大罗飘仙传 - xp1024.com
《大罗飘仙传》


第一章 藏经殿

[[[CP|W:210|H:140|A:C]]]

十八年来故国,三万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花做烟萝,何曾见真佛。

一旦来至净土,沉腰潘鬓消磨。最是仓皇离家日,此间三年成蹉跎。垂泪徒奈何!

李煜的亡国诗,被飘然子一改,倒很符合现在的心境。

想想明天就能回家了,小伙子满心欢喜之余,又有些惆怅。来到这里三年了,不,准确的说,是九百九十九天,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此地的佛师,就要履行诺言,送他回家了。

飘然子,就是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来到此间,刚刚十八岁,他算了算,今年应该二十一了。

三年的大好时光,本来是玉树临风的青年,变成了依旧还是玉树临风的青年,不过,面上略带忧伤之色,隐现于眉宇间。

他坐在藏经殿巍峨的屋脊上,目光所及,荒芜人烟,因为方圆几千里,都是盛开荷花的七宝池。他只好望着天空的浮云,痴痴发呆。

五道光芒,从空中向这里飞速漂移,到了藏经殿下,化作五个身形,潜进了殿里。飘然子不曾注意,这一千天太平惯了。

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浮云虽在天上漂泊,落日,飘然子不曾见过。这里天空中的太阳,真好似被诗仙李白呼做的白玉盘,忽明忽暗。

他到这里,是来求学的吗?不是,这里没有学校、学堂,他早已放qì

了学业。

是逃难的吗?也不是,他清清白白的一个人,无难可逃。再说,逃难的人。永远到不了这种地方。

难道是被囚禁了?还不是,他很自由,也很自在,现在就坐在了大殿屋脊上,这座藏经殿没人把守,九位师兄都走了,大殿外方圆几十里,空无一人,他要走随时都可以抬腿走的。

他是被一位好心的菩萨送到这里的,刚来此地,人不认识一个,想回家,老佛师说道:“既来之,则安之,三年后,我送你回去。”

这个无边无际的地方,他知dào

自己走不出去的。

飘然子总想着回家,这地方一定不是好地方。错了,你绝对想不到,这是一个好得没法再好的地方。

如果你看见这个地方,一定会被吸引。那么说,是旅游胜地?笑话!那些景点,根本不值一提。人间仙境?跟这个地方一比,成了小菜一碟。

这里,所有的地面,都是由金子、银子、琉璃、珊瑚、琥珀、玛瑙、砗磲——也就是珍珠铺成,不仅遍地都是这些珍宝,而且所有的楼台馆舍,俱都是这些珍宝自然化成,光赫显耀,美不胜收。

这里的树木,也是这七种珍宝合成,华光灿烂,赏心悦目;树上的飞鸟,俱是珍禽,空中和鸣,如同笙簧奏出的雅乐。

四季如春,在人间就是形容气候的好词组了,但这里没有春夏秋冬,没有寒霜暑热,所有的,就是融合的天气,就算是风,也微微吹拂,让人永远感到爽快,爽快的让人麻木,仿佛不记得它的存zài



藏经殿四周,遍布七宝莲花池,碧波荡漾,金沙铺底,池子里开着红色、黄色、青色、白色的莲花,大如车轮,清香四射,从早晨绽开,到晚间合拢,如此周而复始。

飘然子就是看着莲花一开一合,计算着自己的天数,刻在珊瑚树上的。这也是老佛师单独对他说的:这里看不出太阳东升西落,楚飘然,你把姓去掉,就叫飘然子吧;你就看七宝池里的荷花,一开一合就是一天,一千天后,我送你回去。

“好的!”飘然子爽快的答yīng

了。刚才他说过,三年的日子不好算,可能还有闰月,就按一千天算吧。老佛师宽厚的笑了:“那就按一千天算吧!”

“一千天就一千天。”飘然子心道,来人矮檐下,怎敢不低头?刚开始来这里,看到的景致真是好,生活也好,好的只能这样形容:宝衣随愿至,玉食自天来,人们无所事事,穿着华贵无比的宝衣,愿意到哪里就到哪里,这里也大得很,无边无际,连他都懒得去走动了,虽然他可以在空中飘着走。

乌托邦,理想国,世外桃源,这些人类梦寐以求的地方,都脱离不了劳作,但这里的人们,无所事事,光穿衣吃饭不干活,还无病无灾。

只兴奋了几天,飘然子就被分到了藏经殿,当上了一名司职郎。但也不干活,不用打扫卫生,这里都是七宝地,哪里会有尘土?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望着大殿内四壁的书橱发呆。

飘然子被摩诃揭谛带着,飞到了七宝莲花池中心小岛——藏经殿,拜见了司殿官飘逸子,摩诃揭谛走后,飘然子问他,这里到底是什么所在?飘逸子管理包括他在内的十个人,这位中年壮汉只是哈哈大笑:“这里就是极乐净土,方圆五百里是一由旬,周遭不知有几亿由旬。这个藏经殿,殿外这个无边的七宝池,只是冰山一角。”

“你是在骗人吧?”飘然子一听,感到他是在骗人。

“小兄弟,我干嘛骗你。再说,你也不是人了!”飘逸子手捋长髯,笑道。

“司殿官,你怎么骂我!”飘然子不高兴了。

“小兄弟,你现在还不明白?你已经不是人了。”飘逸子睁圆丹凤眼,说道。

“不是人是什么?你才不是人呢。”飘然子这句话好象骂人。

“怎么说呢,我也不知dào

咱们应该如何称呼。”飘逸子说道。“要说咱们是比丘、行者,可咱们都没有正式拜入佛门。要数咱们是神仙,佛门净土,怎么能留神仙道士。咱们只好算修行者吧。”

修行者?简称不还是行者吗?飘然子也疑惑起来。

“来来来,我给你介shào

介shào

!”飘逸子看着他可爱,敲起了云版,其他八位司职郎到来。,

飘逸子先给他们介shào

了飘然子:“这位小兄弟,叫飘然子,你们以后多多关照。”

“老爷爷、老奶奶、大叔、大妈、大哥、大姐,小生这里有礼了!初来乍到,还请多多关照!”飘然子说完一拱手,就算行礼了。“我是南瞻部洲越郡人氏,原名、、、、、、”

“住口!”飘逸子慌忙断喝:“规矩怎么忘了?不该说的不要说。再有,以后所有人,你都管教师兄、师姐。”

“知dào

了!”飘然子一阵脸红,悻悻然,闭口站立。

飘逸子逐个给他介shào

,指着一位白胡子老头:“这位老前辈,飘尘子老先生。”

“师兄,您好!”飘然子抱拳道,这么大岁数,也管教师兄,自己很占便宜。飘尘子只是点点头,冷眼看了看他,扭头就走了,也不把飘逸子放在眼里。

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太婆,笑容和蔼,是飘悠子;一位穿金戴银的中年女子,是飘摇子。

其余五位年轻人,三男两女,和自己年龄差不多。

飘忽子面色阴沉,好似奸诈之徒,虽然带着笑意,却像是笑里藏刀。

飘扬子好像有些呆气,只是咧嘴傻笑。

飘渺子比他年岁小,个子小,眼角眉梢透着机灵,好像一眨眼睛就有一个主意。

飘舞子和他年岁相仿,眉清目秀,身材玲珑,亭亭玉立。她要是跳起舞,肯定婀娜多姿,这只是飘然子的猜想,他是不敢贸然邀请他跳舞的。

飘曳子比他年岁略小,长得白白净净,身体清瘦,一身雪白的衣服,听完飘逸子的介shào

,咯咯的银铃般笑声响起,令飘然子感到手足无措。

“飘然子,你怎么象书呆子?可能年龄你比我大,但是,在这里要论辈分的,你要叫我师姐。”

“师姐,幸会!幸会!”飘然子赶紧拱手,还以微笑。

“不要闹,本殿规矩和个人司职,都写在墙上,每人职守一天。”飘逸子手托长髯,要是他面如重枣的话,飘然子肯定以为他是关羽再世呢,你看他,卧蚕眉,丹凤眼,五绺长髯,凛凛然,这也算一种飘逸的神态吧,就是脸色微红,不似关云长的枣红脸。

极乐乡、七宝地、藏经殿,飘然子一呆就是一千天,平时吃喝玩乐,无所事事。看守藏经殿,对于飘然子来说,等于虚设。一年到头无人来,有个摩诃揭谛,天天倒是飞来飞去,送来各色衣服和饮食。

飘渺子、飘曳子,倒和飘然子投机,谈得来,除了个人的身世外,常常天南海北的闲谈,飘扬子跟着傻笑。

日复一日,四个人成了好朋友,其他人都疏远了,飘逸子、飘尘子、飘悠子、飘扬子,比他们年岁大,有代沟,那是难免的;飘忽子,好似抱负远大,成天阴沉着脸,言语冷淡,对这几个人不屑一顾。飘舞子,一副清高的模样,好似冰清玉洁的圣女,对他们带搭不理。

飘然子的思乡之愁,唯有这三个伙伴可以化解,特别是飘曳子银铃般的笑声,让他把乡愁暂时忘怀。

飘逸子让他看看佛经,说只有你没有天天研究,人不学习要落后的。

“我不感兴趣。”飘然子一口回绝。

极乐乡没有日夜之分,平时总闪耀着七宝光芒。飘然子看到七宝池里的荷花又盛开了,欢喜起来。他在珊瑚树上刻下最后一刀,哇!明天就能回家了!回家啦!

“你上当了!”身后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飘然子扭头一看,飘舞子舞动衣裙,飘然远去。

第二章 五色光魔

藏经殿的云版响起,飘逸子召集众人:“各位,饭食送来了,都去吃吧!”

人们陆续走了,剩下飘然子和飘逸子,四目相对。

飘然子说道:“师兄,小弟明天就回去了,我想找佛师谈谈。”

“不必了!”飘逸子说道。“摩诃揭谛刚刚传来法旨,老佛师要去灵山听法,我们都去,嘱托让你留守藏经殿。”

“灵山多远?明天你们能赶回吗?”飘然子一听,老佛师又要带人出行,去听法会,心里发急。

“老主持答yīng

你的,自然办到。”飘逸子微笑道。

“我还是不放心,你跟他老人家说一声。”飘然子道。

“你个大小伙子,怎么婆婆妈妈的!”飘逸子不悦。“明天你就回去,他答yīng

你的,肯定办得到。你可知老佛师是谁?”

“我只知dào

他管这极乐乡,不知是哪位真佛。”

“他就是无量寿佛!这里就是天下人人向往的西方极乐净土,多少人希求来此,唯有你一心想回去。”飘逸子瞪着丹凤眼,说道。

“这里也不过如此,枯燥乏味!”飘然子不以为然。“我当初又不是甘心来此,凭什么勉强留我一千天。”

“极乐世界,逍遥自在,无病无忧,无烦无恼,我劝你还是留下吧!”飘逸子道。

“我等了一千个日日夜夜,绝不留下!还请你回明!”飘然子一改往日神色,倔强的说道。

“好,人各有志,我们走了,你看守这藏经殿!”飘逸子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道:“我们九个人,平时都翻阅藏经殿的经文,而你,整天昏昏僵僵,如今宝山空回,我怎么回复老人家。”

“那些经书,我看都是白纸!”飘然子冷冷答道。

“哈哈哈,你要真看到白纸,早能离开这里了!”飘逸子十分气愤,以为他说的都是气话。这里的人,只有飘尘子、飘悠子偶尔能看到经文里的图形,其余的人,包括他,还在钻研那些文字,这个书生,真是大放厥词,看到白纸,那就是无字天经了!除非他达到佛的果位,还有就是眼睛有白内障,否则,那是绝不可能的!

“朽木不可雕也!”孔夫子批评自己弟子的话,从飘逸子嘴里说出,才让他稍稍消了气。

藏经殿外,飘逸子看了看那八位,说道:“灵山法会,请大家在佛祖面前放尊重,飘摇子,你去换上庄重的服装,飘曳子,你在比丘尼当中,不能窃笑。”

“我听着高兴,又没笑出声,还不行!”飘曳子撅起小嘴。

“不行!”飘逸子皱着卧蚕眉,瞪起丹凤眼,武断的说道。

“众位前辈、师兄、师姐,一路走好!”飘然子看着他们飞上了天空,出来挥手送行。

“书呆子,回来我给你讲法会见闻!”半空中,飘曳子喊道,她很为飘然子抱不平,多少次灵山法会,飘然子从没去过,他自己也不要求去,都是她回来描述盛况,有声有色。但这个飘然子,从没露出羡慕之色。

飘然子送走他们,百无聊赖,房间里拿了本诗词集,飘然飞到藏经殿的屋脊上,翻开书看看。

这时间过得真是慢,还不见七宝池的荷花合拢。屋檐上,举目四望,四周全是茫茫池水,除非天宫的千里眼,能看到池水外的极乐净土世界,飘然子当然看不到。

看到李煜的词,飘然子感怀身世,他本是多愁善感之人。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飘然子只好改成:十八年来故国,三万里地山河,不对,离家乡何止三万里地,也许是三十万、三百万、三千万,甚至还远远不止。

改完了李煜的《破阵子》,他精神恍惚。望着悠悠浮云,昏昏欲睡。

“他奶奶的!真的全是普通佛经!”藏经殿内传来骂声。

“何人来此撒野!”飘然子暗吃一惊,急忙从屋脊上飘下,落在藏经殿内,看到五个浑身散发着光芒的壮汉,四处奔走,乱翻佛经。

他一瞥之下,只见五个人的脸膛:白漆漆、黑压压、黄澄澄、青闪闪、红彤彤,五色分明,面目狰狞,说不出的难看。

藏经殿四周壁橱上的经卷,已然翻得乱七八糟,有的还被撇到地上。

“我先把这小子收拾了!”闪着黑色光芒之人,看到飘然子,伸出手掌,一股黑褐色的液体,从掌心飞出,朝他迎头打下。

飘然子别看一副文弱的样子,身形转得倒是快,飞身躲开的同时,大喝一声:“何方妖人?到此乱翻经卷!”话音刚落,那股液体撒在地面上,冒出几道浓浓的青烟。七宝铺成的地面,己被腐蚀,烧成一片大洞。

“五弟,慢来,我有话问他。”浑身闪着黄色光芒之人,一摆手,制止了黑光人。“看你样子,是个书生吧?怎么来到此间的?”

“无可奉告!”飘然子傲然道。“你们五个发光的妖魔,在这里干什么?”

“干什么?寻找修佛天经。”红光魔张着血盆大口说道。

“修佛天经?”飘然子不懂那是何物,望着红光魔,看这个家伙浑身上下闪着红光,好似一团火焰在燃烧,他直担心,此人要是放火,应该是一把好手,藏经殿乃七宝化成,自然不怕烧;可是,那些经卷,要被烧着,如何是好,自己罪过可不小。老佛师要是让赔经卷、抄经卷,回家又该推迟了。

“我问你,你可是此间司职郎?”黄光魔瞪着黄眼珠,对着飘然子问道。

“不错,你要找什么经卷,需经过老佛师同意,由我师兄领你找。”飘然子道。

“那倒不必了。我们自己来吧。小兄弟既然不肯合zuò

,你可以消失了!”黄光魔挥手道。

“你让我消失?我倒让你们滚蛋!”飘然子喊道,他只是虚张声势,自己一介书生,怎么赶走五个妖魔。,

“哈哈哈,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红光魔笑道。“让我把他打发了!”说完一抬手,手掌喷出一条火蛇,张牙舞爪奔飘然子扑去。

“这里不是打斗之所,我得把他们引开。”飘然子心念一转,飞出大殿外,现在保命要紧,自然逃得飞快,那条火蛇直直地追着他。

飘然子只会这点飞行术,不会法术和武功,看到七宝莲池,立kè

想到水能克火,‘噗通’跳到池水,弄得一身湿,浮出了水面。

那条火蛇往他身上缠绕了几圈,只听吱吱连声,果然烧不到他,化作水汽蒸发。五个人追出殿外,黄光人眼光一扫那四位:“灭口!”

“哪里走!”黑光魔一声大喝,双手一击七宝莲池,从池底涌起一道水柱,冲天而起,把飘然子击到半空中。五个人同时发掌,青、红、白、黑、黄五道气流,从掌心源源不断射出,缠裹住飘然子,令他喘不过气来。

这是五行化神魔功,专门掏空五脏六腑,化去元神和躯体。他们看这个年轻人只知dào

逃跑,料想没有多少功力,想把他尽快打发了,一举手,就让他形神俱灭。

飘然子被水柱击到半空,只觉呼吸困难,看着五色气流席卷着身体,浑身都在膨胀,往外急速膨胀,似乎要爆zhà

开来。

他大惊失色,自己身体要爆zhà

掉,还怎么回家!只好凝神用力,用手挥赶着五色气流。

他手臂想动,但是用不上力qì

,好象不是自己的,虚脱得要命,接着,好像有五根绳子要把自己撕裂开,那不是五马分尸吗?

飘然子又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他知dào

此命休矣!不由滴下两颗泪珠,他知dào

,临死前是要留几句遗言的,他脑子了突然想到这个,于是两眼一睁,精神一振,望着苍天,一道怨气直冲霄汉!

飘然子又一阵辛酸,朗声道:

别家万里音书断,

关山阻隔心空悬.

梦里故园何日返?

来生来世再团圆!

第三章 大菩萨

毕竟是书生秉性,临死前还要吟诗,五色光魔听了,倒是一怔,接着,五魔大吼一声:“去你的吧!”

一阵剧痛之后,飘然子感到轻松了,一道白光冲出泥丸宫,飘到天上,往下一看自己的躯体,已经血肉模糊,四散飘落。

“哪里跑!”红光魔大吼,一道烈焰射向飘然子。

飘然子的元神有形有质,阴神阳神俱全。此时的他,感到自己空虚虚的,通体透着白光,没有了一丝牵挂。

他此时倒是异常的清醒,还不想坐以待毙,双手本能的一推,那道烈焰‘腾’的反射回去,五魔淬不及防,传来一声惨叫。

那是青光魔发出的叫声,他的胳膊被烧糊了,冒着火来。黑光魔一张口,吐出一道黑水,才熄灭了火焰。但是。青光魔的胳膊无力的垂下来。

黄光魔凝视着空中的飘然子:“化身!化身!快消散他的元神!”

一道劲风,夹杂着无数黄沙,打向飘然子的化身。

飘然子提神上升,站在一朵祥云上。五魔也飘到空中,各踏云头,四面围住他,对准飘然子,伸手发出五道光芒,依旧是五行化神魔功,要将他的化身灭掉。

“嗨!”

飘然子一声大叫,倒不是他要运起神功,只是被那五道气浪逼得难受,大叫之声之后,奇迹出现了,五个魔头纷纷跌落下去。

看着五个人摔到地上的狼狈样,飘然子倒是不解,正在他发愣之际,背后一掌袭来,他眼前一黑,往前一扑,身上冒出浓浓的雾气,这回,彻底轻松了,没有了身形。

突然,从空中落下一条白色透明的袋子,将他笼罩,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进了牢笼。

天空中落下两个魔神,一个是瘦小枯干的老头,留着山羊胡;一个长着虎头,身体却是人的身体。

五色光魔已从地上爬起来,齐声向那二人道:“多谢无影大师、虎头力士相救。”

“你们都是我教的高手,倒被一个不会功夫的小子打败,真真丢人。”留着山羊胡的老头道。

“无影大师,我们怕他逃走,传告那群大佛,咱们在搜寻天经,只好杀人灭口。我们不明白,一个书呆子,元神出窍后,怎么有如此大的法力?”黄光魔是老大,开口问道。

“此人已有千年的佛家法力,但是不懂得运用,才被你们划去身形的,他的元神里,那是有三千年的愿力,如不是我偷袭,咱们加起来都拿他没办法。”留着山羊胡的无影大师说道。

“刚才,你老人家怎么不把他化掉,留下这个阴神何用?”青光魔恨恨说道。

“有用!”无影大师道。“留着回去研究研究,一个看守藏经的小卒,咱们会有如此愿力,兴许教主能悟到佛门速修之法。”

“还要不要回藏经殿看看?”虎头力士问道。

“不用了!”无影大师抬头一望天空,暗叫声不好,冲那几位魔头道:“快走!”

但是晚了,谁都没有走开。无影话音刚落,空中一朵祥云急速飘下,一位大菩萨从天而降,站在远处一朵莲花上。

“大势至菩萨!”白光魔一声惊叫。

“阿弥陀佛!”大势至菩萨身放毫光,头戴五彩花冠,花冠正中一个宝瓶,头发垂肩,身披条帛,赤着双足,一脸庄严。

“何方魔怪,擅闯极乐净土圣地”大势至开口道。

“这个,不劳菩萨费心,我们到此看看,再会!”无影大师冲那六人使眼色,说完飞身到云头上,架着祥云就走。

“这般匆忙为何?”大势至菩萨虽然说得慢,出手却快,手往空中一招,无影大师感到一阵天风刮过,自己飞不动了,只得又落回地面。

虎头力士粗声道:“我们寻宝而来!既然这极乐净土藏经殿,也没什么,徒有虚名而已,我们告辞!”

“慢来。七位魔将,是否寻找‘修佛天经’?”大势至说道。

“是又怎样!”红光人开口道。

“我看你们白费心机了。”大势至道:“此处藏的是佛法经卷,再有,寻找我教密经,心存非分之想,真不应该。回头是岸,我留你们一条生路,去灵山在佛祖面前说清楚,谁人主使,从实招来,如有悔过之心,自会放你们走。”

“我们忏悔什么?不用你说。”黄光魔说道。“我们知dào

佛门秘籍的下落,一处在兜率天功,一部在龙宫海藏。总有一天会找到的。”

“呵呵呵,几位魔将,要找经书,也不能夺人性命。”大势至道。“请把宝袋拿来,本菩萨饶你等的性命。”

“我说大菩萨,你太看重自己的!”红光魔道。“我们五色光魔,加上二位大师,你是对手吗?”

“本菩萨不才,倒要试试你们的道法。”

七个人一听,这是不想放他们走,只有背水一站了,都拿出兵刃,

青光魔一只手拿着桑木剑,红光魔拿着烈火刀,白光魔手使开山斧,黑光魔手使珊瑚树,黄光魔拿着短枪,围住大势至菩萨,准bèi

动手。”

“尔等也太自不量力!”大势至一听,双手合十,口念:“阿弥陀佛,弟子要开杀戒了,你们全上吧。”

这些人不动手,单等无影大师发号施令。

“菩萨,我们都是为秘笈而来,不想得罪你。”无影大师道。“你要带我们走,到佛祖跟前忏悔,那却不必了!现在灵山,正在一场恶斗,你若去晚,看不到好戏了。”

“看来你们是有备而来。不知到底是何方神圣。”大势至菩萨问道。

“将来你会知dào

的,我们教主,英明神武,我们,只能当个马前卒。”无影大师道。

“把我教门人的阴神还来,我也不为难你们。”大势至道。

“那不行!即使放他出去,也是死路一条。来人,一起围攻!”无影大师喊道。

大势至移动身形,正准bèi

动手,那七人不仅没冲上来,却四散奔走了,

“宝袋留下!”大势至一声大喝,追赶虎头力士而去。

虎头力士回头一看,大势至正追自己,猛地放开了宝袋。飘然子的阴魂,从宝袋里飞出来,飘飘荡荡。

大势至拿下头顶的宝瓶,冲飘然子一念咒语,飘然子的三魂七魄,飘飘悠悠进了宝瓶之中。

第四章 太古明目珠

飘然子进到宝瓶里,才不感到难受。方才被风吹得东飘西荡,神魂颠倒,万分痛苦。

大势至菩萨把宝瓶放到头顶花冠上,问道:“你就是飘然子?”

“回菩萨,在下飘然子,留守藏经殿,五个魔头要偷经书,被我引到殿外。”飘然子听到问话,稳了稳心神,答道,音细如蚊。

“好,你明日就要回去,还不忘职责,可钦可佩。”大势至菩萨道。

“咦?你怎么知dào

?”飘然子心里诧异。

“飘然子,我以智慧光,普照一切,而且,还是我把你的身躯接引来此,是你神、形合一的。”

“那我多谢菩萨!”飘然子在宝瓶内说道。

“前面庆云隐现,不知哪位师尊路过,咱们快去会合。”大势至菩萨冉冉升起,驾起祥云,往前方赶去。

飘然子只觉得头上风声呼呼,从瓶颈上刮过,连忙坐在瓶底,调养心神。

片刻,大势至菩萨停下来,瓶顶上没有了风声。

“阿弥陀佛,弟子拜见药师琉璃光如来。”

飘然子听到大势至菩萨开口说话,知dào

又碰见了佛门同仁。他直起身,趴在瓶口,伸出头来,要看看外面的世界。

宝瓶外一片金色,流光溢彩,山麓之中,约有几百佛众,当中一位,方头大耳,面目祥和,左手微张,结勤策印,右手平托,结禅定印,上有甘露宝塔,正与大势至菩萨说话。

“你从极乐净土而来,面带匆慌神色,遇到何事?”药师佛开口道。

“弟子远在东胜神洲传法布道,忽然心血涌动,料想净土有难,匆匆赶到,遇见七个妖魔,正在藏经殿外,害我门人,出手营救已迟,看守藏经殿的飘然子,惨遭杀害,连他元神,也不放过。哎,可惜可叹。”大势至简要说完,长叹了一口气。

“哦,你说的是那个藏经殿‘十飘’之一的飘然子?他有三千年的道力,怎么,现今连元神都不存了?”药师佛问道。

“形体、阳神已毁,只剩下一点阴神,靠魂魄苦苦支撑着。”

“阿弥陀佛!他那阴神在何处?”药师佛口咏佛号,众佛闻听,也双手合十,口诵佛号,以示哀伤。

“他在我的宝瓶里。”大势至说完,众佛都抬头观看他五彩花冠上的宝瓶。

飘然子趴在宝瓶口上,正在放眼观看这群佛众,有十二药叉大将,都是顶盔冠甲,罩袍束带,雄壮威武,有的拿宝剑,有的持宝斧,有的带着宝棍,还有拿着宝叉,身后无数眷属。

药师佛的身旁,有四位菩萨,左右两边,手持月轮的,是月光菩萨,手持日轮的,是日光菩萨。还有两位,手里分别持药壶、树枝,是药王菩萨、药上菩萨。

他正逐个观看这群佛、菩萨,没有理会药师佛的谈话。突然,众人的目光一齐凝聚飘然子和身下的宝瓶,他感到光芒直射,耳目顿时一片漆黑,‘啊’了一声,跌下瓶口。

原来他这阴神,禁不住这些佛、菩萨如电的目光,刺得飘然子的耳目失明。

“坏了!他那阴神之体,怎经得住众位的佛光普照?现在恐怕失明了。”大势至菩萨听到叫声,举手拿下宝瓶,放到眼前,冲里面问道:“飘然子,谁让你趴在瓶口向外看!眼睛怎么样了。”

“菩萨,我眼睛看不见东西了!”飘然子大声道。虽然他自认为声音很大,其实,还是声细如蚊,没有几位听得见。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药师佛口念佛号,一脸伤感:“这位飘然子,身遭重重劫难,本佛痛心疾首。”

“我的眼睛!”飘然子睁大双眼,还是黑漆漆一片。

“药师尊者,你们都是一道高手,还请帮忙,给他治一治。”大势至菩萨道。

“这有何难!”药王菩萨走过来,拿起药壶,对宝瓶里的飘然子道:“你出来,本菩萨给你医治眼疾。”

“如此多谢!”飘然子飘出宝瓶,刚才还是灿烂一片,现在感觉处处都是黑暗。

药王菩萨伸出手掌,接住飘然子的阴神,他现在只有一个朦胧的身形,随风飘动。

“飘然子,你到我这个药壶里,用药水洗洗眼睛,看看如何。”药王菩萨道。

“好,待我试试。”飘然子说完,真要捧起药液,擦拭眼睛。

他倒是想用手去捧水,可是捧不起来。他光有一个人形,差点被药水给拖到水里。

“这水我捧不动!”飘然子又喊道。

“他现在是阴神,连药水都捧不起,怎么洗眼睛?”大势至问道。

“对,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大势至菩萨道。

“在下倒有一个办法,就是给他把旧眼剜去,以后遇到不要眼睛之人,给他换上好眼睛。”药上菩萨道。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药师佛道。“极乐净土‘十飘’,与我佛门渊源甚深,我岂有坐视不管之理!”

大势至菩萨一听,看来他有办法了。药师佛从甘露宝塔底下,拿出一颗珍珠,说道:“此乃传世珍宝,太古九珠之一的明目珠,乃是万年的贝壳所产,我偶然所得,今天就给这位用上吧。”

“飘然子,还不谢谢药师佛!”药上菩萨说道。他耳闻这是药师大佛的珍宝,今日一见,方知所闻不虚。

“多谢药师佛祖!”飘然子站在药上菩萨手掌上,拱手说道。

“大势至,还请借你宝瓶一用,我把这太古明目珠打碎,放到宝瓶里,飘然子躺在上面,吸取珍珠宝气,双目复明之外,还可以滋养阴神。”药师佛说道。

“没问题!”大势至菩萨道。“要不然我也要把他放在花冠里,以后带回南瞻部洲,转给幽冥教主。”

药师佛从药叉大将迷企罗手里,拿过宝棒,一棒下去,就把明目珠击碎,撒到宝瓶里,又请飘然子重回宝瓶里去。

“多谢佛祖相救!”飘然子道。他看不见四周之物,也不知dào

宝瓶在哪里,正在着急,药上菩萨手掌一送,把他放进了宝瓶里。

大势至把宝瓶重新戴在花冠上。问道:“不知尊者要往哪里而去?”

“你算到极乐净土有难,我却料到灵山有难。”药师佛说道。“我们这就赶往灵山,不知这场浩劫,能否避免。”

第五章 灵山聚会

“哦!如此说来,这场千年劫难,是所难免了。”大势至菩萨道。“请尊师先行!”

“阿弥陀佛,咱们早赴灵山为是!”药师佛说罢,驾云前行,身后众佛、菩萨、僧众也跟着冉冉飘行。脚下山河隐现,片时就飞过了万水千山。

“大势至,你说遇见了七个妖魔,不知都是何等样人?”药师佛边行边问道。

“有五色光魔、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怪,一个虎头力士。”大势至菩萨道。“那七个人本来道法高深,要是齐上,在下恐怕也非敌手。”

“嗯,这些妖魔,没有听见过,不知出自何方。我从东方琉璃净土赶来之时,半路上也遇到一伙精怪,阻拦我们前行。”药师佛道。

“师尊,怎么,你们这些佛众,难道让他们逃脱了?”大势至菩萨问道。

“这几个精怪,着实厉害,十二药叉大将,只打个平手而已。我看出他们只是阻拦我等前行,倒不是真要伤害,当然,也伤不到我们。”药师佛道。

“这就怪了,我遇见的那几个妖魔,本来围攻我,但突然间全部逃跑了。不知是何缘故。”

“依老衲分析,或许是他们任务完成,或许是没有取胜的把握。”

“嗯,那个老怪,偷袭了飘然子一掌,可能费去他不少道力,其余无色光魔,也像是受了内伤。”大势至菩萨道。“除了飘然子,藏经殿没有他人,此事着实费解。”

“阿弥陀佛,你该想到,净土‘十飘’,均非等闲之辈,愿力广大,灭去身躯,到时可能,消灭元神,岂非易事,那个老怪,就算偷袭,侥幸得手,也难免损失千年道力。”药师佛道。

“师尊分析的对。看那几个妖魔四散奔逃的狼狈样,我倒心慈手软,不曾擒获一个。”

“你不必自责,救人要紧。”药师佛安慰道。

前面一路佛众,从云雾中冲了过来,为首的一位大佛,坦胸露腹,大肚子如同滚圆的西瓜,凸出衣袋外,喜眉乐目,笑口常开,手掐串珠,此佛正是兜率净土内外两院的主持佛——弥勒佛,身后无数童子、佛众。

“阿弥陀佛!,哈哈哈,诸位也是去往灵山?”弥勒佛大笑道。

“不错,你们怎么也刚到这里?”药师佛问道。

“哈哈哈,刚才碰到几个小妖精,要跟我玩玩,被我打发了。”弥勒佛刚刚经lì

一场恶战,但是,依旧笑口常开。所以至今弥勒殿的对联,几乎尽人皆知: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开口便笑,小时间可笑之人。

“我们半路也遇到拦阻,如此说来,这方妖魔势力不可小觑,阻拦我等,难道他们正在围攻灵山?”药师佛道,虽然他心内焦虑,但是面不改色,不失为一位大佛的风范。

“哈哈哈,哪里话!世间岂不知佛法无边。我佛如来,谁敢小觑?”弥勒佛道。“几千年来,佛国佛众无数,度人无数,何方妖怪,前来自寻死路?跟咱们打打闹闹,也就罢了,难道还想到灵山撒野不成?”

“阿弥陀佛,弥勒尊者说的对极。”日光菩萨道。“佛国在开基业以来,尚未遇见敢来挑衅之徒。就是那个大闹天宫的猴子,也不过跟玉帝厮打而已,被我佛押到五行山下,后来还不是皈依我佛门?”

“今非昔比!”药师佛道。“那个石猴,只是狂妄无知而已。你们看,现在几路妖魔半路阻拦,保不定就有更大的魔头,或者主帅,去找我佛麻烦。咱们加快行程,早到灵山,看个究竟吧。”

众佛、菩萨点头,纷纷驾云前行,天空立时霞光万道,瑞才千条。

陆地上的凡夫俗子,望见天上美景,无不惊呼,真是千年不遇的奇观。岂不知以后这奇观,会经常看到了。

众佛又往前走了一阵,遇到一队佛众,为首的正是阿弥陀佛。身后跟随众童子和护法、菩萨,藏经殿‘九飘’,也夹杂在其中。

他们半路上,也遇到了妖魔阻拦,一场恶斗,现在正往灵山前行。

“诸位师尊,我看佛众太多,不如几位佛师先行,灵山如果有难,也好相帮。”大势至菩萨过来见过阿弥陀佛,说出一个主意。

“我佛慈悲,这是个办法,”阿弥陀佛双手合十,说道。他是西方接引的主佛,别人都念他的佛号,而他自己却不能念自己的佛号,所以,他念的是“我佛慈悲”。

众佛又一商议,决定留下佛众同行,这群人由十二药叉大将保护,药师佛、弥勒佛、阿弥陀佛加上大势至菩萨,四位先走。

三佛一菩萨辞别众人,同运法力,脚程飞快。突然,前面云彩上又是佛光隐现,大势至菩萨道:“三位古佛,请与我等同行吧!”

云路上飘来三位古佛:燃灯古佛、准提古佛、接引古佛,看到三佛一菩萨,问道:“你等怎么还未到灵山?难道半路也遇到妖魔不成?”

“不错,我等半路都遇到拦阻,此地不是讲话之所,容道灵山,面见佛祖详说。”阿弥陀佛说道。

“看来佛门有劫,我等也是又道几个妖魔鬼怪,在这云端和我们捉迷藏,刚才不知哪里去了。”燃灯古佛道。

“我看,闲话少叙,咱们快到灵山为是!”药师佛道。

六佛一菩萨不敢耽搁了,运用全部法力,赶到灵山上空,按落云头,雷音寺山门外,不见了四大金刚迎接,俱都心内诧异。

二门上的四大金刚也不在,七众直到三门上,也不见打供的神僧。七众只好往里走,来在大雄宝殿下,只见殿内八大金刚、五百罗汉、三千揭谛、十八伽蓝排列两厢,殿上十大弟子何时站立,默默无语。

六佛一菩萨往殿中宝座一看,大惊失色!只见大雄宝殿师尊讲法的宝座上,空空如也。

“迦叶尊者,我佛如来,怎么为在此地讲法?”大势至菩萨开口道。

“阿弥陀佛,六位大佛、大势至菩萨,你们来迟了!”摩柯迦叶双手合十,满面悲伤之色,说道。

第六章 不速三客

“我佛慈悲!”阿弥陀佛合十道:“但不知灵山有何变故?我等来迟,事出有因,容后详谈。”

诸佛互相看看,不知怎么开口。

“迦叶尊者,你是我佛的大弟子,有话请讲!”到底是菩萨,没有几位大佛沉得住气,大势至开口问道,心情激荡,花冠宝瓶里的飘然子为之一震。

“大势至菩萨,刚才灵山的确发生了变故,至今我佛尚未回来,下落不明。”迦叶道。

“我佛慈悲!”阿弥陀佛合十道。“还请尊者从头讲来,让我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迦叶尊者看看六佛一菩萨,缓缓说道:“今日我佛照例举行法会,灵山的弟子们早早齐聚,各界散佛纷纷赶来,只因三大净土的佛众未到,我佛在莲台宝座上,突然开口:‘大千世界,因果往复,该来的未至,不该来的倒来了。’”

“难道来了妖魔不成”大势至菩萨道。头顶的宝瓶又是一震,飘然子凝神倾听,二目逐渐出现了光明。

“不错,山门外来了三位不速之客。以下的事情,还是由阿难尊者讲述吧!”迦叶退到后面,如来佛祖的第二大弟子阿难上前,讲述刚才发生的巨变。

阿难尊者多闻第一,记性最好,口才也是第一流,对大殿内的佛众合十,缓缓开口,讲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山门外三大净土的佛众赶至而来,齐聚大殿,默然肃立,大殿里只有阿难尊者一人讲话,声若洪钟,几千佛众倾听。

飘渺的灵山净土,霞光五色,瑞霭千重。今日晨钟响起,在山谷中回荡,这是佛祖召集佛众讲法的钟声。

灵山脚下,凌云渡边,飞过一行三人,按落云头,将在灵山山麓。

“阿弥陀佛,三位神圣,到此灵山何事?”宝幢光王佛拦住三人去路。

“接引佛请了,我等前往雷音寺拜会佛祖。”为首的年轻人,身材消瘦,二目如电,青布衣衫,头顶紫气隐现,不慌不忙的说道。

“今日佛祖召集诸佛讲法,请改日再来吧!”光王佛一脸肃穆,合十道。

“正好,我等正好见见世面!”年轻人迈步往山上就走。

“慢来!”光王佛挡住去路。“我劝三位请回吧!”

左手是位红脸大汉,吼道:“大和尚,我们找佛祖下请帖,你不要拦路的好。”

“三位,有什么事请转告,即使下请帖,也由贫僧转送。”光王佛不让步。

“此事不劳大和尚!”年轻人说道。

“恕贫僧眼拙,不知三位是奉何人旨意而来?”光王佛认不得这三人,敢到此地面见如来,下请帖的,均不是普通神圣。

“是奉我主的旨意。”年轻人道。这句话等于没说,光王佛当然不知dào

谁是他的主人。

“三位可是天庭派来?”光王佛问道,每次玉帝、王母传旨,均是太白金星那个老儿,难道换人了?

“不是,我们见到佛祖,自然知晓。”年轻人道。

“敢问三位高名大号?”光王佛细看这三人,不象仙教中人,心内一丝不安闪过。

“在下小谷子,这位是天火大圣,”年轻人报完自己名字,指指红脸壮汉,又指指黑脸的壮汉:“这位是寇天师。你去禀报佛祖,就说我等奉命前来,下请柬,请他赴开天圣教的教主登基大会。”

“好,我去转告,还请三位慢等。”光王佛转身离去,来到大雷音寺山门,四大金刚看光王佛举止匆忙,有失平时的稳重,问道:“佛师为何如此匆忙?”

“不知何方神圣,要请佛祖赴会。”光王佛说完,进了头道山门。

小谷子、天火大圣、寇天师看着光王佛远去,打量灵山胜景:山麓遍布瑶草琼花,异树松篁;曲径通幽,尽是紫芝香兰;树木中仙猿跳跃,白鹤栖息,半空中彩凤鸣啼,青鸾耀舞。往山后看,一座座宝殿金砖玉瓦,蕊宫天阙闪异彩,宝阁珍楼放珠光,天王殿、护法堂、浮屠塔、大雄殿气象威严,好一派佛门圣地。

天火大圣只等了一会,便不耐烦:“这和尚太也迟慢!咱们进去吧。”

“再等等。”小谷子少年老成。

“你们是哪里来的?看样子不象好人!”四大金刚突然来至三人面前,喝道。

“在下开天圣教门下,前来邀请佛祖赴会!”小谷子朗声道。

“开天圣教?没听说过。”四大金刚摇头道。“什么时候兴起的邪魔外道,也来请佛祖。”

“可恼!”天火大圣急脾气,早就不耐烦,现在听说自己是邪门歪道,正好借题发挥,伸手一掌,击向四大金刚。

“砰”的一声巨响,四大金刚被掌风击到路旁,虽然四位是金刚不坏只身,也跌的浑身疼痛,在地上挣扎。

“咱们进寺!”天火大圣迈步就往前闯,那气势惊得百鸟飞散,失去了一派祥和之气。

小谷子看天火大圣大打出手,知dào

今日一战,在所难免,随后跟随,寇天师黑脸上一阵得yì

的狞笑。

三人直接进了二道山门,被二门上的四大金刚拦住:“三位施主,不等光王佛回复,擅进山门,该当何罪!”

“何罪?贫道酒量大,不容易喝醉。”寇天师身穿八卦道袍,近前道。适才天火大圣打了头阵,这第二阵该他了,挺身而出。

“我们说你闯山门有罪,谁问你喝酒没喝酒!”四位金刚拿起金刚杵、金刚铃、金刚撅、金刚棒,一字排开,守护山门,尽职尽责。

“四位如不让开,阻拦我等去见佛祖,贫道失礼了!”寇天师道。

“你这老道士,早就失礼了!”手持宝杵的金刚道,严阵以待。

“四位金刚力士,请退后。”正在七人对峙,大战一触即发之际,身后宝幢光王佛喊道。

四大金刚采取金刚怒目式,两旁一闪,光王佛走近前,双手合十道:“奉我佛法旨,请三位神圣进殿!”

“如此,有劳光王佛!”小谷子拱了拱手,算是谢过,虽然三位做好了大战灵山雷音寺的准bèi

,小谷子还是觉得先礼后兵的好,也免得让人家说没有教养。

光王佛头前引路,带着三人,过了第三道山门,穿过天王殿,就是菩提大雄宝殿的月台。

光王佛请三位站在月台上:“三位稍等,容我报门而入。”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七章 “文请”

这就是举世闻名的大雷音寺、整座寺院的核心——大雄宝殿,果真气象森严,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可与天宫的凌霄殿媲美。凡人站在台阶下,举目望去,顿感渺小,心生自卑。

今日来的三人,当然不是凡人,不是如大唐陈玄奘似的取经和尚。

天火大圣望着这座宝殿,暗自咬牙切齿,他一踏上灵山净土,看到这里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无不暗生恨意。

光王佛迈步重进宝殿,低头向佛祖如来施礼道:“殿外三位神圣到了。”

七宝莲台上,佛祖如来道:“有请!”佛口一开,容纳十万之众的大雄宝殿,顿时回音缭绕。

迦叶、阿难来在殿外相迎:“三位客人,佛祖有请!”

小谷子带领天火大圣、寇天师,昂首迈步,随着迦叶、阿难进了大雄宝殿。殿内三界诸佛、众罗汉、菩萨、众比丘、揭谛、迦蓝,排列两旁,气象威严。

天火大圣、寇天师虽然道行高深,初到宝地,均为之动容。小谷子倒是神态自如,他是主帅,今日成败,在此一举,不能有丝毫慌张。

“在下开天圣教门下,平魔大将小谷子,携左右护法大师天火大圣、寇天师,拜见佛祖。”小谷子来在七宝莲台百步之遥,不卑不亢施礼道。

“免礼!”如来开口道。“我久住雷音,未闻普天之下,你这开天圣教之盛名。不知贵教主是哪位?”

“我教主混元大帝,深知如来佛祖,佛法无边,特派区区前来恭迎圣驾,请到开天宫一叙,参加开天教教主兼国王登基仪式,这是请柬。”小谷子说完,递上一封黄金册页做成的书柬。

迦叶接过,回身递给阿难,阿难递给目连,目连递给罗睺罗,最后由优婆离双手奉给佛祖。

如来打开观看,里面只有简短两句:开天教主顿首拜上,本教主登基,执掌开天圣教,望佛祖百忙之中,驾幸光临。本教主幸甚。

“你那开天教仙乡何处?贵府何地?”如来问道。

“这个吗,在下一言难尽,请佛祖与我教主见面谈吧。至于路程,由我三人带路就是。”小谷子答道。

“今日佛界法会,贵教主的美意,只好谢绝了。”如来道。

“教主临行前交代,佛祖乃宇宙第一神佛,无论如何,也让小子请到。”小谷子道。

“本佛不去,你等又会如何?”如来道。他慧眼遥观,心中暗算,知dào

今日非比寻常。

“教主有言:文请不来,就用武请。”小谷子道。

“何谓文请?何谓武请?”如来道。

“文请吗,就是我现在代表教主,下请帖,佛祖欣然而往。武请吗,就是我等不惜一战,也要请动佛祖!”

宝殿内的佛众一听,无不气愤填庸,这哪是请世尊赴会,明明是来挑zhàn

。降龙罗汉怒道:“哪里跑出来的小子,敢在我佛面前口出狂言!佛祖愿意去,那是给你家教主天大的面子,不去,也是给你们地大的颜面。怎么敢说不惜一战,也要把我佛请走,真真出言不逊,不知天高地厚。”

“呵呵,原来是降龙老罗汉。”小谷子听罢,不怒反笑:“我与佛祖商议,还轮不到你说话。怎么,你能代替佛祖做主吗?”

“这个不能!”降龙罗汉一时语塞。

“小谷子,你既然诚心邀请本佛,我问你,你那开天教,有何立教宗旨?今后欲做何事?”佛祖道。

“我教教主英明神武,乃是天上地下、古往今来第一位贤德明君,本教宗旨:重开天地,拯救苍生;所要做的事业:万法归宗,宇宙一统。”

“哈哈哈!”“哈哈哈!”

大雄宝殿内传来无边的笑声,连一向不苟言笑的功德佛也是双手合十,面带微笑,最刺耳笑声,要数发自斗战胜佛和净坛使者的,这斗战胜佛依旧不改猴子习性,边笑边抓耳挠腮;净坛使者猪型大嘴也发出呵呵笑声。

这笑声,无疑是在笑那位教主,小谷子却一脸冷峻,不动声色;天火大圣、寇天师肝火大动,怒视佛众。

“老孙当年,大闹天宫,也只想坐坐玉帝的宝座罢了,从没想过什么宇宙一统,你那教主,何方神圣?口气倒不小!”斗战胜佛——也就是孙悟空笑道。

“各位尊者,不可无礼!”佛祖洪钟的声音响起,把大殿的笑声压下去。

殿内顿时宁静了。“贵教主的精神,可钦可佩!不知他出自何人门下?”佛祖问道。

“说来惭愧。在下也不清楚。”小谷子道。

“你那教主有何本领?要干这番事业,老孙看他太过狂妄!”斗战胜佛嬉笑道。

“教主的本领,如同茫茫寰宇,深不可测,属下也不清楚。”小谷子道。

斗战胜佛还要开言,被功德佛金蝉子制止道:“你这个猴头,虽成正果,还是脾气不改。此地有世尊主持,没有我等说话的份儿。”

斗战胜佛做个猴脸,退到一边。

“令教主难道单单请我一人?”佛祖道。

“不是,听说还要请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通天教主。不过,教主认为,佛法无边,当然第一个要请佛祖,以示尊敬。”小谷子道。

“既然是相请,难道就是让我佛此刻便去?成何体统!”阿难尊者抓到小谷子把柄,立kè

反击。

“我主登基,开国立教,万事繁乱,请佛祖立kè

前去,的确匆忙了,可是,佛祖非同凡人,自然不会拘泥礼数,是不是?”小谷子对世尊道。

“小伙子口才不错,听你说来,贵教主还要开国,属下应该有一帮文臣武将,还有无数臣民吧?”如来问道。

“不错,区区不才,就是教主属下大将。请佛祖安排下灵山事务,立即随我们早早登程赶路。”小谷子最后一句话,佛众均不悦。,

如来倒不理会,笑道:“这就是你说的‘文请’?但不知‘武请’怎样?”

“佛祖如不肯赴会,在下只得无礼了!搅乱胜境,还请佛祖恕罪。”小谷子道。

“善哉,善哉。”如来说道:“你三人,不是本佛夸海口,那些法力,本佛还不放在眼里。”

“佛祖慈悲为怀,自然不屑与我等动手,可是,除你之外,大雄宝殿内无人是我三人敌手。”小谷子道。

一句话更是惹得佛众发怒,很多罗汉沉不住气了,跃跃欲试,想将这三个妖魔擒获。

如来慧眼遥观,知dào

此劫难免,又看那个小谷子,一表人才,不像邪魔外道中人,开口道:“小谷子,你既不肯说贵教主的身世,我想听听你的身世。”

“这个,佛祖法力无边,我的身世你既已晓得,何必再问?”小谷子傲然道。

“你可是鬼谷子门下?”如来道。

“不是,论起来,鬼谷子算我的师叔。”小谷子道。

“我说鬼谷子王禅,早就关山门了,怎么还有你这般道行高深之徒。他那四位徒弟,孙膑、庞涓、苏秦、张仪,均是红尘之客,也不似你这般道骨仙风。你可是老谷子的门徒?”如来道。

“不才便是。学艺不精,不敢在佛祖面前班门弄斧。我家教主说了,佛祖慈悲为怀,断不会害我三人性命,何况两国交锋,尚不斩来使,在下只是来请佛祖而已。”小谷子道。

“左一个相请,又一个相邀,还什么文请、武请,我佛何等尊贵之躯,岂能到你那王国去!”那旁热闹了伏虎罗汉,指着三人大喝。

“呵呵,在下这就等佛祖答话,去是不去?”小谷子昂首而立,不想再与如来周旋,他也看出,这个老佛陀真真狡猾,实在拖延时间,推算开天教。

未等世尊开言,佛众纷纷劝道:“世尊不能去!”

“小谷子,我可否派一个代表去?”如来道。

“不行,教主有令,只能佛祖亲去。怎么,你这通天法力,不坏之身,还惧怕我教加害不成?”小谷子说完,面带讥笑之色。

“那好,我答yīng

了。”如来说完,就要安排灵山事务,然后动身。

“佛祖不可!佛祖不可!”佛众齐声道。

如来十大弟子之一的阿那律,是诸弟子中心性最平和的一个,刚刚用天眼遥观,遍寻四大部洲,天上地下,也寻不到那个开天教所在之地,急忙走上前来,对小谷子道:“即使我佛要去,也要我等大众跟随。”

“教主言明,只需佛祖一人同去,不劳你等跟随!”小谷子看着吵闹不安的佛众道:“我教主说了,佛祖前去,他是我教贵宾,不会有闪失的,你们请放宽心!”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八章 “武请”如来(上)

[[[CP|W:194|H:122|A:L]]]“我佛不能去!”大殿中道行高深之佛无数,不空成就佛从佛众中走出来,合十道:“我佛断不可贸然前往,要去的话,也由我等先行一步,见见这位教主再说。”说完,回身盯着小谷子等三人:“此三人来历不小,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这位神佛,我教主好意邀请佛祖,你们不在邀请之列,不是谁想见教主就能见的。”小谷子道。

“年轻人,锣鼓听音,说话听声,你的意思,除去我佛,我等都不配你们教主邀请了?”不空成就佛问道,二目精光直射。

“我婉言相告,你非要直说,自取其辱,可怨不得我。”小谷子面带微笑。

“好!好!好!”不空成就佛连说三个好字,并不发怒:“你说我等不配贵教主相请,我们还要说呢:你们不配来请我佛如来!回去吧,换你家教主亲自登门!”

“在下代表教主而来,自然配请佛祖。”小谷子道。

“呵呵呵,你有何资历,能代表你家教主而来?想必你们道法、功夫十分了得,雷音寺几千神佛、诸天菩萨、罗汉,随便挑出一人,都能把你们打发了,只是我佛慈悲,不忍伤你等颜面,你们还是识趣些,走吧!”不空成就佛道。

“这位神佛,大话说说也就罢了,我们不怕伤颜面。我也正要说呢,‘文请’不成,只能‘武请’佛祖了!”小谷子朗声道,此话好像给佛祖听的。“除了佛祖,你们要能把我们打发走,在下自然会去复命。”

“后生小子!真真气杀本罗汉!”长臂罗汉站在半空,话音一落,手臂陡然伸出,抓向小谷子,想把他让出大雄宝殿外。

“你可是自取其辱!”小谷子看长臂抓来,出手更快,一把捉住长臂罗汉的手腕,没等罗汉挣扎,他的手臂也陡然伸长,攥着长臂罗汉的一只手,“嗖”地送到他眼前,“啪”“啪”就是两巴掌,打在脸上。

小谷子又默念咒语,长臂陡然收回,还归原态。

这只是发生在一瞬间,众人只觉得空中两条手臂飞舞,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听到两个清脆的打嘴巴声音,再看长臂罗汉,一条几丈长的手臂耷拉着,另只手捂着半边脸,另外半边有些红肿。

“敢在佛门静地动粗!”蹭蹭蹭飞跃过来十七个罗汉,将小谷子三人围定。

“尔等退下!”如来佛祖道。十七个罗汉只得怏怏退后。

“回佛祖,适才是长臂罗汉动手在先,在下只是自卫,并不想伤害他!要不然,长臂罗汉就变成独臂罗汉了。”小谷子躬身答道,做事显得有礼有节。

“我看到了。”如来道。“刚才你说,‘文请’本佛不去,就要‘武请’了?”

“不错!”小谷子凝视如来道。

“不知怎样‘武请’”

“我们三人,代表开天教,与你佛门斗法比试,如果你们胜了我们其中一人,在下自然告退。如果我们全赢了,可见本教的道法功夫胜过佛门,就请佛祖赴会走一趟,也不算你低三下四。怎么样?”小谷子道。

“哈哈哈!”如来大笑。“你们把世俗的那一套搬到这里了。可以,本佛依你。”

“我们只三位,你们雷音寺上万佛众,我想不会以众欺寡吧?”

“当然不会,一对一比试,你尽管放心。”

“还有一样,这二位只是我教的护法,相当于贵佛门的罗汉级别,佛祖如要与他们动手,岂不是大失身份、大跌身价?本人倒是教主手下平魔大将,又是代表教主而来,佛祖只可与我比试。怎么样?”小谷子道。

“可以,本佛也依你。不过,本佛也有个条件,就是点到为止,佛门之地,不可伤害身体,毁灭苦苦修行而来的道行。可否?”如来道。

“不用佛祖交代,这是自然。”小谷子道。“佛门中谁先出场?”

佛众听小谷子口出狂言,惹恼了众神佛、菩萨,五百罗汉,八部天龙,二十诸天,纷纷要出头,教xùn

一下这三人。

十七罗汉看到长臂罗汉胳臂受伤,长长的拖在地上,感到颜面无光,纷纷请缨出战。特别是降龙、伏虎两罗汉,在众罗汉里道法功夫最高,一同来在如来面前,躬身合十。

如来挥了挥手,示意两罗汉退下,刚才他看到长臂罗汉一出手,就被打了耳光,知dào

他们功夫差得远。

帝释尊天、大梵天王、韦驮天神三位护法天神走到如来面前,齐声道:“我愿比试第一场!”

佛祖又挥了挥手,三神只好退到一旁。

“佛祖,还是让老孙打头阵吧,一战成功,叫这三位滚回什么开天教复命!”斗战胜佛看如来迟迟不定,跳上前来拱手道。

“如此甚好。就请当年打闹天宫的齐天大圣打这头阵。”如来佛口一开,佛众无人再请战了。

“老孙自从归依佛门,修成正果,好久不曾打斗了,今天哪位陪你家孙爷爷玩玩?”斗战胜佛连蹿带跳,来到小谷子面前。

“教主真是英明,果然猜到第一个会是猴头出场。”小谷子心中暗想,看着这个雷公嘴的斗战胜佛,说道:“原来是响当当的齐天大圣,我这里也有一位大圣,请他与你比试,如何?”

“好说,好说,谁都一样!”斗战胜佛道。“反正孙爷爷把你们打发就是了。”

“你这猴头,枉成什么斗战胜佛,不修口德,口孽深重!”天火大圣迈步上前,指着孙悟空道。

“老孙实话实说,一千五百年前,就曾大闹天宫,你这个大圣,还不知dào

在哪玩儿呢!”斗战胜佛也指着天火大圣道。

“你太小看咱家了。”天火大圣道。“我出世之时,还没有佛门灵山道场!如来,你说,是也不是!”,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佛祖只是口念佛号,不表态。

佛众闻听,倒是大吃一惊,看他出言不逊,管佛祖只称呼“如来”二字,暗暗生气。

“老和尚,不要装聋作哑!”天火大圣更显得怒不可遏。

“天火大圣,你消消气。各位佛门子弟,你们有所不知。”小谷子冷笑道。“东方有一位圣人,带着徒弟周游列国,饿得前心贴后背,看到一个汤圆铺,就走了进去吃汤圆,吃了三十个,又喝了几碗汤,师徒们勉强饱了,唤来伙计结账,掏出了三文钱。伙计说:‘我这个汤圆铺,一文钱十个,客官怎么只给三文?’”

佛众听这小子,突然讲起了故事,不知何故。

“这位老圣人,身上只带了三文,看伙计来问,笑道:‘我给的没错,你们店铺外幌子上明明写着呢,不然,你出去看看!’”小谷子自顾自的讲故事,只望着如来佛祖,接着说:“那店伙计出门一看,鼻子都气歪了,原来幌子上写的是:汤圆一文钱一个;不知谁把‘一’字加了一竖,给改成了:汤圆一文钱十个。老圣人出来,拍拍伙计的肩膀,带着徒弟大摇大摆的走了。半路上,老圣人还自己夸耀:‘适才为师还算手下留情,要不然,我在把‘十’字加上一撇,就成了‘汤圆一文钱千个’。”

佛众听小谷子讲完,均莫名所以,有几个知dào

内情的,暗暗心惊:看来他们是寻仇来了。如来佛祖只管二目微闭,任由小谷子说完。

“小娃娃,谁稀罕听你讲故事!要比试我们早动手!”斗战胜佛烦躁起来。

“齐天大圣不爱听,可有人爱听,是不是?”小谷子望着远处莲台上的佛祖,说道。

“我也爱听!”天火大圣道。“听到这个故事,咱家就热血沸腾。那位老圣人,只把这个‘一’字改成‘十’字,而有无耻之人,竟然把‘一’字改成‘千’字,还纵容属下,放火杀人,占据人家的地盘,建自己的道场。你这个猴头,也不是个好东西,消灭同类,背叛师门,还有脸称为‘佛’,好不知耻!”

“呔!你们听着!老孙行的直,走的正,保护师傅从大唐取经,一路西来,斩妖除魔,历尽九九八十一难,才成正果,被封为‘佛’,怎的不可?何耻之有?”孙悟空手指三人,喝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八章 “武请”如来 (中)

“你说你行的正、走的直?”小个子微笑道:“我来问你,六耳猕猴本是你同类,被你一棒子打死,至今绝此一种。此事怎么讲?”

“那是他优游自取,怨不得老孙。”斗战胜佛道。“谁让他阻拦我师徒取经,还敢冒充俺老孙。”

“虽然假冒你,但他并没有伤害你们师徒,罪不至死,你倒好,斩草除根,如此狠毒心肠,怎能被封为‘佛’的称号?还有,木仙庵那几株修liàn

成仙的老树,杏树、枫树、丹桂、腊梅引诱唐僧,被那猪头一顿钉耙,打倒也就罢了,怎么连松、柏、桧、竹四位也不放过?他们只与三藏谈谈诗文,也未怂恿令师行苟且之事,唐僧倒还劝阻手下留情,全因你一句话所致,白白送了性命:‘师父不可惜他,恐日后成了大怪,害人不浅也。’那四友均是正直树神,玉石俱焚,你们现在均已成佛成圣,那四位却魂归地府。如来佛祖,尊驾做事也太不公了吧?”小谷子冷笑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如此说来,我来派人超度他们的亡魂。”如来道。

“佛祖不必假慈悲,木仙庵八位树精,已被我教主救活,现在我教圣地,生活的很好,倒是斗战胜佛与净坛使者,八条命案,这张怎么算?”小谷子厉声道。

“谁与你们算旧账!阻我师徒者,非妖魔即鬼怪,死不足惜!俺老孙练就的火眼金睛,不会看错!废话少叙,来来来,咱们比试高下再说!”斗战胜佛从耳朵眼里掏出金箍棒,迎风一晃,变成碗口粗细,指着天火大圣道:“你也亮出兵刃,老孙也要请教请教!”

“呵呵呵,你本是仙家弟子,却与玉帝为敌,欺师灭祖不说,还是本门叛徒!天火大圣,着实教xùn

这个猴头一顿!”寇天师一旁说道。

“你这个妖道,找打!”一句话说得斗战胜佛无名火起,挥棒先冲寇天师打去。

寇天师从腰间拿下拂尘,轻轻一拨,使个四两拨千斤,将他金箍棒划开。

“二位都错了!”小谷子道。“其实美猴王,长生道术本是出身佛门,不算叛徒!”

一句话倒把佛众说愣了,天火大圣、寇天师也愣住,孙悟空道:“我师父,明明教我的道家法门,怎么,你小子倒说我师出佛门。”

“各位不必诧异!这个石猴子,拜的师父,要我猜得不错的话,就在大雄宝殿之中!”小谷子话一出口,佛众更是惊异无比。

“瞒天过海之计,岂能瞒得过我。”小谷子十分自负,倒背着双手,接着道。“当年石猴学的仙家长生法门不假,他那老师,算定这个猴子,聪慧过人;又知此猴心性顽劣,定不安分,日后扰乱乾坤,于是尽心传授,后来果然大闹天宫,被佛祖压在五行山下,这恐怕是谁做好的局,一举三得,即让三界知晓佛祖的佛法无边,又让仙界玉皇大帝、诸位天仙感恩戴德,还让此猴保护三藏取经,遍传佛法,光大佛门!此等拙劣之计,岂能瞒得了在下”

“你胡说!我那师父,恐我以后惹事,连累与他,不让我向外人提起,他老人家明明是一位上仙,与佛门不相干!”斗战胜佛道。

“你被蒙在鼓里,还不觉悟!”小谷子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令师定是佛家变化的高人,收你为徒,利用你顽劣心性,搅乱乾坤,他再出面收拾残局。对也不对?”

斗战胜佛心里一惊,有些犹豫,须菩提祖师,后来他也曾访过老人家,但是那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已经灰飞烟灭,不复存zài

了。

“小谷子!没有凭据,混乱猜测,也是尔等开天教一贯作风吗?”如来佛祖莲台上开佛口,声震大殿,嗡嗡回响。“既然比试功夫,又非比试口才,还请二位动手吧!早作了断为是!”

“小娃娃,休要胡说八道!天火大圣,快亮兵器,来来来,与你家孙爷爷大战一场!”斗战胜佛提着如意金箍棒,点手唤天火大圣。

“本人兵器在此,你尽管攻来!”天火大圣说完,从身上拿出一根光闪闪、红通通的软鞭,乃是二十四节火龙鞭。

“哈哈,你拿个死蛇鞭,别说老孙占你便宜。”斗战胜佛金箍棒一挥,迎头打来,后人有诗曾赞过孙悟空金箍棒的威力:猴王奋起千钧棒,玉宇澄空万里埃。

天火大圣看棒打来,闪身抡鞭相迎,二人棒来鞭往,战在一处,不分胜负。

斗战胜佛的金箍棒,虽然耍得好,怎奈天火大圣的火龙鞭鞭身柔软,更是灵巧,如同一条火蛇,上下乱窜,险些伤到猴子。

殿内佛众看得眼花缭乱。天火大圣越战越勇,二目渐渐通红。斗战胜佛挥舞金箍棒,不甘示弱。

“你这个大圣,战不过老孙,眼睛都急红了!”孙悟空忙里偷闲,调侃那个大圣,虽然他打斗不占上风,依旧嘴不饶人。

天火大圣不答话,突然,“啪”的一声,火龙软鞭碰到金箍棒,两件兵器缠绕在一起。

“你给俺拿过来!”斗战胜佛一身大喝,使用浑身气力,一把将软鞭夺了过来,呵呵大笑:“一条死蛇鞭,还在老孙面前摆弄!”拿手把软鞭褪下,扔在地上。

天火大圣二目,盯着斗战胜佛,猛地射出两道火焰。小谷子忙喊道:“不可伤他形神!”

孙悟空一愣之际,两道火焰射在如意金箍棒上,这个镇海神针铁顿时发出耀眼的白光,腾的冒起红色热气,随着吱吱声响,金箍棒逐渐熔化、燃烧,一眨眼的功夫,就烧到斗战胜佛的手上,

孙悟空撒手赶忙撒手,但已经烧着了几根猴毛。再看地上的金箍棒,已经被烧毁殆尽,可以用灰飞烟灭形容了。

“好你个妖道,敢毁俺老孙的武器!”孙悟空急得抓耳挠腮,嘴里呵呵连声,跳过去挥拳就打。

天火大圣剑指一点,火龙鞭弹回手里,刷刷刷,照着孙悟空就是几鞭子,这猴头急忙左躲右闪,才没受皮肉之苦。

“气死我呀!”斗战胜佛退到一旁,急得挠下几撮猴毛,顿时有了主意,手拿猴毛,说声“变”,立时变出无数个斗战胜佛,齐刷刷跃向天火大圣。

“哈哈哈,”天火大圣笑罢,口念咒语,二目射出的火焰,顺着剑指,往前射向这些猴毛变化的斗战胜佛,遇到他们,立kè

烟雾腾起,俱被焚烧,空中传来浓浓的皮毛烧焦味。

几百个猴毛变的斗战胜佛,就这样烟消雾散了。

“斗战胜佛,你还不服输?难道想试试我的六昧天火!”天火大圣喝道。

“今日老孙栽了,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年我定雪金箍棒被毁之恨,报这斗败之耻!”斗战胜佛咬牙切齿的说完,一个跟斗云,翻出了大雄宝殿,离开了灵山圣地。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八章 武请如来(下)

“悟空!悟空!你停下!”功德佛唐三藏喊道,但是,斗战胜佛飞的极快。

一个跟斗,就是十万八千里,不说超过光速,也是超音速的飞行,留下唐三藏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阿弥陀佛!大圣复仇天火,能从二目中射出,可见对我佛门仇恨深极。第一阵我们败了。”如来在莲台上说道,败就败了,他是三界佛祖,不能耍赖的。连凡夫俗子都知dào

,愿赌服输,愿斗也应该服输。

“阿弥陀佛,”唐三藏走到七宝莲台前,合十道:“那个猴头,心性顽劣,此番出了灵山,又没了紧箍咒,若是扰乱三界,如何是好。”

“三界魔难,今日开始,一个猴子,能有多大作为。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由他去吧!或许再修正果,重入佛门。”如来道,其实,他是故yì

放斗战胜佛走的。

“阿弥陀佛!”唐三藏合十,退下。

如来环视大雄宝殿,虽有几千佛众,但,绝大多数都如功德佛唐三藏似的,靠品德修行成的佛,道行、法术、功夫低微,甚至可以忽略不计,等于无。

大名孔雀明王、大鹏金翅鸟——迦楼罗,一同跃到如来面前,齐声道:“我愿打第二阵,这阵不能再输。”

如来看看二人,挥手示意他们退下。二位面露愤nù

之色,站在一旁。

“阿弥陀佛,我来打这第二阵。”佛众后面走出来菩提达摩,冲如来微微一笑:“我愿会会三位高人。”

“如此甚好,菩提达摩,你要小心了!”如来道。

菩提达摩乃是禅门西天二十八祖,当年如来在灵山法会上,拈花示众,众皆默然,唯迦叶尊者破颜微笑,如来道:“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不立文字,教外别传,付嘱摩诃迦叶。”

这样,佛祖拈花、迦叶微笑的刹那间,佛门一个支派“禅宗”就诞生了,迦叶成为禅门初祖,西天传了二十八代,传到菩提达摩,他成为了二十八祖。

后来达摩东土传法,一苇渡江,在五乳峰下石洞中,面壁十年,顿悟成佛,开创了少林禅宗一派,也成了一派武学宗师,发明了罗汉拳,独创了《易筋经》、《易骨经》、《洗髓经》三部内功宝典。

今日菩提达摩,正是要用自己的贴身功夫,来对付天火大圣的软鞭,使他软鞭、六昧天火都无法施展。

他站在三人面前,道:“阿弥陀佛,在下菩提达摩,特来请教一下天火大圣的功夫。”

“天火大师,请退后休息。”小谷子看到达摩出战,自己倒想试试。“在下愿领教达摩老祖的功夫。”小谷子一挽青布长衫袖口,就要走过去。

“无量天尊!”寇天师单掌合十,一拦小谷子:“杀鸡焉用宰牛刀。由贫道会会老对头!”

“寇天师,你要小心。他拳脚功夫厉害。”小谷子嘱咐道。

“无妨。”寇天师迈步来到达摩面前,笑道:“不是冤家不碰头,以前交手多次,贫道有败无胜,今日冤家路窄,再次相逢了!”

“哦?恕本佛眼拙,从未见过阁下。”达摩皱眉道。

天没边,海没沿,

佛道两门各自传。

你设什么禁东岭,

佛法无边成笑谈!

寇天师朗声说完,一指达摩:“这可是当年你说的!贵人多忘事,贫道却不曾忘!”

“阿弥陀佛,道友就是嵩山太乙观的寇天师,还记得本佛托人带给你的话语,你还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达摩合十道。“争斗自古空余恨,往事如烟不堪提。过去的事,还提他干什么。你一向可好!?”

“贫道很不好!战败空余恨难了,往事如烟也要提!”寇天师咬牙道。“你不到东岳、西岳去传法,不到南岳北岳去布道,偏偏占了嵩山,连我教中的姬神光,都拜在你的门下。我掌教不力,被真武大帝逐出门墙,四海漂泊,只剩下瘟道人、狼籍道人不曾离我而去。后来幸遇开天教主,收留了我,才能有今日。当年之恨,贫道今日要雪!”

“阿弥陀佛!”未等达摩说话,如来先开口了:“此事与达摩无关,是我让他东渡传法。你虽被真武大帝逐出门墙,我今日既然知dào

了,定向真武讲情,让你重归他的座下。本佛这点薄面,他还是赏的。”

“不必了!”寇天师道:“贫道已经皈依开天教,真武无情,我也何必有义!既然陪同小老弟前来,正好与达摩佛切磋一下功夫。请吧!”

“那好,何时你回心转意,想重归真武门下,只需与本佛说一声。”如来暗自惊心,看来这个开天教主,已然拉拢了不少门徒,比那个大闹天宫的美猴王要难对付。

“佛祖,你不要拉拢我教的法师。”小谷子道。“还请他们尽快比试,决出高下。”

“无量天尊!既然达摩老兄要比试拳脚,贫道奉陪!”寇天师把拂尘插到腰间,单掌合十,一立门户,等着达摩近前。

“寇天师,如此得罪了!”达摩练就了“十八罗汉手”,今日要擒住这个老道,挽回败局,也好让他们下山,知难而退。

一佛一道身形渐渐凑近,突然,达摩来个“黑虎掏心”,伸手奔寇天师抓来,老道也不怠慢,扭转身形,使个“白猿偷桃”,一掌朝达摩劈来。二位拳来掌往,开始还看得清身形变化,后来越打越快,只见两道身形晃动,风声一片,斗得难解难分。

达摩知dào

,这一阵要是再输了,尽失颜面倒是小事,这佛门的颜面可就丢大了。因此格外留心,将自己平生所悟武学,尽情施展。

寇天师也知dào

,这一阵只许胜,不许败,要是败了,自己也无脸回去见教主。,

一佛一道拆解了无数招,不分胜负。达摩心念一转,一脚奔寇天师踢来,寇天师躲过,一脚踢空,达摩的一只靸鞋踢飞了,飞向空中。

达摩趁寇天师未还手的时机,口念咒语:“摩柯讫,”那只鞋“嗖”的从空中飞回,向寇天师后心砸来。

“不好!”寇天师听到风声,知dào

有东西来袭,使个“乾坤倒换”,飞身躲过,那只鞋从肩头打过,好险。

寇天师有气,看达摩运起法术,一把扥出拂尘,往空中一招,变成无数丝网,罩向达摩。

达摩佛抬头看,半空无数丝网洒下自己,两手急忙去抓。寇天师那容他抓住,一抖拂尘,就将达摩层层缠裹,令他不能动弹,好比一个蚕茧。这一招就叫“作茧自缚”。

那只靸鞋子正好飞回,寇天师一指,念动咒语,“啪”的一声,打在达摩的后心上。

这位东土禅宗初祖,不及防备,一口血差点吐出来,当年他只履西归,这只鞋子随他走遍万水千山,成了他的随身宝物,不想今日打在自己身上,好不令他气恼。

“这是你自作自受!”寇天师道。原来他一世的功夫道法,全在拂尘上,现在大显身手,也算雪了当年之恨。

“如来佛祖,这第二场比试,是否我们赢了!?”小谷子问道。

“阿弥陀佛!是贵教胜了。”如来道。

寇天师一念咒语,拂尘恢复原状,放了达摩。回身冲小谷子默默含笑,意思是:怎么样,不辱使命,第二阵又胜了。

“如来佛祖,我方连胜两场,第三场还请你走下莲台吧!”小谷子微笑道。

“阿弥陀佛!我有个想法,三位都是人中龙凤,仙中的俊杰,我想请三位小住灵山,还请答yīng

吧!”如来说完,手中多了一个金钵盂,往空中一抛,变作一个转轮,急速扩大,罩向三人。

小谷子急抬头,二目圆睁,双手合十,往头上一举,猛地起身飞向金钵。

佛众顿时面露欣喜之色,这是佛祖的随身法宝,换做“伏魔钵”,当年擒获六耳猕猴,就是用这个钵盂罩住的,今日对这三人,也要如法炮制。

突然,就听“嗵”的一声,伏魔钵冲出了大雄宝殿,跟着红光、黑光一闪,天火大圣、寇天师也急速飞离了大殿。佛众这才如梦方醒,原来伏魔钵被小谷子带走了,冲向了天际。

众人一阵惊呼!

“阿弥陀佛!殿内佛众,留守此间,不可尾随与我。”如来说罢,七宝莲台冉冉上升,飘出了大雄宝殿。

空中,如来的佛音,震动寰宇:“一!心!修!得!真!性!体!天!堂!地!狱!任!遨!游!”……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九章 七佛理政

阿难尊者陈述完,合十,口诵佛号:“阿弥陀佛,佛祖不让我们跟随,我等只能在此等候。”

众佛听罢,均双手合十,口诵佛号,虽然阿难说得绘声绘色,但听说佛祖亲自去追小谷子,众佛的心情都十分沉重。

“阿弥陀佛!”宝瓶里飘然子也念起佛号,心道:“佛祖这般本事,还在乎一个伏魔钵,被人拿走就难走吧,他们都走了,还追什么?”

“那么说,佛门是战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飘然子听到是飘曳子问话,心里一阵难过,自己剩下这点魂魄,如同鬼魅了,不要说回到藏经殿,就是回到家中,也空惹老母伤心。

“你们有所不知!”迦叶道。“倒不是战败了。这个伏魔钵,乃是我佛法宝,见钵如见佛祖,如果落在他人之手,可以代替佛祖传法旨,号令三界诸佛,也可以拿着它,当做佛门的衣钵传人,招摇撞骗。所以,我佛不惜亲自去追。伏魔钵降服不了的妖魔,我等也降服不了,所以,我佛让我们在此等候。”

“众位尊者,我把佛祖离开后的情景,说一遍。”阿那律走出佛众,他用天眼通,遥观了佛祖去追小谷子,对佛众讲述起他刚才的观测。

如来佛祖离开灵山,坐莲台上,举目追寻小谷子的踪迹,看到一道白光,擎着伏魔钵,往正北而去,站起身来,急速追赶,瞬间就离开了娑婆世界。

转眼间,如来追上了寇天师和天火大圣,也不理会他们,直追小谷子,猛然伸出佛掌,往前铺天盖地的推去。这是要用当年对付齐天大圣的法子,也把这个小谷子压到五行山下。

小谷子听到呼啸的风声,看到一只无边无际的神掌,朝他盖下来,急忙回身,倒转伏魔钵,对准如来神掌,在钵底也是一掌,伏魔钵嗡嗡连声,传出阵阵声波,迎向神掌。

只听空中“砰”“砰”连声,气浪翻涌。小谷子借助伏魔钵的神力,化解了如来神掌的无边法力,但是,他觉得浑身一震,也被撞出几万里。

如来不曾防备小谷子会用自己之宝,对付自己,手臂一阵发麻,又是积极往前追赶。

小谷子被震了一下,飞行的倒快了。他驾的闪光云,以光速飞行,宇宙中会此驾云法的,超不出十个。

小谷子算一个,可是如来的速度更快,眨眼之间,又给他撵上了。

“佛祖留步!”此处便是三十三天之上的大罗天了,小谷子站在一座牌坊前,手擎伏魔钵,看着站在莲台上的如来,说道:“佛祖,前面就是我教的开天宫。请随我进去吧!”

如来看到牌坊两边玉柱上,有副对联,寥寥的八个字,上联是:天地重开,下联是:宇宙一统,牌坊上三个斗大的篆字:开天宫。

“小谷子,你这是把我引到此地了。”如来道。“我只想收回金钵而已。咱们第三场比试,尚未分出胜负。”

“佛祖法力高强,在下钦佩,可是,你若赢我,也非易事。我看,咱们到宫里喝喝茶,谈谈天,岂不是好?”小谷子微笑道。

“请把金钵拿来,其他的事再商量!”如来道。他知dào

这金钵若是落到妖魔手里,其害非小。

“在下还不想身入佛门,东西虽好,我也无用,愿双手奉还!”果真,小谷子双手将伏魔钵举过头顶。

如来一伸手,果然,伏魔钵又回到他手里。

“后生可畏!”如来心口如一的说道。开天教主三个属下,都是一顶一的魔头,这教主法力,应该不在如来之下。

“佛祖,今日之战,未分胜负,我还是相请佛祖赏光,到里面一游。”小谷子道。

“你家教主何在?”如来问道。

“应该就在宫中,请佛祖随同在下前往。”小谷子右手一摆,请如来前行。

如来心里觉得惊异,怎么,这个大罗天上,不知新近被何方神圣占了一块地方,怪不得自己遍处搜寻都找到到开天教的基地,原来在这最高的天上。无论这个教主,是妖是魔,是神是圣,都应该看看再说。

如来想用慧眼看看里面的情形。

这个牌坊,好想施展了禁闭,里面的光景,一丝也看不到。

“佛祖,不要枉费心机了。你不进去,看不到我家教主的。”小谷子道。“既来之,则观之。请吧!”

好奇心人人有之,佛祖也不例外,他倒要见见这个教主,是何等样人。如来想罢,开佛口道,“你头前带路,我会会你家教主。”

小谷子不错眼珠的盯着如来的头上、身上,不能让这佛陀飞出化身。

如来佛祖走得很慢。

二人来到牌楼前,如来佛祖犹豫了一阵,站着微微一愣,好像下了很大决心,然后跟着小谷子,向牌楼里走了进去。

小谷子不错眼珠的盯着如来,以防他的化身逃走,可是,就在如来一愣之际,一道无色、无形之气,从七宝莲台悄然离去。

这道气,小谷子没有发觉,用天眼遥测的阿那律更是无从看到。

“各位尊者,佛祖进了开天宫,之后的事情,我就无法看到了。他们法力不小,布下的禁制森严,还请几位古佛遥测后面之事。”阿那律说道。他的天眼通,只能看到如来佛祖进了开天宫,之后就是一片茫然。

三位古佛、阿弥陀佛、药师佛、弥勒佛一齐运起法力,慧眼遥观,半晌,也是看不出所以然,只好合十口诵佛号,表示无能为力。

大殿里一阵寂静。飘然子感到寂静的可怕,心说:“如来佛祖,无边法力,谁还加害得了?”

“各位佛师、尊者,佛祖既然赴开天宫,咱们拿个主意,是到开天宫要人,还是继xù

等待?”迦叶问道。,

众佛纷纷议论,燃灯古佛道:“对方也是法力高强,所以如来不许咱们尾随,我看,先请阿那律尊者,时刻用天眼盯着开天宫,咱们只能静候。”

“阿弥陀佛,”阿那律道:“既然古佛吩咐,理应从命。这是,这开天宫,在大罗天上,要不是我佛追赶小谷子,还真找不到。我既然看到,只有运用全神查看,不能有别的事务分心。”

“你就只管观测开天宫,别的事务不用管了。”燃灯古佛道。“佛祖不知何时回来,佛国不可一日无主,那样,万一遇到紧急之事没有支持之人,怎么行,还请准提古佛暂时代理佛国国主之位。”

“燃灯尊者此言差矣。”准提古佛道,转面看接引古佛:“接引古佛曾是西方教主,还请你暂居国主之位。”

“不可不可。”接引古佛道:“本佛早已退隐静修,我看,还是由弥勒佛接手国主之位吧,你是佛祖钦定的接班人。”

“各位古佛,本佛虽是法定的未来佛,可还要等五十六亿七千万年,早着呢,早着呢!”弥勒佛咧着笑口道。

“弥勒尊者不要拘泥于程法。”迦叶道,“就请你暂时接受国主之位,恭候佛祖回来。”

宝瓶里的飘然子,此刻感到浑身轻松,太古明目珠的珠粉,威力不小,已被他吸取不少,眼睛也有了光明,听到外面众佛谦让,感到好笑:“这帮佛师,凡人真比不了,遇到这等事,早就你争我夺了,现在互相推让,看来都是有道的高佛。”

“你们看我这佛模样,大腹便便,笑口常开,全无一点威严,怎么能当佛门领袖?迦叶尊者,你是佛祖首席大弟子,不曾离开佛祖左右,还请你暂时代理国主之位。”弥勒佛笑道。

“在下虽是我佛大弟子,佛法不精,我看由功德佛代理国主为好。”迦叶道。

“阿弥陀佛,贫僧略通佛理,但是不会法力、法术,我看药师尊者法力无边,属众最多,还请药师佛代理国主。”功德佛唐三藏合十道。

“不可!”药师佛道。“佛界威名,除了佛祖,就要数阿弥陀佛了,谁人不知极乐净土?更有观世音菩萨、大势至菩萨辅佐,我看就请阿弥陀佛代理国主。”药师佛道。

“我佛慈悲!”阿弥陀佛道。“大家不要推三阻四。佛祖赴开天宫,兴许几天后就回。这期间,还是咱们轮流代理国主,料理国事。各位不要推让了!”

飘然子心道:“还是这个主意好,轮流坐庄,也显得公平。这声音好熟,半路上大势至菩萨跟他谈过话,应该就是自己刚到净土,见过的那位佛师。”他想罢,轻轻往上一跃,趴在宝瓶沿口,往外观瞧。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十章 还我身来

[[[CP|W:648|H:307|A:L]]]大势至菩萨站在佛众的前排。

大雄宝殿内三界众佛,何止几百,但是,俱都是修德讲法的居多,论起法力法术道行武功,远远居于罗汉之下,更别和大势至菩萨比了。

所以,花冠宝瓶内的飘然子,也借光来到了前排,看到前面正中一位佛师坐在莲台上,两手交叉,大拇指对顶,结的上品上生印,正是一千天前见到的佛师——阿弥陀佛,也就是无量寿佛。

飘然子不由心里长叹,没想到今日才知dào

,自己确实到的是极乐净土,接引佛就是大名鼎鼎的阿弥陀佛,当时只道他是极乐乡的主持,把自己安排到藏经殿,一呆就是千日,明天打算让他送自己回去,可现在,只剩了这个比纸片还薄、有形无质的灵魂,如何是好!

“不行,我等会找他,让他赔我的身躯,要不然,还怎么回家团聚!”飘然子想到这里,只听阿弥陀佛对佛众演说:“不管开天教是何等妖魔仙圣,众位都不必担心,自古邪不胜正,妖魔岂能长久?佛祖未归之时,各位一定勤修佛法,将来应对这场劫难。”

“阿弥陀佛!”弥勒佛站出来道:“本佛愿意自降为菩萨品级,前往婆娑世界,普度众生。”

“弥勒尊者,咱们七佛主持国事要紧,你不必下界。”阿弥陀佛道。

“阿弥陀佛!”须弥相佛走上前来,合十道:“既然佛国有难,还须多加点化众生,引入到佛门,共赴劫难,以成正果。本佛愿意放下佛位,降为菩萨,赶往下界,引渡众生,皈依佛门。”

“我佛慈悲,善哉善哉。”阿弥陀佛道。“须弥相尊者,自动放qì

佛位,引渡众生,品德高尚,可敬可佩。”

阿弥陀佛称赞一番后,佛众里又走出妙音声佛、须弥光佛、金华光佛、精进善佛、清净喜佛、宝光佛等诸佛,都愿意放qì

佛位,降为菩萨,去普度众生。

阿弥陀佛看着诸佛,心生欢喜:“还请诸佛光大佛门,广纳人才,共同对付妖魔。”

诸佛退下,各自准bèi

自己的行程。

阿弥陀佛又传法旨:“灵山的罗汉、金刚、三千揭谛、比丘尼、比丘僧、优婆夷、优婆塞、护教伽蓝,勤修法力,共赴劫难。迦楼罗与韦驮护法,请到须弥山帝释天善见城,转告天龙八部之首,帝释天王,请诸天神圣多加小心,严密防范,准bèi

诛妖伏魔。”

话音刚落,山门外金刚报来:“仞利天众神之王帝释来见。”

“来得正好!”阿弥陀佛道。

大殿外走进来一位少年天子,头戴宝冠,身带璎珞,飘飘洒洒来到殿内。

“帝释拜见阿弥陀佛,诸位尊者。”那天王合十道。

飘然子在宝瓶上一看,此神一副女人相,不细看,好似一位年轻的皇后娘娘。暗想道:“这个娘娘腔,怎么能当众神之王,天龙八部之首?”

飘然子正在狐疑,阿弥陀佛道:“帝释天王,本佛正要转告你等,佛祖去往开天教,至今未归,我等七佛暂理国政。”

“回尊者,我也正来禀告,适才天上落下七宝莲台,乃是我佛的宝座。本王特地询问因由。”帝释道。

阿弥陀佛命阿难把刚才经过一讲,帝释勃然大怒:“一个不起眼的开天教,竟敢挑衅佛国,真真自不量力!待本王带天兵打上大罗天,剿灭开天教。”

“且慢!”燃灯道人拦阻,“今非昔比,开天教派来三人,扰乱佛门,是向咱们示威,不可轻敌。我看你回去整顿八部众,做好战争的准bèi

,只要听说佛祖有难,咱们定要杀上大罗天,剿灭开天教。”

“本天王遵命。”帝释下去了。

阿弥陀佛看看没有别的事,对大势至菩萨道:“烦请大势至尊者,将佛国之变传达给各位菩萨。”

“遵命。”大势至菩萨合十,低头答yīng



阿弥陀佛一眼看到花冠宝瓶上的小人,二目射出精光。飘然子感到一道闪电照来,不敢对视,赶忙躲到宝瓶里。

“大势至尊者,你的宝瓶里可是藏经殿的飘然子。”阿弥陀佛问道。

“回尊者,是他。”大势至菩萨把前事一说,讲述他被五色光魔、无影老怪毁掉身躯、阳神之事。

阿弥陀佛合十道:“我佛慈悲,善哉善哉。此人劫难未满,请把宝瓶拿来。”

藏经殿九飘闻听,纷纷围拢,面呈悲状。飘扬子、飘渺子、飘曳子看大势至将宝瓶递与阿弥陀佛,齐声道:“请佛师救他一命!”

飘曳子两眼发红,过去要看宝瓶里的师弟,现在是个什么样子,被大势至手一挥,拦下。

“飘然子,还认得本佛吗?”阿弥陀佛接过宝瓶,二目微闭,收敛精光,冲飘然子问道。

“老主持,你答yīng

过我的,明日就可回家,现在我只剩了一点魂魄,可怎么办!”飘然子张口对阿弥陀佛说道,现在二目雪亮,尽量压着怒气。

“哎!你幼读儒门经典,岂不知‘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我现在就剩一点灵魂,哪有什么筋骨?你既然当了代理佛主,我听说佛法无边,你见身躯复原,还我血肉来!”

“人之躯体,本来就是一副臭皮囊,脱去正好!对你修行无碍,还省得你有牵挂,岂不是好!”

“我也不懂你们什么修行,我只想做个凡人,你还我身来!明天送我回家,我就敬重你是真佛!言而有信。”

“你已入空门,而且将来还要担当重任,普度众生,宇宙扬名,岂不比做个凡人更好?”

“我不做!我也不想做!我就请你履行诺言,还我身来,送我回家!”

“这两样很难办到。你的身躯被毁,无法复原,即使如来佛祖在此,也无能为力了。”

“那你把我这点灵魂送回,或者请大势至菩萨带去,这总行吧!”

“也不行!你回去就成了孤魂野鬼,四处飘荡,如果被拿进阴曹地府,还要如六道轮回。”

“啊啊啊!那我怎么办!我怎么办!我做了好事,却落得如此下场!苍天啊,你怎么对我如此不公!”

“我佛慈悲!请你节哀顺变!”阿弥陀佛这样说,好像民间哀吊亡者,对死人家属说的安慰话。

飘然子声嘶力竭的哭喊,也是徒劳。宝瓶外除了阿弥陀佛,无人能听到。

佛众看着阿弥陀佛手捧宝瓶,冲着里面说话,好像自言自语。飘然子说的话语,虽然气势汹汹,但传到外面,只有阿弥陀佛能隐隐听得。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十一章 千年情缘

“你这个接引佛!不守信用,骗人!骗子!大骗子!我等了一千个日日夜夜,为你看守藏经殿,现在身形被毁,你却劝我节哀顺变!我能节哀吗!我顺变,我就剩下这点魂魄,我还怎么变!你个佛头!你把我骗了!骗了!”飘然子怨气冲天,连脚下白色的明目珠粉也激荡起来,透过身形,一道白气,袅袅飘出瓶颈。

“我佛慈悲!我佛慈悲!”阿弥陀佛只管口诵佛号,不怒不恼,任凭飘然子趴在瓶口叫骂,暂时想不出什么话语安慰他。

殿外一个金刚力士飞奔进来,禀报到:“启禀佛主,山门外有位女弟子求见。”

“哪位大师门下?”阿弥陀佛问道。

“她自称是慧芸,观音大士座下弟子,求见佛祖。”金刚道。

“因果循环,善缘孽缘,终须了结。有请!”阿弥陀佛说完,左手托着宝瓶,右手往瓶顶一盖。

飘然子顿感眼前一黑,如同掉进了一个黑洞里面。他的心也如同掉进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大雄宝殿中,佛众让开了一条道路,殿外飘飘然走来一位白衣女郎,银装素裹。殿内佛众猛一看,以为是观音菩萨驾到,细一看,无不惊奇:见此女子面如满月,慈眉善目,一脸祥和之气,唯与观世音菩萨不同的是,笑意盈盈,缺少一些庄严端肃。

再看此女子年纪,只有十七八岁。左手拿着柳枝,目不斜视,径直走到大殿正中,阿弥陀佛座前,躬身合十道:“观音大士座下弟子慧芸拜见佛祖。”

飘然子正在宝瓶里气恼,一丝细细的妙音,从阿弥陀佛的手指缝传进来,不由大惊!这声音既熟悉,又感到陌生,难道是她?难道是朝思暮想的慧芸?不可能,这西天灵山,与东土远隔十万八千里,她一个芊芊弱女子,如何能到,可能是自己日思夜想,出现了幻觉。

“我佛慈悲。”阿弥陀佛本想合十还礼,佛家讲众生平等,但他是左胁侍的俗家弟子,不应该还礼的,可是,他知dào

此女为飘然子而来,现在飘然子这个样子,他心内有些愧疚,本想还礼,无奈宝瓶在掌中,腾不出手来,只得说道:“我乃阿弥陀佛,不是如来佛祖,世尊到大罗天赴会,由我暂代佛主,你从何处而来。”

“弟子从珞珈山而来,正有一事相求佛师,适才路过极乐净土,留守的揭谛说师尊已到灵山,故而寻来。”慧芸道。

“的确是她!”飘然子惊得跃起,带起明目珠的粉尘飞扬,急忙侧耳倾听。

“慧芸,有事请讲。”阿弥陀佛一脸庄重,二目不看这位佛门弟子。

“启禀师尊,弟子万里迢迢来寻故人,还请师尊将他放回,由我带走。”慧芸道。

“可是观音大士命你前来?”

“正是,弟子拜在大士门下,如今千年已满,观音菩萨履行诺言,命弟子前来接人。以前之事,容我细谈。”慧芸道,看看这位佛师,刚要张口讲起前因,被佛师打断。

“前尘之事,我已知晓,不必再说。千年之约。哎,哎,哎!”阿弥陀佛连叹了三口气,对殿内佛众道:“诸位尊者,先行散去吧,我要了断本门事务,本佛属下的菩萨、弟子留下。”

佛众逐渐散去,有的去大士殿休息,有的回罗汉堂,有的到戒台殿。

“她来接我回去!”飘然子心伤欲绝,当年一别,身入佛门深似海,三年了,自己何尝不是日思夜想,本来,明天就能回去找她,万没想到,她却前来寻访自己,可自己这点魂魄,怎么见她?她会心伤欲绝的。

“各位代理国主,暂请留步。”阿弥陀佛叫住燃灯古佛、准提古佛、接引古佛、弥勒佛、药师佛、功德佛,对他们道:“今日事务,各位既然都在,也与本佛分担一二。”

众佛默立,大殿内还剩下大势至菩萨、极乐净土藏经殿“九飘”,再有一些阿弥陀佛属下的菩萨、弟子。

容纳几万人的大雄宝殿,立时显得冷清,佛众聚拢阿弥陀佛周围。

“佛师在上,还请把观音大士寄托在极乐净土之人,交给弟子,带回东土。”慧芸扫视了一遍离去的佛众,没见到她所寻找之人,身边这百十位里面,也没有楚飘然身影,只好再次问起。

听到慧芸的话音,飘然子又是一震,心里急切希望阿弥陀佛把自己交给她,能见他一面就行了,自己在回家见见老母,此生已了,心满yì

足。纵是做鬼投胎,也无遗憾了。

“本佛问你,你在观音座下,可是按照她的意旨,苦苦修行?”阿弥陀佛问道。

“当然,如今千年时光已到,大士命我前来接人,自然功德圆满。这几日,弟子踏遍万水千山,还望佛师慈悲,让我带楚飘然回去。”慧芸道。

“好一个痴情的女子!”阿弥陀佛心里赞叹,看来还须点化她。“慧芸弟子,你修行千年,我看你头上光芒,已经到了菩萨果位,如果皈依我教,定成正果,也坐莲台,岂不是好?”

“回佛师,弟子当年为了他,已经命归黄泉。得与大士相救,才定了这个千年之约,想必佛师也知dào

。弟子历经十大考验,身遭百次凶险,度了千名愚人,做了万件好事,只为与他此生相见。如今,弟子功德圆满,观音菩萨也点头应允,命我前来接他回去,请佛师成全。”慧芸说完,一脸凝重之色。虽然她说的轻描淡写,佛众听来无不暗自心惊,一个凡间女子,还是一个小姑娘,能有如此功德,无不佩服。

宝瓶里的飘然子听到这里,唯有叹息:“你吃苦了!一个闺阁弱女,经lì

这么多的风霜,会憔悴成什么样子。”

“你吃的苦楚,本佛清楚,不然,凭你的道行,也到不了此地。儿女私情,百年一瞬,难道你就不能忘记?”阿弥陀佛问道。,

“弟子不能!”

“你们可曾婚配?”

“没有。”

“一千年了,你可知他变心没有?”

“弟子不知!只求与他相见,回往东土,重续前缘!”

“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将来心不可得。都已历经千年,你可知晓,他还是从前的那个他吗?”阿弥陀佛又补了一句:“人常说,海枯石烂,两心不变;一千年的时光,真能两心不变吗?”

“这个,别人弟子不知,弟子不曾变心。弟子只求见他,见他……”慧芸有些心伤,是的,千年之后,他还会是原来的他吗?他难道不会变心?难道还记得当年的海誓山盟?难道就不会见异思迁?难道他……

慧芸想到这里,不敢往下想了,观音大士十次考验,她到了最后关头,险些功亏一篑。如果这些大佛,也用那幻境考验楚飘然,他能禁受得住考验吗?

“你这个佛头!快放我出去!”飘然子听到这里,怒从心头起,这个佛头,要挑拨离间。他的心当然没变,他于是大喊,他那嘶喊声,用了全部气力,并没有一丝传到瓶外,这个魂魄的形体,只能发出超过蚊子般的响声,还有一只手掌捂着,任凭他喊叫。

飘然子用力撞向宝瓶的内壁,想把宝瓶弄翻,自己只要能够出去,也不在乎外面什么佛光。

虽然飘然子用尽了气力,还只能在瓶子内东飘西荡,好似一个纸人,在空中飘舞而已。飘然子内心激荡,倒是珠粉的阴凉之气,源源不断地吸进魂魄内,二目逐渐放出了光芒。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十二章 慧芸!慧芸!

“慧芸!慧芸!你不要听这个佛头胡说八道!”飘然子声嘶力竭的喊叫,唯恐慧芸听不到:“慧芸!我在这里,就在你眼前的宝瓶里!你从这个佛头手里,抢过宝瓶,咱们就能相会了!”

然而,他这个魂魄的声音,传不到瓶外,纵然是他声嘶力竭,慧芸一丝也听不到。

飘然子奋力撞击瓶壁,用头撞击,用身形撞击,用腿脚撞击——那是连踢带踹。如若常人,早就头破血流、浑身青肿了。

这宝瓶好似铜墙铁壁,坚不可摧,牢不可破,任凭飘然子发飙、发狂、发疯。

瓶底太古明目珠的粉尘飞扬,逐渐化成白气,在宝瓶里旋转,被飘然子吸进形体,转化成真气,直往他二目之中凝聚,飘然子浑然不觉。

阿弥陀佛看慧芸声音渐低渐细,黯然神伤,知dào

触动了她的心事,看来,还须巧舌如簧,说服她放qì

俗念,皈依佛门,只是手底的宝瓶,瓶口处气浪翻滚,他知dào

里面飘然子的魂魄蠢蠢欲动。于是他稳了稳心神,左手用力压着瓶口。

“慧芸弟子,观音大士命你修行千年,就是为了使你放qì

俗念,皈依佛门。如今功德圆满,极乐世界就在面前,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升你为佛,永留西天。可好?”阿弥陀佛道。

“这个,弟子修行根基尚浅,不敢有此非分之念。”慧芸合十道。

“你是不敢,还是不愿?”

“弟子不敢,也不愿永驻西天。”

“你已经lì

经千年磨难,还没有看透世态人情?大千世界,唯有此间净土,无忧无虑,无烦无恼,逍遥快乐,何必去寻儿女私情?那个楚飘然,未必把你放在心上,他在极乐净土,生活的很好。”

“他过的真好吗?”

“过得很好,只要你忘记他,千年情缘一笔勾销,你也会过得很好!”

“不!我一定见到他!看看他还记得我吗。”

“当然记得!我怎么不记得!”这是飘然子在吼叫,他怎能不吼叫!苦苦等了一千个日日夜夜,也无非是这个念头。他二目已经精光四射,抬头看看瓶顶上的手掌,要是有牙齿,一定去咬这个手掌心。

“记得怎样?不记得怎样?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还各自飞,你修你的正果,他过他的好日子,如此不是很好?”阿弥陀佛接着道。佛门最擅长说法,他要凭三寸不烂之舌,说动慧芸放qì

情缘,彻底舍弃人世生活,留在极乐世界,悟证菩提正果。

“不,我为了他,千年痴心苦等,何谈放qì

!难不成是观音大士骗我,楚飘然没在这里!”

“观音菩萨没骗你!”阿弥陀佛道。“佛门不打诳语。飘然子,不,楚飘然当年的确是被引度这里的。”

“那就有劳佛师,请他出来相见!”

“我还是那句话,你慧根不浅,又行善千载,入我门来,可永得正道,金身不坏;如果还执迷不悟,坠入尘世情缘,难逃六道轮回之劫难,你可想明白了。这两条道,何去何从,只在一念之间!”

慧芸沉默,大殿内佛众也是沉默,飘然子听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无力的落在了瓶底。

“怎么?这不是我的慧芸啊!佛头说她行善千载,怎会是她呢!”飘然子突然想到。“不对,听她的声音,明明是慧芸啊,难道自己听错了?”

“她是慧芸!这声音,自己不会听错的!”飘然子左思右想,感到茫然。

“阿弥陀佛!千年的根基,一旦抛舍,真真可惜!”药师佛合十道。

“慧芸弟子,只要你真心皈依佛门,我们七大代理佛主,可以做主,在灵山为你受戒,升你为‘善行佛’,永驻西方极乐净土。”燃灯古佛道。

“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莫使灵台惹埃尘。贫僧就是一心向佛,从东土取回三藏佛经,流传济世成佛的。女弟子如果舍弃尘缘,立地成佛,此身永存,凡心一动,万劫不复!”功德佛唐三藏合十劝说道。

藏经殿“九飘”,一旁站立,面色凝重,十八只眼睛齐刷刷的盯着慧芸,等着她做决定,各自内心也做着抉择。

飘曳子的眼眶,已经有些湿润;飘舞子两眼茫然一片。

飘然子听到外面已无声息,知dào

佛众都在等着慧芸开口。

“你选择立地成佛吧!”飘然子心念陡转,“不论是不是她,自己都不值她挂念了!何必再为一个只有魂魄的阴神,放qì

如此大好机会。”

“你成佛吧!你不要在想念我了,不要再想念我了,彻底忘记我吧!忘了我吧!”飘然子心里说着,嘴里说着,他要是能出去说的话,一定会这样说的。

大殿里静寂无声。

大殿里静极,放佛宇宙都已停止了一切声音。

“师尊,容我想想。”慧芸睁大迷蒙的双眼,望着闭目而坐的神佛,声音细细。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九死一生,只为了一个情字,但是如今,“情”到底在哪里?虚无渺茫一片。

“慧芸,早作了断吧!不要辜负了观音大士千年栽培。只要你下定决心,斩断情缘,立时超凡入圣,成就万劫不坏金身!”阿弥陀佛催促道,他也知dào

,这个女子,凭着坚定的信念,一往情深的走到今天,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服的。

飘舞子张了张口,话到嘴边,终于咽了回去。人家历经磨难,千载悠悠,万里迢迢,来寻夫君,你们倒是让她忘却尘缘,立地成佛,不感到残忍吗?

“大好机会,就在眼前!你速做了断!”阿弥陀佛当头棒喝,大声道。

“成佛?”一句话警醒梦中人,慧芸感到一阵空虚,自己在世间,千辛万苦,度人行善,今日换来了正果,换来了金身神佛,是喜是悲,她也不清楚。,

“好!你即刻灵山受戒,请比丘尼为俗家弟子慧芸剃度,我等七位代理佛主遍传佛旨,宣告慧芸功德圆满,替如来佛祖将慧芸升为‘善行佛’”。明明是一声疑问,阿弥陀佛不管这些,立kè

开口道。

佛众均合十,口诵佛号。

慧芸望着大雄宝殿,听到阿弥陀佛话语,想想当年楚飘然的海誓山盟,自己这要背叛了,不由心酸,两颗晶莹的泪珠,在眼前闪耀。

说什么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海誓山盟成虚幻,青灯黄卷伴堂前。

一念之间,便可改变人生格局,这是慧芸不曾想到的!

突然!灵光一闪,慧芸猛然想起:磨难,这也是一种磨难!多少磨难,自己都不曾放qì

,难道今天就放qì

了?

“师尊!!!”慧芸噗通一声,双腿跪在地上,两颗泪珠滚落下来,低头说道:“师尊,请收回成命!弟子只想见到楚飘然,不管他是死是活,还是另有了新欢,我都见他一面,见他一面,此生心安,其他,弟子顾不得了!”

“慧芸,你可想好!?”阿弥陀佛问道。

“阿弥陀佛,慧芸弟子,你可三思而行!”六位代理佛主口诵佛号,齐声劝道。

“弟子想好了!”慧芸猛然抬头,两道寒光,直直望着阿弥陀佛;两道泪痕,也划过圆润的脸庞,如同带雨梨花,她一字一句的说道:“弟子只求见他一面,就回东土!”

阿弥陀佛刚看了慧芸一眼,急忙闭上了双目。

六位代理佛主,均闭上了双目。

其余佛众、藏经殿“九飘”,眼光都转到一旁,无人再说话。

飘然子又无力的坐下,他要是有心脏,恐怕也碎了,能碎成一片片,如同飞叶,飘向虚空。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十三章 生离死别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人生的三种境界,飘然子经lì

了,经lì

后只剩下了一点魂魄。

藏经殿的日日夜夜,何尝不是独坐殿脊,望断家乡路?

衣带渐宽,为伊憔悴,凭着执着,凭着信念,他忍受无边孤寂,只想明日回家团聚。

他终于见到日思夜想的人了,而当他蓦然回首,伊人却在:水远山长处!因为他听到了阿弥陀佛与慧芸以下的对话。

听完了他们的谈话,飘然子只有了心痛的感觉。

虽然只有了魂魄,可是心如刀绞的感觉,依然存zài

。据说情绪波动大,不能自制的人,就容易得心绞痛,只有魂魄的阴魂,也符合这个规律。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人生的三种境界,慧芸也经lì

了,自从和观音菩萨定了千年之约,她常常西望,西望。那目光,她不想望尽天涯,望到西方极乐净土就可以了。

衣带渐宽,为他憔悴,因为很少有时间停下思念,所以他还不曾衣带渐宽,为他憔悴。

她扮作观音大师的模样,普度众生,奔波劳累,只有身心的疲惫,疲惫不堪,一想到千年之后,可以再续前缘,她就满怀信心,内心无限欢喜,救苦救难的工作,充满动力,所以不曾衣带渐宽,不曾为他憔悴。

此刻,她就要经lì

第三种境界了: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水天飘渺处。

她听到阿弥陀佛的话语,只有了痛苦、痛苦,而已,而已。

阿弥陀佛缓缓说出的话语,字字如同惊雷,震惊了她,使她欲哭无泪,千年苦等之人,形散神消,不复存zài

了。

“我佛慈悲,既然你执意不入佛门,我也就把实情相告,你要有心理准bèi

,经得住打击。”

“弟子千辛万苦而来,只想见到他!”

“楚飘然,你见不到了。他已经死了。”

“什么?!”慧芸惊呆了,“他?死了?”

“我佛慈悲,佛门中人不打诳语。他的确死了,就在刚才!”

“师尊不要骗我。不可能,弟子临行之时,观音大士还告sù

我,他就在极乐世界,生活好好的。你为了让我死心塌皈依佛门,才这样说的,对不对?”

“不是。大势至菩萨亲见,本佛怎会撒谎?”

慧芸用眼光询问大势至菩萨,他们见过面,那菩萨点点头,“飘然子,也就是楚飘然,看守藏经殿,被五色光魔分尸而亡。”

“阿弥陀佛!”殿里的佛众,双手合十,口诵佛号。

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滴滴答答,落在了地上。

这,当然是慧芸的眼泪。

“请你节哀顺变!”阿弥陀佛坐在莲台上,劝道。

依旧是泪水,点点滴滴落在佛门宝地上,她不能自已,也不必自已,任凭自己哭泣。

佛众们只有口诵佛号,都不忍看到慧芸哀哀切切的样子。

“哈哈哈!”宝瓶里的笑声,是一种超然洒脱的笑声。飘然子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他知dào

,慧芸会为自己哭泣的。

如果换做是他,他第一个想到的是报仇!为她报仇!

现在,他希望慧芸不要为自己报仇,他是斗不过这些妖魔的。

果然,慧芸停止了哭泣,擦拭了脸上的泪痕,拿起柳枝,缓缓站立。“师尊,请你相告,楚飘然的魂魄,是否还有?”

“我佛慈悲,他的魂魄,阳神已散,阴神还有一丝。”

“可是去往东土投胎转世?”

“六道轮回,报应不爽。你也是经过生死关的人,既然知dào

,何必再问。”

“那好,我去见幽冥教主,寻到他的魂魄,就此别过!”慧芸起身欲走。

“且慢,他现在只是个孤魂野鬼,生前做好事,也未必重入六道轮回。我看,你还是留在佛门,当你的‘善行佛’,如何?”阿弥陀佛道。

“多谢师尊美意。我不见到他,誓不甘心!”慧芸说道这里,牙关咬着嘴唇,目光刚毅,任何人看到都会胆寒,如同一头发疯的狮子。“我这就去阴曹地府,寻到他,带他出来。再求观音大士想办法,重塑身躯。”

“阿弥陀佛,你这是要学目连僧破地狱救母。”药师佛说道。“可是,一丝阴魂,你救出他来,又有何用?”

“我再求观音大士想办法,重塑身躯。”慧芸甩了甩满头秀发,想了想说道:“观音菩萨如果办不到,我凭自己的法力,带他去求各路佛仙,总有办法让他复活的。听说哪吒就是莲花化身,我去求太乙真人!”

飘然子听到这里,心头猛然一热,要是自己能够复活,那再好不过了!想到这里,一种求生本能的欲望,冉冉升起,他要是有热血,真要沸腾了。他等着佛师把自己交给慧芸。

“善哉善哉。”阿弥陀佛说道:“那你到酆都地府去寻吧,但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慧芸!别听他的!我就在你眼前!”飘然子大惊,这个佛头,怎么撒谎!口口声声说什么但愿有情人终成眷属,为什么不把他交给慧芸,却把她骗走,这不是要拆散他们吗!?

“弟子就此别过!”慧芸行礼,她当然听不到飘然子的声音,就要转身离去。

“慧芸!你站住!”飘然子一声大吼,用尽了所有气力,只想让她听到。太古明目珠的粉尘,随着他的真气外泄,被他的魂魄彻底吸光。

慧芸怔了一怔,狐疑的望着大雄宝殿。,

直到多少年后,飘然子提起这段往事,慧芸笑着,嘴边露出了两个酒窝,“我当时真听到了你的声音,但是,大雄宝殿里没有你的鬼影子,谁会想到,你躲在宝瓶里!”二人在大罗天上,回忆当年,很似李商隐的诗意: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你……!”飘曳子刚吐出一个字,就被飘逸子的目光狠狠吓住。他是要问阿弥陀佛:“你怎么不把他交给慧芸?”

飘舞子拉了拉飘曳子,同时,飘渺子冲他眨眨眼睛,飘曳子只得张着樱桃小口,立在那里。

慧芸看了一眼飘曳子,放佛要听她说什么。

“你一定要找到他,我们祝愿你,苦心人,天不负,不要让我们失望!”飘曳子对慧芸说道。

“多谢这位道友!”慧芸很是感激,冲他合十行礼,缓缓朝殿外走去。

“慧芸,等一等!”阿弥陀佛唤道:“你驾云的速度如何?”

“弟子只会脚踏祥云,脚程很慢。”慧芸道。

“那好,我们送你一程,你好早到酆都,去寻飘然子。”

“弟子多谢!”

“燃灯尊者、弥勒尊者、药师尊者、准提尊者、接引尊者,烦请五位齐用法力,送她一程!让她早离灵山!”阿弥陀佛道。

“慧芸,请到殿外,我等助你一臂之力,送你东归,早到酆都!”燃灯古佛道。

“弟子多谢!”慧芸对阿弥陀佛深深一躬,算是谢过,来到了殿外。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十四章 灵山修炼

[[[CP|W:511|H:433|A:L]]]燃灯古佛、弥勒佛、药师佛、准提古佛、接引古佛,五位大佛,齐刷刷站在大雄宝殿外。

慧芸望望灵山的天空,手扶柳枝,冲五位大佛粲然一笑:“弟子就回东土,多谢师尊相送。”

“既是观音大士座下弟子,不须相谢。”燃灯古佛道。“请上云端。”

慧芸默念咒语,一朵白云徐徐降落。她一摆柳枝,双足离地,冉冉上升,脚踏云头。

这个一身白衣的女子,面色刚毅,她此刻又要去救苦救难,要救的不是别人,却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未婚夫君,从表情可以看出,心情一定万分沉重。

“佛门弟子站好!”五位大佛各自双手平推,五道气浪直击云头。慧芸急忙站稳身形,那道白云,如同一道白光,划过夜空,径往东方而去。

飘然子当然不会看到慧芸离去。

他脑袋撞击着阿弥陀佛的掌心,一次,一次,再一次,不知dào

劳累。他只怀疑,这高僧大佛怎么如此狠心肠,拆散人家情侣,如同儿戏,全不念他看守了三年藏经殿,全不遵守当初的诺言,哄骗心底无邪的慧芸,“你们还有没有人心!”

佛,当然没有人心,有的是佛心。佛心,不是凡心所能了解的。

五位代理佛主又回殿内,燃灯古佛对阿弥陀佛道:“那弟子,我等已经送回东土。”

“不知这飘然子怎么样了!”药师佛问道。

“他应该功成了。”阿弥陀佛说完,掀开手掌。飘然子看到瓶口有了光亮,嗖的一声,跃出了宝瓶外,飞在空中。

“吽!”阿弥陀佛一掌朝前伸出,这是施无畏印,口念咒语,飘然子白气隐现的身形,立时定在空中。

虽然虚飘飘的身形,立在大殿里,可是,他却能象正常人一样说话了!

“你们为什么骗慧芸!为什么不把我交给她!她说受了千年的辛苦,可是真的?你们回答我!回答我!”这是飘然子愤nù

的声音,谁听到这声音,都知dào

他在发怒,发狂。

“你个呆子!”飘曳子飞跑过来,伸手去拉他的胳膊,全不顾男女授受不亲,却碰到了一丝阴凉,寒气透骨,那胳膊只是一团白气。

“师尊,他,他,他?!”飘曳子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这是阴神之躯,全是气体人形,所幸已经能象正常人说话了。”阿弥陀佛微笑道。

“你还笑!你们害苦了我,把我的慧芸骗走了,你们到底还是不是得道的神佛!”飘然子怒气不息。

“阿弥陀佛,”药师佛开口道:“做事要凭良心。我这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为我好就应该让她把我带走。”

“把你带走,你又能怎样?我看你在此修养几日,将太古明目珠阴凉之气彻底转化,成为护体灵气,再回去也不迟。”阿弥陀佛微笑道。

“你们还要扣留我?”

“不是扣留,只请你再住些时日,一千天都等了,再过七天也不迟。”

“尊者也是好意。”药师佛插口道。“这明目珠非比寻常,太古九珠,此是其一,若是常人食下,此刻早已位列仙班了。你已将它宝气吸入魂魄,可保阴神永不毁灭。”

“呵呵呵!如此一说,我还要谢谢你们了?”飘然子冷然道。

“谢倒不必!”药师佛道。“是我佛门对不住你在先,害得你只剩了魂魄之躯,现在唯此一法,你将这明目珠的宝气彻底转化位护体灵气,保你阴魂不散,以后再做道理。”

“我还要等几日?”

“我教你行气之法,快则七日,慢则一月,定能成功。到那时,虽说是阴魂之躯,也与阳神之体无异。”药师佛道。

“我佛慈悲,飘然子,你就再等七日吧,药师尊者,你就把行气功法传授于他,让他再回宝瓶修liàn

。”阿弥陀佛道。

飘舞子、飘扬子、飘渺子围过来,看着一团白气的飘然子,不知如何安慰他。飘渺子眼珠转了转,对飘然子道:“师弟,你就听师尊的话,安心静养吧,我们还会看你来的。”说完冲他眨眨眼。

“你们都退下吧!”阿弥陀佛脸色一沉,吩咐道。大殿里只剩下阿弥陀佛、药师佛、大势至菩萨三位,还有昂首立在空中的飘然子。

“你修行佛门功法,只要得当,没有私心杂念,七日之后,定能圆满。”药师佛说完,佛掌一指,飘然子落在地上,先传他聚气、行气、散气三功,再传他金刚舍印、法界定印、智拳印三印,又传他大明六字真言,然后,药师佛又将他身躯,变化成一个小人,飘飘荡荡落进了宝瓶。

飘然子眼前一黑,这是阿弥陀佛在瓶顶压上一盏长明灯,然后把宝瓶放在了角落里。

没有了声音,渐渐有了光明,飘然子的二目,逐渐能够看清周围的一切。

二目所及之处,只是宝瓶的内壁,光滑整洁,纤尘不染。

事到如今,他也只好按照药师佛所受,运功修行了,开始枯燥的生活。

他无法知dào

时间,也不想知dào

时间,既然他们说短则七日,那就等他七日何妨。

忽然,宝瓶的瓶壁传来嗡嗡之声,飘然子一震,这应该是钟声,对,晨钟响起,雷音寺新的一天开始了。

大雄宝殿里,轮到弥勒佛主持佛国之事了。

弥勒佛平时笑惯了,今天坐在大雄宝殿正中,佛祖下落不明,也不好笑口大开。

他今天的首要任务是问问阿那律,是否看到佛祖走出了开天宫。

阿那律摇头:“我时刻留神,未见佛祖走出开天宫,离开大罗天。”

一阵沉默之后,弥勒佛开始第二项工作:遍传佛国旨意,通知三界神佛,以及各地的菩萨,让他们知晓佛国的变故,加紧修行,以应付佛门将来可能发生的劫难。这通知的任务,安排由三千揭谛去做。

第三项任务是关于讨论佛祖的状况、安危。

功德佛唐三藏合十道:“可惜我那大徒弟不在,要不然派他去探探开天宫,倒是不错。”

“这个猴子,变化多端,可惜失了金箍棒,一怒离开了灵山。”弥勒佛道。

“如果总不见佛祖回转,咱们如何是好?”功德佛没有主意,问道。

“我看,明日再不见佛祖回程,咱们登上大罗天,亲自到开天宫要人,看看这个开天教是何方神圣!”准提古佛道。

“切勿匆忙!”阿弥陀佛道。“大罗天,路途遥远,我佛门之中,凭法力能上此天者,屈指可数。再者,咱们不知开天教是敌是友,不可造次。”

“极乐教主也忒小心了!”燃灯古佛笑道,他与准提古佛、接引古佛,曾经帮zhù

姜尚,灭纣兴周,身经百战,自然不把区区开天教放在眼里,所以不佩服阿弥陀佛的说法。“咱们到了开天教,先礼后兵。如果看到他们好生招待佛祖,咱们就恭迎佛祖回灵山。如果佛祖遭遇不测,咱们也不需讲什么礼数,灭了这个开天教,也算替宇宙清除了一害。”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十五章 截教使者

“三位古佛,两千多年前的那场鏖战,因为三教封神,妄开杀戮。”弥勒佛张开大口道。“之后虽然封过诸神,可也争执不断,留下了祸根。我看,还是不动刀兵为上策。刀兵一起,寰宇不宁。”

“弥勒尊者,此言差矣。”准提古佛道。“自古伏妖诛魔,是正道分内之事。自从佛祖证道,玉皇登基以来,除了那个妖猴搅乱天宫外,还不曾有妖魔作乱,以致佛门修行法力、法术之人,逐渐丧失,就连天龙八部,诸天护法,都有些懈怠,如要遇到强dà

的妖魔,如何抵挡?昨天开天教派下三魔,不就是试探我佛门的道法?”

“阿弥陀佛,”功德佛道:“昨天那三位妖魔着实厉害,特别是那个小谷子,年少老成,道术功夫不可小觑,佛门之中,尚无此后起之秀。”

“功德师尊,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藏经殿‘九飘’未在现场,要不然倒要讨教一二!”飘逸子一捋长髯,丹凤眼圆睁。

“你们可胜得了斗战胜佛?”燃灯古佛道。

“这个,单打独斗,未必能胜得了。”飘逸子只好如实道。

“你们能接得住佛祖的伏魔钵?”

“这个,这个,佛祖的随身法宝,普天之下,能有几人接得住。”

“呵呵呵,还算你说实话!”燃灯古佛冷笑道。“六耳猕猴与齐天大圣打个平手,经不住伏魔钵一罩,你既胜不了斗战胜佛,也接不住伏魔钵,怎么是小谷子的对手?”

飘逸子悻悻然,不敢再开口。

“我看,咱们早作武力平魔的准bèi

,佛祖在时,尚且荒废习修道术、法术、神通,有的尊者,总说什么万般神通皆小术,唯有空空是大道,这怎么行!”说话之佛,乃是菩提达摩佛。虽然昨天战败,今天还要为振兴佛门,献计献策。

“各位尊者,大家做个表决,请问今后怎么振兴佛门?”未来的佛主——弥勒佛问道。

“我看,第一要派众佛加紧点化众生,选拔优秀之人入我佛门;第二,要挑选佛门德才兼备之弟子,勤修佛门道术,必要时,可让他们修习佛门速成大法——修佛天经;第三,通知所有护法神,做好准bèi

,伏魔卫道。”燃灯古佛侃侃而谈,佛众都认为有理,不愧是参加过灭纣兴周无数战役的古佛,通晓兵书战策,他可是当年兵伐殷纣的副帅。

“燃灯尊者的三条建议,十分可行。不是很多成了佛的尊者,都愿放qì

佛位,降为菩萨,要去普度众生吗?我看他们明日即可离开灵山,远赴四大部洲。”阿弥陀佛道。

“阿弥陀佛!”殿内一片诵佛声。

“关于第二项和第三项,还要从长计议。”弥勒佛道。

“我再加一项。”准提古佛道。“七日之后,还不见佛祖归来,咱们一定派人前往开天宫,探明究竟,再做打算。”

“对,佛祖的安危也重yào

。我看,派几位法力高强之佛,代表佛国,先去交涉,看看开天宫如何答复,再做决定吧。”弥勒佛道。

弥勒佛、药师佛、阿弥陀佛、三大古佛又议论起半路上所遇的妖魔,都深知这开天教的手下,均非等闲之辈。

宝瓶中的飘然子,只听外面噪杂,声音忽高忽低,听得不甚真切。后来索性不理会他们了,自己勤练功法。

结手印,念真言,按照药师佛的指点,聚气、行气、散气,如此周而复返,身体舒畅。

修liàn

了不知多少时辰,他睁开眼睛,只觉得瓶内通亮,再看自己的身体,发出耀眼的光芒,顿感欣喜。

飘然子不知dào

,他这魂魄的形体,运气太古明目珠的真气,比起正常人的身躯,没有学业阻拦,要快一千倍。

又听到了晨钟震动宝瓶的嗡嗡之声,看来是过了一天。外面的嘈杂声又响起,飘然子也不理会了,继xù

行气练功,现在这宝珠的真气,遍布四肢百骸,收发自如了。

大殿内,今天轮到药师佛主持国事了。还没有佛祖的消息,很多弟子都沉不住气,纷纷催促药师佛早做决定。

正在众说纷纭之际,宝幢光王佛进了大殿,禀告药师佛道:“启禀药师尊者,碧游宫通天教主门下五方大帅,前来拜望,见是不见?”

药师佛看看六位代理佛主,问道:“咱们佛国与截教,自从当年灭纣兴周鏖战后,再无来往,今日登门,不知所为何事?众位尊者,见与不见?”

一阵沉默之后,燃灯古佛道:“听说现在的截教,今非昔比。通天教主门下,又重聚了不少门徒,既然拜见咱们,若拒之门外,岂不失礼了?我看还是召见为是。”

“那好,速请五方大帅进殿。”药师佛开口道。

片刻,大殿外雄纠纠气昂昂进来五员大帅,相貌堂堂,年岁不大,却是仪态大方。当中一人,剑眉虎目,气宇轩昂,迈步走到大殿正中,朝药师佛施礼道:“五方大帅代表截教掌门通天教主,拜见佛国代理国主药师琉璃光如来!”

“阿弥陀佛!五方大帅请起!”药师佛合十起身还礼。

“在下是通天教主门下,中央大帅钟方土。”当中的那人道,又向药师佛介shào

起另外四人,分别是东方大帅东方木,南方大帅南宫火,西方大帅西门金,北方大帅北里水。

那四人一一见过药师佛,药师佛又把其余六位代理佛主介shào

给五方大帅,然后问道:“五位大帅,碧游宫与灵山路途遥远,不知五位今日到佛国,所为何事?”

“回禀国主,教主派我等前来,有一事相问,还请佛主明示。”钟方土道。

“本佛虽与贵教多年无来往,但贵教主也是鸿钧门下,有什么事,尽管问来,只要本佛知晓,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药师佛道。,

“此事诸佛当然知晓。我教主只想证实一下,还请屏退左右。”钟方土看看四外的佛众,说道。

“诸位尊者,今日议事,先到这里,回后殿休息。”药师佛冲佛众道。诸佛、诸弟子都走出大殿,只剩下七位佛主、迦叶、阿难、菩提达摩佛、大势至菩萨,还有远道而来的五方大帅。

当然,还有宝瓶里的飘然子,但是,他听不到外面的谈话,也不想听了,正在行气练功,现在不仅耳聪目明,而且神清气爽,一道灵气周身穿走,美不胜收。

“钟大帅,何事尽管讲来吧。”药师佛问道。

“我教通天教主,昨日整顿教务,有个开天圣教,派人来下请帖,请我教主前往大罗天,出席开天教主登基仪式,那请柬上严明:西天如来佛祖已经驾到,还请通天教主与甲子日前赶到开天宫,到时开天教主定当恭迎。在下奉教主之命,前来询问,佛祖是否已到了大罗天?”钟方土问道。

佛门十一位大士听完,没有立即回答。当着五个外人的面,又不好商议。药师佛刚要开口,准提古佛道:“贵教主决定去是不去?”

“教主也在犹豫,这个开天圣教,从没听说过,特命属下前来,问一问佛祖是否去了大罗天,再做决定。适才光王佛说道:‘师尊不在灵山,现由药师佛代理佛主。’可见,佛祖定是去了开天宫无疑。”钟方土点头道。

“不错!佛祖是去了大罗天开天宫。”药师佛刚说了一句,就被燃灯古佛打断。

“佛祖去不去开天宫,与你截教何干?”燃灯古佛冷笑道。

“干系甚大。”钟方土道。“因为我教对这个开天教一无所知,请柬上又说,只请我教主一人,我们作为属下,自然觉得可疑。如果佛祖已经前往,想佛祖佛法无边,我等也可放心的让教主前往。”

“哦,原来如此。”准提古佛道。“佛祖的确去了大罗天,还请你们教主安心前往。开天教派人送来请柬,我佛一见来使,便欣然而往。你们教主,不必疑虑,速速前往便是。”

“可是,我隐约听说,这大雷音寺还与开天教的使者,经过了一番比试,不知谁输谁赢?”钟方土问道。

十一位大士听罢,暗暗诧异:前天发生的事,怎么就传到碧游宫了?

“开天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教门,也来请我佛赴会,我佛当然又看看他们有什么本事了。不然,任凭哪里跑来几个神圣,就来请我佛,我佛也太没有身价了!”准提古佛道。

“如此,那开天教的门人,道法应该了得了?不然,怎么能请得动佛祖?不知到底谁胜谁负了?”钟方土问道。其余四人,只是肃立无言。

“未分胜负。”接引古佛道。“佛祖看三位使者道法高强,决定去会一会那位开天教主,临行时也没用我等跟随。开来佛祖与教主很谈得来,留在了开天宫。,我等才代理佛主。请通天教主尽管赴会,不必疑心。”

“阿弥陀佛!准提尊者所言极是。你们回去告sù

通天老兄,还是赴会去吧,这个开天教主,将来也是不同凡响的人物。”接引古佛合十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十六章 碧游宫

“既然如此,在下多谢几位师尊,这就回去禀告教主,告辞了!”钟方土打个稽首,领着四位大帅,就要出殿。

“五位慢走!”燃灯古佛道。“既然万里迢迢来到灵山,略坐片刻无妨。”

“多谢了!”钟方土只得里住身形,“在下还要赶回去,禀告教主。”

“那好,五位大帅,回去向贵教主带个好,我们两千多年前,可算老友了。本佛还有几句话相问,还请钟大帅回答。”燃灯古佛道。

“尊佛的问候,一定带到。在下也听教主说过。”钟方土面色沉静,看不出表情变化。倒是那四位大帅,神色略显尴尬。“尊佛有何事相问,尽管明言。”

“五位大帅,恕本佛眼拙,好像从未见过,不知在碧游宫是何地位?”准提古佛插话道。

“地为谈不上。在下五人,只是教主手下掌管兵马的殿帅而已。”钟方土答道。

“哦!一定是通天教主回去后,新招手的二代弟子吧。”准提古佛道。

“回尊者,不是。”钟方土答道。“当年万仙阵一战,教主退回碧游宫,不再理会封神之事。他老人家,整顿教务,广收弟子,我们有幸成为了教主门人,成为了教主的第三代弟子。”

“看三位神采,也有上千年道行,不过,按修道年龄、辈分来算的话,却是太年轻,算是后起之秀吧!”准提古佛道。

“承蒙夸奖。”钟方土依旧一板严肃的面孔:“后起倒是后起,之秀可不敢当。教主手下,人才济济,我等身列门墙,万分荣幸。但是,碧游宫中,我们只算得上一般人而已!”

“钟大帅真是谦虚。”燃灯古佛接过来道。“五位大师,神采飞扬,又是官拜殿帅之职,今日被教主委以重任,足见贵教主对你等的器重。真是长江后浪催前浪,一辈新人换古人。”

“古佛休要谬夸奖。”钟方土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适才在下说了,教主手下人才济济,论才能,我等还排不上号。”

“哦!”燃灯古佛故作吃惊。“贵教当年万仙阵一战,以多宝道人、金灵圣母、龟灵圣母、无当圣母等为首的二代弟子,俱已封神,与碧游宫再无瓜葛;三代弟子和四代弟子,几十位都在封神榜上有名。怎么,短短两千多年后,贵教又是人才济济了?令人难以置信。”

“我教主回到碧游宫,不理外务,励精图治,现在截教可今非昔比。”钟方土说道。

“我等愿闻其详!”燃灯古佛道。

钟方土刚要开口讲讲碧游宫之事,北里水干咳了一声,“我们碧游宫,与外世隔绝,不再参与尘世之事。如不是这才开天圣教相邀,断不会到此宝地,叨扰几位佛师。通天教主还等在下回话,就此别过了。”

北里水说完,用眼示意其余四人。

“北里大帅,你这样一说。本佛倒是很疑心啊!”燃灯古佛面色凝重,好似疑虑重重。“贵教的碧游宫,本佛怀疑你们在训liàn

兵马,意图造反,要报当年万仙阵之仇,对也不对!?”

“不对!”五方大帅异口同声,声震大雄宝殿,宝瓶里的飘然子,也为之一震。

“当年我教主,服下了鸿钧祖师的丹药,不许他老人家再起复仇之念,想必众位佛师也知dào

吧!”钟方土高声道。

“呵呵,当然知dào

!”燃灯古佛道。“不过,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如不是贵教主心存复仇之念,怎会招揽人才,如今贵教弟子云集,意欲何为?”

“这个,本不该由我们说起。”钟方土道。“但是,既然佛师问起,我们转告几位,也无妨。”

“我等倒要听听,通天老兄要做如何狡辩。”燃灯古佛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教主现在重整人马,有一天,曾召集碧游内宫的二代到四代弟子,说起仙教劫难不远,让我们早作准bèi

。”钟方土道。

“等等,怎么,碧游宫有内宫,难道还有外宫不成?”接引古佛问道。

“是的。教主将碧游宫一分为二,内宫就是所有的亲传弟子,外宫是截教圣国。”钟方土道。“教主说道:‘仙家历经劫难,五百年一小劫,一千年一大劫。自从武王伐纣,三教共立封神榜,如今两千五百多年过去,倒不曾有劫难,只恐等到三千年后,大劫、小劫聚攒一起,劫数难逃。故而广收弟子,多传门徒,令我等勤习道法,以应对这三千年的特大劫难。想必各位佛师,也应该知dào

吧!?”

十一位大士互相看看,有的知dào

,有的不清楚,但是,这个钟方土,不象说谎之人。

“还是贵教主深谋远虑!”燃灯古佛道。“如此说来,通天老兄倒不是心存报复,欲报前仇了。”

“三教本来是一家,封神榜之事,早就过去两千多年,教主也吞了鸿钧祖师的丹药,还怎会想着报仇?佛师这回释疑了吧?”钟方土道。

十一位大士均点头不已。

“刚才你说截教门下,人才济济,弟子无数,既然贵教也不欲报前仇,还请对我们说说。”准提古佛道。

“没有他老人家法旨,弟子不敢说起。”钟方土道。

“这个无妨,”燃灯古佛笑道:“你回去禀告通天老兄,就说我、准提古佛、接引古佛请你们说的,就算他在此地,也不会驳我三佛的面子。我们也算老朋友了!”

五方大帅互相看看,沉默起来。

“五位大帅,刚才你们也说了,三千年大劫难将至,你我两教已经化干戈为玉帛,还有什么不能谈的?若不是真有对我我佛门的机密?难道还怕我们对贵教不利不成?”准提古佛不悦道。

“那好,在下就把碧游宫大致情况,说之一二。”钟方土说道。

“自从万仙阵回去后,我教主放qì

封神之事,开始整顿教务。先把剩下的二代弟子十二人,都封了长老。再将剩余弟子,挑选出一些精装之人,再到各个洞府,招揽门徒,亲自教传道法,作为三代弟子,分封为四大护法、四大王、四大圣和我们五方大帅。”钟方土道。

“五位大帅,身为通天老兄的第三代亲传弟子,道法高强,可喜可贺!”燃灯古佛笑道。

“第三代亲传弟子不假,道法倒也未必高强。古佛过奖了!有道是后者居上,我们在碧游宫的资历、道法,只能算是中等。”钟方土道。

“十二位长老,自不必说,四大护法、四大王、四大圣和你们是平辈,难道还有超出你们的吗?”准提古佛道。

“英雄无岁,江湖无辈,想必几位佛师都知dào

吧?”钟方土笑道,有说出一番话来,另十一位大士胆战心惊。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十七章 疑虑

“呵呵呵,碧游宫果然今非昔比!”燃灯古佛笑道。“通天老兄经营多年,到如今截教英雄辈出,高手如云,可喜可贺!”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接引古佛道:“通天老兄洗心革面,励精图治,将来一定大有作为。三千劫难,我祝愿贵教躲过此劫,各位永得金刚不坏之身。”

“但不知开天教到碧游宫,下书之人是哪位?”大势至菩萨问道。

“来人是谷子仲,倒是个英俊少年。”钟方土道。

“此人是不是自称小谷子?”迦叶尊者问道。

“是的,我看他道术非凡,法力应在我们之上。教主接道请柬后,也没问出关于开天教的什么话,只说容后再定去不去。”钟方土道。

“他们没有非请通天老兄立即前往?”阿难尊者道。

“没有。教主看过请柬,知dào

佛祖已到开天宫,先把谷子仲打发走了,才派我等来到灵山,问明究竟。现在知dào

佛祖确实去了,我们还是尽快回复教主。”钟方土道。

“既然五位大帅还要赶回碧游宫,向贵教主复命,我等不留你了!请你代言,佛国向贵教主问安。”药师佛道。

“属下一定转告。多谢几位佛师教诲。就此别过!”钟方土恭恭敬敬,深施一礼,其余四位大帅也施礼毕,走出了大雄宝殿。

大殿内没有了隐隐的话语声,飘然子也不理会,还在继xù

聚气、行气、散气,浑身舒畅,其乐融融,已达妙境。他也不知dào

药师佛所传什么功法,反正照他的修习,七天之后,就能有不错的阴神魂魄,起码不再受什么风吹、光照之苦了。

十一位大士送出了山门,药师佛冲五方大帅合十道:“五位大帅一路走好!本佛就不远送了,还请转告贵教主,请他赏光,有空来灵山做客。”

“佛师的话,在下一定转达。诸位佛师,请留步!后会有期!”钟方土等五人,又拱了拱手,迈步下山,来在山脚下,驾起云朵,驶向天际。

十一位大士回到大雄宝殿,各自盘算,一阵沉默之后,还是代理佛主药师佛先开口:“适才听那五方大帅言语,本佛总感觉通天教主养精蓄锐,心怀叵测。要不是三位古佛威逼利诱,碧游宫的事,咱们还蒙在鼓里。”

“我早料到,这个通天老道,定不安分,对于当年封神之事,怎会善罢甘休。”接引古佛道。

“贫僧听说,当年姜子牙斩将封神,诛仙阵、万仙阵两战,截教死伤惨重,精英丧失殆尽,通天教主带着残兵败将,逃回了碧游宫。他当初那般实力,尚且不济,难道还要痴心妄想,重整旗鼓,再报当年之耻?”功德佛唐三藏道。

“本佛认为,他的确有这心思。”准提古佛道。

“哈哈哈,恐怕他是有心无力!”弥勒佛笑道。“你们别忘了,鸿钧祖师可给他吃丹药,只要一起复仇之心,就会丹发而亡。或许真是钟方土所讲的,三千年劫难将至,他为保截教一脉,不致断绝,才这般广收门徒。”

“害人之心不可有,放人之心不可无。”燃灯古佛道。“还是小心为是,刚才,钟方土说,开天教的请柬上,署名佛祖已在开天教,看来应该是真的。”

“给人的感觉,好像有点狭天子以令诸侯。”接引古佛道。“佛祖都去了开天教,他请的其余五位,还会不去吗?”

“是这个道理!”大势至菩萨道。“我在想,这是不是通天教主设的圈套。我推测,开天教主就是通天教主,他现在假装派人来,问佛祖的下落,正好打探咱们佛国的动静。”

“不会吧?”迦叶尊者道。“他如果想报当年之仇,有违师命,丹发身亡呢。”

“这个很难说,”准提古佛道:“他若真是这样做,一定吐出了丹药,定下了惊天阴谋。刚才说开天教主就是通天教主,不知大士有何根据。”

“你们看,小谷子前来,把佛祖‘武请’而去,碧游宫离此万里,他怎么知dào

的?既然知dào

了消息,今天怎么还到这里打探?”大势至菩萨道。“其二,碧游宫有十大将,那个小谷子自称是教主手下大将,这也很可疑。我总怀疑,开天教就是截教,要报当年之仇。”

“未必,未必。”阿弥陀佛道。“咱们佛国应该有奸细。不过,当年封神榜,是他们师兄弟签押的,与咱们无关。要报仇,也要去找太上老君、元始天尊。”

“这你就不懂了!”接引古佛道。“封神之战,截教损失惨重,阐教收获最大,咱们也度了不少有缘客,而最令通天教主有气的,是咱们一边倒,偏向阐教,等于是兄弟打架,咱们到去拉偏架,他吃了亏,知dào

斗不过两位师兄,只好那咱们出气。”

“咱们佛门,岂怕他这个截教!”菩提达摩怒道。“现在三教之中,咱们佛门势力最强,当年他就不是对手,现在也未必好得了哪去!”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我看通天教主用的是这个计策。”大势至菩萨道。

“各位不要胡乱猜疑。”燃灯古佛道。“佛祖未归,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咱们只能推算推算,如果截教敢对佛门下手,阐教和天宫不会坐视不管。最要紧的,是冷静、冷静、再冷静,最好静观其变。”

“阿弥陀佛,贫僧有话说。”功德佛合十道。

诸佛听唐三藏开口,都转过目光,听听他有什么高见。结果高见到没有,他却要辞去代理佛之职。

“各位尊者,本佛前生虽是佛祖的二弟子金蝉长老,可对于这些大事,深感无能为力,既无计策,又无法力、法术,还请辞去代理佛主之职,由德才兼备者担任。”

“哈哈哈,你就代理吧!”听笑声就是弥勒佛,他接着道:“唐三藏从东土而来,求取真经,信念不曾有一丝动摇,佛门都要向你学习呢!”

“本佛武功法力低下,难当大任,坚辞代理佛主!”功德佛道。

诸佛看唐三藏偏要辞去职务,也就应允了。由菩提达摩代理佛主,顶替功德佛的职位。然后接着讨论。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十八章 三千年劫难

[[[CP|W:552|H:431|A:L|U:]]]三觉圆满,方能成佛,如今代理佛主的七位大佛,都已正觉、觉他、无上觉三觉圆满,但对于现在遇到的事情,还是一筹莫展。

自从释迦牟尼菩提树下证道,开辟灵山净土,建立佛国基业以来,尚未遇到如此为难之事。不论开天教是不是截教,众佛都清楚,三千年的大劫难,恐怕就要开始了。

佛仙两教所说的劫难,五百年一小劫,一千年一大劫。灭纣兴周,那场封神大战,是三界诸神的一场大劫难,之后便是风平浪静,其间有美猴王大闹天宫,三眼华光闹三界,也只算小劫小难,至于八仙闹海,更是小小不言的一方小打小闹而已。如此还算平静的过了两千多年,不论佛门,还是仙界,都有精明之士预言,封神榜之后,平静不过三千年。以往的劫难,累积到三千年头上,当有大劫大难发生,佛门、阐教、截教在劫难逃。

可是,这三千年不好推算,因为,封神大战的起始没有确切开始年限,也就是说,封神大战哪一年开始的,没有明确记载,往后的三千年,也就无法推算出确切年限。

虽然无法推算,还是有人苦心研究的。关于封神大战,起始年限,有的从三教签押封神榜开始算起,有的从姜子牙下山算起,有的从凤鸣岐山、文王夜梦飞熊算起,有的从殷纣王女娲宫进香算起,有的从妲己进宫扰乱商朝江山算起,有的从姜子牙再上昆仑、接封神榜、遇申公豹算起,有的从姜子牙造封神台算起,更有的从姜子牙归国封神算起,等等算法,不一而论。

这些高佛、上仙,以及各地神仙,各说各的理由,有过唇枪舌战,争论的面红耳赤,但没有人写成论文、著书立说,也还没人主持召开什么研讨会,全是私下议论,莫衷一是。

总之,封神大战没有确切的开始年限,这之后三千年大劫难,也就无法推算出确切的开始年限,有的说快到了,有的说这几年就到了,有的说都过了、还不见动静。总之、总之,关于三千年大劫难说法,只能暂时用流言四起来形容。

迦叶尊者是佛祖如来的大弟子,天天在跟前侍奉。有一天,也终于忍不住了,问佛祖道:“师尊,弟子也听说,当年封神榜之后,三教众生逍遥自在过了两千年,到第三千年头上,会有惊天动地的大劫难发生,不知是不是真的,会在哪一年开始?”

“遭劫的在数,在数的难逃。”佛祖一脸神mì

莫测,只说了十个字,便不开口。

“阿弥陀佛,弟子愚昧,还望师尊指点。”迦叶合十,又再请世尊讲两句。

“天机不可泄露!”这回世尊说的字更少。

迦叶看看佛祖,暗暗叹气,不过,转念一想,也别怪师尊,当年他老人家拈花微笑,自己已得菩提心法,创下禅宗,也算开宗立派的一代人物,今天反复追问,倒落了下乘。

太上老君不是说过吗: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世尊金口一开,既不是常道,也不是常名了。

想到这里,迦叶尊者嘴角露出微微笑意。

“阿弥陀佛!”佛祖如来看到弟子露出笑容,也笑道:“迦叶,你别怪为师耍滑头,事有可料之事,也有不可测之事。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治久必乱,合就必分,天道循环,乃是常理,你还让为师怎么说?”

“那么,就没有挽救之法了?凭师尊的法力,您可是佛法无边。”迦叶道。

“佛门之人,如何能自夸大话!大厦将倾,孤木难支,此理你还不晓得?”佛祖道。

迦叶心念速转,这个老头点了点头,又说道:“还有一位,你们二位联手,岂不是好?兴许能扭转乾坤。”

这位大弟子的心念转得再快,也逃不出如来师尊的心思。他心通,佛祖早已具备这种神通,开口道:“你那心思,我已知晓。先想到了三大古佛、药师、弥勒、阿弥陀佛,又想到了太上、元始、通天三位,还有玉帝,他们当然无能为力。你说的那位,是鸿钧祖师吧,他老人家已经动过手了,无奈天道循环,恐怕他与我都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我等需yào

做什么?”迦叶问了最后一句。

“顺其自然。只要一心向道,定会永证金身。”佛祖说完最后一句,停开尊口了。

事后,很多弟子来问迦叶尊者,有的诸天护法还向他讨说辞,这位大弟子,也只对佛众重复那句话:顺其自然,只要一心向道,定会永证金身。

现在,佛祖离去,雷音寺十一位佛众,都是佛门的精英,除了四大菩萨,还远在下界自己的的道场,没来参与外,都一筹莫展。

佛祖去了开天教,并没有嘱托他不在的时候,佛门之事怎么处理,只好集体商量,议论起三千年劫难之事。

“适才二位古佛之意,让通天教主放心前往开天教,不知是何道理?”阿难尊者岔开话题,问道。

“通天老道,法力不可小觑。他如果不是假托开天教,最好亲自去开天教赴会,可以接触这个神mì

组织,见见佛祖,看看佛祖是否安好。本佛还有一些想法,佛祖不再灵山,他如果率领教众,突然来袭,也是对佛门的威胁。”接引古佛道。

“我看,咱们也派人去碧游宫,打探一下截教的动静,如果截教真与开天教无关,通天老道可能去赴会,咱们也好放心。”大势至菩萨念念不忘的是,这开天教就是截教,“请走”佛祖,就是他们一手导演的。

七位代理佛主一阵商议,认为大势至说的有理,安排下人选,然后低声议论起佛门事务。

飘然子才不管这些,依旧运功修行。什么三千年劫难,与他何干?这个教,那个教,只要再回家中,通通忘掉。,

但是,他怎么知dào

,这三千年大劫难,已经开始了,而且,他也参与其中了,好比被一贴膏药黏上,甩也甩不开。

不过,他的人生际遇,也由此发生了转变,这是所有佛、仙不能算到的,即使象佛法无边的如来,也无法推算出,将来拯救三界众生的人物,现在何等渺小,渺小的只能在宝瓶里练功。

彩票的大奖,总会有人中的,虽然只有多少万分之一。飘然子,如今也像是中了彩票,而且中的是特等大奖,百万个特等大奖都让他一人中了,虽然他自己感到倒霉:身躯、阳神被毁;可是,这个太古明目珠,抵消了一切霉运,它的精气,能够保护一个阴神之躯,不被轻易毁灭,而且,能够显形,以后发出的法力,不在十大阎君之下。

现在,飘然子感到真气充盈,运用自如,看看浑身发光的躯体,感到不雅:这轻飘飘的身躯,如同鬼魅,还发着白光,回家不把母亲吓着才怪!于是运气到头顶泥丸宫,除了二目放出光彩,身形恢复了黑乎乎的本色。

想想再有几天,就能回去了,他有些欣喜。

钟声又响起,第四天了!是先看望母亲,还是先去找慧芸?他还没想好。

大殿里又有了嘈杂声,又有了高声议论,佛国看来又有事情发生了。

飘然子不理会,也不想理会,依旧行气练功。

但是,今天非比寻常,他的人生——不,现在应该说鬼生际遇,又要发生转变了。的确,他的鬼生机遇来了。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十九章 三霄娘娘

飘然子的机遇来了!

因为,今天来闯大雷音寺的,是三位美丽的姑娘。美丽得如同仙女,不,应该就是仙女,凡女怎么敢闯大雷音寺?

要说这灵山,乃是佛门总坛,佛祖的基地,怎么能容忍外人闯入?而且还气势汹汹?

这三个仙女,本领太大了。宝幢光王佛守在凌云渡口,看到空中三只巨鸟飞来,就是一愣:这三只大鸟,不曾见过,不只是那位佛、仙光临。

头一只青鸾鸟,二一只鸿浩鸟,三一只花翎鸟,飞到光王佛面前,从上面跃下三位仙姑,一样的打扮,长袖飘飘,面容姣好,看得光王佛眼花缭乱。

为首的一位,年纪大些,显然是姐姐,看到光王佛站在渡口,还算有礼貌,轻启朱唇问道:“这位大和尚,请问此地是否就是灵鹫山?”

“三位仙子,此地就是灵山。”光王佛答道,望着三位仙女,显得目光空空,所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光王佛眼中,就是这种目光。

“山上佛光闪耀之处,可是大雷音寺?”

“不错,就是大雷音寺,三位仙子,降临此地,有何贵干?或是要寻何人?”光王佛道。

“姐姐,跟他啰嗦什么!”最小的仙子喊道,“我们找如来佛祖,走,上山要人!”

“三位且慢!先通报一下姓名,我回寺里禀告代理佛主。”光王佛道。

“不须禀告!”小仙子身轻如燕,往山上走去,连她姐姐的喊话也不理会。

光王佛飞身落在小仙子面前,“尊驾也太无礼了!此乃佛门圣地,由不得你胡来!”说完双掌平身,挡住了去路。

“大和尚,我们姐妹乃是三霄娘娘,你让开道路,我们去见如来老佛陀!”小仙子道。

“原来是坑三娘娘,你们要见如来佛祖,先这里等候吧!”光王佛随口道。

一句话把小仙子碧霄娘娘惹恼,她最忌讳人家喊他坑三娘娘,今天也为此事而来。

“你个大和尚,找死!”碧霄娘娘手一扬,祭起混元金斗。光王佛头上空金光四射,刺得他睁不开二目,就听当的一声响,已经把他吸到金斗里。

“三妹,不可伤他佛身!”云霄娘娘一声喊,唯恐妹妹为非作歹。

“疾!”碧霄娘娘一声喝,空中的混元金斗将光王佛抛出,虽不说抛到九霄云外,也谓之差不太多,后来他一个时辰后,才从大河里爬上岸,再辨认方向,慢慢驾云飞回了灵山。可见,一言不慎,身遭羞辱。

三霄娘娘把神鸟放在肩头,飘飘荡荡来到了头道山门,四大金刚未见光王佛禀告有人来,怒目而视三位娘娘,问道:“何方野仙,敢径到山门,报上名来!”

“我们三霄娘娘!来见如来!”琼霄娘娘刚一答话,四大金刚笑道:“佛门干净之地,不接待你们这些厕神!”

未等碧霄娘娘祭起混元金斗,怒恼了琼霄娘娘,伸手掏出戳目珠,劈面打去,四大金刚立时手捂眼睛,惨叫连声,还夹杂着骂声:“这几个厕神偷袭!我的眼睛,眼睛痛!”

“你们闪开!”就听噗通噗通几声,四大金刚又被碧霄、琼霄掌风打到,跌落到山门外。

“三位姑娘,为何到此撒野!”二道山门的四大金刚,听到喊声,飞奔出来,挡住三霄娘娘的去路。

“我们去见佛祖!”云霄娘娘答道。

“有事先禀告光王佛!”四大金刚一抖手中的金刚杵、金刚铃、金刚撅、金刚棒,守卫山门,是他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你们也走吧!”碧霄娘娘又祭起混元金斗,四大金刚感觉身前一物,金闪闪放光芒,如电射目,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就被吸到金斗里。碧霄娘娘念动咒语,四大金刚抛到空中,跌到了灵山半山腰上,惊得树上百鸟飞腾,草地里野兔飞奔。

三道山门的神僧早看到大事不好,这三位姑娘都是难缠角色,急慌慌跑进大雄宝殿,报gào

代理佛主。

燃灯听说是三位姑娘,肩头上还有三只神鸟,心下大骇:这应当是三仙岛的三霄娘娘,早被封神了,今天擅闯雷音寺,善者不来。略一沉吟之际,降龙罗汉高声道:“灵山净土,岂容外道撒野!”说完率领十八罗汉,匆匆奔出大雄宝殿。

三霄娘娘过了二道山门、三道山门,越过空荡荡的天王殿,看见巍峨的大雄宝殿,刚要往里闯,从里面奔出十八个光头和尚,碧霄娘娘笑道:“果真是佛门圣地,一下就出来这么多光头。”

“何方野仙,竟敢擅入灵山!还有没有礼数!”降龙罗汉喝道。

“礼数是什么数?”琼霄娘娘抿嘴笑道。“你们这些和尚,进去告sù

佛祖,就说我们三霄娘娘来要人。”

“佛祖不再!容我禀过代理佛主,先退到山门外等候!”降龙罗汉没心思看三位娘娘的花容月貌,往山门一指,呵斥道。

“几位罗汉,我们既然进了雷音寺还请进去通报一声吧,不是说出家人与人方便吗?”云霄娘娘道。

降龙罗汉眼望云霄娘娘,知dào

她是三人的头,与伏虎罗汉一交换眼色,二人飞身跃起,双掌齐推,要把云霄娘娘送出山门外。

“和尚好无礼!”碧霄娘娘伸出玉手,横空打去,化解了二位罗汉的掌风。琼霄娘娘伸手打出戳目珠,满天米粒大小的玉珠,专打罗汉们的双眼。

长臂罗汉长臂陡伸,伸手去抓。他的一条胳臂刚刚受过伤,尚未复原,一只手只抓到了几粒。

倒是长眉罗汉一运功,两天长眉猛涨,如同两把长长的扫着,将戳目珠扫得漫空飞舞。

这戳目珠专找眼神的光泽来袭,有几颗打在罗汉的眼睛上,受伤的罗汉,不由自主的、出自本能的手捂眼睛。

“姐姐,咱们闯进去!”碧霄娘娘、琼霄娘娘拿出身后的宝剑,往前冲杀。碧霄娘娘一看,也只得如此了,拿出金蛟剪,杀向众罗汉。

这十八罗汉,雷音寺的护法,按说功夫、法力都不次,但是,越是功夫高,越遇到高手,他们斗过大鹏鸟,斗过孙悟空,都遭遇惨败,今天,也未能幸免。不能怨他们时衰运败鬼神欺,只能怨他们遇到了强中手,身为罗汉,本领还略逊一筹。

十八罗汉先被戳目珠打的手忙脚乱,又遇到琼霄、碧霄的两把利剑,加上云霄的那把金蛟剪,只有节节后退的份。有的退后不及,往两旁躲开,中间让出一条路,三霄娘娘往大雄宝殿大门直闯。

大门口处,燃灯古佛率领诸佛正要出来,和三霄娘娘撞个对面。诸佛看到三位娘娘手拿利刃,杀气腾腾,来势凶猛,如潮水般纷纷往后退去,推到大殿当中。

燃灯古佛单掌一立,一道罡气,挡在三霄娘娘面前,问道:“三霄娘娘,有话请讲!此地乃佛门净土,不可无礼!”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二十章 我们要平反!

[[[CP|W:660|H:410|A:L]]]“砰”的一声巨响,那道罡气,被三霄娘娘击破。燃灯古佛手臂一震,看到三神站在原地,没有再往前闯的意思,手一挥,示意诸佛两旁站立。

“三霄娘娘,别来无恙!你们已被封神两千余年,今日为何来闯佛门净土?”燃灯古佛问道。

“冤有头,债有主,我们来找姜子牙!”碧霄娘娘柳眉一立,杏眼圆睁,显然是肝火大动。

“呵呵,本佛倒不明白了,你们来找姜子牙,应该到玉虚宫麒麟崖,或者去清微天玉清境,向元始天尊去要,为何来到灵鹫山?”燃灯道。十八罗汉从外面进来,看到双方在谈话,退到佛众里站立。

“这两个地方,我们都寻遍了,不曾见到这个老头。”云霄娘娘道。“我们找遍三界,听说他曾到这里拜望过佛祖,现在只有留在灵山这种可能,还请燃灯古佛请出佛祖,将姜子牙下落转告,我等感激不尽!”

“佛祖不在灵山,至于你说姜子牙在这里,我想不可能,他乃玉虚门下,代替元始天尊封神,不会入我佛门的。”燃灯道。

“你又不是佛祖,怎知他不在灵山?”琼霄娘娘道:“我们怀疑,他就藏在灵山!”

“你们有根据吗?”燃灯耐着性子问道。“没有根据,不要胡乱猜疑。”他今天刚刚代理佛主,就遇到三位难对付的女神,好不懊恼。

“我们问过白鹤童子,姜子牙拜望佛祖后,一直没见踪影。不是被藏起来,又是到哪去了?”琼霄娘娘道。

“佛祖光明磊落,怎么会藏玉虚门下弟子?”

“那就是他自己躲起来了!”

“我师侄,堂堂的封神大帅,道法无边,还需yào

躲躲藏藏吗?!”

“你把佛祖请出,我当面问他!”

“佛祖不在,我是代理佛主,你有事就问我!”

“你那些本事,也配代理佛主?”

“……本佛承蒙抬爱,暂时代理佛主一日。佛门内务,与你们神祗何干!”

“慢来!慢来!”准提古佛急忙走出,向燃灯与琼霄合十,他听这一佛一神言辞越来越激烈,再说两句,就该动手了,过来解劝。“几位,有话慢慢说。本佛以佛格担保,却是没有见到姜子牙,在殿的诸佛,你们在灵山谁见过姜子牙?”

“我没见过!”诸佛齐道。

“我没见过!”佛众齐道。

“我见过。”迦叶老尊者缓缓走出来。“那还是一千多年前,姜子牙拜见了佛祖一回,就匆匆离去了。后来就从未来过灵山。”

“你看们,这不就招了!”碧霄娘娘道。“就是你们藏起来了!”

“佛门光明磊落,我想佛祖不会藏他!”准提古佛道。“再说,他曾执掌封神帅印,诸神俱是他封的,现在寰宇清平,干嘛要躲藏?”

“寰宇清平?我们不清平!”碧霄娘娘年纪最小,火气最旺,“我们找了他千年,三界找遍,也要把这个老儿找到。”

“三位娘娘,莫非还是要找他报仇?”接引古佛站出来问道。“你那哥哥赵公明,虽说是被姜子牙射杀的,可是后来被封为玄坛真君,掌管天下钱财,封的官职也可以了。两军交战,死伤难免,我看就算了吧!”

“我那哥哥,定海珠被燃灯夺走,又被姜子牙与陆压野老道,用邪术所害,罗浮山千年修liàn

,化为乌有,我们姐妹报仇,被两位师伯所败,只剩下伤心的份儿,事情过了两千多年,也就算了。”云霄娘娘听他提起赵公明,面上强忍悲痛神色,兄妹手足之情,溢于言表。

“既然不是找姜子牙报仇,那么,找他何事?”接引古佛问道。

“我们要平反!”碧霄娘娘一声娇喝,大殿诸佛都吃了一惊。

“对,我们找他,是请他给我们平反,撤去感应随世仙姑之封号,不再掌管什么人间净桶职务,换给我们清净、自由之身。”琼霄娘娘补充道。

琼霄娘娘说吧,大殿诸佛一阵骚动。还是接引古佛劝道:“三霄娘娘,当年封神榜,是三教教主共同签押的,姜子牙也是奉命行事,再说,封神过去两千多年了,已成定制,我看你们就算了吧。”

“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琼霄娘娘道,“我们这个清净身子,岂能干这腌臜之事!他把这混元金斗,当成了人间净桶,让我们掌管凡人生育。这还不算,后世凡人把我们当做厕神,跟紫姑混为一谈,成了什么坑三娘娘,我们怎能服气!”

“姐姐说的没错!”碧霄娘娘道:“以讹传讹,还得现在天下人人尽知。刚才灵山脚下,那个大和尚,张口就是坑三娘娘,被我教xùn

了一通,那是他自讨欺辱!”

“喔,原来是为此事。”准提古佛微笑道。“三位娘娘,纸张混元金斗,不论仙凡,落地先从金斗转劫,干得倒也辛苦。虽说封神之后,职位已成定制,你们可以上表天庭,或者找到元始天尊、通天教主,请给你们改换职务。”

“你这个大和尚,说得倒也轻巧!”云霄娘娘苦笑道。“天庭玉皇,说那是他们三教教主所封,乃千古不易之定制,他金口一开,就把我们打发了;元始天尊,根本见不到,听说正在清修;我们去碧游宫找师父,通天教主说他吞了鸿钧祖师的什么丹药,不能提封神之事,提了要妄动肝火,会丹发身亡的,他让我们去找姜子牙,他是封神榜的执行官,对封神之事,有行使专权的能力。可是,那个姜老头,早就没影了。还有很多神祗,也不满所封神位,听说也在找他。”

听云霄娘娘一说,诸佛都感到仙界之事复杂,他们佛门,不便管仙教内务。

“依我看,三位还是暂且忍耐,将来遇到姜师侄,我们转告就是了。”燃灯古佛听罢,劝道。,

“对对对,”接引古佛也道:“三位的职位,虽然有些腌臜,也可让手下去做。还请发扬高风亮节,象我教的幽冥教主,发扬‘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精神,现在还天天跟恶鬼打交道,岂不是佳话流传千古?”

“哼!你说的地藏王菩萨,我们姐妹没他那般修养!”琼霄娘娘道。

“三位娘娘,境遇着实令人同情!”菩提达摩佛也道。“不过,仙佛神祗也难当,想我在凡间,靠肉体之躯,面壁九年,忍受的苦楚,不比三位差。三位尊神,还是权且忍耐为是,将来会有苦尽甜来之时。”

“我们又不想成佛,怎么跟你比!”碧霄娘娘道。“这凡圣转劫的事,我们是一天也干不了了!”

“三位,你们权且忍耐一时。”接引古佛道。“俗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不必为此烦恼才对。”

“不必为此烦恼?”云霄娘娘看着诸佛:“自古常言道的好,名声清白最为先,如若不知顾颜面,存留天地也枉然。你们有所不知,现在凡间称呼我们坑三娘娘,把我们都当做厕神,还有、还有、、、、、、、”

殿里诸佛看到云霄娘娘说不下去,肯定还有不便启齿的话,倒是碧霄娘娘满不在乎,接过来说道:“还有,凡人既然误认我们是厕神,又把我们的前事胡乱推算,说什么我们当年摆下的九曲黄河阵,是现在北俱芦洲等地的农家大粪坑!是可忍孰不可忍,想我们三仙岛修liàn

千年,难道就练会了摆大粪坑!”

大殿诸佛听到这里,也不敢笑,怕更加惹恼三位娘娘。

“诸位尊佛,这就是前因后果,今日到此,我们就是为找这个公报私仇的姜子牙,不给我们平反,今日誓不罢休!”琼霄娘娘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二十一章 剑拔弩张

“三霄娘娘,子牙奉命封神,你们怎么说他公报私仇!?”燃灯古佛质问道。

“兴周灭商,死伤无数,为什么偏偏让我们姐妹掌管落生转劫?还不是我们那九曲黄河阵,困住了玉虚门下真仙,消去他们顶上三花,灭了胸中五气,闭了天门,都成了凡夫俗体,所以,后来封神,才让我们执掌凡圣落生转劫,干这腌臜之事。”云霄娘娘道。

“我看,三位不必为此烦恼。子牙执掌帅印,自然赏罚公平,封你们三位感应随世仙姑正神,自然有他的道理。”接引古佛道。

“有个狗屁道理!”碧霄娘娘骂起粗话。“就是他公报私仇,替他玉虚门下出气,成心刁难我们。苏妲己、琵琶精、雉鸡精干了那么多坏事,怎么不让他们干这差事?”

一句话把诸佛问住,都无言答对。

“哼!你们不要袒护那个老道。我们见到他,非要讨个说法!”琼霄娘娘道。“还请佛祖把他交出来!”

“本佛不是说了吗?佛祖不在,子牙也不在。”燃灯古佛道。

“哼!你们分明哄骗我们!”碧霄娘娘道。“怎么如此凑巧!佛祖不管是真不在,还是假不在,我们都要搜灵山,不找到姜老道,誓不罢休!”

“灵山净土,岂容尔等胡来!无礼之极!”大殿门口一声男中音,来了帝释天王,左右是须弥山的四大天王,将门口守住。

“阿弥陀佛!”弥勒佛合十道:“三位娘娘,出家之人不打诳语,何况我们俱是得道的神佛。佛祖的确不在,姜子牙也不在此地,关于你们神祗内部之事,我们也无法插手,三位,还是回去吧!”

未等三霄娘娘开口,身穿华贵衣衫,一脸男人女相,面如白玉的少年帝君之像的帝释天王,却先开口了,威严的盯着三霄娘娘:“三位娘娘,佛门之地,岂容践踏!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今后谁还把灵山净土放在眼里!扰乱圣境,罪不容诛!三位还是伏首就擒吧!”

小谷子那日“武请”如来,他没在场,没有保护好佛祖,心感愧疚。当年如来菩提树下证道,恶魔向如来进攻,就是他吹响贝螺,保护了佛祖。听说佛祖离去未归,这几日心绪烦乱,今天正要来与诸位代理佛主商议,让他去往开天宫,寻找佛祖,半路上正好碰到八大金刚,来找他搬兵。帝释天王一听,火往上撞,这还了得!佛门净地,岂不成了三不管,谁都可以任意来往!于是,他带着四大天王,堵住大殿门口,要擒住三霄娘娘,严惩她们,先出一口恶气再说。

“本娘娘既然来到灵山,不找到姜老道,誓不罢休!”碧霄娘娘心高气傲,根本不把诸天护法放在眼里。倒是云霄娘娘看出了倪端,知dào

这个后妃模样的少年,是个极厉害人物,功夫不在几位神佛之下。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三霄娘娘为找子牙而来,既然他不在灵山,还是回去吧。”药师佛说道,他不想再起争端,息事宁人最好。

“对呀,三位之意,我们诸佛已然知晓,你们还是到别处去寻子牙,今日之事,我们也不追究了!”接引古佛道,他是给三霄娘娘找个台阶,在这大雄宝殿,打打杀杀也不是事。

“哼哼哼!”帝释天王一阵冷笑。“三位到此,全无一丝礼佛敬佛之意,扰乱清平庙宇,该当何罪!”

帝释天不理会药师、接引两位佛师的言语,从他神色看出,心里已经极其不忿:这几个代理佛主,全是好好先生,这么纵容仙道神祗,岂不是自损颜面;何况,这两位佛师,都法力高强,怎么做事畏首畏尾,还亏接引古佛参加过万仙阵大战呢!

“你们灵山藏着我们要找之人,我们来要人,何罪之有!”琼霄娘娘厉声道。“既来之则安之,你们能把我们怎样!”

“弟子们退下!”燃灯古佛看看场面不对,帝释天王全不把七位代理佛主放在眼里,三霄娘娘也满不在乎,不肯认错,只有一场大战,来解决问题了,他可知dào

金蛟剪、混元金斗的厉害,当年还是请来太上老君、元始天尊,才把她们制服的。

法力低微的诸佛及弟子们,纷纷从大殿角门出去。

这大雄宝殿,能容十数万人,四面都有角门,高有数十丈,下层护栏围绕,护栏上面雕花窗户到半截,再往上与廊檐交接处,空空无物,能远远看到天空。

廊檐下有一只麻雀,在这里住了三千年,每日听殿里的佛众梵呗,如来讲经说法,久已通灵。那日,它看到殿内打斗,小谷子和佛祖,一先一后从自己身下飞走,感到诧异。后来久等佛祖未归,这几天听不到如来讲法、众佛梵呗,感到无精打采,两翅膀收起,双爪立在廊檐下,昏昏欲睡。

突然,它感到浑身战栗,数道杀气直冲廊檐,再看看大殿里,三位美丽的娘娘,被围困当中,肩头上的三只飞禽,惊惶不安,那是它的同类。

“哎!“这只麻雀叹了口气,佛门失却了祥和之气,看来它是该走了。

记得那年那月那日,佛祖独自打坐,大殿里静的怕人。它百无聊赖,直直的飞了下去,落在了佛祖宽大的手掌上,如来微睁佛眼,看到了一身灰褐色的麻雀。

“你也来求法?”佛祖轻声问道,唯恐把它惊走。

“、、、、、、、”它当然不会开口:日日听法,还有什么所求?

“佛法本平等,何分人、禽,你若想脱胎换骨,只需等到我身后长明灯,离开此殿之时。”佛祖轻声道。

“、、、、、、、”它不想什么脱胎换骨,现在不是挺好吗?再有,那长明灯自从有了大雄宝殿,就不曾动过地方。,

“你想说,长明灯永远不会出大殿?”佛祖仿佛懂得它的心思,轻声道:“有朝一日我离去,三天内不在大雄宝殿,你就该走了。”

“、、、、、、、”它转动脑袋,为什么要走?佛祖不说。它可不想走。

“不想走,是吗?你可知仙界有个张果老,本是远古时候的蝙蝠精,修得人形;韩湘子,也是白鹤,修liàn

千年,投胎转世,位列八仙。我那弟子妙吉祥,就是后来的三眼华光,也是一盏佛灯的灯芯,你不想学学他们,也成正果吗?”佛祖放缓了语气。

“、、、、、、、”它不想,它不认识什么张果老、韩湘子,倒是知dào

那个三眼华光。有一次狮子叼来了他的一条腿,华光才无可奈何的皈依了佛门。为什么要成正果,这里不是很好嘛?

“佛缘自有尽时,到那时候,你还是走吧。”

“、、、、、、、”它转了转脑袋,无言以对。门外进来了佛众,它一展翅,飞离了佛祖的手掌,依旧回到廊檐下,过着朝餐暮宿的生活。

“是的,佛祖三天没回来了。”他发出两声叽叽的叫声,那是它的话语,如果长明灯移出殿外,它,就真该飞走了!

一只麻雀,大殿里对峙的双方,谁理会!

几位代理佛主四下转动身形,准bèi

与五大天王共同擒获三霄娘娘。

阿弥陀佛更怕伤及佛众,挥手让弟子们退下,特别是藏经殿“九飘”,飘然子已经被害,其余的不要再出差错。

飘逸子手捋长髯,没动地方,其他八人也站着不动。阿弥陀佛看看飘逸子等人,猛然想起长明灯下的飘然子,吩咐飘扬子道:“你把那宝瓶,连同长明灯,放到大士殿去。”

飘扬子答yīng

一声,刚要走,飘渺子过来道:“师尊,我也陪他同去。”

阿弥陀佛点头默许。

宝瓶里的飘然子,并不知dào

外面紧张的局势,诸佛、三霄娘娘已经剑拔弩张了。他听到殿里的声音,忽高忽低,也不理会,依旧行气练功。忽然感觉自己的宝瓶往上一提,接着一颤一颤的动了,渐渐没有了人声,他想到了,这是要把他送到别的地方。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二十二章 千年之叹

一路上,飘然子心里纳闷,后来,宝瓶往下一沉,不动了。他心道:这是把我放哪了?

外面没有声音,比大雄宝殿安静多了。

飘然子刚要接着行气练功,一丝隐隐的人声,从瓶口处传来:“飘然子,你在里面好吗?我是飘渺子。”

“我还好!”飘然子一跃,飞到宝瓶口,问道:“你们把我带到哪了?”

“大士殿,师尊休息的房间,你在这里等着吧,再过三天,我们就求师尊放你出来!”飘渺子说道。

“大雄宝殿怎么了?为什么要把我带这来?”飘然子问道。

“来了三位娘娘,为首的一把金蛟剪,听说连燃灯师尊都不是敌手,恐怕伤到你吧,连我们都让退出宝殿,帝释天王要擒拿三位神祗。”飘渺子答道。

“你好生静养吧!俺们要回去看看了!”飘扬子说话瓮声瓮气。

“我感觉好了,你们放我出来吧!”飘然子道。

“那不行,没有师尊的命令,我们不敢放你,再说,你就等几天吧。”飘渺子道。

“我一刻都不想呆了!我要找慧芸!”飘然子使浑身气力喊道,声音从灯座下面传到外面,只是细细可闻。

“你们是和师弟说话吗?”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像是对二位师兄说的。

“飘曳子师姐,是你吗!”飘然子精神一振,“我在这里!你把灯座拿开,放我出去!”

“不能放!”飘扬子道。“师尊不让放。”

“那我把灯座拿开,看看可以吧?”飘曳子走到他们跟前,对飘扬子道。

“嗯、、、、、、,看看可以,别把他放跑了。”飘扬子道。

长明灯座移开,宝瓶里顿时一亮。“此时不走,等待何时!”飘然子飞身一跃,头颅已经露出宝瓶外。“啪”的一声,他感到头顶触到了软绵绵的手掌,搂头盖顶,将他又打回宝瓶内,又跌落瓶底。

“你们放他出来,他不回去,如何是好?”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飘然子听到了,是飘舞子。

外面一阵沉默。飘曳子道:“咱们同门一场,他、他、他都这个样子了,师尊也太狠心了。”

“别怨师尊。”飘舞子道。

“俺说师弟,飘曳子想看看你,你别逃出来啊!”飘扬子道。

“飘然子,你个呆子,我们看看你就走,你再安心等几天吧。”飘曳子喊道。

“嗯,好!”飘然子道。他抬头看着,手掌慢慢移动开了,接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出现在瓶口。

“飘曳子师姐,我、我、我想回家,你放了我吧。”飘然子的声音近似哀求。

“你要跟我们同来灵山,就不会发生这事了。”两颗眼珠,光亮晶莹。飘曳子鼻子酸酸的,看着宝瓶里的师弟,如同变木偶的小人,好不心痛。“师尊不是说七天后,就送你回去吗?”

“我不相信他。”飘然子咬牙道。“慧芸来寻我,就在跟前,他都不让相见,算什么师尊!”

“师父他、、、、、、他或许别有深意。”飘曳子道。

“哼!我为他看守藏经殿,身躯被毁,他全不念这些功劳,慧芸来了,还哄她出家,骗她,说我去了阴曹,他还要把我怎样?”飘然子恨恨说道。

“这、、、、、、师尊做的,总之不会错。”飘曳子低头道。

“你安心等着吧!师尊慈悲为怀,不会不管你的。”飘舞子凑到宝瓶口,冲着飘然子道。

“对,师姐说的没错!”飘渺子的脑袋也凑到宝瓶口,把飘曳子挤开,冲飘然子道:“师弟,你的身世,我们都同情,师尊他老人家,若不管你,我就找他讲理。”

“你就等着吧!”飘扬子的大脑袋,也挤进来,飘舞子只得退出。“俺们要回去了,你好好练功,将来再想办法。”

飘扬子说完,又要把长明灯压在宝瓶口上。

“等等,”飘然子忽又想起一事:“我问你们,大雄宝殿上,慧芸说她等了我一千年,是不是真的?到底怎么回事?”

四人面面相觑。当初师尊有令,这也算藏经殿要严守的秘密吧。

“你们说呀!你们快说呀!我和慧芸分手还不到三年,她怎么说等了我一千年?要真是一千年的话,我怎么活到现在?”飘然子来到极乐净土,只有十八岁,要是活了一千年,那他应该多大了?

“师尊不让说。”飘扬子呆头呆脑,首先开口了。

“不行!你们告sù

我!念在是同门师兄弟,咱们可是好朋友!”飘然子急了,他没法不着急,师尊不许他们说,肯定是在严守什么秘密,他的心里,早就隐隐闪过一丝不安,现在,心慌的六神无主。

“是过了一千年。”飘曳子不看那三人埋怨的目光,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瓶底的渺小身躯,幽幽说道。

“真的过了一千年?”飘然子最终证实了他的猜想,身体跃起,飘到瓶口处,望着映着自己身形的那双瞳仁,是惊、是怒、是喜?他这些都一扫而光,接着,一阵心伤,失魂落魄的掉在了瓶底。

“我活了一千年,我的娘亲怎么能活一千年!啊啊啊!”接着,就是呜咽之声,那,当然是飘然子发出的。

宝瓶外四人互相望了望,看到瓶底的师弟哭泣,不知怎么劝慰。

“老和尚骗我!骗我!”他对阿弥陀佛的恼恨,要胜过五色光魔和无影老怪,这个老和尚,凭什么把我扣了一千年!

“骗我!骗我!我明白了!极乐净土的一天,就是一年!我到藏经殿的第一天,感觉时间那么漫长呢!老和尚告sù

我,荷花一开一合,就算一天!我受骗了!等了一千年啊!”飘然子双手攥着拳头,两只眼睛喷射着怒火!,

他要找老和尚评理,问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师尊是要你潜心住下,和我们似的,我们不也过了一千年。”飘舞子平静的说道。

“我不管你们!我是被他骗了!你们知dào

实情,是自愿的!”飘然子喝道。

“慧芸,她、她不也活了一千年吗,兴许你的娘亲,也活了一千岁呢。”飘曳子安慰道。

“不可能!我离家之时,父亲刚刚过世,我娘再找不到我,十年都支撑不了!”飘然子大声道。

“你再等两天吧!”飘渺子道。

“你们放我出去!”飘然大叫一声,运气往上飞去,“咚”的一声,头顶撞在了长明灯的座底,他无力的落了下来。

飘扬子看到飘然子神情激动,在宝瓶里吼叫,伸手拿过长明灯,压在了瓶口。

“我要回家、、、、、、、”飘然子喃喃自语,宝瓶里又恢复了黑暗。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飘然子重复着,他多想回家,去看母亲,去看慧芸,原来还没有决定,回去后是先看望母亲,还是先找慧芸,现在,他决定了,先看母亲。

不过,母亲还活着吗?他老人家,能活一千岁吗?

“我要回家!我要出去!”宝瓶的嘶叫声撕心裂肺,就算铁石人听到,也要伤心。

突然,头上一亮,宝瓶里大放光明。

“你快逃走吧!”飘曳子露出脸庞,冲着飘然子急急说道。

“嗖”的一声,飘然子一跃飞起,出了宝瓶,身形顿时恢复原来大小。

“你快逃!现在他们混战,没人顾得你,记住要往东南方向走,那是南瞻部洲。”飘曳子面色苍白,花容失色,飘然子能听到她咚咚的心跳声。

“谢谢师姐救命之恩!”飘然子五岁进私塾,养成称谢行礼的习惯,虽然现在要急惶惶逃离灵山,但是,礼不可废。

他岂不知大恩不言谢。

多少年后,大罗天上,飘曳子笑吟吟问他:“如今你功成名就,修成正果,怎么谢我?那时救你出去,我可紧张死了,现在想起来,还心跳呢!”

飘然子苦笑道:“当年要不是师姐,也不会有今后的奇遇,我的人生,不知会是什么样子。”

飘舞子过来,依旧是端庄、平静:“你要谢我的,是我催促两位师弟快走,不要管飘曳子。”

“别逗了!”飘渺子闻听,也过来道:“你们姐妹的鬼心思,瞒得过飘扬子,瞒不过我,还是我拉住飘扬子朝前快走的。”

“呵呵呵,”飘扬子一阵傻笑。“我在前面走,感觉你们弄鬼,知dào

要救飘然子,我是不想阻拦。”

原来藏经殿的师兄弟们,总以为飘扬子呆傻,到此时才知dào

,此人是外表傻里傻气,心里却是精明无比,不然,怎么能登上大罗天。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二十三章 逃走路上

飘然子要逃了,终于回家了,其实,也不算逃,本来吗,阿弥陀佛就应该履行诺言,放他回去的。

他也知dào

了,为什么老和尚要让他留在藏经殿,不带他来参加灵山法会,那里一天就是一年。这里的一天,才是真zhèng

的一天。

他跟着飘曳子,出了大士殿。躲避着外面四散奔走的佛众,也没人理会他们。三霄娘娘已经大打出手,打出了大雄宝殿,佛、神双方正在大战,这些个佛众惶恐不安。

飘曳子带着他,往后面绕过法堂,来到一片房舍,告sù

他:“这里是比丘和优婆夷、优婆离的僧舍,直接往东走,出了角门,就是雷音寺外,你在雷音寺里不可飞行,那是亵渎圣地,被空中的护教伽蓝看到,会把你当鬼魂拿下问罪的。只能走角门,出了灵山,你朝东南方向逃,我会骗师尊他们,说你朝西北方向逃了。”

“你回去会不会受罚?”飘然子感激之余,想到了她私放自己,要受老和尚处罚的。

“我没事,你不要管我。你快走吧!我、、、、、、祝福你和慧芸早日相会”飘曳子眼圈一红,低头说完,回身快步往大雄宝殿走去。

飘然子稳了稳心神,往东疾奔,绕过几排房舍,果然看见远处一个角门,心里一喜。也就在瞬间,心里又变得瓦凉瓦凉,原来有两员全副武装的大将,守在门旁,这也是飘曳子不曾料到的。

飘然子不认得哼哈二将,他心虚,身形急转,从房舍中穿行,往南走,寻找无人看守的角门。穿过几排房子,眼前顿然开阔,前面是一大片园子,周围桃木桩夹成半人高的栏杆,里面花草茂盛,还饲养着几只动物。

飘然子可无心观看,沿着栏杆,往南疾奔。他如果找不到雷音寺出口,就从院墙飞过去,不过,那样太冒险,会被护教伽蓝看到的。

“妈妈,这是一个鬼吧?”一个清脆、响亮的女子声音传来,吓了飘然子一跳,急忙四下寻找,没有发xiàn

什么人,或者是佛女。

“是呀,他在逃跑。你看他急匆匆的样子,在寻找出路。”这回却是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

飘然子真的惊呆了!又四下里寻找,空无一人,难道自己遇上鬼了?不对啊,自己也是阴神之躯,还有着放光的二目,能看到鬼的。

“嘻嘻,嘻嘻,娘,他在找咱们呢。”还是那个少女的笑声。

“他是阴神之躯,能听到咱们谈话。”

“娘,咱们求求他,你看他,长得、、、、、、、长得就像好人。”

“鬼丫头,人小鬼大,他长得、、、、、、哎,只可惜是阴神,就算不是鬼,也和咱们不是同类。”

“娘,咱们求求他,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暂时没有了话语,飘然子始终没看到一个鬼影子,或者人影子。

还是逃走要紧,刚要迈步往前走,那中年妇人的声音又响起:“小伙子,你救一救我们,大恩大德永生不忘!”

“谁!你们是谁!你们在哪!”飘然子惊恐的四下望望。

“我们在院子里!就隔着护栏!”那清脆的少女声音又响起。

飘然子伸着脖子,往园子里看,呵呵,牲畜还不少,黑羊、黄牛、兔子、锦鸡、白鹅等等,不计其数。树上还有松鼠、猴子,远处还有一只大象,突然,两道绿幽幽的目光射来,啊?还有一只灰狼,这怎么可能?就算是动物园,也应该把食草动物和食肉动物分开呀,这雷音寺养这么多动物干吗?他们不杀生,或许是自己观赏。

飘然子看了几眼,这些动物放佛都看着他,没有人影,还是赶快走吧!

“你往近处看,我们离你最近。”清脆的声音又响起。

飘然子只得往眼前看,只有一大一小两只黄狐狸,眼巴巴的看着他。

“求义士搭救我们!”那只大狐狸张开口,吐出了人言。

天啊!狐狸开口说话,再向自己求救,要是在自己家乡,他会吓坏了的。即使现在他是个鬼魂,也吓得着实不轻。

“怎么?你、、、、、、你们,是你们、、、、、、说话?求我搭救!?”飘然子有些结巴,身子往后退了两步。

“你不要害pà

,我们没有恶意!”那只小狐狸也开口了,眼睛一眯,像是在微笑。“我们在这里修liàn

千年了,求求你,放我们出去!”

“我?我放你们出去?”飘然子心道:我还是逃跑的呢,自己都泥菩萨过河,找不到院门,怎么放你们?他在心里想了想,没有说出口。

“我们都是被囚禁的,你放了我们,功德无量,我们今生今世都不忘你、、、、、、你的大恩大德。”小狐狸开口道。

“小伙子,我代表所有的同门,求求你了!”大狐狸抬起前腿,往后一指,说道。

“那,你们让我怎么做?”飘然子心一动:这雷音寺,也不杀生,囚禁这些动物干什么?

“你看,你边有根旗杆,上面有经幡,你只要把经幡扯下来,我们就能恢复法术,逃出这里。”大狐狸说道,又补充了一句:“也把你带走。”

“真的吗?你们怎么逃走?”飘然子望着远处高高的院墙。

“当然,我们都修liàn

了千年,你只要接掉那经幡,我们就能腾云驾雾。”大狐狸道。

“你快点吧!孔雀童子要来了,咱们都跑不了!”小狐狸催促道。

“你们是被镇压的妖魔!?”飘然子想起奶奶幼年讲的故事,那么,这经幡,相当于道士的神符咒语,他们是被关押的妖魔。

“义士!我们不是妖魔!就算是妖魔,听了一两千年佛门梵呗,早就感化了,今后不可能为非作歹。”大狐狸道。,

“呵呵,那只狼,也改得了恶习吗?”飘然子看见那只狼,低头耷脑,倒有几分可怜样。

“他是狼精,早就修liàn

成人形,不干坏事了。”大狐狸道。

“我娘说的没错,你、你举手之劳,功德无量!”小狐狸可怜楚楚的说着,伸起两只前爪,朝飘然子作揖。

他想想自己身世,藏经殿傻呆了一千年,还不是老和尚变相关押,自己何罪之有?!看来这群动物,境遇也和自己一样。

想到这里,意思报复的欲念升起,飘然子狠心道:“好,我救你们!”

一股豪气,陡然升起,这些动物,不来就应该自由自在,凭什么被佛门虐待!

飘然子一用力,身形飞起,跃过栏杆,抬头看看旗杆,高有数丈。经幡上写着大名六字真言:嗡嘛呢呗咪吽。

飘然子身形一跃,运起真气,飞到了旗杆顶上,一伸手,摘下了经幡,往空中一扔。

身下一阵欢腾,顿时人声鼎沸。

“多谢相救!”

“多谢相救!”

飘然子往脚下一看,天呀!身底下几百人,男女老幼、高矮胖瘦都有,都冲他拱手下拜。

“敢问义士大名!”一个身材胖大的老者,拱手喊道。

飘然子高高在上,顿感豪气冲天,朗声道:“我是飘、、、、、、、”

只说了三个字,他心念陡转,心道:自己逃走也就算了,还放跑了佛门关押的动物,说出姓名,将来传出去,那群和尚还能绕我?

“你们赶紧逃走吧!我也要逃走。”飘然子冲他们道。

“他是飘大闲人!他的大恩大德,咱们一定铭记肺腑!”胖老者喊道。

“多谢飘大仙人!永记大恩!”人群欢呼声一片。

“大家快走吧!”一位中年妇人道,“孔雀童子、十八迦蓝要来了!”

她话音一落,顿时烟雾弥漫,这群人跃到空中,腾云驾雾,四散逃走。

飘然子心道:都跑了,我也跑,混在他们里出去吧。他身形上跃,但是飞不了多高,只得往东南方向飞去。

“咚”的一声,他撞在墙上了。那院墙见他飞来,陡然升高,将他拦下了。

“娘,咱们救救她!”清脆的声音响起,飘然子回头一看,中年妇人带着一个小姑娘赶来了。

小姑娘伸手一拉飘然子,像触电了一般,缩回手去。“你真是个鬼,而且是个寒鬼。”

“咱们带不走他的!”中年妇人道。“这院墙只拦阴鬼,他没有一点阳神,逃不出去的!”

“娘!你想想办法!”小姑娘一急,流下眼泪了。

“这就是办法!”中年妇人一把拉住小姑娘,陡然升空飞去,远去。

“娘!你怎么不救他!”小姑娘哭泣着,空中声音隐隐传来。

“咱们救不了他!再不走,咱们也走不了了。护教伽蓝都赶来了!”

“看来飘曳子说对了,只有从角门出去。”飘然子看看院墙,急忙往前奔去,只要有一丝希望,他就不能放qì

,现在放走了这些人,自己可是闯下了弥天大祸。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二十四章 八德池

头顶的云雾未等散尽,十几道身影从四面八方跃上天空,那是护教伽蓝前去追赶。

飘然子赶紧躲在木桩下,唯恐被天上的护法神看见。其实,那些迦蓝去追这些妖魔,唯恐不及,谁有心思往下看。

天空中云开雾散,飘然子急急往南走,走着走着,不由自主的飞行起来,他心里坦然,因为那些护法神走了。

绕过那片空荡荡的园子,依旧没有找到角门,却看到前面一个很大的水池,荷花飘飘,碧波荡漾,水草丛生。池中央有一片绿地,上面也立着一个旗杆,经幡招展。

“难道这里也镇压着生灵?”飘然子站在池边,正在狐疑之际,真有一个声音传来:“义士,你也行行好,把我们也放了吧!”

听声音,很苍老。飘然子四下观看,没有发xiàn

什么水族动物。

“我们就在你脚底下!”

“啊!”飘然子往脚下一看,倒退了几步,惊慌失措。一只金须鳌鱼,正大张着嘴,显然再冲他说话。再看旁边,水长虫、泥鳅、鲶鱼、五彩金鱼、乌龟、甲鱼、两只鸳鸯、鹭鸶、小翠鸟等等,很多水族水禽,聚拢到一堆,荷叶遮掩下,眼巴巴的看着他。

“是你们说话吗!?”飘然子问道。

“义士,刚才你的壮举,我们远远看见了,你也救救我们,我们将来一定报答!”金须鳌鱼说道,直冲他点头。

“你们也是被镇压的精怪吗?”飘然子问道。

“不是,不是。我们都不是精怪!”金须鳌鱼道。“我乃乌云仙,原是截教通天教主门下,万仙阵一场大战,我打败了赤精子、广成子,后来,准提道人出来,让水火童子使花招,用六根清净竹把我钓到这里,供他们玩乐。”

“岂有此理!”飘然子怒道。“我最恨使奸耍滑之人。你们这些水族、水禽,全是这样来的吗?

“不全是,你别一个一个问了,总之,我们都是无辜之人,修liàn

得道,又被那些和尚,打回原形,放到这八德池里,当做他们观赏之物。还请义士援手,救苦救难!”金须鳌鱼道。

“好!一不做,二不休,我也解救你们出去!”飘然子豪气顿增,这群和尚,说什么积德行善,乐善好施,原来也干损人利己的勾当!

“义士快快营救,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众水族齐声道。

“义士,你把经幡取下,我们就能复还仙体,水火童子不在,这是千载难道的好机会!”众水禽冲他道。

“好,你们等着!”飘然子一迈步,朝水池中央飞去,落在绿洲上,看看上面的旗杆,飞身上去,一把扯下经幡,看看上面,依旧是大名六字真言,顺手扔了下来。

还没等他飞下来,就听见下面池水翻滚,从水下立时钻出几百人,高矮胖瘦、男女老幼都有,站在了水面上。

为首的一个老道士,身穿皂袍,腰束丝绦,长须黑面,冲着还在半空的飘然子拱手道:“多谢义士相救!乌云仙这厢有礼了!”

“不必称谢!你们赶快逃吧!”飘然子挥手道。

“敢问义士高姓大名!”乌云仙道。

“姓名吗,各位就不必问了,我也正要逃走!”飘然子在旗杆上,心里发急,举目四望,寻找院墙的角门。

“恩公不愿告sù

姓名,你们看,义士的双眼,能放出两道雷电神光,咱们以后就称呼他电光大仙吧!”乌云仙说道。

“好!好!多谢电光大仙!多谢电光大仙!”人群一片欢呼!

“不用谢!”飘然子收回目光,垂头丧气的落下落下旗杆,站在绿洲上——他没有发xiàn

附近有角门!

“恩公,为何不高兴?你不也是要逃走吗?”众人刚要四散奔逃,乌云仙一挥手,停下来,问飘然子。

“没有角门!”飘然子颓然道。

“我知dào

了!”乌云仙道。“这院墙专门拦截阴鬼,你没有一丝阳神,自然飞不过去,也别怨那群牲畜丢下你不管。”

飘然子听完乌云仙之言,点头道:“对,他们也这样说。”

“我看还是他们忘恩负义!”一个瘦高个子的蛇精,尖着嗓子说道。“他们把你背上,和他们阳神在一起,还飞不走!”

“有个小姑娘倒想带我走,可能是我阴寒之气太重。”飘然子道。

“恩公说得对!刚才我看你的目光,阴光极重,可能是什么至阴之宝被你化成了真气,你也没有阳神,我们恐怕也没法把你带走。”乌云仙沉思道。

“你们快逃吧!再不逃水火童子一来,咱们都完了!山人自有办法!”说话的是一脸皱纹的道士,来到飘然子跟前,用手摸了摸他,说道:“不妨,他这是吸收了珍珠的阴气,我来把他带出去!”

“对呀!有穿老弟在,我怎么忘了!”乌云仙冲飘然子一拱手:“一会你坐在穿老弟背上,他从水底打个洞,带你出去,贫道告辞!”

“恩公!我们告辞了!”众人齐声道,说完腾云驾雾,飞上空中,四散逃走。

“你们怎么还不走!”一声高喝,一个老太婆奔过来,话语惊醒了飘然子身边的两个姑娘。

“奶奶,我们跟恩公一同走!”高个子姑娘,看着飘然子道。

“不行!”老太太阴沉着脸,“他只是一个阴鬼,与咱们不是同类,你们别做这春秋美梦!”

“我不走!我、、、、、、我帮zhù

恩公回复阳神!”小姑娘咬着银牙,说道,看着飘然子的目光,十分殷切,希望他说句话,留在他身边。

“恩公,老身对不住了!咱们一非同类,二是阴阳阻隔,恕老身无礼,不能让两个孙女侍奉恩公!你的大恩大德,今后相遇,一定报答!”老太太说完,一手拉着一个姑娘,猛然飞上天空。,

飘然子不明白他们说的什么,还没想好怎么回答,那祖孙三人就远去了。天空中,那姐妹二人回头,好似眼睛湿润,依依不舍。

“恩公,咱们也快走吧!”穿道士说完,摇身一变,一个穿山甲趴在飘然子的面前了。“你趴在我背上,抱紧我的脖子,合着眼睛,千万不要睁开!我从水池底下打个洞,咱们也出去吧!”

“好,”飘然子也顾不得许多,一纵身,轻飘飘跃到穿山甲背上,闭上了眼睛。

“恩公的阴神好凉啊!怪不得他们不能带你走。就连我这常年在水里的,都有些受不了。”穿山甲边说,边动气两只前爪,在绿洲就盗了一个大洞,它带着飘然子,急急地钻了下去。

“恩公,往哪个方向走?”

“往南方吧!我家在南瞻部洲。”

“好的,你抱紧了!”

飘然子合上眼,抱紧穿山甲的脖子,就听耳边刷刷的挖土声,身子往前飞快的引动。

“哎,要是咱们会土遁,该多好!”

“什么土遁?我不懂。”

“五行遁术,学会土遁最难。”

“哦,是一种法术吧?”

“对,我们这些水族、水禽,都没人会。你不知dào

,这五行遁术,一定要真仙才能练会,到时候入金无碍,入木自穿,入水不溺,入火越坚,如遇真土,大地自穿。”

“喔,真是不错!”飘然子只是随口说说,这些仙家法术,离他很遥远、很遥远,他想都不想。

“差不多了,咱们上去吧!”

穿山甲话音一落,就听哗的一声,前面一片阳光,穿山甲破土而出了!

“恩公,睁开眼睛吧,咱们到了雷音寺外!”穿山甲拍拍前爪。

飘然子睁开二目,从它背上跃下,看看四外,远处高大的院墙,自己站在半山腰,野花芳香,古木参天,顿觉心旷神怡!

“终于出了雷音寺!”飘然子欢呼,心情激动,溢于言表!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二十五章 镇妖经幡

“恩公,这里是雷音寺西南方向,你看,那边便是山门。”穿山甲一晃身子,依旧变成了满来闹皱纹的道士。

“太谢谢您了!”飘然子冲穿山甲鞠了一躬。

“是您救我们在先!”穿山甲急忙还礼:“这里不是道谢之所,我要赶快走了!你也走吧,青山不改,后会有期!”

“好,后会有期!我也得赶紧走。”飘然子看穿山甲道士一纵身形,跃上云端,腾云驾雾,积极飞走了。自己运气,也想找他那样子,腾云驾雾。

谁想他用遍力qì

,只飞到半空,不能往上升了,看脚下树木晃过,心里着急,猛然一惊,这样跑可不行,不正好让别人看见吗?

他又从半空飘落下来,干脆,擦着地面飞行吧。

飘然子想对了,刚才在空中走了几步,正被佛门之士看见了,不过,那三位也是逃跑的,不想什么降妖捉鬼,又让飘然子侥幸逃走了。

看见飘然子这个隐身逃走的,是三个佛门小童子:黄眉童子,孔雀童子、水火童子。黄眉童子跟随弥勒佛来的,始终没有回兜率净土。他来到雷音寺前三天,夹杂在兜率净土内外两院的佛众里,不敢乱走。今天早晨,跟弥勒佛告个假,来看望两个老朋友孔雀童子和水火童子,这三个孩子年纪相当,都是十来岁入了佛门,侍奉师尊,得道之后,始终还是那个年纪的孩童。

孔雀童子和水火童子,一个看管禽畜园,一个看管八德池,总是无事可做。这些精怪,都被如来佛祖用写着大名六字真言的经幡镇压着,平时就是数数数目,看看有没有走失、逃亡、病死、自死以及想不开绝食自杀的。今早,看见黄眉童子前来,二人分外高兴。黄眉童子请他带自己四处看看,孔雀童子、水火童子带着他,先到后殿转转,那些地方,黄眉童子都到过。于是三人就出了角门,来到灵山深山幽谷,四处游玩,越走越远。

孔雀童子没离开过灵山,自幼跟在佛祖身边。水火童子倒是跟着准提古佛,去东胜神洲参加过封神之战,经常绘声绘色的将三千年前的往事。不过,经常听,总有听腻了的时候,水火童子讲来讲去,也讲不出什么花样,今天黄眉童子到来,正好要听听他讲讲当年下凡之事。

黄眉童子找个安静之地,坐在山石上,开始摆起龙门阵,大讲特讲他那次的辉煌事迹。什么事迹呢,就是那回偷了弥勒佛的布口袋,私自降到人间,变作黄眉怪,阻拦唐僧取经西行,大战孙悟空,后来又靠这个法力无边的“后天袋子”,打败了天宫神将,战绩好不辉煌。连齐天大圣都没办法,只好和弥勒佛合zuò

,他变作西瓜,吃进肚子里,才被他们降服。

孔雀童子、水火童子听完,满脸羡慕神色,暗自钦佩,这黄眉童子真是艺高人胆大。三人还在议论,突然,看家雷音寺上空,云腾雾绕,五色之气直冲霄汉,三人暗叫不好,可能寺里发生了变故,匆忙往回赶,从后角门进了雷音寺,原来正是三霄娘娘与诸位神佛、五大天王大战,他们只得随着佛众退后。

三人正往大士殿退去,又见西南方向云雾腾腾,妖气冲天,孔雀童子、水火童子一见,大叫不好!这方向正是自己管辖的禽畜园和八德池,不知dào

是那个地方的妖孽逃走了。三个童子拔腿就跑。

这时,护教的十八迦蓝已经腾空追去。雷音寺内不可飞行,三个童子遵守惯了,只得地上飞跑,等赶到禽畜园,只见当中的旗杆上,经幡不知哪去了,园子里面空空如也,什么动物都没有了,连草地上的蚂蚱都看不见。

孔雀童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黄眉童子赶紧劝慰:“兴许迦蓝能把这些妖孽追回来呢。”

“不可能的!那些孽畜有上千年的道行,都是诸佛、大士从四大部洲擒拿来的妖孽,法力非凡。佛祖用经幡镇压者,那经幡和五行山镇压孙猴子的一样,出了有佛祖法旨,谁也动不了的!”孔雀童子边哭边说,絮絮叨叨。

“对,除了佛祖外,谁也拿不下那经幡的。”水火童子也道。

“佛祖都三天没回来了,他老人家不可能放走那些妖孽的。”黄眉童子皱着黄黄眉头道。“你想想,还有谁能揭下经幡!?”

“还有、、、、、、还有、、、、、、”孔雀童子想了想,一拍大腿:“对了,佛祖当年说过,除非有上千年以上的阴鬼,而且是愿力广大、真气极重的善鬼,才能揭下经幡。”

“这也不可能。”水火童子道,“咱们这雷音寺,四周院墙,就是专门防鬼的,不论他有多大愿力和真气,就算有千年道行,也进不来这金刚墙。大门和角门都有金刚门神和哼哈二将把守,哪里有阴鬼进得来!”

“道理是这道理,可是,经幡的确是丢在了地上。”孔雀童子道。他一抬头,大叫道:“不好!你们看!南面的八德池!”

“啊!”这回是水火童子惊叫了,远处八德池上空,云雾又是腾起,霎时间,数道彩气向四方飘散。水火童子惊叫完,撒腿就跑。孔雀童子、黄眉童子也随后跑去。

这回轮到水火童子坐在地上大哭了:“也都跑了!我该怎么办啊!”

黄眉童子看看地上的经幡,一跃身形,来到水池中的绿洲,发xiàn

脚下一个大洞,新盗的泥土,四散堆积。

水火童子、孔雀童子飞过来,随着黄眉童子一看,知dào

这是穿山甲盗的洞。

“这是穿山甲恢复了法力,在灵山净土盗洞逃走了!”水火童子道。

“怎么,那只穿山甲没有法力?不会腾云驾雾?”黄眉童子问道。,

“当然会。”

“那怎么从地下逃走?肯定是带着那个阴鬼走的!”黄眉童子下过凡,显得见多识广,猜测道。

“我们怎么办?怎么想代理佛主交代!?”孔雀、水火两童子急得又要哭。

“容我想想办法。”黄眉童子道,其实他也心乱如麻,这可不是小事,这么多妖孽逃走,是罪不容诛的。

“我们去捉拿揭经幡之鬼。”水火童子道。

“我们再把这些妖孽擒来!”孔雀童子道。

“这两种方法都不好办。”黄眉童子道:“那阴鬼得有千年道行,还法力高超,咱们三人,未必是对手。那些妖孽,你们没看见吗?逃向四面八方,哪年哪月才能全部捉齐了?”

“那我们怎么办?”

“有一个办法,省事。”黄眉童子笑道。“你们听我的,保准你们逍遥自在,受不到惩罚。”

“什么办法?你快说!”二人催促道。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黄眉童子笑道。“你们三人,趁此机会,随我重下凡间,岂不是好?”

二人一听,直犹豫。黄眉童子道:“快拿主意,再不走,等那边战斗结束,再走就来不及了!”

“好,我听你的!”孔雀童子一咬牙。

“行,先躲躲风头再说!”水火童子一跺脚。

三人急忙出东角门。门口的哼哈二将,拦住他们,一哼一哈的开言了:“三位童子,何时出去!”

“前面来了三姑娘娘,佛主让我们再去须弥山搬兵!”黄眉童子道,说完,带着两个童子出了东门。

三人不敢飞奔,怕后面的哼哈二将看出来,小声商议,是去哪个方向。

最后决定去南瞻部洲,离雷音寺远了,驾起云雾。突然,三人发xiàn

了飘然子在半空走了几步,又降落到地面,擦地飞行,看出来了,此位可能就是揭下经幡的阴鬼。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二十六章 大战雷音寺

[[[CP|W:449|H:64|A:L|U:]]]“咱们捉住他!”空中,水火童子对那二人道。

“我看别管他了。”黄眉童子看看地面的飘然子,不想再回雷音寺。“你捉住他,逃走的妖魔捉不到,还是没法交代,照样受处罚,我看还是算了吧,咱们赶快逃走!”

孔雀童子不说话,他从没有离开过灵山,很想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现在当然不想回去,于是三童子急急驾云离去。

飘然子不知dào

头上有三童子飞过,擦着地面,也不顾得什么路径,往山下飞奔。

没逃多远,后面风声鹤唳,人声漫山,追兵——佛众赶来了!

飘然子听到身后吵杂声,回头一看,暗叫糟糕,那不是阿弥陀佛带着僧众们,正在搜寻自己吗?

他当然不想回去,既然好不容易逃出来,再被放进进宝瓶,连一天都不想呆了!一咬牙,看到前面是荒坡峡谷,不顾一切的奔了过去。

“那个身形,就是飘然子!”飘忽子一声大喝,带领诸佛、僧众赶来了。那场面,煞是热闹。

今日,佛门太热闹了,算是灵山自开基业以来,不曾有过的热闹。

大雄宝殿内,三霄娘娘背靠背,各持兵器,杀气腾腾,全不把诸佛放在眼里,云霄、碧霄面对五大天王,琼霄面对殿里的诸佛,她们一定要找到姜子牙,让他恢复名誉,重封神祗。

帝释天王一挥手,四大天王早就等不及了。增广天王手持青光剑,多闻天王擎开珍珠伞,直取云霄娘娘。

碧霄娘娘见强敌来攻姐姐,一念咒语,祭起混元金斗,增广、多闻看到眼前金光闪耀,稀里糊涂的就被摔出了殿外,身子还带坏了几扇窗户。

铮!登楞楞、、、、、、铮!登愣愣、、、、、几声琵琶声响亮,这可不是噪音,是广目天王弹奏的迷魂曲,专门扰乱敌人的心智。

三霄娘娘心神一震。云霄暗叫不好,拿出金蛟剪,唰的一声,两条蛟龙直奔广目天王翦去。

持国天王看那金蛟剪来势凶猛,急忙打开锦囊,放出花狐貂,那貂两肋生翅,嗖的一声,就奔云霄娘娘手臂咬来。

广目天王正全神贯注的运用念力、法力,催动琵琶声音,直击三霄娘娘的心神,没想到两条蛟龙奔自己拦腰翦来,慌忙后退,身子虽然躲过了,手中的琵琶却金蛟剪划到,断了几根弦,看来是弹不成“登愣愣”了。

对方的云霄娘娘也没占到便宜,花狐貂飞速极快,一口咬住云霄娘娘的手臂,若不是碧霄娘娘宝剑出手刺得快,逼走了花狐貂,恐怕要撕下一片肉来。

碧霄娘娘一手给姐姐上药,一手持剑,祭起混元金斗,持国天王与花狐貂被吸进后,又被甩到了九霄云外。

帝释天王一见,看来真是遇到了强敌,一挥袍袖,刚要飞身来取,就听七大代理佛主断喝道:“帝释尊者,让开大门,殿外去打斗!”

随着话音,七大代理佛主各结手印,手臂挥动,念起咒语,一股无形罡气,猛然向三霄娘娘袭来。

这是佛门的佛力金刚掌,由掌风化出罡气,形成一道金刚气墙,推向了三霄娘娘。

佛门素以慈悲为怀,不喜杀生,所以,七大代理佛主,只想把三霄娘娘推出殿外。

碧霄娘娘一见,单手持剑,一掌击出,她那掌风也是凌厉非凡,但遇到这面金刚气墙,如同浮游撼树,哪里抵挡得住!

金刚气墙移动加速,咚的一声,三人被生生的推出了门外。

帝释天王早已飞身让开门口,不然,恐怕要与这三个娘娘撞到了一起。

“大胆狂神,敢闯佛门!”帝释天王挥舞袍袖,手里多了一只手杖,先奔云霄打来。

“当”的一声清脆声音,云霄的宝剑与手杖磕碰,她没料道帝释天王,一脸女人相,力道却极大,一下就把宝剑打飞,嗖的一声,落到了大雄宝殿顶上。

“唰唰”两剑,琼霄、碧霄刺来,帝释天王往后一退,云霄的金蛟剪祭起,金光闪闪,直奔帝释拦腰剪下。

帝释腾空跃起,稍微迟慢一些,身上拖坠的衣裙被剪下一片。

“三霄娘娘,你等既然不肯离去,本佛就请你们留在灵山吧!”燃灯一甩手,顿时五色毫光满天,发出二十四颗定海珠,向三霄娘娘打来。

“我哥哥的法宝,你倒霸占了!”碧霄大怒,混元金斗祭起,唰的一下,定海珠全都收进金斗,碧霄从金斗里倒出,装到怀里。

燃灯一见,大怒道:“尔等也忒猖狂了!敢夺下我的定海神珠!”

“好不要脸!”碧霄娘娘呸了一声,“这是我哥哥的宝物,你据为己有,好不知耻!”

“本佛主传令!灵山诸尊者、护法,齐用法力,将三位神祗擒拿、羁押!”燃灯古佛高声喝道。

一声令下,十八罗汉、达摩佛、帝释天王、十二药叉大将、八大金刚以及道法高深的佛众,一起上前,也顾不得以多欺寡的名声,要擒拿三霄娘娘。

云霄失去了宝剑,索性舞动金蛟剪,左右冲杀,所向披靡;琼霄一手持剑、一手掏出戳目珠,四下乱打,佛众受伤的不少;碧霄一手持剑,不停地祭起混元金斗,不是佛众,就是宝物、兵器落在里面,时不时有东西四下飞出。

好一场大战,三霄娘娘当中,属云霄的金蛟剪威力无穷,几百佛众不敢上前,只能用兵器与她周旋。

燃灯古佛立在云端,发号施令道:“十八罗汉困住碧霄,十二药叉困住碧霄,其余诸佛,对付云霄,将她们三人分开,各个擒拿!”

三霄娘娘渐渐不支。听到云头燃灯古佛喊话,要把她们三人分散,然后逐一擒拿,急忙互相靠拢,相互支援。,

云霄娘娘是姐姐,看到形势不妙,对琼霄道:“黑风袋!”

“知dào

了!”琼霄娘娘说完,撒出一片戳目珠,趁佛众后退之机,伸手掏出随身的袋子,打开袋口,只听“呜”的一声,阵阵狂风从袋子里吹出。

别看这个小小的黑风袋,刮出的却是黑风,顿时吹得雷音寺内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对面不见人形,伸手不见五指。

佛众不曾防备,顿时身陷黑暗中。三霄娘娘一声唿哨,三只大鸟从空中飞下,三人骑上各自的神鸟,从黑风中冲出,直上云端。

燃灯古佛正在云端,冲下面高喊,提醒佛众不要慌张,护住身形,不要满处冲杀。云霄娘娘祭起金蛟剪,对准燃灯就是一下。燃灯古佛虽然不曾防备,但是,三千年前,就知dào

金蛟剪的厉害,赶紧化道清风,也不管逃的狼狈,急速飘走了。

雷音寺内,众人正在慌乱,一阵哈哈大笑声传来,过后,黑风呼呼地被吸进一个洞口,立kè

天清气朗。

却是弥勒佛手拿布袋子,张嘴大笑:“这三个娘娘,打不过了,就放黑风。要知dào

他们逃走,早拿出我的袋子啊!”

帝释天王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弥勒佛也不理会,其实,弥勒佛是怕云霄娘娘的金蛟剪,把这布袋子翦坏,投鼠忌器,迟迟不敢动用他的法宝。

药师佛吩咐药王、药上二菩萨,给佛众医治伤痛。

燃灯古佛也回来了,看着三霄娘娘驾着三只神鸟,在碧空中远去,成了三个白点,天际中消失了,也不去追赶,“穷寇莫追!”他嘟囔了一句。

佛众正在打扫战场,雷音寺西南方向,云雾阵阵腾起,七大代理古佛互相看看:佛门真是多难之秋。

七佛连忙朝那方向走去。这已经是八德池的妖魔逃走了,禽畜园妖魔逃走,正赶上琼霄娘娘放黑风,除了雷音寺的护教迦蓝看见了,追赶外,其余诸佛都不曾看到。

诸佛倒不是慢性子,雷音寺有不成文的规定:不能在寺内飞行。七位代理佛主更要带头遵守,所以,八德池的妖魔散尽,三童子也逃走了,他们才赶到禽畜园,又赶到八德池。

“我佛慈悲!”阿弥陀佛口诵佛号,他知dào

,这旗杆上的经幡,只有宝瓶里的飘然子能揭下,他回身问飘扬子、飘渺子:“你们把飘然子放走了!”

二人看着师尊,一脸茫然之像:“我们把宝瓶放您房间,不曾放走他。”

“师尊,不必问了!”飘曳子一挺身子,颇有大女子敢作敢当之气势:“是我放走他的。他、、、、、、好可怜。”

“你糊涂!”阿弥陀佛跺了跺脚,问道:“他朝哪个方向逃了?”

“他朝西北方向逃了。”飘曳子不敢看阿弥陀佛的脸色,低头道。

“这些妖魔,都是他放走的?”阿弥陀佛这话有些明知故问。

“这个,弟子不清楚。”飘曳子低声道。

“除了他,不会有别人。”准提古佛道。“只有他这阴鬼,才能揭下经幡,肯定不会再有别人。”

“他既然往西北方向逃走,到这里为何?”阿弥陀佛盯着飘曳子,问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二十七章 绝处逢生

[[[CP|W:301|H:546|A:L]]]“师尊,这还用问吗?”没等飘曳子回答,飘忽子走出来,对阿弥陀佛合十,微微冷笑道:“飘曳子说谎!飘然子家在南瞻部洲,只能往南方逃,但是,南面山坡有通往雷音寺的大路,山路平坦,他不敢从正南方向走,只能往东南方向或者东方走,就算去东胜神洲,也离南瞻部洲很近。”

“飘忽子说的对极。”阿弥陀佛道。“飘曳子,本佛回去再处罚你。现在,找到飘然子要紧。佛众们,有劳各位,还请随同本佛,沿着正东、东南两个方向,下山寻找。”

佛众齐念佛号,表示遵从,从大门出发,佛分两路,浩浩荡荡,从山顶雷音寺漫山遍野而来,寻找飘然子。

阿弥陀佛与大势至菩萨、飘忽子、飘逸子、飘舞子、飘扬子等人一路,往东南方向寻来。

飘忽子看到前面树丛旁,人影一晃,跑进了荒坡深谷,大喊一声,带领佛众追来。

阿弥陀佛、大势至菩萨一跃,飞到半空,往下观瞧,飘然子那个身形,顾不得丛林茂密,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闯。他不能擦地飞行了,披荆斩棘,当然用的是双手,只顾一路前奔。

“飘然子,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停下吧!”阿弥陀佛又急又气又恼又恨,在半空喊道,声音响荡山谷。

飘然子听到喊声,抬头看到树林上空的师尊和大势至菩萨,心道:他们追得好快!我不能停下,说什么也不回去!

回头看看,身后飘忽子一人当先,带着佛众,穿过树丛、草丛,向他赶来。

前面是个峡谷,山坡陡峭。两旁山野空旷,只能左转。飘然子顾不得许多,又一头扎进丛林里。

“飘然子,你停下,本佛有话说!”阿弥陀佛喊道,加速向他飞去。

飘然子当然不会听他的,这个老和尚,可恶至极,骗自己在藏经殿呆了一千年,想想那些时光,都不清楚怎么过来的。

“飘然子,你放走妖魔,本菩萨恕你无罪!”大势至菩萨也喊道。“我可以向代理佛主求情!你停下吧!”

飘然子只是一愣,不能停下!他不想再回宝瓶里修liàn

了,无论如何,也要逃走!

他这阴神鬼躯,穿荆棘越丛林,倒是敏捷,身后的佛众,一时半会也追不上。

忽然,前面一道白色高墙,泛着光芒,拦住他的去路,那是阿弥陀佛施的法墙。飘然子看看,往上面是通往山顶,回雷音寺的方向,后面几百位佛众,自己也斗不过他们,只有再往山下跑。

没跑几步,前面一道高岗,他飞身跃下,再往前跑,乱石林立,原来是个山谷,山谷下一片山坡,没有了进路。

飘然子正在犹豫,空中一佛一菩萨风驰电掣地赶到了,身后佛众赶来,四散开立。

“我佛慈悲,飘然子,你随我等回去吧!”阿弥陀佛道。

“我不回去!”飘然子嘴里说,心里没了底。不回去怎么办?一头撞死不可能,他只是个阴鬼,更别说咬舌自尽了。

“呵呵呵,你呀,敬酒不吃吃罚酒,大势至菩萨已经说了,饶恕你的罪过,你还跑,这回能跑到哪去!”阿弥陀佛一脸笑容,显得和蔼可亲,倒像是长辈教xùn

孩子。

“我偏不回去!”飘然子挺直了脖子,边说边往四下踅摸。“你这老和尚,骗我!害我!我再不相信你了!”

“我怎么害你?怎么骗你?”阿弥陀佛不怒反笑道。

“你骗我在藏经殿,呆了一千年!慧芸来寻我,你不把我交给她!这不是骗我、害我?”飘然子吼道,他这样子,全不象原来文质彬彬的书生。

“这个啊!极乐世界多少人要来,你做下大善事,才有这善缘。至于我劝慧芸弟子落发出家,也是为了你好,省得你牵挂。后来又骗她,说你那阴神回往南瞻部洲,是等你七日后,明目珠精气彻底转化,再与她相会不迟。”

“我这三天,已经把药师佛的功法练熟,你现在就放我走,让我去找慧芸。”

“慧芸她找不到你,七天后还会回来的,你在耐心等上三天,我一定让你们相见,本佛绝不食言,怎么样?”

“我不相信你!”飘然子喊道。

“你不相信他,还不相信我吗?”大势至菩萨落下云头,对他说道。

“你?”飘然子一阵犹豫,不知dào

该不该相信他,也不知dào

阿弥陀佛说的是真是假,不过,自己放走妖魔,这罪过也着实不轻;只是,实在无路可逃啊。

要是有个地缝,飘然子都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地缝倒没找到,不过,他眼前一亮,看见了一个石头缝,而且不小,一块大山石挡着。

飘然子嗖的蹿了过去,一阵惊喜!

“飘然子,你不要往里跑!”阿弥陀佛大喝:“你看看石头上是什么!”

飘然子往那大块山石上一看,一惊!山石上刻着大名六字真言,和禽畜园、八德池旗杆上的一模一样,难道这里也镇压着妖魔精怪?

“你不能进去!”大势至菩萨也喊道。“那是佛祖立下的山石,他老人家曾经说过:此洞里面有恶鬼,仙佛妖魔不能进,阴神之体,只要进去,永世不得出来!”

“我不信!”飘然子道,刚才他连连揭下两道经幡,这大名六字真言和经幡上的没有不同,对,我把石头掀动,放出恶鬼,与这些神佛开战,自己也能借机逃走,就是这个道理。

飘然子想罢,双臂一掀石头,想把石头掀开,里面一定会有很多妖魔精怪,象禽畜园、八德池一样,飞出来逃走,或者与这群神佛大战。

他这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费尽了气力,结果,那块石头纹丝没动。

“飘然子,你回来吧!”飘舞子喊道。

“飘然子,那是佛祖留下的镇妖石,你要干什么!?”阿弥陀佛与大势至菩萨大惊失色,佛祖曾经吩咐过,这是他施用无上法力,写下神符,放置的镇妖石,除了他,谁也启动不了。不过,飘然子这个有了千年精气的鬼魂,很难说。

飘然子不知dào

这些,看看佛众,神色紧张,倒是好笑:你们也怕妖魔精怪,我偏要把他移动,今天我非走不可,绝不再回雷音寺。

“你住手!”这话不知是阿弥陀佛喊出的,还是大势至发出的,总之,二位双双向他飞来,伸出大手,要把他抓回去。

飘然子看见一佛一菩萨来势凶猛,双手放开了山石,回身看见黑黑的洞口,要想逃脱,只能进这个山洞了!

他管不了许多,一扭身形,蹭的钻进了洞里,立时感到了无边黑暗。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二十七章 古洞奇遇

一佛一菩萨飞到山石前,看着飘然子鬼魅一样的身子进了山洞。大势至菩萨不甘心,知dào

飘然子刚进洞里不远,他要把他救出来,一凝神,双臂运起吸神大法,要把飘然子这个阴神之鬼吸出来。

那是他的绝世神功,从不轻易使用,只有对付鬼魅才用的。只见他双手发出两道红光,射向洞口,要穿过山石符咒的禁制,双手伸进洞里。

“砰”的一声巨响,红光一触到洞口,大势至菩萨身子向后飞去。他用的力道极大,反弹的力道更大,没想到佛祖的禁制如此厉害,把菩萨击出几百丈远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我佛慈悲!”阿弥陀佛合十道。虽然自己肋侍被佛祖的禁制击倒,他还是口诵佛号不变。看来佛祖当年所言不虚,佛法无边,他只得悻悻然。

洞外的佛众,眼睁睁地看着飘然子进去,大势至菩萨又被击飞,无不惊心,围拢过来看着那块石头。

飘扬子走过去,往洞里看看,里面漆黑一片,也照着飘然子的样子,用手去搬那块石头,手刚一碰到石块,感觉麻酥酥,接着,好像被人重重一击,登的一声,击出几丈远。那感觉,如同现在被高压电电击一般。

大势至菩萨重新飞过来,对佛众道:“现在大家围拢洞口,朝里面喊话,飘然子听到喊声,兴许回心转意,出来也未可知。”

阿弥陀佛摇摇头:“恐怕徒然。”

“试一试吧。”大势至菩萨不甘心。佛门慈悲为怀,菩萨一吩咐,飘逸子分开佛众,“让我来!”

他走到洞口边,离着洞口一尺远,双手拢在嘴边,呈喇叭状,一运丹田气,使出千里送音大法,冲着洞口大喊道:“飘然子,你出来!”

“嗡、、、、、、、”

佛众只觉得气浪翻涌,震得耳鼓嗡嗡作响,飘逸子更是感到一阵狂风从洞里吹过,嗡的一声,胡须飘洒,整个人也往后退了几步。接着,身后山谷里声音回荡:飘然子,你出来!

回荡的声音,是刚才飘逸子的喊话,山谷里重复了多次,渐渐消失。现在,佛众彻底无望,佛祖符咒的禁制太厉害了。

飘然子不知dào

洞口外发生的事情,也没听到飘逸子的喊话。他钻进洞口,刚开始只觉漆黑一片,两只眼睛,赶紧使劲睁大,四下观看。

一道真气,逐渐凝聚到双眼,逐渐有了光亮,能够看清洞里的四壁,感觉洞里豁然开朗。

飘然子回头看看身后,没有人进来,洞口只是灰蒙蒙一片。他暗自高兴,往里走吧,或许能找到出口,那样,兴许能逃离灵山。

深一脚、浅一脚,路面崎岖,好像从没有人走过。飘然子一阵紧张:洞口的石头上也刻着大名六字真言,不知dào

洞里有没有妖魔鬼怪。不怕,反正自己也是个鬼了,飘然子自己给自己打气。

往里走了不知多远,也没有听到人声,连动物的声音也听不见。他仗着二目射出的光亮,边走边察看四壁:全是坚硬的岩石。

飘然子往里走,七拐八拐,走得累了,歇一歇,也不知走了多少时间,感觉前面有个发光的红点,心里一阵激动。

他快步跑了过去,不曾注意脚下,一脚踩空,身子直落下去,不由“啊”地大叫一声,接着,跌在了坚硬的地上。

他是轻飘飘的阴神之躯,全凭太古明目珠所化的真气,形体才有了一点重量,当然不觉疼痛。

“怎么,又来了一位?”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飘然子不远处传来。

飘然子爬起来,急忙一看四周,不由高兴起来:虽然这里灰蒙蒙,云雾笼罩,但是,能依稀看出,这里是宽阔的山谷,野花遍地,芳香扑鼻,而且,流水潺潺,一条溪流从石崖下流过。不远处,一个石桌,两边石凳上坐着两个老者。

他抬头往四面看看。全是悬崖峭壁,能看到自己刚才出来的洞口,洞口对面的悬崖上,有位高大的神佛,闭目打坐,头上冒着红光,刚才,自己看见发光的红点,就是他头上冒的红光。

“太好了!这里就是出口吧。”飘然子真激动,摆脱了老和尚不说,还找到出口,真是死里逃生。

飘然子走向二位老人,他这才发xiàn

,一位面目丑陋的老人,头上发出淡淡的火焰,好像在头颅上燃烧,心里想到:“他脑袋着火了,怎么不救火?”

“你的脑袋!”飘然子冲那老人喊道。

“俺的脑袋怎么了?哼,果真是个阴鬼,不然,谁能进来?”老人晃晃头顶的火焰,若无其事地看了飘然子一眼。

飘然子只能见怪不怪了。

“这位小伙子,看来和贫道有缘啊!”

飘然子看看说话的老头,发xiàn

他一身道士打扮,雪白的胡须,道骨仙风,仪表非凡。

走近些。原来两个老人在下棋,飘然子过去施礼道:“二位老先生,打扰了!”

“你这个鬼,走道没声音,跳下来一声大叫,当然打扰我们了!”头上冒火的老人,瞪着他道。

“在下给二位施礼,赔罪了。”飘然子笑道。“我从洞里出来,没注意脚下,惊吓了二位,扰了你们的雅兴,实在对不起,对不起。”飘然子刚才在洞里转了半天,迷失了方向,还要向他们问路,只好连声道歉。

“对不起就行了?!”头上冒火老人瞪着眼睛,面目丑陋,飘然子不敢直视他。“我刚才明明想好一步好棋,让你给搅了,说声对不起不行,你得帮我下棋,而且,得把这盘赢了!”

“老弟,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他才多大岁数?看样子,也就十八九岁,怎么下得过我?”老道士说道。

“我不管!”冒火的老人冲飘然子道:“小伙子,你过来帮我。”

“老先生,恕在下冒昧打扰。我还要赶路回家,还要请问二位老先生,哪里是下山的路,去往东南方向的?”

“哈哈哈!”冒火的老人大笑。“你要出去吗?你难道不知dào

?洞口外刻着大明真言:此地只能阴鬼进,一进万世出不来。你呀,就在这陪我们吧!”

“不不,我真的不知dào

!我还要回家,请老先生指路!”飘然子一听,又着急了,这里怎么出不去?他四下探望,寻找路口。

“小伙子,别枉费心思了。”老道士笑道。

“不,这里有流水,就能出得去!”飘然子当然不信,就是顺着溪流,也能游出去。他辨认一下方向,沿着溪流旁的山路,往前走去。

虽然山谷灰蒙蒙的,云雾腾腾,但是,只要认准一个方向,一定能走下灵山,找到大路,就能回到南瞻部洲。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二十九章 楚河大战

飘然子往一个方向,坚定的走去。前面就是希望,只要出了山谷,再找人问路径吧。

等他走了很长时间,才知dào

希望要落空,他又看见了两个老人在下棋,一个老道士,一个头上冒着红红的火焰,抬头看看,两边悬崖峭壁上,一面是隐隐的洞口,一面是一尊神佛闭目打坐,头上冒着红光。

飘然子无力的坐在地上,看来两位老人没骗自己。这可如何是好。

对,从溪水里又出去!一纵身形,他跳到溪水里,丝毫不觉得寒冷,但是,身子太轻了,浮在水面上,顺着溪水流去。

激流遄滩,也不知过了多少,始终不见出去的迹象。突然,他隐约看到岸边,有两个老人下棋,急忙跃出水面,跑了过去,敢要张口问路,又住了口——这两个老人,还是刚才的两个老人。

飘然子抬头看看天空,灰蒙蒙的,对,沿着悬崖,飞上去,肯定有出路。想罢,他真的开始攀登悬崖,而且,借着二目的神光,轻飘飘的阴神之躯,攀崖跃壁也不算难事。

费了九头牛、两只虎的力qì

,终于爬到了悬崖顶部,往上能看到草地了,他高兴,飞身一跃,砰的一声,身子好像撞到铁板上,又跌落下深谷。

这回还是掉在两位老人身边,摔得有点疼了。

“这个小伙子,怎么死心眼?让你陪我下棋,非要费劲出去,出去有什么好!”头上冒火的老人,眼睛不看飘然子,一边下棋一边自言自语。

“要不然与两个老者说点客气话,求他们指条明路。”飘然子想罢,硬着头皮来到两位老人面前:“二位老先生,晚生施礼了。”

“你当然是晚生,怎么样,水陆空都出不去,来求我们了?”头上冒火的老头道。

“是的,还请二位老先生,指条明路。”飘然子一抱拳,说道。

“明路?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老道士笑道。

“对呀!世间本没有路,想的人多了,也就有了路。”火焰老人笑道。

“你不要跟人学。小伙子,姓字名谁?家在哪里?从何而来,往哪儿去?为何到此?”老道士问道。

“哎哎哎!他凭什么告sù

你?”火焰老人道。

“因为我能给他指条明路,你能吗?”

“我不能,你怎么给他指路?”

“这不用你管!小伙子,你还没回答呢。”老道士笑道。

“回老先生,在下楚飘然,家住南瞻部洲水城府,在极乐净土一住千年,今日要回家,进了古洞,找不到出路,还请老先生明示。”飘然子答道。

“好,极乐净土听说是个好地方,你怎么还想回去?”老道士问道。

“我被阿弥陀佛所骗,他让我住上一千天,谁知他把那里的一天,变成人间的一年,等于我住了一千年,我知dào

真相,当然要回去!”

“你只剩了这个阴魂之躯,看来遭遇了大灾难,你认不认识悬崖上的那位神佛?”老道士往上指了指。

“不认识。”飘然子二目射出精光,看了看,回答道。

“好,我可以给你指条出去的明路,但是,有个前提,你陪我下棋,什么时候赢了我,我什么时候告sù

你。”老道士一捋雪白的胡须,笑道。

“喂喂喂!你这老头,不是成心难为人吗?!”火焰老人喊道。“凭我老人家的棋艺,一千多年都没赢过你,他怎么能赢你?”

“你那臭棋,我早跟你来腻了。要不是你天天缠着,我才懒得搭理你。”老道士笑道。“怎么样?小伙子。”

飘然子看看棋盘,他们下的象棋,自己最拿手的是围棋,但是,今天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放手一搏,试试看吧。

“可以!只要赢你一盘,就行吧?”飘然子道。

“是的。”

“你不能反悔。”

“贫道绝不反悔。”

“好,你执红棋先走。”

“你是客,又是后生,贫道让你先走。”

“那就多谢了,晚辈先走,你输了不能反悔!”

“说好了,绝不反悔。”老道士笑道。看着飘然子拱起七路卒,来个“仙人指路”开局,点点头,他象飞中宫,飘然子来个炮二进三。

“小伙子,开局不循常规,出人意料,不过,孤军深入,后续无缘,犯了兵家大忌啊。”老道士跳起屏风马,飘然子拱起三路卒,完全压制着黑棋。

“好好好!小伙子,这棋局看着就解气,老道赢了我多少盘,我都没想到这样走,你赢不赢不重yào

,先替我压一压老道的气焰,我就高兴!”火焰老者有些手舞足蹈,一旁庆贺。

“这刚是开始,小伙子,你这是那家棋谱?不合常理啊。”老道士皱眉道。

“老先生,这是吾家棋谱,您没听说过吧?”飘然子又走了几步,将老道的黑棋,完全压制在他自己境内,显得气势凌人。

“吴家棋谱?恕老朽孤陋寡闻,或许是这一千年来,出的高人所创吧。”老道士从容应对,步步为营,逐渐化解了飘然子的凌厉攻势。

飘然子多想一战成功,一盘定胜负,胜了他,好让他告sù

自己出路,所以,步步强攻,杀招四起。

但是,老道士从容应对,总是化险为夷,不仅飘然子吃惊,就是一边观棋的火焰老人,都连连叹气、惋惜,有时还急不可待的指点。

一盘终了,老道士边码棋边说道:“小伙子,你这棋路急攻冒进,攻有余而守不足,是最大的弊病。”

飘然子也码着棋子,他这盘是输了,要不然,也不用码棋子了。

“刚才,老人家那招太厉害了,应该叫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我只顾防你左路车马,没看到双炮从右路偷袭,失算、失算。”飘然子说完,又下第二盘,这次吸取上盘的教xùn

,攻防结合,要稳扎稳打。,

下到中盘,老道士突然一改稳重的棋风,运用车马炮,联合强攻,突pò

防线,直逼中宫,令飘然子还在前线作战的棋子,无法调回,只好乖乖服输。

“小伙子,加把劲!你赢了这个老道,给替我出出气!”火焰老人拍拍飘然子的肩头,他感到极不舒服,火烧火燎的。

“小伙子,你精气十足啊!”火焰老人惊诧道。“你这阴神之躯,气力浑厚,所显示的身形,不次于阳神之躯。”

“看他眼里冒出的精光,定是有过宝物滋养,吸取了什么精华之气所致。对不对?”老道士问道。

“是的,该你走了!”飘然子心里暗暗使劲,这盘一定要赢。但是,事与愿违,这次,老道士来个诱敌深入,全歼了来犯之敌,之后大举反攻,杀到飘然子的老帅跟前,之好又码下一盘。

就这样,一盘又一盘,也不知下了多少盘,飘然子有败无胜。

“小伙子,你歇一歇吧,好好思考一下。”老道士笑道。“你的棋路,要胜过他”老道士一指火焰老人。

“你这老道耍鬼,”火焰老人不服。“有几盘我明明看到他有希望赢,你怎么三转两转,就转败为胜了?!”

“山人有神鬼莫测之机。”老道士笑笑。

飘然子几十盘棋下来,头晕脑胀,来到溪边,捧起水,洗洗脸,脑子清醒了一点。

他看看云雾蒙蒙的空中,望见悬崖上那尊神佛,还在打坐,对山崖下溪水边他们下棋,不闻不问。要不是看见他头上冒着红色光环,飘然子以为是一尊石像呢。

突然,他灵光一闪,急忙把脑袋浸到溪水里,然后一甩,这回彻底清醒了,刚才有几盘,满可以赢他的,全是自己被他牵着鼻子走,才输的。这回,一定想个万全之策,赢他一盘,问明路径,赶快下山。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三十章 传法

飘然子边往石桌旁走,边思考棋路。

他记得小时候,父亲与亲友们下棋,总是反败为胜,自己好生羡慕。印象最深的,是有一盘棋,父亲的车马炮都被舅父吃掉了,居然考一个小卒,拱道九宫胜了舅父,那是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问父亲,是怎么赢的。父亲指着棋盘道:“最终决定胜负,不在乎兵多将广。即使失掉大将,只要把老将拿下,就是胜利。舍马弃车,都要在所不惜。”

对,就这样。飘然子暗自思考这全盘怎么走,英雄行险道,这第一盘一定赢他,不然,他摸清了棋路,以后再要胜他,千难万难。

飘然子重新回到石桌旁,信心倍增,对老道士说:“老先生,这回请您先走如何?”

“还是你先走吧。”老道看看面前这小伙子,微笑道。

“承让!”飘然子不客气,伸手拱了一步卒,这回供的是一路卒。

火焰老人一看,大惑不解:“你这扬卒,用的是‘九尾龟’开局,这样走,很慢很费劲的。”

飘然子笑笑不答,他要的就是这效果,不能让别人看出他的真实意图。

果然,老道士从容应对。没走几步,飘然子一改棋风,攻势凌厉,三下五除二,就把对方的五个小卒吃掉了,自己也损失了一马一炮。

老道士身子前倾,有些紧张,这样的下法,从没有见过。

下到中盘,飘然子一路强攻,对方没有了五个小卒做屏障,自己在对方驰骋,通行无阻。接着,三七路和中五路的小卒,急速过河,作为自己车马炮的后援,把对方的气势完全控zhì

住。

“好!”火焰老人大笑。“好,好!”

老道士有些坐不住,运用比飘然子多了一马一炮的优势,奋起抵抗。

飘然子不敢怠慢,急忙把剩余的两个小卒也拱了过去,与自己的兵马连成一片,形成掎角之势,大军往前推进。

老道士站了起来,与飘然子对面而立,有些沉不住气了。

“小伙子,好样的,赢他!赢他!”火焰老人一边说,唾沫星子四溅,一边用手往前拱,好像自己在使劲。

飘然子心里发笑,他要的就是这效果,脑子里计算着进攻的步骤,一步、两步、、、、、、大约进算到二百步,这盘棋定赢无疑。

再发动强攻之前,他在寻找破绽,只要对方有一丝破绽,等不到二百步,就能让对方交棋。

老道士脸色阴郁,不错眼珠的盯着棋盘,一手捻着雪白的胡须,一手移动着棋子,指挥若定。

“天竺我呀!”飘然子发xiàn

对方有了一个漏洞,他再仔细看看,没错,的确是漏洞!后面没有陷阱,于是开始发动强攻。

一个小卒白白吃掉,又一个白白吃掉,很好,就是让对方的漏洞越来越大。老道士有所察觉,急忙调动军马,前来参战。但是,飘然子不给他机会了,大炮阵亡,没关系的,对方却失掉了两匹马;一个车阵亡,好的,对方也损失了一辆车,就这样,战场上,争斗进行到了白热化,火焰老人也顾不得加油呐喊助威,眼睛盯着棋盘,等着看结局。

开弓没有回头箭,飘然子知dào

,现在自己是背水一战,要不把对方老将拿下,自己的兵马实力没有对方强dà

的。只有拼棋子,换取绝对的胜利形势。于是,飘然子破釜沉舟,三个小卒,破了对方的士象防守,一个车牺牲,但是把对方的车也引到了死角,给自己这匹马扫平了道路。没等对方给老将腾出活动的空间,那匹马连着三级跳,一步卧槽,老道士不再移动棋子了。

“呵呵呵,可塑之才。”老道士晒笑道。

“太好了!老道,怎么样,终于把你赢了!呕!呕!呕!”火焰老人欢呼,好像是自己把他赢了。

飘然子一下坐在石凳上,感到虚脱无力。

“兵行诡道,不错,不错。”老道士放下手中的棋子,看了看飘然子。

“还请老先生履行诺言,指点下山的路径。”飘然子拱手道。

“好!”老道走了几步,冲悬崖上的神佛道:“面壁十年也枉然,无非是图破壁还。孺子可教,你就下来吧!”

飘然子也随着老道抬头,看那神佛,只见他伸手一挥,一片云雾缭绕,身入五里雾中。

云雾渐渐散去,飘然子眼前逐渐明朗,他看看四周,还是在山洞中,只是,比刚才进来宽敞多了,石桌、石凳、两外老人站在不远,没有溪水、山谷。

几丈外,洞壁上的神佛,一伸手,飘然子感觉身形变得渺小,不由自主的飞了过去,落在佛掌上。

他抬头望着神佛,神佛缓缓睁开了二目,令飘然子吃惊:这眼神、目光,十分奇异,难以形容。

他听江湖游走的相士说过,龙眼人登基坐殿,凤眼人执掌昭阳,豹眼人形如烈火,象眼人慈悲心肠,鼠眼人奸猾狡诈,狼眼人心似豺,等等,这个神佛的双眼,当然不是什么鼠眼、狼眼,可也不是龙眼凤眼、豹眼、象眼,总之,他说不出来。

“你是飘然子吧?”神佛开口了。

“我是飘然子,你怎么知dào

?”他反问道。

“刚才你赢了老道士,我都看到了。你入我佛门,为何要急急离去?”神佛又合上了眼睛。

“我是被骗来的!观音菩萨说送我到一个好地方,我不想来,他说不去不行,我先是飞到半空,后来感到身子一飞来,到了什么极乐净土,阿弥陀佛老和尚,让我住一千天,放我回去,谁想到一住就是一千年!我当然要逃回去!”飘然子急急说道。

“一千年都过去了,你还回去,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我最放心不下我娘,还有、、、还有慧芸。”,

“噢,你不用说了,我已尽知。”神佛微睁二目,说道:“你错怪了极乐净土的主持,如不是你潜心住下一千年,早已形神俱灭、转世投胎了。你就留在此地吧!”

“还望神佛慈悲,我心愿未了,不想留在此地。”飘然子四外望望,这里除了能下下棋,还能做什么?母亲曾不让他沉迷于棋道的。

“你既然真要回去,我也不强留。”

“多谢神佛,还请指点路径。”

“我可以送你出去,不过,你我缘分一场,你要背下几句言语,将来兴许有用,可否?”

飘然子一想,背几句话,也算不了什么,答yīng

他,赶紧背完,也好下山,于是点头道:“背什么,还请佛师相告。我早背完早走。”

“就在你脚下,你背吧!背完了告sù

我一声。”神佛说完,又闭目打坐。

飘然子往脚下一看,共有三行大字,心道:这还不好背。蹲下身子,从头仔细一看,啊了一声,原来全是生僻字,不由得头疼。

第一行,开头几个,倒容易记:唵,嗡啊哄,嗡嘛呢呗咪吽,往后越来越长。

第二行,开头三个字:纳婆缚,往后越来越长。

第三行,开头三个字:跛羽谟,往后越来越长。

飘然子咬咬牙,坐在手掌里,又念又背,背的头昏脑胀。

两个老人依旧坐在石凳上下棋。

也不知dào

过了多少时刻,飘然子感到能背下来,说道:“启禀佛师,我背下来了。”

“正着背还是反着背?”

“还要反着背?”飘然子有气,你怎么不事先告sù

我,害得我空欢喜。只得又坐下来,接着反着背。

又不知过了多少时刻,终于能反着背了。站起来,对神佛道:“佛师,我正反都可以背了。”

“好,我告sù

你,第一行是皈依之意,第二行是施行之意,第三行是莲花之意,我再传你莲花印,今后经常诵咏,也不枉你在佛门一场。”

“你是让我皈依佛门?”

“不是,你既然执意离开,与佛门缘分已尽,我传你这些,一可安身立命,二可降妖退魔。”

“我多谢佛师!”飘然子拜了一拜,神佛又教他莲花印。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三十一章 还家万里梦

等飘然子把咒语和莲花印习练熟了,神佛看着手掌里的他,说道:“我这身本事,传授与你,但你不可说是我徒弟,此一去路遥万里,我可以把你送到南瞻部洲,到了那里,你要万事小心,哎!至于前程,只要多做好事,定然能够恢复阳神,位列仙班。”

“多谢神佛!我找到娘亲和慧芸,到时候再说吧!”飘然子道谢。

“我佛门亏欠与你很多,令你失去身躯和阳神,现在我传给你无上心法,也算对得起你,从今后咱们两步相欠,如何?”

“嗯,只要神佛送我回乡,我、、、、、、我不会怨恨你们。”

“好,你只要不心里怨恨佛门,我就知足了!我这就送你回去。”

“且慢,”飘然子喊道。“我还要谢谢两位老先生。”

神佛连连点头。佛掌一送,飘然子又飘然落下,来到两位老人面前。

“老先生,多谢二位指路,晚生这厢谢过了!”飘然子一拱手。

“怎么,这么快就回去了?”火焰老人吃惊道。

“神佛答yīng

送我回家。晚生特地来告别,老人家,你们请珍重。”飘然子虽说只与老道士下下棋,现在要走了,倒有些心怀不舍。

“纷纷扰扰人间事,老朽不愿意再插手了。”老道士听说飘然子现在回家,一阵神伤。

“小兄弟,你替我赢了一盘棋,我送一样东西谢你!”火焰老人从头顶的火焰中,取出一颗洁白如银的珠子,“这是本人练就的烈火珠,一千年才能炼出一颗,我只有三颗。你这阴神之躯正好带上防身,我给你放在手掌里,要遇到强敌,你发真气去打,保管世间罕逢敌手。”

飘然子称谢道:“多谢老先生。五色光魔是我的冤家对头,遇到他们,就用它教xùn

他们。”

“你运气之法得自谁的真传?”火焰老人问道。

“是药师佛传授的,他教我把太古明目珠的真气运行。”

“药师小佛的本事还算可以,好了,你就照他说的做吧。”火焰老人点点头,抓过飘然子的手掌,拿着烈焰珠,往他手心一按,飘然子再看手掌,有个隐隐发光的珠子,心里一阵高兴。

“你这鬼魂之躯,入不得地,上不得天,见不得人,如何是好?”老道士若有所思。

“那还不好办,你把你的皮给他,不就行了?他虽然没有阳神,靠着你那身躯,常人谁能看出他是鬼魂?”火焰老人笑道。

“呵呵,倒也对。只是我这身躯太沉,他带着费劲。”老道士笑道。

“你又会分身术,分去一部分躯体给他,岂不是好?”

“好,就这样办。”老道士说完,摇身一晃,好像脱下一身衣服,对飘然子道:“小老弟,你就把这个身躯,当做你的身体吧,虽说老了些,可以没有病,遇到危难,还能来个金蝉脱壳,岂不是好。”

“这、、、、、、这行吗?”飘然子疑心道。

“怎么不行,我教你进取出来的咒语,你可记好了。”老道士说完,传授给飘然子咒语,他依照指点,倏忽间就进了老道士的身躯,晃动胳膊,伸伸腿,还算灵活。

只是感觉下巴上多了什么东西,一摸,攥到一把胡子,眼往下瞧,呵,还是雪白雪白的,不由好笑。

他又冲两位老人鞠躬,说道:“多谢二位赐予宝物与身躯,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好了,你走吧。”两位老人,起身相送。

飘然子迈动步伐,刚开始感到别扭,老胳膊老腿有些不听使唤,但是,他精气充沛,没走几步,就习惯了。

神佛看着飘然子变成了老道士,笑道:“这个姜老道,真舍得给你三分皮囊,不过也好,有他那个身躯,你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师尊,你怎么送我出去?”飘然子仰头问道。

“你回去后,我们在这里的事情,不可对任何人说起。”神佛看着飘然子道。

“我记下了,”飘然子使劲点点头。

“好,你站在我手掌里,我送你出去!”神佛一伸手,飘然子又跳到他的手掌里。神佛站起身来,往洞口走去。

飘然子站在佛掌上,冲两位老先生挥挥手,依依不舍的告别,此一去,恐怕今生难以见面了。

两位老人也是挥手,好像多年相交的老朋友。

山洞的路面崎岖,神佛身形一转,两位老人不见了。接着,就是漫长的山洞,走了很长时间,神佛停下了。

“我有几句言语,你要记牢。”神佛道。

“请师尊吩咐。”飘然子心情激动,也不知dào

他要把自己怎么送回去。

“一入红尘许多年,三界扰扰适逢三千又三千,功成得道大罗天。”神佛念完,说道:“你可记下了?”

“记下了。”

“那好,你结莲花印,坐好了,我送你回到南瞻部洲。”

“多谢师尊!”飘然子跌坐在佛掌上,手结莲花印,闭上眼睛。

突然,一声狮子吼,震得飘然子两耳发麻,感觉身子飞到了天上,一股强dà

的气流,缠绕着自己身躯,向远方飞速前进,呼呼地风声,不绝于耳。

遥远的记忆,又浮现在他眼前。当初,他就是这样来的,也是这股强dà

的气流,缠裹着他,飞向的极乐世界。现在,他又终于回家了。

是喜,是忧,是悲,他也搞不清楚。他本是多愁善感的少年,经lì

了这些事,终于如愿以偿的回家了,一种美妙的幻觉之外,还感到心里空空的,莫名其妙的伤感,萦绕心头。

他睁开眼睛,灵山山顶的雷音寺,瞬间就模糊了。前面是须弥山,阎浮提界苍茫现,彩云飘飘绕山峦,家山万里今得返,沧海桑田过千年!,

飘然子离开洞里太快了,驾着狂风——龙卷风飞奔,当然,那是神佛运用的法力,送他离去的。

守在洞口的是飘扬子和飘渺子,自从那天飘然子进洞,阿弥陀佛就吩咐藏经殿的九飘,轮流把守洞口,只要见到飘然子出来,就把他押回去。

一连过了三天,还不见他出来。这日,二人正在洞口打坐,猛然从洞口卷起一阵狂风,刮的地动山摇。二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看到狂风里一个身形,打着卷往东南方向而去。

飘渺子大喊一声:“我去追!”急忙驾起祥云,随后追赶,看个究竟。

飘扬子看着那股狂风发呆:这不是龙卷风吗?

过了一刻工夫,山上走下来一行人,为首的正是阿弥陀佛,带着所有佛众,还有一位俗家女弟子,正是来寻飘然子的慧芸。

“为师怎么会骗你。”阿弥陀佛一指飘扬子:“他奉命看守洞口,飘然子真的进了此洞。我原想经过七日,飘然子把明目珠的精气,彻底转化为护体真气,你寻不见他,正好回来,我亲手交给你的。可是,他被飘曳子放跑了,跑进了这个山洞里,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师尊说的是真的。”飘曳子低头道。“是我不好,告sù

了他真相,说出了藏经殿的一天就是一年,已经过了一千年,他听了伤心欲绝,我实在不忍看他难过,趁着混乱,把他放了。”

慧芸听罢,走到洞口,拼命要往里闯,被飘悠子、飘舞子一把拉住:“这个古洞,是佛祖施了禁制的,除了佛祖,没人进得去。”

“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是这样?”慧芸呆呆的望着洞口,这几天,她到阴曹地府,查遍了鬼籍生死簿,没有找到飘然子的踪迹,又急忙回到珞珈山,寻问观音大士,大士说应该还在灵山,她又急急回到灵山,结果,阿弥陀佛把她领到了这个山洞。

阴差阳错,飘然子跑进了山洞。

“飘扬子,飘渺子哪去了?”阿弥陀佛问道。

“回禀师尊,刚才从洞里刮出一阵狂风,好大好大,里面还坐着一个人,飘渺子去追了,看是不是飘然子。”飘扬子答道。

“喔!你没看清吗?里面的人是不是你师弟?”

“没看清楚,不过,看那举止像他。”

“师尊!我回来了!”空中传来飘渺子的声音。他落下云头,喘着气说道:“刚才狂风里的人形,很像师弟,我去追赶,可是那风挂的真快,我越追越远,只好回来了。”

“他真是楚飘然吗?”慧芸听罢,露出欣喜的目光。

“应该是吧,那风刮的快,看得不清。不然,谁会从这洞里出来?”飘渺子说道。他也没看清,不管是不是,都要安慰一下慧芸,不让她伤心为是。

“他是往南瞻部洲的方向去了?”慧芸道。

“是呀!”飘扬子、飘渺子齐声答道。

“那我这就告辞,去追赶他!”慧芸面上露出了希望,与佛众告辞,驾起云头,朝着东南方向,急速飞去,用尽平生法力飞行。

“咦?刚才飞走的,怎么象观音菩萨?”佛众正在目送慧芸离去,后面空中又来了一位翩翩潇洒美少年,身背金枪,脑门上竖立一只眼,正是三眼华光天王。

佛众听声音,吃了一惊,这个华光,可是个难缠角色,虽说皈依了佛门,可他是惹祸的根苗。

“哈哈哈,不错,是观音大士。”燃灯古佛笑道。

“菩萨到来,为了何事?”华光昂首问道。

“还不是为你而来。”

“为我?”

“对呀,你还不知dào

,佛祖去了大罗天开天宫,至今未归。”

“听说了,我也为这事而来。”华光脸上露出笑容,真要是佛祖不在,自己又可以任意而为了。

“观音大士听说了,不放心,临行前让我转告你,明你去大罗天,打探佛祖的下落,不得有误。”燃灯古佛心生一计,对华光道。

“凭什么让我去!”

“谁不知dào

佛门中,你武功最好,本领最强?观音大师特意保荐你的。”

“哈哈,还是菩萨了解我!那好,我去看看!”华光说完,提着金枪,飞行而去。

佛众都松了一口气,这个无赖,总算走了,除了佛祖和观音,谁见了他都头疼。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三十二章 人间烟火

八月洞庭秋,潇湘水北流。

还家万里梦,为客五更愁。

不用开书帙,偏宜上酒楼。

故人京洛满,何日复同游。

龙卷风中,飘然子想起张谓的诗,感慨丛生:一别故国一千年,风景依稀似当年,当年故人何处见,人事消亡俱如烟。

他睁大眼睛,朝前方观看,身子下有时山峦叠翠,有时市井繁华,有时江水奔流,有时沃野千里,瞬间变化,目不暇接。

看看到了这些故国山河,亲切之感油然而生,终于又回到人间了。

人间!

人间!

一千年的岁月,怎么过来的,他不敢回想,还是人间好啊!这佛门也太过清净寂苦了。

亲人们肯定寻不见了,常听说观棋烂柯,轮到自己现在身临其境了。

飘然子还在胡思烂想,这大风猛然猛然停住,在空中打个卷,骤然间四面散开,一时间碧空万里,令飘然子措手不及,身子底下没有了依托,直直地从高空坠落下去。

“砰”的一声,好像穿过了屋顶,落在地上。

飘然子哎呦一声,感到屁股和双腿有些疼痛,从地上爬起来,活动一下筋骨,看看四周,这是到了哪里?

飘然子茫然四顾,这屋子倒也布置得整洁、雅静,只是,脂粉气味太浓了。

还在他发愣,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妇人,一手拿着手绢,一扭一扭、大模大样的进来了,看着飘然子,皱了皱眉头:“哟!这位老道爷,不在道观修liàn

,也跑到也烟花柳巷来了?”

“敢为这位大娘,此处是什么所在?”飘然子施礼道。

“哟,哟哟!你老人家,看年纪活了八九十了,怎么都不知dào

,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你没看见门口的牌子?灯笼?大清早的,就来找我家姑娘是不是?老娘什么人没见过,老牛要吃嫩草,你还装糊涂。”那妇人斜着眼,一指飘然子,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晚生真的不知。”飘然子有些惶恐,因为他看到了头上屋顶的窟窿,那可是刚才坠落砸下的。

“别晚生、晚生的,这一大把白胡子,还在这里装嫩。咦?听你这话口,怎么气力十足?是不是吃了什么仙丹,真的成了大罗神仙。”那妇人一脸诧异,这老道士说话,怎么象二十来岁的小伙子。

“大娘,晚生真的不知,这里是那座府城?”飘然子给人家的屋顶,砸了个大洞,说话小心客气。

“你这老头,也太有礼貌了,这不是成心折我的寿吗?你到底是那座道观的?我这百花楼,可是蜀城最大的官妓场所,全蜀城那个不知,谁人不晓?难不成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神仙?”那妇人伸手往屋顶一指,顿时张大了嘴巴,她真的看到了屋顶的大窟窿。

“这、、、、、、这是我弄坏的。”飘然子不会说谎,同时,他心里吃惊,这里是百花楼,官妓场所,看她样子,定是这里的老鸨子,这座府城是蜀城,益州天府之地,离自己闽州水城,还有几千里之遥啊。

“你、、、你真的从天上掉下来的?”老鸨子大张着涂满口红的大嘴,看看屋顶的窟窿,又看看飘然子:胡子雪白,眉毛花白,莫非是、、、、、、

“砸坏了你的屋顶,可以给你修复。我不知此地是青楼,多有得罪!”飘然子说完,一摸口袋,要掏钱赔人家损失。伸手往衣袋里一摸,额头上都要淌下冷汗了:自己身无分文!

“嘿嘿嘿!老人家既然真的是天上掉下来,没摔疼吧?”老鸨子陪着笑,过来就要摸摸他摔坏了老胳膊老腿没有。

“不碍事的!”飘然子赶紧一摆手,谁想老鸨子一把攥住他的胳膊,嘴里说着:“你老人家没事吧?”

“他这是怕我跑了?如何是好,此地没有一个熟人。”飘然子发急,浑身精气流动。

“啊!”的一声尖叫,老鸨子一抖手腕,眼睛先是惊恐,后是惊喜,虽然隔着衣衫,她那手碰到的胳膊,寒冷寒冷的,简直不是人的躯体,如同冰块。

老鸨子尖叫过后,拔腿就往里跑,边跑边喊:“姑娘们,快来呀!”

飘然子很奇怪,难道他去叫人了,自己没钱,要把他送到官衙,如何是好?自有秉承家训,不许他踏入青楼一步,今天之事,要被母亲知dào

,还不活活气死。

干脆走吧,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飘然子刚想迈步,从前门后门涌进来无数姑娘,把他团团围住,有的交头接耳,有的小声议论:“他的眉毛不是全白耶。”

飘然子身子后退,单掌一摆:“你们有话直说!可别过来啊!”

“哎呦!今天难得道爷下凡一次,我们百花楼所有姑娘都要见见你老人家!”老鸨子从人群后走进来,满面赔笑。

“你们要干什么!”飘然子大窘,“屋顶漏了,我赔钱,现在虽然没有,我回到家里,可以给你们寄来。要不然,我先打个欠条。”

“嘻嘻,听声音好年轻。”有个姑娘,掩口笑道。

“是呀,象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嘻嘻。”另一位姑娘笑道。

“我本来就二十一岁。”飘然子心道,等着老鸨子发落。

“欠条不用打了,屋顶也不让你赔了,你老人家,既然下凡,就到我们百花楼作作客吧。”老鸨子笑道。

“作客?”飘然子大惑不解:人世间哪有这样的好事,损坏人家的屋顶,人家还要把自己当上宾。

“没错!你老人家难得来一趟,我们百花楼那可是蓬荜生辉,姑娘们,伺候着!”老鸨子一声喊,姑娘们就要围过来,把他拉到后面雅厅。

“慢来!慢来,我从未到过此地,你们认错人了吧!”飘然子道。

“不会认错的!你老人家,天天受我们的香火,今天可显圣啦!”老鸨子一甩手绢,“走吧,你到后面雅厅,姑娘随便点,酒菜随便吃。”

老鸨子又看到几个厨师,正在门口探头探脑地看热闹,一指:“你们赶快置办酒菜,今天难得大神下凡,一定要好好招待!”

为首的厨师,的确是脑袋大,脖子粗,听完后,冲伙计挥手:“走,真像白眉大神,那么大的岁数,你们听他说话,纯粹一个壮小伙子!”

“可不是吗!”伙计们跟着大厨,预备酒菜去了。

“招待我?那就不必了!我还要回去,今天也没带钱,以后我一定加倍还你们。”飘然子一分也不想在这呆了,要离开。

“那怎么行!”老鸨子一听要加倍还她们钱,眉开眼笑:“姑娘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有请大神!今天歇业,外客一律不接!”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三十三章 吃饭问题

飘然子被她们当做大神,是他始料不及的。看这群青楼女子如狼似虎涌来,身后就是墙壁,也无退路,大喝一声:“慢来!休得无礼!”

众人一怔之后,飘然子又道:“待我自己走。”

“嘻嘻,还装清高。”

“嘻嘻,气力真足,哪像老头。”

“哟——,客随主便,姑娘们,别让老人家看不顺眼。”老鸨子挥了挥手绢,两旁的姑娘们闪开一条道,飘然子昂首迈步,往后面雅厅走去。

前面老鸨子带路,身后跟随着无数青楼女子,那阵势,飘然子做梦都不曾想过。

穿过长廊,来到一间精致的雅舍,老鸨子一推门,“老人家,请进!”

果然雅致,四面窗明几净,几棵修竹掩映,屋里陈设不俗,挂着字画。当中一张大桌子,上面精致的茶壶、茶碗。

飘然子往桌子当中一坐,暗暗思忖:自己倒是可以飞奔而出,那样,太惊世骇俗了。还是看看,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飞走。

“姑娘们,还不倒茶!”老鸨子一声喊,众女子七手八脚的过来,给飘然子倒茶。

“老人家,你先听听雅乐,我让厨子端上酒菜。”老鸨子对姑娘们一使眼色,那是让他们好好伺候这位爷。

“我来给您谈琵琶。”

“我给您吹笛子!”

“你们别乱来,还是我给大神清唱一曲。”

“停!停停!”飘然子又不好发火,耐着性子说:“我听不惯你们的方言口音,还是让我歇息歇息。”

“干坐着,有什么意思,还是让我们陪您说说话,”有个红衣姑娘不识趣,靠近飘然子道。

“那好,我问你们,为什么如此尊敬我?”飘然子问道,他可不要这么稀里糊涂的被人尊奉。

“您是真不知dào

,还是装不知dào

?”红衣姑娘道。

“当然不知!”

“您是我们白眉神,我们当然要尊奉您。”

“什么白眉神?”

“就是我们朝夕祷告的白眉赤眼神,我们的保护神,保护我们平安发达,娼业兴旺啊!”

“啊!”飘然子大惊、大怒!岂有此理!“我不是你们的什么白眉神,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乃楚飘然,路过这里,也不是来骗吃骗喝的,更不是来这取乐。至于漏了的屋顶,改日奉银补偿,我走了!”

众女子听罢,都吃惊的望着他。飘然子不理会,一运气,双脚离地,顺着开着的窗户,飘然而去。

“他真是个神仙耶!”屋内的姑娘喊道。

飘然子飞到院外,几个壮汉正在搬梯子上房,修补屋顶的漏洞,看见这个老头飘出来,喊道:“大神别走,难得你来一趟,我们还没好好招待呢!”

“招待个屁!”飘然子心里骂道。一纵身,越过了院墙,来到街面上。

“妈妈,这个老头会飞呀!”一个正在行走的小孩子,瞪大眼睛,看着飘然子,拉着他妈妈的手喊道。

“瞎说!那么大岁数,走到都吃力,哪会飞。”妇女看看飘然子,拉着孩子继xù

走路。

“真的,我刚才看见他从墙里飞出来。”小孩子当然不会说谎。

“赶紧回家,你眼花了。”那妇女看看飘然子,感到奇怪,这老道健步如飞,哪像七老八十的样子,而且,那院子,是蜀城有名的青楼妓院,一个出家的老道,真从哪里出来,倒是真要算奇闻了。

飘然子三转两拐,也不认得蜀城的街巷,胡乱走着,远离了百花楼,

“汤圆!混沌!张记混沌!张记汤圆!”路边传来吆喝声,这里店铺林立,看来是蜀城的商业中心。

飘然子走了一阵,感觉是饿了。来到馄饨铺前,说道:“掌柜的,来碗馄饨。”

“好了,老道爷混沌、、、、、、、一碗!————”伙计拉长声音,喊道。

飘然子听着怎么这别扭,若是要烧饼,可就麻烦了。他也不理会,进了铺子里,雾气腾腾,找了张桌子坐下,等着吃混沌。

身旁有个壮汉,满脸的疙瘩,凸一块凹一块,不错眼珠的盯着他。

片刻,热气腾腾的混沌,端上来了。飘然子把碗端到面前,那鼻子嗅了嗅,好香,放下碗,没动筷子,就感觉饱了。

他打个饱嗝,心道:“这真不错,不用吃就饱了。”吃饭给钱啊,他又一惊,自己可是身为分文!

反正自己也没吃,退回去算了。“伙计,我这些日子,胃口不好,吃不下去了,还请你端回去吧!”

“端回去可以嘛,十文钱一碗,请道爷付钱喽。”伙计一伸手。

“怎么,我没动筷子,你还要钱?”飘然子说道。

“本店规矩,只要客官点哩,就得付钱喔。”伙计瞪着他。

“哪有这规矩!”飘然子急道。“我没带钱!”

他说的当然是真话,伙计一听,以为是气话,两手一叉腰:“啥子?!无带钱?听口音,你老人家是外地的吧,我明明看见你喝了一口汤,我这碗馄饨还卖谁去?”

“你们、、、、、、你们不讲理吗。”飘然子道。

掌柜的听到争吵,回过身来,看看这个老道,岁数太大了,冲伙计道:“老道爷不象来吃白食,算了嘛,算了嘛!”

“真是的!点了又不要,我们可不是欺生,也不是欺负老头,就算送老道布施了。”伙计十分不满,噜苏着要走开。

“这是十文钱,我替这位道爷付了!”满脸疙瘩的壮汉,掏出两个大铜钱,递给伙计。

“多谢了!”飘然子冲壮汉拱拱手,起身往外走,壮汉随后跟随。

走了几步,来到一棵槐树下,壮汉冲飘然子道:“这位道爷,怎么出府行走,不带分文啊!”

“这个,来时慌忙,忘了带了。”飘然子答道。

“哈哈哈,老人家,其实,你随便赏他点,让他白天高兴高兴吗。”壮汉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他说的,飘然子真不明白。当初在极乐净土,哪里遍地都是金银珍宝,司空见惯了,不曾带得一丝一毫来,谁想到那神佛只把自己送到这里,路途遥远,难道就得靠讨饭回乡?

这生计倒也是个难题了。

“老人家,难道你真不明白?”壮汉又道。

“实实不明白。”

“新鬼大,旧鬼小,看来,你的确是个新来的。还不会用什么手段。”

飘然子听了,还是不解,再要问,那壮汉却岔开了话题:“老人家,要往哪里而去?”

“哦,去往闽州水城府,回乡探亲。”

“啊,咱们是同路,我也贩卖东西,要往京师石头城,咱们结拜而行吧!看您老人家,也不会化缘,就给我照料一下货物,我管你吃住,岂不是好?”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三十四章 东行路上

“这个、、、、、、”飘然子看着那壮汉,面貌丑陋,但不像是坏人,自己离家路途遥远,有个人结伴而行,倒也不错。“那就多谢壮士,但不知需yào

我做什么?”

“也不用你老人家干什么,就是一路聊聊天,有个伴,呵呵呵。”壮汉笑道。

“请问壮士贵姓高名?”

“在下姓毕,名虎君,四海行走,专门贩卖货物。老先生贵姓?”

“我叫楚飘然,不知你在何处落脚?”

“就在前面不远,咱们同到客栈,这就起程。”壮汉说完,头前带路,来到拐角处的王家老店,进了院里。

飘然子跟着进去,毕虎君见到店家,说道:“店东家,我要赶路,这是银钱,把我寄存的货物拿出来吧。”

“好的,客官。”店主人拿出钥匙,让伙计带着去开门,飘然子跟着,来到库房,伙计打开门,里面满是鼓鼓囊囊的布袋子,装着不知什么货物。

“老人家,不劳您的大驾,让伙计来搬就行。”壮汉阻止飘然子。

伙计把几个布袋子搬到院子里,问道:“你们怎么带走?”

“我那兄弟找车子去了,等会就回来。”毕虎君答道。

正在说话之间,院子外来了两辆大车,一个贼眉鼠眼的汉子走过来,冲毕虎君道:“大哥,东西都搬出来了吗?”

“搬出来了。我来给你介shào

,这位老道爷姓楚,要去闽州水城府,与咱们顺道,一路有个伴,”毕虎君又对飘然子道:“老人家,这位是我的结义兄弟,姓舒名京,我们合伙做买卖,有个照应。”

“我说大哥,这位道爷,那么大年纪,与咱们通行,不方便吧?”舒京两只贼眼,看看飘然子,十分不悦。

“呵呵,没事的,虽然长得年纪老,其实,壮实得很,不用咱们照看。”毕虎君冲飘然子笑笑。

“既然这位兄台,说不方便,我就告辞了!”飘然子看那个舒京贼眉鼠眼,不像好人,自己也没必要跟他们通行,就往外走。

“别走啊,”毕虎君过来,拦住飘然子,冲舒京使眼色。“老人家离乡万里,咱们一路说说话,省得乏闷,再说,互相有个照应。”

“那好,全依大哥。老人家,请吧!”舒京看伙计把布袋子装上车,吩咐两个车把式:“拉货物的头前走,我们三人坐后面的,出东门,拣大路直走。”

“是了,三位爷。”头一个车把式面带忠厚,不再理会他们,扬起鞭子,往前驶去。

三个人刚要上二辆车,院门外走进来一位道士,头戴九梁道巾,身穿紫色得罗,白袜云鞋,手拿拂尘,看脸上,面白如玉,四十上下年纪。冲飘然子单掌合十:“无量天尊,道兄请了!”

飘然子知dào

,自己从灵山古洞出来,也穿的道袍,这位道士向自己问讯,也只得照着他那样子,单掌合十还礼:“无量天尊,贫道有礼了。”

“道兄,如在下认得不错,尊驾可是姓姜。”道士问道。

“道兄认错人了,贫道姓楚。”

“你可是从百花楼出来的?”道士又问。

飘然子一阵脸红,心说这个人怎么知dào

的,哪壶不开提那壶,只好说道:“早晨误入百花楼,罪过罪过。”

“无量天尊,道兄要往哪里而去?”

“贫道要回乡探亲。”

“哼,你偌大年纪,既然出家,本应该坐在山中观虎斗,趴在桥头看水流,还要回家,凡心未溟,如何斩三尸断九虫,来来来,随我去吧!”道士冲他一招手,回身迈步而去。

飘然子直发愣,这是要让自己真的出家,那怎么行!好容易出离佛门,又入道门,何时才能回到家乡!他摇摇头。

毕虎君、舒京看他们一问一答,早就不耐烦了,问飘然子道:“你是随你同门去,还是跟我们走?我们可要走了!”

“走吧,我随你们同行!”飘然子觉得还是跟着毕虎君好写,毕竟他们是客商,那个道士要把自己带到那座道观修行,岂不是回乡之梦又难圆。

三人上了车,这个车把式闷声不语,一扬鞭子,那匹马四蹄腾开,在蜀城的街道上慢跑起来,两旁的行人纷纷闪避。

车上,三人沉默了一阵,毕虎君问道:“楚老先生,适才那位道士,你认得吗?”

“不认识,他认错人了。”飘然子道。

“你这道袍,有些年日了吧?”舒京道。

“嗯,随身穿了几十年。”

“你老在那个道观出家?”

“呃,哪个?那个、、、、、、青阳观,我只是个烧火做饭的老郎,现在年岁大了,回家看看。”

“你老是不是服了什么仙丹妙药,怎么精气十足,哪像个八九十岁的老头,倒像十八岁的小伙子。”舒京奸笑道,那眼光,不还好意。

“啊,我、、、、、、我跟那帮道士,也学返老还童功法,只是没学成,光嗓音变过来了,身子还是这把老身子骨。”飘然子只好信口开河,编着瞎话。

蜀城街道繁华,一派升平岁月景象。原来这天府之地,近几百年没有兵、匪之灾,百姓安居乐业,现在倒是难得的太平岁月。

飘然子归心似箭,无心观看异域风光,倒是发觉他们服色变了,可能早就改朝换代了吧。

两辆马车,穿过大街小巷,来到东城门,守城士兵拦住了两辆车子,过来一个中军官,和道:“停车检查!”

舒京跳下车,满面赔笑:“这位军爷!辛苦辛苦。我们是商贩,正经的生意人,你就高抬手,放行吧!”

“看你小子,哪像正经人,一脸奸猾,来人,搜查货物!”中军官脸一沉,公事公办。

“无商不奸,当然得一脸奸猾,这位爷好眼光!”舒京凑到中军官跟前,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纸包,看着就沉甸甸,背着兵丁,塞在衣袋里,依旧奸笑道:“一点小意思!军爷们辛苦,拿着喝杯茶。”

中军官拿手捏了捏,低声冷笑道:“你倒也识趣,好吧,我放你们一马!”一挥手,“放行!”

两辆车出了东城门。渐渐驶离了蜀城,飘然子望望巍峨的城门楼,心道,自己这一生,从没想到过上这么远的地方来,看来,回家之路还很漫长啊。

“二位,这守门的兵丁,什么都要检查吗?”飘然子问道。

“可不是,那是他们的生财之道,”舒京道。

“他们都收受贿赂?”

“当然,你不行贿,那货物别想运出去。”毕虎君道。“不过,我们倒不是怕他检查,只是,这货物被他们拿着刀枪一翻,全完了!”

“但不知你们做的什么买卖?运的什么货物?”飘然子顺口问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三十五章 路遇盘查

“老人家,我们开雕了一些书籍,运到京师去卖。”毕虎君道。

“哦?书籍?二位,请问贩卖的是那类书籍?”飘然子一听,有些好奇。他秉承家训,幼读经史,要不是父亲亡故,蟾宫折桂,也未可知。

“这个啊,就是一些你们道家经籍,什么《道德经》、《南华经》、《黄庭经》之类的,你老人家想必经常诵咏吧。”毕虎君道。

“偶尔涉猎,不曾用功。”飘然子说的是真情。

“老道爷过谦了。”舒京转着眼珠道。“如今做些买卖,也不容易,一路上登山涉水,蜀道难行,出了巴蜀,还有江河,这书籍不照别的货物,哎。”

“是呀!想京师繁华之地,岂能没有道家经籍?你们从这里运到那里,恐怕没有什么赚头。”飘然子说道。

“道爷有所不知。”毕虎君道。“此地雕刻的是蜀本,与别处开雕的不同,你们闽州雕刻的是闽本,不信,您对照一下,便能发xiàn

异同。”

“不必了!”飘然子道,他没有心思研究这些,也不是真的出家道人,看着出城的道路还不算难行,想起了故地河山。

两辆车沿着山下行走,路上行人渐渐稀少。路遇一个集镇,毕虎君和舒京请他去吃饭,到了一家饭馆,二人点了好酒好菜,狼吞虎咽。飘然子虽然肚子饿,只是嗅了嗅,就饱了,没吃一口。

倒是那酒香浓烈,要不是母亲不许他喝酒,真想尝尝。

吃过饭,又上大路,走了一程,前面有一条岔路。

毕虎君冲前面无精打采的车夫喊话,让他往岔路走。

峰回路转,前面虽有宽阔的大路,但是,人际罕见。

突然,前面的马车不走了。舒京站在车上望去,一队人马拦住去路,好似从天而降,为首一员文人打扮的武将,五柳长髯,手拿五火神焰扇,胯下云霞兽,身背飞电枪,旁边两员战将,身后还有几个随从。

“你选的好道!”舒京埋怨毕虎君,“你看这三个家伙是谁!”

“没关系,由我去答对,你们二位别出声。”毕虎君笑笑,蹭的下了车子。飘然子看着他那伸手,哪像个生意人,倒像个镖师。

毕虎君来到那群人面前:“几位将军,因何拦住去路?”

“奉命前来捉拿贼人,尔等是干什么的!?”武将问道。

“我们是生意人,贩卖货物去京师,几位山大王,若要买路钱,还请高抬贵手!”毕虎君抱拳答道。

“什么山大王!今天算你们开眼!这位是甲子太岁杨任,捉拿盗窃的贼人,你们都要搜查!”旁边一员战将道。

“李丙,不得无礼,他们是正经商人,放过去吧!”杨任道。

“多谢这位将军!”毕虎君一挥手,头辆马车从队伍前通过。

“且慢!”忽然,杨任喊道:“尔等贩卖的什么货物?”

“回将军!小人贩卖的书籍,运往京师。”毕虎君道。

“打开我看!”

“是!”毕虎君打开一个布袋子,拿出一函书册,双手奉上。杨任原是上大夫出身,素好读书,打开一本《冲虚真经》,看了两眼,连声说好:“不错,不错!冲虚真人的确才华横溢,本神将来一定多看看。”

“既然将军喜欢,小人奉上几册。”毕虎君道。

“岂有此理!”杨任大怒:“本神乃正直神祗,纠察人间过错,岂能在凡间吃拿卡要!”

“哦,既然将军不要,我们就走了,还要赶路!”毕虎君笑道。

“尔等走吧!”杨任一挥手,放行,毕虎君装好袋子,放到车上。杨任看到二辆车上的飘然子,又大喊道:“且慢!”

两辆车只好停下,杨任不错眼珠的盯着飘然子,蹭的跳下马来,过来拱手道:“老人家,您是姜师叔、、、、、、、?”

“这位道爷是楚飘然老先生,青阳宫的,”未等飘然子说话,毕虎君赶紧介shào



“老人家,属下是杨任,青峰山紫阳洞清虚道德真君门下弟子,您不记得了吗?”

“这位将军,恕我眼拙,实不认得。”飘然子在车上还礼道。

“哦,不是他老人家,”杨任一听飘然子开口,怅然若失,喃喃自语道。

“将军,这些经籍,还是楚老仙人帮zhù

整理开雕的,要没有别的事,我们就走了!”毕虎君道。

“走吧。”杨任呆呆的挥手,两辆马车往前驰去,离开了那队人马。

“还是大哥有办法,”舒京笑道,

“早就告sù

你,听我的没错!”毕虎君甚为得yì



“二位,怎么此地还有盘查的?”飘然子很不理解,问道。

“什么盘查的,哪位是甲子太岁,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舒京道。

“什么太岁?我只知dào

太岁头上动土,那是很厉害的。”飘然子道。

“谁说不是!”

“咱们也没动土,怎么遇到了太岁?他到人间显圣,要干什么?”飘然子心里一团疑惑,看看这高山,没错,这是人间啊,难道自己在做梦?

“咱们没动土,有人动土了。看来你是真不知dào

。”舒京道。

“他倒是个实在鬼。”毕虎君道。“你真不知dào

也罢,假不知dào

也罢,我问你,你老人家,到底是不是姓姜?”

“我不是说了吗?在下楚飘然,闽州水城府人氏,要回乡探亲。”飘然子皱眉道,心说刚才那个太岁怎么对我客气?还管我叫师叔?

“好好好!我们不再问了。”毕虎君看着飘然子着急的样子,只管往前走。

傍晚,他们来到一个大村镇,找到客店住下。

晚饭,飘然子依旧没吃一口,菜到嘴边,嗅了嗅,放下筷子。两个车夫另外去吃,雅间里只有他们三人,毕虎君看到飘然子吃饭难受的样子,劝慰道:“以后习惯就好了。新鬼都是这样。”

“什么?你说我是新鬼?”飘然子惊叫道。

“没错啊!”毕虎君从容的看着他:“早上在蜀城,我看到你身后没有影子,那碗馄饨也是嗅嗅,就知dào

了——只有鬼吃饭,是光嗅不吃的。”

飘然子万分难过,虽然那个老道,借给自己身躯,好像披着一张皮,到底还是个鬼魂。

“你们知dào

我是鬼,难道不怕吗?”飘然子倒佩服起他们的胆量。

“你是一个善鬼,我们怕什么?而其,我们常年四海行走,什么没遇见过?”毕虎君道。“你是一个小伙子,英年早逝,借得一个老头的皮囊,要回家看看,可能还没被无常捉拿吧,要不然就是阎王爷生死簿上没你的名字,其实你应该阳寿未尽。”

飘然子不语,他说的这些不错。

“吃晚饭赶紧睡觉,咱们劳累一天,管人家闲事干什么!别惹然家伤心了。”舒京不想知dào

这些,催促道。

晚饭后,一行人要了四间房,;两个车夫一间房,飘然子一间房,毕虎君、舒京一间房,车上的布袋子但放一间房。马匹车辆都放进客店里。

店主十分殷勤,伙计忙前忙后,他们哪里晓得,今晚发生的事,令他们后悔不迭。要知dào

那样,说什么也不让他住店。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三十六章 深夜精怪

飘然子坐在灯下,双手托腮,思前想后,这番回到家后看看老娘与亲朋好友是否还在,如果真是一个不在,只好找到慧芸,询问一下自己走后之事。

慧芸上哪里去找?这是一个问题。

五色光魔毁我身躯,当然要找他报仇,可是,自己一个鬼魂之体,怎么报仇?上哪里去找他们?这又是一个问题。

飘然子想来想去,神思恍惚,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听天由命,走一步算一步。

“全怨那个老和尚!”飘然子气的咬牙切齿,要不是被骗留在藏经殿一千年,怎么会遇到五个魔头,不遇到魔头,自己身躯怎么会毁掉。不管身躯还在不在,这一千年,亲人们怎么活得到!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全是老和尚骗自己,不光老和尚骗自己,那个观音娘娘也害了自己!凭什么把我送到极乐净土!

此恨难消!

可是,自己答yīng

过古洞里的神佛,不再怨恨佛门,是他把自己送回东土的,哎,算了吧,易涨易退山溪水,易反易覆小人心,自己怨天尤佛,也不算好汉了。

万般皆有命,半点不由人。万般不由人计较,一身全由命安排。运也命也!飘然子感慨万端。

客店外鼓打二更,飘然子吹灭了灯,躺在床上睡觉,想想一天发生的事,也算平生的奇遇了。古洞里的神佛,真是法力无边,挥手之间,就把自己送过万水千山,到了南瞻部洲。

临行前,他让自己记下的咒语,很奇特,还有莲花印,对了,他说过:这些佛门功法,一可安身立命,二可降妖退魔,自己何不习学熟练,将来万一遇到五色光魔和无影老怪,报仇雪恨,岂不是好!

想罢,他走起身来,双腿盘坐,手结莲花印,默咏咒语,渐渐入定。

飘然子从未修习过什么功法,开始不得诀窍,渐渐地,睡意来临,不能自已,坚持不住,躺了下来。

似睡非睡之间,感觉屋宇顿时宽广,自己如同睡在半空上,不由向四下观看,朦朦胧胧之中,东边有一丝人声传来,他扭头一看,原来是两个动物在说话,一只是体型硕大、浑身长着紫色毛皮的老鼠,一只是身形巨大壁虎,四肢趴在床上,两个家伙一问一答。

飘然子感到好笑:“这动物也能说话,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倒也不奇怪,他小时候学过中山狼,东郭先生把那狼救下,那狼却口吐人言,要吃他的,可见人有人言,兽有兽语。难不成自己懂了兽语?老鼠还没见过紫色的,这壁虎真大,跟人一样的个头,且听他们说什么。”

“我早就说,去五仙教,凭咱们的本事,当个副教主没问题。”紫色老鼠说道。

“那里有你一支本家,与我何干?我打定主意,要去碧游宫的。”壁虎说道。

“这声音好熟,怎么是舒京、毕虎君的声音?”飘然子疑惑起来。

“碧游宫那个通天老头,与天宫同气连枝,早先是一家,他如果知dào

你做下那等事,还能容你?不把你交回天庭才怪。”老鼠道。

“不会!不会!天上那帮家伙,断不会想到咱们干的,算来,我在淮南王刘安家里,修liàn

了几百年,后来,他吃了仙丹,我也侥幸吃了几个,随着那些鸡狗到天上,过了一千多年,没被他们发xiàn

。”壁虎说道。

“是呀,我也一样,那次跟随唐公房拔宅飞升,也是一家子到了天上,我就想了,咱一个老鼠,哪有那么好运,多亏脑子快,逃得也快,没有登记到仙籍上,不然,也跟那群鸡、狗一样命运,贬入凡尘,二次投胎,重新修liàn

。”老鼠道。

飘然子听到这里,想起来,前汉是有个刘安,封的淮南王,平生好道,吃了八个仙翁的丹药举家飞升上天的,后汉有个唐公房,也是留恋家室和禽畜,给他们全服了丹药,房屋上都涂了丹药,拔宅飞升,到了天上,某非这老鼠和壁虎,就是他们两家的?看来,小时候读的书,讲到神仙之事,倒是真的了,现在这两个说话的,就是活生生的证据啊。

“我说去碧游宫好,那里听说今非昔比,可与天宫媲美。怎么样,随我去吧!”壁虎说道。

“不去不去,”老鼠道。“那通天长臂老猿,听说性情古怪,教规严厉,进得去出不来,哪有五仙教自由,而且,我们鼠族,也占了五分之一。”老鼠道。

“那怎么办?”壁虎道。

“没办法,只好分道扬镳,各奔前程。”老鼠说完,两个家伙大眼瞪小眼,也不知dào

是难过,还是互相置气。

过了片刻,老鼠道:“那咱们明天分手。你多保重。”

“你也保重。”壁虎说完,都倒在床上睡觉了。

飘然子看那两个家伙不说话了,有扭头往西边看看,一片白雾茫茫之中,两个车夫鼾声如雷。

飘然子也感觉累了,刚要落下,只见夜色碧空天际处,远远一道七色霞光飘来,暗暗惊诧,原来是一个道士,身背宝剑,踏着茫茫夜色行走。再一细看,顿时什么也没有了。

飘然子打个哈欠,兴许看花眼了,于是倒头睡下。

鼓打三更,万籁俱静。

突然,啊的两声惨叫!传遍夜空。飘然子一下跃起:“发生了什么事?”听声音,就在隔壁,他一披衣服,开门跃到院外。

东面房间前,一个道士手使长剑,正在跟舒京、毕虎君打斗,再看这两个生意人,身上鲜血直流,显然,是受了剑伤。

“你们干什么!”飘然子大惊,自已与两个商人通行,他们遇难,自己当然要过问过问。

这是店里的客人,胆大的趴在房口看热闹,胆小的,关紧了门窗,唯恐自己受到牵连。

那道士一把宝剑,力战二人,还占了上风。舒京、毕虎君赤手空拳,虽然受伤,但为了活命,已然猛挥拳脚。

飘然子说话没人理,好没趣,走到他们跟前:“你们别打了!”

“贫道斩妖除魔,你退下!”

“楚飘然,别听他的,他是妖道!暗害我们。”舒京喊道。

“你们不要打了!有事到官衙去说!”飘然子大喝,身后走来了战战兢兢的店主,对飘然子道:“老人家,您岁数大,劝劝他们吧,让他们停手,有事好商量,我这店里还有客人,这样闹下去,人家不给钱是小事,还会出人命的!”

“岂有此理!”飘然子勃然大怒,对道士喊道:“你住手!”说完想起火焰老人传给的烈焰珠,不如试试身手,急忙运气到手掌,猛地向道士打去。

从飘然子手掌发出去的,不是一颗小珠子,而是一团火球,把院子照亮的同时,打向道士。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三十七章 搏斗

[[[CP|W:28|H:30|A:L]]]那老道看火球打来,剑指一伸,射出两道精光,与火球相撞,砰的巨响,飘然子身子一振,火球向他飞来,急忙运起聚气法,伸掌接住。

“你这小老弟,请勿多管闲事!”老道喝道。

就在老道分神之际,舒京、毕虎君飞身上跃,想要逃窜,老道又一声大喝:“尔等妖魔,哪里逃,还不束手就擒!”说完长剑一挥,数道剑光,拦住二人去路。

“何方来的野道人,我们不曾伤人性命,为何苦苦相逼!”舒京喊道。

“我乃高明大帝,护道降魔天尊是也!尔等鬼鬼祟祟,意欲何为?莫不是私偷天书之徒?”老道道,

“什么天书,我们不懂!”舒京道,两只眼珠直转。

“不是贼人,你们看到贫道走来,为何狂奔?!”

“老道,你我异类,你走你的阳关路,俺过俺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我们也是千年苦修得道,怎么样?”毕虎君道。

“你们束手就擒,别无话说!”老道士长剑一摆,手指二人道。

“他们是商人,我可以作证。你这老道,不要仗着本事,欺负人!”飘然子走向前,插嘴道。

“你站住!”老道大喝,“他二人是妖精所变,你不要与们辩护!”

“我们不是!你别听这个牛鼻子的。”舒京道。

“老道长,口说无凭,要不然等到明早,你们去官府衙门对质。”飘然子道。

“你太天真了!我们仙魔界的事务,岂能用那些愚人来过问!闪开了!”高明大帝一挽剑花,使个风穿万木,长剑直刺二人。

舒京一伸长臂,劈手去夺道士的宝剑,但是,高明大帝剑锋凌厉,岂容他得手。

毕虎君从身后腰下,掏出一条长鞭,一摇动,哗棱棱之响,那是条响骨赫铃鞭,挥鞭只取老道。

高明大帝看到毕虎君长鞭打来,冷笑道:“我当你用的什么宝贝,原来是你尾巴练成的鞭子,也来唬本天尊!”

说罢,长剑急舞,就听咔咔连声,毕虎君的长鞭,被利剑砍成了数段,如同天女散花,四散落下。

“尔等还不就擒!”老道大喝之后,剑速加快,慌得二人东躲西藏,险象环生,稍有不慎,就会丧生剑下。

“这老道欺人太甚。”飘然子心道。刚才,他发出烈焰珠,只用了三成气力,没想到掌心这个白珠子,倒有那么大的威力,何不再助二人一臂,省得这个道士猖狂。

济困扶危,打抱不平,飘然子很有侠义思想,年少时也没少惹祸。他母亲说过:你不惹下塌天大祸,是不舒心。所以,才有后来被观音菩萨度到极乐世界之事,不过,在他看来,他干的,本来不算什么事的,哪里算塌天大祸。

飘然子看到二人被老道逼到院落死角,胳膊、大腿又受了剑伤,新伤旧伤加在一起,鲜血淋漓,着实看过不去,单掌一运气,二次发出烈焰珠,这次用了十成的气力,打向道士。

院子里又是烈焰腾腾,高明大帝眼看就要擒获二人,不料那颗烈焰珠又向自己袭来,喝道:“你个鬼魂,好坏不分,人妖不辨!”

舒京、毕虎君正在垂死挣扎,拼死抵抗,不报了一丝希望,看到飘然子出手相助,大喜过望,双双猛攻道士。

高明大帝本来挥剑如雨,招招直刺二人要害,是要逼迫二人投降。那柄剑青光闪闪,好似龙吟虎啸。烈焰珠二次打来,他运气到手掌,来个白猿偷桃,顺势一把将火球揽在手里。

烈焰珠乃千年阴火所炼,烧伤力已经胜过三昧真火,这是高明大帝不曾想到的,他正往手掌运用法力,将这珠子的火焰化灭,不想手掌揽住烈焰珠,刚一接触,顿时白雾腾起,接着,一阵钻心的烧痛,传遍全身,高明大帝惊叫一声:“阴火烈焰珠!”,急忙飞速地一甩手,把它掷向飘然子。

也就是高明大帝反应快,及时抛出了烈焰珠,不然,那只手掌就会被烧焦、烧掉了,即使这样,手心还是火烧火燎的疼痛,疼的老道直咬牙、甩手。

趁老道分心、抛出烈焰珠之时,毕虎君一拳打在他肩头,一个踉跄,高明大帝险些摔倒。舒京见机会难得,扑了上去,不等老道挥剑,飞起一脚,把宝剑踢飞,接着一个黑虎掏心,就听“吃喇”一声,那身道袍撕坏,高明大帝胸前,留下齐刷刷几道血印子。

“哈哈哈!”那是毕虎君的笑声,他已经跃到道士头顶,双掌齐下,直奔高明大帝头顶击下。

老道虽然挨了一拳,但没有打中要害,刚躲过舒京的黑虎掏心,听到头上风声,急转身形,但是晚了,毕虎君的双掌,拍在他的左肩头,站立不稳,噗通一声,生生坐在了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舒京一拳直捣高明大帝的胸口,“咚”,老道身子后仰直飞,倒在尘埃。

毕虎君、舒京一对眼神,双双飞起,扑向高明大帝,那样子,是要结果老道的性命!

“住手!”飘然子大声惊叫:“你们不要伤他!”

“与你无关!”舒京一反平时奸猾的神态,眼露凶光,伸开两手,大张着嘴巴,向老道扑去。

“不好!他真是妖怪,这是要去吃人!”飘然子脑子闪过这个念头,连忙运气,将手中的烈火珠打向舒京。

毕虎君一伸手臂,“不用你管!”本想把烈焰珠推回飘然子,不想刚一接触那火球,一股灼热穿透手掌,“啪”的一声,勉强把它推开。

舒京已经跃到高明大帝身边,张口就咬。

老道虽然受伤,但头脑清醒,挥起右掌,一巴掌打在舒京脸上,疼的舒京火烧火燎。

“你个杂毛老道,敢打鼠爷的耳光!打人莫打脸,你不知dào

么!”舒京用手揉了一下脸庞,着实被他打急了,一晃脑袋,脖子上立时变出一个硕大的老鼠脑袋,两只灰眼,尖尖的嘴巴,露出锋利的鼠牙,吱吱怪叫了两声,二次扑向高明大帝。

这次,不光飘然子吃惊,躲在远处几个看热闹的人,月光下,看到一个人身上突然变出一个大老鼠脑袋,头上的鼠毛泛着紫色光芒,我不惊叫,四散躲藏,店主活了半辈子,还不曾见过这个怪物,吓得两腿打颤,浑身哆嗦,接着眼一翻,昏倒在地。

毕虎君听到吱吱鼠叫,回头一看,暗道:“这家伙,真急了,都现出了原形。”

高明大帝左手烧伤,克制着钻心的疼痛,运气到右手,看到舒京现了原形,老鼠脑袋张着大嘴,直奔自己脖子咬来,一掌向他推去。

这一掌,用尽丹田真气,化作天罡劲风,排山倒海,莫说是个鼠精,就算五通神仙,一掌击上,也会魂飞魄散。

却不知,那老鼠机灵惯了,在高明大帝抬手之际,蹭的蹲下了身子。

一掌击空,远处的院墙、房屋,轰隆隆倒塌了一片。

吱吱,那是舒京发出的得yì

之音,他两手一托高明大帝的右臂,张开大嘴,猛然向他脖子咬下。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三十八章 高明大帝

“你住口!”这是飘然子的喊叫,他在雷音寺救过不少精灵,但还是头次看到这样人身鼠头的家伙,而且去吃人,刚才还在同情他们,出手援救,现在,那个老道岌岌可危,他想都不想,运起全部太古明目珠的精气,将手掌里的烈焰珠打出去。

出自飘然子内心扶危济困的本能,没想到烈焰珠这次飞出极快,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超过了飘然子的声音。

以致,舒京没有听到飘然子的喊话,就感到脑袋上被重重一击,泥丸宫的神魂,化成了一股青烟,飘出了体外,飞走了。接着,那颗硕大的老鼠脑袋,冒出了滚滚浓烟,燃烧殆尽。

毕虎君啊的一声大叫,他没想到,飘然子会出手伤他伙伴,而且,一下就把舒京报销了。极具恐慌之下,毕虎君飞身跃向了天空,现出了原形,原来是一只巨大的蜥蜴——也就是壁虎,却没有尾巴,四个爪子飞速的滑动,刹那间消失得得无影无踪。

飘然子只呆立了片刻,没有忘记那颗烈焰珠,一念咒语,运起药师佛教的聚气法,那颗烈焰珠又回到他的掌心。

高明大帝已经推开舒京的无头死尸,站了起来,拾起了地上的宝剑。

“无量天尊!”高明大帝定睛看了看飘然子:“小老弟宅心仁厚,可是,你是非不分啊。”说完,又叹了口气:“也难怪,你只是个鬼魂,怎么看得出妖魔的变化。”

“你、、、、、、没事吧?”飘然子不动,满脸关切的问道。

“没事,”高明大帝说完,从身上取出一颗丹药,服了下去。“你怎么和他们在一起?”

“那个毕虎君,让我与他通行,我、、、、、、就跟他们结伴而行。”飘然子道。

“他们化作商人,你可知贩卖何物?”

“书籍,而且是道家经籍。”

“在哪里!?”

“就在那间客房里。”飘然子用手指了指。

高明大帝两步跨到客房门外,用手一点,那锁落在地上,推门进去。飘然子随后跟着,也进了屋里,只见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什么书籍袋子。

“他们明明放到这里了。”飘然子也感到意wài



“那两个车夫,住在哪里?”高明大帝问道。

“就在隔壁不远。”飘然子一指车夫住的房间。

高明大帝快步走出去,来到那间客房,一推门,里面没有人,急忙回身,冲着正在给店主掐人中的伙计道:“你们看见两个车夫没有?”

“回这位道爷,就看见你们打斗,没人理会车夫。”伙计不敢看高明大帝威严的目光。

“这两个车夫,来路也不一般!”高明大帝冲飘然子道。“你随我走吧。”

“我、、、、、、?我还要回家!”飘然子道。

“先随我走走,不会耽误你路程。”

飘然子看看院子里舒京的无头死尸,有些害pà

,那可是自己打死的,又看到地上被宝剑砍断的一段段软鞭,已经变成了一段段灰褐色的肉块。

“那是蜥蜴尾巴变成的软鞭,不用管它们,我有话问你。”高明大帝向院子外走去。

店主已经醒了,看看倒塌的院墙、房屋,幸运的是,那几间全是空房,没人居住,喊道:“二位道爷,房倒墙塌,你们、、、、、、、你们、、、、、、”

“我们怎样!”高明大帝回身瞪着他,“你们没看见,刚才那是两个妖精!”

“他们是,可是、、、、、、、”店主有心让他们赔偿,又慑于老道的威严,只好嚅嗫着。

“这是十两银子!”高明大帝掷出一块银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店主不敢拦阻两位老道了,吩咐伙计打扫院子。

飘然子有些六神无主,急忙跟着老道,也出了客店。

“你到底是何人?还请如实讲来!”高明大帝边走边问。

“在下楚飘然,闽州水城人氏。”

“因何从西方而来?”

“被观音菩萨度化到极乐净土,一住千年,昨天得返。”

“不对,既然被度成佛,为何只有一团阴气?阳神何在?”

“阳神?阳神与身躯都被妖魔化掉。”

“你这身皮囊是何人所赠?”

“是位老先生给的。”

“现在欲往何处?”

“回家看看,一了夙愿。”

“呵呵呵,一千年过去了,你回家还看什么?从来尘事若浮云,白驹苍狗信难分。田地千年八百主,黄粱一梦何处寻?”

“、、、、、、、,你是说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你生前是个学子吧,你的家人,怎么能活一千年?还执迷不悟吗?”

飘然子一阵悲痛,不能自抑。辛辛苦苦逃离灵山,满心欢喜,遇见这个道士,几句话如同凉水浇头,怀里抱着冰,心里一阵难受。

“我在蜀城,空中刮来一阵怪风,睁开天眼遥观,发xiàn

你这非僧非道之人,虽然身穿道袍,但不是我教中人,不知你意欲何为,于是拦住风头,看你降落在城里,寻找你时,看到你和两个精怪在一起。城里人多,贫道不敢光天化日斩妖除魔,劝你你又不听,所以,才深夜寻来。”高明大帝走到一个山坡下,停下,说起了前因。

“我与他们顺路回家,又与你素昧平生,怎么能跟你而去?”飘然子也停下。此时天已经放亮,云中的红霞,从东方天际升起。

“但不知你是么找到我的?”飘然子道,看到这个道士所言非虚,心里一阵感激。

“你从空中落下,恍如一道白光,贫道鼻子好,闻到一阵檀香气,此乃佛门高士特有之气味,我循着气味,一路找来的。”高明大帝道。“不过,你身上的檀香味,有些单薄,以后逐渐消失,就与佛门彻底断绝缘分了。”,

“哼,断绝缘分正好!”飘然子道。

“看来你对佛门有怨恨。”

“不敢。我们的恩怨,扯平了,从此谁也不亏欠谁的了。”飘然子想起答yīng

那个神佛的话,大丈夫一言出口,驷马难追,不能再提佛门对不起自己之事。

“呵呵,小伙子,可知你这身皮囊是谁所赠吗?”高明大帝问道。

“不知dào

,是个很老很老的老道士。”飘然子真的不知dào



“说出来,你可能吃惊,他就是我教封神的前辈,姓姜讳尚字子牙的皮囊,你是怎么得道的?!”高明大帝问道。

“哦!真的?”飘然子真的吃惊,那可是一位圣人,自幼就知dào

他是一位贤臣,帮zhù

武王伐纣,建立周朝八百年江山,知dào

如今,他的事迹还广为流传。

“你还没说,这副身躯,是怎么得道的!?”

“是他老人家所赠,说我这个阴神之体,上不得天,见不得人,给了我三分躯体。”

“你说的可是真话!我不信!”

“当然是真话!”

“若有半句虚言?!”

“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报。”

“他老人家现在何处?”

“这个、、、、、、这个不能奉告。”飘然子道。“临行之时,我答yīng

他们,不往外讲出他们的住所。”

“贫道不是外人!你但讲无妨!”高明大帝着急道。

“我既然答yīng

他们,决不能食言。你就不必问了!”

“我不放心他老人家的安危!”唰的一声,高明大帝把宝剑架在飘然子的脖子上,令他淬不及防。

老道厉声喝道:“从实招来!他老人家今在何处,免你一死!”

“哈哈哈!”飘然子放声大笑,“我现在已经是鬼了,还能死到哪去?!”

“那我让你做了鬼中鬼!”

“我说过,答yīng

人家的诺言,一定要遵守,你尽管杀来。”飘然子泰然自若。

高明大帝唰的一剑,飘然子眼睛一闭,心道:“此命休也!”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三十九章 代师收徒

“小伙子,人品难得!”高明大帝那一剑,只是虚晃,一道剑风,带着丝丝凉爽,从飘然子脖子前划过。

“呵呵,我都做鬼了,谈不上人品。”飘然子苦笑。

“呵,那就是鬼品难得!”高明大帝长剑归鞘,道:“你不说也罢,咱们相交不深,你当然不会告sù

。但是,你可知dào

我是谁吗?”

“你?不是高明大帝吗?”

“不错,我是高明大帝,那是玉皇所封;降魔护道天尊,也是后人所加。若论起我的原本,你想必也有所耳闻,我就是龙虎山得道的天师张道陵。”

“啊?!”飘然子吃了一惊,这个老道仪表不俗,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张天师张道陵?飘然子有些不信。

“贫道现在只是化身,你来看。”张天师一晃身形,飘然子眼前一阵烟雾腾起,之后,面前出现一人,头戴逍遥巾,上挽三台冠,两道龙眉,一双绿睛,隆准方颐,伏犀贯顶,垂手过膝,身材高大,和刚才那个道士判若两人。

“贫道就是张天师张道陵,楚天飘,这回你信了吧?”张道陵问道。

飘然子点点头,感叹不已,的确仪表非凡,看着就不像凡人。

“姜子牙已经消失一千多年,你在哪里遇到的,还请告知,贫道感激不尽。”张道陵说道。

“这个,恕难奉告。”飘然子摇摇头。“不过,他老人家很好,平时下下棋。”他知dào

,那个姜老道,是不想出洞,按他的话说,是不想再理俗务。

“既然仙师很好,贫道也就不追问了。”张道陵说道,他发xiàn

这个少年有股执着劲,好像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不说。“你与佛门缘尽,子牙先师既然肯把身躯付你,也算与我仙教有缘,你随贫道修行可好?”

“恕难从命,我真要回家看看,还有一个、、、、、、、意中人,放心不下。这出家之事,实不愿意,还请不要强人所难。”飘然子摇头道。

“你先不要拒绝,容后再谈。我说了,你在西方净土,生活千年,家中的亲人,早已亡故,或许投胎转世多次了。”

“家母或许真如你所说,但是,还有慧芸,我在灵山亲耳听到,她还活着,拜在观音菩萨门下,修行千年,正在寻我,我也一定要找到她。所以,出家修行之事,万难从命。”

“怎么?你说的那女子,既已入了佛门,还会寻你?不要痴心妄想了。再说,你若是没这身躯,就是一个孤魂野鬼,在这样的早晨,阳光下都不便行走,只有等过了午时三刻,才是你活动的时间。人鬼殊途,怎么成就姻缘好事?哼哼。”张天师一脸嘲讽之色。

“这、、、、、、、”飘然子一阵心寒。他说的的确没错,自己现在等于披着姜子牙的皮囊,即使与慧芸相见,恐怕也会十分尴尬。

“你随贫道修行,岂不是好?贫道未升天之时,已经收了王长、赵升二人,还有长子张衡,留在尘世,斩妖除魔卫道。贫道自下天庭,就遇见你这东归之鬼,也算你我有缘,我看,你就做我弟子如何?”

“尘缘未了,再说我也是野鬼,还怎么照常人一样修liàn

成仙!?”飘然子心说,这个老道,怎么看上了自己这个鬼魂?死乞白赖的要收自己做徒弟?

“你已经是鬼,尘缘无所谓了。至于说修liàn

成仙,待为师与你讲来。”张天师道。

“别!我不拜你这个师傅。”飘然子摇手道。

“也罢!既然你不想拜师,那咱们做个朋友吧,以后我把你引见三清先师,拜在他们门下,如何?要是那样,咱们就算师兄弟。”张天师道。

“我说这位天师,你怎么非要让我拜在贵教门下?”飘然子不悦。

“你这个鬼!好啰嗦!”张天师比他还不高兴,“你这身皮囊,就是玉虚门下姜子牙仙师的,不入我门,还要怎样?得人恩果千年谢,陪人花戴万年香!亏你还是读过诗书、通晓礼仪之人——不,之鬼!”

“、、、、、、、”飘然子这回无话可说。看来,那个姜老道送的三分皮囊,早就有意让他进入道家仙境,怪不得甲子太岁杨任看到他,以为就是他的姜师叔呢。

“你也不想想,子牙先师,怎么会把身躯传给你个无名小鬼?”张天师看他不言语,缓和了一下神色,说道:“就先这样,我代师收徒,你已得子牙仙师三分身躯,掌教师祖也不会怪罪的。将来见到三位师尊,看看你拜在谁的门下。”

我本无心求富贵,不想富贵逼人来。飘然子也只好答yīng

,这才是他本无心求仙道,不想仙道追他来。

“师兄,我还是想回家乡看一眼。”飘然子道。“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以后拜会师尊也不迟。”

“也好,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张天师无奈的摇摇头。

二人沿着荒山野岭,走了一阵。今天是好天气,对飘然子来说,也是个好日子吧,因为,有高明大帝做引见,他正是拜在三清门下了。

“师兄,”他开始叫着不习惯,才理藏经殿那帮师兄师姐,现在又有了一个师兄。“师兄,你那手掌没事吧?”飘然子关切的问道。

“没事,皮外伤而已。你这阴火烈焰珠,从何处得来?”张天师问道。

“一位老人给的,我还是头次用,不知dào

他有这么大威力。”

“此珠是千年阴火所练,乃邪魔外道之宝物,你看他,外表是烈焰,但是不发出明火,全是阴火,遇到东西,也是阴燃,不是明烧。但是,威力无穷,热度极大,我要不是想用真气将他化掉,怎能让两个妖怪得手。你不到万不得已,不可用来伤人。”

“谢谢师兄教诲。请问师兄,我这个鬼魂之体,也能修成神仙?”飘然子问道。

“怎么不能?待我给你讲讲。”张天师看到远远的一处道观,信步向前走着,想到哪里休息休息,对这个小师弟说起了修仙之事。

这周天之内有五仙,乃是天仙、神仙、地仙、人仙、鬼仙。张天师看看飘然子侧耳倾听,于是坐在荒山石头上,知dào

他是现在是鬼魂,想听听鬼仙怎么回事,但是,他先从人仙讲起。

人仙者,当然是由人修liàn

的最低层次之仙了,饮食衣服,生活习俗,虽然与人没有特别的,但是能免去年老、疾病、死亡之厄运。修liàn

功成,能过降伏身心,保精养气,留在人世而没有苦恼。虽然也是修真之士,但是不悟大道,道中仅得一法门,一法门中仅得一种方术而已。五行之气,交合有误,形质能固,八邪之疫不能危害,平安无病。这就是人仙。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四十章 论仙

“哦,人仙,由人修成之仙,此身还在凡尘中,但是无病无灾,祛死延生,就算是人仙了?”飘然子问道。

“对,所以尘世人仙很多。”张天师道。

“是不是火居道士能修人仙?”

“那也不一定。火居道士也能修成天仙,全真道士也未必修成人仙,还要看根基、悟性、机缘等等。人仙往上修liàn

,便是地仙了。”张天师又对飘然子滔滔讲起。

地仙者,了命而留形于世,不离乎地也;寒暑不侵,饥渴无伤,虽然未能出神入化,但能免去衣食之累;乃是后天之体返还先天之本,还元返本,归根性命,凝神聚气,长生不死。也是不悟大道,止于小成之法,不见功果,而且法身难逃,犹有幻身委物之累,只是不死于人间罢了。

“喔,就是说地仙比人仙高一级别?能够避寒暑、耐饥渴?”飘然子问道。

“对的。地仙不能离地飞升,倒是能够长生不死,寒暑、饥渴不为所累,常在人世,逍遥快活。”张天师道。

“那么,他们吃什么、穿什么?”

“学会辟谷术,不用吃饭。凝神聚气,学活功法,何愁寒暑?陆地散仙不少,这人仙、地仙,没有多大区分。只是,地仙,人能修liàn

,周天五虫也能修liàn

。”

“请问是哪无虫?”

“五虫者,鸁、鳞、毛、羽、昆五类,包含周天所有动物。还有一些植物,也能修成精怪,这些个,如若潜心修liàn

,能成为地仙,甚至修出人神,成为神仙。”张天师道。接着,他又讲起了神仙。

一到神仙,就能有了神通变化,进退自如,脱离躯壳,飘然独立,散则成气,聚则成形。大都是由地仙用功不已,内丹就,外丹成,练形成气,五气朝元,散花聚顶,功满忘形,胎仙自化;无阴而纯阳,身外有身,然后受三甲符箓,练上清三洞妙法,飞云走雾,避三灾八难,来去无碍,脱质升仙,超凡入圣,谢绝尘俗,这就是神仙。

“噢,噢,噢。”飘然子听得只有点头的份,这神仙太好了!“不知神仙多吗?好修成吗?”

“你说呢?”张天师笑着反问。

“听你讲的,好像不好修成。”飘然子摇头道。

“从来神仙不易得,死里逃生甚艰辛。”张天师道。“古往今来,能成神仙者,难上加难。你看,人仙、地仙,身形难脱,所以只能留于尘世,而神仙就不同了,身躯能够白日飞升,不是脱胎换骨,不能以为之。”

“那么,神仙多吗?”

“要说多,也不少。要说少,也不多。多少也无定论。生死循环,一世就有不少人修成,累积起来,千秋万载,是有不少人,可是,要说一世之人,亿万黎民,修成神仙者,能有几人?”

“知dào

了,虽然难修liàn

,但还是有人去修的。”

“要知dào

,根基、悟性、机缘等等还是小事,还要有恒心毅力。汉钟离度吕纯阳,曾经十试,就是我修liàn

,何尝不是历经艰辛?我那弟子赵升,也经过七次考验。”

“嗯,那么,神仙这样难修,如同高山止仰,往上还怎么修行?”

“神仙只是仙界一个中层级别,往上还有天仙。你且听来。”张天师说道。

天仙,须由神仙往上修行,传道人间:道上有功、人间有行,功行满足,受天书超出三界二十八天,脱幻身而成法身,无生无死,超出造化之外,与天齐寿。在修行上,须炼九还七返大还丹,了命了性,成金刚不坏之体,千百亿化身,隐显莫测,虽经万劫而一道相传,这就是天仙之道。

“哦,这就是天仙?太神奇了!”飘然子惊道。“是不是能够上天的神仙,就是天仙?”

“非也!”张天师道。“有的神仙,神通足以上天入地,但是,还没有功行圆满,也不能称为天仙的。”

“你说的这么玄,都哪些是天仙?”

“呵呵呵,很多很多,现在天庭天仙无数,只要你拜在三清祖师门下,将来也能位列天上仙班。”

“请问师兄,你是不是天仙?”

“这个,我功行还不圆满,不敢妄称天仙。”张天师这是自谦之词,飘然子当然听得出来。“|我给你说说天仙,象十方天尊、三官大帝、真武大帝、东岳大帝、南极仙翁、文昌帝君、三十六天罡星、七十二地煞星、二十八宿、五斗星官,还有天宫殿帅、雷部二十四天君,等等,总之,天宫玉帝属下臣僚,基本上都是天仙。”

“啊!这么多?”飘然子惊叹。

“他们大部分是三教所封,有的历经万劫,由神仙累积修成天仙。”

“那么,太上老君、玉皇大帝也都是天仙了?”

“他们当然是,不过,他们功果比天仙还要高,要算大罗金仙吧。”

“怎么,还有比天仙高的?”

“也不是比天仙高。只有天仙中出类拔萃的,才能修成大罗金仙。三界之上,就是四梵天,天仙所居之所。四梵天之上,还有圣境四天,其中又包括三清境:太清境大赤天,上清境禹馀天,玉清境清微天。这三天之上,就是圣境的最高处——大罗天!”

“那么说,大罗金仙就是天仙中的天仙喽?”飘然子说出自己的理解。

“不错,就是这个意思。修仙要修大罗仙。欲列天仙尚有多层隔碍,要想位列大罗金仙,岂不是难上加难?”

“哈哈,师兄说的这些,遥不可及,请问,天庭之上,有多少位大罗金仙?”

“这个,倒实实不多。除了三清、四御,还有五方无老君。再有三位,也算得大罗金仙。”

“怎么,还有算的?”

“对,一位是王母娘娘,以为是东王公,这二人,早已是得道的大罗金仙。还有就是通天教主了,他本是鸿钧祖师的门下弟子,掌管碧游宫,留在三界内,但也是道行高深。”,

“这么说来,也就是十五位了。你说的大罗金仙,对我来说,那是极其遥远。我、、、、、、、”飘然子不往下说了。

张天师明白他的意思,对于他来说,神仙之事,就已经何其渺茫了,对飘然子这个鬼魂来说,更别提什么天仙、大罗金仙了。

“那我再说说鬼仙吧。”张天师道,这个,兴许能引起飘然子的兴趣。

鬼仙者,乃由阴鬼中修liàn

而成,虽不离常鬼,然而能通灵而久存,与常鬼不同:了性而出阴神也。此鬼仙,乃是五种仙中之最下一等也。阴中超脱,神像不明,修真空之性,极往知来,出阴神而尸解,不落恶趣。鬼关无姓,三山无名。虽不入轮回,但难返蓬瀛,终无所归,止于投胎就舍。

“师兄,那么说修liàn

鬼中之仙,也是不易了?”飘然子听了半天,知dào

了大概,问道。

“不错。恶鬼无数,但是鬼中之仙,却也很少。”

“你看我这个鬼魂之躯,只能修得鬼中仙了?”

“不是,”张天师道。“历来天仙,皆由人仙、地仙修成神仙,再修成天仙。几乎还没有从鬼仙修起者。我看你根基极好,又在佛门千年,由鬼仙而修天仙,也未可知。”

“师兄,你别糊弄我高兴了!”飘然子微笑道。“鬼仙乃是最下一等,修成天仙,谈何容易!”

“不不不!”张天师道。“师兄自有办法,你只要入我门来,将来由鬼仙而登天仙,许是古往今来第一个!”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备注:以上论述,参考道藏,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体会发挥,小说之言,请勿认真!

第四十一章 忘情

“这怎么可能。你不要开玩笑了。”

“师兄不开玩笑。”张天师道。“我把你引见,拜在三清先师门下,待你功成圆满,也位列天仙。”

“那我多谢师兄。”事到如今,飘然子只好道谢。

二人往山中走去,看到那座宫观离得不远,张天师又换回原来的云游道士。

飘然子怅然若失,还在想着回家之事,张天师看出他的心思,也不点破。

山路崎岖,未等走近宫观,就听观里传来钟板声。二人来到馆前,只见殿门上写着:三清观,门前一个小道童,迎上前来,单掌合十:“无量天尊,二位师父,远路而来,请到观里休息。”

“叨扰了。”张天师也不还礼,领着飘然子进了山门,过华表,来到中庭三大殿前。

一个上些年纪的道士,迎过来,施礼道:“二位道兄,贫道是此处的主持,请到客房休息。”

“我们云游路过,请问你们观主何在?”张天师问道。

“无量天尊!”那主持面露悲痛神色:“二位道兄,是不凑巧,观主刚刚升天归神。”

此时,大殿东面传来诵经的声音,张天师道:“既然到此,我们过去看看,也不枉同是三清弟子。”

主持前面引路,领着二人东走,来到方丈室前,只见烟雾弥漫,道众正在焚香诵经礼拜,室内,挽联高挂,香烛明亮。

张天师领着飘然子,进了方丈室,当中有观主的遗像,张天师命飘然子,上香设拜,飘然子只得从命,拜了三拜,二人走了出来。

两旁的道众还礼,有的道士跪在观主像前嚎啕大哭,有的面呈悲切,一旁肃立。

张天师回头看看方丈室,问飘然子道:“师弟,你看方丈室内,怎么有的弟子嚎啕大哭,有的弟子不哭泣?”

飘然子也回头看了看,答道:“这还用问,当然是与观主生前亲近的哭泣,不亲近的不哭泣。那些嚎啕大哭的,当然是观主生前的亲近弟子。”

“按照常人的理解,是这个道理。”张天师道。“可是,我却不这样看。”张天师问那主持道:“主持,那些不哭泣的,可有观主生前的亲近弟子?”

“这位道兄,观主生前平易近人,而且一视同仁,两旁肃立的多是生前侍奉的贴身弟子。”观主合十答道。

“师弟,你看怎样?”张天师道。

主持看看二人,面露怀疑:按说年纪的是师兄,这位银白胡子的,怎么管这黑胡子的叫师兄?要说,这个白胡子的老头,道行也实在高深,早已返老还童了——听他的口音,蛮像十八九岁的小伙子吗。

“主持,我们多有打扰,告辞了。”张天师说完,领着飘然子出了三清观,缓缓下山去。

路上,张天师道:“我还有事要办,本想让你住下修行,可是,看这观主刚刚归神,只好罢了。你看,同时一师之徒,观主归神,不能忘情者嚎啕大哭,而忘情者,才是不哭的啊。”

飘然子听后不语,知dào

这是张天师在点化自己,让他忘却前尘事,所谓忘情也。

走了十几里山路,峰回路转,登高远望,远远看到一个山村,炊烟袅袅,看来山里人家正在做午饭。

“人死不能复生,哭泣也是徒然,这就是我仙家与俗家的不同处。怎么样,你还要回家看看吗?”张天师问道。

飘然子不答,看来出家人,就应该斩断情缘的。

岔路上跑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看见二人,问道:“老先生,三清观是从这条路走吧!?”

“等等,你去三清观何事?”张天师问道。

“听说那里的观主,已经八十多岁了,是位仙人,我要去拜师、学仙,将来要长生不死!”小孩子稚嫩的童声,响亮、脆生的回答。

“呵呵呵,你要修仙,家里大人知dào

吗?同意吗?”张天师问道。

“他们不知dào

,我也不管!”小孩又道。

飘然子看那小孩,一身锦衣绣袍,不像穷苦家孩子,问道:“那么你是私自跑来的?”

“啊,是呀!”小孩子两只大眼,上下打量着这个白胡子老道。

“何必去三清观,你要学仙,现成的师父。”张天师道。

“在哪?”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是他吗?”

“你看不像吗?”

小孩子仔细端详飘然子,点点头道:“真是仙人。那我就拜您为师,还请师父收留徒儿。”

飘然子一阵苦笑,笑容中所包含的苦,是飘然子发自内心。他心里要比现在喝的咖啡那味道还苦,胜过黄连苦。

“你这小小年纪,抛离父母,倒是忘情。”飘然子道。“不过,我不能收你,我也不是仙人。”

“师父一定要收留我!”小孩子忽闪这两只大眼珠,“我不回家了,就跟着师父。”

“我说了,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是仙人。”飘然子道。

“我知dào

,你是要考考我的诚心,我听书过,禅门有个二祖慧可,立雪断臂,才受了达摩祖师的衣钵。您要看我是不是真心,我也可以做到!”小孩从腰中拔出一把短刀,搭在胳膊上。

“你别乱来!”飘然子喝道。“好,你要学仙,我可以给你指条明路!”看这个小孩,定是世家子弟,从小任性,不服管教,一定是看多了什么《神仙传》、《列仙传》之类的,从家里逃出来的。

“那好,还请师父指点迷津!”

飘然子一听,他还是把自己当做了神仙,也罢,今天就装一回神仙,于是伸手一指孩子的身后:“你要拜神仙,岂不知就在身后。”

张天师看着飘然子,也是不解。

“神仙在哪!?”小孩子回头看看,哪里有人。

“小朋友,你可是那个山村里的?”飘然子问道。

“是啊!怎么了?”

“我们与你回去,你回到村口,看见的第一个人,那就是你的师父,你只要跟着他,就能得道成仙。”飘然子一捋胡须,说道。

还别说,小孩子真被唬住了,张天师也不明白飘然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别骗我!”

“你看我,胡子都白了,一大把年纪,怎么骗你?你要不信,我们随你去找。”飘然子道。

“那敢情好!”小孩子收起了短刀,头前走着,飘然子随后走,张天师也要看看飘然子耍什么把戏。

三人往山村走去,过了十来里路,看到村子口的大路了。

“师父,你们说得神仙师父在哪?”

“就在眼前!我都听见声音了。”飘然子跟着小孩,转到大路上,往前一指:“小朋友,你看,前面那人就是!”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四十二章 分手

一位中年妇女,衣服凌乱,慌慌张张,正大声哭喊着:“小二子!你跑哪去了!你回来啊!”

“哪是神仙!她是我娘,正找我!”小孩子刚说完,中年妇女一眼扫见他们,哭喊着跑过来,边跑边喊:“小二子,你跑哪去了,可把为娘急死了!”

“她就是神仙。”飘然子道。“家中敬父母,胜过远求仙。”

“你这个老道,是什么神仙!骗我呀!”小二子瞪着圆鼓鼓的眼珠,冲飘然子怒道。

那妇女一把攥住小孩子的手腕,怕他在跑。

“我没有骗你。你连父母都不敬,敬我这老头子何用?”飘然子一笑,“你如果就这么走啦,你娘还不急疯了?好好跟你娘回家过日子吧,小小年纪,去学什么修仙!”

“多谢二位神仙!你们就是再世的神佛、菩萨。”那妇女攥着孩子的手腕,噗通一声跪下,冲张天师与飘然子磕头。

“这位大嫂,快请起,请起。”张天师、飘然子往旁一闪,飘然子把她扶起。

“你领孩子回家吧,别让他再乱跑了。”飘然子说道。

“娘,我不会去!我要找神仙。”

“啪”的一记耳光,打在小二子的脸上。

“你跟我回家,全家人都急疯了!我养你这么大,说走就走,你还是人吗!”那妇女拉着小孩子,往村里走去。

那母子走远,飘然子对张天师道:“师兄,这孩子倒也‘忘情’,可有不忘情之父母,你也看到了,我做的对不对?”

“呵呵,呵呵,”张天师一阵干笑,“好,你做得对,师兄佩服。”

“那好,我还要回家看看老母,即使她不在人世,亲友也不在人世,也要回到家乡看看,如果找不到慧芸,一定再来寻你,如何?”

“哎,既然你铁了心,我也不能强求。好吧,就依你。”张天师点头道。刚才师兄弟一场“斗法”,飘然子出奇制胜,张天师知dào

飘然子的俗念未了,强求无益,只好放他。

“师弟,你这口音和身躯不匹配,在人间行走,会遇到不少麻烦。”张天师道。

“那能怎样?我本来十八岁去的西方极乐净土,一千年过去,声音没有改变,难道你让我学老头子的声音?”飘然子道。

“也是,我看把你容貌改变一下,不然,碰到神祗,都会把你误认是姜师叔的。”张天师笑道。

“那就有劳师兄!”飘然子一听,十分高兴。“你能把我变年轻了吗?”

“没问题!”张天师笑道。说完让飘然子闭上眼睛,伸出手掌,对着他,念动咒语。飘然子感到脸上面皮蠕动,片刻,张天师让他睁开眼睛。

“我变成什么样子了?”飘然子问道。

“那边有溪水,你照水面看看吧。”张天师笑道。

飘然子来到溪水边,弯下腰,一照,露出了笑容。水中,自己脸上的皱纹消失了,眉毛也不白了,胡子也没了像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了。

“谢谢师兄!”飘然子拱手道。

“谢什么。将来还要靠你光大我教,现在,你的声音和容貌相匹配,也不使人疑心了!”张天师道。

“那我还是往东走,师兄,你去哪里?”

“哦,好吧,我还要回蜀城,有事要料理,咱们就此别过。”张天师道。“你先回闽州水城,等我把事情处理完了,到水城找你,再安排你拜师。一路之上,白日不可飞行,不管凡人还是神祗、妖魔看到,都麻烦不小,切记切记。”

“记下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那我就此别过了,师兄,咱们后会有期!”飘然子道。

“等等,临别前师兄还有几句言语,交代与你,你要记牢。”张天师道。

这些日子,飘然子要记的东西太多了,多亏他幼读诗书,家学渊源,心思聪敏,才没弄得头晕脑胀,只好站住,听师兄要说什么。

大道推求本不难,尔曹只须志向专。

一心向道勤修liàn

,功满三千鬼亦仙。

“师弟,你可记下了?”

“记下了!”飘然子又背了一遍,二人这才分手,张天师向西走,飘然子往东行。

还家万里梦,他又踏上回家的路了。

蜀城往东,地势平坦,虽有平行山谷,方山丘陵,但坐落在平原之上,一路还不算难行。

飘然子只往东方而行,也不辨认路途。傍晚还没有找到村镇,只好要露宿荒野了。

红日渐渐西下。

没有枯藤老树昏鸦,

没有小桥流水人家,

只有夕阳无言西下,

徒留断肠人在天涯!

飘然子也不觉得累,不觉得饿。口渴了,到能喝些溪水。

天渐渐黑了,月亮悄悄升起,前面是丘陵地带,飘然子凭着二目的精光,辨认路径,还往东走。他心想:明天一定找到大路,还是沿着村镇走,方便一些。

突然,阴风四起,飘然子感到一丝寒意,下意识的四下看看。不看则可,一看之下,只见后面两个影子晃动,高出地面,急速向自己移来。

飘然子一惊:难道这荒山野地,也有和自己一样的行路之人?不对!要是人的话,只能在地上走,看那样子,断不是常人。

两个影子如同鬼魅,瞬间就来到飘然子身后,凌空一跃,落在飘然子东面,那架势,明显是拦住他的去路。

这两个人——不能说是人,飘然子月光下细看,感到有些可怕:一个全身穿黑,带着一定黑色高帽子,手里拿着一个铁牌子,上面写着一个“捉”字;另一个全身穿白,带着一顶白帽子,手里拿着一根铁链子。

飘然子不敢再看,要从他们旁边走过。二位一伸手,拦住去路。

“二位仁兄,因何挡我?”飘然子硬着头皮问道。

“我们不是什么人兄,你叫我们鬼兄也没有用。今晚看你还怎么逃!”浑身穿白、带着白帽子的尖声说道。

“我又没犯萧何律,逃什么?二位可是官差?”飘然子道。

“你要说官差,我们也算官差,今晚非要把你捉回!”浑身穿黑、带黑帽子的粗声说道。

“哈哈哈,你们要捉我?可是因为我杀死舒京之事?”飘然子道,看来那店主肯定到官衙报了案,现在来捉他到衙门去。

“你说的昨晚之事,我们管不着!”‘白帽子’说道。“昨夜人多,害得我们兄弟都没法动手,今晚你可落了单,走吧,跟我们回去!”

“既然不是为舒京而来,我凭什么要跟你们回去?”飘然子还要赶路回家,不想与他们周旋。

“敬酒不吃吃罚酒,再不回去,我们就动手了!”‘黑帽子’说道。

“你们也不像官府之人,再不让开,我可就不客气了!”飘然子道。心想:看来这是两个强盗,或者土匪,我还是吓他们一下,让他们知难而退。于是大喝一声:“你们听着,我可不是人,我是一个鬼魂!现在要回家。”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四十三章 黑白无常

若是常人,夜静之时,听到飘然子这声喊,肯定吓得不轻,但是,这两位,听到飘然子喊自己是鬼魂,相互看了看,只是一笑了之。

“呵呵,你是鬼魂,这就对了,你可知我们哥俩是干什么的??”白衣人道。

“你们是干什么的?”飘然子看那二位出奇的镇静,弄得自己白白暴露了身份。

“说出来吓死你,我们哥俩,就是专门捉鬼的黑白无常!你自报家门,很好,很好,我们捉得就是你!”白衣人尖尖的声音,在夜空回荡。

真是出乎飘然子的意wài

!黑白无常,乃是勾魂使者,人死之后,由他们把灵魂带到阴曹地府,自己难道真的遇上了他们?

“你们不要装神弄鬼,我真的是鬼魂,你们不要心存侥幸。“飘然子喊道。

“呵呵,这位小兄弟,我们也是真的黑白无常,你也不要心存侥幸!”白衣人笑道。

“跟他费什么话!”黑衣人不耐烦,喝道。“你来看,我手里这是勾魂牌,这是阴阳算,你的阳寿早尽,虽然你换了容貌,我们也认得出你!还用我算一算吗?”

“不好,”飘然子心道,看来兴许是真的。“你怎知我阳寿已尽!?”

“你报上名来,看你是不是阳寿已尽!”

“我、、、、、、我乃姜尚姜子牙!”飘然子道。

“别逗了!”黑无常笑道:“姜老先生乃是神祗,全不似你那样子,鬼鬼祟祟,你随我们走吧!”

黑无常说完,将右手勾魂牌往身后一插,拿出一条铁链子,哗棱棱抖了抖,往飘然子一抛:“你还不束手就擒!等待何时?”

飘然子赤手空拳,看到铁链子抛来,运气手掌真气,发出烈焰珠,与铁链子相撞,就听嗤嗤连声,那条铁链子顿时烧成灰烬。

白无常大怒:“尔敢反抗,太不知天高地厚!”说完拿起扇子,对准飘然子就是一下。那扇子名叫引魂善,凡是不愿随他们走的鬼魂,都用扇子扇着走。

飘然子当然不怕,一股阴风吹来,飘然子对准白无常就是一掌,掌风呼啸,那颗烈焰珠嗖的打去,正中引魂扇,给打个窟窿,白无常一看,好不心疼。

“你们两个无常,有什么本事尽管使来!”飘然子一不做,二不休,喊道。他是不想去什么阴曹地府的。

“你是哪位神佛或者高道门下?”黑无常不敢使用勾魂牌,那玩意要在被烧毁,自己没法回去交差。

“我也不知dào

!”飘然子道。

“这位老弟!”白无常背后冲黑无常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冲动了。“我来问你,昨天早晨,因何白日就在蜀城行走?违反了鬼界的规定,你知罪吗?”

“这个,我真不知dào

!”飘然子道。他的确不知。“就因为这个,你们要把我捉回阴曹地府?”

“不是!我们不是把你捉回地府。在蜀城,你大白天的招摇撞骗,正好被日游神看到,在城隍爷面前参奏了一本,说城隍纵容鬼魂,扰乱凡间清平世界,城隍爷也倒霉,他老人家这要上天,被你跑出来的野鬼搅了好事,十分震怒,特意请我们捉拿你,把你带回审问。小老弟,别看你披了一张老皮囊,其实是个屈死的小伙子,对也不对?”白无常说道。

“不错!”飘然子朗声道。“我本来坐云头回家,被高明大帝、天师张道陵拦下,稀里糊涂的就降落蜀城,哪里知dào

什么鬼界的规矩?还请原谅!”

“什么?你说什么?上午与你同行的是哪位?”黑无常叫道。他们万分镇惊,从昨天夜里,到今早拂晓,二位跟着飘然子,没有机会捉拿,早晨看着他跟着道士远去,看出道士阳气极盛,近不得身,只好作罢。等到傍晚,才知dào

飘然子落了单,积极追赶,要把他捉回去交差。

“他就是张天师,降魔护道天尊!”飘然子答道。“怎么?你们不信?”

“当然不信!”白无常道。“你与他什么关系?”

“原本没什么关系,路遇而已,开始他捉拿妖怪,我与他作对,后来他要被妖怪伤害,我又出手援救,就是这么一回事。”

“那么,怎么与他分手了?”白无常道。

“说来话长,”飘然子道。“张天师要我拜在他的门下,我不肯;后来他又劝说我拜在三清先师门下,与张天师就是同门师兄弟了。我只好从命。等我回到家乡后,他再去找我,引渡我去拜师。”

白无常、黑无常长大了嘴巴,互相看着,当然不信飘然子的鬼话:这小子也太能吹了,他与张天师是师兄弟,那还了得!

“不对!”黑无常喝道。“你身上有檀香气,定是从佛界而来!而且,刚才烧坏我们勾魂工具的珠子,也是夭邪之物,你怎么会和张天师是师兄弟!”

“你们猜对了!”飘然子道。“我是从佛门东归的,那是烈焰珠,乃是千年阴火所练,怎么了?”

“你在佛门,是何人门下?还请从实讲来!”白无常问道。

“原本在阿弥陀佛门下,留守西方极乐净土藏经殿。”黑白无常一听,张大了嘴巴,合不拢。

“那你的功夫是那位神佛所受?”白无常问道,

“乃是、、、、、、、药师佛所受!”飘然子心念一转,不好讲出古洞的奇遇,把功夫全推在药师佛身上。

“你小子,吹大话也太没边了!”黑无常怒道:“你是存心逗我们开心吧!”

“不敢!”飘然子说的是实话,直愣愣看着他们。“我讲的都是实话,在蜀城行走,乃是初到人世,不懂得做鬼魂的规矩,还请二位恕罪,请在蜀城城隍爷面前通融一二!”

“呵呵,你要说的是实话,我们城隍爷都得来迎接你了。张天师的师弟,阿弥陀佛门下,药师佛传授的功夫。这还了得!”白无常满脸讥讽神色。

“不敢有劳城隍爷来迎接!”飘然子拱手道。“二位,要没有什么事,我还要趁夜路回家,别过了!”

黑白无常互相看了看,打不过他,何况听他口气,这么大的来头,那惹得起?二位飞身跃起,飞到半空,急急往西而去,要报gào

蜀城城隍爷,让他拿主意。

没飞多远,夜色下一位黑铁塔似的大个子拦下他们:“黑白无常,二位如此匆忙,所为何去?”

“原来是黑路神大哥!”白无常落在地上道。“正有一事,向你请教!”

“对对对,你见多识广,帮我们拿个主意。”黑无常也落下道。二人把刚才飘然子的话语一学。黑路神阴沉着黑脸,道:“这有何难,你们速去搬兵,我用迷魂阵把他困住,天亮之前,一定赶来擒拿与他!”

“回路神大哥,城隍爷那里,我们哥俩,就算精兵强将,别人吗,更不是他的对手。”白无常道。

“你们两个废物!逢强智取,愚弱活擒,还用我教?城隍爷不是好多手下吗?你们还不能商量个好主意?”黑路神道。

“多谢大哥教诲!我们这就搬兵。”黑无常拱了拱手,算是谢过,与白无常一溜烟似的向西飞了。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四十四章 城隍爷

黑白无常急急慌慌赶到蜀城的城隍庙,进了大殿,城隍爷正满脸怒气,冲手下的值司、刑案、小鬼发怒:“这个黑白无常,做事也怠慢,怎么还不见回话?”

“城隍爷,我们回来了。”白无常走进来,尖着嗓音道。

“那个披着人皮的鬼魂何在?”城隍爷一拍桌子,说道。

“回爷的话,带不回来的。”黑无常道。“这个鬼,功夫高强,你看看,勾魂铁链子、引魂扇都被他烧坏了,我们哥俩不是对手啊。”

“废物东西!”城隍爷看看手下的人,见老土地爷也在,拄个拐杖在打盹,还是问问他吧,这个老家伙是坐地户,见多识广。

“我说土地公公,你老人家给那个主意。”城隍爷一捋浓密的黑胡须,说道。

“喔,依下官只见,还是先请无常把事情原委讲清楚,再做决定。”土地老道。

“对也!你们说说,那个家伙有什么本事,他是哪里人氏?”

“回爷的话,此人来路极不寻常,他说了,与张天师是师兄弟,从西方东归,阿弥陀佛门下弟子,药师佛传授的功夫!”白无常把飘然子的情况刚说完,城隍爷就站了起来:“如此一说,我都得拜见拜见他了!”

“不必!”土地爷阻拦道。“我在蜀城几千年,过往的神、佛无数,他也未必把咱们放在眼里,既然他是在西方做的鬼,不动咱们的规矩,也就算了,放他走吧。”

“日游神那里,怎么交差?他还要听回话呢。”城隍爷道。

“把实情讲明,他不会难为咱们的。”土地老道。

“不行,这位日游神荤素不吃,认死理。”城隍爷摇头道。

“老爷,有什么为难之事,我们二位替您分忧!”随着话音,从庙后出来两个小鬼,都是舔胸叠肚,趾高气扬,一副目中无人气派。

“二位来得正好!”城隍爷顿时露出笑容,这两个,是他的贴身心腹,一个唤作吹牛鬼,一个唤作大话鬼,这两日正躲在庙后僻静处,赶制城隍爷调离的申请书,前面他们帮城隍爷写了几份,石沉大海,没有回音,这次,你定要写一张措辞好点的。

“有个野鬼,路过这里,清早大白天的,赶在街上转悠,被日游神看到,说我管理蜀城鬼府不利,要查办我失职之罪,如何是好?”城隍爷道。

“这也算什么难事!”吹牛鬼道。“派人捉拿就是了。”

“我们黑白无常去过了,领教了他的厉害,要不然,你们二位也去试试?”黑无常道。

大话鬼看看地上的引魂扇子,心里一跳:“这费力不讨好的事,不去也罢。”于是急忙道:“回老爷,那鬼恐怕早跑远了,我们也赶不上,还是算了吧!”

“别,你们还是去吧,他被黑路神的迷魂阵困着呢,就等二位捉拿。”白无常冷笑道。

“我说,你个白无常,还别这么冷言冷语!我们哥俩这就去!凭我们这般本事,一个外号吹死牛,一个外号吹破天,他还不束手就擒?”吹牛鬼道。

“好好好,你们去吧,不过,我可告sù

你们,此人乃是张天师的师兄,阿弥陀佛门下弟子,药师佛亲传的功夫,那可不是大话,反正我们是打不过他。”白无常道。

吹牛鬼、大话鬼一吐舌头,见事不好,大话鬼连忙说:“回老爷,您的调离申请,我们还要给修改修改,这趟差事,就免了吧!”

“咄!你们二鬼好可恶!”城隍爷一听大怒:“刚才大话连篇,说什么手到擒来,现在又言语闪烁,分明是糊弄本城隍,在我面前打哈哈不成?”

“不敢,不敢!”吹牛鬼急忙道。“那好,我们这就走一趟!”

“速去速回!”城隍爷一拍桌子,现在他正加紧活动,要调离蜀城这是非之地,不想惹麻烦,还是把那个鬼捉来,交给日游神发落。

吹牛鬼、大话鬼驾着阴风,直接往东而来。走了很长时间,远远看到一处荒野,白雾漫天,看来这就是黑路神的迷魂阵,也就是俗说的鬼打墙,落在地上,走了进去。

飘然子看黑白无常离去,正往东走,突然,一阵迷雾散来,遮云蔽月。他一运精气,身子飞了起来,但是只能在树木枝头行走,他披着姜子牙的三分皮囊,不可能飞到天空,驾云飞行。

他在树林里飘来荡去,感觉还在里面转悠,倒辨不清方向了,心下大惊:“这地方云雾弥漫,自己无法辨认方向。”急忙站在枝头,用二目的精光,向前看去。

倒有两个鬼魅的身形,落尽飘然子的视野。

那两个鬼魅,正向他这里走来,飘然子心道:“看来又是捉我回去的!”

他猜得不错,前面的吹牛鬼边走边喊:“何方妖鬼,速速过来被擒!”

大话鬼也跟着喊:“那个野鬼!城隍爷让你去一趟。你要识趣的话,自己捆上双手,让我们牵着走!”

飘然子一听,这哪像人话,要我自己捆上双手,自己还是头次听说。于是跳下树枝头大喝一声:“哪里来的两个鬼魅,深更半夜,喊什么!”

“妈呀!”吹牛鬼、大话鬼吓得一哆嗦,瘫软在地,看飘然子没有近前的意思,急忙双双站起。

“你、、、你、、、你就是那个野鬼!”吹牛鬼迅速调整了神态,胸脯一舔,问道。

“你们可是蜀城城隍派来的?要把我捉回去问事?”

“不错!你个野鬼,好大的胆子,竟敢跟黑白无常动手,是不是活腻了!”大话鬼道。、

“对!今晚,我们就来捉你!”吹牛鬼道。

“你们有甚本事,尽管过来!我还回家要紧!”飘然子道。这两天,他知dào

自己身手不凡,现在信心十足,也不把这两个鬼魅放在眼里了。

“哈哈哈,你这小伙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可知dào

我们二鬼是什么来历?”吹牛鬼道。

“我不晓得!”

“你当然不晓得,我要自己报出我的出身,来历,肯定把你吓坏,还有自吹自擂之嫌疑,也罢!兄弟替我报一报家门,看这个小子还敢动手吧!”吹牛鬼道。

“好!你个野鬼听了!”大话鬼一欠脚尖,大声道:“若论起我这兄台,他本是天上昊天金阙至尊上帝!”说吧,看着飘然子大反应。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四十五章 大话鬼

“哦!说了半天,原来是吹牛鬼啊!”飘然子不以为然的一笑。“不知他怎么兼任东西南北四大将军。”

“要论起我们这个吹牛大将军,你竖起耳朵,可要听仔细了!”大话鬼说道。“他站在蜀城,往东方一吹,那就能云开雾散,拨云见日,就算早上阴天,一会也能变晴,你有这个本事吗?”

“这个本事,我没有!”飘然子摇头道。

“再说他站在南方一吹,能将太阳吹出来,夏天烈日炎炎,冬天阳光温暖,就算地上的狗,看到太阳出来,都会冲天空狂吠,难道你不知dào

吗!”

“有个成语,叫做蜀犬吠日,那是少见多怪,算不得他的本事吧!”

“什么?这还不算本事?你且听来!”大话鬼一听,这小子是个读书人吧,唬不住他,有些急躁:“我这位吹牛老兄,往蜀城西方一站,对着日头口若悬河,一通大吹大擂,能让红日西坠,日落西山,夏云漫天,这个算不算本事!?”

“这个啊,他要得了话痨,自然能从早上吹到晚上,太阳日落,乃是自然现象,与他吹牛何干!”飘然子轻声笑道。

“好,太阳东升西落,不是他吹的,那么,他站在蜀城,往北方一吹,只见得满天星斗,皓月千里,而且,还能把山后的太阳,从北方吹出来,吹到东方升起,这些都是我们亲眼所见,此等功夫,你会吗?”大话鬼道。

“就这功夫?我以为有什么本事呢。”飘然子笑道。“我虽然不会,但也觉得没什么了不起!”

“吹牛大哥,这位小兄弟,看来不服气,你们比试一下如何?”大话鬼道。

“此等凡鬼,不劳我老人家一试身手,就有贤弟与他动动口,过过招吧!”吹牛鬼两眼乜斜,连青眼珠也不往飘然子身上看了。

“倒也是!那就待寡人上前,与他斗斗嘴口。”大话鬼往前探了探身子。

“等一下!”飘然子笑道。“你也是个鬼,怎么称起寡人来了?”

“大哥让我单独去会会你,一个人,不是寡人是什么?”大话鬼说完,转了转眼珠,“口误,口误,应该说寡鬼才对。”

大话鬼说完,又感觉不妥,这寡鬼没有寡人响亮,听着也别扭。

“我看你叫寡妇得了!”飘然子道。“这名字多亮堂!”

“好你个小子!竟敢取笑孤家!”大话鬼恼羞成怒,顿时张开四方大口,露出两排伶俐黄板齿,翻动一张三寸多的不烂舌,大声对飘然子嘟囔起来。

“你个小子,今天——不,今晚撞在你大爷爷手里,还有什么活路,你若是倒地就擒,我在城隍爷面前保你一本,让你有个体面的死法,如若不然,你来看,你现在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投海没水,入井没有窟窿,上吊也没有绳子,我让你死无好死,生无好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且慢!”飘然子打断他的话:“照你说来,我死也死不了,活也活不得,那我还能怎样?”

“哦,这个吗,言多语失!”大话鬼说了半天,还没把飘然子唬住,大喝一声,运气丹田气,来了一招,叫做口吐莲花功,乃是他的独门秘技,今晚遇到这个飘然子,只好用这个功法大战与他。

“呀呔!蜀城本是城隍爷开,此地尽是城隍管来,你个野鬼要从此过,留下些金银珠宝买路财!”大话鬼喊道。

飘然子一听,皱着眉头:“你念顺口溜,怎么还带着骂人的?你才是‘丫的’呢!”

“你不要岔开话题!”大话鬼道。“你没遇到劫道的山大王?他们劫财时候都这样喊的:呀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牙蹦半个不,管杀不管埋!”

“你也要劫道不成!”飘然子道。

“我们不为劫道,你要有金银财宝,留下走鬼,如果没有,随我们到蜀城城隍庙,当堂对质,因何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间行走。”

“还是要抢劫啊!”飘然子道。“没钱就把我捉回去问案,你们算什么东西!”

“我们算鬼东西!”大话鬼看到这个小伙子不可理喻,刚才运用的口吐莲花功被他打乱,又急急念起咒语。

“太极在之先,天地有根源,老君立道教,密旨给我传,玉皇大帝哥,你坐天上边,九天的玄女,速到我眼前、、、、、、”大话鬼边说边比划,两只手张牙舞爪,身子乱晃乱跳,好象跳舞。

“喂,你要发疯?怎么跳起舞了。”飘然子问道。

“你别打岔,他是在发功请神。”吹牛鬼一旁说道。

“他这是要跳什么舞?”飘然子暗自猜测,这不像什么祭社舞、唐人酒令舞,更不像什么化成天下舞,威加四海舞,徳寿宫舞,邵舞,又不象六代大舞和六代小舞,灵星舞或者孔乐舞。

再说大话鬼,自跳自唱了一会功夫,便开始对着飘然子,念念有词:“魂兮归来,魄兮归来,魂魄兮都归来!天生你才必有用,你随我来上天台!上天台兮上天台,左手拿着摇钱树,右手拿着聚宝盆。不信你到台上看,样样珠宝放光彩,金银珠宝你不爱,绝色女子送上来,雪为肌肤玉为腮,年轻小伙爱不爱?这些货样你不爱,你是十足大蠢材,那请随去翰林院,翰林院上摆酒席,你还不要胡乱猜:那是御赐鹿鸣宴,满盘珍馐快吃来、、、、、、”

飘然子听着大话鬼胡说八道,不明所以。只见他越说越快,听得飘然子头晕脑胀,他的思维,也随着大话鬼话语波动,一会上天,一会入地,光怪陆离,无所不有。

大话鬼边说边舞,口吐莲花,对着飘然子念念有词,看到他两眼有些发直,知dào

他要中计了,渐渐凑近他的身边,飘然子也不曾防备。

“我在云端慧眼看,要救凡人离祸端。为救凡人情一片,珠泪滚滚下南天!这有仙桃几斤半、、、、、、、”大话鬼两只手一比划,问道:“这仙桃几斤半?”

“我哪知dào

!”飘然子看着他的两只手,摇摇头。

“那我告sù

你!”大话鬼已经与飘然子脸对脸站着了,双手往前一伸,猛然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要干什、、、、、、”飘然子还没等说完,就觉得呼吸困难,知dào

糟了大话鬼的暗算,气的大怒,手脚使不上劲,只有干瞪眼的份。

他在宝瓶里得过药师佛的指点,传给他运气、聚气、行气三功,为他回复视力所用,修习熟练,现在一遇到危急,精气自然凝聚到二目,两眼直瞪着大话鬼。

“吹牛大哥,快来帮忙,把他捆住!”大话鬼刚一喊完,只觉得眼前一花,两道精光直刺二目,他的双眼顿时什么也看不见了。

“啊!”大话鬼大叫一声,双手下意识的去捂眼睛。飘然子飞起一脚,把大话鬼踢了一个骨碌。

“暗箭伤人,不算好汉!”吹牛鬼本要跑到飘然子身前,也被那两道精光吓退,一只手叉着腰,站住脚,一只手指着飘然子喊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四十六章 吹牛鬼

[[[CP|W:28|H:30|A:L|U:]]]“我暗箭伤人!?你说的这叫人话吗!”飘然子吼道。“他拿大话忽悠我,趁我不注意,掐我脖子,我只瞪了他一眼,倒成了暗箭伤人?”

“他就这本事,怎么了!那是他的口吐莲花神功,你打不过他,用两眼的精光伤人,算什么本事?”吹牛鬼不服气,回身一看大话鬼:“兄弟,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大话鬼揉了揉眼睛,“这小子两眼能放电光,你小心点。”

“你们两个恶鬼!”飘然子被吹牛鬼一顿抢白,真真有气:“我倒忘了,你们是鬼,当然不会说人话。我还要赶路,没空跟你们周旋!”

飘然子脑袋向四处望望,分辨方向。

“小子,想这么走,没那么容易!”吹牛鬼从身上掏出一个布口袋,放到嘴边,一口气吹起来,越吹也大,开始像一个牛犊,蹭蹭的暴涨。

“哈哈,这是什么玩意?你吹气球呢?我可没功夫陪你玩!”飘然子看着吹牛鬼好笑,莫非这也是他的盖世神功?

“小子,你看清楚了!这是咱家的神牛,专门降服你这鬼怪!”吹牛鬼把那口袋吹完,吹成了一头五彩斑斓的大犍牛,瞪着铜铃般大眼睛,立起两个大犄角。

“你这野鬼,束手就擒,绕你的鬼命,如若不然,来来来,与俺这神牛大战三百合!”吹牛鬼叫道。

“哈!”飘然子大开了眼界,“这个吹成的牛,能干什么?犁不得田,拉不得车,能骑吗?”

“今天就让你看看,它不但能骑,还能要你的鬼命!”吹牛鬼大喝一声,从身上拿出两把尖刀,插在牛角上,飞身上了五彩牛,口中念道:“唵——疾——黎!”那牛一伸脖子,迈开脚步,朝飘然子冲去。

“俺吉利?”飘然子点头说道:“是呀,你要坐稳了!否则就是俺不吉利了。”

“小子,竟敢跟我吹牛大圣耍嘴皮子!那不是龙王爷面前卖海水?今晚没你好果子吃!”说完,吹牛鬼催动五彩神牛,牛头一低,两柄明晃晃的尖刀,直奔飘然子刺去。

飘然子看牛到来,飞身一跃,站到树上,冲下面笑道:“吹牛鬼!你再吹一个牛吧!要能上树的。”

“不用。”吹牛鬼冲着那牛吆喝两声:“唵疾黎!唵疾黎!”那牛腾开四蹄,往树上跃去,直扑飘然子。

“这牛会上树!”飘然子不敢怠慢,往旁边闪开,那牛带着风声,摇头晃脑,头上尖刀把树枝挑断了不少。

吹牛鬼拨转牛头,直追飘然子,大喊道:“小子,你往哪里跑!我这神牛,能与黄飞虎的五色神牛有一比,你还是乖乖就擒吧。”

飘然子看那五彩牛又冲来,只好躲闪,多亏这片荒野树林稠密,才不被那牛赶上。

左躲右闪,飘然子感到摆脱不了吹牛鬼的追赶,心道:还是用我的烈焰珠吧!他看到那头牛载着吹牛鬼又冲自己奔来,大喝一声:“招打!”右掌一挥,对准五彩牛发出烈焰珠。

吹牛鬼追着飘然子,坐在牛身上正在得yì

,猛看一道红光,直奔胯下牛而来,再想掉转牛身,已经来不及了!就听“砰”的一声巨响,好像气球爆zhà

,又象放个大炮仗,一下把吹牛鬼震到空中。

“咦?这个五彩神牛也不禁打!”飘然子把烈焰珠收回手掌心,看着一地碎布片。

咚!吹牛鬼摔在地上,大话鬼飞身抢来:“休伤我家哥哥!”伸手拦在吹牛鬼身前。

“我的神牛!”吹牛鬼看着满地的碎片,就要痛哭流涕。

“大哥,此地不是悲痛之时!”大话鬼说道,虽然飘然子破了他的口吐莲花神功,只挨了一脚踢,没有多大的损失,吹牛鬼却损失了他的法宝,他倒幸运多了。

“什么神牛,还不是一肚子鬼气!”飘然子微笑道。“你们这些鬼把戏,糊弄愚夫愚妇去吧!”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放着你的,走着我的,等我请来万名天兵,十万鬼卒,百万天将,亿万天帅,无数个斩妖除魔的帝君、星君、天君来捉拿与你!你不要动,不要躲,不要跑,不要飞,就在这等着,你等着,咱们走着瞧!、、、、、、、”

大话鬼口里吹着大话,拉着吹牛鬼,对着飘然子冲了过去。

他那张嘴越说越快,飘然子感到阴风阵阵,呼啸而来,往旁一侧身形,二鬼飞了过去,越飞越快,眨眼间就没影了。

“这才是名副其实的大话鬼。”飘然子心道,吹大话都吹得没逻辑了,万名天兵、十万鬼卒,加起来才十一万,却需yào

百万天将、亿万天帅来领导,那不成了将帅多、兵卒少?难道十几个将官,领着一个兵丁来打仗?

还有,让我等着不要动,他们倒是飞走了,还走着瞧?你们走着瞧,让我等着瞧,哪有这等好事!飘然子想到这里,心又道:这些鬼卒真有意思。

他又跳到树枝上,这次想起来,可以用自己二目的精光,往远处看看,找找路径标识,刚才不就是一运气,两眼射出的精光,把大话鬼吓住的吗?

二目的精光冲透白雾外,有两个黑白分明的身影在打斗,还有呼喊声,飘然子好奇,冲那里飞奔过去。

“你不要助纣为孽!”白影子大喊道。

“你总多管俺的闲事!”黑影身形高大,好似一座黑铁塔。

“为虎作伥!”白影喊道。“你撤了迷魂阵,放他走。”

“他得罪城隍爷,就该治罪!”黑影道。

“哦。明白了。”飘然子心道:看来是这个黑影子布置了迷魂阵,我说我怎么转来转去,转不出去呢,没错,这就是小时候听说的鬼打墙。

飘然子看到两个身影一时半会还分不出胜负,干脆助白影一臂之力吧!他猛然发出烈焰珠,没用出全部力道,直击那个黑影。

“哎呦!”一声,黑影一晃胳膊,“有人偷袭!”顿时驾起黑雾,逃窜而去。

飘然子收回烈焰珠,现在他是运用娴熟了。

身边的迷雾渐渐散去。白影的身躯渐渐明显,却是一个老汉,五十多岁模样。

“多谢老伯解救!”飘然子道。

“你快些走吧!刚才逃跑的是黑路神,以后再遇见他,就冲着他撒尿,念‘举起千钧棒,打死黑路神’,他就躲避了。要是遇到鬼打墙,你狠心把鼻子打出血,四下甩开,他最怕这些。”白影人道。

“请问老伯贵姓高明?”

“我是白路神,夜遇迷途者,给指点一下迷津,与黑路神是不共戴天的冤家。”白路神道。

“请问老伯,那个方向是往东走?”

“这个方向!”飘然子顺着白路神手指看罢,点点头,刚要说多谢,回头一看,白路神已经消失了。

飘然子认准了方向,飞奔起来。

没有多远,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从岔路里跑过来,冲着飘然子喊道:“大哥!大哥!行行好吧,救我一救!”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四十七章 机灵鬼

“什么事?”飘然子停下脚步,看着那个小孩子,问道。

“大哥,你救我一救!”那小孩一下子跪在飘然子面前。

“不要这样,起来说话!”飘然子见不到人家这样,也不知dào

什么事,要用手搀他起来。

“大哥,实不相瞒,我叫机灵鬼,也是蜀城城隍爷手下听差的,奉命来捉你回去!可是半路上遇到大话鬼、吹牛鬼,说你功夫了得,我也捉拿不了你,回去城隍爷肯定重罚我,还请你救我一救!”机灵鬼说道。

“哦?那我怎样救你?”

“大哥,你就跟我回去一趟,我保证城隍爷不难为你。你只要把事情说清楚,对日游神有个交代,也就算了!”

“嗬!这不还是要捉我回去?!”飘然子盯着他道。

“不不不,绝不是捉你。”机灵鬼摇手。“我说是把你请回去的,到时候见机行事,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的!”

“你这小鬼!别来哄我!”飘然子不想跟他废话,抬腿要走。

“大哥!你全当做做好事!”机灵鬼看见飘然子回身要走,坐在地上嚎咷痛哭,“你走了!我回去怎么交差?那城隍爷会把罪过全推到我身上,我要被押回鬼门关问罪的啊,啊啊啊、、、、、、呜呜呜、、、、、、”

飘然子最见不得孩子哭,走了两步停下,一时六神无主。

“大哥!你行行好!你就随我走一趟,你要不回去,城隍爷威胁我说,要把我下油锅,来个油炸鬼,给他们当明早的早点吃。”机灵鬼哭号着。

飘然子无论如何不能再走了。

“好,我就随你回去一趟,见见那个城隍爷,看他不我怎么处置!”飘然子咬咬牙,心道:今天就算龙潭虎穴,我也闯闯,看看这个城隍倒要把我怎样开销。

“太好了!”机灵鬼起身,破涕为笑:“我记知dào

大哥你好心肠,你回去,城隍老爷也不敢把你怎样。你是张天师的师弟,他要是敢为难你,张天师也不会放过他的,谁不知dào

,当年张天师平定八部鬼帅,这一代的鬼卒闻见他的名,就得跑三百里。”

“那咱们回去吧!”飘然子道。

“多谢大哥,多谢大哥,你就是我的重生父母,再造爹娘!”机灵鬼高兴起来,拉起飘然子的手,感到冰凉寒冷,问道:“你怎么这么冷?”

“没事,咱么快走吧,见过城隍爷,我还要回家呢,”飘然子知dào

那是太古明目珠的纯阴之气所致,也不说明,随着机灵鬼往蜀城赶来。

二位一路急急行走,机灵鬼本地鬼氏,带着他抄近路,终于在天亮之前,回到了城隍庙。

城隍庙坐落在蜀城荒野之地,黎明前更无人迹。

飘然子随着机灵鬼飞过大门,大门两边的小鬼看到,也不过问,二位一直走进大殿。

机灵鬼一指大殿上满脸胡子、浓眉大眼的壮汉,对飘然子道:“这位就是蜀城的城隍爷。”

飘然子昂首而立,扫了扫两旁的大鬼小鬼,其中就有见过、交过手的黑白无常、吹牛鬼、大话鬼,对城隍道:“城隍爷,你三番五次捉我,所为何事?”

“你就是前天在蜀城市面上招摇的外来鬼?叫什么名字?”城隍爷边打量,边慢条斯理的问道。

“不错,就是我。我叫飘然子。”

“听日游神说,你应该披个老头的皮囊啊。”城隍瞪大眼珠,问道。

“我本是个年轻小伙子,声音与容貌不符,张师兄就给我改了容貌。”

“什么?那个张师兄?”

“张天师张师兄。我坐云头东行,要回闽州水城,张天师拦住风头,这才降到蜀城、、、、、、蜀城烟花之地,刚到这里,我当然要逃走,这也怨不得我。”

“张天师真的来了蜀城?”城隍看看左右的鬼卒、鬼吏,还有土地老,等着他们回答。

群鬼摇头。

“你说谎!”城隍‘啪’的一拍桌子,等着鼓鼓的金鱼眼问道:“张天师驾到,我怎么没看到?”

“他是变成云游道士的,信不信由你。”

“那他又上哪去了?”

“我们分手时,他说还有事情要处理,等以后到水城找我,把我引到三清门下拜师。”

“你要拜三清先师为老师?”城隍说着站起来,身子倾斜,活像一个大问号。

“那是张天师说的,我倒无所谓。”

“好小子,口气真不小,怪不得吹牛鬼、大话鬼被你打的大败呢!”城隍笑道。

“句句实言,不敢吹大话!”飘然子道。

“好,看你倒也是个实在鬼,身上也有檀香气,从佛门而来,也是对的。好吧,案吏,记录好了,让他画押,”城隍对身旁一个鬼头鬼脸的小鬼道。

“是,记录好了。”案吏拿好记录薄,过来让飘然子签字。

飘然子看着记录薄,不接笔,心道:“这算怎么回事?好像过堂审讯一样。”

“算了算了,也不比让他签字了!”城隍道,冲那案吏一挥手,“拿下去吧,日游神再问起,就说他是张天师的师弟,我什么事,都往张天师身上推。”

城隍说完,走了下来,来到飘然子面前,审视了一番,又围着飘然子转了三圈,点点头。

飘然子被他看得很不自在,问道:“你还有事吗?没事我要回家了。”

“别!别!当然有事!”城隍急忙道。“哎呀老弟,一表人才,气宇轩昂,难得难得。”

飘然子倒吓了一跳,刚才还一脸公事公办,现在怎么管自己叫老弟?

“老弟,我看你生前定是个大大的好人,我呢,请你住下两天,咱哥俩好好谈谈。”说吧,城隍拍了拍他的肩头。

“要是没事,我要赶紧回家了。”飘然子道。,

“老弟,你看外面,天都亮了,你也人地生疏,恐怕生前都没出过远门,现在我这住一天,晚上我派鬼送你走。”城隍说着,冲机灵鬼使眼色。

“是呀,大哥别走了。”机灵鬼过来道。“其实,我们也没有恶意,城隍乃是天庭所封,地府所管,保护一方百姓。你虽是过路之鬼,我们也要招待一番,是不是?”

“对对,”大话鬼过来施礼道:“不打不相识吗。要不然我们怎么知dào

你老弟这么大的本事?”

“飘然老弟,我这吹牛神功可是天下无dí

,也就是遇见了你,要不然谁能把我打败?”吹牛鬼道。“咱们英雄惜英雄,好汉敬好汉,今天定要好好款待你一番!”

飘然子狐疑看着他们,倒不象有恶意,只是自己,真真的要回家。“各位,各位大哥,我一千年都没回去了,还是赶路要紧。”

“老弟,你不必担心,”土地老走了过来,拄着拐杖,对飘然子道:“我最早是这方土地,后来成了城隍身边的顾问。你尽管在此住两天,我们款待款待,以尽地主之谊。我偌大年纪,你还信不过嘛?”

“没错,有土地老担保,你还怕什么?”黑无常也过来道。

“老弟,你一千年都过了,也不在乎一天两天,就这样定了,机灵鬼,你带几个鬼卒,去准bèi

酒饭,我好好招待这位老弟!”城隍咧开大嘴笑道。

飘然子看这帮鬼神拉拉扯扯,推脱不开,也不会撕破面皮,只好留了下来。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四十八章 饮宴

城隍爷,一介雄赳赳的武夫,拉着飘然子的手,好像拉着失散多年的兄弟,往殿后走去。留下机灵鬼,带着几个鬼卒,去弄酒肉。

天渐渐亮了。殿后是一片荒园,转过荒园,来到一户人家,他们从角门进去,里面楼台馆舍掩映。

城隍爷对飘然子道:“这城隍庙后面的园子,和这片庄院,都被我买了下来,白天我们全住在这里,也没有人疑心。城隍庙白天人太多,这里虽然离得近,却是很安静。”

“啊?你们白天躲在这庄院里,没人看到?”飘然子问道。

“原来的主家,看这城隍庙经常闹鬼,就把这地方卖了。我们把大门上了锁,躲在这里也逍遥快乐。”城隍爷道。

“别的城隍庙也这样吗?”

“蜀城只有我这一个城隍爷,其他的城隍,好像白天都躲在地下不出来。”

一行神鬼来到院子里,走到当中的凉亭,城隍爷道:“就在这里,咱们为飘老弟接风洗尘。”

土地老拄着拐杖,往里一推飘然子:“小伙子,你请里面坐。”

“不不不,还是请几位上座,我在下首就行。”飘然子还没说完,就听西面厢房里传来粗犷的吼叫:“老子要喝酒!快给老子上酒来!”

“别理他,”城隍爷把飘然子推到凉亭里面,上垂首坐下,说道:“那有一个关押的罪犯。是个疯子。”

“因为什么事犯的罪?”飘然子问道。

“别提了。他妈的,真真晦气。”城隍爷道。“咱们先喝茶。”

黑白无常、大话鬼、吹牛鬼都在下面坐下,飘然子两边是城隍爷和土地老,小鬼卒倒来茶水,飘然子喝了几口,倒是甘甜可口。

“小兄弟,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城隍爷咧着大嘴笑道:“咱们兄弟一见如故,哎,相见恨晚啊!”

“承蒙各位抬爱,我感激不尽。”飘然子以茶代酒,敬了城隍爷和土地老一杯。

“小兄弟,我看你面带忧虑,是不是有天大的冤屈?你是怎么死的?能否告知。”土地老问道。

“我留守极乐净土的藏经殿,遇到五个魔头,把我身形毁掉,还有一个无影老怪,又把我阳神消去了,这剩下这个有形无质的阴神之体。”飘然子把往事一说,几个神鬼无不叹息。

飘然子看这些都不想凶恶的鬼神,问道:“但不知诸位在蜀城所司何职,还请明示。”

城隍爷哈哈笑道:“小兄弟,你不问,我也要告sù

你,给你说说我们这城隍庙,你且听来。”

城隍,就是城市的保护神,也叫城隍爷。当年姜子牙斩将封神,只封了天上的神祗,这人间地上的神祗,还是山有山神,地方有土地老。但是,随着后来城郭逐渐增多,人口也增加不少,光靠一个老土地爷,哪能维持得过来,于是,天庭就委派一些过世的功臣良将,来协助管理城郭,如同是天庭派驻人间的“办事处”。而阴曹地府呢,也因为城郭里人口众多,死生的人也多,需yào

加强管理,也就罢城隍作为与幽冥地府的一个联络点,就象一个管理户籍的派出所。

城隍爷既需yào

对天庭负责,又需yào

为地府工作,所以,要说城隍的身份,也是很显赫的,不仅关系到天庭、地府,而且,还有的人间君王,加以祭祀、封爵,有的城隍还被封为显圣王呢,由各地官僚主持祭祀。

“怎么样?我这差事不错吧?”城隍爷说完,笑道。

“但不知你们具体都干些什么?”飘然子听完,似懂非懂,问道。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事务繁忙啊!”城隍爷感叹道。“本地如果有了什么旱灾、水灾、瘟疫,我要上报天庭。我想装聋作哑都不行,百姓会抬着我出巡,让我体察民情。”

“那不是很好嘛?”飘然子道。

“好什么?”城隍苦笑道。“我也没有回天的法力,只能往天庭报。如果常年干旱无雨,那我就倒霉了:任由百姓抽打,或者去烈日下暴晒。”

“你是上天所派,百姓们那不是造反吗?”

“不是,当年玉帝有旨:城隍除了受供奉外,如有职守不严、图谋不轨、愚弄民众者,人神共愤,可以共同诛之。这还不算,平时官府不管的是,全是我管,什么丢失东西,受了冤屈啊,有时候妇女生孩子,也要弄到城隍庙来,请求神助,哎,想起这些就头疼。”城隍摇头道。

“你不是有这么多帮手吗?”飘然子问道。

“你说他们?”城隍一指黑白无常和大话鬼、吹牛鬼,苦笑道:“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主要是与地府打交道,有的是捉拿亡魂的,有的是送阴魂投胎转世的,还有的要替十殿阎王调查取证,每晚都有很多鬼卒做这些工作,万分辛苦。”

正说着,机灵鬼带着几个鬼卒来了,都拿着酒肉,在桌子上摆好饭菜,众鬼神开始吃喝。

“小兄弟,这是上好的竹叶青,你尝尝!”城隍给飘然子倒了一碗。

“家母从叮嘱,不许我在外面饮酒。”

“男儿不喝酒,白在世上走。不喝哪行?”黑无常拿着酒碗,与他撞杯。

飘然子只得喝了一些,入口辛辣,酒香浓烈,飘然子皱了皱眉头,没有家乡的黄酒好喝。

“小兄弟,开始不习惯,喝过几回,包你上瘾!”城隍笑道。

“你们这帮无耻的神鬼!快放老子出去!”吼叫声是从西厢房传来的,可能是那个关押的罪犯,闻到了酒香。

“那人犯了什么案子?”飘然子用手指指西厢房,问道。

“那是个醉鬼,几天前醉倒在街头,嘴里不干不净的咒骂十殿阴君和幽冥教主,被我们给带回来的,有空带到阴曹去过堂,看他还骂不骂鬼界的领袖。”白无常说道。,

“你说这个醉鬼找死不找死?”城隍道。“要是被四值功曹查到,我又该有的受了。”

“酒后无德,骂两句人,算不得大罪吧?”飘然子道。

“他要是骂皇上,有人间的刑狱去管,他骂阴君天子和幽冥教主,我们不得不管。他喝醉了,才被我们捉住,穿了琵琶骨,要不然,看样子就是个凶徒,我们还未必是对手。”城隍道。

“哦?那我倒要看看,他是何等模样,难道长了三头六臂!”飘然子说完,端起一碗酒,对众鬼神道:“你们先喝着,我去看看。”

“别靠近了!小心伤到你!”城隍叮嘱道。

飘然子端着酒碗,来到西厢房下,隔着窗户,看见一人,身形高大,但没有城隍粗胖,蓬头垢面,两手抓着窗棂,闭目咬牙。

“你是因为骂了阎君和幽冥教主,才被关进来的?”飘然子问道。

“你不要来馋我!我不会告sù

你的!”那人面上露出诡异的神色。

“哦,老兄一定嗜酒如命吧!”飘然子道。他见过不少酒徒,看到此人,眼睛里盯着酒碗的样子,就知dào

,他嗜酒如命。“我这碗酒,老兄如不介yì

,就解解渴吧。”

“你、、、、、、你要怎样?”那人露出怀疑的目光。

“我不怎样。看你难受的样子,送你一碗酒喝。”飘然子道。

“我不喝!”

“老兄,看你也算好汉,在下今日路过此地,就算敬重英雄,敬你一碗。你不喝,也是看不起在下了?”飘然子把碗一递,正色道。

“那好,多谢了!”那人从窗棂中接过酒碗,一饮而尽,递给飘然子。

飘然子接过空酒碗,回身要走。

“且慢,你就这么走了?”那人低声道。

“啊,我回去了,怎么,还有事吗?”飘然子道。

“我看你是刚到这里的,有一言奉告。”那人冲飘然子一招手,看看他身后无人,等飘然子把脑袋凑近,低声道:“他们要让你做城隍,千万不要答yīng

!”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四十九章 慕容颜

“啊?”飘然子听罢,暗暗吃惊,不过转念一想,这恐怕不可能,他一个外地来的新鬼,谁会让他来当城隍?

“那个城隍当得好好的,怎么会让我当,而且,我也当不了。”飘然子笑着摇摇头:“多谢老兄。”

飘然子说完,往回走,酒席宴上,鬼神们正大呼小叫,机灵鬼跑过来,拉住飘然子:“飘老兄,快来拜见城隍娘娘和城隍小姐。”

“谁?”飘然子往凉亭上一看,多了两个人:一位四十多岁的老妇人,一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正围着城隍爷说笑。

大话鬼正在对那姑娘侃大山:“这位少年,风流倜傥,拍出一掌,那是天惊地裂,勾魂铁索,你知dào

吧?嗖的一下,被烧毁了!引魂扇,扇不动他;还有吹牛大哥,骑着那匹五彩神牛,没和他过几招,就被放了炮、、、、、、”

“你别瞎说!”吹牛鬼打断大话鬼的鬼话:“我骑着神牛,可与他大战三百合,那时不分胜负,他被我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没办法,又使出了绝招,发出一颗烈焰珠,把我神牛烧毁的,我说大话鬼,以后吹牛,互相捧着点,刚才被你一说,好像我是不堪一击,你说你倒好,那招口吐莲花,是掐着人家的脖子了,被人家一瞪眼,怎么着?吓得抱头鼠窜。”

“你们两个,就回老母猪打架——光动嘴!”土地老笑道。“还是人家小机灵鬼,那孩子真有本事,一出马,就把他请来。”

“您老别夸!”机灵鬼走过来,拉着飘然子,对众人道:“飘大哥来了,请城隍爷给引荐引荐。”

“哈哈哈!飘然老弟,我给你介shào

介shào

!”城隍爷实在高兴,一指那位妇人:“这是咱家的贱内,他们管教城隍太太,你管叫大嫂吧!”

“大嫂,在下飘然子有礼了!”飘然子施礼道。

“小伙子,到了这里,就不是外人,请坐,请坐!”城隍太太笑着一伸手,让飘然子坐在椅子上。

“好,我今天把话传下去,飘然老弟是本城隍的上宾,在蜀城,谁也不许难为他!”城隍道。

“爹!你还没介shào

我呢!”城隍女儿一跺脚,埋怨道。

“哦!哦!忘了忘了!”城隍爷以掌击额,“看我这记性!飘然老弟,我来给你介shào

,这是我的闺女,以后就是你的侄女,颜儿,快来拜见叔父!”

“我管他叫叔父!”城隍女儿伸着食指,定定地指着飘然子,一副吃惊的神态,樱桃小口张得圆圆的。

飘然子抬头细瞧,不由愣住:那是一张典型的瓜子脸,两道浓浓、玩弯弯的柳眉下,配着两只大大的眼睛,正直直的盯着自己,她的眼角眉梢,都带着英气,一抬手、一投足之间,都带着飒爽英姿,飘然子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对视。

“叫叔父怎么了!?”城隍看了看自己女儿和飘然子。

“他比我能大几岁!?而且,而且,还是个书呆子。”城隍女儿说完微微一笑,嘴角露出两个酒窝。

“人不可貌相,他是我兄弟,你就应该管叫叔叔!”城隍冲着女儿一瞪眼。

“对对对!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大话鬼替城隍说道。

“不用你多话!”城隍女儿扭头冲大话鬼喝道,走到飘然子面前,围着他转了几步,上下打量了几眼,看得飘然子很不自然,心道:才到城隍庙,她爹就是这样打量我,她怎么也这样看我?真真父女天性,有遗传因素。

“你叫什么名字?”城隍女儿道。

“在下楚飘然,闽州水城人氏。”飘然子不敢对视,看着地面道。

“你的本事不小啊!”

“没什么本事,全是别人缪传而已。”

“你多大了?”

“我、、、、、、我也不知dào

。”飘然子说的实话,他的确不清楚自己的岁数了。

“你生前多大?就是你死前多大岁数?”

“啊,二十一岁吧!”

“好吧,我就叫你哥哥!”城隍女儿笑道,又冲着城隍道:“爹,你还别吹胡子!我管他叫哥哥,他就应该管您叫伯父或叔父,对不对?”

“飘然老弟,你别见怪,这个女儿,从小被我宠坏了,真真拿她没办法。”城隍摇摇头道。

“没关系,在下既然痴长令嫒几岁,当她哥哥,也无不可。”飘然子道。

“本城隍复姓慕容,名叫千山,我这女儿,单名一个颜字,以后你就叫她颜儿吧。”

“你这呆头呆脑的书呆子,我考考你的学问!”慕容颜不等飘然子开口,等着两只大眼睛,对他说道:“你有何经天纬地之才,定国安邦之志?”

“、、、、、、、”飘然子惶恐起来,一脸窘态,这些个,他从来都没想到过。“回颜儿、、、、、、、妹妹,我没有经天纬地之才,更没有定国安邦之志。”

“不对!你们书呆子,都是自命不凡之徒,你不要骗我,说说无妨。”慕容颜冲着飘然子笑道。

“这个、、、我、、、,”飘然子惶恐不安,他出身书香门第,父亲生前,倒也命他苦读诗书,可是要讲什么安邦定国,他倒也不曾想过。

“颜儿!你不要捉弄人!”城隍太太看着飘然子的窘态,召慕容颜过来。

“是呀,我这颜儿的话,你不要听,谁听谁上当!”城隍笑道。

“爹!——”慕容颜气得一跺脚,双手一背,转了转大眼珠,冲飘然子笑道:“他们说我的坏话,你信不信?”

“这个,我当然不信。”飘然子道,心说这个慕容颜真是个厉害丫头。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这首诗对不对?”慕容颜道。,

“对呀,这是李贺的名诗,怎么不对?”飘然子反问。

“那么,寻章摘句老雕虫,晓月当帘挂玉弓。不见年年辽海上,文章何处哭秋风?这首诗对也不对?”慕容颜又问道。

“这也是李贺的名诗,说的不错。”飘然子道。

“你呀!要我是你,早就一头撞墙了!”慕容颜瞪大双眼道。

“怎么?”飘然子不解,这两首不就是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吗,也不至于撞墙吗。

“你看诗鬼李贺,还想着辽海、关山,你也是一个书生鬼,怎么不想着治国平天下?你还有脸活在世上吗?我要是你一样的男儿汉,活着投笔从戎,为国家效力;死了也去天庭,斩妖除魔,解救天下苍生。”慕容颜侃侃而谈,飘然子只有听着。

“喂,说了半天,你是个木头,也该点点头了。”慕容颜又冲飘然子喊道。

“颜儿妹妹教xùn

的是,说的对极了,我、、、、、、以后多听你的教诲。”飘然子点头道。

“城隍爷!快!快、、、、、、、”院墙的角门大开,从外面闯进一个冒失鬼——不错,他的确是冒失鬼,平常留在城隍庙,有个急事,那些案吏就让他来找城隍。

“又是什么事?”城隍爷一脸不耐烦,刚才听女儿教xùn

书呆子,慷慨激昂,很有意思。他问冒失鬼:“是不是王员外家遇到强盗了?”

“不是,不是!”

“李员外家失火了?”

“不是,不是!”

“张员外家有人亡故了?”

“不是,不是!”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是什么?”城隍拍起桌子。

“报gào

城隍爷,天曹传旨来了,快去迎接!”冒失鬼这口气喘匀了,才说了出来。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五十章 兵行诡道

“天曹传旨!”城隍蹭的站起来。“天曹真的传旨来了!哈哈哈。”

群鬼开始互相看着,听到城隍的笑声,也欢呼起来:“天曹传旨来了!快去接旨!”

飘然子不知dào

怎么回事,就看城隍爷带着这群鬼神,整理衣服的整理衣服,戴帽子的戴帽子,匆匆忙忙地蜂拥往外跑了。

鬼神们走光了,凉亭里只剩下城隍太太、慕容颜、飘然子三位。

“你呀,真是一个书呆子!”慕容颜伸出手指,往飘然子脑门上一戳。飘然子不曾防备,哎哟一身。

“颜儿,不可无礼!”城隍太太阻止道:“他乃老诚君子,谁照你这般伶牙俐齿,不许欺负他。”

“我倒想欺负他,你看看他那个窝囊样,快成三锥子扎不出一滴血了。”慕容颜露出雪白的牙齿,笑道。

“人家是把你当妹妹。”城隍太太道。

“我明白了!”慕容颜嗅了嗅鼻子,闻到檀香气,对飘然子道:“你从佛界来,是不是跟随那帮和尚,修心养性,修成正果,没有一点火性了?阿弥陀佛。”

飘然子看慕容颜双手合十,学和尚拜佛的样子,笑道:“哪里哪里,离正果早着呢!”

“天曹怎么突然来传旨?难不成你父亲真要调动?”城隍太太自言自语。

“书呆子,以后我管你就叫飘哥哥吧。”慕容颜不理会母亲的话语,冲飘然子笑道。“走,陪妹妹我下两盘棋。”

“下棋?不去,我还是等着城隍大哥。”飘然子道。

“天曹传完旨意,他们有事处理,早着呢,走吧,到我房里,——你不是不会下棋吧?”慕容颜道。

“象棋还是围棋?”

“都行,你最擅长什么?”

“还是象棋吧,我走的熟练,什么马走日、象走田,炮打如隔山,我知dào

,我会走。”

“不会是新学的吧?”

“下过几盘了。”飘然子装傻充愣。

“那我正好教教你,给你指点一二。”二人说着话,沿着回廊,走进一间书房,香炉里烧着熏香,桌子上放着棋盘。

“来来来,我教你两盘,你看好了!”慕容颜三下五除二摆好了棋子,冲飘然子道:“飘哥哥,你先请。”

“且慢,本人棋虽刚会走,但有两句诗,你可否接下来?”飘然子有意考考他,刚才她引经据典,不是当众出自己的丑吗。

“好,你尽管说来。”慕容颜双手托腮,忽闪着两只大眼睛,说道。

“炮马兵车跃鸿沟,楚河汉界争不休。我一时只想出这两句,还请颜妹续作两句。”飘然子道。

“这有何难!”慕容颜指指棋盘:“你以此象棋为诗吗,岂不知工夫在诗外,听我说来:三韬六略局局有,不见田单用火牛!”

“好!颜妹出口成章,佩服,佩服!”飘然子心道:下棋我不能输她,输了传出去太难看了。

二人下起棋来。飘然子摆出一副刚会走棋的模样,蹩着马腿,就往前跳,被慕容颜伸手给退了回去:“蹩马腿,能走吗?”

“哦,这是蹩马腿啊,不清楚,不清楚。”飘然子笑道。

“小心你的老将了!”慕容颜提醒他。

“哪里?我怎么看不到?没有将军啊。”飘然子故作吃惊,大瞪着双眼,张大嘴巴。

“你看仔细了。我这炮、马还有三步,就能将军,而且是死棋没救,你看清楚了,到时候不准悔棋!”慕容颜道。

“哦,是这样啊,”飘然子假装比划一阵,其实那几步他早看出来了,也做好了应对的计划,现在故作镇静,又假装布置起来。

“我告sù

你,下棋要走一步看五步想十步,这样,才能总揽全局,自己不仅要有强有力的进攻,还有化解对方的攻势,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就算学过孙子兵法,也不要食古不化,你看你,这步走的,要我说,应该把炮挪这个地方来。”慕容颜指指点点,絮絮叨叨。

“不,我就搁在这,”飘然子道。“听你的,还不被你的马踩了?”

“你不也有马看着吗?真是的,下棋找高手,你遇到我,算是找到高手了!”慕容颜接着道。

“是吗?那太好啦,你看我,就刚知dào

什么马走斜日炮翻山,能得到你这高人指点,真是三生有幸!”飘然子赶紧奉承。

“哼,就是嘛!兵行诡道,你走的棋路,不要被人看出来,到时候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将对方拿下,那才是高手。下棋如统兵打仗,我看你棋艺如何,就知dào

你对兵书战策研究的如何。”

“兵书战策?不不不,这些我可不懂,颜妹难道素有研究?”

“也不是研究,没事看看,无奈我生不逢时,又是个女子,要是照飘哥哥你这样的须眉男儿,定要到世上建功立业,有一番作为,才不负人生一世草生一秋。”

“哦!没想到颜妹志向高远,佩服,佩服!”飘然子听罢,到有心里钦佩。

钦佩归钦佩,慕容颜的棋,攻势凌厉起来,兵马启动,车炮齐攻,大有一举把飘然子歼灭之势。

飘然子沉着应战。

“飘哥哥,你可想仔细了,棋路要自己想,不能老靠我指点,对不对?”慕容颜道。

“对对,我这就自己想。”飘然子笑道。“不过,你看这步怎么样?”

“不好,臭棋。”慕容颜摇头道。“你这棋艺,还有待提高,也不是一盘两盘就能显著提高的,急不得。”

“是是是,我脑子不好,得慢慢学。”飘然子蔚然一笑。

“咦?你怎么化解我的攻势的?”慕容颜大眼睛等着飘然子,刚才光顾说话,自己凌厉的攻势,都被飘然子化解的无影无踪,面上露出惊疑的神色。,

“就是这样走的。”飘然子道。

“等等,那次我挂角将军,你怎么走的?”

“我上将。”

“我又提车将呢?”

“哦,我没办法,挡个炮吧。”

“咦?这叫什么棋?”

“象棋啊!”飘然子故作吃惊道。

“你这样一走,我、、、、、、我还怎么走?”

“哦,该怎么走,就怎么走啊。”

“你这个人,走棋还有点意思,能躲得过我的攻势,不简单,不简单。”

“承蒙夸奖,羞愧难当啊。”

“那好,你要注意了!我还有杀手锏!”

“啊!这后手几招真厉害!”飘然子假装佩服,谈笑间,都不经意的化解了。

“真有你的!”慕容颜皱起了眉头。

“你要注意了!我要反攻了。”飘然子也提醒她,省得她说自己偷袭,到时候要悔棋、耍赖。

慕容颜不再逞口舌,两只大眼盯着棋盘,左顾右盼,疲于应付飘然子的进攻,可是,刚才全线进攻,兵力后撤不及,老将终于乖乖被擒。

“当啷”一声,慕容颜把棋子扔到棋盘上,“你这是刚会走棋吗?”

飘然子看到慕容颜两眼冒火,有些害pà

,只得赔笑:“这盘是侥幸赢的,刚才全靠你指点了。”

“我说呢,我还要给你支招,还怎么赢你?这盘不算,咱们重来,下快棋!”慕容颜有麻利的码号棋子,“你先走,要快!”

“是,先走要快!”飘然子答yīng

完,拱了一步中卒。

“这是什么棋?”慕容颜倒是犹豫起来。

“我走棋了,要快吗。”飘然子催促道。

慕容颜只好往下走,二人越走越快,结果慕容颜输得也快,片刻功夫不到,老将又被将死了。

“你!你!你、、、、、、你这骗子!你骗人!什么就会走两步!你敢骗我!”慕容颜气的双手一掀棋盘,哗啦一声,把桌子上的棋子,全部扫落在地上。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五十一章 代理城隍

“谁这么大胆子!敢惹我女儿生气!?”城隍一挑帘笼,从门外进来,笑呵呵的面容,佯装愠怒。

“还不是他!!”慕容颜用手一指飘然子。“爹!这个后生,良心大大的坏了,你别看他外表忠厚,其实,他骗起人来,眼都不眨。”

“哦?是吗?怎么,能让我的宝贝女儿上当?飘然老弟,不简单啊!”城隍用脚踢了踢地上的棋子,笑道。

“大人不必夸奖。”飘然子只好赔笑道。

“爹,我要你罚他。”

“怎么罚他?”

“罚他住下,陪我下棋,让我天天赢,盘盘赢。”

“这叫罚他吗?”未等城隍发话,城隍太太进来道。

“飘然老弟,走,咱们到外面议事,本城隍有话对你说。”

“是。”飘然子跟着城隍,出了房间,依旧来到院子当中的凉亭,这回,所有鬼卒都到齐了,院子里齐刷刷的站着几十位。

“各位,这就是新来蜀城的楚飘然。我呢,明早就要去天庭,面见吾皇述职,我走之后,就由飘然老弟代理蜀城城隍之职,各位一定要尽心竭力辅佐!”城隍介shào

完,带头鼓掌。

这真是大出飘然子意wài

,他还想明早就告辞回家,留在这当城隍,做梦都没想到,心下大急,急忙道:“城隍大哥!万万不可!”

“呵呵,这么好的差事,你怎么不干?”城隍看着他道。

“我新来乍到,人地生疏,年少无知,怎能当此重任!”飘然子急道。

“大哥!你就别推辞了。”小机灵鬼站出来道。“你当代理城隍,众望所归,我们都心服口服,是不是?”

“是!是!”众鬼答道。

“不不不,我绝不能当!”飘然子着急了,他想起厢房里关押的那位的叮嘱,心道:这里好几十人,为什么偏偏让我当城隍?肯定是有蹊跷。

“飘然老弟,你武功出众,才华横溢,少年英雄吗,自然由你来代理城隍,刚才你也听到了,大家都没有异议,都会听从你的话。”城隍道。

“不不不!我是坚决不当!”飘然子道。

“你不当谁当!?”城隍瞪起眼睛,怒道。

“土地老德高望重,还请他老人家代理为是。”飘然子道。

“不行不行!”土地老摇晃着双手,颤巍巍道:“休要提起我老人家,一把骨头没了牙;人一老来没法夸,耳又聋来眼又花,跟人答话净打岔,常拿李四当张三,年老痴呆还记性差,带不了城隍这顶大乌纱!”

他说起顺口溜,哪像得了老年痴呆的样子,飘然子心道。

“飘然老弟,我这土地老哥,正好给你当个顾问,他当城隍,哪有那个精力。”城隍道。“你在这里面挑吧,只要有能愿意当的,还有能力能当的,我就不让你代理,怎么样?你可以逐个问。”

“白无常大哥!你来当城隍。”飘然子冲带着白帽子的白无常一拱手。

“飘然兄弟,你今天刚到,还不知dào

我们黑白无常的职位、身份。”白无常尖尖的嗓音,说道:“我们只是客居于此,协助城隍管理当地的鬼籍,平时做个勾魂使者,阎王爷派下生死薄,由我们兄弟去执行,勾取生人魂魄,押往阴阳界、鬼门关,说白了,就是地府幽冥派驻这里的联络员,城隍这个高官,高攀不上,想都不敢想。”

“嘿嘿,我说飘然兄弟,让你代理,你就代理,只要你做得好,我们哥俩,给你再十殿阎君面前保举,让你到地府去当官。”黑无常笑道。

“别!我心愿未了,还不想去地府!”飘然子道。“吹牛鬼大哥,你来代理城隍吧!”

“飘老弟,你说我啊!”吹牛鬼一鼓腮帮子,“实不相瞒,我和大话鬼,都是吹喇叭、抬轿子的主,上不得高台盘,替你吹吹牛,说说大话没问题,要是让我们当官,当管理一城阴阳两界鬼神事务的大官,还真干不了。”

“对对对!”大话鬼道。“飘老弟,以后你起草什么报gào

、申请,派什么说客,我们兄弟当仁不让,这是我们的强项。”

飘然子又看到冒失鬼:“我说那位老兄,你来代理城隍吧!”

“老弟,你不知dào

我是冒失鬼吗!”冒失鬼比他还急:“我平时冒失惯了,我想当,你问问谁肯让我当?”

“是呀!”一个年老的案吏说道。“就他那冒失劲,还不弄得鸡飞狗跳,我看就你当吧!”

“你是掌刑案吏,吏道纯熟,升任城隍再合适不过。”飘然子道。

“哪里哪里,我一介小吏,份内的事还做不好,城隍更当不好。”案吏道。

“机灵鬼,我可是你请来的!”飘然子看见小机灵鬼,灵机一动,说道:“你无论如何要帮我,我明天就回家,你人小鬼大,聪明机灵,当代理城隍最合适!”

“不,我岁数太小,谁会听我一个小孩子的!”机灵鬼转着眼珠笑道。

“城隍大哥,我看就有机灵鬼代理城隍,我是万万不当的。”飘然子道。

“他一个小孩子,那不是胡闹吗!”城隍扫了一眼机灵鬼,说道。“你也不用推来推去,我一个人说了不算,你问问大家同意你当城隍不?要是都同意,你逃也逃不掉!”

“诸位,诸位,我还有回家,这代理城隍,你们另选高明!”飘然子拱手道。

“飘然老兄,飘然老弟,我们选你当城隍!”众人喊道。

“你看看,怎么样?”城隍笑道。“盛情难却吧!我看老弟你就代理几日吧,等以后天庭或者地府,会派人接手的。”

“我还要回家啊!”飘然子道,他心里后悔不迭,听信了机灵鬼的鬼话,现在又有麻烦缠身。

“他不当我当!”一声高喊,从回廊外走来慕容颜,满面寒霜,走进凉亭:“我来代理城隍!顶替爹爹的职位。”,

“女儿,你不要胡闹!”城隍冲她吹胡子瞪眼,示意她走开。

“我不是胡闹!”慕容颜看了飘然子一眼:“你也算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看你婆婆妈妈的劲头,不当就不当,姑奶奶我当!”

飘然子听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低头不语,她当最好不过,自己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妙。

“不行!”城隍吼道:“历来有过女孩子当城隍的吗?”他这是问土地老。

“据我所知,没有过。”土地老拄着拐着,捋着胡子道。

“你个闺阁之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蜀城神鬼两界,事务纷杂,你哪能管理得了?还不退下找你娘去,这里是议事之所,容不得你胡闹。”城隍道。

“嗬!你们——”慕容颜拿手指了一圈他们,“你们的那点鬼心思,我还不晓得,瞒得了楚飘然,瞒不了我。有什么可怕的,你哥哥点小如鼠。飘哥哥,你要当城隍,我支持你,你要不当,我来当,倒要看看有什么难的。”

“侄女真乃女中豪杰!”土地老笑道。“老朽有一言,启禀城隍爷,诸位也听听如何。”

“什么事?”城隍看着白胡子土地,不知dào

他要说什么。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对吧!”土地笑道,指了指慕容颜,“我这个侄女,岁数也不小了,从小看着长大,今日老朽就当回媒人,给我这个侄女找个好人家,城隍老弟,你看如何?”

“哦?但不知我那贤婿是哪位?”城隍道。

“呵呵,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土地老道。“我看慕容侄女与楚飘然,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就让二人缔结百年姻缘,如何?”

未等城隍答话,众鬼顿时欢呼:“好好!这个媒做得好!”

“女儿,你的意下如何?”城隍转脸问慕容颜。

“你们?!、、、、、、、”慕容颜又惊又喜,又羞又怒,大庭广众之下,土地老竟然当众给她做媒,他还是一个姑娘家,到底脸皮薄,一跺脚,转身走了。

“飘然老弟,我这侄女,你也看到了,人品、模样没得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有你绝对想不到的,她还会武功,弓刀石、马步箭,十八般武艺,不在你之下,将来可当你的贤内助,怎么样?我这大媒做得不错吧?”土地老手捋胡须,微微笑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五十二章 泰山府君

“多谢美意,只是、、、、、、只是在下已经定亲了。”飘然子望着众人道。

“什么?”城隍瞪大双眼,“你定亲了?”

“不错,生前定了亲,是青梅竹马的慧芸,还请城隍大哥容我回家。”飘然子道。

“生前定的,你都死了,不算数!”城隍道。

“对,我看你也不用回去了,在这里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岂不是好,”土地老笑道。

“回各位,恕难从命。”飘然子道。

“怎么??我这女儿难道配不上你?你一个劲的推三阻四,气死我也!”城隍大怒。

“诸位,诸位,这是要从长计议。”机灵鬼分开众人,走到飘然子身边:“飘大哥,你也别把话说死,咱们好商量。城隍爷,土地爷,各位,你们先回吧,我劝劝飘大哥。”

“好,你劝劝他,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城隍一挥手,土地老领着众鬼退下,城隍回到后宅,去看他太太和女儿。

“我可是你请来的!”飘然子冲机灵鬼道。“你看这事,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这不挺好的。”机灵鬼笑道,给飘然子斟上一杯酒,“来来来,咱们边喝边聊。”

“你这小孩子,人小鬼大啊,连蒙带骗,我都没法脱身了。”飘然子道。

“飘大哥,你先答yīng

吧,你也看到了,盛情难却吗。”机灵鬼道。

飘然子喝下一口酒,思乡之情油然而生,一拍桌子:“我要回去了!”

机灵鬼一把没拽住,飘然子一步走到院子当中。

“哪里走!”从四外角落里窜出来无数野鬼,手拿刀枪,拦住飘然子的去路。

“你们阻拦与我,别怪我不客气了!”飘然子怒道。

“慢来慢来。”机灵鬼挡在飘然子身前,拿着酒壶酒碗,对众鬼道:“我和飘大哥散散步,喝喝酒,你们先退下吧。”

机灵鬼递给飘然子一个酒碗,倒上酒,笑道:“飘大哥,你要走,也不在一时半会,先喝了这碗再说。”

“我没心思喝!”飘然子一推道。

“咱们兄弟一场,就算你要走,我也要敬你一杯吧!”机灵鬼说完,昂头喝下一碗,“大哥,你也喝一碗践行酒!”

飘然子无奈,接过酒碗,也喝了一碗。

“好酒!好香!”厢房里大汉喊道。

飘然子一把拿过酒壶,来到厢房跟前,冲里面道:“这位壮士,想必口渴了,这有一壶好酒,你且饮下!”

“这老弟!多谢了!”那壮汉着实不客气,接过酒壶,一仰头,咚咚咚喝下,“好酒!好酒!宝剑赠壮士,红粉赠佳人,你这美酒吗,就应该赠我这高阳酒徒!”

飘然子看他把酒壶的就都喝干,笑道:“壮士,你是哪里人氏?听说你辱骂玉帝和阎君,才被抓的。”

“他奶奶的!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老子不走运,被他们捉住,倒霉透顶了。”壮汉道。“

机灵鬼看飘然子拿着酒壶,与壮汉说话,冲众鬼一招手,把他们带走耳语去了。

“老子乃泰山人氏,你就叫我泰山府君吧,要到酆都游玩看看,一路喝酒路过此地,谁想醉得一塌糊涂,可能骂了什么,醒来就被关在这里了。酒后无德好惹祸啊,老弟,刚才听你话口,可是要回去吗?”

“他们让我代理城隍,又让我娶城隍的女儿,那怎么行,我还要回家去呢。”飘然子道。

“哦!哦?这个恐怕不好办。”泰山府君沉思道。

“有什么不好办,我要楞走,他们也未必拦得住!”飘然子道。

“不可,不可。”那泰山府君沉思片刻,对飘然子道:“我有一计,你这般这般,他们要是中计,咱们都能脱身。”

飘然子听罢,点头不语。这时,机灵鬼跑来:“飘大哥,你们酒也喝完了,走吧,咱们去见城隍。”

“飘老弟,你要好自为之。”泰山府君叮嘱道。

飘然子还是不语,随着机灵鬼来到凉亭,土地老笑脸相迎:“飘然老弟,你想的怎样了?听人劝,吃饱饭,你当代理城隍,又娶了城隍小姐,何乐而不为?”

“我要代理城隍,可以,但是有个条件,还请把城隍大哥找来,咱们共同商量。”飘然子道。

“好,机灵鬼,你快去请城隍爷来。”土地老道。

城隍听说飘然子答yīng

代理城隍,喜出望外,走来问道:“老弟!你答yīng

了!?”

“我答yīng

之前,有两个条件,也希望你们答yīng

。”飘然子道。

“好吧,你说说,我们听听,只要不是十分为难之事,我可以答yīng

!”城隍道。

“其实,这两件事情,对你们来说,易如反掌,第一件事,不要逼婚,我与慧芸有婚约在先,她等候我,已经一千多年了,徒弟大哥提的婚事,就此打住,以后不要再提了。此事可否答yīng

?”飘然子道。

“这事好办,你不娶我的宝贝女儿,我还不希望她嫁给你呢!”城隍道。“以后你们兄妹相称,以后你还娶你的什么慧芸,我女儿还接着寻找如意郎君,土地老头,你也别再多事!”

“是是是!令嫒的婚姻大事,我也不再管了。”土地老点头道。

“还有一事!”飘然子道:“西厢房里关押的犯人,与我义结金兰,情投意合,我想把他放了,你们可否答yīng

?”

“这事呀,好说好说!”城隍道。“其实,你做了代理城隍,放他是你一句话的事,我这就把他放了,你可答yīng

做代理城隍?”

“好,我答yīng

!”飘然子道。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决不能反悔!”城隍道。

“大丈夫做事干干净净,我绝不反悔!”飘然子道。

“来人,把西厢房里的犯人带来,我亲自把他放了!”城隍吩咐手下小鬼。,

时间不大,两个小鬼把泰山府君押上来,城隍看看这个酒鬼,瞪着眼道:“适才我这老弟给你求情,我饶你一条鬼命,给你打开枷锁,速速远离蜀城。”

城隍说完,一念咒语,把泰山府君琵琶骨上的铁索卸下,拿在手里,说道:“你可以走了!”

“哈哈哈!”泰山府君晃了晃肩膀,飞身一跃,抓起桌子上的酒壶,先喝了几口,赞叹道:“好酒!好酒!”

“你这人,倒是不客气,谁让你喝酒啦?!”机灵鬼训斥道。

“老子喝醉时候,被你们擒来的,你们算什么英雄好汉!”泰山府君用手点指他们道。

“你这人好不识趣!”土地老道。“也不追究你辱骂君王之罪了,还不快些离去!”

“老子到不想离去了,要走也可以,这个飘然老弟,我也要带走!”泰山府君道。

“什么?”城隍道:“他要做这里的代理城隍,你要带走,休想!”

“哈哈哈!就凭你们几个,本府君还不把你们放在眼里!”泰山府君说完,一晃胳臂,就见这个凉亭的六根柱子,咔吧咔吧折断,倒塌了下来,吓得城隍带着鬼神们纷纷跃出。

泰山府君上前,一把抓住飘然子的手腕,“此时不走,等待何时?”

飘然子随着他往外走,有几个小鬼,拿着刀枪,齐来围攻,泰山府君神掌一挥,那几个小鬼被打的四散奔逃。

“你们慢走!”城隍从天而降,双掌击向泰山府君。

“自不量力!”泰山府君来个一柱擎天,单掌往上一开,城隍被震得倒飞了出去。

泰山府君拉着飘然子,刚要闯出院子的大门,突然,背后机灵鬼喊道:“飘大哥!你要做不讲信用之人吗!”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五十三章 争夺

飘然子站住,回头道:“什么?我不讲信用?”

机灵鬼飞身过来,要拉飘然子:“你答yīng

的代理城隍,为何要走?出尔反尔,不是大丈夫所为!”

“我——”飘然子没法辩解。

“别理他们,随我走!”泰山府君一拉飘然子。

“哼哼哼!”城隍慕容千山一阵冷笑,“我还以为飘然老弟是位年少英雄,没想到也是背信弃义之徒!”

飘然子不能再走了,人生在世,名声、颜面很重yào

,他刚才答yīng

过的,现在一走了之,岂不是自毁颜面?

“兄弟,别听他们的!”泰山府君扫了一眼这群神鬼,“你们心怀平叵测,岂能瞒得了我!让他当什么城隍是假,还不是让他来做替死鬼!”

“这位老兄,你这是蛊惑人心,我怎能让他做替死鬼!”慕容千山盯着他道。

“怎么不是?这城隍的差事,费力不讨好,弄不好,会被治罪,所以没人来当,你们就找来这个替死鬼,对也不对!”泰山府君道。

这群鬼神不说话了,看来泰山府君说到他们心里了。

“怎么样?你们还有何话说!”泰山府君环视一遍众神鬼,又一拉飘然子:“走吧,随我到泰山去,咱们兄弟共享荣华富贵。”

飘然子看看泰山府君,摇摇头:“我不去泰山,我是要回家看看。”

“那随你,咱们先走出蜀城再说。”泰山府君道,拉着他迈步走向门外。

“何方妖孽!敢在此处撒野!”一声娇喝,回廊外走来了慕容颜,娇瘦的身材,披一件大氅,走过葡萄架下,花容月貌,如同天女临凡下,只是,脸上带着威严。

“小姑娘,不要多管闲事。”泰山府君怎把她放在眼里。

“你带走他,我不管,可是,刚才毁坏凉亭,这里岂容你撒野!”慕容颜一抖手,一道金光,飞向泰山府君。

“太岁头上动土!”泰山府君一声大喝,剑指一抖,把那道金光打飞,落在远处尘埃上,却是一把短剑。

慕容颜冲飘然子道:“你那呆子,还不闪开,待本姑奶奶擒他!”

“小小年纪,前来找死!”泰山府君大怒,一掌击向慕容颜。

“不要伤他!”飘然子大惊,他知dào

泰山府君的厉害,这个小姑娘,哪能禁得住他那千钧之力。

但是已经晚了,那掌风如同一条蛟龙,呼的扑向慕容颜,两边的鬼卒,也被波及,撞得东倒西歪。

“轰”的一声巨响,那回廊和葡萄架,倒塌下来,慕容颜一鹤冲天,已经跃到空中,长袖一挥,从空中落下一张大网,洒向泰山府君。

飘然子光顾着看慕容颜,也在空中,身姿婀娜,那张网洒下来,如同天女散花,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功夫如此了得,是不是自小就打过鱼。

那张网陡然变大,眼看着把飘然子和泰山府君罩在里面,飘然子啊的叫了一声,再想躲已然来不及了。

慕容颜在空中,一抖手腕,搅动那张网,飘然子双手乱划也没用,被带到空中,接着,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众鬼卒跑上前,擒拿住了飘然子,但是,泰山府君已经无影无踪。

“你个呆子,怎么不知dào

躲避!”慕容颜从空中跃下,看看只擒住了飘然子,四下寻找泰山府君。

“颜儿,身后!”慕容千山喊道。

说时迟,那时快,泰山府君已从地下钻出,对准慕容颜后背,一掌挥出。刚才他看到网洒下来,用土遁逃走了。

慕容颜听到话音,猛转身形,看到泰山府君披头散发,一掌向自己打来,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只好运起护体罡气,双掌推出。

泰山府君发出的掌风,带着一团白气;慕容颜的掌风,是一团红光,两道掌风相遇,砰的巨响,泰山府君没动地方,慕容颜却向后倒去。

飘然子顾不得许多,从旁击出一掌,卸去了泰山府君的掌力,另只手一把揽住慕容颜,她才没摔出去。

“你不要帮他!”泰山府君大喝,要二次飞来。

“你不能伤她!”飘然子挡在慕容颜身前,那只手放开她。

“休伤我女儿!”慕容千山飞奔过来,挡在飘然子前面。

“是你们逼我开杀戒,好,既然知dào

本君的厉害,飘然老弟,随我走吧!”泰山府君道。

“颜妹,你没事吧?”飘然子关切的问道。

“没事,你闪开!”慕容颜两色苍白,显然,刚才消耗了不少体力,一抖袍袖,两手中多了十把短剑,每柄剑都没有剑柄,闪着金光。

“颜妹,你不许伤他!”飘然子挡在慕容颜的身前。

“飘然老弟,你这是何苦!”泰山府君道。“这个小姑娘,自不量力,自讨苦吃,方才本君已经收下留情,你放她过来,她那十把剑、、、、、、、”

泰山府君不说了,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道:“小姑娘,你那本领,可是梨山老母所传?你可是她门下弟子?”

“不错,你提起师尊名讳,就该知dào

这飞天夺命剑的厉害!”慕容颜咬着嘴唇道。

“罢罢罢!你既是梨山老母门下,本君放过你就是!”泰山府君道,“我不与你计较,你让他过来,我们走路就是。”他一指飘然子道。

慕容千山冲慕容颜一摆手,示意她先收起夺命剑,又冲泰山府君拱手道:“敢问阁下,怎么称呼?难道认识我这女儿的师尊?”

“我姓董,本在泰山,号称泰山府君,与梨山老母有过一面之缘,既然令嫒拜在她的门下,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把飘然兄弟交给我,我们走就是了!”泰山府君道。

“泰山府君,失敬失敬!”慕容千山道。“飘然老弟,我还想留他,接替我的职位,你要回泰山,我可以多送盘费,怎么样?”,

“城隍,你们留他,还不是看上了他的本事?再说,这个城隍,也不是好当的,我看,还是让我带走吧!”董府君口气随和了些,说道。

慕容千山回头看看飘然子,“老弟,刚才你说了两个条件,我都答yīng

了,还请你履行诺言,代理蜀城城隍,如何?”

“城隍大哥,我、、、、、、回乡心切,等我回去后,再来当城隍如何?”飘然子看到双方不再打了,语气随和,放心了。

“我不是说了吗?一千年都过去了,你回去也是徒然。我明天就要随天曹上天复命,你权且代理几天,就算大哥拜托你,你都不答yīng

?”慕容千山道。

飘然子皱着眉头,百感交集,听他如此说,实在是没法一走了之。

“我还想请老弟,随我同到泰山,共享荣华富贵,比在这当什么破城隍强万倍,还是随我走吧!”董府君道。

“董大哥,我还是留下吧!”飘然子走向前,冲董府君一拱手,“大哥,你走吧,我不随你走了。”

“哎!你呀,心肠太软,或是、、、、、、”董府君看看他身后的慕容颜,把半截话咽了下去,他的意思是,飘然子喜欢慕容颜那女子,不愿随他走,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吗。

“大哥,你回去吧!”飘然子道。“我既然答yīng

了,就不能食言。好,那我就代理城隍一职,还请各位多多帮衬!”飘然子冲众鬼卒一拱手。

“哎!”董府君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我也不强人所难,就此别过!”

“来人!给泰山府君送一千两银子的盘费!”慕容千山道。

“盘费倒不必了!”董府君往门外走几步,又站住,冲城隍道:“还请麻烦城隍,给我准bèi

一些东西,我要用!”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五十四章 结拜

慕容千山冲鬼卒一挥手,“来人!”又对董府君道:“但请吩咐!”

“好,请给我准bèi

一些香烛,拜在此地!”董府君又对飘然子道:“兄第,咱二人虽然认识不久,但一见如故,几日与你义结金兰,你不会介yì

吧?”

“董大哥,小弟一介书生,生前不能尽孝,死后历经磨难,承蒙大哥不弃,认我做兄弟,感激不尽!”飘然子拱手道。

“哪里话来!”董府君过来,拉住飘然子的手,冲众鬼卒道:“今后我这兄弟,留在蜀城当城隍,还望各位鼎力相助!”

“没问题!”黑白无常道。

“我们一定鼎力相助!”机灵鬼带领众鬼卒道。

“请!”慕容千山一伸手,把董府君、飘然子让到院子当中,此时鬼卒拿来香烛,排摆桌案,慕容千山有命鬼卒拿来酒坛子、酒碗。

董府君拉着飘然子,来在天井当中,回身道:“各位!今日我与这位老弟结为异性兄弟,上有黄天,下有后土,天地之间有各位作证,虽不说但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也但愿同年同于同日死!”

飘然子听到泰山府君如此一说,万分感动,现在,自己离乡万里,难得这位泰山府君看得起,与自己义结金兰,不由动情道:“老兄,你这是折杀小弟了!”

“老弟,你我一见如故,不是愚兄夸海口,你现在生未逢时,运未通,将来作为肯定在愚兄之上,我这只是高攀一步,将来你得道之时,不要忘了愚兄就是。”

“董大哥,哪里话来!”飘然子道。“今日承蒙不弃,与你结为异性兄弟,我感激不尽!”

“什么也别说了!”董府君道,走到桌案前,拿起高香,插在香炉里,点燃,又倒了两碗酒,递给飘然子一碗,然后二人双双跪倒尘埃,董府君道:“今日,咱们奠酒三碗,正是结拜!”

“好,”飘然子接过酒碗,看着董府君把酒泼向天空,自己也把酒泼向天空,董府君跪倒香案前,说道:“皇天在上,我与楚飘然结为异姓兄弟,请皇天作证!”

二人磕了一个头。

董府君又倒了二碗酒,递给飘然子一碗,然后撒在地上,飘然子也把酒洒在地上,董府君说道:“后土在上!我与楚飘然今日结为异姓兄弟,请你作证!”说吧,二人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董府君倒了第三碗酒,这回,冲着飘然子道:“兄弟,我痴长你几岁,今日与你义结金兰,不求同生,但求同死,兄弟你的死日,也是愚兄的死日,你可愿意!?”

“董大哥,哪里话来!”飘然子道,“你这样说,岂不折杀小弟!今后大哥有所吩咐,小弟万死不辞就是!”

“别!”董府君道:“你前程似锦,愚兄为你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大哥,你要这样说,可就见外了!”飘然子道。

“老弟,什么也别说了,你我饮完碗中酒,今后就是生死之交!来!”董府君说吧,与飘然子一碰杯,二人一饮而尽。

“啪”的一声,董府君把碗摔在地上,起身对众鬼神道:“各位!你们今日看到了,我与这位老弟结为生死之交,他今后如有什么不测,董某也不能独活于世,但是,我会为他报仇!你们要是照顾不好我这兄弟,你们看!”

董府君抬头看看远处的屋脊,伸出剑指,冲那屋脊一点,一道白光过后,屋脊顿时烧成灰烬。

“你们要是照顾不好我这兄弟,就如同此屋脊!”董府君冲飘然子道:“老弟,你今后尽管在此当城隍,愚兄回到泰山,也重整人马,再创辉煌!”

“那好,大哥保重!”飘然子道。“要不然我送你一程?”

“不用了!他们回起疑心。”董府君看看众鬼卒道。又对慕容千山道:“在下虽然远在泰山,可对你们天庭鬼府一清二楚,你也是个人物,我的身世,告sù

你也无妨!”

“老兄,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慕容千山道。

“幽冥鬼府十殿阎君,第八殿有个泰山王,姓董,你知dào

吧?”

“当然知dào

!”慕容千山道。

“那是我的兄弟!我是他的哥哥,原来同在泰山,管理地府,后来幽冥教主地藏王,还有阴长生、王方平建立阴曹,他投奔他们,我们那泰山管理阴曹之事,才被取消,我就是最早管理鬼界的泰山府君。”

“啊!”城隍和土地老惊呼。他们知dào

,原来鬼界的确是有泰山府君管理,自从地藏王菩萨发xiàn

宏远: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之后,才设立的阴曹地府,现在,面前这位就是当年响堂堂的泰山府君!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五十五章 送别

“老兄,失敬失敬!”慕容千山重新施礼。“你们泰山,早不管理鬼界,消失了二千多年,没想到你就是当年鼎鼎大名的泰山王——泰山府君,这几日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看在我兄弟面上,本君也不与你们计较!”董府君道。“我在泰山底下,静极思动,来到此地游玩,被你们捉住,要不是酒醉,你们岂能得手?”

“是是,我们都有眼无珠,不识泰山,不识泰山!”机灵鬼笑道。

“也难怪,本府君在鬼神界消失两千多年,放眼三界,恐怕没有多少为还能认识我。”

“府君既然到此,还请在盘桓几日,我们备些好酒,招待招待,如何?”慕容千山道。

“免了!这两天没喝酒,我倒想清楚了一些事情,还要回到泰山,我手下恐怕都坐不住了,就此别过!”董府君道。

“大哥,小弟送你一程,刚刚结拜,你怎么就要回去?”飘然子道。

“老弟,我不能再耽搁了,将来你到泰山,咱们兄弟好好聚聚,“董府君说完,冲众鬼神拱拱手,迈步往外走。

众鬼神送到大门口,董府君道:“各位请留步!出门我就驾云走了!”

“那好,我们就不远送了!”慕容千山拱手,带领众鬼卒留在大门内。

“大哥,我再送你一程!”飘然子道。

董府君道:“那好,咱们兄弟再走走!”

二位出了大门,沿着柳荫,往前走,路上没有行人,这条路也被装活啦,董府君忽然道:“你随我去泰山吧!到那里,你就是我一神之下,万鬼之上,咱们兄弟,同心协力,共创事业,如何?”

“大哥,人而无信,不知其可,我已然答yīng

了城隍,怎能反悔?将来代理完城隍,回家之后,要没有别的事情,一定到泰山找你。”飘然子道。

“好吧,我也不能强求。我告sù

你泰山的住址,到那里,你说找我,自会有人接应,不过,我们消失多年,你不要外传,告sù

别人!”董府君道。

“知dào

,”飘然子点头道。

董府君告sù

飘然子地址和联系方法,对他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千里搭长棚,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咱们兄弟就此别过!”

“大哥,一路保重!”飘然子拱手告别。

“兄弟,你也回去吧!”董府君看了飘然子一眼,然后转身,一晃身形,一道青烟,只飘云霄,眨眼间消失在云天之际。

飘然子有些怅然若失,心中慨叹不已,没想到,在这蜀城之地,结实了一位大哥,沿着路途,往回走。

“兄弟慢走!”云空中传来一丝话音,飘然子急忙抬头,董府君又从天上落下,站在飘然子面前。

“大哥,莫不是你不回去了?在此地再住几天?”飘然子惊喜道。

“不是。刚才有件大事,险些忘了。”董府君来飘然子跟前。“你既然消失千年,阴曹的案卷可能早把你除名了,只要你不去自投罗网,就这个身躯,也能长生不死,如果阴曹缉拿与你,你就逃到泰山,或者就告sù

他们,你是我的结拜兄弟,他们就不敢为难你。”

“大哥,我遇到张天师,他说以后要把我引到三清门下,拜他们为师。我这阴鬼之躯,倒也不怕。”飘然子道。

“你这阴神和躯体,不是一个人的,他们无人知dào

你的本来面目。将来你这身皮囊,如果脱掉,咱们弟兄怎么相认?你认识我,我恐怕不会认得你了!”董府君道。

“那咱们就定个相认的暗号,以免将来认不到。”飘然子道。

“好,咱们既然因为喝酒有言,就以酒为暗号吧!”董府君略一沉思,说道:“以后,我若认不出你,你叫说我:酒鬼,你是酒鬼大哥!你若认不出我,我就叫你酒徒,我就说:我是你酒鬼大哥!。

“记下了!一个酒鬼、一个酒徒,这倒好,咱们缘分因为喝酒,这暗号也是酒鬼、酒徒。

“好了,我这就走!”董府君说完,掏出银子,二次驾云,离开了蜀城……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五十六章 孝心感天

飘然子看着董府君二次离开,无精打采的往回走,突然,一阵阴风,路上现出一个人形,头戴小帽,衣衫褴褛,拦住飘然子的去路。

“这位老弟,听说你要做蜀城城隍?”那人开口道。

“是呀,你怎么知dào

?”飘然子看这那人,年纪在三十多岁,面目和善,问道。

“我路过城隍庙,听到鬼卒们谈话,知dào

有个年轻人代理城隍,想必就是你,老弟,这个差事不当也罢!”那人道。

“怎么回事,还请老兄详谈!”飘然子看看前面就是城隍家的大门,与他来到背阴处,此时快要日落,这条路僻静得很,只有他们二人,飘然子又问道:“老兄,到底怎么回事?还请说说。”

“我就是原来此地的城隍,姓万名随和,只因办事随和,没有秉公执法,才被扯了职,多亏生前还做点好事,才没被要了鬼命,几日特来参见新城隍。”万随和道。

“不知你因为何事,被革职的?”飘然子问道。

“说来话长,我长话简说,其实,要在你们阳间看来,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可是,身为城隍,鬼神昭昭,神目如电,岂能瞒得了。要说这城隍,官职也不小,和阳间的知府、太守一个级别,下面设有个三司,相当于阳间的三司衙门,那是惩罚恶人用的,我被参合的罪名有三:第一是泄露天机,第二是徇私情舞弊,第三是助盗为孽,这里面有很大出入,有的是冤枉的。”

“哦?老兄说来听听?”飘然子道。

“我就从头说说,”万随和道,“我当城隍,泄露天机,也是不得已。城里有个孝子,老爹病重,带着酒肉,来到城隍庙上供,向我拜完,也不说话,就长跪不起,焚香祷告。恰巧那日我不在,鬼卒们到夜里,趁那人熟睡,把他神魂引走,吃了他的酒肉。等我回来后,问鬼卒们,这个小伙子来求何事?鬼卒说他老爹病重,请求城隍,多添寿命,以后每逢初一十五,一定带着礼品上供。我就想了,这阳寿之事,我一个城隍,怎么能管?那是十殿阎君管的,生死薄上注定三更死,不能等到五更亡,就说不管,死生有命富贵在天。鬼卒们道:‘此人替父求情,念在一片孝心,想个办法吧。’他们吃人家最短,让我来想办法,哎,也是我一时糊涂,就问:‘今晚的生死薄来了吗?’正好牛头马面派鬼卒传来了,一个阿旁道:‘带来了。’”

“等等,”飘然子道:“什么阿旁?”

“阿旁就是阴曹的鬼卒,替阎君传旨意、派生死薄、善恶薄的。我接过阿旁的生死薄,查找一遍,还好,没有这个孝子老爹的姓名。我就等到天亮前,命鬼卒把那孝子的神魂招进来,托梦给他,告sù

他他的老爹虽然病重,但暂时没有生命之忧。打发他高高兴兴回去了。”

“怎么?这也算泄露天机?”飘然子道。

“这要说算也算,要说不算也不算,那几天的生死薄上,没有他爹的名字,要是这孝子不再来了,也就没事了,哪知,过了半月后,这孝子又带了整只羊来城隍庙谢我,说他父亲,果然病好些了。要是我呢,也就不收这份厚礼,但这帮鬼卒,就怂恿我,说道既然送上门来,哪有不收之理,于是,三下五除二,又全饱了口福。”

“那么,后来呢?”飘然子道。

“一个月后,那孝子老爹又病重,带着礼品来祷告,还是长跪不起,也不走,一跪就是一宿。我呢,被缠得没法,只好故技重施,索性,那几日的生死薄上,还没有他老爹的名字,又托梦告sù

他,他父亲病重,但没有生命之忧,把他高高兴兴打发走了。没过几天,阿旁送来生死簿,上面有他父亲的名字,我刚要命黑白无常去他家索命,那孝子又带着礼物而来,这回还是长跪不起,在我的像前祷告,晚上还是不回去。我命鬼卒,不准吃他的供品,就托梦给他,说他父亲的性命,危在旦夕,阴曹已经派下生死薄,簿上有名,我也无能为力了。那孝子一听,痛苦连声,磕头请我高抬贵手,放他老爹一命。我看他着实可怜,父子之情,感天动地,于心不忍,就说可以给他老爹延续两天性命,那孝子这才兴高采烈的回去了。”

“哦,这也就是泄露天机了?”飘然子道。

“事情还没完。谁想到,刚过了一天半,那孝子带着一群家人,抬着供品,来到庙里,又来求情,让我宽限阳寿。他哀哀切切哭泣,我被缠的没法,只好答yīng

他,说再宽限五天,以后你也别来了。那孝子高高兴兴而去。谁想到,第五天头上,我刚要派鬼卒去到他家锁魂,他们举家搬迁,离开蜀城了。”

“那就没有找到?”飘然子问道。

“后来,鬼卒们历尽艰辛,才把那孝子老爹的魂魄拘来,但已经晚了一个月,此事让值月功曹和阴曹地府森罗殿稽查司知dào

了,前来问罪,罪名就是泄露天机。我只得说:‘那孝子一片孝心,我于心不忍,才拖延了一个月,让他尽孝道,偿还老父的养育之恩。”稽查司听说,有向鬼卒调查,证实了我说得没错,这才网开一面,没有当时之罪,但是记了大过,以观后效。”

“哎,看来当着官职,和人间的一样,也不能徇私枉法。”飘然子道。

“是呀!不徇私枉法,谈何容易!”万随和叹道。“第二件罪名,我招认,舞弊徇私情,可那是事出有因,即使你要是遇见这事,也得这样做。”

“老兄,站着累了,咱们坐下谈。”飘然子找块干净石头,请他坐下,从容将来。

“又一次,地府收的人多,而且又急,我看鬼卒们辛苦,也抄了一张限期到地府的人名,亲自去勾魂,当起了鬼差。前几个顺利,被我把魂魄拘到,交给了牛头马面。最后一个,我到一户人家,捉拿一个妇人,那妇人三十多岁,带着三个孩子,操持家务,正在忙的满头大汗,小孩子哭,大孩子恼,正这时,门外有个邻居来喊:‘韩二嫂,你家丈夫让马车给轧了,快去看看吧!’我一看她的生死簿,时辰已到,注定是急死的,于是一晃勾魂牌,冲韩二嫂一晃,那女人咕咚倒地而亡。我拿起勾魂索,把她三魂七魄拘着,带着就走。刚走几步,身后那妇人挣扎,当然不愿随我走,我回身,冲他瞪眼道:‘你阳寿已尽,在挣扎也无益,随我走吧!’韩二嫂瞪着我道:‘你好狠心!’我一听声音,好耳熟,再仔细一看那鬼魂,身材、面庞有些熟悉,问道:‘你可是姓万?’韩二嫂道:‘我小时候记得姓万,后来被一户姓韩的收养,才改姓韩的。’”说道这里,万随和长叹一声。

“怎么了?难道老兄遇到熟人了?”飘然子问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五十七章 手足情深

“当然是遇到熟人了,而且,还是至亲骨肉,那是我阳世的亲姐姐。”万随和道。

“不对,你的亲姐姐,难道你不认识?”飘然子问道。

“要不然怎么说呢,说起来话长,我们老家,那年闹灾荒,颗粒无收。一家人举家逃荒,我刚刚五六岁,姐姐八九岁,走到半路,姐姐得了病,那时候哪有钱寻医问药,只好把她扔在路边,是死是活,听天由命。我那时已经记事,在框里看着姐姐倒在路边,一直以为死了。后来我们全家逃到蜀城,活下命来,我活到三十多岁,死后被封城隍。那次遇见姐姐,让我好生为难,老弟,此事要是让你遇上,你该怎么办?”

“我?是呀,你一举勾魂牌,就要了她的姓名,那的确是过意不去。”飘然子道。

“我对姐姐道:‘姐姐,我是你兄弟随和啊!’姐姐哪里肯信,上下打量我,最后,我说出二十年前逃荒路上分手的一幕,姐姐落下泪来,说她正在昏迷之际,被一户人家所救,就姓了韩,后来嫁到蜀城。姐姐问我家中之事,我说父母亡故多年,我给人常年做工,也未娶妻生子,后来修建宫殿,大梁倒下,我砸向我们,我救了一位工匠,自己却被活活砸死,魂魄来到阴曹地府,阎王爷念我生前救人功劳大,命我来到蜀城,当上了城隍。姐姐一听,喜出望外,说道:‘你既然做了城隍,那官不小,救我一救,你看,家里面三个孩子,都是你外甥外女,还有你姐夫,我还要照顾他们。”

“那么,你就放了她?”飘然子问道。

“我想,这么带她走了,良心岂不被狗吃了?就说:‘我先放你还阳,你照料家小再说。’于是一抖勾魂索,让她的魂魄又回去了。姐姐倒在地上的身躯,嗯了一声,醒来了,屋里还围着一群人,抬来了一个男人,双腿被车轧坏,姐姐急忙去看他的伤势。我站在屋外看看,再没有心思拘她了,先回城隍庙再说。”

“没有拘到人,你怎么交差?”飘然子问道。

“我一路走一路想,怎么办?我不想让我姐姐就这样撒手人寰,得想个办法救他,看着手里的生死簿,灵机一动,把韩二嫂的二字,加了一横,改成了三字。回到城隍庙,先找到案吏手里的生死簿,也把二字改成了三字,才去找牛头马面。牛头马面正等得着急,还差一名鬼魂没到,问我怎么还不带来。我说你这生死簿有误,蜀城某街某巷某家没有韩三嫂这人,请拿回地府核对。牛头马面一听,急忙押着那批鬼魂回地府交差。”

“那么说,此事就完了?”飘然子问道。

“没有,我知dào

地府还会派人来,那生死总簿在阎王和判官手里,他们都铁面无私,还会来收取我姐姐的魂魄。等牛头马面一走,当天夜里,我又来到姐姐家,趁他们一家人睡觉之时,把我姐姐的神魂——也就是阴魂请出来,让他们快快逃离,能走多远就做多远,或许能挽救我姐姐一命。姐姐一件是我,就痛哭道:‘兄弟啊,你看看,你姐夫双腿有伤,还有三个孩子,我怎么走?’我说:‘你不走,阎王还会派鬼差来捉拿你,我一个小小城隍,也就不了你们。’姐姐到:‘就算我们逃命,这家也带不走,也没有银钱,如何生活?’我一听也是,说道:‘你连夜收拾东西,银钱的事,我来想办法。姐姐含泪答yīng

,他怎舍得一家人。我一边回走,一边想办法。”

“你当城隍,阴间不给发俸禄?”飘然子道。

“虽有俸禄,但那是阴间的纸钱,阳间不能用,即使糊弄的一时,也不是长久办法。我要周济他们,只有去弄阳间的真金白银,铜钱钞票。”

“你一个堂堂的城隍爷,难道弄一些银钱,还费周折?”飘然子不解。

“老弟有所不知,阳间的人,要是安生本分的挣钱,不遭天谴。如是坑蒙拐骗,即使得到多少不义之财,总会有四值功曹记录,还有五路财神和金龙如意正一龙虎玄坛真君赵公明手下的稽查、核实,早晚必遭他们追索。所以,我要本本分分的弄来一些银钱,送给我姐姐,让他安顿一家人,即使以后她命归阴曹,一家人都有个生路。”

“哦?还有这些说法?我在生前,知dào

很多人,靠坑蒙拐骗,发了不义之财,怎么没见受到惩罚?”飘然子问道。

“你不知dào

,有些靠坑蒙拐骗,要看他们坑蒙拐骗来的钱财,是不是来路正的,如果是坑蒙拐骗良善人家的,早晚必遭报应,关于报应,很少有人能避免,有的是现世报,有的是来世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如果是坑蒙拐骗恶人的,那是黑吃黑,有的是故yì

对恶人的惩罚,这里面的事情,不是一时半会能讲清楚,你以后遇到赵公明,他可以给你说清楚。”

“飘哥!你怎么还在这坐着?城隍爷等你呢!”说话的是机灵鬼,远远走来。

“机灵鬼,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到。”飘然子答道。

“这位不是前任城隍爷吗?”机灵鬼过来笑道:“你好,怎么还在蜀城逗留?还没有回阴曹地府?”

“那个鬼地方,他们不来找我,我还愿意回去不成?”万随和苦笑道。

“慕容城隍等飘然老弟等急了,让我来请他。飘大哥,你随我回去吧。”机灵鬼道。

“你先回去,我与万大哥随便聊聊,等会肯定回去,要走我早就走了,大丈夫一言九鼎,我不会不守诺言的。你尽管放心!”飘然子道。

“那好,你们哥俩聊,我就在那边墙头上等着。”机灵鬼道。

适才,飘然子送董府君离去,慕容千山派了大话鬼、吹牛鬼暗中跟随,后来看到飘然子回来,又和前任城隍聊起天来,他们不敢过来打扰,只好回去报gào

慕容千山。慕容千山想想,就把机灵鬼叫来,还让他来请飘然子。

万随和、飘然子看机灵鬼走远,上了墙,飘然子又问道:“请问,你怎么弄来的银钱,你姐姐姐夫一家后来如何?”

“我生前不会坑蒙拐骗、巧取豪夺,死后也不会,正愁的没办法,忽然看见蜀城的皇宫,有了办法。当年我可是修建皇宫,被砸死的,生前的工钱,还没有给我,加上利息,我一算,也有了几百两银子,够我姐姐一家生活十几年的了,就来到皇宫,取了一些散碎银子,不敢拿库银,算是我当年的工钱,以后即使阴曹审查司问道,我也问心无愧。这样,我又连夜给姐姐送了去,让他们天一亮,就变卖家产,逃出蜀城。姐姐到底心善,问我那些钱是怎么来的,我说是生前攒的钱,她才收下,我又告sù

他,走的越远越好,找到合适地方,安顿好丈夫儿女,交代好后事,以防不测。姐姐这回到不哭了,她是死过一会的人了,对死亡早已不害pà

,对我说道:‘我知dào

了,我还是回到娘家吧,养父母虽然不在,但还有兄弟、姐妹,从小长大,他们心地善良,不会不管的。’我说好,你们快逃吧,就回到蜀城,等候阴曹稽查司派人来审问我。”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五十八章 万随和

“这就是徇私舞弊?帮zhù

自己生前的姐姐,手足之情,人之常理,有什么不对?”飘然子道。

“话虽如此,可阴间也是有律条的。不按律条办事,会受惩罚的。”万随和道。“后来,没过几天,阴曹派来鬼差,直接来找我姐姐,蜀城没有找到,回到地府,参奏我一本。我被带回阎王殿,面见阎王,审问我私放韩二嫂之事,我也不隐瞒,如是招供,那阎王姓包,铁面无私,听我说出原委,十分感动,但是还给我记上大过,再派鬼差,寻找我姐姐,以后的事,我也不清楚了。”

“你那姐姐,含辛茹苦拉扯孩子,还要照顾有病的丈夫,难道阎王爷就没有意思恻隐之心?还派鬼卒收取她的姓名?”飘然子生气道。

“阎王的生死簿,早就定好了,凡人怎么逃脱?他才不管阳间的人,只管按条律办事。”万随和道。

“第三件事,助道为孽,又是怎么回事?”飘然子问道。

“这事倒是实实冤枉!”万随和道。“有个穷苦百姓,走投无路,来到城隍庙,向我祷告,求他发点财,改善一下生活。这求财之事,不归我管,我也不会答yīng

。谁想到,次日,那人果真拾到几锭元宝,欢天喜地,回家置办田地。又来城隍面谢我,在庙里对我说:‘多谢城隍老爷赐给元宝。”碰巧被一个窃贼听到,等他走后,也向我祷告,我当然还不管,那个窃贼就去行窃,结果得手了,他胆子也大起来,竟然偷到总兵衙门里去了,那还不被抓?禁不起拷打,就招供了,说出以前屡屡得手,是到城隍庙祷告的结果,是我城隍暗中相助,总兵带着人马,来捣毁我的庙宇,还写了一纸祭文,上奏天庭,被值日功曹转到地府,稽查司又派下鬼差,把我押到地府提审。我冤枉啊!就向包阎王说出原委,请他详察。阎王爷让鬼卒,把原来拾到金元宝之人押来,问他金元宝是怎么得到的,他说是捡到的,有追查金元宝从何而来,原来是一个经商之人遗失,他贪取不义之财,自然受到惩罚,我呢,也没有及时制止他得了不义之财,也要受惩罚,我就喊冤枉,我说钱财之事,鬼财神们管理,不是我的职责所在。阎王爷又找来利市仙官,才查明,那个丢失钱的商人,是个十恶不赦的奸商,丢失钱财,罪有应得,那人一生受苦,而且平时长做好事,应该赐给他钱财。阎王觉得有理,就放了那人还阳,我呢,虽然没有大罪过,但是,让那个窃贼屡屡得手,没有制止,也应该记大过,加上前两次,共有了三次过失,就撤去城隍之职,暂时留在蜀城,做了孤魂野鬼。这不是,听到城隍庙的鬼卒话语,你要当城隍,特来相劝,还请你好自为之。”

“噢,原来如此!敢情做城隍,不是好当的!”飘然子道。

“我说得这些,你上任后,一定要引以为戒,阴间之事,比不得阳间,不能有一丝马虎。”万随和道。

“多谢大哥,不知你现在要去哪里?”飘然子看他要走,问道。

“我是个孤魂野鬼,平时东游西逛,无所事事,就此别过!”

万随和刚要走,飘然子拦住他,“大哥,你反正也没事,不如还代理城隍吧!”

“不不不,即使你让我当,我这办事水平,也当不了,而且,我还是阴曹除名之鬼,再去当官,岂不被功曹弹劾,倒时候,要被押到地府审讯,告我一个贪恋官位,要受刑罚的。”

“那你等一等,以后我代理城隍,你给我当参谋,如何?我正需yào

你这样的鬼。”飘然子道。

“我看老弟,也是一个正直的人,给你出出主意,也无不可。”万随和道。

“好,那你等着。”飘然子转身来到慕容千秋的大门,飞了进去。机灵鬼也随后跟来。

“慕容大哥,外面有个前任的城隍,我想请他留下来,给我当参谋,如何?”飘然子来到凉亭,看着众鬼神道。

“好哇!”慕容千山道。“快请进来吧!”

大话鬼、吹牛鬼两鬼出去后不久,把万随和让进来。他与这些鬼卒都认识,相见之后,慕容千山道:“飘然老弟,明天你就是代理城隍了,这是蜀城鬼卒的花名册,你收好。”

飘然子接过花名册,看看足有二百余名鬼卒,问道:“这些鬼卒,平时都在什么地方?”

“他们除了一部分留守外,其余都在蜀城各地办理公务,我明天走后,家眷还请你照顾一二。”慕容千山用手一指自己的夫人和慕容颜。

“慕容大哥,尽管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她们的。”飘然子道。

一夜无话,次日早晨天刚亮,天曹黄巾力士降到城隍庙后,赐给慕容千山一粒金丹,他吃了下去,顿感神清气爽,随着天曹冉冉上升,飞向了天空,一路行云踏雾,来到了南天门宝德关,守关的是四大元帅。温元帅看天曹带着一个生人而来,问道:“那个传令官,今日带来的是哪路神圣?”

“回禀温元帅,这是下界蜀城的城隍,奉玉皇召请,前来述职。”天曹道。

“一个城隍,能有多大本事?”温元帅看看慕容千山道。

“众位元帅,你们不要小看此人,他可是玉皇请来的上宾,值日功曹等神祗,连连接到表章,都是给这位城隍歌功颂德的,玉皇看后,十分震惊,命我速速来请他到天庭一叙,如果真的名副其实,还要委以重任呢。”天曹道。

慕容千山是第一次上天庭,只见南天门内奇花遍地,异草飘香,楼台馆舍掩映,真真是天上仙境,人间不及。他看那温元帅言语怠慢,也不敢顶撞,只得道:“几位大帅,镇守南天门辛苦!在下以后还要靠各位提携提携!”

“不敢当!”温元帅等神道。

“走吧,咱们先到通明殿演礼,再去拜见玉皇。”天曹说完,带着慕容千山来到通明殿,太白金星正在殿里,看见他带来了城隍,笑道:“恭喜慕容城隍,一会儿玉皇召见,你先随我学学君臣大礼,省得到了凌霄殿出差错,弄不好还要砍头的。”

“还请太白星君费心!”慕容千山施礼道,两位神祗在通明殿演习完参拜玉皇的礼仪,有凌霄殿的金甲武士高声宣道:“下界蜀城城隍慕容千山进殿!参拜我皇亿岁亿亿岁!”

“臣领旨!”慕容千山撩袍端带,迈步上了金殿,看来,自己的功名富贵和前程,就在今日一举了。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五十九章 金殿问对

慕容千山径直走进凌霄宝殿,也不敢朝两边看,低着头,随着太白金星往里走。

凌霄殿内,两旁站定文臣武将:托塔天王手持宝塔,哪吒三太子与巨灵神、三十六将站在左边,右边是天罡星为首的二十八宿、九曲星官等诸天星宿,正当中,坐定玉皇大帝,头戴冲天冠,身穿赭黄袍,面白如玉,目如朗星,看定金殿上走来的太白金星,问道:“太白爱卿,身后可是慕容城隍?”

“回吾皇,这位就是蜀城的慕容千山,在下界官居城隍之职,慕容城隍,过来拜见玉皇亿岁。”太白金星一摆拂尘,说道。

“是,”慕容千山走进两步,双手捧着笏板,低头看着地面,高声道:“微臣慕容千山,拜见吾皇亿岁亿亿岁!”

“慕容爱卿,免礼平身!”玉皇大帝一摆手,说道。

慕容千山起身,低头,笏板遮面,侍立一旁。

“慕容爱卿,近前来,待我看看尊容。”玉皇道。

“微臣粗颜陋质,待罪之身,唯恐惊吓了吾皇。”

“赦你无罪!”玉皇道。

“遵旨,”慕容千山撤去笏板,抬头往上观瞧,玉皇也正往下看,只见这个城隍,满脸络腮胡子,两只铜铃大眼,上面两道浓眉,斜插鬓角,翻鼻孔,血盆大口,雄赳赳一副武将气概。

玉皇看罢,开言道:“你的表章,功曹已经转奏,听说你管理的蜀城,风调雨顺,歌舞升平,可有此事?”

“回吾皇,微臣不才,全仗吾皇恩泽。”慕容城隍道。

“小民如何?”

“小名?”慕容城隍一愣,“微臣的小名,叫山儿。”

“你听错了,吾皇问你的是黎民如何?”太白金星急忙纠正道。

“噢,蜀城是天府之国,那里的百姓,都是知书达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慕容千山眨眨眼睛道。

“风土如何?”玉皇又问道。

“蜀城地势低洼,四面环山,少风,土自然也刮不起来。”慕容千山答道。

两旁的文武窃笑,太白金星道:“回吾皇,此人刚到天宫,想必心内紧张,言语错乱。”

“呵呵,朕不怪他。”玉皇笑道。“黎庶之事,也不是他这个城隍管的,自有人间官吏去管。我来问你,你在表章上说的,幼读经史,读破万卷书,看来胸中很有治国韬略,可否陈述一二,朕听听。”

慕容千山一听,要让自己说说治国韬略,哎,还不如让慕容颜来说呢,自己哪懂,他又想起来了,那些个表章,全是大话鬼、吹牛鬼所写,他们那样写,自己当时就认为不好,但是,他们说,这样写才被玉皇看重。

“回吾皇,这治国如同治家,把家庭治好了,治国也没有什么问题。微臣家庭和睦,父慈子孝,拙荆乃是贤妻良母,还请吾皇明察。”慕容千山急急答道。

这番话说得凌霄殿里,所有天仙都是一愣,他这回答,倒也有趣。玉皇大帝也被说得愣住,不知这回答是否正确。

“那朕再问你,表章上说你读遍经书,你说说都读了什么经,什么书?”玉皇大帝看他一脸粗鲁之像,看来那表章上是夸大其词了,于是问道。

“回吾皇,微臣只读了三种经,两种书。”慕容千山道。

“哦?你说说,都读了哪三种经?”

“回吾皇,微臣只读了佛经、道经、儒经三种经。”慕容千山道。

“那么,你又读了哪两种书?”

“回吾皇,微臣只读了有字书和无字书两种书。”

“怎么,有字的当然是书,难道还有无字的书不成?”

“是的,无字书又分为两种,一种是光有图没有字的书,一种是什么也没有的无字天书。”慕容千山道。

“好!回答的好!”玉皇大帝道。“诸位爱卿,你们看看,此人还是有学问的,诸位要不要考一考他?”

“启禀吾皇,此人这些回答,只是投机取巧而已,算不得真本事。”天机星君出班奏道。

“不是这样说吧。”太白金星道。“我看慕容城隍,对答如流,文韬武略,不在话下,堪当重任。”

“呵呵,太白老星官,你不要袒护与他,就请吾皇再出一道题,与我比试比试如何?”

“好哇,就请吾皇再出一道题,请二位回答一二。”太白金星道。

“好,各位爱卿,朕历经千万亿劫,才修成这大罗金仙不坏之躯,有个问题,还想不透,今日正好请众爱卿解答。”玉皇道。“我时常在想,寰宇之中,什么最大,什么最高,什么最浅,什么最深。”

玉皇一说完,群臣开始嘁嘁喳喳,小声议论。慕容千山倒露出笑容,这个问题,他和女儿慕容颜聊闲天聊过,今天看来用上了。

“诸位爱卿,哪位先说?”玉皇问道。

“我先说!”还是天机星出班道,他怕慕容千山抢在前头。“要我说,吾皇您最大,大罗天最高,碟子最浅,大海最深。”

“喔?还请天机星君解释一二。”玉皇道。

“吾皇您是古往今来第一大帝,万神之王,总管三界、十方、四生、六道,当然是您最大了。”天机星君说完,看看玉皇大帝,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他这马屁拍得倒也是实情。

“大罗天是三十六天的最高天,当然是最高了。”天机星君接着道。“咱们吃饭,不准用碟子,当然是碟子最浅,要说深,当然是大海最深了,人间常说,大海捞针,大海这么深,上哪里去捞针?”

“不对!”太白金星道。“还有比大海深的。”

“哦?那是什么?”玉皇问道。

“无底洞!”太白金星笑道:“无底洞没有底,当然是最深的了。”

“对对,无底洞要比大海深,天机星君,你答得有些不对。”玉皇说完,又转脸看慕容千山,正在微微摇头,看来他对这个答案,不以为然,于是问道:“慕容爱卿,你好像对天机星君的答案不满,你来说说吧。”

“启禀吾皇,微臣这答案,与天机星君不同,您倾听来!”慕容千山道:“要我说,人心最大,父母恩最高,眼皮子最浅,心机最深!”

“慕容爱卿,你也说说道理吧,”玉皇听罢,心道:他说这个人心,难道比我这宇宙总管还要大?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六十章 金殿问对(下)

“回吾皇,待微臣一一说来!”慕容千山稳了稳心神,从容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到天庭,头一次面见玉皇大帝,开始有点心里紧张,现在,脑子里把想法整理了整理,说了出来。

“要说宇宙中什么最大,当然是人心最大,别看只有小小的灵台方寸,但是,它无所不包,要是没有人心,哪里有宇宙?”慕容千山顿了顿,当然,这是典型的唯心主义,但是,这正对天上诸神的胃口,的确,没有了人心,哪里有什么玉皇大帝和所有神祗。

“嗯,爱卿往下说。”玉皇点了点头。

“俗话说,人心齐,泰山移,愚公移山,靠的就是人心,您想想,这人心能不大吗?再说吾皇,当年您丙午年正月初九,诞生于严妙乐国,幼而敏慧,长而慈仁,抛弃家国,到普明香岩山修道,拯救苍生,靠的就是一颗玲珑智慧心,如此修道,行三千二百劫,始证大罗金仙,又经亿劫,方证玉帝,可见,先有普救苍生之心,才有这昊天金阙玉皇大帝,对也不对?”慕容千山道。

“爱卿言之有理!”玉皇听了频频点头。

一旁气坏了天机星,奏道:“吾皇,他这是变相的拍您的马屁。您与心与身,是一体,能分开吗?与刚才我所说的吾皇最大,道理是一样的。”

“不对!”慕容千山道。“我说的人心最大,说的是所有的人心,包括吾皇之心,如果没有修道之心,哪里来的吾皇?人心不足蛇吞象,也是此理,你想想,人心能有多大?但是能吞并宇宙,岂不是最大?”

“不错!”玉皇点头道。“慕容爱卿说得对,我明白了,还是人心最大。请问,你说父母恩最高,是何道理?”

“回吾皇,人生在世,均是父母所生,父母所养,就算吾皇,也不例外,您是宝月光王后所生,净徳国王所养,父母的养育之恩,比天高,岂不是最高?”慕容千山道。

“是这个道理!”玉皇无法辩驳,他早早出家,无法报答父母之恩,何况,天下凡人,俱是父母所生,这父母恩最高,当然也是对的。“爱卿,你再说说问什么眼皮子最浅?”

“回吾皇,凡人也好,神人也罢,抬眼只看到眼前一片,有谁能看透身前万年之事?身后亿年之事?所以我说,眼皮子最浅。就算吾皇,您也只能看看这凌霄殿上,何况凡人,更是目光短浅。”慕容千山道。

“好,慕容爱卿,有你一说。”玉皇点头道。“最后,为什么又说心机最深?”

“回吾皇,人的心,比海深,而且,总是欲壑难平,得陇望蜀,为了一点利益,费尽心机,尔虞我诈,诡计百出,一计不成二计生,人心难测,说的就是心机难测,岂不是心机最深?”慕容千山道。

“爱卿,所言极是!”玉皇点头。突然,啪的一声,玉皇大帝一拍龙书案,大喝道:“大胆的慕容千山,你竟敢哄骗与我!这番话,你是听何人所说!如实招来,免你不死,如若不然,送你到通明殿外,开刀问斩,把你的阴魂打入地府,永世不得超生!”

慕容千山刚刚回答完,听到玉皇说道所言极是,才把心放下,突然听到玉皇大怒,顿时手足无措,慌作一团。刚才他回答的,全是平时与女儿慕容颜闲谈,女儿所发的议论,他倒是记性好,全都给记下了,没想到,玉皇大帝今天倒是问的这些,他临场发挥,出尽了风头,现在看到玉皇大怒,好比做贼心虚,顿时胆战心惊。

“好你个慕容千山,还不从实招来!”玉皇用手一指。

“回吾皇,这些都是、、、、、、、不是、、、、、、、是我女儿所发的议论,微臣我、、、、、、我转奏吾皇。”

这个慕容千山不禁诈,玉皇大帝听罢,微微冷笑道:“我还以为是你独出心裁所说,没想到你女儿倒是明理之人,我在问你,表章上所说,你读破万卷书,可有此事?”

“回吾皇,微臣乃是一介武夫,保家卫国,抵抗安禄山,被他打败,本想一死了之,遇到地藏王菩萨,救我出去后,念我忠心一片,就把我封为晋州城隍,后来历次改任,这才到了蜀城,当了蜀城城隍。至于读破万卷书,那是胡扯,军旅之中,城隍任上,哪有闲暇看那些玩意。这些都是实情。”慕容千山道。

“大胆!那么,这些表章,这是你所写?是你焚烧上奏天庭?”玉皇又问。

“回吾皇,不是,不是微臣所写。是我手下大话鬼、吹牛鬼所写,他们瞒着我胡编乱造,微臣之罪了!”慕容千山到此时,恨透了这两个鬼,心道:你们吹牛,说大话也没边了,这不是害我吗?

“他们胡编,也是受你指使,你说,你为何如此三番两次上表章,替自己吹嘘。”玉皇道。

“回吾皇,那是小人有私心,看到这个城隍之职不好当,这么多年,屡遭艰险,想高升一步,倒天上当个官职。属下这大话鬼、吹牛鬼,就对我说,他们可以办到,直接往天庭发表章,要是被吾皇看中,就能脱离这苦海,我一时心动,就让他们写了。”慕容千山道。

“哼哼哼!你说的可是实情?”

“微臣说的是实情,他们写完表章,有的让我过目,我一看,当时就告sù

他们,不要这样吹嘘,我当这些年城隍,不说有功,但没有过错,你们这样吹捧,要被玉皇查明,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您看看,这不是,被吾皇查出来了。哎,要知现在,何必当初。”慕容千山好后悔,悔不该让吹牛鬼、大话鬼替自己吹嘘,倒是让玉皇注意了,可自己这身本事,也露馅了。,

“嗯,慕容千山,你倒也是个实在人,朕也不为难你。还命你倒下界当个城隍吧,以后不许在弄虚作假了,否则,顶扎不饶!”玉皇说道。

“谢主隆恩!谢主隆恩!”慕容千山急忙叩谢,身上冷汗直出,自己的命,全在玉皇大帝一句话,看来,天上也不是好呆的,伴君如伴虎,一点不假。

“启禀吾皇!”天机星君出班道:“您这处罚也太轻了!如此自吹自擂之徒,不严惩,不以儆效尤,下界之神,都学他,可怎么办?全写替自己吹嘘的文章,扰乱圣听,吾皇如不明察,若是再委以天上官职,岂不贻误大事?下界之神,看到这不平之事,岂不怨气冲天,有损吾皇的声誉?”

“真是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神!”慕容千山心道。这个天机星君,怎么处处与自己作对!“吾皇开恩!微臣不敢了!再不敢自吹自擂了!”

“这个,那依天机爱卿之意呢?”玉皇没了主意。原来刚才慕容千山答对之后,玉皇点头说所言极是之时,文曲星君用传音秘法对玉皇道:“这个慕容千山,不像聪明之徒,吾皇可诈他一诈,问他这些话语是何人所教,就见分晓。”玉皇依计而行,没想到慕容千山不禁一诈,说出了实话。

“启禀吾皇,此人应当严惩,办他个欺君之罪,发往阴曹地府!”天机星君道。

“回吾皇,不可不可!”太白金星奏道:“此人虽没有真才实学,但也是为了上天庭,为吾皇效劳,位列仙班,都是下界神祗所想。再说,那些表章,都是他手下所写,难免夸大其词,还是不与追究为是。”

“对对!太白老仙说的是,我只想位列仙班,也想求个正果,还望吾皇开恩!”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六十一章 煮金砖

“哈哈哈!哈哈哈!”没等玉皇开口,殿里的文武百官哈哈大笑。笑这个城隍自不量力。

“慕容爱卿,相求正果,谈何容易!”玉皇大帝开口了。“你来看!”慕容千山随着玉皇的手指看去,两旁的文武百官,正笑得前仰后合,“他们都是当年姜子牙所封的神祗,那个不是勤修苦练,那个不是历尽艰辛,才得道成神成仙的。”

“微臣也想修成天仙之体,还请吾皇开恩!”慕容千山道。

“他也要成神!”

“他也要成仙!”

天仙、天将指着慕容城隍大笑。

太白金星一会拂尘,奏道:“吾皇容禀,此人有修仙之意,还望您成全。”

“他呀,就会说说大话,靠投机取巧,连个城隍都当不上!”天机星君取笑道。

“人不可貌相,还是不可斗量,还请吾皇成全。”太白金星又奏道。

“众位爱卿之意如何?”

“他当个城隍,就想一步登天,还须到下界磨练。”天罡星君道。

“对,他能当个土地就不错了!”武曲星君道。

“我看,他连个土地都当不了,还想位列天仙,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得倒美!”青龙星君笑道。

慕容千山听到这里,暗咬钢牙,怒目而视。

“慕容爱卿,你可愿真心修道?”玉皇问道。

“微臣当然是真心修道,绝无假意。”慕容千山道。

“你胡乱上表章,本该治罪,念你一片慕仙求道之心,罚你到下界当个土地老吧,将来如果修道有成,再回复你城隍之职,怎样?”玉皇道。

“吾皇开恩,微臣叩谢!”慕容千山跪下行礼,起身又道:“微臣贬为土地,虔心修道,本不该有怨言,但是,什么时候功成圆满,还请吾皇明示!”

“这个吗,我可以给你机会,”玉皇说完,从袖子里拿出一块金砖,提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往龙书案下一丢,说道:“慕容爱卿,我封你在下界当土地,你拿着这块金砖去煮,何时把它煮化,就是你功成圆满之时,照着上面的话,去上任就是。”

“谢吾皇亿岁亿亿岁!”慕容千山俯身拿起那块金砖,看了看上面,没有字迹,定是等到自己把它煮化,才能显现出来。

“哈哈哈!总想着一步登天,他哪有那个耐心!”天机星君道。

“可不是,这块金砖,他把所管的地方柴草都烧光,也煮化不了!”天魁星君笑道。

“我看他永远都当土地吧!”武曲星君笑道。

“诸位尊神不要取消,在下若不把它煮化,誓不为人!”慕容千山真的来了气,人有脸,树有皮,他暗下决心,无论如何,都不能总当那个土地,让他们取笑。

“那好,还是由太白金星送他出天宫,封他方圆三里的土地官职,下殿去吧。”玉皇大帝一甩袍袖,太白金星领着慕容千山出了凌霄殿,来到天宫外。

“慕容千山,你呀,怎么不禁诈,你要一口咬定,那些的回答,都是你所想所说,不会有今日的责罚。”太白金星道。

“既然受罚,我也没有怨言,还请老仙给我找个好地方,最好是树木多的地方,我好砍木材煮金砖。”慕容千山道。

“嗯,好,咱们这就走,我给你找片树林子,还没有人烟,你尽管安心的去煮金砖。”太白金星说完,带着他往南天门走去。

半路上,正碰到赤脚大仙摇着蒲扇走来,问太白金星道:“二位,走得如此匆忙,干什么去?”

太白金星把凌霄殿之事一说,赤脚大仙哈哈笑道:“这块金砖,可是玉皇的试金石,慕容土地,你可要想仔细了!”

“我想好了!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把这块金砖煮化,决不能让那些天官天将笑话。”慕容千山道。

“嗯,有恒心有毅力,还要舍得一切,包括你这条命,明白吗?”赤脚大仙道。

“我明白,不把这块金砖煮化,誓不为人。”

“这就好,这就好!”赤脚大仙摇着扇子,大摇大摆的走了。

太白金星领着慕容千山,出了南天门宝德关,往下界而来。

“慕容土地,你看这里如何?”二人行了一段路程,降到一片密林之中,太白金星用手一指那片树木,问道。

“好,很好,我就在这里,住这块金砖!”慕容千山话音刚落,从地下钻出一位白胡子老头,手拄拐杖,向太白金星问道:“我是这方土地,不知太白上仙光临寒处,有何指教。

“奉玉皇之命,给这位土地找个地方。我看这里不错,就从你的地面上,划出方圆三里地,让慕容千山管理。”太白金星道。

“好啊!方圆三里,也不太大,地方你们尽管挑选。”那老土地倒也不介yì

,让太白金星划个地方,归慕容千山管理。

太白金星划完方圆三里的地面,对慕容千山道:“你看见了,这地面归你管,你要著金砖,这地面上的柴草随便用,但不能越界!”

“知dào

了!”慕容千山辞别太白金星,离开自己管辖的土地,来到一个集市上,买了一口大锅,天上水,把金砖放进锅了,点燃柴草,果真就煮起金砖来。

要把金砖煮化,谈何容易!慕容千山煮了一天,掀开锅盖,用手捏捏,纹丝没动。他又急忙去砍柴,没日没夜的煮起金砖来。

他一边煮,一边小声嘟囔,“老子非把它煮化,偏不让那群天官天将看笑话。”想到这些,他就干劲十足,想起金殿上那群文武百官取笑自己,他就有气,煮起金砖来,更加卖力。

一天两天过去,那金砖纹丝没变软,从锅里捞出来,还是原样。

慕容千山又去砍柴,只几天功夫,方圆三里的木柴,全被他看光,拿来烧火,煮了金砖。,

自从太白金星领着慕容千山走后,玉皇大帝就派顺风耳、千里眼在天山遥观,看看这个慕容土地,是否天天再煮金砖,得到的回答,却是这个慕容土地疯了,没日没夜的砍柴、烧火、煮金砖。

天机星君等神也听完千里眼的汇报,对玉皇道:“这个慕容土地,开始几天还有耐心,等他把木柴都烧光了,看他还有什么信心来煮。”

的确,慕容千山把自己管辖之内的三里的木柴,都砍来少了火,拿出金砖一看,还是老样子,正在一筹莫展之际,想到自己管辖之内,还有几间破庙。于是搬着大锅,来到庙前,拆下房屋的木料,来烧火煮金砖。

又过了两天,破庙拆完了,木料使完了,还不见金砖变软,他叹了口气:“玉皇大帝这是诚信考验我啊!我一定不让天官天将看笑话,不把金砖煮软,誓不为人!”

慕容千山想罢,又去寻找能过做烧火用的东西,把他这方圆三里都寻遍,又烧了两天,这回,真没有可以当柴火的东西了,那金砖还没有变软。

慕容千山暗自叹气,自己这是何苦。刚想到这里吗,他仿佛看到金殿上那群天官天将再取笑自己,咬咬牙,干脆把衣服也烧了吧。

他真的把衣服脱下,扔到了灶膛里,只烧了一阵,又熄灭了。慕容千山这回傻了眼,没有可烧的了。

他捞出那块金砖,一捏,咦,这回有些变软,哈哈哈,看来还得煮啊,但是,已经没有可烧的东西了。

慕容千山看着灶膛里发光的灰炭,要是再没有烧的,灶火会逐渐熄灭。他茫然四顾,真的没有一点东西可烧了。

走了两步,他刚要说算了,不煮就不煮了,大不了自己永远当个土地老。

可又一想,不行,不能让他们看笑话!不蒸馒头争口气,还得煮金砖!

慕容千山想到这里,一咬牙,将自己的两条腿伸进来了灶膛了,烧了起来。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六十二章 无畏子

灶膛里发出吱吱的声音,那是慕容千山燃烧两条大腿的声音,疼得他额头上冒出汗水。

转眼间,两条大腿燃烧起熊熊大火,慕容千山看着锅里的金砖,已经成了软泥,心中大喜,看来这血肉之躯,这把金砖煮化。

眼看那火要烧到肚子,慕容千山拿出短刀,砍断了两条腿,转眼间,两条腿烧光了,慕容千山忍着剧痛,又看锅里的金砖,已经变软变薄,看看就要花了。

“哎!这可如何是好?”他叹口气,没有东西可烧了,难道把胳膊烧了?自己没有腿,没有手,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他看看金砖,咬咬牙,也罢,今天就不让天上的神仙嘲笑,我把自己烧了,这金砖能煮化,是自己胜了;如果煮不化,反正自己也死了,尽lì

了,他们也嘲笑不了自己了!

想罢,慕容千山一咬牙,飞身投向了灶膛。腾的一阵火起,他感到浑身在燃烧,腾的他大叫一声:“痛杀我也!”一道白光从泥丸宫射出,那是他的三魂七魄,飞了出来。

慕容千山的神魂,飘出了体外,看到自己的身体,在灶膛里燃烧,一点都不感到疼痛了。锅底的火蛇乱窜,锅里的水沸腾起来,发出咕咚咚的响声,片刻,他的身体燃烧殆尽。

慕容千山等水雾散去,站在灶台上,往锅里一看,大喜过望!那块金砖,已经被煮化,满锅的金水,当中飘着一页金纸。

他俯下身,有形无质的阴神,刚要下手去捞,那张金纸却飘了上来,慕容千山接到手里,只见上面写着一行金字:敕命慕容千山为陆地神仙,发往地府投胎转世。

“哈哈哈,玉皇封我为神仙了!”慕容千山大笑道,他可以到地府去转世了。

慕容千山拿着金纸,辨认一下方向,阴神飘飘荡荡,去往酆都鬼城地府。

从来神仙不易得,死里逃生甚艰辛。

慕容千山飞离了地面,看远处是一片荒山,那个方向就是酆都方向,于是向那边飘去。穿山越岭,在他是常事。

穿过几座高山,前面又是一片荒林,突然,从树林射出一道红光,接着一人大喝道:“何方妖魔鬼怪!竟敢白日逃窜!”

慕容千山听到话音,急忙站立树梢,往下观瞧,只见丛林里镇定一位少年,身穿白袍,手提虎头长枪,指着他大喝。

“小娃娃,你可是唤我?”慕容千山问道。

“当然是问你,除了你,还会有谁?”那少年十三四岁,一双虎目,两道剑眉,两眉之上竖立着一只眼睛,发出红光,直射慕容千山。

“唤我何事?”

“你这鬼魂,拿着什么宝贝?白日之下金光闪闪?”少年问道。

“小娃娃,不要多管闲事,我还要赶路!”慕容千山不客气的答道。他心中倒是惊诧,这个三眼神童,定是非凡人物,头上三只眼的,据他所知,有二郎神杨戬,马王爷华光天王,都天纠察大灵官王善天君,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闻仲,都是成名的大神,这个少年,也长了三只眼,但名不见经传,不知是哪路神仙。

“赶路可以,把那个放金光的东西留下!”少年厉声道。

“呵呵,这是玉皇的诏书,名我去往酆都地府投胎转世,怎能给你!”慕容千山道。

“你个野鬼!拿来,待我看来!”那少年着实不客气,提着金枪,往慕容千山便刺。

慕容千山一闪身,问道:“小娃娃,你是哪路神仙?何人门下?”

“呵,要问小爷的名讳,你听仔细了!”那少年一拍胸脯,“我乃华光天王的弟子,姓吴名畏,人送外号无畏子!”

“没听说过。”慕容千山道。有其师必有其徒,这无畏子不光长相像华光天王,说话的口气也像他。

“你是何方鬼魂?”无畏子问道。

“我啊,生前是蜀城城隍,现在奉命去往酆都,你来看,这是玉皇的诏书。”慕容千山不愿与他纠缠,拿出金纸,往无畏子眼前一晃,说道。

“这诏书,你怎么得来?”无畏子用印堂的天目看罢,问道。

“咸菜缸里腌石头——一言难尽。”慕容千山道。“我到天庭,被玉皇贬下凡尘,当了土地,让我把金砖煮化,就能位列仙班,我把自己身躯烧了,才把金砖煮化,才得了这张诏书,赶往地府投胎转世,二次修liàn

真身,得道成仙。”

“怎么,你烧了自己的真身,才讨得诏书?”无畏子吃惊的看着慕容千山。

“不错,为了煮化这块金砖,我把所辖地方的柴木烧光,没的烧了,就烧衣服,烧大腿,最后烧了身躯,才讨得圣旨,看来当神仙真不易!”慕容千山道。

“呵呵,你可真不易!”无畏子伸出大拇指,说道。“你既然也去酆都,咱们做个伴吧,一同前往,我还没去过酆都地府呢!”

“小娃娃,你去地府何事?”

“我这也是咸菜缸里腌石头——一言难尽。”无畏子说道。“我自幼由姐姐拉扯大,那年,姐姐悬梁自尽,我去寻,没有寻到尸体。倒是遇到华光天王,看我聪明伶俐,收我做了徒弟,带到千田国的庙宇,传授我武艺,又弄来仙丹,我服下后,就成仙了,这不是,都过了一千年,还是这个少年模样。后来师父说他要去大罗天,我也出师了。我就出来,要到阴曹地府找阎王爷,查找我姐姐的下落,当年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只要这一个亲人,一定要找到。”

“你都活了一千年?”慕容千山不敢相信,这个少年,比凌霄殿的哪吒还小,都一千多岁了,真是不可小看。

“怎么样?咱们通行吧,你去过地府没有?”无畏子道。

“当然去过。咱们通行正好。也有个伴,省得寂寞。”慕容千山道。

“你把那张金纸藏好,要不然,光天化日之下,金光闪闪,被妖魔看到,还不来抢?”无畏子道。

“我一个阴神之鬼,藏在哪里?”慕容千山道。

“也是,要不然我给你收着。”

“不行!你要是据为己有,怎么办?”

“你看你,胡子一大把,还信不过我。也罢,我这里有个百宝袋,你拿去用,装在里面,没人看得见。”无畏子一扬手,把一个天山冰蚕吐丝做的袋子,扔给了慕容千山。

“如此多谢!”慕容千山接过来,这个百宝袋轻飘飘,没有什么重量,他把金纸装进里面,说道:“咱们赶路吧。”

“好,慕容大哥,你头前带路。半路上要是遇到妖怪,我正要试试武艺,走吧!”无畏子说完,飞身跃到空中,一鬼一人,一前一后,往地府而来。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六十三章 阴阳界、望乡台

不知走了多少里路,越过多少高山,二位终于到了仙山飘渺处,一条大河拦住去路。

慕容千山回头道:“无畏子,咱们到了阴阳界,你看,这就是阴阳河。”

“这里又无标识,你怎么知dào

是阴阳河?”无畏子看看波涛汹涌的河面,问道。

“你看河水,一半浑浊,一半清澈,这条河直通阴司,咱们现在站在阳河岸,过了阴阳河,就是阴河岸,那是去往地府的黄泉路。”慕容千山道。他曾经随同地藏王菩萨到过阴曹一趟,依稀记得路径。“这条阴阳河环绕酆都鬼府,世人不敢跨越,这条河的枝杈很多,整个鬼府都喝这条河的水。”

“咱们过去吧!”无畏子道。

“好!”慕容千山往空中一跃,先飞了过去。无畏子也要飞身,忽然,从河内跃出无数夜叉,面目凶恶,手拿刀枪,站在河面上,挡住无畏子的去路。

“你们这帮恶鬼,为何拦住小爷的去路?”无畏子一抖虎头金枪,喝道。

“你是何方神圣?前面是酆都鬼城,你请回吧。”为首的巡河夜叉,长着一张鸟嘴,黄澄澄的身子,绿发朱眼,瞪着无畏子说道。

“小爷我是无畏子,要去酆都寻人,为何不放我过去?”无畏子道。

“鬼府乃是阴司重地,不容外人闯入。”夜叉道。

“前面那位怎么过去了?”

“他啊,他是鬼魂,应该到鬼府报道,你是仙人,不能进去!”

“哈哈,这倒奇怪了,我去寻人,也寻找的是鬼魂,怎么不让我进去!”

“你要进去,需yào

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带领,或者有天庭的圣旨,否则,恕不放行。”

“小爷我偏要进去!”无畏子金枪往前一刺,那鸟嘴夜叉不曾提防,噗的一声,大枪扎在他的胳膊上。

“好小子!竟敢先动手!来人,给我上!”鸟嘴夜叉大叫。

众夜叉拿着兵刃,纷纷围拢,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各位慢动手!”慕容千山又从阴河岸飞了回来,“众位夜叉,他是我的随从,还请放行!”

“你的随从?你又是哪里来的野鬼?”鸟嘴夜叉已经包扎完伤口,问道。

“我是蜀城的城隍,慕容千山,到天庭述职,又回下界修liàn

,得到玉皇的圣旨,封面来投胎转世,这是我半路遇见的,他要寻找亲人,我可以作为他的引荐人,怎么样?”慕容千山道。

“你一个城隍,休要多管闲事,放入歹人,你担当得起吗?”鸟嘴夜叉道。

“在下生前是城隍,现在有玉帝的敕书,将来要做神仙的,不信,你们看!”慕容千山让无畏子拿出金纸,请他们过目。

鸟嘴夜叉命小夜叉接过敕书,拿在手中观瞧,的确是玉皇大帝的敕书,看来此鬼大有来头,说道:“你成仙是转世后的事情,你可以进去,他不能跟着走。”

“诸位,你们可知dào

他是谁的弟子吗?”

“那位尊神的弟子?”鸟嘴夜叉问道。

“他是华光天王的徒弟,可不是好惹的。”

众夜叉一怔,这个华光天王,曾经三闹阴司,也美猴王一样,是个厉害人物,名师出高徒,鸟嘴夜叉一会手中的钢刀,“既然是马王爷的门下弟子,请进吧。”

无畏子也不道谢,没想到师父的名头如此响亮,飞身到了阴河岸。那群夜叉接着巡河而去。

“前面就是黄泉路,遍地黄沙,涌出的泉水也是黄色。”慕容千山道。

“喔,久闻黄泉路,今日到看到了。”无畏子全部畏惧,迈步随着慕容千山而行。“这条路也不难走啊!”

“你是阳神之躯,得道的神仙之体,我是善鬼,当然不觉难行,可是恶鬼就不同了。”

“如何不同?”

“恶鬼生前作恶多端,来到黄泉路上,黄沙如同火焰一般沸腾,烫伤脚底全是血泡,如果沙粒进入血泡,钻心的疼痛;黄沙有的地方犹如冷如寒冰,寒冷刺骨,痛彻心肺。虽然只有几十里,但是寸步难行。阴阳界后有黄泉,黄沙遍地似烈焰,世人休做亏心事,一道黄泉举步艰!”慕容千山说道。

“看来俗话说得好啊,生前作了亏心事,黄泉路上见分明。”无畏子道。

“走吧,前面是望乡台。”二位往前走去,这时岔路上走来一群阴鬼。为首的是个牛头人身的壮汉,身边的鬼卒打着一面大旗,上些“引魂”二字,身后那群阴鬼男女老幼,神态各异:有的仪态大方,迈着轻快地步伐;有的衣衫褴褛,畏首畏尾;有的阴鬼被阴差押着,拿着鞭子、棍子往前赶,蹒跚行走,三步一回头;还有的阴鬼带着手铐脚镣,肩头扛着重枷,如同充军发配。

“这是新死的阴鬼,要被押到酆都,接受审判,那些被赶着的,是不愿到地府的,那些带枷锁的,是生前作恶,知dào

来阴司会受惩罚,企图逃跑的。咱们离他们远些。”慕容千山道。

“的确,这些新鬼阴气很重。”无畏子道。

二位让开道路,这群阴鬼从他们身旁走过,他们有随后跟着,走了一段黄泉路,看到前面一座高高的石台。

“这就是望乡台。你看,牛头押着阴鬼上了望乡台。”慕容千山指着望乡台道。

无畏子随着手指,看到鬼卒把这群阴鬼领上了望乡台,牛头把大旗一摆,对这群阴鬼道:“这是望乡台,你们回头看看吧,跟家人告个别,再见见家人最后一面,前面就是鬼门关,有去路无回路,再也不能见到亲人了。”

这群阴鬼,都是新死的,有的都不知dào

现在是什么地方,自己好像在做梦,听到牛头的话,站在望乡台上,往家乡一望,顿时哭喊声连天!

原来,他们好多阴鬼看到了自己的亲人,围绕在自己的尸体旁,悲声痛哭,还有的在祭奠自己,焚化纸钱,知dào

现在已经寿终正寝,生离死别,永远在不能与家人团聚,岂不悲伤!

有的却是无所谓的样子,那是他们没有家人,或者死后家人还不知dào

,或是无情无义之徒,不过,回乡望望,也算见了亲人、家乡最后一面。

“好了!你们都见过家乡亲眷了,接着上路吧!”牛头冲这群阴鬼一挥手,鬼卒打起大旗,鬼差拿起赶魂鞭、驱鬼无情棍,把这群阴鬼赶下了望乡台,往前面那座雄伟的鬼门关走去。

“老哥,你不去望乡台看看吗?”无畏子问道。

他这么一提醒,慕容千山想起来,的确该到望向台上看看,不知自己的媳妇、女儿怎么样了,他们还不知dào

自己亡故了吧。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六十四章 阴曹鬼府

慕容千山也登上了望乡台,辨认一下方向,朝蜀城望去。

望乡台虽不是很高,但那是阴气所化,能够穿越空间。慕容千山的目光越深越远,真的看到了蜀城的城隍庙,看得自己的夫人,正在家中闷坐,好像满腹心事,应该是在思念自己吧,他不由一阵辛酸,也怨自己太无情了,没有回去看看,给她们拖个梦也行,好让她们知dào

自己亡故了。

女儿慕容颜呢?噢,正在院子当中,和飘然子谈着闲天,他们身边是什么东西?那是一个怪兽啊,样子像小野牛,但是浑身白毛,脖子红红的,象龙,肚子象马,长长地黑尾巴,两只耳朵,一耳朝前,一耳朝后,头上长着三只角,两只朝前,一只朝后,背上长着一双肉翅,最奇怪的是,它有六只脚。

慕容千山看罢,心中奇怪,慕容颜和飘然子有说有笑,但是听不见说的什么,慕容颜拍拍那怪兽的头,怪兽伸长脖子,好像发出叫声,慕容颜立kè

欢笑起来。

“哎!”城隍庙他是不回去了,看到夫人、女儿无恙,慕容千山无可奈何的下了望乡台,对无畏子道:“咱们走吧。”

二位绕过望乡台,往前便是鬼门关,巍峨高耸,守关的是大力鬼王,青面獠牙,面目狰狞,带着鬼卒,站在关头,对二位喊道:“关下的一神一鬼,通名报姓!”

“关上的可是大力鬼王?”慕容千山问道。

“不错!正是本王!”

“我生前是蜀城城隍,现在死后有玉帝旨意,到地府转世投胎,还请放行!”

“敕书何在?”

“在这里!”慕容千山从无畏子手里拿出玉皇的敕书,冲大力鬼王一晃。

“真是玉皇大帝的敕书。好,你可以进去。身后是哪位神圣?”

“我乃华光天王弟子,无畏子是也!”

“到此何事?”

“寻找我姐姐,她失踪千年,到地府查找她的下落。”

“你姐姐叫什么名字?”

“她叫吴慧芸,一千年前,听说自杀身亡,但是没有找到尸身,我心中疑惑,请见上阴天子一面,问清根源。”无畏子道。

关头上,大力鬼王听罢,问道:“你这娃娃,小小年纪,怎么空口白牙的说谎?难道你也活了一千年?”

“不错,我得遇华光天王,赐我仙丹,学得长生术,还是这个小孩子模样。我要找地藏王、阴天子、十殿阎君,问问可有我姐姐的下落。”无畏子道。

“来人,开关放行!”大力鬼王冲手下喊道,他知dào

华光天王可是厉害人物,上界、中界、下界三界都吃得开,这个徒弟,看样子也武艺不凡,放他过去算了。

慕容千山带着无畏子,从鬼门关穿过,再往前走,就是一条大河,名唤奈河。桥上有四座大桥,金桥、银桥、乱柴桥、奈何桥,对岸有鬼卒,桥下有船夫。

慕容千山迈步往金桥上走去,那金桥桥面平坦宽阔,转眼间就到了对岸。他回身一望,冲着无畏子道:“小娃娃,你怎么还不过来!”

“从这金桥上走,算什么本事!”无畏子笑道。

“怎么,放着好路你不走,难道你要从乱柴桥过来?”

“哈哈,金桥银桥我不走,乱柴桥我也不走!”

“那你要从哪里走?!”

“小爷我要走奈何桥!”无畏子朗声答道。

“你疯啦!奈何桥是恶鬼走的,掉到桥下血河池中,可就万劫不复了!”慕容千山大惊道,这奈何桥是一根圆圆的木头,下面有名的血河池,里面血水翻滚,池子里满是蝎子、蜈蚣、毒蛇,不是冒出水面,善鬼能顺利通过,恶鬼可就难说了。俗话说的好:行善自有神佛佑,作恶难过奈何桥。

“这有何难!”无畏子提着金枪,迈步走上了奈何桥。

“小娃娃,你到地府,要寻何人?”那旁奈河中的船夫问道。

“我要寻我的姐姐。众位船家,你们可从看到她从这里走过?”无畏子道。

“你姐姐叫什么名字,长得什么模样?”有个船夫问道。

“我姐姐叫吴慧芸,小时候我记得长得面如满月,脸似银盆。那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无畏子道。

“小娃娃真会开玩笑!”那个船夫笑道。每天从这桥上走过的何止万千,没有特殊的鬼魂,我们都不记着,何况过了一千年,谁还会记得。“

“那就算了,我到阴神去查生死簿!”无畏子边说边走过来奈何桥,一点也不感到难走,倒是慕容千山白白的捏了一把汗。

到了河对岸,很多鬼卒直吐舌头,放着好道不走,偏偏要走奈何桥,的确是个人物,和当年华光天王一个脾气。

再往前走,就是一片楼台,广厦万间。无畏子问道:“咱们到那里去?”

“我看直接去酆都城大雄殿,拜见酆都王,再做道理。”慕容千山道。

“我第一次来这阴曹地府,听你的,你说去哪就去哪。”无畏子走故右盼,随着慕容起千山往里走。

一路上,慕容千山给他指点,这边是天子殿,是阴天子阴长生的殿堂;那边是二仙楼,是阴长生、王方平的住地;那边是枉死城,押着冤死的鬼魂;那边十伤门,关着受伤而死的鬼魂;那边是森罗院,里面森罗殿,是地藏王和阴天子、酆都王、十殿阎君议事的地方;远处是血污池、十八层地狱,十殿阎君就管辖那里;再远处那片高山,就是传说中的阴山了,背后是鬼乡,生活着等待投生的阴鬼。

无畏子随着慕容千山,走在去往酆都城的大路上,眼花缭乱,他只记住了大概地名。路上鬼卒、鬼吏、阿旁来往频繁,牛头、马面、黄蜂、豹尾之形状的鬼差四处走动,还有带着高高尖尖帽子的黑白无常,夜叉、男女罗刹来往穿梭,让无畏子目不暇接。

二位穿街过巷,来到了酆都城,守门的鬼卒拦住他们:“二位,何事拜见酆都王?”

“我是奉玉皇圣旨,来转世投胎的。这位小娃娃是来寻人的。”慕容千山道。

“你们等着,告sù

我名字,我去通报!”鬼卒道。

二位通完名姓,鬼卒进去不久,出来道:“酆都王有请。”

二人进了酆都城,沿着宽阔的玉石路面,径直来到大雄殿,进了殿门,只见里面数十位鬼吏,围拢当中酆都王。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六十五章 阴司寻鬼

众鬼吏看到慕容千山和无畏子进来,闪到酆都王王方平两边。酆都王两眼望着二位鬼、神,问道:“你们到地府,所为何事?”

“回禀阴君,在下蜀城城隍慕容千山,参见酆都天子。只因我到天庭述职,承蒙玉帝召见,说了错话,贬为土地。又赐我金砖,说只要把它煮化,便能成仙。我用自己身躯,将这金砖煮化,接到敕书,上面让我投胎转世成仙。这是敕书,请过目!”慕容千山说吧,从百宝袋中拿出敕书,交给鬼吏,让他转交给酆都王。

“嗯,不错,是玉皇的圣旨。”酆都王看罢,又让鬼吏转交给慕容千山。“我说慕容千山,你是要现在投胎转世,还是要在地府等些时日?”

“我想现在就转世。”

“那你直接去找十殿的轮转王薛阎君,他管投胎转世之事。如果要不想投胎转世,我可以在地府给你谋个差事,现在地狱鬼满为患,缺少人手办事,你看怎样?”酆都王问道。

“回禀酆都天子,我还是去转世,修道成仙。”慕容千山道。

“好,那你下去吧,去找薛阎君。下一个,你这小娃娃,华光天王门下弟子,来找你姐姐。对吧?”

“是的,还请阴君相助,帮我查找我姐姐的下落。”无畏子道。

“可以。你去找掌管生死簿的判官崔珏,让他看看你姐姐的鬼魂是否来过酆都地府。”酆都王说道。

“多谢阴君!”

“来人,带无畏子去找崔珏。”酆都王吩咐完,过来一个鬼吏,对无畏子道:“小娃娃,请吧!”

“慕容老兄,你要投胎转世,也不在一时,地府我不熟悉,随我走一趟,有劳你了!”无畏子道。

慕容千山想想,“那好,我随你走一趟,查完你姐姐的下落,我在找轮转王不迟。”

鬼吏带着二位鬼、神,出了酆都城,沿着大道,来到地狱城,找到生死判官崔珏,说道:“这位小兄弟,是华光天王的弟子,要找他姐姐,酆都王吩咐过,请你查查生死薄,看看他姐姐的鬼魂何在。”鬼吏说完,退了出去。

崔珏判官带着他们,来到阴司第五殿堂,请他们落座,问无畏子道:“小兄弟,你要查找你姐姐的鬼魂,先说说家乡何处。”

“我们家祖籍水城吴家巷,父母早就过世,留下庄田,我姐姐叫吴慧芸,死时那年十八岁,这是一千年前的往事了。好查吗?”无畏子道。

“好查,”崔判官命鬼卒去拿生死簿,不多时,那鬼卒搬来一摞册子,指着一本,对崔判官道:“你要找的,就在上面。”

“你下去吧!”崔珏说道。拿起生死簿,的确是一千年前的那本,翻到水城吴家巷那页,对无畏子、慕容千山道:“你们看,这上面有记载:吴慧芸,生于某年某月某日某时,卒于某年某月某时,享年七十五岁,无疾而终。可是,后面注着:该人于丙午年失踪,当年十八岁,生死不明,下落全无。”

“崔判官,我听书凡人死后,鬼魂要归地府,你们怎么不知dào

她的下落呢?”无畏子问道。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崔判官笑道。“按理说,这生死簿,是鬼魂投胎转世时候,根据前事的善恶,定下的寿命、以及福禄,不出意wài

,到了死期,我们阴司会派无常去索魂。可是,有时会出现意wài

,一种是此人遇到神仙点化,或者做下大善事,成佛成道去了;一种是做了大恶事,半途夭折,这样的人死后,要去枉死城;一种是遇到天灾人祸,不能避免,这样的人死后,要去十伤门。所以,这善恶总簿,只是一个参考,阴司管理着亿万民众的生死,不可能面面俱到,总会有疏忽、遗漏的。”

“哼哼,看来你们这阴司,也有空子钻啊!”无畏子冷笑道。

“没办法,这就如同《道德经》所说的: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不信,你来看。”崔判官拿着那本生死簿,指给无畏子:“这里还有你的生死记录:吴畏,生于某年某月某日某时,卒于某年某月某日某时,享年五十八岁。后面注着批示:该男于某年,十二岁时,在水城外遇到华光天王,被他带走,不知所终。你现在还活着,定是得了长生术,活过来一千多年,还是原来那个小孩子。”崔判官道。

“你这么说,难道我姐姐还活着不成?”无畏子道。

“这个也未可知。”崔判官道。

“我看,你到枉死城、十伤门里看看,如果她在那里,正面还没有投胎转世,你们姐弟还可以相见。”慕容千山道。“如果不在那里,你再到阳世去找。”

“那好,我这就去这两个地方。”无畏子等不及,请慕容千山带路,辞了崔判官,出了阴司第五殿,先到枉死城,询问守城的鬼吏,有没有叫吴慧芸的女鬼,鬼吏拿着名册,找出所有叫吴慧芸的女鬼,来让无畏子相认。

无畏子看着十几个和姐姐同名同姓的女鬼,用额头上的天目细看,没有和姐姐长得一样的,她们也不认得自己。出了枉死城,来到十伤门内,又见到叫吴慧芸的十几个女鬼,还是没有找到自己的姐姐。

二位鬼、神出了十伤门,路上,无畏子问道:“慕容老兄,你看,阴司里没找到,要是到阳间去找,更是大海捞针。如何是好?”

“是呀,看来阴司是没有她的鬼魂,他可能还在阳世,没有死,和你一样,成仙成佛了。”

“那倒不错。我就这么一个亲人,还要到哪里寻找?”无畏子心碎神伤。

“嗯,我倒想起一个办法,森罗殿上有个神兽,名叫谛听,伏在地上,能查知四大部洲的一切,何不问问它去。”慕容千山道。

“走,我也听说过,当年孙悟空保护唐僧西天取经,路遇六耳猕猴,二心搅乱大乾坤,就是那兽辨知的,地府因为无力擒拿,请他们到西天大雷音寺找如来佛祖的。”无畏子也想起来了。

于是二位赶往森罗院,慕容千山问守门的鬼卒道:“请问现在谁在森罗殿?”

“二位来得巧,阴天子正在森罗殿,有事我去通报。”鬼卒道。

“我叫慕容千山,这位是无畏子,烦劳通秉一声,就说我们有事求见阴君天子。”慕容千山道。

鬼卒进去,又出来道:“二位,阴天子有请。”

慕容千山领着无畏子,进了森罗殿,大殿上,阴天子阴长生正与鬼吏、判官闲谈,崔判官也在,阴天子看见二位进来,吩咐让座。

“多谢!不必了,”慕容千山把无畏子寻找姐姐之事一说,阴天子道:“刚才崔判官已经对我说了,枉死城、十伤门既然没有,那他在阳世,倒是可喜可贺。”

“阴天子在上,在下无畏子烦请你帮忙,再查找一下我姐姐的下落!”无畏子抢步上前说道。

“她要在阳世,你到阳世去找,我还帮什么忙?”阴天子道。

“在下恳请借用贵殿的谛听一用,请它查找一下我姐姐的下落!”

第六十六章 吴慧芸

“呵呵,谛听乃地府的震殿神兽,没有地藏王菩萨的旨意,不能让它泄露天机,这个本天子不能答yīng

。”阴天子一口回绝。

“此是千年的悬案,还请阴天子相助!”无畏子着急道。

“是啊,一千年都过去了,还有什么天机可谈,请阴天子成全,帮忙查知他姐姐的下落。”慕容千山也在一旁求情,说到这里,他心头一热,好像感到此事和自己有些关联。

“本天子向来不管阳间之事。”阴天子停顿了一下,也感到心头一热,浑身不自在,又一想无畏子乃是华光天王马王爷的门下弟子,这么回绝他,是不是伤了他的颜面,那个三眼华光,被如来佛祖收归佛门,又被玉皇大帝加封为玉奉佛中上善王显头官大帝,名头太大,他的徒弟,看那气势,也不是好惹的。于是又道:“既然二位苦苦相求,我就让谛听查看查看。”

无畏子等着阴天子发话,要是听他再回绝,就要大发脾气,把地府闹个地覆天翻,听说让谛听去查查,顿时满心欢喜。

阴天子唤鬼吏,去翠云宫地藏王菩萨处借谛听。片刻,谛听随鬼吏来到森罗殿,阴天子把查找吴慧芸之事一说,那神兽口说遵旨,来到森罗院中,伏在地下,刹那间,便把千年之前,水城疑案,查个水落石出,然后站起身来,走回森罗殿,对阴天子道:“奉天子旨意,已将吴慧芸查到。”

“哦,好好,请讲!”阴天子道。

“此千年悬案,今日说出,恐泄漏天机。”谛听道。

“但讲无妨。”

“请屏退左右,殿里耳目众多。”谛听道。

“左右,全都退下!”阴天子道。崔珏也要随着众鬼吏鬼卒退下,阴天子又道:“崔判官可以留下。”这样,偌大的森罗殿,只剩下阴天子、崔珏、谛听、慕容千山、无畏子五位。

“启禀天子陛下,这吴慧芸千年之前没有死去,不仅没死,她最近还到过地府两次。”谛听开口道。

“怎么?她没死,还到过地府?”无畏子听罢高兴,看来可以知dào

姐姐的下落了。

“她没死,能到地府,不是成神,就是成佛了,你如实讲来吧。”阴天子吩咐道。

“这个吴慧芸,十八岁那年,为了一个楚飘然,在水城边渡口岸想不开之际,遇到朱天大帝,朱天大帝花言巧语,说得她上吊自尽,本来阴魂要随着朱天大帝而去,但是,又遇到观世音菩萨阻拦,喝退了朱天大帝,把吴慧芸的阴魂还阳,并收她为弟子,带到了南海普陀珞珈山,传授道法,让她普度众生。”

“太好了!”无畏子听罢,兴高采烈,姐姐不仅没死,还拜在观音菩萨门下,也成了神仙,真是想不到。慕容千山听到楚飘然的名字,心中疑惑:要真是水城的楚飘然,那他可是在蜀城给自己代理城隍呢。

“她何时到过地府?要是观音门下弟子来阴司,本天子岂有不知?”阴天子问道。

“她一千年来,来过数次,就在前些时日,还到过两次。”谛听道。“陛下还接见过她,而且答yīng

她所求之事了。”

“哦?有这事?我怎么想不起来?”阴天子听糊涂了。

“您再想想,她不是以观音菩萨弟子身份来的。”谛听道。

“不是以观音菩萨弟子身份,难道以观音菩萨身份不成?”阴天子道。

“不错,她就是假借观音菩萨身份,来求陛下一件事,你想起来了吧?”

谛听这么一说,阴天子恍然大悟,他想起来了,观音菩萨两次驾临,他当然记得,但是,他没看出她是个假观音,看来吴慧芸的道法已经深不可测了。

“这么说,那次来的观音菩萨,实jì

上就是吴慧芸?”

“不错。”谛听点头道。“她在观音菩萨门下,一千年来,拿着杨柳枝、玉净瓶,四处替观音救苦救难,观音大士倒不常行走三界了,我不知何故。所以,吴慧芸做的善事,人们往往都认为是观音菩萨所做,因为她长得也像观音菩萨,后来,她就直接当做观音大士,行走三界,或许是受了观音大士的托付吧,有时和观音大士真假难分。在这森罗殿,还求陛下为她做件事,不知那文书是否下发给四大部洲的各处城隍、土地、山神?”

“我已把那文书下发了,有的地方偏远,可能还没收到。”阴天子道。“无畏子,你姐姐的下落找到了,而且,前些时日,她装扮观音菩萨,来过两次,求我办一件事情:有个叫做楚飘然的阴鬼,从西方灵鹫山大雷音寺,逃回到南瞻部洲水城,让我沿途通知所有阴司管辖之所,只要见到他,务必把他带到阴曹地府,并且所有鬼差均有保护他之责,文书我已经派鬼吏下发了,但是到现在,还没有楚飘然的下落。”

“那个负心汉,根本不值得我姐姐惦记!”无畏子怒道。“刚才谛听所言,我也听说过,我姐姐就是因为他才上吊自尽的。现在这个负心汉,死了成了阴鬼,我姐姐还想着他,他算什么东西!”无畏子破口大骂。

不仅阴天子、谛听、崔珏听罢吃惊,慕容千山更是惊诧不已,他急忙问道:“无畏子,你说那个楚飘然,和你姐姐什么关系?你怎么这样恨他?”

“哼,他就是我姐姐的未婚夫,我见过的,本来,我姐姐就要嫁给他,谁知他却看上了别人,离家出走,一去不回,没有了音信,我姐姐找不到他,可能听信了朱天大帝的鬼话,才上吊自尽。对了,朱天大帝就是个吊死鬼,他劝人上吊是他拿手把戏。”无畏子道。

“这么说,楚飘然是你未来的姐夫了?”慕容千山道。

“不错!听说他散尽家财,跟着一个野女人跑了,见到他,我要把他碎尸万段!”无畏子咬牙切齿道。

“慕容千山,你难道认识那个楚飘然?”阴天子问道。

慕容千山略一思忖,还是不隐瞒为是。谛听、无畏子所说的楚飘然,定是蜀城的飘然子无疑,他想罢说道:“启禀陛下,我在蜀城当城隍之时,的确见到一个楚飘然,自称飘然子,不过,他那个阴魂之躯,顶着一副皮囊。因我要去天庭面见玉帝,就让他代理城隍,估计现在还在蜀城。”

“大胆的慕容千山,你没见到我发下文书吗?既然知dào

楚飘然的下落,即使不把他带来阴司,也要上报与我!”阴天子怒道。

“回禀陛下,属下的确没见到你传来的文书。”慕容千山道,他想想,那些日子可能自己忙着准bèi

上天庭、寻找代理城隍——手下的那些鬼卒都不愿代理这个职务,自己没时间细看阴司发来的文书,倒是疏忽大意了。

“好了,现在真相大白,我也不追究你的责任了。”阴天子对慕容千山道,“楚飘然已经找到下落,你再到蜀城走一趟,代理几日城隍,请楚飘然到地府,之后我再派人接替你的职务。”阴天子说吧,又转面对无畏子道:“无畏子,你已经知dào

你姐姐的下落,速去普陀山,与你姐姐相会吧,并且,再转告与她,就说楚飘然已经找到,不日就到地府,她可以到此相会。”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六十七章 蜀城新城隍

慕容千山一听,自己还是要去蜀城当城隍,真是世事难料,阴天子的旨意,也不能违抗,好在他说了,只是代理城隍,将来派人接替自己,不过,趁此机会,回家能和夫人、女儿团聚一番,也不错,他只得答yīng



无畏子更是高兴,要急着离开地府,先向阴天子道谢。

二位一起出了森罗殿,由鬼吏带领着,从水路出了地府,过了阴阳界,来到了阳世人间。

分手之际,慕容千山对无畏子道:“小兄弟,你见到你姐姐,问明楚飘然的情况。我回到蜀城,命楚飘然到地府,让你姐姐与他到地府相会就是。”

“慕容老哥,请多费心!”无畏子道。“只要见到我姐姐,问问她,千年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楚飘然要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我自然不会为难他!”

二位在阳河岸分手告别。慕容千山急急赶往蜀城,要找到飘然子,阴天子请他速去地府。

那么,飘然子还在蜀城吗?

那日,慕容千山服了天曹的仙丹,白日飞升后,飘然子代理了蜀城城隍,短短的几天功夫,发生了很多事情,令飘然子措手不及。

看着慕容千山随着天曹飞去,城隍夫人和慕容颜既高兴,又忧伤,母女回庭院去了。众鬼卒簇拥着飘然子,来到城隍庙上任。

飘然子在庙里,先拿着花名册点名,众鬼卒都在,计二百零七位,加上不在花名册上的万随和与自己,共计二百零九位。

飘然子点完名,问土地与万随和:“我刚刚代理城隍,第一步要干什么,还请各位相告。”

土地老抢先道:“这几日慕容城隍留下很多地府公文,你先看看吧,有什么要批复的,尽快批复;要什么要办的,派鬼卒去办。”

“那好,我这就看来。”飘然子道。

“各位,我替新任城隍说两句。”万随和开口道。“各位,我是大前任城隍,各位大部分都认得我,现在来给楚飘然做参谋,还望各位齐心协力,协助新城隍,管好蜀城之事。我看,众位还是先各行其职吧,飘然老弟,你看怎样?”

“对对,我刚刚接手,不晓得都做些什么,众位有什么见教,尽管说。大家还是按照慕容城隍原定安排去做吧。”飘然子道。

“嘿嘿,大家可听好了,这位新城隍虽是初来乍到,但你们也不可欺生,”机灵鬼站出来道。又对飘然子道:“飘大哥,当初是我把你从东行路上请回来的,也是挽留你留下来当城隍的,所以,从今后,我要竭尽全力,保你当好这个城隍!”

几句话说得飘然子很感动,“多谢兄弟们抬爱!我一定不负重托,当好这个城隍!”

“飘大哥,我来给你说说众鬼卒的分工。”机灵鬼来到飘然子的书案前,指着众鬼卒道:“这是蜀城四路巡查,分管东西南北四路,每路二十人,白天黑夜轮流巡查,蜀城发生的大事,都要记录在案,职责与四值功曹相同,你们八位巡长,见过新城隍。”

鬼卒中走出八位,都是年轻力壮、手脚麻利的精壮鬼卒,拜见了飘然子。

“各位一看就是精兵强将,好,还望各位做事一如既往,管好手下人。”飘然子看他们冲自己行礼,急忙起身还礼道。

“你们看,新城隍可是礼贤下士!”机灵鬼看见飘然子起身还礼,没有一点官架子,急忙说道:“八位巡长,都清退下吧。这三位是三司案吏,你们也过来参见新城隍!”

“机灵小鬼,你不要狐假虎威。”一个年老的案吏,缓步走来,冲机灵鬼道,显然是不满yì

他的所作所为,喧宾夺主,那不是把新城隍当做傀儡吗?

“并非是我挟天子以令诸侯,慕容城隍临走前没有手续没有交割清楚,倒是嘱托我劝劝协助飘然大哥,你们要是不信,可以问问土地。”机灵鬼道。

“不错,我可以证明。慕容城隍临走前,交代的,让机灵鬼全权协助飘然子,你们谁要是不服,等着慕容城隍回来问罪吧。”土地老说道。

“各位,各位!”飘然子急忙拱手道:“我是新来乍到,今后还需各位鼎力相助,机灵鬼老弟,也是让我熟悉一下咱们城隍面的尊神,我来拜会三司案吏吧!”

飘然子说着话,走下来,先冲那老案吏作揖道:“那晚咱们都见过面,但不知你老贵姓高名?”

“新城隍真是礼贤下士!”老案吏急忙还礼,“哪有你先来拜见我们的!罪过罪过!我姓章,你以后管我叫章案吏好了!”

那两个案吏,看到飘然子不拿大,要来拜会他们,怎么敢当。以前的慕容千山,是个武夫出身,平时吆五喝六惯了,他们都是小心谨慎,今日看到这个飘然子书生气,文质彬彬,急忙上前来,向飘然子施礼道:“在下王案吏、李案吏,参见新城隍!”

“二位不必多礼!”飘然子还礼道。“三位案吏,你们所司何职?还请说明,今后还要靠你们相帮衬。”

“城隍爷哪里话!”三司齐声道。“我们作为城隍下属,理当忠心竭力,把事情做好。”

“你们三司案吏,所管何事?”飘然子问道。

“我先说,”章案吏先道。“我掌管善恶司,管理记录蜀城百姓的善事恶事,这四路巡查、八个巡长,把平时民间的善事恶事,做成记录薄,交给我整理。手下有二十个鬼卒,跟我干这事。”

“我掌管刑法司。”王案吏道。“我这个刑罚司,手下有三十个鬼卒,根据善恶司的记录,要是有恶人当受惩罚,有我们这个司去执行。”

“请问,你们是执行对活人的刑罚还是对死人的刑罚?”飘然子问道。,

“主要是对活人的刑罚,恶人坐下坏事,如果阳寿未尽,但是不惩罚他,天理不容,要现世报,就要由我们去执行。或者天曹、地府降下旨意,要对某某实施惩罚,也有我们执行。”王案吏道。

“哦,对付恶人,当然现世报最好!”飘然子点头道。

“现世报只是对恶人的一种报应。对付恶人,还有阴司报、来世报两种。阴司报就是恶人死后,彻底到阴间进行审判,受到上刀山、下油锅等等处罚,那是十殿阎君所管,就是人间常说的打入十八层地狱。来世报就是恶人坐下恶事,让他来世托生去报,比如生前夺人钱财的,也让他转世后,受到别人抢劫;赖人钱财的,转世后也让他受那般苦楚,总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那么,对善人行善事的呢?”飘然子问道。

“也一样。同样有现世报、阴司报、来世报!比如某某做了好事,现世就回得到报应,或者增福,或者添寿,或者加禄,或者让他喜事临门。如果命短,来不及现世报,到了阴间,可以直接送到西方极乐世界,享shòu

逍遥快乐;可以在地府当差,没有六道轮回之苦;或者保送到天庭,服用仙丹长生药,位列仙班。如果做的善事,还达不到这些的话,也可以来世报,六道轮回,也有人道一说,超生富贵,让他来世大富大贵。所以,凡人不要执迷不悟。”

“哎!如此说来,生前坐下大善事,总会有好报的?”飘然子问道。

“城隍爷,这事可没有一点马虎。”王案吏道。

“我不信!”飘然子想起自己身世,对王案吏所说,满腹怀疑。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六十七章 现世报

他生前做的大善事,那可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手笔,可是报应呢?

身魂被观音菩萨、大势至菩萨度到西方极乐净土,一住就是千年,刚要回家了,遇到魔头,身躯被毁,阳神被灭,看到佛光,差点双目失明;在灵山大雷音寺里,跟吴慧芸生离死别,隔着宝瓶,就是不能见上一面;多亏师姐飘曳子帮zhù

,逃离了雷音寺,误入古洞,倒是得到三位高人指点,回到南瞻部洲,本想回乡看看,看看老母亲是否还在,到现在还未能如愿;慧芸身在何处,云天浩渺,无处去寻,徒留恨事。

说什么现世报、阴司报、来世报,他先对现世报有了怀疑。

王案吏察言观色,看出飘然子怀疑神色,说道:“城隍爷不要疑心,待我给你讲个故事。那是先朝之事,恐怕你也听说过。”

“但请讲来。”飘然子感觉这城隍爷的称呼,他担当不起,说道:“诸位,以后不要称我为爷,在下小小年纪,担当不起,你们就称我飘然子,或者楚城隍。”

“那好吧!东汉末年,本郡益州有个秀才司马貌,天资聪明,然而郁郁不得志。当时卖官卖爵,朝廷腐化,他年近五十,将要老死市井。一日酒醉,写了一篇怨词,将诗稿焚烧。那怨词被夜游神看到,你猜怎么着?”王案吏问道。

飘然子虽然听说过这个故事,但也不便打断,只是说:“你讲下去。”

“夜游神奏知玉帝,玉帝让他代理阎王半日职权,处理阴司如山的积案。司马貌到了地府,果真当了半日阎君,处理了汉初四宗大疑案,将楚汉相争之时,屈死的冤魂评判清楚,俱都投胎转世,以偿还前世之债,才有了后汉三国纷争。玉帝看司马貌才堪大用,六个时辰断明三百多年前的积案,又判得公允,证明天地无私,果报不爽,于是让他托生司马之家,一生出将入相,传位子孙,吞并三国,他就是那个司马懿,转世后才一展才学,功成名就。此事现在不仅蜀地人人尽知,南瞻部洲早已传遍,虽然今世未报,来世定有果报。”王案吏说完,看看飘然子。

“呵呵,姑妄听之,我还是存疑。”飘然子摇头笑笑,问李案吏道:“请问李案吏,你所管何事?”

“属下管理生死司,主要协管地府的鬼魂投生、蜀城的死亡之事,地府的阴差、阿旁,发来生死薄人名单,由我分派鬼卒执行,或者协助执行。我手下有四十个鬼卒。”李案吏道。

“哦,这样说来,你们三司手下就有九十个鬼卒了,加上四路巡查,共计一百七十个鬼卒,那么,其余的鬼卒,平时作何事情?”飘然子问道。

“飘大哥,其余的有十个留守宅院。”机灵鬼答道。“其余的十个,由冒失鬼带领,留守这城隍庙,负责记录每天参拜的人氏,他们来求什么,再转告与你。剩下的黑白无常,不算城隍面的正式属下。我和土地,还有大话鬼、吹牛鬼等十几个鬼卒,是你身边听差的,随时听你调遣。”

“好,各位,还是都按部就班,”飘然子说到这里,大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看门的鬼卒跑来道:“外面有个妇人,进来拜见城隍,各位快些躲避吧。”

飘然子道:“我今天头一次当城隍,倒要亲自听听百姓们说什么,三司和四路巡查,你们都退下吧。”

“飘大哥,你有身躯,会不会隐形?”机灵鬼问道。

“不会!”飘然子道。

“那你干脆就站在城隍像旁边,屏住呼吸,也当做泥塑的神胎,凡人不理会,我们要隐形了。”机灵鬼说吧,一挥手,众鬼有的躲到屋顶棚里,有的依附的神像上,三司和四路巡查,刷的退到地下,一时间,城隍庙里寂静无声了。

飘然子看看庙里的神像,只有一尊城隍像,是木雕的,其余都是泥做的,他站到泥像当中,屏住呼吸。

大门外进来一位老夫人,一手拿着烧纸,一手拿着篮子,里面是香烛瓜果等供品,看她衣着,虽然朴素,但也不是贫寒人家。

老妇人走到当中城隍像前,将供品摆放在桌子上,插上香烛,跪倒尘埃,焚烧了烧纸,口中念念有词,祷告起来。

飘然子就站在旁边,听得清楚,原来老妇人的儿子,远出未归,她昨夜做下一梦,梦到儿子浑身是水,前来求救,说只有城隍能救他,他就在蜀城外的护城河里,她记得在梦中问道:“儿呀,我到衙门里报关,让他们去寻你,你告sù

我身在何处?”她的儿子着急道:“衙门管不了这事,衙役去啦徒来送死,你只有苦苦哀求城隍爷,请他相助,在不成就到青阳宫去寻道士救我!”说完眨眼不见了。

老妇人寻子心切,大早上起来,想想还是先求城隍菩萨吧,那青阳宫更是远,于是买下供品纸钱,赶来城隍面烧香祷告。

飘然子听那老妇人祷告,心中道:“寻人这事倒可以去做,。”抬眼看看身边泥像里的机灵鬼,示意他暂时答yīng

。机灵鬼眨眨眼,就听庙里当的一声,吓了跪在地上的老妇人一跳,飘然子也一惊。

老妇人听到响声,四下看看,庙里空无一人,急忙磕头道:“城隍菩萨答yīng

啦!民女张氏这里先叩谢,等寻到我儿子,把我家养的山羊给你牵来,再重谢您!”

飘然子心道:“哎,自己要做职责内的事情,还没做,就有人来答yīng

重谢,于心何忍?看来一定要给他找到儿子,自己这城隍,不辜负百姓的重托!”

老妇人磕完头,起身拿着篮子走了。飘然子刚要召集众鬼卒,门外又有了脚步声,这回,还不是一个人。

“王大嫂,你可想好了!这城隍菩萨可灵验着呢!”随着话音,从大门外进来一个商人模样的中年人,头戴瓜皮帽,身穿红袍马褂。

“哼!我当然想清楚了!就因为城隍菩萨灵验,咱们才来对证,看看到底谁做了亏心事!赵掌柜的,你也想清楚了!”随后进来的是一个中年妇人,满脸怒气,身后还背着一个娃娃。

赵掌柜、王大嫂来到当中城隍爷的神像前,双双跪倒。王大嫂刚要开口,王掌柜的对她道:“我先说!”

“你恶人先告状,我先说!”王大嫂不让。

“你是心虚了!你要讹诈我钱财,凭什么你先说?”赵掌柜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六十八章 城隍前赌咒

“赵掌柜,这回我算认识你了,你要恶人先告状,你先说,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说!”王大嫂把身后的孩子抱在胸前,不再和他争了。

“城隍爷在上,小的是蜀城棺材铺赵掌柜,人送外号赵大善人,平时也曾周济百姓,施舍粥棚,白送孤寡老人几副棺材,这个皇天可以作证。当年有一位王才老哥,与我亲如一家。小的年轻时曾做学徒,后来要开个棺材铺,缺少本钱,这位王才老哥,曾经借给我纹银一千两,讲明利息,与我做生意。后来,我的生意日隆,去年就把本息还给了王才老哥,搬到蜀城中心去开买卖了。谁承想,几天前,我正在棺材铺里张罗买卖,王大嫂哭哭啼啼来找我,我一见,急忙把她让到家里,让内人好茶好饭招待,问起缘由。王大嫂啼哭道:‘我们娘俩回娘家,王才这个短命鬼,那天在家里喝得烂醉,不小心失火,连人带房屋烧个精光,抛下了我们孤儿寡母,这日子可怎么过啊!’我一想,当年受过王大哥的照顾,靠他借的一千两银子,起的家运,现在旺财走了,抛下了他的妻儿,我怎么着也要照顾一二,于是让她们先安顿下来,好吃好喝好招待。我这人就是善良,要不然蜀城的人都说我是王大善人呢,可是,我这善良,倒惹出了祸端。城隍爷在上,你可听了!这个王大嫂,昨天却对我说:‘赵掌柜的,我们母子在你这住着,也不是长久办法,请把你欠王才的钱,连本带利还给我们,我们回娘家投靠亲友去,做个小买卖,也好度日。’我一听,如同五雷轰顶,说道:‘我当年借王大哥的钱,连本带利,一千三百多两,早就还给王才了,现在来要钱,分明是来讹诈我吗!’王大嫂一听,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撒起泼来,说做人要讲良心,王才生前说过几次,赵掌柜还欠着咱们的银钱。我就问她:‘王才既然说我还欠着你们的银子,请把欠条拿出来。王大嫂拿不出来,说房屋都烧毁了,到那里找欠条。城隍爷在上,您听听,他这不是成心讹诈是什么?我当初可是看她们孤儿寡母可怜,才收留的,谁想到,她恩将仇报,看看没法长期在我这里住下去,临走前,反倒要讹我一笔钱,远走高飞,我一个生意人,不跟她一般见识,看在死去的王才大哥面子上,给她二十两银子,让她回娘家度日,她倒好,就在我家里哭号起来,说我昧了良心,要到城隍爷面前来对质。我还了钱,别说到城隍爷面前来,就是到皇上面前去,都不怕!”

赵掌柜说完,冲城隍的神像磕了一个头,又对王大嫂道:“王大嫂,你说吧!我可是清清白白,要真是没还你们的钱,这就请城隍爷降灾惩罚。”

“城隍爷,您别听他的!他、他全是胡说八道!”王大嫂抱着孩子,对着城隍神像哭诉起来:“我们家王才,那个死鬼,生前我就对他说,赶紧把银子讨回来,他倒说:‘赵掌柜做生意要紧,再说,那利息也不少,咱们还不缺钱花,等过个一二年再说。赵掌柜做生意发了财,不会忘记咱们的,我们是发小之交。’什么发小之交,我家王才,连房带人都烧死了,我们母子现在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想到赵掌柜还欠着我们的银子,只好找他,讨回银子,能平安度日。谁想到他,见王才死了,死无对证,就来个死不认账,说那笔钱早就还了,你拍拍良心,要没有当年王才借给你银子,你现在怎么能这么人五人六的。”

“王大嫂,你说我没还钱,你可看见我那张欠条吗?”赵掌柜道。

“当然看见过!就在王才死前的几天,他还拿出来给我看,说这是王才几年前欠的一千两银子,连本带利,快有一千五百两了!”王大嫂两只眼睛冒火,瞪着赵掌柜。

“呵,你既然见过,怎么不拿来找我讨还?分明是编个谎话,到这里来讹诈。”

“还不是那死鬼,说你做生意要紧!我一个妇道人家,又不便抛头露面,这不是,家破人亡,走投无路,找好找你要!”王大嫂道。

“我看你是存心欺诈!”赵掌柜怒道。“你到我家中,看我店铺生意好,家财万贯,就起下了不良之心,想起王才提过,他曾经有恩于我,就来想我讨账,你这主意不错,可我赵大善人是何等清白之人!再说,你来到我家,一开始怎么不向我说起欠债之事?为什么等住了几天之后,才向我讨账?分明是看我为人老诚,来讹诈我。”

“我一个寡妇人家,来到你家,满心指望你听到王才死讯,主动拿出欠款,谁想你装作不知,不理我们母子。我也看出来了,你是成心要赖账不还,城隍爷啊,你要替我做主啊!”王大嫂满怀激愤,冲城隍神像哭喊道。

飘然子听了他们半天对话,倒是知dào

他们此来的目的了,是为了欠账之事,赵掌柜说早就还了,王大嫂说没还,请他这个城隍来给了断。他头一天上任,就碰到这个棘手的状子,用眼光去看机灵鬼,机灵鬼冲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管。

“城隍爷有灵,你替我做主!我好心好意送她二十两银子,打发她走,她却要来个人心不足蛇吞象,非要诬赖我欠她家一千多两,天底下还有好人走的道吗?城隍爷,你要替我做主!”赵掌柜又给城隍神像磕了一个头。

“城隍爷,你就显显灵,今天,看看谁说了假话,我要是说了假话,成心讹诈他的钱财,出门就请城隍爷降灾报应!”王大嫂说完,又冲赵掌柜道:“姓赵的,你敢不敢赌咒?”

“怎么不敢!城隍爷在上,我要是成心赖账不还,出门也请城隍爷降灾报应,看看我们到底谁说谎!”赵掌柜站起身来,对王大嫂道:“怎么样,我也赌咒了,咱们走着瞧,也别说别的了,城隍爷要是不管,你可以到官府去告,只要你拿出欠条,有真凭实据,我认倒霉;我赵某人怕什么!你拿不出欠条,就是诬陷我。”

“姓赵的,你明明知dào

,那欠条随同大火烧毁了,现在你有恃无恐,居心不良,早晚会遭报应!”王大嫂站起身,抱着孩子,怒气冲冲往外走。

王大嫂怀里的孩子,刚刚两三岁。小孩子看着庙里神鬼塑像,本来就害pà

,他又眼净,看到泥塑像上、屋顶上、地下有很多奇形怪状的人,王大嫂发着怒,走的又急,吓得小孩子哇哇大哭。

“哭什么!咱们不做亏心事,不怕三更鬼叫门!”王大嫂抱着孩子,要把他背到背后,过庙门时一甩胳膊,咚的一声,那孩子的脑袋正好撞到门框上,顿时起了一个大包,孩子这回疼的又哇哇大哭起来。

“王大嫂,怎么样?你不是要赌咒发誓,谁说假话出门就有报应吗?看看,城隍爷的报应立时就到,孩子头上怎么肿了一个大包!?”赵掌柜得yì

的笑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七十章 香火旺盛

“人不走运,鬼神都欺负!老天呀,你怎么不开眼啊!偏偏捉弄我们孤儿寡母!”王大嫂哭喊声,惹得飘然子心里难受,要是这个王大嫂成心讹诈赵掌柜,降灾也不能降到孩子身上,再说,他这个城隍还没断清谁是谁非,这怎么早就让她们母子遭报应,于心不忍。

庙门前来了一对中年夫妇,看着孩子头上肿起的大包,妇人好心劝王大嫂道:“大嫂,快快找个郎中,或去药铺,给孩子上点药吧。”

“是呀,看在王才大哥的面子上,我也要周周济周济你们母子,这是二十两银子,拿去吧,给孩子治治伤,回娘家度日!”赵掌柜拿出一包银子,递给王大嫂。

“姓赵的,你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拿这点银子哄骗我,你早晚会遭报应,咱们走着瞧吧!”王大嫂看着孩子头上的大包,心疼的要命,也不要赵掌柜的银子,快步走了。

“看看,我这好心她不领,城隍爷,你可都看见了,怨不得我。”赵掌柜叹口气,摇着头,也迈步走了。

中年夫妇走进庙门,点燃高香,对着城隍神像就拜。

飘然子站得两腿发酸,心说:“看来慕容城隍还是做了不少事,要不然怎么老有人来拜?不知dào

又要我做什么,哎,受人香火,就要给人办事,得人钱财,就要与人消灾,看来这城隍之职真不好当,这两件事就够自己头疼的了。”

就听那男的边拜边说:“城隍爷在上,听说您很灵验,我们来拜过也不是一次了,还请您赐给我们一儿半女,好继承我们黄家的香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黄家的香烟后代,从我们这代断绝,我怎么有脸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啊!”

就听那夫人也边拜边说道:“城隍爷在上,黄门马氏在下,请您赐个一儿半女,马氏这里多谢了,将来一定常年来上供品,四季不断,城隍爷,您就做做好事吧,我们夫妇都是良善人家出身,不能断了黄家的后代啊。”

这是来求子的!飘然子心里一阵烦乱。

庙门外又进来一行人,有的在城隍像前烧起了纸钱,边烧边道:“城隍爷,我是平安巷杨茂材家,家母大人不幸昨天亡故,请您保佑她一路平安,早到地府,早日超生,黄泉路上不受苦,地狱里面不受刑,他老人家一生行善,吃斋念佛,你一定得给记着,不要冤枉好人。这是小人送的钱,还请笑纳。”

这倒是他的份内之事,飘然子心道,蜀城这么大,天天有人生,有人死,看来自己属下的生死司最忙碌,怪不得鬼卒最多呢。

飘然子正在听这些人诉说,庙门外又进来一个老汉,跌跌撞撞,趴在城隍神像前,哭诉道:“城隍爷啊!你老人家行行好,转告蜀城太守一声,放了我家小子吧,我老年得子,这孩子还指望他养老送终呢!现在被太守抓去,服完徭役,又被押进蜀城王宫,强迫他当了道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我老汉无依无靠,今后还怎么活啊!”

那些人听着老汉哭诉,侧目而视,有人问道:“你们家几口人?”

“就我们父子俩。”老汉道。

“两口人还要出人当道童?这蜀城王也太不讲道理了!”有人气愤道。

“谁说不是啊!蜀城王府大兴土木,扩建宫殿不说,还广招道士、道童,又从民间挑选小孩子,强迫剃度出家,到王宫里侍奉那三位道爷,没想轮到我老汉头上了!”老汉说的话,引来所有拜城隍的人围观、议论、职责。

飘然子听罢,心道:蜀城王崇尚道教,也不能强迫人家孩子去当道童啊,这和皇帝强征秀女差不多。

“我跑到王宫前,找守门官哭诉说:把我儿子放了吧,我老汉去当道士。没想到遭到一顿打骂,说我疯了,老糊涂了,王爷要的是既能干活,又年轻的,我这老不死的,那是去当道士,分明是想上王宫里养老?”老汉哭诉着。

“这事估计城隍爷不管,也管不了,你还是找蜀城太守吧。”一个青年道。

“蜀城太守还不是王爷养的哈巴狗?”一人反驳道。“蜀城王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蜀城王让他打狗,他不敢骂鸡。他就是蜀城王一条忠实的走狗。”

“哎,这个蜀城,被远来的三位老道弄得乌烟瘴气,早晚得毁在他们手里。”一个上点年纪的老者道。

“原来的和尚会念经,原来的老道会捉妖。听说这三个老道,真有本事,都是神仙的弟子,你们知不知dào

?”有人道。

“听说过,一个是华山陈抟老祖门下,一个是吕洞宾吕祖门下,一个是九天素女门下,三人都有一身法术,蜀城王把他们封为真人,崇拜得很,有人传说他们是三茅真君转世呢。”一个年轻人说道。

“众位还是勿谈国事,要被那三位道士听到,会被抓去问罪的。”还是老者经多识广,又胆小,摇手对众人说道。

众人听罢,很多胆小的散开离去了。

飘然子又听到谁谁家的病了,请城隍爷告sù

他家人得的什么病。他心道:看来自己这城隍什么都得管啊,还得管别人治病。正想着,门外抬进来一个老年病人,儿子们把他抬到城隍像前,跪下祷告道:“城隍爷,家父大人病重,昏迷不醒,还请您老人救苦救难,他要是妖魔附体,还请您降妖捉怪,你这里神气旺盛,保佑他度过生死关,我们让他住庙,明天只要消灾解难,一定前来拜谢!”

“住庙?”飘然子心道,“看来是把这个老人扔到我这里不管,让我给治好病,治得好呢,是我城隍灵验,治不好,病人死了,也推到我头上,说我城隍袖手不管,哎,怪不得这城隍没人当,我一个蜀城,那懂什么回天医术,真真愁煞人也。”

飘然子正在胡思乱想,又听到有人高声祷告:“城隍爷在上,小人是做伞卖伞的,路过这里,乞求城隍爷降点雨,要不然我这伞卖不出去!”这人拜完转身离去。

“城隍爷,小人是城外种烟叶的,多谢您这些日子不下雨,我这烟叶子才没有发霉,你在给几个晴天吧,蜀城本来就雾多,水分大,可不能在下雨了,要不人我种的烟叶都没法要了!”这个烟农拜完也转身离去。

“城隍爷!都说你是城隍菩萨!我也来拜拜你!”飘然子正在头疼,这两个人,一个要多下雨,好卖伞;一个不让下雨,好晒烟叶子;真让他为难,又听见一个小书生童声响亮,不由得一惊,听听他又要让城隍做什么。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七十一章 将相拜城隍

那个小书生迈步进了庙门,跪在城隍神像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对着神像道:“城隍爷在上,我在武侯学堂读书,同窗们诬陷我偷了先生的南唐李廷圭宝墨,指指点点,说我是贼骨头,我岂能容忍!大骂他们一顿,同窗们告到先生面前,先生大怒,要打我戒尺,我连先生也骂了,骂他是非不分。适才路过学堂,请城隍菩萨给我洗刷冤枉。”

飘然子一听,这城隍敢情什么都得管,官府管的得管,官府管不到的,也得管。他一个小小书生,被人诬赖偷了墨,也要他这个城隍洗刷冤屈,蜀城几十万人,这些鸡毛蒜皮的,他怎么管的过来!

“书生跪在神像前,城隍菩萨听根源。

只因同窗诬陷我,还请城隍洗屈怨。

如若不管某的事,将你丢到茅坑边。

如若查清我屈冤,给你披红挂彩立旗杆!”

那书生口诵一首打油诗,有磕了个头,起身扬长而去。

飘然子看看人流往门外涌动,刚要借机回去,忽然门外人喊马嘶,惊吓得两边的百姓纷纷躲避。

“闲人闪开!将军下马,参拜城隍!”城隍庙院门外兵丁们吆喝,接着,进来一群拿着长枪、挎着腰刀的兵丁,院子里两厢站立,甬路中走来一位大将,头戴金盔,身穿软甲,腰挎宝剑,足蹬虎头战靴,面色黑锅底,黑中透亮,亮中透黑,迈步走进了庙门。

飘然子躲在神像群里,偷眼观瞧,他当然不认识这位将军。

那将军走进庙里,左右扫了一遍两厢的泥胎神像,手捻长髯,又看了看正中的城隍像,来到桌案前。有兵丁拿来高香,将军把香点燃,插到香炉里,往后退了两步,拜了两拜,口中说道:“城隍在上,请恕陈某甲胄在身,不是施一全礼。只因蜀城外贼人啸聚山林,危害百姓,陈某带兵出征,请城隍菩萨保佑,保佑我出城抓到贼人,马到成功,凯旋而归。到那时一定重修庙宇,再塑金身!”

飘然子一听,这陈将军领兵打仗,也要我来保佑,看来自己要学会分身术,不然,这么多人来求自己,自己哪里应付得过来!

“有了,我手下也有二百多鬼卒,他们都要行动起来!让他们全都做事,能干什么干什么。”飘然子想到。

陈将军拜完城隍,回身带着兵丁们出去了,趁这个机会,庙外的百姓慑于军兵,不敢进来,飘然子一挥手,冲冒失鬼道:“你还是负责记录文书,其余的,随我退回庙后!”

飘然子为首,其余鬼卒随后紧跟,呼啦啦望庙后退去。飘然子在头里,一出后门,差点和人装上。

“飘哥哥,你慌什么!我正要看看你们,怎么还不回来。”来人正是慕容颜,身穿一件红色长衫,飘飘洒洒,要找飘然子。

“走吧,回到府中议事。”飘然子和慕容颜并肩往回走,其余的鬼卒,化作一团风,朝慕容府院飞去。

“飘哥哥,今天当了半日城隍,感觉如何?”慕容颜和飘然子都是有身躯之人,不好在光天化日之下飞走,唯恐有人看到。

“这个差事,知不是人干的。”飘然子道。

“看你说的,这个差事,就不是人干的。城隍多数是由鬼仙、鬼吏担任,少数是由地仙、神仙担任,你有身躯,没有阳神,是个阴鬼,也算个鬼仙吧,哪有凡人当城隍的。”慕容颜道。

“刚才我听了一上午,全是求我干这干那的,我听得头都大了,这可如何是好?”飘然子道。

“这算什么。”慕容颜撇撇小嘴,“我爹爹不也经常这样,有时候起早贪黑,事情还做不好,或者费力不讨好。”

“嗯,我说呢,令尊大人怎么急急地要去天庭。这个差事,没人抢着当,感情真不好当。”飘然子边走边说,进了慕容府的角门。

“飘哥哥,你早饿了吧?我给你准bèi

下酒席,今天你是第一天代理城隍,我先犒劳犒劳你。”慕容颜笑道。

“我哪有心思吃饭,很多事情要办,我得问问土地、万随和、机灵鬼,向他们讨主意。”飘然子道。

“那好,酒席就在院子当中,咱们边吃边聊。”慕容颜与飘然子来到天井当中,那群鬼卒早已等候,看着桌子上的山珍海味,只咽唾沫,但是谁也不敢上前落座。

“飘哥哥,你是城隍,一城之主,请到里面上座。”慕容颜不看这群鬼卒,把飘然子推到桌子里面,才对众鬼卒道:“你们也坐下吧,新城隍正有话问你们。”

这群鬼卒纷纷落座,有土地老、机灵鬼、黑白无常、大话鬼、吹牛鬼万随和等七个大鬼卒,其余的小鬼卒,只有斟酒端菜的份。

“众位兄弟,今日是我第一天代理城隍,我先敬大家一杯!”飘然子端着酒杯,先干为敬,喝了一杯,众鬼卒都端起酒杯,也陪了一杯。

“众位,刚才大家在庙里,都听见了。咱们这城隍庙香火旺盛啊!你们看,来求什么的都有。我没办过什么事,不知dào

该怎么处理。请大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出出主意,能了他们的心愿,就给了了他们的心愿。”飘然子看着众鬼道。

“飘然城隍,我先问问,这城隍你要怎么来当?”黑无常粗声粗气的问道。

“我刚刚上任,一定要为蜀城百姓谋福祉,还能怎么当?”飘然子诧异道。

“哦,你是要尽心竭力的干好这个职位了?”黑无常道。

“不错,虽不说有求必应,也要把百姓的事情办好,怎么,不对吗?”飘然子问道。

“好,对对。”黑无常道。“就应该这样,我们就放心了。”

“飘大哥也不是外人了,我索性把话说清楚。”白无常道。“这城隍之职,办事可紧可松。你要是不想把事情都揽下,也可以,象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不用理会,只挑拣几件大事办办也行。再怎么说,蜀城十多万民众,只靠你们二百多人,怎么管理得过来。”白无常尖尖的嗓音,说道。

“我是这里的老土地了,我看飘然老弟,绝不是偷懒耍滑的奸诈之徒,还古道热心,什么事都不会袖手旁观的,是吧,飘老弟。”土地老问道。

“不错,我虽然代理几日,但也要把事情查清楚,给百姓们一个交代。”飘然子道。他来到蜀城时,只对旁人说自己叫飘然子,以致大家都称呼他飘老弟、飘然城隍,以致他姓楚这事,都忘记了。

“你们都给本姑娘听好了,都不许偷奸耍滑,一定协助他,把这城隍当好,否则,我第一个不答yīng

!”慕容颜立起柳叶眉,圆睁杏核眼,冲众鬼卒道。

“那是当然!”

“没的说!”

众鬼卒表完心意,飘然子道:“刚才这些事,我记得大概,现在咱们边吃边聊,将上午这些人,求的什么,怎么办理,说一说。颜妹,你找来纸笔,负责记录。”

“没问题!”慕容颜很快拿来纸笔,众鬼卒边吃边说,议论起上午这些事情怎么处理为上策。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七十二章 新城隍议事

飘然子先道:“这么多事,一团乱麻,我理不清头绪,请诸位各抒己见,看看先做什么。”

“以我多年的经验,是有轻重缓急,先捡紧急的、重yào

的去办,特别是大事。”土地说道。

“对,土地老说的是,”万随和道。“我当城隍时候,就是听您的高见。飘然老弟,你先说说,都有哪些是急事。”

“嗯,要我说,人命关天,一个是给老汉找儿子,一个是医治那个病重的老头。其余的,象什么求子、求福、求风、秋雨、保佑平安的,慢慢来。诸位看是不是?”

“对!城隍说的对!”大话鬼先说道。

“那好,事不宜迟,那老汉说儿子就在护城河里,你们谁带着鬼卒去走一趟?”飘然子环视众鬼。

几个鬼卒面面相觑,没人出头。倒是慕容颜开口了,怒道:“飘哥哥第一天当城隍,你们就遇事往后躲,口口声声全力帮他,岂不是空口说白话!”

“我去!我去!”众鬼这回纷纷抢着说道。

“我看,还是吹牛鬼带着两个鬼卒,去查找吧。”飘然子道。

“遵命!”吹牛鬼痛快的说道,起身离席,看着身旁的两个鬼卒,“你们,随我出城寻人!”

那两个鬼卒,互相看了看,没动地方,飘然子看着他们:“你们随吹牛鬼寻人,走吧。”

“回城隍爷,这差事我们义不容辞,可是护城河十几里路,还要下河,很费力qì

,老不吃饭,怎么受得了?还请城隍赏些钱,我们吃饱饭,才好走路。”

“哦!”飘然子明白了,自己又吃又喝,他们还没吃饭,当然有意见。于是问道:“银钱、供品谁管?”

“回城隍,银钱供品归章案吏代管。”吹牛鬼道。

“那好,你们去哪里支取吧。”

“还要您亲自写个手书。”

“那好,这有现成的纸笔,要多少?”

“我们也不知dào

几天能找到,你就先写十贯钱的吧。”吹牛鬼道。

“呵呵,你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吹牛鬼,你们三个鬼卒,能吃那么多钱的?”飘然子笑道。

“飘哥哥,你有所不知。”慕容颜道。“他们使用的是纸钱,十贯钱换成铜钱,也就是一贯,而且,还得偷偷摸摸去用。吹牛鬼这回没吹牛。”

“那好,我写手书,你们支取。”飘然子道。

“你们记住:拿着钱不许坑害良善。”慕容颜立目道。

“知dào

,你们放心!”吹牛鬼领着鬼卒出去了。

“诸位,我不懂你们鬼界的银钱之事,还请说说。”飘然子道。

“我来告sù

你。”土地道。“鬼界用的是纸钱,都是那些善男信女来城隍庙焚烧的冥币。咱们蜀城,地府规定的,以十当一,就是纸钱十文,能当一文使用。鬼卒、阴差要在阳间办事,遇到吃喝、应酬,就从咱们钱库里支取纸钱,到阳间变成铜钱使用。”

“那咱们这里,不存有真钱,或者是真金白银了?”飘然子问道。

“有,但是很少,庙里地下有个钱库,是每年城隍三次出巡,蜀城百姓孝敬的真钱,存zài

那里,但是一般情况下,不能用。”土地说道。

“请问那些供品,怎么处置?”飘然子又问。

“一般说来,全由你处置。凡是还愿的,能吃的东西,由你分派、赏赐;钱财物品,也有你分派、赏赐;许愿者带来的东西、物品,要看你是否答yīng

为他办理而定,要是接受他们的请求,也可以分派赏赐;要是不接受,就不懂,或者派鬼卒给他们送回去。至于他们焚烧的纸钱,可以放心手下,那是没法送回阳间的。”土地道。

“哦,明白了。”飘然子点点头。“住庙的病人,大家看看怎么医治?”

“这好办!”万随和道。“我当城隍期间,有病者住庙很多。先查查近期的死亡簿上,有没有那人的名字,是要有的话,就派鬼卒直接送到家去,也不要理会。要是死亡簿上没名的话,派鬼卒多刮几阵阴风,带走病人身上的阴气,或者夜里发几声鬼叫,惊吓一番,把他吓走,也就是了。”万随和被飘然子请来当参谋,白吃白喝不好意思,当然要出出主意。

“嗯,刚才咱们走时,那老人好像清醒了,还喊叫,这是谁去办理?”飘然子问道。

“派个鬼卒去吧,先到生死司查一下死亡簿再说。”万随和道。

“那好,”飘然子看着远处站着的鬼卒,吩咐他去查,要是不该死的话,看看怎么把他弄醒。

鬼卒领命而去。飘然子又问道:“紧急的事情,就这两件。赵掌柜和王大嫂,一个说她讹诈钱财,一个说他赖账不还,怎么办?”

“先要查明,到底是谁是谁非。”万随和道。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飘然子道。“这事得派一个精明之人去办,我看,就请机灵鬼老弟,去走一趟吧。”

“城隍吩咐,当然从命。”机灵鬼道。说完要走,慕容颜拦住道:“先等等,议完事再去也不迟。”

机灵鬼又回到原位。

“对了,还有那个小书生,说同窗们诬陷他偷了宝墨,是不是也要先调查一番?”飘然子道。

“对,得先调查。”万随和道。

“那就有劳万兄。”飘然子看看左右,还是由万随和去比较稳妥。

“好,我就走一趟。”王随和起身要走,也被飘然子拦下,让他等议事完了再走。

“杨茂材家人亡故,怎么办理?”

“以后这事,就不用城隍亲自过问了。”黑无常笑道。“家人死亡,到城隍庙来,那是例行通报一声,相当于阳间的报官。”

“那人不是请我照应吗?”飘然子问道。

“嘿嘿,我的城隍菩萨,他那都是例行的说辞。”黑无常笑道。“谁盼着家人在阴间受罪?当然请你照顾照顾。咱们阴间,是根据亡人生前善恶,善罚分明的。城隍你想包庇都不成,也不能包庇,以后这种事,有冒失鬼等鬼卒记录成文书,直接转交给生死司,生死司再转交给善恶司,善恶司把亡人的善恶因果理清,交给赏罚司,赏罚司根据亡人生前做的善恶,或者予以赏罚,或者交给鬼差带回地府,这些事就不用城隍你操心了。”

“哦,那很好,很好。”飘然子点头道。“剩下的,就是求风求雨、求保佑的,我还好替他们乞求;还有求孩子的,我倒哪里去弄?”

一句话把众鬼卒说笑,土地老道:“我看飘然老弟,没有呼风唤雨的法术吧?”

“呵呵,当然不会。”飘然子笑道。

“这种事,你不理会也行,风霜雪雨都是四时自然形成,人力乞求,为自己个人牟利,已经私心很重,何况,你也听到了,这个要下雨,那个不要雨,各执一端,你不管也罢。”土地道。

“可是,他们苦苦来求,我看,能管还是要管的。诸位有没有办法?”

“你不会呼风唤雨的法术,要是想管的话,可以上道表章,给风伯雨师,他们主管风雨。或许看在你的面子上,只要不是太难的事情,还可以刮点小风,下点小雨的。要是刮什么台风,下什么倾盆暴雨,那恐怕不好办。”土地道。

“台风暴雨就算了吧!”飘然子笑道,“蜀城都受不了,那样的话,我那是给人们造福祉,倒成了降灾、祸国殃民。但不知上奏表章,怎么写?”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七十三章 新城隍议事(下)

“这个我可以教你。”万随和道。“请问城隍大印,在哪六位手里?”

“还在我们手里。”土地说道。“飘然城隍,这城隍印,分作六块,我、黑白无常、三司案吏每人一块,每块上只有一个字,组合起来就是‘蜀城城隍之印’六个字。城隍写完表章,盖上印,焚烧后,要是四值功曹收到,转奏天庭,或者转达给某位神祗。”

万随和拿起笔来,在纸上写下表章固定的格式,对飘然子道:“上面写着所求的某位神祗,当中写着所求何事,下面署上名字,再盖上印,证明是蜀城城隍带领所有鬼卒,所祈的。要是不盖蜀城城隍印,就是你的私事,你私人所托付。”

“知dào

了!”飘然子提起笔来,先写下求雨事由,又觉不妥:这卖伞的要雨,我给求来了,可是,晒烟叶的不希望下雨,怎么办?对了,我求风伯雨师早晚下点雨,卖伞的好卖伞;白天还是放晴,让晒烟叶的烟农好晒烟叶,这样,两不耽误。

飘然子想罢,心中得yì

,提笔写完,让土地、黑白无常盖好各人的大印,又让鬼卒拿着去找三司案吏,盖完印后焚烧,这样,又处理完一件事。

“那个求子的,怎么办?”飘然子又问。

“这事也不必理会。”机灵鬼道。“求子去到送子观音庙,我看他们是走错庙门了。”

“对,蜀城各大庙宇很多,管求子送子的,象什么观音庙、张仙庙、九天玄女庙、碧霞元君庙、金花夫人庙等等,咱们城隍庙可不管送子。就象求财的去拜财神庙一样,他们的确是拜错庙门了。”土地也说道。

“好吧,既然不是咱们职责所在,不管也罢。”飘然子道。“还有陈将军请咱们保佑,顺利抓到贼人的,我是否要去帮他们打仗?”

“这个好像倒也不必。”万随和道。“咱们城隍,只管保护城中百姓,他们领兵作战,胜败自有天数,何况,你对剿贼平寇也不熟悉,不管也罢。”

“我看不能这样说。”土地道。“还是派个鬼卒暗中跟随,看看那个陈将军,到底是正直的将官,还是借剿匪之机,扰民伤财,要不是正直的将官,也就无需咱们暗中保佑。”

“对对,土地这个主意好。”飘然子冲远处的两个鬼卒一招手:“你们两个过来,暗中跟随陈将军出征,看看他人品、军纪如何,与贼人交战,要是胜了,就不用回来禀告;要是军情不利或者战败,速来禀告,不得有误!”

“飘哥哥,要不然我去走一趟,定能擒住贼人。”慕容颜道。

“不行不行!”飘然子急忙摇手。“你一个女子,怎么能上战场?何况,我可是答yīng

你父亲的,要照顾好你的。再说,就算去出征,也由我去,不能让你们去送死!”

“飘哥哥,你太小看人了!”慕容颜把小嘴一撇,“我自幼跟随梨山老母学艺,要文有文,要武有武,不信,咱们可以当场比试比试!”

“好好好,我知dào

你功夫好,我不是你对手,行了吧。你先等等时机,早晚有你露脸的时候。”飘然子哄她道。“那个陈将军,我看是员大将,兴许一战成功呢。”

“哼!我看未必!”慕容颜一脸不屑。“他要是本领高强,武艺出众,怎么会去城隍庙求你保佑?他定是对此次出征,心有余悸,没有必胜的把握。”

“那个陈将军,也是拜错了庙门!”白无常道。“他应该去武侯祠,拜拜诸葛孔明先生,他管行军打仗,征战之事。”

“无常兄,这你们就不懂了。”机灵鬼道。“越是没有必胜把握的人,越是迷信,遇佛烧香,遇庙磕头,再正常不过了。”

“怎么样?飘哥哥,还是让我试试去吧,不用你一鬼一卒,我一人单枪匹马,就能把贼人全部捉来。”慕容颜有些手痒,慕容城隍家教极严,不准她走出这个府院和城隍庙,现在父亲离去了,她有些蠢蠢欲动。

“不行!坚决不行!慕容大哥临行前,把你交给我照顾,我怎么让你去冒险。”飘然子发急了。

“你照顾我?要是碰到贼人,还指不定谁照顾谁呢!”慕容颜当然不服气,“你不就是赢了我几盘棋吗?你懂三韬六略吗?你懂孙子兵法吗?”

飘然子哑口无言,不过,他是坚决不能让她去的。

“二位别争了!”土地起身劝道。“既然慕容小姐要一试身手,飘然城隍也不放心,我倒有个想法,你们先到王宫探探,看看那个抓道童到底怎么回事。这王宫,戒备森严,一般的鬼卒进不去的,而且,听说那三个老道法术高强,武艺出众,你们同去,互相有个照应。而其,就算被他们发xiàn

,飘然老弟是蜀城城隍,慕容小姐的父亲现在去了天庭,他们也投鼠忌器,有所顾忌,不敢对二位下毒手的。”

“好主意!”慕容颜高兴起来。“我和飘哥哥今晚就夜谈王宫,看看那三个老道是什么来路。”

“好,我也在蜀城转转,熟悉熟悉民情。”飘然子觉得这个办法不错,省得慕容颜总是想着去打仗,万一她私自离开,有个差错,怎么向慕容大哥交代。

土地听他们二人同意了,十分高兴。他总想着给二人保媒,因为飘然子坚决拒绝,才想出这个主意,特意安排他们接近,日久生情,到时候水到渠成,在劝说飘然子。谁知,这一次夜谈王宫,差点要了二人性命。

飘然子想想,今天城隍庙里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心里才轻松了。又问道:“各位,我头一天当城隍,这半日功夫,就要处理这么多事务,如果天天如此,我还不忙得焦头烂额?难怪这城隍你们都不当呢,偏要把我留下。”,

“不不不!”万随和笑道。“这是赶巧了,今天是十五日,所以来庙里烧香的人多。平时没有多少人的。”

“是啊。每逢初一、十五,才有这么对人来求这个、求那个,平时也没多少人。”土地说道。“不过,你这个城隍当好了,将来时来运转,香火旺盛,恐怕天天比这人还多。”

“哎,这几件事,就够我烦心的了。”飘然子又喝了几口酒,对众鬼卒道:“今后就仰仗诸位了。万老兄,下午你就调查那个书生的事,看看是谁偷了,你能处理就处理,不必再问我。”

“知dào

了。”万随和点头离去。众鬼卒吃罢饭,土地带着黑白无常、大话鬼,去到偏房休息,慕容颜吩咐其余的鬼卒,打扫桌椅,也让他们吃饭,然后对飘然子道:“飘哥哥,走,去我房间,咱们商议商议,晚间怎么进王宫。”

“嗯,是要好好想想,你对蜀城熟悉吗?”飘然子起身,随着慕容颜往后面房间走去。

“还算熟悉吧,跟随父亲办过几回公事。”慕容颜走过几道回廊,来到后面内宅厅堂。

飘然子这回仔细打量一遍这所庭院,雕梁画栋,原来的人家,非富即贵。再看慕容颜的厅堂,屋内挂满字画,烧着熏香,当中坐着慕容夫人。

“、、、、、、,你老人家好!”飘然子行礼道。他不知怎么称呼,管慕容千山叫大哥,就应该管她叫大嫂。可是,她四十多岁,自己叫不出口。

“飘然子,快快请坐!”慕容夫人刚才还在愁眉紧锁,看见飘然子进来,顿时露出笑容。又吩咐两个女鬼卒:“你们快去沏茶。”

“飘哥哥,你也太无礼了!管我娘应该叫伯母,连个称呼都没有,还是书生呢!”慕容颜白了他一眼。

“是,伯母不必客气。我和颜妹要夜探王宫,查查那三个老道,什么来历,是仙是妖,怎么大兴土木,劳民伤财不说,还强抓道童,强迫人家当道士。”飘然子道。

“哎呀,那你们可要小心。我听千山说过,这三个老道法术非同小可。又正蒙王爷宠信,你们、、、、、、不去也罢。”慕容夫人道。

“娘!有什么可怕的!我会保护飘哥哥的!”慕容颜着急道。

“伯母,您尽管放心,我会保护好颜妹的。”飘然子也说道。

慕容夫人看看他们二人,一笑道:“那好,你们去吧,为蜀城百姓做事,理所应当,我不阻拦。”

“这就对了吗!”慕容颜一蹦,来到慕容夫人面前,撒娇道:“这是土地老出的主意,要不然,我就去城外,随着陈大将军捉拿贼人。”说罢头一歪。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七十四章 蜀城王

“你爸爸不在,你就要听飘然子的,不许胡来!”慕容夫人佯怒道。

“知dào

了,飘哥哥,请到我书房去,咱们商议怎么进王宫。”慕容颜说完,起身进了旁边自己的书房。

“伯母,我先告退了。”飘然子说罢,随着慕容颜进了书房。

慕容颜坐在桌子边,看着飘然子坐下,双手托着腮,两只大眼睛定定地看着飘然子,看得飘然子很不好意思,低下头来。

“颜妹,我始终吃不下饭,不知怎么回事?”飘然子看着地面说道。

“我先问问,你这个身躯,是哪个的?”

“我遇到三位奇人,一位老道士赐给我这个身躯的。蜀城外被高明大帝,除去皱纹,改换容颜,成了这个小伙子模样。”

“嗯,你这身躯,吃不下饭,可能那位老道,是得道的仙人,所以,这身躯不用吃饭,照样不觉得饥饿。”慕容颜道。

“我看他们鬼卒吃饭,在饭菜上嗅了嗅,也不吃,那饭菜就逐渐消失,怎么回事?”飘然子问道。

“鬼吃饭就是这样。他们把饭菜的精气吸到体内,靠这些精气维持日常生活。要是成了鬼仙,就不用在吃饭了。”慕容颜说道这里,想起一事:“飘哥哥,你不会隐形吧?”

“不会。”

“那么,将来你做城隍,怎么进入城隍神像里?要是赶上抬着神像出巡,你不依附到神像上,如何是好?”

“你会吗?要不然你教教我。”

“你会离魂术吗?”

“什么是离魂术?”

“就是阴魂离开身躯。”

“这个好像能吧。”飘然子一运精气,那道阴魂冲出泥丸宫,飘在空中。

“这个就是你原来的阴魂?!”慕容颜惊喜道。“看来,你生前还是个玉树临风的少年呢!”

“颜妹别取笑了。”飘然子道。

“这就好了!以后你要是出巡,就把身躯留在这里,我给你看守。你这阴魂就依附到神像上,让他们抬着出巡。”

门外有敲门声,飘然子的阴魂急忙进入身躯。慕容颜说道:“请进。”

一个女鬼卒进来,低头道:“启禀小姐,李案吏来找新城隍。”

“我去去就来。”飘然子本来被慕容颜看得浑身不自在,正好有个借口离开。

“等一等,我也随你去。”慕容颜命女鬼卒拿来一身衣服,给飘然子换上,脱下道袍,飘然子这回象一个富家公子哥。

二人走出书房,来在厅堂,李案吏拱手道:“城隍老弟,北路巡长带来七个新死的鬼魂,全是王宫的小道士,他们阳寿未尽,本来都是命不该绝,你看如何是好?”

“这么说,全是冤死的鬼魂?”飘然子一惊。

“不错,正是。你看怎么发落?”李案吏道。

“怎么处置?”飘然子当然没有主意。“你先留在生死司,等我查明再说吧。”

“飘哥哥,这群新死的道士,鬼魂来得正好。”慕容颜道。“走,咱们问问王宫里的情况,知己知彼吗。”

“对,还是颜妹想得周全。”飘然子与慕容颜、李案吏来到城隍庙外,进入地下生死司,见到了那六个鬼魂,听罢他们讲述完被害的经过,不由勃然大怒!

“岂有此理!这哪是正道人士所为,三个老道,一定是旁门左道。”飘然子对慕容颜道:“事不宜迟,咱们赶快想办法,要不然,还会有更多的道童遇害。”

“那好,咱们这就走。”慕容颜听罢,与飘然子出了生死司,二人从城隍庙正门,大模大样的出来,来到庙前大路上。

正是下午时分,慕容颜道:“飘哥哥,咱们先到王宫附近转转,探探路径。”

二人往北行来,离开城隍庙偏僻地带。一路上,行人逐渐多了,渐渐的来到了繁华的市井。

正走着,迎面撞上一个叫花子,冲飘然子举着要饭碗:“这位少爷,请施舍施舍!”

飘然子一抹口袋,大囧,身上分文皆无,急忙转脸看看慕容颜。

“给你。”慕容颜从身上拿出一把铜钱,扔到碗里。

“多谢少奶奶恩典!”叫花子眼睛一亮,接着说:“祝福这位少爷功成名就,日进斗金,大富大贵,金榜题名!祝愿少奶奶与少爷恩爱百年,白头偕老,夫唱妇随,夫贵妇荣,早生贵子!”

“什么眼神!”飘然子皱眉道。

“走吧走吧!”慕容颜听了倒是满心欢喜,冲叫花子挥手道,又冲飘然子笑道:“你看,他把咱们当成夫妻了。”

再往北走,就是繁华的街面,飘然子看看这个,瞧瞧那个,指指点点,有说有笑。

飘然子只顾想心事,随着慕容颜逛起街来。那旁有个布匹商号,慕容颜要进去看看,飘然子道:“咱们还有正事要办,不能耽搁,以后再去吧!”

“那以后你一定陪我去!”慕容颜撅着嘴道。

“好,以后有时间,我一定陪你去。”飘然子违心的说着。

又走了一段路,突然,飘然子感到一道寒光,从人群里射来。急忙四下寻找,只见一个身穿黄衫青年,拿把纸扇,正佯装着扭头向别处望去。

飘然子看那人的神态、举止,不同于常人,面上带着一股淫邪之气。低声向慕容颜道:“咱们快些走吧,这里太招摇了。”

“怕什么!又不是你招摇,本姑奶奶不怕人看。”慕容颜说完,伸过手来:“飘哥哥,你拉着我走。”

“颜妹,这成何体统!”飘然子更加窘迫,迈步往前走去。

“飘哥哥,你看你,真是中了孔孟儒学、程朱理学的毒害,”慕容颜笑道,跟了上来,二人急急往北走去。

路过太守府台衙门,再往北,就是王宫了。

“这个蜀城王,乃是当今皇上的三儿子,被封蜀王,听说昏聩无比。蜀城几百年都是太平岁月,没有大的战乱,这蜀城王开始到这里,还算本分,后来就招揽四方道士,要学什么淮南王、汉武帝,求仙求长生。”慕容颜指着远处的宫门道。

“嗯,咱们等到天黑,再翻墙跃进吧。”飘然子低声道。

“我看不用,他们不是招道士道童吗?咱们就去应招,混进宫里再说。”慕容颜道。

“你是女子,怎么行?”

“我变个男的,不就行了。”慕容颜领着飘然子来到角落,让他挡住自己身形,唯恐有人看见。

飘然子以为身后慕容颜在化妆,问道:“颜妹,快点,要不然回去换衣裳吧。”

慕容颜在他身后,拍拍他的肩头:“飘哥哥,你后头看看!”

飘然子回头一看,慕容颜变成了一个翩翩男少年,冲飘然子道:“飘兄,小弟这厢有礼了!”

“还礼还礼!”飘然子笑道。

“走吧,到了王宫,咱们兄弟相称,你是王大,我是王二,由我来说话,你就装作痴呆。”慕容颜道。

“你成心拿我开玩笑。”

“你本来就不机灵,演个傻子正合适!”慕容颜嗤嗤笑道。

“你、、、、、、你还是取笑我!”

“好了好了,咱们走吧!”慕容颜去拉飘然子的手,飘然子又避开。

“咱们都是兄弟了,你还害什么羞。”慕容颜一把攥住飘然子的手,拉着他走了向王宫。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七十五章 三仙阁

飘然子感到手腕被慕容颜拉着,一股异样的感觉,又无可奈何。

到了王宫门口,往里就走,守门的甲士喝道:“站住!王府重地,不得擅入。”

慕容颜装作吓了一跳,停下,装傻充愣的问道:“王府不是要招道童吗?我们是来做道童的。”

“要做道童?去王宫西门,到那里报名。”

“是是,多谢军爷相告。”慕容颜拉着飘然子要走。

“那两个少年,慢走!”从王宫大门的门房里,走出来一个师爷模样的,手拿纸扇子,冲二人道:“你们转来。”

二人又只得转回来。

“你们哪里人士?为何要出家当道童?”师爷问道。

“我们是外地的游子,路过蜀城,听说蜀城王宫来了三位神仙,正在广招门徒,我们呢,也想学得长生仙术,就出家当道童。这不是,军爷说了,要到西宫门报名。”慕容颜从容答道。

“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二,这是我哥哥王大。”

“好,好。”师爷上下打量一下二人,王二倒是长得眉清目秀,口齿伶俐,王大长得有些呆头呆脑,傻里傻气。“你们既然仰慕三位真人而来,自愿出家,很好,很好。我来给你们做个引荐人,随我进来吧!”

“多谢您了!”慕容颜作了一个揖,随着师爷,从角门进了王宫。

三人绕过影壁,看到王宫庭院森森,气象威严,前院遍种奇花异草,遮掩住王宫。师爷带着他们,不往正中走,往西进了一个月亮门,又往北,沿着回廊,来到一片庭院。

师爷停下脚步,“这里就是三仙阁,蜀城王给三位真人修的住所。我带你们去见真人的徒弟,他们管招收道童。”

又往前走,来到一间厅堂,师爷径直走了进去,慕容颜、飘然子紧紧跟随。

大厅里,四个道士正在议事,看见那师爷进来,为首一位胖大身躯的道士笑道:“周师爷,今日怎么有空到此?”

“胡道长请了。”周师爷拱了拱手,“这两位要来做道童,兄弟俩,王大王二,你们看看,能否收留?”

“哈哈哈!收留!收留!”胡道长大笑,两个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盯着兄弟俩:“你们两个,自愿来当道童的?”

“回道长,小人慕仙已久,听说三位真人法术无边,特来服侍真人,也想粘粘仙气,如果有缘,得道成仙最好。”慕容颜答道。

“好!小伙子挺聪明,读过书吧?”

“回道长,读过几年。”

“那就留下来吧!我们这三仙阁,正缺人手,以后干得好,也让你们正式拜师,先到后面干干杂活。”胡道长刚要让人把他们带走,身旁的师弟低声道:“且慢,此二人自动送上门来,我总觉得可疑。”

“可疑什么?咱们三位真人,法术高强,轰动蜀城,慕名而来投奔的,大有人在。”胡道长不满的说道。

“我看禀告一下掌门师伯吧。”

“不用,我做主了。师弟,你也太疑神疑鬼。”胡道长道。“来人,周师爷招收道童有功,赏给纹银一百两。”

“多谢胡道长!”周师爷听罢,眉开眼笑,领了银子,笑眯眯的走了。

“你们两个,先到后面做些杂役。”胡道长喊来道士总管,吩咐他道:“这两个新来的,王大、王二,你先安排他们打扫庭院。”

“知dào

了。”那总管也是一身道士打扮,领着他们,出了大厅,再往后走,来到一所厢房,推门进去,里面四个小道童,看见总管进来,战战兢兢起身侍立。

“这两个新来的,先跟着你们打扫庭院!咦?还不到吃晚饭时间,你们都躲到这里偷懒!是不是皮肉又痒痒了?!”总管怒视着他们。

“回总管的话,院子今天都打扫完了!”一个小道童,大着胆子说道。

“还敢顶嘴!还不再去扫扫!你们两个也去!”那总管顿时变得面目狰狞。

于是几个道童,都又拿起笤帚,往三仙阁走来。

“你们再打扫一遍,扫不干净,别想吃饭!”那总管说完,又去了别处。

“几位道兄,这总管怎么这么凶?”慕容颜问身边的小道童。

“他是总管,动不动就打人,你们可要小心了。”那个小道童低声道。

“两位大哥,你们从哪被抓来的?”另一个道童问道。

“我们是仰慕三位真人,自愿而来的。”慕容颜说道。

四个道童吃惊的瞪着他们,又都叹气。说话间,来到一座楼群,当中大门上的匾额,大书三个字:三仙阁。四个道童,围绕三仙阁,抡起笤帚,愁眉苦脸、没头没脑的扫了起来。

飘然子看着四外,青石地面,挺干净的,也就跟着扫起来。

“道兄,你们见过那三位仙人没有?”

“见过,什么仙人,看着就阴森可怕,听说、、、、”那道童不往下说了。

“别说话,来人了!”一个小道童眼尖,看三仙阁大门里走来了三人,急忙制止他们。

那三人走近。飘然子偷眼观瞧,当中的一个,约莫五十来岁,黄灿灿的一张脸,他心里咯噔一下,那样子好像在藏经殿里遇到的黄色光魔,再一细看五官,长得倒是不像;留着黄胡子,手拿拂尘,身穿黄色道袍。另外两个一左一右,正是刚才大厅里见过的。

“师傅,这两个就是慕名而来投奔的。”左边道士冲当中的老道说完,喊道:“王大、王二,你们过来。”

“是,三位道爷,有何吩咐。”慕容颜拿着扫帚,急忙过来。

“见过黄真人。”左边道士说道。

“小人王二,见过黄真人。”慕容颜单掌合十,说道。

“嗯,你是王二,那个是你哥哥王大?”黄真人道。,

“是,我哥哥有点傻。”

“怎么样?师父,这个王二挺机灵吧?长得也不错。”站在右首的道士说道。

“胡子丙,这个小伙子不错,比王大机灵。”黄真人手捻黄胡须,两眼盯着慕容颜,点头说道。

“师父,那就给他受戒,让他正式入我道门。”胡子丙说道。

“师弟,此事不要着急。”左首的道士劝阻道。

“胡子乙说得也是。”黄真人迈步向前,走到慕容颜身边,不错眼珠的看着他,慕容颜急忙运气,护住身体灵光,不敢抬头对视。

飘然子心里暗骂:“这个老道,难不成看出了颜妹的破绽?要不然,怎么跟个死狗似的看人?真真是:人看人,看一眼;狗看人,不转眼。”飘然子偷眼看那黄真人,发xiàn

他鼻子动了动,接着眼里露出一丝淫邪的笑意,心头一震。

“这个小伙子,根基不错。很好很好。先留我身边吧。”黄真人回头冲胡子乙、胡子丙说:“先让他给我专门煮茶,不用打扫庭院了。”

黄真人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王二,真人让你做煮茶的童子,扔下笤帚吧!”胡子丙冲他说道。

“王二,你做了师父的贴身弟子,要尽心服侍他老人家。”胡子乙说道。

“是,”事情来得突然,慕容颜心念急转。

“走吧,还愣着干啥?”胡子丙又道。

“我也去!”飘然子冲着两个道士说道。

“是呀,我这哥哥,离开我我不放心,我也带着他去煮茶吧!”慕容颜冲他们道。

“师父要的是王二,王大还接着扫院子!”胡子丙挥手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七十六章 黄真人

“胡道长,您看,王大傻里傻气的,让他帮我生个火、挑个水什么的,我们哥俩没分开过,要不然我也不去了,还接着扫院子。”慕容颜望着两位道长。

“不去不行!那好吧,王大、王二,你们都随我进三仙阁。记住,不准乱走动,不准胡乱打听,做事要勤快,知dào

了吗?”胡子丙瞪着二人道。

“知dào

。多谢道长!”慕容颜拉着飘然子,随着胡子乙、胡子丙进了三仙阁。

“胡道长,刚才这位黄脸的老道,是干什么的?”慕容颜小声问道,以证实自己的猜想。

“他就是我们的恩师,三仙阁里的掌教之人之一,排行第三的黄子胡黄真人,以后你们服侍他老人家,叫他真人,沏茶倒水要小心。”胡子丙吩咐道。

“哦,这位真人好年轻,也就五十来岁吧。”慕容颜道。

“呵呵,你别看他外表年轻,其实,他有上千年的道行,能够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法术无边。”胡子乙说着话,穿堂过室,把他们领到三仙阁角落的那排房子,十几个火工道士正在做晚饭。胡子丙喊来伙夫头,对他道:“这两个小道士,王大、王二,也编入伙夫里面。王大管挑水、生火,王二专给黄真人沏茶,别的不用做。”

“又来两个帮手,太好了!”伙夫头咧着嘴大笑。“你就是王二,去那边,把炉火烧旺,黄真人什么时候要茶,什么时候送去。”

“是。”慕容颜随着他手指,来到炉灶旁。伙夫头又让飘然子去劈柴。胡子乙、胡子丙看看那群火工道人忙碌,走开了。

夜幕渐渐降临。三仙阁窗外,皓月当空,银光万里。

慕容颜坐在板凳上,热着泉水,等候给黄真人沏茶。刚才伙夫头特意交代,这水是专供黄真人用的,平时温着,等要茶时立kè

烧开,好给送去。

飘然子看着那群道士做饭,心道:“这城隍来劈柴做饭,自己做梦也不曾想到,自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惯了,现在倒要当一当杂役,真是人生如梦,因果循环。”他又想起家乡:哎,月是故乡明,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火工道士忙碌了一阵,把晚饭做好,小道童往外送菜送饭。转眼到了二更天,伙夫头召集众道士:“他们都吃完了,这回轮到咱们吃饭了。你们两个新来的,也过来吃罢!”

“谢谢,我们不饿。”飘然子谢绝了。

“不吃拉倒,夜里挨饿,可没有饭吃。”伙夫头嘟囔了一句,与众道士吃起饭来。

楼梯上蹬蹬蹬脚步声响,走下来一个小道童,冲伙夫头喊道:“快给黄真人送茶!”

“王二,快热茶!”伙夫头嚼着馒头,喊道。

“好嘞!”慕容颜急忙把炉火烧旺,泉水立kè

沸腾,慕容颜提起茶壶,迈步就往楼上走。

楼梯口,小道童拦住他:“把茶壶交给我,你下去吧。”

慕容颜只得递给他茶壶,返身回到楼下,接着烧水。小道童去了片刻,又来到楼梯口,喊道:“王二,再烧开一壶水,递上来。”

慕容颜拿起蒲扇,又把水烧得沸腾,拿着茶壶走上楼梯。飘然子抬头看着他们,心道:“这个老道,挺能喝的,这么快一壶水喝干了?”

楼梯口,慕容颜又要把茶壶递给小道童,那道童却道:“黄真人说了,让王二亲自送水来。”

“我不认得真人房间。”慕容颜道。

“我带你去。”说完转身要走。

“等等我!”飘然子一阵心跳,有种不祥的预感,急忙跑上来,也要跟去。

“你跟来干什么?”道童瞪着他道。

“这位是我哥哥,王大。”慕容颜道。

“真人吩咐,只让王二一人前来,王大回去吧。”

“哥,要不然你下去等着,我送完水就回来。”慕容颜知dào

飘然子不放心自己。

“我、、、、、、我替你送水去。”飘然子当然不放心慕容颜。

“王大,真人让王二送水,又不把他吃了,你先下去!”道童不耐烦了。

“哥,你先回去吧。”慕容颜冲他一使眼色。

“你早去早回!”飘然子叮嘱一声,怅怅地往楼下走去,回到那群火工道人身边,低头想着心事。

慕容颜随着小道童,在二层楼里转了两道弯,心中暗记路径。到了一间房门,敲了敲:“真人,王二送水来了。”

“进来吧!”门里传出黄真人的声音。

小道童一推门,领着慕容颜进了屋里。屋子正中放着一张八仙桌,上面杯盘碗筷,还有一把茶壶,是刚才自己烧水的,桌后坐着黄真人,看样子刚要吃饭。慕容颜偷眼扫了一下屋子,布置的简洁,一张床,靠近床头的墙上挂着一把宝剑,再别无他物。

“真人,这是刚烧的热水,请您慢用。”慕容颜把茶壶放到桌子上,低头说完,转身要走。

“王二,你留下,我有话要问。童儿,你出去吧。”黄真人手捻胡须,点头微笑道。

“是,真人。”小道童出去,随手把门带上。

“王二,坐下,还没吃饭吧?就在这里吃罢。”黄真人招手道。

“黄真人,您慢用。有什么请问。我不饿,吃不下饭。”慕容颜道。

“王二,先坐下。本真人有话问你。”黄真人看慕容颜坐下来,倒了两杯酒,递到他面前一杯,笑道:“你陪本真人喝两杯。”

“真人,您是出家人,怎么也喝酒?”慕容颜装作吃惊。

“酒肉穿肠道在心。喝酒怕什么?吕祖曾经酒醉岳阳楼,不也照样做神仙?”黄真人笑道。

“我可不会喝。”慕容颜摆手道。

“那你陪我说说话。”黄真人自己喝了一口酒,问道:“你家里还有何人?”,

“家里还有母亲,父亲外出做生意了。”慕容颜道。

“嗯,好,你不喝酒,喝杯茶吧。”黄真人拿起慕容颜第一次烧的水,给他倒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慕容颜闻了闻,好香,的确是上品铁观音王。

“你是不是对我们三仙很好奇?”黄真人问道。

“、、、、、、、”慕容颜没想到黄真人如此问,让他措手不及,只好说:“我和哥哥,久仰三位真人,特来投到门下。”

“哈哈哈,你还瞒我?”黄真人大笑。随着笑声,黄真人一挥手,房门啪的一声,慕容颜回头一看,暗叫不好,原来房门上了大锁,等于把他锁在了屋里。

“小娃娃,我告sù

你也无妨。”黄真人又喝了一口酒,“我们三位神仙,特地来度化蜀城王,都各有绝学。你可知我有什么绝学?”

“不知dào

。”慕容颜摇头。

“那我告sù

你。我拜的是九天素女为师,学的是《九天素女真经》,专门擅长采阴补阳,你明白吗?”黄真人说着话,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慕容颜看。

慕容颜脸刷的红了,她知dào

这个老道说的什么,难道他看出自己是女扮男装了?要不然怎么会说这些?

黄真人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踱着步,“你就不要装了,到了这里,插翅难飞。本真人修liàn

千年,岂看不出你是个女娃娃?”

“你、、、、、、你要怎样?”慕容颜听了,大惊失色,看来要做好拼死一搏的准bèi

了。

“不怎样。”黄真人拿起酒杯,两只眼睛顿时放出淫邪的光芒。“你个如花似玉的女娃娃,我能把你怎样?我可是知dào

怜香惜玉的。”

“你枉称真人!”慕容颜勃然变色。“我要走了!”

“进来容易,出去可不那么容易,你当这三仙阁是大车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看你还是从了本真人吧。”黄真人得yì

的笑道。

“你休想!”慕容颜瞪起杏核眼,一运气,头上现出三花。

“果然不假!”黄真人道。“还是个有道的女仙,看来你我有缘,今日好比鹊桥相会,咱们也学一个巫山仙女会襄王。”

黄真人说着,长臂伸出,一道黄光,直奔慕容颜头上抓来。

慕容颜一闪身,再看那条手臂,黄澄澄、毛茸茸,却是一只爪子!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七十七章 行刺

黄真人一爪抓空,飞身欺上前来,两条手臂乱抓:“女娃娃,你从了本真人,可是有享不尽的荣华,受不尽的富贵!”

“你个妖道,休想!”慕容颜大骇,慌忙躲闪。近身肉搏,施展不开她的功夫,只好围着桌子乱转。

突然,黄真人两只爪子里散出一道白雾,慕容颜感到一股甜津津的气息袭来,脑子顿感一阵迷糊,四肢无力。

“哈哈,女娃娃,挣扎无益。”黄真人停止进攻,看着慕容颜笑道。

慕容颜感到浑身发软,手扶桌子,慢慢坐在椅子上。黄真人走上前来,站在她身边,笑道:“女娃娃,你男扮女装,知dào

本真人怎么看出来的吗?”

慕容颜抬起迷茫的双眼,换成了本来的声音,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看你英姿飒爽,举止有别于男子,走到你身边,呵呵,闻到了你的脂粉气息。本真人算定你是来打探我们的底细。说吧,你是谁派来的?”

“我是城隍派来的。”慕容颜低头道。

黄真人围在她身边,两只色迷迷的眼睛,在她身上直转。“嗯,城隍庙新收了很多野鬼,城隍是要探探我们三仙的底细。你说的倒也是实话。我可以告sù

你,我们三仙乃是狐仙门下,你转告城隍,他在阴界为官,我们在阳界修仙,井水不犯河水,休要管我们的闲事。”

“是,我这就回去禀告。”慕容颜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要往外走。

“你坐下,”黄真人一按慕容颜的肩膀,她又坐回椅子上。“这么走怎么行?你还没有服侍本真人一回,难得来三仙阁一趟,本真人专习素女之术,嘿嘿,到了嘴边的肉,怎么能放跑了。”

“你要怎样?”慕容颜抬眼看他。

“女娃娃,城隍派你来,正对本真人的胃口,我还要感谢他呢。你这天生丽质,还是个黄花闺女,只要服侍好本真人,不是我夸海口,让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黄真人淫邪的笑道。

“牛不喝水强按头。你不要逼迫与我。”慕容颜十分冷静。

“我们狐仙门,你想必也听说过。”

“没有,我不清楚你们是那教道派。”慕容颜摇头。

“那我告sù

你也无妨。狐仙门隶属五仙教,五仙教向来分为两派:清修派、散修派。我们狐仙门也是如此。现在是散修派担任掌门,掌门师叔说要光大我教,命我等来到人世,普度苍生。这不是,你我才有这百年和好之缘。”

“你们五仙教教主是哪位?”

“嘿嘿,女娃娃,看来你真是不知dào

我们五仙教。”黄真人笑道。“我们五大门的掌门,都想坐这教主。又因为各大门内部,清修派、散修派争夺掌门,互相倾轧,掌门经常易位,所以,这五仙教没有教主,但是,我们五大门同气连枝,说话就要崛起于三界之中。女娃娃,我倒忘了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容。真人,你们清修派和散修派,有何区别?到底哪派是正宗?”慕容颜问道。

“这个吗,说来话长。”黄真人靠近慕容颜坐下,喝了一杯酒,“王容,你不喝酒,倒是喝口茶水。本真人与你慢慢说来。”

慕容颜倒了杯茶水,放到眼前,没有喝,倒是劝黄真人:“真人,你喝酒、吃菜,王容还要听你摆龙门阵呢。”

“这就对了吗!”黄真人笑道。“你乖乖从了本真人,我不会亏待你。”

“真人,你快说吧,你们是不是正宗一派?”慕容颜冲黄真人璀然一笑。

“王容,我们散修派,当然是正宗。倒是他们清修派,总是想标新立异,超尘得道。”黄真人喝着酒,看着慕容颜花容月貌,黄脸上露出笑容。

“你们散修派,与清修派有何不同?”

“当然不同!他们清修派,修仙如同如来佛祖,走的是清苦修liàn

一派;我们散修派,却是荤素不计,只要符合我们修liàn

的方法,都会尝试。所以,两千年来,散修派门人日多,但那个清修派出过几位神仙、神祗、天仙,他们还有一定的影响。王容,我说了这么多,无非是要你加入我们五仙教狐仙门散修派,做我弟子,怎样?”

“我是城隍属下,这个还要想想,真人,说了半天,你光喝酒了,也不吃菜。酒喝多了,会伤身体。来,你请吃菜。”慕容颜说着话,拿起筷子,从盘子里给他夹菜。

“这点酒算什么,有你美人娇娃陪伴,酒不醉人人自醉,不喝酒人也醉了。”黄真人冲她淫笑道。

“真人,这道菜你喜欢吃吗?”慕容颜夹起一块鸡肉,娇滴滴的对黄真人说道。

“喜欢吃!你夹的菜我都喜欢,这鸡肉更合本真人的胃口!”黄真人一来酒喝得多,而来有美人陪伴,亲自夹菜,不由心花怒放。

慕容颜夹着那块鸡肉,送到黄真人嘴边:“真人,请用菜。”

“好!”黄真人说了一个好字,张开嘴,一口咬住,放到嘴里咀嚼。慕容颜很自然的把筷子往下一拉,但是没有放到桌子上,说时迟,那时快,玉手一用力,两只筷子照着黄真人的哽嗓咽喉猛地刺去。

黄真人刚要把鸡肉下咽,就觉得嗓子一凉,哇的一声,鸡肉吐了出来,瞪大两只眼睛,看着慕容颜。

“你!、、、、、、”黄真人只吐出一个字,想用手去拔插在咽喉上的筷子,但是力不从心,手臂扬到胸前,无力的甩下。接着眼一闭,摔倒在地上一道黄光,飞出了房屋。

慕容颜早已起身,站在黄真人身旁,看到黄光一闪,知dào

那是他的魂魄飘走了。俯身一探他的鼻息,果然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如释重负的坐在椅子上。

“呲、呲、呲。”那是划破房门的声音。慕容颜扭头一看,知dào

有人要破门而入,急忙摘下床头的宝剑,唰的拔出,一跃闪到门后。

房门被黄真人锁上了,但是外面的人,却用红色的光柱,在门上划开一个大洞,然后推开划开的门板,飞身跳了进来。

慕容颜看那人进来,先下手为强,举起宝剑,迎头就砍。宝剑刚举过头顶,又停下了:“是你?”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七十八章 夜探王宫

“是我!”说话的是飘然子,看慕容颜拿着宝剑,正要看自己,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慕容颜又长出了一口气,挥手把划开的门板,又给按在门上。

飘然子一眼看到桌子旁,大惊道:“死狐狸!怎么回事?”

慕容颜两眼看着飘然子,露出一丝微笑,却不回答他的提问:“飘哥哥,你怎么找来了?”

“我哪放心你。”飘然子看见慕容颜无恙,也放下心来。“你走后,我就坐立不安,看他们吃饭,就装作到外边抱木柴,来在无人之处,从楼下飞到楼上。逐个房间找你。遇到那个唤你上楼的道童,掐着他脖子,问他黄真人的房间,他指着这间屋子。我就把他打昏,拖到一间空屋子里,捆上,又把他嘴里塞上布,省得他醒来叫喊。来到房门外,一推,里面上锁。隐隐听到里面有说话声,后来没了声音,我想踢门而入,又怕惊动了别人,想起我这烈焰珠,能发出死火,就把木板划开,进来看看你。地上的死狐狸怎么回事?”

“这就是那个黄真人。”慕容颜也没想到,黄真人的死尸,变成了狐狸。怪不得他说鸡肉正和他的胃口呢。

“这黄真人要是狐仙的话,那两位也是他的同类。”飘然子道。

“应该是。”慕容颜想了想,又道:“不错,他亲口说的,他们是狐仙门的,这三个都是散修派,作恶多端,刚才还要、还要、、、、、、、”慕容颜说不出口。

“什么是散修派?刚才要把你怎样?”飘然子追问道。

“事不宜迟,咱们先看看这三仙阁,回去再细说。”慕容颜把宝剑还鞘,拿开门板,走了出去。

此时夜近三更,三仙阁内寂静无声,灯火俱灭,显然众道士都已睡下了。

飘然子与慕容颜,在三仙阁转了个遍,没有发xiàn

什么。来到三仙阁楼下,慕容颜低声道:“东面灯火辉煌,咱们到王宫里看看,那两个老道兴许在那。”

“好,”飘然子答yīng

一声,二人不敢走角门,飞身上了宫墙,举目一看,正东方有间大殿,灯火通明,照如白昼。其余的房间,也亮着灯光。宫墙四周,有很多甲士、兵丁正在值夜。

“飘哥哥,咱们分头行动,你从南往北搜查,我从北往南搜查,咱们在正中那间大殿会合,要是遇到强敌,打不过就跑。”慕容颜低低说道。

“你要小心。”飘然子嘱咐道。

“知dào

。”慕容颜跃下宫墙,接着花草树木,往北飞去。

飘然子也跳下墙,来到南面第一排西偏殿。看里面亮着灯光,他躲在窗下,捅破窗户纸,往里面观看。

偏殿里,几个道士,身穿短衣,正在酿酒。浓浓的酒香,从窗孔飘出。一个监工,手拿着鞭子,走来走去,看看那个人偷懒,过去就是一鞭子:“这是王爷要的纯粮美酒,酿不好咱们都要杀头的!”

“哦,这是给王爷酿酒的。”飘然子看了两眼,过了两殿当中的过堂,来到东偏殿,里面也亮着灯光,飘然子隔着窗户缝,往里一看,只见无数道士打扮的工匠,正在打造金银玉器,金戒指、银项链、玉镯、金钗遍布满殿,但大都是没有打造完的。也有几个监工,手拿皮鞭,来回走动,监视着工匠。

“哦,这是给王爷或者王爷家眷,打造收拾的作坊。”飘然子刚想到这里,就听有个监工喊喝:“都打起精神,过了三更,就能回去睡觉了!那些玉器、翡翠更要小心!碎了看三位真人不扒了你们的皮!”

“这么多人,难道给三个老道打造首饰?出家人用这些做什么?”飘然子想不明白。

他转身往后走,专门躲在黑暗里,来到后面,两排房子,有的亮着灯光,里面传出兵丁们划拳行令的声音,看来这是白天值班的兵士,晚上还没睡觉。不亮灯光的房子,里面传出呼噜声,看来这是王宫下人的住所。

飘然子看到院子当中,有条宽阔的甬道,两边种植着苍松翠柏,月光下,一株株显得挺拔高大。

他不敢走当中甬道,沿着树丛,往北走,看到宫门,两边挂着大红灯笼。这定是蜀城王宫内宫门,两旁站着无数执戈的甲士,大门紧闭。

飘然子看看没有兵丁注意这边,溜到了宫墙根下,往东走,回头看看没有人影,一纵身,翻过了宫墙。

来到王宫里院,气象与外宫非同。宽大的庭院,种植者奇花异草,正中有座假山,两面俱是厢房,靠近假山后的房子,还亮着灯光,里面人影穿梭,正在忙碌,好象有人往假山后的正殿送水、送夜宵。

飘然子又打量一遍院子,假山后的大殿,就是和慕容颜在宫墙上看到的那间。他看看身边无人,接着花木掩映,绕过假山,来到大殿前。

这大殿也是两层,一层里面传出道士诵经之声。飘然子通过开着的大门,往里面看去,那群道士当中坐着的,正是傍晚三仙阁前,收留他们的那四个道士,周围蒲团上,分作八群道士,可能按照八卦方位排定的。

四位道士,边诵经边挥剑做法。飘然子无心观看,更无心听他们诵的什么经。抬头往楼上看,隔着窗户,人影晃动。

“这楼上不知是什么人,别处没有亮灯的了,我先躲到屋檐下看看,也等候等候慕容颜。”飘然子想罢,俯身到底层的柱子下,身躯沿着往上,飞到二层楼上。回头看看下面没人,又沿着二层楼的柱子,飞到了房檐下,身形蹲在屋檐的顶梁柱旁,往下瞧。有窗户纸挡着,当然只能看见屋内朦胧的人影。

飘然子一手勾着放眼,一手伸向上层窗户,捅了一个小洞,拿脑袋凑近前,往大殿内观看。,

殿中,靠北面端坐一人,头戴王冠,身穿滚龙袍,腰横玉带,三十多岁年纪,面色苍白,好像得了大病,身边四个侍女服侍,应该就是蜀城王无疑。正对面,坐着两个老道,左边身穿红色道袍,右边身穿白色道袍,二人均都是头上系着九梁道巾,手拿拂尘。

就见蜀城王拿着琥珀杯,喝了一口美酒,说道:“黄真人还不到,就请二位真人在讲两句,本王一定虚心学。”

“是呀,三弟早该来了,难不成有事耽误了。”白袍老道看看红袍老道。

“王爷,这些日子,修道感觉如何?”红袍老道问道。

“遵照真人的吩咐,睡的香,醒来精神很好,只是,只是、、、、、、”蜀城王看看红袍老道,有些吞吞吐吐。

“但说无妨。”

“只是总感到体力不济。”蜀城王说罢,又吃了一些菜肴,等着回答。

“嗯,这是三真人的事。”红袍老道一摆拂尘,说道:“王爷请勿疑心。我跟随陈抟老祖,修liàn

的睡仙功,只要按我的功法,每天睡上八个时辰,在睡梦中还能习练,将来定能精化气、气化神,炼神还虚,阳神出世,修成正果。”

“对,大哥说的不错。王爷您想,每天十二个时辰,您用八个时辰练功,睡眠十足,对身体大有裨益。我这酒仙功,一定要遵从我的修liàn

方法,每天喝下八升酒,分四次喝完。我指导道士们酿造,均是用纯粮。就是粮食精,这五谷的精气、精华,都集中在酒里,借着水的形体,喝下后,在体内运行,充遍四肢百骸,包您真气充盈,飘飘然如同神仙一般。”

“真人说的是,本王每次喝完你酿造的酒后,真有飘飘欲仙之感,俗事忘尽,有出尘之念。”蜀城王喝着酒道。

“这是什么道家功法?每天睡上十六个小时,余下的八个小时,还要喝下八生粮食精,这不成了喝了睡,睡了喝?一天到晚还不晕头转向才怪。除了这两样,他还能干什么?时间一长,还不成了废人一个?”飘然子想到。

其实,他想错了,等他听了下面一番话,知dào

蜀城王还有别的重yào

事情要做,到令他闻所未闻。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七十九章 妖道传法

“这就对了。三弟的修行之术,也不要耽误,他所传授的采阴补阳之道,上承素女所传,下学容成子,男女双修之术,精华都传给你了。”红袍道人说道。

“不错。每日喝完酒后,接着酒气,与爱妃们玩乐,倒也其乐融融。三真人所传,果然不错,爱妃们都很高兴。”蜀城王饮着酒说道。

“好吧,三更天了,子时讲过,一阳初动,正是修liàn

的好时辰,王爷请回**吧,您的爱妃们恐怕等不及了。”白袍老道说道,明显是催促蜀城王回**。

“好,我这就走。”蜀城王起身,两个侍女过来相扶。走了两步,蜀城王又道:“三真人传与本王秘法,本王当然不能亏待与他。我又挑选了十名宫女,送到王宫后三真人的密室,你们告sù

三真人一声。”

“我们替三弟多谢王爷千岁。”红袍老道单掌合十,与白袍老道起身相送。

“二位真人留步!”蜀城王回身,单掌合十,脚步迟缓,在侍女的搀扶下,走出大殿。

两个老道又回到原位,各自闭目,一时间,又都睁开眼睛,互相看了看,各自提笔,写下了几个字,然后互相交换,两人看后,各自点头。

飘然子看不到他们写的什么,满腹狐疑,心道:这两个老道,又在弄鬼,有话不说,不知要做什么勾当。凭刚才听到那些话,这两个也是妖道无疑,一个让蜀城王睡八个时辰——十六个小时的觉,一个让他每天喝下八升酒,这不成心是把王爷培养成酒色之徒吗?

一道黄光,从西面三仙阁飞来。飘然子急忙躲到屋檐下藏好。

砰地一声,黄光撞破飘然子身下的窗户,落在大殿当中。飘然子又趴下,探头往里望去。

落在殿里的,是一只黄狐狸,直立在地上,脖子上插着两只筷子,鲜血染红了脖颈。

“三弟,谁把你伤成这样?”白袍老道起身问道。

“大哥、二哥,你们给我报仇!”黄狐狸口吐人言。飘然子想到:这定是三仙阁里被慕容颜刺死的黄狐狸无疑,不知怎么又复活了。

“三弟,我给你把筷子拔出来。”红袍老道走到它身前,要动手拔下筷子。

“不行!大哥,筷子要拔下来,我命休矣。”黄狐狸摇手道。

“三弟,说说是谁伤了你,我们给你报仇。”白袍老道急切问道。

“城隍手下的一个女娃,哎,都怪我大意,上了这个女娃的当。本来我用迷魂雾,废去了她的法力,让她陪我喝酒,谁想她趁着夹菜之际,用筷子刺杀我。我没防备,才吃了这个大亏。多亏我机灵,及时装死,她看我神魂飞走,才没有理会我。后来又进来一个男的,我看他们出了房门,离开了三仙阁,才放心回去,受伤过重,身体无法还原成人形,就急急跑来了。”黄狐狸声音嘶哑的说道。

“三弟,听你之言,是城隍手下来刺杀你的?”红袍老道问道。

“应该是吧。这两个人,奔这里来了,咱们小心。”黄狐狸道。

“这里戒备森严,他们来不了。三弟,也是你的不是,看见女子就走不动道。这次要能逃过此劫,你就改了吧!”红袍老道劝他道,说话之间,与白袍老道交换了一下眼色。

飘然子心中一寒,看来这两个老道又要弄鬼,颜妹不知在什么地方,还是转到后面,找到她,先回去再作商议。

他还在想,突然,红袍老道拂尘一挥,一道白光直奔飘然子袭来。

“不好!”飘然子暗叫,他在屋檐下没法躲避,只好挥出手掌,运用体内太古明目珠的真气,催动掌心的烈焰珠,硬生生对着白光打了过去。

“嗤!”烈焰珠如同一个盘子,撞在白光上,腾起一阵白色烟雾。红袍老道从拂尘里发出的是六支银针,要射飘然子,不想这烈焰珠,乃是千年阴火所练,把六支银针全部烧化。

与此同时,白袍老道也向北窗外一甩拂尘,射出了六支银针,也落空了。北窗外躲着偷听的,当然是慕容颜。

“你们两个老道,早看出窗外有人,偷袭本姑娘,焉能得手!”慕容颜踢破窗户,飞身落在殿内。飘然子一见慕容颜进去了,唯恐她有什么闪失,也从黄狐狸撞开的窗户里进去。

“就是她!你个女娃,胆大包天,敢闯王宫,大哥、二哥,替我报仇!”黄狐狸一指慕容颜。

“哼哼哼!你是何人门下?敢毁我三弟千年道行。”红袍老道与白袍老道把黄狐狸护在当中。

“本姑奶奶,梨山老母门下。你们三个妖狐,若是在山野清修,就罢了。跑到王宫,扰乱蜀城百姓,罪不容诛。现在我们要为民除害。”慕容颜拔出宝剑,高声道。

“女娃娃!胆子不小。你既然知dào

,我们是狐仙门下,还不束手就擒,看在梨山圣母的面子上,饶你一死。”红袍老道冲慕容颜道。

“看我师父的面子,不必了!”慕容颜道。“你们散修派,臭名昭著,臭名远扬,本姑奶奶替天行道。你们受死吧!”

“我们受死?哈哈哈,这里倒是你们葬身处。你这个小伙子,报上名来!”白袍老道拂尘一指飘然子,问道。

“我乃蜀城代理城隍,飘然子。”飘然子虽是做好准bèi

,以防他们偷袭。

“三位妖道,适才我听了,你们一个让蜀城王睡八个时辰,一个让他每日喝下八升酒,还有一个,教他什么素女真经,这不就是酒色之徒吗?这样能修成真仙吗?你们这是害人。”慕容颜道。

“废话少说,大哥,他们要坏咱们的好事,也别管什么梨山老母、城隍了,一块打发了吧!”白袍道人从身上掏出一个铃铛,拿在手中,哗棱棱摇动起来。

“飘哥哥,快捂耳朵,那是摇魂铃!”慕容颜双手捂住耳朵。飘然子感到心神一动,接着神情恍惚。

“哈哈哈!”白袍老道大笑,一边摇铃,一边从身后抽出宝剑,飞身直取慕容颜。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八十章 妖道

白袍老道要为三弟黄真人报仇,黄真人受伤,倒不可怕,最令他可恨的是,黄真人化会原形,要是传出去,他们都是狐仙,那在王宫还不令人耻笑。于是,白袍老道那把剑直刺慕容颜,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慕容颜看他恶狠狠刺来,只好左躲右闪,两只手捂着耳朵。即使这样,那铃声还是从手指缝传来,令慕容颜心神飘荡。

飘然子听到慕容颜的话语,已经晚了。那铃声,一阵阵敲动他的心弦,心神恍惚,要摇摇欲倒。

“你这个城隍,多管闲事!”红袍老道往怀里一伸手,掏出一把长链飞爪,刷的一下,奔飘然子头山抓下。

飘然子两眼朦胧,看飞爪打来,躲闪不及,一下就被抓在肩头。“嗤”的一声,连衣服带肉皮,抓下一块。

“飘哥哥,你小心啊!”慕容颜在殿里左躲右闪,躲着白袍老道的长剑,看到飘然子被伤,急得大喊,但是腾不出手来援救。

飘然子肩头上,鲜血流下,但他一点也不感觉疼痛,可能那身体不是他的缘故。倒是看见慕容颜情况危急,心里要帮他脱离困境。他一挥手,想发出烈焰珠,用了用力,真气无法凝聚,那烈焰珠在掌心微丝不动。

红袍老道一招得手,又抡起长链飞抓,来个黑虎掏心,又往飘然子胸口打来。

飘然子一提气,想飞身躲过,但那摇魂铃的声音,令他心神恍惚,感觉自己的魂魄要飘出体外,气息混乱,这一抓又把胸口的衣衫抓破。

“飘哥哥,我来救你!”慕容颜顾不得自己了,右手拔出身后的长剑,那是黄真人床头上的,一运气,飞身直刺红袍老道。

“女娃,你找死!”红袍老道一摇胳膊,飞抓直奔慕容颜的咽喉,他要来个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也把慕容颜的咽喉抓破。

“颜妹,小心!”飘然子喊道。

“好!大哥、二哥给我报仇。”黄狐狸发出叫声。

“当啷啷!”一声兵器撞击之声过后,那把飞抓的铁链子,缠绕在长剑上。红袍道人一阵狞笑:“女娃,扔下剑吧!”右手一用力,要把长剑带过来,或者迫使慕容颜扔下长剑。

“妖道,伤天害理,你们不怕五雷击顶!”慕容颜喝道,两只手攥住宝剑,但是身子被带到半空了。

“女娃,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白袍老道大喊一声,一手急急摇动招魂铃,一手仗剑,飞身从后面直刺慕容颜。

“颜妹!”飘然子大叫一声,慕容颜身在半空,他看情况危急,她要是扔下长剑,或许还能躲过身后的一剑。

飘然子顾不得许多,急得一跃而起,飞身挡在慕容颜身后,白袍老道那把剑,噗的一声,正刺在飘然子的胸口。

唵,嗡啊哄,嗡嘛呢呗咪吽——飘然子看着长剑刺进了胸口,猛地想起了古洞里神佛交给自己的咒语,灵光一闪,顿感心底明亮,精气陡增,伸出右掌,照定白袍道人当胸就是一下。

“啊!”白袍老道一声怪叫,身子飞出老远,摇魂铃也扔到老远。

飘然子猛地拔出胸口的宝剑,一回身,飞起来直刺红袍老道。

“二弟,快喊弟子们上来!”红袍老道一看飘然子浑身是血,瞪着双眼,如同凶神恶煞,把铁链子甩向飘然子,跃到大殿当中,抄起桌子上一把宝剑,护住白袍老道:“二弟,你没事吧?”

“他这是佛门功法,还不要紧。”白袍道人站起身来,要去拿摇魂铃。

“助手!”飘然子这回运气太公明目珠的精气,发出烈焰珠,击在摇魂铃上,一道红光,摇魂铃好像燃烧一般,转眼化为灰烬。

慕容颜已经落在地上,抖去铁链子,把飞抓摘下,“飘哥哥,你伤势严重,咱们退吧。”

“我没事,一点不感到疼痛。”飘然子说的是实情。他这身躯是别人的,不感到疼痛。

“你们三个妖狐,束手就擒,让你们留个全尸,好重新投胎吧!”慕容颜说道。这回,白袍老道没有了摇魂铃,慕容颜不再畏惧他们了。她和飘然子的两把剑,对着两个老道与黄狐狸。

正在这时,楼梯上脚步声响起,接着,上来了三位妖道的四个大徒弟:胡子甲、胡子乙、胡子丙、胡子丁,每人一把剑。身后跟着几十个道童,把楼梯口堵住。

“徒弟们!这两个贼人,夜闯王宫,给我拿下!”红袍老道喊道。

“师父,你们闪开,待我捉拿他们!”为首的胡子甲一挥手,众道童鱼贯而入。

“你们都是凡人,上前白白送死,还不退下!”慕容颜喊道。“这位是蜀城城隍爷,特来解救你们!你们看那只黄狐狸,就是黄真人的原形。”

众道童看着浑身是血的飘然子,不敢相信城隍这么年轻。又看到躲在白袍这人、红袍真人的黄狐狸,不知如何是好。

“徒弟们,别听他们胡说!这两个妖人,要将三真人杀死,把三真人变成狐狸,好蛊惑蜀城王。大家别信他们的,一起上,杀死这两个妖人!”红袍老道这是要发动弟子们群起而攻,挽回败局。

“你们这些道士、道童,快快退回!误伤你们,别怨我们!”慕容颜瞪起杏核眼,一把剑指着这些人。

“你们不要为三位真人卖命!死了不值得!”飘然子喊道。“全退下!这三个真人,都是狐仙!到这王宫蛊惑人心!”

众道童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胡子甲!快快带人杀死他们!本真人定当有赏!”红袍老道冲土地们喊道。

道士们依旧围上来,飘然子大急:“你们不要替这三个妖狐卖命!”

“你们还不睁眼看看那只狐狸,已经被我们伤的变回原形了,再上前来,生死存亡由不得你们了!”慕容颜喊道。

“胡子甲,带着师弟们动手啊!”白袍老道不耐烦,冲大徒弟胡子甲喊道。

“遵命!”胡子甲把剑一挥:“兄弟们,这两个人一个也不留,给我上!”

“你们不要执迷不悟!”慕容颜挥动长剑,刷刷两剑,逼得四位徒弟忙往后撤。

正在这时,楼梯上又跑来一个道士,也不顾得两路人马对峙,好道:“真人,不好了,王宫外门来了一群野鬼,要来找你们。”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八十一章 死里逃生

“挡住他们!”红袍老道大喝。“那群野鬼没什么可怕的,胡子甲,你带人捉拿这两个妖人,为师亲自去宫门捉鬼!”

“弟子遵命!”胡子甲一摆长剑:“洪真人有令,捉拿两个妖人,论功行赏,退后者格杀勿论!”说罢举剑,直奔飘然子。

飘然子浑身是血,胡子黄看他身负重伤,以为好擒拿,所以先奔他来。

“糊涂蛋!“慕容颜大喊一声,拦下胡子甲,兵刃相交,只一招,就把他胳膊刺伤,鲜血直流。

“哪个再上前,杀无赦!”慕容颜挡在飘然子身前,横眉立目,两眼逼视着众道士。

“不要害pà

,本真人先助你们一臂之力!”白袍老道说完,跃过众人头顶,双掌齐出,朝慕容颜、飘然子打来。

二人长剑齐出,迎着白袍老道刺去。白袍老道身子又往上一跃,避开二人的长剑,双掌中发出一团白雾,瞬间散开,射向二人。

“不好!”慕容颜飞身后跃,飘然子闻言,也是飞身后跃。

慕容颜落在原地,身子一软,用剑支着地面,摇摇欲坠。飘然子也闻到一股甜津津的气味,和刚才听到摇魂铃的声音一样,心神恍惚,脑子里迷茫一片,感觉魂魄要离开躯体。

“弟子们!给我上!将这两个妖人碎尸万段!”白袍老道空中喊道,又对红袍老道说:“大哥,咱们去宫门,收服那帮野鬼!”说完飞身来到黄狐狸身边,一把将他抱起,与红袍老道飞出了大殿。

“大家一起上!”胡子甲刚才被刺一剑,对这两个人心有余悸,冲胡子乙等人挥手道。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胡子乙领着众道士,几十把长剑,对着飘然子、慕容颜冲了过来。

慕容颜两眼迷离,这次中的迷魂雾,要比黄真人的厉害,显然,这个白袍老道修成的功力,要比黄真人强百倍。她不知dào

,白袍老道修liàn

此术,专门运用美酒佳酿,将那酒气的精华,化成了迷魂雾,运用到手掌上,才有此威力。那个黄真人,只顾夜御宫女,哪有心思潜心修liàn



飘然子望着几十把寒光闪闪的长剑,齐刷刷朝他们刺来,脑子里灵光一闪,又想到了神佛的神mì

咒语,心中急急背着:唵,嗡啊哄,嗡嘛呢呗咪吽、、、、、、、

眨眼间,数十把长剑,就要刺到二人,飘然子右手一挥,烈焰珠脱离掌心,化成一个大火球,转圈一轮,身前的长剑,嗤嗤嗤白烟直冒,化成了灰烬。

众道士看着手中长剑,变成了白烟,都傻了眼,啊啊怪叫,纷纷后退。

“你们这帮糊涂虫!敢伤害城隍,是不是都活腻了!”大殿楼梯后传来尖声高叫,众道士回头一看,吓得目瞪口呆。

楼梯口,来了一黑一白两个身形:一个全身穿黑,一手拿着一个铁牌子,上面写着一个“捉”字,一手拿着引魂扇;另一个全身穿白,一手拿着一根铁链子;正是黑白无常。

黑无常冲着道士们嘿嘿一笑:“你们还不放下手中剑,束手就擒,等待何时!我们是城隍手下黑白无常,要是再敢反抗,我带你们去阴司吧!”说吧,他从身后拿出一定尖尖的黑色高帽子,戴在头上,上面四个大黑字:见吾死哉;白无常也拿出一定尖尖的白色高帽子,戴在头上,上面也是四个大字:见吾生财。

胡子甲见多识广,一看果真是阴司的黑白无常!冲众道士双手一摆:“各位,都放下兵器!”

“你们来的太好了!”飘然子喜道。

“飘哥哥,咱们也快走吧。”慕容颜无力的站起身。

“对,城隍大哥带着慕容小姐快走。这里由我们应付,他们谁要活腻了,我们带走几个。”白无常尖着嗓子道。

“好!”飘然子问慕容颜:“你能走吗?”

“我还是四肢无力,脑子倒是清醒了些。”慕容颜一手提着宝剑,说道。

“那怎么办?”飘然子知dào

她还飞不动。

“傻瓜,你背着我吗。”慕容颜剜了飘然子一眼。

“我、、、、、、这合适吗?”飘然子上前,念的是五书四经,学的是孔孟之道,现在要背她,很难为情。

“你!”慕容颜大急,她怕那两个妖狐,一是伤了宫门外的众鬼卒,二是重新回来,凭飘然子一人的智谋和法力,难以抵挡,现在正是好机会,先脱离这里再说。这群道士,都是被两个妖狐利用,无辜之人,又不能把他们伤害,只有让黑白无常跟他们周旋,或者把真相告sù

他们,让他们醒悟。

飘然子看到慕容颜发急的神情,伸手要把她背到背上,两只手攥住她的胳膊,又触电般的松开。今日之事,要是让吴慧芸知dào

,如何是好?

“你要做禽兽,也不做非礼之事吗!?”慕容颜瞪着飘然子,心里又急又气。

飘然子明白慕容颜所说了。儒经上曾说:女人掉进河里,伸手去拉,孟子说他是非礼。有人又问孟子,要是不去救呢?孟子就回答:那他就是禽兽。

权衡轻重,飘然子当然宁肯做非礼之事,也不能当禽兽了。于是,伸手把慕容颜背到背后,感觉很沉重,原来慕容颜无法运行真气,和凡人无异。神人背凡人是重若丘山的。飘然子一运气,从二层大殿上飞了下去。

“你落在假山上!”慕容颜两手抱住飘然子的脖子,看到那高高的假山,说道。

“好!”飘然子感到慕容颜身体轻盈了,下坠的身形,往上一提,站在了假山上。

“你的身体好凉!”慕容颜说道,没有下来的意思。

“要是不走,你下来吧。好些了吗?”飘然子松开抱着慕容颜的两手,让她下来。

“好多了。”慕容颜一跃,站在假山头上。“你这阴气很重,可是修liàn

的什么功法?或是服用过什么宝物?”

“药师佛交给我聚气、运气、行气之法,我也不知dào

什么功法。倒是他赐给我一个太古明目珠,我把它全部吸到阴魂里了。”

“这就对了!”慕容颜欢喜道。“只这么大工夫,我就好了。”慕容颜举目往前一望,说道:“我又恢复功力了,咱们去宫门前,捉拿妖狐。你看,鬼卒们正在前面围困两个妖狐。”

“看到了!”飘然子站在假山上,看到内宫门外,大红灯笼下,阴影绰绰;一红、一白两个身形站立,估计是鬼卒与两个妖狐,正要交手。

“你行吗?”飘然子问道。

“我没事,倒是你,身上受伤,还能支撑吗?”慕容颜满脸关切的神情,问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八十二章 妖狐逃走

“没事。”飘然子匆匆包扎了一下伤口,“咱们快走。”

二人飞离了假山,飞过内宫墙,望见下面,一群鬼卒,手持刀枪,包围住红袍老道和白袍老道。二人落在鬼卒当中。

“城隍回来了!慕容小姐回来了!”众鬼卒大喊,欢天喜地。

飘然子上前走了两步,对两个老道开言:“你们两个妖狐,不在深山修行,来到蜀城,搅乱王宫,招收道徒,害死人命,今日就地伏法,本城隍或许能网开一面,饶你等不死。”

“哼哼,刚才要不是本真人心慈手软,早就把你们收拾了,眼有你们活命的机会!”红袍老道恶狠狠的瞪着飘然子。

“飘哥哥,别听他的!”慕容颜走上前来,递给飘然子宝剑。“你们没称我们混乱之际,痛下杀手,还是有所顾忌。他是城隍,你们杀了他,阴司地府要是问罪,你们也担待不起;我是梨山老母门下,杀了我,梨山老母女仙一派,也不会放过你们的。所以,你们要借刀杀人,让那些凡夫俗子去杀我们,将来好把此事推脱干净,是也不是?!”

“女娃子,果然聪明过人,怪不得三弟被你所伤。”红袍老道暗自点头。

“你们两个妖道,扔下宝剑,听后我们城隍发落吧!”大话鬼喊道。“我们这为飘然城隍,乃是高明大帝张天师的师弟,西方菩萨转世,要救蜀城黎民出水火,这位慕容小姐,梨山老母弟子,他父亲现在去了天庭,将来要在上界任职,你们速速就擒,要不然,他带领万名天兵,十万鬼卒,百万天将,亿万天帅,无数个斩妖除魔的帝君、星君、天君来捉拿与你!让你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把你们捉到阴曹地府,油锅炸,石磨碾,上刀山、下火海,五马分尸,大卸八块,到那时,你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语,再想悬崖勒马、回头是岸,悔之晚矣!”

“又来了。”飘然子心道,不过,这大话鬼说了一番话,心理战还是发生了作用。

红袍老道、白袍老道一对眼神,做了决定:蜀城不能再留,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二人决定逃走。

“飘哥哥,除恶务尽!”慕容颜看出了二人心思,对飘然子低声道。

“你们再不扔下兵刃,本城隍绝不手下留情!”飘然子喝道,一运精气,准bèi

随时发出烈焰珠。这些天,他也经过几次恶战,看来这烈焰珠,真是古洞里高人的千年法宝,他现在对自己很有信心。

“你们这群小鬼,想捉住本真人,谈何容易!”红袍老道用剑望天上一直,红霞满天,又一摆宝剑,变成红光一片,“全无死吧!”那红光变成数道利剑,嗖嗖嗖奔飘然子等人射来。

飘然子不敢怠慢,迅速发出烈焰珠,轰的一声巨响,烈焰腾腾,那些利剑随着巨响,化成烟雾散开。红袍老道、白袍老道抱着黄狐狸,借着烟雾弥漫之际,化作红黄白三道光芒,往东飞去。

“飘哥哥,快追!除恶务尽!”慕容颜一手提着宝剑,追向他们。飘然子唯恐慕容颜有闪失,拿着左手拿着宝剑,也跟着追去。

蜀城王宫深夜发生了惊天动的巨变,早已惊动王宫的甲士、兵丁,有人到内宫禀报了蜀城王。

蜀城王正在和爱妃们玩乐,饮着美酒,相互调笑,听说有人要杀三位真人,急忙忙穿好衣服,赶到王宫大殿,一到楼上,正看见黑白无常,教xùn

胡子甲等道士,吓了一跳。

“请问二位二位上仙贵姓高名?与三位真人是敌是友?”蜀城王战战兢兢的施礼道。

“什么上仙!我们是阴司鬼府的黑白无常,现在城隍庙里当差!你就是蜀城王?”白无常问道。

“我就是蜀城王。二位不再城隍庙当差,到本府何事?可是要勾取魂魄?”

“你这个王爷,是非不辨,招收三位妖道,他们乃是狐狸所变,来你这里招摇撞骗,大兴土木不说,还广收门徒,残害百姓,城隍爷夜探王宫,要为民伸冤,我们前来保驾。”黑五成一晃铁锁链子。

“不是勾取魂魄就好。”蜀城王又问众道士:“三位真人真是狐狸所化吗?”

“这个、、、、、、、那个,我们倒是看到有一只黄狐狸,但师父说那是城隍所害的。”胡子甲回道。

“什么城隍所害,那就是你们师父的原形!这三只狐狸,吃了七个道童,他们的魂魄,就在城隍庙,你们还不醒悟,早晚也被吃了!”白无常怒道。

“真的吗?”胡子丙问道。“师父说那七个道童,得道成仙里离去了。”

“对呀,师父说他们是飞升而去,我们也没看到尸骨啊。”胡子丁一向少开口,他早有一心,这回忍不住了。

“你们还师父、师父的叫!我带你们去找七个道童的尸骨,就埋在内宫那株海棠树下。不信,你们都去看。”黑白无常说完,带领蜀城王与道士们,来到内宫后面的海棠树下,命道士沿着树根往下挖,果然找到七具骨骸,看样子就是孩子的。

众道士正在议论纷纷,忽听前面一声巨响,不知出了什么事,簇拥着蜀城王赶往前面宫门。

宫门已经大开,城隍面的鬼卒们,正与王宫的甲士、兵丁们对峙,为首的土地老人,冲着为首的兵丁说道:“你们也看到,三个妖狐逃走了,我们进去黑白无常寻出就走。”

“土地老!我们来了!”黑白无常答道,人群里走出。

“你们是何方神圣?光临本宫,多有怠慢。”蜀城王走上前来,看着这群鬼卒,奇形怪状,面目狰狞,慌忙问道。

“我是此方土地,这些都是城隍的鬼卒,适才城隍追赶三位妖狐去了。我们此来,协助城隍菩萨消灭妖道,请王爷不要再执迷了!”土地冲蜀城王拱了拱手。

“原来是城隍庙的阴兵鬼卒,本王的确不知那真人是妖狐。”蜀城王心里懊恼,本来想求长生道,招仙引圣,不想先找来三位妖狐,又引来鬼卒,看来这神鬼之事,还是远离为是,怪不得连孔圣人都说呢:敬鬼神而远之。

“这三位真人,既是妖狐所变,它们也不会传给你什么神仙妙术,估计你学的也是野狐禅,还请王爷好自为之。妖狐逃走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土地老看看时间不早,天亮一听到公鸡叫,不走也得走。于是领着鬼卒,退了出去。

“来人,大门紧闭,四位道长,请随本王,回府议事。”蜀城王折腾了一夜,神疲身乏,回去与胡子甲等人,商量一下今后怎么办。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八十三章 五仙教

红袍老道洪真人,白袍老道白真人,已经变成原形、被白真人抱着飞行的黄狐狸,他们飞出了蜀城,往东山密林中飞行,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如漏网之鱼。

只要逃回深山,他们就不怕城隍和那个女娃子了。眼看就到了山脚下,白真人对洪真人道:“大哥,休息一下吧。他们没追来吧?”

“把三弟交给我,咱们还得逃。”洪真人刚要在空中接过黄狐狸,身后一声娇喝:“三个妖狐,哪里走!”说话之人正是慕容颜,与飘然子双双飞到,从空中飞到他们面前,拦住去路。

洪真人、白真人落在地上,冲他们道:“我们认输,不再回蜀城,你们为何还要苦苦相追?”

“你们害了七条人命,天理难容!”慕容颜怒道。

“女娃子,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们不是畏惧你们,你们不要仗着梨山老母、阴曹地府的势利,欺人太甚!我们五仙教同气连枝,就算把我们杀了,你们也不得安宁!”洪真人手提宝剑,看来今夜要拼死一搏。

飘然子听罢,一阵犹豫,他不清楚什么五仙教,不知有多厉害,看着慕容颜。

这时东方欲晓,夜色渐渐退去。晨曦中,慕容颜面色凝重,显然,她也是疑虑重重。

“三弟,我们护送你逃走!今日我们与他们决斗,要是胜了,还在老地方相见。要是被他们杀了,你转告掌门师叔,请他替我们报仇就是。”白真人放下黄狐狸。

“那七个道童,是谁吃了,谁出来抵命,我们也不追究别的了”慕容颜问道。

“是我,杀人偿命,我来抵命。”白真人说道。

“二弟,你不要胡乱承认。是我吃的,我来抵命!你和三弟快走吧。”洪真人倒也仗义,冲他们道。

“不,大哥、二哥,你们不要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实话对你们说吧,那七个道童,是我吃了。我**宫女,迷失了本性,那日又变回狐狸,吃了七个道童。修仙之人,犯了杀戒,果报最重,今日由我来抵命,也就是了!”黄狐狸口吐人言。

“你们到底是谁吃了人!?”飘然子听他们都承认,分不清谁说的是真话。

“吃了几个人又如何?”一阵小旋风从树林里刮出来,旋风中端坐一人,只露出脑袋,瞪着三角眼,脖子下浓雾弥漫。

那阵旋风刮到飘然子不远处,停在地上,还是打着旋转,不再往前移动。飘然子一看风中之人的脸庞,阴森可怖,面带淫邪之色,那神态好像在哪见过。

“你是谁?本城隍有守护蜀城职责,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们三个妖狐,吃了七个人,焉能放他活命?”飘然子朗声道。

“呵呵呵,吃人之事,在我们五仙教最平常不过。你一个城隍,管的是百姓,仙界之事,还是少插手为好。”风中人冷笑道。

“那么如此说来,你们五仙教便可随意吃人了?”飘然子问道。

“当然,我们散修派当然如此。有我在,你们休想伤害我同道中人。”风中人两眼不看飘然子,却只盯着慕容颜不放。

“你是五仙教哪个门下?”慕容颜问道。

“女娃子,你看我这风势,还不知dào

吗?”风中人对着慕容颜笑道。

“看来你是柳仙门下,也要管他们狐仙门的闲事了。”慕容颜冷笑道。

“不错,你们把黄真人伤的不轻,千年道行差不多都毁了,还要苦苦追杀,欺人太甚,我当然要管。”风中人道。

“阁下贵姓高明?”飘然子问道。

“我说了你们也不知dào

。今日之事,就此作罢,怎样?”风中人问道。

“七条人命,非同儿戏,谁吃的谁偿命,我们要讨还公道!”飘然子凛然道。

“那七个道童,与你们沾亲?”

“不沾亲。”

“与你们带故?”

“不认识。”

“既然如此,何必苦苦相逼,看二位也是仙道中人,我们散修派,也不是经常吃人,那七个道童,与你们非亲非故,死就死了,天下百姓,多如牛毛,吃了几个算什么。”风中人道。

“看来你也是夭邪一派,飘哥哥,别跟他们废话了,全打发了!”慕容颜柳眉竖起。

“女娃子,长得不错,就是性情太烈了。”风中人说完话,猛然一张口,吐出一阵狂风,狂风未至,阴气先袭来。

飘然子急忙一运真气,狂风吹来,身形未动,慕容颜嗖的一下,吹上了半空。

“颜妹!”飘然子大惊失色,急忙运行真气,右手发出烈焰珠,向三位妖狐与风中人打去,也不管打着没有,急忙飞身而起,去追赶慕容颜。

身后一声惨叫,飘然子也不管是谁发出的,急速追上慕容颜,一把拉住她,二人一齐落在地上。

飘然子回身,念动药师佛传授的聚气真言,烈焰珠又回到手掌中,现在,他对于烈焰珠,已经收发自如了。

二人又往回跑,再看原地,只留下一滩血迹,风中人和三个妖狐,已经不知去向。

“逃走了,不是谁被烈焰珠所伤。”飘然子四下望望,说道。

“算了,穷寇莫追,咱们还是回去吧!”慕容颜一拉飘然子,“没想到你的功力如此强,那股阴风,要是吹到凡人,早被吹出几里地外了。看来蜀城来了不少散修派的高手,以后咱们要小心了。”

“这五仙教,到底怎么回事?听他们口气,势力不小,你们梨山老母,也是来头不小。”飘然子问道。

“走吧,天亮了,咱们先回蜀城,路上我跟你说。”慕容颜道。

飘然子挣脱了慕容颜的玉手,要飞身而去。慕容颜又一把拽住他:“飘哥哥,咱们白日飞行,惹人注意,太招摇不好,离蜀城也不远,走回去吧。”,

飘然子想想也是,于是二人往蜀城走来。

路上,慕容颜说起五仙教的来头,飘然子听后,很吃惊,原来他们势力的确不小。

“五仙教只是个笼统的称呼,下属五大门派。”慕容颜说道:“有三个门派,我可以确定:狐仙门、柳仙门、黄仙门,其余的两大门派,她也曾问过梨山老母,但是她老人家也不清楚,好像又分四大门派:猬仙门、鼠仙门、鳖仙门、蟾仙门。这四大修仙门派,互相倾轧,都要争正统,所以,五仙教应该叫七仙教比较稳妥。”

“他们没有教主,应该有掌门吧?”

“具体我更不清楚。”慕容颜摇头道。“每个修仙门派,应该有掌门人,但是,好像他们门派内部也不团结,又分为清修派和散修派,两派互相火并,而且,听说清修派内部、散修派内部也不团结,更是狗咬狗一嘴毛。总之,那是一个大杂烩,鱼龙混杂,正邪难分。”

“哦,你知dào

一些内幕吧?给我说说。”这倒是飘然子闻所未闻的,又问道:“我听张天师说,仙界有五种境界,也就是天、地、神、人、鬼五仙,他们是不是在这五仙之中?”

“要我说,他们人仙肯定不是,地仙居多,也有少数能修成神仙。”

“没有天仙吗?”

“也偶尔出一两个天仙。”

“你说说,五仙教里最有名的天仙是谁?”

“那就是月宫里陪伴嫦娥的天蟾啊。”慕容颜笑道。“其余的,我暂时想不起来。”

“天蟾?不就是月宫里传说的癞蛤蟆吗?”

“对,它是蟾仙门的,哎,这里面的事,咱们外人很难弄清楚。听说,蟾仙门还有两个分支,一支自称正统的蟾仙门,一支总想正夺掌门,但是屡屡失败,其中的功力高深者,打出蛙仙门的旗号,与蟾仙门分庭抗礼,这样,算起来,五仙教又不能称为七仙教,应该叫八仙教合适。”慕容颜道。

“说了半天,五仙教也好,七仙教也好,八仙教也罢,他们修仙的,都是什么出身?也是咱们人类吗?”

“不,当然不是,”慕容颜摇头道:“他们都是极具灵性的八种动物,也就是狐狸、蛇、黄鼠狼、刺猬、老鼠、老鳖、蛤蟆、青蛙,刚才所说的蟾仙门,修仙者都是蛤蟆,蛙仙门原来与他们是同类,嫌蛤蟆长得丑陋,就自称蛙仙一派。”

“要说修仙得道者,都是清心寡欲、品德高尚之徒,他们怎么有的还吃人?”

“你说的,那是达到天仙境界的,五仙教里,没有几个,所以,全在红尘中、三界里争名夺利,甚至为非作歹。不过,清修一派,倒多是安分守己之徒。”

“这么说来,五仙教其实八个门派,应该叫八仙教,又分为清修、散修两派,一共十六个门派了?”飘然子这回听得差不多明白了。

“呵呵,理论上是这样,但是,清修派、散修派还不好界定,有的原是清修一派,后来却卷入红尘,七情六欲不断,变成了散修派;有的原是散修一派,在三界中由着性子胡来,后来看那样成不了正果,又改成清修了。”

“还有这样的事?”

“有,而且大有人在。所以,这清修派、散修派,没有具体的分辨。同样是清修一派,还有的道不同不相为谋,导致内部相互残害呢。”

“颜妹,你给举个例子,我听听。”

“好,我就讲一个你听说过的,而且是流传至今的四大爱情传说之一。”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八十四章 蛇蟾斗

“四大爱情传说?梁山泊与祝英台吗?”飘然子问道。

“不是,他们生前都是凡人,死后双双化蝶,不是五仙教门徒。”慕容颜迈着轻快地步伐,脸上露着幸福的笑容,与飘然子往蜀城走去。

“孟姜女哭长城?是了,她定是五仙教的门徒,要不然哪有如此法力,一哭哭倒长城八百里。不知是哪个门派的。”

“也不是,那是人们误传,孟姜女哭倒长城不假,可能是神仙相助,听说后来她被秦始皇逼婚,跳了大海,进了龙宫,又死而复生,与五仙教无关。”

“那就是牛郎织女了。”飘然子道。“但织女是天女下凡,难道牛郎是五仙教门徒不成?”

“也不是。牛郎最后飞天,追赶织女,那是披了牛皮,神牛相助,他本身也是个凡人。”

“这三个都不是,难道白娘子、许仙是五仙教的门徒?”

“你呀,真是书呆子。”慕容颜笑道。“白娘子是千年蛇仙,我跟你说过,柳仙门修liàn

的就是蛇类,你早该想到。”

“对对,可是,我没听说白娘子白素贞是五仙教柳仙门之徒。只知dào

她在峨眉山修liàn

过,后来到的杭州西湖。”

“他们五仙教八大门派,,修得人身很难,蛇类也是如此。白素贞,不,白蛇,在峨眉山修liàn

了一千多年,要不是游西湖,不遇到许仙,就不会有以后的水漫金山,她被关在雷峰塔下。“慕容颜道。

“你是说,白娘子原是五仙教清修一派,后来凡心一动,堕入尘世情河,也成了散修派。”

“对,清修派、散修派,没有什么界限。有些清修派的五仙教门人,自以为是正道人士,但做起事来,依旧可恶,残害起同道中人,不亚于邪魔外道。”

“谁?谁这么可恶?”

“最著名的就是那个法海禅师。他本是一只癞蛤蟆,靠千年清修,证得人身,有些法力,投身禅门。看到许仙面带妖气——他能看出白娘子是蛇仙变化而来,变着法的拆散了许仙与白娘子的好姻缘,把白素贞关押在雷锋塔下。其实,白素贞虽是蛇仙,但也做过不少好事,只可惜,终身托付了不义之人,又碰到法海这个冤家对头,才遭此磨难。”慕容颜说吧,长叹了一口气。

“看来,这五仙教徒有其名,内部争斗不断。像那个法海和尚,多管闲事,自以为正道,残害同门,实在可恶!”飘然子道。

“那个法海,的确可恶。”慕容颜道。“我听师父讲过,当年水漫金山后,许仙逃走,法海追杀白娘子,把她关进雷峰塔之前,一场恶战,惊心动魄。白娘子虽被关进雷峰塔,但是法海也没得好报,化成了本来身躯,一千多年清修,化为乌有。”

“那是怎么回事?”飘然子问道。

“前面就是蜀城城门了,咱们歇会儿,我给你讲讲师父所说的故事。”慕容颜来到柳荫下,二人坐了下来,慕容颜讲起了前朝之事。

雷锋塔前,法海手持钵盂,望着白娘子白素贞,“蛇妖,你本是千年修liàn

,今日到凡尘,私配凡夫,扰乱清平世界,佛门岂能容你?我就走许仙,你却发动水族,兴风作浪,水漫金山,更是天理难容!今日,老衲就要把你形神俱灭,让你重新投胎转世!”

“你、你个恶僧,我与许仙结良缘,与你何干?”白娘子经过金山寺一战,体力尚未恢复,没想到这个秃驴穷追不舍,看来自己只有拼死一战了。

“蛇妖!人蛇异类,老衲岂容你坏了天下法度?你还是受死吧!”法海一手托着钵盂,一手结佛门大无畏印,对着白素贞,喝道。

“你口口声声自称老衲,哪有佛门意思慈悲心肠?我看你无名火动,已经走火入魔,你忏悔吧!”白素贞双手结下莲花印,沉静的说道。

“你让我忏悔,老衲何悔之有!你受死吧!”法海一手掐诀,念动咒语:“蛇妖,速速受擒!”

法海手中的钵盂,发出万道光芒,罩向白娘子。

“恶僧,天日昭昭,我又没做恶事,你收不了我!”白素贞冷静的说道。

法海又念动咒语,白娘子依然不动身形,没有化成白蛇,收进钵盂里。法海额头上冒出汗水,看来这个蛇妖的道行,不在自己之下。

嗡!法海抛掉钵盂,双手结外狮子印,面上呈现金刚怒目,口中急急念动咒语:“缚日罗、三曼多、摩诃、、、、、、”

“恶僧!你犯杀戒,这是何苦来?”白素贞微笑道。

“蛇妖伏法!蛇妖伏法吧!”法海猛睁双目,双手一挥,天上顿时雷声轰鸣,闪电横空,狂风骤起,大地为之撼动。

“蛇妖,一念之差,永入魔界!万劫不复,你伏法吧!如不然让你五雷轰顶,永不入轮回!”法海双手又是一挥,白素贞看清楚了,这次他用的是五雷诀,要让他五雷击身。

“天啊!我白素贞与许仙,情投意合,虽然犯了天条,但没坐下恶事,天上神祗有知,定不伤我!”白素贞说罢,一道灵气直冲天际,那是她修liàn

的千年愿力。

法海虽然掐着五雷诀,念动五雷咒,但是,闪电、雷声、狂风渐渐消散,片刻,风停雷止。

“蛇妖!你虽然躲过了五雷击顶,但是老衲也不容你乱法,那座雷锋塔,就是你葬身之地!”法海不甘心,又念动咒语。

“你五次三番,要置我于死地,难道这就是你出家人的慈悲心肠吗?”白素贞这回要反抗了!她没有了兵刃,双手结印,对着法海,发出白光,但是她腹内怀了许仙的骨肉,那道白光,对法海产生不了威胁。

“蛇妖,你躲不过今日!”法海高喝:“雷锋塔,雷峰塔,速把白蛇押!”,

随着话音,白素贞感到身躯飘起,不由自主的,渐渐朝雷峰塔移动。

“法海,你口口声声称自己是正道,我与许仙在尘世,没做下伤天害理之事,凭什么要把握押到雷锋塔下!”

“你是蛇妖,老衲除妖伏魔,容不得人蛇这等情缘!你还是死了心吧!”话音一落,白素贞已经靠近了雷峰塔。

白素贞感到无望了,她已经怀了许仙的骨肉,水漫金山,耗尽了心神,现在,不能再妄动真气。那只有永远被关在塔下了。

“恶僧,你、、、、、、你我同是一教门下,相煎何太急!”白素贞不再做无谓的抵抗,只是心有不甘。

“蛇妖,死到临头,还敢胡言乱语!老衲怎么与你是同门?我佛门,斩妖除魔,分内之事,你伏法吧!”法海怒道。

“你以为你这样做,就入正道了吗?我就算被关押雷锋塔下,可你呢?恐怕万劫不复!”白素贞惨然说道。

“哼哼哼!你说这些,已经没用了。”法海得yì

的冷笑:“雷峰塔倒,西湖水干,江潮不复,白蛇出世!”

“好个恶毒的和尚!”白素贞说完,身躯已经进入塔内,法海立kè

布置下禁制,阴气习习。

“哈哈哈,蛇妖,你终于伏法了!”法海仰天大笑。

“恶僧,你口口声声说我是蛇妖,你又是什么东西!”白素贞冲着塔外,问道。

“老衲岂是东西!老衲伏魔卫道,乃天下正直神僧!”法海道。

“你来看!这是什么?”白素贞一扬手腕子,手掌中拿出一面镜子。“你说你是神僧,你过来看看吧,千年之前的事,你忘了吗?”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八十五章

“飘哥哥,你看这个蛤蟆,兴许就是法海转世呢。”慕容颜对飘然子笑道。

果然,一只癞蛤蟆,在草坪中迈着四只腿,朝他们爬来,两只鼓鼓的眼睛,望着二人。

“世事难料!法海口口声声说白素贞是蛇仙,他也是只蟾蜍修liàn

成佛,何必苦苦相逼。况且,白素贞只是一心爱慕许仙,与他们佛门何干?”飘然子摇头道。

“这里面的是是非非,后人怎说的清楚?”慕容颜叹息道。

“时间不早了,咱们快回城隍庙吧。”飘然子起身,和慕容颜往蜀城走去。

蜀城城门把守的官兵,拦住飘然子:“站住!看你浑身是血,哪里来的强人!”

“这位军爷,你看他面容,像是强人吗?”慕容颜笑道。

“面容怎么看得出来!浑身的血迹,怎么回事?”兵丁问道。

“他是一个杀猪的,早晨宰完猪,忘了换衣服,飘哥哥,咱们进城吧。”慕容颜拉着飘然子,走进蜀城城门。兵丁看着慕容颜,两眼发直,也不阻拦了。

二人绕过街巷,三转两转,回到城隍庙旁的慕容府邸。天井当中,群鬼齐聚,一筹莫展,正等候飘然子、慕容颜回来。

“城隍回来了!小姐回来了!”众鬼卒看见二人进来,欢呼雀跃。

“众位弟兄!昨晚让大家受累了!”飘然子冲鬼卒拱拱手。

“城隍,我们为你办事,理所应当。倒是你和慕容小姐,追那三个妖狐,我们很担心。”大话鬼答道。

“这不是安然回来了。”飘然子笑道。

“城隍,你先休息休息,难得你这城隍夜探王宫,战败三妖狐,真乃蜀城百姓幸甚!”土地点头道。

“众位,飘哥哥劳累一夜,先休息一下,换换衣服,有什么事,等会在说!”慕容颜看众鬼卒要围住飘然子,问长问短,急忙拉着他,往内院走去。

众目睽睽之下,飘然子被她牵着手,很不自然,想要挣脱,怎奈她拉得紧,只得进了内院厅堂。

“颜儿,你回来了。没事吧?”慕容夫人带着连个丫环,在客厅门外等候他们。

“娘,没事。”慕容颜笑道。

“飘然城隍,你看你,满身血迹,受了伤吧?快快到屋里,请大夫医治。颜儿,拿来好衣服,与他换上。”慕容夫人急急说道。

“伯母,我受点伤,但无大碍,敬请放心。”飘然子又对慕容颜道:“颜妹,有干净的衣服,拿来我换上就行。伤口倒没事。”

“好,飘哥哥,你到我屋里去换吧。”慕容颜让女鬼卒找来一身干净衣服,递给飘然子,嘱咐他:“你把伤口洗洗,包扎包扎,不要化脓。要不然,我、、、、、、、”

“不必!”飘然子急忙道,他知dào

慕容颜要替自己包扎伤口,急忙朝厢房走去。

慕容颜一把拉住他:“就到我书房去换吧。”

飘然子又难为情,人家的书房,他一个非亲非故的大男人,怎好打扰?

“你去吧。”慕容颜把他推进自己的书房,关上门。

飘然子知dào

,蜀城大事小情,还须他这个城隍料理,不敢耽搁,将伤口包扎完毕,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慕容颜和慕容夫人正在客厅谈论,看到他出来,慕容夫人起身道:“飘然城隍,颜儿昨晚多亏你照顾,我这里多谢了。”

“伯母,照顾颜儿是我该做的,他陪我夜探王宫,冒着危险,下次我不许他再跟着我了。”飘然子道。

“喂喂!你这人,要不是我,你能顺利的赶做三个妖狐吗?你这人,好不讲理。”慕容颜佯怒道。

“是是,多亏颜妹相助,说实话,我哪有什么本事,其实,这城隍还是你当合适。”

“飘然子,你也不用谦虚了。刚才颜儿都对我说了,你缺少迎敌对阵的经验,心地也善良,颜儿跟着你,我放心。”慕容夫人道。

“你听听,我娘都发话了,以后,我就跟着你了,飘哥哥,你不要甩了我啊。”慕容颜脸上一朵红晕,好似桃花绽放。

“好,有颜妹相助,我一定把城隍当好。”飘然子说这话,看她们母子神态,心中一动。

“好了,你们处理城隍庙的事务吧,”慕容夫人望着飘然子,一脸嘉许之意。

“伯母,我先告退。颜妹,你累了一夜,休息会吧。”飘然子道。

“我不累,我也和你出去听听,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呢。”慕容颜道。

看来这个慕容颜,要粘上飘然子了。飘然子也没办法,二人出了内院,来到前院天井当中,众鬼卒正在聊闲天。

“城隍,三个妖狐斩杀了吗?”土地问道。

飘然子把追三个妖狐的经过一说,土地道:“逃走就算了,只要他们不再来蜀城,咱们也不必追杀,弄不好还会吃亏的。”

“飘大哥,我打探清楚了。”机灵鬼走出来,对飘然子道:“我昨天和夜里,都没闲着,又到阴司找到王大嫂的丈夫,问清楚了,开棺材铺的赵掌柜,的确借过王大嫂丈夫一千两银子,始终没有归还。”

“哦?如此说来,是这个赵掌柜,成心赖账不还了?”飘然子问道。

“应该是的。”机灵鬼道。

“可是,他们二人在城隍像前,都赌咒发誓了,这个赵掌柜,难道不怕我降灾报应他?”飘然子诧异道。

“飘大哥,要我说,这里面肯定有原因。”机灵鬼道。“这个赵掌柜,在城隍神像前,也敢赌咒发誓,有恃无恐,还请详查。”

土地这时冲飘然子招手:“城隍,请过来说话……”

看来这个老土地要有话说,飘然子跟着他,走到院子角落,问道:“老人家,何事相告?”

“城隍,赵掌柜敢在神像前赌咒,依我看,准时他贿赂了你,请求你包庇他。”

“没有这事!”飘然子道。“老人家,你也知dào

,我昨天刚刚上任,第一天当城隍,头一次看见赵掌柜这人,绝无收他贿赂之理。”

“嗯,你没收他贿赂,可能就是有小鬼受了他贿赂。”土地道。

“怎么?你是说,我鬼卒拿了他的钱财,赵掌柜才敢赌咒发誓,不怕报应?”

“对!这样的事,以前不是没有过。”土地道。“这几日,慕容城隍急于上天庭,无心处理庙里事务,又赶上你来了,也许赵掌柜到过城隍面,守庙的鬼卒,收下了他的礼物,他才敢这样有恃无恐,还请城隍明察。”

“你是说,赵掌柜提前到城隍面来过,送了鬼卒钱财,得人钱财,与人消灾,鬼卒们帮了赵掌柜的忙,贪赃枉法了?”

“是这个道理。”土地点头道。“你可以把冒失鬼等十个鬼卒提来审问,他们长期守在城隍面,定然知dào

实情。”

“好,我这就提审冒失鬼。”飘然子回身冲外面道:“机灵鬼,你到城庙里,把冒失鬼带来,本城隍要问他!”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八十六章 赵掌柜行贿

燕山耕读给各位书友、所有编辑拜年了!祝愿各位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心想事成,财源广进,合家欢乐!!!!!

片刻,冒失鬼领着十个鬼卒,匆匆而来。

飘然子坐在天井正中桌案后,旁边站着土地和机灵鬼。

“众位兄弟,这些日子看守城隍庙,辛苦了。”飘然子站起身,拱手道。

“城隍,职责所在,谈不上辛苦不辛苦,不知您有何吩咐?”冒失鬼道。

“我问你们,这些天所有来城隍庙的,不管是许愿,还是上香的,都有记录吗?”

“都有记录。”冒失鬼从怀中拿出一个账册,递给飘然子。

飘然子接过来,从前十天开始看起,逐一查找,看有没有赵掌柜的记录,直翻到今天早晨为止,也没找到赵掌柜单独来城隍庙的记载,不由皱起眉头。

“城隍,怎么?您要问什么?”冒失鬼道。

“昨天早晨,赵掌柜与王大嫂在神像前赌咒发誓,你们都听到了。这个赵掌柜,实不相瞒,我已经查明,他存心昧下王大嫂孤儿寡母的银子,着实可恨。我现在疑心,他为什么干有恃无恐,敢在神像前赌咒。冒失鬼,你说说,他如此猖狂,到底为什么?”

“城隍爷,我哪知dào

!”冒失鬼瞪起眼睛。

“你这几天,离开过城隍庙吗?”

“回城隍,白天不曾离开过。晚上、夜里没人敢来城隍庙,不曾值夜。”

“谁晚上值夜?”飘然子两眼一扫其余的九个鬼卒。

“他们两个。小三、小四,你们出来,跟城隍爷说说,这几天夜间,有没有人来城隍面上香许愿?”冒失鬼点手唤来两个鬼卒。

这两个鬼卒,来到飘然子跟前,未等她们开口,机灵鬼先道:“城隍爷问你们话,你们如实说来。城隍虽然年轻,但也不是糊涂虫。”

“两位小兄弟,你们值夜,很辛苦。可是,城隍庙掌管蜀城阴间律法,咱们要为百姓秉公办事。举头三尺有神明,谁要坐下亏心事,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这个道理,二位知dào

吧?”飘然子凛然问道。

“知dào

,城隍爷,我们知错了!”鬼小三、鬼小四双双跪倒在飘然子身前。“都怪小人一时糊涂,做下亏心事,请城隍爷降罪!”

“你们说吧,那个赵掌柜的怎么回事?”

“城隍爷,我们从实讲来,您饶恕我们罪过。”两个鬼卒跪在地下磕头如捣蒜。

“你们既然知罪,起来讲话吧。”飘然子要把他们扶起来。

“城隍爷,赵掌柜的来过城隍庙。”二鬼还是跪在地上,鬼小三道:“前天半夜,赵掌柜鬼鬼祟祟溜进了城隍庙,我们二人值夜,就见他黑暗中焚烧纸钱,又拿出五十两银子,供在桌案上,跪在地上祷告:‘城隍菩萨在上,赵某开个棺材铺,日渐兴隆。又故人之妻王大嫂,见财起意,要来讹诈,还请城隍菩萨做主!这百两纹银,是孝敬您的。您要是保佑我度过难关,将来一定带来整猪、整牛、整羊三牲礼品,前来道谢。城隍爷显灵吧,你要是答yīng

,就把这二十两银子收了。’我们哥俩在屋顶上,悄声合计:慕容城隍正要上天,新城隍刚到,三司案吏和别的鬼卒也不在,他求城隍保佑,无非是求个心理安慰,也未必要城隍爷做什么事,这五十两白花花的银子,还有焚化的冥币,我们私自留下,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于是,我们就见财起意,刮阵阴风,把五十两银子卷走。赵掌柜见庙里阴风四起,银子不见了,以为城隍答yīng

了他的请求,又磕头谢过,兴高采烈的溜走了。我们没有把这事记上,银子和冥币,都每人一半分了。这就是以往的经过。昨天早上,我们看见赵掌柜和王大嫂在神像前对质,就知dào

糟了,肯定是王大嫂有冤,但也没有办法。王大嫂出庙门,孩子被撞,赵掌柜的以为是城隍菩萨显灵,收他的钱财,给他帮忙。我们只求城隍爷不要再追查此事,或者查不出结果,就此作罢。可是刚才城隍爷一唤我们,我们就心虚,知dào

神目昭昭,此事要败露,也就不敢隐瞒了。”

“看来,真是你们贪赃枉法,收受赵掌柜贿赂。王大嫂不小心,庙门撞破孩子,赵掌柜不知怎么高兴呢。此事我已经查明,的确是赵掌柜起下不良之意,要赖账不还。这件事不能就此善罢干休,传扬出去,本城隍岂不是为虎作伥?”飘然子听罢,心里发怒。

“小人们之罪了!要打要罚,请城隍爷降罪!”鬼小三又磕起头来。

“你们贪污的钱财何在?”

“回城隍,银子被我们埋在庙后地下,纸钱在我们怀里。”鬼小四道。

“那好,你们把银子取来,纸钱上交三司,听候发落!”飘然子刚说完,冒失鬼早就忍不住了,跳过来,给两个鬼卒就是几个嘴巴:“你们两个,竟敢瞒着我和城隍,贪污受贿,真是活腻了!”

“别打了。”飘然子制止冒失鬼。“他们见财起意,我自会处罚,轮不到你用刑。”

“是是是,城隍爷,我管教手下不严,罪该万死!”冒失鬼也跪在地下磕头。

“都起来吧,先把银子拿来再说。”飘然子唤来鬼卒,让他们领着鬼小三、鬼小四去挖银子。

“这个赵掌柜,利令智昏,竟敢打起城隍的主意。”飘然子自言自语,“现在赵掌柜肯定好不得yì

,他会认为我这个城隍,也是见钱眼开,贪赃枉法之徒。王大嫂肯定心中怨恨,说我这个城隍,执法不公,为赵掌柜撑腰,欺负他们孤儿寡母。你看看看,这是怎么解决?”

一时沉默后,机灵鬼开口道:“现在,只有想个办法,让赵掌柜认错,归还王大嫂的欠债。”

“赵掌柜存心不良,按照阴间律法,可以给他降罪惩罚,或者把他的钱财,我们运来,暗中还给王大嫂。”土地道。

“我看还是攻心为上。我听说赵掌柜的,还是个大善人,也曾做过好事,他也是一时糊涂,要昧下故人的钱财,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咱们想个办法,让他弃恶从善,诚心悔过,才是上策。”飘然子道。

“城隍想得对,真是宅心仁厚。”土地道。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飘然子道。“我要让他幡然醒悟,诚心悔过。”

“飘哥哥,你要让他真心悔过,我倒有个办法,”慕容颜不知何时来的他们身边,听了事情原委,对飘然子笑道。

“颜妹,什么好主意,请讲。”飘然子问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八十七章 三牲果报(上)

“你刚才也说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个道理赵掌柜的也知dào

。他一时糊涂,想着王大哥死了,死无对证,咱们就点拨与他,让他知dào

,昧下良心的钱,早晚会还的,而且还要加倍还,他今后就不再敢这样做了。”慕容颜说罢,对飘然子、土地、机灵鬼说出计策。

“太好了!”飘然子又问此事谁去办。机灵鬼自告奋勇:“我去。”

“这个赵掌柜,不是要带上三牲礼品吗,再找两个鬼卒吧。”飘然子道。“我看让鬼小三、鬼小四将功折罪,只要让赵掌柜诚心悔悟,本城隍不再追究他们私收贿赂之罪。”

机灵鬼带来了鬼小三鬼小四,二鬼听说城隍要让他们将功折罪,万分高兴,来到飘然子跟前,就要磕头谢恩,飘然子把他们唤起,嘱咐他们按照机灵鬼的安排,依计行事,三鬼领命,出了府门。

飘然子问慕容颜:“这个机灵小鬼,生前做什么的?”

“飘哥哥,他生前爹娘早亡,是个要饭花子,后来冻饿而死。我父亲看他机灵,就把他留在身边,给阴司上了一道表章,让他不去地府,留在城隍庙当差。现在你看,他办事伶俐,为人也很聪明,胜过所有的鬼卒。”

“是,他身世真可怜。”飘然子心中有了主意,自己将来走了,不当城隍,一定要机灵鬼接替这个城隍之位。

机灵鬼带着鬼小三、鬼小四,隐起身形,驾着阴风,寻找赵掌柜的棺材铺。片刻,三鬼来到蜀城中心的街道,果然看见一家棺材铺,匾额上写着“赵记棺材铺”,里面伙计忙碌,正在招揽生意。

店铺里不见赵掌柜身影,三鬼越过围墙,又往店铺后面寻找。后院十几个木匠正在做工,打造棺材。赵掌柜正交代木匠工头事情,然后回到内院,拿了一些银钱,匆匆忙忙出了后门,往集市方向而去。

三鬼暗暗跟随,穿街过巷,渐渐远离蜀城中心,来到蜀城的牲畜市场。这片空场四周栽着几棵杨柳,平时城外的百姓,一大早都来这里买卖牲畜,今日既不是集日,时间也快到中午,买卖牲畜的人很少。

赵掌柜四下看看,见一个老太太牵着一只白山羊,还没有卖出去,正等候买主。

“老大娘,你这只山羊,要卖多少钱?”赵掌柜过去搭讪。

“大兄弟,这是我自己养的,你给八吊钱吧。”老太太好容易看到一个买主,赶紧答话。

赵掌柜看她满脸皱纹、身穿破衣,定是城外农户人家无疑,笑道:“你这只羊,也不肥,我呢,诚心要卖,你看,我给你七吊钱,如何?”

“大兄弟,我一个老太太,养了它一年,就指望它卖些钱度日,你就不要还价了吧。”老太太道。

“老大娘,我是诚心要买,你看你等了一上午,也没卖出去,中午还要牵回,我说,我再给你加半吊钱,七吊半,可以了吧?少卖半吊钱就少卖半吊,你老人家也不能指望它发财,你说是不是?”赵掌柜抄着手,围着山羊转转,说道。

老太太四下看看,看不出还有买主,又看看赵掌柜,叹口气:“大兄弟,我养着它,也不容易,你就给八吊钱吧。”

赵掌柜笑道:“老大娘,你看,你等了快半天了,哪有人买?卖羊肉的,听你这个价钱,买到手,赚不到钱,肯定不要;自家买来吃的,还要屠宰,雇人屠宰,也要给人工钱;自家屠宰,还费功夫。要不然,你还接着卖,放着你的,走着我的,我敢说,下个集市,你这个价钱还卖不出去。”

一句话说道老太太心里,她等着钱用,咬咬牙,说道:“大兄弟,七吊半,你拉走吧,我也不牵回去了。”说罢,从树上解下绳子,递给赵掌柜。

“好!”赵掌柜从怀里掏出一串大铜钱,数了数,全是一当十的大制钱,一吊钱一百文,一共七百五十文,共计给她七十五个。

老太太接过钱,也不感觉高兴,毕竟少卖了半吊钱,蹒跚而去。

赵掌柜牵着羊,好不得yì

,先把他送到不远处的屠宰店再说。这是为答谢城隍,给他送的全羊,王大嫂在城隍庙吃了亏,定是城隍爷答yīng

了暗中帮忙,看来这鬼神也收礼受贿,有钱能使鬼推磨,真是千年不易的至理名言。

至于王大嫂到官府告他,他更是不怕: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别进来,他这个棺材铺老板,多少比她一个寡妇人家有势力。想到这里,赵掌柜更是得yì

,不过吗,做人也不要太没良心,将来等自己生意再做大,周济一下她们孤儿寡母,自己这个大善人,不计前嫌,仇将恩报的名声更会传遍蜀城。

出了牲畜市场,前面一片小树林,没有过往的行人,那只羊不往前走了,任凭赵掌柜拽着绳子。

“哦,是了,这牲畜还有灵性,定是知dào

要把它送去屠宰,哼哼,不走,成心找打。”赵掌柜自言自语,从地上拾起一根木棍,抽打起来。

不打还好,一打,那只羊蹦跳起来,咩咩直叫。

“你个畜生,我花了钱,把你孝敬城隍爷,好不识趣!”赵掌柜拽紧绳子,唯恐它挣脱跑掉。

“赵掌柜,你孝敬城隍我不管,你不该少给老太太半吊钱!”那只羊张着嘴,说话了。

“啊!”赵掌柜一声大叫,看白羊的嘴巴,一张一合,吓得头发立起,手中的棍子也扔掉了。

“妖怪!”赵掌柜把绳子一撇,就要撒腿跑。可是,两只脚好像被人拽着,身子往前一扑,摔倒地上。

白羊迈动四个蹄子,走到赵掌柜面前。“你是什么妖怪!”赵掌柜几度恐惧,唯恐它过来吃了自己。

“我不是妖怪,就是普普通通的山羊。”那只羊嘴又是一张一合。

赵掌柜站起身,四下看看,没有什么异常。他买棺材,胆子也不小,很快镇静下来。问道:“你怎么会说人话?”

“你要杀我,可是命不该绝,所以出言劝说与你。”白羊有说话了。

赵掌柜看山羊无意伤害他,不再恐慌,问道:“你怎么命不该绝?既然投生牲畜一道,就是被人杀来吃的,我知dào

早死早投胎,你不想早日托生吗?”

“赵掌柜,早死早投胎不假,可是,我这身债没还完,就死了,阎王爷定会不肯饶恕,更会受到严厉的处罚。”白山羊又道。

“哦?那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来听听。”赵掌柜倒不害pà

,现在很好奇。

“我前生欠了这个老太太一吊钱,死前没有还,阎王爷让我托生这只羊,变卖了八吊钱,还够了钱,再到阴司报到。”山羊道。

“怎么?你前生欠了老太太一点钱,要变成羊,就还给她八吊钱??”赵掌柜惊诧。

“是的。这八吊钱,是我投生畜道,阎王爷让判官算好了的,其中有三吊钱是利息,四吊钱是老太太为养我,起早贪黑割草的劳力钱。等我卖了八吊钱,还了老太太的帐,再到阴司阎王殿牲畜司报到,重新投胎人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八十八章 三牲果报(中)

“这么说,阴司的果报真厉害。”赵掌柜心中一阵慌乱。

“你买我,只花了七吊半钱,还差半吊钱。杀了我,死了倒不怕,回到阴司,阎王爷又让我托生牲畜道,重入轮回,变成个鸡鸭,继xù

还老太太的债。我不甘心,你要强送我到屠宰场,我就跑了,让你钱、羊两空。”白山羊冲着赵掌柜说道。

“别!”赵掌柜急忙道。“还差半吊钱,我以后还上。”赵掌柜说完,又去拉羊。

“以后?我看你这就把钱还了吧!”山羊道。

“好,我把你先送屠宰铺,这就追老太太还钱!”赵掌柜答yīng

了。

“那好,一言为定,咱们先去屠宰铺!”白山羊说完,突然四蹄腾空,也不用赵掌柜牵着,往屠宰铺跑去。赵掌柜随后紧追,来到屠宰铺前,那只羊噗通一声,倒地而亡。

赵掌柜跑的满头大汗,对屠宰铺掌柜的说道:“王老板,这只羊你给宰了,我有事要办,回来取肉。”

屠宰铺掌柜答yīng

一声,赵掌柜跟王老板是老熟人,也不多费话,又慌忙去追卖羊的老太太。

老太太本缠足的小脚,加上六十多岁的年纪,走得慢,还没出蜀城,就被赵掌柜追上。

“老大娘,你慢走!”赵掌柜喊道。

“大兄弟,什么事?”老太太回身道。

“老人家,这是半吊钱,还给你。”赵掌柜跑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你刚才不是划价,只出七吊半钱吗?”老太太满脸困惑、疑惑,不敢伸手去接。

“老人家,你养只羊不容易,我就按你说的价买下。”赵掌柜把钱塞到老太太怀里,又道了声谢,回身就走。

老太太望着赵掌柜远去,心里疑惑:这人真是的,怎么又良心发xiàn

。自己家的确缺这八吊钱,还是赶紧走吧,他要是反悔,没准还回来要呢。

赵掌柜边往回走边思忖,心里感到一些恐慌。回到牲畜场,转到卖猪的地方,看到一位猪贩子,车子上有三只黑猪,等着买主。

“老弟,这猪怎么卖。”赵掌柜问道。

“老哥,每只十二吊钱。”黑瘦的猪贩子答道。

“那好,我就买这只猪。”赵掌柜这回不划价了,掏出一百二十个一当十的大制钱,交到猪贩子手里。

猪贩子给猪腿系上绳子,搬下车子,绳子交到赵掌柜手里,钱、猪两清,赵掌柜找根棍子,哄着猪,又往屠宰场走去。

出了市场,路过那旁的小树林,这只黑猪又不往前走了,转过身子,冲着赵掌柜哼哼两声。

“快走,我还要买头牛。”赵掌柜拿起棍子,去打黑猪。

“你不能杀我!我命不该绝!”那黑猪突然开口说话。

赵掌柜吓得倒退了两步,看着猪嘴,又是大惊!今天怪事连连,刚才山羊说话,现在又有黑猪开言,他感到一种不祥之兆。

“你说什么?我花钱买你来,给城隍上供,难道你不肯?”赵掌柜仗着胆子道。

“我知dào

!当初我投生为猪,阴司的判官,就给我定好了还债的路程:当猪仔时还清了张家的十吊钱钱;被猪贩子买来,又还清了猪贩子的两吊钱;现在等着的,不是你这个买主,我还要被周家买去,再还清周家的五吊钱,才能被宰,死去重新投胎转世,这样,阎王才能判我重新投胎转世为人。”黑猪说道。

“你一个猪,就要还清三家债务?全是生前欠的帐?”赵掌柜问道。

“你说呢?我前生欠了这三家一点钱,忘了还。到了阴间,阎王念我欠账是无心之过,生前又没做恶事,才不罚做下地狱,让我把债务还完,接着去投生人道。要是成心欠账不还,那罪过更要严重,先受尽地狱酷刑,在投生畜生道,什么时候还完,什么时候才重新投胎!”黑猪又道。

“真有这样的事?”赵掌柜听罢,心里发冷。

“我命不该绝!我这是好心相劝,你杀不了我,我这就回去,你把钱还给猪贩子。”那黑猪说完,也是突然四蹄腾空,又往回跑去。

赵掌柜随后紧追。黑猪跑到猪贩子跟前,往上一跃,又落尽猪贩子车子里,扑通一声,倒在上面哼哼起来,说不出人话了。

“你这人,怎么又把猪给扔回来了!”猪贩子正要推车往回走,看见黑猪又落进车子里,以为是赵掌柜扔进去的,不要了。

“它、、、、、、它不该杀,我、、、、、、退还,不要了。”赵掌柜擦擦汗水,急忙说道。

“哼,卖出去的东西,你还来退!都中午了,你让我卖谁去!”猪贩子当然不高兴,那两头猪也卖出去了,现在正要回家。

“老弟,实在对不起,这猪,我真的不能要,你把钱退我吧!”赵掌柜不敢把刚才黑猪说的话讲出,说出来猪贩子也不信,哪有猪会说话的!

“不行!要退钱也不全退,你要赔我损失!”猪贩子不依不饶。

“老弟,我是诚心要买的,可是、、、、、、可是这猪不该杀、不能杀,我又不能养着,老弟行行好,就算做个好事吧!”赵掌柜的哀求道。

“什么不该杀!不能杀!你不要找借口!”猪贩子有气,你退就退吧,还说什么不该杀、不能杀。

“二位,别吵别吵,说说怎么回事!?”旁边过来一位庄稼汉,长得身材魁梧,分开二人,看着车子上的黑猪,问道。

“周大哥,你是这市场的老人了,你给评评理。他刚买的猪,转眼工夫,又退回来不要了!出尔反尔,有这样消遣人的吗?”猪贩子指着赵掌柜道。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我是诚心要买,不是消遣老弟,只是,这猪不能杀,不该杀!”赵掌柜急忙分辨。

“我姓周,就住城外二里的周家庄。”庄稼汉冲二人说道。“看来今天又遇到奇事,我早就盘算着,买一头猪家里养着,刚才到市上卖了一些自家货物,知dào

这时集市散了,想明天再说,谁知不知不觉、鬼使神差的又上这边看看,牛市上还有人,这边卖猪的,只有老弟这个空车子,一头猪都没了,好不沮丧。听二位一说,这猪老兄是不要了,老弟当然不愿再收回。这不正好,我也正要买猪回去。这样吧,猪的价钱多少,我给这位老兄,岂不是好?”

“太好了!”猪贩子道。他今天要卖不出去,还要回家饲养,若是养不肥,或者生病了,明天还要赔本,急忙从车子上把猪搬下来。

“周老弟,太谢谢你了!”赵掌柜这才相信,刚才黑猪说的不错,它还要偿还周家的五吊钱,真不就遇上债主了。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八十九章 三牲果报(下)

赵掌柜接过十二吊钱,看来猪是买不成了,先把牛买了吧,他信步往牛市走去。

中午了,牛市没多少人。倒有个中年汉子,还在等着买主。赵掌柜转到那棵柳树下,看着黄牛,问起价钱。

卖牛的是个庄稼汉子,扬起黑瘦的脸膛答道:“自家的耕牛,你给三十吊钱吧。”

赵掌柜围着牛转了一圈,问道:“这牛怎么没精神?是不是病牛?”

“怎么会呢!”庄稼汉用手拍拍牛头,叹了一口气:“昨天它还给我拉犁耕地。你老哥也知dào

,今年是小比之年,我的儿子要赶考乡试,考上了能当个举人。可家里缺少盘费,我只好先把它卖了,凑足盘缠,等以后再买一头。”

“家里就一头耕牛吗?”

“就这一头,全家指望它耕地拉车。”庄稼汉说道。“我们供孩子读书,他倒也争气,刚刚考上了秀才,穷秀才,富举人,你也知dào

。我们一心盼着孩子考上举人,万般无奈,现在只有先忍痛割爱,凑足了盘费再说。”

“哦,是这样。”赵掌柜道,看来自己买下他的牛,他家考这笔钱让孩子赶考,也算做了好事呢。“你怎么没有向亲友借些钱?”

“老哥,你不知dào

,穷人哪有富亲戚。”

“是了,穷人哪有富亲戚,有富亲戚也不成穷人了,富亲戚不帮穷亲戚,自然也不是什么亲戚。”赵掌柜叹道。

“老真是明白人!”庄稼汉说完,用手摩挲着牛头,“这头牛,我从下养大,成年累月给我干活,要不是家里急等钱用,我怎么忍心卖他?今天把它牵进城来,他就耷拉着脑袋,你看,还眼泪汪汪,我们难舍难分啊。”

“这三十吊钱,贵了点。”赵掌柜拍了拍牛背,这牛虽不说长得瘦骨嶙峋,瘦的皮包骨,也谓之差不多。

“没办法,卖了它,除了给孩子赶考的盘费外,还要留下一部分钱,添置农具,起码得多添置几双鞋。”

“噢?这是为何?”赵掌柜问道。

“牛卖了,以后拉车耕地,全靠我们夫妻俩,以前牛犁地的农具都使不上,只好自己犁地,就得多备绳子、农具;以前能坐个牛车,现在得自己拉车,就得多预备几双鞋。”庄稼汉答道。

“对对对,千年农夫辛酸苦,听老弟一说,果然不假。”赵掌柜不敢再多问了,从怀中掏出三十吊钱,给了庄稼汉子,伸手去解绳子。

庄稼汉拍了拍牛脖子,对赵掌柜道:“老哥等等!看老哥也是个富贵人家出身,不跟我划价,我就给你买个缰绳送你,你先等等。”

“这是何故?”赵掌柜不解,停下手问道。他平时很少买牲畜,总是直接到屠宰铺买肉。今天不比寻常,他给城隍菩萨供上三牲祭礼,所以才亲自来买。

“卖牛不卖缰绳。”庄稼汉说道。“这是牲口买卖的规矩,我单给你去买,你先等等,我去去就回。”

赵掌柜不知还有这个规矩,站在柳树下,说道:“麻烦老弟了,你快去快回吧。”

庄稼汉子一路小跑而去,牛市已经散了,赵掌柜孤零零的看着那头瘦牛,心道:“城隍菩萨,这牛虽瘦,可我也算做了好事,你就将就着用吧!”

赵掌柜刚想到这里,那头牛突然冲他“哞”地一声,吓了他一跳。

黄牛的两只眼睛,盯着赵掌柜,牛嘴一开一合,说出了人话:“赵掌柜,我不能跟你走!”

赵掌柜往后退了两步,一上午,他看白羊、黑猪都说话,这头黄牛说话,倒是见怪不怪了。“怎么,你也会说话?难道也是命不该绝的牲畜?”

“不错!我也是命不该绝!而且,还等你来做做好事!”黄牛又说道。

“你可是也是债务没还完?”

“对呀!我生前欠了这个庄稼汉一身债,阎王爷让我变成耕牛,一辈子给他犁地拉车,直到老死,才能还完。”黄牛道。

赵掌柜此时,倒不害pà

了,只是更加好奇:“我花三十吊钱,买下你,还不够你偿还债务?”

“不够!判官给我算好了,还让我再干十五年,直到我寿命终止,那身债才能还清。我倒奉劝你,做做好事,把这三十吊钱白送了这个庄稼汉吧,他那个儿子,日后中举人、中进士,一路高升,将来到蜀城为官,你还要沾光呢!”

“我怎么沾光?”赵掌柜听说黄牛让他把三十吊钱白白送人,很不情愿,但听说将来能沾光,心念又转,急忙问道。

“你在蜀城开棺材铺,又同行和你竞争,要打你的主意,你只要求庄稼汉当官的儿子,给你店铺亲自题匾,那同行看你有官府撑腰,自然不敢再打你的坏主意。这三十吊钱,算是预知给蜀城太守的润笔费,你觉得划算不划算?”黄牛道。

“当然划算!”赵掌柜心中一喜,黄牛说的不错,蜀城开棺材铺的不止一家,有人的确要把他挤垮,要是有官府撑腰,自然那些开棺材铺的同行,不敢再打他的主意。何况,现在他就是花三百吊钱,想让现任太守给他题匾,都找不到门路——蜀城太守那么大的官,不在乎那点钱,更不会为他这个小小的棺材铺题写匾额。

“好,我还要回家,耕田拉车还债,你也走吧,他买缰绳回来,见不到你,自然回去。”黄牛道。

“我有事不明白,请教一下你这神牛。”赵掌柜问道:“你生前欠了他的债,阎王爷都知dào

吗?”

“当然都知dào

。”

“那我百年之后,变成魂归之时,阎王爷是不是要给我算算生前的细账?”

“那当然!举头三尺有神明,你生前做下的善事、恶事,都有记录。特别是昧下良心欠的债,处罚更是严重。我前生就是和这个庄稼汉,合伙做生意,贪污了他的二百吊钱,罚做变成这只牛,要偿还一辈子。”

“那你不会不说吗?”

“不说也不行!那里有判官,专门管理,不招认就受酷刑,那刑罚你是没看见过,到最后白白受过刑罚,还得说出实话。”

“阴间判偿还债务,是不是本利一块算?”

“那当然!比如你欠了一百两,让你给所欠之人变成牛马,干几辈子的活,都给你定好了,再让你托生畜生道。”

赵掌柜听到这里,冷汗直冒。

“赵掌柜,我也奉劝你,生前莫做亏心事,躲得了生前报应,躲不过阴司报应,你好自为之!他买缰绳快来了,我也走了。”黄牛说完,挣脱了缰绳,四蹄从地面抬起,阴风习习,飞快的向蜀城外跑去,如同一头疯牛。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九十章 窃宝墨

赵掌柜望着黄牛疯奔,呆呆发愣:这三个牲畜,前生欠了几吊钱的债,就变成猪牛羊,遭到如此报应;自己昧下王大嫂一千多两银子,死后要变成牲畜,要几辈子还完?

他猛击额头:看来这白羊、黑猪、黄牛是在点化自已啊!他们都说得清清楚楚,是自己还不觉悟!想罢,急忙回到家中,吩咐伙计,赶紧分头查找王大嫂的下落,后来把欠的银子换上了。

后来那个庄稼汉儿子,考中举人,考中进士,做了蜀城太守,王掌柜面见他,求写了一幅匾额,在自己棺材铺高高悬挂,同行们无不惊诧,不敢再有挤垮他店铺之心。

城隍庙旁的慕容府邸,机灵鬼、鬼小三、鬼小四远去后,大前任城隍万随和进来,对飘然子道:“飘然老弟,诬赖小书生偷墨、他请你给伸冤做主的事,我查清楚了。”

“万兄,快快讲来,到底怎么回事?”飘然子急切问道。

“那个小书生,名叫公孙宇,在城南学堂读书,学业最好,平时先生宠爱。那日上午,先生有事出门,临行前布置下功课,写完后由他转交到先生的书房。他看到一块南唐李廷圭油烟宝墨,爱不释手,就藏在衣服里拿了出来。后来先生回家,不见了宝墨,问起谁看到了,学生们都说没看到,先生也没再追究。下课玩耍,有学生议论起只有公孙宇曾进过书房,肯定是他拿了,同学们一传俩,俩传三,纷纷议论公孙宇偷了先生的宝墨,被公孙宇知dào

,不承认也就罢了,还大骂他们血口喷人,栽赃诬陷。同学们不服,告到先生面前,先生传话问他,公孙宇不肯承认,还骂先生偏听偏信,跟着同学一块诬陷好人。先生拿戒尺要打他,公孙宇逃了出来。路过城隍庙,还到神像前告状。这就是以往经过。”万随和道。

“有这等事!”飘然子惊道。“这个公孙宇,品行恶劣,一定要严惩!王大哥,你是怎么查到的?”

“说来也巧,我早上遇到一个日游神,问他是刚进蜀城还是要离开蜀城,他说来了两天,要离开蜀城。我就问起有没有到过城南学堂,他说正好去过,还遇见一个偷窃先生宝墨的小书生,死不认账,他记在功过薄上了。我一看,正是要查的那个小书生,便问起怎么回事。日游神说完原委,原来那书生进书房,偷窃先生宝墨时候,他正在空中看到,亲眼所见公孙宇装进衣服里的。”万随和道。

“如此说来,日游神经常光顾蜀城了?”飘然子问道。

“日游神乃是天地间的巡神,成千上万,归阴司十大阴帅之一的日游大帅统领,和夜游神一样,平时四处巡查。日游神在白天巡查,夜游神只管夜晚查探。他们见到、听到什么善事、恶事,都要记录在案。不仅真对人间百姓,天地所有精灵鬼怪,仙佛神祗,包括城隍您,他们都巡查,功过都记上。”万随和道。

“他们记录完,直接报给阴司吧?”飘然子问道。

“对,不过,有些小小不言之事,归城隍、土地管的,就警告一声。你想想,天下那么多的事,怎么全记得下、管得过来。象你刚到蜀城,上午就在街上大摇大摆招摇过市,日游神就警告慕容城隍管管。”

“我有躯体,日游神怎么看出我是鬼魂?”飘然子问道。

“城隍有所不知,凡是正常人,都有后天生长形成的阳神,而你,只有阴神,而且阴气袭人,虽有躯体,也跟借尸还魂一样,日游神当然看得出异于常人。而且,一般鬼卒、鬼魂都在午时以后活动。你比不了城隍手下的鬼卒,能够聚则成形,散则成气,不跟我们一样。”

“是了,我这阴魂,吸收了太古明目珠的精华,自然阴气重。”飘然子想到,又问:“日游神把公孙宇偷窃宝墨之事,记录下来,是不是回阴司,让判官定罪?”

“是的,可是,这个日游神又说出一番话,让我吃惊不小,就请他先把记录消掉,容以后再禀告阴司案吏。”

“什么事?”

“日游神对我说:这个公孙宇,本是天上文曲星君的书童转世,到人间宣化文教,将来考取三鼎甲,就是状元、榜眼、探花,皇榜高中,为官做宰,当地方官教化百姓,在庙堂上辅佐皇帝,文章盖世,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文臣。可惜,因为私拿了先生的宝墨,一念之差,终生留下污点,将来阴司还要按律条处罚。”

万随和刚说到这里,飘然子惊得站起身来:“万大哥,这个公孙宇,为了这点小事,毁了前途,太可惜了!”

“对,我也这样说!于是我就对日游神说:这个公孙宇,将来才堪大用,还请尊神笔下超生,先不要上报阴司。日游神道:我虽然能不上报,但是,这个小书生将来偷窃事发,怎么办?偷窃先生宝物,在儒门非同小可,即使考中进士、状元,也为同年所不齿。”

“不错,此事传扬出去,这个公孙宇的名节有亏,将来传到万岁耳里,定然不会重用。日游神说的不错。”飘然子点头道。

“我就对日游神讲了,先把记录消掉,容我禀告城隍,想个万全之策,最好把此事隐瞒下来。日游神答道:既然他是文曲星君的书童下凡,理应袒护一二,不过,请城隍尽快想办法。这样,我就赶紧回来禀告你,咱们再想想办法。”万随和道。

飘然子看看身边,老土地、慕容颜、万随和还有他自己,一共四个人知dào

此事,于是道:“这件事,不要再让别的鬼卒知dào

了。咱们四人尽快想办法。”

那三人齐声说是。这时,吹牛鬼带着两个鬼卒进来了,模样憔悴,衣衫褴褛。

“吹牛鬼,人找到了吗?”

“回城隍,我们总算死里逃生回来了。人是找到了,我们带不出来。”吹牛鬼道。

“是在护城河里吗?”

“对,是在护城河水底。昨天上午,我们沿着护城河,由北向西向南寻找,早晨,终于在东护城河水底,发xiàn

一个洞穴,洞口有几具人残骸,想想肯定是被水妖所吃。于是我又分开水波,进到洞口,看里面果然有一具尸体,样子像个年轻人,刚想再往洞里游去,突然从洞里翻出一道黑浪,把我们三个抛到了岸上。我们记住地址。就过来禀告你。”吹牛鬼说道。

“这个青年,被水妖擒到洞里了,还没被吃掉。众位,有谁知dào

东护城河出过什么水妖?”飘然子问众人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九十一章 四蛇精

“回城隍,听说蜀城外有三个千年蛇精,但是长久不见兴妖作怪,不知dào

是不是它们。”土地道。

“蛇精?”飘然子看了慕容颜一眼,难道又是五仙教的门徒?

“对,三个蛇妖,一条黑蛇,一条红蛇,一条白蛇,那是千年以前,经常出来为害百姓,后来张天师来到蜀城后,就销声匿迹了。有的说被张天师带走了,又是说被张天师收服了,有的说被张天师斩杀了,总之,好久不见了踪影,这回水中的洞穴,不知是不是它们的。”土地又道。

“不管什么妖魔精怪,我都要看看去,救出那个年轻人,是本城隍职责所在。”飘然子说完,问土地:“这里强壮的鬼卒,有多少,我都带上,到护城河看看去。公孙宇的事情慢慢想办法,这个青年性命危在旦夕,晚了就没命了。”

“飘然城隍,我看派几个鬼卒去就行了,不必你亲往。水里不比地上。”万随和劝道。

“就算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飘然子豪气万丈,虽然对这一仗没有把握,但自己身为城隍,城中百姓求到自己,岂能贪生拍死,袖手旁观。

“那我们都去。决不能让城隍有闪失!”大话鬼抢先说道。

“颜妹,你就留下吧。”飘然子冲慕容颜道。

“不,我跟着你!”慕容颜坚决摇头,她心中有了主意。

“城隍,这里的鬼卒,除了看家的十个,都去东护城河。”土地道。

“那好,咱们先到护城河岸,吹牛鬼带路。”飘然子说完,命吹牛鬼头前带路,这群鬼卒驾着阴风,出了慕容府邸,沿着偏僻的路径,出城而去。

飘然子不能隐形,慕容颜陪着他,随着阴风,赶到东护城河岸。

吹牛鬼带着众鬼卒,来到河边大树下,指着河中道:“城隍,你看,就在对岸不远,靠近河岸下,就是妖精的洞穴。”

“诸位在此等候,我这就下去救人。”飘然子刚要跃进水中,土地一把拉住他:“城隍,万万不可,你是这里的主帅,蜀城阴间的一城之主,怎能轻易冒险。两国交兵,还有先锋官打头呢。”

土地说完,对黑白无常道:“你们二位,也是阴曹地府的厉害人物,就算有妖精,也不敢为难你们。二位先下去看看,如何?”

黑白无常听说让他们打头阵,既高兴又紧张,答yīng

一声,带好勾魂索、引魂扇、铁算盘,飞身往河里投去。

黑白无常分开水波,往河底游去。果然看见一个黑乎乎的洞穴,二位无常不敢贸然进去,双双一抖勾魂铁索,往洞中抛去。

这一招叫做打草惊蛇。洞穴中果真有一只千年蛇精,当年被张天师所败,费去法力,只好躲在这里修liàn

。那日,静极思动,变成一个美女,在城外荒野游玩,正遇上一个青年路过,恶念复萌,几千年不曾吃人肉了,看见他,眼馋的很。于是上前与青年搭讪,邀请他去自己的家中。

这个青年一是贪图美色,二是命中该有此一劫,随着蛇精变化的美女,来到一座荒院,进了屋里,看见美女眉目传情,不觉心神荡漾,上前搂住她就要亲嘴,那蛇精也是含笑,张开了樱桃小口,猛然喷出了一团雾气,青年不曾防备,身子飞到空中,落入护城河中。由于惊吓过度,魂魄投入水前,飞出了身躯。

黑蛇精看看得手,来到院子当中,刚要驾云离去,两道旋风从空卷来,它知dào

来了同门。

两道旋风在它身边停住,风中现出一个红衣男人,一个白衣女子,黑蛇精急忙变作黑衣女子,向两人打招呼:“师兄师姐,难得一聚。你们怎么也到了此地?”

“师妹,当年咱们被张天师打败,他剑下留情,要咱们弃恶从善,不再为害百姓。咱们可都是答yīng

了。如今,你恶念一生,我们都有了感应,故此前来劝阻。”红衣男子道。

“师兄,那个天师,难道要约束咱们一生?你们都想加入清修一派?”黑蛇道。

“师妹,张天师是天上正神,咱们得他老人家指点,就应该遵从为是,咱们各在洞府,不杀生,不吃人,不也过了一千年?如今,为什么要破戒吃人?”白衣女子道。

“师姐,清修一派,多么清苦孤寂?你看现在散修一派,人员济济,而其,掌门也是出自他们一支。你们受得了清秀之苦,我可不想再过那个日子。再说,这个青年,好色之徒,死不足惜。师兄、师姐,你们不要管我的闲事!”黑蛇道。

“师妹,你不要这样想。咱们原来都是同门,可是,那些修liàn

,能有几个成正果了?现在想来,师父他老人家,都是错的。我劝你,还是回头是岸,放了这个青年,继xù

清修,早晚必成正果。”红蛇劝道。

“哼哼哼!师兄,我吃一个人,你就横加阻拦,当初你比我吃得少吗?我意已决,今后咱们各走阳关道。”黑蛇道。

“师妹,我们苦口婆心的劝你,你还不识时务,看来咱们只好分手了!”白衣女子幽怨的看着黑蛇精,觉得她好可怜。

“那正好!道不同不相为谋,今后咱们井水、河水两不相干!”黑蛇精道。

“太好了!”空中先传来男子之声,接着刮来一阵旋风,停在地上,打着旋转,不再往前移动。旋风中不见身形现出,只是露出一个脸庞,阴森可怖,两只三角眼,面带淫邪之色。

“你是谁?为何不现身?”红蛇精喝问道。

“咱们都是柳仙门下,我是掌门师叔的传法使者,今日路过,看到这位师妹,脱离了清修派,与他们割袍断带,划地绝交。重归我们散修一派门下,十分高兴。特此奉黑蛇为蜀城堂堂主,将来柳仙门蜀城一带,都归黑蛇掌管!”

“多谢使者!”黑蛇精冲旋风中的传法使者拱手道谢。

“师妹,你、、、、、、你别听他的!”白蛇精劝阻道。“看他风势,的确是咱们柳仙门的门徒,但你看他脸色和灵光,却是夭邪一派,师妹,咱们重归于好,你不要加入散修派!”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九十二章 柳黑环

“苦心人,天不负!我们清修苦练,早晚必成正果。你们散修一派,猖狂一时,岂能长久!”红蛇精道。

“好好好,咱们毕竟同是柳仙门下,我不与你们计较,你们愿意清修,我也不管。这位黑蛇仙子,现在成为散修派柳仙门蜀城堂堂主,将来可以参加我们散修派大会,如遇困难直接投奔总坛。”传法使者说完,又看看红蛇精、白蛇精,“二位,我们散修派有机密事情商议,二位请便吧。”

“师兄,咱们走!”白蛇精气呼呼的说道。

“看你们散修派猖狂到几时!”红蛇精丢下一句话,与白蛇精驾起旋风,飞离了荒院。

两个蛇精走后,传法使者正式盘问黑蛇精,这也是加入散修派的手续。“黑蛇小妹,这是掌门人赐给各位堂主的换骨金丹,吃了它,能增强

百年的法力,请堂主享用。”传法使者从旋风中抛出一枚红色的丹药。

“多谢使者!”黑蛇精接过,张口服下,顿感体内一股热气,遍布全身。

“怎么样?”

“感到比以前气力充沛,浑身轻盈了。但不知柳仙门总坛,现在何处?”

“总坛在北海南岸柳仙崖蛇蟒宫,掌门就是长缨真人。黑蛇小妹,你虽封为堂主,暂时还在原洞府修liàn

,以后掌门召集大会,我请你参加。”传法使者道。

“但不知使者尊姓大名?”

“我是柳仙门南瞻部洲传法使者,没有姓名,现在我问问你,怎么称呼,何人门下?我要详细记录在案。”

“我师父是金环上人,早已超脱尘世。我们师兄妹三个,分别是红环仙子,白环仙子,黑环仙子。因为同时柳仙门下,以柳为姓,你给我记上:蜀城堂主柳黑环就是。”黑蛇精道。

“好,本使者已经记下。我还须到别处传法,就此别过!”传法使者冲黑蛇精柳黑环点点头,旋风陡然升起,往空中飘去。

“恭送传法使者!”黑蛇精冲空中拱手相送,然后,也是平地起了旋风,身形恢复成一条黑色的金环蛇,驾着风,来到护城河,在水面上打个旋转,一头扎向水底,进了自己的洞穴。

黑蛇精一眼看到那个青年,得yì

的笑笑:“还是家里吃得踏实。好久没有尝到人肉了,要不是这个青年,色心萌动,神气松弛,怎么轻易得手?虽说能把他强行捉来,哪有现在这么老实?”

黑蛇精围绕着这个小伙子转转,看看从哪下嘴。吃了唐僧肉,能够长生不老,这普通人肉的滋味,也不错。今日天赐良机,好好享用一番:胳膊、大腿经常活动,肌肉发达,就先从这里下嘴。想罢,张开大口,就奔他大腿咬去。

“砰”“砰”两声,黑蛇精“哎呦”一声,感到尾巴疼痛,急忙回头一看,原来是两条铁链子从洞穴口飞进来,正砸在尾巴上。

它调转脑袋,脖子一扬,看见了洞外的黑白无常,这不是阴司的勾魂使者吗!今日是来收拾自己的,一张嘴,河水陡的往它腹内一吸,黑白无成被吸进洞口,他们这回也看清了,原来洞里盘踞着一条黑色金环蛇。

黑白无常大惊,魂魄之躯要是被咬伤,身子也无法成形,残缺不全,失去现在这可爱的样子了。

大惊之下,黑无常从身上拿起勾魂牌,白无常拿起铁算盘,朝黑蛇精头上打去。

“去!”黑蛇精大喝一声,喷出吸进腹中的河水,形成一道水柱,黑白无常耳边厢呜的一声,被那水柱击出水面,飘在了空中。

几个鬼卒飞身过来,抱住二位无常,把他们拖到了河岸。

“二位,没伤着吧?”飘然子过来问道。

“他奶奶的,真是个黑蛇精!”黑无常骂道。

“差点没命丧蛇口,不过,铁链子扔在河底了。”白无常道。

“没伤到就好!”飘然子紧了紧衣襟,就要下河。

“飘哥哥,我去!”慕容颜拉住他。

“不行!颜妹,你留在岸上,我不能让你冒险!”飘然子挣脱了慕容颜,吹牛鬼递给他一把钢刀,说声小心。

飘然子一个猛子,扎到了河底,往前寻找洞口。身后水声传来,慕容颜也跟着下来了。飘然子在水里喊道:“你回去!”

“我来帮你!”慕容颜一指远处的洞口,一手掐诀,水面顿时分开,飘然子赶过来,这回不用游了,与她来到洞口。

“何方妖人,敢到我这洞府撒野!”洞里传出一个女子声音。

“我是蜀城城隍,你这黑蛇精,恶习不改,伤人性命,天理不容!”飘然子喊道。

“原来是蜀城城隍。到此地为救这个人吧?”从洞中走出一个黑衣女子,看着飘然子、慕容颜说道。

“不错!你这个蛇精,无端吃人,看来白白修liàn

了千年,还是夭邪一路!”飘然子道。

“你口口声声说我是蛇精,吃你们一个人,就是夭邪,那我问你,你们人类,吃了我们多少蛇?你们就是人精了?对我们蛇类而言,你们也就是夭邪了?”黑蛇精冲他们冷笑道。

“这、、、、、、、”飘然子一是语塞。

“飘哥哥,她这是强词夺理!”慕容颜道。“吃你们蛇类,那是凡夫俗子所为,修行之人,断不会无端残害你们蛇类性命。如果你是普通黑蛇,伤了人,我们也不管。可你修行千年,现在证得人身,就不同了,要说算人类,哪有人吃人的道理?要说算蛇类,你永远不要变成人形,留在畜生一道!”

“这位是城隍奶奶吧?好厉害的一张嘴!”黑蛇精道。“不变成人形哪行!我们修成正果,自然是要假借人形,没有人形,怎能证明得道成仙?”

“那好,既然能变化人形,就不要再回到蛇类,改掉吃人的恶习。”慕容颜道。

“我一千年没吃人肉了,现在好馋,你们人类如此多,吃一两个算什么?”黑蛇精笑道。

“还在狡辩!你有这个想法,就是夭邪一路,永远修不成正果!”慕容颜怒道。

“你跟我们师兄、师姐一个调门。我现在是柳仙门蜀城堂堂主,散修派上仙如云,俱成正果,你们还不知dào

吧?”黑蛇精道。

“什么上仙,无非是妖魔精怪一类,充其量只能算地仙、神仙,永远证不得大罗金仙!”慕容颜道。

“呵呵,这位城隍奶奶,看样子还是个黄花姑娘,口气倒不小。我看在城隍面子上,不与你计较。你们走吧,不要管我们五仙教的闲事。”黑蛇精看这慕容颜、飘然子,看他们神情,好像两口子。

“放人出来,我们留你性命!”飘然子说这话,手中暗暗运气。

“你这城隍,只能管蜀城城内事,跑到这里撒野,我给你留足了情面,你们不走,休怪我柳黑环得罪了!”黑蛇精黑脸一沉,说道。

“劝你你不听,你是自寻死路!”飘然子一挥右臂,精气运到右手,发出掌心的烈焰珠,直向黑蛇精击去。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九十三章 飞天夺命剑

黑蛇精柳黑环一转身形,裹起一身水浪,用手一挥,迎向烈焰珠。

“轰”的一声巨响,河里气浪翻滚,水柱冲天而起。

飘然子精气催动的烈焰珠,与柳黑环身形裹起的水浪相撞,烈焰烧得河水嗤嗤嗤作响,产生数道水气,河水顿时翻腾起来,如同开锅一样,水雾弥漫。

水能克火,烈焰珠被河水包裹,只能烧得河水翻腾,无法再向前推进。

“哈哈哈,蜀城城隍,这是火珠,在水里怎能发挥威力!”柳黑环大笑道。

飘然子没想到,烈焰珠在河里伤不到柳黑环,只得运气收回。

河水翻滚、雾气弥漫之际,慕容颜暗暗从袖中拿出罩魂网,一抖手腕,罩向柳黑环。

柳黑环趁着水雾弥漫之际,变回了金环黑蛇原形,张开大口,正准bèi

咬向二人。河水中,一阵巨浪翻过,它恍惚看到无数精光闪闪的雨丝,罩向自己。

“渔网!”柳黑环大叫一声,再想躲开,已然来不及了。它感到自己这个蛇身,落在一张渔网里,正在被人收紧。

“你们偷袭!”柳黑环大喝一声,趁着渔网还未完全收紧之际,来个金蛇狂舞,蛇身急速旋转,两只眼睛寻找渔网的空隙,蛇头摇晃,必须从这网里钻出去,不然,自己就要命丧于此。

黑蛇精自幼在水里修行,身子灵活,而且,刚刚服用过柳仙门的换骨金丹,加上它惊惧,浑身气力十足,走冲右突,上蹿下跳,河水里又是波浪翻腾。

慕容颜本来一招得手,那张网网到了黑蛇精,用力收网,把这个提出河来,突然感觉手下沉重,那条蛇不甘心就此被擒,正撞破网出去,力道极大,罩魂网被黑蛇精托着上下翻越。慕容颜慌忙去力去拉,但是网里的黑蛇如同疯了一般,掀起了浪头,打得飘然子、慕容颜左摇右晃。

“我来帮你!”飘然子踩着水,过来帮慕容颜拉网。

柳黑环在网里乱窜,它知dào

,只要一停下来,他们一收网,自己只有乖乖被擒,现在,它拖着网,死命的挣扎。

突然,它感到身子一轻,对方撒手了。黑蛇精不多想,赶快逃离,往上一跃,拖着网出了河里。

众鬼卒正在河岸,观看水面,不知dào

河中是否捉到黑蛇精。后来看到河水翻滚,从河中往上翻浪头和水气,知dào

他们交手了。接着就是河水翻滚,这段河面如同煮开了锅一样,一浪接着一浪,正是柳黑环拖着网挣扎。

突然,从河里翻出一道水柱,接着出来一个怪物,立在河面上。众鬼卒一细看,原来是一条黑色的金环蛇,身子盘旋,甩掉了那个亮晶晶渔网。

“妖精!”众鬼卒拿着刀枪,从河岸飞来,直刺黑蛇精。

“找死!”柳黑环一张蛇口,吐出一道雾气,吹得这群鬼卒东飘西荡,有的掉进河里,有的落在河岸。

柳黑环蛇身盘旋,看看四面没有进攻的强敌,河下的城隍和那个女娃没有追杀上来,正是逃走的好机会。这是它住了千年的巢穴,今日只好放qì

,投奔柳仙门总坛去吧!

想到这里,柳黑环身形展开,辨认一下方向,蛇身往下一顿,吸了一口喝水,喷出一团云雾,罩定自己身形,它要借着云雾,飞向北海岸边,寻找柳仙崖蛇蟒宫,投奔它们散修派的掌门。

柳黑环只顾查看四面和护城河水面,蛇身刚一钻进云雾,没等他驾雾飞行,十把金光闪闪、没有剑柄的利剑,从天而降,齐刷刷的刺透了柳黑环的蛇身,落进了水里。

黑蛇身上二十道伤口,流出了鲜血。柳黑环感到钻心的剧痛,身子山下翻腾,一折痉挛之后,无力的从云雾中摔了下来,落在护城河水面上,腥气袭人,河水染红了一片。一道黑色灵光,从蛇头上射出,往北急速飞去,瞬间消失在空中。

河岸上,众鬼卒看着黑色的金环蛇,漂浮在水面上,我不惊心。

“你们愣着什么,还不快去救出水下的青年!”慕容颜从天而降,看了众鬼卒一眼,拾起在水面漂浮的罩魂网,又分开水面,进到河水里。

“咱们快去救人!”吹牛鬼打头,带着十几个鬼卒,随着慕容颜分开的水面,跃进河里。

“颜妹,得手了吗?”飘然子站在洞穴口,问道。

“得手了!”慕容颜冲他微笑,一念口诀,从河水里飞出十把无柄的短剑,落在她的手掌中。

原来,柳黑环在罩魂网里挣扎,慕容颜被她拖得头晕转向,幸亏飘然子及时过来,帮zhù

她拉网。就算这样,二人也拉不住这个黑蛇精。慕容颜冲飘然子往上指指,然后又冲他做了个突然撒开手的手势,一念咒语,飞上了九霄云头,朝下观看。

飘然子死命拉着网,看到慕容颜倏忽不见,也不知dào

她准bèi

好没有。又被黑蛇精拖了一阵,攥得双手生疼,实在拉不住了,一撒手,黑蛇精这才拖着网跃出了水面。

云头上,慕容颜正脚踏祥云,睁开法眼,一手掐诀,一手托着十把短剑,等着黑蛇精甩掉罩魂网,才能发剑斩杀她。这罩魂网也是梨山老母所赐之物,但是,禁不住这十把飞天夺命剑。

河面上,柳黑环哪里知dào

,头上九霄云中,藏着她的致命敌人。慕容颜看她吹退了鬼卒,要驾着云雾飞走,这是最后的时机了,一念咒语,甩出了十把飞天夺命剑。

飘然子看到黑蛇精拖着网逃走,在水里辨认方向,找到洞穴,身后慕容颜和鬼卒们赶到。

“慕容姑娘,你发功废去洞口的禁制吧!”吹牛鬼道。

“我来试试。”飘然子来到洞口,不敢发出烈焰珠,适才收回这颗宝珠后,感到它在手掌中颜色黯淡了。现在,他心中默念古洞中的神mì

咒语,运起药师佛传授的行气法,伸手向洞口缓缓推去。

“砰”的一声响,一道白光消失了。飘然子带头,进了洞里。地上躺着一个青年,面色苍白。他俯身,用手试试鼻息,还有气,“吹牛鬼,你们把他抬着,赶紧到岸上。”

吹牛鬼不敢怠慢,几个鬼卒七手八脚,抬着青年上了岸。飘然子也要上岸,慕容颜看看这个洞穴,道:“飘哥哥,这是黑蛇精千年修liàn

之所,咱们捣毁了吧,省得再有神mì

妖魔精怪占领。”

“好,颜妹,咱们发功试试!”二人出了洞口,站到有利地形,双双运气发功,将洞穴大门捣烂,灌进河水,把里面用泥浆堵死,这才出了河水。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九十四章 良缘误

河岸上,鬼卒们围绕着昏迷的青年。

“给他控控水。”飘然子分开鬼卒,俯身看着面色苍白的青年。

“回城隍,已经倒出了两口水。”吹牛鬼道。

“还不见苏醒,不知他魂魄去了哪里?”飘然子道。

“现在是白日,阳气盛,此人的魂魄定是躲在荒野之处。城隍放心,待我念一通安神咒,把此人的魂魄拘来,便可苏醒。”土地请众鬼卒退下,对四方拜了几拜,念起了咒语。

片刻,从远处飘飘荡荡,飞来一道白气,到鬼卒们身边,转了转,嗖的一下,飞进了地上青年的身体里。

飘然子又过来,命鬼卒把他扶起。那青年口中传出呻吟声。

“醒醒!醒醒!”飘然子摇晃着那人的胳膊。那青年慢慢睁开了眼睛。

“你是谁?我记得掉进了护城河里、、、、、、、”青年看看飘然子,又四下看看,看到了各个奇形怪状的鬼卒,特别是黑白无常,带着高高尖尖的冒着,吐着舌头,吓得又背过气去。

“醒醒!”飘然子扶他坐起,掐了掐人中,那青年又苏醒过来。

“鬼!鬼!”青年人两眼惊惧的望着众鬼卒。

“我是蜀城城隍!”飘然子站在他面前,“这里全是我手下的鬼卒,是我们把你从护城河里救出来。你来看,河面上飘着的死蛇,就是把你拖进洞穴的蛇精。”

那青年看看河面,转过头对飘然子跪下:“多谢城隍爷搭救!那蛇精变成美女,一口气把我吹进护城河里。这救命的大恩大德,永生不忘!”

“好了,你回家吧!”飘然子道。“你娘曾到城隍庙里,求我搭救,你赶紧回去吧,省得你娘担心。”

“谢谢城隍爷!”那青年跪在地上,磕起头来如捣蒜。

飘然子冲鬼卒们一挥手,群鬼驾起了阴风,往蜀城而去。又对那青年道:“你也起来吧。”

“城隍爷是我的重生父母,再造的爹娘,请到我家中一叙,我给你画个金身塑像,让蜀城百姓都瞻仰!”青年起来要拉飘然子。

“不必了!”飘然子一抖袍袖,“我还要回蜀城很多事情要办。”

“城隍爷尊姓大名?”青年又追着问道。

“飘哥哥,别跟他废话了,赶紧走,那旁来人了!”身后的慕容颜一拉飘然子,二人运气飞身而去。

“好漂亮的姑娘!”那青年瞪大眼睛,看着慕容颜拉着飘然子,消失在荒林中,痴痴发愣。

“是了,这个姑娘定是城隍奶奶,管这个城隍爷叫哥哥叫的亲热吗,这正是郎才女貌,我赶紧回去,省得老娘担心!”这个青年自言自语,往家里跑去。

慕容府邸,众鬼卒又齐聚天井当中。飘然子、慕容颜随后进来。

“今日又是有惊无险!”土地道。“没想到真是蛇精作怪,多亏城隍斩妖除魔及时。”

“不不不!”飘然子摆手道。“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全是颜妹的功劳!”

“还有我的功劳!”吹牛鬼带着两个鬼卒,过来道:“我们可是没日没夜的搜寻,水里更是辛苦,请城隍爷嘉奖!”

“好,怎么嘉奖?”飘然子转头问万随和与土地、机灵鬼。

“赏赐一些冥钱、吃食吧,”土地道。

“吹牛鬼,你到刑罚司,去找王案吏,要些钱财。慕容姑娘,斩蛇有功,怎么奖赏?”飘然子又问鬼卒们道。

“我不用你们城隍庙奖赏!”慕容颜娇声说道。“我不属你们阴司城隍所管,斩妖除魔,是我自愿做的,不求你们的赏赐,只求一样,还请城隍答yīng

。”

“什么事?”飘然子不知她又要干什么。

“只求城隍以后,不管到那里,都带着我!”慕容颜说完,装作脸色平静,看着地面。

“这是什么奖赏?”飘然子心道。

“好好好!飘然城隍答yīng

了。”土地早看出眉目,过来替飘然子道:“我是这里的老人,替城隍答yīng

了。今后城隍为蜀城百姓做事,都要带着慕容姑娘。”

“这、、、、、、你怎么私自替我做主?”飘然子瞪了土地一眼,心说这个慕容颜是粘上我了,你这样一说,我甩都甩不掉她。

“怎么?你还不情愿?”慕容颜看出来飘然子的意图,冷笑道:“飘然子,你说说,夜探蜀城王宫,我给你立下多少功劳?规劝赵掌柜改邪归正,也是我出的主意。刚才又是我斩杀的蛇精,蛇精阴魂散去,她要是立时投胎,也就罢了;如果回到柳仙门,将来有麻烦的是我。”

“有什么麻烦?”飘然子问道。

“这个黑蛇精,说过她是柳仙门蜀城堂堂主,杀了堂主,柳仙门岂有坐视不管之理。那他们的掌门,还有什么威信?”慕容颜道。

“这么说,这次比上次追杀三个妖狐,麻烦还大?”飘然子瞪大了眼睛。

“对的。”慕容颜道。

“这两件事,都是我这城隍份内之事,他们报仇,只管找我,与你无关。”飘然子道,他要把这两件事的后果,由自己揽下。

“找你?呵呵,刺杀黄真人是我干的,斩杀黑蛇精是我十把飞天夺命剑杀的,证据确凿,他们要报复,一定首先找我,这你放心吧!”慕容颜冷笑道。

“不行!”飘然子心中一急:“这两件事的后果,当然由我负责!”

“不用!刚才你不情愿让我跟随也是对的,”慕容颜冷冷道:“我留在你身边,狐仙门、柳仙门将来找我麻烦,岂不是连你一块找上?甩开我,他们及时找到你,你也可以一推六二五,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你洗脱干净。罢罢罢,我好不识趣,还要死缠着你。”说吧,慕容颜眼圈发红,低头走向后宅内院。

“颜妹!你别走,我不是这个意思!”飘然子急得直跺脚。

“你不要说了,我说出你的心里话,你肯定气恼!当着众鬼卒的面,又不好做个忘恩负义之徒,也罢!从今后你你当你的城隍,有阴曹地府这个大树罩着,五仙教就算五大掌门都来找你麻烦,你也不用怕,有地藏菩萨、酆都大帝、阴天子、酆都王、十殿阎君给你撑腰。我呢,也不用你管了,省得说缠上你、粘上你,到时候连累你!”慕容颜背对着飘然子,一起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颜妹!你想到哪里了!”飘然子发急,直跺脚。“我不是这个意思!”

“慕容姑娘误会你了!”土地道。“你看,她为咱们城隍庙做事,得罪了狐仙门、柳仙门,这可是五仙教两大派,她一个孤身女子怎么对付?刚才说,以后跟定你这个城隍,希望将来得到你的援助。可你一脸不情愿之色,她以为你要抛开她不管,怎不令她生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飘然子道,“夜探蜀城王宫,护城河斩妖救人,都是冒险的事,我不想让他再跟着我冒险。我答yīng

过慕容老城隍的,要照顾好她,怎么会抛开她不管!”

“哦,是这样。”土地道,“那你赶紧追去,和她解释清楚。”

“对,城隍赶紧去追,跟他解释解释。”万随和、机灵鬼等鬼卒也齐声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九十四章 蜀王悔过

飘然子疾步赶往后宅,客厅内,慕容夫人问道:“飘然城隍,你和颜儿吵架了?”

“没有,伯母你听我说。”飘然子停下脚步,说道:“颜妹愿意追随我斩妖除魔,可是太危险,我不答yīng

,她很不高兴。我来向她解释。”

“哦,是这样。那好,她刚进书房,你去和她好好谈谈。”慕容夫人指指书房。

飘然子走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颜妹,你听我说,咱们得罪了狐仙门、柳仙门,将来五仙教来找,我不是不管你。这几天,遭遇风险,你跟着我,我实在怕你有个闪失,将来对慕容城隍无法交代。”

“你回去吧,不必再说了。”慕容颜在屋里道。

“颜妹,你现在不要出府了,五仙教由我来对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飘然子道。

书房里没有了声音。飘然子默默站了一会,“颜妹,感谢你这几天帮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说罢,他缓步走开,怅然若失的往回走。客厅内,慕容夫人也回内宅去了。出了客厅,路过葡萄架下,飘然子还在呆呆发愣,突然,脚底“吱”的一声,一只灰色的大老鼠,拖着一块肉食,从他脚旁飞快跑过。

“这府里还有老鼠,”飘然子看着偌大的庭院,再往前走,众鬼卒围拢过来,机灵鬼问飘然子:“城隍,慕容姑娘消气了吗?”

飘然子摇摇头,无精打采的坐下。

“没关系的,等以后我和她解释解释。”机灵鬼道。

“城隍,现在只有那个公孙宇的事没有解决了,咱们尽快给他洗刷冤屈为是。”万随和道。

“是啊,”飘然子环视一下众人,想起那只老鼠拖着东西,忽然灵机一动,有了主意:“万兄,我有个主意,一举两得。”

“你说来听听。”万随和道。

飘然子遣散了众鬼卒,只留下万随和、机灵鬼、土地,向他们说出自己的打算。

“好!太好了!”土地道。“这样做,既能顾全公孙宇的颜面,又能洗刷他的冤屈,还让先生的宝墨失而复得,这是一举三得之计。”

“那好,此事就由万兄和机灵鬼去做吧,最好晚间动手。”飘然子道。

万随和、机灵鬼领命而去。

中午已过,飘然子打个哈欠,就听城隍庙外锣鼓喧天,人喊马嘶。

“出了什么事?”飘然子正在狐疑,冒失鬼慌慌张张跑进了,上气不接下气,说道:“城隍,你快去庙里吧!来了好多人,蜀城王亲自来拜会城隍呢!”

“哦?他怎么来了?”飘然子起身问道。

“还不是你除了三只妖狐,蜀城王来答谢咱们。”冒失鬼道。

“那我怎么和他见面?”飘然子问道。

这是一个难题,他不会隐形,又不愿和蜀城王见面,不知如何是好。

土地道:“我看,城隍不去也罢。”

“不行,我还要规劝王爷几句,让他早日弃恶从善,善待蜀城百姓。”飘然子道。忽然他想起慕容颜所说的,自己能够离魂,对土地道:“你们在此等候,看护我的身躯,我去会会王爷。”说罢,他在椅子上坐好,阴魂离开身躯,飘在空中。

“城隍好漂亮!原来真是一位玉树临风的少年!”众鬼卒赞叹道。

“冒失鬼,你先让蜀城王等人退出庙里,我随后站到神像后。”飘然子冲冒失鬼道。

“领令!”冒失鬼隐去身形,驾起阴风前去,飘然子随后跟去。

城隍庙本来位于蜀城偏僻之处,但是,蜀城王率领王宫侍从、蜀城太守以及所有官员,铜锣开道,大张旗鼓而来,引来蜀城百姓围观、追随。

一路上,吹鼓手前面吹打,后面鞭炮齐鸣,煞是热闹。蜀城王来到城隍庙前,命侍从在庙门两旁,挂上一排大红灯笼,又命手下打扫庭院,收拾了庙里的杂物,这才率领官员进了庙里。

蜀城王命手下台来香烛纸马、瓜果供品,摆放在城隍爷的神像前。上香完毕,还没等开口,突然,神像上空出来声音:“蜀城王及手下官员,暂退出庙堂,城隍爷这就出来,迎候大驾!”

一句话吓得王爷和众官员胆战心惊,都抬头看看,不见人影,看来这是城隍手下的鬼卒,先来通知他们。于是蜀城王带着人,先退出庙里。

片刻,冒失鬼又到庙门口,冲着庭院中的众人道:“王爷请进,城隍爷恭候各位!”

蜀城王脚底如同踩着棉花,晃晃悠悠的,重新进了庙里,来到神像前,冲着城隍像拜了三拜,开口道:“城隍菩萨在上,蜀城王这厢有礼了!”

“蜀城王,不必多礼!”神像突然开口了,吓得蜀城王等人不敢抬头仰视。

“本王误信妖道,让蜀城百姓多加徭役,大兴土木,还强迫他们,出家当道士道童,让三个妖狐兴风作浪,如此罪过,还请城隍菩萨宽恕!本王依照妖法修liàn

,害人害己,已经知错了!”蜀城王双手合十,谦恭的低头言道。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神像后飘然子答道。“本城隍一心为百姓着想,除妖卫道,救王爷出迷途,乃是应做之事,请王爷不必挂怀。”

“本王多谢城隍菩萨教诲,今后定当远离邪道。”蜀城王道。“这三个妖狐,一个让我每日睡觉八个时辰(十六小时),胡说什么睡梦中得道成仙;一个酿造美酒,让我喝得似醉非醉,终日神魂颠倒;一个教我容成术,和爱妃们玩乐,不务正业。现在想来,的确全是妖术。本王这些日子,照他们的道术修行,现在两腿发软,身乏无力,在这样下去,城隍菩萨不来救我,恐怕离死不远了。”

“的确如此!”飘然子道。“还请王爷今后放qì

邪术,为蜀城百姓谋福祉。”飘然子道。,

“多谢城隍菩萨教诲!”蜀城王说罢,跪在地上,身后的蜀城官员,也齐刷刷跪倒庙里。蜀城王带头磕起头来。

“王爷千岁,快快请起!”飘然子道。“这三个妖狐,蛊惑人心,罪不容诛,请王爷以后不要再容留妖人。”

“是是是,但不知这三个妖狐,除掉没有?”蜀城王问道。

“他们已经负伤逃走。有本城隍在,谅他们也不敢再来蜀城。”飘然子回道。

“这就好!这就好!”蜀城王站起身来,对身后的官员道:“今日城隍菩萨显圣,教诲我等,大家以后要勤于政事,不得有误!”

“我等遵命!”蜀城太守带头答yīng

道。

“这就好!王宫海棠树下,七具死尸,俱是被妖狐所害,还请王爷给他们念经做法事,超度他们的亡魂。”飘然子说完,看看庙门外的众百姓,探头探脑,问道:“王爷千岁,外面的百姓,怎么不让他们进来?”

“这个、、、、、、回城隍,我怕他们惊扰了您。”蜀城王皱眉道。

“没关系,你放他们进来,我要听听他们还有何事。”飘然子道。

“那好,本王备下供品,以后每逢初一、十五,本王都要备下薄礼,给城隍上供品,请你笑纳,并保佑蜀城平安!。”蜀城王说完,带领手下,处理庙门,来到庭院当中,焚烧起纸钱冥币来。

庙门外众百姓,看蜀城王退出,蜂拥而进,把庙堂里挤得满满的,众百姓呼啦啦跪倒一片:“城隍爷保佑!城隍爷保佑!”

“众位蜀城的父老乡亲请起!本王没做下惊天大事,倒让众位参拜、朝谢,过意不去啊!”飘然子答道。

“城隍爷!我找来丹青妙手,给你画容貌来了!”上午在护城河被救起的那个青年,也挤进了人群里,磕完头,对飘然子身前的神像道。

“这个就不必了!”飘然子阻止道。

“那不行,这座神像,不知多少年了,也该换换新城隍的神像。我们大家知dào

,你保佑蜀城百姓,参拜你是应该的,给城隍爷披红挂彩,也是应该我们做!”那青年急忙说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九十六章 洗冤屈

“我的儿多亏城隍搭救,老身多谢城隍爷!”那个青年的母亲——老妇人挤到神像前,给城隍作揖道。

“城隍爷,我知错了!”赵掌柜挤上前来,磕头道。

“请城隍爷显圣!我们好给你画下容貌,更换神像!”落水青年说道。

“城隍爷,多亏你早晚下雨,我这伞卖得快,小人给你上香来了!”卖伞的生意人也来凑热闹。

这些人前来谢恩,飘然子在神像后听得真切,心里感慨。

“城隍爷!你既然显灵,就给我们黄家送个一儿半女,好让我们黄家有后!”那对求子的夫妇,又上前来,跪在神像前磕头。

“城隍爷!我们终年劳作,也让我们发发财吧!”人群里有人求财。

“呵呵,我一个城隍,只管保佑蜀城平安,求子、求发财的,你们找错了庙门,请到别处吧!”飘然子在神像后冷笑道。

“城隍发话了!尔等小民,不要什么都来求城隍!”冒失鬼在庙顶喊道。“城隍劳累一天,该休息了!你们没有别的事,全退下吧!”

这句话,吓得众人不敢作声了。一阵安静后,退出了庙门。蜀城王命人烧完了纸钱冥币,看到众百姓退出,问道出了什么事?

有人如实回答。蜀城王对众人道:“看来这个城隍神祗,也不是万能的。不过,有此神保佑蜀城,实乃我与百姓之福。明日我召来画工,参考大家的意见,画下他的容貌,重塑金身。这座城隍庙,以后也要翻修一新。”

众人又谢了蜀城王的恩典,纷纷散去。蜀城王也带着官员回府。

傍晚,飘然子回到慕容府邸,阴魂进了身躯,对土地说起下午之事,土地笑道:“你这城隍显圣,乃是蜀城千古奇观。以前的几任城隍,都不敢显露神形,唯恐百姓们求这求那,不得安生。”

“是啊,这个城隍不好当!”飘然子喟然道。“不好当也要当,尽我全力就是,而且,还有这么多鬼卒兄弟相帮,对于力所能及之事,一定做好。”

夜幕悄悄降临,万随和与机灵鬼,找到公孙宇的家。

这是一户蜀城再普通不过的人家,公孙宇的父母、哥哥,都在蜀城卖劳力。家中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小书生身上。

吃过晚饭,哥哥出去聊闲天,母亲收拾家务,父亲收拾做工的工具。公孙宇来到自己的房间,坐在灯下,温习日间的功课。

万随和与机灵鬼躲在角落里,商议了一下,决定不等了,把公孙宇的魂魄招出来,也就是给他托梦。

机灵鬼悄悄进了屋里,围着公孙宇转了几圈,阴风习习。他这个鬼魂之躯,一团鬼气,不能显形,只见公孙宇身前的油灯,忽明忽暗。公孙宇在灯下,被阴风一吹,顿觉神昏意乱,没法专心看书,哈欠连连。片刻,就趴在书案上打起盹来。

公孙宇正在朦胧之际,忽听有人唤他,抬头一看,屋外有个十多岁的小孩,身后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正在冲他招手。

“你们唤我?”公孙宇看看二人没有恶意。那个小孩比自己还要小两岁,站起身,迈步出了窗户。

“公孙宇!我们找你有话问,咱们到这边说话。”万随和道。

“我不认识你们,你们找我何事?”公孙宇随着他们走到自家院子墙边,问道。

“你是贵人多忘事。昨天还到城隍庙,来求城隍爷给你洗刷冤屈,还没过两天,怎么就忘了?”万随和道。

“这么说,你就是城隍了?”公孙宇问道。

“不是,我原来当过城隍,现在协助现任城隍处理事务。”万随和道。

“这位小兄弟,就是城隍了?”公孙宇看着小机灵鬼,心道这个城隍也太年轻了,一个小毛孩子,就管理一城的阴间事务,真是不可小视。

“我也不是。我在城隍手下当差。今日,奉城隍之命,特来问罪!”机灵鬼道。

“我何罪之有?”公孙宇一挺胸脯,说道。

“你还狡辩!自己偷了先生的宝墨,还请城隍给你洗刷冤屈,小小年纪,就如此奸猾,城隍岂能饶恕与你!”万随和怒道。

“我没偷先生的宝墨!”公孙宇还要抵赖。

“你这个书生,还读书识理,非让你人赃俱获!”万随和说着话,机灵鬼飞身到了公孙宇的书房,沿着墙壁,一阵搜索,墙角搜出一个木盒,带回来当着公孙宇的面,打开了,里面果然是一块长圆形的油烟宝墨,足有半斤重,上面写着南唐李廷圭制。

“这回你还有何话说!”万随和道。

公孙宇这回无话可说了。

“你个书生,偷了墨,还要来诓骗城隍,请他给你洗刷冤屈,口出大话,城隍本应治罪与你!“万随和道。

“我知错了!”公孙宇低头道。

“城隍要把此事公之于众,你颜面何存!”万随和道。“你应知dào

,不告而取谓之偷,就算你喜爱,也不能私拿先生的心爱之物。当年陆绩怀橘,为了孝顺母亲,虽然情有可原,可被人说是窃取,也抬不起头来。你呢,还不如他。”

“、、、、、、、”公孙宇无言以对。

“小小年纪,如此奸猾,城隍本应降罪与你,但是他心存慈悲,不忍你一世的前途,毁在这件事上,所以,命我们前来,把此事处置稳妥。你也要虔心悔改,知dào

吗?”万随和道。

“知dào

了,不知你们怎样处置?”公孙宇问道。

“这个就不用你管了,你回去吧!”万随和说完,与机灵鬼猛推了公孙宇一把。

公孙宇不提防他们出手,身子往前一扑,不由“啊”地大叫一声,双手往前一按,正按在书桌上,睁大了双眼,油灯突然窜起一道火苗,原来是南柯一梦。,

公孙宇摸摸胸口,心脏还在噗通、噗通直跳。他回想一遍刚才的梦,记得不全了,依稀记得受了人家的指责,自己的确做了亏心事。

他拍拍额头,离开桌子,来到墙角,俯身去拿偷窃的宝墨,一摸之下,大惊失色,原来真的不见了。

公孙宇一惊之下,又回想起所作之梦,看来真是城隍显圣了,要来帮自己洗刷冤屈。哎,他扪心自问,自己做得的确不对,只要将来自己功成名就,一定好好报答城隍爷。

果然,后来公孙宇皇榜高中,入翰林之前,重回故地,又给城隍庙披红挂彩,立了旗杆,报答城隍之恩。但是,那时候,飘然子已经去往开天宫,身入魔窟了。

公孙宇一夜没睡好,早晨来到学堂,找到自己位子坐下,跟着同学读着经书。

先生坐在书桌后,二目微闭,摇头晃脑,读着《孟子》。

“吱!吱!”两声老鼠的叫唤,吓得先生急忙俯身去看,只见一只大老鼠,正从他脚下跑过。

“老鼠!给我打!”这先生抛下书本,拿起戒尺,找老鼠打去。

“啪”的一声,老鼠没打着,戒尺倒摔断了。学生们听到先生的喊叫,一齐放下书本,过来围攻老鼠。

真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可怜这只老鼠,被这群学生追得东躲西藏,冲出了这间屋,往旁边先生的书房跑去。

学生们紧追不舍,赶到书房后,老鼠钻了洞。学生们围绕洞口,有的拿来铁锨,挖了起来。

刚挖了两下,却从里面挖出了一块长圆形的墨块。一个学生拿起来看看,知dào

是块好墨。学生们正在欣赏,先生从后面赶来,盯着那块墨,惊道:“这不是我的宝墨吗?你们在哪里找到的?”

“先生,是在老鼠洞里挖到的!”学生们回答道。

“哎呀,看来咱们都冤枉公孙宇了!”先生接过宝墨,看到没有损坏,十分高兴,回头对公孙宇道:“原来是被老鼠拉去的。我们都错怪你了。”

“没什么。我不记恨先生与诸位同窗。”公孙宇淡淡说道。

“我们都冤枉你了!”学生们齐向公孙宇道歉。

“不怨大家,也是我不好,不该辱骂大家。”公孙宇满心羞愧,从此后发奋读书,不敢再有一丝非分之念。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九十七章 城隍府衙(上)

慕容府邸,晚间,飘然子与土地等鬼卒,聊起了闲天,谈的是蜀地风情,还有城隍阴司之事。飘然子想起,自从昨天早晨上任,还没到三司去过,也没看过地府的公文,于是让土地带着去。

“城隍,你先休息一夜,明早我带你去。你这位城隍,为蜀城百姓操劳,以亲多年来,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土地道。

“你老人家过奖。我是头一次为官,而且还是在阴司为官,怎敢不兢兢业业。”飘然子说这话,不觉有了困意,土地等鬼卒告辞。飘然子安稳地睡了一觉,不觉天已大亮。

他伸伸懒腰,来到院子当中,抬头望望天色,很是晴朗。

土地老也走出房门,飘然子请他领路,来到城隍庙后,与土地念着昨晚传授的入地口诀,那是专门到此地下的破土口诀。眼前一黑之后,果然进了城隍庙下的地道。

迎面大门上,一块大牌匾,与地上的牌匾一样,上写“蜀城城隍庙”。两个鬼卒把守,看见城隍、土地到来,也不觉惊异,因为自从他上任,还是头次来这城隍庙三司衙门。

飘然子径直走进门里,先看到四排房间,门上写着东西南北,从门里走出一群鬼卒,正赶上白天的四路巡长带着鬼卒出巡,他们急忙站住,向飘然子行礼。

“各位兄弟,你们负责白日的巡查,光天化日之下,不怕被凡人看到?”飘然子问道。

“看不到的。”为首的巡长答道。“我们都穿着日行鬼衣,你看,上面都写着巡字,躲避日头,专拣阴凉隐蔽的地方走,如果遇见得道的神仙、高僧,看到鬼衣上写的巡字,知dào

是阴司城隍庙的巡查鬼卒,不敢为难我们。”

“哦,知dào

了!”飘然子点点头。“是不是晚间好巡查?”

“是的。晚间可以不避日光,通行无忌。但是夜里更辛苦,很多不法之徒,都在夜间作奸犯科,我们都要记录。”巡长答道。

“遇到作奸犯科之徒,你们不加制止吗?”

“城隍爷,我们只管巡查、记录,和日游神、夜游神、四值功曹、行路神一样,不管凡间发生的事。凡间世事无常,因果循环,我们从不插手,任由自然发展。”巡长道。

“怎么?遇见杀人放火等事,也袖手旁观吗?”

“是的,我们的职责就是巡查,这是阴司定下的律条。我们只管记录在案,由三司处理,或者上报到阴司,由十殿阎君和各路判官去做评判。”

“哎,你们见到不平之事,任由发展,过后算账,很多人家遭难,难道不痛心疾首吗?”飘然子皱眉道。

“城隍,痛心疾首也没用。”巡长陪笑道。“我们区区四十个人,怎么管得过来蜀城十数万人?就算倾城隍庙所有鬼卒,也管不过来。而且,凡间的事,错综复杂,就是我们巡查,还有很多遗漏的,还有很多巡查不到的,象蜀城王宫,妖狐布下禁制,我们就不知dào

里面情况。”

“东路巡长说的没错。道观、寺庙等地,气场极盛,鬼卒很少能进去。还有很多人家,请来了显灵门神,也是没法进去的。在这,阴间律法就是如此,不允许巡查鬼卒插手凡间事务。”土地在旁说道。

“好,希望各位秉公记录,你们走吧!”飘然子冲他们一摆手。然后继xù

往里走,转过这四排房屋,看见三座大厅堂,四外散落着无数小房子。

土地向他介shào

道:“城隍,这就是咱们城隍庙的三司衙门,管理阴间事务之所。”

飘然子嗯了一声,问道:“我先看看公文,都上任两天了,看看地府有何指示。”

“你原来的城隍殿在这边。”土地把他引到一间宽阔的房间,说道:“慕容城隍嫌弃地下阴气重,买下那所宅院后,就搬到地上去住了。这里是你原来公干之所,由善恶司一个鬼卒,收发公文。”

飘然子进了城隍殿,美其名曰城隍殿,其实就是一间大屋子,里面几张桌椅,还有盛放公文的书架。

那鬼卒看见城隍、土地进来,迎向前来:“城隍爷,我是鬼小五,负责管理城隍殿。你来看看公文吧?这几日的全在这里。”

“怎么这么多?”飘然子看着桌案上小山一样的公文,皱皱眉头。

“回城隍爷,这是十来天累积下来的。慕容城隍急于赴天庭,很长时间没有处理,我就压在一起了。”鬼卒道。

“这些都需yào

我亲自处理吗?”飘然子问土地。

“城隍,有些只需浏览,不需批复,只要转交给三司即可。有些写好批复,转到生死司,他们再让来往地府的鬼卒带往阴司。”土地道。

飘然子拿起一张公文,上面写着日期,内容是阴司鬼门关逃走一名鬼吏,上面有姓名、长相,希望各地城隍留心察看,遇到他捉拿归案。飘然子看罢,递给土地,问道:“你看看,此事怎么处理?”

“呵呵,这个无需理会。”土地看了一眼,笑道:“阴司地府逃走一名鬼吏,三界如此之大,上哪里去找?何况,也未必逃往咱们蜀城。这是地府例行公文,下面估计还有好多,直接转交给四路巡查,让他们留心查访就是了。”

“好,鬼小五,以后遇到这样的公文,直接交给四路巡长就行了。”飘然子道。

“这、、、、、、回城隍,这个我办不到。”鬼小五挠挠头皮道。

“怎么?你难道不识字?”飘然子问道。

“城隍爷猜对了。小鬼我不识字。”

“喔,想起来了。”土地点点拐杖道:“慕容城隍唯恐公文有失,特意让这个不识字的鬼卒,看管公文。”

“那好,再派一个识字的,和你共同看管。”飘然子道。

“谢城隍爷!”

飘然子又拿起一张公文,上面写着某某某在某地任城隍,贪污受贿,欺男霸女,胡作非为,后面列着所犯阴司的条款,下面写着处罚,已被押往阎罗殿受审。

“这个我怎么回复?”飘然子拿着公文,又问土地。

“这个更不必理会。”土地道。“这是阴司的奖惩公文,也是例行下发的公告。对那些不法的城隍,各一个警告。对作奸犯科的城隍严惩,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这是城隍调动、升迁的公文,还有几张是贬黜城隍的,我怎么回复?”

“这个和刚才的一样,看看知dào

就行了。城隍干得好,自然有地府的判官考核,成绩卓著,早晚会升迁的。象你这个郡城隍,如此为民操劳,能升到地府任官吏,或者天庭直接召见,象慕容城隍一样,到天庭任官职。”土地道。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想。我只想地府早日派来新城隍,我这个代理的,好早早卸任。”飘然子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九十八章 城隍府衙(中)

“飘然老弟,你卸任后,是不是回家乡看看?看过之后呢?要去哪里?”土地问道。

“回家乡之后,要去寻找慧芸。”飘然子想起前途渺渺,一阵伤感。虽说在此地当了城隍,他内心总是想着家乡、慧芸,高明大帝说要度他位列仙班,他不放在心上;结义兄长泰山府君请他去共管泰山地府,他也不曾在意。

“慕容姑娘呢?怎么办?”土地又问道。

“颜妹啊,还留在此地,等候他父亲的消息,希望他们合家团聚。”飘然子答道。

“你、、、、、、就忍心扔下她不管?”

“你老人家这是哪里话?”飘然子侧脸看着土地,“颜妹将来与慕容千山父女团聚,他们的家事,我怎么管?”

“哎,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土地叹口气。

飘然子心中一动,想起了土地保媒、要将慕容颜许配自己之事,很愧歉,自己与吴慧芸,生前定下姻缘,她还在寻找自己,自己怎能另谋欢爱?于是接口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城隍殿内一阵沉默。

“这些地府公文,无非如此,”土地打破沉默。“这些给城隍发来的公文,没时间你也不用理会,如遇插着鸡毛信的紧急公文,一定亲自交给城隍。”

“是,明白!”鬼小五道。“这十来天,只有一封紧急公文,还是慕容城隍在时,交给了机灵鬼。”

“那是飘然城隍没上任,现在,有紧急的,一定交给飘然城隍。”土地道。“还有直接发到三司衙门的公文,直接交由三司案吏办理。走吧,咱们到三司衙门看看。”

“好,鬼小五,你接着看管公文。”飘然子说完,与土地出了城隍殿。身后,鬼小五喊道:“恭送城隍爷!”

飘然子和土地,先走进第一座大厅堂,牌匾上写着:善恶司。二人刚进厅堂,章案吏急忙迎了出来:“城隍,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章老案吏,不必客气。”飘然子看这个案吏,实在年迈,只好在他姓后加个老字,以示尊敬。“上任两天,才来拜会大家,还请原谅。”

“哪里,哪里。”章案吏拱手笑道。“这两天,城隍斩妖除魔,我们都有所耳闻,没想到啊,自古英雄出少年,你这两天,出手不凡,非前几任城隍可比。”

“章老,你过奖了!”飘然子听他赞赏,很觉过意不去。“区区小事,应该做的,何足挂齿。各位鬼卒兄弟,都在忙呢!”

“你们都过来见过城隍!”章案吏一声喊,厅堂内所有鬼卒都放下手里的活,跑过来,肃立两旁,齐声道:“善恶司全体鬼卒,恭迎城隍爷!”

“各位兄弟好,”飘然子看了看,一共十九个鬼卒,“希望大家还是一如既往,做好稽查善恶之事。”

“你放心!”章案吏抢先答道,“我到此地赴任,当这个善恶司的主管案吏几百年了,从没出现过差错。四路巡查的鬼卒,交来执勤的记录,我们都登记造册,不敢有一丝马虎。”

“好,章老案吏,你按照阳间的话说,就是吏道娴熟。”飘然子走到厅堂一侧,看着架子上码放的账册,全是记载蜀城百姓的善事恶事,问道:“你们负责记录阳间的善恶之事,可是把蜀城百姓都记下吗?”

“城隍真会说笑话,偌大的蜀城,四路巡查都不能全部巡查到,我们怎么能全部记录?”章案吏笑道。

飘然子俯身翻看,架子上横排是按照地点、竖排是按照日期,记载着简略事宜,他拿起一本翻看,里面有某地张三某日偷了邻居家一只鸡,某地李四某日见到一两银子、私自留下,某地王五某日送给孤寡老人一床被褥等等。飘然子看罢,低头不语。

“城隍,人间私语,天地有闻,四路巡查有查访不到的,还有四值功曹等神祗稽查,天地间神目如电,你尽管放心。”章案吏道。

“嗯,好吧,你们继xù

干活。”飘然子放下帐册,临走前土地又让鬼小六协助鬼小五,去管理城隍殿的公文。章案吏虽然皱了皱眉头,但也答yīng

了。

飘然子出了善恶司,章案吏送到门外。土地又陪着城隍,来到刑罚司。

王案吏等在门口迎接,一阵寒暄之后,把城隍、土地请进厅堂。飘然子道:“听说你这个刑罚司,专门对作恶的活人,处以刑罚,我特来看看。”

“城隍,我们这个刑罚司,根据善恶司转交的善恶记录,对蜀城百姓处以赏罚,一般的说,赏的少,罚的多。”王案吏道。

“这是何故?”

“要说行赏,我们能力、权限有限,有人做好事,赏钱吧,咱们都用的纸钱,阳间不能花;赏财物吧,咱们这里又不生产财物,从阳间去取也不行;赐给福禄寿吧,那些都有专门司职的神祗。所以,不是出了大善人、善事,我们不管行赏。”王案吏道。“至于惩罚,倒是很好办,比如某人做下恶事,给他得点疾病,或者让他见见咱们的真鬼,吓唬吓唬他,或者给他放点火、破破财,等等不一而论。”

“喔,原来如此。”飘然子一听,感到有趣。“那我倒要见识见识。”

“呵呵,城隍说的哪里话。”王案吏笑道。“其实,有地方的城隍,特别是县城隍,身兼刑罚司的案例。咱们这个府城隍,鬼卒多,所以城隍不管刑罚司。”

“等等,你说蜀城城隍是府城隍,官职比县城隍大吗?”飘然子问道。

“当然大。”王案吏笑道,“恐怕土地老人家没同你讲过,城隍有府、郡一级,还有州、县一级,相当于阳间所管的府、郡,下辖多少州县,州县的官吏,归府郡所管。阴司的制度也一样。”,

“那么说,我这蜀城城隍,还要管理附近周围的州县城隍?”飘然子问道。

“道理是这样。四周的州县城隍,归阴司地府只管,但是,他们有朝见你这个府郡城隍的职责,他们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也可以过问,申斥,甚至上报地府。不过,这几百年来,周围的州县城隍,没来朝见过蜀城城隍,大家都是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王案吏道。

“我看今后就要改写历史了。”土地笑道。“以前他们不来朝见,一是因为城隍更换频繁,二是蜀城城隍没有多大作为,任由蜀城百姓自生自灭。现在不同了,咱们这个飘然城隍,上任两天,就做下惊天动地的大事,这些州县小城隍知dào

后,应该都来朝见。”

“不敢当!刚做点小事,就吹嘘出去,让他们来朝见,我这城隍也太不知dào

天高地厚了。”飘然子向来谦虚,此事也不远张扬,只想再代理些日子,好卸任回家。

“城隍,你既然是一庙之主,来看看阴司的刑罚,你要是愿意,也可以代理这个刑罚司案吏。”王案吏笑道。

“免了吧!”飘然子也笑道,刚上任两天,就忙得他焦头烂额,他不愿夺人职权,在揽下额外的事。

“这里厅堂,是我发号施令的地方,后面架子是账册,根据恶人做的恶事,按照阴间条律,分派鬼卒去做。恶人受过惩罚后,也在这里销账。”王案吏指指身后的大堂,中间桌子,相当于府衙的审案桌,上面满是令牌,桌子后几个鬼卒,正在记账、销账。

“受罚的恶人,都是阳寿未尽的活人吗?”飘然子问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九十九章 城隍府衙(下)

“当然是活人受惩罚。”王案吏道。“城隍请看,这两边的廊房,就是惩罚恶人之所。”

“哦?怎么没听到恶人受刑的叫唤?”飘然子满腹疑心,随着王案吏,走到廊下。

“呵呵,你看看便知。”王案吏来到一间廊房,随手推开房门,冲飘然子道:“城隍请看。”

飘然子往里一看,大吃一惊,只见当中一个大油锅,底下烧着烈火,一个财主模样的老头,被让进油锅里,旁边不远处,还有一个冰池,结着厚厚的冰。

“这是怎么回事?”飘然子问道。

“这个老头,压榨乡邻,欺男霸女,作恶多端,坏事做绝。可是,阎王给他定的寿命长,还命不该绝,所以,要让他活着受罪。我派小鬼,让他得了疟疾伤寒,发冷发热。这老头还不悔改,求医问药,要治好病痛。我就派鬼卒,把他魂魄神形拘来,扔进油锅里,他的身躯就发热,如在油锅里煎炸一般。”王案吏道。

“怎么又给扔到冰上了?”飘然子看鬼卒又把老头扔到冰上了,急忙问道。

“疟疾不是发冷发热吗?发热之后再发冷,他身躯如同卧在冰上。让他老年受尽折磨而死。这就是现世报,如同阳世所说的不得好死。”王案吏道。

“这么说,老头求医问药,也是枉然?”

“不错,有些病医生治得,有些病医生治不得,就是这个道理。你不是常听大夫说吗,治得了病,治不了命,即使神医,如华佗、张仲景、孙思邈、李时珍等人再世,也让他们医药无功。”王案吏笑道。

“这个老头,看来只能受尽折磨而死了?没有解脱的办法吗?”

“有啊,一个是一死了之,但是,谁会轻生?好死不如赖活着;二是诚心悔过,行善道,做善事,弥补以往的过错。要不然,吃斋念佛也是枉然。”王案吏道。

“原来如此。”飘然子点点头。又去第二间屋子,里面一个壮汉身形,正在被鬼卒用刀子剜心,每剜一下,那壮汉就是呲牙咧嘴,万分痛苦的样子。

“这个壮汉,怎么回事?”

“此人杀业太重。他本是个屠夫,宰杀牲畜为生。但是滥杀无辜,罪业深重。”王案吏道。

“对,杀人太多,是该让他受刑抵偿。”飘然子听罢,恨恨说道。

“他倒还不曾杀人。我说得滥杀无辜,是说他除了宰杀正常的牲畜外,对于别的生灵,也要无辜残害。”

“既不曾杀人,他这个屠夫,宰杀牲畜,也要受罚吗?”

“宰杀牲畜,职业所在;但是此人妄加屠害生灵。比如他买来母羊杀掉出售,刚出生的小羊羔也不放过,嗜杀成性,连刚出生的小鸟都弄来吃掉,如此之人,岂能让他好过?”王案吏道。

“好,这屠夫是不是将来要剜心疼痛而死?”飘然子问道。

“这倒不是。此人性命由阎王定。你看,鬼卒一剜他的心,他的真身就会剧痛一次,这就是他所受的报应,让他还查不出什么病症。”王案吏道。

飘然子又看下一间房屋,里面一个贵妇人摸样的老太太,一个小鬼正拿锯锯她的手掌,一个小鬼正在她头顶,一根一根拔她的头发。

不等城隍发问,王案吏道:“这个老太太,出身富贵门第人家。身边的丫环,给她梳头时候,不小心梳掉了两根头发,这老太太不依不饶,打过这个丫环之后,又罚跪不给饭吃,活活把这个丫环逼死,这丫环成了屈死鬼,投到了阴司地府。我就按律给她惩罚,命小鬼锯她的手掌,让她是不是的感到手掌钻心疼;有拔她的头发,让她的头发一根一根脱落,最后称为一个光头老太太。”

“好!对着尖酸刻薄、心狠手辣之人,就该如此惩罚。”飘然子道。他们又看看其他的房间,也是大致如此。

“请问王案吏,这些受罚之人,所犯罪过都是确凿吗?”飘然子看完所有的廊房,问道。

“这是当然,这些人受罚之前,我都再核实一遍,以免冤枉好人。”王案吏道。“我手下虽然只有三十个鬼卒,但不会有敢怠慢的。”

“受罚之人,查不出病因,他们也不知dào

悔过吧?”

“这要看他们的觉悟。有些人求佛问道,得道的神佛高僧,会指点他们。但是,不敢管咱们处罚之事。”王案吏道。

“除了这些处罚,有些邪恶之徒,是不是可以直接降灾?”

“是的。”王案吏道。“有些人坏事做绝,性命虽不该绝,我也会上表到地府,或者传给四值功曹,直接雷劈点击,遭到天谴。有些尚不足以丧命,也让他受破财、身残、免去福禄寿等处罚。”

“好,还请王案吏秉公执法,按律施行。”

“这你放心!”王案吏笑道。“在下虽然手握大权,可不敢有一丝松懈。不仅阴司地府有监察官,还有天上神祗审查,我若不按律条施行,第一个倒霉的是我。神目昭昭,我岂敢掉以轻心。”

飘然子有和王案吏谈了一阵,由土地带领,来到了生死司。

李案吏在厅堂前降阶相迎,把二位迎进了生死司厅堂,笑道:“城隍,我这司鬼卒最多,掌管着阴司地府与阳世的交接事宜。”

飘然子看着鬼卒们进进出出,有的拿着簿子,办理交接事宜。于是问道:“我这城隍,还管理蜀城百姓的生死,是不是全由你这里接生送死?”

“对,这就是属下之责。”李案吏道。“有些小地方的城隍庙,鬼卒少,全是由城隍爷亲自管。你来看,那两排廊房,一排关着阴司送来投胎的魂魄,一排关着蜀城新近亡故的鬼魂,我的手下,负责管理。”

飘然子转到廊下,几个鬼卒押着男女老幼几个亡魂进来,在厅堂上消了案,带到廊房内。

“城隍,这就是亡故的百姓,等候地府的阴差来,解押到阴司去。你看,那排廊房带出来的魂魄,是在地府喝了迷魂汤后,解押到此,等着投胎转世的。”李案吏指着带出了的一群人形阴魂,说道。

“哦,原来如此。”飘然子正在观看,身后冒失鬼喊道:“城隍,你在这里,让我好找啊!”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第一百章 出兵议事

“冒失鬼,找我何事?”飘然子回身问道。

“启禀城隍,大事不好!”冒失鬼喘着气,说道。

“庙里发生什么事了?看你惊慌失措的。”飘然子心中一惊,走过来问道。

“不是庙里。”冒失鬼这才喘匀了气,说起来:“庙里今天朝拜的人很多,无非是求这求那,没有什么要紧事。刚才,派去跟随陈将军出征的鬼卒回来了,说那个陈将军大败而归,今天就要退守城外。”

“哦?!那两个鬼卒,现在何处?”飘然子要问问战事如何,怎样战败的。

“他们去了慕容府,我就到这里来找。”冒失鬼道。

“走,咱们速去慕容府。”飘然子与李案吏辞别,土地、冒失鬼跟着,赶往慕容府。

“城隍,征讨山贼的陈将军,被那伙贼人杀得大败,现在正逃亡蜀城,听说要驻扎城外,如果再败,蜀城就要危急了。我们连夜赶回来,向你禀报。”一个鬼卒看见飘然子来到慕容府邸天井当中,急急说道。

“看来这个陈将军,真是不堪一击。”飘然子道。这才出征三天,就被山贼杀败,可见也是个饭桶将军。“是不是他们军纪不整,战斗力太差了?”

“不是!遵照城隍的吩咐,我们尾随陈将军的军队,出城往南进发,沿途观看队伍的军纪,倒是对百姓秋毫无犯,纪律严明。走了一天半的时间,就遇到大队山贼了,结果一战就溃不成军,大败而回。”鬼卒道。

“山贼很多吗?我看这个陈将军,也不象酒囊饭桶吧。”飘然子问道。

“山贼倒是不多,全是一群乌合之众。半路上,我们听说,这群山贼打家劫舍,抢男霸女,无恶不作,百姓恨得牙根直痒痒。要说官军,也全是精壮之人,兵强马壮,要是与这群山贼,正常厮杀,他们还真不是对手。山寨的二大王,几招就被陈将军杀败,官军正要往前掩杀之际,山大王领着一个妖人赶来,截住陈将军。几句话后,那妖人披头散发,做起法来。从山里冲出无数黑鬼,胯下黑战马,头上插着两只黑晃晃的尖刀,手中拿着各式兵刃,发出呜呜的喊叫,往陈将军的兵马一冲,当时就溃不成军,兵丁们被践踏无数。”鬼卒道。

“这些都是你们亲眼所见吗?”飘然子听罢,满腹狐疑,不知这是什么军队。

“当然是我们俩亲眼所见。”鬼卒道。“我们随着陈将军的兵马,来到山脚下,看见他们列队,就躲到一棵大树上,看着他们交锋的。”

“土地,你知dào

这个妖人,是什么来路吗?”

“回城隍,我还真不知dào

。蜀城四周,近百年很太平。就是以前,也是凡间人马作战,不曾出现妖人相助。现在听他们禀报,这些可能是阴兵,有妖人协助山贼,攻城掠地倒是小事,可能还要借机生事,扯旗造反,称王称霸也未可知。”土地道。

“如此说来,这些山贼还要攻打蜀城不成?”飘然子道。

“那个陈将军,出师不利,一战就大败而归,退守到蜀城外,这群山贼如果乘胜追击,夺下蜀城,也未可知。”土地道。

“城隍!我们回来了!”机灵鬼进了院门,冲着飘然子喊道。

“万兄、机灵鬼,你们来得正好!”飘然子转头道:“前天来庙里,求我保佑的陈将军,大败而归了。我想出城,帮zhù

陈将军,可行否?”

“城隍,守卫蜀城,那是阳间文武官员之事,我在城隍任上,太平无事,没有出城过。”万随和道。

“土地,你说说,咱们阴司是否应该相助陈将军?”飘然子又问土地。

“蜀城外征战之事,倒也可以不管。”土地道。“千百年来,蜀城曾经几易其主,改朝换代,那全是人间的沧桑变故,我没见那位城隍管过。阴曹地府的律条,也没明确规定,城隍有永远保卫自己城郭之责,要是那样的话,也没有江山易主之事了。”

“可是,山贼要是攻破城池,骚扰百姓,烧杀抢夺,如何是好?难道地府律条规定,一城百姓的生死存亡,城隍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不问吗?”飘然子疑惑道。

“这个吗,地府律条倒是也没有规定。按说,城隍有保护一城百姓之责,帮zhù

官府,抵抗外敌,也没错。”土地也拿不定主意。

“有没有城隍抵御山贼的先例?”

“别的地方当然有。”土地道。“可是现在山贼有妖人相助,还没有攻到城下,咱们何必兴师动众,自惹麻烦。”这个老头,听说有妖人做法助敌,不想多惹事。

“我问你们,我出城抵御山贼,犯不犯阴间律条?”飘然子不愿袖手旁观,这群山贼,万一攻破城池,遭殃的当然是百姓。

“不犯律法!”众鬼卒齐声道。

“那就好!”飘然子道。“我看蜀城,也是太平繁华之地,岂能容忍山贼来犯。我这就带领鬼卒相助。”

“此事还是等等,看看再说吧,”万随和道。

“前任城隍说得对,咱们只管蜀城城内事,何必出去多管闲事。”土地道。

“我意已决,我是此地城隍,山贼来犯,不能不管!”飘然子问机灵鬼道:“小弟,你说我是帮不帮陈将军?”

“要我说,当然帮!这个陈将军,带领普通兵卒,怎么能战胜妖人?城隍最好把他们吓退,远离蜀城就是。”机灵鬼道。

“遇到恶人,当然要诛杀。”飘然子听罢,不以为然。“你们刚才没听到,这群山贼,无恶不作,岂能饶恕!”

“山贼好杀,只是这个妖人,不是一般人物,你有必胜的把握吗?”土地道。

“是呀,我看算了吧,就算山贼攻下蜀城,也不敢惹咱们城隍。你这官照样当不误。”万随和道。

“万兄,你这是哪里话!”飘然子有些不高兴,这些鬼卒都是想明哲保身,谁也不愿出头露面。

“众位,我看你们是不愿随我出征,协助陈将军战败山贼。”飘然子环视一遍众鬼卒,冷冷说道。

众鬼卒不言语了。

“城隍,你有十足的把握,能胜这个妖人吗?”土地问道。

“不试一试,怎么知dào

。”飘然子道。

“事不关己,可以不理!”万随和道。“你何必强出头,也未必胜得了妖人。我看还是算了。”

“我意已决!”飘然子皱眉道。“我匡扶正义,还请大家支持!”飘然子看看院子当中的众鬼卒。“你们随同我前去?”

“我愿随城隍前往!”机灵鬼道。

“那好,你现在点名,召集鬼卒,有愿随我出征的,请跟我走;不愿随我出征的,悉听尊便!”飘然子道。“机灵鬼,你先传话,着急随我去的鬼卒。”

“城隍,请先不要召集。”土地道。“我看你去问问慕容姑娘,看看他有和良策。”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一百零一章 出城投军

“不可!”飘然子高声道。“两军征战,难免伤亡。她一个女孩子,我不放心!”

“可是,慕容姑娘功夫高,见多识广,能帮你啊。”土地道。“还是问一问她吧。”

“不行!”飘然子断然回绝。“她若有个一差二错,我怎么对得起慕容城隍?出城之事,谁也不要对他讲!”

众鬼卒一阵沉默,飘然子又道:“就这样吧!谁也不许去后宅,告sù

她们母子。机灵鬼,你点点鬼卒,愿意同我前去杀贼的即刻前往。不愿去的,不许勉强。”

“知dào

了!”机灵鬼答yīng

一声,先询问慕容府邸的鬼卒,又到城隍庙里和庙下三司,总共召集了三十个鬼卒。

飘然子肃立天井当中,倒背着双手,思考怎样破敌。他哪领过兵,也不知dào

这仗怎么打,可是,自己这个城隍,守土有责,遇事焉能畏首畏尾。

烦恼皆因强出头,他感到一阵茫然。怪不得慕容千山手下的鬼卒、鬼吏,都不愿当这个官呢,事务繁多不说,还经常遇到棘手的,这次陈将军遇到妖人,不知dào

用的什么妖术,飘然子想到这里,心里有些发虚。

“飘大哥,我把鬼卒召集来了,三司和四路巡长,公务繁忙,不能随你前去了。你看,一共三十个,加上咱们两个,一共三十二个。”机灵鬼带着所有鬼卒,站在了飘然子面前。

“谁说三十二个!”西厢房前一声高喝,大话鬼、吹牛鬼走了过来。大话鬼道:“城隍,我们哥俩也随你同去!”

飘然子心里一热,苦笑道:“你们嘴上功夫十分了得,可这是这次遇到的妖人,法术高超,都要小心了!”

“再厉害的妖人,见到我们哥俩,也望风而逃!”说这话的口气,倒像是大话鬼、吹牛鬼的,但声音却是白无常发出的。

飘然子听到尖尖的语音,回头笑道:“黑白无常,你们二位不算城隍庙的属下,没必要同我前去。”

“城隍!我们虽不是城隍部下,可是代表着阴曹地府。那妖人再厉害,见到我们,也是望而生畏,退避三舍。”黑无常道。

“呵呵,如此为何?”飘然子不解,“要是那样,我等就没必要去了。”

“夸张,夸张,”白无常笑道。“我们是勾魂使者,妖人一见我们,断不敢与地府为敌。”

“那好,二位也准bèi

准bèi

吧,咱们这就走!”飘然子命鬼卒拿好刀枪,都换做百姓服饰,临行前交代土地、万随和处理城隍庙事务,又再次叮嘱他们和鬼卒,不准告sù

慕容夫人和慕容颜,他们出城迎敌去了。

土地与万随和送他们出了慕容府邸。飘然子让鬼卒们驾着阴风前行,到南城门外等候自己。

他从街市上路过,只听街上百姓议论纷纷,说是陈将军大军溃败,山贼要杀进城来,血洗蜀城。有些富贵人家,都做好了逃亡的准bèi



飘然子心情沉重,买了一口上好的宝剑带上,寻南门而来。城门洞口,盘查的兵卒拦住他:“你这单身行人,出城绕行吧。陈将军驻扎城外,准bèi

与山贼决一死战。”

“军兵大哥,我是出城投军的,前去相助陈将军。”飘然子道。

“哦!真看不出,你这个文弱青年,还想为国杀贼。”士兵们看看飘然子,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要我说啊,你回去吧!”一个老军走过来,“这次和陈将军对阵的山贼,非同小可,听说有一位妖人相助,阴兵恶鬼无数。你勇气可嘉,还是回去吧,不要白白送死。”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身为蜀城百姓,有护城保民之责,多谢老哥提醒,这里谢过了。”飘然子冲他拱了拱手,昂首迈步往城外走去。

“我看这青年是昏了头,百姓听说山贼要杀进城来,人心惶惶,都要逃城,他倒好,还要去送死。”士兵啧啧连声。

“看他这个神态,兴许真有本事,要不然怎么毫不畏惧呢?”另一士兵答道。

飘然子不理会这些兵丁的议论,走过护城河,来到一片荒林。机灵鬼带着鬼卒,正等候他。

“众位兄弟,咱们去见陈将军,就说是蜀城百姓,自愿前来助阵,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显露鬼形,以免惊吓兵士。”飘然子点齐鬼卒,说道。

“知dào

!”机灵鬼答道。

“咱们走吧!”飘然子在前,领着鬼卒们前行。他问机灵鬼:“城隍庙里,都称呼你机灵小鬼,但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我生前一个小要饭花子,哪有名字。”机灵鬼笑道。

“噢,你得有个名字,要不然,等见到陈将军,我总叫你机灵鬼不行。”飘然子略一沉思,说道:“我看你就叫姬灵吧,姓姬名灵,怎样?”

“太好了!多谢城隍赐名!”机灵鬼急忙道谢,从此后他就叫做姬灵了。

“我们四位都叫什么?”大话鬼问道。

“你们吗,我看你叫张大话,你叫王吹牛。”飘然子看看大话鬼、吹牛鬼,又对黑白无常道:“你们一个叫李白常,一个叫赵黑常,怎么样?”

“好!咱们到了陈将军军中,就这样称呼。你们谁也不准称呼承欢,都叫他飘然剑客。”黑无常冲鬼卒们道。

“知dào

了!”三十个鬼卒答道。

一行三十六位,说着话,过了荒坡,看见前面高岗之上,扎着几座大营,当中一杆大纛旗,迎风飘扬,上面写着斗大的四个字:剿灭山贼,旁边几十面认军旗,都是写着“陈”字。

“这就是陈将军的营盘了。”查探过陈将军的鬼卒,向飘然子禀报。

“诸位兄弟,你们在此等候,我去面见陈将军,请他收留咱们。”飘然子冲鬼卒道。

“飘大哥,我去吧!”姬灵道。“你是主帅,不能轻动。”,

“那就有劳姬老弟了。”飘然子道。大话鬼、吹牛鬼也要一同前去,飘然子点头应允。

三个鬼卒,绕过营盘,来到前面辕门外,把守辕门的军兵看到从后面来了三人,穿着百姓服装,喝问道:“军营重地,百姓远离!”

“这位军爷,我们是来投军的,”姬灵往前一站,冲军兵抱拳拱手。

“投军的?我们这里不曾招兵!快快走开!”

“你们去禀告陈将军,就说有蜀城百姓,自愿前来助阵杀敌。”姬灵道。

“怎么回事?”辕门里走出一位军官,看看他们。

“回中军,这三个百姓,说是来投军。”军兵躬身答道。

“你们三位请回吧,这里马上就要成战场了。”中军官看看他们,冲他们摆摆手。

“中军大人,我们听书山贼杀来,前来相助,你怎么赶我们走!”大话鬼沉不住气了。

“这伙山贼,连我们这些训liàn

有素的军兵,都对付不了,你们来了也要白白送命,还是回去吧!”中军不耐烦了。

“没有打虎艺,不敢上山岗;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吹牛鬼道。“你们岂不知dào

,深山藏虎豹,旷野出麒麟。还有天涯何处无芳草,我们既然敢到这里,不杀退贼人,誓不回城!”吹牛鬼一拍胸脯说道。

“这是哪跟哪啊。”中军官看看三人,不知他们是真有本事,还是在吹牛,还是回禀陈将军,让他定夺吧。

“你们等着,我去回禀将军大人。”中军官进了辕门,时间不大,又出来道:“你们三个,随我进账。”

姬灵整了整衣衫,带着大话鬼、吹牛鬼,进辕门,来到中军大帐。

大帐内,陈将军正好军师、四个偏将商议迎敌之事,听说有三个蜀城百姓前来投军,陈将军挥手让中军官给安置了,反正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有百姓自愿来,提高士气,他求之不得。

“且慢,还是带来问问。”军师六十多岁,随军参赞军务,手捻山羊胡道。

“有什么好问的,现在蜀城里还不人心惶惶才怪!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咱们南山一战大败,早就传到城里了。”陈将军摇头道。

“不是这个意思。”军师眨眨眼,“我怕是周大虎派来的奸细,不可不防。”

“军师说得对。”一个偏将道。

“那好,把他们带进来。”陈将军这才选三人进账。

“你们是蜀城百姓?”陈将军问姬灵。

“回将军,我们听说山贼要杀奔蜀城,前来投军助阵!”姬灵道。

“你个小鬼!”陈将军笑道。

姬灵吓了一跳,难道他看出自己是鬼魂披了一身衣服不成?

“你们是奸细!还来哄骗与我!”陈将军大喝一声,“来人呀!给我推出去斩了!”

“呔!你个将军!怪不得打了败仗,原来真是有眼无珠,忠奸不辨,好坏不分!”大话鬼用手一指,就骂开了:“我们诚心诚意、实心实意出城相助与你,可你这个糊涂将军,见到我们,不以礼相待,没说三句话,就把我们当做奸细,推出斩首,你是大大的糊涂蛋!”

“你这糊涂蛋,照这样领兵打仗,不一败涂地才怪!”吹牛鬼接着道:“凭什么认为我们是奸细?今天你说出来个所以然,还则罢了,如若不然,我们岂能善罢甘休!”

“现在蜀城百姓,被山贼吓得闻风丧胆,你们却说前来相助,不是周大虎派来,谁会有这大胆量,来与妖人对抗?”陈将军脸色一沉,吩咐帐下刀斧手,“来人,把这三人推出去,砍了,挂到营外枭首示众,看周大虎还派不派奸细来!”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一百零二章 合兵一处

“你们谁敢过来!”吹牛鬼一声高喝,他们三个都是聚气成形的阴鬼,哪有肉体,军兵一拉,肯定要识破他们不是人身。

趁帐下闯来的刀斧手一愣之际,吹牛鬼掏出一个牛形布袋,放到嘴边,猛吹一口气,布袋顿时变作一头五色犍牛,在大帐中哞哞叫了两声,转了两圈。吹牛鬼一拉大话鬼、姬灵,三人飞身上了犍牛。

陈将军、军师、四偏将惊得目瞪口呆!这可不是变戏法、玩魔术,闹着玩的,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变出一头犍牛,而且还坐上三人,非神即妖。

陈将军拔出宝剑,四偏将拔出腰刀,唯恐三人杀来。

“我们本来诚心投军,你们不留也罢,还把我们当做奸细,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们走了!”吹牛鬼也唯恐他们围攻,一拉犍牛缰绳,要出大帐。

“三位慢走!”陈将军急道,现在对付妖人,尚无良策,他看这三人来历不小,若是奸细,刚才恐怕早把他刺杀了,留下他们,能破了山贼,也未可知。

“三位慢走!”陈将军连喊两声,离开桌案,过来躬身道:“陈某真是有眼无珠,不识泰山,还请三位上仙原谅!”

姬灵一捅吹牛鬼,让他停下,转身道:“我们三个奸细,是山贼派来的,你还留我们不成?”

“不不不!三位仙人哪是奸细!”军师跑过来,一把拉住缰绳,对三人苦苦说道:“三位大仙,有所不知,我们新败,唯恐周大虎那群山贼,再派来奸细卧底,猜测你们奸细,适才是我说的。冒犯之处,还请三位大仙原谅!”

“你是干什么的?”大话鬼问道。

“我是这里的军师,参赞军务的。三位大仙,请留下叙话。”

姬灵看这老军师苦苦相留,与大话鬼、吹牛鬼下了犍牛。吹牛鬼将神牛泄了气,装回口袋里。

陈将军命小卒搬来三个座椅,端来茶水,问道:“请教三位上仙,仙乡何处?贵府何地?三位都贵姓高名?”

“上仙不敢当。”姬灵答道。“我们世居蜀城,在家修行。我叫姬灵,这位是张大话,这位是王吹牛。我家主人听说山贼来犯,与其留在城中等死,不如前来杀敌立功。”

“哦!你们主人是哪位?快快有请!”陈将军一听,大喜过望,起身离座,“姬灵小弟速请你家主人,前来一叙。”

“我们主人飘然剑客楚飘然,带人在营后等着回话。”姬灵道。“还带着三十多人,我这就把他们请来。”姬灵起身往营外走去,陈将军带着军师、四偏将、张大话、王吹牛,出了中军宝帐,来到辕门外,列队相迎。

飘然子等候多时,不见他三人回来,正在焦急之际,看见姬灵急匆匆走来,上前问道:“怎么样?陈将军可收留咱们?”

“这个将军,我们一去,就把我们当做奸细,还要砍头。”姬灵道。

“哼,飘老弟,我看咱们单独去挑zhàn

山贼,这将军打了败仗,还趾高气扬,不与他们会和一处也罢!”黑无常道。

“我也这样想的。后来吹牛鬼吹起神牛,我们要走。陈将军一看我们会法术,又苦苦相留,还请你进账叙话。走吧,陈将军等着咱们呢。”姬灵道。

“好!咱们走!”飘然子一听,十分高兴,带着鬼卒们转往营盘前。

“这位就是飘然剑客楚公子吧,失敬失敬!”陈将军在辕门外,看见飘然子带着一群百姓,手拿刀枪到来,急忙迎上前,拱手施礼。

“陈将军!久仰久仰!”飘然子急忙还礼。

“请请请!请到中军帐叙话!”陈将军带着众人,来到大帐中,分宾主落座,又问道:“飘然剑客年少英雄,今日前来助阵山贼,陈某感激五内!”

“不必客气。”飘然子道。“这三十五位,都是在下的兄弟、好友,听说大军出师不利,自愿相助。这位是李白常,这位是赵黑常,你们前来参见陈将军。”

黑白无常过来参见了陈将军,飘然子又道:“我们三十六位,还请将军给腾个营帐,再商议退敌之事。”

“好说!好说!”陈将军对一员偏将道:“吴将军,你带飘然剑客的手下,到左营安歇。”

吴将军领令,飘然子命三十个鬼卒,随吴将军去了左营,然后又讨论起战事。

“这群山贼,为首两个头领,周大虎、周二虎,都是打家劫舍出身,学得一身好武艺,手下有三四百个喽啰,啸聚山林。前天我带兵赶到山下,周二虎带着二百喽啰下山,交手几个回合,被我一枪扎在大腿上,打马败下阵去。我带兵随后掩杀,不想从山下杀出一路人马,为首是他哥哥周大虎,身边还有一位妖人,僧不僧道不道,长发飘舞,身穿黄色袈裟,拿着一把拂尘,看我杀来,做起法来,山贼两边闪开,阴风怒吼,迷雾漫天,从山坡上冲下无数黑鬼,骑着黑马,马头上均插着两把尖刀,奔我们一通冲杀,我们三千人马,死伤不少,多亏四员偏将前来保护,我才杀出一条血路,带着残兵逃离回来。”陈将军一气说完,提起那群阴兵,还心有余悸。

作战的详情,飘然子听说过,与鬼卒禀告的内容相同。他耐心听完,问道:“请问陈将军,你们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我正在和军师、偏将商议,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唯有多多安排弓箭手,守候营盘外,山贼要是冲营,只能用箭射退。”陈将军道。

“不知楚贤弟又和杀敌妙策?”军师问道。

“我们愿听从将军调遣。”飘然子道。“不过,我想和他们打一仗,看看这个妖人,有什么法术。”

“但不知楚公子,出自哪位高人门下?”军师又问道。

“这个,在下恕难相告。我先领教一下这个妖人的法术。”飘然子这几日,战过三位妖狐,一条黑蛇精,他倒要与这个妖人比试比试。

“那好,如果山贼要杀来,你先打头阵。”陈将军刚说完,就听探马蓝旗闯进帐来:“启禀将军,大队山贼杀来了,离咱们还有五里地。”

陈将军看看帐中众人,“说曹操曹操就到。马偏将,你传令三军,全部带上弓箭,准bèi

迎敌!”

“末将尊令。”马偏将出去传令。

“陈将军,我带着所有的兄弟,前去迎敌,你们在营外给我们观敌瞭阵。”飘然子起身道。

“你们还是先休息一下,等明日再出战。”陈将军道。

“山贼远道而来,咱们以逸待劳,不能给他们喘息时间。”飘然子一挥手,带着姬灵等四名鬼吏,出了中军帐,又唤来三十个鬼卒,走出营门。

“这位飘然剑客,性子挺急。”军师道,与陈将军随后出来,两千五百名军卒,步军在前,骑兵在后,手擎弓弩,也出了军营,在辕门外列队排开。

陈将军走到飘然子身前,低声道:“你们前去会那山贼和妖人,要是不能取胜,我们鸣金收兵,你们就往回撤,我命弓箭手阻止他们。”

“多谢将军。”飘然子心中感动,暗想:这一战,只许胜不许败。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一百零三章 荒坡恶战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飘然子手握长剑,站立在荒坡上,背后一排三十五个鬼卒,一箭地之外,就是陈将军的大队人马。

午后,天空中下起了丝丝细雨,春风拂面,他心内万分感叹:没想到自己一个文弱书生,今日倒要带领鬼卒出征,阻杀山贼,真是世事难料。

远处的黑点渐渐移近,渐渐增大,能够看出人形了。

那些的确是一群山贼,骑着马,衣衫不整,面目丑陋,黑压压的狂奔而来,足有四五百人。

每临大事有静气。飘然子提醒着自己。

微风细雨中,这群山贼来到了飘然子跟前,停止前行。为首并排三人,当中的三十多岁,满脸络腮胡子,鹰钩鼻,太阳穴凸凸的,腮帮子鼓鼓的,二目放着寒光;左边的那位是他兄弟,与当中的山贼头子相貌差不多,只是身材矮小一些;右边的是位老者,打扮得不僧不道,身披土黄袈裟,手拿拂尘,披头散发,二目微合。

“前面就是姓陈的营盘,眼前这几个人肉桩子碍事,二虎,你先去把他们料理了。”山贼头子周大虎冲旁边的兄弟说道。

“还是先盘盘道,来这不善,善者不来。”老者道。

“大师说的是。”三匹马往前并行几步,周大虎喝问道:“小伙子,亮个万!?”

飘然子抬眼看看他们,不明白说的什么,心生一计,反问道:“你们先亮万?”

“哈哈哈,这小子是老空!”周大虎大笑道:“告sù

你,我叫周大虎,蜀城外百里山的大寨主。”

“原来是那里的山贼头子。”飘然子道。

“然也!你通明报姓,本大王看你年轻,快滚回去,换陈将军出阵。”

“我乃蜀城飘然剑客楚飘然,特来取尔等的首级。”飘然子朗声道。

“小伙子,现在官军听到我的名字,望风而逃,你挡在这里,是来送死的吧?”

“哼哼,你好大的口气!”飘然子怒道。“你们这群山贼,为非作歹,现在投降官军,还能饶你们一命。有我在此,你们休想踏入蜀城一步。”

“这个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二虎,你去把他收拾了。”周大虎转脸冲他兄弟说道。

“是,我看这小子,活腻了,跑到这来找死。”周二虎一催战马,往前奔来,“姓楚的,还不乖乖滚回去,你二爷这狼牙棒,从来不吃素!”

飘然子拔出宝剑,就要上前,身后蹦出黑白无常,一蹦蹦到飘然子身前,喝道:“大胆山贼,休要逞强,你家黑白二爷在此!”

白无常一身白袍,身材细高;黑无常一身黑衣,身材矮胖。二鬼挡在周二虎马前,双双抖出铁锁链子,哗棱棱一摆,来战周二虎。

“你们两个叫什么?”周二虎看着二人,面目狰狞,不像善类,于是问道。

“我是你家白爷,李白常是也!”白无常道。

“我是你家黑爷,赵黑常是也!”黑无常道。

“你们也是找死!”周二虎一抖丝缰,手举金钉狼牙棒,看白无常身子高,照定他就是一下子,这招叫做泰山压顶。

白无常不便往下躲闪,只好往空中一跃,飞身躲过狼牙棒;周二虎一棒走空,一挽棒头,照定黑无常拦腰便扫,使个一招叫秋风扫落叶,风声呼呼。

黑无常不敢硬接,往地下一躺,躲过了这一招。这时周二虎的战马跑过去了。

黑白无常又站在原地,二人一对眼色,这样躲不是办法。等周二虎马打回头,第二个回合又奔二鬼冲来之际,白无常往空中又一蹦,他平时当勾魂使者,蹦惯了,跃在空中之后,从上面抡起勾魂铁索,往下就打。黑无常一猫腰,铁索一甩,直奔马腿扫去。

周二虎昨天被陈将军刺了一枪,虽然经过大师调治,大腿上还隐约作痛,只好拼全力来战二鬼。他看上面铁索打来,来个乌龟藏头,趴在马鞍上;又一提战马,黑无常的铁索扫空。

“好险啊!”周二虎战马跑开去,拨转马头,挥舞狼牙棒,来战黑白无常。

转眼几个回合过去,周二虎没占上风。突然,白无常趁他狼牙棒横扫之际,将铁索一抛,啪的一声,与狼牙棒相撞,缠绕棒上。

黑无常一见,忙抖动铁索,挽了一个圈,朝周二虎脖子套去。这是他惯用的招数,叫做黑手套白狼,勾取死人魂魄管用的手段,不愿意走的,就用铁索套着,牵着走,今日也要故伎重演。

周二虎看铁索缠住了狼牙棒,双膀一较力,往怀里一拽,喊道:“你撒手吧!”

白无常是阴气变幻的身躯,轻飘飘,毫无重量,双手又不愿撒开铁索,身子被周二虎拽到空中飘荡,好似刚刚放起来的风筝。

“呵呵,这人好轻!”周二虎没想到这个李白常,跟个纸人似的,大喜,看见黑无常的铁素朝自己套来,单用一只右手攥着狼牙棒,左手来个白猿偷桃,啪的一声,抓住了黑无常的铁索,一用力:“你也撒手吧!”

黑无常当然也不愿撒手,身子又被周二虎提起,这倒好,黑白无常两鬼都被提在空中,随着战马奔跑。

飘然子看到这里,拔出宝剑,双脚离地,如同闪电,飞身直刺周二虎。

“那剑客,休得趁人之危!”那老者大喝,从马鞍上摘下一柄钢叉,说声“长”,钢叉陡然伸长,拦住空中飞行的飘然子。

“当”的一声响,兵刃相交。飘然子的宝剑,被钢叉架住,只好落在地上。

大话鬼一见,拔出腰刀,飞身直取老者。老者钢叉一抖,放下飘然子的宝剑,又叉向大话鬼。

“看我的神牛!”吹牛鬼吹起五色神牛,机灵鬼也骑在牛上,每人一把钢刀,冲向那老者。

“风波大师,这几个小子都交给我!”周大虎大喝一声,如同晴天打个霹雷,他摘下方天画戟,催马拦住吹牛鬼,“叮当”两声,就把两把钢刀磕飞,又朝他们刺了一戟。

吹牛鬼抖动缰绳,往外逃走。周大虎又来取飘然子、大话鬼,这两位一刀一剑,不敢与周大虎的方天画戟相碰,一位马上,两位步下,战在一起。

风波大师看见周二虎拉着空中飞舞的黑白无常,一抖钢叉,先叉向白无常。

“白大哥,小心!”吹牛鬼在牛背上大喊。白无常急忙撒开勾魂铁索,飞身飘走。

风波大师又叉向黑无常,黑无常也知dào

扔下了勾魂索,空中飞走。

“你们是何精怪!”风波大师与周二虎,赶到飘然子身前,将兵刃往前一格,问道。

“管他们是什么精怪,俺宰了他们再说!”周大虎力战飘然子、大话鬼,正占上风,方天戟猛刺飘然子,要把他至于死地。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一百零四章 春雷动

飘然子哪会武功,自幼看到护院的教师爷舞刀弄剑,今日全仗着太古明目珠的精气,提神挥剑与山贼周旋。

周大虎方天戟刺得急,再想躲闪已经来不及了,猛想起右掌中的烈焰珠,猛然一挥,打向周大虎。

“嗤”的一声响,方天戟的戟身顿时熔化,吓得周大虎一拨马头,躲过烈焰珠,手中只剩了半截戟杆。

“休伤我兄长!”周二虎打马赶来,抡起狼牙棒,呜的一声砸下。飘然子不敢用剑相迎,往后一跃,念口诀收回烈焰珠,看到周二虎又来追赶,大喝一声:“你也找打!”

飘然子二次打出烈焰珠,这颗珠子从掌心发出,大如车轮,但是少了光芒,“啪”的一声,把周二虎连人带马,打翻在地。

“助手!”风波大师往上一举钢叉,挡在飘然子身前:“飘然剑客,你们到底是何人门下?”

飘然子正在心中犯疑:这烈焰珠怎么失去威力了?没有把周二虎烧死?见老者拦在面前,先收回烈焰珠,答道:“在下从未拜过师,谈不上谁的门下弟子。”

“这就怪了,你哪里得来的烈焰珠?我看你们全非人类,到底是何方精鬼?”风波大师问道。

“哈!你这不僧不道的老头听了!”大话鬼走到飘然子身边,“我们这位剑客,说出来吓死你们,他是从西天而来,药师佛传授的法力,现在是张天师的师弟,早晚是要位列天仙的,你们快快下马受死吧!”

飘然子听大话鬼这样吹嘘,倒有些不好意思,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没想到风波大师听罢,竟不以为然:“哼哼,我说呢,你怎么有恃无恐,不会武功,原来全仗着内功深厚,敢于我们周旋,山人今日要与你一决高下!”

说着话,老者飞身从马上跃下,手拿钢叉,直刺飘然子。没想到这个风波大师,功夫真了得,手舞钢叉,招招要致飘然子于死地。

飘然子一把剑,哪里抵挡得住。黑白无常手拿刚刀,飞身参战。风波大师手掐剑诀,往二鬼一指:“二鬼哪里走!”只见一道立闪,直击黑白无常。

“轰、轰”的一声巨响,饶是二鬼躲得快,身上的衣服也被烧着,二鬼的阴气所化之躯,哪禁得住烈火烧,顿时疼的满地打滚。大话鬼和其余鬼卒,急忙七手八脚上前扑火。火熄灭后,黑白无常身上红一块、黑一块,鬼形毕露。

飘然子没想到这个老头,突然出手伤了黑白无常,趁他袭击二鬼之际,也陡然出手,掌中发出烈焰珠,要把他用阴火烧掉。

“哈哈哈!”风波大师一阵狂笑,“小子,这招不灵了!”他也挥出手掌,一团火球,撞向飘然子的烈焰珠。

这次的巨大响声,如同一声惊雷,连几里外的蜀城百姓,都听得到。以致街头巷尾纷纷议论:“虽说阴天下着小雨,没看到闪电,哪里来的雷声?”

“阿弥陀佛,二月雷,遍地贼,我老太太活了九十多,这谚语就要应验了。你们看,城外真有几万山贼。”说话的是蜀城就是多岁寿星老太太,一边念佛,一遍对儿孙们讲着。

“曾祖奶奶,城外哪有几万山贼,听说只有几百山贼。”老太太的曾孙子辩解道。

“几百个贼,要是剿灭不了,还不会发展成几万个?阿弥陀佛,但愿别再打雷了。”老太太的话说完,果真再没有打雷。

飘然子发出烈焰珠,用尽全力,没想到风波大师的乾坤霹雳神功更是厉害,一团火球,撞在烈焰珠上,气浪翻滚,将飘然子震飞了出去,同时五脏六腑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急忙念动聚气咒语,将烈焰珠收回,再看掌中的这颗珠子,光泽全无,只成了一个白色蜡丸,黯然无光。

“哈哈哈,小子,你力道不小,不知练过什么功,有此法力的确不简单。但是,这颗烈焰珠,你去过水底,在水中浸泡过。浸泡倒无所谓,只是还在水中用过,岂不知水能克火,特别是海底、河底,阴寒之气极重,消去了不少烈焰珠的精华,对不对!”风波大师得yì

的笑道。

“、、、、、、”飘然子无语,的确,他在护城河河底,用过这颗烈焰珠,对付过黑蛇精柳黑环,当时就感到没有多大威力,原以为是水里阻力大,不象在地上,空气的阻力小,现在看来当时是想错了。

“小子,要不然是你师父没教你,要不然就是当时情况危急,你为了活命或者救人,也顾不得这颗珠子了。对也不对?”

飘然子点点头,他猜的没错。都怪自己没问清古洞中的火焰老人,可自己当时也没想到,这颗烈焰珠会有这么大的用途。

“老家伙,休要得yì

,少要猖狂!你家吹牛大爷来也!”吹牛鬼早让姬灵下地,拾来了钢刀,现在他自己坐在牛背上,一抖丝缰,高高举起钢刀,直奔风波大师冲来。

风波大师露出轻蔑的微笑,看见无色神牛四蹄腾空,冲向自己,将右手中钢叉一晃,说声:“长!”钢叉噌噌猛长,一挥手,扎向吹牛鬼。

吹牛鬼看见那把明晃晃的钢叉,双手举刀相磕,不想风波大师只是虚晃一招,钢叉往下一按,直刺吹牛鬼的大腿。

吓得吹牛鬼慌忙抬腿,他大腿躲过去了,钢叉正叉在牛肚子上,就听砰的一声响,五色神牛如同放了炮的气球,裂成碎片,纷纷飘落。

吹牛鬼也从牛背上摔倒地上,跺着脚,骂开了:“你这妖人!打不过就伤我的坐骑,算什么本事?你要真有本事,就赤手空拳等着,让我来打,那才算是好汉!我看你也不是好汉,纯粹是一个无赖!”

“山人就让你来打!”风波大师被他骂得不耐烦,赌气说道。

“好,你等着!”吹牛鬼看他把钢叉叉在地上,心中窃喜,来到他面前,又问了一句:“老头,你可不准用兵器!”

“不用兵器!”

“好了!看刀!”吹牛鬼抡刀就剁,风波大师身形一转,转到吹牛鬼背后,一抬脚,“去你的吧!”

“嗖!”——“啪”,吹牛鬼摔在地上,他是阴气所化的躯体,没有重量,但是手中的钢刀有分量,这才被风波大师踢出老远。

“你这老头,暗剑伤人,背后下黑脚,不算好汉!”吹牛鬼爬起来,大叫。

“你这三脚猫的本事,纯粹找踢!”风波大师冷笑道。

“你不要找借口!你不能暗箭伤人,咱们面对面的比试!”吹牛鬼飞身前来。

“你个恶鬼!纯粹找死!就依你!”风波大师有气。

“老头,看刀!”吹牛鬼举刀,来个力劈华山,从他头上斜着连肩带背砍下。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一百零五章 同归于尽

风波大师一抬右手,迎着钢刀而上,一把抓住刀身,“你松手吧!”

吹牛鬼轻飘飘的身子,往风波大师怀中带去,“不好!”吹牛鬼一看老者用左手来抓自己,扔下钢刀,转身就逃。

“嗤啦”一声,吹牛鬼衣服撕破,算是躲开了风波大师的一抓。

“哈哈哈,你们这群精鬼,快快投降,山人饶你们不死!”风波大师大笑。

“妄想!”飘然子怒吼,看看黑白无常,已被烧伤,姬灵悄声道:“飘大哥,咱们先退下吧。”

飘然子点点头,刚要挥手后撤,风波大师早看出他们的意图,冲周氏兄弟道:“这个小子交给我,你们把这些精鬼擒住!”说罢,拿起地上的钢叉,冲飘然子道:“小子,你今日投降山人还则罢了,如若不然,让你叉下丧生!”

“妖人!休想!”飘然子一挥宝剑:“弟兄们,先撤回去!”

“哪里走!”两队人马离得近,周氏兄弟带着山贼往前冲杀,飘然子运气,一挥宝剑,噗噗就杀了两个山贼。

“这小子交给山人了!”风波大师挥舞钢叉,从空中飞来,只取飘然子,那把叉上下翻腾,将飘然子困在当中。

姬灵、吹牛鬼、大话鬼想要上前相助,无奈周氏兄弟带兵掩杀而来,只好和众鬼卒边打边撤,饶是这样,还有几个鬼卒受了伤!

几个回合下来,飘然子额头上淌下汗来,知dào

再打下去,这躯体肯定要被妖人的钢叉叉成马蜂窝,干脆自己跃到空中吧,他想到这里,一提气,默念行气口诀,身子陡然飞到半空。

飘然子在空中一望,姬灵矮小的身躯,正拼力厮杀,掩护鬼卒往后撤。但是被周家兄弟缠住不放。

“你们后飞!”飘然子急得空中喊道,一句话提醒了众鬼卒,纷纷聚起阴气,驾着阴风,往后飞逃。

飘然子飞腾半空之后,风波大师哈哈大笑:“果然不出我所料,真是个阴鬼!”他也不怠慢,一运气,双脚离地,也飞到半空,拦在飘然子后退的方向。

“你到底是哪里的精怪?为何也山人作对!”风波大师喝道。

“妖人,你助纣为孽,帮zhù

山贼,烧杀抢掠,我岂能容你!”飘然子提着气,飞身往前刺去。

“某此次出山,定要建功立业,不说当个皇上,也要弄个一方王侯当当。现在正在招兵买马,你要是归顺山人,攻下蜀城,保你当个大官。”风波大师钢叉划开宝剑,说道。

“你白日做梦!”飘然子道。“我劝你早早死了这心思。就凭你们几个山贼,妄想夺取江山社稷,真真痴心妄想!”

“看你也是个书生,岂不知汉高祖起义,还没我们现在人多。你如不从,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风波大师道。

“呵呵呵!我的死期!”飘然子听罢,黯然变色,“我早死过了一回,岂怕你这妖人!”

“小子,你原来也是借尸还魂!好好好,你不归顺,山人就在让你死一回!”风波大师说着话,那把钢叉空中飞舞,飘然子想回陈将军的大营,但风波大师识破他的意图,不让他空中前行之外,还步步紧逼。

“这可如何是好?”飘然子心中暗想,偷眼往下一看,姬灵等鬼卒已经飞到了陈将军的军马前,周大虎带着山贼往前冲,但被陈将军下令,乱箭齐发,射退了山贼,还有几个山贼受了伤。

飘然子看周大虎带兵后退,稍稍放下心,一通乱刺之后,想到:“这群山贼,全仗着妖人相助,要不然周大虎占不到便宜,干脆,我与这个妖人同归于尽,到那时,山贼就容易剿灭了!”想到这里,银牙暗咬,一阵心酸:不能用这个身躯回家乡了,哎,太对不住古洞中的下棋老人。

“妖人!今日也是你的死期!”飘然子看见钢叉叉来,也不躲避,迎着钢叉,攥住宝剑,分心便刺,要来个同归于尽。

“啊!”倒把风波大师吓了一跳,这算什么打法,自己就算刺中他,也难免吃他一剑!说时迟,那时快,风波大师往外一侧身,钢叉走空,飘然子的宝剑也刺空了。

二人同时回头,飘然子怒发冲冠,双手握剑,脚下生风,照定风波大师又刺去。

这回风波大师看出来了,这小子是不要命了,要与自己同归于尽。他往脚下一看,周大虎带着山贼,正抬头看着空中二人打斗。

风波大师一提气,身子往上飞起,落在一朵白云上。飘然子一剑刺空,看风波大师跃在云端,看来这个妖人也怕死,你怕我不怕!飘然子立起身子,来个一鹤冲天,双手握剑,举在头顶,带着风声,往上刺去。

风波大师站在云端,低头一看,飘然子又追来,用钢叉一打他的宝剑,飘然子这剑又刺空了。

“妖人,哪里走!”飘然子也站在一朵云头上,但是他不会驾云,双脚一蹬,飞身有刺。

“小子,你不要命了!”风波大师倒是有些害pà

,忙脚踏祥云,往旁躲去。这正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飘然子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也不理会现在离地几十里,身子来在了空中。

地上,两队人马都在抬头观看空中打斗,只见飘然子握着宝剑,头发已经散开,追着风波大师,好似一头困兽。风波大师提着钢叉,往云端飞去,二人越斗越远,渐渐看不见身形。

陈将军看罢多时,还不见二人下落,自然也不知dào

谁胜谁败,问姬灵道:“你们这位飘然剑客,法术了得,能上天追赶妖人,真不简单,你们谁去相助?”

机灵仰头望着云层飘渺,细雨早住了,听见陈将军问他,只得道:“我家主人,功夫深不可测。那么高,我是上不去,”,

大话鬼、吹牛鬼也摇头,黑白无常刚刚受伤,就算不受伤,也飞不到那么高的天空。中人一阵沉默,见天上二人还没有下落,陈将军道:“我看先收兵吧。派人看守营门,等候楚公子回来。”

姬灵也没有办法,只好点头同意。对方周大虎的山贼,脖子也仰得酸疼,见陈将军鸣金收兵,只好先退了,挑拣一处高坡,驻扎下来,等候风波大师。

天空中,二人直往上飞,飘然子还不曾单独飞到如此高。从古洞中回来,他是坐在龙卷风中,现在是自己孤身一人,追赶妖人。

再往上飞,飘然子感到气力不足了。他身躯毕竟是个阴鬼附体,全靠太古明目珠的精气支撑,看来这个妖人是成心为难他啊。

其实,这次飘然子想错了。风波大师开始逃窜,是怕地上的周家兄弟看见自己的狼狈样,所以只能往高处飞;现在看到飘然子还在追,又见他只会这个拼命的招数,心里有了主意。

云层中,风波大师看飘然子手握宝剑刺来,身子往下一低,飘然子从他头上飞过,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一回身,说声“长”,钢叉伸长,往飘然子后心刺去。

飘然子一剑刺空,听到背后风声响起,急忙回身,钢叉的三个尖快要刺到前心了!飘然子用尽全力挥剑,当的一声,将钢叉打在脚下。

“好险啊!”飘然子心中暗叫。他突然感觉脚下踩到两根铁棍上,低头一看,原来是三股托天叉的两股铁柄,再一看远处,风波大师正在狞笑,只见他两膀用力,飘然子站立不稳,身子扑到,趴在钢叉上了。

“小子,你下去吧!”风波大师来个翻江倒海,钢叉上好比趴着一个大烙饼,风波大师一翻个,就把飘然子从空中摔了下去。

天空太高了!飘然子被钢叉惯下,来不及运气、行气,他气息已经乱了,身子不由自主的往下飘落,好似滚下了万丈深渊,啊的大叫一声,心中想到:我命休矣!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一百零六章 柳白环

飘然子的烈焰珠,与风波大师的乾坤霹雳掌相撞,发出一阵长长的雷声,响彻云霄,声震十数里外。惊动寻常百姓不说,还惊动了四外的飞禽走兽、花鸟鱼虫。

蜀城外的乱山丛中,有个洞穴,里面住着一条千年白蛇精,当年被张天师所败,废去了道行,侥幸逃脱后,在深山中找了这个好洞穴,隐居修liàn

起来。

春雨淅淅沥沥,洞外草木发芽,郁郁葱葱,这个白蛇精伸个懒腰,爬出洞外,感到蛇身湿漉漉的,好不凉爽。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哎,荒山之中,清苦孤寂,空对着良辰美景,有何赏心乐事?白蛇精摇身一变,变成一个白衣少女,修长的身材,一头黑发飘飘,望着山野的雨景发呆:人间——太好了。

“不见闪电,怎么会有如此的雷声?”白蛇精望见东面云气上扬,点点头道:“这不是雷声,定是神魔交战所发的撞击声。”白蛇精自言自语。

“嘻嘻,那肯定有热闹看!”一念之差,万劫不复。白蛇精一念之差,从此离开了柳仙门的清修之所,参与到三界纷争之中。

她驾起祥云,看见远处空中两个飞人,一人拿叉,一人拿剑,正在打斗。“这小伙子,像在拼命。”白蛇精躲在一棵树梢上,隐好身形,仰头观看。

天际中,飘然子、风波大师越飞越高,地面上的两支队伍各自散去。白蛇精飘身落在一道山岗上,想起了她的师尊,一千多年了,从未见他老人家的行踪。

突然,头上空中传来啊的一声大叫,这当然是人发出来的,不会是乌鸦,乌鸦的声音,白蛇精在洞中听惯了。

的确是人发出的喊声,飘然子的身躯,从万丈高空摔下来了!

“他还不摔死了?”白蛇精一眼望见空中青年,伸出芊芊玉手,一扭腰肢,顿时刮起一道旋风,接住下坠的飘然子。

飘然子的身躯,好似落在水中,但没有水花溅起,他定睛一看,是一团旋风托住自己,身旁呼呼的风声。饶是这样,还吓得他惊魂未定。

“你这个人,怎么不小心,从天上摔下来了?”白衣少女走上前来,问道。

飘然子哭笑不得,的确是自己不小心,差点没被风波大师钢叉刺死,已经万幸。“多谢姑娘援手相救!”飘然子站在地上,从风中走出。

“些小之劳。”白衣女璀然一笑,“你们因为何事相斗?”

“那个妖人,助纣为孽,帮zhù

山贼,要杀进蜀城,残害百姓,在下岂能坐视不管!”飘然子刚说到这里,就听头上风声急促,二人抬头一看,风波大师正从空中用钢叉刺来。

“姑娘,快闪开!”飘然子飞身跃起,推开白衣女,二人脚刚刚离地,就见身下的山石轰的一声,碎石飞溅。

风波大师本想一叉,结果二人性命,不想扎在山石上,火星四射。他一收钢叉,喝道:“何方女妖,来管闲事?”

“我不是女妖,我叫柳白环。你这老头,为什么要残害生灵,助贼作恶!?”柳白环话语虽然严厉,但声音里带着娇柔。

“你休听这小子胡说八道!山人此次出世,不说要夺取江山,也要占一片领地,自立为王。你们若是辅佐山人,保你们高官得做、骏马得骑。”风波大师将钢叉背在身后,高声道。

“一日落草,终身都要背个贼名。”飘然子道。“看你这老者,偌大年纪,不明是非,这些年白活了,饭也白吃了。”

“山人从不吃饭!”风波大师道,他看看那个白衣女柳白环,荒山野岭,不可能有这样秀气女子,二目射出神光,冷笑道:“你这女娃,休要前来多管闲事。不在深山洞府修liàn

,是不是看上了这个死鬼!”

“老人家,休要造口孽!”柳白环不恼不怒,不慌不忙地一招手,从空中取来一把剑,递给飘然子:“这是你刚才丢的剑。老人家,我劝你弃恶从善,休要也他们做对了。四海之大,何处没有修身之处,你回头是岸吧!”

“女娃!老夫不用你教xùn

!”风波大师怒道。“倒是你不守清规,下山来助这个阴鬼,山人连你一块打发了吧!”

风波大师说完,提起三股托天叉,直刺飘然子。

飘然子用剑相迎,不料风波大师虚晃一叉,直刺白衣女柳白环。

“老头,你自不量力!”柳白环身形一摆,长袖一挥,裹向钢叉。风波大师见衣袖来势凌厉,急忙回撤,飘然子的剑奔他肋下刺来。

风波大师不敢怠慢,叉杆一磕,拨来宝剑,反手来个犀牛望月,直刺飘然子。白衣女一挥长袖,变做一条长长的布带,唰的朝风波大师裹去。

转眼之间,三人战在一处,不分胜负。但是,明显风波大师落了下风。飘然子倒还好对付,只要他不拼命,来死缠烂打,肯定不是风波大师的对手。可这个白衣女柳白环,实在是个高手,两臂上的袖带飘飘,上下“呜呜”飞舞,如同天女散花,风声急烈,只要碰上风波大师的身子,就能把他缠裹,令他无处逃遁。

“飘然剑客!你们以多欺寡,不算好汉!”风波大师道。

“这位义士,你先稍后,待我擒拿这个妖人!”白衣女冲飘然子说完,迎着风波大师,长袖一抖,两条布带如同两条灵蛇,向风波大师脚下扫去。

风波大师暗叫不好,他也不敢拿钢叉去挑,唯恐把兵刃带走,只好往上翻越。白衣女双手一抖,两条布带也从地上翻起,直追风波大师的双腿,看来不把他缠住,不肯罢休。

急得风波大师再往上翻,两条布带也跟着往上翻;他又往空中飞跃,两条布带依旧往空中飞跃,好似两条灵蛇出洞一般。,

“罢罢罢!你们等着,下次山人定来雪恨!”风波大师在空中猛刺了二人几叉子,趁他们抵挡之时,脚下生风,从空中逃走了。

风波大师逃了一阵,看身后没人追来,四下寻找周大虎的山贼队伍,在一处高坡,看到山贼们临时搭建的帐篷。

巡营了哨的小喽啰,看见风波大师大踏步回来,急忙进账禀报周家兄弟。二人一听师父回来了,急忙出账迎接。周大虎先道:“大师,辛苦您了!”一摆手,手下人接过钢叉,他又问道:“大师,胜败如何?”

“哎,别提了!”风波大师边往里走,边把钢叉交给小喽啰,从背后拿出拂尘,说道:“今天遇上厉害难缠的角色了。”

“大师,请喝水!”帐中周二虎亲手递来山泉水,小喽啰搬来椅子,请他坐下。

“大师,慢慢讲,这小子什么来历?”周大虎问道。

“此人和我一样,不过他是阴鬼出身,我们都是躯壳被毁,借用别人的房屋,来在凡尘的。”风波大师坐下后,喝着水,皱着眉说道。

“什么?您借谁的房屋?”周二虎瞪大双眼,上下打量大师,在他身上找不到一丝房屋的痕迹。

“二虎,不是真的房屋。”风波大师扫了他一眼,不屑的说道。

“对对对!咱们师父如此本事,怎么会向别人借房子!”周大虎训斥兄弟。

“人有阴神、阳神,人死之后,魂飞魄散,阴神阳神自然离开。”风波大师喝口水,慢慢讲道。“这个飘然剑客,就是一个阴神之鬼。死了以后,借用别人的身躯,你们明白吗?”

“哦,原来是这样。那么,这身躯就是房屋了?”周大虎似有所悟,点头问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一百零七章 风波大师

“孺子可教。”风波大师道。“我也一样。但我是阳神转世。”

“大师,你给我们详细讲讲。”周大虎道。

“我早年修道,快成正果了,不想赶上千年前一场劫难,身躯被毁,但我生前学会了‘投胎夺舍’之法,便寻到现在这个房屋,就是这个躯壳,继xù

修行。当年我弟兄不少,四散分离,不知下落。今日出山,只要能扬名立万,我的兄弟们知dào

我音信,就会来找我。那时,咱们建一番事业,易如反掌。”风波大师道。

“哦!原来如此。原来大师这个身躯,不是你最早修道时候的身躯,是用别人的身躯啊。”周二虎道。

“大师,你说你与飘然剑客,一个是阴神夺舍,一个是阳神夺舍,有何不同?”周大虎道。

“当然不同!他那是阴魂,即使能够出神显形,也不离阴鬼一路,最多能修liàn

鬼仙。而我这个阳神,那是生前千辛万苦修得,不仅生前武功、道法全部记得,运用自如,而且,我与这个身躯,身心合一,能够完全支配这个躯壳。他那阴神就不同了,阴魂只是暂时栖息在那个躯壳上,身体永远不是他自己的,好比披着一身人皮。你们常听说,神灵附体,就是这个意思。”风波大师道。

“嗯,不过,这个剑客的功夫,还真了得。”周二虎道,下午,飘然子拿着宝剑,追得大师满天跑,他们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这个楚飘然,来历真不小。”风波大师喝着水,凝神发呆。“不知得了什么仙家宝物,功力、法力如此之高。那颗烈焰珠,是西天传说中的宝物,不知怎么落在他手里。还有,此人身上有檀香气,定从佛界而来,说他是药师佛的门下,也未可知。听说药师佛有个至宝——太古明目珠,难道他生前服用过?不可能,如果生前服用,那还了得,他的法力将不次于药师佛,谁还能伤得了他?”风波大师说着说着,好像自言自语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周大虎见师父自己思考,不理会他们了,不敢打扰,命喽啰点燃蜡烛,帐中摆上酒筵,又斥退了喽啰们。周二虎安排下守夜的山贼。兄弟二人来请师父入座。

风波大师不客气,坐在当中,周家兄弟一左一右相陪,师徒三人边喝边聊。

“大师,你说那个剑客是借尸还魂,很难对付吧?”周大虎接着刚才的话题,问道。

“嗯,此人不好对付。”风波大师吃着菜,说道。“不光这小子是阴鬼,他身后三十多人,都是鬼卒披着衣服。”

“什么?难道今天出阵的,都是鬼?”周二虎很惊讶。

“不错,那些人都是鬼!”风波大师道:“开始和咱们交手的,可能是五个头目。我用霹雳火烧了一高一矮两人,就发xiàn

了,这两个都是阴气之体,披着衣服。后来他们后撤,急速窜逃,那身形,也是鬼魅一路。”

“哎呀!如此说来,咱们要和鬼打仗了?”周二虎声音有些颤抖。

“就算是鬼,咱们怕什么?神鬼都怕恶人!”周大虎看着兄弟,“看你那出息,就算是鬼,咱们也照杀不误!何况,还有大师呢!”

“他们也没什么好怕的。”风波大师道。“那全是阴气聚则成形的小鬼,没有厉害的。除了这个楚飘然,都不值一虑。”

“大师,你原来是哪位上仙?怎么用了这个老头的身躯?”周大虎问道。

“一言难尽。我身躯被毁,阳神四处飘荡,看这老头,相貌、身形不错,没有时间挑选,就用了这个房屋了。”风波大师道。“其实,这个房屋,根基不错。我投胎夺舍后,运用以前的修行大法,现在你们看,不又是半仙之体了吗?”

“对对,大师的功夫,不说天下无dí

,也差不多!”周二虎急忙奉承。

“修仙之人,相貌无关紧要。”风波大师道。“你们知dào

八仙吧?里面有个铁拐李,也是和我一样,他阳神伴着太上老君出游,第六天,身躯就被烧了,第七天回来,找不到房屋了——也就是自己的身壳了,无奈之下,也投胎夺舍,用了一个瘸子的身躯,靠拄着拐杖行走,那样子十分不好kàn

,时间长了,他也不在乎了。”

“大师你见过八仙吗?听说个个都道法高深。”周二虎道。

“岂止见过,我们还有过交往呢。”风波大师不愿多提往事,岔开话题,说道:“刚才你们问我和那小子,胜负如何,我还忘说了。那剑客被我一叉,摔下半空,我差点结果了他的性命,让他还剩个阴魂,谁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又把他救走了。”

“程咬金?”周二虎问道。“厉害吗?”

“这个女娃,只用两条布带,差点被她捉住。”

“什么女娃?”周二虎听了,瞪着眼睛,来了精神:“漂亮吗?”

“漂亮,身穿一身白衣,亭亭玉立。”风波大师扫了周二虎一眼。

“大师,你请喝酒。”周二虎急忙给师父倒酒。

“今晚不饮了。我想半夜去劫营,还要早早安歇。”

“师父去劫营,我们也去。”周大虎道。

“我一人去,主要是对付这个小伙子,也不用你们管。”风波大师说完,吃起菜来。

“那好,先把这小子除掉,其他的鬼卒就好办了。这叫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我听一位叫‘豆腐’说的。”周二虎道。

“你们晚上巡营,仔细点。我自会做法,不用管我。”风波大师吃过晚饭,回到自己的帐中,他要对付飘然子,桌案上放好纸笔,点燃七星灯,一手挥剑,一手挥舞拂尘,脚踏禹步,作起法来。

飘然子看到风波大师逃窜,没想到这个白衣女子法力如此强,两条白布带,如同两条长蛇,追杀得妖人飞空而逃。,

柳白环一念口诀,把布带收回衣袖,看着发呆的飘然子,笑道:“这个妖人,到底怕我这捆仙绫。”

“姑娘,你刚才说你叫柳白环,我谢谢你帮我杀退妖人了。你是哪里的神仙?”飘然子急忙拱手致谢。

“我不是什么神仙,就在山中修liàn

。你叫什么名字?何人门下?”柳白环望着飘然子,问道。

“在下楚飘然,暂住蜀城,前来帮zhù

陈将军出城杀贼。”飘然子见问,急忙答道。

“妖人已退,你还要回去吗?”柳白环看着飘然子问道。

“我这就回去,兄弟们还等我呢。”飘然子又对柳白环深施一礼:“多谢姑娘搭救,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飘然子说罢,迈步要走。

“楚大哥,且慢!”柳白环看着飘然子要离去,一阵怅然,有些依依不舍,叫住他,看他回头,不敢对视。

“姑娘唤我何事?”飘然子问道。

“我、、、、、、我愿随你前去杀敌。”柳白环说这话吗,不敢看飘然子的眼睛。

“姑娘,刚才你的神功,我也见过。可是,两军战场,不是闹着玩的,我看你还是回家吧。”飘然子劝道。

“楚大哥,刚才这个老头,是不是山贼中最厉害的?”柳白环一咬牙,说道。

“是,只有这个妖人不好斗。其余都是山贼,一群乌合之众,就不有劳柳姑娘的大驾了。”飘然子道。

“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待我擒住这个妖人,再回去也不迟。”柳白环说着话,两颊微微堆起两朵红晕。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一百零八章 军营晚宴

“柳姑娘,万万不敢劳你大驾。”飘然子一拱手,往山下走去。

柳白环看着飘然子远去,移动身形,悄无声息的跟在飘然子身后。

“柳姑娘,请止步。”飘然子感觉身后有人,回头冲柳白环道。

“你不带我走,我自己去。我协助官军杀贼,你总不能管吧?”柳白环转动眼珠,朱唇边露出一丝笑意。

飘然子停下脚步,想了想,也罢,看刚才她武功高超,斗败了风波大师,也不是个寻常人物,将来能诛杀妖人,也未可知。

“那好,咱们同往军营。不过,到那里你得听我的,不可冒然行事。”飘然子道。

“我知dào

。我听你的。”柳白环答道,二人并肩往山下走,过了一道山岗,往北看到了陈将军的大营。

姬灵正在辕门外,和兵丁闲聊,远远看见飘然子和一个白衣女子走来,急忙飞身上前:“飘大哥,你可回来了,没事吧?”

“姬灵,我没事。”飘然子拍拍他的肩膀,“弟兄们都回去了吗?”

“都回去了,有六个受了伤。”姬灵看看飘然子身边的柳白环,貌若天仙,问道:“飘大哥,这位是谁?”

“这位是柳白环柳姑娘,刚才多亏她出手援救,不然我要遭那个妖人的毒手。”飘然子领着二人,进辕门,走入大帐。

陈将军和军师、偏将、大话鬼、吹牛鬼、黑白无常正焦急等候,看见飘然子进来,都过来将他围拢,问长问短。

飘然子把刚才的经过一讲,陈将军等人唏嘘不已。

“要不是这位柳姑娘,我恐怕要命丧荒山。她要随我投军,助陈将军斩杀山贼,还请将军收留。”飘然子道。

“收留收留!”陈将军忙不迭的说道,上下打量一遍柳白环,好一个标致的美人,现在对付妖人,他没一点把握,有病乱求医,巴不得多来几位神仙助阵,女神仙也一样。“柳姑娘,欢迎你来为国效力。我专门给你腾出一座营帐,请你今晚安歇。”

陈将军说罢,让吴偏将去腾出一座营帐,安排柳白环住宿。

“多谢陈将军。”柳白环道了一个万福。

“来人!酒肉伺候!”陈将军看天色不早,吩咐军校摆上酒席,与飘然子压惊。

片刻,兵卒摆上丰盛酒席,陈将军请飘然子上座。飘然子当然不肯,最后陈将军把他拉到当中,二人并作,下首左排是军师、四偏将,右排是柳白环和机灵等五个鬼吏。

“楚公子,今日出战,虽没有除掉妖人,可你那身本事,我们见过了,来,我先敬你一杯。”陈将军端起酒杯,先敬飘然子。

“惭愧惭愧。多谢陈将军赐宴。”飘然子致谢后,一口饮下。

然后军师、四偏将轮流跟飘然子敬酒。陈将军看右排六位,只有柳白环不饮酒,他端起一杯,冲柳白环说道:“柳姑娘,今日飘然剑客多亏你出手相助,我也敬你一杯。”

“不必客气,谢过了。”柳白环放下碗筷,轻启朱唇,推辞道:“修道之人,不敢饮酒,何况,我还是个女流,更不饮这辛辣之物。”

“那好,既然柳姑娘不饮酒,请多吃菜。”陈将军又让菜。

“这个妖人,不知是何来历,法力高强,在下不是他的对手,今日殊死搏斗,尚不能胜他,来日如何是好?”飘然子端着酒杯,叹口气道。

“不妨不妨,慢慢想办法。”陈将军安慰他。

“楚大哥,明日他要挑zhàn

,我去帮你杀他。”柳白环望着他道。

“柳姑娘难道有了主意?有把握除掉这个妖人吗?”陈将军一听,心里高兴。

“这个妖人,我看本事平常。我有飞天捆仙绫,正好用来对付他。”柳白环道。

“但不知令师是哪位?”陈将军问道。

“师尊乃是金环上人,云游多年,不知去向。”柳白环道。

“山贼不破,你们倒有闲情雅致饮酒作乐!”随着一声娇喝,大帐外闯进一女子,身材小巧,一身素装,潇洒飘逸,瓜子脸,柳眉微颦,杏眼圆睁,瞪着屋里众人道。

“你又是何方神圣?竟敢私闯中军帐。”陈将军起身怒道,心说:外面的守营兵丁呢?怎么不拦着。

“颜妹!你怎么来了?飘然子又惊又喜,不由自主的站起来。

“怎么?来得不巧?打扰了你的雅兴吧?”慕容颜冷笑,走到大帐当中,继xù

说道:“你有美貌姑娘陪伴,自然不希望我来打扰了?”

“颜妹,你说的什么?!”飘然子听她口气,好像吃醋了,这是何苦。“刚才与妖人打斗,我差点被他叉死,都亏这个柳姑娘相救,才侥幸逃生。”飘然子说道,对身边陈将军道:“将军大人,这是慕容姑娘,我们是好友。”

“哦,原来是楚公子的朋友,失敬失敬。”陈将军看看慕容颜,又看看飘然子,心有所悟,急忙拱手道。

“颜妹,这是陈将军,快过来见礼。”飘然子又冲慕容颜介shào



“陈将军,我这不速之客,多有打扰!”慕容颜一拱手,算是见过礼了。

“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陈将军看大帐追进来的兵卒,说道:“这位也是贵客,你们出去吧。”兵卒急忙转身出去,陈将军又道:“慕容姑娘,请坐,请坐。”

“谢了。”慕容颜说完,也不坐下,来到柳白环面前,盯着她:“这位柳姑娘,到此军营,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慕容姑娘,我不会喝酒,岂是醉翁?”柳白环淡淡说道。“我只是来助楚大哥对付妖人。”

慕容颜冲飘然子冷笑道:“看来我是不该来,柳姑娘会好好帮zhù

你的。

“颜妹,你说什么?她一个孤身女子,为国出力,我谢还来不及,你不要冷嘲热讽。”飘然子急道。“我不是吩咐人,不让你知dào

我出城了吗?”

“是呀,不让我知dào

,不许我出来,倒请外人来助阵,哼,难道她比我好?比我强?那我今日倒要领教领教!”慕容颜睁大杏眼,盯住柳白环。

“颜妹,你要干什么?”飘然子一指慕容颜:“你还是回去吧!这里不容你乱来!”

“你让我回去?你凭什么?我又不是你的属下。别忘了,以前我没少帮你。”慕容颜甩脸瞪了飘然子一眼。“我明日就去斩妖杀贼。”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一百零九章 劫营

“太好了!”陈将军一拱手:“慕容姑娘武功高深,有心杀贼,本将军定当全力相助,这里谢过了。”

“、、、、、、、”飘然子欲言又止,现在这将军,见到谁都当做救命草,自己没法阻止。

“慕容姑娘请坐。来人,添把椅子,咱们共议破敌之事。”陈将军请慕容颜到右排,挨着大话鬼坐下。

慕容颜冷眼看看众人,提着椅子,向下面走上来。飘然子以为她要挨着柳白环坐下,没想到她又往前走,来到了上首,挨着飘然子坐下。

飘然子很不自在。陈将军笑道:“慕容姑娘前来助阵,本将军先敬你一杯。”

“多谢!”慕容颜也不客气,端杯一饮而尽。

“但不知慕容姑娘学的哪门功夫?这个妖人可厉害,武功、道法都十分了得。”陈将军看这个小姑娘,大模大样,豪气凌人,心中窃喜,知dào

如此之人,定有一些本事。

“陈将军,我乃梨山老母门下弟子。所学庞杂,明日会会那个妖人再说。”慕容颜饮着酒,扫了一眼柳白环。

“哦哦哦,梨山老母门下?太好了!这位老仙可是文武全才,当年的樊梨花,听说就是她的弟子。”陈将军十分惊讶,这梨山老母可是传说中的人物,今日亲眼见到了她的弟子,前来助阵,看来定能破敌成功。

“樊梨花乃是大唐女将,我拜师晚,不曾见过这位大师姐。”慕容颜道。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她离现在一千多年了。我看,就请慕容姑娘与柳姑娘同帐安歇。”陈将军道。

“陈将军,我独身修行惯了,不与她同帐。”柳白环缓声道。

“我倒愿意。”慕容颜微笑道。“柳姑娘,在下正要向你讨教讨教道法,万勿推辞,还请指点一二。”

“柳姑娘,颜妹与我情同手足,我看这军营之中,营帐也不宽裕,你们就将就住一晚吧,也相互有个照应。”飘然子劝道。

“、、、、、、、那好吧。”柳白环低头答道。

“你要不愿住,可以走。”慕容颜笑道。“何况,我也不欢迎你。”

“你!、、、、、、、”柳白环吐出一个字,“也罢,那好,我这就走。”

“不可!”飘然子起身劝阻:“柳姑娘,既然到了军营,明日再走也不迟。”

“对对!”陈将军也起身劝道:“既来之,则安之,我是欢迎柳姑娘的,只要是前来助阵杀敌的,不论天南海北,五湖四海,我都欢迎!”

“颜妹,你刚到此地,不要喧宾夺主。”飘然子着急道。“你就与柳姑娘将就一晚。什么事明天再说。”

“那好吧,柳姑娘,听说你今天救了飘哥哥一命,我也谢谢你!”慕容颜端起酒杯:“来,我敬你一杯。”

“我不会饮酒。”柳白环说着,拿眼看看飘然子,等他来解围。

“对,她是修道之人,不会饮酒。颜妹,你不要强逼人家。”飘然子劝阻道。

“飘哥哥,你倒是心疼柳姑娘。”慕容颜看着飘然子,“那么,飘哥哥,我敬你,祝你命人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多谢颜妹!”飘然子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不行!你要把这碗都喝干了。”慕容颜不依。

“好!楚公子,我也敬你一杯!”陈将军喝完杯中酒,对众人道:“诸位多饮多吃,明早商议破敌之法!”说完,他第一个狂喝滥饮,一是来了两员女将,二是有飘然子这位大剑侠相助,酒如欢肠。

飘然子可没有陈将军这样兴致。没有破敌之策,他这个城隍心急,总不能老在这耽搁着;加上他也看出,慕容颜与柳白环不和,他还要从中周旋。飘然子喝了几口酒,略微夹了两口菜,起身告辞。

吴偏将命兵卒提着灯笼,把飘然子、姬灵等人领到营帐,又送二位女将到营帐前,布下岗哨,回去向陈将军交令。

慕容颜先进了帐中,看身后柳白环脚步迟疑,冷笑道:“你想逃走了?还是怕我吃了你?”

“慕容姑娘,今日初次相见,你为何对我这样?”柳白环进了营帐,掩上营门,问道。

“你说呢?”慕容颜走到外首的床前,盘膝坐在床上。

“我不知dào

。”柳白环也走到床前,盘膝坐下。

“你这个蛇妖!”慕容颜话语严厉,但声音不大。“你要打飘哥哥的算盘,别作梦了!”

“你、、、、、、我、、、、、、”柳白环一阵脸红。“我是诚心助阵,你不要乱想。”

“我就想不通,你们柳仙门,怎么还有想学白素贞白娘子的?”慕容颜冷冷道。

“、、、、、、”柳白环双手结印,微闭耳目,低下头来。“我好羡慕你们人类。”

“我念你修成人形不易,明早你就走吧。那个妖人,由我对付。”慕容颜也是闭目结印。

“你对付不了的。”柳白环轻轻叹息:“修仙之人,要历经三千劫难,方成正果。我们五仙教徒,还要历经更多劫难,起码比你们多修liàn

成人形这一劫。”

“欲海无情,欲海既是苦海,我劝你早早回头是岸。虽然清修难熬,你到了这一步,也不容易。我看你还是现在就走吧。”慕容颜劝道。

“你说我?你呢?梨山老母放你下山,也是算定你和樊梨花一样。”

“你、、、、、、”这回轮到慕容颜无言以对了。

帐中,二人沉默下来,谁也不去熄灯,谁也不躺下睡觉,就这样,二人面对面盘坐练功。

飘然子回到帐中,三十个鬼卒已经吃完饭,飘然子查看了他们的伤势,让他们上好药,让他们在内帐安歇。他把姬灵等五个鬼吏,叫到外帐,问道:“诸位兄弟,咱们商议商议明日怎么破敌?”

“既然慕容姐姐来了,明天就看她的了。”姬灵道。

“风波妖人倒是被柳姑娘打得落荒而逃,再请她相助,看看能不能破了妖人的法术。”飘然子道。

“要我说,赶紧上表章吧,请天庭、地府速发救兵。”大话鬼道。

“对,最好请来雷公电母,把这些山贼劈死罢了。”吹牛鬼道,他的神牛,被飘然子打坏后,好不容易做成一个,又被妖人给打坏了,十分伤心。

“那好,明日就请黑白无常兄弟,回去办理此事。”飘然子看他们兄弟受伤不轻,先把他们打发回去再说。

“好,我们回去写表章,盖印焚烧,送给过路神祗。”黑无常道。

众人又商议一阵,他们太累了,各自找床安歇。飘然子背着手,脚步轻轻地踱着步,哎,这城隍真难当。

军营中鼓打三更,正是万籁俱静之时。他走累了,来到桌案旁坐下,想起了往事,又想起古洞神佛的咒语,不如多诵咏几遍,看看能不能神聪心明。

于是,他闭目凝神,默念起三句真言:唵,嗡啊哄,嗡嘛呢呗咪吽、、、、、、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飘然子进了入定状态,感到身体虚无,恍兮惚兮。突然,他看到大帐壁上出现一幅画,画轴慢慢打开,上面出现山水风景,不由心念一动,阴魂顿时飘出体外,飞到画轴前,要看个清楚。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一百一十章 四象塔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飘然子当然也不例外。飘然子站在这幅山水画前,大吃一惊,这哪是什么山水画,简直就是一幅仙境图。

云山渺渺,流水潺潺,苍松翠柏,百鸟飞翔。不对,怎么那片山坡上,还站立一位白衣仙子?咦,这身形好熟悉,怎么象柳白环?

画面上的白衣女子,身形飘渺,冲他招招手,分明是让他前去。不对!飘然子灵光一闪,心中一惊,急忙回头看看,昏暗的灯光下,姬灵等五个鬼卒,正在酣睡,那旁桌案,坐定一个身躯,哦,那是古洞中下棋老人给他的躯体,飘然子清醒过来。

他又回身,那幅画却飞出帐外,飘向空中。“奇怪了,哪里来的这幅画?里面人物还栩栩如生,这是何故?”飘然子阴魂飞起,穿透大帐,追了出去。

那幅画在夜空中,飘飘荡荡。飘然子追了一阵,停下脚步,那幅画也停下不动;飘然子紧追两步,那幅画急速移动,就这样,一前一后,走走停停,飘然子追出了军营辕门外。

“兄台,这幅画如何?”夜空下,一位光头和尚立在飘然子面前,年纪在三十来岁,青须须的面皮。

“你是谁?为何深夜诱我出来?”飘然子看看四下,正是白天军营前的战场。

“我是南山寺的主持和尚,兄台,你来看,这画上之人,你难道不认识了吗?”和尚手托那幅画的天轴,问道。

“恕在下眼拙,看不清楚。”飘然子看了看,摇摇头。

“你再仔细看看,我受画上之人所托,前来寻你,你真的不记得?”和尚两眼射出精光,盯着飘然子,问道。

“能否暂借一观?”飘然子离得远,夜空下怎么看得清楚。

“你接住!”和尚挥手往前一送,飘然子接在手中,抬头细看。

和尚站到飘然子身侧,盯着他的脸,问道:“这女子你想不起来了?”

“好面熟。”飘然子答了一句,两眼凝神观看,心中暗自思忖:刚才只看她身形,像是柳白环,但是面目模糊,又不象她。难道是慕容颜?她身材娇弱,再说,还在军营中,不会是她。

“兄台,我受画上之人所托,前来寻你。他是你一位故人至交,你怎么忘记了?现在被困南山寺四象塔内,想见上你一面。她说了,如果你要想不起来,也就算了。缘分已经,夫复何求?”和尚双手合十道。

“容我仔细看看。”飘然子凝神聚气,二目射出精光,心中暗自思忖:这身影好熟悉,想想生前所认识的女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吴慧芸,“难道是她?”

的确,画面上的女子,逐渐清晰起来,越来越象吴慧芸了,那脸庞,面如银盆,弯弯的眉毛扬起,正在对自己微笑。哎,一别千年,你还依然如故?

“她?她现在何处?”飘然子心伤欲绝,点点头,问道。

“兄台想起来了?”和尚问道。

“她怎么知dào

我在此处?她现在何处?我要去见她。”

“兄台,昨日你们投军,军营的兵丁购买柴草,四山的樵夫听说的,传到南山寺中。女施主听说是故人,极想见你一面。”和尚道。

“南山寺在何处,离此多远?”飘然子又问道。

“敝寺离此十余里,不甚远。你要想见她,我可以带你前去。”和尚道。

“那好,我随你前去。”飘然子卷起画轴,和尚接过来,“兄台,咱们速去速回,女施主为了让我早到此地,传授我飞行术,咱们快走吧。”

说完,和尚抬腿,飞在半空,飘然子随后紧跟,脚下呼呼生风,夜空下,山野的树木,嗖嗖飞过。

“到了。”时辰不大,飘然子来到一所寺院,和尚道:“女施主被困寺里的宝塔内,如同当年白娘子白素贞被困雷峰塔。咱们进去,你见上他一面。”

“不知慧芸因何被困?”飘然子问道,“她不是拜在观音门下了吗?”

“慧芸?观音门下?、、、、、、我不清楚。她是被一位高僧所困,我这个主持,法力平常,无能为力。你进到寺内便知。”和尚道。

“那位高僧所困?”飘然子追问道。

“法天禅师,说这个女施主凡心未冥,送她到此清修。”和尚说完,推开了寺门。

“你们这寺庙,怎么冷冷清清?”飘然子随着和尚进了山门,见里面黑洞洞,全无一丝生气。

“本寺只有我一个和尚,四象塔在后面。”和尚带着飘然子绕过大雄宝殿,来到寺后,指着一座宝塔道:“兄台,女施主就在里面。”

飘然子来到塔前,看里面阴森恐怖,问道:“慧芸就在里面吗?”

“当然在里面,傍晚还把画交给我的呢。”和尚说完,走到飘然子身前,指着一个洞口道:“这就是洞口,每日她在这里,看看塔外的风景。”

“她受苦了,”飘然子一阵心痛,慧芸不知因何被困于此,一定要问问清楚,好救他出去。

“女施主,你等的人来看你了。”和尚冲着洞里喊道。

没有回音,和尚有喊了一遍。

依旧没有回音。

“看来女施主在塔底,”和尚指指塔里下面说道。

“慧芸,是你吗?”飘然子双手拢在嘴边,喊道。

没有回声。

“可能是你声音小,再近前些,冲里面大声喊。”和尚也来在塔前。

飘然子又喊了一遍,还是没有回声。

“兄台,怎么回事?里面没人答yīng

。”飘然子焦急起来。

“要不然,你进去看看吧。”和尚道。

“好,”飘然子飞身到了洞口,刚要往里钻,忽然,一丝寒意袭来,感觉有些不对劲,里面漆黑一片不说,惊得也出奇。

“你怎么不进去了?”和尚道。

“慧芸真在里面吗?”飘然子心中犯起疑惑。

“当然在里面!”和尚道,走到他身后,笑道:“我为什么要骗你!”

“你随我同往。如何?”

“你们牛郎会织女,与我和尚何干?”和尚笑道,抬手一推飘然子,“你进去吧!”

“我不去!”飘然子阴魂之躯,被和尚一推,半截身子落入塔内,他恍然大悟,要飞身出去。

“你进去吧!”和尚双手上前一推。

飘然子身子进了塔内,如同进到一面无形的墙里,只剩下一只手在外边,他要挣扎出去,两只手乱划,要抓住东西或者塔壁,没想到抓住了和尚的一只手。

“哈哈哈!你还想出来!”和尚另只手去掰飘然子的手腕,力道极大,飘然子当然不甘心落入塔内,那只手狠命抓住。

“去你的吧!”和尚大喊一声,把飘然子的手腕掰开,往里一推。飘然子那只手临撒开和尚的手时,用力一抓,在他手背上抓了三道伤痕。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一百一十一章 被困

“小子,你中计了!”那和尚哈哈大笑,身形一晃,恢复了原来的面目——风波大师。

“你这妖人,用计暗算,算什么本事!”飘然子万分气愤,从洞口望着夜色中的风波大师,“待我出去与你算账!”

飘然子一运精气,飞身往洞口撞去,“咚”的一声,撞在一道无形的墙上,反弹回去。身体虽然不甚疼痛,可也断绝了他从这个洞口出去的念头。

“飘然剑客,你就在这专心致志的修liàn

吧。”风波大师露出得yì

的笑容:“哦,对了,你不是剑客吗?忘了带把宝剑来。也罢,你就用手比划比划吧。呵呵,哈哈!”

他这是在挖苦飘然子。“小子,当年孙猴子那么大的本事,不也照样跳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压在五行山下?你就老老实实的呆着吧。”

“好好好,算你厉害!”飘然子咬牙道。“我有一事不明,还要问问你。”

“有话请问!”风波大师抄着手。

“你用那幅画骗我,怎么知dào

我惦记着画中人?”

“我没有骗你。”风波大师道。“那幅画中的仙女,本来是模模糊糊,你偏要认作是故人之交、红颜知己,我有什么办法?”

“你如何知dào

她的名字?”

“我不知dào

,一点也不知dào

。”风波大师身子移动,来到洞口:“但我会测目神术,画上的仙女,你想看成哪位,我就让她变作哪位,其实,那全是你眼神中的幻觉。”

“你好卑鄙!”飘然子骂道。

“不不,我不承认。这就做兵不厌诈。小伙子,消消气,你可以在洞四象塔内,天天幻想你的慧芸了。”风波大师道。

“我就不信,你这塔能困住我。”

“你将来能出去,起码要等一千年后。”风波大师道。“其实,这座塔本来是困我用的。昨天,两军阵上,还是你的手下提醒了我,说你是张天师的师弟,如此甚好!两千年前,我被高明大帝困于此,今日,也让你尝尝苦头,这叫做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你能出去,我也能出去。出去再找你算账。”飘然子道。

“好哇!到时候是用手算、笔算,悉听尊便。不过,你就在这老老实实的呆着吧。”风波大师一脸得yì

,“再会!再会了!”说完飞身跃到空中,一晃身形,消失了。

“如何是好?”飘然子四下摸索,这塔内四壁是用砖石垒成,“待我用功力破墙而出!”

飘然子盘坐,运起药师佛传授的聚气、行气之法,感到体内精气流动,运到双掌上,对准墙壁,猛然挥去,“碰”的一声,掌风没有击到砖墙上,击在一道气浪上,顿感塔内气浪翻涌,风声呼呼。

这是当年张天师布下的禁制,飘然子功力不错,但是要想冲破禁制,还是很难。

飘然子坐了下来,知dào

这个办法行不通。他心神疲倦,等到天亮再想办法吧,朦朦胧胧睡去。

一觉醒来,不觉天已大亮。晨曦的阳光,通过塔身几个小洞,照射进来。

飘然子站起身,重新四下打量塔内,这座塔塔心空空,直到塔顶。有一道石阶,直通顶上,那是建塔用的,已被将来修缮之用。脚下青石漫地。

塔外百鸟鸣啼,古木参天。飘然子透过洞口,往外看看,远处一座寺庙,残垣断壁,年久失修。看来这是座废庙,哪有什么和尚,也不知离蜀城多远。

这清幽之地,倒是个郊游的好去处。若是当年诗鬼李贺,应该愿意起着毛驴寻找作诗灵感。飘然子百无聊赖,抬头看看,不如到塔顶看看吧!他不愿走石阶,一级一级爬上去,累人还耽误工夫。

飘然子一跃,双手上举,运起精气,要往上破塔而出。谈何容易,只听砰的一声,他又跌搂在地。

飘然子有些心灰意冷,造了这个妖人的暗算,飘然子只恨自己。风波大师说的没错,这回可以好好想想慧芸了,她现在何处?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心头,却上眉头。这是李清照才女的诗,飘然子怅然想起。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巴山夜雨”,飘然子摇摇头重新吟道:

东归之期未有期,家山万里返归迟。何当鹊桥来团聚,了却塔内长相思!

飘然子吟罢,无精打采,从洞口望着塔外,古木下,野花香草遍布,难道就真的被困于此?

极乐净土藏经殿,自已度日如年,后来真的知dào

了,那的确是一日就是一年,自己这个少年,整整过了千年!难道自己又要在这躲过千年?飘然子想到这里,不寒而栗。

藏经殿,还有飘曳子等师姐、师兄陪伴,自己现在孤身一人,这个古刹,也不像有人烟的样子,那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飘然子急出一身冷汗。

“啊!”飘然子仰头长啸,壮怀激烈。震得塔内又是气浪翻腾,惊走了塔外树上的几只飞鸟,正有几只乌鸦从塔上飞过,吓得哇哇乱叫,快速飞开了。

飘然子颓然坐下,苍天!为何对他如此不公!从灵山逃回,他这个阴魂之躯,就是想回家看看,老母亲能活一千年吗?找到慧芸,见上一面,也就心满yì

足了。可是好事多磨,先被张天师拦住风头,降在烟花之地;接着遇到鼠精、张天师,又遇到慕容城隍,被他们软磨硬泡的留在蜀城,当上了这个城隍。能有几天的功夫,他就遇到这些不可思议的事。还好,闯过一关又一关,没想到今日又被困在四象塔里了。

“陈将军、颜妹他们,应该醒了,看见我这个身躯,该如何是好?”飘然子又想起军营之事了。

他知dào

自己太草率了,不该轻易听信他人。先在只希望慕容颜、姬灵寻来,让他们上表通知天庭、地府,发来救兵,救自己出去,能找到张天师最好了。

出去之后,一定安排姬灵当城隍,自己回乡去吧!飘然子一阵心伤。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得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四象塔内枉凝眸!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一百一十二章 樵夫点化

天近中午,阳光温煦,飘然子的目光,越来越长,就算是通向天涯的道路,他也要望到头。

叹光阴如掷梭,想人生能几何?

急回首百年已过,对铜镜两鬓潘磨。

看王孙撇会科,听沙三嘲会歌。

送了些干峥嵘贪图呆货,到头来得了个甚么?

你不见窗前故友年年少,郊外新坟岁岁多。

这都是一枕南柯!

歌声隐隐传来,令飘然子精神一震,既然有人声,定然有行人来往,那么,让他给传话给陈将军,自己就有获救的希望。

他急忙四处观望,这个塔洞看不见,转到那个塔洞,终于,在南面寺院残墙外,看见一个中年樵夫,身穿布衣,担着两担柴,边走边歌。

“太好了!”飘然子大喜,他能不高兴吗,这希望就寄托在樵夫身上了。

“喂!砍樵大哥!过来一下!”飘然冲着塔外狠命喊道。

那个樵夫本要转弯,听到喊话,脚步停了一下,往这边看看。

“我在塔里!砍樵大哥,快过来一下!”飘然子又喊道。

这回,樵夫听到了。担着柴,走过来,塔外停下,看见塔里有个十八九岁的少年,笑道:“还是少年贪玩,你怎么跑到塔里去了?”

“我哪是自己跑进去的?”飘然子苦笑。“砍樵大哥,辛苦辛苦!”

“不辛苦,没什么。打柴习惯了!”樵夫笑道。“倒是小哥辛苦,这塔里哪有什么好玩的?”

“大哥啊!我不是到此游玩的。”飘然子急忙辩解。

“你看如此美景,不是踏青游玩,跑到此地干什么?年纪轻轻,还要狡辩,可见太不诚实了。我可没空和你闲磨牙,还要回家呢!”樵夫说完,就要转身走。

“砍樵的大哥!慢走慢走!“飘然子急道。

“我是游玩的,误入这个四象塔,现在出不去了。还请大哥帮个忙。”飘然子拱手,只得撒谎道。

“我说是吗,你要不是游玩,怎么跑到这荒野之地干啥?这座南山寺,一千年前香火鼎盛,自从一场大战后,就荒芜了。”樵夫道。“我们从祖上就听说,这个四象塔内,被张天师张道陵镇压着一个妖精,咦,会不会是你呀?”

“不是不是!”飘然子道。“那个妖精逃走了。我是今早才到的,请大哥帮帮忙!。”

“哦,我看也不像。”樵夫道。“听说里面是个三十多岁的老妖,不会是你这个少年小哥。你要我帮什么?莫不是把这塔洞开大点,让你出来?那可不成,此是张天师镇妖之用,岂能随便毁坏。”

“不是,这倒不用。大哥,我请你帮我传个话,你到蜀城城南十里左右,有座军营,面见陈将军,找到一个叫姬灵的小孩,告sù

他们,我现在被困此地,请他们前来救我。”飘然子道。

“我说小伙子,你可真会消遣人。”樵夫笑道。“这南山离蜀城百里之遥,你让我翻山越岭,到那里给你报信,我来回要走三五天,耽误了我多少生意,小哥真会说笑。”

“大哥啊,我哪是消遣你,我真是被妖人所困,请你到蜀城搬兵,前来救我。”飘然子又是拱手道。

“你不会想办法出来吗?”樵夫道。“你进来之时,妖精呢?”

“我进来时,妖精逃走了。”

“妖精既然逃得,你也能逃得啊。”樵夫道。

“我是想出去,谁想在这里被囚禁?”飘然子道。“可是,这里有张天师布下的禁制,原来是对付妖精的,现在给我使用上了。”

“哈哈,小伙子,你不要找借口了,我是不会去的。”樵夫道。

“大哥,只要你把话传到,不会亏待你的。我一定给你百两白银,算作酬谢,如何?”

“前几天,这附近出了一伙山贼,好容易走了。我到蜀城,一路翻山越岭,遇到那伙强人,命就没了,怎么花你的酬谢?不去不去。”樵夫摇头道。

“大哥,那伙山贼,贼首是叫周大虎吧?我就是和他们作战,被一个妖人骗到这里的。现在蜀城南,陈将军正和他们交战,我们要是斩杀了山贼,你也功不可没。”

“我一个樵夫,不贪功。你还是在这呆着吧,我要回去吃饭了。”樵夫说罢,担起了柴,要往外走。

“砍樵大哥!你难道连一点是非都不分吗?”飘然子有些发怒,极力克制着。

“呵呵,我活了半辈子,倒用你来教xùn

了。”樵夫放下两担柴,问道:“我怎么是非不分?”

“我帮zhù

陈将军,出城杀贼,现在被困塔内,求你帮忙传个话,你都不肯,难道任由山贼、妖人猖狂、为害百姓不成?”飘然子用手一指他,说道。

“小伙子,火气挺盛。”樵夫倒不发怒。“看不出,你倒是一副为国为民的心肠。不过,这座塔妖精逃得,你也逃得,你要是没本事逃出去,就在此修liàn

,早晚能出去,也不错啊!”

“什么话!我楚飘然身世坎坷,还要我在此修liàn

,岂不是耽误我大好年华?我在西方净土,就等了一千年。我好容易逃出古洞,不想又留在蜀城做了城隍,你还让我困在此处修liàn

,我不甘心!”飘然子怒发冲冠。

“什么??你在蜀城当城隍?”樵夫惊讶道。“听说这可是管理一城阴司之事,你这个小伙子,不要信口开河。”

“信不信由你,我要回家,又不是我真心想当的。这阴司官职,事务烦劳,哪是人干的。”

“对,我听说应该由地府鬼吏担任,你怎么当上了?”樵夫好奇起来。

“还不是没人当,慕容城隍急于上天庭,就连哄带骗让我代理几日。”

“不简单啊!”樵夫笑道。“看来你还真是与妖人交手,被他骗至此地的。”,

“砍樵大哥,我像说谎的吗?请你给传个话吧,救我早日脱困。”飘然子道。

“你出去后,还是要当城隍了?”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我赶紧把这城隍让给别人当,还要赶回水城故乡看望母亲大人,再去寻找至交故人。”飘然子道。

“是不是还有什么红颜知己?前世姻缘?”

“对呀!你怎么清楚?”

“哈哈哈,英雄难过没人关。难道没有别的事了?”樵夫又问道。

“别的事?哦,将来再找到师兄张天师,他让我拜在三清门下,修仙得道,位列仙班。”

“好事啊!”樵夫赞叹道。“你应该先找张天师,修道成仙才是大事。你看我,每日打柴,在这荒山之中,也羡慕仙人,可是遇没遇到,求没求着。你有这因缘,为何还在执迷。”

“事有轻重缓急,我亲人割舍不下,怎么去修仙?”

“那你就在这塔里呆着吧!我也不与你传话了。”樵夫道。

“这是何故?”

“你出去后,还要当城隍,还要回故乡寻找亲人,何时再拜师学仙?我看你就在这静心修liàn

吧。”

“砍樵大哥,你让我静心修liàn

,我哪里静得下心来?”飘然子又着急了。

“你这小伙子,待我来给你讲段往事。”樵夫坐在塔前石头上,开口道:“前朝凡尘有个冲漠子,很有根基,东华帝君命吕洞宾、张紫阳二仙下凡度化他,吕祖传他长生道,帮他除掉心猿意马,张紫阳帮他破除酒色财气,斩灭了三尸九虫。到后来,吕洞宾扮作渔夫,张紫阳扮作樵夫,引渡冲漠子过了三千弱水,到了大罗天上,圆了长生之梦。小伙子,你还执迷不悟吗?”

“冲漠子?没听说过。”飘然子摇头道。“他是他,我是我,不见到母亲和慧芸,我心不甘!”

“那好,你既然还有许多俗事未了,自己想办法出去吧!”樵夫说完,衣袖一挥,也不要两担柴了,往寺外走去。

“砍柴大哥!你好绝情!”飘然子气的大喊。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一百一十三章 四象洞

“大道推求本不难,尔曹只须志向专。一心向道勤修liàn

,功满三千鬼亦仙。”樵夫迈步往前走,边走边大声朗诵道。

“张天师?张师兄!等一等!”飘然子大叫,这本是张天师临走让他牢记的诗,难道他化作樵夫,扔下他不管了?

“我不是你师兄张道陵。”樵夫回身道。“免得你将来误会张师兄,我告sù

你,我乃张紫阳张真人是也;遇过高明大帝,谈起过你。我是奉命特来此处,果然不出天师所料,那妖精逃走了。”

“你既也是张真人,还请救我一救!”

“人人心有灵山塔,好像灵山塔下修!此座宝塔,你正好用来修liàn

,贫道怎好坏你好事?呵呵,因缘由己定,何必外求人?”张真人说完,摇身一变,化作一个仙人,双脚离地,飞在天空,朗声道:“四象塔兮四象理,塔内修liàn

有根基;若是参悟明玄道,早晚修仙飞升去!”

飘然子看着张真人飞去,心道:罢了,听他之意,是让我自己参悟。刚才自己说还要回乡探母,寻找慧芸,虔心修仙不是第一位,肯定惹恼这位仙人了。也罢,自己再想办法吧。

飘然子盘坐地下,思来想去,想不出什么办法,还是背一背古洞神佛传授的三段神mì

咒语吧。

他打坐入定,背起咒语,一遍又一遍,不觉红日西行,将要黄昏日落了。

塔外的参天古木上,百鸟鸣啼,飘然子心神一乱,站起身来,四下走动,还时不时地跺跺脚,地面传来咚咚响声。

“塔内修liàn

有根基?四面和上面都有禁制,冲不出去,不知地下有没有禁制?”飘然子听脚下咚咚响,好像空的,不由心动。

他俯下身子,用脚逐一踩踏青石,果然,有几块发出咚咚的声音。飘然子用手去掀青石,青石之间没有空隙,靠指甲怎么掀得起来?

“这可如何是好?”飘然子心念急转,那个风波大师说过他修liàn

千年,才得以逃脱,自己刚来一天,就知dào

地下有地洞,不应该这么快吧?

刚才的满心欢喜,又抛到九霄云外了。“我用手掌击打试试。”飘然子运起精气,冲地下青石猛挥。

这次,倒没有气浪翻腾,着着实实打在了青石上,但是,青石纹丝没动,看来张天师是把禁制布置在青石上了。

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能放qì

。飘然子又发出一掌,还是和以前一样,掌力石沉大海,没有把青石打碎、打开。

“这个妖人,在此修liàn

千年,才有如此法力,我这气力是不是不够?”飘然子想到这里,有些心灰。

“药师佛传授的行气法,连那个火焰老人都说不错,何况,自己这身躯,又吸收了全部太古明目珠的精华,应该不是这个问题吧。再用烈焰珠试试。”飘然子凝聚精气到右掌,发出烈焰珠。

烈焰珠飞离手掌,缺少光泽,打击在青石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地面纹丝不动。

飘然子拾起烈焰珠,端在手中,看了看,摇摇头,叹口气,这颗宝珠,先在河底使用,被水中阴气浸泡;后来又与风波大师恶战,受到重创,现在已经失去光泽,白灿灿,完全成了一颗普通珍珠模样。

他念动聚气真言,将烈焰珠收在掌中,呆呆的望着地面:“这下面要有机关地道,打不开也是枉然!”

“还是自己功力不够!”飘然子重又坐下,闭目练起药师佛传授的功夫,背诵古洞神佛的神mì

咒语,他这阴魂之躯,顿感神清气爽,浑身发出白毫光芒。

夜静,四象塔内外,只有草虫鸣叫,飘然子用功不止。

突然,精气运行到头上,二目射出精光,飘然子身形依旧打坐,但是那两道精光,照的塔内通亮,可以看到,这个宝塔内,张天师布置的气场,一道隐隐的白光,圆圆的围绕着塔内;头上是一个圆盘,身体地下,在青石上也是一个圆盘,他坐在这个圆柱体内。

飘然子俯身下望,运气,精气贯到二目上,陡然穿过青石地面,下面出现一个黑黑的洞口,望不到底。

“太好了!”飘然子证实了白天的猜想,果然地下有地洞,那就是出口无疑!

可是,怎么打开青石板呢?飘然子要重新试试功力,照定地下洞口处的青石,又是一掌。

“砰!”这次,飘然子看到了自己的掌风,与张天师布下的禁制之气相击,不仅没有击碎青石,倒背那片白气反弹,自己身子又是一震。

飘然子认定地下洞穴的方位,用手摸着地面青石,思考着办法。既然妖精能从此地逃走,唯一的突pò

口,应该就是这个地洞;四面和头顶,禁制布置的没有破绽,只有下面这个禁制之气,布置在青石板里,这里面肯定有文章。

既然自己的功力,与那个妖人不相上下,他不是靠功力破石而出的,肯定另有途径。想到这里,飘然子双手按在地板上,往上一提。

奇迹出现了,手下的石板,往上动了动。“原来这样!”飘然子急忙行气到双掌,按住青石,又用聚气之法,大喝一声,猛的往上一提,青石板应声而起,地下露出一个洞口。

“哈哈!”飘然子发出了笑声,因为他看到了,张天师布置的禁制之气,也随着青石板提起,露出了一个方洞。

飘然子亟不可待,飞身跃下洞里。

他没想到,只一天时间,就能离开四象塔了。世间的事情往往如此,有时候费尽心机、心力,不见功成,如果往反方向走一步,或许是光明一片。就如同房门一样,有些是设计往里开的,有些是设计往外开的。往里开的,你费尽气力,也不能往外开;没想到,地下的青石板,张天师也是如此设计的。

飘然子落下地洞,二目精光照射,走了一段路,看到前面一道大门,上写三个大字:四象洞。

可能是这南山寺,建了四象塔,又见了四象洞,好比地宫一样,不知这洞里是何模样。飘然子想到这里,一手运气,一手推开了大门,防备有什么机关暗器。

倒是幸运的很,大门推开后,里面没有动静。既是这样,飘然子依旧十分警醒,二目射出精光,照耀前面。

一道窄窄的甬道,很快走到尽头,前面是一堵高墙,没有了进路。飘然子用二目精光一扫,只见对面墙上,呈现半圆形,上面四个小月牙门,依次写着北东西南四个字。

“哦,这莫非就是四象洞?”飘然子打量四个洞口,再看看墙上,没有异常,思量一下,先进北门看看。

推开写着“北”字的月牙门,飘然子眼前一亮,这回不用二目的精光照射了。里面发出金灿灿、亮闪闪的光芒,光彩照人。

“这是个宝库啊!”飘然子抬头一看,当中一条甬路,两边堆满了黄白之物,这边金的有金砖、金条、金豆子、金元宝,银的有银锭、各种银器,银盘成摞、银珠成堆,那边珍珠成串,翡翠成排,璎珞、玛瑙、蓝宝石无计其数,说不上名字的珠宝玉石琳琅满目。

飘然子用手抚摸,触手光滑圆润。这洞中的财宝,富可敌国,随便挑出一些珠宝,就价值连城。他再往前看,一望无际,全是这些金银宝物。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一百一十四章 那延五女

“洞里藏这多金银珠宝,白白浪费,哎,要是拿到人世,岂不是有大大的用途?”飘然暗道,周济天下百姓,丰衣足食,是不是好?再往前走,依旧无边无际。

“呵呵,真真没想到,四象塔下埋藏着珍宝。”飘然子边走边看,洞中金光灿烂,使他又恍惚回到西方极乐净土,这场景有日子不见了,恍如隔世一般。

不知走了多久,甬道还是没有尽头。飘然子疑惑起来:这样走下去,何时是个头啊?常听人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自己在极乐净土,面对比这些多数万倍的珍宝,都不曾动心,今日怎么了?我是要出去,这个珍宝洞里,恐怕没有出路吧。

珍宝无边,回心转意是岸。飘然子毅然决然的回过身去,朝来路走去。飘然子身后,那些珍宝瞬间变成了石头、土块。

飘然子也不回头,自然不知dào

身后的光彩熄灭,更不知dào

自己已经躲过了凶险。不知多少时刻,他又回到了那扇月牙门前,跨步出去,回手把门关上。

进第二个洞里看看吧,飘然子推开写着“东”字的月牙门,迈步进去了。

空中,一股清幽的香气袭来,那是女人特有脂粉气味。飘然子心中一荡:难道里面有人不成?急用二目的精光,往洞里看去。

只见洞里路面平整,远处隐隐光亮透出,细听好像还有声乐之音。飘然子漫步往前走,一段路程之后,洞口峰回路转,绕了两个弯,前面逐渐开朗,上下开阔起来,不仅有了光亮,还有奇花异草,流水假山。

绕过那片假山,前面更是宽阔,一道长长的院墙横住去路,院墙内亭台楼阁掩映在梧桐树下,好像还有人声、乐声。“莫不是出了那个四象洞?”飘然子看到人间声气,自然高兴。哦!总算出了龙潭虎穴!

龙潭虎穴,比喻的不恰当,但真是费了不少气力。飘然子来到院门,刚要去敲,忽然,大门自动打开,一群女子迎了出来。

“嘻嘻!他真的来了!”

“真的耶!那延姐姐算的好准!”

飘然子看这群女子花容月貌,一个个都是美若天仙,不敢正视,进忙低下头来。

“咱们的郎君好老实。”一个青衣女子笑道。

“十妹,不要为难他。”头戴金冠,身着绿珠衣的女子上前来,飘然子偷偷打量了她一眼,见她面目清秀,手中托着净瓶。

“郎君,我们恭候你多时了。”这个女子笑道。

“这位大姐,冒昧叨扰,请问此地是何所在?”飘然子心中诧异:自己与她们素不相识,开口郎君,闭口郎君,这称呼怎么像称呼丈夫一样?也许是当地方言吧。还说恭候自己多时?难道他们知dào

自己要从四象洞里出来不成?先问问这是哪里再说吧。

“此地吗,乃是巫山地下之边蓉城,寒舍乃是巫宝宫。我叫仁姬,主人算到,今日要有贵客盈门,特命我等前来迎候。”自称仁姬的女子答道。

“仁姬姑娘,你家主人是谁?”

“我们主人,全是你的夫人呀,复姓那延,共是五姐妹,你难道忘了?她们正在楼上等候。”仁姬姑娘道。

“我失迷路途,误到此地,借路而过,还请姑娘们行个方便。至于你们主人,我就不见了。我还要赶往蜀城,再请姑娘指点路径,在下谢过了,谢过了!”飘然子拱手行礼道。

“这是巫宝宫的后门,我们向来不开的。主人说了,今日咱们的郎君到了,让我们前来迎接,你这人也真是,哪有过家门而不入的?那不成了治水的大禹吗?”仁姬脸色一沉。

“这、、、、、、诸位大姐认错人了!我与你们素不相识,这个更不是我的家门,还请不要开玩笑,放我过去吧。”飘然子这回听清楚了,这郎君的确是夫君之意,这哪是自己的家!自己做梦都没来过。看来此处的女子,非妖既怪,自己要百般留神。

“郎君,不要紧张!看你吓的!”一个年幼的女子上前,朱唇一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说道:“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们可不是什么妖怪,你也不是唐僧,你真是我们的夫君,你肯定得了失忆症,忘记了,走吧,到家里,我们姐妹慢慢帮你恢复记忆。”

“你不要前来!”飘然子看她要来拉自己,往后一扯,还是先礼后兵吧:“诸位大姐,各位姑娘,在下有礼了!我还有要事,不能在此久留,还请你们行个方便!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嘻嘻嘻!”

“哈哈哈!”

这群女子大笑起来!还是仁姬上前道:“郎君,你病得不轻啊!既然前世尽忘,那也无妨,咱们先回家再说吧。”

“这真不是我的家!”飘然子着急了。

“好好好!不是你的家也无妨。”仁姬笑道,好像哄小孩子,“你不是要去蜀城吗?主人知dào

路径,你自己上楼去问。”

仁姬刚一说完,众女子顿时七嘴八舌,这个说他忘恩负义,那个说他一去不回还装傻充愣,说得飘然子莫名其妙。

飘然子低头细思量:这里面定有蹊跷,我还是见过她们主人,问明路径,再做道理。于是说道:“那好,我这就去问你家主人,好赶路上蜀城。”

众女子一听,嘻嘻哈哈,簇拥着飘然子,进了院门,绕过几排房舍,来到一座楼前。飘然子抬头看看,上面牌匾写的“巫宝宫”三个大字。

“郎君,请上楼!”仁姬笑道。

“众位姑娘,这里面肯定有误会,你们还是不要称呼我郎君吧。”飘然子冲她们道。

“好好好!就听你的,那我们叫你公子吧。”仁姬又笑道:“公子请上楼。”

飘然子迈步上楼,悠悠的清香,从楼上飘来,檀香中还夹杂这脂粉气息。到了楼上,仁姬一推房门:“主人,他回来啦!”说完闪开身,让飘然子进来。,

飘然子昂首迈步,进了房间,不由怔住:屋当中白玉桌案,四下红木椅子,香炉中焚着熏香,窗明几净,纤尘不染。白玉桌后,从左往右,依次坐着五位仙子,二十上下年纪,高矮胖瘦差不多,一个个眉清目秀,好似月宫下凡的嫦娥,就是飘然子见过画像上的四大美女,也不过如此。

第一位身穿红衣,系着牡丹富贵仙裙;第二位身穿青衣,系着万点梅花仙裙;第三位身穿白销金衣,系着出水芙蓉仙裙;第四位身披绿色云鹤大氅,系着方胜宝相花仙裙;第五位身穿淡黄衣,系着黄金菊花仙裙。

五位女子见飘然子走进房来,仁姬退下后,全是默默站起,看着发呆的飘然子,一时相对无言。

“夫君、、、、、、你回来了?”身穿红衣的女子,说完之后,脸色微红。

“五位姑娘,你们认错人了!”飘然子拱手道。“在下楚飘然,从四象塔而来,失迷路途,想要去蜀城,还请诸位行个方便,指点路径。”

五女子互相看看,红衣女子道:“夫君,这就是你的家啊!不要提什么四象塔了,往事休提,你既然来了,咱们夫妻团聚,来人,上酒!”

“且慢!且慢!”飘然子急忙阻止:“我真的不认识五位姑娘,还请赐教芳名,容我想想。”

“我们姐妹五人,就是那延五女啊!”青衣女子一指红衣女子道:“她是我们的大姐,那延齐之,我是那延拣之。”然后又给飘然子介shào

那三位,穿白销金衣的是三女那延罡之,穿云鹤大氅的是四女那延真之,穿黄衣的是五女那延宝之。

“你这回记得了吧?”那延拣之问飘然子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一百一十五章 巫宝宫

“不记得。”飘然子果duàn

地摇摇头。

五位女子一阵沉默,互相看看,那延真之一抖大氅,“把我们遗忘,也就算了,来人,上好酒!这醇酒你不会再忘了吧?”

“醇酒?”飘然子更是愕然,他更糊涂了,生前倒是饮酒不假,可从未在此地喝过,更不可能与这五女一同饮过。

楼梯上又走来那群女子,房门打开,鱼贯而入,每个人手里都捧着精美绝伦的酒坛子,上面大红封签,有的写着女儿红,有的写着花雕,有的写着兰陵,不一而论。

“这些美酒,都是你的珍爱,咱们夫妻当年情深,今日重逢,我们五姐妹,就全陪夫君一醉,如何?”那延齐之问道。

“什么?你们五人?”飘然子更是大惊失色,难道此间主人,取了这五个姐妹?那可是齐人之福不浅啊。

“你不要装疯卖傻。”那延宝之嗔怪道。“一别多日,到学会这样呆头呆脑了。当年咱们,那可是日日饮酒,夜夜欢娱,你就没有一点印象了?”

“不不不!你们五人真是认错人啦。我不是你们的夫君,从未到过此地,还请姑娘们自重,告sù

我去蜀城的路径,就此别过!”飘然子急于离开,又作了一揖。

“想必是夫君嫌这些酒不好,也是,咱们自酿的美酒,时日也到了,溪女们,去到河边再取好酒。”那延齐之道。

“是!”众女子答yīng

一声,出门而去。

“他们叫什么?”飘然子问道。

“她们就是十二溪女啊,全是你的侍妾。”身穿白销金衣服的那延罡之说道:“她们称呼你郎君,我们称呼你夫君,这就是侍妾和正房妻室的区别。”

飘然子一听,头都快大了,自己哪来这么多成群妻妾,这怎么像在做梦?是她们都认错认了,还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飘然子咬咬牙,确定自己不是做梦。

“夫君,你要是嫌弃我们丑陋,还有十二个溪女陪伴,她们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文武双全,你还有什么不满yì

的?”那延齐之道。

“我真不是你们夫君,诸位姑娘,你们真是认错人了。”飘然子想罢,不必再多费口舌了,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吧。

“好好好!你不认我们,我们也不强求了。退一万步讲,就算你不是我们夫君,这里有醇酒美女,你也不要走了,留在此地,不也逍遥快活吗?”最小的那延宝之笑道。

“多谢美意!我还有事,恕不奉陪了!”飘然子执意要走。

“夫君,不,既然你不是我们夫君,那你现在叫什么?”那延齐之拦在门口,问道。

“在下楚飘然,被妖人困在四象塔内,寻找到出路,不期走到此处,打扰了。”飘然子道。

“楚公子,那好,你你要出走,可知这是什么所在?”那延齐之道。

“什么所在?刚才她们说这是边蓉城,贵府不是巫宝宫吗?”飘然子问道。

“边蓉城巫宝宫不假,但是,此处离地上巫山尚有三千六百里,巫山离蜀城还有千里之遥,这五千多里,你要走错路程,几日能到?”

“只要大姐告sù

我方向,在下能腾空飞行,不日即到。”飘然子没想到,自己从四象塔出来,在地下走了这么远。

“此处乃是地下,如何能腾空飞行?除非你会五行遁术中的土遁,不然,就算你精气十足,也要走上一二十日。”

“啊!这可如何是好!”飘然子心道:等一二十日,那群山贼兴许攻下蜀城了,如何是好?

“人生对酒须行乐,你还是个书生出身呢,”那延拣之笑道。“这里比凡尘的富贵人家都强万倍,你既然有缘到此,遇到我们,还不心满yì

足?”

“是呀,看你也是诗书人家出身,难道不知‘宁教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那延宝之道。

“众位姑娘,请自重!请自重!”飘然子又一拱手,“既然姑娘们不肯相告,在下告辞!”飘然子唯恐她们纠缠不清,还是早走为上。

“妹妹们,不要吓坏了楚公子。”那延齐之拦在门口,又冲飘然子道:“楚公子,你想必误会了。请坐下叙话。”

飘然子走也不是,坐也不是。要走,看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自己没有胜算,要被捉住,更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留下,不知这些女子是人是妖,要耍什么手段。

“楚公子,你不要疑虑。”云鹤大氅的那延真之笑道:“你以为我们是妖精吧?那你就错了。楚公子,我们可是上仙。你可以仔细看看,绝不会是什么妖魔精怪。要是妖精的话,你还能站在这里说话吗?”

“四妹说的对极。”那延拣之道。“我们都是得道的神仙,此是巫山之下,好比天上瑶池。我们也不是人尽可夫之徒。你不要想错了。”

“你们是神仙?”飘然子倒真是吃惊了。

“楚公子请坐!”那延齐之用手一指:“公子坐下叙话,不然,让宫主知dào

,会说我们礼貌不周的。”

“怎么?你们还有城主?”飘然子又是惊讶,只好先坐下再说。

“我们这巫宝宫,坐落在边蓉城之西。边蓉城有三位城主,我们只是他们属下的一部分。”那延拣之道。

“那延姐姐,好酒取来了!”仁姬有带领众女子走上来,这回手中还是捧着精致的酒坛子,封签上写着大字,有的写着香泉,有的写着瑶泉,有的写着玉泉,有的写着金泉,飘然子有眼一看,一共十二女子,共十二种酒。

“楚公子,这是你当年领着我们亲手用山泉酿造,一共十二种,取名全挂泉字。”仁姬道。

飘然子又是摇头。

“楚公子,你这人好不识趣!”那延宝之又嗔怪道:“你难道只会摇头,不会点头吗?小时候念书,摇头晃脑,也就罢了。怎么,我们问一句,你摇一下头,得了后遗症不成?看你样子,应该不是呆子。”

这回飘然子不敢再摇头,再摇头,岂不承认自己是呆子了?

“楚公子,对酒行乐吧!”那延齐之道,又吩咐十二溪女:“妹妹们,酒宴摆好!”

“是!”仁姬一声答yīng

,把十二个酒坛子,齐刷刷摆在桌案上,又有女子取来瓜果,陈列在飘然子面前。

“楚公子,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那延宝之笑道。

看着桌案上的四季瓜果,飘然子又惊呆了,上面有杏子、桃子、李子、石榴、龙眼、火枣、草莓、雪花梨等等,还有切开的西瓜。这四季的瓜果一时聚齐,难道是她们地下储存的?

“楚公子,没什么疑惑的。”那延齐之道:“边蓉城在地下三千六百里,这里四季如春,所以四季瓜果应有尽有。而且,我们不食人间烟火,只靠这些生活。”

“妹妹们,给楚公子斟酒!”那延宝之吩咐一声,仁姬走上前来:“郎君,我是第一溪女,这第一杯酒,理应我来斟,请你喝下吧!”说完,打开一坛香泉酒,倒在飘然子身前的琥珀杯里。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一百一十六章 往事成空

“仁姬姑娘,家母曾经吩咐,在外不许饮酒。这酒免了吧。”飘然子心中暗打算盘。

“楚公子,你是怕我们酒里下毒吧?”那延宝之笑道。“这酒是你当年亲手酿造,我们都会喝的。”

“是的!”仁姬笑道,说完给挨着飘然子的那延齐之斟满,再逐一给其他那延四女斟酒,又给其余十一个女子斟上,最后也给自己斟了一杯。这一坛香泉酒正好倒完,共计十八杯。

“楚公子,一别三千年,你终于回来了,我代表十七个姐妹,与郎君喝一杯团圆酒。”仁姬一句话没有说完,脸上已经飞起两朵红霞。

“在下不会饮酒。”飘然子推脱道。

“是不敢饮吧?”那延齐之冷笑道。“我看你也是个大丈夫,伟男子,到现在还把我们当妖精,喝杯酒还推三阻四,你还像个男人吗?”

一句话把飘然子脸说红,心想:既来之,则安之,看着群女子,的确不像妖精。我不妨借机问一问他们的底细:“各位姑娘,非是我推三阻四,实实不知各位的根底,还请姑娘们告之。”

“你好狠心!当初不告sù

你实情,你就一走了之!”那延宝之说完,眼圈一红,急忙闭上眼睛,否则,两颗珠泪就要落下来了。

“五妹,他已经转世数十、上百次,不知喝了多少孟婆的迷魂汤,怎么还记得三千年前的往事?”那延真之说道,一语未了,十二溪女中,有人已经哭泣起来,连一向老城持重的那延齐之,也用衣袖擦拭眼睛。

飘然子慌了,看看这些女子,都是一脸悲伤神色,好像还和自己有关,不,应该和他们原来的夫君有关,不知如何劝慰,坐立不安起来。

“也罢!我们不告sù

你,你不会安心留下的。”那延齐之缓了缓神色,说道。

“姐姐们,三千年前,他就总是这样问,咱们不告sù

他,他、、、、、、他到底走了、、、、、、、”未等说完,仁姬已然泪流满面,转过身去。

“那好,咱们索性全告sù

他,”那延齐之道:“妹妹们,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咱们也恢复了自由身,还当上了护法神祗,索性全对他说了。”那延齐之又拍了拍桌案,提醒妹妹们注意不要失态。缓缓说道:“三千年前,我们在此避祸,所以,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我们都守口如瓶,那是有隐情。现在这里建了边蓉城,住的乃是仙界护法神祗,我们俱是护法神了。四位妹妹,咱们齐显法身,让他看看!”

那延齐之说完,端坐运法,只见她头上现出红光彩霞,光芒四射;那延拣之头上显出梅树一支,上面万点梅花青雾缭绕;那延罡之头上显出一朵洁白莲花,白光上冲;那延真之头上显出阴阳太极八卦图;那延宝之头上显出一朵金黄色宝菊花;一刹时厅堂内万道霞光。如是凡人,早照得睁不开眼了。但是飘然子将太古明目珠的精华全部吸收后,这些霞光,看着很平常。

那延五女不见飘然子吃惊的神色,俱是心中诧异,不知他现在有多高的道行,竟然全无一丝惊惧的神色。于是全部收回法身、法相。

“喂!楚公子,不知你有多大道行,我们的法身,你是看见了,练成三花聚顶、五气朝元,没有几千年的功力,显不出来的。你也显出法身、元神我们看看?”那延宝之有气,因为她没听到飘然子一句赞美之词。

“在下不知什么是法身、元神。我倒知dào

我是一个阴鬼。后来得到药师佛一颗太古明目珠,又教我练就了长生阴魂。”飘然子说道。

一句话把十七个女子镇住,她们盯着看飘然子,这鬼仙的确不是说谎、吹牛,又全都沉默下来。

飘然子见气氛尴尬,打破了僵局:“各位姑娘,你们虽是护法神祗,应该也有上司,不知归哪位仙家所管?”

“我们归边蓉城城主所管,”那延齐之道。“城主是水、火、风三员天将,想必你听说过吧?”

“恕在下孤陋寡闻,没听说过。”飘然子道。

“不知dào

也罢,反正他们都在东华帝君手下听差。除了三位城主,就是六丁阴神,六甲阳神,他们常来此城,但是三界事务繁多,随时都有道士相邀,出入频繁,经常在人间扶危救难。只有我们长留此地,无所事事。”那延齐之道。

“你们既是护法神祗,怎么名不见经传?姜子牙斩将封神,也没听说过有你们十七位?”飘然子对神仙之书稍有涉猎,但是从未听说有她们这一号。

“哎!楚公子有所不知,”那延齐之道。“我们是在昆仑山得道,只因王母娘娘离开阆风苑,上大罗天与玉皇大帝商议仙界之事,那时我们听说,玉皇和王母要委托鸿钧门下三位弟子,拟定封神榜。王母娘娘要我们五姐妹跟随,半路上,我们贪图美景,逗留人间,没有去天庭。王母娘娘认为我们会传出封神之事,这样,就惹怒了她老人家,派来昆仑山十二溪女,押我们上天受审。十二溪女和我们五姐妹,在昆仑山十分相好,她们十二个不忍心带我们回去,就让我们躲在巫山地下,建立了这个巫宝宫。”那延齐之说到这里,其余十六个女子,面露悲切神色,好象又想起了遥远的往事。

“那你们就躲着,永远不见天日了?”飘然子问道。

“我们十七个姐妹,本来不抱什么希望了,可是,后来又发生了一件大事,我们的命运,才有了好转。”那延齐之道。

“什么事?”飘然子追问道。

“楚公子,别光顾说话,咱们先喝了这杯团圆酒吧!”仁姬劝道。

“对,既然楚公子想听我们身世,就喝了这杯酒,不然,我们不讲了!让你干着急。”那延宝之一瞪眼睛,娇嗔道。

“楚公子,怎么样?这杯酒敢喝下去了吧?”那延齐之挖苦道。

“原来姑娘们是王母娘娘身边的仙子,失敬失敬!”飘然子起身拱手道。

“楚公子,这还是你三千年前酿造的美酒,来,咱们共同喝了吧!”那延齐之道。

“三千年前?我酿造的?”飘然子端着琥珀杯,实在想不起来。不过,他脑筋急转,好像理出了一点头绪。

三千年前,不知那时他的几世前身,曾经来过这里,或许真的还与她们十七个姐妹,结成过夫妻。后来她们躲避王母娘娘的追查,不敢告sù

自己身世,自己出走了,一去不回。现在看到自己,以为还是原来的夫君,已经成仙回来了。但是,自己明明是一千年前,被观音菩萨、大势至菩萨度到西方极乐净土的,那时才十八岁,只记得十八年来的生活。那么,之前自己的前生前世,会是什么样子?

“楚公子,别发愣了。心事以后慢慢想,我们可全喝了。”那延齐之举着酒杯,冲飘然子道。

飘然子回过神来,看到那延五女和十二溪女,已经喝完了杯中酒,正在等着他。

“诸位姑娘,我这里谢过你们!”飘然子只能这样说,然后,一口将酒饮下。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一百一十七章 巫山十二峰

这香泉酒,清泉酿造,历经三千年陈酿,入口浓烈,香味绵长。飘然子喝下后,先是胃里一股浓烈香辣,接着感到气息散动,四肢百骸充盈舒畅,头脑中有些飘飘然。

“我原来、、、、、、三千年前,你们那夫君,叫什么名字?”飘然子问道。

“他叫江天飘。酿下这十二坛美酒后,离开了巫宝宫,一去再也没回来。”那延齐之道,脸上呈现忧伤之色。

飘然子暗自叹息,面对着十七个如花似玉的仙女,竟然一去不回,不知此人当时怎么想的。

“你不是想听以后的事吗?”那延齐之道,“江天飘离开后,我们后来出去打听,外面干戈四起,凤鸣岐山,大周朝崛起,后来武王伐纣,姜子牙斩将封神,我们也没有打听到他的下落。无奈之下,只能在此地下,度日如年。”

“后来呢?你们怎么成为护法神祗的?”飘然子问道。

“后来,外面世界太平了,也不知过了多少年,此地来了瑶姬仙子,我们才改变了命运。”那延齐之道。

“瑶姬仙子是谁?”

“她是王母娘娘的第二十三女儿。”那延齐之道。“待我将往事从头讲起。”

王母娘娘到了天上,与玉皇大帝共管天界。她的小女儿瑶姬仙子,聪明伶俐,心地纯洁,被王母是为掌上明珠。

瑶姬仙子自幼就顽皮好动,到了天上,还是调皮孩子一样,到桃园里摘蟠桃,去天河里洗澡,王母娘娘说轻了,她不听,说重了,她跺跺脚走了。

就这样,瑶姬在天界玩够了,又要回昆仑山去玩。王母娘娘大怒,发了脾气,要把她押到禁宫。瑶姬一见,就从天上跳了下去,谁知王母早又准bèi

,一伸手,拽到了她的衣服,说到:“下界人间,如同苦海,哪有天庭好!”

瑶姬往下界一看,果然,寻常百姓吃糠咽菜,穿的破衣烂衫,住的茅草屋,这比天上差远了,天上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住的是玉石做成的高楼大厦。

可是,瑶姬看见人间的百姓,依旧活得有滋有味,非要下去看看不可。母子争吵之际,东海龙王敖广在天庭述职回去,正要回去,听说瑶姬要下凡,就劝说:“凡间哪有我东海好,我这龙宫,仙子还没去过,不如到我东海玩玩。”

瑶姬一听,正找不到借口下去,就爽快的答yīng

了。王母素知敖广,也放心让瑶姬去。这样,瑶姬下了天庭,到了东海海上,游玩够了,又去了龙宫。

不想,敖广的四太子,一眼就看上了这个仙子,让父亲来向瑶姬提亲。瑶姬看四太子相貌丑陋,不答yīng

,一气之下,沿着扬子江,逆流而上,到了巫山地界。

西王母在昆仑山之时,赶上洪水泛滥,王母娘娘曾命瑶姬,在巫山帮zhù

大禹治过水,传授给大禹一套《黄绫宝卷》,后来大禹开通三峡,洪水这才流入长江。瑶姬此次前来,可算是故地重游。

当时,巫山四周的百姓,民不聊生。江中又有十二条孽龙作怪,兴风作浪,害苦了黎民。瑶姬仙子生就一颗菩萨心肠,见不得人间有难,施展法力,斩杀了十二条孽龙。

百姓们听说后,纷纷来求瑶姬仙子,留在巫山。瑶姬看人间虽苦,可也有生活的乐趣,也不愿意再上天庭,空对着日月星河、奇花异草了,就留在人间,帮zhù

百姓们生活的更美好。

此事传到王母娘娘的耳朵里,又生气又心疼,还割舍不下。这一日思念瑶姬过度,叫来二十二个女儿,让她们下凡,去劝说瑶姬回心转意,重归天庭。

二十二个仙子,驾云到了巫山地界,找到了瑶姬。姐妹们久别重逢,悲喜交加,互相倾吐思念之情。后来,姐姐们一齐劝瑶姬,重回母亲身边,王母娘娘想念她,心都快碎了。

瑶姬何尝不想念王母娘娘,但是,看到人间百姓受苦,她毅然告sù

姐姐们,此地的百姓,不脱苦海,不会天宫。姐姐们都要看看瑶姬每天做什么,于是跟着她,来到巫山地带。

当地有的百姓,患上疾病,看看毙命,瑶姬从山上找来灵芝仙草,就他们还阳;豺狼虎豹追赶人群,瑶姬仙子回去衣袖,变木为箭,射退了野兽;扬子江畔,纤夫弯腰拉着顶风的货船,瑶姬冲天上吹口气,顶风变成了顺风,纤夫的腰直起来了,都露出笑容。

众姐姐看小妹,行善做好新,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也不劝她重回天宫了。瑶姬让姐姐们带话给王母娘娘,将来百姓安居乐业,定然重返天宫,堂前进孝,请她老人家不要挂怀。

二十二个仙子,看瑶姬留在凡间,也有的要留下来,陪伴瑶姬。瑶姬一听,十分高兴,又说得有人侍奉母亲,你们留下一半吧。

这样,二十二个仙子,就留下十一个,加上她自己,一共十二个,留在了巫山,保佑着周边百姓。也有的传说,她们常住在巫山四外,身体就变成了十二座山峰,分别是翠屏、朝云、松峦、集仙、聚鹤、静坛、上升、起云、飞风、圣泉、登龙和瑶姬十二座山峰。

那延五女在巫山地下三千六百里,时常到地上走走,听说瑶姬到了巫山,帮zhù

百姓做好事,她们一是念在她是少主人,二来又是做善事,就也暗地里帮zhù

瑶姬,斩杀、收服巫山各地的妖精。

一来二去,瑶姬听说此地还有神女,四处寻找,当然不知dào

她们在地下三千里外。那延五女见时机成熟,派十二溪女之首仁姬,去见瑶姬仙子,诉说当年之事,请求原谅。

仁姬等十二溪女,原在昆仑山阆风苑浣纱洗衣,与王母的所有女儿都熟悉。瑶姬听后,说事情都过了几百年,她会向王母娘娘求情的。后来,王母娘娘开蟠桃盛会,瑶姬赴会,在酒席宴上提起此事,王母娘娘念在那延五女、十二溪女帮zhù

过女儿瑶姬,往事不追究,既然她们都愿在人间,就封她们为下界护法神,没有召见,不得私自上天。

这样,那延五女和十二溪女,重新回复了自由,归到东华帝君门下,水火风三大将手下。

那延五女在巫宝宫住习惯了,不愿去东华帝君那里,水火风三大将修建了边蓉城,命六丁六甲十二护法神祗,与她们十七位仙子同住。

“时光荏苒,岁月悠悠,转眼两千多年又过去了。”那延齐之说完往事,感叹道。

“巫山十二峰。”飘然子念道。“这位瑶姬仙子,真是一位了不起的神仙!”

“了不起不假,但她还是一个绝世美女呢!楚公子,你也想一睹芳容吗?”那延宝之道。

“如此扶危济世的大神仙,要是见上一面,也算我三生有幸。”飘然子道,崇敬之心油然而生。

“好哇,最好在来个巫山仙女会襄王,你是不是更得yì

了?”那延宝之嗔怒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一百一十八章 十二溪女(上)

“五妹,不可造次!”那延齐之道。“楚公子自然不知巫山神女之事。瑶姬仙子乃是冰清玉洁之仙,断不会作出什么**之事,我问过她,楚襄王梦中所会的神女,定是山精鬼魅无疑,栽赃嫁祸与瑶姬的。”

“楚公子,饮完酒了,请用瓜果。”那延拣之劝道。

“多谢!”飘然子看看面前几案之上,拿起一个李子,尝了尝,甘美无比。

“郎君,三千年来重又相逢,我们姐妹十二人,轮流与你歌唱一曲,以慰离情。”仁姬说完,拿过一把琵琶,弹奏了起来。

莫厌追欢笑语频,但开怀好会宾,寻思离乱可伤神。

俺闲遥遥独自林泉隐,你虚飘飘半纸功名进。

你看这紫塞军、黄阁臣,几时得个安闲分?怎如我物外自由身。

一曲终了,仁姬怀抱琵琶,痴痴凝望飘然子,看的他不好意思。

飘然子转过头去,又看见身穿淡黄衣的那延宝之,两眼瞪视着自己,好像自己欠他什么似的。

“仁姬姐姐,该我唱了。”十二溪女中走出一人,也是高挑身材,瓜子脸,只是比仁姬略瘦一些。

“楚公子,这位是第二溪女仁通。还是先敬酒,这十二坛美酒,咱们今日都要喝了。”那延齐之道。

“这、、、、、、这、、、、、、诸位仙子,我还有事,要去蜀城。改日再来登门,如何?”飘然子听说要把十二坛泉酒都喝完,心里发急。蜀城外,山贼还等着自己去灭,陈将军、颜妹、姬灵肯定还在为自己担心,哪有闲心接着饮酒?

“楚公子,有何心事放不下,还请讲来?”那延齐之问道。

“众位仙子,实不相瞒,我现在代理蜀城城隍,遇到山贼攻下蜀城,我带领鬼卒,出城相助陈将军,半夜被妖人诱入四象塔,从四象洞里寻到出路,走到这里的。不知现在战况如何,不能久耽搁,以免夜长梦多,官军失利。”飘然子欠身说道。

“我以为什么大事呢。”那延真之微笑道。“楚公子请放宽心,尽管在巫宝宫饮酒,我自有办法。”

“不知仙子有何办法?”飘然子看她轻描淡写,又不像夸海口,急忙问道。

“这边蓉城有神兵一万,捉拿几个山贼,还是绰绰有余的。”那延真之道。

“山贼好杀,可有一个妖人,唤作风波大师,不好对付。”

“风波大师?”那延齐之疑惑道:“听说此人被困四象塔,现在他又出世,看来劫数已满了。”

“楚公子,待我用天目遥观,看看这个妖孽如何了。”那延真之一运气,两眼闭上,头上显出三花聚顶。片刻,睁眼笑道:“楚公子,那个妖人已经被擒,山贼散去了,你就安心留下吧。”

“真的么?”飘然子心中疑惑,难道她有如此本事?

“四妹不会骗你的。”那延罡之也笑道。“适才我也算过,这个风波大师,的确被捉住了。”

“他是谁擒住的?”飘然子问道。

“擒他之神,就是大名鼎鼎的甲子太岁,凡尘之事,你就不必挂心了。”那延罡之笑道。

“郎君,人界之事已了,还请饮酒吧。”仁通溪女打开第二坛泉酒。

飘然子听着甲子太岁的名字耳熟,还要思考,不想被仁通的话打断,看见她端着坛子走来,封签上写着“瑶泉”二字,急忙起身致谢:“不必有劳姑娘,我自己倒就可以了。”

“楚公子,你不必客气。第一,三千年前你是我们的主人;第二,你现在是贵客。我们理应侍奉。”仁通说罢,又给飘然子的琥珀杯斟满,然后依次给十七人斟满,最后给自己斟上。

“楚公子,这瑶泉酒,是你带着十二溪女,用巫山脚下甘泉酿造。我们等了你三千年,没想到,今日、、、、、、才能共同品尝。”那延齐之说不下去了。

“诸位仙子,我真不知以前的事,可能相貌与你们夫君相同,你们误认了。”飘然子道。

“大姐,他的确把前事尽忘了。”那延拣之又对飘然子道:“三千年前,你与十二溪女妹妹,四处采集山泉,酿出了十二坛美酒,储存好,就悄然离去。我们、、、、、、你好狠心!”

“二姐,别说了。”那延真之看她说的动情,急忙阻止,眼睛却看着五妹:“多情自古空余恨,往事如烟不堪提。”

“楚公子,你喝下此杯,也听我唱一曲。”仁通溪女急忙过来解围。

“对,咱们说什么,他也不知dào

。来,楚公子,咱们同饮第二杯。”那延齐之举杯道。

飘然子又喝下这杯瑶泉酒,这回入口香郁,不再有一丝香辣之感,流到腹中,一股温和的气息,流淌全身。

仁通拿过琵琶。坐在厅堂当中,边弹边唱起来:

莫上玉楼看。花雨斑斑。四垂罗幕护朝寒。燕子不知人去也,飞认阑干。

回首几关山,后会应难。相逢只有梦魂间。可奈梦随春漏短,不到江南。

词曲哀怨,令人听之忧伤。一曲终了,仁通溪女默默退下。

又是一阵沉寂,众人都各想心事,俱不言语。

飘然子抬头望望楼外,只觉光雾惨淡,梧桐树株株默立。没有日月星辰,不知是日是夜,这与极乐净土倒有相似之处。

还是那延齐之打破沉寂,冲第三溪女道:“仁爱,轮到你斟酒唱曲了。”

“是,那延姐姐。”十二溪女中走出一人,体态窈窕,来到飘然子身前,隔着几案,到了一个万福,说道:“我是第三溪女仁爱,来与郎君斟酒,还请笑纳。”说完,拿起一坛泉酒,给飘然子斟满。

飘然子看看封签,上面写着“玉泉”二字。

仁爱又逐一斟满酒后,坐在位子上,怀抱琵琶,唱的是陈亮的水龙吟、春恨:,

闹花深处楼台,画帘半卷东风软。春归翠陌,平莎茸嫩,垂杨金浅。迟日催花,淡云阁雨,轻寒轻暖。恨芳菲世界,游人未赏,都付与莺和燕。

寂寞凭高念远,向南楼、一声归雁。金钗斗草,青丝勒马,风流云散。罗绶分香,翠绡封泪,几多幽怨?正消魂又是,疏烟淡月,子规声断。

仁爱唱完,放下琵琶,默默退了下去。

“郎君,我是第四溪女仁亭,先请楚公子吃些东西,才好喝酒。”这仙子眉目清秀,齿白唇红,亭亭玉立,冲飘然子倒个万福,含笑说道。

“多谢仁亭仙子。”飘然子既然知dào

她们是神人,不好再称呼姑娘,抬手拿起一个桃子,吃了起来。

房内众人都看着他吃,飘然子觉得不好意思,冲她们尴尬的笑笑:“诸位仙子,你们也请用。”

“我们这些瓜果,不比人间之物。”那延真之一指几案上,说道。“它们都是地下生长,虽没有见过日精月华,但是吸收了地下灵气,也是独家宝物。”

“的确不错。”飘然子赞叹道。“我这阴魂之躯,现在能吃下东西了。”刚才吃的李子,咽下后,感觉胃里蠕动,那是能吸收食物了,后来又有了食欲,看来这阴神形躯,也要与常人无异。

“四妹,你不要自己夸海口。”那延齐之道。“这些瓜果虽好,到底比不上天上的蟠桃。”

“蟠桃?这桃子就不错了,恐怕没有比这更好的了。”飘然子吃完桃子,感叹道。

“郎君,我来给你斟酒。”仁亭拿起金泉酒,给飘然子斟满琥珀杯。飘然子往杯里一看,那酒的确是金光闪闪。

仁亭又给其他仙子斟满,落落大方的坐在位子上,拿过琵琶,弹唱了起来。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一百一十九章 十二溪女(下)

泪湿罗衣脂粉满,四叠阳关,唱到千千遍。人道山长山又断,萧萧微雨闻孤馆。

惜别伤离方寸乱,忘了临行,酒盏深和浅。好把音书凭过雁,东莱不似蓬莱远。

一曲唱完,仁亭仙子也是默默起身,退回人群里。

飘然子听罢,见众人都望着他,应该赞赏两句,说道:“这是李易安的蝶恋花,词好,唱的也好。我谢谢仙子弹唱,让我大饱耳福。“

“听了半天,你饱了耳福,就没听出什么意味吗?”那延宝之瞪了他一眼。

“这杯金泉酒,乃是用泉中金酿造,难得的佳酿。咱们共同饮下,庆贺与楚公子相聚。”那延齐之急忙举杯,拦下那延宝之的话头。

飘然子听了那延宝之的话,这杯金泉酒喝下,感到无滋无味。刚才仁通、仁爱、仁亭所唱,他岂是不明词义,唱得哀怨,倾诉离别之情,铁石心肠,都要为之动容。

人群中又走出一位仙子,峨眉微蹙,与飘然子施礼道:“郎君,我是第五溪女敬和。你先吃些瓜果吧,我唱完之后,再与你们斟酒。”

“有劳仙子。”飘然子谢道,拿起一颗杏子尝尝。

敬和弹了两下琵琶,看着飘然子,又看看众姐妹,转动歌喉,唱了起来:

春色难留,酒杯常浅。把旧恨、新愁相间。五更风,千里梦,看飞红几片。这般庭院。

几许风流,几般娇懒。问相见、何如不见。燕飞忙,莺语乱。恨重帘不卷。翠屏平远。

敬和唱完,起身先给飘然子斟满酒,然后逐一斟上,对众人道:“三千年,转眼云烟。没想到郎君又回来了。我敬郎君回心转意,请留下不要走了。”说完一口喝下。

飘然子酒杯举在半空,进退两难。

“楚公子,请喝酒。”那延齐之劝道。

“诸位仙子,喝完这杯酒,我有话说。”飘然子起身,双手端杯喝下。

“楚公子,别站着,请坐下说话。”那延拣之柔声道。

飘然子饮下杯中酒,“各位仙子,在下闽州水城人氏,生前并不认得你们。今日相遇,实属偶然。感谢你们盛情款待,但是,在下还有心事未了,不能在此久住,请仙子们谅解。”飘然子扫视了一遍众仙女道。

那延五女互相看看,还是为首的那延齐之道:“楚公子,你现在也算半仙之体,难道真的不知dào

前世之事吗?”

“前世之事?”飘然子脑筋急转,他在蜀城当城隍,大致晓得人要投胎砖世,那么,他的前世是谁,自己当然不清楚。“真的不知。”

“我看你是装蒜!”那延宝之狠狠的盯着他。

“在下真的一点不知。”

“我看你这阴魂之躯,乃是一千年前的身躯神魄,现在精气之足,完全是个鬼仙之体,得到如此果报,也是累世积德行善所能成就的。”那延拣之道。

“呵呵呵,积德行善?”飘然子一阵苦笑,“我生前秉承祖训,自幼受祖母、母亲教导,做下善事,却被带到西方极乐净土,尘缘了断,难道这就是善果?”

“当然是善果。”那延真之一抖袍袖说道。“你也是读过不少书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难道你不懂?”

“一千年来,我在极乐净土藏经殿,日日夜夜思念家母和慧芸,看看就到回家的日子,谁想遇到妖魔,闯进店里,身躯被焚毁。这个阴神之体,哎、、、、、、”飘然子说不下去了。

“慧芸是谁?”那延宝之道。

“她、、、、、、她是我的未婚之妻。”飘然子顿了一顿,还是直接告sù

她们吧,也让她们死了心,省得在苦苦相留。

“你这阴魂之体,将来也能得道成仙啊。”那延真之道。“就算是鬼仙,将来也能位列天上神祗的。你看当年姜子牙斩将封神,不都是阴魂之躯吗?现在天庭,死后升仙的不计其数。他们谁要犯下罪过,你也可以补替的。”

“你不是代理城隍吗?也可以到阴司任职的。”那延齐之道。

“对呀!听说阴司里更换最频繁的就是阎罗王。”仁姬道。“我看郎君一表非凡,将来成就定在我等之上。”

“你们不要谬夸了。”飘然子苦笑道。“我出离四象洞,还要回蜀城,卸任后就回水城故乡,千里打长篷,没有不散的宴席,我还是早走吧。”

“你这个人,好没道理!”那延真之道。“刚才不是说了吗?等喝完这十二坛泉酒,在提回去之事。”

“是呀,楚公子,山贼已破,你就安心等上一时三刻,和我们姐妹把酒喝完也不迟。”那延齐之道。

“既然如此,我就从命,多多叨扰了。”飘然子拱拱手,以示致谢。

人群中又走出一个仙子,冲飘然子飘飘下拜:“我是第六溪女瑷姬,拜会郎君。”

“且慢!”飘然子站起来:“各位仙子,我楚飘然生前并不认得各位。这郎君的称呼,就免了吧,你们全叫我楚公子。”

“是,遵命。”瑷姬说道。“楚公子,你是先饮酒还是先听曲子?”

“酒我自斟,不敢烦老仙子。曲子你们不唱也罢。”飘然子听了几只曲子,暗自伤情,不忍再闻。

“那怎么行?”瑷姬道。“喝闷酒更伤神。你与我们,三千年重又相逢,一首曲子,如何道尽相思苦?”

瑷姬坐下,弹起琵琶,哀声婉转,如诉如泣:

白鸥问我泊孤舟,是身留,是心留?心若留时,何事锁眉头?风拍小帘灯晕舞,对闲影,冷清清,忆旧游。

旧游旧游今在否?花外楼,柳下舟。梦也梦也,梦不到、寒水空流。漠漠黄云,湿透木绵裘。都道无人愁似我,今夜雪,有梅花,似我愁。

飘然子听到曲终,饮下杯中酒。瑷姬起身,与众仙子饮完酒,一时无语。

“众位仙子,你们为我弹唱多时。我也应该答谢,身无长物,不知你们谁能弹《酹江月》这首曲子?我也与你们唱一曲。”飘然子起身道。

“没想到你也会唱。”仁姬笑道。

“我来弹吧。”一向不说话的那延罡之道,接过琵琶,坐在当中,弹了起来。

飘然子稳了稳心神,开口唱道:

乾坤能大,算蛟龙、元不是池中物。风雨牢愁无著处,那更寒虫四壁。横槊题诗,登楼作赋,万事空中雪。江流如此,方来还有英杰。

堪笑一叶漂零,重来淮水,正凉风新发。镜里朱颜都变尽,只有丹心难灭。去去龙沙,江山回首,一线青如发。故人应念,杜鹃枝上残月。

一曲终了,那延齐之凝视着飘然子,面呈悲切:“楚公子,你为何要唱这个曲子?可知词是谁人所作?”

“我只知dào

填得好。不只是哪位高人所作。”飘然子看看她们神色难看,慌忙道:“怎么了?”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一百二十章 昆仑浣纱舞

“没什么。”那延齐之道。“不过,你既然会唱此曲,怎么不知谁人所填?”

“哦,我在极乐净土藏经殿,闲来无事,让摩诃揭谛给我带来世间的诗书翻看。所以,会背这首词。但不知何人所作。”飘然子道。

“原来如此。”那延齐之道。“这首词乃是宋末一位义士所作,名字叫文天祥。他一片丹心,扶保赵氏大宋江山。被擒后,英勇不屈,这首词就是他被俘时所作,我看你咏唱,很动感情,可见将来也是文天祥之类的义士。”

“那么说,这位义士也算一位大英雄了?怪不得我读过之后,万分感叹,过目不忘呢。”

“楚公子,你这拳拳之心,我们已经明白。你们姐妹六位,也来见过楚公子!”那延齐之一声唤,走出六位仙子,那延齐之分别给飘然子介shào

,她们分别是第七溪女子玉,第八溪女子展,第九溪女出权,第十溪女君谕,第十一溪女思卷,第十二溪女仁成。

六个溪女见过飘然子,那延宝之过来笑道:“我们弹唱了半天,曲子想必楚公子早已听腻了。下面请她们六位,来一段仙舞,请楚公子过目。”

“对呀!”那延齐之笑道:“我们怎么忘了,楚公子当年最爱看十二溪女跳舞,今日重逢,你们六位,就来上一段仙乐舞,以祝酒兴。我们姐妹伴奏,楚公子,请你欣赏!”

“如此就有劳各位仙子了。”飘然子道。心想:我把这酒喝完,看完她们的舞乐,好告辞。

“对,还没人给楚公子斟酒,就让我来吧。”那延宝之坐到飘然子身边,拿起一坛酒,给飘然子斟满,笑道:“我四个姐姐弹奏,六个溪女跳舞,你这个当年的主人,还找不到从前的感觉?”

飘然子摇摇头。看着琥珀杯,酒香四溢,拿起来:“众位仙子,今日我远路而来,承蒙你们热情招待,无以为报,特用此美酒,借花献佛,敬各位一杯!”

“谢过楚公子!”众仙子说道,然后俱都饮下。

那延齐之拿起琵琶,那延拣之拿起洞箫,那延罡之用横笛,那延真之用板胡,四姐妹坐在厅堂一侧,当中几案挪开,六溪女走到当中,一挥手臂,长袖飘飘,随着笛箫之声,翩翩起舞。

六仙子舞姿婀娜,眉目传情,飘然子看得呆了。那延宝之坐在飘然子身旁,看着歌舞,给飘然子斟上酒,笑道:“楚公子,请饮酒!”

“多谢,多谢!”飘然子看她坐得近,移动一下身子。举杯喝下。

那延宝之又给他斟满,自己也斟上,举起杯来:“楚公子,这杯酒是咱们重逢的喜酒,请你务必饮下。”

“这个、、、、、、”飘然子心道:我喝了不少,这样喝下去会醉的,到时候酒后失态,不是闹着玩的。于是推辞道:“刚刚喝完,容我看看歌舞。”

那延宝之一手端起飘然子的琥珀杯,往他跟前一递:“你从前可是好酒量,千杯不醉,不要推脱!”她往前一凑,两只凤目盯着飘然子,看那神情,飘然子不由自主心慌起来,好像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急忙接过,陪笑道:“宝之仙子,你、你不要这样。”

“你叫我什么?”那延宝之冷笑,撇嘴道。

“宝之仙子?”飘然子疑惑起来:不对吗?难道叫他那延仙子?哦,叫他那延姑娘,也不好,对,就叫他宝之姑娘试试。“宝之姑娘,我酒量有限,从未说过千杯不醉。此次饮酒,已经有违家母教xùn

,还请宝之姑娘见谅。”

“你!、、、、、、、”那延宝之一口将酒喝下,用纤手一指飘然子,厉声道:“你给我把酒喝了再说。”

“这、、、、、、”飘然子看她神情,不知怎么回事,又感到心慌害pà

,勉强端杯喝下,“宝之姑娘,咱们看看乐舞吧。”

“你终于说了实话,知dào

我是宝之姑娘。冤家!你为何当初那般绝情?”那延宝之侧着脸,借着几案上的梅瓶,挡住厅堂众仙子的视线,盯着飘然子的脸颊,恨恨说道。

“宝之姑娘,我说过,你们都认错我了。”飘然子都要感到那延宝之的气息了,又往旁动动身子,看着六溪女的舞蹈。

“你说谎!你还在装!这回倒装成正人君子了,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你!”那延宝之在飘然子耳边低声说着,但是那声音,分明是咬着牙说出的。

“我是真的冤枉!”飘然子道,她们总把他当做三千年前的江天飘,这可如何是好?“我说过,我不是你们三千年亲的那位夫君。宝之姑娘,请你清醒一些。”

飘然子隐约听见抽泣之声,一侧脸,只见那延宝之已经泪流满面,他吓得慌了:“宝之姑娘,你、、、、、、不要这样,有什么事,请说,请说。”

“你还要我说什么!?”那延宝之挥起袍袖,躲在梅瓶后擦拭着眼泪:“你真是忘恩负义!”

飘然子不再接口,心说三千年前那个江天飘,看来真做了对不起她们之事,我到了此地,她们还以礼相待,我无以报答,干脆让他们出出气。

“宝之姑娘,我真的不知dào

你们以前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既然你们总把我当做江天飘,那我就权当扮演一回江天飘,让你打骂,你出出气,谁让他对不起你们呢。”飘然子道。

“江天飘他,对不起我们,但是,最最对不起的,就是我一个人。此事你知dào

也就算了,不要对她们说。”那延宝之已经恢复常态,给飘然子斟满酒,又用命令的口吻道:“楚公子,再请饮酒。”

“多谢宝之姑娘。”飘然子看到她为江天飘流泪,心里不是滋味,想起了吴慧芸,猛然举杯喝下。,

飘然子看着六位溪女跳的舞蹈,长袖飘然,舞姿优美,好似嫦娥离月,问那延宝之道:“她们跳的是什么舞?好似在河边洗浴。”

“这是平日姐妹们自编自演的舞蹈,动作源自阆风苑外瑶池浣纱,我给她们起的名字:昆仑浣纱舞。你看怎样?”那延宝之高兴起来,问道。

“不错啊!”飘然子看她们俯下身来,腰肢扭动,的确是在溪边浣纱,不由神情痴痴,当年西施也是浣纱女,想起她浣纱时的动人情景,也不过如此而已。

“楚公子,请饮酒!”那延宝之又给斟上,飘然子又喝下。

“妹妹们,请先休息,我们六人,接着来舞,请楚公子赏目!”仁姬说着话,带着五个妹妹上来,替换下六人,就这舞起。

那边,那延四女轮番演奏;这边,那延宝之频频劝酒。

飘然子也不知喝了多少杯,酒在腹中转化变慢,浑身感觉燥热,脑子里也飘飘起舞了。

仁姬六个溪女,都是绝世美人,一举手,一投足,身姿美不胜收。真是此舞只应天上有,凡间自古不曾闻。

飘然子闭上眼睛,缓了缓精神。笛声委婉,洞箫呜咽,丝竹之音,好似天籁。他感到身边有道光芒,正缠绕着自己,转动起他那不灵活,但是感到异常灵活的脖子,看到了一双凤目,脉脉含情,如同两池秋波,正照耀着自己。

“那不是日思夜想的慧芸吗?”飘然子笑了!“慧芸,你怎么也来了?你终于来了!”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一百二十一章 色戒

慧芸正冲他明眸含笑,笑得好灿烂,她伸出手来。

飘然子伸过手去,一把握住她的玉手,“这些年来,你、、、、、、还好吗?”

“我当然很好。”答话的却是那延宝之:“楚公子,你还想着慧芸,旧情难忘。难道此间不好吗?”

“此间乐,仍思蜀。”飘然子定了定眼睛,看着那延宝之的一双流芳凤目,低下头来,发觉自己正握着她的手,感到一阵脸红,急忙松开。

“你、、、、、、你就留下吧。”那延宝之秋波顾盼,眉目生辉。“我们姐妹,都把你当做他了,这也是缘分吧。而且,你的确是三千年的他,不要再想尘世之事了。”

这个飘然子办不到,虽然他头脑发晕,看着溪女们舞姿婆娑,美丽异常,仗着一丝清醒,说道:“宝之姑娘,我不想留在此处。”

“尘世有什么好?!”那延宝之凑近飘然子,吐气如兰,低声道:“此处有仙果美酒,我们姐妹都是绝世美女,这你也看到了。只要你愿意,我们都可以做你的眷属。”

“都做我的眷属?”飘然子心中愕然:那延宝之的话,已经说得明白不过。可是,这怎么可以?

“宝之姑娘,你、、、、、、听说过吧,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你们姐妹的、、、、、、、盛情好意,在下心领了。”飘然子一思考,脑筋急转,感到头晕,酒力发作了。

“如花美眷你不要,尘世中似水流年枉,拼搏倒最后,那又如何?”那延真之走过来,站在飘然子面前,说道:“楚公子,我们姐妹都请你留下,巫宝宫与世隔绝,我们能保证你无忧无虑的生活。”

“对。四妹说得不错。”那延齐之也走来说道:“你看尘世,纷纷扰扰,苦多欢少,你最终得到的,也胜不过这里。还是留下吧。”

“留下?你们都让我留下来?”飘然子抬头看着她们。

“对,我们都请你留下来。”那延五女齐声道。六溪女已停止了浣纱舞,厅堂内一时寂静。

“由我们姐妹陪伴,你还寂寞吗?”那延拣之道。“这里的生活,胜过人间皇宫,赛过天宫,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

飘然子闭目想想,慧芸不知身在何处,家母应该亡故多年,城隍庙那也不是自己久留之所,慕容颜会父女团聚的,张天师请自己拜师修仙,自己不敢兴趣;结义大哥泰山府君,到泰山更是去不去两可,的确,尘世没有自己挂心的了。

此间呢?四季瓜果,香茗美酒,更主要的是,有那延五女、十二溪女十七个仙子,倾城倾国貌,能歌善舞身,这里的确是不错了。她们说得更对,皇宫里的皇上,又能怎样?虽然有三宫六院,可还有满朝文武呢,每天有国事家事烦心;天宫的玉皇大帝,虽然法力无边,统治寰宇,但是也要处理三界事务,还有悬心的呢,要是碰上几个孙猴子,也够他茶饭不香。

“怎么样?留下吧!”那延齐之道。

“不!”

她们得到否定的答复,真真出人意料。十七个仙子一愣,看怪物似的,看着飘然子。

“为什么?”那延齐之道。“难道你嫌我们丑陋?”

“不是。”飘然子说罢,紧咬牙关:“我想,我还是要回去。此间虽乐,可我不能陪伴你们。”

飘然子说完,摇摇晃晃的起身,现在酒力发作了,一抬脚,感到身子虚飘,好像踩在棉花上。

“楚公子,你这是何苦?”那延齐之道。

“诸位仙子、、、、、、、实在打扰了。”飘然子感到头晕脑胀,这酒真喝多了。“我、、、、、、要回、、、、、、、蜀城,多谢你们、、、、、、盛情款待!”

那延宝之一把扶住飘然子,不然,他这样摇摇晃晃,恐怕要踉跄摔倒。

“我没事、、、、、、、我能走。”飘然子要推开那延宝之,不想她趁势架住他的胳膊。

“你要走,也不在一时。”那延齐之看着醉了的飘然子,“五妹,你把他送到房间里休息。”

“是。”那延宝之低声道。

“不劳姑娘、、、、、、我自己走回去。”飘然子还要挣扎。

“你随我走吧!”那延宝之扶着飘然子,脸却红红的,走出厅堂,到隔壁开了一扇门,把飘然子搀扶进房里,随手关上门。

飘然子手脚不听使唤,被那延宝之扶着,坐在床上。他头晕的厉害,两眼一打量屋子,窗明几净,墙壁上挂着梅兰竹菊图,自己坐在象牙床,被褥上花团锦簇,一缕香气袭来,飘然子感到天旋地转,一把扶住床扶手,闭上眼睛,定定心神。

这是闺房无疑,飘然子后悔自己喝多了酒,现在进了人家——应该是那延宝之的闺房吧,好生愧疚。

“楚公子,请宽衣休息吧。”那延宝之坐在他身旁,伸手过来。

“不必了。”飘然子睁开眼睛,一推那延宝之:“宝之姑娘,我休息一下就行。”

“我服侍你就寝,难道不行吗?”那延宝之脸上红红的,低头道。

“不不!姑娘不可!”飘然子这回清醒了。“宝之姑娘,我、、、、、、我肯定要走的,不想再欠下人情。何况、、、、、、”

“何况什么?”那延宝之抬头瞪了他一眼。

“何况你是冰清玉洁之仙,我是阴魂之躯的鬼魂,阴阳阻隔,难成夫妻。”飘然子说着话,心中默念古洞神佛的真言,心里感到酒劲退下不少。

“那没关系的。”那延宝之低头道:“我等了你三千年,难道你就没有一丝感应吗?”

飘然子无声的摇头,他不会说假话,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三千年了,你、、、、、、还要抛下我吗?”那延宝之看飘然子不说话,又道:“我哪点不好?那点比不上你那个慧芸?”

“宝之姑娘,你的确是好姑娘,可我、、、、、、我是要走的。不想让你有任何牵挂!”飘然子咬牙说道。他知dào

,英雄难过哦哦哦美人关,就连关圣帝君,那么大的英雄,面对貂蝉,都动了恻隐之心,最后用袍袖遮脸,才挥刀斩了他。

“不!我要随你走。”那延宝之俯在飘然子耳边,低声道。

“什么?”飘然子这回酒全醒了。

“我带你回去。”那延宝之趴在他耳边,又低声道:“我知dào

你是正人君子,不肯苟合,但我跟定了你,我带着你逃出去。”

“为何、、、、、、”飘然子刚说了两句,那延宝之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指指窗外,示意房外有人偷听。

等那延宝之放开手,飘然子小声道:“为何要逃?我可以光明正大的走。”

“你别妄想了。”那延宝之面对面的看着他:“这里是温柔乡,她们怎么会放你回去?先把你软禁,我们日日陪伴你,让你尘事尽忘,日久生情,自然就会留下,那时,过不了色戒这一关,你修仙的根基,就会荡然无存了。”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一百二十二章 私奔

“啊!”飘然子惊叫一身,“你们、、、、、、这样做,真的是妖精不成?”

“我们绝不是妖精。”那延宝之低头道。“为了你,三千年前,我已经犯过巫宝宫门规,私放你逃走。那时,你答yīng

带我走的,可是,你最终背信弃义,没有等我前去会合,就逃得无影无踪了。”

这件事,飘然子当然想不起来。“你为何要离开她们?”

“还不是为了带你走,”那延宝之虽然这样说,但是脸上洋溢着幸福之色。

“你告sù

我路径,我自己走。”

“你出不去的。”那延宝之道,“你不带我走,我凭什么告sù

你路径?”

这倒也是,她本来就和那延四女、十二溪女一伙,要不是随他出走,也断不会、断不敢放他走,飘然子心里想到。

“那好,咱们怎么走?”

“等一会儿,怎么假扮夫妻,不让她们看出破绽,以为你经不住色情诱惑,要留下来。等到半夜,趁她们不备,我带你走。”

“那好,我听你的。”

“你一定要和我假戏真做,按照我的安排行事。”

“什么安排?”飘然子盯着她问道。

“什么安排你别管了。”那延宝之低着头,红着脸,“你一定要听话,我不会害你的。”

“嗯,我听你的。”飘然子感到隐隐不安。

“那你先躺下吧。”那延宝之让飘然子躺在床上,蹑手蹑脚的走到窗前,然后又回来道:“她们来了。”

“谁?”

“她们、、、、、、”那延宝之坐在床上,“你记住,咱们假戏真做,那样才能骗过她们。”

飘然子仰面,点点头,看这个姑娘神神mì

秘,不知dào

她到底要干什么。

那延宝之望着窗外,过了一会,却冲飘然子娇声道:“夫君,今日重逢,咱们也算洞房花烛,你醒醒吗。”

飘然子更要说话,那延宝之却冲他摆手示意,他不在言语。

“当年你可是好酒量,千杯不醉的。”那延宝之又娇声道。“今日我侍奉夫君,你怎么就知dào

抱着我、、、、、、、”

飘然子见她摆手,还是不言语。

突然,那延宝之俯下身来,一只手抚摸着飘然子的头颅,她的脸庞贴向飘然子,他感到脸上热热的,那是宝之姑娘冰洁的脸。

飘然子往旁边移动,想躲开她。

“夫君,你的身体好凉啊。”那延宝之放下帷帐,大声说道。与其是说,不如说是喊。

“你不要说话,”那延宝之在他耳边低声道。

耳鬓厮磨,飘然子心中想到这个词语,看她依旧摆手,只好不做声,闭上眼睛。

突然,飘然子感到嘴唇一热,睁开眼睛时,两只凤目的瞳孔中,正映着自己的脸庞,那延宝之的气息,正吹在他的脸上。

没等飘然子推开她,那延宝之已经抬起身来,有道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飘然子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刚才她的热吻,突如其来,令他不知所措,一阵心慌,感到心脏怦怦直跳。

房门外传来嬉笑声,脚步渐渐远去。那延宝之掀起帷帐,手弄着淡黄色仙衣,呆呆闷坐,低头不语。

飘然子坐起身来,问道:“房外刚才是谁?”

“仁姬她们,已经走了。”那延宝之用异样的目光,扫了飘然子一眼。

“那咱们也走吧,

“等一等,我看看房外。”那延宝之来到窗前,往外偷看,然后回来道:“咱们走吧,记住,不要弄出声响。”

“嗯,”飘然子轻飘飘落在地上,随着那延五女出了房门。

二人飞身到了楼下,已经夜雾茫茫,一片黑暗,飘然子辨不清方向。

那延宝之拉着飘然子的手,沿着梧桐树,穿过几排房子,来到大门前。飘然子感到这门有些熟悉,应该就是巫宝宫的后们,他白天来的原路。

一道黄光,射在大门上,奇迹出现了,那大门无声的开了一条缝,二人一前一后,侧着身子溜开去。

“这是巫宝宫的后门、后院,早上你来的原路。”那延宝之道。

“咱们回四象洞不成?”飘然子问道。

没等那延宝之答话,二人头上四方突然亮起了四盏灯笼,飘飘落下;接着,四个人影也飘落下来。

“宝之,我们就知dào

,你又要这样做。”那延齐之的声音,冷冷传来。

她不叫五妹,语气冰冷,连飘然子也感觉到了。

“大姐,是你们。”那延宝之环视了一下四人。

“我们早就想到了,你们瞒得了仁姬她们,瞒不过我们。今天来个将计就计,你还有何话说?”那延拣之道。

“四位姐姐,不与她相干,是我让她带我走的。”飘然子护住那延宝之。

“呵呵,楚公子,你不光明正大的走,还偷偷摸摸拐骗我家五妹,今晚之事,如何了断?”那延真之厉声道。

“四姐,你们怎会让他走?我也是事不得已。”那延宝之走到飘然子身边。

“五妹,三千年前,就是你放走他的,对不对?”那延罡之道,虽是质问,但语气和缓。

“、、、、、、、是的。”那延宝之只得承认。

“江天飘走后,我们互相猜疑,互相指责,巫宝宫为此事,闹得不可开交,这全是宝之你,一念之差。今日定要门规处置!”那延真之一指宝之,怒道。

“好,我愿接受门规处置。可是,你们还是放他走吧。”那延宝之看了看飘然子,“他心不在这里,咱们留也没用。而且,张真人交代的事,咱们也办到了。”

“张紫阳交代的事,本与他无关。如果他不是江天飘,也就罢了,如今他自投罗网,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那延齐之道。,

飘然子听糊涂了,自己走到此处,与张紫阳何干?现在既然出来,就不能再回去了。飘然子打定主意,朗声道:“是我执意要走,与她无关。你们说什么三千年前,宝之姑娘放走江天飘,我不知dào

。但是你们处置宝之姑娘,我不答yīng

。”

“楚公子,这是我们巫宝宫宫内事,你不要管,也管不了。”那延齐之道。

“此事既然因我而起,我自然要管。宝之姑娘回去受罚,还不如随我走吧。”飘然子一拉那延宝之的玉手,就要往前走。

“咱们走不了的。”那延宝之挣脱了飘然子的手。“我愿回去受罚,你们让他走。”

“好一对苦命鸳鸯。”那延真之笑道。“楚公子,你也走不了,她也走不了,还是所我们回去吧。”

“不可能。”飘然子断然拒绝。“四位仙子,既然不放我们走,请恕在下无理了。”

“不,你不是她们对手,”那延宝之挨近飘然子,有对那延齐之道:“你们放她走,我回去情愿受罚。”

“宝之姑娘,你、、、、、、这是何苦。”飘然子听她这样说,感到内疚。

那延四女围住二人,“你们受擒吧,”

“楚公子,你过来。”那延宝之一拉飘然子,突然附在他耳边,用了比蚊子还细的声音道:“野花啼鸟是出路。”

飘然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在他一愣之际,那延宝之突然出手,右掌贴在他后心上,喝道:“你还不走,等待何时!”说完单掌一用力,飘然子的身躯飞起,越过那延齐之、罡之的头顶,“嗖”飞了过去。

一百二十三章 兵器谱(上)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这是大唐李白遇赦免归还,所作的诗句。两岸猿声未止,轻舟已经度过了万重山,可见舟速之快。

飘然子被那延宝之的手掌一送,身轻虽然赛过纸,但是他的身子,好似李谪仙的轻舟,飞越了万重山。

然而,就在飘然子身子飞起的一霎那,耳边传来那延宝之的一声惨叫,紧接着又传来四声惊叫,他心里知dào

,这是她们姐妹相争,肯定有人受伤了;但也顾及不了,再就是呼呼的风声了,从耳边掠过。

他穿越了假山,穿越了地洞,砰的一声,撞在一扇门上,身子跌落在地。

飘然子急忙爬起,抬头一看,原来还是那扇月牙门,上面写着“东”的那扇。

“宝之姑娘、、、、、、”飘然子心中默念着她,此恩情,不知何日能报答。他急忙掩上门,既然这里也不是出路,还剩下两扇,先走写着“西”子的那扇吧。

飘然子不敢多停留,唯恐那延四女追来,其实,他这是多虑,只要他逃出来,那群仙子就不会追赶,还有那延宝之以死相威胁,这是多少年后,飘然子才知dào

的实情。

飘然子急忙推开写着“西”字的那扇,往黑暗中走去。

这条路很是平坦,他运起二目的精光,照亮地洞,加快步伐,转过几道弯,前面渐渐有了光亮,一座大房子,好似庙宇大殿,拦住了他的去路。难道这里还人家?飘然子又惊又喜,快步走过去,拍打屋门。

没有声音,看来是空屋子。飘然子只好推门而入了。

迎面一盏长明灯,发出幽暗的光,更显得寂静。飘然子环视了一遍,的确没有人。他又仔细寻找出路,没有发xiàn

洞口、房门,倒是看到三面墙壁上,挂满了稀奇古怪的兵器。

飘然子好奇,接着长明灯的光亮,从当中开始,逐一查看。迎面墙壁上写着几个大字:三百六十种兵器谱,下面墙壁凸出一块,有个小册子。

他拿起来,封面上写着‘兵谱修liàn

总诀’六个字,翻开第一页,飘然子默念起来:

戈技起拳艺,精一成豪杰。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三皇五帝至今,干戈不断,征战千秋,英豪辈出,演练百戈,各成一统。此间陈列兵器共计三百六十种,以合周天三百六十度之数,俱从世间十八般兵器演变而来。到此间者,可根据自己意愿,随缘挑选一把,贻赠有缘之客。

下面是三百六十种兵器的名称,长兵器一百二十种,短兵器一百二十种,软兵器、暗器一百二十种,飘然子翻过暗器最后一种,后面还有附记,令他兴奋不已,只见上面写着:

以上三百六十种兵器,只可按照兵器下的图谱演练,直到练完全部图谱,方能离开。未有成就之时,切勿私离宝地。切记,切记。

“太好了!”飘然子一阵激动,自己练成一种兵刃,出去对付那个风波妖人,应该容易多了。

放下册子,飘然子要挑选一把顺手兵器。他先退后,逐一打量起来。正面墙壁是长兵器,每种兵器下面都有一个凸台,放着个小册子,是上面这种兵器的图谱。长兵器用起来威风,第一个就是长枪类,有虎头早金枪,齿白亮银枪,丈八蛇矛枪,钩镰枪、挠钩枪,飞镖枪,呵呵,这里还有一百双头蛇矛枪。

飘然子取下来双头蛇矛枪,耍了耍,不顺手,两头虽然能刺人,可还要瞻前顾后,不好,他放回原位。

挨着枪类,就是长刀类,有鬼头大砍刀,雁翎大砍刀,青龙偃月刀,对,这个是三国时光圣帝君使用的,真威风,他取下来,拿在手里沉甸甸,挥手一舞,呼呼带风,不错不错。不过这太长了,要骑在马上好耍,再看看别的吧,飘然子又把他放回原位。

再往旁边看,还是长刀类,有三环大砍刀,九环紧背大砍刀,朴刀,三尖两刃刀,哦,这个是二郎神杨戬用的那种,这里还有一把,样子奇特,好像一扇门板,刀刃又满是锯齿,他看看下面的图谱,标注的是:锯齿板门大砍刀,还有小字:非气力足者勿用。

飘然子摇摇头,自己一个书生,这个肯定不合手。又往旁边看,五花八门,让人眼花缭乱,什么方天画戟,描金戟,凤翅流金镋,金钉枣阳槊,降魔钺,开山斧,蛇尾画戟,双股叉、、、、、、

这个兵器圆圆的,好像一个大西瓜,下面一条长柄,不知dào

是什么东东,飘然子看图谱上写的是浑圆紫金瓜,双手取下,果然是西瓜摸样的金锤,上面还有一个枪尖,这东东既可以砸,又可以刺,就是太沉了。

一个龙头,引起飘然子注目,凸台图谱上写的是:白金龙头拐,飘然子取下,见这个龙头栩栩如生,龙身子曲曲弯弯,用白金造成。他手扶龙头,拄着拐杖,走了两步,挺有意思,自己将来年老,倒可以拄着,太沉了,七老八十的人,拎着它恐怕只有喘气的份儿。

飘然子放回龙头拐后,又往下看,看着看着,发xiàn

正面这块墙壁,空缺一块,下面凸台上也没了图谱。难道是谁来过?练成一种兵器后走了?

他急忙拿起兵器总谱,逐一查对,终于发xiàn

,缺少一种三股托天叉。是了,风波妖人用的就是托天叉,定是他从这里走出去的。

飘然子看罢长兵器,没有自己喜欢的,还是去短兵器看看吧,他踱步到左侧墙壁下,抬头逐一打量,这里的一百二十种短兵器,要比正中的长兵器,看着灵巧多了。

这是一把龙泉剑,青锋闪闪,不错,自己最喜欢看家里的周师爷舞剑,他举手摘下,耍了一招凤凰单展翅,好,好,就是他了。

飘然子刚要拿起凸台上的图谱,一眼扫见墙壁上有个小人,正冲他挥手,像是打招呼。

“怎么,这墙上有人,不让我用剑?”飘然子惊疑,走过去,刚想抱拳拱手问话,仔细一看,不由笑了:哪是什么人,原来是一种兵器,比真人小些,一条腿,左臂挥手在头顶上扬,右臂平伸,凸台图谱上写的是‘独腿娃娃槊’。

“这个有意思。”飘然子拿下了,一只手攥着独腿,沉甸甸,比青龙偃月刀还沉,果然,图谱上写上:气力不足者勿用,否则就用劳累吐血而亡。这个家伙,平常人怎么耍的动。飘然子又把他放回原处。

咦?这里怎么还有两只人手?飘然子又感到惊奇。墙壁上,赫然挂着两只人手,但比常人的手大出一大圈,手指尖尖的,放着寒光。他低头一看图谱,上面写着:人手金刚爪。

飘然子取下来,套在手上,呵呵,自己手小,手掌在里面直晃,碰得手腕子疼。他又放回原位。

这里怎么有把扫帚,也是兵器不成?看图谱,写的是短把铁扫帚,拿下来,好沉,扫帚把用细金条箍成,里面全是筷子粗细的铁丝,这玩意要是用来扫地,还不像挖坑一样?时间长了,能扫出一个大坑。

飘然子又把它放回原位,再往四外看,这短兵器里,好东西真不少,比长兵器更加稀奇古怪。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一百二十四章 兵器谱(下)

这是什么?两个剑柄,短把上面套着两个圆环,飘然子先看图谱:龙凤双宝镜。取下来,手握两个剑柄,细看两个圆环,上面一个刻着龙飞,一个刻着凤舞,有意思,宝镜没有镜面,飘然子头上套下,脑袋将好套进去。

飘然子把它放回原位,这儿还有一把拂尘,一抬手,取下来,握在手里,金丝楠木的木把,上面箍着黄金细丝,一挥舞,刚劲有力,比马尾巴做的沉多了。

这两个东东,都是圆圆的钢圈,里面一个把手。一个外面有四个月牙形刀尖,好像四足,前面一个枪尖,好像王八脑袋;一个外面有四个枪尖,前面一个月牙铲,也像一个乌龟。

飘然子看图谱,果然,一个写的是烈火鳖甲圈,一个写的是灵水乌龟圈,太有意思了,发明这种兵器的,很有创意吗。

还有一个,与这两个相似,但是简单多了,明晃晃的一个圆环,里面是厚脊背,外面是薄如纸的刃口,下面按有把手,把手上一把月牙铲,图谱写的是乾坤风火圈。

还有两个拐杖,如同两个长瓢,上面横着两个木把,这应该是照顾残疾人用的,既能双手拄着,又能当做兵器。

刚看完长瓢形状的沉香双拐,飘然子又看到一个琵琶,跟沉香拐差不多,比它略微大些,上面左右都有横木,是方便用手攥着的。但是没有弦子,否则的话,不当兵器,还能弹唱用。

还有一把伞,挂在墙壁上,图谱写的是八宝云锣伞,伞面小了些,没法遮风避雨。

这边还有一个长烟袋,飘然子弯着脖子,从底下往上看,烟袋嘴没有孔,看来是没法抽烟的。

“扇子!”飘然子看到一把打开的扇子,一根一根的扇子骨闪着紫色光芒,看来是紫金所做,美中不足的是没有扇面,要是蒙上绢纸,题上字画上画,岂不更好?他拿在手中,端详一阵,手腕子晃动,扇了扇风,太沉了,要是夏天用,会越扇越热的,怎么呢?不用力扇不动,要使劲扇,肯定得出汗,岂不是越扇越热。

还有一把芭蕉扇,不用说,也是金属做成的,图谱上的名字很好听:芭蕉逍遥扇。

嗯,还有两只鸟,但是做的不像,呆头呆脑,各有一只长长地脚,飘然子一看图谱:夺命鸳鸯幡。把兵器做成鸳鸯模样,鸳鸯也够冤枉的。

这边就是短刀类短兵器,有柳叶刀,鱼头刀,滚珠刀,龙鳞刀,雪花亮银刀等等,旁边还有两把镰刀,那可不是割草用的,飘然子心道。

这个长长方方的,上面还有一道一道的横纹,好像尺子,飘然子低头一看,果然是斗方量天尺。挨着量天尺,就是八棱梅花锏,还有一条鲤鱼,当然不是活的,因为鱼尾处很细,看来那是用手攥的地方。

飘然子取下来,发xiàn

鱼嘴张着,里面有个剑柄,抽出来一看,呵呵,原来是一把短剑,直插道鱼腹中。这不错,和人家使鲤鱼打不过,在抻出短剑,一手挥鱼,一手拿剑,两只手都不闲着。图谱上写的是鱼藏剑。

两个车轱辘,上面安插这铁棒,图谱上写的是:五行飞天轮。这车轱辘不仅能在地上跑,恐怕还能飞起来打人。还有一个更奇怪的,就是一个四方板凳,图谱上写着:两用方便凳。呵呵,果真是是两用之物,打仗时用它打人,闲下来可以坐着休息,随身带着不错,既能两用,还使着方便。

飘然子看完一件件短兵器,多数都是稀奇古怪,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一小部分是常用的,他倒识得:护手钩、双锤、短把开山斧,狼牙棒,峨嵋刺、虎头盾、九齿钉耙,八棱紫金锤,月牙刀、达摩杖等等,这回飘然子大开眼界。

“有趣,不知暗器和软兵器都是什么。”飘然子又转到右面墙壁,迎面看见两条飘带,心道:这也算兵器?对,应该算吧,柳白环不就用的衣袖,打跑了风波妖人。

他取下飘然,看图谱上写着:山河白玉带。哪里是白玉,分明是用粗银丝编成的。随手一舞,呼呼带风,抽到人身上,肯定疼痛难忍,还能当绳子用,打败了对手,可以用它捆人。

旁边是三节棍、双节棍,还有一串佛珠,这倒好,不当兵器是可以当数珠念佛用。还有流星锤,九节鞭,蛇形鞭、麒麟鞭、窜宫鞭、七节鞭等等,软鞭类当中,怎么还有一条牛尾巴?

飘然子低头看看图谱,原来是金刚牛尾鞭,这里还有一个鱼竿,飘然子拿下来,一看,乐了,原来也是软鞭的一种,名唤碧溪垂钓鞭。还有一个网子,后面是软绳,名叫飞天罩仙网。

这里也有两只手,不过手掌上还拴着链子,图谱写的是云龙飞爪。还有链子镖、链子锁、链子锥、链子锤、等等,怎么?还有一个船锚,这倒是一个极好的软兵器。

飘然子看罢,又往前看,这回全是暗器了,也真不少,什么飞镖、飞枪、袖箭、强弓硬弩、七星镖、金钱镖、铁弹子,梅花针、袖弩、梅花针等等,也不下四十种。

飘然子又看罢暗器、软兵器,心道:还是我这把宝剑好,那些暗器,不是正人君子所学。他拿着宝剑,回到原来的地方,拿起图谱,从头翻阅,

图谱上是一剑一图,下面是练习方法,飘然子一看图下说明,感到一阵心寒:这一招要练五十天,又看第二招,也是五十天,第三招,要用六十天。

“我的天,这一本剑谱,全部学完,不知得用多少天。”飘然子急忙翻到最后页,果真有附录,上面写着:本套剑法,共计一百零八招,全部招式学会,需用二十八年。

“二十四年?”飘然子心道:我要是无所事事吗,还真可以塌心去学,现在是急着回蜀城,哪有心思去学。再看下面:学成之后,这个凸台就是出去的路口,只要将书焚烧,纸灰洒在凸台上,便能离去。

“学成学不成,有谁能知dào

?”飘然子心中疑惑。再看下面:“学成之人,剑不离身,焚书即毁;学不成之人,此书焚烧不了。有见宝起意、未等学通带剑从别处出去者,比受天谴,此是撰书人所下咒语。天地监察!”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一百二十五章 恒古玉箫

飘然子刚才还是满心欢喜,现在可好,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他呆呆的看着手中的图谱,全部学会,要二十四年,自己那血肉之躯,还不早随风而逝了。

还有,城隍庙里的那帮兄弟,不见自己阴魂归来,群龙无首,遇到事情,如何是好?

飘然子越想越急,这剑术是不能学了。飘然子又翻看一遍图谱,看那些剑招普通,也不过如此,于是,下定决心,把龙泉剑、剑谱放回原位,扫了一边大殿,迈步就往外走。

刚到殿门,猛然想到:难道没有短时间练成的?挑选一种,能够在三五天内速成之术,也不枉到此一回。他又转身回来,找到正中的兵器总谱,果然,总谱每种兵器后,都用小字注着多少年,他先从长兵器看起,青龙偃月刀需yào

十八年,三尖两刃刀需yào

二十一年,再往下看,最短的十五年。

飘然子看看三股托天叉,后面注着十年,心道:这兵器练成时间是最短的,但是被风波妖人提前拿走了;其余的三百五十九种兵器,练成没有低下十年时间的。也罢,看来只有宝山空回了。

飘然子望了望三面墙壁,到此一趟,恐怕不会再有机会了,何不带走一件,算作纪念,或者当做防身用,也是好的。飘然子看了看,不如带个洞箫吧,他抬手拿起那根洞箫,又拿起图谱,猛然想起龙泉剑图谱上的咒语,自己这就是见宝起意、从别处带走之人,将来必遭天谴的,又只好回手放下。

宝山空回,飘然子这回知dào

什么是宝山空回了。可是,他又不甘心,拿起洞箫下的兵器谱,打开看看,只见头一句:三百六十种兵器中,唯有此箫不同。

咦?自己倒要看看有何不同,刚才他看兵器总谱,除了三股托天叉,其余的都在十五年以上,这个洞箫修liàn

时间也在此上,难道可以几天速成?

飘然子往下看,上面又写着:其余三百五十九种,修liàn

圆满,最少十年以上,方能得心应手,随着修liàn

者心意,飞腾变化,可长可短,斩妖杀魔。唯此恒古玉箫,只是普通之物,能吹奏,无灵通,无演练图谱,所谓滥竽充数是也,以合周天三百六度之数耳。

飘然子心里一凉,往下翻看,却是几张吹奏的曲谱,没有武功招式图谱,大失所望:“哎,原来三百六种兵器中,就这个玉箫是个废物,不用修liàn

,不能通灵变化,倒是个实实在在的乐器而已。”

他又往下翻乐谱,哎,后面附记倒是写的明明白白:唯看中此玉箫之人,因不学器械武功,可从原路返回,不遭天谴。此书的乐谱,需yào

十八年方可吹奏娴熟,自成天籁之音。玉箫不属兵器,尽可带走,乐谱也不必焚毁,三百六十个凸台,只有此凸台之下,没有出口。切记、切记。

“呵呵,”飘然子苦笑起来,也罢,没有出口不要紧,自己反正也要原路返回,他收好乐谱,拿好玉箫,转身出了大殿,顺着原路往回走,边走边想:这不算宝山空回了,学练兵器,太费时间,这个玉箫也不错,闲来无事,可以解解闷,派遣忧烦。

走到半路,飘然子又想到:那延四女要是追来,如何是好?迎面碰上,也没有躲避之地。可是,这条地洞真再没有其他出路,遇到她们,只有全力一拼了之。

飘然子想罢,往回疾走,来到那扇门前,侧耳听听,门外没有人声,他推门出去,又回到原来的那堵墙前。

北门、东门、西门都没有出路,看来只有走南门了。飘然子不再犹豫,推开写着“南”字的那扇门,走了进去。

依旧是一条地洞,也不知走了多远,眼前逐渐有了光亮。

飘然子一阵心喜,咦,越往前走,光亮越明,路边渐渐看到了野花,再往前走,越来越窄,仅仅容下一人,但是没走多远,眼前一片光明,耀眼的阳光,照射进来。

飘然子往外一跃,呵呵,这回看见天上的太阳了,再看脚下,野花异草遍地,抬头看看,身子好像是站在白云之巅,几只飞鸟在头上盘旋,叽叽喳喳的叫着,他想起了那延宝之附在耳边说的话:野花啼鸟是出路。的确,这里,终于遇到野花啼鸟了,终于出了四象洞。

飘然子呼吸了一下空气,终于重见天日!

那延宝之,是怕自己误入那两个地洞,看到金银珠宝、武功绝学在出来,看来她说的没错。飘然子又一阵怅然,这才感觉到,宝之姑娘对自己真情一片。

四象洞,四象洞,原来是四种景象,第一个地洞,满是金银珠宝,贪财之人,不回头,永远走不出的;第二个地洞,通到巫宝宫,那里面全是美丽的仙女,能歌善舞,还有醇香的美酒,倒是酒色之徒的好去处,到了那里,谁都会乐不思蜀的;第三个地洞,满是兵器,还有修liàn

图谱,最少要修liàn

十年以上,才能焚烧图谱,从那里出去,自己等不了十五年的。只有这个地洞,通到了外面。

还是先走吧,飘然子迈步往前走,没走几步,却又停下了。

他也只能停下,他看到的景象,不允许他在往前走了。

原来前面脚底下,是无底深渊,自己站在一块悬崖峭壁上!飘然子刚才光顾得高兴,这才发xiàn

,自己脚下是一块巨大的岩石,孤零零的耸立在山顶,四面云雾缭绕,被阳光一照,一片飘渺,头上,彩云飘飘,脚下,百鸟翱翔,原来还是绝路一条!

飘然子大惊之下,在这巨大岩石上踱起步来。岩石方圆几十米,他往后看看,刚才的地洞口,露在岩石上,这是通往下面的唯一出路,然后,四面就是悬崖峭壁,自己好比站在一块笔直的柱子上。

回去是绝不可能的,眼下四面又都是无底深渊。“这可如何是好?”飘然子想到那延宝之,她亲口告sù

自己的,野花啼鸟是出路,这个出路,只有舍身跳崖!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一百二十六章 沙江龙王

“哈哈哈!哈哈哈!”这是飘然子在仰天大笑。

得yì

的笑声,惊飞了身旁的飞鸟,爽朗的笑声,震得头上彩云飘飘——这太夸张了,不用飘然子的笑声震动,彩云依旧飘动。

面对四下悬崖峭壁,他怎么还会如此大笑?当然是高兴的。他站在这个孤零零、耸立云端的岩石上,还能如此开怀大笑,岂不反常?

不反常。

这个出口,要是对于凡人来说,的确发愁没有下去的路,但是,飘然子已经是鬼仙之体,他与风波大师大战,能追他到天上,那么,从天上下去,自然不在话下。

飘然子知dào

,自己虽不会什么腾云驾雾之法,但这阴神之躯,飘落下去,还是不成问题的。

四象塔是用来困住风波妖人的,那妖人就算逃到此地,没有法力、道术,如何能逃出去?风波妖人用四象塔困住他,只要不在那三个地洞执迷,这就是出路无疑。

飘然子留恋的看了一眼那个洞口,哎,永别了!他念动真言,运起精气,飞身跃到空中,再行气往下飘落,身子急速下坠,耳边风声呼呼。

下落过程中,飘然子看一下四面,只见高山林立,山野一片葱郁,树木郎琳。

“噗通”一声,飘然子落到一条江里,虽然是阴魂之体,还是溅起了一片水花。飘然子急忙运气提神,双脚站在水面上,这条大江好宽阔,前后无边无际。

他只好踏水而行,先来到江岸,找到人家,再打听去蜀城的路程吧。想到这里,四下一望,见左面高山不远,刚要飞起身,就觉得一个巨浪打来,接着,一条巨蟒浮出水面,两只亮晶晶的眼睛,盯着飘然子,张开血盆大口,向他冲了过来。

“妖孽!”飘然子不敢怠慢,运起精气,发出烈焰珠。

巨蟒将头一闪,躲过烈焰珠,张开大口,吐出舌头,一口将飘然子的身躯,吸了过来。

飘然子当然不想被它吞进腹中,但是,身子已经不由自主了,这道气息,如同狂风一般,自己比纸还轻的身躯,冲不出去,转眼他就到蟒口,闻到了蟒嘴了发出的血腥之气。

飘然子身形晃动之际,摸到了带着大玉箫,也顾不得许多,照定蟒头,就是一下子,打在大蟒额头的鳞甲上。

奇迹出现了,那条巨蟒好像喝醉了酒一般,收回舌头,身子一阵痉挛,身子无力的在水面晃动,忽忽悠悠沉到水下了。

飘然子一看机会难得,运气从水中收回烈焰珠,急忙往左面高山脚下飞去。

总算脱险了,飘然子长出了一口气,拿起手中的玉箫看看,兵器谱上的这个东西,虽然说不用演练,不能通灵,可今日真派上了用场。

刚才紧张过度,飘然子感到一阵虚弱无力,坐在一棵树下休息。

宽阔的江面,波涛汹涌,浊浪滔天。哎,这城隍当的,真是九死一生。

突然,从江水中钻出一人,站立在江面上,衣带随风起舞,超飘然子急速奔来。

他急忙站起,严阵以待,这定是妖人无疑。

“这位少年!老朽前来拜会!”原来是一个老人,须发洁白,站在了岸上,冲飘然子拱手道。

“老人家,不知您是何神祗?”飘然子也抱拳拱手,但是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我是主管这里的河神,名叫沙江龙王。刚才是我手下巨蟒大帅,得罪了侠士,老朽特来赔罪。”沙江龙王道。

“龙王?”飘然子见到了自己幼年听说的龙王,上下打量了一下,看这个老头相貌端正,倒有些王者之气,问道:“刚才那条巨蟒,因何要吃我?”

“刚才他向我禀报,他正在巡河,看到空中落下一个鬼魅之躯,以为你是要到敝府抢夺、偷盗宝物,他护府有责,岂肯放过精鬼,所以也没问话,直接下口要把你吞了。老朽特来赔罪。”沙江龙王道。

“那条巨蟒现在何处?”飘然子疑惑的看看老者,他不会是刚才的巨蟒所变吧,前来骗自己。

“年轻人,你不要起疑,那条巨蟒被你一玉箫差点毁灭了元神,现在正在敝府水宫修养,我特来拜会!”沙江龙王道。

“您过讲了!我哪有如此法力。”飘然子更加怀疑,刚才用这个玉箫,自己急中生智,打了一下,也没用力,就把它打回水宫修养了,这个老头又是在骗自己,可能看这个玉箫是宝物,前来索取。

果不其然,沙江龙王又开口了:“年轻人,刚才你打巨蟒用的,就是这个玉箫吧?老朽请求一观,还请侠士应允。”说完又对他一抱拳。

“呵呵,果然不出我所料,你是来要这个玉箫的。”飘然子冷笑道。“送到你手里,你好再变成巨蟒吃我,这条计策想得不错。”

“噢,侠士误会了!误会了!”沙江龙王一脸虔诚之色:“那么,老朽不看也罢,不看也罢。我想请侠士到我水府一叙,还请你赏光,本府蓬荜生辉。”

“你们水府?”那更去不得,他在蜀城外护城河杀死过黑蛇精,那水底洞穴更是阴森可怕。“在下还有事要办,急着赶路,恕难从命!”

一百二十七章 太古九珠、恒古八玉

“不知dào

。”飘然子摇摇头,他的确不知dào

,自己偶然的机会,误打误撞,拿了这个玉箫出来的。

“恒古八玉,你听说过没有?”沙江龙王问道。

“没有!”飘然子更是茫然不知。

“喔,我看你虽然只是阴魂之体,可是精气之足,道行修为应该在千年以上,为何连恒古八玉都没听说过,不知尊师是哪位?是佛是仙?”沙江龙王看他不像说谎,倒是困惑不解了。

“说来话长,我生前本是凡夫俗子,从未修过佛道、修过仙道。”飘然子道。

“那么定是死后修liàn

的了?”

“死后倒是有药师佛指点过行气之法,你说我精气足,那可能是太古明目珠的功劳。”

“什么!?”沙江龙王惊得站了起来:“太古明目珠可是‘太古九珠’之一,服用后耳聪目明,能得万年法力,就算你这阴魂之躯,也要有几千年的功力了,怪不得呢。”沙江龙王连连点头,一脸羡慕之色。

“这个药师佛也没说过。”飘然子道。

“药师佛所度之人,功德不会错的。太古九珠和恒古八玉,都是仙佛两界梦寐以求之宝,你一身兼有两宝,实属难得。”

“这些我都不懂,还请人家说说。”

“太古九珠,乃是盘古开天辟地之后,由九种灵物修liàn

而成,但是,从天皇之后,历经地皇、人皇、女娲、伏羲、神农、炎帝、黄帝、颛顼、帝喾、唐尧、虞舜、夏禹,争杀频繁,九种灵物为匡扶正义,死于非命,他们修liàn

之宝,也就辗转失传了。像你这明目珠,那是一个河蚌之神修liàn

而成,她出道在天皇之时,死后那颗宝珠就下落不明,听说是被佛门珍藏,果然不假。”沙江龙王道。

“那么,还有其他八种宝珠呢,不知现在何处?”

“那八种宝珠,无非是在仙佛两门。有九阳烈日珠、御光飞行珠、开山划地珠、太古辟火珠、太古辟水珠、太古万化珠、太古逆光珠、太古顺光珠,每种宝珠都有来历。大羿射日,你知dào

吧?”沙江龙王看他点头,又道:“羿射九日,落下宇宙,听说有个洪崖子,采集了日精,练成了一颗九阳烈日珠,可是后来也下落不明,总之,这九种宝珠,后来都不知去向。”

“哦,原来这太古九珠都是奇珍异宝。”飘然子心中好兴奋,真是如那延五女说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前七种宝珠,有可能尚在三界,后两种宝珠,法力太大,谁要得到一颗,三界之中,横行无阻,听说被两位高人带走了。”

“那两位高人?”

“顺光真仙、逆光真仙。此二仙人唯恐后世品德低下之辈,用此二珠,危害三界,不惜代价,找到了这两颗宝珠,听说,顺光老人拿着太古逆光珠,逆光老人拿着太古顺光珠,互相制约。要是没有制约的话,他们随意动用,宇宙都要发生天翻地覆的巨变。”

“这么厉害?那么,恒古八玉有何来历?”

“这恒古八玉,来头也不小。”沙河龙王道。“天地混沌之时,盘古开天辟地,横扫寰宇,是轻气上升为天,浊气下降为地。但是,天地之间有一块晶莹之物,不升不降,总是在天地交接处飘浮,盘古祖师伸手抓来,一看,原来是一块透明玉石,就把它用开天宝斧,雕刻成了八种玉饰,第一个雕出就是印玺,后来为玉皇大帝所得,现在用它号令三界神祗;后七件都下落不明。盘古祖师做的第二件是玉剑,可以斩妖除魔,当年诛仙阵上,通天教主也有四把剑:陷仙剑、诛仙剑、戮仙剑、绝仙剑,但要是碰到恒古玉剑,哪有它们显摆的份儿?可是,就找不到。”

“哦,那么说,这把恒古玉剑,能克制天下所有宝剑不成?”

“对!恒古玉剑得了天地精华,已经通灵变化,据后人猜测,可能还没到出世的时候。盘古祖师雕刻的第三件玉饰,是玉钵,第四件是玉瓶,第五件是玉塔,这三件也是下落不明,听说可能落入佛门。”

“哦,还有三件,除了我这把玉箫,其他的两件是什么?”

“第六件是玉盘,上面刻着经天纬地之数,能够测天量地。只可惜,夏禹治水之时,也未曾出世,要是用它来测量九州水土,定能事半功倍。”沙河龙王叹息道。

“呵呵,我还以为是个吃饭用的盘子呢。”飘然子笑道。

“第七件就是你这个玉箫。”沙河龙王道。“你仔细看看,这个玉箫,玲珑剔透,如同羊脂,听说能吹出天籁之音。”

“请问老人家,你怎么知dào

这就是传说中的恒古玉箫?”飘然子有个疑问,这恒古八玉,后人怎么辨别出来的?

“你这玉箫之上,是否有个篆书‘七’字?”

“对,是有个弯弯曲曲的‘七’字。”飘然子低头看看,玉箫孔背后,果真刻着这个字。

“这就对了,刚才巨蟒大帅,正要吞吃你,你用玉箫一打,正打在他的玄关之处,一道精光,击中他的要害,昏沉过去后落到了水底,我一看,额头上就是这个弯曲的‘七’字,急忙把他就醒,问明原委,急忙出来洞府。刚才我用天眼看了,的确就是传说中的恒古玉箫。”沙河龙王道。

“那么说,恒古八玉每块上面都有字迹不成?”

“对,每个上面都有序号,玉皇大帝的玉玺,上面刻着一个‘一’字,那是确认无误的。”

“这个玉箫,我没用功力在上面,也能伤到巨蟒?”

“恒古八玉,都是盘古祖师用开天斧雕刻,他那宝斧,无坚不摧,灵通无比。所以,雕成的八件玉饰,表面都带着宝斧的灵力,特别是刻画的字迹,更能射出灵光,一般道行低下的神祗、妖魔、鬼怪,都抵挡不了。巨蟒大帅,更倒霉,你这一玉箫,击中他练功玄关,差点要了他的命。”

“可是,这本乐谱上,没有记载它的习练招数,只是说吹奏用的。”飘然子拿出乐谱,又翻开给老龙王看看。

“这不知是哪位高人,编出的五音乐谱,吹奏娴熟之后,可能会有变化,你要好好珍藏。”老龙王伸着脖子看看,眼光无限深沉。

“恒古八玉,还有一个呢,不知是什么。”

“盘古祖师用这块玉石,雕成了玉玺、玉剑、玉钵、玉瓶、玉塔、玉盘、玉箫之后,剩下的玉料不多,只能雕成了一颗圆圆的珠子,有核桃大小,也不知去向。”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http://

);

一百二十八章 水界龙族

“老人家,你怎么知dào

的这么多?”飘然子听他讲述了太古九珠、恒古八玉的来历,大开眼界。“不知你是何时得道成神的?”

“哎,说来惭愧。”沙江龙王一脸愧疚:“我得道时间倒是不完晚,原在夏禹之世,就已修liàn

成仙,能够变化人形了。可我天生愚钝,修行没有长进,被玉皇封为此间龙王,管理一方水界。”

“听说有四海龙王,管理所有水界之神,是吗?”

“你说四海龙君,他们也是我的顶头上司。”沙江龙王道。“敖广他们四位龙君,直接管理四海,住的是龙宫宝殿;其余的江河湖泊龙王,各司其职,管理一片水域,住的是普通水府。我是归西海龙君直接管,归玉皇大帝间接封赐。”

“原来这样。如此说来,江河湖海,都有你们龙族了?”

“对。我们龙族,自从盘古开天地以来,分为嫡系、庶系两只,到现在,遍布三界,也算寰宇中的大族了。”

“怎么,佛界还有你们龙族?”

“当然有。龙族中,道行高深、与佛有缘者,都做了西方之客,当上了天龙八部中的龙族,著名的有十八位,难陀龙王、跋难陀龙王、清净色龙王、普运大圣龙王等等。象我,道行平庸,但是资历老、正直无私的,就被玉皇封为沙河龙王。”

“哦,是这样。”

“恒古玉箫出世,三千年大劫难就要来临,你将来行走三界,我把我们龙族之事,对你讲讲。”沙河龙王盯着飘然子手里的玉箫道,“我们水界龙族,天皇之前,本是一家,族长由长房一支担任,成为龙裔嫡系,后来族众繁衍日多,族长也就无能为力了,玉皇由嫡系龙裔中,选出四位道行高深者,担任四海龙王,就是沧宁德王敖广他们。其余的,不论嫡系、庶系,按照能力、资历,分封各处江河湖泊,担任龙王。”

“你老人家是嫡系一支还是庶系一支?”

“我是庶系一支的,论族谱辈分,还是敖广的叔祖爷爷吗。”沙河龙王笑道。“现在,不论嫡系、庶系,三界之中,又分为了四派,一派是我们这些被玉皇所封的龙族,一派是佛门担任护法的龙族,一派是三界中闲散的龙族,不被佛门、仙界封为官职的。”

“还有一派呢?”

“还有一派是龙门外支,不算正统,但也是龙族一派。”沙河龙王道。“像我们的亲家蛇蟒,修liàn

日久,通灵长角之后,就是我们龙族一员,其他还有很多,都想修liàn

成龙,加入我们龙族。”

“这么说来,你们虽然是龙族庶系,但也算龙族主干正支?”

“当然,龙门外支毕竟是少数,水界还是我们龙族正支说了算。”说道这里,沙河龙王一脸自豪。

飘然子看老龙王始终盯着那本恒古玉箫,方才拒绝了他观摩请求,有些内疚,伸手递过道:“老人家,这把玉箫,请您过目。”

“罢了!”沙河龙王摇手道:“不必拿来看,我用天眼细看过了。想我这无缘之人,看了也是白看。你少年英雄,身兼二宝,将来大有可为。”

“老人家,你要是喜欢,在下送与你吧。”飘然子听他之言,好像替他没有得到宝物难过,送与他算了,自己有他不多,无他不少。

“不不不!飘然侠士,你千万不要这么做!”沙河龙王连摇手再摇头,劝道:“这是三界之宝,岂能说送就送的?象我这无缘之人,根基浅薄,但是知dào

不是自己之宝,不仅没有好处,还会招灾惹祸。但是,要遇到贪心之人,巧取豪夺,才不管给不给他带来灾祸呢。所以,你既然得到,千万不要外送,到时候,不仅害人害己,还会有无辜遭殃之人。”

“是,我记下了。”飘然子看老龙王谆谆教诲,好不感激。

“飘然侠士,请到我那水府一叙,我备些海味,咱们好好聊聊。”

“这个、、、、、、多谢了。但是,我还要赶路。我代理蜀城城隍,职责所在,无暇叨扰贵府。”飘然子忽然想到,正好问问去蜀城的路径,又道:“老人家,请问蜀城在那个方向?还有多少路程?”

“蜀城在西南方向,离此地有五百余里。”老龙王道。“你不去敝府也罢,可你等我一下,我回去去一样东西送你。”

“不不不,我怎么好要你老人家的财物。心意我领了,东西就不要了。”飘然子称谢道。

“这个东西,也不是我的,始终由我保管,今日遇到你了,交给你,我也算了了一桩差事。”沙河龙王道,“你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

飘然子不清楚他要送什么,还要谦让,沙河龙王飞身而起,转头冲他喊道:“你在此休息一下,我速去速回!”

飘然子看他飞走,到了水面,劈开一条水路,沉到了水底。既然这老龙王不是妖魔,断不会加害于他了,还是等等吧。

飘然子坐在山石上,感到一阵疲劳,还是放松一下,休息休息再说。他看旁边有块大石头,干脆躺倒上面吧。

“好惬意!”飘然子往大石上一躺,四肢伸开,感到惬意无比。在四象洞中,也不知过了几天,紧张惯了,现在好容易放松放松,他把身体摆成一个大字,神思疲倦,发起困来。

“玉箫,玉箫别被人抢走。”飘然子虽然发困,但还没有迷糊睡去,心想玉箫拿在手里,被路人偷走就麻烦了,干脆,脑袋枕着吧。正好巨石上有一道凹槽,飘然子把玉箫放下去,脑袋往上一枕,这回可以放心休息一下了。

飘然子朦胧睡去。天上刮过一阵清风,清风中站定蛇身人面之辈,正是柳仙门的南传使着,那日劝柳黑环加入散修派后,还在蜀城四外盘桓。

清风中,南传使着突然看到下面山坡上,射出一片精光,直上霄汉,急忙往下一看,不由大惊失色,只见山坡丛林中,一块巨石上,光芒闪耀,一个巨大的‘天’字,刻在石头上。

“天!这不是大罗天仙要出世吗!”南传使者默念道。清风变成盘旋的旋风,他暗叫不好:下面这个人,现出‘天’字之形,早晚必成正果的。这可是千年不遇之事,下去杀了他,倒是能减少一个将来五仙教的劲敌,延缓此人成仙之日,但这样做,有违天律,将来自己难逃追查。

南传使者想来想去,那道旋风在空中打着旋转,有了,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http://

);

一百二十九章 黄金宝印

巨石上睡着了的飘然子,当然不会知dào

,刚才他这条鬼命的危险已过。

他太累了,从出生到去西方净土,十八年在水城富贵人家,养尊处优,就算在藏经殿,也是无所事事,悠闲惯了。自从身躯、阳神被毁后,步步艰辛,他何尝有一刻清闲。这次被困四象塔,逃走路上,也是屡遭磨难。

“楚侠士!快醒醒!”刚刚睡熟,一个苍老的喊声,传到飘然子耳朵里,他急忙睁开眼睛,见沙河龙王带着一位壮汉,站在身旁。

飘然子一咕噜爬起来,揉了揉眼睛,回手拿起玉箫,哂笑道:“刚才太累了,打个盹,老人家,还有什么事?”

“你这样睡觉,太危险了!”沙河龙王摇摇头,叹息道:“你呀,还是涉世不深,不知dào

三界中的险诈。当年功德佛唐三藏西天取经,斗战胜佛等三位神圣保护,还连遭险阻,路遇八十一难,以后你要小心!”

“哦,你说唐僧取经啊。”飘然子听罢,感到滑稽好笑:“他是金蝉子转世,吃了唐僧肉,可以长生不老。我一个阴魂之躯,怕什么?”

“原来你没有这把玉箫,倒没什么,现在有了这把玉箫,情况就不同了。”沙河龙王道:“像刚才,你无意中枕着它,太古明目珠的精气,遍布全身,激发头上那把玉箫的灵气,接过整个身躯,呈现出一个大大的‘天’字,光芒上冲云霄。你说可怕不可怕?”

“那有什么可怕的?”飘然子不解。

“看来你真是少不更事。”沙河龙王语重心长的说道:“当年秦始皇手下有望气师,能够看到刘邦头上七彩祥云的帝王之气,就请秦始皇出巡,镇压那股帝王气,所有,刘邦年轻时始终没有发迹,等到四十八岁,秦始皇死了,才斩蛇起义,有了出头之日。你虽然是阴神之体,人间帝王的钦天监、望气师看到,定要找你麻烦。但要被空中路过的妖魔精鬼看见,更非同小可,道法高深的,回出手取你阴神精气,夺你玉箫。”

“啊?还有这样的事?”飘然子满脸质疑。

“你不知dào

,刚才你两臂平伸,两脚叉开,头顶一个玉箫,只顾自己睡着舒服,岂不知这是个‘天’字。凡人这样睡,无所谓,但你已是鬼仙之躯,要是日游神看到,还会拨弄是非,说你是个反仙,睡梦中显出元神,将来要夺取天界玉皇的宝座呢。”

“哈哈哈,玉皇大帝是三界之皇,还害pà

我一个阴魂之躯不成?你老人家太小题大做了!”飘然子笑道,自己都落到这个地步,玉皇大帝还会在乎?他也太小肚鸡肠了。

“话可不是这么说。三界中的事,与人世间大同小异。从当年那个猴子一闹,我听西海龙王说,玉皇大帝就落下了心病,唯恐下界再出高仙,抢他那个位子。”沙河龙王道。

“不可能吧!我自幼就听说,玉皇手下,天兵天将、周天星君无数,还有三清扶保,他那个位子,亿万年来,无人敢问鼎。”

“你说的不假,可自从那个美猴王闹天宫,说出: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之后,玉皇就有些畏惧。好了,不说他了,刚才我们从水里跃出,的确看到,你头顶上空有旋风盘转,我们飞身赶来,唯恐你有个闪失,刚刚飞走了。你不信,可以问他。”沙河龙王指指身边的壮汉。

飘然子往那人细看,只见他面目狰狞,满脸疙瘩,血盆大口,二目圆翻,身子好似一座黑铁塔。

“没错!我家龙王说的不假!我看他那风势,可能是柳仙门的,也算我们远族,不知是敌是友。”壮汉点头道。

“在下多谢了。”飘然子感到心里一热,看来这个老龙王真是位善良之神。“这位大哥是哪位?”

“他就是刚才江里要吞吃你的巨蟒,原来是柳仙门下,后来皈依我们龙族,现在我手下当个巡河大帅,本性不错,嫉恶如仇。”沙河龙王又对巨蟒道:“快来见过这位楚飘然、、、、、、还叫侠士吧。”

“莽撞见过楚侠士!”巨蟒巨蟒瓮声瓮气,拱手道。

“莽撞?呵呵,莽壮士,刚才、、、、、、伤好了吗?”

“回楚侠士,好了,好了,龙王也给我服了灵丹,没事的了。”莽撞点头道。

“楚侠士,你以后记住,在外独自行走三界,不可掉以轻心。“老龙王道。

“知dào

了,多谢你老人家提醒。”飘然子等他往下说。

沙河龙王从背后拿出一个小包裹,打开绫缎,里面露出一个锦盒,又打开锦盒,里面显出一颗四四方方的黄金,一寸见方。

飘然子心道:难道他让我欣赏这块黄金?我在极乐世界,见得黄金无数,四象洞中的金砖、金条,都比它大,这块碎金子,有什么稀奇。

“楚侠士,你来看,这是一块黄金印。”老龙王冲他招手,让他上前。

“黄金印?”飘然子走过来,老龙王递过去,飘然子拿在手里,翻过来,的确是一枚黄金印章,上面密密麻麻、弯弯绕绕的刻着线条,如同道士画的符。

“斗大黄金印,天高白玉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楚侠士,请你收下吧!”老龙王话一出口,飘然子微笑道:“老人家,在下与你萍水相逢,又伤了你手下大帅,怎好意思收你礼物?”说罢递了过去。

“你请收下,我有话讲。”老龙王不接,说道:“楚侠士,你别看此印虽小,但他有无边法力,而且,此印还是正一龙虎玄坛真君赵公明赠与我的,现在我转赠与你,再教你咒语,祝你早成正果。”

“龙王老哥,不可!万万不可!”飘然子推辞道,把黄金印塞到老龙王手里。

“楚侠士,你不知dào

,此印乃赵公明当年之物。他原名赵朗,乃是上天皓庭霄读慧天慧昏梵炁所化生,曾是此方的鬼帅,手下有八王猛将、六毒大神、五方猖兵、亿万鬼兵,后来高明大帝张道陵到此布道,降服了他们,赵朗的手下这些神圣,不知所终。赵朗曾为张天师守护丹房,吃了张天师的丹药后,又去罗浮山修liàn

,临走之时,将此印交与我收管,传我秘诀,危难之时,能招来他手下的八王猛将,六毒大神、五方猖鬼、亿万鬼兵相助。”

“哦!”飘然子听完,暗暗吃惊,没想到这个小小的黄金印,背后还有如此离奇的故事,那可是掌握鬼将鬼兵的元帅之印。“既然是赵公明赠与你的,我怎么能要。”

“你当然能要!”沙河龙王道。他又说出一番话来,令飘然子感叹不已。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http://

);

一百三十章 山鸡恶斗

“赵朗带领鬼将、鬼兵,与张天师一场大战,结果败北。”沙河龙王道:“在此之前,赵朗就知dào

此地有这支恒古玉箫,特地从终南山赶来,找了多年,没有找到。归降张天师,去了罗浮山不久,归来曾对我说过:‘要是有恒古八玉之一,自己断不会输给张天师,可见这支玉箫,与我无缘。’我只得安慰他:‘恒古八玉,唯有天宫玉皇玉印,尚在仙界,其余的,都没有下落,可见,还未到出世之时。’我二人默默推演天数,最后我说道:‘此玉箫将来定会出世,它一出世,恐怕就会有三界大劫发生。’赵公明道:‘既然如此,我把这个黄金印赠与你,遇到危难,可招来我的手下相助。谁要得到那支恒古玉箫,你就将这个黄金印转赠与他,也算我与他有这个前缘。”

“龙王老哥,你可真会编故事。”飘然子笑道。“谁不知dào

赵公明现在是天下大财神?当年姜子牙兵伐西岐,他帮zhù

纣王,死后封的神。既然他有黄金印,可招鬼兵鬼将,怎么不让他们相助自己?自己一人孤零零跑去送死?”

“这个我也不知dào

。可能他听说张天师还在镇守此方,没有去帮姜子牙,不敢妄动这里的鬼兵鬼将。”沙河龙王道。

“赵公明当着财神,我与他非亲非故,更不敢要他之物,欠他人情。”飘然子断然拒绝了。

“这个、、、、、、这个宝印,能招无数鬼兵鬼将相助与你,多少人求之不得,你就收下吧。”老龙王道。

“多谢龙王大哥美意,我不要。”飘然子道,他不想平白无故受他人情。

“既然如此,那么,我也不勉强了。”沙河龙王看飘然子态度坚决,只好作罢,又道:“我在大禹时得道,四千年来,历经沧桑,见到过三千年来那场封神大战,现在三千年已过,将有大劫发生,但我无意于三界纷争了。已经向玉皇奏本,辞去这沙河龙王之位,等待天曹回复。这个莽撞,跟所我多年,做事虽然鲁莽了些,但是心底善良,让他与你当个随从吧。”

“多谢美意!但是不必了!”飘然子道。“我在蜀城代理城隍,手下有二百多鬼卒,等回去后,辞掉城隍,还有回故乡,再定将来之事,不需yào

随从。再说,我这个阴神之体,生死已经无所谓,就是死,还能死到哪去?也没有那么大事儿,需yào

随从跟班。”

“哎,宝印你不要,莽撞这个随从也不要,我本有心相助,无奈你这人、、、、、、”沙河龙王又叹口气。

“龙王老哥,你的心意我领了。”飘然子道:“黄金印、莽撞你先留下,帮着你管理这条沙河。我这就赶回蜀城,就此别过!”

“既然如此,我不挽留了。再会!”沙江龙王道。

“楚侠士一路走好!”莽撞道说。

“二位留步!”飘然子冲他们拱了拱手,起身飞到空中,往西南方向飞去。

脚下是荒山峡谷,飘然子在空中极速飞行,归心似箭,他担心的是自己的身躯,是否还在,不用那个躯体,自己这阴神之躯、一团气体人形,怎么在人间行走?

五百里路应该不算长,但是他在空中辨认方向,越高山,走溪谷,踏江河,还要躲避江中的舟船,山中的村庄,免得惊吓凡人,这样,曲折飞行,自然飞得缓慢。

飞了一个时辰,他也不知dào

走了多少路程。前面是个溪谷,荒无人烟,溪水潺潺。

忽然,溪谷中冲出两件飞物,互相厮打,挡住飘然子的去路。

飘然子急忙隐身在一棵茂密的柏树上,凝神细看,原来是两只山鸡,正在飞舞打斗。

斗鸡!飘然子小时候看过,那全是饲养的斗鸡,与家鸡大小差不多,但这两只鸡,非比寻常,个头大,跟小牛犊子似的,一只浑身绿羽毛,一只浑身紫羽毛,更是见所未见,真不知dào

天下还有如此的山鸡,岂不成了精了。

“难道是特种山鸡不成?”飘然子心道。看这两只山鸡,都伸着脖子,张着嘴,互相厮斗,绿羽毛的那只占了些上风,紫羽毛山鸡掉了不少毛。

还是赶紧回去吧。飘然子刚要飞身上越,突然,从山溪边蹿出一人,身穿黄色衣衫,手舞两条短棍,袭击那只绿羽毛山鸡。转眼间,绿山鸡就被打得落花流水,向飘然子这边逃窜。

咦,刚才明明四下无人,这身穿黄衣之人,在什么地方藏着的?

飘然子正在纳闷,黄衣人和紫山鸡,一左一右夹击,将绿山鸡围困当中,一个用嘴箝啄,一个用双棒猛打,那绿山鸡左躲右闪,发出哀鸣。

飘然子看着黄衣人凶神恶煞一般,心道:紫山鸡定是这个黄衣人的,他看自己的山鸡斗不过那山鸡,只好亲自出来相帮。

绿毛山鸡没有招架之力,不住哀鸣,听的飘然子心中不忍。

“哈哈哈!此地就是你葬身之地!”

飘然子正全身贯注看他们打斗,没有见到黄衣人说话,正在纳闷,这人声是谁发出的,突然,紫光一闪,那只紫毛山鸡不见了,变成一个紫衣少年,吓得飘然子大惊,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妖怪!

接着,绿光一闪,那只绿毛山鸡摇身一变,也化作一个绿衣少年,往后一退,喝道:“你请来帮手,算什么本事!”

飘然子这回看明白了,现在眼前当中是绿衣少年,左边是黄衣人中年,右边是紫衣少年。绿衣少年身上血迹斑斑,头上、脸上淤肿,显然受伤不轻;紫衣少年的衣衫破了不少,但没有伤到皮肉。

http://

);

一百三十二章 偷袭

“你还狡辩!”紫衣少年一指飘然子隐藏的柏树,喝道:“何方鬼怪,还不出来,等待何时!”

“原来他们看到我了。”飘然子心道。既然这样,也不必躲藏了。飘然子飞身从树上落下,看着三人,劝道:“三位、、、、、、上仙,有什么事情不好商量,何必争斗,和为贵么。”

“我们内部之事,岂容你外鬼插手。”紫衣少年冷然道。

“他不是我请来的帮手,我也不认识他!”青衣少年瞟了一眼飘然子。

“那好,他不是你请来的,咱们决斗,他不能出手相助!”紫衣少年道。

“谁用他相助!”青衣少年虽然身负重伤,但一副心高气傲的神色,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大丈夫说话算话!”紫衣少年道。

“说话算话!”青衣少年道。

“这位鬼兄,我们决斗,不关你事,你闪开!免得伤到你!”紫衣少年道。

“二位上仙,我虽然路过此地,但是没必要斗个你死我活,干脆算了吧!”飘然子又劝道,他也不知二人为何争斗,能劝开最好,但他感到人微言轻,二人也未必听他的。

“你死我活!”紫衣少年喝道:“你才死呢!你这外鬼,出口不逊!”

“呵呵呵,好好好!我死你们活。”飘然子倒气笑了。“反正我也是死过的了,你们好好活着,岂不更好?”

“这是我们内部之事,兄台不要插手!”青衣少年冲飘然子拱了拱手,还算有礼貌。

“哼,这位鬼仙请了!”半天没说话的黄衣人沉缓的说道:“这的确是他们门派之事,你我不用插手,由他们决斗,谁胜了自然是掌门人!”

“瓜永青,咱们比试内功吧,一战定胜负,如何?”紫衣少年道。

“随便!瓜万紫,我再问你一句,师父他老人家,到底在何处!?”瓜永青二目射出冷光。

“师父啊,我不是说过了吗?他老人家正在修liàn

坐井观天玄功,闭关修行,不让外人知dào

,你问也没有。来吧!”瓜万紫后退几步,一抖紫衣,双手平举,看那样子,是要运气。

瓜永青也往后退,面色平静,挥掌运气。

黄衣人往旁闪身。

飘然子看他们要决斗,也退后,他也不知dào

谁是谁非,谁是正道、谁是邪魔,既然都不听,就让他们斗去吧。飘然子只是心中疑惑:这二人难道是山鸡成了精?还有,姓名好怪,一个叫瓜永青,一个叫瓜万紫,天下哪有姓瓜的?好像还是一家人。哦,是了,他们是为掌门这个位子决斗,刚才黄衣人不是说了吗。

正在飘然子胡思乱想之际,瓜永青双掌下伸到腹部,突然腹部猛然胀气,青衣一罩,如同一个滚圆的青皮大西瓜。再看瓜万紫,同样,腹部也是极速膨胀,紫衣里的肚子,也成了一个滚圆的紫皮大西瓜。

“怪不得他们都姓瓜呢,原来修liàn

的是西瓜神功。”飘然子暗想道。

二人双手上提,腹中的西瓜也往上移动,到了胸部,二人的胸部,也成了两个滚圆的西瓜。

“好厉害!胸口那么鼓,里面的心脏受得了吗?”飘然子都替他们担心。二人又把双手往上移动,转眼间,脖子变粗,两个圆圆的西瓜到了脖子。

“啊!这还不把脖子撑破?”飘然子心里惊叫,万分几张,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

“哇!”“哇!”两声,二人同时张开嘴,大叫一声,双掌前伸,口中吐出两团雾气:瓜永青吐出的青色雾团,瓜万紫吐出的紫色雾团,随着二人手掌前推,两团雾气中射出两道光芒,里面,一颗青色宝珠与一颗紫色宝珠相碰,“砰”的一声,在二人当中空中相撞,产生的气波,将两边的树木折断。

雾团相撞后,产生凛冽的寒风,吹到飘然子身上,他打了个寒噤。

两雾团中,两颗光亮的宝珠相撞后,又退了回来。一颗青色晶莹透明的宝珠,退到瓜永青的嘴边,再看他,双掌下伸到腹部,肚子顿时又胀起,生成了一个‘大西瓜’,猛然往上行走,滚过胸膛、咽喉,到瓜永青的嘴边后,喷出一团青色浓雾,催动嘴边的宝珠,又向瓜万紫撞去。

那边,瓜万紫那颗紫色宝珠,第一次与瓜永青青色宝珠相撞后,也退回到他嘴边,他也是紧忙运气,从腹中滚出一道紫色雾团,张开口,催动嘴边的宝珠,撞向了瓜永青。

飘然子又看到两颗宝珠相撞,这回,瓜万紫的宝珠光芒四散,变小了一些,随后,两颗宝珠分开后,各自向瓜永青、瓜万紫嘴边退回。

二人又各自运气,在比拼第三回合。

飘然子观察瓜永青的神色,脸色虽然平静,但演示不了得yì

之色;那边的瓜万紫,虽然也在运气,但是,眼神中明显有一丝焦虑。

再看那两颗宝珠的光芒,紫色宝珠明显比第一次暗淡了一些,青色宝珠依然如故。

二人第三次吐出雾团,催动嘴前的宝珠,向对方撞击。这次,飘然子感到二人都用了全力,可谓殊死一搏。

就在飘然子看到两颗宝珠相撞之际,突然,从旁闪出一道黄光,直击青色宝珠,这回发出的不再是“砰”的响声,而是“噗”的一声,青色宝珠四分五裂,瞬间,变成了数道青光,四散落去,如同空中燃放的礼花一样,四散飘落后,融化在空气里了。

“啊!”飘然子发出一声惊叫,转面去看黄衣人。就在飘然子扭头之际,又一道黄光,扑向瓜永青。飘然子看到,黄衣人双掌正拍在转动身体的瓜永青胸部。

“嗖!”瓜永青的身躯,如同空际的一颗流星,划出一道圆弧,飞落到数丈以外。

“偷袭!卑鄙无耻!”飘然子气愤道。

空中,紫色宝珠被瓜万紫收回,张口吞到了腹中。那道黄光,原来是一颗黄色宝珠发出的,宝珠也被黄衣人收回。

瓜万紫和黄衣人,对视了一眼,各自点了一下头,飞身跃起,好似饿虎扑食,直奔瓜永青扑去。

飘然子看到这里,直皱眉头,不再多想,他也不在分辨谁是谁非了,一顿脚,飞身挡在瓜永青身前。

瓜万紫先跃到他们身前,看飘然子挡在躺在地上的瓜永青身前,脸色一沉,腹中又陡然膨胀,那个‘紫色大西瓜’滚到胸膛,一下分成两个小西瓜,滚到肩头、手臂、手掌,他双手齐伸,推向飘然子。

飘然子当然不能坐以待毙,急忙运动药师佛传给的行气之法,精气运到双掌,猛的打向瓜万紫。

“咚!”没想到瓜万紫被打出一个跟头,仰面朝天。

一道黄光,那是黄衣人袭来,飘然子再想抵挡已经来不及,只好转身躲过。

黄衣人右掌击空,转身挥起左掌,来个排山倒海,直奔飘然子头上拍来。

飘然子转身躲闪之际,精气往上运气,抬头看一只巨掌拍下,离身子不远,双臂使不上劲,只好在往旁一躲。

黄衣人已经欺身到他胸前,挨得很近,一股腥气扑鼻而来。飘然子急忙紧闭口鼻,身体运行的精气之上头顶,贯穿二目。

黄衣人看飘然子就在身前,一阵狞笑,双掌变爪,掐向飘然子。

http://

);

一百三十三章 蟾宫极皇

“你们欺人太甚!”飘然子一声大喝,借助声音,精气在头部涌动,二目盯着黄衣人。

“啊!、、、、、、”飘然子两眼射出的寒光,如同两道厉闪划破夜空,黄衣人身子距离他,不过数尺,正抬头看个正着,顿感两眼一花,眼前白茫茫一片,看不见东西,身子后飞,落在数丈以外。

黄衣人连忙用两手揉眼,瓜万紫站到他什么,急切问道:“师叔,怎么了?”

连柔带眨眼,黄衣人渐渐恢复视力。望着飘然子道:“阁下请道个万?”

“道万?什么意思?”飘然子看黄衣人退走,扫了一眼身后的瓜永青,看他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神情默默,知dào

还死不了。回头对黄衣人道:“你偷袭他,不算大丈夫所为!”

“呵呵呵,不是大丈夫就不是大丈夫,我只要结果,不择手段。”黄衣人冷笑道。“看你是个年轻的鬼魂,怎么会有如此功力?还请教你尊姓大名。”

“恕不奉告!”飘然子对他没有好感,今天这事,他下定决心,不能见死不救。

“看来下界越来越热闹了。”黄衣人道。“要说我也不算孤陋寡闻,怎么没听说过,由你这号野鬼?你跑来凑什么热闹?你可知dào

,我们是哪门哪派吗?”

“我不知dào

!我也不想知dào

,我不是来凑热闹。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你暗算他人,算不得正人君子,定是妖邪一路。”飘然子到现在也不客气了。

“好!好好。”黄衣人也不恼怒,说道:“小伙子,看来你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师侄,你告sù

他,今日为何要瓜永青性命。”

“是,师叔。”瓜万紫对黄衣人毕恭毕敬,冲飘然子道:“外来野鬼,你听着,这位就是威震三界、德高望重、功高盖世、文武双全的蟾宫极皇大仙。现在是五仙教蟾仙门的掌门人。小子,你见到蟾宫老仙,还不下跪求饶,我们看你年轻不懂事,或许能绕你一命。”

“哼!”飘然子哼了一声,听瓜万紫说话,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了:就冲刚才偷袭瓜永青,还大言不惭,说什么德高望重!瓜万紫这口气,怎么跟吹牛鬼、大话鬼一个强调?他们把他当成不懂事的小孩子了,说什么下跪求饶?这不是笑话吗?刚才自己一瞪眼睛,射出的精光,能刺伤他的二目,可见道行也高不了哪去。

“蟾宫老仙?没听说过!”飘然子一扬脖子,表现不屑一顾的表情。

“师叔,别生气,这小子纯粹一个愣头青,别跟他一般见识。”瓜万紫冲蟾宫极皇道。

“哼哼哼,我老人家,怎么会和无知后生一般见识。”蟾宫极皇冷笑道,要不是瓜万紫相劝,倒真能把他鼻子气歪了。

“你小子这回知dào

了吧,我们是五仙教的,还不快滚!”瓜万紫喝道。

“五仙教有什么了不起!”飘然子心道:我本是凡人,死后才到了这个蜀城,虽然听颜妹说过什么五仙教,但是比起来西方灵山雷音寺的名头,那可是天壤之别,许你们老王卖瓜,自卖自夸,说大话,我也吹吹牛吧。

“我从西方大雷音寺来,还真没见过你们五仙教有什么作为。”飘然子一晃脑袋。

“什么?大雷音寺那是佛门如来佛祖的道场,怎么会有你这个阴鬼?你小子别来唬我们。”瓜万紫道。

“在下要是唬你们,我、、、、、我赌咒发誓,将来上刀山、下油锅,在地府不得好安生!”飘然子道。

蟾宫极皇对瓜万紫一是眼色,问飘然子道:“你既然从大雷音寺而来,如来佛祖可在灵山?”

“不在灵山。”飘然子道,他这是要试探自己。“佛祖他、、、、、、他已然赴会去了。”

“到哪里赴会?”

“是一个开天宫的什么开天教主。”

蟾宫极皇与瓜万紫一对眼神,接着又道:“你是何人门下?”

“在下不才,虽然愚钝,但是承蒙药师佛不弃,曾经指点我一二,现在想来,很是辱没了他老人家。”飘然子说的倒是实话。

“药师佛?”蟾宫极皇审视一遍飘然子,摇摇头。

飘然子的阴魂之体,衣服所化的气体之形,还是藏经殿的那身民间锦衣服饰,蟾宫极皇看他精气虽足,但是一脸书生气,没有佛门得道僧人的慈悲神色,也没有仙界高士那个道骨仙风,很是怀疑。

“师叔,这小子是在吹牛!”瓜万紫低声道。“别犹豫了,咱们二人联手,把这下子和瓜永青干掉算了。”

“且慢。我在看看。”蟾宫极皇冲飘然子道:“年轻人,真是后生可畏。想我一千年来,在这下界行走,虽然不如华光、关圣、吕祖、观音、真武那般有名气,但是稍微有点见识的,都会知dào

我老人家的圣号,你小子,不要自持出自佛门,就敢与我们五仙教作对。”

“呸!大言不惭!”飘然子冲他啐了一口唾沫,心说这蟾宫极皇怎么真不要脸,敢跟关圣帝君、观音大士相提并论,真真狂妄之至。

“你小子敢对老仙无理!”瓜万紫一捋袖子,就要上前:“我来教xùn

教xùn

你!”

“万紫,不要和他一般见识。”蟾宫极皇拦住他。

“师叔涵养就是好。”瓜万紫道:“我师叔出道之时,封神大战刚刚结束,他老人家没赶上,要不然,相助纣王,姜子牙攻不下朝歌;相助西岐,姜子牙的元帅,就得让给我师叔当;或者起码被请上天宫,和托塔天王李靖同殿为臣。”

“真看不出,这个蟾宫老仙,倒有三千年的道行了,不知dào

他们是不是互相吹捧?”飘然子心道,不过,今日之事,他算管定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他们偷袭暗算,不能让瓜永青死不瞑目。

飘然子想罢,凛然道:“你们二位,什么也别说了。既然让我遇到,我就不能袖手不管、见死不救,你们尽管过来,我奉陪到底。”

“师叔,别犹豫了,他这个后生,虽然内功极高,但你看他不会武功,也不会法术,干掉他算了。”

蟾宫极皇两眼盯着飘然子,略一思索,冲瓜万紫低声道:“师侄,你听我的不?”

“当然听师叔的。”

“那好,怎么走吧,放他一马。”

“什么?!你、、、、、、、不是说的吗?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留下他,后患无穷。”瓜万紫有些着急。

“我到不是怕他,可是,咱们二人联手,也未必胜了他;再有,此人真的来头不小,也许是瓜永青这小子命不该绝。”蟾宫极皇低声道。

“不行,这个小子是吹大话,你别听他的。”瓜万紫也低声道。

“他说的可能是实话,的确是佛门弟子,而且,修行要超过千年。”

“何以见得?”

“刚才我和他近身搏斗,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气,定是刚从佛界出来不久,还没有散尽。”

“就算他和佛门有渊源,在这荒山野岭,把他们全都灭了,神不知鬼不觉,怕什么?”瓜万紫极力怂恿蟾宫极皇。

“算了,算了。再怎么说,瓜永青也算门下弟子,何况,他体内灵珠已然被毁,重新修成,起码要五百年。而且,你看他伤得不轻,恢复体能也要百年。咱们杀了他,传出去,到让那几大门笑话,说咱们自相残杀,自毁根基。”蟾宫极皇说罢,冲飘然子道:“今天算你走运!我们也不与你为难。但你要记住,我们五仙教不日就要广大,那是也要在仙界占个位置,你要是投靠我们,还不算晚。”

“别做梦了!”飘然子依旧站稳身形,以防他们偷袭。

“师叔,跟他费什么话!赶紧走吧!”瓜万紫一拉蟾宫极皇,二人飞身上了天空,驾云飞去。

飘然子看他们飞得没了踪迹,回身低头看瓜永青,只见他牙关紧咬,二目紧闭,嘴边已经不再流血,急忙俯身问道:“瓜永青,醒醒,你醒醒!”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http://

);

一百三十三章 蛙仙门

“多谢大侠相救。”瓜永青显然听见了飘然子的问话,缓缓睁开了双眼,坐了起来,要冲他抱拳拱手。

“你有伤在身,免了吧。”飘然子也坐下,二人面对面。“听他们语气,你们好像还是同门,刚才他们为何要置你死地?”

“这是本门内务,既然你出手援救,我告sù

你也无妨。”瓜永青两手伏地,凝神聚气,片刻,开口道:“那个黄衣人,就是蟾仙门的掌门,蟾宫极皇,也是我和瓜万紫的师叔。”

“那么说,你们师父和蟾宫极皇是师兄弟了。你们的师父呢?”飘然子问道。

“师父他老人家、、、、、、”瓜永青想到师父,一阵难过,不能自已,闭上眼睛,说不下去了。

“难道他遇害了?”

“差不多吧,”瓜永青擦拭了一下嘴边血迹,说道:“我口渴,你能不能给我弄点水来?”

“喝水?”飘然子四下一望,不远处就有条山溪,清澈的溪水从山石中流淌下来。“我背你你去喝吧。”飘然子手里没有盛水的家什。

“怎好劳你大驾。”瓜永青道。“我还是自己去吧。”说罢站起身来,手捂胸口,东摇西晃,可见受伤不轻。

飘然子急忙跃起,不容瓜永青分说,背起瓜永青就走。

“你的身躯好凉啊!”瓜永青在飘然子背上,一丝清凉,传遍全身。

飘然子迈出几步,就感到行走吃力。瓜永青受伤后,如同凡人躯体了,没有内功,飘然子又是个阴神之体,背凡人重若丘山,他脚步踉跄,险些摔倒。

“还是运用内力吧,”飘然子想到这里,运起药师佛传授的行气之法,精气遍布全身,这才不感到吃力了,快步向山溪走去。

瓜永青趴在飘然子背上,感到阴凉之气越来越浓,穿透他的体魄,感到伤势好多了,五脏六腑舒服无比。

“这位兄台,你这阴神精气,足有万年的功力,定然修liàn

时间不短吧。”瓜永青羡慕道。

“没有,没有。呵呵,我这全是药师佛所赐。”飘然子苦笑道。说话之间,已经到了山溪边,飘然子把他放下,再看瓜永青,苍白的面色,已经红润,和刚才大不相同。

瓜永青趴在溪边,用手捧起山泉,喝了几口,有洗洗脸,回身笑道:“刚才你传给我精气,真是厉害,我感到内伤好了。”

“哦?我怎么不知dào

。”飘然子看到瓜永青神色恢复到决斗之前,也笑道:“既然你说我精气厉害,我再传给你些,祝你早日恢复内功。”

“别!不用了。刚才这些,就省去了我百年修养内伤时间。”瓜永青坐在溪边草地上,笑道:“你救命、活命之恩,我没齿不忘!”

“没什么,没什么。”飘然子摆手道。

“刚才昏迷之际,我隐约听你说,你是从佛界而来,看你如此功力,还有扶危济困的心肠,定然是神佛,但不知是哪位?”

“呵呵,我哪里是神佛。”

“那么你是菩萨了?”

“我哪里能当菩萨!”

“既非神佛,又非菩萨,那么定是罗汉无疑。请问你是哪尊罗汉?”

“我也不是罗汉。”飘然子笑道:“我就是个阴鬼。”

瓜永青满脸疑惑,又豁然开朗:“你这鬼仙也太谦虚了。请教兄台大名?”

“这个、、、、、、哎,你也别问了,你要是伤好了,咱们分手吧!”

“噗通!”瓜永青双膝跪在飘然子面前,一躬到地。飘然子粹不及防他行此大礼,急忙也单腿跪下,两手搀扶起他:“瓜老兄,不要这样,我担当不起。”

“你救我姓名,给我疗伤,担当得起。我请教你大名,你定是嫌弃我出身异类,不肯相告,也罢,请受我大礼参拜!”

“别!”飘然子搀扶住瓜永青,“兄台这是折杀我也,请起来说话,我告sù

你就是。”

瓜永青这才起身,飘然子也起身,二人重又坐在草地上,飘然子把自己身世简短说道:“我叫楚飘然,十八岁那年,坐下善事,被观音菩萨、大势至菩萨度到西方极乐世界,不想被妖魔所害,多亏药师佛相救,才有如此功力。后来要回水城故乡,看望母亲和、、、、、、慧芸姑娘,不想降落蜀城,赶上老城隍上天庭,我就当了代理城隍。前几天,出城助战,剿灭山贼,被风波妖人诱骗到四象塔,好不容易逃脱,这要回蜀城,寻找陈将军,问问战事如何,路过这里,就看见你们、、、、、、两只山鸡打斗,那蟾宫极皇偷袭你,我看不过,才出手相救。刚才,他们要置咱们死地,二人低声商量一阵,有走了,不知何故。”

“看你相貌比我年长,我就称呼你为兄长,楚兄,我是蛙仙门的瓜永青,你就叫我小弟吧。”瓜永青看飘然子还要说什么,急道:“莫不是你嫌我是异类不成?”

“不不不!”飘然子道。“永青老弟,恕我孤陋寡闻,不在仙佛两界修liàn

,生前就是凡人,死后也不懂三界之事,对五仙教略有耳闻,不清楚你们蛙仙门。不知你们、、、、、、都是何出身。”飘然子听瓜永青话语,总说自己是异类,的确他看到他是由山鸡,变化成人形的,又说自己是蛙仙门,不明所以。慕容颜对他说过,五仙教中,又分为蟾仙门、蛙仙门两门派,那是蟾蜍和青蛙两种灵物掌管的,怎么山鸡也成了蛙仙门的一支?

“我们出身,说来惭愧。”瓜永青显得难为情,但还是开口道:“我们蛙仙门,原来也算蟾仙门的。由蟾蜍、青蛙中修liàn

成仙者组成。后来,我师父看不惯蟾蜍修仙者的那支派,把我们蛙类,组成了蛙仙门。”

“我有一事不明。”飘然子问道:“我路过这里,看到你和瓜万紫,变成两只山鸡恶斗不止,是何缘故?”

“提起来话长,”瓜永青道。“我先把刚才为何争斗说说。瓜万紫是我三师叔的大弟子,他拉拢了多数蛙仙门的属下,要求重选蛙仙门掌门。我说我师父还下落不明,和师弟们不同意。瓜万紫只好说改日再议。谁料,他那天带领手下,突然袭击,说我有野心,要做掌门。我寡不敌众,只好逃走。瓜万紫一人追上我,定好明日在此决斗。我胜了孤身一人,今天边做一支山鸡,在这山坡散步。”

“等等,你已经能变化人形,为何要变做一只山鸡?”飘然子不解。

“我修行还浅,既不会三十六般天罡数变化,又不会七十二般地煞数变化,但我们蛙类,既然是田鸡出身,倒可以变做鸡类。没想到,瓜万紫看出端倪,他也能变作山鸡,前来偷袭,就这样,我们都变做山鸡打斗,就是你刚来时看到那个样子。谁想到,瓜万紫约来了四师叔蟾宫极皇,前来助阵。他可能看到你躲藏树上了,不敢显出本来面目,变作黄衣人,拿着木棒偷袭我。这就是刚才经过。”

“那个蟾宫极皇,既然也是你师叔,为何给瓜万紫帮凶?”

“哪还要从头说起。”瓜永青两眼望天,似乎想起了遥远的前事。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http://

);

一百三十四章 蟾仙门

万物有灵,勤修苦练者皆能成佛、成仙、成圣。然而,自从盘古开天辟地,女娲抟土造人后,人就成了万物灵长。鸿钧老祖一道传三友,三皇治世、五帝承平,圣贤不断,再加上释迦牟尼在西天传法,三界变得热闹起来。

周天万物,繁衍生长;物竞天择,都想在三界争一席之地。玉皇登基,一统寰宇,三界才有了定制。

由于盘古出世乃是人形,开天地后,巨体陨落,化作山川湖海河岳,也仿佛人体之形。鸿钧以及所有古仙古佛俱是人形,女娲也是抟土造的人形灵物,所以才有了后来唯人体形最高贵,万物生灵修liàn

最终的向往,也是脱去恶形陋体,变换成人型之躯。

虽然人类世代相传,生生不息,累计数以亿万计,但真能悟道、修成仙佛者,少之又少,成名者只以千万之数计。其中原因,盖人虽聪明,但也执迷于眼前,不悟大道。还有一层,自以为聪明,看不上其他生灵,又自以为高他类生灵一头,从不珍惜累世得来不易之身躯,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以至经常受六道轮回之苦,尚不悟因果。

除了人为万物之灵长外,接近于人形的就是猿猴类。四猴混世中的灵明石猴孙悟空,就是除去人形灵长的佼佼者。周天之物,再除了猿猴类,修仙、修佛者如同恒河沙数,数不胜数,反之,周天之物中,修出各类妖魔精怪之辈,也如同恒河沙数,数不胜数。

灵长人类、猿猴类之外,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者,得道之士最众者,当属龙凤龟麟四族,之后周天之物,当看各类根基了。

虎豹皆可成精,牛羊俱可成怪,树木千年成妖,连狗子都有佛性,可见,四大部洲,千奇百怪的生灵,俱都在演化着正邪两道。

狐类、蛇类、黄鼠狼、刺猬、老鼠、老鳖、蟾蜍这八种生灵,俱是水、陆中,修liàn

得道多者。其中,蛇蟒类与龙族是种属相同,老鳖与龟族同一种类,都是灵性十足的物种。由于这八种生灵,在下界尘世中常见,修liàn

得道也在尘世中,出道扰乱尘世众多,才有五大门灵仙之说。

这八种生灵,自从封神大战后,三界清平,通天教主回碧游宫修心养性,不问尘世后,各自组成门派,推选掌门,再有这些掌门中,推选出一个教主,想组成一个联盟,互相扶持,同气连枝,也在仙界争个一席之地。

瓜永青眼望天空,讲起来蟾仙门的往事和历程。

盘古开天辟地,混沌初开后,鸿钧道人传下三大弟子: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通天教主,其余各类生灵,根基灵异者,或者勤修苦练,或是参悟大道,俱也有功成者。相传有只蟾蜍,天皇时出世,勤修不已,曾到过昆仑山王母娘娘的下界瑶池,听法参悟,证得大道,道号“天蟾”,飞上了月宫,与嫦娥仙子为伴。

当然,后市也有传说,一位嫦娥就是蟾蜍所变的仙女,与射日的羿为妻,后来偷了王母娘娘送给羿的两颗仙丹,飞上了月宫,那应该是谬穿,“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更是与天蟾无关。

天蟾飞天之前,传下两个弟子,一个是“地蟾老仙”,一个是“蛙圣真君”。二人得到天蟾传法后,勤加修liàn



地蟾老仙得道后,倡议与五仙教其余几大门联合,被尊为蟾仙门的掌门。他又广招门徒,传下了四位高徒,第一位天蛙大师,也就是瓜永青的师尊。瓜永青是他开山大弟子,一下弟子,均是排的永字辈。第二位是蟾宫大圣,第三位是地蛙大师,这二人学得道法,四处为害,被佛门高士捉拿,押往了西天雷音寺,下落不明。

第四位高徒,就是刚才飘然子见过的蟾宫极皇,他是地蟾老仙的关门弟子,常在下界中四处行走,地蟾老仙后来不问蟾仙门俗事,令他担任了蟾仙门的掌门。

“令师不是地蟾大仙的第一位高徒吗?我在阳世,听说一般的江湖帮派,都由大师兄担任掌门,你们蟾仙门,怎么由掌门的关门弟子接任?”飘然子问道。

“只因我师父,出身蛙族,不是蟾族正支,走的又是清修苦练一派,和他师叔蛙圣真君关系好,不被师祖地蟾老仙看中。那个蟾宫极皇,出身蟾族,又功夫好,深得师祖地蟾老仙器重,所以,让他接替了掌门之位。”瓜永青道。

“那么,你师父天蛙大师呢?现在何处?”飘然子问道。

“我师父他老人家,不在乎那个掌门,倒是被下界蛙族同修所敬佩,极力怂恿他,再开山立派,成了了一个‘蛙仙门’,与蟾仙门分庭抗礼。后来,蛙仙门又与蟾仙门不合,经常刀兵相见。我师父不愿蟾族、蛙族窝里斗,放qì

了掌门位子,出走了,不知下落。”

“刚才,我听你问瓜万紫你师父的下落,难道他知dào

?”

“我也是听说的,有人说师父是被瓜万紫所害,故而问他,可我还听说,师父去找师叔祖蛙圣真君去了。还有传闻,师父他老人家,闭关修liàn

去了,要练成什么‘坐井观天’神功。”

“你师叔祖,没有弟子吗?”

“没有,他老人家,素讲究独自清修,练成了坐井观天神功,不喜在下界行走。”

“瓜万紫也是你师兄?”

“不是,他是三师叔地蛙大师的首席弟子,我管他叫师弟。我们天蛙大师的门下弟子,排的都是‘永’字;他们地蛙大师门下,排的都是‘万’字。”

“我还有疑问,你们怎么都行瓜?这姓氏从何而来?”

“呵呵呵,你知dào

我们青蛙怎么叫唤吧?”瓜永青笑道。

“知dào

,‘咕呱’、‘咕呱’这样叫啊。”飘然子学到。

“对!所以,我们师父天蛙大师与地蛙大师商议,二人门下弟子,都姓瓜,将来不论到哪,只要是我们蛙仙门这支,都好相认。”

“哦,蟾宫极皇他们蟾仙门弟子呢?都行什么?”

“师祖地蟾老仙,给二师叔、四师叔起的姓名,一个叫蟾宫大圣,一个叫蟾宫极皇,为了纪念地蟾老仙的师父天蟾仙人。后来二师叔、四师叔也商议过,他们说他们的师祖天蟾仙人,现在出离凡尘苦海,永留月宫。月亮因为有天蟾的缘故,别名还叫蟾宫,所以,以后门下弟子,依旧都姓蟾宫。”

“哦,原来如此。你与瓜万紫相斗,他想当这个掌门吧?”

“不错。师父出走后,蛙仙门这个掌门位子就空着,我因为是掌门的大弟子,理应由我接任。可瓜万紫野心勃勃,把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千方百计排挤我,这不是,他又与四师叔蟾宫极皇联手对付我,要把握置于死地。这回他们称心如愿了。”瓜永青恨恨说道。

“我听明白了。天蟾仙人传下两个弟子,一个是地蟾大仙,一个是哇圣真君,这二人也脱离尘世了。地蟾大仙又传下四个弟子,大弟子天蛙大师,这个蛙仙门的掌门,下落不明了。二弟子蟾宫大圣和三弟子地蛙大师,都被押到西方佛国,也下落不明了。四弟子蟾宫极皇现任蟾仙门的掌门,他与地蛙大师的弟子瓜万紫联手,要把你驱逐师门,最好灭口。这样,蟾仙门、蛙仙门就是他们二人的天下了。对不对?”

“对,你分析的对极,可是,除了这些,还有一个原因。”瓜永青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http://

);

一百三十五章 五仙教根源

“难道是清修派和散修派之争?”飘然子发问,看到瓜永青发愣,又笑道。“我也是听说的。”

“的确是这个原因。”瓜永青点头道。“从各大掌门倡议成立五仙教之始,就因为清修、散修问题,闹得不可开交。”

“你们教主是赞成清修、散修?”

“我们从没有教主。”瓜永青苦笑道,“封神大战后,寰宇太平了。还没有五仙教之说,也没有柳仙门、狐仙门五大门之说。那一年,由狐仙中的大师古狐天士,邀请了柳仙门的古柳天士、黄仙门的古皇天士,三位得道高仙,去碧游宫拜见通天教主,希望率领属众皈依截教门下。没想到通天教主已经心灰意懒,说他不再过问世事,只在宫内修心养性,凡是碧游宫之外的各路神仙,拒不接收。古狐天士一听,说道:‘三界有很多本领低微的,都进了碧游宫,怎么不接受我们三大门派?’通天教主道:‘那些人只要进了碧游宫,永远不能再出去,终身在碧游宫为奴,你们愿意吗?’古狐天士等人,听罢都摇头,那不是等于把三大门派门下弟子,永远卖身与通天教主了吗?”

“通天教主?是不是太上老君、原始天尊的师弟?”

“对呀!你难道不清楚?”瓜永青好像看怪物似的看着飘然子,“你这么大本事,连仙界的截教教主都不知dào

?”

“说实话,我真zhèng

脱离阳间人世没有多少时日。”飘然子道,“我在阳世,生活了十八年。在极乐净土千年,可以说碌碌无为,什么也不学,什么也不知dào

。自从身躯被毁,才知dào

周天还真有佛界、仙界、鬼界。”

“哦,原来如此。后来,古狐天士要之身拜通天教主为师。没想到这教主摆手,说免了吧,你这狐仙本领不低,我前几日在封神之战中惨败,无颜收你为徒。古狐天士等人只好无功而返。回到尘世后,叹气伤心之余,古狐天士与古柳、古皇等三人一商议,决定各自成立一个门派,在联合成立一个圣教。这样,古柳天士就在本族蛇类、蟒类之中,选拔杰出的英才,收编到自己门下,率先成立了柳仙门。其余两位大仙也是如此,分别成立了狐仙门、黄仙门,三个门派在成立三仙教之时,又有成精的刺猬,组成的猬仙门和我们地蟾大仙的蟾仙门加入,这样,成立了五仙教。

“原来这样。”飘然子道。“五仙教原来是这样来的。既然由五大掌门联合,不知dào

谁当上了教主?”

“谁都想当教主,后来只好比试较量,以功夫决定教主人选。但是,古柳天士、古狐天士、古皇天士三人打个平手,谁也不能当教主。”

“贵掌门地蟾大仙也没当上吗?”

“呵呵,师祖地蟾大仙内功虽好,但是武功不行,蛙圣真君更是不想无意于此,结果他们都没当上。”

“后来呢,难道就这样,一直没有教主?”

“对,虽然没有教主,但这个五仙教的名声还是穿了出去。柳仙门门下,曾经拉大旗作虎皮,还招收一群老鳖,当然,都是修liàn

成仙、有些法术的,后来也自立门派,成立了憋仙门。再有黄仙门的同类——老鼠成精的一族,也自立门派,成立了鼠仙门,这样,五仙教下属有七个门派。我们蟾仙门的蛙族一类,看见新成立鳖仙门、鼠仙门,都怂恿我师父天蛙大师,也成立了蛙仙门,这样,五仙教到现在,一共有了八大门派。”

“那怎么还叫五仙教?”

“因为最早成立时,是五个门派共同发起的,一直也没改名字。二来,那些鳖仙、鼠精里,都没出过大仙高人,俱都是无能之辈,没有地位,哪来的发言权?所以,世人还只记得五仙教。”瓜永青说道这里,似乎感觉不妥,又道:“也别光说他们。我们蛙仙门,原来的掌门,也就是我的师父天蛙大师,都本领低微,比憋仙门、鼠仙门强不了哪去,这三个门派,被称为后三门;原来最早成立的五大门派,称为前三门。还有,五仙教最早是由古柳天士、古狐天士、古皇天士发起成立的,这三位被尊为开教三祖,他们三位的牌位,不仅由本门供奉,连其余五门也要供奉。柳仙门、狐仙门、黄仙门因为最早开始联手,又被尊为上三门,其余的五个门派,被称为下五门。”

“呵呵,五仙教五大掌门,本来应该平起平坐,不能因为柳仙门、狐仙门、黄仙门联合的早,就被尊为上五门吧,这个好像不平等吗。”飘然子感到不服气。

“那没办法,最早成立各自的门派,是开教三祖提出来的,不服不行。再者,这前三门族众广,出的精英也多,可谓人才辈出。我们这下五门,都是一些平凡之辈,纯粹是他们的附属而已。”瓜永青倒是平心静气。

飘然子听瓜永青讲起五仙教原委,又问道:“说了半天,五仙教怎么又分为清修派、散修派?”

“这是各大门的门徒,根据修liàn

方法不同,又笼统的分为清修、散修。”

“那么,你是清修派还是散修派?”飘然子问道。

“你说呢?”

“我看好像是清修一派。”

“呵呵呵,不错,要不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呢,”瓜永青笑道。“清修好比世上的苦行僧,苦苦修行,以求正果。散修,说白了,就是恶修,好比花花和尚,修liàn

用的邪法,作恶多端,为求神功,不择手段。”

“我明白了,这好比人心善恶,修行的法门也分善恶。”

“对,象他们柳仙门,蛇蟒一族,很多都远离尘世,在洞穴里苦苦用功,但是,也有不少族类,在红尘中乱来。比如修liàn

精气,他们就要吃人,吸收人体的精华,转换成自己的精气,那样功力提升的快,投机取巧不说,不知伤害了多少人族。不仅残杀人族,还杀别的族属。只因五仙教八大掌门联合后,蛇蟒一组,才不敢再对我们蟾蜍、蛙族下手。不然的话,我们蛙类,不知多少死于他们蛇蟒一族之口。”

“那么,各位掌门不加制止吗?”

“制止?哈哈哈,各门的掌门,是清修派的,倒想让散修派弃恶从善,改邪归正,但是散修派说散修功力提高的快,不服清修掌门的管教;更多的掌门,是由散修派担任,他们排挤散修派不说,还要胁迫、利诱清修正士,放qì

清苦修liàn

。”

“我有个办法,各大门派,掌门是清修派的,可以联合起来,驱逐散修派实力啊!”

“你这主意是不错,可是,清修派人士,向来不喜拉帮结派,所谓君子不党。那些散修派,倒是党同伐异。你说的驱逐散修派实力,岂不知,散修派的掌门,已经这样做了。”

“现在还有几个掌门是清修派的?”

“现在还有一个。”瓜永青道。

“哎呀,可惜,倒让散修派的先下手了。”飘然子摇头道。

“这一个还是有名无实了。”

“怎么?难道他、、、、、、被软禁了吗?”飘然子听罢,更加心惊。

“你怎么忘了,就是我师父啊,他老人家下落不明,瓜万紫要当上掌门,那么,八个掌门,现在没有一个是清修派的了。”

“当初,开教三祖就应该规定,不让散修派的担任掌门!”飘然子气愤道。

“呵呵呵,不让散修派的担任?你哪知dào

,开教三祖里面,古柳天士、古狐天士都是散修一派,他们虽不曾作恶多端,但也纵容弟子为非作歹。只有一个古皇天士靠清修,称为一代清修大师。”

“如此一说,你们五仙教,将来定是散修派的天下了?”

“不错,这八个掌门,现在臭味相投,我看他们以后凑齐了,定会搅乱乾坤。”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http://

);

一百三十六章 周天灵界

“不可能吧!”飘然子听瓜永青这样说,认为危言耸听。

“怎么不可能。八大门派使者来往频繁,要商议召开大会,推选五仙教教主。只因我师父不在,瓜万紫才驱逐我,他好当蛙仙门掌门。”

“我看你也不要多操心了,养好伤,重整旗鼓。自古邪不胜正,出水才看两腿泥呢。”飘然子只得劝解。

“此仇我一定会报的。”瓜永青面露刚毅之色。

“好了,我也该走了。瓜贤弟,请问蜀城离此还有多远?”飘然子想起蜀城之事,聊了半天,耽误不少路程,现在急于回去。

“蜀城就在前面,还有二三十里,绕过这片高山就是。”瓜永青道。

“那好,你回去苦修吧,咱们兄弟来日方长,后会有期。”飘然子要起身告辞。

“楚兄,等一等。”瓜永青一把拉住他,看飘然子要走,依依不舍。“我送楚兄一程。”

“你内伤没事吧?”飘然子关切的问道。

“没事。你背我一程,得你精气,已经痊愈了。不过,现在内功尽失,还得从头修liàn

。”

二人起身,往蜀城方向走去。

“楚兄,你有如此功夫,有心地良善,将来定成大事。”瓜永青道。

“他们还会找你麻烦吗?”

“我会躲起来的。”瓜永青笑道。“他们找不到,而且,就算找到,也不敢为难我。”

“哦?怎么回事?”

“我去师叔祖的练功处,顺便找找师父。师叔祖他老人家,不会见死不救的。”

“你是说蛙圣真君?”

“不错!”瓜永青道:“当年蛙圣真君是清修一派,与师祖地蟾大仙这散修派不合,但是他的功夫不必师祖差,他也很器重师父。”

“你师祖是散修派,你师父是他大弟子,却选族清修,是受了蛙圣真君的影响吧?”飘然子问道。

“也不尽然。”瓜永青道。“我听说,师父天子聪慧,被师祖一眼看中,就收他做了开山大弟子,本打算传他衣钵,要让他继承蟾仙门掌门的。可谁知师父他不买师祖的帐,这样,师徒不睦,师祖没有传授他秘诀,师父功夫平常,等了两千年,不见他回心转意,才让蟾宫极皇做了掌门。”

“你们清修派和散修派,修liàn

方法有何不同?”

“这个、、、、、、”瓜永青略一思忖,说道:“这修liàn

法门,本不该对外人说起,但你是正直鬼仙,有救过我命,告sù

你也无妨。”

“别!不用你说了。”飘然子笑道:“既然是你们蛙仙门的秘密,我倒真不能打听了。”

“其实,这和凡间修佛、修仙一样。”瓜永青笑道:“那好,我就大致讲讲,就从我说起吧。我出道晚。两千五百年前,我记得在尘世活了十五年,靠自己采气、练气,小有成就,被师傅偶然发xiàn

,收我为徒。那时候,师父和师祖,还没有闹僵,就带我去见师祖。师祖一见我,万分高兴,说师父好眼力,我这个弟子不错。让师父传我变幻人形之法,这是我得道之时的身躯,十几岁的样子。”

“啊!”飘然子惊道:“这么说,你都两千五百年了?看你的年纪,比我还小,我才叫你兄弟。既然这样,我应该叫你老哥才对。”飘然子真没想到,他少年,口口声声说出道晚,到现在都两千五百多岁了。

“咱们按照阳世来论吧!”瓜永青笑道:“你还是哥哥。师祖见我修道进步快,单独召见我,让我放qì

清修,加入散修一派。我不肯,惹得师祖极不高兴,说我和天蛙大师一样,顽固不化。他本想传我功夫,对我说道:‘你这个少年人形身躯,风姿飘逸,可以到尘世,吸取凡人的精气,比如去勾引良家少女,他们定会自动委身,这也不算犯天条律法,以后修liàn

会突飞猛进。’我听后,坚决不从,这是邪门歪道,怎能证悟大法?地蟾大仙见我不听他的,与天蛙大师都坚修清修一派,后来才下定决心,不让我们清修一派掌握实权,连个堂主都不给当。”

“钦佩之至!”飘然子拱手道。没想到这个瓜永青,真是正人君子。

“清修、散修,不光看的修liàn

法门,还主要看修仙心性。”瓜永青道。“不仅我们蟾仙门如此,五仙教其余八大门也如此。推而广之,非人类所有的族属都是如此。”

“别的族属也修道,成功的很少吧?我没听说过。”飘然子出离灵山,到蜀城最先打交道的异族道仙,就是狐仙门那三个妖道,对三界别的修道者,还不清楚。

“周天之下,除了人类族属,其余修道的,数不胜数。通天教主的截教,属众大多数是周天五虫得道成仙的。后来,截教不再招收门下弟子,通天教主只管碧游宫,三界周天五虫这才蠢蠢欲动,除了人类,我们五仙教修仙的能力,都排不上前五名。

“那前五名是什么?”

“第一个就是猿猴一族。孙悟空是石猴,不能算,有个六耳猕猴,那本事与孙悟空一般无二,连观世音菩萨都骗过,可算出类拔萃,只是绝此一种了。只因猴类生性好动,难有恒心毅力,所以,没出过什么大人物。”

“其次呢?”

“其次当然是水界龙族了。”这个飘然子刚听沙河龙王说过。“哦,龙族我倒听书过。”

“说起龙族,他们族众大,算灵族中的佼佼者。猿猴一族,出的仙圣极少,倒是灵界百族,要为龙族马首是瞻了。四海龙王,那是世袭不变的,还有其他神龙,加上繁衍的龙生九子,真是数不胜数。”

“他们是不是也分清修派、散修派?”

“这倒不是。但是也有很多作孽的妖龙,危害天下,不服训管。为此,天宫还专门设了一个剐龙台,对那些作恶多端之龙,捉拿到天庭,千刀万剐。”

“还有这样的事?”飘然子后来到天宫,还真见到了剐龙台,才知dào

瓜永青所言不虚。

“龙族之后,就算飞禽族中的凤凰一族。但是他们都在天空上界,和我们在下界的不同,不清楚出了多少仙界高人。凤凰一族之后,要算麒麟一族,这族中,也有不少得道的高仙。其次就是龟族。这灵界四族,加起来站了周天灵界的一半。”

“你们五仙教,象鳖仙门、柳仙门,是不是和龟族、龙族,都有关联?”

“应该是吧。”瓜永青道。“但是四灵出身的,要比其他族属修liàn

容易。除了这灵界五族之外,就是我们五仙教了。”

“别的族属呢?”

“别的族属不少,修道的高仙,不少在封神大战中,被斩杀、收服,不能广传道门,以后的传人就少。比如大名孔雀明王,大鹏金翅鸟,都没有传下什么弟子,就被收到西天了。还有三大士的坐骑狮子大象犼,都是灵界修出的大圣,没有广传法嗣。”

“除了这些,植物中也有修道成仙的吗?”

“当然不少,花木一族,日久成精的不少,都是吸取天地精华,修出灵性,也能得成正果。”瓜永青道。

“这个我在阳世,倒听奶奶常讲。没想到现在,自己成了鬼魂,到真的清楚了。还和他们打起交道来。”飘然子笑道。

岂止是打交道,以后,飘然子不仅要在仙佛两界行走,还要在这些灵界百族中叱咤风云呢。

http://

);

一百三十七章 魂兮离去

“楚兄!前面山岗就是蜀城外,我不陪你去了。救命之恩不言谢字,以后,只要老兄用得着我的地方,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瓜永青一拱手,说道。

“你多保重!”飘然子果然看到,远处山岗上还有一座军营大帐,前面一群鬼卒,看来姬灵、颜妹还在等他。急忙拱了拱手:“永青贤弟,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瓜永青说完,回身往山林中走了几步,飞身一跃,飘然子望见一只绿色青蛙,在草丛中蹦跃,三跳两蹦,不见了踪影。

终于从四象塔回来了!这几天,屡遭其余,全身而归,还算万幸。飘然子摸了摸腰间的玉箫,目光伸长,看见了自己的那帮兄弟,还有慕容颜、柳白环。

只有陈将军一座营帐,看来那延真之说的没错,山贼和风波妖人,定是被打败了,自己总算一块石头落了地。

那晚,飘然子的阴魂,看到一幅仙境图,随着那幅飞出了营帐。他走后,第二天早晨,军营乱了套。

嘹亮的号角声,惊醒了姬灵和众鬼卒,他们起床后,看飘然子依旧坐在桌案后熟睡,大话鬼走来,捅了捅飘然子的胳膊,“飘然剑客,醒醒吧,外面都吹号角了。快到中军大帐议事去。”

飘然子依旧坐着不动。姬灵过来:“楚大哥,你怎么了?”

飘然子没有回答,连眼皮也不睁开,姬灵慌了,用手去摸城隍的鼻息,见呼吸均匀,冲飘然子耳边大声道:“楚大哥,你醒醒!”

众鬼卒也围拢来,这个摇他的胳膊,那个拍他的肩头,飘然子就是不醒。

“不好!他的神魂没有了!”黑无常猛然醒悟到,自己专门勾人的魂魄,没想到,现在城隍的魂魄,到让人勾走了。

众鬼卒顿时惊叫连声,乱作一团。白无常顾不得许多,从营帐顶上撞了出去,站在空中,四下观望,哪来能见到飘然子的阴神之体!

黑无常也随后赶来,二鬼吏围着整座军营,转开了圈子,也没找到飘然子的阴魂。

姬灵急了,连掐人中,再翻飘然子的眼皮,确定他成了一个植物人,噗通一声,坐在地上,连哭带喊:“楚大哥啊!我对不起你!我该死!不该留下你做这个城隍啊!”

吹牛鬼冲飘然子脸上吹起,大话鬼挖苦道:“你吹牛在行,看能不能把他吹活了。”

“不对,他不是死人。我干嘛要给他续气?”吹牛鬼说道,一顿脚:“咱们怎么都糊涂了!慕容姑娘不是来了吗!?快去请她!”

吹牛鬼话音刚落,大话鬼已经飞身出去了。

慕容颜和柳白环,面对面闭目打坐,真可谓各怀心腹事,尽在不言中。早晨军营的号角,她们都听见了。柳白环睁开眼睛,下了床,要往外走,猛觉身后气场飞扬,急忙回身,一张渔网往她罩下。

柳白环双手一挥,一团白绫舞向头上,缠绕住慕容颜的罩仙网,二人各自用力,都不松手,均想把对方的法宝夺过来。

“你为何偷袭?”柳白环怒道。

“你们柳仙门,没有好东西!”慕容颜骂道。

“我是清修一派的,不管尘世中的是非。”

“你还说什么清修,为何尾随他而来。”慕容颜厉声道。

“、、、、、、我也要助阵杀贼,那个风波妖人,飘然剑客对付不了。”

“不用你管!有本姑娘在,你就不要打他的主意!”

“我没打他的主意!”

“你还狡辩!我在云头上早就看清楚了,飘哥哥不要你来助阵,你还尾随他不放,好不要脸!”

“你!、、、、、、你骂人!”柳白环气得脸色煞白,她原来就是白皙的面庞,现在更是白惨惨的,用来拉动捆仙绫。

慕容颜也不示弱,双手拉动渔网。正在僵持之时,大话鬼在营帐外喊道:“慕容姑娘,快出来吧!”

慕容颜正在用力,也不答话。

大话鬼没有听到声音,问守帐的兵丁:“可曾看见二位女侠出去了吗?”

见兵丁摇头,大话鬼发急,难不成二位女侠也出事了?一脚踢开帐门,闯了进去。眼前的一幕,让大话鬼惊呆了:“你们二位,这是干什么?大清早的,开始拔河了?”

慕容颜、柳白环都不理他,大话鬼看见气氛不对,喊道:“你们松手吧!有什么事好说。”

二人还不理他,大话鬼急了:“姑奶奶们,别闹了,飘然城隍他、、、、、、他人事不省啦!”

“什么?”慕容颜、柳白环都是一惊,二人这回一齐松手,把捆仙绫、罩仙网一抖动,两件宝器散开。

“快说说怎么回事?”慕容颜急道。

“慕容姑娘,我还说什么?你快去看看吧!”大话鬼瞟了柳白环一眼。

慕容颜也不再问了,往外就走。柳白环随后跟着,进了飘然子的大帐,姬灵停止了哭声,命鬼卒把飘然子的躯体,抬到床上放好kàn

慕容颜进来,一指飘然子,没等说话,慕容颜一步蹿了过去,手摸飘然子的脉门,发觉脉搏跳动无疑,才算松了一口气:“他这身躯没事,只是阴魂飞走了。”

众鬼卒包括柳白环听慕容颜这样说,也松了口气。

“慕容姐姐,那怎么办?”姬灵道。“你会不会招魂术?”

“我用追魂术试试看!”慕容颜双目一闭,头顶上冲出一道红光,接着双手一分,左手掐斗诀,右手掐剑诀,脚踏八卦,存思默想,口念咒语,众鬼卒隐约可闻:“遥遥邈邈,天地济生,神灵遍布,我请神灵;闻呼既至,闻召即临。请君指点,此人身形,今去何处,告之分明。神祗功德,泽被苍生!吾奉九天玄女急急如律令!梨山老母门下弟子慕容颜求拜!”

“哼,不要请神了,没用的。”柳白环说罢,刚要过去探视飘然子,慕容颜大喝:“妖精!你再往前走,别怪我无情!”

柳白环站住,看慕容颜发怒:“我也要用追神术,看看他的魂魄去了哪里?”

“你不要装了。就是你,引诱他的阴神出走的!”慕容颜道。

“昨晚咱们在一起,我没有分神术,你不要冤枉好人!”柳白环有气。

“何人召唤!”空中一个声音,隐隐传进大帐。

“四值功曹来了!”慕容颜大喜,“你们看着城隍,别人这个妖精靠近飘哥哥,我去去就来!”

慕容颜从大帐飞出,到了空中,果然看见一个金甲力士,手拿打将金垂,漂浮在空中。

“请问值日功曹,可曾看见蜀城城隍的阴神,去了哪里?”慕容颜急急问道。

“回女仙子,昨夜子时过后,此处营门外,被一团云气笼罩,我不见有谁的阳神出来。”值日功曹道。

“他没有阳神,只有阴神,是个阴鬼。”

“这个刚看不到。只有夜游神、行路神还有在外行走的阴鬼,可以看到。”

“好了好了,多谢你了!”慕容颜道过谢,又在空中做法,召请夜游神、行路神。但是念了半天咒语,不见方圆十里的阴司神祗前来,只好降落在军营前。

慕容颜好不懊恼,她的法术,只有召请方圆十里阴司神祗的能力,全怪当年没用功,早早脱离师门,现在,好比考生考试,做不出来,只有自恨自己,书到用时方恨少。

“还有土地呢!”慕容颜一喜,念起咒语,召唤当方土地。半天,从地下走出一个老头,问慕容颜何事找他。

“蜀城城隍的阴魂,你可知去了哪里?”慕容颜顾不得客气,直接问道。

“小老儿不知。昨晚,一个手拿钢叉的妖人,站在地上乱叉,那柄钢叉能长能短,专门找我藏身的地方下手,吓得我躲得远远的,不在此地。所以不知dào

。”土地说道。

“那行了,我再想别的办法。”慕容颜打发走土地,回到军营。这时,陈将军听到音讯,也带着军师、偏将来看望飘然子。

慕容颜一进大帐,看见陈将军,没好气地嚷道:“你这个饭桶将军,害得城隍前来送死,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http://

);

一百三十八章 三仙大战

“什么?他是城隍?”陈将军吃惊非小:“真的是蜀城城隍?”

“当然是蜀城城隍!别处的城隍,谁会跑到这里管你?”慕容颜没好气的说道。

“多谢城隍相助!”陈将军来到飘然子床前,单膝跪倒:“有劳城隍大驾,陈某罪该万死。”

“请起。”姬灵把他搀扶起来。

“慕容仙人,这个城隍、、、、、、飘然剑客,真的死了吗?”陈将军看着昏迷不省人事的飘然子,心里过意不去。

“他这是阴神出窍,不知到哪了。十有八九,是遭了风波妖人的暗算。”慕容颜看陈将军对飘然子,万分恭敬,气消了不少。

“这可如何是好?”陈将军看着屋里的众人,虽然心里着急,但也装作沉稳,他一军之主,不能太显得慌乱,军心浮动,更是影响士气。

“如何是好?”慕容颜低声自语道:要是我师父在,就好了,可梨山圣母宫离此数万里之遥,我又非得不快。就算见到师父,她老人家也不会管这闲事的。去求师姐们?师父又不许她们下山,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屋内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大帐外慌慌张张跑进来兵卒:“陈将军,远处那群山贼又要来了!请快快决定迎敌吧。”

“传令下去,三军辕门外弓箭伺候,只要山贼到来,只管放箭!”陈将军说完,有对柳白环、慕容颜道:“二位女仙人,你们要是有办法,请帮我杀退山贼。”

“我去会会那个妖人,”慕容颜刚要让姬灵带鬼卒往外走,猛然想起一事:“姬灵,你带着十个人,守候城隍;黑白无常,你们速去城隍庙,让土地和三司案例,写表章烧给四值功曹,火速传往地府和天庭,请发援兵,杀山贼救城隍,表章上一定要用印,这是蜀城公事,不得有误!”

“尊命!”黑白无常刚要走,吹牛鬼道:“写表章我和大话鬼在行,让我们也回去吧!”

“好,你们要快,不然,飘哥哥出个一差二错,我拿你们试问!”吹牛鬼答yīng

一声,和黑白无常、大话鬼飞身出去,也顾不得隐藏鬼形,急速回蜀城城隍庙。到了庙里,吹牛鬼、大话鬼起草告急的表章,万随和带着鬼卒抄写,黑白无常、土地、三司案吏盖好印,一百多个鬼卒焚烧,那表章的灰烬如同雪片一般,飞往高空。

慕容颜看四鬼吏走后,对陈将军道:“我这就去迎敌,看看风波妖人有多大本事。”

“这位柳姑娘,难道不去吗?”陈将军见柳白环不动身形,一位她不去呢,昨天听说他用飞天捆仙绫,打退了风波妖人,当然希望她也出手助阵。

“我去。”柳白环不敢走在慕容颜的身前了。刚才她背后偷袭,吓得她心有余悸。

陈将军带着军师、偏将,跨战马出了辕门,慕容颜带着二十个鬼卒跟着,柳白环也随后走出。

此时,辕门外三千军兵,弯弓搭箭,瞪着眼睛,看着那群山贼离近。

“陈将军,我打头阵,要是不敌,你们只管开弓射击。”慕容颜道。

“慕容姑娘,那个风波妖人厉害,你要小心,我也随你作战。”柳白环道。

“不用!”慕容颜不领情:“昨天,飘哥哥与风波妖人打斗,我看见了。今天,我不说有十成把握,也有九成胜算。”

“这就好!这就好!”陈将军一听,心里高兴:刚才这女仙飞来飞去,功夫不比城隍差,但愿她能杀了风波妖人,也好一举剿灭山贼。

山贼越来越近,为首的还是并排三骑,当中周大虎,一左一右是周二虎和风波大师。

慕容颜不等他们离近,双脚离地飞起,跃到周大虎面前。那身姿,如同一只翱翔的凤凰,潇洒飘逸。

“大师,这就是昨天你说的那个漂亮妞?”周二虎眉开眼笑,向风波大师问道。

“这个不是,远处的那个是。”

“哈哈哈,太好了,两个都是大美人!正好我们哥俩,一人一个,捉回去好当压寨夫人。”周二虎不等周大虎、风波大师答话,催马上前:“小妞,叫什么名字?”

“你问我姓名?我姓姑,名字叫奶奶,你说好听不好听?”慕容颜开这个山贼面目丑恶,还打前阵,定是头领无疑。

“喔,原来是姑奶奶小姐,失敬失敬。”周二虎抱拳道。

“二虎,你怎么好坏不分!她是你姑奶奶,你不是她的孙子不成?”周大虎怒道。

“不错不错,但他是我内侄孙,不是我亲孙子。你是他哥哥吧?也一样,全当我内侄孙吧。”慕容颜笑道。

“何方妖女?跑到这你可就是前来送死。”风波大师冷笑道。

“我是蜀城慕容颜,今天专来捉你这个妖人。”

“慕容颜,山人并非妖人,你听了!”风波大师口念道:

学得大道不养颐,求访玄元晓天机。

地狱无门人去广,天庭有路客来稀。

和光同尘堪受命,乾坤混沌好施为。

神惊鬼惧人瞻仰,建功立业如惊雷。

“你好大的口气。昨天倒是真威风,怎么被我飘哥哥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你不是说‘天庭有路客来稀’,有你去,不少嘛。”慕容颜挖苦起这个咬人。

“妖女,你牙尖嘴利,嘴上占尽便宜,今天我就教xùn

教xùn

你!”风波大师说完,一抖钢叉,往前刺去,“你纳命来吧!”

慕容颜掣出宝剑,当的一声拨开,喊道:“且慢,你要去天堂也好,地狱也罢,不争这一时。我且问你,楚飘然的阴魂,是被你骗走的吧?”

“好,我告sù

你,省得你带着遗憾去死。那个飘然剑客的阴神,是被我召走的,现在一个隐密之处,等你死了,可以和他相会。”

“妖人!你交出他来,还则罢了,如不然,我将你碎尸万段!”慕容颜一听,气的咬牙切齿,挥剑去刺风波大师。

“好大的口气!”风波大师也不怠慢,催马举叉,与慕容颜打在一处。

二人在阵前答话,柳白环听得清清楚楚,也飞身飘到风波大师身前,一抖衣袖,变做捆仙绫,朝风波大师挥舞。

这个妖人,不惧怕慕容颜的宝剑,倒是怕被捆仙绫缠上,只好躲闪。慕容颜借机猛攻,风波大师左躲右闪。

“大师,我们来也!”周二虎一催马,直奔柳白环。周大虎来替风波大师,迎战慕容颜。

“来得好!”柳白环一挥捆仙绫,朝周二虎甩来。

“好漂亮的女仙!”周二虎淫笑道,躲过捆仙绫,挥起狼牙棒,照柳白环就打,嘴里说道:“本大王怜香惜玉,随我去山寨当夫人吧!”

“山贼,你死到临头啦!”柳白环晃了晃捆仙绫,‘嗖’的一下,就把周二虎的狼牙棒缠住,“你撒手吧!”

“啊!”周二虎大叫一声,撒手扔了兵器,他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文弱的娇女,倒有如此大的力qì

,要不撒手,自己都要被带过去。

那边,慕容颜一剑刺中周大虎的战马,周大虎落下马来,拿起方天画戟,和慕容颜大战一处。他这大戟,本在马上挥舞自如,下了战马,挥舞不起来,发挥不了长处。

风波大师在旁观看,知dào

这兄弟俩不是对手。胜了周家兄弟,这两个女仙联手,自己也不是对手,还是用法术吧。

“来人,上法宝!”风波大师往后一拨马头,唤山贼前来,后面上来二十个山贼,两个人抬着一口大锅,共计十个,摆在风波大师身前,然后退下。

“你们散开,大虎、二虎,退下!”风波大师一边喊着,一边口中念动咒语,挑开一口大锅的锅盖,从里面升起一道黑气,霎时散开。风波大师又一挥钢叉,顿时从锅里跃出无数黑鬼,挎着战马,马头上插着两柄明晃晃的尖刀,手里拿着刀枪剑戟,催马往前冲去。

风波大师依旧念动咒语,一抖钢叉,就掀起一个锅盖,升腾散开,里面放出无数黑鬼,往陈将军的军队冲杀过去。转眼间,十个大锅锅盖全部挑来,黑雾弥漫,黑鬼发着黑光,往慕容颜、柳白环和身后的陈将军官兵,冲杀过来了。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http://

);

一百四十章 太岁相助

雾气惨惨,遮云蔽日,山岗上,成群结队的黑鬼,跨着黑马,往陈将军的官军冲杀。周大虎、周二虎摆脱慕容颜、柳白环,躲到一旁,得yì

之色,溢于言表。

慕容颜、柳白环看见雾气中,黑马奔腾,马头上插着明晃晃的尖刀,黑鬼们拿着刀枪向她们冲来,吃惊不小,无心理会周氏兄弟逃窜,急忙凝神聚气,严阵以待。她们不能后撤,陈将军若是看她们逃窜,可能会兵败如山倒。

转眼间,那群黑鬼已经奔驰到二人身边,慕容颜手握宝剑,飞身冲着为首的黑鬼分心便刺,那黑鬼钢刀相迎,慕容颜抽剑,照定他脖项一砍,就听当的一声,那颗鬼头砍落地上,脖子上冒出一团黑气,死尸倒落马下,黑战马乱窜起来。

柳白环手舞捆仙绫,长带一甩,把几个黑鬼抽落马下。这是,后面的黑鬼蜂拥而至,二人也顾不得许多,拼力死杀。但是,后面赶来的黑鬼,越来越多,杀了几个,挡不住其他的黑马,往前奔去。

陈将军正在观敌瞭阵,本指望两个女仙杀败风波妖人。开始时,见二女仙与妖人厮杀,占了上风,满心高兴;又看见周时兄弟助阵,也被二女仙杀得败象环生,以为能擒住这两个山贼头目了。

“那个妖人退回了,咱们要不要冲上去?”吴偏将请示陈将军。

陈将军看看军师,二人一对颜色,军师道:“等等再说吧。”

军师刚说完,他们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山贼里腾地冒起一团黑雾,接着,陈将军又看见那群黑鬼出现了,一阵心慌。

果然,黑鬼们骑着黑马,冲过慕容颜、柳白环身边,二人只抵挡住一小撮鬼兵,其余的鬼兵,纷沓而至,冲向了他们的官军。

“放箭!快放箭!”陈将军一声高喊,军兵们拉弓放箭,三千个军兵,看着鬼兵冲来,无不胆颤心惊,一个个双膀运力,弓开如满月,箭走似流星,没命的朝黑鬼们射去。

顿时,官军的前面,箭如雨发,密密麻麻,有射中鬼兵的,倒地而亡,有射中战马的,鬼兵也摔倒地上,被后面战马踏踩而死。毕竟官军们人多,又准bèi

了强弓硬弩,头一批冲过慕容颜、柳白环的鬼兵们,都被射退。

陈将军在战马上一阵欣慰:这群鬼兵,不知dào

挥舞兵刃抵挡、躲避。他急忙命军兵,到后营把所有的箭只取来,以防不测。

慕容颜那把宝剑,舞得风雨不透,鬼兵们挨上死,碰上亡,杀红了眼;柳白环那两条捆仙绫,现在成了扫鬼绫,靠近身边的鬼兵,被他打落马下,战马四散奔逃。

“二位女仙,速速退回本阵,前面又有大批鬼兵来了!”陈将军喊道。

二人回头看看,城隍庙的二十个鬼卒,站在陈将军的马前。慕容颜喊道:“你们二十个,都随我上前杀敌!”

慕容颜喊完,飘然子带来的二十个鬼卒,飞身上前,站到了慕容颜、柳白环身边,一字排开,如同一面墙,形成了第一道防线。

“慕容姑娘,你看,地上是什么?”有个鬼卒指指地上的死尸。

“原来如此!”慕容颜、柳白环刚才只顾得厮杀,仔细一看地上,有个死鬼已经变形,脑袋上五官模糊,身体渐渐变小,成了一个黑黑的、椭圆的球体,不一会,变成了西瓜大小的黑豆。

“弟兄们,没什么可怕的!那些鬼兵是妖人的障眼法,用的是撒豆成兵的法术。”慕容颜高声道,回身冲陈将军指指地下。

陈将军也看到了,那些插满箭只的死尸逐渐变小,变成了大黑豆,不由一阵欢喜。

风波大师看第一批鬼兵,没有吓退两个女娃和官军,倒全军覆没,咬牙道:“我这鬼兵无数,看你们能支撑到几时!你们弓箭总有射完的时候!”他不容慕容颜和官军喘气,山贼们又抬来二十口大锅,风波大师念动咒语,钢叉挥舞,挑起了锅盖,这一次,从锅里涌出的黑鬼更是多,铺天盖地一般,朝官军冲去。

慕容颜、柳白环刚要喘口气,第二批鬼兵又蜂拥而来。

“这样不是办法,他用法术,我也有法术!你们闪开些”慕容颜把宝剑插到背后,左手掐斗诀,右手掐剑诀,头上现出十一道光芒,他用剑指往前一指,十一道光芒向前飞去,顿时边走十一把没柄的短剑,金光闪闪,从鬼兵里穿过去,刺向风波大师。

“妖女!暗箭伤人!”风波大师虽然背对着慕容颜,却好像看见了她发剑一般,回身用钢叉拨打,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饶是风波大师钢叉舞得快,大腿上还是挨了一剑,刺了一个洞,鲜血直流。

“大师!”周二虎大叫一声,撕下一块衣衫,过来要给风波大师包扎。“不用!待我擒拿妖女!”风波大师一把推开周二虎。

慕容颜召回了十一把短剑。鬼兵已经冲到她眼前,慕容颜剑指急点,面前的鬼兵,纷纷倒地,战马落荒而逃。

“妖女!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风波大师跃到空中,钢叉陡然伸长,直刺慕容颜。

慕容颜飞身跃起,脚下,地上被风波大师刺了三个坑。

“妖人,看剑!”这回慕容颜念着咒语,十一把短剑,又一齐刺向风波大师。

风波大师在空中左躲右闪,喝道:“原来是梨山女仙门下,小妖女!你还学艺不精,没有练会飞天夺命剑法,就来卖弄,找死!”

慕容颜不理他,又召回短剑,二次来刺风波大师。这二人在空中战到一起,不分上下。

山岗上,成群的鬼兵,穿过柳白环和二十个鬼卒,又冲向陈将军的官军队伍。

“放箭!”陈将军一挥手,箭如雨发,鬼兵们倒下一片。可是,后面的鬼兵,又涌上前来。

柳白环和二十个鬼卒,也抵挡不住排山倒海般的鬼兵,开始还站成一排,转眼间,就被冲的七零八落,只好各自为战。

“人间这里好热闹!”远处山坡传来说话声,一个文人装扮的武将,面庞清癯,五绺长髯,手拿一把扇子,胯下一头怪兽,身背飞电枪,身后跟着几个随从,远远走来。

“不好!那位好像是四地巡查的甲子太岁!”风波大师在空中望见,猛刺了慕容颜几叉,抽身边走。

“妖人,哪里逃!”慕容颜大喝,飞剑直射风波大师的后心,这妖人往上一跃,又飞上了一层天。

“哈哈哈!他怎么要走了?!”甲子太岁仰头大笑道,两只眼睛看着空中的时候,从眼眶中急速飞出两只手,伸出去抓风波大师。

风波大师感到脚下风声急促,一低头,见两只大手朝他双脚抓来,忙用钢叉去刺,却被杨任的大手抓住钢叉的两股,往下一拽,从天上拽了下来。

“妖人,哪里走!”杨任把两手缩回,钢叉往地上一扔,就要催动云霞兽,上天追赶风波大师,云头上突然传出话音:“甲子太岁,这个妖人,由我去收拾吧,你把那群山贼收拾收拾。”

“哦!原来是紫阳真人,那就有劳你大驾,这里交给我吧!”杨任看见云头上站定紫阳真人,手拿拂尘,冲他拱了拱手。

紫阳这人也不还礼,脚踏祥云,追赶风波大师去了。

“哎!我这五火神焰扇,多年未用,今日倒要试试它的法力了!”杨任说完,拿起那把扇子,催动座骑,来到两军阵前,看见鬼兵、鬼马还往前冲杀,念动真言,扇子变大、变红,冲着那群鬼兵、黑马,轮开双臂,就扇了一下。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http://

);

一百四十章 擒妖捉贼

杨任的面前,顿时红光漫天,从扇子上飞射出红霞一片,一阵红灿灿的锋芒,刮向那群黑鬼。

嘎啦、嘎啦之声不断,烟气缭绕,黑鬼、黑马倒下了一大片。

杨任刚要挥第二下,身后的随从们齐喊道:“太岁慢来!里面还有人!”

柳白环与二十个鬼卒,正阻拦鬼兵,看到西面一片红光,鬼兵倒了一片,不知dào

那路援军来了,还在迟疑,就听有人喊道:“鬼兵里的人,快快闪开,甲子太岁要烧死鬼兵,不要伤及无辜!”一百四十章

柳白环往空中一跃,冲那些鬼卒喊道:“你们快走!”二十个鬼卒,也往上空飞去。此时,杨任的五火神焰扇又扇了起来。

柳白环站在半空,往下观看,只见这群鬼兵,顿时复了原形,成了烧焦了的黑豆,再看那些黑马,也复了原形,变成烧焦的黑蚂蚁,地上满满一片,横七竖八的倒着。

“呵呵呵,这扇子常年不用,没想到威力大减!”杨任笑道。

“回太岁,我们看威力没减,这些鬼兵,成千上万,你几扇子就给烧焦,难道还不厉害?”一个随从道。

“不厉害,当年我恩师道德真君把此扇交给我,下山来,头一个遇上方义真,一扇子就把他连人带马,化成了狂风。打破瘟癀阵,十二把瘟癀伞化为灰烬,后来扇得兴起,连吕岳和八卦台都扇成灰烬了。今日本太岁偶尔小试,比起当年,法力差远了。”杨任道。“以后见到恩师,问明此宝的修liàn

之术,再让它恢复原来的法力。”

陈将军看见远处的武将前来助阵,几扇子,就把这群鬼兵、鬼马烧焦,真是喜从天降,正是捉拿山贼的好机会!他一抖丝缰,催马直取山贼;四偏将随后,带着官军向山贼冲杀。

周大虎、周二虎看见风波大师逃走,被那个士大夫装束的武将,从眼眶里伸出两手去捉,抓住了师父的钢叉,吓得胆战心惊,又看到那群鬼兵,被武将几扇子扇成原形,变成了烧焦的黑豆、黑蚂蚁,知dào

这是天神来了,上马而逃,树倒猢狲散,众山贼一哄而散。

慕容颜落在地下,看他刚才的身手,和用的扇子,料到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甲子太岁神杨任,问讯道:“请问这问尊神,就是纠察人间过往愆由得甲子太岁杨任正神吗?”

“不错,正是本身。你是哪位?”杨任手捻长髯道。

“在下蜀城人士慕容颜,见过太岁神祗。我协助城隍,出城助战。不知刚才那位紫阳真人,能不能捉到风波妖人,不要留下后患。”慕容颜施礼道。

“他跑不了。我清早接到城隍庙焚烧的表章,知dào

城隍帮zhù

陈将军作战,被妖人所害,前来相救。”杨任道。“城隍在哪里?待我前去看看。”

“还在营帐中。”慕容颜领着杨任,进大帐,看见飘然子还是昏迷不醒,问道:“太岁,你救救城隍吧。”

“没事的。你们好生看护,他那阴神还能归位的。”杨任说完,就要离去。

“还请太岁把风波妖人押来,问出城隍的阴神下落,好让他早日苏醒。”慕容颜道。

“好,等我看看紫阳真人捉住妖人没有!”杨任说完,从眼眶里伸出两只手,手心里长着两只眼睛,把手掌擎到天空,往风波大师逃走的方向照照,笑道:“紫阳真人正在与风波妖人周旋。”

风波大师丢了钢叉,知dào

今日遇到厉害的神祗了,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逃走避避风头再说。他不会驾云,只好脚下生风,往前急行,边走边骂:“张老道,张老道,你个千刀万剐的老道,毁了我千年道行,失了我腾云驾雾之法,又关了千年,本想这次重出尘世,闯出名堂,召集我那四个好兄弟,公举大事。没想到连蜀城都没攻下,遇到了几块硬骨头,气死人也!”

风波大师往前飞行,看见前面山头上有座空庙,先躲这里看看,降落山上,看见庙门上写着:二郎庙,这是二郎神杨戬的香火道场,推门进去,庙里冷冷清清,没有一丝人气。

风波大师看这荒山野岭,也算是个隐蔽之所,先歇歇再说吧。他想到这里,来到一间房子,找个椅子坐下。

“咦?这椅子怎么会动??”风波大师刚一愣神,椅子啪的四散倒了,看来这椅子常年没人坐,糟的不像样子。

刚想到这里,风波大师感觉无数绳子,要缠绑他。未等他反应过来

,身子就被五花大绑。

“风波妖人,你从四象洞出来,还要在尘世中混下去?”庙里走进一位道人,脸色威严,二目放光。

“还是尘世好哇!”风波大师道。“你是哪位?”

“我乃紫阳真人,今日用拂尘困住你,你还有何话说?”

“紫阳真人,你用一把破拂尘,暗算我,算什么本事?”

“呵呵,我知dào

你武功高,逢强智取,不能算暗算。”紫阳真人道。“走吧,非让我把你打成原形,你才跟我走吗?”紫阳真人道。

“你要把我带哪去?”风波大师有些害pà



“交给张天师处理。”紫阳真人拿出一根绳索,穿住风波大师的琵琶骨,押着他,飞到空中,转向来路,见到杨任等神祗。

“风波妖人,你也有今天!”慕容颜顾不得拜见紫阳真人,一指风波大师,问道:“飘然城隍的阴神,你给带到哪去了?”

未等风波大师开口,紫阳真人道:“你是说有个年轻的城隍吧?我见过,他现在很好,你们不必担心。”

“这位真仙,飘哥哥他到底在哪?急死我了。”慕容颜急忙施礼。

“他现在被困之地,离此很远,而且,他要出来也不可能,全看他的悟性了,”紫阳真人道。

“还请真仙相告,我这里感激不尽”慕容颜急于知dào

飘然子阴神在何处。

“天机不可泄露。”紫阳真人道。“我带他风波妖人去见张天师,任由他发落。”

“既然你们不告sù

,我杀了这个风波大师吧!”慕容颜挥出宝剑,要杀风波大师。

“天师让我带风波大师回去。你们不知他来历,说起来,他修道时间也不晚。还曾经跟着那个美猴王,在花果山与天兵天将交过手呢。孙悟空被捉回天庭,他们那六个大圣,也全四散而逃了。这个混天大圣,原来是个大鹏鸟,逃到此地后,又要兴妖作怪,被张天师擒住,废去道行,关押在一座塔里了。”

“你们不告sù

我,飘哥哥怎么办?慕容颜着急道。

“他没事的,可能得有一些磨难。只要他还真心求道,就能逃出来,你担心也没有。”紫阳真人道。

这时,陈将军领着兵马,返回了辕门外,喊道:“多亏你们几位神仙相助,我今天才捉住了山贼头目,也把山贼全部擒获,四位都是大大的神仙!于国于民有功啊!”

“几位,我告辞了!”杨任说完,指了指随从手里一摞灰烬,笑道:“慕容姑娘,快快派人去,不要让城隍庙在烧表章了。”

http://

);

一百四十一章 魂兮归来

“遵命。”慕容颜让两个鬼卒急速赶回城隍庙,停止焚烧表章,告sù

土地,甲子太岁前来相助,妖人、山贼都被擒拿,陈将军得胜了。

两个鬼卒飞走后,慕容颜还是不放心飘然子,向杨任打他下落。杨任手捻长髯,笑道:“我说慕容姑娘,你就不要操心了。既然紫阳真人说了他没事,虽然有些小磨难,过几天就回来的。难道你让本太岁去找他不成?”

“不敢,不敢。”慕容颜低下头,叹口气,不在言语。

“太岁神,今日全仗你和那位紫阳真人相助,本将军感激不尽,请留下,我派人置办庆功酒宴,请太岁赏脸。回蜀城后,一定给你们修庙宇,塑金身,请蜀王前来参拜。”陈将军拱手施礼道。

“巡查天下,乃是本神分内之事,要不是接到城隍庙的紧急表章,本太岁才不管你们闲事。庆功宴免了,庙宇也不要修建,传到天庭,还以为我贪功呢,此事就此作罢!”杨任道。

“这个、、、、、、见到太岁真身,本将军和所有官兵三生有幸!聊备水酒,略表心意,还请太岁赏光。”

“你这人太也啰嗦!”杨任没好气,“我说免了就免了!本神乃元始天尊所封三界正神,岂能照你们这帮世人、凡夫俗子一样!”说完冲随从一瞪眼:“还不带我的云霞兽,难道你们还等着吃请!”

“是是是!”随从们连连答yīng

,带过云霞兽,杨任上了神兽,不理陈将军和慕容颜,出营而去。陈将军只好带着手下,与慕容颜、姬灵送到院门外,冲杨任拱手告别,说着太岁保重。

杨任也不答话,带着随从走远,继xù

巡视人间去了。

“这个太岁神,好大的架子。”回到中军帐中,陈将军没好气,刚才杨任让他难堪,不给一点面子,在属下前颜面尽失,陈将军只好自叹自怨。

“将军不必懊恼,真zhèng

的大神祗都是脾气大、架子大。”师爷劝道。

“当年姜子牙所封的太岁,一共两个,除了这个甲子太岁,还有一个执年岁君太岁,殷纣王的儿子殷郊,他们手下有十位神祗,专门纠察人间过往愆由。”慕容颜道。

“这次擒拿山贼,慕容姑娘首功一件,等我禀明蜀王,定予封赏。”陈将军道。

“我可不是为邀功受赏而来!”慕容颜颜色一变,“城隍现在还是昏迷不醒,如何是好。”

“慕容姑娘不必担心,既然神仙都说了,城隍爷不会有事,过几天就回来,请你耐心等等吧。”师爷道。

“请慕容姑娘看护城隍,我告辞了!”柳白环自从太岁杨任来后,便躲开了,看到紫阳真人和杨任先后走了,也出来告辞。

“你不要走!”现在飘然子这个样子,紫阳真人也不告sù

城隍下落,慕容颜一肚子气没处发泄,看柳白环有气:“要不是因为你这个妖女,城隍魂魄,也不会被风波妖精骗走了。今天你不许走,城隍的阴神,要是不回来,我与你没完!”

“慕容姑娘,楚大哥魂魄离身不归,怎么是因为我?”柳白环满脸委屈,她下山帮zhù

他们,对抗妖精与山贼,倒落下不是、惹下麻烦了。

“就是你!”慕容颜满脸怒气:“昨晚,要不是因为你来,我怎么会和你专心打坐,还一夜未睡。没有你来,我会暗中保护他。”

“这、、、、、、谁让你陪我打坐的?”柳白环等大双眼,一脸委屈。

“你要是半夜伤害城隍和官军,怎么办?”

“那你是不放心我。”

“我就是不放心你!”

“我要害楚飘然城隍,前天在山中就不会帮他了,任由风波妖精把他杀了。”

“呵呵呵,他杀得了吗?”慕容颜冷笑道。“我在九霄云头,往下面看得清清楚楚,本来想从上面偷袭的,谁知你来捣乱,害得我没法下手。你还不识趣,偏偏要追着飘哥哥回来。我看你不怀好意。”

“我不是!”柳白环暗自心惊,听慕容颜如此一说,自己在荒山上,跟飘然子说的话,和随他而来的经过,她都看得清清楚楚了,怪不得回到军营,她就醋意十足呢。“我是想帮zhù

楚城隍,上午在两军阵前,你也看见了,我可是没有后退半步。”

“是呀!我们可以作证!”城隍庙的鬼卒说道:“甲子太岁宝扇焚烧鬼卒,还是柳姑娘提醒我们,快快离开的,要不然,恐怕玉石俱焚,也得跟那群蚂蚁一样烧焦了。”

“二位!今天可让我们大开眼界了!”陈将军看两个女仙争吵,在这样下去,没准得打起来,急忙岔开话题:“原来那个风波妖精,用的是撒豆成兵的法术。我倒是听说过,百闻不如一见啊!”

“妖精太厉害了!”师爷附和道。“那群黑战马,原来是一群还蚂蚁,烧焦后,我们打扫战场,仔细研究了一下,黑马头上哪有什么尖刀?原来是头上的两只触角。”

“还有更有意思的呢,”吴偏将笑道:“那些黑豆兵拿的刀枪兵刃,全是什么树叶草根之类的,我们看到烧焦的残骸,全都笑了,原来这个妖精只会吓唬人,我们都吓得只顾用箭射,都不敢出战。”

“咱们射出的箭呢?”陈将军只顾得追杀山贼,打扫战场全是由吴偏将带人干的。

“回将军,也全烧成一堆废铁了。”吴将军道。

“天色已晚,来人呀!掌灯用饭!”陈将军命兵士摆上酒席,请两位女仙和姬灵入席。慕容颜说心里有火,吃不下去;柳白环、姬灵随便吃了一点,三人回到营帐,去看飘然子,依旧没有醒来。

慕容颜让城隍庙的十八个鬼卒,也去吃饭,望着飘然子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心里好难过,先埋怨自己夜里没有巡查,又埋怨柳白环跟随飘然子前来,要不然自己也不会出头露面,还在云头上躲藏,夜里也不会让风波妖精得逞。

想到这里,看到柳白环神情冷漠,更加来气:全怪她来,惹得自己昨夜全力提防,唯恐她出手暗算,没想到风波妖精前来劫营。

姬灵望着飘然子的身躯,更加难过,对慕容颜道:“全怨我,也没睡得死,没有保护好城隍!还怨我,接到地府转来的公文,暗地里撕毁了,要不然,他、、、、、他早到地府了。”

“什么?你说什么?”慕容颜听了吃惊,“你说说怎么回事?什么公文让你撕毁了?”

“是这样。义父不是要去天庭吗?”姬灵说的义父,就是慕容千山,他们背地里父子相称,慕容颜也把他当做小兄弟。“义父让我找个代理城隍,可是,城隍庙所有不知dào

这差事不好干,干得好没有凭据,干得坏又要被阴司弹劾审查,受到刑律追究。我当然也不愿代理,不是我不愿为义父排忧解难,主要是岁数小,没有办事经验,难以服众。”

“这个我知dào

。”慕容颜理解的点点头。

“那晚,正好日游神没事找事,说有个外地鬼,披了一个身躯,在大街上招摇,让咱们严加管束。可能是楚大哥刚刚得到身躯不久,没有形神合一,光天化日之下走动,没有影子,还不能吃下饭,才被发xiàn

的。这样,先是派黑白无常去捉,又让大话鬼、吹牛鬼去拿,都无功而返,我只好用苦肉计,苦苦哀求他回蜀城一趟;这个楚大哥,果真是吃软不吃硬,被我请回城隍庙。我看他像个书呆子,就和义父说了,请他留下来,当代理城隍。”

“虽然是这样,他不做代理城隍,也要回闽州水城,怎么应该去地府?”慕容颜问道。

“是这样的,义父要忙着上天庭,无心管理地府发来的公文,让我打理。那天,我看到一张紧急公文,上面大致内容我还记得,说有个楚飘然的,从西天回到东土水城,命阴司属下所有城隍、土地、山神都要留神盘查,特别是从西方灵山雷音寺道闽州水城这条直通道路,沿途更要仔细,如果遇见这个楚飘然,一定要扣留,还要保护好他,护送到地府阴司,我看见这个公文,还有一张楚飘然的画像,虽然比他现在这个身躯长的帅,可我敢断定,这个楚飘然,就是地府要寻访的阴鬼,不知从哪里寻来一个人身。我也没有告sù

你们父女,就把那张公文撕了,好让他安心在这里当城隍。”

“公文上没写阴司召他,因为何事?”

“一点也没写,只是再三重复,见到楚飘然,务必把他安全护送到地府。我也想了,楚飘然口口声声要回水城,一路上指不定要被那个城隍、土地截获,未必能如愿,索性留在此地代理城隍也不错。没想到,他当个城隍倒好,真拿着鸡毛当令箭,什么事都管,可管可不管的都要管,还跑出城来,帮zhù

官军杀贼,这倒好!现在阴神飘散,要是魂飞魄散,我这一辈子都不能安心!我对不起楚大哥!”姬灵说着说着,动了感情,涕泪直淌。

这番话,听得慕容颜、柳白环唏嘘不已。

三人看守飘然子的身躯,一夜无话。次日早晨,陈将军来探视,安慰了他们几句,然后说现在山贼已经剿灭,他们要回城复命,这群山贼要由太守发落,城隍助阵之事,还要禀报蜀王,好重加封赏。

慕容颜说道:“既然这样,你留下一座军营,我们等着城隍隐身回来。”

陈将军答yīng

后,给他们留下一座营帐,还有吃的、用的,然后率兵回了蜀城。

慕容颜、柳白环、姬灵送走陈将军,来到军营外,山岗上,四下眺望,等候飘然子的阴神飘回来。

度日如年,这成语形容三人的心思,一点都不过分。可是,整整一天,不见飘然子的踪影。

次日,三人带着所有鬼卒,还在山岗上等候。突然,姬灵望见北方丛林外走出一人,忙指给慕容颜看。

“是他!”慕容颜露出笑容,“就是他!那是他阴神之身,和这个躯体不一样的。”

不光慕容颜看见了,柳白环和所有鬼卒,都看清楚这个人冲他们飞来,在空中,玉树临风,潇洒飘逸。

“姬灵!我是楚飘然,我回来啦!”飘然子挥着手,兴奋的喊道。

“城隍!”

“楚大哥!”

姬灵带着鬼卒们向前迎去,柳白环也跟着往前跑。慕容颜刚要动身,却停下了,凝眉,银牙一咬,念动咒语,从空中飞下了十一把飞天夺命剑,直直的刺向了柳白环。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http://

);

一百四十二章 我不是蛇妖!

自从前天早上,慕容颜在柳白环背后,想用罩仙网,把柳白环擒住,柳白环就对慕容颜有了戒心,这两天来,时刻提防着,唯恐慕容颜再痛下杀手。

前天与风波妖精的恶战,柳白环看慕容颜使出了飞天夺命剑,刺杀风波妖精,好不心惊,但她也看出来,慕容颜的功夫虽高,也还没有练成最高境界的飞天夺命剑,否则,那个风波妖精断不能逃脱。

柳白环看见这个飞来的少年,与躺在床上的身躯不同,正冲他们挥手,心中也一阵激动,等了好几天,他这阴神终于回来了。

她刚往前走了几步,一种不祥之兆,在柳白环头脑中闪过,浑身打了一个冷战;她是灵蛇修练出来的身形,也算灵界极高的灵性动物,头顶上风声急促,急忙抬头,只见十一把无柄的短剑,照定她周身,刺了下来。

这当然是慕容颜的飞天夺命剑。

慕容颜在梨山老母的梨花宫,只练成了六把飞天夺命剑,梨山老母就命她下山了,没有继xù

修liàn

。这之前,梨山老母曾说过:修liàn

飞天夺命剑,共有三层境界;第一层,要练成十二把,只能斩杀下界妖魔鬼怪,无坚不摧;练到第二层,可以斩杀中界的邪僧野道;练到第三层,可以斩杀上界的神佛、神祗、神仙。而且,炼成的层次越高,短剑飞得越高,往下落的越快,令对手防不胜防。

她练成了六把剑,只能算第一层的一半吧,怎么可以下山呢?慕容颜苦苦相求师父梨山老母,愿意留在梨花宫,起码练到第一层,可以轻易地对付下界的妖魔鬼怪,师父的脸上也有光啊。

梨山老母笑道:这六把剑足够了,你是我关门弟子,那六把剑,由你自己参悟吧。你尘缘未尽,凡心炙热,不是我门下永留之人,下山去吧。

这样。慕容颜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梨花宫,回到蜀城,靠自己的冰雪聪明和悟性,又练成了五把剑。至于这十一把夺命剑的威力,她和泰山府君交过手,和黑**交过手,和风波妖精交过手,虽然没有一剑杀敌,但威力不可小视。

泰山府君是管理泰山的鬼王,慕容颜知dào

不是对手。斩杀黑**,倒是发挥了威力,与风波妖精交手,虽没伤他性命,可是也刺中的他的腿,慕容颜心中满yì

,自己还有一把,等十二把全部练成,威力更会大增。

现在,这十一把剑,已经让她感到威力无穷。她要对付的,是一个白蛇精,而且,还是背后偷袭,焉有不得手之理?

的确得手了!柳白环仰头看见空中短剑落下,来不及运气,来不及使出捆仙绫,只好用双掌往上一迎,想用阻止它们此刺向头部。可夺命剑惯性太大,又是慕容颜是用自己元气所发,岂是血肉之躯阻挡得了的。

“噗”、“噗”几声,那是夺命剑刺在柳白环肉体的声音,她不喊叫,只是回身,两只眼睛凝望慕容颜,缓慢低沉的说道:“你为什么要偷袭我!”

“颜妹!你为何要杀他!”飘然子飞到柳白环面前,刚才,就是在他眼前一闪,眼睁睁的看着十二把剑,刺在了柳白环头上、肩上。

“为什么?”飘然子一愣神:“她是蛇妖!我斩妖除魔,怎么不对!”

“我不是蛇妖!楚兄,你不要、、、、、、听他的。”柳白环气息微弱,身子一晃,就要倒地,被飘然子一把扶住。

“飘哥哥,她就是蛇妖无疑,只要倒地身亡,就回变回原形。”慕容颜看飘然子扶住柳白环的身躯,指着他们说道。

“我不是蛇妖!我不是,我倒地死了也不是、、、、、、、”柳白环气息越来越弱,她没想到,更感到自责,千不该、万不该,见到楚飘然,自己怎么忘了提防慕容颜,跑到了前面,给了她可乘之机。

“我看她也不是!”飘然子冲慕容颜喊道,看见姬灵等鬼卒发愣,又喊道:“快去拿药,一定要救活柳姑娘。”

姬灵等鬼卒,往后面的营帐疾飞,去去刀伤药、内伤药。

“没用的!”柳白环说道,看着飘然子:“你这手好凉!”

“嗖!”“嗖!”连声,慕容颜念动咒语,从柳白环身上取回了七把剑,其余的四把刺在了地上,也被她取回。

柳白环头上、肩上鲜血涌出地更快,嘴角倒露出一丝笑意:“楚兄,见到你回来,我真高兴,看你一面,我心满yì

足了,你这阴神之体,与那个躯体不一样、、、、、、、”

“别说话了,养养精神。”飘然子冲慕容颜道:“就算她是蛇妖,可也是帮zhù

咱们杀贼,她心地好,是蛇类也是蛇仙!”

“飘哥哥,你不要被他蒙蔽。”慕容颜十分不高兴。“她就是蛇妖无疑,倒地身亡就现原形。自古妖、人不两立。”

“我还是鬼呢!”飘然子气不过,“你怎么不说鬼、人不两立!”

“你、、、、、、我、、、、、你不一样!”慕容颜气的跺脚。

“楚兄。全是我不好,我不该耐不住荒山孤寂,私下凡尘,才认识的你,我不是蛇妖!我、、、、、、有一事相求,楚兄一定答yīng

。”柳白环身子晃动,要倒下,飘然子忙用两手抱住。

“你说吧,我一定做到。”飘然子看她气若游丝,命悬一线,好不伤心,点头道:“你说,我一定办到。”

“飘哥哥,你不能答yīng

!”慕容颜在他们身边不远,喊道。飘然子等了她一眼,也不回答。

“我不是蛇妖!”柳白环弥留之际,凑到飘然子耳边,生意越来越低:“我要你答yīng

,不要因为慕容颜杀了我,你就为难她。她做得对,你不要责备她,全是我的不是,我不该、、、、、、来到这里,我命该如此,我没有遗憾!”

飘然子皱起了眉头,心乱如麻: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明明是慕容颜偷袭她,伤了她的性命,她还请他别责怪慕容颜,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不是蛇妖、、、、、、”柳白环说完这句话,两只美丽的眼睛,最后扫了一下人间,还有身边的楚飘然,终于闭上了。

一道灵光,从柳白环头上泥丸宫飞出,那是她渺渺三魂、悠悠七魄组成的阳神、阴神,飞走了。

“她做了对不起你的事?”飘然子质问慕容颜。

“没有,没有。”慕容颜也听到了柳白环的遗言,心里如同翻江倒海,“她就是蛇妖!你放手吧,她会变成死蛇的。”

飘然子放下手臂,柳白环的身躯,卧倒在地上。

“楚大哥,没有找到药!”姬灵和鬼卒们又飞回了,他说完,看飘然子不回答,也往地上看去。

奇迹没有发生,柳白环还是一个人躯,不想传说中的,死后化作一条蛇,

“颜妹,你不说她是蛇妖吗?怎么还没变化?”飘然子质问道。

“等一等,我师父教我的法力不会错,她的确是蛇妖变化的。”慕容颜十分自信、坚信以及确信无疑。

“你们不用围观了,她是蛇妖,也不是蛇妖。”不远处的空中,传来一个柔脆的声音。

飘然子、慕容颜、众鬼卒只顾低头看柳白环的死尸,看她是不是会变作一条蛇。听到空中话语,都抬头观看,只见一位年轻的少妇,面目祥和,好似一个农家妇女,手里拿着一根细细的无叶七节翠竹,站在不远处的半空中。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http://

);

一百四十三章 竹天然

“阁下,报上名来!”慕容颜望着空中的农家少妇道。

“小妹子,我看你也不是糊涂虫,为何下此毒手?伤人性命?”那声音甘甜清脆,如同银铃般悦耳。

“她是蛇妖变化的,我斩杀妖魔,有何不可?”慕容颜两眼骨碌碌转动,看不出这个少妇是何来历。

“好,就算她是蛇妖所变,犯下什么大错?难道她真是罪不容诛吗?”

“她、、、、、、是异类,杀就杀了,死就死了,免得将来危害下界生灵。”慕容颜说得勉强,显得强词夺理。

“小妹子,你听我说,八仙中,韩湘子是仙鹤修成的神仙,张果老是白蝙蝠修成的神仙,他们都是异类成神,何曾危害过下界生灵?”那农家少妇缓缓走下空中,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叹息道:“只为一念情萌动,千年修行化尘埃。”

“你也不必说三道四,要为她报仇,尽管来!”慕容颜看着地下的死尸,心来很不是滋味,这个蛇妖,不知修liàn

的什么功法,尸身没有变成死蛇,难道她真的修成正果了?

“我不用替她报仇,你来看,她的魂魄,在我的竹竿里,重新修行,将来找你报仇,你不怕吗?”农家少妇面色凝重,盯着慕容颜。

“你、、、、、、到底是谁?”慕容颜听她如此说,心惊不已。原来,灵界蛇族类最记仇,只要受到人类的伤害,一定会想办法报复,以至人间常用心似蛇蝎这个成语,形容极坏极坏得的人。

“我姓它。”农家少妇左手一只右手托着的翠竹,“名叫天然。奉我家主人之命前来巡视,远远看你下此毒手,这个姑娘,香消玉散,好可怜。”

飘然子望着地下柳白环的尸体,心中难过,这个慕容颜,好狠毒的心肠!

姬灵等鬼卒,走到飘然子身边,默默无语。前天,他们看到这个姑娘,与慕容颜一齐抵挡鬼兵,挥舞两条捆仙绫,英姿飒爽,不曾后退半步,有种钦佩。没想到今日死在慕容颜的剑下,不知dào

慕容颜怎么想的,无不难过。

飘然子想到柳白环临终话语,让他不要记恨颜妹,他想不通。但是,又感到不听她的话,又是对不起她。五十年后,飘然子重又遇到柳白环,已经在开天宫了,他问起这件事,柳白环笑道:“女孩家的心事,你怎么能猜到?”等她说出原委,飘然子已经泣不成声了: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慕容颜猛然道:“竹天然,你将它魂魄放走,咱们各走各的路,要不然,你也休想走!”

“怎么?你怕了?”竹天然笑道:“既然怕了,你忏悔吧!”

“我没什么好忏悔的!”

“她是蛇妖,你们谁看到了?”竹天然望了望飘然子,“不要在乎她是什么出身,这个姑娘,的确是蛇类,可是,她一心向往人类,死后用了灵界念力,不让自己出丑,致使身躯永远不会变成异类,倒是可钦可佩!”

“原来是这样。”飘然子心道,不知这个竹天然,是敌是友,看装束、行为,不像是妖邪一路。

“你既然知dào

,为何还要收取她的魂魄?”慕容颜道。

“我只想让她重修灵体,将来找你报仇!”竹天然冷冷道。“你既然种下因,将来就要吃苦果!”

“你是她的同门!”慕容颜拔出宝剑,分心便刺。

竹天然拿手里的翠竹划开,道:“你现在忏悔,我也不为难你。”

“办不到!”慕容颜举剑又刺。

“颜妹,你、、、、、、不要乱杀无辜!”飘然子想制止她。

“我的事,不有你管!”慕容颜剑法凌厉,招招进攻,想躲下竹天然手中的翠竹。

“你既然这样执迷,也好,我非要你尝到苦果!”竹天然边打边退,跃到空中。

慕容颜飞身追赶,飘然子刚要也去追赶,被身后姬灵一把抱住:“楚大哥,你好容易回来,先把你这阴神回归身躯再说吧!”

飘然子挣脱不开,一想也对,自己还是回到那个身躯再说,“那好,你松手,我回去就是。”

姬灵一松手,飘然子飞回大帐,看到灵山古洞老道士送给的身躯,一念咒语,唰地一下,这阴神之体进入到躯壳里——这回有成人了。

飘然子又飞出帐外,对姬灵等鬼卒道:“你们好生守护柳姑娘的尸体,等我追上颜妹就回来!”说完双腿离地,脚下生风,往正东方向追赶慕容颜而去。

飘然子刚刚起身飞走,姬灵带着鬼卒过来,要把柳白环的尸体运回大帐,放到飘然子躺过的床上,等他们回来,商议在哪里掩埋。

姬灵刚要上前,柳白环的尸体旁,地面突然塌陷一个大洞,从里面钻出一个黑黑瘦瘦的庄稼汉子,一招手,柳白环尸体到了洞口,接着轰隆隆一声响,活人、死尸都不见了。

这就是瞬间发生的事,姬灵等鬼卒来不及惊呼,地面又恢复如初。姬灵急得跺脚,此地不是蜀城,他们入不得地,只好作罢。

飘然子急速追赶慕容颜,心想:颜妹呀颜妹,你既然怕报复,干嘛要杀死柳白环。他现在感到精力十足,片刻,看见前面的慕容颜和竹天然了。

这三个人空中飞奔,形状好似一串糖葫芦。竹天然看慕容颜紧追不舍,回头道:“小妹子,你不知悔改,不听我的话,我就带你去见我家主人,看你还有何话说!”

“你家主人,是那路妖怪?本姑娘怕者不来,来这不怕!”慕容颜喊道。

“颜妹,咱们回去吧!”飘然子后面喊道。

“除恶务尽!”慕容颜看飘然子追来,心里感动,虽然杀了柳白环,飘哥哥还是关心自己的。

三人急速飞行,越飞越高,脚下山河隐现变化,不知飞了多远,看见一座座高山,竹天然往下飞去。

慕容颜也追了去,飘然子往下一看,一条大江,波浪滔天,两岸都是悬崖峭壁,在一座高山的半山腰,缭绕的云雾中,射出微弱的霞光。

飘然子看二人都进入云雾中,也往里面飞去。穿过几层云雾,看见半山腰一座巍峨的宫殿,放着奇光异彩,四外古木参天,百鸟啼鸣。

慕容颜一迟疑,飘然子赶到她身边,问道:“颜妹,这是什么所在?”

“看气相,好像是师父所说的地方。”慕容颜面色凝重,似有所思。

“咱们回去吧。”飘然子望着巍峨的大殿,心里没底。

“回去更不好。”慕容颜摇摇头,低声道:“你到没什么,我要回去,更会后患去穷。”

飘然子刚要说话,竹天然已经落在石阶上,回身道:“你们既然到了,进去见见我家主人吧。”

慕容颜也从空中落下,话语变得客气了:“还请你带路。”

竹天然手托翠竹,进了殿门。慕容颜随后,飘然子看看殿门,奇怪,没有牌匾,也跟着进去。

殿堂里雕梁画柱,但是空空的。殿后隐隐的说笑声传来,清脆悦耳,定是一群女孩子无疑。飘然子心里愈加诧异,转过大殿,后面一条长廊,通往后殿。

刚到后殿门外,里面的说笑声顿时消失。竹天然一掀帘笼,进去了。慕容颜一拉飘然子的手,二人也走了进去。

http://

);

一百四十四章 瑶姬仙子

殿内肃静无声,落针可闻。

竹天然、慕容颜、飘然子虽然迈动步伐,他们都是仙体,都没有发出一丝脚步声。

飘然子往殿中望去,眼前一亮。

不仅是他,不只是男人,就算所有人,不,所有灵界生物吧,这样说,就包括全了;只要不是瞎子,或者高度近视、散光,或者有眼无珠,或者得了青光眼、白内障等眼病的,眼前都会为之一亮。

殿中一排竹椅,散坐着十二位漂亮的女仙子,看着殿门外进来的三人。飘然子不敢瞪着眼睛细看,那样,好像亵渎她们似的。

十二位女仙子,面前几案上,摆放着杯盘,杯子里液体有黄澄澄的、白灿灿的、红红的、绿绿的,总之说不上什么液体。盘子里摆的奇珍异果,也令飘然子眼花缭乱:他不能总盯着女仙们看,只好打量起她们的吃喝。不过,虽然看着,也不觉得嘴馋。飘然子从没有吃零食的习惯。

“属下回来了,参见仙子们。”竹天然冲女仙门施礼道。

“天然,你这竹筒里装着什么?”当中一个年纪最小的仙子问道。

“这是一个白蛇的魂魄,被属下带回。”竹天然将七节翠竹递给小仙子。

小仙子接过来,看了看:“此蛇魂魄清白,练的功夫是清修一派,为何惨遭杀害?”

“属下奉命,四处查找风波妖精的下落,唯恐他们还去找陈将军的麻烦,路过蜀城南的军营前,正好kàn

到悲惨的一幕,所以,没经主人允许,就把它带来了。”竹天然道。

“知dào

了。”小仙子一摆手,让竹天然退到一旁,问呆呆发愣的慕容颜、飘然子:“你们可是凶手?”

“梨山老母门下,后学弟子慕容颜,拜见仙师瑶姬仙子,拜见十一位仙师。”慕容颜走上前几步,倒身下拜。

飘然子进殿后,看见那群女仙,都不看他们,只顾与竹天然说话,很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再看慕容颜,倒是沉静,也不开口,现在慕容颜冲小女仙一拜,飘然子十分窘迫。听说当中这位小女仙是瑶姬仙子,那不是王母娘娘的第二十三女儿吗?也急忙倒身下拜。

“慕容颜,你起来吧。亏你还知dào

我们。”瑶姬仙子身子未动,只摆了摆手。又看着飘然子:“你这小伙子,与我们没有关联,为什么也拜我们!”

“回禀仙子,我是衷心钦佩之至。”飘然子想起,那延五女说过瑶姬仙子的往事,她也说过,见到瑶姬仙子,自己三生有幸;没想到,今天总算见到了。

“你这小伙子,怎么油嘴滑舌?”瑶姬仙子道:“你因何钦佩我?”

“我听那延五女说过你的事迹,情系此地百姓,不回天宫,常住人间,为百姓排忧解难,真真是了不起的大神仙。我钦佩之至”飘然子由衷说道。

“怎么,那延五女说过我的事迹?”瑶姬仙子笑道:“我只做了微不足道之事,到让她们传扬,羞愧难当。”

“妹妹,这有什么羞愧的?”王母娘娘的三女儿说道:“你看你,做了天下尽知的善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好了,你们都起来吧。”瑶姬仙子一抬手,让他们起来,问道:“慕容颜,你为何要杀这条白蛇?”

“她、、、、、、她是异类,既然到尘世厮混,我斩妖除魔,杀一个,少一个,免得将来危害人间。”慕容颜答道。

“这你就错了。”瑶姬仙子道。“周天灵界,修liàn

不易。五百年一小劫,一千年一大劫,她修liàn

多年,实属不易。只要不犯天条,怎能随意诛杀?”

慕容颜无话可答。

“看来你师父,放你下山,想得没错。你还是俗人那般想法,凡心炙热,看在你还年幼无知,我也不计较了。”瑶姬仙子道。

“多谢仙师宽容。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慕容颜毕恭毕敬答道。

“回主人,我让拙夫把她尸体取回,还请恕罪。”竹天然躬身道。

“好哇,尽管带来。”瑶姬道。“带回来正好,我自有安排。”

飘然子看慕容颜到了这里,始终恭敬谨慎,想想就明白了:这瑶姬仙子是王母娘娘的女儿,颜妹虽然是梨山老母门下,可也比不上王母娘娘的女儿尊贵。

“这小伙子,你能到此地,功力不次,叫什么名字?现在何处修liàn

?”瑶姬仙子又问飘然子。

“回仙师,我叫楚飘然,在蜀城代理城隍。”飘然子答道。

“哦?城隍?”瑶姬定定看了飘然子一眼,点头道:“你心地纯善,好自为之,前途无量。”刚说到这里,看见他腰间的玉箫,颜色大变:“楚城隍,能否借你的玉箫一观?”

“这个、、、、、、当然可以,请仙师过目。”飘然子从腰间拿下玉箫,刚要上前递上,竹天然接了过来,交到瑶姬仙子的手中。

“这、、、、、、这真是至宝。”瑶姬拿在手里,只一眼,脸上就露出笑意。

飘然子远远看着,感到瑶姬变得模糊起来:这仙子的举止,怎么像小姑娘一样?

看其他的姐姐都要伸过头来围观,瑶姬把玉箫递给大姐:“你们看看,的确是那把玉箫。”

王母娘娘的十一个女儿一一传阅,轮流观看,嘁嘁喳喳议论起来。

这个说:“真的!真的!的确是它。”

那个说:“此箫出世,将来三界要不太平了。”

“姐姐们,玉皇的玉玺,是当年唯一传下的八件之宝之一,其余的都没有下落,才让玉玺威震寰宇,领导三界。这个玉箫现在出世,足以和玉玺抗衡的。但是,他落在此人之手,倒也无妨。”瑶姬仙子道,把玉箫又还给了飘然子。

“仙师们要是喜爱,请留下用吧,我情愿奉上。”飘然子没有来接。

“那怎么行。”瑶姬道。“得到它之人,定是与它有缘。我们是无缘接受的。”

瑶姬说完,示意竹天然送到飘然子手里。

殿外有人喊道:“主人,恕我们夫妻冒昧,这个尸身带来了。”随着话音,殿外走进来一个庄稼汉,双手在头顶上扬,隔着几尺远,上面是柳白环的尸体。到了殿里,将尸体放在瑶姬等人身前。

“晚辈斗胆,请仙师将柳姑娘就活,我感激不尽。”飘然子没想到慕容颜双膝跪在殿中,向瑶姬请求道。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说过了,自由安排。看你诚心悔过,我也不替你师父责罚你了,你们走吧。”瑶姬冲他们挥了挥手。

“多谢仙师开恩,晚辈告辞了。”慕容颜道。

“晚辈楚飘然也告辞了。”飘然子也说道。

“等一等,”瑶姬道:“还有一事,你们留心查访。”

“仙师尽管吩咐。”慕容颜道。

“风波妖精,被紫阳真人要送,要回龙虎山,半路上被劫走了,你们要随时留意。”瑶姬仙子道。

“啊?”慕容颜吃惊道:“谁有这么大胆子?敢与张天师为敌?紫阳真人的功夫、道法,我们可是望尘莫及。”

“昨日,紫阳真人道巫云宫来访,说起的。”瑶姬道。“他带着那个妖精,走到半路,突然从云空中闯下四个蒙面之徒,与紫阳真人大打出手。要说紫阳真人的确伸手不凡,但是这四个蒙面人有备而来,全是高手,险些废了紫阳真人的道行,要了他的性命,多亏这个老道逃得快,风波妖精被四人救走无疑。”

“难道紫阳真人没看出四人的本来面目?”慕容颜问道。

“四人的面具,都罩着昊天七彩气,一种能遮蔽元神之气,别说紫阳真人,就算我们姐妹,顾及都无法看透。”瑶姬道。“紫阳真人路过这里,告sù

了我们原委。尽早,我就命令竹天然和竹地然寻找他们踪迹,特别是到蜀城看看,以免风波妖精回去报复。”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http://

);

一百四十五章 女仙派、飘仙派

“我们一定仔细查访,小心提防。”慕容颜答道,与飘然子二次告辞,出了大殿,竹天然、竹地然送他们出了巫云宫,让他们往正西飞行,那是蜀城方向。

飘然子谢过,与慕容颜起身,跃在空中,运气飞行。二人走了一程路,看下面山峦叠翠,精致极好,慕容颜道:“飘哥哥,咱们停下歇歇。”

“好,”飘然子也累了,二人来到密林深处,花香遍地,百鸟鸣唱,找个干净的地方,面对面坐了下来。

“飘哥哥,三天不见,你、、、、、、被风波妖精骗到哪里去了?想得我好苦啊。”慕容颜说完,眼圈一红,脸上升起一片云霞,娇羞的低下头来。

“说来话长。”飘然子看了一眼慕容颜,见她面似桃花,艳美无比,将那晚半夜被风波妖精骗进四象塔,然后逃到四象洞,出洞后遇到沙江龙王、瓜永青之事,大致说了一遍。

“你这个玉箫,听瑶姬仙师说,是个宝物,我来看看。”慕容颜不等飘然子答话,伸手来取。“哎呀,好沉!我的手。”慕容颜身子一侧,一撒手,玉箫掉在了地上。

“颜妹,你没事吧?”飘然子扶住慕容颜,看她闪了手腕,拿起玉箫,递了过去。

这次,慕容颜双手接过,仔细端详起来:玉如凝脂,泛着清白的光芒,背后的音孔处,刻着一个‘七’字,其余的地方,与普通玉箫没有区别,还有,太沉重了,拿在手里,她要用上浑身气力。

“我怎么没觉得沉重?”飘然子疑惑道。他刚才看到竹天然接过去,面色发红,好像憋着气,以为看见这宝物,是诚惶诚恐、小心谨慎的呢。现在想来,可能也是用的内力吧。瑶姬等十二个仙女,拿在手里摆弄,倒是轻松自如,这样看来,慕容颜、竹天然的功夫差远了。

“还给你吧。”慕容颜看罢,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看瑶姬姐妹们议论,也不过如此而已。

“颜妹,你说瑶姬仙师,会把柳姑娘救活吗?”飘然子问道。

“她老人家说了,自有安排,咱们就别过问了。”慕容颜不想再提柳白环。

“刚才这个瑶姬仙师,和她十一个姐姐,好年轻、好漂亮!让人见了,有出世之念。”飘然子赞叹道。

“她们都是王母娘娘的女儿,金枝玉叶,不在天上享福,来到地界受罪,倒也真是难得。”慕容颜道。

“你刚才怎么管她们叫仙师?”

“论起来,她们和我师父是平辈,我当然管叫仙师。”慕容颜道。“你别看她们年纪都不大,瑶姬仙师的年纪和我相仿,但她们都有上万年了,王母娘娘未上昆仑山,她们就是天仙之体了。大禹治水之时,瑶姬仙子还奉王母娘娘之命,到此地助大禹平息水患,可谓文武全才。”

“你师父梨山老母,没听你讲过他她人家,成道比瑶姬仙师早晚?”飘然子问道。

“这个很难说。”慕容颜皱着眉头,“我们梨花宫,在云山雾海深处,凡人无缘到达。”

“你们师姐妹多吗?”

“不多,我只有七个师姐。”慕容颜道。

“她们还在梨花宫?只有你一人下山?”

“对,师父收徒极严,自从樊梨花下山后,就收了我一个徒弟。可惜,我也不如她老人家法眼,现在也下山了。”

“这么说,你是被赶下山的?”

“可以说是吧。师父门下弟子,只有樊梨花和我,从梨花宫出来。樊梨花出山时,师父废去了她的大部分法力,但是她的兵法、武功没废,也算个半仙之体。所以,后来在樊江关寒江岭,遇到薛丁山,把他吊在了半空。”

“你呢?”

“我倒幸运,师父说,将来三界风波起,你留着道术、功夫,还有大用处,但是,下山之后,不准向外人提起梨花宫之事。”

“呵呵,不许你向外人说,你怎么对我说了?”

“你!、、、、、、你不是外人。”慕容颜白了飘然子一眼。

“喔,是了,咱们兄妹相称,是自家人,说说无妨。”飘然子觉得刚才失口,急忙辩解道。“除了你和樊梨花,别人没有出过梨花宫?”

“我七个师姐,从没有踏出半步。师父她老人家,只下过两次山,第一次是向世间传下《阴符经》,第二次是遇到李筌,向他说解《阴符经》玄义,赠饭与他,让他绝谷成仙。”慕容颜道。

“《阴符经》?此书是什么内容?”

“这本书世上传抄很多,既有修liàn

之法,又有大道之理。”慕容颜道,“我们女仙一派,现在分为四支,一支是我们梨花宫,梨山老母一派;一支是刚才咱们见到的瑶姬仙师,她是巫山一派,但是不收弟子,竹天然和竹地然,好像是她们属下门人;还有一派,就是世间有名的嵛山派,你不知dào

吗?”

“不知dào

。可能是我在极乐净土之后成立的吧?”

“对,是刚成立不久,也就七、八百年历史。”慕容颜笑道:“你被度到西天,比他们还早,要是成立一派的话,你不也成了祖师?”

“我这点本事,能成立什么派?”

“我看叫做‘痴呆派’”慕容颜笑道。

“那我岂不成了‘痴呆祖师’?”飘然子也笑道。

“这个名字不好,我看吗、、、、、、、”慕容颜眼珠子转了转,“我看就叫‘飘然派’。”

“不好,不好,”飘然子摇头道。“世间都是用地名、道法,命本派的名字,将来真要开宗立派的话,也不能用名字命名。”

“也是,要不然叫‘西天派’?你可是从灵山得道的。”

“我现在是个阴鬼,得什么道了?这也要成一派的话,岂不被人笑掉大牙?”飘然子苦笑道。

“你别灰心!”慕容颜撇撇嘴道:“你不知dào

,现在仙界,会点本事,就成了一派,你现在也算鬼仙之躯,我看就叫做‘鬼仙’派吧。”

“不行不行!”飘然子摇手:“听这名字,好像劝人都修liàn

鬼仙似的。我阳神被毁,阴魂得药师佛援救,大难不死,怎么能让世人学我?”

“也对!我看你早晚成仙,将来飞升,跳出三界飘摇,就叫‘飘仙派’吧。”

“呵呵,这个名字好听。”飘然子笑道:“将来我要是自成一派,就叫这个名字,‘飘仙派’,不错。”

“好哇!好哇!那你就成了飘仙祖师。”慕容颜笑道。没想到一语成真,一百二十年后,飘然子对抗开天教,召集陆地群仙,真成立了‘飘仙派’。

“颜妹,你不是说尘世女仙有四派,还有一派是哪个?”

“还有一派,我只听师父说过,世间好像还没有传说,就是‘桃山派’。”

“没听说过。桃山派的祖师是谁?”

“师父说是桃山老母,住的地方,名叫桃花源。”

“咦,这不是陶潜书里记载的地方吗?武陵一带。”

“不,那是陶渊明杜撰的,就算真有那地方,也不是桃山派的圣母宫。”

“《桃花源记》里说,那是秦人避难的,误入桃花源,与世隔绝了,到不曾记载有什么女仙。”飘然子点头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http://

);

一百四十六章 牛猛

“桃山女仙派的圣母宫,只有师父知dào

所在之地。临下山时,她对我说起现在的四派女仙,让我记牢。适才,到了巫云宫,看见十瑶姬仙子等二女仙,我就猜到是巫山派,行了师徒大礼,不敢有丝毫懈怠。”慕容颜道。

“尘世除了女仙四派,男子修仙的多吗?”

“很多,数不胜数,不过,仙教主要是三大宗,一是北宗,一是南宗,还有一个是散宗。”慕容颜看飘然子有兴趣,又说了起来。

“北宗、南宗,都是内丹一派,这一千年来才一分为二的。他们往上追踪,宗师前四祖都是同样四人:东华帝君、正阳子汉钟离、纯阳子吕洞宾、刘海蟾。北宗的开山祖师是王重阳,南宗的开山祖师是紫阳真人,以后南北二宗立派的祖师很多,势力很大。南北二宗之外,就是外丹、符咒一派,最著名的就是张道陵传下的正一道派。”

“张天师?”飘然子听慕容颜提起张道陵,想起了,张天师还要介shào

自己,拜到三清门下呢。“张天师位列仙班,原是正一派的祖师,他还在下界穿法吗?”

“他很少在下界走动了,尘世后来有龙虎山的历代天师传法,是正统的正一派,除此之外,还有葛玄仙师的灵宝派,许旌阳仙师的净明派,都是张天师的分支。”慕容颜道。

“没想到,修仙的宗派这么多。听了半天,我也没记下多少,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飘然子想起自己还代理着蜀城城隍之位,不能在此过久耽搁,起身催促起慕容颜。

“那好吧,”慕容颜今天见到飘然子,很想叙叙离别之情,看他心不在此,也只好起身,二人又在空中飞行。

刚飞起不远,突然,从脚下山谷里,飞出一头怪物,“哞”、“哞”叫了两声,直冲云霄,转眼不见了。

“刚才这怪物,像一头野牛。”慕容颜道。他又望山谷看看,见丛林中白光隐现,“飘哥哥,咱们下去看看。”

“还是快回蜀城吧。机灵他们,还有城隍庙的土地、三司案例,都等急了。”飘然子道。

“看看就回去。”慕容颜往下一落,进了丛林。

飘然子也只得跟了下来。二人穿树木而行,看见地上一滩血迹,沿着血迹往前走,看到草丛里躺着一头小牛犊子,浑身湿淋淋,一身白毛,脖子红红的,象龙,肚子象马,长长地黑尾巴,两只耳朵,一耳朝前,一耳朝后,头上长着三只角,两只朝前,一只朝后,背上长着一双肉翅,最奇怪的是,它六只脚。

“飘哥哥,这是刚生的小牛。”慕容颜走向前去,要伸手抚摸它:“小家伙,好可爱!”

“哞!”小牛好像害pà

慕容颜,仰起头,用两只角去顶慕容颜。

“颜妹,小心!”飘然子一把拉开慕容颜,小牛扑了空,四肢软弱,又倒在地上。

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小牛还没见过人,两只大牛眼盯着二人,以为他们要伤害它。

“小牛别怕!”飘然缓步近前,冲它摆了摆。

小牛“哞”的一声,还想再跟飘然子大招呼。飘然子往前走走,不见小牛抵触,胆子大了些,蹲下来,与这小野牛说起话来:“你怎么到了这里?刚生下来吧,没人照顾,跟我去吧!”

小牛看了飘然子一会,又抬头“哞”的一叫,还像是答yīng

了。

“你跟我们走吧!”飘然子道。“你吃什么?”

小牛用头冲地上拱拱,哦,原来他是要吃草。飘然子从地上拔起一把苷草,喂到牛嘴里。小牛开嚼、下咽。

飘然子看牛吃得欢,又去拔苷草,片刻,牛犊子鼓了起来,站起身子,冲飘然子哞哞直叫。

“小牛,你在这里,没人照顾,还是跟我们回蜀城吧。”飘然子抚摸着牛头,说道。

小牛迈开步子,走到飘然子与慕容颜身边,前腿卧下,好像等着他们上背上。

“太好了,咱们白白捡了这小牛,正好骑着回去。:慕容颜道。

飘然子和慕容颜,上了牛背。刚要迈步前走。一个道士,手拿拂尘。冲了过来。

“二位,慢行慢行。”那道士三十来岁,留着短髯,问道:“你们可知此是何物?”

“不知dào

,应该就是特殊的小牛吧。”慕容颜道。

“当然特殊,贫道自那日追踪那头母牛,不,应该叫牛猛,好容易追到此地,果然下了这个小牛。”道士打量一遍小牛。

“请问道兄,尊姓大名?”飘然子下了小牛背,拱手问道。

“无量天尊!贫道道号支遁,请问二位,怎么称呼?”支遁道人又问道。

“在下楚飘然,代理着蜀城城隍,这位是慕容颜姑娘,协助我、帮我。道兄远道追来,有何见教,请讲当面。”飘然子道。

“原来是城隍!幸会幸会。”支遁道人拱手道。“既然你们先到,定是与你们有缘。贫道无缘得此神兽,罢了!”

“神兽?道兄还请说清楚。”

“看来你们真不知dào

。”支遁道人说出了此牛原委。“这不是一头牛,应该叫做‘猛’。”

“猛?”

“对,牛猛。这也是周天灵物的一种。你们有缘得到,真真羡杀人也。”

“请道兄说说它的来历。”

狗生麒麟猪生象,鸡变凤凰鹿生羊。

老虎生豹牛生猛,龙生九子各颜容。

支遁道人念吧,继xù

道:“麒麟、凤凰、龙,这三种是周天四灵。他们的来历,麒麟是由狗生的,大象是由猪生的,千年的老鸡能修成凤凰,梅花鹿能生灵羊;老虎生豹,俗话说:龙生龙子,虎养豹儿,就是这个道理。野牛能生猛,可是千年不遇。龙生九子,各不相同。”

“这么说,这就是一支牛猛了?”

“不错!”支遁道人道:“这牛猛,乃是灵界怪物,长大后能腾云驾雾,比得上天马行空。还是一千五百多年,王羲之曾经有一只,后来上天就没回来。这些日子,我掐指一算,书生的那条猛,该回来了。”

http://

);

一百四十七章 又见蜀城

飘然子、慕容颜听罢,互相看看,真不知dào

这牛猛是灵界怪物。狗生麒麟猪生象,鸡变凤凰鹿生羊,老虎生豹牛生猛,龙生九子各模样。龙生九子,他们倒是知dào

,那是说龙族种类繁多,生下来的未必是龙。

“我一路紧追慢追,只差一步,就要得到它。二位,看来它还是和你们有缘啊。”支遁道人摇头叹息。

“道长要是喜欢,我们、、、、、、送给你吧。”飘然子听他之言,似乎是自己晚来了一步,让他们得到了,很不甘心。

“不不不,二位不要误会。”支遁道人摆手道:“这牛猛,非比寻常,如同忠臣烈女,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嫁二夫。既然它被你们先认领,断不会再跟了贫道。”

飘然子看看牛猛,小家伙两只眼睛盯着支遁道人,十分警觉。

“城隍,你看,”支遁道人指指牛猛头上朝后的那只角:“这个是软角,只要往下一扳,能腾空飞行,飞似游龙;再往下扳能升上九天,如同鸾凤翱翔;往前一扳,降落地上,切记、切记。”

“谢过道长!”飘然子听罢,心里想到:有了这条神猛,我回家方便多了。骑上它,回水城,又快又省力。

“多谢道长不吝相告!”慕容颜听了,欢喜道:“飘哥哥,咱们这就骑上它,在空中飞行,片刻就到蜀城。”

“不可!不可!”支遁道人急忙劝阻:“这条猛,刚生下不久,体质还虚弱。你们看,他的三只角,特别是朝后的软角还没长成,背上肉翅也没长硬,陆地上骑骑无妨,但还不能升空飞行。”

“哎呀,软角和肉翅什么时候长好啊?”慕容颜问道。其实,这问题,飘然子也更关心。

“我看此猛,生下来就壮实,估计多则十天半月,少则三五日,就能长好软角,肉翅长硬,你们带回去,逐步训liàn

,先不能让它累着。等到它发出‘猛’‘猛’的叫声,就能在天地间飞腾了,记住了吗?”

“记住了!多谢道长!”慕容颜听了,欢喜起来,脸颊亲亲牛猛,“你可要早日发出‘猛’‘猛’的叫声啊!”

“哞!”牛猛叫唤了一声,好像是答yīng

了慕容颜,三人都笑了起来。

“二位,贫道告辞,此猛勤加训liàn

,定能成为一只神兽,与麒麟不相上下。”支遁道人说完,告辞而去。

“飘哥哥,咱们骑上它回去吧。”

“你没听道长刚才讲,它刚生下不久,驮着咱们俩人,会累着的。”飘然子用手抚摸牛猛头,十分爱惜。

“这个,要不然咱们牵着它走。”慕容颜不好意思再骑了,找来一根柳条,拴在牛猛脖子上,拉着它,二人一左一右,一路说笑,出了树林。

“飘哥哥,你看,咱们得给它起个名字。”

“对,你说叫什么好?”

“这牛猛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毛,就叫白毛神猛吧。”慕容颜手摸着猛身上光亮洁白的牛毛,说道。

“这个太俗了。”飘然子看看牛猛,“它浑身雪白,将来能够上天下地,飞若闪电,叫做白雪飞云兽,你看如何?”

“白雪飞云兽?嗯,可以,不错!”慕容颜点点头,又拍拍蒙头:“神猛,你快快长大,将来到天空飞翔,如同白雪飞云一般,不要辜负我们起的名字哦。”

“哞!”神猛又伸直脖子,发出叫声,好似答yīng

了;然后,不往前走了,前腿卧倒,两眼看着他们,脑袋往后一摆。

“牛猛真乖!”慕容颜笑道:“飘哥哥,它是让咱们骑上去。”

“这行吗?”飘然子看着跪倒的神猛,不忍心骑上去。

牛猛有发出叫声,好像催促二人。“没事的,你看它这个样子,是让咱们上牛背。”慕容颜说完,先骑了上去。神猛两眼又看着飘然子,露出殷切的目光。

飘然子飞身上了牛背,神猛前腿直立,站了起来,迈动脚步,往前走去。

春来何处最清幽?柳绿桃红不系舟。

即看雨丝风片里,十分春色满山头。

二人登山涉水往西行,询问路径,没想到,下午时分,回到了军营大帐。

姬灵带着十八个鬼卒,望眼欲穿的等候二人,远远看二人骑着白牛而来,众鬼卒一片欢呼,迎了过来。

飘然子、慕容颜下了神猛,姬灵道:“你们可回来了!这头白牛好奇怪,怎么头上多了一只脚,身子多了两只脚?咦,这背上还有一双肉翅?”

“这叫做猛,是神牛所生,被我们带来,长大后,我骑着它回家,岂不飞快?”飘然子笑道。慕容颜听了,眉头皱了皱。

“城隍,这些天你在外边,不仅收了神猛,还得了一个玉箫,我们看看。”有个鬼卒在飘然子身侧,笑问道。

“是呀,此次出城剿灭山贼,险象环生,不过,收获也不小。”飘然子从腰间解下玉箫,递给那个鬼卒,“你们尽管看,谁会吹,可以吹奏一曲。”

那鬼卒伸手来接,噗通一身,身子和玉箫摔在地上:“城隍,这个玉箫太重了!”

“哦?我怎么没觉得?”飘然子一把将鬼卒搀起,拿起玉箫看看,丝毫无损。

“连我拿着都费劲,他们怎么拿得动?”慕容颜笑道。

“楚大哥,咱们回去吧。”姬灵看看天色不早,说道。

“好,咱们也该回去了!”飘然子点头道。“我看,这座大帐还要收了,送还陈将军。”

“对,姬灵,你带着鬼卒们,收拾大帐,连夜送还陈将军,我和城隍先走。”慕容颜道。

“遵命,”姬灵答yīng

一声,带着鬼卒,去拆散军营,命鬼卒扛着,送归陈将军。

飘然子看姬灵带着鬼卒去了,环视了一遍山色,百感交集:这次出城,几多艰险,几多奇遇,现在,总算全身而归了。

“走吧!”慕容颜牵着神猛,走下了山岗,落日的余晖,洒下山野,正值春暖花开,傍晚的宜人春色,倒令飘然子心中惆怅。

慕容颜和飘然子上了神兽,牛猛彷佛懂得二人心思一般,只管撒开六个蹄子,往前飞奔。

掌灯时分,二人到了城门口,守门的兵丁,看见这对青年男女,骑着白牛,过来盘问。

“我们去见陈将军,你们如敢耽搁,小心你们的脑袋!”慕容颜一声娇喝,吓得士兵急忙退后侍立,不敢回声。

蜀城!蜀城!

飘然子看着城门,三天前,他背着宝剑,就是从这里出去的,现在,他又回来了!

三天的时间,常人谁会感觉漫长?可是,飘然子感觉过了三年,这三天,经lì

的奇事、怪事太多了。

二人骑着白牛神猛,穿街过巷。所幸是晚间,没有引起围观,也有一些行人远远看着,指指点点。

慕容颜全不理会,坐在牛背前头,仰着脸,一脸幸福,冲身后的飘然子道:“飘哥哥,你看蜀城多好?你就留在这儿吧!我也永远留在这,咱们、、、、、、不分开,没事就骑着神猛逛逛街,喝喝茶,看看四季风光,终老此生,岂不逍遥快乐?”

“、、、、、、我有种回家的感觉。”飘然子望着晚间的街市,彷佛又回到了家乡,回到了童年,可是,听着行人陌生的方言,陌生的服饰,他知dào

,这里不是水城,不是自己魂牵梦系的家乡。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夜空下,飘然子飘然子心中的思乡愁绪,如同一条巨蟒,在他心中缠绕、缠绕、、、、、、、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http://

);

一百四十九章 庆功宴

“飘哥哥,到家了!”慕容颜清脆的话语声,打断了飘然子的思乡之情。

果然,他看到了慕容府邸那座高高的门楼。慕容颜上前拍打门环,“土地,别看了,是我,我们回来了!”

大门里,土地隔着门缝正要往外看,若是外人,他边让鬼卒弄个鬼哭狼嚎,吓走了事。听到是慕容颜说话,急忙打开府门,看见慕容颜和城隍,笑道:“你们二位,总算回来了!”话音刚落,看见二人身后的牛猛,浑身闪耀着白光,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怪兽?”

“这是牛猛神兽。”飘然子牵着牛猛,进了院子,土地急忙关上大门。

“城隍回来了!城隍回来啦!”院子里的鬼卒,看见飘然子进来,纷纷围拢,又点亮几支火把,将院子照得通亮。

“城隍,你带鬼卒出城助战,陈将军已经奏明蜀王,他们正要重修城隍庙,给你塑个金身。”大话鬼走来说道。

“现在,蜀城都传遍了你的事迹,最虔诚的就算赵掌柜,每天都来上三炷香。”万随和说道。

飘然子向他们微笑,听他们说城隍庙几天发生的事情。慕容颜见鬼卒们围着城隍,说长论短,急忙回后宅,去见慕容夫人。

“这个神猛,真是世间少有,看来咱们城隍爷洪福齐天,天降祥瑞了。”吹牛鬼道。

“吹牛老兄,这牛猛可比你吹出的牛强百倍!”黑无常道。

“城隍回来啦!”冒失鬼从角门跑来,分开人群,手捧一摞文书,对飘然子道:“城隍,你总算回来了。算了,这文书你明早再看。这几天,特别是昨天,庙里的人可海了,人山人海,全蜀城都知dào

了,你带着城隍庙的鬼卒,出城剿灭山贼。要不是工匠们修缮庙宇,这城隍庙都要挤塌了。”

“可不是,现在每天天不亮,就有很多上香求拜的。”万随和道。

众人正说着,姬灵带着鬼卒进来,告sù

飘然子,已经把大帐丢到陈将军的军营了。

“这次剿灭山贼,收服风波妖精,全是城隍的功劳!”姬灵笑道。

“诸位弟兄,请不要如此抬举我,”飘然子摆了摆手,这群弟兄,围着自己,发出发自内心的微笑,飘然子也是心潮澎湃:自从代理了几天城隍,这群鬼吏、鬼卒,跟着自己出生入死,有难同当,实属不易啊。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姬灵看众鬼卒还围在飘然子身边说笑,忙喊道:“还不去准bèi

酒菜!今日城隍凯旋归来,一定要好酒好菜招待。”

“对对对!看我都老糊涂了!”土地也笑道:“咱们留守的鬼卒,为城隍接风!”

“这就算庆功宴!快快摆酒!”大话鬼也喊道。

众鬼卒七手八脚,抬来一张大桌子,放在天井当中,从厢房哪来杯碗筷子,簇拥着飘然子,请他上座。

飘然子命鬼小三,把牛猛安置在一个敞篷里,明天找苷草继xù

喂它。然后来到桌旁。

“今天,咱们全庙的鬼吏齐聚,为城隍凯旋而归,接风洗尘!”万随和道。“楚老弟当这个城隍,万某是在钦佩!要是我,断不敢去城外迎敌。”

“诸位,等等。”飘然子站起身,四下一望:“姬灵,你到城隍庙下,去请三司案吏和八路巡长,也来此处饮宴。”

姬灵答yīng

一声,走了出去。众鬼一时无语,土地、万随和、黑白无常、大话鬼、吹牛鬼、冒失鬼围坐飘然子身旁,等候着三司案吏和八位巡长到来。

工夫不大,姬灵带着三司案吏和四位巡长走来了。未等飘然子迎过去,年长的章案吏快步奔来,抱拳道:“城隍,此次出城,辛苦你了!我等佩服之至”

“章老案吏,快快请坐!”飘然子要把张案吏让到里手上位,章案吏连连摇手:“城隍,我无功无德,怎敢坐你的位子。”

“城隍,你有胆有识,才华出众,一心为民,今日杀贼凯旋归来,作为你的下属,我们真是三生有幸!”王案吏拱手道,钦佩之色,溢于言表。

“过讲,过讲了。诸位,都请坐吧!”飘然子一挥手,让三司案吏和四路巡长坐下,姬灵也坐在下首。

飘然子清点一下,鬼吏还差四位巡长,他们是去夜间巡查了,十五个鬼吏,加上他这个城隍,一共十六位,这还是他上任后,第二次齐聚。

“蜀城城隍庙的各位鬼吏,自从我上任以来,咱们还是第一次相聚饮酒,我先敬大家一杯!”飘然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岂敢!岂敢!”

“多谢!多谢!”

众人端起酒杯,一同饮下。

那次喝过了巫宝宫珍藏的美酒,现在再喝这酒,飘然子感到口感很差,喝道肚子里火辣辣,可是他心情好,又端起第二杯:“诸位,我上任这些天,夜探蜀王宫,追杀三狐妖,让赵掌柜幡然悔悟,到护城河斩杀黑蛇妖,这次又出城帮zhù

陈将军剿灭山贼,所作所为,各位都看见了。为了蜀城,我也尽lì

了。虽然做了不少事,也是全靠众位帮衬,我这个城隍,这里谢过大家!”

“城隍说的哪里话!”大话鬼道。“你这城隍,为蜀城百姓安危,出生入死,我们都愿追随你,为公为私,绝没有半句怨言!再说,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何谢之有?”

“请大家饮下此酒!”飘然子又仰头喝下。

身后的鬼卒,给十六位斟满了第三杯酒,飘然子又端了起来,这回,没等他说话,吹牛鬼站起来:“我说城隍,你这就不对了。你频频举杯,敬我们,岂不是我们的罪过?我们可受罪不起。大家说,是不是!”

“是!”众鬼吏喊道。

“飘然城隍,你一去多日,我们在这里提心吊胆,唯恐你有个一差二错。我到此地,也有两千年了,还不曾见过你这英雄少年,不过安危,行侠仗义。”土地说道。“以前的数十任城隍,多事碌碌无为之徒,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样的神鬼,也经常有升迁的。你却是敢作敢当,虽然本事不大,不论多难的事,都能摆平。我们遇见你,真高兴啊!”

“老人家,你过奖了!”飘然子道。

“飘然城隍,不要谦虚了。这第三杯酒,我们敬你!大家说,好不好?”老土地看着鬼吏们道。

“好!我们敬城隍一杯!”鬼吏们一齐呐喊,飘然子无法拒绝,喝下了第三杯酒,感到脑子里一阵眩晕:这里,这群兄弟,对自己的情谊,都如自己亲人一般,说什么他乡故乡,人若遇到真情时,他乡反倒胜故乡。

喝完了三杯酒,飘然子感到一阵迷茫,呆呆发愣。

“城隍,别光喝酒,快吃菜!”大话鬼、吹牛鬼给飘然子夹菜。飘然子心中怅然,摇了摇头,站起身道:“众位,我有一事相求,请众位应允。”

众鬼吏一愣,放下筷子。土地道:“城隍,你是这一庙之主,有事尽管吩咐,说什么有事相求,我等担当不起。”

“诸位,我此番又回蜀城,一如既往,当好这个代理城隍,可是,还需yào

众位相助。我不胜酒力,想回去休息,你们多多饮酒吃菜,我就不奉陪了!”飘然子说吧,冲众人一拱手。

众鬼吏一愣,本来想与城隍开怀畅饮,没想到飘然子先退了。

“也好,诸位,城隍这些天奔波,何曾安眠?就请他先休息去吧。”土地道。

众鬼吏一想也对,这些天来,城隍能休息几个时辰?何况,刚才又说有事相求,原来是这件小事,众鬼吏都释然了。

“城隍连日劳累,请回去安歇吧!”

“城隍尽管放心!我们永远跟随你,出生入死,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好,诸位慢慢用酒、用菜,我先告退了。”飘然子脚步踉跄,去往厢房。

酒不醉人人自醉。飘然子回到了蜀城,回到了城隍庙,心情激动,三杯酒下咽喉,有些飘飘然,来到厢房里,往床上一躺,倒头便睡。

他太疲乏了。连日来奔波劳碌,何曾安眠?这一夜,飘然子睡得香甜。睡梦中,他梦见了老母亲,却是两眼汪汪,像是在呼唤他。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http://

);

一百四十九章 尉迟恭

梦里依稀慈母泪,水远山长枉凄然!

“娘!”飘然子一声呼唤,猛然坐了起来,睁眼环顾,一丝曙光射在东窗棂上,原来是南柯一梦。

飘然子愣了一下神,起身下床,望着窗外,天色渐明。

飘然子回想,昨晚喝了三杯酒,睡了一夜,他的确太疲乏了。现在又回到了城隍庙,冒失鬼昨晚拿的一摞文书,今天还要看看。想罢,飘然子走出了房门。

“城隍,早安!”门口齐刷刷地站着八个鬼卒,向飘然子鞠躬施礼。

“你们这是、、、、、、刚起来?”飘然子打量他们。

“我们守候了一夜。昨晚,遵照慕容姑娘和土地的安排,唯恐逃走的风波妖精来报复,让我们保护城隍的安全。”鬼小三答道。

“这个、、、、、、大可不必!”飘然子见土地劳师动众,让八个鬼卒为自己守夜,十分不忍,“你们今晚不必来了。”

八个鬼卒面面相觑,不知听谁的好。

飘然子来到神兽的敞篷,小牛猛冲他“哞”的叫了一声,站起身来,摇头晃脑,过来舔舔他的手心,十分亲热。

“城隍,我们这就去割苷草。”鬼小三随后跟来了。

“有劳你们了,记住,要割新鲜的,多割一些,它正长大,一天比一天能吃。”飘然子看鬼小三带两个鬼卒出去,感到背后有目光射来。一扭头,慕容颜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颜妹,早起了。”

“没有,不是早起,而是一夜没睡。”慕容颜来到牛猛身边,低声道。

“怎么?和伯母大人聊了一夜?等会我去拜见伯母大人。”

“不必了。我一直担心,唯恐风波妖精还照上次一样,把你阴神勾走。”

“怎么?你、、、、、、巡查了一宿?我上过一次当,不会再上二回当。”

“风波妖精拿仙境图,引你出去,你看见画面上的女子,猜想是吴慧芸,一千年过去了,你还念念不忘。咱们要是失散一千年,你还会、、、、、、、这般思念我吗?”慕容颜用手抚摸着牛猛的白毛,悠悠问道。

“当然会!”飘然子回答得毫不迟疑。“怎么不会思念你!咱们虽然不是一母所生的亲兄妹,可情同兄妹,胜似兄妹,我怎会不想你!”

“你、、、、、、”慕容颜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变青,显然十分气恼。

“颜妹,你听,外面怎么象集市?人来人往声,还有卖东西的吆喝声?”飘然子问道。

“这个啊!我知dào

。”土地远远走过,笑道:“这两天到庙里上香的人多,小商小贩也尾随而来,咱们这里快成了集市。”

万随和领着姬灵等鬼吏走来。他们昨晚开怀畅饮,边喝边议论这次征战,直到三更时分散去,早晨起来,一齐拜见城隍。

“是不是太张扬了?”飘然子皱眉道。

“呵呵呵,现在全蜀城,就咱们城隍庙香火旺盛。”万随和道。“以前还是初一、十五来上香,平时少有人来。现在不同了,自从你上任,第一天夜探蜀王宫,惊动了蜀王来拜见,蜀城的百姓全晓得城隍显灵,斩妖除魔,扶危济困,不管大事小情,都来求城隍。”

“是呀,这是冒失鬼昨晚拿来的文书,全是百姓们的祈求、希望。你看看吧。”姬灵说完,递给飘然子一摞文书。

“这么多!”飘然子接过来,光第一页密密麻麻写了几十条:张家求他保佑家宅平安,李家求他保佑人财两旺,赵家求他保佑粮食卖个高价,黄家求他保佑女儿找个好人家,等等,等等,看得飘然子头都大了。

“这么多?我就是千手观音,也办不来啊。”飘然子又往下翻,说道:“我一个城隍,分身无术,这些事情还要指望众位去做了。”

“城隍分派,我们义不容辞。可是,有些事情没法管的。”姬灵道。

“对,像这个保佑黄家找个好女婿,怎么去找?也没有标准,再说,这姻缘之事,有月下老人管,咱们不能越俎代庖。”万随和道。

“对!咱们不能越俎代庖。”土地也点头道。“这几天,你不在庙里,我们听说冒失鬼进进出出,不知忙什么。”

“冒失鬼?他做事情,不向你们打招呼?”飘然子问道。

“他只说为城隍做好事,向外扬名,城隍知dào

了,肯定高兴,”土地道。

“那他昨天怎么没说?”

“还不是看你刚回来,一脸疲倦,不敢打扰,扫了咱们的酒兴。”万随和道。

“城隍,不好了!”大话鬼从角门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冲飘然子说道:“庙里来了一个黑壮汉,带着几个随从,手拿钢鞭,赶跑了上香的人群,正在吵闹,点名让城隍出去答话。你看看去吧!”

飘然子抬腿就往外走,土地一把拉住:“城隍,且慢。他既然敢到庙里来闹,绝不是普通等闲之辈。我看你还是等等,我们去会会再说。”

“我是此庙的城隍,焉能畏首畏尾?”飘然子道。他想:自己这城隍,虽然没有多大本事,也不能让土地老头去打头阵,倒要看看是何人牵拉撒野。

“飘哥哥,我有个主意。”慕容颜道:“咱们从正门进去,绕到他们背后,看看是人是妖,是敌是友,再做理论。”

“这个主意好,还请慕容姑娘陪城隍走一趟。”土地道。

“那好,我们从大门出去。”飘然子要从大门出去,慕容颜一拉他:“大门外正是大街,太明显。后院新开了角门,咱们从哪里走。”

昨晚慕容颜一夜没睡,四下巡查,知dào

土地命鬼卒开了一个角门,好出入方便,没想到早晨就用上了。

二人从角门出来,前面一片荒林,往南走,就是通往城隍庙的东西大街。三三两两的人群,汇聚到城隍庙外。

“没想到,几天不见,这荒凉之所,变得如此热闹。”飘然子道。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吗。”慕容颜冲他笑道。

“呵呵,应该是庙别三日,刮目相看。”飘然子也笑道。

“看两位青年朋友,一定是去城隍庙进香。现在这庙里的城隍,可灵验了!”一个瘦高个子的小贩,背着香烛纸马,手里拿着一捆香,拦住他们,“向你们要是拜拜,将来一定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家业兴旺!二位,买一把香吧。”

“说了半天,原来是卖香的。”飘然子心道,刚要绕开他,往前走,慕容颜掏出一把铜钱:“来一捆!”

“谢谢少奶奶!祝您将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与这位相公恩爱到老。”小商贩嘴甜,递给慕容颜一把香,鞠躬哈腰致谢。

慕容颜拿着香,与飘然子往前走,果然,前面的商贩看她手里买了香,不再来兜售了。

二人走到城隍庙院门口,聚集着一堆人,飘然子问一个面相老诚的汉子:“大哥,你们怎么不进去?聚在门前干什么?”

“小老弟,早上来了一伙人,为首一个黑大汉,手拿双鞭,将我们哄了出来。你看,院子里那群工匠,也不敢上前修缮庙宇了。”那汉子听他外地口音,说出原委。

“让我进去看看。”飘然子分开人群,进了大门,慕容颜随后跟着。院子里有个工匠拦住他们道:“二位,今天还是回去吧,有人来找城隍爷的麻烦了。你们不要惹恼他们,自找没趣。”

“多谢师傅的好意。我们进去上炷香就走。”飘然子道。

那工匠看他们执意进去,他尽到了劝阻的责任,也不管了。

飘然子来到庙门口,大门上刚刚油过漆,牌匾显得锃光瓦亮,飘然子知dào

,这是蜀王派来的工匠、拨来的款项,要彻底修缮这座城隍庙。修修也不做,铁打的庙宇,流水的城隍,自己走后,别的城隍上任,也是光彩。

他刚要往里走,就听里面一人高声喝骂,声若洪钟:“你们城隍面的鬼卒,别装聋作哑!俺到此来,就是要为张仙讨回公道。你们快去禀报那个城隍,各走各的路,为何插手别人的事!”

“嗯?听他话语,好像自己插手别人的事务了,莫非是风波妖精的同党,来为他打抱不平的?”飘然子心道。迈过门槛,看见庙里一个黑铁塔般的壮汉,四五十岁,头戴凤翅金盔,身穿皂罗袍,手拿两根钢鞭,指着城隍的神像大喊。

“看样子是员武将。”飘然子再看那几个随从,都是打手打扮,其中还有一位特殊:一身锦衣,面如脂粉,唇若涂珠,五绺长髯,飘散胸前,比蜀王还要有皇王气派,左手拿弓,右手执银弹,二目微闭,正在养神。

飘然子往里一走,有个打手喝道:“你们两个闲人,赶紧出去,我家尊神,正找城隍说理!”

“你们来找城隍,我也是来拜城隍的,咱们各不相干吗,井水不犯河水,是不是?颜妹。”飘然子冲慕容颜一笑。

“是呀,这座庙堂,许你们在这大喊大叫,凭什么不许我们来上香?”慕容颜也笑道。

“两个年轻娃娃!休得来此捣乱!”黑大汉转过身来,冲飘然子一瞪眼睛:“俺找城隍评理!你们速速退下!这不是你们凡人能听的!”

“哦?不许我们凡人听,难道你是神人了?请问您是哪位神圣?”飘然子道。

“哈哈哈!神圣不敢当!我乃神将也!现在普天之下,俱闻我的名号,你们怎么不知dào

?还不快快退出去!”黑大汉喝道。

“这个人脑子不好使。”飘然子心道,你不说我怎么知dào

?于是笑道:“你说普天下尽知,我怎么不知dào

?你这是自吹自擂,挺大的人,怎么吹大话不嫌脸红?”

“哇呀呀!气死我也!”黑大汉咬牙吼道:“俺自从成神以来,还没人对俺这般无礼,说出俺的名讳,吓死你这个年轻小鬼!你洗耳听了!俺就是唐朝大将复姓尉迟,名恭字敬德的皂袍大将!”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http://

);

一百五十章 偷娃娃

“哦,原来你是皂袍大将,怪不得穿这身黑衣服呢。”飘然子笑道。“听说你死后做了门神,难道要跑到此处上任来了?”

“非也!”尉迟恭用钢鞭指点庙中的城隍神像:“俺这是找他评理!与你们无关,速速退去吧!”

“这位大将军,自古神人一礼,你请说说,找城隍所为何事?”飘然子问道。

“打抱不平!”尉迟恭双鞭往地上一戳,“你这个娃娃,修要多管闲事,说了你们也不懂。”

“这位将军,你怎么知dào

他不懂?难道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慕容颜接口道。

“俺不是蛔虫!俺是门神爷!”尉迟恭瞪着慕容颜:“女娃娃,伶牙俐齿,你们再不退下,别怪俺无礼了!”

“咦?你口口声声说是门神,本应斩杀恶鬼,我们是恶鬼吗?”慕容颜道。

“当然不是。”

“你对我们无礼,你这个门神,做得对吗?”

“你、、、、、、气煞我也!”尉迟恭辩不过他们,一跺脚,那群打手上前:“门神爷,别跟他们废话,哄出去算了。”

“好你个尉迟门神,仗势欺人,把我们哄出去是小,传出去,你名声不好听吗!”慕容颜笑道。

“你们要怎样?”尉迟恭冲手下打手一摆手,问道:“你们到底何人?”

“我们是来上香的。一进来。你就要把我们哄出去,还吓唬我们。说你是神将。你既是神将,到这里所为何事,只管讲讲,我们听你说得有理,自然对你敬佩有加。”慕容颜道。

“那好,俺就说说,你们给评评理。”尉迟恭刚要讲,那旁闭目养神的开口了:“我说门神爷,我看算了,咱们回去吧,一个孩子,丢就丢了。”

“什么?孩子丢了?”飘然子惊疑:“这可不能随便算了,孩子丢了,可不是小事,别说是一个,半个也不能丢。”

“对,你们把话说清楚吗。”慕容颜听了也吃惊,难道是这位把孩子弄丢了?他们找城隍来要?

“那好,咱们就说说,你们评评理!”尉迟恭又对那人道:“送子张仙,既然到了此地,你怕什么,从头将来,由我担待着呢。”

“那好,你们给评评理。民间所传的送子张仙爷,就是我。”这位张仙爷,一脸斯文相,举止高雅,有赫赫帝王之象。

“张仙爷,你说说怎么丢了一个孩子?”飘然子倒是知dào

有个送子张仙,今日一见,原来是个皇王气派的男子,大出所料。

“我的庙宇,离这座城隍庙很远。前几天,我拿着神弓银弹,外出巡视,等我回来,张仙庙里的庙管对我说:‘有个冒失鬼,跑到咱们庙库,偷走了一个娃娃,怎生是好’。我到庙库查点,果然少了一个。那些娃娃,都是我四处巡查,收下来的夭折孩子,等以后看看哪家积德行善,阴德广大,阴司簿上又没有子嗣的,送他们一个。丢了一个,倒也不算什么,只是这个冒失鬼逃走时,口出不逊,还对我手下庙管说什么:我家城隍普救黎民,你们张仙放着娃娃不往外送,枉称送子张仙爷。庙管看这个冒失鬼,是城隍庙的鬼吏帮手多,性子冒失莽撞,也不敢惹他。”

“有这等事?”飘然子心道:怪不得土地说冒失鬼进进出出呢,原来是去张仙庙偷娃娃了。抬头一看,估计冒失鬼正在屋顶听着,不敢下来。

“这里的城隍,听说法力无边,敢与五仙教作对,还去城外帮zhù

陈将军诛杀妖魔,剿灭山贼,的确令人可钦可佩。可是,他城隍也不能管我送子之事啊。城隍归阴司地府管辖,收魂魄多少,投生多少,都有定数。有人到城隍庙求子,阴司那里没法通融,就到我张仙庙去偷,也太不像话了。”张仙说罢,摇头叹气。

“你有确凿证据吗?肯定是冒失鬼偷的?”飘然子问道。

“当然有。蜀城有个姓黄的人家,以前曾到我张仙庙求子,因为他们前生曾经欺辱、虐待子侄,罚他们夫妻今生尝受无儿无女之苦,我知dào

原委,当然不管。没想到,他们四处烧香,估计也到这个城隍庙来过,冒失鬼偷的娃娃,就是送他们的。”张仙道。

“你们看见了吗?”慕容颜道。

“没看到,可听到了。”张仙道。“前天,我到这个黄家,听他们夫妻谈话,黄家丈夫说:‘说一千道一万,蜀城庙宇全求遍,所有神仙都不管,还属城隍最灵验,你看,咱们求子,刚去城隍庙几回,半夜就有人来托梦,说城隍已经答yīng

送你们一个儿子。’黄家妻子道:‘可不是,我也做梦了,说孩子已经送来。我这几天也的确身体不适,咱们找大夫把把脉吧。’于是夫妻二人就去找郎中,一把脉,果然有喜。黄家夫妻就决定给城隍唱大戏,这不是,昨天上午,这院门外,黄家还请来戏班,锣鼓喧天,搭台演戏,答谢城隍送子之恩呢。”

“原来如此!”飘然子心道:“这个冒失鬼,怎能随便答yīng

人家呢!?背着自己,去偷娃娃,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如何是好?”

“张仙爷,你直接来找城隍说明就是,为何还惊动了门神爷?”慕容颜问道。

“这是俺自愿打抱不平的!”尉迟恭吼道。“这个城隍,也太目中无人啦!俺与秦琼,都是武将门神。张仙爷的张仙庙,由我们把守。不过,天下请俺们守宅的人户太多,哪里管得过来,就把俺们的画像,贴在门上。这个城隍的鬼卒,明明看到张仙庙门上有俺的画像,竟敢大白天进去偷娃娃,一点都不把我放在眼里?昨天下午,俺听见有人埋怨我,赶到张仙庙,那个庙管正说俺这个门神呢:有名无实,占个门板,也不阻拦城隍庙的鬼吏,白白受我们的敬拜。说着说着,就把俺的画像撕了。人有脸树有皮,俺问明原委,这还了得!这城隍也太嚣张了,不把张仙放在眼里,也不把俺们放在眼里!大早晨俺们就赶来,找这个城隍评理,他要是不把娃娃送回,俺就把这个城隍庙砸了!不让他受百姓的香火,倒要看看他有何本事!”

“是这样啊!“飘然子心中叫苦不迭,自己这四天在城外,哪里知dào

城隍庙发生的事。冒失鬼背着自己偷娃娃,倒是好意,为城隍脸上贴金,为城隍庙争光,让蜀城百姓知dào

他这个城隍灵验,可送子是张仙爷的事,他这是越俎代庖,张仙能不生气吗?庙库的娃娃被偷,门神失职,尉迟恭受埋怨,他们找城隍评理,是正当不过的。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http://

);

一百五十一章 化干戈

“把娃娃送回,黄家夫妻岂不白白欢喜一场?”飘然子道。

“不错!娃娃送回!俺这门神也不是门板上贴着玩的!他们夫妻白欢喜。”尉迟恭怒气不息。

“哎!这城隍他、、、、、、好糊涂啊!”飘然子一拍巴掌,指着城隍神像道。

一句话,把尉迟恭和张仙说懵懂了。二人看这个年轻人,问道:“城隍怎么糊涂?”

“他当然糊涂!这个城隍,怎么不想想,黄家夫妻到这里求子,倒是一条生财之道,他偏偏给错过了。”

“怎的?城隍把生财之路错过了?”尉迟恭等着铜铃似的大眼,不明所以。

“你们想啊,黄家夫妻,到这来求子,城隍要是告sù

他四个字,就能让他倾家荡产,还说不出啥来。”飘然子这么一说,慕容颜也闹不明白了。

“哪四个字?”张仙问道。

“心诚则灵!”飘然子道。“只要告sù

他们,心诚则灵,那黄家夫妻,岂不是天天来庙里求拜?”

“之后呢?”

“之后,让他们天天烧香,月月上供,先得他三五年的钱财再说。只要有希望,黄家夫妻就不肯罢休。这样,城隍不就得了不少意wài

钱财?”飘然子笑道。

“你这小伙子,人家遇到难事,来求城隍,你倒好,让城隍趁火打劫,干收钱,不办事,竟出这馊主意。”张仙道。

“你这小子!良心大大的怀啦!”尉迟恭瞪着他道。

“这还不算坏呢!”

“你要城隍还怎样坏?”

“等把黄家家财耗空,再来个一推六二五,全嫁祸到送子张仙和张仙庙门神身上,说送子张仙的娃娃很多,就是不给;尉迟门神也不通融,不让城隍进去,没有下手的机会。这么一说,就让黄家夫妻怨恨你们去吧!”飘然子笑道。

“好你个小子!”尉迟恭怒道:“你要做了城隍,出这阴损的主意,看俺不扒了你的皮!”

“咦!你们可是来要娃娃的,我只是随便一说,等你把娃娃收回,城隍真要这么做,可别怨我。”飘然子道。

“怎不怨你!”

“怨我何用?”飘然子道。“这个黄家夫妻,中年有孕得子,肯定万分珍惜,你们现在收回,他们岂不伤痛欲绝?”

“是呀!已经有了孩子,我们强行收回,让他们空欢喜,哎,这事、、、、、、这事做得好像过分了。”张仙道。

“这位张仙爷,你不是说了吗?黄家夫妻,前世欺辱、虐待子侄,所以今世罚他们没有子嗣。城隍送给他们孩子,这二人定会珍惜,痛改前非,弃恶从善。既然阴司让他们转世投胎,就是让他们受到教化,所以才四处拜佛烧香,请求得个一男半女。他们得了孩子,肯定欢喜非常,这也算教xùn

过他们了。再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逼迫城隍把孩子收回,岂不做得过分?”

“这个、、、、、、使这个道理!”张仙沉吟,点头称是。

“既然如此,我看这个娃娃,张仙爷也不必收回了。”飘然子道。

“不收回娃娃,倒是可以!但这个城隍,藐视本神,俺出不了这口气!”尉迟恭道。

“哦,你说出气啊,我看你不应该有气,还要感谢城隍呢!”慕容颜接过来,笑道。

“怎么?我还要谢谢他?”尉迟恭指指城隍的塑像,不以为然。

“当然要谢谢城隍。”慕容颜道。

“我谢他什么?”

“谢他帮你们做了好事。要不是你门神疏忽,他手下的鬼卒如何得手?现在黄家夫妻痛改前非,也是你的功劳啊。”慕容颜道。

“哦?这还有我的功劳?”

“当然。你还是首功一件呢。”飘然子道。“等以后黄家夫妻来谢恩,请城隍传话,就说这个孩子是张仙爷所赠,门神爷尉迟恭高抬双手,才让你们黄家有后,那夫妻岂不是感恩戴德?好生谢过你们?”

“嗯!如此甚好!俺也不是诚心刁难这个城隍,就让他知dào

知dào

,俺这个门神,守门有责,别不把俺当回事!”尉迟恭减退。

“咱们这里说话,城隍肯定听到了。我想,他一定能办到。”飘然子朝屋顶使个眼色。

“当啷”一声,城隍神像放出响动。

“这是城隍爷答yīng

了!”飘然子道。“你们请回吧!最迟明天,城隍就命黄家夫妻倒张仙庙谢罪。”

“如此甚好!”张仙道。“既然事情也说清楚了,门神爷,我看咱们回去吧,再这样不依不饶,显得得理不让人,不是大丈夫所为。”

“也罢!送子张仙都不计较了,俺也大人有大量!就此别过!”尉迟恭冲手下一挥手:“走吧!这个城隍也是好心,倒不是诚心与俺作对。”说罢,带着手下打手和张仙也走出了庙门。

飘然子和慕容颜对视一眼:没想到这张仙倒有大量,门神吃软不吃硬,还算好说话,没怎么费力qì

,全给打发走了。

看他们出了庙门,飘然子一指屋顶,冲冒失鬼说道:“刚才这是你也看见了!立kè

去给黄家夫妻托梦!就是这个娃娃,是张仙和尉迟恭门神所送,城隍只不过转达他的请求而已,等以后孩子生下来,再去张仙庙谢过张仙爷和尉迟恭门神!”

“属下这就照办!”冒失鬼答yīng

后,驾着阴风里去。

飘然子和慕容颜回身出了庙门,冲院子里的工匠们说道:“刚才那伙人已走,你们可以动工了!”

“太好了!”工匠头答yīng

一声,带领工匠,有修缮起城隍庙来。

飘然子出了院门,看见庙前人来人往,尉迟恭走后,有人往院中窥视,看工匠们活动了,三三两两往里走。

“听说蜀王要给城隍爷塑个金身呢。”

“可不是吗?这可是蜀城千年的壮举!”

“咱们活了半辈子,可算开了眼界!”

飘然子听了这些话,悄悄对慕容颜道:“这个蜀王,给我塑造金身,要用多少钱?咱们阻止阻止。这样下去,又要劳民伤财。”

“咱们赶走了三个妖狐,也算就了蜀城王一命,他当然要报答,给你立个金身塑像,岂不是万年永固?”“慕容颜笑道。

http://

);

一百五十二章 文武财神(上)

“万年永固!?呵呵呵,我做了这点小事,还知dào

自己几斤几两,就想万年永固?好比痴人说梦,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飘然子冷笑道。

“飘哥哥,没想到你还如此虚怀若谷!”慕容颜仰着脸看他。

“不是虚怀若谷,是我很清醒,你不见世人说得好: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五霸七雄闹春秋,顷刻兴亡易手。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见长江滚滚流!”飘然子摇头晃脑说道。

“这是哪跟哪啊!”慕容颜笑道。“不过,我倒了解你了,做事低调。这金身是蜀城王自愿雕塑的,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将来你不在此代理城隍了,供后人瞻仰,也有个纪念啊。为何如此低调?”

“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花钱塑个金身,后人看到,以为我这个城隍,好大喜功,也是个沽名钓誉之徒。算了,让蜀城王只把城隍庙修缮修缮,不要雕塑金身了,那些钱用来周济穷苦百姓吧。”

“嗯,也好。”慕容颜想想也是,这样做,将来后人知dào

,定会认为这个城隍沽名钓誉,做这些善事的动机,令人怀疑。

二人有回到角门,敲门进去,重回天井当中,众鬼吏围拢过来,问飘然子怎么回事,他把事情一说,众鬼吏都怨冒失鬼多事,好心办坏事,给城隍爷帮倒忙。

“这事就先这样,等以后我再遇到张仙和尉迟恭,好好解释一番。这个冒失鬼,真是冒失。我看以后,不能用他看守城隍庙了。大话鬼、吹牛鬼,你们以后白天轮流看管庙里,负责记录文书。晚上没什么事,就让他值夜班。”

“我看冒失鬼这两天,好像还办了别的冒失事,等他回来,你再问问吧。”土地道。

飘然子拿过文书,将几件要要处理的事情,交代万随和、姬灵、黑白无常去办,他们领命而去。

冒失鬼回来了,见到城隍,单腿点地,抱拳道:“我到张仙庙里偷娃娃,还请城隍降罪!”

“你是看黄家夫妻到庙里求子,擅自答yīng

,咱们庙里没有到他家投生的,就去张仙庙里偷,对不对?”飘然子问道。

“是的!我也是为你树立威信。咱们这城隍庙香火旺盛,虽不说有求必应,可这两口子天天来求,要是你,你也得感动了。”冒失鬼道。

“你起来吧。”飘然子点手唤他起来,“以后这事要和万随和、土地商议商议。这次念你一片好心,我也不处罚你了。以后晚间你看管城隍庙吧,白天由大话鬼、吹牛鬼看守。”飘然子道。

“多谢城隍!多谢城隍!”冒失鬼起身,站在一旁:“谁想到张仙把那个门神搬来?你要不来,我就去招认,没想到城隍几句话,让他们高高兴兴的回去了,你真有本事。”

“这事我只能劝他们。我再问你,这两天,还背着我们,做了别的事没有?”

“别的事?哦,前两天,很多穷苦人来庙里烧香求财,请求城隍帮忙,让他们发点财,摆脱穷苦生活,我就略施小计,打发他们高高兴兴。”

“你又去哪里偷钱财了?”飘然子听了,又疑心起来。

“这回可没偷!”冒失鬼睁大眼睛,晃着大脑袋:“我这回去找财神,求他通融通融,弄了一些银元宝,散发给这帮穷苦人了。”

“什么?你到哪路财神那里弄的?”

“哦,是到文财神比干那里,弄了一百个银元宝,分发给这群穷苦人了。”冒失鬼说到这里,笑道:“这回,我也是以城隍的名义,托梦告sù

他们二十个人的。”

“城隍名义?我看你又要闯祸了!”土地道。“人的命,天注定,胡乱折腾没有用。老天爷判他们多少财富,就是多少。意wài

之财、额外之宝,那是有文武财神和五路财神主管的,你这个冒失鬼,替城隍散财,是你自己的也罢,倒去比干那里去取,岂不知这群穷人,拿到那些元宝。也富不了的。”

“富不富我不管。几人他们来到城隍庙求财,说得又可怜巴巴,我怎能坐视不管?而且,我还是以城隍名义赠送的,这件事,我也不邀功请赏,全当报答城隍刚才替我挡住门神之恩了。”冒失鬼道。

“我说冒失鬼,你还要邀功请赏?那财神的钱,是那么好取得?”土地道。

“好取,好取。”冒失鬼晃动大脑袋:“我是到比干那里取的,他这人好说话,现在也变得通融了。”

“比干?这个人听着好熟悉啊,他不是殷纣王的叔父吗。”飘然子想到,早年在水城读书,老师出过一个谜语:劳动比赛,打一个古史人名,楚飘然说出了正确答案:比干,劳动比赛,不是比干劲吗?

“这个比干,现在当了财神?”飘然子问道。

“是的。”土地答道。“当年姜子牙封神,念在比干被挖去了七窍玲珑心,成了无心之鬼,封神榜上也没有他的名字,就把他封为财神,掌管天下钱财。”

“他没有了七窍玲珑心,还怎么算账?”

“这个吗,姜子牙给他配备了很多账房,他只管收取、发放。没心有没心的好处,他没有善心,也没有恶心,做事公道,不生是非,不偏不倚,没偏没向,所以这个财神,深受世人爱戴,姜子牙名他做财神,也放心。”土地道。

“原来是这样。”飘然子真是奇怪:这样说来,他也没有良心了。

“呵呵,比干开始做事公道,现在不行了。”冒失鬼笑道。“城隍恐怕还不知dào

,这个比干,现在也黑了心了。”

“什么?他那颗心,不是被挖去了吗?”

“对,比干的玲珑心虽然被挖走,可还有心房。”冒失鬼道。“由于比干没心,做事情不知dào

通融,认死理,后来得罪了赵公明,变得黑了心。”

“此话怎讲?赵公明不是迎祥纳福的龙虎玄坛真君吗?他与比干有何过节?”

“城隍,这个赵公明,手下有四位正神:招宝天尊、纳珍天尊、招财使者、利市仙官,他们都是小财神,赵公明就是大财神,因为他功夫好,当上了武财神。”

“真有武财神?比干怎么得罪了他?”

http://

);

一百五十三章 文武财神(中)

“小孩没娘,说起来话长。”冒失鬼道。“这事呀,还要从姜子牙登台拜帅,发兵朝歌说起。”

“这和姜子牙还有关系?”飘然子问道。

“当然有关系,关系还挺大呢。”冒失鬼道。“当年闻太师摆下十绝阵,赵公明来助,燃灯道人战败,赵公明追赶武夷山,遇到曹宝、萧升,阻拦赵公明,赵公明发怒,祭起缚龙索、定海珠,均被萧升的落宝金钱收去,心中烦闷。后来,他去三仙岛,向三霄娘娘借来金蛟剪,来战姜子牙。”

“不错,是有这段故事。”飘然子道。他在雷音寺之时,还是三霄娘娘来找姜子牙,大战大雄宝殿,无暇顾及他,自己才得以逃脱的呢。

“姜子牙与赵公明大战,当然不是他的对手,被赵公明赶进了十绝阵。姜子牙逃不出去,劝说赵公明归降西岐,赵公明知dào

姜子牙是奉了元始天尊之命,斩将封神的,当然是不死之身。但不知自己是否封神榜上有名,就对姜子牙道:‘我知dào

杀不了你,可以放你回去,但是,将来我万一归神,你怎样封我?’姜子牙急于出十绝阵,随口应道:‘赵公明,你要什么封号,尽管说。’赵公明道:‘我那至宝定海珠,可恨被落宝金钱收去,可见,这钱财比我那宝贝还厉害,所以,我万一入了封神台,你就让我掌管天下财富,当个最大的财神,如何?’姜子牙一听,这个要求也不过分,先答yīng

他。于是随口答yīng

了。赵公明连败西岐数员战将,来燃灯道人的梅花鹿,都被金蛟剪剪成两段了,无人能敌。后来陆压道人来了,看罢赵公明面容,交给姜子牙一法,扎草人,箭射赵公明,直到二十一日后,赵公明被射三箭,成汤营中毙命,魂归封神台。”冒失鬼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

飘然子和众鬼吏听到这里,无不为赵公明惋惜。

“这个陆压,也太狠毒了。打不过人家,就用妖术,亏姜子牙还是个正神呢,也用这妖法。我倒认为,赵公明是条好汉。”慕容颜嘟囔道。

“谁说不是呢。”冒失鬼接着道:“赵公明死后,轮到他受封职位,他问姜子牙:‘姜元帅,还记得十绝阵你答yīng

的事吗?’姜子牙一脸苦相:‘赵道兄,那个掌管天下钱财的财神职位,遵照师父之命,已经由比干担任了,我也做不了主。’赵公明发怒:‘姜子牙,你可有言在先的,我只要这天下财神,别的不稀罕。为何又让比干做财神?’姜子牙说道:‘比干被之子殷纣王和妲己陷害,剜去了七窍玲珑心,成了无心之人,没有善恶之心,当财神能够公平、公正,所以他当了财神。’赵公明说道:‘我被你射瞎了双眼,看不见外面世界花花美景,见不了黄金白银;我当这个财神,没有眼睛,把金钱当成了粪土,做财神也能公正、公平,这个财神,我是非当不可。’姜子牙用妖术射死了赵公明,可能心里也不踏实,还曾经答yīng

过他,于是变通一下,说道:‘赵道兄,你看这样吧,我封你当个有实无名的财神,让你掌管天下迎祥纳福、追逃捕亡的真君,你看如何?’赵公明有气:‘你这个元帅,做事也不讲信用。’但也没办法,他管封神之事,只得接受了正一玄坛龙虎真君的封号,谢恩去了。”

“冒失鬼,这是你编的吧?”土地笑道。“我们怎么没听说过?”

“不不不,这是招财使者陈九公亲自对我讲的。”冒失鬼道。“没来这里城隍庙之前,我曾经遇到过招财使者,他是赵公明的门徒,被杨戬杀死,当然知dào

内情。”

“后来呢?”飘然子问道。

“后来,赵公明带着部下四位正神,巡查三界,一日,遇到了比干财神。”冒失鬼道。“这个比干,当财神兢兢业业,恪守奉公,守财散财,没有差错。赵公明见到他后,说起他也是财神,让他把天下财权一半,划归他管。比干无心之人,办事认死理,说我是堂堂正正的财神,你这玄坛真君,岂能插手?当然不答yīng

。赵公明没想到比干一点也不通融,去找姜子牙评理。没想到,姜子牙躲了,怎么寻找也找不到。后来,赵公明周游天下,见百姓贫富不均,十分震怒。又去找比干评理,说起天下财富之事,应该均贫富,或者应该劳者多得,不劳少得,赏罚不明。比干却说:‘人的财富由天定,我只按照程式去收取、分发,别的事无不管。这可把赵公明气坏了,说你还有没有良心?没有良心,怎么能当神祗?比干一听,他要回答没有良心,自己这正神之位,可就危险了,哪有当神祗没有良心的?这比干也是亚相出身,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说道:‘我虽然没有心,但是有良知。’赵公明问他良知在哪?比干笑道:‘我的良知就在原来的心房里。’赵公明气的没法,只得回去。走到半路上,就琢磨开了:‘他没有心,这良知是什么样子,我倒要看看;如果有良知,他当他的财神;如果没有良知,那就对不起了!他敢撒谎,我就禀告姜子牙,撤去他财神之位。由我来当。”

“呵呵,有意思,这良知怎么看见?比不了心脏,能摸得着、看得见?”飘然子笑道。

“是呀,谁让比干得罪了赵公明,才有了后来的横祸。”冒失鬼道:“那一日,比干正在人间散财,路遇荒山,带着手下,人困马乏,找个地方休息一会,谁想到,他没有心,用脑过度,躺下睡着了。突然间,山中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烟雾漫天,天昏地暗。风从虎、云从龙,从那山上奔来一只吊睛黑虎,直扑比干。这比干是文官出身,但是看猛虎要吃他,撒腿要逃。但怎有黑虎跑得快,眨眼追上。比干也不能坐以待毙,和黑虎搏斗。”

“怎么样?比干斗得过黑虎吗?”

“那还用问,比干又不是景阳冈的武松,也不是大唐的熊阔海,更不是飞虎岗的李存孝,怎能斗过猛虎?”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http://

);

一百五十四章 文武财神(下)

“斗不过黑虎,岂不被他吃了?那财神之位,不就是赵公明的了吗?”飘然子问道。

“没有,他现在还当着财神呢。”冒失鬼道。“比干被黑虎扑到,那黑虎没有张嘴吃他,只把那只黑乎乎的虎爪,掏入比干的胸中,乱摸一气。”

“喔?这是何故?”众人不解,齐声问道。

“这就是有名的黑虎掏心。”冒失鬼笑道。“黑虎摸来摸去,是在找东西。原来,这是赵公明胯下的通灵黑虎,奉了赵公明之命,来找比干的良知。可黑虎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着。你们想啊,比干随口说的良知,怎么会在心房里?黑虎摸了半天,从比干胸中什么也没找着,大吼一声,掉头跑了。”

“后来比干怎样?”

“比干倒在地上,只觉得胸口难受。等黑虎走了,一看自己还活着,手下赶来,众人急忙回去了。从此,比干的心房,被黑虎摸过后,胸部发黑,虎爪还在里面搅和,连五脏六腑都染黑了,这比干就性情大变,办事也不公道了,有时也不按程式办事,发生偏差。比如,有的人家,已经家财万贯,比干看着顺眼,有多给钱财,富的更加富有;看穷人不顺眼,该给的也不给,穷苦的更加穷苦。甚至,做买卖的奸商,靠损人利己、坑蒙拐骗发的不义之财,也不收回,无形中纵容了他们。四值功曹,见比干不按程式办事,经常出现偏差,上奏天庭,玉皇大帝闻之,召来赵公明,赵公明说比干没有良心和良知。玉帝本想撤了比干的财神之位,无奈他是姜子牙封的,也干了多年,就让赵公明也正式当了财神,共同管理天下财权。赵公明手下手下。原本有四位招宝天尊等四位正神,这回,名副其实当上了财神,巡视天下。因为他是武将出身,领过兵打过仗,胯下黑虎,手中钢鞭,威风凛凛,人间就称他为武财神。比干是亚相出身,就称作文财神。”

“喔。原来文武财神是这样来的。”飘然子听罢故事,又问道:“你说说,怎么从比干那里弄来的银元宝?”

“这赵公明和四位正神,办事公平、公正,不好说话。我就去找比干,说是蜀城城隍命我来的,有很多穷苦百姓,请财神额外拨出钱财,救济救济。没想到,比干倒很好说话,从分发到别处穷苦百姓的钱财里,拿出一百个银元宝,送给我,还说:‘天下穷人是一家,发到哪里都一样。既然蜀城城隍伸手,拿去吧。我千恩万谢,回到蜀城,以城隍的名义,发给了二十个穷苦人。”

“这样做不好!”飘然子听罢,摇摇头:“糊涂!比干糊涂,你也糊涂。这些钱,既然是分发别处穷苦人的,咱们要来,别处怎么办?这损人利己的事,咱们不能干。你把这元宝收回吧,送给比干,让他给发给谁就发给谁。”

“城隍,这个恐怕不好办了。”冒失鬼面露难色:“一百个银元宝,发到他们手里,不是置办东西,就是经商投资做了本钱,早就不知流通到哪了,怎么收回?”

“那也要想办法,不能就这么算了。”飘然子开动脑筋,想这事怎么妥善解决。

这时,城隍庙的大话鬼,从角门跑来:“城隍,不好了,庙里又来个一个黑大汉,手拿一把大刀,指名点姓的要见城隍。”

“他没说自己是哪位?”飘然子问道。

“说了!他说他叫周仓,奉了关圣帝君之命,让你这个城隍答话,把事情讲清楚。”大话鬼道。

“周仓?”飘然子想起,三国时关羽手下是有个周仓,替关公扛刀,鞍前马后行走。关公死后,与关平一齐封神了。他小时候去过关帝庙。

“待我前去。”飘然子起身。

“关公的手下,当然是正神,我看,请他到此谈话吧。”土地道。“去庙里恐怕惊扰那些工匠。”

“也好,大话鬼,你就说城隍有请,让他到此地谈话。”飘然子道。

大话鬼走后,土地看着冒失鬼:“我看,这次周仓前来,来着不善。”

片刻,大话鬼带着一个黑大汉,从角门进来。飘然子起身相迎:“这位,莫不就是关圣人手下的周仓大将?”

“然也!”周仓两只大眼,打量了一下飘然子:“你就是这里的城隍?”

“俺就是。周将军,请坐,请喝茶!”飘然子请他坐下。

“免了,俺是个粗人,有事说事,直来直去。”周仓也不坐下,也不喝茶。“俺家帝君,路过文财神那里,发xiàn

一百个银元宝,被错发到蜀城,比干说了,这是你这个城隍,前去索要的,可有此事?”

“这个、、、、、、”飘然子看看冒失鬼,心道:看来我又要替你背黑锅了。“是有此事。”

“拿来!”周仓一伸手,摊在飘然子面前。

“什么?”

“一百个银元宝,这是发往陕州的,钱财薄上记得清清楚楚,你拿来发在蜀城,算怎么回事?”周仓道。

“周将军,我这蜀城也有穷人,已经发下去了。”飘然子道。

“那我不管!我家帝君说了,你这个城隍,到财神那里,骗走元宝,理应问罪。但是,听说你名声不坏,暂且饶恕,只请把元宝送回就是。”

“那好,我想办法!”飘然子道。“土地,你可知我这个城隍的俸禄多少?”

“回城隍,你来了不多天,俸禄也就值半个元宝。”土地道。

“这可如何是好?”飘然子着急了。比干挪用银钱,被关公查出,自己不还,恐怕连比干都要连累。

“周将军,请用茶,容我想个办法?”

“你直接找他们索回,不就是了?反正也不是他们应得的。”周仓道。

“人家都花了,本来就是穷苦人,到哪来去找?”飘然子道。“再说。送出手的钱财,怎好在要回来?”

“那我不管,你快想办法!”

“土地,咱们庙下的银钱,能不能借用,等我以后还上?”飘然子急中生智,想起庙下还有银库,只好先用庙里的银钱垫上了。

“当然能用!”土地道。“我也想到了,不能让城隍为难!”

土地说完,命鬼卒速速找来黑白无常、三司案例,拿着那颗城隍印,到庙下打开了庙库,取出货真价实的银元宝,送给周仓。

“你们庙里有存钱?为何还要到财神哪里去骗?”周仓怒道。

“周将军!去找比干的是我!”冒失鬼不想让城隍难堪,挺身而出:“是我取要的,与城隍无关。我一个鬼吏,开不了庙库,城隍又不在,只好先去找比干,弄点钱救济救济穷人。”

“你这鬼吏,照你那样说,是不是做好事了?”周仓冷笑道:“明天穷人都来庙里烧香,你分发财宝,给的过来吗?他们不劳而获,也不像话啊!”

“周将军说得对。但是,送他们钱财,也是鬼吏一番好意。”飘然子道。

“什么好意!要是总这样,谁都来求城隍了,不劳而获,还有心思奔波劳碌?”周仓不以为然,拿着银元宝,出角门走了。

“这个周仓,真真没有一丝通融。”冒失鬼道。

“本来是咱们做得不对,怨不得别人。”飘然子道。“这天下财权,不是掌握在文武财神手里吗?关圣帝君怎么也管?”

“城隍,关公现在也是武财神了。”冒失鬼道。

“我只知dào

关公生前,是员战将,败走麦城而亡,不知如何封的财神?”飘然子问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http://

);

一百五十四章 三大鬼节

“关公死后,累累显灵,惩恶扬善,民间念其忠勇,无不祭祀。”冒失鬼道。“关羽生前在曹营,曹操上马赠金,下马赠银,想用金钱拉拢关羽。但这个汉寿亭侯,却把那些金银钱财,全部封存。闻之刘备下落,挂印封金辞曹操。人们见他不爱金钱,忠勇异常,就请他看管钱库,守卫钱财,别的鬼怪见了他的神像,无不望风而逃,当上了名副其实的守财神。”

“城隍,这个关公,被封为伏魔大帝,武圣人,那可是死后成神的第一人。你想想,姜子牙封神后的天地神祗,没有出乎其右者。”土地道。

“对,我自幼读书,拜的是文圣孔夫子,孔庙水城只有一座,但是,武圣人的关帝庙,遍布水城,不下几十座。就连观音菩萨、吕祖的庙宇,恐怕都没有他的庙宇多。”飘然子点头道。

“冒失鬼,我看你以后老实点吧,咱们城隍面,已经够热闹得了。”万随和道。

“知dào

了。我这也是给城隍做脸,也不是为自己捞好处。我看咱们城隍,都去城外作战,这城里之事,当然更要管,是吧,城隍?”冒失鬼道。

“偷娃娃、去跟比干要钱,我知dào

你这是一片好心。以后你要按章程来,阴司律法条条,不能儿戏。这两件事就过去了。庙库里的银钱,等我以后挣来补上。”飘然子道。

“岂能让城隍来补!”土地笑道:“我看,咱们二百来个鬼卒、鬼吏,都自愿捐献点算了!我第一个捐献。”

“这事以后再说吧,今天,看看还有什么事要处理。”飘然子摆手道。

“别的都按章程办了,大后天该到清明,城隍就要出巡,还请休息两日,早做准bèi

。”土地道。

“出巡?”飘然子不懂,要请教土地,对众鬼卒、鬼吏道:“你们都散了吧,姬灵,你把这些文书拿去,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

众鬼卒散去,姬灵也走了,天井的桌案边,生下了飘然子、慕容颜、土地、万随和四位。

“土地,你在这里时间最长,我请教一下,这城隍出巡,是怎么回事?”飘然子倒了三杯茶,递给三位。

“你在水城,没见过城隍出巡吗?”土地反问道。

“小时候见过。很热闹,听说城隍出巡那天,是到水城四处收鬼,保护百姓。”飘然子道。

“对呀,此地也一样。”土地笑道:“城隍出巡,一般一年三次。要是遇到旱灾水灾、瘟疫流行,城隍也要出巡。咱们蜀城,风调雨顺,这些年城隍只例行出巡三次,是吧?前任城隍?”

“不错,百年来都是这样。”万随和道。“每年的清明节、七月十五、十月一,都是城隍出巡的日子。”

“为何这三日城隍出巡?”

“清明节是城隍收鬼。”土地道。“每年清明祭祖,家家户户上坟添新土,立坟山,没有投胎转世、被阴司遗忘的孤魂野鬼都要出来,抢纸钱,四处闲逛游春,还有的要祸害人间,所以就请城隍来收鬼,免得野鬼来闹,耽误春耕。阳春三月,正是春光明媚,城隍也劳累一年,正好也请城隍看看外面的春光,出去散散心。你这城隍爷,心情好了,自然也就更加忠于职守,保护人们了。”

“原来是这用意。”飘然子笑道。

“七月十五,也是鬼节。”万随和道。“每年的七月初一,十殿阎君打开地狱之门,让那些受苦受难、禁锢在地狱的冤魂厉鬼走出,四处游荡,享shòu

一下人间烟火饮食。这样一来,那些鬼魂冤魂不散,回到家乡找亲人诉苦。家宅不宁,活着的人可以来向城隍替死人告状,请求城隍为屈死的冤魂报仇雪恨,平反昭雪。那几天,城隍秉公办案,也最累了。”

“我幼年听说,七月十五,是中元节,三官大帝中的地官,这一天,要校籍赦罪。可有此事?”飘然子问道。

“飘哥哥,是这样的。”慕容颜道。“七月十五这一天,也是地官大帝的生日,他要到人间巡游,拿着厚厚的善恶薄,根据周天万物灵界的表现,赦罪免刑,拯救那些孤魂野鬼。”

“佛门这一天也热闹。”万随和道。“这天也是盂兰盆节,民间僧众要放焰火,放河灯。阳间过元宵,阴间过鬼节。所以,城隍这天也要出巡。”

“七月十五,还早着,我未必能代理到那天。”飘然子想到。

“飘哥哥,十月一,就是民间给鬼魂送寒衣的日子了。”慕容颜道。“这一天,活着的人,要给亡人送寒衣,城隍庙里刚刚亡故的鬼魂,也要放出了,去收寒衣,所以,这一天要放鬼,让鬼们收完寒衣,再回来。城隍你也要出巡,以防那些鬼们一去不回。”

“对,城隍这天出巡,震慑群鬼。”土地道。

“那好,清明出巡这天,我要做些什么?”

“当然是收鬼、捉鬼啊!”慕容颜笑道。“你这个城隍,看到野鬼,就要带领鬼卒去捉。”

“这个不劳城隍费心!”土地与万随和一齐笑道。“到时候,你只管坐着轿子,观看美景,我们全体鬼卒都出动,一来保护你,二来帮你捉鬼,震慑野鬼。”

“呵呵,我没想到,这个城隍还有威风的时候!”飘然子道。

“城隍,以后你当的时间长,就习惯适应了。”万随和笑道。

“我可不想总当城隍。”飘然子叹口气,“我还要回水城故乡看看。万老兄,慕容城隍要是不回来,你来继xù

当城隍吧。”

“不不不,我是被阴司除名的,无法再接着当。”万随和道。

“我请姬灵替我代理城隍,行不行?”飘然子问土地。

“这个吗,要说也行。但你这个城隍做得好好的,现在做出成绩,兴许阴曹地府或者天曹知dào

了,还要委以重任呢。”土地道。“这个时候,不能弃职而走啊。”

“飘哥哥,你念念不忘家乡,我看,以后你回去一趟,再回来接着做城隍,这样不也行吗?”慕容颜想出一个变通之法。

“以后再说吧。我看姬灵不错,再历练历练,接替我着位子。就先这样吧。”飘然子说完,已到中午,命鬼卒摆上酒饭,众人吃了起来。

下午,飘然子去看小牛猛。这神兽灵性十足,看到二人,哞哞直叫。

“飘哥哥,咱们训liàn

训liàn

它吧。”慕容颜笑道。

“好,先训liàn

它蹿蹦跳跃。”飘然子拉过牛猛,在院子里骑着它,喊着进退的口号,惹来众鬼卒围观。

院子太小,飘然子又把小牛猛牵出慕容府邸,和慕容颜来到城隍庙北面的荒地,让它吃草,然后,慕容颜又接着训liàn



直到傍晚,二人牵着牛猛又回到府邸,让它回敞篷,二人围着它,说笑了一番,慕容颜要回去看望母亲,飘然子随后跟着。

到了后院内宅,慕容夫人正在呆呆发愣,神色憔悴。

“娘,你生病了?”慕容颜跑上前去,问道。

“没有。”慕容夫人摇摇头,黯然落泪。

“那是怎么了?”慕容颜摇摇她的胳膊,问道。

慕容夫人看看二人,叹气道:“刚才,我神昏意乱,迷迷糊糊睡去,做了一梦。”

“梦见什么了?”慕容颜催促她快说。

“梦见你父亲了。”慕容夫人眼圈一红:“我梦见你父亲,已经亡故了,去了一个陌生地方,站在一处高台上,向这里观望。”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http://

);

一百五十六章 红巾力士

“娘,那是你思念父亲过度,父亲去了天庭,怎么会亡故呢?”慕容颜道。

“是呀,慕容伯父既然被玉皇召见,或许到别处赴任去了,再等几天,就回得到音信了。”飘然子也劝慰道。

“好了,不说他了。”慕容夫人对飘然子道:“飘然城隍,我这女儿,虽然刁蛮任性,可全心全意帮zhù

你,若是有个一差二错,还请你担待一二。”

“伯母说哪里话,我这城隍,还全靠颜妹相帮,担待二字,是不敢当。”飘然子道,他心想:可能慕容夫人听到什么了,应该是慕容颜杀了柳白环这事吧。

“我很好,不用承欢挂念。”慕容夫人道。

飘然子退下,回到前院天井,桌案边,姬灵、土地、万随和、黑白无常、大话鬼、吹牛鬼、冒失鬼等鬼吏,等候他到来,汇报起今天所办之事。

掌灯时分,飘然子命鬼卒送来饭菜,边吃边说。昨晚的庆功宴,他早早离去,今晚,众鬼吏劝他开怀畅饮,谈着一天的事情,直到半夜,才全散去。

次日早晨,飘然子去了庙下的三司,询问八路巡长和三司案吏,看看有什么要做的。

章案吏笑道:“城隍,我们这庙下四巡、三司,长年累月这样劳作,已经习惯了,遇到问题,会向城隍回报的。请城隍尽心管好庙里之事。我们这里,就不用你操心了。”

“那好,诸位有事只管唤我。”飘然子笑道。“昨天从庙库里提取一百个银元宝,银钱还省得多吗?”

“还有很多。”章案吏道。“只要不遇到天灾人祸,庙库里的银钱,从来不动。其实,这些钱,都是蜀城百姓捐助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城隍也不要用自己的俸禄来补了。”

“那怎么行!”飘然子道。“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想办法补上。”

众位正在闲聊,吹牛鬼从上面跑下来:“城隍,城隍,天曹降旨,你快去迎接!”

“肯定有好事!”章案吏笑道。“城隍这些天来,为蜀城百姓做了不少好事,惊动天庭,许是玉帝派人召见吧!”

“快走吧!”吹牛鬼不容飘然子回话,拉着他出了庙下大门,来到城隍面内。

“咦!天曹使者哪去了?”吹牛鬼问手下鬼卒。

“回城隍,天曹使者说这里来上香朝拜的人多,不想惊动百姓,问我们平日城隍在哪办案,我说是那旁的慕容府邸,就让鬼小四带去了。”鬼卒道。

“那好,咱们快快去府邸相见。”吹牛鬼说着话,带着飘然子赶到慕容府邸,只见天井当中桌案旁,坐着一位身穿红袍的天曹使者,正由土地、姬灵、万随和陪同饮茶。

土地看见城隍进来,起身道:“天曹,这位就是蜀城代理城隍楚飘然。城隍,快来见过红巾力士。”

飘然子疾步上前,拱手道:“不知天曹降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你就是此间城隍?”那天曹上下打量一遍飘然子,点头道:“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仪表非凡。”

“我就是蜀城代理城隍楚飘然,但不知天曹降临,有何圣谕?”飘然子也看看这个天曹,两只细细的眼睛,浑身冒着红光。

“蜀城城隍接旨。”天曹从身上拿出一张圣旨,众鬼吏、鬼卒、飘然子急忙俯身倒地,听他宣读道:“楚飘然城隍,身为一城阴司之主,一念向善,全心为民,任劳任怨,功高盖日。经查,此人全无私念,德行堪比神祗,特命他前来天庭,为仙国效力。面见吾皇后,官职另行安排。请楚城隍安排庙中事宜,速速随天曹使者红巾力士前行,不得有误,钦此!”

天曹念完,将圣旨往桌案上一放:“诸位,都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土地喜笑颜开:“飘然城隍,这回可好了!你刚来不多日,这样操劳,感动玉帝,召你上天了!可喜可贺!”

“恭喜城隍!”

“贺喜城隍!”

众鬼卒、鬼吏欢呼声一片。慕容千山去天庭,那是他乱上表章,吹嘘自己,不是靠真本事,这些多数鬼吏都清楚;可这个代理城隍,就不同了,是这几天做事兢兢业业干出来的。

“天曹使者,这也太匆忙了吧!”飘然子道:“上次黄巾力士请慕容城隍上天庭,还等个一两日,我也宽限几天吧!”

“玉皇的圣旨,怎能违抗?你速将庙里之事处理处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天曹冷冷说道。

“我本来就是代理城隍,现在走了,还要请别人代理,起码办个交接之事吧?”飘然子道。

“这好办!”天曹看看众鬼卒、鬼吏道:“你从他们当中,选出一个,不就行了?办事要在行的。”

“我还有一事相求。”飘然子道:“我一千多年,没回故乡了,想先回水城看看,老母亲如果健在,和她老人家说一声。”

“你个小伙子,做事怎么瞻前顾后!”天曹不耐烦了。“哪有这样拖拖拉拉的!不是我不准人情,我还要带你回去交旨,时间长了不行,这回故乡之事,就免了吧!”

“这、、、、、、还请天曹宽限一两日。”飘然子道。

“一天也不行!”天曹怒道。

“你!、、、、、、你怎么不通人情?”飘然子也有些恼怒。他不稀罕去什么天庭,现在自己最大的心愿,就是回水城故乡看看,去了天庭,又要无限期拖下去了。

“怎么?你敢抗旨不尊!”天曹眯着眼道。

“使着息怒!使着息怒!”土地急忙上前:“容我劝劝城隍。”

土地一拉飘然子,来到一旁,低声道:“你这个人,怎么如此固执!去天庭,那是下界多少鬼吏的梦想?如今,你如此荣幸,还不珍惜?回水城也不在一时半晌,等你到天庭为官,可以请假回乡探亲,有的是机会。现在,你把天曹惹怒,他要回宫给你说几句坏话,够你吃不了兜着走。我在此地,几千年了,什么没见过。听我的,速速答yīng

,选派代理城隍,跟他去吧。”

看飘然子还要迟疑不定,万随和也来劝说:“楚老弟,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快快随他去吧。”

“那好,我这就安排代理城隍。”飘然子终于点头了,土地、万随和长出了一口气。

“姬灵,你就先代理城隍,庙里的事,都交给你了!”飘然子冲姬灵道。

“城隍,楚大哥,我怎么行!”姬灵急忙推辞。“万大哥是大前任城隍,还是由他来当吧。”

“不行不行!”万随和急忙道:“我是被革职的,地府由我底案,万不能当。”

“你们别争了,我看先让姬灵代理几天试试。”土地道。“姬灵,楚老弟急着去天庭,你就算帮他忙,干几天吧,有我们呢。”

“那好,我先当试试。”姬灵答yīng

的很勉强,他可知dào

,这个城隍事务繁杂,弄不好,还会问罪的。

“你们快快办了交割事宜,我不能总等着。”天曹不耐烦起来。

“好好,他们这就办理。”土地替他们答道。

飘然子交代一番,看看没什么事了,刚要冲众位鬼卒、鬼吏拱手告别,猛然想起慕容颜不在,急忙问道:“万大哥,颜妹哪里去了?”

“慕容姑娘啊,她早晨牵着牛猛出去了,可能就在城隍庙后的荒地上。”万随和答道。

“我还要见颜妹一面,请使者通融则个。”飘然子拱手道。

“你这人,真真婆婆妈妈!”天曹使者不耐烦,“你想想,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吗?速速办理!”

“没有了。我这就去找颜妹!”飘然子刚要起身飞去,府邸的角门一开,慕容颜牵着牛猛进来了。

“飘哥哥,天曹降旨,所为何事?”慕容颜看见那红巾力士,立在门口问道。

“颜妹,你来的正好,我正要和你辞行。天曹降旨,让我随他速去天庭,面见玉帝!”

“啊!”慕容颜惊呼一声,又喜又悲:“刚才我在庙后,训liàn

牛猛,感到心慌眼跳,心神不宁,牛猛也哞哞直叫,急忙回来,果真有大事发生,没想到是天大的喜事,飘哥哥你要去天庭啦!”

慕容颜本来欢喜,但是看飘然子就要离去,又万分悲伤,自古伤情唯离别。她上前走来,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脑子一片茫然。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http://

);

一百五十七章 五道将军

“颜妹!你怎么啦?”飘然子看慕容颜脸色煞白,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慕容颜稳了稳心神,可能是刚才太激动了,导致神智有些是从。“你这就走?”

“嗯,天曹使者让我这就上路。”飘然子道。

“这般匆忙?城隍庙的事,都安排好了吗?”慕容颜上前问道。

“姬灵代理城隍,事情都交代清楚了。”飘然子道。看她脸色好转一些,又道:“颜妹,你也别太难过,到天庭后,我会来看望你们的。”

“看望我们?你、、、、、、不忘了我们就是了!”慕容颜咬着牙,眼眶湿润了,背过身去,牵着牛猛,走到天井当中。

“我说楚城隍,咱们快上路吧!”天曹使者道。

“天曹使者,你们怎么上天?”慕容颜来到桌案旁,问道。

“由我带着上天。”

“那怎么行!”慕容颜惊讶道。“飘哥哥本是肉体凡胎,虽然修的是阴神鬼仙,到了九霄之上,罡风猛烈,怎能忍受?难道玉帝没有赐给他仙丹吗?”

“这个、、、、、、没有,可能是玉帝和太白金星疏忽了。”天曹使者道。“不过没关系,到了南天门宝德关,我会向四大元帅讨要一颗。”

“玉皇的诏书呢?”

“在桌案上。”黄巾力士一指。

慕容颜拿起诏书,看了一遍,问道:“玉皇召见,不知要安排做什么?”

“这个我哪里晓得?”天曹使者不耐烦。“到时候自然清楚。楚城隍,既然没事了,咱们走吧!”

“慢走!我还有事!”随着话音,从葡萄架下走来一位中年妇女,容貌端庄,正是慕容夫人。

“你是谁?有什么事?”天曹使者显得极不耐烦。

“我是前任城隍的夫人。”慕容夫人走到桌案前:“天曹使者,我有一事相问,烦请相告则个。”

“有事快说!我还要回天宫复命。”

“我丈夫慕容千山,承蒙玉帝召见,由黄巾力士带往天庭,不知你可曾见过?他现在何处,还请告之,我这里感激不尽。”慕容夫人说完,深施一礼。

“慕容千山?没听说过。”红巾力士想了想,摇摇头:“天宫每日来去的神祗、仙人不少,我哪里记得清?或许被玉皇委派公干去了。”

“伯母,我到了天宫,去打听一下,有了下落,就来告sù

你们。”飘然子道。

“哎,既然天曹使者不曾见过,只有麻烦楚公子了。”慕容夫人叹口气,无奈地说道。

“娘,你别担心,父亲没事的。”慕容颜说完,看着天曹使者:“红巾力士,我父亲去了天庭,母亲放心不下。你能带飘哥哥去,不如把我也带上吧。要是宝德关守卫问起,我就说去找父亲。怎样?”

“这不行!玉皇召见的是楚城隍,我怎能私自带凡人上天?”红巾力士道。

“我见到父亲一面,就回来。绝不给你添麻烦。”慕容颜执意要随同他们去。

“颜妹,我给你寻找慕容城隍。不能让天曹使者为难不是?”飘然子道。

“不!我也要随你同往!”慕容颜道。“一来咱们有伴,二来我见到父亲一面,也放心了。红巾使者,有劳你了!请高抬贵手,也带我去吧!”

“这个、、、、、、”红巾力士沉思片刻,点头道:“那好,看你也是个女仙之体,寻父心切,我就网开一面,带你去天庭。不过,路上不许随便说话,不许胡乱走动。”

“我知dào

!”慕容颜一听,十分高兴。这天宫不是凡人能去的,起码得是能上天入地的神仙。她这半仙之体,充其量算个地仙,没有玉帝相请,绝过不了南天门这一关的。

“那好,我这就收拾收拾!”慕容颜一阵激动,这机会实在难得,既可以随同心爱之人同去,又能寻找父亲下落,还可以顺便看看天上美景。

“收拾什么!”天曹使者喝道。“我等了多时,该上路了,咱们即刻上天!”

“娘,你多保重!女儿去去就回!”慕容颜对慕容夫人道。

“你们多保重,见到你父亲,即刻回来告sù

我,不要胡乱走动。”慕容夫人急切喊道。

“知dào

了!”慕容颜走到飘然子身边,“飘哥哥,咱们随天曹使者走吧。”

“好,你们随着我走!”红巾力士说的‘走’,本意是要飞行。三人要从角门出去,道庙后的荒地,飞升而去。

“哞!哞!、、、、、、”小牛猛吼叫着,拦在角门口。

“这怪兽,你们牵走!”红巾力士看着浑身雪白的怪牛,冲慕容颜道。

“牛猛听话!牛猛乖乖!”慕容颜去拉它,谁知这牛猛一晃脑袋,依旧挡住去路。

“这神兽是舍不得你们走啊!”土地赶来,要把它拉开。

“哞!”牛猛一低头,要撞向土地老头。

“牛猛!听话!”飘然子喊道,伸手扳住牛猛头上的软角,将它拉到敞篷里:“你听话,我将来会来看你。”说完,又冲身后的鬼卒道:“摆脱各位兄弟,这只神兽,还请你们饲养,多割些苷草,没事到庙后荒郊放放牧。我这里谢过了。”

“城隍尽管放心!”众鬼卒道,“我们一定把它喂好。”

“好,有劳各位了!”飘然子拱了拱手,“牛猛,记住,一定要听话!”

飘然子一语未了,那神兽眨眨双眼,滴下两颗泪珠。没想到这神兽懂人言,虽然才两天,倒与这个主人依依不舍。

“咱们走吧。”飘然子赶上慕容颜,头前的红巾力士看看二人,迈步往前走,刚要出角门,金光一闪,一个金甲人,从天而降!立在他们身前,挡住了角门。

“谁也不许走!”这声断喝,如同晴天打个霹雳,震得众鬼卒两耳嗡嗡作响——得了耳鸣之症。

红巾力士倒退几步,问道:“何人挡我等的去路!我乃天曹使者,代表太白金星传旨!”

“哈哈哈!哈哈哈!”金甲人张嘴哈哈大笑。飘然子、慕容颜见天曹使者后退,闪在两边,不知此人是谁,所为何来。

只见他头戴黄金盔,盔缨飘洒,身穿锁子黄金甲,腰系搂海带,足等虎头靴,背后背着一把九环大砍刀;再看脸上,两道浓眉,一双大环眼,鼻直口阔,一副黑钢髯,好一位威风凛凛的大将!

飘然子不认识,但见他一脸正色,知dào

定是神祗。

“妖孽!你连我都不认识,竟敢来尘世厮混!”金甲将军道。

“属下参见五道将军!”黑白无常快步上前,对着金甲将军躬身施礼。

“免了!你们两个无常,回去等着挨打吧!”五道将军冲他们一挥手,好像赶苍蝇似的,让他们退到一边。

“原来是五道将军,本天曹九在上界,很少下凡,不识得尊神,幸会幸会!”红巾力士冲他抱拳道。

“见到你,我是幸会,可你见到我,就不是幸会了!”五道将军也不还礼,拿出九环大砍刀:“妖孽,你乖乖就擒,本将军还能免你一死!”

“白日做梦!”红巾力士一扬胳膊,衣袖里飞出三只袖箭,射向五道将军。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http://

);

一百五十八章 柳南传

“妖孽!竟敢偷袭、、、、、、”五道将军一挥九环刀,“当!”“当!”两声,两只袖箭被刀磕飞,可是,第三只箭没有挡住,“噗!”的一声,击碎他的护心宝镜,鲜血流出。

“哈哈哈,五道将军?五道大神?也不过如此吗!”这回轮到红巾力士哈哈大笑了。

“你是假天曹!”黑白无常双双跃出,一个拿铁索,一个拿算盘——白无常随身带着的,直奔红巾力士打来。

“去你们的!”红巾力士单掌伸出,一道黑气,打向二鬼。

“噗通!”“噗通!”黑白无常撞在墙上,跌落下来。

“妖精受死!”慕容颜一见,料想红巾力士定是妖精所变,一伸手,要祭起罩仙网。可是,一运元气,气息不畅;再念动咒语,咒语不灵,急得她冷汗冒出。急忙再次掐诀念咒,要运用十一把飞天夺命剑,谁料耗费心神过急、过力,噗通一声,跌倒地上。

“小姑娘,别挣扎了!”红巾力士瞟了她一眼,“你刚才中了我的迷魂散,想恢复法力,起码要等个三五个时辰。”

“妖精,你何时暗算的?”慕容颜暗叫不好,知dào

着了他的道。

“刚才你进来时候啊。”红巾力士笑道,向慕容颜走去。

“这神态、举止在哪见过。”飘然子一时想不起来,看他走向颜妹,也顾不得许多,猛然运用精气,飞身朝他背后击去。

飘然子的双掌看看击中,红巾力士一扭身,手臂挥舞,从衣袖里散出一团迷雾。飘然子已经到了他身后,躲开是不可能了,感觉眼前白茫茫一片。身子一软,跌落地上,正与慕容颜坐在一处了。

“呵,你这个城隍,也偷袭我?”红巾力士冷笑道。用脚踢了踢他:“小伙子,我就是为你而来!不想把这个小妞也绕上,谁让他自投罗网的。”

“休伤我们城隍!”众鬼卒一声喊,挥舞刀枪,围住红巾力士大战。可这个红巾力士不想与他们周旋,又一挥袍袖,散出迷雾,这群鬼卒齐刷刷倒落地上。

慕容夫人跑到慕容颜身边:“颜儿,你没事吧?”

“没事。你快走!”慕容颜看母亲跑来,唯恐他有个闪失,受到伤害,推她快快离去。

院子了站着的,只剩下土地与万随和,他们不会一点功夫、道法,上去也是白搭。姬灵却倒在鬼卒里了。

“你这妖孽!从何处而来?敢到阴司管辖的城隍庙来为非作歹?”五道将军指着红巾力士道。

“呵呵呵,五道大神,现在成了倒地将军。”红巾力士不急于回答,背着手,朝地上的鬼卒看了一看,确信没有威胁了,才说道:“我此番冒充天曹,就是为这个小伙子而来。我也不想为非作歹,可你不让我把他带走,只好对不起了!”

“你可是风波妖精的同党?”慕容颜问道,心中责备自己太疏忽大意了。

“风波妖精?不认识。”红巾力士摇摇头,“本使者看这个城隍,年轻有为,想把他带到柳仙崖蛇蟒宫,让掌门好好培养培养,谁想你这个五道大神,横生是非,害得我只好把他背走。”

“你是五仙教柳仙门的!”五道将军道。

“不错!我乃长缨真人门下,南传使者柳南传是也,负责寻访世间高人。五道大神,我看这个城隍是可塑之才,才不惜假冒红巾使者,把他带回。”

“你休想!”飘然子和慕容颜齐声道。

“那好吧,我现在就把二位走,请你们加入我们柳仙门,如何?”

“呸!你们这群蛇类!本姑娘乃梨山老母门下,誓不投奔你们这群蛇族!”

“小姑娘,张口蛇类,闭口蛇族,说的多难听!我们灵蛇类,现在比龙族不次。”

“哼哼,你们五仙教,掌门全是散修一派,座下的弟子,哪有好东西!”飘然子想起瓜永青所说,看来真是不假。

“柳南传,你若弃恶从善,我们阴曹地府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五道将军道。

“哈哈哈,笑话!我现在就把这个城隍带走。”柳南传笑道。“你们阴司事儿大,我也不想与你们为敌,这袖箭没有剧毒,不然,你这个五道大神,恐怕要神灵被毁了。”

“你这妖精,我们城隍与你有冤、有仇?”土地问道。

“无冤无仇。”

“那你为何要这样对付我们?”土地道。

“老头,你是老糊涂了吧?”柳南传道:“我带走楚城隍,是为他好,请他去深造。本不想伤你们,和和气气的带二人到柳仙宫,岂不更好,是你这个五道大神,横加阻拦,你看,这样子,闹得多不愉快?”

“是你不愉快,我很愉快!”五道将军站了起来。“柳南传,本身今日就教xùn

教xùn

你!”

“你的伤,怎么好的这么快?”柳南传看着五道将军吃惊。

“我哪里有伤?”五道将军把护心镜的袖箭拿起来:“我这个样子,象有伤的吗?”

红巾力士摇摇头:“那你为何装做受伤?”

“要不装作受伤,怎会套出你说实话?”五道将军道。“你那些小计谋,只能对付凡夫俗子,瞒不过本神,现在,你还有何话?”

“五道将军,谅你也不是本使者对手,”柳南传道。

“那咱们就试一试吧!”五道将军拿起来九环刀:“柳南传,束手就擒!”

“你说疯话呢!”柳南传一挥袍袖,射出了几只袖箭,五道将军舞刀相迎,毫发无伤,

“你看这些鬼卒!要魂飞魄散了!”柳南传往身下一指,朝五道将军散出一团迷雾,陡然升空!

“他要逃走!”慕容颜大惊!可自己干着急也没有。

五道将军在迷雾里,辨别不出方向,只好挥九环刀狂舞,想把迷雾散开。

柳南传放出迷雾,临逃走时,来拉飘然子,要一齐回到蛇蟒宫。

飘然子运用不了精气,施展不出功夫,一手摸到腰间的玉箫,拿起就照柳南环打去。

“啊!”的一声惨叫——当然是柳南环的叫声,威震慕容府邸。“你小子哪来的宝贝?打在我脖子上了!这仇我先记上,来日方长,秋后算账!”

“柳南环!你要算账,我这有算盘,白送你用!”白无常嘲笑道。

“这个妖精,总算走了!”飘然子缓缓站起身,雾气渐渐散开,他活动一下筋骨,与土地一一拉起鬼卒兄弟。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http://

);

一百五十九章 柳仙崖

“他奶奶的,这蛇妖,逃得真快!”五道将军把九环刀插在背后,看着土地等鬼道。

“五道将军,这位就是城隍。”土地过来,给五道大神介shào



“多谢将军相救!”飘然子拱手施礼。

“你这城隍,咋这么不小心!”五道将军瞪着两只大环眼。“他是妖精变化,你看不出?!”

飘然子只有汗颜,他的确看不出,恨自己没有孙悟空的火眼金睛。慕容颜也被慕容夫人扶起,急忙替飘然子答道:“五道将军,他这城隍,修行根基浅,才代理几日,哪能看出妖精?”

“女娃娃,他看不出,你呢?”

“我、、、、、、也没看出。可我是遭了暗算!”

“因何遭了暗算?”

“还不是这个妖精狡猾,看我进来,就发出迷魂散?”

“不对!你是看到他是天曹使者的打扮,又关心城隍,才不知不觉着了道。”

“将军别苛求慕容姑娘了,我们也没有看出来,谁想到有人敢冒充天曹?”黑无常道。

“慕容城隍对我说起过,他女儿冰雪聪明,呵呵呵。”五道将军说道这里,笑了笑。“你父亲慕容千山呢?”

“他去了天庭,至今没有下落。”慕容颜道:“这个妖精,披着可是真天曹红巾力士的外袍。”

“你说你是梨山老母门下?难道就这点道行?女娃娃,以后别往外报师门了!”五道将军看她还辩解,白了她一眼。

“、、、、、、、是!”慕容颜被五道将军一说,面红耳赤,自报师门,倒惹这神祗笑话,连梨山老母脸上都无光。

“小伙子,你的武功不行啊!”五道将军道。

“回将军,我、、、、、、书生出身,生前不曾习武。”飘然子道。

“不曾习武?这身内功从何而来?”

“这、、、、、、全是药师佛所赐。”

“哈哈哈!我不管什么佛,现在你在此地当城隍,以后要留神了!”

“是是是!我一定小心!”

“请问尊神,因何到了此地?”白无常问道。

“还不是接到城隍庙的表章!”五道将军扫视了一遍鬼卒:“那个风波妖精可曾捉到?山贼可曾剿灭?”

“回将军,风波妖精被紫阳真人擒获,山贼俱被剿灭。”黑无常道。

“这就好!”五道将军坐到桌案上,不客气的端起茶喝,“你们表章上可说的是实话?这个城隍,真的是爱民如子、侠肝义胆、助人为乐、四处行善?”

“说的是实情。”土地道。“那求救的表章,是我看着写的,我等亲自盖的印章。”

“这些赞誉之词,言过其实了。”飘然子道。“夸大之处,还请将军原谅。”

“哼哼,吹牛鬼、大话鬼!这又是你们搞的鬼吧!”五道将军指着二鬼大喝道。

“嘿嘿,将军不必责怪,的确是我们所写。”大话鬼干笑着,也不否认。

“将军,这蛇妖太厉害了,胆大包天,敢冒充天曹使者,你可要管管!”吹牛鬼道。

“我一个孤家寡人,管得过来吗?听说五仙教蠢蠢欲动,果然不假!,光看这个南传使着,身手、心机就够我对付的!”五道将军叹道。

虽然有五道将军这般夸奖,但是,柳南传心里懊丧极了。

适才,他费尽心机,蜀城外偷袭了天曹使者,想出的这条妙计,穿了红巾力士的衣服,就要把飘然子、慕容颜带回去,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了五道将军,识破他的真身,还险些被他捉拿,真是功亏一篑!

“虽然没把城隍带走,可是这信息,就够我大功一件了!”柳南传隐身在旋风里,自语道。

旋风刮出了慕容府邸,他站在半空中,要往北面飞行,就听城中菜市场放心,响起了三声号炮,这是有人要开刀问斩。

柳南传虽然急着回去见师父,也忍不住好奇心,风势一转,刮向那边,顺道看个究竟。

菜市场人山人海,围得水泄不通,蜀城这些百姓,今天倒不是都前来买菜,而是来看砍头。

前天,蜀城太守四下贴出了告示,晓谕蜀城百姓,三天后,要把山贼头领周大虎、周二虎开刀问斩,以儆效尤。今天上午,这兄弟俩就被官府押在木笼囚车里游行,从蜀城大街主要街道一转,押到了菜市场。

百姓们很久没见过山贼了,闲人们一路尾随,扔了些石头、瓦块,到了菜市场,等候看二人人头落地。

午时,刀斧手把周家兄弟押到断头台,宣bù

罪状,然后三声号炮,午时三刻已到,两名刀斧手,手提鬼头大刀,来到二人身后。

“兄弟,阴曹路上走好!”周大虎看看周二虎。

“哥哥,一路保重!”周二虎道。

“二十年后有是一条好汉!”周大虎喊完把眼一闭。

“老子投胎,还是一条英雄!”周二虎喊完,大等两眼,望着苍天。

“噗!”“噗!”

刽子手挥起鬼头刀,两颗人头落下,砍得干净利落!

“好!好!、、、、、、、”人声鼎沸,蜀城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周家兄弟的两道魂魄,飞出泥丸宫,上升半空,飘飘荡荡。

“你们随我来!”一道旋风刮来,裹住周家兄弟的鬼魂。

柳南传到时,已经看到人头落地,刚要转身,御风而去,见那二人的魂魄飘出,三角眼转动,急忙把二人的魂魄,收到旋风里,然后急忙忙离开了蜀城,往北飞去。

“你们二位含冤被害,要想报仇,随我到柳仙崖去吧!”旋风中,柳南传对二人道。

“你是谁?不是去阴曹地府吗?”周大虎的魂魄发出疑问,张着嘴,声音极细。柳南传听不到,但看他的表情,知dào

他要说什么。

“我不是勾魂鬼卒,当然不是去阴曹!你们尽管放心,我不会害你们。”柳南传道。“去了阴间,你们可要受罪了!就你们俩人的罪行,到了阎王那里,上刀山、下油锅,锯子锯,碾子碾,受过大刑后,还得打入十八层地狱!”柳南传道。

“神仙救命!大仙救命!”周二虎听他一说,张开大嘴,急忙求救。

“我带你们到柳仙门,让师父安排你们投胎转世,重新修liàn

,成为一路英豪,好不好?”柳南传道。

“哪有这等好事?”周大虎满脸疑惑,半信半疑。

“去了你们就知dào

了!我也是路过,替你们打抱不平!胜者王侯败者贼,你们被擒,没能成事,我看你们可惜。到了我们柳仙门,只要听我师父的,将来包你们能报仇雪恨,而且,能建功立业,有一番大作为!”柳南传蛊惑道。

“好,我们哥俩听你的!”两魂魄都点头,暗自咬牙切齿。

柳南传驾御旋风,往北急急而行,飞了很长时候,还不见到达。周大虎在旋风里,一会儿感到天暗,一会儿天又放亮,定是日夜轮换无疑,问道:“怎么这么远?你师父在哪里?”

“我是柳仙门的南传使者,柳仙崖在北海岸,蜀城离南海不远了,你们说,这路程有多远吧!”柳南传道。

“噢!什么时候能到啊?”

“这就到了!”柳南传说罢,念着咒语,旋风打着旋转,不在往前刮了,缓缓降落下来。

转眼间,旋风散去,柳南传往前面一指:“你们看,这就是我们柳仙门的总坛——柳仙崖。”

周家兄弟左右环顾,三面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波涛翻滚。脚下一片沙地,回头一看,身后一片高山,悬崖陡立,他们三位正站在山脚下。

“走吧,前面就是柳仙崖!”柳南传往前走去,周家兄弟随后紧跟。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http://

);

一百六十章 蛇蟒宫(上)

沙滩上不远处,茂密的丛林,围绕这片山川,阴风怒号,树木被刮得枝叶摇晃。

柳南传迈开大步往前走,周大虎、周二虎一左一右,跟在身边,进了丛林。“你们记住,不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大惊小怪。见到我师父,一定要恭敬!”

“记下了。”周大虎刚说完,兄弟两个鬼魂吓得张嘴大叫:“啊!蛇!蛇呀!”

树木的枝头上、树身上,盘绕着大大小小的蛇,红色的、黄色的、紫色的、黑色的,树干上,还有绿色的,不细看看不出来;无计其数,密密麻麻,有的昂着蛇头,有的张嘴吐着芯子,有的缓慢蠕动。吓得周家兄弟往柳南传身边靠拢。

“你们到我肩头吧。”柳南传一招手,周家兄弟的魂魄,一左一右,落在他的肩头上。二人吓得不敢抬头仰视,不敢平视,蹲在柳南传肩上,低着头,往脚下看去,又是心惊肉跳:地上草丛中,还是无数长虫爬行。

这些蛇类,见柳南传走来,往两边散开,自动让出一条路。

“柳使者,这里是蛇岛吧!”周大虎仗着胆子问道。

“那是世间俗人的叫法。”柳南传不否认,也不责备周家兄弟。“当中那座高山,就是柳仙崖,山野几十里丛林,都是蛇林,全是到这里来修仙的本族蛇类,绝大多数根基浅,修行时间短,还在这里苦修参悟,变化不出人身。”

柳南传口中说着话,脚下不停,转眼穿过蛇林,来到那片高山前,沿着蜿蜒的山路,往山上走去。

周家兄弟后头看看那片蛇林,吓得还心有余悸,二人虽然杀人不眨眼,可从生下来还未见过如此多的长虫,肉麻的很:这山坡上该没有了吧?

上了山坡不远,周家兄弟四下观看,又险些惊叫:山坡上,草丛里,灌木从中,可都是大蟒啊!身上斑斑点点、五颜六色不说,身躯粗大,最细的也有水桶粗,有的趴在石头上晒太阳,张着血盆大嘴,有的直立起来,如同一个木桩子。

“天啊!”周家兄弟暗暗叫苦,只好两眼望天。柳南传道:“你们不要惊慌,这里是蟒山,翻过这座山坡,前面就是蛇蟒宫了!”

“蛇蟒宫?!”听这名字,周家兄弟到那里,恐怕吓得都不敢睁眼看了。

“柳南传,你回来了。”一块巨大的山石,立在柳南传面前,上面坐着一位银衣人,头发银白,面色银白,胡须银白,太阳一照,浑身闪耀着银白色的光芒,缓缓开口问道。

“弟子参见师叔银环上人!”柳南传躬身行礼,银衣人也不还礼,眯着眼睛看他的肩头。

“你们师兄弟里,你可是出去的最早,回来的最晚,到了南海岸吗?”

“回师叔,没有到南海。只到蜀城,就回来了。”柳南传答道。

“你敢违抗师命?”

“弟子不敢,那是师父他老人家偏心,那三路使者,行程都离北海近。我现在急急赶回,却有最大的收获!”柳南传道。

“你快回去见掌门吧。”银环上人说完,不在理会他们,闭目晒起太阳来。

“遵命!”柳南传走下山坡,来到山谷,前面又是高山,悬崖峭壁,半山腰上,刻着四个大字:柳仙崖。

上山没有路径,柳南传运起元气,身子直直飞起,呼呼的狂风,吹得肩头上的周家兄弟,动摇西晃。

柳南传轻飘飘落在了山顶。迎面四位黄衣侍卫,脑袋扁扁的,每人手里拿着长戈,见是柳南传,笑道:“南传使着,一别多日,你终于回来了!”

“原来是过山四将!巡宫辛苦!”柳南传笑道。“师父可在宫中?”

“回使者,师父正在宫中,与诸位长老、护法商议大事。”为首的黄衣侍卫道。

“四位兄弟,有空再聊!”柳南传带着周家兄弟,往前走去。前面一眼望不到边的低洼地,形成一个大山坳,古木苍天,内有宫殿掩映。

柳南传沿着下坡路,往下走,地势越来越低,到了大山坳里,进了古木丛林,迎面一座高大的宫门,上书:蛇蟒宫。门前站着两员大将,大腹便便,脑袋上尖下窄,瞪着三角眼,一个拿这长矛,一个拿着盾牌,见柳南传肩上带着两个鬼魂,笑道:“南传使者,这次怎么带来两个鬼魂?”,

“二位土公将军,请了!我进宫去见尊师。”柳南传道。

“你进去可以,把这两个鬼魂留下。”拿长矛的土公将军道。

“这、、、、、、、我是长缨真人的徒弟,这样做有必要吗?”

“有必要!我们守卫宫门,不能放外鬼进去,职责所在。”二人说罢,仰脸看天。

“大虎,二虎,你们在此等候,我去去就来。”柳南传让他们落在地上,自己向门里走去。

周家兄弟见事到如此,只能等候发落。

柳南传进了宫门,绕过影壁,疾步走进大殿。

“柳南传,你慌什么?!”大殿内一声高喝,柳南传刚迈进门槛,只得放慢脚步,抬头一看,大殿正中,端坐一位白发老者,身穿五彩花衣,上绣阴阳八卦图,一脸傲气,不怒自威,凝视着柳南传。老者身旁的石头上。散坐着六位老者,他们前面,站立两排中年男女,共有九人。

“弟子柳南传参见掌门师父!”当中的这位,原来就是长缨真人。

“起来吧。”长缨真人一抬手臂,“你到南方传法,一路辛苦!”

“徒儿为光大我教,万死不辞,何谈辛苦二字!”柳南传挺直了身躯,又向左右拱手道:“南传拜见各位师叔、师兄弟、师姐妹!”

“不必客气!”众人还礼道。

“南传,这一路有何收获?”长缨真人问道。

“回师父,弟子从终南山,一路南行,披星戴月、跋山涉水,寻找柳仙门的同修、同仁,愿意皈依本门的,俱都按照师父的旨意,给予加封,这是名录,请师尊过目。”柳南传说完,从衣袖里拿出册子,递给长缨真人。

“好!好!收获不小。”长缨真人粗粗看罢,递给左手的老者:“棋盘子,请过目。”

“柳南传,蜀城有个柳黑环,是你封的蜀城堂主吧?”棋盘子长着两只特殊的三角眼,每只都是等边三角形的,他不看册子,仰脸问柳南传道。

“有这个女同修。”柳南传想想,“回护法师叔,他是本族师叔金环上人的徒弟,怎么了?”

“它被蜀城城隍斩杀,魂魄逃到了此地。”棋盘子道。“我只是证实一下。”

“她的魂魄,可曾安置好了?”

“这还用说,已经转世成黑环蛇,重新修liàn

去了。”棋盘子道。“这个蜀城城隍,竟敢对本门堂主下手,你怎么不惩罚他?”

“师叔,师父,你们不提他,我也正要向你们禀告!”柳南传说道这里,面露笑容。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一百六十一章 蛇蟒宫(中)

“徒儿,看你那高兴样子,难道城隍也是本门之士不成!?”长缨真人脸色一沉。

“师父,他不是。我有重大发xiàn

,所以急急回来,向你们禀报。”柳南传急忙说道……

“哼哼哼,重大发xiàn

?你走得最早,回来得最晚,要不是看你收了不少本族同类的话,为师定要责罚你。”长缨真人道。

“师父,我说出这个重大发xiàn

,你不仅不责罚我,还一定嘉奖我!”柳南传脸上露出笑意。

“呵呵呵,是吗?你说说,我们听听。”长缨真人也笑道。

“师父,我在沙江岸边,发xiàn

了一人,不,确切的说,是个鬼,熟睡中呈现出‘天’字人形,光芒四射!”

“哦?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不是不是。徒儿也稍微见过一些世面,怎会看花眼?”柳南传急忙辩解。

“他是何人?”长缨真人话一出口,被棋盘子打断:“且慢!你们先下去吧。”

九个站立的柳仙门弟子,答yīng

一声,齐齐退出宫殿。

“柳南传,你从头说说,此人是谁?有何来历?”棋盘子看弟子们退出,问道。

“师父,师叔,此人就是蜀城城隍楚飘然。”柳南传往前走了几步,低声道:“我还是从头说起吧。”

“好,你慢慢讲来。”

“是。我到了蜀城,先在城里游逛,听说蜀王宫来了三个真人,被蜀王奉若神灵,他们让蜀王广招道众,还让他酗酒、长睡,从修liàn

的道家法门看,知dào

可能是咱们五仙教的。”

“他们到底是哪门哪派?”一向不说话的青衣护法问道。

“他们是狐仙门的三大弟子,那天夜里,被人追杀,还是我把他们三位救了。”柳南传道。“那个黄真人,被打回原形,白真人、洪真人带着他逃走,被楚飘然和慕容颜追上,我出手援救,他们才得以逃脱。”

“楚飘然是城隍,慕容颜又是哪个?”棋盘子问道。

“这个小丫头,着实厉害。”柳南传道。“她是梨山老母门下弟子,可能看上了那个楚飘然城隍。我救走他们后,在蜀城外寻找柳仙门同修,看到柳黑环与柳红环、柳白环争吵,就把柳黑环收归门下,让她当了蜀城堂主。然后又在蜀城四外行走,那日,在沙江岸边看到山石上一人,放出光芒,呈‘天’字形,直冲云霄,知dào

这是大罗金仙要出世,急忙下去观看,见是一个阴鬼,已经修liàn

成了鬼仙,刚要想办法请他到本门做客,能皈依本门最好,不想从沙江里出来老龙王,还有一条黑蟒跟随,我只好暗地里尾随,看看这个鬼仙去哪里。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别卖关子,快说吧。”青衣老者道。

“哼哼,还用问,这个鬼仙,定是蜀城城隍楚飘然无疑!”长缨真人道。

“师父真是能掐会算!”柳南传道。“可不是!这个鬼仙,我知dào

功夫不次,只能远远跟随,结果遇到了蟾仙门的掌门蟾宫极皇,他和师侄,联手把瓜永青打伤,这个鬼仙出手,救了那个小伙子。后来,他们到了蜀城外,鬼仙与慕容颜会和,鬼仙进入房舍身躯,我才知dào

,原来跟踪了半天的,就是那个城隍楚飘然。”

“你没让他们发觉吗?”棋盘子问道。

“师叔,我在云层里,驾着旋风,从云头上往下看,隐约跟踪,他哪里知dào

!”柳南传道。

“后来呢?”棋盘子问道。

“我又见慕容丫头,斩杀了柳白环,出现了一个少妇,他们又追她到一个所在,好像是巫山吧,时候不大,都回了蜀城。”

“如此说来,这个城隍来历不小。”棋盘子道。

“我看未必。”长缨真人道。

“师父,你说过,只有大罗金仙,在熟睡之时,才会显出天字形状,我看了,真是不假,鬼仙那是真是仰面朝天睡觉。”

“三千年,看来该会有大罗金仙出世了。”长缨真人叹道。“不错,大罗神仙和大罗天仙,睡梦中呈现不出你虽说的天字人形。后来呢?”

“后来,我还看到他们捡到了一头怪牛。”

“怪牛?是不是六条腿?”

“对呀!是多了两条腿!”

“那就是牛猛了。这个神兽,比麒麟还要珍贵。”

“是吗?要知dào

这样,我把它带来。”,

“你带不来的。这神兽只认一个主人,没有通灵前,你把它逮住带不动;通灵后,你更带不走。那个城隍,你还发xiàn

他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棋盘子道。

“没有特别之处,我救狐仙门三真人时候,他有颗烈焰珠,威力非凡,但也不是什么至宝;我在沙江遇到他的阴神,身上只多了个洞箫。”

“洞箫?什么做的?”

“光亮晶莹,好像是玉做的。”

听到这里,屋里的七个老者,互相看看,大眼瞪小眼,长眼睛瞪三角眼睛,沉默片刻,还是掌门摇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的!他一个城隍,怎么会有如此之物。就算大罗金仙,也非一朝一夕能得道的,起码还要有上百年的修行。”

“师父说的什么?”柳南传问道。

“你不懂。然后你就急慌慌跑回来了?”棋盘子问道。

“不是!”柳南传道。“我看这个城隍,打抱不平、四处管闲事,内功不弱,现在虽不会什么道术、法术,可他是未来大罗金仙之身,所以,就把他带回蛇蟒宫,想让他加入咱们柳仙门,助师父一臂之力,岂不是好?”

“带回来了吗?”青衣老者问道。

“启禀掌门,宫门外的两个鬼魂,求见南传使者和掌门。”殿外,拿着盾牌的土公将军喊道。

“怎么?你真的把他带回来了?”青衣护法大喜道。

“不是,不是他们!”柳南传道:“我想把楚飘然带到这里,左思右想,正没注意,没想到天助我也,遇到了太白金星手下传旨的天曹使者红巾力士,我在暗处下手,将他迷倒,换上了他的外袍,隐藏起神形,拿着圣旨,去骗楚飘然。”

“看来是没得手。”

“得手了!”柳南传道,“不过,又失手了。我最忌惮的是那个慕容丫头,趁她一进来,暗中用了迷魂散,让她看不出我的元神。结果,城隍乖乖的随我走,连慕容丫头都想随我来。但是,五道将军突然从天而降,识破我的蛇类原形,一场厮斗,我好不容易才逃身出来。”

“徒儿,真真难为你了。”长缨真人道。

“我要从蜀城出来,听见号炮响,周大虎、周二虎两个山贼被砍头,就把他们的阴魂,带到这里了,请师父发落。”柳南传道。

“此事吗?、、、、、、还是由青竹护法,按照柳仙门的门规执行吧。”长缨真人道。

“遵命!“青衣护法原来叫青竹丝,走出殿外,来到宫门口,果然看见两个阴魂,和土公二将军站在一处。”

“你们就是周家兄弟?”周大虎、周二虎点头答yīng



“南传使者你们就不用等了,我叫青丝竹,是蛇蟒宫护法。”青丝护法道。“你们周家兄弟,只剩一点魂魄,还需重新修liàn

,我把你们转世投胎,如何?”

“这、、、、、由护法大仙做主,”周大虎道。

“那好,咱们走吧!”青丝护法把他们领到一处僻静所在,看了看地上,有两只蛇卵破开,钻出两条小白花蛇,笑道:“这块风水宝地不错,刚有蛇产二子,你们也正好转世。”

“好,我听你们的。”周大虎道,一位要把他们变成婴孩,与这两只小蛇做伴。

“这边来!”青丝竹道,把周家兄弟引到自己身边,猛然一推二鬼魂,周大虎、周二虎的身子,飘悠悠飞起来,嗖的一声,钻进一个躯壳里。

这二人的魂魄,感到身子异常别扭,挥了挥胳膊,没有动弹;蹬了蹬脚,被身子缠裹。周大虎一看弟弟,张开嘴,大叫了一声,却是发出咻咻的声音——原来,周二虎已经变作了一条小白花蛇,挣扎着身子,蜿蜒爬行。

同样,周二虎也看见了哥哥——他也变成了一条小白花蛇,只是,二人的目光没变,还能相互认得。

“你们伤心什么?!”青丝竹喝道:“现在,你们就是我们蛇族的一员了。哥哥叫柳大虎,兄弟叫柳二虎,听见了吗?以后勤加修liàn

,争取修成人形,早成正果!”

周家兄弟二人,托身异类,事到如今,悔之晚矣,二人往前爬了爬,靠进身子,想互相安慰安慰,却说不出话来,只是发出“咻咻”的叫着。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一百六十二章 蛇蟒宫(下)

“很好很好。”青竹丝看着两条白花蛇,露出笑意。“来人!”

宫门外执盾牌的土公将军跑过来:“青竹护法,何事吩咐?”

“土公盾,你们把这两条白花蛇,投到蛇林去,告sù

繁花大将,个头大的就柳大虎,个头小的叫柳二虎。严加管教,不得有误。”

“尊令!”土公盾拿着盾牌,往地上一放,“你们上来,我送你们去蛇林!”

柳大虎看看弟弟,又看看盾牌,挣扎着蠕动身子,爬到了盾牌上。柳二虎行动缓慢,被土公盾捉住尾巴,扔到柳大虎身边,端起盾牌,双脚离地,飞向空中,往柳仙崖外飞去。

青竹丝看着土公盾飞远,一转身,过山四将簇拥着一个干瘦的小伙子,从古木中走来。

“土公矛,这位是咱们的邻居,申家的四公子,前来拜望长缨掌门,烦请你通报则个。”为首的过山将拱手道。

“过山东风,那不是青竹护法吗?你先跟他老人家说说,他掌管内宫之事,还是你我的上司。”土公矛指指青竹丝。

“喔喔喔!是是是!”过山东风急忙走上前来,“护法大师,这位是申家的四公子,前来拜会咱们蛇蟒宫。”

“哦?他来干什么?”青竹丝看着远处的那个瘦小子,瘦的皮包骨,更显得两只眼睛大。

“这个,属下不知,他只说有找掌门,又要事相商。”过山东风低头道。

“我先会会。”青竹丝缓步走上前:“这位小弟,恕我眼拙,请问阁下台甫?”

“在下祖居北海中极,家父姓申,我们弟兄五人,我行四,名叫我恨,奉长兄之命,前来专程拜会柳仙崖各位前辈。”申我恨深施一礼,答道。

“哦,原来是申家四公子!老朽复姓青竹,单字名丝,幸会幸会!”青竹丝还礼道。

“原来是青竹大护法,久仰久仰!”申我恨又是拱拱手。“家父早年曾到过此贵宝地,向我们弟兄谈起过老前辈,今日一见,果真道骨仙风,神采飘逸。”

“小兄弟,过奖了!”青竹丝摆摆手,“既然到了家门,请殿内谈话!”

“叨扰了!”申我恨随着青竹丝,进了蛇蟒宫。

大殿内,坐着七位老者,站着一个柳南传。

青竹丝走在前面,向当中的长缨真人道:“掌门师兄,这位可是稀客!你们猜猜看,谁来看我咱们了?”

“各位前辈!后生申我恨前来参拜。”申我恨疾走两步,就要跪地行礼。

“四公子,快快请起!”长缨真人站起身来,冲柳南传一摆手。

“申公子,请起!”柳南传一把将他扶住。

“四公子,请坐!请坐!”青竹丝一抬手臂,伸出剑指,一块石头移来,落在申我恨身后。

“谢座!”申我恨坐在石头上,“长缨掌门,我还是二千年前,来过宝地,没想到掌门还是风采依旧。”

“四公子,没想到咱们又能见面了!”长缨真人笑道。“令尊大人可好?”

“还好,还是老样子,执掌东海,朝观日出,暮转天河,夏散冬凝,周而复始,做他的分水将军。”申我恨道。

“掌门,这位四公子,是何人门下?我们六位怎么不认识?”四大长老中,一位身穿紫袍的问道。

“喔,紫沙长老,我忘了介shào

。”青竹丝笑道。“这位公子,与咱们柳仙门可算世交。我们老三位,与他的父亲,还是近邻呢。”

“不错!提起四公子的令尊,那可是大大有名,无奈他老人家,时衰运退,生不逢时,且不得志,还受了不少冤屈,到如今,被罚做分水将军,终年劳累,可惜可叹。”棋盘子道。

“这位公子的令尊,莫不是就是执掌东海的申公豹?”紫沙长老恍然大悟。

“不错,家父就是讳公豹的分水将军。”申我恨道。“请问这四位长老,还有这位兄台,贵姓高名?”

“来来来,我给你引见。”青竹丝道,指着五人,一一介shào

:“这位是紫沙长老。这位是斑竹长老,这位是绞花长老,这位是瑰纹长老。这位年轻的,是长缨掌门师兄的三弟子,柳南传。”

申我恨与这五位一一见过,然后道:“我还是两千年前,随同长兄一同来过。没想到,现在柳仙门人才济济,可喜可贺!”,

“四公子过奖了。”长缨真人道。“你们弟兄一向可好?”

“我们兄弟很好,多谢掌门挂怀。”申我恨道。

“四公子,恕我之言,咱们虽然同在北海,我们这柳仙崖,是在南岸,你们那北海中极宫,却是极其苦寒,我们兄弟三人,去过一次,耗去了不少法力,所以,两千年来,不曾看望,还请令兄见谅。”长缨真人道。

“掌门说的哪里话!”申我恨笑道:“你们去我们那里,费时费力,我们怎敢责怪?倒是我们弟兄,两千年来,少来看望,也是我等罪过!”

“令兄现在何处?还在北海中极宫苦修?”棋盘子问道。

“这个、、、、、、”申我恨看看四位长老和柳南传:“家兄的事,容我以后再说。我听说你们五仙教,要召开大会,推选教主,可有此事?”

“这是本教大事,我们柳仙门刚才还在商议。”棋盘子道。

“可是,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申我恨道。

“是这样的,我们已经初步拟定,先召开上三门大会,议定之后,在宣bù

召开五仙教八门会议,推选教主。”长缨真人道。“三千年来,还没有教主,怎么行?”

“哦,是这样。”申我恨点点头,用眼光扫视一遍众人,“我就是为此事而来。长缨掌门,不知此地讲话是否方便?”

“嗯?”长缨真人看看申我恨神色,听他话语,好像有要事相商,于是道:“柳南传,你刚回来,一路劳累,也该休息休息了。四位长老,你们也回去,再筹划筹划教主大会。”

“是!”四长老、柳南传答yīng

一声,起身退出。

“我也告退。”棋盘子道。

“我还要查看宫内之事,你们谈吧。”青竹丝道。

“二位护法,你们留下。”长缨真人说完,又对申我恨道。“四公子,有什么事,尽管将来。”

“那好,我是奉兄长之命,前来与掌门商议一件大事。”申我恨说着话,还是环视大殿四周。

“有话请讲!”长缨真人看他神态,好像疑神疑鬼,一挥袍袖,刮起一阵雾团,渐渐变大,又一挥舞,变成一条长长的带子,在宫殿内缠绕起来,又绕越快,绕成一个大圆球,将他们四人裹在当中,好似春蚕吐丝,作茧自缚。

“这回没事了。有话尽管将来。”长缨真人道。

“刚才,掌门问起我家兄长,我正要禀告三位,他现在去了开天宫,当上了开天大帅,我们四个弟弟,都是副帅,我此次出宫,特来邀请贵教,加入我们开天教。”申我恨定定说道。

长缨真人、棋盘子、青竹丝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面色凝重。最后还是长缨真人道:“四公子,你兄长可是三界少有的英才,怎么?他倒投靠别人门下了?这个开天教,是何来历?”

“掌门,开天教现在还未还未正是对外发宣言,所以,我也无可奉告。至于我家兄长,承蒙掌门高抬,他现在做了大帅,已经位极人臣,十分幸运了。”

“你们北海中极宫五兄弟,加入开天教,我们无话可说,人各有志,不免强求。可我们五仙教,开宗立派三千年了,虽然名头小了点,就算一个屁帘子,也是一杆旗帜吗,加入开天教,我们柳仙门,万难从命。”长缨真人道。

“呵呵,果然被我哥哥猜中,”申我恨笑道,一转眼珠:“我说的所谓加入,是指咱们两教联手,互相扶持。将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岂不是好?”

“四公子,要是这个意思,我们到可以考lǜ

考lǜ

。”棋盘子冲长缨真人道。

“你们这个开天教,三界没名,就算我们柳仙门答yīng

了,别的七大门,也未必答yīng

。”长缨真人道。

“掌门,我先说说开天教吧,”申我恨道。“开天教成立之时,就做了两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你们也应该有所耳闻。”

“莫不是请佛祖赴会之事?”棋盘子道。他负责柳仙崖外事,有所耳闻。

“不错。开天宫已成立,开天教主就做了两项,要干出一番大事业,先来个惊天动地的大手笔,把如来佛祖、通天教主请去赴会。这两件事果然成功了。现在恐怕三界都有传闻。”申我恨道。

“他们还在你们开天教?”长缨真人道。,

“对,还留在开天教,没有教主的指示,休想出宫。”

“这、、、、、这、、、、、、这不是形同软禁了吗?”棋盘子道。

“呵呵呵,什么形同软禁?就是被软禁了。”申我恨道。

“能请动这二位,那可不是一般的神仙!”青竹丝道。“莫不是你们兄弟的杰作?”

“这个不是我们办的。”申我恨道。“开天教能人辈出,请动如来佛祖的小谷子兄弟二人:谷子昆、谷子仲。我们兄弟另有安排。”

“你的安排,就是来柳仙门,请我们加入开天教?或者与贵教联手?”长缨真人道。

“掌门猜对了。”申我恨道。“我们不勉强你们加入,毕竟我教举事的时机还不成熟,只能暗中运动。我说的第二件事,就是来帮你们出谋划策,召开教主大会,推选出教主,再与我教联合,合zuò

的好处,我也说了,请你们三思。”

“我们柳仙门单独答yīng

,不算数,那七个门派,怎么会听我们的?”长缨真人道。

“如果掌门要当上了教主,就能号令五仙教,到那时谁敢不听?”申我恨道。

“你的意思,是让我当这个教主?”

“对!我会全力支持你当教主的。”

“这个很难办。”长缨真人摇头道。“四公子,你不知dào

,我们五仙教内部乱得很,清修、散修之争不断,而且各门内部也勾心斗角。”

“一盘散沙,不团结,怎么能有力量?”申我恨道。“你们推选教主,最好从上三门掌门里选出,这样,就有三成把握了。”

“那不行!五仙教虽然上三门为尊,但是其余五大掌门,联合对抗,五仙教就回分裂。”棋盘子道。

“那就从八大掌门里选,我想长缨掌门的功夫,也无人能敌。”

“四公子,你别给我戴高帽子。”长缨真人笑道。“你不知dào

,五仙教就是人才济济,谁都想当掌门,打个平手,谁也挡不上,因为这个,才没有教主的。”

“难道长缨掌门还没有把握?”申我恨道。

“没有,我不是谦虚。”长缨真人面色平静,“五仙教各大掌门,实力不相上下,胜他们我没有一点把握。”

“那么,你们这二位护法,功夫、法力也不错吧?当教主如何?”申我恨看着棋盘子、青竹丝。

“我远不如掌门。”青竹丝道。

“这些年我管理柳仙门,分心外事,功夫都荒废了。”棋盘子道。

“二位不必谦虚。”

“不是谦虚。”青竹丝、棋盘子齐声道。

“柳仙门,除了三位,属下没有功夫出众之人?”

“应该没有。”长缨真人道。

“怎么会这样?、、、、、、、”申我恨道。“我想,这次选举五仙教教主,首选最好是长缨掌门,其次是柳仙门属众中的。”

“呵呵呵,那是你一厢情愿。”长缨真人道。“棋盘子,你管柳仙门外事,给他说说八大门派吧。”

“四公子,我不说下五门,但说上三门吧,我们这个柳仙门,我清楚不过,没有杰出人才;狐仙门,现在属众和我们不相上下,他们有个大师,背后出谋划策,实力不在我们之下。”

“谁?”

“九尾狐狸精!那个妲己,被陆压的宝葫芦斩了,她阴魂不散,立志报复,遍收天下妖狐,蓄谋已久。”棋盘子道。“黄仙门也是广招天下同修,更不是省油的灯。”

“看来,我想让你们当上教主,困阻重重啊!”申我恨转动大眼珠:“我还有个方法,只是、、、、、、”

“四公子,我们选教主,本是我教之事,你的意思我明白,想要暗中除去其余八大门派的劲敌?这万万不能。”长缨真人道。“我们几大门派,三千年来,互相扶持,岂能为一个教主,容你们开天教残害?如果你要暗中做手脚,我第一个不答yīng

!”

长缨真人知dào

,申我恨要把五仙教的精英,尽皆除去,他即使当上了教主,良心不安之外,也只有对开天教俯首听命的份儿了。所以,他不能容忍开天教插手争夺教主之事了。

“哈哈,掌门多虑了。”申我恨笑道。“你们五仙教强dà

,我们也高兴,只是,我想扶持与我们开天教合zuò

之人。”

“只要你不伤害我教同修,我只要当上掌门,就与贵教合zuò

,合则两利吗。”,

“好!掌门痛快。”申我恨道。“还有一个办法,倒是光明正大。”

“什么办法?请四公子说说。”棋盘子道。

“就是先定好选举教主的章程,公开推选教主,以功夫为准,八大门里谁都可以竞争教主,我呢,先拜在柳仙门门下,由我来当教主,你们看如何?”申我恨道。

长缨真人和两大护法一听,均不同意。还是长缨真人开口道:“你是开天教的人,如是当上了教主,这五仙教也是开天宫的了。我们不能答yīng

。”

“掌门,我当教主,只是个名义,绝不敢让你们并入开天教。”申我恨道。

“你有十足的把握,能当上教主吗?”棋盘子问道。

“这个、、、、、、没有。”申我恨道。“我们弟兄五人,功夫分三个层次,大哥是最高一层,二哥三哥是中间层次,我和五弟,是最下层。这教主,你们没有胜算,我想试试,你们也不让,那可如何是好?”

“我到有个办法。”棋盘子道。“既然不许四公子冒称门徒,咱们四下寻找有本事的,不管是不是蛇蟒同类,只要加入柳仙门就行,怎么样?”

未等长缨掌门答话,申我恨道:“好,可行!你们只要找到本事高过你们三位的,让他当教主,也没问题。就这样定了,咱们分头寻找。”

申我恨说完,起身告辞。长缨真人念咒语,散去禁制。三人送申我恨到殿外,让土公矛送出柳仙崖,又回到大殿,接着议事。

“刚才四公子说,要从别处广招门徒,让他当上教主,这招可行!”青竹丝道。

“那我这就下山寻找。”长缨真人有些坐不住了。

“掌门,你是主帅,不可轻举妄动,帅不离位吗。”青竹丝道。

“对,我管柳仙门外事,应该由我下山。”棋盘子道。

“如此说来,我这里谢过了。长缨真人道。

“咱们师兄弟,客气什么。我想去蜀城,若是遇见那个城隍,不管他是人是鬼,一定把他收编咱们门下。”棋盘子道。

“对,,那就有劳护法,替我走一趟吧”长缨真人道。

“尊命!“棋盘子道。“我明天就走,一定把这个楚飘然带回来。”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一百六十三章 独行冥帅

“阿嚏!阿嚏!”飘然子骑着牛猛,深山中孑孓独行,朝天空打了两个喷嚏。人常说,无缘无故打喷嚏,定是有人念叨。“这是谁在念叨我?蜀城的姬灵?慕容颜?”

他这时已经离开了蜀城,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多天,与慕容颜、姬灵等鬼卒,建立了深厚的情谊,此番不辞而别,实属无奈之举。

打过喷嚏,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原在万里之遥的蛇蟒宫中,那三位蛇仙,打上了他的主意。

柳仙门长缨掌门之下,就是两大护法之一。分管外务的护法棋盘子,赶到蜀城打听楚飘然时,这个青年已经走了几天,而且是悄然离去的。城隍庙的鬼卒、鬼吏,谁也不知他确切去了哪里,凭猜测,应该是回水城了。

棋盘子这个蛇仙,本是一条五步蛇修liàn

成仙,变成人形,下巴凸出,翻鼻孔,脑袋尖,一双蛇眼,相貌丑陋,在人世间行走,也够难为他了。可是,城隍易主,他也无可奈何。躲在城隍庙暗处,偷听鬼卒们谈话,知dào

飘然子可能回了故乡,只好向水城追去,也顾不得容貌丑陋了。

那日,五道将军赶走柳南传,救下飘然子、慕容颜,城隍庙的鬼卒,纷纷请五道将军除魔卫道,五道将军却呵呵笑道:“你们不知,我虽在地府为官,可是有权无职,手下没有可调之兵,不象那个钟馗,兵多将广。”

“这是为何?”飘然子幼年,倒是听说过五道将军的声望,但不知他为何只落得孤身一神。

“说来话长!”五道将军道。“我本是东岳泰山神祗,自从黄飞虎被封为东岳大帝后,在他手下效力,倒也自在。后来,佛、仙两界在酆都广建地狱,东岳大帝命我也到了阴曹地府,相助他们。我生性耿直,更不谙什么繁文缛节,阴司官吏甚多,难免得罪各路冥王、冥帅,最后有人在地藏王、阴天子、酆都王、酆都大帝面前告状,说我不按阴司规矩做事,就让我到人间行走来了,斩妖除害,落得个孤家寡人。”

“请问五道将军,你既然不在酆都,为何不再回东岳?”飘然子问道。

“黄飞虎手下,有东岳十太保,我也不愿与他们为伍,索性自己独来独往,当个独行侠,倒也逍遥快活,无拘无束。”五道将军笑道。“不论东岳十太保,阴司十大阴帅,手下都有阴兵鬼卒,只有我这个五道将军,没兵没卒。不过,在下界游行也不错,走到哪里算哪里,也没神管,没鬼问。”

飘然子听罢,笑道:“五道将军,你干脆留在蜀城吧,代理我这个城隍之位,岂不是好?”

“什么?小伙子,你这不是贬低我吗!”五道将军脸色一沉:“我在阴司,可是与十殿阎君平起平坐,你让我当个小小的城隍?岂不是小看我的本事!”

“对对对!五道将军当年也是一方冥帅,成道在钟馗之前,怎能屈居城隍之位,那不是大材小用吗!”土地急忙向五道将军陪着笑脸。“这城隍不知dào

阴司之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飘然子听他们这么说,知dào

刚才说错了话。

“小伙子,我虽然号称将军,其实,不论东岳,还是酆都,冥帅都是以我为首,唯我马首是瞻。做官如同披枷带锁,我是不愿跟他们争,才四处游逛的。”五道将军翻着眼珠,看着飘然子道。

“哦,明白了!”飘然子拱手道。“你曾在东岳,知dào

不知dào

有个泰山府君?”

“你说董府君,我听说过。”五道将军想了想:“他早就退出三界,不理阴司之事了。怎么,你们认识?”

“岂止认识,泰山府君还是城隍的结义兄长呢!”吹牛鬼道。

“哦!有这等事?”五道将军听罢,起身站立,对飘然子肃然起敬:“这个泰山府君,在黄飞虎到东岳之前,管理幽冥之事。黄飞虎到后,因他是封神榜上敕封的东岳大帝,从泰山府君手里,要接管阴曹地府。董府君与黄飞虎较量,只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后来,黄飞虎的四个结义兄弟赶来,打败了泰山府君,他这才隐退,不知到了哪里,三千年来,不曾露面。”

“那日,泰山府君路过这里,酒醉口吐狂言,被鬼卒抓到,关押起来了。”姬灵道。“还是飘然子求情,把他放走了。这样,他们结拜兄弟的。”,

“原来这样。”五道将军看看飘然子,“泰山府君本领高强,你若有义兄的本事,何愁那些妖魔鬼怪。”

“请将军留在此处,住些时日,如何?”土地道。

“我还要四处巡查,不能久留,别过!”五道将军说罢,起身而去。

飘然子率领手下,送走五道大神,回来府邸天井,城隍庙的鬼卒跑来,气喘吁吁道:“城隍,这是绵竹县城隍送来的拜帖,请过目。”

飘然子接过,上面简短的几句话:绵竹城隍拜上蜀城都城隍,近日听闻阁下,为保蜀城百姓平安,不辞辛劳,披荆斩棘,肃清妖孽。所作所为,堪称我等楷模,由衷敬仰,明日前来拜会,求见尊容,幸甚幸甚!

“这是何意?”飘然子把拜帖交给土地,问道。

“哈!这是绵竹的城隍,听说楚城隍所作所为,十分仰慕,前来拜望!”土地道。

“才来这几天,怎么敢劳动他们大驾?”飘然子道:“写封回书,让他们不要来了。”

“大可不必。”万随和道,“这是城隍拜会的例行文书,你不让他来,他们也会来的。”

“那我该怎么办?”

“明日他来了,准bèi

茶水招待就是了。”万随和道。

“光让他喝茶,是不是怠慢了?”

“飘然老弟恐怕不知dào

。”土地道。“后天就是清明,该城隍出巡收鬼,提前两天都在庙里,所以,各地的城隍,都赶在寒食节这天拜会,一是这天不动烟火,省去很多花销费用;二是这天城隍在家,好相聚叙谈。”

“他们来拜会,我是不是也要回拜?”

“这也大可不必。”土地道。“绵竹城隍虽然是县城隍,可也不归咱们管辖,是阴司直管;他来拜会,出于恭敬仰慕之心,可能是你的所作所为,传到他耳里,由衷钦佩,才来拜会。”

“我、、、、、、有这么大影响?”飘然子疑惑起来。

“当然有!”万随和道。“阴曹的官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谁像你这样,还跑到城外杀贼?这些天的所作所为,惊动了四方城隍,他们兴许都来拜会呢!”

刚说到这里,又有庙里的鬼卒,拿来一摞拜帖:“城隍,这是蜀城周边府县城隍,派鬼吏送来的拜帖,明天就是寒食节,都来朝拜你。”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一百六十四章 商界圣财神

“我何德何能,惊动周边城隍,真真令人羞愧。”飘然子说的肺腑之言,却被鬼吏们认为矫情做作。

“楚大哥,你做了这么多好事,有什么羞愧的?他们既然来拜,就说明你这城隍做得好!没得挑。”姬灵道。

“对!象我做了多年城隍,政绩平平,没有人来拜会,还被阴司革职。”万随和道。

“呵呵呵,城隍年少有为,有勇有谋,敢做敢动,智勇双全,真是阴曹属下不可多得的人才。”土地笑道。

“你老人家就别夸了!”飘然子道。“见到他们,我说些什么?有什么礼仪吗?”

“嗨,你还以为是赴任演讲呢,”土地道:“他们来了,咱们迎接招待。就是随便聊聊天,相互见见,相当于凡间的茶话会。”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飘然子听说这样,放心下来。

“飘哥哥,听说有四方城隍,明天来拜访,多少位?”慕容颜从内宅走来,问道。

“慕容姐姐,你数数拜帖吧!”机灵把那摞拜帖递给慕容颜。

“哇!这么多!”慕容颜一张一张数起,一共二十七张。

“城隍,拜帖又到!”庙里的鬼卒,又拿来一摞。

“这些是远方州城府县的,”慕容颜接过来,点点:“一共四十张了,飘哥哥,你好威风哟!”

“呵呵,这如何敢当?”飘然子哂笑道。

“敢当!你到了蜀城,探王宫、追杀三狐妖、斩杀黑蛇妖、出城助战,光这三件事,就让他们敬仰万分,还有敦促赵掌柜醒悟,归还昧下孤儿寡母的银子,这两天,冒失鬼又去张仙庙偷娃娃,到比干那里要钱,周济穷人,都算在你头上,你可是大大的好城隍了!”慕容颜笑道。

“哎!我、、、、、、倒是心里不安起来。”飘然子的确说的实情,做了这点事,惊动四方城隍,他于心不忍。

“飘哥哥,你真是菩萨心肠!”慕容颜笑道。“你在佛界一千年,心底彻底感化了。”

“城隍,这里又有拜帖,请你看看!”鬼卒递过来几张文书。

飘然子看第一张,上面的内容,前面与拜帖大同小异,只是由衷敬仰后面,是另外两句话:苏缄远在桂林,山高水远,路途遥远,不能拜会。遥祝兄台圣安。将来如到桂林,在下定当奉上佳酿,盛情款待,尽地主之谊。

“哦,他们路远,不来就不来吧,”飘然子道。

“我看看。”慕容颜接过来,看了一眼,大叫道:“飘哥哥,你可了不得了!声名远播啊!都传到宁州桂林了。好厉害,照这样,你的名声,将来恐怕世人皆知了!”

“什么?桂林?”飘然子又看拜帖,刚才没有注意,仔细一看,可不是桂林城隍苏缄,天啊,桂林离此三千里,都知dào

他这个城隍的事迹了,飘然子这回,真是惊心动魄了。

他再看第二张,是杭州城隍周新的,第三章是北平城隍杨淑山的,第四张是镇江城隍纪信的,等等,以后的十几张,都是益州之外各地的,都是说山高水长,无缘相见,十分无奈。

“声名远播啊!”万随和羡慕道。“楚老弟初出茅庐,就声名遐迩,可喜可贺!”

“这些全是大家帮zhù

,我是羞愧难当。”飘然子道。

“城隍,庙里来了二十人,在神像前跪拜呢。”有一个鬼卒跑来,禀告道。

“他们所求何事?”

“倒不是求城隍做什么,倒是让你收下一百个银元宝。”鬼卒道。

“这些人莫不是先上钱,再说令我为难之事不成?”

“不是!他们说是来还钱的。”

“还钱?”飘然子更加纳闷。“走!我去看看。”

“飘哥哥,咱们还是从庙前进去,假装烧香的吧。”慕容颜道。

“等等!”冒失鬼刚才坐在一边打盹,听说有人送了银元宝,想起自己想比干借钱之事,说道:“我去看看就知,许是我给那二十个穷人送的钱,又还回来了。”

“冒失鬼,你还没睡醒呢吧?”大话鬼道。“昨晚你在庙里,盯了一夜,现在困极了,说起梦话来了。”

“别管是不是梦话,我看看便知。”冒失鬼说完,急慌慌跑出去了。

“飘哥哥,这庭院派鬼卒收拾一下吧!”慕容颜道。“明天兴许来的人多,把院子打扫干净,多备下桌椅、碗筷,虽然寒食节不许生活,弄些凉菜招待他们,也未尝不可。”,

“还是颜妹想得周到。”飘然子吩咐鬼卒,按照慕容姑娘说的去做。他点了一点明天来的城隍,一共五十位了。

冒失鬼兴高采烈的跑来,怀中抱着一大摞银元宝,冲飘然子笑道:“城隍!这是那天我发给二十个穷人的,今天,他们还来了。”

“送给穷人的钱财,咱们不能要回。”飘然子看着冒失鬼放在桌子上的那堆银元宝,皱着眉头道。

“不是要的,他们心甘情愿送回的。”

“心甘情愿?不是你托梦让他们送来的?”

“绝不是!我冒失鬼成鬼也两千年了,虽说是个鬼吏,但也还知dào

一些人情世故。”冒失鬼道。“这几天,他们每人用五个银元宝,挣了不少钱,所以又拿出五个银元宝来上供,算是答谢城隍的扶危济困之恩。”

“怎么?三五天时间,他们就挣了不少钱?”飘然子诧异道。

“别说你,我也纳闷,他们发财挺快的,就问他们做了什么?你猜,他们做什么发财这么快?”冒失鬼神mì

兮兮的问飘然子。

“呵呵呵,我哪知dào

?”飘然子摇头。

“他们这几天,遇到一个老头指点,到城外收受野味,贩到城中,到官宦人家附近叫卖,结果,赚了不少钱,这不是,就把五个银元宝,送还城隍了。”

“我看他们是编造假话,可能干了不法之事。”飘然子道。

“不不不,他们跪在地下,祷告时全说了。那个老头,叫做陶朱公,指点他们这条明路,所以发财快。官宦人家吃惯了家禽家畜的肉,尝尝山珍野味,也算一种享shòu

。”冒失鬼道。

“陶朱公?那不是文财神范蠡吗?”土地惊叫道。

“文财神还有范蠡?”

“对,范蠡是越王手下谋臣,勾践消灭夫差,狡兔死走狗烹,害死文种,范蠡带着西施逃走了。隐姓埋名,置产经商,富至巨亿,又四处散财,周济天下。他死后,也被封做了财神。”土地道。

“我只知dào

,范蠡是治国良臣,没想到还是一位经商奇才。”飘然子道。

“对!范蠡经商有奇术,后世商业人士,都拜这个经商发财之始祖的文财神。”慕容颜插话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一百六十五章 四大美女

“听说,四大美女之一的西施,也追随范蠡而去。此事是否真切?”飘然子幼时看过野史,对四大美女的下落很感兴趣,问道。

“你说西施?呵呵,听说是被范蠡带走了。他们纵情山水,四海五湖泛舟,夫唱妇随,好不逍遥快乐。”慕容颜笑道。

“哦、、、、、、”飘然子听罢,有些怅然若失。

“怎么?西施得到最好的归宿,你不高兴吗?”慕容颜笑道。

“不是,不是。”飘然子道。“我只是很有感慨。生前和慧芸,也曾谈论起四大美女,他们都做了政治的牺牲品。王昭君肩负着汉匈和亲之重任,离别长安、出潼关、渡黄河、过雁门,历时一年多,到达漠北历尽风霜。后来终老异国他乡,虽然为国为民,为汉匈二族人民和睦,做出了贡献,但对她个人而言,也未必是幸福。”

“你怎么知dào

王昭君一生不幸?”慕容颜歪着头看他,露出雪白的脖颈。

“你想想,远离故土,到了异地番邦,生活、饮食、言语都生疏,虽然贵为王后,能有什么乐趣?我就在佛门净土,受尽了煎熬。”飘然子想到自己在西方极乐世界,那三年,都不知dào

怎么过来的,望了一千年天上的白玉盘。

“王昭君还算幸运的。”慕容颜道。“貂蝉可惨了。先嫁董卓,后嫁吕布,被他们挣来争去。后来白门楼吕布殒命,被曹操捉住,赐给关羽,没想到,惨遭毒手,岂不可惜?”

“那是民间传闻。关羽乃忠义之士,怎么会杀了貂蝉呢?”飘然子诧异道。

“对,我们听说的,曹操得到貂蝉,施展美人计,要挑拨离间桃园兄弟,关云长月夜盘问貂蝉,貂蝉要侍奉关公,可这位汉寿亭侯发怒不允,又怜悯她的身世遭遇,放他一条生路,让她出家为尼去了。”万随和道。

“不对!”吹牛鬼道。“我们可是听说,曹操捉住貂蝉后,刘备故伎重施,对曹操说这貂蝉是红颜祸水:君不见董卓、吕布之事乎?一句话要了貂蝉的命,曹操命刀斧手将她开刀问斩,可刀斧手一见她天仙般的容貌,下不去手,弃刀而回,一连换了几个刀斧手,都没有斩了她。”

“吹牛鬼,你就吹吧!”土地笑道。

“不是吹牛!”吹牛鬼道。“后来,张飞听说了,拿着丈八蛇矛,去杀貂蝉。貂蝉一见,知dào

一死难免,露出凄惨的笑容。惊得张飞丈八蛇矛举不起来,只好倒提着兵刃而回。”

“还不是吹牛!?貂蝉这不是赶上妲己了?”万随和笑道。

“不不不,确有其事。”吹牛鬼道。“曹操正与刘备饮宴,庆祝除掉吕布,张飞空手而回,惹怒了那位二将军,拧起卧蚕眉,张开丹凤眼——诸位,你们要知dào

,关羽一睁眼睛,可是要杀人的;关羽说道:‘司徒王允订下美人计,后世定有效法,不除貂蝉,人间美人计短不了祸根,关某去走一遭!’说完,他提着青龙偃月刀就出去了。那晚正是明月当空,关公提刀来到貂蝉跟前,就要杀她。貂蝉听说过关云长的忠义之名,没想到要死在他的手里,冲他微微一笑。没想到关云长看也不看,一抖袍袖,遮住颜面,手起刀落,貂蝉身首异处。”

“这么说,貂蝉是被关公杀了?”飘然子皱眉道:“这事你亲眼所见吗?”

“不是、、、、、、、我也是道听途说的。”吹牛鬼道。

“你胡说。”万随和道。“貂蝉没被杀死,是被关公放走了!”

“关羽不贪女色,曹操送的美女十名都不要,他更知dào

貂蝉这样的美女,万万留不得。你不见明末的陈圆圆,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传说她就是貂蝉转世,祸害人间呢!”吹牛鬼道。

“那么说,吴三桂就是吕布了?”万随和道。

“当然,李自成没少看三国,怎么没想到司徒王允的美人计?把陈圆圆赐给刘宗敏,那不是等于貂蝉嫁给董卓一般?”吹牛鬼道。

“找你那么说,吴三桂就是吕布了?”

“可不是?你看,出尔反尔,不思进取,吴三桂和吕布不是一样?就连他们结局都一样,这就是反复小人、贪爱女色之徒的下场!”

“停停停!你们扯到哪跟哪了。”土地道。,

“爱色之徒,也分是谁!”慕容颜听了半天,有些不高兴。“司马相如不也是贪爱女色,和卓文君私奔的吗?只要不牵扯国家大事,明辨是非,与贪不贪女色无关。”

慕容颜一发话,吹牛鬼、万随和不敢再争执了,但是二人又不服气,吹牛鬼小声道:“万随和,那貂蝉要是被关羽放走了,我把平生的俸禄输给你!”

“那好,咱们就打赌!”万随和本是性情随和之鬼,今日也来了倔脾气:“要是关公把貂蝉斩了,我也把俸禄、、、、、、”说道这里,他想起了自己在阴司无职,没有俸禄,只好道:“我就永远留在庙里听你们差遣。”

“好,你们一眼为定。”飘然子看两个鬼吏打赌,感到好笑。“将来向关圣帝君问清楚了,一定认赌服输,不许反悔。”

“好哇好哇!”慕容颜道。“咱们开个赌局吧,我赌关公杀了貂蝉,赌吹牛鬼说的对,你们谁跟我赌一把?”

“慕容姐姐,我看你输了。我赌万老兄说的对,关羽放了貂蝉。”

“我也赌万随和说得对,关羽放了貂蝉。”飘然子道。

吹牛鬼、万随和在众目睽睽之下,来个三击掌,飘然子和众鬼作证。

“貂蝉是政治的牺牲品,杨玉环何尝不是?”慕容颜有接着刚才四大美女的话题,说道。

“我看《新唐书》也好,《旧唐书》也罢,都说杨玉环无辜,他不曾参与国家大事,马嵬坡被害,是受了杨国忠的连累。陈玄礼带着三军,除掉杨国忠,唯恐杨玉环替兄报仇,借着时局逼宫。”飘然子道。

“话虽这么说,可安史之乱,杨玉环也有责。”慕容颜道。“他纵容唐明皇,封给杨国忠宰相之位,看到李隆基‘日日君王不早朝’,也不劝谏,和西施去夫差那里卧底也和区别?夫差给西施盖了馆娃宫,最后丧身亡国,实属活该。”

“颜妹,你也太苛求杨玉环和西施了。”飘然子道。

“不是苛求,大丈夫生在世间,都要顶天立地的做事,何况李隆基、夫差?他们开始还算明君呢。”慕容颜道。

“可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你若是当上了皇上,把我封为正宫娘娘的话,我一定不蹈她们的覆辙,一定让你励精图治。”慕容颜一脸陈毅。

“颜妹,你说笑了。”飘然子道。“我要是当上了皇帝,你还做我妹妹,我要把你封为宰相,岂不更好!”

“不好不好!”慕容颜脸色发青。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飘然子看她面容,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慕容颜瞪着杏核眼,“你要把你那个慧芸封为正宫吧?”

“我当皇帝,那是狼吃鬼——没影的事,八竿子打不着呢,谈什么正宫、宰相?”飘然子失笑道。

“你们还接刚才的话题,说四大美人吧。”土地老于世故,急忙岔开话题。

“西施的结局,要比那三位好多了,跟着范蠡,游走人间,岂不逍遥?”飘然子道。

“对!”土地看慕容颜一脸悲戚,其他鬼吏也不接话题,感到气氛尴尬,只好由他接下去:“这个范蠡,带着西施逃走后,改名陶朱公。”

“问什么叫陶朱公呢?”土地看无人答话,只好自顾自的往下说:“他本是逃出来的,当然该姓陶;曾经做过高官,身穿红袍,名字当然带个‘朱’字;又因为被越王勾践封过公爵,所以,名字还带个‘公’字,这就是陶朱公的来历。”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一百六十六章 四方来拜(上)

“功成身退,天之道。”飘然子两眼望天,这范蠡倒也算个人物。

“不对!是:功成身退,天之道哉。”慕容颜纠正道。“你看《道德经》第九章: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第十章: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涤除玄览,能无疵乎?、、、、、、这第十章的载营魄抱一,后面均是四字一句,第一句是多了一个‘载’字,文理不通。去掉‘载’字,倒是和后面对称,全是四字一句了。我想,这‘载’字应是‘哉’字传抄有误,分明是隶属上一章,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哉,也很通顺。可见,虽然是道经,太上老子留书,后世传抄,以讹传讹,弄的莫名其妙,失去了本真。”

“我们真是长学问了!”土地笑道。“的确是吗,这么明显的错误,后人还是不知更改,死抱教条。时候不早了,大家准bèi

准bèi

,明天好迎接各路城隍。”

“土地,各处城隍到来,咱们还要派人迎接吧?”

“那是当然!”土地道。“请城隍安排鬼吏。”

“那好,明天还有冒失鬼看守城隍庙。”飘然子想想,“姬灵,你带五名鬼卒,在东门等候,迎接东路来的城隍;万老兄,还麻烦你,带五个鬼卒,在南面迎接;大话鬼带五个鬼卒,到西门迎接;吹牛鬼,你带五个鬼卒,在北门迎接。不管从那路来的,都从庙后的荒郊走进府邸。这里,由土地、黑白无常和我,迎接招待。怎么样?”

“当然好!”土地点头称是。众鬼吏听罢安排,刚要散去。

“我呢?我留在你身边,共同接待各路城隍。”慕容颜甩脸道。

“你、、、、、、愿意抛头露面,就在这里安排座次吧。”飘然子看看慕容颜,见她脸色好转,不好拂她的意。

“我看,黑白无常负责带着鬼卒,端茶送水,如何?”土地道。

“没问题!这是交给我们了。”黑白无常道。

“飘哥哥。我看,明早就让鬼卒们把桌椅摆好,怎样?”慕容颜道。

“好,就这样吧。各位想想还有什么不妥之处吗?”飘然子问道。

众鬼吏想想,没什么问题了,四下散开。飘然子来到敞篷边,牵着牛猛,又到庙后荒郊训liàn

。傍晚回来,与众鬼吏用罢晚饭,回厢房睡觉。

次日早晨,飘然子早早起床,洗漱完毕,来到后宅,向慕容夫人问安。

“城隍,没想到你才代理几日,就有这多城隍来拜访,真令人高兴。”慕容夫人道。

“伯母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我这女儿,和你一起招待贵客。有件事,还请你帮忙,问一下。”慕容夫人道。

“什么事?请讲,能办的我一定办。”

“飘哥哥,我娘说了,让你问问那些城隍,谁最近上了天宫,是否见到我父亲,如果见过,他在干什么。打听到了,我娘也就放心。”慕容颜道。

“好,我一定问询问询。”飘然子满口答yīng



“你们去吧,”慕容夫人道。

“我们先告退了,一有慕容伯父的消息,我就让颜妹禀告。”飘然子说完,与慕容颜离了后宅。

慕容府邸,宽大的院子,整理得井井有条,东西南北,码放好桌椅板凳,按照拜帖上写的,分作东西南北四个席位,当中一掌桌案,那相当于主席台,是飘然子讲话致谢之处。

“各处城隍来拜,在蜀城可是大事,大家一定招待好,不要给楚城隍、咱们蜀城丢脸。”土地道。

“知dào

了!”众鬼吏、鬼卒齐声答yīng



姬灵、万随和、大话鬼、吹牛鬼,每位带着五个鬼卒,出城迎接四路城隍。黑白无常分派鬼卒,生火烧茶;土地、飘然子、慕容颜坐在当中桌案旁,低声说着话。

片刻,角门开了,走进来一位瘦老者,看装束打扮,像个官吏,身后的鬼卒向对方介shào

,一指飘然子道:“这就是蜀城城隍楚飘然,这位是此间土地,这位是此府的慕容姑娘。”

“幸会幸会!”瘦老者急忙冲飘然子施礼,也不用鬼卒介shào

,自己道:“我是金堂县城隍,俗家是姓季,名公远是也。”

“幸会幸会!”飘然子拱手道。

“久仰久仰。”土地道。

“这位季城隍,你们金堂县,在北方,就请这里坐下吧。”慕容颜往北席的桌案一指,季城隍点头道:“谢座!”去了北面桌案旁坐下。

“黑白无常,请给季城隍上茶!”土地喊道。

“来了!”黑无常答yīng

一声,命鬼卒把热茶奉上,“季城隍今日可是第一个到的蜀城。”

“还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们金堂县离得最近,理应先来拜会。”季城隍接过茶水,喝了一口。

飘然子本想过去谈谈,刚要转身,角门走走来几位城隍,有彭山县城隍、眉山城隍、青神城隍,等等,飘然子和他们一一相见,都被慕容颜安排到座位上。

陆陆续续的,各地城隍都来拜访,飘然子一一相见,只记得某人是哪个州城府县的,这么多名字,到不曾记得几个。

快到中午,各地的城隍到齐。飘然子刚要命鬼卒关上角门,四路接待城隍的鬼卒,带着一大群人,蜂拥而至。

);

一百六十七章 百神表

“你就说两句吧,这么多人都等着呢。”土地对飘然子低声道,扫视了一遍四下的人群,看他们还在交头接耳,聊着闲天,无非说着本地风土人情。“各位,请静一静,我们城隍有话说!”

蜀城土地的声音不高,院内的众人停下话头,齐刷刷看着飘然子。

飘然子还是第一次站在大庭广众演讲,而且,这些城隍年岁都比自己大,那群土地、山神,更都是须发皆白的老头,感到一阵心慌。又一想:哎!怕什么,自己如今大小也是个城隍,又不曾做过亏心事,就随便讲两句吧。

“各位城隍前辈,各位土地、山神、、、、、、老神祗,你们、、、、、、大家好!”飘然子虽说不心慌,开始说话还有些结结巴巴。“今天是寒食节,感谢大家光临敝府,承蒙各位厚爱,我、、、、、、感到万分荣幸。”

“楚城隍,我说两句!”金堂县城隍季公远站起身来,“各位,楚城隍少年英雄,老成持重,不畏艰难,一心为民,可钦可佩。我等出于敬慕之心,前来拜会,楚老弟也不要紧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要拘于礼数。大家说,是不是?”

“对,城隍乃老实人,别说什么客套话了。”

“城隍,我们只是随便来访,也别弄的紧张兮兮。”

、、、、、、、

众人七嘴八舌的一说,飘然子倒放下心来,笑道:“各位!我这代理城隍,刚到此间,也没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烦劳各位来访,心里、、、、、、实实过意不去。”

“楚城隍,你一到蜀城,就驱逐了狐仙门的狐妖,我听说他们是蜀城狐仙堂的三位堂主,真真有气魄。敢得罪五仙教,真真了不得,了不得啊!”青神县城隍赞叹道。

“这也没什么。他们广收道童也就罢了,还蛊惑蜀王,修liàn

邪功,残害百姓,是可忍孰不可忍。”飘然子道。

“楚城隍还去城外,帮zhù

陈将军除妖灭贼,魄力非凡,难能可贵啊。”中江县城隍道。

“保护一方百姓,守土有责,这也是我应该做的。”飘然子道。“各位,请用茶水,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原谅。”

“我有个提议,蜀城也算益州都城,今后咱们都以楚城隍马首是瞻,多多来往,怎样?”威远县城隍道。

“那是当然!”众城隍齐声道。

“那好,咱们也不用称呼他城隍了,他如此年轻,咱们将把他当兄弟看待,如何?”金堂县城隍道。

“好,楚老弟,今后这益州阴司之事,除了地府直管之外,我们就把你当做盟主,为令是从。”金堂县城隍道。

“别别别!”飘然子一听,急忙摆手。“这更是不敢当,你们都做城隍多年,我一个外来之人,怎么敢做什么盟主,此话休再提起!”

“楚老弟,我们这些城隍,大部分也是外地人,来自五湖四海。”新津县城隍道。

“不错!”金堂县城隍接着说:“土地、山神很少易位,我们可是经常更换。益州百年来,还没有出过德才兼备的城隍,没有大家都心服口服之人。没想到,你这个年轻人,刚到此间,就被大家拥戴,你就不要推让了。”

“不不不!诸位,我只是误打误撞,才留在此地的。各位就不要为难我了。”飘然子又摆手道。

众人沉静下来,互相看看,最后,还是眉山都城隍开口道:“我看,楚老弟人才难得,他还是代理城隍,难怪不做益州城隍之主。要不然这样吧,咱们都上表章,凑足一百位,向阴司发去百神表,让地府正是册封楚飘然为城隍,再请阴司令他做总督城隍,他就没法推辞了。怎样?”

“好!就这么办!”众城隍齐声喊道。

“这不是成心为难我吗?”飘然子心道。看土地去拿青藤纸,急忙阻止道:“老人家,你怎么也随他们起哄?”

“呵呵呵,这是好事啊!”土地笑道。“难得大家对你信赖,你就听从他们的吧。”

“飘哥哥,这样不错啊!”慕容颜也笑道,她更高兴:“大家多些几张,我们城隍这些天,可是为百姓出生入死。”

“颜妹!你知dào

我只是代理几天,怎么也随他们起哄?”飘然子低声阻止。

慕容颜俯在飘然子耳边道:“这些人都佩服你,给你写百神表,那可是相当于人间的万民表,地府接到,会对你另加高看的。一般的城隍,求都求不来,花钱去买,那可是受阴间律条制裁。眼前这机会,不说千载难逢,也是益州百年不遇!”,

飘然子只是苦笑摇头,他志不在此。看到土地已经把青藤纸铺在眉山都城隍面前,这位花白胡子的都城隍,提笔写了表章,第一个签上了名字,传给其他的城隍,一一签名,城隍们签完了,又转到后排的土地、山神手里,一一签名完毕,一算人数,足足一百一十位。

“太好了!”蜀城土地道。“我这就去盖印,不过,这一章不知能不能送到阴曹地府?”

“那我们再写两张,有你们城隍庙的印信,没有收不到的道理!”金堂县城隍道。

“那就再劳各位一趟!”土地改完自己的印章,让黑白无常到三司案吏那里,去盖其余的五枚印章,然后焚烧,送达地府。

“土地,我看此事关联重大,我们哥俩回地府一趟吧,亲自交给阴司十殿阎君,岂不稳妥?再者,我们也要到无常殿复命。”白无常道。

“如此更好!”土地道。“那就焚烧两道表章,一张有你们带走。”

院子里众人正忙着写“百神表”,姬灵慌忙跑到飘然子跟前:“楚大哥,不好了,外面那个天曹使者红巾力士又来啦!”

“什么?他又敢回来?”飘然子怒道:“有这些城隍在此,他还要诓骗我们不成?”

正说着,门外有人高喝:“蜀城城隍还不来接旨!你胆敢派鬼卒阻拦本使者,不怕天庭治罪!”

“飘哥哥,咱们去看看!”慕容颜也听到了姬灵所说,好不懊恼:昨天她中了迷魂散,刚刚运功化解,蛇妖又敢回来,一定给他颜色看看。

飘然子急忙迎了出去,身后的城隍、土地、山神齐刷刷立起,跟着向外走去。无奈角门太小,这些人只好排队往外拥挤。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一百六十八章 寒食盛会

“你们这些阴司官吏!鬼鬼祟祟躲在这里,意欲何为!”空中一声高喝,空中划过一道红光,众人感觉头上一道彩虹消失了。

“我乃天曹使者!你们都进来!”天井当中的桌子上,站着怒气冲冲的红巾力士。

飘然子、慕容颜刚走出角门,看到那天曹飞起,落进了院子,急忙回身,和后面蜂拥的城隍相撞,又全挤进院子里。

慕容颜盯着红巾力士,他的面目和昨天那个,截然不同,喝道:“你这蛇妖,又换个模样,胆敢回来,快快束手就擒!”

“女娃娃,你胆敢诬陷本使者是蛇妖!反了,反了!”那使者一指慕容颜,怒道。

“你昨天还要把我们带到柳仙崖,多亏五道将军到来,让你侥幸逃脱,不要在这里猪鼻子插大葱——装象了!”飘然子也怒道。

“什么?我昨天来过?”红巾力士一愣:“前天我在城外,不知被谁下手暗算,昏迷过去,醒来一看,身上赤条条,圣旨也丢失了。只好又回天庭,穿好衣服,现在来传玉帝口谕。”

慕容颜定睛细看,这天曹的确是红光真神。飘然子听他如此说,知dào

这就是那柳南传冒充的真天曹无疑,问道:“圣旨可是让我去天庭?”

“不是!圣旨丢失,只能传吾皇口谕:天宫丢失了天书几十册,流落人间,恐被妖邪所得,危害民间,后患无穷。经查,是由两只精怪从天宫盗走,在蜀城落脚后消失的。着令蜀城以及周边府县城隍、土地、山神留意查找,遇到可疑之辈,严加盘问。”红巾力士朗声说道。

“两只精怪所盗?”飘然子想起来了,自己出蜀城东行,是遇到两个精怪,让他做伴,一个老鼠精,被他烈焰珠打死,那只壁虎精逃走了。

他把那次遇到的情况一说,天曹点头道:“可能是张天师查到蛛丝马迹,到了蜀城。不过,刚才你说,两个妖精一死一逃,那些书籍和车夫不见了,张天师许是继xù

追查去了。”

“你说圣旨丢失,这里有一张,你看是不是?”慕容颜命姬灵拿出昨天南传使者的假圣旨,递给天曹看。

“哼!印是真的,但内容是更改了,纸张也是拼接的。”天曹看罢,交给慕容颜,又怒道:“反了!反了,胆敢有妖精迷昏我,更改圣旨,等我上奏太白金星,发天兵擒拿妖精。你们说说,昨天冒出我的,你那路妖魔?”。

“回使者,是五仙教柳仙门的南传使者。”飘然子道。

“好,我记下了。”天曹又扫视一遍众人:“你们这些城隍,为何在此相聚?”

“楚飘然代理城隍十多天,为黎民百姓福祉,出生入死,不辞辛劳,还险些遭到妖精伤害,我等由衷钦佩,今日都来拜会,要请他做益州总都城隍,刚刚写完百神表,要发往地府。”眉山都城隍躬身答道。

“是吗?”红巾力士打量一遍楚飘然,看这个少年器宇轩昂,精气十足,说道:“你们益州城隍,刚才也听到圣谕了,要严加盘查可疑之人。那个百神表,我看看。”

蜀城土地急忙递给天曹一张。红巾力士看完,说道:“这上面所列楚飘然所作所为,是否属实?”

“当然属实!”蜀城土地道。“绝无虚假。”

“那好,我带走一张,上报天庭。要是核实无误,要对楚飘然重用。”天曹道。

“还没盖印。”蜀城土地道。“有天曹上传天庭,最好不过。”说完盖好他的印,让黑白无常拿到三司去盖印。

“我传一趟圣旨,耽误了两天,现在赶紧回去复命。”天曹使者说完,跟随黑白无常去了庙下三司,拿了一张百神表,匆匆离去。

黑白无常又烧了一道百神表,留下一张他们带上,回阴司直接交给阎君。

飘然子看天曹走了,快到午时,又请众人回归原位,继xù

喝茶。

“楚老弟,人怕出名猪怕壮,你当这个城隍,有得罪了柳仙门,将来恐怕麻烦大了。”金堂县城隍道。

“听那个柳南传之意,要把我送到柳仙崖。我怎能与妖邪为伍?有麻烦我也不怕!”飘然子心道:从生前到现在,我的麻烦总不断;帐多了不愁,都做了鬼,还怕什么麻烦?

“大家接着喝茶。今天是寒食节,咱们这些城隍相见,盛会空前,我看就叫做寒食盛会吧,”“,

今天不能生火,但也不能忒怠慢各位。我准bèi

了瓜果、茶点、饼食、黄酒,算作午饭,聊以充饥,诸位别嫌弃饮食不周,将就着用吧。”飘然子说完,慕容颜命鬼卒摆上酒宴,虽说都是生冷寒凉之物,这些鬼吏也无所谓,吃喝起来。

“飘哥哥,刚才忘了问天曹,他应该知dào

我父亲的下落。”慕容颜布置好饭菜,低声对飘然子道。

“看我这记性,单单忘了问!”飘然子自责道。

“楚老弟,你也别站着了!请坐下共同饮酒!”眉山都城隍向飘然子招手道。

“各位,粗茶淡饭,请慢用!”飘然子道。说完,端起酒杯:“各位兄台,我先敬大家一杯酒,饮完我还有一事相询。”

飘然子端着酒杯,一一敬过众人。

“楚老弟,有事尽管说!客气什么。”金堂县城隍道。

“各位,你们有谁去过天庭?”众人面面相觑,还是金堂县城隍道:“楚老弟,因何问起这事?”

“我是代替慕容千山,代理此城隍的。”飘然子对众人道:“十几天前,慕容城隍去了天庭,久不见音信,故而相问,谁若去过,请如实相告,见没见到慕容千山这个人。”

人群中,只有答道:“楚老弟,前几天我到过天庭。”

“安岳城隍,还请兄台相告慕容千山现在何处?在天庭担任何职?”飘然子拱手道。

“天庭太大了!我没听说过慕容千山这个人。”安岳县城隍道。

“兄台,你真的在天上没听说过?”飘然子追问道。

“真没听说过。”安岳城隍是个中年汉子,身材魁梧,喝罢一杯酒,说道:“我刚到天庭,就被玉帝召见,只说了一些话,就回来了。”

“怎么如此快?没在天庭转转吗?”慕容颜问道。

“转什么?我差点连命都不保了,还在天宫转悠?!”安岳城隍道:“我这回知dào

了,什么是伴君如伴虎。多亏我跑得快,要不然就被开刀问斩了。好险啊,现在想来还心悸呢。”

“喔?这是为何?”飘然子道。

“嗨,我看玉帝得了疑心病,还病得不轻!”安岳城隍道。“我那可是死里逃生。”

“你到天宫,是去述职,还是被玉帝召见?”慕容颜问道。

“是被玉帝单独召见的。”安岳城隍道。“我没事就写写表章,诉诉苦,写五年了,也没调离安岳县。不过,表章还是被玉帝查检了。那天,是个黄巾力士前来,请我到天宫,说玉帝找我随便谈谈,我本来就心虚,到了南天门宝德关,更心慌。”

“玉帝不是说了吗?找我随便谈谈。你还心虚紧张什么?”飘然子道。

“你不知,我可是第一次面圣,而且是在天宫,能不紧张吗?”安岳县城隍道。

“你们都谈了什么?”飘然子问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一百六十九章 福窝

“我到了天庭,先向玉帝述职。”安岳城隍道,喝了一杯酒,见众人都听着,又往下说:“玉帝问我:‘看你的表章,是不满yì

在下界做个城隍,为什么?’我回答道:‘我管辖的地方,穷山恶水,穷苦的百姓很多,收的礼物钱财还不过开销,我呢,本事有限,坐视不管良心不忍,请玉帝开金口,把我改派的一个新地方。’”

“玉帝答yīng

了吗?”众人问道。

“玉帝又问我:‘改派别地,倒是可以,不过你要去什么地方?’我一想,玉帝金口一开,我就能到个好地方,何不向他要个富贵前程?于是我就说了:‘我希望不做城隍,不当什么阴曹官吏,吾皇给我一个福窝就可以。’玉帝一听,呵呵笑道:‘什么福窝,说来听听。我好给你寻找。’我一见机会难得,就说开了:‘我这个福窝,要说也好找,第一,最好美女如云,象人间皇帝一样,有个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就行,不要太多了!’”

“你还说不多,张口就要八十一个美女?”金堂县城隍笑道。

“我见的是玉皇大帝,三界的总管,几十个美女还算多?”安岳县城隍道。“玉帝听了,点头道:‘第一个条件还好说,第二个呢?’我回道:‘第二个吗,要住个好地方,把天下美不胜收的景致都汇聚到我这福窝里来。什么三山五岳的园林景致,应有尽有。第三个呢,要有使不完的钱财,花不完的金银,赏不完的奇珍异宝。’”

“好哇,你这不是狮子大张口吗?”眉山都城隍道。“玉帝怎么说?”

“玉帝也没说什么,想是在给我找地方,又问我还有什么要求。”安岳县城隍道。“我也没听出玉帝语气,想想,反正也张一回口,索性把能要的都要了,又说道:‘我还要长寿亿万年,永生不老,无忧无虑。再要天地神仙陪伴,陪我下棋聊天游玩,让我子孙如云,享shòu

天伦之乐,省得我烦闷。’玉帝厉声道:‘还有呢,把想要的一同说了。’我一时想不起来什么,这些差不多了,就回答暂时没有了,等着玉帝给我找福窝。”

“你这胃口真不小。”飘然子笑道。“玉帝给你找福窝了吗?”

“玉帝沉思半晌,突然开口了:‘武士,把这个城隍给我斩了!’我一听这话,好似晴天霹雳,抬头一看,玉帝面沉似水,慌忙道:‘我想生前去这福窝,不想做鬼去。’玉帝道:‘你谋朝篡位,我把你碎尸万段,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那就是福窝!’我吓得急忙辩解:‘我向你讨个好地方,不是谋朝篡位!’玉帝道:‘还不是谋朝篡位,你要的福窝,比我这天宫还要好,我就算把这个天宫让给你,你也会不满足,这不是要我的天庭是什么?来人,把他杀了!’我一听,这玉帝老儿是犯疑心了,以为我要他让位,急忙分辩:‘这福窝我不要了!我这就回下界,还继xù

做城隍。’说完,也顾不得许多,看武士要拿我,急匆匆就往下跑。就这样,从天庭又回到了安岳县。”

“哈哈哈,你这是罪有应得!”

“呵呵呵,看你还贪得无厌不!”

“我说安岳城隍,你这是给我们逗乐吧?”眉山都城隍笑道:“玉帝要杀你,你还能逃出天宫?!这不是吹牛嘛?”

“不是吹牛,不是吹牛。”安岳县城隍道。“我看武士捉我,慌忙往外跑,正撞上太白金星进来,问这是怎么了?我说玉帝要杀我。太白金星向玉帝道:‘这个城隍,你看他吓得那个狼狈样,怎么敢起谋朝篡位的野心?他没这个胆子!’玉帝也笑道:‘就这点本事,还要什么福窝?武士们,将他死罪绕过,活罪不免,给我乱棍打了出去。’我一听,还要挨打,天上的棍子都比凡间粗,不等武士上前,就往外跑。玉帝看我这逃窜的样子,又大笑道:‘快快滚了吧,以后不准再提什么福窝!’我也不敢回头,说了声‘谢主隆恩!’连滚带爬的逃了下来。”

“你回你倒是听话了!”眉山都城隍笑道:“连滚带爬,是不是还吓得屁滚尿流?”

“你这个都城隍,人家死里逃生,你还有心取笑。”安岳县城隍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诸位,请饮酒!”飘然子端着酒杯,四下让酒。

酒过三巡,凉菜冷饭吃了五位,众人说说笑笑。有人看慕容颜不离楚飘然左右,问他道:“这位姑娘是城隍的媳妇吧?”

“不是,我与慕容姑娘兄妹相称。”飘然子道。

“那就是没过门的媳妇了?你们要是成亲,一定给我们发喜帖,我们好来喝喜酒!”金堂县城隍道。

“我们、、、、、、不曾定亲!”飘然子扫了一眼慕容颜,看她的脸红红的,急忙岔开话题:“各位,远道而来,多喝两杯!”

“哈哈哈!此间好热闹!”空中爽朗的笑声传来,接着“稀溜溜”一阵马嘶,从空中降下一员虎将,众人没等举目观瞧,一把青龙偃月刀被日光一映,照在刀刃上的青光闪闪,刺人的耳目。

“我家关圣帝君降临,尔等还不速速迎接!”一员黑脸大汉,把青龙刀往地上一立,冲着众人吼道。

“关圣帝君!”众人齐刷刷站起,望着空中,赤兔马徐徐下落,马上的那员大将,不是关公是谁?只见他头戴凤翅金盔,身穿锁子连环甲,外罩素罗袍,面如重枣,卧蚕眉斜插鬓角,丹凤眼眯成一条线,鼻直口阔,五绺长髯飘洒胸前。

飘然子惊呆了:没想到关公仙圣,来到了蜀城。土地一推飘然子:“还愣着干啥?还不带众人迎接!”

飘然子缓过神来,回身冲众人一招手:“众位,随我迎接帝君!”说完,疾步上前,看赤兔马落地,关公一抬腿,下了座骑,拱手施礼道:“蜀城代理城隍楚飘然,携益州城隍、土地、山神拜见光圣帝君!”

“众位阴司官吏,不必多礼!”关公拱手后,定眼望着飘然子,右手一推五绺髯,“你这小城隍,还是个毛头小伙子!”

“帝君,我们城隍年轻,不知尊驾光临,有失远迎!”土地拄着拐杖,在飘然子身边道。

“关某听周仓说起,蜀城的城隍,忠厚仁义,颇有某家兄长之风,特来一见。”关公道。“周仓,把赤兔马栓到别处。”

“遵命。”周仓答yīng

一声,牵过马,带到敞篷处,与牛猛拴在一处。

“帝君今日降临,我们城隍庙蓬荜生辉。”飘然子看着威风凛凛的关公,好生敬慕。

“楚城隍,本君到了贵府,就让我站着答话吗?”关公脸上露出笑意。

“噢!帝君请到里面做!”飘然子光顾打量关公,忘了礼节,伸手做个请君先行的手势,众城隍簇拥着二人,来到天井当中的桌案边。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一百七十章 关圣帝君

“帝君,请上座!”飘然子往桌案当中一指。

“关某不客气了!”关公说不客气,就不客气,一撩战袍,坐在当中的主座上。

鬼卒们拿来杯盘,端上酒菜,摆放着关公身前。飘然子等人端着酒杯,站在关公前面,齐声道:“帝君降临,我等十分荣幸,先敬帝君一杯!”

“多谢众位盛情!”关公站起身来,举杯一饮而尽。

“各位城隍辛苦,关某回敬一杯!”关公说罢又一饮而尽。“各位阴曹神祗,都坐下说话。”|

“是!”众人往后退回,土地命鬼卒把四面的桌子,并到关公身前。飘然子也要到城隍当中坐下,关公招手道:“楚城隍,请到这边来做。”

“这、、、、、、”飘然子看关公让自己坐到他身边,十分局促,沉吟道:“帝君乃人人敬慕的上方神祗,在下实不敢当!”

“你这个小伙子!却也太不痛快!”关公冲着众人道。“少年要有少年的英雄气概,怎么婆婆妈妈?某家让他坐到这里,诸位有何异议吗?”

“没有!没有!”众人道。“我等心悦诚服。”

“多谢各位抬爱了!”飘然子道。“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楚城隍,我看你倒是知书达理之人,生前是个书生吧?阴神精气十足,这躯体也不是你本来的,可见遭遇坎坷。”关公手捋长髯,看着闪边坐着的飘然子。

“我在阳世,生活了十八年,被观音菩萨、大势至菩萨度到西方极乐世界,一住千年。身躯被毁,才回到南瞻部洲。”飘然子喟然道。

“哦?你能被观音度到西天极乐净土,定然做了惊天的善举。”关公道。

“也不是吧,我倒没感到做了什么。就是散点家财,为修大桥出了点力。”飘然子想想,自己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啊。

“不对!你修桥捐钱,虽说是行善积德,但也不会肉身成佛,立时被观音菩萨送往西方。我看,其中还是有原因的。”关公沉思道。“修桥补路双瞎眼,世人不明,就连包拯身前也不明前因,你劫难重重,此生应该偿清以前的宿债了。”

“此话怎讲?”飘然子问道。“我死后,阳神被毁,阴神未飘散之时,得与大势至菩萨相救,去灵山路上,爬出宝瓶,看到佛光普照,刺瞎了双眼,多亏药师佛伸手援救,赐我宝珠,才有这阴神之体。”

“你死后被光芒刺瞎双眼,与尘世所说的修桥补路双瞎眼是两码事。”关公道。“当年有个孤苦伶仃的穷孩子,要饭为生,可他有志向,要给人们修做大桥,方便大河两岸来往,平日搬运石块,不顾别人冷嘲热讽。”

“帝君,一个孩子,靠自己的双手积攒石块,修座大桥,岂不是痴人说梦?”眉山都城隍道。

“你们岂不知愚公移山?”关公冷眼一扫,接着道:“直到若干年后,石块终于够了修桥用。可是,苦孩子上了年纪,两眼突然瞎了。于是他上禀官府,下寻义士,终于修完了那座桥。没想到,大桥刚落成,晴天一个霹雳,这个修桥人被雷劈死了。包拯得之,前去观看,觉得他好可怜,又感到天理不公,于是在此人手掌上写下了六个字:宁行恶,务行善。”

“包拯他、、、、、、、这不是劝世人弃善行恶吗?”飘然子不解。

“当时,包拯的确是这样做的。”关公微睁二目道。“包拯也有气:苍天何其不公!没过几天,包拯被皇上召见,皇上说娘娘生了一个孩子,昼夜啼哭,满朝文武都说包拯刚正不阿,是天上星君下凡,推举他去看看。包拯一见这孩子,手掌上有块黑痣,凝神细看,却是自己写的宁行恶、务行善六个字,心中疑惑,用手一摸,给抹掉了。从此,这皇子也不哭了。”

“这是为何!?”众人听到这里,张口问道。

“包拯回家后,也百思不得其解。夜间睡梦中,地藏菩萨来访,包拯问起此事。地藏菩萨道:‘这修桥的穷苦孩子,前生作恶多端,本来是要罚他三世受苦的:第一世受尽穷苦,第二世两眼双瞎,第三世被雷劈死。没想他第一次投胎转生后,一心向善,修桥补路。阴司念他有大功与世人,就把他受的三世惩罚,并作一世受过,先是幼年孤苦伶仃,接着双目失明,最后天雷劈死。现在,这孩子死后,转生到帝王之家,苦尽甘来,此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就是因果循环。包拯听到这里,心中豁然开朗,以前的怨恨,烟消云散。”关公说道这里,定定的望着飘然子。,

“是这样啊。”飘然子道:“我听世人传说,修桥补路,虽然做下好事,也未必得到好果。看来流传谬误。”

“凡事要求根源,有善因,定有善果。楚城隍,我看你慧根不浅,所以多说了一些,请你三思。”关公说完,自顾自的举杯喝酒。

众人听罢,沉默不语。飘然子心道:这关圣帝君,难道跑到这给我讲故事来了?可能还有深意。

蜀城土地见关公喝酒,对鬼卒道:“你们去把这坛酒热一热,虽然是寒食节,但关圣帝君不同,他乃天神,怎能拘于俗礼?”

鬼卒答yīng

一声,拿起关公身前的酒坛子要走。

“慢!”关公的巨手往下摆了摆。“蜀城土地,寒食节虽是人间节日,我也要遵守。怎能因我而废了规矩。有些事情,全是因为有人太精于世故,把好事办坏了。”

“这、、、、、、我是好意,怕你喝凉酒不惯,”蜀城土地老脸挂不住了。

“呵!你这土地好势利眼。”关公冷笑道。“你可知寒食节纪念的那位高人?”

“当然是介子推。”蜀城土地道。“可他怎能和你帝君相提并论?”

“你可知因何纪念介子推?”关公追问。

“这还用说?当然知dào

。”蜀城土地道。“介子推追随重耳漂流十九年,等到重耳当了晋文公,他辞官不做,背着老娘亲进了绵山。重耳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到山里去请。介子推不肯出山。手下进言:放火烧山,介子推就会出来。晋文公一想,这主意不错,就命手下去放火。直到山火烧完,也不见介子推出来。后来找到两具死尸,经辨认是介子推和他老母亲的。重耳肠子都悔青了——当然,我没亲见,估计应该不错。于是传令,清明节前一天,一律不许生火,吃寒食,以纪念这位介子推。”

蜀城土地一气说完,用力拄了拄拐杖:“关帝君,我说的对不对。”

“当然对!”关公点头道。“这位介子推,赡养老母,不愿出山致仕,可钦可佩。三军可得其帅,匹夫不可夺志也。我关某素来敬重此等好汉。堂前进孝,生死不离。即使介子推死后没有受到玉帝封号,我也不能以势压人,在纪念他的寒食节时日,因我到来,生火饮热酒。你这土地,不要看人下菜碟。”

几句话,说得蜀城土地的老脸,青一阵、白一阵。

飘然子听到介子推背着老母,被山火烧死,联想起自己老母,远在水城,生死未卜,多年思念,涌上心来,一阵心伤欲绝。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一百七十一章 貂蝉、周仓

“帝君,你难得来蜀城一次,我等再敬一杯!”众人替蜀城土地解围。

“多谢!关某生前坐守荆州,蜀城极少来往。今日,众城隍拜访楚飘然,我也凑个热闹,咱们痛饮!”关公喝罢,又看看蜀城老土地:“你老人家请坐下饮酒。关某武夫出身,说话不知深浅,请你老不要见怪。”

“岂敢岂敢!帝君责备的对。介子推虽无帝君赫赫威名,不为重耳所迫,我等理应敬仰。帝君与他,英雄惜英雄,好汉敬好汉。”蜀城土地见关公如此说,倒有些诚惶诚恐。

“楚城隍,关某不久留了。如此佳节,东风和煦,春暖花开之际,我看,今日相聚,就叫做:寒食英雄会。”关公起身道。

“好,有关圣帝君降临,叫做英雄会,也不为过溢。”飘然子道。

“江山带有人才出,自古英雄出少年。我看你大好前程,好自为之吧。”关公说罢,命周仓去牵来赤兔马。

飘然子起身相送,感到身后有人拽他衣襟,回头一看,正是吹牛鬼。那旁,万随和也朝他使眼色。

飘然子不明白他们什么意思,一眼看到慕容颜,见她指指关公的后背,张开樱桃小口,彷佛说了两个字,没有发出声音。

“貂蝉?”飘然子看慕容颜口型,好像再说“貂蝉”,猛然想起吹牛鬼与万随和打过赌,赌的貂蝉,到底被关羽杀死还是被他放走了。现在关圣帝君正在眼前,问一问正好将疑团开释

赤兔马与牛猛很合得来,一见如故似的。两个牲畜,马眼瞧着牛眼,象是打招呼,做着无声的交谈。

周仓牵过赤兔马,飘然子看关公要上马,急忙道:“帝君,我还有一事不明,请赐告。”

“何事尽管讲来。”关公立在马下,回头看这个小伙子。

“白门楼吕布殒命后,听说貂蝉被曹操得到,你们桃园弟兄,那是为破吕布,正与曹操合兵一处,不知貂蝉后来生死如何,是被曹操所杀,还是被圣君放走了?”

飘然子不敢问貂蝉是不是被他杀死,以免令他不快,只说是不是被曹操所杀。

“貂蝉!貂蝉、、、、、、”关公听到这个名字,身子一晃,两眼变得恍惚起来,彷佛想起了往事。两千多年过去,太遥远了,他从不想提起这个女子,更不愿再想她。在脑海的记忆深处,想把她抹去、抹去、、、、、

院子里一片沉寂,死一样的沉寂,彷佛时空凝滞了。只有赤兔马耐不住这气氛,长嘶一声。众人盯着关公脸上,等着他答复。当年貂蝉被捉后,是死是活,这个话题,益州城隍们同样感兴趣,今日遇到关公,他们都没想到,会由楚城隍直接向当事人提问。

周仓更加窘迫,午后的阳光,照射在青龙刀刀刃上,光芒闪烁,可能是日头太热了,他鼻子上冒出汗来。

记得当初,周仓刚刚归降关羽,也曾问过关公,“亭侯,吕布那家伙死后,貂蝉哪去了?”关羽一转脸,皱起卧蚕眉,冷冷的看着他:“从今后,我面前,再不准提起貂蝉二字!不然的话,你摸摸脖子。”

周仓摸摸脖子,一晃黑脑袋,道:“我脖子挺好的,没得什么颈椎病、咽喉炎,怎么了?”

“哼哼,你刚才摸到了,你那脖子,上面连着脑袋,下面连着身躯,禁得住我这青龙刀一砍吗?”关羽冷笑道。

“禁不住!禁不住!”周仓看关羽冷笑,吓得心里发麻:“我以后不提就是了。反正这个词是生僻词,不常用。”

过了几天,周仓心里越想越有气:我为他牵马坠蹬,还时不时扛大刀,功劳苦劳疲劳都有。可提了一下貂蝉那妇人,他就翻脸不认人,打我脖子的主意,也太无情无义了!你号称忠义勇武,都是假的,等我有机会,先拿你脖子开刀试试。

周仓要拿关羽的脖子开刀,他不是大夫、郎中、医生,当然不会开手术刀。这一天,机会来了。

那晚,皓月当空,月光如水。关羽见夜景宜人,要在月下看看书。这也难怪,古人素有囊萤映雪之说,就是晚上捉来萤火虫,凑到一块,当灯光看书,以至后人疑惑:非得晚上看书吗?有白天捉萤火虫的工夫,足够看不少书了。映雪要不怕寒冷,拿着书映着雪光而看,可见古人很吃苦,也禁冻;不象现在的人们,一到雪天,非要躲在屋子里学习,还得有暖气空调等设备,放着热气。,

关羽要月下观书,证明他视力很好,也和平时保养有关。《三国志》、《三国演义》里,都没记载他做过眼保健操,可是,评书里倒是讲过,关羽的丹凤眼,平时总是眯着,只要圆睁,那就要杀人了。如此一说,证明平时若象关公这样眯着眼,定能保护好视力。

关公月下观书,看的书,当然是书简,是册页、帛书当时极少,虽然蔡伦已经发明造纸术了。看的什么书呢?就是大名鼎鼎的《春秋》。为什么单单看这本?因为《春秋》是孔圣人编纂的一部史书,文字简练。司马迁的《史记》,五十二万字,班固的《汉书》,八十万字,在当时太厚了,不便随身携带,更不要说在军旅之中携带了。左丘明注解的《左传》,没有多少字,据后人推测,关公最爱看这本。《春秋谷梁传》、《春秋公羊传》或许他也曾涉猎,至于邹氏传、夹氏传这两部《春秋》的注解,早在西汉初年就失传了。

关羽要月下观书了,他一手那书,一手捋髯,半睁双眼,看着《春秋左传》。

月光如水水如天。

周仓拿着青龙偃月刀,在关羽身后侍立。这个黑脸壮汉,从不看书,望着天际出神。

他奶奶的,凭什么他受人尊敬?我归顺后,提到一个貂蝉,就把我的脖子砍断,哼哼哼、、、、、、、周仓想到这里,心头一阵冷笑。

他慢慢提起青龙刀,举过头顶,只要把关羽杀了,天下谁人不识我周仓!就在他刚要下手之际,关羽头也不回,一声高喝:“周仓!你想杀我,是吧?!”

“噗通!”周仓跪倒地上,他吓坏了,关羽定是脑后长了眼睛,那应当是神眼,不然,怎么没回头就知dào

他要下手?

“你好大的胆子!”关羽头也不回,依旧一手捋髯,一手那书。

“亭侯,我周仓瞎了眼!不该起下歹心谋害你,你就饶恕我吧!我一定铭记你不杀之恩,今生今世跟定你,生前给你扛刀,死后也给你扛刀。”周仓趴在地上磕头。

“起来起来!”关羽转身笑道,周仓举刀、跪地的动作,他从地上的影子知dào

得一清二楚:“我看你也是条好汉,就跟着我吧。”

从此后,周仓生前与关羽扛刀,死后也给关羽扛刀。

今日,关公刚要上马回府,飘然子好不识趣,提起了貂蝉一事。关公神色惨淡,如梦如醉,好不心伤。

关公不说话,飘然子等人也不敢再问,众人就这样僵持着。

周仓立着刀,瞪视着飘然子,关公这神态全由他问貂蝉而起,猛然将青龙刀高高举起:“你这城隍小子,竟敢提貂蝉,吃某一倒。”

青光一闪,周仓大刀一横,这招横扫千军,直奔飘然子脖子砍来——变成了横砍脖子。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一百七十二章 城隍出巡(上)

“天神!”飘然子出神的看着关公的沉毅神态,心中赞叹。猛然又觉得他好生面熟:这不是藏经殿里的飘逸子师兄吗?太像了,太像了。

朝夕相处了一千年,飘然子不会忘了他们九人,大师兄飘逸子,也是这般神态,只是面色微红,不像关圣帝君的枣红脸。神态、举止好相似。刚才还奉若神灵的关圣帝君,没有了一丝生疏之感。他从关公一到来,就觉得好想在哪见过,西方净土太遥远了,飘然子不堪回首往事,所以,也没把师兄和这个帝君联想在一起。

“呜!、、、、、、”风声陡起,那是周仓青龙刀砍来。他捍卫关圣帝君,说到做到,这个城隍,提起貂蝉,死有余辜。

“当、、、、、、”一声清脆悦耳的兵刃相撞,接着众人惊呼声响起。

关圣帝君从迷茫中醒来,看清了眼前发生的一切。

周仓的青龙刀,被击落地上;飘然子手里举着玉箫,就是用这个东东,挡住刚才那凌厉的一刀:横砍脖子。

众人又惊又惧又喜,惊的是:适才若不是周仓抡刀喊话,引起楚城隍注意,他定要身首异处了;惧的是:周仓这个莽汉,举手不留情;喜的是:这个年青城隍,举手之间,就把青龙刀打飞,这功力,他们无论如何,想都不敢想。

慕容颜已经祭起了十一把飞天夺命剑,只要这主仆二人,再伤飘然子,她会全力相拼。

“为何不能提起貂蝉?”飘然子问道,既是问周仓,也是问关公。

周仓刚要张口,关公冲他一挥手,然后翻身上了赤兔马,面色凝重,不发一言,双腿一夹马背,赤兔马四蹄升空,一声长鸣,往前跑去。周仓拾起青龙刀,瞪视了众人一眼,也急忙升空,随后追去——再不紧追,就要赶不上了。

天马行空,渐去渐远,片刻消失在天际。

关公无言离益州,往事飘忽意悠悠。

天马行空碧空尽,唯见彩云天际流。

飘然子与众人,望着二神一马远走,又回到天井当中。

“这个帝君,真真是、、、、、、谁知dào

不能提貂蝉。”眉山都城隍摇头道。

“楚老弟,你功夫真了得!随手一挥洞箫,就把青龙刀打落在地,我看那周仓粗坯还发楞呢。”安岳县城隍道。

“诸位,请接着饮酒!”飘然子劝道。

“不喝了!今日拜会过城隍,见识了你绝世神功,我们也要回去了!”众城隍道。

“刚到未时,回去还不忙。”土地笑道。

“明天还要出巡,早些赶回为是!”众城隍道,与飘然子拱手告辞,飘然子只得相送,送出了慕容府邸,送到庙后的荒郊,与众位城隍、山神、土地依依不舍的分别。

飘然子回到慕容府邸,冒失鬼抱来厚厚的文书,对他说道:“今日庙里来的人太多了,络绎不绝,你看看吧,全是求你办事的。”

“一天就这么多?”飘然子望着桌案的文书,记载的密密麻麻,有些头晕脑胀。

土地、姬灵、万随和等鬼吏过来,看飘然子双眉紧锁,土地笑道:“这有何难,全由我们处置就行了。”

“飘哥哥,这里由他们处理吧,你随我来,明天你就要出巡,我嘱咐嘱咐你。”慕容颜来到飘然子身边,柔声道。

“对,城隍明天出巡是大事,慕容姑娘交代交代。”土地道。

飘然子跟随慕容颜,来到她的书房。“飘哥哥,请坐。”

“颜妹,你怎么客气了。”飘然子笑道。

“明天出巡,你将阴神飞到木制的城隍里,任由民众抬着出游。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离开神像。”慕容颜坐下道。

“嗯,记下了。”飘然子应道。“我的这副身躯,有劳你给照看。”

“那是当然。”慕容颜两臂支在桌子上,双手托腮,悠悠的望着飘然子:“这个关圣帝君,也有软肋。你一提貂蝉,他就失魂落魄。不知他们背后还有什么故事。”

“神、人一理。我看他你样子,想起了我在西天净土的大师兄。”飘然子也双臂支在桌子上,两手托腮,与慕容颜面对面,又道:“明天是清明节,家家户户上坟祭祖。我、、、、、、也想念家人了。”

“那么说,你还要回水城?”,

“嗯,肯定要回去。”

“、、、、、、、什么时候走?”

“说不定。既没有慕容伯父的音信,也没有地府发来新城隍赴任的公文,我在代理几天看看。”

“你这个玉箫,可能大有来历,刚才轻轻一挡,就把关公的青龙刀打落在地,你一定保管好。”

“嗯,我听沙江龙王说,这的确是个宝物。”

“很多城隍庙都有城隍奶奶,城隍夫妇一同出巡。现在正是春暖花开,被他们抬着出去走走,赏心悦目,难得的美事。”

“慕容城隍和伯母,也是都去出迅吗?”

“是的。你要是留在蜀城,我、、、、、、真想扮作城隍奶奶,和你这位城隍爷一起出巡。”

“以后再说吧。”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二人东一句、西一句聊了半天,慕容颜又把出巡的事交代清楚,吃过晚饭,飘然子回到西厢房睡下。

啪啪啪!、、、、、

城隍庙方向传来云牌声,飘然子一翻身,下地来到院子里。刚过卯时,天色微明,慕容颜与众鬼吏,已经站在天井当中了。

“城隍,这是请你附体的云牌,我们和你速速前去,等一会儿蜀城民众就该进来了。”土地道。

“好,我这就走”。飘然子说罢,一念咒语,阴神飞出,众鬼吏、鬼卒围拢,齐齐往城隍庙而去。

“飘哥哥,等一等。”慕容颜赶上来,解下飘然子身上的玉箫,笑道:“今日出巡,你用不着这个玉箫,我替你保管着。”

飘然子点点头,与众鬼飞身离去。

城隍庙内,新换了两尊城隍神像,飘然子一看,自己身躯的面目差不多,他在陈将军军营四日,定是他们描绘的身形。

“请到这里。”土地一指那个木制的神像,飘然子阴魂进了神像,再看土地等鬼卒、鬼吏,化作青烟,都已隐身不见。

又是三声云牌响,接着庙外鞭炮齐鸣,浓浓的火药味传来。然后庙外的院门大开,蜂拥进一群人,又把庙门打开,进了庙内殿堂。

为首一人,来到神像前,点燃三只高香,插进香炉里,领众人跪在飘然子面前,为首这人道:“蜀城城隍在上,小民乃请城隍清明出巡的司仪,率领属众叩拜城隍爷!”

司仪与这群民众,齐刷刷磕了四个头。司仪站起来:“清明时节,孤魂野鬼不安分,蜀城百姓特请城隍爷出巡收鬼!恭迎城隍爷上轿!”

司仪说完,过来四个壮小伙子,抬起动木城隍像,往庙外走去。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一百七十三章 尘世繁华

飘然子阴神,附在木神像中,被众人抬起,发觉这神像胳膊摇动,咦,脖子也能动,呵呵呵,原来在它关节处都按了转轴,成了一个能活动的大木偶!

四个壮汉把他抬出了庙门、院门,院门外停着一顶湛蓝色大轿,众人七手八脚把他放进轿子内,稳坐好,四面轿帘大开,让他可以看清楚外面景致。

“太壮观了!”飘然子不曾想到,他这城隍出巡,还有这么壮观的仪仗:庙前的大街上,站满了围观的人群,随着街道,蜿蜒几里路,犹如一条长龙;轿子前面,八个壮汉举着八面虎头木牌,分作两队,左面写着:肃静,右面写着:回避。然后八个壮汉举着纱灯,上面斗大的个三个字:城隍巡。再看轿子左边,二十八面彩旗飘扬,有烈日旗、碧月旗、北斗七星旗、太极八卦旗、飞龙旗、飞虎旗、飞豹旗、飞镖旗,彩旗招展;右面六十四人的仪仗队:六十四位壮汉,手拿着金瓜斧钺、长戈长矛;再往后看,上百人的鼓乐队,民众全是一色蓝衫,高矮胖瘦、年老年幼,不一而论,手拿唢呐、铙钹、铜锣,其中有三十六位壮汉,两人抬着一面开道大鼓

司仪站在轿子前,高声喊道:“城隍出巡!恭请护法!”

人群闪开,左边走来一队和尚,身穿黄色袈裟,前半队手托铜钵,后半队拿着木鱼;右边走来一队道士,前半队手拿拂尘,后半队拿着笙管。又过来四位壮汉,抬着一座大香炉,上面插着九柱高香,香烟缭绕;接着,又走来四位壮汉,两人扛着一把遮天杏黄伞,两人扛着一面黑漆洒金的方形大门扇。

“吉时已到!城隍出巡!”司仪扯开嗓子,声音传出很远。

“啪啪啪、、、、、、”城隍庙前,几千挂万头长鞭同时点燃,接着鼓乐喧天。第一队往前走的,就是举着虎头牌的八个壮汉,两人一排,迈开大步,走在最前头。

“呵呵,虎头牌上写的‘回避’,倒是请行人闪开,还算合情合理,至于那‘肃静’,倒是免了,几万人,鼓乐喧天,人声鼎沸,能肃静的了吗?”飘然子坐在轿子里,观看壮观的出巡队伍。第二队是举着纱灯的八个壮汉;第三队左边的二十八面彩旗,往前移动;彩旗过后,第四队就是六十四人的兵器护卫,六十四人高举着兵刃,往前走去;接着,后面的鼓乐队走来,走过城隍的轿子前,敲响了十八面开道大鼓,接着鼓乐喧天。鼓乐队过后,两边的民众涌来,人山人海。

飘然子吓了一跳:这些人要干什么?莫不是磕头朝拜?那我可担当不起。

涌来的民众,纷纷拿出纸伞、油伞、遮阳伞,抛到飘然子的轿子上,顿时,这些伞堆积如山。

“城隍爷万民爱戴!敬请手下万民伞!”司仪喊完,过来那群壮汉,将万民伞搬到城隍庙里。

民众扔下伞,纷纷走开,和尚、道士分做两队,齐头并进,一边敲响了木鱼,一边吹起了笙管。

和尚、道士过后,四员壮汉抬着香炉,往前走动,接着是那把遮天杏黄伞,后面跟着那扇黑漆洒金方形大门扇。这些仪仗走动后,司仪一招手,过来十六名小伙子,弯腰抄起轿棍。

“恭请城隍起轿!”司仪喊完,飘然子感觉身子往上一升,这顶湛蓝色大轿,平平稳稳的离地而起,缓缓往前抬去。

鞭炮已经燃放完,空中浓雾弥漫,呛人的硝烟气息,经久不散。

飘然子在木神像中,举目往前观看,出巡仪仗队,已经走出了一里地,道路两边,屋檐下,矮墙上,楼上,房顶上,站满了围观的人群,男女老幼,说说笑笑。

蜀城,蜀城,这些天来,他也曾转过两次,虽然是异乡,他这个异客,倒也不感觉陌生了。

一千年的时光,忽忽而去,回到人间,就是降落在这个地方。飘然子感到无名惆怅,眼前的仪仗队伍,两边驻足的人群,渐渐模糊起来。

人间的繁华依旧,物是人非,水城家乡,有萦绕在他的脑海里了、、、、、、

飘然子身子一震,急忙收回遐想,感觉轿子停顿了一下。

“赵记棺材铺赵掌柜行礼跪拜!”轿外的司仪高喊一声,飘然子往前看去,只见杏黄伞前跪倒一人,正是开棺材铺的赵掌柜,双手托个盘子,上面有个红布包,举在头顶。,

司仪几步上前,低声和赵掌柜说了几句,然后冲四外人群高喊道:“赵掌柜供奉城隍一百两纹银!”

司仪喊罢,过来四个小伙子,抬着一个红绿花纸裱糊的大木箱,上写“宝库”二字,来到赵掌柜身前,司仪从赵掌柜头顶拿过那个红布包,打开看看,又包上,放进了宝库里。

赵掌柜冲着城隍神像,恭恭敬敬的磕了四个头,退回路边。

刚出城隍庙前不远,赵掌柜第一个供奉银两,这真是出乎飘然子意wài



噼里啪啦的鞭炮齐鸣,司仪在鞭炮声中,喊道:“城隍上路!”

十六人抬得轿子,又缓缓启动,继xù

往前走去。没走多远,又有人跪拜送礼,送的银钱,多少不均,少得有送三五十文的,多得有送三五十两的。司仪不让轿子停下,一边喊着:某某供奉城隍多少多少钱,一面放进“宝库”里,接着往前走。

原来,不超过一百两银子的,均不停轿。要是每个人都停轿收礼,恐怕明天早上都收不完。

“哎!没想到当这个城隍,还有如此威风时候。”飘然子心道。看着那些跪拜行礼的人,飘然子心中很难过,人世艰辛,当人们遇到困难险阻的时候,总是想到借助神灵,可他这个城隍,怎能管得过来蜀城十几万百姓?

他看过这些人祈祷求助的文书,上面全是凡尘人世的希望,无非求的是福、禄、寿、喜、财,运气好,子孙多,这些,俱是凡人的希望,可他怎能一一办到?

飘然子感到自己太渺小了,小的如同恒河中的一粒沙子。

飘然子又感到孤独了,天地茫茫,自己何处是归宿?

飘然子又感到他无能为力,白白辜负了尘世凡人的一片痴心。

看到蜀城百姓,如此拥戴自己,飘然子兴奋之余,又感到心虚,心虚的发慌,他做梦都不曾想过,今日会高高在上,让人抬着游行,又有如此多的信徒,恭恭敬敬看着他这个神像。

人世的繁华,令他感到惶恐;记得小时候,他也去过庙会,看到过神仙、神佛、菩萨、神祗受人顶礼膜拜,人们信仰的虔诚,他也曾有过,认为所有的佛仙神圣,都是全知全觉、无所不能,可现在,他坐在轿子里,心中却是茫然一片。

“停轿!”司仪一声高喝,飘然子感到身躯往下一沉,轿子停了下来。

“陈将军率领将佐,参拜城隍!”司仪高喊道。

飘然子往前一看,果然,陈将军率领军师、四员偏将,穿过僧道的护法队伍,绕过烟雾缭绕的香炉,来在杏黄伞前,六人躬身施礼。陈将军低头道:“蜀城大将陈振远,迎候城隍大驾!”

飘然子不能出声,这是慕容颜交代过的——唯恐惊吓到凡人。

陈将军见他不答话,也不理会,站直了身子,冲左右人群道:“城隍爷亲自去城外,助我杀贼灭妖,如此大恩,陈某铭感肺腑。你们百姓,俱受到城隍庇护。今日特来恭迎城隍大驾,奉上纹银五百两,请城隍手下!”

说完,身后过来四名军兵,抬着一个大盘子,上面五个大红布包,司仪过来,也不打开,高喊道:“蜀城大将军陈振远供奉城隍纹银五百两!”

群情激奋,有人欢呼,有人鼓掌,有人喊:“城隍爷救助百姓,功德无量!”

“司仪,起轿走吧,蜀城大,不要耽误晚上回去。”军师冲司仪一招手。陈将军率领五人,退到路边。

飘然子看那陈将军,立在路边,感到心头一热。

前面的仪仗队,还在往前走,绕到蜀城中心,来到太守府门前,司仪高喊道:“落轿!”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一百七十四章 万民齐拜

路边鞭炮齐鸣,硝烟散后,红红的纸屑依旧在空中飞舞,两旁的行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湛蓝色大轿缓缓停下,两队僧道护法往旁边一闪,飘然子从迷茫的烟雾中,看见一队官吏,笔直的走了过来,绕过香炉,绕过杏黄旗,来在两扇门旁站定。

为首的这位官员,头戴乌纱,身穿红袍,四十上下年纪,文质彬彬,躬身施礼道:“蜀城太守欧阳明,携七品以上官员,拜会蜀城都城隍!”

飘然子不认识此人;即便认识,也不能答话、还礼。

“都城隍累累显圣,为民除害,本太守刚来两天,就有耳闻。今日得见百姓拥戴,万民恭迎,实乃蜀城百姓之幸。”欧阳明施完礼,平身说道。

“太守驾到!我等小民参见太守!”司仪高声喊完,第一个双膝跪倒。众百姓看他们身穿官服,却不识得头前这位就是太守,听司仪一喊,呼啦啦跪倒一片。

“本太守初来乍到,你等不知,都请起来吧!”欧阳明冲身后的人群一摆手,接着道:“都城隍为国为民,蜀城幸甚!本太守供奉五百两纹银,请司仪收下。”

“我代表城隍,谢太守赐银之恩!”司仪说完,起身接过后面递来的托盘,将五个大红布包装入“宝库”。

“请城隍继xù

出巡。”欧阳明说完,率领手下官员,走到人群里。

“城隍继xù

出巡!起轿!”司仪喊完,鞭炮齐鸣,开道大鼓敲起,接着,鼓乐喧天,僧道护法的笙管、木鱼吹奏、击打,百姓们更是振奋。

城隍出城助战,陈将军拜会出巡的城隍,情理之中,百姓倒不吃惊。可太守刚上任两天,也来拜会城隍,倒是所有百姓意料之外。

飘然子又被抬起,看着宽阔的街道,人山人海,无边无沿,心中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人生能有几回搏?自己初到蜀城,凭着一腔热血,做的事,虽不说惊天动地,鬼惊神泣,可也办得圆满、漂亮。

一张队伍绕过太守府门,往北进发。一路的百姓,纷纷往宝库里投钱。

“报gào

司仪,这个‘宝库’满了,我们抬不动。”

“速速在做一个!”出巡的路程,才刚过半,司仪急忙命人去做。

飘然子高高坐在轿子里,越过仪仗队头顶,前面豁然开朗,那片开阔地上,也是锣鼓喧天。

仪仗队分作两路,如同二龙戏珠,沿着空场边缘,往前走去。飘然子看清楚了,原来那里在走会杂耍:当中有舞狮子的、踩高跷的、耍五虎棍的、扭秧歌的、跑旱船的、刷坛子的,五花八门。

“落轿!”司仪喊时,这顶轿子已经到了跟前。司仪又道“蜀城杂耍,请城隍爷欣赏!”

执仪仗的人们,也要趁机休息休息,这些大都是中青年汉子,纷纷去吃午饭,大路两边的饭馆,顿时热闹起来。

久违了!

飘然子看着杂耍的人们,彷佛又回到了水城故乡,这也是民间自发的走会杂耍,那些人穿红批彩,脸上洋溢着笑容,取悦城隍的同时,自己也欢愉着。特别是踩高跷,在杂耍里面高人一头,不时翻着跟头,做着各种高难动作。

人世的繁华,人世的真情,在万民欢腾中流溢。飘然子在净土一千年,孤单寂寞,这次,真真切切,又回到了人间。

大约半个时辰,司仪回来了,这个办事精明、长得粗壮的汉子,冲仪仗队喊道:“城隍继xù

出巡!上路喽!”

高喊后,杂耍停止,纷纷退到两旁,执仪仗的人员,纷纷赶来,排成队伍,鼓乐升起。

“起轿!”司仪喊罢,这座十六人抬得大轿,缓缓抬起,又继xù

往北行进。

路边,又有人往“宝库”里投钱。绕了一个大弯,到了蜀城王宫前。

“落轿!”司仪喊完,鼓乐停止,飘然子看见一位面容白净中年人,身穿蟒袍,腰横玉带,率领一群随从,走进了仪仗队伍。

此人好面熟,哦,飘然子想起来了。这就是蜀城王啊!他刚刚代理城隍,夜探蜀王宫,见过蜀城王一面。

蜀城王率领随从,笔直的走进来,穿过僧道护法,绕过香炉、杏黄旗、两扇方形大门,来到轿子前。两边的百姓,有认识他的,俱都跪下。

“蜀王殿下拜会城隍!”司仪喊道。,

“所有百姓,俱都起来。城隍,你一向可好!”蜀城王站在木神像面前,冲飘然子拱拱手。

“不能答话。”飘然子知dào

他看不见自己,也不出声,躲在神像里往外观看。

“城隍,那日你夜到王宫,驱逐三个妖狐,本王幡然醒悟,从此远离邪道。今日城隍出巡,备下薄礼,请城隍笑纳!”蜀城王说完,命随从抬来一个托盘,上面黄澄澄,确实一盘金条。

这礼物可不薄,飘然子看着那盘金条,心中感叹。他在极乐净土、四象塔,见过里面的金银珠宝堆成山,这一盘倒不感到稀奇珍贵了。可是,如今是在人间,凡人看到这多黄金,不少人发出惊叫。

“五百两黄金,请城隍收下,也算本王一点心意。”蜀城王看着司仪,“请过目!”

“不用了!”司仪拿起那些金条,放进了“宝库”。

“你们接着出巡吧!”蜀城王说罢,率领随从,推出了仪仗队。

“城隍接着出巡!”司仪喊罢,鼓乐升起,轿子抬起。飘然子知dào

,今天要游遍蜀城,不能过久耽搁。

仪仗队伍,又往前走,这回要去外城,傍晚时候还要赶回城隍庙。路边的行人,逐渐稀少。

绕到北城门外,看到城外色引人,飘然子好不激动。

路上,围观的行人越来越少。有的上完坟,三三两两驻足观看;有的刚要出城去填坟,手里拿着烧纸,便往仪仗队走来。

司仪挥手:“清明佳节,城隍请到外郭出巡!”话音一落,飘然子被抬起来,

这样,飘然子又沿着城郭,看着外面景致,转到东门。“时候不早了,咱们应该安排一下行程,还按照以往的游行路线,争取早回城隍庙。

外郭俱是荒野、偏僻之地,难得见几个人,没有往“宝库“里投钱的,所以行走的快。

仪仗队加快脚步,转了一圈,又抬回蜀城内城了。

“呵呵,清明收鬼,照这样出巡,什么鬼都得吓跑了。“飘然子感到心中好笑。

已到下午,这回围观的不多,投钱的少之又少。出巡的队伍,走向城隍庙。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一百七十五章 孝子剖心

日光渐渐西移,出巡的队伍,开始散漫起来:没办法,这些人举着仪仗,还要走了,实在太累了。

走过几条街巷,跨过一座小石桥,穿过集市,来到一大片民宅。再往南走,过了那片荒郊野地,就是城隍庙东的大路了。

“城隍一年出巡三次,大家打起精神,敲响家伙,走完这段路,就回庙了!”司仪喊道。

散漫的人们,顿时精神一振,今天这次出巡,就要圆满结束,于是个个奋勇,举旗子的把旗帜举高,打锣鼓的又击打起来,连十六个抬轿子的,也甩动胳膊,再卖最后一把劲,就回庙、回家了。

“吹起得胜令!”司仪冲前面喊道。

喇叭、唢呐齐鸣,然后就是鼓声、锣声,这“得胜令”的曲牌,高亢、激昂,令人振奋鼓舞。飘然子精神也为之一振:蜀城民众如此拥戴,自己这个城隍,今后还要再为百姓做些好事,也不枉当过蜀城城隍一回。

这片民宅,破旧不堪,全是贫苦人家所住。飘然子从轿中看去,还有几间茅草棚,屋顶的茅草,被东风吹起,如同头上的长发飘扬。

“今日收了这多银钱,回去和三司商议一下,救济救济这些穷苦百姓。”飘然子看罢,心中不忍。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蜀城虽是繁华之地,也有不少衣食不周之人。

蜿蜒的出巡队伍,招来许多百姓围观。飘然子往道路两边看看,大人衣衫褴褛,孩子光脚赤膊,有些惨不忍睹:谁要是有钱,不想穿得干净、漂亮?起码也要衣冠整齐吧。

没有往“宝库”里投钱的。他们一日三餐都成问题,谁还能拿出富裕钱来供奉城隍?穷算命,富烧香,穷人算命,是想知dào

自己什么时候有好运,能够发财、发家;富人烧香拜佛,是要求仙佛保佑,保住自己所得的一切,再生活得更好。这些贫苦人,当然不会供奉城隍,有些散钱也未必会去算命——他们对于贫困生活,已经习惯,恐怕都不想改变了。

“城隍站住!!!”从人群里闯出一个三十多岁汉子,满脸胡子,好像半辈子没刮过,穿着一件蓝布衫,补丁摞补丁,显得五颜六色;立在出巡队伍前面,两只眼睛凝望着飘然子的湛蓝大轿。

虎头牌、纱灯的仪仗,从他跟前走过,几个壮汉都不看他。彩旗、兵器护卫的仪仗,从他身边走过,也没人理他。接着,鼓乐队的仪仗,从他身前走过,其中一个老者对这个汉子道:“小老弟,要捐钱,后面有司仪,专管接受供奉。”

鼓乐队之后,就是僧道护法,吹奏着笙管,敲着木鱼,从他身边走过。接着,香炉、杏黄伞、方形门扇这些仪仗,又陆续走过。

“你请城隍站住,要捐钱吗?投在‘宝库’里。”司仪在轿子前头,冲那汉子指指身后的“宝库”。

“俺要见城隍!”那汉子大喊一声,双臂平伸,冲到了轿子前。前头的轿夫一见,急忙冲后面喊道:“停轿!有人拦阻城隍!”

十六人抬的大轿,立时停下。

“我说兄弟!城隍出巡,无故阻拦,激起民愤,你可吃不了兜着走!”司仪走过来,指着汉子道,一天都很顺利,没想到,快回到城隍庙,半路里杀出个程咬金。

“俺没钱捐献!俺只问城隍几句话!”那汉子一推司仪,冲着轿子里的城隍神像,也不跪,也不拜,双手叉腰。

“你这兄弟,好不通情理,”司仪耐着性子道:“今日城隍出巡收鬼,还要赶回庙里,有话快说。”

“你就是蜀城人人传诵的城隍爷!?”

“这不是废话吗?”司仪一旁答道。

“那好,俺问问你,你不是能显灵吗?问什么不管俺娘?”

飘然子看着那汉子,心道:这人说话怎么没头没脑的。

“你娘怎么啦?你不说清楚,城隍怎么管?”司仪看了看城隍神像,又对汉子道。

“俺娘病痛缠身,怎么不救一救?”那汉子仰脸道。

“你到庙里求过城隍吗?”司仪皱眉道。

“俺十几岁时候,就去过无数次,后来不去了。今年俺都三十二了,娘病了二十多年,也不见好转,俺问问,你这城隍是什么东西!”

“你!、、、、、、有事说事,不许侮辱城隍!”司仪怒道。,

“俺与俺娘,从小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来,她卧床不起,俺从早伺候到晚,这左右街坊人人尽知,谁敢说俺不孝!”那汉子仰着脖子,朝四外一指。

两旁已经围拢不少人,前面的仪仗队伍停下来,众人回来瞪视这个汉子。

“好,如你所说,你是个孝顺孩子,行了吧?城隍爷也听见了,你、你走开吧。”司仪道。

“俺不走!”那汉子一抡胳膊,“俺还有话问。你这城隍不是显灵吗?俺也算个孝子,为什么不让俺娘病好?”

飘然子不能答话,也无话可说,蜀城十数万民众,得有多少病人?他一个小神,怎么管得过来?

“你这城隍,怎么不说话!”那汉子指着神像:“俺这孝心,感天动地,就感不动你这城隍吗?”

飘然子只能心里惭愧,不是这人没有孝心,感动不了他,是他暂时无能为力。

“你这城隍,听说收人钱财,才替人消灾。俺一没钱,二没势,就有一颗孝心,送给你这城隍吧!只要你将我娘的病治愈,我献出来,请你城隍收下!”那汉子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刀,冲围拢来的人群一比划,众人纷纷闪避。

“这算什么礼物?”飘然子看这汉子,逼退了众人,拿着短刀,莫不是真要把心剖出,献给他?

“城隍菩萨在上,俺娘疾病缠身,常年不愈。俺别无他物,只要这颗孝心送给城隍,请城隍查验,看俺是不是真心孝顺!”那汉子说罢,双腿往地下一跪,拿起短刀,向胸膛刺去。

“愚昧!”飘然子忍无可忍,顾不得颜妹再三叮嘱的了:不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要开口,不要现出阴神,不要惊吓凡人!

这个汉子,短刀刺向他的胸膛,这是要出人命的,他还怎能坐视不管!

“嗖!”一道白光,飘然子扑向那剖心的汉子,但是,为时已晚!

那把短刀,划开了蓝布衫,划开了胸膛,还要往里刺去,飘然子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往外一带,夺下短刀。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汉子,为娘病愈,要剖心尽孝,来不及劝说阻拦,发出一片惊叫声。

耀眼的白光一闪,一个人从轿子中飞出,夺下短刀,众人才长出了一口气!

飘然子看这个汉子,胸膛已经划开,忙用两手按住两扇胸脯,用力一合,先止住鲜血外流再说。

那汉子已经感觉到了疼痛,大叫一声,昏迷过去。飘然子急中生智,运起精气,传到手上,从上往下滑下。

众人瞪大双眼,看着飘然子手掌的白光,在汉子胸部移动,鲜血不流了,无不惊奇。

司仪感到这个小伙子好面熟,往轿子里一看,和这木神像面容相似,又揉揉眼睛,大喊道:“城隍显圣!城隍显圣啦!”

突然,阴风四起,轿子前平地上,刮起一团迷雾,天地为之惨淡阴暗。众人听司仪喊叫,这才如梦方醒,纷纷朝飘然子跪倒、磕头:“拜见城隍,拜见城隍菩萨!、、、、、、、”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一百七十六章 游子吟

东风吹来,那团迷雾慢慢消散。

轿子前,跪地磕头的人们,都没看见迷雾中的城隍怎么离去的。等迷雾散开,众人再看轿子前的地上,只有躺着的汉子,哪还有城隍的踪影!

“城隍归位啦!”司仪站起身喊道。

众人揉揉眼睛,站起身来,如同梦醒,寻找城隍的踪影,却是踪迹全无。

“你们几个,把这汉子抬回去,好好将养。”司仪喊来两个人,将这剖心的孝子抬走。

“城隍慈悲!今日显圣,救苦救难,这是蜀城的福气啊!”司仪冲着众人道。

“司仪,你看清那人真是城隍吗?”后面有人问道。

“你别疑心,那真是城隍菩萨。”司仪道。“我特意对照神像细看,那人和这神像一模一样。你们看,刚才迷雾起的好怪、好猛,那是城隍爷显完圣回去了。”

“许是你大喊大叫,惊吓城隍爷了。”一个和尚道。

“行了,咱们也回去吧!”司仪看孝子被抬走,又喊道:“起轿!回城隍庙!”

仪仗队伍又走动起来,离开了这片民宅,路过荒郊,往西一转,到了城隍庙院门前。

“落轿!恭送城隍回庙!”司仪喊道,仪仗队伍放起长鞭,过来几个壮汉,七手八脚抬起木神像出了轿子,放回庙里。

司仪命人把两个“宝库”也抬进庙里,从里面拿出几百银子,对众人道:“这是明天放焰火和唱神戏的开销。其余的,就放在庙里,请城隍收下,你们放心不?”

“我们放心!城隍累累显灵,谁还敢到这里来偷?”有人道。

“今日出巡圆满结束,大家都累了,回去休息吧!”司仪说完,领众人走出庙门,反手关上。又出了院门,也关好。此时,执仪仗的人们,俱已散去。

半夜,一个人影,偷偷溜进了庙里,打开了两个“宝库”,看里面不少黄白之物,装进大布袋里,也不顾那些散落的铜钱,匆匆的溜走了。

次日早晨,早来上香的人们,发xiàn

庙外地上,画着一串朱红色的大脚印,一直通向荒郊。再打开庙门一看,两个“宝库”拆散,急忙报gào

了官府。

太守派来了李班头,带着三班衙役,沿着那串脚印,追踪到城内一户人家,打开门闯进去,闲汉王二狗还没起床,看见那群衙役拿着手铐、脚镣,慌忙跪在地上,冲班头道:“大人,我犯了什么王法?”

“你把城隍庙的‘宝库’打开,拿走金银,还不如实招来!”李班头喝道。

“我没有、、、、、、”

“还不承认!你看看屋外的脚印!”

王二狗出门一看,傻了眼:这的确是自己的鞋印,被人用红笔描着。王二狗只好招认,昨夜去城隍庙,背来一口袋金银,累的现在还腰酸背痛。

“先把金银取来!”李班头喊道。

王二狗哆哆嗦嗦从地窖里,搬出那个大布袋子,打开一看,傻了眼,连李班头和衙役们都傻眼了:那有什么金银,全是一块块破砖头、、、、、、

飘然子依附木神像,被抬回城隍庙内,见司仪带着众人离去,关上庙门,急忙飞出了木神像。土地、机灵等鬼吏、鬼卒,也从庙门外飞进来,与城隍见过礼,土地道:“今日出巡,还算顺利。”

“那个孝子,怎么样了?”飘然子回来的路上,脑海里总想着剖心的孝子。

“回城隍,司仪派人送家去,街坊去给他抓药了。”大话鬼答道。

“这就好,这就好。”飘然子看着两个“宝库”:“这个如何处理?”

“按先例,送归庙下钱库。”土地道。

“我可不可以开个先例?”飘然子问道。

“城隍是这里总管,只要做事合情合理,我们当然无权阻拦。”土地道。

“那好,拿出一半,救济救济那些穷苦百姓。”飘然子道。

众鬼相互看看,还是万随和道:“城隍,你要救济百姓,我们不反对。可是,要查清哪些人是良善之士,不能白白便宜那些游手好闲、好吃懒做之徒。”

“万兄说的对。”飘然子想想,“就请赏罚司王案吏去办吧,让他根据善恶司的记录,对那些良善之人多加赏赐,也就是了;象刚才剖心显孝的,更要多送银两。可能是家贫,无力给他娘看病。因病致贫、贫病交加之人,应该多送一些。”,

“好,我们这就去办。”土地说完,命鬼卒将“宝库”里的金银、铜钱取出,带到庙下,与三司案例商议如何散发钱财。

飘然子感到浑身疲惫不堪。从后门走出去,正是黄昏,路过庙后的荒草地,进了角门,又回到慕容府邸的院子里。

“飘哥哥,你出巡回来啦!”慕容颜雀跃而起。

飘然子一念咒语,阴神进入身躯,对慕容颜笑道:“颜妹,给我看守身躯,多谢你了!”

“飘哥哥,谢什么。”慕容颜笑道。“今天出巡,见识了蜀城的繁华吧,有何收获?有何感想?收到鬼了吗?”

“收获不少金银供奉,感想很多,没有收到鬼,差点收到一个人!”

“那些鬼,一看你出巡,早逃得没影了,在我意料之中。你说收到一个人,是不是又有血腥的愚昧发生?”慕容颜笑道。

“有个孝子,要把那颗孝心送我,求我把他母亲的病治好。”

“你是不是出手救助了?”慕容颜脸色一沉。

“是呀,我怎能见死不救?”

“你错了!”慕容颜道。“以前,城隍出巡这天,也有孝子剖心,显示孝道。可是,城隍不应该管。”

“那怎么行!”飘然子纳闷道:“见死不救,岂不枉为神祗?”

“他们显示孝心,你这次救下,不让他死,就算答yīng

了以后要帮zhù

他。这样先例一开,会有很多亡命之徒效仿,求你伸手援救,他们这是欺负你这城隍,以此来要挟你。”

“哦?怎会这样?!”飘然子倒不曾想过这些。

“算了,救也救了。反正他们都知dào

你这城隍,爱管闲事了。”慕容颜道。

“颜妹,你的手怎么划了口子?”飘然子看她正摆弄竹箫,急忙问道。

“这个洞箫,你不认识了?”

“不认识。”

“这是你的玉箫呀。”慕容颜道。“我一天无事,拿个刀子,想给你这把玉箫上,刻个龙飞花纹,岂不好kàn

?”

“多谢颜妹!”

“可是不行。”慕容颜指指手上的划伤:“这个玉箫,实在坚硬无比。把我的飞天夺命剑,弄折了一把,也没刻下一个纹路,还把手指划破。”

“这玉箫,听说是个至宝。”飘然子道。

“刻是刻不动了。我只好找来一些竹子,做了大些的洞箫,把玉箫镶嵌里面。一是为了保护好它,二是能隐蔽玉箫的锋芒,不被人家知dào

你有这个宝贝。

“难为你想得周全。”飘然子接过那把洞箫,往里细看,玉箫果然镶嵌在竹箫里面,不细看,谁都看不出来。

“飘哥哥,还记得孟郊的《游子吟》吗?”慕容颜看着他。

“当然记得!”飘然子背诵道: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游子远行前,慈母给他缝补衣衫,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我给你做竹箫,也是这情谊,意恐你迟迟而归。”慕容颜说到这里,脸色陡变,眼圈一红。

“颜妹,我、、、、、、我还代理着城隍,没有回家远行啊。”飘然子道。

“今天是清明,东风送暖,我想起了李义山的诗,好不伤感。”慕容颜面色转向平静,缓缓说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一百七十七章 不辞而别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慕容颜吟诗,如诉如泣。她传出的每个字,都象一枚针,刺在飘然子的心头,令他悲伤欲绝。

“颜妹,你、你为何如此伤感?”飘然子听她吟罢李商隐的诗,百感交集。

慕容颜默默而立,落日的余晖,映在四外高墙上。春风微拂,人间是这样美好。

飘然子见她不回答,走到她身旁,看着她的侧脸,带着一股英气。洁白无暇的脸庞,是那样完美,不禁动容。

纱窗日落渐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

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你莫不是思念梨花宫的姐妹了?”飘然子听她吟罢,问道。

“你不懂的。”慕容颜叹口气,“累了一天,你先吃饭吧!”

鬼卒们已经摆下菜肴杯盘,“颜妹,你也去吃吧。”飘然子道。

“我还不饿,回后宅去见我娘了。”慕容颜说罢,飘然而去。

飘然子来到墙边的敞篷,小牛猛正吃草,抬头看看飘然子,张开口,“猛!”的叫了一声。

“呀!叫声换了。”飘然子心中大喜。支遁道人说过,牛猛发出“猛!猛!”的叫声,就能腾空飞行了。

飘然子拍着牛头道:“神兽,我回家全指望你了!”刚说道这里,鬼卒来请他吃饭。飘然子来到桌边,想起回家之事,无精打采:家山万里何日返?身在蜀城心空悬。

他一低头,看见桌子上一颗血淋淋的心,吓了一跳,腾地后退两步;再定睛一看,却是一个鲜红鲜红的红薯。

“孝子剖心,心、、、、、”飘然子自言自语,“孝心、、、、、、、”

“城隍,你在嘟囔什么?”土地等鬼吏走来,问道。

“没什么!”飘然子一回头,对万随和道:“我看,再拿出几锭银子,送到孝子家去。”

“郭巨埋儿,天赐黄金。”土地笑道。“这个孝子剖心,比他不差,起码感动了咱们城隍。”

飘然子无语。自幼学的儒家经典,万恶淫为首,百善孝为先。而今,他想起老母亲,生死不明,心中隐隐作痛。晋文公焚绵山,介子推和母亲被烧死,何其壮烈。

“城隍,请用饭吧。”众人看飘然子脸色难看,劝他吃饭。

“你们先用吧,我出去走走。”飘然子起身,出了角门。

夜幕降下,城隍庙后的荒野,更显得空旷。飘然子信步而行,心乱如麻。

在藏经殿,苦苦等了一千年,就是盼望回到水城故乡。历尽辛苦,总算从灵山古洞出来了。没想到那团旋风,被高明大帝拦下,降落在蜀城。东行路上,遇到张道陵,劝自己随他而去,他决然拒绝了。遇到蜀城城隍派鬼吏来捉,姬灵把他诓骗到此间,稀里糊涂的做了代理城隍。这些天来,率领属下,四处奔走,也算尽了城隍职责。

飘然子想到这里:还是回家看看吧。这样苦等下去,何日是个头?代理城隍,他倒是不再犯怵。今天看到那个孝子,为救老母病愈,把那颗心敢剖出来送他,令他震惊万分。

他又想到了绵山被焚的介子推,身背老娘,退隐山林,何其淡泊名利。自己这个城隍,多少也做了几件好事,急流勇退吧。自己无意于功名,不论天宫、地府,他不想当什么神祗官职。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回水城,寻找母亲的下落,再去寻找慧芸。

慧芸!慧芸!、、、、、、飘然子又是一阵心痛。雷音寺内,只隔了一个宝瓶,就与她无法相会,想起往事,心中恨恨不已:当时要把宝瓶撞倒,就能出去了。可是,那时自己已经尽了全力,全因为没有现在这般功力啊!

夜色茫茫照四周,飘然子心痛,家乡何处?母亲、慧芸,你们又在哪里?

“罢!罢!罢!”飘然子手摸胸膛,银牙一咬:代理了这些天城隍,也算尽了义务,蜀城,也该离开了!怎么走?

“当着众人的面,辞别离开,肯定不行。”飘然子心道。“慕容颜肯定不让他走,土地、姬灵也不希望他走,那么,只有不辞而别,一走了之了。

那不是私自逃走吗?大丈夫光明磊落,这不是他的性格啊。何况,他当代理城隍,负责一城百姓的阴司事务,这样走,显得不够义气,不够光明正大。,

“哎!不是有神猛吗?我何不骑着它,回水城一趟,见到母亲和慧芸,要是都安然无恙,再回来也行啊。“飘然子想到这里,一阵高兴,迈步往回走。

“不对。我走了之后,姬灵代理城隍,估计阴司会派鬼吏来当城隍的,回来也没有必要了。”飘然子打定主意,回到了慕容府邸。

众鬼吏已经吃完饭,黑白无常看他进来,双双近前:“城隍,我们正要向你辞行。”

“二位,你们去哪里?难道晚间去勾魂?”飘然子看着二人。

“回城隍,我们现在就动身,回到阴司无常殿复命,顺便把那张百神表带走,直接交给阎君。”黑无常道。

“回去复命是应该的。那张百神表,就算了吧。我只是代理一时,也不打算长期为官。”飘然子道、

“那不行。这等于尘世的万民表,我答yīng

了益州城隍、土地、山神,不送到是我等的失职。”白无常道。“你没事我们就告辞了。”

“那好,二位鬼吏,一路走好,恕不远送。”飘然子拱手相送。

黑白无常走后,姬灵问道“楚大哥,你还用饭吗?”

“不想吃。姬灵,你到我屋里来,有事相商。”飘然子冲他一招手,二人进了飘然子的西厢房。

“我来了这多天,应该有一些俸禄吧?”飘然子请他坐下,问道。

“嗯,是有一点了。”姬灵眨眨眼睛,问道:“你问这个干啥?”

“还债。”飘然子道。“大约多少?”

“嗯、、、、、、有三、五贯钱吧。”姬灵道。“赏罚司有记录,钱呢,要盖上城隍印才能领,阴司唯恐各地城隍,贪赃枉法,滥用职权,所以把各地城隍印,分作六块或者四块,指定城隍属下携带。县城隍分四块,都府城隍分六块,咱们城隍庙是六块,黑白无常临走时,把那两颗印,交给我和万大哥了。你这就用吗?”

“此时不用。”飘然子摆手道。用手指指指屋顶:“修缮屋顶一人大的窟窿,这点钱够不够?”

“够,当然够用。”姬灵随着飘然子手指,抬头看看,“你要给谁家修缮?”

“老弟,明天还得请你帮忙,帮我做一件事,我、、、、、拜托你了!”飘然子道。

“楚大哥,你客气什么。”姬灵笑道。“有事尽管吩咐。”

“明天早上,你取出我的薪俸,送到百花楼,见到老鸨子,就说前些日子,有个白胡子老头,把屋顶砸了一个大窟窿,这些钱是给你们修缮屋顶的。记下了吗?”

“记下了。”姬灵眨眨眼睛,“就这点事?”

“就这点事。”飘然子看这个小鬼,好像还有别的话要说,笑道:“这可不是还什么帐。我从西方归来,降落下来,粹不及防,把百花楼屋顶砸了一个大窟窿,那是身无分文,还被她们当作了白眉神。答yīng

过将来一定还钱,岂能失信?”

“这样啊,我明早就去办。”姬灵道。

“那好,没别的事了。”飘然子说完,送姬灵出去。回到屋里,运气到头顶,两眼放出光芒,拿出纸笔,修书一封,算是离别留言。

飘然子感觉时间还早,趴在桌子上,朦朦胧胧睡去。

城隍庙外,遥远的街巷,传来三更鼓响。飘然子猛然惊醒:该走了!

他拿着那封没有封口的书信,轻手轻脚的走进院子里。万籁俱静,飘然子把书信押在天井的桌子上,摸了摸腰间,玉箫、乐谱还在,来到敞篷,那头神兽站立起来。

“小牛猛,你驮着我回家吧。”飘然子说到这里,回头看看四下,这座熟悉的院落,今夜,就要离开了,倒有些依依不舍。

“颜妹,请恕我不辞而别了!我知dào

,你若是见到我走,会伤心的。可是,没办法,我只好不辞而别,后会有期吧!”飘然子冲着后宅,默默念道。

牛猛走到他身前,舔着他的手。

飘然子飞身上了牛猛背,发xiàn

那双翅膀上,套了两个布口袋,里面鼓鼓的,正好遮住了牛猛的两个翅膀。

飘然子急忙把口袋推向后面,一扳牛猛的软角,那神兽六蹄腾空,转眼间,飞到了空中。

飘然子辨认好东方,一拍牛猛,撒腿向东飞去。,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一百七十八章 老城隍归来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

慕容府邸的葡萄架下,一个黑影,始终看着飘然子离去,不发一言。神猛升空飞走后,那人才缓缓走了出来,径直来到桌案边,拿起那封信,一抖,掉出了信纸。

“哎、、、、、、”发出幽怨长叹的是慕容颜,黑暗夜色中,她捡起信纸,运用天眼观看,

信的开头写着:“楚飘然致信城隍庙所有鬼吏、鬼卒,以及慕容颜贤妹。

“还是称呼我贤妹。”慕容颜低声自语。再看下面:

我自从西天东归,降落蜀城,承蒙各位高抬,暂时代理城隍之位,十多天来,也为蜀城做了一点事。昨日遇到孝子剖心,感触颇深。幼习儒经,素知人生于世,当奉孝报恩。我思念老娘,尚在水城,生死不明,归心似箭,打听到家母的下落,若是他老人家安然无恙,一定回来,继xù

为蜀城效力。

此番离去,实属无奈之举,还请诸位原谅我不辞而别。我走之后,由姬灵小弟代理城隍,诸位务念为切。

半夜而行,路程迷茫,请颜妹转告慕容伯母大人,带上一声安好,并祝愿颜妹早日见到慕容伯父,合家团聚。

此致各位圣安,并祝蜀城百姓岁月太平。楚飘然敬上。

“一千多年过去,你的母亲,怎么还能在人世?”慕容颜摇头叹息。

她痴痴凝望无边的夜空,斯人远去,山高水远,何日重逢、、、、、、

东方渐渐发白,云霞缭绕。又是一个好天气。

土地早早起来,人老,自然睡眠少,拄着拐杖来到院子,一眼看见肃立的慕容颜,笑道:“大小姐,还巡夜没睡?我看,那个风波妖精不敢来了。他见到城隍深受百姓拥护,关圣帝君都来看望,敢于阴司作对,还不是想早点下地狱?”

慕容颜轻抬纤手,把那封信往桌上一放。

“谁的信?”土地急忙走来,拿起一看,用拐杖点着地:“你怎么还不去追!”

“我、、、、、、放他走的。”

“那是为何!?”土地不解,此时,万随和、姬灵、大话鬼、吹牛鬼率领鬼卒,也围拢来,拿着那封信传阅,唏嘘不已:“他这么狠心,怎么不大一声招呼,就走了!”

“自从关圣帝君到来,我就有感应,他、、、、、、很快就会离去的。咱们留住他的身躯,留不住他的心,人各有志,怎能强求?”慕容颜道。

“你为何没有随他而去?”土地猜不透这个姑娘的心思,按理说她会跟随他走。

“我也有父母,父亲音信渺茫,我再走了,我娘怎么办?”慕容颜看看众鬼吏,说完转身而去。

“这怎么行!”大话鬼道。“黑白无常走了,城隍也离去,咱们这城隍庙,以后怎么办?”

“该怎么办,还怎么办!”姬灵扫视了一遍众人。“昨晚,楚大哥嘱托我,让我到百花楼送钱,我怎么没想到,他会半夜不辞而别。”

“送什么钱?”土地等问道。

姬灵把昨晚楚飘然所说,向众鬼学说了一遍。然后道:“土地爷爷,万随和大哥,大话鬼大哥,吹牛鬼大哥,城隍信中交代,由我代理城隍,你们意下如何?我本事低微,这城隍你们当也行。”

“不不不!还是由你当吧!”众鬼一齐推辞。

“那好,楚大哥走了,我就暂时代理城隍,一定把庙里的事情做好,不过,还请诸位相帮!”姬灵跟随飘然子,也学到不少东西,他现在有雄心,继xù

做好庙里事情。

“姬灵,你这是说的哪里话!这不见外了吗?”吹牛鬼道。“我们一定相帮!”

“不好了!外面、、、、、、外面城隍回来了!”冒失鬼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喊道。

“你说楚飘然又回来了?”众鬼吏诧异。

“不是楚城隍,是城隍!”冒失鬼道。“慕容千山城隍!”

“哦!咱们到庙里迎接吧!”

“不用了,他应该先到这府邸。”冒失鬼昨夜值班,早晨天一亮,庙外吵吵闹闹,原来是院门外大戏台,司仪请来戏班唱戏谢神。冒失鬼隐身上了城隍庙房顶,观望远处。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形,映着东方朝霞,向这边走来。

“这不是慕容城隍吗?”冒失鬼揉了揉眼睛,可不是他!于是急忙忙跑来告sù

众人。,

“你们好哇!我又回来啦!”随着话音,一人穿过府门,笑吟吟走了进来。

“属下参见慕容城隍!”众鬼吏、鬼卒上前施礼。

“免礼!”慕容千山往前走动。

“城隍!你、、、、、、”土地一抬头,看见慕容千山走来,地上却没有影子。现在红日当空,他确是和这群鬼一般——地上没有了影子。

“城隍,你、你没有了肉身?!”姬灵上前,一把拉住慕容千山,确实和自己一样,光有一团气体人形,不由得伤心,哽咽起来。

“你们不要难过!”慕容千山笑道。“我虽然身躯已无,可是有了玉帝的圣旨,转生来世后,超度我做神仙了。”

他说完,拿出那张金光闪闪的圣旨,给众人看罢,又道:“这些天来,我历尽苦楚,能有这个前途,也不容易啊。”

“你还愣着干啥?快去后宅,通报慕容夫人和小姐!”姬灵一推身边发呆的鬼卒,那鬼卒健步如飞,朝后宅跑去。

“怎么不见飘然老弟?”慕容千山瞪着铜铃大眼,四下张望。

“哎,你要是早来一天,就能见到他。”土地道。“这小子,半夜不辞而别了!”说完,把那封信递给慕容千山。

慕容千山看罢,指指远处城隍庙外,“刚才我看到庙前搭台唱戏,昨天是清明节,这是城隍出巡后,唱戏谢神吧。”

“对,昨天城隍出巡,万民拥戴,光万民伞就堆了一院子,收了供奉将近三千两。”土地道。

慕容千山听到这里,脸上变颜变色,可能是感到难堪,这几年来,他每次出巡,得个二三百两银子,就不错了。刚刚离开十几天,楚飘然这小子,怎么会受全城百姓拥戴,能收这多银子?

就在慕容千山暗自盘算之际,天井北边葡萄架下,走来自己夫人,责备他道:“你去了天庭,怎么也不给我们回个信?”

“父亲,你当了什么官、、、、、、、”慕容颜本来欢欢喜喜,拉着母亲出迎,抬眼细看慕容千山,话说了半句,脸色一变,落下两颗珠泪:“父亲,你的身躯、、、、、”

“我没事!”慕容千山一语未了,慕容夫人身子软软倒下,她也看到了,自己丈夫没有了影子,她与鬼吏、鬼卒打交道多年,没想到自己丈夫,今日也成了鬼,这打击太突然了。

“娘!你醒醒!”慕容颜顾不得擦拭泪水,把慕容夫人扶起做好。

“我又不是神仙!人活千年,终有一死!就算彭祖长寿,也只有八百年活头。”慕容千山看夫人、女儿哭哭啼啼,好不懊恼,喝道:“何况我是地藏王菩萨所救,活了以前一百多年,也知足了!”

“你、、、、、你何时转生,我也随你去。”慕容夫人擦干眼泪,说道。

“还没定呢!”慕容千山道:“阴天子阴长生,让我回来的,先代理城隍,再命鬼吏把楚飘然带到地府,阴天子要亲自召见!”

“父亲,这是为何?”慕容颜道。“莫不是地府接到了百神表,知dào

飘哥哥精明能干,让他去地府任职?”

“不是!”慕容千山道。“这事说来话长,让楚飘然去地府,是阴天子答yīng

了别人的。我未去天庭之前,已经发下文书,不知怎么回事,我没接到。”

“城隍恕罪!”姬灵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地府转来的那张紧急文书,是我、、、、、、撕毁的。我看你要去天庭,唯恐没人代理城隍,这个楚大哥,又是个新鬼,对阴司的事情,一点都不清楚,好糊弄他,要留下他代理城隍,我就把、、、、、那张文书给撕毁了。”

“你怎么如此大胆!”慕容千山怒道:“我是真不知dào

,还在阴天子面前,说没有收到呢。”

“父亲,姬灵他也是好意。”慕容颜劝道。

“现在怎么办?楚飘然也走了,我怎么向阴天子交代?”慕容千山两手一摊。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一百七十九章 各方追寻

“父亲,这有何难?”慕容颜笑道:“咱们只要找到他,把他领到地府,不就行了。”

“怎么找?哪去找?你说的容易,你去找?”慕容千山没好气。

“我去找。”慕容颜爽快的答yīng

。“他一定回水城,我到他的老家去找。而且,他骑着牛猛走的,这头神兽,凡间少见,只要到了水城,一打听,就能寻到。”

“好,你直接把他带去地府,见到阴天子后,把我召回阴司,安排我转世,好修成神仙。”慕容千山道。

“我不答yīng

!”慕容夫人喊道。“你刚刚回来,咱们合家团聚,你又要颜儿离开,我不答yīng

。”

“城隍,反正楚飘然也走了,慢慢查询,也不在一时片刻。”土地劝道。

“好好好,就听土地之言,过两天再说。“慕容千山道。

“城隍,楚大哥让我代理城隍,你回来了正好,这城隍还是由你来当吧。”姬灵道。

“呵呵呵,我也是阴天子派来代理的。这样吧,咱们都代理,如果阴天子把我召回,或者派来新城隍,咱们就卸任。”慕容千山说完,有问起这些天飘然子所作所为。

众鬼纷纷议论,将飘然子这些天来,做的事、以及昨天的出巡,前天的寒食盛会说了一遍,慕容千山听罢,脸上又呈现难堪之色,这个小伙子,真真不简单,关公虽然是民间传说的大神,但是他们阴司小吏,岂是容易见到的。

众鬼又请慕容千山安排今天的事情。这老城隍大手一挥:“还照旧!”

吹牛鬼、大话鬼相互看看,问道:“我们怎么安排?还是轮流白天看守城隍庙吗?”

“嗯、、、、、、既然是楚城隍安排过的,你们还是照样,让冒失鬼值夜。”慕容千山说完,天快中午,鬼卒们摆下饭菜,众鬼吏与老城隍接风洗尘。

“启禀城隍,庙里来了一个蓬头散发之人,看样子,是个老鬼。”角门跑进来一个鬼卒。

“他说什么?”慕容千山正喝酒在兴头上,瞪眼问道。

“他在神像前叨念,自己是泰山府君派来的,要见楚飘然,请咱们转告。”鬼卒道。

“泰山府君?”慕容千山一沉思,想起来他是飘然子的结拜兄长,“你悄悄把他带来。”

鬼卒答yīng

一声,时间不大,鬼卒带来一个衣衫褴褛之人,来到慕容千山面前。

“你是哪里人士?”

那人看看众人,问道:“请问,哪位是楚飘然?我家府君让我带话来。”那人道。

“楚飘然已经走了。”慕容千山道。

“走了?你们不要骗我,现在庙里的神像还是他的。”

“他昨晚夜里走的。”土地道。“上次不知府君驾到,多有得罪了。请问阁下,贵姓高名?”

“呵呵,我们退隐之辈,不敢有什么贵姓高名,”那人道。“你们叫我蒿里君就行了。”

那人一报姓名,慕容千山急忙率领众鬼吏起身,拱手道:“我等不知蒿里先生大驾光临,恕罪恕罪。”

“岂敢岂敢。”蒿里君急忙还礼。“我们退隐出三界,本不想到尘世来。可是我府君,命我来寻楚飘然义士,还请众位相告,他去了哪里。”

“蒿里先生,你来得不凑巧。”慕容千山道:“他真是走了,不信,你问他们。”他一直土地等人。

“没错。楚飘然夜里走的,这是书信,你看,他回原籍水城去了。”土地说完,递给蒿里君那封书信。

“嗨,晚来一步!”蒿里君看罢,将书信交还。

“蒿里先生既然到此,请喝杯水酒。”慕容千山让道。

“多谢。不必了!”蒿里君拱拱手,“既然楚飘然走了,我还要去找府君的这个义弟,告辞了。”

“还请蒿里先生喝杯水酒再走。”慕容千山让道。

“打扰了!”蒿里君推辞一番,驾起阴风,离开了慕容府邸。

“父亲,这个蒿里君,是干什么的?你们为何对他如此恭敬?”慕容颜问道。

“此神是泰山府君手下大臣,当年泰山治鬼之时,他算泰山使者呢,官职起码和十殿阎君一个级别。”慕容千山道。

“他穿的那样,真看不出来。”慕容颜道。

“禀报城隍,阴司鬼王派来鬼吏,传来加急文书,请你过目!”角门有跑进一个鬼卒。,

“拿来我看。”慕容千山打开紧急公文,一看,原来是酆都大帝传来的,上面说他接到百神表,请楚飘然安排好庙里之事,速到阴司大庭宫面见酆都大帝。

“这个楚飘然,本事不小,你们看,又惊动了酆都大帝。”慕容千山举着公文道。

“父亲,你不是说阴天子传话,让飘哥哥去找他吗?这个酆都大帝怎么又插手了?”慕容颜问道。

“你们不知,阴曹地府,地藏王大事不管,酆都大帝、阴天子、酆都王三位掌实权。他们三位的话,十殿阎君都得听。我没去大庭宫,他不知dào

阴天子已经发下文书,要召见楚飘然。”慕容千山道。“待我修书一封,回复酆都大帝就是。”

慕容千山急忙写好回文,命鬼卒交给来鬼,在请他转交鬼王和酆都大帝。

鬼卒走后,慕容千山吃过饭,众鬼吏说了说蜀城最近发生的大事。慕容千山笑道:“这个楚飘然,初生牛犊不怕虎。到处自找麻烦,你们也不阻止、劝说。”

“楚城隍有魄力,我们怎敢劝阻?”土地道。

“他做的这些,我做不来。我只希望,把大事化小,小事化少,少事化了。”慕容千山道。

“父亲,你倒好,没事省心,太平无事,你该心满yì

足了吧?”

“不不不,了一事不如不如无一事,无一事不如不想一事,总之,没事就好。”

“飘哥哥不照你似的,不思进取。”慕容颜嗔怒道。

“楚飘然城隍,速来接圣旨!”角门外有人喊罢,慕容城隍起身离座,代领众鬼吏,刚要出府迎接,倒是有个黄巾力士进来,“城隍,请接圣旨。”

“我不是楚飘然,他走了,阴天子让我把他送回地府,谁想他昨夜不辞而别了。”慕容千山道。

“这可如何是好!”黄巾力士着急起来。“我传旨,天宫请他见玉皇,找不到他,回去是要问罪的。”

“依我看,你到水城去找合适。”慕容颜道:“他回家探亲,一定到哪里了。”

“那好,我这就告辞,一定把圣旨传到。”黄巾力士起身,往东追来。

“飘哥哥被玉帝召见,不知所为何事。”慕容颜道。

“你们的百神表,可能被玉帝收到,我很担心,那要算聚事闹事被天宫查到,会拿楚飘然开刀问斩。”慕容千山道。

院子里正商议,鬼卒们隐约听说楚飘然去了水城,议论纷纷,不想被院外棋盘子道。这个蛇仙,也驾着阴风向东追去。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一百八十章 莽撞

这才是隔墙有耳,慕容府邸的鬼卒,怎么会知dào

院外有人偷听?院门外这个下巴凸出,翻鼻孔,尖尖的脑袋,一双蛇眼之人,运出蛇灵出窍神功,偷听慕容千山等人说话后,向东风飞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棋盘子在院外偷听,院墙那边,也有个人再偷听,不仅听得慕容千山的谈话,也时刻留神棋盘子的动机,看他驾起阴风飞走,也驾起一道旋风,随后跟随。

棋盘子自幼在棋盘山修liàn

成仙,对蛇蟒一族的气息很敏感,出了蜀城,人烟稀少,放松心情,突然闻到一股腥气,这是灵蛇一类特有的气息。凭直觉,方圆几里,定有同修。

他运出元神,四下寻找,见身后一道旋风盘旋而来,回身站住,用手一指,灵光射出。

那道旋风盘旋不动,里面之人喝道:“你鬼鬼祟祟,在庙外偷听,意欲何为!”

“阁下,请显出真身。你我本是同门,有话好说。”棋盘子道。

“谁与你是同门!”旋风散开,空中落下一员壮汉,好似半截黑铁塔,面目狰狞,满脸疙瘩,血盆大口,瞪着棋盘子。

“呵呵,原来是只黑蟒!”棋盘子笑道。

“你这五步蛇,偷听谈话,莫不是要去找楚飘然?”黑壮汉道。

“请问你贵府何处?叫什么名字?”棋盘子不回答,却问道。

“沙江大圣莽撞!我告sù

你,有我在,你休想打楚飘然的主意!”莽撞道。

“老弟,我打他主意干什么?”棋盘子笑道。“我说莽撞老弟,在下实不相瞒,我是柳仙门护法,四处召集本族,你也加入五仙教吧,我可以任命你为沙江堂堂主,总领一方水族,可好?”

“呸!我莽撞虽不是龙族神裔,也不入你们五仙教!”莽撞道。

“我说老弟,长缨掌门正在广招贤士,现在柳仙门非同往日,将来到柳仙崖你就知dào

了。只要加入五仙教,将来保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棋盘子道。

“我不稀罕!我劝你回柳仙崖去吧!”莽撞道。

“既然你不愿加入本门,我也不强求。咱们交个朋友。将来你若到柳仙崖蛇蟒宫,提起我棋盘子就是。”棋盘子看他很不友善,也不愿多惹是非,拱手就走。

“哼哼哼,我不与你们为伍!”莽撞看棋盘子飞身就走,突然一张口,从嘴里喷出一块石头,朝棋盘子背后打去。

“黑汉好无理!”棋盘子听到背后风声鹤唳,也不回头,双手一划,手掌中变出一个棋盘,回手照定那块石头一击,碰的一声,将石块打飞。

“背后伤人,算什么好汉?!”棋盘子念动咒语,那块黑白纹路的棋盘,飞到空中,朝莽撞砸下。

莽撞张开血盆大口,接二连三的吐出石块,如同连珠弩炮,“砰砰砰”击打头上的棋盘。

“黑厮,找死!”棋盘子晃动身形,从身后拿出两柄短矛,直取莽撞。

莽撞一闪身,短矛刺空。棋盘子转身,绕成一个圆圈,又朝他刺来。身子,托着长长的黑白光芒。

“我走也!”莽撞飞身往空中跃去,啪!那棋盘正打在他的肩头,他顾不得疼痛,化作一道黑风,急急往沙江飞奔。

看到那条宽阔的江面,莽撞投了下去,嗵得一声,江面溅起一道冲天水柱。棋盘子追到沙江上空,往下看看,江水翻滚,莽撞不见踪迹。

“可恶!好心当做驴肝肺。”棋盘子怒气不惜:“狗咬吕洞宾,不是好蛇心。”

棋盘子围绕沙江上空,盘旋了两圈,想到还要去水城,不能多惹是非,只得悻悻而去。

莽撞落到江底,游过来一群虾兵,见是巡江大帅,急忙把他救起,送到龙宫。

“这是被通灵宝物打伤的。”沙江龙王走来,拿出一些伤药,给他服用。

莽撞神色好了些,开口道:“龙王,我奉命到蜀城打听那个楚飘然下落。昨天是清明,他出巡收鬼,坐着十六人抬着的大轿子,好不威风。”,

“今天呢?你怎么回来了?”老龙王挥手,让虾兵退下。

“今天好热闹。”莽撞活动一下肩膀,说道:“庙外唱大戏,锣鼓喧天。”

“我问你楚飘然,谁问你唱大戏?”龙王道。

“早上我躲在云头,往下看,没有看到楚城隍,倒是瞧见了很多鬼,在院子里嘁嘁喳喳。之后来了一个大鬼,那些小鬼很高兴,又有送信鬼、破衣鬼、黄巾力士出出进进,半天不见楚飘然踪迹,心里起疑。后来,看到一个长得奇特的蛇族精灵,鬼鬼祟祟在府门外转悠,我也按落云头,到院门外探听消息,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老龙王问道。

“楚飘然不辞而别了。这是院子里鬼卒说的,天曹使者黄巾力士都去水城,要寻到楚飘然,让他去天庭,面见玉皇呢。”莽撞感到伤口好多了。

“哦?!然后呢?”

“我看那个五步蛇,驾风离去,也跟随他出了蜀城。半路上,那个五步蛇问道我的气息,停下来,让我加入五仙教。我怎能答yīng

。趁他离去之时,想背后偷袭,谁知这个柳仙门的护法,本领高强,不仅没占到便宜,反倒吃了亏,挨了他一棋盘。”莽撞说完经过,等着老龙王发话。

“五仙教现在,人才辈出,伤你之人,叫什么来着?”

“他说他是柳仙门护法,叫棋盘子。使用两把短矛,和一个棋盘,功夫真真可以。”莽撞道。

“嗯,柳仙门掌门一下,就是两大护法了。这个棋盘子,你说他元神是五步蛇,定是三千年前棋盘山的那条蛇精,修liàn

成仙了。”老龙王道。“他也往东行,莫不是也要找楚飘然?”

“龙王,你看怎么办?”

“嗯,我看,你也到尘世去吧。”龙王望着龙宫外,波浪汹涌,缓缓说道:“我出道虽早,奈何悟性有限,无缘参悟大道。这个小伙子,现在虽是阴鬼,但能得到玉箫之人,绝非寻常之辈。你跟随我多年,今日,你走吧!”

“我到哪里?去做什么?”莽撞瞪大眼睛,问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一百八十一章 咫尺天涯

“你也去水城,暗中保护楚飘然。这个五步蛇,绝非善类,偷听到楚飘然去水城,但不知要如何对付他。你保护好楚飘然,等到他位列仙班,成了大罗金仙,你也能成正果了。”沙江龙王道。

“好!遵命!”莽撞站起。

“不忙。”龙王道。“我这颗黄金印,能招百万鬼兵,本想送与楚飘然的,可是他不要,由你带着吧,我传你口诀,将来时机成熟,转交给他。”

沙江龙王说完,拿出那颗黄金宝印,传给口诀,让他随身带好。二人出了龙宫,莽撞四下望望,他在此地修liàn

一千来年,今天就要远行。

与其说是龙宫,其实,只算是水底普通的房屋。

“莽撞,一千年来,你跟随我,不离左右,今日分别,送你一颗护命金珠,这是沙江水底灵异之物所练成,受到伤害,可救你一命。”龙王从衣袖里拿出一颗金珠,交到他手里。

“你此去,记住,不论遇到任何艰险,都要保护好楚飘然,将来位列仙班,功成正果。”沙江龙王说完,来到龙宫台阶前,又道:“我送你一件兵器,留你护身之用。”

老龙王伸出双手,推向支撑龙宫的两根立柱。

“龙王,这是为何?”莽撞惊叫道。“轰隆隆!”龙宫倒塌,“这是你们居住之所,怎么,不住了?”

“呵呵,不住了!”沙江龙王道。“我在此间,只为守候那把玉箫,既然他已归明主,我也要走了。你来看!”龙王从柱子底下,拿出两根短棒,递给莽撞,“这是乾坤除魔杖,虽不说是什么稀世之宝,但胜过普通的兵器百倍。你拿去使用吧。”

莽撞把除魔杖接在手里,一掂量,好沉重,再看材质,却是黄金打造,急忙谢过老龙王。

“这是我用水中金锤炼而成,你可以走了。”龙王说完,莽撞离别了沙江龙宫,上岸登程,赶往水城。

沙江龙王看着那片废墟,长叹一声,刚要转身走,那群虾兵慌忙跑来,问道:“龙王爷,谁把龙宫弄倒了?”

“除了我,还会有谁?”龙王看看虾兵们,说道:“我这沙江龙王,今日也做到头了!你们全散了吧!”

“龙王爷!你要去哪里?把我们也带上!”众虾兵喊道。

“你们好自为之!”老龙王一晃身形,飞身出了沙江,掀起狂风巨浪,水柱冲天、、、、、、

繁星点点,飘然子骑着牛猛,从慕容府邸升上了天空,他心里激动,又是愧疚,这样不辞而别,总觉得对不起颜妹和土地等鬼吏。

耳边风声呼呼,飘然子抱着牛猛脖子,看着下面茫茫大地。它飞得不高,两只翅膀扇动,六只脚辅助滑翔,十分平稳。

“就回水城了!”母亲的音容笑貌,又浮现在飘然子眼前。“这一千年来,她老人家是怎么过的?”

“猛!猛!、、、、、、”牛猛发出叫喊,回头看着飘然子,速度放慢,往地面落去。

“咦?刚走这么大工夫,就不飞了?”飘然子拍拍牛猛脑袋,又搬动那朝后的软角,牛猛叫了一声,又再次升空,飞了一程。

“猛!、、、、、”

这回,牛猛迅速的落了下来,任凭飘然子搬动软角,也不飞了,在地上寻找的东西。

“哦!是了,他飞了半天,可能饿了。”飘然子翻身下了牛猛背,扶着它,寻找苷草。虽然夜色不明,牛猛倒是凭着嗅觉,问道苷草气味,低头吃了起来。

约莫半个时辰,牛猛不再吃草,找到一条小河,喝起水来。飘然子兴奋的心情,顿时一扫而光:这一路上,它要吃草、喝水,比自己飞行,也快不了多少啊!

牛猛喝完水,飘然子牵着它,又散散步,这才骑上,搬动软角,继xù

飞行。

这次,倒是飞得很远,天快亮了,在山脚下降落下,牛猛又寻找苷草、水源。

“哎,要知这样,还不如自己痛痛快快走呢,倒带个累赘。”飘然子道。牛猛吃草的时候,飘然子看到牛背上的两个布口袋,鼓鼓的,不知装的什么东东。,

飘然子打开一看,顿时惊呆了:一只口袋里,装着两**布衣衫,还有手巾、鞋袜,另一只里面,放着几函书册,还有一个小布袋,打开一看,大大小小几块银子,还有很多铜钱。

“这是谁的呢?”飘然子一想就明白,这牛猛,除了他和慕容颜,别的鬼很少碰它。“难道是颜妹送的?那样的话,她是知dào

自己要离开的。

“这怎么可能?”飘然子百思不得其解,这些东西,倒是自己回乡应该带的。特别是那些银钱,自己身无分文,路上怎么办?难为谁想得周到,把这两个布口袋给自己准bèi

好。

飘然子见牛猛吃完苷草,又把布口袋重新放到牛背上,一看,遮住了两只翅膀,正好省得路人惊奇。可不是,这头白牛,虽然不少见,但是头上三只角,六条腿就够特殊的了,再让人们看到还有长长的龙脖颈,两只翅膀,更会都把它当做怪物。

飘然子转过山坡,往深山走去,要到一个僻静地方,在其上牛猛飞行。

他忽然觉得,头上一朵白云飘来,放着异彩。抬头定睛一看,好生惊叹:云端上,呈现一朵莲花,上面站定一个白衣女子,面如银盆,眉目清秀,一手托着净瓶,上插柳枝;一手拿着把拂尘,面目端详,徐徐西行。

“这不是观音菩萨吗!”飘然子既高兴,又惊惧。

一千年前,就是她,把自己送到西方极乐世界去的,今日一见,可算故人重逢了。那时,观音劝说他,修桥铺路,善果非凡,理应去西方净土;飘然子说不想去,只要回家侍奉老母就行。观音笑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一人成佛,全家往上三世都沾光,你就放心去吧。

飘然子还要推辞,观音一甩拂尘,他的神魂飞出,来到半空,往西方飞去;后来,遇到大势至菩萨,又从后面把身躯运来。

飘然子急忙低头,找到一片密林躲避,他是害pà

,这观音菩萨见到他,再说出那番话,把他度到西方,可是白白走了这么长的路,要前功尽弃了。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一百八十二章 三星劝酒

松柏林下,飘然子牵着牛猛,刚刚隐藏好,牛猛伸长脖子,就要朝天吼叫,他一伸手,急忙堵住牛嘴,趴在牛猛耳边,低声道:“你可千万别叫啊!”

牛猛甩动脖子——它感到极不舒服,晃了晃牛头,看着满脸流汗的飘然子,不再出声。

飘然子抬头望望天空,观音菩萨朝他这边看看,可能他刚才运用精气,松柏林内灵光四射,还是引起观音菩萨注意了。

观音菩萨急速落下,向他这边走来。飘然子心速加快:如果她还要把自己送回西天,自己宁死不去的!

“嘿!······”飘然子低头看看身形,哑然失笑了:现在他身躯,已经是灵山古洞道士的皮囊,这菩萨不会认出,他就是原来那个楚飘然的。

观音菩萨又往前走,衣带飘飘,眉宇间,赫赫佛门的慈悲之气,令人肃然起敬。

“不好!这个菩萨乃佛门高士,法力无边,一定看出了自己阴神,这可如何是好?”飘然子想到这里,急得又要冒汗。

谁知,快到这片松柏林,观音菩萨往旁边一转,沿着崎岖山路,款步走向那块巨大岩石。

飘然子顺着她的背影,往前看去,“哦,原来是去找他们的。”

半山腰上,一块岩石耸立,苍松翠柏掩映,里面依稀席地围坐几个人,像是踏青的游客,原来,观音菩萨是去找他们的。

飘然子放心心来,收敛精光,看着观音菩萨的背影,走动的样子,好似自己的未婚之妻吴慧芸,心里不是滋味。

观音菩萨到了那块岩石前,飘然子隐约看见她和那群人交谈了几句,然后,又升空踏云而行,这次升得极高,渐渐看不到身影,消失在云际了。

飘然子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牵过牛猛,还是赶路要紧,把布口袋往后一掀,骑上它,搬动软角,但牛猛两只翅膀,紧紧收缩,没有要飞行的样子。

“可能是飞了一夜,太累了。”飘然子想罢,只得骑着它往前走。路过那块岩石,见上面十余个男女老幼,当中摆放着一条石桌,有三位高坐谈话,他也不理会,只管往前走。

“这厮好无礼貌!”左边一位说道,飘然子扫了一眼,只见他一身朝服,三缕长髯,肥头大耳,手拿玉如意。

“呵呵,这小子行色匆匆,又骑了一头怪牛,有趣得很啊。”右边那位,身穿员外氅,头上插戴牡丹富贵花,手中拿着象牙笏板,长得面目和善。

“掌案,你们把他唤上来,陪我们聊聊天。”当中那个老头,脑袋光秃秃,胡子银白,长得太老了,冲身旁站着的侍从说道。

飘然子听三人说话,想到:这好像是哪个富贵人家,到此游玩来了。这两位留黑胡子的,一个穿朝服,一个拿笏板,可能是朝廷官员。

那老丈说完,走过来一个绿袍壮汉,下了岩石,站在山道旁,冲飘然子道:“这位年轻人,慢行慢行!”

“这位大哥,有什么事吗?”飘然子下了牛背,将布口袋随手一拉,遮住两只牛翅,以免惊吓着他们。

“小伙子,我家主人有请!”绿袍壮汉道。

“在下还有赶路,有什么事,尽管问就是了。”飘然子冲他们道。

“小伙子,你从何而来?要去哪里?”那老丈已经起身,拄着拐杖,来到岩石边,低头问道。

“我从益州而来,要回水城。请问老丈,有何吩咐?”飘然子仰头问道。

“我虽是这把年纪,对于素不相识之人,怎敢有吩咐?”老头笑道。“水城在闽州,路途遥远,你赶路也不在一时半刻,请到此间休息休息,我们这里备有水酒、果品,吃完再走,也不迟。”

“多谢老丈!你的好意,在下心领。”飘然子答道,听他说水城遥远,问道:“但不知此地是什么所在?”

“这里是渝州缙云山,你刚刚出离益州辖地。”老丈道。

“小伙子,上来吧!我们到此游玩,难得遇到你,也算咱们缘分不浅,你回水城,我们还能给你指点路程。”手拿笏板的员外走来道。,

飘然子一迟疑,心道:这牛猛脚程真快,半夜之间,就出了益州,他们盛情相邀,不去有些不礼貌吧。

“哈哈哈,这个小伙子,真有意思,你骑个小牛犊,虽说飞得快,可也太引人注目了。来来来,上来喝几杯水酒再走。”一脸富态之人,也过来笑道。

“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叨扰了!”飘然子再要拒绝,显得不近人情,这些人断不会是什么强盗,只好把牛猛牵到树下,自己登石阶,上了岩石。

飘然子四下一望,峰峦叠翠,溪水潺潺,果然好风光。前面那座山峰顶上,岩石剥落,分割成大大小小的球状石跺,远远望去,宛如一颗狮子头。身前这座高峰,两根巨大的石柱,矗立峰旁,如同敬神的香柱,插在香炉里。

“小伙子,那座山峰,是缙云山最雄壮的狮子峰,眼前的这座峰,是缙云山最秀美的香炉峰。”老丈用拐杖指指点点。“香炉峰下,就是相思岩,那些相思树,上面结满相思果,还有很多羽翼俊美的相思鸟,栖息在丛林中。”

“喔,真真好精致!”飘然子赞叹道,诗情画意,尽在山水间。

“小伙子,咱们聊了半天,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员外问道。

“在下楚飘然,祖居水城。”

“好名字,请坐下一叙。”员外将笏板往石桌前一指,飘然子坐在石凳上,这三人也坐下:飘然子对面是老丈,左边是富态人,右边是员外。

“虽然咱们都是此间客人,但我们先来,请楚老弟饮酒。”老丈道。

“多谢,可是家母曾吩咐,在外不许饮酒。饮酒乱性丧德。”飘然子有些拘谨。

“这是果酒,不算佳酿,喝多少都不醉的。”员外道。

“鹿儿、鹤儿,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贵客斟酒!”老丈一声唤,旁边走来两个女童子,一个穿黄衣,一个穿白衣,拿着酒壶,给四人斟酒。

“多谢!”飘然子冲给他斟酒的白衣童子一笑。

“我叫鹤儿,楚哥哥你可记住了。”白衣童子粲然一笑,露出两颗洁白的牙齿。

“恕在下冒昧,不知尊驾三位,怎么称呼,贵府何处?”飘然子见他们端起酒杯,受人点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何况要饮人水酒乎?连三位名字都不问,很不礼貌吗。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一百八十三章 指点前程

“我叫福星。”肥头大耳、一脸富态之人说道。又一指那个老丈,“这位是寿星,那位是禄星。我们异姓兄弟三人,住在蓬莱山,今日到此游玩,遇到楚公子,实属缘分不浅。”

“来来来,楚公子,请饮酒。”手拿笏板的禄星道,说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福星、禄星也饮完,飘然子端起酒杯,先闻到一股清香,沁人心脾,“好酒!”说罢,一饮而干。

“不知这是什么酒?还请赐教。”飘然子道。

“此乃猕猴桃酒,喝一杯,舒筋活血。”寿星道。鹤儿、鹿儿又给斟酒。

“喝两杯,益寿延年。”寿星说完,看着飘然子,脸上露出诧异神色:“我说楚公子,你好像······”

“老丈,有话请讲。”飘然子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可能看出什么。“几位尽可放心,我不是什么······歹人、妖精。”

“呵呵!小兄弟倒也爽快。”福星笑道。“寿星老是要说,你是个阴鬼附体之人。”

“看你神色,阴神精气十足,躯体却是平凡,定是一个鬼仙。”寿星又打量飘然子一眼。

“哈哈,二位猜的不错。”飘然子看这三位,定是得道的上仙,听他们道破自己真身,也不隐瞒:“鬼仙不敢当,在下身躯、阳神已毁,阴神被药师佛相救,赐予宝珠,才有了这身精气。后来遇到高人,又赐我一身皮囊。三位尽可放心,在下不曾为非作歹。”

“哦!”禄星看着他道:“你在何处为过官职?”

“这个,在下生前是个秀才,死后曾在蜀城代理过城隍。”飘然子不料禄星好眼力,直接问起他当过什么官。

“禄星君好眼力,如何知dào

他当过一方官佐?”福星道。

“我看此人,法令纹长,骨格高贵,定是为官做宰之人,只是现在,时运不至,没有发迹。需等到七十年后,方能出将入相,官居当朝一品。”禄星道。

“现在二十多岁,加上七十年,九十来岁,和姜子牙发迹年岁差不多了。”福星笑道。

“老弟,你算错了。”寿星笑道。“他这个身躯,乃是他人所赠,你恐怕没看过他阴神面目。他的元神,不是这个面貌的。”

“我不管他阴神如何,楚公子,你代理过城隍,恐怕是弃官而逃,如不然,我料你平步青云,将来位列天宫朝班,也不在话下。”禄星道。

“二位,咱们这次出游,不是带着掌案仙官吗,何不看看此人是否在案?”福星道。

“好!三司掌案仙官,拿来福禄寿金册,我们观看。”禄星冲身后的随从道。

“他们也有三司?不知是什么三司。”飘然子心道。

三星身后走来三位仙官,手捧三本金册,递给三星。三人各自打开,查找多时,又都合上金册,默默无言。

“三位,怎么了?”飘然子看他们不言,急切问道。“你们这是什么三司?我在案怎样?不在案怎样?”

三人相互看看,还是寿星开口道:“楚公子,你可知我们是什么人?”

“在下不知。三位应该是上仙吧。”飘然子看看他们的随从,都气宇不凡,主人定不是什么凡人了。

“你们去四外游玩吧,过半个时辰再回来。”禄星冲众随从喊道。

“遵命!”众人四下散去,仨一群,俩一伙,说笑而走。

“还请寿星老说罢。”福星笑道。

“凡间传说福禄寿,三星高照,你这福星在头,不是老大吗?”寿星笑道。

“不敢,不敢!五福寿为先,你又岁数最大,冲你这把白胡子,我们尊老敬老,也应该你出头。”福星笑道。

“楚公子,我们就是传说中的福禄寿三星。”寿星道。

“喔,原来是三位大神仙。”飘然子连关圣帝君都见过,看这个三星,倒也不觉惊奇了。

“这位就是天官赐福的福星君,这位就是加官进禄的禄星君,我是南极仙翁老寿星。今日到缙云山游玩,难得遇见你这个蜀城城隍。”寿星道。,

“楚公子,你前世、今生,我们都有案例记载。可是,我们掌管的是人间赐福、进禄、延寿之事,对你老弟这个鬼仙,却无能为力。”福星道。

“哈哈哈,三位,何必如此。”飘然子听到这里,倒释然了。“我一个阴鬼之辈,不敢有什么非分之念,不想什么赐福、进禄、延寿。”

“难得老弟如此开通,来!我们敬你一杯!”三星端起酒杯。

“不敢,这杯算楚某回敬三位。”飘然子又饮下一杯。

“楚公子,生前做下善举,没想落到如此地步,我们都感觉不公,或许苍天另有安排。”福星叹道。

“楚公子,我虽然掌管人间延年增寿之事,却无法帮你,恕我也无能为力。”南极仙翁老寿星补充道。

“虽说楚公子现在已是鬼仙,有什么为难之事,我等也要帮扶。”禄星说罢,三星一齐看着飘然子。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飘然子叹道。“三位大神仙的恩情,我领了。我只求见我老母,寻到我的未婚之妻,别无所求了。”

“你做下善举,去了极乐净土,现在千年已逝,令堂久已不在人世;至于你那未婚之妻,有缘人变作无缘人,相见还要看缘分。茫茫寰宇,见到她,说容易也容易,说不容易也不容易,有时候,虽然近在咫尺,却因无缘而错过。”禄星道。

“听你们之言,我这两件事,也不好办了?”飘然子心中一沉,问道。

“楚公子,你是明白人,我们只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福星道。

“楚公子,你喝下这杯酒,我们还有话说。”禄星这次亲自斟酒。

飘然子急忙接过酒壶,给四个酒杯满上,又与他们喝了一杯。

“三位,请讲。”飘然子感到这酒果然清香无比,喝下后,神清气爽,十分舒畅。

“楚公子宅心仁厚,实属仙界可塑之才。”禄星道:“你看,令堂不在人寰,心爱之人又不知身在何方,你不如先去修liàn

一番,虽然你精气充沛,内功很好,但不会法术、道术,也没有什么法力、神功,人间常讲:学得文武艺,货卖帝王家。仙界神鬼也是如此,你学好法力法术、道术神功,将来道通天地,飞身物外,做个天班神祗,或者天将天帅,出将入相,岂不是有个好前程。”

“你说的这些,我没想过。”飘然子道。“当初师兄张道陵让我随他而去,拜在三清门下,我没答yīng

。今日禄星君又这般说,我还是不想去。”

“哦?还有这段渊源?”三星均感诧异。

“我只想把尘世一了,将来的事,再说吧。”飘然子道。

“凡人修仙,俱是从人仙、地仙、神仙、天仙、大罗仙往上修liàn

,楚公子,没想你却是先从鬼仙修起。呵呵,这个倒是太例外了。”南极老寿星笑道。

“既然张天师这样说了,或许有办法,让你直接证得大罗天仙。”福星道。

“楚公子,你回水城,见不到母亲,寻不到未婚妻,还要去找张天师,我倒有个好办法,也算给你指点前程吧,还能让你一举二得,既能早成正果,又不让你大海捞针般的去寻张天师,你可愿意照我所说去做?”寿星问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一百八十四章 南仙宗派

飘然子听他们如此一说,如同凉水浇头,心潮起伏,方才还是满怀希望回乡,现在又变得前途渺茫。

他沉思片刻,问道:“但不知你们让我去做什么?先说个一二,我听听。”

“离此不远,就是鄂州武当太和山,现在南仙各个门派,联手成立了南仙宗,正广发招仙榜,凡是愿修仙道的后生,都可以报名去那里修行。”寿星说着话,捋着白须,“我这延寿司,可以给凡夫俗子延寿,但你披着他人身躯,不用喝我三杯酒,身躯也是百年不坏,我赐给你寿命绵长,没有必要。”

“寿星老说的是。”福星道。“我管人间赐福,你现在家事渺茫,我赐给你金银财宝、良田美宅、妻妾子女,你一个鬼仙,享用起来,也不是正理。”

“对!我手下进禄司,可以给你加官进爵,让你在凡间加官加禄加爵位,当个一方官员,可到头来还不是水中月、镜中花。不如去南仙宗修行,证得大道,早登仙班。才是正理。”禄星劝道。

“三位所说的赐福、进禄、延寿,对我而言,的确没有用。我心不在此,最想做的,见家母、找慧芸,你们又说了,这事实属渺茫,可我也要去做。”飘然子道。

“呵呵,楚公子,你先去太和山南仙宗招仙处登记,然后或者先回故乡,再去修liàn

;或者先修liàn

有成,再回故乡。总之,此次南仙派广收门徒,是个千载难逢的好事,你又正好赶上,我们三位给你指点前程,也是一番好意。”寿星道。

“容我想想。”飘然子听他们一说,有些心动。“但不知南仙宗,修仙能成什么道果?”

“你在人间多日,难道不知南仙各派?”福星道。

“略有耳闻。”飘然子道。“好像有什么正一派、灵宝派、净明派。”

“说来话长,你若拜在南仙宗门下,他们会把渊源讲明。”寿星道。“至于能成什么道果,要看各人根基。修liàn

有为,位列仙班,也未可知。此次南宗广招门徒,你若有缘,能见到南宗五祖。张紫阳、石杏林、薛道光、陈泥丸、白玉蟾,俱是得道上仙,若指点你一二,太好不过了。”

“张紫阳?莫不是张真人?”飘然子疑惑道。“这个神仙我见过。那日被困四象塔,他化作樵夫点化我,让我抛舍凡尘俗念,随他而去。我没答yīng

。”

“看来你与他们缘分不浅。”福星道。“不仅能有南宗五祖前去太和山坐镇,可能还会有上四祖前来收徒呢,你如拜在四祖门下,道果非凡。”

“哪四祖?”

“就是南仙、北仙公认的四位祖师:东华帝君王玄辅,八仙之一的正阳子汉钟离,纯阳子吕洞宾,海蟾祖师刘宗成。这四位都是南北二宗公认祖师,北宗第五祖师是王重阳,南宗第五祖师,就是你见过的张紫阳了。”

“我记得天下神仙、散仙无数,为何这四位号称祖师?”飘然子不解。

“这四位,在凡尘不畏艰辛,广传道法,一脉相传,汉钟离,吕洞宾,度刘海蟾、王重阳等人,他们都广传徒众,光大仙教,被后学尊为祖师,理所当然。”禄星道。

“那么,张天师呢?他说要带我去见三清,还要拜他们为师呢。”飘然子想起高明大帝,不象说假话,哄骗他。

“张道陵也是广传道法,龙虎山正乙派,就由他的后世嫡嗣一脉相传。”寿星道。“不过,现在世道不古,人心不纯,修道之人日少,大道日微。张天师的祖庭龙虎山,道徒出类拔萃的日少。张天师说要你拜在三清门下,最好不过。可是,太上老君,超然物外,不收徒弟,只有铁拐李,算他半个弟子;元始天尊,早关山门,玉虚门下,原来的十二金仙生下八个,隐退山林,不在续传道法。生下那个灵宝道君,总领人界仙教事务,特别的凡尘的南仙各派,俱归他总领。所以,你要拜在三清门下,谈何容易。”,

飘然子听寿星如此说,也有道理,自己在蜀城这多时日,也不见张天师来寻,或许他忘了,或许是三清不收门徒了。

“楚公子,你再想想,三清收你为徒,你和张天师论师兄弟,那是高明大帝一厢情愿,可别人干吗你要是后学有成,倒也罢了,如果本事低微,杨戬、哪吒这些神圣,都要管你叫师叔的,他们怎能心服口服?”寿星笑道。

“嗯,那我这辈分着实不低,和广成子、黄龙真人是平辈,当杨戬哪吒、的师叔,怎么行。”飘然子想想,只好作罢。“老仙翁怎么知dào

的如此多。”

“你说他呀!”禄星一指寿星。“你还不知dào

吧,他这南极仙翁,可是曾在麒麟崖做过护法,有个申公豹,要骗姜子牙的封神榜,把头颅割下?就是他命白鹤童子叼走的,要不是姜子牙求情,申公豹早就一命归阴了。”

“失敬失敬!”飘然子听罢,原来这个寿星,就是参与封神之战的南极仙翁,深施一礼。

“楚公子,姜子牙封神后,三界清平,我也离了麒麟崖,专管人间寿命之事。倒是多年不曾见过子牙了。”南极仙翁笑道。“福星、禄星,你们看,这个后生,长得很像姜子牙。他上昆仑山,年近四十,跟随原始天尊,学道四十载,八十岁遇文王,九十岁破朝歌,刚才禄星算的不错。”

“是这样。”禄星又看看飘然子,但不知谁人所送你这身皮囊?”福星问道。

“这个在下无可奉告。”

“你们也别问了。因为封神之事,姜子牙麻烦不断,早就躲在暗处弄鬼了,这个小伙子,我早就看出一些倪端,与我玉虚门下缘分不浅。”寿星道。

“怎么样?楚公子考lǜ

好了吗?”福星看飘然子没答yīng

去不去太和山,又催问道。

“我顺路去看看,要是收留我呢,先回故乡看看,再回去研习仙术不迟。”飘然子听说南仙宗有这么对得道的上仙,一阵神往。

“那好,你走吧,我们在请楚公子,喝三杯践行酒。”禄星道。

“多谢三位星君。”飘然子端起酒杯,连干三杯,站起身来,向三星告辞。

“楚公子,你一路向东北走,夜晚骑牛飞行,两日即到太和山。”福星道。

“多谢三位指点。”飘然子一推布袋,翻身上了牛猛,往东北方向而去。

“楚公子,祝你造成正果。”福星喊道。

“三星前辈,再见!”飘然子回手喊道。再见,他们当然会再见,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一百八十五章 人间歌声

古道风送杨柳飘,青山绿水自多娇。

弯弯曲曲溪泉翠,重重叠叠峰峦高。

今今古古多变故,富富贫贫枉心焦。

年年岁岁随风去,死死生生命一条。

飘然子骑着牛猛,沿着崎岖山道,孑孓独行,好不孤单。想想蜀城岁月,虽然辛劳,与慕容颜、姬灵等人鬼,倒也其乐融融。此番离去,那般岁月,又要留在依稀梦中了。

峰回路转,出了缙云山深处,远远望见山下不少人家,飘然子又看到了渝州的人间烟火。

沿着山道,再往北走,听到山歌声,往前面观看,密林深处,却有一帮樵夫,正在打柴。

三月里来是清明,桃红李白杨柳青。

士农工商常来往,说说古人听分明。

子推割肉敬重耳,保得文公做龙庭。

他一登基忘了本,烧了子推送残生。

子推背母丧了命,从此戴柳过清明。

人过清明不带柳,死了变只大黄狗。

·······

山歌传来,飘然子心中振奋,骑着牛猛路过密林边,那群樵夫,看他骑着六条腿的怪牛,指指点点。

飘然子也不在意,心里想着去南山宗修仙,自己在尘世只有十八个春秋,学的是儒经,不知什么修道成仙。这些日子,与佛门、鬼府、妖魔、神祗打交道,特别是慕容颜,给他讲了不少仙界之事,倒有些心驰神往,上太和山看看吧。

何人说山歌好唱口难开?

何人说仙桃好吃树难载?

何人说籼米好吃田难种?

何人说鲤鱼好吃网难抬?

那群樵夫,见山坡古道,飘然子骑牛而过,又唱起粗犷的山歌,这边唱来那边和:

张果老说山歌好唱口难开,

采花娘说仙桃好吃树难栽,

种田汉说籼米好吃田难种,

打鱼郎说鲤鱼好吃网难抬。

这边又有樵夫喝道:

那里去寻张果老?

那里去寻采花娘?

哪里去寻种田汉?

哪里去寻打鱼郎?

飘然子听着山歌,豪迈有力,慢慢行来。

半天空去寻张果老,

蟠桃园去寻采花娘,

籼稻田去寻种田汉,

扬子江去寻打鱼郎。

这边又发问道:

什么样的张果老?

什么样的采花娘?

什么样的种田汉?

什么样的打鱼郎?

“有意思!这些樵夫倒也自得其乐。”飘然子从密林穿过,背后的歌声又传来:

鼓眉鼓眼手拿渔鼓的张果老,

细眉细眼腰肢弯弯的采花娘,

粗手粗脚挥镰割稻的种田汉,

斗笠蓑衣浪中漂泊的打鱼郎。

······

山歌声渐传渐远,飘然子骑牛走到山脚下,踏上了去往东方的那条大路。

阳光越来越耀眼明亮,一过中午,飘然子离开山角村落,大路尽头,几条岔道,摆在眼前。

“那条是去往太和山的路径?”飘然子四下看看,正好,北面来了两人,走道摇摇晃晃,哎,还是两个酒鬼。

酒鬼也得问问路,飘然子翻身下了牛背,将两条布袋遮盖好牛猛翅膀遮盖好,立在路边,见两人走进,躬身施礼道:“大叔大哥,请问这几条岔路,那个是去往鄂州太和山的?”

这两个酒鬼,均是脸面红的发紫,看样子都喝得不少。一个四十多岁,鹤顶龟背,虎体龙腮,翠眉凤目,修颈露颧,胡须飘洒,头戴华阳巾,穿青衫系皂绦,身后背着两柄宝剑,手那拂尘,风姿威仪,好一个潇洒的道仙。

那个年轻少年,也穿着长蓝布衫,但是破烂不堪,系着一条宽腰带,手拿两只大拍板,一只脚穿着靴子,一只脚光着,互相说笑,踉跄而行。忽见路边站定一老成少年,向二人问路,均停下脚步,乜斜着醉眼,打量起飘然子。

“二位义士,请问哪条是去太和山的路?”飘然子看他们打量自己,只得又问一遍。

一樽浊酒对白云,名利难羁世外心。

野鸟山花看不厌,更从何处惹红尘?,

年长的道士说罢,看着破衣少年笑道:“你猜这个少年,要去太和山作甚?”

飘然子听他念首诗,也不指明路径,心头恼怒:这人怎么如此无礼?

破衣少年笑道:“道友,那还用问,他是要拜在你派门下,参悟大道,岂不是好。”

“哈哈哈,蓝、衫道友,你且听来!”那道士一甩拂尘,又念道:

何处去寻快乐窝,寸田尺宅绕清波。

消磨岁月几壶酒,啸傲烟霞一曲歌。

世外不为名利缚,山中更有风情多。

可怜人尽迷尘梦,谁是禅机隐太和?

“吕······回道人,你说寸田尺宅绕清波,他如何懂?”蓝衫少年笑道。“我看你是真喝多了,就你这样子,将来如何去赴蟠桃宴?”

“二位请了!”飘然子看他们说起疯话没完,只得再问最后一次:“我问一下,哪条路是去武当太和山的?二位若是知dào

,请指明,这里谢过。”

“呵呵!太和山?老弟莫非是去入道学仙?”唤作吕回的道士,这回站稳了脚步,又打量起飘然子。

“是的,我想入山学道,太和山不是发下召仙榜吗?看我能不能被收留。”飘然子回道。

“好!你我有缘啊!”吕回猛睁一双凤目,看着飘然子:“我认识你、你的,这些年来,你还好吗?”

这句话,问得飘然子没头没脑,只得说道:“这位道仙,你想必······喝高了,我不认识尊驾。”

“他是喝高了!”蓝衫少年道:“你如何认识他?我如何不认识?”

“你当然不认识。我在一千年前,就认识他。”吕回道士笑道:“你别千年,别来无恙?”

“道仙,打扰了。”飘然子不能在跟他们周旋了,上了牛背。这个道士,说话疯疯癫癫,如同济公济癫僧,只好走吧。

“慢走!”吕回道士站在牛猛身前:“小兄弟,不要恼。山人好心与你打招呼,我想起来了,我虽曾见过你,但你从未看见过我,不认识也应当。”

“还请道仙指明路途。”飘然子牛背上拱手道。

“我们也要去太和山,咱们还是同路。因为中午多喝了几杯,耽误了行程,才到这里,既然有缘,一同走吧!”吕回说道。

“那好,咱们这就登程。”飘然子下了牛背,与那二人通行。

三人互通名姓。这个穿着破衣烂衫的少年,姓蓝叫做蓝衫;道士名叫吕回。

“楚公子,因何要去修仙?可撇的下家里的亲人?”吕回问道。

“提起往事心惨伤,沦落天涯痛心肠。”飘然子道:“我身世坎坷,路遇三位老仙,说起太和山南仙宗广招道徒,我看看去。如果能修长生道术,就入南仙一派。”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一百八十五章 吕回与蓝衫

三更,求推荐、求收藏。

···········

“呵呵,楚公子原来也好吟诗,儒生出身吧?论起来,咱们还算儒门同学。”吕回笑道。

“幼年只中过秀才,本想一路考上去,不料家父病故,守孝三载,又赶上皇帝驾崩,耽误下来。十八岁那年,未等乡试,就去了西方净土。”飘然子答道。

“喔,好,好,少小须勤学,文章可立身,我比你年长,你管我唤作年兄。年弟,如今该行去修仙,不知要学那一派?”吕回问道。

“我哪里懂得。”飘然子道。

“大道通天,各走一边。举世纷纷谈性天,岂知半是野狐禅。镜花水月徒捉摸,毕竟未纯识道诠。如今修仙,旁门六十四种,左道七十二般,俱是邪门歪道。你可不要误入歧途喔。”吕回道。

“师兄,你不要危言耸听。如今这南仙宗,十八派,各有一技之长,那些位祖师、真人,广传道术,楚公子此去,定能修成正果。”蓝衫说道。

“呵呵呵,年弟此一去,恐怕他们无人敢收留。”吕回道。

“年兄,他们不收,我也不恼,还回水城去。”飘然子笑道。

“年弟,你倒也想得开。”吕回笑道。“这就是了:浮生谁不惜流光,何时更为功名忙?苍狗白云惊世变,青山绿水笑人狂。”

三人一路谈笑,飘然子感觉这个吕道士,耿直率性,别有一番道家风骨,问道:“二位,你们去太和山,做什么?”

“我是去向那些祖师问道。”蓝衫道。“吕道兄是去寻找故友。”

“你这个拍板是做什么的?”飘然子看蓝衫衣衫褴褛,像个要饭的叫花子,但说不出口。

“这个吗,是我唱歌的家伙。”蓝衫笑道。“我平常就吃它呢。”

“啊!”飘然子瞪大双眼:“我说蓝大哥,这个拍板怎么能吃?”

“蓝老弟,到底是你喝多了。”吕回笑道。“你看你,说话言语不通吗。就算你是大神仙,从南走到北,从东转到西,从没见你吃过它。”

“没吃过它?你说瞎话不眨眼。”蓝衫道。“刚才咱们还吃它呢,转眼你就忘了!”

“在哪里?”

“渝州酒楼!”

“不曾见你吃它!”

“你好糊涂!那顿饭钱,还不是我唱歌,得的那些铜钱?”蓝衫道。“我靠这个吃饭,所以说,我就说我吃这个!”

“蓝大哥好滑稽。”飘然子笑道。“快赶上东方朔了。”

“你是说曼倩啊,他在方丈仙洲,我赶不上他。”蓝衫道。

“说了这么久,你给我们在唱一个,这离太和山,路途遥远,咱们又喝多了,散步而行,何时能到?”吕回道。

“好,我就给你们唱一段。”蓝衫说完,拿着两个拍板,上下击打,随着节拍,唱了起来:唱歌唱歌蓝······

蓝衫停顿了一下,又重新击打起来:

唱歌唱歌我唱歌!世界能几何?

红颜一春树,流年一掷梭。

古人混混去不返,今人纷纷来更多。

朝骑鸾凤到碧落,目见沧海生白波。

长景明晖在空际,金银官阕高嵯峨。

“好!蓝大哥唱得真好。”飘然子由衷钦佩。

“他当然唱得好。”吕回笑道。“他就是吃这个的吗。”

三人一路说笑,路上的行人,看吕回、蓝衫醉态可掬,飘然子牵着一头六条腿的白毛怪牛,纷纷让到路两边。

红日西斜。前方一条官道,路碑上写着:万州界。

飘然子对二人道:“我这头牛,要吃草饮水,二位,你们先走吧。”

“呵呵呵,好好好。年弟是嫌我们酒醉,走得慢吧?”吕回笑道。

“老弟,后会有期。”蓝衫说完,与吕回往前走去。

飘然子往路边看看,没有苷草,不知牛猛还能吃什么,只好领着它,四下寻找草料。

找了半天,也没有苷草。这牛猛低头闻闻这个,闻闻那个,别的草都不吃。,

“这可怎么办?”飘然子看着牛猛,心疼起来。只好又牵着它,往万州方向走去,他把寻找苷草的希望,都寄托在万州地界了。

飘然子沿着官道,看着大路两边,望眼欲穿,还是不见苷草的影子。傍晚,飘然子感到了万州,走在大街上,找了一家客店,要了一间房,问店伙计:“小二哥,我想你打听打听,此地可有苷草吗?”

“客官要甘草,有哇!”店小二笑道。“客官要多少,我可以给你去买。”

“怎么?这苷草还要去买?”飘然子道。

“当然要花钱去买。”店小二用奇怪的眼睛看他。

“那好,你给我买一两银子的。”飘然子心想: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或许这里真要花钱去割,也难怪,他看自己是外地口音,自然不肯白白让他牵着牛去吃。

店伙计们又用奇特的眼光看他,见飘然子递过银子,立kè

笑逐颜开,连连点头:“客官这是大主顾,一出手,就买一两银子的。”

飘然子把牛猛牵到后院的牲畜棚,见里面满是骡马,问店小二:“给我找一间单独的棚子,我安置这头牛。”

“客官,你要单间,这牲畜怎么也要单间?”店小二笑道。

“你仔细看看,我这头牛,与众不同。”飘然子也笑道。

“哦!是是是,三条腿的蛤蟆没处找,这六条腿的白牛,可是世间少有。好,我弄来两扇门板隔开,算个单间,也不和你多收钱了。”伙计是个近视眼,待看清这个牲畜,急忙听从了飘然子。

时间不大,买苷草的店小二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伙计模样的,二人肩头都扛着一个大包,冲飘然子笑道:“客官,苷草给你买来了!”

“一两银子,就这么多?”飘然子问道。

“客官,这是济民堂药铺的伙计,他们这里可是货真价实得兰州甘草,不信你看看。”店伙计打开两个大包,里面的确是甘草,而且都是干干的。

飘然子傻了眼,“我要的是苷草。”

“没错,这就是本药铺的甘草。”药铺伙计憨憨的回答。

“我要的是这个苷草。”飘然子拿来纸笔,在上面写下“苷草”二字,又问道:“这个苷草,有没有?要新鲜的,牛吃的那种。”

店伙计、药铺伙计相互看看,互相摇头,齐说不认识。

“我还以为来了大主顾呢。”药铺伙计耷拉下脸来:“谁知dào

要牛吃的苷草。”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一百八十七章 游医

飘然子见事已至此,死马当做活马医,拿着那包甘草,来到牛猛前,送到它嘴边,牛猛往后退了两步,晃动着牛头。

“牛猛,我的伙计,你不吃,一夜只能饿着了。”飘然子看它要挨饿,心疼起来。一眼看到药铺伙计要出店门,急忙拦住:“你这甘草,我的牛不吃,给我退了。”

“先生,本店售出的药材,没有质量问题,概不退还。”药铺伙计答道。

“我不是要的这个甘草,凭什么不退还?”飘然子道。

“店伙计抓的药,点名要这个东西,我们按方抓药,没出差错。不能退换。”

“店伙计,这个甘草,不是我要的,你给我退了!”

“客官,你说的甘草,也没写哪个甘草,我没法给你退。再说,药铺的规矩,药卖出,不能退,谁知dào

你往里面掺了东西没有?”

“我没掺东西。”

“我看见你给牛闻闻,牛闻了这东西还能给人吃吗?客官,看你也是个富家子弟,就当买个教xùn

吧,谁让你没说清楚呢。”

店伙计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飘然子只好作罢。晚上,也没心思吃饭,这阴神和躯体,是分开的,谁也管不着谁,飘然子没心思吃,躯体的五脏六腑,自然也不觉得饥饿,这身躯是灵山古洞道士的仙体,不吃不喝,也没影响。

苷草如此难寻,如何是好。飘然子神思恍惚,昏昏沉沉睡下。

后半夜,他睡不着了,起来到了院子里,又想起去太和山之事,感到前途渺茫。天色微明,飘然子遇到早起的店伙计,付完房钱,牵着牛猛,出了客店。

飘然子往西行来,这神猛回头直看,仿佛是问主人,怎么又往回走了。

出了万州,飘然子抱住牛脖子,百感交集,差点落下泪来:“神猛啊神猛,这里没有苷草,前面我也不敢保证有这种草料。你还是回去吧!”

牛猛好像听懂了他的言语,吧嗒吧嗒落下了眼泪,但是不往前迈步。

“牛猛,听话!我知dào

你是通灵神兽,你就回去吧,只要坚持走完这段路,到了缙云山,就有了草吃。”飘然子有些依依不舍。昨夜还嫌它飞得慢,今天,只好把它送回了。

“猛!······”

牛猛朝前吼叫,飘然子抬头一看,晨曦中,一个道士,背着一个大包袱,飞奔而来。

“支遁道人!”飘然子见过这个道士,还是他告sù

自己牛猛之事的,好像遇到救星一样。

“无量天尊!”支遁道人单掌合什,对飘然子打个问讯,“楚公子,我追踪神猛,从蜀城一路追来,总算追上你们了。”

“道长,你对神兽熟悉,除了苷草,它还吃什么?”飘然子问道。

“贫道正为此事而来。”支遁道人一摆拂尘。“凤翱翔于千仞兮,非梧不栖。这牛猛也一样,除了苷草,别的都不吃。”

“前方——也就是太和山方向,有没有苷草?”

“没有。出了缙云山,附近几千里,都没有苷草。”

“那可怎么办?”

“我一路追踪牛猛脚印痕迹,知dào

你奔这个方向,所以,给你送来一些,但是,只能够吃一顿。”

飘然子看支遁道人解下包裹,拿出苷草,心中感动。又一想,再往前走,它还是没有草吃。

“道长,我看······这个神兽,由你带回吧,”

“这个,也好。”支遁道人略一沉吟,“反正我也没事,就在缙云山给你养着,将来你再到这里,它也长大了,练成辟谷术,几天不吃不喝,都没问题。”

“怎么,这牛猛也会辟谷?”

“对。通灵神兽和凡人一样。再说,它刚刚会腾空飞行,你就让他飞这么远,劳累过度,身体受损。你也不会训liàn

,我先给你养着吧。”支遁道人说道。

“那就有劳道长了。”飘然子拱手,俯下身来:“牛猛,你随这位道长去吧!”

牛猛又吼叫几声,看看飘然子,又看看支遁道人,不动地方。,

飘然子从牛背上,把布袋取下,当中打个结,成了一个褡裢,拍了牛背一下,“你走吧!我去太和山,你没有草吃,我没办法,我也舍不得你呀。”

支遁道人拿出一把苷草,牛猛见了,顾不得再看飘然子,低头吃了起来。飘然子见支遁道人冲他使眼色,一回身,快步飞走,进了万州。

一个年轻人,健步如飞,不会引人注目,谁家没有个急事?何况,城中早起的人又少,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睡眠少,早起看着飞奔的小伙子,万分妒忌:自己是没有这般腿脚了。

万州城里,飘然子穿街过巷,直往东行,看身后牛猛没有追来,松了一口气。

一只手掌,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年弟,大清早的,这般奔跑,所为何事?”身后,吕回的声音传来。

“哦,是年兄啊。”飘然子气息喘匀,回头见是吕回道人,答复道:“我把那头牛,放回去了,唯恐它追我而来。”

“年弟,这神兽是个累赘,你现在就骑着,我看还没有必要。”吕回笑道。

“年兄,今日为何孤身一人?蓝大哥哪去了?”

“他呀,先行一步了。”吕回一摆拂尘,“我本来也要走,谁知早上酒醒后,想起万州还有一事要办,所以留了下来,你来得正好,随我走一趟。”

“干什么去?”飘然子问道。

“我自幼习儒,没有考取功名;又入道门,兼学医术,不为良相,便为良医。现在,儒经抛却,修道有成,医术吗,还算马马虎虎,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万州最大的富豪总是求我,去给他看病,我呢,本不愿出头露面。可这个人,死皮赖脸。虽不曾得他钱财,但他缠着不放。今日既然路过此地,就给他送个方药,也省得他总叨念我,让我打喷嚏。”吕回说完,看着飘然子。

“给人看病,是好事啊。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应该给他看看去。”

“那好,我去也行,你给我当个童子,如何?”

“可以。但不知我都做些什么?”

“也没什么事,到他府门,咱们走来走去,你吆喝两声就行。”

“这个我可不会。”飘然子当然不会,自幼过的丰衣足食生活,没有走街串巷当游医的经lì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吕回笑道。“你听我吩咐就是,我让你怎么喊,你就怎么喊。”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一百八十八章 心意神诊

飘然子答yīng

了,跟着吕回,往城内走来。

吕回找来一根竹竿,绑上一块白布,上面写“华佗在世”四个大字,让飘然子举着。二人转过几排街巷,来到一座高大的府门前,门楣、灯笼上,都写着“万府”二字。

“你喊吧。”吕回让飘然子沿街叫喊。

“天下神医!专治疑难杂症!方到病除!药到病除”飘然子举着游医的幌子,按照吕回的吩咐,高声叫喊。

二人从府门走过,府门前的清客、师爷,朝他们看了两眼,无人理会。

二人又溜达回来,接着喊,还是无人理会。

“你就站在门前喊,大声喊,高声喊,扯开嗓门喊!”吕回很有耐心。

这回,飘然子扯开嗓子,大方喉咙,大喊大叫。

“奶奶的,两个游医,老在府门吵闹,活得腻歪了!”蹦出一个师爷,骂骂咧咧,撸胳膊挽袖子,要来驱赶二人。

“张师爷,且慢!”偏门一看,走出一个老管家,劝那师爷,几步走到二人面前:“哪位是神医?”

“我就是。”吕回眯着凤目,看着老管家。

“先生贵姓?”

“敝人姓吕,和吕洞宾同宗。”

“好,好,太好了!”老管家连声说好。“我家员外有请。”

“我这诊金可贵。”

“没关系,多少钱?只要把我家员外的病治好,多少钱都行。”

“诊金一两银子,药方十两银子。”

“就依先生。二位,请吧。”老管家头前带路,领着二人,进了府门。

穿堂过院,到了后宅,进了一座宽大的厅堂。

“来人!上茶。二位慢等,我去请员外。”管家说完,从旁门出去了。

吕回和飘然子,坐在椅子上,仆人端上茶来,飘然子喝了一口,笑道:“这两杯茶水,就值半两银子。年兄,你这诊金,要的少了。”

吕回闭目不答。

半晌,厅外传来几声咳嗽,进来两个丫环打帘笼,又有两个丫环,扶着一位老员外,缓步进来。

身后的管家,向吕回道:“吕神医,这是我家员外。”

“吕神医,多有怠慢。”老员外气喘吁吁,坐在当中的太师椅上,“不知神医哪里人士。”

“天下人士。”吕回还是微闭凤目。

“神医擅长那科?要是擅长外科、骨科,喝杯茶水,请回吧。”老员外道。

“擅长人科。”吕回还是稳坐太师椅,十分沉得住气。

“呵呵,吕神医如此说,的确有神医的风范。既然岐黄之术,悬壶济世,还请给老朽诊断一二。说得病源,自有重谢。”老员外看着吕回,伸出肥胖的手臂,等着他来诊脉。

“望闻问切,切脉乃是最末流。”吕回还是不动身形,飘然子听他们一问一答,这样看病,还是头次看到。

“哦?神医望闻问便知老朽的病源了?”

“望闻问乃是末流。”吕回道。

“请问神医,望闻问切都不用,用什么诊病?难不成是来消遣我的?”说道这里,万老员外眼中闪出一丝凶光,

“医者,意也。全凭心意用功夫。”吕回站起身来,飘然子也跟着站起,看着架势,急忙拿起地上的幌子,准bèi

走人。

吕回在厅堂踱步,转了一圈,开口道:“员外,我既然敢当神医,自有神术。你可知在下本家吕纯阳真人,传下度人心经?”

“老朽虽然供奉吕祖的排位,早晚烧香,但不想修道成仙,只想求吕祖保佑家宅平安。”员外道。“你说的什么心惊,我不知dào

,现在倒是疾患缠身,肉跳得很。”

呵,这老员外还停幽默,飘然子心道。

“老员外,我们仙家看来,凡人得病,俱是心上有病。望闻问切,我是不屑一顾,但你的病源,我可以给你说个一二。”吕回道。

“但请神医讲来。”飘然子看万员外的神色,显得半信半疑。

“淫心色欲胆包天,眠花宿柳年复年。妻妾成群犹不足,奸杀婢女丧黄泉。”吕回眼望厅外,手捻胡须说道。,

万员外身子往前一挺,两眼圆睁。飘然子以为他要发脾气,谁知,万员外冲丫环、男仆一挥手:“你们都下去!”

四个丫环、三个男仆急忙退下。

“神医······,我现在腿脚走路发软,眼花耳聋,还请拟个方子,就按你说的,加上诊金,十一两银子。”万员外缓缓神色道。

“这些都是小毛病,是否咳嗽痰喘?那是机关算尽,坑害百姓年深日久所得;是否饮食无味、茶饭不香,胃脘疼痛?那是强买强卖、欺压同行所得;是否头晕头痛、心如绞痛?那是克扣工钱、暗箭伤人所得······”

吕回从一开口,万员外脸上就变颜变色。飘然子看他那张老脸,一挥发白,一挥发黄,一会发黑,一会发红,还想川剧的变脸一般,心中好笑。

“神医!别说了!”万员外急忙打住,冲老管家一摆手:“你也下去!”

“我说的对不对?一两银子的诊金,不是白要的。”吕回盯着万员外。

“神医!你······你救我一救。”万员外的声音,好似哀求。

“年弟,笔墨伺候。”

“这里有!”万员外一指那旁桌案,方要起身,一阵头晕,感到天旋地转,噗通,又坐在太师椅上。可能是一激动,高血压犯了,那时候没有血压表,要是让飘然子测量的话,估计高压得够二百五。

吕回走到桌案前,提笔写下四个字,然后放下狼毫。

“神医,要还是‘带病延年’,就请回吧。”万员外拿出一锭银子,放在几案上。

飘然子走过去,拿起来,上面是‘治病身方’四个字,又拿给万员外看看。

“神医救我!”万员外顿时欢喜起来。

“行善自有神相助,作恶多端后悔晚。”吕回道。“别看你富甲一方,这里面有多少不义之财?多少是靠坑们拐骗得来的?你那些钱庄,放的都是驴打滚的高利贷,那些店铺,有几个是做的正经生意?”

“神医,别说了。救我一救。”万员外哀求道。“我刚五十多岁,还不想死。”

“那好,我给你开方,你要依药方而行。”

“知dào

,知dào

。神医救我一命,是我的重生父母,再造的爹娘。”

“呵呵,我可不想要你这倒霉孩子。”吕回笑道。“年弟,笔墨伺候,我说你写。”

“年兄,请讲!”飘然子拿起笔来,倒要看看吕回有什么神效医方,就这个老头。

“吕祖留下旧医方,明目清心大补汤。世人用我诸般药,万祸千灾化吉祥。”吕回说完,冲飘然子笑道:“年弟,你可写清楚了,如有遗漏,后患不小。现在,这员外的命,就在你手里了。”

“知dào

!”

“这位小弟,你可写好了,我多多有赏。”万员外也冲他嘱咐道。

“好,万员外,你也听仔细。”吕回扫视了二人一眼,继xù

说了下去。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一百八十九章 神方奇药

“治病良药十八味!好心一片!”吕回高声唱和。

飘然子提笔就写。

“且慢!”万员外慌忙打断。“吕神医,这好心,是什么心?猪心、牛心?颜色、斤数请注明一下,我好去买。”

“好心吗,就是好心,等我开完方子,你自己琢磨,自然知dào

。”吕回手捻长髯,继xù

说道:“仁义,广用。忠直,一块。热肠,一条。和气,一团!安分,随用。恩惠,常施。方便,多少不拘。阴鸷,全用。诚实,一块。孝顺,十分。戒淫,去心。戒赌,洗净。小心,一点。忍耐,百个。信行,必须全用。安分,随用。慎言,一味。宽厚待人,一定。”

吕回说完,飘然子也写好,看着方子,哑然失笑:这哪有一味药材,全是劝人向善的词语。

“吕神医说得快,老朽记不下来。你说的药材,很多我都没听说过,闻所未闻。”万员外听他念完方子,心里发急,“这个戒肚儿,不知是什么肚儿?还有,你给的用量,全没有几钱几两的分量,我来看看方子,不明白的好问你。”

飘然子把药方递给万员外:“你请过目。我全记下了,没有遗漏。”

万员外起身接过药方,看了一遍,变颜变色,“这些,这些······”

“万员外,哪些你不明白,请直讲无妨。”吕回笑道。

“这些,全明白,老朽全明白。”万员外无力的坐下,“神医就是神医。不过,你看我这身子,照这方子用药,病情能否减轻?”

“那是当然,不仅能减轻,还能痊愈。”吕回道。

“年兄,他那身体,用这些药,真能好转吗?”飘然子低声道,看吕回的神态,有些疑虑。

“病是心里得,身体的疾患,还算小事。”吕回道。“治病先治心病。心乃人之根本,把心治好了,身体自然康复。”

“吕神医,你方才说什么明目清心大补汤,莫非就是这个?”

“不错,这就是专治心病方。”吕回道,“一切惟心心最危,范天围地发光辉。天心即在人心见,人合天心天弗违。”

“多谢神医指点!老朽顿开茅塞,受益匪浅。”万员外露出一丝欣慰。

“救人救倒底,送佛送到西。待我再给你讲讲服用方法。”吕回笑道。“此药共计十八味,用心细研,用波罗密为丸,成菩提子大,每天服用一百单八颗,引用益友三个,辅以平心静气汤徐徐温服。”

“好,明白,记下了。”万员外微笑,点头道。

“此药还有禁忌,你也要听清楚了。”

“怎么?还有禁忌不成?倒要注意什么”

“禁忌无他,你听分明:禁忌笑里藏刀,口蜜腹剑,心口不一,暗箭伤人,出尔反尔,平地风波,还有两面三刀。”

“对对对,药物禁忌铁器,这刀剑之类,更应该注意,不要沾染上。”飘然子也笑着劝道。“特别是两面三刀,这把刀非同寻常,比笑里藏刀还要厉害。”

“老朽知dào

了。”万员外又打量二人,“但不知二位高人,仙乡何地?”

“你问我们么,”吕回笑道,我们生在微薄地,长在自在天,来自普度州,住在极乐乡。对不对?年弟。”

“对对对,年兄怎么能忘了家门。”飘然子附和道。

“不知此方出在何地何人手里?”

“当然是吕祖手里。吕祖费尽艰难,从化人府,劝人县,灵山会上,大藏经中得来,传于世人。”吕回道。

“哦,哦······”万员外连连点头。

“吕祖传给我时,曾经交代此方的功效和疗效。”吕回道。“此方专治一切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瞒心昧己、害众发家、刁尖嗦送、谎说是非、逞凶横行、欺贫媚官、损人利己、奸盗邪淫等症状。”

“惭愧,惭愧。”万员外有气无力的说道。“哎,多谢神医教诲。”万员外把那包银子,往前一送:“二位,我说话言而有信。这是一点谢金,还请收下。”,

“年弟,这是咱们所得,你拿着吧。”吕回道。

“是,我先收下。”飘然子拿起银子。

“万员外,我再嘱咐你两句。”吕回道:“人若依此方,定有好前程。方子由君请,药材急急寻。见方不见药,病从何日轻?”

“老朽记下了!记下了!”万员外点头道。“吕神医,我一定按方抓药,急急服用。”

“这就是了。时候不早,我们告辞!”吕回领着飘然子,刚要出门,从外面闯进来两员大汉,冲吕回吼道:“哪来的游方野医!到这来哄骗我爹。”

“三万、四万!不许无礼!”万员外喝道。“此乃吕神医。留下济世医方,还不谢过!”

“爹呀,你把管家打发出去,任由这个郎中摆布,送了他不少银子吧?”一个壮汉道。

“没有!没有!人家送我神效两方,自然该给他们诊金。两个孽畜,修得无礼,还不快向神医赔罪!”万员外肝火大动,冲两个儿子道。

“哼!”一个壮汉鼻子出声。

“喏喏喏,神医走好。”一个壮汉说着送客的话。

“哈哈哈,善人不做恶人事,恶人难结善人缘;果真欲享无量福,多积阴德少积钱。”吕回仰头大笑,飘然子拿着幌子,二人出了万府。

“年兄,今日大开眼界了,世上还有如此医方,小弟闻所闻问。”飘然子道。

“年弟,这算什么。走,不是得了十多两银子,咱们喝酒去。”吕回微笑道。

二人穿过走在街市上,“年兄,去哪家饭馆?”

“年弟,喝酒吗,自然去酒铺,咱们又不是吃饭。”

“喔,好,就依年兄。”飘然子心说:这银子反正也是他挣的,自己吆喝两声,写写字,也不值什么。

穿过熙熙攘攘的闹市,来到顺着酒香,二人找到一家酒铺,飘扬的幌子上,写着:张家酒铺。

“就这里吧。”吕回道。

飘然子把游医的幌子,放在酒铺外,提着褡裢,跟随吕回进去。

“二位郎中,是吃酒还是打些酒带走?”酒保笑脸相迎。

“吃酒。”吕回道。

“那请这边来。”酒保把二人让到旁边的屋子,未到午时,还没有酒客。“二位要什么酒?来多少?”

“见你们最好的酒,拿来几坛子。”吕回道。

“几坛子?我说这位郎中,听口音,你们是外地的。本店规矩,每人只供给一坛。多啦会醉死人的。”

“酒保好意,我们知dào

。尽管取来便是,我们不少你的酒钱。”吕回挥手道。

“上好的万州佳酿,每坛一两银子。”

飘然子一听,急忙拿出万员外送的那锭银子,放在桌子上。

“好好好!这就来!”酒保不敢再说话,到外面搬来一坛子酒,打开,酒香扑鼻。

酒保搬来第二坛,看见二人已经喝了一杯,笑道:“二位,就这么干喝?我可以给二位代买一些酒菜。”

“多谢,不用了。”吕回笑道。

“二位,你们可是游方郎中?外地来的吧。”

“是的,怎么?有何指教?”

“这城里,你们给谁看病都行,只是千万别去万员外家。”

“那是为什么?”飘然子惊道,他们刚刚从万府回来,听酒保如此嘱托,定有缘故。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一百九十章 万家九虎

“二位,你们不知,这个万员外,前两年是本地一霸。”酒保低声道。

“你说那个老员外,我看不象吗?”飘然子道。

“坏了!坏了!”酒保一听,跺脚、抖手:“你们定给那个员外看过病了!哎呀呀,坏了!坏了!二位,二位还是请到别处饮酒吧!”

“我们又不欠你酒钱,为何撵我们走?”吕回喝着酒道。

“你们不知,这个万员外,在本地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上至官府,下至要饭的,谁敢得罪?前两年身染重病,才收敛了些。万州的大夫去给看病,不见疗效,轻则挨顿打,重的全家被撵出万州。你们外来游医,不知他的底细,看的好,还则罢了,看不好,没有你们好果子吃!”酒保急急说道。

“贫道不吃什么果子!”吕回笑道。“好果子,赖果子,贫道都不吃啊。”

“道爷你、你还有心思开玩笑。”酒保已经脸色煞白:“这个万员外,遍求名医,听说大夫给开的方子,都是四个字:带病延年,可见早已病入膏肓。二位,你们也别喝酒了,速速逃命吧!”

“你是说,给这个万员外看不好病,他就要派家丁、打手收拾我们?”飘然子问道。

“那还算轻的!你们可知,他家有九虎、四龙十三儿郎,都是难缠的角色,这万州谁人不知,那个不晓。”酒保道。“他这病,断乎不会治好的。你们赶紧走吧,晚了就要挨打的。”

“呵呵,这个不会吧!”飘然子笑道。“酒保,你们看见我们的游医幌子,刚才给万员外看好病,喝酒的银子,就是送我们的诊金,他怎么会派人来收拾我们?”

“你这小伙子,要是走南闯北,应该知dào

人心险恶啊!”酒保道。“这万员外,可能是病重乱投医,那帮儿子,可不是好糊弄的。”酒保说道这里,往街上一望,脸都绿了——可能是把苦胆吓破,胆汁上溢,说不出话来。

“酒保大哥,怎么变颜变色!”飘然子顺着酒保的眼光望去,街面上行人纷纷闪避,好像躲避瘟神,走来八名壮汉,一个个横眉立目,好似凶神恶煞,拿着兵刃,有两个便是刚才他们见过,唤作三万、四万的。身边还跟着两个师爷。

“他!他们就是、万员外的八个儿子,向这边来了,你们、赶紧躲一躲吧!”酒保吓得说话结结巴巴。

“我们躲什么?平生不做亏心事,不怕三更鬼叫门。”吕回笑道。

“这位道爷,你不怕,我们可怕,”酒铺店主也走进来,他在屋外听了半天。“我们这小店,禁不住万家八虎折腾。”

“店主东,天塌下来,由我扛着。年弟,来来来,咱们尽管喝酒!”吕回招呼飘然子。

“我的亲爷爷!你们赶紧趴桌子底下吧。”店主哀求道,“伙计,快把那个幌子藏起来。”

酒保出门,不拿那个幌子还好,拾起幌子时候,正好被师爷看见:“二郎,你看,那就是游医的幌子,应该就在此间喝酒。”

一行十人,呼啦啦闯过来,如狼似虎,把酒保、店主推到一边,往里就走,看见吕回、飘然子还在饮酒,十人把他们包围起来。

“好哇!你们两个野大夫,骗了我家银子,跑到这里来喝酒,二哥,就是他们俩!”三万冲为首的壮汉道。

“你们二位,就是给家父看病的神医?”为首壮汉盯着二人,冷冷问道。

“谁我们。你们这帮人,兴师动众而来,莫不是嫌诊金给的少了,又替令尊来送银子吗?你们报上名来!”吕回依旧喝着酒。

“我乃万家二公子,人送冷面虎二万。你们给家父的药方子,三万给我看了,开的都是什么?我这两个兄弟好糊弄,你家二爷眼里可不揉沙子,纯粹是拿家父开心!”二万咬牙切齿喝道。

“喔!你是说方子不对,来找我们兴师问罪?”吕回手捻长髯,微笑道。,

“然也!”

“先不说我这方子,我问问你们。”吕回依旧笑着,“你叫二万,那二位叫三万、四万,你这帮兄弟莫不都这样称呼吗?”

“当然!事又怎样?我们弟兄九人,号称万州九虎,我三弟乃跃涧虎三万,金毛虎四万,上山虎五万,下山虎六万,花斑虎七万,八万,白额虎九万。”二万朗声道。“到了万州,地面上我们万家说了算,说说吧,你们两个游医,到我家行骗,怎么办?”

“我们凭医术吃饭,就然性命,得人钱财,没错啊。”吕回睁凤目道。

“二哥,跟他费什么话!等我们收拾他俩一顿,让他们趴地下求饶就好了。”上山虎说道。

“呵呵,你们这点功夫,贫道还不放在眼里。”吕回冲飘然子道:“年弟,你放在眼里吗?”

“呵呵,我也不放在眼里。”飘然子饮了一杯酒,听吕回之意,是要自己出手了。“要打架我奉陪,不过,不要难为这个酒铺,咱们到外面过招。”

“外面就外面!你小子,非把你揍趴下,让你漫地找牙,再收拾这个牛鼻子老道!”白额虎年纪最轻,一晃外把鬼头刀,就往外走。

“九万,别上当!”六万把他拦住,“这两个游医,四处闯荡,肯定腿脚快,出了酒铺,他们撒丫子跑了,怎么未必追得上。”

“老六说的对!”冷面虎二万道。“我们哥几个,也不难为你们,把银子还了,给我们跪地求饶,速速离开,永远不准踏进万州一步,我们就放过你们!”

“这条件真是不难。”吕回笑道。“年弟,你看你,说去外面动手,把人家吓找了——他们倒知dào

咱们跑得快。”

“那还不快快答yīng

!”三万吼道。

“我只说条件不难,没说答yīng

啊。”吕回笑道。“我也有个条件,你们要是跪地认错,我也不教xùn

你们,不让你们老父亲来赔礼道歉,如何?”

“放屁!”三万吼道,一挥双节棍,就要冲上来。

“三哥,这个道士有宝剑,看样子也是个练家子,咱们一起上。”五万拉住四万道。

“呵,你看太高看自己了。对付你们几个,我还用不着这宝剑。”吕回笑道,拿起一个酒坛子,朝里面看看:“可惜,可惜,要糟蹋半坛子酒了。”

“我来对付他们!”飘然子挺身站起,运用精气。

“年弟,你刚才还说,不要难为酒铺。请坐下吧。”吕回道。“你们一起上吧。”

“给我打!”二万一声令下,两个师爷正要在主家邀功,一人拿短棍,一人拎长棒,扑向吕回。

“年兄小心!”飘然子看他二人来势凶猛,急忙提醒吕回注意。

“来呀!”吕回将酒坛子口,冲着二人,喊了一声。

屋内的众人,感觉两眼一花,看不清怎么回事,不见了两个师爷。

后面的三万、四万几个兄弟,也跟着冲了上来。刚到吕回面前,吕回的酒坛子冒出一道白雾,也不见了那几个兄弟。

“妖道!”只剩下二万一人,脸色冷峻,这和他的绰号倒是相符了,看着弟兄们转眼失踪,留下冷汗,往外飞身逃走!

店主东和酒保,已经吓傻了,呆呆站在墙角,不动地方。

“年兄,这······这几个人,你给打发哪去啦?”飘然子也惊呆了,半晌,才开口问道。

“年弟,尽管喝酒,等一会自然明白。”吕回笑道。

飘然子只得坐下。

“年弟,请!”吕回又接着喝起酒来。飘然子虽然满腹疑问,也只得先喝酒再说。

“酒保,愣着干什么,快来上酒!”吕回吩咐道。

酒保搬来一坛酒,指着外面,“道爷,万家兄弟又来了!”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一百九十一章 万州四龙

果不其然,街上又来了五人,为首的还是那个二万,身后跟着四位,一个三十来岁,留着小胡子;其余三位,都是二十五六年纪。

“二万身边的四人,都是谁?”飘然子问道。

“那四个,就是赫赫有名的万州四龙,留胡子的,名叫万事通,旁边的三个,就是万事知、万事晓亲兄弟,拿着扇子的,是万事能。”酒保道。

“年兄,这万氏四龙,倒不象九虎粗鲁之辈。”飘然子道。

“万家九虎,全是万员外的儿子,大老婆、小老婆所生。这万家四龙,只是他家同宗。”酒保又结结巴巴道:“这位道爷,刚才、刚才,那九个人,九个人,你给、给弄到哪去了?可不要出人命,小店可、可担不起。”

“他们吗,山人给安排了好去处,等会就回来。”吕回笑道。

“道爷、是神仙吧?恕我有眼无珠!”店主东战战兢兢走来,施礼道。

“呵呵,神仙?我是神仙吗?年弟。”

“哦,年兄不是凡人。”飘然子只得笑道。

转眼间,二万带人进了屋内,一指吕回、飘然子:“就是他们!把我兄弟们给······给弄消失了!生死不明。”

“二位!在下万事通,适才我这帮兄弟多有冒犯,不知大仙把他们弄哪去了?”万事通拱拱手,还算礼貌。

“呵呵,万事通,你叫万事通,怎么此事不通?”吕回笑道。

“大仙乃是化外高人,我想不会把他们杀了吧?”万事通笑道。

“大哥,这个道士的底细,我已知晓。”

“事知,请讲。”万事通对说话的万事知说道。

“此人是个酒徒、色鬼!还还是个······剑仙、诗仙。”万事知掐指一算,对众人道。

“诗仙?莫非他是李白?”冷面虎二万问道。

“这个······不是!”万事知又道。

“这位万事知,算得有点靠谱。”吕回笑道。“不过,你算得不全对,不知我真身,枉称万事知。我看先叫万事不全知吧。”

“说得好!”身边的万事晓喝彩道。“我这哥哥,外号就叫这个!”

“你!你胳膊肘往外拐!”万事知脸上挂不住了。

“兄弟,他说的不错,万州人家都这样称呼你。”万事通笑道。

“你也不怎么样!万事一点通,刚才可是你问人家咱们兄弟们的下落。我看你是万事一点都不通。”万事知回敬道。

“对!万事通,你是我们龙头老大,上来先输了第一阵,还有脸说我哥哥!”万事晓道,看来他们毕竟是亲兄弟,又一齐攻向万事通。

飘然子看他们说了两句,很纳闷,还没等敌人发招,这兄弟三人倒先兔子动刀——窝里反了,自己人互相拆台。

“行啦!行啦!我找你们来,为救兄弟,谁让你们斗嘴!”二万气得冷面发青。“万事晓,你说他们不行,你给说说三万他们德下落,被妖道弄哪去啦?”

“这个容易,我万事晓,上通天文,下晓地理,中知人和;前知五百年,后晓八百载,算一算三万他们哪去了,是生是死,当然手到擒来,易如反掌观文。”万事晓说了半天,真的翻起手掌,看着掌心,笑道:“我已经算出兄弟们的下落。”

“快说!他们在哪?”二万急急问道。

“三万他们,在洗澡。嗯,怎么酒气熏天,好像再洗酒水澡。”万事晓低头观掌说道。

“呔,妖道,你把三万他们,弄往何处!”二万听万事晓说兄弟们洗澡,料无性命之忧,向吕回喝道。

“哈哈,你们万州四龙,不是万事皆通、万事皆知、万事皆晓、万事皆能吗?怎么,弄了半天,连自家兄弟还不知在哪?”吕回笑道。“怪不得万州百姓都称你们是四宝,万事一点通,万事不全知,万事不全晓,万事有点能。

“了不得!”万事通道,“这个道士把咱们的字号、外号都说出来了,他······他要算全事知了。”,

“哥哥们,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待我万事能说来!”吕回那番话,惹恼了始终不发一言的万事能。

他往前走了两步,扇了两下扇子,一指吕回:“你这道士,待我说来!三万他们九人,就在这个酒坛子里!”

“啊!”这句话,不仅惊得二万、酒铺掌柜、酒保大叫,连飘然子也随着众人的目光,往酒坛子看去。

“万家还算有能人!”吕回笑道。“你这万事能,果然有点能。来,你救救他们吧!”吕回说完,把酒坛子往前一递。

“妖道!你把我家兄弟,淹死酒坛子里,我与你没完!”二万说完,挥起一条板凳,就要砸烂酒坛子。

“你不要他们性命,就尽管砸。”吕回笑道。

二万气呼呼的住手,瞪着吕回,“妖道,你欺人太甚!”说完,往酒坛子里看看,果然,里面有几个小人,在酒中飘浮游荡。

“这位大仙,我这兄弟们多有得罪。”万事通拱手道:“看阁下神态举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定是孚佑帝君吕祖吕洞宾!······”

万事通刚说到这里,众人惊叹一声,这位道士,长得风姿伟仪,他是吕祖,众人也都认可。

“······的亲传弟子!”万事通又补了一句。

众人本想上前参拜,连飘然子都想重新施礼,万事通一说后面的亲传弟子,众人都心里骂他:你这人说话怎么大喘气?

“万事一点通,果然名不虚传!”吕回笑道。众人也不知dào

,这话是夸他,还是损他。

万事能把二万拉开,从坛子口往里看看,冲几个哥哥道:“有办法了!你们去找一根竹竿和绳子,咱们把他从里面钓上来。”

“哼!还是事能有办法!”二万瞪了瞪店主东,酒保立马找来竹竿、绳索。二万在竹竿上绑好绳子,垂到酒坛子里,又冲里面喊道:“兄弟们,抓紧绳子,我把你们一个一个提上来!”

二万说完,拿起竹竿,一用力,往上提。咦,真是死沉死沉的,好像钓到一条大鱼。他使劲往上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提上来。

“事能,快帮我拉!”二万喊道。万事能把扇子别在脖子后,伸手来帮,二人用力,还是提不起来。

飘然子看着好笑,窗外不知dào

的,还以为在酒坛子里钓鱼呢,他们倒是有志气,不肯求吕年兄。

二人不但没拉起来,嘎巴,竹竿还折了。他们又找来一根大竹竿,这回,又把万事通、万事知、万事晓三人叫上,一齐动手,嘎巴!哗啦!噗通通!竹竿折后,五个人七手八脚地摔倒地上。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一百九十二章 齐投南仙宗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说你们五兄弟,怎么不求求这位吕神医?”飘然子一旁笑道。

店主东和酒保,连忙搀扶五人,他们知dào

,强龙难斗地头蛇,虽然现在地头蛇失利,但这两个游医走后,万家十三郎要过后找他们算账,把他们当做出气筒,可也是麻烦事。

五人相互看看,万州四龙的打算是:酒坛子里别管是不是一母所生,可也是你二万同父的亲兄弟,理应由你去求那道士。冷面虎二万看着四人,心里有气:你们可是我父亲,从本族中挑选的有才之士,花钱培养的,到危难时候,还不帮衬我家,要看笑话不成?

五个人干瞪眼,谁也不先开口,去求吕回。

“孽障!竟敢去为难吕神医,我一个个打断你们的腿!”酒铺外,落下一顶轿子,万员外在一个中年汉子的搀扶下,走进来。

“你们八个孽障,我先教xùn

教xùn

你们!”万员外掀开门帘,往里一看,只有二儿子冷面虎,不见七万到九万,又一眼瞥见吕回、飘然子,还有他的族侄——万州四龙,快步走到吕回跟前,赔礼道:“吕神医,我这些犬子不懂事,老朽管教不严,多有得罪!还请恕罪、恕罪。”

“万员外,你请我看病,我给你诊治、开方子,你送我诊金,这没错吧?”

“没错,没错。”

“可你这二儿子,带着人来,说我开的方子不对,要我退回银子,磕头认错,滚出万州,你老看看,此事如何解决吧。”吕回道。

“二万,你过来!”

“父亲,什么事?这妖道把兄弟们······”二万往前一走,没等说完,万员外抡起巴掌,就扇了他一个耳光!

“万员外,冷面虎由你教xùn

了。”吕回道。“你那七个儿子,我代替你教xùn

了。”

“吕神医教xùn

的对。”万员外道。

“这位神医,请问我兄弟们在哪?”跟随万员外进来的中年人,向吕回拱手道。

“大哥,他们还在酒坛子里,淹着呢。“二万捂着脸道。

“我是万家大公子一万,人送外号笑面虎。”一万冲吕回笑笑。“神医给家父治病,我们理应感谢。适才,二万看方子奇特,也不问家父病体如何,就来向神医兴师问罪,我这里向神医赔罪了!”一万说完,倒地一躬。

“请求仙人开恩,放了三万他们。”万州四龙也向吕回拱手。

“吕神医,看在我给阁下本家吕祖早晚烧香的份上,饶恕了这帮孽障吧。”万员外也作揖道。

“好,看在各位的面子上,我就给你们改过的机会。”吕回说完,一抬手,从酒坛子口,接连不断的冒出九股白烟,九个人好像从空降下,三万等人,又站在他们面前了,只是,九人浑身都湿漉漉的,好像刚才河里游上来。

“你们七个孽障!还不快给吕神医、不,吕仙人磕头谢罪!”万员外骂道。

三万等九人,急忙跪倒地上,磕头如捣蒜:“神仙啊!我们有眼无珠,不识泰山,请大神仙饶恕!”

“起来吧!”吕回一抬手。“我若要与你们计较,你等焉有命在?万家九虎,行事霸道、莽撞,但还不曾做下欺男霸女、伤天害理之事,我当然饶恕。你们请回吧。”

“多谢神医!多谢神医!”万员外又是拱手施礼。

万事通看看万事知、万事晓、万事能,四人齐刷刷跪在吕回面前:“神仙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们一拜!”

吕回虽然喝了两坛子酒,身子倒也异常灵活,万家四龙一拜,他闪身避开,笑道:“我一个游医,何德何能?怎敢当你们的师父。”

“今日见到神仙法术,我等佩服之至,还请大仙收下我们!”万事通道。

“我不收徒弟,恕我无法办到。”吕回正色道。

“吕神医,这四位是我族侄,聪明好学,是我在本族中一手培养的后起之秀。他们既然一心向道,就请吕神仙收留吧。”万员外也在一边求情。,

“万州四龙,我这道术,不堪一提。不过,诸位要是修道,想学仙术,现在正有个好去处。”吕回道。

“请神仙指点!”万事通道。

“陆地人界,南仙数派连宗,成立了南仙宗派,广发招仙榜,要在太和山广受道徒,四位吗,我看天资尚可,如果到南仙宗勤修苦练,起码修成个陆地神仙。四位,怎样?!”

万州四龙互相看看,一齐点头道:“多谢神仙指点!我们下午动身!”

“万事通,既然你们都去,我也想去。”白额虎九万年岁最小,见四龙都要走,也想去南仙宗修道。

“我看,今日吕神仙到此,就是专门度化我等的,咱们都去南仙宗修行!”三万吼道。

“好好!九虎,你们尽管都去吧!我这病好多了。”万员外道。

“不能舍下老父亲!”五万道。

“孽障!今日神仙度化你等,还执迷不悟,活活气死我也!”万员外顿足捶胸。

“父亲,我们依你,此番都去太和山修道。”一万道。

“太好了!事不宜迟,咱们下午就起身。”二万道。“还请神医领路。”

“我不去了,想回岳阳楼看看风光,平时酒醉误事,还是闲散自在好。”

“请谁给带个路吧。”五万道。

“要说带路的人倒是没有,不过同行的人,倒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吕回道

“莫非就是小哥?”

“不错,我给你们写个介shào

信,带给南仙宗各派掌门。他们跟我相识,会另眼相看的。你们看,怎样?”吕回道。

“太好了!”众人道。

“太好了!”飘然子道。

“那好,各位回去收拾收拾。申时都来,去往太和山!”吕回说着话,喝了一杯酒。

“多谢神医!我这九个孽障,要是成了正果,老朽也就瞑目了。”万员外道。

“员外不要悲观。南仙宗与北仙踪不同,南仙一派,讲的也是丹鼎,虽有斋仪,但不忌酒肉荤腥,也可在家娶妻。所以,十三郎可以常会万州。”吕回道。

“在此谢过吕神仙。”万员外说完,由师爷扶着,出酒铺上轿回去。

“年兄,你还有如此道术。”飘然子万分羡慕。“干脆,我就拜你为师吧,也不去太和山了。”

“不可!万万不可!”吕回听了大惊。“我一生漂泊,居无定所,更不会收徒弟。再者,咱们已经论了年兄年弟,我看,你还是去南仙宗吧,哪里兴许会遇到高人上仙。”

“年兄客气了。都到了万州,太和山我看看再说吧。年兄虽然四海漂泊,但不知经常去哪里?小弟将来如有机缘,好去相会。”飘然子问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一百九十三章 招仙榜

“岳阳楼。”吕回只说了三个字,又喝起酒来。

飘然子也喝着酒,他虽然好酒量,但不可能照吕回这样喝下去,喝了几杯,就要说说话,谈谈天,“好,年兄,将来若有机会,定去岳阳楼寻你。”

“人海茫茫,咱们二人好有缘分。”吕回笑道。“年弟,哎,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很难过。”

“我很好啊,年兄难过什么?”飘然子笑道。

“也罢,三界动乱,就要开始,我看你前途无量,将来如有机会,我一定给你补偿。”吕回道。

“年兄,你又不亏欠我,补偿之说,此是何意?”飘然子放下酒杯。

“年弟,哎,不说了,往事如烟不堪提。今后的路还长,对你来说,或许只是个开端。年弟好自为之。”吕回又喝起酒来。

又一个往事如烟不堪提,飘然子心道。“年兄,你说话怎么吞吞吐吐?到现在,我感觉···很好哇。”

飘然子说到这里,心中一阵孤苦,人海茫茫,何处是归路、去路?

二人又喝了半坛子酒。吕回命酒保拿来纸笔,写了一封书信,对飘然子道:“年弟,给你写封信,到了太和山,他们如不收留,你就把它交给掌门,记住,凭这封信,你愿意拜在哪派门下,就拜在哪派门下。他们看我的薄面,不敢推辞的。”

“多谢年兄美意。不过,我倒无所谓。”飘然子拿起信,说道。

“随你的便。人各有志,不能强求。”吕回站起身来,“年弟,我要走了。”

“年兄,你真不同我们去太和山了吗?”飘然子也站起身来。

“不去了。我自在惯了,就此别过。你等着万家十三郎,路上有伴,早到太和山,也就是了。”吕回说完,走到酒铺外,已到下午,吕回冲飘然子打个稽首:“无量天尊,年弟保重!”说完迈步扬长而去。

“楚公子!吕仙人怎么走了!”二万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跑来。

“他刚走。”飘然子说道。

“快快请他留步!”二万冲他喊道。

飘然子看他着急的样子,以为有什么大事,忙回头,寻找吕回,可是,年兄已经不见了踪影。

“刚刚走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飘然子顺着吕回走的方向,急跑几步,还是不见踪迹。又问两旁的路人,都说没看见有个道士走过。

“哎!我急急赶来,还是晚了一步。”二万骑着马跟来。

“什么事?如此着急?”

“吕神医让咱们去太和山,他也说过,给咱们写一封信,权作引荐之用,我赶来请他写信。”二万道。

“这事啊。”飘然子一听,释然了。“方才年兄已经写好了。”

“那就好,咱们到张记酒铺等候。”二万下了马,也飘然子步行,来到酒铺门前。

酒铺旁的大槐树下,有个小道士,拿着一张布告,正往树上挂。远远能看见三个大字:招仙榜。飘然子好奇,一拉二万,走到树下,小道士挂完,正要离去。

“小师傅,这是哪里的招仙榜?”飘然子问道。

“无量天尊,这位公子,上面写的清楚,是太和山、太和宫南仙宗的招仙榜。”小道士单掌合什道。

“但不知修道的人多吗?”飘然子问道。

“呵呵,公子,你说呢?”小道士苦笑一声,反问飘然子。

“我不知dào

。”

“昔年,吕祖在钟离祖师门下,欲度凡人,到人界苦苦寻求,都没有结果,看到禅门鼎盛,去招惹和尚,倒被黄龙禅师收了宝剑,可想而知,现在仙道一门,凡夫俗子去修的何其少。”小道士道。

“你们散发招仙榜,多少时日了?去太和山的人,有多少?”

“哎,别提了。”小道士叹口气。“招仙榜发下十多天,方圆几百里,也就来了几十位,听师父说,他们都资质、悟性、根基低下,又二次命我等下山的。”

“哦,这样。”飘然子和二万对视了一眼。,

“小师傅,你还要往前张贴去吗?”二万问道。

“不,我到了万州,就要回去交差。”

“那好,我们要去太和山,咱们一同走!”二万道。

“那太好不过!”小道士问道:“二位,何时动身?”

“等一等。还有十二个弟兄。”

“这么多人?太好了!师父看到一次就来十多个,肯定夸奖我。”

三人又进了酒铺,酒保迎上来,“这是二位剩下的酒钱。”

“你拿着,等会万家兄弟来,把你酒铺的好酒拿来,我与他们同喝壮行酒!”飘然子道。

正说着话,一万带着七个兄弟,还有万州四龙,骑着马跑来,后面还牵着一匹。

“大哥,吕仙人走了。”二万道。“不过正好。这匹马与小道士来骑,他是太和山的,正好顺路回去。”

“咱们这就走!”一万也不下马,冲三人道。

“慢来!”飘然子让酒保搬来几坛子酒,拿来几个大碗,倒满,说道:“今日,咱们同去太和山,都喝壮行酒!”

“好!”三万第一个下马,回手一招呼:“大哥、二哥,事通大哥,兄弟们,今日难得和楚公子相识,喝完酒再走!”

众人纷纷下马,端起酒碗,喝了一塌糊涂,又都上马赶路。

一行十五人,骑着马,从万州大街走过,行人纷纷侧目。百姓们几乎都认识万家十三郎,有打招呼的,一个老汉问他们哪里去。

“我们都去太和山修仙!”三万吼道。

“哦哦哦,祝各位早成正果!”老汉笑道,飘然子看他那笑容,好像讥笑。这也难怪,万州四龙还算读书明理之人,这万家九虎,名声不怎么样。

出了万州城,他们往东北而行。小道士认得路,不走岔道,马又跑得快,到傍晚,路程已经近半。

红日西落前,一行人在路边,找到一家客栈,店主见这些人,一半带着兵刃,满脸陪笑,让进了客栈。

众人吃罢晚饭,聚在客房里聊天。

飘然子问道:“今日与众位结识,三生有幸。你们万家,在万州是当地豪绅吧?”

“不错,我们本家不少,后来都分散了,不是聚族而居。”一万道。他是万家十三郎的老大,三十多岁,显得老成持重。

“你们万家九虎,怎么这样排行?”

“其实,我们不叫二万、三万,我们有大名,”二万道。“我大哥叫万一郎,我叫万二郎,往下排到万九郎。”

“对,现在我叫三万,那是小名,后来渐渐传开了。这还是我爹给你起的呢!”三万道。“听说大哥出生前,咱爹天天打牌赢钱。而且,和牌都是万字牌,一连赢了好几千两银子呢,由此才发的家。”

一万瞪了一眼三万,急忙岔开话题:“家父认为,我家姓万,就给我起了小名叫一万,后来的兄弟,就这样排下去了。”

“呵呵,不错么。”飘然子笑道。“这名字好记,你们哥九个,凑成了一条龙。”

“楚公子,看你言谈举止,定是书生出身吧?有功名没有?”万事通问道。万州四龙临行前,万员外再三嘱咐,在外要团结,莫要斗嘴。所以,这四人一路无话,否则一开口,就要互相攻讦。

“万事一点通,你说这话就不通了。”万事知dào

:“楚公子既然去修仙道,当然没有功名。”

“不对!咱们可都是举人,都有功名,怎么也去修仙?”万事晓道。

“咱们这举人,虽说不是花钱买的,可也不去考进士,和没有功名没有两样。”万事通道。

“你们这是自吹自擂!”万事能道。“对外人这样说,好像咱们真的不去考,其实,咱们是考不上。”

“我们哥俩考不上,没关系,不影响我们的名字,我们早就知晓考不上。”万事晓道。“可你们呢?万事通,万事能,既然都通、都能,怎么连个进士都没中?”

“还不是因为你!”万事能道。“你们哥俩,什么都知,什么都晓,我万事能除了这两样,还要比你们能,赌气耽误的学业。”

“停停停!你们别吵了!”一万皱着眉头道。“你们一说话,别超过三句,就要互相攻讦,把我父亲的教诲,全忘光了!”

一万一说话,他们顿时无声。“万事通,你是万州四龙的老大,你以后以身作则,闲事少开口。刚才,问起楚公子有没有功名,还没回答呢。”一万说完看着飘然子。

“他们这样争吵,我怎么回答?”飘然子心道。见一万又问起,只好说道:“我只中了秀才。比起四位仁兄差远了。”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一百九十四章 太和山

“楚公子不必自谦。”万事通刚说了一句,就被一万打断:“路上听二万说起,吕仙人留下一封书信,是介shào

我们去太和山的,可否一观?”

“书信在此。”飘然子掏出来,递给一万。

一万展开书信,上面只有短短几句:南仙宗各派掌门钧鉴,今有楚飘然与万家十三郎,同去太和宫慕道修仙,请诸位量才而收,吕回道人。

“这两句话,管用吗?”二万凑过脑袋看看。

“当然管用。”万事通道。“上面的四个字:量才而收,就是让他们收留嘛。”

“我看未必。”万事晓道。“量才而收,要是没才呢?怎么量?人家就会指着白纸黑字:一群草包,我们怎么收?将来遇到吕仙人,他们倒有了借口。”

“兄弟,你这不是抬杠吗?”万事知dào

。“信上不是写了吗?量才而收,只要随便有点才就行,我们万家十三郎,四位习文,他们九位学武,怎么会没有一点才能?”

“对!事知说的没错!我们弟兄九人,自幼学得好功夫,不信太和山就不收留我们。”三万道。

“楚公子,书信请收好。”万事通把书信递给飘然子。

“事通兄,书信还是你收着吧。”飘然子心道:他们弟兄十三人,要是有一人不被收下,对他们打击很大,我倒是无所谓。

万事通看飘然子不接,转手把书信交给一万,他是万家十三郎的老大,再者,他很自信,万州四龙,连南仙宗门墙都入不了,岂不是浪得虚名。

一万接过,揣到怀里,对众人道:“这封书信,我先收着,等见过掌门,看看再说。要是有不收下的,我再拿出书信,请他们收留。”

“师父们要是不收众位,我也可以向他们推荐。”小道士补充道。

众人说说笑笑,二更天时分睡下。

次日早起,众人给马匹喂完草料,继xù

上路,快马加鞭,直奔太和山。一路上,众人无心观看花花美景,下午刚过,来到了太和山脚下。

太和山方圆八百里,千峦清秀,风景清幽,五里一庵十里宫,丹墙翠瓦望玲珑,众人叹为观止。

山路上,有三三两两的行人、道士。看样子,到这里修道学仙的人不多。

“小道士,招仙榜上,说去哪里报名?”一万问道。

“这还用问,当然是去太和宫报名。”万事通道。

“几位,咱们把马匹,先寄存zài

剑河桥的吕祖庵,你们随我走,到太和宫拜见主持。”小道士说着,领众人,进了吕祖庵,将马匹交给庵堂库头。

一行人跟随小道士,上了天柱峰,远远望见了那座太和宫,果然气势不凡。

众人到了此地,举止变得虔诚、恭敬。山门外,有小道童相迎,见是同门归来,寒暄两句,知dào

这十四位,是来学仙修道的,也不多问,放众人进了山门,迎面有华表,华表之内就属仙界了。

小道士带着十四人,到了中庭,不往三大殿走,往西而去配殿,来到云水客堂前,正遇到客堂都管,小道士合十道:“都管道兄,这十四位万州人士,慕名而来学仙,请都管禀报主持相见。”

“我是太和宫的王都管,你们,一共十四位,可都是万州人士?”精瘦的王都管问道。

“我不是,”飘然子道。“他们都是万州人士。”

“好,请报上名来,我好禀告主持。”王都管道。

“我全把名字写下。”一万道。都管拿来纸笔,一万将万家十三郎名字写好,又把飘然子的名字写上,交给都管。

“你们不要走动,我这就回禀主持。”都管说完,拿着姓名单子,往后殿走去。

道童送上水来,众人喝了几口,时辰不大,都管陪同一个中年道士,走进了客堂。

“这位是刘主持,负责太和宫的俗事。”王都管道。

飘然子等人起身,与主持见过礼。刘主持一摆拂尘。“你们可是自愿前来学仙,拜在三清门下?”,

众人都说是自愿而来。

“各位请先休息一晚,明早我带领大家去见掌门。”主持打量他们一遍,转身离去。

“奶奶的,还要等一晚。”三万道。

“三万,你以为修道成仙那么容易?这刚刚开头,磨练还在后面呢。”万事通笑道。

众人聊起了闲天,日落时分,饭头送来菜饭,众人吃完,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天刚亮,都管就把他们叫起,领着众人去见掌门。过了中院三大堂,来到东配房,门口的童子道:“这一次来的人真多。各位掌门都在里面,你们请吧。”

“是!”都管答yīng

一声,领十四人进了殿里。

飘然子进殿,抬头打量,好大一座配殿,当中一排桌子,共计十一张椅子,后面坐着十一位老道,均是身穿道袍,慈眉善目,手那拂尘。

“这就是昨天新来的十四位,”主持转脸问他们道。“你们可是自愿入我道门?”

“是!我们愿意加入贵派,修liàn

成仙。”一万道。

“修仙要吃苦,几位受得了吗?”当中那位紫脸道长道。

“受得了!”众人答道。

“你们准bèi

加入哪派?”

这一次,十四个人没法回答,他们都不知那些人是什么掌门。

“听从掌门发落!”一万道。

“好,我给你们介shào

介shào

。”紫面道士缓声道。“自从老君传下道门,后世修仙者多如牛毛。我们这个南仙宗,就是要多多培养英才,修成大道,早成正果。”

紫面道士说完,看看十四人的反应。接着道:“我是玄武派的掌门,上志下虚是也。”

“参见掌门!”众人又行礼。

“罢了!我们玄武派,留下二十字谱:宣渊一道志,求徳振长存,照应通玄理,微希太景成。”紫面道士道。“我门下弟子,都是求字辈。”

“掌门!你是说收我们为徒了!”三万听了半天,摸不着头脑。

“我还要和其他掌门商议。你们十四位,暂等片刻。”紫面的志虚道长说完,起身来到偏堂,与十个掌门合计,认为这十四位,暂时先留下看看。

十一位掌门又回来,向众人道:“你们暂且留下,我们商议过了,欢迎各位加入南仙宗,你们都会些道术、法术吗?”,

众人摇头,飘然子也跟着摇头。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一百九十五章 海蟾祖师

“你们在家里,都学过什么?”志虚道长问道。

“我们弟兄九人,自幼练的武功,我学的剑术。”一万道。

“我学的枪法。”二万道。然后三万等人报上自己武功路数。

“好!你们九人,等会自有名师收留。”志虚又问其余五人。

“我们兄弟四人,自幼学的儒经,现有举人功名在身。”万事通道。

“除了儒经,别的没有涉猎吗?”

“回道长,别的也曾学过不少。”万事通道。“经史子集,兵书战策,等等都看过。但是、学的不精,只是涉猎而已。”

“嗯,好,很好。”志虚点头道,又问飘然子:“你呢?”

“我也是幼儒经。爱看诗书,别的都不懂。”飘然子答道。

“你近前说话!”志虚和十位掌门,交换了一下颜色,召飘然子近前些。

适才,十四个人,飘然子夹杂在人群当中,这些道长都没注意,听他说话,都不由心惊,名他上前搭话。

飘然子以为他们听不清,往前走了几步,站定,等着回话。

“你叫什么名字?”志虚道长问道。

“晚生楚飘然。”飘然子心道:我这名字他们不是知dào

吗?

“哪里人士?”

“闽州水城人士。”

“从何而来?”

“从??????蜀城而来。”飘然子不会说谎。

“蜀城之前呢?去了何地?”志虚道长紫面变得威严起来,十个掌门也是神色紧张,一万、万事通等人看的清清楚楚。

“蜀城之前??????”飘然子思量着怎么回答,这的确是个问题。

“快说!”志虚大喝一声。

“蜀城之前,在西天极乐净土。”飘然子答道。

“哼哼,还算说实话。”志虚一摆拂尘,又问:“何人让你前来的?”

“哦,缙云山有三位真仙,说起太和山广发招仙榜,让我前来投奔,修习道法。”飘然子道。

“那三位真仙?”

“他们自称是福星、禄星、寿星,和家下人等在缙云山游玩,我从那里路过,交谈时说起的。”飘然子刚说到这里,十一位掌门道长一齐站起。

“楚飘然留下,你们十四位先回客堂,明日法会,你们由掌门道长挑选,举行拜师会,各投我南仙宗门下。”志虚道长冲一万等人道。

“遵命!”一万等人答yīng

,刘主持将他们领出了配殿。

“楚飘然,请近前答话。”志虚道长道。

“这些人难道都耳背?听不清我说话不成?”飘然子心道,既然让他再上前,又走了几步,快到桌案前停下。

还未等飘然子立定,十一位道长猛然飞身跃起,十一把宝剑齐刷刷亮出,寒光四射,飘然子一阵眼花,没等明白怎么回事,头顶上、脖子上、前额、脑后、胸前、肋下、手足等处,抵上了剑尖。

“你们!这是干什么?”飘然子先是一惊,看这些人如临大敌,感到好笑,对付他这个阴鬼,岂不是劳师动众?“你们不收留我也罢,难道还要图财害命?我可没有多少钱。”

“别给我们装蒜!”还是志虚道长发话,他是南仙宗十六派盟主,手持宝剑,顶住飘然子印堂道:“你这身功夫,还要来此拜师,谁信!”

“呵呵呵,没想到啊,我千里迢迢而来,竟然遇到一群不讲理的。”飘然子不怒反笑了。“那个寿星老,还有福星、禄星,我与他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反倒陷害我。哎,真真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个小公子,儒经学的不错么。”配殿外走来一位小道士,披红穿绿,要不是手拿拂尘,还以为谁家的胖小子到这玩来了。他冲飘然子呵呵笑道:“学会增广会说话,学会琼林走天下。他不是妖魔歹人,你看你们,还是什么堂堂一派掌门,联手对付一个后生,传出去,还不被北宗笑掉大牙。”

“多谢真人教诲。”志虚道长急忙收起宝剑,十位掌门也撤剑、退步。,

“你就是楚飘然?”小胖道士问道。

“正是在下,请问上仙道号?”飘然子看他训斥十一位掌门,觉得应该辈分不低,刚才给自己解围,也要道声谢才对。

“上仙不敢当,我姓刘,你叫我海蟾子吧。”

“嗯?刘海戏金蟾,步步钓金钱,莫非阁下就是传说中的刘海蟾?”飘然子看这个胖胖圆圆的道士,头上留着刘海,心里诧异。

“那是俗人奉承。”刘海蟾笑道。“我这几个徒孙,少见多怪,楚公子,多多担待。”

“没什么,没什么。”飘然子道。

“上师,请上座。”志虚道长请刘海蟾坐到椅子上,“请问,只有上师自己来吗?”

“是我自己来,你们还不欢迎吗?”

“欢迎,欢迎。”志虚道长一脸窘相,又道:“我们早早摆下香案,恭候祖师们多时,怎么,就祖师一人驾到?”

“是我一人驾到,不过,我还带着三足金蟾。”刘海蟾笑道。

“不,弟子问的是,别的祖师为何未曾光临?”

“呵呵,我再不来,你们不成了三不管?”刘海蟾笑道。“东华帝君远在方丈仙岛,玄武大帝在凌霄殿仙班,正阳子、纯阳子四海飘忽不定,张真人去寻张天师,只有我无所事事,到这里看看来。”

“祖师驾临,南仙宗幸甚!地仙界幸甚。”志虚道长领着十位掌门道人,齐向刘海蟾躬身施礼。

“我听说你们广发招仙榜,但是来的人少,可有此事?”刘海蟾问道。

“此事不假。”志虚道。

“刚刚来了一个好后生,你们倒是宝剑伺候,哎,也难怪仙教日渐衰落。”刘海蟾叹气道。

“祖师,此人、此人??????我们收留不下。”志虚道。

“我等无能,汗颜!”十个道长也附和道。

“楚飘然,你的真身,我这些徒孙,俱已看破。”刘海蟾笑道。“他们看你没有阳神,只是一个阴鬼,还披着一个躯壳,所以少见多怪,以为你是到此闹事的,所以无礼,楚公子见谅。”

“还有一样,楚公子身上带着檀香气息,定是从佛门出来不久,我们听说八德池逃走不少妖孽,故而刀剑相向。”志虚道。

“原来如此。”飘然子明白了。“海蟾子,我是真心拜师修仙。”

“大胆!”志虚一声高喝,“祖师的名讳,也是你叫的吗?!”

);

一百九十六章 南仙祖师、掌门

“没关系,没关系!”刘海蟾笑道。“刚才我让他这样称呼的。”

“对不起,对不起!”飘然子看这个祖师,大孩子模样,所以直呼其名,现在急忙改口道:“刘祖师,我是一心修道,还请收留。”

“哎,不是他们不收留,一来是庙下容不下你这尊大菩萨,二来你这阴鬼之躯,他们也没有功法可传授。”刘海蟾笑道。

“这是何故?”飘然子不解。

“说来话长,你在佛门时间很长,没有接触佛门功法吗?”

“没有。说来惭愧,我在极乐净土,天天冲着太阳发呆,没学过一点佛门神功。”飘然子道。

“佛门修性功为主,与我这道家不同。”刘海蟾道。“对于佛门而言,这躯体就是一副皮囊,舍就舍了,无所谓。但是我们仙教不同,是靠后天修liàn

。单说人类吧,投入凡胎后,修liàn

精气神三宝,炼神还虚,这个身躯白日飞升,证得神仙,资质、根基好者,能登天仙朝班。”

“我就照祖师吩咐去做。”飘然子道。

“你只有先天阴神,这身躯是他人的,好比是你的一身衣服,虽然能带走,但也修不出阳神,无法成为金仙的。”

“我也和凡人一样修liàn

,如何不成?”飘然子还是不懂。

“修仙的法门,三百六十种,我们这南仙宗,俱靠人体之精气神,修成内丹,阳神附抱,身躯永生不坏。凡人的神魂,阴阳之气所抱,附在身躯泥丸宫里,而你,没有真身,阴神附在旁人的躯壳上,虽然能指挥四肢百骸,但是无法把躯壳的精、气,运到你阴神上,所以,你只能注定是鬼仙。”刘海蟾耐心解释道。

“哦,这样,也就是说,修仙须用真身,修出阳神,上天入地,便成神仙;修出阴神,只能是鬼仙。”飘然子想想,张天师曾经对他说过,但是没有刘海蟾说的详细。

“其实,你这鬼仙,神功已经不再他们之下。”刘海蟾指指十一位掌门,“你这阴神,不知吸收了什么精气,这样凝重,如果再学学道术,就成了名副其实的鬼仙,也是很厉害的。”

“我身躯被毁后,神魄飘散,五色光魔联手毁灭我的化身,只剩了一丝阴神,被大势至菩萨收下,遇到药师佛,赐我太古名目珠,吸收精气后,又能有阴神身形。”飘然子道。

“原来这样。”刘海蟾道。“可我们南仙宗,无能为力。你要是个凡人,这资质、精气,修成天仙都不成问题。”

“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强人所难。那我回去吧。”飘然子彻底失望了。

“且慢!”刘海蟾道。“等明天请七真看看,他们兴许有办法。”

刘海蟾相留,飘然子只好答yīng

。中午在太和宫转转,道童领着众人,看了一遍中庭三大殿:灵官殿、玉皇殿、三清殿。都管又讲了一些仪礼,晚间,万家十三郎问起飘然子上午之事。

“遇到了刘海蟾祖师,我们随便聊聊。”

“咱们明天是不是就要拜师了?”三万问道。

“是,你们都被收下了。”飘然子笑道。“咱们这第一批弟子,明天就举行拜师大会,分到各派,各位要勤加修liàn

哦。”

“那还用说。”众人笑道。

万事通领着飘然子出了客堂,来到僻静处,问道:“十一个掌门,没有说收留你吧?”

“没有。”飘然子知dào

,万事通可能猜到了。“不过,等明天还会有真人驾到,另外五派掌门也到齐,兴许也让我拜师呢。”

“明天再说吧。”万事通道。

二人回到客堂,一夜无话,次日五更天,钟声响亮。晨钟暮鼓,这钟声是召集道士开清的。太和宫内,众道士闻钟而起,整齐冠服,道众齐聚祖师殿,拈香行礼。然后,主持召集宫里的三都、五主、十八头,各司其职,分头劳作。有的打扫庭堂,有的去准bèi

饭菜、茶水,忙的不亦乐乎。

卯时,道众都来中庭。从太和山紫霄宫、南岩宫、五龙宫、遇真宫、净乐宫、玉虚宫、迎恩公等七宫,陆续而来十五位道长,加上志虚道长,代表南宗十六派,站在中庭前面,等候刘祖。,

这十六派,都是南仙宗另开仙路,几代传承有序的大派。连同掌门,一一介shào

如下,

玄武派掌门志虚道长,少阳派掌门习通道长。

清微五派掌门富广道长、真行道长、圆觉道长、与君道长,仁天道长。正乙四派派掌门元护道长、永安道长、本玄道长,明心道长。

自然派掌门曲径道长,

三丰两派掌门守志道长,功高道长。

西河派掌门德广道长。

蓬莱派掌门清玄道长。

其中,清微派和正乙派,俱是张天师传下,又分为五派和四派。

钟声又响起,从宫后走来一位白发老道,相貌清癯,不修边幅。只见十六位道长,躬身相迎:“恭迎刘祖驾临!”

“咦,这老头怎么也是刘祖刘海蟾?”飘然子心道。又一想,是了,这个是刘海蟾的真身。听说刘操刘海蟾十五岁登第,五十岁至相位,出家时已经是一位白发老人。那个胖大孩子,定是他的化身。

飘然子想到不错。刘海蟾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好用化身,变回本来面目了。

众人拜过,忽然又听笙管响声,从空中传来。片刻,空中续续降下七人,志虚道长向众人一一介shào

:“各位道徒,南七真祖师降临,后学很多不识,容我一一介shào

。”志虚说完,逐个向道徒介shào

姓名。

南七真祖师是石杏林、薛道光、陈泥丸、白玉蟾、彭垒、留元长、王金蟾。

志虚道长介shào

完,让众道徒站成几排,有十六位掌门道长挑选,每人挑选三五个不等。

转眼间,头一批上山来的道徒,都被十六个门派收留,最后,只剩下飘然子孤零零一人,没有要。

“十六派掌门,你们带领徒众回去吧,各回宫观,举行剃度拜师大礼。”刘海蟾吩咐一声,众掌门和道徒陆续离去。

“楚公子,看来还是福气大。”万事通道。“恭喜你要被七真祖师收留为徒了。”

“再会吧。”飘然子苦笑道。他心说:这些人也未必能收我为徒。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一百九十七章 修仙外法

“你随我们走吧。”刘海蟾冲飘然子招手,与南宗七真一同进了配殿。

“请坐!”刘海蟾笑道,他和南宗七真当中落座。

“谢座。”飘然子坐下,显得有些拘谨,八位祖师,道貌岸然,令人肃然起敬。

“请问楚公子,你这副身躯,是何人所赠?还请如实说来。”白玉蟾问道。

“这个、我在灵山古洞,遇到三位仙、佛,是一位老丈所赠。”飘然子抬头答道。

“楚公子,那老丈没有告sù

你名字?”石杏林问道。

“没有,我也没问。”飘然子道。“当时,我急于逃离那座古洞,不曾问他名字,不过,这样也好,东归路上,遇到很多上仙,问起这副皮囊,我只说不知,省去不少麻烦。”

“楚公子,你身躯原来就是这样子,还是有人给你变动过?”石杏林又问道。

“我在蜀城外,遇到高明大帝张道陵天师,他说我声音、容貌不符,把我变成了年轻的小伙子,原来有白白胡须的。”

“怎么?你遇到过张天师?”八个人站起,十六只眼睛盯着飘然子。

“见过,他还说以后有机会,领我到三清驾前拜师呢。怎么了?”

八个人互相一对眼神,刘海蟾道:“既然有高明大帝引荐,你为何要拜在我们门下?”

“还不是寿星说的:太上老君不收弟子,铁拐李只能算半个;元始天尊早关山门,因为杨戬、哪吒都是他徒孙,收我为徒,与他原来门下的十二金仙平辈,更不可能。灵宝天尊管理下界仙道俗务,更是无暇带徒弟,他们让我来太和山的。”飘然子把寿星老原话说出。

“这个老滑头,到让咱们来接这个烫手的山芋。”薛道光笑道。

“刘祖,他只有阴神,不好办啊。比不得李凝阳,他是修出阳神,然后夺舍,用那个蓬头垢面的瘸子身躯。”陈泥丸道。

“各位,再想想,咱们南宗各派,可是藏龙卧虎。”刘海蟾道。

“紫阳师尊没来,不知他老人家,有没有度这个鬼仙的办法。”白玉蟾道。

“你是说紫阳真人?”飘然子道。“我见过他,在四象塔内。他只说人人有个灵山塔,便向灵山塔下修。”

“罢了,看来紫阳真人也没有办法。”石杏林道。“不过,鬼仙就鬼仙!你认命吧,这也没什么。”

“他既然从缙云山千里迢迢來投奔,咱门就这样把他打发走,岂不被陆地仙界笑话?笑话咱们无能,还是小事,将来谁还会投奔?”刘海蟾说到这里,一脸苦相。

“好办。”石杏林道,他是南宗七真之首,足智多谋。“虽然不能修liàn

内丹大道,还有别的道术、法术。可以修liàn

外丹、符箓、练气诸法,传你印诀、秘术,修liàn

有成,可以到地府为官,比登天界不差。”

“对,楚公子修成通灵鬼仙,也是长生之道,怎么样?”刘海蟾问道。

“那就不劳各位费心了。”飘然子道。“我倒是无所谓。人世渺茫,心灰意冷,这些事将来再说吧。”

“楚公子,山人有外丹之术传你。”石杏林道。“我教你采药修liàn

之术,你这阴神服用,可增加无边法力,甚至通灵变化,能上天入地。”

“需用多少时日?”飘然子有些心动,他本是少年,生前都是听说过一些,但没有看过练丹方书。

“这个吗,没准。”石杏林道。“南宗、北宗都是修内丹为主,辅以外丹。我可以传你方术,练成外丹大药,你服用后,这个身躯,你指挥自由,和神仙无异。不过,修成、修不成,还要看你的悟性、机缘。正如因缘际会一般: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哦,这样啊,那我不学了。”飘然子道,听他一讲,修liàn

外丹,也不是件容易事。

“楚公子,那我传你服食方术。”薛道光道:“这个比修外丹容易。”

“什么服食之术?请教了。”,

“此乃古人流传,很多上士都是靠服食成仙的。”薛道光对飘然子一一道来:“天地日月精华,遍布山岳江河,很多矿物、植物,吸收日久,自然成精。比如千年的人参、万年的灵芝,这些宝物虽然不好找,但四大部洲还是不少的。南极仙翁那里就有还阳草,刚死之人吃了就能还阳,白素贞就是去仙山盗草,救得许仙的。”

“这个不错,我到四处采集就是了,你告sù

我什么是宝物就行。”飘然子听了,笑道。

“楚公子,不是你说的那么容易。”薛道光也笑道。“这些宝物,都有看守的精灵。不然,早被人家采光了。你记住,凡是人间少见的宝物,遇到要万分注意,看守的精灵,都不是好对付的,轻则受伤,重则丧命。”

“还这样啊,那就算了吧。”飘然子道。

“宝物难寻,但有些普通之物,也能服食,只要服食得当,也能让你这身躯、阴神永生不灭。”薛道光道。

“请祖师相告。”

“很多的,不下上百种。象什么茯苓、地黄、天门冬、泽泻、雄黄、云母、黄精、松脂、枸杞、钟乳、仙茅、胡麻等等,就连菊花、百花,只要方法得当,也能长生不死。”

“这倒好办,只要按照方法服用,我看没问题。”

“服食之法,易学易通,容易实行,但它不是大道,”陈泥丸道。“楚公子,这些小术,不学也罢。我传你符箓大法。”

“符箓?不就是降妖捉鬼?”飘然子问道。

“对,现在南仙宗,五祖内丹与三山符箓合一,我可以传你经箓科仪,以经箓禁咒驱妖降魔,以守一斋醮修liàn

度人,你可愿意?”陈泥丸道。

“这个要多少时日?”

“要看聪明、悟性,还有根基,许旌阳的净明派,就是用此法修道成仙。你若要学,我可以把你引荐到许旌阳祖师们下。”陈泥丸道。

“多谢,那就大可不必了。”飘然子谢道。

“要不然,我传你行气之术,练成之后,虽不说法力无边,但罕逢对手。”白玉蟾道。

“那更不必。”飘然子道:“药师佛传给我行气、聚气、运气之法,已经够用了,你们这些内丹之外方术,我看算了吧。耽误多少时日,最终难成大道。”

);

一百九十八章 拜师无缘

“大道?小伙子胃口不小,一上来就提大道。”刘海蟾笑道。“我修liàn

两千年,都不敢说悟通大道。须知,修习大道,先从小道而起,循序渐进,年深日久,方有所成。你一张口,就要修成大道,谈何容易,难煞我等了。”

“既然诸位祖师为难,那就算了吧。”飘然子道。

“且慢,”彭垒、留元长、王金蟾三真人始终未发一言,他们对于刘海蟾、石杏林等仙师来说,都是晚生,先师在座,没有他们发言的份儿。这时留元长忍不住了:“楚公子,你说的大道,如要速成,不修身躯,只修命理,倒是有一派顿悟之法。”

“哪派?还请仙师明告。”飘然子一听,又有了兴致。

“但非我道门,乃是佛门禅宗。”留元长道。“禅宗顿悟之法,讲的是参禅悟道,明心见性,一朝顿悟,道通天地。”

“呵呵呵,元长倒让他去参禅修佛了。”刘海蟾笑道。“人家千里来投,你又给支到慧能门下。虽说顿悟之法不错,也适宜他这阴神之躯修行,但是,得正果也难啊。”

“刘祖此话怎讲?”王金蟾问道。

“禅宗自从菩提达摩开创,历经五世,都修行的渐悟之法,只有慧能聪慧,说出:佛性常清净,何处惹尘埃,一语悟道,说破禅门之理。但象他如此之人,世间少有,后世禅宗五分,大师日少,你让楚公子去投奔,我看如同缘木求鱼。”刘海蟾道。

“多谢各位祖师指教。”飘然子道。“我到贵宝地,大开眼界,今日相会,谢过祖师们尽心相告。实不相瞒,我还要回水城故乡去,修仙之事,以后再说吧。”飘然子听留元长所说,倒是没有心思去了。他在佛门呆了千载,不想再回去,也不愿强人所难,只好告辞。

“小兄弟倒是看得开。”刘海蟾笑道。“既然如此,我等也不强留。你今日留下,明天回去。”

“谢过刘祖师、各位祖师。”飘然子谢道。

石杏林等七真,告退出去,往太和山各处宫、观,查看南宗各派收徒拜师情况,如遇到根基上好之徒,好勤加指导。

刘海蟾领着飘然子,也出了配殿,离中午开饭尚早,带着他在太和宫散步走来。

二人到了**,林荫下,道士们研习剑术。

刘祖向飘然子介shào

道:“这太和山,也叫武当山,虽不是我教四大名山,可也是七十二福地之一。自从玄武大帝在此修liàn

,历经百代,到了大明朝,出了一位大真人张三丰,光大我教,传下武当剑术和太极内家神功,成为仙教武功的一大发源地。你如果留下来,我可以命人传你剑术。”

“谢过了。”飘然子心中又是一动:蜀城外,大战风波妖人,自己凭着勇气,用剑对敌,没有招式,倒也抵挡一气。现在看到道徒们练剑术,很是心动,与四象洞剑谱上的记载,差不多。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他看来看去,看不出什么高明之处,想想,还是先回故乡吧。“以后再说吧。”

二人又往宫后走,出了北宫门,刘祖道:“你到此地一趟,也不容易,咱们到金顶看看。”二人沿着山道,到了天柱峰顶,迎面就是金殿,里面供奉着玄武大帝神像。

道士里有人认得刘祖,打过招呼,退到一旁。

金殿当中就是玄武大帝铜制神像,只见他披发赤足,脚踏龟蛇,风姿雄伟,左右侍立金童玉女。整个金殿依山而建,飘然子往下看四面山景,顿有凌空出世之感。

“玄武大帝也成真武大帝,乃玉皇大帝的三魂之一,隋朝年间,投身静乐国。后来他历经几世,曾在此修道,饱经磨难,斩妖伏魔,收下龟蛇二将、三十六员天将,返回天庭后,百姓们给他修下庙宇,香火不息。到了大明年间,玄武大帝先帮明成祖,后助永乐皇帝,大显威风,对黎民百姓逢难救难,逢危救危,天下太平。于是永乐皇帝派工部侍郎,到太和山给他重修庙宇。此山因为玄武大帝居住过,非玄武不足以当此山,世人称为武当山。”刘祖在金殿上,讲说玄武大帝往事。,

飘然子听罢,默默无语。二人走下金殿,游玩四外山峰,飘然子有些心旷神怡。傍晚,他们来到香炉峰前,刘祖道:“楚公子,你若回水城,再随我回太和宫留宿一晚,明日起身。我教务繁忙,不送了。”

“刘祖师,打扰你半日时光。我倒不怕走夜路,就此别过吧。”飘然子拱手告辞,往东南走去。他心里打算:走到夜晚,运气飞行,夜行晓宿,免得惊扰凡人。

刘海蟾望着飘然子远去,叹口气,一晃身形,飞身来到太和宫。

“拜见刘祖,”刘主持正在山门迎接。“祖师,七真祖师正在配殿等你,又要事相商。”

刘海蟾疾步走进配殿,石杏林等七真起身相迎:“祖师回来,太好了,这件事还请你定夺。”

刘海蟾往殿里一看,出了七真,还站着二人,先向他们问道:“你们好像是昨天到的吧,叫什么?有何事?”

“回禀祖师,我叫万事通,他叫万一郎,所为楚飘然而来。”万事通施礼道。

“祖师,是这样的。”石杏林道。“下午我去紫霄宫,真行道长已经举行完拜师仪式,他命新收的四个徒弟,来参拜我。其中,这个万事通行完礼,问我:‘石祖师,我们同来的楚飘然,拜在哪位祖师门下?能否相告?’出家人不打诳语,我如实回答了。万事通一听,十分着急,就把投奔南仙宗的起因说起:‘我们十四人,从万州而来,是一个仙人指点,还曾写下一封书信,请各位祖师量才而用。我们万家十三郎,倒被留下为徒,唯独楚飘然离去,十分不忍。’我请他拿来书信,万事通说在万一郎手里。我请真行道长翻开谱牒,见万一郎拜在清玄道长门下,急忙去找他要来书信,一看,万分吃惊,只好把他二人带到太和宫,等候祖师发落。”

石杏林说完,急忙递给刘海蟾书信,刘祖听众人口气,非同小可,慌忙打开一看,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们把万州遇到这个吕回真人的事,原原本本说来。”刘海蟾看着一万和万事通。

“我说吧,”万事通道。他把万州张记酒铺遇到吕回和飘然子的事情,一一说出,其后,一万又补充了吕神医给万员外看病一事。

“你们这封书信,怎么不早拿出?”刘海蟾问道。

“我们万家十三郎,都被各掌门收下,楚飘然又被祖师们留下,我还以为他要被你们收为徒弟呢,所以没拿出书信。”一万道。

“这个楚飘然,光说是三星劝他而来,要是见到此封书信,我断不会放他走的。”刘海蟾凝眉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一百九十九章 算卦

“请问祖师,这、这、吕回仙人是谁?”万事通看刘祖神色异常,感到事态有些严重。

“吕回者,吕洞宾也。”

“啊!”万事通、一万齐声惊叫,他们久闻吕洞宾大名,在凡间俗界,关羽、吕洞宾、观世音菩萨,这三位名头最大,提起这三位来,妇孺皆知,如雷贯耳,似皓月当空。没想到他们遇见又错过了。

“哎,万事能说他是酒鬼、色鬼,又说他是剑仙、诗仙,我怎么没想到真的是吕洞宾。”万事通后悔莫及,早知这样,何必到此,拜吕祖为师,那可是三生有幸。

刘祖扫视一眼众人,“这是吕祖亲笔信无疑,他老人家亲自写信相托,楚飘然没有拿出,咱们现在见到,已经晚了。”

“莫不是祖师已经让他走了?”留元长问道。

“刚才已经放他下山。”刘祖道。

众人相互观望,一万顿足捶胸,他觉得对不住楚飘然,“各位祖师,只要你们肯收留,我们哥俩这就去追,把他找回来。”

“不必!”刘祖一摆手,“他已经出了太和山境界,我们另想办法。你们退下吧。”

万事通、一万对视一眼,“遵命。”二人不情愿地离去了。

“祖师,现在怎么办?”薛道光问道。

“既然吕祖有命,怎能不尊?你们七位,随我走一趟,去把他追回,应该能追上。”刘海蟾道。

七人出了配殿,已经到了夜晚,来到太和宫山门外,道童认得刘祖、七真,不敢多嘴多舌,问八位祖师干什么去,一旁呆呆侍立。

八人走了几步,刘海蟾念动咒语,飞身到了半空,往东南直直飞去。七真随后飞行,转眼出了太和山地界。

刘祖带着七真,要去寻访飘然子,谈何容易。楚飘然是鬼仙身躯,走了不远,夜幕降临,也是起身急急飞行。

既然打定主意,要回水城,他就不愿多耽搁。趁着夜色,依照药师佛的运气之法,在空中飞行,躲避着城镇村庄。

飞行了一夜,他感觉疲乏。天色微明,望见前面一个大镇,急忙落在路边树林内。大路上,已经有行路之人远远来往。

“大娘,请问前面是何所在?”飘然子拦住一个老太太,问道。

“前面是樊西镇,再往东走,就是樊城了。”老太太说完走开。

飘然子从肩头拿下长布袋,翻出里面的书册,打开一幅南瞻部洲的简略图,看看上面,没错,方向正确,现在是在太和山东南方向,已经飞了三百里左右。

“好,照这样,白天走、夜间飞,用不了七八天,就到水城。”飘然子不觉饥饿,只感到口渴、疲倦。虽然他精气十足,这个身躯沉重,长远飞行还是不行的。

飘然子沿着大路,找到一个茅草房,向人家讨口水喝,沿着小路,往南走去。

“看相!看相!正宗的麻衣神相!”小路上,迎面走来一位老道,花白胡须,二目放光,一手拿着江湖算命术士的幌子,上写“麻衣神相”四个字;一手拿着拂尘,活脱脱一位打板算卦的野游道人。

飘然子看了一眼,径直朝前走,他可没心情看相、算卦。

“这位公子,看相吧!绝对正宗嫡传的麻衣神相!不准不要钱。”老道拦住他的去路。

“先生,我不看相。”飘然子停下脚步,说道。

“算个卦也行!”老道依然不让路。

“卦也不算。老先生,在下借路而过,请行个方便。”飘然子看他拦住不放,心中有些不快。

“这公子,贫道上午还未开张,我白给你看看相,不要钱的。”老道依然不让路。

“不要钱?呵呵。”飘然子笑道。这说辞,幼年间他听多了,开始说不要钱,等算得差不多了,然后就信口雌黄,说这个看相者,不是本人有灾,就是亲人有难。要破解灾难,怎么办?花钱啊,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流动的江湖术士管贯用伎俩。“我有急事,要回去。请先生让个路。”,

“小伙子,着什么急。”老道冲他笑道。“一千年都等了,还在乎这片刻时光?”

飘然子听了吃惊:他怎知我等了一千年?

老道看他发呆,笑道:“我说的没错吧?公子,怎么样?看看面相吧。”

“看相我不看。”飘然子道,想起就要回家乡,前途飘渺,老母生死未卜,又问道:“你老人家,卦算得准吗?”

“贫道一生钻研周易,当然算得准。”老道说道。

“那好,请先生给我起一卦。”

“好,你占卜什么?”

“前途!我要回家乡,算一算前途如何,家中亲人是否安好?”

“好,待贫道这就算来。”老道从背后拿出一个竹筒,晃了晃,对飘然子道:“这是六十四根卦签,你心中默想所求,随便抽出一根,到我给你批来。”

“好,我就抽一个签。”飘然子心中暗暗祷告。一伸手,从竹筒里摸出一支竹签,看也不看,看也看不懂,递给老道。

“好!公子抽的是上上签。”老道指着卦签道。

飘然子的手,急忙伸进口袋里,知dào

他该要喜钱了,摸出一锭银子,等候老道开口。

“公子,你抽的是乾卦,大吉大利!”老道笑道。

“请问先生,要拿多少喜钱?”

“喜钱!呵呵,我从未提过,”老道对他道:“这卦象奇特,上面写的乾字。我给你解释解释。”

“周易乾卦,元、亨、利、真,乃乾之四德,天道根本,核心乃生生不息也。象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可见,你虽然现在困顿,只要自强不息,将来前途无量。只是今日你卜卦,还是初九潜龙勿用阶段,切记,切记!”老道对他点头道。

“何谓潜龙勿用?”飘然子不解。

“万物顺其自然,不可强求,你问的是前途,宗的来说,是前途无量,家中亲人吗,暂时有些小灾小难,但是日后定会重逢。所以,我说,现在尽管安心,你回家乡,一路平安,家中亲人,也安好。”

“你这卦,算得准吗?”卜卦的人,都这样问,令算卦的人很为难:如果说不准,你这算卦的岂不是骗人?如果说准,卜卦的还心有疑虑,证明算卦的算得定有不对的地方。

“当然准!”

“我都一千年没回去了,你还信口开河,说亲人安好,岂不是骗人!?”飘然子冷笑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章 陈抟老祖

“哈哈哈,小兄弟果真爽快。”老道笑了。“贫道岂能信口开河骗人?你在佛门千年,一人登极乐,三族都沾光,你的亲人定会平安无事的。”

“这么说,我娘还在人世?”飘然子听他之言,能算出自己在西天千载,定能算出母亲的情况。

“你还在人世吗?”老道不直接回答,反问道。

“我、我还在人世。”飘然子一迟疑,暗自思忖老道此话什么意思。

“别开玩笑了。”老道一捻胡须,指指他的身躯,笑道:“你这副皮囊,可是你自己的吗?”

“这??????”飘然子无言以对,他脑筋急转弯:“请问神仙高姓大名?”

“贫道俗家姓陈,原来字图南,那还是象你这般年纪的事了。呵呵,往事如烟不堪提啊。”陈图南笑道。

又一个往事如烟不堪提,看来此人来历不小。“请问图南先生那里人氏?”飘然子拱手问道。

“三峰十年客,四海一闲人。”图南往飘然子身后指指:“青年时在太和山游历,后来上了岁数,跑到华山去了。”

“因何去华山了?”

“那个地方好睡觉,你没听说过吗:将军铁甲夜度关,朝臣待漏五更寒,山寺日高僧未起,算来名利不如闲。”

“先生真是高人。”飘然子想想,这个陈图南,大约好像差不多,没听说过。“先生这卦,算得还算准吧,这是卦金,请收下。”

飘然子拿出一锭银子,递给老道陈图南。

“算了,我一个山野之人,要钱何用?”

“先生,这钱可以吃饭用,住店用,买好衣服穿。”飘然子道。

“这些对于贫道而言,都是不必了。”陈图南笑道。“我一不吃饭,而不住店,这衣服么,穿了一千多年。”

“先生,你这衣服结实,能穿不坏;住店也好对付,有个地方就行;可是吃喝怎么办?难道不吃不喝?”

“小兄弟说对了,贫道确是不吃不喝。一有闲暇,就找个地方睡觉。”

“先生,你凭这麻衣神相术,和算卦如此准,何不生活的好些?”飘然子更是诧异。

“我这算卦、看相,就是平日玩玩,不当营生。”图南笑道。

“那么,先生专做什么营生?”

“但愿三界永太平,醒了睡来睡了醒。”

这不是疯话吗?飘然子心道。醒了睡,睡了醒,或者还有什么意思?

“小兄弟,你不要笑。贫道不是说疯话。”陈图南好似看穿他的心思一般。“我最喜睡眠,一睡几十天、三五月、一年两载,都是常事。”

“哦哦哦,先生这有睡觉神功!”飘然子笑道。

“多谢夸奖!”陈图南也笑道,他看小路上有人来往,对飘然子道:“你我有缘,请到林中一叙。”

“我还要回水城,不耽误你的生意了。”

“什么生意,我纯粹是逗你玩。”陈图南笑道,“来来来,我有几句言语嘱托,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的。”

飘然子看他不像恶人,没有恶意,跟随他进了林中。

“请坐!”陈图南坐下,示意飘然子也坐下,抬手往空中一指,顿时云雾弥漫。

飘然子刚坐下,见这老道做法,心里一阵紧张:莫非他要像黑路神一样,把自己困在这里?

陈图南看他神色紧张,笑道:“我跟你说几句话,就送你走。”

“先生有话请说。”

“你在太和山拜师未果,要回水城,我是个懒散之人,不与你同去。只因我这性情,不适宜做你师尊。”陈图南道。

飘然子听到这里,顿感此人真不简单,能料到自己拜师未果。而且,开口就说不当自己师尊,定是个上仙高人。

“小兄弟,实话对你说了吧。”陈图南道。“我就是扶摇子,这道号你未必知dào

,但我陈抟的姓名,你想必有所耳闻。”

“先生,你、你是陈抟老祖?”飘然子瞪大眼睛,怪不得敢举着“正宗嫡传麻衣神相”的招牌呢。,

“老祖不敢当,那是后人对我的尊称。”陈抟笑道,看飘然子要起身拱手,冲他摆手笑道:“算了算了,不必多礼。我是神仙,你是鬼仙,不必行常人礼节。”

“陈老祖,不知唤在下到此,有何吩咐?”飘然子问道。

“我看你一表人才,拜在南宗门下,也未必能学到多少东西,我给你找个道兄,传授你一点微薄技艺,也不枉到太和山一趟。”陈抟道。

“我先谢过祖师。”飘然子道。“其实想来,我去太和山,投奔南仙宗,纯粹是好奇,听老寿星说起招仙榜,只是想试试看。没想到他们看破我是阴神之躯,没有功法可传,回水城看看,是我的夙愿。”

“不不不,你误会了。”陈抟道。“我不是替刘海蟾而来。你回到水城之后,将来有何打算?”

“这??????没什么打算。”飘然子感到茫然,对于前途,不知所措。

“你见到令堂也罢,见不到令堂也罢,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说实话,我不知dào

。”飘然子道。“见不到家母,我还要找慧芸,她是我生前的未婚之妻。”

“好,就算你去寻她,要在三界行走,没有法力、功夫怎行?这就是我要传你道法的原因之一。”陈抟看着他,又定定的说道:“其二,我不知你听说没有,三界生灵,千年一小劫,三千年一大劫,不光凡尘俗世有劫难,更主要的仙界更是首当其中。你现在从佛门出来还不久,等到檀香气散尽,就是鬼仙之躯了。如果三界生灵有难,你救是不救?”

“陈老祖,你这不是说笑话吗?”飘然子哑然失笑:“我一个小小的鬼仙,还是书生出身,文不能提笔定天下,武不能马上定乾坤,对于三界劫难,能有什么作用?”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吧。”陈抟道。“这道理和凡尘一样。你一人虽然不能力挽狂澜,但也能尽一份力量,你还有推辞吗?”

“三千年大劫,我能尽多大力量?陈老祖不要高抬我。”飘然子笑道。“我知dào

,天宫有玉皇大帝,兜率宫有太上老君,还有元始天尊、灵宝天尊,周天星君、无数神祗,我一个小小的鬼仙,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了。”

);

二百零一章 应劫投师

“你在人间也知dào

:众人拾柴火焰高;人人贡献一份力量,世界就变成美好人间。”陈抟道。“将来三千年大劫,也是如此。更要靠天、地、神、人、鬼五仙,都贡献各自的微薄之力,同赴劫难。”

“三十六天,这么多仙佛神圣,难道不能阻止劫难发生?”飘然子问道。

“不能。”陈抟的口气,不容置疑。“三界大事,治久必乱,合久必分。凡尘有天灾、人祸,三界也一样,也有灾难、祸害,而且,比凡尘的还要大,非我等小仙可以挽回的。”

“你可是号称‘老祖’的,这称号,好像、好像仙界没有多少位,能称得上,我听说只有太上老君、鬼谷子王禅等有限的几位。难道就没有回天之术吗?”飘然子问道。

“呵呵呵,小兄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仙外有仙。刚才你说我高抬你,现在你倒回敬我,也是高抬我了。”陈抟笑道:“我这小仙,在人界还算有一号,但是到了天上仙班,好比繁星中一颗最暗的,恒河中一粒细沙。”

“陈老祖你、你也太过谦了。”

“现在还不是咱们相互谦虚的时候。”陈抟笑道:“言归正传,此番三千年大劫难,我在睡梦中算来,所有仙佛妖魔鬼怪精灵都难逃。三千年前,那场封神大战,只是三教之争,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通天教主共立封神榜,后来又牵扯进来西天佛门,但这次大劫,恐怕牵扯进来的,会更多,以前的旧账,三千年来的新帐,都要一起清算了。”

“你这么说,好像危言耸听。”飘然子道。

“你从佛门而来,听说过佛祖到开天宫赴会吧,”陈抟见他点头,又道:“连如来佛祖都一去未归,下落不明,这次的大劫难,可想而知了。封神大战,是鸿钧门下三友互相争斗,几位古佛相助阐教,倒是再鸿钧老祖的掌握之中。但这次,说不好。”陈抟道。

“难道宇宙就没有高人了吗?就不能未卜先知,阻止大劫难发生?”飘然子问道。

“天机不可泄,玄机不可测,这天机、玄机,我是一点都不知。”陈抟道。“虽然如此,我等还有尽一些微薄的仙力,小兄弟,你说是不是?”

“照你这样说,大劫难难逃,我这点鬼仙之力,能到哪里?”

“能到哪里到哪里。只要尽lì

,定有果报。”

“我倒有个好主意。”飘然子开动了脑筋,“咱们不会躲吗?躲得远远地,离开这是非之所,不就行了?”

“呵呵,你以为找尘世出家人说的: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就行了?”陈抟笑道。“这次大劫,不光三界内,三界外也发生,不光无行中,五行外也有,你能躲到哪里去?再说,遇事躲躲藏藏,贪生怕死,畏刀避剑,岂是大英雄所为?!”

最后一句话,说得飘然子脸一下红了。

“出家之人,只是针对世俗而言。”陈抟又道,“对于仙界,出家人就是在家人了。这次大劫难,株连甚广,就连三千年前封神榜上的神祗,估计都要改名换姓了。不过,这也是一次机会,疾风知劲草,烈火炼真金,板荡识忠臣,大浪淘沙,兴许淘出很多金子来呢。”

“陈祖师的意思,我差不多听明白了。”飘然子道。“你是让我习学功法,将来大劫难,也出一份力量。”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陈抟道。“我看你阴神精气足,定是吸收了三界至宝的精华,言谈举止也不是恶人一类,只要勤加修liàn

,定有所成。怎么样?”

“好!就依陈老祖之言。将来三千年大劫,我怎么办?”飘然子问道。

“不知dào

。还是那句话,天机可测不可泄,玄机可谈不可测,将来之事,随缘吧。”陈抟道。“将来之事,也不是咱们能知dào

的,我这也是胡乱猜测。但是,你要学功法,我倒可以给你只条明路。”

“陈老祖请讲。”飘然子来了兴趣。,

“你不是要回水城吗?尽管朝前走,还是昼行夜飞,到了京州,那里是个繁华之地,有一个仙人,你拜他为师,定能传你功法。”陈抟道。

“繁华之所,倒有高仙?”

“对,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虽然在市井之中,但是凡人不识。”

“你写封书信吧,要不然我怎么去拜师?他会收留我吗?”

“仙度有缘人。我写书信也没用。你怎么去拜师,我会告sù

你。至于他收不收留你,就看你的造化了。或许不收你,但把你当朋友相待,也会传授你点东西的。就如同你我一样,不需yào

什么师徒名分,也会指点一二。”陈抟道。

“好,我听陈老祖之言。”飘然子道。

“此神仙异于常人,自然不能以常人之理去投拜。”陈抟道,“或许他还要考研你,我给你说说,你有个准bèi

。”

然后,陈抟把京州高仙的行状,告sù

了飘然子,让他尽心查访。

时间过得真快,看样子,快到巳时,飘然子记下陈抟的嘱咐,拱手告别。

“你还是朝东南走。”陈抟用手一指,飘然子顺着他手指方向离去。

看着飘然子身形,消失在树林中,陈抟剑指往天空划动,用的是拨云见日大法,片刻,云开雾散,太阳光直射下来,照耀着丛林。

“应该就在此地!”林外传来话语。

“不错,我也算到他就在树林中。”有人回话。

“这团雾好怪,定有高人在此。我先进去看看。”说话的人,走进树林,见到陈抟老祖,定睛一看,急忙上前施礼:“弟子薛道光,拜见扶摇子老祖。”

“免礼,你们来了几个?”陈抟问道。

“回老祖,我们南宗七真,还有海蟾祖师,一共八位,都在找寻楚飘然下落。”薛道光答道。

“不用找了,你把他们都召来吧。”陈抟道。

“是!”薛道光双手上举,发出两柱红光,直冲云霄。片刻,从东门、南面、西面走来了七位祖师,一同上前施礼,拜见陈抟老祖。

“你们还再找那个鬼仙吧?方才与我坐了会,现在离去了。”陈抟道。“他虽是鬼仙,却也是难得之人。”

“我知dào

。我们一路寻来,算到过了此地,早晨在前面寻找,没有下落,有回到这边,分头寻找,好带他回去。先前不曾见到吕祖书信,今日定要挽留他。”

“你们要把他寻回,倒是不必了,”陈抟道。“南仙宗不是收了不少门徒吗?你们尽心辅导就是。这个楚飘然,贫道自有安排。”

刘海蟾与南宗七真互相看看,石杏林道:“吕祖信上说明,让我们量才而收,怎能违抗师命?还请老祖明示。”

“我安排了一位尘世上仙,要单独教导他功法,吕祖问起,我自会严明。”陈抟道。

“但不知是哪位尘世上仙?”刘海蟾道。

“这位上仙,虽然比你们辈分低,但是功夫比你们都强。而且,还与我和吕祖有渊源,我命他向这个鬼仙穿道,他不敢不尊。”陈抟道。

“莫不是邋遢真人?”

“对,记得当年,华州太守去华山拜会我,正好洞宾也要来,我就让太守坐在偏座,洞宾到后,自然他坐主座,惹得太守不高兴。我和洞宾谈完话,他要走了,临行前拿出三枚大枣,一枚红枣自己吃了,一枚白枣送与我吃了,剩下一枚,送与华州太守。那太守认为我等轻慢他,就送遇身边的小吏吃,没想到,这个小吏吃后,神清体健,容光焕发,异于常人了。太守问起事由,我如实相告后,他失此机缘,后悔不迭。这个小吏,后来就成了一位上仙,而且,大大有名,世人皆知。”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零二章 京州寻访

飘然子辞别陈抟老祖,离开了密林,往东南方向一路行走,傍晚时分,起身飞行,一夜之间,飞了几百里路。

晓星残月,他在空中,远远望见扬子江边,一座城池,人烟稠密,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飘然子降落城外。向早起的行路人打听,前面果真就是京州,心中高兴,迈步进了城门。

异地的风情,他无心领略,沿着大街,漫无目的穿行。

太阳渐渐升起,士农工商,五行八作,街景繁华。二十天前,他到的蜀城,也是这般景象。飘然子找到一间早点铺,要了当地有名的原笼灌汤蒸饺,但是吃不下去。正好,门前有个要饭的,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托着饭碗,沿街乞讨。

飘然子喊来伙计,给了饭钱,伙计看着他:“客官,这蒸饺不合口味?”

“不是,我在给你一两银子,拿个笼屉我带走。”飘然子指指那笼蒸饺。

“好嘞!”伙计答yīng

一声,找来笼屉,给他装好。“客官慢走!下次还来啊。”

飘然子提着笼屉,走到街上,追上乞讨的小伙子,看他还年轻,说道:“小兄弟,慢走,这盘蒸饺,送与你吃!”

叫花子上下打量飘然子,抬头看看太阳,还是从东方升起,问道:“这、全是送我的?”

“当然!”

叫花子接过来,连声道谢:“多谢大哥,多谢大哥!怪不得我昨晚做好梦呢,一早出门就遇见贵人。”

二人来到路边,叫花子蹲下,打开笼屉,刚要吃,抬头看着飘然子还站在身边,放下手,问道:“大哥,有什么事吗?”那意思,你怎么还不走?

“有点事,等你吃完了再说。”飘然子道。

“别!你先说吧!让我干杀人越货、坑蒙拐骗的事,我可不干!”叫花子道。

“那好,我向你打听一个人,你可知dào

?”飘然子看这个叫花子,还挺机灵,只得先说了。

“大哥请讲!”

“我先问你,你在京州多长时日了?”

“哦,这个呀,我从生下来,就在京州,是京州土生土长的,幼年父母双亡,无亲无故,后来又折了腿,只能乞讨为生。”

“好,我问你,此地是否有一个、一个老年叫花子?”

“一个老年叫花子?不不不!”小叫花子急忙摇头。

飘然子一愣,“难道没有?”

“不是没有,是太多了,最少的有几十个。”

“哦,我没说清楚。”飘然子笑了:“我说的是,有没有一个奇特的叫花子?嗯······也不是专门乞讨为生,是凭着什么技艺、绝学要饭的?”

“有啊,象什么唱快板的,唱莲花落,还有擂砖的,还有卖唱、街边拉琴的,你看看吧,只要是走着拿碗,脚边有碗的,差不多都是要饭的。”

“我问的是上岁数的,这个、这个岁数大,相貌或者行为奇特的。”

“大哥,这么的吧,我呢,把你这饭吃了,带你去转,咱把京州转个遍,你不是要找老叫花子吗?我就带你找,怎么样?”

“好,只要你找到,我在赏你一两银子。”飘然子道。

“一言为定。”

飘然子的布口袋里,银子还有不少,当然说话算数。小叫花子吃了半笼屉蒸饺,从身后拿下一个脏乎乎的布袋,把笼屉、饭碗装进去,背好。拿起拐杖,“大哥,咱们走吧!”

“有劳小弟了。请问阁下贵姓高名?”

“搁下怎么行,我这口袋总得拿着。”

“我是问你贵姓高名?”

“我不姓贵,不叫高名,也不高明。”

“你叫啥名字?”飘然子看他听不懂自己的话,可能应该大概齐,没念过书。咬文嚼字太费劲了,只好这样问了。

“我一个臭要饭的,有啥名字,人家都叫我王大小。”

“嗯,王大小,咱们专门找上年纪的要饭花子。”

“我知dào

。”王大小领着飘然子,沿着大街小巷,逐个找去。京州城里这一走,看这些奇形怪状的要饭花子,飘然子大开眼界。,

有擂砖,拿着板砖,往胸脯上就擂,冲着过往行人喊:“老爷!行行好吧!”

飘然子给他扔了两个铜钱。又看见路边拉胡琴卖唱的,地上放个碗,飘然子又扔了一个铜钱。

“大哥,刚才那个擂砖的,你扔两个,这个拉胡琴的,怎么给一个?”

“擂砖太辛苦,给两个;拉胡琴还能自娱自乐,就给一个。”飘然子道。

又遇到唱莲花落的,拿着两块大牛骨,霹雳啪啦打着,正在一家娶亲的门前唱着喜歌:

这户人家真吉祥,鞭炮一响震华堂。

男女老幼多富贵,家业兴旺好吉昌。

娶个媳妇孝爹娘,好似织女配牛郎。

上有天河鹊桥会,下有金龙配凤凰!

······

飘然子看看摇头,又与王大小转来转去,直到下午,没有奇异之士。

“我说大哥,中午我把那半笼屉蒸饺都吃了,带你转了一遍京州,就算是旅游向导,你也得给点小费吧?”王大小看着神情沮丧的飘然子,诉苦道,“再说,我这腿脚也不好。”

“你放心,这一两银子,我给你。”飘然子安慰他,又问道:“这些年老要饭的,我都看了,平常无奇。你在想想,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比如,说些常人不懂的疯话?”

“我在想想,我想想。”王大小沉思道。

“比如,穿的邋遢,靠什么奇门异术向人们要钱、要饭的?”飘然子有启发他。

“嗯······有了,我知dào

有个叫花先生。”王大小抬头道:“你说的说疯话,穿的邋遢,奇门异术我不知dào

,但是变戏法的倒有一个,不过他不主动要钱,人称‘叫花先生’。”

“那你带我看看去。”飘然子又有了一线希望。

王大小领着飘然子,穿街过巷,走向城东。

“这个人才来两三天,他不要饭,也没人看见他吃喝,每天念着着三不着两的词句,我听人家说,那是什么诗词。”王大小边走边说,来到城东一棵大柳树下,远远围着几个闲汉,二人分开人群,指着那块大石头,说道:“你看,石头后面那人就是。”

飘然子向石头后面看去,只见那个老汉,身穿破衣,头戴斗笠,但是风姿魁伟,耳大垂肩,弯眉圆目,须发如戟。只听老汉围绕大石,念念有词。

“咦!石头上怎么有株树苗?”飘然子感到惊奇,石头上有树苗不新鲜,盆景配山石,赏心悦目。但是,这株小树,开满了各色花卉,姹紫嫣红,鲜艳夺目。花叫不上名字,树也叫不上名字,飘然子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零三章 叫化先生

笑呵呵,复高歌,风流醉舞书烟波。

披鱼蓑,走岩阿,日暮江山乐事多。

我在斜阳村外过,何人知我醉婆娑!

飘然子见那老汉围绕石块,忽高忽低唱歌,听得他神魂一荡。

“叫化先生,再唱!再唱!”几个闲汉起哄。

“唱得好,我给你铜钱买水浇树!哈哈哈!”几个闲汉哄笑。

飘然子听闲汉之言,似在取笑,皱着眉头,仔细一看那棵无名树,心中一凛:这棵树没有树根!枝繁叶茂,但是树干戳在石块上。

几个闲汉朝那块大石上扔了几枚铜钱。

飘然子走过去,在石块前踱了几步,好生奇怪。“老丈,请问台甫!”

“人家称我叫化先生,我就是教化先生,你没听到吗?”叫化先生看了看飘然子。

“先生,这棵树好奇怪,没有树根,枝繁叶茂,百花盛开,叫做什么名字?”飘然子拱手问道。

“哈哈,小伙子,要知根源,请掏银钱。”叫化先生冷然道。

“好,”飘然子把布口袋打开,拿出一锭银子。叫化先生看了一眼,便两目朝天。

飘然子又拿出两锭银子,叫化先生瞥了一眼,还是两眼朝天。

“喔!喔!叫化先生发财喽!”闲汉们又起哄。

飘然子咬咬牙,把布口袋里的银子全掏出来,往石块上一放:“我就只有这些银子,全都送给你,请相告此树名字。”

“大哥大哥!还有我的一两银子!”王大小跑过来,捡起一块,冲飘然子道:“这是我的跑腿钱,谢谢大哥了!”也不等飘然子答话,钻出人群而去。

“好!那我就告sù

你。”叫化先生看飘然子再也抖不出银子来,开口道:“你听清楚了,此树唤作无根树!”

“噢!”众闲汉惊呼连声。

“可不是无根树!”飘然子听了,心里烦躁,这么多银子,就买来“无根树”这名副其实的三个字,岂不懊恼。

“兄弟,你说天下有东瓜、西瓜、南瓜、北瓜,是不是还有傻瓜?”

“没错!傻瓜年年有,今天出一个。”

闲汉们取笑飘然子,他当然听得出来。既然这堆银子买了“无根树”,飘然子不甘心,又问道:“先生,这棵树,没有树根,如何生长旺盛?”

“小伙子,就你这点银子,我也只能告sù

你,此树叫做无根树,要想在打听我这宝贝的底细,请拿亿万两黄金,百万颗珍珠,方能相告。”叫化先生道。

“叫化先生大张口,黄金珍珠拿出手!”闲汉们起哄道。

“小兄弟,听口音,你是外地人,别上当了。这个叫化先生,专门在这骗人钱财!”一个留着短须的中年汉子道。

飘然子看着四周闲汉,好像他们见过这个老丈,对旁人要过如此条件。

“小兄弟,这个江湖术士,靠变戏法蒙人,你走吧,就当花钱买个教xùn

。”有人冲飘然子道。

“他才不甘心呢!呵呵呵。”有人嘲笑道。

的确,飘然子是不甘心,他是另有原因的。“先生,这么多钱,我没处去找,但很想知dào

,这棵树没有树根,怎么活的,还有什么其他条件,可以相告。”

“哈哈,别的条件?好好好,有有有!”叫化先生笑道,双手往后一背,看着飘然子,“条件吗,很简单。说简单也不简单,不知你肯不肯去做。”

“先生请说,只要不是、不是漫无边际,我能做到的,一定去做。”飘然子道。

“第一,你这身衣服不行,我和你说话,一看你,就不舒服,给你换身衣服穿,你肯吗?”叫化先生道。

飘然子心道:换身衣服,有何不可?“可以,但不知衣服在哪?”

“这里便是。”叫化先生一伸手,从石块下拿出一身破烂衣裳,扔到飘然子面前。

“这!这······”飘然皱起眉头,皱眉为什么?原来他一看那身衣服,直恶心。破旧不堪倒也罢了,上面补丁摞补丁,口子连口子,还脏兮兮的。他出身虽不是富豪,但自幼没穿过如此寒碜的衣服,现在大庭广众,让他穿这身衣服,他实在难为情。,

“这老头真会作弄人!”闲汉倒替飘然子打抱不平了。

“小伙子,走人吧,别理这个疯子!”

“这老头有癫狂症,专门消遣人。”

“哈哈哈,”叫化先生大笑:“不疯不颠,谁做神仙。”

“好!我穿!”飘然子咬咬牙,心说:当年韩信受胯下辱,到后来统兵百万,我穿身破衣服,算什么。

飘然子接过那身脏破不堪的衣服,脱下身上衣衫,当着众人的面,穿在身上,低头看看,暗自叹口气:也罢,反正这身躯,不是自己的,穿破烂衣服受委屈,也只能对不住古洞中的道兄了。

“好,小伙子,穿上这身衣服,咱们这邋遢样,就差不多了。”叫化先生笑道。

“还有什么条件?请说来。”

“第二个条件,你把这颗无根树扛着,咱们离开此地,我好告sù

你此树的秘密!”叫化先生道。

“可以,”飘然子来到石块前,打量一下那棵无根树,只有半人高,扛着肩膀上,也不算难事。他伸出双手,攥住树干,往上一提,纹丝没动。自己倒一个踉跄,差点撞到树枝上。

“这么沉!”飘然子问道。

“小伙子,沉就算了。”叫花先生一脸嘲笑。

飘然子二次拔树,这次,运气精气,双臂用力,高喊一声起!无根树离开大石块,移到他的胸前。

“好!“闲汉们喊道。

飘然子慢慢把它放在肩头,感到万分沉重,迈步一走,浑身打颤。

“咱们走吧!你既然扛得动,咱们边走边谈,我好告sù

你这无根树的根由。”叫化先生道。

“别走哇!我们也听听!”闲汉又起哄。

“咄!尔等好不晓事!”叫化先生用手一指众人,喝道:“我来京州三日,你们只管取笑,不曾有一人,如他这般虔诚,不劳而获,就想知dào

无根树根由,真乃无耻之辈!”

众闲汉被他一骂,不敢顶撞。有的小声嘟囔:“本来就是骗人钱财,恐怕把戏被人揭穿,明摆着,再到别处接着骗钱去吗。”

“兄弟,别说了,这个老头不是好惹的,咱们管这闲事作甚?”

众闲汉四下走开。

“尔等慢走!”叫化先生喊道。众闲汉一愣,纷纷回头,不知这老头又要干什么。

“你们说我骗人钱财,愚弄他人,呵呵,”说道这里,叫化先生一阵冷笑:“愚人何日梦醒!下士怎知上士理,这些银子,送与你等了!”

众人一听说送钱,纷纷围拢来。叫化先生伸出右手,往大石块上轻轻一送,飘然子的那些银子,飘到半空中,接着,如同天女散花,散向四面八方。

“哦!——”众闲汉发一声喊,争先恐后去拾。

“小伙子,还愣着干啥?走吧!”叫化先生笑道。

“好,往哪里走?”飘然子问道。

“你要往哪里走,就往哪里走。”叫化先生道。

飘然子心中一亮,朝东南方向走去。刚走几步,就累得气喘吁吁,肩上的无根树,有千钧重。他只得咬着牙,一步一步往前挨。

“小伙子,我这第三个条件,更是苛刻,你还要不要听?”

“你说吧。我听着。”

“第三个条件,就是看你的记忆力了,我说出这个无根树的根由,说一段,你记一段,给我重复一遍,行否?要是自认不行,放下树,你走人吧,”叫化先生道。

放下无根树走人,岂不是前功尽弃了?飘然子咬咬牙,开弓没有回头箭,“先生,你说吧!我试试看,尽lì

而为!”

“小伙子,有种,那我就说了,你可听仔细了!”二人说着话,已经出了城门,小路偏僻,飘然子额头冒出汗来,还有记住叫化先生说的语句,真是自找麻烦。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零四章 太极八拳

无根树,花正幽,贪恋荣华谁肯休。

浮生事,苦海舟,荡去漂来不自由。

无边无岸难泊系,常在鱼龙险处游。

肯回头,是岸头,莫待风波坏了舟

叫化先生一字一句往下说,飘然子却要整句整句记下,好在他早年喜好诗文,根基牢靠,虽不说过目不忘,但记忆力也是超强。

“怎么样,第一段记得下来吗?”叫化先生看着留着汗水的飘然子,问道。

“我试试。”飘然子又默想了一遍,觉得把握十足,开口背了起来。

叫化先生听飘然子一字不差的背完,眼光变得复杂起来。“小兄弟,咱们聊了半天,还不知dào

你姓名,作何生涯。”

“在下楚飘然,四海游逛,现在唯一所做的,就是回到水城故乡。”飘然子道。

“看来你是个书生出身,背个文章没问题。但不知为何去了佛门?”

“观音菩萨说我做了善事,把我度到西方极乐世界。”飘然子道,他运气全部精力,把这可无根树从左肩转到右肩,互相倒换,减轻重力。

“好,观音菩萨亲自度你,可见,你真是做了善事。”叫化先生道。“你肩头是否疼痛?”

“不疼痛,就是太费力。还要走路,第三个条件,我什么时候做完?”

“看你天资聪慧,每天传你三首,八天吧。”

“八天?”飘然子心中叫苦,又要耽误八天回乡的路程了。

“呵呵,不要着急,你不是要回水城吗?咱们一路走,八天也差不多到水城了。”叫化先生笑道。

“不知这首诗,是什么名字,作何解释?”

“此乃《无根树》丹词,一共二十四首,你权且记下,将来慢慢参悟,自然明白。”叫花先生看他行走吃力,问道:“你幼读诗书,有没有学过武艺、武功?”

“没有。”飘然子摇头道。“我倒是看过街上卖大力丸的舞刀弄剑,我家的师爷,也会舞剑,没有学过。”

“噢,那怎么行。”叫化先生道。“学会文武艺,货卖帝王家。你现在是阴神之躯,这丹词先记住,慢慢参悟金丹大道无妨;但是,武艺要早学为是。”

“我也有心学。”飘然子想起四象塔的兵器谱、太和山道士的武当剑术,“一是没时间,二是要拜高师指点,没有机缘。”

“时间吗,只要挤,总是有的,至于高师,倒是难寻。”叫化先生沉思良久,又开口道:“拳术、剑术,我只略通皮毛。反正你也要回水城,这一路上,我指点你一二,你用心学就是了。”

“太好了!谢过先生!”飘然子听罢,心中窃喜,看来这位就是陈抟老祖说的高人,虽然行走艰难,但学到武艺,自己就不惧怕象风波妖人之类的妖精了。

“飘然,我又想想,教你太多,你会贪多嚼不烂,只叫你太极八招拳术,简称太极八拳,如何?”

“谢过先生!”飘然子谢道,心说:八招就八招,学会了,总算自己有些武功了。

“好,这八招以太极八卦命名,今天就传你第一招,名叫乾三连,与乾卦是一理,乾卦,乃是三横,这拳术就如同卦理,卦理如同心理,拳由心生,万变不离其宗,你可记下?”

“我记下了!”飘然子点头道。“我读过周易,这乾卦乃是三阳爻,拳术也是刚猛至极吧?”

“好悟性!”叫化先生笑道。“我对你讲,我把太极拳、太极剑,全部融合在这太极八拳里面了。这第一拳,共有八招,我一招一招讲给你。”

二人行走一路,红日西坠,霞云漫天,将近傍晚。飘然子太累了,但是他不敢说停下。到了一个溪谷,看见野花遍地,泉水潺潺,硬着头皮道:“先生,这棵树太沉了,我累得满头大汗,能不能让我喝口水?”

“好吧,这地方荒僻,正好我把第一拳八招全部演示给你。”叫化先生找块草地,先坐下。飘然子放下无根树,跑到溪边喝水。,

“先生,这棵无根树,真是沉啊!”飘然子喝完水,跑回来说道。

“你说它有多沉?”

“我看得有五百斤!”飘然子看叫化先生摇头,又道:“一千斤吧!”

“再翻十倍!”叫化先生道。“这棵树,凡人如何拿得起?你这阴神精气不错,行气用力之法,还不通透。”

叫化先生站起身来,让飘然子看好,先生平身站立,缓缓使出第一招,喊道:出云如水,接着第二招:天女散花,第三招三环套月,第四招北雁南飞,第五招鱼跃龙门,第六招风卷荷叶,第七招喜鹊登枝,第八招飞虹掠目。

叫化先生一气练完,对飘然子道:“你可看清楚了?”

飘然子回想一遍:“看清楚了!”

“好,明天我叫你每招每式的练法口诀,先了然于胸。这八招,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我看好像是防守的招数。”飘然子又回想一遍,虽然招数的名字,叫的响亮,但是招招像在守卫四面八方,还有上中下三盘。

“孺子可教!真乃天才也!”叫化先生喜道。“不错,第一招这乾三连,招式刚猛,但却是防守之用。你想,敌人进招强攻,不可能软绵绵,有气无力吧?你防守的招数,千万不要拖泥带水,一定要刚猛,以暴制暴,还有,你刚才也看见了,全是围绕小圈子转,没有长远进攻的架势,只有先防守得当,才有反击的机会,明白吗?”

“知dào

了!”飘然子点头。

“还有,这拳术,习练精通,兵器就好学了。”叫化先生教飘然子第一招的口诀,飘然子一点就通,“你练一练,我看看。”

“遵命!”飘然子摆开起手,又被叫化先生喝住:“你拿起无根树,进行演练。”

飘然子一愣,心道这怎么练习?

“照我说的去做。”叫化先生不等他发问。

飘然子无奈,搬起无根树,左手攥住,摆开架势,练了一招出云入水,未等练完,就已经满头大汗。

“接着换右手,再练一遍。”

“是!”飘然子把无根树拿在右手,又舞动一遍这找出云入水。

“好,这样,你就记得瓷实了。”叫化先生点头道。

飘然子又跑到溪边喝水,前半夜,他学完了乾三连的八招,喝了八次水,身上的衣服,早被汗水湿透,更显得脏臭。好在这是晚间,又在荒野,飘然子也顾不得形象了。

“休息片刻,咱们好赶路。我在说第二首丹词,你记下来。”叫化先生道。

这哪里是休息!飘然子急忙聚精会神,听他第二首丹词。

无根树,花正微,树老重新接嫩枝。

梅寄柳,桑接梨,傅与修真作样几。

自古神仙栽接法,人老原来有药医。

访名师,问方儿,下手速修犹太迟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零五章 无根树丹词

“记下了!”飘然子朗声道,给叫化先生背了一遍。

“好,再记第三首!”这先生不容他喘气,说出了第三首丹词:

无根树,花正青,花酒神仙古到今。

烟花寨,酒肉林,不犯荤腥不犯淫。

犯淫丧失长生宝,酒肉穿肠道在心。

打开门,说与君,无花无酒道不成。

飘然子背诵了一遍,先生点头,“好!咱们赶路!”

已经是后半夜,飘然子拿起无根树,如何飞得起来!

“拿来,我叫你飞行之法!”叫化先生接过无根树,好似拿着一只笔,对飘然子道:“气沉丹田!”

飘然子依照他说的,将气运至丹田。

“好,充盈四肢!”飘然照着先生的运气之法,果然,一飞多高,身轻体健。叫化先生也随后飞起,二人往东南方向飞去。

天色微明,二人降落在河滩上,飘然子累极了,真想舒舒服服的睡一觉。

“你把昨晚的第一拳,再练一遍!”

“好!”飘然子提起无根树,这次,手法娴熟,练完乾三连的八招。

“还可以,这次,可以放松一下了。”叫化先生笑笑,躺在河滩上,飘然子也一头躺下,望着初升的太阳,发了一会呆,然后昏沉如水。

他哪里知dào

,这次的磨练刚刚开始,昨天只是第一天,接下来的七天,如是旁人,恐怕都要折磨疯了。

河道中,渔夫驾着小舟,在风浪中穿行,唱着渔歌,鱼鹰在船边飞上飞下。

“飘然!醒醒!”叫化先生喊起了飘然子,“走!上路!”

“嗯!”飘然子揉揉眼睛,抬头看看太阳,已经升得老高,拿起无根树,感觉轻了不少。

“来,你拿着无根树,边走边练习昨晚我传授的八招。”叫化先生道。

“······好!”飘然子答yīng

一声,左右手轮番拿着无根树,舞动起太极八拳的第一拳八招。

叫化先生头前走,飘然子随后紧跟。荒郊野岭还好,没有人烟,不见行人;但是到了村郭城镇,就麻烦了。行人也好,村人也罢,见这二人,无不惊奇:一样的衣衫褴褛,一老一少,前面的老头,疯疯癫癫,边走边手舞足蹈;后面的少年,两手捣换着一棵小树苗,左摇右晃,口中还念念有词——那是飘然子在背诵无根树丹词。

人们纷纷侧目,但是,无人上前理会。飘然子当然看出行人诧异的目光,也无心理会,反正这些人也不认得自己,不就是个要饭花子吗?走自己的路,让别人看去吧。

叫化先生越走越快,飘然子累得气喘吁吁。

走了一上午,二人来到一片荒野,有条小河,拦住去路。叫化先生回头看看飘然子:“飘然老弟,休息会吧!”

飘然子巴不得这句话,他活了这么大,这苦头还是第一次尝到。到了河边,捧起喝水就喝。

“飘然老弟,感觉如何?”叫化先生看他满脸河水的飘然子——那是他刚刚洗过脸。

“很爽!很爽!”飘然子笑道。“这无根树丹词,你再给我背诵一遍。”

“好,先生听了!”飘然子朗朗背诵。

“接下来,我教你太极八拳的第二拳。”叫化先生道。“这第二拳,名叫坤六断。还是坤卦之理,也是八招,我先给你演练一遍,你看好记好。”

“明白!”飘然子看这八招,与前番的乾三连八招不同,出手舒缓,变化多端,迂回盘旋,眼花缭乱。

“这八招,与前八招有何不同?”

“回先生,这八招绵软,如同行云流水,看似软弱,但柔中带刚。”飘然子答道。

“对!这八招乃是进攻所用,绵里藏针,看似舒缓,但是变化出奇制胜,招招致命。”叫化先生道:“这叫做以柔克刚,坤六断,乃是进攻的招数。”

“多谢先生教诲!”飘然子致谢。

“别谢!我叫你第一招口诀,你连连看!”

飘然子依照口诀,一起学成第二拳的八招,已经到了下午。,

“下面我说第四首丹词,你记下!”飘然子又记下第四首丹词,然后二人赶路,这一次,飘然子还是左右手捣换,练习着坤三断的八招。

这次,飘然子对路上的行人,熟视无睹了,练起来运用自如,一棵无根树,在他手里,变化多端,边追着叫化先生,边背诵丹词。

傍晚,二人稍作休息,叫化先生传授第五首、第六首丹词,飘然子记下,心道:“今晚应该早点休息了吧?”

“再走一程,半夜休息!”叫化先生不由分说,往前走去。飘然子又舞动起无根树。

半夜,叫化先生找个废旧的驿站,二人躺在里面睡觉。

飘然子往地上一趟,就进入了梦乡。

“醒醒,该走了!”这哪是睡觉,纯粹是打个盹,飘然子爬起来,端起无根树,被叫化先生接过,二人腾空飞行。

第三天早晨,来到一片桃林,繁花似锦,没有人迹。

“这正是练功的好场所!”叫化先生开出传授太极八拳的第三拳:离中虚。八种招式演练完毕,叫化先生道:“此八招你看出什么来了?”

“弟子愚钝,看不出所以然来。”飘然子摇头道。

“离卦三爻,外面二阳卦,当中一阴爻,我这八招,依此而成,乃专门躲闪兵器之用的招数。”

“什么?躲闪兵器?”飘然子不明白了。“这八招不是对敌相斗的招数?”

“当然不是!”叫化先生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此乃千古不易之理。你在尘世,学的文才,不知dào

江湖险恶。凡尘如此,仙界也是如此。很多阴险狡诈之徒,会用暗箭伤人,不能不防。”

“这么说,离中虚这八招,是躲避暗箭之用了?”

“对,这八招,你修liàn

娴熟,只要精力足够,一般的暗器,伤不到你的。”叫化先生说完,又传他八招口诀,飘然子学完,又记下第七首、第八首丹词,二人接着往前走。

飘然子心无旁笃,全身心修liàn

离中虚八招,背诵丹词。白天过去,傍晚记完第九首丹词,接着演练太极八拳的前三拳二十四招。半夜稍作休息,又往水城飞行。

就这样,第八天早上,叫化先生传完了太极八拳的第八拳八招,让飘然子复习一遍。

这八拳全是八卦命名,分别是乾三连、坤六断,离中虚、坎中满、震仰盂、艮覆碗、兑上缺、巽下断。前三拳已经介shào

过,后面五拳修liàn

的目的、作用,依次是:第四拳坎中满,收发暗器;第五拳震仰盂,躲避各类兵器;第六拳艮覆碗,使用各类兵器;第七拳兑上缺,破解、化解各种凌厉拳术招式;第八拳巽下断,破解、化解各种兵器、暗器招式。

“飘然老弟,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叫化先生道。“我是倾囊相授,这八拳六十四招,只是基本的招式,还在于你潜心修liàn

和领悟,那可全靠你自己了。就连我,也还只知dào

一些皮毛。”

“多谢先生教诲!”飘然子这七天来,学这太极八拳六十四招,耗尽心神,废寝忘食不说,如同得了魔怔。今天终于学完,回想起这七天来,都不知怎么过的。

“前面不远就是水城,今天我把最后三首丹词传授与你,明日咱们就各奔东西。”叫化先生念出第二十二首无根树丹词:

无根树,花正明,月魄天心逼日魂。

金乌髓,玉兔精,二物擒来一处烹。

阴火阳符分子午,沐浴加临卯酉时。

守黄庭,养谷神,男子怀胎笑煞人。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零六章 水城故园

“先生,哪有男子怀胎的?”飘然子背诵完毕,不解其意,问道。

“此乃内丹大道,怀胎不是凡人胎,乃是元婴育成。”叫化先生道,“你再记下第二十三首丹词。”

无根树,花正红,摘尽红花一树空。

空即色,色即空,识破真空在色中。

了了真空色相灭,法相长存不落空。

号圆通,称大雄,九祖超升上九重。

飘然子背诵完毕,说道:“丹词背完,还请先生指点一二。”

“内丹修liàn

,源起于外丹,名词术语均是借用外丹,所谓外药通时内药通。我只要求你暂时记下,若是重新投胎,二次为人,再进行修liàn

。”叫化先生道。

这一天时间,飘然子托着无根树,将太极八拳从头至尾演练,叫化先生十分赞许:“这棵千斤重的无根树,可以不用了。”

飘然子将无根树还给他,这回,演练太极八拳六十四招,赤手空拳,身形飘忽,舞动得风雨不透。

“飘然老弟,你可以出师了!”叫化先生念出了最后一首无根树丹词:

无根树,花正无,无相无形难画图。

无名姓,却听呼,擒入中间造化炉。

运起周天三昧火,锻炼真空返太无。

谒天都,受天符,才是男儿大丈夫。

“我记下了。”飘然子将二十四首丹词,一气背出。

“飘然老弟,我这身绝学,尽传与你,明天,你就能到水城,咱们也该分手了。”叫化先生道。

“先生,你、要去哪?”

“我本是个邋遢人,四海为家,漂泊不定,你就不必问了。”

“先生,请受我一拜!”飘然子倒地下拜。

“请起。”叫化先生一把将他扶起。

“请问先生真名实姓?传授道法,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名姓只是人之符号,我俗家姓张,你叫我张邋遢好了!”叫化先生笑道。

“岂敢!先生传我丹道,授我武功绝学,妄称行状,岂不是罪过!”飘然子又要下拜,“请先生留下大名。”

“罢了,罢了。”叫化先生一把扶住飘然子。“我这名字,二百年来,我都不曾想起。记得好像叫三丰。”

张三丰,这个凡尘响亮的名字,一代道家仙学大师,不光佛、道两门尽知,俗世的人,知dào

的人,也很多、很多。谁听到此人叫这个名字,都会大吃一惊。

但是飘然子没有吃惊,他一点也不知dào

,这是位大名鼎鼎的人物,所以无法吃惊。他比张三丰早出世七百多年,这一千年中,出世的上仙神祗,都是闻所未闻。

“张仙师,你的大名,我铭记肺腑。大恩不言谢,但愿他日相遇,能有机会报答。”飘然子道。真所谓一语成谶,到后来三界各派征战,飘然子相助仙界,救助三丰祖师,从现在开始,就与他有了前世之缘。

张三丰倒是看得开,笑道:“仙度有缘人,你既然与吕祖有缘,我受他恩惠,传你一些道法,也是应该的。”说完,从背后把飘然子的布袋拿下,还给他:“我给你背了一路,换上新衣服吧,我这邋遢先生,不能教出邋遢徒弟。明天回水城吧,不见故乡一面,你也不甘心。”

飘然子打开布袋,拿出那身蜀城带来的衣衫换上,又成了翩翩少年佳公子。把书册、洞箫乐谱重新装好,从腰间拿出玉箫,也要装进布袋里。

“且慢。”张三丰拿起那棵无根树,念动真言,霎时变作一只闪闪发光、嵌满百花的圆木套管,拿起玉箫,装进去,大小正合适,张三丰笑道:“这棵无根树,你带了一路,变作洞箫外套,临别相赠,算是留念。”

“谢谢仙师。”飘然子端详着洞箫的外套,虽然只是一根空心的圆木,但外面刻着锦簇的花团,显得雍容华贵。

“好了,天色将晚,这有二两银子,你休息一夜,明早回水城。”张三丰道。

“仙师若没有别的事,请随在下回去,到我家门一叙,已尽地主之谊。”,

“呵呵,你的家门?格天阁在人何在?掩月堂深草亦深。我周游天下,惊世骇俗,不想惊扰你这水城了。”张三丰大笑,扬长而去。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飘然子望着张三丰渐渐远去的背影,无限惆怅。

这次,他又恢复了游子之身,找到一条小溪,脱下衣衫,跳下去洗个澡,上岸后,寻到大路,找到一家客栈,先给了一宿的房钱。躺在床上,睡到半夜。

月亮的青光,撒泄下来,飘然子翻身坐起,一种无端的惆怅,萦绕心头。

千年羁旅客,今日要回故园了。魂牵梦系的家乡,会是什么样子了?格天阁、掩月堂,他不知dào

什么地方,听张三丰的意思,这家乡可能不会是原来的容貌了。

“走吧!”飘然子打开房门,看看四下,寂静无声,客店也没有灯光,午夜,客人们都在熟睡。

飘然子飞身到了半空,往东南而去。现在,他在空中飞行的速度,经过张三丰指点,比以前快多了。两个时辰,远远望见高大的城墙,那就是水城吧?

飘然子降落城下,寻到一条小路,向城墙走去。

这的确是故乡的城墙,晨曦中,一块块饱经风霜的石块,满目疮痍,彷佛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抚摸着城墙基石,飘然子一阵心酸:千年之中,多少次梦到这熟悉的城墙。沿着城墙,他茫然的往前走,漫无目的。

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天色渐渐明朗。晓风习习,飘然子望见城门了,那上面写着六个大字:闽州水城、北门。

怎么?城门边多了几棵老槐树,那是不曾有的。飘然子来到城门外,觉得这几棵树,和自己记忆中的北城外景很不协调。

“后生子,大清早的赶来,怎么不进城?”背后浓浓的乡音传来,吓了呆呆发愣的飘然子一跳。

“老爷子,早安!”飘然子回头,也用乡音答道。

“后生子,莫要想不开么。”说着水城口语的是个老者,五十多岁,拄着拐棍,“你站这里发呆,莫不是有心事?千万莫想不开。”

“哦,无有,无有。”飘然子看老者神态,定是误会自己了。他刚才看着几棵古槐,神情呆滞,老者以为他要寻短见呢。

“无有就好么。这早赶到,还不进城?”老者见他恢复常态,知dào

不是要找歪脖树上吊,迈步走开了。

飘然子叹口气,摇摇头,迈步往城里走去。

一过城门,飘然子感觉陌生起来,虽然乡音没有多大变化,但人们的服饰变了,街巷变了,连早晨商贩的吆喝声都变了。

“这、这还是自己的故乡吗?”飘然子从北门往南走,寻找着生前的记忆。

没有了,没有了。一切,一切,都变得陌生起来。

“客官!要些蜜饯么?”

“正宗的永春龙眼!”

果品商铺林立,儿时的记忆,又复苏了,当年,他可是最爱到此地,看着那条果品一条街,全无儿时的街景,而且,还找不到回家的路径。

“大哥,去往楚家巷,从哪里走么?”飘然子向一个汉字问路。

“楚家巷?不清楚么。”那汉子看看他。“附近无有。”

“不对啊,大哥,我记得就在这附近。”

“小后生,我活了四十年,无有听说过楚家巷。”

“那别处有么?”飘然子四下望望,兴许自己记错方向了。

“别处也无有。”那汉子又问旁边卖果品的老头,得到的依然是没有的答复。

“水城别处也没有么?”飘然子想想,也许是家族别迁,住址名字可能改变了。

“水城没有楚家巷。”

“那么,你老人家知不知dào

,哪里有楚姓家族聚族而居?”

“没有聚族而居的,有些零星的散户,你要找谁吧?”卖果品的老汉问道。

“我找······楚德山,他是水城有名的富豪,经营茶庄。”

“无有听说。”老汉摇头。“我生在水城,六十多年,没听说过开茶庄的,有此一位。”,

没有打听到族长的下落,飘然子倒心里踏实了,又问道:“现在是什么年号?”

“永青十八年。”

“大宋太平元年离此多少年了。”

“哦,离现在一千年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多谢了。”飘然子起身往前走,他从老汉口中证实了,的确是过了一千年。看着水城人们的奇装异服,飘然子知dào

,要寻自己的家园,只有自己去找了。

辨认方位,出了果品街,一直往南走,这里应该就是自己的故居了。

一座座陌生的屋宇、角楼,耸立在他面前。

“老先生们,早安!这里原来是不是叫做楚家巷?”飘然子对坐在墙边晒太阳的老头们,拱手施礼问道。

“不知dào

。”黑胡子老汉道。

“你要找谁?”花白胡子的老汉问道。

“这是姓楚的人家多吗?有没有叫楚德山的茶叶铺掌柜?”

“姓楚的无有一个,更别说什么楚德山了。”花白胡子摇手道。

“那么,楚德海、楚飘然,你们听说过没有?”

“无有,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没听说。”一个银白胡子道。“我祖居这里,八十岁了,这地方附近几里,都没听说过。”

“我记得以前,这里住着楚姓大族么。”

“没有,不可能。”又一个银白胡子道。“你说的是何年何月的事了?现在水城,就没有楚姓大族。我在水城府衙当了一辈子差,还是干的户口司吏,如何不知?”

“哈哈,小后生,你说的是大宋年间吧,要说么,一千年前,这里是楚姓大族,可是后来,都逐渐亡故,还有的不知去向。”又一个银白胡子,指着这片屋宇、角楼道。“我是水城史馆的编修,前年编完新的《水城府志》,退隐还家的,知dào

本地掌故。”

“多谢相告!”飘然子望着那片屋宇。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现在却是:千年大族人尽去,换做他人众楼屋。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零七章 两个楚飘然

“后生子,莫非是来此寻找亲族?”银白胡子的老丈,就是那个编修,问飘然子道。此地近千年来,很多人去海外经商,经常有回来寻根问祖的。

飘然子看着一幢幢陌生的屋宇、角楼,也有上百年时间的,也有刚刚修建的,全然找不到一丝记忆中的景象。“对,我是回来寻亲的。”

“咱们水城出去的,这些年何止千、万,在外面不论混得好坏,都要回来寻祖、祭祖。”银白胡子的老丈站起身,冲飘然子道:“后生子,我是水城史馆的季编修,请问你的家族何时外出的?你又从哪里而来?”

“季老编修,我们这家族,就是大宋年间楚姓大族,我······是从蜀城而来。”飘然子看老丈很热情,编着谎话回答道。

“噢,原来你是大宋年间的楚家后裔,搬到了蜀城,这一千年来,也要传了四、五十代人了,难得你还要想着回来寻祖。”季编修点头赞许。“你可带来宗谱?”

“宗谱没有传下。”飘然子继xù

撒谎。“寒族只剩我一人,想到此地寻找同宗,从北城问到这里,不曾见到。”

“哎,后生子,你的同宗,我看是找不到了。不过没关系,你要在水城落户,全城百姓不敢为难你。”户口司吏道。

“对,我前番编纂《水城府志》,借机遍访过本城姓楚的,没有千年前的楚姓后裔。自从修建飞仙桥,楚姓举族就从水城神mì

消失,这个千年谜团,从未有人解开。后生子,你既然是水城楚家后裔,可知其中缘故。”季编修问道。

“不知dào

。”飘然子摇头,“我在蜀城,从未听说过。”

“那就奇怪了,你没听祖上说起过水城飞仙桥之事?”季编修问道。

“没有。我在水城,父亲亡故之前,让我来寻找母亲。她居住在楚家巷。”飘然子这样说,还有尽最后努力,寻找母亲的下落。

“楚家巷具体位置,你告sù

我们,我们待你查访。”

“就在北门往南四里,南门往北二里,左有开平寺,又有太平观。应该就在此地。”

“你说的地址,现在没有了。”季编修往左右一指:“那边是静清寺,这边是娘娘宫,开平寺、太平观,一个五百年前焚毁,一个八百年前荒废。”

“静清寺?修建了多少年?”

“足足一千年。”

“啊!”飘然子听了,心里一阵伤痛。记得自己离开水城前,这座寺庙,刚刚建成,举办建寺仪式的法会。这么说,真是过了一千年。

“后生子,怎么了?”众老者围拢他,齐声问道。

“你是不是来过静清寺?”季编修道。

“这······,我听说过。”飘然子点头。“我想到静清寺看看。”

“后生子,若是不嫌我们腿脚慢,可以陪你同往。”户口司吏和季编修齐声道。

“怎敢有劳尊驾。”

“我们反正也没事,随你走走,有什么需yào

我们效劳的,尽管说。”

“岂敢!岂敢!”飘然子急忙摆手,他这个二十来岁的后生,岂能让两个七、八十岁的老人效劳?

“不必客气。”季编修道。“能见到千年前楚家后人,我们当然要效劳。”

“不敢!不敢!我何德何能,二位提起效劳二字,岂不是折我的寿?”飘然子道。

“走吧,路上聊。”季编修道。

三人迈步,往东去往静清寺。

“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楚飘然。”飘然子一语出口,季编修停下脚步:“这么巧?你也叫楚飘然?”

“怎么,还有与我同名的?就算有同名同姓的,也不足为奇。”飘然子道。

“对,后生子,你还不知dào

吧。”季编修道。“你们楚家先人,可是对水城有大恩。所以,我们说为楚家后裔效劳,一点也不过分。”

“先人功劳,后人怎敢邀功自居。”飘然子道。

静清寺不远,三人到了寺前,小沙弥远远相迎,认得季编修,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三位施主,请到敝寺用茶。”,

“我们随便走走。”季编修领着飘然子进了庙门,游逛天王殿,大雄殿,观音阁,季编修介shào

道:“静清寺修建了一千年,香火旺盛。”

观音阁内,飘然子看着观音菩萨圣像,百感交集。那年在惠水河畔,锦绣凉亭中,就是她把自己度到了西天极乐世界。缙云山中,又险些与她遭遇。一千年过去了,水城依旧,人事全非,这些、这些,都是他不曾想到的。

“楚后生,这座寺庙的观音菩萨,很灵验的,你是不是拜上一拜?”季编修拿起了高香,问飘然子。

“如何灵验?”

“就在前些天前,城中很多百姓,都看到观音菩萨下凡,在水城行走呢。”季编修递给飘然子三只高香,三人来到神像前,把香插进香炉里,合掌拜了三拜。

三人出了静清寺,飘然子问道:“刚才来时,季编修说起楚家先人对水城有大功,不知先祖做了什么?”

“这大功劳,《水城府志》永远抹不去的。本城惯例,每隔十年,续编《水城府志》;每隔五十年,修编《水城府志》;每隔百年,重修《水城府志》。我二十五年前,赶上五十年的修编,五年前,赶上百年重修,一辈子都和地方志打交道,对于地方人物掌故,了如指掌。”季编修说起这些,十分自豪,象他能赶上二次编纂水城志,实属难道,就算水城太守,见了他,都要恭敬三分。

“你家先祖,呵呵呵,巧了,你和他老人家重名了。好在你在蜀城,又隔了四五十代人,不知者不怪,不能定你大不敬之罪。他也叫楚飘然。”季编修说到这里,飘然子心中咯噔一下。

“请问先祖楚飘然,做了什么善事?”

“他出资修桥,做下这件大善事后,就白日飞升了,这是当时很多百姓亲眼所见的。”季编修道。“要从根源说起,我带你到一个地方,参观参观。”

“什么地方?”

“楚后生,你去了便知。”户口案吏道。“若是说起当年你家先祖,水城谁人不知,那个不晓,个个都挑大拇指的。”

飘然子随着季编修、户口案吏,往城东走去。出了城,快到午时,季编修提议吃点东西再走,两个老头也走不动了。

正好路边有个茶点铺,里面的伙计看见季编修,慌忙过来请安:“季老爷子你好喔!不认识我了吧?”

“恕老朽眼拙,我记不得你了。”

“我是三里店的孙二小,你编纂府志,采访地方掌故,在我家住过呢,这顿茶点,算我孝敬你老人家的!”

“那怎么可以,万万使不得!”季编修看伙计端上来精致的糕点、茶水,急忙推辞。

“季老爷子,你们这是去哪?”

“带着楚后生,去参观他家先祖的功绩。”季编修一指飘然子。

“什么?他是一千年前楚家的后人?”孙二小上下打量飘然子,“不是水城没有楚家后人了吗?他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零八章 飞仙桥

“我是从水城而来,不是冒出来的。”飘然子笑道。

“果真是楚家后人?”孙二小当然不信。“你叫什么?有什么凭据能证明?现在骗子遍地都是。”

“这······”飘然子当然无凭无据,能证明自己是楚家后人,哎,他是一千年前的人,现在倒成了楚家后人,怎么证明。“我没有凭据,我叫楚飘然。回到水城故乡,只是随便看看,怎能算是骗子?”

“两位老爷子,现在这社会,谁脑门上写着骗子俩字?你们可小心了。”孙二小道。

飘然子看这个店伙计,十分可笑,自己是千年前的本地望族,现在倒让他担心是骗子。“二位老人家,既然伙计说我是骗子,也罢,我到惠水河转转,就此别过。”

“慢来,”季编修急忙拦住,问他道:“你到惠水河作甚?”

“我小时候到过此地,就算故地重游吧。”飘然子道。

“我们也是要带你去惠水河,看看飞仙桥景观。不管你是不是楚家后人,也无妨,我们哥俩都黄土埋到脖子,还能有什么被你骗?”季编修对孙二小道:“后生子不可无礼,我们带他去看看飞仙桥,也让他知dào

知dào

,楚家先人的丰功伟绩。”

孙二小不再回嘴。三人吃完茶点,确切的说,是二人吃完茶点。然后上路,继xù

往东行。

又走了几里路,飘然子越来越感到凉爽,随着海风徐徐,飘来一片悦耳的潮声,上了一条大路,下了土岗,看到一道长虹,跨越在宽阔的河面上,接着,又看到自己熟悉的惠水河了。

魂牵梦系的惠水河啊!飘然子快步跑上前,站在岸边的榕树下,往江面望去,浮光掠金,波浪翻滚,好一派宽阔的江河水。

漫漫平沙走白虹,瑶台失手玉杯空。晴天摇动清江底,晚日浮沉急浪中。这是形容钱塘江海潮的,形容这里,也是一样。

飘然子生前十八年,无数次到过这里,无数次站在榕树下,纵目眺望江水,今日,又终于见到家乡的惠水河了。

“楚后生,你看,横跨两岸的那座‘彩虹’,就是令先祖,出资赞助修建而成的。”季编修走到他身边,缓缓说道。

“什么?我先祖?他叫什么名字?”飘然子光顾回想往事,没有回过神来,不明白季编修的话。

“呵呵,你怎么忘了,你先祖也就是楚飘然啊,”季编修笑道。“走,咱们上桥观看。”

季编修领着飘然子,往桥头走去。桥头两边,南北延伸十几里,栽着杨柳松柏,护堤之用。

惠水河桥天下奇,飞虹千丈横江垂。三人上了桥上,宽阔的桥面,行人如织,内有识得季编修的,与他打着招呼。

“楚后生,这座跨江大桥,桥面宽三丈,桥长两千多丈,实乃闽州桥梁之冠。”季编修道。

“这座长虹桥,修建时费了不少人力财力吧?”飘然子扶着栏杆,眺望江中。

“那还用问!”户口案吏笑道。“听说当年水城太守,为官清廉,为修这座大桥,亲自到此指挥、劳作。”

“好一个父母官。”飘然子道。“请问季编修,《水城府志》上怎么记载这座桥的?”

“府志上的记载,主要是录入第一手资料。”季编修道。“对岸有石碑,乃是太守当年亲自所写,上面记载当年修桥盛况。”

“哦,我去看看。”飘然子听说有石碑,急忙走过去观瞧。

这块高大的石碑,耸立在对岸桥边。当年以这条惠水河为界,西面是水城,东面就是惠州县,这条河往南流入东海。

飘然子站在石碑前,虽然历经千年,石碑上的文字,依然清晰可见,字体端庄秀美,既有颜体之雍容,又有柳体之筋骨。只见上题四个大字:飞仙桥记。往下便是内容,大致如下:

惠水河宽五里,水猛浪急,自古没有通行之桥,往来只靠舟楫,两岸百姓出行不便。本太守集思广益,拟建一座通途。无奈国库艰难,靠百姓捐助筹建,内有水城望族之男,楚飘然者,变卖家财,得银三十万两助资。后又筹得五万两,始于本朝升平十八年修建,历经十年而成。桥长二千一百丈,宽三丈,两岸百姓往来便利,于此题碑纪念。,

下面写着年号,撰述人水城太守姓名等等。

飘然子看到这里,脑子嗡嗡直响,前面说的不错,两岸百姓,自古以来,过往只能靠船只,后来,的确是要拟建大桥,但是,怎样筹集的银子,却是语焉不详,只写着:内有水城望族之男,楚飘然者,变卖家财,变银二十两助资。这一句,可是令飘然子琢磨不透。

记得当时情景,自己只交给那个老儒田产的地契,让他筹来银子,也就三万多两,他说还是变换黄金为好,自己也就依他了。可是后来,自己往江中大船,抛掷金叶子,怎么越抛越多,那个锦匣,从里面拿出的金子,取之不尽。自己光顾的抛掷,也没有想想。只见金叶子漫天飞舞,自己光顾的高兴了。半空中金光灿烂,还有很多细小的金片,等全部抛完,终于打中了那个少女,

接着,江边万人齐呼,那撑船老汉上来,请他到锦绣凉亭议婚,遇到观音菩萨,就被度到西方,以后的事,一点也不知dào

了。

现在想想当时情景,可疑之处很多。石碑上记载,自己捐助了三十万两银子,恐怕要倾家荡产了。

飘然子想到这里,心中大悟:哎呀!莫不是那个老儒,把自己所有的房产、田地还有商铺股份的契约,全部变卖了?

不对!一夜之间,他到哪里卖去?水城谁有如此的财力,全部买下?还能全部换成金叶子?飘然子想到这里,眼中流下泪水:家产变卖,母亲如何生活?

可也不对啊!飘然子又想到:按照当年的估价,自己的房屋、田产,加上几个商铺的股份,总共也就值二十万两银子,石碑上记载的三十万两,又从何而来?

飘然子百思不得其解,又想到:家产全无,自己又离去,母亲如何生活啊?

“天啊!自己一念之差,竟然留下千古遗恨!”飘然子两眼泪水模糊,两手摸着石碑,缓缓坐了下去。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零九章 往事如烟

“后生子,这是怎么了?”季编修俯身问道。

“看到令先祖丰功,谁不激动。”户口案吏过来,扶起飘然子。“后生子,不要心神激荡,没有令先祖的大手笔,哪能修成这座大桥。”

飘然子望着茫茫大河,失神问道:“季编修,能否让我看一看《水城府志》。我想查阅当年此桥修建的记载?”

“按理说,官修府志,非官吏不能查看。”季编修道。“不过,现在史馆里都是我的门生,我带你看过,不要损坏就是了。”

“多谢季编修。”飘然子对老人家一躬倒地。他现在有很多疑团,希望查看府志,找到蛛丝马迹,能够解开。

飘然子走下飞仙桥,拦住两顶轿子,让两位老人坐上,飞速去往水城史馆。

下午,飘然子与季编修进了太守府旁的水城史馆,而户口案吏,已被飘然子送回家。

史馆里五六个生员,正谈着天。看见季编修进来,无不起立。

众人寒暄一阵,季编修说出来由,众人都看着飘然子,显出惊讶神态。主薄道:“这位公子,水城的飞仙桥,可是千年前一宗疑案。你要看也可以,只能在此处翻看。”

“好,多谢各位慷慨相助。”飘然子谢道。

一个老年编修,从库房拿来新印的《水城府志》,翻到飞仙桥的记载,“楚公子,请过目。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我等知无不言。”

飘然子又谢过,翻开散发着墨香的书页,找到水城名胜古迹飞仙桥的记载,慢慢查看。

飞仙桥的开篇,简略记述飞仙桥的具体位置,惠水河的走向,以及两岸人文地理,然后引用碑文,其后便是修建盛况,然后写此桥的历史作用,最后有一些关于此桥的风物传说。

飘然子粗粗看了一遍,再细读修建盛况一段,上面记载的是:惠水河河宽浪急,所需土木甚多,水城太守欲修大桥,苦于没有银钱。一日,沿河而来一艘快船,船上的老渔翁拜见太守大人,说有一白衣少女,愿意为修桥献身。做法是,她坐船中,谁若用银钱打中,一年之后嫁给他;谁若用黄金打中,次日便嫁给他。太守应允。于是渔翁驾着小舟,在惠水河中摆渡,沿岸百姓皆用金银抛掷,一连几日,无人打中。水城富家公子楚飘然,年已十八,这日命人抬来一个巨大的宝匣,放置岸边,从里面拿出片片金叶子,朝江中舟船上的女子抛掷,至晚间,终有无边金屑,洒在少女头上、衣服上。

看到这里,飘然子点头,暗想:记载的倒是实情。不错,我是命人抬来宝匣,飘洒金叶子,惹得水城轰动,全城百姓都来围观,自己身后拥挤的场面,令他终生难忘。

然后又往下看:渔翁撑船上岸,将船上黄金,尽皆交给太守,把楚飘然引至锦绣凉亭,日落时分,水城民众,便看到楚飘然身像飞起。正直黄昏日白,人们都说楚飘然是白日飞升而去,成了仙、佛。老渔翁与白衣少女,也不知所踪。后来十年桥成,两岸百姓皆传楚飘然在此飞升,故唤作飞仙桥,以此天险变通途,直到如今,未见损坏。

“白日飞升?!”飘然子看到这里,心头苦笑:那是什么白日飞升,老渔翁走后不久,来了一个漂亮的女菩萨,自称观音,说自己这善果非凡,与佛门有缘,请到西方极乐一游。

飘然子回想当时情景:自己推辞道:“只想见上船中少女一面,她若不想去我府上,也绝不勉强。”

“哈哈哈,你花了这多黄金抛掷,船中少女焉有失信之理?她答yīng

明日嫁给黄金打中之人,自然会去贵府。可是西天净土,乃是如你这般,行下大善事才能去的,你还是走吧!”观音菩萨道,不容飘然子再推辞,一挥拂尘,飘然子感到一片迷茫,嗖的一声,元神冲破躯体,飞到半空。

记得自己低头往下看,还有一个楚飘然,呆呆坐在凉亭内,那是他的躯体。,

观音菩萨一挥拂尘,飘然子的元神,往西飞去,耳边是呼呼地风声,眼前光芒万丈——前面迎着落日的余晖。

也不知飞到什么地方,猛然觉得身后一物向他砸来,回头一看,原来是自己身躯,被一位头戴花冠、身材高大的菩萨抛过来,接着嗡的一身,自己的元神,又回到身躯里。

那位大菩萨,就是大势至菩萨,运用法力,将他送到了西方极乐净土,之后的事情,就是飘然子见到一位老佛师,参观了一遍极乐乡,请他住三年。

“三年怎么可以?”飘然子记得当时自己心里发急,他只想回家,那个船中少女嫁不嫁给他,无所谓,只是,他与吴慧芸还有婚约,该订日子举办嫁娶事宜了。

“既来之,则安之,三年一晃就过去,你可知,极乐净土,离南瞻部洲闽州水城多远?”那个老佛师,他当时以为是极乐乡的总管,后来在灵山大雄宝殿,才知dào

,他就是人人诵咏的阿弥陀佛。

飘然子摇头。阿弥陀佛道:“路程三十万里,比唐玄奘从长安到灵山取经还要远,你起码要十年才能走回。”

飘然子一听,脑袋发大,要知dào

这样,自己说什么也不来。谁想到这个观音菩萨,把自己打发到这老远。

“你们佛门,既然送我来,就要送我回去!”飘然子声嘶力竭吼道。

阿弥陀佛倒笑了:“当然送你回去,你住三年,本佛一定送你回家。”

飘然子事到如今,一阵心酸,心乱如麻,寄人矮檐下,怎敢不低头?最后下了决心,就等三年再说。不过,他还是耍了点小聪明:“三年的日子不好算,还有闰月,我看,就一千天算了。”

“好,本佛依你就是。”阿弥陀佛笑道,飘然子还记得他当时答话的笑容。

就这样,飘然子去了藏经殿,与师兄飘逸子等九人,共同看守藏经殿。到了第九百九十九日,就为师兄、师姐去赴灵山法会,他还是坐在藏经殿屋脊上,望着“白玉盘”发呆,明天就能回家了。

漫长的一千天,终于要结束了。再也不用看一闪一闪、忽暗忽明日头了,也不用看七宝莲池的车轮莲花一开一合了——对于这一千天的极乐净土生活,他终于可以告别了!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一十章 修桥传说

谁想到,磨难也从这天开始了。

极乐净土藏经殿,闯进来五个魔头——五色光魔,要偷取经书。飘然子忠于职守,将他们引出藏经殿,却被五个魔头,灭去身躯,化去阳神,一丝阴神,也差点被虎头力士带走。多亏大势至菩萨及时赶到,才被救下。以后的事情,一步一个坎,屡遭艰险,屡遭奇遇,终于,披着灵山古洞道士所赠的皮囊,回到了日思夜想的水城故园。

“喂、喂,你这人,怎么两眼发直?还看不看了?”众编修看这个青年,神情呆板,两眼直直发愣,不知想的什么,急忙呼唤。

“噢!噢,我再看看。”飘然子急忙停止联翩的浮想,眨眨眼睛,低头看府志。“飞仙桥,哎,却是因为楚飘然成为飞仙而得名。”

他再往下看,就是记载修桥的盛况,其中用石块多少,木料多少,工匠多少,两岸百姓如何自发相帮,等等。后面是一些传闻,倒是很有趣。

“怎么,八仙之中得铁拐李,还来为修桥出力?”飘然子指着一段问道。

“是呀,传说太守把木料运来,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太守派人查询了好几天,不见下落。来了一个拄着拐杖、身背大葫芦的要饭花子,他说知dào

那些木材哪去了,告sù

太守,明早把所有工匠,都聚在一口水井边排队。果然,第二天早晨,从水井里冒出了木材,接二连三的涌出来。后人猜测,这个瘸腿的叫花子,就是八仙中的铁拐李。”主薄笑道。

“哦,还有一位赤足道士,为建桥的工匠烧火做饭,不用木柴,用一只大足,代替柴薪,真神了!”飘然子又道。

“谁说不是!”季编修笑道。“我也听说过,修桥时候,一到快做饭了,就下雨,把烧火煮饭的木柴淋湿。一连几天,天天如此。工匠们正在发愁,来了一个光着大脚的老道,看工匠们为生火做饭发愁,自告奋勇来帮忙,说他有办法。工匠们饿了几天,没有气力干活。大足道士说道:我先给你们煮顿饭!众人都说木柴湿了,生不着火。大足道士命人把米面准bèi

好,将一只大脚伸进灶膛里,顿时燃起熊熊大火,片刻就把米面煮熟。后来,人们说,这个大足道士,是赤脚大仙下界相助。”

“还有神奇的呢,”飘然子看着《水城府志》,“太守派人去龙宫,请龙王相助,真有此事吗?”

“有!”主薄笑道。“当时往惠水河里,扔下奠基石,俱被水流冲走。有个阴阳先生告sù

太守,可以递张拜帖,送到龙宫,请东海龙王将惠水河断流三天,奠基之后再发水。太守写好拜帖,有个叫夏大海的壮汉,自告奋勇去了龙宫。果然,三日后,惠水河断流三日,工匠们把桥基建好,水流又恢复如初。”

“这段,还有观音菩萨来帮zhù

了,真有那事吗?”飘然子问道。

“这好像是传闻。不过,听人们说的有鼻子有眼,也许是真的。”季编修道,“东海龙王,只能断流三日,江面宽阔,就算日夜连着干,也不能把奠基石全放下去,何况还有修好。众工匠还在发愁,来了一个白衣女子,面容就像静清寺观音阁的观音一样,只见她拂尘一挥,来了一群白猪,就在众工匠眼花缭乱之际,你们猜怎么着?”季编修问了一句,也不容众人回答,又道:“这群白猪,从岸边纷纷跳到江中,众人还没明白,江里的白猪有变回了石头。原来是白衣女子做法,将石头变成白猪,赶到了江里。这样,工匠们很快把桥基修好,都没用三天时间。”

“这座大桥,真是充满传奇色彩!”飘然子道。“关于飞仙桥的记载,我看完了。多谢各位相助,我来水城祖居之地,心愿已了。”飘然子拱手称谢。

众人齐道不必客气。出了史馆,飘然子向季编修拱手告辞:“多谢老丈相助,楚某感激不尽。”,

“楚后生,水城没有寻见贵宗族,你要去哪里?”季编修道。

“我也不知dào

。我先在城里转转,散散步。”飘然子道。

“你要是没地方去,先在我家落脚也行。”季编修道。

“你老人家的心意,我领了。”飘然子还是离去了。

天色已晚,飘然子漫无目的的在水城行走。家家户户炊烟袅袅,街巷里散发着饭菜的香气,虽然不是少年时的饭菜味道,还是勾起飘然子儿时的遐想。

自己的家乡,找不到自己的家了。街巷,既熟悉又陌生,没有一丝记忆中的模样了。

千年之间,沧海可以变成桑田,水城还保存着古老的城墙,还有静清寺、飞仙桥,已经不简单了。

水城就是这个样子了,没有家可以回,更别说见到母亲了。飘然子叹息:

当年离别,何舍家园?

藏经殿上,满腹辛酸。

水城重游,举目凄然。

儿在人世,娘去黄泉。

母亲,这千年相思,终于可以了却了。飘然子的心头,虽然在隐隐作痛。还有两个不能了却的念头,一个是未婚妻吴慧芸,他在灵山宝瓶里,亲耳听到她还在满处寻访自己,他当然要找到他,了却千年想念。另一个,是他始终压在心底的,就是能遇到五色光魔和无影老怪,也把他们身躯、阳神毁灭,让他们也受受自己这些苦楚!

他先被观音菩萨度到极乐净土,又被阿弥陀佛骗了,住下千年,但是,在灵山古洞答yīng

过无名大佛,不在怨恨佛门,那么,只有更加怨恨五色光魔盒无影老怪了,是他们毁了自己身躯和阳神的。飘然子先前只是恨得暗自咬牙切齿,没有办法。现在不同了,空中飞行也不成问题,特别是大战风波妖精,更使他信心陡增,而今又有了张三丰传授的武功,真可以找到他们,报仇雪恨了。

可是,到哪里去找?飘然子只听说过,他们是开天教手下,开天教在哪里,连佛祖如来都没有算出来,何况他了。

飘然子思前想后,水城,也无非是这个样子了。飘然子转到东门,猛然想起,中午只顾看飞仙桥和石碑了,不知dào

当年自己飞空的锦绣凉亭还在不在。反正晚间也是散步,不如寻找一番,看看有没有自己等待议婚的地方。

想到这里,飘然子出了东城门,快步如飞,跑到了惠水河边,举目四望,咦!那边果真有个凉亭!

);

二百一十一章 锦绣凉亭夜吹箫

夜晚的锦绣凉亭,空寂无人。但是,却有一个少年,走到凉亭外——但确切的说,这个少年不能算人。

飘然子来到这座八角凉亭,转了一周,终于在正北找到匾额,还是当年的四个大字。上了厅内,往东一望,河岸上,护堤的松柏、杨柳,随风摇曳,往下看,茫茫的惠水河,水面在月下泛着银光。再往南看,就是那座长长的飞仙桥。

故地重游,飘然子已经心如止水了,不在有任何波澜,也不再有任何潋滟。

晚风轻轻抚弄他的长发,吹在脸上,使他感到,这就是故乡,彷佛一会回家,老母亲就在饭桌旁等着,嗔怒道:“这么晚还回来!再不回来,不给你留饭了。”

飘然子围绕凉亭走到,空寂寂的河岸,只有他这个天涯孤旅。

这月色,这河岸,满耳的风吹万木声,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间美景。记得当年,他也曾对月焚香抚琴,一颗孤寂的心,在琴音中起伏。如今,识尽了人生的离愁别恨,艰难困苦,倒少了那份雅兴。

多愁善感,本是文人的通病。飘然子伸手摸出了那把玉箫,月光下,箫身上刻着的百花,更显得楚楚动人。他一飞身,坐在凉亭的屋脊上,当年在藏经殿,他就是天天坐在屋脊上,看着极乐净土无边风景。而今,拿出四象洞带来的乐谱,按照上面记载的五音,吹起了玉箫,排遣胸中忧愁烦闷。

呜呜咽咽,箫声渐渐远去、远去······

天上彩云追月,时明时暗。箫声隐在风声中,在空中飘荡、飘荡······

密林中,无数人影飘浮,飞跃;草丛上,无数人影奔走,蹿蹦。这些,飘然子不曾看到。他正在全身心的投入到声乐之中,到了忘我的境界。

惠水河中,从下游游来一只银色的白鳗,循着箫声,向锦绣凉亭游来。到了凉亭附近的河段,白鳗听着愈加令人心旷神怡的箫声,在河面上翩翩起舞,明媚的月光下,水波翻滚,白鳗跳着神奇的舞蹈,舞姿婆娑,神态奇异。

飘然子只顾吹箫,两眼望着长空,这只白鳗的舞姿,却不曾落入他的眼帘,否则,他定要停下箫声,那么,自然,白鳗的舞蹈,也会停下的。

白鳗在水面上,闪腰、盘舞、旋转,波浪随着她的起舞,也在脚下旋转,聚散,波浪翻腾。白鳗舞蹈的速度,越来越快,突然,她往岸边一跃,站在了河岸上。

白鳗怎能站在河岸上?当然不能,但是,如果一个人,站在河岸上,就不足为奇了。

的确,一个身穿白纱的妙龄女子,站在了河岸上,沿着河堤往上走,白鳗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飘然子吹了一段天籁之音,低头往下翻看乐谱,眼角的余光,看到前面白光闪动,急忙往前看去。

萧史吹箫鸾凤响,引来弄玉配才郎,已经是千古绝唱。而今,飘然子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的箫声,也引来了一个美丽的少女。

那女子走出松柏树林,抬头望凉亭上看去。飘然子也在盯着下面树林中行来的女子,见她抬头仰视,仔细看了一眼,暗自叫绝。

这女子,如同天仙,使他想起了边蓉城巫宝宫的那延五女、十二溪女,还有巫山巫云宫瑶姬仙子众姐妹。只见她身披金纱,裙子上镶满莲花,柳叶眉、杏核眼,手似玉笋,腰似细柳。

“亭上的后生,为何半夜吹箫,打扰人家清梦?”亭下金纱女子问道。

“······”飘然子没法回答,为什么半夜吹箫?他哪里知dào

,索性之说:“深夜无眠,偶然有兴致,故而吹箫消遣。”打扰人家清梦?倒要问问她,附近没人,他是从哪里来的了:“此处没有人家,你是从哪里而来?”

“我家就在飞仙桥南,堤岸上,你、你吹箫,吵得人家睡不着,所以前来问罪。”金纱女子道。

“我在飞仙桥北凉亭上,你住飞仙桥南岸堤处,如何听得到?”,

“后生,你这箫声响亮,我在远处几里地之遥,尚能听得一清二楚,打扰人家清梦,你、你要怎样?”金纱女子道。

我要怎样?飘然子听她师问罪,感到好笑,我还能怎样?无家可奔,无地可留,吹吹玉箫,也有人要来问罪,真是倒霉到了家。

“我不想怎样,既然打扰姑娘的清梦,这里赔礼了。”飘然子起身,站在凉亭屋脊上,拱手赔礼。

“就这样赔礼,怎么行!你把洞箫留下。”金纱女子道。

“要我的洞箫?”飘然子低头看看手中的洞箫,笑道:“你也不问问我是谁,就要抢人家的东西。”

“那我问你,家居哪州哪府并哪地,姓甚名谁,家中还有何人?”

“这······我与姑娘,素不相识,萍水相逢,恕不奉告。”飘然子道。

“刚才还说赔礼,问你个姓名住址,说一声恕不奉告,我看你就是歹人,做了亏心事,躲在这里发愁,是也不是?”金纱女子道。

“呵呵,发愁不假,但你说看我像歹人,有何凭据?”飘然子听这女子说话,清纯可爱,不像来向他夺宝,不由笑道:“我看你也不是好人,好人家儿女,谁半夜三更跑到这里来?”

“哼,你就是歹人,要不然怎会跑到凉亭顶上?我被你吵得烦,看看谁半夜吹箫,学鬼哭狼嚎。”

“我上凉亭顶上,好kàn

四外夜景;你说我吹箫象鬼哭狼嚎,你吹个我听听!”

“后生,你别不服气,我吹上一段你听听,保你把自己的箫扔了。”

“不会吧?”飘然子冷笑道。“你张口吹两句,我就知dào

什么名字。”

“好,你且听来!”金纱女子从身后拿出一把紫金洞箫,冲飘然子扬了扬,“后生,你听好了!”

说罢,金纱女子张口,呜咽的箫声响起,曲调委婉缠绵,令人感到空山幽谷的宁静,思念故人之情油然而生。

“停!停!这是蔡邕的《忆故人》,从后汉时候就流传了。”飘然子神情显得不屑一顾。

“后生,还有点见识。”金纱女子换了一首,曲调深沉悲壮,幽婉动听,十分动人。不料又被飘然子打断:“苏武牧羊。姑娘,你还是回去吧。把耳朵堵起来,趁早还能睡会。”

就在飘然子与金纱女子调侃的时候,急坏了树丛中埋伏的那些人。

“咱们过去吧,速速拦下楚飘然,不然,他再走了,咱们要收处罚的。”树下一个飘忽的人形,催促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一十二章 阴司相邀

“好!你们先把那个女娃吓跑了。”头戴乌纱的老者,冲四外埋伏的人影一挥手,显得急不可耐。

呜!凉亭外的树林,刮起了一阵狂风,阴气惨惨,遮云蔽月。

狂风起的怪,飘然子倒是先吃一惊。金纱女子倒不全无惧色。

嗷!呜!树林内,怪声四起,这回可真是鬼哭狼嚎了。刚才还是月明风清,一派祥和,突然间,变了天气,飘然子道:“姑娘,你速速回家吧。”

“你还没告sù

我姓名呢。”金纱女子问道。

“我叫楚飘然,就是水城人氏。”飘然子道。“请问姑娘芳名。”

“这······我叫龙箫女,在东海居住。”金纱女子略一沉吟,答道。又问飘然子:“你到底做了什么坏事,惹得阴曹地府兴师动众。”

“我没做坏事。阴曹地府怎会来拿我?”飘然子不明白她的话。

“你这人,还嘴硬。”龙箫女撇撇嘴,冷笑道:“知音难求。我听你箫声,倒也不像歹人。只是想不明白,这些鬼卒,因何来围困你。你要是实话实说,我还能给你担待一二。”

“呵呵,龙姑娘,你说什么鬼卒围困我?”飘然子俯身问道。

“你看,树林里那些不是?”龙箫女往四位密林一指。

“哦,我看看!”飘然子举目四望,眼睛里聚起两道精光,如同两道厉闪,扫视着凉亭四外的树林。

果不其然,树林了三一群、俩一伙,隐藏着无数鬼影,有的舞动身躯、衣袖,有的张嘴,有的双手比划,阴风习习。

“莫非是蜀城事发?他们追到水城来了?”飘然子想到这里,额头上冒出冷汗:自己临走时,留在慕容府邸的那封信,不是写的清楚吗?自己要回水城,蜀城的鬼吏,要是感到这里,来个守株待兔,岂不是他要自投漏网。

飘然子收回目光,回蜀城倒也不错。故乡到过了,没有一个亲人了。想到这里,他心里倒稳定下来。“龙姑娘,你走吧,这些可能真是地府之鬼,他们来找我,你不要牵扯进来,收到株连。”

“哈哈哈······”龙箫女一阵大笑。“有我在,谅他们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我没事的。你速速离去吧”。飘然子好心相劝道。

“这群鬼卒,非比寻常,不知dào

找你何事。”龙箫女道。

“说来话长,我与他们并没什么要紧的事。”飘然子说。“他们兴师动众,可能要我回去。”

“回哪里?”

“益州蜀城。”

“回去作甚?”

“接着代理城隍。”

“那是好事啊!欢迎,欢迎!”

“什么好事,我才不想当呢。”

二人说话之际,树林里的鬼卒,看二人说起话来,没完没了,都不耐烦了。

“小姑娘还不走!”头戴乌纱的老者,又一挥手:“走!咱们现出真身,先把女娃吓跑了。”

阴风停止,这次,树林里跃出无数鬼卒,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奇形怪状:有的吐着长舌头,有的带着高帽子,有的长着牛头马面,纷纷向凉亭围拢。

“龙姑娘,你看那些鬼来了,你速速回家吧。”飘然子看南面有一个缺口,往前一指,意思是让她从那里逃走。

“我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一些只会吓人的鬼卒。”龙箫女依然不动身形,这回,头带乌纱的老者傻了眼。

“你们是哪路冤鬼?速速离去!”龙箫女厉声道。

“那个小娇娃听真,我乃地府派往水城的鬼吏,一城之主,司徒通海城隍是也!”头戴乌纱之人嚷道。本以为这一喊,能把小姑娘下跑。

龙箫女不但不跑,反而迎面走了来,“我以为是哪路城隍,原来是司徒通海这个小小的城隍啊!”

“城隍虽小,职责所在,地府发来文告,又有使者,寻访楚飘然的下落。今日遇见,真是再好不过。”司徒城隍道。

“难不成你你要捉住这个后生不成?”龙箫女问道。

“当然不是。”司徒城隍道:“是请他到地府一游。”

“他若是不去呢?”龙箫女道。

“不去怎么行!那是阴司的命令,你们看,后面这一百多人,都是水城我这个城隍的手下。”

“呵呵,你这是吹大话。”龙箫女笑道“你们要把他请走,先过我这一关。”

“女娃娃,你这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司徒城隍喝道。“来人,将这女子送走!”

说话间,过来几个鬼卒,上前要把龙箫女围定,

“你们去吧!”龙箫女双手一挥,但见一道狂风,前来的几个鬼卒,顿时被吹得无影无踪。

);

二百一十三章 龙箫女

司徒通海听罢,真是往后退了两步,又整了整头上乌纱,抖抖身上衣衫,站在一边,两只眼骨碌碌直转。

“你这城隍,不必向我行礼了。”龙箫女昂首笑道。

飘然子听了好笑,这个城隍,对头上乌纱、身上衣衫倒是挺注意,那是他注重仪表,形成了习惯性动作,哪有向九公主行礼的意思。

几个鬼吏围拢到司徒通海身旁,问道:“城隍爷,怎么办?”

“怎么办?阴曹先有文书通知,后有大庭宫酆都大帝亲自下书,让我们务必要把这个人,带去地府,我等岂能退下。”司徒通海五十多岁的样子,刚要想出点主意,被手下打断,非常懊恼。

“城隍,咱们有话直说!别说他是龙女,就是龙王爷来了,也不能阻拦阴司要人不是?”一个留着长胡子的师爷,对司徒通海道。

“好!老夫就跟九公主明说!”司徒通海将两把鬼头刀插到背后,往前走了几步,不敢忒靠前,九公主的兰花指很厉害,他这阴鬼,一点一个跟头。

“水城城隍见过东海龙宫的九公主。”司徒通海冲龙箫女拱拱手。

“见我什么事?”龙箫女搭着话,眼睛却往凉亭上看着飘然子,满是笑意。

司徒通海这个气,一是气这个公主明知故问,二是气这个公主趾高气扬,不过,气归气,话还是要说明白的。“九公主,你有所不知。凉亭顶上之人,乃是、乃是阴曹地府特别交代过的。二十几天前,阴天子发来文书,命我等查访此人;前几日观音菩萨亲自从蜀城赶来,说起这个楚飘然,回了水城,告sù

我们大致的容貌,交代如果见到,一定要送他去地府相会。还有,酆都大帝也派来急脚子,传来加急文书,命我等将楚飘然带到大庭宫,重重有赏。”

“额!原来你们是图赏赐啊。”龙箫女笑道。“城隍,你别用阴曹地府和观音菩萨来吓唬我。这个后生,除了会吹箫,就是一个文弱书生,谁会劳师动众的找他。我么,把他带回东海龙宫,推荐给父王,让他在龙宫传授声乐,岂不是好。”

“不可,不可!”司徒城隍急忙摇头。“九公主,万万不可!”

“我是不渴,和你废话多了,就该渴了。”龙箫女抬头冲飘然子道:“后生,咱们样,随本公主去龙宫可好?”

未等飘然子回答,司徒城隍站在凉亭下,也冲飘然子喊道:“楚公子,我知dào

你是蜀城都城隍,我在水城是县城隍,拜见上司,这厢有礼了!”

飘然子急忙低头道:“司徒城隍,我是蜀城当城隍,你在闽州为官,相隔万里,你也不归我管,不必多礼!”

“楚公子,刚才你也听到了,现在阴曹地府的阴天子、酆都大帝,还有观音菩萨,都在寻你,请你速去阴司,不能耽搁。你下来吧,随我们回去。”司徒通海听飘然子说话,急忙忙请他下来,只要他肯走,九公主还敢硬强不成?

“司徒城隍,恕难从命!”飘然子朗声道。阴天子、酆都大帝寻他,可能要治他擅离职守之罪,他当代理城隍,一走了之,阴司查明,当然会杀一儆百,以儆效尤,若不然,谁想当就当,想走就走,阴司派往人间的官吏,谁还会听从地府的指令?至于观音菩萨,她可是一挥拂尘,就把自己送到西方极乐世界的。

飘然子对于这个观音菩萨,可以说又敬、又恨、又怕,还有一丝憎恶,当年就是在这锦绣凉亭内,自己等候渔船中的白衣美女,偏偏等来了观音菩萨,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打发到西方极乐世界去了。真是可恶之极!

飘然子想到这里,猛然想起,雷音寺大雄宝殿上,吴慧芸曾说她拜在观音门下,这更是可恶!她不可能不知dào

,吴慧芸是自己的未婚妻;就算不知dào

,慧芸也会跟她说起,却偏偏等到一千年后,才让慧芸去灵山寻他,早一天也不去,要不然,他们夫妻早就相会了,断不可能一个生离,一个死别,比劳**还不如!,

飘然子呆呆发愣之际,凉亭下,九公主和司徒通海吵开了。先是九公主道:“楚公子可说的明明白白,恕难从命!你就死了心吧。”

“观音菩萨、酆都大帝、阴天子要定的人,哼哼,难不成还有人敢抢走不成!”司徒城隍见这个龙王女儿不好对付,只有抬出这三位大神,来威慑这个姑娘了。

“司徒城隍,你不要拉虎皮做大旗。”龙箫女依旧笑道。“观音菩萨是何等尊贵之神,岂肯到你这地方来找个人,她在普陀山掐指一算,就能算出这个楚飘然身在何方。你这是蒙三岁的痴呆小笨孩呢?”

“哼!本城隍岂是说谎之徒!”司徒通海整了整乌纱,抖了抖衣衫,一脸正色。

“对!我们城隍没说谎!我等亲眼所见,观音菩萨到我们城隍庙,相见司徒城隍爷,亲**代的!”众鬼吏、鬼卒齐声喊道。

“怎么样?九公主,我说的没错吧?”司徒城隍见手下一百多号鬼卒,替自己呐喊,十分得yì

。“还有,酆都大帝、阴天子,是阴曹地府三大元老中的二位,想必你的父王,也不敢轻易得罪吧!”

“哼!父王不敢得罪,我敢得罪!”九公主话音一落,身形陡然立起,一道金光,照得众鬼们睁不开眼。

“你、你、你要怎样?”司徒城隍一见,急忙往后退,他虽然是一方城隍,但是不会什么法术、法力,对付凡人,他那些道行绰绰有余,但面前的是东海龙王敖广之女,他很忌惮。

龙箫女一笑,拿出那把紫金箫,放到嘴边,先冲飘然子道:“楚公子,随我去东海龙宫吧,什么观音菩萨、阴曹君王,他们不敢到东海闹事,走吧!”

“呵呵,你那东海,我也是不想去!”飘然子道。

“到了龙宫,你就给龙女龙孙们当声乐老师,不好吗?你看我们龙族,都是这般漂亮。你、你不喜欢么?”龙箫女道。

“恕难从命!”飘然子道,他在脑子里盘算,慧芸既然拜在观音菩萨门下,怎样才能绕开观音,与她相会。

“哈哈哈,九公主,不要自讨没趣,楚公子不去龙宫的!”

“可恶!可恼!”龙箫女碰了一鼻子灰,恼怒起来,吹起了紫金箫。

箫声飘散,但不是普通的箫声了,满是肃杀之音,听得飘然子心里怦怦直跳,急忙运气精气,念动古佛传给的三段真言,心神渐渐平稳下来。

可是,那群鬼卒、鬼吏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一个个头痛欲裂,双手抱耳,直往后翻滚,连滚带爬,逃去。

司徒通海听着刺耳的箫声,心神飘荡,身子站立不稳,也往后飞跑而去。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一十四章 蛇蟒重逢

片刻,水城城隍庙的这群鬼吏、鬼卒,逃得无影无踪。

龙箫女停下箫声,仰头看飘然子,笑道:“楚公子,怎么样?以箫会友,我这箫声如何?”

飘然子皱着眉头:“你这箫声,杀伐之气太重,损人心神,恐非正道。”

“我要的是目的,本公主懒得与他们动手,早早打发他们就是了,你好随我去龙宫。”龙箫女道。

“哦,你想我能随你去么?”飘然子反问道。

“看你的内功修完,箫声伤不了你,道行不在我之下,要带你走,恐怕得费一番周折。”九公主转动着眼珠。

“不用你费周折!这个人,我保定了!”随着话音,远处树梢上立起一人,踏着树枝,几步来到凉亭外,飞身落下。

“何方丑鬼,到此撒野?”龙箫女望着那个壮汉,见他面目狰狞,满脸疙瘩,血盆大口,二目圆翻,身子好似一座黑塔,直愣愣望着她。

“小龙女,敢骂你家蟒爷爷!”黑大汉从背后抽出一双黄金打造的短棒,两棒一碰,当当作响,“小姑娘,快快滚回东海,少来缠俺主人!”

龙箫女看看他,又看看飘然子,有这样的仆人,主人还真有些不好对付。

飘然子站在凉亭顶上,居高临下,看这个黑大汉,好生面熟,他断不会有这个仆人,开口道:“壮士,你······”

未等飘然子说完,黑大汉喊道:“楚公子,刚分别十几天,你就不认莽撞啦!”

“哦,原来是莽撞兄弟!”飘然子想起来了,这位就是沙江老龙王,让他带走的壮汉——莽撞。

“女娃子,快些滚吧!俺不为难你!”莽撞短棒一指龙箫女。

“哼!我看你是来找死的!”九公主龙箫女,自小长在龙宫,哪受过别人这样对她,一咬嘴唇,衣带一挥,空中金光闪闪,那是她灵气所化,变成九道圆圆的光环,依次打向这个黑大个。

莽撞抬头一看,不敢怠慢,挥起乾坤除魔杖,朝光环打去,就听空中啪啪连声,九道金环逐一打飞,黯然失色,渐渐变小,飞向了草丛。

“我的九连环!”九公主跺着脚,念动咒语,还不见九个金环飞来,急忙去找。

飘然子看龙箫女的样子,知dào

失落了法宝,在凉亭顶上告sù

她方向:“前面,前面有一个;左面有一个,再往左······”

“楚公子,可找到你了。”莽撞不理龙箫女,回身冲飘然子道。“听说你离开蜀城,要回水城故乡,我一路追来,等了你十来天,今晚终于遇见你了。”

“莽撞,可还是沙江龙王派你来的?他老人家可好?”飘然子问道。

“老龙王走了,离开了沙江,他让我来追随你,任你驱使。”莽撞道。

“这怎么可以?”飘然子道:“我现在都不知自己去哪里,你不必追随我。”

飘然子刚说到这里,看见龙箫女拾完九连环,突然对准莽撞就是一掌,急忙提醒他:“莽撞,小心!”。

“俺莽撞不热,别给俺扇风!”龙箫女要用对付鬼卒的办法,把莽撞用风送走。莽撞不是阴鬼,他的肉体之躯太沉了,纹丝不动,只是衣衫掀起而已。

九公主见自己的风势,对黑大汉没有一丝威胁,万分扫兴,刚才她的箫声,这个莽撞也领略过了,龙箫女没咒念,悻悻然,对飘然子道:“楚公子,我是真心邀请,你和这位壮士,同去也行!”

“不行!”莽撞替飘然子答道。“我家主人,说不去就不去,你们有龙宫,我们还有皇宫呢,不稀罕你们水晶宫。”

“我不和粗人说话,楚公子,我只问你去不去!”龙箫女恼羞成怒,但又无可奈何。

“多谢九公主的好意。不过,我有俗事未了,不能去贵宝地!”飘然子拱拱手,表示歉意。

“那好,再会了!”九公主一跺脚,飞身冲下了河堤,往惠水河中一跃,溅起波浪,不见了她的美丽身躯。,

一条白鳗,在河中往南游去,乘风破浪,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主人,你今后有什么打算。”莽撞道:“反正我是跟定你了。”

“那倒是不必。”飘然子道。“我要寻个人,咱们还是各走各的吧。”

“那怎么行!”莽撞着急了。“我奉老龙王之命,要终生保护你,怎能离你而去。”

“你可以离他而去了!”凉亭西面,空中,一人踏着月光飘荡而来,这句话就是此人发出的。

今天好不热闹,这些人走马灯似的,来找飘然子,现在又来了一个丑陋之人,那相貌,可是人间少见:下巴凸出,翻鼻孔,尖脑袋,一双蛇眼,四十多岁年纪。

“哪又跑出个多管闲事的!”莽撞抬头细看,顿时眼冒火星,牙咬切齿,原来此人正是棋盘子,他们交过手的。

呜!一阵风声,顿时飞去一块石头,直直打向棋盘子。

“你小子,又用这见面礼送我!”棋盘子不愧是棋盘子,随身带着棋盘,往外一挡,砰的一声,将石块打飞。

棋盘子落在凉亭下,莽撞身旁,拿着纹路分明的棋盘,笑道:“手下败将,又跑到这里来啦!”|

“嘿嘿,这水城乃是天下水城,许你来,就不许俺来?!”莽撞笑道。

“我问你,是不是跟踪城隍庙的大小阴鬼,寻到这里的?”棋盘子道。

“还用问俺,你不是也一样。”莽撞道。“咱二人彼此彼此。都是在水城,盯上了城隍庙里的鬼卒,寻访到这里的。”

“咱们找到他,但是目的、结果大不一样。”棋盘子道。“我是来请他,你呢,是要投奔他,追随他。”

“对,结果不一样!俺是来保护他,你鬼鬼祟祟,是要伤害他,今非昔比,来来来,要想与我家主人说话,先通过除魔杖这一关!”莽撞一磕黄金双棒,“快来上前领死……

“壮汉,我看你是误会了,”棋盘子一摆棋盘,“我不是要伤害楚公子,有事相商。”

“什么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莽撞盯着这个褪去原形的五步蛇,他要报仇,催促棋盘子快说。

“我与楚公子有事相商,你在一旁,不许多嘴多舌。”棋盘子道。

“这位拿棋盘的先生,何事相商?请讲当面。”飘然子道。

“······那好,我就长话短说。”棋盘子道。“在下外号棋盘子。楚公子少年英雄,人中龙凤,在下有一事想求,不知肯否?”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一十五章 不入柳仙门

“请说!”飘然子朗声道。

“楚公子,五仙教柳仙门,想必你听说过。”棋盘子道。

“嗯,我知dào

。”飘然子道。

“我家教主,长缨真人,求贤若渴。听说了楚公子大名,特意命我从万里之遥赶来,临行前吩咐我,务必请公子到柳仙崖蛇蟒宫一叙,有要事相商,怎么样?楚公子,随我前去,如何?”棋盘子恳请道。

“不去!不去!”莽撞吼道。“我家公子,乃是正派之仙,岂能去你那个蛇窝!”

“你个黑大汉,口出不逊!”棋盘子愠怒道。“我们是蛇类出身,你也强不了哪去!不也是蟒类出身吗?五十步笑百步!”

“公子,别听他的!”莽撞冲飘然子吼道。“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棋盘道人,不知你家教主,请问到贵府何事?”飘然子沉吟片刻,问道。

“呵呵,说来话长。”棋盘子见飘然子这样问,转了转蛇眼,莽撞在这,楚飘然又不好用花言巧语哄骗,千虚不如一实。接着诚恳说道:“三界不久将不复太平。我教也将乘机兴旺。所以,教主想请楚公子前去,共同执掌柳仙门,将来在执掌五仙教教务,趁此三界扰攘之际,兴盛我教。”

“哈哈哈,棋盘道人,看来你家教主,是选错人了。”飘然子笑道。“我听说,五仙教八大门派教众,都非我人类出身,是也不是!?”

“这个······当然是。”棋盘子不能否认。“不过,楚公子,你现在也非人类了。那个躯壳是他人的。我说了,你别伤心,你也只能算个阴鬼。”

“阴鬼就阴鬼,也不投身异类!”莽撞吼道。

“楚公子,你若到了柳仙门,凭你的资质,教主定让你当个副掌门,职位在我等之上!将来若有机缘,当上教主,也未可知。”

“公子,别听他胡言乱语!”莽撞道。“他们居心叵测,不能不防。”

“莽撞,你家公子,现在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随我到柳仙崖,去干一番事业,有何不可?他从蜀城,飘荡到此,将来能去哪里?真要去地府吗?地府里,凭他的才干,顶多做个判官、主薄之类的小官,能有什么前途?几时有出头之日?”棋盘子劝道。

“棋盘道人,你的意思,我清楚了。”飘然子说道。“你的意思,是请我加入你们柳仙门,让我做个副掌门,与你们共举大事,对不对?”

“楚公子果然聪明!”棋盘子道。“教主果然好眼力,你想想,柳仙门是五仙教中第一大门派,五仙教将来也要在三界之中,占一席之地,你这个副掌门,是何等荣光?”

“棋盘道人,恕在下实难从命!”飘然子不想再与棋盘子周旋了。“我虽然身躯、阳神俱无,是个阴鬼,情愿在三界飘荡,你们那五仙教,我是不想加入,也没有什么野心,去当什么掌门、教主,谢过贵掌门的好意了。”

“请楚公子三思!这事对于别人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棋盘子还是劝道。

“你这个五步蛇!叫唤什么,我家主人说不去,就不去!你别再这里啰嗦了!”莽撞不耐烦了。

“你个黑大汉,我与楚公子商议要事,你五次三番阻拦,误人前程,不教xùn

你一番,你是不知dào

马王爷长几只眼!”棋盘子很有涵养,只想把飘然子劝走,和为贵,只要目的达到,不愿与莽撞计较。现在,飘然子满口拒绝,这个莽撞还一旁敲边鼓,棋盘子压不住怒火了。

“是我不想去贵教,与莽撞无关。”飘然子在凉亭上,看棋盘子面目狰狞,蛇眼放出恶毒的光芒,急忙说道。

“是我不让公子去的,棋盘五步蛇,有什么怨恨,冲你家莽爷爷来!”莽撞看这棋盘子的蛇眼,满不在乎。

“楚公子,请你三思,我可以等你回话!”棋盘子极力克制着怒气,对飘然子还是想和和气气,只要他去了柳仙崖,将来再慢慢让他皈依五仙教。,

“我这就可以替公子回话,不去你们柳仙崖!”莽撞吼道。

“那个黑汉,成心与我作对!”棋盘子忍无可忍,一收棋盘,双手拔出背后两杆短矛,一抖,“你去死吧!”

“莽撞小心!”飘然子在凉亭上喊道。

“公子,放心!”莽撞抡开两根乾坤除魔杖,摆开架势,就与棋盘子大战一处。

棋盘子挥舞两根短矛,飞身跃起,狠命的刺向莽撞,刚才压了一肚子火,全要从矛头上发泄出去。莽撞不敢怠慢,他不想站在地上,处于被动地位,也飞身跃起,当的一声,将两柄短矛挡开。

“棋盘蛇!招除魔杖!”莽撞挥棒,迎头打去,棋盘子一闪身,举矛便刺。月光下,一蛇一蟒,大战在一起。

飘然子站在凉亭上观战,见莽撞不占上风,心里着急,手拿着玉箫,只等有机会,相助莽撞一臂之力,赶走这个棋盘子,也就是了。人家那是看得上自己,好意来请,拒人于万里之外,万不能在要了他性命。

棋盘子的双矛,招招直刺莽撞。时间一长,莽撞险象环生,

“棋盘道人,你回去复命吧!何必争斗没完。”飘然子喊道。

“哼!待我教xùn

教xùn

这个黑大个再走!”就在棋盘子说话分神之间,莽撞突然张口,喷出一个石块,打向棋盘子。

“黑大个,又来暗石伤人!”棋盘子抡起短矛,矛当棍用,啪的一声,将那块石头,击向天空,如同一颗流星,又好似一颗烟花,飞入云层去了。

“暗器伤人!可恶!”棋盘子大喝一声,双矛上下翻飞,朝莽撞猛攻。莽撞左躲右闪,渐渐离开了凉亭。

飘然子见这个棋盘子蛇眼,露出凶光,拿起玉箫,就要跃下去助战。

他的身子,刚才凉亭上飞落,突然,头上飘下一朵云彩。飘然子一抬头,眼前金光数道,一圈一圈的朝自己身躯缠绕,也就是刹那间发生,来不及飘然子细想,感觉身躯被捆,接着白光一片,飘然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一十六章 金环上人

“你住手!”棋盘子两杆长矛虚晃,身子一退,喊道:“人都没了,咱们还打什么?”

可不是,飘然子消失的很奇怪,莽撞仰头,朝空中四下查找,没有寻见踪迹。

“你把俺主人,藏到哪里去了!?”莽撞瞪大两只大环眼,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还不是你同伙把他带走?”棋盘子反问。

“不是,俺没有同伙。”莽撞摇动大脑袋。“是你同伙带走的。”

“哼,我从柳仙崖万里迢迢赶来,辗转到了水城,哪有什么同伙?”棋盘子道。他嗅了嗅鼻子,道:“我刚才闻到了咱们同族的气息。莫不是咱们蛇蟒一族的同门,把这个楚飘然带走了?”

“哼,我不知dào

。要不是你刚才这么凶狠,我怎么能让主人丢失?”莽撞埋怨道。

“还说我!你这个莽撞鬼,使用暗器,害得我也没看清他如何走的。”棋盘子瞪着蛇眼道。

“你赔我主人!”莽撞怒道。

“让我赔?”棋盘子这气不打一处来,“好好好,我赔你,看枪吧!”说完抡起短矛便刺。

“你这条五步蛇,好恶毒!”莽撞抡开除魔棒,接架相还,二人又打在一处。

“我说,咱们别打了,楚飘然丢失,你不想找到吗?”棋盘子头脑冷静下来,现在找到楚飘然,才是主要的。

“怎么不想?”莽撞道,但是双棒没有停下。

“那好,咱们分头去找,如何?”

“不行!不行!”莽撞道。“你找到他,要是被你带到柳仙崖,俺怎么办?我跟只你。”

“那好,咱们一同去找!”棋盘子道。

“好!”莽撞道,他的意思,我跟着你棋盘子,找不到咱们都找不到,找到了你也别想花言巧语把他带走。

棋盘子看摆脱不了莽撞的纠缠,让他跟着也好,两个人一同找,总比一人找强。

二人收起各自的兵器,棋盘子四下一望,往西面一指:“我看他们往西北走了,咱们去追。”莽撞说声好,二人往空中一跃,急急飞走了。

子时已过,明月西移,飞仙桥东岸。

“他们走了。”桥畔站立着两位中年男子,一个身穿金色衣衫,一个身穿银色衣衫,都背着手,金衣人冲身边的飘然子道。

“请问二位上仙大名?因何带我到此地?”飘然子被他们带到这里,见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于是问道。

“我乃银环上人,他乃金环上人。”银衣人道。“带你到此,只想传你一点道术,怎样?”

飘然子动开了脑筋,自己要他们无缘无故,凭什么要传给自己道术?“二位上人,无功受禄,寝食不安。我与二位素昧平生,萍水相逢,为何要传我道术?”

“斩妖除魔!”金衣人斩钉截铁的说道。

“楚公子,你有所不知,我们兄弟,本应能做一派掌门,可惜,遭人暗算,被人追杀,躲在水城两千年了。”银环上人道。“适才见你,一身正气,不愿与五仙教为伍,要传你一点功夫,将来好对付这帮邪魔外道。”

“哦,太好了,如此,我先谢过二位上人。”飘然子拱手道。

“不用谢。我只教你一招剑法,你学通后,将来对付五仙教蛇蟒宫的妖类,绰绰有余。”金环上人道。

“上人,这一招只能对付柳仙门蛇蟒一类妖精?”飘然子不解的问道。

“对,我们兄弟,当年遭人暗算,没有当上掌门,还被追杀,活到现在,就是要报复。”金环上人道。“请到桥下一叙。”

飘然子看二人没有恶意,随他们来到桥下,三人站在桥墩上。金环上人拔出背后的宝剑,对飘然子道:“小兄弟,你看好了,这一招叫做七寸毙命剑,共有六式,我给你演练,你要牢牢记下!”

“多谢上人。”飘然子站远,看金环上人剑尖一拜,缓缓使出六种招式,然后收剑而立,“看清了吗?”

“看清了。”飘然子道。,

“好,你给我演练,我看看。”金环上人把宝剑扔给飘然子。

“上师请看。”飘然子接剑在手,缓缓使出七寸毙命剑六式,问道:“上师,我练得如何?”

“可以,以后你习练熟了,应用自如,就不惧怕五仙教柳仙门了。”金环上人道。“这六式,你看出没有,是有规律的。”

“嗯,我刚才就看出来了,这六式,分别才上下左右左右,六个方位,刺向一点,剑招巧妙,身如蛇形,令对手防不胜防。”飘然子总结道。

“好悟性!”金环上人点头。

“我也传你一些,”银环上人道。

“你要传我什么招数?”

“呵呵,我哥哥乃三界有名的金环剑客,精通剑术,我可不行。”银环上人道,“不过,我精通丹药,善于调制百草,炼成仙丹,解毒化毒。”

“上师莫非要我随你学医?”

“不是。”银环上人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小方盒,托在手掌里,打开,里面是一颗银光闪闪的丹药。

“这是我独家炼制的辟毒丹。只要服用下去,百毒不侵。为了炼制此丹,我踏遍万水千山,在三界行走了千年,这苦楚,外人如何得知?”银环上人摇头道。

“这·····”飘然子犹豫起来。“既然丹药如此贵重,还是上师自己留着吧。”他与这二人,初次相逢,也不知dào

二人来历,是敌是友,就要人家的独家丹药,显得太贪人财物了。

“小兄弟,不要推辞。”银环上人道:“我知dào

,你是阴鬼,暂时还借用人家的躯壳,无法服用。不过,你可以运用法力,将这颗丹药,吸入到阴神之体,也能辟百毒。”

银环上人这样一说,飘然子又想起,当初药师佛赠送太古明目珠的事情,看来这颗辟毒丹,也和太古明目珠一样。

飘然子接在手里,一用力,先要把他碾碎,再用药师佛传诵的聚气、运气、行气之法,将这辟毒丹的精华,全部吸收。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一十七章 乌绍

“且慢!”银环上人喊道。“你要怎样?”

“用行气之法,吸收这颗丹药啊。”飘然子抬头,看着银环上人道。

“不行!那样药效转换太慢。”银环上人道。看着飘然子茫然的样子,又道:“将它吃下去。”

“这······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银环上人皱着眉头。

“别怪他疑心。”金环上人冷冷开口了:“就算这个小伙子,涉世不深,也会想到:这辟毒丹是什么玩意?吃下去会不会死了?再做了鬼中鬼,或者中了蛊毒,怎么办?我说的对不对?”

金环上人说的当然对,飘然子也正在这么想,听他说出自己的心思,很不自在。

“我好心好意送你这颗金丹,你!······”银环上人一指飘然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小兄弟,你要是害pà

,就算了吧。”金环上人叹口气。“我们兄弟二人,成道二千多年了。当年也曾是做下坏事不少,得与张天师点化,才弃恶从善,改邪归正。我盗取师父的剑谱,钻研了千年,创出这七寸毙命剑一招六式,尽传与你。我这兄弟,跟随高明大帝,钻研炼丹之术,到七十二福地,出生入死,采集百种克制蛇族的矿石、草药,提炼精华,制成了这颗辟毒丹。现在,也难怪你疑虑重重,咱们本是路人吗,萍水相逢,你凭什么相信我们?”

“这······二位上师,我是个阴鬼,这身皮囊,是他人的,就算吃下去,也不是我的肚子消化,怎能吸收?”飘然子听他们如此一说,惊讶之余,也就不怀疑了。

“哦,我知dào

你是阴神之躯,这样,你更不用怕了,先吃在肚子了,以后一运用精气,这辟毒丹药力也随之运转,充实你的三魂七魄,岂不是好?”银环上人道。

“好!那我就服下!”飘然子一咬牙,心道:罢罢罢,反正自己也做了鬼,大不了魂飞魄散,死了一了百了,也不用再受什么轮回之苦。还有,辟毒丹要是不伤阴神,伤害这躯体,也是他人的躯体,毒发身毁,自己还能飞升夺舍。总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飘然子将手中的丹药,往口中一拍,张开喉咙,吞服下去,感觉一股热气,从胸中流下,腹中温温。飘然子运起阴神精气,感到腹中热辣辣,低头内视,精光四射。

金环上人、银环上人互相看看,面露喜色。飘然子看他们兄弟神情,有些怀疑自己吃的辟毒丹,是不是毒药。

“好,很好。今夜冒险,将来你就会知dào

,这个险,冒对了。”金环上人道。

“兄长,你没事吧?”银环上人关切的问金环上人。

“没事!这个棋盘子,太可恶了。”金环上人按住肋下,“谁会想到,他会借用那颗飞石袭击我。也是咱们太大意了。柳仙门人才辈出,这个棋盘子也不是善类。”

“上师,你受伤了?”飘然子道。

“对,刚才我们哥俩,在云层观看,棋盘子和莽撞恶斗,莽撞的飞石,被棋盘子打飞,正好飞到半空,伤了我家哥哥。”银环上人道。

“你是说,这个棋盘子是成心暗器伤人?”飘然子听了心惊,看不出这个棋盘子,还有如此的法力和心机。

“若非不是故yì

,咱会这么巧?还有,你看他对你和莽撞,不敢痛下杀手,也是忌惮云层中的我们二位。”金环上人道。

“我要是早出手就好了!”飘然子听了,有些悔恨。

“哼!也怪我心慈手软,要是趁早偷袭,得手也未可知。”金环上人道。“这七寸毙命剑,你记牢,习练纯熟,将来尽管诛杀妖类就是。”

“兄长,不好!有人追来了!”银环上人紧吸了几口气,飘然子也闻到一股隐隐的腥气。

“小兄弟,你好自为之,我们走了。”银环上人刚要拉起金环上人离去。

“哼!你们还走得了吗?”江面上传来细细可闻的声音。,

飘然子往惠水河中一望,不见人形。此事明月隐去,正赶上黎明前的黑暗,水面上朦胧一片。飘然子运用精气,贯到双目,两道闪电射出。

这回他看清楚了,原来水面上,一条神蛇,贴着水面飞奔,等飘然子看清楚了,那条蛇也来到了桥下,却是一条乌梢蛇,陡然立起,变成一个细瘦的黑汉,站在桥墩上。

“遇见你们兄弟,太好了,省得我还要一个一个去寻。”细瘦的黑汉,一阵冷笑。

“就凭你,要胜我们,也没那么容易!”银环上人道,手中多了一口剑。

“叛徒!师父待你等不薄,竟敢私偷剑谱,去皈依外道。柳金环,你先死吧!”黑汉眯着眼睛,盯着金环上人。

“哼!我已经改名叫佘金环。不是你们柳仙门下之人了。”佘金环冷然道。

“叫什么都一样,反正你也快死了,这名字将永远消失,不过,乌绍我会向天士转告一声的。”原来这个细瘦的汉子,叫做乌绍。

“谁死谁活,还不知dào

呢!”佘金环将宝剑往上空一举。

乌绍从身后拿出两件兵器,都是一条短枪杆,把手处有月牙护手,弯曲的枪尖后面,安着斧头。

飘然子回乡四象洞中的兵器谱,想起这就是护手钺。

乌绍双手一摆护手钺,喝道:“你们三人,谁先受死!”

飘然子一听,敢情还有自己,这乌绍也太狂妄了,急忙拿出玉箫,想想张三丰传授的拳术,还是第一次对敌,心里没底。

“你走吧!”佘金环冲飘然子道。“这是我们门派之事,你是外人,不必参与。”

“走?!一个都别想走!”乌绍大吼一声,跃上佘金环的桥墩,护手钺带着风声,双双砍下。

佘金环单剑上举,一转身形,跃下桥墩,绕道乌绍身后,反手一剑。

“当!”乌绍也不回头,反手一挡,左手护手钺的斧头,将宝剑磕飞,然后右手一斧头,将佘金环拦腰斩断。

佘金环的身躯,变成两截,落到惠水河中。

乌绍出手太快了!飘然子、佘银环来不及上前营救,佘金环一命呜呼,三魂七魄飘荡而走。

“哥哥!”佘银环大叫一声,咬牙切齿,举剑之刺乌绍。

“快快来送死。”乌绍叫道,一摆护手钺,三五招后,佘银环顿时手忙脚乱,命悬一线。

“上师,我来对付这个乌梢蛇!”飘然子飞身上前,抡起那根玉箫,朝乌绍当头打去。

“又来一个送死的!”乌绍嘴角露出笑意,抡起右手的护手钺,要把那根洞箫打飞。

啪的一声巨响后,护手钺嗖的飞了出去,正打在飞仙桥桥头的栏杆上,“嘎巴”一声,桥栏杆折断了两根。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一十八章 桥下之战

“何方妖人?报上名来!”乌绍喝道,手里剩下一把护手钺。他万万没想到,一根小小的洞箫,竟有这么重,他太轻敌了。

“我非妖人,报什么名字。”飘然子有气,“你杀了金环上人,楚某定要为他报仇!”

飘然子一晃身形,二次来战乌绍。

这回,乌绍不敢轻敌,拿着一把护手钺,左躲右闪,不敢招架飘然子的洞箫。这支洞箫,本是恒古之宝,玉质凝重,一般的人,都拿不动。慕容颜给它配上了竹筒外衣,叫化先生张三丰又将无根树,变作了圆筒,套在了竹筒之外。那棵无根树,足有万斤重,乌绍哪里知dào

这些,加上藐视这个小伙子,护手钺磕飞,是在情理之中。

飘然子越战越勇,银环上人飞来,一剑直刺乌绍。乌绍躲过,飘然子玉箫打来,乌绍再闪身形。飘然子见他下盘不稳,正有一个大漏洞,飞起一脚,狠狠踢去。

“噗通!”乌绍落在惠水河中,水面翻起浪花,不在上来。

银环上人、飘然子站在桥墩,看看水面,风平浪静,不见乌绍踪迹,好像接着水遁逃走了。

“小兄弟,你功夫不错,可惜,我兄长身受飞石重伤,要不然,也不会被乌绍斩杀。”银环神情黯然,说道。

“都怪我!”飘然子自责道:“我没想到,这个乌梢蛇,武功如此了得。”

“你不知dào

,他是古柳天士的亲传关门弟子,只负责追查我等下落,要致我们于死地,所以,上来就下杀招。要不是你出手,我这性命也难保。”佘银环看看天色,东方已经发亮,等会桥上该有行人了。

“小兄弟,我走了,去找兄长的三个徒弟,让他们二次出山,替兄长报仇。”佘银环道。

“金环上师还有土地?”飘然子问道。

“有,有三个,听说远在益州潜心修liàn

。”佘银环道。“一个叫柳红环、一个叫柳白环,一个叫柳黑环,还是一千五百年前所收的。”

“什么?你说的是······”飘然子听到这里,张大了嘴巴,益州蜀城护城河水底,慕容颜杀了黑蛇精;蜀城南,慕容颜又杀了柳白环;那个柳红环,倒是没见过。现在听说柳黑环、柳白环的名字,很耳熟,莫不真是佘金环上人的弟子,那可糟了。

“他这三个徒弟,的确是一千五百年前收下的,后来不知下落。等我寻到他们,请他们共同与我哥哥报仇!”佘银环说道,急急告辞飞去。

飘然子还没想明白,如何对佘银环说起蜀城之事,这个上人积极飞走了。飘然子叹口气,看这黎明的天色,飞身上了飞仙桥,来到栏杆前,看着折断了两根,思量着如何修好。

突然,背后阴风袭来,不好!有人要暗算他。飘然子回身已经来不及了,好在手中还拿着玉箫,鬼使神差的用了太极八拳中的一式苏秦背剑,将玉箫挡在身后,就觉得后腰被利器一撞,正打在玉箫上,身子直直的飞到了半空。

偷袭飘然子之人,正是乌绍。他从惠水河下,悄然潜出,不见佘银环踪影,却看到飘然子正在飞仙桥上,正是下手的好机会,沿着桥面,慢慢飞行,悄无声息的来在飘然子背后,抡起护手钺,用尽平生气力,拦腰朝他砍去。

这一斧子,虽然没有巨灵神、沉香的力qì

大,但拦腰砍断这个小伙子,还是富富有余的。

“当!”又是一声清脆的兵器相撞,护手钺砍在了玉箫上,飘然子没有砍断,却被打向了半空。

乌绍看飞远的飘然子,嘟囔道:“这小子真命大!”他沿着折断的桥栏杆,查看那把丢失的护手钺方位,寻找下去,在河里,拾起那把兵器,沿着飘然子飞走的方向,又要追去。

前面是一座县城。乌绍刚要进城,忽然看见空中鬼影绰绰,纷纷围拢城池。再一细看,却见两面帅字大旗飘扬,一个画着牛头,一个画着马面。大旗下,数千名张牙舞爪的鬼兵,簇拥着两个大汉,一个牛头人手,下面两条牛腿、牛蹄子,手持一柄钢铁叉;另一个马面人身,下面两条马腿、马蹄子,手拿一柄长锯。,

乌绍急忙停下,他当然知dào

,这就是阴曹地府的牛头、马面两大阴帅,带领鬼兵要围城,那么,这县城要有大事发生。乌绍不敢靠前,虽然不是惧怕他们,这阴司鬼帅很难缠,还是躲开吧。

这座县城,正是惠州,飘然子刚刚落在此地。

飘然子本是阴神鬼仙,借用灵山古洞道士的三分皮囊,没有多少分量,哪禁得住乌绍使出吃奶劲一击,身子飞出几里远,落向了惠州县城中。

护手钺与玉箫相交,震得飘然子神魂颠倒,似睡非睡,迷迷糊糊降落,摔倒在惠州街头。

等他睁开眼,天已经大亮了,周边围着不少人,对这个天上来客,指指点点。飘然子起身,听见城内鼓乐喧天,仿佛就在附近。

“我这是在哪?”飘然子看看四下的街巷。众人围着他,见看飘然子活过来啦。又纷纷议论:“这个人好怪,小伙子,你怎么飞来的?”

“各位大叔、大伯,此地是何处?”飘然子向几位年纪大的汉子问道。

“小伙子,听口音,你是水城人氏吧?”有个花白胡须的老头,走来道:“咱们隔着一条惠水河,你就不认识我们老乡来了?”

“隔着惠水河?”飘然子心念急转:“莫非这里就是惠州?”

“对!惠州!”众人道。

“多谢了!”飘然子看看惠州的街巷,找不到一丝生前的记忆。好在惠州、水城离得近,自己少年时,到过这个县城几次,是摆渡过去的。现在两地修建了飞仙桥,来往更加方便了。

飘然子边让方向,朝惠州西门走去。不远处,又传来声乐,好像人家再办红白之事。

飘然子转过一条街巷,见一户人家,门前放着花圈、哭丧棒,大门大敞,院子里高搭灵棚,不少亲族穿白带孝——原来又有人亡故了。

门前人山人海,飘然子从门前路过,正赶上一群围观的往院子里拥挤,有人还喊着:“大家快来看哇!举办法会啦!”

飘然子心道:这家看来是富贵人家,能请来这么多僧道举办法会,不是寻常人家能办到的。

不过,他是无心观看,想着还是会水城吧。

“小兄弟,你怎么往外挤?里面热闹,还不去看看?”有个老太太,不满飘然子抽身往外走。“你不看看吗?这就演破地狱!”

“破什么我都不在乎。”飘然子心道。自己小时候,没少看过水城的红白事,现在他是不想进去凑热闹。“我要出去!麻烦给让个道。”

“阿弥陀佛,这个后生,还没礼貌。”那个老太太见飘然子执意往外走,冲飘然子念起佛来:“阿弥陀佛,后生啊,破地狱一定要看的,不看我们都不答yīng

,你们说是不是?”

“哦!一定看完破地狱再走。”一个老头道。“不看破地狱,将来没有孝心!”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一十八章 “破地狱”

这不是强人所难吗?飘然子有心推开众人,抽身便走。再一看,身边全是些老头、老太太,一个个七老八十的样子,当然,五六十岁的也不在少数,可能懒梳妆,少打扮,显得七老八十。

这些人连推带搡,飘然子不敢挣脱了,全是老胳膊老腿,自己一冲,要带倒一片。而且,听说老年人骨质疏松,要是碰个骨折胳膊断,众人不依不饶不说,自己也会于心不忍。

飘然子夹杂在这些老年人中,拥进了院子。他举目观看,这户人家庭院宽敞,天井当中高大三丈高的灵棚,内有棺木,棺木前香烛纸马,四季瓜果,摆满了祭品。灵棚左首,一对僧人,敲着木鱼,念着《十王妙经》。右首一对道士,敲着铙钹,念着《度厄真经》。

飘然子身材虽不甚高大,可是能看见灵棚前披麻戴孝的孝子们,离开棺木一丈远,齐刷刷站在几排。

这时,灵堂前面供桌上,有道士摆放一个木架子,样子好似走马灯,然后在木架四面八方点燃蜡烛,又端来一个青瓷大碗,里面满是红水,和一个牌位,一同放在木架子当中。

“小伙子,这碗红糖水,就代表血污池。”飘然子身旁一个没牙的老太太说道。

“嗯,我知dào

。”飘然子点头。

“目连救母啊!”一个白胡子老头道。“这是目连僧破地狱,去血污池救出他的母亲刘青提。”

“是呀!是呀,”没牙老太太又在飘然子耳边说道:“目连出身富贵人家,父亲死后,外出经商。临行前让他母亲刘青提,敬重出家人。不想刘氏口是心非,毁僧骂道,不管是什么尼姑、道姑,和尚老道,登门化缘的,非打即骂,一律赶走。目连回来后问起,还信誓旦旦,指天发誓,说要是对出家人不好,七天内不得好死,死了堕入阿鼻地狱。苍天有眼,刘氏果然第七天就死了。目连安葬了刘氏,去找佛祖如来,修成罗汉金身,在极乐世界见到父亲,生活安乐。他又去阿鼻地狱,见到刘氏,正在受无边苦楚。目连是个孝子,遵照如来法旨,广建盂兰盆会,超度天下恶鬼,终于把母亲刘氏救出了地狱。”

“小伙子,这个故事,你知dào

吧?”那老头子又道。

“知dào

。”

“一会就是要演目连救母,教化后人,孝子们也心安。”没牙老太太道。

“喔,还是本地流传千年的风俗。”飘然子感慨道,抬眼望去,两旁僧道闪开,走出来一位异人。倒不是长得相貌奇特,只是穿着太不一般。

飘然子知dào

,这位扮演的就是目连僧。只见此人,头戴一顶紫金冠,项上一串一百零八颗紫檀佛珠,身穿白袍,左手拄着九环锡杖,右手执着三尺长剑,白袍下裙撩起,脚上却穿着一双草鞋。

这位扮演目连僧的道士,抑或和尚——穿着是不僧不道,一出场,两队僧道锣鼓齐鸣,笙管齐奏,煞是热闹。

飘然子听着锣鼓咚咚的响,感到岁月回流,又好似回到少年时代,想不到人世的繁华,还在这里绵延。

他看着熟悉的场景,心里有些慌乱,往后退了退。这户人家,定是有老妇人亡故,才演着目连僧救母破地狱的。

“小伙子,别走!好戏刚开始。”后面一个老头,往前推了推飘然子。

果然,破地狱开始了。灵堂前地面上,放满了木柴堆、火盆,还有一根圆木,这就是象征地狱的刀山火海。

“目连僧”一手拄杖,一手执剑,站在披麻戴孝的孝子身前,开始吟唱起来:

焚罢香烛对虚空,俯首尘埃降仙圣。

一片至诚通碧落,我神跨鹤下天宫。

“目连僧”吟唱完毕,睁大双眼,冲院子内众人大喝一声:“本人目连僧,普度天下众生灵!前面就是阿鼻地狱,待俺前去也!”

鼓乐又想起,目连僧一摆宝剑,往前迂回行走,边走边唱到:

人生在世几十秋,光阴瞬间不回头。,

大限到时谁能留,浮天不住往前游。

千思想来万回头,怎奈河水向东流。

救母心切意未酬,阿鼻地狱问根由。

这“目连僧”边走边唱,好似去往阴曹路上。走了几步,如同到了阴阳界,说唱一番,再走几步,好似到了鬼门关,说唱几句。待到来到那根圆木前,就像遇到奈何桥,从上面迈过,接着,就是走过木柴堆,好比上刀山,跨过火盆,好比下火海。这样,他一路唱唱绰绰,如同在地狱里过五关斩六将。

飘然子看着看着,万念俱灰,凡人演绎佛仙神话,无非是警醒后人。自己却是鬼神,不曾有似目连这般有作为。

“目连僧”来到灵堂前,一剑跳开木架子,露出里面那碗红糖水,还有后面的牌位,他用锡杖一指身后站立的孝子们:“还不过来!等待何时?”

孝子里冲出一人,飞跑上前,端起青瓷大碗,将那碗红糖水喝干。孝子再将空碗举过头顶,碗底朝天,“目连僧”赶上前去,飞起一剑,将青瓷大碗击碎。

这孝子端着抱起灵牌,退回到亲族里面。亡人家眷齐刷刷匍匐跪地,放声大哭,举起哀来。到这里,等于地狱被目连僧所破,即使亡人已到阿鼻地狱,也被这个道士——抑或僧人救出。

飘然子看到最后,悲壮之气陡然而生。身旁的老头、老太太,有的泪流满面,有的唏嘘不已,有的黯然神伤。

“地狱!地府!”飘然子心里念了两声,目连僧去得,就得母亲生还,自己也能去得!

他没有宝剑,这倒是无妨,可以到兵器铺、铁匠铺打造,没有九环锡杖,但他有玉箫。飘然子想到这里,悲从中来,因为,他打算要去地府一趟,看看母亲现在何方。

飘然子想罢,离开了亡人之家,这回,老头、老太太们倒不阻拦了。出了街巷,快到中午,还是先歇歇脚,喝口水,再回水城吧。

水城的司徒通海城隍,不是要把他带往地府吗?下去就去找他,到了地府,见到十殿阎王,查找母亲、还有父亲的下落。至于自己,任凭他们处置,大不了下地狱或者投胎转世。

一家酒店,酒旗飘飘,酒香袅袅。飘然子迈步进去,酒保迎上,端来酒水伺候。

几杯闷酒下肚,飘然子看着临街的景致,愁肠百转。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扁舟海上,倒是何等逍遥。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一十九章 酒醉闯庙

酒店里,陆续进来客人,四下围坐,谈着闲天。

“今天好天气,张老兄,惠州有什么见闻?”飘然子身边,紫脸膛的酒客问对桌的酒客。

“有,有有。”对桌的汉子,脸膛红红。“城隍庙很多香客,都不敢去了。”

“那是为何?”

“听说早晨,很多小孩子从庙前路过,吓得哇哇直哭。还有,很多前去给城隍菩萨烧香的,看里面阴雾缭绕,有的还看见了大鬼小鬼,在庙里穿梭、来往。”

“这是真事?”紫脸汉道。

“就是上午的事,吓得很多香客,点燃高香,都不敢磕头,全急慌慌逃出来呢。”

“咱们这城隍庙,多年没有兴旺了,莫非······城隍爷要显灵了?”

“不知dào

,咱们这城隍爷,哼,百年难得显灵,从来不管百姓死活。”

“可别这么说,城隍爷手下听到了,要治罪的。”

飘然子听到这里,摇了摇头,鼻子里也哼了一声。

“这位兄弟,是哪里人氏?”红脸汉见飘然子不以为然的神情,便引为知己,端着酒杯过来,问道。

“水城人氏。”飘然子出于礼貌,回答了一句。

“噢,水城就在对岸。”红脸汉道。“兄弟贵姓?”

“免贵,姓楚。”

“久仰久仰!”红脸汉急忙举杯:“我敬兄弟一杯。”

“你认识人家么,就说什么久仰久仰。”紫脸膛也端着酒杯,坐在飘然子身边。

“当然久仰。”红脸汉横着脖子道。“惠州与水城当中的那座飞仙桥,就是姓楚的,出大钱修建的。我听说他姓楚,说声久仰,怎么不对?”

“你不提醒,我真忘了,来,我也敬楚老弟一杯。”紫脸膛酒客举杯相敬。

“谢谢。”飘然子又喝了一杯。

“我们这城隍,啥事都不管,反正从我出生,就没听说他做过什么善事。那些愚夫愚妇,还天天给他烧香。”红脸汉喝着酒,显得气愤。

“你们水城城隍如何?”紫脸汉问道。

“我不知dào

。”

“对对,不能菲薄神灵。”紫脸汉点头道。

“哼,我就不信,这城隍不保佑一方百姓,还不准咱们议论了?”红脸汉又一杯下肚,更显得脸红脖子粗。“楚兄弟,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这个道理。”飘然子点头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听说城隍要是无所作为,贪赃枉法,可以任由百姓拆毁神像,焚烧表章,去地府状告,对不对?”

“对呀!”红脸汉道。“但是惠州百姓都胆小怕事,没人敢指摘城隍的过失。这些年,不是旱,就是涝,什么事都发生,城隍爷只知dào

受人香火。”

“那你们为何不去问问城隍?”

“这······我是不敢。”红脸汉道。

“他呀,就是借酒撒风,靠喝点酒壮壮胆子,真到了城隍庙,还不吓得屁滚尿流?”紫脸汉取笑道。

“你说我,你呢?连说说狠话都不敢。”红脸汉又是脸红,赛过红布。

“呵呵,一个城隍,有什么了不起?”飘然子冷笑道。“你们早就应该去问问他,这城隍怎么当的。”

“楚老弟,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红脸汉道。“你有本事,敢去城隍庙里,找城隍爷兴师问罪吗?”

“当然敢!”飘然子喝着酒,一晃身子,“城隍敢不照顾百姓,让他去地府受审。惠州百姓都可以责问他。”

“你要是敢去,这顿酒我请了!”红脸汉道。

“去就去!”飘然子喝了半天闷酒,心绪烦闷,张口道:“等我喝完酒,就带你们去。”

“好好好!来来来,接着喝酒!”红脸汉急忙给他倒酒。唯恐他喝得少。

“对对对!楚兄弟,一定喝好。”紫脸汉也给飘然子斟酒。唯恐他不去。

酒入愁肠愁更愁。飘然子左一杯,右一杯,不一时,就醉眼朦胧,看着红脸汉、紫脸汉,说道:“二位,请头前带路,我要代替惠州百姓,去城隍庙,向城隍讨个说法!”,

“好,我们哥俩带你去。”二人起身,来拉飘然子。

“不用你们扶,我又没醉!”飘然子推开二人手臂,踉踉跄跄向前走去。他嘴里说没醉,可是走起路来,就难以控zhì

,让旁人看着醉态可掬。

“楚兄弟,这边,这边来!”红脸汉头前引路,紫脸汉一旁陪着飘然子,唯恐他摔倒摔坏,再爬不起来,可就成了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了。

三人一路走,引来惠州百姓围观看热闹。红脸汉边走边喊:“各位惠州父老听着,这个兄弟,要去城隍庙,质问城隍爷,你们有什么话,尽管让他带去!”

“兄弟,我年年给城隍烧香,也不见我家发迹,你给问问吧!”

“兄弟,我这生意,一直没有起色,月月给城隍上供,你也给问问咋回事。”

······

飘然子一路走去,听着惠州百姓满是抱怨,他酒壮英雄胆,挥舞着手:“记下了!记下啦!楚某一定去问城隍!”

说话之间,三人来到一座庙前,红脸汉往门前一指:“楚兄弟,这就是城隍庙,你进去吧。”

“你们、为何不进去?”飘然子扭回僵硬的脖子,问道。

“我、我内急!”紫脸汉往远处一指:“我得去茅厕,少陪。”说完撒腿就跑。

“楚兄弟,我还得回去打理生意,耽误不得,失陪!失陪!”红脸汉说完,也是一路小跑而去。

“哼哼!你们全走了!”飘然子往前看看庙门的牌匾,“带我进去,会会惠州的同僚!”

飘然子脚步踉跄,迈进庙门,往里走,庭院空空,进了庙里大殿,抬头往上看,只有两尊孤零零的神像,一男一女,可能是城隍爷和城隍奶奶。

“你就是、惠州的阴司总管?”飘然子伸手一指神像:“请出来答话!我有话要问你!”

神像不动。飘然子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这酒是真醉了。当年在慕容府邸、巫宝宫、缙云山、万州城,喝得比现在多,都没这么醉。今天,他心情差,真要醉的一塌糊涂。

飘然子靠在门柱上,闭目缓了缓神。等他再睁开眼睛,庙里、庙外黑压压站了一群鬼,拿着刀枪,青面獠牙,看着他。

“呵呵,人常说,喝酒伤肝害眼,真是不假。”飘然子笑道。“刚刚眯了一会,就出现幻觉了。”

飘然子伸手,往眼前的小鬼一摸,“这个小鬼,好可爱吗!脑袋象老鼠吗。”

那小鬼慌忙一躲,飘然子身子差点扑空。往前一看,刚才看到的神像前,多了两把椅子,坐着两个怪物,一个牛头人身,手执钢铁叉;一个马面人身,戳着一把长锯。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二十章 一入地府

“来人可是楚飘然!”牛头张开牛形大嘴,冲飘然子喊道。

“不错,是我!”飘然子脚步踉跄,往前走去,看着两旁的鬼卒,拿着刀枪剑戟,长矛长戈,满不在乎。

“站住,我们阴曹大帅问话,还不跪下?”鬼卒们喊道。

“阴曹大帅?”飘然子醉眼朦胧,环视一遍众鬼,“这二位怎么成了阴曹大帅?呵呵,这里不是城隍庙吗?”

“本地城隍早被押赴地府受审,现在这二位,就是地府十大阴帅之首的牛头大帅、马面大帅!你这个阴鬼,还不跪下磕头谢罪!”

“哦,牛头大帅?马面大帅?失敬失敬。”飘然子口中说着,也不行礼,往前就走。

过来几个鬼卒,刀枪并举,拦住飘然子:“站住!”

“我来会会二位大帅,你等不要阻拦!”飘然子拿出玉箫,冲鬼卒一指,“你等退后。”

“来人,给我将这个楚飘然擒下。”马面大帅喝道。

众鬼卒纷纷上前,要来捉拿飘然子。

“你们不必装神弄鬼!”飘然子高声道。“我也在蜀城做过城隍,休得欺瞒与我!”说完用玉箫左右挥舞,这些鬼卒,那禁得住飘然子的玉箫神力,庙内顿时刀枪飞舞。

“大胆阴鬼,竟敢违抗本大帅的旨意!”马面大帅蹭的从椅子上站起,拿起那柄长锯,就要冲上来。

“马兄弟,慢来!”牛头一拉马面。二人正说话之际,飘然子已经欺身到了他们身前,三人面对面站着。

“你、你这酒鬼,要干什么?”牛头、马面大惊,没想到飘然子挥手之间,将这些鬼卒打得东倒西歪,二帅闻到飘然子喷出的酒气,有些胆战心惊。

“不干什么。”飘然子笑道,伸手往二人肩头一拍,“你们坐下说话。”

噗通、噗通两声,牛头、马面坐回椅子上,看着飘然子。

“呵呵呵,你这个牛头,牛头······”飘然子说到这里,伸出手来,摩挲着牛头,笑道:“牛头好柔软啊,果真是个好牛头。”

“你!你敢戏弄本帅?!”牛头大帅又惊又惧,又无可奈何,他知dào

,刚才飘然子的身手,赛过平常的鬼魅数十倍,他们也没有把握,能胜过他。

“你们这个样子,只能吓唬那些平头百姓。”飘然子又抚摸着两只牛犄角,想起了他的那只神兽——牛猛,“我却一点不怕。”

“那是为何?”牛头马面不解。齐声问道。

“你们牛马,都是人类一族的好帮手,都是食草一族,天生的菩萨心肠,怎么肯为难我?”飘然子摩挲完牛头,又去摩挲马面的脑袋“你这个马面,脑袋也不错嘛。”

“你!你这后生,又要戏弄本帅不成?”马面感觉头上,被飘然子摩挲,很不自在,要反抗,但是他离得近,只好坐在椅子上,任由飘然子摆布。

“我一个飘荡的孤魂野鬼,怎敢戏弄二位大帅。”飘然子嘴里说着,站在二位阴帅身边,笑道:“二位变作如此模样,无非是要吓唬那些凡夫俗子。”

庙里的小鬼们,看飘然子也牛头、马面说笑,竟敢摩挲二位大帅的头顶,惊讶万分,也都十分不解,平时这二位趾高气扬,见到这个醉鬼,却没了一点脾气。

“我们······我们是地府阴帅,楚飘然,你请坐下,我们与你说说话。”牛头命鬼卒搬来一把椅子。

飘然子折腾了半天,感到酒劲上涌,坐下,笑道:“你们不在地府呆着,此处作甚?”

“还不是为了你?”马面道:“昨夜,司徒通海请你去往地府,听说你不去。我们接到表章,深夜赶来,就是请你去地府公干。”

“哦!又是来请我,”飘然子笑道:“但不知请我去做什么?”

“这个······是酆都大帝的旨意,我等不知。”牛头道。

“酆都大帝?不清楚。他是干什么的?”

“他乃阴司主管,幽冥教主驾下的三大元老之一。”马面答道。“酆都大帝,还有阴天子、酆都王,都掌管阴司日常事务。”,

“呵,我听说地府里有十殿阎君,掌管十八层地狱,可是真的?”

“那是当然!”马面道。“十殿阎王平时掌管地狱,还有投胎转世等事。而地藏王菩萨、酆都大帝、阴天子、酆都王,参赞事务,相当于阴司的顾问。”

“原来是这样。”飘然子点头。“你们这些阴帅呢?”

“你说我们?”牛头道:“我们就是管理杂务,在酆都大帝等鬼府头领面前行走,专供他们调遣。”

“为什么派你们来?”

“我们是十大阴帅之首,怕你不去地府,特意命我等带着鬼卒,前来捉拿。若是你不从,也要想办法带你回去。

“我一个普通的蜀城城隍,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楚飘然,你不知,酆都大帝那日接到百神表,就坐卧不安,已经派了鬼卒,去蜀城寻你。谁想你不辞而别,听说回了水城,就命司徒通海的手下鬼卒,全体出动,水城大街小巷,遍布暗探,专门打听我的私事、隐私。”

楚飘然听到这里,问道:“请问酆都大帝请我,要我到地府做什么?”

“凭楚兄弟的才能、才智,当个判官之类的官职,不成问题的。”

“阴司不追究我擅离周守,不代理城隍之事?”

“哈哈哈,那算什么大事。我听说,你们益州的城隍,都聚集到蜀城,共同推举你当都城隍?”

“是有此事。”飘然子道。“那又怎样?”

“没什么,只要兄弟你,是那些城隍,心甘情愿的推举你为都城隍,就无人过问了。”

“当然是他们发去的百神表。”飘然子道。“我还有一事,请问,一千年前的亡人,是否都投胎转世了?”

“不清楚!”牛头、马面一齐摇头。“这个不一定。具体由阴司第十殿轮转王管理。”

“那好,二位不是口口声声,请我去地府吗?”

“是的,”牛头、马面相互看看,“莫不是你答yīng

去了?”

“我答yīng

了!”飘然子道。“不过,到了阴司,我先要办好一件私事,请求酆都大帝,给我查询家母的下落,不知行不行?”

“这个吗······,应该没问题。”牛头道。你是不是看到《目连救母》,也想学目连僧,打探一下母亲的下落,对不对?“

“不错!寻不见家母的下落,我也不甘心。”飘然子道。

“那好,咱们到了阴司,先去查找令堂的下落。然后看看酆都大帝,封你什么官职。如何?”

“好,就这样吧!”飘然子答道。

“鬼卒们,咱们这就回地府,快做障眼之术!”马面喊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二十二章 阴曹三派

“遵命!”众鬼卒答yīng

一声,呼啦啦跑出庙外的空地当中,按照方位站定,各自抖动鬼形,顿时阴风惨惨,直冲霄汉。

“楚兄弟,请!”牛头大帅站起来,冲飘然子道。

“怎么?这就去地府?”飘然子看着鬼卒,一个个穿梭而走,就醒了一半。

“老弟,刚才说了半天,难道要食言而肥不成?不想寻找令堂的下落了吗?”马面大帅站在飘然子身旁道。

“······好,这就去!”飘然子一咬牙,人死早晚去地府的,早去晚去都一样,倒要看看自己的老母,在地府怎样了。

牛头马面将飘然子夹在当中,走出了城隍庙。飘然子抬头看看雾气惨惨的空中,今天,真要离开人间了。

“鬼兵们!列阵起飞!”牛头喊道。

“是!”鬼卒们答yīng

一声,站好阵型,牛头、马面将飘然子裹在当中。马面道:“楚老弟,你也会飞行之术,夹在我们中间,咱们好早到地府,你也好早日与令堂团聚!”

“嗯,好。”飘然子答yīng

一声,就见牛头马面将兵刃带好,齐运法力,平地升起一团黑雾,与众鬼卒腾空而起,然后一齐向西北而去。

飘然子能隐约看到脚下的风景,人间的房屋、树木、城郭逐渐离远。他又看看身边的两大阴帅,舞动双手,指挥鬼卒,口中还是掐诀念咒,鬼卒们离得远远的,围成一个大圈子。

飘然子往脚下看时,一惊,原来牛头大帅是两只牛腿、牛脚,马面大帅是两只马腿、马脚,紧紧围绕自己身旁,一惊之下,顿时酒意全无!

“哦,这两个看来真是阴间的鬼帅。适才,自己仗着酒劲,摸二位牛头马头,他们怎么那么老实,也不见怪,不发脾气,呵呵,想起来,还有点后怕。”飘然子心里想着,自己也太鲁莽了。

“二位、阴间大帅,你们、你们,呵呵,真是好脾气!”飘然子倒不知怎么开口了。

牛头马面看看飘然子,笑笑:“楚老弟,你酒醒了?”

“呵,酒醒了。”飘然子郝然道。“两位大帅,酒后鲁莽,莫要见怪。”

“没什么,没什么。”牛头笑道。“你小子胆子不小。你做过城隍,看到我们哥俩,竟敢摸我们的脑袋,要是放在平常,我们早就大发雷霆了。”

“哦,今日为何?”

“今天······”牛头不语了。

“楚兄弟,实不相瞒,酆都大帝传下令来,让我们一定将你带去,并保证毫发无伤,我们怎么敢惹你?”马面笑道。

“你这个酒鬼,倒是不客气,上来就把鬼兵打倒一片。”牛头道。

“的确鲁莽了。”飘然子道。心想:刚才借着酒劲,和他们开玩笑,原来是他们上司有令。其实,这只是其一,牛头、马面看他虽然打倒鬼卒,但不是穷凶极恶之徒,所以,只好遵从上风命令,不与他正面冲突。其二,他们看飘然子一出手,内力、武功都不次,唯恐出手惹怒了他,所谓的神鬼怕恶人,到时候捉拿不住,他若是逃走,二人定要被治罪的,也来个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这样,又赶上飘然子刚刚看完目连救母,也想寻找母亲下落,若在地狱,生活又如何,因此,三说两说,到出乎牛头马面的意料,飘然子去地府,欣然而往,倒是出于自愿了。

两位阴帅,带领着阴兵鬼卒,在半空中飞行,靠着云雾遮掩,往西北方向急急而行。

飘然子看着脚下,山河隐隐,又想起从灵山回来的路上,那次,是古洞神佛,送自己在龙卷风中,往东而行;这回,家乡终于见过了,又要去地府了。真所谓出离佛界,到过人界,又去鬼界,从藏经殿身躯被毁后,要游历了三界。

“二位大帅,酆都大帝这么大的官职,因何如此兴师动众,要带我去地府?”飘然子还是忍不住,又问道。

“你见了他,亲自去问。”牛头道。“应该是那张百神表,惊动了大帝吧。”,

“对,多年没见到百神表,大帝很震惊。”马面道。“你不知dào

,酆都大帝脾气暴躁,知dào

他住的那座宫殿,为什么叫大庭宫吗?”

“不知dào

。我又没去过。”

“就因为他总是大发雷霆,有加上他本是大庭氏,全管他住的大帝府,叫了大庭宫。传开后,大帝知dào

了,倒也听着喜欢,他说这宫名响亮,颁旨改名了。”马面道。

“二位大帅,我只是当个小小的城隍,酆都大帝如此礼遇,真是惭愧。”

“有什么可惭愧的。”牛头道。“现在地府,就需yào

你这样的人才。”说道这里,牛头对马面道:“我觉得酆都大帝,对这次寻找楚飘然,特别在意,不同寻常。”

“嗯,我也看出来了。”马面道:“楚老弟,我看你一定官运亨通,你可知dào

,在地府里,酆都大帝可是一佛之下,万官之上哟。”

“不知dào

。”飘然子摇头。

“阴司里面,最高的领袖,就是幽冥教主地藏王菩萨,之后就是三大老,第一个就是酆都大帝,他参与筹建了酆都鬼府,最早在北方,也是治鬼的大帝,自古以来,就是管理轮回之事。其余两个大老,一个是阴天子阴长生,一个是酆都王王方平,二人是神仙出身,天宫派下来协助管理地府。”马面道。

“我总感觉,这次酆都大帝召见楚老弟,非比寻常。”牛头道。“可能又与阴、王二神不和。”

“住口,不能胡说。”马面瞪了他一眼,低低的声音道:“楚老弟去了地府,就清楚,但不能让鬼卒们听见。”

“是是是。”牛头往四下一看,鬼卒们还在四外,布成阵势,往外发出迷雾,御风而行。他又回头道:“现在这地府,分成三派,让我们下面都没法做事。”

“什么?地府还分帮拉派不成?”飘然子感到惊奇。

“对,幽冥教主地藏王菩萨,出身佛门,如来佛祖亲自交代他管理地府事务的,算作佛界一派。酆都大帝,从封神大战之前,就在北方泰山治鬼,鬼府搬到酆都,也是最早来的,算作外来一派。阴长生、王方平,出身本地,又都是神仙,玉皇大帝钦定的代表天庭管理地府,也算仙界一派。这三派中,地藏王菩萨,倒是洒脱,一两千年来,不管事;但酆都大帝和阴天子、酆都王,总是明争暗斗,就差公开面对面动手了。这些事,鬼卒心里明镜似的,但都不敢说。”马面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二十三章 初入地府

“你说的太邪乎了。”牛头摇摇大牛脑袋,“别吓唬楚老弟。他们虽然有争吵,但不至于公开翻脸,有地藏菩萨呢。”

“看酆都大帝,这么异乎寻常的派咱们来寻楚老弟——哪是来找,纯粹是把你当爷爷来请,肯定要封你高官,在酆都大帝手下听差。我这也是好心,告sù

你一身,省得将来得罪阴、王一派。”马面道。

“我无所谓。”飘然子道。“不知这四位之下,鬼府都是些什么头领。”

“十殿阎王,”马面道。“十殿阎王,掌管十八层地狱。你在鬼府,将来少不得与他们打交道。然后就是十大鬼帅,我们兄弟算两位。再之后就是冥官鬼吏了。”

“这些位,莫不成也分为三派?阵线分明?”既然去鬼府,飘然子要多打听一些。

“阵线分明,那还了得?”牛头笑道。“现在,幽冥教主,直接管理第十殿薛阎王,还有孟婆亭的所有孟婆。其余的阎王、鬼帅、冥官鬼吏,倒是酆都大帝、阴天子、酆都王任意调遣。”

“对,酆都大帝虽然是外来的,但第七殿董阎王是他一同而来,可算兄弟之交,还有绝大部分鬼卒,都是当年泰山治鬼时候而来。这酆都大帝,还与东岳十太保是兄弟,在地府的影响力,不在阴、王二仙之下。”马面道。

“哦,问一下,我母亲怎么寻找?”

“这·····到了大庭宫,你跟酆都大帝去说吧。”马面道。“我们是阴帅,直管领阴兵作战,缉拿鬼犯,征缴邪魔外鬼,不管寻人之事。”

“要我说,先找判官,查看鬼簿,那上面自然记得清楚。”牛头答道。

三人说着话,半天功夫,就到了酆都鬼界。

“到家了!楚老弟,咱们要下去行走了。”牛头说罢,对鬼卒吗喊道:“收阵!降落。”

阴风渐小,雾气慢慢散开了,众鬼卒纷纷降落。牛头、马面与飘然子,也降落地上。

“楚老弟,咱们脚下就是阳埠,前面那条大河,就是阴阳河。”牛头冲飘然子道。

“哦,阴阳河!”飘然子望着波涛澎湃的大河,河面水汽弥漫。

“这阴阳河,河水一半浑浊,一半清澈。过了阴阳河,对岸就是阴埠。”牛头冲鬼卒们好到:“列队!过河!”

众鬼卒立时排成长队,为首的小鬼,打起牛头、马面的两杆大旗,往河面飞行。三人走在最后,刚到河中,从水里蹿出几十个模样凶恶的恶鬼,拦住他们三人。

“原来是巡河夜叉!”马面笑道,冲为首的恶鬼道:“原来是鱼鳃大帅手下的夜叉大将,今日轮到你巡河了?”

飘然子打量为首的这个夜叉,长得也太难看了,两只金鱼眼,脑袋活像一个胖鱼头,两腮却是鱼鳃。

“二位大帅,什么事让你们亲自去跑一趟?”鱼鳃夜叉大将问道。

“给酆都大帝寻人。”马面一指飘然子:“这位楚飘然,是大帝亲自点名要的人物,我们给带回地府了。”

“噢,既然是酆都大帝命令,还请拿出办事印信,不能放入歹人。”鱼鳃夜叉大将伸手道。

“你也太不通融了!”马面牛头怒道:“我二人昨夜出去,是鸟嘴夜叉巡河,他问也不问,你倒好,与我们要印信,你也知dào

的,酆都大帝从来都是传口令的。”

“别说什么鸟嘴夜叉,我是鱼鳃大帅手下将官,他是他,我是我!”鱼鳃夜叉变脸道。

“好,我告sù

你,没有!”牛头发起牛脾气:“你这就去禀报鱼鳃那个榆木脑袋,就说我们回来交令,问他放是不放?!”

鱼鳃夜叉眨巴着眼睛,不知如何是好。

“对!我们见你家大帅,我们和你这个小卒说不找话!”马面也怒道。

“二位大帅稍等,我就去禀报大帅!”鱼鳃夜叉一拱手,带着手下恶鬼,沿着河面走了。

“咱们走!不用等他们。”牛头冲飘然子一招手,三人飞离了阴阳河,到了对岸阴埠。

);

二百二十三章 初入地府

“你说的太邪乎了。”牛头摇摇大牛脑袋,“别吓唬楚老弟。他们虽然有争吵,但不至于公开翻脸,有地藏菩萨呢。”

“看酆都大帝,这么异乎寻常的派咱们来寻楚老弟——哪是来找,纯粹是把你当爷爷来请,肯定要封你高官,在酆都大帝手下听差。我这也是好心,告sù

你一身,省得将来得罪阴、王一派。”马面道。

“我无所谓。”飘然子道。“不知这四位之下,鬼府都是些什么头领。”

“十殿阎王,”马面道。“十殿阎王,掌管十八层地狱。你在鬼府,将来少不得与他们打交道。然后就是十大鬼帅,我们兄弟算两位。再之后就是冥官鬼吏了。”

“这些位,莫不成也分为三派?阵线分明?”既然去鬼府,飘然子要多打听一些。

“阵线分明,那还了得?”牛头笑道。“现在,幽冥教主,直接管理第十殿薛阎王,还有孟婆亭的所有孟婆。其余的阎王、鬼帅、冥官鬼吏,倒是酆都大帝、阴天子、酆都王任意调遣。”

“对,酆都大帝虽然是外来的,但第七殿董阎王是他一同而来,可算兄弟之交,还有绝大部分鬼卒,都是当年泰山治鬼时候而来。这酆都大帝,还与东岳十太保是兄弟,在地府的影响力,不在阴、王二仙之下。”马面道。

“哦,问一下,我母亲怎么寻找?”

“这·····到了大庭宫,你跟酆都大帝去说吧。”马面道。“我们是阴帅,直管领阴兵作战,缉拿鬼犯,征缴邪魔外鬼,不管寻人之事。”

“要我说,先找判官,查看鬼簿,那上面自然记得清楚。”牛头答道。

三人说着话,半天功夫,就到了酆都鬼界。

“到家了!楚老弟,咱们要下去行走了。”牛头说罢,对鬼卒吗喊道:“收阵!降落。”

阴风渐小,雾气慢慢散开了,众鬼卒纷纷降落。牛头、马面与飘然子,也降落地上。

“楚老弟,咱们脚下就是阳埠,前面那条大河,就是阴阳河。”牛头冲飘然子道。

“哦,阴阳河!”飘然子望着波涛澎湃的大河,河面水汽弥漫。

“这阴阳河,河水一半浑浊,一半清澈。过了阴阳河,对岸就是阴埠。”牛头冲鬼卒们好到:“列队!过河!”

众鬼卒立时排成长队,为首的小鬼,打起牛头、马面的两杆大旗,往河面飞行。三人走在最后,刚到河中,从水里蹿出几十个模样凶恶的恶鬼,拦住他们三人。

“原来是巡河夜叉!”马面笑道,冲为首的恶鬼道:“原来是鱼鳃大帅手下的夜叉大将,今日轮到你巡河了?”

飘然子打量为首的这个夜叉,长得也太难看了,两只金鱼眼,脑袋活像一个胖鱼头,两腮却是鱼鳃。

“二位大帅,什么事让你们亲自去跑一趟?”鱼鳃夜叉大将问道。

“给酆都大帝寻人。”马面一指飘然子:“这位楚飘然,是大帝亲自点名要的人物,我们给带回地府了。”

“噢,既然是酆都大帝命令,还请拿出办事印信,不能放入歹人。”鱼鳃夜叉大将伸手道。

“你也太不通融了!”马面牛头怒道:“我二人昨夜出去,是鸟嘴夜叉巡河,他问也不问,你倒好,与我们要印信,你也知dào

的,酆都大帝从来都是传口令的。”

“别说什么鸟嘴夜叉,我是鱼鳃大帅手下将官,他是他,我是我!”鱼鳃夜叉变脸道。

“好,我告sù

你,没有!”牛头发起牛脾气:“你这就去禀报鱼鳃那个榆木脑袋,就说我们回来交令,问他放是不放?!”

鱼鳃夜叉眨巴着眼睛,不知如何是好。

“对!我们见你家大帅,我们和你这个小卒说不找话!”马面也怒道。

“二位大帅稍等,我就去禀报大帅!”鱼鳃夜叉一拱手,带着手下恶鬼,沿着河面走了。

“咱们走!不用等他们。”牛头冲飘然子一招手,三人飞离了阴阳河,到了对岸阴埠。

);

二百二十四章 无量鬼王

“哦!”飘然子长叹一声,一千年前的水城,只能留在梦里了,他怅然若失。

“走吧!”牛头大帅道。

“等一等。”飘然子又往西方看去,寻找蜀城。他目光凝聚,果然看到了蜀城城门。再往城里寻找,找到了城隍庙,再寻找慕容府邸,呵呵,终于又看到了庙里的鬼卒。

飘然子很高兴,庙里有姬灵、土地、大话鬼、吹牛鬼,还有万随和这个前任城隍。

“太好了!”飘然子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这蜀城,要算自己的第二故乡了,虽然只在那里住了十多天,但那是自己从西天归来,第一次见到的人间,十多个日日夜夜,何等惊心动魄,有辛酸,有悲凉,有欢喜,现在想来,还有一丝甜蜜之感,那就是有个红颜知己——慕容颜。

咦,没有看到慕容颜,颜妹哪里去了?飘然子很像知dào

。又看着姬灵等鬼吏,说说笑笑,好像很开心,那么,颜妹应该没出什么事吧。

“楚老弟,走吧!”马面催促道。

“再等一等,我看看西方极乐净土。”飘然子又往西望去。

“笑话!”牛头道。“你就算鬼仙,能有多大法力,看到极乐世界?”

“我看到了!”飘然子目光伸长,果真看到了自己羁留了一千年的极乐世界,那不是高大的藏经殿吗?还有四周的七宝莲花池,大如车轮的各色莲花。

“这望乡台,乃是众鬼的念力阴气所铸造,只要是亡人生前生活过的地方,应该都能看到。”马面大帅道。“这么说,楚老弟去过极乐世界了?”

飘然子点点头,没有答话,岂止是去过,他在那里,生活了一千个日日夜夜,后来才知dào

,原来是一千个年头,可以说,极乐净土藏经殿,是他的第三故乡了。

咦,藏经殿里的师兄、师姐们呢?飘然子寻找着飘逸子大师兄,但是,看遍了藏经殿所有的房间,空无一人。

是了,他们一定还在灵山雷音寺中。飘然子想到这里,有凝神聚气往西天大雷音寺望去,两道目光,穿破几十万里的长空,看到一座高山,哦,那应该就是灵山了,果然看到了大雷音寺,但是,四外泛着白色光芒,里面迷雾一片,看不见寺内的景物、神圣佛众。

那应该是众佛实行了禁制。雷音寺外的白光,如同四象塔禁制他的白光一样。飘然子想到,他离开之前,如来佛祖外出未归,只好又阿弥陀佛等七位神佛,轮流担任佛主,不至于佛国群龙无首。看来佛祖还是没有回来,佛国还是危机重重。

飘然子目光,顺着灵山顶峰,往下环绕,找到了那个无名古洞,山石上,还是那大明六字真言,当初他就是从那里进去,又从那里出来的。多亏了那位神佛,用一阵龙卷风,将他送出洞外,才回到南瞻部洲。

想着前事,如同就发生在昨天。

“楚老弟,你别发愣了!”牛头大帅道:“新亡之鬼,上了望乡台,看见家乡、亲人,恋恋不舍,那是他们不知dào

到了阴司的后事如何,绝大对数,都是一去无回的。你却不同,要是看,以后有的是机会。”

“对,楚老弟,人生百年,终有一死;你已经是鬼仙了,到地府,当个冥官鬼吏,也算不死长生,不入轮回,还成出入人间,何必留恋以前的人间生活?”马面大帅道。“走吧,快走吧,把你带到大庭宫,我们好交差了事。”

“好!这就走!”飘然子听二位大帅相劝,也看完了自己这一千零十八年的人生历程,起身下了望乡台。

前面的鬼卒,早已走远,三人只好飞身往前追赶。不一会,到了一座巍峨的关头前。

“鬼门关!”飘然子看着上面三个大字,知dào

这就是传说中的鬼门关了。关头下,散坐着众鬼卒,打着牛头、马面的两杆大旗,正等候三人前来。

“楚老弟,这就是鬼门关,咱们三人要报关而入!”马面道。,

“呵呵,到了这里,入乡随俗,敬听安排。”飘然子苦笑道。

“关下可是牛头、马面二位大帅?!”关头上闪出一个大鬼,带着巍峨的大帽子,脸上黑漆漆,阴惨惨,往下一探身,一张口,露出两排白灿灿的钢牙,甚是吓人。

“正是我们二位!”牛头大帅仰面答道。“无量鬼王,久违了!”

“二位真会说笑!才出去两天,算什么久违!”无量鬼王咧开大嘴,算是笑道。

“我们回来交差,这位就是酆都大帝要找到楚飘然!”马面仰头道。

“哈哈,就是这小子?”无量鬼王两只蓝眼睛,打量一遍楚飘然:“怎么其貌不扬?还文邹邹的,像个学生子?”

“鬼王,楚某久仰了!”飘然子往上拱拱手,他见到了传说中的鬼王。

“久仰什么!”没想到无量鬼王听了大怒,不仅飘然子不解,牛头、马面也不明所以。三人愣愣的看着无量鬼王。

“刚到我这关口,才看了俺一眼,仰了一下头,就久仰、久仰的,你这个小伙子,也太娇嫩了!”无量鬼王指着飘然子道。

飘然子、牛头、马面一听,都极力忍住笑,但是脸上肌肉鼓起,样子很滑稽。

这鬼王往下看着三人的样子,拍拍大脑袋,自语道:“奶奶的,可能俺又说粗话了!”

“无量鬼王,还请放行吧!”马面道。

“好!好!都进去!”无量鬼王一挥大手,关门打开,三人头前走去,后面跟着的鬼卒,将旗帜放下,陆续进关。

“二位大帅,这个鬼王好像是个粗人。”飘然子道。

“什么好像,他就是一个粗人。”牛头道。

“你们不是说,阴司有十大阴帅吗,这个也是十大帅之一?”飘然子道。

“他不是。”马面一脸不屑一顾。“这个是酆都大帝新封的鬼王。”

“你们都回帅府!”牛头大帅道。众鬼卒尊令而去。

“你们十大阴帅,不是有鬼王大帅吗?难道鬼王还很多?”飘然子边走边问。

“鬼王大帅只有一个,但是鬼王很多。刚才就是一个。”马面道。“阴曹地府,进入的关口很多,十四道关口都有鬼王把手,刚才这个是无量鬼王,还有什么狼牙鬼王、大力鬼王、负石鬼王、血虎鬼王等等几十位,小鬼王有数以千计。”

“全是酆都大帝的杰作。”牛头道。“凡是被他相中的鬼才,都给个鬼王封号,这些大鬼王,带领小鬼们,轮流把守各道关口。咱们走的这条路,是去往大庭宫的捷径。”

正说着,马面冲他们摆手:“噤声!快到大庭宫了,小心隔墙有耳!”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二十五章 大庭宫

马面说罢,二人不再说话。飘然子初入地府,自然好奇,四下打量,只见四外树木茂密,宫殿巍峨,路径纵横。

三人沿着玉石铺成的大路,往正西方向走去,见到一座大宫殿,牌匾上,三个大字:大庭宫。宫门两旁,站立无数阴兵鬼卒。

“大白鬼王,我等朝见酆都大帝,烦请进去通报一声。”马面冲宫门前一个大鬼正色道。

“马大帅、牛大帅,你们带来的是哪位?”大白鬼王看看飘然子,问道。

“楚飘然。大帝亲自寻找之人。”马面道。

“好,好,”大白鬼王冲飘然子点头。“少年老成,嗯,我就去禀报。”

飘然子打量这个鬼王,见他号称大白,的确长得大白,外加太白了,白惨惨一张鬼脸,好似白面做成的馒头,上面多了会活动的两个窟窿而已。

大白鬼王说完,但是不动地方。走到飘然子身前,问道:“楚飘然,你到了地府,要拜见大帝,没有带些人事吗?”

“人事?”飘然子疑惑,摇摇头,表示不知dào



“呵呵,你摇头,表明不知人事吗。”大白鬼王不看飘然子,转面问牛头、马面,“你们二位,也没告sù

他一声?难道也人事不知?”

“大白鬼王,我等是阴司鬼帅,不知人事。”牛头冷然道。

“楚飘然乃是酆都大帝,亲点务必找到的人物,你不知dào

吧?”马面冷冷说道。

“酆都大帝乃是地府至高无上的尊神,本鬼王让他尽点人事,也是为他好。”大白鬼王道。

“我看,你是有私心吧?”牛头梗着牛脖子,说道,“谁不知dào

,你是酆都大帝的干儿子,送给酆都大帝的礼物,他自然不收,都要落在你手!”

“你!你这个牛头,这么说,岂不是说我贪赃!”大白鬼王顿时白脸通红,指着牛头:“他一个外界之鬼,空着两手,拜见大帝,成何体统?”

“哦,原来他说的人事,就是要礼物啊。”飘然子听明白了,这阴间大帝,也瘦瘦礼物不成?

“不成体统就不成体统!”牛头道,“外界鬼仙被召见,都要带礼物,以后谁还愿意来!”

“大帝召见他们,是他们祖上积德,祖坟上冒烟了。”大白鬼王道。“他这个小子,人事不知,你等也不告sù

一声?”

“我们张不开口!”马面大帅道。“酆都大帝对我们亲口说的,一定要把楚飘然找来,就说我有请,还让我们不可为难与他。你却说,让我们叫他带上人事,岂有此理!”

“鬼王,我的确没带什么东西,酆都大帝既然召我,也未必是要什么礼物吧?”飘然子问道。

“小伙子,看来你真是人事不知啊!”大白鬼王道。

“我只知dào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今天来到这里,真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了。”飘然子冷笑道。

“哼哼,你小子和牛大帅一样,也有牛脾气。好好好!众位宫庭侍卫听好,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任何人等进去!”大白鬼王生气了,以前也有不带“人事”的,或者忘记带了,但都是好言好语。今日,还是头次遇到这个楚飘然,竟敢说自己是小鬼难缠。

“楚老弟,实在对不住。真如同你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了。怎么办?”马面道。

“是酆都大帝要见我,并非是我愿意来见他。也好,他不见就不见,大不了我还回去!”飘然子道。

“好小子!还想回去?这阴曹地府,有进路没出路。”大白鬼王道。

“我说牛头,咱们把楚飘然已经带到大庭宫门前了,既然大白鬼王不许咱们相见,只要回去了。”马面冲牛头道。

“咱们回去吧,人给他带来了。楚老弟,你就在此等候,看看酆都大帝何时召见。”牛头道。

“二位,你们走了,我怎么办?”飘然子道。“我也随你们走。”

“你走还行!”这回却是大白鬼王说话了。“你留下,还要随我去见大帝!”,

“我没带人事,怎么去见?”飘然子冷笑道。“牛大帅、马大帅,你们去哪里?”

“阴帅殿!”牛头头也不回的说道。

“那好,我也去!”飘然子道。

“好好好,算你们狠!”大白鬼王咬咬牙,“楚飘然留下,二位大帅可以回去了。”

“我没用人事,留下有愧!”飘然子道。“还是不见大帝为是。”

“别!”牛头、马面齐声道。“我们从惠州而来,不远万里,就是好给大帝有个交代。你走了,大帝要是问起,我、我们,,,,该受罚了。”

“这个鬼王不容进去,我有什么办法?”飘然子摊开双手道。

“小伙子,真有你的。”大白鬼王看这楚飘然,现在让他颜面扫地,顾不得气恼,问道:“楚飘然,这个洞箫不错,我看上面花团锦簇,这是个好东西。”

“承蒙夸奖!”飘然子道。“我这个洞箫,还要自己携带,不是送给酆都大帝的人事,让你失望了。

“哼哼哼,好小子,放着你的,走着我的,看你猖狂到几时······大白鬼王道。“楚飘然既然已被带来,就请到大庭宫拜见大帝吧。”

飘然子收好玉箫,又道:“即来之,则安之急。烦请大白鬼王进宫,转告鬼王大帅、酆都大帝,楚飘然来了。”

“好,”大白鬼王说完,转身去了大庭宫。

片刻,他喜滋滋的出来了:“三位,大庭宫酆都大帝有请!楚飘然进宫了。”

飘然子迈步往前走,头上猛然照出白色光芒,一抬头,只见一面镜子高悬,不知何故。他回身低声道:“这镜子,光芒四射,定是不寻常的宝贝。”

“不错!”牛头答道。“这就是地府的照妖镜,凡是妖魔精怪,被镜子一照,都会显出原形的。”

“你没事!”马面后面道。“你是真zhèng

的鬼仙,放心进去吧!”

三人进了宫门,穿过院子,就是大庭宫内宫了。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二十六章 酆都大帝

宽大的宫廷内,侍立着无数鬼卒。飘然子往当中望去,高高的台阶上,一张龙书案,背后椅子上,坐定一位黑面大汉,头戴冲天冠,身穿黑蟒袍,腰横白玉带。再往此人脸上看,虎头豹眼,两道利剑眉,狮子鼻,血盆大口,满腮的黑钢髯,扎利扎拉;往那一坐,不怒自威。身后站着两个小鬼,打着执扇。

这应该就是酆都大帝了。飘然子又看两边,排摆着十张小桌案,每张后面,坐着一位上仙,手拿拂尘,正在相互交谈。

牛头、马面往前疾走几步,来在当中桌案前,撩袍跪倒地上,齐声叩首道:“牛头大帅、马面大帅,参见酆都大帝!”

“二位大帅,免礼平身!”酆都大帝一抬手,示意他们起来,眼睛却看着飘然子。“二帅所寻之人,就是这个小伙子?”

飘然子傲然站立,在牛头、马面当中靠后,不跪不拜,听这个酆都大帝,说话象打雷,他一开口,整个大殿顿时鸦雀无声。

牛头、马面起身,回头看看飘然子,示意他上前跪拜。牛头大帅又面对酆都大帝道:“回大帝,这就是你要寻之人,原来在蜀城做代理城隍的楚飘然。”

“楚飘然!哈哈哈!”酆都大帝叫了一声楚飘然,又张口大笑。飘然子看着他的样子,形容不出来的一种狂妄劲头,心中感到不舒服。

“你还不上前拜见大帝!”马面回头低声道。

飘然子没动地方,仰头看着酆都大帝,也不开口。

突然,他觉得身后风声响起,有人向他偷袭,而且,是攻他的下盘双腿。

飘然子鼻子哼了一声,脑筋急转,往旁一跨步,身后之人一脚踢空,那条腿伸到了飘然子身前,他一抬脚,往上一勾那人的后脚脖子,就听噗通一声,那人往后栽倒。

这就在瞬间发生,众人来不及制止、惊呼。飘然子扭头看看身后倒地之人,原来是大白鬼王。

“你这小子,太也无力!”大白鬼王一个鲤鱼打挺,蹭的跃起,一指飘然子:“见了大帝不跪拜,还敢伤我,你是要造反不成!”

“刚才怎么回事!”酆都大帝站起身来,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他的干儿子从地上跃起。

“回义父,适才儿见这个楚飘然,不拜不跪,太也没有礼貌,在他身后踢了一脚,让他给义父跪下,没想到,这小子练过武功,暗算我,让我出丑!”大白鬼王来个恶人先告状,走上前来,冲酆都大帝急急说道。

“众位,是这样吗!?”酆都大帝瞪起豹子眼,向左右问道。

······

没有人出声,这大白鬼王,说的不错,是楚飘然不拜不跪,失礼在先。众人都明白,大白鬼王虽然用心恶毒,在楚飘然背后踢他,也是事出有因——他当干儿子的,自然维护义父的威严。

“楚飘然!你近前来!本大帝问你,见了我因何不拜不跪!”酆都大帝怒道,宽大的宫殿内,气氛紧张起来。

没等飘然子说话,马面急忙拱手道:“启禀大帝,使我等的罪过。我们临来之事,没有交代他礼节,加上他初入地府,不动规矩、仪礼,还请大帝恕罪!”

“哦!楚飘然,是这样吗!”酆都大帝手捻钢髯,问道。

牛头急忙冲飘然子眨眼,示意他赶紧顺坡下驴,赶紧跪拜,说声不知礼数,请大帝恕罪,这事或许就能平息下去。

可是,飘然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是站立不动,仰头冷笑一声:“呵呵呵······”

“大胆的楚飘然!你也他无礼了!”酆都大帝黑着脸,用手一拍书案,声音响亮,震得众人一惊。“见了本大帝,不跪不拜也就罢了,怎么连句话都懒得给我说!”

“对面的酆都大帝!”飘然子话一出口,惊得殿内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了,他们从来都没见到有这样跟酆都大帝说话的,除非是这人不想在地府里混了,要去地狱尝尝滋味。,

“嗯?!不错,就是本大帝!”酆都大帝也是一愣,这几千年来,还是第一次听有人对他如此说话。

“我就是你要寻找的楚飘然!”飘然子还是昂首而立,接着道:“你派人寻我,我倒要问问你,所为何事?”

“哦,当然是请你来地府,量才任用。”酆都大帝摸摸头上的冲天冠,有些纳闷:“楚飘然,我已经交代牛头、马面,让他们把你请到大庭宫,若是本领出众,可在地府任职,当个冥官鬼吏,为阴司效劳,岂不是好?”

“不错,临行前,二位大帅是如此讲的。可是,你这个酆都大帝,口不对心,口是心非,以招揽人才为名,借机收取财宝,对不对!”说到最后,飘然子声音变得严厉起来。

“什么!什么!我收取财宝?你干脆说我收受贿赂得了!”酆都大帝说道这里,到笑了起来:“哈哈哈,天大的笑话!我在地府,也是说话算了数的人物,如何会收受尔等的财宝?众位听听,这个楚飘然,成心冤枉本大帝。”

众人只是点头,但无人敢说话。

“冤枉你!??”飘然子回身往身**门一指:“我不会信口雌黄,刚才就在宫门前,这个大白鬼王,还在向我索取贿赂,我有人证!”

“真的么!”酆都大帝瞪大双眼,又看看大白鬼王:“楚飘然所言,可是实情!”

“怎么会!”大白鬼王听飘然子讲了两句,脸色又恢复如初,摇头道:“义父,千万别听他一面之词,他这是诬陷你,给你头上扣屎盆子。”

“酆都大帝!你若宠着大白鬼王,偏听偏信,那我就无话可说了!”飘然子道。

“本大帝如何能偏听偏信。”酆都大帝一拍桌子:“你们把事情给我讲清楚!”

他这句话,既是冲飘然子、大白鬼王说的,又向对牛头、马面等人说的。

“大帝,适才在门前,大白鬼王向我索要人事,我一个鬼魂,要钱财珍宝何用?在蜀城代理过几日城隍,也是两袖清风,哪有财宝送与大帝!”飘然子道。

“义父,不要听他胡说八道。”大白鬼王道:“我把手宫门,经常有给义父带来礼物的,所以照例问问,如有财宝礼物,请他们带回就是。可这个楚飘然,一口咬定,是我借机敲诈,还说什么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他这是要毁咱们父子的名节!”

“哼哼,你这鬼王,编的瞎话到快。”飘然子气往上撞,这人真是颠倒黑白,“我有人证,适才门前,牛头大帅、马面大帅也在,他们知dào

怎么回事,大帝问问他们便知!”

牛头、马面一听,飘然子把他们也牵扯进去,好像吃了苦瓜,脸上一股难过劲。

“你们说!怎么回事!”酆都大帝一指牛头马面。

“怎么回事?”牛头看看马面,二人谁也不敢先说,不敢说真话,要是搬不动大白鬼王,将来他们可有的受了。

“启禀大帝,我这几天,得了健忘症,有些事不想还能想起来,一想就想不起来了。”马面答道。

“启禀大帝,我的了牛耳炎,这两只耳朵,一挥听得清说话,一会听不清说话,宫门外之事,我是只字无闻。”牛头指指耳朵。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二十七章 玉箫出手

“你们!······”飘然子没想到二帅,事到临头退缩,来了个明哲保身。

大白鬼王露出得yì

之色,呵呵笑道:“楚飘然,你的人证呢?我看你到地府,没安好心,想毁我们父子名节!”

“呵呵,大白鬼王,你不要得yì

太早了!”飘然子也笑道。“刚才,宫门之外,还有很多鬼卒侍卫,亲耳所听、亲眼所见,你向我索要人事,大帝,你可传唤他们,到此对质。”飘然子心道:我就不信,你这大白鬼王,真能一手遮天?

“来人,把门外所有鬼卒侍卫唤来!”酆都大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拧着眉,瞪着眼,好像和谁赌气。

鬼卒出去,唤来门前所有侍卫,呼啦啦在大殿内站在一片。大白鬼王看着侍卫们进来,更加得yì



“尔等刚才都在门外列班?”酆都大帝问道。

“是!我等俱在列班。”众侍卫道。

“尔等可曾看见,大白鬼王向这个楚飘然,索要人事?”酆都大帝喝问。

······

众鬼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答话。

“义父问你们呢!我向他索要人事没有?你们实话实说!”大白鬼王手指楚飘然,冲侍卫们一瞪眼珠子,“我义父跟前,还不速速说实话!”

“没有!没有!”众侍卫齐声道。

大白鬼王瞟了楚飘然一眼,晃起了脑袋,得yì

忘形。

“楚飘然,你可听见了?”酆都大帝坐在椅子上,探着身子问道。

“听见了!”飘然子答道。

“你还有何话说!”酆都大帝逼问道。

“无话可说!”飘然子道。

“地府条文,诽谤、诬陷本大帝,送往地狱受刑。你初到地府,就犯下如此大罪,本大帝十分痛心!”酆都大帝道。

“我也十分痛心!”飘然子一脸沉痛。

“莫非你有悔改之意?”酆都大帝道。

“我为你痛心,但没有悔改之意。”

“因何为我痛心?”

“有个成语,叫做蒙在鼓里。好像说的就是你。”

“此话怎讲?”

“蒙在鼓里,要是按我的理解,就是你被人蒙在鼓里,外面任由别人敲到,你还十分高兴,发出咚咚的响声。”飘然子说到这里,脸上露出笑意。

“哦!”酆都大帝噗通一声,坐在椅子上,拍拍他的虎头,片刻,好像拍清醒了,一指大白鬼王:“孽子!还不如实招来!想来个上下其手,岂能瞒得了我?”

“义父,千万别听他一面之词!”大白鬼王道。

“他这个外来的阴鬼,没有真凭实据,岂敢这么大模大样指斥本大帝!”酆都大帝怒道。

“义父息怒,”大白鬼王冲侍卫们一使眼色,接着道:“我见这个楚飘然,跟随牛、马二帅,万里迢迢到来,上前嘘寒问暖,对他道:‘楚飘然,酆都大帝不收礼物,不要献什么财宝。’楚飘然就说:‘我是大帝请来的,献什么财宝?’我就又说:‘很多来地府的鬼卒鬼吏,拜见大帝,都带着礼物,但我家义父,从来没收过,全让我原封退回。’义父,我说的是实情吧?”

“那是当然!”酆都大帝微笑道:“我这大帝,从未收过任何鬼族的财宝礼物。这个,本殿十真君可以作证!”

“对!我等可以作证!”桌案两边坐着的十真君,依次站起,纷纷说道。

酆都大帝一指十真君,向飘然子介shào

,分别是妙广真君、定秀真君、普济真君、五灵真君、耀灵真君、昭成真君、明理真君、正度真君、演庆真君、威德真君,一共十位真君。

“我又对楚飘然道:‘你这个玉箫,十分可爱,可否借我们父子看看?’”大白鬼王道。“义父,我要借他洞箫看看,只是好奇,一是觉得这个洞箫花团锦簇,十分可爱,二来也是看看里面是否藏着暗器。楚飘然却说:‘这是我心爱之物,随身携带,岂能当做礼物,送与大帝。’我只好一再说:‘我们不收人事,不给看也就算了。谁想到,楚飘然进来之后,却倒打一耙,说什么义父以招揽人才为名,借机收取财宝,你说可笑不可笑?”,

“哦!原来如此。”酆都大帝点点头。“楚飘然,事情要是这样,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一把洞箫,大白鬼王只说借来一观,你也太小家子气了。”

“如此说来,真是我的不对了。”飘然子道。他看清楚了,这个大白鬼王,糊弄酆都大帝倒有一套说辞,令这个大帝深信不移。

“楚飘然,为这件小事,你进来就指着鼻子,数落本大帝,嘿嘿,我还以为你真是位英雄人物呢!”酆都大帝道。

“既然是我误会,喏喏,这把洞箫,就送与大白鬼王一观,”飘然子从容的解下洞箫,拿在手中。

“呵呵,既然误会解除,本大帝不爱丝管乐器,不看也罢!”酆都大帝道。

“那就请大白鬼王一观,在下不是小家子气之人。否则,初入地府,就让人家耻笑了。

“好,恭敬不如从命!”大白鬼王心中窃喜,只要拿在手里,玩弄几天,之后告sù

他丢了,这个楚飘然,还敢让自己赔不成?

这是大白鬼王所想,他哪里知dào

,飘然子是不会给他拿去的。

飘然子缓缓拿起洞箫,哎,小人难防,自己幼读史书,齐桓公乃是五霸之首,那么大的明君,还要被易牙等奸臣玩弄,最后惨死;如见如此,阴司岂不一样?

“大白鬼王,这把洞箫,你可看仔细了!”飘然子说着话,心念陡转,暗中运起精气,将洞箫往大白鬼王头上一抛。

常人看来,这没什么稀奇,大白鬼王抬手接住,也就是了。大白鬼王也是高兴,这个楚飘然,宫门前还气势汹汹,在义父身前,竟敢直言无忌,差点将自己的把戏戳穿,现在倒好,这把洞箫还不是乖乖送来!?

大白鬼王抬手就接洞箫,他做梦也没想到,今日就死在这个不起眼的小小洞箫之下了。

“啪!”飘然子掷出的那把洞箫,虽然被大白鬼王用手接住,但没有停下,不偏不倚,正打在大白鬼王的天灵盖上。他临死前,手里还攥着那把洞箫。

大堂内,冥官鬼吏鬼卒来不及惊呼,大白鬼王的尸体,噗通倒地而亡。他本是个阴鬼之躯,来不及阴神出窍,洞箫如同一记闷棍,将大白鬼王的三魂七魄打出,飘飘荡荡,来不及聚成人形,便四下飘散。

酆都大帝急忙起身,念动咒语,双手一拢,想收起大白鬼王飘散的阴魂。但是,大白鬼王的阴神,化作几道白烟,灰飞烟灭了。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二十八章 以史为鉴

这大白鬼王,被飘然子一洞箫打死,眼见魂飞烟灭。殿中众人都惊呆了。

酆都大帝没能聚拢干儿子的魂魄,两眼发直,他怎么也不敢敢相信,大白鬼王被这个不起眼的楚飘然,一洞箫打死,而且,就发生在自己眼前——正好让他目睹。

大殿内寂静无声,牛脸上、马面上,淌下汗水,虽然这地府是阴凉之处。

飘然子倒是从容、自在,缓步走到大白鬼王身边,拿起洞箫,用脚踢了踢他:“你不是总要洞箫看看吗?给你,你倒接不住,这可不能怨我。”

“楚飘然!你!······”酆都大帝用手点指他,气的不知说什么好。

“大帝,我怎样?”

“你因何将他打死!”

“这不能怨我,更不能说我把他打死吧。”飘然子还是昂首而立,不慌不忙道:“是他偏要洞箫一观,我给他了,他没接好,失手打中自己脑袋,是他自己打死自己的。这些,殿里的所有鬼仙看得清清楚楚,都能作证,是不是!?”

飘然子说着话,四下一看众鬼。

殿里的众鬼,脸上表情不一。

“对!是大白鬼王失手,自己打死自己,怨不得楚飘然!”牛头、马面双双跪下,“请大帝明察!”

“大帝,适才大白鬼王不小心,没有接好洞箫,纯属误伤,不是楚飘然之过错。”威德真君冲酆都大帝拱手禀奏。

“你们!······”酆都大帝环视一遍众真君、鬼帅、鬼卒,又看看楚飘然。众鬼也看着酆都大帝,等着看他怎样发落楚飘然。

“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酆都大帝却是仰面大笑,震得大殿嗡嗡作响。这一笑,也笑出了一代枭雄。

众鬼见酆都大帝如此发笑,以为他伤心至极,楚飘然这个鬼仙性命难保了。

酆都大帝笑了片刻,猛然停止,高声吼道:“好!好!好!楚飘然,大白鬼王被你洞箫误伤而死,怨不得你,只能说他修为太差,而且,还死有余辜!”

什么?酆都大帝一反常态,说大白鬼王死有余辜,不仅楚飘然以为听错了,殿里的十真君、牛马二帅、侍卫鬼卒也都以为听错了。

“楚飘然,好本事,这个大白鬼王,在本大帝身边,进谗言,拨弄是非,我早就烦他。今日正好,他被楚飘然打死,死就死了吧!”酆都大帝道。

“帝君圣明!”牛头、马面还跪在地上,没有起来,牛头接着道:“启禀帝君,宫门外,大白鬼王是向楚飘然索要人事,方才我等没说实话,请帝君降罪!”

“哦?真有此事?”酆都大帝皱起眉头,“方才你二人与他对质,尔等为何不说实话!?”

“只因他是帝君义子,我等、我等······”牛头说不下去。

“众侍卫,你们可曾看见听见:大白鬼王向楚飘然索要人事?”酆都大帝手指众侍卫。

“帝君恕罪!”众侍卫全部跪倒,七嘴八舌说起来。

“的确是大白鬼王向楚飘然索要财物!”

“没错,他看楚飘然没带人事来,不进去通报。”

“他让楚飘然宫外等候,还说洞箫不错,明摆着要人家东西!”

······

众侍卫将宫门外发生的,全盘托出。

“帝君!不是我们墙倒众人推,”马面又加了一句:“是我们惧怕你的义子,在你身边搬弄是非,暗害我等!”

“哼哼哼!如此说来,这个大白鬼王,愚弄本大帝,两面三刀,巧舌如簧,真真死有余辜!”酆都大帝一拍桌案。

众鬼卒停止诉说,妙广真君一摆拂尘,站起来道:“据微尘所知,这个大白鬼王,还经常收取财物。凡是来朝拜你的,他都是雁过拔毛,当面呈上。你挥手让他送回,他阳奉阴违,也不退还人家,自己独吞。请大帝明察!”

“真有此事?我怎么一点都没听说?”酆都大帝皱着眉头道。,

“我等也有耳闻!”几位真君齐声道。

“帝君,这样吧,你派人到大白鬼王家中搜查,一查便知。”妙广真君道。

“好!明理真君、正度真君,牛头大帅、马面大帅,你们带来鬼卒,速去查抄大白鬼王的鬼府,看看是否有私吞的赃物,不得有误!”

两位鬼帅、二位真君领令,带着众鬼卒而去。

“楚飘然,近前说话。”酆都大帝冲他一招手。

飘然子往桌案前走了几步,拱手道:“大帝,楚某误伤你的义子,这里谢罪了!”

“我这个义子,摸透了我的脾气,投机取巧,死不足惜。”酆都大帝道。

“难得大帝是个明君!”飘然子道。“自古以来,人间帝王,乱自上做,无非四种情况!”飘然子将洞箫别在腰间,说道。

“喔?楚飘然还精通史学,请讲!”酆都大帝道。

“第一种,贪恋女色,荒废政事,向周幽王为求褒姒一笑,烽烟戏诸侯;殷纣王宠妲己,大兴土木,盖摘星楼,逼死黄夫人,等等。”

“不错!但是本大帝,不近女色,不过,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楚飘然说的对,本大帝记住了。”酆都大帝点头道,“第二呢?”

“第二,任用外戚,压制朝臣,以至国戚把持朝纲,独断专行,尾大不掉,象王莽篡位,唐玄宗任用杨国忠,就是例子。”

“对,又此一说。”酆都大帝点头道。“我们地方,没有皇亲国戚,这个吗,本大帝倒是不会犯的。第三呢?”

“任用宦官阉党,皇帝不信任朝臣,任用身边的太监参政,太监没儿子,皇帝以为他们忠于自己,所以,将江山社稷重器,交与他们把持,昏聩至极,乱有此生。象秦始皇任用赵高,后汉的十常侍之乱,都是这样。”

“言之有理!”酆都大帝点头道。“这些太监,从小入宫,怎懂得国家大事?第四点呢?”

“第四,任用奸佞小人,结党营私,把持朝纲,胡作非为,最后落了个国破家亡,象隋炀帝这些昏君,从古至今,比比皆是!”

“说的好!”酆都大帝一拍桌案,挺身而起:“你这是在规劝本大帝,我岂不知?这个大白鬼王,若不被你误伤而死,将来恐怕也是狐假虎威,结党营私,蒙蔽与我。”

“帝君圣明!帝君圣明!”殿内众鬼、中真君齐声道。

“楚飘然,我看过益州众城隍、土地,上的百神表,你精明能干,宅心仁厚,不畏强暴,与民除害,实属地府难道之人才。所以,本大帝宣你进地府,将来定要重用。现在听你一席话,真乃文武全才之鬼。”酆都大帝说道这里,看看殿里的八位真君,“众位,我想封楚飘然地府官职,他担任何职为是?”

“帝君圣明,请帝君裁断。”众真君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二十九章 地府夸官

“大帝,且慢!”飘然子急忙拱手说道。

“嗯?我尚未想好封你什么官职。楚飘然,这地府里,你愿做什么官职,只要不太过分,本大帝可以做主!”酆都大帝以为飘然子张口要官,这样也好,只要他肯要官,自己求之不得。

“启禀帝君,我不想在地府为官。”飘然子道。

“那怎么行!”酆都大帝直摇头:“如果传扬出去,岂不是说本大帝知人不用,嫉贤妒能,还为义子之事,难为与你。”

“不不不,是我自愿放qì

官位。”飘然子道。“我只有一事相求,还请帝君答yīng

。”

“什么事?只管讲来,只要是地府之事,我定能办到。”

“我别无他求,只想见老母一面,就心满yì

足了。”飘然子道。

“怎么?就这事?”酆都大帝笑道。“你母亲亡故多时了?我派人去请就是。”

“帝君有所不知。”飘然子道。“家母亡故了一千年。不知是否尚在地府,请帝君查找一下,我们母子相见一场,别无所求。”

“什么?亡故千年?”酆都大帝等着豹子眼。“这恐怕要不好办。千年前的亡魂,不入地府鬼薄,不在地狱服刑,早都投胎转世了。”

“还请帝君费心!”飘然子道。

酆都大帝手捻钢髯,正在沉思,门外进来牛头、马面,二位真君,身后的鬼卒,抬着五个大箱子,放在大殿当中,打开,顿时珠光宝气,映入众人眼帘。

“启禀帝君,我们到大白鬼王的鬼家,查抄了这多财宝,全部上缴,请大帝过目!”牛头大帅道。

“这些都是我这义子的?”酆都大帝走下高台,围着箱子转了转:“果然是我的好义子!”他俯下身,打量这堆珠宝,冲十真君道:“你们看,这些,都是地府往来冥官鬼吏敬赠我的,我让他全部退还,这个义子,全退到自己家里了。若不是楚飘然今日失手,我还蒙在鼓里,认为他是个好儿子呢!”

“帝君,如不是楚飘然失手除害,这个大白鬼王,欺上瞒下,不知哄骗你到何时呢!”马面道。

“不错!楚飘然应当重奖!”酆都大帝一点头:“这些财宝,充入地府宝库。各位说说,楚飘然应当怎样奖赏!”

“帝君!我不要奖赏!”飘然子急忙阻止。“我只求见我老母一面,心满yì

足,也就是了!”

“嗯,这事虽说不好办,我也要尽lì

而为。”酆都大帝道。“牛头、马面,你们带他去找十殿阎王,查看楚飘然母亲下落。”

“遵命!”牛头、马面答yīng

道。

“多谢大帝!”飘然子一躬到地,由他这句话,寻找母亲,就容易多了。说完起身要往外走。

“楚飘然,慢走!”酆都大帝又坐到龙书案后,向左右问道:“各位,楚飘然在蜀城做城隍,初入地府打死了大白鬼王,都有大功于阴司和我。今日定要嘉奖,也为阴曹树立榜样!”

“对!大帝英明!”马面道。“我在人间听说: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咱们地府,也要给楚飘然重奖。”

“我看让他担任高官,起码是判官以上。”牛头道。

“那怎么行?”威德真君道。“平楚飘然的才华,起码当个、当个阴帅,或者代理阎王也行。”

“多谢众位抬爱!”飘然子急忙拦住话头,他代理几日城隍,真不愿在担任冥官鬼吏了。“恕我才疏学浅,也不明地府事体,你们说的这些官职,我万万不能担当。”

“既然你执意不肯为官,官位以后再定。”酆都大帝道。“我在阴山背后,奖赏你一座豪宅,送你妻妾美女,你可愿意?”

“多谢了。请帝君收回成命!”飘然子推辞道。

“那我带你到地府宝库,哪里的珍宝,任你挑选,怎么样?”酆都大帝又问道。

“钱财珍宝,身外之物,我生前见过无数。”这话可不是飘然子夸海口,在极乐净土,那里可是珍宝如山,他早就看腻了。“不必了!我对这些,生前就不感兴趣。”,

“如此说来,官也不想做,宝物不想看,豪宅美女不想要,你到底要什么?”酆都大帝面露惊愕神色。

“还是那件事,我只想见家母一面,要是知dào

家父的下落更好。”飘然子道。

“你这可是为难本大帝了。”酆都大帝一摊双手,冲左右道:“各位,你们想想,怎样奖励他为是。”

“我倒有个办法。”威德真君道:“百神表上,有楚飘然的功绩,到了大庭宫,虽然是误杀,但也算杀了大白鬼王,为地府除了一害,给帝君澄清了名誉,省得那些送你人事之鬼,背地了骂你。我看,在地府广贴红榜,上书楚飘然事迹,再给他一个名誉封号。怎么样?”

“好,就依威德真君之意。”酆都大帝道,他看飘然子还要张开,笑道:“这你可不能再推辞,奖赏你,是全地府之事,这个你不能做主了。”

飘然子无奈。妙广真君道:“名誉封号很重yào

。他是地府鬼仙后起之秀,我看,就叫做文武圣君如何?”

“好!就叫做‘地府后起文武圣君’,牛头、马面,你们这就命大庭宫主薄,誊写公告张贴,在广发给各地城隍、土地、山神,凡是我阴司管辖到的,都要鬼鬼尽知。”

“遵命!”牛头答yīng

一声,刚要离去。

“等一等。”飘然子急忙拉住他:“我只做了这点小事,闹得地府满风雨成还不够,再要下发到人间,岂不贻笑大方?我看,只在地府发发公告,就行了。”

“那好,就依他。”酆都大帝道。

“帝君,你要是真心奖赏楚飘然,我有一个办法,定让他风风光光。”马面道。

飘然子急忙给他使眼色,他不是贪图虚名之人,不知dào

这个马面,又要出什么馊主意。

“请讲!本大帝当然真心奖赏他。”

“那好,我常在人间行走。知dào

凡间皇帝,嘉奖新科状元,要夸官三日,跨马游宫。咱们可不可以,也让楚飘然在地府夸官三日?好让众鬼都知dào

有这个文武双全的鬼仙?”马面请示道。

“好,太好了!”酆都大帝道。“这个办法不错!就依马面大帅的主意。”这回,他又不等飘然子推辞,急忙道:“楚飘然,本大帝让你如同尘世的状元郎,在地府夸官三日,接受各殿、各宫、各府冥官鬼吏、阴帅阎王的朝贺。你不要推辞了!”

“帝君,我这不是太招摇了?”飘然子一听,很不自在。要在人间,当了新科状元,他会欣然领命,不会推辞,今日,在地府要圆状元梦了。

“哪怕什么!”酆都大帝道:“本大帝就是要的这么招摇。楚飘然,你别推辞。马面大帅,你与牛头大帅,负责夸官之事,你再准bèi

一队鼓乐,给我吹吹打打,让楚飘然骑大红马、戴大红花,转遍地府各处!”

“遵命!”牛头、马面答yīng

,冲飘然子笑道:“楚老弟,你这么风光,没想到吧?”

飘然子只有苦笑的份,问道:“何日带我去寻老母?”

“等夸官三日之后再说!”酆都大帝道。“你们这些鬼卒,给楚飘然执仪仗!”

众鬼卒一听,还有他们的差事,他们在地府多年,巴不得有热闹,都欢声答yīng



就这样,飘然子来到大庭宫外一座配殿,算是他这个文武圣君的临时住所,牛头马面命两个小厮服侍他,住了一晚。

这地府,夜晚与白天一样,不见日月,没有雨雪阴晴。分辨日夜,只能靠看天色。

天色发红了片刻,就是次日早晨了。飘然子起身,房外的两个小厮,给他拿来洗漱的家什,飘然子整理好衣冠,带上洞箫,来到房外。

大庭宫外,传来鼓乐之声,吹打着欢快的曲调。牛头、马面从角门进来,对飘然子道:“新科状元,文武圣君,请吧!外面准bèi

好了,今日咱们先游哪里?”

“我初入地府,不知dào

哪是哪,你们带我随便走走,就是了。”飘然子道。

“随便走走怎么行。”马面道,“我给你定路线,这三天,把地府也差不多游完了。”

二位大帅带飘然子出了大庭宫,门外左边一队鼓乐手,穿着一色长衫;右边几十个鬼卒,拿着迎扇、掌扇、龙凤扇,举着金瓜、斧钺、朝天蹬。牛头命鬼卒给楚飘然带上大红花。宫门外柳树上,拴着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飘然子骑了上去。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三十章 六指罗刹

“地府后起之秀文武圣君,夸官游地府!”马面高喝一声,鼓乐队吹起喇叭、唢呐,敲起牛皮鼓,往前走去。小鬼给飘然子牵着马,身后便是仪仗队,牛头、马面二帅跟在身旁。

飘然子坐在马上,举目远望,见西南方向一座高山,问道:“二帅,那是什么山?”

“你问的那里,是阴山,阴山背后,就是鬼府。”马面道。“那里生活着等待投胎的鬼魂。”

“咱们去那里吗?”飘然子见夸官游行的队伍,往西走,问道。

“不是!”马面道。“咱们先往西北走,到阴天宫、无常殿看看。”

飘然子不知路径,任由他们带着走。

夸官的队伍,刚走几步,迎面走来一群鬼怪,让过鼓乐队,拦住飘然子马头。

“你就是打死大白鬼王的楚飘然?!”为首的一个大鬼,问道。

飘然子虽然在蜀城做城隍,和鬼族打交道,又进地府,见了牛头、马面,鬼卒无数,但是,看见眼前这些恶鬼,还是吃了一惊。

他们一个个坦胸露腹,黑漆漆的身躯,要是在夜里走动,都看不出人形来,一双绿汪汪的大眼睛,满头红发,相貌吓人。

“我就是。”飘然子答道。

“你们这群罗刹,还不远远躲避!”牛头大帅上前,冲他们挥手道。

“我等拜会后起之秀文武圣君!”为首大罗刹,抄手而立,向飘然子说道。

“六指罗刹,既然拜会楚飘然,怎么不行礼!”马面喝道。

“行礼?哈哈,他用洞箫打死大白鬼王,我等不服,今日拦路讨教!”六指罗刹一指飘然子。

“这是酆都大帝亲传圣旨,让他夸官游行,你们敢对他无礼,就是违抗酆都大帝的旨意,难道都想造反不成?”马面道。

“马大帅,你别给我们扣帽子!”六指罗刹道。“既然他是后起之秀,还称什么文武圣君,想必是个文武全才了?那我一定讨教一下。”

“难道你等想替大白鬼王报仇不成?!”马面问道。

“大白鬼王被他暗算,这小子耍阴招,就凭花言巧语,讨大帝欢心,我等不服!”六指罗刹对于马面所问,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对!我等不服!我等不服!”那几个罗刹也随声附和。

“你们无理取闹!待我禀告大帝,给你们治罪!”牛头说完,要往回走。

“且慢!”飘然子唤住牛头,转面向众罗刹问道:“你们不服,我也不要求你们服我。我奉旨夸官游行,也没要你们来看,咱们各走各的路。你们要是想替大白鬼王报仇,只管明说,我一力承担就是!”

“好,爽快!”六指罗刹道:“你暗害大白鬼王,算什么英雄好汉?要有本事,咱们明来明往比试比试,如何?”

“哼哼,可以!”飘然子既然存心打死大白鬼王,就不怕有人来寻仇,他反正是死鬼一个,现在什么都无所畏惧了。在马上问道:“你们说,怎样比试?”

“你兵器厉害,一洞箫就能致鬼王于死地,我们不与你比试兵器,比试拳脚,如何?”六指罗刹道。

“好哇!”飘然子跃下马来,把缰绳递给小鬼。“随你们的便,我奉陪便是!”

“好!你既然这样说,我敬重你是条汉子,我会手下留情,让你死得痛快!”

“大胆的六指罗刹,你要敢伤他,酆都大帝不会饶恕你!”马面怒道。

“打死人不偿命,酆都大帝本来做事偏心!我们会投案自首的。”六指罗刹道。

“马大帅,我们比试武艺,不必让大帝知dào

。”飘然子道。“我做的事,后果我承担,你们退下就行了。”

牛头、马面看飘然子胸有成竹的样子,全不把六指罗刹放在眼里,也不好说什么了。

马面对飘然子道:“楚老弟,你要小心了!这个六指罗刹,拳脚厉害,不仅是阴天宫一等一的高手,就算整个地府,要论拳脚,他也能排上前三名。连阴天宫阴天鬼君,都忌惮他。”,

“那我真要领教领教了。”飘然子心道:自从学了太极八拳,我还没有使用过,今天,拿这个六指罗刹开开手。

“你们等一等!”罗刹里走出一个上些年岁的中年罗刹,说道:“虽然比试拳脚,也要立个生死状,不论谁将谁打伤打死,都是悠游自取,不可让对方抵命。怎样?”

“好,我同意。”六指罗刹道。

“我也同意。”飘然子道。

“那好,罗刹一方,我们作为证人,楚飘然一方,牛头、马面作为证人,就这样!”那罗刹说完,往后退去。

飘然子把洞箫,从腰间背到背后,然后挺身而立,看着六指罗刹。

“楚飘然,还大白鬼王命来!”六指罗刹这个黑鬼,往前一纵,伸开双臂,直扑飘然子。

“来得好!”飘然子一转身形,躲过六指罗刹一扑,不等他身形站稳,飞起一脚,用了太极八拳中的闷踏三山,就把六指罗刹踢翻在地。

飘然子不等他起身,一脚踏在六指罗刹胸前:“怎样?这可是明来明往,你认输不认输?”

“哼哼哼!我不认输,我也不服!”六指罗刹虽然被飘然子踏在胸口,身体像一张纸,贴在地面,呼吸困难,嘴里还是不认输:“你侥幸一招得手,算什么本事?!”

“好,我让你心服口服!”飘然子一抬脚,放开了六指罗刹,刚一转身,觉得脚下一绊,身子向前倒去。

六指罗刹从背后飞身扑去,双爪猛击飘然子后心,使了个黑虎掏后心!

牛头、马面齐声惊呼:“小心!”但是,为时已晚,六指罗刹双爪已经碰到飘然子后背衣衫。

“无耻!”飘然子怒不可遏,一运精气,往上飞跃,后心躲过,但是两个脚脖子正被六指罗刹抓住。

“哈哈哈,楚飘然,你见阎王去吧!”六指罗刹大叫一声,双膀一叫力,要把楚飘然双腿拧断。

楚飘然的身躯,本事灵山古洞的道士所赠,如同一身皮囊,穿戴多年,也有了感情,岂肯让他毁掉!

飘然子精气往下运行,贯穿两腿,往下蹬去,砰的一声,六指罗刹又被踢到在地。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三十一章

这次,六指罗刹有了经验,急忙一个就地十八滚,往前滚去。

“你背后下黑手,算什么好汉!”飘然子冲远处的六指罗刹道。

“你小子,哪来的这么大力qì

?”六指罗刹并不服输,三次欺身过来,这次,要用他的绝招——六指金刚爪,向飘然子抓来。

飘然子想起太极八拳的第一招八式——乾三连,正好抵挡攻势凌厉的六指金刚爪。

六指罗刹双臂,招招都是致命的招数,但是,攻到飘然子身前,都被莫名其妙的化解了,而且,飘然子的防守,招数狠辣,如不是自己收臂及时,险些被他伤到双手。

“这算什么打法?”六指罗刹道。飘然子防守猛烈,他的双手,快到身前,就被楚飘然化解,他的招数狠、稳、快、猛,险些把自己双臂打断。

二人拆了几十招,不分胜负,外人看来,飘然子的双臂,只在身前拆解,没有一招反击,是落下风了。

但是,众人又见六指罗刹,冒出热汗,好像情况危急,更是不解。

飘然子越战越从容,好似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运用自如,从容不迫。他化解六指罗刹的任何招式,都用这乾三连一招八式。这才是任你千变万化,我有一定之规。

就这样,二人又拆了几十招,六指罗刹知dào

不能取胜,思量怎么取胜。

飘然子将这太极八拳第一招也运用娴熟,心道:这乾三连一招八式真是防守精妙,没有任何漏洞,待我用第二招试试。

其实,这八招花费了叫化先生二百余年的心血,张三丰本是一代武学大师,独创太极神功,后来认为太极拳繁琐,为了能让后世精英速成,吸取太极拳精华,创出了这八招六十四式。他又唯恐所传非人,而且,非聪慧之人,且内功深厚的,不能为学,所以收徒谨慎,二百来年,在红尘中,只收了楚飘然一个徒弟。

飘然子用来对付六指罗刹,他那里知dào

,这真是大材小用了。

六指罗刹猛攻多时,飘然子一改招式,用出第二招坤六断,拳风一变,出手绵软舒缓,直攻六指罗刹。

“好!”六指罗刹终于见飘然子改变拳术了,左手往上一勾,右手直取飘然子心口。

飘然子出招虽然显得软弱无力,实则绵里藏针,见他迎着自己而来,猛然一反手,啪!将六指罗刹双手攥住,笑道:“我不陪你玩了!”

“你!你要怎样!?”六指罗刹大惊失色,双手挣扎不脱。

飘然子攥着他的双手,笑道:“我本无心伤你,你却屡次三番为难我,我今天就给你留个教xùn

!”说完,猛然松手,不容六指罗刹往后缩,两只手攥住他的两个大拇指,咔吧、咔吧两声,掰下了两根大拇指。

“你·····”六指罗刹脸色惨白,快赶上大白鬼王了,“痛杀我也!”

六指罗刹虽是恶鬼之身,大拇指被掰掉,不流鲜血,但十指连心,疼得他这冒冷汗。

“六指罗刹,我这是给你一点教xùn

!”飘然子道:“今后休要与大白鬼王一类小人为伍。掰掉你两根手指,算给你做个小手术,把畸形手掌整整容,谁一只手多长一个大拇指?”

“你、你!我、我艺不如人,甘拜下风,自认倒霉。”六指罗刹道。虽然他现在不是六指了,可这名字,没有改变,还是流传下来了。

“你我无缘无仇,我岂肯轻易伤人性命?我也不求你们佩服,请你们暂避一下,我还要接着夸官游行。”飘然子说完,飞身上了红马。

“六指罗刹,你是自讨苦吃!怨不得别人。”马面大帅道。“接着夸官游行!”

众罗刹闪到一旁,鼓乐队先走,这回,吹起了《得胜令》,曲牌慷慨高昂,肃穆嘹亮,

“后起之秀文武圣君,接着夸官游行!”这次,牛眼高声喊道。夸官的队伍,缓慢往前走去。

前面一座巍峨的宫殿,里面涌出无数罗刹,来看地府第一次夸官的游行队伍。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三十二章 赠红袍

“正是在下!”飘然子挺身而立,答道。

“好!很好!”阴天鬼君上下打量一遍飘然子,陡然出手,拍向飘然子的肩头。

牛头、马面在一旁看鬼君问话,感觉气氛不对,但没有想到他出手偷袭,齐声道:“你要干什么!”

飘然子见这个鬼君,言语冷淡,早有提防之心。但也没想到,他说了三个字,就猛然向自己拍来,再想躲闪,已经来不及,更不要说出招抵挡。

“啪!”阴天鬼君这一掌,着着实实拍在了飘然子的肩头。

“完了!”马面一抖手,脱口而出。牛头也一闭眼睛,不忍看见飘然子受伤的惨状,他这才想起来,大庭宫离这个纣绝阴天宫最近,这些年来,经常看到大白鬼王到这里来往,这个阴天鬼君,定是大白鬼王的同党无疑。

可是,飘然子还是依然站立,面不改色。阴天鬼君收回手臂,一脸痛苦之色,看着肿胀的手掌。

马面看飘然子没有倒地,面带微笑,飞身跃到二人身前,伸手挡在飘然子身前,扭头问飘然子道:“你没事吧?”

“没事啊。”飘然子笑道。

马面又扭头问阴天鬼君:“鬼君,因何下手伤害他!”

“呵呵呵!好,好好!”阴天鬼君一运气,手掌恢复如初,双手一抱拳:“纣绝阴天宫宫主阴天鬼君,拜会后起之秀文武圣君!”

鬼君一拱手,不仅把飘然子弄蒙了,众鬼和围观的群鬼,无不差异,不知dào

阴天鬼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怎么?还在怪我突然出手?”阴天鬼君笑道,看着发愣的飘然子,“不打不相识吗!我听说你一洞箫打死大白鬼王,难以置信,这个大白鬼王,虽然伶牙俐齿,来溜须拍马当上了酆都大帝的干儿子,但他这个鬼王,也是凭本事选上的,功夫不是平常鬼卒能比。今日领教飘然老弟的内功,倒使我深信无疑,你能灭了他,绝非投机取巧,也不是误·······”他那个伤字,又给咽了下去。“也不是误会。”

“楚飘然拜见鬼君!”飘然子听他话语,原来在试探他的功夫,刚才见他手掌拍向肩头,躲避不及,一急之下,只好运起周身元气,凝聚成护体罡气,好似金刚之躯,阴天鬼君这一掌,只用了八成功力,但是好像拍在了镔铁之上,他那手掌生疼,顿时肿胀起来。这要是用了十成力,恐怕要肿成了馒头。

“的确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阴天鬼君一身左手大拇指,“后起之秀,当之无愧!”

“鬼君!你刚才吓坏我了!”牛头走上前来道。“谁不知dào

,你的气力大,和大力鬼王不分伯仲。刚才这一掌,要是我,这半拉肩膀,都得拍成牛肉横飞不成。”

“对!我说鬼君,这玩笑可开不得!”马面也说道。“楚飘然初入地府,不知dào

你的厉害,刚才也把我吓坏了,以为你是要替大白鬼王报仇呢!”

“哈哈哈!看你们吓得,还是两路大帅呢!这两千年来,太平无事,我看功夫都要荒废了,就剩一副鬼样子,吓唬百姓吧!”阴天鬼君大笑道。“楚飘然少年英雄,如果禁不住我这一掌,也误伤不了大白鬼王,也在地府夸官不下去!”

“哦?看来这地府,不是寻常之处。”飘然子道。

“那是当然!”阴天鬼君道。“大白鬼王,死有余辜,罪有应得。他以前经常到我这纣绝阴天宫不假,可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很讨厌这个鬼王,花言巧语,搬弄是非,想与我结党营私,都被我拒绝了。他也没有几个余党,树倒猢狲散,我看不会暗算飘然老弟的。”

“那就好!”马面道。“我们还要奉旨夸官,就不久留了。”

“你们尽管夸官游行。”阴天鬼王道:“你们这二百名鬼兵,跟随着楚飘然地府夸官,如有敢伤害楚飘然之人,给我格杀勿论!”

“是!遵命!”二百名鬼兵,举了举长枪,呐喊道。,

“鬼君,这大可不必了。”牛头道。“我们奉了酆都大帝圣旨,谁敢加害楚飘然?那不是成心与酆都大帝最对!?”

“小心为是!”阴天鬼君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何况,何况······”阴天鬼君不忘下说了。

“那好,我们告辞!”牛头、马面拱手道。

“楚某告辞了,改日定道纣绝阴天宫拜会鬼君兄台。”飘然子飞身上马。

“你今日夸官,我也不请你到宫中一叙。”阴天鬼君拱手道。看飘然子骑在了大红马上,胸前戴着大红花,穿着一身青布衣衫,急忙喊道:“楚飘然,慢走!”

“鬼君,唤我何事?”飘然子一摆手,牵马的小鬼急忙停下脚步。

阴天鬼君脱下了身上的大红蟒袍。众鬼们不知dào

他要做什么。

“楚飘然,你胸带红花,身骑红马,穿着青色衣衫,很不协调。人间状元夸官,都要身穿大红袍的。我虽是小小鬼君,无以敬赠,这身大红蟒袍,送与老弟,夸官一用,请笑纳!”阴天鬼君将蟒袍递到飘然子脚下,说道。

“这如何使得!”飘然子急忙二次下马,抱拳道。

“飘然老弟,不必客气。”鬼君道。

“还是鬼君想得周全。”马面道。“都怪我们粗心。地府夸官,还是破天荒的首次,理应穿红批彩。”

“飘然老弟,请穿上吧。”牛头也劝道。

“楚某多谢了!”飘然子谢罢,将大红蟒袍穿在身上,重新跨上红马。

临行前,阴天鬼君又道:“纣绝阴天宫乃是酆都六宫之首。其余五宫的宫主,见到我这身衣衫,定然不敢为难你。你们走吧!”

“鼓乐吹奏!”牛头扯开嗓子,喊道:“地府后起之秀文武圣君,奉旨夸官游行!闲鬼闪避啦!”

一行鬼众又往前走去。

这地府十分广阔,众鬼沿着大路,时而穿越森林,时而穿越平原,半路遇到来往公干的冥官鬼吏鬼卒,都站在路边围观,有的还问问牛头、马面二帅。

夸官的队伍,又到了一片殿宇前,路上来往的鬼卒,更加多了。“楚飘然,前面就是无常殿,乃是天下勾魂使者的总部,咱们到那里,也让各地的黑白无常们看看,知dào

知dào

你这个后起之秀文武圣君。”马面笑道。

“喔?无常殿?里面住的都是黑、白无常不成?”飘然子想起了蜀城的黑白无常。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三十三章 无常殿

“对!是黑白无常。”马面大帅道。“他们掌管天下勾人魂魄之事,都要经常轮番回无常殿,向黑白大帅禀报人间的公干。”

无常殿外鼓乐喧天,惊动了殿内的所有无常鬼们,一齐向黑白无常大帅道:“千百年来,此地不见喧哗之声,咱们都去看看吧。”

黑白无常大帅也心动了,带领所有黑白无常群鬼,出大殿观望。

飘然子坐在马上,远远看到无常殿门大开,从里面跳跃出来无数无常鬼,还全是在蜀城见到的那副模样,倒不感到惊奇:白无常身材高大,戴着高高的白帽子,帽子上写着什么字号的都有,有写‘一见有喜’的,有写‘见吾生财’的,有写‘一见生财’的,等等不一而论;黑无常身材矮小,戴着高高的黑帽子,帽子上写的是‘天下太平’、‘见吾死矣’‘你也来也’等等。

众无常当中,走出一个大鬼,相貌与一般无常无异,只是头上的帽子很特别,一半是黑色,一半是白色,径直来到牛头、马面身边,笑道:“这次夸官,原来是二位大帅保驾!”

“黑白大帅,一向可好!”牛头、马面笑道。“这位就是楚飘然,今日他是主角,奉旨夸官的。”

“哦!酆都大帝如此礼遇此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黑白大帅走到飘然子身前:“我是无常殿的阴帅,黑白大帅!拜会文武圣君。”说罢朝飘然子拱拱手。

飘然子急忙在马上还礼:“楚飘然拜会黑白大帅!”一语未了,众无常中走出两个无常鬼,蹿跃到飘然子马前:“楚飘然,你也来了地府,想死我们兄弟了!”

“哎!原来是故人!”飘然子急忙下马,原来这二鬼,就是蜀城自己手下的黑白无常,他代理蜀城城隍清明节出巡后,他们带着百神表,回到阴司复命,没想到还滞留地府,重又相会了,真可谓他乡遇故知。

“大帅,这就是蜀城代理城隍的楚飘然,我们经常向你提起的,还给你看过百神表,写的就是他。”黑无常冲黑白大帅笑道。

“久仰!久仰!”黑白大帅一听,重又施礼。“年少英雄,令人羡慕啊。”

“不敢当,不敢当。”飘然子道:“年少也不年少,英雄也非英雄,惭愧,惭愧。”

“楚老弟,今早我听说有个楚飘然要在地府夸官,以为是天下重名重姓之人呢,没想到真是你!”白无常道。

众鬼说着话,引来众无常过来围观。

“楚飘然,我等都听蜀城黑白无常讲说你的事迹,仰慕很久。大帅,请他到无常殿一叙,我等也好尽地主之谊”有个小个子黑无常道。

“好哇!就请楚兄弟在无常殿盘桓几日!”黑白大帅笑道。

“那怎么行!”牛头急忙拦住。“我们奉旨夸官,只有三日时间,要游遍地府,上午耽搁一会了,还要去别处。”

“是呀!”马面一听,他们要把飘然子请进无常殿,也劝阻道:“反正楚飘然要在地府为官,将来有的是时间,来无常殿盘桓,这三日不行。”

“二位大帅说的是!”黑白大帅一听,当然是夸官要紧,于是挥手让众鬼闪开:“楚飘然还要继xù

夸官,以后咱们专请他来无常殿赴宴,好不好!”

众无常欢呼。飘然子重新上马,冲无常们拱拱手:“各位兄弟,再会!再会!”

“楚老弟慢行!”蜀城黑白无常道,看着他继xù

游行,有些依依不舍。

“鼓乐奏起!地府后起之秀文武圣君楚飘然,夸官游行啦!”马面一声高喊,游行的队伍,继xù

向前走去。

上午,他们从宗天宫、天子殿前路过,到了阴帅北府,牛头道:“这里就是我和马大帅的府邸,请到里面休息休息,我们备下饭菜美酒,喝完再走。”

“如此,多谢了!”飘然子下了马,马面唤小鬼牵走,饮水吃草。飘然子看着那匹红马,浑身滴着红红的水珠,心里不忍:“马大帅,这马驮着我游行,你看,都浑身淌血了。”,

“哦,没想到你这身躯,有万斤之重。”马面看着红马,诧异道:“这是有名的汗血宝马,他流出的汗水,如同鲜血,乃是我帅府中,最名贵的马了。即便如此,还累得淌汗,要是换了普通的马匹,早就倒地不起了。”

飘然子听了,心中不忍,知dào

自己的万斤之力,全是那个洞箫的分量。叫化先生张三丰,将无根树变作洞箫外套,镶嵌在玉箫外,自己带上,身体如何不沉?出手打死大白鬼王,就是靠洞箫万斤之力,加上自己运起内功,他没有一丝准bèi

,哪里禁得住这万钧一击。

“下午我自己走着夸官。”飘然子道。

“笑话!天下有走着夸官的吗?”马面笑道。

“用我的神牛,”牛头说道。

“不行不行!”马面笑道:“夸官游行都骑高头大马,没听说骑牛的。没关系,这汗血宝马,休息一中午,体力恢复如初,飘然老弟又不骑着它奔跑。”

二帅说着话,将飘然子让进帅府,命小牛头鬼、小马面鬼弄来丰盛的酒席,三位吃喝起来。

饭桌上,倒全是素菜素饭,不见一丝荤腥。可能是牛头、马面出身牛马,不能吃荤腥之故。

飘然子看着进进出出的小鬼们,全是牛、马一族,问道:“这阴帅北府,就你们二位大帅吗?我听说,阴司应该有十位阴帅。”

“对,这十位阴帅,分别住在五座帅府。刚才的无常殿,就是阴帅东府,我们这是北府。差不多要等明天,你能路过鬼王城,那是阴帅西府,还有管理日游神、夜游神的游神殿,那是阴帅中府。后天还能到阴帅南府,那里是黄蜂、豹尾、鸟嘴、鱼鳃四大阴帅的总部。”

“哦!看来这地府,机构庞大,鬼卒众多啊。”飘然子道。

“可不是,光酆都六宫的鬼兵,就有数十百万。十殿阎王的手下,也有数十万鬼卒。你要是游遍地府所有殿堂房间,恐怕得三两个月。”马面道。

“你走马观花的转一转,等以后有的是机会,游览这阴司各地。”牛头道。

三位吃完饭,又闲谈了一阵,小马面鬼牵出来汗血宝马,请飘然子出府上马,继xù

夸官游行。

“我说楚飘然,咱们刚才路过天子殿,没有看到阴天子,十分遗憾。”

“阴天子?这地府还有皇帝?”飘然子问道。

“地府也好,天宫也罢,官吏的名称,不可以拿凡间官吏来论。”马面道:“你看我们,称号是大帅、阴帅,其实,很多都是一种荣誉称号,并非真是领兵打仗的元帅。”

“哦,是了是了,我这名号也挺响亮啊。”飘然子笑道:“你们听听:后起之秀文武圣君,真真夸大其词,我看这称号,就是一个幌子,我哪有什么真才实学,愧对这圣君封号,那个后起之秀,更不敢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三十四章 二仙楼前

“楚老弟不要谦虚,”马面笑道。

“世人常说,谦虚使人进步,楚老弟将来还会进步的。”牛头也笑道。这三位,只两天时间,就混得亲如兄弟了。

马面高喊夸官游行,队伍又浩浩荡荡往前走去。飘然子看看二百名阴天宫的鬼兵,十分惹眼,命他们回去。

队伍往南进发,先到城天宫,又绕过一片荒郊,前面一条大河,拦住去路。飘然子往左面看,遥遥一座关口,与他们进入地府的鬼门关相同,问道:“那面也是鬼门关?”

“对,那是西鬼门关,也是鬼门正关。”马面答道。“整个阴司地府,进入的通道有东西两路,咱们走的是东路,进去之后就是大庭宫,这里是西路,凡人鬼魂进来必经之路。”

“那么说,我从东路而来,与西路的鬼魂不相同了?”

“对!你是酆都大帝钦点的鬼仙,咱们从东南方向而来,绕道这里太远了。”马面道。

“除了两座鬼门关,别处没有进出的路径了?”飘然子又问道。

“没有!”马面道。

牛头听得不耐烦,索性把阴司内的大致轮廓,向飘然子描述了一下:整个地府环绕着阴阳河,河内遍布黄沙、黄泉,内有无数望乡台,鬼魂可以回望家乡;无数黄泉路,通往正西这座鬼门关,进了鬼门关,就是奈河,鬼魂必走奈何桥,然后进入酆都城,押往第一殿受审。

“原来如此。”飘然子道。

“整个地府,东西两方是两座鬼门关,东北、正北、西北三方是阴天宫、宗天宫、城天宫三座防守鬼宫,驻守阴兵。西南、正南、东南三方是气天宫、非天宫、屡天宫,三座鬼宫驻守鬼兵,阴阳河有巡河夜叉,这就是整个地府布局。”马面道。

队伍沿着蜿蜒的奈河河岸,远远看到了四座大桥,牛头向飘然子介shào

:“那四座桥,通往酆都城,有金桥、银桥、乱柴桥、奈何桥。”

“为何有四座桥?”飘然子不解,四座桥,一座金光闪闪,是金桥;一座银光闪闪,是银桥;一座乱柴堆放、荆棘遍布,是乱柴桥;还有一座桥,其实是一根圆圆的木头,直通对岸。

“这四座桥,任由鬼魂行走,能走金桥、银桥的,生前是富贵的良善之人,乱柴桥是普通人走的,恶人只能走奈何桥,行善自有神佛佑,作恶难过奈何桥。你看!”马面冲前面一指,飘然子顺着手势望去。

只见一群鬼吏,押着新鬼们从鬼门关而来,走到奈河边,又从金桥、银桥上走的,又从乱柴桥上过去的,还有几个从奈河桥上行走,掉进了河里几个。

飘然子往奈何桥下望去,脸色骤变。原来奈何桥下修建一座池子,河水鲜红,翻滚沸腾,里面满是毒蛇、蜈蚣、蝎子之类毒虫,张着嘴,撕咬着落水之鬼,惨不忍睹。

“这就是大恶人的下场,”牛头道。

“不好!”飘然子大叫一声,原来乱柴桥、金桥之下,也有落水的。飘然子叫声未落,从桥下冲出几条小船,船夫上前搭救落水之鬼。

“这些落水之鬼,都是生前做过恶事的,让他们也受受惊吓。”马面道。“走吧,咱们也该夸官游行了。”

一行人往河岸上走去,前面一片开阔地。飘然子往东一看,雾气惨淡,隐隐约约广厦万间,看到这就是进入地府的正门了。

鼓乐吹打起来,引来路上的众鬼围观。牛头、马面低声商议一阵,队伍向二仙楼走去。

行不多时,前面楼宇巍峨,紫气隐现。飘然子问道:“这座高楼气象不凡,不知什么所在?”

“你说前面,就是阴王的住所,二仙楼。”马面道。“等一会,如果遇到二位阴王,一定要参拜。”

“这是为何?”飘然子心道:我见到酆都大帝,也没有行大礼参拜,这个阴王,是什么厉害人物?

“飘然老弟,你不知dào

。”牛头向他说起:“阴王就是阴长生、王方平。三千多年前,在此修道成仙,玉皇大帝命他们再此管理地府,东岳大帝又把泰山鬼府迁到此地,才有了酆都鬼城。这二仙,以为北玉帝封为阴天子,一位被封为酆都王,与酆都大帝共同管辖十殿阎王和地府所有冥官鬼吏,还有我等十位阴帅。”,

“哦,原来阴王就是阴长生、王方平二仙。”飘然子早有耳闻,又问道:“我早年听说,阴天子是酆都大帝,怎么成了阴长生?”

“那是世人以讹传讹,酆都大帝原在泰山,是泰山的阴天子,泰山地府与酆都鬼城合一,他到了这里,住在东门鬼门关内,修建了大庭宫,与这酆都城遥遥呼应。”

“既然阴天子管理地府,怎么不在上午路过的天子殿?”上午他们从天子殿路过,没有什么鬼卒围观,飘然子现在很疑惑。

“阴天子很少在天子殿公干。”马面道,“他倒经常在二仙楼,与酆都王下棋、议事。你见到他,千万不可失礼。”

“知dào

了。”三位说着话,到了二仙楼前。

“停乐!”马面急忙走到鼓乐队前,挥手让他们停下,“不可惊扰二仙!”

鼓乐停下,但还是引来过往的鬼卒们围观,围拢飘然子议论纷纷。

“闪开!闪开!”二仙楼下,走进来一群鬼吏,冲破围观的人群,一见牛头、马面,喝道:“你们两个阴帅,好不明事理!这里是什么所在,你们不知dào

吗!”

“知dào

,知dào

,当然知dào

!阴长吏,恕罪恕罪!”马面马脸上陪着笑,点头道。

“知dào

还不快快滚开!惊扰了天子、圣王下棋,你等担待的起吗?”那个阴长吏,冷眼扫视了一遍游行的队伍,又盯着瞪了飘然子两眼。

“阴长吏,我们、我们是奉旨夸官。”牛头道,又低声对阴长吏道:“酆都大帝吩咐,我们奉旨行事,迫不得已。”

“奉旨夸官?哼哼哼!你们奉谁的旨,到谁身边夸官去。”阴长吏一挥手,示意他们这就走:“少拿酆都粗坯硕士!”

牛头、马面对望了一眼,又看看飘然子,只好到:“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飘然子看这个长吏,气势汹汹,好像一点也不买酆都大帝的帐,心道:人常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这个长吏,天子门前都成一品大员了,这两个大帅,也够窝囊的。

“且慢!”飘然子在马上一端白玉带,冲阴长吏问道:“前面那位,你是做什么的?”

牛头、马面一听,坏了!这楚飘然不认识二仙楼的总管,这样称呼他,还有好果子吃!

“你小子是问我?”阴长吏见飘然子冲自己说话,一愣,因为自从他随阴、王,修成了二仙楼,在这里做长吏,就没听见有人敢对他这样说话。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三十五章 抗旨拒召

“就是问你!”飘然子又补充一句。

牛头、马面头上冒汗,跑过来,冲飘然子道:“这位是二仙楼总管,阴长吏。”又回头冲阴长吏作揖:“长吏,你别见怪,楚飘然他是昨天新来的,不是长吏大驾,恕罪、恕罪!”

“呵呵呵,何罪之有!”阴长吏笑道。“不知者不怪吗,何况,他又是先去的大庭宫。”

牛头、马面一听,这颗到了嗓子眼的心,才放回胸腔里。

“既然你小子现在知dào

我了,还不下马向我行礼!”阴长吏脸色一变,怒道。

“哦,阴长吏,我行什么礼?”飘然子在马上笑着问道。

“行什么礼?行跪拜之礼!”阴长吏冷笑道:“你小子要不会,我可以让人教你。”

“哦,跪拜之礼啊,我会,我会。”飘然子一听,撩袍端带,下了大红马,站在阴长吏面前。

“会行礼,怎么还不下跪?”阴长吏道。身后二仙楼的众鬼卫士也附和道:“快点下跪,磕头!磕头!”

飘然子依然挺身而立。马面走到他身边,趴在他耳边,小声道:“这个总管,也不是好惹的,你就忍耐一下,行个跪拜之礼吧。”

“呵呵呵,我楚飘然不是趋炎附势之人。”飘然子道。

“哎,你学学尘世的淮阴侯韩信吧,他受胯下辱,最后不也能登台拜帅、统兵百万吗?”马面又劝道。

“那我学不来。”飘然子摇头道。“人各有志,不能强求吧。”

“你呀,你·····”马面有急得马脸上流汗。

“楚飘然,哼哼,你竟敢藐视我!”阴长吏指着他道。

“不敢藐视,我正眼看着呢。”飘然子道。

“你藐视我,就如同藐视里面的天子、圣王!敢在楼前喧哗,不服管教,我定你个藐视君王之罪!”阴长吏道。

“哦,是不是我没有向你行跪拜之礼啊?”飘然子道。

“······你小子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阴长吏也是听说了,飘然子一洞箫打死大白鬼王,掰掉六指罗刹的两个大拇指,让他成了五指罗刹,吃不准他武功多高,法术多强,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真糊涂,不明白。”飘然子笑道。“我这个新鬼,抛开酆都大帝所封的文武圣君不论,是否要向你行礼?”

“这个······当然!在这二仙楼前路过,惹得鬼卒围观,扰乱圣驾,就应之罪。念你是个新鬼,向我磕头谢罪,免你罪过。”阴长吏道。

“呵呵呵,这是谁定的规矩?阴天子定的?酆都王定的?”

“都不是,我定的!”

“那我要问问阴王二位明君,你定的是否合理!”

“好小子!你反了!”阴长吏冲手下人一挥手,示意他们收拾收拾这个楚飘然。

“你小子,快向长吏磕头!”

“楚飘然,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

阴长吏的手下鬼卒,站在他身后,虚张声势,不往前冲。他们和阴长吏一样的心思,连大白鬼王都被他一洞箫打死,六指罗刹弄成了五指罗刹,他们谁也不想先上前送死。

正在阴长吏为难之际,他很为难:身后手下的鬼卒,虚张声势;自己法力武功低微,进也不是,退更惹人笑话;一个黄衣小鬼从二仙楼上跑来。

“阴长吏,酆都王来问,楼下为何噪杂?”黄衣小鬼看看双方的架势,问阴长吏道。

“你去回禀圣王,就是有个什么夸官的楚飘然,在这楼前叫喊,对阴王大不敬!”阴长吏冲黄衣小鬼道。

黄衣小鬼急忙往二仙楼飞奔,转眼消失在楼下。

“楚飘然,你小子今天是死到临头了!别以为有酆都大帝撑腰,就胡作非为!”阴长吏得yì

的笑道。

“我在人间听说,狗仗人势。没想到,还有鬼仗阴王势。呵呵呵。”飘然子笑道。

“好好好!你伶牙俐齿,口才好,我说不过你,但是,你别忘了,阴司是有法度的,就算酆都大帝,也不能一手遮天吧!”阴长吏咬牙切齿,恶狠狠道:“现在你笑的得yì

,等一会,我让你裤兜哭不出来!”,

阴长吏话音未落,黄衣小鬼这次从二仙楼上,直接飞了下来,站在飘然子身前:“阴王陛下有旨,请问这个夸官的楚飘然,是否就是十几天前蜀城代理城隍?”

“不错,就是我!”飘然子昂首答道。

“如是这个楚飘然,请你速速去往二仙楼,阴王陛下召见!”黄衣小鬼道。

“······”飘然子万没想到,阴王要召见他。“请鬼吏回复二位阴王陛下,楚飘然奉酆都大帝圣旨,不能前去朝见。”

“你这小子!好不是抬举!”黄衣小鬼瞪着眼,看飘然子:“阴王召见你,你是祖上三辈子积德,才修来这么大福气,现在竟敢抗旨!你吃了熊心!”

“没有,没有!”飘然子道。

“黄衣鬼使,你快去禀报阴王二位陛下吧,这个小子,依仗酆都大帝势力,藐视陛下,抗旨不尊,定他个扰乱地府之罪,快快下旨将他斩了,以儆效尤!”阴长吏在一旁煽风点火,添油加醋,唯恐阴王不把飘然子治罪,最好置于死地!

“好,这小子是个愣头青,我这就回禀阴王。”黄衣小鬼急急飞走。牛头、马面吓得脸上冒汗,互相埋怨起来,马面道:“我问你从不从这里走,你偏要来!”

“我说从这里路过,你也没反对,谁想到这个楚飘然,全不听咱们的话。”牛头道。

“咱们劝劝这个活祖宗吧。”牛头马面对飘然子道:“我是楚大胆子!你就求求阴长吏,在阴王面前美言几句,然后再去拜见二位陛下吧!”

“呵呵呵,我又没罪,求阴长吏做什么?现在还有夸官,之后再去拜见也不迟。”飘然子道。他见阴王有阴长吏这样的总管,心里极不愿意去见阴王。

“小子!这时你就算求我,也无济于事了!等一会传下圣旨,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你就知dào

阴司法律如炉真如炉了!”阴长吏这会更加得yì

,抄着手,摇头晃脑。

黄衣小鬼又从二仙楼上急急飞下,站在楚飘然面前。“阴王有旨,楚飘然奉旨夸官,暂停片刻不迟,二位陛下在二仙楼恭迎,请你速来,摆下酒宴,小叙片刻。”

“啊!”阴长吏一听,没有他预想的将楚飘然之罪,好生失望。

飘然子听到这里,也是心里纳闷,阴王这会措辞诚恳,好像真心请他上楼一叙,没有治罪之意。不过,冲刚才自己对阴长吏和二位的态度,这酒宴是鸿门宴,也未可知。

牛头、马面听到黄衣鬼吏这样说,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不过,这阴王为何对他如此招待,让他们不解,也许这是先礼后兵,到了二仙楼里,再收拾他。

阴长吏略一吃惊,有接着得yì

起来,冷眼看着楚飘然,回头对手下低声道:“阴王二位陛下,就是有办法,要让他死得心服口服。”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三十六章

飘然子思忖片刻,见众鬼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终于开口了:“还请鬼使回复二位阴王,恕楚某不能前去!还请恕罪!”

他这个回答,又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谁都会想到,这次阴王相邀,请他赴宴,并没有责罚他的意思,他定会欣然而往,否则,那不成了狗抬轿子,也太不识抬举了。

黄衣小鬼长大了嘴巴,脸上阴晴不定。“楚飘然,你可听好了,这次是阴王诚心相请,你、你也太欺人太甚了。”

“呵呵,你尽管回复就是,阴王责怪,我自有说辞!”飘然子道。

“好,看来你这个新鬼,真是蹬鼻子上脸,非要把阴王惹怒,才肯罢休。”黄衣鬼吏一念咒语,飞身飘上了二仙高楼。

“楚老弟,你、你、你!······”牛头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说老弟,你就快上二仙楼,见到阴王陛下,陪个罪,将此事化了,我们回去给你烧高香!”马面道。

“大丈夫做事,自作自受,此事与二位无关!”飘然子看他们二位,急得满脸是汗,朗声说道。

“二位大帅,你们要是不想看惨景,就请回吧。”阴长吏笑道。

牛头、马面一对眼神,唤来几个小鬼卒,耳语几句,小鬼卒飞奔而走。

就在二仙楼下,围观的众鬼越聚越多之际,黄衣鬼吏又从二仙楼上飞下,也更显得急促,众人看他的神色紧张,纷纷胡乱猜想发生了什么事。

黄衣鬼吏跑到飘然子身前,做出了众鬼想不到的举动,他冲楚飘然一躬到地,说道:“无知鬼吏,冒犯楚圣君尊严,请求恕罪。”

“······”飘然子揉了揉眼睛,看看黄衣鬼吏脸上诚恳神色,不再怀疑自己听错了,笑道:“鬼吏,你没有冒犯过我,也没有什么罪,不必如此吗!”

“无知鬼吏此番前来,奉阴王二位陛下旨意,恭请楚圣君到二仙楼一趟,适才你说的话,我已经转告陛下,阴王将责骂一番,说我没把话说清楚。”黄衣鬼吏道。

“可我已经说得很清楚。”飘然子道:“请你向二位陛下转告,我不能前去。”

“楚圣君不要误会,二位陛下交代:楚飘然的文武圣君,虽然是酆都大帝所封,我们阴王也应当敬重,从二仙楼夸官而过,没有过错,请楚圣君不必介yì

。请上二仙楼一叙,喝杯水酒,定会让楚圣君全身而退,毫发无损。”黄衣使者道。

“什么!什么!”阴长吏和手下叫了起来,这事太不可思议了,一个小小的楚飘然,酆都大帝所封的文武圣君,阴王不怪罪,还三请他上楼赴宴,真真不可思议。

“我不去!”飘然子这句话,更让围观的鬼卒惊异。他们都知dào

,阴王二陛下,在地府的位置,仅次地藏王菩萨和酆都大帝,对楚飘然恩遇有加,可这个小伙子,真不识趣,三请不去。若是旁人,巴不得去请阴王二位陛下。这位可好,给脸不赏脸。

牛头、马面也不明所以,一个三次来请,一个三次坚决不去,他们看不懂里面文章。

“楚圣君,阴王吩咐,让我务必将你请上二仙楼,还请楚圣君赏光!”黄衣小鬼说完,做了一个请君现行的手势,对楚飘然可谓恭敬之极。

“黄衣鬼吏,还请你转告二位陛下,楚某万万不能去。”飘然子道。

“······”黄衣鬼吏张了张嘴,说道:“还请你相告因何不去?我好有个回复。”

“这个吗?楚某不能说,不敢说,你就告sù

二位陛下,他们好意,我心领了。”飘然子道。

“楚圣君,你、我怎么能这样说!”黄衣鬼吏摊开双手道。

“你怎么不能这样说?!”飘然子也摊开双手道。

“好好好!”黄衣鬼吏不知dào

要想笑还是想哭,“楚飘然!楚圣君!”

“哎!在!还有什么事?”飘然子道。

“你厉害!你太厉害了”气的黄衣鬼吏不怒反而笑道:“我这就转告,你等着别走!”说着话,他又急急飞去,

飘然子心里,想着怎么应对阴王,表面不动声色。

阴长吏在一旁,也不知dào

这二位陛下,为何三次相请楚飘然。他心里有一丝不安掠过。

“楚老弟,来日方长,咱们还是快走吧!”马面催促道。他还是吃不准,阴王邀请楚飘然,到底为了何事。

“不能走吧!”飘然子道,他认死理,还要等候阴王传话,“大丈夫岂能临阵退缩!”

“想走?没门!”阴长吏道,“你们折腾够我们了,想一走了之,阴曹地府哪有这等好事!”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三十七章 圣驾来会

二仙楼上,青光隐隐,紫气条条,直冲霄汉。

飘然子虽然没看过如此景观,但他知dào

,这不是普通气象,难道这就是人间传说的帝王气象?

悠扬的钟声,由远而近;那座巍峨的二仙楼,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接着,从楼上飘下两朵祥云,云团上站立两人,都是头戴冲天冠,身披赭黄袍,脚穿无忧履,完全是帝王打扮,身后跟随一群小鬼,均是黄衣鬼使。

“这两位,莫非就是阴王二位陛下?”飘然子正在心中诧异,只见阴长吏带领手下的鬼众,先已倒身跪地了。

再看周围那些围观的,也随着阴长吏倒身跪地。牛头、马面冲飘然子道:“阴王亲自来了,你也随我们前去迎驾,万不可唐突无理!”

“哼哼,请自便!”飘然子知dào

,这二位三请他上二仙楼,自己不去,定要向自己兴师问罪。

牛头、马面还要嘱咐飘然子,身边敲打吹奏鼓乐的鬼卒、执掌夸官仪仗的鬼卒,也已经纷纷下跪了。原来,二位阴王已经降落二仙楼前,阴雾惨惨的地府鬼蜮,也为之一亮。

“牛头、马面,你们二位大帅,见了阴王陛下,还不跪下?!”适才传话的黄衣鬼使喊道。

牛头、马面往前紧走几步,噗通跪在地上:“牛头大帅、马面大帅,参见阴天子陛下,酆都王陛下!”

“二位阴帅,免礼平身!”阴天子很客气,“各位鬼卒、鬼吏,冥官,都请起来吧。”

跪地的众鬼,纷纷站起身来。只有飘然子一人,始终挺身而立。他身穿大红袍,胸带大红花,更显得鹤立鸡群。

阴天子、酆都王二仙,齐向飘然子看了看,交换了一下眼色。飘然子正仰头观望他们,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这二位阴王,都是四十多岁年纪,修眉凤目,面色润朗,长须飘飘,手拿拂尘,一副得道上仙的样子,望之令人敬仰。

阴王二仙,不再看飘然子,对牛头、马面问道:“二位大帅,因何在此喧哗?”

“启禀二位陛下,我等奉了酆都大帝圣旨,要在整个地府夸官三日。路过二仙楼,唯恐惊扰圣驾,早已命鼓乐收起,路过而已。”马面答道。

“我主陛下,这牛头、马面收起鼓乐不假,但是他们带领这支队伍,招摇过街,引来无数鬼众围观,在楼前吵吵闹闹,不成体统。我身为二仙楼总管,理应过问,可这个楚飘然,”说道这里,阴长吏回身一指飘然子,又回头道:“说什么他奉旨夸官,就是要在二仙楼前招摇。我与他诉说原委,他竟顶撞与我,藐视二位陛下。后来就是你们派来鬼使,屡次邀请他上二仙楼了。”

“哦,原来如此!”阴天子、酆都王点点头,酆都王道:“牛头马面,你们还有何话说?”

“天子圣明,圣王英明!”马面急忙上前,说道:“事情不是这样的。”

“呵呵呵,那又是怎样啊?”阴天子笑道,但是不失威严。

“回禀陛下,楚飘然初入地府,酆都王加封他地府后起之秀文武圣君,命他夸官三日。他初来乍到,不识二仙楼总管阴长吏,言语有些唐突,所以滞留片刻,后来陛下邀请,楚飘然不敢贸然前去,请求恕罪。”马面说完,又躬身行礼。

“好,到我等问问这个小伙子。”阴长生道。又冲众鬼和身后鬼使道:“你们都散开吧。”

众鬼散去,鼓乐队、执掌队也走开,只剩下阴王二陛下,牛头、马面二帅,楚飘然、阴长吏等六位。

“楚飘然,你还不上前,见过二位陛下!”牛头一推飘然子。

“二位陛下!久仰、久仰!”飘然子往前走了几步,抱拳拱手,算是行了见面礼。

“楚飘然。,好好!”酆都王站立不动,说了两个好字。

“无量天尊!楚飘然,呵呵,久仰久仰!”阴天子单掌合什道。

飘然子站立不动,看着二位阴王,等着他们问话。,

“楚飘然,待本天子从头问来。”阴天子面上带笑,问道:“你是否从西天灵山大雷音寺而来?”

飘然子一怔,这阴天子就是厉害,知dào

自己从佛门而来。“不错,是从西天而来。”

“好,你因何降落蜀城?”

“张天师拦住风头,降落在蜀城。”飘然子道。

“你是否知dào

或者见过,我地府发下召你到此的文书?”

“不知dào

,也没有见过。”飘然子摇头。

“······哦。”阴天子见飘然子神色,知dào

他不是说谎,沉吟片刻,又道:“你为何不等慕容千山回到蜀城,就提前几个时辰,半夜不辞而别?”

“什么?慕容老城隍又回去了?”飘然子当然不知dào

他离开蜀城之事,“现在,蜀城还是慕容伯父做城隍?”

“天子在问你呢。”酆都王皱着眉头道。

“哦,我归乡心切,知dào

若是辞别,他们肯定不放。”飘然子道。“所以不辞而别,不知要受什么处置。”

“那你为何迟迟不到蜀城?”阴天子又问道。

“半路上遇到福禄寿三星,说起南仙宗广发招仙榜,让我去太和山修仙。”飘然子道。

“这小子,好大的口气!”酆都王皱着眉头道。“一会张天师,一会福禄寿三星,漫无边际的胡扯!”

“呵呵呵,我说的实情,你们看我是胡说八道之鬼吗?”飘然子道。

“为何又回蜀城了?”

“太和山南仙宗的各位祖师,说我是阴神附体,不是本来身躯,不能修liàn

大法,我就辞别而归。”

“原来是这样。”阴天子道。

“你迟到水城,急坏了一人,为你担惊受怕,哎!”酆都王叹了口气。

“圣王,现在不是埋怨他的时候。再者,或许这是冥冥中的天数使然。”阴天子道。“你被带来地府,酆都大帝也没有讲起,二十天前我们查找你发下的公文?”

“什么公文?”飘然子问道。

“命你速到地府的公文,难道你始终没有听说过?”阴天子疑心重重的样子。

“的确没听说,但不知地府召我,所谓何事?”

“说来话长,以后咱们详谈便是。”阴天子道。“听说你在大庭宫,一洞箫打死了大白鬼王,是不是?”

“那是他自己悠游自取。”飘然子道。

“哼哼,你还要糊弄我们?”阴天子道。“大白鬼王,曾在我这里当过几天黄衣鬼吏,他的功法内力,绝不是你一洞箫能打死的。”

“陛下如此说,是说我侥幸了?

“你如果不是侥幸,那个大白鬼王不可能让你一招致死。”阴天子道。“哦,是了,莫非你杀人的洞箫,内有文章,藏有暗器不成?”

“我向来做事光明磊落。”飘然子说道。

“你把洞箫拿来,待我看来!”阴天子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三十八章 拒召原由

“我这个洞箫,乃是颜妹所赠,张三丰真人送了百花图案的外套,私人之物,恕不能送与天子一看。”飘然子道。

“哪个颜妹?”阴天子问道。

“慕容颜颜妹。他是慕容千山之女。”

“原来是慕容千山之女,那你又怎么认识的张三丰?”

“说来话长。从太和山回水城路上,先遇到扶摇子陈抟老祖,他指点我寻找上仙、高人,我一路寻到京州,打听一天,找到一个叫化先生,在大石上戳着一株无根树,就与他一同南归。路上,他传授我太极拳术,又传授了二十四首无根树丹词。八天后,水城外分手,他将那棵无根树,化作一个百花图案的管子,套在颜妹送的洞箫外,这就是以往经过。”飘然子也不隐瞒,将前事说起。

众人听了,惊秫不已。

“楚飘然,我倒明白了。”阴天子道。“张三丰的无根树,乃是万钧之重,大白鬼王做鬼也不曾想到,一个普通的洞箫,被你抛掷,如同十万斤重,怪不得他要被一洞箫打死。”

“这个大白鬼王,我早就看他不顺眼。”酆都王对阴天子道,“被你驱逐出去,就投奔了酆都大帝,靠着花言巧语,溜须拍马,当了他的义子干儿。哼哼,现在死有余辜。”

“听说他私受鬼众的财宝,哄骗酆都大帝,如不是楚飘然除害,将来不知还怎么胡作非为呢。”阴天子道。“酆都这个粗人,没想到不仅不给楚飘然之罪,还让他地府夸官,也算是明君了。”

“哼!这个人······倒会拉拢人心。”酆都王听阴长生这么说,很不以为然,他对酆都大帝成见很深。

“楚飘然,你夸官路过二仙楼,我派黄衣鬼使三请你上楼一叙,为何驳我颜面,三次拒召,这是何故?”阴天子问道。

“天子在上,我楚飘然,虽是幼读诗书,出身儒门,但是不愿受人胁迫,做卑躬屈膝之辈。”飘然子道。

“我堂堂的阴间天子,召见与你,虽不说令你万分荣光,也算给足了你面子,并不曾胁迫你,何谈卑躬屈膝?”阴天子问道。

“这个吗,你问问阴长吏便知。”飘然子一指站在身旁不远的阴长吏,说道。

“嗯?这是何故!”阴天子与酆都王齐看阴长吏。

飘然子的一句话,也让阴长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回二位陛下,楚飘然之言,微臣不明白。”

“楚飘然,你有话直讲!”酆都王见阴长吏神态,知dào

他是真不明白。又补充一句:“楚飘然,我们都是直爽之仙,不要跟我们耍什么花花肠子。”

“呵呵呵,既然圣王如此说,那我就直说了。”飘然子笑道。“这个阴长吏,是二仙楼总管吧?”飘然子看酆都王点头,又接着道:“他这个二仙楼总管,见我到来,让我行跪拜大礼。如果我进了二仙楼,见到二位陛下,还要行什么礼?比三拜九叩还要大的礼节,就要象驼鸟似的,把脑袋扎进沙土里,那我怎么会?我也不想见完你们二位陛下,以后就成了一只驼鸟模样。”

“呵······”牛头听完,笑出声来。

阴天子、酆都王还有马面,听到最后,脸上露出笑容。阴长吏听飘然子自比驼鸟,也想笑,但是想这是楚飘然在陛下面前,告自己的阴状,顿时裂开苦瓜嘴,心念急转。

“阴长吏,这是怎么回事?是你说楚飘然若是见到我们,要行驼鸟似的礼节?”酆都王问道。

“二位陛下,别听他胡说!”阴长吏急道。

“不是胡说吧。”飘然子面带微笑。“适才牛头大帅、马面大帅,可全听见了,你让我向你行磕头之礼,说你这个总管定的规矩,就是合理。对不对?你一个总管,我都要跪拜磕头,见到天子、圣王,按照逻辑推理,还不要让我行脑袋扎地,屁股朝天的大礼?”

“这!······不是!哦,不对!”阴长吏不知说什么好。,

“大胆阴长吏,你私定地府规矩,惹怒楚飘然,险些误了我等的大事!该当何罪!?”阴天子怒道。

“天子圣明!莫要听信楚飘然之言!他这是给我夸大其词,请陛下明断。”阴长吏苦苦说道。

“你说我夸大其词?那好,咱们就把刚才二仙楼前,你怎么强迫我磕头行礼之事,给大家说一说!怎样?”

飘然子话语戳戳逼人。令阴长吏万分为难。

“怎么回事?你们说说。”阴天子却笑道。

“这么回事。”马面见阴天子十分和悦,楚飘然又占了上风,过来说道:“我们夸官到此,阴长吏阻拦。楚飘然不识二仙楼总管,问他是谁,言语有些不恭。阴长吏说见到我这个总管,就该跪拜。楚飘然当然不肯,他见酆都大帝,都不曾跪拜,何况一个二仙楼总管了。阴长吏要定他一个藐视君王之罪,就在这时,黄衣鬼吏飞奔下来,问起楚飘然身世,后来便是天子三次召见他了。”

“二位陛下,我看,一个总管都要我跪拜,那么大的架子;你们召我,上了二仙楼,保不齐让我来个猪拱地,行非常大礼。这可怎么行?我又没练过铁头功、钻地术。所以拒不应诏。”飘然子笑道。

“陛下,二位陛下,我看他夸官,太嚣张了。这也是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不要以为有那个酆都大帝撑腰,就敢在二仙楼招摇。还有,我也是和他开玩笑,就是不让他藐视陛下、藐视咱们。”阴长吏说道。

“呵呵呵,原来你是和楚飘然开玩笑。”阴天子脸色一板,道。“可楚飘然见你狗仗人势,不肯上楼,若不是我们前来,险些误了大事!”

“我知错了!”阴长吏低头道。“请陛下惩罚。”

“哼,你这个总管,也太托大了。”阴天子道。“你这样做,与大白鬼王何异!我要治罪。”

“且慢,”酆都王道。“阴长吏见楚飘然夸官,是酆都大帝所派,自然看不惯,所以与楚飘然计较,情有可原。阴长吏,你知错吗?”

“属下知错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阴天子道:“责罚以后再说吧。”

“谢过二位陛下”。阴长吏悻悻然,站立一旁。偷眼瞟了飘然子一眼,这回算是领教了他的厉害。

“楚飘然,随我们上楼,咱们一叙。”阴天子说完,就要来拉楚飘然。

阴天子话音才落,猛然二仙楼上飞来一片黑云,空中一人高叫:“休得对楚飘然无理!本大帝来也!”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三十九章 君、王争斗

随着话音,二仙楼上飞来一团黑云,遮蔽了半个天空。众鬼往空中一望,黑风当中,降落下一位黑壮汉,剑眉豹眼,满脸的楼腮胡子,正是酆都大帝——他在空中飞行,黑蟒袍舞动,空气激荡,化成了黑云一片。

酆都大帝落在飘然子身边,巨掌一挥,拦下了阴天子。张开血盆大口,冲二位阴王道:“阴长生,王方平!楚飘然奉本大帝的旨意夸官,你等为何难为他!”

未等阴王大话,四散的众鬼、牛头、马面纷纷倒身跪拜,齐呼:“拜见酆都大帝!拜见酆都大帝!······”

“免礼平身!”这四个字,又如同半空打个霹雳,众鬼呼啦啦起来,唯恐起来的慢了,让大帝看着费劲。

“原来是酆都大帝光临。”阴天子后退两步,冷笑道:“我们岂敢为难你的文武圣君?哈哈哈,我们待他,礼遇有加,现有牛头、马面二位,可以证明,你问问他们便知。”

“大帝,阴王陛下三请楚飘然,去上二仙楼,不曾为难楚飘然。”马面急忙答道。

“胡说八道!”酆都大帝一瞪豹子眼,用手点指牛头、马面二帅,“有本大帝为你们做主,有话请讲,不要怕他们!”

牛头、马面一对眼神,又坏了!是他们刚才派鬼卒,去大庭宫汇报这里事情的,说夸官队伍在二仙楼前遇到阻拦,阴长吏、阴王不放楚飘然离去。没想到,酆都大帝亲自赶来了,还这么快。可现在误会消除,酆都大帝一来,恐怕又要重启争端了。

急得牛头、马面脸上又冒汗了,二人见酆都大帝冲他们喝问,急忙冲他挤眉弄眼使眼色,意思是这里没事了,阴王倒是对楚飘然极其客气。

酆都大帝见牛头、马面神色古怪,又误会了,以为牛头、马面看自己孤身前来,阴王他们仙、鬼多,自己要吃亏,不敢明说被他们为难之事。

“你们两个阴帅!给我打什么哑谜!本大帝既然到此,就要给你们主持公道!有话直说无妨!”酆都大帝看着牛头、马面有气,是你们俩派鬼卒禀告自己,二仙楼前楚飘然有难,现在吞吞吐吐,站在那里冲我活动五官,算什么意思!

“大帝,阴王二位陛下,的确没有为难我的意思。”飘然子站在他身前道。

“没有为难你?哼,适才不是这个二仙楼总管,要你下跪磕头吗?”酆都大帝一瞪飘然子,两眼一扫视,手掌上扬,在空中一转,阴长吏的鬼躯,如同僵尸一般,急速前移,到了酆都大帝身前。

“阴长吏,是你让我这个文武圣君,给你这个总管行跪拜磕头大礼?”

阴长吏两只小眼,看着酆都大帝的两只豹眼,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万分惶恐。

“帝君!他是我们二仙楼的总管,维护二仙楼秩序有责,纵是有错,也须我等法办!”酆都王喝道。

“他是你等手下,谁不知dào

,你们偏袒于他!”酆都大帝喝道。又问阴长吏,“你说,到底难为楚飘然没有!”

“······有!他从楼前夸官而过,我自然要过问!”阴长吏事到如今,也不退缩了,脖子一挺,说道。

“好!痛快!那我也不为难你,给你来个痛快的!”酆都大帝举起了巨掌。

“帝君,你要作甚!”阴天子喊道。

“你们再另找总管吧!我也不让他受罪,直接魂飞鬼灭!”酆都大帝冲阴长吏头上就要拍去。

阴长吏不敢反抗,他知dào

,自己这点法力,在酆都大帝跟前,不堪一击,现在,他算定阴王二位陛下不可能袖手不管,让他就这么死了。

果然,酆都王喝道:“住手!”说完飞身来夺阴长吏。

“这个长吏死定了!”酆都大帝见酆都王急速飞来,右手袍袖一抖,在他身前画了一个大圈,如同一个黑色圆盘,挡在酆都王面前。

酆都王双掌齐出,嘭的一声巨响,数道黑气白光冲天而去,显然,酆都大帝的黑煞轮,被酆都王击破。,

“好法力!”酆都大帝一招失败,右手袍袖一抖,巨掌化作圆圆的黑盘,冒着黑光,迎向了酆都王。

“嘭!”又是一声巨响,光芒四散开去。

酆都王没有躲闪,双掌直直的迎向了单掌。一声巨响之后,见出了分晓,酆都王被击回原地,酆都大帝纹丝没动,左手还是罩在阴长吏头上。

围观的众鬼哗然,第一招,酆都王破了酆都大帝的黑煞轮,占了一点上风;可第二次比拼法力,酆都王双掌不敌单掌,退回原地,显然大败。总的来说,还是圣王不敌帝君。

“酆都大帝,你我共管阴界地府,打狗还要看主人,我们已经说了,以后要责罚阴长吏,你还苦苦相逼,也太不买我们的面子了吧?”阴天子倒是神色自若,缓缓说道。

“哦!我要杀阴长吏,你们说不买你们的面子,适才楚飘然夸官,他又何尝买我的面子!”酆都大帝瞪着豹眼,气势汹汹,胜气凛然道。

“帝君,慢来,我有话说!”飘然子看他们动武,酆都大帝孤身一人,全不把二位阴王放在眼里,若是真杀了阴长吏,双方这个仇恨,就没法化解了,急忙挺身而出。

“楚飘然,你躲开,没有你什么事。”酆都大帝道。

“帝君,容我把话说完!”飘然子紧走两步,站在阴长吏身边,将他轻轻往后一拉。

“你!你要怎样!?”飘然子将阴长吏,拉出了酆都大帝右掌控zhì

之内。这个举动,超乎酆都大帝意料之外,也令他十分不快。

“帝君,这个阴长吏,虽然拦过我等,但是他罪不至死。”飘然子冲酆都大帝拱手道。“他只是过问我等夸官之事,和我开开玩笑,让我跪拜磕头,我也并没把他放在眼里,他也没奈我何,这件事,看在楚某的薄面上,饶恕他吧。”

酆都大帝看看楚飘然,活动开了心思,突然大笑道:“好好好!楚飘然,大人不计小人过,你都说放过他了,我也没话说。”

“谢过帝君!”飘然子又拱拱手。

“阴长吏,还不快谢过帝君和楚飘然圣君!”阴天子在后面说道。

“是,二仙楼总管,谢过酆都大帝和楚圣君。”阴长吏一躬到地。

“请起!”飘然子回身将他搀起。

就在这时,远处霞光隐现,彩云飘飘,无数仙、鬼从空中飞来,飘然子一望,原来是大庭宫以妙广真君为首的十位真君,带领无数鬼卒阴兵,齐刷刷从天而降,站在酆都大帝身后。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四十章 冲天冠

“酆都大帝,请来帮手了?”阴天子看着空中纷纷降下来的仙、鬼,冷笑道:“是不是把大庭宫所有兵马全部搬来了?”

“哼!阴长生,你也太小看本帝君了!”酆都大帝后头看看众仙、众鬼,问道,“谁让你等前来?!”

十真君、众阴兵鬼卒互相看看,见酆都大帝发火,只有妙广真君上前,低声道:“帝君来二仙楼,我们怕你有闪失。”

“放屁!”酆都大帝冲他们大手一挥,“都走!都走!”

十真君、众鬼往后退了退,但是不走,他们急匆匆飞来,被酆都大帝骂了一句,又飞回去,空惹别人笑话笑话,起码也得喘口气吧。

“哈哈哈!人道酆都大帝乃是三界大英雄,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吗!”酆都王嘲笑道。

“王方平,本大帝孤身前来,不曾带一兵一卒。这位楚飘然,乃是我封的文武圣君,地府夸官,谁若阻拦,就是与我作对,哼,我岂能袖手旁观!”酆都大帝道。

“帝君,你误会了。”飘然子见大庭宫来了仙众、鬼卒,唯恐双方再起争执,发生冲突,二位阴王、酆都大帝都对自己礼遇有加,若是因为自己夸官,大打出手,损兵折将,自己怎能过意得去。

“楚飘然,有话请讲!”酆都大帝道。

“阴长吏拦下我等,阴天子派来黄衣鬼吏,问明了原委,请我上二仙楼一叙。我想夸官要紧,所以不曾应诏。后来阴王二位陛下,三次相请赴宴,我没去二仙楼,倒让二位陛下前来相迎,于心不忍。”飘然子道、

“哦!哦?”酆都大帝看看牛头、马面,问道:“楚飘然说的可是实情?”

“启禀帝君,句句实情,没有半句谎言!”牛头、马面慌忙道。

“如此看来,阴王是对楚飘然礼遇有加了!?”酆都大帝问道。

“的确如此!”阴长吏过来拱手道。“我做了二千年二仙楼总管,还没见到,谁被阴天子三次召见,拒不前去,惊动圣驾,让二位陛下亲自下楼相迎。”

“哈哈哈,看来是误会一场!阴天子、酆都王,我倒不明白了,你们相请楚飘然,所为何事!?”酆都大帝一捋黑钢髯,问道。

“帝君,此事说来话长。我们二十多天前,曾往各地下发过文书,让各地城隍、土地、山神留意,遇到楚飘然,请他到地府一叙。不想,让你抢先将他找到了。”阴天子笑道。

“我见到百神表,看这个楚飘然,实乃阴界不可多得的人才,派出大队人马寻找,将来委以重用。”酆都大帝道。“这小子,到了大庭宫,就把我的义子打死。不过,倒也为大庭宫除了一害。你们那文书,我隐约听说,是观音菩萨请他,对不对。”

“······对,楚飘然从西天而归,观音菩萨请他来地府相聚。他在蜀城代理了十多天城隍,空惹得······”说到这里,阴天子停顿了一下,“空惹得观音菩萨来回奔波,从地府去灵山,从灵山找到水城,从水城找到地府,正好慕容千山来过,她又由地府找到蜀城,没想到楚飘然在蜀城不辞而别,观音菩萨又从蜀城找到水城,从水城找来地府,都没寻到楚飘然的踪迹。”

“哦?那本帝君更不明白了。”酆都大帝道:“观音菩萨乃是三界尊神,法力无边,查找一个楚飘然,就这么费力不成?”

“哎·····这个吗,我等也不清楚,恐怕另有隐情,也不是我等能猜到的。”阴天子道。

“但不知观音菩萨找楚飘然何事?”

“好像了结千年债务,凡尘疑案,我向来不过问,也不想知dào

。”阴天子道。

飘然子听到这里,疑虑满腹,这个观音菩萨,在缙云山他见过,莫不是她那次就是飞往蜀城寻找他?那么,她苦苦追寻,又为了什么事?把自己度到西方极乐世界,一千年还不够?还要折磨自己不成?,

“观音菩萨现今何在?”

“他又回南海珞珈山了,几天后便来。”阴天子道。

“既然如此,等楚飘然夸官后,留在地府为官,再与观音菩萨相见不迟。”酆都大帝道。

“那太好不过了。还请楚飘然继xù

夸官,三天后,请来二仙楼,我们叙叙话。”阴天子道。

“如此,本大帝告辞了!”酆都大帝见事情都弄清楚了,向二位阴王拱拱手,回身冲大庭宫的鬼卒、真君,把手一挥,他率先起身,升空飞行离去。十真君也向阴天子、酆都王拱手告辞,带领阴兵鬼卒升空离去。

“楚飘然,你继xù

夸官游行。”阴天子道。“三日之后,请来二仙楼,等候观音菩萨到来。”

“······好,我也正有事问她。”飘然子想起千年前的疑案,还有慧芸之事,正好要向这个菩萨问个明白。

“楚圣君,咱们还接着夸官游行。”牛头、马面走来,重新招来鼓乐队、仪仗队,命鬼卒牵来汗血宝马,请飘然子上马。

“楚飘然,刚才之事,多谢了。”阴长吏走来,冲飘然子一躬。

“什么事?”飘然子刚要上马,回头问道。

“刚才你把我从酆都大帝手下拉开,这是救命之恩,在下铭记肺腑。”阴长吏道。

“哦,这事啊,没什么,请不必挂怀。”飘然子笑道,刚要攀鞍认镫上马,阴天子、酆都王走来了。

“楚飘然,等一下。”酆都王道。

飘然子站在宝马旁,看着二位阴王,不知他们有什么事。

“你这个文武圣君夸官,没有帽子怎么行。”阴天子将头上冲天冠摘下,往前一递:“我这顶天子冠,你戴上游行,也显得郑重其事。”

“这是天子所戴的冠冕······我如何担当得起!”飘然子急忙谢绝。他知dào

,这冲天冠是帝王所专用,在地府,他一个平常之鬼,怎么敢戴。

“没关系,我送与你的,戴上无妨。”阴天子笑道。

“不不不,如此重器,地府的冥官鬼吏,会说我越礼,再说我有篡位之心,这冤枉,跳进黄河里都洗不清。”飘然子急忙摆手道。

“哈哈哈,楚飘然,不要拘泥于世俗之礼。”酆都王也笑道。“地府官吏,有德者居之,莫说你戴一戴这冲天冠,如有本事、机缘,做一做天子,也无妨的。”

“圣王,你这是过奖了。”飘然子道。“我一个懒散之鬼,城隍都不愿做,何谈什么地府高官。”

“楚飘然,请升冠!”阴天子见飘然子不接自己的冲天冠,转手交给牛头大帅,让他给楚飘然戴上。

“请升冠!”牛头接过来,就往飘然子头上戴去。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四十一章 十王殿

鼓乐声又响起,飘然子头戴冲天冠,身穿大红袍,胸前别着大红花,腰横白玉带,骑着汗血宝马,辞别了阴天子、酆都王,沿着大路,在酆都鬼城里夸官游行。

他坐在宝马上,感慨万端,出入地府,就有这样的待遇,却是不曾想到。

路上满是奇形怪状的鬼卒,也令飘然子大开眼界,到了枉死城,城中尽是不散的冤魂,鬼哭狼嚎;转过枉死城,就是血污池,阴司地狱之一,单独列在一处,池头夫人与血河大将拜见了飘然子。

夸官的队伍,又去了十伤门,里面满是伤亡而死的鬼魂。游过十伤门,又到了大雄殿。牛头告sù

飘然子,这是酆都王公干之所,守殿的鬼吏跑来,奉上茶点。飘然子喝了口水,牛头马面看天色发昏,时日不早,将飘然子领进大雄殿偏殿,住了一夜。

次日,天色微明,又接着夸官游行。一行人吹吹打打,往回走去了森罗殿。马面告sù

飘然子,这里是地藏王菩萨与二位阴王、酆都大帝议事之地。

“地藏王菩萨?我久闻大名,今日想去拜会拜会,也不枉到地府一趟。”飘然子望之气象森严的森罗院,说道。

马面问守殿的鬼吏,鬼吏答说地藏王菩萨不在。

“看来今天不凑巧,地藏王不在森罗殿,定是在翠云宫,你改日再来拜见吧。”马面道。

“哦,那我到翠云宫中拜会,也是一样。”飘然子道。

“翠云宫,咱们夸官走不到。”牛头摇摇牛脑袋。

“那是为何?”飘然子心道:不是要游遍地府吗?为何不走翠云宫。

“翠云宫不在地府。”

“那在何处?”

“这个,我们也不知dào

。”牛头道。“听说在九华山。”

“不是的。”马面道。“九华山虽是地藏王菩萨的道场,可是,翠云宫不在山上。现在地藏菩萨深居简出,神鬼莫测,恐怕只有二位阴王、酆都大帝知dào

他的住所。”

飘然子听罢,不再问了。队伍继xù

往南一拐,到了游神府,见过了日游大帅、夜游大帅,已是中午,他们稍作休息,下午就去十王殿。

夸官队伍往正西行了不远,路上来来往往的鬼卒见多,很多鬼吏押着新死的亡魂,有的披枷带锁;还有很多判官,带着捧生死簿的鬼卒,急急行走。这些鬼众遇到夸官游行的队伍,纷纷驻足围观。

飘然子再往前走,丛林后,望见无数高高的殿堂,问道:“前面就是十王殿?”

“对,那就是世人传说的十殿阎王公干之所。”马面道。

游行的队伍,沿着玉石铺成的大路,绕过茂密的丛林,来到高大的牌坊前,两边白玉石柱上,刻着斗大篆字,上联是:任尔善世奸雄,到此也应丧胆;下联是:凭他骗天手段,入门难再欺心!

穿过牌楼,就是高高的殿堂。鼓乐队停下,鼓乐停止。飘然子抬眼望去,数丈高的台阶上,正走下来十位帝王打扮的高士。

“楚飘然,你真有面子,看看,十殿阎君都降阶相迎了!”马面道。

“这十位就是人间传说的十殿阎王?”飘然子定睛细看,果然风度翩翩,器宇轩昂,十位都戴着通天冠,面目端正,留着长髯;身穿各色大氅,腰横玉带,齐刷刷从台阶走下。

飘然子急忙翻身下马,将宝马递给小鬼,迎上前去。

“十位阎王,这就是夸官游行的楚飘然,前来拜会十殿阎君!”马面飞跑上前,冲阎王门打躬说道。

“楚飘然参见十殿阎君!”飘然子双手抱拳,躬身说道。

“免礼!免礼!”

“幸会!幸会!”

十位阎王俱抱拳拱手,躬身还礼。为首的秦广王蒋阎君冲飘然子道:“你这位地府后起之秀文武圣君,这两天满地府都传遍了,我们命鬼卒专门留意你夸官,若到了十万殿,一定亲自相迎!”

“阎君,过奖了!”飘然子不识得十位阎王的名讳,只好笼统称呼阎君,“我一个普通之鬼,何劳十位阎王大驾,亲自相迎。楚某荣幸之至。”,

“我们当然要亲自出迎!”楚江王历阎君道:“你一到地府,就惊天动地,快要威震八方了!”

“不错啊!打死了大白鬼王,酆都大帝御奉的文武圣君,几百年来,地府都不曾有过。”卞城王毕阎君笑道。

“可能是地府的称号太多了,这个文武圣君,真是愧不敢当。”飘然子笑道。

“还有,力败六指罗刹,二仙楼前,阴天子送你这顶冲天冠,那更是二千年来,不曾有过的事情。”宋帝王余阎君笑道。“就冲这顶冲天冠,我等迎接来迟,还要请你恕罪呢。”

“哪里,哪里,不敢当,不敢当!”飘然子听他们如此说,倒显得不好意思,这有些狐假虎威了。

“敢当!敢当!”阎罗王包阎君吼道,“你得到阴天子如此器重,将来当个地府君王也未可知。”

“要当地府君王,也要酆都大帝来封!”泰山王懂阎君吼道。

“各位阎王,等等,你们说来说去,楚飘然还不认识各位呢!”马面道,“我来给楚圣君一一引见!”

“也对!咱们十位阎王,楚飘然怎么记得谁是谁?”秦广王笑道。

“楚飘然,过来过来,这位是十殿阎君的第一位,掌管第一殿的秦广王,蒋阎君。”马面冲飘然子介shào



飘然子又是拱手施礼,秦广王还礼,马面又道:“这第一殿,管理尘世凡人生死,善人寿终正寝,接引超生。善恶两半,功过相抵者,直接送往第十殿,投生人寰。恶多善少或者大恶之人,押赴孽镜台,令他回望在世之事,使其心服口服,押往第二殿之后的地狱受苦。”

“哦,如此说来,蒋阎君是总司凡人后事,新魂进入地府,先由秦广王审理,依据生前善恶表现,发往各处。对吧?”飘然子道。

“对对对,本王就是这些职责。”秦广王笑道。

“请问秦广王,我这个阴鬼,是不是也要你审理一番?”飘然子道。

“你?······呵呵,不必了。”秦广王笑道。

“那是为何?”

“你是酆都大帝相请,阴天子曾经下发文书,寻找之鬼;我等不必过问。而且,你现在精气凝重,不是普通的人形之气,已经超出凡鬼之列,成为鬼仙了。”秦广王道。

飘然子听了,心道:自己得到太古明目珠的精华,药师佛对自己,真是恩德不浅。“如果我是从人界而来呢?”

“你即使从人界而来,身上这檀香气,定在佛门常住过。就算是当做新魂,被押入地府,也不用受审,直接超生而去。”秦广王道。“你被封文武圣君,酆都大帝已经将你列入冥仙册,地府鬼官上有了你名号,我们十殿阎王审理了。”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四十二章 十殿阎君

飘然子听了,知dào

自己不用再投胎转世。他列入冥仙册,将来能做地府冥官鬼吏,终身在地府与鬼魂打交道了。

马面又给他介shào

十殿阎王,第二殿是楚江王历阎君,掌管寒冰地狱和剥衣亭,另设十六小地狱;第三殿宋帝王余阎君,掌管黑绳大地狱,另设十六小地狱;第四殿是五官王吕阎君,掌管合大地狱,另设十六小地狱。

“这位是第五殿阎罗王包阎君。”马面对飘然子道。

“拜见阎罗王!”飘然子看看阎罗王,一脸刚正威严之象,面膛黑黝黝,令恶鬼望而生畏,。

“楚飘然,请来我身边,当个判官吧!”包阎君声若雷鸣,吼道。他平常这样说话惯了,不知dào

的都以为是在吼叫,“我这里正缺判官人手,需yào

你这样正直人才。”

“楚飘然夸官后,还要去二仙楼,阴天子、酆都大帝都要委以重用,你就不要跟他们抢了。”牛头笑道,现在阴天子、酆都大帝都看重楚飘然,阎罗王再进来搅和,更热闹了。

“楚飘然若到了我这第五殿,包某情愿让位。”阎罗王又吼道。

“别,别,算了吧!”飘然子笑道。“你这阎罗王,我是当不来的。听说你原来在第一殿,因为怜惜屈死的冤魂,屡屡放他们还阳申冤,才被换到第五殿任阎君。”

“千年前往事,不提也罢!”阎罗王笑道。

“阎罗王掌管叫唤大大地狱,还有十六诛心小地狱。到此殿者,还能上望乡台,回望世上亲人。”马面道,又接着往下介shào

:“这位是第六殿卞城王毕阎君,掌管大叫唤地狱以及枉死城。第七殿泰山王董阎君,掌管热恼地狱。”

飘然子听到这里,望着董阎君,想起自己的结义兄长泰山府君,问道:“泰山王,有位泰山府君,你可知dào

?”

“那是我的兄长,我们与酆都大帝,二千年以前,原在泰山治鬼,后来才搬到酆都鬼城。他没有同来,带领着泰山手下鬼卒,消失了。因此世间鲜闻其名。”泰山王看着楚飘然,“怎么,你与他认识?”

“他是我结义兄长。”飘然子道。

泰山王一听,几步上前,拉住楚飘然之手:“你在哪里见到他的?他、他可好?”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还是二十多天前,我初到蜀城,在城隍庙遇到他。我们谈的投机,就义结金兰,他请我去泰山,我因为还想回水城,不曾答yīng

。”飘然子道。

“哦,哦,那他还在泰山底下?”泰山王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飘然子本想告sù

泰山府君的住址,可这些位阎君都在,不便明说。

“噢!我这兄长,不愿到酆都,我们那泰山鬼府,也不再管理阴司之事,他也不知躲到哪去了。”泰山王摇头叹息。

“好了,你们兄弟将来定有相会之日。”马面道。又接着给飘然子介shào

:“这位是第八殿都市王黄阎君,掌管大热恼地狱,另设十六小地狱。第九殿平等王陆阎君,掌管铁网阿鼻地狱,那是最黑暗的无间地狱,另有十六小地狱。”

“哦,世间传说的阿鼻地狱,就是由平等王管理。”飘然子心道。

“这位是第十殿轮转王薛阎君,总司各殿鬼魂,押到第十殿,根据善恶,发往四大部洲投生。作孽极大的恶鬼,先投生胎卵湿化,朝生暮死,罪满之后,在托生人形;凡是投生之鬼,都要开列名单,汇总到第一殿注册,男女夭寿,富贵贫贱,一一写明。”

“十殿阎王,分工明确。不知各位管理的人世鬼魂,是否有遗漏的?”飘然子问道。

“这个很难说。”秦广王道。“你在蜀城做过城隍,庙下有三司案例。我这第一殿,统管人间吉凶夭寿生死,主要是参考城隍庙三司案例的案底,还有各山神、土地、日游神、夜游神、四值功曹的回报。应该说,遗漏的极少、极少。”,

“那太好了!”飘然子道:“我到地府,有一桩心事未了。还请十位阎王帮忙,给查一查。”

“什么事,尽管说!”阎罗王又吼道。

“一千年前,我去了西方极乐世界,本想三年便回,谁想阿弥陀佛骗我,住了千年,不知家母怎样亡故,现在她老人家的亡魂何在。如果要在地狱,我请求一见。”飘然子道。

“噢,你是要学目连僧,地狱探母吧!”阎罗王笑道。

“生前未能见最后一面,引以为恨,所以来地府查探,并问明我走后,水城之事。”

“你从水城离开的后事,可到水城查询。”秦广王道。

“呵呵,城隍几年就更换,欧阳通海不知dào

千年前事,就是人间史籍,记载当年水城我们楚家,也语焉不详。水城楚家没有后裔,整个家族神mì

消失,我当然好奇,想寻查清楚。”飘然子道。

十位阎王互相看看,还是秦广王道:“楚飘然,你思念令堂拳拳之心,我们可以理解。不过,水城楚家之事,当年不是我们经手的。”

“怎么,刚才还说你们管理人间夭寿富贵,超生入死,问到我家,就要推说不知了?”

“不是,不是,这其中,因果报应,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轮转王道。“楚飘然,请到十王殿一叙。”

十位阎王说完,带着楚飘然上了台阶,牛头、马面也要跟随,被秦广王拦下,令他们与夸官的队伍,在殿下等候。

一行十一人,走过台阶,进了十王殿大厅,秦广王命小鬼上来香茶、糕点,请飘然子上座,飘然子谢过。

“鬼卒们,你们都出去,我们与楚飘然谈话,外人不得进入!”秦广王吩咐完,又请楚飘然喝茶,吃糕点。

飘然子喝着茶水,无滋无味,见宽广的大厅里,只剩下他们十一人,问道:“水城我们楚家,还有家母之事,请十位阎君相告。”

“我们管理人间鬼魂之事,但你们楚家,却不是我们过问的。我等也是隐约听说。至于原委,无能相告。”秦广王道。

最后这句话,说得楚飘然一愣:你们把我请来,无能相告,不是卖关子吗?他心里发急,问道:“这是何故?”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个你知dào

吧?”秦广王见飘然子点头,又道:“一人成佛,全家沾光。如果一人立地成佛,他的全家、九族都要沾光。”

“呵呵,立地成佛,与我何干?”飘然子听着秦广王不着比边际的话,笑道。

“你被观音菩萨,肉身度到西天极乐世界,也算肉身立地成佛,你的全家九族,都借你的光了,不入六道轮回。”

“啊!”飘然子听了心惊,难道他们和自己一样,都没有死去,还在阳世不成?“既然不入六道轮回,定然不在地府、地狱了?”

“那是当然!”轮转王道。“不在地府,更不可能在地狱,这点你尽可放心。”

“太好了!我又可以见到我娘了。”飘然子高兴得站起来,“但不知他们都在哪里?”

“我们不知dào

。”秦广王道。

“那我去问酆都大帝、阴王二位陛下,请他们告知我的亲族下落,也好相见。”飘然子心中,万分高兴。

“他们也不知dào

你的亲族何在。”轮转王一句话,又如同凉水浇头,飘然子听罢,颓然坐下。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四十三章 游十殿

“但不知哪位尊神知dào

。”飘然子问道,阴司之事,无非这些位阴君、阴帝做主,莫非还另有隐情。

“你水城家族,是地藏王菩萨安排的后事,我等与阴王、酆都大帝都不曾参与。”轮转王道。

“地藏王菩萨?”飘然子刚才还问起他的翠云宫所在,正好向他们打听。“既然是地藏菩萨管理,但不知他的翠云宫在何处,我好亲自登门拜访。”

“我们也不知dào

。”秦广王说道。

“十位阎君殿下,别开玩笑啊。”飘然子道,“整个地府,都归地藏菩萨管理,你们焉有不知之理。”

“不是开玩笑。”阎罗王吼道。“地藏菩萨不管十王殿地狱之事,有事在森罗院召唤二位阴王、酆都大帝和我等,他这翠云宫,我们实实不知所在,你也不用问了,反正你将来要在地府为官,森罗殿早晚见到地藏菩萨的。”

飘然子一听也对,以后勤去森罗殿,不信遇不到这个菩萨。

“既来之,则安之。楚圣君安心在此地府,将来见到地藏王菩萨,疑团冰释。”泰山王道。

众人闲谈了一阵,十殿阎王请飘然子去参观十殿,飘然子将冲天冠摘下,楚江王名专人看管,一行人出了十王殿,沿着迂回曲折的走廊,先到第一殿。

殿堂巍峨,无数鬼卒带着新死的鬼魂出没。配房处,无数判官正在问案,对校生死薄,见十殿阎王带着一人到来,慌忙肃立,鬼卒们也噤声而立。十位阎王迈步进了殿门。

“你这个小伙子,还不快快报门而入!”廊檐下窜出一个判官,让过十殿阎王,拦住飘然子道。只见他头戴一顶软翅乌纱帽,身穿内红圆领袍,束着犀角大带,长着络腮胡子,瞪着滚圆的双眼,一手拿笏板,一手拿着判官笔。

飘然子一愣,往身后看看,没有什么鬼魂了,难道是说自己?

“往哪看?!说你呢!”那判官有判官笔一指飘然子,“你尾随十殿阎王,还大模大样,好不知规矩。”

“你说我啊,”飘然子笑了。“我是十殿阎王邀请来的,到此一游。”

“哈哈,小子,好大的口气,十殿阎王审理你一个鬼魂,你这面子真不小!”判官冷笑道。

正说着话,殿门里传出轮转王声音:“楚飘然,怎么还不进殿?”

飘然子往殿内一指:“你听,薛阎君传唤我呢,我进殿了。”

“小子,真要十殿阎王审理你一个人?”判官有点不信,但他明明听到薛阎君的声音,只得放楚飘然进去。

“十阎王审我一个人,你没见过吧?”飘然子迈步往里走,笑道。

“没见过。”判官呆望着飘然子。

“那你就看看吧。”飘然子开起玩笑来。

“某家真要看看,你这小子,罪过不轻啊!让十位阎王审你一人,从古至今还没有过。”判官说着话,也随飘然子进了大殿。

飘然子往大殿上一望,正中牌匾上写着五个大字:一殿秦广王。两边坐着无数大小判官,书案前、玉阶下,跪着无数鬼众,屏风后,隐隐约约,堆积如山的册薄。再往远处两厢看,怪石林立,摆放着无数奇花异草,四季盆景。

十殿阎王已经站立玉阶上,看着楚飘然、判官进来,命小判官、鬼卒退下。秦广王冲飘然子笑道:“楚飘然,这就是我的问案之所,众位,都坐下吧。”

十殿阎王四下坐开,秦广王一指当中的椅子,“楚飘然,你初到敝殿,请上座。”

“不敢、不敢!”飘然子推辞道,挨着轮转王,坐在一旁。

那个判官瞪圆了双眼:“秦广阎王,这小子,犯了大罪,你们十位审理他,还请他上座?”

“嗯?审理谁?”秦广王看着那个判官,不明白什么意思。

“你们十王,不是要共同审理这个、这个楚飘然吗?”

“谁说的?”秦广王笑道。

“他说的!”判官一指飘然子。,

“哈哈哈,他是酆都大帝御奉的文武圣君,我们岂敢审理?”秦广王道。又问楚飘然:“这是怎么回事?”

“呵呵,我刚才与这位老兄,开个玩笑。”飘然子笑道。“殿门外,他阻拦我,我说十位阎君要审问我,才放我进去。”

“喔!那是误会了。”秦广王一指那个判官,道:“这位是第一殿的司礼大判官皮万千,平日负责把守殿门,前两日去阴山探亲,早上刚回来,当然不知dào

夸官游行的楚飘然。”

“嘿嘿,这小子好坏!”司礼判官笑道。“我见他尾随十王,大模大样,拦住他盘问,这小子,说你们十位审理他,我就进来看看,从古到今,还没听说十位阎王审理一个鬼的,若是那样,这个鬼名头太大了!”

“不不不,你这个司礼判官,怎么忘了,有过一位,不仅我们十王共同审理,还是地藏菩萨亲自过问的呢。”阎罗王又吼道。

“哦,我也想起来了,那位就是祸国殃民的秦桧。”司礼判官道。

“秦桧?”飘然子没有听说过,他在极乐世界呆了一千年,不知人间之事。

“看来楚飘然没听说过,秦桧这个奸贼,受刑已满一千年,现今要如何发落?”秦广王问轮转王道。

“需等地藏王菩萨,会同阴王二位陛下,酆都大帝共同裁判,我一人判决,唯恐不公,因为,这个奸贼,罪大恶极,判得轻重,唯恐各方神祗不服。”轮转王道。

“打入我另外管辖的十八层地狱,让他永世不得出来。咱们秉公而断,谁敢不服!”又是阎罗王吼道。

“秦桧之事,以后再议。”秦广王道:“楚飘然,我这第一殿问案之地,也没什么可看的,请参观第二殿的地狱。”

“楚飘然,请!”楚江王起身,率领众人来往第二殿。出了第一殿,右边一座高台,秦广王道:“这就是孽镜台,凡是恶人,都要请他回观一望在世之心,他怎样作恶,历历在目,让他进入八大地狱、十八层地狱,心服口服。”

如果孽镜台,去往第二殿。一路上,楚江王又向飘然子介shào

:“本王掌管寒冰地狱,凡是在阳世故yì

伤人,奸盗杀生之辈,都推入此地狱受罚,在打入十六小地狱受无边苦楚。”

刚一到第二殿附近,就看见无数披枷带锁的鬼魂,鬼哭狼嚎。驱赶这些鬼犯得判官、阿旁、鬼吏、鬼卒,手执皮鞭,边轰赶边说:“要知dào

现在受罪,当初为何做下不法事?自作自受,你们能怨谁!”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四十四章 呼天抛颅

飘然子看了,心中不忍,对楚江王道:“这些鬼魂,受到如此惩罚,令人难过。历阎君,就不能网开一面,他们若是真心悔过,能否减轻一些处罚,少受些苦楚?”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楚江王带领众人走进大殿,有个红面判官跑来道:“阎君,这些都是新来的鬼魂,生前罪过核实无误,要押赴寒冰地狱,请阎君过目。”说完递上一个善恶薄。

历阎君看了一眼,挥手让红面判官将鬼魂押走。又对飘然子道:“楚圣君,你在佛门带过,慈悲心肠,倒是不错。孰不知,这些鬼魂,都是生前作恶,不是占山为王,故yì

伤人性命,就是**、偷盗之徒,若都是到了地狱,见到这些惨状,一句真心悔过了之,怎能令世人警醒?因果报应何存?”

“哈哈哈,楚飘然,你倒是与地藏菩萨一个样,他也是见不得鬼受这些苦楚,地狱不空,誓不成佛。”阎罗王大笑道。“岂不知地狱乃是对凡间恶人而设,凡间恶人不尽,地狱怎空?所以他还是当他的菩萨。”

“世人只看眼前利益,倒行逆施,**无度,杀生害命,以致不思身后报应。如不再设下无边地狱,让他们受罪,世间那些恶人更要猖狂了。”楚江王道。

“楚飘然,这些不算什么,等你游遍我们管辖的八大地狱,一百二十八小地狱,就知dào

地狱的刑罚,何其恐怖,残酷恶毒了。”阎罗王道。“轻的是砍手、砍脚、破肚、断头、挖眼、掏心、摘舌,重的有磨盘磨,大锯割,上刀山,下油锅,还有的要被推进恶狗村、毒蛇窝。”

飘然子听到这里,有些胆颤心惊。他在蜀城庙下,也曾见过刑罚司处置活人的刑罚,让阳世不该死之人,受到病痛伤害,但这里的死鬼,就是活生生的受到惩罚了。虽说那些亡魂没有了血肉之躯,但他们的阴魂鬼躯,感受的疼痛,还有心理上的恐惧,不必活人差。

“请吧!楚圣君,请到寒冰地狱一观。”楚江王道。

“这个······我就不去了。”飘然子道。地狱里,无非是死鬼受刑,他又不是虐待狂,实在不忍去看。“还要夸官游行,不能在此久留。”

“哈哈哈,楚飘然,你这小伙子,心底如此良善,怎能当我这阎罗王!”包阎君大笑道。

“楚圣君,地狱乃是为阳间恶人而设,你不必害pà

。我们做这阎王,惩罚这些恶鬼,都十分解恨呢。”宋帝王笑道。

“还是改日再游地狱吧。”飘然子抬头看看天,依旧灰蒙蒙,分不清什么时候。

“倒也是,现在都中午了,请楚圣君在此用饭,下午接着游行。”秦广王发话了。

楚江王命鬼卒撤去公案,摆上酒席,历阎君做东,宴请楚飘然。飘然子喝着地府美酒,与阳间的酒水不同,见封签上写着:黄泉香酩,问道:“如此佳酿,何处所产?”

“地府特产。”秦广王笑道。“地狱在地下数万里,阴气极重,我们种下五谷、瓜果,再用阴阳界内黄泉来酿,产出的美酒,阴凉清爽,如同醍醐灌顶,你喝着怎么样?”

“还可以!”飘然子一句还可以,惹得都市王很不高兴。

“地产美酒,我们这是独一份。虽比不上天宫瑶池美酒,但是赛过所有人间佳酿。”都市王道。

“赛过人间佳酿,我不清楚;瑶池美酒,我也没喝过。但你们要说这地产美酒,是独一份,我倒是不能认可。”飘然子道,他喝着喝着,喝出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楚圣君,你这可是成心跟我打擂台。”都市王道。“你若是说出还有何处地下酿造的酒水,胜过我们,我把这头颅输给你。”

“楚圣君,你就说说,我倒要看看他这没头的都市王,成个什么样子!”阎罗王吼道。

“巫山地下,边蓉城,巫宝宫,不知你们听说没有?”飘然子又喝一口黄泉香酩,确实与香泉酒、瑶泉酒味道相同。,

“哈哈哈,怎么样?”阎罗王大笑道:“都市王,你这脑袋输定了。”

“罢罢罢!我们这酿酒之术,还是得自十二溪女传授,当然比不过她们地府的美酒!”都市王道。

“那还不把头颅输掉!”阎罗王又大笑。

都市王起身,抽起殿上悬挂的宝剑,就往脖子上抹去。

“不可!”飘然子大叫,喝酒打赌,一个玩笑,要了都市王性命,飘然子心中不安,急忙喊他停下。

但是晚了,都市王大呼一声“苍天!”将头颅割下。他左手拿剑,右手将头颅往空中一抛,众人纷纷抬头看去。

“楚飘然,你看清楚了,大丈夫愿赌服输,我这颗头颅输给你了。”都市王空中的头颅,往下看着他们,张着嘴说着话。

“好厉害!听说申公豹也会这法术。”飘然子道。

都市王又念了一声咒语,头颅落回脖腔上,用手正了正脑袋,笑道:“怎么样?”

“你呀,总是用这把戏,糊弄新入地府的鬼仙。”秦广王笑道。

“什么把戏!我这是呼天抛颅神功。楚飘然,打赌你赢了,咱们比试喝酒,怎样?”都市王冲飘然子道。

“不行!”秦广王厉声道。“楚飘然还要夸官,在马上醉醺醺的,成何体统!”

“倒也是!”都市王听罢,十分扫兴。他要把楚飘然灌醉,让酆都大帝知dào

楚飘然醉酒夸官,定然问罪的。

“楚飘然,你去过边蓉城?”楚江王问道。

“没有,”飘然子看着众人疑惑的目光,又补充道:“我只到过巫宝宫。”

“楚圣君好艳福!”平等王笑道。“巫宝宫可全是美女,听说他们在等一个人,不出地府。”

飘然子提起巫宝宫,想起了那延宝之,不知dào

她怎么样了。问道:“你们与边蓉城可有来往?”

“我们这地府,与边蓉城同在地下,但这两千年来,不曾来往。”秦广王道。

“那么,现在也不知dào

巫宝宫之事了?”

“不知dào

。”秦广王道。“还是两千年前,他们曾经外出寻人,到过地府。也就是那次,十二溪女传授的酿酒之术,说是得自他们郎君的真传。后来,就没听说过他们的事迹。”

“噢,但不知他们所寻何人?”飘然子问道。

“两千年前的事了,谁还记得清。”秦广王道。

“我好像听书,他们所寻之人,叫什么江天飘。”都市王道,看飘然子若有所思,问道:“你是怎么去的巫宝宫?”

“我是误打误撞,走进了巫宝宫后门,他们想把我灌醉,可我还是逃了出来。”飘然子道。

“好了,不提她们了。楚飘然,喝酒,等会还有继xù

夸官呢!”秦广王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四十五章 鬼王城、四帅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飘然子见时候不早,起身告辞。

秦广王唤来总巡判官,带飘然子出了第二殿,转回到十王殿,带上他的冲天冠,下了殿门台阶。飘然子又看见了牛头、马面和游行队伍。

“楚飘然,你这么长时间,就回来了?”马面问道。

“诸位久等了,抱歉,抱歉。”飘然子拱手道。

“不是,我们说你这么早就回来,游完十殿地狱了吗?”马面道。

“没有,只到了第二殿,也没去地狱游览,见那些受苦受罪的恶鬼,不忍再到地狱详看。”飘然子道。“你们还没用饭吧?”

“用过了。”牛头道。“你到十王殿,阎王们怎能慢待?连我们都借光了——判官送了酒食,现在,接着转转,明天还要一天时间,争取早回大庭宫。”

“好,咱们去鬼王城。”马面说完,带着游行的队伍,向西走去。

走了一段路,队伍来到一座城们前,鬼王大帅亲自带领所有鬼王、鬼卒,出城迎接,将飘然子等让进了鬼王城。

飘然子一见为首的鬼王大帅,上身裸露,披着红发,青面獠牙,手拿一个镇妖铃,狰狞凶恶。他见到飘然子,倒是十分客气,来在宝马前,率领所有鬼王下跪:“酆都鬼王,率领所有下属,参见文武圣君!”

飘然子急忙下马,用手扶起:“鬼王大帅,请起;各位鬼王,请起。”

“楚圣君,嘿嘿,你小子干得很好。”酆都鬼王冲他笑道。

飘然子不明白,这个鬼王大帅,说自己什么干得好,只好问道:“大帅说我什么干得好?”

“就是打死大白鬼王啊。”酆都鬼王咧嘴笑道。“这个大白鬼王,名义上归我调遣,但是一天到晚,总在大庭宫他义父身边,还动不动就给我打小报gào

。我早就想处置他,你到来个干脆的,一洞箫将他打死了。大快鬼心啊,众位说是不是?”

“是!是!”众鬼王喊道。

“楚圣君,我们都要轮流值守两座鬼门关,这个大白鬼王,雁过拔毛,收受贿赂,给我们脸上抹黑不说,还拿我们说事,弄得整个地府成了人间衙门: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别进来。”大力鬼王说道。

“对,我也听说,有个孤魂到了鬼门关,没有路引和纸钱,大白鬼王就让他回去托梦,找亲人焚烧纸钱,给他当买路钱。”狼牙鬼王道。

“好了!既然楚圣君给咱们除害,大家敬他几杯酒,算是谢过了!”酆都鬼王说完,小鬼搬来酒坛子,就请飘然子喝酒。

盛情难却,飘然子只得喝了几碗。众鬼王还是不依,轮番向飘然子敬酒。

“我还要夸官游行,不能在马上失态!”飘然子推辞道。

“楚圣君,你看看都什么时候了?”大力鬼王道。“都快傍晚了,还能去哪里游行?今晚就住鬼王城。”

“楚圣君,既然鬼王们敬酒,但饮无妨。”马面道。“天色不早,从这里再去气天宫,咱们休息,明天再游行不迟。”

“看看,牛头、马面二位大帅都发话了,楚圣君,请吧!”酆都鬼王道,又命鬼卒拿出好酒,送与游行的鼓乐队、仪仗队众鬼们一顿痛喝。

众鬼边喝边说笑,足足闹了一个时辰,牛头、马面才带领队伍向西南进发。

飘然子在马上,感到头晕,强打精神,到了气天宫,与宫主气天鬼君相见,寒暄了一阵,天色暗了下来,飘然子一行,就在气天宫安歇。

次日早晨,飘然子早起,又与牛头、马面,领着鼓乐队、仪仗队,继xù

游行。

转过气天宫,往东不远,就是四帅府了。路上,奇形怪状的鬼卒、夜叉、罗刹多了起来。

绕过一片荒野丛林,就是一片屋宇。游行队伍来到正南的大门,门楣上写着“四帅南府”四个字,队伍刚到这里,从里面涌出无数鬼卒,一个个长得活像猫科动物,有的脸象老虎,有的身躯象金钱豹,更多的鬼卒,身后都拖着虎豹一样长长的尾巴。,

这群鬼卒闪开,出来一位头戴金盔的武将。先向牛头、马面笑道:“听说二位夸官,有失远迎啊。”

“咱们都是平级同僚,不要客气。”马面道:“这位才是夸官的主角,楚飘然。”马面又给楚飘然介shào

:“这就是豹尾大帅,我们都位列十大阴帅,也算地府为官的同僚吧。”

“楚飘然,我们十大阴帅,各有分工。”豹尾大帅道:“我这豹尾大帅,管理阴间兽类一族的生死富贵。”

“兽族也有生死富贵?”飘然子听着新鲜。

“当然也有。”豹尾大帅道。“六道轮回,有些今生是人,来世堕入牛、马、羊等畜生一道,我们管理它们的生死存亡。”

他们正说着,从东西两旁,又涌来无说鬼众,有的长着鸟头、鸟嘴,身上披着羽毛,两脚象鸟爪子;有的脑袋长得象鱼头,披着鱼鳞般的衣服;有的腰围长得如同蜂蝶,两臂好像翅膀。

飘然子正在应接不暇,从众鬼中走出三位,也是头戴金盔,身穿铠甲的大帅,三位来到飘然子身前,施礼,向他自我介shào

:“鸟嘴大帅、鱼鳃大帅、黄蜂大帅,拜见文武圣君,欢迎到我们四帅府一游!”

“三位大帅,请起!请起。”飘然子道。

“这三位大帅,他们分别管理天上鸟类、水中鱼类、地上昆虫等等各处动物的亡魂。不论卵生、胎生、湿生的亡魂,地府都有专门接引的鬼帅,所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是也!”马面说道。

四位大帅簇拥着飘然子,进了四帅府,这会不要击打鼓乐,各处的鬼卒、鬼吏、夜叉、罗刹,都出来围观。

飘然子在四帅府转了一圈,从东门出去,与四位阴帅分手,有往东走,到了非天宫,见到非天鬼君;又往东行,到了屡天宫,拜会了屡天鬼君,队伍停了下来。

飘然子见离中午尚早,问牛头、马面为何不走了。

“咱们在这里吃午饭,下午去孟婆亭和阴山,然后就能回大庭宫,复命交差了。”马面道。

“那为何不到孟婆亭去吃午饭?”飘然子不解。

“你不知dào

,孟婆亭哪有午饭,他们有的是迷魂汤,要是误喝一口,就等着投胎转世去吧!”牛头说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四十六章 孟婆亭 迷魂汤

“哦。孟婆汤倒是喝不得的。”飘然子道。“喝了孟婆的迷魂汤,前事尽忘。”

“文武圣君在我这屡天宫吃饭,是本鬼君的荣幸。”屡天鬼君命鬼卒排摆酒宴,与飘然子、牛头、马面把酒言欢,鼓乐队与仪仗队,也赐给酒宴。

午时才到,飘然子吃喝完毕。告别了屡天宫,一行人接着游行。

队伍往西北方向走去,路上鬼迹稀少,飘然子感到诧异。

“楚圣君,这里是地府外围,孟婆亭南,鬼魂喝了孟婆汤,都投胎去了,所以见不到鬼魂和冥官鬼吏。”马面道。

一行人沿着大路,翻过高坡、密林,见前面河畔,一排长亭,围绕一个村落。

“那些长亭就是孟婆亭,当中的村落,就是孟婆庄,到了那里,不论谁让你喝酒、喝水,都不要饮一口。”牛头交代飘然子道。

飘然子点头,打马往前行走。跨过河流,见到鬼卒押着鬼魂,在各处长亭穿梭。

夸官的队伍,鼓乐喧天,飘然子坐在马上,神气飞扬,惹得众鬼侧目。长亭上,摆着各色杯盘,当中几口大锅,锅旁站立着几个容颜俏丽的少女、妇人,纷纷向飘然子观望。

“孟婆何在?还不快快迎接夸官的文武圣君!”马面冲那些女子喊道。

“哟!原来是牛头、马面两个大帅,这个什么圣君,要是喝汤只管喝,还用孟婆她老人家伺候不成?”一个身穿金缕衣,红裙翠袖的少女,冲他们笑道。

“小孟庸,别开玩笑!”牛头吼道。“你们都快快见过这位楚飘然!”

“我们见过了!”长亭上的女子们,冲着楚飘然笑道:“这位圣君,要是口渴,尽管来喝汤!”

飘然子看这群女子,低头问马面:“这些全是孟婆?”

“不不不,他们是孟婆手下办事的。”马面道。“地府多少鬼魂投胎,一个老孟婆怎么忙得过来?他老人家只管在孟婆庄坐镇,分发孟婆汤,这些女子,都随孟婆姓孟,全是在此给准bèi

投胎的鬼魂,灌汤的。”

马面说完,领着飘然子穿过长亭,进了里面村落。鼓乐吹起,从村中大路上,又来了一群女子,为首一位老太太,鹤发童颜,拦住夸官的队伍。

“牛头、马面,你们到此夸官,我来见见这个文武圣君!”老太太声音洪亮,冲飘然子走来。

“这就是孟婆娘娘!”马面向飘然子介shào



飘然子急忙下马,冲孟婆施礼道:“在下楚飘然,奉酆都大帝圣旨,夸官游地府,见过孟婆娘娘。”

孟婆娘娘急忙还礼:“楚圣君大驾光临,敝庄生辉。我一个鬼吏,不必像我行礼。”

孟婆说完,领队伍穿过自己的庄院,飘然子闻到浓浓的酒气,还有茶香,他偷眼一望,院中数百口大锅,很多鬼卒都在劳作。

一行人来到庄子里一座茶楼,孟婆请飘然子上去饮茶,飘然子及梦推辞不渴。

“呵呵呵,看来这二位大帅是交代好了。”孟婆笑道。“那就到茶楼上坐坐吧。”

孟婆领着飘然子、牛头、马面上了茶楼,找个靠近窗子的桌案坐下。

“这座茶楼,乃是阎王恩准开设的。”孟婆道。“你们不吃茶,那我就自用了。”孟婆说完,自顾自的喝起茶来。

“孟婆娘娘,我听说喝了你的迷魂汤,前事尽忘,不知为何定下这个规矩?”飘然子望见长亭上,村庄里,无数鬼卒押着转世的鬼魂,强迫喝下迷魂汤,有些刁钻的鬼魂,不肯喝,都被摁倒,用铜管穿喉,强行灌下。

“酆都初设地府,鬼魂投胎转世后,还能知dào

前世因果,攀认亲眷,扰乱纲常不说,还逞奸巧,泄露阴机。所以玉帝颁发圣旨,命我合制药物,鬼魂喝下后,能将前事尽忘,混混僵僵,再去投胎。”孟婆笑道。

“原来如此,我看看这个迷魂汤是什么样子,如何?”飘然子问道。

“可以!”孟婆命手下女鬼卒,端来一碗混白的酒浆,好似淘米水一般,放在飘然子桌前。,

“这就是迷魂汤?怎么又酒味?”飘然子闻了闻,说道。

“有酒味好喝啊。”孟婆笑道。“我这迷魂汤,分为酸甜苦辣咸五种味道,鬼魂可以自由选取,爱喝甜的喝甜的,爱喝酸的喝酸的,总之,不喝不行。”

孟婆说完,又让一个女鬼卒端来一碗,放在飘然子身前。飘然子又闻了闻,笑道:“这真是好茶,好香啊!”

“这也是迷魂汤,”孟婆道。“鬼魂中,有不能饮酒的,喝下去又呕吐出来,只好请他喝这茶水,这茶也是五味俱全,喝下去之后,就混混僵僵了。”

“你老人家,成酿制迷魂汤的专家了。”飘然子笑道。

“不敢当,不过,我研制了数千年的迷魂汤,你看,现在分为酒水类、茶水类两种,每种又分为苦辣酸甜咸五味,能适应众鬼魂的不同口感,也算功德无量了。”孟婆笑道。

“呵呵,现在这些鬼魂,肯定没有抱怨你这迷魂汤,难喝的。”飘然子笑道。

“那是不假!”孟婆道。“不过,现在刁钻之人也多了,想方设法逃避,哎,我这差事也不好干啊!”

“不知你这迷魂汤,是什么药物酿造?”飘然子道。

“楚圣君,这个不能问!”牛头道。“这是孟婆的独家秘方,恐怕连酆都大帝、二位阴王都不知dào

。如果传出去是怎么酿造的,岂不被精明的鬼魂,研制出解药来?”

“哦,对对对。”飘然子笑道。“请问这迷魂汤,有没有解药?”

“没有!”孟婆道。“我这迷魂汤,我算我喝下去,也是把前事尽忘,没药可解。”

“这么厉害!”飘然子惊叹道。“有没有投胎转世前,不喝这汤的?”

“理论上没有,也不能有。”孟婆道:“亡魂来到地府,转了一遭,要是把看到的,都带到阳世,地府机关泄露无疑,那世人就该想办法,逃避生死轮回了。”

“有没有遗漏的鬼魂,不喝的?或者阎王特别恩准不喝的。”飘然子又问道。

“遗漏的鬼魂,倒是有,但很少。”孟婆道。“我手下这多鬼卒,还有押解亡魂的鬼卒、鬼吏,也难免疏忽。所谓百密一疏,但是影响极小。有些善鬼,倒是阎王有令,要善待,不能强制喝迷魂汤,他若是不肯喝,只能在地府游逛。什么时候想通了喝,什么时候再喝。”

“还有这样的鬼事?”飘然子道。“地府全是办事的衙门,他在这里游逛,岂不妨碍公务?”

“楚飘然,这个我们清楚。”牛头道。“不肯喝迷魂汤的善鬼,在地府里游荡不行,他们可以去阴山生活。”

“阴山生活?那地方好吗?”飘然子问道。

“好不好,你去了便知。”牛头道。“反正等一会咱们就要去那里夸官,你见了就知dào

。”

“不是都是什么善鬼,可以恩准不能强灌迷魂汤?”飘然子听了,想到了自己,心里打起小算盘:将来自己万一要是投胎转世,喝下迷魂汤,这些可什么都得忘了,跟张三丰学的武功、受的苦,都要付之东流,要多可惜。

“第一要是善鬼,身前要做了不少善事。”孟婆道。

“那是当然的,要不是善鬼,阎王爷怎能恩准?”飘然子道。

“第二,生前苦学了一身本事,壮志未酬,就一命呜呼了。比如,他是他生前是武术大家,书法巨匠、伶界学子,钻研各种学问,略有成就的,刚要宏图大展,就寿数已到,不幸夭亡。他死后当然不甘心,在阳世苦学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都会哀求阎王放他还阳,还不想喝迷魂汤。阎王对于这些善鬼,也很无奈,可以让他先在枉死城、十伤门里游逛,呆腻了,再请他喝迷魂汤。如果不想喝,也不好强迫,只好让他游荡游荡,等以后将冤屈化解了,心思想开了,生前的技艺丢失了,如想转世,再来这孟婆亭,喝完迷魂汤转世投胎。”孟婆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四十七章 阴山生活

“那么说,这也只是暂时不喝,等以后在地府、阴山呆腻了,再来喝了?”飘然子问道。

“对的,喝完迷魂汤,投胎转世,二次为人,重新开始生活,倒也其乐融融。”孟婆笑道。“楚圣君,你是不用喝了,已成鬼仙,将在在地府为官,咱们也算同僚了。”

“呵呵呵,地府为官?”飘然子苦笑一声,对于将来之事,他彻底渺茫了。

“楚圣君,咱们还要到阴山夸官,路程远,时候也不早了。”马面道。

“那好,孟婆老前辈,我等告辞了。”飘然子拱手道。

“老身也不挽留。反正你在我这里,茶也不能吃,酒也不能喝,以后常来这里玩耍。再会,再会!”孟婆笑道,起身相送。

夸官的队伍,出了孟婆庄,行不多时,马面往东一指:“楚飘然,前面不远那座高山,就是阴山了。转过阴山,往东北不远,就是大庭宫,明早咱们回去复命,你听候酆都大帝安排官职。”

飘然子点点头,他想到还不知母亲和亲族的下落,要让酆都大帝带他去找地藏王菩萨,问明原委。

那座高山,渐行渐近,直插云端,没有边际。

一行人加快步伐,往阴山进发,汗血宝马又累得出了血汗。

一座高大的牌坊,挡在大路当中,飘然子抬头观看,上写:阴山南阳府。

“楚圣君,这阴山鬼府分为四处:南阳府、北阴府、东昌府、西化府,每个府城又有不少村镇。”马面来在牌楼下,向飘然子介shào



“我听说,阴山背后有鬼乡,听你介shào

,这阴山四面都是鬼乡了?”飘然子道。

“这座阴山,乃是阴气所铸,不分前面、背后。”牛头道。“咱们从南阳府进,东昌府出,大致看看就可以了。”

夸官的队伍,从牌楼下走过,鼓乐声又响起。往前行了不远,一座木桥,从蜿蜒的河流上跨过。

桥头上,一群阴兵把守。牛头、马面大帅赶到前面,冲鬼兵们说这是奉酆都大帝之命,到阴山夸官游行,那群鬼兵,当中桥面闪开,夸官队伍走过木桥,进入了阴山鬼府。

飘然子来在高坡,往四外观看,阡陌纵横,杨柳成排,村落四散,鸡犬相闻。

马面领着游行的队伍,先进了一处村庄,里面的男女老少,闻到鼓乐声,纷纷前来围观。有识得牛头、马面二位阴帅的,问东问西。

飘然子坐在高头大马上,在那些阴山百姓眼里,这是个人物。飘然子看村庄生活的鬼们,和常人无异,也是种种庄稼,穿着普通的粗布衣,没有奇特之处。要不是前有鼓乐队,后有仪仗队,自己夸官,他还以为这就是山脚下的普通村庄呢。

游行的队伍,穿过这个村子,又到那个村庄,转眼到了阴山脚下。高坡处,一座府衙,映入飘然子眼帘。一杆大旗飘扬,写着“南阳太守府”五个大字。

鼓乐声早已惊动了南阳鬼府的太守,带着鬼吏们,出府衙迎接飘然子等鬼众。马面介shào

完飘然子,太守请飘然子进府衙叙话,喝了几杯茶,问了问风土鬼情,和人间生活无异,飘然子又上路了。

队伍往东行走,一路上穿村过庄,出了南阳府,来到东昌府鬼界。这次,东昌府太守,带着全体鬼吏,在地界上迎候着飘然子。

“牛大帅、马大帅,二位阴帅辛苦了!”东昌太守迎上前来,“我听说你们夸官,往这方向而来,早早等候多时了。”

“东昌太守,一向可好?”马面笑道:“马上这位,就是文武圣君,今日他奉旨夸官,在你这地面上路过。”

“楚圣君,久仰、久仰!”东昌太守冲楚飘然拱手。

“东昌太守,幸会,幸会。”飘然子下马拱手。

鬼众寒暄几句,东昌太守将飘然子让进太守府,盛情款待。

“我说太守,今天怎么如此热情?”马面问道。

“哪里,哪里,这是我应该的。”东昌太守笑道。“我们阴山这四座鬼府,唯有我这里,离大庭宫最近,但是很少去拜会酆都大帝,今后请楚圣君,在酆都大帝面前,美言几句,你我多多来往。”,

“没问题!”牛头替飘然子答yīng

道。“不就是在酆都大帝跟前,说说你的好话吗?是不是想升官?”

“牛大帅,你说的哪里话。”东昌太守笑道:“我也不指望升官,还是把我早早调离为是。”

“太守,你这里不是挺好的吗?”飘然子问道。“我看众鬼安居乐业,鬼风淳朴,是个世外桃源吗。”

“楚圣君,你别光看表面现象,我这个太守,当的很辛苦。”东昌太守抱怨道。“你看我的职责,鬼百姓的鸡毛蒜皮小事,家长里短、邻里纠纷,婆媳不和,都得管。”

“那个南阳府,不也管理鬼乡,没见到那个太守抱怨啊?”飘然子道。

“我比不上他。”东昌太守道:“人家的本事大,处理这些琐事,还有耐心,我想,还是早些调离为是。”

东昌太守抱怨完,请飘然子务必在酆都大帝面前,美言美言,将自己调开,别再管理鬼府鬼乡了。

“我初到地府,也不清楚,有机会再说吧。”飘然子推辞道。

东昌太守请飘然子、牛头、马面大帅给惦记着,有机会把自己调走,他一定请客。

飘然子在太守府闲聊片刻,起身告辞。东昌太守请飘然子到后花园赏花。

“好,我也看看地府的花园,”飘然子、牛头、马面随着东昌太守,往西来到阴山脚下,果然见到一所大花园,里面百花盛开,争奇斗艳。

“这时节,怎么还有菊花盛开?”飘然子诧异道。

“在下平声爱菊,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那是我先本家陶潜的闲情雅致。我也喜欢菊花,学学陶渊明的逸致:采菊西园下,悠然见阴山。”东昌太守笑道。

飘然子往西一看,的确见到阴山了。那山上,树木丛生,鸟语花香,风光无限。

“二位大帅,咱们今晚就先住下吧,时间尚早,我登阴山看看。”飘然子道。

“不可!”不等牛头、马面拒绝,东昌太守慌忙劝阻道。“楚圣君,你要赏花、住下都行,只是不能上阴山。”

“哦?这是为何?”飘然子又望望阴山,高入云端,山腰上,云雾弥漫,犹如仙境。

“此乃地府条文所定。”牛头道。“这阴山,阴气凝重,凡鬼到了上面,怎禁得住阴风凛冽?而且,上面饿虎豺狼毒蛇遍布,吃鬼伤人,万万不能去的。”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四十八章 阴山上

“不是吧?”飘然子放眼望去,阴山的景象,断不是牛头所说的险恶之处,虽然号称阴山,但气象祥和,一派仙景。

“楚圣君,你要上这阴山,出个差错,我可担当不起。”东昌太守道。“山上方圆数千里,很多村民去了,不是失迷路途,受尽苦楚而归;就是被虎豹狼蛇所伤,后来,再没人敢去阴山了。”

“今日尚早,我到山上看看,便回来。”飘然子望着阴山,心潮一阵涌动,执意要去。

“不行!不行!”马面劝阻:“咱们夸官游行,要去鬼众多的地方,这阴山上鬼影都没有,万万去不得!”

“夸官三日,咱们都累了,也该放松放松了。明日就会大庭宫,我到阴山一游,有何不可?”飘然子见他们仍是不允,有些不耐烦了。“你们不去,我自己看看便回。”

“那更不行了!”牛头马面齐声道。

“我是执意要去,你们不必阻拦!”飘然子一阵莫名其妙的固执,自己也不清楚,这是为何。

牛头、马面互相看看,最后齐声道:“楚飘然,既然你一定要去,我们跟随就是。但是看看便回,不要太久了。”

“天色一晚,咱们就下山。”飘然子道:“咱们今晚在此留宿,明天就见酆都大帝,你们也交差了。”

“三位!三位,你们去阴山,我就不奉陪了!”东昌太守道:“我可是丑话说在头,若是出什么意wài

,可别说我没提醒你们!”

“若出意wài

,与你太守无关!”飘然子道。

“鼓乐队、仪仗队鬼卒,你们留在府衙休息,听从太守安排。不可乱动,明早就会大庭宫交差!”马面说完,与飘然子出了花园,东昌太守送三位到了阴山脚下,又叮嘱几句,分手后,回了府衙。

飘然子在阴山脚下,找不到上山的路径,牛头、马面跟在后面,转了会儿,耐不住性子了:“楚圣君,请回吧!看来这山的确不凡。”

“呵呵,咱们别找上山路了,看我的!”飘然子一纵身。飞到山上一块岩石落定,看着脚下的牛头、马面,“你们二位也上来吧!”

牛头、马面本是大帅,双双飞了起来,落在飘然子身边,“咱们早去早回。”

三位往山上走动,山路难行,荆棘丛生,满不象山脚下看见的模样。

“楚飘然,这座荒山,有什么可看的。”牛头十分不满,以及不悦。

飘然子不理会,往头顶望去,望不到天际。身边不是乱石峭立,就是丛林密集。

突然,一阵阴风刮来,令人不寒而栗。“风从虎,云从龙,莫非是有老虎来了不成?飘然子暗自思忖。果然不出飘然子所料,阴风过后,从山石后面,跳过来两只大老虎,先扑向飘然子。

“招打!”飘然子运起精气,照前只猛虎就是一掌。掌风呼啸,但是打空了,山石拍得破碎,碎屑飞舞!

两只老虎一见飘然子厉害,又扑向牛头、马面。二位阴帅不曾带兵器,慌忙闪避。但是正赶上山坡陡峭,一个被老虎撞到山下去了,一个被老虎一尾巴,也扫到山下去了!

“恶畜,胆管伤人!”飘然子伸出两掌,要把两只老虎也打到山脚下,一为除害,二为报仇,这老虎也太猖狂了!“

忽然,丛林中传出一声口哨,老虎躲开飘然子的双掌,耷拉下脑袋,往后退下,

“难道这阴山上还有人?或者鬼怪?”飘然子往刚才吹口哨的方向望去,密林中,两个鬼影一闪,瞬间来到飘然子面前。

来的两位,看样子好像是鬼,面色苍白,十五六岁模样,一男一女,长得都是眉清目秀,英姿飒爽,离着飘然子远远的站住。

飘然子看了二人一眼,心道:这里也有山精鬼魅,刚才趋纵两只恶虎,自己要小心了。

对面兄妹模样的二人,看了看飘然子,又互相看看;再打量飘然子,又互相看看,然后低声说起话来。,

“你们是人是鬼?是妖是怪!”飘然子先说话了。

“我问你!”那个少女先开口了,“对面之人,可是姓楚?”

“······我是姓楚!”飘然子一阵犹豫,还是回答了。

“楚飘然!果真是你吗?”少女的声音,有些颤抖。

“······”有人叫他,而且万分亲切,飘然子抬眼望去,看二人没有恶意,回答道:“我是楚飘然。不知阁下二位是·····”

“哼哼哼!果真是你!是你······”那少男的声音,冷冷的,好像百感交集,又惊又喜,还有些恨意。

“楚大哥!你真的忘了我们?”少女边说,边往前走来。

“我想不起二位来了。”

“哼哼!果真是无情无义之徒!咱们的大娘,为了这个冤家,多不值得!”少男又道。

“哥哥,他或许真的想不起来了。”少女道。“他走的时候,咱们刚十一二岁,认不出咱们,是正常的。”

二人说着话,已经走到飘然子面前了。飘然子更加愕然,这二位,他是真不认识了,少年长得玉树临风,少女长得听听玉立,如同出水芙蓉。

“二位,请报上名来。”飘然子一拱手,他们既然认得自己,定要问个清楚。

“楚大哥,你再想想,水城楚家巷,巷北的老槐树下,有对兄妹,是你的本家,你不记得了吗?”少女咬着牙,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盯着飘然子道。

“水城楚家巷,巷北老槐树,那对兄妹?”飘然子思绪,又回到千年以前,不错,那是自己的本家兄妹,自己离开水城时,他们才十一二岁。

飘然子再看看这对兄妹,惊叫道:“你们、你们······莫不是楚冷然!楚怡然!”

“楚大哥!是我们啊!”少女欢跳起来:“楚大哥,你想起来了,真的是我们啊!”

天啊,楚飘然没想到,在这阴山之上,遇到了自己千年前的本家兄弟。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四十九章 楚氏家族

飘然子迎向前去,“冷然、怡然,你们怎么在这阴山上?”

楚冷然人如其名,冷然的看着他,脸上表情复杂。楚怡然雀跃上前,一把拉住楚飘然的手臂,“飘然哥,真没想到,咱们在这相会了!”

未等飘然子再问,远处传来牛头、马面的喊叫声:“楚飘然!楚圣君,你在哪?猛虎伤到你没有?”

飘然子刚要开口,楚怡然指指自己,又冲飘然子摆手,悄声道:“你告sù

他们,打跑了猛虎,一会儿下山,让他们到山脚下去等。”

“牛大帅,马大帅!”飘然子运起内力,喊道:“猛虎被我打跑了,我这就下山,山势险要,你们到山下等我吧!”

“哦!那你快些下来!”牛头喊道。

“这山上,阴气太重,我们飞行不利,先到山脚下花园等你了!”马面喊道。

“知dào

了,我片刻就回!”飘然子喊完,不见了牛头、马面回答,又问楚怡然:“你们怎么在此?咱们家族的亲人呢?”

“哼哼,楚飘然,你还有脸问?当年阳世上,全族人因为你,举族都到了这里!”楚冷然凝视着楚飘然。

“地藏王菩萨说得不错。”楚怡然道:“飘然哥成了神佛。此地不是讲话之所,你随我们走!”

楚怡然说的走,其实是飞行。三人穿越丛林,往山顶飞去,落在一颗大桑树上,枝繁叶茂,树冠如同一把大伞,伸出悬崖。

“这是我们的瞭望台。”楚怡然道,“我们在这里,朝下观望,遇到上山的鬼,将他们驱逐下去。”

飘然子在树上转转,一片山石,铺在树枝当中,往下能望到山脚下,他仔细寻找,牛头、马面两个蚂蚁似的小人,正向东昌府衙的后花园走去。

“你们怎么认出我的?”飘然子猛然想起自己的身躯,是灵山古洞道士的,不知他们如何能认出来。

“要是在别处,我们肯定认不出你。”楚怡然笑道:“可是这阴山不同,到了山上,能显化出阴神鬼形,而你,阴神之躯又精光四射,我唤走猛虎,就看你眼熟,对不对?哥哥。”

楚冷然鼻子哼了一声,代表肯定答案。

“原来如此啊。”飘然子感叹道。“好了,你说说咱们家族之事吧,我母亲,也就是你们大娘,从我走后,怎样了?”

“我先问你,这一千多年,你去哪了?空让我们担心。”楚怡然两眼凝望楚飘然,眼圈有些发红,楚冷然鼻子又哼了一声。

“我不是散尽银钱,金叶子撒落船中女子头上吗?然后就到凉亭议婚。”飘然子道。“却等来了观音菩萨。她问我,是否真要娶船中女子为妻,我说只为修桥散银,悉听她尊便。观音菩萨点头说好,对我说:‘你做下无边善事,善果非凡,我度你到西天极乐世界一游。’我说父母在,不远游。观音菩萨说因果报应,由不得我,而且去的是好地方,如同免费旅游一般,就这样,将我神魂送往西行路上,不想,大势至菩萨随后飞来,将身躯还我。就这样,到了极乐净土藏经殿,被阿弥陀佛所骗,住了一千年。”

“飘然哥,那你怎么又到了此地?”楚怡然又问道。

“我在藏经殿,苦苦等了一千个日日夜夜,以为是三年已满,谁知却过了一千年!”飘然子思想起往事。“本以为明天就能回家了,谁知遇到五色光魔,将我身躯销毁,阳神灭掉。多亏大势至菩萨和药师佛,赐我太古明目珠,修成了阴鬼的神躯。我从雷音寺逃走,路遇古洞,有个道士给我这身皮囊,神佛将我送出古洞,让我东归。先降落蜀城,做了代理城隍,后来出巡,见到孝子剖心,想起水城故乡和我娘,半夜不辞而别。辗转回到了水城,人事俱非,故地重游,在锦绣凉亭遇到妖精,后来落在惠州,又见到有人家演目连僧救母,想到地府来寻我娘。正好遇到牛头、马面两位阴帅,也来巡我,就随他们到了地府。多方打探,得知我娘与亲族的后事,都是由地藏王菩萨经手。只有等遇到他,才能问明原委。”,

“你到山上做什么?”楚怡然问道。

“我在大庭宫,打死大白鬼王,被酆都大帝封为文武圣君,夸官三日游行,今天是最后一天,从阴山鬼府路过,明天就去大庭宫了。”飘然子道。“说说你们的事吧,我娘她老人家呢?”

“哼!你娘她!······”楚冷然说到这里,一跺脚,不再说了。

“哥哥,这也不能全怨飘然哥,他也是身不由己,而其,是被佛头骗了,回来后历尽辛苦,还回乡探望,也不是没有心肝,你就不要在埋怨他了。”楚怡然对楚冷然道。

飘然子听怡然堂妹如此说,猜想到自己离家后,家中、族中肯定发生了事故,可能全因自己而起,不由心感愧对老娘和亲族。

“飘然哥,你也不要伤心了。”楚怡然道。“你在惠水河岸,用片片金叶子打中白衣少女,然后去锦绣凉亭议婚,当时传遍了整个水城,我父亲还有堂叔等族人,去凉亭寻你,你已经坐化——鼻息全无。他们见你死了,当时就急了,央求围观的众位乡亲,四散寻找白衣少女,那艘快船、老渔翁、白衣少女都不见了。正在大家慌乱之际,你的身躯猛然升起,升到半空,向西方飘去。于是人们议论纷纷,说你是肉身成佛,去了西天。”

“这可能就是大势至菩萨,把我身躯从后面送来。”飘然子道。“后来呢?”

“我父亲和叔伯来到你家,见到大娘,不敢隐瞒,把你在惠水河岸所作所为,还有肉身飞升之事,都对大娘说了。大娘她老人家听了,昏过去三次。”楚怡然说到这里,看着楚飘然,泪眼莹莹。

“都是我不孝,让我娘挂念了。”飘然子眼圈一湿。

“叔伯们都快慰大娘,说你既然成佛了,兴许不日就能回来。”楚怡然接着道。“谁想到,几天后,来了一群强人,说你家的房产、田产都变卖了,他们有你家的地契、房契。族长大伯楚德山出面调停,那群人不依,楚大伯知dào

,就是打官司也打不赢,只好请大娘去他家暂住。没几天,你娘不见了踪影——平白无故失踪了。”

“啊!那我娘是死是活?”飘然子惊道。

“你听我说。”楚怡然道。“可怕的事,还在后面呢。没过两天,又来了一群人,拿着你家在咱们家族中的股份文凭,向楚德山族长讨要股份金钱,他们手里攥着白纸黑字的文凭,楚家的茶叶、丝绸店铺,只得任由他们摆布,没几天,关张的关张,店铺盘出的盘出,整个家族的生意,荡然无存,全族几百口人,先是遣散家丁、仆人,然后买房、卖地。艰难度日。那一年,我才十一岁,也尝到了贫苦人家的艰难!”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五十章 翠云宫别院

楚怡然说的虽然平淡,飘然子听着,也是心酸。在水城,他们家族,也算富贵人家,家道骤然衰落,由锦衣玉食、饭来张口的公子、小姐,沦落到艰难度日,那生活的窘状,可想而知。

三个人一阵相对无言,天色渐渐阴沉下来,看来将要到晚上了。

“飘然哥,正在大家为生计发愁之时,太守来送银钱了。”楚怡然又笑容满面了。“你肉身飞升,太守听说了你家有老母,特地来探望,拿出自己的俸禄,送给大娘。又听说咱们家族之事,命大家不要伤感,太守让各家出劳力,去惠水河修桥,挣钱过日子。要不然,举族上百口,都贫困无依无靠,怎么度日?”

“我们兄妹,十多岁,也去修飞仙桥,两个人定一个劳工。”楚冷然道。“咱们家族,遣散了家丁、奴仆,还剩二百多人。有很多旁支,耐不住这困苦生活,或是远走他乡谋生去了,或是投亲靠友去了,走了一半多。只剩下咱们高祖兄弟后人之一支派,也有百来人。”

“飘然哥,咱们家族陆陆续续,帮着修桥,有四年时间吧,后来就苦尽甜来,生活彻底改变了。”楚怡然又笑道,秀美的脸庞,显得娇美无比。

“后来怎样了?”飘然子问道。

“后来,有一个身披袈裟、拄着锡杖的光头和尚,到了水城,看我们修桥,问起了原委。听说是你散财资助修的飞仙桥,便找到了大娘家。那四年时间,你的母亲,我们的大娘,思念你,已经两眼昏花,平时给族人缝补衣衫度日。那一天,和尚见到了大娘,又找来族长楚德山,召集所有族人,约有八九十人,给我们讲经说法。”楚怡然道。

“他说些什么?”

“这和尚说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人成佛,全家沾光。你们家族出了一个圣佛,可是你们却因此落入困境,他看不下去。”

“看不下去,又能怎样?”飘然子问道。

“这和尚道:惠水河桥,有你们楚家全族的功劳,我和尚代替佛祖,来超生你们,让你们离开苦海。”

“啊?这和尚莫非也要度你们去西天?”飘然子问道。

“没有去西天。”楚怡然道。“那和尚,我们到了地府阴山这里,才知dào

他就是幽冥教主地藏王菩萨。地藏菩萨,当时将袈裟往地上一铺,渐渐变大,让我们全站上去。我们见这和尚有如此法力,定是神圣驾到,都站在了袈裟上,和尚用手一挥,我们飘到了空中,上入云端,飞到了这酆都地府。”

“噢,太好了,没想到你们也成了仙佛。”飘然子听到这里,心上才有了一丝安慰。

“我们没有你这么大的功劳,怎能立地成佛?”楚冷然道。

“哥哥,别再怨恨飘然哥了。”楚怡然道。“我们没有成仙佛。地藏王菩萨,将我们度到了阴山上,住下来,一住就住了一千年!”

“如此一说,你们总是生活在此?”飘然子道:“既然这样,你们带我去见我娘吧。”飘然子说完,就要往外走。

“飘然哥,你见不到你娘了。”楚怡然忙道。

“什么?你不是说,你们在此生活一千年,既然家族都在,我去见他们,难道不可以吗?”飘然子疑问道。

“一是不可以,二来,你也见不到长辈们了。”楚怡然道。

“这是为何?”

“这阴山顶上,是翠云宫别院,地藏菩萨专门安置咱们家族的。”楚怡然道。“自从咱们来到阴山上,地藏菩萨在阴山半山腰上,遍布毒蛇猛兽,不许凡鬼上山了。所以,我们在此生活千年,山下四周鬼乡,乃至地府各个殿府,都不知dào

山顶有咱们楚家一族居住。”

“我也是楚家后人,而且是名正言顺的楚家长房长孙,到山顶翠云宫别院,有何不可!?”

“地藏菩萨有旨,不论何方鬼仙,去山顶翠云宫别院,都要通知他。阴山四面,都有瞭望台,还有无数猛兽,凡鬼上去,比登天还难;地府的冥官鬼吏,更是不屑登上的。”楚怡然道。“所以,我们不能放你上山。”,

“怡然妹子,我上山,也要你们去通知地藏王菩萨吗?”

“要通知的。可是,飘然哥,你真的不要去了。”楚怡然道:“六十年前,从咱们曾祖父一辈,就陆续下山了。”

“下山去了哪里?”

“我们也不知dào

,”楚怡然道:“四十年前,祖父一辈人,也陆续下山,二十年前,咱们父辈也下山去了。”

“那么我娘呢?”飘然子问道。

“当然也走了。而且,还是第一个走的。每次咱们家族长辈下山,都是地藏王菩萨,派玉衣童子前来引领,好像是专门安排好了的。”

“莫不是是去投胎转世了?”飘然子听说母亲二十年前就离去了,若是投胎转世而去,自己又见不到面了。

“很有可能。”楚怡然狠劲的点点头。“现在山顶,只有咱们平辈的兄弟姐妹二十四人。”

这二十四人,都是楚飘然的堂弟、堂妹,他是家族的长房长孙,离开水城时,他十八岁,堂弟、堂妹们都还小,有的只有几岁,不知现在都长成什么模样了。

“大哥,有件事我闷在心里,六十年了,今天既然见到你,跟你说说,你也给分析分析。”半天不出声的楚冷然,居然开口了。

“哥哥,什么事啊?”楚怡然先问道。

“咱们家族,从曾祖父一辈,陆续被玉衣童子带下山,一去不回,问玉衣童子缘故,他只说天机不可泄露。”楚冷然道。“可是,据我看来,他是奉地藏菩萨之命,将咱们家族,逐一发付凡尘了。”

“这······这是你的猜想吧?”飘然子道。

“是我的推测。”楚冷然站在树枝上,查看四周,说道:“还是六十年前,地藏菩萨与一个老道前来,那老道拄着一根九曲碧玉拐杖,在阴山顶上见过我们,然后又往山岩散步去了。我那时看地藏菩萨,对这个老道极其恭敬,如同见了如来佛祖一般,心里好奇,偷偷尾随而去。”

“你们不知老道叫什么名字吗?”

“不知dào

。”楚怡然道。

“不知dào

,地藏菩萨也没有向我们介shào

。”楚冷然道。“我听他们言语,说什么合久必分,治久必乱,三千年大劫,就要到来了。”

“他们也讲什么三千年大劫?”飘然子道。“我在藏经殿死后,倒是屡屡听说。”

“老道问地藏菩萨,佛门有何准bèi

?未雨绸缪吗。地藏菩萨道:山顶翠云宫别院,有水城楚氏一族,俱都是积善家族,很有慧根,可让他们去封神台降生。老道连连说好,又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还没有统帅之人。地藏菩萨道:三千年大劫,三五十年内,未必发生,慢慢寻访不迟。从那次僧道相会后,地藏菩萨就将咱们家族陆续调走。前两年,德海老叔被玉衣童子召走,我问过那童子,什么时候召我们走?玉衣童子道:早着呢,还没见到你们长房大哥,你们等着吧。我问谁是长房大哥,玉衣童子说我装糊涂,就是楚飘然呀。”

“难道地藏菩萨也知dào

我的名字?”飘然子又懵懂了。

“我看,地藏菩萨是有计划的把咱们发往封神台。”楚冷然道。

“那咱们怎么办?”飘然子道。楚冷然、楚怡然摇头。

“哥哥,你怎么不早说?”楚怡然抱怨楚冷然道。

“早说有什么用?三千年大劫,劫数难逃,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楚冷然道。“飘然大哥,我看你先别到翠云宫别院了。咱们相见,都别让地藏菩萨知dào

,你先去尘世躲躲,看地藏菩萨把我们怎样发落。”

“我想去封神台寻找母亲,怎样?”

“也可以。这个地藏菩萨,将咱们全族度到这里,真不知是何居心。”楚怡然道。

兄妹三人说道这里,各想心腹事,相对无言了。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五十一章 路遇旧友

天色阴暗,牛头、马面、东昌府太守,三位坐在花园的石凳上,互相埋怨。飘然子夸官到此,若是丢失了,他们还要想好如何向酆都大帝交代。

“这阴山,从来不许凡鬼上去的。”东昌太守道。

“我们拦过他,也曾到了半山腰的。”马面道。

“要不然,我再去找他!”牛头起身,他的牛脾气,忍耐了许久。

“不行,要找也得明早去找!”马面道。“这个楚飘然,在山上明明答yīng

我们,等一会就下来的,看看,都快半个时辰了!”

三位正在你一言、我一语互相埋怨,一个身影从悬崖上飘落,站在花园外,冲着三位道:“各位,等得不耐烦了吧?”

“你把我们急坏了!”牛头道。“楚飘然,我们奉旨保护你夸官,今晚是最后一晚,出了差池,你可害苦我们了!”

“害苦两位大帅,我也要受牵连!”东昌太守道。

“楚飘然,你怎么转了大半天?天都黑了,还能看清个鸟?”马面带着愠怒道。

“好了好了,是我对不住大家。”飘然子走进花园,赔笑道:“山上峰峦险要,我玩得开心,找不到回来的路,所以晚了。好了,咱们回去吧!”

牛头、马面担惊受怕了半天,见飘然子安然回来,总算一块石头落了地,东昌太守将他们领进客房,休息一宿。

此人天亮,飘然子告辞,出了东昌鬼府,往东北方向而行,要去大庭宫。

路上,鼓乐不在敲打,仪仗也收起,鬼卒们默默无言行走。牛头道:“楚飘然,你游了地府,除了地藏王菩萨没见到,其余的冥官鬼吏,都算见过了,回去后,不论酆都大帝封你什么官职,没人敢小瞧你的。”

“我不想在地府为官。”飘然子道。

“呵!多少鬼魂想加入地府,当个鬼吏,不能如愿;你倒好,进来就当冥官,还不愿意?”马面摇头叹道,他怎么也不理解。

“那你要做什么?”牛头问道。“难不成想要投胎转世?”

“我也不知dào

。”飘然子说的实话,牛头、马面听了,以为他自有打算,也不再问。

鬼众饶小溪,过高岗,走平川,转到一片密林前,通往大庭宫的路边上,坐着一个黄衣女子,楚楚动人,似乎在等候什么人。

“这里哪来的野鬼?”马面道。“此地远离阴山鬼乡,离酆都城更远,一个女鬼,跑到这里作甚?”

“不是鬼!”牛头摇晃着牛脑袋,“她那身躯,是个人呃!”

“咦?此人好眼熟。”飘然子心道。他打马紧走两步,二目射出精光,仔细一看,惊叫道:“颜妹!你可是慕容颜妹妹?!”

那女子看到大队的鬼卒,枣红马上端坐的飘然子,早已站起身来,冲着他粲然笑道:“飘哥哥,我等你很久了!”

“果真是颜妹!”飘然子迫不及待的下马,几步走到他跟前,“颜妹,你怎么到这里了?”

“飘哥哥,你不也到了这里了?”慕容颜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一语未了,笑容顿失,两眼却湿润了。

鬼卒们远远站住,牛头、马面走上前来,看看二人:“你们二位认识?是??????朋友?”

“他是我异姓妹妹,慕容颜。”飘然子向牛头、马面介shào

道。

“这二位是牛头大帅。马面大帅。”飘然子又向慕容颜道。

“异姓妹妹,呵呵,好,好。”牛头裂开大嘴道。

“飘哥哥,你奉旨夸官,我听说后,一路追踪,今天终于等到你了。”慕容颜望着飘然子,“我、我有话对你说。”

“但说无妨。”飘然子看着消瘦的慕容颜道。、

“??????”慕容颜没开口,两眼扫了牛头、马面一眼,低下头来。

“这个女娃,见到你的飘哥哥,有什么话,不好意思说?”牛头盯着慕容颜,这女子长得太漂亮了。

“他们兄妹,要说悄悄话,咱们走远些吧。”马面示意牛头道。二帅往游行队伍走去,就听身后飘然子问道:“颜妹,伯父、伯母可好?他们现在何处?”,

“都很好。”慕容颜娇滴滴的声音,惹得牛头又回头看看,对马面低声道:“哼,还异姓兄妹,哄谁呢?还不如直接说女朋友算了。”

“楚飘然是读书人,就爱这个腔调,谁像你,两只大牛眼,跟探照灯似的。”马面也低声道:“我看,这真是郎才女貌,一对好伴侣,怪不得楚飘然不想在地府为官呢。”

牛头、马面走远,慕容颜望着飘然子,往树林一甩头:“飘哥哥,你为何不辞而别?”

“??????”飘然子想起蜀城那晚,不辞而别,慕容颜肯定要质问,只好硬着头皮道:“那日出巡,遇到小子剖心,我万分感动,想起老母无依无靠,只好不辞而别,去回水城。”

“见到令堂了吗?”

“没有,辗转回到水城,面目全非,家人没有一丝音信。偶然又到惠州,遇到有户人家做白事,演目连僧救母,也想到地府寻找母亲。正好遇到牛头、马面奉酆都大帝之命,来寻我,就与他们到了地府。”飘然子将前事简单说完,又问慕容颜:“颜妹,你们怎么到了这里?”

“你半夜走后,我父亲就回来了。”慕容颜道,边说边往树林边走去,飘然子只得旁边相随。“可是我父亲,已经做了鬼,奉阴天子之命,让你去地府,他接替你做城隍。你走后,父亲让走阴差的鬼吏,禀告了阴天子原委。地府发来公文,命姬灵做城隍,让我父到地府为官,在十王殿判官府做个明正判官。就这样,我们全家都来到了地府。”

“哦,你和伯母都是人,也能来地府?莫非、莫非??????”飘然子不敢往下说了。

“我们还是人。”慕容颜笑道:“你摸摸我的手!”说完一把握住飘然子的手:“你看,我还是不是千真万确的人?”

“当然是人。”飘然子撇开慕容颜的玉手,问道:“你们也住在判官府?”

“我们才不住那鬼地方呢。”慕容颜道。“我们住在阴山鬼乡。”

“那也是鬼地方啊。”飘然子笑道。二人走出大路,来到树林里,又问:“你在鬼乡,平时做什么?”

“我们家在阴山西化府,我选了个僻静之地,远离那些鬼家。”慕容颜道:“有机会偷偷溜出去,也在地府游荡。你在大庭宫,打死了大白鬼王,轰动了半个地府,又奉旨夸官,轰动了整个地府。我从奔走的鬼吏口中听说,真为你高兴。”

“你怎么知dào

是我?天下、地上同名同姓的有的是。”飘然子笑道。

);

二百五十二章 二人同心

“别忘了,你那个洞箫,我可知dào

分量,而且,还是我给你配的外衣呢。”慕容颜笑道。

“今非昔比。”飘然子解下洞箫,往前一递:“你在拿着,看看是不是还是那把洞箫。”

“咦?又多了一个外套,还是百花争艳图案,不错。”慕容颜接过去,又啊地惊叫了一声:“太沉了!”一语未了,当啷一声,洞箫掉在地上。

远处大路上,牛头看着飘然子递给慕容颜洞箫,冲马面笑道:“楚圣君要送定情信物呢!”

“不象。”马面摇头道。“看他们样子,关系早就非同一般,楚飘然定是在给她看原来的定情信物,让她看看,洞箫还好好带在身上。”

“我到明白了,大白鬼王真是该死,要什么不好,偏要洞箫,楚飘然怎会给他?”牛头好像有所悟。

“嗯,不错,不知这个丫头,是谁的闺女。好像从来没见过。”马面道。

“什么好像,就是从来没见过。”牛头道。“谁这么大本事,吧活人家眷都带地府来了。”

牛头、马面正在议论,敲鼓乐和执仪仗的鬼卒,见夸官的圣君到树林里和女友散步,知dào

一时不会走,散坐在道旁,互相扯起了闲天。

飘然子拾起了洞箫,笑道:“你不知dào

,这百花外套,是张三丰的无根树所化,有万斤重呢。”

“真的?你遇见了张真人?他在哪里?”慕容颜瞪大一双杏核美目。

“回水城路上,他还交了我几招拳脚,还有无根树丹词。”飘然子道。

“他是你师父了?”

“不是。我在缙云山,遇到福禄寿三星,指点我去太和山拜师,但那群祖师们,说我这身躯,不是自己的,无法身心合一,修不成大法。我也要回乡,就走了,遇到陈抟老祖,指点我去京州,寻访异人,就遇到了叫化先生张三丰。”飘然子简略说出前事。

“哦,太和山都有哪些祖师?”慕容颜问道。

“太多了。和我同去的万家兄弟十四人,都拜了志虚等道长为师。我见到了刘海蟾上仙,还有号称南宗七真祖师的石杏林、薛道光、陈泥丸、白玉蟾、彭垒、留元长、王金蟾七仙。”飘然子道。

“刘海蟾倒是有点名气。那七位,本事平常,不值一提。”慕容颜听罢,摇摇头道。

飘然子看她不以为然的神态,好大的口气,很不服:“那七位,可是南仙宗的七真祖师,在世上,可是与北七真齐名的。”

“那是凡人的说法,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仙外有仙。”慕容颜道。她带着飘然子又往树林深处走去。“你可知dào

我师父是谁?”

“你说过的,好像是什么梨山老母。”飘然子道。

“提起我师父,凡人不知dào

,但是仙界,谁人不知,哪个不晓?”慕容颜说道这里,脸上露出得yì

之色。“昨晚,我还梦到师父召唤,让我回梨花宫一趟,好像责备我,说我在这样下去,难成正果。”

“那你还不回去见师父。”飘然子道。

“我、我是要回去,你呢?”慕容颜问道。

“我要回大庭宫,听候酆都大帝安排。”飘然子道。

“那一定要封你官职的。你应该高兴才对,怎么一脸丧气?”

“我不稀罕做什么高官,当城隍时候,你还不知dào

吗?”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慕容颜冷笑道:“在地府做冥官,也很风光的,比一个小小的城隍强多了。”

“颜妹,你不要取笑。”飘然子正色道。“我从灵山归来,最大的愿望,就是回乡见到家母,还有找到慧芸。”

“你娘没见到,慧芸找到了吗?”

“没有。我想起,她拜了观音菩萨为师,怎么能在地府?”

“你还要寻找你娘吗?”

“也不用找了。”飘然子道。“昨晚见到了我的堂弟、堂妹,说我的家族,都陆续投胎转世去了,还要到哪里去找?”

“哦?他们去哪里投胎转世?你还不看看去?”慕容颜问道,他二人又往树林深处走去。,

“听说是什么封神台。”飘然子道。“四大部洲,我也不知dào

封神台在哪。”

“这个吗?······我知dào

。”慕容颜略一沉思,便说道:“三千年前,姜子牙斩将封神,曾经建立一个封神台,咱们可以去那里寻找。还有,顺便也许能遇到你的心上人——慧芸姑娘呢。”

“······那好,等我回大庭宫,辞别酆都大帝,就去寻找封神台遗迹。”飘然子道。

“你傻呀!”慕容颜嗔颠道。“去了大庭宫,酆都大帝和阴天子还会放你走?一个赐你封号,让你地府夸官;一个让我父亲寻你,还赠你头上的冲天冠。他们定然留你在地府,你怎能出这阴司?”

“噢,也是。”飘然子听罢,深以为然。“那怎么办?”

“你不是挺有办法吗?”慕容颜嘲弄道:“蜀城你挺有本事的,会半夜不辞而别。”

“你是说,让我再来个不辞而别?”飘然子道。

“对,出了地府,你能找封神台,能查询你慧芸的下落,岂不是好?你又不愿在地府为官。”慕容颜道。

“······这样好吗?”飘然子沉思道:“酆都大帝、阴天子都待我不薄,不辞而别,好像对不起朋友吧。”

“当初你就对得起我?”慕容颜一脸悲伤。“你要不走算了,我会自己逃出地府的。”

“我走!”这是飘然子坚定的声音。

“你想好了,咱们这是逃走,逃不出去,捉回来是要受刑罚的。”慕容颜道。

“想好了!”飘然子道。“我真不愿地府为官,咱们明天何时逃走?”

“不用等明天,事不宜迟,咱们这就逃走。”慕容颜道。

“那等会我。”飘然子道。“我向牛头、马面告个辞。”

“你又要犯傻了。”慕容颜道:“这两个阴帅知dào

了,还能放你走吗?”

“对对!”飘然子道。“只好对不起两位大帅了。”飘然子远望着牛头、马面,还是散坐的鬼卒,见他们没有注意自己,问道:“怎么逃走?”

“你把冲天冠,挂在一棵树上,也学学人间,挂印辞官。”马面道、

“好,就已马大帅!”飘然子回身,望望牛头、马面,都没有注意自己,他摘下冲天冠,挂在和自己同等身高的树枝上。慕容颜也罢黄衣脱去,挂在树枝上,然后,二人匆匆飞去。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五十三章 阴司巡拿

牛头、马面看着天光大亮,还不见飘然子与那个慕容姑娘走出树林,有些心急。

“我说牛头,你把他们唤出来吧。还要到大庭宫复命呢。”马面道。

“对,有什么话,以后有的是时间去说。”牛头冲着树林喊道:“楚飘然!楚圣君!咱们还要赶路,你们出来吧,有话回去说!”

喊了一遍,不见林中二人走来。

“马面,该你去催了。”牛头道。

马面朝密林内张望,还是不见二人的动静,有些急躁:“楚飘然,有什么甜言蜜语,回去说!咱们该上路了!”

微风吹过,树木摇动,林内杏黄衫飘舞。

“他们跟咱们装聋作哑,走,去把他们叫出来!”牛头迈开大步,分开丛林,朝里面走去。

“楚飘然!”牛头、马面一面大叫,疾步走到那几株大树后,大惊失色!哪有飘然子和慕容颜的身影,只有冲天冠在树上摇晃,那边,一件杏黄衫在枝头摇摆。

“他们逃走了!”牛头一跺脚,四下寻找。马面围绕着冲天冠、黄衫看看:“他这是挂冠辞官,不辞而别!”

“怎么办?”牛头问马面。

“你带鬼寻找,我拿着衣冠去大庭宫,让帝君定夺。”马面道。

“先别急!我在看看他们在附近没有。”牛头说吧,飞身升空,四下寻望,突然,眼前一亮,一件红红的衣衫,在前面芦花荡中舞动。

“好小子,你在这里行好事!”牛头猛然往那里冲去。

可惜,他冲到芦花丛中,只拾起了飘然子那件夸官的大红袍,袍襟上还别着那朵大红花。

“别在附近找了,他们肯定逃远。”马面也飞来道。

“他奶奶的!这小子,被美女给勾走了!”牛头骂道。“咱们陪他夸官,辛苦三天,都被他撂在了冰上,回大庭宫,还得挨骂、受罚。”

“你带着鬼众,四散寻找,我这就回大庭宫。”马面又拿起大红袍,急急去往大庭宫。

牛头回到大路上,冲鬼众们喊道:“都起来!快起来。”

众鬼卒纷纷站起,鼓乐手拿起乐器,仪仗队拿起仪仗家什,牛头破口大骂:“还难这些家什作甚!人都跑了!快随我四外寻人!”

“什么?牛大帅,咱们不会大庭宫?”众鬼卒不见飘然子和马面,知dào

事情不妙。

“回你个大头鬼!”牛头气道:“楚飘然跑了,回去咱们都要挨揍,先找人要紧!”

众鬼互相望望,心道:要挨打,也是先打你这个大帅。牛头领着众鬼卒,四下寻找飘然子。

马面拿着衣冠,回到大庭宫,将刚才的事情一说。酆都大帝一拍桌子:“这个混蛋,他打死我干儿子,我不加治罪,还封他文武圣君,地府夸官三日,待他恩重如山。为了一个女子,竟敢私自逃跑!来鬼,立kè

给我传令地府,全力搜索楚飘然,还有那个叫什么慕容颜的女子。东西两大鬼门关,南北六座鬼府天宫,全力搜查。再通知阴阳河的巡河夜叉,遇到楚飘然,一定要给我捉回!”

“是!”众鬼卒答yīng

一声,纷纷向外涌去,传达酆都大地的圣旨。

这回,地府更加热闹了。飘然子夸官游行,走到哪,哪里热闹一阵。但今日地府各路阴兵出动,巡拿楚飘然,整个酆都鬼域热闹起来。

二仙楼上,阴天子、酆都王也在等候楚飘然,等他来送还冲天冠,并要把当初假观音菩萨寻他之事说明,让他好安心在地府等候吴慧芸。

谁知,冲天冠是送来了,但送冲天冠的确是马面大帅,令阴天子阴长生手捏着黑棋子,放不到棋盘上。

“楚飘然呢?怎么没来?酆都大帝封他什么官职了?”

面对阴天子一连串提问,马面只好先行礼,然后将冲天冠转递给阴长吏,说道:“天子在上,容我细说。”

“哼,要我看,他是被酆都大帝扣留了。”酆都王王方平手捻长髯道。,

“不是的。二位陛下,楚飘然,他、他挂冠逃走了!”马面将从阴山鬼乡回大庭宫路上之事一说,等候二位阴王裁定。

“你说有一黄衫女子,拐跑了楚飘然,名唤慕容颜,对吗?”阴天子问道。

“对。”马面道:“楚飘然向我们介shào

,她叫慕容颜,但我们从没见过这个生人。”

“速速传唤明正判官慕容千山!”阴天子将手中的棋子,落在棋盘上。

工夫不大,慕容千山来到二仙楼下,整了整头上乌纱帽,抖抖身上素罗袍,端着玉带,由鬼卒引领,上了二仙楼。

“微臣明正判官,参见二位陛下。”慕容千山施礼道。

“慕容判官,你可知你女儿和楚飘然之事?”阴天子道。

“啥事?”慕容千山瞪着大眼珠子。

阴天子看他不象装傻充愣,问道:“楚飘然夸官回往大庭宫,半路遇到你的女儿慕容颜,二人双双逃走了,你可知dào

下落?”

“有这等事?”慕容千山张大了嘴巴。“我这女儿,也太任性了!他们之事,我一概不知。”

“慕容颜与楚飘然,是否兄妹相称?是否都有情有义?”

“这个······”阴天子这样问,着实令慕容千山不好回答,但还不能不说,只好道:“我们在蜀城城隍庙相识的,我这女儿,向来心气高傲,但与楚飘然,还很谈得来。蜀城土地,曾想与他们二人做媒,但被楚飘然婉言拒绝了。”

“他们为何逃走?”酆都王问道。

“这个,我哪里知dào

。”慕容千山显得很冤枉。“从到了判官府,我就日夜整理宗卷,不曾出府一次。家中她们母子,我也再没有过问。”

“当初你拿玉帝圣旨,与无畏子来到地府,咱们在森罗殿,向谛听神兽问明原委,知dào

前番托我寻找楚飘然在之观音菩萨,乃是吴慧芸假扮,你可告sù

过你的女儿?”阴天子问道。

“哦,这个啊,我在蜀城城隍庙,就对儿女说起过。”慕容千山道。“怎么啦?”

“哼,这就是你儿女拐跑楚飘然原因所在!”阴天子道。“她是不想让楚飘然见到家观音菩萨吴慧芸!”

“这!······待我问明贱内,再去巡拿颜儿与楚飘然,来请陛下治罪!”慕容千山气哼哼说道。

“楚飘然一洞箫打死大白鬼王,地府又如此之大,寻找他们,如同大海捞针。”酆都王道。“我看,你算了吧,还回判官府去。”

“是!······遵命。”慕容千山听酆都王如此说,很觉得yì

wài

,迈步就要往外走。

“且慢。”阴天子道。“你的女儿,听说很聪明,在哪位上仙门下学的艺?”

“她在梨花宫,梨山老母那里学过艺。”慕容千山道。

“你下去吧!”阴天子冲他挥了挥手。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五十四章 逃亡路上

慕容颜拉着飘然子,逃离密林,来到一片芦花荡边。

“飘哥哥,快把你大红袍脱下,太显眼了。”经慕容颜一提醒,飘然子急忙把夸官的行头脱下,扔到芦苇丛中。

“咱们往哪方向走?”飘然子茫然四顾。

“等一会儿,牛头、马面肯定来寻咱们,先远离此地再说。”慕容颜转了转眼珠,没想到这么轻易说服了楚飘然,又这么轻易离开了牛头马面的夸官队伍,她太觉顺利和意wài

了。“背面是大庭宫和鬼门关,咱们往南方逃。”

“那边是屡天宫,昨天刚去过的。”飘然子往南方看看,他知dào

,六座鬼天宫,都坐落在高岗之上,无数鬼兵把守。

“咱们从屡天宫附近寻找路径,不信找不到出口。”慕容颜道。二人走进浩浩的芦花荡,在芦苇丛中穿行,惊动河泽里面的水鸟飞起。

出了芦花荡,又是丘陵,地势起伏,灌木丛生,杂草茂盛,虽然没有路径,但适宜隐蔽。二人不敢飞行,幸运的是,这数十里荒芜之所,没有一丝鬼气,是阴山鬼乡、大庭宫、屡天宫的三不管地带。

“飘哥哥,你会不会各种遁术?”慕容颜问道。

“不会。金木水火土,五行遁术,一种都不会。”飘然子摇头道。“要是咱们会土遁就好了。”飘然子想起,从雷音寺逃出,就是穿山甲打的地洞,趴在它的背上,他们从从寺院高墙下逃出来的。

“那你会不会变化?”慕容颜刚问完,又摇头道:“这才几日,你不可能学会通灵变化。”

“你会吗?”飘然子问慕容颜。

“师姐们有会的,师父没有教我。”慕容颜摇头道。

“咱们绕道走吧,那边高岗上,放着毫光异彩的,就是屡天宫,数万阴兵把守。”飘然子道。

二人又向西南飞奔,擦着地面飞行,还要是不是抬头望望天空,看看牛头、马面是否追来。

树木掩映下,他们绕开屡天宫,沿着起伏的山峦,又往前飞。

“那面是鬼兵!”飘然子躲在一棵树后,向前面一指。

“这么多。”慕容颜往前望望,远远高坡上,驻扎着数百座营盘,沿着蜿蜒的山势,如同一条长龙,在山丘上遍布,好似秦始皇修筑的长城一般。

“飘哥哥,你看,营盘外遍地黄沙,泛着白光,就是黄泉路了。咱们逃到黄泉路上,再过了阴阳河,就算出了地府。”慕容颜道。

“要不然,咱们冲过去。”飘然子也望见了山丘下,铺天盖地的黄沙,的确是自己进入地府的黄泉路,还有隐隐约约的高台,应该就是望乡台了。

“不行!”慕容颜审视了一下前面的营盘。“咱们已经惊动了地府,就算冲过去,整个屡天宫都会知dào

,要是派派阴兵追赶,在阴阳河还有巡河夜叉阻拦,前后夹击的话,会有一场血战。”

“怕什么。”飘然子道:“这些阴兵,不堪咱们一击的。你有飞天夺命剑,我有这把洞箫,还会武功,阴兵都不是对手的。”

“杀出去未尝不可,但不到最后关头,切记动手。”慕容颜十分冷静。“咱们逃走,罪过不大;但是杀了地府鬼兵,就是犯了天条,若被捉住,就要受到严厉惩罚。二来我娘还在地府,我怕受到株连。”

“那好,咱们想个万全之策。”

二人要找个隐蔽之所,找来找去,终于找到一棵高大的梧桐古树,树下有个大洞,二人钻了进去,抬头一望,能见到天际——原来这棵树是空心的。

现在可以飞行了。二人飞了上去,上面的树洞洞口很高,彷佛耸入云霄了。他们跃出树口,能看到四外极远。

慕容颜高兴,飘然子也觉得冒险刺激,虽然他们只能在枯树洞上想办法。

“飘哥哥,我看咱们等到晚上,夜幕降临,悄悄飞过去,应该没问题。”慕容颜道。

“还不到中午,阴司发动鬼吏阴兵,四处查寻咱们,但愿白天找不到这里。”飘然子看看四周,这梧桐树,夹杂在万木丛中,倒不惹人注目。,

“这有一块大石头。”慕容颜一指树枝上。

“怪了。”飘然子道。“谁将这石头搬到树上的?”

“管他是谁呢,飘哥哥,你先坐着休息休息,”慕容颜满是关切。

“还是你来坐吧。”飘然子推让道。

“要不然咱们轮番做,飘哥哥,你先坐,这总可以了吧?”

“好,那我不客气了。”飘然子往前一跃,坐到了山石上。

“小伙子,你太沉了!快快滚开!”飘然子坐下的山石,发出苍老的声音。飘然子吓了一跳,急忙站起闪开。

没有了声音,飘然子狐疑的看看慕容颜:“刚才、刚才谁说话了?”

慕容颜更加神色紧张,也正在寻找说话之人,但是,树上、树下找了个遍,连一个鬼影都没看见。

“奇怪了,刚才我明明听到了人声。”飘然子盯着那块石头,上下左右前后看了个遍,没有稀奇古怪之处,于是又坐了上去。

“小伙子,你又来欺负我老人家!”这会,飘然子听清了,声音源自山石里面。

“这位······石兄,你是何方神圣?”飘然子退后,问道。他听说美猴王灵明石猴孙悟空,就是一块石头,受天地精华日久所化,莫非树上这块石头,也是通灵了不成?

“我老人家,不是神圣,早成了鬼圣。”飘然子又听清了,石头里传来了苍老的声音。

“鬼圣老兄,你、到底是谁?”

“我是土大仙人!”石头里又传来声音。“现在被困于此。你们一鬼一人,想从地府逃出去吧?”

“嗯,我们是要逃走。”飘然子知dào

他们刚才的谈话,都被石头中的精灵听到,实话实说道。“土大仙,你就是一块石头?请显出真身,我等一见。”

“呵呵,要是我能现真身,还用在这石头里呆着?”土大仙道。

“那你因何被困与此?”

“两个年轻人,我这事,说来话长。”石头里又传出话语:“想当年,我也曾大闹过天宫,大战过八万四千名天兵天将,那是何等威风!”

“土大仙,你莫非就是美猴王齐天大圣?”飘然子问道。他只听说过孙悟空才有如此大的本事。

“你说的那个孙猴子,我老人家可比他出世早。我闹天宫时候,他还在石头里孕育圣胎呢。”老人矢口否认。

“请问你是何时出世?何时大闹天宫?三界中从未听说过你的宝号。”飘然子听他这样说,吹大话可与吹牛鬼、大话鬼有一比。

“你们两个听着。”石头里的声音,显得有些愤nù

。“我出世是在盘古开天前,得道是在封神大战后,只因不满三界事体,才与诸神、诸佛斗法,屡次大胜。后来遭了如来小佛的暗算,一点魂魄,压在石头中了,从西天飞落到此。”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五十五章 土大仙

飘然子和慕容颜听到这里,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这老头管佛祖称为“如来小佛”,的确口气不下。

“怎么不出声了?”石头里苍老的声音又传来。“别说你们,现在的后起仙、佛,都已不认识我老人家啦。”

“土大仙,你那么大的本事,怎么没胜如来佛?”慕容颜忍不住又问道。

“哼,佛法无边,这如来小佛,没想到还算有本事。可我本事更大!”石头里传出土大仙不服输的话语。

“土大仙,你说你比如来佛本事大,怎么被困石头里了?”慕容颜嘲笑道。

“小姑娘,别看我被困在这,可我的子子孙孙,遍布天下,无情无尽,无处不在!”

“老人家,你别吹大话了。你若是真有这多子子孙孙,他们不会来救你?”飘然子道。

“哎,只可惜,我这些子孙,都是我的灵魂精气所点化,没有一点法力和道术。他们在尘世,还受尽气呢。”土大仙叹气道。

“你那些子孙,都是什么神祗仙圣?”慕容颜问道。

“他们就是凡间的土地老。四大部洲,不计其数。听说都归阴司管辖,碌碌无为不说,还尽受各路神仙的气。”土大仙道。

“凡间的土地老?”飘然子惊疑道:“那些老神祗,怎么会是你的子孙?”

“小孩没娘,说起来话长。”土大仙道:“当年我大闹天宫,被如来小佛抓到灵山,他也想用对付美猴王的办法,将我压在灵山下,没想到我用土遁逃走。害得如来小佛放qì

佛祖之尊,下到地下捉我。又把我捉回灵山,这才,他放聪明了,在虚空架起佛光炉,运起三昧真火、霹雳火,要把我烧死。可我老人家,你们知dào

是什么出身吗?”

“不知dào

。”飘然子、慕容颜齐声道。

“我乃土精出身,岂怕这些小火?”土大仙道。“五行之中,土由火生,这些火苗烧不死我,倒把我越烧越有精神,身子越烧越瓷实。如来小佛万般无奈,想到木能克火,运用法力,调来天下万木,用木精文火烤,武火炼,才将我这身躯烧化。”

“哎!······”飘然子长叹道,觉得十分惋惜:“没想到你还是被佛祖烧掉了。”

“我身躯烧化了,也是比如来小佛本事大!”土大仙仍然不服输。“可我的神灵,却是永存的。在佛光炉里烧我身躯时,我这些魂魄,片片飞向四大部洲。从此后,天下大地,都有我的灵魂长存,无处不在,令如来小佛也没有了办法。哈哈哈······”

土大仙说到这里,大笑连声。“我这些灵魂,依附到亡魂身上,在各地自立为神,成了当地名副其实的钉子户、坐地虎。佛祖与玉帝一商议,就在天下颁旨,封我的这些灵魂,做了土地神,处处都建土地祠,家家都立土地神位。”

“哦!原来天下的土地老,都是沾了你的灵魂精气。”飘然子道。

“是的,是的,现在你看看,凡间不论什么地方,都有土地,归地府管辖,那些老儿,都是我的子孙。”土大仙道。

“呵呵,吹了半天,你怎么被困在石头里了?”飘然子又笑道。

“如来小佛见佛光炉中,我这个土精阴神,烧不成灰烬,只好把我压在西灵石中,就是现在这块不起眼的石头。如来小佛将我放在灵山,他又不放心,于是手指一弹,将石块弹中了地府这颗梧桐树,还把树干打了一个洞,石块落在了梧桐树冠上。

“你老人家受了这么多苦,不怨恨佛祖吗?”飘然子问道。

“如来小佛,这个后生,的确拥有无边法力。我斗不过他,认输了,不怨恨。”土大仙道。

“这原来是块灵石。”飘然子看看那块普通的石头。

“土大仙,为何这灵石能困住你?”慕容颜转动着大眼珠,问道。

“哎,我是土精,遇土而遁。唯有这西灵石,能困住我这泥土之气。”土大仙道。“又是落在梧桐树上,木克土,永远压住我这精魂。”,

是了,怪不得孙悟空被押五行山呢,他是灵明石猴,用土埋石,用被如来佛用大明咒禁止住,才在五行山下,不能动弹。飘然子想到这里,倒十分同情这个土大仙。

“你们两位,是要私逃地府吧?”土大仙问道。

“我们是要逃出去,你老人家有办法吗?”慕容颜问道。

“没有,没有。”土大仙说完,又笑道:“嘿嘿,就算有,也不能告sù

你们。”

“还请大仙相告。”飘然子一听他有办法逃出去,急忙问道。

“你们逃出去了,我还是留在这里,心里怎么平衡?”

原来他也想逃出去,飘然子心道。这可不好办了,佛门要是知dào

他把土大仙放走,怎能轻饶?

“哎,就算我传授你们土遁之术,也不是一时半晌能学会的。”土大仙叹气道。“你们带我这个笨重的石头出去,两不方便。”

“要是我们放你出去呢?”慕容颜道。

“那太好了!”土大仙刚说一句,又叹气道:“那不可能,这西灵石,也是灵山至宝。如来将我魂魄放进去,普通之仙怎能打开?”

“太夸张了吧!”慕容颜道。“你躲在石头一角,待我用飞天夺命剑试试。”

慕容颜甩手刚要祭起飞天夺命剑,猛然想到自己这是逃亡,要是被地府鬼仙发xiàn

天空的剑qì

,还不追寻而来。她将十一把没柄的短剑,放在手掌中,一运精气,念动咒语,飞天夺命剑应声而出,打在西灵石上,当当几声,短剑又弹了出去。

飘然子、慕容颜再看那块西灵石,纹丝没动,上面连个坑点都没有。慕容颜念咒收回梧桐属下的利剑,有几柄剑尖已经卷刃。

“这是普通的剑,靠你那点神力怎么行?”土大仙道。“这西灵石,非要开天剑、辟地剑、太阿剑、巨阙剑、龙渊剑等名剑才能打开,还需法力超强的上仙,你们两个怎能打开。”

“那怎么办?只有我们带你一同离开,怎样?”飘然子道。

“你们抬着一块石头,逃不出去的,只有束手被擒的份。”土大仙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五十六章

“那可如何是好?”飘然子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打开这西灵石?”

“办法是有。”土大仙道。“最早的灵山,不是佛门的道场。那里住着两兄弟,弟弟是天火鬼,号称天火大圣,哥哥是独火鬼,号称独火大王,他能练成一种烈焰珠,这灵山的西灵石,只要独火大王的烈焰珠,一劈就开。可现在这是酆都地府,离灵山十万八千里不说,听说他早被妙吉祥烧死了。”

“烈焰珠?”飘然子心中一动。

“独火大王不是有烈焰珠吗?怎么倒被别人烧死了?”慕容颜听罢问道。

“嗨,这妙吉祥比独火大王更高一筹,他是如来法堂前一盏油灯,性如烈火,把独火大王烧死后,到马耳山投胎去了。历经几世,修练了无量神通,就是后来的华光天王,被玉帝封为头官大帝。”土大仙道。

“土大仙,我这里倒有一颗烈焰珠,原来还能发出烈焰,杀死妖魔。在河中运用后,就不灵验了。”飘然子看看右手掌中,“不知能不能打开这西灵石。”

“要是独火大王的烈焰珠,就能打开。”土大仙道。“独火大王那时放火烧灵山,他的火能将灵山山石烧化。如来小佛念在侵占人家地盘的份上,放出五百条逆龙,用云雾罩住灵山。也是独火大王倒霉,遇到了妙吉祥。”

“土大仙,你的魂魄,躲在西灵石一角,我用烈焰珠打开试试。”飘然子说完,念起咒语,运起精气,将烈焰珠缓缓打出。

那块西灵石,吃的一声,冒起一团白烟,没有一劈两半,只是划开了一道缝。飘然子刚要再用力,就听西灵石中说道:“够了!够了!我能出去啦!”

话音才落,从石缝中闪出一道黄光,接着,一道黄烟升腾,转眼间,一位老人,站在西灵石边树枝上。

“你老人家就是土大仙?”飘然子道。他看这个老头,头上金黄发,满脸的黄胡须,一尺多长;面呈桔黄色,两道白眉毛,目若朗星。身披土黄衫,正捻须而笑。

“不错,我就是土大仙!”的确是刚才西灵石中的声音。“我这里先小谢二位了。”

土大仙看着二人吃惊的神色,又笑道:“二位,道谢有小谢一说,小谢之后还有大榭,大榭之后我再谢,再谢之后有长谢,长谢之后有总谢,总谢之后有老谢,老谢之后有永谢。总之,二位的救命大恩,我一定小谢、大榭、再谢、长谢、总谢、老谢、永谢!”

“老人家,我看你把我们带出去,这些谢就免了吧。”飘然子听着笑道:“你老说起绕口令了,我们回答只有三个字:不用谢!”

“那怎么行!”土大仙道:“你们看我活了这么大年纪,要是不知dào

知恩图报,岂不让人贻笑大方。”

土大仙说完,一把拉住飘然子,向他手心一望,真有一颗烈焰珠,发着白毫光,。“难道独火大王没死?你在哪遇见的?”

“我在灵山古洞中遇见的。”飘然子道:“不知他是不是独火大王。”

“不管是不是独火大王的烈焰珠,你都要好好保存”土大仙道。

“土大仙,还请你速速待我们出去”慕容颜道。

“那还不好办!”土大仙笑道。“此地不能久留,你们随我下树。”

土大仙说吧,飞身跃到梧桐树下,飘然子、慕容颜跟随,站在土大仙身后。

“你们闭上眼睛,拉住我的衣衫,随我而走!”土大仙说完,念起咒语,冲着地下撞去。

);

二百五十七章 梨花宫外

“我嚷恩将仇报!”慕容颜瞪着眼睛道:“飘哥哥将你从西灵石中救出,你却要抓我,岂不是恩将仇报。”

“小女娃,你、你、你欺人太甚!”土大仙气得直抖胡子,“你们把我从西灵石中救出,我把你们带出地府,咱们应该扯平,谁也不欠谁的恩情,你们不肯,我把你们送回地狱,再救出来,岂不是两清了。”

“土大仙,你把我们送回地狱,不是恩将仇报是什么?”慕容颜道。“你把我们送回地狱,就是伤害我们,于我们有仇,你又欠下我们的一笔债,还是还不清的!”

“你······”土大仙被慕容颜说得理屈词穷。

“颜妹,算了,土大仙将咱们从地府带出,这人情也还了,两不相欠,各走各的路,不是挺好吗?”飘然子一拉慕容颜。

“不行!飘哥哥,咱们吃亏呢。”慕容颜一甩飘然子的手,“你可是用千年难寻的烈焰珠,将他从石头里救出来的。他倒好,打个地洞,带咱们出地府,轻而易举。这人情能一样吗?”

“呵呵,女娃娃,算你厉害。你狡辩,我辩不过你,那好,我也不管欠不欠你人情,总之,与你没有瓜葛就是了,你奈我何?”土大仙说到这里,一脸得yì

之色。

“没有瓜葛?”慕容颜笑道。“那好,我遇到仙佛神圣鬼怪,就向他们传扬你耍赖的事,把你名声搞臭,看你怎么在三界行走!”

“你、你这是卑鄙无耻!”土大仙怒道。“女娃子,真让我小瞧你了。”土大仙对慕容颜又无可奈何。

“怎么样?我被你传扬传扬,看你这张老脸,往哪搁。”慕容颜歪着头,笑道,一脸调皮。

“好好好,你这丫头,土地老祖算是服了你了。”土大仙道:“你说吧,既然我还欠你的恩情,将来怎样补还。”

“这就对了!”慕容颜笑道:“这样吧,我们也不难为你。将来飘哥哥要是像你似的被困住,你也将他救出来,咱们就两清了,怎样?”

“好!一言为定!”土大仙道。“不就这件事吗?我老人家一定做到。”

“喂,你说的容易,要不是飘哥哥带着烈焰珠,你能出来吗?”慕容颜又激土大仙:“你有什么本事?还不是就会土遁?”

“我有什么本事?”土大仙倒气乐了:“我是土精土地老祖,盘古爷开天辟地时候,我就出世了,那盘古爷用大斧子,分开天地,清气上升,浊气下降,我是亲眼见的。就冲这出世,你就知dào

我有多大本事了。”

“我不信,”慕容颜故yì

撇撇嘴。“你比鸿钧老祖出世的早晚?”

“鸿钧啊,他前脚道三界,我后脚就到。论起来,他算我师兄吧。”土大仙道。

“真的吗?”慕容颜故作惊讶。

“女娃子,我骗你干什么?鸿钧老哥不是有个拐杖吗?我也有一根,我现在就去寻找,只要找到我这龙头拐杖,出了如来小佛,我谁都不放在眼里。”土大仙一拍胸脯,显得趾高气扬,不可一世。

“哦,要真是那样,祝你早日找到拐杖。”慕容颜笑道:“没找到拐杖之前,是不是用飘哥哥搀扶着你?”

“嗯,他搀扶我干什么?”土大仙纳闷道。

“看你这把年纪,须发皆白,好几千岁了,腿脚不好,没有拐杖,还不总摔跟头?飘哥哥好扶着你呀。”慕容颜笑道。

“小丫头,气煞我也!”土大仙一跺脚,“我也不与你们理论了,等我找到龙头拐杖,看谁还敢小看我!到时候我也跟玉皇小仙谈谈,也不请他让位,我们都当三界总管,奉我为一字并肩大帝!”

“那我先恭喜你了。”慕容颜嬉笑道。

“土大仙,以后的事别说了,我问问,这是什么所在?”飘然子趁他们说话之时,四下一望,他们原来站在湖泊的悬崖上,脚下水浪滔天,凉风吹来,清爽怡人。

“这是青海的西岸。”土大仙道。“你们不是要逃离地府吗?咱们就逃得远远的,让他们找不到。”,

“好,太好了,谢谢土大仙!”慕容颜欢呼道。

“不用谢了,你别气我老人家就行了。”土大仙摸着胡子,看了看飘渺的湖面,说道:“我要去找我的法宝,后会有期!”

“大仙走好!”飘然子道。

“祝你早日当上一字并肩大帝!”慕容颜看他念动咒语,定是还要入地飞行,喊了一声。

“再会!”土大仙说完,身形又往地下钻去,转眼不见了。

“飘哥哥,没想到这个地精,土遁真厉害,转眼之间就从地下钻了几万里。”慕容颜笑道。

“可你总是挖苦他,把这老头气得不善。”飘然子笑道。“他把咱们救出,不错了,干嘛非要说他欠咱们人情?”

“飘哥哥,这你就不懂了。”慕容颜一拉飘然子:“这叫有备无患。这个老头,口口声声管佛祖叫如来小佛,可见不是寻常神仙,将来之事,谁说得清?让他欠咱们人情,以后遇到事情找到他,他就不好推脱。我这也是为了你。”

“为了我?”飘然子指着自己鼻子:“我看大可不必。咱们逃出地府了,先到哪里去?”

“我先到梨花宫,拜见我师父,问问她老人家,有什么事吩咐。”慕容颜道。

“你见完师父,帮我寻找封神台吧。”飘然子道。“你说姜子牙斩将封神的封神台,应该在什么地方?”

“嗯······好像就往陕州一带,”慕容颜沉吟道。“凤鸣岐山,武王伐纣,兵出孟津,姜子牙见的封神台,应该不出陕州这一带。”慕容颜往东南方向一指。

“这么说,离这里不远了?”飘然子往西南望去。

“当然不远。不过,这里离梨花宫更近。”慕容颜笑道。“知dào

刚才我为什么高兴了吧?”

“难道离你们的梨花宫很近?”

“对咯!”慕容颜笑道:“就在东面一千里。咱们明天就能到。”

“你明天就能见到师父了。”飘然子笑道。

“咱们走吧!”慕容颜见红日西下,夜间正好飞行,对飘然子道。

“好,”飘然子答yīng

一声,又犹豫起来:“你去见梨山老母,我在哪等你?”

“我带你一同去见就是了。”慕容颜笑道。“我师父虽然教徒严厉,平时却和蔼可亲。我是她门外弟子了,她见到咱们,肯定会高兴。”

二人不再闲谈,趁着夜幕,往正东飞去。一夜之间,脚下闪过万水千山。

天色微明,慕容颜示意飘然子降下,二人落在一片荒野之地,慕容颜往前面高山一指:“飘哥哥,你闻到什么气息了?”

“嗯,一股淡淡的香气,”飘然子嗅了嗅鼻子。

“对,过了那座山,就是遍山盛开梨花的梨树了。梨园深处,就是梨花宫。”慕容颜拉着飘然子,向前面高山跑去。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五十八章 梨山老母

高山上,飘然子眼前,一片梨花的海洋,棵棵梨树上,盛开着洁白如雪的梨花。

飘然子、慕容颜一纵身,双双飞入到花海里……

“太美了!太美了!”飘然子纵身其中,脱口而出,欣赏着艳美的花朵,闻着缕缕清香,心旷神怡,心魂飘荡。

慕容颜领着飘然子,在梨树中穿行,又过了两道山梁,前面,梨花丛中,霞光隐现。“那就是梨花宫!”

“哦!”飘然子二目射出电光,遥遥的宫阙,变得清晰起来。

几个仙女,也在飘然子的眼中,陆续清晰起来,她们身穿雪白的裙带,在梨树上飞行,身姿摇曳。

慕容颜也看到飞来的五个仙女,惊叫道:“师姐们来了。”

“她们是你的师姐?”飘然子又看看身边的慕容颜,倒也不觉得惊诧了:说什么美如天仙,天仙也不过如此,不如说美若梨花宫的六位仙子。

“梨颜妹妹,你回来了!”五位仙子陆续降在他们身前,身边的梨树,被风带过,枝叶摇荡,为首是一位年岁大些的仙子,拂尘搭在臂上,向慕容颜道。

“师姐们,你们好,师父好!”慕容颜往前疾走几步:“梨园师姐,梨枝师姐、梨叶师姐、梨花师姐、梨雨师姐,我想死你们了。”

“梨颜师妹,我们也想念你!”众师姐一摆拂尘,像是阻止慕容颜上前。

飘然子看他们寒暄,知dào

了慕容颜在梨花宫的道号叫梨颜。

“师姐们,请你们带我去见师父,我梦见师父召唤,特来看望。”慕容颜道。

“梨颜师妹,我们也奉了师父之命,押赴你回梨花宫。”梨园仙子突然脸色一变,面容严厉起来。

“什么······”慕容颜惊道。“我、在外犯了什么罪过?师父她为何要捉拿我?”

“你做的事,还用问我们吗?”梨雨仙子道。

“天堂有路你不走,偏要回梨花宫,自投罗网,我们也没有办法。”梨枝仙子道。

“你随我们走吧。”梨园仙子道。

“你们······师姐,是不是地府冥官来过?”慕容颜回头看看飘然子,也顾不得向师姐们介shào

了。

“······你随我们回去,见到师父,一问便知。”梨园仙子道。

“我、我还有俗事未了,师姐们,你们替我向师父问好!”慕容颜见师姐们不说原因,知dào

他们从地府逃脱之事,肯定传到梨花宫了。自己父母在地府,师父在梨花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阴司他们肯定会找到这里的。

慕容颜想到这里,冲飘然子使眼色示意,她在想办法逃走。慕容颜把话说完,向师姐们拱拱手,算是礼过。

“梨颜师妹,你见到师父,自己向她老人家问好吧。”梨园仙子道。

“师姐们,不用你们押赴,我自己走。”慕容颜说完,冲飘然子道:“飘哥哥,咱们走吧!”话音一落,从慕容颜的袖子里,抖出一张罩仙网,飞向空中,变得铺天盖地,从空中撒下来。

这张网,从慕容颜抖出到撒下,也就是瞬间发生。飘然子还在眼花缭乱之际,罩仙网已经罩在了五位仙子的方位上。

“飘哥哥,快跑!”慕容颜一拉飘然子,二人回身刚要飞腾,五道雪白的光芒一闪,五位仙子又落在二人眼前。

“梨颜师妹,多日不见,还这么调皮。嘻嘻!”梨雨仙子笑道。

“哼,简直调皮过分了。”梨园仙子正色道。“师父有命,不管是你,还是我们,怎能不尊?”

慕容颜转了转眼珠,方才师姐们明明是向自己透露,阴司来向师父梨山老母要人了,这意思是放她快走。可是,师姐们为何又拦住去路,莫非真要带自己回去?

“梨颜师妹,你不要想歪了。”梨园仙子道:“我们对你说,师父押你回去,让你有个准bèi

,看看怎么回复师尊和地府差官。”

“我·····不想回去了。”慕容颜低声道。,

“不行,神行判官和泰山王正在梨花宫等着呢!”梨园仙子道。

“他们这么快就到了?”慕容颜没想到,土大仙从地下带他们到了青海泊,地府在地上就到了梨花宫。

飘然子听地府有人等着,神行判官他不认识,可泰山王董阎君,他是见过的,莫非也要把他押回地府?那样,可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费劲逃了半天。

“梨颜师妹,你是我梨花宫的弟子,虽然出了门墙,师父没废你神功,还算门外弟子,你要违抗师命不成?”梨园仙子道。

“不敢!”慕容颜已经收回了罩仙网,她这点伎俩、手段,骗不了五位师姐的,她只求五人故yì

被罩仙网罩住,好放她逃走,没想到自己理会错了师姐们的意思。

“那还愣着干什么?”梨园师姐道。

“你们等一等。”慕容颜扭头冲飘然子道:“飘哥哥,你自己去寻封神台吧,我不能陪你去了。”

“你真要被他们押回吗?”飘然子扫视一下五位仙子,攥了攥拳头,示意慕容颜:咱们还有一拼。

“她们说话难听,就是让我回去而已。”慕容颜笑道,面容却是伤惨。“我没事的,你尽管放心。”她这样说,是让飘然子放qì

武力反抗:这五个师姐,都比她法力高强,靠飘然子一人之力,打败她们,她一点把握没有。

“哎!儿女情长真真误事。”梨枝仙子长叹一声。

没等飘然子做决定,是战是走,梨花宫方向,迅速飞来了一群神圣,前面的三位,当中是白衣老太太,虽然穿得洁白朴素,但是一副雍容神态;右边就是第七殿泰山王,飘然子认得的;左边一个地府的判官,飘然子从服饰上可以看出:头戴软翅乌纱,身穿交领外衣,两腿上打着绑腿,飞得最快,已经超过二人了。后面跟着无数女道童。

“飘哥哥,不要管我!还不快走!”慕容颜急得一推飘然子。

飘然子还在犹豫不定,但是,走是走不了了,三位神圣,已经降落面前。

“文武圣君,别来无恙!”泰山王冲他拱手笑道。“四天前,你还在地府夸官,今日却在万里之遥相会了。楚飘然,果真不简单啊。”

“董阎君,为了楚某,跑到这梨花盛开的地方,辛苦你了!”飘然子苦笑道。

“共同辛苦,共同辛苦。”泰山王指指判官,笑道:“这位是十王殿判官府的神行判官,也共同辛苦。”

若是有路人经过,听见他们如此寒暄,一定以为是好友相遇呢,岂不知,这全是表面文章。

“为地府效力,理所应当!”神行判官整了整乌纱帽,昂头道。

“二位,怎么样,随我们还回地府吧?”泰山王笑道。

飘然子当然不想回去,费劲辛苦,逃到这里的。未等他和慕容颜开口,那位白衣老太太说话了:“二位冥官,慕容颜是我门外弟子,理应由老身处置,慕容颜你们就不必带回了。”

“好,慕容颜既然已到梨花宫,梨山圣母又是全力配合,捉拿二人,我们可以放过她。”泰山王道。“这个楚飘然,我们一定要带走的。”

“楚飘然,”梨山老母望了望他,摇头道:“他,我是不管的。”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五十九章 神圣救走

“师父,你也把飘哥哥留下吧!”慕容颜一急,脱口而出。

“颜儿,我看你出去这些时候,变得糊涂了。”梨山老母肃立,一摆拂尘,垂下眼皮道:“梨花宫怎容他留下,你先随我回宫。”

梨山老母虽然言语迟缓,但口气威严,没有意思商量的余地。

梨园仙子等女仙,纷纷围拢慕容颜,齐声让她回宫,不要再惹师傅生气。慕容颜望着飘然子,情深意重:“飘哥哥,保重!”

“颜妹,你也保重!”飘然子刚一开口,泰山王高声道:“楚飘然,你也随我们回府为是!”

“董阎君,我还有事要办,恕难从命!”飘然子道。

“你、你不要执迷不悟!”董阎君道。“这是梨花宫,休要为难圣母她老人家。”

“为难我什么?”梨山老母单掌合什,口诵道号:“无量天尊,我一点也不为难,贫道要告辞回宫了。”

“什么?!”董阎君惊道:“你不与我擒拿楚飘然?”

“贫道乃是化外之士,不管你们的官司。”梨山老母道:“董阎君,你尽管擒拿他便是了。”老母说完,一摆拂尘,率领众仙子冉冉升空,往梨花宫飞去,将泰山王、神行判官、飘然子三位,晾在梨花宫外。

“楚飘然,楚圣君,我劝你与我们回地府吧。”泰山王道。“我们也不为难你,如何?”他虽然这样说,但心里没了底。泰山王号称阎王,法力有限,没有十足的把握,将楚飘然带走,但他也算一殿阎王,不好开口求梨山老母出手相助,那样有失身份。

“呵呵,董阎君,请你转告阴王二位陛下、酆都大帝,将来如有机会,我定会到地府谢罪。”飘然子拱手道。

“姓楚的,阎王爷亲自请你,你不要给脸不要脸!”神行判官按捺不住,一指飘然子,喝道。

“这位判官,我不认识你,自然不会给你脸的。”飘然子笑道。

“哼!我有脸,不用你给!”神行判官从背后拿出缚鬼绳,“姓楚的,束手就擒,我们好生带你走!”

泰山王一见神行判官如此说,不再劝说了。“楚飘然,速与我们走吧!”

“我已经说过,恕难从命。”飘然子道,说完四下一看,往东南飞去。

“哪里走!”神行判官高叫一声,急速飞来,从背后掷出缚鬼绳,朝飘然子头上罩来。

飘然子耳听背后风声,一转身形,绳子落空。没想到神行判官绳子当作软鞭用,唰的朝飘然子身上甩来。

飘然子看这个判官步步紧逼,自己这样躲闪,何时是个头,一抬手,抓住了缚鬼绳,再一用力,将身形判官提了过来。

“啊!”神行判官一声惊呼,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楚飘然力道如此大,身子向他撞去。

飘然子用张三丰的万斤无根树,练成的太极八拳,拉一个判官过来,还不是小菜一碟。他见身形判官到了自己身前,将绳子一抖,绕在判官腰间。神行判官急忙晃动手臂,要再解开缚鬼绳。飘然子身形疾飞,围绕判官转了三圈,手一用力,收紧缚鬼绳,将判官捆了个结结实实。

“楚飘然,抗旨不尊,还敢捆住地府冥官,该当何罪!”泰山王说罢,到了飘然子身边,双手来擒楚飘然。

飘然子全无惧色,运起太极八拳,与泰山王拆了几招。

“好厉害!”泰山王往后一退,对飘然子道:“住手!”

“董阎君,我看不必打了。”飘然子道:“你可以带着判官回去,回复说我抗旨而逃,也就是了。”

“哎,也只有这样了。”泰山王叹口气,看看身边捆绑着的神行判官,一脸无奈:“判官,你也看到了,我擒不住楚飘然,咱们回去吧。”

判官看着泰山王,往身下一点头:“回去也好,你倒是给我解绳子啊。”

“董阎君,告辞了!”飘然子见董阎君去给判官解绳子,一抬腿,往东南飞去。这回,他要自己去寻封神台了。,

飘然子运气飞行,觉得背后一阵凉气袭来,不由打了个冷战,接着,凉气窜满全身,从空中跌落了下来。摔倒在梨花树上,将树枝压断,跌落地上。

“着了暗算!”飘然子闪过念头,才要运行气息,感觉这凉气如同冰块一般,处处阻挡。运不了精气,飘然子活动手脚,顿感心有余力不足,手脚全然不听自己使唤,自己只能弯曲站立着。

“楚飘然,不要妄自挣扎了。”泰山王从后面走来,笑道:“你中了我的定身术,跑不了的。”

的确,现在飘然子只有活动脑筋的份了,身躯其他部位,是活动不了了。

“董阎君,解开我的缚鬼绳,好捆住他!”神行判官后面喊道。

“急什么!你看你,捆一会,就大呼小叫的。”泰山王回身去给判官解绳子。三下两下,就把绳子解开了,判官拿着绳子,二位绕过几棵梨树,来找飘然子。

“咦!人呢!”泰山王往梨树下一看,没有了飘然子人影,二位冥官大惊失色,转眼间,飘然子就不见了,真是匪夷所思。

他们迅速升空,四下一望,东南方向,两个黑点,在天际处急速移动,越来越小。

“全怪你!”泰山王没好气,“还不快追!”

神行判官顾不得收好缚鬼绳,一运气,在空中飞奔起来。泰山王也随后飞行,撵在神行判官后面。

虽然二位冥官,在空中全力疾行,还是追不上前面那两个黑点,而且,还渐渐拉大距离,逐渐消失了。

神行判官找不到空际的两个黑点,回头对泰山王道:“阎君,我看咱们休息休息吧。昨晚就累得够呛,再追下去,也是徒然。”

“好吧!”董阎君做了两千年得太平阎王,道术、法力荒废了不少,今日感到万分疲劳,也正要休息休息。

二位降落云头,站在一条小溪边,噗通、噗通,倒在草地上,躺下休息起来。

“救走楚飘然之人,定是一方神圣,就冲这飞行速度,法力定在咱们之上。”神行判官道。

“全怪你!”泰山王没好气,“光顾给你解绳子,谁救走楚飘然的,都不知dào

。”

泰山王刚说到这里,仰面往天上一望,他们后面的来路上,也急急飞来一人,好生面熟。

“是他!”泰山王噌的站起来,神行判官也不敢怠慢,跟着站起来。

天空中,落下一个蓬头散发、衣衫褴褛、枯瘦之人,大约五十来岁的样子,站在二位冥官身前。

“原来是蒿里君先生!”泰山王惊道,迎向前去。

“二殿下,久违了!“蒿里君拱手笑道。

“一别多年啊!”泰山王叹口气:“哎,你我兄弟,自从东岳分别,今日还是头次相见。”

“二殿下,你在地府一向可好?”蒿里君问道。

“还算好吧!”泰山王道。“酆都地府,比咱们泰山轻松多了。而且,鬼才济济,我家兄长可好?”

“你说大殿下,他很好啊。”蒿里君笑道。“我们都是化外散人,不不不,化外散鬼了,无忧无虑,逍遥自在,有什么不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泰山王点点道。“我们弟兄分别两千春秋,无能相会。但不知你们现在何处?我有机会,定当探望兄长,拜访诸位。”

“这个,就不必了吧!”蒿里君看看泰山王身边的神行判官,“当年各奔东西,大殿下带领我们隐退出三界,不再过问阴司之事,我们照办了。你们兄弟若是还有来往,要让阴天子、地藏王、玉皇大帝生疑了。”

“哦哦哦,是是是,蒿里先生教xùn

的对。”泰山王道。“但不知先生,怎么寻到我等的?”

“适才我在游山玩水,看你们从空际飞过,依稀象二殿下身形,就急急追来。”蒿里君道。“二位如此匆忙,所为何事?”

泰山王将他们到梨花宫公干之事一说,又问道:“先生可曾看见,空中带走楚飘然的,是何方神圣?”

“这个······我没看见。”蒿里君摇头道。“楚飘然我也不认识,听说他还是大殿下的结义兄弟,泰山府君还托我,看看这位义弟呢。现在也不知被谁掳去,这可如何是好?”

泰山王看蒿里君的样子,有些起疑,神行判官在旁,也不好多问。二人又寒暄几句,泰山王请蒿里君帮忙,查找一下楚飘然下落,蒿里君满口答yīng



“蒿里先生,那我们告辞回地府了。”泰山王无奈道:“虽然不好交差,也得回去禀报啊。”

“那好,就此别过!”蒿里君与泰山王,拱手而别了。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六十章 桃山圣母

才去过繁花如雪的梨树丛林,又来到了炽热似火的桃树丛林。满山遍野的桃树,一株株,花团锦簇,娇艳美丽,一望无际,在阳光下显得耀眼夺目。

“这里莫非就是陶渊明所说的桃花源?”飘然子心中疑惑。

也就是刚才,梨花丛中,泰山王去给神行判官解绳索,飘然子中了他的定身术,心中正想者:又要被带回地府了,猛然觉得身后一条飘带,系在自己腰间,不容他思想,身子离地升空,飘向了天际。

飘然子转动眼珠,看到带走自己的是何方神圣,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婆婆,映入他眼角的余光。面目慈祥,但不是那位梨山老母,也没法开口问,任由她带着飞走,在云层中穿行。

飘然子虽然也会飞行之术,但飞得慢,可以看清脚下的山山水水。可是这位老人,带着他,却穿云逐雾,脚下山河嗖嗖而过,比当年坐在灵山神佛的龙卷风中飞行,还要快。

也不知行了多少路程,飘然子身子一沉,被老婆婆带到了地面,也就是满山的桃树园中。

老人一抖手,解了飘带,飘然子还是不能活动,望着老婆婆,看她要怎样处置自己。

“你就是楚飘然。”老人开口了,手中多了一条桃木做成的拐杖。

飘然子要回答,不然太没有礼貌了,可是说不出话来。

“听说你从地府逃出来,呵呵,既然到了我这里,请你小住几日,莫要再想逃了。”老婆婆望着飘然子,笑道,好像在哄不听话的孩子。

飘然子还是无法说话。老婆婆抬起拐杖,在飘然子胸口一点,一股热气,袭遍全身,顿感舒畅无比:他的身子能动了。

“多谢老人家相救。”飘然子既然身子能动,一张口,说出话来,拱手道:“在下请教您的大名?”

“楚飘然,我的名讳,凡尘极少有人听说。”老太婆指指满山的桃花,道:“此山名唤桃都山,我便是此山之主桃山圣母。”

“你老人家的名讳,我听说过的。”

“哦?谁人对你说过?”

“梨山老母的门下弟子慕容颜。”

“这个丫头啊,总是在外泄露一些仙家秘密。”桃山圣母道。“我与梨山老母,形同姐妹。世人皆知她的圣号。我这桃都山,别说凡尘,就是仙界,也极少有人听说了。”

“这是何故?”

“桃都山原在东海上,王母娘娘将桃都山那棵仙桃树祖,繁殖了三千六百棵蟠桃树,带到天上,修成了蟠桃园。我见仙桃树祖日渐枯萎,让我的手下,也繁殖了三千六百棵,带到了此地。为了纪念东海的仙山,也将此地唤作桃都山了。”桃山圣母望着满山桃树,动情的说起往事。

原来这些桃树,是从东海移植而来,飘然子心道。“要是这样说,满山的桃树,与天上蟠桃俱是一样了?”

“呵呵,是的。”桃山圣母笑道。“你看到的这些,是我新繁殖的三千六百株,最早移植而来的,在山后的蟠桃园内呢。走吧,我带你去看看。”

“但不知圣母,为何要救我?”飘然子往前走了几步,停下脚步,他要问个明白,这个老婆婆将他带到这里,不可能就是让他欣赏桃花,看看蟠桃树吧?他与这个女仙派,素无瓜葛,现在桃山圣母救他,不知意欲何为。

“你不是不想去地府吗?我这是成全你。”桃山圣母笑道,还是一脸慈祥的笑意。“阴曹地府,那个鬼地方,不去也罢。正好,我这蟠桃园,缺少劳力,你就在这里小住几日,给我干些活,我也不会亏待你,岂不是好?”

“啊······”飘然子心道:果然不出所料,老婆婆救他,是要抓他当劳力,自己还是走的好。于是他停下脚步:“圣母,你从泰山王手里,将我救出,我十分感激。不过,我还是要寻找封神台,不能在你这里多耽搁。”

“什么?封神台?”桃山圣母停下脚步,满脸惊疑望着飘然子:“你为何要寻找那个地方?”,

“我听说家母投胎到那个地方了,故而去寻。”

“你听谁说的?”桃山圣母逼视着飘然子。

“这······是听颜妹说的。”飘然子见老婆婆这个神态,好像审贼,心念急转,莫非这个封神台,与他们有什么重大关联?还是不要说出楚怡然、楚冷然弟妹为是。“她在地府不知从哪听说的。”

“哦,这个鬼丫头,怪不得她师父总放心她不下呢。”桃山圣母松了一口气。

飘然子也松了一口气:“还请您告知此地方位。”

“那个封神台,十年前,山洪爆fā

,全都淹没了。此事只有我知dào

,你也不必寻找了。你娘她们都又转生了,寻不到下落的。”桃山圣母道。“我将你救下,你就抬腿走人,不觉得欠我人情吗?”

“的确是欠人情。”飘然子道。“但不知你要让我做什么?”

“其实,也不需yào

你做什么。”桃山圣母笑道:“管理管理蟠桃园而已。”

“那我做到何时?”

“时间也不长,就是等蟠桃熟了,呈上天庭,就可以了。”桃山圣母笑道。

“喔······”飘然子暗自思忖:这里桃花刚开,要等桃熟了,还得两个月,我就得做两个月的苦工。

“楚飘然,你不要活动心思了。”桃山圣母道:“我说的不是这里的桃树。这里只是新移植的仙桃树。走吧,我领你到蟠桃园,你看看便知。”

二人说着话,染过这片桃林,又翻过一座山梁,果然看见前面一座园子,用修剪下的桃木枝做成了篱笆墙。

开了一扇篱笆门,二人进了桃园,还是一望无际的桃树。飘然子一看桃树上,结满了大大小小的蟠桃,有的是青色,有的是微红。

“楚飘然,你看见了,这些桃子,都快熟了。你做工也做不多长时间。”桃山圣母笑道。

“这些蟠桃,都要呈上天庭?那得有多少神仙吃?”飘然子问道。

“呵呵,这里三千六百棵桃树,也是和天上蟠桃园一样,有三千年一熟的,六千年一熟的,九千年一熟的。王母娘娘每年开三月三,开蟠桃会,上界蟠桃园不够用,总要从我这里挑选。后来孙猴子大闹天宫前,偷吃了无数蟠桃,王母娘娘就发圣旨了,让我这里多加培育,好供给蟠桃会一用。”桃山圣母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六十一章 蟠桃园、圣母宫

“哦,是这样啊。”飘然子望着长势良好的株株蟠桃树,释然了。

“你在我这里,桃子可以吃,算是作为你劳作的回报。”桃山圣母笑道。

“不不不,我不学那孙猴子。”飘然子摆手道。“是不是等开完蟠桃会,我就可以离开了?”

“对,这期间,晚上没事,你可以到我的圣母宫游玩,听我讲法。”

“三月三,好像已经过了。”飘然子猛然想起,自己在蜀城,代理城隍出巡,就是清明,三月三应该已经过去了。

“你不知dào

,天上日历与尘世日历,不一样的。”

“那还要等几天?”

“没有多少时间。天庭发来王母娘娘懿旨,才能知dào

。”桃山圣母道。“我们这里是山中无甲子,寒暑不知春。”

“圣母宫在何处?”飘然子伸着脖子,四下观望,要寻找宫殿。

“桃园当中。”

“偌大的桃园,怎么不见一个人影?”飘然子心中诧异。

“谁说的不见人影!”一声高喝,不知从什么地方,走出来两个凶神恶煞。飘然子一见,吃了一惊,这二人,相貌丑恶狰狞,鼻子、眼睛都长得不是地方,比地府的恶鬼,还要恶鬼三分。

“楚飘然,不要害pà

,这二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神荼、郁垒,咱们凡间最早的两位门神爷。”桃山圣母冲二神道:“你们怎么神出鬼没,连我也要吓一跳了。”

“启禀圣母!我二人跟踪多时了。”神荼道:“从你们踏入桃都山,我们就远远相随。”

“圣母,这小子是做什么的?”郁垒道,他看桃山圣母对飘然子礼遇有加,十分不解。

“他呀,是我请到这里做活计的。”圣母望望飘然子,“以后就和弟子们,管理桃园,没事时听听我讲经说法,你们不要怠慢了。”

“圣母,他、他算你弟子吗?”神荼问道。

“不算!”圣母回答的干脆。

“他是种桃世家出身吗?”神荼又问。

“楚飘然,你种桃树,可是家传?”圣母两眼定定问道。

“我种桃树?”飘然子看看身旁的桃树,不明白圣母的意思,“我没种过桃树,更不要说家传了。”

这实话,倒把神荼说笑了。“圣母,你不要袒护他,他什么也不会,怎么管理桃园?”

“小伙子,有的是力qì

,随我弟子们干点活,总可以的。”圣母道。

“我看,还是让他出去吧。”神荼道。“这里都是你的女弟子,他这个小伙子,实在不便。”

“他是老实人,没事的,我放心。”圣母道。

“他、他还是一个阴鬼,你老人家就算有意栽培,要我看,也成不了什么气候。”神荼又道。

“呵呵,这个我岂不知。”圣母笑道。“正因为他是阴神之躯,我才放心。若是凡人,未成大罗天仙之前,容易沾染三尸流毒,六根不净,我还真不放心他在这里呢。”

“圣母,他、他知dào

蟠桃是供给王母娘娘开蟠桃会的,若是投毒怎么办?”郁垒说道。

“圣母,既然二位尊神,对我这般不放心,我还是快些走吧。”飘然子正不想留在这无边桃园中,听神荼、郁垒之言,正好有借口离去。

“楚飘然,你尽管留下!”桃山圣母一脸威严。“我这万年道行,还会看错人不成?他若敢投毒,老身无颜苟活了。”

听了这话,神荼、郁垒不再言语了。

“楚飘然,先随我去圣母宫,见见我的弟子们。”桃山圣母拄着桃枝拐杖,不理会二神,径直往前走去。

飘然子随后,听这老婆婆如此说,既激动,又感动,她老人家,萍水相逢,就敢用性命担保自己不做坏事,真让飘然子感激不已。

神荼、郁垒没有同来,他们又巡山去了。二人穿过几排桃树,前面山坳里,显出一片茅草房,错落有致,干净整洁。“看看,连下人住的地方,都显得肃穆端庄。”飘然子心道。,

桃山圣母走到茅草房前,回头向飘然子道:“这就是圣母宫。老身的住处。”

“这、这就是圣母宫?”飘然子望望这片院落,这也太寒酸了。“连个宫门都没有。”飘然子心道,没有说出口来。

“呵呵,这就是宫门。”桃山圣母好像听到飘然子心里话,往院门上一指,笑道。

飘然子抬头,门楣上,钉着一块木牌子,上面果然有五个字:桃山圣母宫。

这也算是宫门了。飘然子随着圣母走进去,里面传来叽叽喳喳的说话声,还有格格的笑声,全是女子打闹的声音。

突然,传来一名女子的惊叫声:“哎呀!师父她老人家回来了,你们还玩闹!”这一声高叫之后,茅屋里的声音,都没有了。

院落只安静了刹那,接着,从各个茅草屋中,涌出来无数女仙子,穿着五颜六色衣衫,飘然子一阵眼花缭乱,这群仙子全跪倒圣母身前:“迎接师父!拜见师父!······”

飘然子皱着眉头——太吵闹了。

“都起来吧。”桃山圣母露出慈祥的笑容:“我刚出去两天,你们又偷懒了?!”

“没有,没有!······”这群仙子纷纷起来,都看着楚飘然,有的还吃吃窃笑。

“这位是新来的楚飘然、楚公子,他也在桃园做工,你们不要欺负他。”桃山圣母用手指,指点着仙子们,嘱托道。

“这是个书呆子。”一个清脆的声音说出,“他能做什么?”

“锄草仙子,休要无礼。”桃山圣母道。“他什么都能做。楚公子,我来给你介shào

介shào

。”桃山圣母点手唤出四个仙子:“这是都管锄草的仙子,这是都管水事得仙子,这是都管修树的仙子,这是都管摘运的仙子,四位总管三千六百棵蟠桃树的锄草、布肥、修枝、去果、运水、浇水、采摘、运输等事宜。你就帮她们做事。”

“师父,我们运水最累,让他帮我们浇水!”

“师父,我们锄草最麻烦,让他来锄草!”

······

这些仙子七嘴八舌,都来争抢飘然子,帮他们做活。飘然子心道:“哎,看来在这桃园,又要受受苦楚了。

“你们都不要争了!”桃山圣母道。“他一个人,又没有分身术,让他去帮谁,别人都不服。这样吧,就让楚飘然做你们四路都管的总督官,只负责检查你们活干得好坏,不许他亲自动手做活。”

“啊!······”

这群仙子一片惊叫,接着是小声私语,嘁嘁喳喳。

“怎么?你们还有话说吗?”桃山圣母笑道。“楚飘然,你就做个监察御史吧,哪路仙子做得不好,尽管向我禀报。”

“好的。”飘然子点头,这工作轻松,倒是他没有想到的。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六十二章 拜义母

“师父,你好偏心!”都管修树的的仙子,身穿粉红衫,冲桃山圣母道。

“四位都管留下,其余全散了吧,该浇水浇水去,该锄草去锄草。”桃山圣母看看众仙子,又对飘然子道:“你们都随我道宫中一叙。”

“宫中?”飘然子又打量一遍这片茅草房,凭刚才老婆婆这身手,的确应该住在宫殿中,不知为何偏要住在茅草房了。

桃山圣母头前走,飘然子与四位都管仙子跟随。进了草堂,一片简陋的桌椅,都是桃木做成。圣母坐在主位,飘然子坐在客位,四位仙子坐在飘然子身边。

“楚公子,你家中还有何人?”都管水事的司水仙子,低声问道。

“家中?我是无家可归。”飘然子见问,也低声答道。

“你这人,怎么咬文嚼字?”司水仙子嗔怒道。“我问你的父母兄弟姐妹。”

“在下没有兄弟姐妹,家父早亡,家母······不知下落。”飘然子道。“因为去寻我娘,才遇到令师尊的。”

“楚飘然,你娘又已经亡故十年,我已经告sù

清楚你了。你就不要再想了。”桃山圣母道。“修木仙子,你说我偏心,我这心如何偏得?”

“师父,你让这个楚公子,监管我们干活,他虽然是个文弱书生,也比我们能干,应该我们监管他干活才对。”修木仙子道。

“他如此老实,不被你们欺负才怪。”桃山圣母笑道。

“姐妹们,别怪师父她老人家,楚公子娘亲亡故,师父见他可怜,要收他做螟蛉义子呢!”司水仙子笑道。

“就你这个丫头调皮!”圣母笑道。“这位楚公子,万里寻亲,人才又难得,我怎么敢收他做义子?”

“师父,我们这些女弟子,形同你的义女。只因桃都山几千年来,不曾带来男子,你没有义子。今日却千里迢迢,从梨花宫带来这位楚公子,不是要做你的义子,又是干什么?”司水仙子口齿伶俐,说起话来清晰干脆,如同珠落玉盘般的响亮。

“你这丫头,不要弄鬼!”桃山圣母急忙喊道。“楚飘然,乃是出自佛门,有道之士,岂肯拜我为义母。”

“出自佛门?”四位仙子一愣,都嗅了嗅鼻子,齐声道:“师父,您说错了吧?他即是佛门高士,身上怎么没有一丝檀香气?”

“他回归尘世,做过城隍,又在地府几天,檀香气当然无存了。”桃山圣母道。“我怎会说错。”

“师父,就算是佛门高士,拜您做义母,您这身份,也担当的起。”司水仙子又道。

“楚公子,我家师父,乃是有名的地仙,你还不快快拜她做义母?”锄草仙子道。

“是呀是呀,你这小伙子,拜她老人家做义母,是三生有幸。”摘运仙子、修木仙子齐声道。

“你们不要胡闹、起哄。”桃山圣母拿拐杖拄了拄地面。“你们别看他年轻,他可是千年的阴魂。”

“哪有怎么样?你老人家可是万年的真仙呢。”司水仙子道。

“你们不可刁难他。”桃山圣母又道。“我只是个地仙,他的前途,不可限量,将来位列天仙,我怎么能做他的义母?”

“这个,师父又说错了。”司水仙子转动着眼珠,道:“你老人家,只是不愿上天庭而已。要论出身、道法,不在王母娘娘之下。为仙低调,也不远出风头,甘心在这荒山、草堂住着,我们看着都不服气。”

“楚公子,我们这师父,你是打着灯笼难寻。”锄草仙子道:“反正令堂已经亡故,你就拜师父为义母,也不显得你这鬼仙低下。”

“你倒是说话啊!”其余三个仙子催促飘然子。

飘然子坐在桃木椅子上,心思百转:不论老娘是不是又亡故了,再要寻到,千难万难;这位圣母,倒真是面目慈祥,从泰山王手下,把自己救走,也算自己的恩人;看这样子,圣母倒是要收自己当义子,只是不好说出口。,

飘然子想罢,起身道:“圣母在上,楚飘然愿拜您老人家为义母,请不要嫌弃。”

“太好了!太好了!”未等桃山圣母发话,四位仙子欢呼雀跃,拍着巴掌欢呼起来。

“楚飘然,哎,老身也不嫌折寿,就斗胆收你做义子。”桃山圣母起身道。

“楚公子,还不跪下行磕头拜母大礼!”司水仙子道。

“是!义子楚飘然,给义母大人请安!”飘然子说吧,就要跪下行礼。

“这怎么可以!”桃山圣母移身上前,双手扶住了飘然子,满面堆笑道:“使不得,使不得。你认我义母,老身已经惶恐之至,若是受你跪拜,可真让我心里过意不去了。”

“哎呀,师父更加偏心了!”修木仙子又道。“我们这几千年来,拜了你无数次,你都不说心里过意不去,你的义子,拜你一次,就是说使不得。哎,师父太偏心了。”

“你这丫头,再胡说,我罚你做苦力!”桃山圣母笑道。

飘然子被桃山圣母扶到义子上,倒把他弄得很惶恐,好像自己倒成了贵客。桃山圣母回身坐回原位,道:“四位仙子,你们传下话去,从今之后,楚飘然就是我的义子了,谁都有尊敬他。”

“且慢!”摘运仙子不知从哪里变成一个仙桃,装在玉盘里,递给飘然子,冲他道:“我们这里,蟠桃既当吃的饭,又当喝的茶,你就给义母献桃,算作献茶了。”

“好。”飘然子拿着仙桃,走向前去。

“楚公子,你可要对师父说些好听的。刚才这跪拜,可是师父免了的。”司水仙子笑道。

“义母老人家在上,义子楚飘然,先上仙桃一个,祝您老人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飘然子低头,双手将玉盘往前一递。

“楚公子,你这不是现成的拜寿词?”司水仙子道。“重新说一个。”

飘然子听了,心里发窘,急忙道:“我祝义母福寿无疆!”

“好!”四位仙子拍起手来。

桃山圣母双手捧过仙桃,脸上堆笑:“谢谢,谢谢了。由此义子,老身心满yì

足。”说着话,眼圈发红,背过身去。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六十三章 蟠桃

“咱们怎么办?”司水仙子看着其他三人道。

“什么呀?”三位仙子问道。“什么怎么办?”

“楚公子做了师父的义子,咱们、咱们怎么称呼他?”司水仙子又道。

“这倒是个问题。”锄草仙子拉着飘然子衣衫,将他拉回原位,接过玉盘,问道:“你多大岁数了?”

“你问我生前?”

“当然,你生前多大岁数?”

“一千零一十八岁。”飘然子心里一算,说道。

“嘻嘻嘻,怎么可能?”四仙子齐笑道。“一千多岁,哪有你这么年轻的?”

“的确如此,”飘然子板着脸道。

“莫非你生前成仙了?”

“不是。”

“要不然你生前吃了万年的人参、亿年的灵芝?或者是服了仙丹妙药?”

“也没有。”飘然子又摇头。

“那到底为何?”

“我十八岁那年,去了极乐世界,生活了一千年。”

四位仙子长大了嘴巴,半晌,锄草仙子才说:“若是那样,我们当然要管你叫义兄了。”

“不算不算。”司水仙子道:“不能这样算。咱们要算总的年岁。我生前十六岁,超度到这里一千五百年了。要算他姐姐。”

“对,我们算总岁数,都要比你年长的。”修木仙子道。

“看你们,哪有一点做姐姐的样子!”桃山圣母吃了两口仙桃,停下道。

“师父别生气。”司水仙子道,“楚公子既然是您的义子,我们呢,也是您的弟子,形同义女,这样,楚公子就算我们的哥哥,我们称呼他楚哥哥,怎么样?”

“哼,早该如此。”桃山圣母佯怒道。“好了,你们带他去桃园转转,熟悉熟悉咱们的家园。”

“遵命!”四位仙子站成一排:“楚哥哥,请吧!”

飘然子起身,随着四位仙子,出了圣母宫,只见四面俱是桃树。

“楚哥哥,咱们这草堂周围,遍布三千六百株桃树。”锄草仙子道。

“我知dào

。”飘然子随着她们,在桃树下行走,找到了那群仙子,正在锄草、浇水,还有的站在桃树上,登记桃子的成熟情况。

“仙子妹妹们,这位楚公子,来看望你们了。”司水仙子道。

“不是来监察我们吧?”锄草的仙子,站直了杨柳细腰,冲飘然子笑道。

“碧叶妹妹,你别偷懒了,总督官要给你记上的。”树上的仙子,冲浇水的绿衣仙子喊道。

“谁偷懒啦!”绿衣仙子一叉腰,瞪着圆圆的眼珠,喊道。

“大家以后要小心啦!”

······

桃园里七嘴八舌,吵得不可开交。

“怎么样?楚哥哥,热闹吧?”锄草仙子道。

“楚哥哥,你当这总督官,也要小心,若是说错话,我们姐妹们,每人一句话,你就得捂着耳朵而逃。”司水仙子笑道。

“大家静一静!”摘运仙子喊道:“刚才圣母宫里,咱们的总督官,已经拜了师父她老人家为义母,他也是咱们的义兄了。”

桃园内又是一片哗然,仙子们又叽叽喳喳议论起来,飘然子听着,脑瓜仁都疼。

“四位都管姐姐,他既然做了义兄,咱们也表示表示吧!”身穿绿衣的碧叶仙子道。

“嗯?怎么表示?”四位都管仙子不明所以。

“楚哥哥初来乍到,还没有尝过蟠桃呢,我提议,咱们请他吃一个仙桃,算作咱们姐妹的见面礼!”碧叶仙子道。

“这真是守着山泉寻水喝。”司水仙子笑道:“楚哥哥,我们四位还有所有姐妹,请你尝尝桃都山的仙桃。”

“不必了。”飘然子摆手道。“这是要送到天宫,给王母娘娘开蟠桃会用的。”

“没关系的,蟠桃会够用。这些年桃树长得旺盛,多吃几个都没事的。”摘运仙子道,吩咐树上的仙子,给摘一个红红的大桃。

“楚哥哥,接着!”树上的仙子,给飘然子扔下一个大桃,飘然子接在手中,桃尖深红,往下逐渐变浅,毛茸茸,还带着两片绿叶。,

“请楚哥哥尝尝。”锄草仙子道。

“好!”飘然子放在鼻子下,闻着,但没有咬下去。

“怎么不吃呀,楚哥哥。”司水仙子道。

众目睽睽之下,飘然子张大口去吃,怎么好意思。

“楚哥哥吃个桃子,还害羞不成?嘻嘻。”锄草仙子笑道。

飘然子笑笑,张嘴咬了一口,一股甜蜜的汁水,顿时润满口腔;他顾不得众仙子看自己的吃相,慢慢咀嚼起来。

这当然不是凡间的桃子,只吃了一口,飘然子就觉得生津止渴、醒脑提神。看来,天上神仙吃的宝物,的确不同凡响。

吃吧蟠桃,飘然子又随着四位仙子们查看桃园。绕道篱笆边,飘然子望着外面新移植的桃树林,问道:“外面这片桃园,怎么没人管理?”

“这些桃木,只开花,不结果,还不需yào

怎么修剪。也是有人看守的,不过,你看不到而已。”锄草仙子道。

“是不是神荼、郁垒两位尊神?”

“除了他们,还有两个。”司水仙子道。“一位是熊吉大仙,还有一只猛虎。”

“楚哥哥,既然到了此处,你就安心住些日子,家中又无亲人,不想想逃跑。”修木仙子笑道。

“这桃园美景,世外仙山,凡人是求之不得的。”飘然子道。

“楚哥哥,就算你想走,也是出不去的。”司水仙子笑道。“外面这片桃园,没有师父她老人家带领,莫说你,就是我们,也出不去的。”

“那是为何?”

“这就是世间传说的桃花阵。”司水仙子道。“桃园外,就是穷山恶水,方圆千百里荒芜人烟,外面凡人到此,会被神荼、郁垒送走的。若是仙、鬼成心闯进来偷桃,走不出桃花阵,要把他转得筋疲力尽,乖乖服罪,才能让他回去。”

“这么厉害?”飘然子看看篱笆外那片桃林,普通平常,听他们如此说,心里发凉,看来自己是进来容易,出去可就难了。

一天下来,飘然子也不感到身体疲乏。傍晚,回到圣母宫,也就是草堂,义母早已等侯他多时。

“飘然,你幼读诗书,可曾学过道家典籍?”圣母问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六十四章 阴符经

“回义母,幼年时涉猎几本,有《道德经》、《南华经》、《冲虚真经》之类的。”飘然子道。

“这不行,那几部经卷,只是修道根基,我看,你先从《阴符经》入手,以后我再传你高层道法。”桃山圣母说完,命身旁的女童子,拿来一册经卷,递给飘然子。

飘然子接到手中,经卷上题写着:黄帝阴符宝卷。急忙恭恭敬敬的打开,上面俱是收录小楷,内有夹批、眉批,朱笔勾勾点点。

“义母,这《阴符经》,我听慕容颜说,是梨山老母所传,咱们也要修习此书?”飘然子问道。

“《阴符经》为轩辕黄帝所著,各派皆可修习。这部书本是仙家秘法,自从梨山老母传给李荃,倒弄得世人尽知。”桃山圣母笑道。“不过,个人体会不同,认知不同,修liàn

的成果也不同。此书上面是我的心得,你先把原文背熟。”

“义母,您说各派皆可修习,不知咱们是哪一派?”

“女仙中的桃山派,难道那个慕容丫头,没有向你提起?”圣母笑道。

“哦,女仙四派,是有桃山一派,不过我听说桃山派掌门是桃山老母。”

“那是我在东海桃都山的旧称。”桃山圣母笑道。“这个名字,只有梨山老母知dào

。我在尘世,只有常去梨花宫,连天庭都少去。”

“义母,你们这桃山女仙一派,怎么没有弟子?”飘然子看看草堂,不想太和山的南仙宗,弟子如林。

“楚哥哥,我们不是?”锄草仙子道。

“你们?你们不是管理桃园吗?”

“我们也不是一天到晚总管理桃园的。”司水仙子道。“我们四人,就是圣母宫的首席大弟子,你没看出来吗?”

“没有,没有。”飘然子摇头道。

“师父就是偏心,你一来,就传你《阴符经》。”修木仙子道。

“修木仙子,你跟随我这么多年,连因材施教四个字都不清楚吗?”桃山圣母有些愠怒。“他虽是我义子,但不是我门人,更不算咱们桃山派门人,我这衣钵,还是终归要传给你们的。”

“师父,修木师姐是开玩笑,您老人家一见楚哥哥,就传上乘道法,谁不吃醋?”司水仙子笑道。

“好了好了,你们都散去吧。”桃山圣母挥手,又特意叮嘱飘然子,“飘然儿,你上午在桃都山转转,权当做散心;下午、晚间先把《阴符经》记下,慢慢参悟。哎,你根基太浅,修道之事,急不得的。”

“义母,我记下了。”飘然子答yīng

一声,随四位仙子出了草堂正厅,女道童将飘然子安排在偏房休息。

飘然子点燃蜡烛,打量一遍屋子,门窗桌椅床板都是用桃木做成,出了喝水的用具,文房四宝之外,别无他物,但是干净整洁。

就着烛光,飘然子看起了《阴符经》。他先粗粗浏览一遍,文字难懂,语义不明;他又看批注,虽然能理解,但只看一会,就搞得头晕脑胀,神魂意乱,昏昏欲睡。

飘然子实在坚持不住,吹熄了蜡烛,倒在床上睡去。

不是到了夜里几时,梦中,飘然子的阴神,脱离身躯,在空中飘荡,好似夜游症一般,四下走去。

月光下的桃园,依旧美丽。飘然子在桃树丛中飘荡,不多时,又回到草堂。

北面的一间茅草房,亮着灯光,飘然子飞飘过去。他隔着窗户,见桃山圣母正在打坐,四大弟子背对着窗户而坐。飘然子远远望着,不敢上前。

“师父,楚哥哥的根基如何?”司水仙子问道。

“他比你们都强。”桃山圣母的声音传来。

“他何时能得道?”锄草仙子的声音。

“那要早着呢。他现在鬼仙已成,只是天庭早已不再封神祗,只能在地府为官。他若安心在咱们这里修liàn

,成就也是非同小可。”桃山圣母道。

“我看他不会久居于此的。”摘运仙子道。

“所以你等还要隐瞒蟠桃会之事,让他安心就是了。”桃山圣母道。“已到子时,你们休要多言,随我练功。”,

桃山圣母说完,五个人不再出声。飘然子听罢,暗暗吃惊,听不见了人声,急急飞回。

他方要进入自己的偏房,只觉得天上黑云一块,似乎要落下来。接着,桃林内红光涌现,击在黑云上,那片黑云又飘走了。

飘然子看罢夜景,回到草堂内,投入到身躯里,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呆,又接着睡去。

听到院子里,仙子们叽叽喳喳的说话声,飘然子睁开双眼,天已大亮。他起床走出来,司水仙子喊道:“楚哥哥,快随我们去做活吧!”

“是呀,你这个总督官不去,我们会偷懒的!嘻嘻嘻。”碧叶仙子笑道。

“好,我随你们干活去!”飘然子答yīng

一声,帮他们提着水桶,走向桃园深处。

一上午,他跟这群仙子,浇水、锄草、布肥,忙得满头是汗,不亦乐乎。

快到中午,大家休息,司水仙子道:“楚哥哥,你背着洞箫,给我们吹奏一曲吧,我们也饱饱耳福。”

“我可吹得不好,徒让大家笑话。”飘然子道。

“楚哥哥,你总是谦虚。”锄草仙子笑道,“难道要我们鼓掌欢迎不成?”

“那好,我就吹奏一曲。”飘然子从背后拿出洞箫,吹奏了一曲《阳关三叠》,众仙子还是不依不饶,接着让他吹奏。

飘然子无奈,又吹奏起来。众仙子坐在桃树上、草丛里,听得出神,不觉时光流逝。

“哎呀!都过中午了,咱们是回去休息,还是接着做活?”司水仙子大叫一声,众人都回过神来。

“这个,要问总督官。”锄草仙子道。

“哎,既然都过中午了,大家在干一会,早点回去就是了。”飘然子道。

众仙子一听,也好,于是又兴高采烈地做起活来。

飘然子望着她们,虽然是劳作,身姿也是婀娜,英姿飒爽,不觉神呆。

“楚哥哥,你帮我们做了一上午,请回吧。”摘运仙子道。

“好。”飘然子有些疲乏,主要是吹了一中午洞箫,伤神不已。他沿着桃林中纵横的阡陌,信步闲游,感觉此身如同天涯孤旅。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六十五章 逃出桃都山

时光忽忽,一连几天,飘然子都是这样度过:上午与仙子们去桃园做活,下午在桃园闲游,翻翻四象洞中带来的曲谱,吹吹洞箫,晚间背诵《阴符经》道半夜。

飘然子的人生,不,应该算是鬼生,若是就这样度过了,不仅他不甘心,很多仙佛神圣都不甘心的。

这一天下午,飘然子心里背诵着《阴符经》,信步在桃园走动。不知不觉,到了篱笆墙,外面新桃树,还是桃花盛开。

听司水仙子说,这外面就是桃花阵,如同迷宫,还有神荼等四位守护神把守,没有圣母带领,出不去的,飘然子望着桃林兴叹。

“楚飘然,终于找到你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飘然子身前传来。

“谁!”飘然子一惊,急忙四下寻找,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我在篱笆外,你的脚下,你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有话对你说。”那声音又传来。

“你到底是谁?”飘然子问道。

“泰山府君,你忘了吗?”那声音道。

“不对,你不是泰山府君。我结义兄长的声音,怎会忘记?”飘然子盯着篱笆外,说道。

“我当然不是你义兄,我是他的手下,蒿里君!”那人道。

“你不要鬼鬼祟祟,出来一见。”

“不行!我这也是没办法。找了你多日了。”蒿里君道。

“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你怎么找到此处的?”

“我从蜀城,追到水城,不能进入地府,万般无奈,游荡在阴曹之外。也是苍天有眼,那日正在尘世行走,望见天际一个老太婆带着你飞行,后来又遇到泰山王追赶,问他才知dào

,你在梨花宫前,被人救走,我没有告sù

他们去向,

自己追到这里来了。”

“这么说,泰山王回地府了?”

“泰山府君寻你,我怎能告sù

他们你的下落?”

“你找我做什么?”

“奉你大哥泰山府君之命,请你去泰山一游。”蒿里君道。“泰山府君十分想念你,让我无论如何,要找到你,把你请到泰山。”

“我在这桃都山,很好,以后有机会再去拜会兄长吧。”飘然子道。

“你、你全不念当年结义之情了?”蒿里君道。

“这······义母待我恩重如山,我不忍就这么走了。”飘然子道。

“难道你要在这桃都山,终了此生吗?”

“······”飘然子无法回答。

“你既然不想永远在此修liàn

,还是随我去泰山吧。”

“义母说过,留我到蟠桃会,等送完蟠桃,再让我走。”飘然子道。“要不然,你现身,随我去见义母。”

“那是你义母哄骗你的。”蒿里君道。“蟠桃会早着呢。天上历法与凡间不同,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不能现身的,那晚,我从空中,要落到圣母宫,无奈篱笆墙内的桃林,布置了禁制气场,将我击回云空。就连那篱笆墙,也有桃木精气,没有桃山圣母的咒语,也是进不去的。”

“你进不去,我怎么能出得去?”飘然子道。

“你能出来的。”蒿里君道。“就算你要学女仙派道法,也不是一时能有大成的。还不如让泰山府君教你两招,咱们泰山鬼府,今非昔比了。”

“道法无所谓。义母从泰山王手里,将我救走,我不忍心逃走。”

“大丈夫志在四方,是走是留,请你三思!”蒿里君道。

“容我想一想。”飘然子道。“就算走,也要与义母辞别的。”

“你向她辞别,那还走得了?”蒿里君道。“这样吧,明天还在这里,咱们相见,你要随我走,我带你出去;你若不随我这,我只好禀报泰山府君。你明天做个决定。”

“嗯,好,就这样。我走与不走,明天在此回话。”飘然子道。

二人分别后,飘然子无精打采的回到草堂,背诵起《阴符经》。傍晚,飘然子来向义母请安。,

“阴符经,背的如何?”桃山圣母道。

“回义母,已经背下,”飘然子道。

“这么快?贪多嚼不烂,你还要考考参悟那些批语。”

“明白。”飘然子道。“但不知蟠桃会到了吗?”

“你不要着急,王母娘娘开蟠桃会,会通知我们的。”桃山圣母道。“等你把《阴符经》修习完,我再传你更高深的道法。”

“我生性愚钝,空惹义母费心。我看不必了吧。”飘然子道。

“你的意思,我明白,是不是想走出桃都山?”桃山圣母道。“你到此一趟,岂能宝山空回?再等些时日吧。”

话说到这份上,飘然子不能再说离去了。晚上,飘然子将《阴符经》放好,夜间辗转不眠。

转眼又是一天,下午,飘然子又来到那处篱笆墙边。

“楚飘然,想好了吗?我可是冒着危险的,神荼、郁垒可不好对付,一旦被他们发xiàn

,咱们都死定了。”蒿里君道。

“咱们怎么出去?你会土遁吗?”

“会是会,我驾土遁,无法带你走。现在我打了一个地道,请你出来吧,咱们还走。”

“······好!”飘然子咬咬牙,望着圣母宫方向,心中暗自祷告:“义母老人家,请原谅孩儿不辞而别。你的恩情,将来定当报答。”

飘然子祷告完,飞身跃出了篱笆墙。就在他跨越篱笆之时,半空中有人高喊:“圣母有令,任何人不能出圣母宫!”

飘然子抬头一看,一位头顶五彩花冠的道士,飞身而来。

“楚飘然,快到这边!”蒿里君喊道。

飘然子急忙往前飞奔,突然,脚下一震,裂出一个大洞,飘然子掉了下去。

“楚飘然,休想逃走!我来也!”又一声高喊,空中那个道士冲到了洞口。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六十六章 翟门死士

桃都山地下深处,轰鸣声不绝于耳,飘然子身边的这位神圣,将身后的泥土翻腾,遮挡住身后的退路。

他们二人沿着狭小的地洞,不知走了多少路程,忽然,飘然子眼前一亮,那是到了地面的出口。

“好了!好了!总算出了桃都山地域。”蒿里君回身望望地下,笑道,又将地洞填平。

二人站在山溪旁,飘然子打量素不相识的蒿里君,只见他披着头、散着发,衣衫不整,枯干瘦弱,大约五十来岁年纪,活像一个老乞丐,大大出乎飘然子意wài



“先生,我怎么称呼您?”飘然子拱手道。

“在下蒿里君,二千多年前,管理阴司之事。”蒿里君还礼道。“你是泰山府君的结义兄弟,我是他的属下,嗯,你称呼我蒿里······冥官吧。”

“这怎么行?”飘然子道。“我还是称呼您先生吧。”

“嘿嘿,不敢当,不敢当。”蒿里君谦逊道。“尊驾的义兄,在泰山之下,万分想念你,请随我到泰山,你们弟兄好相聚。”

“不知泰山离此多远?”

“不远,也就两千里路,咱们昼夜飞奔,不日即到。”蒿里君道。

“好,我也想念义兄。”飘然子道。他从灵山回到人世,降落蜀城,在慕容府邸,与泰山府君一见如故,想办法放他离去,临行前,二人设摆香案,结为异姓兄弟。如今,他四海漂泊,这个兄长,却还想念他这个兄弟,派人来找,岂不令人感动。

“走吧,我带你驾云飞行。”蒿里君说完,一拉飘然子,觉得他万分沉重。

“还是我自己走吧。”飘然子挣脱蒿里君,急忙运气飞腾。二人离开地面。在云际里穿行。

白云飘飘。飘然子就要见到泰山府君了,心中一阵激动。

黄昏日落,星光隐现。

“楚公子,咱们谢谢脚吧。”蒿里君在空中道。“实不相瞒,这几天,我在桃都山下挖地洞,累坏我了。”

“难为先生了。”飘然子道。“桃都山,虽然不见多少守卫,可我义母布置的阵法,却十分厉害。”

“嘿嘿,这桃都山,圣母宫,还有桃山圣母,三界极少听说。”蒿里君道。“也就是我吗,在两千年前有所耳闻,望见那片桃林,想起的桃都山。若不然,也寻不到你。”

“我那义兄,早已退隐三界,他们现在作何营生?”

“我们在泰山下,过的逍遥快活。楚公子,你不知dào

,当年东岳,接到天庭圣旨,迁往酆都地府,着实热闹了一番。”蒿里君道。“两千五百年前,泰山管理阴司之事。姜子牙奉元始天尊之命,斩将封神后,东岳大帝黄飞虎,带领手下神祗,泰山登基,插手我们阴司事务。泰山府君与后来的酆都大帝大庭氏,不甘示弱,终日争端,后来玉帝降旨,在酆都另设地府,请泰山府君与大庭氏,全到酆都地府任职。泰山权归东岳大帝管理。”

“那为何义兄与你等不去?”

“泰山府君认为玉帝偏袒玉虚门下,写了辞官表章,愿意退出三界,不再担任阴司官职。玉帝见到表章,大怒,认为泰山府君成心抗旨,就准了表章,不准在出入三界。所以,我等也随府君,不再三界行走。这次为了寻你,我才来到人界行走的。泰山府君的兄弟,倒是去了酆都,做了十殿阎君的第七殿泰山王。”蒿里君道。

“义兄手下的鬼卒,还多么?”

“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蒿里君道。“泰山治鬼时,泰山府君手下的冥官鬼卒,都随他留了下来。大庭氏带着妙广真君为首的十真君,去了酆都,加上泰山王,不及泰山所以鬼卒、鬼吏的一半。”

“原来是这样。”飘然子明白了,义兄泰山府君曾经治鬼,管理阴司之事,后来赌气辞官,没有去酆都地府。

“前面人烟稀少,咱们停下休息休息,我实在累得不行。”蒿里君道。“照这行程,不出明日,就能到泰山脚下。,

二人找个僻静之所,降落地上,寻找休息之地。

“呵呵呵!大哥,来了一人一鬼!咱们正愁没发交差呢。”路边闪出三个青年人,穿着粗布衣衫,庄稼汉打扮,边走边道。

“是呀!把鬼带回去。”当中之人一发话,两个青年上前,来拉飘然子。

“哪来的野小子,竟敢半夜抢劫!找死!”蒿里君大喝一声,伸出双掌,拍向二人。

“好功夫!”两个年轻人虽然赞叹,身子不停,躲过掌风,双双来战蒿里君。

“你们是何方妖魔!竟敢为难泰山府君的人!”蒿里君大喝道。他本想亮出泰山府君的名头,将对方吓退。谁知那二人听了,竟然一点都不识相,身子飘动的更快,进攻也极快。

蒿里君看着二人,出招凌厉,竟然大惊,这二人是鬼魅!他早年在泰山,专门管理阴司之事,从他们身形看出来了,真是鬼魂之体!蒿里君埋怨起自己来:为什么非要在这休息,这不是引鬼上身吗!

飘然子上前,来助蒿里君一臂之力。那个观战的年轻人,飞身来抓飘然子。

“强盗!找打!”飘然子大叫一声,一掌拍向奔来的年轻人。

这一掌,如同排山倒海,飘然子用尽了力道。若是寻常之人,能把他打到半空。可是怪了,这个年轻人还是径直的朝飘然子冲来,飘然子掌风,带得身边树木枝摇叶晃,但是那人却不为所动,身子径直迎向了飘然子的手掌。

“嘭!”飘然子的手掌,穿过他的胸膛,好似穿过一面纸墙。

飘然子大惊失色,手臂伸进了那人的身躯,他已经冲到面前,面对面的看着他,就差鼻子碰上。那人一张嘴,吐出一道浓烟,不容飘然子屏住呼吸,席卷了飘然子头脑。

“不好!他们是翟门死士!”蒿里君瞥见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惊叫一声。可是,飘然子已经听不到他的话语——浓烟没有散开的时候,飘然子昏迷了过去。

“住手!”蒿里君身子后飘,一指三人:“你们要把楚飘然怎样!?”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六十七章 死士谷

“哈哈哈,既然知dào

我们是翟门死士,也应该知dào

,我们要把此人如何了。”喷吐浓烟的年轻人爽朗笑道,他将昏迷不醒的飘然子的手臂,从自己兄胸前拿下,把他身体放在地上。

“留下你们的名字来!”蒿里君喝道。

“留下名字,你还要找上门来不成?”那人道。“我叫翟寅,你有本事、有胆量,尽管来翟门找我们。哈哈,反正门主正在招收死士,多多益善,来者不拒,不如你老人家也加入我翟门。”

“哼!做梦!”蒿里君有气。“你们可知dào

,这个年轻人是谁?”

“不管他是谁,到了我们手里,都会变成死士的。”

“好,我不跟你废话。”蒿里君道。“今日我法力用尽,斗不过你们。不过翟寅,你听清楚了,这个小伙子,名叫楚飘然,乃是泰山府君的结拜兄弟,回去告sù

你家三位门主,好生对待。就说明日泰山府君前去拜访!”

“哦,拜访?我们倒是欢迎,不过,泰山府君是谁,我们可不知dào

。你们知dào

吗?”

“不知dào

。”“没听说过。”那两个年轻人道。

翟寅转了转眼珠,问蒿里君:“你是不是要回去禀报什么府君?”

“当然!你们敢劫持他的兄弟,死到临头了!”蒿里君刚说完,翟寅突然飞身,冲他喷出浓烟。

蒿里君念动咒语,左手一挥衣袖,那股浓烟冲上夜空,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翟寅,后生小子!你那点伎俩,伤不到我的!”蒿里君冷笑道:“你们号称正派,却用喷迷烟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掳人,在凡尘也不嫌丢人!”

“我们只求结果,不择手段。”翟寅道。“你这老叫花子,身手、法力很不凡,忘了请教你大名。”

“蒿里君!我今天没精神,以后定要讨教!”蒿里君说罢,一抬腿,冲上了天空,急速往泰山方向飞去。

蒿里君知dào

,自己胜不了翟门的三位死士,只好速速禀报泰山府君,请他发兵,去救楚飘然,不然,迟则生变。

天亮时,蒿里君赶到了泰山地府。这些天来,他围绕桃都山,想办法带出楚飘然,从上空和地面,进不了桃都山,只能从地下想办法。最后,选好了方位,挖了地洞。结果,真等到了楚飘然。带他逃离之时,又运法力,将地洞掩埋,精力费尽。所以遇到翟门三死士,他不敢恋战,拼着最后一丝气力,进入了泰山地下。

“先生这是怎么了?如此疲惫?”泰山府君见蒿里君跌跌撞撞进来,惊讶之余,起身来迎。

“楚飘然,我给找到了,带回来了!”蒿里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张口道。

“哦!多谢先生!义弟他人在哪里?”泰山府君面露喜色。

“半路上,又被翟门死士翟寅,劫持走了。”

“岂有此理!你没向他们提起,楚飘然是我兄弟吗?”

“提了,这个翟寅后生,怎知dào

咱们的名号?或许他们门主知dào

。”蒿里君道。“请府君带人,速去营救楚飘然,去晚了,他变成死士,就麻烦了。”

“那还用说!”泰山府君一拍桌案,冲三丘长史道:“速速点来十万鬼兵,我这去翟门,他们要不把义弟放还,我踏平死士谷!”

等泰山府君,带领鬼将鬼兵,浩浩荡荡赶到死士谷之时,飘然子却已经不在翟门了。

翟寅等三人见蒿里君急速飞奔,定是去向什么泰山府君禀报了。他的两位手下,望着翟寅,“寅堂主,怎么办?抓这个小伙子,好像要有麻烦。”

“怕什么,谁敢找翟门的麻烦?咱们不找别人的麻烦,就算不错了。”翟寅说罢,命令那两个年轻人:“翟十六,翟廿七,你们抬着他走。”

“是!”两个年轻人,俯身来抬飘然子,一用力,飘然子没动地方,再一用力,抬起一点,又噗通撂下了。

“废物!”翟寅上前,一把拽起飘然子,觉得那身躯万分沉重。,

“这个鬼,真沉。”翟寅只好蹲下来,三人将他抬起,走了两步,又将飘然子放在地上了。

“翟十六,你速回死士谷,找来车子,咱们推着走!”

翟十六答yīng

一声,飞奔而去。死士谷离此不远,时候不大,他又带着两人,推来一辆车子。五个人七手八脚将飘然子抬到车子上,赶到死士谷外。

谷外兵士见到翟寅,急忙放行。进入死士谷的崎岖,十分难行,山高路险,五个人推着那车子,终于到了一处大峡谷。

“总算到了。”翟十六将车子推进一间石头屋子。翟寅踢了踢飘然子,见他还没醒,吩咐兵士看管好,将石门关好,自己往峡谷中走去。

宽大的石室中,点燃着长明灯,一排石椅上,坐定三人。当中一位大汉,四十多岁年纪,脸色黝黑,浓眉大眼,满脸乱七八糟的胡子,穿着粗布短衣衫,挽着袖口,一只腿登在石凳上,正与身左之人谈话,这位就是翟门的总门主翟大先生。

左右两人,都是三十来岁年纪,一个干瘦如柴,留着两撇小胡子,是二门主翟天干;一个胖大魁梧,两颊上的肉鼓鼓着,好似多了两个大馒头,他是三门主翟地支。

“属下参见三位门主!”翟寅上前抱拳道。

“翟寅,请坐。”当中的大汉翟大先生道。“怎么样?捉来一个鬼吗?”

“回总门主,捉来一个。”翟寅捡个石凳坐下,停顿了一下,又道:“不过,这个鬼有些麻烦。”

“哦?如何麻烦?”翟大问道。

“他披着一个身躯,如果是在白天,都看不出是阴灵附体。”翟寅道。

“那不正好吗?”胖大的翟地支道。“这还不用给他找躯壳了。”

“还有,这个鬼太沉了,我和翟十六、翟廿七,都抬不动,只好用车子运回来了。”翟寅道。

“许是新死的亡魂吧。”翟天干道。

“还有,我们捉拿他的时候,遇到麻烦了。”翟寅道。“这个鬼,精气十足,若不是在下练过‘视死如归’神功,要被他打得魂飞魄散了。”

“这就奇了,他莫不是鬼仙?”翟大道。

“他还有个帮手,叫做蒿里君。”翟寅道。“这个老鬼倒是十分猖狂,口口声声说他们是泰山府君的人,那个小伙子,是泰山府君的结拜兄弟。”

这番话,令三位门主震惊了。

“蒿里君、泰山府君,他们退隐三界了,你没有听错吧?”翟天干摸着两撇小胡子,问道。

“没听错。我管他们什么蒿里君,草里君,还要将要捉住呢。”翟寅道。

“那个老鬼,你怎么是他对手?”翟大道。“他还说什么了?”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六十八章 翟门议事

“这个老鬼说了,被我捉住之人,名叫楚飘然,泰山府君的结拜兄弟,让我转告三位门主,好生对待。说明日泰山府君前去拜访。”翟寅道。

“麻烦了!”翟地支道。“这么说,泰山府君定不肯善罢甘休,会到咱们这里要人。”

“泰山府君,是什么人物?我没听说过。”翟寅道。

“你当然没听过。”翟大先生道。“你还未出世,他在三界,就隐退多年了。他曾经执掌泰山鬼府,手下鬼兵无数。看来这个楚飘然,也是个人物了。翟寅,你速去关押他的石室,将他带来弄醒,我们问清原委。”

“三位门主要亲自过问?”

“对,这个人,马虎不得,事关咱们翟门的安危。”翟大先生挥手道。

“好,我这就去。”翟寅听罢,知dào

有些不妙,急忙要到石室去找飘然子。他还未出屋子,外面一个兵士,急匆匆奔进来,与翟寅撞个满怀,爬起身后,慌忙道:“启禀三位门主,翟寅堂主,来咱们这里做客的那位儒仙,将刚才寅堂主带回的小伙子,带走了!”

“什么!谁把谁带走了!快说!”翟寅一听,感到更加麻烦了。

“儒圣门的孟浩大仙,把你刚推回来的那位,带走了!”那兵士又道。

“啊!?”

“孟老夫子,号称儒门圣仙,到我这里拜访,他怎会拐跑一个小鬼?”翟大先生忍不住了,移动身形,站在那兵士身前,盯着他问道:“这恐怕另有原因。”

“对呀!我从石屋离开,他还没醒呢,是谁放跑了楚飘然吧?”翟寅道。

“不不不,你前脚走,那个小伙子就醒了,冲出石门,我们要将他擒下,正在这时,孟浩大仙过来,命我等退下,他盘问了小伙子几句,就将他带走了。”兵士又道。

“难道没有一个堂主过问?”翟天干问道。

“好几个堂主都在,有天干堂得乙堂主、戊堂主、辛堂主,地支堂的辰堂主、午堂主、申堂主、戌堂主,他们本来也要合力将那小子擒拿的,全是那个孟浩大仙给劝退的,临走之时,他还让那几个堂主,转告三位门主,就说人先带到儒圣宫了。”

兵士刚刚说完,门外脚步噪杂,进来七位堂主,一齐向三位门主拱手,还未开言,翟大先生道:“你们快说说,那个新捉来的小鬼,怎让孟浩给带走了?”

七位堂主面面相觑,乙堂主开口道:“孟浩不是咱们死士谷的贵客吗?门主曾说,他到这里来,要商议一件大事。我们刚要将那个狂小子擒拿,孟浩说了,这个小子,他带走了,还让我们转告三位门主。我们听后,也在想,他来翟门,带走一个小鬼,算什么大事?我们想不明白,想不通,所以来问三位门主。”

“你们都被骗了!”翟地支大叫道,“我们也被他骗了。”

“哼哼,这个孟浩,妄称大仙、老仙,纯粹是个老油条。”翟天干道。“大先生,我早就说过,这老鬼那是诚心来与咱们联合,看看,刚来三天,就带走了一个外鬼,还不辞而别,留下这么大麻烦。”

翟大听出,二位门主是在埋怨他。沉吟道:“咱们去追,到儒圣宫要人去。泰山府君要是兴兵而来,咱们只能实话实说。”

这番话,说的那七个堂主,摸不着头脑,他们不知泰山府君是谁,也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

七位堂主刚要问怎么回事,翟大道:“那个被孟浩带走的,名叫楚飘然,是寅堂主刚刚带来的,你们问寅堂主怎么回事吧。”

“那······孟浩大仙到咱们这里,要商议什么大事?不可能就为了带走楚飘然吧?”乙堂主忍不住问道。

“事到如今,告sù

你们也无妨。”翟大道。“这个孟浩,是儒圣宫第二号掌权人物,奉掌门之命,来与咱们翟门联合,要共同出世,消灭那些意欲作乱之辈。”

“门主同意了吗?”乙堂主问道。,

“我听了他的主意,认为不错,将来三界不复太平,我们焉能坐视不管?早晚要出头诛灭妖魔的,大家别忘了,咱们翟门的宗旨,就是墨翟老人家的非攻、兼爱思想,与儒圣门的救世王道相通,所以,我是赞同与他们联手的。”翟大道。

“我们不赞同!”翟地支道。“这个孟浩,巧言令色,说的天花乱坠,还不是让咱们去打前阵,用咱们翟门死士当垫脚石,他们好在三界中,争个一席之地?想趁着三界大乱,浑水摸鱼,登上共同管理三界的宝座?”

“这个·····你们二位,说的也不无道理。”翟大道。“孟浩是说过,将来要四教共管三界,他们有了一席之地,咱们翟门死士,就只能给他们当个配角吗?”

“你们听听,孟浩说了,将来佛门、阐教、截教之外,加上他们儒门,共同管理三界,同登大宝,那咱们翟门呢,不是成了他们儒圣宫的敲门砖?”翟天干道。

“对,不与他们联合!”八个堂主听完,顿时齐呼道。

“我答yīng

孟浩,三天之内,给他答复。今天傍晚,就是三天的最后一晚,我们三位刚刚商议稳妥,要告sù

他,不想与儒门联手。各走各的路吗,同是斩妖除魔卫道,各派尽各派的力量。而且,咱们翟门,素是独来独往。还没容我们找他,孟浩就走了,顺带着带跑了楚飘然。”

“门主,现在不是讨论之时,咱们还是追到儒圣宫,要回楚飘然再说。”寅堂主急急道。他听说泰山府君手下,鬼兵无数,三位门主表面虽然平静,他却感到事情不那么简单。祸是自己闯的,当然还要自己平息。现在最主要的,找回楚飘然,再将他交与泰山府君,这件事平安过去最好不过。

“好,你们八位堂主,带领各自所有部下,与我前往儒圣宫,找孟浩要人。”翟大先生一撸胳膊道。

“总门主,不可!”翟地支道。“寅堂主是我地支堂所管,他误抓楚飘然,理应由我出面,去儒圣宫要人。”

“总门主,我也随地支老弟前往。”翟天干站在翟地支身边。“你是翟门之主,怎能轻举妄动。你们八位堂主,带手下与我们同去。其余天干、地支二十二堂的堂主,与门主守卫死士谷。”

“那也好,请二位速去速回!”翟大先生拱手道,“一路小心!”

翟天干、翟地支,带领八位堂主,点兵而去。翟大又唤来兵士:“速速招来余下的十四位堂主前来,到议事厅商议大事。”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六十九章 翟门宗旨

飘然子觉得被人踢了踢,一声石头撞击,像是关门落锁。脑子里一片空白之后,接着,回忆起与蒿里君同行,遇到三个青年,与他们打斗,自己一掌打进那个青年的胸膛中,那人却迎着自己冲来,口喷浓烟,自己昏迷不醒了。

“这是被他们带到哪了?”飘然子想到这里,睁眼一看,四面黑乎乎,觉得身下冰凉,用手一摸,原来是躺在光滑的石板上。

他坐起身来,二目放出精光,屋子里逐渐清晰,原来是一间石屋,四下一打量,隐约有扇石门。他站起来,冲到石门前,一推,不见动静。

“哦,是了,自己定是被他们关在这里了。”飘然子趴在石门上,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隐隐有些人声。

“蒿里君不知怎样了。”飘然子心道。又想起自己昏迷之前,蒿里君大叫一声,也没有听清他喊什么。

“我还要回泰山,不能在此久留。不知外面是何方妖魔鬼怪,管不了这多了。”飘然子想到这里,运起药师佛所传授的行气之法,双掌朝石门打去。

轰隆!一声巨响后,石门倒地,外面夜空的光芒,映入飘然子的眼帘。夜空下,群山环绕,峡谷幽长,峭壁林立。

飘然子飞身跃出的同时,十几条人影,急速朝他飞来,头上刀枪并举,飘然子双掌迎上,就听兵刃撞击之声,不绝于耳,那十几个兵士,倒在四周。

飘然子站在荒坡上,又有几个兵士上前。

“且慢!你们是谁?”飘然子冲兵士问道。

“这里是死士谷,你是新来的,还想逃出去吗?”一个拿着长枪的兵士道。

“死士谷?”飘然子没听说过。夜色下,他见这些兵士,胸前都画着一个大圆,里面有写乙字的,有写辛字的,都是天干、地支的字数。

“你们为何捉我到此?”飘然子又问。

“我们翟门,招兵纳士,你见到门主,他会告sù

你的。”那些兵士见飘然子伸手不凡,适才举手之间,打倒一片兵士,不再上前,团团围定。

“你们门主是谁?”飘然子又问。

“新来的小伙子,我来回答你,”兵士后面,一人答道。接着,又陆续走来几人,都穿着粗布衣衫,拿的兵器也特别,有的手拿砍柴的斧头,有的手拿耪地的锄头,还有的拿着割草的镰刀。

“属下参见各位堂主!”那些兵士兵器往地上一戳,低头道。

“你们全闪开。”为首的一位堂主,三十来岁,相貌端正,挥手让兵闪开,退到一旁。飘然子见那些兵士转动身形,背后的衣服上,都写着各种数字,应该是兵士的编号。

七个人将飘然子围定,打量着飘然子,飘然子也看着他们,全力提防,只要他们一有喷出浓烟的举动,他就往空中飞逃。

“你是刚刚被招来的?”为首那人道。

“哼,你们用下三烂的手段,将我擒来,算什么本事?”飘然子怒道。

“哦,那证明你很有本事吗,不然十三师兄,也不会用迷魂烟对付你。”飘然子身左一人道。

“我们欢迎你加入翟门。来,我向你介shào

介shào

。”为首那人道。“我是翟门二十二堂的乙堂主,这些位分别是戊堂主、辛堂主、辰堂主、午堂主、申堂主、戌堂主,带你来的是寅堂主,他回议事厅了。”

“翟门?翟门是干什么的?”飘然子见这个乙堂主,倒是很和气,说着客套话,还欢迎他加入翟门,哼,那怎么可能。

“翟门吗,乃是翟大先生所创,本门的宗旨就是除暴安良,扶危济困,遵循墨翟先生的教导,止戈、非攻、兼爱,普救众生。”乙堂主道。

“墨翟先生?他有是谁?”飘然子好像有一丝印象,又十分模糊。

“他老人家早已仙逝二千五百年,可是,他的精神不死,如同此山松柏一样,万古长青!”乙堂主说到这里,十分激动,双手岔开上举,冲着夜空朗声道。,

“死了两千五百年?”飘然子心道,“那我怎么知dào

。”

“二师兄,你说这些,他更不清楚。”午堂主道。“我们翟门,尊奉的是先秦的墨子,他要算我们的开山鼻祖。”

“对对对,墨先生一生,提倡节省,强调农耕为本,劝导各国非攻,反对军阀暴政,他倡导人类兼爱,希望大家平等互助,为建立一个理想世界,操劳一世。老人家仙逝后,后继乏人,手下弟子四散,他这一派,遭到非议,日渐沦亡。唯有墨先生的一个弟子,继承他的遗志,逃到这片荒山峡谷,以墨翟老人家的名为姓,创立了翟门。我等都是翟大先生的属下。”乙堂主说道。

“哦,明白了。”飘然子想起来了,先秦之世,百家争鸣,三教九流,各立门户,的确有墨子一家,可是后来就没有听到他的后人了,不似儒门,孔孟一派源远流长,儒学渊源不息。“你们的门主,是翟大先生,是否还有翟二先生?”

“不错,翟门一共三位门主,还有二十二位堂主。如今,死士谷署众不下几十万,全在死士谷之中。”乙堂主道。

“这里怎么是荒山?还有,你们是人是鬼,为何都号称死士?”飘然子疑惑道。

“死士谷方圆数千里,这里是总坛,我等轮流值守。”乙堂主道。“自门主以下,均是死士。进入我们这里,先化去身躯,做鬼之后,另找躯壳,便是死士了。”

“这位兄弟,我看你已经是阴魂附体,可以直接当做死士。”辛堂主道。“只要正是拜过墨子先生的牌位,宣誓就行了。”

“对,我们这里,你明天就能看到另一番世界,所有死士都生活很好,自耕自种,逍遥快活。”乙堂主道。

“这么说,你们就是在这里自立为王,不参与人世纷争?”

“翟大先生说,这只是暂时的。将来如有机遇,他要改变人世,让世人均奉行《墨经》,凭《墨经》治世,完成墨老先生的遗志。”乙堂主道。

“小兄弟,你也是在人世、鬼界不短时日,现在三教共管三界,儒学深入世人之心。我们墨学,早已被摈弃日久。”辛堂主道。

“小兄弟,就拿人世来说,儒门道学满口仁义王道,却使人心日下,奸诈丛生。民众只管争名夺利,不思技巧以促进民生。仙家阐教、截教,只让门徒修liàn

自身,佛门更是只知退隐,没有我们墨学一点的朴实无华,我看你就入我们翟门吧。”辰堂主道。

“对,楚飘然,你只要加入翟门,将来定堪大用。”申堂主劝道。

这七位堂主,围绕飘然子,你一言,我一语,说得飘然子心动了。看这些堂主的服饰打扮,也是朴素之人,适才寅堂主捉他之恨意,逐渐消退了。

“这个······容我想一想。”飘然子道。

“还想什么?我们是不会害你的。”乙堂主道。“我们七位堂主,可以共同向门主保荐,让你研习《墨经》,造福死士谷众生,将来若能出世,咱们共同管理凡尘,开创太平盛世!”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七十章

“你们休要在胡说八道!”随着一声喊叫,七位堂主身后,走来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倒背着双手,盛气凌人,分开人群,上下打量飘然子。

“你是新来的?”那老人又道。“叫什么名字?”

“在下楚飘然。”飘然子见这老人,道貌岸然,很像一派宗师,莫不就是翟门门主?

“见过孟老先生!”七位堂主齐声道。

“罢了,你们莫要为难他!”孟老先生道。“楚飘然,你生前可是生员?”

“在下不才,生前只中过秀才。”飘然子道。

“好,好,很好!”孟老先生两眼放光,“你休要听他们胡说!这荒山野谷,总是做了翟门的死士,能有多大作为?你不见普天之下,谁还象翟门一样,研习什么墨学?”

“孟老夫子,你到我们翟门,门主待你如同贵宾,任你行走,你不要插手我们内部事务。”乙堂主道。

“呵呵呵,乙堂主,牛不喝水强按头,你不要强迫人家入你们翟门。”孟老先生道。

“我们怎是强迫?”辛堂主道。“我们向他讲明翟门宗旨,他自愿加入,你老人家休要插手!”

“自愿加入?”孟老先生道:“当你们翟门死士,无非是给你们当个肉体盾牌。楚飘然,我看你精气十足,怎可能当个死士,终老这死士谷?”

“孟老头!休在这里蛊惑人心!”辰堂主忍不住了,站在孟老先生身前。

“呵呵,辰堂主,我与你们门主平辈,你闪开,我不与你们计较。”孟老先生道。“我到这翟门,就是要将这位楚飘然带走,你们回去告sù

三位门主一声。”

飘然子一听,这老先生要带自己出去,太好了,他内心深处是不想当什么死士。于是问道:“孟老先生,但不知你要把我带往何处?”

“去我们儒圣宫。”梦老先生道。

“楚飘然,万不能去他那里!”乙堂主急忙阻止:“他们那个儒圣宫,进去是头脑聪明的小伙,几年后,就成了笨手笨脚的书呆子,除了死肯几本儒经外,什么都不会。”

“乙堂主,你到过儒圣宫?”

“没有。”

“那为何要诬陷本宫?”孟老先生厉声道。“我们儒圣宫,是培养儒门圣仙之地。岂能容你诽谤?我要告你个诽谤、诬陷之罪!”

“孟老先生,你要带他走,也要与我们门主说一声吧。”辰堂主道。

“说什么?我到翟门,有一件大事要做,三位门主没有跟你们讲过?”

“这个······门主讲过。”七位堂主道。

“那还要我说什么?楚飘然,随我走也!”孟老先生走上前来,一把拉住飘然子的手腕,又对七堂主道:“几位,代我向三位门主说一声,孟浩就此别过。”

原来这个老头叫孟浩。飘然子来不及细想,孟浩拉着他,已经腾空而起。

七位堂主还在发呆,孟浩与楚飘然早已在夜色中消失了。

天色逐渐明亮,二人向东南飞行了很远。空中,孟浩道:“你这个阴鬼,身躯太沉重了!”

“孟老先生,请将我放下吧。我自己能飞行。”飘然子道。

“好!”孟浩撒开手。

“请问老先生,咱们是要到哪州哪府?”

“鲁州,曲府。”

“哪里离泰山多远?”

“不远,八百余里。”孟浩见飘然子问起泰山,“你们那里做什么?”

“孟老先生,我想到泰山一游,见见我的结义兄长。”飘然子道。

“不行!”孟浩道。“一入儒圣宫,就要做我们儒门的学士,怎能私自逃离游玩!”

“孟老先生,我没答yīng

过做你们儒门的学士。”飘然子在空中笑道。

“你要反悔不成?”孟老先生显得生气,撅起了胡子。

“老先生,你说带我出翟门,我很感激。不过,出了翟门,我没有答yīng

你去儒圣宫啊?”飘然子又笑道。

“你这小子,良心大大的坏极了!”孟浩道。“不过,此事由不得你了!”,

“那有怎讲?”

“老夫乃儒圣宫第二掌教先生,岂能容你逃脱。”孟浩一伸手,向飘然子抓来。

“老人家,你歇歇吧!”飘然子往下躲闪,落下了云层,直直降落地面。

“小子,竟敢戏耍我老人家!”孟浩也从空中落下。“你在敢逃走,我用浩然神掌将你打死,再带走!”

“老人家,我不会去你们儒圣宫的!”飘然子见这里是片平原,辨认方向,泰山在东北位置,就要往那边飞去。

“哪里走!”孟浩陡然出手了,浑身白光笼罩,两只手掌,变得洁白如玉,向飘然子打来。

飘然子急忙站稳身形,凝神运气,两掌迎了上去。只见四道白气相撞,砰的巨响,飘然子往后退了两步,扶着一棵树站稳。

“你!······你这个鬼魂之躯,哪里来的如此内功修为?”孟浩大惊道。“我这两千多年的浩然神功,今日遇到对手了!”

“孟老先生,过奖了!”飘然子稳了稳心神,说道。

正在这时,远处小路上,跑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边跑边喊道:“救命啊,救命,有强盗!有歹人!”

孟浩与飘然子循声看去,那女子跑到他们当中,冲着孟老先生道:“老老伯,救命!”说完噗通跪倒地上。

“怎么回事?起来说话!”孟浩也不搀扶,往旁一避身形道。

“有个妖道追杀我,请老人家救我一命!”那女子也不起来,仰头向孟浩道。

“妖道在哪里?若是妖人为非作歹,我一定救你!”孟浩向那女子身后望去。

“前面的神圣,速速将那女子拿下!本真君来也!”远处空中一声喝喊,飘然子急忙抬头看去。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七十一章 萨真人

空际中,一朵霞光,衬托着一位中年道人,手持宝剑,急速飞来。

那女子一望之下,花容失色,依旧跪在地上,向孟浩先生苦苦哀求道:“老人家,速速救我性命!这个邪恶道人,要擒我而去。”

“楚飘然,请稍等,待我问明此事,咱们再走。”孟老先生说罢,见那道士降落在身前,拱手问道:“请问真人高姓大名!?为何要追赶这个女子?”

“这位老先生,山人萨守坚,在少室山附近,遇到这个妖女,岂能放过她?故此一路追寻而来。”萨真人宝剑插到背后,拱手道。

“原来是天枢领位真人!”孟浩老人一听,有二次拱手:“久仰久仰!这明明是一女子,你怎么认作妖怪?老夫乃是儒圣宫的孟浩,看在我的薄面,放他一条生路吧。”

“儒圣宫?你们不是在鲁州吗?因何来在这邙山地界?”萨真人道。

“我去往翟门走动,与这位小弟回往鲁州,在这里歇歇脚,路遇女子哀求,还请萨真人放过她吧。”孟老先生道。

“这个女子,乃是妖狐所变,你老人家不要被他蒙蔽。”萨真人道。“这类妖邪,早晚会害人的!”

“这个······不是吧?”孟浩迟疑了一下,向那女子问道:“萨真人说你是妖邪,你可真是狐妖所变?”

“老先生,我是狐仙所变,而且原是五仙教门下,如今,早已脱离了狐仙门九尾轩辕狐门下,弃恶从善,这位萨真人,为何还要苦苦追杀与我?”那女子已经站起身了,面色镇静,从容说道。

“大胆妖狐,果然曾是五仙教门徒!”孟老先生听罢,勃然大怒。“我等正道之士,斩妖除魔,是分内之事,你不要在妄想逃脱,乖乖被擒伏法吧!”

“哼!你这老头,枉称儒圣宫的圣贤!”那女子道。“早知如此,我断不肯哀求与你!”

“妖狐!休要废话!领死吧!”萨真人右手将宝剑往空中一指,左手拿出一个令牌,口中念动咒语,天空顿时百日无光,阴云密布。

飘然子看他们所言、所行,好像要致这个女子于死地,上前问道:“孟老先生,这萨真人在干什么?”

“他要用神霄雷法,将这个妖狐雷击,让他万劫不复,不能在害人!”孟老先生道。

“老先生,这个女子,已经认错,退出了五仙教狐仙门。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为何不放他一条生路?”飘然子替这个女子打抱不平。

“除恶务尽,你难道不知dào

吗?”孟浩道。“这些妖类,诛杀一个少一个,你不要可怜她。”

“哈哈哈,什么儒圣宫的圣贤,也是如此迂腐。他们只会假装正经,全没有一点慈悲心怀。这位小弟,你也不要求他们了。要怪就只能怪我。”那女子道。“怪我有眼无珠,所求非人。有道是求人需求英雄汉,济人须济急时无。今日纵然一死,也是活该。”

“孟老先生,还请你劝一劝萨真人,放了这个狐仙一条生路,她已经弃恶从善,改邪归正,不能再照对待妖魔那般,对待这个弱女子吧?”

“萨真人,且慢!”孟浩老先生听飘然子这样说,急忙冲萨真人道。

“怎么?你这位儒圣宫的孟大圣贤,要为素不相识的妖狐求情不成?”萨真人停止做法,问道。

“非也!”孟老先生道。“待我问问这个后生再说。”

萨真人弄不清孟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见孟浩向飘然子问道:“楚飘然,我若是请萨真人手下超生,网开一面,放了这个妖狐,请你心甘情愿去我们儒圣宫,如何?”

“什么?你是要做一笔交yì

?”飘然子皱着眉头道。

“说做交yì

,太难听了。”孟浩捋着银白的胡须道:“你不是要到泰山吗?将来再去不迟。先请到我们儒圣宫,我劝说萨真人,放了这个妖狐,算是作为你加入我们儒门的条件,如何?”,

飘然子心道:这个孟老夫子,是要用这个妖狐作为筹码,让我心甘情愿的就范。

萨真人也盯着孟浩,看来这老头,为了能让这个小伙子,去他们儒门,会要求自己放了妖狐的。

“哼!你自称名门,也不过如此!”飘然子鼻子哼了一声。“翟门堂主真是说对了,你们满口的仁义道德,却是一肚子花花肠子!这狐女,你愿意救就救,不愿意救,我来管!”飘然子说道这里,豪气冲天。

“这么说,你是真不想到我们儒圣宫了?”孟老先生有些恼羞成怒,“我本打算再向萨真人求情的,如果他不应允,我会拼力救她。现在看来,你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不去我们儒圣宫了。”

“不错,我不仅不去儒圣宫,还要保下这位狐女!”

“呵呵呵,小伙子,你是真不知天高地厚!”孟浩冷笑道。“我辛辛苦苦将你从翟门带出,没想到带来一个白眼狼!”

“小伙子,看来你真不知天有多高,还有多深。竟敢口吐狂言,保下这个狐女!”萨真人道。“我明确告sù

你,你胆敢放走他,本真君断不会善罢甘休!”

“楚飘然,你求我出手相助,还不晚!”孟浩道。

“我不会求你的!”飘然子断然拒绝,

“那好,萨真人,你就当着楚飘然的面,将这个狐女五雷轰顶,让她香消玉散,看他是不是觉得错了!”孟浩又对萨真人道。

“这位小兄弟,你的心意,我领了。”狐女向飘然子道个万福,“不过,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快快走吧。”

“我今日偏偏不走了!”飘然子一把拉过狐女,让她躲在自己身后。

“萨真人,这个楚飘然,幼学儒术,我要把他带回儒圣宫,传授道法,还请你我共同联手,将这小子拿下!”孟浩道。

“好,我也正有此意!萨真人道。说完长剑一指飘然子:“小子,你俯首就擒吧!”

“办不道!”飘然子朗声道。回头冲妖狐道:“你快快逃走吧,这里有我盯着!”

“不!你能抵挡他们?”狐女不信,“不要为了我,耽误你大好前程。

“小子,休要嘀咕了。本真人将你们一同拿下,省得你们跟苦命鸳鸯似的,好像要生离死别!“撒真君说完,飞身上前,来擒飘然子。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七十二章 神霄雷法

萨真人的长剑,如同一道长虹,从空中划下,直刺飘然子。

“狐女,快走!”飘然子知dào

,双方动起手来,他无暇顾得那女子,请他快些逃走,省得自己分心。长剑刺到飘然子身前,他一转身,脚下踏着八卦方位,右手一把将萨真人的手腕叼住,左手轻轻一磕,宝剑镗啷啷落地。

“去吧!”飘然子双手轻轻一送,萨真人甩出一丈开外。

“好小子,好武功!”萨真人从地上爬起,冲孟浩道:“咱们一同上!”

这次,孟浩与萨真人,双双跃到飘然子身前,双战楚飘然。那狐女见飘然子武功了得,料想法力也不弱,急速飞身逃走了。

孟浩与萨真人,见武功上不能取胜,打起了别的主意。凡是仙佛神圣,只顾修liàn

道术、法力,轻视武功一路;孟浩是儒圣宫大圣贤,擅长的练气之法,修成了独家大法浩气神功;萨真人也是如此,他修liàn

的是神霄雷法,最擅长五雷轰顶神功,用这法术直接斩妖除魔。

“孟老先生,咱们退后!”萨真人一声喊毕,二人退后,小声商议起来。

“孟老先生,这个楚飘然,纯粹是与咱们正派作对,我看将他除掉算了!”萨真人道。

“这样不好吧?”孟浩摇头道。“你不知dào

,他是泰山府君的结拜兄弟,虽然不是咱们二人门派中人,要是让泰山府君知dào

了,要找咱们麻烦的。”

“泰山府君?这倒难办了。”萨真人道。“不过,你看,他袒护妖魔,心地已经向恶,如是入了魔道,将来也是一个祸害。”

“咱们将他擒下,镇压在一处,让那个泰山府君找去吧。怎样?”孟浩道。

“看来,也只有如此了!”萨真人道。“咱们齐运法力,将他打成废人,看这小子还猖狂不!”

二人在一旁小声嘀咕,飘然子辨辨方位,自己在二人的正南方,要是飞往泰山方向,只好从他们头上而去。

正在飘然子想办法逃离,孟浩与萨真人商议完毕了。孟浩还要再问一问“楚飘然,你现在若是想去儒圣宫,还为时不晚!”

“多谢孟老先生厚爱,我不想去,还要找义兄泰山府君,告辞了!”飘然子拱拱手,象是告辞了。

“休走!让你领教领教我的浩气神功!”孟浩说完,两只手掌里冒有白光,从空中向飘然子罩下。

飘然子不敢怠慢,用了一招举火烧天,与孟浩的掌风相遇,这次,飘然子没有往后退去,只觉得身子一震。

萨真人早已拾起宝剑,击打令牌,念着咒语,从云霄中请来一个巨型雷团,逐渐向飘然子移动而来。

孟浩、飘然子听得头上轰鸣声,只见萨真人将巨雷请下,心里各自盘算。

“孟老先生,咱们二人合力,将楚飘然押在雷下,看他还如何猖狂!”萨真人说完,跃到空中,运起法力,推动巨雷,夹杂着电光、火光,向飘然子打去。孟浩比拼内功、武功,均不占上风,有些恼恨,也飞身跃起,运起精气法力,加在巨雷上,向飘然子砸来。

飘然子突然起身,也飞离地面,运去全部精气,灌到双掌上,身子直直向巨雷飞去。若是地面的凡人看到天上这举动,飘然子好像飞蛾投火,冲着轰鸣的巨雷撞去。

“硄!”一个晴天霹雳,那个巨雷顿时变成了一个大火球,望天际退去了!

孟浩、萨真人,见飘然子飞蛾投火而来,他的周身,闪耀着白色光芒,直直撞向巨雷。二人不敢怠慢,将全身的功力,运在了巨雷上面,指望着一步成功,将飘然子压下!

那声巨响后,巨雷变成了一个大火球,落向尘埃,孟浩、萨真人在找飘然子,却是踪迹全无!

“莫非他被我神霄巨雷击打而亡?”萨真人疑惑道。

“我也没看见楚飘然,去了哪里?”孟浩道。

二人在附近寻找,没有了飘然子踪影。

“孟老先生!请留步!”萨真人、孟浩在低空寻找不到飘然子,却听西面人生鼎沸,来了上万人们,直奔他们而来。

“那些庄稼汉似的汉子,是做什么的?”萨真人问孟浩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七十二章 神霄雷动

萨真人的长剑,如同一道长虹,从空中划下,直刺飘然子“小子,招剑!”

“狐女,快走!”飘然子知dào

,双方动起手来,他无暇顾及狐女,请请她快些逃走,省得自己分心。

长剑刺到飘然子身前,他一转身,脚下踏着八卦方位,右手一把将萨真人的手腕叼住,左手轻轻一磕,宝剑镗啷啷落地。

“你去吧!”飘然子双手轻轻一送,将萨真人甩出一丈开外。

“好小子,武功不错!”萨真人从地上爬起,冲孟浩道:“咱们一同上!”

这次,孟浩与萨真人,双双跃到飘然子身前,双战楚飘然。那狐女见飘然子武功了得,料想法力也不会弱,急速飞身逃走了。

孟浩与萨真人,双掌呼呼带风,要将飘然子擒拿。无奈飘然子闪展腾挪,不经意间,化解了二人的招式。一道一儒见武功上不能取胜,打起了别的主意。

凡是仙佛神圣,一般只顾修liàn

道术、法力,轻视武功一路,认为一动拳脚,身份就显得低下了;孟浩是儒圣宫大圣贤,擅长的练气之法,修成了独家大法浩气神功;萨真人也是如此,他修liàn

的是神霄雷法,最擅长五雷轰顶神功,用这法术直接斩妖除魔了事。

“孟老先生,咱们退后!”萨真人一声喊毕,二人退后,小声商议起来。

飘然子见他们退后,挺身而立,知dào

二位不会就这么放了自己。

“孟老先生,这个楚飘然,纯粹是与咱们正派作对,我看将他除掉算了!”萨真人道。

“这样不好吧?”孟浩一想,摇头道。“你不知dào

,他是泰山府君的结拜兄弟,虽然不是咱们门派中人,要是让泰山府君知dào

了,会找咱们麻烦的。”

“泰山府君?”萨真人一听:“这倒难办了。不过,你看,他袒护妖魔,心地已经向恶,若是发展下去,入了魔道,将来会是一个祸害。”

“咱们将他擒下,镇压在一处,告sù

泰山府君,就说他丢失,让他找去吧。怎样?”孟浩道。

“看来,也只有如此了!”萨真人道。“你助我一臂之力,将这小子废去法力,看他还怎样猖狂!”

二人在一旁小声嘀咕没完,飘然子辨辨方位,自己在孟浩、萨真人的正南方,要飞往泰山,只好从他们头上而过。

正在飘然子想办法要逃离,孟浩与萨真人商议完毕了。孟浩还有些不甘心,要最后问一问:“楚飘然,你现在若想去儒圣宫,还为时不晚!”

“多谢孟老先生厚爱,我真心不去。还要找义兄泰山府君,告辞了!”飘然子拱拱手,算是谢过他带出翟门之恩。

“休走!让你领教领教我的浩气神功!”孟浩说完,两只手掌冒出白光,一道青烟,从空中向飘然子击来。

飘然子不敢怠慢,用了一招举火烧天,全力运起太古明目珠的精气,与孟浩的掌风相撞。这次,飘然子没有往后退去,只觉得身子一震而已。

萨真人早已拾起宝剑,击打令牌,念着咒语,云霄中传来轰隆隆的响声,闪来一个巨型黑色雷团,逐渐向下移动。

孟浩、飘然子听得头上轰鸣声,抬头望见萨真人将巨雷请出,心里各自打起盘算。

萨真人用剑一指那个天雷,口中念道:“天圆地方,律令九章,神雷到处,万鬼无藏!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萨真人用剑往飘然子一引天雷,天空起了一道厉闪,接着,那雷团击向了飘然子。

“轰!”天雷打在地上,飘然子原来身边的树木,顿时烧焦。

“罪过,罪过。”孟浩一闭眼睛,不忍看飘然子烧焦的身躯。

“呵呵呵,萨真人的请的天雷,也不过如此。”飘然子站在原地没动,笑道。

“啊!”孟浩大惊,睁开眼睛,飘然子还是挺身而立,衣服、脚下的草丛,没有雷劈火烧的痕迹。

“哼!你别得yì

太早了。”萨真人本想将飘然子身躯击毁,放他阴神出来,所以请来威力平常的天雷。却不想这个小伙子,道行极高,天雷的厉火,竟然烧不了他。,

“孟老先生,咱们二人合力,将楚飘然押下,看他还如何猖狂!”萨真人说完,跃到空中,运起法力,青光隐现,剑光抖动,又召来一个巨雷,如同一块黑炭,里面夹杂着电光,外面闪耀着火光。

适才孟浩比拼内功、武功,均不占上风,又加上飘然子说出不去儒门的绝情话,有些恼恨,也飞身跃起,运起浩然神功法力,与萨真人一同,将双掌压在巨雷上方,向飘然子砸来。

飘然子感到不妙,急忙飞离地面,运去全部精气,灌到双掌上,他心道:我这样被动挨打,不如将这颗巨雷打飞,让他们死了心,也好走路。

飘然子想到这里,身子直直向巨雷击去。这景观,若是地面的凡夫看到,飘然子这举动,无异于飞蛾投火。可是,他不管这些了,成败在此一举,于是,冲着轰鸣的巨雷撞去。

“硄!”这才是一个晴天霹雳,那个巨雷顿时变成了一个大火球,往天际退去了!渐去渐远,燃烧成灰烬,四散落下。

孟浩、萨真人,在云层上,见飘然子飞蛾投火,看他的周身,闪耀着白色光芒,双掌直直打向巨雷。二人不敢怠慢,将一身的功力,也压在了巨雷上,指望着一战成功,将飘然子打倒!

巨闪与巨响之后,巨雷却变做了一个大火球,落向尘埃。孟浩、萨真人再找飘然子,却是踪迹全无!

“莫非他被我神霄巨雷击中而亡?”萨真人疑惑起来。

“我也没看见楚飘然,去了哪里?”孟浩四下寻找。

二人站在云雾中,往上下前后左右六方寻找,不见了飘然子踪影。

“孟老先生!快请留步!”萨真人、孟浩又向低空寻找飘然子,却听西面云层中有人高喊,又往地面一看,人声鼎沸,来了上万人。

“那些庄稼汉,是做什么的?”萨真人问孟浩。

“原来是翟门的死士,定是来向老夫要人。”孟浩没想到翟门这么快就追来,难道是为了一个楚飘然,就如此兴师动众?还是另有隐情?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七十三章 斯人茫然

“孟老先生,果然在这里!”云层中跃出十位壮汉,都是身穿朴素粗布衣衫,但是器宇轩昂,仪表不凡。说话之神,是翟门的三门主翟地支,肥面大耳。

“哦,老夫回儒圣宫,不需门主大驾相送。”孟浩先生道。

“你怎么一人回去?楚飘然呢?”干瘦的翟天干望着孟浩、萨真人道。“这位道友是谁?”

“孟老先生,既然友人来访,我走了!”萨真人见翟天干问起楚飘然,知dào

事情不好,就要驾云离去。

“萨真人,慢走,”孟浩急忙将他拦下,他一走了之怎么行?“来来来,我给你们介shào

介shào

。”孟浩一指萨真人:“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崇恩真君萨守坚,这二位乃是翟门的二位门主:翟天干、翟地支,后面这是八位堂主。”

“萨真人,久仰久仰!”翟天干、翟地支双双抱拳道。

“二位门主,一向可好!”萨真人见走不了,也只得还礼。

“刚才一声巨响,不知何故,我们循声找到此处的。”翟地支道。“孟老先生,楚飘然与你同走的,他到哪里去了?”

“这个······老夫也不清楚。”孟浩手捻白髯道。

“这就怪了,他明明是同你走的,难道半路你将他抛掉了?”乙堂主上前道。

“没有!没有。”孟浩想不出怎样回答。

“请孟老先生如实相告。楚飘然乃是泰山府君结拜兄弟,蒿里君回去搬兵,事关我们翟门祸福,请孟老先生不要搪塞。”翟天干道。

“这个······这个,萨真人,咱们与楚飘然比试法力,到底是谁胜了?”孟浩转动着眼珠,却问起萨真人。

“谁胜了?”萨真人见孟浩老头使眼色,脑筋急转,笑道:“这个小朋友,法力真真了得。是不是,孟老先生?”

“对呀!对呀!”孟浩不愿将刚才二人痛下杀手之事说出,编着瞎话道:“我与楚飘然,走到此地,遇到萨真人,谈着谈着,说起各自法力法术。”

“对,这个楚飘然,目中无人,狂妄至极。”萨真人道,他也不想再惹麻烦,反正楚飘然人找不到了,直接告sù

他们后果吧。“我说我的神霄雷法,五雷轰顶,凡间无能能躲过。楚飘然不信,偏要比拼法力。结果,你们不是听到了那声焦雷。”

“嗯,楚飘然一身是胆,与巨雷相击,我们也无法阻止。”孟浩道。

翟门门主、堂主听了,都惊呆。“那么他人呢?谁胜谁败?是死是活?”翟地支道。

“不知dào

。雷声过后,我那神霄雷被打散,化作流火飞逝了。可是楚飘然,活不见人,死不见焦尸。”孟浩道。

“他是鬼仙之躯,就算尸体烧化,还有阴魂,也没有寻到。”萨真人道。

“这、这······怎么会这样?”乙堂主沮丧着脸道。

“没办法,我们也寻找会了,从天上往下看了半天,也查询不到。”孟浩道。

“看来,咱们只好向翟大先生复命了。”翟地支道。“还请孟老先生与萨真人,同去我翟门,面见门主,将事情说清楚!”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孟浩道。“你们回复去吧,我们没有必要再回去。”

“哼哼,楚飘然对于我们翟门,倒是无所谓,只怕泰山府君不肯善罢甘休!”翟天干道。“我们可不愿趟这浑水。”

“谁愿趟这浑水?”听到这里,萨真人有些急躁。“人是孟浩带来的,要回翟门,他去,我不去!”

“我说撒真人,这就是你不仗义了。”孟浩翻翻眼珠:“是你与楚飘然比拼法力,人是你给弄丢失的,还请你向翟大先生说明吧。”

“你们都不要推三阻四,二位,都请走一趟吧!”翟地支听二神互相推诿,全没有敢作敢当的大师气派,有些恼怒。

“翟门弟子,可找到楚飘然!”西方云层中,并列急速飞来二神,一位是员大汉,五大三粗,正是翟门门主;旁边的那位,王侯装束,一身锦袍,长得威猛潇洒,却是泰山府君。,

听到翟大先生的问话,众神回头一望,翟天干道:“启禀门主,不曾找到。”

“我兄弟哪里去了?!”泰山府君飞到众神身前,停下,扫视了一遍众神。

十二位神众,都不好回答。“楚飘然哪里去了?”泰山府君看着白发白须的孟浩,问道:“这位就是儒圣宫的孟大圣贤,我义弟是你带走的吧?”

“不错,是老夫带走他的。”孟浩迎着泰山府君威严的目光,说道:“我们行到此间,遇到萨真人,楚飘然、他与萨真人比拼法力,结果,被神霄雷击中,不是飞到何处了。”孟浩索性继xù

说谎,反正是找不到楚飘然,也没有对证。

“哦?!”泰山府君又惊又怒,“这么说,我这义弟,被萨真人雷击而亡?”

萨真人看见泰山府君,眼露凶光,他感到己有些莽撞,他本要将飘然子逼退,令其就范,没想到楚飘然却迎难而上,弄得他自己生死茫然。

“死到未必。”萨真人道。“适才神霄雷一击之下,他不知下落了。”

“这么说,我这义弟,还没有确定魂飞魄散?”

“没有,我想他一定还活着。”萨真人道。“能将我巨雷打走飘落,法力不小,顶多受点伤而已。”

“你们这些人,还不给我找!”泰山府君很烦,不客气的喊道:“找不到楚飘然,我不与你们善罢甘休!”

“可是,这里的确找不到他。”孟浩道。

“那我就让你们抵命!”泰山府君震怒了。“难道邙山地面也没找到?”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乙堂主道。

“那好,孟浩、萨真人,你们二位抵命吧!”泰山府君说完,就要上前动手。

“慢!”翟大先生道。“有话好商量。楚飘然还没确定是死是活,大家不要残杀。我看,还是召山神、土地,问问他们楚飘然下落。”

“嗨,我也是急糊涂了。”翟地支道:“可以找来当方山神、土地,问问他们可曾见到过,这多省事。”

“好!我就找他们问问。”泰山府君降落云头,念动咒语,片刻,从四面八方,山上、土里,钻出来无数山神土地,见到泰山府君、萨真人,行礼退后。

“你们可曾看到,适才空中,有个小伙子,与巨雷相撞,落到何处了?”泰山府君急切问道。

“没有看到。”

“不知dào

!”

邙山众山神、土地齐声道。“我们只看到空中耀眼的光芒,别

“莫不是他身躯烧化,阴魂飘散了?”泰山府君听山神、土地,七嘴八舌,也没能说出楚飘然下落,心生烦恼。

“不会的!”孟浩道:“楚飘然神功盖世,我看,不知飞往何处了。”

正在这时,西面低空、地上,飞来无数神兵,等持兵刃又将翟门道众围住。

“府君,慢来慢来。”翟大先生上前道:“山山神、土地不清楚楚飘然去向,不如问问四值功曹。”

“还主意!”萨真人道。“待我请来四值功曹,看看楚飘然到底去哪了。”萨真人说完,拿出令牌,朝众位晃了晃,然后念动咒语,果真找来两位功曹。

“谁召我们!??”值日功曹道。

“是我!”萨真人答完,问道:“你们可看到,在这个地方,有个小伙子与巨雷相撞,他向何处飞去了?”

“回禀萨真人、泰山府君,我远远路过,只看到耀眼的光芒,急忙转面,不知那个楚飘然飞往何处了。”值日功曹道。

“我也是,那道光芒,太刺眼了。我也远远闪避了。”值月功曹道。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七十四章 森罗殿上

邙山上空的神霄雷声,惊动了森罗殿上的地藏王菩萨,他坐在太师椅上,猛然心潮一热,运起通天灵力,遥遥测知了邙山上,楚飘然与萨真人、孟浩比拼法力一幕,心中一声长叹:这个楚飘然,若是由此后误入歧途,自己苦心经营,就要付之东流了。

他刚刚从西天雷音寺而归,屁股未坐稳,又遇到楚飘然这烦心事,方要让掌案近一童子传话,让掌案夫子将谛听神兽带来,就见森罗院守院鬼吏急急进来:“启禀教主,三位陛下求见!”

“也好,我正要召他们,倒是难得一同前来。”地藏菩萨道:“速速有请!”

鬼吏走后,阴天子、酆都王、酆都大帝并列而入,见到幽冥教主,行礼问安。

“阿阿弥陀佛,三位陛下,请坐。我正要召见你等。”地藏王一脸慈悲,起身合十道。

“教主,我们数次前来,有要事相商,还请教主赐教。”酆都王见教主站着,自己焉能坐下,也站着说道。

“三位陛下,你们的事,且慢慢说起。我先将灵山佛门遭遇,转告各位。”地藏菩萨道。“三位请走吧。”

阴天子、酆都王、酆都大帝见教主坐下,才坐在文案前。

“但不知佛祖去往什么开天教,可有下落?”阴天子关切的问道。

“哎,依旧没有下落。阿那律尊者始终运用天眼神通,盯着大罗天上的开天宫,我佛去后不久,通天教主又与小谷子身形相似的神将进入了,此后没有了下文,一连二十多日,开天宫外渺茫一片,不见什么人来往。”地藏菩萨道。

“这就奇了,难道开天宫没有教众出入不成?”酆都王道。

“哼,这有什么奇的,那座宫门,是迷惑佛门用的。”酆都大帝道,他觉得王方平的话,说得好弱智。

“你们听我将来。”地藏菩萨道。“后来华光天王提着金枪,赶往圣境四天,也没有找到什么开天宫,还险些是迷路途,回到雷音寺后,大吵大闹,说诸佛捉弄他,寻不见什么开天宫。还是药师佛劝他,让他在三界之内打探开天教之事,一有下落,急速禀报,还封他一个三界巡查御史的称号,反正他总是在三界游荡,这才将这个马王爷安抚下来。”

“华光小子,他不是有能耐吗?让他去找开天教算账,正合适。”酆都大帝道。他这话,明显是让华光天王打头阵,打败了开天教,算他有本事;被开天教打败,正好替自己报了当年闹地府之仇。

“帝君,现在佛门有难,咱们要齐心协力相助为是。”阴天子道。

“好哇!只要教主吩咐,我立kè

就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酆都大帝道。

“诸位,你们听我往下说。”地藏菩萨唯恐他们再争吵,接着道:“佛门天龙八部,以大梵天王、帝释天王为主,都要求攻上大罗天,剿灭开天教,七位代理佛主,意见不一。正在这时,功德佛唐三藏在佛祖的座位七宝莲台上,发xiàn

了字迹,写的是:佛法随缘、万勿寻我,佛众这才安下心来,不再争吵去往大罗天。”

“这么说,佛祖在追小谷子之时,已经算定身后之事了?”酆都王问道。

“阿弥陀佛,佛祖早就对我等讲法,三千年劫难,烈火炼真金;佛祖即使不在,佛法长存,各位要依法行事。攻打开天教之事,才要作罢,不料又起波澜。”地藏菩萨道。“斗战胜佛又回到雷音寺,他听说那次他战败走后,佛祖去了开天教,也寻不到趁手的兵器,回来看到七宝莲台的字迹,大呼大叫说这八个字是假的,不是佛祖手笔。”

“啊!?”酆都王、酆都大帝听了吃惊,“请问教主,到底是真是假?”

“我也看过,的确是佛祖字迹。”地藏菩萨道。“后来,请迦叶、阿难两大佛祖弟子鉴定,确定是佛祖手书无疑,可这猴子还是说假,但是说不出原因。最后不了了之。”,

“佛祖去往开天教,这么大事,天庭也不派人问问?”阴天子道。当年孙悟空、土地祖师大闹天宫,都是佛祖出面平息的,而今,佛祖失踪,玉皇大帝若不过问,显得不近人情不说,他这个仙界玉皇再若有难,谁还能帮他?

“天庭早已知晓。”地藏菩萨道。“七佛共理佛事,经常坐在一起议事,谈到开天教的小谷子,曾经口出狂言,还要请玉帝、王母、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通天教主齐赴开天宫,现在,通天教主去了,当然要请玉帝等三清、四御注意,切不可步入佛祖后尘。”

“这就好了,这就好了。”阴天子点头道。

“玉帝也派太白金星,去了灵山,转达天庭问候,向七位代理佛主传言,有什么需求,尽管向玉帝提;若是攻打开天教,天庭定会发兵;另外,玉帝已经下旨,令顺风耳、千里眼监察开天教的行踪,还暗暗派了天勘、地查两位仙君,打探开天教的来历、人事。”

“这个开天教,真这么隐秘?”酆都大帝道。“小谷子、天火大圣、寇天师也没有下落不成?”

“没有,从他们到过佛门之后,三界内再也找不到他们行踪了。”地藏菩萨道。

“还有一个线索。”阴天子道。“通天教主也去了开天教,难道也没有回来?”

“没有。通天教主也是和佛祖一样,杳无音信。碧游宫又派了钟方土为首的五方大帅,二次前往雷音寺,询问佛祖是否归来,佛门要怎样对付开天教。阿弥陀佛回复道:佛祖未归,佛门现在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地藏菩萨道。

“教主,开天教派人去碧游宫,请通天教主,也有下书之人,为何不查找那人的下落?”阴天子道。

“这个,七位代理佛主,与钟方土大帅也谈起过,据五方大帅说,碧游宫下书之人,号称谷子仲,对照他们形容,佛门与碧游宫,都描绘各自的画像,发xiàn

碧游宫与雷音寺下书的小谷子,十分相似,但身材要矮小一些,他们应该是兄弟,可是,这个谷子仲,自从去过碧游宫后,也神mì

消失了,再没有一点线索。”地藏菩萨道。

“这么说,现在佛门、截教都是群龙无首,那么,天界、阐教也要当心了。”酆都大帝道。

“现在三清、四御安然无恙,还看不到开天教有什么举动。而且现在天界,灵宝天尊已经协助玉帝,执掌凌霄殿,以防发生不测。”地藏菩萨道。

“太上老君、原始天尊为何不出面?二位可是德高望重,足智多谋啊!”酆都大帝道。

“那二位从封神大战后,损耗心神过甚,可能刚刚将养好,他们与不想参与三界事务了。”地藏菩萨道。

“教主,不好!我想到一事,开天教要对付的,都是各界首脑,要真那样,你也要在他们名单上!”酆都王一拍大腿,十分激动。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

);

二百七十五章 女夫子

“呵呵呵······”地藏菩萨淡然一笑,“我这幽冥教主,并不管理地府具体事务,开天教不会打我的主意,敬请各位放心。倒是你们三位,要注意了。”

“开天教若是敢来,我正好去端掉他的老巢!”酆都大帝冷眼道。

“教主,咱们下一步怎么办,你是否已有打算?”阴天子见地藏菩萨极其淡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问道。

“这些年来,我也在苦心经营。目前时机未到,尚不能相告诸位。”地藏菩萨道。

三位大神见教主不明言,也无法再继xù

问,四位沉默片刻,阴天子道:“教主一去灵山多日,我们要借谛听神兽一用,总是不能,不知何故?”

“谛听本是阴司镇府之宝,不能再泄露天机了。”地藏菩萨道,“是我走时,亲自命掌案夫子看管此兽的,无论是谁,发生什么事,都不能用它测知。”

“这······既然教主回来,我就向教主询问一番吧。”阴天子沉吟道。

“当初你借用谛听,得知假观音菩萨,寻找楚飘然之事,现在他又逃去,还要问明他的下落?”地藏菩萨道。

“教主英明。”阴天子拱手。“若不是谛听,我尚且不知观音是其弟子吴慧芸。”

“此事,我早已知晓。”地藏道。“你们是否又为楚飘然而来?”

阴天子、酆都大帝点头,酆都王却道:“我是为秦贼而来。”

“那好,先谈谈楚飘然之事。”地藏菩萨道。“我在灵山,阿弥陀佛已将飘然子前事说明。另外,千年以前,我受过观音菩萨委托,答yīng

她照顾好楚家一族,现在,你们是不是要找回楚飘然?”

“教主圣明。”阴天子道。“酆都大帝命楚飘然,地府夸官三日,本想三日后,我在二仙楼,将吴慧芸之事言明,让他安心留在地府。不料,夸官后,楚飘然逃走,而且,逃出了地府,着实令我等费解。”

“哼!你说是我故yì

放他跑了?”酆都大帝道。“我派牛头、马面辛苦寻来,还要留在地府重用,所以命他夸官,熟悉熟悉阴司事务,怎能再放跑他?我倒是听说,楚飘然是被慕容判官之女拐走的!”

“帝君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