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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神，来了》 第一章 工作，使我快乐！ “女装大佬666。” “女装大佬我宣你！” “大佬再见，下次再见，你的书我会一直支持的！” “再见，再也不见！啪！” 宁琅移动鼠标摁下直播间的关闭按钮，褪下身上那件租来的女巫服，关掉摄像头。 “最高峰值7个人观看，最低峰值是结束时的3个人，看来这波引流失败。” 望着主播后台显示着的可怜巴巴的15个金豆打赏。 宁琅没有在意，把女巫服叠好后放到一旁。 随手抄起键盘旁释放着浓郁卡路里香气的快乐肥宅水，走到窗前将窗帘拉开，和煦的阳光倏尔照射进来，映在脸上暖意洋洋的。 外面晴空万里，湛蓝的穹庐一碧如洗，很少看到这样干净透亮的天空了。 “天气真好，自从开始写书，都好久没出去打球了啊。” 怀揣着对美好风光的无限神往，宁琅抬手一仰脖，干了这杯碳酸敌敌畏，顺出个长长的嗝儿。 “滴滴滴滴。” 音响内突然传出一阵企鹅提示音。 宁琅皱了皱眉，坐回电脑前，聊天窗口已经强制性抖出，是好友张明远。 【宁琅，今天天气不错，约场篮球呗？】 【不去，玩物丧志，工作使我快乐】 【卧槽，双休日你还工作？你们单位太剥削员工了吧？！】 张明远对此表示很震惊。 宁琅一脸哲人般的肃穆，目光深邃而隽永。 【别用你浅薄的思想来衡量我高远的觉悟，作为社会主义优秀青年，我要用实际行动相应国家号召，享受在劳动创造中实现人生价值的成就感，我骄傲！】 【咳咳，兄弟咱们正常点儿，皮一下就好了，要是皮几万恐怕爸爸我就得祝你分手快乐了。】 【儿子说谁呢？】 【当然是说你。】 【哦，原来儿子在说我→_→，不孝啊】 【宁琅你大爷！】 隔着屏幕，似乎都能想象到张明远破口大骂的画面。 宁琅失笑着关掉聊天窗。 他倒也没完全瞎咧咧，工作确实能使他快乐。 只是这里的工作指的是写网络小说。 从当初因为某些现实原因投身网文界至今，已经足足近半年。 不过这件事儿暂时还没几个人知道。 作为一名光荣的共……呃……不对，光荣的社会主义网文新秀。 写作这样的系情，悄悄滴就可以啦。 不用广而告之，免得招来人家背地里的闲言碎语。 说些什么明明可以靠颜值，非要靠才华之类的。 多叫人难为情？ 清空杂念，新建了个空白文本，准备开始是新书开头。 基调思路是关于一名技术人员在国营工厂一步一个脚印，做大做强的励志故事。 写实，有意义，他觉得写出来有价值。 总结了上一本书失败的教训，循着思路步步为营，敲出一个又一个字。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停下动作，指尖从键盘上缓缓抬离。 突然间，他恍惚看到文章的末尾延伸出去根黑线，黑线连接着一个文本框。 文本框内写有一长串字—— 【内容点评，写实感强，文风平实，yy元素较缺乏，开篇矛盾冲突感不强。飞马中文网扑街概率999%、数字中文网扑街概率999%、掌中文学网扑街概率999%、巴巴文学网扑街概率904%、新媒体扑街概率873%、创世纪中文网扑街概率742%、q点中文网扑街概率632%…】 瓦特？ 宁琅连眨了几下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他没有在段位做批注处理啊？怎么会平白冒出个这？ 难道是面对电脑屏幕的辐射太久而引起的视觉疲劳？ 一念至此，他赶忙打开抽屉掏出里面的珍视明往双眼各滴上两滴，再闭眼五分钟后睁开。 那行段位批注依然在那里。 见了鬼了！ 宁琅连忙握住鼠标移到那批注上啪啪啪狂点，想要选中后删掉。 却发现根本没有反应。 他不得不耐着性子观察起来，发现这段批注似乎是虚浮在荧幕外，而非文本自带，框线字体皆呈75%半透明，隐隐约约能看到编辑文本淡绿的底色背景。 奇怪了，哪儿来的？ 【轰隆~！！】【噼里啪啦轰轰轰！！！】 念头刚落下，大脑里便平白炸出一阵阵接二连三的闷雷巨响，就像是某电气设备短路爆炸那样，没有一点点防备，便猝然发生在脑海里，吓得整个人仿如触电般连打了几个摆子。 脊柱也从头凉到尾。 紧接着就听见一阵呆板而毫无情感的机械合成音。 “欢迎加入‘大神来了’游戏，游戏已经加载完毕，现开启功能面板！用手直接点击即可！” 是否查看？（是/否） 视野里的东西完全花了，金丝银线纵横交错，完全就像是电脑软件的操作界面一样。 看到弹出来的小弹窗，还处于懵逼状态的宁琅下意识地伸手点下了“是”。 刹那间，收缩的网格骤然平铺展开—— 玩家昵称：宁琅 年龄：23岁 作家等级：0级【0/10000】 等级权限：内容自动评定、扑街概率测算、网文课程培训、？？？（更多功能待解锁） 作家荣誉：无 整体实力评价：菜鸡 列表下方，是几个呈豆腐块状排列整齐的功能按钮。 分别是：内容自动评定、扑街概率测算，网文课程培训。 宁琅好奇地伸手点了下内容自动评定，发现原本亮着金光的按钮突然黯下。 余光适时捕捉到那行批注似乎发生了变化，变得短了些。 他又顺着点了下旁边的扑街概率测算，同样是光芒消弭。 这次，批注完全不见了。 “原来这两个按钮是开关，点亮便可打开对应的功能，关掉那批注里面相应的内容便会消失，两个同时关掉，那半透明的批注也就没了。” 宁琅像是在玩儿新款华维手机那样，津津有味地一边摆弄，一边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忽而，他猛地一惊，突然想起件正经事。 那就是这突然出现的鬼玩意儿到底是啥？外星文明还是魔鬼氪命科技？ 它为什么会出现？是图啥？财还是色？ 呜呜呜，自己不会贞操被剥，屈辱去世吧，呜呜呜。 一念至此，宁琅闪电般地将手从那操作界面上收回。 活脱一只受惊炸毛的菜鸡。 在小说里看多了超现实的金手指，可真等到这种玩意儿落到自己头上的时候，才感觉…… 真的太嗨了~!(*^__^*) 第二章 不能写，会被和谐 的确是有点嗨的。 以至于浑身都有点燥热难耐，心脏砰砰狂跳。 内容自动评定和扑街概率测算这两项功能已经搞清楚。 接下来就是网文课程培训。 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强烈的好奇心还是驱策着宁琅进入其中。 “开始进入网文课程培训……” 紧接着弹出个进度条。 “正在读取……” 1%…… 15%…… 23%…… 没用多久，进度条便读满，继而又是一个对话框弹出。 【检测到玩家宁琅首次启用本功能，意味玩家宁琅决定成为“大神来了”游戏正式玩家，请输入笔名____】 正式玩家？ 宁琅惴惴地伸手触了下笔名后的输入区。 “滴滴滴。” 突如其来的急促提示音吓了他一跳。 紧接着弹出个跳动黄色感叹号的提示框，框内写着，“请注意，一旦输入笔名便不可更改。” “没啥好更改的，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宁琅关掉感叹号提示框，在虚拟键盘上敲入“造化钟神秀”五个字，选择确定。 文本框倏尔消失。 【欢迎造化钟神秀，大神来了征途正式开始！】 【请领取成为正式玩家的唯一任务】【是/否】 都到了这儿，肯定选择是。 刚刚触发，刹那间，满目盈满夺目的金辉，炫目刺眼，宁琅下意识捂住双目，但他发现没用，因为本来就是闭着的。 强大的脑补能力令整个人顿时变得无比惊恐。 要死了，要死了吗？？？！ 草塌马，果然是外星氪命科技设下的陷阱吗？？呜呜。 果然是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鲁迅爷爷说得对啊！！！！做人要猥琐发育不要浪啊！！ 吾命休矣！！！ 宁琅很快发现自己想多了。 这阵势虽然是大了点儿，但没持续多久就光辉散尽了。 只有几行字浮现在眼前。 【任务需知：此为本游戏新手任务，也是唯一任务； 任务目标：从即日起，玩家造化钟神秀创作并上传的第一本书在完本之前必须要实现月入破万。 完成，获得本游戏永久体验权。 未完成，游戏即刻终止，玩家失去继续游戏资格。 机会只有一次，望珍惜。】 很简单，但让宁琅感觉到很残酷。 他开始相信这不是什么外星氪命科技了，因为条件很苛刻。 记得有位姓鲁的销售大师说过，鉴别销售陷阱其实很简单。 那就是当有一个人告诉你什么什么行业特别好赚钱的时候，一定是假的。 同理，所以要真是类似于氪命交易那样的陷阱，应当是如同微商品牌给下线洗脑那样先给你画出个无比绚丽的大饼引你入坑，再挥刀慢慢宰割。 这个大神来了游戏应该是靠谱的。 也就是说，自己下一本书必须要实现月入破万，不然的话，这玩意儿就消失了。 “呼。” 深深地吸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这东西砸中，可宁琅清楚的认识到，这或许是自己改变命运的重要契机。 必须抓住！ “咚。” 关掉任务详细。 宁琅看到了网文培训界面的详细内容。 【人物塑造】、【剧情布局】、【场景画面】、【？？？】。 几个按钮排列得很整齐。 三个问号那个点不动，估计应该是进阶功能，自己的等级太低暂时没办法显示开启。 于是将注意力集中到前面三个。 选择人物塑造，登时弹出来几个选项。 男性、女性。 这就算了，问题是中间还夹着个中性就比较灵性了…… 宁琅还真想看看中性里是些啥。 他怀着满腔的好奇点了进去，顿时一句卧槽冲口而出。 【性感的人·妖】； 【丑陋的人·妖】； 【富有的人·妖】； 【贫穷的人·妖】； …… 【真同性恋】、【假同性恋】、【不真不假的同性恋】。 我滴妈，百科全书都没这么详细啊，从上看到下，成千上万条目密密麻麻地排列着。 下面还有个放大镜，可以用来输入关键字检索相应的条目。 怎么学的？ 他随意选择了一个性感的人·妖进去。 【是否进入学习模式？】【是/否】 是。 【欢迎进入学习模式，学习模式正在读取，玩家等级为0，无法调整体验空间时间流速。】 紧接着，宁琅就感觉到眼前的画面变了。 变成了一个完全空白一片的房子，什么都没有。 紧接着，房子一旁的门被人推开。 出现了一个身段婀娜，凹凸有致的妙龄女郎。 宁琅瞳孔微微收缩。 骚操作还远未结束。 接下来是一个两个……三四个…… 到最后足足二三十个穿着花花绿绿性感服饰的女郎，哦不，人·妖带着微笑站他面前。 燕瘦环肥，应有尽有。 那气场之强大，让宁琅瞬间傻眼。 直到响起游戏系统的提示音，“请认真观察这些人妖的体态外貌，并给出相应的描写，限时10分钟。” “呃……” 宁琅流汗。 这个不能写啊，会被404的！ 但游戏可不管你那么多，倒计时已经开始。 先是个硕大的圆形时钟弹出，600秒……599秒。 继而缩小挂在视野范围的右上角，抬头可见。 “要是10分钟形容不出来会发生什么？” 宁琅略有疑惑。 只是没想到他纯洁一生，如今会在这里出卖灵魂。 “阿弥陀佛。” 也不管是否虔诚，反正就很佛性的在心里念叨了一句便偷偷地往那边瞄了眼。 然后瞬间羞耻地收回目光。 善哉善哉~ 缓一阵情绪，又偷瞄一眼，又羞耻地收回目光。 就这样，瞄一眼又收回，瞄一眼又收回反复了好多次，频率越来越低，直到那点儿虚伪的羞耻感荡然无存，索性带着批判地目光坦然而视。 嗯，不得不说，好看是真好看。 就是看久了嘴巴有些干。 宁琅一脸正经地审视着这一切，不知不觉，600秒时间到。 宁琅还在那走来走去，煞有其事地点头嘀咕，双目跃动着精光，就差没有伸出手去加深体验感觉了。 还犹自赞叹这培训方式真不错，他喜欢。 压根没注意倒计时。 直到一阵汹涌的电流自他体内生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弥漫开来。 身体刹那僵直，汗毛炸立，魂魄升天！ 待得神智归位，浓烈的眩晕感和呕吐感顿时席卷了全身，特别难受。 “观察时间到，玩家未能给出相应作答，开始第二次观察，倒计时10分钟……” 呆板的提示音公式化的响起。 宁琅欲哭无泪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我滴妈，还有没有人权了！动不动就电人！游戏开发者没学过基本法吗？！ 不知道公民的人身安全神圣不可侵犯吗？！ 呜呜，这玩意儿这不是氪命科技，胜似氪命科技。 这样下去，迟早给玩死。 第三章 你居然有这个癖好 被电了一次之后，宁琅学乖了。 再也不敢放飞天性了。 他真正开始认真地打量着眼前这二三十个体态、妆容各不相同的观察对象。 她们有的丰腴，有的清瘦，有的笑容妩媚，有的眼神干净。 自认为观察得差不多了，立马呼出虚拟键盘，直接开始作答。 “她们身段玲珑，风姿卓绝，一颦一笑勾魂夺魄……” “xxoo，ooxx，@@……” 【此处内容省略不可描述内容数百字】 一口气写完，宁琅还认认真真地检查了下有没有错字。 看完后，他眼里盛满欣赏，“玛德，我这文采，生活在古代估摸着也是个大文豪，也能写出本儿银瓶梅啥的。” 信心满满地点击提交。 噼里啪啦，又被雷劈了。 只是这次时间相对较短，那种酥麻感和窒息感一闪而逝，却也不好受。 “啊！！！！我要疯！！！写得这么好，为什么不行啊！！！” 宁琅声泪俱下，悲愤欲绝地在地上猛锤了几拳，对这游戏系统的做法极端不满。 更魔性的是，他在这里哭天抢地，那二三十个人·妖竟然还全程保持姨母笑，盯着他的动人眼眸暧昧而慈祥。 紧接着，一封提示框弹出，上面就写着几个字——【描写露骨，404高危。】 “呜呜，就算404高危你也不用一言不合电人吧。” 宁琅已经放弃和这游戏系统阐述人权的可贵了。 反正随便怎么哭诉也没用，除了呆板而公式化的提示之外，压根儿不理人，毫无人性可言！ 现在都是人工智能时代了！ 谁开发的破游戏，一点儿都不智能！ 宁琅义愤填膺地含着泪，继续学习。 讲真，他认为自己刚才的形容已经相当的到位了，没有通过的原因是因为含有太多敏感内容描写，所以很大概率被和谐。 要想通过，肯定要做到不那么敏感。 他开始发现这个教程的用处，至少能让他懂得怎么规避一些蕴含风险的内容。 然而过程是艰辛的。 都不知道过了多久，宁琅反反复复的尝试全都以失败告终。 不是太罗里吧嗦就是描写不够生动。 反正每失败一次就会被电一次，他已经被电到麻木了。 那二三十个观察对象此时在他的眼里已经索然无味，他只想怎么样通关完成学习。 瘫软地坐在地上发了好久的愣。 忽然无比惶恐地瞪着眼抬头看了下倒计时，还剩下5分多钟！ 当即便打了个激灵，从地上弹跃而起，脑子飞快转动，在电击带来的高度压迫下，大脑运转被激发到了极致。 他总结了之前失败了所有原因，最后不太确定地写道：“她们二三十个人，姿态各不相同地地站在那散发着独特异样的魅力，倘若无人告知，恐怕没有人会怀疑她们的性别，无数男性都会拜倒在她们的石榴裙下……” “一定要过，一定要过。” 宁琅紧闭着眼睛，颤颤巍巍地伸出手点击提交。 菊部下意识夹紧，周身肌肉极具收缩，已经做好了被电的准备。 但紧接着，只听到一声，“培训第一阶段通过。” “是否进入该课程第二阶段？” “卧槽？还有第二阶段？呜呜，哥们儿怕了怕了，不来了不来了。” 虽然特别好奇第二阶段的内容是什么，但宁琅最终未能战胜恐惧，果断地选择了“否”。 眼前的画面顷刻消失。 回归到正常界面。 “呼。” 他长舒一口气，这魔鬼一样的教程至少今天是不想再学了。 于是退出游戏界面，眼前的景象回归正常。 他仍然在自己的卧室里，窗外的阳光依然那么和煦，什么也没有改变。 除了从体内蔓延扩散开来的那种令人心悸的麻木和隐痛，反映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虚幻外，就和做了个梦没什么两样。 抬头看了眼挂钟。 居然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 也就是说，这个玩意儿没有异次元时间差的吗？ 宁琅绝望的发现，别人家的系统都能直接传功，再不济也有个新手礼包送点道具啥的。 自己家这个倒好，除了电人啥也不会，就连学习时间消耗的也是现实时间，设计者绝对是个魔鬼。 也罢也罢，有就可以了，总比没有好。 他无语凝噎地接受了现实，坐在床上拿起手机想看看小说。 却不曾想刚刚划拉开屏幕就看到一连串的未接来电提醒和v信新消息提示叠加出现在屏幕中央。 一看对象，清一色的宋倩雯，他猛地打了个战栗，连忙解锁准备回复。 但手指还刚刚放键盘上，手机就便震动起来。 “呃……” 宁琅惴惴不安地摁下接听。 对面只说了两个字，“开门。” “开，开什么门？芝麻开门？”宁琅一时半会儿还没回过神来。 “我到你家门口了，开门。” 轻灵悦耳的嗓音此时此刻充满怨气，隔着话筒就让宁琅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迈动双脚，沉得像是灌了铅。 他旋开卧室门出去，穿过客厅将大门拉开。 顿时就感觉到一阵裹挟着香味的冷风扑面而来。 “小宁子，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v信也不理，你要造反了是么？！” 一张如秋月般澄澈清丽的面容气呼呼地戳到眼前。 鼓着粉腮，清幽的眸子满是幽怨。 眼前这位穿着身淡黄色修身碎花背带短裙，一头秀丽披肩黑长直青丝的长腿美眉就是小宁同志谈了六年的女友，宋倩雯。 四目相对下，宁琅毫无一战之力，迅速败下阵来，退后两步嘿嘿干笑：“倩雯，你怎么来啦。” 后者不满地娇哼了声，转身从地上提起了一个礼盒，“今天你妈生日，你这个做儿子的不会忘了吧？” “呃，你不说我还真没想起！” 宁琅猛地拍了下脑门，“不过她和我爸去我外婆家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过来应该提前打声招呼啊。” “没事的，他们不在就等等呗。” 宋倩雯脱掉基本款白色高跟鞋进屋，又将手里的一个硬质纸袋放桌上，“你不是说阿姨最近失眠吗，我给她买的三七粉，记得吃，放在干燥阴凉处，别受潮了。” “嗯嗯，好。” 宁琅小鸡啄米似地点着头，面对气呼呼的小仙女，突然想到个转移她注意力的乾坤大挪移妙法，忙开口，“对了，我新书开头写好了，进来给我看看。” 宋倩雯是少数几个知道他写书的人之一。 对于正事，稍微懂事一点的女生都不会在耍小性子这方面纠缠不休。 聪明伶俐善于发现的宁琅童鞋发现这招屡试不爽。 两人来到次卧。 宋倩雯视线直接停留在床上那套女巫装上。 驻足停下，好奇俯身将之拿起并展开端详了片刻，眼神顿时变得古怪起来，“没想到啊，你居然有这种癖好。” “卧槽。” 宁琅见状，豁然炸毛，猛跨过去将之一把夺回，旋即扔到旁边说道：“你想多了！我咋可能是那种人，我很正常的！” “真的正常么？” 宋倩雯古灵精怪地一转眼，似笑非笑地负手靠来，微微踮起脚，娇容贴近，二人鼻尖只隔寸余。 眸光间闪烁促狭，并裹挟着些魅惑。 “别这么看着我，干正事儿！” 感受着女友的吐气如兰，宁琅慌忙避开视线交换。 颇有些招架不住地将之推开，拉着她坐到电脑前，“正事儿要紧，快给我看看。” 第四章 纯粹就一操作失误 宋倩雯看了会儿，唇角飞扬地竖起大拇指，“棒。” 其实对于小说，她也说不出什么太专业的东西，只能将个人最直观的感受表达出来。 她不太懂网文，只知道现在很多电影电视剧都是由网文改编的，这一块目前很有市场。 不过宁琅让她看文的初衷就只是为了乾坤大挪移，转移注意力而已。 现在目的达到了，功德圆满了。 没想到宋倩雯沉吟了片刻，居然是说出了些让他意外的东西。 “你写书的这段时间，我也抽空看了看数字中文网畅销榜上的那些书，他们的主题要么是校花，要么是武神，整体风格和你的书给我的感觉出入很大，所以我想，你的新书是不是不太适合继续发在数字中文网上。” “呃？” 宁琅怔了怔，下意识地说了句，“会不会是我自己文章的问题。” “绝对不会。” 宋倩雯立刻摇头，“我确信你写的内容更没有问题，我也是一个读者，站在我的角度最直观的感受就是你的书可以吸引到我，所以你的故事肯定没有问题。” “而且……你高中就是校刊常客，大学更是屡次登上知名期刊，有几人能有你的文字功底？“ “哈哈。” 宁琅朗声笑了笑，“我妻之美我者，私我也。” “真不是，我是站在完全客观的角度上说的。”宋倩雯一反常态地认真。 与她视线相交，能够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确信。 宁琅也端正态度，重重地舒了口气，“其实我确实准备改换门庭。” “嗯。” 宋倩雯支持地点了点头，“我相信你的选择和能力，不过你千万不要因为成绩不好而怀疑自己。” “保持你自己的风格，这是你最独特的东西。” “我的风格？” 宁琅目露深思，“我好像除了比较帅，也没什么风格。” “你怎么这么自恋啊！” 宋倩雯哭笑不得地抬手打了他一下。 讨论问题的严肃气氛顷刻即灭。 宁琅嘿嘿笑了两声，“你男人还用得着自恋吗？我要不帅，你这么个大仙女能喜欢我吗？” “你还说呢！所以每次见面张明远都叫我去看医院！” 宋倩雯一脸没好气。 “去医院干啥？” “让我去眼科好好看看，要是视力没问题能看上你吗！” 宋倩雯忍不住微微抬高分贝，美眸嗔怒圆瞪。 “这厮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看我改明儿撕烂他的脸。” 宁琅一副要毁天灭地的样子。 逗得宋倩雯扑哧一笑，伸出柔荑捏住宁琅的脸蛋，“谁说我家小宁子丑啦？顶多只是帅得比较内敛罢了。” “还是我们宝宝慧眼识珠，诶？不对！帅的内敛不还是丑吗？呜呜，张明远说得对，你真该去眼科好好看看。” 宁琅声嘶力竭地嚎啕起来，演技炸裂。 两个人在屋内打情骂俏着……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忽而听到客厅传进一阵溜门撬锁的声音。 有人在用工具开锁！ 宁琅竖起耳朵，拉起宋倩雯的手第一时间走出次卧。 警惕地目光死死地盯着尚且紧闭的房门，想要看看什么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溜门撬锁。 嘎吱一声。 门锁失禁，被人从外面拉开。 只见一男一女出现在视野中。 那是老爹宁凌启和老妈梅秀珍。 宁琅朗声喊了句，“你们看外婆这么快就回来啦？” “怎么着，是不是我们回来影响到你大闹天宫了？” 老妈梅秀珍进门后的第一件事儿居然不是看看周围环境，而是头也不抬地专注换鞋。 就算是听到小宁同志的问候，也没当回事。 老宁同志也和她一个尿性，强行挤进来埋头脱鞋，俩人动作出奇一致，夫唱妇随这词儿被演绎得淋漓尽致。 直到宋倩雯的声音脆生生地响起，“叔叔阿姨好。” 闻声，老两口登时停下动作，弯腰垂头的体态犹如弹簧般瞬间绷直，齐齐扭头看了过来。 老妈梅秀珍笑开了花，把换下尚未换好的鞋随意蹬到两旁，张开属于劳动人民的宽厚双臂就朝这边飞扑了过来。 热情似火地从宁琅眼前径直飘过，揽着宋倩雯嘘寒问暖，就跟捧着颗掌上明珠似的，别提有多喜欢了。 老爸也是连忙收拾好媳妇踹开的鞋子过来，守在两个女人身边嘿嘿笑。 感受着眼前这一派和睦的气氛，宁琅摸了下脸，感觉自己和周遭无处不在地空气融为了一体，整一透明存在。 老爹老妈喜欢宋倩雯当然是有理由的。 不光光长得跟个天仙似的，性格、家教各方面都挑不出毛病，尤其是对老两口就跟对自己爸妈似的掏心。 能不喜欢吗？有什么理由不喜欢？ 梅秀珍对宋倩雯简直比对亲生女儿还好。 老爹更不用说了，自从宁琅成年后就经常听他叨叨当初准备要宁琅的时候准备不够充分，没有听信江湖偏方给老妈用醋，所以才生错了性别。 换而言之，他的出生纯粹就一操作失误。 要不是积极响应国家计划生育政策，老爹求神拜佛，生他一个足球队都得要个女儿！ 所以平时出门，但凡看到稍微可爱点儿的别人家的小女婴、小女童，都得伸出来自中老年大叔宽厚温暖的手掌上去摸上一摸。 宋倩雯的出现，正好填补了老宁膝下无女的遗憾。 所以宁琅自然而然就成了那个多余的角色，被无视再正常不过。 老爸高兴，亲自下厨。 梅秀珍领着宋倩雯坐在沙发上，一直抓着后者的手问这问那，时而眉飞色舞，时而笑得前俯后仰，宁琅甚至都怀疑梅秀珍是不是玩儿刮刮乐中了大奖。 要不然为啥能开心成这样？ 很快到了饭点儿。 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上桌，宋倩雯的碗里很快就被另外两双筷子夹了个满满当当。 宁凌启、梅秀珍争先恐后，生怕在夹菜比拼上落了分毫。 宁凌启自觉速度似乎不太够，于是搬出了厨艺，自卖自夸地冲宋倩雯问了句，“怎么样？叔叔的手艺不错吧？” 得到的答复当然是肯定的。 梅秀珍一听，立马就针锋相对地瞪了老公一眼，“还不是师傅教得好。” 她口中的师傅，自然是她本人啦。 传言老爹当年还是个挺成功的黑暗料理师，自从过了门后，硬是被老妈调教成了黑暗料理界的败类。 至于真假，无从得知，反正宁琅没见过宁凌启牌儿的黑暗料理，这一切都是梅秀珍自己说的，宁凌启也从未反对过，权当他默认了。 对未来公、婆的争辩，宋倩雯只是抿嘴微笑，既不站队，也不答话，安静地吃着饭。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碰了碰宁琅的胳膊肘。 后者猛地回过神来，只见宋倩雯黛眉微蹙地朝他使了个眼色。 顿时会意，立马去往茶几方向把生日蛋糕拿了过来，打开插·上蜡烛。 宁父宁母微微怔神之时，宁琅将蜡烛点燃，并微笑开口，“倩雯今天过来呢，其实主要就是给老妈您过生日的。” “阿姨，祝您生日快乐，身体健康，永远都这么美丽漂亮。”宋倩雯适时道贺。 “诶，好好好，哈哈，你这孩子，真是太有心了，谢谢，谢谢，感谢。” 梅秀珍喜不自胜，心底好似被灌满蜜一样甜。 实际上她也没太把生日这事放心上，但被人记挂着的感觉总是开心的。 在一家人期盼的目光中，双手合十，郑重地许下了心愿。 宁凌启很好奇，“许了什么愿？” “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宁琅在旁笑言。 “对对对，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梅秀珍深以为然…… 根据相对论，人身陷美好事物当中时，时间总是会过得飞快。 似乎只是一眨眼，便到了晚上八点，时日已晚，宋倩雯得走了。 梅秀珍两口子不舍地将她送到门口。 虽说很想让她留宿一晚，但也清楚现在她和自己家儿子的关系还没有到那步，不太方便。 关于这点，老宁家和宋倩雯家的观念倒挺一致。 “一定把倩雯送回学校再回来，这么晚了，她女孩子家家的，不安全。” 梅秀珍冲儿子千叮呤万嘱咐着。 宁琅做了个ok的手势，“你们放心吧。” “嗯，叔叔阿姨，那我就先走了，找时间再来看你们，你们多注意身体。” “诶，诶，好。” 目送两人离开。 老两口才不放心地收回了眼神。 “这孩子。”梅秀珍挂着柔和的笑。 “真不错。” 就像是一个逗哏，一个捧哏，老宁默契十足地自动帮媳妇补充了后半句。 继而话锋一转，锲而不舍地问，“话说刚刚你许了什么愿？” “我就想倩雯能早点过门儿。”梅秀珍下意识叹了口气，“咱们儿子能找到这么好的姑娘，真是走了大运。” 说完，她才猛地反应过来，狠狠地拍了丈夫一巴掌，“套我话，说好的说出来就不灵了。” “哪来这么讲究，这都是封建迷信。”宁凌启不以为然地摆摆手，顺势变幻话题，“不过确实这小子从小到大没做过几件好事儿，就找媳妇儿这件事儿做得不错。” “得了吧，老宁，是不是你媳妇儿还不一定呢。” 梅秀珍瞪了他一眼。 第五章 治疗选择困难症的方法 老宁老梅的担忧不无道理。 毕竟按照世俗标准来衡量，两个人之间的条件差距实在太大。 宁凌启、梅秀珍年轻的时候在国营单位，后来赶上世纪初的下岗狂潮，悲催的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俩夫妻经营了一间小卖部，生活还算过得去。 但和宋倩雯家的差距就太大了。 宋母是双桥市一家跨国企业的人力资源总监，宋父是双桥市知名律师，掌管着一家大型律所，货真价实的精英阶层和小市民阶层的差别。 刚开始梅秀珍和宁凌启从宁琅口中得知两家之间的距离时还挺反对，后来和宋倩雯接触多了，也就渐渐地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子。 无论从哪个方面讲，都无可挑剔。 居民楼下，晚风凛凛。 双桥市的夜空在万家灯火的渲染下，好似一幅如血画卷。 青年男女携手而行，脚步缓慢而悠闲。 “小宁子。” 和谈笑风生的宁琅不一样，宋倩雯看向前方的面容始终带着些迟疑。 在男友逗趣调侃间，她憋了好久，终究还是憋不住了，“下周末，我家家宴，我妈让你一定要去。” “啊？” 宁琅闻言，怔了怔，转而点头，“去啊。” “可我怕你尴尬。” 宋倩雯微微嘟起嘴，显露出满满地不情愿，“但是你知道，我妈态度很强硬，我拗不过她，我爸又不帮我。” “没事，你爸妈又不是魔鬼，还能吞了我啊。” 宁琅显得云淡风轻，但内心实则紧张的一匹。 其实宋父倒还好，但宋母的反对态度极为鲜明，每次见完她，头上都要多出几缕白头发，因为脑细胞消耗实在太大。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宁琅决定投身网文的原因，光凭在国营企业吃不饱饿不死这样苟，实在无法满足他所面对的现实情况。 所以得主动寻求解决办法。 他的目标很简单，就是在二十五岁之前实现月入破万。 那样的话，不仅能改善家里的生活，还至少可以稍微有点底气地站在宋家父母面前，用实实在在的成绩告诉他们，自己有能让宋倩雯过上好生活的潜力和能力。 认可从来都是做出来的，吹牛逼没啥用。 当然，主要还是怕吹太狠被打脸。 “嗯，到时候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宋倩雯紧了紧男友的手，将自己的力量传递过去。 实则还有很多话她都止于唇齿，没有言明。 比方说母亲最近又给她念叨了某个好友的儿子，很优秀，年仅二十八岁，便在花泰银行取得了一定的成就，最近已经调往了大中华区总部任职。 还有出身书香门第，二十七岁在京华大学的在读博士，未来一片光明的学霸。 诚然，这些青年才俊都很光彩耀眼，他们也更符合母亲眼中的门当户对。 只是，她不想给男友太大的压力。 更况且，她所认为的门当户对，和父母认为的门当户对并不一样，她更在意三观的契合和内心的感觉。 度过这个略显沉重地话题，两个人一路走到地铁站，宁琅将宋倩雯一路送回学校，看着她消失在视野尽头方才离开。 说起来，以她的成绩当初完全可以前往京华大学这样的顶级学府读研深造，不过还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选择留在了双庆大学。 从这方面看，宋家父母当真是好人了，要让自己和他们的身份角色对调一下，指不定要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狗血行径…… 比方说扔出一张百万支票让这小兔崽子离开自己宝贝女儿什么的。 回到家。 应付了一通父母的追问，宁琅便逃也似地奔回卧室，不想再跟这俩哼哈二将纠缠。 坐回电脑前，略微收拾心情，沉心静气地完善了新书开头，再通读了一遍。 他隐隐觉得主角人设有点问题，性格设定有些过于完美。 这不好，缺陷才是一种魅力，才能显得更加真实。 发现问题就得改，即刻调整。 等到这些事情做完，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居然快到午夜十二点了。 午夜…… 好多灵异题材的电影电视剧都将凶灵出现设置在这一时间点。 沉浸码字，宁琅只开了个台灯，台灯的光芒只能覆盖电脑桌。 他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转向门口准备去卫生间洗漱。 “啊！！” 一声充盈灵魂颤栗的尖叫凭空炸响。 只见门口旁的立镜里正站着个头发散乱，拖衣垮裤的人形黑影，脑袋被黑暗吞没，五官模糊，只能看到隐隐有一对阴森森的瞳孔死死地凝视着自己。 好像随时可能会从镜子里钻出，伸出夺命魔爪。 宁琅伸手抹掉额头的冷汗松了口气。 好家伙，居然是被自己吓了个半死。 随手拍下日光灯的按钮，屋内顿时灯火通明。 “笃笃笃。” 房门同时被人敲响，只听到门外响起老梅同志的大嗓门，“大晚上不睡觉鬼嚎什么呢？” “做噩梦了！” 胡话张口就来。 “别老蒙着被子睡觉。” 老梅叮咛了一句便也没有多管。 倒是一来二去，睡意没了，宁琅干脆重新坐回电脑前，把刚才自己吓自己的事情记录下来，兴许什么时候能用到加在小说里呢？ 多搜集素材总没坏处。 对了。 还得好好想想新书去哪里发表的问题。 脑海里情不自禁地回想起“大神来了”游戏做出的那行扑街概率批注。 大多数网站都是999%，也就是说必扑。 反而只有号称业界龙头、精品摇篮、新手坟墓的q点中文网最低。 这是不是意味着最适合他文风的是q点中文网？ 静下心来慢慢将过去半年获得的一些认知逐一理顺。 那段时间虽然没写出成绩，但也不是白熬的。 至少宁琅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对网文行业一无所知的小菜鸟。 写书的过程中，他也在和其他写书的交流中得知了“浪的天空”这一各大网文作者都会去的论坛，并且在浏览了不少技术贴还有小说写作技巧。 总的来说，数字中文网的风评都不是很好，这一点从“全勤奖”的设置上就能窥斑见豹。 其他所有网站的全勤奖都是作家的基本福利，只要上架vip作品每天稳定更新一定的字数就能领取。 只有数字中文网的全勤奖还设置了一个主站销售门槛。 这个门槛看似不太高，却套路满满。 因为数字中文网的主站作者比读者还要多，压根就没有多少流量。 想要达成这个门槛难如登天，别说是宁琅，就算是签约群那些老鸟作者也达不到。 达不到会有什么后果？ 简单，前三个月扣一部分全勤。 三个月之后要再达不到，全勤直接扣光。 光凭这一点，就让人极为反感，吃相实在难看。 更有牛逼的设定呢，其他网站签约都是根据文章质量来。 这个网站就特别灵性。 签不了约的作品只要收到红包累计数额达到1000块钱就可以直接过签。 按照正常逻辑，打赏多的作品在质量上肯定有其出众之处，所以基于这点思考，这条规定似乎没毛病。 但问题就在于，你网站都没几个读者好吗？神tm来打赏吗？ 扑街一没人气，二没资源的。 就问哪个闲得发慌，还恰好人傻钱多的读者刚好在无数作品里找到了你这本书打赏红包？ 还不是在变着法的暗示那些水平不行，死活签不了约，不谙世事，还喜欢动些歪脑筋的扑街作者—— “来呀来呀，给自己作品打赏1000块啊，1000块你买不了吃亏，1000块你买不了上当，但1000块可以让你成为一名高大上，说出去倍儿有面倍儿装逼的签约作家，还可以从此走上改编数钱泡粉丝的大神之路。” 就问这操作骚不骚？ 嘿，你还真别说，还真有人吃这套自己给自己打赏的，宁琅见了不少。 总而言之，一个不专心做内容，而是成天变着法地想着从扑街作者身上搜刮油脂油膏的网站注定走不了太远。 吃相实在太难看。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恶心人的地方就一言难尽了。 所以宁琅去意已决。 至于去哪？ 这个问题并不难，每次处于人生拐弯口需要抉择的时候，宁琅都很有主见，向来雷厉风行，从不墨迹。 这次也一样。 所以他选择抓阄。 第六章 还好之前哥明智 把飞马、巴巴、掌中、q点等站点一股脑地写纸上，心中默念，“万能的锦鲤，请给予你最虔诚的信徒正确的指引。” 啪，天女大佬散花。 揉好的十来个纸团扑通扑通洒在桌面上。 嗖嗖嗖嗖，幻影龙爪手！ 电光火石间连抓五次，依次打开…… 紧接着，宁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五次结果居然全都一样！ 无一例外都是q点中文网，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概率？ 从理性角度出发，大神来了游戏系统对于开头的内容评价还有各大站点扑街概率分析绝对是一种变相的指引。 q点的扑街概率在各大网站中处于最低，已经足以说明问题，所以接下来何去何从就很简单了…… 洗漱完后躺在床上。 宁琅久久不能入睡。 他在想着事情，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他的人生，似乎因为一款莫名其妙出现的游戏而悄然发生了些改变。 抛开别的不说，光是能实时给出小说扑街概率这一点，就足以令他获得比大多数作者更大的优势。 那看似简单的扑街概率百分比背后蕴藏着很多信息，不光光是拥有着借鉴意义，更能看出各大站点的风格潮流、以及网络文学市场的变化。 “百分之六十多的扑街概率，还是太大了些啊。” 宁琅不太清楚这个“扑街”二字的标准是什么。 但他很明白，自己必须要让这种概率降到最低，因为如果新书成绩再扑街的话，就意味着这款神奇的游戏系统会离他远去。 他不想放弃。 纠结再三，实在是睡不着觉，于是索性将双眼一睁一闭，进入大神来了游戏界面，点选网文课程培训功能【人物塑造】版块。 这次他没有再进入“中性”，而是选择了男性。 想要看看有没有和新书主角类似的人物塑造教程。 铺天盖地的选项展开弹出。 瞬间迷花了宁琅的眼，光像这样硬着找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他尝试着在搜索栏输入关键词“技术工人”。 刷刷刷。 列表骤然刷新，但还是很详尽。 【大型国营企业技术工人】、【萧条国营企业技术工人】、【大型私营企业的技术工人】、【萧条私营企业的技术工人】…… 很多很多，各种各样的情况都有考虑到。 宁琅一行行慢慢看，根据感觉选定了最符合主角定位的一个选项—— 【才华横溢的技术工人】 “开始进入网文课程培训……” “正在读取……” 1%…… 15%…… 40%…… 进度条读满，眼前的画面风卷残云变幻。 和之前的人·妖不一样，呈现在宁琅眼前的画面，是一个文质彬彬，戴着眼镜，穿着蓝色工装、带着黄色安全帽的技术工人。 他坐在一把椅子上，捧着本书。 还未看得清长相神态，提示音便响起，“请认真观察你所看到的内容，并给出相应的形容，限时10分钟。” 之前实在被电怕了，所以宁琅格外认真。 能一次性通过最好。 工人给很多人的刻板印象是富有劳动色彩的一种形象。 他们大多头发蓬乱，皮肤黝黑，身材精瘦。 衣物通常并不整洁，也不会像都市白领那样，刻意整理发型什么的。 但宁琅眼前这个工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文气。 思考的精芒透过眼镜投射在书本上，五官安静得不兴一丝涟漪，好像外界所有的一切都无法干扰他静心学习。 就这样坐在那，时不时抬一抬眼镜，并拿着笔对书上的内容做出理解性批注，扶颌而思，书卷气十足。 宁琅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本以为就这么一个姿态。 没想到这技术工人居然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他放下书本，走向一旁。 不知什么时候，这白茫茫的空间里出现了一台电脑，他就在电脑前缓缓坐下，面对屏幕敲打着键盘。 宁琅走到他身边，只见电脑上显示出一行行复合式的pcl程序。 这个pcl程序的编码符号和他平时在工作中接触到的台达pcl略有不同，看起来应该是西门子的。 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整个人物形象在宁琅的脑海中越发鲜活了起来。 联系起平日里在工作中的所闻所见，脑补出场景和画面。 并顺带着延伸出一个个故事。 感觉到位，骤然间呼出键盘，将心中的所思所想敲入文本框，迅速选择提交。 这次宁琅有种切实的感觉，他应该是通过了。 果然，没有感觉到那魔鬼般的电流，而是听到一声，“第一阶段通过，是否进入第二阶段教学内容。” “进入！” 没有一丝丝犹豫便做出决定。 之前通过【性感的人·妖】第一阶段测试的时候就很好奇第二阶段会是啥，但当时的确被折腾得遍体鳞伤，心力交瘁，所以实在没有勇气进行第二轮。 而现在，他以高歌猛进地姿态通过第一轮，正处于信心爆棚之时。 最重要的，还是感受到了这种培训对于自己实实在在的好处。 【第二阶段教学内容正在读取】 【正在读取玩家身体数据、建模……】 【玩家身体数据、建模读取完毕，正在进行技术整合……请耐心等待。】 眼前一抹黑，出了个黄色的提示对话框和上面不断变换闪烁着的文字进度条之外，什么也看不见。 耐心等待了大概一两分钟。 画面再度呈现而出。 还是在那个房间里面，只不过已经看不到之前的技术工人。 宁琅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四下张望打量了一番，余光不经意地扫见自己的双脚。 居然穿着双防轧安全鞋，鞋子上方的裤腿也是淡蓝色的，头顶似乎还有些重。 他下意识地抬起双手看了看，顿时又激动地扯住身上的衣物。 骇然欲绝地发现，自己居然是换上了和之前所看到的那个技术工人一模一样的服装。 不仅如此，身体皮肤还有视力等体貌特征也跟着发生了变化。 不知道长相是不是也跟着变了，没有镜子也看不到。 很震惊。 相当震惊。 但并非是因为此时此刻的变化，而是震惊第二阶段的教学内容居然会是这种形式。 还好之前…… 艾玛，得亏哥明智啊，差点节操不保~ 宁琅震惊之余的同时感到无比庆幸。 【技术整合完毕，开始进入第二阶段教学，体验时间5分钟】 突如其来的一句提示音。 宁琅的身体和大脑顿时被一阵猝不及防席卷而来的奇妙玄幻之感所团团包裹，只觉着一阵天旋地转，失去了知觉…… 第七章 熬夜会猝死吗？ “呜呜，我这是马上要体验瘫痪在床，自强不息勤奋学习的技术工人吗？” 宁琅发现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手脚全然没有知觉。 但这念头刚刚落下，他又感觉到了四肢的存在，可以控制住了！ “怎么回事？” 宁琅有点懵，他不知道眼下是个什么情况。 还没来得及有更多的想法，一个q版萌萌哒画风的钟表便浮现眼前。 继而旋转缩小，移动到视野右上角，表盘上的数字是300，哦不，299……哦不……298…… 时间过得太快，形容都已经跟不上这如水般的光阴。 五分钟，足足比第一阶段少了一半。 惊得宁琅破口大骂，他应该怎么做，能不能给点提示啊喂？？！！ 系统不理他。 身边白茫茫一片，四顾之下，举目无亲，形单影只，无比可怜。 被电击，都没有人·妖投以慈祥的目光了。 可还能怎么整？ 坐以待毙被电击吗？ 绝不能让这虐待狂游戏得逞！绝不行！ 既然是第二阶段教学，那肯定有其内容，既然是网文的教学，那肯定是和网文有关！ 层层推演，脑洞大开，宁琅一路顺藤摸瓜地分析下去。 直到还剩下十秒钟。 他已经瘫软地坐在了这没有任何形态的地面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呜呜，这教学设计有bug啊，都没有测试就发布了吗？” 心里的话都没说完…… “啊！！！” 杀猪般的嚎叫便惊彻教学空间。 可怜的宁琅童鞋化身成的技术工人全然没有了之前那般斯文败类，文质彬彬的模样，毫无形象地扯着喉咙，仰天惨叫。 一九天劫终于度过。 可以想象的是，如果将来给自己的子女看精灵宝可梦，子女问他皮卡丘的十万伏特厉不厉害，他一定能给出最确信、最发自灵魂深处的回答——厉害得差点儿把你爹劈死。 倒计时重新开始。 宁琅悲悯地继续摸索着怎么触发教学内容。 既然是教学，肯定是对小说写作有用的，第一阶段是从侧面观察了【才华横溢的技术工人】，那么第二阶段，既然让自己整合了这具身体。 是不是就是想让自己切身感受【才华横溢的技术工人】这一人物？ 怎么感受？ 才华横溢的技术工人…… 啊！！！！ 二九天劫袭来，再度把宁琅电了个外焦里嫩。 “宁琅你是最man 的！” 被电完后，饱受摧残的骚年坚忍不拔地朝自己胸口用力地擂了一拳，重振旗鼓继续推演。 直到第四次被劈。 他终于成功触发教学内容。 原来只需要脑补设计一处想要描写的场景，教学空间便会自动生成相应的情景匹配脑补出的内容。 “卧槽，安逸，巴适！” 宁琅置身于一处办公室场景中，兴奋地不能自已。 “啪嗒。” 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面部模糊、体态臃肿的人走了进来。 行吧，这配角做得也太粗糙了，连脸都没有。 他径直朝宁琅走过来，“嘿，宁小子，这次技术部提干名单出来了，没有你。” “呃……” 宁琅很快入戏，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技术好啊。” 虽然看不到表情，但仍能从这大腹便便的家伙口中听到满满地戏谑。 “技术好和不能提干有什么直接关系吗？” “当然有，把技术好的人提拔上去了，那谁来做事？” “哗啦！” 画面犹如玻璃般崩碎。 短片段到此为止。 宁琅却格外震惊，这段模拟出的已经可不是按照他脑补的设计来的啊，而是系统自动生成的。 作为当事人清楚的经历了全部的一切，这感悟…… 来不及细想，他连忙呼出键盘就开始敲打，拼尽全力地把刚才所见所闻输入文本框！ “啊！！！呜呜呜。” 就差最后几个字就可以完成作答，可偏偏倒计时归零了。 这该死的手速啊！宁琅又被电了。 他悲伤地从地上颤颤巍巍地爬起，顾不上疼痛和麻木，呼出键盘继续…… 反复尝试，一次次被劈，惨叫声一次次响起。 宁琅童鞋硬是凭借一个人精湛的表演，成功的在教学空间里制造出大型鞭尸现场的震撼特效。 这彻底激发了他的小宇宙。 直到听见“通过第二阶段教学”的提示音。 整个人豁然失去全部力气，当场软掉。 男人不能说不行，但这一刻，他真想说哥们儿真的来不起了…… 退出教学空间，半透明的游戏界面回归眼前。 现实世界的景物也透过这半透明的框架映入眼帘。 宁琅猛然打了个激灵，他连忙关掉游戏界面，注意到几条金灿灿的光线从窗帘的缝隙中外漫进，明晃晃地画于地面，自其中辐散出的光线以渐变削弱的姿态无形地扩散到房间里的每个角落，令屋内隐有微光。 “卧槽！” 宁琅没啥文化，只能卧槽一声走天下。 他来不及回味方才笔力、脑力运转到极限时的感觉，顿时从床上蹦起，冲到床边扯开窗帘。 “哗~” 顷刻间，明媚的阳光热情而汹涌地照耀进来，瞬间将微亮的卧室找了个亮堂通透。 “天，天亮了。” “刚刚不是才十二点过吗？” “这，我我我，我熬夜了。” 宁琅怔怔地摸了把脸，连忙扭头望了眼挂钟，时针赫然已经越过了数字八。 不自觉地心生凉意，他赶紧抓起手机划拉开屏幕，旋即长长地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只是过了一夜，今天是星期天。 “哈哈，劳资今天不上班，想咋懒就咋懒，巴适的板！” 舒服，安逸，爽歪歪！ 乐极生悲。 宁琅没开心多久，连一首歌的时间都没能坚持到，就哭丧起了个脸。 为啥？ 因为他熬夜了呀，熬夜猝死了可咋整啊，呜呜。 高危预警下。 他干脆两腿儿一蹬就躺床上闭上了眼。 哒哒哒…… 挂钟的秒钟依然在跳动。 几分钟后，宁琅紧闭的双眼轰然睁开。 扯了淡了，一宿没睡愣是憋不出一丁点睡意。 咋回事？ 难道说在教学空间里学习大脑会进入到一种类似于睡眠的状态，所以不会感觉到疲倦，所见所闻都只是在变相的做梦而已？ 这是科幻思维。 又难道说，这次熬夜造成了大脑皮层功能异常，所以睡不着了？ 这是医学思维。 但不管是那种思维，唯一一点可以确定的是，他都不能确定。 抿着嘴唇发了好一阵子呆，又尝试了几次睡眠无果，宁琅索性破罐子破摔地坐起身，打开电脑开始啪啪啪码起字来。 充分发挥出第二阶段教学考核时的状态，把开头万字彻彻底底地精修了一遍。 在打开扑街概率测算，这次比之前降低了两个百分点。 显而易见的进步。 只不过目前60%多的扑街概率还是偏高了…… 所以接下来的两三天，宁琅挤出了一切业余时间针对开头进行改进。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虽然开头不能完全决定一本书的生死，但绝对很重要。 他一边通读一遍反思，又在q点畅销书榜单上翻来覆去的扫。 把自己书的内容结构拆分开来和他们的进行对比，从人物到切入点再到创意，全方位的思考分析，终于成功把扑街概率降低到了524%。 无论怎样都下不去了，他已经将自己目前的功力发挥到了极致。 改无可改之下，宁琅终于决定上传。 星期三夜晚，他在“浪的天空”论坛找到q点都市频道编辑联系方式。 选了一个名字最顺眼的投了过去。 原因无他，只因为这个编辑的名字叫“三宝”，吉利。 第八章 领导，我文笔不太行 对新人而言，上传小说有两种签约方式。 有自信，玩心跳的盆友可以创建作品上传，字数达到6000字会自动进入编辑后台。 什么时候签，取决于你的脸和书的质量。 宁琅见过很多很傻很天真的萌新被自己的坚持感动到天荒地老都没有签约的凄惨案例。 最多的一个…… 记得好像坚持了八十多万字都没有签约吧。 抛开别的不谈，这毅力，他是真的佩服。 宁琅不是一个喜欢玩儿心跳的人，主要是游戏系统安排的唯一任务对他目前难度有些大。 扑街了半年，真能一下子做到月入破万？ 总觉得悬吊吊的，心里完全没底。 故而还是选择了相对稳妥的方式——直接把稿子传编辑邮箱。 这种方式签约门槛相对高些，但贵在有谱，过或者不过都是一锤子买卖，不会给你无畏坚持的幻想，而且过稿之后可以自行选择发书时间，可以在计划范围内有条不紊地存稿，做设定。 而不是像那些直接上传的萌新那样现炒现卖，天天在断更和雪崩之间疯狂试探。 宁琅老了，自觉心脏不如年轻时那样强大了，作为一个九零后的老大爷，他更加喜欢脚踏实地的感觉。 “不知道会等多久。” 投搞出去第二天，宁琅一整天都在刷新手机邮箱，看看有没有新邮件。 等待很难熬。 一般来说投稿出去都会面临2-5个工作日的审核，快点儿的1-3个工作日。 当然还有更快的，上午投递，下午就过，但这么快的一般都不会是男的。 为啥？ 因为就算快得憋着啊，不然多没面子…… 幸运的是，三宝速度挺快的，第二天清早到达工作岗位没有多久，宁琅就收到了过稿的回信。 他本来还在做台账，看到手机屏幕亮起就立马拿过来看，看完的刹那，高兴得差点叫出声来。 过了过了过了！ 心潮在胸中沸腾激荡，宁琅捏着拳头，身体激动得微微颤抖。 强忍着想要昭告天下的冲动，收拾好情绪，准备三下五除二的做完手头的工作便联系编辑洽谈签约的事宜。 第一次尝试就成功过了q点的内签，这对他的信心是一种极大的鼓舞。 要知道，这可是q点啊，其在网文界的地位，就好比足球领域的皇萨仁，豪门光环加身，象征着底蕴和强大。 能跻身其中，是很多作者的梦想。 没兴奋太久，情绪便很快冷静下来。 签约只是第一步，这并不代表他就能赚到钱了，要想从众多作品中杀出重围，难度巨大！ 摆在他面前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更况且，这种事情也实在不宜宣扬。 于公，在国营单位搞副业，不讨喜。 于私，让父母亲晓得，他们肯定会不问青红皂白，直接砸来顶不务正业的帽子。 所以不管出于哪个方面考虑，都只能猥琐发育，闷声发大财。 “来来来，开早会了。” 车间主任杜红卫中气十足地嗓音响彻在每个人的头顶。 宁琅登时收起心思带上笔记本来到会议桌旁找了个座位坐下。 说是会议桌，实际上就是找了几张桌子拼在一起，然后蒙上块红布便成形了。 “都到齐了，我说下昨天部门会议反复强调的几项纪律。” 杜红卫平时虽然嘻嘻哈哈的，喜欢和人开玩笑，但说起正事的时候还是挺严肃的。 “第一，吸烟问题，这个问题我说过很多次了，谁在办公室里抽烟被领导逮到自己负全责。” “第二，就是通讯稿问题，上个月通讯稿我们车间没有完成，宁琅，你负责去下面的班组统计下情况。” “第三，就是玩儿手机的问题，上面会议决定，从今天上班开始，除了办公室负责人，所有人都必须将手机上交，下班后再统一归还。” 话音刚落，便是砰的一声平地惊雷起。 “卧槽他老母！哪个龟孙子王八蛋下的这个规定？” 只见办公室里最老资格的老大哥赵家春不乐意了，猛一拍桌案就跳了起来，“这些上面的人是不是一天天吃多了没事儿干找事儿？” “交手机？要不要劳资把红摇裤儿交给他嘛？” “就是，又是哪个神经病脑壳一拍就想出来的新招嘛？” “真的搞笑，交手机，当老子们还是小学生吗？亏他上面几爷子想得出来！” 有刺儿头赵家春带头，办公室里顿时同仇敌忾地炸开了锅。 一个暴躁老哥带领一群暴躁小哥你一言我一语地对领导口诛笔伐，一时间局面快要失控。 负责人杜红卫见状，哭笑不得，眼前这反应他早已料到。 赵家春是典型的老油条，赖在基层几十年，无欲无求，也没有升迁想法，上面很多领导都是他当年的同事。 所以天不怕地不怕的，对他的怨气，杜红卫倒也不好说啥。 这么多年同事，赵家春是个啥人大家都太清楚了，于是看向唯一一个没有说话的宁琅，叮嘱道，“这个月公司有个宣传活动征文，要求报道基层党员的先进事迹，你有没有兴趣？” “啊，主任，我文笔不太行。” 宁琅胡话张口就来，“这事情我不咋会。” 倒不是他不上进，只是在工作这方面他和赵家春的想法很像。 没有太多的想法在单位混个一官半职，就想这样慢慢苟，反正只要完成手头的这点儿事就行了。 主要重心还是得放在创作上，原因很简单，因为只有网文才有希望解他燃眉之急，相对也是兴趣点所在。 人的精力有限，要想面面兼顾太难了，总要有所取舍。 “咋可能，你一应届毕业生，有文化，在学校里肯定没少写论文啥的，也别谦虚了，这件事我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好好完成。” 杜红卫可不好忽悠。 尽管宁琅从入职以来，就从来没表现过写作方面的才能。 但刚毕业的大学生，在写文章这方面，怎么样也是有点功底的。 “好吧。“宁琅无奈应下。 领导交代的事情自然不能不做。 反正也没有要求必须要过，随便敷衍一下就好了。 车间办公室里面的气氛仍然热火朝天的。 赵家春代表人民的名义做出决定，“可以啊，交手机可以啊，我们交，但是办公室的座机可能就不会太正常了。” “卧槽，这暴躁老哥是个狼人啊。” 宁琅心头暗暗佩服。 这话里的潜台词是要把办公室里的座机变着法儿的给整出点儿毛病来。 这样一来，上面人的电话只能打给杜红卫，而且还必须是知道杜红卫电话的直属领导才能通过这一方式找人。 其他那些部门、车间只知道办公室座机号码，不知道杜红卫的，可就通通打不进来了啊。 可以啊，够狼，比狠还多一点。 宁琅暗自觉得有趣，默默把素材都记下，上班兼职写作的好处就在于这了，只要有颗善于发现的心，到处都是素材。 想到这，他又迫不及待地想要联系三宝，好好与其掰扯掰扯关于未来大神崛起之路这一重大研究性课题…… 第九章 男人们为何要笑？ 其实宁琅经常会觉得自己已经老了，就是因为在国企呆着形成的错觉。 天天听张明远他们一帮同学说工作怎么压力大，节奏怎么紧，事情怎么多。 他都很不理解。 上班明明是一件件很轻松快乐的事情啊，比上学爽多了好吗？ 既不用担心考不好挨揍还能拿工资。 每天在车间办公室也就负责负责日常工作台账而已，除此之外也就没啥事儿了。 生活在这帮同事之中听他们闲聊、装逼，开黑，只觉得世界无比美好，全然体会不到张明远他们说的那种感觉。 哎，好想知道，忙碌起来是什么样子的。 宁琅在投身网文行业前经常会这样想。 在这缸旱涝保收的温水里面，很容易就会让人丧失掉进取心，排除那些天生的大人物，更多的人就是被温水泡着泡着就死了。 比如老油条赵家春。 比如另外几名年轻同事。 和他们比起来，宁琅都会升起一种由衷的自豪感。 他天生不满足于这种一眼能看到死的生活，每次瞧见办公室那几个快要到五十的老前辈端茶杯、看报纸的样子，他就像瞅见了自己未来的人生。 当然，那时候工具肯定要先进很多，至少不可能是报纸，怎么也得是华维马特10000pro或者爱疯10086x啥的。 成天上班眼睛一闭，进全息模拟畅游，眼睛一睁，好嘛一天就过去了，得下班了。 要是哪天不睁了，这辈子就嗝屁了。 其实仔细想想，似乎也挺好，挺幸福。 可那样，宋倩雯肯定就没了。 这是宁琅所不能接受的。 所以他必须努力。 噼里啪啦把手里的事儿做完，一上午很快就晃过去。 中午吃饭的时候，办公室里面的几个年轻人凑过来准备叫上宁琅一起。 后者心心念念着和三宝大编建立联系，走上写作成神之路的重要事，只得婉拒。 轻车熟路地从办公桌抽屉里掏出盒方便面，美滋滋地泡好放鼠标旁，贼兮兮地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办公室已经人去楼空，此时作案再合适不过。 果断打开手机热点从兜里掏出个指甲盖大小的无线网卡塞主机usb插口内开始操作。 根据邮箱里的企鹅号添加三宝。 宁琅兴奋得哈了口气，搓着手，便期待着好友通过的那一刻。 一秒、两秒……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好友通知栏毫无反应。 呃，为什么编辑要午休？ 宁琅很不理解。 这厮急得生出了编辑不是人的错觉，甚至是忘记了自己每天中午也要午休。 把方便面吃完，不停地划拉着手机屏幕，甚至是把上午的台账翻出来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两到三次。 都没任何回音。 “算了，回去再看了。” 宁琅嘟囔了句，但转念一想，他下班了，编辑肯定也下班了，要是回去再看，又得耽搁一天。 时间真的很值钱，浪费不起啊。 于是决定下午用上班时间争分夺秒，顶风作案。 只是无线网卡肯定不能用了。 目标太大，容易翻车，要是中途上个厕所什么的，被人恰好发现自己的电脑能连接外网，这特么就摊上大事儿了。 所以只能借助手机。 虽然宁琅更习惯使用电脑来操作作家后台和打字聊天。 但没办法。 成大事者，必须要会干地下工作，按照单位领导教育下面员工的话来讲，就是安全第一，预防为主，综合治理。 说得更高大上点，就是懂藏拙，有城府。 嗯，我是一个有城府的人。 宁琅如是想到。 一直等到三点半，午休时间都过了足足九十多分钟。 听同事们闲聊着装了半天的逼，终于是等到了期许已久的短信。 这令宁琅松了口气，好在是来了。 再不来他就怕自己忍不住加入其中，成为光荣吹牛大军的一员。 “你好，三宝大大。” 虽然自认才华横溢，但面对责编，宁琅还是把尾巴夹得紧紧的。 毕竟是要跟着人家混的，而且人家在q点中文网当编辑，对于行业和作品的内容把控肯定都相当的专业，谦虚一点儿好。 “你好，书的内容可以，可以签约。” 三宝回复速度很快，不知道是不是暂时把事情做完了。 “谢谢，谢谢三宝大大，我一定会好好跟着您干的。”宁琅连忙表忠心。 他实际上还想吹得更狠，说什么三宝大大慧眼识珠、于我有知遇之恩什么的。 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怕马匹拍太狠拍马腿上，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可以创建作品了，传到6000字把书的链接发给我，我提签。” 从三宝回复的内容，也看不出他是否受用。 只是宁琅弱弱地问了句，“内个，三宝大大，我的书，节奏和内容有没有问题？” “……” 一直过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等到回复。 果然是说完事情就闪人了么，仔细想想，天天面对的作者那么多，也确实可以理解。 自己毕竟只是个菜鸟，人家也没有义务来挤出宝贵时间来指点你。 果然，点创的编辑都高冷这传言，非虚。 好在了解了签约步骤，和编辑也取得了联系，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宁琅拿出手机打开作家助手app，再打开了wps云。 开始创建作品…… 输入书名《大工匠》，选择作品标签、填好简介，直接从wps云里面取出三章开头贴了上去，便点击上传。 上传成功的那一刻，作品便正式入库开始审核。 这个审核并非是签约审核，而是内容审核，审核你的书是否有违禁敏感的成分。 这个环节速度很快，只等了一个小时，便收到了审核通过的通知。 宁琅急不可耐地把链接给三宝贴了过去，“宝巨，已经传到6000字。” 他特意更改了称呼，显得更加尊敬。 “好。” 三宝简单地回了个字。 几分钟后，就看到了后台有则通知发来—— 【作家您好，您的作品经过审核，已达到签约标准。签约流程请等待后续系统通知。在签约期间，请不要自主修改书名及作者名。如需改名，请尽快联系您的责编，添加责编qq时，请注明您的书名及作者名。 点创【责编】：三宝 联系方式qq：不可描述的一串机密数字】 “爽！” 宁琅捏起拳头，欣喜若狂地喊了声。 “爽什么爽？” 办公室一骚包男登时扭过头来，眼神浪荡地嘿嘿两声，“独爽爽不如众爽爽，小宁同志，说爽不言种，花花万人捅啊，哈哈。”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男人们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而女同事则是一脸懵逼地望着这群突然乐成了一锅粥的大老爷们儿们，面面相觑，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至于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那就不知道了。 第十章 不长脑子，不务正业 晚上回到家吃过饭，打开电脑便收到了作品协议的链接。 在这个链接里完善好银行卡、作品信息等资料，便可生成合同，打印出来签约。 嫌麻烦，宁琅干脆把数字中文网的合同掏出来，对照上面的信息逐一填写。 虽然是两个平台，但合同内容都差不多。 都是霸王条款。 权益几乎集中在网站方，作者方似乎除了按照比例分成之外，也没啥权益可言了。 很多刚入行的萌新看到这些条条框框直接掉头就跑，捏着敝帚自珍地版权怒斥网站剥削、欺凌。 却不曾想，在没成绩，没人认识你之前，版权也不比屎粑粑贵多少。 扑街作者需要的是一个展示自己实力的平台，就像跑龙套的演员领着微薄薪水也要竭尽全力争取到上镜机会去完成导演严苛要求一样。 人在没有发光前，注定要学会怎么在卑微的夹缝中生存。 这是物质世界的法则。 宁琅认识得很清楚，所以他并没有在意，甚至看都没看就打印出来签了。 所有普通作者的合同细则都是一样的，没必要。 网站犯不着坑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虾米。 还是那句话，人要没价值，人家都懒得花心思来坑你。 要坑也是坑那些大神，你一个光脚的连双袜子都没有，有啥好坑的？ 实在成绩不行挥刀自宫就可以了，也不用怕违约网站会追责，点创作者上百万，太监不计其数，网站真要一个个追究法律责任的话那恐怕得追到银河系毁灭…… 所以这份看似很霸凌的合同执行起来也就那么回事。 把需要填写的地方逐一填完，宁琅写了六千字便洗漱上床睡觉。 只是躺在床上，一闭上眼就下意识的进入到了游戏系统界面开始学习。 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 因为宁琅发现在这其中熬夜学习并不会对自己的精力有丝毫影响，身体也没有不适感。 最诱人的是进步确实很大…… 在巨大诱惑下，宁琅唯一的那丝对身体健康忧虑的底线，也跟着崩碎了。 只是琢磨了这么久，他都没搞明白，界面最上方那个【0/10000】的经验值怎么才能稍微有所动弹。 最开始以为是通过教学内容会有奖励，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回事，始终都是个鸭蛋…… 不知不觉又过一夜。 第二天上班，宁琅挤出午休的时间外出去迎风快递把合同寄了。 在此期间他打开手机看了好多次作家后台。 《大工匠》上传第一天，收藏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还是为零。 不过很正常，新人作者没有推荐，也没有老作品打底，也就没有任何曝光度。 读者要想发现你的书，无异于大海捞针。 难混啊。 真难混。 宁琅心事忡忡地回到家，思考着应该从哪方面入手运营运营，广告一下。 刚进门，就感受到一股寒风从客厅沙发方向席卷刮来。 有刁民要害朕！ 警觉心起，宁琅猛然扭转头去，恰好和老爸愤怒的双眸对了个正着，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寒战。 同时鼻腔里嗅到了一股子无比熟悉的味道…… 那是从小就闻到大的一道菜——竹笋炒肉丝。 “呃，我在外面吃过了，进去工作了。” 宁琅干咳了两声，打个哈哈就要溜。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气氛这么销魂，多年养成的危机预警告诉他，定有不妙。 他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三步并作两步蹿向卧房，肩膀却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从后钳住，整个人动弹不得。 “说吧，这是什么？” 带着尴尬地笑容缓缓转过身，宁琅一本正经地竖起大拇指，“爸，您的身手还是那么矫健。” “就像是九天蛟龙，舞动云空，又像是奥运健将，步履生风……” 一顿尬吹，老宁同志却油盐不进地冷哼一声，“呵，我要是不矫健，还指不定你这小兔崽子在外面给我闯些什么祸！” 口吻中蕴含的火气很重，宁琅硬着头皮陪笑，其实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看到老宁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扯出一碟纸捏在手中用力在空中抖得哗哗的。 定睛一看，宁琅豁然打了个激灵，冲了过去将那叠纸夺下并展开。 只捎一眼就知悉了其中的内容，不禁懊丧地拍了下脑门。 这是他在数字中文网的合同。 昨天晚上拿出来照着上面的银行卡号，开户行等信息填完q点中文网那边后忘了藏好。 没想到今天就被发现了，他顿时悲愤暴走，“爸，我是个公民，我已经成年了！请尊重我的隐私权好吗？！我也有人权，我也有尊严！” 他喊得声嘶力竭，声泪俱下。 可惜演技不佳，挤了半天愣是没挤出一滴愤怒的泪水。 坐在沙发上望向这边的梅秀珍面有不忍，而宁凌启则一脸淡然地看完儿子飙完拙劣的演技，双手抄在胸前淡淡而言，“说完了吗？” “是不是该我说了？” “呃，说，说完了。” 宁琅自觉演得尴尬，只得做好准备垂头听训。 他本以为老爸会说什么写书影响工作啥的，没想到第一句话就是，“哎，我是我高估了你的智商。” “你真的是我亲生的吗？“ 他摇头叹息。 “宁老头，你说什么呢？！” 却不曾想这句话骤然激怒了后面的梅秀珍。 后者像个愤怒的母鸡暴冲上来狠狠地揪住宁凌启的耳朵，“儿子不是你亲生的，谁是你亲生的？”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啊。” 宁凌启在宁琅面前无比雄壮，面对发飙的媳妇，同样也就是个弟弟。 整个人豁然软了下来，神情乖巧地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哼，说孩子就好好说，再胡言乱语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梅秀珍这才没好气地一把推开丈夫的头。 宁凌启顿时抬手捂住受伤的耳朵，倒吸着凉气瞪向宁琅，恼羞成怒，“你说我宁凌启聪明一世，咋会生出你这么个混账东西。” 老宁离开了媳妇，顿时又变得威风凛凛，“这种霸王合同你也敢签？你是不认识字还是看不懂这些条条框框的意思？这么多年学，你都上到牛py里面去了吗？” “是啊，儿子，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合同怎么能乱签呢？” 梅秀珍也在旁目露担忧地帮腔道：“今天这事儿还真不怪你爸，是我在打扫房间的时候发现的，你说你怎么能签这种合同呢？这不是把自己给套上了吗？” “哎，气死我了，你说我说你什么好？！” 宁凌启越发激愤难平，怒喷出一句八字真言，“不长脑子，不务正业。” 第十一章 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卧槽，你的儿子在你们的眼中原来一直都个沙雕么？” 宁琅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能为自己的智商正名。 光看条款，合同确实是霸王合同，这是实打实的。 处于父母的角度，以他们这个年纪的思维来看，怎么讲都讲不明白。 本来宁琅就自知自己在爹妈心里的可信度不高，主要是因为从小就没让他们开心过几天…… 幼儿园就因为骚扰女童鞋被请家长。 小学变幻了花样，往邻居家的排水管放冲天炮，结果冲天炮从人家家厕所的排水口冲出来，吓得正在蹲大条的王大妈气血攻心，当场晕倒，差点儿摊上大事。 还伙同姨妈家的老哥，一起把雷管扔潲水桶里，炸了过路的路人一身地沟油…… 初中临近月考，因为心虚，带领几个同学去把考务办的电闸拉了。 造成当期正在编写的月考试卷数据全部丢失，最蛋疼的是，考务办的老师电脑水平不错，都他喵的给复原了。 于是宁琅和那几个同伙不仅被请了家长，还因为情节严重被留校察看了。 月考如期进行，没能幸免挨了批。 高中……大学…… 玛德，突然回想起来，宁琅觉得自己的青春真精彩，没白过，哎，怀念那段峥嵘岁月啊…… 也难怪爹妈总觉得他会闯祸。 解释不清楚，索性不解释。 说到最后，宁凌启见宁琅闷头不语，感觉一个人哔哔特没劲。 只是不说又会担心，于是问，“这个合同对你造成了什么影响，能不能立刻终止？赔偿我们可以尽量帮你承担。” “不需要赔偿啊。” 宁琅心里很温暖。 虽然自己从来就不让他们省心，但出了事儿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要放弃过自己。 “不需要赔偿？那你是准备按照这个合同上苛刻的要求执行下去咯？” 宁凌启喘着粗气，余怒难平。 “这里面有些误会，我说不清，但的确不需要赔偿，你们放心好了。” “真的？” “真的。” 宁凌启再三确认，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和梅秀珍同时松了口气。 前者下意识感慨了一句，“还好不用赔偿，不然你老子好不容易辛苦存的点儿私房钱又得让你……“ 话说到一半，老宁感觉到不对，连忙捂住嘴…… 但为时已晚，梅同志在后面听个正着，小暴脾气说发作就发作，只见她无比熟练地身后从后面狠狠地扯起老宁同志的耳廓，言辞不善地大声质问，“还敢存私房钱是吧？” “哎哟哟，痛，呜呜，老婆我错了，我马上上交，呜呜。” “赶紧的！” 宁琅眼看着老爹歪着头，被老妈揪着耳朵毫无脾气地扯进了主卧，他忍不住幸灾乐祸地一笑，暗自腹诽，“就这还敢嘲笑你儿子的智商，哈哈。” “宁凌启！你这死老头心机太重了！！！” 宁琅的念头刚刚落下，就听到主卧响起梅秀珍怒火焚天的咆哮。 他心头打了个激灵连忙小跑进去，只见梅秀珍手里握着个信封，衣柜大开，老宁可怜巴巴低着头站在衣柜前挨训，那模样别提有多惨了。 再看一眼床上，只见床上扔着件冬天穿的裘皮大衣，当然，并不是真的皮，真的皮太贵，买不起。 “儿子，你来评评理，你爸把私房钱放在我过季的衣服里，他居然敢对你妈耍心机。” 梅秀珍同志说着说着泪光就哇哇的闪烁了起来，那委屈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老宁做了什么伤天害理对不起她的事儿。 宁琅有些想笑。 老爸总是如此给力，总是能恰到好处的把战火引到他的身上。 听完老妈的申诉，他不禁扬起嘴角，毅然决然地和老妈同仇敌忾地站在统一战线上，“老宁啊，不是我说你，你想干什么？怎么能藏私房钱呢，对不对？” “对对。” 宁凌启看着宁琅在朝他使眼色，思想觉悟还是很高的，忙不迭地腆着脸陪笑认错，“是是，我有罪，我认错，是我不对，我悔过。” 几个短句说的是铿锵有力，节奏感十足，还颇有几分押韵，一看就是熟手。 老梅还怄气呢。 俩父子你唱我和了好一阵子才终于把她的毛给捋顺了。 “今天晚上，别喝酒了。” 老梅女皇做出了最后批示，气呼呼地转身出了卧室。 宁凌启长舒了口气，乖乖地把床上的假皮毛叠好挂回衣柜里。 宁琅则是往门外望了眼，确定梅秀珍已经走远，才压低声音笑问，“爸，你这主意不错啊，但还是翻车了。” “你懂啥？” 老宁瞪了他一眼，颇不服气，“今天要不是我自己说漏了嘴，这个地方，万无一失，哼哼。” “万无一失？” “那必须的，你爸这头脑，这思维能力，你小子还够得学！” 老宁胸脯一挺，那雄赳赳气昂昂的自信模样丝毫看不出刚刚才翻了车。 “怎么个万无一失？”宁琅就很好奇。 “哈，过季的衣服谁会穿？被发现的概率就很低了，就算是你妈发现了问起来，我也可以说是给她的惊喜，知道吧？生活是门智慧，得动脑子。” “卧槽，有想法啊！” 宁琅震惊了，没想到老爹这脑瓜居然能想出这主意。 绝了都！ 但转念一想，这种天衣无缝的计划居然也能给他玩砸……咳咳，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对了，你小子也别说我，你合同那事儿，得长点心咯，别惹事儿。” “知道了。” 宁琅忍不住嘟囔，“我帮你解了围，还不感谢我。” “我感谢你全家。” 老宁还挺潮，张口就能侃，“我说你小子没事儿瞎写什么小说，我们老宁家世世代代就没出过作家，上学就折腾，现在还瞎折腾干啥。” “有那功夫，还不如在工作上好好努力努力，在技术上钻研钻研，多写点技术分析报告，争取这两年混到技术部去。” “知道了。” 宁琅表面上没什么意见， 但内心却是有着极为坚定的想法。 国营企业带来的提升不足以让他在短短数年内迅速建立起和宋倩雯父母对话的资格。 只有另谋他路。 而网文就是他目前能力所长范围内所能抓住的唯一可能性。 想到这事，宁琅头又是一顿大。 这周末宋家家宴，宋母亲自邀请，可不能不去啊，得好好做番准备才行。 第十二章 吹子中最闪耀的星 为什么就不能一下子跳过新书期直接到上架呢？ 宁琅大晚上的一边凭空做梦，一边打开作家后台。 新书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有缘人在茫茫书海里看到这本神作？ 心里隐隐有些期待，可也明白概率渺茫。 收藏依然是零。 宁琅隐隐感觉这样下去不行，一本好作品，如果不推广，那肯定也会被淹死。 虽说每个人都有一次新书试水推，不过试水推也有好坏，编辑肯定会把那些位置比较好的试水推优先分配给裸·奔成绩比较好的书。 裸·奔成绩，就是看收藏咯。 他注意到这期q点中文网的都市频道试水推荐位上，几乎都是些裸奔到三位数收藏上推的妖人。 虽然宁琅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同为新人，这些人就有那么多“有缘”的读者，自己却一个都没有。 更夸张的是还有几本书，上推之前就特喵的裸·奔到两三千收藏的。 大哥呀，你们是怎么做到不在任何推荐位上，就裸·奔出比上推都还多的收藏量的呀？ 更让他费解的是，点开这几本裸奔几千收的书的数据详细。 发现他们刚开始几天的数据增量和自己一样，也很正常。 可无一不是在上传几天后，数据突然一夜之间暴涨。 比方说前一天点击量增量还只有几十个上百个，第二天直接他喵的飙升到四五万。 前一天收藏增量一两个，两三个，第二天同样也突然飙到三四百…… 呜呜，难道这就是你们天天都要扶几百个老奶奶过马路的原因吗？ 扶过去一个，就让他们现场下载q点app收藏一个…… 对于真实原因宁琅其实心知肚明。 他感觉有些眩晕，自己这本书要是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拿到个热门分类都不错了。 热门分类，多么霸气的名字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有多热门呢，实际上就是频道最差推荐位，号称冷宫。 进去者，十不存一。 能从热门分类里杀出来的，那都是货真价实的好汉。 宁琅不认为自己也能成为这些好汉中的一员。 他开始动脑筋，琢磨着应该怎么样宣传宣传…… 贴吧？自己这本书写的国营企业技术人员的话，去电工吧、电子技术吧这类的贴吧写点儿软文试试？ 或者是去其他大神的书评区里打下广告？ 在数字中文网扑街的半年，也不是白扑的。 宁琅熟稔很多种新媒体宣传运营技巧。 他很快分析出几个可行性的方案。 第一个方案，去大神书的章节说里面打广告，比起显眼的书评区，章节说同样很显眼，很多读者看书是一边看内容，一边看章节说。 而且，直接在书评区里发广告，容易被删帖禁言，而在章节说里发，这概率就会小很多。 可能有人会想，这样打广告效率低还没什么用。 然而宁琅只需要在十万字以前达成三位数以上的收藏量，这个收藏量并不多。 只要每天能通过广告的手段吸引到10来个收藏，就算达成目的了。 他是真的不想进热门分类那个冷宫里去厮杀。 除了这个方案，他还想到了在作者群里去宣传，求友情收藏等等方案。 一念至此，宁琅打开企鹅q点都市频道签约作家群。 他也是刚刚才进来，还没来得及熟络里面的人。 和数字中文网差别不大，喜欢水群聊天的一般都是扑街，大神们一般不轻易冒泡。 倒不是因为大神们境界高远、沉迷码字无法自拔，而是因为圈子不同，他们冒泡的地方不在这儿。 宁琅深知，无论哪个地方的扑街，都具备一个共通的优良品质，那就是抱团取暖。 进群后，面对如同山洪暴发一样水的聊天区，他首先发了个不大不小的红包，红包标语是——萌新向大佬们问好。 1块钱18个红包，很快就被一抢而空。 “欢迎大佬！” “谢谢老板！祝老板约到双胞胎！” 钱不多，但从这堆欢迎信息里可以知道，至少混了个脸熟。 旁观了一会儿他发现，这些聊天的扑街里有几颗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 其他人的聊天重心集中在他们身上，他们一说话势必会有一群人抢着回应，吹捧他们的作品怎么怎么好，肯定会火之类之类的。 对此，宁琅觉得很扯很逗，心想做人有必要那么虚伪吗？ 书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有必要这么违心吗？ 把现实社会那套都带进了互联网，真叫人恶心！ 所以他一怒之下，又发了个一块钱的红包，红包上写着：“哇，我是看大大们的书长大的~！！” 他毫无羞愧感地加入了吹子大军，并凭借自己出众的吹捧功力，很快成为了众多吹子中最闪耀的那颗星。 吹得几位明日之星面红耳赤的同时，大为受用。 不停地说，兄弟谬赞，兄弟谬赞。 甚至还收到几条群友私信。 “卧槽兄弟，他们的书有那么出色，有那么好看吗？你说得我都震惊了！” “兄弟，你真的，这吹牛皮的技术我佛了~~硬是把几篇网络小白文吹上了传世经典的高度。” “那当然，出家人不打诳语，好看就是好看。” 宁琅面色肃穆地一一回应。 这货吹得自己都相信了。 开玩笑，作为一个出色的吹子，这是必备修养。 一来二去，宁琅居然是加上了这几颗明日之星的企鹅。 “哇，没想到真能加上巨巨的好友，我真的太荣幸了。” 同样的话，同时发给了几位明日之星。 明日之星们皆是表示谦逊，“承蒙兄弟喜欢，真的感谢你的支持。” 还有一人更加谦虚，“现在书还没有上架，好不好还不能确定呢，毕竟订阅成绩才最有说服力。” 对此，宁琅不管三七二十一，统一回复，“哎，看到几位巨巨的心态，我真的特别惭愧，感觉到了我和你们之间的差距，我太浮躁了。“ “哪有？” “真的，新书刚上传，我天天都在琢磨数据，而忽略了内容本身，和巨巨聊天，受益匪浅，我真得好好向你们学习，把重心放到内容上。” 他谦虚自黑的态度，似乎是彻底感染了这几位明日之星。 尽皆回复，“兄弟别急，开新书没收藏很正常，这样吧，我今天更新完给你个章推，至于有没有效果，我就不知道了。” “呃，真的吗？那太谢谢大大了。” “谢谢谢谢，呜呜，感激~” “欧耶！” 宁琅坐在电脑前忍不住攥拳欢庆。 这几个人都在推荐位上，其中有几人已经pk到了首页强推准备上架。 还有几个在长江阁推荐上，他们的章推，肯定有效果！ 第十三章 瞅什么瞅？瞅我嘎哈？ “玛德，世界上怎么会有我这么聪明的男银啊。” 看着作者后台显示的收藏数，宁琅无比自恋地感慨了一句。 原本鸭蛋的位置，已经变成了36，可谓是质的飞跃，不过涨幅已经很小。 两个多小时写完6000字也没再增加。 意味着章推的威力耗尽了。 更令他的蛋疼的是，虽然有36个收藏，但依然没有读者的书评。 “一定是我太优秀了，优秀到你们都没办法吐槽我。” 宁琅眯起眼睛，他总是能拐弯抹角地把思维角度转向最乐（自）观（恋）的方向。 “只是再优秀的男银也要面对丈母娘啊。” 要说有什么问题最焦虑，周末的宋家家宴毫无疑问是最令宁琅头疼的一件事了。 宋母，职场精英，女强人，气势强大，目光逼人，每每面对她，都感觉自己是只萌萌哒的羔羊。 对方是头恶狠狠的母老虎。 稍不注意就会被生吞活剥。 咳咳，羊羊这么可爱，你怎么舍得次羊羊~ 到时候要不要像这样卖下萌？ 不过多半不好使，而且还容易被当成智障，比现在的印象还糟糕。 现在还只是个吊丝女婿，到时候就是吊丝和智障合并进化的究极体——“傻吊”。 人每到晚上，思维都很活跃，就像宁琅现在这个样子，码完了字，便开始东想西想。 “嗯？” 他突然想到大神来了游戏系统。 既然那个教学空间里面各种各样的人都有，那是不是自己也可以找到类似于宋母的人物角色，提前体验体验，做做准备？ 说干就干。 熟门熟路地进入培训系统，找到人物板块，选择女性…… 在检索栏里输入女强人三个字。 【精明能干的女强人】、【自负的女强人】、【谦逊的女强人】、【有城府的女强人】、【缺乏自理能力的女强人】、【懒惰的女强人】、【缺根筋的女强人】…… 不得不说，这系统考虑得真的很完善。 光是女强人的选项都无比详尽。 宁琅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在他心目中，宋母是典型的那种性格比较强势、精明能干的女强人。 好像在家里都主导话语权。 于是选择——【张扬自信的女强人】。 【是否进入学习模式？】【是/否】 是。 【欢迎进入学习模式，学习模式正在读取，玩家等级为0，无法调整体验空间时间流速。】 固定的提示框依次弹现出来。 紧接着，便进入到熟悉的白房子体验空间。 一个中等体态，身穿火红连衣裙，扎着根爱马仕腰带的中年女性推门进入。 她踏着双镂空的捆绑设计细高跟，昂首挺胸，迈步间释放着属于自己的强大气场。 和她目光相交，宁琅骤然感觉到一股穿透人心的凌厉锋芒。 那口烈焰红唇尤其晃人眼球。 “对，就是这感觉。” 宁琅看到眼前这个模拟出来的人物建模，基本和印象中的宋母相符。 一样的咄咄逼人，一样的高贵冷傲。 目光下意识地避了避。 但随即便想起此行的目的。 他要习惯和这种眼神对视，要习惯在这种气场的笼罩下正常呼吸。 “瞅什么瞅？瞅我嘎哈？” 宁琅深吸了口气，冲着那摆着副别人都欠她几百万臭脸的人模耀武扬威地穷得瑟一番，颇为过瘾。 他把人模的面部自动想象成了未来丈母娘，腰板越挺越直，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豪迈。 不错不错，这教学功能没想到还有这用处。 以后要见什么怕怕的人，就可以在里面先模拟模拟，体验一番，做好心理准备。 安逸，巴适得板，系统在手，天下我有！ 扯归扯，宁琅可没忘记这教学空间安排的描述任务。 他认真观察了一阵子，给出第一次作答…… “眼前这人，穿着一身红色连衣裙……” 不过没写完他就删掉。 被电了那么多次，所以对系统的标注渐渐的也有了感觉。 以至于现在写到一半，他心里就有能不能过的感觉。 教学系统要求的标准很简单，语句精炼，不拘一格，不能刻板也不能啰嗦，得符合网络文学的风格。 如果有些网络用语就更好了，通过概率更高。 想了想，改变风格。 “火红夺目的装扮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从岩浆里走出的女王，从容淡定地坐在那，保持着泰山崩于眼前而岿然不惊的淡笑，仿佛世界尽在掌控之中，普通人与之对视，会下意识的避让躲闪……” 霹雳啪啦在虚拟键盘上敲出百来个字，然后提交。 下意识的菊花夹紧。 “培训第一阶段通过。” “呼~” 听到这声，浑身肌肉连带着那个易受摧残的地方骤然放松。 “是否进入该课程第二阶段？” 是。 第二阶段才是重头戏。 因为在这里刻意脑补出见家长的场景。 系统会为他自动模拟出最为真实的画面。 所以宁愿抱着被电得死去活来的风险，宁琅也要抢先体验一番…… 宋家家宴日转瞬即至。 坐在一号线地铁上，宁琅得先去接宋倩雯。 虽然是周末，不过宋倩雯并没有离校回家，而是呆在图书馆里看书。 没办法，研一的课业太紧张，在这个阶段，最重要的就是搞好成绩。 不过远在双桥大学的图书馆里，宋倩雯并没有如同宁琅想象那样埋头苦读，而是在握着手机摆弄着什么。 “宋同学，没想到你也有喜欢看网络小说的习惯。” 突有一阵富有磁性的低沉男音自耳旁响起。 很好听，像电视台的播音员。 宋倩雯下意识锁屏并抬头，一张挂着春风般笑容的帅气面孔映入眼帘。 “张学长。” 宋倩雯露出一抹微笑，“您好。” “网络小说以前我也挺喜欢看的，不过在我看来没什么营养，我现在还是更喜欢看一些经典的书籍，比方说霍乱时期的爱情、人类简史什么的。” 男生的气质很自信，从容地拖出宋倩雯身旁的凳子坐下，抬了抬眼镜，转头投来儒雅而温和的目光，“不知道学妹对这些有没有兴趣？” “啊？都挺好。” 宋倩雯神色闪烁，突然起身，得体一笑，“学长，我还有些事情先走了，再见。” 然后也不给男生继续说话的机会，点下头，便翩然离开。 令那张姓学长碰一鼻子灰，怔怔坐在座位上目送着她背影远去，一脸无奈。 女生心思敏锐，尤其是宋倩雯这样从来就不缺乏追求者的，更是敏锐，基本上一个男的一开口，她就知道要干啥。 所以干脆敬而远之。 故而那些吊人胃口，事后男方表白还装不知道，说我只把你当朋友的女生，大多都只是把你当备胎罢了。 其实她什么都知道，不说而已~ 走出图书馆，宋倩雯随意找到个凉亭坐下。 摁亮手机，屏幕上再度显示出q点app的界面，通过个人书架进入《大工匠》的书页。 点开书评区，想了想留下了一条评论，“作者加油，我很喜欢书里的故事，我会一直支持的。” 继而把书评发出去。 又等待了几十分钟，宁琅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宋倩雯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他，于是莲步轻挪，悄悄地走了过去。 耳不聪目不明的宁琅童鞋还在四处张望，凌乱在风中不辨方向，只得焦虑地掏出手机比对v信里的位置共享。 冷不丁的，腰间软肉一阵凉意泛起，紧接着就感觉被人掐了下，巨痒袭头。 “啊啊啊！” 宁琅放声大叫，跳脚转身。 “噗嗤，小宁子，你迟到啦！” 宋倩雯幽怨地鼓起腮帮，一副宝宝生气，宝宝不开心的样子。 “呃，所以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肖氏酥肉。” 宁琅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一个仍有余温的纸袋子，在女友眼前晃了晃。 “哇。” 宋倩雯娇容上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开心地接过纸袋子，嫣然一笑，“姑且原谅你。” “哈哈。” 宁琅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两人有说有笑地朝校门口走去。 不远处的角落，那位张姓学长一直凝望着这一切。 目光灰暗，摇着头喟然叹了口气。 第十四章 姐夫，带我混呗 “倩雯，你知道么？最近有个读者一直在我书评区留言，这应该算是铁粉了吧？” 坐在车上，宁琅抱着礼物，一路给女友汇报作品的近况，好像忘了即将要见家长的紧张，。 宋倩雯抿着浅笑，欣然地聆听着，并送上自己的鼓励。 “当然是铁粉。” 宋倩雯确信颔首，“以我们小宁子的笔力，有铁粉不正常吗？而且会越来越多的。” “我想也是，肯定会越来越多的。” 宁琅也感到充满动力。 女友鲜明的支持，就是他逆水行舟路上的强心针。 公车很快到站。 宋家在双桥市的一处高档小区内，安保措施森严，所处地段可以用一首古诗来形容，那就是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虽然身处城区繁华区域，但靠近喧闹主干道的一端，隔着条商业街和一个人民公园。 另一端，依水而筑，俯瞰大江。 环境、绿化都相当好。 两人穿过商业街和公园到达小区门口。 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宁琅终于开始慌神了。 他心脏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呼吸沉重而急促。 宋倩雯感到异样，转过头来，“紧张吗？” “不紧张。” 清了清嗓子，宁琅极力装出天不怕地不怕的坦然，挺直胸膛，挥拳咚咚咚地捶了捶。 看起来吊炸天，可眉宇间如同憋屎般的别扭还是被宋倩雯收入眼里。 后者主动伸出柔荑轻轻握住他的手，水灵的眼眸充满了鼓励，“有我呢。” “我没事，我们进去吧。” “嗯。” 跟着宋倩雯通过貌似严格的安保进入这个高端小区。 顿时裹挟着花草芬芳的清新空气扑面而来，放眼而望，一张张草坪犹如翠色欲流的绿毯铺于地面，四季常青的棕榈树分列在蜿蜒纵深进去的红色石英砂透水砖路面两旁，随着清爽的风摇曳生姿，簌簌飒飒。 一幢幢风格典雅的建筑错落在这副仿若油画世界跳跃出来的画卷中。 光是想想都不难感觉到住在这里面的人对于生活品质的有着极高的要求。 和外面，俨然是两个世界。 有钱，真好。 宁琅每次进来都会忍不住感慨，想着自己如果有一天也能在这种小区里买一栋房子，把父母接进来住，让他们二老能在安心舒适地环境下颐养天年，那多棒。 他们一定也会很开心吧？ 拐了几道弯到了门口。 宋倩雯捏着宁琅的手，看了他一眼，脸色似乎还挺正常，但分明手心已经渗出了很多汗。 “没事，我们进去。” 宁琅握住女友的手主动紧了紧，示意自己很好。 “嗯。” 宋倩雯旋即打开花园铁门，领着他进入其中，拾级而上，站到门前摁响门铃。 “嘎吱。” 没一会儿，门开了。 一个猴头猴脑地脑袋从里探出。 “哈，姐姐，姐夫，你们来啦。” 这个脑袋的主人声音很活泼，他看到宁琅的那一刻，脸上便迸发出喜悦。 猛地将门推开，表现得相当热情。 这个个头一米七八左右，穿着嘻哈宽松服饰的青年是宋倩雯的亲弟弟宋金鑫。 听说是因为五行缺金，所以在名字里加了很多金。 “你好，好久不见，金鑫。”宁琅冲他微笑点头打了声招呼。 “那是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算算……哎哟姐夫，我们好像快有一辈子没有见过了吧？哎哟喂，想死你了。” 宋金鑫说完就要来个熊抱，表现得很夸张。 宋倩雯则是一把将他推开，白了他一眼，“最近还好吧，没惹爸妈生气吧？” “哪能啊，我都被咱妈软禁起来了，特难受。” 一说到这，宋金鑫就一脸不痛快，“你也不回家陪我玩儿，我快关傻了都。” “活该，让你出去还不翻天？” “你说爸妈去警察局捞了你几次了？” 宋倩雯对她这个弟弟是完全无语，从小娇生惯养，纯粹一惹事精。 20岁不到，就已经不上学了，要说特长，好像除了头发特长，也没什么特别长了。 “你不懂，我那是为了去体验生活，生活就是要多体验，才能见多识广。” 宋金鑫振振有词地发表着自己的独到理解。 “你歪理多得很。” 宋倩雯用手点了一下他的头，“不过你和我说没用，你得和妈说去。” “得了吧，和她说，还不打死我。” 宋金鑫嘟囔着嘴，旋即讨好地凑了上来，“姐夫，带我混呗？” “啊？” 宁琅不太明白为什么每次见宋金鑫，后者都会用这种发光一样的眼神提出同样的要求。 跟他混，有什么好混的？写书吗？ “就是，咳咳，男人之间的话题。”宋金鑫眨巴这眼睛，疯狂暗示。 什么话题？ 宁琅更是一头雾水。 没等他搞明白，宋倩雯就出马了，把宋金鑫推开，“得，你今天就别添乱了，我问你，除了咱爸咱妈，还有谁要来今天？” “还有姑姑他们一家，还有外公外婆，没了。” 宋金鑫穿得嘻哈，扮相也很叛逆，不过在宋倩雯的面前却极为乖巧，问啥答啥。 “完了。” 听到这强大的阵容，宁琅在心里拍了下额头。 早就料到会是一场鸿门宴，没想到还是鸿门宴plus。 这就很烧脑细胞了有木有？回家必须得喝几罐六个核桃好好补补。 “行，你可以团成一团，圆润离开了。” “卧槽，不能啊姐，你不能要人的时候就要人，不要人的时候就赶我啊。” 宋金鑫哭丧着个脸，“我就想跟姐夫多接触接触。” “行了，以后多的是时间接触。”宋倩雯丝毫没有兴趣，似笑非笑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挽着宁琅往客厅走。 宋金鑫不满地止住脚步，嘁了一声，说了句不够意思便掉头上楼回自己的房间。 他没有丝毫兴趣去和那群自以为是的长辈照面，特累。 “我感觉我弟对你特感兴趣，这倒是挺让我意外的。” 走廊间，宋倩雯忍不住开口说，“说起来从小到大，他都很特立独行，锋芒毕露，怎么对你反而这么热情？” “哈，可能是我气质比较风骚。” 宁琅一本正经地回答。 “噗嗤，不错，还会开玩笑，看来比我想象中的要放松。” 宋倩雯不禁展颜，旋即拉着男友踏入客厅。 只是她没注意到，宁琅跟随她脚步向前的同时，有些不安地扭头望了望宋金鑫消失的楼梯口。 第十五章 啥都合不上啊 偌大的客厅，装潢简约，没有太复杂奢华的设计，给人观感相当宽敞亮堂。 四五个人坐在沙发上，随意地吃着水果聊着天。 一眼就看到宋倩雯的老妈张丹坐在正对走廊口的沙发上，波浪头，大红唇，一身丝绸面料的黑色束腰家居服，翘着休闲地二郎腿，正一脸微笑地聆听其他人说话。 在宁琅走进去的瞬间，张丹就往这边望了一眼。 那一闪而逝的锋芒，犹如划过虚空的飞刀，顺着宁琅的双眸倏然扎进其内心。 宁琅心律不禁一乱，暗暗舒了口气，极力稳住。 诚然来之前做了不少准备，在游戏系统的教学模拟中模拟了很多遍和张丹的对垒。 可真当见到真人的时候，发现屁用没有。 教学不能让一个人的内心变得强大，强大的内心必然要有深厚的底气在身后作支撑。 就像张丹这样，举手投足都是那样的自然得体。 不知道她是否在更牛的人面前也能做到这样，但至少面对没啥底气的宁琅，气场碾压，绰绰有余。 “各位长辈好。” 宋倩雯领着宁琅进去其中，开口打了声招呼。 “伯母好，各位长辈好。” 宁琅也跟着她打了声招呼，脸上保持着僵硬的微笑，好在看起来还比较自然。 “哟，倩雯回来啦？” 坐在张丹对面的一个留着头精神短发的中年女人扭过头来，继而站起身热情招呼道。 她的目光自然地从宁琅身上一扫而过，权当做没看见，直接无视了。 这位，便是宋倩雯的姑姑，宋萍。 和张丹一样，也是事业有成的职场女强人，经营着一家连锁超市，做得还不错。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反正在宁琅眼里这俩女人都不好惹。 宋萍身边，还坐着一中年西装胖大叔和一朋克少女。 胖大叔是宋倩雯姑父刘赟，朋克少女是表妹刘可儿。 后者听到动静好奇地抬头扫了宁琅一眼，犹自不满地嘟哝了一句，“光顾着和长辈问好，我就不好了么？” 只是声音小到谁也没有听见，之后便面无表情地继续低头打游戏。 姑父刘赟则是微笑着点点头。 宁琅也报之以礼，心头微定。 至少不是所有人都对他充满敌意。 望了一圈，还没看到未来老丈人的身影。 “来了就坐吧，你爸出庭去了，估计中午之前能赶回来，赶不回来就算了。” 张丹两只手自然地搭在小腹和两腿的交界处，身体半依靠在沙发上，神情慵懒而泰然。 除了进门的那一眼锋芒之后，她的目光就始终未曾在宁琅身上停留过半秒。 就连宋倩雯出言打完招呼也只是随意地指了指身旁的空位。 “礼物就放这儿。” 宋倩雯压低声音，示意宁琅把东西放在沙发后面，然后领着他坐下。 现场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明明之前还挺热闹，顷刻间便沉寂下来。 坐在这其中，宁琅也感觉无所适从，在社交、活跃气氛这块儿，的确不是他的强项。 好在宋倩雯一直坐在他身边，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才不会感觉到过分尴尬。 和未来丈母不同，姑姑宋萍的视线往这边扫了好几遍。 只见她目光变幻几番，突然开口，“小宁，你是几月份生日来着？” “啊，我是八月底。” 宁琅连忙笑应。 不料，宋萍听后一惊一乍地拍了下巴掌，“呀！八月底啊，我记得倩雯好像是二月份啊！” “一个处女座，一个水瓶座，这……” 她似是陷入沉吟，实则意有所指地摇了两下头，一本正经地瘪嘴开口，“这天生不合啊。” “你们在相处中，是不是矛盾很多？” “呀！” 宋萍的戏很足，还没等其他人应声，又一惊一乍地拍了下巴掌，继而不假思索地扶颌思索，“小宁你是八月底，又比倩雯大，我们家倩雯属狗，也就是说，你属鸡，这咋行啊！” 她满脸担忧，“鸡飞狗跳，鸡犬不宁，鸡鸣狗盗，鸡零狗碎，这都不是啥好词儿啊，你们两个……你们两个……” “星座、属相一个都合不上，这可咋整啊？做姑姑的很为你们担心啊。” 宁琅怔怔地看着她声情并茂的表演，心里的局促反而是没有了，突然还有些想笑。 宋倩雯粉唇微抿，“姑姑，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相信星座和属相啊，要不要再给我们算算八字合不合？” 宋萍顿时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瞧瞧，瞧瞧，现在的年轻人不相信这些东西方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 “我可告诉你们，这些都是有根有据，有道理可讲的，可不是乱弹琴。” “嗯嗯，知道了，感谢姑姑提点，我们相处的时候会注意的。” 宋倩雯还没开口，反而是宁琅张嘴在旁答了一句。 这令前者相当诧异地回过头去望了他一眼，然后微不可察地竖了竖大拇指，说了句，“表现不错。” 她可是记得，每次宁琅来家里，都会面临一番口诛笔伐，好几次都被说得面红耳赤，到最后落荒而逃。 所以她也尽可能的会减少男友来家里的次数。 两人交往六年，前三年地下工作，从第四年第一次见家长开始算，宁琅到家里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今天要不是张丹发了通牒，她也肯定能推就推了。 没想到，之前还紧张得浑身不对劲的宁琅，好像表现出了和以往不太相同的姿态。 这样不温不火地回应，反而是令宋萍没话可讲，只是点点头，“行吧，做长辈的就是提醒一句，你们放在心上就行。” 从头到尾，张丹都没有讲话。 恰恰给人压力的就是这样，越不开口，越有气场。 她的眼球至始至终都没有往这边望一眼，只是等到宋萍说完，她才说了句别的话题。 刹那间，两个女人又开始聊衣服、化妆品、护肤品，哪里的spa比较好，哪里的私人保健比较好之类的高大上话题。 其间，家里的保姆都来上了好几次果盘，就这么尬坐着，一直到中午，宋倩雯老爸才总算是姗姗来迟。 宋濂西装革履地提着公文包走了进来。 身材颀长而匀称，微笑儒雅而温和，全然没有他媳妇身上的锋锐。 一出现在客厅里，宋萍一家人立马就站起来转过身去打招呼。 而张丹也终于是微微坐正，笑道：“回来啦？” “嗯，站着干嘛？都坐，不用管我。” 宋濂的很有亲和力地笑着走过来，顺手把公文包递给保姆，便看向一旁站着的宁琅宋倩雯两人打了声招呼，“来啦？” “嗯，您好伯父。” 宁琅主动开口。 “不错，小伙子比以前更精神了一些，哈哈。” 宋濂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坐在张丹身边。 后者随口就问，“庭审还顺利吗？” “嗯，还行，爸妈他们还没到吗？” “到了，在楼上做按摩。” 张丹虽然强势，但在温文尔雅的老公面前还是展现出了区别于对待其他人的样子。 “行。” 宋濂点点头，环视了一圈，笑盈盈地问道，“都饿了吧？” “哈哈，还行。” “还行就是饿了，倩雯，你去叫外公外婆下来吃饭了。” “好。” 宋倩雯担忧地看了看宁琅，后者抬头冲她一笑，“正好好久没看到外公外婆了，我陪你一起去。” “嗯。” 两人并肩起身，步出客厅。 宋濂笑眯眯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喊了句，“把金鑫那混小子也喊下来。” “知道了。” 宋倩雯遥遥回答。 而宁琅则明白，吃饭，才是正局的开始。 至于刚刚，连开胃小菜都不算，因为张丹还没开口。 第十六章 你拿什么改变？ 餐桌上，都是些挺平常的家常小菜，没有什么很小资的菜式，就连喝的红酒也不是什么有名的品牌，而是出自一个不知名的西班牙酒庄。 处处透着随意，可就是这些“随意”组合起来，仍是呈现出一副珍馐满席的盛景。 宋倩雯的婆婆爷爷坐在正席，宋氏夫妇陪同其右。 二老话不多，外婆笑容很慈祥很天真烂漫，外公则伴随在她身旁，不时体贴地低声耳语，时不时夹上一筷子菜。 心思全然不在宁琅他们这边。 因为宋倩雯的外婆有阿尔兹海默症，早些年就已经神志不清了，这么些年，外公一直围在她身边转，鞍前马后，兢兢业业。 他的世界里，只有这个陪同了自己一生一世的女人，再无其他。 而外婆几乎也忘记了所有人，单单还记得外公。 每次看到他们，宁琅既感触，又很羡慕，他希望到自己晚年的时候，坐在自己身边的依然会是宋倩雯。 纵是白首，依然相敬如宾，长相厮守。 至于三妻四妾？ 那是其他人的事，他没这方面的志气。 三千弱水，取一瓢饮就好，太多了…… 容易营养不良。 宋濂一边照顾着二老的状况，一边问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 比方说宁琅最近工作状况怎么样，是否还顺心之类的。 和他说话很舒服，因为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盛气凌人。 宁琅答得也很顺畅，沟通起来极为自如，其他人也都没插话。 就连宋金鑫，在父母面前也只顾着耷拉着头吃饭扒菜，一言不发。 一副戴罪之身，沉默寡言的萧瑟。 至于女魔头，正和她小姑子有说有笑，暂时还没有发难的意思。 宁琅猜想估计是考虑到两位老人在这里的缘故。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他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果然，饭局进行了二十分钟，两位老人吃得差不多了，在宋氏夫妇的安排下，去往二楼休息做按摩。 张丹的魔之微笑终于转了过来。 她轻咳了一声，口吻散漫随意，“宁琅啊，不知道你有没有深造的想法？” “呃，阿姨。” 正题果然来了，宁琅匆忙咽下嘴里的菜，然后鼓起勇气直视未来丈母娘的双眼，强忍着砰砰狂跳的心脏开口，“我……目前考虑更多的是怎么样能有所改变。” “嗯，不错。” 张丹点点头，轻描淡写地抿了口红酒，继而咚地一下顿在案上，动作不大，却冷不防地令宁琅打了个激灵。 “不过……阿姨不太清楚，你能怎样改变？从哪方面改变？” 张丹语速极缓，却字如铰刀。 她并没有用多么高亢激昂的语气，也没有侮辱性的眼神或者话语。 可就是这样，每个问题都能直击宁琅最痛的地方。 怎么回答？ 告诉她自己在写书？而且还是写网文？ 总感觉有些可笑。 在张丹眼里，网文或许是不登大雅之堂的糟粕之物吧？是小孩子过家家的yy玩意儿吧？ 他迟疑着，不太敢说。 “妈。” 宋倩雯刚开口。 就被张丹投射过来的冰冷眼神震慑住。 后者旋即将气场笼罩着沉思默然的宁琅，音调微昂，“连回答问题，都要宋倩雯帮你代言吗？” “不是。” 宁琅下意识地抬头。 这句话刺激了他无根可依的自尊心，当即便脱口而出，“我现在在尝试着从事网络ip开发行业。” 把网文变换一个称呼说出来，不就高大上了么？ 宋倩雯都为他这急中生智的回答愣住，忍不住掩面而笑。 “ip开发？” 张丹怔了怔，确实没想到真能从宁琅嘴里听到言之有物的回应。 只是她不太清楚这ip指的是什么，互联网协议地址internet protocol address吗？ 她不太确定，却又不好问，问了不显得自己无知吗？ 宋濂极有默契地看出了她的尴尬，暗暗发笑，同时跳出来解围，“小宁，你说的，应该是网络知识产权开发吧？” “嗯，是的伯父。”宁琅颔首。 张丹即刻恍然，原来是知识产权intellectual property，而不是互联网协议，还好刚才忍住没有开口。 “嗯，这一块是目前的朝阳产业，特别有潜力！” 宋濂看向张丹，“只要是发明创造，个人智慧产物的结晶，都能称为知识产权，包括绘画、文学作品等等。” 他看似在发表自己的看法，实际上是在给张丹释疑。 其实后者在他点出知识产权这个关键词的时候就已经恍然明悟了过来，只是很不满宋濂的立场不正。 你犯得着把这个行业描述得如此积极吗？ 于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顺着话柄开口，“网络知识产权开发？哪方面的？” 张丹继续追问，料定宁琅是个肚子里没货的玩意儿。 一个普通本科毕业，身无长技，出身平凡，各方面都不入她法眼的货色，自以为懂那么一两个听起来似乎还有几分意思的名词就能唬住人？ 想太多了吧！ 不过几番较量下来，宁琅反而是渐渐适应，他心境平和地思忖少顷，镇定而语，“主要是文学作品这方面的。” “文学作品？网络文学作品？有什么价值吗？”张丹显得很轻蔑。 宋倩雯黛眉蹙得很深，很是不满。 不过宁琅主动握住她的手，很有力，很有温度。 她越发诧异今天男友的状态，却也悄然心定。 “emmm……” 宁琅思量片刻，看似不太确信地回答，“应该还是比较有价值的吧，比方说现在很火的甄姬传、如意传、马破苍穹什么的，都是ip开发运营的产物。” “现在是多元化的信息时代，更是互联网蓬勃发展的时代，互联网处处藏金，我认为很有潜力。” 一番话下来，宋濂不停地点头，脸上始终有笑容，但从那波澜不惊的眼神里读不出任何鲜明的倾向，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和以往一样晦暗难明。 “哈哈，马破苍穹，我看过我看过，笑死我了，斗帝骑马，比谁跑得快！” “哈哈哈哈哈！” 一声朝气蓬勃、恣意开怀的笑声横插进严肃谈话的氛围中。 宋金鑫猝不及防地横空出世，辅以他拍腿狂笑的夸张动作，顿时成为了全场最闪耀的存在。 闪得众人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语。 第十七章 确认过眼神 宋金鑫没蹦跶多久，刚刚释放而出的天性就被张丹血淋淋的目光给扼杀。 胆小巴拉地缩回脖子，继续扒拉饭。 坐在他对面的朋克少女刘可儿见状忍不住嘟囔了句，“真怂，还穿这么嘻哈，真给嘻哈界丢脸。” “你说什么呢？！” 宋金鑫这货耳朵贼尖，顿时发了飙。 被一女孩儿这么说，他不要面子的啊？ “就说你，怂包。”刘可儿针尖对麦芒地瞪了回去，也是个性十足。 好好一个针对宁琅摆的擂台，就这样被俩小祖宗带偏了。 宋萍和张丹面面相觑，前者顿时拍了下桌子，“别说话了，饭都堵不上你们的嘴吗？” “哼，看到这怂包，没胃口了。” 刘可儿气呼呼地嘟起小嘴从桌子上一跃而起，拍下筷子就任性地走到一边掏出手机啪嗒啪嗒地玩儿起来。 宋金鑫被气得吹眉瞪眼，但在父母威胁十足的眼神注视下，还是没胆继续发作。 只得哼了一声，也掏出手机玩儿。 “就你有手机？就你会玩儿游戏？我也有，我还是最新款地爱疯x！” 他赌气似地打开吃鸡，准备大吉大利。 俩小祖宗消停后，氛围这才回归正常。 宁琅挂着淡笑，所以这就是他喜欢宋金鑫的原因，只要有宋家小少爷在，他承担的压力总是会小很多。 言归正传，张丹意有所指地戏谑起来，“没想到你们那个旱涝保收的工作，还能接触到网络ip开发这一块。” “不，那是我的副业。” 宁琅坦诚地说，他要表明自己是个很会寻找出路的骚年。 “副业？嚯~那就更不靠谱了，可不是每个人有能力在兼顾主业的情况下，还能把副业搞得不错的。” “呃，我是说，在国企是我的副业。”宁琅解释说，“我现在更多的精力都放在这一块儿上。” “嗯。” 张丹跟着点了点头，出人意料地没有发表不同的意见，“这么听起来还不错，倒还是有点上进心，不过你认为你的优势何在？学历？还是个人能力？据我了解，好像你在各方面都没有比较强的能力。” 这话可以说已经说得相当明显了，就是不看好你，你哪方面都不行。 宁琅对此很生气，但也不得不承认，目前看来他的确哪方面都不行。 气氛陷入僵持。 双方都没有再说话，宋倩雯抿着嘴看着宁琅，后者微微垂头，眼内光泽闪动。 至于宋濂，依然是那副笑容，时不时夹一筷子菜，津津有味地品尝着，也不表态。 姑姑宋萍开始在旁边帮腔，“是啊，小宁，你张阿姨说得没错啊，现在这社会，不管什么行业，都得有竞争力，竞争力很简单无非就是学历、人脉。” “我感觉啊，你好像哪方面都不太占优势。” 被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轮着来，宁琅有些招架不住。 难道告诉他们，自己写作很牛逼？自己能写网文？懂新媒体运营？ 这不搞笑吗？ 会写作，写网文不错，行啊，拿出证据来证明你确实不错啊。 可现在自己能拿出来什么？ 一没成绩，二没收入，说出来自己都感觉可笑。 他看出宋倩雯有点坐不住了，于是传递过去一个强硬的眼神，骨子里的傲气彻彻底底地被激发出来，他霍然抬头，竖起两根指头。 “两个月。” “给我两个月的时间。” “我会有所改变。” “两个月？”张丹锐利的瞳孔颇为意外地亮了一下，“六十天，能改变什么？” “好了。” 突然间，宋濂开口了，“小宁说两个月之后拿成绩来说话，拭目以待不就行了。” 他指了指桌上的菜肴，“吃饭吧，光顾着说话，菜都凉了。” 似是感觉到张丹眼神颇有些埋怨，宋濂也转过头，投去一个宽慰的眼神， 多年来形成的默契让张丹清楚的知道，宋濂对这件事或许有着自己的看法。 所以她也就没有多说，自然展颜，耸了耸肩，“行，吃饭。” “呼。” 宁琅和宋倩雯听到这，双双长舒口气。 总算是熬过了最艰难的环节。 宋倩雯满含担忧还有心疼地望着男友，后者没有看她，而是低着头，拿着筷子，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碗怔怔发呆。 她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会说两个月，因为两个月是大多数小说免费期的时间，熬过这段时间就可以上架。 在此期间会经历多重pk环节，和其他的新书一起上推荐位。 成绩佳者有资格进军下一轮推荐。 说白了，宁琅就是在重压之下做出了孤注一掷的赌博。 赌这本书，两个月后必出成绩。 所以他此时此刻，压力肯定很大。 “呼。” 鼓起腮帮，长长地呼了口气，微微握紧对方的手，什么也没说。 似是感受到掌心传递过来的力量，宁琅微微转头，四目相对片刻，轻轻地笑了笑，示意自己很好。 “沙比！” 惊天地泣鬼神地尖利女声凭空爆炸，吓得餐桌上所有吃饭的人都打了个激灵，同时回过头去。 “哪里来的坑货啊！脑子被狗吃了吗？！！这智商出来害什么人？？” 只见朋克少女刘可儿愤怒地冲着手机狂点，红着脸破口大骂，“救人啊，草！眼睁睁看着老娘被包，一个劲舔房捡装备，这玩尼玛呢！” 极为彪悍地竭尽所能地骂着游戏里的坑爹队友。 看得一群大人傻了眼。 宋萍哭笑不得，“这孩子，都被他爸宠坏了，管不了。” “我怎么了？一有啥事儿就我背锅？说得好像上次那个几万块的包是我给她买的似的？” 姑父刘赟特冤屈地瞪大了眼。 “怎么？有意见吗？”宋萍理所当然地瞪了回去。 “我！”刘赟一瞪眼，旋即蔫了，“没啥意见，但你说话要客观啊。” “哼，没意见就别说话。” 张丹见状，无奈地笑了笑，“可儿正在叛逆期，正常，我家金鑫还不是不让人省心。” “没办法。”宋萍夫妇同样头疼。 那边刘可儿还在继续，“草，人沙比，名字也沙比，呵呵，‘我比吴彦祖还帅’，要脸么？你应该起个你比猪还蠢！” “你骂谁呢！” 砰！ 一声巨响，宋金鑫同志不知道哪根儿筋又搭错了，再次华丽登场，他红着脖子，吹眉瞪眼地在众目睽睽下弹射起来，一副老子要杀人的模样，“你再骂一句试试！” “神经病！我骂你了么？！” 刘可儿将手机一摔，叉腰暴起。 宋金鑫牛眼圆瞪，“呵呵，你就是那什么‘咬字分开读’是吧？！还好意思怪老子不救你？不会听脚步声不会瞭望吗？你哪来的脸？！草，菜鸡！” “嚯，原来你就是那个吴彦祖！” “对呀，我就是吴彦祖。” 宋金鑫煞有其事地把胸一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地昂起头。 “还敢得瑟！一头蠢猪，老娘要杀了你！这么坑你出来害什么人！！！” 刘可儿气得七窍冒烟，瞬间失去控制，扑了上来。 吓得一帮大人赶忙拉架。 本来还被压力笼罩的宁琅看着这俩货上演戏剧性的一幕，哭笑不得。 他算是听明白看明白了。 好嘛，确认过眼神，是一样的奇葩，玩儿游戏打野居然都能碰上，简直无解…… 第十八章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战役 鸿门宴总算是结束了，宁琅重新迎来了自由的青天。 本应是松一口气，可怎么也嗨不起来。 和宋倩雯并肩漫步在红砖小径上，彼此都没说话，一路携手离开小区…… “其实你大可以不用理会我妈的。” 突然，宋倩雯停下脚步挡在宁琅身前，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寂，“他们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离开你，在一起，是我们两个人的事。” “可是我必须在意。” 宁琅极其罕见地掷地有声，“我经常都能想象出你家的亲戚，你的朋友会当着面，背着面会怎么嘲笑你的眼光。” “所以我必须得向这些人证明，你的选择没有错！” “可是……” “好啦。” 宁琅铿锵有力的口吻骤然软了下来，张开双臂将女友轻轻揽入怀中，轻声耳语，“你相信我，我可以做到的。” “一定可以。” 宋倩雯靠在男友温暖的胸膛中央，聆听着那一声声强有力的心跳，仿佛能感觉其体内奔涌的热血传递出的温度。 纵是有千言万语，都在此刻收敛于心，只是嘤咛着回应了一句，“嗯，我相信。” 温存一阵子，偶有过路的业主投来艳羡的目光。 几个中年大姐甚至在心里扼腕逝去的光阴是多么无情，并会痛心疾首地感慨一句—— 年轻真好，可惜老娘老了，再也没有小哥哥送上爱的抱抱了…… 争议矛盾仍在继续。 深夜，宋家宅院。 宋濂洗完澡后裹着头巾穿着拖鞋啪嗒啪嗒地走出卫生间。 张丹躺在床上抬起眼皮，“我寻思着，要不要让倩雯去申报国外大学的offer。” “唔？” 宋濂有些好奇地转过头来，“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件事？” 他说着，撩开被子上了床。 “有利于倩雯将来的发展吧。”张丹说，“出去看看，开开眼界，总是有好处的。” “嗯，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 宋濂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随即笑了两声，“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还能不明白？” 宋濂眼角闪烁着促狭，“让倩雯出国，深造只是一方面，但让她和小宁相隔重洋，才是主要目的吧？因为你很清楚以小宁那自傲的脾气，只需要稍稍那么一激，他肯定会咬牙同意。” “没错。” 张丹没有否认，“再坚固的感情都经不起距离和时间的消磨。” “我就不信他们这样还能走下去！” 她字字铿锵，喷火的双眸中闪烁着不可忤逆的个人意志。 宋濂不禁一笑，“你就一定要反对？” “姓宋的，你什么意思？” 张丹顿时怒目而视，“今天吃饭的时候我就感觉你不对劲，总是向着那小子说话，怎么，你是准备接受这个一无是处的女婿了么？” “他有什么？你说他有什么？” “他父母是下岗工人开小卖部的，他自己就是个普通本科毕业，刚刚进入社会工作，学校里面也没有什么突出的个人履历和经历，这样的人……” 张丹很激动，“我都不知道倩雯哪只眼睛瞎了会看上他？！” “张丹。” 宋濂扶了扶眼镜，深吸了一口气，“我以前，也是这样一无所有，你为什么会看上我？” “你！” 一句话，就让张丹噎住，瞪眼而不知道应该说些啥。 对视过去，向来不温不火的枕边人目光平静却又隐含犀利。 这句质问并不激昂，却内蕴千钧。 “你一名牌大学毕业的，能和他比吗？我都说了学历家世背景，至少得占一样，他一样都不占。” 说到这，张丹好像又找到了立足点。 “况且我们那个年代，和现在不一样。” “我们那个年代，满地是机遇，没有学历也可以通过努力熬出头，但是现在不行，现在没有学历，没有家世背景，就等于零，我不希望倩雯下半生葬送在这么一个无能的人手中。” “我都理解，但我看小宁这孩子没你说的那么不堪。” 宋濂阐述起自己的看法，“他知道开辟副业，至少他也在寻求变通。” “人只要能想着改变，那就是好事儿。” “我是真从他身上看到了一些我当年的影子。” “而且他说的那个ip开发改变的确是现在的新兴产业，很多电影电视剧都是来源于ip，你应该知道，越是新兴产业，越是弄潮儿的天下，这种行业往往并不需要那么多的外在硬性条件，更强调个人能力。” “既然他说了两个月，我们为何不给他一个机会。” “两个月，对于我们来讲，也不算什么，不是么？” 宋濂说到这，停下。 张丹顿在那良久，沉默了好长时间才艰难颔首，“行，就再给他两个月的时间，我倒挺有兴趣，两个月，他能鼓捣出个什么名堂。” “这不就结了。” 宋濂哈哈一笑，“睡觉，明天还要去接洽几个委托人，困了。” —— 宁家。 半夜两点钟。 主卧的门嘎吱打开。 宁凌启悄然无声地出现在黑暗中，今天和几个老朋友多喝了几杯，半夜被尿憋醒。 刚准备拍开厕所的开关。 却一眼看到不远处的次卧门缝里仍有灯光透出。 “这臭小子，大半夜不睡在干嘛？” 他蹑手蹑脚地靠近宁琅卧室门口，没发出一点声音，神秘得像个行走在黑暗中的特·务。 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里面仍有啪啪啪的声音。 那是有人在急速敲击键盘。 “大半夜不睡觉玩儿游戏，明天星期一不知道吗？不上班啦？” 宁凌启顿时来了火，握住门把手用力一扭。 咔咔咔。 里面被锁住，打不开。 “嘿，还敢锁门！”老宁觉得在自己家里都不能畅通无阻，户主尊严受到挑衅，于是用力敲了两下门。 “大半夜能不能别扰民。” 里面飘出宁琅心不在焉地声音。 “大半夜不睡觉还玩游戏，明天星期一，心里没数吗？！” 要不是考虑到大夜深，老宁非得耐着性子好好地给年轻人普及普及劳动光荣，勤劳致富的先进观念。 “知道了，马上就睡。” 声音刚落，门缝透出的灯光便灭了。 “哼，不像话。” “不过这小子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不正常……” 宁凌启突然回过神，越想越感觉不对劲，今天儿子这声音里咋有几分意气消沉？还有那么点儿郁郁寡欢？ 一点儿都不像平时那么活力四射、音色多了几分低沉，少了几分清亮。 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叫你玩儿游戏没节制。”宁凌启很快找到答案，还补了一句，“活该你困。” 他心里打定主意，明儿早吃饭的时候，一定得好好教育一番不可，这种恶习放纵下去可不成。 “终于写完了。” 卧室里，宁琅关了灯和电脑，用手机把今天最后一个章节结束，才停下敲字的动作。 从回到家到现在，他一直未停，硬是疯狂地写出了两万多字。 两个月的时间，说长很长，长到每天都在等待中煎熬，每天都在焦虑成绩会怎么样，会不会扑街。 但两个月的时间，说短又很短，只有六十天。 稍不注意，便一晃而过。 这本书于他而言，意义非凡，不成功便成仁。 不仅仅是因为在宋家父母面前放下的豪言壮语，更是因为这事关游戏的唯一任务是否能够达成。 所以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这都是一场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战役。 第十九章 不能睡觉，睡觉太可怕 “老婆子，你不觉得最近咱们家这臭小子有点不对吗？” 宁凌启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我感觉从前几天他从倩雯家回来之后，就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梅秀珍戴着老花镜，用一指禅指法笨拙地点着手机，头也不抬地问。 “这几天你守店可能不知道，他一下了班，吃个饭就像是有人和他抢一样，三下五除二就吃完进卧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总是熬夜到很晚，最开始我以为是在打游戏，但现在越来越感觉不太对。” 老宁眉头紧锁，一脸沉思，“你说……是不是单位伙食不好，给咱儿子整自闭了？” “老宁，你想多了，全世界都自闭了，咱儿子也不可能自闭。” 梅秀珍并没有当回事儿，不过刚说完这话就猛地放下手机怔住，“哎呀！你说会不会是失恋了？” “哎哟，有可能啊，那这样问题可就严重了。” 宁凌启倒吸口凉气，情不自禁地拍了了下巴掌，连忙就要起身进屋找宁琅问个清楚。 与此同时。 宁琅正坐在电脑面前笑得前俯后仰。 他刚码完六千字，就在签约作家群里看到有人在说孩子要生了，但还不知道起啥名好。 求广大群友帮忙想个不错的名字。 当即就有兴奋的热心人追问姓啥。 那人说姓刘。 然后一帮扑街就开始集思广益出谋划策了。 刚开始还挺正常，什么刘想，刘牧，刘轩昂什么的。 看得出还挺认真，但自从有个小天才发了个刘强东，楼瞬间就歪了。 “刘彻。” 好嘛，汉武帝都出来了，够霸气。 紧接着，汉朝的皇帝出来了个遍，什么刘邦，刘秀，刘备，秀的人眼花缭乱。 皇帝说完还不够，又升华到美食。 “刘一手！” 起这个名的魔鬼一定是来自蓉城，爱吃火锅。 “刘黄！” “刘酸！” “刘化氢！” 人才很多，化工大佬也跟着出现。 提问的那兄弟都已经被这帮狼人整得自闭不说话了，但玩儿嗨了的扑街们仿佛还觉得不够绝。 “刘尿！” 此语一出，举座哗然，纷纷跟风。 “刘屎！” “刘粑粑！” 都说千万别在网上找网友帮忙p图，现在看来更不能让人帮忙想名字，无论是小说里面的名字还是啥。 宁琅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宁凌启刚刚推开门，就看到这一幕，不禁失神。 这欢快的模样，有一丝一毫自闭的样子么？ “是不是想多了？” 他摸了下脸，同时又有些好奇宁琅为什么这么开心。 于是走过去，看着电脑，除了滚得很快的聊天窗口，啥也没有，似乎可以排除掉沉迷游戏的可能。 “爸，啥事儿？” 宁琅抬起头，眼角隐隐可见闪烁的快乐泪花。 “呃。” 宁凌启见状，迟疑不定地问，“儿砸，你是不是……失恋了？” “呃？” 听到这个问题，宁琅一阵窒息，“老爹，你成天能不能盼我点儿好，我失恋了对你有啥好处？” “我和你妈都觉得你这几天有点不正常。” 说话间，梅秀珍也不太放心地跟了进来，两双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 “哪里不正常？” 宁琅被他们看得有点发毛，不禁摸了摸下脸，帅的不正常么？ “就问你是不是失恋了？” 这边宁凌启还在斟酌应该怎么措词造句，那边梅秀珍就急不可耐地直切主题。 “没有啊。”宁琅想当然地答道。 “那就好，没失恋就行。” 梅秀珍瞬间不担心了，拉着老宁就走。 风风火火来，风风火火去。 宁琅怔神好久算是明白过来，应该是自己这几天太过于勤奋，一回家就闷头写书，让父母担心了。 不过没有办法啊，时间就是这样积少成多的。 把所有碎片化时间充分利用起来，就能汇聚成巨大的洪流。 说起来，明天就是周五，现在自己这本书的字数也已经六七万字了，应该能上试水推了吧？ 后台收藏数已经通过各种手段积攒到了211，相当可观的数字。 至少宁琅很满意。 就看明天三宝巨巨会不会宠幸他了。 一念之下，他又继续投入战斗，时至今日，他的存稿已经达到了可怕的10万字。 这都是夜以继日的勤奋赶稿积攒下来的，计划着用来上架时狂爆一波…… 反正已经已经拼尽全力了，能不能出成绩，也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好久没尝试过睡觉的感觉了。” 宁琅看了看挂钟，差不多又到了可以休息的时间。 这些日子，他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进入教学空间学习，每天都在揣摩思考。 大脑随时随地都在运转。 虽然在教学空间里呆一晚上丝毫不会对身体和精力造成影响。 可他还是想彻彻底底的完全放空、放松一次。 于是洗漱完毕后倒上床便闭上了眼睛。 意识归于虚无，一切敛于黑暗。 渐渐地，不知不觉有了光亮。 混混沌沌变得有了形状，颜色也趋于鲜明。 —— 作家后台互动管理页面，每一章都有很多书评。 “哇，有这么多书评了。” 宁琅很兴奋，点开查看，想要看看读者们的反馈。 【有毒，现在主角没有妹妹都不能写书了吗？！恶心，弃了。】 【此书屎里藏毒，写书都不yy的吗？现实生活都已经很悲惨了，还写什么现实？当名著看吗？弃了！】 【太扯淡了，主角光环太扯了，居然这样都能没事儿，无脑yy也有个度吧，毒死我了！】 【剧毒！强行降智打脸！只有主角最刁！】 【剧毒！干这么多章干不死一个配角，主角太弱智了，恶心死我了，弃书！】 …… 毒，毒，毒，毒，毒！ 铺天盖地的毒占满了眼球。 惶恐、茫然、困惑等铺天盖地的情绪如狂潮般席卷而来。 他感觉自己好像不会写小说了，大脑一片空白。 满目的谩骂、贬低，好像瞬间将他所有对小说的理解顷刻推翻！ “我不要扑街，我不要扑街，我不要！” 不安、沮丧、恐惧。 如果不写书，他还能干什么？干什么来填平他和宋倩雯之间巨大的鸿沟？！ 他看不到到路啊！ 前面没有路啊！ 床上的宁琅眉头紧锁，脑袋疯狂地左右摆动，一颗颗冷汗渗出额头。 “啊！” 一声大喊。 整个人都从床上惊坐而起。 “呼，呼，呼，呼。”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背心一片冰凉。 呆坐好久，他抹了把冷汗，扭头看了眼窗外照进来的微光，居然天已经蒙蒙亮了。 “还好是个梦。” 只是梦里的感觉，记忆犹新。 那种负面情绪爆棚的极度失落，令他背脊从头凉到了尾，“不能睡觉，睡觉太可怕，还是进教学空间挨劈渡劫比较好。” 待得心律徐徐归于平缓。 宁琅拿起床头柜手机，看了下时间。 星期五，早上六点半。 终于到这一天了，能不能上试水推荐位，今天就可以见分晓。 第二十章 领导，不要欣赏我啊 “玉皇大帝观音菩萨如来佛祖超越妹妹，保佑我今天来试水推吧。” 自打到了办公室，宁琅就开启了着魔般的念经状态。 当然是在心里念。 不然容易被人当化缘的和尚轰出去，虽然他一头乌黑的潮发帅到掉渣。 但问题就出在这，哪个和尚有头发？有头发的和尚肯定是六根不净的花和尚。 宁琅一身阳光正气，怎么可能是花和尚？ 最多是个俗家弟子。 想归想，求神拜佛的信念还是很虔诚的。 “佛祖，你不是说我们都是你的子民吗？现在子民有了诉求，你是不是应该帮帮你的子民？” “今天给我个试水推吧，最好来个新书加app的捆绑推荐吧，阿门~” q点中文网的试水推，是每本书的第一次推荐，顾名思义，主要就是起一个试水的作用，看看这本书的潜力。 算是第一轮pk，成绩过关，即进军下一轮推荐。 试水推的位置一般为热门分类、人气连载、分类新书、分类新书精选、分类强推。 热门分类不用说了，进去基本就没戏了。 这是最差的推荐位，位于q点中文网网页最下方，曝光率很差，基本和没有推荐差不多，而且据说不加入pk规则，就算拿到了第一，也不见得能晋级下一轮。 然后就是人气连载，又名气人连载，这推荐特气人，位置同样很靠下，仅比热门分类好一些，但好在不算凉，一般还有个q点app同名推荐位的绑定推荐，如果书好脸好还是有希望咸鱼翻身的。 至于那些裸·奔期成绩比较突出，或者编辑比较看好的书，一般都会是分类新书推。 位置在分类页上很显眼，书名搭配封面罗列在那，前来临幸的客官一般都会优先在这里来挑。 所以，这应该是新人最理想的试水推了。 而那个名字特别高大上的新书精选，听起来好像比分类新书还叼，位置也比分类新书更靠上，但实际上就是几条文字链，没有配封面，无论是占地面积，还是显眼程度、曝光率都差了不少。 得是那些经常帮老妈穿针引线的读者才能注意到。 而最牛逼的分类强推试水，那都是畅销书老作者和晋级第二轮pk作者的待遇。 新作者一般不会获得这个级别的试水，除非锦鲤光环附体，隔着屏幕编辑都能嗅到你风骚的气息。 所以现在宁琅就在摇头摆尾散发气味，一边烧香作揖，一边感恩戴德，希望远在天边的三宝大大能感觉到他阳光积极的人格魅力。 “小宁，那天让你写的报道基层党员先进事迹的稿子，写出来了吗？” 就在宁琅心理戏最活跃，最疯狂的时候，主任杜红卫走了过来。 “啊，今天的还没写呢。” 宁琅头也不抬，望着电脑顺势就回答了一句。 “什么今天的，那天的，上个星期的。” 杜红卫被他无厘头的回答搞得莫名其妙。 “那天的早就更新了。” “更什么新？” 杜红卫突然瞅见眼前这新进员工那迷离而涣散的瞳孔，豁然明悟过来。 呵，走神成这样也是不容易。 他双手轰然撑在桌面上，抬高声音，“问你话！” “啊。” 这一下，总算是把宁琅的魂魄勾了回来。 后者条件反射地从座位上站起，看着杜红卫，“主任，请指示。” 这一本正经、义正言辞的模样反而是把杜红卫逗乐了，他哭笑不得地压了压手，“没指示，坐下说话。” “哦好。” 领导的话自然得听，宁琅坐了回去，睫毛眨动，天真无邪地凝视着老杜。 “昨天干啥去了？进单位这么久，还从来没遇见过你注意力不集中的情况，今天倒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啊。” 杜红卫觉得眼前的年轻人表情眼神都颇为有趣，蛮有兴致地问了句。 “呃，主任，我。” 宁琅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我是在寻思。” 杜红卫不禁好奇，“寻思啥？” “寻思刚毕业就能加入到咱们这个有爱的大集体真是太幸运了，能碰上您这么开明善良、平易近人的领导，还有团结友爱的大家。” 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吐出一长句话，宁琅眉宇间充斥着真挚和感激。 “我噗。” 杜红卫差点没把早上喝的油茶一股脑地喷出来。 他盯着宁琅的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次，那诚恳，那由衷，铁定是装不出来的啊。 哎，真是善良、懂得感恩的好孩子。 现在这样优秀的年轻人不多了。 “哈哈。” 杜红卫老脸一红，羞涩地笑着摆摆手，鼓励地拍了拍年轻人肩膀，“我们车间也需要你这样的青年才俊啊。” “谢谢主任鼓励，我一定会加倍努力的。”宁琅深沉颔首，决心凛然。 “玛德，这商业互吹，怪不得这货能当主任，就这吹牛的功力那都不是赵家春这老油条可比的，吹得老子心里真舒服。” 表面深受鼓舞，心绪则完全相反。 但旋即又欣然。 “哼哼，不过比起我，还是差了那么些。” “小宁。” “啊？” “上次那个稿子……” “知道了主任，我已经写好了，需要再润色一下，马上交给你。” 宁琅想也不想便爽快应下。 “好，不错不错，办事效率就是快，刚毕业的大学生写作能力果然不同凡响，下次要再有这样的任务还交给你。” 杜红卫无比欣赏地点点头，转身离开。 看着他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宁琅傻了，这剧本似乎不应该这么发展啊。 怎么他喵的一番掏心掏肺的吹捧，反而还摊上事儿了呢？ 领导，我不要你欣赏我啊，呜呜。 眼含着热泪，宁琅一屁股撂回椅子上。 其实稿子他只字未写。 饶是如此，也不妨碍他稳的一匹。 开玩笑，哥们儿是干啥的？大网文写手，动辄成千上万字的超凡存在，你一区区几百字的通讯报道算什么？ 压根没放在眼里好吗？ 什么？报道基层先进事迹没素材？ 没关系！开局一张图，其他全靠编。 写故事什么的最擅长了…… 于是照着上次主任拍的党小组学习文件的照片稀里哗啦一通码，很快就完成任务。 最后一个字落成，都没检查便通过工作信箱传给杜红卫。 有实力，就是这么自信。 反正又不想得到什么表彰和嘉奖，质量过得去就行了…… 上午的时间很短。 九点钟开始上班，到十一点半饭点，其实也就两个半小时的工作时间而已。 做着事情一晃即过。 中午跟同事们一起吃过饭，宁琅便打开作家后台，等待久违的站内通知。 12：00…… 12：30…… 13：00…… 哎，光阴，平时似箭的你为何总是在关键时刻就会变得像便秘一样。 宁琅急啊，恨不得直接把手机时间修改到14:00。 不过小学就学过掩耳盗铃的故事，可不能那么干，他怕五千年后这个成语变成掩耳盗“宁”。 故事主人公就是他…… 第二十一章 你又双叒叕辞职了？ 下午，13:55。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屏幕。 一眨也不眨，专注得就像在看精彩动作大片那样投入。 “啊！” 冷不丁地有个人头出现在他旁边，宁琅吓得整个身体豁然绷直。 “哎，黄老板，你要吓死我。” 横空出世的偷窥狂魔是车间技术员黄勇，他厚厚的嘴唇挂着微妙的笑。 意味深长地盯着宁琅，“小宁，看什么好东西呢，看得那么如痴如醉。” “呃，就这个，类个……” “哈哈，不用紧张，都是男人，我懂，等下v信分享给我，别忘记哦。” 他轻轻拍了拍宁琅的肩，一副你懂的模样。 “分享啥？” 涉世未深的宁琅倒是不太懂。 13:57。 终于要迎来揭晓谜底的那一刻。 “要来了，要来了。” 捏着手机的手越发用力。 眼睛越睁越大。 “嗡~嗡~” 手机突然剧烈的震动起来。 “艾玛，难道是分强？动静这么大？” 宁琅大喜，旋即看到顶部窗口弹出个v信聊天窗。 原来是宋倩雯在找他。 点进去看，写着一句话，“想你了。” “嗯嗯，宝宝，我也想你，不过马上要出推荐位了，正在等待中，一会儿回你。” 宁琅回了一句，便又调回作家后台的界面。 “有了有了有了！” 作家咨询那一栏右侧，写着一个通红的数字“1”。 果然来了消息，没有轮空，有推荐！ 标题下方的灰色内容简要能看到新增内容前面的一段字。 “您好，现在通知您的作品《大工匠》将……” 恰好关键信息隐藏在了省略号里。 心脏砰砰狂跳。 幸运的是，如他所愿是这周来了试水推，而没有再等一周。 可到底是什么什么推荐位呢？ 迎接自己的是希望的曙光还是冰冷的寒宫？ 记得有人说过：一切的忐忑、恐慌，都是因为没有尘埃落定。 所以让狂跳的心快速平息下来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是看到那个答案。 颤抖着手，轻轻触了下作家咨询一栏。 “……” 手机卡了。 “玛德，破手机！” 宁琅刚抓起来就要砸便很快冷静。 砸出去是爽了，可要看到结果就得到回家用电脑了，而且还得重新买个手机。 无论是从时间成本还是经济成本分析，都属于傻缺行为。 于是耐着性子等这破机器反应了好几秒，屏幕界面终于跳了进去。 橙色简约的礼花logo旁，一行文字呈现在眼前。 【您好，现在通知您的作品《大工匠》将在……获得新版网站-都市频道新书推荐，非完结作品请务必保持更新……】 “好，好啊！” 刚才那番虔诚的祈祷没有白念，果然心想事成了！ 没有丝毫意外的，14:05分，后台又收到了新书app推荐的通知。 这是对于新人作者来讲，仅次于分类强推之外，最好的试水机会！ 宁琅周身血液激流奔涌。 他发现看到答案后，心脏不禁没有丝毫平息的趋势，反而越跳越快，泵出一股股雄浑的热血涤荡四肢百骸，兴奋得浑身燥热。 不，答案并未揭晓。 只是知道了推荐位的结果，可这本书的征途，才刚刚开始。 未来依然是一片未知。 挑战才刚刚开始，登上推荐位，意味着书会真正地展示在更多读者的眼前。 也意味着残酷的pk正式拉开帷幕，他必须付出更多的心里写好每一个章节，留住每一个读者。 宁琅很感激三宝能给他这样一个宝贵的机会，而没有因为他是一个新人就卡他试水推。 “骚年，努力吧。” 激情久久不能平复，他把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告诉给了女友。 “倩雯，我上试水推了，上试水推了！” “是新书推荐，是仅次于分类强推的推荐位！” 连续两句话后面都带了感叹号，相信她肯定能从中体会到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嘻嘻，意料之中。” “哈？意料之中？” “是呀，你无论做出什么样的成绩，我都不感到意外，不过写书之余，还是要注意身体，我看你都好久没出去打篮球、跑步了，张明远最近都找我抱怨你好多次了。” “呃……张明远。” 的确有一阵子都没怎么和那小子联系了啊。 突然想起期间好像的确有几次看到他找自己，不过因为过分脑子都被铺天盖地的情节碎片塞满，时常处于混沌状态，一个来得及回转过头就忘，倒是把那家伙冷落了。 他想了想，和女友聊完天后便找到张明远。 “贱人，现在是在撩妹还是在去往撩妹的途中？” “哈？你这个大沙比，终于想起爸爸我了？！老子还以为你在家自杀身亡了。” 张明远回得很快，口吻一如既往地欠揍。 宁琅嗤笑了声，“你在哪？” “怎么？要自罚三杯谢罪？” “哎，本来有好事，不过你这态度，没得聊了，再见朋友。” “诶，别呀大哥。”张明远的脸如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听到有好事儿立马不当爸爸了，改行当弟弟了。 “早摆正自己的位置不就得了吗？”宁琅也是很骄傲的，“今天挺高兴的，晚上一起吃个饭？” “你终于有空了？” “说了高兴，见面了再和你讲这段时间忙的原因。” “行，今天哥也高兴，晚上吃饭我买单。”张明远豪爽表示。 “哟呵，可以啊贱人，今天这么主动。” “说了高兴。” 张明远发来一个肆意狂笑的表情包。 “好吧，晚上见。” 就此结束通话。 都很好奇对方为什么这么高兴，但都没有说。 直到晚上见面。 依然是老地方，高中母校门口。 张明远迈着轻快的步伐笑意盎然地出现在宁琅面前。 看到他的一瞬间，宁琅整个人都眩晕了。 不光长了一脸粗犷的大胡子，还扎着条扫把般的辫子。 运动t恤运动裤，格子外套扎在腰间，踩着双老京城布鞋。 哎哟我去，哥们儿你遭遇了什么？ 宁琅瞠目结舌地看着张明远走到面前，后者挂着过分灿烂的讨打笑容，嘻嘻诡笑两声，“干嘛这么看着我？不认识了？” “呃，贱人，你……” 宁琅咽了口唾沫，“你是刚去当了群演回来还没来得及卸妆么？” “没有呀。” 张明远低头看了看，随即长长地哦了声，“哈哈，看来这身扮相是不错的。” “朋友，你是不是对不错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宁琅暗暗擦了把汗，所幸这么多年，他对这位死党放浪形骸的性格还算有所了解。 故而也没继续纠结外貌这个话题，指了指前面，“走吧？菜根火锅。” “可以，老地方，有滋味。” 张明远打了个响指，深表赞同，“对了，宋倩雯呢？” “她那么远，赶过来一个多小时，就不叫她了。” “哦，也行，正好有些事儿不太方便被她听到。” 张明远笑了笑，“对了，你碰上啥好事儿了？这么开心？” “我也想问你，你碰上什么好事儿了，还铁公鸡拔毛要请客了？”宁琅反问。 “哈哈。” 张明远倒是没顺着反问下去，也没说什么我先问你先答这样的话，只是坦然地哈哈笑了两声，“哥们儿我辞职了。” “什么？！” 听到这，宁琅骤然瞪大牛眼看过去，“你又双叒叕辞职了？” 第二十二章 恰同学少年 菜根老火锅。 杨树坪中学对面美食一条街开得最久的火锅。 是这里经久不衰的餐饮神话。 在它旁边的店，早就已经换了五六岔老板，无一幸免。 窥斑见豹，从这一点就足以看出这家店肯定有其立足之本。 菜根老火锅最经典的一道菜就是他的屠场鲜毛肚。 夹一片，放在醇厚牛油锅底里七上八下的烹煮个二十秒钟左右，提起来稍微吹一吹，趁热放入嘴里咬上一口，松脆舒软，馥郁香辣的汤油顷刻爆汁盈满口腔，鲜美的滋味绝对能将舌头上每个味蕾都刺激得瞬间绽放。 所以宁琅和张明远两个牲口一口气点了六份。 前来点单的服务员似乎早就对此情此景习以为常，神色看不出任何异样。 除此之外，鹅肠、黄喉、虾滑这些必点菜也都画上勾。 “哈哈，还记得上学那段时间，你、我、孙胖子、力力他们经常存好久的零花钱就是为了约到这儿打打牙祭。” “只可惜，现在搓一顿的钱再也不用省了，可当年那些人，也不在了。” 张明远看了看剩下两方空落落的座位，忍不住笑了笑。 “是啊，好近啊，感觉似乎就发生在昨天那样，但算算日子，居然已经不知不觉过了四年。” 宁琅这货之前还感慨光阴如便秘，现在又觉得时间过太快。 哎，这年头时间老人也不好做啊，快也不是慢也不是，你到底要我咋地？ “你说我们俩是不是不太正常，哈哈。” 张明远突然嗤地一声笑了，“明明就是俩24不到的家伙，居然在这里老气横秋的缅怀时光，你说扯不扯。” “我是真有这感觉，自从离开了学校。” 宁琅深吸了口气，“说说你吧，为什么又辞职？这次这个影视后期公司不是在业界挺有名的吗？而且上个月我还记得你说领导挺赏识你，准备给你加薪来着。” “和之前那几次辞职一样的原因。” 张明远摊了摊手，“接下来，是到你可以说我作的时候了。” “卧槽，我确实……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 宁琅无语瞪眼顿在那好一阵子，才无可奈何地开口，“你把我要说的话都说了，还有啥意思？” “哈哈，你都不用开口我都知道你要说些啥。” 张明远举起斟满茶水的杯子，“来，以茶代酒，为我光荣失业而干杯。” “行，虽然很想骂你，但……你开心就好。” 没有酒也不妨碍碰杯。 两个人碰了下，煞有其事地仰脖下肚，然后五官拧在一起，紧抿的嘴随即发出bia的一声，整张脸都随着打开的嘴重新舒展。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俩货在痛饮什么烈酒，要不然哪能这么回味无穷。 “说说你吧，你又是为什么？” 张明远捻了颗花生丢嘴里，一边咀嚼一边问，“最近忙什么？” “嗯，ip开发与运营。” “ip开发？嗯？不错，我走之前，那个公司刚刚接了个大ip的活，我还给他们留下了几个建模。” “好像还是国内一个知名作家的作品，哎，写的还挺好，就是那帮蠢货，做得太白痴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那垃圾一样的水平，最重要的是，他们还认识不到这个问题。” 张明远摊开手，说到这转而回过神，“嗯？你说的ip是指的？” “嗯，和你说的ip一样。”宁琅没有否认。 同时在心底里失笑地摇了摇头。 这家伙，哪儿都好，就是有些过于恃才傲物了。 不过没办法，这些年说过很多次，这臭脾气也收敛不了改不了。 “卧槽，兄弟，可以啊你，这样说起来，我们俩的职业算是搭上边了啊。” 张明远啧啧赞了句，“来，为我们的缘分干杯。” 宁琅无视了他的举动，“干什么干，有种咱就直接开瓶白的。” “呃……” 张明远喉结动了动，还没来得及发声。 “是不是今天又吃头孢了？” 宁琅抢先开口，眼神玩味。 “你……哈哈。” 张同学闻声一愣，仰脖哈哈大笑两声，又厚颜无耻地举起掺满老鹰茶的杯子，“知我者，莫过于宁琅同学也，来，干一杯。” “去死！贱人。” 菜上得很快，荤的装在一个个土碗里，花花绿绿的，煞是好看。 素的则用一个大筲箕装着，分摆得整整齐齐。 先把不好煮的丢下锅，再夹两片脆性十足的毛肚伸进沸腾的牛油锅中央…… 直到吃得整个人大汗淋漓，连擤鼻涕，大呼过瘾。 偌大的厅堂内，声音吵闹混杂，好些个汉子赤着膀子大声划拳，浑不在意沾满嘴的锅油，肆意张嘴发出洪亮的笑声，两片油嘴唇在灯光下亮的跟抹了唇釉似的。 热烈、火辣、爆燃，爽快，这就是火锅文化的精髓，也是袍哥文化的外在体现。 生在这座张扬而极具个性的大都市，宁琅和张明远的血液中也难免流淌着几分来自于大环境熏陶的品质。 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讨论着创作。 张明远说他的动画，宁琅说他的小说。 听起来好像不在一个频道上，不过这两个臭味相投的家伙却总能默契的听出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张明远的一些思路带给了宁琅启发。 比方说他认为当下的人工智能研发工作受到二进制法的限制，很难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智能。 应该从编程语言上入手，比方说用苏美尔古文字或者是汉文字来取代英文。 将来的智能机器人，一方面用象形文字来赋予它们真正的智能，另一方面则用二进制编程铸就控制核心，使之一举一动尽在掌握中，稍有忤逆行为就能轻易将其控制并销毁，不会发生科幻片里的机器人危机。 一边听张明远说，宁琅一边讲关键词记录在手机里。 虽然他现在写的是《大工匠》，但不代表他将来不会涉足科幻题材，这些点点滴滴的积累，对于创作者而言，都是宝贵的财富。 而宁琅对原画制作、动画制作的一些见解，也同样让张明远有所反思。 两个迥然不同的思想激烈碰撞擦出的火花，令两个年轻的创作者也在其中悄然成长。 时光在交流和思考中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夜色已然深沉。 “你今天不着急更新吗？网络小说对更新要求不是挺高的么？” 从火锅店出来，一路散步到车站，张明远看着宁琅，后者似乎一点儿都不慌。 “哈哈，十万字存稿岂是摆设？” 宁琅朗声笑了笑。 “行吧，有空再聊，这段时间我也要闭关做些东西。” 张明远神采奕奕地望着远方：“我准备尝试做一个ai原画软件。” “嗯，我也要好好打磨新书了，这周末，开始上pk推荐位，真要有什么事儿，打我电话兄弟。” 宁琅收起中间三根指头，比出个电话的手势搁在耳旁。 “行，不过我也是大忙人。”张明远洒然一笑，“可没那么多时间和你瞎咧咧。” 宁琅亦是洒然，抬手悬空，五指张开，“一起努力。” “加油，祝你好运兄弟。” 张明远也抬起手。 两个年轻的手掌用力地握在空中，传递的…… 是俩青年男儿对同样要逆水行舟的对方最为衷心的祝福。 上了公车，冲着窗外的张明远挥挥手，旋即坐正身体平视前方，宁琅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几句话——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 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粪土当年万户侯。 曾记否， 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第二十三章 写书死路一条 星期六。 收藏数变化不大，依然是两百多。 可宁琅现在根本不担心有没有人会看他书了。 因为上了推荐位后肯定不缺读者。 唯一需要担心的问题就是故事内容能否能够将他们抓住，并留在自己这。 同一推荐位上，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比拼的纯粹就是质量和运营。 但一般的运营手段已经没啥用，比方说普通的章推啊，到其他书评区里留言啊之类的。 因为pk环节的数据量太大，小打小闹基本等同于杯水车薪。 要么就花钱砸，比方说一个一万块钱的白银盟就能获得q点app全站飘屏宝箱推。 瞬间涨个几万收藏没有任何问题。 要么有微博大v，或者是大神名家拼命帮你引流帮你推。 可以上两点，宁琅都做不到。 他一没钱，二没人脉。 写软文来引流？ 这想法想想就得了，整出一篇爆款软文的难度不亚于整出一本爆款小说的难度。 要真去做了，无异于舍本逐末，因小失大。 好在大多数作者都和他情况类似，故而也不至于太吃亏。 以上，就是宁琅童鞋在上试水推前一天所有的心路历程。 归结起来就一句话，“别瞎想，好好写。” 只是他还不知道，和他同期的对手……到底有多可怕。 星期天下午14：00。 推荐位成功变更。 一整天，宁琅都在疯狂码字存稿，要么继续完善细纲、人设、大纲。 他不敢看作家后台，不敢去看数据变化。 就壮着胆子偷偷瞄了一眼q点数据网上同推荐位上其他对手的状况。 然而只看了一眼，他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 除了他和另外一个1级菜鸟的可怜虫之外。 其他对手清一色的4级以上。 这个级别的作者，都是取得过成功，有一定读者基础的存在了。 和他们一比…… 宁琅瞬间只想唱一首凉凉送给自己。 这他喵的地狱模式开局啊。 不过心里那丝顽强地侥幸心态，让他仍存一丝希望。 随着时间推移。 好几次想去后台看看收藏增长情况都忍住了。 主要还是怕被气死的求生欲战胜了强烈的好奇心。 毕竟生命诚可贵，苟活最重要。 他点开了签约作家群，想看看那帮一起扑街的战友们有没有人讨论这一期的pk情况。 主要还是想看看有没有人表扬他的书。 就在这种纠结中，惶恐中，不安中熬过了二十四个小时。 “哎，完蛋了，我估计凉透了。” 星期一中午午休时分， 宁琅终于在签约作家群里看到了有人在讨论这期的pk情况。 听这人的语气，应该是这轮pk的参与者，就是不知道他是哪个位置。 很快就有其他人接话，“怎么了？” “哎，快24小时，才30多个收藏，彻底死透。” “兄弟，你哪个位置？” “我是气人连载啊，现在是真快被气死了，哎，这可咋整啊。” “切了吧，及时止损。”有人建议。 这是广大太监流派的务实想法，毕竟时间就是金钱，成绩如此萎靡，早切早超生，犯不着在一根绳上吊死。 “不好吧，才第一天，也看不出来啥，而且现在已经有30个收藏了，你不能对不起这30个读者。” 这是为爱发电派负责任的想法。 不得不说，这种品质很让人敬佩，读者也喜欢这样的作者，碰上这样的作者也是他们的幸运。 可为爱充电的历程往往苦逼到极点，且到头来，只有极少数人的坚持能得到回报。 然而终归是有希望的。 这就分成了一条岔路口，一条通往皇宫净身房，一条通往苦行僧的漫漫修行路。 作何选择，完全取决于本人。 “我就想问一下，如果我就这样子一天30个收藏，一直到气人连载结束裸·奔上架，会是什么光景。” 那位兄弟显然还存有希望，毕竟每本作品都倾注了创作者的心血，说放弃真的很难。 有资深扑街回答，“按照这个趋势，满打满算你上架有一千个收藏，再满打满算你有5比1的史诗级收订比，顶天也就200首订，不能再多了。” “200个首订……能有多少钱……” “我的天，你不会真觉得自己能整出来一个5比1的收订比吧？都市书收订比能在10比1左右就很叼了好吧。” “不啊，我也就问问。” “好吧，一个2000字的章节，拿到手大概0036元的样子，你自己算吧，两百个订阅有多少？” “卧槽，七块二，如果一天更新一万字的话，也只有36块钱而已……” “呼~” 宁琅也跟着长长地呼出口气。 怪不得总听有人说写书死路一条，原来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突然觉得网文作者特别伟大。 这年头，0036元……哦不，说难听点是三分六厘钱，能干啥？ 三分六厘钱你买不了一根毛，也买不了一根针。 但可以买到一个网络写手坐在电脑前一个小时的劳动成果。 为什么不支持正版？ 宁琅突然感觉很惭愧，因为他也是个无耻的盗版匪徒…… 不过从这一刻开始，他决定正式加入正版付费序列。 趁着心血来潮果断拿出手机把盗版阅读软件删掉，然后往q点app里面冲了一百块钱。 给一本追看了很久，名叫《大神，来了》的小说打赏了10块聊表心意。 然后再回到签约作家群。 “哎，新书推上那个1级的哥们表现得真不错。” 说话的还是在人气连载上凉透的哥们儿。 “你说的是那本大工匠吧？是不错，能在一堆4级、5级作者的围攻下名列第三，很强悍啊。” “我看了那本书，人物刻画和画面感都很不错。” “是吗？不会又是一个崛起的大佬吧？等下我也去看看。” “就是不知道作者有没有在这群里？” “好像没看到他冒过泡，应该不在吧？” 宁琅看到这松了口气，听他们说起来，自己的表现好像还可以。 但也没有准备冒泡的意思。 他习惯了潜伏，因为躲在暗处能看到更多的东西。 “在，他在。” 然而实力不允许他低调。 一个上次给过他章推的明日之星冒了出来，“我给他推过书，他没改群名片。” “@我就是如此优秀。” “呃……” 这下宁琅藏不住了，只好改了这臭屁的群马甲出去打招呼。 “哇，大佬。” “大佬现身了，见过大佬。” “大佬真牛逼，能在一群四五级作者的围攻下拿到这么好的成绩。” “抱紧大佬粗腿，大佬还缺腿部挂件吗？” “大佬求章推。” 宁琅刚出现，即刻成为了签约群讨论的中心。 这待遇就像前些日子那几位给他章推的明日之星那样。 变化之大，很不真实，一时间居然生出些恍若隔世之感。 就在不久前，他还是个刚进群没有丝毫存在感的小透明，需要靠发红包混脸熟求章推。 可现在，似乎是有点逼格了啊。 宁琅深吸了口气，这还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体会被众人瞩目的感觉。 很爽，很有成就感。 可心头依然惴惴，在输入框里敲道，“其实我很紧张，从上推开始就不敢看成绩，怕影响心态。” “去看看吧，很厉害的。” “大佬别谦虚了，你这表现，有希望杀进第二轮的。” “是的，你的成绩很好的。” “第二轮么？” 一群人把宁琅吹得越来越雄壮。 第二轮么？ 也就是都市频道分类强推。 除首页外最好的推荐位。 第二十四章 这也能行？ 所以到底自己拿到了什么样的成绩，才能令签约群的这帮人惊讶得在那一顿吹？ 宁琅终于鼓起勇气点进了作家后台。 收藏数：933。 他记得，昨天的收藏好像是200多。 为了更直观地了解自己有多优秀，又进q点数据网看了看。 [都市]都市新书推荐效果评估—— 南波万：《异世界至尊》作者：屁股很多油（lv：5）收藏增量：512（初始收藏：2333） 南波兔：《我真是霸王啊》作者：手上一把葱（lv：5）收藏增量：499（初始收藏：1666） 南波死瑞：《大工匠》作者：造化钟神秀（lv：1）收藏增量：487（初始收藏：233） “欧耶！” 后面懒得看了。 宁琅已经陷入开始为自己的优秀而癫狂了，数据比预想的好了太多。 就算是比起第二那个五级的家伙，也是不遑多让啊。 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配得上这个笔名的有木有？！还有谁？！ 好吧，停止自恋，冷静。 这样算起来，收藏增量加上初始收藏，昨天截止时应该是720个收藏。 现在后台是933，也就是说，今天已经增长了213个？ 213…… 这数字好像不太友好啊。 不过无所谓了，这样的势头保持下去，晋级下一轮的确是有希望的。 可看完之后还是担心咋整？ 哎，这该死的新书焦虑期啊，简直是愁死千万脑细胞啊。 “嘿，哥们儿。” 正焦眉烂额的时候。 宁琅看到v信亮了，划开屏幕一看，是张明远。 他直接回了句，“你不是要闭关么？找我啥事儿？” “昨天你说了之后，我回家就好好看了看你的书。”张明远说，“首先，我要表扬一下你，写的不错，没有我最恶心的无敌吊打天下的桥段，其次呢，我想说你的封面有点丑，看了就没点进去的胃口，封面是一本书对外展示的形象，你这么随意怎么能行？所以我今天给你做了一个，你看看。” 紧接着，就有一张图片传了过来。 将图打开。 尼玛，这是什么？ 图上是一只拿着大锤子的大老鼠，咳咳，不对，是头上长着个犄角的海狮。 海狮挥舞着大锤子，下方有着金光闪闪的一团，书名就在这团金光闪闪下面，字体霸体侧漏，还很立体。 “我靠，这是什么玩意儿？” 宁琅看完后一脸懵逼地问。 “瓦特？你别和我说你不认识啊。”张明远显得很吃惊。 “好像有点眼熟。” “你个没有童年的家伙！祖顿兽都不认识。” “哦，你说数码宝贝那个啊。”宁琅恍然回忆起来，不禁反问，“这玩意儿和我这本书有啥关系？” “你不是叫大工匠吗？所以我给你整了个拿锤子的啊。” “你工匠不拿锤子吗？那叫啥工匠？” 张明远的逻辑永远是那样刁钻。 宁琅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哥们儿，你是不是对工匠这个词有什么误解，拿锤子的叫铁匠好吗。“ “你甭管什么匠，都差不多，你把我这封面换上去，肯定抓眼球，你不信试试？” 张明远极为信誓旦旦。 “你确定？” “那必须的，要不吸晴我提头来见。” “行吧，我试试。” 宁琅寻思着反正换个封面似乎也造不成什么损失，于是尝试着换了上去。 嘿，你还别说，真好使。 刚换上去审核通过没一个小时，就有读者在书评区留言，“这霸气侧漏的封面满满的年代感。” 随着时间推移，这样的评论越来越多。 “看到封面点进来的。” “看到祖顿兽点进来，不知道祖顿兽和大工匠有什么联系，难道是因为拿了个锤子吗？” 别说，还真有人能理解张明远这货的奇葩的脑洞。 至少从评论来看，封面的效果是有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带来具体的提升了。 毕竟感觉有时候会骗人，实打实的数据才最直观真实。 pk的每一天都过得很刺激。 这就像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看不到炮火连天，也没有呐喊冲阵，但厮杀同样激烈。 所有人都在拼尽全力地朝终点飞奔，想要第一个冲过终点。 “怎么样？封面有效果吗？” 次日起床上班。 刚打开手机就看到了张明远的消息。 宁琅旋即用手机进数据网看了看，双目豁然瞪大。 他的总排名居然上升到了第二。 继第一天487个新增收藏的佳绩后，新增数再度拔高，赫然是601。 比第一天足足多了上百个，这令他直接超越了之前排第二的那个五级作家“手上一把葱”。 后者昨天的新增数只有492，总收藏数991，暂列第三。 至于第一那个狠人，涨幅依然稳稳领跑，他昨日新增774，总新增收藏1286，领先宁琅快200。 “真有效果，说实话我之前还真没太重视封面这个问题，因为我找书看从来不看封面。” 看到喜人的结果，宁琅给张明远回了一句过去。 “哈哈哈，有我出马，还能出错？” 张明远发来个得瑟的表情，“不和你说了，我还有写东西没写完，你继续努力吧。” “谢了啊，贱人。” “再说谢自己提头来见。” 望着手机屏幕，宁琅忍不住轻笑了声。 旋即快速扒拉了几口早饭，便火急火燎地出门朝单位赶。 开早会的时候，主任杜红卫不知所踪，副主任主持完工作便各就各位。 大概十点钟的样子。 “小宁，恭喜你啊，哈哈，果然我没有看错你。” 办公室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洪亮的大笑，声音大到生怕其他办公室听不见。 只见杜红卫乐呵呵地走进办公室，扬声对所有人宣布，“大家伙，我要宣布一个消息。” “上次集团公司关于对基层党员先进事迹报道的通讯稿征文活动正式结束，经过集团党委还有专家组的审核，咱们小宁同志的文章啊，拿到了一等奖！” 他昂首挺胸，脸颊浮现喜庆的红润。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自己拿了奖。 “厉害啊！” 话音落下，其他人下意识地赞叹了一声，便极有默契地看过来，同时为他鼓掌。 不算太大的办公室，在雷动的掌声感染下，没有生命的墙壁也好似在微微轻颤，加入到欢呼的序列。 “哈？” 倒是获奖者本人还傻愣愣地站在那，一副我中了的呆比样。 眼里分明写着“怎么可能”四个字。 他他喵的随便写的啊。 这也能行？ 第二十五章 好像还挺Q弹 “小宁？愣着干啥？发表一下获奖感言啊，哈哈。” 老油条赵家春朗声提议。 “对对对，发表下获奖感言。” 其他众人也都笑盈盈地看着他。 宁琅被这一双双欣赏的眼睛盯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含蓄一笑，挠了挠头，显示出一副颇为谦虚的模样，“也都是各位前辈们教得好。” 其实他超想问，“有奖金吗？多少钱？” “平时身处咱们这个团结友爱的大家庭，受到良好氛围的熏陶，我也就是把内心的真情实感写出来而已，其实我写东西很臭的。” 宁琅说到最后连忙摆手。 必须否认自己的才华啊，要不然将来一股脑地把这些玩意儿通通扔他头上，岂不是嗝屁了？ 哪还有发挥挤和钻的精神来抢时间偷偷摸摸写小说？ “哈哈，这年头这样谦虚，充满正能量的年轻人不多了啊，哈哈。” 老油条赵家春笑起来雄壮程度丝毫不亚于车间主任杜红卫。 后者深以为然地点着脑袋，然后走过来揽住宁琅的肩头，领着他走到窗边，凑过头压低声音交代，“小宁啊，这周五，集团总部会针对这次活动开一个表彰大会，到时候你作为一等奖获得者肯定会上台发言，记得多说一说我们车间的好话啊，哈哈，就像刚才你说的那番话一样。” “那肯定的，主任，没问题。” 宁琅当即保证。 “那就好，哈哈，你忙吧。” 杜红卫乐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便转身出去。 主任办公室在隔壁。 宁琅望着关上的办公室门，再看看已经各就各位重新坐下工作的各位同事。 有些忧虑地叹了口气坐下。 他是真不想在单位这么高调，可千算万算愣是没有算到随便写篇稿子也能得奖。 这……该死的，无法掩藏的才华啊！ 枪打出头鸟，风头出太大不仅会令他的工作强度骤升，还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别看刚才大家的态度都是和和美美的，心里真怎么想的还不一定。 你太出彩了，人家就不爽你，人性就这样。 不过事已至此，也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果不其然，怕什么来什么。 做着做着事情，旁边的左安东突然笑嘻嘻地凑过来，“宁琅，内个我这有篇东西，写不怎么好，你帮我改改呗，你写文章那么厉害。” “改好了中午请你吃饭，行不行？” “呃。” 宁琅当即犯了难。 就此应下，就怕蹬鼻子上脸再来下一次，然后渐渐变成便利贴男孩。 这可不是愿不愿意吃亏的问题，不是所有亏都能吃的。 很多时候人要不懂得拒绝，会有想象不到接踵而至的烦恼。 可该怎么拒绝？ 他并没有着急摇头，而是问，“什么东西？” “就这。”左安东展开那叠材料，“就是给下面各班组学习的文件。” “我是真写着头疼。” “什么时候要？”宁琅随即追问，那模样看起来是真想帮忙。 左安东一看有戏，于是嘿嘿地咧开嘴摇头，“不急不急，三天之内给我都行。” “呃。” 宁琅深思一番后摇头，“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刚参加工作不足一年，平时负责的也就是一些简单的台账，对很多行政规章都不太熟，所以要是出了错，我担责到没啥，我就怕连累了左哥你啊。” “没事没事。”左安东连忙摆手，“你和我还讲这个，一个文件能出啥事儿，真出了啥事儿我担着，哪能怪你啊？” “这个……” 宁琅仿佛做出了一个很艰难地决定，下颌微微上昂，看样子就要点头答应了。 左安东见状面色一喜。 但还没等到他完全展露出笑容，就又看到宁琅微微上扬的脑袋忽而落下，顺势叹出口气，“左哥，话倒是那么说，可真出了事儿，你因为我的过错而担了责，我这良心实在过意不去。” “我这人天性善良，自己受罚没事儿，但要是别人因为我受罚，我能内疚到吃饭饭不香，睡觉睡不着。” “更何况，文件传达的精神最重要的就是要精确。” “我水平和你差距太大，实在是不太自信。” 他唉声叹气地摇着头，眉宇间充盈着爱莫能助的遗憾。 真情实感溢于言表，演技之精湛令人不得不信。 左安东愣在当场，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无奈地点点头，“好吧，看来只有老哥我自己硬着头皮上了。” “实在对不住，左哥。” “没事。” 左安东浑不在意地摆摆手。 也不知道是真不在意还是假不在意，反正宁琅已经给足了面子。 你的事儿，凭啥我要来帮你做？ 大家都拿一样的工资，自己又不多拿一分钱对不对？ 这样的事，在随后的几天又接二连三的发生。 好在请求他帮忙的都不是老油条赵家春或者是正副主任其中一人。 要是这仨家伙，才是真难整。 不过赵家春所扮演的角色就是个混吃等死的老油条，平时也基本不给他安排事情，他找自己办事儿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至于两个直属领导找，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也只能应允了。 县官不如现管，拒绝也得分人。 斗智斗勇地周旋在这个小天地里。 抓住一切零碎时间码字。 时间就在这种忙忙碌碌而又充实的节奏中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又到了星期五出推荐通知的时候。 这几天，《大工匠》的收藏增长数很稳。 一直稳在第二。 始终压着那个可怜的手上一把葱。 堂堂五级就这么败在了一个一级的无名小卒手中。 这个成绩，今天应该是稳拿一个分类强推的。 不过后台通知没有来，一切都还不确定，仍然充满变数。 好在今天宁琅顾不上担心，也顾不上忧虑。 因为他已经快要累死。 大清早五点就从家起来，一头钻进人山人海的地铁站，挤在人缝里摩擦了十趟车才艰难挪到人满为患的车厢。 然后嗅着满鼻的老太太的咯吱窝味儿、抠脚大汉的脚气味苦苦坚持了一个半小时。 才终于到达了集团公司总部所在的大石林站。 从车上下来的那一刻。 是被一个不知名的大屁股给拱下来的。 力气很大，直接把他拱得撞在了站台的立柱上。 “谁啊？！” 宁琅抬手抹了下被汗水浸湿而凌乱的头发，愤怒地转身回望。 只是车已经开走了。 对于拱他的罪魁祸首没有任何印象，也无从求证，只记得…… 好像还挺q弹。(*^__^*) 第二十六章 有实力的人不用开口 大石林集团总公司很大，这种大不仅是指面积，而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气质。 从恢弘霸气的大门到开阔精致的内部景观设计。 无不显示着作为双桥市名列前茅的国营大企业的雄厚财力。 宁琅作为一名出了学校就进入到这里面的员工，其实经常会庆幸能有这么一份工作。 如果不是有这么一个福利、保障都不错，而且工作任务也不繁重的单位在后面撑腰，他现在的日子恐怕更难过。 手里端着饭碗，才有底气去开拓更辽阔的天空。 穿过青翠的绿茵坪和面积极大的综合性体育馆，直走会场。 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作为一等奖得主，将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发表获奖感言。 内心难免有些紧张，当然，更多的还是振奋。 到达会场的时候，偌大的礼堂已经坐满了人。 宁琅直接去签到处签到，便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坐在了获奖员工所在的区域。 刚落座，就听到耳旁响起一个鸭子般的女声，“帅哥，你也得奖了？” 扭头一看，是个椭圆麻子脸的女同志。 宁琅谦逊地笑了笑，“运气好，你也是？” “是啊，你几等奖呀？”女同志显得很好奇。 “那个，好像，好像是一等奖吧。” 宁琅不太确信地回答。 实际上倒不是他不想装逼，也不是故意谦虚，的确是在这种颜值的女同胞面前装逼丝毫没有成就感啊。 万一一不小心还爱上自己那可咋整啊？ 宁琅向来对自己的魅力不太放心，总是给他惹很多麻烦。 “你就是一等奖？” 那女同胞惊讶地瞪大了眼。 “好像是，嘿嘿，运气好。” 宁琅挠挠头，心里的感觉和预想中有些出入，面对别人的讶异，其实难免还是有一点成就感的。 “哇塞，你是说你光凭运气就击败了我熬更受夜三天三夜的努力咯？” “好像是，嘿嘿……” 还没笑完，宁琅倏尔便反应过来，猛地闭上嘴。 不对，好像得瑟过头了。 这里不该得瑟。 他歉意地冲女同事笑了笑，不太确信地问道：“您是……二等奖？” “哼。” 得到的回应，是一生从鼻孔里发出的冷笑。 诶哟？咋还生气了捏？ 难道输给我不正常吗？屈居于我之下难道很丢脸吗？ 应该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好不好？ 想归想，宁琅还是觉得有些歉意的，刚才缺心眼了，不应该这么得瑟。 不经意间刺痛了这位女同事的心。 “不好意思啊，我刚也不是故意的。” 想了想，还是决定道歉。 但对方并不领情，掏出个手机自顾自把玩，压根没理他。 “呃……好吧，是我不对。” 宁琅尴尬地笑了笑，也不再多言，同样掏出手机，打开v信，用拍摄功能录下会场周围的环境，给宋倩雯发了过去，“倩雯，你看看，我马上就要作为一等奖获得者上台发言了。” “嘻嘻，我们小宁子真棒，我现在在上课，一会儿再和你说。” 大多数时候，宋倩雯都是秒回。 宁琅在她的手机里是特殊关注对象，提示音很特别，还外带震动。 相比之下，宁琅就要高冷许多，经常忙起来就不看手机。 倒也不是有意听不见，纯粹是因为手机有点问题，他喵的不提示。 “好，你上课吧。” 聊完后，宁琅打开后台看了看读者的评论。 都还不错。 除了遇到几个杠精挑刺之外，没有太闹心的。 比方说，有个杠精就说了，他很恶心有反派人物的书，一点也不正能量，一点也不温馨，从侧面显示出作者肯定也是一个黑暗的人…… 宁琅看完，嘴里下意识蹦出mmp三个字。 我滴妈，什么时候反派都不能写了？ 这位杠精朋友，你从小生活的环境敢情全都是喜欢你的人么？ 一个讨厌你的人都没有么？ 你他喵的是人民币的化身么？ 对于这种不怀疑好意，张嘴就刷存在感，还可能智商有点问题的黑子，他从来都是永禁加删帖套餐，绝不姑息。 当然，对于那些友善的批评和言之有理的建议，也会予以保留，并认真思考，做出些许调整。 删完杠精评论，并一一将之禁言后，再瞄了眼收藏数。 赫然已经来到了3023。 上推五天，涨了接近2900多个收藏，于新人而言已经是相当可观的成绩了。 不过还没有到点，没收到站内短信通知，也没办法确定到底晋没有晋级分类强推。 急不来，也没办法。 身边的人越做越多。 不一会儿，获奖区就已经坐满了人。 艾玛，都是获奖的？ 宁琅有些惊讶，这是一等奖设置了五十个，还是优胜奖设置了一百个？ 阵仗太大了吧？ 眼见主席台上领导都已经纷纷落座。 集团公司老大赫然位列中央，正被一帮马屁精簇拥着烦到不行。 “砰砰砰。” 主持人走到侧面的话筒前拍了拍，朗声开口，“好了，各位安静一下。” “尊敬的各位领导、党支部代表、基层党代表以及各位同事……” 反正就是大会开始那通欢迎啥啥啥的废话，没有一点新意。 要是让宁琅上去，肯定会换一种打开方式，直接说：“各位大佬、大神……” 听起来多霸气，还符合潮流，接地气。 当然，事后肯定会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就是了。 所以他不适合当主持人，只适合上去当着全部员工的面骄傲地发言这样子。 “本次通讯稿征文一共评选除了1个一等奖，3个二等奖，5个三等奖，以及50名优胜奖。” “下面，让我们有请本次征文一等奖得主，来自第二分公司机电车间的宁琅同志上台发言。” “咳咳。” 听到这，庄严地从座位上站起，装比地整了整领带，享受着旁人瞩目的眼光，迈动深沉的步伐，神情肃穆地走到主持人身边。 “交给你了。” 主持人挂着微笑，低声叮嘱了一句，旋即朗声开口带头鼓掌，“让我们欢迎。” 他带头鼓掌，台下顿时一片掌声雷动。 宁琅含蓄微笑。 心头则是热浪翻涌，无比臭屁地暗自思忖着： 艾玛，可以，还没发言就这么激情的掌声。 果然有实力的人气质是自内而外的，压根不用开口别人就能感受到。 待得掌声平息，他才清了清嗓子，自豪开口，“尊敬的各位领导、党支部代表、基层党代表……“ 第二十七章 吹牛是自卑的遮羞布 兄弟，说好的叫各位大佬、大神呢？ 尊严呢？节操呢？作为新时代网络作家的傲骨呢？ 好吧，这所有的一切在伟大哲学家王老师的哲学力量面前都不值一提。 稳扎稳打地说完一篇相当正常的感言。 把车间对他的帮助，还有他所看到的基层先进事迹加以联想声情并茂地说了一遍，然后从董事长温暖的手里接过证书、奖杯便鞠躬下台完成任务。 路途中，还顺带着瞄了眼董事长的神情。 后者挂着笑，文质彬彬的眼镜镜片反射出炫目的光泽。 好像颇为欣赏，但实质上…… 只是顶棚灯在镜片上的折射罢了。 不管如何，好歹是把杜主任交代的任务圆满完成，感言说得不算太出彩，贵在没出什么纰漏，反正他也不想在单位有什么发展。 老老实实在基层写书赚钱，压力小，任务不多，挺好的。 表彰大会继续进行，坐在座位上，身边那个麻饼脸女同事已经不见了。 再看一眼台上。 好嘛，原来是作为二等奖的代表上台发言了。 不得不说，她的获奖感言比自己的更好，思想觉悟更高，演讲时的情绪更加发自肺腑。 不错，是个合格的演员。 宁琅正想着，突然另一侧被人拍了拍，“嘿，哥们，一等奖的证书打开看看呗？” 说话的是个眼镜男。 眼下二等奖的人都上台领奖去了，他肯定是三等奖或者是优胜奖的。 宁琅瞬间生出一种实力碾压的优越感。 如此弱鸡，要不要摆出点儿强者姿态，装装比？投去一个高冷的微笑？ 此念头一晃而过。 旋即羞涩地咧了咧嘴，“证书嘛，都这样，没啥好看的，我都懒得看，哈哈。” 主要是里面夹着奖金。 刚才董事长把证书和奖杯面对面办法给他的时候，说了几句话。 这几句话在别人看来或许是祝福鼓励的话，但实际上是，“恭喜啊，奖金在证书里面夹着。” 开玩笑！ 一等奖的光荣财富，怎能轻易示人？ 要是在路上被人抢了怎么办？ 危机感骤然间直线上升。 实际上，宁琅就是不想打开被他们看见奖金，免得等到他们领取奖金的时候，和自己一对比产生心理上的落差。 强者嘛，就是要关爱弱者们脆弱的心灵对不对？ 咳咳…… 实际上他也很好奇有多少钱。 过了一会儿，二等奖的人也都下来了。 他们豁然取代宁琅成为了三等奖和优胜奖的好奇宝宝们追问的目标。 相比之下，麻脸姐们儿就要显得大气很多了，爱看就看，放心大胆的看。 当证书打开的那一刻，看到里面夹着的红板板，好奇宝宝们纷纷眼冒精光。 宁琅正襟危坐，带着哲人的眼光扫了眼，大概七八百块的样子。 好像还行，那么一等奖，应该有一千吧？ 他如是想着。 回去给爸买瓶好酒吧？ 还能顺带着给妈买条微博。 然后再给宋倩雯买个小饰品？ 在心里把奖金分配合理，和其他人唠嗑闲聊了一会儿，总算是等到表彰会结束。 签完退，便逃也似地离开会场回家。 主席台上，王董事长叫住了二公司的负责人，“今天领一等奖的那个员工，是不是党员？如果不是，可以发展入党。” “哦，好的。” 负责人怎么可能说不，当即表示可以。 在路上的宁琅压根儿不知道自己就这样被安排上了。 归心似箭地坐上地铁，在此之前已经把证书打开取出了里面的奖金准备去商场好好选购一番。 宁家所在的居民区。 宁凌启和梅秀珍夫妇经营的小卖部就在居民区里面。 夫妻俩轮流值班，偶尔两个人一起，今天只有梅秀珍。 在这里开小卖部久了，周围的左邻右舍都挺脸熟，也有闲来无事的大妈大婶常来这坐坐，拉拉家常什么的。 这不，此时此刻就有个胖大婶在梅秀珍面前吹牛逼呢，“秀珍呀，我记得你们家小宁是不是进了国营企业啊？” 梅秀珍坐那专心致志地织着毛衣，听了问话点点头，“是呀。” “国营企业好啊，国营企业旱涝保收，怎么着也有一口饭吃。” “不像我们家那小子，做房地产销售，常年在外面飘，整天也没个定型，我是真担心。” “虽然说一年也有个七八十万的收入吧，可毕竟比不上国企，铁饭碗，不用担心失业。” 行吧，其实这么一大通话，重点就是一年七八十万的收入。 梅秀珍哪能听不出来，只是她不想配合对方装比，只是笑了笑夸了句，“挺好的。” 来聊天的人各色各样的都有。 性格也是各种各样，眼前这位典型的就是喜欢神吹鬼吹的。 尽管其他邻居早就已经在她面前吐槽过好多次这位的吹牛皮功力，说他儿子干销售其实好久都没业绩了，成天都窝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没有工作还不知道呢。 哪来一年七八十万的收入？ 更何况，有这么高的收入，她还能住这？ 不过人嘛，活在这世界上不容易，都有吹牛皮的时候，梅秀珍也就笑笑，不说破也不拆穿。 “诶，秀珍，你看看你看看，我这围脖咋样。” 胖婶还没消停，又开始炫耀起围脖。 下一步肯定是要说这围脖是她儿子买的多少多少钱。 梅秀珍抬头看了眼，一看就是自己织的，点点头夸了句好看。 “好看吧？哈哈哈。” 胖婶笑得特开心，“我家儿子给我买的，好像一千多呢。” “你说这孩子吧，辛辛苦苦赚了点，硬是存不住钱，尽浪费，听说还是个洋品牌。” “叫什么……尼……尼尼……尼妈尼？” “我妈在这尼。” 宁琅的声音飘然而来，他提着礼物出现在柜台前，挂着笑看向那吹牛都不知道先查好品牌的大妈，“胖婶，那叫阿玛尼。” “哦，对对对，阿玛尼，阿玛尼，哈哈，瞧我这记性，人老了，就是跟不上潮流，记不住这些洋品牌。” 胖婶笑呵呵，一脸恍然大悟地拍了下额头。 “哈，正常。” 宁琅应了句，然后把礼品提起来放上柜台，“妈，你瞧瞧，这是啥？” “啥？” 梅秀珍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毛线活，扶了扶老花镜凑过来，摸着那礼盒左看看右看看。 胖婶在旁边也是眼巴巴地望着，颇为好奇地问，“小宁，给你妈买的礼物呀？” “是呀，胖婶。” 宁琅微笑回应，把围脖从礼盒里面取出，“今天征文拿了集团公司一等奖，发了千把块奖金，所以寻思着给你买件礼物啥的，这不，去百货商场逛了好半天，觉得这围脖还挺适合你，看看怎么样，喜欢不喜欢？” “你这孩子，有钱就乱花，多存点下来，你还没结婚呢。” 梅秀珍埋怨地看了他一眼。 旁边的胖婶看着宁琅这条围脖，再看了看自己这根，两番做工一对比，眼里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情绪。 听到梅秀珍的话，顿时回过神来帮腔说了句，“是呀小宁，要开源更要节流，你还没结婚，听你妈的没错，得省着点花。” 说完，她旋即转头看向梅秀珍笑了笑，“秀珍大妹子，我就先走啦，家里还有点事，就不打扰了。” “诶，好，慢走。” 梅秀珍冲她挥挥手。 宁琅同样也扭头跟随那大妈移动了一段路，然后回过头来，“胖婶又在你面前吹牛啦？” “你怎么知道人家吹的牛？”梅秀珍摸着那围脖，抬眼皮瞪了他一眼。 “俗话说你家有金银，隔壁有等秤，光看看就知道了。” 宁琅突然叹了口气，“其实仔细想想也是个可怜人，不然也用不着成天吹牛了。” 没来由地感慨了句，随即抬头冲梅秀珍说，“快戴上看看，好看不好看。” 第二十八章 清早飞来软妹币 迷醉的灯光，丰盛的佳肴，包装很典雅的美酒。 宁凌启趴在桌案上，透过透明酒瓶看世界，仿佛要把这瓶液体看出个什么花来。 “儿啊，你今天抽什么风了，想起给你爸买酒了。” 宁凌启目不转睛地嘟囔着。 梅秀珍伸出筷子打了一下他的手背，“给你买还不乐意了，赶紧吃饭。” “嘿。” 宁凌启触电般地把手收回，身体亦坐直，抱怨地看了过来，底气不太足地瞪起眼睛，颇为委屈，“你刚还不是抱怨咱儿子浪费钱，现在冲我凶什么凶。” “我有吗？”梅秀珍征询着看向宁琅。 后者打了个寒碜，分明感觉到老妈眼底深处夹杂着赤果果的威胁。 “没有！” 想也没想便冲口而出，作为一个小机灵鬼，最重要的就是要懂得站队。 “嘿，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宁凌启气得抬起筷子。 还没等到他说下一句话，宁琅就张嘴，“我可给你倒腾了一瓶好酒。“ “哦，也是。” 宁凌启豁然改了表情，怡然自得地点点头，“还算有点良心。” 但旋即又想起什么，口气一转，“对了，我这个多少钱，你妈那个多少钱？” “我的比你贵。” 梅秀珍替宁琅站了出来，毫不避讳地说，“有意见吗？” “……” 宁凌启听后瞬间严肃脸，眉头越皱越紧，然后豁然舒展开来，啪地一下拍桌上，一本正经地竖起大拇指，“就该如此，儿子，你做得很好，对你妈就得好点，知道吧？” “你爸我无所谓的，男人嘛，就是要懂得牺牲，懂得为家庭做贡献。” 说话时，他另一只手分明紧紧捏着拳头…… 听老宁同志扯淡这么多年，宁琅也习惯了，他洒然一笑，自顾自地吃饭。 席间，老宁同志针对他拿到这个一等奖特表扬大表扬了一番，并反复叮嘱一定要紧跟党的步伐，积极向组织靠拢。 对此，宁琅怀着心事，也不发表意见，只顾着点头附和。 吃完饭直接一头钻进卧室，怀着振奋地心情打开电脑进后台。 下午没出意外，收到了分类强推的站内短信通知，他晋级第二轮了。 所以干劲十足地把今天两章先更新了。 再去数据网看了看上期分强的数据，不出意外，效果确实特别猛。 现在他的收藏数已经来到了3608，如果按照都市好书10:1的比例来看，他上架首订已经可以有360了。 也就是说，上架后的月收入已经可以轻松破千了。 突然发现企鹅头像闪的厉害，滴滴滴滴不停响。 发生了什么？ 鼠标移动到头像上，所有消息置于最顶端的就是签约作家群。 进到里面一看，只看到所有人都在惊叹。 原来是一个之前给自己章推过的明日之星上架了，现在24小时快到，首订已经要突破3000。 卧槽，这是要首日精品的节奏啊。 看着那张后台订阅图，宁琅怔怔无言，幡然明白过来自己的路才刚刚开始。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不过是上了个分强而已，有啥值得兴奋的？ 默默地，用作家号给这位曾经帮助过自己的好人送了个首订和加油的书评。 宁琅退出签约群。 还是忍不住憧憬，如果自己这本书也能首日精品的话，那该多好。 精品书，即为章节平均订阅3000个以上。 首日精品，意思就是商家第一天就达到了均定3000这一成就。 对于有一定实力的作者来讲，这都算相当不错的成绩了。 只要稳住节奏和水平，更新给力，写到后面一个月赚几万块钱不难。 更何况，首日精品只是个良好的开始，这意味着这本书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写到后期，成绩往往都会提升相当多。 《大工匠》要是能首日精品，那么他也算是真正站稳脚跟了吧？ 人难免幻想。 应该说，幻想是一种美德。 喜欢幻想的人往往对生活充满期待感。 但并不能因此就沉溺在幻想中，成绩是踏踏实实做出来的。 对宁琅而言，继续完善人设，然后根据读者的评论思考总结未来走向，才是他目前应该做的。 日子平淡如水地流逝着。 对于宁琅来讲，近期最期待的一件事情，就是上了分强之后的涨幅。 分类强推，货真价实的大推荐。 只要再能涉水过关，下一轮推荐就是首页六频，成绩拔尖的，还会有个人书架app推。 然而星期六清晨。 他刚从游戏系统里面出来，神智都还恍惚着，就被疯狂震动的手机吓了个半死。 打开一看内容，更吓个半死。 卧槽！ 大发了，大发了！ 宁琅呆呆地看着后台那个打赏。 尼玛啊，这么快，才十万字就来了一个盟主？ 他反复擦了擦眼睛，排除了刚脱离教学空间没清醒的可能性。 确实是啊，10万q点币，确实是五个……哦不，六个零啊。 “为啥打赏我？”宁琅很奇怪。 虽然他很自信，但真没想过这么快就能有盟主。 毕竟一千块钱确实不是一个小数字了。 打这么多钱，不可能不留言吧？ 去评论区看了眼，嘿，别说，还真有。 爱吃大大泡泡糖：作者的描写很真实，人物刻画更是让我既有感触，我也是一名技术工人，在单位里也曾幻想过能带领团队攻破一个个国外封锁的技术难题，在这本书里我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份追求，那份梦想，都让我无比触动，一个盟主，不成敬意，作者继续加油！ 望着这条不算太长的评论。 宁琅沉在那良久无言。 谁说网络是秀下限的灰色地带？谁说互联网是素质无底线的秀场？ 这条看不见的纽带，实质上也将很多有着共鸣感的灵魂连接在了一起，让天涯海角相互欣赏的彼此走得更近。 一个盟主。 一千块钱。 其实改变不了生活，可改变的，是宁琅那颗创造的心脏。 他生平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作品得到他人的肯定了，能够引起别人的共鸣了。 真不是金钱至上论，而是因为这种方式是人类表达赞赏最直接的体现。 比言语上的恭维，行为上的谦恭，都要来得更加真实。 “叮，经验值增长。” 正想着，大脑里突然蹦出来一声儿。 第二十九章 意外终于发生了 眼前自动弹出大神来了游戏系统的主界面。 —— 玩家昵称：宁琅 笔名：造化钟神秀 年龄：23岁 作家等级：0级【500/10000】 等级权限：内容自动评定、扑街概率测算、网文课程培训、？？？（更多功能待解锁） 作家荣誉：无 整体实力评价：菜鸡 —— 宁琅贼吼吼地眼珠子一下子就锁定住作家等级经验值那一栏，万年不变的臭咸鸭蛋居然变了！ 这段时间他研究了很多次系统经验值的问题，随着一个盟主的出现迎刃而解。 原来这个经验值是按照作品的收益来算的。 只是为什么一千块钱的打赏，只有500点经验？难道是算了50%的分成吗？ 可为什么之前也陆陆续续收到过一块两块这样子的零碎打赏，经验值就没有变化？ 难道是数额太小的缘故？ 于是怀着好奇心仔细数了下，那些零碎打赏加起来果然只有九块钱，不满十块。 会不会是十块钱起算？ 也不知道自己的打赏算不算。 宁琅连蒙带猜地尝试了扔了一块钱进去，没有任何反应…… 也对，要有反应才怪了，他非得求爹爹告奶奶，甚至不惜当掉那条陪伴自己很多年的本命年红双喜四角裤也要凑齐两万块来打赏升级。 什么？你说四角裤不值两万块？ 放屁，这可是未来大神的四角裤好吗！有纪念价值，还是孤品好吗？ 放到五百年以后就是历史，就是古董！ 好吧，现在确实不值钱。 既然自己给自己打赏这条路行不通，也懒得费太多功夫纠结这个问题。 写作贵在保持本心，如果因为依赖系统功能而影响了状态，才真是丢了西瓜拣芝麻。 况且现在这个教学体验空间对自己的裨益已经很大，盟主就是最好的证明。 无非就是略微有些好奇升级之后会解锁什么新功能。 是特别好奇！ 可就算好奇把天捅个窟窿也没辙啊，要凑齐10000点的经验值至少得等上架后才有希望。 毕竟不可能天天都来个盟主，国民平均收入还没有那么高。 —— 从游戏系统退出。 宁琅本想借着盟主打赏的激情再顺水推舟地屯一波稿。 但再次把手放到键盘上面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脑子空空的，有些累，有些晕。 好像缺氧那样。 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也没有太好的缓解。 从来没有这样过啊。 宁琅一下子凌乱了，从写书开始，还从未经历过这种灵感枯竭的感觉。 这还是第一次。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要是一直就这样空空如也下去怎么办？ 连忙去翻看细纲，看看之前的设定。 仍然没用！ 难以形容的古怪感觉，明明情节就装在脑子里，硬是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文字和节奏将之呈现表达出来。 就好像一肚子的话，却因为语文是数学老师教的而不知道怎么表达。 “冷静，冷静。” 逼迫自己平定激涌的心绪。 回想了下这段时间的节奏，似乎确实是压得太紧了。 码字几乎把所有业余时间填满，压根没有多余的功夫再去进行社交、娱乐活动。 每天都在高压下不停的写写写，确实也没有给大脑一个放松休息的空间。 “呼。” 兴许转移下注意力，让大脑放松，灵感就回归了呢？ 一念至此，宁琅干脆从床上爬起来更换衣服，美美地下了碗小面坐在餐桌前拿出手机。 好久都没有体验过当低头族的爽感了。 记得以前上学时候，只要有一个手机在身边，就感觉世界都是自己的。 这么个小盒子，能看小说，能玩游戏，能上网冲浪，无所不能。 津津有味地沉溺其中，丝毫不因为当一个低头族为耻，宁琅看完nba集锦看短视频，看完短视频又刷起朋友圈。 朋友圈里有卖东西的，也有炫富的、秀恩爱的以及世界各地到处飞的。 宁琅看了半天，觉得自己好像除了女票比他们漂亮、才华比他们优秀之外，好像是过得最惨的一个。 做v商的，秀每日几百万的收益，然后提法拉利、兰博基尼，布加迪威龙，甚至还有炫别人提私人飞机的，厉害得就差没有提航空母舰了。 炫富、秀恩爱的兼而有之，要么几万块的包，几千块的口红套装、护肤品套装。 要不然就是男票又送了一大捧蓝色妖姬。 女票送了块几万块的表。 以及世界各地到处飞，到处游玩。 玛德，你们不上班么？ 玛德，你们上班收入一个月十万块么？呜呜。 宁琅就特别好奇他们的钱哪儿来的，其中分明有好几个朋友和自己一样都是旱涝保收的工作…… 可刚毕业就有车有房了，还能周游世界。 莫非……他们赚的是美刀……？ 哎，要是我有钱了…… 宁琅憧憬着。 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就是太国，去看看真实的女装大佬长啥样。 还想去一下扶桑国，用作家的眼光去他们风俗店采采风，见识一下当地独特的民风民俗。 恩，这样想来， 自己其实挺简单，也挺单纯的一个人，是吧？ 沉迷手机无法自拔，时间混特快，一下子就到了星期天。 对于新书来说。 分类强推或许是最重要的一个推荐位了，甚至可以说这个推荐位直接决定着是否能够起飞。 14:00，推荐位变更。 这次宁琅丝毫没怂，他死死地盯着作家后台，五秒钟就刷新一次数字。 3712……3766……3820…… 增幅极为显著，和都市新书推荐比起来判若云泥。 就是刷新起来手有些酸。 看到刚开始几个小时的涨幅，宁琅的心渐渐放下，准备去中文网好好了解了解自己的对手。 点开每一本分强，然后查看他们的作家等级以及成绩，还有开头的质量文风。 看了一会儿，他确定了一个事实…… 好吧，又特么是地狱模式。 这次的对手，依然只有两个1级战友和他作伴，剩下的全是4级5级。 然而有过一次在新书推荐位上斩杀众多四五级的经历后，倒也没有那么慌乱了。 而且看了这些书的内容，宁琅心里大概有了个数。 这次分强，不出意料，他应该拿个第四第五没问题。 q点，终究是个看质量的地方。 但是……事实证明，他想当然了。 一周时间很快就过。 分强最终成绩出炉，意外终究还是出现！ 他终究和第四第五失之交臂，只拿到了个第三。 咳咳，离去欣赏风俗，又近了一步…… 第三十章 姐，我十万火急啊 分强结束之后。 大工匠收藏已经达到了1万多，星期天收到了下一个pk的通知—— 首页六频加个人书架app。 分强过关，这本书已经可以算作初步起来了。 读者越来越多，每天都有很多追评和推荐票。 他也有了自己的书友群，人数虽然还不多，只有一百来个，可这在不久之前，还是难以想象的。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火起来也有火起来的烦恼。 宁琅一头黑线地看着书评区，一堆读者正因为一个无聊的问题争了个不可开交。 读者“爱上野马头顶草原”说：【我觉得作者肯定是本色出演，把一个技术工人的形象刻画得如此爆炸而真实，他现实生活肯定也是一个不错的技术工人】 读者“悟空打爆美国队长”说：【我觉得作者肯定是领导，他刻画的领导也是入木三分，活灵活现，所以他现实生活肯定是领导！】 读者“我想养只猫取名为狗”说：【我赞同作者是技术工人。】 读者“唐七写的马破苍穹”说：【我比较倾向于领导。】 “不，是工人。” “是领导！” “你们都别争了，肯定是技术工人升职上去的领导！” “有道理！” 一个总结，平息了硝烟。 宁琅看得哭笑不得。 拜托，很无聊的一个问题好吗？为什么你们也能争得那么起劲。 问题是还没一个猜对，本作者既不是工人，也不是领导，只是一个生在红旗下的国营企业好员工好吗？ 很无奈，又很窃喜。 作为作者，他对于读者的争论无法阻止，只能眼看着干着急。 着急为什么就这么平息了呢？多争一会儿不好么？呜呜，本作者最喜欢吃瓜看戏什么的了。 还别说，上了分强之后，打赏越来越多。 而这也证实了宁琅之前的猜想，那个游戏系统果然是要打赏金额满了十元才会开始计数。 经验值陆陆续续朝着一千靠近。 下周六频加个人书架推，不出意外，又会带来几千个收藏。 看着成绩越来越好，写书的心情也是越来越开心，所以最近几章存稿的质量，宁琅分明感觉到提高了。 把快乐的心情告诉宋倩雯，后者也为他感到开心。 此时此刻，宋倩雯正坐在图书馆里一页一页地浏览着宁琅的书，刚刚在最新的章节里送上了几个自己的评论。 从最开始暖书评区，到现在在章节说里帮男友引导舆论方向，她也没有闲着。 摆在她面前的一本书书名是《当代网络文学》。 “分类强推上完之后，也是一个重要的关口，要是首页六屏过关，就可以首页强推上架。” “这本书也就基本吃完了上架前的所有推荐。” 宋倩雯在心里做着计算，突然间，手机屏幕亮起。 拿到眼前，是宋金鑫。 “姐，姐姐姐姐，在吗在吗在吗？” 宋金鑫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怎么了？” 宋倩雯见弟弟这样，下意识地黛眉轻颦，心里估摸着多半又闯祸了。 “十万火急啊，姐，你赶紧把姐夫的v信给我。” “你怎么突然想起要他的v信？”宋倩雯特别警惕，还很狐疑。 她其实一直很好奇，为什么自己这个骨子里带着强烈叛逆的弟弟，一见面就对宁琅表现得特有兴趣。 “哎，男人之间的话题，佛曰，不可说啊。” “你不说我就不给，你看着办吧。”宋倩雯打定主意，非得从他嘴里套出话来。 “别呀，很污的话题你也要听吗？” 宋金鑫发来一张红红羞羞的脸。 “那更不可能给你了，你把他带坏了怎么办？”宋倩雯毫不犹豫拒绝。 宋金鑫在那边那个急啊，就差点儿没有直接跪她面前喊姑奶奶了。 好不容易解禁出来，他立马就约了三两狐朋狗友出来吃喝玩乐，顺带着吹了个自信满满的牛逼。 可这个牛逼的关键，卡在了最亲最亲的老姐这。 这可咋整啊？ 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姐，回头我送你一酒神？” “没兴趣。”宋倩雯对包没有那种近乎于痴狂的追求，吸引力有限。 “那个，江诗丹顿？” “没兴趣。” “姐，你就给我吧，我是真找姐夫有事儿。” 宋金鑫躲在厕所里急得快哭了，他这都呆了十多分钟，再不出去，肯定要被嘲笑肾不好、长痔疮、便秘了。 “什么事，你今天不说清楚，我直接把你拉黑了。”宋倩雯丝毫不为所动，发了个毫无感情的语音过去。 宋金鑫赶紧点开一听。 玛德，脑子一晕，差点儿一屁股摔马桶里。 别人的姐姐都是扶弟魔，为啥自己的姐姐就是个女魔头呢？ 他欲哭无泪，做人怎么能装逼失败？ 大脑前所未有地急速转动，把吃奶的那点儿智慧都挤了出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灵光乍现下，他嘿嘿一笑，“是这样的，我妈又在家说对他有意见，所以我得把情报通报给他。” 哈哈，我太聪明了。 宋金鑫乐呵呵地拍了下脑瓜。 这下你总没话说了吧？但紧接着宋倩雯那边回复的消息就又让他一阵眩晕差点儿坐坑里。 “行，你转告给我，我发给他。” “我塌马！” 宋金鑫快抓狂了，彻底败退了下来，“姐，你真是我亲姐，呜呜，我拿你没辙了，呜呜。” 他随便编了个张丹的情报传了过去，反正后者说宁琅横竖都那几句，家世不好、又没学历、经济条件也不行，还没能力。 他都会背了，毫无新意地发过去。 宋倩雯看完后嗤然一笑，并不在意。 绝望的宋金鑫极不情愿地站起来，提起裤子往外走。 垂头丧气地走出卫生间，遥遥看向不远处那帮谈笑风生的胖友们。 他就忍不住一个头两个大。 早知道不吹牛比了。 这可咋整啊。 着急之下，他又是灵光一现，拍了下巴掌，顿住脚转身又跑进卫生间找刚才那个坑蹲下。 急急忙忙地调出宋倩雯的朋友圈向下滑动。 他记得上次后者转发了一个链接，一个小说的链接。 为了成功装比，宋金鑫的智商突然间压榨到了人生最高点，简直是福尔摩斯附体，锁定了那个小说链接。 上面配着行文字：最近看到的一本都市新书，讲的是国营企业技术工人的崛起之路，很不错，所以在这里安利一下，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 “哼哼，老姐啊老姐，长那么大，你什么时候看过这种类型的网络小说，哼哼，刚好宁琅也在国营企业，这本书莫不是他写的吧？” 宋金鑫咧开嘴，一脸奸计得逞地样子点了进去。 飞快翻看了几下内容，笑容越发灿烂，“作者肯定是他，宋金鑫啊，宋金鑫，你可真是个小天才，嘿嘿嘿。” 第三十一章 土豪读者的面基邀请 宋金鑫通过小说书页的简介内容找到书友群号加了进去。 问清楚谁是作者后心里便有了数。 做完这些，只用了四五分钟。 然而前前后后，他已经在厕所里蹲了快半个小时。 为了装逼成功，就算是被人说便秘也忍了。 冒着冷汗，顶着被同伴耻笑的压力寻思着怎么样才能把宁琅骗出来。 直接给他说明身份？ 绝对不行，这货万一倒头就给老姐告状怎么办？老姐肯定会从中作梗，导致计划流产。 所以，得曲线救国。 怎么曲线救国？宋金鑫小脑瓜子一转，很快有了办法…… 此时此刻，宁琅刚好写完一个两千字的章节，突然看到有个陌生企鹅从自己的书友群发起了临时会话。 “作者大大，我看了你的内容写到了吃火锅，你是不是双桥市的人啊？” 问题很奇怪，不过宁琅也没有避讳，回复了一个嗯过去。 “哇，真巧，我也是双桥市的人，作者大大，我特别喜欢你的书，可不可以和你面基啊？” “嗯？一言不合就想和我面基？” 宁琅不禁怔神。 就算你是女读者也不行啊，他可不能干对不起宋倩雯的事儿。 “呵呵，这个……” 拒绝的话都还没有打完，他的瞳孔便骤然收缩。 “作者大大，如果可以出来面基的话，我给你打赏一千块钱啊。” “卧槽，这是个土豪读者啊。” 宁琅在软妹币的诱惑下生生把刚要发出去的拒绝之词删掉，转而发去一串省略号。 他心里想要表达的意思其实是，一千块钱就想见偶像，有这么廉价的偶像吗？ 对方似乎也觉得一千块钱动力不强，于是犹豫了片刻回复道，“大大，一万块，给你打赏一万块行吗？” “卧槽？” 宁琅顷刻有了一种被资本支配的感觉，快乐到窒息。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一万块钱就是个白银盟。 白银盟的好处在于有个全站飘屏推，这个推荐相当霸气，能涨不少收藏，少说也有两万个！ “呼，要不要去见？” 他在内心做着激烈的挣扎，深吸了口气，平定情绪，回复，“你就别和我开玩笑了，呵呵。” “嘿，你还不信，说打赏就打赏，我从来不骗人！” 话音落下后没多久。 手机便疯狂震动起来。 作家后台弹出条推送消息—— 【《大工匠》收到了钱多多 10000……】 零太多已经看不见了。 同时间，宁琅脑子里响起经验值增长的提示音。 进去一看，经验值已经变成了5825，距离一万，还只剩四千多。 卧槽，这就是软妹币的力量啊，向金钱势力低头！ 他重新进去企鹅。 果然看到那个系统自带头像的读者已经发了条新消息过来，“收到了吧？我没骗人吧？” “呜呜，没有没有，谢谢老板。” 宁琅感激涕零地敲出行字，“面基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得知道你是小哥哥是小姐姐。” 看到这问题，宋金鑫不禁沉默，心里下意识骂了声，草，这货还想睡粉不成？ 于是怀着沉重地心情打字，“是不是我是男的你就不出来了？” “不，你是男的我才敢出来，要你是小姐姐的话，可能反倒不太方便。” “哼哼，算你靠谱。” 网络对面。 宋金鑫稍稍放心，嘴里嘟囔着，“算你经受住了组织的考验，你要真敢悄悄出来见妹子，我要你好看。” 叨叨完，他同时起身，出去对着镜子里来了张自拍，然后把脸打上马赛克发过去，“绝对雄性，如假包换。” 为了让宁琅安心，他还可以把男厕所的小便槽也给框到了照片里。 证明确实是男厕所。 “呃，好，我知道了。。” 宁琅从这张充满味道的图片里感受到了对方见面的诚意。 于是让他发了个定位便穿衣服准备出门。 宋金鑫见状，长长地松了口气，费尽周章总算是达成所愿了。 果然还是金元攻势这招好使，屡试不爽。 不过想想一万块，呜呜好肉痛。 算了算了，当玩儿游戏氪金了。 宋金鑫终于昂首挺胸地走出去，回到座位上。 一众狐朋狗友看到他，齐刷刷地投来嘲笑的目光，“四金，我们刚还讨论你是不是滚进厕所里了呢，哈哈。” “哎，不好意思，最近命犯桃花，哎，有点透支过度，所以不好意思，见谅见谅。” 宋金鑫一副我很头疼地样子。 迎接他的，是众人不约而同地嘘声。 “嘁，得了吧，就你还命犯桃花呢，哈哈，天天口嗨。” “对呀，上次还记得，你跟谁表白来着，上来就是一句我有很多钱，做我女朋友吧，做我女朋友不缺钱花，直接把女生气跑了，还挨了一耳光，哈哈。” “哈哈哈。”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一群人笑得老泪纵横，前俯后仰。 宋金鑫听着这一声声刺耳的笑声，很是不爽。 “你们不能用老眼光看人，那是以前，我不说了吗？我现在跟一高人学了几招。” “那高人呢？叫来没？让我们见识见识。” 一梳着鸡冠头的个性青年笑言。 “是啊，只要你那高人能帮我把楠楠摆平，我就信你没口嗨。”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皆是不信。 “你们等着瞧吧。” 宋金鑫嗤笑了声，“顶多半个小时就到。” “行，那等等，玩玩狼人杀很快就过去了。” 其他人也都没意见。 宋金鑫暗暗紧张，“姐夫啊，关键时刻，你可一定要出现啊。” “我的逼格成败在此一举了啊。” 他无比确信宁琅就是那种传说中的撩妹高手，势必能给自己挽回颜面。 从第一次见到，不，应该是听说宁琅的那一刻起，他就无比确定。 原因很简单。 自己这么多金又帅气还屡屡在女生面前碰一鼻子灰呢，而他他喵的这么差的条件，要啥啥没有，还能把自己那如花似玉眼高于顶的老姐骗到手，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这得是多么精湛的手段才能完成的壮举啊？ 所以宋金鑫一直很想跟自己这位姐夫好好学学，学点儿混迹江湖的真本事。 跟狐朋狗友玩着桌游，过了大概四十多分钟，他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打开一看，是宁琅到了。 于是颇为彪悍地拍案而起，把还在玩儿狼人杀的其余人都吓了一跳。 “高人，到也。” 宋金鑫神秘一笑，打了个响指，屁颠屁颠地飘然离去。 看着他背影，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都充盈着期待。 第三十二章 被信任的感觉真好 “宋金鑫，怎么是你？！” 宁琅看到这个土豪读者的那刻，惊得眼珠子差点掉一地。 “嘻嘻，姐夫，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宋金鑫还是那身花里胡哨的嘻哈装扮，一见面就嬉皮笑脸地贴了上来，“你可千万别跟我姐讲，我找她，她死活都不把你的v信给我，所以我就只有出此下策了。” 说到最后，他颇有些委屈巴巴的。 “行吧，你找我来什么事？” 平心而论，宁琅对这个未来小舅子还是挺有好感的，至少好多次在家宴上都帮他解了围。 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而且对自己的态度向来不错。 “哎，要不是十万火急的事儿我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啊。” 宋金鑫叹了口气“想我嘻哈哥闯荡社会多年，见多识广，提得起放得下，却始终有个心结在我心里头不曾打开……” 他长吁短叹吧嗒吧嗒说了一大通。 宁琅算是听明白了。 大概描述一下，这小子就是长期情商欠费，泡妞表白从未成功，所以被周围的朋友嘲笑，人送外号母胎单身狗，万年童子鸡。 在心里早已积郁已久，加之今天好不容易解除禁足出门，又被朋友们调笑怂货，连父母都不敢顶撞。 后面又扯到万年童子鸡，母胎单身狗这话题，自己这未来小舅子终于压制不住小宇宙爆发了。 于是就在那帮狐朋狗友面前怒装一逼，说他跟一高人学了本事，近期就能脱单。 然而那帮狐朋狗友就起哄不信，让他把高人带出来见识见识。 为了不被破功，所以大费周章找到自己这。 “富二代的世界真是神奇，为了个面子，装个不痛不痒的比就不惜豪掷重金，装比有那么重要么？不装能死啊？” 好吧，还是挺重要，毕竟一万块啊。 “抱歉，你可能错看我了。” 饶是如此，宁琅也是爱莫能助。 没有这个金刚钻，哪能揽瓷器活啊？ “啥？” 宋金鑫微微张嘴，悲怆高呼，“姐夫，你要是不帮我，那就没人帮我了，呜呜。” 看他真情流露的样子，宁琅是真想帮。 “可我不会撩妹啊，你让我怎么配合你的演出呢？而且你还说要我帮你们朋友把那妞摆平，这咋可能，强行撩妹最为致命啊兄弟。” 宁琅很头疼。 “高手！” 谁知宋金鑫反而是崇拜地竖起大拇指，“强行撩妹最为致命，高手说出来的话就是精辟，姐夫，你果然神藏（zàng）不露！” “是深藏（cáng）不漏。” 宁琅流汗，这文化水平真焦人…… “哦哦，对！姐夫不愧是文化人，这都能理解。” 宋金鑫竭尽所能地吹，吹得宁琅一脸黑线。 你丫的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么？ 这种级别的多音字小学难度的吧…… 他就很好奇为啥同一个家庭能教育出截然不同的俩孩子，宋倩雯宋金鑫这俩姐弟性格反差也太大了吧。 “今天这事儿，你另请高明吧，恕我无能为力。” “不行，你不能走，今天你一定得帮我解围！” 宁琅的话，让宋金鑫很慌，他死乞白赖地上来拉住前者的手，幽怨得就像个小媳妇。 宁琅回过头傻眼地看着他，怔怔无言。 兄弟，你这耍赖的样子真给身上那身个性十足的嘻哈服丢脸。 个性呢？freestyle呢？ “姐夫，如果你不帮我，我就给我姐说你背着她出来见网友。” 耍赖还不行，威胁也跟着使上了。 谁知宁琅无比坦然，“我出门的时候已经给你姐报备过了，她知道我出门见读者。” “你咋这样啊！你还有没有点男人的硬气了，出个门也要给她说。” 宋金鑫欲哭无泪，急中生智，话锋一转，“那我给我妈说，呜呜，我就给我妈说背地里你带坏我，呜呜。” “卧槽。” 宁琅刚准备转身的脚步停了。 这他喵的是杀招啊。 他意味深长地盯着宋金鑫看了好久，“金鑫，你这是在赶鸭子上架啊。” 后者答非所问张嘴痛斥，“得了，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你颜值远远达不到鸭子级别。” 宁琅没和他绊嘴，认真地叹了口气，“我是真不想你装比不成反被抄，那样真的好吗？” “不求跪着生，但求站着死！姐夫，你是我亲姐夫。” 宋金鑫死死抓住他的手，“只要你这次帮我，我答应你，以后你再去我家，我妈再针对你，我肯定死死地站在你这边，当你最坚实的后盾！” “只要你帮我这次！” “这。” 宁琅沉默了。 对方开出的条件太诱人了，让他坚定的想法出现了一丝动摇。 伟大先哲不是有句话说得特精辟吗？ 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绞首的危险。 杀头的生意有人做，赔本的买卖没人干。 世间万物皆有其价值，这价值在每个人的心里。 对宁琅来说，宋金鑫最后那个条件，的确戳中了他心头的软肋。 “呼，再友情提醒一次，我真的很菜，要真装比失败，你得自己承担责任。” 思忖少顷，宁琅如是告知，宋金鑫一听有戏，忙不迭点头答应，“行行行，没问题，自己装的比跪着也要走完，哪怕最后死了，也是死得其所！姐夫，只要你帮我这个忙，不管结果，我都不怪你！” 他似乎是认定了宁琅是高手，油盐不进，无视后者三番五次的菜鸡高能预警，态度依然坚决。 呜呜，被人信任的感觉真好。 宁琅也感动了，深吸口气，重重点头，“行，我帮你这次。” 他心里暗自思量着自己当初能在一群狼人手里把宋倩雯这颗星星都给摘下来。 过去能有如此辉煌履历，今天装个撩妹高手又有何妨？ 如是想着，一时间他心里有了底气。 “走吧，前面带路。” 宁琅扬了扬下巴，背着手跟着宋金鑫进了桌游吧。 途中，渐渐换上一副高手心态，整个人的气质也跟着变得不凡。 好像走起路来都能把地踩几个窟窿眼。 玛德，为了白银盟，为了能拉拢宋金鑫这个潜伏宋家的卧底。 拼了。 第三十三章 打不过就加入 这间桌游吧一进门就给人很高档的感觉。 不像宁琅跟同学去过的那种开在写字楼里的桌游吧。 独占一整个临街大铺面不说，前台迎宾也特漂亮，笑容也特明媚动人。 一看就知道工资待遇不错，不然肯定没办法笑得这么发自肺腑。 拐过几道弯，宋金鑫领着他来到狼人杀专区，这一桌约莫六七个人，清一色雄性。 一个捋起袖管，赤着膀子的鸡冠头青年见状，率先扭头看来，目光停留在宁琅身上打量了片刻。 “宋金鑫，这就是你说的高人？” “不错。” 宋金鑫笑呵呵地看向宁琅，“宁哥，入座。” “等等。” 那鸡冠头青年从人堆里站出来，似乎是发言代表。 视线一直在宁琅身体表面扫来扫去，闪过丝轻慢，“高人就这身装扮。” “啧啧，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身都是某宝货吧。” “就这也行？”他显得很是不信，“四金，你小子莫又是为了蒙我们随便找了个人来吧？” “以貌取人不怪你。”宁琅嘴唇轻启，一脸云淡风轻，“知道扫地僧吗？不知道可以查查百度，懒得解释。” 丢下这话，他自顾自落座，老神在在的模样颇为唬人。 “卧槽，厉害啊。” 宋金鑫感受到他庞大的气场，顿时感觉自己的世界都被惊艳了。 原来不在自己母亲面前的姐夫居然这么有范儿，我天，太man了。 他瞬间感觉找对人了。 “行啊。” 鸡冠头青年嗤笑了声，“空口白话谁都会说，这样吧，只要你能过去，帮我要到那个女生的v信，我就服你。” 他遥遥指向不远处的一桌人。 那是三国杀专区。 目标正被九、十个大老爷们儿围在中央。 卧槽，这小子真狠，一来就找这么难下手的角色。 当着众多雄性生物的面，去撩拨那个众星捧月般的异性，这尼玛不是找死吗？ 看到宁琅怔神。 鸡冠头不屑地撇了撇嘴，“行了，就知道你不行，不为难你了，坐下来一起玩儿吧，既然来了，都是朋友。”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短短的时间，宁琅心里快速思考方法。 张明远在这方面很拿手，跟他厮混那么久，此时脑子也浮现出一些过去的记忆—— “如果你想要一个女孩子的微信，她只有一个人，很好办，简单粗暴的上去要，笑容极可能的真诚，言辞尽可能的尊重，成不成就一锤子买卖，套路没啥用，还伤脑筋。” “如果对方有很多人的话，简单粗暴的方式就行不通了，这种情况下你可以先通过对方表现在外的诸多细节想办法和他们建立起联系点，比方说故意制造一起可控的矛盾引起对方注意，事后再以道歉的名义获得联系方式，再比如……” 都是张明远这真高手曾经在他跟前分享过，或者实地演绎过的干货。 脑子飞转的同时，宁琅也在急速打量那群人。 他们之间的气氛虽然看似很热烈，但彼此之间的座位距离却保持得很好，说明并非是什么多亲密的关系。 再者，他们好几个人身上都穿着“双桥杀友联谊会”的定制t恤衫。 想来这应该是一个本地游戏爱好者群组织的一个线下聚会什么的。 顺藤摸瓜地推演下去，胸中计策渐渐明朗清晰…… 对方人多势众，硬干肯定不行。 既然打不过他们，那么就加入他们！ 正好，哥也很久没玩三国杀了，有些技痒。 看看宋金鑫跟他这帮一脸老子天下第一的狐朋狗友，宁琅就一顿嫌弃。 哥不奉陪了，哥去玩儿三国杀了，你们自己玩儿狼人杀吧。 他情不自禁地扬起嘴角，倏尔从座位上站起，朝那边的三国杀专区走去。 “真敢行动？” 鸡冠头见状愣了，他刚才瞄那姑娘半天了不敢出手，没想到宁琅这么干脆，当即也来了兴趣。 想要看看这个所谓的高人到底有多么风骚的操作。 “他要干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好奇地伸长了脖子。 看着那潇洒而自信的背影，有些迷醉。 宋金鑫戏魂上脑，洋溢出自信慢慢地笑容，胸有成竹般，“你们只需要静观其变就行。” 只看到宁琅过去，俯身说了几句，居然是直接坐在了那群人之中！ “卧槽！这神操作！” 鸡冠头青年忍不住猛拍了下大腿，“居然一过去就坐下了。” 他们看着宁琅有说有笑地融入其中谈笑风生，之后还顺带着抓了副手牌直接玩儿了起来。 眼珠子都瞪得差点儿掉地上。 “这厮，是来玩儿三国杀的？” 鸡冠头傻眼了，另外的人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顾茫然。 “四金，你这高人真能行？我咋觉得不靠谱？” “对呀，他到底行不行啊？” 有人提出质疑。 而宋金鑫看到现在也感觉好像有点不对。 这都过去了多久，怎么姐夫越玩儿越起劲啊，看那样子纯粹就一陷入游戏无法自拔的网瘾少年啊。 艾玛。 只是比装到现在，不到最后一刻，他必须要硬着头皮装下去。 当即嘿嘿笑了两声，“你们看着吧，高手的操作岂是你们能懂的？” “玛德，他要真能要到v信，我绝对拜他为师！”鸡冠头狠狠说道。 “我也要！” “我也要！” “要不让他把我们全都收了？” “交学费也行啊！” 众人热议，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热情和期望渐渐减退。 这都过了一个多小时了。 哎。 鸡冠头已经可以确定，这厮就是来玩儿三国杀的。 他讥诮地盯了宋金鑫一眼，“四金，你就别咬着了，这吊·丝哪找来的？交代吧？” “呵，等着瞧吧。” 宋同学的意志力也很强大，事到如今，心里都已经直打鼓了，面子上还能钢。 对这边的议论，宁琅一无所知。 他已经完全成为了这个圈子的一员。 “哈哈，盖哥，想不想要诸葛连弩？” 贼吼吼地盯着对面的光头胖子，贱兮兮调笑着。 后者不说话，但眼神在放光。 “可惜，你是反贼，我不能给你，我弃牌了。” 宁琅杀了他一刀，然后扔出两张诸葛弩。 “卧槽！”那胖子豁然瞪大眼睛死死盯住弃牌堆，欲哭无泪地狂喊，“你他喵的宁愿扔了也不给我，还塌马要杀我，没有诸葛弩，我盖子还怎么苦肉升天？！还怎么制霸全场？太混蛋了！” “哈哈哈。” 又是一通哄堂大笑，游戏气氛格外融洽。 宁琅噙起嘴角，打到现在，他已经基本摸清楚这个团体的来路。 和自己猜想的一样，他们都是来自一个线上的三国杀爱好者群。 而这个看似娇小玲珑的黑纱裙女生，应该是群主。 因为这帮大老爷们都叫她群主或安小兔。 安小兔应该是网名。 另外那些，都是群员，而那个被他调戏的胖子，是群里的管理员之一。 随着时间流逝，宁琅的牌技和对三国杀每个武将牌深厚的理解，很快让他闪耀全场，赢得了这帮人的认可。 直到又过了两个小时…… 宋金鑫的那群朋友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百无聊奈之下准备拍拍屁股走人了。 “哎，我就说四金咋真能认识什么高人。” “也就他这智商才这么好骗。”鸡冠头肆无忌惮地调笑着，微微抬高嗓音，“这一看就是个臭吊·丝，还硬充什么高人，真好笑。” 宋金鑫被说得羞愤不已，“事情都还没到最后，你们慌什么慌，再等一会儿，我给他发信息。” 说完，他拿出手机给宁琅发了条信息过去，“姐夫，还没完吗？他们都要走了。” “叮铃铃。” 宁琅摸出手机看了眼。 哦哟，居然不知不觉玩了这么久，他猛然抱歉地说了句，“不好意思，各位，我朋友叫我了，我得走了。” “诶，高手，别走啊。”众杀友赶紧挽留。 这他喵的就是人格魅力啊喂，撩妹都能把妹子身边的爪牙全都收服咯。 宁琅含蓄地笑了笑，“嗯……以后再玩，反正我也加群了，是吧？” “今天真不行了。” “呃……那好吧，以后再约。” “和你玩牌很有意思的！” “嗯，白白各位，白白群主，我得走了。” 挥着手，从人群中站起身，才面无表情地朝这边走过来。 “卧槽，过来了，过来了！” 宋金鑫这边有个人惊讶低吼。 “知道了，嚎什么嚎，老子又不是瞎子。” 鸡冠头不耐烦地拍了下他脑门，双手抄于胸前，颇有大哥范地冷笑两声，“我倒要看看这吊·丝拿什么话讲。” 第三十四章 另一个请求 鸡冠头的表情冷冷的，酷酷的，挺戏谑地看着走近的宁琅，“怎么样？三国杀玩儿的爽吗？” “哈哈，还行，连续赢了十多局，挺孤独的。” 宁琅还真顺着他的话回答，耸了耸肩，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更是招来一群鄙视的目光。 这厮，还真给他脸了是吧？ 宋金鑫急啊，他自己装的比，能不急吗？ 于是连忙开口问，“姐……呃，宁哥，v信弄到了吗？” “那当然，我出马能有要不到的吗？” 宁琅轻描淡写地划开手机屏幕，上面呈现出一张美美哒的照片，在众人面前晃了晃，“呶，朋友圈。” “卧槽。” 此言一出。 鸡冠头男带头变了眼神，之前还鄙夷兮兮，转而就惊疑不定，“你，你真要到了？” “当然，不光是那个女生的联系方式，她身边的那些糙汉子的v信我都要到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深入接触一下？” 宁琅指了指自己的手机，“都在这里面。” “卧槽，大神啊，你真是大神，从今往后，您就是我的师傅了。” 鸡冠头男目光一闪，态度来了个九十度的大转弯，热情四溢地贴上前来。 无独有偶，其他人的反应同样夸张，异口同声地喊着大神，欢呼着瞎嚷嚷。 不远处。 那群玩儿三国杀的人听到这边的动静，好奇转过头来张望。 宁琅心有所感，回过头去面带微笑地挥了挥手，收到几个友好笑容的回应。 宋金鑫在旁犹自狂喜不已，大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酣畅淋漓。 装比成功的感觉，真爽。 “大神，那就赶紧把她联系方式给我吧？” 鸡冠头兴奋之色溢于言表地咧开嘴。 “联系方式？” 宁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为啥要给你，这可是人家的隐私。” “卧槽，你过去不是帮我要v信的么？”鸡冠头大急。 “哈，你好像会错了意兄弟。” 宁琅伸出手指摇了摇，“我过去是要v信，但没说要帮你要，有能耐自己要去，呵呵。” 冷笑两声，他收起手机便洒然往外走，顺带着冲宋金鑫勾了勾手指，“金鑫，我们走，我带你去再撩几个。” “呃。” 宋金鑫一听，愣了下，然后便在朋友们愕然目光注视下瞬间来劲。 “好嘞！” 应了声，他便冲狐朋狗友挥挥手，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只留下一脸铁青的鸡冠头和另外一群人灰头土脸地站在那。 桌游吧外。 宁琅缓缓踱行，高手风范依然在线，“怎么样，这下开心了吧？” “姐夫，你真的……很厉害啊。” 宋金鑫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词汇来形容他的感激和崇拜，“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真的，太牛了，我以后能跟着你混吗？” “混什么混？” 宁琅看了他一眼，“我也是无聊了，才会答应你的要求出来胡闹。” “嘿嘿。” 宋金鑫挑动眉头，一副你懂我懂的眼神，用手背拍了下宁琅的胸口，“姐夫，不用在我面前装正人君子，我不会给我姐讲的。” “嘁，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说的都是事实。” 宁琅提醒道，“你答应我的条件，别反悔。” “将来我去你家，你得站在我这边。” “那没问题。”宋金鑫立刻挺起胸膛，“我以后就是你最忠实的学徒。” 他说到这，话锋一转，“话说姐夫，我是真有一事儿求你。” “有话就说，我回去还有事儿呢。” “是这样的……我喜欢一女生，但不知道应该怎么下手，你帮帮我呗。” 宋金鑫一脸讨好地笑。 宁琅立刻摇头，“得寸进尺了啊，我今天帮你装这个比已经很辛苦了，还想让我帮你泡妞，想多了吧？说实话今天我能成功纯粹运气好，真别把我当高手。” “嗯嗯，我懂的，高手都低调呗。” 宋金鑫腆着脸上来，“不过，姐夫，你看我这么支持你，你难道舍得眼睁睁地看着你未来的小舅子万年单身狗么？你和我姐倒是成双入对了，我也不想每次都在角落里面看着你们汪汪汪啊。” 他哭丧着脸，说的倒是真情流露，一本正经。 “你认真的，确定不是只想玩玩儿？” 仔细琢磨了一番。 觉得宋金鑫这个人虽然穿着打扮和言谈举止都不太靠谱，可性格里却有他善良的一面。 毕竟要是不善良能这么帮自己吗？不能吧。 应该像小说里说的那样，一上来就冲自己一顿踩，一顿秀优越，一顿谩骂，侮辱。 这才是飞扬跋扈富二代的常规套路对不对？ “姐夫，我他喵的到现在混得很失败啊，我长这么大连女生的手都还没有碰过，呜呜。” “一旦成功，那可就是我的初恋，我对初恋能不认真吗你说？” “好吧，我是真没办法帮你，不过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货真价实的高人。” 宁琅想了想应允下来。 “行，ok，那就说定了啊姐夫，你说的高人那肯定是真的高，嘿嘿嘿。” 宋金鑫顿时欢呼雀跃起来，“走，我请你吃饭。” “不用了，我回去还有事，你自己回家吧，我看你其实也和那群人格格不入的。”宁琅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似乎是想极力融入他们的圈子，可他们却不怎么看得上你。” “呃。” 宋金鑫被他看得下意识避开眼神，硬着脖子摇了摇头，“哪有，我可是他们的大哥！” “哈，我可没见过需要靠吹牛逼来找面子的大哥。” “姐夫，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啊喂，我不要面子的啊。” 两个人聊着天，一直到分路。 宁琅第一次对宋金鑫有了新的看法。 这个外表嬉皮笑脸，扮相叛逆的家伙，其实内心并不如他想象那样桀骜不驯。 当然，这只是一种感觉。 具体怎样，还需要更多的接触才能看出。 回家路经楼下自家小卖部的时候，宁琅发现卷帘门已经被拉了下来。 他分明记得出来的时候还看老爹坐着呢。 提前打烊回家了？这倒是很少见。 这么早回家干啥？ 好奇地上楼开门，豁然看见不算太大的客厅挤了三四个人在那。 聊天的声音很大，其中最突出的那个音色，就像是即将被杀的鸭子。 第三十五章 大神的邀请 老梅作陪聊天。 老宁在厨房切水果摆盘。 那几个突然造访的不速之客就在那高谈阔论。 一共三人，男的是宁琅舅舅梅友庸，做建筑工地包工头的。 声音最大的那个尖鸭嗓中年妇女是宁琅舅妈陈兰，家庭妇女。 还有那个浓妆艳抹，穿着身小皮衣，紧身t恤，紧身牛仔裤的长腿时尚美眉则是他们俩的女儿梅艳茹。 不过她嫌自己本名太土，逢人自我介绍都说她叫梅天爱。 宁琅早已见识过很多次。 上学的时候就开始当车模，现在出了社会也不知道在干啥。 不过看她经常发的朋友圈，应该是在干平面模特之类的。 反正天天秀什么杨树林口红，奢侈品包包什么的。 最让宁琅印象深刻的就是她曾经发过一条扎心无比的朋友圈，依稀记得行文造句还挺文绉绉，大概意思就是说男的要么如果没车没房，就得月入五万，如果连月入五万都满足不了，还有什么资格谈爱情？ 当时看到这朋友圈，宁琅就充分体会到了斗音微博女权毒鸡汤的威力。 这只是最锋利尖酸的一条。 还有一些相对不那么锋利的，比方说什么“女人，你购物车里的东西，配不上你的人生”、“退而求其次的消费，就是浪费”。 还会转发一些电视剧的截图。 比方说男主追女主，送了一个装满了钱的奢侈品钱包，女主双眼冒金星地看着男主，问为什么新钱包里面这么多钱。 男主豪迈地大臂一挥，挂上一脸自以为特帅的笑容回答，“爱你，怎么能送空空如也的钱包。” 然后梅艳茹还会在上面配上一行话，“这样的男人才有资格称之为男人。” 反正就是诸如此类的天天嘚吧，天天发。 发得宁琅直接把她拉黑了。 所以现在也只是应付式地笑了笑，便说了声，“我还有点事。” 就一头钻进卧室里避开来。 倒是舅妈陈兰有点好奇地探头望着宁琅的房门，“姐，小琅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啊，看着挺忙的。” “哈，这小子我也不知道他成天在忙什么，反正就感觉挺多事儿。” “国营企业也这么忙吗？” “哈，可能是吧，我也不太清楚。” “嗯，忙点好，忙点才代表有前途。” 听了陈兰这话，低头玩手机和朋友聊天的梅艳茹下意识地浮出一丝不屑的笑意，在心里暗自嘟囔了句，“国企上班有什么前途？拿死工资混吃等死的前途？” 她很想大声告诉他们自己认识很多朋友超级厉害，年纪轻轻，就已经月入百万，开好车，住豪宅，戴名表，出入高端会所，上流圈子。 出去旅游坐飞机，也都尽是最贵的头等舱，吃的用的全是奢侈品，进口货。 连喝的水，也是斐济空运过来的，从来不喝国产水。 …… 坐在卧室里。 对外界的纷争一概不理。 宁琅打开后台看了看收藏数。 果然，在宋金鑫白银盟的轰炸下，原本11万多的收藏量已经疯狂往上飙升了4万多，来到了58万。 其中有多少是真收藏不知道。 宁琅盯着看了会儿之后开始变得无语。 因为收藏量每次刷新都在往下掉。 掉的原因很简单，并非是因为书的内容出了问题，而是很多人领了白银飘屏推的宝箱后就立刻删书了。 要是一直是这样的势头，上了六频、个人书架推可咋整。 人家一天增加几百上千收藏，他倒好，天天负增长，到最后肯定是pk垫底。 这尼玛还能上长江阁、首页强推吗？ 他黑着脸，感觉压力山大。 不得不说，刚拿到白银盟的时候是愉悦的。 而现在冷静下来，发现白银副作用的时候，整颗心都是冰凉的。 只希望编辑能火眼金睛分析数据。 只希望等到正式上推荐位的时候，白银的副作用已经消失了。 不然真受不了。 “呼。” 宁琅忍不住感慨了一声，财字头上一把刀啊…… 无形的。 右下角的企鹅闪得严重。 除了作者群还有几个陌生人的头像。 随便点开一个，剩下的全都弹出。 签约作者群的消息不说了，都是些日常灌水，那几个私聊自己的陌生人大多是读者群的临时会话。 “作者大大，我是你的盟主‘爱吃大大泡泡糖’，我想申请一个书评区的版主，不知道可以吗？” 呃，这哥们是真爱啊，当然可以。 宁琅立马回复。 下一条，“大大，我好喜欢你的书啊，可以给我哥龙套么，我打赏一个舵主。” 当然可以，软妹币的力量总是惊人的。 只要敢于氪金，氪足够多的金！ 你想要作者把主角写变性、写死、写出太阳系，那也并非完全不可能的。 咳咳，这才刚感慨完财字头上一把刀，宁琅同学又死性不改地回到了金光闪闪地刀下。 “嗯？” 回复完几个读者后。 最后一个临时会话框吸引了宁琅的注意力。 “你好神秀大大，我是双桥市网络作家协会副主席二十四桥明月，刚在强推上看到你的书里描写了关于火锅等信息元素，请问你是双桥本地人吗？” “双桥市网络作家协会？” 宁琅微微怔神，他只听说过作家协会，这网络作家也有协会？ 这人还自称副主席，莫不是钓鱼的骗子吧？ 二十四桥明月，名字倒挺耳熟。 上网搜了下…… 艾玛，现在的骗子名头都这么咋呼人了么？ 全版权改编大神，多版权改编成了网大、网剧，并广受好评，人气极高的女频作者！ “这这这，是真人？” 宁琅很不确定，也很不敢相信这种级别的大拿会亲自加入书友群，并对他发起临时会话。 于是试探性地予以回复，“是的，我是双桥市人，请问……您有何贵干？” “果然被我猜中了，真是有缘。” 二十四桥明月发来一个笑脸，“天下作者一家亲，能在一个地方更是缘分，不知道神秀大大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双桥市网络作家协会的大家庭一起聊天，一起探讨？” 第三十六章 这世界，恐怖如斯 呜呜，堂堂全版权大神会邀请我？ 宁琅千万个不信，直接将对方打上了chuan销诈骗的标签。 只是没想到黑暗的触角，居然已经伸进了网文这个圈子。 这世界已经恐怖如斯了么！ “那个，大神，网络作家协会不是帮助网络作家的协会？”宁琅想了想回复。 “是啊，我们双桥市网络作家协会隶属于双桥市作协，刚刚成立两个月，现在正式会员一共只有五十多个人，预备会员数百人，加入我们可以认识很多本地的兄弟姐妹，更可以和大神建立联系，还能参加协会举办的各项福利活动，譬如采风聚餐等，并有机会获得进入市作家协会的推荐名额，以及向各大影视公司推荐作品的机会。” “将来，我们还会推进版权保护这方面的工作。” 呃，说得跟真的似的。 宁琅嗤笑了声，小爷是那么好蒙的吗？ “既然是帮助网络作家的协会，那我有个不情之请。” “请说。” “我特穷，也特扑街，能不能打赏我一个盟主啊，呜呜，写书到现在一分钱没赚，快饿死了。” “……” 不辨真假的二十四桥明月只回了一串省略号，便陷入了沉默。 宁琅见状，哼哼一笑，摸了下鼻子。 怎么？小爷言辞太犀利，没话说了吧？哈哈。 小伙子，你还是太年轻。 然而想法刚落，眼前的聊天窗口便出现一行字。 “神秀大大，我很理解你的想法，这样吧，你抽空可以到我们基地来看一看，就在市作协楼下，或许你来了就不会怀疑我们了。” “难道是真的？” 宁琅隐隐有些相信了。 市作协办公地，在双桥市机关大楼，开玩笑，什么chuan销组织敢开在那地方？ 与此同时，二十四桥明月给他发了个定位，并说道：“基地很安静，环境很好，欢迎来码字，交流创作经验，我们免费提供咖啡还有各种茶，以及午休的地方。” “好吧，我有机会会过来看看的。” 宁琅沉思片刻，答应了下来。 反正他又不损失啥。 更何况，背靠组织好乘凉，要真是网络作家协会，真有像这个大神说的那样，有各种福利活动，加入其中绝对是一件好事。 结束对话，关掉聊天窗。 宁琅又去手贱的刷新了下后台的收藏数。 嗯，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又掉了几十个。 玛德，愁死人了。 宁琅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懒得去纠结这个事情了，爱掉就掉吧，他也阻止不了。 抓紧时间写了一章就听到门外爸妈在喊吃饭。 于是手指从键盘上离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便拉开门出去。 梅秀珍和宁凌启两个人在厨房进进出出，忙前忙后，把各色菜肴端上桌。 梅友庸一家人倒是坐得心安理得，整一个座上宾的模样。 对着菜品品头论足，说这个不错，那个还行，就是没有一个哪怕是装模作样的上去帮下忙。 看到宁琅出来，梅友庸两口子倒是同时转过头来，冲他笑着点头打了声招呼。 梅艳茹则没理他，自顾自地在那拿着个镜子照来照去，撩拨头发。 宁琅礼貌性地微笑回应了下，便进厨房帮爸妈做事。 每次家里来客，老宁都会拿最好的出来。 这次也不例外，除了一瓶崭新未开封的酒之外，宁琅刚拿单位征文一等奖送他的那瓶没喝多少的好酒也出现在桌面上，一点也不藏拙。 荤素加起来接近十道菜，香飘四溢，别提有多丰盛了。 好不容易忙活完。 刚坐下，就听梅友庸在那眯着眼睛问，“姐夫哥，这酒……” 他指的是那瓶明显开过封，喝过一点点的五粮液。 “哈。” 宁凌启还围着围裙，在围裙上拭干手坐下，自豪回答，“这个呀，是你侄儿在集团公司拿了奖给我买的，可是好酒嘞，几百块呢。” “想喝随便倒啊，哈哈，这里还有瓶新的，没开过封的，刚从店里拿来的。” “行啊，能耐了啊，小琅，能给你爸买几百块的酒啦。” 梅友庸笑呵呵地看了过来，夸了句。 宁琅敷衍着笑了声，没有答话。 “哈哈，坐着干啥？都是一家人，别客气啊，吃吃吃，尝尝我的手艺。” 宁凌启朗声招呼着，首当其冲地拿起那瓶五粮液打开瓶塞，要给梅友庸满上，“来，友庸，我们喝。” 后者赶紧摆了摆手，“姐夫哥，这酒你自己留着喝，我喝着太涩口了。” “哈？” 宁凌启握着酒瓶地手悬在空中，依然挂着笑，“你喝过？” “这种酒，都比较涩口，哈哈。” 老宁以为他是嫌弃这瓶酒喝过了，于是收回手，指向那瓶新的。 “那喝这个？” “不了不了，哈哈，今天开车，着实不能喝。”梅友庸摆了摆手。 老宁听后旋即恍然，他也不是个劝酒的人，别人不想喝于是也不强求。 自个儿给自个儿满上，小酌一口，倒也怡然自得。 梅友庸夹了口菜，放进嘴里吧唧吧唧地同时，爽朗地发出邀请，“姐夫哥，你有时间一定要上我那来，我那可是有几瓶地地道道的好酒，正宗的15年茅台。” “哎哟，那可是好东西，得不少钱吧？四千还是五千？” 老宁自己开小卖部的，加之自己好这口，对物价心里还是大致有个数，当即一惊。 梅友庸谦虚地摇头笑言，“哈哈，贵不贵我也不太晓得，都是别人送的。” “我喝着感觉还行，不挂喉咙，哈哈。” “行，那改明儿我上你那去尝尝。” “哈哈，随时欢迎啊。” 宁琅听着俩大人之间的对话，也不吭声。 他当然听得出来梅友庸是在秀优越，不过老宁也不是傻子，肯定也能听出来。 既然他都没说什么，自己又何必出头反驳？ 况且这么多年亲戚早就已经习惯了，毕竟平时逢年过节来往也不少，各自的为人秉性其实心里都有数。 而且随意掺言反而还落人口实，说什么没大没小瞎掺合，缺家教云云的。 你爱装比装呗，反正又不掉块肉。 只要别太过分就行。 对于这点，宁琅想得很开。 第三十七章 生根发芽 记得从小宁凌启就教育他，男人，应该要有城府。 而城府就是在一次次忍着不说、忍着不问的过程中炼成的。 这是素质，更是修养。 虽然老宁自己都没啥城府。 但这正是他对于自己不算太成功的几十载人生中最欠缺之处的总结。 所以不希望宁琅也像他一样，希望宁琅能有着比他更好的发展，能不在这方面吃瘪栽跟头。 梅友庸的一切装逼，被宁琅崇高的思想境界自动屏蔽掉来。 佛系地吃饭，想着情节，与世无争。 “小琅啊，你们单位效益如何呀？” 舅妈陈兰的尖鸭嗓突然扎进耳朵。 还没等宁琅说话，她就犹自接着往下开口，“我可听说最近很多国营企业的效益都不是很好，福利薪资都大幅度下滑呢。” “我们单位朝阳产业，还行。” 宁琅自顾自地扒拉饭，随意应了句。 “那就好，那就好。” 陈兰点着头，“你爸妈善良一辈子，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不容易，可就指着你有出息给他们养老了，你一定要努力啊。” “舅舅舅妈也希望你有一天能出人头地，赚大钱。” “嗯。” 宁琅以鼻音回应，摆明了不想和她多说。 “诶，艳茹怎么不吃饭呢？” 一旁，梅秀珍突然抬起头看向一旁拨弄完刘海又开始低头玩指甲的梅艳茹，关切问。 “是啊，你这孩子，吃饭啊？在那搞什么呢？”陈兰碰了下她。 “吃不惯中餐。” 梅艳茹这个风骚的回答，差点让宁琅把刚塞进嘴里的白米喷她一脸。 “中餐不符合营养科学，高油高盐，吃了对身体不好，还容易长胖。” 她头也不抬，振振有词地继续说，顺带着撩了下自认美丽的发丝。 回答完继续低头玩指甲。 陈兰旋即笑呵呵地看向梅秀珍，“这孩子最近练形体呢，她刚接了个大广告单子，好几万呢，拍出来要挂在那些大商场，大商圈的海报上展示，所以不能乱吃。” “哦，真有出息，理解，理解，现在的孩子和我们那时候想法不一样，我们那辈人普遍就觉得平平安安是服，健健康康是真，现在的孩子更有追求有想法，社会好了，时代也变了。” “不过饭还是得好好吃，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梅秀珍愕然之余也在由衷感慨。 倒是宁琅，听得满心想削人。 这都怎么说话呢？什么叫不能乱吃？ 我爸辛苦下厨倒腾这一桌子大菜，到你嘴里怎么就变成乱吃了？ “你现在在做平面模特？” 做个有城府的人是真难受，宁琅不想继续在这几个不值得他摆城府的几个人面前锻炼心性，终于是忍不住开了口，他就想喷人，就这么简单。 梅艳茹闻言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从鼻腔里发出声轻音嗯了声，爱答不理。 与此同时。 宁琅只感觉大腿被梅秀珍在桌子下用力掐了下，顿时吃痛偏过头去，正好看到老妈狠狠的眼色。 装作不知道，宁琅挪开视线，“平面模特圈里是不是很多老外啊？” 这话问得不温不火。 梅艳茹爱答不理地摇了下头。 “这怎么行？” 宁琅皱起眉头，一本正经地开口，“同事不是进口的，多不健康。” “你什么意思？” 梅艳茹终于是缓缓抬头，浓妆下的双瞳隐有锋芒。 饭桌上的气氛也瞬间变了。 几个大人同时停下动作，将目光投来。 “没啥意思，就是觉得你吃进口的，穿进口的，用进口的，但独独这同事不是进口的，有点遗憾而已。”宁琅耸了耸肩。 “不错，你说得没毛病。” 梅艳茹一本正经地回答，“我现在目标就是去巴黎时装周的舞台，去国外，去真正的大秀场。” “呃……好吧，祝你好运。” 对方不按套路出牌坦然承认，倒是让宁琅酝酿好的喷人大戏无言以对了。 他意识到强行争论下去只会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谁也没法说服谁，在心里都觉得对方是沙比。 三观不同，没法交流。 只是回想起梅艳茹的话，心里特难受。 她说的不是事实吗？ 她说的就是铁铮铮的事实啊。 现在一切都是以国外的标准为标准，以老外的喜好为潮流。 无论是穿衣打扮，还是文艺作品，还是科研成果。 中国电影以拿到奥斯卡为荣，中国科学家以登上《nature》、获得诺贝尔为荣，中国模特也以登上国外大秀舞台为梦想。 进口即高端，国外即洋气。 什么时候，这片生养我的土地，我的祖国，能够成为标准的制定者，让外国人以登上中国的舞台为荣？ 忽而，宁琅的心里突然多了一份崇高的追求。 他想让自己的作品，成为下一个哈利波特，风靡世界，让外国人沉醉在东方文学的魅力中。 一时间，一种叫做使命感的东西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 至于到最后是枯死还是能长成参天大树，不得而知。 因为在此之前，在当下最近处，就是得从扑街的泥潭里挣扎出来，要是连这都做不到，说什么波澜壮阔的宏伟理想都是白扯…… 吃过饭。 宁琅自顾自地招呼了声便回了卧室。 不过梅秀珍夫妇送走客人后，还是将他叫了出来。 “今天你做得不对。” 宁凌启坐在沙发上严肃的说。 宁琅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神色如常。 “这社会上让你不爽的事情多了去了，难道你每个都要去怼一遍吗？” 宁凌启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我还要和你说多少次我年轻时候的事情？逞一时之快，往往得不偿失！” “这都是你爹用血和泪换来的教训。” 相对于老宁，梅秀珍态度没那么尖锐强势，不过同样表示赞同：“是啊，毕竟都是亲人，血缘上的关系割不断，鸡毛蒜皮的小事没必要太较真。” “其实我就很不明白。” 宁琅虽然知道他们是为自己好，可还是憋不住，“为什么总是我们家去让他们，他们就可以恶心我们？他们为什么不对我们讲谦让美德？” 话还没说完，老宁的大嗓门便轰然炸响，“狗咬你一口你还要反过去咬他一口吗？冤冤相报何时了？” “不，爸，息事宁人不是高尚。” 宁琅铿锵有力，一字一顿地说道：“真正的高尚，是当我有一天成为令他们仰望，不得不费尽心力讨好巴结的存在时……” “那时候的‘不计较’，才是真的高尚。” 两代人，截然不同的处世观，在不算太大的屋子里针锋相对，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第三十八章 流浪房子计划 登上首页六频的第一天，宁琅的收藏掉了170个，直接掉了车尾。 生无可恋地看着数据网上同期的pk排名，他觉得再这样下去，恐怕pk之路到此为止了。 后面的长江阁、首页强推通通的不会有了。 第二天，继续掉，但少了些，负增长120个。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好吧，终究是没有出现奇迹。 一周时间飚得很快，首页六频加个人书架推以总成绩垫底结果收尾，收藏负增长1100多个。 这本书命运，一下子从高速上升阶段急转直下。 就像是人生，大起大落没有定数。 “大佬，你的收藏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天天都在掉啊？” 签约群，有仰望宁琅神格的扑街好奇问。 “因为我比较帅啊。” “这个和帅有什么关系？” “因为帅到掉渣啊~好吧，其实是衰到掉渣。” “我去，才十多万字就5万多收藏还衰？这是要上架精品的节奏啊。” “兄弟，白银盟的收藏很多都是机器人，没有意义的。” “大神谦虚了，这本书上架肯定精品的，提前抱紧大神粗腿。” “兄弟，我觉得你应该在大神后面加两个字，经病。” “我是大神经病。” 宁琅丝毫享受不到被人吹捧的快感，不明真相的吃瓜觉得他吊炸天，然而只有深处漩涡中央的自己才知道这种草蛋的感觉。 要是游戏系统有个时间倒退功能就好了。 绝壁折返回去提前给宋金鑫说我不要白银盟，我写书不为钱，是为了热爱，是为了崇高的个人情怀和理想，金钱是无法腐蚀我的！ 可惜想想就行，要真有后悔药傻子才写书，直接回到世界杯拿全部家当买德国输韩国。 一夜间海景别墅，走向人生巅峰。 宁琅想得很简单，既然没办法改变，还不如着眼当下，继续精雕细琢文章的质量。 反正比起在数字中文网那个时候，没有读者看，裸奔上百万字好了太多。 阿q精神就是这样。 生活本来就已经足够艰难，要是还不阿q点，万一想不开跳楼，一摔五瓣裂，死得都不体面。 值得骄傲得是，在他勤奋态度下，他得存稿量是与日俱增。 现在已经达到了足足12万字，离上架爆发一百更的小目标越来越近。 那一天，他要用堆积如山的字，锤爆q点的更新区！让所有手残党感受一波被字数支配的恐惧。 星期六。 宁琅已经懒得去刷新作家后台，反正怎么刷也是掉。 他约了宋倩雯，准备一起去网络作家协会基地看看，看看是不是有这么个地方。 双庆大学，宁琅在门口和保安纠缠半天才进去。 保安大叔觉得他危险系数太高，进去容易造成人身安全问题，故而不敢放行。 当然，倒不是说宁琅看着像坏人，只是因为帅得惊天动地，容易引发五百米范围内的女生出现走神现象，从而发生走路撞树，摔跟头此类的危险事件。 咳咳，至少宁琅这厮是这么认为的。 接上宋倩雯，便乘上去往市机关大楼的公交车。 因为一些原因，宋倩雯倒是去过几次那地方。 宁琅还特意问了下她机关大楼有没有可能成为犯罪团伙的庇护所，直接换来了一个白眼回应。 “倩雯，我和你说，今天有个房产销售来找我。” 宁琅突然想起一件趣事，“他给我说鹰酱准备打小叙，问我知道不知道。” “我说我大概知道一点。” “然后他就说了，鹰酱如果动手，毛熊肯定也会出手，如果真要打起来，那就是第三次世界大战。” “说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宋倩雯听到这狐疑了，“卖房子的和你说这个干嘛？” “我开始也不知道啊，我开始还以为这哥们儿是个军事爱好者，想找我聊聊军事来着。” “结果呢？” 宋倩雯听出他这话里有转折，好奇追问。 “结果他让我早做打算，说到时候真打起来，躲都没地方躲。” “我就问他我该怎么办。” “然后这哥们儿就说了他们有个楼盘在天鹅峰附近，离市区很远，整个双桥炸了都没事，均价只要2万，而且他们还针对这次有可能的世界大战，在地下做了防空洞，让我好好考虑考虑。” “呃。” 宋倩雯顿时汗颜，“现在这销售都这么深的套路了么？” “那可不？如此聪明的我都被套路了。”宁琅认真点头。 宋倩雯轻笑了两声，“那你问他这防空洞能不能躲核·武器啊。” “我问了呀，结果你猜这哥们儿怎么说？” “怎么说？” “人家说地球没了房子都能留下，他们的应急预案被称为流浪房子计划，住宅和防空洞以及小区生态环境一体化，专门设计了大功率行星发动机，一旦地球没了，能随时开启流浪房子计划，漂流到数万光年外的m78星云新的家园定居。” “我当时就震惊了，等到达几万光年外的新家园，已经是我多少代子孙了？” “他说不怕，反正现在银行推出了祖孙十八贷，到达新家园的时候差不多刚好还完贷款，完美。” “我硬是被这哥们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忽悠得说不出话，甚至还有点想笑，要不是囊中羞涩，我真就掏钱了。” “嘻嘻。”宋倩雯也被逗乐了，“现在的销售真不容易，不仅要能说会道，还要精通军事、天文、科幻、电影。” “哎，太艰难了，这哥们儿是真有才，改明儿我准备忽悠他来写小说，兴许能出个大神。” 两个人谈笑间，公车到站了。 下了车站后上了个长坡，便到达了机关大楼外。 电动伸缩门紧闭，岗亭有个豁口，一卫兵站在那身姿挺拔，一动不动。 最可怕的，居然还有枪。 “呃，我靠近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宁琅有些怕怕。 宋倩雯挽着他的胳膊往前走，“道明来意就行了。” 她轻车熟路地领着宁琅过去，和岗亭的人交流了一番，做了下登记便成功入内。 “网络作协在几楼？” “根据二十四桥明月发给我的定位，好像是在11楼。” “之前我来这倒是没听说过有什么网络作协基地，只知道双桥市作协在12楼。” “对对对，没错，二十四桥明月确实是给我网络作协基地就在市作协楼下。” “哦，那我知道了。” 两人乘坐厢梯青云直上，很快到达指定楼层。 第三十九章 雪花背后是个啥？ 来之前，宁琅想象过很多次网络作家协会会是什么样子的。 会不会是墨韵成香，到处都挂着大神作品的封面，跟画展似的。 来了之后，发现也差不多，大神们的作品封面在一副巨幕上排列得整整齐齐，花花绿绿的琳琅满目。 就是从进来就没看到一个活人，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这么多好东西，电脑、跑步机什么的放在那，也不怕被人偷吗？ “哎，不行不行，差点意思。” 宁琅看了看摇头感叹。 旁边的宋倩雯倒是奇怪，“什么差点儿意思。” “看了一圈，没有我书的封面，光彩都没有那么照人了。” “……” 宋倩雯在心里煽了一下自己的耳光，后悔为什么要搭那句话。 难道不应该早听出这厮不要脸的铺垫吗？ 不过想了想，就算自己不搭话，他估计也能自个儿叨叨出来。 自恋的终极境界，就是不要脸。 “主要是您还没有加入我们协会。” 忽而，背后突如其来响起一道温柔女声。 艾玛，装比被发现了！ 宁琅吓得打了个激灵赶紧转身。 面前站着个裹着流苏披肩扮相慵懒随意的女人，看她的样子大概三十出头的模样。 眼眸里闪烁的光泽隐隐夹杂着丝促狭的笑意，盯得宁琅特难为情。 这他喵的能怪他吗？肯定不能怪他啊，帅的人谁不喜欢啊？谁不多看两眼啊？ “二位好，我是协会的接待孟姐，请问二位是？” 女人主动开口了。 “我们是好人。”宁琅连忙澄清，“您可以看看，东西都在，一样没少。” “哈哈，我也没说你们是坏人啊，帅哥你可真有意思。” 孟姐眼里的笑容越来越盛。 宋倩雯站在一旁，看不下去身边这货惯性贫嘴在那秀了。 于是站出来得体笑应，“您好孟姐，我们也是在网上写书的，在企鹅上收到二十四桥明月大神的通知，所以今天过来看看。” “哦，这样子啊，欢迎欢迎，不过他们还在里面会议室和领导开会，得稍等一下。” 孟姐领着他们来到采光性极好的全透明大落地窗前，端来两杯咖啡，“这是我们的码字区，怎么样，不错吧？” “确实不错。” 宁琅认真颔首，站在落地窗前极目眺望，视线自由扩散，没有受到任何高大建筑物的阻挡，越过一顶顶翠绿的树冠，直达波光粼粼的长江。 江上的船只缓缓飘行，岸边的钓鱼人静若止水。 滨江路旁的别墅群，依然抢眼。 好像精神都因为宽广的视野而变得开阔放松。 “写累了便站到这看一看，不禁能让眼睛得到充分休息，而且还能激活疲倦的思维。”宋倩雯也在旁边赞叹着。 真是风水宝地，可以到这里来码字。 宁琅一本正经的想。 码字之余，顺便拍张照带上位置发朋友圈，别人一看，机关大楼，啧啧，真牛逼。 能出入这里面的能是一般人吗？想想都倍儿有面。 其实人都是虚荣的，要不虚荣，咋进步？ 前段时间朋友圈不是有篇文章还挺火吗？叫《装什么佛系，不过是你逃避退缩的借口》。 宁琅在心里为自己的虚荣赋上一层勤奋上进的光辉，神情倏尔变得肃穆庄重…… 等了大概三四十分钟的样子。 安静的室内空气随着一群人的出现而变得狂躁起来。 一行大概二三十人自厅堂一侧拐角出现，他们忽而停住脚，望向宁琅这边。 宁琅也好奇地看着他们。 孟姐小跑过来，“二位，市委宣传部的领导让你们过去一下，他想了解下普通网络作家的生存情况。” “要问问题为什么不自己过来，而要我们过去？领导了不起么？” 好吧，领导确实了不起。 宁琅旋即拉起宋倩雯的手起身走了过去。 谁是领导其实很好分辨。 一般背着手站中间，表情气质最装比的就是领导，说得文绉绉一点，这种装比气质叫官威。 习惯了发号施令自然而然养成的。 承受着数十双眼睛的注视，宁琅站在了一个最有气质的眼镜老伯面前。 后者个子不高，但背着手站在那，气定神闲，目光深邃气场非凡。 与之对视，忍不住泛出一种没穿衣服的羞耻感。 “玛德，这老伯肯定是个老司机，这眼神……要不是常年在步行街打望美女我都不信。” “孙伯伯。” 正想着，旁边忽而响起宋倩雯清亮的嗓音。 宁琅和眼镜大伯同时看了过去。 后者脸上的威严骤然退却，换上副柔和的笑容，同样显得惊喜连连，“倩雯，你怎么在这？” “我陪我男朋友来的。”宋倩雯大方回应，同时给宁琅介绍，“这是孙伯伯，市委宣传部部长。” “哦哦，部长好。” 宁琅大吃一惊，连忙端正态度。 这可是大领导啊。 “男朋友？” 眼睛老伯的视线顿时锁定宁琅，微不可察地打量了一番，旋即露齿而笑，“不错不错，郎才女貌。” “小伙子，写网络小说的？” “诶，是，部长您真有眼光。”宁琅笑着点头回应。 不过他回的是之前郎才女貌那句话。 “平时，都写些什么内容啊？” “呃，啥内容都写，科幻的、都市的、玄幻的，不过无论什么内容，我的书都坚持宣扬正能量。” “不错不错，平时写书收入情况如何呀？” “哈哈，我现在还没收入，新书刚上传，还没上架呢。” “哦~” 似乎是因为宋倩雯，眼镜老伯谈话间都变得平易近人了许多，气质也没有那么强势了。 就像是个平凡的邻家老伯那样，随意和宁琅攀谈。 “写了多久书了？” “一年不到，哈哈，现在是第二本书。” “以你的角度出发，觉得现在文化部门对网络文学的监管如何？有没有什么建议或者看法？” “建议、看法？” 宁琅听到这个问题，心里自然而然浮现出答案，立刻回答，“有！” “说来听听。” “和谐词，这个坚决不能忍，而且一点用都没有。” 宁琅认真说，“汉语博大精深，哪里是和谐一两个词汇就能起到效果的？不仅如此，还会在某方面起反作用。” “反作用？说说看？具体表现在哪方面？” 宁琅没看到老伯身后的人群里有几个家伙在朝他疯狂暗示投眼色，自顾自地说，“比方说水乳·交融这个成语，如果没有和谐机制把中间俩字儿打上雪花，我想没几个人会把重点放在那上面。” 说到这，宁琅语重心长地感慨了句，“现在国民文化水平都挺高的，看字填词是小学语文基本技能，关键字眼和谐成雪花反而会刺激出他们的好奇心……所以这雪花不反而成了重点线吗？” 第四十章 你们伴随着我的青春 “而且不光如此，还极其影响创作，所以这是我认为最不合理的一点。” 宁琅说完话。 孙部长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你说的这个问题的确是个问题，我会回去认真研究一下，除此之外，还有吗？” “呃，没了。” “行，那你们小年轻继续忙，回头见，对了倩雯，回头记得转告你爸，让他带上你们一家人去我那做客。” “好，孙伯伯再见。” 孙部长笑呵呵地转身，挥挥手领着大部队离开。 撤离的陪同人群中，一穿着碎花裙的小姐姐从中脱出，盛着温暖人心地笑脸走到宋、宁二人面前伸出手，“你们好，刚刚孟姐说你们是来协会参观的网络作家，欢迎，我是协会副主席白色云空。” “哇，你是白色云空？” 宋倩雯很惊喜地握住她的手，“我很喜欢看你写的书。” “是吗？我很荣幸。” 白色云空看着宋倩雯的眼神颇有些惊艳，不仅仅是因为后者的出众外形，更是因为她刚才和孙部长表现出的熟络。 令她对眼前这个行为举止都相当得体的美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目前协会才刚刚成立，要是有会员能直接和宣传部的一把手随时沟通联系，在很多事情上无疑要容易开展得多。 一大一小俩美女一见如故，很快就聊开来。 倒是宁琅傻愣愣地被晾在了一旁，实际上他很想说，大神，你的书伴随了我的青春。 直到十多分钟后。 协会其他的人送完孙部长上来，宁琅才算找到发挥的空间。 白色云空把这群人全都叫了过来，一一给宁琅介绍。 “这位是我们协会主席，绯红夜。” “哇，你就是绯红夜大大啊，你的书伴随了我的青春！你的《耳语者》我特别喜欢，里面的盲人老大叔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宁琅顿时眼睛冒起小星星，一脸的崇拜地握住了绯红夜的手。 绯红夜特感动，这个同行居然是他的粉丝，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事情呢？ 说明自己的影响力是有多大啊。 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这位，是我们协会的理事会理事长五道杠。” “哇，你就是五道杠大神啊，你的书也伴随了我的青春啊！你的《神龙至尊》我特别喜欢，里面的黑龙小黑救男主那段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呃，谢谢啊。” 五道杠转头和绯红夜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他们都是属于影响力比较大的作者，同时看过他们两个人的书也不奇怪。 这也正好凸显了他们非凡的影响力。 不过一个一个介绍下来，俩大神笑不出了。 因为接下来每个人他喵的都伴随了他的青春。 关键是这厮还真能说出对应作者相应作品里面的亮点桥段。 卧槽，这是事先做了多么充分的准备啊？还是说他阅读量真大到这种程度了？ 直到介绍到协会最年轻的历史，一个年仅24岁，只是长得有点着急的男作者时。 宁琅冲口而出的那句，“卧槽，我爱吃瓜大神，您的书也伴随了我的青春啊，您的《测算天地》我特别喜欢，里面的……” 我爱吃瓜哭笑不得地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不光是他，所有人都想问，“哥们，你塌马今年到底多大？” 怎么下到二十四，上到四十二的作者全都伴随着你的青春？ 对此，宁琅有着自己的答案。 从出生到现在，哥们儿的青春一直都在…… 他也确实没有瞎咧咧，在座所有人的书他都看过，作为一个网文痴汉，之前虽然没有涉足这个圈子，可他的阅读量没有几个人比得上，偏偏这厮记忆力也特好，看过的作品大致内容还有书名作者他都能记住。 甚至还分析过每本书的行文风格以及爽点、剧情布局习惯。 要让他分析在座所有大神的作品，他是真能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哈，这位呢……” 白色云空想要介绍宁琅，突然语塞，她光顾着和宋倩雯聊天硬是没问这长相一般的小透明笔名是啥。 “我，呃……” 宁琅也语塞，他的笔名有点太秀了，就这么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有点儿那啥…… “他是造化钟神秀。” 忽而，一浑厚嗓音从众人后方响起。 众大神下意识回头望去，只看到一拿着cd，穿着牛仔外套的光头大哥缓缓走近。 他站到宁琅宁琅面前，“文风如人，大工匠稳中带皮的风格，犹如你这个人，认识一下，二十四桥明月。” “呃？你，你是二十四桥明月？” 一直hold住全场，让众神哭笑不得的宁同学呆比了。 二十四桥明月不是写女频的么？传说中不是一个知性女神吗？ 卧槽，怎么是个光头壮汉？ 艾玛，这体格，这身形，一拳能打死一头牛啊！ 哥们，你是不是变态啊，起这么诗情画意的名字，还写女频？？ “怎么？不像吗？” 要命的是，这二十四桥明月还特自恋地扬起嘴角，就像电视剧里自我感觉良好的霸道总裁那样微微侧脸。 “像，哈哈，久仰大名。” 沉浸在震惊中的宁琅终于没再说出那句你的书伴随我的青春了。 光顾着震惊，忘了。 其他人心头对二十四桥明月佩服得那叫一个五体投地啊，纷纷狂吼你这厮怎么不早点出现，早点出现就能堵住这丫的嘴了。 逗比之间熟悉起来总是特别快。 协会的这些大神们性格也都不错，思维活络，风趣幽默。 一来二去很快就熟了。 一直聊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天色渐晚，宁琅他们走的时候，一帮大神还一路将他们送上电梯。 看到电梯门彻底关上。 白色云空叹了口气，瞪了二十四桥明月一眼，“你们神经病天团有多了一位成员，恭喜啊。” “以后协会都是些奇葩可咋整啊。” 绯红夜摇头叹息。 “主席说得好像你挺正常似的？” 白色云空顿时一脸嫌弃地打断了他的话。 绯红夜讪讪一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我爱吃瓜在那啧啧称赞，“这造化钟神秀哥们挺秀的啊，女朋友那么漂亮，肯定是个高人，看来我得抽空跟他学几招，嘿嘿。” 登时招来几位女作者一致白眼。 要是宋金鑫同事在这的话，肯定会激动地冲上前去握住他的手，大喊一句，“英雄所见略同啊哥们儿！” 第四十一章 资本无法改变读者 “只是你别说，造化钟神秀他们女朋友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还和孙部长那么熟，是不是可以好好发展一下。” 绯红夜思忖着说。 白色云空相当赞同，“他们女朋友不是写书的，但，造化钟神秀一定要吸纳进协会，有这层关系在，我们很多工作开展起来也会方便很多。” “嗯，同意，同意。” “任重而道远，还需要努力啊同志们。” 绯红夜深吸口气，“对了，掌中文学网那边同意帮我们发会员召集令公告了吗？” “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巴巴文学网已经同意了。”二十四桥明月说道，“我亲自联系的。” “很好，等到志同道合的人越来越多，必然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绯红夜眼内满含憧憬。 —— “你们协会的人给我的感觉都挺不错的。” 公车上，宋倩雯靠在宁琅的怀里浅声轻语着：“而且我没想到，能够和自己喜欢的作者离得那么近，还记得上学那会儿，白色云空的作品，我可是每一部都没有落下。” “哈，你喜欢的作者不一直是我吗？” 宁琅洒然一笑，虽然女友看不到，但他还是颇为自得地撩了下头发。 “少臭美啦。”宋倩雯掀起地抬头瞪了他一眼。 “你就不能夸夸我吗？” “夸你你要上天。” “好吧。”宁琅耸了耸肩，话锋一转，“不过你现在是不是觉得你男人从事的职业特别高大上？” “你想想看，要是以后我的作品，能够搬上荧幕，能够让那些大明星来饰演我书里面的那些人物，多爽，随便发个朋友圈都有够装比的了。” “和你拍照的都是大明星。” “嘁，别人的看法有那么重要吗？”宋倩雯很不理解地皱了皱鼻头。 宁琅一本正经地叹了口气，“像你这样从小就生活在赞美下的小仙女当然不会明白装比的快感。” “好吧。” 宋倩雯不置可否，“不过我确实很开心，我男朋友完成了我小时候想要完成的梦想。” “你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作家？” “是啊，而且我当初选择你，会写作这一项给你加了不少分呢。” “怎么一直没有听你提起过。” “有什么好提的，反正也只是过去的梦想而已啊，也不可能实现了，但我很高兴你可以帮我实现。” “哈，傻瓜。”宁琅嗤笑了声，“不过我一直以为你选择我因为我惊天动地的颜值。” “……” 本来互诉衷肠的浪漫气氛，就这样被一个自恋狂魔的不要脸给生生破坏了。 把宋倩雯送回学校后回家，把今天更新的章节更新了。 就到网络作家群里去看了看。 群里很活跃，每个人的马甲都是笔名，宁琅也把自己的群名片改成了笔名。 看他们聊了一会儿，瞬间觉得加这个群加对了。 他们说了很多网文界目前的风云、局势。 都是宁琅之前不知道的。 只是这些风云局势对他目前而言没什么用，因为他是扑街，风云再大，也刮不到他。 但提前了解了解也是好的，至少心里有个数。 可随后冒出来的一个话题引起了他的注意。 “最近连山阅读搞那个什么免费阅读真挺搞笑的，点创好不容易建立起来了一套付费机制，又要走回头路么？” “扯淡吧，搞免费还有作者写书吗？” “听说订阅没有了，而是通过广告盈利。” “广告？在小说里面植入广告？扯什么淡？那样和盗版还有什么区别？翻几章就是一广告，人家为什么要来看你正版？” “哎，连山阅读这样一搞，把行业都搞乱了，现在好多网站都有开始做免费的倾向，要真免费了，我们作者可咋办啊？” “写书死路一条，赶紧改行。” “真的太扯了，人家西方付费阅读几百年，也没有人提免费，游戏付费玩那么久也没人提免费，为啥网文行业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付费机制却要回到免费？这是什么逻辑？” “因为想要靠内容撼动点创的地位太难，他们就剑走偏锋，从歪门邪道入手，更何况，兴许人家只是进来圈一波钱就跑呢？哈哈。” “圈钱？怎么圈钱。” “圈投资者的钱啊。” “现在的投资者懂游戏、懂出版、懂电影电视剧，单单不懂网文，网文这个行业对很多人来讲还很陌生，这方面的专业人士很少，所以相对比较好忽悠，我甚至都能想象到连山阅读是怎么忽悠的。” “他肯定会给投资商说一通免费之后的好处，甚至还会画出冲击点创霸主地位的宏伟蓝图，投资商一听，诶，挺好，于是就投了。” “投资的人这么蠢？” “倒也不是，反正投的钱也不一定是自己的，懂吧？” “不太懂，什么意思？为什么不一定是自己的钱。” “哎，不懂就算了，有的事情不能说，时代主旋律是正能量，思想阳光一点好，放心吧，付费阅读不会被颠覆的，因为精品的内容肯定集中在付费，免费的能有什么精品？你不好看读者也不会去看啊。” “哎，事到如今，谁说得准啊。” 看他们讨论得，宁琅都开始担心网文行业是否会被颠覆了。 他开始渐渐接触到，这潭水并不如想象中那样清澈。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黑白两道，网文也不例外。 大多数作者作为内容的生产者，其实只是最底层无力反抗的被剥削者。 而有话语权的那些作者，早已不需要反抗，看似矛盾，却就是残酷现实的真实写照。 资本鼓动风云，顶级作者是资本的一部分，中底层作者，则只能是随波逐流的扁舟。 运气好的还能跟着喝点儿汤，运气不好的兴许就触礁消沉了。 “还是得自己强大啊。” “既然没办法改变现状，那就只能改变自己。” 宁琅不像群里那些人那样悲观，他依然认为，网络文学的本质是内容，资本兴许可以改变一些东西，但绝没办法去左右读者的选择。 优质内容，永远不会死。 想到这，他再次投入到游戏系统的训练中。 提升提升，他只想不停的提升。 第四十二章 来自组织的召唤 六屏pk垫底之后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周末没有再收到下周推荐位通知。 成功断了推。 宁琅欲哭无泪，可也没办法，只能这样想，他已经比大多数人的成绩要好了。 就是不知道这56万收藏里，有多少水分。 不过一切的一切，上架就知道了。 “小宁子，在吗？” 正处于六频跪了的伤痛欲绝当中，宁琅突然收到宋倩雯的v信。 只看到后者给他传过来了个文件。 将之打开，双目骤然明亮。 这是一个创意，一个小说的创意，宋倩雯把自己的构思，还有初步框架以及设定都做在了一个文档里面，极为规整，一目了然。 “那天你不是给我讲了那个销售说流浪房子计划的事情吗？” “当时我就琢磨着，这个笑话是不是可以演变成一个小说的题材。” “书名就叫《我有一座漂流屋》，我是这样想的，既然电影都能有飞屋历险记和飞屋环游记这样的珠玉在前。” “那么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写主角有座漂流屋，流浪在宇宙，碰上了一件又一件的奇闻异事。” “设定我都发你了，不过我的想法肯定不成熟，也不见得符合网文，不一定能直接用。” “妙啊。” 宁琅拍了下手。 直觉告诉他，这会是个不错的题材。 如果好好设定，并做出符合网文风格的故事布局，掌握好节奏，一定能写出独特的风格，从众多同质化的作品中脱颖而出。 独特性，一定是吸引眼球的重要元素之一。 宁琅赶紧收录进素材库，便给宋倩雯回复了过去，“我突然有种危机感，但又有点庆幸。” 后者不太明白，“怎么了？不够好么？” “不是，我寻思着，你要是来写小说，会不会就没我啥事儿了？哈哈。” “嘁，我哪行，我也就能有时候突发奇想而起，写书这么宏大的系统工程，还是算了，估计你让我写个一二章还成，后面真写不了。” “哈，那我们宝宝也很厉害了，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谁是你妻~” “谁叫宋倩雯，谁就是。” 宁琅挂着笑容，印在骨子里的坚定念头再度浮出脑海。 他含着笑意的眼眸泛动着坚决的光泽。 “倩雯，这辈子，就是你了……” —— 星期一，宁琅照常来到单位上班。 大清早刚进办公室，就听到左安东在那说他的直播号被封了。 原因是因为点错了，点进了快播，播了一两秒的那啥，就被超管给发现了。 逗得一群同事在那笑。 而老油条赵家春则是在那和车间技术员黄勇在那讨论股市又赚了多少多少。 黄勇说他昨天输了一辆长安面包车。 赵家春说他小赚了几千块。 反正听起来都特娘的是高薪阶层。 其实在国营企业里面，很多人都有自己的副业。 一来是因为国营企业的工作任务确实不重，有充分的时间搞别的东西。 二来是因为收入确实不太够，死工资很难满足对生活更高的追求。 像有的人一天到晚都在旅游，吃高档餐厅，用奢侈名牌，几千块钱就开奔死别摸我。 虽然有信用卡寅吃卯粮，但要不多赚点钱也不够还款的呀。 副业的形式有很多，做v商的，业余网络直播的，甚至还有赌神靠打麻将赚钱的…… 但放眼整个大环境，最受人追捧的副业还是炒股。 宁琅从进入公司就听很多老员工吹嘘他们炒股赚了多少多少钱，靠炒股买了多少房多少车来着。 只怪当初太年轻，他居然信了。 现在才知道，这就是一场吹神比赛。 大多数人热衷炒股纯粹是因为侥幸心态和好吃懒做妄图一夜暴富的信仰在作祟。 相对于网络直播、网络小说以及v商等副业需要付出大量时间和精力去运作打理。 炒股轻松很多，大多数人就是凭借道听途说的野鸡理论挑几支股票然后把钱丢进去，天天盯着k线图烧香拜佛求涨停。 也不需要烧脑去想应该怎么打理，怎么运营啥的。 于是被玩头脑的高端玩家薅了羊毛还不自知，还告诉自己，再坚持坚持，我们能赢！ 能赢尼玛啊。 所以宁琅对他们讨论的内容一点儿也不感兴趣，也从未想过加入其中。 有这时间扯淡，他不如多为写书争取点时间，把工作早点做完然后偷偷摸摸写个几千字。 刚坐在位置上。 杜红卫便也到了。 他提着公文包，一进来就朗声说，“各位注意啊，咱们部门新的副经理上任了，这几天可能会经常下来巡视，各位注意一点手机还有抽烟等问题，不要给新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 “是谁？” 赵家春好奇问，“我们二公司本部的还是其他公司平调过来的？” “听说好像是三公司平调过来的。” 杜红卫说道：“反正注意一点，新官上任三把火，不要被烧到了。” 语毕，他便朝宁琅这边走了过来，“小宁，我有件事想和你谈谈。” “啊，主任，什么事儿？” 宁琅的目光顿时从电脑屏幕上的台账脱离开。 杜红卫笑了笑，“是这样的，上次呢，你的征文不是拿了集团公司第一吗？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向组织靠拢的想法？” “向组织靠拢？” 宁琅嘀咕了一声，“主任，什么意思？” “哈哈，如果你有兴趣向组织靠拢的话，我就准备发展发展你。” 杜红卫挂着温和征询的笑容。 他没说这件事其实是上面的人亲自过问并交代下来的。 事实上，在领导亲自向他交代这件事的时候，杜红卫心里对宁琅的评价已经呈几何式上升。 这年轻人，将来前途无量啊。 宁琅听了他的话，也明白过来意思，压根儿没有多想便欣然颔首，“组织愿意发展我，是我的荣幸，我愿意向组织靠拢。” “好，好，哈哈，过几天把申请书交给我。” 杜红卫洋溢出欣赏的笑容。 心里赞叹着不愧是希望之星，这觉悟就是高。 想自己向他这么年轻的时候，都还没这方面的数呢。 但他并不知道，宁琅答应得这么干脆其实压根儿没那么复杂的想法， 纯粹是因为加入组织肯定能让爸妈引以为荣，仅此而以。 第四十三章 患者可能是癫痫 晚上回到家。 宁琅颇为自豪地给老宁和老梅说了下公司准备发展自己加入组织的事儿。 然后便屁颠屁颠的准备接受来自父母热情的称赞了。 事态的发展一如他所料想的那样。 听闻此事之后，老宁和老梅登时冲上前来抱着他一人亲了一口，乐不可支地笑着合不拢嘴。 “儿子，你可真是我的亲儿子诶。” 老宁哈哈哈狂笑，那开心劲跟中了五百万似的。 热情似乎过了头。 宁琅摸着脸，讪讪笑着，被夸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都。 这还没加入了，就已经开心成了这样，那要是加入了，会是什么样子。 想到这，他打了个摆子，坚决拒绝来自中年大叔大妈的一拥而上的热情之吻。 脸皮薄，受不了…… 梅秀珍也在那语重心长地感慨，“我们家儿砸总算是有出息了，完成了他爸妈都没能完成的事情，好好好，我跟你说，这是单位重视你，领导器重你的表现，你一定要再接再厉，好好表现，知道不？” “对，千万不要辜负领导对你的信任。” “知道了，感谢领导，感谢生养我的伟大父母，如果不是你们，这世间将少了一个天才。” 刚开始宁琅还挺敷衍的，说到最后，居然又开始欣赏起自己来了。 让宁凌启还有梅秀珍直接无语。 都不知道应该用啥词汇来表达这复杂的心情。 回到房间。 看到网络作协的群里有人在问写书的时候缺乏画面感怎么办。 绯红夜直接抛出来了一个文件略缩图的截图，略缩图上全是jpg各式的图片。 “平时零零碎碎的，我搜集了数千张各式建筑物，场景的图，分门别类地排好，比如教堂、丛林、学校等，每次描写到相应场景缺乏画面感的时候，我就会找一两张对应的图片来看看。” “不仅是场景，还有人物。” 紧接着，又是一张文件略缩图炸出。 左下方显示的文件数同样是几千。 绯红夜随便选中其中的几张跑了出来。 其中有脸上爬满沟壑，眼眶深深凹陷下去叼着烟思考的老者。 还有一头银发，却涂着口红，穿着精致的老太。 以及走在大街上的时尚美女。 绯红夜说，“大多数人物图都是我日常生活时街拍的，技术不是很好，还请见谅，脑子里没形象的时候也可以看看，对于塑造不同的人物应该有帮助，把这些发出来和大家分享一下，希望能有用。” “卧槽。” “绯红夜大神牛比！” 这些东西着实是把宁琅惊讶到了。 他望着那些图看了好久，怔怔无言。 几千张图片…… 这绝非是一日之功，没来由地，胸中升起一股强烈的惭愧感。 “啪。” 冷不丁的，他突然抬手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这个耳光并非自残，而是他想要打醒自己这颗被自我感觉良好蒙蔽的心。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在写书这一块，没有几个人比他更努力，更用心。 可现在他真正的意识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大神之所以能杀出重围，登顶神位，背后付出的努力绝对是常人所无法看到的。 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今天绯红夜要是不把这些宝贵经验分享出来，他恐怕还沉浸在自己最努力这美好幻想中。 比起他们，幸运的是自己有大神来了游戏系统。 系统里的教程蕴藏了无限财富，有活灵活现的场景，有形形色色的人物形象。 比起图片，自己可以置身其中，亲身体验，感觉更加直观真切。 这是优势，所以更要利用。 “看来光是晚上睡觉的时候进去体验还不够，午休时间也得利用起来。”宁琅暗暗下定决心。 于是乎…… “喂喂，宁琅醒醒，卧槽，这家伙不会昏死过去了吧。” “也没发烧啊，怎么没反应？” “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打120啊？” 星期二中午。 午休时间结束，办公室众人从休息室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看到宁琅躺在几根椅子拼成的床上一动不动。 安详得跟去见了阎王差不多，皆是惊慌失措。 赵家春朗声怒吼，“打120啊！赶紧的，愣着干啥啊？” “好好好！” 对于外界的动静，宁琅都能感觉到。 他心里那个急啊。 他也很想出去，可没有完成教学考核他喵的出不去啊，呜呜。 车间主任杜红卫目光惺忪的走进办公室，看到一大帮人围在这忙天忙地不禁奇怪，“你们在干啥？” “主任，小宁，昏死了！”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打120啊！”杜红卫走过去一看吓了一大跳。 “打了，马上就到。” 过了会儿，急救车呼啸驶至。 宁琅心里飙着悲愤的泪水，感觉到自己被抬上了车。 分神加上紧张肯定更没办法答题了，于是乎，又被劈了个死去活来。 急救车上，小护士盯着宁琅的情况，忍不住皱眉头，“病人怎么还在抽搐。” “看症状，应该是癫痫。” “呜呜，劳资没癫痫，你他喵的才癫痫呢！你全家都癫痫，呜呜……” 看着救护车远去，杜红卫擦着满额头的汗，心有余悸地感慨道，“现在这年轻人的身体都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差？” “哎，天天吃外卖，吃垃圾食品，还作息不规律，能不差吗？” 老油条赵家春在旁说。 说得左安东等一帮年轻人是冷汗直冒。 “玛德，从今天开始，我要做一个九点睡觉的银，要不然成宁琅这样太吓人了。” 小宁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现在教学空间无法自拔而产生的假性昏迷，居然带给了周围同事健康警示。 要让他知道了，估摸着又得陶醉地说上一句，“没办法，就是这么优秀，就是这么正能量，不知不觉都能做好事儿。” 家里。 宁凌启悠哉悠哉地守在店里，一边心满意足地掏着耳朵，一边看着手机上播放的脑残狗血剧，挂着入戏太深的笑。 突而，梅秀珍急吼吼地跑到他面前猛拍桌子，上气不接下气，“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儿了，咱们家儿子进医院了！” “对对，进医院了，估计醒来就得失忆了，常规套路都这样。” 老宁还没反应过来，驴唇不对马嘴地评论着脑残狗血剧里的情节。 梅秀珍愤怒地揪起他的耳朵，像个发狂的母狮子般含泪咆哮，“咱们儿子进医院了，赶紧跟我走！” “啊！” 老宁吃痛，终于是艰难地反应了过来。 第四十四章 家里有这些一定要扔掉！ “儿砸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什么三长两短啊，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妈可怎么活啊~！！呜呜呜呜~” “千万别让你妈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呜呜呜~” 老梅同志趴在病床旁嚎啕痛哭。 哭得是一旁的宁凌启头晕目眩。 “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他忍不住翻白眼，“医生不都说了吗？说各方面指标都很正常，最多就是可能有点轻微癫痫，没什么大碍，你咋整得跟咱儿子得了什么绝症似的。” “姓宁的！” 不曾想话音刚落，哭得稀里哗啦的梅秀珍那双通红的眼珠子就喷着怒火朝他瞪了过来，嘶声咆哮 “我们儿子都这样了你还在旁边说风凉话，你还有没有良心，我和你说，咱们儿子要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呜呜~~” 咆哮完，老梅声音很快又软了下来，“再说了，轻微癫痫不是病吗？呜呜。” “不是，医生不都说了嘛，也只是有可能，并没有确定啊，而且你看这小子面色红润有光泽的，哪像有啥事儿的？” 宁凌启脊梁不弯，在发狂的媳妇面前坚守着自己钢铁直男的真理。 真理万岁，真理不死！ 还在教学空间里面和教学考核内容搏斗的宁琅感知到外面的环境越发眩晕。 他着急啊，可越着急越出不去啊。 但通过老爹老妈的一番对话，他可以确认一个事实，妈肯定是亲妈，这爹……就不一定是亲爹了。 你儿子都被送医院了，都癫痫了咋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其实宁凌启只是不想把担心写在脸上，让梅秀珍因为自己的情绪而更加担心。 男人和女人的不同而已。 过了不知道多久，同事、领导都来过了几次，宁琅还是没醒。 这样的复杂的情况，令医生也很是困惑。 越是这样，梅秀珍越担心，她寸步不离地紧握着儿子的手，看向在一旁平静削水果的老宁，“你说，我们要不要给倩雯说一声啊。” “说什么说，嫌我们俩还折腾不够啊，何必麻烦人家，而且我们儿子这样，他肯定也不希望倩雯看到。” 宁凌启削好水果之后递到了老梅面前，“给，吃。” “没胃口。” 后者恼火地吧唧了下嘴，把头偏向一旁。 “行，那我吃。” 宁凌启顺势收回手，嘎嘣一下咬果肉上，还挺脆。 “嘿，我说你硬是就一点儿也不担心是吧？”梅秀珍特不满他这态度。 老宁耸了耸肩，“医生都说没事儿了，担心有啥用，担心他就能醒吗？” 教学空间里。 宁琅化身成一块岩石，经受着下方滔天火海的浪涛冲刷，感受着激涌而来的炙热温度。 他已经身处这个场景的第二阶段教学内容很久了，经历了最初的焦躁，和数不清次数的电击，心反而是渐渐平和下来。 身化一块石头，去感受这无处不在的暴虐。 感受着外界的刺激，强行在这暴虐中平复内心。 一来二去，他的心境好像经历了千锤百炼般。 直到将正确答案输入作答框被放出来的那一刻，宁琅并没有马上睁开眼睛。 反而是闭着眼，继续感受着此时的心态，前所未有的平静，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这种感受很难言明，却无比美妙。 阴差阳错间，命运让他经历了一次玄妙奇幻的旅程。 这段旅程，让他的心得到了空前的强化。 能在内忧外患中平静，能在焦眉烂额下保持专注，代换融入到自己所创作的角色中，哪怕是一块石头。 “呼。” 一直注意到他的梅秀珍惊喜地看到，宁琅长舒了口气，双目睁开。 “诶，儿子。” “不好意思爸妈，让你们担心了。” 宁琅挂起难为情的微笑。 “没事就好，没事儿就好，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医生说你是有可能是轻微癫痫，怎么样？头晕不晕？” “我……” 宁琅脸色骤红，他很疯狂咆哮，对全世界大喊我并没有得癫痫！！！ —— 回到家。 宁琅委屈巴巴地站在老宁身旁，“爸，你看我刚回来，你就非得拆掉我电脑不可吗？” “必须。” 宁凌启义正言辞地说，“天天晚上玩儿游戏到很晚，一点儿都没节制，我看你这次晕倒，就是这害人的游戏引起的。” 老梅站在旁边，也跟着点头，“是啊，上次隔壁老张还说他们孙子的同学就是因为玩儿游戏熬夜所以脑出血了，那个游戏就是现在特别流行特别火的那个，上次我还看咱们儿子玩儿过，叫什么吃，吃吃。” “哎，吃鸡。” 老宁听起来倒还挺熟门熟路的，张口就答出正确答案。 “对，吃鸡！儿子啊，你别吃鸡了，想吃鸡妈马上去菜市场买回来给你做，行不行呀？” “我……” 听眼前这哼哈二将一唱一和，宁琅不停翻白眼，“爸妈，我是不是在你们眼里不光是个沙雕，还是个网瘾少年？” “年轻人不都上网成瘾吗？上次我看新闻就说，现在我们国家的年轻人，有90%有网瘾，手机瘾，哎，这些都是精神鸦片害人不浅，怪不得人家说家里有手机、平板电脑这些就得赶紧扔掉，之前我还不当回事，今天看样子果然是应验了。” “我跟你说，要不是考虑到你工作，我非得让你把手机也交出来不可！” 老宁同志拍着手，忧心忡忡振振有词地说了一大通，说得宁琅是无语凝噎，“这新闻肯定是v信里某野鸡公众号看的。” “嗯？你看过？”老宁挑了下眉头。 还没等小宁同学开口，他就又猛拍了下手，“你看过还不长点心思？！” “赶紧的，媳妇儿，动手拆。” 说完便大手一挥就要行动。 宁琅登时张开双臂，“你们要强拆啊？” “那不然任由你胡来，任由这东西害你，你这次只是晕倒，下次说不定还发生什么呢！” “我真没玩儿游戏。” 宁琅抓狂地挠了下头，旋即略微缓和，“我是在写小说，我在创作传世经典。” “所以我偶尔晚上会写稿子。” “写小说？！就是上次给我们看的那个黑心合同的小说。” 宁凌启和梅秀珍对望一眼，异口同声地抬高分贝喊了出来。 “那就更不行了！”前者严厉怒喝。 “为什么不行？” “原因很简单，你熬夜牺牲自己的身体给那些黑心网站打工，还影响工作，你告诉我哪一点儿行？这玩意儿有什么用？网上骗子那么多，他们说给你钱那都是忽悠你的，你还真指着这个赚钱呢？” 老宁的理论知识倒还挺丰富，张嘴就又是长篇大论。 “谁说写东西不能赚钱？” 宁琅嘟囔道：“我不久前才给单位写东西赚了钱，还给你和妈买礼物了呢。”” “你那是国家的单位，和你这黑心商人能一样吗？” 宁琅见说不通了，索性直接一屁股坐床上，“那你们拆吧。” “哼，这还差不多。”宁凌启闻言便要立刻采取行动。 但紧接着，又是一句轻飘飘地话飘来，“说不定等会儿我急怒攻心，气血上头癫痫又犯了。” “我现在已经感觉头晕眼花了。” 说罢，宁琅摁住太阳穴，俩腿一伸便倒在了床上。 第四十五章 绝症难治 震颤灵魂的威胁。 吓得梅秀珍立马拉开了宁凌启跃跃欲试的架势。 “内个儿砸，你千万别冲动，你房间里面的一切，我们都不会动。” 她好似下定了决心，拉起宁凌启的手腕就往外走。 后者还不死心地扭头不舍地看了眼电脑，“不拆啦？” “拆你个大头鬼拆，我把你拆了信不信。” 爹妈消失在房间，羸弱无力的宁琅登时从座位上弹射而起，生龙活虎地坐在了电脑前。 当手指放上键盘的那一刻。 心境骤然进入到专注状态，这是今天，给他带来的提升。 中途，公司的领导和同事都专门打电话过来问候了一番。 这第一次让宁琅内心对这个大集体产生了归属感。 虽然他的心不在这里，可单位却是他追逐梦想的避风港。 —— 刚通完话放下手机，宁琅就看到手机屏幕亮起，是宋金鑫发来的v信。 “姐夫姐夫，十万火急，在不在啊。” 看到这条信息，宁琅嘴角忍不住上扬。 这家伙发得还挺是时候，再早一点，你无论多么十万火急，哥也躺医院被人当癫痫患者研究无力抵抗…… “有事说事，怎么了？” “你上次不是说，要帮我解决单身大事吗？还要给我介绍一个高人，这都过去好多天了，咋还没开始行动鸭。” “哦，原来是这事儿，知道了，等一下。” 宁琅旋即联系了张明远，和对方简单的说了一下这个事情。 张明远的反应很积极，“成人之美这事儿我擅长啊，哈哈。” “行吧，那我把你们拉到一个群里。”宁琅早就料到这厮是这态度。 但张明远倒是不乐意了，“诶，你为啥要拉进群，把他名片给我，咱们私聊不就好了？” “不行，我得看你怎么操作。” 宁琅说，“好给我的书积累素材。” “卧槽，你书不是写的大国工匠这类题材吗？干嘛还写撩妹？” “感情戏你不懂啊，思维怎么那么狭隘呢？” “哎，行吧，不过爸爸可跟你说啊，这些不要乱学，你有宋倩雯已经可以了，知道吧？爸爸不能看着傻儿子胡思乱想走错路。” “你信不信我锤爆你狗头。” “得得得，您老人家慢慢看我怎么教宋倩雯他弟弟泡妞。” “大神出马，一定没问题。” 群聊刚开始。 宋金鑫就努力地拍了张明远一通马屁，知道张明远和自己姐也认识之后，更是惊为天人，疯狂套近乎。 对此，宁琅在旁边直翻白眼，说好的是我的忠实粉丝呢？ 怎么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友情呢？诚信呢？狗带了吗？ 张明远颇为受用，并一本正经地保证，“放心，宋倩雯的弟弟我肯定会拼尽全力的，现在，你把你的照片发过来。” “宋金鑫立马照做。 片刻后，张明远发出一个发呆瞪眼表情，并无比惊奇，“兄弟，就你这长相，你不会诓我吧？你还单身狗？” “这是夸我帅吗？张哥。” “呃，也就一般般吧，比我要差点，但比宁琅要强多了。” “哈哈，谢谢张哥夸奖。” 宁琅本来还悠哉悠哉的喝水旁观，不过看到这句话，差点就没把刚喝进肚的水连带着老血一喷三丈高。 马的，一个真敢说，一个还真敢承。 哪来的胆？都不要脸吗？都不知道颜值两个字怎么写吗？明明自己才是最帅的好吗？ 呵呵，果然是人最缺什么，他就越容易强调什么，这句话当真是没错。 要不然为啥自己从不说自己长得帅呢？还不是因为自信么。 每到这个时候，无耻的宁琅同学就会选择性失忆掉。 张明远仍然不解，“按理来说，你这外形条件怎么会？” “那可不吗？” 宋金鑫可怜巴巴，“我就是不明白为啥我多金又帅气，但就是找不到女朋友，呜呜。” “因为他是真真正正的凭实力单身。” 宁琅看不下去了，为张明远揭示出了事实的真相，“你见过一个人表白的时候直接给女生说，我很有钱，当我女朋友吧，当我女朋友会有很多很多钱。” 这件事，是宋金鑫和他聊天的时候主动说起的，当时就把宁琅无语到不行。 所以用凭实力单身这句话来形容宋金鑫一点儿也不为过。 张明远听后就头疼了，“钢铁直男癌患者啊哥们儿，你这个问题很难解决啊，你这是属于天生自带单身光环，也就是常说的母胎单身狗。” “呃。” 宋金鑫听后哭了，“大神，我姐夫说你是大神，你比他还厉害，要是你都不行的话，那还有谁行？呜呜。” 见自己说完，两位大神仍然不说话，宋金鑫开始搬救兵了。 “我姐是宋倩雯，我姐是宋倩雯，看在我姐的面子上你们也不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我孤独终老啊。” “张哥，姐夫，救一条单身狗胜造七级佛屠啊。” “……” “佛了。” 宁琅顿时眩晕不已。 这着急的文化水平又来了，于是立刻纠正，“是浮屠，浮屠，不是佛屠。” 或许不知道的人会以为宋金鑫这厮是打错了字，不过宁琅敢肯定他绝壁是文化水平的问题。 果然，宋金鑫发了个掩面而笑的表情，“姐夫就是姐夫，真厉害，总是能知道我想要表达的意思。” 呃，夸人都不带创新的。 似曾相识的画面，几乎一模一样的套路。 没文化真可怕啊。 宁琅很想帮他，可癌症是绝症，钢铁直男癌更是绝症中的绝症，属于情商顽疾，难以根治。 倒是张明远深思熟虑了一会儿后说：“考虑到你的问题，我需要对你进行一系列的培训。” “如果培训都没办法的话，我也无能为力了。” “好！” 宋金鑫一听有用，立马应允，“只要能帮我成功脱单，让我怎么样都行。” “行，你现在把女生的照片还有资料，能搞的都给我发来，我好好研究研究。” 这是张明远的最后一句话。 宁琅看着他们俩的对话，其实感觉有些奇怪。 为什么张明远这种天生自带撩妹细胞，对女孩子有诸多办法套路的高手，迄今为止都还是个初哥呢？ 只暧昧，绝不恋爱。 要不是他真帮人成功了很多次，宁琅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只会纸上谈兵。 所以说啊，这世界上很多事情真说不清楚，人也不能只看表面。 第四十六章 全他喵的看这一发了 张明远怎么培训宋金鑫宁琅就没太关注了。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自打进医院回到单位上班后，单位同事对他的态度瞬间好了不少，虽然不至于每个人都凑上前来嘘寒问暖，但也再没人因为他资历浅就把事情抛过来让他做了。 谁也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瘆人的场面，更怕万一让宁琅做事做出问题，摊自己头上，再弄不好成了植物人，岂不是一辈子就赔进去了？ 宁琅对周围人的变化倒是有所感觉，尤其是眼神上，变得多了几分隐隐约约的敬畏。 不过这货倒没有往医院那方面想，反而是颇为自得的以为同事们都知道了上级想要发展他进入组织的事情，于是准备提前抱住他这颗未来之星的大腿。 优秀的人嘛，总是善于从比较优秀的角度切入去想的…… 不知不觉，一天天就这样过了。 眼看着书的字数距离上架标准越来越近。 奇迹一直都没有发生，宁琅的确一路裸·奔了过来。 裸奔期很难受，比起在推荐位上时，少了很多刺激感和期待感。 每天都过得很磨人。 刚开始还特煎熬，到后面便逐渐麻木了…… 这几天的章节内容似乎出了点儿问题，骂他的读者很多，收藏也在不停的掉，虽然比起五万这个基数，掉得不算多。 不过宁琅还是总结了下，多半是因为自己行文叙事过于自嗨了。 还是火候把控上欠缺了些啊。 只可惜游戏系统的内容评价功能只针对开头一万字有效，后面的内容无法跟踪，局限性很大，节奏文风完全得自己掌握。 也不知道等级高一点儿功能会不会有所增强。 现在想太多也没用，还不如多花点心思思考思考怎么办把缺陷改进过来。 终于到了上架前一周，宁琅找到责编申请上架。 三宝大大对他的态度并没有因为五万多收藏而有所改变，收到上架申请时只是回了一个字，“好。” 便没了动静。 哦，还复制粘贴了一篇上架需知过来…… 宁琅没在意，既兴奋又紧张。 兴奋是因为这么久的耕耘，终于要看到回报了。 紧张是因为怕扑街，加上这几章的读者反馈不是很好，章节说活跃性也降低了。 整个人的心都悬吊吊的。 仗着有十多万字存稿，这货惰性大发，上架前一天一个字没写，跑到网络作协群里开始发牢骚。 “大神们，好怕扑街怎么办？” “不怕，切了，两个月后又是一条好汉。” 很快就有一个熟悉的面孔跳了出来。 这个作者的名字叫“卧室一只小乌龟”，也不知道是他卧室里面养了只小乌龟，还是他本人就是一只乌龟。 反正这群里奇人异士很多，有人是妖怪也说不定。 不过也就是想想，怎么可能有妖怪？ 这都已经建国几十年了，绝对不可能成精。 “小乌龟，这就是你的常规操作吗？” “那必须，不过本扑街做得更绝，三个月切了十本书，只要上了试水推成绩不好就切，后面嫌效率低，同时开两本书，同时上试水，成绩不好同时切。” 小乌龟随后的一句话让宁琅惊得说不出话，缓了半天才问道：“然……然后呢，现在切出名堂了吗？” 期间，有n多作者冒出头来排队发“小乌龟威武。” 宁琅无耻的破坏了他们整齐的队形。 小乌龟回应说，“哎，其实这样不好，我都切成习惯了，总觉得下一本会更好，所以上一本书上架之后1000首订，没写几天就没劲，又切了……” “我去。” 宁琅竖起大拇指，“你不应该叫小乌龟，你应该叫大太监。” “呜呜，我也很无奈啊。”小乌龟发来一个哭脸。 退出群聊，突然看到二十四桥明月的私聊框浮到了最顶端。 点进去只有一句短短的话，“你要上架了？” “是啊，明月大大。” “哪本书？” “大工匠。” “上架之后有没有爆更计划？” “有，原本准备爆更一百章，不过现在只有80多章存稿，没有能力爆发这么多。” “别那么实诚。”二十四桥明月说道：“你有那么多存稿很好，现在还有八个小时正式上架，你写上架感言了吗？” 宁琅认真回答，“还没，不知道咋写，他们教我卖惨，可是我想想，我除了穷了一点，真没多惨。” “卖惨没有必要，你可以提前放出消息，说上架保底5更，然后如果首订有1000就多爆发多少更，有2000又多爆发多少更，有3000，50更封顶吧。” “这样能刺激读者订阅，同时留点存稿，上架之后节奏更加重要，后面千万别写崩了，有几十章存稿也是给自己一个犯错调整的空间。” “妙啊。” 宁琅看到那个阶梯激励法顿时眼睛一亮，“大神不愧是大神，我马上就去写，谢谢明月巨。” “不谢，我在看你的书，成绩还行，祝你上架顺利，晚点儿我给你个章推。” 二十四桥明月的态度令宁琅的心里升起无限感激。 他立即回了一个磕头谢谢老板的表情包。 “好了，不打扰你了，你写感言去吧，我也码字了。” 结束和二十四桥明月的对话，宁琅立马用手机打开作家助手开始写感言。 根据老司机的授意，他再添油加醋的润色了一番，说什么要是有5000首，就狂爆50更的基础上直播穿女装。 当然，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5000首机会极为渺茫，所以多半没有机会穿女装。 但要真有5000首，穿穿女装又何妨？又不是没穿过…… 晚上回到家。 饭桌上，梅秀珍和宁凌启呆愣愣地看着同样呆愣愣的宁琅。 后者犹如机器人一样，双目无神地把筷子伸进碗里，一粒米一粒米地往嘴里送，眼睛里面写着四个字——“我有心事”。 “儿子，是不是在单位碰上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儿？“ 梅秀珍关切询问。 宁琅其实并没有走神，只是紧张到不行。 听到这话猛地睁开失神的双眼，连忙摇头，“没有啊。” “那你怎么失魂落魄的，赶紧吃饭啊，都凉了。” “哦，好。” 宁琅连连点头。 能不紧张吗？ 上架成绩好，月入过万。 成绩不好，下地搬砖。 两个月的努力，全他喵的看这一发了。 第四十七章官上任三把火 月初钟声即将响起，上架日快要来临。 宁琅还在书友群里面发红包，“大家一定要支持订阅啊，一定要支持啊。” 不过加了书友群的就只有一百来号人，就算全订了也就一百个。 更别提其中还有些和稀泥的。 00：00。 宁琅对要上传的前五章反复检查。 00：10。 看准时机，等到后台vip章节按钮出现的一刹那，就将第一章传了上去。 命运大考核，正式开始！ 第二章，第三章……第五章。 没有任何保留的，一股脑全都扔了出去。 然后便双手合十，坐在位置上闭着眼睛默念祈祷：“多订点啊，多订点啊。” 他已经做完自己该做的，剩下的，就交给读者了。 与此同时，签约作家群里面。 同期上架的战友也都在焦虑不已。 “玛德，我感觉要扑。” 宁琅认识说话的这个人，当时六频，此人第一，他垫底。 后来这个人成功从长江阁推荐杀出，挺进首强，可谓是一条龙上架，吃满了新书期全部推荐。 看他都这么紧张，宁琅也跟着更加紧张了。 “大神，你日推多少啊。” 宁琅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这哥们儿。 这心态就像是高考出了考场立马找人对成绩那样。 日推就是日推荐票，可以根据这个指数，大概算出基本订阅。 “哎，800左右，我估计首订不会超过1000，你的大工匠很厉害啊，5万多收藏呢，比我多了2万多。” 同时上架的都是战友，都能理解彼此的心情，都有很深的共鸣感。 “哎，我的不行啊，我是白银盟暴涨起来的，真实读者有多少是真不知道哎。” “白银盟的转换率也是看书的，你的书质量可以，应该比我好。” “你日推多少。“ “好像也是800多。” “……” 吹半天龙门阵，对焦虑症非但没有半分缓解，反而更加紧张了。 宁琅看了眼时间，距离第一章上传已经过去了30分钟。 心情沉重地打开后台，订阅量那一栏赫然写着376。 “啪。” 宁琅猛地拍了下巴掌。 可以！ 宁琅要求真心不高，他只求24小时首订能破千，这就算达成目的。 至于传说中的首日精品，并不强求。 目前看来，30分钟成绩达标！ 悬着的心微微放下，他打开游戏系统一头钻进教学空间…… 第二天照常上班。 在路上他掏出手机瞄了眼后台。 此时已经过去了八个小时。 第一章订阅量为811，没有破千。 上架前，听一些作者说过最终成绩大概是第一个小时的订阅量乘以3左右。 当然，这都是未经证实过的经验之谈。 无论如何，宁琅的心情已经彻底坦然了，还有大半天，首订破千几成定局。 只要后期保持节奏不崩，按照自己这更新量，估计第一个月的稿费就有机会破万。 怀着振奋的心情到达工作岗位。 眉宇间都充斥着青年人的意气风发。 坐在座位上，看着千篇一律的台账，好像都因为即将达成千订成就而变得顺眼了许多。 “左安东，前天你玩手机那个事儿怎么说？有没有说怎么处理。” 赵家春炸雷一样的声音突然在办公室内响起。 左安东坐在位置上吃着面包，听了这话，尴尬地抬起头笑了笑，“我咋知道那家伙怎么料理我？” “你说你点子咋就那么背？上次才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没想到这第一把火就烧你头上。” 技术员黄勇也是哭笑不得。 左安东很不服气，“黄哥，春哥，你们评评理，这谁值夜班不玩儿手机啊？不玩儿手机难道做这发呆吗？” “而且那个新经理一声不吭的走进来，啥话也不说，我又没见过，也不认识，我难道不应该去质问他干啥吗？” “问题就是人家认为你质问的态度不太好。” 赵家春笑呵呵，“领导嘛，心思很简单，下来就是想让下面的人认识认识，威风威风，你倒好，不仅玩儿手机，还言辞不善地问人家干啥的，你说人家领导心里爽不爽，所以肯定要抓住你的小辫子开刀咯？” “哎！随便吧，无非就是扣钱，最多通报一下呗，点子背，我认。” 左安东心烦意乱地挥了挥手，不再说话。 没过多久，杜红卫从外面进来，“开早会。” 所有人顿时聚集在那张用很多张桌子拼凑起来的会议桌前。 “小左那个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我也去探了探上面的口风，估计你会挨一个通报批评。” 杜红卫一上来就直接说了这个问题。 左安东一脸不爽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眼力见不行，是不是领导难道感觉不出来吗？” 杜红卫说：“下次看到有不认识的人进来，直接把手机揣起来，而且就算问人家干啥的，态度也要好点，免得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宁琅一言不发地静静地听着，反正听起来和她的关系也不大。 “还有，就是检修库最近那个控制安全警示灯的空开经常跳闸，黄勇，你敦促一下下面的班组，去把警示灯更换了。” “不是主任。” 黄勇立马就说，“那个就是空开跳闸了，合上就好了，何必换灯？那个安全警示灯刚换没多久，而且换着也挺麻烦，完全没这个必要啊。” “我知道，不过何经理说不光要治标，更要治本，所以让我们也把警示灯换了，一会儿你打电话通知一下吧。” “我去主任，这没坏换它干啥，你这不是让我得罪人吗？一会儿老朱又得在电话里冲我吼。” 黄勇哭丧着个脸。 他嘴里说的老朱是机电设备班的工班长，也是个扎根基层几十年的老油条，技术过硬，脾气更硬。 这种显然有些无理的要求肯定会被狂怼一番，黄勇都能料想到。 想到这，他脑袋就巨痛不已。 杜红卫听了他的问题，立刻反问，“所以你怕被老朱怼，我就不怕被经理怼？” “哎。” 黄勇长极不情愿地叹了口气，“好吧。” 赵家春在旁边听不下去了，气愤地拍了下桌子，“我说这个何望就是装些洋怪，他啷个不来找我麻烦嘛，这孙子只要敢来找我麻烦，老子分分钟教他做人。” “好了，老赵，你也消消气。” 杜红卫看着他压了压手，眼带宽慰。 同时看向宁琅，“小宁，一会儿你去趟何经理的办公室，他让你帮他做一个ppt。” 呃？ 闻言，一直在那作壁上观，猥琐吃瓜的宁琅同学瞬间愣住。 第四十八章 割卵子敬神 “经理，您找我。” 宁琅敲门进入部门副经理何望的办公室，站到办公桌前。 令他有些意外的是，何望的年龄看起来很年轻，留着头稍长的圆寸，体格也颇为精瘦，没有传统印象中大多数领导的那种样子。 只是对于他这边的动静，何望没有任何反应，仍旧坐在那自顾自地看着文件，头都没抬。 难道是新领导耳朵不太好？ 宁琅本着关爱领导的想法，于是又抬高声音刷了遍存在感。 可他仍然坐在那不声不响，自己做着自己的事情，旁若无人般。 “呃。” 这下宁琅懵圈了，进单位这么久，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联系起之前车间同事在办公室里说的那些事情，他眼神中的光泽变幻了几许。 突然拿出手机当着何望的面若无其事地看了起来。 此举动，令何望的余光出现了浓烈的不悦。 可还是没有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坐在一个房间内，却好像彼此间隔着道看不见的墙，将一方空间分隔开来，互相看不见，互不干扰。 气氛极其安静、诡异。 宁琅握着手机，手机上开着两个任务，一个任务是新闻，一个任务是刚下发的文件纲领，随时可以自如切换。 坦然地在这派头十足的新经理面前玩儿手机，一言不发。 时间就这样耗着，不知道过了多久。 何望终于不咸不淡地开口了，“你叫什么名字？” 闻言，宁琅顺势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然后挂笑回答，“经理，我是机电车间的宁琅。” 何望端起茶杯悠哉悠哉地撮了口，漫不经心地问道，“平时学过文件，知道规定吗？” 这其实是在变着法的问，你他喵的还敢在老子面前玩儿手机？活腻了？ “是的，经理，我随时随地都在认真的学习上级下达的文件纲领，刚刚我就在看您前段时间在部门会议中的讲话内容。” 宁琅一本正经地点头，朗声回答。 “你……刚才是在看我的讲话？” 本欲借机发难的何望有些意想不到，旋即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说说看，学到了什么？” “学会了装逼。” 宁琅在心里讥嘲地嘀咕了句，脸上则是挂着笑脸，“学到了执行力。” “经理反复强调了执行力这三个字，所以我认为执行力是您讲话中的核心。” 没点儿金刚钻怎么敢揽瓷器活？ 瞎胡咧咧，也是需要硬实力作支撑的，学过的所有文件，他都认真看过，并且大概内容都能做到心中有数。 不然怎么忽悠领导还不翻车？ 何望面无表情，“行，知道就好，这次叫你来，主要是让你帮做一个ppt，用来在党支部会议上用。” “哦。” 宁琅笑了笑，“我怕我水平不够，对组织精神的理解不够深刻。” “这是你的事情。”何望摆摆手，“好，就是这样，你可以走了。” 卧槽，你这家伙是逼王转世吧？这范儿，这逼格。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集团公司董事长呢。 宁琅强忍着心里的无语，深吸了口气，“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 何望嘴唇蠕动，轻描淡写地回了四个字便不再开口。 “好。” 宁琅点了下头，离开副经理办公室。 一路回到车间办公室，赵家春看到他登时扯着嗓子问了句，“小宁，那个何望找你做ppt是怎么回事？” “就是党支部会议要用的。” 宁琅耸了耸肩，一脸无奈。 赵家春愤懑地笑了声，“部门没有人可以做吗？非得找你？” “哈，可能人家领导比较重视小宁呢。”黄勇在旁笑了笑。 赵家春扯了扯嘴角，“真会找事。” 同时再度抬高声音对宁琅喊道：“小宁，不想做别做，别把这些龟孙的脾气惯坏了！” 对此，宁琅一脸淡笑，把牢骚藏在心里，什么也没有多说，他对赵家春这类老油条的脾性心知肚明，别看后者平日里哇哇叫得老口嗨，好像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但实际上对人对事极其有分寸且圆滑世故。 所以宁琅可不会天真地认为他是在和自己同仇敌忾。 而且，一边做事一边发牢骚的做法无异于割卵子敬神，卵子被割掉了，神也得罪了。 有什么必要呢？ 他琢磨着，何望之所以找自己应该是听说他在不久前集团党委组织的征文比赛中拿了一等奖。 不然没有理由跑到车间来让他做这个ppt。 放在爱表现，求升迁的人来讲或许是件好事。 可放在自己身上纯粹就是多了项负担。 打开电脑，创建了个ppt空白模板有些发愁，这种事情他完全没经验，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切入点下手。 大脑一团乱麻，完全没有头绪。 这时候，杜红卫出现在面前，“小宁，怎么？在做经理要求的ppt？” “是啊。”宁琅挤出一副笑容，“第一次做，没啥经验，也不知道怎么开展。” “哈，这简单，以前我也做过。” 杜红卫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会儿我把模板传给你，你参考一下。” “好的，谢谢主任。” 这简直是及时雨啊，宁琅连忙真诚致谢。 “不谢。” 杜红卫笑呵呵地坐了下来，看了看赵家春、黄勇等一众人，发现没人注意这边才压低声音开口：“小宁啊，可能你有点不理解领导的行为，不过我也是这样过来的。” “其实啊，在工作生活中被领导批评、找事，并不算糟糕，反而那种被领导们视之如空气，束之于高阁的人，才是真正的糟糕，亲自为领导服务的机会就如人民币，稀缺且珍贵，千万不要埋怨，这对你来说，是学习历练的好机会。” “所以好好加油。” 杜红卫说完，笑吟吟地起身走开。 望着他推门而出的背影，宁琅眼里若有所思。 虽然杜红卫不知道他的心并不在这，可愿意抛开上下级关系面授机宜地说出这些忠告，便足够令人感激。 杜红卫的模板也很快传了过来，他立即停下无意义的思考将之打开。 模板里的内容很详尽，很规整。 看了一会儿，凌乱的思绪逐渐被理顺，渐渐有了头绪。 第四十九章 游戏新玩法 忙碌到让人忘记时间。 做ppt不知不觉就做了一天，甚至都忘记了看后台的实时订阅。 回到家吃过饭。 写了会儿书，便感觉有些疲倦，没有进教学空间学习，而是躺在床上睡了。 做梦，终究没有酣畅淋漓的大睡来得放松。 第二天醒来吃早饭的时候，宁琅才想起摸出手机看q点数据网的成绩。 24小时首订，1350！ 排都市频道同期第三，就是收订比有点惨不忍睹，50比1……同期最低。 几乎可以料想到，浪的天空上肯定会有人抓住他这醒目的收订比冷嘲热讽一番。 但无论如何，算是超额完成了预期目标。 宁琅很满意这个结果，当即便兴奋得从饭桌上跳了起来。 整得从厨房里端荷包蛋出来的梅秀珍都吓了一跳，“大早上抽什么风呢？” “哈哈，开心。” 宁琅自顾自地在那傻笑连连，内心特想怒装一逼告诉老梅你儿子也即将成为月入过万的大佬了！ “怎么？打游戏打出了好装备？” “……” 满满的好心情顿时被老梅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噎在当场。 宁琅在心里不停翻白眼，特想问一句，“你儿子网瘾少年这标签这辈子摘不掉了是吧？” —— 首订1350，按照事先的约定，他需要爆发15更。 这都不算事儿。 有钱收了，宁琅更新的欲望变得分外强烈。 他甚至还觉得更新少了，还想把全部存稿一股脑的都抛出去看看能不能冲一波畅销榜。 呃？ 想到这，他猛地愣住。 好像不是不能操作啊！ q点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长期在畅销榜上的书都不给推荐。 因为畅销榜就是最好的推荐，很多读者上那找书。 如果自己能用超强的更新量爆发一波冲上畅销榜，哪怕一天也受益无穷啊。 不过眼下有个问题，就是他不知道多少销量能上畅销榜，心里完全没数。 虽然关于畅销榜的销售量“浪的天空”论坛上有人发帖说过了，但毕竟没有亲自操作过，不敢完全相信。 稍有不慎，存稿搭进去了，还起不到相应的效果，必须要妥善行事，观察一段时间才行。 接下来的几天，宁琅把ppt交上去之后，在单位一直都在拿着小本子计算畅销榜的区间范围。 每天他都会关注有人打赏白银盟的书。 然后再看这本书第二天在畅销榜上的排名。 并结合这本书的粉丝数、日推荐票等数据估算出他的订阅量。 花了一番心思，渐渐的摸索了出来。 然而结果令人感到窒息。 畅销榜前二十，至少是单日5万个新增订阅。 以他现在1000多的追定量，得疯狂更新五十章才能达到这个成绩。 问题是，这成绩只是及格线而已，万一点子稍微背一点，20都进不去。 他再一次深深感觉到了这世界对扑街作者深深的恶意。 看来想上畅销榜蹭一波的想法只能暂时搁浅，段位达不到，实在玩不起。 稳扎稳打，每天更新1万字左右稳步推进，这个更新量，放在q点绝对不算差了。 只是万字更新极度消耗存稿，要是稍有懈怠，目前手上的存稿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消耗一空，所以宁琅每天都会挤出所有时间写1万字做到收支平衡。 要上班，又要写书，时间是越来越不够用，有时候着急得就差没有直接拿脸去滚键盘了。 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全搁键盘上啪啪啪。 忙忙碌碌就到月中。 网络作家协会的群里，白色云空发布出最新一期会员的名单。 宁琅的笔名赫然在列。 看到这份名单的时候，宁琅刚刚完成每天写一万字任务的一半。 他坐在办公室里，放下手机，揉了揉太阳穴。 冷不防的，游戏系统的半透明界面自眼前弹出—— 玩家昵称：宁琅 年龄：23岁 笔名：造化钟神秀 作家等级：0级【7171/10000】 等级权限：内容自动评定、扑街概率测算、网文课程培训、？？？（更多功能待解锁） 作家荣誉：1、双桥市网络作家协会会员 整体实力评价：菜鸡 —— 作家荣誉一栏，发生了变动。 长方形的提示框弹现眼前。 上面写着一行字：成功达成生涯第一项荣誉，奖励1级推荐位抽奖券一张，是否立刻使用？【是/否】 还有奖励？ 本来码字码得头晕目眩的宁琅看到这顿时来了精神。 1级推荐位抽奖券是个什么东西？ 选择“是”。 眼前顿时弹出一个硕大的彩色转盘，这个转盘上面写着很多奖品。 【q点分类页人气连载】、【q点分类页热门分类】、【q点分类页新书推荐】、【q点分类页新书精选】…… 全都是推荐位，而且清一色是q点的。 “难道我抽中了之后就能登上相应的推荐位吗？” 宁琅连蒙带猜的想着，内心相当激动。 卧槽，那这功能也太可以了！ 至于转盘上没有飞马、巴巴、掌中这些网站的推荐位实属正常。 想想看，一本q点的书要出现在这些网站的渠道推荐上，也他喵的诡异了。 应该是系统有什么自适应的功能，自动识别绑定作品所在的网站。 所以罗列的推荐位都是这个网站的。 可以避免因为超自然因素带来的版权问题。 看了一圈，这个转盘上最好的奖励是【app分类强推】和【5000真实读者收藏的书单】。 不过占领的区域都很小，小得可怜。 宁琅兴致盎然地摁下开始按钮，转盘便开始飞速旋转起来。 同时，开始按钮变成了停止。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再让我上一次分强，我保证马上去庙里给您老人家烧个一万亿上来。” 宁琅习惯性迷信地双手合十祈祷一番，然后点下停止。 飞旋的转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缓。 指针越过热门分类、人气连载、都市新书、新书精选、最近更新、到达了app端的推荐位上。 宁琅瞪大了眼睛。 看着这指针跳过了【5000真实读者收藏的书单】，朝着【app分类强推】靠近。 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最终成功到达【app分类强推】！ 然后越了过去…… 停在【app分类人气连载】上。 “呃。” 看着这人气连载，宁琅怔怔无言了半天。 问题是，转盘收拢之后，眼前还出现了一个几乎要闪瞎24k钛合金狗眼的金色提示框。 “恭喜获得app分类人气连载推荐权1天！” “具体生效日期请玩家自行注意。” 这提示框的金色外边泛动夺目光辉。 抛开中间的内容不看，光看这唬人的炫目特效，还特么以为抽到了q点大封推。 第五十章 胳膊肘往外拐 虽然只是个人气连载app，但也总比没有好，好歹也是能带来几百个收藏的。 抽到推荐位后没多久，宁琅就收到了站内短信通知。 蝴蝶效应顿时出现变化—— 恰好有本书在人气连载上断了更，宁琅趁势将之顶掉上位。 然而随后产生的影响，让人意想不到。 推荐位的确是个挺一般的推荐位，可意义就在于，这个位置一般都是新书试水的位置，还从来没看到过有上架的书能上。 眼尖的人发现这一变化后，立马截图传上浪的天空论坛，引发了广泛的讨论。 广泛到宁琅的企鹅收到不少私聊，都是些作者朋友，“神秀巨，你的书出名了，快去看。” “怎么回事？” “你看看就知道了，到处都在讨论你的书。” “我擦？” 无比好奇地点开签约群，宁琅登时老脸通红。 “大工匠的作者是个编辑有py交易吗？居然上架的书还去人气连载上凑热闹？” “从来没有看到过签约书还能上这个位置的！” “会不会是安排出了问题？” “可能是刚好碰到推荐位上断推，然后人家更新又比较给力，所以编辑安慰性的给一个推荐吧。” 宁琅流着汗。 作家后台果然也涌现出很多从浪的天空还有各大作家签约群的作者留下的书评。 “恭喜人气连载。” “求问作者的py段位，上架书能上试水位。” “浪的天空看到，过来吃瓜一波，作者牛比。” 收藏直线上升。 这样的变化完全没有想到。 24小时过去，硬是在各方讨论下，狂飙了1500多个收藏，区区一个气人连载app，他喵的整出了分类强推的效果…… 宁琅心里美滋滋。 同时q点编辑部的几个编辑也发现了这一现象。 “三宝，昨天你那边有本书厉害啊，顶了人气居然涨了1500收，而且我看浪的天空论坛普遍都在讨论。” 宁琅的责编三宝，正在编辑后台看着每本书的新增数据。 听到邻座同事地话后，扭头笑了笑，“这本书的作者经验不是很足，书的内容出了些问题，但贵在勤奋，我也就是鼓励一下他。” “不错不错，看来这样的套路偶尔用用还是有奇效的。” 宁琅做梦都没有想到，他居然是以这样一种方式，让编辑们记住了他这本成绩不算太拔尖的新人新书。 —— 宋家。 张丹、宋濂正吃着晚饭。 夫妇俩工作都很忙，很少有在一起吃晚饭的机会。 他俩随意聊着天，丝毫没有理会一旁低着头扒拉着饭的宋金鑫。 突然，张丹想起了一件事，放下筷子说道：“老宋，那宁琅说的两个月时间快要到了吧？” “什么两个月？” 宋濂抬起头，一脸问号。 听到宁琅这个名字，宋金鑫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眼睛仍然盯着碗，耳朵悄然竖起。 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卧底，他没有忘记自己背负的光荣使命。 更何况，作为同样活在张丹阴影下的年轻人，宋金鑫其实在某些方面能够和宁琅感同身受。 “那小子上次来我们家，不是口口声声的说两个月拿出成绩给我们看么？” 张丹拿起手机看了看，“已经马上两个月了。” “我很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兑现自己的信誓旦旦。” 宋濂听后才恍然想起，“哈哈，你不说我都快忘记这件事了，怎么？改天让他来家里吃个饭问问？” “用不着，找个时间，我自己去找他问。”张丹摇了摇头，思考着说。 宋濂摆摆手，“明天我正好要路过他们单位，我去就行了，你就不用费这功夫了。” “你去？” 张丹认真地盯着他盯了好久，“我不是很放心。” “呃？为啥不放心？”宋濂特别奇怪。 “你对他的态度太柔和了。” 张丹拍板道：“行了，就我去吧。” “妈。” 旁边，宋金鑫突然弱弱开口，“那个，最近我听我姐说起了一些我姐夫，哦不，宁琅那厮的事情。” “听说他最近是挺厉害的。” “怎么个厉害法？”张丹挑了挑眉头，颇有兴致。 宋金鑫顿时压低了语气，眉头跳动间，迸溅着满满的神秘。 “听说，姐夫最近在网上写书，成绩不错。” “网上写书？” 张丹有些惊异，“他说的那个网络ip开发，就是写书？写什么书？网络小说？” 宋濂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吃菜，看不出更多的表情。 宋金鑫点点头，故意装出一副回忆思索的样子，“好像前不久，他收到了一个读者的打赏，一万块呢。” “一万块？” 张丹笑了笑，“这就算成绩不错了？一万块就能改变现状？” “不是。” 宋金鑫用力甩了甩脑袋，“一万块只是一个读者的打赏，他还有很多读者的打赏，并且书上架之后每个月还有订阅。” “订阅？写网络小说能赚几个钱？” 张丹蔑然地撇了撇嘴。 “诶？你还别说，现在网络小说还真是一个不错的新兴行业。” 宋濂立刻发言否认了她的说辞，“前段时间我们律所接到了一起关于起诉某文学网站侵吞作者权益的案件。” “作者是一个大神，一个月的稿费六位数，因为当时和网站签订的合同有些问题，所以网站私自把他的影视版权出售了，并且未告知。” “你猜，影视版权卖了多少钱？”宋濂一脸神秘地问妻子。 张丹并没有回答，而是笑了笑，“就算是这样，可那个姓宁的，能和知名作家比？” “他拿什么和人家知名作家比？就他那个学历和文化水平，能写出什么玩意？” “嘿，你还别说，张丹，学历等级和创作能力没有直接关系，反而很多优秀的创作者，学历都说不上多高。” “比方说高尔基，小学三年级，鲁迅，仙台医专弃学，放到现在来说，就是中专未毕业。” “沈从文，小学，欧·亨利，高中没毕业。” “还有最近拿到诺贝尔文学奖的莫言，小学五年级。” “够了！” 张丹高声打断丈夫的话，恼怒而视，“姓宋的，你是不是要胳膊肘往外拐？！” 第五十一章 阿，阿姨好 “我只是实话实说啊。”宋濂摊开手，“好吧，你自己看着办，我就不趟这摊浑水了。” 宋金鑫则是在旁边叹了口气，“妈，其实姐……哦不，宁琅人挺不错的，你真没必要对他那么大的敌意。” 张丹旋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都说他人不错，那就更有问题了，人与类聚，物以群分，能和你这个惹事儿精意气相投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我……” 宋金鑫委屈巴巴地说不出话。 张丹再度扬声，“你什么你？” “我吃饱了，上去认真学习去了。” 宋金鑫放下碗，离开餐桌耷拉着脑袋径直上楼，拾级而上的时候，他心头也在泣血，“姐夫，我这卧底可是称职啊，为了你，我可是连自己都搭上了。” —— 双桥大学，研究生女寝。 一女生捧着大捧鲜花盘旋上楼，所过之处，皆会收到路人充满羡慕、惊异的目光。 都在猜想到底是哪个不开眼的口味这么独特，会送给一个体态臃肿，还长得颇寒碜的女生这么大捧名贵的鲜花。 胖女生停留在一个房间门前，用钥匙开了门径直走向盘坐在床上敲着笔记本写论文的宋倩雯，将花递了过去，“倩雯，这是有人送你的。” “哇！” 众室友见状纷纷扑了上来惊叹，“这么多蓝色妖姬啊！” 同时无比好奇地异口同声询问，“谁送的？” 胖女生瓮声瓮气地应道：“研三的陈俊学长。” “哦，还有这个。”她将手里的一盒巧克力也递上床。 这盒巧克力没有商标，能透过透明的盖子看到里面的东西。 每一块都有独特的造型，连着看，分明是一串字母两句话。 s、q、w、i、、u。 翻译过来就是宋倩雯，我爱你。 只可惜，宋倩雯看都没看一眼，只是轻轻点点头，冲胖女生道了声谢，“麻烦帮我放桌上吧，谢谢啊陈丹。” “不客气。” “倩雯，你真是太幸福了，经常都有人送你礼物，好羡慕啊。” 其他室友眼冒小星星地惊叹着。 宋倩雯只是笑了笑，“巧克力正好六块，你们分了吧？” “哇，真的？” 一吃货骤然来了精神，但又有些不确定，“这巧克力是名人坊手工制作的，很有心的，你确定让我们吃吗？” “嗯，随便吃。” 宋倩雯点点头。 “哇，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那吃货室友登时一把抓过巧克力盒，食指大动地将之解开，看着里面在灯光照耀下泛着黑芒的巧克力，率先掏出一块儿扔进嘴里，一脸陶醉地竖起大拇指，“入口即化，真香！” 其他人见状，也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分食干净。 “倩雯，话说陈俊学长你都不考虑一下吗？听说他已经被一家世界五百强提前录用了，他导师石崇喜教授更是很多次在别人面前夸他未来前途无量。” 吃货女生一边回味，一边在那说。 宋倩雯抿嘴浅浅地笑了笑，“和我也没关系啊。” “哇，怎么没有关系，这花还有巧克力，都送到寝室来了，多有心啊，你看看，这多蓝色妖姬，不少钱呢！” “那是他的事儿啊，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她依然不为所动。 “哈，你还没看明白？倩雯的男友肯定条件比陈俊学长还要好，既然更好，陈俊学长自然是没有希望了呀，还考虑什么？” “这倒也是，不过倩雯，我们都没见过你男友几次呢，就看他来帮你搬了一次东西。” 一众室友脑洞大开地在那头头是道地分析着，说得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嘻嘻，来日方长。” 对她们高昂的兴致，宋倩雯也没有多说。 当心里被一个人占满的时候，就再也没有多余的空间。 “嗡，嗡~” 放在电脑桌板上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扭头看了看，是张丹打来的电话。 她旋即摁下接听放到耳旁。 “妈，什么事？” “你赶紧把那个宁琅的电话给我。” “什么事儿啊？” 宋倩雯心头猛地一揪。 “你甭管什么事儿，赶紧给我。” 和宋金鑫要联系方式的态度迥然不同，张丹态度极为强硬。 “不要，我还在上课。” 宋倩雯语气生硬地回了一句，便摁下了挂断。 看她的脸色不太好，室友们皆是好奇地望了过来，“倩雯，怎么了？” 有一个关系不错的女生走过来关切询问。 “没事。” 宋倩雯只是笑了笑，摇了摇头，便拿起手机给宁琅发了个信息过去，“小心点，我妈在找我要你的联系方式，我没给，但她肯定有她自己的办法。” 与此同时。 宁琅已经从宋金鑫那得知了消息。 后者说得是如泣如诉，将他怎么扛着张丹的压力据理力争，又怎么发挥想象力吹嘘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遍。 对此，宁琅笑了笑。 其实宋金鑫的胡编乱造还挺符合实际。 现在均订已经上升到了1500，在强有力的更新量堆砌下，每天的新增订阅稳定在10000个左右，也就是到手360块钱的样子。 马上就到一个月了，算上打赏，破一万是妥妥的了。 就算再站在张丹面前，他也能有那么一丢丢的底气说出自己取得的小成绩了。 固然月入破万可能也不足以让张丹刮目相看，但总也比之前什么都没有好了太多。 毕竟他还没满24岁，放眼同龄人这收入都算很不错了。 于是对宋倩雯说道：“不用担心，你妈找我肯定是因为两个月前我在你家里说的那番话。” “你给她吧，反正迟早都要面对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你真的准备好了？” “当然，你要对你的男人有信心，要是自己未来的丈母娘都应付不了，那怎么符合我的气质和名号？” “气质和名号？” “对呀，优秀的气质，造化钟神秀的名号。” “……” 宋倩雯无语之后应允下来。 没等多久，他就收到了一个陌生来电的呼叫。 接通之后，果然是张丹那熟悉的魔音。 一听到这魔音，宁琅的头皮就下意识地发麻，整个人的头上好像都蒙上了一层阴云，豁然紧绷起来的肌肉连带着舌头也有些不听使唤了。 “阿，阿姨好。” 第五十二章 作家等级，提升！ 丑猴子咖啡厅。 宁琅特意选了这样一个气氛颇为雅致的地方见丈母娘，就是为了让后者能够收敛自己的情绪。 堂堂一个五百强上市企业的人力总监，总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下怒扇自己耳刮子吧？ 还没见面，宁琅就设想出了各种被迫害的画面。 超卓的想象力让他身临其境地心头发凉。 等了很久，魔王登场。 行走如风间，裹挟着威风凛凛的气场，傲然昂首跨步行至桌前，眼神睥睨地放下包坐下。 “阿姨，喝点儿什么？” “不用了。” 张丹神情淡漠地坐了下来，“咱们开门见山地说了吧。” “两个月前你夸下的海口，现在做的怎么样了？。” 她声音不算太有锋芒，但字里行间蕴含着的质问依然是让宁琅感觉到压力，他想了想回答道：“对我而言算是小有所成，但，在阿姨面前或许不值一提。” “小有所成？怎么个小有所成法？说来听听？” 张丹优雅地翘起二郎腿。 “呃，不瞒您说，我现在一个月的收入，加上本职工作，应该有一万多接近两万块了。” 宁琅如实相告，赶紧口吻一转，“我知道这还不够，但只是个开始，相信将来肯定会更好。” “行。” 张丹嗤笑声，态度不明地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24岁刚从大学毕业没多久就能拿到这份收入，的确挺厉害的。” “可你觉得，靠你的能力和眼界，这种投机取巧的事能做多久？” “阿姨，我觉得您可能对投机取巧这个词语有些误解，如果连写作赚稿费都能叫做投机取巧的话，那么这世界上还有多少工作不叫投机取巧？” 宁琅不卑不亢地应道。 张丹不为所动，“别以为我不知道网络小说写的都是些什么。” “不是霸道总裁就是什么校花美女。” “满足一些人的低级趣味罢了。” “都是些登不得大雅之堂的低俗玩意儿，但仔细想想，也确实挺符合你给我的印象的。” 宁琅闻言不由噙起嘴角，“阿姨，本来我以为世界五百强的人力资源总监，看过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应该看问题，想问题的方式都会比常人要更加全面客观，更加善于发现隐藏在事务背后的亮点，可没想到……” 话说到这，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和聪明人对话，不需要说得很详尽。 说一半，剩下的一半对方也能明白是什么意思，更何况他话里的意思已经相当的明显。 张丹没有因为宁琅的话而有所愠怒，眉宇间仍然显着漠然，“行，我也知道网络文学是个新兴行业，或许并不是我看到的这么简单。” “这样吧，我和你说句明话，我今天之所以来，是因为我知道倩雯现在正处于一个理想化的年龄，听不进我说的话。” “但你是男人，更加理智，我希望你明白我不可能让我的女儿后半生托付给一个什么也没有的人手里，她从小生活条件就很优渥，我不可能看着她跟着你吃苦，懂吧？” 话音落下，宁琅登时感觉有两道犀利到极致的眼芒透入他的心脏。 扎得他整个人都为之打了个激灵。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点头，“这我懂，不过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 “嗯，我也理解你们俩毕竟是两情相悦，自由恋爱，你这孩子虽然条件差了点，但没啥恶习，所以我也不会那么不近人情，也愿意给你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张丹双手环抱胸前，伸出两根指头，“我给你两年的时间，两年，如果你的作品可以被搬上荧幕，我不管是以什么样的形式，电影也好，动漫也罢，只要能成功改编，我就不会再反对，如果不行，我不会让倩雯的青春继续在你的身上浪费，望你知悉。” 撂下这话，张丹便直接起身，提起包离开现场。 留下原地怔怔望着她背影的年轻人。 这算是最后通牒了吗？ 单方直接就拍板了，压根不给人回旋的余地。 宁琅呆坐了良久，怅然地叹了口气。 两年时间，哈哈，谈何容易啊。 他现在才刚刚起步，刚刚有点眉目而已。 两年之后就要做到版权开花，想象都感觉不可思议。 虽然他很自信，就算到了那个时候宋倩雯也会义无反顾地站在自己这边。 可他不想女友因为自己和母亲的关系闹得那么僵，得不到父母祝福的婚姻，毕竟是不完美的。 “行，两年就两年。” 张丹的话反而是激起了青年人心里的斗志。 更何况，他还有常人无法企及的优势傍身。 一切皆有可能。 —— 几天后，后台稿费统计出炉。 第一个月，更新45万字，，订阅加打赏，稿费达到了12460元。 第一时间，他就将统计图表发给了宋倩雯。 但还没来得及收到后者的回信。 系统的画面就自动弹出。 “经验值增加12460，作家等级提升至1级，开启1级推广资源兑换功能！” 半透明的提示框旁有礼花迸溅而出的特效。 几秒后消失，显示出状态栏。 玩家昵称：宁琅 年龄：23岁 笔名：造化钟神秀 作家等级：1级【19703/50000】 等级权限：内容自动评定、扑街概率测算、网文课程培训、1级推广资源兑换、？？？（更多功能待解锁） 作家荣誉：1、双桥市网络作家协会会员 整体实力评价：菜鸡 还没看得太清楚，突然又是一个提示框弹出。 “恭喜完成游戏指定唯一任务，获得永久游戏资格，唯一任务奖励已到账，请于道具栏查看。” 这行字消失，一个行囊图案裹着金光出现在视野中央，停留了几秒后缩小到状态栏右下角。 先看新功能还是先看新图标？ 宁琅选择了先看新图标，他猜想这应该就是道具栏。 点进去之后，果然有个五光十色的物品躺在第一个格子里，格子还有个数字“1”的角标。 显示物品数量为“1”。 下意识地抬起手指在这物品上轻轻点了一下，顿时弹出物品介绍和使用按钮。 【任意level推广资源免费兑换权限（注：level最大值为当前作家等级）】。 任意级别的推广资源免费兑换。 宁琅看着这些字眼认真思索。 level最大值为当前作家等级，而自己的等级是1级，所以推广资源最多也就是1级的。 看这样子，将来应该还会陆续解锁2级、3级乃至于更高级别。 照这样看来，唯一任务的奖励绝不适合现在就用。 越留到后面，等到作家等级越高，价值就越大！ 想到这，宁琅即刻退出背包栏，想要看看1级推广资源兑换区都有些什么资源。 第五十三章 被举报了！ 一级推广资源区。 【q点中文网pc端都市分类强推】：500积分。 （一份时效性为24小时，如需持续推荐，可选择兑换多份，效果叠加） …… q点中文网上，每个品类的分类页推荐都有，从分类强推到热门分类，从app到pc端的，一个不少。 就是没有一个首页的推荐位。 照目前看来，估计作家等级再往上走一走，就能开启首页的推荐位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另类的推荐位，比方说多少人关注的书单推荐。 比方说某十八线小明星的微博转发推荐，某小贴吧吧主置顶加精推荐。 一应俱全，都可以兑换。 只是用积分兑换的话…… 兑换之后积分减少会不会导致等级降低？ 这系统一点儿都不人性化，也没个使用说明啥的，一切功能全靠猜。 一步走错步步错，简直是坑的一批。 看了下目前最贵的推荐位——浪的天空知名书评人开贴点评。 “这个好像还有点用啊。” 宁琅琢磨着，他就是经常在浪的天空上看知名书评人点评的一个潜水党。 所谓的知名书评人，其实也就是经常开帖抛私货，所以人人都脸熟的论坛活跃者。 他们开贴，往往能吸引比较多的人留意。 而且最划算的是，比起其他那些推荐位1份只有24个小时的时效性，这个推荐位没有类似的提示。 也就是说，没有时效性限制，一次兑换，终身有效。 想想也挺符合逻辑，因为浪的天空不能删帖，只能在原有帖子上进行编撰，一般人都懒得去费这个功夫。 “就这个了。” 宁琅搓了搓手，旋即一看价格，当即吓了一跳。 5000分。 比app分类强推还要贵！ app分类强推也就1000分，这价格可以兑换5天app分类强推！ 他现在积分只有19万，钱得花在刀刃上。 要不然再来一周的分强app？ 一时间，想法出现了动摇。 一周的分强app，可以给他带来五六千个有效收藏。 浪的天空知名书评者的帖子真不一定有这效果，随机性太大。 “算了，来7天分强吧。” 宁琅想了想，还是觉得7天app分类强推更有用。 于是乎，更加惊人的事情发生了。 第二天，浪的天空就有人发出帖子。 “卧槽，那本大工匠，继上次上架书跑人气连载推荐位之后，又双跑到分强上面去了！” “这家伙肯定和编辑又py交易！什么运气啊！” “分类强推，人气连载不都是新书才给上的嘛？” “玛德，谁知道呢？” “你们懂个屁，这家伙运气好，刚好碰上分强有本书被404了，估摸着情急之下，编辑就又让他顶上去了。” “呜呜，这么可怕的么？这脸这运气！为什么我就碰不上这样的好事儿呢？为啥不让我顶上去呢？呜呜呜，被欧皇支配的感觉太可怕了。” 这就像链式反应。 区域带动整体。 接二连三的奇怪现象，反而让《大工匠》这本书彻底在浪的天空火了起来。 这是宁琅之前所万万没有想到的。 刚上企鹅，就收到了一堆签约群扑街的私信。 “大神，你太牛逼了。” “神秀大大，你真对得起造化钟神秀这个笔名啊，这操作是真的秀。” “神秀大大，你编辑是谁啊？我也要跟他老人家混。” “……” 宁琅一脸肃穆。 必须秀啊，要不然能对得起这个笔名么？ 要不然对得起这么好的基因么？ 看起来，好像比兑换那个知名书评人开贴推荐的效果好多了。 要是现在再来一个知名书评人开贴加持一下，效果更加爆炸啊。 虽然浪的天空里面大多数都是作者，不过作者里面很大一部分也是读者。 最重要的是，这一来二去，让他这本书的知名度在圈内快速扩散开来，不光是q点这个圈子，还有飞马、巴巴、掌中等等网站。 不少人都知道了大工匠这本神书。 v信绯红夜私信：“你运气不错啊。” “卧槽，主席大人你都知道了？”宁琅很惊讶，没想到影响力居然已经大成这样了。 “现在谁不知道啊？上架的书连续上了新书pk试水位，而且这次直接上了分强，圈内很多人都在惊叹。” “好好写，这波已经将你书的知名度带起来了，只要有质量，起来得很快。” “回头，我让白色云空他们也都去给你推一推，争取给你锦上添花。” “谢谢主席，真得太谢谢了。” 宁琅心里充盈着说不出的感激，同时也在庆幸自己的决定。 虽说这样一来，好像有点被推上风口浪尖的意思了，但他不畏惧做那只出头鸟，被枪打死总比被闷死强。 至少前一种死法还比较有价值。 果断去看了眼后台收藏。 顿时惊呆。 卧槽，这才一天不到，就已经飙升了1000多收藏，均定更是从1500来到了1530，涨了30个！ 要知道，还有很多读者的阅读进度都还没有跟上来。 未来一段时间，均定肯定会迎来大幅度的上涨期。 太爽了！ 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宁琅干劲十足，立马又写了三章出来。 他并不知道，出头鸟效应已经悄然发生…… 点创集团内容审核部。 一群人忙忙碌碌。 “赵哥，刚有一本书被举报的次数骤然飙升。” “哪本书？” “叫什么大工匠。” “大工匠？为什么会飙升？举报的理由都是什么？” “最多的理由是说这本书含沙射影抹黑当前的某些现象。” “含沙射影？好好看看，是不是真有这方面的问题，短时间的举报次数骤然飙升，必须得重视，不排除恶意举报的可能性。” “知道了，赵哥。” 同时编辑部。 “三宝，你可以啊，这次又故技重施，效果挺好的啊。” 一编辑感叹，“实时数据已经快比得上首页强推的效果了。” “你手下这个作者应该请你吃大餐。” 三宝对同事们的调侃只是笑了笑，同时，在心里暗暗琢磨了一阵子，点开企鹅聊天框，破天荒地给这个大工匠的作者发去了一条信息。 通知 通知一下。 关于52章见丈母娘那一段，有读者提了意见，我觉得提得有道理，所以今天专门针对性的进行了一番修改，大家可以长按章节名刷新之后查看，另外近期会建一个群，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进群，讨论一下故事的走向，给出你们的意见和想法，让本书集思广益，更加精彩。 第五十四章 给你点个赞 滴滴滴滴！ “你的书被人举报次数有点多，注意书中元素自查。”——三宝。 宁琅被这一条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得心惊肉跳。 艾玛？ 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咋地？高冷的三宝大大居然主动找他说话了。 心里既是受宠若惊，又有点惶恐。 为什么会被举报？ 什么没有良心的人才会举报这样一本正能量，宣传技术人员的书？ 宁琅扪心自问，他既没有教人急转弯，也没有教人踩油门冲刺，清水到不能再清。 想到这，怀着满心的惶恐和不安还有悲愤回复了三宝，“大大，我冤枉啊，我这本书绝对符合社会主义价值观，一点儿过线的都没有啊，呜呜，大大明察啊。” 编辑部那边。 三宝看到这条回复有些好笑，他似乎都能想象出屏幕对面那个戏精作者装腔作势的模样。 “我只是提醒一下你，举报原因基本都是说你影射当下的问题。” “呃。” 宁琅沉默了。 他影射了么？ 这个举报原因反而让他心里咯噔一下，影射这个词涵盖面太广了。 可以如果用这个原因来举报一本书，可以说是逮谁谁死。 比方说你写都市题材，写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乞丐或者穷人家庭，人家会说现在都全民奔小康了，怎么可能还有穷人、乞丐？ 蓄意抹黑！必杀！ 比方说你写玄幻题材，写了朝廷暴政，豪门大阀欺压寒门百姓，人家会说你含沙射影地在反讽现实。 不怀好意带节奏！必杀！ 比方说你写灵异，又会说你妄图用聊斋的手法揭露阴暗面。 拐弯抹角宣传负能量！必杀！ “哎。” 宁琅突然感觉脑仁很痛，要是真用这样的理由来封杀他，他是真的找不出话讲。 在万恶的脑洞下，一切404都无所遁形。 “三宝大大，那我应该怎么办啊？” 没有任何作者想要自己辛辛苦苦写出来的书因为一些莫须有的原因被封杀。 这年头，想要好好写本书真不容易，因为某些耗子屎，整锅汤都被影响波及了。 “注意一下就行，保持目前的节奏。” 宁琅发誓，这是他活到现在和点创编辑说话最多的一次。 隐隐从编辑的态度中感觉到自己这本书开始在他的心里留下了印象。 这就是好的开始！ “大大，我会注意的。” 宁琅连忙道谢，拍胸保证。 三宝发过来一个ok的表情，“上架了，这段时间可以尽可能多的更新。” “争取后面能冲一冲畅销榜。” “明白，大大。” 宁琅有些激动。 冲击畅销榜他不久之前也想过，但当时计算了下数据立刻领教到了被大神力量支配的恐惧。 没想到才过这么久，他就已经有潜力冲击畅销榜了么？ 编辑都这样说了，肯定不是无的放矢啊。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对于有实力的人来讲，更多的时候只是缺少这个机会。 而只要这个机会来临，他就能一把抓住青云直上。 宁琅此时此刻便有这样的感觉。 短时间内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改变，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心里仍然有点担心，他忍不住私聊了网络作家协会主席绯红夜。 “主席，刚刚编辑告诉我，最近我的书被人举报得有点多，会不会被404啊？” “不知道。”绯红夜回复很快，“但我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 “现在有很多心理阴暗的让人，尤其是写书的同行，只要看到有哪本书起势的苗头，就会去恶意举报，他们认为只要把这些好看的书封掉，读者就会去看他们的书。” “实在是太正常了，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站在风口浪尖，既是莫大的机遇，也是莫大的考验。” “你需要做的就是保持心态，不要被一切外界因素干扰到写书，懂吧？” 不得不说，接二连三的事情冲击，容易使人忘乎所以，拿捏不住重点。 大神的一番告诫，才让宁琅的思绪从这些盘外事中找到方向。 他是一名作者，需要想的，只能是写书。 —— 宋家。 睡觉前宋濂夫妇都会聊聊天。 聊天的内容很杂，从工作到现在儿女，还有亲戚朋友。 宋濂突然想起几天前的事情，“对了，你去找小宁谈，谈得如何了。” “我跟你说，我们现在行事做事必须要考虑到倩雯的感受，女儿大了，是个成年人，有她自己的主观思维了，我们做父母的，不应强行左右。” 张丹白了他一眼，“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个胡搅蛮缠的人啊？” “是，我的确很不满意那个小子，但我也没有撕破脸皮啊，我找他只是提出了一个要求。” 张丹把见面当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遍。 宋濂赞同颔首，“你做的不错，你亲自出面能给他施压的同时，还能更加激发出他的上进心。” “男人年轻的时候就是得有人去逼，倩雯舍不得逼，你去逼一逼也挺好。” “怎么？这下不数落我了？”张丹一脸幽怨。 这些小情绪平时从不示人，只在宋濂面前才会表现。 “哈，我那不是怕你情绪上头吗？”宋濂笑了笑。 “行了，我知道你对那小子挺欣赏，改明儿我去查查这小子到底在写什么书，要是可以的话，我看看能不能在某些方面帮帮他。” 张丹这番话，倒是让宋濂颇为意外，“你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帮他？”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也知道两年时间想要完成我的那个目标太难。” 张丹叹了口气，“但现在这情况还能怎么办？” “倩雯肯定不愿意和这小子分开，而且这小宁确实也没有什么恶习，既然他们感情这么好，而我又不满意这小子的个人条件，所以折个中，我用我的资源帮他一把，让这小子的条件尽可能达到我的要求，也能让咱们女儿不算太吃亏，还能在此过程中考验考验这小子是不是有足够的上进心和能力。” “哈哈。” 宋濂听完突然大笑起来，“这才是我熟悉的张丹，挺好，给你点个赞。” 张丹不满地皱起眉头，“别笑，我依然很不爽他，我这样做纯粹是为了倩雯。” 宋濂仍然笑，“哈哈，我知道，我知道你很不爽他。” “哼，睡觉。” 张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躺下就蒙上了被子，在老公面前娇羞得全然没有一副女强人的霸道模样。 第五十五章 你已经老了！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不过终究还未完全水逆退散。 终究还会发生因为钱而让人无奈的事情—— “家人们，迪拜十天行开团了，约起约起一起去啊！” 梅家家人群。 这是老妈那边的那些亲戚组成的一个家人群。 喊话的是舅妈陈兰，她平日最喜欢到处拉人陪她旅游。 很快舅舅梅友庸就在下方接话。 “约起约起，现在是旺季，正是去迪拜最好的时候，@二姐秀珍，@大姐秀兰。” “价格不贵，一个人只要7888。” “好啊好啊，我随时都有空，没问题的。” 大姨梅秀兰立马就响应了。 “大姐，姐夫去吗？” “去，他肯定去。” 和舅舅梅友庸不同，大姨梅秀兰不光是个女的，而且是个全职主妇，找了个男人是小县城暴发户，不怎么差钱。 宁琅正在单位，看到手机上这些消息，其实挺想让老妈跟他们一起去的。 虽然自己并不喜欢这两家总喜欢炫富秀优越的亲戚，但这是自己的看法。 老妈对他们的感情和自己不一样。 梅秀珍心里，梅友庸和梅秀兰始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姊妹，血浓于水的亲人。 平时会经常和宁琅说起小时候和梅友庸、梅秀兰之间的那些趣事。 宁琅能看出来她每每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脸上都会浮现出发自内心的开心笑容。 而且和大姨之间，她几乎是无话不谈，无话不说，不光平时经常煲电话粥，每次逢年过节聚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愣是能手拉着手聊个通宵，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话题…… 所以无论如何，只要母亲喜欢、开心就好了。 自己的看法并不重要。 况且舅舅一家人和大姨…… 不对，应该说是大姨父更加准确。 除了爱炫一点，也没什么太大的毛病。 爱炫不怕，只要自己多赚，将来就能让老宁老梅炫得更夺目。 哪怕他们不愿意炫也没啥。 有句话叫低调是最好的炫耀，到时候开个奔死、别摸我，甚至保时捷、法拉利什么的回老家过春节，不比你牛皮吹翻天更牛？ “姐姐，弟弟，这次你们去就好了，我和老宁要看店，抽不出时间。” 梅秀珍终于回话了。 “妹妹，看店又不是上班非得去，关个十天半月也没啥，而且现在小琅也长大了，让他帮忙看看不也行吗？”梅秀兰热情地邀请着。 她是真想梅秀珍一起去。 “姐姐，你也知道小琅这孩子做事粗心大意的，他看店我不是很放心，所以这次你们玩好就行了，来日方长，再约。”梅秀珍态度显得很坚决。 “对呀二姐，跟我们一起呗。” 舅妈和舅舅也是同样的态度。 梅秀珍仍然不为所动地婉拒，“哈哈，这次是真不行，我也很想和你们一起去玩啊，不过店里确实是有些事走不开。” “呼，好吧，既然这样，那我们下次再约。” 大姨梅秀兰发话帮梅秀珍解了围。 宁琅看完这些对话，突然感觉有些心酸。 梅秀珍不愿意去的原因他其实能猜出来。 他和老宁想要在结婚之前多帮自己存一点，以备不时之需。 按照梅秀珍的话来说，就是她不希望到结婚的时候，男方家什么像样的都拿不出，招人笑话。 可宁琅真没想过要靠父母来解决问题。 而且老梅和老宁可能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也并不是他们省吃俭用就能解决的。 父母对儿女倾其所有。 但其实大多数的儿女对家里也是报喜不报忧。 宁琅也不外如是。 想到这，他拿出手机给宋倩雯发了条v信，“倩雯，第一笔稿费发下来，我想拿给我父母……” 他把为什么这样做的原委都告知了对方。 其实，本来的计划是想要给宋倩雯买她一直很喜欢的那款潘多拉项链。 宋倩雯听完宁琅的陈述后想都没想便回应，“当然可以呀，为什么不可以？给你爸妈花不是天经地义的么？而且我们两个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在一起，不用考虑我。” “爱你宝宝，感谢你理解我。” 宁琅心里很感动，每次在这种选择上，宋倩雯的善解人意总是能让他无比宽心。 至于她说不用考虑她。 怎么可能？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更要考虑，而且还要考虑得更多。 两个人相处，绝不能将一方的付出当做理所当然。 宋倩雯对宁琅的反应很不满，“你知道的，小宁子，我最不喜欢听到你对我说感谢或者谢谢这两个字。” “哈哈，么么哒，我爱你。”。 “这还差不多，过几天见面，带上肖氏酥肉来弥补我就好了。” “没问题，遵命老婆大人。” “嘁，谁是你老婆。” “难道你这辈子还能当别人的老婆吗？” “有什么不可能，哼，你还觉得你吃定了我了吗？” “哈，除了我，没可能。” “哼，凑不要脸。” —— 晚上。 宁家餐桌上。 梅秀珍在看店，只有父子俩人吃饭。 “爸，上次，我给你的酒，喝完了吗？” 宁琅随意将一块回锅肉塞嘴里，一边嚼一边随意问。 “喝完了，好东西哪儿能留啊，哈哈。” 宁凌启堆满了笑，见宁琅狼吞虎咽的样子立马伸出筷子在后者的筷子上敲打了下，“别吃光了，给你妈留点，一会儿给她送店里去。” “知道了，你就疼你媳妇儿，我也不是你捡来的呀。”宁琅嘟囔着。 “嘿，你个小兔崽子，你还有怨言了你。” 宁凌启笑骂了一句，“没有你妈十月怀胎，哪有你？不该凡事为你妈考虑？” “知道了，老宁同志，我其实就想说，现在也不是以前那个物资匮乏吃不饱饭的时代了，下次你可以把菜的分量做得多一点，免得不够吃。” “做那么多剩下怎么办？而且吃那么多干啥？现在很多病都是吃出来的，少吃点又饿不死你。” “我长身体啊。” 宁琅很委屈地看着他，“我长身体还不让多吃点儿。” “得了得了，都已经快要二十四的人了还成天装什么嫩，还长身体呢，你已经老了。” 宁琅顿时大脑一阵嗡鸣。 “你已经老了~” “你已经老了~” 宛若魔音，反复回荡在耳旁，经久不散。 又宛若一柄锋利的匕首，戳在他奔三的心脏上，血溅三尺~ “老宁，你太恶毒了，我……我！” 宁琅很不服气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你要干啥？吃好了就给你妈送饭去。”宁凌启喝着汤，看都没看一眼身前悲愤的小宁。 “我要让你感受到被钞票支配的恐惧！” 宁琅气呼呼地走到一旁，拿起包，从里面掏出一大叠钱啪的一下轰在饭桌上。 宁凌启被吓了一跳，盯着这一坨红板板怔怔出神了好久才蹦出一句话，“你，你哪来这么多钱？” 第五十六章 我说了又不算话 “儿子，我跟你说，你这辈子虽然没当成富二代，但我们得活得正气，可不能干什么损人利己的勾当啊。” 老宁直勾勾地盯着那一沓钱，出神而语。 这一沓，少说也有接近两万。 宁琅工作一年不到，还谈恋爱用不少，哪来这么多钱？ 他是真担心年轻人一时被贪念迷了心窍误入歧途。 宁琅神秘地笑了起来，“怎么样老宁，很震惊吧。” 他特满意老爸此时此刻的吃惊，之所以要专门去银行取现金，就是为了震撼。 数字哪有真金白银的视觉冲击来得震撼？ 不知道将来看到自己买好车大房子的时候，又会是怎么样一种反应。 越是惊奇，他就越有成就感。 毕竟这些条件都是他一个一个字敲出来的。 “嘁，瞧你能的。” 看到宁琅得瑟样，宁凌启骤然间不担心他会做错事了，满不在乎地嗤了声，“你说你们单位就是好啊，不仅年终要发年终奖，现在半年还兴发半年奖。” “大单位就是气派。” 他灵机一动，很快就琢磨明白了这钱的来路。 宁琅一脸黑线，“难道就不能是我自己赚的吗？” “没说不是你赚的呀？你上班，单位发你半年奖，是你赚的呀，没毛病啊。” 老宁同志想当然地一拍手。 让宁琅脸上的黑线更甚，咋自己这老爹说话这么不中听呢？ 半年奖和稿费虽然都算自己赚的，不过前者是单位的福利，后者是靠自己的智慧和汗水努力拿到的。 这性质，这成就感，能一样吗？ “这是我稿费。” 宁琅懒得和他打马虎眼了，怕到最后真会被气到肝炸。 “搞肺？什么意思？又是网络流行语？” 虽然不知道老宁在嘚吧什么，但宁琅认为他多半想起了以前的那句“顶你个肺”。 “我的稿费，稿子的费！写书的工资，收益！” “哦，写书啊，就是那个黑砖窑？说吧，写了几亿字才拿到这点儿钱的？” 老宁终于反应了过来，不过看他那不以为然的模样，宁琅五根指头都捏紧了。 呜呜，咋就这么气人。 几亿字？就算是脸滚键盘也没办法在这么短时间之内滚出几亿字啊。 “我懒得和你说！反正你儿子特优秀就是了。” 宁琅愤愤地说道：“这次我出资，你和妈去旅游。” “旅游？” 宁凌启挑了下眉头，“你说家人群那个？” “嗯，我妈喜欢和大姨他们一起去玩儿，你又不是不知道。” “旅个什么劲，咱们能和人家比吗？” 宁凌启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你们大姨家、你们舅舅家的经济条件那不比我们好多了，而且你表哥也结婚了，你们舅舅家的艳茹又是个妹妹，不需要太担心彩礼、房子、车子什么的，你好不容易挣点钱，自己省省吧。” “我说了给你们花就给你们花！” 宁琅着急了，“你咋就不信我能赚到钱呢？” “给你看。” 他直接打开手机，进入作家后台，点开稿费统计，“你看，我这个月，稿费1万多。” “哪有写了几亿个字？你当是那啥呢？动不动就几亿！” “什么动不动就几亿，你在说什么，我咋听不懂？”宁凌启下意识地问了句，认真地在宁琅手机屏幕上看了看。 略微讶然，“乖乖，没想到这玩意儿还真能赚钱，你出卖了啥才赚到这钱的？” “我出卖了我智慧。” “你有啥智慧，都是小聪明，你老爹才有智慧。” “老宁，你夸我一句是不是特艰难？” “不能夸，你小子给脸就能上月球的那种。” 宁凌启话锋一转，“不过你小子现在确实是能耐了啊，一个月能赚那么多，但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你现在也快要24了，老大不小了，再有你和倩雯也谈了六年多了，结婚也就是这两年的事情了，也可不能拖下去了，人家女娃娃，没几年青春陪你耗。” “虽然人家倩雯懂事，不说，但咱们家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对不对？多存点钱，别学什么月光族，免得真到要用钱的时候拿不出。” “这钱你自己留着，你也别去给你妈看了，没用，她肯定不会要的。” “行了，就这样吧，自己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炫富了，你这点米米，老爹比你富多了。” 他无比得瑟地昂起头，轰小鸡崽一样地挥了挥手。 “呃，可是……” 老爸的一番话，犹如涓涓暖流汇入人心。 道理没错，可宁琅就是觉得不是滋味，赚钱来不就是为了改善家人的生活么？ “爸。” 宁琅深吸了口气，“我知道您的意思，不过这是我的第一笔稿费，我是真想让你和妈能出去好好的玩一玩，我已经成年了，有自主行事能力了，现在也可以赚很多钱了，你们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不要成天念着我，担心我，我希望你们可以自私一点！” “熊孩子！” 宁凌启瞪大眼睛就站起来一脑瓜瓢招呼到宁琅头上。 旋即咧嘴笑了起来，“滚吧，钱留着，心意我领了。” “诶，好。” 宁琅见状一乐，顿时屁颠屁颠地转身就溜进卧室，生怕老宁下一秒就反悔。 头一次，生平头一次，他喵的送钱还怕人家不收。 哎，活着真不容易，谁说人人都喜欢软妹币的？ —— 深夜。 梅秀珍收摊打烊回家， 临睡觉刚上·床。 旋即看到有团红彤彤的物事在眼前飘来晃去。 扭头一看，只见宁凌启正捏着一坨钱在那嘿嘿笑。 梅秀珍母鸡炸毛似的瞪大眼睛，下意识就抬手揪住装逼犯老宁的耳朵。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藏私房钱还敢明目张胆在老娘面前晃悠？” “哎哟，哎哟？” 宁凌启眼泪都差点流下来了，他不就想装个比么？ 都说装比爽，但为什么他感觉一点都不爽，反而还很特娘的痛不欲生啊？ “老婆，老婆，痛痛痛，这不是，不是我的钱！” “是咱儿子的！” 老宁哭丧着脸说完这番话，梅秀珍才松开手，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把宁琅的话大概意思告诉了后者。 梅秀珍旋即叹了口气，“这是咱儿子的一片心，但现在真不是花钱的时候。” “你说吧，怎么弄？” “怎么弄，我还不是看你吗？咱家的财政大权都在你手上，你说咋弄就咋弄，我说了又不算话~” 宁凌启弱弱开口。 第五十七章 宁琅的优势 宁琅最近很自由，也很开心，因为老宁和老梅拿着他的钱出去玩儿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体会到用自己的双手改变亲人生活的快感。 这件事犹如化学反应里的催化剂注入到他不算太过于惊心动魄的生活中，令宁琅对于奋斗这件事，有了更加积极的兴趣。 存稿多的好处开始体现出来。 这可以保证在高速更新的同时还有充分的容错空间，可以从容布局，适时精修调整内容，确保质量不会崩得太厉害。 宁琅一边写一边学习，在此过程中，通过和网络作协，q点签约群的其他人沟通交流，他对于自己未来的方向也是越来越明确。 q点有很多人刚刚上架的时候成绩尚可，但因为没有存稿，又着急更新捞订阅，以至于后续会出现考虑不充分导致情节血崩，成绩大幅度滑坡。 同时，还有很多人，成绩尚可，质量也不错，但更新那是蛋疼得一皮。 各种一更兽，二更兽横行无忌。 无论是前一种还是有一种，都有其劣势。 前者的劣势是更新影响的质量，后者是质量影响了更新。 所以当有一个作者能做到又有质量，又有更新，那么他出头的概率肯定要比一般作者要大。 宁琅自认自己现在能勉强做到这一点。 虽说写到现在，他的感悟和实力也在增加，回过头去看自己之前的一些情节充满了问题，不过整本书的发展节奏稳定如狗，存稿很充足，至少能做到节奏有条不紊。 更新，每天万字，放眼整个q点也绝对算第一集团。 所以这就是他最大的优势所在，更新猛，节奏稳。 进入网络作家协会，和大神接触的机会越来越多，宁琅渐渐意识到，无论身处什么行业，认清自身具备什么竞争力，自身最大的优势在哪儿，懂得保持优势，填补劣势很重要。 7天的分类强推，效果极度惊人。 继“上架书二上试水位”风波后，大工匠的分强成绩再度在浪的天空论坛刷了一波存在感。 7天分强，狂飙13万收藏。 这尼玛比一般的首页强推还要猛！ 直追app今日必读大推荐！ “卧槽，卧槽！” 虽然浪的天空是写手云集的大论坛，但大多数人在震惊情绪的刺激下，还是没什么文化。 满屏幕的卧槽。 “大工匠这本神书又双叒爆炸了！！！” “分强13万，倒也不是没有书达到过这个成绩，但能拿到这个成绩的基本都是万均的大火书。” “这书的一系列表现真对得起这个作者的名字，造化钟神秀，是真的秀。” 于是乎。 第二天下了推，宁琅看到收藏还是在增长，涨幅虽然比起在推荐上有所下降，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和收藏同时呈正比例增长的，还有订阅。 无论是每日新增订阅，还是均订、高订（最高单章订阅量）。 其中，均订从上架时的1350，上涨到了2540，直奔精品线而去。 所谓精品线，就是均订3000。 足足狂飙了1000多均订。 单章最高订阅更是高达3800个。 而且上涨的趋势远远没有结束，这几天的单日新增订阅每天都是18万到24万。 折算成人民币的话，就是700块钱左右。 不仅如此，还新收到了1个盟主的打赏，零碎打赏更是数不胜数。 新盟主名叫“小鱼儿和花有缺”，一跃成为粉丝榜第二名，仅次于老盟主兼书评区版主“爱吃大大泡泡糖”。 这天，宁琅正在单位思考怎么安排下面班组考试的事情。 这是领导刚刚吩咐给他的任务。 突然收到了一条信息。 “秀巨，现在咱们的书人气是越来越高，书友群的人数已经达到了400多个人，每天活跃在书评区的书友也很多，我认为我们是不是应该做一做活动，把这些粉丝聚集起来，增强他们的粘性？” 发信人正是第一盟主“爱吃大大泡泡糖”。 这位从宁琅尚未出头的幼苗时期一直伴随着他走到今天的铁粉已经完全成为了书友群元老级人物，把几百号粉丝管理得仅仅有条，还将q点书评区治理得极好，同时还发展了几名新的书评区管理员，自发组成了一个小团队，没有报酬。 这就是读者的可爱之处。 对于他们，宁琅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因为一本书，天涯海角的有缘人聚在了一起。 他作为内容的创作者，能看到这么多人认可他的作品，并自发帮忙，无疑是幸福的。 爱吃大大泡泡糖的建议，令宁琅深以为然。 他还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现在书友群越来越庞大，的确可以做一些活动在增强互动、黏性。 “可是做什么活动好呢？你有什么建议吗？” 宁琅想了想，没有太好的方案。 爱吃大大泡泡糖说道：“很简单，我想到的是其他很多作者都在做的活动。” “比方说我们可以做一个优秀书评投稿。” “发动读者写书评，我们从所有书评里面找出最优秀的书评决定名次。” “并按照名次来发放奖品，比方说我现在拟定的奖品方案，第一名一人，奖品50000书币加大工匠定制抱枕。” “第二名二人，奖品10000书币，加大工匠定制画册。” “第三名五人，奖品5000书币，加大工匠定制笔记本。” “参与奖10名，每人都有一本作者签名的定制笔记本。” “这样算下来，整个活动的成本不超过1500元。” “很好的建议。” 宁琅说：“但我在想，能不能再做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区别于其他书的。” “大家都是同质化的活动，其实挺没有意思。” 话背后的意思其实是想说，我这么有个性的作者，怎么能随大流？ “你想想看，我们做活动，要是能做出新意，做出话题性，是不是就能引起一定范围的讨论、热议，只要引起了范围性的讨论，就能扩大我们这本书的影响力，这样一来，我们不光光提升了原有读者的粘性、互动性，还能再吸引一部分读者进来。” 爱吃大大泡泡糖看完这番话，顿时发来一个大拇指的表情，“不愧是网络文学的作者，制造话题性的敏感真高，我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嗯，我也想想，争取让现有方案更优，大概框架，就按你说的办。” 宁琅拍板定论道。 “好，我去召集管理员团队，集思广益或许思路更宽。” 第五十八章 氪金有道 “光是运营书评区好像没什么意思啊。” 和爱吃大大泡泡糖说完之后，宁琅坐在办公桌前沉思起来。 “我是不是应该再开一个公众号，把粉丝尽可能的导过来？” 现在收藏6万多，整体趋势蒸蒸日上，超过精品线只是迟早问题，下个月稿费至少2万以上。 要不然，把下个月的稿费全部拿来做活动？ 第一名一个，除了之前的奖励之外，送一台华维尖端旗舰机？ “不好不好，那些大神的土豪活动也做挺多的，自己怎么可能和他们比土豪？” 既然氪金氪不赢，就只能用一些别出心裁的创意搏出位。 宁琅琢磨着之前大盟主说的那番话。 其实奖励设置在他看来太一般，如果将自己代入到读者群体，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 而签名。 说白了，你一个精品线都还暂时没有过的作者，签名能有多大的逼格？ 还真当自己大明星呢？ 记得以前看过一句话，叫做营销是没有专家的，唯一的专家是消费者。 做粉丝活动无非也是为了营销。 所以就必须把自己等量代换到消费者的角色，而不是作者的角色自嗨。 如果自己是一名《大工匠》的读者，作者推出什么样的活动才能让他感到眼前一亮呢？ 思来想去似乎也只能想到一个答案——软妹币。 送软妹币？！ 宁琅顿了下，整个心骤然敞亮起来。 如果说送起点币不够吸引人，那么直接送软妹币，吸引力肯定瞬间飙升。 现在好多app都是这样做的。 发红包，答题闯关领钱等等。 无论金额多少，获取赏金有多么困难，参与度都相当高。 如果将这一思路运用到书友活动中。 可以想象，活动参与度肯定比单纯的起点币要强很多，并且还能制造一定的话题效应。 毕竟，做这种活动的作者不多。 宁琅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第1个人用软妹币来做书友活动的作者，可至少之前没有看到过太多类似的。 也就是说，这并非是一种普遍现象。 现在正处于风头浪尖的余热上，必须要借着东风趁热打铁，兴许还能收获奇效。 尝到舆论甜头的宁琅，思维也开始有意无意地往这方面转变。 一念至此，他把自己的想法给爱吃大大泡泡糖发了过去。 后者听完后顿时拍案叫绝，同时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秀大，你的想法启发了我，按照这个想法，我们可以在书友群里举办类似猜灯谜有奖的活动，发动群友踊跃竞猜，第一个猜出来的可以获得两块钱红包。” “钱虽然不多，但足以激励起群员们的参与性。” “还能吸引更多的人加入书友群。” “可以，这些就麻烦你们了。” 宁琅想了想，“你把所有版主、群管理都拉到一个小群里，我有事情说。” “好的。” 爱吃大大泡泡糖不知道他要干啥，不过拉个群不是什么大事儿。 而宁琅，则是有着自己的打算。 管理群很快就拉扯完毕。 宁琅进入其中只说了一句话，“非常感谢大家平时尽心尽力的管理，我们因为大工匠，而有缘聚在一起，我很感激你们的帮忙。” 这句话刚出去。 管理们纷纷表示举手之劳，不值一提。 紧接着，一个扎眼的大红包发了出来。 人看到红包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抢。 刹那间，10来个红包就没有了。 “卧槽，秀巨威武，好大的一个大包！” 其实也没有多少，就200块，要不是因为企鹅红包功能限制，宁琅巴不得一次性发个1000出去。 这倒不是他人傻钱多，只是因为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不能把人家的好意当作理所当然。 面对这些热心的读者，他能做的，除了写出更好的内容，就是发点不算太大的红包表达内心的感谢了。 “唰唰唰唰！” 又是4个200块的红包发了出去。 然而从第3个开始，就没人抢了。 “秀大，你这是干啥？” “使不得啊。” “对呀，大家都是因为喜欢大工匠这本书，所以自愿帮忙管理的，真用不着这样。” 爱吃大大泡泡糖作为元老，概括性地总结了所有人的观点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宁琅飞快回复，“兄弟们，听我说，这些红包，并不是我想要给你们酬劳什么的，只是作为朋友最单纯的感谢。” “根据我们双桥人的风俗，朋友帮忙，就应该请朋友吃饭。” “但我们彼此之间相隔万水千山，你们很多人还有自己的工作，确实不具备吃饭的条件，故而我就用这种方式把饭钱发给你们，相当于请你们吃饭了，所以你们一定要收……” “请尊重我们双桥人民的风俗习惯。” “呃……” “神tm的风俗习惯啊，秀大愣是把自己说出了一种少数民族的感觉。” “是啊。” 不少人都发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陆陆续续把红包领了。 “为什么要叫‘少数民族的感觉’？我本来就是少数民族啊。” “呃？秀大是少数民族？什么族？我是回族。” “呃，回族？不行不行，你们人太少了，我的族比较厉害，人很多，你们都听说过。” 宁琅一本正经地回应道。 “什么族？”众管理皆好奇。 宁琅想了想，敲出三个字“低头族”。 “……” 一顿疯狂的省略号刷屏。 管理们无语凝噎了好久。 爱吃大大泡泡糖才打破省略号僵局，“正巧，秀大，我也是低头族。” “玛德，没想到我们在座的都是族人啊，幸会幸会。” “幸会幸会。” 长久的沉默后，气氛又是一片和谐。 真好，这就是低头族的团结。 宁琅和他们扯了一会儿淡，商量着把《大工匠》第一次书友活动的细则整理了出来—— 活动内容：优秀书评征集，要求100-500字。 活动对象：全体读者。 活动奖品：一等奖一名，1000元现金奖励，并授予书评区管理员头衔，外加大工匠主题水杯。 二等奖两名，各500元现金奖励，外加大工匠主题抱枕。 三等奖五名，各100元现金奖励，外加大工匠主题笔记本。 参与奖若干，大工匠主题笔记本。 总活动成本，3000元左右。 活动开启时间，即刻开启。 活动结束时间，下个月10号。 结束时间是宁琅亲自指定的。 选这天的原因很简单。 因为每个月10号，发稿费…… 第五十九章 同人不同命 《我是老天他爸爸》书友群。 24k钛合金好贵啊：“书荒了，作者更新太慢，最近有没有什么比较好的推荐啊。” 我的女友是王母：“看大工匠啊，我最近就在看大工匠。” 24k钛合金好贵啊：“大工匠？最近好多人给我安利大工匠，这本书有那么好看吗？” 我的女友是王母：“好不好看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单车变赛摩：“对对对，这本书值得一看，而且现在正在进行书评有奖活动，截至到下个月10号，第一名奖金1000块呢！” 我的女友是王母：“嗯，我也在关注这个活动，琢磨着怎么写来着。” 24k钛合金狗眼：“你们说的一千块钱是现金还是书币？” 我的女友是王母：“兄弟，你觉得1000书币我们会理他么？” 24k钛合金狗眼：“卧槽，这也太夸张了吧？1000块钱现金？只要能被选中，我能在起点上看好几年啊！” 单车便赛摩：“可不是吗？赶紧去看看！” 24k钛合金狗眼：“马上去看！” 《我是老天他爸爸》作者一直在旁观，看到书友一个个跑到大工匠那边去围观。 他急得咬牙切齿，“这个造化钟神秀，又在秀什么操作？搞个书友活动居然氪金，这他喵的败坏江湖规则啊！” 一边捏着拳，一边点开《大工匠》的书页。 书评区已经快要爆炸了，点进去是满目铺天盖地的长评。 所谓长评，就是100个字以上的评论，一般来说，长评多的书，证明死忠粉比较多。 因为大多数喷子不会长篇大论的喷人，他们一般只会说作者死马，什么东西，垃圾玩意儿…… 不会超过10个字。 《我是老天他爸爸》作者从上到下看了一圈，书评清一色的神吹，一个比一个吹得神。 就差没有把大工匠这本书吹到传世经典、惊世骇俗的地步了。 “一群口是心非的家伙，1000块钱至于你们这么昧着良心吹？” “庸俗！充满铜臭味！哼！” “我倒要看看实际内容是不是有你们吹的这么好。” 《我是老天他爸爸》的作者悲愤点进大工匠第一章，准备好好挑挑刺。 第一章看完，没看出什么脑残降智的章节，继续看第二章…… 第三章……第四章…… 嗯，真香。 他居然是忘记了自己的使命，成为了读者大军中的一员。 一直看到晚上，这厮方才反应过来，盯着手机上的小说页面怔怔无言半天，有些回味，又有些羞愤，心情颇为复杂地点去书评区写下了发了一个帖子，“写得一般般吧。” 没天理啊，这笔写的内容怎么就这么对他的口味呢？ 《大工匠》搞的书友活动。 和之前两次破例登上试水位一样，再次引发了范围性的讨论，只是之前两次都是意外之外，这一次，乃是宁琅精心策划，正中他的下怀。 后台，收藏数正在飞涨，跟上了推荐位似的。 书评增量也在飞涨，铺天盖地的长评填满了书评区，同时书友群的人数也飙升到了五百多人…… 各种增量仍在继续。 张丹坐在办公室里。 她电脑上正呈现着大工匠的书页面。 望着书评区高高悬挂在那，并置顶加精的活动通告，她徐徐眯起双眼，“这个活动，是谁策划的？难道是网站官方策划的？效果看起来不错。” 在她面前，还摆着一份分析报告。 这份分析报告上清晰地呈现出大工匠这本书的数据增长。 “如果是这个小子自己策划的……那倒真是不错。” 她暗暗思考着。 这段时间，她耐着性子把大工匠全文看完。 对宁琅的成见渐渐有所改观。 俗话说，作品如人。 作家创作出来的故事，字里行间都势必会裹挟着作者的个人色彩。 而这本书，她看到的是一部满满正能量，通篇节奏都传递着积极向上，努力奋斗主旋律的佳作，没有她很厌烦的不劳而获，骄奢淫逸的情节。 她看到的主角，是一个出身普通，但始终不浮不燥，沉心钻研，突破一个个技术难题的阳光男儿。 想了想。 张丹拿起电话，拨通了通讯录中众多联系人中的一个。 片刻后，电话接通。 “喂，您好，刘总，我是远洋集团张丹。” “是这样的，我准备向您郑重推荐一本书，看看有没有出版或者改编的可能。” “嗯嗯，好，我马上就把这本书的资料信息传给您。” 一周后…… 大工匠达成崭新成就。 均订冲破3000，成功挂上了精品徽章，进入q点精品书库。 对于竞跑在创作之路众多普通作者来说。 冲破3000大关，拿到精品徽章，意味着已经脱离了传统意义上的扑街概念，真正的在这个行业站稳了脚跟。 而对于宁琅来说。 则意味着他的收入水平在原基础上再度拔高。 他第一时间告诉了宋倩雯还有张明远这个好消息。 宋倩雯反应倒还正常。 但张明远却有些消沉。 “哥们儿，说实话，我很为你高兴，但同时，我更加对我现在走的这条路充满了怀疑。” “我现在在怀疑，我一直以来的坚持是否是正确的，到底是别人错了还是我错了。” “发生了什么？” 宁琅很奇怪。 在他的眼中，张明远向来都是一个傲气凌云，才华横溢的人，心中的追求很远大也很明确，很少流露出迷茫不知所措的时候。 像现在这样意气消沉，记忆中也没有过几次。 “没什么，我想静静。” 电脑那边，张明远的游侠辫无精打采地披散在肩，眼球有些充血，神色也满是颓丧，盯着电脑上的原画作品，他呆呆愣愣，失魂落魄。 “难道真的一文不值吗？” 张明远自言自语的声音溢满沮丧。 “宁琅的作品已经开始发光发热，证明他坚持的路的对的，而我，被拒了一次又一次，没人认可我，也没人愿意给我投资……或许，一直以来我都是刚愎自用，一厢情愿而已吧。” 他走到阳台处，仰脖望天，披头散发凭着栏杆，失魂落魄地眺望远方，呆立无言…… 第六十章 择偶标准 宁琅很奇怪张明远的异常。 但他还没来得及继续追问，就被游戏系统突如其来的提示音给打断了思路。 个人状态，荣誉那一栏，又多了一项成功跻身q点精品频道的描述。 同时视野正中央浮着提示框。 “精品荣誉达成，现发放奖励。” “二级推荐位抽奖权限一次。” “是否开始抽奖？” “是！” 宁琅已经驾轻就熟。 现在看来，是不是只要达成一项荣誉就会有抽奖奖励？ 这次是二级推荐位，他倒想看看，二级推荐位会是个啥。 “唰！” 彩色转盘倏尔弹出。 转盘上面仍然有很多区域。 【pc首页强推】、【pc首页六频】、【pc首页编辑推荐】…… 【app精选页畅销精选】、【app精选页主编力荐】、【app精选页免费专区】、【app精选页新书强推】……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另类推荐。 【微博10万粉丝量v号转发】、【2万真实收藏书单收录】、【1万关注度公众号推广】…… 其中，宁琅眼里最好的就是app精选页的畅销精选。 这个推荐位位于大风吹下，效果好到爆炸。 有好一些扑街书，在成绩泛泛的情况下，就是因为上了这个推荐位，一下子咸鱼翻身，完成逆袭。 足可见这个推荐位的威力。 至于那些什么花里胡哨的v号、公众号转发什么的，宁琅没去过，到底有多少效果心里也没数。 毕竟现在的v，动不动转发点赞就超过100京，太可怕了。 点击抽奖，转盘飞旋。 “来个畅销精选。” “来个畅销精选。” 抽奖时碎碎念是宁琅的习惯，他一直觉得这样可能有用。 但没有考虑上帝可能会被他的絮絮叨叨得心烦意乱。 指针越过一个个心心念念的好推荐位，最终停，停停，停在了畅销精选……的后面。 app精选页都市精品上面。 还算不错的一个推荐位。 宁琅知足了。 同时这个转盘也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想。 1级的推荐位兑换停留在分类，2级的推荐位就已经冲破分类，进入到pc和app的首页了。 那么3级，应该就是更高级别的推荐位，比方说全渠道、大封推、内置书架推？ 4级、5级呢？ “卧槽！” 宁琅越想越兴奋，将来会不会有流量上百万上千万的大明星给他打广告，转发他的小说？ 自己的小说能否出现在纽约时代广场的大荧幕上？ 四五级推荐位会有这些牛逼哄哄的资源吗？ 我要赚钱，我要赚积分！ 他整个人都来了精神，一屁股坐到板凳上开始码字。 大神来了游戏系统的出现，让他拥有了一条别人难以触及的康庄大道。 未来，满目的阳光…… 生活过得依然平静，没什么波澜和涟漪。 在单位，宁琅甘愿做个小透明，他只想安安静静写书，不图升迁。 均订突破三千之后依然在上涨，不过涨幅已经开始下降，稳定在3200左右就几乎到了瓶颈。 距离第二个月发稿费的日子越来越近。 这天，编辑三宝突然找到他，“你的书有出版商联系了，最近准备出版，填一下这个资料。” “出版？？？” 宁琅怔住了。 他从来没想过出版啊，虽然从写作第一天开始他就幻想过自己书被印成纸质书的模样。 但也很明白，网络写手想要出版很难。 没想到，梦想照进现实这天，居然来得如此之快。 “我靠！” 宁琅攥进拳头，忍不住在办公室里面喊了出来。 同事们的注意力再次被他吸引过来，“小宁，干啥呢？又勾搭成功了一个妹子？” 技术员黄勇大笑着朗声询问。 为什么我这么纯洁的面孔落在你们的眼里总认为我无时无刻不在撩妹呢？ 宁琅一头黑线，很想高声宣布，我很纯洁，从不撩妹！ 但嘴上说的是，“嘿嘿，昨天体彩中了。” “卧槽，中了多少？” 这下不光是黄勇，好几个人都瞪大眼睛砰地一下从座位上弹立而起。 他们的大眼珠子里，闪烁着浓浓的兴奋。 这兴奋倒不是为了宁琅中奖而高兴，只是因为又有人请吃饭而开心。 好吧，很现实。 “不多，嘿嘿。” 宁琅说：“五十块。” “卧槽，看你这小子乐呵成这样，我还以为多少呢。” 得知这个令人心痛的答案后，黄勇、赵家春他们迸溅光泽的目光也都收回。 得了，饭没了。 五十块钱，请办公室每个人吃小面都不够。 “哈哈，毕竟是第一次中奖嘛。” 宁琅有些羞涩地挠了挠头。 他发现自己变坏了，开始说瞎话脸不红心不跳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在老师面前撒个慌都要面红耳赤的骚年了。 “年轻人，不要那么容易满足，五十块就把你高兴成这样。” 老油条赵家春语重心长地说：“现在姑娘要求都很高，你要不把追求适当放高一点，媳妇都娶不到。” “时代变了，不比我们那个时候了，上门几床棉被几块肉就把媳妇娶过门了。” “对头啊。” 办公室里的几位老大姐也表现得关切。 毕竟在他们眼里，宁琅平时挺朴素的，身上没啥配饰，也没表没车，手机都很一般，也不咋爱说话。 穿着打扮都很普通，怎么看都不像左安东这样家里条件比较好的那种。 再加上长相也实在一般，所以直接被众人划入了单身狗的行列。 “哈哈，是得努力。” 宁琅笑呵呵地应说。 撇撇嘴，没有声辩。 自己的生活是自己的，成天吹牛逼是真没意思，他不是这么半灌水响叮当的人。 当然，这是建立在不知道这帮人都认为他长相很一般的基础上。 作为一个自认的天下第一大帅比，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人认为长相一般！ “小宁，话说你对找对象有没有什么要求啊？” 得，单身狗已经坐实了。 人家问话都不先问问有没有对象了，而是直接问对未来对象有没有什么要求了。 宁琅咧嘴笑了笑，看着那热情的老大姐一脸含蓄，“没啥要求，能像宋倩雯这样就行。” “宋倩雯？” 那老大姐眨了眨眼，一头雾水，“是哪个女明星吗？” “哈哈，对，最耀眼的女明星。” 宁琅仍然一脸含蓄。 第六十一章 先来五百万 “哎哟，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成天沉浸在象牙塔里面，脑子里的想法一点儿都不务实，成天想着什么女明星。” 大姐对宁琅的世界观表示很担忧。 “小宁啊，其实那些女明星都是见光死，都是活在电视剧里面，哪有那么漂亮和完美呀。” “更何况，这种条件的，怎么看得上我们普通人啊。” 宁琅听得明白，话背后的意思其实就是在说，就你这条件，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好在大姐心善，没有把实话说得太扎心。 “是，是，嘿嘿。” 宁琅应付性的笑着，毕竟对方可能也是出于好意。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行了。 手机突然亮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宋金鑫在找。 “姐，姐夫，大事不好了。” “怎么回事？” 对于宋金鑫的一惊一乍，宁琅早就已经习惯了。 最初见面的时候，本来以为这个未来小舅子是个叛逆嘻哈男，和印象中那些不学无术的二代一个尿性。 现在相处那么久，对他的印象已经彻底改观。 哪里是什么嚣张跋扈的暴虐子弟，整就一个没长大的缺心眼。 “我联系不上师父了，给他发v信、企鹅，打电话都联系不到人。” 宋金鑫慌得一批。 他师父就是张明远。 最近一直跟着后者学习撩妹技法，已经彻底折服在张明远这个纸上谈兵的大家麾下。 不过宋金鑫突然说起这件事，的确是让宁琅想起之前张明远不太对劲的反应。 “发生了什么？” 他嘀咕了一句，同时回复宋金鑫，“嗯，行，我知道了，不用担心，你那便宜师父死不了的。” 结束通话。 他心里有些焦虑，但又不太担心。 张明远脸皮之厚，世人难以想象。 这种厚脸皮应该是不会出什么事情，但他还是准备去看看。 因为之前分明感觉到对方情绪不太对。 好不容易下了班。 宁琅便直接赶往杨树坪中学旁的居民区。 张明远家就住这，十几年没有变过。 轻车熟路一路上门，摁响门铃。 叮铃叮铃响了好久，门总算是无精打采的开了。 只见张明远昏昏欲睡地站在门口，一脸惺忪睡态。 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衣服也是褶皱松垮，整个人都传达出一种不修边幅的颓丧。 “卧槽，我的儿，你这是打了几天灰机？怎么精气神全都没了？” 他一脚跨进屋，惊讶地上下打量眼前的好友。 张明远拖着软绵绵的步子从他面前擦过，有气无力地声音悠悠飘来：“你来这干嘛？” “看看你，宋金鑫也挺担心你的。”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张明远坐在沙发上，仿若无事地笑了笑。 “行了，你就别蒙我了，知子莫若父，看你这气质，要么就是灰机打多了，要么就是研究什么东西陷入了瓶颈。” 宁琅嗤笑了声，坐在他身旁，看着这凌乱不堪的屋子，忍不住皱起眉头嫌弃，“艾玛，我算知道为什么你帮人撩妹无数，自己还单身真么多年了，就你这卫生习惯，妹子刚进门就给你膈应了。” “哈哈！” 张明远很是夸张地笑了两声，“兄弟，你是真小看哥们我了，我跟你讲，要不是我自己不想，以我的帅气和才华，就算这里是厕所，妹子也会沉迷我的美·色无法自拔，知道吧？” “嗯？不错，还是那么自我感觉良好，这我就放心了。” 宁琅耸了耸肩，“说说吧，你这次是因为什么？” “不因为啥，就感觉自己缺了些艺术家的气质，所以想要弄得深沉一点，颓废一点。” 张明远笑着抬手拨了拨那头散乱的长发，“怎么样，是不是有点那感觉？” “有个毛，说吧，最近遇上了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宁琅很随意地从果盘里拿起一个橘子正准备削，紧跟着犹如烫手的山芋般扔掉，“我去……你他喵的这也太……橘子都发霉了你还不扔！” “有啥好扔的，反正我又不吃，这都是我妈送来的。” 张明远嘟囔着，“喂，话说你现在，很得意吧。” “怎么？”宁琅扭头看向好友，“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走到了我前面啊。” 张明远撇了撇嘴，“你现在网络小说是写得风生水起，甚至都要出版了，而我，赋闲在家这么久，一点儿名堂都没有弄出来。” “呃……” 宁琅闻言，总算是知道这家伙有些消沉的原因了。 不禁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嗯？你别说，好像是感觉挺不错。” “你滚，我这不欢迎你！” 张明远立马抓狂地伸手过来推他。 宁琅笑哈哈地把他手扒拉开，“我说实话也有错啊。” “我现在内心很脆弱，实话让我愤怒！” 张明远愤愤而言，转而表情又舒缓下来，“喂，书出了之后，送我一套啊。” 宁琅认真颔首，“那必须的，毕竟爸爸把好东西给儿子是应该的。” “卧槽。” 张明远骂了声，“你就那么想当我爸？你知不知道当爸爸需要履行什么义务，什么责任？” “第一，要让儿子啃老，第二，儿子结婚要负责买车买房，第三，儿子落难要给予经济支援。” 说到这，他嘿嘿一笑，“所以……您知悉了吗？爸！” “呃，我没你这儿子。” 宁琅听得汗哒哒，干脆利落地撇清关系。 啃老、车房、经济支援。 这怎么特么字字都离不开钱。 谈钱，太伤感情了，所以不能谈钱…… “嗤，道行太垃圾，不够玩儿。” 两人一如既往那样吹牛打屁。 到了饭点，两人找了间熟悉的餐馆吃饭。 宁琅突然想起上次见面时的聊天内容，“你的ai动画软件做得怎么样了。” “哎。” 张明远摇摇头。 “我一个人力量有限，进度很慢，这段时间去找了好几个途径想拉点投资，但是没办法，没有人愿意投给我，他们认为这个软件没有什么价值。” 张明远无可奈何地一叹气。 “你认为，你的东西有价值吗？” “当然有价值。” 张明远无比确信地昂声，“你知不知道ai动画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很多需要靠繁琐人工来处理的工序可以在瞬间完成，这能大大提高动画制作效率还有质量。” “有价值，那就坚持下去。” “到时候我给你投资。” 宁琅无比认真地说。 “你给我投资？”张明远睁大眼睛，“你有那么多钱吗？” “要多少？”宁琅问。 “不多啊，先来个五百万吧。” “卧槽，你去找个开印钞厂的女胖友吧，别找我。” 第六十二章 生活无非就是开心 “干杯，兄弟，我是真感觉到看不到光芒。” “你知道吗？就在不久之前，我他喵的都想从窗台上跳下去结束我这纠结的一生。” “但在跳之前，我又转念一想，这怎么能跳？要是就这么跳下去，那还有谁能拯救我国动漫？” “像我这样不世出的天才，天生就肩负着光荣的使命，所以我把伸出窗台的半条腿，又收了回来，我要为振兴国漫事业而坚强。” “嗯。” 宁琅听着他一本正经地在那中二完，才提醒道，“兄弟，我们干杯能不能别总是茶。” “哎，兄弟，你知道，我每次喝酒前都会吃头孢的。” 张明远上次被宁琅揭穿，这次索性恬不知耻地挑了挑眉头。 一副老子就不喝，你要把我咋地吧。 “行，你倒是好的没学会，耍刘芒是一套一套的。” “你不懂，干我们这个行业，不会耍刘芒真不行，因为你看到的，经历的，都是刘芒，你成天被刘芒环绕着，所以不知不觉间自己也成了个刘芒。” 张明远脸上写满了无奈二字，“中学那个时候，成天做梦要改变世界，长大了才发现，原来什么也改变不了，能让自己不被改变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个人的力量太小了，而梦想的高度却又太高了。” “所以就只能这样望着，望着……却怎么样也达不到。” 他的感慨，让宁琅也无比唏嘘。 此时此刻的张明远身上的那种颓丧、消沉，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自认老子天下第一的动漫天才么？ “兄弟，其实我……” “其实你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开导我。” 张明远打断了宁琅的话，“事实上，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开导我自己，虽然现在心里还有些念想，可其实也快死了。” “我感觉我没办法把自己的东西做出来，就算是做出来了，也得不到任何人的认可。” “所以。” 他苦涩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还能苟延残喘多久。” “哈哈，是不是很可笑。” 说到这，他突然朝服务员打了个响指，“给我来瓶白的，越烈的越好。” “卧槽，你别喝。” “哈哈，今天破次例，劳资要喝，而且还要喝的爽！” 张明远声音很大，吸引了餐厅里不少人的注意。 但这些目光也没有停留多久便又收回。 这年头在餐馆吃饭，总有那么一两个情绪激动的醉汉。 太正常不过，很多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好吧，喝，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宁琅索性也从了他的愿。 人苦的时候，想要找酒精来麻痹神经，驱散晦气。 这很正常。 既然兄弟想要发泄发泄，那便舍命陪君子。 烈酒很快上来，张明远立刻打开瓶盖倒了满满当当的一杯，举起来扬声道，“干！” 宁琅瞪大眼睛，“兄弟，干这么大一杯是啤酒的喝法。” “小口小口酌不过瘾，就得啤酒喝法才过瘾！” “一句话，来不来？” “好吧，来。” 宁琅无奈地和他碰了下杯，将这杯烈酒一饮而尽。 不多时，胃如火烧。 整个体内都开始翻江倒海，辣上心头。 —— 一杯酒，喝到深夜。 俩人勾肩搭背地到了公交车站。 “我跟你说，宁琅，现在老子才思泉涌！我回去就要搞个大事情你信不信？！” “什么事？” 宁琅也红着脸，但他酒量尚可，脑子还算清醒，就是在酒力侵袭下，略微有点晕乎。 “大，大事情！颠覆动漫的大事！” “哈哈，要搞就搞，谁怕，谁怕谁！一个字，就是干！” 宁琅也手舞足蹈，舌头打结。 他心里由衷为好友重新燃起的斗志开心，也不管这斗志不是在酒精的催化下才重新燃起的。 “干！干！干杯！” 张明远结结巴巴干了半天，冒出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词。 “还喝呢，我先送你回，回家吧？” 宁琅对他这状态很不放心。 “谁，谁要你送，我自己知道，赶，赶紧走，下次继续喝！酒真特娘的是个好东西！” 张明远软着膝盖，一走一颠。 不少等车的人看着这俩醉醺醺的年轻人，眼有异色。 一个老太太冲着身边的老头子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啧啧，真是堕落的一代。” 另一个老太太则是对老头子说，“你看看，你看看，平时你喝了酒就是这狼狈样，都不知道酒有什么好喝的。” 酒，的确不好喝。 但，妙不可言。 回到家。 宁琅蒙头就睡。 所过之处，皆是浓烈的酒气。 宁凌启和梅秀珍都准备睡觉了，前者听到客厅外的动静于是推门出来看了看。 嗅了嗅，骤然间被空气中的刺鼻味道呛得皱起眉头。 “这臭小子，怎么喝了这么多？” 宁凌启走到宁琅门前，用力拧了拧门把手，没有锁，一下子就拧开进去。 只见宁琅像个死猪一样趴在床上打呼噜，衣服裤子啥也没换，酒气熏天。 “哈，这死猪样。” 宁凌启看到这一幕，反而是没来由的笑了，“倒是有几分他老子当年的风采，不错，长大了。” 挂着欣慰的笑容，宁凌启转身关门离开。 回到卧室。 梅秀珍看向他，“怎么了？” “没事，小屁孩儿有点大人的意思了。”宁凌启嘿嘿笑了笑，“睡觉。” 熄灯。 一夜无话，又是一天。 宁琅醒来的时候，是被宁凌启强行从床上扯起来的。 喝了很多酒，脑瓜还有些隐隐作痛。 不过没有办法，要上班。 “昨天为什么喝那么多酒，宁凌启把饭端上餐桌。” “安慰张明远。” 宁琅也没有避讳。 反正中学的时候，两个家伙互相串门，对彼此父母都相当熟悉。 “哦？张明远？张明远这小子怎么了？你上次说他在一家知名的影视后期制作公司干得不错，现在如何了？” “就是因为这件事，他辞职了，最近又有些不顺，所以心情特郁闷。” “嗨，那孩子，哪儿都好，就是有点好高骛远。” 宁凌启感慨了声，“你们，就是太理想化，等你到了你老爸这个年纪，就会发现，生活嘛，无非就是两个字，开心。” “瞎折腾做啥。” 第六十三章 还是翻了车 对老宁有些消极佛系的人生感悟。 宁琅没有说些什么你老了，人生已经盖棺定论了，我还年轻，还有大把时间来书写精彩人生这样的鸡汤话。 吃过早饭便出门。 到达单位的路上，宁琅又收到了一个盟主打赏。 软妹币的力量总是能让人热血沸腾。 他恨不得立马掏出电脑盘在地上开始码字。 超兴奋的有木有？ 兴奋得脑子里凭空钻出很多灵感。 急不可耐地到达办公室，便打开电脑开始啪啪啪，要趁着才思泉涌的时候多记录一些才行。 每日早会雷打不动，但不是每天早上都会得吧一大堆内容。 杜红卫只是简单交代了几句之后便散会各就各位。 宁琅全程混沌，脑子里装满了情节，主任说了些啥，一概不知。 所以早会一完，他就第一个从板凳上离开回到座位上开始抓紧时间续命。 泉涌的灵感，被这早会一干扰，断了不少。 好在还能记住些残羹剩汤。 谁知，这一写，就特娘的沉浸进去，忘记了时间，甚至是忘记了自我。 太过于专注，就容易出事儿。 安全二字才是应该随时挂在心上的头等大事。 忘记了安全，就容易被事故找上门来。 而此时，事故发生了。 一个便衣大伯悄无声息地从外面推门走进办公室。 他出现的一瞬间，包括老油条赵家春在内的一干人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工作，还有几个玩儿手机的悄悄地锁了屏把手机置于桌上。 神色肃然且认真，敬畏地目光跟随着这便衣大伯的行动而移动。 只有宁琅这厮，还在那啪啪啪。 便衣大伯神情威严，面无表情地背着手，环顾四周。 众人的表现令人满意。 他喜欢看到下属噤若寒蝉的样子。 突然间，双耳轻轻扇动，他捕捉到一连串不太和谐的劈里啪啦哗哗声。 目光朝着声源处看去，立马就锁定住还在敲键盘的宁琅。 后者神色专注，紧缩的眉头透露出极为认真的工作态度。 “不错不错，心无旁骛，这才是应该有的工作态度。” 便衣大伯满意颔首，看惯了下属的诚惶诚恐，再看到这样聚精会神投身工作而无暇顾及其他的员工。 就好像吃腻了山珍海味再去品尝粗茶淡饭那样，不仅不恼，还颇有种清新怡然之感。 刻意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笑呵呵地踱到宁琅身旁。 后者仍然没有反应。 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于正在书写的内容上，把刚才仓促记录下来的灵感添枝加叶，丰满完善。 只是大伯看着那堆密密麻麻的文字，一时半会儿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他在惊叹眼前这个员工幻影一样的手速，和那一连串连珠炮似的敲击键盘的回响。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见识到这种级别的手速。 平时都只是在电视剧还有电影里面看到过。 “不错，不错。” 大伯越发满意。 打字速度这么快，工作效率肯定也很高，业务本领过硬啊！ 有这样优秀的员工，企业之幸，基层之幸。 与此同时。 在隔壁主任办公室里办公的杜红卫在技术员黄勇的通知下姗姗来迟。 他刚进来就打了声招呼，“经理，您好！” 来人是第二分公司的副总经理，戴林。 他在二公司的地位可谓是一方土皇帝，仅次于总经理牟刚。 只是没有想到，跑到下面来检查工作，招呼都不打一声，甚至连个助手也不带，就悄悄咪咪的来了。 戴林听到这声音，本要抬头回话。 但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他注意到了眼下这个年轻员工屏幕上的异常。 他飞快敲出来的东西都是些什么？ 戴林皱起眉头矮身凑拢去看了看。 宁琅终于是感觉到有道黑影压迫到自己旁边，猛地回过神来，扭头看了眼，手指熟稔地摁下了alttab。 文本界面立刻最小化。 然而戴林已经看得一清二楚，他趁着脸，站直身体，朗声冲杜红卫说道：“杜主任，没有看出来，你们办公室有个作家啊。” 此言一出，宁琅的背脊顿时从头凉到了尾。 常在河边走，终于湿了鞋。 早料到有今天，果然是东窗事发了。 杜红卫听到这句话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乐呵呵地凑过来笑道：“经理，您是说宁琅吗？” “哈哈，小宁确实是文笔不错，前段时间参加集团公司党委开展的征文比赛，拿了一等奖，我们车间很多文案都是交给他在写。” “哦？他就是宁琅？” 戴林眉头挑动，紧接着话锋一转，“拿了一等奖又怎么样？拿了一等奖就可以在办公室做和工作毫无关系的事情？” “看来你们办公室的工作很闲啊，老杜。” 杜红卫听到这，总算是回过味来，旋即盯向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的宁琅，“小宁，你做了什么？” “上班时间写小说呢。” 戴林笑呵呵，意味深长地目光也落在宁琅身上，“我说得没错吧？作家。” “什么？” 此言一出，不光光是杜红卫，办公室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觑，彼此对望，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出了满满的诧异。 要不是考虑到有领导在这，龙门阵肯定又摆起来了。 写小说，作家，对于普通人来讲，比较远，很多人看了一辈子的小说，但现实生活中也没碰上一个写小说的。 所以宁琅的形象，顿时在他们的心里变得奇葩起来。 对，不是伟岸光明，是奇葩。 像是茅坑里突然开了朵花那样，不会让人感到惊艳，只会让人感觉奇葩。 杜红卫脸色严肃地走过去，打开宁琅收缩到最下方的文本。 弹出来的内容让他惊怒交加。 连忙看向戴林，“戴总，这个……” “不用这个那个了，这个月你们车间办公室考核分扣20，同时，既然这么闲，我会考虑给你们增添一点工作量。” 戴林背着手，冷面无情地转过身便扬长离去。 只留下死一样沉寂的办公室众人。 良久的安静。 宁琅呼吸急促，这尼玛可真是得罪人了啊。 你说违规就违规，你扣我钱，处分我一个人就行了，这他喵的让所有人都跟着他受罚。 “艾玛。” 宁琅预感到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头疼地扶着额头，很想把地上刨个缝隙钻进去。 第六十四章 无欲无求谁怕谁？ 杜红卫代表车间人民的名义首先发声。 “小宁，你说你……” 他对宁琅印象一直不错，此时此刻心情特复杂，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好。 倒是不远处的赵家春急吼吼地喊了起来，“嚯，不得了啊，不愧是得了征文一等奖的啊，文化人啊。” “真没想到咱们办公室藏龙卧虎，居然还藏着个大作家，了不得~” 一般人要喝了酒才敢肆无忌惮地嚎。 但赵家春什么时候都敢这么嚎，就好像声音小了人家听不见他说话似的。 尤其是在作家这个词上刻意加重了语气。 宁琅一头黑线，心想你这么叼怎么刚才副总进来的时候不嚎呢？ 你要像现在这样嚎一声我还至于翻车么？ 黄勇则也不知道是赞叹还是在挖苦，自顾自地在那点头，“可还真不错，会写作是个好才能啊，肚子里面得有墨水，像我这样想写也写不出来。” 之前还热情满满想要给宁琅介绍媳妇的老大姐们不乐意了，“这下可好，考核分扣了20不说，听副总那意思还要给我们加点工作量。” “对呀，这可怎么办啊。” 另外几位大姐也拍着手附和。 艾玛，宁琅那个脸红，那个火烧啊，愣是说不出话。 杜红卫冲周遭压了压手：“行了，就这样吧，考核分20分，全部都扣小宁头上，至于上面还要怎么处理，那是领导的事情，后面有了消息我们再讨论。” “从今天开始，上班不能做任何和上班无关的事。” “谁要是再被逮了个正着，自己拿话来说。” 他说完，便郁闷地转身离开办公室。 杜红卫前脚刚走，赵家春后脚就又嚎了起来，他的矛头直指宁琅，“小宁呀，年轻人，眼力见不行，这下好了，让大家跟着你受罚，搞不好后面部门还要对你这件事情通报批评，到时候不光光是你自个儿出名，咱们车间也跟着出名。” “损害的，可是我们大家的名誉。” “哎，不好意思，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宁琅站起来挤出副笑容扬声说。 “哎，这真不是请吃饭就能完事儿的，你可以请大家吃饭，但多出来的事情呢？谁做？也你做？” 一大姐不乐意地说：“再说了，这年头谁还缺一顿饭啊。” 宁琅瞬间僵在了那。 他情商是真不太高，面对众人这样针锋相对的口诛笔伐，他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处理才好。 光听着吧，那些话太刺耳，又听不下去。 “呼。” 他深吸了口气，正当下不来台的时候。 一直没说话的车间副主任何焯开口了，“好了好了，谁没有个被领导逮毛的时候？别揪着不放了，咱们办公室是一个整体，有什么事儿掉下来，大家一起扛来是正理儿。” 何焯是副主任，平时杜红卫不在办公室的时候，他就是办公室的主理者。 他发话了，大家伙儿的埋怨声才总算消停。 只有老油条赵家春还逮着不放，“老何，你这话可不对。” “在座的都是老员工，犯了事儿心里有谱，小宁这是刚从学校出社会的年轻人，和我们不一样，心里没谱，知道吧？要是不好好敲打敲打年轻人，让他牢牢长个记性，保不齐下次还给你犯事儿，那问题不就大了吗？” “你说一次两次，我们大家能一起扛，三次四次我们难道每次都一起扛？没这个道理啊，一人做事一人当啊，凭啥要我们帮着一起扛？” “是不是啊？！” 他朗声环顾四周，这番话，把刚消停下去的火苗蹭的一下再度点燃。 几个大姐点着头附和，“是啊。” 办公室另外几个年轻人都保持着沉默没开口。 听着这帮老大姐老大哥在这数落宁琅，他们心里也泛起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只有一直喜欢给宁琅找事的左安东，皱眉看了看宁琅，嘴唇动了动，“有时间写小说，上次也不愿意写下文件。” “写小说是不是特赚钱啊？” 他的资格比起宁琅稍微老一点，宁琅工作未满一年。 他已经有三年左右的时间。 “是啊，小宁，你这么刻苦的写那什么小说，是不是能赚钱啊？你写什么小说啊？说出来大家去帮你点点赞呗？” 听到这，宁琅心里冷笑。 我需要你们点赞啊？你们这几个人点赞有毛用啊？ 表面上仍然是保持着应有的格调，“就随便写写，爱好而已。” “爱好可就不值了。” 之前要给宁琅介绍女朋友那个大姐吴红梅则是一本正经地说，“我有个兄弟媳妇的儿子也喜欢写点小说，听说很难赚钱，一个月累死累活好像就一千来块钱，这年头谁还看成天到晚看小说啊。” “对呀，就算看小说也不花钱啊。” 另一个大姐深以为然。 赵家春嗤笑着，“有免费的不看，谁花钱去看，莫不是脑子有问题。” 黄勇颇为赞同，“我看小说也从来不花钱。” “你们写小说的收入怎么算的？网站发固定工资还是？” 听着他们的讨论，宁琅有些生气，看盗版就算了还看得这么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大哥大姐们，要没人看正版，能有你们这么快快乐乐的看盗版吗？ 只是懒得计较，公民的付费意识也不是他一个小虾米和人吵几句就能培养起来的，于是轻描淡写地应了句，“爱好，没啥收入。” 旋即自顾自地坐了下去。 和一帮外行没什么好说的，说了也是白说。 “行了行了，别说了。” 赵家春挥了挥手，“咱们小宁可是重点保护人物，不能气着了。” 一听，就知道他又在拿上次宁琅去医院那件事说事儿了。 宁琅也就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之前还在自持修养，一直没计较。 但一直这样蹬鼻子上脸，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呢。 他嗤笑了声，顺势就开了个文档打印了出来，然后将那份文档从打印机里面抽出，腾然起身走到赵家春身边拿着文档念了起来，“赵哥，上个月22天工作日，你一共有13天迟到，14天早退，还有7次着装不符合规定，这些内部都是记录在案的。” “您看看吧，虽然您资格老，但您刚刚口口声声说不敲打年轻人就不长记性。” “但这白纸黑字的记录你好好看看，到底是谁不长记性，别长了岁数脸皮也跟着长了。” “砰！” 他将这份记录啪的一下拍在赵家春面前，转身就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气呼呼地在心里冷笑。 老虎不发威你当老子是病猫？ 你赵家春老油条了不起？你又不是老子领导，凭啥三番五次买你账？ 就你脸皮厚，仗着资历老无欲无求不图升迁就敢胡作非为？ 老子虽然资历轻，但也无欲无求，不图升迁啊。 就怼你了，你能把我干个啥？不就是比脸皮厚吗？ 真不是吹牛逼，从生下来这一项咱就没输过。 第六十五章 因为我马后炮啊 “怎么个意思？” 赵家春长着几分凶相，脸上横肉拉扯着。 在宁琅坐下的瞬间就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声如炸雷般的指着宁琅吼。 宁琅瞄了他一眼，嗤笑了声，懒得搭理。 和倚老卖老的人斗嘴，真是拉低自己格调，看了看手机早就开好的录音，扬起嘴角，继续不做声。 副主任何焯见事态有点失控的样子，连忙上去拉住赵家春，“老赵，算了，别和年轻人计较，消消气。” “兔崽子……” 赵家春激愤难平地捋起袖管子，“刚出社会不收敛点脾气，吃亏的是你自己。” “哟，您这么大岁数了，不也没收敛脾气？我就没见你哪儿吃亏了，迟到早退十多次都没人管，活得滋润得很嘛。” 宁琅笑呵呵地一句回呛。 再度把矛盾点燃。 这时候，车间主任杜红卫接到消息从主任办公室过来，看着室内剑拔弩张的架势，扬声道：“干什么呢？都在干什么？无法无天了是吗？把办公室当成菜市场了？” “谁再逮着不放，我扣他这个月一半绩效津贴，并且上报部门。” “老杜，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这意思还是我的问题？” 赵家春并不买账，扔在那发泼耍混。 “老赵，差不多得了。” 杜红卫考虑到大局，只是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招呼了声，通过眼神把自己的态度传递过去。 赵家春自顾自地点点头，“行，服从管理。” 他旋即坐下，没再开口。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但宁琅知道，他和老油条之间的战争，才刚刚开始，两个人之间的梁子算是结上了。 不过他向来是不惹事，不怕事儿的人，他是来工作的，又不是来交朋友的。 的确，赵家春是老油条，上面很多领导他都认识，有的领导还是他曾经的同事。 可那又怎样？ 屁股决定态度，上面的人念及曾经老同事的旧情，可以给予你在一定范围内的宽容。 比方说不太严重的迟到早退不和你计较，只要不旷工。 但还真不可能帮你出头针对另一个普通员工穿小鞋。 能混上去的领导在为人处事方面都是人精，不可能陪你瞎胡闹。 然而话虽这样说，将来做事还是要万分小心，至少不能被人逮住辫子了。 心里暗自思量着。 临近中午饭点。 办公室里的人都已经离开座位去食堂吃饭了。 宁琅还在写稿。 这时候杜红卫走了进来。 吃一堑长一智，听到动静宁琅立马将文档快速保存，然后altf4关掉。 手速快到完成这一系列的操作指示瞬息之间。 “主任。” 宁琅挂起笑容，对杜红卫，他还是颇为尊敬的。 “小宁啊，今天这个事情你做得不太理智。” 杜红卫找了根板凳坐下，“你太冲动，你说你和老赵较什么劲？” “你将来是要往上发展的，和他一个不谋上进的老油条较什么真？” “说句直白的，他这辈子就这样了，但你能就这样吗？” “呃，我其实也差不多。” 宁琅心头暗想，但主任看好他，他自然不能这样说，只是就事论事，“主任，这件事是我不对。” “也不是说你不对，就像你说的，谁没有马失前蹄被领导逮毛的时候？对不对？我们要允许犯错，但另一方面，我们又要杜绝犯错，你喜欢写作，这是好习惯，有这方面的才能，更是你的特长和优势。” “我跟你说，现在能往上走的，很多都是写作方面特别突出的。” “所以你的前途相当光明，这个不能丢，不过小说，尽量不要在单位写，作为业余爱好练笔肯定是没有问题。” “毕竟在单位你是来上班，做其他的事情终归不好。” “嗯，我知道了，主任。” 宁琅看着杜红卫，认真地说。 他这个人不喜欢吃硬的，偏偏就吃杜红卫这种软的。 而且后者言语中寄托的浓厚希望，绝非伪装。 能看出他是真的为了自己好。 能碰上这样的上司，着实是一种幸运。 杜红卫说道：“对了，今天扣你20分，没意见吧？免得让他们平摊对你意见更大。” “没意见主任，这本来就是我的问题，应该我一个人承担。” “你这样想就好，吃饭去吧。” “嗯。” 事情算是暂告一段落。 远洋集团。 张丹接到了出版商那边的电话，“刘总，您好。” “张总，上次您给我们推荐的那本书，我们已经从点创那边拿到了简体书版权，感谢您的推荐啊，的确是一本很不错的书。” 张丹闻言洋溢笑容，“感谢你了啊刘总，对了刘总，不知道你时间方便吗？我晚上想约您吃个饭？” “张总，您是有什么事儿吗？” “是的，我想咨询一下您关于网络文学方面的问题。” “呃，网络文学，说实话张总，我不太懂网络文学，我们做出版的，出版的网络文学其实很少，虽然现在这一行的确发展很迅猛。” “没事，您终归是圈内人，肯定比我懂。”张丹说道。 “这样吧，张总，我给您介绍一个货真价实的圈内人，过一会儿我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您，您有什么问题直接问他就好，相信他可以给出比我更加专业的答案。” “好的，刘总，感谢。” “张总客气了。” 挂掉电话，张丹凝视着电脑怔神好久，“没想到，还真能出版。” 她当初引荐的时候，其实没有报多大的希望，因为在她看来，出版社对于书的质量要求挺高。 大多数人出版都是自费，能让出版社自愿出版的很少。 这令他对宁琅的看法再一次刷新。 看起来，他在写作方面，的确有那么点天赋。 晚上和丈夫说起这事儿，宋濂并不意外，“那小子适合写书。” “嗯？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张丹皱了皱眉。 宋濂笑了笑，“你猜我怎么知道的？” “女儿告诉你的？” “不对。”宋濂神秘兮兮的摇头。 “你看到了什么？或者说听到了什么？” “也不对。” “那你说，到底是因为什么？” “哈哈。” 宋濂哈哈大笑，“因为我马后炮啊。” 扔下这答案，他便一头钻进被子。 留下坐在那怔怔无言的张丹。 后者回过神来，哭笑不得地望向蒙住脑袋的丈夫，笑骂了一声，“怎么那么大个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第六十六章 进入了另外一个圈子 第二天。 宁琅进办公室分明感觉到大伙看他的眼神里都有着一些生疏。 虽然眼神对视间，有几个大姐还是象征性朝他笑，不过眼睛里的敷衍是不会骗人的。 他们不想理自己，正好乐得不用说话。 反正平时他在办公室里给人的印象就是沉默不爱说话，有些内向。 开完早会，便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手机响起特殊提示音。 打开看是编辑三宝。 “这是都市精品作者微信群，你加一下，你的简体出版已经卖出去了，继续加油。” “谢谢三宝大大栽培。” 宁琅赶忙拜谢。 出版的事情前段时间三宝就告诉他了，但还没有拉他进这个精品作者交流群。 在扑街签约群的时候，就听说有个神秘兮兮的精品vip作家群。 里面至少都是精品以上的作者，大神白金全都在里面。 能进那个群，才算是在点创登堂入室了。 换句话说，就是有编制了，算是正式职工了。 进不了那个群，就是临时工，永远没有进点创的正式编制。 都市微信群似乎和那个群又有一些区别。 宁琅进去之后，只看到一些耳熟能详的都市大神，没有看到其他品类的知名人物。 但这也足够了，至少证明他在都市频道算是精英了。 毕竟从q点建站到现在十多年，也就2000多本书拿到了这个徽章。 “欢迎新人。” “欢迎新人。” 精品群里冒泡的家伙很多都是分类畅销榜上的人物。 其中不少人的名字如雷贯耳，看到他们在这这么活跃。 果然是印证了之前的一个想法。 大神作家不是不冒泡，只是不会在扑街群里冒泡。 人和人之间的圈子，就像一层看不见的壳，把所有人分门别类的归在一块。 一般来说，普通人没办法越过这道无形的壳。 但总有些人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将壳捅破到达另外一个圈子。 这类人就叫做实现了阶层的跃迁。 当然，还有比较骚的，也是通过努力越过壳到达了另外一个圈子，这类人叫做破产。 这叫事物的辩证法。 宁琅现在，便应该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迈向了另外一个圈子。 至少从小说这块来讲，是的。 虽然他的成绩和这些大神作家比起来，什么也不算，但终归是满足了飞升的最低门槛。 “见过各位大神，你们都是我的偶像。” 宁琅直接发了个红包。 软妹币，是拉进人和人之间关系最好的桥梁。 发红包这招，屡试不爽。 果然，一个红包之后，大多数人都和他熟了。 “哈哈，你也进来了。” 突然，看到一个双桥市网络作协的熟人。 宁琅连忙回复，“是啊，哈哈。” 这时候，三宝出现了，“造化钟神秀刚刚卖掉了简体书的版权。” “卧槽，牛逼，恭喜恭喜！” “恭喜秀大！” “恭喜神秀兄。” 铺天盖地，满是祝贺。 虽然现在简体出版并不像过去那样崇高了。 但也不是人人都能行的。 更枉论，宁琅这可不是什么自费的，而是货真价实被出版社看上，卖出去的。 性质完全不一样。 “难道，这个群，也不是所有人都卖了版权吗？” 宁琅带着如是思考，谦虚回复，“各位大大谬赞了，比起你们我还有很大的差距。” “神秀巨客气了。” 一个都市畅销榜前十的大佬冒头。 宁琅见装，“巨巨！我是看你的书长大的！” …… 咳咳，好吧，这厮又通过极其精湛的py吹捧之术，成功要到了几个大神的章推。 并且和众人建立了不错的关系。 作家之间，讲求神交。 宁琅逗比幽默的谈吐性格也是很快赢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这年头，伸手不打笑脸人。 一个幽默能侃，性格还特浪的家伙总是能更容易的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首印初步拟定为20000册。” “会在全国各大书店铺货。” 三宝给他私聊的时候如是说。 宁琅也通过这样的方式成功加上了编辑的v信。 都说编辑是不加v信的。 宁琅现在也明白，这只针对扑街。 三宝的朋友圈，不像他企鹅号空间里全是工作的信息。 有很多私人的信息，比方说出席各类活动，还有生活照什么的。 这令宁琅意识到，他和三宝的关系算是真正的建立起来了。 “嗯？” 宁琅通过搜罗朋友圈，了解到三宝喜欢收集七龙珠手办。 琢磨了片刻，决定给对方邮一两个过去。 倒不是投机取巧，更上升不到行贿受贿的高度。 人情往来乃必须，这是无论发展到什么年代都会保有的潜规则。 况且，一两个手办，也值不了多少钱，权当朋友之间的互相赠予。 三宝于他，确实有引路提携之恩。 况且，写书和在单位混日子不同，宁琅是将这条路视为当下主业的，所以愿意花更多的心思。 “倩雯，你知道我们双庆哪里有卖手办的地方吗？” “我怕网上买到假货。” “手办？我知道啊，你要干什么？” “我准备拿来送编辑，促进促进关系。” “哦，好，这周末我带你去。” “好，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的书出版在即，首印两万册，即将全国铺货，这个首印量对新人而言算是很不错的待遇了。” “而且出版方会赠送我二十套样书。” “嘻嘻，好啊，我就知道我们宝宝最棒了。”宋倩雯很开心，“二十套样书，说明这家出版社经费状况挺好的。” “嗯，好像是一家挺大的出版社。” “嘻嘻，宝宝棒棒哒。” “必须的，不然怎么赚钱养你，哈哈。” 宁琅此时此刻也是有些意气风发。 正当此时。 一叠纸从天而降，把他吓了个激灵。 “真是不长记性啊，上班时间用手机聊天，呶，这一期黑板报，轮到你主办了。” “我？” 宁琅有些怔神地看着赵家春，“黑板报不都是……” 说到这，他看了看不远处的一大姐。 这大姐是车间内勤，办黑板报向来都是她的任务。 办黑板报，虽然难度不是很高，可事儿很杂，量比较大，特耽搁时间。 如果这样直挺挺推卸的话，未免有些得罪人。 不过…… 别人都主动得罪到自己头上来了，他们都不怕。 自己又有什么好怕的？ 第六十七章 偶尔发个朋友圈 “我想知道这是谁给我安排的任务？” 宁琅直言不讳地问道。 “是这样，你上次不是拿了征文第一吗？” “大家一致认为这一期黑板报交给你做比较合适，这一期的主题就是庆贺组织生日。” 赵家春皮笑肉不笑地说出了一个极为合理且高大上的借口。 这顶帽子扣的好啊。 人民群众的意志再加上组织的名义。 两者相加，再由他这个老资格添油加醋地说出来。 还能拒绝吗？ 于情于理，即便有矛盾在先，普通人也肯定拉不下脸皮。 可宁琅是普通人吗？ 当然不是。 他是造化钟神秀，一个从内在到外在都相当优秀的男银，这么优秀，脸皮能薄了吗？ “也就是说，这是你给我安排的任务么？” “这是大家的意见。”赵家春环顾一周，没人说话。 他是老资格，办公室的人肯定都给他面子，更何况，大家现在对宁琅也都有些看法。 办公室很乱，每个人心里都有一部属于自己的宫心计。 身处这小宫殿，老好人很容易就会成为便利贴。 宁琅向来认为自己是来上班的不是来交朋友的。 用不着人人讨好。 当即油盐不进地淡笑摇头，“既不是组织任务，也不是领导安排和朋友委托……” 说到这，他故意顿了下才盯着赵家春继续开口，“我接私活很贵的。” 说完，便不再开口。 任凭那老油条在那怎么挖苦讽刺他也权当听不见，直接无视之。 倒是左安冬在旁边帮了句腔，“本事没多大，架子还挺大，口气真不小，还接私活很贵……工作上的事儿能叫私活吗？” 他显然还记着上次宁琅不帮他做文件那件事，这是新仇旧账一起算，借题发挥啊。 宁琅闻言，嗤笑了声，“左哥不愧是深得文件精神，既然您有这样高远的觉悟，那么这么光荣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你！” 左安冬气结语塞。 不远处的红娘大姐吴红梅则是转过椅子，笑呵呵地说，“小宁，咱们的事儿都挺多的，你的工作任务相对较轻，再加上这方面的能力也比较强，所以就能者多劳嘛~” “能者多劳？能者得罪谁了？为什么要多劳？” 宁琅在心里疯狂咆哮，“哦，敢情没能力是特娘的福利，是理所应当，有能力反而成了原罪了，应该多劳？这不是强盗逻辑么？” 想到这到他嘿嘿嘿地挂上副笑容，“吴姐谬赞，我觉得您能力也很强，比我强多了，还有左哥，天天做文件，对于文件精神的理解比我深厚多了，你们都比我有能力。” “能者多劳呗？” “嘿，你这孩子……怎么做点事就这么多语言呢？我们年轻的时候前辈老师给我们安排点事，从来没二话。” 吴红梅被刺破伪装，笑容渐渐消失。 对此，宁琅脸上没有任何反应。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数落着他。 赵家春则是有些语重心长地说他情商有待加强之类的“前辈告诫”。 宁琅听的烦，直接起身离开去了厕所。 也不知道他离开办公室之后，这些人又嚼了什么舌根，但稍微想想也不难猜到，反正骂人的话横竖就那套路。 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这件事之后，他和办公室大部分的人的关系算是跌至了冰点。 宁琅倒是无所谓。 下班回到家后美滋滋地发了个朋友圈，大概就是三宝编辑通知他简体出版的截图。 配文：坚持就是胜利，编辑今天通知我的书成功出版，首印两万册，全国铺货，儿时梦想照进现实的感觉很美妙，心情万分激动，感谢q点这个平台，感谢点创集团，感谢一路上支持我的读者朋友。 他不经常发朋友圈。 之所以发这个。 一是为了装逼，给办公室那群人看。 二是为了给作协看，让作协的大佬们知道自己取得的成绩，这样有好处。 事情得踏实做，但不能闷着做，做出来的成绩，一定要让别人知道。 这是宁琅的世界观。 好吧，以上都是废话，其实就是因为人类最原始的虚荣心在作祟。 当然，发出朋友圈的时候他刻意屏蔽掉了家里的亲戚还有父母。 免得老爹老妈又说他不务正业。 发出去之后才几分钟，下面便弹出来了十多条崭新的状态。 显然大家对于这条朋友圈都充满了兴趣。 点进去看—— 绯红夜：恭喜出版！ 白色云空：神秀你真秀！666。 某作协朋友：抱紧大佬粗腿，大佬请客吃饭！ 作家圈的反应几乎都是清一色的点赞加祝贺套餐。 而生活工作中的朋友反应则是各色各样。 宋倩雯：宝宝真棒。 张明远：卧槽！你他喵的必须送我一套签名版，不送我就去的烧你房子！ 某高中同学：真是你写的？咋感觉不太真实？ 某大学同学：我擦？你的书居然出版了？大作家啊，厉害啊。 某大学同学二：网络小说也能出版？自费的吧？ 宋金鑫：姐夫威武，威武，威武霸气！ 不过还没有看到同事的留言。 其实宁琅还是最想看到办公室那群人会怎么说。 等了好一阵子，才终于迎来了第一个单位同事的点赞评论。 是车间副主任何焯。 他说了一句，“出版了？不错不错，送我一本书啊。” “谢谢主任。” 送他一本书是可以的。 和赵家春这帮人比起来，车间的两个领导宁琅都挺有好感，一直以来都挺照顾他帮助他的。 过了会儿，杜红卫也点赞了，并留言，“小宁厉害啊！居然出版了！果然是大作家啊，我们车间为你骄傲！” 他虽然没有提议送书，但宁琅也已经将其放进了送书名录里。 宁琅并不知道。 杜红卫在家里，夹在筷子里的菜选在口旁悬了好久，才啧啧惊叹地对媳妇说，“想不到啊，想不到啊，真的想不到啊。” “想不到什么？” 他媳妇好奇问。 “想不到我们车间那个小宁居然这么牛，这么厉害！你看看，你看看。” 杜红卫把手机屏幕转了过去，“我以为他写作只是爱好，没想到居然厉害到出版书了！” “不会吧？你们车间办公室还有这么厉害的人呢？” 他媳妇看了会儿也挺讶异，“有这能耐，为啥还会在你们车间？” 第六十八章 有我姐夫般配吗？ “你不知道，这孩子之前就在我们集团党委举办的征文里面拿了一等奖。” “将来肯定前途无量。” 杜红卫很羡慕地感慨，“我要是有他的文笔，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了。” “那你可以可要和人家搞好关系，万一将来人家能上去，保不齐还有求人家办事儿的时候。” 他媳妇叮嘱道。 “肯定的，我这点儿还是清楚的。”杜红卫说：“明天我就准备在部门会议上说一说这件事。” “车间有员工出版了图书，这可是一件值得宣传的大事。” 他说到这，才终于将那口在筷子上夹了好久的菜塞进了嘴里。 城市的其他地方。 没有评论的那些人，正躲在阴暗的黑影里，偷偷窥屏。 技术员黄勇正陪老婆看电视，他看到朋友圈后，对着手机屏幕发呆发了好久。 嘴微微张开半天没有合上。 “欣er（儿化音），现在出版一本书，是不是很厉害？” “啊？” 他老婆奇怪地扭头过来，“怎么突然想到出版书的事情了？” “呃，没啥，就是好奇。” “哦，出版书的话，应该挺厉害的吧，我大伯都是和人家联名出版的。” “就是你那个在东华大学当教授的大伯？” “对呀。” “我去。” 黄勇暗自抹了把冷汗，“这个小宁，居然这么猛的吗？” 要是宁琅有心电感应，感应到这句话，肯定会特别自豪的挺胸抬头，高手寂寞地背起手，“男人不猛，如何树立雄风？” 感叹完这句话，黄勇又有些庆幸。 这些天车间的人都在赵家春那货的带领下，起哄针对宁琅。 还好他有所收敛，并未表现得太过于明显。 看来，还是不要掺和这件事了。 —— 没有出乎宁琅意料，在办公室针对自己的那些人，没有一个点赞回复。 不过他肯定，这些人里面肯定有一部分看到了。 只要看到了就完事儿，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让人意外的是，绯红夜私聊他，“刚刚我帮你联系了双华网和都市报的记者，过几天他们可能会采访你，也就是问一下你个人的创作经历，还有你对网络文学这个行业的看法。” “呃，主席大人……” 宁琅得知自己将会被采访，心里很激动。 倘若父母能在报纸上看到自己，那该是多么令人开心的一件事啊。 而且再也不用被说不务正业了。 不过略微有些不解，双桥网络作协这么多不错的作家，为什么会对他这么好。 不仅给他写作上一些指导，还给他章推，现在还帮他联系记者。 绯红夜回答，“是这样的，我们网络作家协会刚刚成立，社会各界对于我们网络文学这个行业的认识还不够，之前我们主席团的成员陆陆续续也上过一些媒体采访。” “而这次借着你的书出版的机会，我们协会安排了一期关于新生代年轻网络作家的专题。” “你就是这个专题的第二个采访对象。” “几个月前‘我爱吃瓜’已经上过了。” “你们都是九零后。” “哦！” 宁琅颇为振奋。 我爱吃瓜，就是那个只比他大一岁的大神，写的《测算天地》在q点中文网卖得很好。 不仅均订破万，月收入六位数，而且还改编成了动漫和网剧。 但还没有简体出版。 从这方面看，《大工匠》与其似乎也算是各有千秋？ “感谢协会，太感谢了。” “不用，采访的时候稍微准备一下，如实回答就行了，主要就是要让社会各界，加强对于网络文学这个行业的认识。” “好的。” “嗯，过几天他们会联系你，等那边确定好采访人员，我就把联系方式给你，你再和他们的人直接联系。” 绯红夜交代得很详细。 宁琅听得也很认真。 毕竟是人生第一次接受采访，还是双华网这样的大媒体。 那可是本世纪初国务院新闻办公室批准组建的首批省级重点新闻网站啊。 由双桥市委宣传部主管，颇具盛名。 不仅如此，还有都市报，每天都会大批量的投放在地铁站台里，供上班族免费取阅。 这两家媒体都是在双桥市极具知名度，影响力很大的媒体。 他们的采访一经登报，在本地的曝光率很高。 到时候，他宁琅不说是个全国名人，倒也算是在广大双桥人民的面前露了把脸。 但同时，让人欢喜让人忧的是，他在单位肯定也没办法低调下去了。 也不知道是好事儿还是坏事。 诚然可以装逼，但声名鹊起之后会面临什么，着实无法把握。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宋家，晚饭时分。 张丹和宋濂随意聊着工作上面的事情。 旁边的宋金鑫扒拉着饭，听着父母之间的对话，也不敢插言。 “你们律所最近没什么大事儿吧？” “挺平稳的。” 宋濂吃着菜，“你那儿呢？你们王总近来心情不错吧？” “不太好。” 张丹说道：“最近集团公司输了好几件官司，正在考虑更换法务团队。” “嗯，可以推荐推荐我们律所。”宋濂风轻云淡地提了句。 张丹则是摇头，“不太好，要是让别人知道我和你的关系，难免被人嚼舌根说闲话。” “这有啥，举贤不避亲，我们律所在全市那也是响当当的打律所，服务你们远洋，谁能拿出话来说？对不对？” 宋濂笑了笑。 “反正不行。” 张丹立场很鲜明，“对了，前些天赵姐可又在问我那事儿了。” “赵姐？哪个赵姐？”宋濂不太明白。 “就是单旭东家那位。” “单旭东？他怎么了？” “他们家公子一直挺喜欢我们家倩雯的，已经来找我问了好几次倩雯的情况了。”张丹皱起眉头，“每次见面聊不上几句就开始提。” “哦。” 宋濂自顾自地吃着菜，头也不抬地问道：“他家儿子我记得不错的话，应该是在花泰银行投资部工作吧？听说做的还不错，都已经调到大中华区总部去了。” “是的。” 张丹说道：“条件确实可以，他家孩子你也见过，仪表堂堂，和咱们家倩雯倒也般配。” “般配个啥！” 一直埋头吃饭没说话的宋金鑫登时坐直了身体，犹如一只炸毛的小狮子，“有我姐夫般配吗？！” 心直口快地说完这话，他就意识到不对，猛地闭上了嘴。 第六十九章 举手之劳不等于赞同 “……” 宋金鑫惊世骇俗之语一出。 雷得张丹和宋濂是面面相觑。 “姐夫？” 张丹神色玩味地笑了笑，“叫得那么顺溜，脱口而出，看来平时是没有少叫啊。” “妈，你……你听错了。” 宋金鑫小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我说得是，姐的……对，姐的护肤品，最近姐用的那个护肤品挺不错，她的皮肤明显变好了，上次我和她聊天，好像价格也不太贵，嗯嗯，就是这样……” 他一口气说完，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分明感受到父母的目光都是那样的戏谑。 好像是在说，你继续吹牛比，我们不揭穿你，等你吹出一个更大的牛比。 “这么说起来，你和那个姓宁的还挺熟络，私底下的交情看来不小啊。” 张丹扶着下颌，不辨喜怒地说道。 宋金鑫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不过不管听不听得明白，从老妈嘴里说出来的能有好意思吗？ 肯定不会有啊。 所以根本没有多想，宋金鑫立刻摇头，“没，我哪能和他玩儿啊，都不是一层次，没法交流。” 说完这话，他在心里默默念叨着，“姐夫，我说的不是一层次，是我和你不在一层次，你是高手，我是菜鸡，呜呜，不要怪我，自保要紧。” “哦，是吗？” 张丹似笑非笑地说了句，“那你这么激动干啥？我又没说要把那小子怎么地。” “啊？我有吗？我有激动吗？哈哈。” 宋金鑫在女魔头面前装起无辜来可谓是得心应手。 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无辜眼神，别提有多么发自内心了。 无比真实，与之对视你会觉得他说得就是真的，真得不能再真。 “那就好，给我听好了，要是让我发现你敢跟那个姓宁的有什么交际，信用卡就别想用了。” “艾玛，老妈，我真的和那姓宁的没有任何关系啊，呜呜呜，呜呜，你不能停我卡啊，头可断，血可流，这卡不能停啊。” “行了，赶紧吃完给我滚。” 张丹受不了这小戏精尴尬的演技了，笑骂了一声。 待得宋金鑫吃完饭灰溜溜地掉头上楼，一直没有发声的宋濂才忍不住笑道：“不简单啊，不简单。” “什么不简单？” 张丹好奇地看向他。 “小宁不简单。”宋濂扶了扶眼镜，“居然能把咱们家这混世小魔王治得服服帖帖，说明真是由他的过人之处。” “呵，看来你是越发对他满意了啊。” 张丹冷笑着。 “我是说真的，你难道没发现，金鑫最近越来越收敛了吗？以前他经常不到凌晨不回家，现在你还看到过他这样疯玩吗？” “不光光是这方面，他无理取闹的时候也是越来越少了。” 张丹听了这些，饶有兴致地反问，“那你怎么知道这些改变是因为那个姓宁的？” “哈，以我老婆的智慧和分析能力，还需要我说么？” 宋濂不着痕迹地拍了个马屁。 张丹毫不受用，“分析不出，大律师，还是你说吧。”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平时接触的也就是那些人，要不是接触到了另外一群人，可能会发生这样的转变么？刚刚你也听到了，姐夫脱口而出，肯定没和宁琅少玩儿啊，而且肯定是宁琅做了什么事儿，得到了这小子的认可，不然你还不知道金鑫这孩子？” “行，我算是听明白了，你说这么大一通，核心意思反正横竖就是支持宁琅那小子了是吧？” 张丹角度极其刁钻令宋濂一时无语，片刻后才开口，“这不是你让我说的吗？” “反正就这意思呗。” 张丹立场很坚定，不轻易为宋濂的话而转移方向。 宋濂沉吟片刻，“其实他确实挺好的。” “哼，我就不知道这小子有什么魔力，给你们灌了迷魂汤是么？” 张丹一副很不满的样子。 “哈，你还说我，你前段时间不是给他联系了出版商吗？怎么样了？出版了吗？” 宋濂眼含笑意地反问。 “那又怎么样？成功出版能说明什么吗？什么也不算，钱也不多，而且也没什么知名度，距离我的要求还差得远！” 张丹冷冰冰地抄起手。 “行行行，我知道我们媳妇要求高，所以才会相中我这么优秀的男人，是吧？” 宋濂嘿嘿地笑了声。 顿时找来张丹一顿白眼，“要是有重生，你也给我滚得远远的。” “好，要是有重生，我肯定滚得远远的，滚出双桥，滚到苏杭你老家去见童年时候的你。” 宋濂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一通土味情话冷不丁的出口，说得张丹控制不住浮出一丝浅笑偏过头去，主动让视线逃逸。 继续闷头吃饭，不知道过了多久，宋濂再度开口，“不过，单旭东那边，怎么办？” “你觉得怎么办？“ 张丹抬起头。 “你说，我都听你的。” “就这样啊，挺好的。” 张丹认真地说，“我要纠正你一个误区，你千万别以为我帮那个小子就代表我不反对了，我依然很反对，很不赞同，他现在的这点小成绩，什么也不算，所以我为什么要拒绝单旭东他们，我还希望他们家小单要真是意愿那么强烈，就别老是通过家长传话，就应该直接出现在那个姓宁的面前，让他感受到差距，然后主动退出。” 说到这，她还没等宋濂开口，就自顾自地话锋一转，“你别说，这想法还真不错，我改明儿得给单旭东他们那边好好说到说到才行。” “那万一小宁和倩雯真这样散了，你之前帮的忙不都白费了吗。” 说到这，宋濂也真是有点拿不准张丹的态度了。 “无所谓啊，反正这点忙对我来讲就是举手之劳，他们两个要真是因为这样散了，我求之不得。” 张丹面无表情地扔下这话，放下筷子，“吃完了，你慢慢吃吧。” “呃……” 客厅的拐角处。 潜伏者宋金鑫猫着腰竖着耳朵听了半天。 “少爷，你在干嘛？” 正紧张着，身边突然传来家中保姆的声音。 做贼心态骤然产生的应激反应吓得宋金鑫一跳八丈高，也没解释掉头就跑，一溜烟地就上了楼。 第七十章 隐藏民间的川剧高手 宁琅其实并没有特别清楚他现在腹背受敌的状态。 宋倩雯周边是险象环生，校内校外都有众多追求者在那虎视眈眈。 他要上班，还要码字，时间被排得很满，没功夫想太多杂七杂八的。 这几天还要准备双华网和都市报的采访。 如果不是宋金鑫向他及时汇报了张丹和宋濂之间的谈话。 他恐怕都不会太过于在意这方面的问题。 “花泰银行的精英，同样也是出身精英家庭……” 一个尚未真正出现的情敌让宁琅感觉到了一股沉沉而来的压力。 虽然宋倩雯可能并不会在意这种所谓的竞争。 可雄性生物骨子里面的好胜心，是绝对不能接受自己输给任何一个情敌的。 宁琅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到应该高兴的时候，他现在还做得远远不够，差得还很远。 果真是应了一句话，当你的目光瞅准的是比你更优秀的人时，就永远不会停止前进的脚步。 即便到最后你追不上，但也比大多数人走得更远。 宁琅此时此刻就是这样，像是划着一只小船，艰难地摇桨向前，有时候摇得有些累了，或者自以为风景不错可以休息一下了，就会受到一股向后推的巨浪，迫使他不得不咬牙坚持继续往前划。 外部因素和内部因素同时施为，促成了相对积极的综合条件。 有时候人的进步其实就是这样。 外因和内因同时起作用，而不是单纯的凭一口鸡汤就能到达彼岸。 第二天，照常来到单位。 进入办公室的那一刻，他分明感觉到有很多道目光有意无意地射向他这边。 同事们都在打量着他。 尤其是吴红梅，宁琅分明感觉到她偷偷摸摸望了自己几眼，就是不敢正眼瞧。 感觉到一双双眼睛之中蕴藏着的情绪，就知道，他们肯定都看到了朋友圈。 不一会儿，赵家春也走了进来，今天还来得挺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宁琅拿出来的考勤记录还有说的那番话刺激了他。 面貌如常，和其他人迥异的眼神判若云泥。 宁琅估计他没有看朋友圈，赵家春年龄是办公室最大的，不怎么玩儿v信。 不过不妨事，以办公室的八卦速度，很快他就知道了。 然而还没等到其他人八卦，开完早会，杜红卫就率先向宁琅表示了恭喜，“小宁，书成功出版了啊？很不错，很棒，拿到了样书，记得放一本在办公室，也算是咱们车间的光荣嘛。” 这话一说出来，赵家春的表情就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出版书？什么鬼？ 同时，更令他意外的是，有好几个昨天还和他站在同一战线的同事也挂上了笑脸，“厉害啊，小宁，没想到咱们车间还真有个大作家，这还是我现实生活中第一次和写书出版的大作家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呢。” “是啊，哈哈。” 看着他们的嘴脸，宁琅特好奇这帮人是不是隐藏民间的川剧高手，怎么这脸说变就变，比翻书还快。 他有些佩服这些人的态度调整能力，要换自己肯定做不到。 “谢谢各位谬赞，我也是运气好。” 宁琅微笑回应，他也不是一个愿意树敌的人，别人改变了态度，他自然也乐得接受。 反正也只是萍水之交，多个你好我好点头啄脑的总比多个横眉冷对一个劲朝你喷唾沫的强。 但不是所有黑子都是墙头草。 总有些黑子比较有气节。 左安东就是其中一个。 在散会之后，他忍不住冲宁琅问了句，“自费出版花了多少啊？我其实也想去自费出版玩玩儿，好在亲戚朋友面前炫耀炫耀。” “哈哈，左哥，你觉得我有你这样的条件？愿意花几万块去整那些虚头八脑的玩意儿？” 左安东家庭条件不错整个办公室都知道。 他就是那种拿着三千多块工资，却能开着宝马七系，住高端临江大平层的“死工资富豪”。 对外，左安东从来都说钱是他开直播赚的。 但整个车间都心知肚明，钱，其实就是他家里的。 投胎是门技术活，人家投的比较好，这没什么好说。 而且其实放眼整个单位，“死工资富豪”不在少数。 他们来上班目的很简单，单纯为了找个轻松痛快的活儿混日子，至少能做到不出去鬼混，让家里的爹妈稍微安心。 对于宁琅的话，左安东撇了撇嘴，“谁知道呢？” 他满脸就写着八个字，“老子不信，你蒙谁呢。” 对此，宁琅也懒得解释，还是那句话，人又不是软妹币，不可能做到人人都喜欢。 只要不蹬鼻子上脸太过分就行。 副主任何焯和技术员黄勇对出版图书表现出很浓厚的兴趣，你一言我一语的问，问什么时候开始写书的，怎么出版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厉害的文笔，出版之后能得到多少钱啊之类云云。 反正就对写作行业特感兴趣。 一群人也配合着他们在那附和。 至始至终，老油条赵家春都没搭腔，闷着头在那看报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宁琅随意回答，随意应付，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看来被部门副总无差别责罚而成为众矢之的这件事，算是暂时翻篇儿了。 一转眼，便来到距离稿费发放还有几天的日子。 也就是说，书评活动也快要结束。 《大工匠》在书评活动的助推下，每天的追订也被拉了起来。 读者追读的积极性大大提高。 再加上他无比给力的更新速度…… 第一次，依靠58000的单日新增订阅量爬上了当天畅销榜的28名。 在达成畅销榜成就的那一刻。 大神来了游戏系统也给与了祝贺。 祝贺词就一句话，恭喜进入q点畅销榜前30。 仅此而已，没有抽奖机会，也没有发生什么更加神奇的事情。 看起来，系统并不认为进入畅销榜前30是什么值得奖励的成就。 只是宁琅在想，为什么简体出版的时候没有发生点儿什么呢？ 根据之前达成的那些成就来看，简体出版应该是写作路上一座不小的里程碑，理应被记录在个人荣誉中才对。 但系统没响应，纵使满心疑惑也没办法。 让人兴奋的是，网络作协那边传来消息。 绯红夜告诉他双华网和都市报采访人员已经确定，随后把采访人员的联系方式发了过来。 宁琅很快和对方取得联系，几番商量后便确定了采访时间。 双华网在本周四上午，都市报则在本周四下午。 采访地点为单位。 第七十一章 这个不能忍 宁琅让记者去单位采访自己的感觉。 就有点像周董当年第一次出道发片，专门穿着一模一样的宣传服跑到街上狂秀，希望有人认出自己的感觉。 根据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 尊重的需要是每个人在实现生理、安全、情感需要后都会产生的需求。 渴望得到别人的羡慕、尊重、认可，渴望得到社会的承认。 当然，扯那么多书面上的其实没啥用，显得特装逼，说白话点，就是人人都有虚荣心。 尤其是年轻人。 不过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把自己要上报纸的事情告诉给父母，他想要给老宁老梅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第二天，怀揣着既期待又兴奋的心情去上班。 还没到办公室的时候，先到的人已经开始聊起天。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最近的一部热播剧。 “听说我本招摇好像也是小说改编的吧？” “现在好多电视剧都是小说改编的，不过听说很多都已经被改得面目全非。” “我本招摇算是很良心的制作了，可以看看。” “说起小说，小宁写得好像也不错啊，他就是在写小说。” “小宁？在我们普通人之中算不错，但放在小说领域，也不算什么吧，出书的人其实也不少，但能改编成电视电影的没几个，这都是大神。” “哈哈，那小子。” 赵家春听着众人的议论突然笑了起来，“他能写出什么好的作品？写作需要深厚的阅历，需要对生活有很深的感悟和思考，他才多大点儿？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能懂个啥？没有阅历，没有思考，肯定是写不好的。” “有道理。” 另外的人也都颇为赞同他的观点。 左安东则是依然坚持自己的态度，“厉害啥啊厉害，放在普通人里面也就那样，出版可以自费的你们知道不？只要拿钱就能出，有什么了不起的？要是哪天咱高兴了，也去出一本儿，哈哈。” “说的也是。” 他这话，也让周遭议众深表赞同。 宁琅在门口恰好听到了他们的讨论，直接推门进去，挂着若无其事的笑容直接到自己的工位上坐下，没有对他们之前的言辞发表任何自己的观点。 不过他不发表，却总有好奇宝宝问。 虽然在宁琅没来之前，这些提问的好奇宝宝都不把他当回事。 好奇宝宝们问，你认不认识那些作品改编成电影的大佬啊，改编成电影电视剧作家能有多少收入啊之类的。 对于这个有些陌生的领域，他们只能求教宁琅这个已经被他们断定在作家圈里完全不入流的家伙。 虽然确实还不入流…… 宁琅对此也是敷衍回答，言辞间充满了谦逊。 聊着聊着，杜红卫进来。 工作节奏和往常一样，开完早会后便进入了各自的工作状态。 不过杜红卫临走的时候特意冲宁琅招了招手，让后者到自己办公室来一趟。 宁琅到了主任办公室，杜红卫挂着笑，“小宁，昨天部门会议的时候，我和领导特意谈了一下你书出版的这个事情。” “领导们的反应都相当积极，表现得很重视，让我转告你，一定要加强这方面的技能练习，不要让文笔生疏……” 反正就是一通极为官方的表扬话。 宁琅连连点头，连连保证。 杜红卫笑呵呵地冲他挥了挥手，“行了，去工作吧，这段时间上点心，领导很可能会寻思着给你一些表现的机会，一定要抓住。” “好的，谢谢主任。” 宁琅认真地表达了感激。 虽然他对往上面走着实没太大兴趣，但杜红卫的一番好意是实实在在的。 两人非亲非故，老杜能这么接二连三的帮自己，这恩情得记，得懂得感恩。 人生中碰到这样一个欣赏自己的前辈伯乐不容易。 “不用谢，好好努力，继续加油。” 杜红卫欣赏之色溢于言表，捏着拳头扬声鼓励。 宁琅回到工位上，收拾心情开始做日常台账。 没过多久，手机屏幕就自动亮起。 双华网的人发来了信息，“宁老师，我们已经启程了，您现在时间方便吧？” 虽然早就已经约好，但处于礼貌，双华网那边的人还是礼貌性的征询确认了一下。 “方便方便，就在事先约好的地方。” 宁琅拿起手机回复了一句。 刚搁下，办公室门就被人推开。 是部门的安全员。 部门安全员掌管着整个部门的安全生产工作，可以说是悬在众车间，工班头顶的一把裁决剑，整一黑脸包公般的存在。 所过之处，人人自危，无不诚惶诚恐，生怕被逮到啥毛病。 所以这人一出现，除了赵家春还在那若无其事地自顾自地看着都市报，整个办公室便顷刻安静下来。 安全员的目光直接从他身上掠过，无视之。 这个扎根基层几十年不思上进的老油条在整个第二分公司都大名鼎鼎，上面对他的态度都是只要不惹事儿，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到。 所以他自然也懒得多管。 况且，这次来机电车间，并非为了视察工作，而是受领导指派，找宁琅办件事。 他面无表情地走到宁琅桌案旁，轻轻敲了敲桌面。 后者的目光顿时从台账上挪开，落在他身上，“哟，王哥，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对于这个在部门人见人怕的家伙，宁琅不可能不认识。 顿时打了个激灵。 王科认真地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年纪轻轻，其貌不扬的车间办事员。 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写书的啊。 宁琅要是知道他内心的想法，铁定翻脸。 你特么可以说我不像会写书的，但你不能说我其貌不扬！ 看你也没有高度近视啊？你是从哪里看出来哥们儿我其貌不扬的？ 这眉宇，这眼，这气质！ 比不上潘安，那也比潘长江老师好那么些吧，不都是闻名古今的美男子么？ 宁琅最受不了他帅到惊天动地的颜值被人轻视。 这感觉很不好。 “你好宁琅，是这样的，最近二公司有一个基层技术攻坚的通讯报道征文，齐总有意让你代表我们设备部参加这个征文。” 第七十二章 领导心，海底针 “又是征文？” 听到王科话的那一刻，宁琅就在心里举着白旗悲怮。 为什么老是找我参加征文啊？ 呜呜，我不要参加征文啊。 本想划划水就算了，却总是一不小心拿冠军。 拿冠军多得罪人啊，呜呜，我不想得罪人。 “嗯，这次这个通讯报道面向整个集团公司，如果你能拿到不错的名次，不光光是为我们部门争脸，更是为了二公司争脸，还有可能被集团推送到国家工人报。” “国家工人报？” 宁琅听到这个，总算是有点兴趣了。 他思想觉悟其实不高，为什么部门、分公司争脸其实对他的吸引力不大。 但如果能上国家工人报的话。 老宁同志一定会欣喜若狂，自己的履历上也能添上一笔不大不小的颜色。 说起来，好像他的动力挺简单，无非就是家人爱人软妹币这三样。 除此无他。 没办法，就是这么个纯粹的人儿。 “嗯，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王科点点头，笑盈盈地看着他。 “可以，王哥，这名我报了。”宁琅当即便点点头。 “哈，太好了，有你出马，我们部门肯定能大放异彩。” 王科很开心。 “王哥谬赞了。” “叮铃铃铃。” 宁琅刚刚谦虚完，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拿到耳边摁下接听。 “喂，宁老师，我们已经到你们公司门口了，现在应该怎么走？” “哦，我出来接你们。” “好的，麻烦您了，宁老师。” 与此同时。 二公司大门岗外。 在这工作了十多年的保安愣愣地望着这伙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 亮铮铮的眼睛里盛满了好奇。 在这执勤了三千多个日日夜夜，倒也碰上过记者采访，但次数不多，着实算新鲜事。 不仅是他们，这十来人的采访团也吸引了不少进出员工的注意。 每个人都在心里想着，这是要干啥呀？ 保安大哥按捺不住强烈的八卦之心凑上前去，“嘿，请问你们是来？” “哦，门岗大哥，我们是来采访的。” 离他最近的一个斯文眼镜男转过头笑呵呵地回答说。 这一微微侧身，保安大哥一眼看清他胸口挂着的工牌，豁然心头一惊。 居然是双华网！ 虽然他在这站岗，不过双华网的名头在整个双庆市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作为国务院的新闻宣传工作重点单位，这家媒体，几乎等同于双桥之声，所以双桥市的市民就算没看过他们的报道，或多或少也听过他们的名头。 保安大哥一脸堆笑，“呃，不好意思，各位进去采访之前，还是得在岗亭做个登记，这是我们的规定，还望理解。” “哦哦，好的好的，不好意思。” “小李，你去做下登记。” 隔着几个身位，有个明显年龄比较大的壮汉冲和保安搭话的眼镜男吩咐了声。 后者旋即颔首，跟随前往岗亭做登记。 “小哥。” 签字的时候，保安大哥试探性的问道：“你们是来？” “哈，我们是来采访的。” 戴眼镜的斯文小哥也没卖关子。 “采访我们领导是吧？哈哈。” “呃，不知道是不是你们领导，但应该不是吧，听说他挺年轻的，还没有满24，这年龄应该不至于当领导吧？” “24啊！” 保安听闻这岁数忍不住扬了扬眉，十分惊诧，“好像没听说过有这么年轻的领导啊。” “应该不是。” 眼睛小哥签好字放下笔，站直身体，“是我们市网络作家协会的一个作家，很厉害，书前不久刚出版了，作品现在点击量都快要上千万了。” “作家？” 保安听到这个称呼，吧唧吧唧地连眨了几下眼睛。 目送着那小哥出去，站在岗亭里喃喃自语，“咱们公司还有这样的人物呢？” 这时候，他看到岗亭外出现了一个穿着工服的年轻人。 和那群采访队伍的带头者，也就是那胡茬壮汉握着手。 “这是？” 保安大叔睁大了眼睛走了出去，冲着那熟悉的面孔喊了句，“小宁？” “诶，周哥。” 宁琅听到这熟悉的呼声顿时扭过头来。 “你，你？他们要采访的人是你？” “啊哈，是啊。” 宁琅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这丫装起比来无比自然，纵使内心得瑟无比也硬是能装出一副我很羞涩的模样。 在谦虚、高调两种状态间自如转换，无缝连接，收放自如。 “这，你是作家？” 姓周的保安大哥还感觉特别不真实，问完话还半张着嘴合不拢。 “呃，写手，哈哈。” 宁琅继续放了个谦虚的屁，“行，周哥，我就先带他们进去了？” “呃，这个小宁啊。” 周姓保安小跑过来将他拉到一旁，“是这样的啊，也怪我刚才没有回过神来，现在我突然想起……你们这个采访有没有通知领导啊，毕竟是在咱们单位里面采访，这有的东西能拍不能拍，还是得给领导报备一声啊。” “毕竟领导心，海底针……” 他多年的职业敏感性告诉他。 这个采访二公司的领导多半不知道。 而诸如此类的宣传活动会涉及到很多方方面面的信息，要是出了岔子，他就这样把人放了进去。 到时候惹得领导不高兴，追究起责任来，可不好解释。 “呃，这还真是。” 宁琅顿时拍了下脑门。 确实是有些失策，听到采访光顾着兴奋，也没有考虑得面面俱到。 忽略了采访背后会牵扯到的东西，于是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周哥，我看能不能给领导报备下。” “嗯嗯，这样最好。” 保安连连点头，还很歉意地说，“小宁，这可不是老周我不给你面子啊，是确实……” 感受到他拧着的眉头下满满的不好意思，宁琅连忙摆手，“周哥，我都理解理解，还得谢谢您提醒，不然我这样贸然把人领进去，被领导知道了确实不太好。” “嗯嗯，理解万岁，哈哈。” 保安老哥倒也是豪爽之人，大笑着拍了拍宁琅的肩膀，同时竖起大拇指，“了不起，年轻有为。” “周哥谬赞。” 与之寒暄几句，宁琅出去和采访团队交流了起来。 “宋哥，您看，我们能不能就在外面，如果要直接进去的话，我怕我们单位的领导看到会有意见。” 宋涛，便是此行采访团队的带头人，双华网资深记者。 他的视线越过电动伸缩门看向公司内部，深思说，“倒也是我们欠考虑了，没有考虑到这一层，但宁老师，如果就在外面的话，我们也没有必要跑这一趟了，之前完全可以在v信上完事儿，您说是吧？” “我们来就是想要了解您的工作环境，拍一些您的工作日常，毕竟您不是一位全职作家，深入实地的拍摄，也能让采访报道更加立体和真实。” “毕竟读者也想要知道您是怎么做到创作、工作两不误的。” “呃，这个，那我想想办法。” 宁琅就是不知道应该怎样和领导说。 正愁着。 他突然看到了视野极尽处的道路拐角，出现了王科的身影。 第七十三章 吃惊啊吃惊，都很吃惊 车间办公室在检修楼辅助用房，而部门的办公室位于办公楼。 办公楼就在正大门进去第一幢。 王科从车间返回，自然是要经过这里。 看到这边聚集的人群还有长枪短炮的情况，他的眼球也是被吸引过来。 又瞅见宁琅在朝他招手，于是快步走拢。 “这是？怎么个情况？” 他指着采访团队。 没等宁琅说话，采访负责人宋涛便主动地简要说明了下情况。 双华网！ 作家？！ 对方口中接二连三抛出来的炸弹令王科心中泛起骇浪惊涛。 他瞪大眼睛看了宁琅好久，才意味深长地开口，“行啊，小宁，看不出啊，深藏不漏啊。” “内个……” 宁琅这次是真有点害羞。 他还没有习惯在职位比他高的人面前出风头的感觉。 这和在平级或者职位比自己低的人面前出风头的感觉不一样。 后者比较随心所欲。 而前者总会考虑更多，毕竟对方是你的上级，有管理你的权利。 你不知道太过于出彩会不会招来上级的不满。 不过不自在归不自在，他的心境倒还算坦然。 反正也没想要网上升个一官半职，你再不满意我，再不爽我，无非也就是呆在基层而已。 如此甚好，正合他意，无欲无求就是最大的护身符，要不然为什么赵家春天天过得这么滋润？ “行。” 王科明白宁琅的意思，他点点头，“这件事情得让赵总知悉才行，毕竟是双华网的采访。” “我马上通知齐总，让他转达赵总，你稍等。” 说完，王科便摸出电话拨通了齐总的号码。 齐总是设备部的老总，而赵总是第二分公司的老总。 部门上面是公司，就算是要传达，也得逐级上报，不能越级上报。 此时此刻，齐威正在办公室里看一批进口新设备的资料，突然接到手下的电话，立即接通。 “什么？” “双华网的采访？采访宁琅？全市知名青年作家？” 齐威听完后感觉脑子有些眩晕，一时间有些缺氧，没回过神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 怎么双华网就突然上门，又是怎么着要采访宁琅，这宁琅又是怎么着成为了全市知名作家？ 这都什么跟什么？ 震惊归震惊，齐威很快便冷静下来，想了想，拨通了赵总的电话。 赵宽得知后同样感觉到这件事来得有些猝不及防。 “怎么事先没人通知我？” 赵宽显得有些不悦，“双华网这么大的单位来我们公司采访，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对方说，只是采访个人，并非针对单位。” “还能怎么样？让他们进去吧，你和张海阳全程陪同，注意分寸。” 赵宽的一席话，让齐威感觉到沉沉的压力。 注意分寸这四个字，含糊不清，却又内含无限乾坤。 他最讨厌听到这四个字了。 可又有什么办法？命令如山，就算是不情愿也得硬着头皮上。 片刻后。 齐威和第二分公司副总经理张海阳以及几名陪同人员快步赶到现场。 好在现在是上班时间，并没有造成大规模的围观。 “双华网的各位，你们好。” 张海阳作为此行的负责人，接到命令的时候同样很仓促。 匆匆忙忙赶到，他的心绪早已平稳，挂着一副镇定的微笑。 “您好。” 宋涛和张海阳握手。 旁边的王科立马介绍，“这位是我们的张总，这是我们齐总。” “哦哦，张总好，齐总好。” “我是双华网的记者宋涛，这次来主要是采访本市著名青年网络作家宁琅，他是贵公司的员工，所以我们想要进去了解了解他平时的工作环境，了解一下他怎么样在工作当中汲取创作营养的。” “哦哦哦。” 比起齐威，张海阳对宁琅这个名字相对陌生。 只是好像隐隐约约记得听到过几次，有点耳熟，但印象已经不深。 听完宋涛的话，他的目光转而落在后者身上。 当即有些吃惊，眼前的这个青年人无论怎么看，脸庞上都还透漏着一股刚脱离校园不久的稚气。 这种稚气单纯是指年轻的面孔散发出来的青春气息。 这气息装不来也模仿不来，随着年龄增大，经历增多，这股子稚气就会不受控制地从身上退却消弭。 所以更是让他对这位初次谋面的宁琅刮目相看。 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大的能耐？ 倒是少见。 “好好好，欢迎欢迎，各位请。” 张海阳让陪同人员去给保安打了声招呼，采访团队终于通过岗亭进入到了公司内部。 齐威和张海阳为双华网的人介绍第二分公司的情况以及和集团总公司的隶属关系。 李涛和他的团队扛着eng，拿着录音笔认真地做着记录。 路经之处所遇到的员工都特好奇地望向这群人。 而当他们看到张海阳还有齐威的时候，皆是触电般地收回目光，低着头噤若寒蝉地快步离开。 同时低声议论，“这是在干啥？” “咱们二公司，一共有员工5000多人，宁琅呢，是我们公司的优秀员工。” 张海阳介绍完公司的情况时，采访团队已经快要抵达了检修库门口。 他对宁琅的情况不是很了解，于是看向齐威，让他来讲。 齐威顿时会意，“宁琅是我们公司的优秀员工，平时在写作这方面表现得就很出众，不久前在我们集团总公司开展的征文活动中就拿到了一等奖。” 他说话间，笑意满满地看向宁琅，“小宁，作为当事人你最清楚，好好给记者同志分享分享你是怎么样在工作中汲取创作营养的。” 将炸弹抛给当事人，采访才算是进入到正题。 其实宋威心里想问的是，“你他喵的写了什么不得了的文章，把双华网的记者都给招来了？！” “好的，宋总，张总。” 宁琅谦逊地冲两位老总笑着点了点头。 他的表现很得体，也很礼貌，这态度也令张海阳很是受用。 与此同时。 一行人已经到达了检修库门口。 而机电车间的众人早就接到了王科的通知，杜红卫、何焯两人早就已经在库区门口等候多时。 看到张海阳这位分公司的二号人物和部门的一号人物齐威。 他们立刻堆笑招呼，“张总，齐总。” 更令他们惊骇的是，宁琅居然在他们之中，处于c位。 这小子！ 尼玛啊什么情况，怎么那么没有分寸？在领导面前还敢站c位？ 之前出去的时候不是说接朋友吗？怎么他喵的把领导接来了？还他喵的敢站c位！ 赶紧退后面去啊！别作死啊！ 杜红卫在心中高呼，头上登时渗出冷汗。 第七十四章 大国工匠 宁琅出去的时候是和杜红卫打过招呼的。 不过打招呼时只是说出去接个朋友。 没想到接过来这么大一个朋友…… 还有这些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都是什么？ 检修库里的人不少闻讯出来，好奇张望看热闹。 张海阳和齐威两个领导都背着手，含着笑，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但对于杜红卫的招呼，都只是点点头，不说话。 王科极有眼力见地凑过去低声解释，“这些记者是双华网的，他们是来采访宁琅的。” “采访宁琅？” 杜红卫豁然瞪大眼睛，“采访宁琅干啥？” “你有这么个有能耐的手下你不知道？人家是我们双桥市著名的青年网络作家，相当有名，在网络上的点击量都快突破一千万了！” “呃……” 杜红卫知道宁琅会写，也知道宁琅在写小说，但没有想到后者居然厉害到这种程度。 与此同时，宋涛让人对着检修库区的环境拍了一圈，同时问宁琅，“宁老师，您的大工匠没少在工作环境中取材吧？” 采访之前，都是要做足准备的。 大工匠这本书，宋涛连夜看了一些，所以对内容也有所了解。 和他传统印象中装逼掉渣天的网文不同，这本大工匠给人一种比较清新的感觉。 从头到尾就一条主线，就是国企技术人员刻苦专研，技术攻关，冲破一道道国外技术封锁的故事。 文风很踏实，不浮夸，不负能量，不浮躁。 所以因为这本书，他对作者的印象也不错。 “是的。” 宁琅回答，“平时我的工作环境给了我很多创作方面的灵感。” “我工作的这个地方是检修库，平时普通设备检修，还有大件检修都会在这里进行，我经常能看到很多技术工作者为了解决一道技术难题废寝忘食，不懈攻关。” “所以他们给了我很多启发。” 这番话他倒没有言不由衷。 他是真领教了很多，也看到了很多。 对技术工人的敬佩是发自内心的。 有时候大国工匠真不只是说说而已，庞大的国之重器正是因为有这一颗颗普通的螺丝钉才能铆成。 “是的。” 张海阳也是心思敞亮之人，他听到宁琅说到这，也猜出来后者写的什么类型的作品。 在心里对这位其貌不扬的小年轻更加高看了几分。 没想到年纪不大，居然能想到写这样立意朴实，意义深远的题材，不简单！ “我们集团公司向来重视技术攻关，去年全集团一共完成了1000多项课题攻关，攻克了5000多项技术难题。” “冲破了很多国外技术封锁，还记得最开始的时候，我们的一切设备、生产、制造核心技术和标准都是按照rb的标准和规范来执行，那时候rb公司还专门派了技术顾问来双桥进行技术指导。” “那时候大家说得最多的就是‘rb专家说，rb专家认为，rb专家怎么怎么样’这类话。” “那时候我们就意识到，核心技术不掌握在自己手里，就会长期受制于人。” “受制于人的滋味不好受啊，连一枚普普通通的刹车垫片坏了，都要花费数万元去rb进口。” 张海阳说起这些来，简直是如数家珍，大家也都不知不觉地听了进去。 包括宁琅，他认真地看着这位二公司的二把手，将他说的话记在脑海里，这都是实实在在的素材。 “当时我们还没有这么多分公司，集团公司总部就在现在我们所处的这一圈地里。” 张海阳的思绪似乎也飘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青葱岁月。 “面对国外的技术封锁和相关资料的匮乏，我们自行组建了技术攻关小组，一共二十个人不到。” “利用一切时间查阅资料，自学rb教材和说明书，在现场进行大量的勘测，比对，绘图。” “十年磨一剑，成功编撰出国家首本相关专业设备的维护维修规程，真正制定出自己的一套技术标准。” “除此之外，我们还完成了包括行程开关防水密封技改、模拟控制装置技改等多项技改科研任务。” “使设备故障率降低了一半，减少设备采购费用近1000万，现在我们自用的专业设备已经实现了90%的国产化，总体达到了国际先进水平，打破了rb等国的长期行业垄断。” “现在我们集团公司已经形成了一条世界顶级的产业链，与当初给我们提供技术的rb公司以及另外一家公司并列全球前三甲。” 说到这些，张海阳的眉宇间充盈着振奋，“来，各位，我带你们去看看我们的技术攻关小组。” “说起来，当年，我们这批人也都是其中的一员呢。” “好。” 宋涛也兴趣浓厚地跟着他走进检修库区。 技术攻关小组就在检修库区里面。 宁琅跟随在人群中，有些哭笑不得，这不是来采访自己的吗？怎么好像有点画风不对，怎么采访技术攻关小组去了？ 但他也并不觉得有啥，因为他对于公司的技术攻关小组也充满了兴趣。 这在整个二公司都是一个相当神秘的团队。 独立于车间和部门之外，仅仅几十个人的直接受到集团公司的管理。 技术攻关小组的负责人是一位老专家，也是整个集团的首席技师，技术高超，扎根基层心无旁骛地潜心研究了专业技术几十年，做出了很多成绩，还培养出了很多专业性的人才。 这是宁琅第一次看到他。 一个年近半百，头发花白的老前辈。 表情特别严肃，不苟言笑，脸庞上充盈着技术工作者的严谨。 面对突如其来的采访团队，他并不意外。 事实上，他已经接受过很多次极具知名度的媒体采访。 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宋涛没想到此行完成既定采访任务之外，还有意外之喜。 一行人参观了一番。 宋涛把看到的听到的，记录得完完整整。 出来之后，他把轨道拉回正题，重新看向宁琅，“宁老师，您的大工匠，是否有相关原型在其中？” 刚从技术攻关小组研究室出来，宁琅正热血沸腾。 他的思绪还停留在那幅夺人眼球，让人热血沸腾的技术成果荣誉墙上。 这面墙象征着一段热血沸腾的历史。 也是大国工匠的缩影。 作为小说创作者的强悍脑补能力和换位代入能力，令他产生了跨越了时空的错觉，感同身受的领略到这些技术工作者们挑灯夜读，齐心协力时的激情振奋画面。 突然听到宋涛的话。 他才猛地回过神来，不假思索地点头，“是的。” 前者忍不住称赞，“都说文学作品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难怪您能创作出这么优秀的作品。” 第七十五章 拍照好难 张海阳在旁边，对宁琅的印象已经从最开始的略有不满，而转变得越发满意。 这个年轻人，不错。 作为一个从技术岗位升上去的领导，他对于技术，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尊重。 得知宁琅的创作题材是扎根于技术工匠的刻苦奋进，在心里也是记住了这位洋溢着慢慢正能量的年轻人。 “宁老师，平时您工作的地方在哪儿？” “哦，我带你们去。” 宁琅立马在前面道路。 事到如今，跟在后面的杜红卫、何焯也都看清了形势。 敢情这群人里面宁琅居然是主角。 得知采访队伍和领导要去车间办公室，何焯赶紧给留守办公室的黄勇发了条讯息，通知后者做好准备。 玩手机的，抽烟的，聊天的，全都收拾干净。 黄勇本来还翘着二郎腿开着电脑玩儿蜘蛛纸牌，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立马啪的一下坐端正，对所有人喊道：“张副总和设备部齐总马上要到，赶紧收拾桌子上的东西，别玩儿手机了，烟头赶紧灭掉！” “轰轰轰。” 刚刚还闲适无比的办公室顿时忙成了一锅粥，所有人七手八脚地行动起来，手忙脚乱地这里刨一爪，那里扒拉一下。 还有几个抽烟飞也似地出了办公室，把烟头扔掉，然后又飞也似的跑进来，拼命地鼓着腮帮吹气、挥舞手臂扇风，把空气中的烟味驱除干净。 在宁琅接受宋涛采访的时候，张海阳和齐威两个领导背着手在一旁走得风轻云淡。 他们两个存在感很强，虽然采访对象是宁琅，但他们只要站在这，就是谁都不敢忽视的存在。 至少杜红卫、何焯、王科以及那几个陪同人员的目光一直都在他们的身上。 生怕领导走路磕到碰到，或者看到了什么不顺眼的东西。 “老齐，你经常看网络小说吗？” 张海阳对于网文行业也颇有些好奇。 齐威笑着摇摇头，“张总，我今年都是四十多接近五十了，这玩意儿是年轻人看的。” 说到这，他转而又点头承认，“但我也其实看过一点点，比如那个什么斗破苍穹。” “嗯，我也没看过多少网络小说，但斗破苍穹我也看过。” 张海阳说，“这倒是个新兴行业，现在年轻人的路宽啊，不像我们那个时候，就是不知道这个行业收入怎么样。” 赚多少钱，永远是看热闹和身处行业漩涡中央的人都最关心的话题。 不知不觉到了车间办公室门口。 采访团队经过杜红卫允许之后一窝蜂进入办公室。 黄勇赵家春他们看到这扛着长枪短炮跟打仗一样的阵仗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瞪圆的眼睛里透着茫然和惊诧。 更让他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是，宁琅居然在其中。 还被这群人围着。 这群人还对他颇为尊敬的样子。 还有个人拿着个录音笔模样的玩意儿对着他的嘴问着问题。 他们同样也看到了张海阳和齐威以及老老实实跟在后面的杜红卫、何焯。 交换了几番眼神，没有读出什么，只有挂着拘束的笑容看着这群大部队。 诚惶诚恐地用余光扫那俩领导。 但显然俩位领导对他们的工作环境没有多大的兴趣，光顾着在那交头接耳，压根儿没有往办公室人身上看。 “哦，宁老师，这就是你平时工作的地方是吧。” 宋涛问道：“您平时坐在哪个位置呢？” “呃，这儿。” 宁琅领着宋涛走到自己的座位旁，不远处邻座的左安东眼珠子都快跟着耳朵掉到了地上。 宁……宁老师？ 这家伙何德何能叫老师？ 尼玛什么世道？什么眼睛？瞎了吧？ 他分明看得很清楚啊，这群人胸前挂着双华网的牌子。 双华网不是很权威，很知名的一家媒体吗？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他很想站出来揭露宁琅的骗局。 但也是想想。 形势不饶人，目前的情况显然不光是这帮记者被唬得团团转，就连那两个领导都被忽悠了。 不就是写了个小说吗？不就是写了个小说还出版了吗？你们都不知道有自费这个玩意儿吗？ “宁老师，您坐在工位上，就像你平时办公的那个样子，我们给你拍几张，发稿的时候用。” “好的。” 宁琅很配合。 他压根就没有注意左安东、赵家春、吴红梅等人的表情。 他不care。 沉浸在装逼的快感中无法自拔，哪还顾得上这些闲杂人等？ 人模狗样地坐在那，一本正经地盯着电脑，手放键盘上，挂着姨母笑。 “宁老师，您平时在工作中，都挂着这样的笑容吗？” 宋涛有些汗颜。 “呃，太做作了吗？” 宁琅问了句。 “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哈哈。” 宋涛倒也是喜欢开玩笑的爽朗性格，笑哈哈地说出了心里话。 “哈哈，不好意思，镜头感不是很强。” 宁琅挥了挥手，“我女朋友总说我在镜头面前表情太僵硬，没想到好不容易笑一次也那啥，哈哈，重来。” 他说完这话，很快找到了平时和宋倩雯出去玩拍照时的感觉，板着个脸，一脸严肃，皱着眉头。 “呃。” 宋涛看了一会儿，“宁老师，您这表情……要是读者看了肯定认为你工作的时候挺不开心的，你自然一点就好，不用挂着姨母笑，也不用皱着眉头苦思冥想状，正常就好。” “呃，好吧。” 照相真难，对于一个天生没有镜头感的直男更难。 比写小说难多了，笑也不行不笑也不行。 “保持自然……嗯，对，这感觉很好……再来一张。” “很好。” 费了半天事儿，照片终于拍完了。 然后宋涛开始进入正题，他问出了他最关心的话题，也是读者最关心的话题，“宁老师，您现在是已经简体出版了，在q点中文网上我们看到您小说的点击率已经突破千万了，也进入了精品频道，所以您现在一个月的收入，大概有多少呢？” “我现在的收入？” 宁琅想了想，说道，“上个月拿了一万多，这个月三万左右。” “卧槽！” 话音刚落，张海阳和齐威两个人的交头接耳就戛然而止。 同样震惊的，还有办公室众人。 第七十六章 让我一个人，挺好 一群人听了他的话，都在想着。 一万多？三万多？ 越南盾还是秘鲁币？ 不可能是软妹币吧？ “您这是很不错的收入了，请问您进入网文这个行业有多久了呢？” 宋涛继续问。 “我正儿八百开始写书，有一年左右的时间了，我在数字中文网尝试了几本没过签的，发了一本上百万字的，但没啥收入。” “到q点来才开始有收入的。” “不过追根溯源，我开始写书应该是在六七年前，但那时候没想到可以靠这个赚钱，那时候纯粹就是爱好，也没有签约，也没有去钻研写作技巧还有读者市场。” 宁琅不假思索地认真回答。 宋涛点了点头，“那其实还是经过了很长时间努力的。” “那么在网文这个行业，目前形势如何呢？您的收入算是什么水平，能达到您这个收入水平的有多少作者呢？” “哎。” 听到这，宁琅喟然叹了口气，“我很衷心的奉劝大家一句，写小说死路一条，入行一定要谨慎。” “怎么说？” 宋涛连问，“之前我们做了几期针对于网络作家的采访，他们对这个行业都保持乐观。” “乐观是乐观，但是看哪方面，这个行业算是个新兴行业，还有很多潜力待发掘，目前很多大热ip也能看出这个行业未来的巨大前景，写小说的人也确实很多，号称有上百万的写手。” “但问题是，这上百万的写手里面，起码有九十万都是玩票性质，进来试试水就闪人了。” “三分钟的热情，写个几千字就玩完。” “剩下的十万，里面起码有九万，坚挺了一本书，没有赚到钱，觉得写书死路一条，也退圈。” “再剩下的一万，才能真正被称为网文写手。” “这一万里面，五成扑街，五成会有一定的收入。” “基本上坚持两年笔耕不辍，智商正常，月入几千不难做到。” “稍微有点慧根，月入上万也很正常，但想要更高，就需要用心钻研和一定的慧根了。” “原来如此。” 宋涛深以为然地附和着点头。 不远处的几人听得却是暗暗腹诽。 左安东就在那想，这就是在变着法的夸自己吗？” “一百万写手里，只有一万个人算网文写手，一万个网文写手里，只有一小部分有慧根的能月入过万，不就是变着法地夸自己有慧根吗？” 还要不要脸了？ 怎么做人可以这么无耻呢？ 可不可以打110，叫警察蜀黍来带走这个装比犯！ 左安东咬牙切齿地盯着手机，颇有一番强烈的冲动。 “那么您认为现在网络文学怎么样写才能出成绩呢？对于那些想要入行的新人，有什么建议？” “呃，我的建议是。” 宁琅耸了耸肩，“写小说死路一条，你们都退圈吧，别浪费时间了，这个行业有我一个人就好。” “为什么呢？” 宋涛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这话的内里乾坤，还很傻很天真地顺着话把子问。 “啊，因为没人写了，读者就可以都来看我的书了，哈哈哈。” “……” 宋涛一脸黑线，看着笑得没心没肺的宁琅，很想伸出手去把他那欠揍的脸撕烂。 你咋这么无耻呢？ 不过宁琅很快就正经起来，话锋一转：“但其实我是在开玩笑。” “读者并不会因为只有你一本书了，他们就会忍着不适看下去。” “如果整个网文圈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内容又不太好，读者宁可选择弃坑不看，也不会强忍不适订阅，所以我对新人朋友的忠告就是，想要靠这行赚钱，必须要了解读者的心态，知道怎么写才能引起读者的共鸣。” 采访一直进行了快一个多小时。 总算是结束。 两位领导保持了相当高的耐心，全程寸步不离。 也不知道是怕宁琅讲错话做错事，还是本身对采访的话题也挺感兴趣。 “好，谢谢宁老师接受我们的采访，希望您的作品能越来越好，读者也越来越多。” “感谢。” 宋涛一声令下，采访团队便收起了长枪短炮准备离开。 “我送你们。” 一路将他们送到大门口。 目送他们坐上双华网的公务面包车驶离。 转过身，发现两位大领导还有王科、杜红卫都直勾勾地望着自己。 “哈哈，那个……” 他被看得有些不自然，挠头干笑了声，“抱歉，实在抱歉，给各位领导添麻烦了。” “哈哈。” 张海阳作为最大的领导，他肯定是拥有优先发言权。 “麻烦什么，没想到我们公司居然有这么优秀的人才，不错不错，继续保持发扬。” 齐威在旁适时地补充了一句，“这次咱们分公司组织举行的基层技术攻坚先进事迹的通讯报道征文，宁琅也参加了。” “是吗？哈哈哈，好好发扬，不错不错，你小子，牛。” 张海阳由衷地竖起大拇指，“好了，也不浪费你时间了，回去吧，好好工作，虽然小说写的不错，但工作也同样重要。” “谢谢张总，谢谢齐总，那我就先走啦。” 宁琅虚心地朝两人笑着点头，微微欠了欠身，便跟着杜红卫离开。 张海阳、齐威以及陪同人员的目光随着他们远去，一直到宁琅、杜红卫的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 “怎么样，老齐，评价评价，你对这小子的看法。” 张海阳背着手，一边说着，一边朝办公楼挪脚。 齐威稍稍落后其小半个身位，看似并肩，实则跟随其后。 答话的同时，上下级之间的站位分寸感也把握得相当好。 他不假思索地说出自己的看法，“很有能力，很正能量，但是个性十足。” “怎么说？” 张海阳饶有兴致地问。 齐威笑了笑，考虑后身后很多员工，很多话不太方便说。 只是随口答道，“太有个性了，管理起来就会比较有难度。” 张海阳闻言一笑。 他何曾听不懂这潜台词，无非就是说，太有个性，太聪明的员工，不好管教。 对此，他只是抿嘴轻轻笑了笑，没有再答话。 直到和众人分路，他琢磨着来到自己的顶头上司——二公司老大赵宽的办公室。 轻轻敲了敲门走入其中。 第七十七章 一步步来 赵宽正拿着一支很典雅的派克钢笔，认认真真地练字。 这是他日常最大的爱好。 张海阳进来后，赵宽微微抬头，视线便又集中在纸面上。 “怎么了？完事儿了？” 声音很沉稳厚重，领导气场很足。 其实这并非是装逼，而是久居上位自然而然形成的。 说话不带主语，也是习惯。 因为他说话的时候，往往下属的注意力都会在他的身上，所以不需要带主语，只需要眼睛扫一眼，下属就能会意。 第二分公司，上下几千号人，他是老大。 集团总部离这天高皇帝远，说是土皇帝也丝毫不为过。 一方诸侯般的存在。 张海阳点点头，“完事儿了。”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不妥的地方没有，但倒是发现了一个人才。” 张海阳认真地说。 赵宽依然没有抬头，声线悠悠，“你是想说那个宁琅吧？我知道他，上次集团公司的征文，他就拿了第一，王董还特意嘱咐我发展他加入组织。” “的确是个人才。” 张海阳说话间，脸上也洋溢着由衷地欣赏，“很正能量，才干也很了得，我们办公室正缺这样的笔杆子。” “是。” 赵宽放下了钢笔，拍了拍手冲张海阳招了招，“来看看，我这字，怎么样？进步了还是退步了？” 张海阳笑了笑，也没有揪着刚才那个话题。 和赵宽共事多年，两个人齐头并进一路竞争，几乎是齐头并进上来，对对方的性格都太过于熟悉。 走过去瞅了瞅，笑着摇摇头，“风格变了。” “变了？” 赵宽挑了挑眉头，“变成什么样了？” “这横竖间充盈着雄厚的力量，而这一撇一捺又蕴含着犀利的锋锐。” 张海阳认真回答。 见字如人。 赵宽字体的变化，就如这些年，他人的变化。 “我倒不觉得有多大的变化。” 赵宽摇了摇手指，“但我认可你的看法，知道为什么吗？” 张海阳摇头，“不太清楚。” “因为一步步走来，自然而然，脚踏实地，没有一步登天，所以变化也是自然而然，循序渐进，很微妙，自身感觉不到。” “可如果我，在基层的时候，突然中了彩票头奖，我就能清晰地感觉到自身的变化。”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赵宽意有所指地说到这，看了看张海阳，见后者没有答话，才继续开口：“我的意思就是，再好的人才，也得让他一步步来，如果直接提拔到部门级别，那么他会难免膨胀。” “我看过他的资料，他进入我们公司的工作时间尚且不足一年，再过段时间，把他调到部门去先当个宣传干事吧。” “顺带着还能再看看这个人的能力。” “有道理。” 张海阳听到这，深以为然地颔首，“还是您见地深。” “哈哈，老张。” 赵宽拍了拍他的肩，“你人是个好人，不过就是太……” “感性。” 赵宽故意顿了顿，才顺出后面那个词。 张海阳笑笑，“的确，或许这就是我和赵总的差距吧。” “行了，你我共事多年，还说这些。” —— 宁琅这个当事人对于分公司两位大拿说的话一无所知。 反而是一路上面临杜红卫喋喋不休地问询，“小宁，你真是太让我意外了。” “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厉害。” “主任，其实都不值一提。” “什么不值一提，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没醒事儿呢。” 杜红卫笑得别提有多开心了。 在作家群里的时候，有其他兼职的网文作家告诉宁琅，“千万别让领导知道你在写小说，不然的话，所有的文案绝对全都抛给你，而且只要你一拿着手机，他就觉得你在写小说，甚至于在电脑前稍微坐久一点他没看到，就会专门凑过来看一眼，怕你写小说。” “然后就是各种针对排挤打压。” 其实宁琅之前也是如是想法，他也存在着这样的担心。 不过杜红卫还有何焯的表现并没有让他感觉到有任何嫉贤妒能的样子。 尤其是杜红卫，脸上那笑开了花的表情绝对是装不出来的。 他只是个小车间主任，并不是那些城府极深的大官 至于办公室那些同事，很正常。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 什么样的人都有，这世界上不可能都是清一色的好人，也不可能是清一色的坏人。 只要直属领导不错，宁琅便感恩戴德了。 至于那帮变脸高手，他不care，也懒得理会，反正又不和他们交朋友。 “小宁，以后你的书改编了电影电视剧这些，可别忘了我啊。” 杜红卫一路这样嘚吧到办公室。 两人刚进办公室。 所有目光顿时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尽皆聚焦在宁琅的身上。 “厉害，厉害，大作家。” “让我们欢迎我们的大作家！” “不错，不错，给我们办公室争光了！” 赵家春的高亢嗓音有些扎耳，带头鼓掌瞬间哄抬起气氛。 这老油条似乎全然不记得前些天的矛盾了，脸上堆满了笑。 只是从他那弯起的眼角中，宁琅还是看到了一抹玩味。 杜红卫压了压手，动静才稍微平息。 “今天的事儿，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啥也不说，见贤思齐，见不贤而内自省。” “好吧。” 他笑呵呵地说完，便拍了拍宁琅的肩头，背着手转身离开办公室。 杜红卫前脚刚走，宁琅后脚刚坐回自己的工位。 左安东悠悠的声音便飘了过来。 “话说，你是花了多少钱，才把这些记者请来的？” “这感觉不错，双华网，把领导都唬得一愣一愣的。” “是啊。” 赵家春的大嗓门也适时响起，“以前我还认为双华网是家不错的媒体，敢于针砭时弊，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想象中的那样。” “说真的。” 左安东直接把椅子转了过来，两只手跟个大爷似的搭在椅子扶手上，翘着个二郎腿，“写网络小说真能赚到钱？还能一个月两三万？” “这钱大风刮来的吧？” “我看小说从来不花钱，你们谁花钱？都不花吧？” “你怎么赚钱？” 他直勾勾的眼神盯得宁琅很不舒服。 第七十八章 一定要在沙发上坐好 反正针对看小说花不花钱这个老生常谈的话题又讨论了起来。 左安东更是补了一句，“脑子有问题的人才会看网络小说花钱吧？” 听到这句话，宁琅顿时转过头去，嗤笑着说了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面对左安东直勾勾的眼神，他同样以冷然姿态与之对视，“你知道你这个行为就好像什么吗？” “就像一个小偷偷了东西，去嘲笑满大街辛辛苦苦上班赚钱的人，瞧，他们真傻，明明可以偷，还上什么班？脑子有问题的才会上班。” “呵呵。” 到最后，丢下两个尖酸刻薄恶毒的网络专用嘲讽音便偏过头去不再说话。 左安东被气得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却愣是找不到用什么语言反驳。 赵家春也和吴红梅他们也不说话了。 宁琅的嘴太犀利，让人无言以对。 何焯感觉气氛不对，立刻出言招呼，“行了行了，手里都没事儿吗？赶紧做事。” —— 让左安东他们不爽的事儿还没有结束。 下午的时候，二公司大门口又来了一波人。 这波人是都市报的采访团队。 和双华网不同，在都市报来之前，宁琅就通知了上级。 当赵宽得知又来了一拨人之后，也深感吃惊。 记者采访他也不是没有见过，但还很少见到这么勤的，一波上午来，一波下午来。 这小子的作品影响力已经大成这样了？ 心里对宁琅的既定印象再度刷新。 不过有了第一次采访，他也就知道这帮人来是为了什么，所有也没有安排什么人，直接让齐威去陪同。 齐威那个累啊。 一次不够再来一次，你们媒体难道这么缺乏新闻素材吗？ 他欲哭无泪地沿着上午的轨迹再来了一遍方才罢休。 临把都市报的采访队伍送走，齐威才惴惴不安地望向宁琅，“小宁啊，今天还有吗？” 宁琅微笑回应，“应该没了，齐总。” “好好好，那就好，有事儿你联系王科。” 齐威暗暗抹了把汗，转身离开。 杜红卫见状暗笑不已，“小宁啊，这一天你可是把齐总折腾得不行啊。” “啊，主任，那该怎么办？” 宁琅倒不怕影响他在单位的前途，满脑子装的念头都是千万不要给他安排一堆写作任务。 杜红卫笑了笑，“放心，不妨事，这反而令领导对你的印象更深了，好好工作，前途无量，说不定将来我都还要仰仗你啊。” “主任，瞧您说的，自从我开始上班以来，您就很照顾我……” 不算太平静的一天过了。 晚上回家的时候，宁琅一如往常那样吃饭，并没有透露更多。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他刚去上班没多久。 守在店子里的宁凌启就一个经常打桥牌的老哥们儿一脸兴奋地跑了过来。 手里拽着份报纸，跑到柜台前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老……老宁，你家小……小宁可大发了。” “怎么了？” 宁凌启心头咯噔一下，“老张你慢点说，我家那小兔崽子怎么了？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 “还，还真不是。” 老张稳了好久总算是调匀呼吸，平复心情，“你家小宁啊……” 他话音还未落。 又是一个常打桥牌的老友飞奔而至。 年龄大了，腿脚不是很灵便，刹车功能不如年轻时那样好使。 方向失控，一时没停得下，啪的一下撞在老张身上。 还好冲得不是很快，撞得不狠。 宁凌启看到他的手里，同样握了份儿报纸。 他一到，就猛地把报纸往宁凌启面前一拍，“老宁，你知……知道吗？你家小宁上……上报纸了！” “啥？！” 宁凌启更是大惊。 “这小兔崽子，是闯了多大的祸？都上报纸了？” 看他捶胸顿足的样子，之前那个老张很吃惊，“你居然不知道？” “知道什么啊？我知道？” 老宁急得一脸通红，“这孩子都那么大了，有自己的独立行事能力，平时要做个什么也不要我们管，也很少和我们说，他犯了啥事儿，我咋知道啊？” “你咋张口一个犯事儿，闭口一个犯事儿。” 老张感觉有些好笑，“小宁这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虽然是调皮了点儿，但绝不至于做出什么作·奸犯科的浑事儿。” “这次，是他上报纸了，接受采访了。” “你赶紧看看！” 另外一个急吼吼的牌友在旁急得替宁凌启将报纸展开，快速翻到宁琅的专访页。 硕大的粗体字标题连带着宁琅的特写照顿时充盈整个眼帘。 “没想到啊，老宁，你家小宁居然这么出息，还是个作家，牛！” 宁凌启在看的时候，耳旁不时响起俩家伙你一言我一语的夸赞。 越看下去，他的心里越是荡漾起剧烈的波澜。 “这小子……” 老宁心里溢满的，除了震惊，就是狂喜。 他震惊于宁琅居然真能做出这样的成绩。 这能凭借写作登报。 作为父亲，他升起一股子油然而生的自豪感。 这是，我的娃。 我的娃，也像那些公众人物一样登上报纸了！ 想着想着，血液流速加快，捏着报纸的手也情不自禁地颤抖。 好像那纸，重达千斤。 “老宁，这么大的大喜事儿，可要请客啊。” “哈哈，真是没有想到，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有这么大的能耐！” “哈哈，请客，请客，必须的。” 宁凌启胸有泛起满腔豪气，大手一挥就应了下来。 “哈哈，那我们可等着你请客啊，到时候一定把小宁带上，哈哈，好久没看到过这孩子了，我要看看他的天灵盖上是不是冒着金光。” “得了吧，哈哈，老张，还金光呢。” 宁凌启说话间，拿起手机，“我得告诉秀珍。” 梅秀珍，本来在家里做家务。 听到手机响顿时放下手中的活计，走过去拿起接听，“喂？怎么回事？大清早刚刚下去就打电话。” “秀珍啊……你现在在干啥。” 听筒内响起宁凌启神秘兮兮的声音。 分辨出这音色里的故弄玄虚，梅秀珍皱起眉头，“我做家务呢，怎么？” “你听我的，现在马上去沙发上坐好，接下来我要和你说的事情，很重要。” “什么事儿啊？不能直说？” “不行，我怕你太过兴奋，晕过去。” “什么事儿啊。” 梅秀珍翻了翻白眼，假装去往沙发上，“好了，我已经坐好了，说吧。” “坐好了？” 宁凌启再三确认。 “真坐好了，说吧。” “那我说了……” 老宁深吸了口气，“咱们家儿子，上了都市报头版头条！” “什么？！” 梅秀珍听到这爆炸性的消息，心神控制不住的一颤，手机没拿稳。 啪的一声自由落体直线下坠，结结实实拍在地上…… 第七十九章 贱人，请吃饭！ 哎哟喂！ 我的手机！ 梅秀珍心疼地连忙弯腰捡了起来，仔细看了看，还好，华维的质量不错，没摔坏。 只是丈夫说的话，仍然让她感觉到浓浓的不真实。 好像漂浮在云端那样，如梦似幻。 都市报头版头条？ 都市报是什么级别？ 在这个纸媒已经日益式微的年代，分铺在各大地铁站点供市民免费取阅的都市报绝对是双庆市最有曝光度的纸媒之一。 能登上这个报纸的头版头条，也就意味着出现在了全市上班族的眼前。 梅秀珍自己坐地铁也经常拿都市报看，所以很清楚。 掌间一阵震动。 她低头一看，划屏解锁，家人群有新消息。 居然是很少发话的梅艳茹。 梅艳茹就发了一张图，配上了一句话，“这是宁琅？” 她刚刚发出来，梅友庸就在下面回复，“这是小琅啊，艳茹，你发的这是什么？” “都市报，今天在地铁上看到的。” “哎哟我天，我没看花眼吧？知名青年网络作家？点击率近千万？” 梅友庸说着便艾特了梅秀珍宁凌启夫妇，“姐，姐夫，这是什么情况？” 梅秀珍正准备回复，就看到梅秀兰打出一串大拇指顶呱呱的表情。 “咱们家小琅真棒。” 倒是宁琅大姨父汪民不明态度地说道：“哎哟？这是啥情况？小宁也能上报纸？” 他刚发言没多久，汪铎，也就是宁琅的表哥也跟着冒泡了，“什么p图软件？我差点儿就信了，哈哈。” 汪铎平时很少冒泡。 他做房地产销售，挣得挺多，不吹牛逼的那种多，他老爹汪民是小县城的一个暴发户，也不差钱儿。 所以俩人在梅秀珍一家面前总有种优越感。 每次家庭聚会的时候，这两个人的态度是最露骨的。 梅秀兰拿他们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为了维护好姐妹关系，背地里给这自己家这俩男人擦了不少屁股，道了不少歉。 梅秀珍还没来得及发话，她打字速度比较慢。 梅艳茹就说了，“什么p图，我拍的都市报，是真的。” “都市报？” 汪民发出一个瞪眼的表情，“都市报什么报？没听说过啊，还有小琅是什么时候开始写作的啊？怎么我之前不知道他还有这方面的天赋？” “哈，谢谢各位亲人鼓励，我也是刚刚得知这个消息，是真的，不过他也就是取得了一丁点儿成绩，不值一提。” 梅秀珍终于是费劲地敲出这么行字。 梅秀兰顿时发出语音，“真厉害，从小小琅就这方面的天赋，我为他感到由衷的高兴。” 她的高兴是真的，这种高兴能从每个字的腔调里感觉到。 但汪民显然不这么想，他拐弯抹角地说道：“倒是挺不错，能靠写作上报纸，不过这年头没多少人看书，当成爱好倒是可以。” 谁都能听明白，这话背后的意思就是写书赚不了几个钱，没啥用。 紧接着，汪民同志又开始讲他的发财之道了。 “这年头，说实在的，看书读书没多大用，赚钱的都不是学习成绩好的。” “赚钱的人成天想的都是生财之道，书里那些东西，放社会上一点儿用没有。” “哪有时间去学李白杜甫那样吟诗作词的？” 他们之间的对话，宁琅看得真切。 他正在单位，刚刚享受完办公室同事的一通吹捧。 都市报上的报道他们也都看到了。 不得不说，被人吹的感觉是真爽，虽然知道这些阿谀水分很足，多半言不由衷。 可还是很爽。 看到这位大姨父又在鼓吹他所谓的读书无用论时，只觉得可笑至极。 井底之蛙，夜郎自大说的就是这种人吧。 懒得理会。 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他刚听到系统提示音，达成了“省级影响力重点媒体单位报道”的成就。 成就奖励是三级推荐位抽奖机会一次。 三级推荐位…… 宁琅心头一凛。 他已经通过总结规律得出结论，一级推荐位指的是q点分类频道，二级推荐位指的是q点首页一些中规中矩的推荐。 三级推荐位，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大封推或者内置书架推？ 宁琅怀揣着激动的心情点进转盘。 转盘上面写着的内容让他心脏狂跳不已。 【q点首页大封推】、【q点封屏推】、【q点专题推】、【全站前三书单主置顶推荐】、【q点客户端今日必读推荐】…… 全都是大推荐，没有垃圾。 三级推荐位，恐怖如斯！ 看到这，宁琅又忍不住yy，四级推荐位呢？五级推荐位呢？ 会有多么恐怖？ 看起来，将来全球巨星转发他小说的盛况不是不可能实现，只要自己拥有充足的积分。 “启动！” 没有多想，宁琅摁下了中央的启动按钮。 转盘飞旋，分明的色块在飞旋的转速下形成斑斓模糊的流光。 肉眼看不清楚。 直到缓缓停下，指针越过一个又一个的区域。 宁琅的心态放得很平，因为这次不存在垃圾选项。 每一个推荐都很猛。 都是无数作者眼馋至极的推荐位！ “叮咚！” 金光灿灿的提示框骤然弹出—— 【恭喜玩家获得q点封屏推一天推荐】 是否使用？【是/否】 是！ 宁琅想了想，没有犹豫。 q点封屏推，即为读者打开q点app那一刻，填充整个进入界面的推荐位。 持续时间三秒。 曝光率很高，效果毋庸置疑。 虽然只是一天，但带来的话题度和曝光程一点不低。 这是顶级大神、顶级畅销书的待遇！ 宁琅很知足了。 如果不是因为大神来了游戏系统，光凭他自己的本事，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等来这种级别的推荐位。 况且，登上这种级别的推荐位更意味着，他在q点编辑部那里，已经成为了重点推荐对象。 绝对已经在每个编辑的脑海里留下了名字。 将来无论去哪个频道都好混。 “爽！” 宁琅退出游戏界面，兴奋得很想从座位上跳起来挥拳狂呼。 与此同时，手机突然开始跳动蜂鸣不止。 他看了眼屏幕，是张明远打来的电话。 摁下接听按钮。 听筒那边顿时炸响电闪雷鸣般的五个字，“贱人，请吃饭！” 第八十章 作家座谈会 接二连三的曝光度，让宁琅在公司、亲人朋友乃至于作者圈出尽了风头。 晚上回家，刚开门就有一股浓郁的饭菜香气扑面而来。 他忍不住闭上眼睛深深嗅了一口，“哇塞。” 脱掉鞋子进入客厅，一眼看到摆了满桌子的丰盛佳肴，“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没人过生日啊。” “行了，别藏着掖着了，我们都已经在报纸上看到了。” 梅秀珍的声音悠悠从厨房飘来。 她和宁凌启都在厨房忙碌。 后者今天本应该看店，但也提前打烊回家。 老宁乐呵呵地端着盘烧鸡公出来，眼里盛着慢慢的笑意，放下菜，走过来拍了拍宁琅的肩膀，”不错，这下总算给你老子长脸了。” “哈？” 宁琅一听，洒然一笑，“这算啥，这只是个开始，将来还有越来越多给你长脸的时候，你要习惯才行。” “行了，你小子也别得瑟，免得飘太高摔太狠。” “不过这次确实值得庆祝，洗个手，准备吃饭。” “呃，在您嘴里能不能有一句好话？” “有好菜就行了，哪还用得着好话，好话听多了容易失去自我，你小子还够得学，知道不？” 宁凌启哼哼两声，便重新钻进厨房。 与此同时，在宋家宅院里。 宋濂把一份报纸递给张丹，“呶，今天的都市报。” 后者接过报纸看了看，“我知道，怎么了？” “还是挺不错的吧？”宋濂笑笑。 张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还行吧，也就那样，如果不是我帮助他完成了简体出版，他也不见得能上去。” “我说的可不是这个。” 宋濂指了指报纸上的几个关键字，“二十四岁不到，一个月收入三万左右，平心而论，这小子已经超过了同年龄时期的我了。” “也不比单旭华家那小子差了吧。” “宋濂。” 张丹打断了他的话，一对犀利的瞳孔迸溅着灼灼光芒，“你要知道，如果我不帮他，他不会有这么快的进步。” “那么单旭华家那位呢？他得到的资源会比宁琅少？” “张丹，你无非就是帮了他一次而已，就这一次，还是他凭借自己实力抓住的。” “你应该知道，当初我们奋斗上来有多么不容易，你难道没有依靠别人的帮助就能走到今天吗？我从一个小律师到现在难道也没靠任何人的帮助吗？” “我们每个人都需要靠别人的帮助，你别否认这个。” 宋濂很认真地说，“你给宁琅的帮助，微不足道，但他却拿出了意想不到的成果。” “接近千万级的点击量，一个月收入三万左右，如果这都不叫出色，还有什么叫出色？非得拘泥于家境吗？” 张丹深吸了口气，“这个你甭和我说了，我已经说了很多次，我愿意给他机会，不过我不会让他这么轻松。” “你可以继续当你的好人，但坏人，我就当定了。” “张丹说完，把报纸扔给宋濂，便躺下蒙头就睡，不再言语。” 宋濂望着她好久，长长地舒了口气，无可奈何地一摇头，便也跟着睡了。 翌日。 大清早，双桥市网络作协会员群里就有人发现了q点客户端的封屏推换上了《大工匠》。 “卧槽，秀巨威武霸气牛逼啊，q点封屏推。” 有好几位和宁琅神交已久的作者纷纷冒泡祝贺。 恰巧，二十四桥明月夜正发愁几天后有个作家座谈会的事情。 这个作家座谈会。 是市委宣传部和双桥市作协联合举办的。 旨在促进传统作家和网络作家之间的交流，座谈会地点放在双桥大学的图书馆。 目前，白色云空、绯红夜他们都被各种各样的俗务缠身，去不了。 他自己也要处理一些协会上的事务。 当然，这是借口，他其实是不想去，原因很复杂，一言难尽。 所以实在是没有人手，而那边需要网络作家协会出三个比较有知名度的去参加座谈会。 好说歹说才把五道杠和我爱吃瓜这俩货连哄带骗地说通了。 “最后一个，就造化钟神秀好了。” 他看到群才想起这位由自己一手从网上挖出的双桥本土作者。 最近风头正盛，不光出版了简体，还登上了起点封屏推。 于是想了想，他联系到宁琅，征询后者的态度。 宁琅还在琢磨几天之后宋倩雯生日的事情。 突然看到v信里二十四桥明月夜的消息。 “双桥大学图书馆？” 宁琅看到这活动地点，嘀咕了一声，“这不是倩雯的学校吗？” “座谈会，传统作家……” 宁琅没多想，他看了下时间，正好双休日，于是便应允下来。 反正有五道杠这位网络作协理事长，老牌儿大神带路，凡事儿有他顶着，正好跟着混去见见世面。 他也想听听传统作家到底是怎么看待网络文学的。 那边，二十四桥明月把名单确定了下来之后报给了绯红夜。 后者看了后也没有意见。 “话说，生日到底送啥好呢？” 宁琅还在琢磨这个问题。 可是想破了头硬是没有想到什么比较有创意的礼物。 送花，太老套了，不符合他的风格。 送首饰戒指，也太老套了，他不喜欢在这方面和别人一样。 想了想，他将这个复杂的问题抛给了泡妞大师张明远，后者虽然没有感情经历，但泡妞纸上功夫一绝，说不定能想到那么一两个主意。 “送礼物啊。” 张明远的回答令宁琅欣喜，“我和你说，恰好我前段时间看到了一个不错的礼物，还没多少人送过，绝对有创意还有心意。” “什么？” 宁琅赶紧问。 张明远直接发过来一个链接，“自己点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点开这个链接，浮在眼前的东西顿时吸引了宁琅的眼球。 “思念戒指。” “这是一枚神奇的戒指。” 物品详细里面，看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话。 这话让宁琅脑子里不由自主地顺出了下一句，戒指里住着个可以吸斗气的老爷爷。 好吧，入戏太深，职业病犯了。 回归正题。 他从上到下浏览完毕，明白过来这个戒指有什么作用。 这是一枚情侣对戒，但戒指里面安装得有黑科技。 只要有一方轻轻摁动戒指上的镶钻，另外一方戒指上的“钻石”就会亮起。 感受到对方思念的心意。 第八十一章 是个问题啊 双桥大学。 宋倩雯唯一可能存在的地方只会是寝室、食堂、图书馆，教室。 研一的课业很重。 她除了吃饭睡觉，几乎都泡在书山题海里。 现在宁琅的书已经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她也用不着天天开小号在书评区里帮他暖贴带人气了。 “倩雯，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一个寝室的室友出现。 她轻声喊着并小跑过来。 宋倩雯闻声抬起头，下意识展颜，“怎么了？” “你知道吗？过几天学校图书馆要举办一场作家座谈会，会有好多知名作家来，你去不去？” 见室友眉飞色舞的样子，宋倩雯抿唇浅笑，“算了吧，过几天还有考试呢，看几眼知名作家又不能给我加分。” “这可是寝室的集体行动，你可不能缺席，况且你已经很努力了好吗，适当的放松也是劳逸结合嘛。” “呃。” 宋倩雯想了想，“我考虑考虑吧。” “好吧，这只是一个事儿，还有一个事儿是今天晚上柳芸请我们全寝室吃饭，她男朋友请客。” “哎呀，我就不去了，我减肥呢。” “不行，这事关柳芸终身大事，我们都得去给她扎场子，人多力量大。” 听到这令人无法辩驳的理由，宋倩雯无奈地耸了耸肩，“好吧，受不了你，什么时候？” “晚上六点，108度私房概念菜。” “哇。” 听到这餐厅的名字，宋倩雯下意识地惊叹了声，“柳芸他男朋友这么下血本啊？” “那可不？第一次见娘家人，那必须要讨好我们啊。” “哈哈，行吧。” 应承下来，室友旋即离开。 宋倩雯拿出手机给宁琅发了条信息，“小宁子，今天晚上我要和室友出去吃饭，到时候如果你找我我没有回，就说明肯定是环境太吵我没听到，你直接打我电话啊。” “嗯，好。” 宁琅正上班，看到消息后会心一笑。 “对了倩雯，过几天我要去你们学校参加一个作家座谈会，到时候来看你男人的风采。” “作家座谈会？” 宋倩雯得知这个消息颇为惊诧，“你要来？” “嗯？你知道？” “是啊，学校里面已经张贴了很多宣传海报，尤其是图书馆外面，标牌都立好了。” “只是我没有太注意看。” “哦哦，有我，到时候记得来啊，看到你，我的光芒能更加光彩照人。” “嘁，少贫。” 宋倩雯洋溢着幸福的笑，将手机锁屏，起身离开座位，将书摆回书架后离开图书馆，特意走到门口认真地看了看那个摆得很显眼的竖立标牌。 果然在一种大神的头像里找到了那个不太显然的熟悉面孔。 宁琅的位置在一众大神最后。 要不认真看还真不容易发现，饶是如此，宋倩雯回想起过往种种。 回想起在学校里的一幕幕还有宁琅在写作这条路上的一点一滴进步。 联系当下，不禁甜蜜莞尔。 “倩雯。” 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招呼她。 于是转过身去。 眼前站着个身穿灰色格子外套，白色内衬，黑色休闲领带的男生。 男生的身高很高，面容俊秀。 两条腿在恰到好处的九分裤衬托下，显得修长笔直。 两只手从容的插兜而立，嘴唇从容上扬，微笑自然而得体。 “陈俊学长，您好。” 宋倩雯礼貌性地冲他点了点头，“你来看书？” “嗯，不太准确。” 陈俊死索性地扬了扬眉，一脸神秘地摇了摇手指。 “哦，我还有点事儿，就先走了。” 谁知道，宋倩雯不按套路出牌，没有顺着话柄追问为什么不准确。 而是撂下话，转身就要走。 她本来就对陈俊要来干啥没任何兴趣。 陈俊自觉有些尴尬，但心态调整得也很快，旋即洒然一笑，“过几天学校图书馆这个作家座谈会，你会去吗？” “啊？” 宋倩雯停住脚，点点头，“会去。” “好，那我们不见不散，正好这次有一位作家是我父亲至交，如果有机会，我帮你要一套他的签名书。” “哦，谢谢，不用了，我其实就是陪室友去而已。” “哈哈，好吧，那我们到时候见？” “嗯，白白。” 宋倩雯挥了挥手，很是头疼地快步离开。 陈俊望着她的背影，眼里闪烁精芒。 宋倩雯对他的心意心知肚明，事实上很多人很多人都知道陈俊对她有好感。 这在一个小圈子内早就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对此，宋倩雯早就已经和他说过自己已经有男朋友这件事。 谁知，人家压根儿不信，还以为是拒绝的托词。 仍然孜孜不倦地狂追猛打。 从各个方面，生活中，学习中，甚至是研究生的一些课题，可以说是无微不至，360度无死角的关心。 搞得宋倩雯平时只能尽可能的减少与之碰面机会。 一边走一边想，有些心烦意乱。 长此以往下去，始终是个问题啊。 想到几天后的作家座谈会，宋倩雯琢磨着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让室友们见见宁琅，证明自己确实是有男朋友，不是胡编乱造的。 转眼就到了晚上。 寝室室友的饭局。 108度概念私房菜，是一家很有名的轻奢级私房菜馆。 菜品很有创意，有分子料理还有精致西式料理等菜式。 无论是装修还是餐厅选址，都很有格调。 宋倩雯跟随着寝室大部队到了这。 她之前，也来这吃过几次，不过她觉得这些地方其实没太多意思，菜品也就那样，而且价格还很贵。 华而不实。 所以，已经很长时间没来过了。 比起这种地方，她还是更喜欢去宁琅带她去的那些街边小店，苍蝇馆子。 很多美食，就是藏在这些旮旯里。 柳芸是寝室几人里面年龄除了宋倩雯之外最小的一个。 也是研一。 长得不错，身条玲珑，从来不乏追求者。 只是柳芸眼光很高，要求不低，对于大多数的追求者都不屑一顾。 所以不用想，这次得手的这位兄台，肯定有其独到之处。 故而整个寝室，包括宋倩雯，都对即将见面的柳芸男朋友是何方神圣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 第八十二章 我月入三万 走进包间。 刚进去，就看到柳芸坐在一男子身旁，连个人肩并肩头并头，低声私语着什么，低着头的男子发型很简单，好像在说着什么有趣的话，逗得身边女友直乐。 看到室友们悉数到场。 柳芸抬头欣然地冲她们挥了挥手。 那男子也适时昂首，下意识浮现出自信而得体的笑容。 但紧接着，他笑容僵住。 宋倩雯的笑容也同时僵住。两个人四目相对下都从对方眼神里读出了浓浓的意外和尴尬。 “宋金鑫，你这小子！” 宋倩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没有立即揭穿两个人的关系，在这样的场合下实在是太尴尬了。 而宋金鑫也犹如被一道从天而降的雷霆劈了个外焦里嫩。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自己亲姐居然是垂涎已久的女神室友？ 呜呜。 为什么你有这么漂亮的室友从来都不提？ 你知不知道你弟弟我有多不容易吗？为了制造各种偶遇机会费了多少心思？吃了多少苦才抱得美人归吗？ 他眼巴巴地望着宋倩雯。 好在后者脸上的异色一闪而逝便跟从众入座。 似乎没有挑破两人关系的意思。 宋金鑫见状松了一口气，脸上浮出一抹出绅士般的微笑，“各位美女，你们都是柳芸的室友，所以也不用和我客气，想吃什么随便点。” 说完这话，他不自觉地咳嗽了几声。 忍不住弱弱地瞅了宋倩雯几眼。 有老姐在，装比都特娘的自然不痛快啊。 即便宋倩雯至始至终都对他的表演视而不见…… 与此同时。 远在天边的狗头军师张明远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着高科技发送回来的现场音像不住点头。 直到现在，宋金鑫这小子的表现都没有出什么太大的纰漏。 特训那么久，还是颇有成效的，至少不再是当初那个脑袋砸铁的直男癌晚期综合征患者了。 面对女孩子越来越应对自如，得心应手。 然而当他看到宋倩雯的那一刻，整个人都犹如见鬼一般瞠目结舌地张大了嘴，良久无法合拢。 “这，这这。” 浑身好像被晴天炸雷劈了个外焦里嫩。 缓了好一阵子，他才拿起手机给宁琅发了个讯息过去。 “贱人，在吗？” “在吗？贱人。” “贱人在不在，在就冒个泡。” “怎么了？要死了？需要爸爸去见你最后一面？” 宁琅正在思考接下来的情节发展，突然听到手机在桌上剧烈震动。 于是抓到手中看了看，打趣着回道。 “尼玛，去死，我找你是有正事儿。” “你知不知道上次你让我帮四金泡的那妞，是谁？” “谁？wyn女神？” “草，没文化，女神叫维纳斯，wyn是个地方。” 张明远敏锐地抓住宁琅话里的纰漏，趁机表达了满满的嫌弃。 “哎，反正都差不多，西语翻译过来本来就会出现音译问题。”宁琅打死不承认地找了个混不要脸的借口。 张明远不仅嗤之以鼻，“神尼马音译问题，只听说过玛丽、玛瑞这样的，维纳斯和wyn的这两个截然不同的读音之间有毛个关联啊？没文化就是没文化，别狡辩，承认别人优秀有这么难吗？” “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儿子比爸爸优秀，让我深感欣慰。” “你！” 电脑对面的张明远再度被这鬼才逻辑气了个急怒攻心。 在斗嘴方面，他很少占便宜，所以充分发挥扬长避短的优点，主动转了个话题，“上次四金找我泡那个妞，是你们宋倩雯的室友！” “哦，那又怎么样？又不是我室友。” 宁琅不以为然。 “卧槽？你不觉得很戏剧化吗？不觉得这世界很小吗？没有一种想要吟诗一首的冲动吗？” “我有想送你归西的冲动，浪费劳资时间就是为了说这鸡毛蒜皮的事儿。” “哎，你这个作家不行，艺术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要有一双善于发现生活中点点滴滴的慧眼，才能创造出接地气，引人共鸣的作品，你知不知道？？？” 虽然v信聊天只是冰冷的文字，但宁琅不难想象到张明远装模作样，一本正经在那语重心长的欠揍样。 对此，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这些道理太高深，我比较俗，我现在只关心一个月能拿多少稿费。” “哎，你不能这样，金钱使人腐朽。” “我月入三万。” “细节决定成败！思考决定未来！” “我月入三万。” “你不能这样，故事是需要灵魂的，不能被铜臭污染！一旦被铜臭污染就不纯粹了。” “我月入三万。” “马的，你什么时候这么无耻了？呜呜，这么堕落消沉了。” “我月入三万。” “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满腔热忱，拥有一颗赤子之心的骚年了。” “嗯，我月入三万。” “忠言逆耳，良药苦口，不能不听啊。” “嗯好，我月入三……” 这次，宁琅字还没有打完，张明远就忙天火地的敲出了第二句话。 “去尼玛的三万，欠老子的饭还有书，一样不能少，滚！” 话的最后，还挂了一个破口大骂和愤怒到喷火的表情。 宁琅见状，不禁莞尔。 他没有多管，反正要真是张明远说的那样，饭局结束之后，宋倩雯肯定会和他说起这事儿。 过几天要去双桥大学参加座谈会，主办方要求他准备好发言稿。 这是他目前需要完成的首要工作。 毕竟是带有社会意义的一次座谈会，地点放在大学里，对他本人来讲，也是一次考验。 宋倩雯那边。 宋金鑫强迫自己装出一副豪爽开朗的样子，实际上小眼神一直在瞅宋倩雯。 柳芸发现了他有点不对，于是凑拢低语，“怎么了？” “啊？” 宋金鑫连忙打了个激灵，强颜干笑，“没怎么啊？” “感觉你心神不灵的。” “呃，那个，哈哈，我在思考人生。” 宋金鑫挠了挠头，哈哈大笑。 “思考人生？” 室友们显得好奇，“看你年纪不大，对未来倒还挺有规划。” “哈哈，那必须的，男人嘛，必须要着眼长远，看得远一点。” “明白自己想干什么要干什么，需要什么，很重要。” 这话差点儿让宋倩雯刚吃进嘴里的大虾喷出来。 她低着头不停翻白眼，就差忍不住暴跳而起撕开宋金鑫的虚伪面纱。 但更令人无语的还在后面。 只听到柳芸顺着话柄问了一句，“那你想明白了没有？想干什么？要干什么？需要什么？” “当然。” 宋金鑫啪的一下把筷子一放，深情地半转过身，捧住柳芸的柔荑脉脉而言，“我想要让你幸福，我要干一切让你幸福和快乐的事，需要你一直，永远陪在我的身边。” “唔~咳咳咳！” 宋倩雯听得心神激荡，一个没控制住，食物呛进气管，整个人都剧烈咳嗽起来。 第八十三章 我姐夫真是个大神 姐弟那么多年，怎么只觉得自己这弟弟有点特性独立，有点小叛逆，怎么从来没发现他还有这么无耻的一面的呢？ “倩雯，你怎么了？” “倩雯，你还好吗？” 包括柳芸在内，众室友皆是担忧地望向她。 “没事，我没事。” 宋倩雯低着头，捂着胸口，抬手摆了摆。 宋金鑫见状，微微汗颜。 老姐，你别怪我，老弟我也是迫不得已。 过了好一阵子，宋倩雯才缓过劲儿，缓缓抬头抽了几张纸，拭干眼眶四周溢出的眼泪，嫌弃地瞪了一眼宋金鑫。 但这一眼，却被心思敏锐的柳芸逮了个正着。 女孩子大多心思都比男生细腻，之前她就发现宋金鑫瞅宋倩雯的眼神不对，眼下捕捉到两个人之间的眼神交流。 分明是…… 来电了啊！ 这怎么行？ 柳芸心里升起一股浓浓的危机感。 她虽然自我感觉还挺良好，不过宋倩雯的外在条件的确出众，令她不得不暗暗提起戒备心。 在桌下狠狠地掐了宋金鑫的腰间一把。 痛得后者冷汗直冒，龇牙咧嘴。 “哎哟哟。” 宋金鑫这厮定力不咋好，控制不住喊出声。 销魂一叫吸引众多眼球，面对女生们诧异的眼神，他猛地收起痛苦表情，变脸般的洋溢出浓浓笑容，“哎哟，我们家小芸怎么那么漂亮啊，越看越好看。” “我……” 宋倩雯还没从刚才那句话的阴影中解脱出来。 就又被这猝不及防的骚话雷得眼冒金星，她感觉自己必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要不然保不齐心脏承受不住巨大冲击原地去世。 吧唧吧唧随便扒了几口饭，附和性的聊了几句天，她便找借口离开了包房。 除了柳芸，其他的室友都还沉醉在大快朵颐中，没有人察觉到宋倩雯流露出的异常。 柳芸的秀眉越蹙越深，危机感也是越来越沉。 期间喷着火瞪了宋金鑫好几眼，但后者硬是装作没有看到，随意吹牛打屁，就是不和她发生视线上的交流。 这令柳芸更加确信，两个人之间肯定有鬼。 吃过饭后。 宋金鑫付完账，两人将室友们送走，柳芸顿时急不可耐地揪住宋金鑫的软肉将他拽到一旁。 “哎哟，哎哟，宝贝儿，痛，痛痛。” “说，怎么回事？” 柳芸一直把他拽到街边的一个角落，杏眼圆瞪地高声质问。 “什么怎么回事啊？” 宋金鑫一头雾水。 “你和宋倩雯，怎么回事？之前在饭桌上你们两个就眉来眼去的，怎么着？看到美女又心猿意马了还是怎么的？我可告诉你姓宋的，人家已经有男朋友了，你就别痴心妄想了，就算你曾经和她发生过些什么，也最好是收了心思，不然我可不会忍你。” “艾玛。” 宋金鑫最开始还被说得云山雾罩，到最后听明白了，“哎哟，你误会了。” “怎么误会了？” “又想找什么借口来蒙我？” “真不是借口，宝宝，我真的……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宋金鑫忙着解释，可柳芸也正上头，根本没耐心听他哔哔，“反正我警告你，你最好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别触犯我的底线。” 说完，她便转身要走。 宋金鑫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胳膊，急不可耐地冲口而出，“哎哟，她是我姐。” “哟呵，关系还不浅呢，还认上姐姐了。” 柳芸没有回头，犹自冷笑。 “你真理解错了，我姓宋，她也姓宋，而且你没发现我和她长得也有几分相似吗？虽然我更好看一点。” 宋金鑫记得都快要哭了。 这女神才刚到手没几天呢，要是就这样飞了可就亏大了。 “你想说什么？” 听到这，柳芸才算稍稍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宋金鑫的话，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于是缓缓转身，双眸闪烁着质问的神采。 “哎，她是我亲姐啊，我之前也不知道你们两个是一个寝室啊。” 宋金鑫委屈巴巴地摊开手。 “亲姐？” “是啊，她妈就我妈，她爸就我爸那种亲。” “不是吧。” 柳芸很惊讶，“宋倩雯平时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家里很有钱的样子啊。” “和你完全不同。” “哎。”宋金鑫叹了口气，“我姐从小就和我不一样。” “呶，你看。” 宋金鑫知道柳芸还是有些不信，于是拿出朋友圈，划拉开家人群，“你看，这是我们家人群，这就是我姐，是不是她的号？这下信了吧。” 柳芸拿过手机去认真看了好几眼，正看着，就看到一条崭新的消息从顶部弹出。 正是宋倩雯发来的。 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到底怎么回事，给我好好解释，不然我不保证明天爸妈会不会知道。” 看到这话，柳芸才算完全相信了，她心情仿佛打翻了五味瓶，既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不太自然地把手机递还给宋金鑫，“世界还真小哈，居然有这么巧合的事儿。” “是啊。” “所以当时我看到我姐，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看看吧，你姐刚刚给你发了条信息。” “呃，好。” 宋金鑫打开手机瞅了一眼，脸色豁然变灰，“艾玛，这也太坑了。” “怎么？你好像很怕她的样子，之前你给我的印象可没这么怂啊。” 柳芸颇为戏谑地盯着他。 “这怎么能叫怂呢？！”宋金鑫一听顿时不乐意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被心怡的女孩子看扁了？ 顿时挺起胸膛，义正言辞地说，“这是我们家的家风严格，礼让谦逊。” “我爸妈从小就教育我，姐是女生，虽然我是弟弟，但我得有男子汉的担当，知道吧？这怎么能叫怂呢？这叫我们家的传统美德。” 张明远的特训结果倒是很明显，现在宋金鑫恬不知耻的话随口就来，而且脸上一点儿不带害羞的。 “而且我也没什么好怕的，我有救兵。” “救兵？” “是啊，我和我姐夫关系挺好，他能制住我姐。” “你姐夫？宋倩雯还真有男朋友？” “对呀，你不知道？不刚还质问我呢吗？” “她的确是和我们说过她有男朋友，不过其实我们都不怎么信。”柳芸笑了笑，“因为从来都没有见过，我们还以为是她拒绝别人追求的一个托词。” “什么托词？！” 宋金鑫挥了挥手，“我姐夫是真实存在的大神，绝对是个大神级人物，我宋金鑫生平没服过多少人，他绝对是寥寥可数的那几个之一。” “你姐夫干啥的？” 柳芸八卦心起，继续追问。 “你甭管，反正特优秀一人，你们学校的那些什么学长学弟和他比起来，都是渣渣。” “知道吧？” 宋金鑫傲然一挺胸，竖起大拇指。 那样子，就好像是在夸他自己一样。 这反而是让柳芸心头对素未谋面的宋倩雯那神秘男友越发好奇起来。 第八十四章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饭局上的事儿，宋倩雯刚回寝室就和宁琅说了。 宁琅并不意外。 宋金鑫在张明远的调教下学习了很久，有这样的改变实属正常。 不过他不敢和女友说这其中的原因。 免得被她也给划入同流合污的范畴之中。 自己这么纯洁，这么正直，这么阳刚浩然的一个男子汉，怎么能和这俩货蛇鼠一窝？ 不可能的事儿对不对？ 顶多算是对这个世界保持一定的好奇心，站在搜集素材的角度冷眼旁观。 一切都是为了写作！ 谁也不能批判这种为了事业的赤子之心！ “你过几天要来我们学校，我觉得可以顺带着请我们室友吃个饭。” 不过宋倩雯倒是提出了一个不常提出的要求。 “哈？” 宁琅想了想，也没想出更深层的意思，只是应允，“没问题，一顿饭而已，可以。” “嗯嗯。” 宋倩雯点点头。 她主要不想让室友们再误会下去了。 误会自己说有男朋友只是委婉拒绝别人的托词。 柳芸回到寝室，一看到坐在床上看书的宋倩雯，她的眼神都和往常有些不一样了。 盯着后者看了好一会儿，宋倩雯似乎也是心有所感，放下书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之下，两个人各有所思地会心一笑。 倒是其他的室友，一直在夸赞宋金鑫。 夸赞宋金鑫谈吐得体，出手大方。 这令柳芸颇为受用。 —— 不得不说，封屏推对影响力的提升效果无以伦比。 无论是读者圈的影响力，还是作家圈的影响力都是如此。 从这几天《大工匠》飞速上涨的新增订阅就能看出一二。 看到日益上涨的数字，整个人的心情都变得心旷神怡，看啥啥顺眼。 作家群里知道他的人也是越来越多，甚至是一些以前看来高不可攀的大神，也都开始主动和他对话。 好像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至于单位，也就是那么回事。 他写书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虽然还有些同事持质疑态度，不过总体来说，没有什么比较大的矛盾冲突。 最近听到的，看到的，也就是左安东新提了一个车，宝马五系。 引起了办公室比较活跃的讨论。 虽说五系算不上什么豪车，不过对于普通的工薪收入的人群而言，还是颇为吸晴了。 毕竟以宁琅现在的收入，也要不吃不喝一年多才能买得起。 要不为啥别人说创业不如投胎。 投一个好胎，出生的起点，就是别人怎么跑也够不着的终点。 要说完全不羡慕，是不可能的，绝对是违心的假话。 不过宁琅的心态放得很平，只要他稳住现在的节奏，将来一切都会有。 单月三万的稿费绝对不会是终点。 此时的眼界，已经和刚入行的时候截然不同了。 看到的更多，了解得更多，接触得更多，目标也就更大了。 要不然为什么说人与类聚，物以群分，你接触的是一群啥人，你自己就会变成这类人。 而宁琅接触到的很多同行，都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拼命三郎”。 网络作家协会里面，他接触到了一个q点大神。 这个大神了不得，人家新书期一般都要控制更新速度排推荐。 这个大神比较没有耐心，新书期就开始爆更新。 直接一个月上架。 所以推荐不够，首订成绩也不好，只有寥寥三四百。 三四百首订大概多少钱？按照正常更新水平，也就一个月两千左右的样子。 只是这大神一点儿不在意，自己写自己的，依然狂写猛更，上架之后更新速度比新书期更快。 硬是凭借超人的毅力和淡然的心态。 一年写了五百多万字，书的成绩从最开始的三四百首订，写到完本，已经均订破万，高订破两万。 除他之外，协会里面还有一个狼人，货真价实的狼人。 一边在工厂做着十小时工作制的工，每天还能挤出一切碎片化的时间肝出一万多字。 虽然他是在小网站，写作模式都有固定套路可循，网站读者对于章节内容的质量要求也远远比不上q点读者那么高。 可字数是实打实的，做不得假。 能在这么高强度的工作中，还能保持这个更新量，已经是一件特别了不起的事。 宁琅和这位肝帝聊过，肝帝的稿费一个月大概五六千。 加上他自己做工的计件工资，一个月的纯收入也能有一万二三。 在双桥市，这个收入也能让家人过得比较舒适了。 他对目前的现状很满意，宁琅问起他这么爆肝的最大动力，肝帝说想要多给儿子买点好的玩具。 仅此而已。 动机很简单，也很单纯。 生活其实很多时候真没有想象中那么残酷，老天终究会垂怜那些勤奋努力的人。 只要你付出的汗水比别人多，不说大富大贵，至少有车有房，平安喜乐不成问题。 当然，前提是不生病。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这个行业不乏拼命三郎拼到最后真把命拼没了的。 所以，宁琅针对这次市作协组织的作家座谈会的发言主题，主要就准备针对，健康和拼搏这两方面来讲。（ps：再说明一下，双桥是直辖市，实际上是省级作协） 他不懂什么大道理，只能说一些自己看到的，经历的。 座谈会时间越来越近，距离开始前两天。 网络作家协会理事长五道杠把宁琅拉到了一个小群里面。 这个小群里除了这次要参加座谈会的年轻大神“我爱吃瓜”以外，还有网协主席团，理事会的人。 刚进去，二十四桥明月就向他交代了一些事宜，“神秀，这次座谈会，你和吃瓜跟着五哥就好，那帮传统作家不好对付，一定要谨言慎行。” “对的。” 五道杠作为老神，行业老资格，也是深有所感，“吃瓜就不用说了，主要是神秀，你需要做好被刁难的心理准备，传统文学和网络文学现在的关系很微妙，某些传统作家也特别擅长扣帽子，小题大做，到时候，一定要保持理智，不可乱了阵脚。” 第八十五章 销魂的诗 新势力的出现，必定会对原本存在的旧势力形成强有力的冲击。 网络文学和传统文学即为此类关系。 网络文学的高速发展，使得传统文学的市场、受众大幅度缩水。 事实上，这口锅不应该扣在网络文学的头上。 而应该归咎于信息时代的发展之必然。 当然，也不能把锅全都归结于信息发展。 其实和传统文学的写法也有关系，网络文学讲究一个“爽”字，将读者的阅读体验放在第一位。 而传统文学普遍比较讲究作家个人的情怀、思想输出，有时候就丧失了某些阅读趣味。 毕竟这个时代，大道理已经听得足够多，生活已经足够艰难，人家何必还要看书找虐呢？ 更况且，“自以为”牛比的传统作家不在少数。 比方说宁琅接触到了一个诗歌协会的会员，天天在群里发自己写的诗，经常沉醉在自己无以伦比的才华中无法自拔。 然而仔细看看，写的都是么子玩意儿？ 随便举一首。 就前不久刚发的最新力作。 诗的名字叫《计划》。 内容如下—— 十一快到， 又一个黄金周， 我叫老婆计划一下， 带姐妹俩去甚么景点玩几天， 老婆不耐烦地， 骂我一通， “从去年开始， 五一计划西安， 中秋计划去舟山， 十一计划去海南， 到头来你都去不成， 这次我甚么都不计， 甚么都不划！” 宁琅看到作者孤芳自赏地发出这首诗的时候，他简直都傻眼了。 原版还不至于此，人家还通篇用的繁体字！显示出极高的“文学修养”。 他很想问一下那位号称出过诗集的兄弟，您所理解的诗歌就是把一整句想说的话，断成一节一节的短句吗？ 都嘲笑人家张宗昌。 人张宗昌写的不比您这好多了？ 但宁琅细想之下，也有不同的看法。 这首诗倒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把他逗笑了。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只有更人才，没有最人才。 问题是这帮家伙硬是不觉得自己写得很奇葩，还认为是接地气，针砭时弊，描写生活。 你怎么和他们说？ 当然，这也是传统文学一个比较片面的现象。 客观来讲，传统文学的整体质量，的确要高于网络文学。 主要是网络文学从业门槛低，谁都能写。 而传统文学不一样，就算是你想要自费出版，那也得拿得出几万块钱才行。 而且，通常自费出版的，都是有一定文化和社会地位的人，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增加名望。 换而言之，就是装比。 所以比起糟粕满营，太监遍地的网络文学，传统文学的整体质量还是要高上一筹。 而这，也成为了某些半灌水响叮当的传统作家攻击网络文学最有力的理由。 反正别问，问就是辣鸡。 故而对网协前辈们的提醒，宁琅深以为然，也是暗暗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时间过很快。 座谈会的日子转瞬即至—— “哟，宁哥，梅姐，你们这是要去干啥啊？不开店啦？” 楼下，邻居们看到宁凌启和梅秀珍两人一袭盛装地并肩往外走，皆是好奇询问。 “哈哈，去双桥大学看我儿子参加一个座谈会。” “哦，小宁啊！” “你们家小宁可算是出息了，真羡慕，改明儿不知道能不能请他到我们家，给我儿子讲一讲怎么写作文？” “我们肯定是没意见啊，不过具体怎么样，还得遵从孩子自己意愿。” “烦劳宁哥梅姐传达一下啊，实在太感谢了。” “客气客气。” 自从宁琅上了报纸，声名便在这片居民区传播开来。 每个人都知道小卖部的老板、老板娘家出了个不得了的大作家。 所以宁凌启和梅秀珍也是感受到越来越多人的尊重。 走哪儿碰上谁都是笑脸相迎，礼遇有加的。 这在他们过去那半辈子，从未经历过，体验过。 所以对儿子写作这件事，夫妻俩再也不认为是不务正业，而开始变得引以为豪，引以为傲。 认可，的的确确都是用行动做出来的。 就像宁琅，用行动改变了父母的想法。 而这还不够，摆在他面前的还有一座大山，赢得未来丈母娘的认可。 网络作家协会参会三人很快就到达了双桥大学。 作为一所全国性的重点大学。 双桥大学在双桥市的名气很大，学术氛围也很浓郁。 宁琅来过很多次，但从未到过校长会客室。 三人径直进入到校长会客室，见到了双桥大学的校长——陈之安。 陈之安的态度很热情，与三人一一握手，听完五道杠介绍，很惊讶于宁琅和“我爱吃瓜”俩人如此年轻。 感慨着英雄出少年。 当然，也不知道这感慨是客套还是发自内心，反正是让人听着挺舒服。 大约四五十平米的会客厅不远处的沙发上，还坐着几人。 有一位留着长发，穿着灰白条纹的苏格兰格子衬衫，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性看起来很面熟。 只有他稍微坐直身体看向宁琅这边，冲网络文学界的三位露出了礼貌性的笑容。 至于另外三人，都一个捧着本很厚的书挡住脸，似乎沉浸阅读无法自拔。 还有两人则是煞有其事的谈古论今，仿佛都没有看到这边的状况。 直到陈之安陪同五道杠几人走到他们面前才正眼看了过来。 “可能你们平时也都认识，不过我作为东道主，还是介绍一下吧。” “这位，著名作家沈月农老师。” 陈之安首先介绍的就是那位唯一打招呼的长发中年男。 陈之安介绍语落下，沈月农主动伸出手，和宁琅两人握了握，礼貌性的称赞了几句。 他和五道杠似乎比较相熟，谈笑间气氛极为融洽。 听到沈月农这个名字，宁琅也是瞬间回过神来。 凭借一部《谁的青春不叛逆》火遍大江南北，成为众所周知的畅销书作家。 去年也以550万的版税成功登上传统作家富豪榜前十。 绝对是传统作家领域中的佼佼者，真大神。 倒是在沈月农身后另外三人的名号，则是从未听说过。 但奇葩的是，他们却摆出了比沈月农更牛逼的架子。 对五道杠的态度倒还行。 但却无一例外地对宁琅和”我爱吃瓜”这俩小屁孩儿不屑一顾，只是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握手敷衍至极，从那轻慢飞扬的嘴角，和眼角散发的余光都不难感觉出浓浓的轻蔑。 第八十六章 哪个刁民想害朕？ 和网络作家圈相比。 传统作家圈普遍更讲究论资排辈。 在级别差不多的情况下，谁年龄大，谁更有话语权。 甚至说，有时候你的级别比其他人略高一点，但你年纪小，人家也不把你当回事。 就好像现在宁琅和我爱吃瓜两个年少成名的网络写手，就被对面三个传统作家老前辈给蔑视了。 他们心里想的肯定是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也敢在老子面前班门弄斧？ 对此，宁琅和我爱吃瓜的心态保持得很好。 他们其实并不知道这三个人在传统作家圈是什么级别。 但就根据表面举止、以及眼神里流露出的倨傲轻慢，就肯定不会是什么特牛逼的级数。 沉迷这种肤浅的装比，势必走不了太远。 这条道理，在大多数行业都适用。 真正牛比的人，往往不屑在意这些肤浅的面子功夫。 因为他们不缺面子。 就像沈月农这样，成绩摆在那，一说作品，众所周知，不用讲，别人就会自然而然地尊敬他。 而这次作家座谈会，之所以那么受到双桥大学学生的追捧，很多人就是冲着沈月农来的。 和他比起来，网络作家协会理事长五道杠这位网络文学的老牌儿大神都显得牌面不够。 毕竟《谁的青春不叛逆》实在是太火了，影响力实在是太大。 五道杠没有一部作品的影响力能和他这本书媲美。 图书馆外。 距离座谈会开始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但已经挤满了前来观摩的学生，以及一些慕名而来的读者。 “好兴奋，好激动，能看到沈月农本尊，他的谁的青春不叛逆实在是太好看了，我一口气看完，里面的很多内容都写到了我的心坎里，好多次，我都一边看，一边流泪。” “是啊，看他那书，总是能勾起对过往的追思，青春很美好，但也很残酷，很短暂，但也很永恒。” 慕名而来的读者混迹在学生群中。 虽然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也都是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珠子。 他们大多也都是处于二十五到三十五这个年龄段，样貌也差不多年轻。 不过只要认真打量，就能看出他们身上区别于在校学生的东西。 不光是老气横秋的话语，还是相对成熟的穿着以及谈话间不经意流露的悔恨。 这种悔恨是来源于对过往时间的懊恼，也是大多数人进入社会之后才会逐渐产生的情绪。 这个年龄段，朝气和暮气并存，暮气尚未吞没朝气。 可也开始缅怀过去的光阴，感叹青春易逝。 感叹每天为什么过得这么快，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就又结束了…… 然而沈月农这本神作的牛比之处就在于此。 既能让二十七八岁的社会人追忆青春。 也能引起十七八岁的学生发自内心的共鸣。 宋倩雯和舍友也在排队进入图书馆的人群里。 来之前，好几个舍友还专门去买了《谁的青春不叛逆》，狂热地希望能够得到沈月农的签名。 对于这种不理智的追星行为，宋倩雯感觉很无语。 因为她知道她们平时压根就没看过书，只是听说过名字而已。 不过让她欣喜的是。 在混杂的人群里，还听到了几个不知道读者还是学生的人在那谈论宁琅写的大工匠。 从他们的对话了解到，这些人基本都是通过前些日子双华网和都市报的报道了解到这本书的。 而且，只是了解《大工匠》这本书，对作者是谁，并不太清楚。 要不是看到座谈会活动宣传的是《大工匠》作者，而是什么造化钟神秀，估计他们压根就不知道是谁。 校方对活动很重视。 市作协和宣传部联手举办，具有一定的社会意义和意识形态意义。 电视台和相关媒体的记者都来了好些。 开始前，宁琅他们通过特殊通道进入到图书馆内部。 图书馆里面没有一个人，借阅区已经被暂时做了隔离措施。 会场位于图书馆的中央的梯道下。 每一位参加座谈会的作家个人宣传竖幅分列在两侧梯道口处。 几百张椅子摆放在一方不算太大的舞台前。 工作人员先带领他们参观了一圈图书馆的藏书和装修结构，并且简单的讲解了一下双桥市图书馆的历史。 然后便详细阐述了一番座谈会的流程。 流程很简单，先是主持人介绍各位参会作家。 接下来就是每个作家挨个发言。 再后，便是主持人提问环节，这个环节，提问都是事先准备好的。 所以在来图书馆之前，他们每个人都收到了一张小卡片，小卡片上面记录了主持人就要提的问。 以便于可以提前想好答案，做好准备。 最后一个环节，便是学生、读者提问。 所有都结束后，还专门安排了一个沈月农的《谁的青春不叛逆》签售会。 而这，就是顶级名家的待遇和影响力。 一切准备就绪。 在外等候的学生以及社会人群开始陆陆续续的进入到图书馆。 宋倩雯和柳芸他们也找到空位落座。 她们的座位距离舞台还挺近，能很清楚的看到舞台上摆放的座椅。 那是参会作家的席位。 “呼，要近距离接触沈月农了，好激动。” 宋倩雯身边有个室友不停地做着深呼吸，手也在胸口前轻轻拍打。 看着她的模样，宋倩雯不禁莞尔，“至于这么紧张么？” “要见名人了，能不紧张吗？这可是中国作家富豪榜上的人物！” “行吧。” 宋倩雯抿嘴一笑。 另外一侧的柳芸听到后也是转过头来笑言，“要是能趁机要到沈月农的签名，就好了。” “不过一会儿会有签售会，我们从外面买的书，他会签名吗？” “哎，早知道有签售会就不去买书了。” “要真不给签，大不了现场又买一本呗。” 几人针对签名问题讨论得热火朝天。 恰逢此时，一个低沉富有磁性的男音飘来。 “放心，要到沈月农签名不成问题，都包在我身上。” 朝声音源处扭头望去。 宋倩雯室友们异口同声地喊道：“陈俊学长~！” 陈俊挂着自信满满的笑容走来。 平心而论，确实有几分气质。 作为金融泰斗石崇喜的研究生，自身又是被世界五百强的大企业提前录取的佼佼者。 眼神里都写满了意气风发四个字。 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停留在宋倩雯身上，“沈月农老师我认识，你们的签名我包了。” “哇，真的吗？学长。” 众室友皆是惊喜无比。 柳芸亦是如此，双眸发亮的盯着他。 陈俊点点头，淡然一笑，“放心吧，我答应了肯定没问题。” “太谢谢你了，学长。” “不用谢，你们都是倩雯的室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应该的。” 他大大咧咧地一挥手，目光旋即停留在宋倩雯身上。 后者只是微微抬头，冲他礼貌性一笑，“谢谢陈学长的另眼相看，不过我自问和你似乎还没有那么熟。” “所以你平白赏我一个人情，我可过意不去。” “哈，倩雯，你和我之间，还谈什么人情，太生分了，帮你我乐意。” 陈俊不以为然地笑笑，没等宋倩雯继续开口，便说道：“好了，我现在还有点事儿，先失陪了。” 话音落下，他便冲宋倩雯和其室友们点点头，洒然离开。 刚走不久，除了柳芸外，一众室友便看向宋倩雯，无不羡慕地说：“倩雯，你看陈学长对你多好，要不然你就从了吧？” “阿嚏！” 与此同时。 在后台休息的宁琅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犹自嘀咕了句：“哪个刁民想害朕？” 第八十七章 后生可畏 如果换到以前，柳芸肯定也这么想。 在她看来，陈俊的条件无疑是很令人满意的。 但现在知道宋倩雯确实有个神秘男友，并不是故意找的托词什么的。 而且那个神秘男友还让自己那个不可一世的富二代男友尊崇为大神，必定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所以心里除了好奇，也没有再跟着起哄的兴趣了。 想到这，她只是开玩笑似的说了句，“倩雯，你什么时候还是把你的神秘男友带来给我们看看呗。” “哎，看啥看，你还不知道吗？咱们倩雯就是随便找了个托词，咱们寝室都心照不宣，是吧。” “对对对。” “就是我不太明白啊，陈学长各方面都挺不错的，为啥不考虑考虑？” “哈。” 宋倩雯轻轻笑了笑，当即便点头回应，“没问题，今天座谈会结束，我就让他请你们吃饭。” “还有啊，我可以让他帮你们拿到沈月农的签名，陈俊那儿的人情，你们一个都不许给我接，知道吗？” 说到这，她故意瞪大眼睛，一副恶狠狠的模样。 瞪得一众室友既惊又喜，“真的？你真有男友？” “他真能帮我们要到沈月农的签名？” 听到这，柳芸心头微微一凛。 暗想果然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沈月农的签名说要就要，而且看起来还挺轻松写意的样子。 她对宋金鑫嘴里的那个大神级人物的好奇心可谓是到达了极点。 同时也在极力回想当初那个来寝室帮宋倩雯搬东西的男生。 是他吗？ 柳芸十分疑惑。 “放心，要个签名，没问题。” “是吧？” 后面这俩字儿，是她问宁琅的。 宁琅盯着v信，看到女友提出的请求，发了好长一阵子愣。 旋即沉默地站起身来，朝传统作家那边走去。 没走几步，就被五道杠拉住，后者一脸警惕地问，“你要干啥？别冲动啊。” “哈？” 这话反而是问得宁琅恍惚得不行。 我为啥要冲动，我只是去要个签名而已啊。 呜呜，我在你眼里就是个魔鬼么？ 只有魔鬼才会冲动啊，银家明明是个天使啊~ “咳咳，我就过去要个沈月农的签名，我媳妇特意叮嘱的。” 宁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笑道。 “呃，好吧，切忌，千万别和他们发生冲突，那三个人说啥都别理，无非就是装比呗，又不掉块肉。” “放心，我那么优秀，怎么可能轻易被人挑动怒火？不可能的。” 说着，宁琅来到传统作家那边。 还没到，沈月农就抬起头来冲他递了个问候的眼神。 他的眼睛炯炯有神，闪着精光，虽然没开口，但其中的意思已经通过会说话的瞳孔，以及平易近人的微笑传递到位。 那是在问，“有什么事儿吗？” “沈老师，嘿嘿。” 宁琅笑呵呵地来到沈月农面前，他掏出自己的笔记本，“内个，我女朋友和他们闺蜜都是您的读者，特别希望能拿到您的签名，能不能麻烦您满足一下我在女朋友面前装比的愿望，哈哈。” 说到最后，他发出没心没肺的爽朗笑声。 听到这个笑声，紧张兮兮的五道杠才稍稍松了口气。 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没问题，替我向您的爱人还有她的朋友说声谢谢，谢谢她们对我的支持。” 沈月农的口吻很让人舒服。 大佬就是大佬，这才是大佬姿态。 说话间，沈月农推开了宁琅的笔记本，直接走到一旁取出了一叠书，重新坐到宁琅面前，抬头笑问，“要签几个？” “哈哈，那个，六本，六本就成。” 宁琅竖起大拇指。 “好。” 沈月农点点头，旋即撕开书的塑料纸包装，开始一本本认认真真地签。 不光有名字，还有美好的寄语。 大佬风范，可见一斑。 倒是那三只苍蝇看到宁琅找沈月农签名开始犯幺蛾子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宁琅找了沈月农没有找他们感觉到有些不爽，还是因为看着宁琅年轻纯粹想发扬下长辈的优越感。 其中一人开口了。 “你，你你，怎么称呼？” 问得好像还挺文雅。 但那连续的你你你，是真不中听。 宁琅笑笑，全部注意力都在沈月农的笔上。 倒也不好意思装作没听到，毕竟沈大佬那么给面子，他也不想显得自己没有素质，于是回答：“造化钟神秀。” “啥？” “阴阳割昏晓？” “小伙子年纪轻轻，口气野心倒是不小，这是要说迟早有一天会站在文学之巅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意思吗？” 这几个传统作家明显有些跟不上时代潮流，居然都不懂这五个字的深刻内涵。 如此优秀的名字，居然是如此一本正经的接了诗圣的后面几句。 这感觉就像问老爹菊花台，老爹回答没喝过的感觉一样，无语凝噎。 但是还别说，那个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释义还不错。 宁琅当时还真没想到这么深层次去。 “这是我的笔名，哈。” “哦，听笔名就挺浮夸，笔名还是简单一点，务实一点好，网络文学就是太杂，元素杂，信息杂，写法也很杂，不够精，也不够炼。” “呃。” 沈月农写寄语很认真，没在意几个人之间的谈话。 埋头奋笔疾书。 宁琅则是很无语。 明明很简单的一句话，你们非得用这种酸不溜秋的语气说一大通吗？ 直接说网络文学是辣鸡，不够精炼不就得了？ 用得着弯弯绕吗？ 不过宁琅已经分明感觉到，传统文学和网络文学的角力已经暗流涌动起来。 座谈会还没有开始，对方已经忍不住亮剑了。 “呃，几位说得有道理。” “不过我认为不管是传统文学还是网络文学，都是良莠不齐的，客观来讲，既不应该一棒子打死，也不应该过分吹捧。” “像网络文学，有大圣传、诛神这类神作，传统文学，也有谁的青春不叛逆这种老少皆宜的经典。” “所以我觉得这才是中肯，客观的态度，是吧。” 宁琅不慌不忙，悠悠回答。 他说完，沈月农也签完了最后一本书，他把六本书整理整齐，抬头笑言，“神秀小兄弟，我先把书放这，一会儿座谈会结束，回来再拿吧？” 用的是询问的口吻，很尊重，一点臭架子都没有。 宁琅笑着点头，“谢谢您，沈老师。” “不客气，后生可畏，刚才你对网文还有传统文学的点评很中肯，还有啊，你的书我其实看过，大工匠，写得很好。” 沈月农竖起大拇指。 “听说也要出版了，出版之后，也得回赠我几本才行啊，哈哈，我的书，你可不能白拿。” “好！” 沈月农的姿态，让宁琅肃然起敬的同时，也发自内心的生出满满的成就感。 没想到这位大佬居然看过自己的书？ 由他说出口的褒奖。 真的很爽！ 第八十八章 傻不拉几的一笑 沈月农虽然都已经这样说了，但沙发上那仨货还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 在那说什么年轻人虽然很不错，但不要被网文圈的风气影响，一定要戒骄戒躁，万不可骄傲自满什么的。 尼玛啊。 到底是谁骄傲自满啊。 宁琅要不是看在沈月农的面子上，真想好好问问这三瓶半灌水，你们稿费有老子多吗？ 老子一个三万！你们没有吧？！ 不过没这样说的原因除了看在沈月农的面子上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怕对方真的比他多，那不就装比失败反被艹了吗？ 知己知彼，才能百装不殆。 宁琅从来都是个谨慎行走逼界的人。 这时候，突然有个年轻人进入到后台休息室。 他洋溢着笑容走到沈月农跟前，朗声喊道：“沈叔叔。” “小俊，你怎么来了？” 沈月农的目光顿时转向他。 宁琅打量了下这个年轻人，年龄和自己相仿，嘴唇有点薄，笑容有种融入骨髓的自信。 双目明亮，气质不错，长得也不错。 比自己是差了点儿。 陈俊也瞥了宁琅一眼，轻笑着轻轻点了点头。 还挺客气，就是怎么看怎么不爽。 宁琅也不知道为什么。 看起来是似乎是沈月农的熟人，所以他也不好过多打扰，打了声招呼便回到网络作家的休息区。 陈俊的余光一直注意着宁琅的动向。 事实上，刚进来就看到沈月农跟前站了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就已经心生好奇。 后来眼神交换了几番眼神，又看到对方径直走向了作家休息区，顿时忍不住问道：“沈叔叔，那个人，是……” “哈哈。” 沈月农问，“你是指刚才在这里的那个年轻人？” “是。” 陈俊没有否认，点点头。 “他是这次参加座谈会的嘉宾啊。” “这么年轻？” 陈俊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心里在疯狂咆哮，怎么可能，这么年轻？ 这么年轻凭什么他可以坐在这里参加这么重要的座谈会，和沈月农一起？ 看着他不停闪光，若有所思的双眼，沈月农不禁笑笑。 明白宁琅的年岁和此时此刻所扮演的身份，定是激起了自己这位世侄那近乎于极端的好胜心。 他从小就是如此，看到优秀的同龄人，就会和对方比，比成绩，比奖项荣誉，比家世背景。 只要差距不是太悬殊，他都会想方设法的超过对方。 他无法容忍同龄人比他更加优秀。 所以正是这样极端的好胜心，太让他始终能在所处的大环境下，光彩夺目。 对此，沈月农觉得，既是好事，也是坏事，一把双刃剑，就看怎么因势利导了。 而且这是年轻人的生活，他从来懒得过问。 正如“谁的青春不叛逆”。 年轻人要是不狂，不傲，何以称得上年少轻狂？ 血气方刚之年，就当有欲与天公试比高的冲劲。 “小俊，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见陈俊默默思考不说话，沈月农不禁开口询问。 “哦，是这样的，我想要麻烦您帮忙签下名。” …… 等待了好一会儿，工作人员总算是进入休息室，对参加座谈会的众人说：“各位作家，现场座位已经坐满，相关媒体记者、工作人员也已经就位，我们可以开始了。” “一会儿，主持人会介绍你们各位的作品以及荣誉，她介绍一位出去一位，好吧？” “好。” 这规则理解起来并不难。 众人在工作人员组织下来到后台的出口，这里能清楚的听到外面主持人的声音。 例行开场白结束后，便开始介绍与会嘉宾。 “首先，让我们清除双桥市作协会员，何其宗，他的作品是……” 欢呼声有，但并不热烈。 很显然，这位何其宗，并不知名。 也是那三瓶半灌水其中之一。 “接下来，让我们欢迎网络文学悬疑类大神，也是一位九零后大神，我爱吃瓜，他的代表作是《测算天地》，《测算天地》在创世纪书城app取得了4000万点击，500万收藏，100万点赞的好成绩，已经成功改编为影视剧和动漫。” 随着主持人话音落下，这次外面传出了热烈很多的欢呼声。 很显然，观众的反应最为真实。 我爱吃瓜的影响力应当是远远大于那位叫做何其宗的半灌水传统作家。 而宁琅从这已经揣摩出了主持人介绍的顺序。 作协一位，网络作协一位。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就是作协那仨半灌水另外两人之一。 然后就是自己。 自己过后就是最后一瓶半灌水。 再是五道杠，最后终极大佬沈月农压轴出场。 果然，解下来的发展，和他的猜测别无二致。 我爱吃瓜出去之后，又介绍了一瓶半灌水。 和前一瓶半灌水一样，欢呼声寥寥，影响力惨淡得一批。 这也令最后那瓶心思敏锐的玻璃心半灌水脸色很不好看。 宁琅微不可察的用余光捕捉到他的神情，甚至都能猜出其内心的想法。 肯定在骂外面那群读者，不识货，没品位，没文化什么的。 哎，柠檬精心态嘛，不外如是。 万般皆下品，唯有套路高，不光写书是套路，其实很多人的心态也都是一个套路。 摸清楚了也就没什么难猜的。 “接下来，让我们欢迎，网络作家协会会员，q点中文网新锐作家，《大工匠》的作者，造化钟神秀，和我爱吃瓜一样，也是一位九零后的人气作家，他的大工匠，已经在q点中文网pc、app双端斩获了接近千万点击量、近十万收藏的好成绩，用正能量的文风和三观收获了大批读者的支持，大工匠，也已经正式进入到了简体出版流程，实体书不久之后将会和大家正式见面，出版单位正是我们双桥出版社！” “哗！” 台下一阵欢呼声。 比不上我爱吃瓜，但也比半灌水热烈很多。 宁琅笑呵呵地走出去，顺着梯道下至舞台，挂着微笑和到场读者挥手致意。 他没有理会那两位已经出场的半灌水不悦的注视。 而是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宋倩雯。 忍不住咧出满口亮铮铮的白牙，露出了个傻不拉几的笑容。 令得众多观众齐齐一愣，旋即爆发出善意的哄堂大笑，似乎是被宁琅传递出的快乐情绪所感染。 第八十九章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他，好像是在看我们这边？” 宋倩雯室友们的感觉很敏锐。 一下子就发现了宁琅的目光停留之处。 但并未直接联想到宋倩雯这里。 反倒是胖女生陈丹在一旁忍不住嘀咕，“这些网络文学大神都这么年轻吗？看起来好像也就和我差不多大，都是九零后……突然感觉自己好失败。” “有啥失败的？” 柳芸困惑地转过头去。 “呜呜，我也是九零后，但我还在用爸妈的钱上学，啃老，同龄人都已经在一个领域实现个人价值了，想想就觉得这二十多年人生都白活了。” 一室友听闻陈丹意气消沉之语，忍不住开口“有什么好妄自菲薄的，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完全犯不着拿自己的人生去类比他人的人生啊。” “是呀。”另一室友也点头，“陈丹，你就是心理负担太重了，活着开心才是最重要的，而且你也很优秀啊。” “哪里优秀？” 胖女生陈丹期待地看了过去。 那室友一时语塞，眉宇跳动，眼神变幻少顷，方才开口，“你比他们可爱多了。” “可爱算什么优点。” “可爱为什么不算优点，我问你，王心凌为什么红？” “歌唱得好啊。” 陈丹不假思索地回答。 “错，歌比她唱得好的人有很多，为什么单单就她红？还不是因为她可爱，可爱到被称为甜心教主，在这个颜值即正义的年代，可爱是多么优秀的品质啊！你怎么能体会不到？” “这……好吧。” 陈丹被室友们发光的逻辑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她总觉得有些不对，但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哪儿不对。 琢磨了良久，总算是接受了这番灵动的说辞。 宁琅之后，传统作家那边最后一瓶半灌水也登场亮相，和前两瓶半灌水差不多，欢呼声寥寥。 被我爱吃瓜还有宁琅两个小年轻完全压制。 三瓶半灌水对此情况极度气愤。 他们的怒火，在五道杠出场掀起现场热潮后，更是攀升到了极致。 对网络文学的鄙夷到达了极点。 现在的大学僧是怎么了？！什么风气？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怎么了？ 崇尚糟粕，排斥精华！ 喜欢什么狗屁网络文学，网上那帮人都是写的什么玩意儿？能看吗？有营养吗？ 屁营养都没有！ 劣币驱逐良币？！ 痛心疾首啊！江河日下，世风日下啊！忧国忧民忧未来啊！ “下面，让我们欢迎，我国著名作家沈月农老师！” 主持人简单的一句话，甚至都没有介绍沈月农的代表作和成就，现场所有的人便自发性地鼓掌欢呼起来。 声潮雷动，气氛顷刻到达顶点。 货真价实的大佬，他的呼声，超过了之前包括五道杠之内的所有人。 现场回荡着“沈老师”“沈老师”的呼声。 热浪翻滚，无形地簇拥于在工作人员带领下缓缓步下梯道到达舞台的沈月农身上，似乎凝结成了光彩夺目的光环。 让他成为了全场毫无疑问的焦点核心。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之前还愤愤不平，忧国忧民，骂着网络文学是垃圾的三瓶半灌水传统作家瞬间将所有的怨念抛诸脑后，忘得一干二净。 内心的想法从之前痛呼世风日下骤然转变。 觉得现在的大学生和读者好像还不算太完，多少还有点智商。 如是思量之下，全然没有一丝被真香力量警告的羞耻感。 嘉宾到齐。 学校领导和宣传部、作协的领导首先致开场词。 这些流程虽然无聊乏味，但却是活动所必须。 是一个基本性的礼仪问题，不可违背。 中国社会，终究是个礼教社会，这是几千年传承下来的传统。 “老师们，同学们，在座的各位与会领导，当今社会是一个信息社会，随着互联网技术日新月异的发展，诞生出了许多基于网络而生的新兴产物。” “譬如二维码、智能手机等等。” “网络文学，也是众多新兴产物之一。” “诞生仅仅二十年左右的时间，便飞速占领市场，表现出巨大的影响力，其作品也是受到了广大读者的追捧和欢迎。” “在座的各位，平时喜欢看网文的请举手。” 主持人一声令下。 下面的学生、领导、老师、社会人士有百分之九十五都举起了手。 这呼啦啦，齐刷刷的场面，令得除了沈月农之外的传统作家们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哎，害人不浅，病入膏肓啊。” 这主持人怎么回事？一来就吹垃圾网文的影响力，影响力再大又怎么样？垃圾始终是垃圾，并不能改变其败絮其中的腐朽本质！ 不过主持人并不知道他们的内心活动。 看到台下的反馈，她保持着微笑继续说，“看来网文影响力确实名副其实。” “这位同学，你有没有喜欢的网文作品呢？” 主持人随便点了一个现场的观众。 这观众起身就回答道，“马破苍穹。” “诛神！” 另一名被抽选起来的观众也说出了一本自己喜欢的书。 主持人自如地操控着现场节奏，待得抽选观众回答得差不多了，她便自然而然地进入到主题。 “好，看来在座各位都有那么一两本非常喜欢的网文作品，下面，就有请到场的各位嘉宾，说说他们，对于网络文学还有传统文学的看法。” “先请左老师说说您的看法。” 主持人转身朝向嘉宾，邀请传统作家阵营里的三大金刚其中之一首先发言。 此人头顶地中海，大腹便便满脸油腻样。 宁琅记得他的笔名，好像叫什么左大车。 写的作品是一本关于讴歌铁路精神的。 没看过内容，但听起来似乎还蛮正能量。 对于此类现实题材，宁琅也比较有好感。 看到他站起身，宁琅知道座谈会开始进入到正题。 网文一方和传统一方的角力正式打响。 他很期待对方的发言。 只见左大车冲左右同一阵营战友点点头，缓缓从座位上站起，又冲现场观众笑着挥了挥手，开口说道“大家好，我是双桥市作协会员左大车。” “很高兴能应宣传部、市作协的邀请来参加这次作家座谈会。” …… 。 第九十章 和网文无关 “既然主持人提到了传统文学和网络文学这个议题，那么我就斗胆说一说我的拙见。” “我知道现在网络文学很火，我也看过一些网文。” “如果问我网络文学和传统文学之间的差异，我认为这种差异便是匠心。” “我在写《新时代铁路人》的时候，倾注了很多感情，通过询问家里长辈，还有自己过往工作时的所见所闻，再加上实地探访，详细的将要表现的人物、事件都分门别类，详详细细地罗列在了纸上，结合时事政治，想要全方位，立体化的呈现出新时代铁路人的优良品质，以及大国工匠精神。” “对这本书，我将自己完全带入到了书中，好几次写作时，都因为热血沸腾而热泪盈眶。” “所幸，承蒙出版社厚爱，这本书能够成功出版，并且面世，得以展现在广大读者的面前。” “可以说这本书，倾注了我所有的情感和力量。” “就像是一个匠人，一个工匠，全心全意雕琢他手里的作品，一丝不苟，力求完美。” “但是在我所看到的网文，似乎缺少这种匠心。” “统一的校花、警花、冰山女总裁以及废材逆袭的桥段，犹如流水线作物般千篇一律，一切只为了满足读者低级的感官刺激。” “这是我所认为的网络文学和传统文学的差异，也是我发言的主题——匠心。” 左大车说完，全场寂静。 皆是嗅到了空气中浓浓的火药味。 匠心二字，配合这针对性极强的发言内容，一下子就让现场网络作家阵营置入了尴尬境地。 不少人也在点头。 他说得确实有道理。 而宁琅和我爱吃瓜之间也在彼此对望，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满满的无奈。 对方的确是言之有理，并没有无的放矢。 难道这场座谈会，最终真要朝辩论会发展？ 主持人似乎很想把节奏往这个方向带。 左大车刚刚坐下，她便挂着笑容看向我爱吃瓜，“请问我爱吃瓜大神，您作为知名网络悬疑品类名家，对于左大车先生的说法，有没有不同意见呢？” “呀哈？” 还在和宁琅眉目传情的我爱吃瓜听到这问话整个人都咯噔打了个激灵。 为什么四我？你为什么要选我？ 我四哪里不对，你要选我？ 我爱吃瓜眼里满满的都是茫然。 他事先准备好的发言内容，在主持人急转直下的问话下毫无用武之地。 被赶鸭子上架，不得不硬着头皮站了起来，“那个……我觉得网络文学和传统文学最大的差别并不在于左大车先生说的匠心……” 他想了想，逐渐理清思路。 不得不说，能在这个竞争惨烈的圈子年少成名的家伙，脑动力必然不弱。 整理明白思路后，接下来便是口若悬河。 “网文缺少匠心吗？” “并不缺少匠心。” “对于任何创作者而言，作品都和自己的孩子一样，没有人不想要去极尽完美的将之雕琢到最好，我在写测算天地的时候，搜集了很多我国古代风水算数方面的资料，认认真真钻研了很久，每天设计情节布局到深夜两三点。” “我想，左大车先生之所以会对网文有如此成见，可能还是因为他未能真正涉足这个领域，也未能真正认识了解到网络文学。” “再或者，或许是您的网文阅读量有限，看的都是那些流水线作物。” 我爱吃瓜轻描淡写地扫了左大车一眼。 “我承认，和传统文学一样，网络文学里面也有很多残次品。” “因为行业的门槛低，接地气，任何普通人都能在网络世界书写内心的故事。” “正是因为这一特质，网文不可免俗的有了很多太监文、垃圾文。”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网文的创作者更加脚踏实地，更加考虑读者的感受。” “所以我认为网文和传统文学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此，网文更加强调读者的阅读感受，而传统文学普遍更强调作者思想的输出。” “没有孰优孰劣，面向的受众不同，写作方式也就不同，创作者的初衷也不同，所以我认为将两者放在一起比较，不妥。” “况且，网文里面也有很多精品，比方说大圣传，比方说闺蜜之主，这些都是很好的作品，所以我觉得以偏概全，也不妥。” “我的看法就是这样。” 我爱吃瓜说到这，声音戛然而止，旋即冲在场所有人鞠了一躬，便坐回板凳上。 此番发言，顿时引得现场观众一片喝彩。 比起左大车主观意识鲜明的言论，我爱吃瓜更有条理，且更加中立客观，而站在第三者的角度，也更信服此种态度。 但我爱吃瓜还没坐稳。 传统一方三剑客另外一位就忍不住跳了出来。 “年轻人，风水算数是一门极其高深的学问，好多能人志士穷其一生也只能触及皮毛，哪里是你研究几天就能摸清门道的？” “连门道都莫不清楚，就敢随便下笔，这是态度上的不严谨，也容易给阅读本书的读者带来一定程度的误导。” “因为你不懂，你就写不了。” “哗~” 太尖锐，太火爆了！ 现场吃瓜群众几乎要看得热血沸腾了。 双方你一回合我一回合的互相攻打，冲突感极强。 吃瓜群众最喜欢看冲突神马的了。 他们暂未倾向于任何一方，都处于看戏的角度津津有味地作壁上观。 很好奇网络作家一方面对此番言论会作何回答。 主持人已经不说话了，她只是站在那，始终挂着笑。 静待网络作家这边的反击。 她知道，网络作家一方，肯定不会忍气吞声。 果然，刚刚消停没多久的我爱吃瓜又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写科幻小说一定要穿越去未来的星河时代吗？” “写神话小说一定要修仙证道，飞升神界吗？” “如果创作者都怀揣着这种守旧呆板的思想，就不会有凡尔纳在《海底两万里》关于潜艇和海洋世界的诸多伟大预言，也不会有c弗拉马里翁在《世界末日》关于未来世界的惊人畅想！” 他似乎说得无懈可击。 但对此，传统三剑客其中之一随口一句话就令我爱吃瓜和现场那些倾向于网文一方的人们哑口无言—— “诚然，你说的这些作品都是伟大的传世经典，但它们也都是传统文学范畴，和网文并无关联。” 。 第九十一章 小孩子才做选择，我都要！ 此言一出。 五道杠沉默了。 我爱吃瓜沉默了。 宁琅也暂时沉默了。 传统作家那边，三大金刚的另外两个冲说话的那位战友递去一个顶呱呱的眼神。 后者微昂下巴，略显傲然。 沈月农没有开口。 他所扮演的角色还有地位都不一样，一般不轻易说话。 大佬都是这样，言多必失，而且只要开口，就会产生影响力。 所以非到必要，绝不多嘚吧一个字。 现场的气氛陷入了短暂的尴尬。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宁琅，他突然云淡风轻地嗤笑了一声，把话筒拿到嘴边，“传统文学或者网络文学？为什么非要做选择题呢？” 开口的第一时间，就吸引了宋倩雯的关注。 事实上，至始至终宋倩雯的注意力都只在他一个人身上，压根儿就没有往别处瞧。 只是此刻张嘴发言，更是令女友的眼里多出了几分明亮的光泽。 “只有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我都要不行么！” 随口抛出一个网上的段子。 传统作家们对此丝毫无感。 但现场不少观众却是不约而同一愣，继而忍不住发出会意的笑声。 笑声不大，但彻耳可闻。 瞬间尴尬气氛就被击破。 宁琅继续开口，“我认为，网络文学和传统文学都有共通性，真没必要搞得那么非黑即白，泾渭分明的。” “只不过是传播媒介不同，一个主要通过网络媒介，一个主要通过传统纸媒。” “个中区别，仅此而已。” “但好的作品，好的文学，其共性是一定的。” “那就是情节布局勾人心魂，措词造句引人共鸣，而不是片面的，强行的，向读者硬塞思想。” “比方说，传统文学里面的《谁的青春不叛逆》，以及众所周知的亮剑，和刚才我爱吃瓜大大说的《海底两万里》、《世界末日》这些书。” “他们的故事性都极强。” “谁的青春不叛逆，文字朴实无华，风格极为接地气，老少皆宜，很多人都能从中找到青春的记忆和共鸣。” “亮剑，人物鲜活，有血有肉，故事起承转合惊心动魄，精彩纷呈。” “而网文里面的经典佳作在此也不用赘述。” “相信看过的朋友都知道，故事性是很强的，至少阅读过程很愉快，内心很满足。” “这就够了。” 宁琅说到这，朝传统三剑客缓缓转过身去，冲着怔怔发呆的三人朗声道；“三位，我想说的是，无论网络还是传统，我们的职业都是作家，是创作者，而不是哲学家，思想家，更不是教育家。” “读者想看的是故事，不是自以为深刻的大道理。” “所以无论是网文还是传统文学，只要故事写得好，就肯定会收获大量读者的追捧。” “不存在谁威胁谁，谁强谁弱，这是走偏了，创作者想的，难道不应该是怎么把故事写好，怎么把文字更加精炼一些吗？天天研究怎么扣帽子，未免有些舍本逐末了。” 话刚刚说完。 刹那间掌声四起。 台下的读者和社会人士自发鼓掌，齐力轰响的声音充盈在每一寸空气中，现场的温度好像都在这番热烈中上升了些许。 “真厉害啊。” 五道杠和我爱吃瓜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长松口气的释然。 同时忍不住冲刚刚坐下来的宁琅竖了竖大拇指。 后者这番反击可谓是刚柔并济，得体又不失锋芒。 先用逗趣的梗缓和住气氛，再把《谁的青春不叛逆》、《亮剑》这类神作抬出来站台。 然后把网文和传统文学之间的矛盾巧妙消融，归为一谈。 妙不可言。 实在是妙不可言。 这时候，对方要是再逮着不放，便显得自降档次了。 果然，传统一方三人面面相觑之下，皆是没有再开口。 站在旁边看戏好久的主持人见状总算是站了出来，“刚才嘉宾们之间精彩的讨论，可谓是干活十足，我甚至都能看到空气中思想碰撞的火花。” “接下来，是嘉宾发言环节。” “让他们谈谈创作期间面临的问题和挑战，以及应对之策。” “让我们掌声有请双桥市作协会员，左大车先生，首先讲述。” 左大车点点头，“我在创作前，一般都会阅读大量的文献资料……” 一轮发言很快进行了一大半。 左大车和他另外两位战友讲的东西大同小异。 都是说自己的作品拥有多少多少干货，会结合参考多少多少资料、文献。 写的过程中有多么多么严谨。 听得宁琅甚至想忍不住问他们，“你们到底是在写论文还是在写小说？” 反倒是网络作协这边讲得妙趣横生。 我爱吃瓜开了个好头，讲了下他写悬疑小说时力求更加真实，所以跑去看悬疑片。 经常被悬疑片里面的恐怖镜头吓得心惊肉跳，连厕所都不敢去的事情。 逗得现场众人哈哈大笑。 轮到宁琅。 他清了清嗓子。 从看台下众人眼神里的专注，就能感觉到，大伙儿都挺期待他的发言。 或许是因为之前那番精彩的还击。 他们希望能从宁琅嘴里听到更有趣的内容。 众目睽睽下，后者拿起话筒，第一个动作就是咧嘴一笑，“其实我想说的，并不是什么比较特别的趣事。” “而是网络作家的一个共同现象。” “众所周知，网文对于更新量的要求很高，一般来说，每天都要更新是必须做到的。” “至于更新量，因人而异，大多数作者一天写两到三章，也就是4000字到6000字。” “少部分勤奋的作者，每天都会坚持万字更新。” “更有甚者，每天或许能做到两万字，三万字。” “当然，或许还有更多的，我没见过。” “说实在的，我身处这个圈子，接触到了一群肝帝，用键盘半年就敲出一两百万字再正常不过。” “跟他们比起来，像我这种我这种之前自认勤奋的人，都常常自叹弗如。” “所以，众位，我想在这说一句，请一定要支持正版，网文写手敲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实打实的心血，甚至是透支身体换来的。” “他们的付出，值得尊重。” “前段时间，我听到了一个消息……” 。 第九十二章 玻璃心慎入 “一位还挺知名的网络作家，结肠癌转移到了肝脏，说起来，我还是他的书迷。” “……” 此话题一出。 现场气氛骤然沉重。 但宁琅的表情还算是轻松，“所以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你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但我觉得，啥都没咱的小命重要。” “说起来，我自从开始写书，出去打篮球、跑步、户外运动的时间越来越少，体重也增加了十多斤。” “以前一口气上五楼，腰不酸腿不疼……大气儿也不喘一口，现在多跑几下就气喘吁吁。” 宁琅说完暗自抹了把汗。 说到省略号那里的时候，他差点就顺口托出那句著名的广告词—— 【自从服用了新盖中盖高钙片……】 还好及时刹车，没有闹笑话。 有时候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所以我真觉得，无论干什么，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健康很重要。” “是的，健康很重要，希望各位作家在创作的时候都能够注意锻炼身体，这样才能让读者看到更加精彩的情节。” 主持人控场能力很强。 五道杠是网络作家协会这边压轴大神。 他也没说太深奥的东西，也就简单的讲了下网文的发展史和当今网文的潮流。 总的来说，当下网络文学随着读者的要求越来越高，整体也在朝着精品化发展。 尤其是以q点为导向标的网站。 精品化、个性化的文越来越多，所以也是变相的反驳了之前左大车他们所说网文都是套路化，流水线作物的说辞。 最后，重量级人物压轴发言。 沈月农拿着话筒，挂着微笑，“我想要说的话，基本都被我之前的各位文友说了，哈哈。” 他随意轻松的态度，也引起了现场一阵附和的笑声。 接着，沈月农语气突然加重，“我特别认同几个观点。” “其一，就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写作一定要注意身体锻炼。” “其二，传统文学和网络文学有很多殊途同归的地方，无非是传播媒介不同而已，但好的内容，都会受到读者欢迎。” “好，谢谢大家。” 他说完便坐下。 这相当于是变相的支持了宁琅的发言。 令网文这边一顿振奋，同时传文三剑客则是在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尴尬无比。 他们能说什么？ 被自己这边的扛鼎大牛啪啪打了脸，还有什么好说的？ 尽管委屈填满胸腔。 但宝宝不说，也没办法说。 “好，感谢各位作家分享他们的创作感想，接下来，在场的同学们和读者朋友，也可以举手，向你们喜欢的作家提问。” 当主持人说出这话的时候，活跃度骤然攀升到顶峰。 每个人都兴奋地举起了手，生怕举矮了台上的人看不到。 主持人笑着随意点出一位穿红色衣服的胖女生。 这胖女生正是宋倩雯的室友陈丹。 她被点中后，还高高举手在那晃，没能在第一时间回过神来。 直到身旁其他人用力推了推她，并出言提醒，才恍然大悟，迅猛地从座位上跃起，咧出开心到爆的笑容。 开心到两个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她径直指着宁琅还有我爱吃瓜，“我想问问他们这么年轻，为什么能写出被读者欢迎的作品，阅历和素材都是怎么来的？” “呃。” 我爱吃瓜首先拿起话筒，“我可能就是阅读量比较大，最开始写书其实也是因为没有书可看，所以就觉得干脆自己写一本自己想看的，就这么阴差阳错入了行。” 说完，他便把话筒递给宁琅。 后者接过话筒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觉得我就是喜欢胡思乱想，有时候自己都会被自己胡思乱想的内容给惊艳到，所以我就干脆动笔了，想要让别人也看到我胡思乱象的东西，也希望能惊艳到更多的人。” “也就是说，是天赋对吗？” 陈丹继续问。 “呃。” 宁琅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拐弯抹角地应了句，“我一直挺相信鲁迅说的那句话的，叫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灵感，而往往那百分之一的灵感比较重要。” “嘁！！！！” 话音刚落，就引发了现场一阵调笑的嘘声。 众多读者极有默契的异口同声高喊“鲁迅没有说过这句话~~~” 然后便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幕倒是令左大车他们的脸上浮现出浓浓的讥嘲。 心想网络写手就是网络写手，一帮不入流的乌合之众，这么有名的一句名言都能张冠李戴，真有脸…… 哎，和这种水平的人呆在一个舞台上，好丢脸~ “咳咳，都一样。” 宁琅嘿嘿笑了笑，点点头坐了回去。 左大车实在忍不住朝沈月农吐槽，“网文写手的素养实在有待提高啊。” “哈。” 后者只是抿嘴笑了笑，没有表态。 左大车还在忍不住嘀咕，“连爱迪生的名言也能说错，实在丢人啊。” 陈丹问题还没结束，她在宁琅回答结束的瞬间就又开了口，生怕错过这难得的机会。 “如果我也想进入网文行业的话，作为新人，我应该做些什么准备呢？” 面对这个问题，宁琅和我爱吃瓜极有默契的扔给了五道杠。 明明后者才是这次行动的带头人，为什么全程感觉他们两个人反而在前面冲锋陷阵？ 这不科学啊。 说好的跟着老司机混，为啥老司机却悄悄划水呢？ 五道杠挑了挑眉头，还挺意外。 他已经习惯了划水悠闲的感觉，反正宁琅和吃瓜表现不错。 没想到，俩小家伙还挺能给他来事儿。 也罢，说说就说说。 五道杠开口说道“作为新人嘛，要进入这个圈子必须具备的素质就是一颗强大的心脏，玻璃心最好别写网文。” “为什么？” 陈丹心头一跳，下意识问。 因为她就有点玻璃心属性。 “很简单啊，因为你会面临编辑让你三番五次的改文，还会面临签约不过关枯燥乏味的学习模仿，还会被读者骂，还会忍受没出成绩时候的煎熬。” “等等等等。” “太多闹心的事儿，总而言之，玻璃心慎入，以免得心脏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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