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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盗窃清》 第一章 晕穿 楔子 晚清末年，两次鸦@片战争中被欧洲人用枪炮打开了大门的大清国，终于从自己的梦中惊醒。 随后历时十三年之久的洪杨之乱史称太平天国运动，洪杨之乱终于把清廷这条破船打的千疮百孔。满人不得不开始依赖汉军——各地团练兴起，以曾国藩为代表的汉臣崛起。直至平定太平天国，曾国藩，曾国荃，李鸿章，左宗棠等人用兵百万。 对于清廷来说如此曾国藩功高震主，早已尾大不掉。今内乱平定，但湘军、淮军、包括已经作乱的捻军，成了新的不稳定因素。成为慈溪、慈安两位皇太后联合恭亲王，谋夺顾命八大臣政权之后，最大的政治威胁。 而此刻的世界却在日新月异的变迁。美利坚内战已定，正在舔舐伤口。欧罗巴大陆暗流涌动，普法战争一触即发。东瀛岛国也即将迈向崛起的明治维新。 华夏大陆文明，即将错过十九世纪搅动风云的机会，错过的话，等待华夏的将是一段悲愤血泪的百年 —————————————————————— 一阵浑天暗地，赵川的胃正在做着有史以来最为猛烈的收缩，因为他刚刚掉进了自家的马桶里。随后就是不知道多久的天旋地转，周围景物像是在万花筒里旋转一般。等到再次脚踏实地的时候仍然感觉整个人都处在失重状态当中。 明显的宿醉感让赵川手脚无力，眼前的景物都跟着打晃，一定是自己直播的时间太长了，四十几个小时没下播，出现了幻觉。怎么自己家里啥时候变成实木装修了？是进了那个火锅店了？赵川伸手像揉揉脑袋。可脑中却传来了一阵剧痛。 一个声音在突兀的他脑海里响起， “你不是放言可以改变一个时代吗？我这里正好有一个平行时代给让你去玩一玩，玩好了功成名就千古流芳，玩不好嗯，就算是骨灰级游戏吧，玩不好删号，我再选人重玩” “这感觉挺真实啊！呕！什么乱七八糟的” “大哥，这是不是我家么？嘿嘿你一定是幻觉，幻觉为啥是个男人？难道我弯了？” 赵川伸手想去扶墙，好让自己的头晕能得到缓解，因为他的面前若隐若现的出现了一个大光头正襟危坐的正坐在自己的马桶上。我家马桶啥时候换成木头的了 “哥，你相信爱情吗？” 这是一个视频里的段子，一般都是美女乘客问司机的，老司机的回答也比较统一，吐车上200！ 结果赵川就吐了！是真的吐了，吐得特别舒服，而他面前的幻觉，也就是这个光头男人脑袋后面好像还有点头发，此刻那人怒目而视，头上顶着赵川嘴里吐出来的污碎，还有几根没消化的方便面，气的浑身抖动。 赵川刚要伸出手去帮人擦一擦，就觉得自己肚子一痛，身边的景物全部倒飞了出去。周围木屑飞溅，竟然还有纸糊的窗户。 当他再次醒来就已经在一个，铺满了干草有着通顶的木围栏的房间里面。屋里臭烘烘的，潮湿异常，共处一室的几个人都是身穿破烂的白色谢衣，批头散发的，值得注意的是他们发际线都突破天际的高。高到后脑勺那种。 赵川原本的衣服也不知所踪了，不知是谁给自己换了一身衣服，一股发霉的味道在身上每个角落发出。 不过这次赵川没吐，他已经坐在角落里面不知道多久了，身边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让他难以置信，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如果没猜错，自己穿越了！ 当震惊过后赵川就是满脑子的后悔，自己好好一个游戏主播，非得玩创意给粉丝讲历史买弄自己的爱好。讲讲也就算了，也不知道哪位看直播的神仙竟然把自己给穿越了过来。 虽然自己嘴上总是说：“给我赵川一个机会，还你一个不一样的中华！” 此刻赵川叶公好龙都说不上，因为他马上就要面临生死，没有抉择俩字，而是有死无生。来送饭的狱卒对赵川戏谑般的眼神，还有另外几个狱卒之间的交流让赵川确认了一件事，就是刚刚那个幻觉，还有幻觉里面的哥！应该都是真的。 重要的是，这些狱卒把那个大光头叫做九帅！看到几个狱卒的服饰和他们脑后的辫子，赵川得出一个结论就是自己在清朝，而清朝里面叫九帅的人，赵川这个历史爱好者还记得真有那么一位。那就是曾国藩的弟弟——曾国荃，曾剃头！湘军，吉字营！九帅！ 自己不就是顺嘴胡诌了那么几句，至于这样吗？真的是信使时代发展的快，过去是举头三尺有神明，现在连直播都有神仙看！ 网络小说赵川也是没少看，像自己一样倒霉的却是极少见，谁穿越不是富贵加身，有个靠山啥的，到他这可好，没有就算了，上来就吐了曾国荃这个杀人不眨眼睛的一脑袋方便面！穿越连屁股还没坐热就被送上了断头台。 到底是那个神仙在玩我！这肯定是故意的！！！ 赵川找不到形影不离的手机，不然一定会拿出手机在那个记录美好生活的app上拍下：“大家好，我是赵川，看，我身后就是大清朝的死牢，我刚穿越来，就要挂了！真好~“ 赵川怎么知道自己是待在死牢里，太简单了，因为白色的谢衣上写了一个大大的“死”字。 同屋的几个狱友对赵川没有任何的兴趣，倒是斜对面的牢笼里的几个人却对赵川喊了几句话！ 什么兄弟挺能躲啊！之类的芸芸话里脏字不少，但是却让赵川听明白了一个原由，因为他们跟自己叫长毛，并且这几人凶神恶煞的一身都是腱子肉，给他们的饭食却是比死囚好的多。因为他们本就是吉字营的兵卒。犯了军规才被关在这里。 长毛是什么？当然是太平天国的人了，不然也不会被湘军如此记恨，即便是进了死牢也要恶语相向。摸了摸自己在后世不算短的头发，在这可不是长毛怎地。人家都是前额光瓢，后面一根大辫子。自己却是个纹理烫的七分头。 这牢房里，没有窗户，也不知道外面是白是黑，没人烦自己，赵川也想通了自己的处境，自己一个短发劲装模样突然出现在了曾国荃面前，然后吐了曾国荃一身方便面。就算自己不是太平天国的余孽，也是难逃一死。 再说赵川也解释不了自己不是太平天国的人，因为他没有身份，没有任何的证明，凭空出现的人怎么证明自己有一个清白的来路，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横竖就是一死。 想明白这些以后，赵川楞楞的看着自己胳膊上的淤痕，那是他自己掐的，没错特别疼，不是做梦。 就在这个时候，发着呆的赵川听到“嘭”的一声！ 抬头一看牢房外一股浓烟。白色的烟雾逐渐散去以后，赵川看到了一个金发碧眼瘦高的外国人，正在一个老式的巨大照相机后面鼓弄着什么。 这是来给他们拍遗照的，准备死了以后在墓碑上贴照片吗？显然不是，清代死刑貌似普遍是砍脑袋主，另外赵川这身份也不会有人给他收尸，所以有坑的可能性都不大。如果不是暴尸荒野的话，可能会有一身席子裹着。 想到这里，赵川楞楞的看了老外许久，老外身后跟着一个小个子的中国人站在那里还没有相机高。 老外对，老外！这个老外就是自己的一线生机。眼前的金毛已经把相机的箱子拆下来给那个小厮跟班背在了身后，他自己则包好了一张玻璃片，夹在腋下迈着大步离开了。 看着“金毛”突然消失在视线里面，赵川急了，噌的一下就窜到了牢门附近，把脸挤在两根柱子的缝隙里大声的喊着！ “涩！，普利斯！嗨破！嗨破密！普利斯！涩！唉尼德油！普利斯！” “金毛”没叫回来，却叫来了一阵鞭子和耻笑。 “哎呦喂，给你能的，滚回去！喊什么疯话呢！你们这长毛还能跟洋鬼子说话怎地！” 第二章 不敢吃的饭 狱卒手里挥着鞭子，只是抽在了栏杆上面，并没有往赵川身上打，毕竟是死囚，谁也不想往自己身上平添业障。饶是如此也是吓了赵川一跳，加上自己这一系列离奇的遭遇，赵川眼眶一下就红了起来。 不过还没等赵川把眼泪鼻涕流成河的时候，一个声音，传到了赵川耳中，这声音犹如天籁一般。 “是你叫我吗？你会英语？” 说话的正是刚刚离开的外国人，他说话的声音是标准的英伦腔。后仰着身子有些意外的看着赵川。 赵川赶紧用英语回答这位救命稻草的问话 “是的先生，请你，帮帮我，因为一些离奇的原因，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到了这里，并且被当做了叛乱者被抓了起来，另外我可能还得罪了一位将军。请您救救我可以吗？” 赵川的英语为什么会不错？毕竟他有一位在异国他乡的母亲，并且他也去过几次伦敦感受过腐国的大雾还有炸鱼薯条。他做主播也是因为当初一款逃生游戏他可以和外国人流利对话的优势圈了不少的粉丝 金毛很是意外赵川可以讲流利的英语，更神奇的是面前这个死刑犯也是伦敦口音。这不得不让金毛充满了好奇。如果不是因为好奇他也不会出现在中国的土地上。不过赵川的话也让他皱起了眉头。 “我亲爱的朋友，你可惹了不小的麻烦，光是叛乱这一项罪名就很可怕了，更何况你还得罪了一位将军，请不要难为我如你所见，我也是外来的” “我请求您先生，您觉得以为大清朝的叛乱者可以说流利的英伦腔吗？比如，为了感谢您救了我，您带了足够的红茶吗？中国的红茶我十分的了解。另外，我可以为您做炸鱼薯条，请相信我，我的手艺非常，另外……“ 关于如何跟英国女孩聊天，赵川当初可是做了一番苦工，万事从天气开始，英国吃货离不开炸鱼薯条这个国菜。莎士比亚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悲剧 赵川可以说是在哀求面前的金毛，毕竟为了生存人类几乎是没有底线的，更何况是这种不明不白的死去。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赵川，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我来自伦敦，因为我的母亲现在仍然生活在那里” “哦，你的母亲还生活在伦敦？她是做什么的？” 赵川不知道的是，在他说到炸鱼薯条时，面前这个瘦金毛在哪一瞬间眼睛就亮了起来，毕竟家乡菜在万里外的亚洲根本吃不到。再就是赵川的口音了，两百年前的英国完全可以通过口音来分辨一个人的教育程度。显然赵川的口音和用词显然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只有贵族或者是富豪才能让自己的孩子在公立校得到这样的教育。 “我母亲是一名小提琴老师，同时她也是一个演奏者，她曾经在维也纳演奏过” 得到了这样的答案，金毛开始沉思了起来，不知道他是因为炸鱼薯条还是因为这是一位艺术家的子嗣而动了恻隐之心。 “我叫约翰。约翰，汤姆逊，一位摄影师” “我看出来了，您的摄影水平一定非常不错，不然在这样的光线下很难拍出清晰的照片” 赵川恨不得把自己全部本事都拿出来献宝一样摆在金毛约翰面前啊，不过他的话确实打动了金毛约翰。 “哦，天哪，你还懂摄影？” “嗯，了解一些但是没有实际操作过” 照相机，在这个时代可是高科技产品，见过的人都不多，更不用说了解其原理的了。志趣相投往往能让人们走的更近。 “这样吧，我现在确实是缺少一位助手，我的翻译经常搞错我说的话，但是我别无选择。我尝试一下跟当局沟通一下，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求助大英的大使馆了。不过现在你还是要待在这里” “太感谢了！您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请相信我，无比正直的约翰先生” 当约翰走后，刚刚的那位狱卒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赵川，手里的鞭子放在腰间，举起也不是，放下还觉得心里没有面子。 倒是对面牢房的几个人在那里叱喝着，什么二鬼子，长毛狗，骂个不停。直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叫声，那个站在赵川面前的狱卒转身也走了出去，赵川就满怀期待的等着自己被金毛约翰解救出去。 狱卒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一脸疑惑的斜眼看着赵川， “你跟那洋鬼子都说啥了？哦不那个洋大人” “我跟他说我不是长毛，不是太平天国的人，你也看见了，洋鬼子的话很难说的，我是在大清国出生，然后跟家里人去了英国哦不是英吉利。这次孤身回来访祖，那天喝大了才惊扰了曾大人！” “果然是个二鬼子！” 狱卒仍然一脸的怀疑，但是那边那几个兵卒却是给赵川下了个定义虽然这话是骂人，但是赵川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倒也觉得不那么的难听了。 等待是煎熬的，如座针毡的赵川脑子里各种念头闪过。把自己生死托付给一个陌生人，谁也不会心里有底。 此时他特别期待狱卒的来巡逻，原本一直坐在角落里面的他，现在就守在老门口的木栏边上。像是个深闺怨妇一般的盼望着。 终于熬红了眼睛，狱卒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人拎着一个八角食盒，走道了赵川所在的牢门口，打开了门，赵川眼睛瞪得大大的，这饭可不是什么好饭！ 食盒打开，酒菜的香味就飘了出来，对面的兵痞也被香味吸引了起来。 狱卒喊了一个名字，一个老头颤颤巍巍的走到跟前，噗通一下坐在了地上，满脸的热泪。嘴里也不知道念叨着什么，只是拿起了食盒里面的小坛酒，倒进了自己的嘴里。 看到有人吃了饭，赵川长舒了一口气，好在不是自己， “那个你！叫什么来的？” “啊？我？赵，赵，赵川，川，川，川，川，川” “看你这怂包样也不是什么长毛！也有你一口吃的。” 说完把底层的食盒拿出来摆在了赵川的面前，赵川眼睛一下就红透了，眼泪就在眼底打转，难以置信的看了看食盒，又看了看狱卒。像是在问，没搞错吧这可是断头饭啊 第三章 死牢里面讲评书 “吃你的吧，这是那洋大人跟太爷说的要照顾，照顾你给你吃点好的” 狱卒看赵川的样子，不由得耻笑起来，不过也是把原由说了清楚，不过在这个地方，这么个环境赵川哪里吃的下这顿饭菜。 犹豫了好久，那两位狱卒要等之前那老头吃完才能收拾东西离开，也不催促就在那里看着。 “要不，二位不嫌弃的咱们一起？反正我这顿也不算是是不是” “呦，那感情好” 早先陪同约翰来的那位狱卒听了赵川的话，说着就盘腿坐了下来，因为筷子就那么两副，所以就干脆上手挑着盘子边上的用手抓起来就吃。 “大人，您用这个！” 看到狱卒坐下来一起吃，赵川心里就舒坦了，献媚似得把筷子递了过去。主要是赵川从这顿饭还有狱卒的态度里，看到生的希望。证明约翰确实是真的把赵川当事办了。起码去跟狱卒口中的老爷去交涉过。 赵川是干什么的网络主播啊，嘴不甜能赚到钱吗？他见狱卒没用筷子，自己也不拿那筷子，左右手搓了搓，就算是洗了，为什么不用衣服擦这个可想而知。一边吃，一边狱卒就打开了话匣子。 “兄弟，这么说你也是流过洋的人啊，见过世面啊” “哪里，哪里那英吉利也没什么好的，不过就是这些年在海上发了财而已以前多少年那都是一直挨欺负的主。” 赵川接下狱卒的话，有人陪着说话，时间也就不那么煎熬了，加上赵川的本行就是跟人说话，这么突然一没有活，嘴里也是闲不下来。 “我跟你们讲，这英吉利就是个岛国，国名都是德国人给起的，明朝那会才独立出来，之前一直是挨法兰西欺负的。在海上当土匪发的家，抢下的地盘比大清朝都大。当然了那些也都是荒地。有人的不多，那个美利坚你们知道不？那就是他们抢下来的，还有花钱从别的国家手里买的” 赵川打开话匣子就收不住了，也不知道是说话的时候能排解压力，反正跟众人这么一讲赵川也就不那么害怕了，时间也没那么难熬了。 这话匣子一打开，对面的兵痞也不骂他二鬼子了，两个狱卒也都坐下听着赵川在哪讲评书。从英国的东印度公司，讲到美国内战，又讲拿破仑的百日王朝。 这些东西别说这牢里的兵痞狱卒没听过，就连在外帮赵川奔走的金毛约翰，也未必能讲的比赵川全面。 “那老毛子呢？” “这位兄弟东北的吧？哦，关外的吧” “不算关外的，家在山海关” 就连隔壁看不见的牢房都听的津津有味。 “说说沙俄？” “行！” “说！” 赵川一问，众人一口叫好，让他继续讲，这些可都是拿着鬼神大炮铁甲战船，一路打得皇帝跑出了紫禁城的列强，众人什么时候听说过这样的列强，原来他们并没有强到哪去，有本事能派兵来大清的就那么几个，但是那些个洋鬼子都长一个德行，谁能认出来哪个是哪个国家的。 “要说着沙俄最是让人来气，他们家皇帝现在正跟别的国家借钱在国内搞改革，穷的叮当烂响，却还想抢我们的，以为我们好欺负。别看他们现在欺负人，他们没几年蹦跶的，改革是那么好搞的吗？根基不稳就想盖高屋大庙早晚有倒的时候。他们国家还是奴隶制，拿佃户都不当人看，现在想发展跟欧洲列强一样的工业但是没有工人没有商人愿意干，就想着怎么让商人把钱放在工业上，让老百姓从哪些个地主手里出来到工厂里去干活” 这牢里不见天日，也不知道讲了多久，反正狱卒是多了两个。但是却一声呼噜声都没有哦，所有人都听的聚精会神，除了赵川的声音再没有其他响动。 赵川面前的酒壶也喝空了，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紫砂的小茶壶，牢门口的过道摆了一个小灶上面砂锅里呼突突的煮着一壶水。让原本冰冷的牢房似乎多了那么一丝温暖。 “你问的那个叫做蒸汽船，道理嗯！就跟这个壶差不多用燃料，煤炭啊，买柴啊，最好是煤炭，通俗讲叫抗烧，科学讲叫热值高把水加热，来扇几下啊，就像这样，这么点一小壶水能顶起一个壶盖，再做个大的，严丝合缝就成了，火轮船的动力了。非常简单的道理。不懂就难，一说通就没啥了。” “好！” 这一声好，并不是牢里的人发出来的，而是用一个奇怪的音调发出，听到这声好，赵川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这是老外不分平翘舌的发音。 果然金毛约翰身后跟着一个穿官府留八字胡的男人走了过来， “阿郎跟我说了，你在给他们解释蒸汽机，果然你没有骗我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的朋友赵” “请讲” 赵川咽了唾沫，一是自己说了太久的话，二是，金毛约翰的好坏消息牵动着赵川的所有神经。 “好消息是你可以跟我走了，大英帝国使馆愿意给你出具一份身份证明，证明你是英国人。” 赵川深吸一口，心里的一颗石头终于落了地，可算是能活下来来， “那，坏的，怎么坏” “坏消息很糟糕！就像今天的天气一样。” 赵川的脸不由的跟着约翰的话一起僵硬了起来，莫非是要给自己上刑？或者是罚款？ “有多糟糕？” “这里没有卖黑线鳕鱼，或者说，在天津根本就没有鳕鱼卖” 直到这时赵川才知道，自己求了一个什么样的人，金毛约翰到底为了什么为他辗转奔波 在牢里所有人的瞩目下，赵川走向了光明，领回了自己的短袖t恤，牛仔裤。这是赵川发现自己裤子里面还有十几块钱。不过全世界纸币现在都没有大量的流通，大清目前流通的货币也都是叮当响的金银铜，汇票银票之类的只在商贾层面流通的还算比较多。所以这几张纸币并没有没有被那些狱卒收走。 此刻外面的天气却是不怎么样，阴雨连绵洗刷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城市，天津。赵川不是天津人，也没在这里生活过，不过对因为比邻北京，几个在北京工作的同学住在这里。只不过此时这里并没有他的同学。 “您是怎么说服那位将军的？” “啊？哪位将军？我并没有见你说的将军啊” 第四章 国菜 原来约翰并没有去找曾国荃去说情，而是从牢里出来他就找到了天津的主管外交的三口通商大臣，完颜崇厚。完颜崇厚是约翰在天津唯一认识的的清廷大官，并且还给他拍过照片。 而完颜崇厚根本就不知道有赵川这么一档子事儿，当然约翰也并没有隐瞒什么，提到了赵川说的因为酒后得罪了一位将军才被，被误认为是太平天国的叛党。但是约翰愿意以人格担保赵川是实实在在的英国公民。赵川的身份证明次日就会被送到崇厚府上作证。 这洋大人都这么说了，崇厚只好修书一份给了天津知府，主要是崇厚这个糊涂蛋并不知道约翰口中的将军是曾国荃，当然约翰也不知道曾国荃是谁。崇厚是个什么官为啥他写个条子衙门就得放人，人毕竟可是吉字营送来的。 因为崇厚首先是正八经的镶黄旗，三口通商大臣是实打实的钦差。这个官职本就是咸丰皇帝钦点的。主要负责外务工作。也就是外交，外贸之类的。这个关头涉外事宜本就敏感，所以没什么大事写个条子并没有什么。 对于赵川来说幸运的是。吉字营，也就是曾国荃接到他哥的命令调防走了。所以砍他脑袋的事也没人管了，只不过曾国荃因为赵川的方便面可是泡了半个月的木盆子。天天洗头发，足足折腾了十几天。 赵川一行三人，走了快半个钟头，才看到英国领事馆的字样，门口赫然的站着两个红衣黑帽高筒靴的英国卫兵。 “我们就住在对面” 赵川顺着约翰的手指，回过头看向了身后，一座教堂。安里甘教堂。 “我们先去把你的合法身份拿到手然后可以去鱼市走一走” “当然没问题” 赵川实际上现在累的要死也困的要死，惊吓加上不知道在那牢里讲了多久的脱口秀。但是面对救命恩人他没法拒绝金毛约翰的要求。金毛把自己捞出来了，自己也总得兑现承诺不是。 不过他也是看出来了，金毛约翰也不是个有钱的样子，不然也不会寄宿在教堂里面。进到了英国领事馆，心中还略有忐忑的以为就要见到在天津的英国领事总管了。 但是手续一应办下来以后，赵川发现自己只是回答了一个一脸雀斑，身材丰腴的英国小姐几个问题。她在一张很厚的牛皮纸上写下了答案，以后盖上了早已签好英国领事名字的护照上面。 手里拿着这张纸质的护照，看着上面一百多年后母亲家里的地址，心里想着等老子发达了一定去英国把那地给买下来。 拿到了护照后约翰这个吃货还就真的拽着赵川要去鱼市转一圈，他身边的翻译阿郎背着那巨大的木箱照相机。当然约翰嘴上可只字未提炸鱼薯条的事情。 在大清呆久了以后这些洋人也没那么直接了 赵川穿着约翰借给他的西服，有点像是八十年代那种穿着借来的西服结婚的新郎官。因为里面穿着圆领的t恤，又有点像赌圣里面的刀仔。 不过这都是赵川自己想的，一行三人一个洋人，一个二鬼子，一个小个子大辫子的小厮。三个人吸引了天津街头所有人的目光。 几经周折赵川终于卖到了鱼和土豆，不得不说在没有过度污染的情况，鱼却是不怎么肥土豆也都不大 借宿在教堂当然也可以用教堂的厨房，土豆切条，备用，西红柿让阿郎压成泥用边上的砂锅加盐加糖熬煮。这个鱼就不得不说了，渤海湾里的老虎斑才一两银子一条这妥妥是野生石斑啊。这要放在后世万八千你都买不到。 只不过炸着吃真的有点暴殄天物了 裹上鸡蛋面糊，整块没入滚汤的热油里面，炸鱼的香味一瞬间就飘荡在了整个教堂的后院。几只猫儿蹲不远处不断的舔着舌头。 炸鱼的油继续用来炸土豆，番茄酱也在砂锅里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美味不单单只是引来了夜猫，还引来了一位睡眼惺忪的年轻人。 这年轻人身穿一身白色的袍服，到是跟赵川在牢里穿的差不多 “这位兄长，你这是在做何物？” 年轻人也就是二十几岁的样子，说起话来慢条斯理一脸好奇。不过他吞咽口水的样子已经出卖了他。 “炸鱼薯条听说过吗？英吉利的国菜。你是教民？” “我在天津读书，暂住在这里也算是教民吧马志德，若瑟马相伯可也以” “哦，神学院的？学天主教的有钱人赵川，北英国人，刚来大清两三天你好” 赵川把最后一锅炸好的薯条捞了出来。伸出手跟准备跟马志德握手。 不过赵川的手却举了半天才被马志德握住， “你说你是英国人难怪你没有辫子。” 赵川无奈的笑了笑，因为后面这句话面前的年轻人是用洋泾浜的英语说的，赵川心里是何其的悲哀，自己一个有志让华夏复兴崛起的少年，竟然要在自己的国家装外国人才能活下去。而且自己的长相怎么装都会有人质疑。 往回背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发现因为几天没洗，已经是一头的油了。 “这辫子吗，来自于奴役和高压统治，传承下来也有数百年的文化，但是日新月异的现在还抱着三百年前糟粕，就只能让人当作笑柄。” 赵川并没有用英语去回答，而是用的标准的汉语白话。他并不想在这证明什么，尤其是给一个不相干的人。 但是他的话却让面前这个看似木讷实际聪慧的年轻人再次愣住了。 “来一块？这个酱在大清可是没人会做” 赵川举着一块蘸好了番茄酱的炸鱼递到了青年面前。 道了声谢后，马志德就把炸鱼送进了自己的嘴里，这次他又愣住了。举头望着赵川半天没有说话。赵川也不理会他，只是在一旁吩咐同样吞咽着口水的阿郎让他把摆好盘的炸鱼薯条拿到约翰的房间里面。 “这就是英国人吃的东西？” “普通老百姓经常吃的，有钱人还是吃牛肉的” “你刚才的话很有道理，这辫子确实是个枷锁。很高兴认识你” 这次换成马志德主动伸出了手，赵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再次握手，证明自己被信任了吗？ 第五章 酒会 接下来的三天赵川基本上成了全职厨师摄影助理。倒是不用他做那些搬搬扛扛的，并且他的很多建议都被约翰采纳了。 而且炸鱼薯条也因为海鱼的高价格，被换成了炸鸡。不过炸鸡的味道也是不输炸鱼分毫。约翰总是在吃饱后喝茶时说“救下赵川是他在大清做的最明智的决定之一。“ 而赵川在午后闲暇是也开始考虑自己的到底应该干些什么。心志很大，不过什么华夏崛起，什么穿越重来，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都是叶公好龙。真的来了身处其中的赵川现在心里想的就剩下怎么赚钱了。 要不开个饭店也不错，就卖炸鸡炸鱼 “赵，今晚不用做饭了，晚上我们去皇宫酒店，今晚有一个酒会，我们可以一起参加。没准可能会实现你的发财哦不，商业兴国的梦想” 身上穿着约翰的全套西装，一个领结，满油的大背头，赵川对镜子里的自己略微不满，主要是衣服太大并不合身。 不过他对今晚的聚会却满怀期待。他跟约翰说过自己的想法，自己并不会一直呆在约翰的身边，对此约翰并没有表现出反感，但是却说出了自己的遗憾和祝福。并且问过赵川想做些什么。赵川表示大清毕竟是自己的祖国，如果能为祖国的商业发展做出贡献是最好的。 说白了，就是赵川想经商，但是没什么本钱和门路。而这次聚会正好有欧洲几个国家的商会代表出席，约翰被请去拍照。赵川也是略有疑惑相机就算不常见也不用专门来请约翰去拍照。不过这问题并不会困扰赵川什么，转个身就忘掉了。 赵川觉得今晚的就会将会有非常多的机会等待着自己。毕竟大清国有现在虽然说不上是百废待兴，但绝对是冒险者的乐园，欧洲商人倾销海外货物的天堂。 怎么着也得自己弄一身合体的衣服才对。 皇宫酒店就在英租界中街，也就是说，走出教堂不到一百米就到了地方 赵川跟在同样一身西装的约翰走进了皇宫酒店，大理石混凝土的抛光地面。中间的位置摆放着花纹精美的土耳其地毯。 穿过大堂就进到了礼堂大厅，四根柱子撑起一个三四百平米的空间，天棚上用铁链挂着漂亮的铁艺琉璃煤油灯在这个时代已经很先进了，三排长桌放在几根柱子的中间，空出来中间的位置可以跳舞，也可以供人社交闲聊。 五个人组成的管弦乐队正在做着调音等准备工作，可惜三角钢琴没人去弹奏。跟后世的大酒店相比，在赵川眼里这里也就不过是个招待所级别的酒店而已。 可能是赵川他们来的比较早，并没有多少宾客模样人的到来，经过几天相处约翰早就和赵川混熟了，作为一个吃货，约翰说了句请便之后就去端着盘子找食儿去了 阿郎背着相机和支架跟在约翰身后，赵川只能自己找事干，转了一圈发现都是些西冷产品，吃了块打死买糖的糕点后，赵川就没了什么食欲。 到是一身的艺术细菌把他引向了那架没人弹的三角钢琴。这里就要说一下了，赵川的母亲是真正的艺术家，为了追求更高的艺术造诣也好或是出于什么其他原因，在赵川上了初中以后就去了异国他乡，而赵川从小就在母亲的棍棒之下学习了不少的乐器。不过相比玩乐器他更喜欢更擅长打游戏。 坐在钢琴凳上的赵川想起了自己上次弹琴还是为了在某位绿茶面前卖弄，虽然打动了姑娘但是最后姑娘还是上了富二代的车。自嘲的笑了笑之后，一首《他是个海盗》在赵川的指尖演奏了出来。 澎湃的海浪，驰骋的帆船，奋勇搏浪过后，是秘静的大海，徐徐的威风，曲风一转就变成了口人心弦的战斗。轻身的水手跳转在甲板和桅杆之上。战斗的最后没有结果只有一声炮声般的重击 曲罢周围响起了一片掌声。赵川很有范的站起来对周围的人挥手示意，鞠躬致谢。经久不息的掌声赵川走了下来，刚刚还没来几个人的酒会突然就来了十几个人，让赵川十分吃惊，还好是掌声而不是臭鸡蛋。 约翰一手拿着叉子，一手托着手里的盘子，迎了上来…… “这下我是真的相信令堂是一位艺术家了，不不，不光是令堂，赵你也必定是一位艺术家，你确定你要留在清国经商？而不是去维也纳发展艺术道路？” 约翰一点也不吝惜辞藻的夸奖，让赵川都觉的兴许自己真的挺适合走艺术的道路去做个音乐家没准也能火一把。 “没想到亚洲人里也会有这样的艺术造诣您是日本商会的吗？” 一位穿着考究，眼睛上卡着镜片的白人走了过来。 “不先生，我是华裔英国人，约翰邀请我一起来的。他对我说今晚或许会有一些商机给我这个流浪汉” 来人吃惊的看向了约翰，约翰赶紧放下了盘子叉子，挺了挺腰杆，清了清嗓子，才开口说道， “哦，是这样，这位是托马斯爵士。这位是赵川先生，如您所见一位想经商的艺术家” “幸会，赵川先生，托马斯佛朗西斯韦德，您刚刚演奏的曲子我从未听过，但是您演奏的技术我猜是要比您经商要强上很多。” 眼前这位竟然是个有爵位的英国人，那就真的不能小觑了。不过赵川多年的主播经验早就练就了一身社交技能。或者叫骗打赏的本事。 “那我必须要谦虚一下，我的音乐造诣看上去还可以，但是和我的经商之道相比确是天壤之别” 赵川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因为约翰在他耳边告诉他，面前这位就是现在的英国驻华公使。也就是能全权代表英国的人。 “那我们真的是有必要深入交流一下了，在今天之前我们都是跟伍先生在做生意，如果能有一位英国籍的人作为我们的合作伙伴。我们当然乐意如此了。” 这位托马斯先生很开心的拉起了赵川的臂弯走向乐队附近。 “您说的我们是东印度公司，还是大英帝国，又或者是韦德家族的生意” 托马斯会心的一下笑， “区别很大吗？” “区别很大” 第六章 清国的世界首富 托马斯看着赵川示意他把话说下去…… “东印度公司，那是女皇陛下的生意，而这里现在只有我们俩。而大英帝国吗，您在这虽然代表的是大英帝国的利益，但却并不是来经商的。但是如果在这个酒会上我们谈谈家族的生意，我觉得这才有的谈” 这样的话如果放在一个华人身上跟托马斯讲，托马斯绝对不会在这里考虑而是肯定会一口回绝，因为他是大英帝国的爵士，并且还是这一届的公使参赞。 赵川却略有不同，虽然他是华裔，但刚刚约翰说了，他是个流浪汉，流浪到清国的英国人。那么这件事就让托马斯感觉到了很有合作的价值了。道理再简单不过了，是控制一个流浪汉还是一个地头蛇哪个更容易结果显而易见。 尤其是这个流浪汉有着跟地头蛇同样的面容 “额，你的汉语说如何” 赵川等着托马斯十几秒的时间，结果他却蹦出这么一番话… “哈哈哈，请放心我的托马斯爵士，我能给你带来的生意，绝对会让你赚到盆满钵满的。” 这句话赵川是用汉语说的，托马斯公使到中国只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现在能听懂的汉语也就局限在“吃了吗？没吃回家吃去吧”这种水平。 在赵川又用英语重复了一遍以后，自诩绅士的两个人就成了勾肩搭背的存在。就在赵川开始了解托马斯家里生意的时候，一个中国人走向了他们。因为鞭子的辨识度太高，所以并不难认。不过这位走来的人，是个中年人，上身穿着一件西服，里面却穿了个长袍。 “尊敬的公使先生打扰了您的谈话，真是很抱歉” “哦，我亲爱的伍，怎么会呢，我们两家已经合作了这么多年，并没有什么是不能打扰的。那么先失陪了我的老乡我们回头聊” 看来托马斯公使有个习惯就是说话的时候喜欢找每个人单独说。并不喜欢有第三个听众。 托马斯走后，赵川在大厅了扫了一圈，马上就发现了约翰的身影，因为吃货吃饱了正在拍照，现场有三台照相机。在不同的角落支好，在给场内的人不断拍照。 看到赵川走来，托马斯仍然在拍照，只不过在他偶尔从遮光布里钻出来的时候就会给赵川介绍一下他们面前的人都是谁。 “那个是法国的安托万。” “那个是伊万诺夫，听名字你就知道的” “那个色眯眯的，没错就在那边吧台边上的，那个是美国佬，叫汤姆。据说原来是养牛的，后来做了铁矿生意，要知道北美大路上遍地都能开到矿，如果不看好了，可能就被牛马给吃下去了” 从约翰的话里不难听出英国人对各国的好恶。 “看来你要抢伍先生的生意了。真没想到你能打动托马斯爵士。” “这位伍先生是？” “伍浩官，伍邵荣先生，他的父亲比他要传奇的多，就是世界首富伍秉鉴先生，东印度公司最大的债主。” 见赵川还是一副不知道的表情，约翰就耐心的继续给他解释。 原来这个伍家就是掌握了清国对外贸易近百年的十三行领袖。说到十三行赵川就了然了。不过十三行早在五口通商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而且据说十三行还跟贩买大烟车上了关系。所以被扣上的帽子很大，很难摘掉，风评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毕竟林则徐是虎门销烟的英雄，而反派肯定唯利是图的商人。多数的商人在文人眼里是见利忘义的，老百姓也乐意见到的这样的英雄，唾骂这样的反派。 说到林则徐虎门销烟也是引起第一次鸦片战争的重要导火索，他的虎劲是真的不顾后果。再说他烧的那点烟还真没让大清国的广大烟民们少抽两口。反而把鸦片生意打向了全国。 当然了禁毒是正事，但是政治又是很可笑的过家家。在需要加尾巴的时候耍横，结果就是挨揍。伍家掌握十三行海贸，鸦片的事屁股也干净不了。 伍邵荣拉着托马斯聊了很久，赵川根本找不到机会去找托马斯聊他的经商大计。他的眼睛在场中游离，尤其是刚刚约翰给他介绍的那几个人身上不停的扫过。 今天这样的机会不容浪费，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在吧台上瘫着的美国人身上。 “就是他了” 约翰很好奇赵川下一步要找谁谈生意，从遮光布里钻出来，赵川已经不见了身影。 “这位先生你好，我是赵川” “嗨，你好你怎么没有辫子” 这位美国人说的竟然是汉语，走过来之后赵川才发现坐在他旁边的圣装女孩竟然是个中国人，长相十分甜美，像极了港星周慧敏。 到大清的第四天，这是赵川见到的第一个跟后世审美接近的女人。不这姑娘没有什么假体和刀口之类的分数应该更高才对。 “小姐，你好” 赵川举杯，对着女孩放了一道闪电链，不知道是女孩被他电到了还是怎样。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 “你你你你！好！” 现场的气氛十分的尴尬，一个美国人在用汉语和两个人华人聊天，赵川则是用地道的伦敦腔和两个人打招呼。 “赵川先生，我在为这位小姐讲我们美利坚的科技变革。你也有兴趣参与一下吗？” 短短几句汉语赵川就发现眼前这个美国人的汉语真不是盖的，不过既然有人愿意用中文沟通他当然不介意。不管这位老兄是为了泡妞还是什么 “你们是在聊蒸汽机？还是说天文类的研究？” “哦，上帝，赵川先生也是一位科学爱好者，实在太幸运了，这个大厅里不是政客就是商人，但是他们忘了是什么把他们带到了这里内燃机，你懂吗？内燃机才是未来的真正的动力所在” 赵川也是愣了一下，现在已经有内燃机了吗？那不是马上就要有汽车了吗？ “略懂一些” 美国人嘴角轻轻的挂起了一个弧度，他可并不是想讲内燃机，因为他也不是很懂，内燃机只不过是他在最新的泰晤士报上看到的一片小文章而已。 “内燃机和蒸汽机的区别也不是很大，只不过把原本放在往复缸体里的气体变成了直接可以点燃的液体燃料，用燃料和氧气的爆炸来获取更大和更稳定的动力。” 女孩和赵川同时把眼睛放到了美国人身上，女孩是在询问对错，而赵川是在向他示威。 赵川的解释跟那篇报道完全不同，但是他可没说内燃机是干什么用的，并且这个没辫子的华人竟然解释了内燃机的原理，这原理他自己也并不了解。 第七章 天使投 欧美人的优越感在幅员辽阔文化深厚的大清帝国面前就只有那先进的科学，但是当自己的优势被一个华人抢白了那么他们就真的黔驴技穷了。 “月球你懂吗？就是月亮那个你们说的，抛弃了丈夫的嫦娥” 显然美国佬是有点气急败坏，怎么也得羞辱一下这个清国人才能显示出自己的才华和博闻。 “额，略懂，月球是地球的卫星，因其特殊的形状额就像这个盘子他总是只有一个面对着地球。这颗卫星真的是我们的保护伞，没有他地球将会被更多的流星砸中。并且因为月球的存在地球才有了大海的潮起潮落此外，就是不远的未来，应该是电力和内燃机共同支持世界” 这回干脆赵川也不给美国人发问的机会了，又到了赵川脱口秀时间，一边回忆一边描述起了自己印象中的二十世纪初期的模样。很多汉字的词汇赵川需要用英文解释美国人才能懂。 当说到会有飞行器满足人们更高更快的梦想时，赵川才发现，自己好像是来拉拢这个美国人的，怎么为了在女人面前一较长短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并且就在他忘乎所以滔滔不绝的时候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围了一圈人。其中托马斯和那位伍先生都在其中。 “赵川先生，希望您的预言能够成真，我得盯紧了我的蒸汽机工厂，不然不及时转型那我就要赔惨了，哈哈哈” 说话的是那个法国人，而现在研究内燃机的几个科学家好几个都在法国。 赵川见到这么多人都因为刚刚的发言而围住了自己，那么就正是时机 “我叫赵川，英国伦敦人，如您所见华裔，我对清国的了解，并不比我对科学的了解要差，这是我达到清国的第五天，非常幸运的是，我发现了一个煤矿，但是我需要十万英镑的启动资金，在场的哪位愿意给我提供这个贷款？” “煤矿？” “天哪” “十万英镑的贷款貌似并不是很多” “你愿意付多少的利息？用什么抵押？” 在场的每一个人可以说都是商人，哪怕他是位政客，或者时其他什么。但是无论在欧洲还是美洲，当你平起平坐的和他们他契约谈生意时，他们就会一本正经起来。 当然在欧洲人的脑子里第一反应是如何能将利益最大化，其实说白了就是能不能不花钱抢过来？这也是为什么赵川把自己的这个需求在各国领事商人面前公布的原因。 无论和谁单独去谈，赵川的结局都可想而知，钱肯定没有，但是煤矿的位置必须要交代出来。但是在酒会上公布出来那就是另外一个样子了。就算他们满脑子都是肮脏，但是为了体面人的脸面，还有各国的形象，就不允许他们这样做了。 “先生们，女士们，如您所见，我是个一穷二白的流浪汉，所以我没有抵押” 赵川的坦诚换来了一片嘘声，那位俄国人甚至都离开了圈子回到餐桌那边去吃起了鱼子酱。 “但是，我可以给出百分之二十的利息，将财务账目托管给愿意借钱给我的银行有意向的朋友可以在稍后和我联系。我住在大英领事馆的对面教堂里面。” 有人带着唏嘘，有人带着不屑，也有人沉思。 酒会的最后宣布了一个订婚，是一个普鲁士人和一位不算年轻的法国女人的。可能这次订婚才是这个酒会的主题。 不过因为阿郎拉了肚子，约翰把赵川叫去了帮忙拍照，以至于赵川并没有时间问起那个中国女孩的名字，等到他忙完就再也找不到那个女孩的身影了。 回到教堂赵川在想是不是自己浪费了一次机会，或者给这些老外打工更能让他们接受而不是直接借钱。 这种资金借贷，然后把账目财务部分直接托管给银行，是后世的一种做法，很像是在找天使投资，只不过天使要的是股权，而这种就是单纯的借贷高息。 十万英镑，年息百分之二十，这可是高利贷啊。两万英镑，一英镑相当于7克黄金，两万英镑就是两千五百两黄金。虽然两次鸦片战争打开了清国的国门，打开了贸易市场。但是除了鸦片还没有一种商品能够达到百分之二十以上的利润。 反而清国的瓷器，丝绸，书画，反到在欧州倾销的很顺利。这也是很多资本在大清面前驻足不前的原因。除了东印度公司以外，目前还没有人把烟土生意做的更好。而且清国的官民对鸦片的反对，也是一天高过一天。 但是谁会去信任一个不同面孔自称是英国人的华裔，这就成了问题。 想着这几天的经历还有今天的酒会赵川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睡觉睡到自然醒的赵川并没有看到约翰的身影，却自己床头上发现了一张纸条。 “天知道你跟托马斯说了什么，他真的要和你做生意了，大使馆的人早上过来找过你，让你醒来以后去大使馆见公使大人。” 赵川兴高采烈地赶紧穿上了昨晚那套衣服，跑到了街对面的大英使馆，风似的快步走进了使馆之中，不过门口的警卫并没有发现什么不自然的地方。 托马斯办公室的门口是一位靓丽的英伦少妇，短发显得她十分的干练。而低胸的毛衣却出卖了她独到的风味。 “托马斯先生约了我。” “哦，那您一定是赵川先生了” “正是，小姐你发型真美” 赵川虽然再夸少妇的头发，但是眼睛看的确实脖子下面。 “谢谢，公使先生正在里面等您” 赵川敲了敲们，听到里面有了回复之后就直接推门而入了。 “哦，我亲爱的朋友，昨晚你的话可是让我彻夜难眠你要跟我做的生意其实大可不必在酒会上公之于众的” 托马斯热情的站起了身走到赵川身边，拉着他坐在了沙发上。 桌上摆着木盒的雪茄，手边还有一瓶威士忌。赵川也不客气，自顾自的剪了雪茄又自己点燃，还倒了半杯酒给自己。做完这一切他才开口说道， “我亲爱的朋友，你弄错了，我要给你的生意并不是那笔贷款” 第八章 如何崛起 “一笔贷款并不能让韦德家族变得更加富有，哪怕是那座煤矿也不能” 原本已经皱起了眉头的托马斯又变成了疑惑，赵川当然知道托马斯想要什么，并且自己的身份是怎样的托马斯也不可能不知道。因为赵川放在教堂的护照就是他签的字。这也是为什么约翰惊奇的原因。 托马斯可以说是目前除了约翰以外唯一知道赵川所有底细的人。当然这个底细就是赵川啥也没有，是个穷光蛋的。 可这也许并不是人经商所需要看的全部东西。 “好吧，那就需要你来说服我，什么样的生意会比从地里挖钱出来还要赚。” 托马斯看着赵川翘着二郎腿窝在沙发里的样子，让人很不舒服。尤其是在没有煤矿什么事的当下。 “首先我们来搞清楚，托马斯爵士你会在这一任参赞上待多久？换句话说，你要在清国待几年？最多四年对吧？就算你喜欢这里的吃的喝的，甚至你也喜欢那些小脚平胸的女人，你要不要回英国？那么换句话说，你在清国所有置办下来的生意，最不该干的就是那些投资高，见效慢回报慢的。因为你的下一任参赞并不会维护你的，韦德家的利益，甚至还有可能巧取豪夺去占了他们。这么说对吧” 托马斯举了举手里的杯子，脸上的表情已经不再是质疑，而是无奈。这证明赵川的话已经打动了他，说服了他。 “或许你应该说出你能给我，给韦德家的生意是什么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合作并不是什么问题。” 赵川笑了，笑的非常开心，凭借他的三言两语，他躲过了一场抢劫，还有得到了一份生意。坑不死你那就是好生意。 “韦德家一定有纺纱厂，纺织厂吧，把眼光放长远，你们之前把大清的市场看的太小了。你们在广东倾销纱布，棉布，当然卖不出去。从广东开始算周围五百公里所有的老百姓都不种地，全都在为你们这些洋人服务，也就是说，你们要什么东西，他们做什么东西出来。但是你让他们花钱买，他们肯定不会掏一分钱出来。” “但是清国有多大，现在五口通商，你还抱着在广东的经验来看待一个四亿多人口的市场？” 当听到赵川说出的那个数字，托马斯赶紧站起来，因为他感觉到了自己胸口在剧烈的起伏，哪怕是跟自己的情人在他丈夫眼皮底下偷情也没有过这样的心跳。 “嗯哼！你的意思是让我卖布匹到清国？” “不！是委托我来卖？你懂汉语吗？或者是你想雇佣一个懂汉语的洋人来卖，还是雇佣一个只懂洋泾浜英语的买办来卖。这里面哪个会让你赚钱？他们的格局嗯，就是思考问题的出发点，太低了” 说白了赵川要做个买办，但是要用他的方式来合作，而刚到大清国几个月的托马斯还没有熟悉这里面的弯弯绕。但是赵川的话也确实打动了他。 “纱布，棉布，都只是个开始而已，请记住，在清国不要考虑置业，只要赚一锤子买卖就行，这里的人太多了，水也太深了，明白吗，我亲爱的朋友！给我一张合同，我们现在就签订代售合约。” 托马斯马上叫来了自己的秘书，让她准备一份合约用纸，秘书刚刚要转身离开却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 “有一位，托马斯，萨瑟兰德的先生想要见你，他说是香港汇丰银行的负责人” “让他等一下” “让他进来” 前一句，是托马斯说的，而后一句却是却是赵川说的，他现在可是急着用钱的时候，能在托马斯的办公室里，扯虎皮拉大旗，正是他现在需要的。 “托马斯，我现在需要一些钱来给我开几个铺面，并且我要找你采买一套英国产的矿机，都离不开银行，除非你愿意把钱借给我” “那好吧让这那位托马斯进来吧” “” 到什么时候借钱都可以把友谊的小船打翻 片刻后秘书引导这这位托马斯先生走进了公使托马斯的办公室两个托马斯见了面。 “鄙人，托马斯萨瑟兰德，汇丰银行总经理。见过托马斯爵士，您叫我萨兰德就可以。哦！太幸运了，您就是赵川先生，我昨晚我也在酒会，今天我正巧也要找你” 这位萨兰德确实比托马斯爵士更像是一个商人。进屋几句话就左右逢源。 “汇丰银行是在香港成立的，重要的是港督委托了汇丰银行负责印制港币，而我这次来见公使大人也是受港督委托，想要在天津和上海两地建立汇丰银行的分行。这样可以不但可以促进香港的贸易，更是连接了英国，印度，香港和清国的所有金融线，实在是一举多得就像这位赵川先生，他想要的贷款，汇丰银行就可以办到，并且可以给出一个让他更满意的利息。” 萨兰德慢条斯理但却很有节奏的说了一通，托马斯皱着眉头，而赵川心里去乐开了花，只要自己在这个房间里面，站在托马斯的身边，他就已经进入了在华英国人的顶级圈子之内，而自己想要在这个圈子里分一杯羹，简直在容易不过了，因为又是英国人，又是华人的只有他一个。物以稀为贵。 “咳咳，萨兰德先生，你忘了一点，汇丰银行是香港的银行，并不是大英帝国的，更不是清国的银行你说对吗，托马斯想要建立分行，在法律的流程上，恐怕还要先跟女皇陛下报备才是。” 萨兰德惊讶的看着说出这番话的赵川，因为他一位面前的这个人莫不是个傻子。自己都说了自己的银行会低息给他贷款，但是他却要为难自己。如果跟英政府报备，他还会跑来找公使来申请吗？ 这个时代的英国是极难申请银行的，别看他在香港成立了汇丰银行，但是那是殖民地境内的，想让汇丰银行有更大的生存空间要么就在其他殖民地同时建立分行开展业务，要么就乖乖的回英国缴纳高额的保证金。 因为英国刚刚改制成为金本位制。想要开银行必须要有大量的黄金储备作为保证才可以。 这些赵川其实并不知道，但是他却知道一条，一个商人见一个政客，如果没有利益，政客凭什么要帮一位商人，哪怕是为了民族大义。只是民族大义并不值钱，尤其是在这些利益先行的欧洲冒险者面前。 第九章 帮你借我钱 “恐怕赵川先生说的是对的，女皇大人刚刚颁布了金本位的要求不久，开银行这样的大事，还是要汇报给本国获得批准才对。” 托马斯眉头一展，非常满意刚刚赵川所说的话，对他没有利益的事情，为什么要冒着被别人抓住把柄的风险替别人去做。 “当然，如果在清国境内，有银行能对清廷进行更深入的控制，有利于参赞获得更多的政治利益的话，也不是不能考虑的。萨兰德先生是一位银行家您是知道的，完全不受控制的金融体系，就如同老虎一样是一把双刃剑……” “抱歉我今天先失陪了。相信萨兰德先生会有自己的选择” 赵川举杯一饮而尽，对着一脸迷惑的托马斯，还有陷入深思的萨兰德二人分别点头然后离开了房间。 能弄得出银行的人肯定不是草包，尤其是响亮的汇丰银行。实在是赵川手里现在没有货不然他自己都会想办法在里面分一杯羹来尝尝。 这个时代真的是遍地黄金啊 出了门的赵川轻轻的关好门以后就径直的走向了门口的少妇秘书，斜倚在秘书桌前，从天气开始聊起，而后就聊起了炸鱼薯条。好吧英国人都是吃货 不过身无分文的赵川也就是嘴上闲不住，没敢约这美妇。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不过事实证房间里的两个托马斯都不是什么拖泥带水的人，很快两人就握着手友好的完成了这次会谈。并且公使还把萨兰德送到了楼梯口。 “好吧，赵川先生我的朋友，我已经下定决心跟你合作了，你的商业能力就在刚刚已经完全的展现在了我的面前。” 在赵川的帮助下三个月后，汇丰银行的天津分行就在英租界，维多利亚大道落成，足有三层楼高，四根高大的罗马柱直通到顶，托马斯公使参与了剪彩。暗地里托马斯以地入股。占汇丰银行天津分行百分之十的股份，占香港总行百分之三的股份。 得到的这些仅仅只是拿出了在天津英租界的一块地皮而已。这块地皮的出让金，直到托马斯卸任离开清国也没有被缴纳。据托马斯年迈后的回忆录里写到，这笔投资是他人生做的最正确的选择之一。 这是后话暂且不说… 萨兰德走后赵川就跟托马斯签订了一份委托代售协议，并且还有一份煤炭矿机采购协议，委托代售赵川收取货值百分之十的佣金。也就是入港落地价格的百分之十，矿机采购的服务费被托马斯大方的给免去了。 对于这一点赵川完全相信英国人对契约的尊重，当然了船运和设备成本都是要赵川来掏腰包的，而回去的空船，托马斯赚的却要比这台设备的价值多的多的多。这就是对华贸易的现状，欧洲的工业产品不远万里的运到清国，能把运费钱赚出来就已经烧高香了。 哪怕是少赔一些都没问题，但是回去的话就大不相同了。中国的瓷器，丝绸，画卷，屏风。无论是什么都在欧洲都只有贵族才能拥有，哪个贵族家里要是没有个中国房间。那就肯定是个暴发户。是没有沉淀没有品位的。 手里拿着托马斯盖了爵士印章签了全名的合约，赵川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开始起飞了，下一步要做的就是数钱数到手抽筋。 走到门口赵川就被人拦了下来，一看竟然是刚才出来的萨兰德。 “赵川先生，刚刚实在是太感谢你了，一开始我还没懂你的意思，我的眼光一直都没有错，您说的贷款，我准备跟你合作，只收十五个百分点怎么样” 赵川嘴一噘，但是心里去乐开了花，事实上开煤矿可不就是在地里挖钱出来。根本不用担心还不上，前提的让银行的人看到煤矿。 “我帮你的可不是小忙，清国的市场有多大你不是不知道，而且你一次开了两家分行。一个在天津，另外一个在上海，那可都是最好的位置一分钱的租金都不用你花，你只是拿出了一些股份而已，未来你再发行更多的股份就可以稀释掉韦德家持股比例。这手你也就是跟托马斯玩玩还行。 而对我这样帮了你这么大忙的人你要收我十五个百分点的利息。看来我的要找花旗银行合作，如果矿场开工的话，你猜那帮美国人会跟我要多少利息？三个点算不算多？” 赵川说完就往路对面的教堂走去，而萨兰德一点都没有一个银行家的样子，赶紧跟了上来。 “天哪，先生！请你别忘了你可是个英国人，你怎么能把生意给美国佬去做。” “那好以后美国人的生意你不要去做了，做了我就向下议院去举报你!” “” “不是这样的，先生，你看，十个点怎么样，毕竟是我们初次合作，我派一位会计给你也是要有花销的。” 赵川眼睛一转，但是仍然摇了摇头，脚步不停的往教堂里面继续走去，正好马志德在教堂的门口看书，对着赵川打了个招呼。 “先生您看这样，八个点，不七个点，如果六个月内能进行开采的话，我只收您三个点” “好，签合同，我要贷三十万英镑。利息年付，服务费手续费必须全免” 好吧托马斯，萨瑟兰德马上就出了一头的汗，不过这样的赵川更让人放心，真正讨论利息的人是不会借钱不还的。不然就百分之二十的高额回报，最后等到的多数是财去人空。 三个点的利息实在是太低了。而且还是三十万英镑。那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您看看能不能少贷一点” “哦天哪，萨兰德，你难倒拿的钱都是东印度公司的嘛？回到英国去转转吧，我相信你能得到更多的廉价资金。” 事实上就像赵川所说的那样，第一次工业革命已经过了几十年的时间，英国乃至整个欧洲都到了产能过剩边缘。如果没有几次局部战争帮助欧洲消耗，一战也不会到二十世纪才爆发。 而欧洲境内沉淀下来的资金却并没有随着那些堆积成山的货物推进海里。货物可以扔掉，但是金本位的财富怎么可能会被人扔掉。英国境内乃至欧洲有非常多的资金现在没有去处。别说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的利息也不会有人付给他们。 “相信我赵，如果你跟我一起做银行的话，可能会比挖煤赚的更多” 赵川苦笑了一下，当然如果有一个跟英国一样强大的国家，赵川何必去选择挖煤这样的买卖去干。这是一条凶险莫名的路啊 如果有的选赵川当然想去玩资本运作但是这个国还是要救得 第十章 土豪马志德 赵川美滋滋的进了屋，马志德跟在赵川身后也是走了进去。 “赵大哥，我买了点鱼，你看能不能麻烦你” 赵川呲牙一笑，这小子上道，自备食材。这几天是给这小子吃出了馋虫。因为番茄酱还算比较容易保存。赵川做了不少，所以直接炸鱼和薯条就行。 看着锅里金黄色的鱼肉在油锅里翻着油花，炸鱼的香味顺着风就飘了起来。 “赵大哥，刚刚那个人是干嘛的？” “一个英国做钱庄的，非要把钱借给我” “” 马志德也不开口问，就是一脸疑惑的看着赵川。 “嗯，借钱给我他可以吃利息” “” “好吧我把想要把我们的国家变的富强，这么说你会不会觉得有点假，呵呵，因为你没见过十几年后的中国，山河破碎，血流成河。当然了我们华夏儿女把总是会复兴起来的，但是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我想试试看能不能用我的想法去改变一些什么这是五千年里从未有过的变局，华夏大陆在漫长的历史中领跑了几千年。无论从文化、经济、哪怕是政治从来都是遥遥领先。但就是这份领先桎梏了我们。越是悠久的，越是给我们带来了更加难以打破的枷锁所谓不破不立正是如此。我们的传统太难以打破。造成了如今的局面，可现在的枷锁被打出了裂痕，可这裂痕是别人打破的。” 赵川把锅里的土豆条捞出来，放在竹网上滤油，顺手拿起了一枚鸡蛋。 “就像这枚鸡蛋。外力打破它，他只能变臭，或者变成食物，但是如果它是由内而外的打破，它就将变成一个生命。再经过不断的成长它就有引吭高歌赳赳雄起的时候。” 马志德完全的愣在了原地，但是他的眼睛中却闪烁着光芒，就那么呆立了近一分钟之后，他就转身离开了。赵川很满意小马表现出的态度。我觉得自己都被自己的话感动了，没错 “唉！你这小子到是我给留点啊，全拿走了啊！” 准备完给约翰的炸鱼薯条之后，赵川就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面，房间里的煤油灯整整的亮了一夜，连老迈的神甫都出来看了好几次，赵川房间里的灯都不曾熄灭。但是老神甫应该是心疼灯油钱。并经在中国煤油价格并不便宜。 次日下午赵川起来以后，又是风风火火的跑到了街对面的英国领事馆，两个卫兵再次忽略了这个穿着怪异没有辫子的清国人。 不过这次托马斯却不在领事馆，赵川将手里的东西交给门口的秘书之后就回到了自己教堂，反正离得很近来回跑也累不到人。 再次回来的赵川又像是昨天一样见到了站在门口的马志德。但是不同的是这次马志德的手里并没有抱着书，而是抱着一个木盒子。 “赵大哥” 原本只是想打个招呼的赵川却被马志德给叫住了，赵川也很好奇，这小子应该是向给自己什么东西的样子。 “怎么今天还想吃，告诉你没这是干什么？” 马志德，拿出了厚厚的一叠花花绿绿的票子，还有盒子都整个塞到了赵川的怀里。 “马某不才，但也跟先生一样，也想让华夏再次雄鸡鸣起。绵薄之力请勿推辞” 这是绵薄之力吗？虽然塞到赵川话里的盒子不大，但是里面却是异常的沉，因为里面摆满了手指长短的小金条。 而那一叠票子，正式晚清时期的银票，也就是官票，这是清政府自己印制的。防伪手段也很多，这厚厚的一叠官票当真不是什么小数目。 “这这也太绵了哪里薄啊！你小小年纪哪来的这么多钱？” “赵兄长，昨日一席话，听得马某震聋发聩，赵兄奇人也，马某发乎于心想要助我兄长成事。” 赵川抱着怀里的金条还有那一大把的花花绿绿的银票。郑重的朝着马志德点了点头，但是心里想的却是，是不是能找个地方开个演讲什么的。大清的有志青年真不差钱啊。咱也不是骗钱，咱是真的缺钱啊。 “好，小马兄弟，你这钱就算你入伙了，这挣大那个，我们华夏大国崛起的路上我们兄弟一起可好！” 马志德眼睛里的小星星再次闪耀，也是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转身进屋又是拿了两条黄鱼出来。这两条是真的鱼，看着马志德手里拎的两条鱼，怎么都觉得怀里的钱是饭票钱呢。 “总吃油炸食品其实对身体不好” “马兄家里是做什么的啊？” “家父在家乡行医，也做些米布生意。” 做些米面生意的大夫就这么有钱吗？随手就能拿出这么多的真金白银？赵川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那这个钱？” “这是我的钱，家兄在淮军李鸿章帐下添为幕僚。这里有一部分是家兄之资，也有马某布道传教所得” 这是个狠人啊，社会关系这么强大，他哥哥是李鸿章的幕僚，了不得！ “李鸿章现在官拜几品啊？” 李鸿章赵川是当然知道的北洋的创始人，功过参半曾国藩的学生，因为不想跟曾国荃争功，跑去抢了左宗棠的功劳。导致两人顶牛了一辈子。不过现在这个时代可不是看小说和轶事，这个这个年月的李鸿章是什么官赵川真的不知道。 “因剿平天平乱匪有功，已升至两江总督，从一品大员。” “嚯！这就从一品了啊！” 感叹过后赵川不得不开始好好审视起身边的这个小教民了，身份背景不一般啊。他哥哥给一品大员当幕僚。而且看来对现在的清廷门儿清啊。 “那现在直隶总督是谁啊？” “崇厚啊，约翰去救你的时候就问我这事谁管，我就告诉他让他去找的崇厚。” 听到马志德这么一说，赵川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能活命还有眼前这小子的功劳。言罢纳头便拜。 “原来赵某活命之恩，还有马兄弟一份情在，请受在下一拜。” 马志德赶紧扶起赵川… “原本我还以为自己只是救了一个厨子，现在看来，我救的就是一个希望。还请赵兄不忘昨日之言。能助我华夏再兴，马某哪怕是倾家荡产也不为过。” 第十一章 常态 既然手里有了钱，那么开公司，拿合法执照什么的就成了第一要务，但是在这之前，赵川不介意收一个有背景，又腰包鼓鼓的小弟做跟班。 经过一番吃喝畅谈之后，在赵川美食和救国大义的双重攻势下，就拿下了这个二十出头的传教士。 “我正好缺个文员，独自一人虽有雄韬伟略壮志在胸，但是还需要有人帮衬才行，你现在在这教堂还有什么事要做吗？” “我在读神学的博士学位，西姆神甫是我的博士导师。” “” 高学历的尖端人才，还特么特别有钱。这个小弟收的赵川都恨不得跪下来感谢上帝一番了。 花钱的事是最容易办的。 在大英领事馆的卫兵无视下，赵川带着小辫子传教士马志德又一次冲了进去。不过这次是去找托马斯的秘书并非找公使大人。 有钱了就得把该泡的妞泡完。 额，当然不是了，别忘了赵川可是英籍华人，他是可以在英祖界买地的。而他的公司就准备在英租界开办，在英租界开公司的好处非常多，第一点就是安全，而且不会有人来收保护费。 在赵川许诺给少妇安娜一次在皇宫酒店的晚餐后。他拿到了一份带着油墨味道的清单。上面是现在英租界内可以出售的地皮。清单下面是申办公司需要的手续和登记方式。 在安娜带着电光的媚眼下，赵川带着马志德开始了选址工作。英租界其实总共也没多大，起码现在并不是很大，一共就只有三街两路。占地不到四百亩地，而且也并不像天津城里那样繁华，很多地方都是残垣断壁的老旧民房。 因为安娜给赵川的清单只能算是一份表单，按图索骥基本不可能。只能找到参照物以后再去估算找清单上对应的位置是不是正确的。 直到赵川找到了一块中英双文的界碑，赵川才是算是找到了满意的地方。 “就这了！” 马志德再次用他那自带问号的眼神看着赵川，好吧那就给你解释一下吧。 “这里是英租界的边缘，那边是法租界，那边是美国人的，中间这条路买不了。剩下的都能买下来，这两块地足有四十亩大小。现在没人要是因为这里比天津城里的贵。但是租界有自己的法律在，独立于大清的法治之外。虽然很悲哀，但是我们想成事，就必须要凌驾在大清之上才行。” 既然选好了地块，赵川就回去跑他的手续去了，而马志德虽然是金主但是那些手续文书却跟他没什么关系。赵川在购地合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以后。这个时空的第一份产业就合法的出现在了他的名下。 顺利的买到了地产这还不算完，光有两块空地怎么能叫公司，紧接着赵川就跟着安娜打情骂俏的注册了一家公司。名字都是赵川顺嘴而来的。就叫ali trading pany。阿里贸易公司。 写名字时赵川还说这个名字是经过验证的未来必会大富大贵！ 拿着两张油墨未干的牛皮纸刚走出领事馆，赵川就见到了一位自己的“同类”正在跟马志德说话。不过仔细打量下来他却显得非常的滑稽。这人上身一件黑色西装，里面却穿着一件长袍，他的头上顶着礼帽，没有长长的辫子，脑后的头发垂到脖子上面随风飘扬。 走近了之后，赵川就听到了升级的版的洋泾浜英语，或许这人是洋泾浜英语的传道者。 “就是找船先生，我是汇丰银行的财务主管，密斯特道格！我来是负责找船先生的财务支出问题。” 马志德用一种赵川从没见过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这个位道格，跟他那带问号的眼神不同，更像是遇到了新奇生物一般。 “嘿嘿！你这是把辫子剪了，还是把鞭给剪了？去回去跟你主人说让他换个人来！” 虽然辫子是汉人的耻辱，但是让人看到这种不把自己当人看非要当道格的，赵川是提不出任何的好感。赵川说的是汉语，听到他的声音，这个道格也是回过了头，看到是一张黄脸黑发黑眼，瞬间把头仰的老高，眼睛使劲的看自己的鼻子。 “你嗨滨个？这里轮到你说话的份吗？” 很显然他是把赵川当成了是他的同行。再一看啊赵川那不合身的西装，还有脚上奇怪的运动鞋。就围着赵川打起了转转。 “偶以为哦，天津的买办会是怎样的拉风！看你着一身的衣服都是借来的吧扑该啊，不要在这里自找没趣哦！” 说完话就转身要往教堂里面走，赵川笑了笑，也不准备跟这种人生气，拿着手里的合约和营业手续，走到了马志德的面前，给自己的金主去过个目。 “嗯，地买好了，公司也注册好了，下一步就得研究一下去买矿的事情了。你这边走的开吗？跟我一起去怎么样？” 教堂当然不会有人拦着道格先生了，但是他要找的人也肯定找不到，主要是他老板确实忘记告诉他赵川是个华人了，而在香港或者是广东之类的地方，外国人起一个中国化的名字非常常见。 不过当他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了赵川跟马志德的话，就凑上前去看了一下赵川手里的合同。轻轻的撇了一眼之后，就不屑一顾的哼了一下。 “我还以为什么大生意，帮办的哦，什么公司的名字那么短？听上去就没有气势，地方倒是很大，用来做仓库的嘛？唉，你们知不知道哦哪位是赵川啊，我就在这里等他了啊！” 赵川看都没看眼前的道格一眼，拉着马志德就去了露天厨房那边。 “扑该啊，当帮办还要做饭的哦！这边的活计还真不好做的样子！” 道格拿着自己的帽子给自己扇着，坐在教堂院子里面的一个石头上，抻着脖子四处张望。 正巧约翰带着阿郎从外面回到了教堂对着赵川就喊道，“我亲爱的赵，老远我就闻到了味道，你的炸鱼让我对家乡的思念都变淡了不少，你是个坏人！” 目送着约翰走到赵川面前的道格嘴里能塞下自己的拳头，嘴里嘟囔着 “扑该啊，这次完蛋了啦！” 第十二章 悲哀的不得已 接下来就是一场苦情大戏，刚刚趾高气昂的道格彻底的成了斗败了的土鸡，涕泪横流的跪在赵川的面前。不过他越是这样的却越是让赵川心里冰冷，这就是清国人为了生存的谋生之道？只有出卖尊严才能苟活？ 当然不是眼前的这只道格，他出卖的是尊严，为的并不是生存而是私欲。 更重要的是赵川考虑到不论是从哪方面来讲都不能用眼前的这个道格。 “走吧，带我去见你的主子，有些事我需要和他说清楚才行。” 托马斯，萨瑟兰德到天津来主要就是为了要开设天津上海两家分行。没想到他这么顺利的就达成了目标，要知道换来一位爵士的加盟对一个刚刚兴起的殖民地银行是多么的重要。 当然这一切要感谢自己的一个客户，那就是赵川。萨兰德用他多年经商的判断力觉得这个赵川是一位非常不错的商人，所以他派去了一个很会拍马屁的道格去做了他的帐房。 他并不担心道格跟这个华裔英国人窜通一气，毕竟道格是香港人，家人都在香港他在这里只是暂时的，如果账目出了问题他失去的可不仅仅是工作那么简单。 萨兰德正在房间里面享受雪茄红酒，等着仆人收拾行李，准备去上海安排上海分行施工的事宜。 几声敲门声，打开门看到脸上已经哭花了脸的道格，还有赵川。 萨兰德一脸不解的把赵川让到了房间里面，而道格也跟了进来，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可能他的心里在想是不是赵川能顾及颜面不会在老板面前告他的状。但是他想错了 “尊敬的托马斯，萨瑟兰德先生。请原谅我这样打扰您的不敬，不过事关我们生意的成败和持续性，我不得不重视这次的问题。” 赵川的措辞让萨兰德马上重视了起来，他默默坐下示意赵川也坐，从赵川和托马斯公使的关系来看如果自己激怒了赵川对汇丰银行在大清的发展没有任何好处。 “我亲爱的朋友，如果您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请您一定告诉我，我会对此进行最为公正的处理。” “是的萨瑟兰德先生我相信您的人品，首先第一点，我需要一个英国籍的会计，其次是我要给汇丰银行一点建议，就是您的业务经理可以高傲，但是不应该傲慢。做生意之前最应该做的是学会做一个人” 道格在边上听着赵川的英文再一次的长大了嘴巴，因为语速过快并且很多的词汇他完全听不懂。但是他知道到这里他真的是彻底的凉了。 而赵川一番介绍之后，萨兰德就把目光安放在了道格身上。随后只有几秒钟的时间，萨兰德就开口说道。 “道格先生，从现在开始你被开除了，你的佣金现在就去找斯内普先生去结算现在请你离开我的房间。” 道格一脸委屈的走了，汇丰银行帮办的工作丢了不亚于将他打入地狱一般。更何况还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天津。 赵川并不是烂好人，并不会帮这种得势小人去说什么，他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赵川先生，因为您的贷款是无抵押的，而且金额很大，所以我必须得给您安排一位财务。作为助理确认您的贷款是不是用在了贷款的项目上面。” 萨兰德现在有些犯难了，道格并没有辩解的离开证明了他确实是得罪了赵川。但是赵川是什么目的他却并不清楚。如果赵川就是想让他撤走财务，自己全权处理那笔资金。萨兰德还真没有那个胆量。 赵川要贷款三十万英镑，兑换成清国的官银就是七百多万两。正是因为这样巨大的贷款有如此丰厚的利息，所以萨兰德才不惜冒险同意这笔业务。但是如果没有人监管的话那将非常危险。 这笔三十万的贷款在最终签下的合约是花销时开始计利息。毕竟汇丰在天津的分行还没有建立起来。不过自己已经向东方辛迪加暂存了五万英镑，不够的话自己可以再从香港汇兑过来。不论是怡和行，还是阜康钱庄都不会拒绝他的生意。 “萨兰德先生，我想你误会了我的想法，我现在正好需要一位会计，而您能给我提供一位专业人才是我求之不得的。但是请不要给我华人，我更喜欢和坦率正直的英国同乡一起工作。” 这话当然是赵川的考虑好的措辞，要知道后世的英国人连找零钱都算不明白。早几百年也不会好到哪里。不过这个财物却关系到了赵川买矿的环节。而且是必不可少的重要环节。没有一位英国会计就会像赵川说的那样，根本就做不成。 “这好吧，毕竟您这单生意也确实很重要。就让我的助理斯内普先生给你做会计吧” 说曹操曹操就到，萨兰德刚做好决定，一个一身黑色西装西裤的高个子黑头发大鼻子就到了门口。 “托马斯先生，道格的工资已经结算好并且清退了。去上海的船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出发了。” “斯内普，这位是我们的客户赵川先生，就是煤矿业务贷款的那位。因为他需要一位专业的财务人员，所以这次你就不用跟我去上海了，留在天津把赵川先生的业务做好就可以。” 这位鼻子很大，脸很白，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的人就是萨兰德说的斯内普。赵川才不会管这个人是什么能力，什么性格，现在只要他是个洋人就行。 “你好斯内普先生，赵川。” 赵川很大方的送出了自己的手，这个斯内普向着赵川点头致意，同时也很礼貌的伸手和赵川握在一起。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在赵川心里直接给这位财务加上了一个面瘫的名头。 萨兰德确实是定好了去上海的船票，并没有跟赵川多谈。斯内普取出了自己的行李之后，就跟着赵川回到了教堂。 “斯内普先生，我的公司现在还没有建成，目前就只能寄宿在这里，当然如果你愿意自费去住酒店的话我并不介意。” 第十三章 启程时刻 安顿好斯内普后，赵川就开始给自己的恩人约翰做晚饭。因为赵川自己嘴馋还找铁匠铺买了一块铁板煎起了肉排。当然赵川自己是想吃牛排的，但是没办法走遍了全市场愣是没有卖牛肉的。问了几家肉铺掌柜，人家都拿怪异的眼神看赵川，看的赵川心里发怵，买牛排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赵川心里想的是自己以后出门还是弄一身长袍比较好，再有就是要戴一顶帽子，不然真的不好办事。 做饭的时候马志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习惯给赵川打下手了， “天津这边的教会你熟悉吗？” “还算熟悉吧，几个神甫我都认识” 赵川若有心事的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后他对马志德说道， “你这个博士生适当的请几天假是没问题的吧。” 马志德仍然用他那满是问号的眼睛看着赵川，这小子就是不问为什么？所有的疑问都在眼睛了。你要不告诉我我就瞪着你。 “嗯，我们不是要准备实业兴国的发展吗？下一步，最好是明天就出发，我们要去唐山一趟！得买一块地” 说完之后马志德眼神里的问号更多了。 赵川无奈的继续开口独白“让你去当然是有用了租界的地是为了把合法并且受保护的公司弄出来，这样才不会被人摘了果子。如果不是一家英国公司，大清的那些个贪官土豪劣绅才不会跟你讲公平公正。” “” “这次买的地是地下埋藏了这个时代的能量。可以改变天地，缩地成寸，也是我们改变华夏命运的基础。也是我们搅动这风云的资本。” 就在赵川准备继续跟马志德长篇大论的时候，一个诧异的声音打断了他。 “哦天哪！这是什么味道” 这是面瘫斯内普先生到了教堂之后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尊敬的赵川先生这是我们的晚饭吗？”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以后，斯内普也留在了院子里面。不过他的脸在不说话的时候真的像是得了面部肌肉失能一样。 嗯，以后一定会要开一家快餐店，全国铺网，不！全世界铺网，叫金拱叫什么以后再说吧 天黑之前约翰和阿郎准时的回到了教堂，到餐桌上时他才发现，跟他们一起用餐的人又增加了一位。而且赵川提出了要出去一段时间。 赵川在的时候约翰还觉得没什么，当赵川说要走，约翰就显得很是悲伤。以后的晚饭他就只能跟着那些教堂里的神甫，吃那些东方的那些水煮青草了。 斯内普的为人跟他的面部表情一样除了必要的交流以外从来不说话。饭后喝茶和咖啡时约翰问起了赵川的打算，赵川只是含糊其辞，就说自己准备去天津附近看看，毕竟要做矿业矿才是重点。 约翰对此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兴趣，只是提醒了赵川寻矿是一项科学并且需要很多经验才能完成的工作。 对此赵川只说了自己一向运气好，不然也不会在砍头之前被你救回来。作为银行代表的斯内普对两人的谈话没有任何的发言，只是安静的喝着他的咖啡。 次日一早赵川、斯内普以及马志德三人就走出了英租界。本以为自己起的算很早，直到走出了英租界才发现，天津街头连早点摊都已经收了摊。 大街上行人不多，主干道边上有些个趴活的汉子因为天气炎热敞着怀儿，还有些行人也都是匆匆而过。零星的有些要饭的，却不是后世坐在地上那种，而是手里举着牛腿骨嘴里唱着乞儿歌缓缓走过。 不过要说最引人注目的还是赵川一行三人。 早就打听好了所以直奔港口而去，天津港附近马车、苦力什么都有鱼龙混杂。走了没多久，赵川就看到了数不清的桅杆林立还有那透着腥臭味道的海水。 每日买鱼买肉赵川对码头港口附近还是略微熟悉的，地形早就摸熟了。轻车熟路的找到了一家镖局。 这镖局门脸很大，门口牌匾上书“兴隆镖局”四个大字。门柱上两副对联，外门写着：大智大勇威震四方，立信立义诺重千斤。内门一副：崇信义万里争投，秉公直千金可托。 门口一个小厮见三位奇装异服，还有一位洋人找上门，赶紧吆喝一声，“有客到！”随后将三人引进院子里面，左边竖着一个旗架，上面插着几面颜色不一上书“兴隆”的旗子。右边是些个石锁兵器什么的。 过了中庭就进了一个大厅，迎出来一个身穿长衫的中年大叔。 “三位贵客里面请，保平啊上茶” 随后大叔身后一个身穿短打的少年转身去了内院，三人落座，马志德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左瞧右看。斯内普还是一张死鱼脸，眼观鼻，鼻观口。 “鄙人张可至兴隆镖局掌柜，三位贵客至我兴隆镖局想必是有路要走，不知往何处去啊” 说着话，茶水也端了上来。赵川压了一口热茶，开口说道。 “不走远路，这位是英国阿里商行的经理，我是洋务买办，我们要去一趟天津唐山确认几件事情。但是我们三人人生地不熟，还是这么一副打扮，你知道现在的情况，长毛刚刚平定但是路上也不太平对吧” “唐山这个” 听到天津唐山这镖局掌柜就皱起了眉头，这也太近了，一来一回有三天就算多了的。 “哈哈哈，这个价钱好说，就按照你们走京城的价钱算，而且我们也不是去了就回来，怎么也是要办好事情才行，起码要十天半个月的样子，就按照十五天先算，多出来的我不退，少了天数的我给您补全。” 清代的商业发展十分缓慢，各种原因导致一些头脑不活分的很容易把买卖做砸。赵川选的这家镖局实际上赵川早就在买鱼时打听过，名声很好但是镖师少，价钱要的高。 兴隆镖局是张黑五创建的镖局，可以说是清代的第一家镖局。可混到现在就只剩下了天津这么一家。原本北京的分号，随着他们靠山倒台也被关掉了。 第十四章 雇个大腕他爹 老百姓对各家的八卦都非常的感兴趣。所以赵川随便打听了一下便知道兴隆镖局的情况。 赵川不差钱，只想找个没有靠山，没有背景的存在，而兴隆镖局正是他现在的首选。如果这家镖局的老板都还靠谱的话赵川不介意直接收购了兴隆镖局。 “您这么说的话，我们还能给您让出一些，您这是准备保人，而非保货了对吧” 赵川思量了一下，斯内普身上带没带钱他也没问，问题是真要是让这兴隆镖局保财物，那么大的额度他这个生意不咋地的兴隆镖局也未必赔的起。 “对的，这次是去办事没有货物” “那冒昧的问您一句，咱们此行是公办，还是私事？” “私事，公办的话就有英吉利的卫队跟我们去了” 赵川三人的的身份还有他和斯内普的一身行头，都很有说服力。其实洋人在天津卫并不少见。但是像赵川这样打扮的二鬼子却是不多。 一是赵川长的人高马大，其次是二鬼子弄不到这么一身衣服穿。赵川身上的西装在黄河以北很难找到会做的人，想要买就只能在洋人手里买。那可不是一般二鬼子能买起的衣服。 “保平，你去把霍师傅还有他的弟子叫来这个赵老板，走京城的保费是五个人，一位师傅，四个徒弟，一天二两银子，吃住都得东家负责。既然您这是包的日子，又走的近些，我给您让一天您看可行？收您二十八两，先付两成。” 赵川在鱼市场当然问不出镖局的价格，但是这二两银子一天请五个人，他还真没觉得贵。光是约翰每天吃鱼都得花掉一两银子。 “五个人？我要十个，另外给我安排一辆马车，这是八十两的银票，回来多退少补。给我安排最好的镖师。” 银票拿出来拍在桌上，张可至的眼睛都冒出了小星星，八十两银子都够走一趟关外了。最近长毛平定接的都是南下的生意。其他几家镖局的价格都比较低，兴隆的最近的生意都不太好。结果一下就来了这么大一单买卖他能不高兴吗。 “那个保平啊，再把马金宝师傅也叫来。这个张老板，厢车马匹得另算一份一天两百个大子。” “没问题。” 因为镖局就是个两进两出的院子，所以没多久两位镖师还有一众弟子就到了堂前，两位镖师迈步进了屋，门外数十弟子站在院子里负手跨立也算是精气神不错。 进来的二人赵川看了过去，两人都是一身黑衣短打，一个各自不高但很是精壮，另一个足有一米八左右身材微胖。 高个子一个抱拳洪亮的吼了一声， “在下马金宝，师承郭云深。” 而另外一个矮个子看见在座三人，眉头皱了皱。开口也不看赵川几人但也还是抱拳报了名姓。 “在下秘踪拳霍恩地” “嗯，秘踪拳霍恩地，嗯？？？霍恩地！” 听到那个镖师报上姓名赵川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不过这么如雷贯耳的名字，在赵川嘴里再叨咕一次他哪还能想不起来。这不是霍元甲他爹吗！ “正是在下霍恩地，您这二有何指教？” 赵川直接忽略了霍恩地说的话，脸上激动的神色众人都看的到，不过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是伸着脑袋往院外去看。心里想着，他是想看看哪位是霍元甲。 看了半晌当众人都不知道赵川找什么的时候，赵川才发现自己的失态。 “啊，那个您说什么？” “如果赵老板不满意的话我们可以给您换一位镖师” “换一位？” 说话的是张可至张大掌柜，此刻他正用眼睛瞪着霍恩地。要说早五年张大掌柜还真有可能跟霍恩地一个态度。毕竟给洋人和二鬼子保镖可不是什么光鲜的活儿。但是自打他们兴隆镖局的后台倒了他的骨气也就不那么的壮了。毕竟祖上的基业已经赔的没多少了 “不用换，不用换，就这位挺好” 赵川眼睛笑的都眯成了一条缝，原本等着赵川换掉自己的霍恩地都是一脸诧异，这个二鬼子怎么伺候洋人伺候傻了吗？自己给他脸子看都看不出来吗？不过人家不换自己也没办法推差事。毕竟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养。 “那好，这二位镖师如果赵老板满意，那准备何时启程？” “现在就走，钱就给你放着了。马车什么的你们这里不是有吗？你们准备准备吧。我们就三人，就在这等着准备好了随时出发。” 张可至笑了笑这洋人做生意真是痛快，一般商人请镖师都是提前个三五天，还要讲价一番，选个好日子再出门。这些个洋人二鬼子，还真是痛快。不过这样也好，今天就走，就今天开始算钱。手里的这八十两银票，按照这二鬼子的说法，现在有六十两已经进了自己的腰包了。 拟好了文书，赵川和张可至分别签字画押后，两个镖师也分别的签了名字按了手印。 那霍恩地看着心气不是很顺，马金宝人高马大的挡住了他背着身不知道在小声的说些什么。 赵川脸上挂着苦笑，自己这身份还真就坐实了这个二鬼子的名头。现在这情况想要把自己的根基打下去，还就得把这屎盆子顶着，不然什么事儿也办不了不说，办了也多半是给别人做嫁衣，如今这天下巧取豪夺的人可多得是。 门外一声高喊，把赵川拉回到了现实当中，两位镖师已经到了一众徒弟面前。说是十个人但是没成年的少年也有，足有十三人。 “哈武！” “哈武，顺线。一路跟帮去了，哈武哈哈武我” “哈我！” 那个马金宝喊了两句后众人一起喊了两个字，就鱼贯而出去了院门外。 赵川不解其意但好像也没人愿意给他解释这是什么门道。想必应该是类似于誓师大会一样？他也不准备多想。张掌柜的过来通知他都准备妥当了，他也就率先起身自顾自的走了出去。留下张掌柜的咋舌称奇。 “这二鬼子当得舒坦，根本也不伺候主子啊，自己带头走了” 第十五章 人心 张掌柜也没把这当个事，那是洋人的事情，跟他也没关系。哼着小曲揣着银票就进了后院 实际上到唐山可不是什么近路，原本赵川以为走一天就能走到，可跟马金宝一打听原来要走上两天一夜才能赶到唐山。 按马金宝的意思是怎么着也要走三百里路才对。而赵川对此根本没什么概念。三百里也就是一百多公里，后世开车也就是两三个小时就到了，现在还真是麻烦。 出了天津城一路上就听到镖队里面逢山过河都在喊什么，不过赵川是没心情听 坐在马车里晃荡了一下午，脑袋都大了。心里想的最多的就是怎么弄橡胶来的。减震系统怎么找人设计。可橡胶这东西国内根本没有，找外国买种子，橡胶树长好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好像有一个叫什么橡胶草的，原来刷帖子看见过，叫什么**草，据说是东北地区有 赵川时不时的还看了看斯内普，发现这货那张面瘫脸根本看不出来有没有事。只不过赵川觉得自己是快吐了。就在赵川快扛不住的时候，马车还真就停了下来。 太阳已经西斜，众人到了一个荒村野店前，村子不大也就六七户人家。守着村口有个大院，挑着高高的灯笼。赵川一看就明白了。客栈！这在什么音上听说过。挂啥吃啥，没挂的没有，大晚上的挂红灯笼的嘿嘿嘿 霍恩地在一旁和一众弟子喝水休息。马金宝跑过来跟赵川交代了一番。 “这里住上一夜明早再走。不然过了这个村再寻地方就要抹黑走夜路了。” 赵川当然没什么说的，跟在马金宝身后的是一位胖大娘，头上包着头巾，也算不上多胖，就是身材略微臃肿一些。对着赵川询问了一番，报了价格。可是见赵川拿出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就傻眼了。 赵川身上的钱都是马志德给的，而马志德的钱都是他哥哥给他的，马志德自己也没什么花销。可不就全是大额的银票。别说五十两的银票，就是拿一个十两的元宝给这大娘她也找换不开啊。 结果赵川大方的把银票往马金宝怀里一塞，丢下句话就去门口的一个石墩子上走去歇着去了。 赵川对马金宝说“这一路上的花销就交给你了。好吃好喝的别亏带了你们那些个兄弟，这钱要是不够你再跟我要，剩下的回去时再退给我” 赵川本想说的是剩下的就给马金宝了，不过他临时起意想看看这人人品，所以没等马金宝说话他就走了。 斯内普下了马车也在院子里面舒展着转弯，跟霍恩地在一起的一众镖师看看斯内普又看看赵川，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赵川叹了口气，为了发展自己的根基还真的想点办法才行。起码眼前这十几个人得搞定，不然还谈什么让华夏复兴。如果这几个人都搞不定就连那煤矿都别想了。 没多会马金宝过来告诉赵川这客栈就两个客房。问他是不是都要，他的意思很明白是问他和那个小神父是要住通铺还是客房。挣扎了一下以后赵川决定用自己的知识去说服别人并不准备用什么同吃同睡的办法。 所以果断的要了两个房间。马志德跟他住一间，另外一个给了斯内普。这里面赵川还是要考虑一下自己的金主兄弟的感受的，他可不想让马志德去跟那个斯内普去住，马志德怎么说也是个小鲜肉。英国的龙阳之好和**也是有了数百年的历史了，他可不敢拿马志德做尝试。另外就是做戏也得做全套啊。 这次出行斯内普更多的是要做个摆件。而且必须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那种。 客房的条件就不用说了，胜在简单干净，教堂的住宿条件肯定没法比。斯内普进了房间就没出来，看来也没什么要求到是好伺候。马志德跟赵川同住也没什么怨言。 休息了半个时辰，马金宝就来叫赵川等人去吃饭。堂屋大门敞开，没见到桌子就闻到了香味。走近一看桌上摆了十几个大碗，有鱼，有鸡，还有一碗扣肉，桌旁还摆了一坛酒。主食是一笸箩白面馒头。 赵川没想到这荒村野店的能有这么多东西吃，而且菜量都不小。愣了一下之后寻了个位置坐下了。随后斯内普和马志德也都坐在了位置上。回过头赵川发现那马金宝已经走了，并没有坐下跟他们一起吃饭。这堂屋里就摆了三把凳子。 赵川眉头微皱，听见房后响动，就起身走了过去，留下斯内普和马志德两人吃也不是不吃还饿。 “大姐，我问一下，我们这些人这顿饭花了多少钱？” “啊，大老爷，算上这一晚加上那些吃食一共一吊五百个大字。” 赵川应了声就回到了屋里，心里想着这钱花的真不多，他这一桌都不到一两银子。但是不对啊，赵川不是没买过菜，就算乡间便宜上很多，也不能这么少吧，连住店的钱加上这么丰盛的吃食怎么也得一两多才对吧。 （咸丰年间，银慌。一两银子兑换两千文钱左右。） 甩下一句你们先吃，随后赵川就去了前院也就是镖师们吃饭的地方。走近一看，马金宝、霍恩地带着一众镖师蹲着的，站着的一人抱着一个大碗。手里握着大葱配着白面馒头吃着正香。见赵川来了，马金宝赶紧起身迎了上来。 “赵老板，这么快就吃好啦啊？也不知道合不合那洋大人的口味，今晚上花了一千五百个大子，账我都记下了。回头我给您” 赵川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你们就吃这个” 赵川的脸上都能结出冰来，但是心里却乐开了花，正是打瞌睡送枕头。先从饭入手吧 马金宝被赵川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说的也不知道是吃的好了还是吃的差了。但是多半是嫌吃贵了吧。毕竟地主给长工什么安排吃食，少有给吃细粮的时候。 没等马金宝回话赵川就转身走了，没多会赵川就又走了回来。手里端着一个大盘子，一个大碗。盘子里面是鱼，碗里面那盘扣肉。 第十六章 一粒种子 “我都说了给兄弟们吃点好的，我这身家性命可都靠着诸位兄弟们呢。这么的吧，给你那些钱别给我剩下，我们吃什么兄弟们就吃什么。” 说完赵川扭头就走，留下霍恩地马金宝众人一脸吃惊。这趟还真是走了个好买卖，没多远的路不说还好吃好喝供着。尤其是在霍恩地问了马金宝给了多少钱以后。要知道他们这些的镖资也就不过五十多两而已。 回到桌上的赵川发现桌上两人真的没有等他，而且风卷残云好几个菜已经见了底了，而且更让人意外的是斯内普筷子使得贼溜 晚饭过后赵川准备尝试一下自己的方法，所以就拉着马志德在院子里面开始聊天。声音还并不控制。先从西方历史开始讲起，最先讲的就是法兰西的故事。 一开始马志德还不想听，赵川也没真的把马志德当忠实听众，他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但是听着听着这小子还真的就听了进去。讲到拿破仑独自面对数千来剿灭他的官兵时，身边已经多了七八个人了。 “你们猜拿破仑怎么把那数千官兵打赢的？” 众人早就已经被赵川的故事引入其中，都摇着头表示不知 “拿破仑根本就没让他身后的部队开火，而是自己走到了来兵阵前，开口说道，如果你们想开枪射向你们的皇帝，快开枪吧！” 众人一脸吃惊非常配合赵川的故事。 “最后那奉命来抓拿破仑的六千官兵全部都倒戈到了拿破仑手下” 赵川的故事讲到月上柳梢自己有些犯困了，才开口说道他想说的正题。 “我讲的你们没听过吧，我跟你们说这些其实就是想告诉你们，洋人并不可怕，他们之间自己也总是互相的攻伐。打得血流成河，本就不是什么铁板一块。” “那你还给洋人当二鬼子” 说话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嘴上刚刚长了些许容貌。 “元英，休得乱讲” 没等赵川说话，厢房里就传出了喝声，霍恩地就应声走了出来。一脸的怒容。 “赵老板，在下教子无方我自会” 看到霍恩地出来赵川摆了摆手，心想等的就是你出来。这下正好，赶紧开口说道， “二鬼子叫的没错，我这头上没有辫子，还是一身的洋装，各位当然不会当我是什么好人了，献媚洋人的汉奸往往做出的恶事比让洋人更恶。就像是被人背叛了一样。” 霍恩地本想出手打那少年几下却被赵川的话给拦了下来。 “我是在英国啊，也就是英吉利长大的。按照英国的法律我算是英国人，并不是二鬼子，法律上讲，我是个是实实在在的洋鬼子。但是洋装虽然在身，但是这里，却是一颗华夏的心！” 赵川指着自己的心，扫视着在场的众人。 “在英国听说了清廷和列强签订的那些个条约，我这颗心很痛，作为一个华人，我曾经为我们泱泱华夏五千年的璀璨自豪，但现在只能为其悲哀。是什么让我们只能挨打割地赔款？是清廷满人吗？是因为那些贪官污吏？” “我说都不是！是固步自封！是骄傲自大！是墨守成规！我们丢了开拓进取的心，安逸于苟且而活。洪水来的时候没有一滴水是无辜的。” 赵川说完院子里只剩下虫鸣，在场的人安静的出奇，有人听的懂，有人听的不是很懂。但每一个人都表情凝重。 而赵川则是举头望向天空，开口说道， “应该是冥冥中有人安排我回来给这个世界一些变数。给这个千疮百孔，崎岖不平麻麻咧咧的中华盘一盘。我需要有人能帮我” 一边说着话，赵川的眼睛就看向了霍恩地，不知道什么时候马金宝也走了出来站在了霍恩地的身边。 霍恩地想说些什么，却被马金宝给拽了几下。当然这些都逃不过赵川的眼睛。 “不管你们懂不懂，如果我不是个二鬼子或者洋鬼子，早几天前我就已经身首异处了；如果我不是个洋鬼子，还真斗不过那些个土豪劣绅。虽然很悲哀，道路崎岖千难万难也罢，虽千万人吾往矣！没什么可怕的，好了今晚累了，大家回去睡吧，我们的路还很长，明天还得赶路不是。有空我再给你们讲讲美利坚是怎么来的。” “赵兄，我会帮你的！我相信你，而且我也不想做那一滴水，我要做沙！” 马志德目光坚定的看着赵川，赵川会心的一笑，点了点头，率先走了回去。 “早在镖局的时候我就看出了一些问题，你看他俩谁更像东家，那个洋人一句话都不说，什么都是那个姓赵的安排。你家里老婆都快生了，跟他起什么哄。三两句就给你骗去卖命？老婆孩子不要了吗？” 躺在通铺上的马金宝在霍恩地的耳边小声说着。而霍元英被罚站马步去了，不过这小子却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这次他爹罚的对，那个赵老板是个好人，起码心是红的 天还没亮赵川就被马金宝的敲门声拉了起来，吃过了早点过后，赵川就上了马车，和昨天不同的是今天镖队里的人都主动的和赵川打招呼，一声声赵老板叫的都带着些许的认同和尊敬。 霍恩地也主动的跟他打了招呼，不过眼神中还是有些躲闪。在这里坐了一个钟头的时间，赵川就叫停了马车。下来解了个手，再次启程他就没有上马车，而是跟着队伍一起走。一路上一边走，一边就拉着霍元英给他讲起了美利坚的故事，当他讲到美利坚人大肆屠杀印第安原住民的时候。霍恩地都开口骂了出来。 “无耻！无耻之徒！” “对，他们后来还拍了一个电视剧就叫这个名字” 赵川知道自己一时口误，赶紧继续往下说， “额，美利坚，现在也就刚刚打完内战，我们天津那块的美租界原本他们也没想要，但是这次英法联军的事上，美利坚出面调停得利最多的却是俄国人，鬼子六奕觉得亏了老美就送了块租界给他们。” 第十七章 圣贤之后再无圣贤 “这还有拿家里的地从人情的，这这” 跟在赵川左右的几个人都是怒火难耐。实际上对于大清的现状鬼子六这么做到也真没什么，不过真的知道的那几个不平等条约的老百姓基本上是冰山一角。 就算是北京皇城根底下的旗人了解的也不是很详细。就只是知道了割地赔款。具体割了多大的地，就知道苦寒边远的大清国也不惜要；赔了多少钱，就知道是打输了架陪人点钱息事宁人。 今天这一路上，赵川累了就坐在驾辕上，不累就下车跟着走。牵马驾车成了紧俏活计。原本松散的队伍，一个个都跑到了马车边上几步远的地方。伸着脑袋听着赵川的故事 赵川此行这么一路上从西讲到南，从南讲到北。什么英国找了群海盗愣是抢出了个日不落帝国。什么西班牙诈骗绑架团伙绑票了，骗来了印加帝国的皇帝给绑了肉票，换了一整船的黄金愣是给人撕票了。还有沙俄的皇帝借钱搞改革穷的叮当乱响。 “爹，你说赵叔说的那些是真的吗？” 霍元英中午休息的时候在霍恩地身边小声的问着。霍恩地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的儿子。因为这些他也不懂，听得故事都是万里之外的世界。就像那孙猴子在的东胜瀛洲一样。 “那你说在脚下的地是圆的？这咋可能？” 霍恩地当然也答不出来，因为那赵川说的头头是道。他斜眼看了看那挂在天上的太阳，觉得不了解这世界了。不过可不就是他们不了解，又不愿意跟别人学才有了今天的大清，被人骑在头上打。皇帝都被打得跑出了家门。 用那赵川的话就是： “打着不走，牵着也不走，就知道眼前的吃食嚼谷。那不就是等着被宰的猪吗！” “大清是满人做了皇帝不假，但是那全大清的官又有多少是满人？大清的读书人，读了三百年都在学什么？做学问的又干了什么？想让华夏强大一点都不难，所有的举子考生在考科举之前都去欧洲美洲呆上三年。回来总有人知道大清落后在了哪里。不是满人要亡了大清，是咸丰皇帝问那英吉利的时候没人能说出英吉利他强在哪？问到法兰西的时候不知道那法兰西是怎么来的。” “而人家告诉你怎么来的时候，已经打上了家门。全天下最善战的将军也挡不住人家的尖船利炮。全大清最安全的京城也拦不下人家的铁蹄。五千年最美的园子也就是一把火而已。 全世界都比赛似的扩张发展，而大清朝却在大肆的屠杀叛民，杀人者都是满嘴仁义道德的圣人之后。刚刚剿灭了太平天国，这又闹起了捻军。” 是不是大清的气数尽了霍恩地不知道。但是听了赵川的话霍恩地在考虑是不是应该把自己的儿子给送到国外去看一看。心中渐渐泛起舍不得。 他看了眼儿子，想到救中华又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儿。不过耳边却又响起了赵川的另外一句话，当洪水泛滥的时候没有任何一滴水是无辜的，那么反过来讲每一滴水都觉得自己是无辜的，因为大势不可逆。可要每一滴水都有自己的意志，那么还会有洪水吗？ 赶了一个白天的路，下午赵川走了没多久就累了在马车里面睡着了。再醒来时已经到了客栈里面。今晚的客栈比昨天的乡村野店要看上去正经一些，起码有掌柜有小二。客房也多了一些。安排了三间上房。赵川、马志德还有斯内普一人一间。 镖师们还是老规矩都睡在大车店。而楼上客房门口按照走镖保人的规矩整晚都得有人守着。这一天的路程下来，赵川和十几个镖师之间的关系越发的微妙。从最开始的鄙夷现在已经变成了崇拜。 武者相比较文人他们更容易被煽动，并不是武者不够聪明，而是因为血气。 换句话说，武者这个群体要比文人儒士更热血一些。文人太过冷静，处事判断往往会更加的自信于自己的学识和圣人言。这是千百年传延下来的东西。从没有人质疑过它是错的。 因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而圣贤就不会犯错吗？好吧圣贤就算不会犯错，他们一帮两千年前的圣贤怎么知道两千年后的世界是什么模样。 少了对世界的质疑，就没有了开拓，少了质疑就没有了破碎。不破则不立。如果没有质疑，爱因斯坦就不会发现相对论；没有质疑就不会有交流电；没有质疑也就不会有量子力学。 而自从宋代以后八百年的中华大地鲜有闻之。何人胆敢质疑？质疑圣贤？难道你敢自诩圣贤？学子的谦卑呢？所以圣贤之后再无圣贤。 一夜过后…… 赵川一行人终于在唐山吃上了午饭。午饭过后，赵川问了一下去开平多远，发现只有十几里路，就决定饭后直接去开平。马、霍二人当然没有异议，哪怕赵川两天没有如此表现，作为东家雇主，他们也会言听计从。 进了开平城赵川感受到了这是一座不算大军屯。附近有军营驻守。那营地来的路上时就看到了，样子倒是比这开平城大上不少。 应赵川的要求镖队在开平城内找了间客栈住了下来。刚安顿下来没多久，赵川就到了大通铺的门口找来了霍恩地，跟霍恩地交代了一个任务。让他去找一个叫乔屯的地方，打听一下附近有没有卖煤或者是卖碳的如果有就买回来一些，问清是谁家卖的。 等到霍恩地带了两人走了以后，赵川又找到了马金宝，让马金宝去找一下附近的教民，打听一下有没有打着教民幌子的无赖恶霸。 不过这次马金宝却并没有马上答应赵川的安排。因为霍恩地走的时候跟马金宝打了招呼。哪有雇主花钱请保镖，结果镖师都不在只留下一群徒弟弟子。如果真出了问题兴隆镖局，他们二人可承担不起着罪责。 赵川废了一番口舌之后可算是把马金宝哄走，办事去了。 两人走了以后怪大叔赵川就找来了霍元英，脸上一副贱兮兮的表情，开口问道，“家里还有没有小弟弟了” 第十八章 好巧哦 事情都已经安排人去办了，赵川闲下来也没有事儿，就叫上马志德上了街。开平是座小城。因为古城有城墙被围了起来，所以看上去还没有英租界大，只不过现在的开平看着要比刚刚建立起来的英租界要繁华一些。 赵川来到这个世界除了天津，还没去过其他地方。正好在眼前的小古城溜达溜达。 小城有小城的热闹，小吃点心什么的，逛了一大圈也。把小城逛了个遍，准备回去时赵川突然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原本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当他回头再去看时，擦肩而过的人就已经转过了街角。 赵川跑了几步追了上去，最后摇着头走了回来。 马志德话少想问也都是拿眼睛瞪，跟着出来的几个镖师当然也不会问东家怎样。而赵川则是没头苍蝇似得的在附近转了几圈，随后苦笑一下也就作罢，返回到了客栈。 回到客栈房间里面赵川拿出了一个脏兮兮的手帕虽然脏了但还是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飘散出来。不过赵川却什么都没说。 照例晚上又是给众人讲了很久的故事，不过马、霍二人都没有回来。没了两位师傅大家显得都比平日放松了不少，提的问题也多了起来，都是年轻都对未知的事物充满好奇，这是人的探索欲，求知欲。可有些人非要用圣贤的名义让大家不要探索，圣贤说的就是对的，那这个社会能进步才真是奇迹。当然中华本就是个奇迹。 第二天，日上三竿赵川才起床，正洗漱着就听到霍恩地回来的消息。赶紧收妥当就跑了出来。见到霍恩地一身风尘赶紧拉着霍恩地进了一楼的镖师的房间里。 这间通铺被镖师们包了下来，房间里的镖师弟子都在门外守着，虽然房间胆不怕别人偷听去什么。 “您看，这就是您要找的煤，我当是什么就是石炭而已你早说就完了” “对对对，就是石炭，就是这东西。” 赵川看着霍恩地展开的一个小布包，里面黑漆漆的几块不大的小石头黑亮亮的。赶紧开口问道， “可知道是何人在开采？地方的归属是何人？” “嗯，查到了，是一家姓” 霍恩地话还没说完，房间的门就被人推开了，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马金宝，同样也是一身的风尘。 “赵老板，我给您打听了几家，除了这几个大家以外小的就太多了，我怕您着急就先回来复命了。” “嗯，辛苦二位师傅了，先听霍师傅把话说完” 赵川对着马金宝拱了拱手，对于马金宝莽莽撞撞的赵川也不生气，这一步步都在进行赵川也很舒畅，事情都查的顺利当然是好事。 “周围卖石炭的都是在富家挖出来的，但是量不大，因为煤窑比较多，石炭也买不上价钱。” “富家？家主可是叫富子文？” 马金宝听了霍恩地的话，皱着眉头问道，他这一问赵川也是一愣？难道老天爷这么配合吗？赵川用马志德的眼神看着马金宝，等着他给出答案。感受到赵川的目光，马金宝开口说道， “额，您让我查的教民大户，就有这个富子文一个，而且还是最大的一户，开平地界有什么事也几本都是他牵头，其次还有个谢世荣，于九龄。不过这富子文是开平这一地的领头人，另外那几户都是以富家唯首是瞻。” 马金宝说完霍恩地也跟着点了点头，得到二人的肯定，赵川心里别说多舒服了，这样事情就很好办了。 “那这富家在乡间口碑如何？” “嗯，乡间口碑还算不错，只不过作为教民他们是不纳庙钱，不捐香火的。除了这点百姓有些微词。其他都还不错，穷人家接些财物什么的，都没有坑人害人的时候。不过听说这富子文家里有个母老虎。悍妻当家，还有一个儿子，不过听说好像是有点傻，老百姓都说是不信天，信那劳什子耶啥弄的。老婆还凶，十几年没敢纳过妾娶过小啥的” 听到这些赵川心里还纠结起来，自己这办法可不是什么光彩的招数，如果对的是个恶霸，地痞之类的恶人，也就简单了，自己原来看的帖子上马说教民，很多都是横行乡里的混不吝恶霸之流。 看来得去试试金钱攻势了，反正现在财神爷就住在楼上。 “这富家离的远不远？现在过去走一趟可还来得及？” 赵川是真的着急，也不顾马，霍二人劳累，就拉着二人再次出发。不过这次是坐马车走的，也算不上累吧。 马车带着黄土，飞速的奔向了乔屯，也就是富家的所在。车上只有赵川，斯内普，还有马、霍四人。因为要赶路，所以没有把镖师弟子带上。而且赵川这次去只是去谈一谈，如果能用钱买下来是最好的。如果不行那就真得用些手段，大不了事后再给些补偿。 紧赶慢赶终于在入夜前赶到了乔屯的富家，富家远离村镇，门墙高大，院子不小，有点土豪地主的味道。四人下了车，赵川还是他那一身不合体的西装。走上前去扣响了大门。 刚敲了几下，院门就被打开了一条缝隙。半张脸在门后张望了一番，就听到那人，回头喊了一句，“洋人来了。”门就被打开了。 赵川愣了一下，但还是迈开步子进了院子，一进院子赵川就闻到了一股怪味。说不出是什么味道。后院还隐约的传来了一些骂声和哭声，什么小狐狸精，什么老把灰之类的话。可能是院子太大听的不是很清楚。 “哈喽您里边请，那个我这就去叫富老爷来” 开门那人也不会什么待客之礼，就把赵川他们往前院一落，转身就跑去了后院。 这里面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开门那人可能把斯内普当作了另外一位洋人，毕竟在汉人眼里洋人都长一个样子。 不过这样也好，不然现在的清国人对洋人可没什么好感，要不就是怕，要么就是恨，赵川要来谈事情，还怕人家不愿意谈吃了闭门羹，先进了屋就还有得谈。 等了没多久，就听到一个声音从后院穿堂而来。 “哎呀！你看看，你看看，让洋大人久等了，这个没有眼力见的也不去给洋大人弄点茶水，我家老爷身子骨受了凉，就由奴家带洋大人看看货好了。” 话说完赵川也就看到了说话的人，一个臃肿肥胖的妇人，脚步快的跟竞走运动员似得，脸上一脸的横肉，眼睛被肉被挤的已经就剩下一条线了，天还没黑手里却提着一个灯笼，光从灯笼上面的孔照在她脸上显得格外的狰狞。显然这个妇人也没认出赵川他们并不是她要接待的人。 霍、马二人都是行走江湖多年的镖师经验丰富，自然不会多说话斯内普是老外更不会说漏了嘴，而赵川则觉得这富家，好像跟传闻中的描述是有差距的，总感觉怪怪的，不过既然已经认错了人，那就正好将计就计。 赵川对着斯内普说了几句英文。那夫人提着灯笼举得高高的，几乎都要蹭在斯内普的脸上，斯内普厌恶的用手挡了一下，那妇人确定好了是洋人以后，她就傻笑着说了句。 “好好好，跟洋大人说，跟我去看货吧，包他满意嘿嘿嘿嘿嘿” 第十九章 灭绝人性 那妇人转过身，肥硕的身材扭动鼓涨的腰走在前面，刚刚开门的人呲着一嘴的黄牙低眉顺眼的笑着。伸手请赵川四人往后院走去。 进了后院那奇怪的味道显得更重，骚臭味，中药味，混合在一起，十分的刺鼻。进了后院赵川就看到，一个半大小子坐在后院内堂的门槛上，手里捧着一个大碗，歪着脑袋不知道在小声嘟囔什么。这应该就是富子文的那个傻儿子。 那妇人提着灯笼把赵川他们引到了一颗树前，就见她把那跟馒头似得手伸进了一个不起眼的树洞里面。一把在树洞里拉出了一条铁链。地上一声机括的响动，随后就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地洞。借着灯笼的微光，能看到一个木梯在地洞的入口处。 那妇人把灯笼递给黄牙拿着，自己先一步下到了洞里。随后没多久地洞里就亮了起来。应该是那肥婆把里面的灯给点亮了。 随后赵川硬着头皮也下到地洞里，斯内普、马金宝也依次的下到了洞中，到了洞里赵川差点没吐出来，洞里恶臭无比，气味熏的人头晕目眩，昏暗的灯光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油。灯火刚刚点燃，火苗一跳一跳的，让洞里忽明忽暗。 “让您来看，当然是采到了能让您满意的新货。一会看了保准能让您高兴，唉，小哥，你说给洋大人听啊怎么还不干活呢？” 那妇人还不太满意赵川的工作态度。本着做戏做全套，赵川还真的翻译给了斯内普，并且告诉了斯内普他们被当做了其他的外国人。 早在赶来的路上赵川就已经把来意告诉了斯内普，自己是来买地的。赵川买什么地斯内普当然知道。而让斯内普来，一是要对价格有个见证，而且赵川也没有那么多的钱他可不知道马志德的那些钱够不够买下那块煤矿。其次也想要借洋人的势，不然这地买下来也不踏实。虽然很悲哀，但是现在跟洋人借势是最简单省事的一步棋。 斯内普皱着眉头听了赵川的话，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竟然挂上了一个无奈的表情。说了句，“请！”就没有再说话。 “走吧！” 赵川转身跟着那妇人往这地洞的深处走去。说是地洞不如说是地窖，而赵川却越走越是心惊，看到他眼里的东西让他两股战战，怒火中烧。 他身边两侧是用手臂粗细的木头做成的牢笼。就跟他待过的监牢一出一辙。但是里面却不是囚犯，而是一个个的孩子。孩子有大有小。所见之处足有十几个之多。 而且他们当中有的断手，有的断脚，有的干脆手脚皆断。脸上的零件也多数不全。有的孩子脚上不知道用了什么药，脚比大腿都要粗大，肿的想个是烂树根一样。好几个孩子身上的伤口还是新伤，上面包着纱布还富着药。 赵川不由得呼吸加重，现在他心里想的可不是什么愧疚，纠集了，而是这家人到底干了什么？他们想卖给洋人什么 ？ 在网上确实看到过关于残害儿童最后把他们带出去乞讨的。可在开平城他还真没看到有残疾孩子乞讨的，难道这里是一个专门生产这种孩子的地方？ “看吧，给洋大人说这就是我们给他准备好的生坯，那个童男童女。三个男孩，三个女孩，都不到五岁。我们也都没动过。包活，半路死了我赔他双倍。” 这地窖没多大，一眼就能看到头，牢笼就只有四间。前两间看到的就是那些个被残害了的孩子。后面两间，一间是空的，另外一个就是那妇人驻足的地方。 里面有六个孩子，有几个还在睡觉，清醒的几个孩子正抱着看不出是什么做的饼子在啃，脏兮兮的。不过好在这几个孩子并没有别砍去了手脚，挖了鼻眼什么的。 赵川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斯内普用英语说， “他们打算把这六个孩子卖给你的某位同胞。” 说完赵川就盯着斯内普，而斯内普起伏的胸口，说明了他并不是那泯灭人性的一员。 “那未必就是我的同胞，而且貌似赵先生也是我们英国人才对。” “洋大人说什么？他满不满意？” 见到赵川跟斯内普说话，那妇人赶紧问起了赵川，这时的赵川已经冷静了下来。笑眯眯的对着妇人说， “洋大人说还可以，价钱怎么定？” 那妇人听完眼睛一转，眼神中带着些许疑惑。但还是开口报了个价格， “十两一个，一共六十两，付了钱今晚就能带走。我去给你们拿些药省的路上他们闹腾。这要是闹腾起来，也怪麻烦的您说是不是” 说完那妇人就转身去了墙角的位置。赵川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马金宝，马金宝也早就被看到的场景吓到了。脸色并不是很好，走南闯北什么怪事他都见过，唯独今天这样人神共愤的事情却是头一遭。 接到赵川的示意，马金宝也就跟到了那妇人的身后，准备出手拿下这个恶妇。 但是马金宝刚刚走近，就听到那妇人一声尖锐的叫声，赵川看到马金宝身子僵了一下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摔在地上噗通一声。 “点子扎手！大金下药！” 这一切赵川可是看得真真切切，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身为镖师师傅的马金宝一个照面就被那妇人给弄躺了。马金宝一倒赵川的心就凉了半截。 让他更心惊的是那肥胖妇人，制住了马金宝她就直接朝着自己和斯内普冲了过来。下一刻赵川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浑身一僵，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赵川觉得头昏脑涨，口渴难耐，缓缓的坐起身，发现周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地上略微的潮湿，又有些气闷。而周围的味道，让赵川知道他也被关在了这个地窖里面。 “又被关起来了，我特么是跟坐牢有缘吗？” 身边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让赵川内心十分的恐惧，回想了之前发生的事情，他开始慢慢的在地上摸索，摸到了一双皮鞋，他们四人里穿皮鞋的当然只有斯内普，顺着身子往上摸，在鼻子下面发现还有呼吸。不过应该是被迷倒还没有醒过来。 随后他又继续在这间牢笼里缓缓的爬，直到又摸到了一个人，赵川想这个应该是最先被迷倒的马金宝。摸到了马金宝却再没有摸到其他人，不知道霍恩地是死是活 赵川试着叫了几声，但是却没人理他，也不知道是那些孩子是不会说话了，还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知道那几个孩子就在那里并没有离开，叹了口气埋怨自己命苦，穿越过来还没有一个月就坐牢玩来的 就在赵川平缓自己呼吸想着缕清这里的关系时，在头顶却传来了那妇人的骂声，看来这地窖挖的并不深。上面人说话竟然还能听到一些。 “一群废物，老的就特么知道拱，小的傻的跟个鸡似得就知道低头吃！给抓个媳妇仍在炕上教都教不会，差点没便宜了他那个损爹” 除了那女人尖酸的声音赵川听的比较清楚。别的声音他什么也听不到，这时身边的马金宝那里有了微微的响动。赵川感觉到了却没有说话，而是继续贴在土墙上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二十章 事不大 “啊！抓住了，让我关地窖里了怎么的！” 终于说到关于赵川一行的事情了，赵川的神经一下就被提了起来，随后女人继续说了话，可是无论赵川怎么努力，哪怕屏住呼吸也听不真切。紧接着他就听到了一声怒喝和一声脆响。哪怕隔着一层土地他也听的真切。 “你个败家娘们！” 随后声音又消失掉了，似乎整个世界都变的安静了下来。 过了没多久就听到一阵锁链拉动的声音，咔嚓一声，光从过道儿传过来，让整个黑漆漆的地窖变的亮了起来。光线很柔和，只是火光晃动。 就在这个时候赵川身边有人按了他一下，他知道那是马金宝。赵川很顺从的跟着一起躺了下去。 “码的，特么爷让了你半辈子，最后命都特么搭在你手里了！不问清楚就敢放人进来？还特么带下地窖了！我尼玛”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洞口传了过来。没多久几个人就下到了地窖当中，跳动的火光再次传来，三个人的脚步声逐渐的到了赵川他们所在的牢笼前。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站了很久， “鲍老二去给那个二狗子弄醒” 牢门上的锁链咔咔的响了几下，赵川赶紧用身后的手拍了拍马金宝。既然对方没有马上杀人，并且这个男主人如此的生气肯定是所有顾忌。有顾忌就可以谈谈他们顾忌的东西。 门打开进来的人俯下身在赵川鼻子前晃了一个什么东西，味道刺鼻的很。赵川吸进去了不少，马上被呛得咳嗽了起来。 “看你干的好事！人早就醒了。” “这位爷您也别装了，我们就是干这买卖的这东西用的熟稔，该什么样子我都知道，今天对不住了。问您几个事，大家都互不挡路的话。就当今天这事没发生过可好？” 被人发现自己装晕，赵川也不害臊，不过赵川身边的那个鲍老二却一脸警惕的持刀站在了赵川的身边。见赵川没说话，牢笼外面那人继续开口说道， “你们家洋大人是什么地方来的？是英吉利还是法兰西的，还是那美利坚的？” 赵川听了有点惊讶的抬头看了过去，这人看着样子还很懂啊，自己来的一路上给那么多人科普都没见过有几人明白。没想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竟然还有个懂行的。 “我家大人是英吉利人。” “恩，怎么就找到我家来了，来干嘛的啊？” 眼前这人方头方脑，身影和在堂屋门槛上抱碗那人有几分相似。看来就是这富家的家主本人。对于他问的问题赵川心里砰砰的乱跳，是撒谎还是说实话，赵川最后选择了后者。 “我家大人看中了你家一块地，找人打听了一下是你们富家的，所以就找来想买你的地。” 只见眼前的那个中年人，气的直哆嗦手指着他身边的肥婆恨的牙痒痒。 “那你怎么不早说！” 站在赵川身边的那个鲍老二，提着刀怒目而视，这人就是最开始给他们开门的大黄牙。赵川也委屈的开口说， “你也没让我说啊，我一进来你就嚷嚷着让我看货，我家大人好奇就没让我说话，让我跟着看看。” 那中年人眼睛转了数圈，心里也拿不定注意，看了看还在昏迷的洋人，还有那个武师，心里拿不定注意。对于眼前这个洋人的身份当然没有任何的疑问。杀洋人？他不敢！就这么放了他也不敢，要知道他这里的事情一旦传出去那可不是砍头那么简单。 “兄弟，我们借一步说话可好？” 思前想后没多久，那中年人做出了决定，事实上也是眼前这人要是个犹豫不决的性子也不会做下那等灭绝人性伤天害理的事情。 赵川也撑着身子勉强的站了起来，除了有点头晕也没什么。赵川跟在那中年人身后，路过肥婆身边时，那肥婆脸上一个大手印清晰无比。嘴角还带着些许的血迹 那个鲍老二跟在赵川身后四人就再次出了地窖，外面月上柳梢，看来时间过的也没多久。那肥婆最后出来随手就把入口给关死了。 外面的空气虽然也不好闻，但是却要比那憋闷的地窖舒服了一些。赵川被带着进了堂屋，堂屋门口那个少年仍然坐在门口，啃食着碗里不知是什么肉。 “是不是还是有点头晕，我这里有颗解药你先服下。不然那迷药在身体里久了人都会变的痴傻。” 赵川一听赶紧伸手接过来，一仰头就吃进了肚里。拿起边桌上的一碗水就送了下去。 “兄弟我也不瞒你说，要不是你们有个兄弟跑了我也不会留你们性命，就连那洋大人我也是干杀的。” 见赵川听话，那中年人坐在堂上笑眯眯的就开口说道，不过这话听着可让人笑不出来。而赵川却十分配合的点头应是。 “既然你们洋大人是来买地的，我卖给他也没什么不行，但是我这里的事被你们撞破了，你们要是告官我们这可不好办。尤其是你们那位跑了的兄弟，他要是回头喊来了官府，我们可就不好谈了，到时候我们活不了，还在乎那洋人性命有何用处，你说对不对” 赵川听完又是一通点头应是，转念一想，赵川就发出了一声疑惑， “唉，大哥，您应该就是富家的家主，富子文对吧。” 那中年人点头，应是。 “你看啊，当时你应该不在场，我们在地窖里面，那位兄弟给我们开的门，跟我们马师傅在地窖外面。对吧” 这中年人一下就抓到了赵川想说的要害。眼神一凝，一拍桌子哈哈一通大笑。 “到底是给洋大人办事的能人，这脑子比我这山野村夫干粗活的要强的多。你说的对，对，对。” 赵川见聊的还不错，就继续开口说道， “富老爷，您这的事情，我不是很懂，但是你养的这些个残疾孩子，是不是发善心我不知道。但是我们大人，是来找你买地的，他相中了你那块石炭田。他也是给上面的老板办事，如果您被官府抓了，那地到时候在官府手里不就更难买到了吗？” “发善心？啊对对对，我也不是发什么善心，就是看着这些孩子可怜，才把这些个孩子拢过来在家养着罢了。” 第二十一章 分杯羹 “您要是还不放心，我再问一下，我们跑出去的那位兄弟是被马车拉走了吗？” 富子文把眼睛看向了鲍老二，后者摇了摇头。赵川也都看在了眼里，随后继续开口说道， “那就都好办了，我写一封信，让您这位兄弟给我们住在客栈的人送去，让他们安个心。别去报官，然后您把那块碳石田的地契跟我们大人走个手续交易一下。我们大人把差事办了，我也挣着钱了，您这的事儿跟我们还有啥关系。您说对不对？” “对，对，对，就那么一块地，雇人挖连佣金都赚不出多少还跟着操心。不雇人挖那地里也长不出庄稼。卖了正好。” 那肥婆现在也不瞪眼睛了，听赵川这么一说就赶紧同意了下来。而那富子文却并没有说话而是在一旁想了一会。 “鲍老二去把谢世荣叫来，驾那个马车去，把他家的笔墨纸砚也带过来！去，快去快回不瞒您说，兄弟我这大字不认识一箩筐，哈哈，找个朋友来看一看。” 富子文对着那鲍老二说完，就转头对赵川开口说到，赵川听完便点头称是说， “不妨事，猫有猫道，狗有狗道，识字得多了，活不明白的也不少。” 看着赵川上道，富子文长舒了一口气，悬在心中的大石就算是被放下了。沉默了片刻就开口说道， “这位兄弟怎么称呼，家在何处？” “家里早先跟着主家被贬，迁到了广南，后来香港割出去了，就在那边跟英国人混。反正在这大清朝也不受待见，倒不如伺候英国主子呦，瞧我这破嘴，您这姓应该是旗人吧？” “什么旗人，汉人！祖上给富察家打过长工，后来给了几亩地给了个贵姓，包衣都算不上。南边那里怎么样？” 看着这富子文热切的眼神，加上他现在的这个处境，赵川计上心头。 “怎么说呢，第一回洋人打咱的时候，那是真吓人，那大炮一放地动山摇的，我家门框都倒了。可自打那打完以后还真别说开了口岸通商，挣钱的道道也就多了，来来往往的两广，两湘，川渝的人都往那边跑。说好也说不上，有点乱，但是有本事的人那是真能赚着大钱。” 赵川说的不是无地放矢，虽然他没去过，但说的也都和情理。赵川说好这个富子文想不想南下，南下的话是想接着做他这买卖，还是准备做别的，但是他肯定会把自己归类到有本事的人里面去。当然他也真的是有本事，不然也不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来。一般人是不会，也不敢的。 赵川给富子文描绘了一个机会遍地，也同样危机四伏的香港和广东。他表现的游刃有余同时身上也带着那种透着坏劲儿的狗头军师的形象。这也很符合他二鬼子这样的人设。 “富老爷这是想要去南边闯一闯？” 两人聊了有一会，一问一说坐在堂屋里颇有几分相见恨晚的架势。赵川见火候差不多，看似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嘴。而那富子文干笑了几声眼神一眯开口说道， “咱们也聊了不少，洋人我惹不起，你们我也一样惹不起，今天能哄走洋人，但是你，或者那几个武师，谁要是缺点钱花，三天两头的来找我，我也是招架不住啊，你说对不对” 赵川也没否认，微微笑了笑，放下茶碗深深的看了富子文一眼随后才开说道， “富老爷真是高人，多的什么我就不说了，这地价我给您抬上三分，您给我一分的好处，就算这趟我没白忙活，您核一下家里田产宅子的地价。我们明天还价三次，三次定音。得了钱财，您是东南西北哪里顺风哪里去。若是有缘兴许我们还能天涯相见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赵川这是拿出了自己看家的本事，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奸笑，眼神里泛着贪婪的目光。 反观听赵川讲话的富子文却并没有动容，刚刚还笑容可掬的脸上此刻却冷若冰霜。不论他是善是恶，作为国人大多数不愿背井离乡。 就在赵川等着富子文做出决定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一个脸很长身穿长衫的瘦小男人被离开的鲍老二给带了回来。 鲍老二放下抱着笔墨纸砚给了富子文一个眼神。就见富子文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就这么定了，兄弟你先把信写了吧。一会我让人连夜把信送到城里，你那兄弟没有马走回去城门也早就关了也是进不了城。兴许他们还能碰见有你这书信在也能把误会说清楚。” 富子文说完就走了出去，只把赵川和那来的长脸男人留在了房里。赵川提起毛笔，刚要下笔，就笑了笑， “这位兄台，我在香港上的学，用的都是自来水笔，这毛笔字写的实在难看，不如劳烦先生代笔我说您写如何。” 那长脸男想了一下，也没答话，不过却走上前提起了毛笔悬在纸上，等着赵川说话。 “额买地之事已经确定，昨夜稍有误会，金宝兄弟若独自返回，切勿惊慌挂念。但携钱财前来与东主交易即可。吾家大人安好，切不可擅自做主，只管前来。赵全带，字。” “如此即可，还劳烦兄弟让富老爷安排人手送到城中福莱客栈交给甲字房，马志德。” 赵川说完那长脸男就拿着纸张走出了大堂。也不知道是那肥婆声音穿透力好，还是她故意说给赵川听。就听到那女人说道， “全卖了？咱们都去南边？这家业可不是一时半会攒下的啊” 看来卖房，卖地那女人还是不高兴的，不过看来那富子文是动了想法要走的。等到长脸男走到富子文身边以后低声跟富子文说了什么，没多久那个鲍老二就转身出了院子。鲍老二走后几人又说了几句，但是赵川就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了。直到那富子文爆喝了一声， “还不是你个败家娘们做的蠢事！赶紧去！留下等死吗！” 富子文一声怒喝之后，那肥婆也就转身走了，进了东屋点亮了房间里面的灯。后面的赵川也就看不到了，因为富子文和那长脸男回到了堂屋里面。 “额，赵兄弟，我们接着说，三次还价定音，然后你要那一分的利钱要怎么给你。” 第二十二章 投名状之劫个色 “其实按照规矩这钱应该你先给我一半，事成之后再给另一半，正常这样的扣子也不是一天办完的，不急于一时。不过您这笔买卖……这样你先算一下您那块矿地有多少亩，您这宅子还有这里的东西要是都要转手的话，我帮您跟我家大人说说留下一套宅子也不是什么问题。他自己私下也是会买一些庄园什么之类的东西的。只不过那分子吗哈哈哈您放心卖亏了找人割了我舌头” 赵川此时就是没有镜子，不然他那欠揍的样子自己看到都会给自己来一个响儿的。 这富子文像是就喜欢这一套。他脸上那做作的笑脸不见了，除了凝重的思考已经没了质疑的表情。卸下伪装就表示他在跟赵川平等的谈这个事情。 “好，你放心，这宅子值不了几个钱，我家有几百亩地你要是能帮我卖给那洋人，今晚给你分钱又如何。” “几百亩地？” 赵川眉头一皱，可心里却乐开了花，富子文他们说的矿田，矿地，那是裸露在地表上不用深挖就能采掘出来的煤炭，但是真要上来机器，肯定不是现在的开采面积。 看着赵川皱眉那富子文也跟着皱起了眉毛。他不知道赵川再想什么，他还以为是数量太大那洋人未必要买下那么多。如果家财不能变现，那还用什么逃命？ “富老爷那几百亩地可在那矿田周围？” “有两百亩盐碱地在那矿田周围。” 赵川故作深思摸着下巴，嘴里念叨着，“盐碱地！盐碱地！”心里不知道已经美成了什么样子。 “可以，反正这那些地契最后也是送到洋人的公司里面，我译成什么他们就得当是什么，不过他们为了监督我还有一个懂洋文的小教士会跟着过来，就是信天主教的。你知道吗？” 富子文听到“小教士”先是一愣，随后就觉得没什么，随口说道， “知道，知道，我本身就是教民。信那个可以少交不少的例钱。这人也懂洋文？” “嗯，我这个洋大人是个大公司的，就在各处开矿，在天竺那边已经弄过不少了。买卖的时候都是有代办人、监督人的，如果发现出问题我们得跟着吃瓜捞的。” 富子文哦了几声，眼睛转了转，不过他在等赵川的下文。赵川嘴角一歪斜斜的一笑， “但是那小子是个在洋庙里长大的，对田地什么的啥也不懂我把这个盐碱地，给他换成盐碱矿地。只要咱们这里交易完，契约上交到公司这事就算完了。我想你那盐碱地翻了几番当矿田来卖，富老爷那钱就啊，哈哈哈哈~” 赵川大笑了几声，随后堂屋门口就传来了那肥婆的声音， “我就说这个兄弟行来世荣给算算，这些地契一共能买多少钱？” 肥婆把算盘和一个红木的扁盒子一起抱了过来，放在刚刚长脸男写信的桌上。长脸男一张一张的打开地契看并说出上面的土地面积，而那肥婆子，就站在他身后贪婪的目光像是闪着光芒一样。盏茶的功夫后土地数量就被核算了出来。 “水田五十亩，十两一亩；旱田两百亩，八两一亩；石炭地四十五亩，二十两一亩；盐碱地两百二十亩，三两一亩；五亩前宅后院宅地一块，五十两一亩。总计是三千九百一十两纹银。” 那长脸男算完说出了一个总数，把目光投向了富子文。在等着富子文说话，而赵川却先开了口。 “不不，这么算不对，把盐碱地改成二十两一亩，应该是七千六百五十两银。这样才对。” 当这个数字从四千两银子，在赵川嘴里一下变成了七千快八千两银子的时候别说那肥婆眼睛亮了。就连一直冷着连的富子文都变的眼红了起来。 “兄弟，这事当真能成？” “能不能成明日便知分晓，当然，这里面多出可是我们先前说的三分抬价一分让了。您也别奔着八千使劲，就七千，我也不跟您多要，给我五百两，这笔买卖完事，回去我也就不干这东跑西颠的营生了。也是跑够了” 一听到要钱那肥婆子就有点扁嘴。不过那富子文却是一口就答应了下来。随后那富子文指了指堂前的树意思是那洋大人怎么给请出来。 赵川刚要拍胸脯说他去搞定，就听到了一声女人的尖叫声。这声音可不是那肥婆子发出的叫声。那婆子还在想着自己的钱银。 赵川脑子里闪过一个身影，随后就是嘿嘿一笑， “嘿嘿，富老爷这宅子里还真热闹。” 说完也不顾富子文略显尴尬的脸，没等富子文答话就听赵川借着说道， “是不是野来的生坯？要不给我开开荤？跟着洋人也素了大半年了” 说完赵川还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但那肥婆子听了就不高兴了， “想什么呢，那是给我儿子讨的媳妇！留着传宗接代的” 听了赵川的话那富子文都愣住了，可那肥婆的话，赵川就接不下去了，他问的是不是拐来的女人活生生的人肉坯子，这是采生割折的行话，不过赵川从始至终都没有点明。听到女人叫就说了行话。那富子文眼睛眯了片刻就开口说了话。 “什么特么的媳妇！给那傻种拽出来，把屋子让给我弟兄，你个蠢货，那婆子能值一千两吗？” 听了富子文的话，那肥婆瞪着眼睛，随后就笑了起来，嘴里念叨着，快步就走向了西厢房的屋子里面， “对对对，带不走的赔钱货，给我这大兄弟开开荤，嗯，总比便宜那拱不动地的老货强。” 富子文尴尬的脸都快绿了，不过那屋里穿来的动静却掩饰了这场尴尬，屋里鸡飞狗跳的闹腾了片刻之后，就看肥婆拎着那少年的耳朵走出了西厢房。 见人走了出来，赵川对着富子文和那长脸男一一拱手，开口说道， “赵某人，就借着这婆子给富老爷下个投名状，明日事成之后还望富老爷记得今晚约定之事。” 说完赵川转身就要往那西厢房走去，却听到身后，富子文开口说道， “兄弟且慢” 第二十三章 这是为你好 赵川被富子文叫住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里出了纰漏被人看出来了什么，缓缓的转身，歪嘴眯眼的看向了富子文。 “兄弟这个你不用吗？” 赵川顺着富子文的手看去，见富子文手里掏出了一个白布巾，这白巾可能是他进了这院子里面见过最干净的东西了，赵川猜到了他的用途。怪笑了一下，开口说道， “你这院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用它干啥，我喜欢叫的凶的，我那洋主子我等下稍后我自会安排，您且给我收拾间屋子出来就行。” 说完就转身去了，留下富子文也眯眼笑着看着赵川的背影。那长脸男却在他身后，开口说了句话。 “像真特么像！” “像什么？” “像年轻时候的你啊！” ———— 推门进屋后赵川马上把门栓插了起来，房间里的油灯点着，虽然是厢房但却也比那大敞四开的堂屋要暖和的多。温暖的黄色光芒让赵川看清了那缩在火炕角落里的女人。 同样那女人也看清了赵川，一双带着泪痕的大眼睛充满了疑问和迷惑。她想问却也不敢问，想哭也不敢哭，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怜爱。 而赵川也确定了自己眼前这个女孩，这就是就会上遇见的那个“周慧敏”啊！武家的小姐。说她是天之娇女也不为过啊。 见到自己她不害怕？ 那可不行！ 赵川噌的一下就把自己的皮带给从裤腰上抽了出来！中间挤成了一个“o”形随后“啪”的一声。那武家小姐先是一愣扁着嘴就要哭。 “别恨我，我这是为你好！” 赵川的话伍小姐还没听清楚，就听到一声脆响，随后一声“不要！”连着尖叫西厢房传了出来，叫的比刚刚赵川在外面听到的那声还要响的多。 “现在年轻人这么会玩吗？” 赵川在屋里折腾，富子文和那长脸男人就在堂屋里喝着茶。忽然富子文想起了什么，走到刚刚赵川做过的位置，打开了茶碗的杯盖。发现那碗茶水此刻已经变成了猩红色。笑了笑说道， “碰到高人之后了也是个下九流的行家晚上你就住着吧，明天也好有个照应。等老二回来，在研究往南走的事情。” 说完就往东屋走去，今天见了那婆子他也是上了一身的邪火，不然也不至于弄出这么一档子事。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借着西厢房的火光就见到，里面的男人在脱自己的衣服，一个虎扑就淹没了身影，女人的叫声，哭声，撕心裂肺。长脸男摇了摇头走出了内院，去了外院找房间去住下了。 没一会那肥婆出来也去了前院，出来后还在西厢房的墙根底下蹲了一会，就听到皮鞭抽打的声音，还有那女子的哭叫声，随后传出女人的嘴被堵上。但却传来了一声嘶鸣。就听到赵川喊， “你特么敢咬我！我” 肥婆摇了摇头，脸上挂着酸醋，扭这她腰间的“轮胎”就去了前院，再回来的时候，到了西厢房的门前，敲了敲窗框说道， “前院的西厢房能住！安顿好洋大人就靠你了小兄弟，悠着点明天还有正经事呢嘻嘻嘻。” 也没等赵川答话，肥婆面带春色的就走回了东屋，而西厢房里却还在继续。哭声！皮鞭！叫喊！ 就这么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油灯里的灯油都烧尽了，叫喊声也没有了！就剩下伍小姐低低的哭声，赵川累的趴在了床上。小声的说， “别出这个门，过了明天你就安全了。今晚你就在这哭吧” 伍小姐是真的哭，除了她爹没人打过她的屁股，并且还是拔了裤子打得。赵川是真的打了啊，只不过伍小姐细皮嫩肉的，真的要是抽了这么久早就给抽死了。 所以此刻的赵川后背，胸前都印着透着血印的檩子。因为他抽那伍小姐一下就抽了自己十几下。而那伍小姐的哭喊声有大有小就是这么来的，屁股上疼一下，然后虽然不疼但是皮鞭抽肉的声音却也是给她吓得不轻。 而赵川的所作所为她也不了解，加上本就害怕了几天，突然出来个神经病她当然更加害怕。至于为啥咬赵川，还是因为赵川这个戏精为了把戏做全给那个听墙根的人听。把手捂在谁的嘴上都会挣扎。但是听上去却跟强吻很像。 可伍小姐不知道啊，她又不是什么戏精。所以才会给了赵某狼一口。并且这一口可是不轻。手掌上血流了出来，这回可好，一边挥舞着皮带，一边甩着血滴。身为大家闺秀当然就更怕了。被咬了手的赵川也不知道是出于报复还是卡油，干脆就直接动了手。 当然就只是上手在那被抽的红嫩的雪白上拍了几巴掌，看着自己的手印，赵川心里特别有报复的爽感，和极其满足的成就感。 最后赵川觉得折腾的差不多了，而且他也确实是累了，过了最开始看到伍小姐的兴奋劲，他也就昏昏的睡去了。睡前赵川还怕这伍小姐字自己逃掉，又出言安慰了一番。 但是赵川却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起的可比别人晚的多。 当他感觉到阳光刺眼，脸上有阵阵的微风吹过时，他蒙的睁开了眼睛，这时他才想起自己的漏洞，但是眼前的景象准确的说是一张脸。一双紧闭还在微微的颤抖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的抖动，证明这双眼睛的主人是在装睡。 而这时窗口却传来一个小声， “哦，哦，新媳妇入洞房喽！哦” 赵川抬头看去，发现西厢房的窗户被人给推了上去。外面早就天光大亮了。而自己身上盖着被子，怀里躺着一个温热的身体，正是伍小姐。 光滑的肩膀露在外面，在太阳光下泛着莹玉般的光芒，一时间赵川竟然看的痴了。不过赵川又马上想起了还在地窖里的两位兄弟。伸手就要掀开被子。却听到一个细弱的声音，轻声说， “别掀开” 不过这声音马上被另一个粗犷的声音掩盖， “到底还是年轻人哈，一晚上就服了？呦！还是个雏。唉，便宜你了” 说话的正是那肥婆，说完就把赵川头上的那扇窗户给关上径直离开了。 窗户一关上赵川就从被里咕噜了出去，不过这一滚不要紧，疼的赵川是呲牙咧嘴。不过心里美成什么样就不说了。 第二十四章 富老爷的春天 赵川忍着疼穿好了衣裳，皮带扎好，回头看了一眼还在那里装睡的伍小姐，轻声的开口说道， “穿好衣服，一切听我的，先在这里等我我会带你平安离开这里” 说完一闪身赵川就出了西厢房，留下脸上仍有泪痕，眼神却不再那么害怕的伍嘉欣。走出房门赵川见那堂屋里正襟危坐的富子文正抱着茶碗，笑眯眯的盯着赵川。赵川也不扭捏笑了笑自如的走进堂屋一抱拳，开口对富子文说道， “多谢富老爷割爱，这婆子不错。” “喜欢就带走” 富子文似笑非笑的看着赵川，等着赵川答话， “带走就算了不过留在这院里到不是行” 赵川摇了摇头，笑着开口说道， “你要是不怕，那些也都归你反正我也带不走” 赵川的回答似乎是让富子文很满意，伸手指了指那颗院子里的枯树。 其实要说赚钱，富子文家里的产业都是他辛苦一辈子攒下的。就是当下的这些“家底”，却也没比赵川要的回扣多上多少。 在富子文来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究竟眼前这人是福还是祸就看今天那买卖能成不能成了。 “那，怎么好意思，要不从我那五百里面扣去些许？” 赵川一边试探，一边坏笑起来，做足了尖酸嘴脸。他也不知道一个正儿八经的坏人是什么样，但是看过的影视剧可不在少数。装也能装出三分神韵。 “唉，赵兄弟这次算是帮了大忙了，这就算是富某送与兄弟的。” “那老弟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啊，嘿嘿昨晚误事，我先去把我家大人请出来，我们昨夜是磨了一夜的嘴皮子，这才成了买卖，您可得记得，别给我说漏了嘴，。” 富子文急声应好，赵川走到枯树前，那长脸男主动的走过来，把地窖的暗门打开。 昨夜天光黯淡看不真切，这暗门的木板上应该是用土给黏在了一起。不去跺脚根本发现不了暗门所在。就算是在光天朗朗的白日也极难发现。 赵川一个人下到地窖当中，仍然是那刺鼻的气味，地窖洞口的油灯被他拿了下来。举着灯就走了进去。最后的牢笼赵川见到马金宝还有斯内普都已经醒来。看到赵川没事，两人眼神中都带着惊讶和欣喜。 “我已经和那富家老板说好了购买矿田的事情，今日就可以办理手续，价钱是七千两。算上这宅子和附近的土地。斯内普先生的钱财可用去周转？” 赵川先是用英文问了斯内普一通，而斯内普皱着眉头，眼神中略带失望的看了赵川片刻，随后开口说道， “如果收银票的话，我这里是足够的。” 赵川惊讶了一下，点了点头表示了解。这跟他设想的有些区别，他没想到斯内普身上会带这么多的银票。随后开口用汉语对马金宝说道， “霍师傅，我已经去信让城里的马志德，还有马金宝他们过来，如果不出意外午时之前就能赶到，这边的生意已经谈好了，这个富老爷会和我们交易他家的田产地产，转卖了家财他自去远走高飞，我们两不耽误，井水不犯河水。” 赵川虽然是自己一个人下的地窖但是地窖的门却并没有关上。他说的话上面都能听得清楚，而赵川说话时脚却也没闲着。说完他就把油灯摆在了地上。 赵川把牢门上的锁链用钥匙打开。随后就恭敬的等着斯内普出了牢笼。斯内普撇了一眼地上歪歪扭扭的汉字，随后眼眶微微的收紧，就走向了地窖的出口。 而赵川就跟在了斯内普的身后，最后出来的马金宝老老实实也爬了上来。 斯内普上来就开口说了句话，表情上并不很好看。富子文心中一紧，疑惑的看向了赵川，生怕这笔买卖跟赵川说的不一样，手都收回到了袖子之中想来里面有他保命的东西。 赵川见状赶紧给翻译了一下。 “我们大人说，你们这样对待一位绅士，是十分无礼的，你们需要一个真诚的道歉，另外那些孩子已经够可怜了，你们还囚禁他们，你们太不人道了。起码要给他们改善一下生活环境。” 富子文心中是七上八下的，而赵川心里也是曰了狗了，你说你个老外，怎么你咋这么多戏呢，没戏份还带自己给自己加戏的。 “兄弟，你给解释一下，让他消消气，不行地可以便宜一点” “斯内普阁下，我已经谈好了我们的交易，只要在这个村庄找到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或者里正的公正之下，我们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东西，而这些人所做的事情他们会为此付出代价，请你相信我。” 对着斯内普说了一达通，斯内普皱着的眉头微微的缓解了一些。然后赵川才对富子文附耳轻声说道， “兄长放心，我已经跟我家大人说了，我说那些孩子是你们收留的，价钱就这么定了，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我相信兄长不会忘了老弟在其中的辛苦。” 富子文脸上挂着微笑，对着斯内普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 “这个给带洋大人吃点的东西？” 赵川把话翻译给斯内普说的却是， “他说要给你们准备点吃的，当然如果我是你的话，是肯定不会吃这里的东西的。” 斯内普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讲到， “让他把公证人找来吧，尽快把那该死的契约签好，我好离开这个鬼地方。” 说完他就转过身像是在对赵川生气，也不去看他。赵川讪讪的笑了笑对富子文说， “大人说让把文书和公证人尽快准备好，饭就不吃了。” 说完赵川就给了富子文一个眼神，转身就回到了斯内普身边一副老实忠厚的样子，跟昨天晚上那指点江山一肚子坏水的状态完全不同。 富子文则是喜上眉梢，看来这笔买卖还真能成。白纸黑字真金白银，还有中人公证。自己还守着这里做那些提心吊胆的活计干啥。去了堂屋跟那长脸男让那长脸男起草了一份文书。昨天价钱已经敲定，长脸男直接写就可以了。 随后富子文又安排了两个个赵川没见过的男人，跑出了院子。想必应该是去请中人来作保去的。 忙完这些富子文就去了东屋，没多会就看那昨晚的肥婆抱着一堆细软往堂屋搬。一顿饭的功夫那堂屋里就多出了堆成小山似得包裹。 富子文哼着小曲，坐在堂屋里不时的偷偷撇一眼斯内普，再就是翻看一下自己婆娘收拾出来东西。心情好的不要说。 就在赵川感觉自己站的腿有点酸，门外终于传来了一阵马蹄和车辙的声音。 “富老爷，回来了，回来了！人接回来了。” 马车到了富家的前院，霍恩地跟在马志德身后皱着眉头进了后院。跟在他们身后的是另外一伙人，也就是富子文安排出去的人回来了。 第二十五章 做一回强盗 来作保的中人来了，来人是个面容严肃的中年人，皱着眉头，眉心是那种能挤死蚊子的。 “孙怀志，我们乔村的里正这位洋大人要买我家的地。请您来做个中人证。” 看到几人进来富子文脸上带着些许疑惑，因为他刚刚在看鲍老二接回来的这二人看着不像是带了那么多钱的样子。要知道七千两银子，那可不是什么轻松能带出来的东西。 赵川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斯内普。 斯内普了解转过身对着马志德很礼貌的开口说道， “马神甫，看来我们要演一出戏，虽然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这个本子里面有一份契约纸，我需要一个英中双文的契约，里面有怡和行的银票。一万两是有的。你就按照赵的要求去做吧。” 一个精致的牛皮本子被斯内普从怀里拿了出来，马志德接过来，在里面拿出了那张契约纸，脸上表情庄重的像是拿着圣经一般，跟斯内普的表情如出一辙。都是影帝级的。 “斯内普先生要求除了你们的过户契约之外，需要给阿里公司签订一份中英双文的契约。并且地契都需要给我来审查过目。编号封存。” 说着话，马志德就把那牛皮笔记本放在了怀里。斯内普当然不知道赵川给马志德的信里具体写了什么，但是赵川一连用了两个错误的名字，加上全带这个字的意思。 马志德平日虽然言谈不多，但是不要忘了他可是个神学博士，不要以为神学博士是什么研究通灵术什么的？他们学习的面是非常众多的，小到宗教历史，大到哲学宇宙，从神学的角度解释宇宙万物。所以韩振汉根本就没担心马志德会不懂自己的意思。 马志德肯定了个事，第一，赵川肯定有事，而不是信上说的平安无事。第二，这次的事件不能自作主张，那么自作主张是什么？自作主张，不就是报官吗。有事，并且还来信让把人全带过去。还不能报官，那就是要依靠自己武力解决。就是有些东西不能摆在官面上的，马志德内心也是纠结了一下，不过从小就有些叛逆的他，还真么玩过这么刺激的。 对于霍恩地的名字换成马金宝。要么就是马金宝出了问题？要么就是把霍恩地隐藏起来，赵川平日有时间还缠着霍恩地教他迷踪拳，对霍恩地的功夫推崇备至，那么藏起霍恩地就是藏起武力，却把自己的名字给写成了全带，那么如果要迷惑敌人当然是要藏拙了，答案就是把最强武力隐藏起来。示敌以弱。 对于这次交易的重要性，在赵川看来已经大过了他的安危，所以马志德也就给自己加了戏，斯内普跟他说完后，他就真的把自己变成了本次交易的监督人。 不过这戏做的真真假假到现在赵川都不知道那些是真的斯内普需要的手续了，不过既然要走过场那就走全套的也耽误不了多久，赵川还怕那些镖师没有时间准备，到时候没把这伙人渣抓住结果被人给再次迷倒成了肉票，财货两空，逼得富子文狗急跳墙，杀洋人，大不了他就隐姓埋名远走高飞了。而赵川他们就只能慢慢的变成一撮黄土。 赵川听了马志德的话，咳嗽了一下，接过马志德手里的牛皮纸，让人搬来了一张桌子。对着富子文说道， “富老爷把那拟好的契约，读一遍吧。” 说完就开始用英文在那张牛皮纸上写下了今天的日月年，全文各是都是按照欧洲的习惯书写，1864年10月20日阿里公司收买清国农场主富子文农庄矿地协议。包含土地 赵川用的是马志德给他的钢笔，他写下的英文字迹还算是工整秀美。而富老爷也开始念起了契约。 “甲子，同治三年，八月十七唐山县开平镇乔庄富子文出让，水田五十亩，十两一亩，旱田两百亩，八两一亩，石炭地四十五亩，二十两一亩。盐碱矿地两百二十亩，二十两一亩。五亩前宅后院宅地一块。五十两一亩。共计七千两官银。” 听到后面盐碱矿地时，赵川对着富子文眨了眨眼睛，来做保的中人孙怀志，眼睛一瞪看向了富子文，但一直站在他身边的长脸男却暗中拽住了他。轻声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句什么。听了话孙怀志才平复了情绪没有多说。 马志德站在桌前面不改色的，在富子文每次念叨一块地的时候都一一的把地契拿来核对，上面的字迹，面积，真伪等内容。 当马志德把所有的地契都查验了一番以后整齐的摆在桌上，才退到斯内普身边小声的对斯内普说了一番。 查验结束，赵川也就写完了中英双文的契约，当然赵川写的契约并不是按照富子文念的写下，而是按照赵川写下的英文翻译出来的。收买人，写下的是英国阿里公司，出让人清国富子文。金额都是阿拉伯数字，以及汉字对照写下的。 在赵川对着斯内普说了一番话后，斯内普拿起毛笔在那张富子文的契约上签下了阿里公司的英文名字，富子文等人也分别签字。现在就差中人证验资签字了。马志德回过身在霍恩地抱着的盒子里面查出了七张一千两的银票交到了孙怀志的手中以后，经过孙怀志的检验银票无误。这买卖终于算是完成了。 孙怀志又摇着头把那七张轻飘飘的银票给了富子文，富子文整个人都感觉飘了起来。孙怀志拿出自己里正的小印盖上在了两份合同上面。证明了这份合同的合法性。 盖好了章孙怀志接过了富子文塞给他的十两银子，嘴里念叨着“崽卖爷田，数典忘祖”什么的就走了。可他心里想的却是我家的盐碱地你们要不要，不用那么多给一半钱就行。 而赵川趁人不注意溜到对着富子文身边，奸笑着说道， “富老爷那您今天就准备搬走了吧？晚上我就住在这了？” 富子文心情大好，眼睛转了几转，笑眯眯的对赵川说， “兄弟你说我要是现在就把你们都杀了？是不是我这地也不用给你们了，哈哈哈。” 赵川也跟着富子文笑了一通，毫无惧色开口说道， “真要是有个洋人在你们乔屯没了，你说你要这地还能有啥用，要么被官府通缉四处逃命，要么就是身首异处，你就会说笑。宁得罪君子也莫负小人，我的那份您就给放在堂屋好了第二根柱下就好了。您说对吧” 听了赵川那忽大忽小的话，富子文也大笑了几声，说了几句玩笑，玩笑，就转身走了。斯内普刚要往院子外走，赵川却给拦了下来。眼神向着西厢房扫了一眼，又恢复如常。用英文说道， “斯内普先生，看来我们今天要做一回强盗了，而您也不得不跟着我上了这条贼船。不过今天我们做的是鲁滨逊，杀的是恶人，是魔鬼，为下面那些受苦的孩子，也为了那近万的巨款，我都得当一次侠盗了。” 赵川对斯内普当然说的是英语。马志德脸上带着紧张也，可他的眼神中更多的却是刺激和期待。 “霍师傅，怎么跟外面的兄弟联系？” 霍恩地点了点头，把手放在嘴里一声响亮起的哨声，院墙的四周纷纷站出了数个人影。十数个镖师纷纷从墙上房顶越下。赵川环顾四周，开口说道， “这院子里的人都是采生折割的拐子，没有一个是好人，昨晚我见那傻子吃的竟然是小孩的脖子。他们是吃人的恶鬼！死活不记！小心他们手中都有迷药！捉住一个活的我赏一百两！杀了也给八十！动手！” 第二十六章 我也同意 昨天马金宝，霍恩地都在那迷药上吃了暗亏，所以今天来的镖师都准备充足，脸上围着汗巾，身上的衣服都是不漏肉的。 院墙上下来了人，富子文和他那肥婆老婆都没有发现，就连他那几个帮手也都没有注意到，直到镖师们从墙上跳下来，富子文那个傻儿子在哪里拍着手，不停的叫好。这才引起了富子文几人的注意。 “你们！！！” 富子文话还没有说完面前就有两个人镖师冲到了他近前，还在收拾东西准备走人的他哪里有准备，空手夺白刃那是行家里手才会的功夫。他一个人贩子，花拐子欺负女人孩子凶狠异常。但是真的跟常年练武在刀尖上吃饭的镖师动起手来。没有三两下就被砍了一身的口子。 反倒是他那肥胖的婆娘想不到还真的身手不错。手里一根扁担舞的虎虎生风，三两个人都近不去身。马金宝见状亲自出手，一个急冲翻身就是一脚，踢在那肥婆的脖子上面，这力量里带着马金宝昨晚被阴的怒火，肥婆的脸在脚的撞击下颤巍巍的挤压变形，显得更加的难看让人恶心。 盏茶的功夫都不到，院子里的四个男人，一个肥婆都被五花大绑的压在了堂屋里面，一个个跪在地上身后脑后架着长刀。 赵川手里拿着那七张银票，因为刚刚被富子文揣进了怀里。几张银票上面已经染了血。不过就好像一张纸币一样，再赃，再难看，他也是有价值所在。 “不服气？” 富子文被绑得跟个粽子一样，跪在地上歪着脑袋也不去看赵川，但他脸上的表情却表达出他现在的情绪。 赵川看富子文也不接话，突然暴起，富子文吓得缩了一下脖子，但是过了几秒之后富子文发现自己并没有事。反而在他老婆身边的儿子却传来了惨叫声。 富子文抬起头看到赵川手里拿着一根擀面杖。正对着他的儿子猛打， “把他脑袋抓住了！” “我让你不服气!别人家的孩子，被你祸害的时候，他们可曾服气！” “畜生！人渣！呸！带上人字跟你说话就是对人的侮辱！我呢嘛” 富子文那傻儿子已经满脸是血，面部早就扭曲了。赵川刚打的时候他还能叫出来，现在只能有咳嗽声和低吼在那傻小子嗓子里面咕噜。 “你给二鬼子，还拿洋人的回扣，骗洋人卖我的盐碱地，哈哈，就算死了怎么样，我能让你独好？哈哈哈” 富子文歇斯底里的以为自己揭穿了赵川的小把戏，得逞了，却不料，赵川又是一棍子直接大运了他那个傻儿子，那傻子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富子文本以为他的话能引来赵川的注意，但是赵川直起身子，舒了口气才才开口说道， “做个明白鬼吧，这地是我买的，这个洋人呢，是我的掌柜的，那盐碱地呢之所以不肥是因为下面有矿，我来这呢就是为了买矿，这煤矿开采出来别七千两了，七千万两都多的多。几辈子都挖不完？明白吗？说了你特么也不明白！” 赵川一棍子甩在了那胖子身上，那胖子就跟着哼哼了一声，证明他还没死。随后赵川又开口说道， “知道吗？你这种人不配有后，所以上天给了你一个傻儿子！到这时还特么的，不知悔改！你放心你们全家都不会死！知道人彘吗？” 赵川一边说一边用手在那傻子身上比划， “就是把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铜注入耳朵，熏聋，用药灌进喉咙，再割去舌头，塞块碳进到喉咙里，使其不能言语，然后扔到厕所里，割去鼻子，剃光头发，剃尽眉发。唯独你们都能互相看到彼此！这就是我为你们家准备的死法。互相的看着彼此慢慢死去！” “就把你放那个地窖里面，说到这还得感谢你，给我省了不少的钱，看看，你们家院子位置也很好，现在乔庄上下估计都知道你们已经得了巨款离开了。你说谁会知道你们竟然在自家的地窖之中。” 赵川说这些话没有避开现场的任何一人，几个镖师眼神中还带着不解。赵川在跟富子文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众人的情绪。他实在是太激动了。 等到那肥婆被赵川的话吓出了尿以后，赵川才发现大家的脸上都带着疑问，在场的镖师，就连霍恩地都是不知道赵川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金宝师傅，麻烦你带着兄弟们去把那些孩子们给救上来。能治的赶紧治病，不能治得给他们养到咽气吧” 接下来整个院子里面一片哭声，而这哭声却都是来自那些镖师发出的。这个年月谁家不是兄弟姐妹好几个，谁家不是有好几个孩子，谁家又没丢过孩子。 断手断脚长好了的也还算好的，那些被去了脚趾手指，正在溃烂的身体里面都长了蛆虫的，观者落泪，闻者伤心。 反而那些被带上院子的孩子一个个看着眼前的陌生人，眼神里有麻木，有恐惧。但却少有悲伤。直到最后被带上来的六个身体还健全的孩子，重见天日就哭了起来。这六个孩子被抓来的时间还短。三男三女都长得模样可爱。 赵川没去跟眼前的镖师们解释什么，但是这些铁骨铮铮的汉字抱着那几个身体残缺不全的孩子，哭的更像是小孩一般。 赵川之所以没去不是他有多会玩弄人心，而是还有一个在西厢房里躲着，那个也算是孩子。正确的说应该叫女孩子。 “又哭了” “没没哭。” 赵川往那炕上一坐，伍小姐就下意识的往墙角里躲了一下。赵川眉头一皱，想说的话又被压力回去，伍小姐也不说话，就坐在角落里面抱着腿，低着头。两人沉默了许久，也没人说话。直到门被人猛的推开。 推门进来的马志德一脸的惊讶，看着伍小姐又是那一脸问号的眼神，看了看伍小姐，看了看赵川。 “那个，你说的那个人彘用什么药？” “金疮药！他们家里肯定有！让他们自己找！然后在外面把门关上” “哦” 原本马志德对今天赵川的决定还是有很大质疑的，但是当那些孩子们被那些含泪的镖师报上来以后，马志德就沦陷了。赵大哥说的对，这些人就不得好死！必须要惩罚他们！ 尤其马志德在那个肥婆的房间里面发现了那个傻儿子的玩具盒子，里面竟然是一盒子的小孩骷髅，他更是狠的牙痒痒。 赵川狰狞的面孔回过头来就变的无奈了很多，因为伍小姐缩在墙角里的样子更加的害怕了。赵川以为自己的样子吓到了她，这下也找到了话题。 “你懂什么是人彘？” “是，是，西西汉汉汉，吕后的那那那个么人彘？” 这孩子什么都好，却是个磕巴。 “这个你不要怕，他们一家都是坏人，小的吃人，大的不拿人当人。他们应该得到惩罚。” 赵川说完本以为还要给伍小姐解释一会，结果眼前缩在角落里伍小姐竟然睁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点了点头。 第二十七章 伍姑娘 镖师是什么，那就是合法持械的武林人士，在清代是社会上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而且也过惯了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而这伙人贩子是什么？说他们是人渣还真没毛病，渣说的就是他们离人骨肉说的就是渣子门。也就是拐子。拐子里面的女性负责联系买家又叫花婆，也就是三姑六婆其中之一。 这一窝里连那个吃人肉的傻子都算上，就没有一个好东西。虽然赵川恨的让想亲手给这些渣子们上刑，但是他哪有那个本事啊。镖师们刚动手砍了长脸男的胳膊，赵川就吐了。 他扭头走的时候，摆了摆手对着负责动手的马金宝，指了指那个傻子。 “让富老爷，看着他儿子先被砍呃我不行了，你们弄吧。” 动私刑在哪朝哪代都是违法行为，赵川利用了这些镖师们的愤怒却把他们的投名状送到了自己的手里。当然讲义气的赵川也不会让他们白给自己干活，兴隆镖局本就是他想要拿到手的产业。不为别的就为了培植自己的力量。 次日赵川去查看了买到手里的土地，尤其是买下的煤矿—— 这里就是开平煤矿的前身。储煤量惊人，具体多少赵川是不知道，之所以跑到这里来，不单是因为离天津近，而是经过了赵川的深思熟虑。 首先天津近有大型港口，便于运输还有先进的设备的采购。其次是除了煤矿赵川还有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也在这附近。更重要的是，赵川能想起来的几处矿产资源并不多。这里离得近正好是现在这个时代的重要物资。就成了赵川准备起家的必争之地。 而另外一处资源就是铁矿，全国第二大的铁矿就在滦州，而开平煤矿离滦州又近的不得了，那么煤矿和铁矿混和在一起就成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物资——钢。 “在这里就是我们，将是华夏崛起的原力所在。” 马志德不解的看着赵川，而赵川却没有向以往一样给马志德解释，马金宝手里拿着一块煤块。抛来抛去的，对着霍恩地说。 “就这玩应，就能打的过洋人？” 赵川停下脚步，回想这马金宝的话，愣在了原地，马金宝看自己的东主因为自己的话站住了身形，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变的手足无措了起来。 “洋人来华，为的是利益。当他们的打仗的成本多出了利益，他们就不会来打仗了。未来一段时间他们都不会再来了。而我们的威胁现在不是来自西方欧罗巴的洋人，而是东面海上的那些矮子不信是吧，小国寡民却更容易走民粹主意，就好比是一条船，你说是小船好调头，还是大船好调头。” 马志德三人都在认真的思索赵川的话，而赵川摇头继续去巡视他的领土去了。赵川忧国忧民的背影让马志德三人肃然起敬。但是他们要是知道赵川此刻心里想的是怎么泡到伍小姐，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伍小姐，原名伍嘉欣，伍邵荣最小的妹妹。也就是怡和行伍家，虽然十三行十几年前因为那次战争弄的里外不是人，遭受了重创。可经商百年的大族终有他的底牌。在南洋吕宋一代伍家的产业没减少，反而因为入华港口全面开放给伍家带来了更多的商机。 而伍邵荣则是此时伍氏财团的领导者，伍嘉欣则是他最疼爱的小妹。赵川想迎娶白富美这一点都不为过。伍嘉欣的容颜长得像后世的周慧敏不说，还没有这个畸形的时代的那些怪癖。没裹小脚，应该也不是省布料的那款。 赵川粗略的看了矿场和刚刚收完庄稼的土地，就开始往回走，因为他已经有了怎么跟伍嘉欣纠缠的办法了。 怎么留住伍嘉欣才是赵川的首要难题。伍嘉欣获救的事情要不要告诉伍家，把伍嘉欣立送回去肯定是获得伍家友谊最简单的方式。但那么大的家族而且那种一次恩惠的友谊对赵川或者伍家来说并不算什么。 回到院子里的赵川见到守卫在门口的镖师，还有富家那不算小的门脸心中豪气冲天。这就是老子的府邸了。 可是一进了前院子就听到了孩子的哭声。赵川皱着眉头走了进去，身后马志德三人也赶紧跟上。进了院子一看，有的孩子在地上跑镖师在后面追，有的在堂屋里面被上了年纪的镖师上药。 孩子的适应能力是很强的，但是那说的是正常的孩子，而不是这些受了巨大惊吓和如此苦难的。赵川也不忍呵斥皱着眉头就直奔西厢房走去。 敲了敲门，房间里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赵川也不理会说的是什么，就直接推门走了进去。扫了一圈发现伍嘉欣还是坐在炕上，脸上雨带梨花的显然是刚刚还在哭。 “看着难受？” 伍嘉欣点了点头 “你被抓来几天了？” “三，三天” 赵川点了点头，沉思了片刻，伍嘉欣这事很麻烦，绑票这种事尤其是花票，一般讲究的是不过夜，过夜就不值钱了。为什么这么说实际上就是女人落到山贼窝里，劫匪为了钱能忍住白天，到了晚上就不好说了，而且就算劫匪什么也没干，但是赎回去以后，知道女人被劫匪留了过夜，那也就嫁不出去了。 所以说的伍嘉欣现在很麻烦，赵川开口继续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知道自己家在哪吗？” 装傻充楞？装作不认识伍嘉欣？这就是赵川想的办法？伍嘉欣当然不知道赵川什么意思，先是愣了一下，她本以为赵川认出她了，那天酒会上赵川可是就在他身边跟那个美国人天文地理的一通砍，虽然心里有些小失落但她还是开口说道， “我我我我叫，伍伍” “唉，叫呜呜？都是那些人贩子给你吓得。这些孩子你也看到了一时半会找不到家，我这一院子里面也都是粗手粗脚的男人，如果你愿意的话，希望你能帮帮这些孩子，他们实在是太可怜了。” 伍嘉欣缓缓的转头看向窗外的那些仍在哭闹的孩子，转过脸眼泪像连成线似得从眼眶里滑落出来，抿着嘴狠狠的点了点头 得到伍嘉欣的肯定答复赵川转身就出了伍嘉欣的房间，心里乐脸上跟开了花似得搞的外面正在追孩子的镖师都跟着一头雾水，这赵先生是怎么了？ 而赵川心里想的却是：这伍小姐可以啊，人美心也美，这样的女人做老婆再合适不过了。 随后赵川就叫来了马金宝，霍恩地二人，说了下下一步自己的事情，因为还有个滦州要去，而且自己在英吉利的东西还要个把个月才能送过来。所以这边还需要一些人手，镖局能不能在叫一些人过来，另外就是需要雇些管家佣人什么的。 第二十八章 路见不平未必是坑 对于富家的这些土地财产赵川本也没打算用上如今的手段，说白了不是富子文一伙人做下那些人神共愤的腌臜事，赵川也不会用这样巧取豪夺的办法。 腰包鼓鼓心里不慌，赵川现在可谓是真的腰包鼓鼓，更何况宅子里面还有一位美若天仙的小娘子等着赵川调教。春风得意不过如此。 又过了一日，大清早的天还没亮。赵川就被马志德给叫了起来。因为说好的今天要去唐山县里去顾工，原本这事是不用赵川亲力亲为的，可听说伍小姐要去县城再看看一看。她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都是那肥婆的，洗是洗过了可心里不舒服，最后死活都要去。 怎么劝都劝不住，赵川就来了精神头，他说自己也闲着没事，雇人的事情还要亲自去把把关才行。 最后赵川是眯着眼睛上马车，就算是伍小姐钻了进来赵川还是没有醒过来多少。晃晃悠悠的马车更让人容易睡着，也不是知道是不是赵川故意的，总之醒来的时候赵川枕在了伍小姐的腿上，口水都把那粗布裙子给弄湿了一大块。 赵川手忙脚乱的道歉一番，又是拿手去擦裙子上的口水，最后伍小姐红着脸，用手推搡。两人在马车里推推闹闹的，直到马车停下来，赵川才知道到了唐山县了。 因为来过这个小县城，赵川对这里并不陌生。当然这也只是感官上的，具体有什么地头蛇，县令姓甚名谁一概不知。 赵川率先跳下了马车，有回身伸手接了伍嘉欣，而他们的身后还有一辆马车，不过这马车就简陋的多了。那是富子文家的马车，拉车的骡子也是他家的。这马车原本应该是富子文跑路用的，没想到现在便宜了赵川一行人。 留下马车在县城外的打谷场。马金宝、霍恩地加上马志德，斯内普并没有来。一行七八个人就进了城。此时的天才刚刚褪去朝霞的红光。进城的已经不多了，不过县城里今天还算热闹。 伍嘉欣跟在赵川身后一步远的地方亦步亦趋，赵川看在眼里心里还有点心疼。应该是上回被人绑了留下了心理阴影。 没走几步，赵川就被身后的人拉住了衣角，当然拉住他的是伍嘉欣。回过头赵川看到伍嘉欣在看右手边的一家布庄。赵川此时才明白伍嘉欣是要进城买衣服。 自己女神要买衣服，并且自己兜里还有鼓鼓的银子。那不得装波依一把。 这次换成赵川跟在伍嘉欣的身后走进了布庄。目送着赵川进了布庄，马志德轻叹了一口，霍恩地不解于是开口问马志德。 “英雄难过美人关” 伍嘉欣进了布庄脸上挂着微笑，心情极好。看着这个摸摸那个，一个岁数不大的店员，见赵川一身短打，洗的发白，而那伍嘉欣虽说脸蛋漂亮胆身上一身的粗布裙子。一看就是乡下来的穷人，白了一眼以后，阴阳怪气的开口说道， “不买不要摸哦摸脏了就得买啊” 赵川听这话心里一乐，正愁没地方装波依，就有人送来了枕头。 “嗯，好你个狗眼看人低的势利眼，我家五五摸过的，看过的，一样给我来一匹，送到城南乔庄富家院子。” 那布庄伙计以为自己听错了话，目瞪口呆的看着赵川掏出一锭雪花银子，刚摆到伙计面前就被人一把把那银子给摸走了。 “别，别，别听他的，把这个，还有，还有，还有，这个，这个，一样给我量，量，量，量，五尺，这个要，要，要，要六尺，算一下多，多，多，多，少钱。” 虽然那伙计很鄙夷的看了赵川一眼，但眼前这个漂亮姑娘已经要了货，算是有了买卖，看她挑的几个料子都不是便宜货，伙计也就不跟赵川置气了，赶紧算了起来。 赵川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过心里却是舒坦的很，看着眼前的小结巴心里有点感动，更多的是喜欢。 “诚惠，您要的四块料子一共六百个大字” 赵川想着这女朋友真是省钱啊，说着就喊来了马志德准备汇帐。没成想伍小姐又开了口， “你，你这料子，最多，六，六，六，六百文一匹，进的。三百，百，百，不卖我就，就，就换，别家。” 马志德进来也愣在当场，这结结巴巴的竟然还能讲价。 那伙计听了眼前这小姐一说话，心说就知道碰上行家了，卖吧还不赚多少，不卖吧自己也赚不到佣。最后咬牙应承了下来。给伍嘉欣裁了料子。 “水，水，水线多留一指哦” 杀了价，还要让人多给一指头的布，马志德在赵川身边撇着嘴，直伸大拇哥！ 赵川拍掉了马志德的手，让马志德去汇了账，脸上尴尬的往出走，刚到门口就听见街上不远处吵了起来。怀里突然多了一个沉甸甸的东西，伍嘉欣把银子塞回到了赵川手上。抱着她的那些布料，也向着争吵的地方看了过去。 赵川分开围观的人群走到近前，看到一个身穿短打跟兴隆镖局的兄弟差不多打扮的青年，那青年此时正护着身后的一个老头和一个姑娘。 赵川一看就笑了， “这桥段也太老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然后姑娘再以身相许嫁给这个少年郎。” 刚叨咕完，赵川就感觉自己腰间一疼，回头一看是伍小姐掐了他腰间的软肉，这动作虽然疼但是亲昵啊。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且看看是怎么回事？” 说完还小声嘀咕，是不是被我说到痛处了，我就是想让你也以身相许啊 “这位朋友，五湖四海走南闯北，讲的都是道理，这老嘎巴死的，欠了债不还，带着闺女跑了，我们拿他回去，说到哪都有理。你要护着也行？你把钱还了倒是” 围人的是一群身穿打手模样的同样是一身短打，但是却阔绰的多，腰间扎着寸许的牛皮板带，手腕上是黄闪闪的护手。 那少年听了对方的话，心里也是犯难，回头去看那父女二人，那老头眼神闪躲，少女咬着嘴唇也不说话。显然是默认了对方的说法。 就在那少年准备放弃了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人群中传了出来， “不就是钱吗？多少钱，说个数我还了” 第二十九章 大刀王小五子 寻着喊声那带头的壮汉，回过头正好看到了赵川，赵川头上扣着瓜皮帽子，一身的粗布衣服，一点也不像是有钱的样子。 “嘿！嘿！别找了，就在这呢，多少钱说个数，我听听” “哎呦，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尽是少年英雄啊！你要替他们还钱是吧，那感情好，五十两银子。拿出钱来，我们就走。”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当街面上，谁也不去做哪些耍混的事情，对方报了个数，也没有对赵川羞辱，让赵川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也就想明白了。 “你说五十两就五十两吗？借据拿来我看看” 结果那带头的壮汉一点也不犹豫，伸手入怀就把借据谁给了赵川，赵川一目十行看完，脸色就变的难看了起来。抬头问那老头， “你叫王老九？这上面的手印是你按得？” 那老头听赵川问他，一跺脚，使劲的狠叹了一下，像是在后悔自己的决定，但赵川却一点都不可怜他。因为那借据上写的是：“借赌资三十两，日息一成。” 见那老头点头叹息，赵川一甩手把那借据就扬到了肩膀上。 “五天吧？四十八两银子吗？要五十也没毛病，马志德，这账我们还了！” 马志德一听脸都快绿了，啥你就还了？那不是钱吗？不过当他把手放入怀中发现怀里还揣着那几张带血的银票。他也就不生气了。嗯，老赵手里还是有钱可以挥霍的 “你跟我走吧，现在我是你债主了，你放心，我也不卖你闺女。上我庄子里，给我做个长工，五年就让你们父女走。” 说完话，周围响起了一片叫好声，而赵川的眼睛却落在那个青年的身上，虽然有点莽撞，但是不失侠义应该是个好苗子。这才是五十两花出去的价值。 “这位兄弟，事是你惹的，也跟我一起走吧。聊聊，是不是你也得给我当个长工什么的？” “我？” 那少年听到赵川叫他，还要叫他当长工，一脸的惊讶。 “对，先聊聊，看你人品咋样，这老东西耍钱接了高利贷，跑到着让人堵到了，你说你是帮忙的那？还是路见不平的，我也不知道啊？” “啊？” 赵川把原委简单说出来，那少年更加的惊讶，回头去看老头，又回过头去看赵川，他更惊讶于赵川知道这老头是借的什么钱，还愿意出钱帮忙。 唐山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像样的馆子总还是有的。找了间有包间的，赵川带着众人就进了包间。两个年轻镖师守在门口，马金宝霍恩地本不想进去，被赵川拉着就进了屋。 那对父女被安排在门口的小桌上让两个镖师跟着一起吃饭，可以说是看着他俩省的跑了。 “我们汉人啊，什么事都喜欢在饭桌上说，你这事也和和气气的在饭桌上说说。” 赵川把茶杯摆开各自倒上茶水，自以为很有大佬讲数的架势。 “我相中的还真不是那对父女，我看好你，说说你吧，叫什么？包袱也不离身。打哪来要到哪去，说说吧” 赵川吸溜这嘴边的茶碗，看也不看那少年。 “我我，在下王正宜，河北沧州人，师从李凤岗刚刚出师，此去天津寻一个镖师武行” 赵川还在缓缓的喝茶，结果霍恩地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惊讶的问道， “你说你师傅是李凤岗？双刀李凤岗。” 王正宜点了点头， “对啊，沧州就我师傅一个人叫李凤岗。” “失敬，失敬。双刀李大侠的弟子，嗯，人品也没的说。” 霍恩地跟这少年王正宜瞬间就跟认了亲似得，脸上挂满了满意。有点像是丈人看女婿的架势。不过你有闺女吗？ “咳咳？我对中原的情况不了解，霍师傅，给介绍一下？” “双刀李凤岗，行侠仗义，早年间在天津镖局口子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棍劈刀关外番僧，一对双刀舞的是针差不进，水泼不入。小子你是李大侠的关门弟子？” 听到有人称赞自己的师傅，这王正宜也跟着笑了起来，听到霍恩地问他，赶紧坐直了身子。 “不不不，我就是跟师傅学了几年，我用的是单刀，我师傅说我臂力好，用双刀可惜了，在师傅那里我排行老五，大家都叫我小五子。” 这回赵川喷了出来，因为他想起了一个名字，王正宜？王五？单刀？ “你是小五子？你姓王？源顺镖局是你开的？” 赵川一番话说的在场众人都很蒙，这小五子刚刚都说了自己是准备去找一家镖局历练自己一番，什么时候人家开镖局了？ 不怪赵川如此态度，而是这个王正宜，河北沧州人，善使单刀，小名小五子，那就正是名满江湖的大刀王五啊。去留肝胆两昆仑的大刀王五啊！这人物可不比霍元甲少斤两。当然虽然他现在还没成名。 赵川擦干了嘴巴，一拍脑门，开口说道， “那个误会了，误会了，这个我正好准备开一家镖局，算上他们，对这位是霍恩地师傅，这位是马金宝师傅，他们是兴隆镖局的，额，不过我准备收购他们。额就是把他们镖局买下来。” 赵川一番话，其他人也都还算习惯，而王正宜跟他可不熟，赵川口若悬河的嘞嘞了半天，饭菜都已经上齐了，伍嘉欣捅了捅他赵川才停了下来。 一想自己有点激动，就收敛了起来，说了句，吃饭，就开始一言不发。而他转动的眼神却出卖了他一碗米饭吃完。赵川打了一个饱嗝就又开始说道， “小五兄弟，你对当今这天下有何看法” 马金宝，马志德，霍恩地，三人对视一眼，会心的笑了起来。这问题赵川对他们都问过，并且都被他那一套说辞给说服了。 “我，这天下有点乱” “我跟你说，这天下不是有点乱，而是早已破烂不堪，我跟你说，不出五十年，大清必将亡国。” 赵川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可说的在座的几位都是提心吊胆，这可不是荒郊野外随便你怎么讲，这饭馆里面这话是能乱讲的吗？墨菲定律定律再次应验。 赵川他们所在包厢的门被人一把推开。一位身穿长衫气度不凡的男人走到了赵川他们桌前，开口说道， “你且跟我说说，大清怎么不出五十年就得亡了呢？” 第三十章 大清必亡 赵川一桌子人都愣在了当场，赵川心里的第一反应是这货是谁啊？我的保镖呢，不是应该在门口守着的吗？ 镖师并不是职业保镖或者下人，见东主无事自然就下楼吃饭去了。这才让眼前这人闯了进来。不过这人也确实有些无礼，可赵川吐出来的话也真的骇人听闻。总之怕什么来什么。 “啊，这位小兄弟，别怕你说的话我很感兴趣，想听听是信口胡言，还是有什么深入原因。若是信口胡言我还真有可能拉你去官府走上一遭，若是能说个通透，我这怪人兴许还舍你一顿酒钱。” 这人还真是怪，不过赵川刚想接话的时候身边伍嘉欣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的说， “官官靴” 赵川眼睛一眯，他可不认识什么事官靴，穿衣讲究什么的在后世虽然能看出些风格但是绝对判断不了身份。想了片刻后，赵川还是开了口。 “这位大哥。我敢说自然有我的想法，说给你听一听也没关系。在我们那里言论是不会获罪的。” 其实在英吉利并不是言论自由不过赵川说完，闯入者微微的皱了皱眉。并没有说话像是表示再等赵川说下去。 “我说大清五十年内必亡，是有根据的，清国自入关建国至今两百多年，政治从未像如今这样腐败过，外敌也从未像如今这样强悍过。虽有贪腐但百姓皆安，虽有外敌但多以拒敌于外。反观时下，白莲，洪杨，接连民乱不平，外敌打入京师无人能挡。你说长此以往安能不亡？” 那闯入者微微点头，就连王小五子也品味赵川的话，因为那句砍脑袋的话本就是赵川说给他听的。 “嗯，纵古论今。勉强说的过但小兄弟觉得会亡于何人之手” 伍嘉欣在边上急得汗都要留下来了，在华夏引言获罪的比比皆是，就算赵川身份有所依仗但也胳膊拧不过大腿啊。马、霍二人被为武人但也行走江湖多年，早就看穿了闯入者的身份，此刻两人脸上是脸色挂蜡，不知如何是好。马志德一脸无所谓，说他反应慢，还是心里有数，他不说谁也不知道。 赵川却并不管那些，你愿意聊我就给你讲，反正你治不了我的罪，兴许还能拐一个有官身的有大叔跟着自己，到时不就是官商勾结万事好办了吗。 “亡于何人？这个问题问的好，今天下三分，满蒙据北，亦是皇族居正名。另有朝堂清流，引天下文士代天下百姓之言，亦授天下百姓之知。再有即是各地督抚，因洪杨之乱皇廷黔驴技穷无计可施，无可用之兵，授权各地组建民团。时至今日却成了那两位珠帘之后的最大心病。” 那闯入者一边听着赵川的话脸色一边的凝重，在赵川叙述完以后久久不语。而原本还脸上挂蜡坐立不安的几人却都被赵川的话吸引都陷入了深思。赵川的话一点弯都没绕前因后果说的再清楚不过，答案其实也呼之欲出。但还是有人开口问了出来。 “您的意思是曾大帅会反？” 发问的人当然不是闯入者，而是我们的王小五，赵川故作高深的笑了笑，看着那面色凝重的闯入者。开口说道， “你说到底是反好？还是不反好？” 起先那闯入者问的是亡于何人，实际上不就是问谁会取而代之。而赵川的发问，是在问那个好的主语是谁？也就是对谁有好处，是百姓？还是有机会能反的人？ “哈哈哈，不过如此小兄弟，你胸有山河不假但仍需历练才是真啊，不如你跟我游学几年？我帮你找到底好还是不好。” 那闯入者慧眼似有星光，眼中有欣赏也有渴望，赵川年纪在来之前还真不算大，二十五六，可到了这个时空那就不是小岁数了。不是什么奇人异事想要书写的好白纸了。不过被人相中想收为弟子却是件让小青年们骄傲的事情，当然了那得看收人的是谁。 “啧，啧，啧这位大哥，不知道是你骄傲了，还是我没说明白，你说我看的不通透？你没记得我说的是五十年吗？” 赵川一脸不屑，而那气宇轩昂的闯入者却愣住了，确实是刚刚赵川的话句句直击要害。说到了时下的形势上。但赵川那个问题却像是替某些人做了选择，但是人家未必会按照赵川的想法去选。但如果说会到五十年，那么时下的风流人物可都尽数归于黄土了。 可不正因那“五十年内，大清必亡”的八个字把他给引了进来，闯入者自嘲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是我冒昧了，在下赵烈文，今天多有打扰，这酒钱在下来付。算是愿赌服输” 抱拳施了一礼之后，赵川回说， “嘿，我们五百年前还是一家我也姓赵，我也就是胡言乱语，不能当真，我叫赵川，山川的川。就在这地乔庄住，这位大哥若是有指教欢迎随时登门。去了问哪有洋人就能找着。” 赵川当真是胡言乱语，赵烈文听的是云里雾里，而赵川把头上的瓜皮帽一摘，对着赵烈文那赵烈文就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赵川是真有心找几个能在官府上说的上话的人。能打听个风声也不是坏事，所以他这算是一种以诚相待。 赵烈文点了点头之后就转身而去了，不知道是赵川的形象给他留下了什么印象还是怎样，两人的攀谈就停在了这里。赵川笑了笑，没所谓的继续开吃。但是王小五却没得到他想要的答案，想问也不敢问，不问憋着还有些难受。 赵川是把他看在眼里，心里就乐得开花长草。这当真是收了一员猛将啊，大刀王五。嗯，喜欢就得克制，要把他钓的死死滴才行。 这顿饭中间的小插曲让这个饭局显得略微有些沉默，赵川在几人心中的形象又升高了几分，没错今天这一席话跟三国的诸葛亮隆中对有着几分相似。 赵川作为另一个时空的历史品读者，他当然知道故事的结果。所以此刻的他就算什么都不敢就当个预言家，或者神棍之类的都可以赚的盆满钵满。 但是很多我们当做茶余饭后闲聊的内容在历史事件发生前，或者正值这一时期时就成了金玉良言。那些争论就成了此时的选择。 第三十一章 正太伍廷芳 “那个小五兄弟刚刚问什么来的？” “啊？” 赵川不喜欢这样沉闷的气氛，押了一口茶水，他就率先开口，主要是绑定大刀王五还需要一个过程，这个过程就是首先让他折服于自己，而后让他跟随自己的思想，或者说跟着赵川为他描述的目的地，让王正宜跟着赵川一起走下去。 说简单点，就是画个大刀王五喜欢的大饼。 可两人还没等把话题继续下去，包间的门又被推开了。而这次进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并且屋里的几个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因为进来的人穿的是衙门捕快的青蓝色衣服。手中的钢刀已经出鞘。别说赵川经历过，就算是马志德也看出来这些人是直接来拿人的。 这情况王小五子，马金宝，霍恩地三人就不干了，三人登时就站了起来，刚刚走的时候都好好的，怎么一转身就翻脸不认人了？今天说什么也得保着东家安全离开再说。 王小五更是把他那长长的包袱攥在了手里，里面是什么就不用分说了。 “大胆贼人，不要负隅顽抗，还不束手就擒。” 这伙捕快衙役的带头者是个身穿长衫的正太脸年轻人，一口广普说的还算清晰。 “我是英吉利人，我有豁免权，你们无权抓我？这么快就忘了天津教案了吗？” 赵川摘下自己的帽子，脸上也带了些怒意，怎么这个时代的人都是影帝吗？刚刚还说要收自己当弟子，转个身的功夫就派人来抓自己，难道是因爱生恨？ “哼！无论是你在英国还是大清，绑架勒索都不是绅士所为，也都会给你定下重罪。我伍家与香港总督交好，还怕你个华裔洋人吗？小姑你不要怕，我是来救你的。” 正太前面的话是对赵川众人说的，而后面那句却是对着赵川身边的伍嘉欣说的。 赵川眨了眨眼，看了看那义正辞严的正太，又看了看他身边被正太称作小姑的伍嘉欣。 眼神的意思是在询问，“你认识吗？” 伍嘉欣紧紧的抿着嘴，急急的摇了摇头，也表示很懵圈。 “你是来救伍姑娘的？” 赵川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且这个误会如果继续下去的自己好像占不到便宜。但是他的内心可是不想让伍嘉欣离开自己的。 “当然是啦，如果不是看你们对我小伍小姐略有礼遇，你们早已命归西天了。不管你们认识谁，你们是哪国的人，今天的事都是我们占理！” 赵川一听当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是无论是这个正太对伍嘉欣的称呼，还是想到伍嘉欣即将离开自己赵川心里都不是滋味。 “啊啊啊，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但是！” 赵川往椅背上依靠，举起手臂示意王小五他们坐下，泰然自己的继续说道， “你们说你们是来抓绑匪，救人质的对吧，这里就有问题了，首先第一点，五五姑娘是我们救下来的。不过那她却已经失忆了。只记得自己叫五五，你们有什么证据她就是你们要救的人？” 耍无赖赵川还不会吗？尤其伍嘉欣还并不认识这个自己送上来认亲的侄子。心里有点酸的赵川，当然不会平白无故就把自己女神送到别人手里，那不是开玩笑嘛。 “你说你是你就是吗？你砸不说你是玉皇大帝，皇帝老子呢” 也就是赵川敢当着这么多的官兵的面这样说一个大清的官吏。而被挤兑的正太脸满脸憋的通红，半天憋出了一句， “当真吗？” 这一句没头没尾的弄的赵川继续懵逼， “小那个伍姑娘，你当真是被他们这些人救下的吗？” 众人把目光汇聚到伍嘉欣身上，伍嘉欣甚至害怕的往赵川身后缩了缩，但是还是开了口， “嗯，是赵公子救了我。” 赵川还想出言讥讽用气场完全打退对方，没想到那带头的正太居然深施一礼，让赵川把那些难听的话给咽回了肚子里面。 “在下伍廷芳，刚刚失利，我确实不是这里的官，这些官差却是真的，他们是跟我跟官府报官后请来的，关于伍小姐的身份，还有我的身份证明，我这里有几张照片，可以拿来作证，这是我的信印。能用来证明我就是伍廷芳无误。” 赵川楞楞的接过正太恭敬送到他手上的几张黑白照片，还有一个黄玉刻的印章。 这玩应就算是一个读书人的身份了？嗯，想作假太容易了。实际上这是赵川外行，正常情况下，信印还要和中间人的介绍信一起用才能证明一个人的身份。 但是看了看手上的照片，赵川不自觉的退了一步，把照片举到了伍嘉欣的面前，小声说， “你还挺上像的，真好看，送给我好不好。” 伍嘉欣脸上一红，头低的更沉了，只在鼻子里发出了“嗯”的一声。 伍廷芳看着自己这个便宜小姑的样子，又看了看赵川手里的照片有些不知所措。不过拿走就拿走了吧，人找回来就是万幸了。 “嗯，有些证据我也不能把伍姑娘交给你，人已经在这我这里有四天了，都很安全，让伍小姐相熟的亲人赶到我的庄子上，这人才能送还回去，这些天先在我府上住着吧。” 说着话赵川的手臂就被伍嘉欣紧紧的抓住了，她很感动，一个女人的清白在这个时代胜过很多东西，而赵川一句话就把伍嘉欣受辱的可能全部摘掉了。 伍廷芳，思前想后，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我这就回去，安排人通知我大伯。” 可伍廷芳的话赵川却一句也没听进去，因为赵川正看着伍廷芳的信印发呆， “你叫伍廷芳？我去！你就是伍廷芳啊！你个糊涂那个？你最近有打算去学法律吗？” 伍廷芳本就打算要走了的，却被赵川的话叫了回来，而后面没头没尾的话才让他想起来自己的印信是不能给人的。身后要回来以后，伍廷芳开口说道， “嗯，我是对西方法律很感兴趣，正准备成婚之后去游学一番。” 赵川楞楞的把手里的信印递给了他，心里却在回忆伍廷芳这个人的功过。晚清重臣，民国的外交总长，奋进开拓！他身上有着这个民族现在正缺少的精神，但是他的善良，还有他的大嘴巴导致东瀛在甲午战争的马关条约中获利非凡。功过皆有，这个人是个君子，而且特别容易相信别人。 功过自然是后人评说的，他给华夏民族带来的利益也是不能抹杀掉的，对赵川来说他的能力更是不容忽视的，所以赵川准备开始忽悠他！ 第三十二章 赵老师小课堂 关于甲午战争清廷与东瀛签订的《马关条约》实际上是被倭寇给打怕了，伍廷芳傻不傻尖不尖的，为了跟前来谈判的东瀛人打好关系，跟东瀛人称兄道弟推杯换盏，坦诚相待，把清廷的很多想法和情况都嘞嘞了出去。让人哭笑不得是他这段亲近的表现，还被东瀛人给载入史册了。 原本东瀛打到山海关的时候实际上早就后继无力了，这时候如果清廷能硬起的坚持住，都用不上一年半载，也就是十天半个月东瀛就得撤兵，除了粮食他们能在关外抢到就地补充以外，弹药物资根本就不能及时送到前线。 可清廷，一、没情报，二、又没有胆气，说白了就是总是被打，打习惯了，被打也学会了套路，打输了就割地赔款呗。所以清廷根本就没想着继续打。才有了伍廷芳去谈判。而被授权谈判的人，清廷给了伍廷芳一个底线。最后签订的马关条约还真没有超出老太太的底线。 而伍廷芳又是在英国留学，处事的方式更接近欧洲的方式方法，坦诚相待，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可小曰本玩的可是中西合璧。学着华夏老祖宗的谋略，抱着三国演义，脚底下垫着欧洲近代史，全国上下勒紧了裤腰带打了这么一仗，为了进攻大陆反哺东岛，他们也是拼了。所以跟一个在新加坡出生，在英国求学的伍廷芳玩，伍廷芳怎么搞得定？ 功过自然是后人评说的，他伍廷芳给华夏民族带来的利益也是不能抹杀掉的，起码第一个对华有利的条约就是伍廷芳和墨西哥人签订的。对赵川来说他的能力更不容忽视，所以赵川准备忽悠他！ “这位伍廷芳先生是吧？既然你自称是伍姑娘的远亲，把人传话的人安排好，今晚就正好到我庄子上来住吧。也好做个见证你说对不对。” 伍廷芳犹豫了一下还点头答应了下来。既然让自己的人去传了信，自己的这个小姑也找到了，看着还挺安全的，就是跟这个不洋不中的华人走的有点——太近了。自己接下这差事就得好好干不是。到时候大伯要是过来，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赵川命人买了两只羊，还有一马车的酒水。本来他是想吃点牛肉补一补的，奈何吃牛违法。他还是不给自己找麻烦了。所以今晚烤全羊外加刷羊肉。锅碗瓢盆全买了新的。 不买不行啊，想想地窖下面那一家子，尤其是那个傻子，吃人的啊。就算拿高压锅来刷洗那些餐具，赵川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就那么一路叮叮当当的，马车晃荡着就回了乔庄，杀羊烧火还有孩子的嬉闹声，赵川坐在堂屋里看着眼前的景象还颇有些感慨。 ——富贵险中求。 天还没黑伍廷芳就带着一个随从，赶到了乔庄，找到了赵川的这处宅子。给伍廷芳安排了住处，众人的晚饭也准备的差不多了。烤全羊，肉香味早就飘出了不知道多远。得亏富子文把院墙盖的老高，不然什么阿猫阿狗的早就跳了进来。 到了赵川的宅子里伍廷芳还是心里打鼓，这什么情况？你告诉我，你这不是人贩子？这赵川不是采生折割的拐子？院子里不是精壮的武师，就是各种孩子，还有那么多断手断脚的，哪个看着也不是赵川生的啊。 看着伍廷芳变换的脸色，赵川就拉着他坐在了堂屋的圆桌上，解释了伍小姐被救时的情况，赵川就遍了一个故事，说是他们来开成的路上，夜里要休息，就找见了一个山洞。准备去里面休息，谁知道那洞里早就有了人。 这伙人正是拐子。也就是绑了伍小姐的人，孩子一大帮。赵川他们的人，就跟这群拐子打了起来，杀了两人剩下的人跑了。因为杀了人所以也不敢报官。就把人都带在了身边，到了乔庄买下了庄子就住在了这里，也都是近几天的事，过了这几天赵川就准备安排人去帮这些孩子找亲生父母的。 得到了伍嘉欣肯定的点头以后伍廷芳也就相信了，再仔细一看桌上的人，留着辫子清国神甫，一脸面瘫冷漠的外国人斯内普。脸上写着江湖的霍恩地，马金宝。还有初出茅庐的大刀王五。再加上一个不伦不类的赵川。 这顿饭是赵川准备抢人的一顿饭啊，桌上的未来大侠大刀王小五，家境殷实为人率直的伍廷芳。还有即将回家的女神伍姑娘。这顿饭是赵川套关系拉感情传暧昧的一顿饭啊——就俩字，十分重要。 外焦里嫩的无公害羊肉，加上一些简单的青菜小炒。味道微酸的酿造烧酒。配着赵老师小课堂开课了。 今天讲什么？今天当然是要讲讲猛料了，无猛料不套英雄啊。 美利坚内战，为奴二十载的故事在赵川这张嘴下讲的绘声绘影，声情并茂。赵川又有酒，又有故事。南北战争是刚刚发生在美利坚的战争，向伍廷芳这样的海外华侨当然是听说过的，但是能像赵川讲的这样全面系统的还没见过。 当然了从根本上解析这场战争，米国人自己也是在一战结束以后才做出来的。做为一个后来人赵川讲的当然更像是一个观棋者，不带任何的偏颇。 战争之初，北方为了维护国家统一而战，后来，演变为一场消灭奴隶制的革命战争。本质上来看消灭奴隶制帮助北方团结了更多的参战兵源。这场战争给现代战争带来了更多的启示，反观在座的几位多数是男性，对战争，对韬略没有不感兴趣的。连伍嘉欣也是眼睛里面冒着小星星看着赵川，不知道是因为他说话不磕巴，还是因为他讲的内容吸引了伍姑娘。当然王，伍二人。才是赵川的主要听众。 伍廷芳佐着小酒吃着羊肉完全被赵川讲的内容所吸引。赵川发现他确实是个爱表达的人，在赵川讲的过程中几次打断赵川。说了些他听说的情况。气的斯内普都出言制止伍廷芳不要在讲话了，这样很不礼貌 没错就是斯内普，因为斯内普对赵川所讲的更是好奇。斯内普能听得懂汉语赵川早就所怀疑了，只是没有点出而已。今天斯内普的表现更是坐实了斯内普会汉语的事情。赵川笑而不语。并且伍廷芳听的懂英语也让斯内普很惊讶。 不过伍廷芳听了斯内普的话老实了一会，可是酒酣耳热后，还是张了口，当然先是小五子感慨了一句，伍廷芳才说的话。 “这米国人也太欺负人了，不把那些黑人当人不说，还要宣传说黑人不是人？真是太没人性了。” “大哥，赵大哥，你说我们中，国，我们华夏，也打这样一场内战能不能变的更好？” 这次打断斯内普就没法说话了，刚刚大家都是局外人，现在变成了一桌局内人，只有他一个外人了。 “华夏的内战不会少的，但是打要打得有意义，而不是各为其利，各自为王。” 第三十三章 不流行表白 华人内战，尤其是军阀混战时期，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抱团的很少，持续十几年的军阀混战只是为了角逐出一个王者，到头来面对侵略者却还是个青铜。 一夜的围炉夜话不知道聊了多久，赵川也不知道说了多少，反正第二天醒来后面的事情他就不太记得了，纯粮食酒不上头，但是却容易断片。 就记得自己好像拉着伍嘉欣的手说了半天的土味情话。在赵川看来时土味的，可在这个时代却新鲜的很。 赵川醒来时早已是日上三竿了，伍嘉欣在院子里立了一块小黑板，她的身前是一群可爱的孩子，一个个都规规矩矩的坐在小板凳和石墩上听着伍嘉欣动听的声音。朗朗的长音在孩子们的嘴里发出来。 上了年纪的武师在堂屋门口或坐或站的，看着庭院里的孩子脸上带着微笑。年轻的镖师在马金宝的监督下练习武艺。相比伍嘉欣教孩子，马志德、伍廷芳、甚至还有斯内普他们对马金宝教的东西更佳感兴趣。 一切都很和谐，但是好像少了两个人，小大侠王五和霍恩地不见了，直到赵川收拾停当吃过了午饭，霍恩地和王正宜才回到院子里。两人还带回了两只兔子和几只野鸡。 赵川不知两人何时去的，不过回来后的霍恩地对王五的态度却有了细微的变化，赵川不瞎，肯定是二人出去比试过了武艺，显然王五应该是更胜一筹，不然年长的霍恩地也不会对王小五如此客气。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可以理解，反而赵川见到此情此景，心里还暗赞自己把王五拉回来划算。五十两就弄回来一个大侠 三天过后，赵川的宅子里是曰曰酒肉不断，当然每天晚上博古通今的赵老师小课堂，也总是会吸引所有人驻足。 第三天早上伍廷芳神神秘秘的去了赵川的屋子里。神神秘秘的跟赵川说， “赵大哥，我知道这么说有点唐突，但是你不觉得您这宅子里面有点脏东西吗？昨晚我起夜听到有些奇怪的声音” “老弟，别怕，想我一身正气，身正不怕影斜。鬼怪宵小之辈近不得身的。到是你在我这有四天了吧，有什么想法没有。” 赵川明亮的眼睛注视着伍廷芳，眼中的渴望，如果不是这个时代还没有大兴基道，伍廷芳肯定是会害怕的。伍廷芳只率真，并不是傻，赵川这几天对他有问必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伍廷芳也很是钦佩赵川的学识和见地， “赵大哥博古通今，海内外之事皆了然于胸。小弟都想拜在赵大哥门下值弟子礼了，可是” “唉，没什么可是的，就从今天起，你就跟我学习就好了，相信我，能救华夏的，绝不是单单某一种制度或者是用律法可以改变。昨天我就说过，罗刹国变法虽然也付出了很多，但是在欧洲大地上他们也是成功的。华夏也并无不可，谁说我们一定是大船难掉头？我就偏偏要转一个圈圈再奋起直追！” 伍廷芳什么心里话都会说出来，而这几日的接触，赵川对眼前这个诚恳务实开拓的年轻人，心里是真的喜欢。他自己想做的事情必须要有人帮扶。可泱泱华夏，四万万人，还真没有几个能入得了赵川的法眼的。 伍廷芳算一个，主要是赵川自己也记不住太多的历史名人都有谁。碰到一个就要抓住一个嘛，宁可抓错不能放过。 此时的伍廷芳还是一张白纸，赵川还就打算把伍廷芳这张嘴管一管，倒不是让他比起嘴来不说话，而是准备拿出更厉害的东西武装伍廷芳的嘴。 伍廷芳心中还有犹豫，但是赵川所讲授的东西是真的吸引了他。 成功获得了伍廷芳这个粉丝的关注和跟随。 中午时分赵川的院门外来了一伙人，赵川平时并不关门闭户。 这伙人正是是赵川伍廷芳他们等了数日的伍家人。 站在中央的赵川见过，正是伍家当代家主，伍邵荣。 赵川在托马斯的酒会上见过这位。当时这位还破坏了，赵川跟托马斯拉关系的机会。好在托马斯对赵川印象深刻，这才没让赵川后面的路不好走下去。 “小妹在赵先生府上多有打扰，伍某人前来告罪，还望赵先生莫怪罪。” 双手抱拳，鞠了一躬，伍邵荣是多么油滑的商人，家族家大业大的，即便是广东十三行落寞了，伍家仍然是棵擎天大树，是那种需要赵川现在仰望的人。 在出门迎接的人群中，伍绍荣一眼就看到了斯内普。除了斯内普的外国长相，主要还是觉得眼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斯内普是谁。 面对这站在门外的伍邵荣赵川是真不想让他进来，毕竟他跟伍嘉欣的感情还在培养阶段，毕竟窗户纸还没有捅破。这几天忙着搞定伍廷芳也没有时间陪伍嘉欣打情骂俏。结果倒好，他大哥来了。 “伍先生里面请，令妹正在收拾行李，先生可以稍等片刻。” 赵川大方的请伍邵荣进了院子，赵川的院子，当然就是富子文家的宅子了，除了生活实用就属那个地窖有点意思了，可那也不能拿来展示，落座到了堂屋后，伍廷芳也把这里的情况都跟伍邵荣说了个明白。当然都是两人低语。 伍邵荣刚想说对赵川表示感谢，却发现根本找到不到赵川的人。而此时的赵川却是钻到了西厢房里，也就是伍嘉欣的房间。 “能不能不走？” 伍嘉欣颤抖的肩膀背对着赵川，这次的人生经历是她从没有过的，而赵川那一夜在常理上讲实际上算是侵犯了伍嘉欣的。拔了人家姑娘的谢裤光洁溜溜的都给你看了，但是那顿皮带可都是结结实实的抽在赵川身上，最后结果看似也真的是为了伍嘉欣好的。 “父父父母，不在了，得，得，听兄，长的。” “那你想不想留下” 赵川见伍嘉欣也不转过来，看不清她是点头还是摇头，反正是有动作的，赵川就明白了她的心思，等伍嘉欣回头说想的时候，赵川已经转身出了房间，不见了人影。 “伍，兄长！虽然唐突了些，但是赵某有一事不得不问一下。” 伍邵荣心里咯噔了一下，妹妹走失他当真是着急上火，伍家业大，但是兄弟姐妹却是团结亲密，这也是伍家的传统，不然也不能传承数代仍有如此家业。 “额，赵恩公但说无妨” 他怕什么？当然是怕眼前的赵川提一些非分的要求，要钱要物都还好说，钱银早就准备了数千的白银，都是墨西哥鹰洋全是现钱儿。那他怕的就不言而喻了。 “令妹可曾婚配？” “这，这，婚配如何？不曾婚配又当如何？” 担心什么来什么，伍邵荣不是没派人调查过，眼前这个赵川是个会英文的买办，不知怎地得罪了曾国荃锒铛入狱，在英国人的帮助下得了个英国身份，在租界买了几块地，现在又跑到了开成这里买地，说是要开矿。伍家是什么体量赵川这点根底还查不到就真的不是伍家了。 “不曾婚配，我就向您提亲，如果已有婚配，我愿意向婚配者提出决斗。” 第三十四章 黄金百万 伍邵荣瞪着眼睛，眼前这个二鬼子，他是真的没看中，而且这小子虽然不算穷，但伍家还真看不上他那点东西，另外就是这小子还跟曾国荃有过抹擦就更不能把自己妹妹往火坑里推了。 这小子还真当自己是英国人了，贵族决斗那一说他也懂？伍邵荣听了有些尴尬，在一旁的斯内普却是脸上挂上了笑意，最高兴的莫过赵川刚刚收的弟子，伍廷芳了。如果赵川成了自己小姑父，那这个弟子当起来还真是不错。 霍恩地，和马金宝已经开始四处观察了，这样的讲法好像很容易打起来似得，得保住赵先生才是。 马志德更是眼神充满了小星星，有型！够劲！决斗！ “赵先生，您是舍妹救命恩人没错，伍家也不曾有过出女结，亲攀附权贵的做法，但结亲需讲门当户对是不是。赵先生这” 听到这话赵川脑子里就像是一到电流通过一样，他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要娶伍嘉欣要门当户对。但是自己虽然有了些地产，在这个时代算不上穷人可跟伍家相比那就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的问题了，早在伍秉鉴在世的时候，人家伍家就在纽约炒房地产了。 “哈哈哈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少年我穷吗？给我一年时间，黄金百万为聘，伍先生可愿等得？” 赵川说话的时候眼中微红，无论是笑声还是话语都铿锵有力，伍邵荣什么场面没见过，却真的被眼前这个穿着布衣，梳着短发的年轻人给镇住了。 慌了心神的情况下，伍邵荣竟然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可以？” 伍邵荣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这个年轻人，黄金百万很多吗？不少，但也绝对算不上多。伍家差他这点钱？或者说伍邵荣并不相信他能赚到这些钱。 此时西厢房里的伍嘉欣原本如坐针毡，对赵川虽然有些好感，但她也并不那么了解赵川到底是怎样的人，越是迷离就越是吸引，她本以为这个坏坯，会说些什么不得体的话，但是没想到却是那般的豪言壮语。黄金百万为聘吗，还不算掉了本小姐的身价。 回去凑凑的话，我也有二十几万，差的那八十万在哪弄呢？ 眼神中带着感动伍嘉欣也终于走出了屋。她不敢看赵川的眼睛，却又有些舍不得。在这个惊魂，有倾心的地方。她怕自己不想离开。 伍嘉欣走的时候赵川没有出门相送，只是把自己关在了东屋里面，伍廷芳天黑以后却赶了回来。敲开了赵川的门。 进了屋看到一桌的纸，上马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有的使用英文写的，有的是用汉字写的。有些发愣的伍廷芳不知道赵川在干什么。进了屋也没敢说话。 “送走了？” 赵川先开了口，放下了手中的钢笔。 “嗯，直奔天津港，大伯要去台湾，小姑应该是回广州的。老师，我实在是” “好，没关系，你不是问过我，要怎么救华夏吗？华夏需要救吗？并不需要，我们没有受伤，也没有生病，只是缺少一个方向，从来都是。华夏之人民乃是全世界最为勤奋的人民，华夏之头脑乃是全世界最智慧之存在。我们从有了农耕文明以后就一直领跑全世界的文化。而今天我们仍然要领跑全世界。” 赵川挑出了几张之前自己写过的纸出来，递到了伍廷芳的手中，上面还有一些图画。两个大大的轮子，一个车斗，前面一个长长的杆子。 “这是人力车，这张图看过之后不准和任何人说起，记住是任何人，这是对你的一次考验，按照上面需要的零件，给我进行采购，我要一千套的。样品供应商免费发。货到付款，这里是一千两银票怡和商行的你们家的，拿去先当做生活费用。采购回来之后在这个地址给我建一个仓库先存放起来。等我到了再谈组装的事情。把马志德找来，然后你就可以休息去了，明天就出发去天津办这件事，每七天给我来信汇报一次工作。” 直到伍廷芳出了赵川的门，整个人都是蒙圈的状态，这就开始救华夏了？啊不，这就开始要领跑世界了？不是说要赚钱娶我小姑的吗？ 马志德起先还有些担心赵川，毕竟马神父是个操心命。看到赵川的状态马志德眼前变得更加明亮了起来。不愧是我马志德看中的男人 “马兄，我们在这已经多停留了数日，这对我们救中华的大计不算什么延缓，我已经安排伍廷芳去办一间提高运力的工作去了。我们现在不能休息了，下一步就可能需要你的帮忙了。我们得去一趟，滦州。” 说走就走，赵川把宅子留给了，收留回来的那赌鬼老头还有他闺女。后宅被赵川用大锁给封死了，老头跟他闺女就住在前院。赵川一行人出了宅子就直奔东边的滦州而去。 要说这几天赵川没干事那也是冤枉赵川，派出去的几个镖师把滦州附近的情况也跟开平一样。有几家教民，几家大财主都是赵川打听好了的。 这回这里还真有个为祸乡里的恶霸。背景还不小。算是块难啃的骨头。 但是再难啃也得啃，不然光是个煤老板可没法攒出百万黄金娶媳妇，哦不，是救中华。 打探回来的消息说，滦州当地的大财主姓司，叫做司民志。家里跟直隶府的巡抚能搭上关系，原本不是教民，但是英法再次打来以后听说了种种好处就信了教，但是却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主。家里供的都是佛呀，观世音什么的。 这滦州地界他家的地数不清，量不完，走上一天一夜都出不了他家的地头。这可当真是大财主。 而赵川想要的就是这样的大户，倒不是为了打土豪分田地，而是为了滦州的矿。赵川记不得滦州铁矿的具体位置了，而这司家却又这大片的土地，到时候找几个能人来寻矿就好了。 这司家在民间口碑极差，到底是仇富，还是他自己做的不好赵川他们不知道，但是群众的眼睛是血亮的。赵川也不想跟他深究什么，先打死一个再说。 可到了滦州赵川就开始有些犯难了，杀哪个呢？滦州城跟开平城几乎没有区别，一样的街道，一样的人。但是哪个是司家的恶霸，赵川也说不上来，在客栈里谋划了三天，才被赵川定出来了一个阴损的计策。 而且这次的主角是马志德还有斯内普两人，为此赵川还找斯内普推心置腹的谈了一夜，对于斯内普的汉语赵川也是领教了一下。除了发音有些趋于粤语以外，简直是个中国通。 对于这次的事情赵川跟斯内普解释成，这是为了惩治地方的恶霸，当然斯内普用无声的死鱼脸，告诉赵川不要糊弄他以后赵川说出了实情，这里也有矿。而且很值钱，之前的煤矿已经搞定了，这里还会有更好的铁矿。这样自己跟汇丰借贷的欠款可用这里的铁矿进行抵押。 当赵川说好了抵押物以后，斯内普才同意陪着赵川弄这么一出。又经过了两天的盯梢。赵川他们选中被害者终于出现了。司哲，司大地主的小儿子，教民里的极品败类。 第三十五章 疑案 司哲可谓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坏，什么强抢民女，什么霸人田地，坑蒙拐骗他都干过，到是不是因为他爹惯着，反而他爹管他管的非常严。按说他爹是恶霸肯定也要把自己儿子教成恶霸，要是这样那真的就太脑残了。 没听说过几个当爹的是混蛋，也都念着自己儿子也是个混球。司民志自己做了多少恶事自己心里有数。怕造报应，家里供的神佛，自己都数不过来。虽然做了教民，但是各个庙里要的香火钱从来都不差。为的是什么？当然就是为了要个心理安慰了。 但是司哲偏偏就是不听呢。自小家教严，可他爹做过什么，正在做什么，他能没听说过吗？ 什么事能瞒得住身边的熊孩子？你在家藏的私房钱，自己都找不到的时候怎么办，问你家熊孩子，一准给你翻出来。 司哲他也想学好，可身边的同龄人不让啊，在他爹手上得不到的东西。那他就自己去争取了，从小耳濡目染也都是他爹的那一套，反正有他爹撑腰，大不了就是挨顿打——早就成了滚刀肉了。 霍恩地带人早就打听好了，最近司哲看上了一个寡妇，还没过门男人就死了，这叫望门寡，还没破了身子，虽然还是个处子，但是这样的女人不吉利。出了这种事只能说是女人的悲剧。 司哲觉得自己得去做做善事。收了这小寡妇，三天两头就往寡妇家里跑，这望门寡并没有去夫家住，娶还没娶回去怎么去夫家。所以司哲跑到人家张嘴就是老丈人，丈母娘的好不害臊。 真要是媒婆上门明聘下嫁的这家还能好说一点，可司哲怎么可能跟他爹说，自己要娶个望门寡妇，就算纳妾他爹都不能让。并且司哲才多大年纪，哪有纳妾的说法。说一千道一万，司哲就是起了色心。没打算玩过了之后要买单那种。 前些天司哲拿了两串大钱，扔到了人家院子里面，让手下的小厮，和厮混在一起的混人，搬了半扇猪肉扔到了人家门口，说是权当自己的聘礼了，要老丈人在明天晚上安排好洞，明晚他就要做一夜上门女婿。 瞧瞧这混人说的混蛋话，搁在谁家身上还不给气出病来。就这样，你告没处去告，说理也没人跟你说理，打也打不过。一家人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老汉坐在自家的院门口抽着烟袋，脸上愁得跟苦瓜一样。娘俩坐在屋里哭天抹泪的，院子里一张方桌上摆着司哲送来的猪肉和那两吊钱。做人是要争一口气的，李老汉并不打算让自己女儿，便宜了那个混蛋。如果那小子要来硬的自己豁出这条老命也得保住自家闺女的清白。 还没入夜司哲没到李老汉家，但他家却迎来了不速之客 天黑以后，司哲和一帮狐朋狗友喝的已经醉醺醺的了，手里提着灯笼，脖子后面插着折扇， “你们看，老子我今晚当新郎，特地穿了件红的啊，哈哈哈哈~” 司哲裂开了自己的长衫，露出里面一件红衬。满脸的笑容带着醉意的眼里尽是淫邪的目光。一行五人，晃晃荡荡的就到那寡妇娘家。 要说酒壮怂人胆，更不用说司哲这个混不吝也不是个怂人，上前回头看了自己身后的四个兄弟一眼，一个傻笑就一把推开了破旧不堪的大门。开口就喊道， “老丈人，女婿我司哲大人来了，你把巧英藏哪了？咦，嘿嘿嘿嘿，你还挂了红布，真特么动的懂事啊。兄弟们把酒肉拿出来，陪我老丈人喝点，我就不跟你们喝着喜酒了，春叫一晚值千金啊，我来了巧英，我的小乖乖，没人疼你司老爷我疼” 院子里空荡荡的不过却在院中的果树，还有门堂上挂上了红布。在灯火的映衬下显得有些迷离，也有些血腥。 一群狐朋狗友在院子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司哲的“老丈人”。几人无聊也就坐下自己喝着带来的酒食。十月天的晚风渐凉，有个清醒一些的小厮，发现进了屋的司哲没什么动静。 就想着是不是老大喝多了没爬上炕就睡着了，跑到墙根底下往屋里一看，屋里那还有小寡妇，只有司哲一个人趴在炕上。小厮没当回事，当是寡妇一家怕了事，早就跑了，老大也睡着了就没多管。直到天亮以后滦州城里才传了出来。 司家营司大老爷的小儿子死了！ 滦州城大街小巷的都在小声的议论这件事， “听说是死在了李寡妇家里，怕不是马上疯吧。” “吓说什么呢，八成是让李寡妇他爹给宰了。老李头多要强的一个人啊。能让自己个闺女受那司家混蛋的恶心？” “你们这都是听人瞎传的，我去边上看过，捕快都赶了过去，说是人是被刀抹了脖子杀的一炕的血都烤干了，墙上还留了字儿，说是写得，信洋教这必得此报。还留了名字说，写的是杀人者我来也。” “真的假的？就你还认字？” 一撮撮的百姓在街头巷尾聊这件凶杀案，传的最多的就是，杀人者我来也。信洋教必死。 而此刻滦州的县衙里正跪着苦主司哲他爹司民志，身边一具用白布盖着的尸首正是死者司哲。司哲是尸首右边跪着的是三个五花大绑的正是李寡妇一家三口。后面是昨晚跟司哲一起去李家的几个小厮。 滦州县令如座针毡的看着堂下的一众人等。不知道这案子到底该怎么判。他在等司老爷给他个提示，而司老爷，司民志见了自己儿子尸首以后内心五味杂陈。虽说司哲是自己的小儿子，可也是他唯一的儿子了。前面的几个儿子不是病死就是横死。这也他为什么老是烧香拜佛，对司哲严加管教的原因。 “县尊，这事不能宣扬，我家是教民无错，可教民多了，为啥非杀我儿，定是这三个刁民，找了歹人，有用他家女儿美色引诱我儿，遂谋财杀之，其后随便写了句胡话妖言惑众，乱起一个名字混淆视听。还请县尊给我家儿子伸冤啊。” 司民志想了半天终于开了口，一是一，二是二的说的清楚，连罪名犯罪动机全都给安排好了。司民志想不清自己到底惹了什么人，但是这李家他是知道的，但是这案子如果跟那墙上的字走就是捅破天的大事。 当初司民志为啥要当教民，就是为了有一层保护伞罩着自己，现在可倒好，自己儿子反到了成了别人的鸡，不知道杀起来是个哪个猴子看。这案子不拖人已经死了，找几个陪葬的正好。 反正儿子死前就想要了那个寡妇，正好陪着自己儿子一起上路了事。 “大人啊，青天大老爷啊，我们真没有啊，昨天家里来了一伙人，就把我们给绑到柴房里面了，天亮来了官差才我们给找出来，我们怎么去杀人啊。大老爷啊，您得给我们做主啊，我们真的没杀人啊。” 第三十六章 你不告我告 老李头说的句句实情，昨天下午他家里确实来了一伙人，不由分说的就把自己还有老婆孩子给绑了塞进柴房里，本以为这伙人就是司哲带来的畜生，结果自家苦命的闺女就跟自己一起绑在柴房里也没人过问。老头心里也在犯嘀咕，难道司哲并不是要祸害自己嫁闺女？李老汉想不不明白。 同样你让他说他也说不明白，想让老李头把这些来龙去脉都说清楚需要一番引导。在场的这些人并没有耐心跟李老汉循循善诱的等着他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说清楚，也没人相信李老汉的话。 “来人给我掌嘴！证据确凿，还敢信口胡言狡辩再三，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先打五十，我看你说不说实话。” 两个衙役上前一把就把李老汉给拉直了身子，撕扯时李老汉脖子上一个银闪闪的项链就露了出来，司民志心里咯噔一下，这李老汉什么时候成了教民，挂在他脖子上的分明就是个十字架，自己也算是教民里的人物了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也是教民。 还没等那签板打到李老汉脸上，县衙外就传来了一通喧闹和鼓声。县令抻着脑袋往张望了一番。心里有些烦躁， 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看门的衙役一路小跑过来说， “县尊，外面来了一伙教民，带头的是个洋人，都披个白披风，跟吊丧似得。正要往衙门里面闯。说是要什么公审” 坐在堂上的县令，和堂下跪着的司民志脸色一下就变了起来，这不正常啊！ 今早发生的事，这么快就有人听到了风声闻到了味儿？最要命的是还来了洋人。 是洋人要伸张正义杀了司哲？不大可能这事里里外外都透着阴谋的味道，刚消停了四年的洋人要有来一次天津教案？ 司民志脸上阴晴不定，看着一行数十人走进了县衙里。没错就是数十人，领头人的人司民志见过，正是滦州的神甫，李孝林。他身后跟着一个洋人个子极高，身边跟着的人，有的他认识，有的根本没见过。尤其这个洋人更没见过。 来到堂前也没人下跪，就听到为首的斯内普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英文，然后站在斯内普身边披着一白色披风的短发赵川就开了口， “神父斯内普先生说了，我们传教到此听说有人恶意杀害教民，我们需要一个说法，不能让主的孩子平白的被杀害！杀人者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所以我们有权对这个案子进行旁听。” 县令脸上红白交替，眼神有些慌乱的看着众人，这个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李神甫，是我啊，司民志啊，死的是我儿子，这跟本就不是针对教民的，是这三个刁民，谋财害命，故弄玄虚才出的这事。滦州没人要对教民怎样” “对，对，对，就是，就是，就是这个三个刁民，他们已经认罪了，来人给他们压下去。” 原本动手用刑的衙役看明白了情况，一把就把李老汉的嘴给捂了起来，拖着李老汉就往后衙要走。 “冤枉啊，神大人，冤枉啊，我们是冤枉的啊，我们没杀人，我们什么也没干啊。” 连哭带喊的声音，是那个小寡妇发出来的，声音中带着她的所有委屈和不甘。县令气的直哆嗦伸着手指着堂下的母女气的说不出话来，几个站班的衙役见了自家老爷气的说不出话，赶紧出班架起女人就往后面走。 赵川哪里能让他们得逞，示意了身边左右，同样披着白披风的马金宝，霍恩地，快步上前拦住了几个衙役。赵川的声音也适时响起， “唉，县尊大人，这位老者也带着十字架，一看就知道是我们虔诚的信徒，我看这里还有隐情吧，既然我们洋大人来了，总得让神父大人听个始末才对，您说是不是” 司民志和县令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知道今天这事是躲不过去了，这伙人来的这么快，这事儿十有八九跟这伙人脱不了干系的。司民志心中虽有怒但是他不敢发，相比他已经死了的儿子，眼前这伙来者不善的教民才是最难处理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天这事不能让人牵着鼻子走。 县令也不敢托大，来硬的，司民志却一直给他摇头，不能让这伙人当堂审案。尤其这个案子，这里面有司家也有不光彩的东西，在民间传可以，但是真要拿到衙门里来说，那就是问题。而且司民志跟县令俩人不知道来者到底是何意图。 “这案子本县接下了，我命令捕头衙役，那个，收集证物，寻访证人，明日午时开堂审理” 一方县令当然不是白给的，短暂的慌乱过后拿出了官场里面的大招，拖！ “县尊大人，今天这个案子不能不审，也不能拖到明天，今天你要是不审，我们今天正好要去直隶府，我想县令大人如果不审的话，我们直接告到直隶总督大人那里。如果总督大人也不管，那我家神父大人就得想办法去找自己的国家来处理今天这个事情了，或许大英使馆应该能愿意处理一下教民被杀的事情。” 赵川怎么可能让这县令把今天这事给拖过去，拖过现在明天早上就是三张认罪书，加上三具冰冷的尸体，，哦不算上司哲的应该是四具。他怎么可能让这种事发生。这种把戏也就是欺负一下不爱看电视机的孩子。 死了个把个乡镇恶霸，其实身居高位的官吏者根本不会在意，但是如果说死的是个教民，并且还有洋人兴师动众的为他出头，那这事就成了国际纠纷，而清廷现在最惧怕的可不就是国际纠纷。 “这，这，这，哎呀今天老夫头痛，我这今天，今天这案子没法审了” “我家大人正是西医，这位马神甫家里世代行医，正是位中医。县令大人是头痛医头？还是脚痛医脚？” 想了半天那县令甚至想出了用病遁的方法想躲过去，可赵川冷笑一声开口直接告诉了他，你有病？好我有药啊。 赵川的胡搅蛮缠给县令气的大为光火，不顾司民志的眼神，一拍惊堂木开口说道， “好，好，好，好，那本官今天就审一审这个案子，看看到底是谁在里面作怪。” 在场的人就算是李老头都看出了身后这伙人另有所图，太赤果果了。可县令也有自己的办法让这案子审不下去。所以干脆就接了下来。 泥人还有三分土腥，何况是一县之地的一把手，就算是司民志这样的大财主在自己面前不是也得跪着说话。可被一个二鬼子这么咄咄逼人的压着，他也是来了脾气。可刚说完他就有点后悔。 “我家大人说，请把案情重复一遍。原告所告何事？被告，也就是嫌疑人为何成为了嫌犯。” 场中几乎就是赵川一个人在表演，终于到了陈述案情的时候了，司民志眼睛转了几转，开口说道， “我是苦主原告，死的是我儿子，今天这案子我不告了，不告了可以吧你们自己玩吧” 说完他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衣袖一甩转身就走了，他这一走可把县老爷乐坏了， “高，实在是高啊！” 脸上虽然严肃，但是县令却从把司民志佩服了个五体投地。大拇指都在怀里伸了出来。 “好，他不告了正好，我告！昨晚滦州府发生了一起恶性的屠杀教民的案件，一位年轻的教民，司某被人谋杀在滦州李老汉家中，并且有人留字威胁滦州教民，这极大的影响了我教在滦州传教的权利，违反了中英天津条约的规定，请此地的父母官县令大人，彻查此案，并将不法之徒绳之以法。还滦州一个朗朗乾坤。” 本已经走到门口的司老爷差点每一个跟头栽倒在地。自己是死者他爹好不好！我没给我儿子告状，有你什么事，可这人说的还就冠冕堂皇，什么条约，什么屠杀，全都扔了出来。这是要吓死人的节奏啊，怎么我们老司家就摊上这么个事了呢。 第三十七章 贼喊抓贼 虽然听到赵川的话，但司老爷还是没有留在衙门里，县令也并没有出言留他，到底是因为官司勾结的紧密，还是眼前的这一伙教民加上洋人让县令脑袋更大，谁也说不清 赵川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走离开的司民志，对着身后的王五点了点头，后者也是一闪身就溜着边也出了衙门，赵川转身回头继续说道， “大人这是诉状，所有的内容案情我们都已经写明，当然我们作为教会的代表，对这件案子情况都是私下调查的并不能作为呈堂证供，我等只是对在清国的教民受到杀害，以及人身安全的威胁表示密切的关注，需要清政府给我一个态度以及对凶手有一个合理的处罚。” 县令听着赵川的话整个脑子都嗡嗡的响，这年轻人的说起话来半白不文，但是却有理有据滴水不漏再加上今天这案子牵扯太大一时间他都不知道怎么反驳，这烫手的山芋就算是粘在手上了。现在就看司老爷能不能把这案子在衙门外头按下去了。 “这个本县，接下这个案子了，你们” 县令本想把赵川他们的人赶出去一部分，但是回想司老爷在外面办事，把这些人放出去可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眼睛一转继续说道， “这个，这个案子应该怎么审呢，先让这个，堂下跪着的这几个嫌犯说吧，说一下昨天的情况吧。这个洋大人这里你给解说一下？” 这个县令明显就是在拖着审案的速度，而赵川也不着急，只要你接了案子，就算是进了他安排的口袋里面了。真正的斗争还在这公堂之外。 司老爷出了公堂就去了自家在县城里的酒坊，不出片刻从酒坊里面就跑出了数个伙计，有两个去了城西直奔官道跑去的，剩下的多数都是往老李头家里去的。 司老爷想的很清楚，这案子说大那是人命关天的案子，说小这案子就发生在小县城里面，可就因为那墙上的几个字让这案子变成了烧红的铁块，谁粘上都得掉层皮肉下去。可想把这案子变得简单那就让那几个字消失掉。 去老李家的十几个伙计拿着抹布水桶，腰后别着棍棒，带头的还藏了把柴刀。而这一切都看在王小五的眼睛里。 今天这出戏赵川可是早就想好了得，有人想去破坏证据也是他早就料到的，所以在司老爷离开衙门的时候赵川就给出了命令，安排早就安排好了的王小五去抓人。 没错就是抓人，谁破坏证据那谁就是有嫌疑，那么抓出背后指使者就算是抓住了把柄，这个背后的主使不论是谁，最好是那个县令，不是县令是恶霸也没问题。 十几个伙计到了老李头家门口就被四个披着白披风的教民给拦了下来，没悬念一顿推攘几个教民就被打到了墙角里，酒坊的伙计三两步就冲到了屋里，一进屋就看到了那一炕的血，并且炕上海坐了一个人。 炕上的王五看着拿着水桶刷子进来的伙计，二话不说，一顿毒打之后进来的人就都老实了。被打得四个教民叫来了更多的白披风。老李头家门口形成了对峙，但伙计们心中却并无恐惧。自家老爷在滦州是什么？县太爷都要给七分面子的人。本以为进了屋的兄弟已经干完了“活”。 随着几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伙计。被串糖葫芦似得绑着挨个走了出来。他们的脖子上海挂着，水桶抹布刷子什么的，刚刚几个挨打的教民马上就煽动起了身边的兄弟把守在门口的酒坊伙计顷刻间按倒在地上抹擦。 “叫特么你打我!” “揍他呀的！” 一阵尘土飞扬之后几个守在门口的伙计也被抓了起来。小五子听赵川的安排，当中就地审理了这帮人， “谁派你们来的！告诉你们，这屋里是死了人的，你们来干的事情就是说明你们做贼心虚，不交代出背后是谁你们这一帮人就是杀人凶手，不说清楚就等死吧！” 站在一串伙计面前的，小五瞬间觉得自己高大了不少，而且更像是一位行侠仗义的江湖侠客。他面前的那群白披风不知道的是，昨晚屋里死的教民就是被眼前这位大侠杀的。不过这会众人并不在乎屋里死的人是不是为祸一方的司哲，而更在乎他们自己的安危。 清国的老百姓被欺压的太久，凡是能抱团的时候脑子活分的都会尝试一下，当传教士告诉他们他们只能信封一位神的时候，他们想的并不是神能带着他们上天堂，而是活着的时候能让他们少交点香火钱。家里出事的时候还有同为教民的兄弟帮帮忙，起码自己有个身份。 当教民如果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们完全不介意改换门庭。虽然说华夏又有佛教，又有道教，但是宗教对于华夏传成了数千的仁义礼智信，只有遇到了难事，人力难以自决时人们才会去拜祭满天神佛。注意真的是去拜祭满天的神佛。 这话说着讽刺，但圣人教育的就是这样，敬鬼神而远之。我尊敬你，但我看不清你，所以我离你远一点。但圣人的门人却并不是都跟圣人一个想法，自己所学所知不能排忧解难时那么就看看其他途径和办法。所以华夏大地上一直盛行鬼神之说，但却没有大成者出现。 所以陈仲琳一本封神演义的小说刻画出的一个真真假假的神系，竟然能在华夏大陆上滋养。最后成为众人心中的天庭神系。可以从侧面看出华人对神的精神寄托并不考究。 “是东家让我们来的，说一人给赏五两银子，还赏顿肉吃，只要把老李头家里收拾干净就行。” 一个胆小的中年伙计被王五这么一吓就都吐了出来，离他不远处一个青年瞪着眼睛也不敢说话只是气鼓鼓的。 “说清楚点啊，今天这事往大了说你们就是从犯，往小了说，你们就是不明真相被人诓骗利用，到底是谁利用的你们，赶紧说。 不说出背后的人是谁，这事就算是你们自己认下了，这杀死司哲的血债。杀人那可是重罪，当然砍头也就砍你自己一个人，但你们看看你们身边的这些人，今天这事不光是司哲死了，而且这里面还有更大的罪名。想认下的我欢迎，这事往大了说株连九族都有可能啊。” 几个胆子小的伙计脸色当时就白了，身边还有那么多的教民这些对他们的心理都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是东家让我们来的，是东家，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东家是司大老爷，是司民志大老爷。” “对对，少爷肯定是老爷杀的，老爷从小就不惯着少爷，犯了事都往死里打。跟不是亲生的似得。” “嗯，少爷总是跟九奶奶走的近，九奶奶也不知道都好长时间没露过面了。估计也是被老爷打死了。” 什么有的没的，全都被这些个伙计给嚷嚷了出来，赵川在今早就跟王五说过， “今天这事就是要治一治这个恶霸地主，这司民志屁股上干净不了，逮到机会就当中让人接发他。让你身边的人把接发他的人说的都写下来，谁说的让他按手印。 如果是接发县令那也一样，但是揭发县令的不要拿回公堂上来，如果是司民志派人捣乱，抓住了人就带回衙门击鼓鸣冤。” 第三十八章 后台硬 对于杀人这种事，王五一开始还是有些心理负担的，诚然他一身武艺，但师傅教诲习武之人为的是行侠仗义，杀人那是触犯法律的。但是当赵川把这个司哲的恶行，添油加醋的跟小五子讲了个通透之后。 王五的心理防线就破碎了。加上躲在李寡妇房里，看到司哲那副丑恶的嘴脸。那还有什么负罪感心理压力，这货真的欠杀！这完全就是行侠仗义。那李寡妇那么好看，怎么能咳咳，这是行侠仗义！ 随后的一步步该怎么做，赵川都像是料事如神一般，提前安排好了。王五照办就可以，这个过程赵川的话，被不断的验证，王五心中就越发的有底气，对赵川的敬佩也就越发的高涨了起来。正所谓将士兵的魂就是如此。 这个时代的人真的很单纯，他们能接触到的事情也就是巴掌大的那么块地方，想要走南闯北太难了。 第一，没有路引到处走那是不予许的。没有路引就相当于没有身份证一样。当然在现在这个世道管事的人已经不多了，除了特别偏远的地方，一般富饶一些的县城都是人来人往，人口众多的情况下很难管理。清廷的官把更多的时间用在了怎么捞银子上了。没时间管其他的。 针对于有需要的人他们想要穿州过省并不是什么麻烦事， 但是大多数的百姓都还是依附宗族宗亲而居，他们更愿意生活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很少有人愿意背井离乡，在老人眼里那叫不务正业。当然正业其实也就是种地，然后勤俭持家，多生孩子别惹事。 所以华夏的百姓真的很好管理。眼下就是这个样子，都不用王小五用什么旁的法子，吓唬了一下，就有的没的，全都说了出来，还全都是老百姓最喜欢听的花边轶事。什么敲寡妇门，骂哑巴，打傻子，什么都有，甚至还说司民志是个老把灰可貌似司哲还没有娶妻吧 “教友们！兄弟们！司民志父子横行乡里，作恶多端，今天更是做出畜生行径，杀子泄愤，更是出言不逊要灭我教友，夺我等传教权利，最后还要掩盖证据。 还请教友们告知乡里，今天洋大人就在公堂之上，有人为我们滦州百姓伸张正义，乡亲们有冤报冤有仇报仇，都到县衙门外。我来接下大家的状子。我身边的兄弟会专门帮大家吧讼状写好交给洋大人为大家做主。” 这话基本上就是赵川教的，王五记了个八九不离十，然后算是用自己的话说了出来。 聚集在王五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人？天真善良的基督徒吗？当然不是了，他们信教更多的原因是他们想改变自己的生活，想找人抱团在一起不被欺负，而滦州城就这么大地方。他司家营的人多贪多占早就弄的乡里皆是抱怨。 更何况司民志父子是真的坏事做绝，奈何他跟直隶总督有着一层关系。听说那直隶总督可是满人里的大官。历届的县令巴结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惩治于司家。 但洋人不一样，洋人是连咸丰皇帝都给打跑了的人，虽然是自家的皇帝，百姓们觉得脸上跟被人打了一样，但是那毕竟是听说过没见过的紫禁城的皇帝，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今天洋人来了，要治的是为非作歹的司民志父子，那就再好不过了。 没用上一个时辰整个滦州就万人空巷般的，所有人都聚集到了县衙门外。吵着嚷着要告状的人不计其数。 在公堂上打着哈气的赵川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疑惑的眼神看相了坐在班台后的县令。 那县令眼睛一转心中一喜，是不是司老爷纠集了乡勇已经成了事，跟着帮教民准备斗上一斗？ “何人在衙门外喧哗，随本县我出去看一看。” 县令步子轻快的在师爷的虚扶下三两步就走到了门口，眼前的景象看的县令大人，瞳孔放大，原本不大的小眼睛瞪得跟铜铃似得。 “这可如何使得！你们要惹下大祸啊！这是要干什么啊？” 县令的声音里都带了哭腔，因为司民志就在县衙门口跪着，披头散发的身上挂着菜叶，鸡蛋壳。脸上也青一块，紫一块的，明显是被人打过。而他身前正站着一群年轻后生手都被绑在了一起，嘴里正在嘶吼着什么。 但是县令的世界此刻已经按下了静音键了。 看到县令出来，负责在门外给乡亲们写讼状的马志德把手里的一摞纸塞到了那县令怀里。冷声说道， “看看，这就是你们司大老爷干的好事！还使不得？难道你跟他私下里有勾连，还是吃了他给你的好处？” 放在最上面的一张就是强抢王庄三十倾良田，逼死王庄老太爷的状子。在清代抢人家的土地堪比杀人放火了。下一张就是灾年屯粮，哄抬粮价饿死灾民无数。后面什么强抢民女，贩卖烟土，开烟管，放高利贷逼死长工什么状子都有，甚至还有偷牛的案子都被写了上去。 因为时间有限，老百姓喊着自己有冤情的，并没来的及写状子。不过在马志德看来，随便拿出几个都够判司民志流放宁古塔了。真要是仔细推敲这里人命案子也不少。 司民志是真的怕了，跪在地上的他看到县令出现，不断的对着县令点头，意图县令赶紧给自己带到衙门里面。自己可不想这么被人绑在这里，身边的老百姓跟要吃人似得。 听到风声说酒坊的伙计在老李头家里被抓住时，司民志就觉得不对。准备脚底抹油，但是没想到刚一出酒坊的大门他就被一群愤怒的老百姓给拦住了。 他还想靠着自己平日里积攒出的气势企图吓住这群人，结果不知道谁一个臭鸡蛋就摔在了自己的脸上。后面更是一通的拳打脚踢。差一点就要了这条老命。 这时候他虽然还不知道这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自己。但是他明白了一点，这事前前后后就是朝着自己来的。现在最安全的办法就是让自己躲进衙门里。 县令早就在看到司民志被摁在衙门口的时候就已经傻掉了，他为什么对司民志如此袒护，没错就如老百姓传言的那样，司民志背后是有人的，而且这人现在正如日中天。 那就是现任的直隶总督，三口通商大臣完颜崇厚。司民志到底和崇厚有什么关系他不知道，但是他到任的时候完颜崇厚可是给他去了亲笔信，说滦州司家营是他的地方，有什么事情记得照顾一二。 且不说完颜崇厚是他顶头上司，单单镶黄旗的身份也不是他一个小县令敢忤逆的啊。现在可到好自己没照顾好不说，司民志昨天刚死了儿子，今天就被老百姓给绑到了衙门口，这日子还能过不能过了啊。这官还能不能当了？ 第三十九章 恩将仇报 司民志使劲的挤眉弄眼跟县令使眼色，但在两人还没对接上眼神，人群里不知道谁扔了一块不算大的小石头，也不知道是谁喊了句， “叫你占我家便宜！” 这句话真没什么杀伤力，跟占便宜比，县令手上的那些状子那个不是要人命的案子。可就是这简单的一句话，还有那一个看似危险却又不是很有杀伤力的石头。却激起了老百姓的斗志！这是一种试探，也是一个破窗效应，你扔了我不扔就是我吃亏了。 太多人都吃过司家营的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吓唬孩子都能用上一句， “不老实就给你送到司家营去。” 一句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一个动作成了试探行为的底线。在不扔就得吃亏。 眨眼的功夫，一时间鸡蛋、碎木板子、石头，臭鞋，横空乱飞，这么多人肯定有准头不好的。 堂堂一县县令哪见过这架势。这是要造反啊！缩着手脚像是一只受惊了的老鼠一样往里门里躲。赵川正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县令身边，拍了拍手上的土灰。一边护着县令一边往县衙里面走。 精神几近崩溃的县令呼吸急促，虽然身体是往县衙里走的，但是目光却还是担心的看着衙门口的司老爷。 “别看了，看了你也拦不住” “这，司老爷，总督内个我” 县令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到了后堂，身边就只剩下了这一个二鬼子，自己的师爷跟衙役都不在。 外面太乱，衙役和师爷都没机会挤进衙门里面， “喝点茶，压压惊，这事儿是民怨，您手里又没有兵，你压不住的。都远司民志自己平日里作恶太多” 接过赵川递过来的茶，茶杯和茶碟在一起抖得叮叮当当的乱响，但是眼前这个年轻人说的对啊，这是民怨啊，不闹起义就不错了，打他一个司老爷总比杀进县衙要好的多。 “那” “那什么那啊，老百姓有气都撒到司民志身上了，只要他死了，这事就死无对证，随便找几个证人，把今天这事的几个窟窿补上，这案子就办成铁案了。跟县尊有什么关系，我给你缕缕顺哦。” 赵川温和的话在县令耳朵里越听越觉得在理，本就处在精神崩溃的边缘，突然有个人来安慰自己，今天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啊，你怕啥呢？又给你出主意，把自己摘清楚那还有什么事。这话可不就成了天籁之音。 “你说，我听着呢。” “您看今天这事啊，清早起来司哲的朋友随从来报官，说司‘哲死在了李老汉家里了。’随即你就传唤了司民志来衙门确认。但是这事在滦州城里传的沸沸扬扬，刚开始审案子，就来了一个洋人说是自己教民被杀他要旁听。 你一看来了洋人，你就知道这事不能让洋人闹大了，不然就是天大的事情，就开始劝阻洋人，而司民志却主动退了出去，你觉得司民志因为丧子悲伤过度，回家休息情有可原。留下李家一家三口继续给杨热呢解释，这事得给洋人一个交代不是。 结果司民志出去却并不是因为悲伤过度，而是带人去了老李家破坏凶杀现场去了。可没破坏成，被在现场围观的教民给抓了起来。 其中几个为首的教民因为田产纷争跟司志民有过节，还找人写了状子，说今天教会有人给撑腰。要告司志民，就把司志民扭送到了衙门口，结果平日里司民志欺压乡里鱼肉百姓，听说来告司民志还有人撑腰，这一路上来的人越来越多，百姓群情激愤下乱拳打死了他。您说这么报上去，这事儿跟您还有什么关系？” 赵川一边说县令在一旁一边点头，最后赵川一问，县令一拍大腿大声的说道， “对呀，这事可不就这么回事吗？司民志死在县衙外面了，外面海海的来了千八百人，我县衙里就七八个衙役，怎么拦得住啊。我刚刚还挨了几下呢。” 赵川一脸笑意的看着眼前的县令，真特么影帝，说入戏就入戏。可弄死司民志并不是赵川的要的最终结果，赵川要的结果是司民志的家产准确的是土地。 赵川把手往身前小桌上一放，几声清脆的响声跟木桌碰撞。然后被他缓缓的推到了县令的面前，那县令脸色一僵。说实在的大清的官现在哪有不贪的，不贪你都对不起给你外放时花出去的钱。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钱都能拿的，有的钱拿了麻烦，有的钱拿了那是要命的啊。 “这个兄弟你这是何意啊？本县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啊。” 当赵川把手拿开，露出里面黄闪闪的金条，那县令眼睛登时也亮了起来，别什么十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你试试地方上有个恶霸，你惹不起，还得小心伺候着那是什么情况。眼前这五条十两的金条，那就是近千两银子啊。 “唉，我这是在帮县尊大人啊，司家营姓时间也太久了一点，也该换换人家了，你手上的这些个状子，足够把他们家给抄个底朝天。至于抄家能有多少钱银啊。 哈哈，那些都是您的事情，我家洋大人只在乎一件事，就是司家的土地，我们洋大人全要了，该多少就多少钱。一分都不会少了衙门的并且该多少钱，我家洋大人也会拿同样多的一份，孝敬到县尊府上。” 赵川的话说完县令的脸色变了三遍，从白到红，从红到白。抄家啊，抄的还是本县最富的大户，那不跟抢劫一样吗。什么买卖最赚钱，抢钱啊！ 可是这家能抄吗？那背后可是完颜宗厚啊，当朝二品大员啊，前面刚说完这事把自己给摘了出去，现在自己就去抄了那完颜宗厚的私产？自己是闲命太长？当朝二品大员那也是自己一个小小的七品官敢招惹的吗？ “县尊大人不用在乎那个直隶总督，这事是我们洋大人办的，外面现在闹的样子您也看到了，抄了司家营对您来说绝对赚的盆满钵满，但今天抄家的命令不发，晚上这帮乱民冲进府衙里那可不是什么好事了。这府衙里面有多少衙役能为你拼命保您性命啊？” 赵川刚刚那献媚的眼神顷刻间就变成了凌厉的目光，给你甜枣你不吃，我就一巴掌抽死你。 “你敢，你敢” 县令抬起头对上了赵川的眼神，刹那间县令吓得一个激灵，又看了看桌上的金条，他一咬牙，就把那些金条收进了自己的袖子里面。 “嗯，这司民志竟然在本县做出如此伤天害理诸事，本县今日必须要还滦州一个朗朗乾坤。” 深吸了一口，县令就起身朝前堂走了过去，可没走两步脚一软就跪在了地上。也不知道是那金子太重还是做出这个决定他心里也是发虚的。和自己的性命相比，给崇厚保家，今晚自己的脑袋就得搬家。 两害取其轻。还是活在当下比较好，自己没有把柄在完颜崇厚手里。大不了抄完这个家自己就辞官回老家去，赵川没去扶那县令，而是自顾自的翘着二郎腿在那里喝茶。县令自己站了起来，偷偷的看看了赵川好在赵川没有看见自己的样子，起身自己走了出去。 而赵川那才是志得意满，如今滦州铁矿也搞定了，完颜崇厚？自己出狱好像就是完颜崇厚批条子。这才把自己救出来的，唉，自己这算不算是恩将仇报？ 第四十章 消失 赵川和县令再次来到衙门外的时候，司民志早就已经凉的不能再凉了，地上除了一滩碎肉什么都没有了。这也不算是民智未开血腥残暴。只不过是又一个血馒头而已。光怪陆离的传说总是把恶人的血肉，传说成了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 司民志还能剩下点渣滓，还是几个镖师拦下来，才能留下点证物证明司民志是真的死了，而不是跑了。看着眼前的一堆碎肉，赵川跟县令俩人不约儿童的吐了。 入夜赵川仍然住在滦州城的客栈里面，滦州县令则是连夜带着师爷各个小吏，还有二十几个衙役，十数个民夫，几架马车浩浩荡荡的倾巢出动，杀向了司家营。 衙门里面原本是没有那么多衙役的，但是赵川有人啊，衙役的衣服还不有的是吗，赵川安排马金宝，霍恩地二人带着所有的镖师，再加上马志德和滦州县衙的衙役组成了联军，直奔司家营而去， 赵川心里暗笑想着这就临时工的来历把，虽然没有签合同，但他们身上穿的可是正八经儿的衙役衣服，毕竟抄家说不好是要动武的。 县令最开始还因为人手不足，有些不敢去。 司家营可是有自己的乡团的，青壮足有数百人，听说洋枪火铳他们都有不少都能算的上是一股强力的地方武装了。不过在赵川出人，出力，出主意的蛊惑下，县令大人最终还是决定富贵险中求。 他司家营让抄还罢，不让抄那就罪名可就大了，现在各地反盘的乱民还少吗？你司家营顶着一个乱民的罪，就算是完颜崇厚难保住司家营周全。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县令此刻掉就算是进了赵川给他刻画的钱景里无法自拔了。 其实主要是也司民志自己种下的苦果，钱都让他一个人赚了，遭了人记恨，走马上任三年连跑官的零头还没赚出来，这县令晚上回了卧房，上了床，夫纲何振？县令也是有苦难言啊。 司家营这地方，原本就是个屯兵藏兵的点，听名字就能知道，什么营，堡，卫，都是屯兵的地方。 可最近十几年闹长毛，闹捻军，能用的兵早就调走了，留下的人也可以算的上是军属，说到军属就要说到司家营的后台关系了。老司家早年间是镶黄旗的包衣奴才。 到了司民志他爹在世的时候，他找到了一样东西献宝似得找到了老主子，这东西也正是赵川想要的，那就是铁矿。司家营铁矿也就是后世著名的滦州铁矿，虽然算不上富铁矿，但也是正八经有利用价值的。还胜在掩埋不深可以直接露天开采。 在司民志他爹在的那个时候，开矿的权利可都还没有下放呢，民间是不能私采的，官私合营的说法也没有，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出了京城就算是上高皇帝远，就算是京城脚下那也叫作灯下黑。总之矿物私采在咸丰时期就已经非常普遍了。说白了还是吏治腐败的原因造成的。这是卖官鬻爵的后果，恶性循环没法治，根烂在脑袋上头。 司民志他爹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吞不下这泼天的财富，作为一个军伍家庭出身，他深知远交近攻的道理，这铁矿放在老主子那里顶多算是个进项，完颜崇厚也会因为下面人知道念祖感恩，孝敬自己，不会吃相太难看。毕竟家大业大的，下面的产业总得有人管着才行，有人主动给自己送来进项哪有推出去的道理。 但是如果司民志他爹，把靠山换成了县令，那就不是大家分食了，毕竟你一个地方上的乡绅，最后不还是的跪在县令的面前，跟县令谈合营最后的结果就是被一口吃掉，连渣都不会剩下。毕竟县令的进项来源，就是与民利，难道靠俸禄？ 有了朝中大员做后台，虽然司家对县令还是尊敬有加，可历届县令都是收到过完颜崇厚的条子的。尊你敬你不过是为了面子上过得去而已。 有几届的县令还主动巴结过司家，不就是为了抱上完颜崇厚这条大粗腿。不然你有银子买官也没人能卖给你不是。所以说富不过三代，所有人都惯着最后没有了制约的司家才走到了今天的地步。 当然如果赵川不曾出现，司家可能还能多蹦跶几年。不过后来滦州煤矿好像是姓了李鸿章的李了。但那时后话现在能不能姓李赵川不知道，不过眼看着司家营就要改姓赵了。 赵川在滦州县城一住就又是三天，去抄家县令一去也是三天。 碰到抵抗了？并不是，是财物太特么多了，再加上听到了风声的周围几个庄子，本着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则，都跑去落井下石去了。根据回来报信的镖局伙计说，光是司家营的人已经抓了快一百个了，男的女的都有。 那县令刚到时算是使了个小计，骗开了司家营的大门，进了司家营后县令那丑恶的嘴里，哦不，那正义的化身就大显神威，直接控制了来迎接他们的几个族老。又接管了司家营的军械库，长枪火铳通通都握在了衙役的手里。就算是有几门土炮那也不能往自己家打不是。 回来报信的人是回来叫车的，因为一开始安排去的车带少了，东西太多根本装不下。赵川是听说过土财主是喜欢屯钱的，甭管是铜钱，银子，都是成箱，成缸的往地里埋。这司家也不例外。 直到第五天，滦州县令像是个骄傲的大公鸡似得，押着数百人囚队，浩浩荡荡的就回了滦州县城，当然他搜刮司家的财物已经先一步进了他的私宅。 滦州的乡绅，还有当地那个神甫，都在滦州城外五里恭迎县令大人凯旋而归。为滦州扫除恶霸乡绅，为民除害，青天再世恭维的话反正不要钱，司民志死了可不就剩他最大了。一番夸的是县令大人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感觉自己的雄风已经到达了咳咳 县令回城没多久就在城里传开了，赵川听说了县令回来，心中就是一喜，后面只要去了衙门，用双倍的地价把司家的土地买回家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这回真的可以跟人吹牛波依说自己是家里有矿了，那个做煤老板儿的梦终于算是圆了。不光是煤老板，这是实实在在的双采啊，双矿！ 赵川一边梳洗，一边想着后面自己要招募矿工，给他们扫盲，给他们五险一金，再给他们灌输先进思想让他们跟封建的旧社会划出隔离，到时候自己算是培育了第一批的班底。心里美滋滋的叫上斯内普，王五二人就出了客栈。 客栈离衙门并不远，出了门就能看得到，等到赵川出了门街面上的人也不多了，大多数百姓都去南城看热闹去了。说是抓回来了好几百人 一个挑泔水的老汉在三人面前经过，脚下一划，一个趔趄差点摔倒，那泔水桶里的泔水眼看就泼了赵川的一身，王五眼疾手快的一把拉回了赵川，可没成想那挑夫对着王五就是一抬手，一片白蒙蒙的粉末飘散在空中。 王五大喝一声， “不好！先生小心” 随后几下闷棍打下来，三人就倒地不起了，这一刻发生的事，全被街角拐出来的篷车给挡住了，篷车走后，街面上连撒出来的泔水都被土灰给掩盖住，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等到马志德一脸喜气的回到客栈去找赵川时，才发现人没了。 问了客栈伙计说是刚出去没多久啊，可街面上空空荡荡，镖局的兄弟们全城都找遍了人也没找到人影。三个人就像是消失在空气中一般。 最后马志德没办法就去找了县令，县令一听心头一惊，赶紧安排衙役捕快去帮着找人，什么暗娼、赌坊，都走遍了，入夜十分也没见到三人的一根毛和半点消息。马志德一脸颓然的回到客栈，坐在空荡的房间里面没了主意。 ———— 赵川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嘴里被塞满了破布，眼角流着眼泪，后脑勺上还时不时的传来剧烈的疼痛。 他心里想的是，咋又被抓起来了，这是谁啊？最近自己真的招惹了不少人，富子文的余孽？伍家人恩将仇报？还是司家的人，来给司民志报仇了？ “还送啥吃食嘛，等下杀了就埋了。” 一个不是本地本地口音的声音传来，随后一个女声“哦”了一声，整个世界就再度安静了下来。 这是一点机会都不给了，赵川一下就慌了神，自己几次遇险都是靠着三寸不烂之舌化险为夷，并且还都把自己引到了更好的路上。作为一个天选之人，刚刚他除了脑袋疼心里并没有那么害怕。但是当听到那两人简短的对话，赵川觉的今天这关不好过了。 最主要的是人家不给自己机会说话啊得想办法说话才行。 第四十一章 腰带很重要 这伙劫匪像是知道了赵川有想法似得，那边话音没落多久，就听到吱吱呀呀的一声响，随后赵川就被人给抬了起来，连脸上的头套都没给摘下来，虽然被堵上了嘴巴但是鼻子里还是能发出声音的，哼哼唧唧的拼了命的用自己嗓子嘶吼了半天。 可抬着他的人并没理他，扭动的累了赵川不喊了，但是同样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发了出来，应该是斯内普或者是王五。 没走多远赵川就被人一下扔在了地上，这一下摔，像是想让赵川安静，赵川闷哼了一声，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震窜了位置，侧躺着身子在地上弓成了一个熟虾，头上套下方此时也有了一丝的光亮，外面的天还没黑。 身边一个声音开口说道， “个二鬼子真是个孬种，不就是一死吗。谁人都逃不过一死，早死早托生，下辈子记着别惹不该惹的人，当啥也别当个二鬼子。” 这是临别赠言吗，赵川此时是真的觉得自己的膀胱有点涨，但是他还是忍住了，绑在身前的双手一下松开了，伴随着松手的动作就听到， “当啷。”一声轻响。 他面前那个男人发出了“咦？”的一声疑惑。 “喃们没搜身吗？” 一双手在自己的身前捡起了自己松手仍在地上的金条。随后赵川又开始疯狂的扭动起来， “这二鬼子还挺有钱的，把他头套摘了” 外面的光线虽然不强，但长时间处在黑暗里，还是分外的刺眼， 赵川适应了片刻才看到一张忠厚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这人身的身后有十数个精壮的汉子。那人上前拽出了赵川口中的破布。 赵川恶心了一阵过后，吐了几口唾沫，斜了一眼面前的汉子，开口说道， “你特娘骂谁是二鬼子！你全家都是二鬼子！” 眼前那壮汉被赵川骂的愣住了片刻，他没想到一个懂得扔金子保命的人竟然破口骂自己， 但赵川却一刻都没敢停下来，他那嘴就跟马克沁机关枪似得，嘚吧嘚的说个没玩， “那洋人是我手下！我才是东家！要说二鬼子他才是！他会说汉话，你们自己把他嘴发开自己问！” 说完赵川一扭头，胸前剧烈的起伏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心虚！总之心脏剧烈的跳动就感觉是胸膛里面在蹦迪一样。很嗨！ 面前忠厚脸的汉子转头看了看被绑着的斯内普，想了想就走到了斯内普面前，一把拉下了斯内普头上的面罩， “还真没听过洋人说人话” 原本就是一张白脸此时被吓的更是惨白无比面无血色，一边咳嗽一边开口说道， “系拉！系拉！他系我地东家啦，你们搞错地啦。我系二鬼子地啦！” 一嘴广普从斯内普嘴里说出来，在场的几人都愣住了，别说洋人他们没见过几个，更不用说会说汉话的洋人了，赵川急中生智转移了对方的注意力。 利用劫匪们的好奇心，但是这伙人为啥要杀他，他还没有搞清楚，但是把几人对自己先入为主的判断转变一下肯定不会错。万一这伙人真的就是自己写在墙上的我来也，就是要扶清灭洋的义和拳先祖怎么办。 “有意思啊，你怎么能是他东家哈？那你这二鬼子“头”是怎么回事？” 为首那忠厚汉子蹲在了赵川的面前，扬了扬下巴，看着赵川的发型对着赵川说道， “什么二鬼子头，我从小就在外国长大的，我们那就兴这种发型，这趟回来我有我自己的事要做，谁让你们来杀我的，我也不问， 你们把我放了，滦州这地界以后我都不再露面了，你让人跟着他俩去城里取一千两银票，算是我感谢你不杀之恩，不论你们的雇主是谁咱们以后都不认识。 我看你面生的很，我们也不可能有什么仇。我现在藏起来，还正好对我要办的事情有好处。别人给你们多少钱杀我，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但是我能给的肯定不会比开价杀我的人给的少，我看你们几个也都不是什么无恶不作的样子，拿钱南下去做点正经营生才是正路，这么被人挡枪使早晚是要出事的。 你们要是不信我的，我可以先回去，把我官家，就他给你们留下” 赵川也不给对方什么好脸色，霸道总裁附身一般，但他说的话却合情合理，这伙劫匪的后路他都给想好了，也不用你们背信弃义食言而肥，当劫匪不是什么体面安稳的营生。 一千两说多不多，但对面前这伙劫匪的穿戴，给赵川的感觉就是他们肯定不会有那么多的钱财。并且不在乎钱的话，也不会为了一根金条就停下来不杀自己。 并且最后赵川还说出了留下斯内普的一番话，看着两人的表情，这回那忠厚脸还真的信了，毕竟有钱都是知道先救自己的，最重要的是抓他们的时候，那个伸手不错的护院第一时间救的是这个二鬼子。哦，不很像二鬼子的洋鬼子东家。 而赵川此刻心里想的是， 腰带里藏金条这事，是真的能保命啊。 带头的人还真的被赵川给说动了，回过头去跟自己身后的一众兄弟聚在了一起，盏茶的功夫又回到了赵川这边， “两千两！不能放两个，你跟这个洋人留下来，让那个小子回去，拿到了钱我会让你家人到我们安排好的地方去接人。” 赵川一听这是常年干绑票生意的土匪啊，不过也幸亏他们没搜身，斯内普此刻身上可是不止两千两啊。因为是要去衙门买地的赵川和斯内普的身上加起来足有上万两银子。 但是赵川怎么敢把这事说出来。不说他们见财起意，身上有这么大的钱，他们的赎金肯定会要的更多。 “行！我俩留下也行，我这兄弟头套就不用摘了，但是你们是不是眯了他的眼睛，赶紧给我找点菜籽油给他洗洗，不然没得说！我就这么跟他说几句话，吩咐一下，免得他跑去报官给我惹下杀身之祸。” “行，都这时候了还挺讲义气，上道！放心的说你的吧，不是石灰粉就是些面粉。” 听了这话赵川才发下心来，开口对着蒙着脑袋的王五开口说道， “小五，回到滦州城千万不能声张，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谁要对我不利，说不定就有完颜崇厚那狗鞑子的份。这次我杀了他的狗腿子，他跟定跟我没完，我一个外来的根基浅薄，跟他对着干无异于以卵击石。 你悄悄的回去，去找马志德要两千两银票赎我回去，他那里要是不够就让他回天津找伍廷芳去要。我这里你不用担心，没见银子他们应该不会杀我。 另外就是那个县令那里，我这次安排马志德让他把县令抄家的罪证都记了本暗账，让马志德抄一份给县令送到家里去，让人去跟县令谈那司家营的地不是他能碰的。 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就不好说了那司家营里有大量的铁矿，我们反清的基业就在那里，就算是我死了那地方也的拿到手。” 最后一句是赵川想了一下才加上去的。赵川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拿眼睛偷瞄那忠厚劫匪，劫匪的脸上表情变幻不定，赵川也说不上自己那句话触动着他了。 如果这人真是完颜宗厚派来的那着堂堂的二品大员可是真够扣的，自己两千两就把人给策反了。 但如果的他们是司家营来报仇，自己这话还真的容易惹来杀身之祸，但他们一嘴外地口音应该不是司家营的人。 起码他们不是司家营的本家人，雇来的就没有那么大的仇恨。这事就还能缓和，还有一种就是这伙人是流窜的反清义士，没准是太平天国的长毛逃出来的。所以赵川才在后面加上了自己的那句反清基业什么的。 第四十二章 天方夜谭 王小五子脑袋上套着头套，嘴里的烂布也没有拿出来，但好在赵川说完以后王小五子还是大幅度的点了点头，赵川对他说话在场的人都听得到。 赵川这些话当然是说着有心，他也希望能听着有意， 斯内普冷汗连连，可赵川却也没等到他期待的反映。这一招棋并没有什么实质的作用产生。 天快黑下来时赵川才注意到关押自己的棚子，就是个临时搭起来的草屋。一个小火堆，很简陋，但这里却处处都透着农民的小智慧，有庄户人家的手艺在，比如加起来的陶锅，泛着白花的汤水，里面一条叫不上名字的鱼在。 草屋虽然简陋但竟然还装了一个门。 但赵川想的是这么多人，这么小的屋子怎么住啊？ 劫匪显然不想让赵川坐在地上望风景，在压着王五下山的几人，消失在了茫茫大山之后， 他身边就来了四个人，两两的架起了赵川和斯内普到了火堆边上。 好在这次没有摔，毕竟顾客就是上帝吗。赵川现在也勉强算的上是金主粑粑了。 忠厚脸的汉子来到赵川身边，变戏法似得手中就多了一把刀子，对着赵川露出了一个笑容，他这一笑可是把赵川心脏都吓的漏跳了半拍，但他脸上还得故作镇定，毕竟刚才自己吹的牛，自己就得挺着，人总是这样要为自己吹过的牛波依坚持，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在吹了，但他仍然不会放弃。 赵川心里想的是，自己是有什么地方触怒了他们？言多必失啊，言多必失。 “没想到大兄弟你竟然还是干大买卖的，佩服，佩服。不为别的就为你惦记兄弟眼睛这一事，我也敬你是条汉子” 赵川紧张的脸上硬挤出了一个笑容，虽然他看不见自己此刻的表情，但是一定是很丑的。 忠厚脸割开了赵川手脚上的绳子，会武的人走了，赵川跟斯内普什么本事众人都是行家一眼就看得出来。 “哪有什么买卖大小，不都是这帮鞑子闹的，自打清军入关也有几百年了，要说满蒙治汉这么多年他们跟汉人还有什么大区别？扔人堆里谁也认不出来谁是鞑子谁是汉人，就算太平天国造反也不是什么反清复明了不是。 往前说要说反了他们，那是给老百姓找不自在，可你看看现在这国不国，朝不朝的，都成了什么样子，再看看这世界已经变成了什么样了，要说当家的是满人，他们做的主给我泱泱华夏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还真不完全同意，鞑子他们有毛病没错，但是你看看那朝堂上有多少是汉官。下面的各个省府县衙里面做的都是不是汉人？我要反的不是那个国家？就算现在不是鞑子当国，换了谁坐在那金銮殿上，弄成现在这个熊样咱都特么得翻了他。 嘿嘿，咱都是被朝廷所不容的人，也不怕让你听了去告密， 我自小在欧洲长大，也就是那欧罗巴大陆，从那里坐船要三个多月能才能到广州。 欧罗巴那里有数十个国家，说人家是小国，没错他们的国土人口跟大清根本没法比，可是你知道吗，都没有山东大的一个国家，光纺织厂，也就是织布的作坊，一年制作的成品布都比全大清几年，制成的成品布都多。是全国人都在织布吗？当然不是，墨子您听说过吧，他们就是用的机器的力量。 有了蒸汽机以后那些小国家跟坐上了飞箭的似得。开山修路，我们这泱泱大国还靠人挑马拉呢，人家现在恨不得都把全国铺上铁路，铁轨上跑的都是蒸汽车，就天津到京师这么远的距离多久到，就一个白天上午坐车下午天还没黑就到地方了，蒸汽机你不知道？就是” 好吧赵老师小课堂又开课了，从一开始带头忠厚脸一个人听，最后不出意外的变成了一群人围着听，不知道什么时候每个人手里都多了一碗鱼汤和一个杂面饼子。 “你说那个火车就那么厉害，就往里扔些碳石就能拉动十几万斤的东西，俺可不信。” 一个稍微上了些年纪的劫匪脸上带着不屑，用两根树枝做成的筷子在掉了茬的碗里，挑着鱼骨头咗。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 “不光你不信，慈溪跟慈安他们也不信，满朝文武也没人愿意相信，可后来怎么着了？咸丰皇帝都给打出北京城了，乾隆年间修到现在的园子，奇珍异宝无数，一把火给烧了。 兄弟不是你没见过就不代表没有，你没见过洋人给汉人做长工，这回你见着了，你信不信？ 不信不要紧，朝廷上的那些人不信他们就被洋人打进了家门，满人把自己的祖宗宅地都割出赔给了罗刹国。这回他们信了，再不信长白山就得割让给洋人占去。” 他们可是头一次听说，满人连祖宗老地都给割让了，那罗刹国到是听过，但怎么这么厉害， “不是说打北京的是英法联军吗？” 赵川此刻已经成了这围火夜话的主角，可他是个肉票，众人更在乎的是他的价码，对赵川说的话并不像镖局的那些伙计们那么的崇拜信赖。他们也就是把赵川此刻讲得说的，当成是消遣解闷的玩应。 但赵川坚信只要自己讲下去，总会有人被这些“天方夜谭”所吸引。但是不讲就一点机会都没有。 满天的繁星下，小小的火堆在山岗上若隐若现，四周茫茫的都是漆黑的深山老林。夜里狼嚎，夜莺鸣叫时不时的响起。讲着讲着就不断的有人回去睡觉了。赵川最后讲累了也就靠着木墩子睡着了。 赵川再次醒来时已经被人放在了草棚子里面，斯内普也早就醒了，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板着他那一张面瘫脸。 “你真的要在清国搞政变吗？” 赵川愣了一下，这话是用英文说的，说话的人当然是斯内普，这平时两棒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哑巴，竟然主动跟自己聊天了。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 “嘿嘿，我如果说是，是不是那说好的三十万贷款就不能借给我了？嘿嘿嘿” 赵川的所作所为斯内普一直都看在眼里，对于那家人贩子斯内普也是非常的憎恨，对他们的下场斯内普也没有任何的异议，由此可见斯内普是一个正直的人，并且并不迂腐。 可如果赵川从事的是一项危险性极高的事业，那么也就意味着公司的钱也就伴随着将承受着极高的风险。非常容易打水漂。就好像让你借钱给一个赌徒一样，当然不是赌徒借钱也是不借的。 “我只是很好奇而已。” 赵川瞥了瞥嘴，鬼才信你，我要是一口承认我才是傻子。 “我只不过是想当一条咸鱼，在英国我很难得到认可，我是个外来者， 但在这里不同我拥有先进的知识技术，我会一步步的做大我的产业，至于能做到什么程度是不是能代替一个王朝，现在很难说。你知道的美利坚一开始，也没想到自己能成为美利坚。不过是新教徒避难无意中发展出来的一个结果而已。我本无意的” 赵川想继续跟斯内普讨论下去，他可不想让斯内普给托马斯去信，做一个风险评估报告，现在来看，斯内普先生跟着赵川这几天，不到一个月时间已经被绑了两次 可他发现自己说了一大推以后，斯内普竟然闭上了眼睛，同时也闭上了嘴巴。 赵川翻了一个白眼，感觉有些自讨没趣，就在赵川百无聊赖的时候，斯内普和赵川的身后竟然穿来了响动，在草屋里面竟然还有一个暗门，柴草丛里竟然陆续的钻出来两个人。 先出来的是那带头的忠厚汉子，另外一个竟然是个姑娘，从昨天到现在赵川只听到过她的声音却并没有见过这个人，这女孩长得眉清目秀一双大眼睛，小小的脸，像是日漫里走出来的人物一样。 赵川脑子第一反应是，好白菜跟猪，鲜花和坨坨 看到赵川盯着自己看，那女人白了赵川一眼，就在那汉子前面走出了草屋。 “大兄弟俺也没绑着你，出来走走把，老呆在这草棚里湿气重。出来晒晒日头” 忠厚汉子对着赵川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一点也看不出来昨天险些自己就死在了他的手里，原本只有几缕阳光的草屋被他打开门以后，阳光直射进来明暗交替。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柴草后面，赵川笑了笑，摇了摇头，嘴里嘟囔着狡兔三窟什么的也出了草棚。 天光大亮，风和日丽，眼前的丛林五颜六色，告诉人们秋天到了，草棚外面有五六个人，散落在周围闲聊着什么，看到赵川出来，众人的眼睛东都汇聚了过来。 “大兄弟，再来一段，昨晚没听够呢，闲着也是闲着。” 得他们把自己当说书的了，也行沟通不过如此。 第四十三章 奉旨打劫 “把那个树墩给我搬过来，烧点开水，要不再煮点鱼汤也行。少放点盐昨天的汤有点咸。” 像赵川这样的肉票还真不多见，一点没有肉票的觉悟。 不过这些绑匪还真的就照做了，没办法，山上没有娱乐项目啊。 听书是个不错的选择，就算赵川只会讲那烂大街的三国，他们也是愿意听的。 “今儿就讲讲外国土匪的故事，不是说对各位有什么意见，今天讲的是做匪做成人生赢家的故事。希望能对各位大哥有所帮助。咳咳 昨天晚上不是跟你们说过英吉利吗，实际上那是俩国家，一个英格兰，一个爱尔兰，何在一起叫大不列颠北爱尔兰联合王国。 也就是在明朝那会，还没大清什么事的时候，英吉利就有一个武则天当皇帝，他们那动不动就弄个女王出来当皇帝，没什么礼数讲究的地方，当时他们那个女王叫伊丽莎白。 这伊丽莎白女王还有个外号，号称，童贞女王，为啥这么说，这是个老姑婆，她是皇帝嘛，所以对于成婚这事，就比较谨慎，所以她自己说是她已经嫁给了英格兰。 这女王刚登基的时候这个英吉利穷啊，穷的耗子进屋都含眼泪走的。 结果人家伊丽莎白有招啊，她给英国人颁布了一条法令，什么法令？法令的名字叫做《私掠许可证》，准确的说这也不是个法令，就相当于是给你一个令牌，只要你去当强盗，你就可以去政府报备一下，你就是个土匪了，这样你就可以奉旨打劫了。 当然了，你不能抢自己家人的东西，欧罗巴那个地方国家多的啊，又是西班牙，又是荷兰，法兰西，丹麦，匈牙利，啊，屁大点的地方他就是一国家。但是人家都抢到哪了？ 不知道到吧，我说一个人你们肯定知道，唐僧！对！就是西游记里的那个，西天的天竺国，现在叫印度，那印度可是没比咱们华夏小多少，现如今基本全让英国人给占领了，用他们自己的说法叫殖民地，英国人弄了个商行管理那一整个国家，商行就叫做东印度的公司，他们把商行叫做公司。” 赵川讲了半天，接过身边人递来的一碗汤水，吹了吹热气，缓缓的喝了一口，身边的人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赵川喝水，赵川今天算是把自己当主播的本事拿了出来，把这故事讲得跟评书似得。这也更加吸引了众人。 要不是赵川坐在这里他们就差骂赵川是断章狗了 “那么大的地方，都是他们那些拿令牌的土匪抢来的？” 说话的人还是昨天那个不信赵川的人，问话的语气仍然还是充满了质疑，赵川笑了笑， “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俺叫长贵儿，大号叫王长贵儿” “长贵儿，大哥往后说你更不信，这天竺啊，也就是印度，虽然没人统计他们有多少人口有多少户，但是那地方一年四季如春。瓜果遍地，不用种地都光捡果子吃都够给人吃饱的，就跟我们的两广那边气候差不多，人口也没比我们大清少多少，你知道英吉利用了多少人就把那天竺给占了？三千！就三千人比打进京城的英法联军还少。那可是七八个省那么大的地方。足有大半个中华大” 赵川一番话讲完，周围人无不瞠目结舌，惊呼不已 “这怎么可能？” “那么大的地方一人一口唾沫都给他们淹死了” 这么说众人当然不信，几个爱说笑的，更是开起了玩笑 “印度的事是最近几年才发生的，这里就是顺带说一嘴，今天主要讲早期的大英土匪，哦不，准确的讲当时那些拿着私掠许可证的是水匪。又叫海盗。 当时有一个特别牛波依的海盗叫德雷克，十七岁就当船长，手下掌管数百盗匪，后来这个德雷克发现做人口生意赚钱，就开始当海上的人贩子，他们那会叫贩奴船，奴隶贸易，又叫三角贸易。 卖的是非洲的黑人，也就是我们说的昆仑奴。一年到头在海上跑，也抢别人船上的奴隶。就德雷克这一伙人，一年挣了六十多万英镑，够当时的英国政府花三年。 后来英吉利和西班牙打仗，英国的海军打不过西班牙，没办法那位嫁给国家的女王，伊丽莎白就找到德雷克，直接就给封了爵位，结果这位老哥是真长脸，一战就打败了当时号称“无敌舰队”的西班牙主力舰队，最后德雷克直接当上了海军中将。厉害吧” 就在赵川享受众人吃惊的表情时，斯内普截胡来了句， “你怎么不说说他最后的结局” 当然斯内普说的是英语，可赵川却给了他一个白眼，开口用汉语说道， “谁不生病，谁不会死，最后怎么了？他是不是当上了海军中将，虽然后面几次战斗失利了打了败仗，但他是不是得到了权力？从一个水匪混到海军中将，在大清那是什么？那是当朝二品大员啊，还有世袭爵位福泽子孙，这就是人生赢家啊，土匪海盗的楷模啊。” 斯内普说的是英语，他知道自己插话可能会影响到赵川的计划，但是他真的没忍住，而赵川回答他的话确说的是汉语。 赵川是什么人，甭管是不是粉丝，你提出反对意见，那我必须怼回去，你胡诌我不接岔，你的意见有分歧，那最好了，我们俩人犟起来才有更多人愿意看，才有人能为说的好的一方打赏点啥，最后那不都是落到了赵川的腰包里面。 “要说土匪，在最近有啥土匪，你们兄弟我不讲，就拿闹了十几年的太平天国说事，还是现在正打得火热的捻军，他们都太傻了，你在自己家里闹腾，祸害的是自家的百姓，最后大义还是在人家朝廷手里。你看看人家这位海盗，出去抢，抢回来的钱，英国女皇的都跟着眼红，手底下兵强马壮，打仗都得靠着人家。 这样的土匪不值得学习吗？我辈楷模好不好！这在我们呢得给贴一个小红旗才对。 我现在就是手里头没有合适的人，不然我也拉起一支队伍就专门出去抢，我们华夏周围没有国家吗？那海对面就是东瀛跟高丽。抢呗，那欧罗巴那些国家，大小不论那个不是富的流油，他们是怎么富的？ 那都是在他们南边的非洲抢的，在我们西边的什么印度，什么奥斯曼都是抢来的，但是你嫌家里钱多吗？不嫌弃钱多的话，你邻居是个外国人，还残疾，但是家里却是娇妻美眷，财宝无数，你去拜访了几回发现他脾气不好，还没啥本事，这叫啥，匹夫无罪怀璧其责啊。 那么看多了人的欲望就总有控制不住的一天，尤其你本来就做了一辈子的土匪，不说燕过拔毛怎么的也得对得起自己的职业啊是不是。” 赵川问一句，身边的人就跟着晃脑袋，或者点头，他的话勾起了大家心中的一个魔鬼，这就是人心。 你让一个农民老实本分的种点地，他们不会想着拿起锄头铁锹跟你干仗抢你的东西，但是你让一个抢了一辈子的人，回去老实本分的种地几本是天方夜谈。 就像你跟一个做实业的人，和做金融的人谈利润的时候，他觉得你那些利润跟本不算钱，抢钱可是比种钱要见效更快，赚的更多，尤其在能抢个名利双收福泽子孙的诱惑之下。风险早就在高额的利润诱惑之下被人自动屏蔽了。 今天讲了一个下午，午后那忠厚汉子带人下山了，不知道他是怕自己走了听不到，漏了故事剧情还是怎么回事早早的就把赵川给赶回了草屋，好吧赵川仍然是个肉票而已。 入夜以后赵川躺草棚里面小息，可能是这几天上秋了风大草棚的顶上有几块露出了一点点天色。就在赵川看着眼前不同时空的星光时，突然一张脸出现在了赵川的脑袋上面，吓了赵川骂了一声国骂。 不过那张脸的主人却并没有生气，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质疑赵川的那个长贵儿。 “大兄弟，别怕，是我长贵儿” 长贵挤出了一个，他觉得还算和善的笑容，看的赵川心里更是发毛，赶紧拉紧了胸前的衣服，开口说道， “你要干嘛？你别离我这么近” 莫非是山里憋久了 “诶，我就是夜里睡不捉，过来找你扯扯蛋” “唉！扯什么都行，蛋可不能乱扯，我还没有孩子呢。” “瞅你那样，你白天说的那个老德，那个水匪，真就那么厉害？” 两人说着话长贵就退了一步盘腿坐在了赵川不远的地上， “你不是不信吗？咋，你想当那名利双收，福泽子孙的大盗？” “俺哪有那本事，俺这从地里刨食的，活不下去了才进了捻子，俺们旗主说太平天国都灭了，我们也长远不了，就寻了个机会跑了出来，正寻思着找了机会就出关了俺，俺这不是睡不捉了吗，就来找你唠唠。” 这长贵说话的时候草棚外面穿来了一声细微的动静，如果不是夜里安静都很难发现。 第四十四章 给钱就要 听到赵川这边的动静，同在草棚里的斯内普也醒了过来，但是没有声张，眼睛里反着微光也看向了赵川这边。 “闲聊就真的没什么意思了，你想问什么，我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无非就是怎么能得到那种私掠许可证，是不是？” 长贵儿听了赵川的话，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又紧接着摇了摇头，嘴里小声的嘀咕着， “就是闲扯，闲扯” 赵川还是那一副，霸道范，学着长贵儿的样子，也盘腿做了起来，摘了摘脑袋上粘着的干草，开口说道， “好，那就闲扯，首先我跟你讲，在华夏这片大地上，这个许可证，也就是那道圣旨根本不可能给你别说给你，谁都不能给，在英国那叫私掠许可证，在大清这叫：奉旨抢劫，圣人的脸面还要不要了？大清的脸面还要不要了？奈何为贼啊？” “啊？” 赵川此话一出，那长贵儿一脸的失望，嘴里发出惊叹，草屋外面，还有那柴草后面都传来了叹气的声音，赵川一听忍不住就笑了，这特么听墙根的人还真不少。 怎么感觉自己是跟长贵在入洞房似得，不对还有个斯内普，这是三批啊 “你也不用一副跑了媳妇，丢了儿的表情，一看你就是读书少，白天给你们讲的是外国人的，你当咱华夏天大地大，人杰地灵就没有奉旨打劫的？只不过不发证而已。” “咱们这也有？” 看着长贵儿的表情变化赵川特别的满足， “当然有！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吧，郑成功听说过吧？郑成功他爹你听说过吗？” 长贵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郑成功原名郑森，大明朝隆武皇帝，赐他国姓姓朱，又赐名成功，他爹郑芝龙，就是个大海盗，大水匪。 崇祯年间归顺大明朝，手下部众三万余人，皆是精锐，战船千余艘，就是他运气不好，投靠大名以后没几年，大明朝就被皇太极带人给灭了。南明的时候郑芝龙已经官拜太师了。太师就是三公九卿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了。 当然南明也没啥玩应了，这太师郑志龙当得很水，但是名分上人家就不是盗匪了，你明白不说好听的那叫前朝重臣。 他儿子也就是郑成功打跑了荷兰人，收复台湾，打荷兰人的时候康熙都让着郑成功。真是虎父无犬子，但郑成功那是用什么打的荷兰人，还不是他爹郑芝龙给他留下的家底。不然让你去你拿什么跟荷兰人打？” 长贵抿着嘴一脸郑重的点着头， “我说郑芝龙是啥意思呢，你想知道的圣旨就在这故事里面。” 长贵显然不是个学习的好苗子，光顾着听热闹来的， 但赵川并没有厌烦而是故作高深的笑了笑继续讲，毕竟听书的人，可并不是只有眼前人而已。 “郑芝龙也好，还是德雷克也罢，他们最终带来了什么，那就是武力！他们自己的武力，朝廷和英国皇室都忌惮的力量。 同时这股力量也不会对朝廷，或者是皇室统制产生威胁。在能达成合作互利的时候，这圣旨就自然到了你的手中。 说白了就是你打不过我，我也没想打你，咱们说到底是一家人，你挨欺负了我还能帮你，但前提是你得承认我自家人，主要是告诉所有人，我是自己人。就这么简单。” 赵川看长贵还是没懂，一脸苦思冥想的想了想他就又说道， “就算是朝廷是正方的嫡出儿子，你是庶出，你不跟嫡出儿子挣家产，自己还跑去开了块荒地，自己小日子过的不错。嫡出那个有事找你，你还愿意出把子力气，就这么个意思。” “哦！” 这一声可是合声，房前屋后都有，还有男有女。 赵川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但这一声过后就是长时间的沉默，显然长贵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赵川觉得这么隔着讲，也没什么意思，他在等。 果然有人安奈不住，柴草被一把拨开，陆陆续续的从那柴草缝隙里面走出了十好几个。 这草棚子明显坐不下这么多人。一个个出去的人，像是在动物园里买了门票看猴似得，挨个行着注目礼看着赵川，随后又走出草棚子。 “怎么这么多人” 最后出来的是赵川今早见到的那个大眼睛美女。也是赵川唯一见过的女性这伙土匪好乱啊一个女人和这么多男人的但这姑娘确实是个美女。 女人身后跟着出来的，是那个忠厚脸， “还没介绍，在下韩山童，捻军蓝军小旗主。” 忠厚脸一抱拳对着赵川笑了笑开口说道，然后退到了美女的身后，赵川看着一愣，没等赵川想明白，那美女就开口说道， “妾身捻军蓝军旗主韩林儿，见过先生。日前多有冒犯还望先生海涵” 这女人竟然是捻军的蓝军旗主？那男的是个小？ 捻军是什么，其实捻军的光辉是被同时期的太平天国给掩盖了。 在皖，豫等地捻军巅峰时期也有数十万众之多，五旗军制，黄、白、蓝、黑、红，而蓝军是活跃在皖省一代的。 太平天国灭亡以后，朝廷就开始集中火力对捻军进行了围剿，带队的就大清朝里唯一还能算的上是善战的蒙古将军僧格林沁。并且最后僧格林沁最后就是死在了剿灭捻军的战斗之中。死的贼憋屈，这段历史赵川是知道的。 捻军其实组织上并没有太平天国那么严谨，太平天国是有新年，有理想，还建了国的，但捻军却只能叫军。捻子是什么，其实就是古代引火用的火折子，风一吹忽明忽暗的，盖上了就是一卷纸卷。打开它才能点火，捻军藏于民，活的下去就是老百姓，活不下去就上山入捻，下了山还是老百姓。有点白天为民，晚上为匪的意思。 各地官吏横征暴敛课税繁重，加上太平天国起了个好头，又逢英法联军进京。捻军就开始由松散转为紧密，又小股捻子聚而为旗，成了几十万众的捻军。 但赵川万万没想到把自己抓起来的人，竟然来头这么大，细思极恐他后背上的冷汗就开始冒了出来，这么大的来头，两千两够吗？ 自己是不是在阎王爷坟头上蹦迪——嫌命长了。这姐妹出来表明身份是啥意思，是想再讹点钱吗？ “先父去岁在亳州一战中身受重伤，不久便撒手人寰了，他老人走前叮嘱我说，中原一地活路不多，他走之前做了诸多安排， 让我带着亲信北上，但跟出来的人有点多，现在有点揭不开锅了，集中在一起也不好出关，就在关口这一代化整为零。顺手做些‘小买卖’，您这事儿也是这边的眼线给安排的。实在是多有得罪” 这韩林儿不卑不亢的说着，赵川是没怎么看出来她的不好意思，主要是漂亮的脸上英气勃发，有种军中霸王花的气势在那里，赵川缓了半天才接受这个女将军，无意间，或者叫饿的急眼了，绑了自己的这个事实。哦，是要杀自己的事实。 咽了好几口吐沫，赵川也没想好自己应该怎么接茬，完全没了这两天的霸道的风范，他心里打鼓啊 “几日听闻先生所讲之事，适才发现先生大才，博古通今，险些让我犯下大错，我等原本即是不入流的乱匪，家父看出了大势所在，让我带这兄弟们趋利避害远离是非之地。在此妾身还望先生能为我等指一条明路。教我等应该何去何从” 让自己指路？还没等赵川想明白这韩林儿话里的意思，就看到韩林儿一躬身，手里就捧着四张银票出来。 赵川下意识的拿了过来，接过来以后才明白什么意思，他真的不是见钱眼开，看着钱就伸手拿的人，真的不是 第四十五章 女将军真坦荡 “这个，那个姑娘，啊，不，旗主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赵川还是看了一下手上的钱是多少，尼玛，五百两一张，正好两千两。 这钱十有八九是王五见到了马志德，拿来赎他用的，但是韩林儿又把这钱恭敬的送回到了赵川手上，这是什么意思？ “先生不必惊慌，这钱是您山下的家人依约送来的，要说按照约定，我等明日就应将先生礼送下山。 但是几日下来，妾身觉得先生大才，是上天给我等活命的机遇，能救我等于水火。是已才有此不情之请，还请先生留在旗中，这蓝旗之主送与先生坐得，也并无不可。” 让我做土匪？啊不，让我做旗主。真的让我坐旗主也行？当然这话赵川并没有说出口，华夏是礼仪上邦，总是喜欢那些弯弯绕和各种试探。真要是白给赵川千八百的人丁。赵川当然开心。 可这伙人是什么人啊，说好听的叫捻军，说不好听的就是土匪、响马。 那土匪响马的头子是你三句两句就能换来做的，人家也就是客气客气而已。当真就输了。 赵川虽然觉得自己的嘴很强，但是他却并不叫赵天真。 “这样啊，韩老大，咳咳，暂且这么叫您吧，关外虽然苦寒但却胜在物产丰富，人口稀少，令尊的决定却是是一招好棋，虽不能搏一个富贵，却可避过一时乱世。” “嗯，家父也曾说过同样的话” 死掉的老韩头是要让自己闺女带着手下闯关东啊，这就是未来白山黑水间各个绺子的前身啊。皖系土匪，豫系土匪，到了东北未来不就是东北土匪了吗 “可这关外，我等如今很难去得了啊？” 正所谓最难消是美人恩，这姑娘一求赵川还没去想为什么去不了，就开了口， “但既然我们今此有缘，我也可以给你们指一条它路。这条路虽然颇有凶险，但却并不会被朝廷追杀。拼得一场富贵，福泽子孙却并不是难事。” 着半文不白的话说的赵川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世外高人，给人指点迷津的意思。 他感觉自己的雄风，和霸气又回来了，总不能再美人面前说自己不行了吧。 “富贵向来险中求，朝廷追杀又何妨，先生不必有顾虑，只要还有活路韩林儿都能接下。先生但说无妨” 就这个果决劲！赵川暗暗的咧咧嘴，海水不可瓢崴，美女不可貌量。 这丫头是个狠人啊。 “既然如此，此处滦州向东百里即可到海，依海为生可解粮草之危局，东为渤海，乃被胶东半岛，以及旅顺半岛所环卫，风浪相比于外海略小，可练兵，习船务，熟水性，当可远行外海之时，即是富贵加身之日。 但自古水火无情，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海上风云变幻，既是黄金之地，又为食人猛兽，韩老大小心、小心。” 韩林儿脸色几变，美目几转，心中明显是还有疑问， “先生能否告知到底是什么富贵？” “今日所讲德雷克韩老大可曾记得？” 看到韩林儿皱着眉点了点头，赵川继续开口说道， “德雷克靠人口转卖赚钱，其实他买的就是劳动力，不用给钱，只吃饭干活的劳动力，而我也正好需要大量的劳动力此外海上贸易早已大兴，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肉的地方就有苍，额，有野狼。” 小哥哥有矿啊，有矿！高薪聘请汉人自己挖是肯定得聘用的，但是总得有地下开采的地方吧，总得有加班加点，增加产量的手段吧，危险的事让自己人干，那名声不就臭了吗？ 弄些东瀛，高丽的劳力回来，给吃顿饱饭吃，他们都是乐不得的。还用自己花钱吗？但是总得人去帮自己把人拉回来才行。 赵川没想到的是，自己说完那韩林儿还是在皱眉， 有一点被他忽略了，那就是土匪也是有尊严的， 听到赵川让自己当拐子，韩林儿眼睛登时就瞪了起来，可开口表示不同意的，却是她身后一直在听的，忠厚脸韩山童， “我们捻军怎么能去当拐子，干人牙的活计，不行，这肯定不行” “谁说让你们去当拐子了，没去过海外你们就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在大清你觉得自己受了苦，官府横征暴敛活不下了，那也得有比较，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啊，等你有机会去了高丽，去了东瀛回来，你还得感觉其实自己过得并不是最糟糕的那个。 根本就不用你去拐带人口，找人天天在城门口喊，就有的是人跟着你走。” 中华实在是太大了，大多数的人只听说过自己身边眼前的事情，走过南闯过北的人实在是少数。 南方地区早就在几十年前就开始有大量的人口外流了，不就是那些米国的，英吉利的法兰西国的人把人给“骗”走了吗，在他们口中，那叫“猪仔”。在奴隶交易里面华人的价格甚至低于黑奴。至于为什么以后再说 赵川说给韩林儿听的可不是信口胡诌，东瀛、高丽当地百姓生活的确实跟大清百姓是没法比的，就算是苛捐杂税繁重异常。但是他们那是更苦啊。 一个三天两头地震，一个地少人多而且当地的吏治更加的很暗。要不是四外圈都是大海，提供了不少的天然食物。随便来一场自然灾害，那就是举国皆哀。一死，就是死上一大半的人口，说一半都是少说。 “好，我信先生的！依海而生可能是我们现在唯一的活路了。” 这韩林儿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这么快就做了决定，而且她也并没有答应韩振汉说的去做奴隶贩子的事情， “先生还请稍等片刻，我与手下兄弟说一说，等下回来再与先生深入探讨。” 赵川听了这话就在那里傻乐，真的是要深入研究吗，古代人真是开放啊。女将军真坦荡啊 当然赵川也就是意yin想一下而已，就在赵川傻乐的时候，韩林儿已经转身走出了草屋， 就听到韩山童跟在韩林儿的身后说着， “旗主，这样是不是有些冒险，咱们可都是旱鸭子，哪有几个习得水性啊。” “我们还有粮食出关吗？在这两个月了，就算出了关，呵呵，能熬过这个冬天的又能有几个，况且我爹的仇，我不能不报！出了关怕是就再没有回来的机会了，谁天生就会这会那！你，必须第一个学会！” 听到两人的小声对话赵川愣了一下，这韩林儿还想着要报仇？她要找谁报仇？ 这么做会不会给自己弄个强盗当邻居啊， 不过一想有一个美女土匪当邻居，好像也不错，哪天她一心情不好，给自己抓回去当压寨夫，老公也不错啊。 就是说话时太冷，有点让人害怕，这俩人是兄妹？这个当弟弟的也太显老了还是赘婿，倒插门的？ “各位旗主，我韩林儿今天在这里做一个决定，我不强迫诸位，众位旗主也都是明白人，我等在中原已如丧家之犬，无可栖身之地。但是这次我们遇见了贵人，各位不用背井离乡去那苦寒北地。 此处向东百里即是大海，我准备带着本旗的兄弟在海边落脚，依海为生，刚刚你们也听见赵先生说的话了，白天的时候他就在这里跟我们讲过，一个欧罗巴人的故事，但是故事我不会讲，我只知道去了关外，可能我们一大半的弟兄是过不去这个冬天的。 但是守着大海，我们却能活下去，赵先生也说了，等你们习得了船务水性，他来本事送你们一场富贵，就算他送不了富贵给你们，但是我们为什么不能学英吉利人，他们三千人就能打下一个天竺，我们也有三千人，我们难道不能打下个高丽吗？” 三千人！ 我的天，这伙捻军竟然有三千人？ 赵川听到这个数字，看了看同样目瞪口呆的斯内普，要杀自己的人，这是找了个什么样的杀手啊，找三千人杀自己，却被自己用一块金子给策反了赵川直呼自己命大。 第四十六章 信息隔离 “多谢先生救下了，这万余人的性命” 什么刚刚不是说三千人吗，看到赵川疑惑的样子，韩林儿捋了捋额前的头发，知道赵川听了自己刚刚的话，开口解释道， “蓝旗三千是可战之兵，我们捻军不拉妇孺老弱冲阵，让三千人跟着我们走，可总不可能都光棍一条的跟着我们闯关东吧，所在刚刚我才会说人带的多了一些。 原本我爹的意思是只带着本旗的人马，算上家眷也就不过两千人，去了关外粮草也是够过了今冬的，但是现在人数翻了五倍，真的要冒然带他们出了关，那可就真的害了他们。” 赵川点了点头，这一么会的功夫，赵川是看出来眼前这女人，是真的不简单，光是这份担当和远虑，就不是一般男人能做到的。 “先生？先生？” “嗯？” “先生虽然另有他业，但妾身有个不情之请我们这伙人离家在外没根没底，走出了家乡就是两眼一抹黑，也没有个真正有远见卓识之人，为我等指路。如果先生不嫌弃” 你就嫁给我？不行啊我有我家小五了啊 赵川心里想着，嘴角就笑了出来，韩林儿看着赵川的表情，微微的皱了皱眉，不过一想父亲说过，有大才者，多不拘小节。可能说的就是这赵川这样的人 “如果先生不嫌弃，能否做我蓝旗捻军的军事，我等愿意以收入的两成分于军师先生。” “啊？不是，啊，军师啊！” 不是要以身相许啊，虽然赵川知道自己在做白日梦，但还是略微的有些失望， “嗯，两成，一万人，好像不少，但是我这不是很方便啊。” 说实话赵川可对当土匪海盗什么的，没有任何的想法。赵川想的可是闷声发大财，悄悄的颠覆这个国家，当土匪或者给土匪当个白扇子，这事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传出去对自己的未来的规划有些影响。 “请先生，先别急着拒绝，且听我说完，我并不是想让先生常驻我蓝旗，只求先生能够策应一二，我蓝旗细作已经打探到了一些消息，先生在开平是有生意的，我们相隔并不算远。想必先生来滦州应该也是为了置业购地的吧？手下多谢能支配的人手不是更方便行事。也能有个照应” 赵川心中一惊，自己的底细这么快就被人摸了个清楚，但是换位一想，自己这两天在这山头上一顿吹，一顿讲，又说自己是东家，有给人讲评书的，换成赵川他也得去查一查。看看是不是如他说的那样。 但赵川稍微思考了片刻，眼前一亮，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好，我答应你，两成就两成。哦不，什么两成不两成的，承蒙旗主看起我赵某，这个军师我就当了” 韩林儿被赵川的痛快给弄的有点蒙，捻军到底是什么她自己当然清楚，下面的人可以自欺欺人，但是为首者必须要时刻保持清醒，不然他爹也不会有如此的前瞻之能。不过赵川能答应下来，当然是好事。 韩林儿是一抱拳，鞠躬及地，开口道， “好！先生既然如此爽快，我天亮即派人礼送先生下山，今次虽然多有冒犯，但妾身相信先生定然不是什么小肚鸡肠之辈。” 这韩林儿霸道女土匪的范儿，比赵川那霸道说书先生的范儿，不知道要强多少倍。人家几句话就把赵川，后面的话给堵住了，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啊。 “还一事，有些难以启齿” 赵川本以为今天的聊天就到这里了，但没成想这翰林儿还有话说，当然跟美女说话是一件让人赏心悦目的事，是个男人都不会拒绝的，赵川也是男人。他一抬头，眼中放光似得盯着韩林儿，示意自己在听。 “那个，蓝旗捻军人数众多，虽为匪类，但对此地并不熟悉，亦没有什么进项，坐吃山空，今存的粮草已经不多了。所以那个” 说着话韩林儿的土匪头子气势越来越低，眼神也从赵川炯炯的目光当中一点点的往下移，一点点的就飘向了赵川的胸口。被美女盯着衣服里面看，是一种很诱惑的享受， 可俗话说的好色头上一把刀啊。不是割肉，就是出血， “啊，哈哈，呵呵，这个啊，好说，好说，那个先记账上算我借给你的我们还是说说那个两成分润的事情吧要不要签个字据？” 赵川掏出还没放热乎的银票，韩林儿缓缓的伸手接了过来，但是赵川却没有松手的意思，两人僵持到赵川把话说完才深吸了一口气控制自己松了手。 疼，真的疼啊，心在滴血 虽然赵川嘴上说是借给韩林儿的但也没有说要借据，毕竟借出去的钱，就不要奢求别人还，这是现代人的一种处事标准。 另外还有一个说法叫做，跟女人交往，给东西最好不要张嘴就给出去，尤其是初次见面，有借有还才能多多来往，毕竟多多来往才能多多接触不是。 “小女子代捻军万余父老，多谢先生大义。”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以后捻军别叫捻军了，既然依海而活又是蓝旗军出身，就叫火蓝军吧，火蓝刀锋，睥睨四海。” “火蓝军、火蓝军还挺好听的” 韩林儿低着头在嘴里念叨了几遍开口感觉还挺上口，而赵川心里想的是，这股捻军能不能掉了火蓝刀锋的威名 “还有就是，你放出去的探子很好，我现在也需要各处的探子，找个会写字的，把各处发生的大事，收集起来滦州开平昌黎这一代的所有消息都汇总起来，官府的动向为主要，各地乡绅大地主家的情况也都简单收集起来。婚丧嫁娶生子纳妾，都给记下来，这些我都需要。我日后有用处。” 也许这才是赵川的真实想法，一个能给自己打探消息的网络，为此就算是拿个几千两出来赵川也并不觉得多。赵川是从信息时代过来的人，当你有一天发现你所有的信息来源，都被封闭住了，那么将是何其的可怕。 总之看到不什么管家软件推送的野广告，还有看了三十个字就知道是在买chun药的软文，没了这些东西，就只能得到一个结论，你从这个世界被剥离了出去，说白了就是你家断网了。 赵川需要知道更多的消息，比如直隶这一块谁家最有钱，谁有背景，谁又是软柿子，土匪强盗都有谁。不用这些消息有多么的真实可靠，因为赵川来的那个时空里，没有多少信息是真实可靠的。但是表象也反映出了一种信息。追根溯源赵川也能判断出一个问题的大概。 或者前面这些都是废话，就是因为赵川看上了眼前这个，巾帼女土匪。 自己这个军师答应的是不是有点草率了。不是说给自己两成的利吗？刚当上军师一分钱没看见，还倒搭进去了两千两。 韩林儿在安排好了各路旗主之后，又跟赵川聊了聊他想要的各路探子的事情，这可能算是韩大姐头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说是请人当军师，结果最后还得军师掏腰包。就好像一个姓马的雇佣了你，最后还跟你说我们一定会赚钱的，工钱你先别要了，先给我垫付一点，公司做项目缺钱 好吧，如果是这样的企业，就算赌一把，也要把钱给他，万一他真的成了呢所以很多人总是被骗。 大姐头瞪着漂亮的大眼睛，跟赵川认真谈事的时候真的很靓。导致几个接头的方式暗号，赵川尴尬的问了好几遍，不过大姐头总是自我安慰，有才的都这波依样。 第四十七章 谁要杀我 次日吃过了林间的野味早餐在韩林儿的远送下，赵川、斯内普二人终于下了山。结束了自己的肉票生涯 肉票归来，土匪就是土匪，那两千两银子还有自己保命的时候用的金子，一分钱都没拿回来。 更气人的是，来的时候自己那坐着马车带着“眼罩”，还有人给抗上山的，虽然是准备宰了的，但是却不用自己爬山啊。跟走山路相比赵川现在恨不得死在山上。缺乏锻炼啊 这被放了可到好，都当上军师了，竟然还得自己走下山去，没有那种西南的滑竿什么的，可以给自己抬下去吗。 韩林儿给赵川送到了半山腰就辞别回去了，走的丝不拖泥带水。 但赵川的身边还是有十几个人跟着的，韩山童带着众人，说是护送赵川他们下山。 “你媳妇儿不一般，活脱脱一个穆桂英再世啊。” 下山的路不好走，男人之间闲聊无非是女人，国家大事，可能还有些奇淫巧技之类的比如王者农药什么的。 “赵先生误会了，俺跟旗主是兄妹，老旗主是俺亲大伯。俺俩那能结亲。俺老婆孩儿就在前面不远处的洼子里，但是不顺路，不然就带赵先生去看看，您读书多，俺孩上个月刚下生还没给起名呢。原本还想劳烦先生给娃娃起个响亮的名儿叫。” 韩山童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跟赵川他们聊，原本他就是个话多的性子，但是每每有韩林儿在场的时候，他就不敢说话了。 “再说旗主那样的妮子，俺可降不住。小时候她就揍俺，打完了俺，反而她哭的凶，结果俺回家还得挨一顿揍。惹不起，惹不起嘿嘿，赵先生，俺看您行，没准能唉，俺又说多了哈 那个常贵儿啊，后面跟上啊，护好了赵先生，摔了咱军师，回头旗主扒了你的皮。” 韩山童话说了一半就不跟赵川说了，反而叮嘱起了身后的常贵儿，就听到后者在后面大声的喊道， “啊！你说什么？小旗主，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啊！” 韩山童嘴里笑着骂了两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赵川就继续在前面走，说着， “没听见就好！敢给俺嘞嘞出去就切了嫩的鸟。” “放心，为了俺的鸟，俺肯定是啥也听不见。” 听着长贵儿的话，身后传来了一阵大笑，赵川也乐乐呵呵的暂时忘了累。 “要不是韩先生福大命大，上天保佑没被俺这憨货给哈哈，俺们这一捻子人没准都得饿死，真是行善得善，作恶食果。” 赵川尴尬的跟着笑了笑，注意着脚下的路，心里却在骂着，狗屁老天保佑，财神保佑还差不多，要不是老子腰带里的金子，老子也早就上西天了。 这样的山路不是用崎岖可以形容的，因为干脆就没人走过，属于是人迹罕至，更不用说路了，那得是人走多了才能有的东西。 赵川一路上都在注意脚下，耳朵就一直在听，韩山童自己在一旁独白，韩山童不光是面似忠良，还心直口快。 什么他都往出说，还总是在那叨咕韩林儿的糗事，每次说完一个，他就问一问那常贵儿是不是听到了，常贵儿却一直都是一句台词。 “什么？听不见啊！” 就这么一路下了山，赵川不知道韩山童他们跟马志德相约的地点在哪。就只能跟着一直走下去。感觉自己的腿脚，已经快不是自己的时候，终于看到了远处的官道， 在官道旁边的林子里面走没多远，赵川就见远远的见到了一伙人，此刻正守在官道边上。 等到赵川他们走到近前，马志德众人却如临大敌，因为韩山童他们还在，马志德他们可不知道赵川现在也算是入了伙的土匪了。 马志德心里想着，不是说放下人质就走吗？并且对面还露了脸，这么不专业吗？ 好在，赵川率先一步走向了马志德等人，马志德的身边都是赵川熟悉的面孔，唯独少了霍恩地，就在赵川诧异的时候，就听到打从他们来的方向，传来一阵喊杀声。 虽然离的远看不清，但是看轮廓八九不离十的也看的出，带头冲锋的人正是霍恩地。 好在赵川及时的拦住了霍恩地，才避免了一场血案。 不过韩山童并没有表现出害怕之类的表情， 马志德、霍恩地等人眼中带着疑惑，不过他们也早就慢慢的习惯了，众人早就总结出了一个道理那就是： 什么幺蛾子出在赵川身上都不为过。早就见怪不怪了。 人群中赵川还看到了伍廷芳，心中还是很感动的，听说自己有事这么快就赶回来了，真是好兄弟。额，好徒弟。 但是后来赵川的得知伍廷芳实际上在他出事当天，就已经再往滦州赶了，伍廷芳并不知道赵川被绑的事情。回来事另有它事。 浪费点感情而已 说道赵川和众人团聚，但他却并没有让韩山童离开，韩山童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一直站在原地等着赵川。 “韩旗主，我这里还有点事想要问你” 听得赵川的话的韩山童裂开嘴笑了笑，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 韩山童虽然忠厚，但忠厚并不代表傻。 “到底是谁要杀我？” “这次下山旗主已经吩咐了俺，定要保军师您的周全，俺是带了一旗的兄弟下来的以后就负责保护军师安全，也顺带着听军师使唤。旗主还让俺跟你说，俺们也不知道要杀您的人是谁。”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赵川也不可能不信了，韩林儿把自己大哥都派来保护自己了，自己还有啥不信的。 “找到俺们的是一个滦州口音的当地人，当时是刘二狗接的买卖。说杀了人给三百两，先付了五十两做订钱。割下洋人的耳朵为信物，但是尸首得扔到天津城里才行。” 韩山童把他知道的情况说了一遍，赵川的眉头就皱的更深了，嘴里念叨着， “天津城里，天津城里，为什么一定要扔到天津？” 看着赵川在原地嘟囔，众人大眼瞪小眼的雨里雾里，什么军师，旗主的 “此地为官道，不宜久留，我们是不是换个地方说话？” 马志德见赵川没有招呼大家走的意思，出口提醒赶紧离开这里，虽然这条路来往的人不多，但是毕竟是官道，总会有人走，被人看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得不偿失了，而且韩山童他们可是正八经的土匪啊，赵大哥真是越来越乱了。 赵川点头同意以后，就由韩山童带着众人找了附近的一个庄子住下了，听了韩山童的话，赵川不禁撇嘴，还说这你们捻军穷，这捻军来了没多久，连庄子都有了。自己这么土豪都没说买个庄子 去了以后赵川才知道，说是庄子其实只不过是个农家院，才翻修不久，过去应该是荒了的人家。远离村镇，这才被蓝旗捻军的人给占鹊巢。 农庄附近因为有田地的原因，山林已经变的稀疏，还没进那院门，赵川就回头看到了那稀疏的林子里，人影重重，咽了口吐沫拽着韩山童开口问道， “你带了多少人下山啊？” “一旗人马啊。” “那是多少？” “三百多人，不到四百。” 赵川转念一想继续问道， “带了几日粮草？” 那韩山童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个月的？” 韩山童又摇了摇头才开口说道， “一天。” 赵川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这哪是保护自己安全啊，分明是这捻军真穷，保护一个人用得着带这么多人吗？四百人，就带了一天的粮草，这不是拿自己当饭票还是什么。 第四十八章 城里人套路多 赵川苦着脸进了院子，跟谁欠了他二百块钱似得， 马金宝见赵川脸色不好，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惹了董家不高兴还是都悄悄的吧。 总之是要谈正事了，就赶紧把镖队的伙计们，都遣到了四周，让他们去望风把守。 “唉，司家营的地谈的怎么样需要多少钱” 赵川和斯内普不在，马志德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钱，身上充其量能有个千八百两银子算多的了，赵川也没觉得马志德能把地给买下来。 虽然没钱买，但是提前跟那县令打好招呼，告诉好他那地，不是他能动的。 并且把价格算好，自己若是能平安回来就直接买下来。这是当肉票是的赵川想好的事情。 马志德看了看在院子里的韩山童等人，见赵川没有避讳他们，这时他才开口说道， “接到正宜的消息，我就去了县衙，人家根本就没跟我谈价，那县令说了不卖。” 听到这话赵川眼睛一瞪，不解的看向马志德，因为他之前早就安排好了， “那县令可是收了老子的钱了，是官不好当，还是钱不好花？” 威逼利诱之下他还敢中饱私囊吃独食？看出了赵川的不解马志德则是把原委细细道来， “那黄县令说直隶总督接到了司家营犯案一事，给递了条子，说那司家营谁都不能动。” “直隶总督？完颜崇厚？” 赵川咬着牙念叨了起来，，如果是完颜崇厚下的命令，那这件事就只能靠外力来解决了，总之司家营的铁矿是赵川志在必得的。 正想着怎么能破局，站在角落里的伍廷芳却开口说道， “完颜崇厚出使俄国升任内大臣了，不是直隶总督了，现在直隶总督是官文代管的，原来的湖广总督升上来的。现在还没有到任呢。” 伍廷芳刚刚从天津回来，完颜崇厚兼任三口通商大臣，衙门虽然在保定，但多数时候是在天津办公。地区直系领导走了，当然是满城皆知。 “崇厚是何时离开的？” “我到天津之前就走了啊。” 赵川的眉头皱的就更深了，但马上他又开口问道， “你刚才说的什么？” “我说我到天津之前完颜崇厚就走了” 赵川焦急的瞪着伍廷芳， “不是，不是，是上一句，那个文官，还是官文的” 伍廷芳被赵川追问的有点蒙，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赵川越是急他越是想不起来。好在马志德接了话开口说道， “他说那官文是湖广总督升上来的，现在还没到任？那县令在说谎！” “对！” 赵川眼珠转了几转，哈哈哈就笑了起来，一边笑，眼泪就在眼角流了下来。 在场有几个人反映了过来，脸上露出了明了的神色，有几个人还是雨里雾里的，不知道赵川为什么又哭又笑。 不明白的人里就有韩山童一个，韩山童瞪着眼睛，看了一圈，最后蹭到了霍恩地的身边，小声的开口问道， “赵先生这是咋地了，咋还笑哭了呢？” 霍恩地为人重礼，江湖上走的久了，也够豁达，见赵川平安回来了，反而对韩山童等人也就没有什么敌意，毕竟很多时候是不打不相识的，见他不解，就开口说道。 “知道滦州县令最近抄了司家营的家吗？” 韩山童点了点头，看了看赵川，又看了看斯内普，说， “不就是你们做的扣吗，知道啊。弄死那个恶霸也是他活该，如果不是旗主不让生事我早就杀了他了，这事干的没毛病啊。” “知道好吧，知道我们做的扣，我们是奔着司家营的地去的，司家营抄家谁得利？” 韩山童一副了然的模样抢着说道， “肯定是那个县令啊，就算他不贪，摸一把猪肉，手上还能没有油吗？” 但是他说却完发现霍恩地不再说话了，他就把嘴闭的死死的，一双眼睛不聚焦的看着霍恩地。 霍恩地看他的样子，轻笑了一下，借着开口说， “抄家司家营的时候，我们这些兄弟都去了，县令也知道我们是奔着司家营的地去的，而我们，他一个小县令是惹不起的，因为我们是有洋人撑腰的，但是如果洋人死了，那谁得利？” “哦！那县令想自己吃独食！噢！那也不对啊，在他的地头死了洋人那不得丢官？” 霍恩地不再开口给他解释，有些生气又有些好笑，这么大人了跟个孩子似得，尽管韩山童已经把自己的嘴给捂上了，因为他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啊，他让你们杀了人，把尸首扔到天津城里！” 二人说话的时候大家都在看他们两个，听明白的人都被韩山童的样子给逗笑了，最后还是马志德接了话， 韩山童表情登时就定格了起来， “啊，原来是县令派人找我们杀赵先生的！” 说完韩山童一脸恨意，憋着嘴，一副恍然的表情，不住的在那点头， 等他看向四周时才发现，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在看他，他的眼神从恍然有变成了迷茫，随后满院子都是大笑的声音，看着大家都在笑，他嘴角扯了扯，也跟着干笑了起来，可他不知道大家在笑什么。 众人散去的时候韩山童一边摇头，一边在那里嘀咕， “这些城里人套路太多了啧啧，不如回山上抱儿子呢” 等到他抬起头时却看到了长贵儿一脸嫌弃的望着他，两人对视一眼长贵儿叹了口气，转身就走了，一边走还一边摇头说， “我什么也没听见，我什么也没听见” ———————— 隔日，滦州县衙里面鸡飞狗跳乱，所有人都乱了方寸， 昨夜县尊家里被盗。丢了东西不说。 县令老婆，还有小妾俩人竟然被人给剃了头发，成了俩秃瓢。 而事发当晚县令全家人都在家里，竟然没人发现，没人知道有人进了家门， 要知道丢的不是什么小物件钱，而是放在仓房里面的几十口箱子，那箱子里面正是从司家营抄回来的现银，足有几万两之巨。 给上峰的抵报里面他写了五千余两，而且全都如数上缴了，此外他还准备拿出一万两在会效时拿出五千两银子去打点一下他的顶头上司，前些天他还因为知道崇厚被调走而心里窃喜。现如今银子丢了，用什么去打点？报了五千两肯定有中饱私囊的地方，这要是不去打点孝敬一番，自己这绩效考评不说，那新来的总督不给他小鞋穿都是出了奇的。 滦州县令的眼中此时已经布满了血丝，这事原本就是细思极恐，悄无声息的进了家门，被人剃了头发都毫无知觉，那么死在家里也就是人家顺带手的事情，这事赤果果的威胁啊。 县令一脸的哀怨，如果不是精神萎靡，就他那双猩红的眼睛还有消瘦的两腮，看上去就是活活生生的一个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可就算他想吃人，他也不知道该去吃谁。是山里的那伙流匪徒，自己师爷安排去找的人，根本没透漏雇主也就是自己的身份，这伙过江龙做事没道理能找到自己才对师爷可是从老家带出来的亲属，没道理坑害自己的。 还是别的什么人？难道是完颜崇厚，不是说他已经高升了吗？不对如果是完颜崇厚，他没道理用这种手段，要么就直接杀了自己了。 惴惴不安的一连担心了七天，但这件事就像是过去了一样没有下文了。 查？他手底下那些衙役，县丞他是知道的，根本就没那本事。只能给衙役们散了些银子，让他们给自己看家护院了。虽然让人封了口，但是纸里包不住火没几天就满城风雨了。 多重的压力下，提心吊胆的等了七天，县令一天比一天憔悴，直到第七天下午，县衙被送来了一封信，拿着信的县令手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一样。 本以为是歹人写来勒索的，但是信一抖开映入眼帘的头一句竟是， “吾儿安好，三千两银票已然收到，家中且还余富，知儿在外不易，来日不必再送银钱，留作它用即可，家中不必挂念。吾儿安顺便是为父之心愿” 这信是他父亲的笔迹，看着老父的信，亲情思念顷刻间就把这些天紧绷的情绪给释放了出来，两行热泪在县令的脸上流成了河。但哭着哭着，县令的眼神却呆懈了起来。嘴张得，不知道能塞进多少个鸡蛋。 第四十九章 敢不敢杀你全家 手里的信肯定是出自老父之手，这笔迹和语气都是县令他爹错不了， 县令心惊的却是自己根本没往家里带过银子啊，还一送就送去了三千两。那些钱因为见不得光县令还没想好用怎么用呢，说实话，过数还没有算详细呢 倒不是说这县令不孝顺，不给他孝敬，而是算上养廉银，一年下来也他能到手的就不到两千两平库白银，一年到头家里吃喝用度，加上逢年过节给上峰打点，根本就攒不下银子。 最近是有钱了，但那是在司家营抄家所得，可那些钱银已经丢了啊 人到了危机的时候就会选择自救，确实是丢了大部分的现银，可银票什么的却被老婆给藏了起来。会不会是自己媳妇，突然发了孝心拖人给家里带了钱去了。为了对证此事事，县令匆忙的就走出了县衙。 手里攥着“家书”火急火燎的往自家的私宅赶去。 就在此时在县衙外不远处的酒楼二楼，一扇窗子正开着一条缝隙。 “他出了衙门了，可先生，我还是不懂，为什么不杀了他，还要给他家里送银子。他可是想要了咱们的命啊。” 说话的正是未来大侠大刀王五，被他叫做先生的当然是赵川了， “我非但是不杀他，我还要保他升官发财。小五啊，你说杀一个人容易，还是控制一个人容易。” 赵川大马金刀的坐在桌前，滋溜着杯中的茶水，他很享受对着王正宜叫小五的感觉 这问题对王五来说并不超纲，看着他在那里沉思，赵川拿起了身边的一个斗笠自带在了自己的头上。不紧不慢的出了房间， “走吧，我们得去跟未来的黄大人见个面了，真吓坏了以后该不好用了。” 两人出了酒楼，赵川一边走一边对身边的小五说，对于赵川被绑，还有在山上时赵川的表现，王正宜可谓是心服口服，如果说之前是被赵川的才气吸引，那么现在王五就是被赵川德才兼备，再加上够义气给牢牢的绑住了。 “件事错不在你，被人惦记上了，就要做好挨打的准备，是我疏忽了，错就错在疏忽了人性的贪婪，有一位科学家说过，永远都不要去考验人性，无所谓光明还是黑暗。” “科学家是什么？” “额，一些很牛波依很厉害的人呢，他们看东西能看到须弥。” 王五跟在赵川身后，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心想着，那真是大师了，内家宗师！ 滦州城才多大，没多远就到了县令家的私宅，这私宅当然不是什么高门大院，门口常年有人守卫那种。就是个普通富户家三进的院子而已。 要说一个县令家不应该这么穷，但是你架不住滦州县令他不贪啊，倒是不他不想贪赃枉法，主要是有个司家压着他。他没啥好贪的。 当然作为县令家里家丁仆人使唤婆子什么的，肯定还是有的，王五上前叩开了门，没等那开门的下人，开口询问，赵川就一步迈了进去，直奔后宅而去。 小厮哪见过敢闯县令私宅的，赶紧嚷嚷了起来，却被王小五一个甩手就卸去了下巴，因为被盗一事才过去七天，即便是白天院子也有衙役看护。 听到小厮的嚷叫，两个在县令家里值守的衙役赶紧冲了过来，可他们那是王五的对手，赵川还没走出五步王五就已经打到两人。两个衙役连刀都没拔出来。 “哈哈哈，黄县令，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赵川大步走进后宅，就见那县令正坐在东屋的门口，手里抱着一堆银票，正坐在地上，哭的伤心。 听到赵川朗声说话也没停下来连鼻涕带眼泪的，抬头看了过去，看赵川头戴斗笠也不是什么熟人就着么进了自家的后宅哭的更是伤心了，我不要面子了吗？ “不就是钱没了吗？你人不还是好好的吗” 县令的身后是一个平胸柳肩，头上包着头巾的中年女人，那想来就应该是黄县令的正房妇人了。见到有人进了自家后宅一闪身，就进了屋里，偷偷的在门框后面对着赵川打量。 “你是何人啊？怎么没经通传就进人家的内宅呢有没有点礼数了” 古时候的内宅就跟现在的手机一样，里面放的都是隐秘的东西，没经过主人的同意，是不会给别人看的，这关乎到礼貌和规矩。更何况这内宅更为私密自己的老婆小妾都在里面住着，让人就这么进来跟让人看了自己老婆洗澡无异。 那县令委屈的哭得更凶是可以理解的，但赵川并不想理解他，尤其眼前这人还设计过要杀了自己。 还是文明社会比较好，到了这个时空，自己总是受到生命威胁，三番两次的在鬼门关上转悠。 他也不想接话摘了头上的斗笠，随手一扔，就那么看着县令站在原地微笑。 县令定睛看了半天，吓的赶紧往后缩了缩靠在了墙根上，指了赵川半天说不出个囫囵话来。 “你！你！你！” “怎么？我这全须全影的来吓到你了？钱没了可以再赚嘛，命却只有一条对不对，放心既然只是没了头发而不是丢了命你就应该庆幸才是，况且我今天来是送黄县令一场富贵的。并不是来找你算账索命的” 那县令这七天被折磨的早就脱了像，脸上憔悴的没了血色，原本就很瘦现在更是像是骷髅贴了层皮一样，加上此刻惊恐的表情，去做恐怖片主演在适合不过了，都不用化妆。 赵川走近了几步蹲在地上看着黄县令，笑嘻嘻的开口说道， “司家营的地，今天下午在衙门交割，售价嘛？就三千两吧，你看怎么样，嗯就这样吧。我不想多废话” 黄县令听到那三千两几个字，浑身上下抖如筛糠，看了看手里那已经被汗水阴花了的信函，又指着赵川， “你！你！你！” 赵川深吸了一口气，一脚就踢在了黄县令的腿上，随后就是一脚接一脚， “你！你！你！你！你！” 踢了好几脚，赵川看着缩在墙角里的抖如筛糠大气不敢出的黄县令，不敢踢下去了，一个是硌脚，他还真的怕把这个县令踢死在这。 “不要老是你你的，滦州以及开平，两地未来我会长驻于此，而你黄志强，黄大人明年考校完，将不会留在滦州” 赵川得了捻军蓝旗的哨探，相当于得了一整套完整的情报网络，虽然得不到什么秘密情报，但是想查黄志强这种公众人物，还是易如反掌，老家在哪，任期几年，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并经这些并不是什么秘密。 听着赵川说的话黄志强根本没听进去，此刻黄县令只是觉得非常的后悔，为什么自己要跟洋人过不去，钱也没了，官也要做到头了，现在这么一个二鬼子，都闯进自家后宅里竟然敢动手打自己，而且他还名目张胆的，还有自己的两个内人，竟然都被他给剃了头。 “明年入夏吧，把你捧到直隶永平府知府，而永平府也将代管滦州，开平两地地。升官了开不开心。” 赵川又对着黄志强走近了几步，用手轻轻的拍打这黄志强的脸，实际上他心里是真的想杀了眼前这个贪得无厌的人。 黄县令也觉得自己被眼前这个二鬼子殴打戏耍还不如死了得了，情绪再度崩溃的他，一边哭，嘴里一边不知道在嘟囔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虽然听不清，但是赵川还是一把把他给拉了起来，原本堆在墙角的一滩的黄县令被赵川强行的按在了墙上，可能是觉得这个动作有些暧昧，赵川喝了一声 “站好！” 随后自己往后退了一步，才继续开口说道， “好歹特么也是个进士出身，理智一点好不好，我没让人杀你对不对。” 也不知道是赵川那一声喝骂起了作用，黄志强的眼神此刻到是恢复了清明。缓缓的对着赵川点了点头 “也没让人杀你家里人对不对？” 那黄志强又是娘娘的点了点头，反倒是屋里传来了阵阵抽泣的声音，是黄志强老婆哭了出来这娘们反射弧真长，赵川翻了一个白眼没有理会继续对着黄志强说道， “但是！你不要觉得我不敢杀你，或者是不敢杀你全家。” 原本还和颜悦色的赵川，话锋一转冷声完，那黄志强憋着的嘴，瑟瑟的颤抖着，猩红的眼睛里面泪早就流干了，眼中充满了恐惧的望着赵川。 “你没有听话做事，所以我就要教育你一番，这没错吧，但是这次，你在司家营做的还算不错，所以那三千两，就当是我替你做主，给老人家高兴的了。明白了吗？” 说到这黄志强都不敢抬头去跟赵川直视，偷偷的看了一眼赵川说话时的表情，想判断赵川说真伪，确认无误以后他才点了点头。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明白就好，我已经安排人去把你老父亲接来滦州了，省的你再做错事我还得让人跑那么远去，你说你还会不会做错？” 黄志强一脸难以置信的摇着头，眼神中满是惊恐 “帮你升官不是难事，无非就是捐几个钱而已，我最不缺的就是钱，但你不一样，完颜崇厚调离，正职永平府知府任职期满，空出的位子，肯定会作价出售。帮你捐个知府也不过就是几万两银子而已。但前提是你不能再犯错了，明不明白” 黄志强此时也不知道自己该信那一句，他脑子里面现在想的还是自己的老父亲，真的要把他爹接来吗？来看自己有多窝囊吗？ 第五十章 信 赵川并没等黄志强清醒过来，该说的说完了，黄志强他别无它路可选。赵川转身就离开了黄志强的私宅。外面院子里的衙役家丁，仍然躺在地上哼哼，不知道是王五下手重了真的起不来，还是因为怕起来再挨打 早在七天前，黄志强家被盗的第二天。赵川就回到了滦州城里，这次回来他就没有再去住客栈了，客栈人多眼杂，怎么样都不会方便， 直接找人买了一个民宅，买宅子用的是霍恩地的身份去买下的。都没用上五十两银子。这种民间交易也很普遍，整个县城里也没人在意着一点。 这宅子算是赵川的私产，跟他的公司没有关系，并且斯内普也并不在赵川身边，按照计划韩山童带人偷了黄志强家的银子以后，会去跟斯内普汇合陪同斯内普跑一趟天津，就当是做个保镖。 伍廷芳急急忙忙的回来就是因为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美利坚内战接近尾声有大量淘汰下来的轮子，跟赵川要求的铁轮十分接近，稍加改进就能达到赵川的要求。 对于人力车一事赵川可是心心念念的。那可是一个大型的民间组织，而且这东西未来几十年在华夏的市场那是不可估量的。 虽然赵川不知道未来汽车行业的利润，但人力车在中国的销量根本就不用愁，赵川觉得无论是卖车还是租车自己成立运输公司都是必要的。从基本的赚钱，笼络底层群众，再到打探消息，这都是一箭一串雕的好路子。 说到伍廷芳就要把伍廷芳为什么能及时的出现给解释一下了， 伍廷芳到底是商贾家庭出身，对于经商采购一事有着多年熏染的经验。 到了天津也不慌张，在走访了几位货商后，很快就找到了绝大多数零件，在比对各方价格的时候，一位美利坚的商人给出了一个更有诱惑力的东西，那就是二手的马炮轮子。 美利坚南北大战，以北方军胜利告终，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有眼光的人早就开始抛售手里剩余的军火和军用物资。 早就在战争中逐渐淘汰下来的马炮，因为口径小，射程小，最主要的是后装膛的榴弹炮的出现，最后前膛马炮被口径相同却射速更快，射程更远的榴弹炮取代，美利坚军方全军停止使用马炮。 被淘汰下来的马炮，废铁一样的扔回到高炉之中。炮体本身回炉没什么问题，但是马炮之所以叫马炮，是因为它是装在轮子上的，一匹马就能拉的动，轮子上安装了先进的滚珠轴承，为了减少行进颠簸对炮体造成损坏，还在轮胎外围钉了一层复合橡胶。 要知道废旧钢铁回炉，可是要消耗大量煤炭的，并且因为复合橡胶的原因，回炉值钱中还要浪费更多的人力，去把橡胶给拔下来。这样的成本回炉之后根本就赚不到钱，能保证不赔钱就很不错了。 当听到有人需要大量的轮子时。美利坚的商人就爱上了伍廷芳。 这不完全就是赵川要的车轮吗！ 最重要的这些东西非常的廉价，论斤卖！ 找到了这样的货源，伍廷芳却有些拿不定注意，毕竟这些东西是二手的，所以他就火急火燎的跑了回来，找赵川定夺，这才有了伍廷芳及时出现的一幕。 而此时的伍廷芳又不见了，他是跟着斯内普一起去了天津，到了天津他才能拿到汇丰银行的支票来交付定金，毕竟他手头那些钱一大半都缴了赎金，有被赵川当作“保护费”给了韩林儿。 对于韩林儿的事情斯内普不说，其他人也不知道在山顶到底发生了什么，要是他们知道赵川一张口就把两千两银子送了出去，他们心里会怎么想？ 赵哥泡妞下血本啊 赵川怎么会在乎那些轮子是不是二手的，翻新一下不论是卖钱还是自用都没问题。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伍廷芳的意见。 并且这件事还提醒了赵川，为啥买新的，做新的？我大中华地大物博，最不缺的就是人力，轮子是二手的没问题，机器是二手的？当然也没问题！买回来，能用最好，不能用大不了改成半自动的不就得了。 再不济就当教学设备，拆开了讲原理用！学习怎么做。咱们给他仿制一个。华夏儿女模仿不是秀，而是强到没变，徐寿当年看了一张图纸，在洋人的明轮船上看了一天，仨月就把蒸汽机复刻出来了。这有什么难得吗？ 什么车铣刨磨，冲压各种机床机械，都给我买回来！什么新的旧的！只要你有，我就敢买。你敢卖，我就敢要。伍廷芳领会了自己师傅的意思以后，像个孩子被家长肯定了一般，志得意满的跑去给赵川买买买，花钱去了。 当然了这里还有一个东西，赵川也准备让伍廷芳给自己买了一些回来，那就是军火，内战结束的美利坚可不光是有什么轱辘卖。最多的就是泛滥全国，人人都有的枪。 也不多买，就要一千支后装膛步枪。赵川能记得住的军火型号种类，能叫出名字的，就知道不是这个年代有的，比如就98kar，那肯定是98年的啊。现在才64年而已，差了起码两代人。所以他也就不问了。但是还有一个东西，他特别提醒了一下伍廷芳一定要买到， “给我找一种，轮转式的机枪！发明人应该是加特林，给我订十架回来，记得告诉他们要枪管最多的那种，八根，十根的。四根六根枪管的都不要 记得告诉他们这次只是买回来试用，别给我漫天要价，价高了我就去买德普鲁士人的军火去。照顾美利坚人生意，是看在新教的份上。” 一想到冒蓝光的加特灵赵川就心潮澎湃。那可是收割利器啊，而且韩林儿要是穿着百褶裙，抱着加特林出现在官道上，是不是会有一种大小姐压中的感觉想想都觉得过瘾，冒蓝光嘿嘿嘿怎么就想到了韩林儿呢？ ———————— 从山东赶回来的霍恩地，把黄志强他爹的信送到了衙门，随后也回到了城边的宅子里面，送钱的这事安排别人，赵川还真不放心，三千两银子足够在这个时代让人放手一搏了。 但霍恩地的人品，不论是这些日子的接触，还是在故事里了解到的，他都是赵川的不二人选。毕竟能教出霍元甲这样的英雄他爹肯定不是什么见财起意之人。 至于从黄志强家里抢出来的钱，赵川分了两成也就是一万多两银子给了韩林儿，剩下的他就留着自己用了。毕竟这钱是韩山童带人去拉回来的，迷药和剃头的事是王五带着霍恩地马金宝三人去做的。要不是赵川叮嘱王五，小少侠早就安奈不住要杀了黄志强了，毕竟年轻气盛恩怨分明。 对分钱的比例上韩山童并没有说什么，但是情绪却不高，倒不是韩山童嫌钱给少了。而是韩山童觉得，军师不该把钱给捻军，对于险些错杀了赵川的事，韩山童还是心有愧疚的，但是赵川对他说的是，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么多兄弟跑去把银子拉回来，不分钱他们能高兴吗？管你是军师还是旗主，你愧疚，那是你有良心，但是跟蓝旗的兄弟们有什么关系，你并不能代表所有人。” 韩山童还就觉得他自己能代表自己旗下的兄弟，但是赵川没跟他废话，让他把钱给韩林儿送了过去，还给韩林儿去了一封信说明了情况。 收到赵川送来的银子，韩林儿给赵川写了一封回信，对赵川的慷慨表示了感谢，并且还汇报了一下最近的情况，自己手下的几个小旗已经到了海边，找到合适的地方以后就会带大队人马向东转移。交代了自己的情况又问了一下赵川是不是有什么交代的东西。 看着那娟秀的字体，还有信纸上带来的阵阵幽香，赵川楞了好久的神，写信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尤其是给美女写回信，到了这个世界他不是没写过信，但是他的梦中情人却不知道此时在哪？反而跟这个差点杀了自己的女土匪书信往来密切。 想起的是伍嘉欣，提起笔却在给韩林儿写信，赵川苦笑了下，还是写下了回信。 对于韩林儿准备带队东进的事情做了提醒，让她分批小规模转移，为了不被当地官府察觉出异样，让他们还得是小心才行。另外钱到手了，不要大量的一次性购买太多的粮食，既然火蓝军已经成立，那么对于手下管制还是要有个控制力的。 细则是，按照人头每月定量发放粮食，安插巡检，检查各个小旗的人丁实数，虚报谎报的，等比减少粮食发放量。等等一系列的办法被赵川写好以后，还在信的末尾画了一个，表情-。- 该说的自己都说了，做不做就是韩林儿的事情了。 让人把信发了出去，马志德也正好也满脸喜色的，拎着一个油纸包走了回来。 “赵大哥，事办成了，三千两，一千二百亩地，为了庆祝我买了一包‘大猪蹄子’。怎么样” 大猪蹄子我就写了一封信而已，说的还是正事，我也就是画了一个表情 第五十一章 心结 “庆祝一下是应该的，但是大猪蹄子还是算了把，我最近牙口不好。吃点猪耳朵啥的吧。你知道斯内普他们是不吃这些东西的。他们说吃这些东西的人都是异端。” 上火啊，自己怎么说也能算得上是高富帅了，可身边却没个妞啊，大蜜，小萝莉什么的。 好容易救了个伍嘉欣还被家里人接走了，自己还吹下了牛波依要百万聘礼下聘，在碰到个漂亮的吧，还是个女土匪，差点没杀了自己。能不上火吗？牙口能好吗？——还大猪蹄子我赵川是那种人吗？ 马志德不知道赵川在想什么，洋人不吃内脏，不吃蹄子耳朵这事儿他还是知道的，毕竟从十几岁就在教会里面学习。 而且千万不要小看这个呆萌的年轻人，怎么说人家可是博士在读。 在县衙拿到了司家营的地契心情不错，加上斯内普那个“异端”又不在，正好是吃猪蹄儿的好时候。还带着少年心智的马志德吩咐了镖局的伙计去买些猪耳朵，在沽点酒回来，晚上一起庆祝。 无论什么时刻，到了秋天都是收获的季节，但是这个时代就悲催了，根本就没有太多的东西能供人们选择。一个黄瓜能做八个菜，这也都是被逼出来的。 有酒有肉，再加上赵川这个人形的“故事会”。这一餐吃的众人，是从头舒爽到到了脚底板。喝大了马志德搂着霍恩地的脖子跟赵川说， “我们的振兴大业是不是指日可待！” 赵川点头！ “你吃不吃大猪蹄子！” 喝的舌头发硬的马志德把吃说成了是， 赵川“” 同样是在滦州城，就有人欢喜有人愁，欢喜的人有酒有肉有志同道合者陪伴，愁的人自然就是本县的县令黄志强，黄大人了。 说道黄志强这次为什么会败的这么彻底，这还真亏了赵川接下了韩林儿给他的土匪帽子。哦，不，应该说是韩林儿给他的哨探，高端点说，那叫情报网络。 黄志强咸丰年间进士及第，正八经的考上来的官，可考上了也没有用。 那是为什么呢？咸丰在位时因为各种原因，国库虚空，财政赤字极其严重，为了缓解这个压力，就开始大肆向民间募资，鼓励民间捐官。 朝廷没钱不代表民间也没钱，儒教思想，理学当道，导致官本位思想甚至一直延续至今，捐官一事打开门户，一下子就刹不住闸了。一年就捐了六百多万两银子。 鼎盛时期，捐生足有二十几万人，从几俩银子买一个不如流的小吏，到几千两捐个知县都是明码标价的。 捐了官，就有了官身，有人是为了官身去的，比如说大多数的商人，他们是有自己的经济来源的，让他们放弃自己的买卖去正经当官，求他们也未必会去。当然了得看多大官。 但是还是有绝大多数的地主阶层，捐官当真是为了当官，但有了官身却没有官职，说白了就是没地方安排你，想有实职等着吧，二十多万人排队呢。想插队可以啊，银子开到没有办不了的事。 大清康熙年间就有捐官这么个说法了，只是一直都被控制着，李卫当官里的李卫本尊就是捐来的官。 从打清朝沿用前朝的科举制度以来，一直到其覆灭，一共一百一二届科举，高中之人无数，而状元、探花、榜眼什么的，就只有翁同龢一个人，做到了状元出身，成就当朝一品，其他的大多名不见经传。 而滦州县令黄志强这官是不是捐来的？也是捐来的，但他是正儿八经的举子，虽然没考中状元，但好歹也是个进士及第，但进士出身也得排队等安排，毕竟有二十几万人在那里插队呢，想要下放实缺，嘉庆年间的进士都还瞪眼等着呢。七老八十的还是空着的人，并不是没有一辈子就空混个编修什么的大有人在。 最后黄志强的老父亲为了自己儿子，为了光耀门楣，变卖家产休奴减餐，借遍了亲友，这才拿出了五千两银子。给黄志强安排了这么一个近京的肥缺。 因为滦州下辖只有一个乐亭县。实际上也没比县大多少，但是却比一般的小县要大的多。所以设个知州有点浪费，而浪费这个词好像跟大清朝根本就搭不上关系。 可这里面有人怕浪费啊，还是因为完颜崇厚十年前上的折子，说明了这个情况，随后也就有了滦州知县，这个一个特定的产物。 好似不死就让黄志强给碰上了 要知道富县和穷乡僻壤可跟赵川来的时空不一样，在赵川小时候那会，贫困县那是每年都能拿到国家给的高额扶贫款的。到最后是中饱私囊还是用在了扶贫上暂且不说。 但同治年间的穷县哪有这待遇，还扶贫？不管你穷不穷，该交的钱你一分都不能少，该孝敬的你也跑不了。 不过前文也讲到过，黄志强这个县令接的倒霉，完全就是赔本生意，来之前听说给自己一州之地来做知县，黄志强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怀揣着鱼肉一方百姓，回报自己父亲的恩德，他就走上了上任的道路 可黄志强人还没到滦州就收到了完颜崇厚的条子，明摆着告诉他，这地方我罩着，你消停一点。 随后就开始了黄志强长达三年的苦逼生活。三年知县好像没什么问题，可要是熟悉那段历史的就能知道，大清朝的官换的频着呢，能在一任做上两年都是顶到天了。具体什么原因可以脑补 苦逼的日子黄志强不知道自己要熬到什么时候，他可没脸面再跟家要钱去捐个知州，哪怕是拿钱换个县他现在也换不起。 但是赵川这伙洋鬼子的到来，却给他带来了改变和希望，司民志死后他意气风发的冲到了司家营，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藏银的地窖。可能是司家自知背景强大，不屑于东躲西藏的那些把戏。 满满的一地窖的银子，黄志强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可从地窖出来以后黄志强却眉头紧锁。 进士这样的高学历并不是白考的，因为他就发现了一个问题，一个司家营靠什么赚了这么多钱？ 这钱还得是给了完颜崇厚剩下的吧。不管是大头给了谁，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钱？ 哪些洋鬼子大老远的跑到滦州来就是为了为民除害骗鬼都骗不过去吧。 黄志强当然不相信洋人会好心来为民除害，经过一番严刑拷打威逼利诱。黄志强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碍于马志德等人也在司家营，黄志强第二天称病没有参与抄家的工作。 可他却腿脚麻利的跑到了司家营东北方向的研山上，黑漆漆的一个个土洼，满目疮痍，但却看得黄志强激动的嘴唇打颤。这些年的委屈都让他一扫而空。这哪是什么研山，这分明就是一座金山。 这里就是司家营的秘密，完颜崇厚的后花园，洋鬼子来的目的——铁矿！ 富贵险中求，是赵川说给他听的，他听了进去，而且还做了举一反三，当然举起来的是欲望，反的就是赵川和他身后的洋鬼子。 尤其是接到了完颜崇厚调离直隶的消息以后，黄志强更是坚定了自己的信心。我堂堂大清朝的朝廷命官还能怕你一个洋鬼子吗！ 不能怕！钱是男人的胆，这样一场泼天的财富放在自己面前自己不敢拿？自己后半生的荣华富贵 其后的几天里，黄志强不紧不慢继续抄家司家的家产，并且对马志德的工作分外的配合，要什么给什么，想看什么看什么。只是抄家的队伍里少了个师爷，这事谁也没有注意。 打道回府的路上黄志强心中的忐忑，不亚于刚刚踏上司家营的那天，而等到马志德来找他寻求帮助时，黄志强嗓子里差点叫出好来，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正准备着手安排怎么找人去开采那铁矿的时候，就有了后面黄家被盗，自己的老婆小妾双双被人剃城了光头，最后竟然等到了一封满怀深情却又让他胆战心惊的家书。 人最怕的就是充满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站的高摔得疼，不过如此。 这样的折磨真的真的可以让人崩溃。但是看着老父亲的信函，黄志强又不敢崩溃，他不能死，他可是黄家全家的希望，是他们全村儿的希望。 当马志德拿走了司家营的地契以后，黄志强反而解开了他的心结，他想通了一个道理，洋人没必要杀自己，自己还有用啊，杀了一个黄志强，还会来一个白志强，洪志强，兰志强，等等五颜六色的志强。 但自己的底细都被那二鬼子摸得一清二楚，留着自己就能洋人他们更好的打掩护，并且照那个二鬼子说的，他们在开平还有一个矿。 他们要控制自己，无非就是做哪些官商勾结之事，那他们就更没有必要杀了自己。谁也不会平白无故杀了自家的看门狗。 “呸呸，哪有把自己比作狗的” 那这么说，那个二鬼子走的时候说，会给自己捐一个更大的官，要把永平府的知府给拿下来让自己来做，而且还要把滦州并入到永平府的管辖范围之内。这还真的不是不可能，因为新上任的直隶总督是官文。 第五十二章 咸鱼 直隶拱卫京畿要地，乃是大清皇室的门户，所以天下再乱，直隶的军政大权也是一直掌握在满人自己的手里。 尤其是掌握在皇族的手里，像完颜崇厚，镶黄旗出身，而官文，全名王佳官文，也是正白旗出身，都是上四旗的人。上四旗都是归皇族统领的，旗主也就是当今圣上。 谁家看老家不放一个放心的，更何况现如今汉人总督逐渐势大，形成一个尾大不掉的态势，更得放一个自己人在身边，害人之心一直有，防人之心更的多，这是慈溪慈恩两位姐们心中的铁律。 总不能让曾国藩的人来管直隶吧。 而这个王佳官文不单单是上四旗的满人，他更是把曾国藩系的人马全得罪了个遍。 丢了湖广总督的差事也是曾国藩以及李鸿章、左宗棠等人联名上书，把他给从湖广赶出来的。 慈溪，慈恩两位也是为了稳住曾国藩等人，才不得不委屈了官文大人，既然受了委屈，又有了直隶总督的缺。那就再合适不过了，丢了湖广的官，给个直隶的肥缺，正合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御下之术。 官文是真的不赔，毕竟湖广等地，早就被曾氏兄弟经营的铁板一块，针插不进水泼不入。 直隶就不一样了，天子脚下又有沿海，还兼顾了口岸通商，人口繁密，怎么比也比两湖富裕的多。 至于官文到底是怎样的人品，官品，那就更是朝野皆知，贪，昏，庸，三字诠释了他所有品格。 至于为什么这样人能上位，那就要看献媚和孝敬主子的活好不好了显然官文活好，话少，不粘人。 —— 滦州县令在赵川离开他家的第二天，就跑到来赵川的小院来谢罪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痛悔，说自己当初是被猪油蒙了心，听心了小人的谗言云云，自己罪该万死，但是却不敢死，要留着有用之身为洋大人效力，要为赵先生分忧。 赵川听他墨迹的心烦，就赶紧告诉他回去好好干，不用他多出力，以前怎么干的现在就怎么干。 在得了赵川的谅解和一番勉励之后，黄志强更是发下宏愿一定要做洋大人最得力的助手，让他往东绝不看其他任何方向等等。 走之前黄志强更是向赵川请教怎么才能学好英语，气的赵川肚子疼 合着，黄志强的这副嘴脸都是为了讨好洋人。 这样的人赵川是打心里的想弄死他，活脱脱就是一汉奸坯子。可赵川没得选，就算是个坏人，黄志强也有他价值的，赵川也没有那个能力去换个人来做这个县令。 还有一点可不否认的，就是这个黄志强还是蛮孝顺的。 送走了黄志强赵川就算彻底的没了事儿。 所谓大隐隐于市，也就不过如此。 去过滦州城外二十里的研山看过之后。赵川就开启了他的咸鱼生涯。 就像当初他跟斯内普说的一样，他就想咸鱼一样的过下去，但是这个小目标，在这个时代里，不亚于白身起家想赚一个亿。 咸鱼要付出的代价很大， 没有能力改变， 也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甚至连老婆都娶不回家。 但此刻赵川还真是觉得自己很是舒服，每天苦恼的事情是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 不用担心自己的直播间关注量，不用担心房租，网费，不用去费心拔力的给朋友圈里的金主大大们点赞等等。 这对于赵川来说真的很舒服，没网的日子一开始真的很慌，但时间久了就会发现————还真特么想玩两把。 这样慢节奏的生活，可是要比那些欧洲小国午后才开门的小店都要清闲上很多。 坐在院子里面喝着茶，看着火蓝军探子送来的各种探报。他定下的要求，导致了探报信息真的五花八门。各种小道消息 有些地方精细到，哪天晚上哪个县的县太爷睡了，哪房小妾，床晃了多久，都被记录了下来。 不过这样的探报到是甚合赵川的胃口。为此还他还特地嘉奖了那个县里的探子，给了五两银子作为奖赏鼓励他再接再厉最好学一下画画。 但是人呢，却是一种惯性及非惯性的综合体，说白了就是犯贱，放假久了就想回学校，在学校久了就想着放假。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就想去其他地方走走，出来走走发现还是家里舒服。总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现在赵川就有点闲的蛋疼，这样的日子只是过了半个月，那矿山也没什么好看的，坑坑洼洼麻麻赖赖的，主要是没有机器也没法盘它啊。 靠人工开掘不是不行，但是人多的眼杂，过去的司家营是一个家族，在管理这座矿脉，一个家族的人有很多种方式来制约族人。但是赵川却没有这样的人可为己用。 用捻军？拉到吧，赵川还没有自信到看不清现实。 银子给韩林儿可以，招数，出路，计策，都可以给她，但是资源，那是根本，韩林儿的人品赵川就接触过一天，让他评价他都说不出来，怎么可能放心把矿脉的采掘交给韩林儿。 这不是用人不疑的问题，而是他根本就用不起韩林儿，要知道现在赵川在名义上可还是给韩林儿打工呢，他只是个军师而已。 不光是不能让捻军的人来开采，就连赵川手里又铁矿的消息都不能让韩林儿知道，人家是土匪啊，开什么玩笑 赵川能抢到这两座矿脉都是靠着规则，不能杀洋人的规则，不能违法乱纪的规则。但土匪跟你讲什么规则？谁拳头大谁就有权开出新的规则。 没有煤炭，单有铁矿也还是不行，铁矿不练成铁，不练成钢与石头无异。买石头到也能赚点，短期之内想靠这两样东西赚钱到也行，不过那对赵川来说或者对华夏来说都是竭泽而渔。并且一旦把这两座拿出来亮在光天化日之下，会引来什么样的狂蜂浪蝶赵川根本都不敢想。 煤炭加铁矿等于钢铁，而钢铁在科技的加成之下，就可以转变成为运力，武器，生产力。这些都是赵川需要的。等到自己能完成这些转化时才是他真的崛起的时候，不用在继续咸鱼的时候。 蒸汽时代即将翻过去，人类将会迅速的进入到电器时代，但是华夏却还没有任何的准备，就连蒸汽机在华夏还没有被民众理解，绝大多数人更是闻所未闻。 赵川要做的事其实很简单，他要做一个浑身是铁疙瘩的病毒源，把这些铁疙瘩传播出去，他不怕别人模仿使用复制，因为在这个时代里面没有人能跟他比远见，跟他比对未来大势的判断。 没人有比他更了解先进科技未来回向什么方向发展。 但他却不能急，因为作为一个病毒，大清身上的抗体都实在是太强大了、 他稍微露出一点苗头，那么吞噬掉他的。 哪怕都不是什么历史上的大人物，就比如溃逃至此的捻军蓝旗。比如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县令，又或者是一家人贩子。 赵川知道自己还是太脆弱了，惹不起就要躲，就要夹着尾巴做人，就算是躲到了一旁，还碰到这么多的危险。 ———— 百无聊赖的日子，终于在午后收到了一封来自天津的信函而结束。这是一封装的很满的信。打开来看，里面有两张信纸和一个采购文书。 这份采购文书是英文写下的，美利坚的轮子购买已经达成了。总计六十吨的钢轮，以80美元一吨的价格成交。 赵川在纸上草算了一下，才四千八百美金。按照汇率都不到一千英镑。六十吨的轮子，就算一个轮子重五十斤，也足够自己组装出上千辆的人力车了。而英镑兑换平库白银目前是一比四，兑换美金是一比五。 因为华夏生产茶叶、丝绸、瓷器等等这些货物在美利坚同样是畅销货奢侈品，来往大清和美利坚的商船，只要来时不空船就稳赚不赔，这六十来吨货物的运费，竟然只有三百美金而已。 钱是汇丰结算的，所以这次交易用的是英镑结算，但不管用什么方式结算，赵川做出这么一架人力车的成本，很可能被控制在十几两到二十几两银子之间。 第五十三章 尼古拉特斯拉 看到这个数字，赵川几度又在草纸上核算了几次，甚至他觉得是伍廷芳他们写错了合同， 但是最后想到内战刚刚结束的美利坚百废待兴。 钢铁从原本的军需物资，一下被冷落成了，市场上大量积压的膨胀货物，那么这么便宜的轮子，就可以被人理解了。 想到自己的出租车公司，或者是因为自己的黄包车传出了骆驼祥子一类的故事，赵川就觉得脚底板有些发飘。 靠在椅背上想了想，对着门外就喊来了马志德， “赵大哥，这么高兴是有啥喜讯吗？” 被钱给砸晕的感觉当然是会写在脸上的了，赵川眼睛一挑，摸着自己的脸开口说道， “我有这么直接吗？哈哈，那就这么直接吧，伍廷芳把轮子的事敲定了，价格特别可爱。弄点好吃的庆祝一下。” “好嘞！正好我想吃城南的大猪蹄子有几天了。” 赵川，“” 马志德走后赵川准备收拾一下信件合同，虽然这身边的人里，没有几人能看懂，但是毕竟是文书合同还是要收好的，可一拿起信封发现里面还有东西，因为刚刚倒出那些合同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 取出里面的几张纸，赵川的眼神就被陷了进去。 这几张纸就是一份剪报，报道的是1851年的英国的一则新闻，是英格兰的泰晤士报报道的，水晶宫世界工业博览会召开的新闻，上面有对各种先进蒸汽机，器械，包括原始发电机各种设备的展示，还附有照片。下面还附带了各种设备生产厂商的联系方式。 赵川的眼睛就是陷入到了各个设备生产厂商的联系方式里面，扫到角落的时候赵川更是长大了嘴巴，说了卧槽！ “尼古拉，特斯拉先生是一位研究电力的科学家，现在他需要一位有远见的投资商，来实现他对电器设备的研发资金需求。” 看到这个名字赵川眼泪都快下来了，一代科技巨人，尼古拉，特斯拉。 他发明了交流电，又为了交流电，不被当时的科技大鳄，科技发明批发商爱迪生的贪婪所埋没，自己亲手撕毁了可以让他富可敌国的交流电专利。最终使得爱迪生想要继续垄断电力电器市场的美好愿望化成泡影。 特斯拉先生还有几项重大的发明，其中交流电系统、无线电系统、无线电能传输、雷达，还有很多的发明，因其影响了一些财阀的利益，被永久禁封，特斯拉一生，11次拒绝诺贝尔奖，可最后却死于了贫穷。 特斯拉死后并没有继承人，美利坚的特务组织，艾佛必艾拿走了他所有的手稿，却只能找专家进行翻译和破译，一个是因为字迹潦草。还有一个原因是特斯拉的会的语言太多，到底哪段是用什么文字写的，需要专人来翻译解读才行。 直到特斯拉离世近八十年后，美利坚才公开了一部分特斯拉死前的创造手稿，并且还涂抹掉了其中一些很关键的地方。 在很多科学爱好者的世界里，特斯拉就是神一般的存在。赵川也是他的忠粉。那些为人类文明做出过贡献的人，他们是永远不会被人遗忘的。此刻的赵川才真的是激动，为自己可以和偶像巨人在同一时代而激动。 压制了心中的激动，赵川写下了长长的一封信，信是写给伍廷芳的。前面是设备的采购清单，对应这报纸上能叫得出名号的设备制造商，几乎把所有他有印象的设备都买了个遍。 能在两个世纪后，仍然存在的设备绝对是久经考验的了，想都不用想先买会来，总会知道该用在什么地方的。 而后面就是对于特斯拉的邀请，赵川要求伍廷芳查询参考一下英国皇家科学院，对科学家的待遇，以其最高规格的三倍酬劳，来邀请这年轻的科学家来华进行科学研究。 接到信的伍廷芳，会是什么表情赵川看不到。但赵川知道他需要的是伍廷芳无条件的，把这件事执行下去。所以在信的末尾重复写上了一句话三遍，人和设备都必须到位，不惜一切代价。关乎民族，关乎国运 哪怕是写完了这封信赵川的心中也是仍然激动的，同样也有忐忑，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特斯拉这尊大神，给请到华夏来。拥有了特斯拉，那可是相当于拥有了高科技外挂一样。 不论他弄出任何一种特斯拉曾经的发明创造，都将是改变世界重大发明。但在哪里发明，在哪里被优先投入使用就真的成了关乎国运，关乎民族的大事。 走到院子里把那封信郑重的交到来送信的镖师手中，千叮咛万嘱咐的把镖师送到门外，不仅如此站在街上的赵川还在张望这那镖师的背影，像是一个送相公进京赶考的妻子一般 直到那镖师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之中，他才回过头往自家的院子里走。 这一回头不要紧，他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吓得赵川赶紧向后一跳毕竟被绑架都有了阴影。 仔细一看身后的人，竟然是个女人，头上也带着斗笠，身材纤长，裙子下面一双天足。赵川还没说话，对方就率先开口， “赵先生，几日不见就忘了妾身了吗？” 说着话那女人就把掀开了斗笠上的遮沙。眼中略带笑意的看着赵川， 这一笑，很倾城！赵川一脸猪哥像就差留鼻血，淌口水了。 站在赵川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土匪大姐头韩林儿。 “啊，韩韩姑娘啊，忙的有点头晕，一时间脑子卡住了，哈哈哈” 赵川尴尬的解释了一番，但他身后却传来了马志德的声音， “诶，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竟然出了院门了？哈哈，是不是馋猪蹄儿，馋的出来接我了？” 说话的正是出去买吃猪蹄儿的马志德，他这么一说赵川的脸腾的一下就变成煮螃蟹色， 刚跟韩林儿说完自己忙马志德就来拆台， “平时你不都是玩眼神的吗？怎么最近话这么多！” 赵川偷瞄着韩林儿，咬牙切齿的跟马志德埋怨。等赵川说完了，马志德也不说话了，用他那带着问号的眼神看向了韩林儿。看完韩林儿又回头看向了赵川，眼神中像是说， 赵大哥，可以啊，刚送走了一个伍家大小姐，这就又自己送上门了一个倾城倾国的冰美人。 马志德用他的眼神看男人到没什么问题，但是这么盯着一位女人看，在大清可就是失礼的行为了，赵川赶紧把马志德拉到身后，对韩林儿开口说道， “姑娘今日怎么会亲自登门？不知可是出了要事？” 从猪哥一下就变成了警惕的刺猬，赵川前后反差有些大，韩林儿翻着她那小扇子一般的睫毛，开口说， “怎么都不请我进屋坐坐吗？” 赵川尴尬得抓了抓头， “那就请吧” 赵川说的有些不情不愿，而马志德还在他的身后，提着一大包黄纸包。对着赵川说， “有大猪蹄子哦” 第五十四章 女人有毒 赵川，韩林儿两人落在堂屋的八仙桌边，互相沉默了半晌，最后坐不住的还是韩林儿，率先开口道， “妾身这次来是进城采买粮食的。” “嗯” “想着既然到了滦州，不来拜访先生有失礼数” “嗯” 不用怀疑，赵川上辈子也是个单身 这都多明显的事了，买粮食用得着让大当家的亲自来吗？是啊，既然亲自来了，没去永平府，专门来了滦州，那自己的饭票，就在滦州这里，能不来拜访一下吗，不然就为了买粮食出来一趟？ 但是我真的不是大猪蹄子，我得对的起伍嘉欣才行。小伍，呸！伍姑娘会给我来信的 赵川内心活动很丰富，但边上的马志德看不下去了，收起他自带问号的眼神，开口打破了尴尬， “我们这有大猪蹄子，这位姑娘还没吃饭呢吧，吃过饭再走吧我去让人安排一下，就是家常便饭” “那怎么好意思打扰呢” 韩林儿有些发青的脸色终于在马志德的引导下好了一些， 可听到马志德又提起大猪蹄子，还擅自留下韩林儿吃饭，赵川就隐隐的有些发抖。 他是真的恨不得，现在就掐死突然话多的马志德。 真不是赵川要一心吊死在伍嘉欣这棵树上，翰林儿这妞好看是好看，可是真的不能碰啊。 道理再简单不过了，跟韩林儿手里可是有三千捻军精锐，相比赵川自己却什么也都没有。跟着女人混在一起，无异于唐僧去嫖白骨精，肯定是一首，人在广东已经飘到失联，留给赵川。或者作为墓志铭 而韩林儿真正的来意是为了什么？来看他这个人？赵川身高相貌确实还不错，可他没有自恋到认为自己的外形，可以带来降智光环的效果。 一个杀伐果断的女山贼，当初能放了自己。倒不是说被自己给忽悠了，而是真的因为自己有钱，她当时确实缺钱缺得很。不然也不会把捻军蓝旗的人马化整为零的分散出去。不然大家兜里都有钱，那不就是散伙的节奏吗 而且赵川还真的给她出了一条可行的方案，解决了她当前尴尬的处境，或者说是赵川帮她说服了自己，守在山海关外不走，她不就是想留在这里吗。赵川只不过是帮她做了一个决定而已。人有的时候做决定就差身边有个人认同自己，或者叫煽风点火。 一个能为自己做参谋的人，杀了当然可惜了。不杀也不会损失什么反而还有两千两银子 最后又是礼送下山，又应赵川的要求共享了探报的情报，这都不是问题。 那探子给赵川送份消息，又不是拿走了不还，而是干脆赵川就拿不走，他根本就不能掌握哪些探子，就是知道点接头的暗号而已。 韩林儿一句话能让赵川得到消息，同样她一句话也能赵川两眼摸一黑。 而放在赵川身边的韩山童，那就更明显了，打入内部才能获取，赵川更多的信息，跟在赵川身边才能更好的控制赵川的行踪动向。 赵川在这小院里咸鱼了这么多天，这些门道他要是想不明白，不如早点找棵树吊死算球，在这妄图什么振兴大业。没等他做出什么，早就被吃的一干二净了。 所有的情况结合在一起，告诉了赵川一个道理，这女人有毒！不是他能碰的，起码现在不能碰。什么时候能碰。赵川也没底，时间对赵川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可偏偏这个时代还没有发展到内燃机动力的时代，船运的速度只是到了帆船时代的巅峰而已，往来英国的商船仍然需要三个月以上的时间才能跑一趟，美利坚的飞剪船也只是装的东西多了一些，只有量变没有质变。 好在的是香港如今有了电报，自己的订单已经可以从香港发出，再被英国接收到。不用等一去一回用上半年时间，但设备订单从生产，到运输却仍然要等待漫长的时间。 而启动这些项目。赵川则需要更多的时间，钱是借来的，虽然实际上没花多少。但如果可以用钱来换取时间，赵川肯定是毫不在乎。因为他挣钱的路数是实在是太多了。只是所有的基础建设都在等待读条，并不缺钱啊这种有钱没地儿花的苦恼，赵川第一次体验到 是以他才敢夸下那百万聘礼的海口。 可自己还没建设好基地，边上就出现了一个移动副本，还是那种突然出现在新手村的满级副本，非要拉着自己进去，自己不进去还找上门来了，这还有的玩吗？ 赵川那不冷不淡的，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即便是气到了韩林儿他也不在乎。这也算是赵川的一种对抗吧 此刻赵川更是跟自己生气，他现在迫切的想拥有自己的力量， 如果他手里现在就有十挺加特林，在加上一百个忠心的战士，他绝对敢拍桌子跟韩林儿翻脸。 甚至将计就计的拿下韩林儿，这样他也不会觉得自己大猪蹄子，毕竟啥从门前过，不那啥，白那啥。不让你跪下来喊我爸爸，你就不知道男人的雄风是如何展现的。——可是他没有 赵川现在没有这个底气，在黄志强那里他可以底气十足，是因为赵川是有身份的人啊，再加上英国会计斯内普，黄志强不敢明目张胆的动他，但韩林儿不同，说他们无法无天都是轻的，他们是跳出规则之外的边缘人。 边缘人的特权就是，我从不守规则，你拿规则压不到我，换句话说，韩林儿他们才是真的开了挂的人，而赵川虽然勾结，甚至说控制住了当地官府，但他敢动韩林儿吗？他不敢 谁能拿下韩林儿，很多人都可以，比如津门卫的八旗军，又或者是曾氏兄弟，李鸿章，左宗棠，他们都行。可赵川得来这些东西自己都来路不正，驱虎吞狼，最后只能养虎为患，便宜了别人。 今天韩林儿的到来，赵川当真是不想接待她，这女人今天来必然是有目的的，而她的目的赵川早就想到了。 毕竟买地的事情，韩林儿知道， 黄志强来赵川这摇尾效忠，韩林儿也知道， 就这两件事情结合在一起，加上捻军的探子，想知道研山到底有什么宝贝，让赵川，赵大军师如此心心念念，去几个人一看就知道了。 韩林儿此次过来为的就是——铁矿。 铁矿，煤矿，各种矿在大清数百年来的管理中，一直都是纯国营的，清一色官办，要知道冷兵器时代，“铁”就代表了武器军械，拿着菜刀，和拿着砍刀有什么区别就不用赘述了。 直到四年前，也是因为那场战争，清醒起来的汉人都督们，才开始吵着嚷着要求把铁矿，煤矿的开采下放出来。 毕竟军机处的那几位也知道了，大刀片子已经不好用了，无论是杀人，还是造反，最好的东西就是洋枪大炮。毕竟挨过打了就有了切身体会了。 但却还是弄出来一个不伦不类的官民联营，还是不放心单纯的交给老百姓，说实话这样做也无可厚非，中华的人口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小国可以开放的东西，在中华就得悠着点来。 不然真的让你体会到了人民的汪洋大海，那真是不好受。这不现在捻军之乱也还没有平定下去。 可这样貌似也没啥大用，看看司家营铁矿就知道了，早就有人私采私开，只要后台够硬，没什么事不能瞒天过海。 铁矿的重要性就不用过多的解释了，谁不知道那东西重要，就算是洋枪洋炮也都是用铁造的，铁有用，当然谁都想要。恰好赵川这里就有一座，赵川知道滦州铁矿，可不就是因为这铁矿出名吗？号称亚洲前几的大矿啊。这样的地方赵川记不起来几个，他能给吗？ 马志德，马博士抱着黄纸包，从堂屋里的门去了后厨，屋里就剩下了赵川跟韩林儿两人在，气氛又降到了冰点，尬聊也得是两人都客气才行 最后还是韩林儿咬了咬嘴唇，率先开口说道， “赵先生，可曾婚配？” 赵川眉头一皱，缓缓地抬起头看向了韩林儿，好吧选择题来了，到底是要美色还是事业！爱江上还是爱美人 第五十五章 说媒 自古江山和美人之间，做选择几乎是所有爱恨情仇的一个诱因。 “我” 不知道是赵川的不合作状态还是什么，总之韩林儿，韩老大有点急了略微的乱了阵脚，跟赵川几乎同时开口， “我家有一表妹，年方二八，为人贤惠，人品俱佳，如今未曾婚配，我看赵先生一表人才，若是同样未曾婚配，不如我们两家，结成秦晋之好。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赵川眨了眨眼，一脸的懵逼，特么的不是你要以身相许吗？怎么出来了个表妹，刚刚还在考虑江山妹妹选哪个，是不是要给老婆打工，这样的千古难题。跟表妹有什么关系，还为人贤惠人品俱佳。 佳你妹呀！这么说的意思，就是长得丑喽，谁夸人不找好的说，既然相貌不能拿出来吹，那不就是长的丑么。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合着你韩林儿没看上我赵川啊，我特么还纠集自己是不是大猪蹄子一连好几天，差点没放弃了我家秀外慧中的伍姑娘，到了把自己一个丑表妹塞给我，弄一个丫头来就想笼络我吗，把我赵川当什么人了？ 理智告诉赵川。韩林儿这女人很危险，对自己的大计，对自己往后余生都很危险，毕竟女强男弱的日子，虽然性福，但也苦逼啊，到了清朝不就是该享受左拥右抱的吗。 现在倒好，这事跟危险不危险压根就没关系了，界娘们根本没看的上自己。 “哈哈哈哈~年方二八？呵呵呵呵可是三寸金莲，恪守妇道之女啊？” 赵川笑的夸张，眼泪都流了出来，韩林儿不疑有他，心中想着既然问了这事好像有门，赶紧点头说， “自然是，缠过足规规矩矩的女孩儿，不然我也不敢跟先生提及此事。” 赵川用大拇指抹去了眼角的眼泪，脸上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脑子里想象着缠足，柳肩，平胸不知道为什么黄县令他那个老婆的形象就出现在了赵川的脑海里。 甩了甩头把黄志强的老婆甩了出去，却有看到了韩林儿，这女人虽然没有伍嘉欣那般的柔媚，但却自带女强人的气质，对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是个男人都会想征服一个桀骜不驯的野马，把她压在胯下。 可韩林儿并没有打算出卖自己，而是找了一个表妹拿来收买自己。这才是赵川内心尴尬失望的源泉，那几滴是真的为了自己那不可描述的自作多情而流下的。 赵川哭笑不得的样子，使韩林儿皱起了眉头，她不明白赵川为什么这么夸张。也不知道自己刚刚错过了一段什么样的姻缘。 还在韩林儿想着赵川为何变现的这样癫疯时，她的手一下就被人给按住了，韩林儿的手，娟秀细长，当然如果手心里在没有茧子那就更完美了。 韩林儿像是触电了一般，一下就弹了起来。秀目一下就一立，拍着桌子在就站了起来。 “赵先生！请你自重” 羞愤的韩林儿胸前快速的起伏，她万万没想到赵川会对她生出不轨之心，并且还敢跟她动手动脚，一时间韩林儿的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不过赵川的话马上就填充了这片空白。 “你不是想给我说媒吗，表妹什么的就算了，我看韩姑娘正合适” 赵川坐在八仙桌旁歪着脑袋，眼神中充满挑逗和戏谑，他看着韩林儿，那游走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让韩林儿觉得的被人给看了个通透，这种羞辱的眼神，让她恨不得上前杀了赵川。 可她现在不能动手，赵川的来路底细，她并没有查清，手下的人也多数都被安排了出去， 有一点韩林儿还是不信的，就是赵川说他是那洋人的主子，韩林儿从未信过。就算韩山童带回去的口信，韩林儿也还是认为是装出来的。不然为什么此间事了，那洋人怎么就直接回了天津，却把赵川留在了滦州。 如果赵川是洋人的走狗，到底地位有多重要，杀了他会不会跟他背后的势力完全的撕破了脸皮。 韩林儿心中还有忌惮。但是现在就走也不行，今天来的目的还有没有达到。 深吸了一口，韩林儿冷着脸的开口说， “赵先生，我请你放尊重一点，既然你嫌弃我们蓝旗捻军的姑娘，大可以推掉这门婚事，何故羞辱与我。我今天来” 韩林儿还想继续往下说，就听到嘭的一声，赵川把手中的茶杯就掼到了桌子上。随后站起身一步步的走近到韩林儿的身前。 “韩旗主，你忘了我也是你们的人，而且不是换了名字叫火蓝军了吗，你今天来想干嘛，我来猜猜怎么样？ 说媒？笑话，我赵川何德何能？ 看不起我是个二鬼子对吗？ 不就是为了那个铁矿吗？ 来试探一下我到底能不能做主？那铁矿，你想要，还是想要插一手？ 好啊，跟我成婚，那铁矿我送你当聘礼如何？” 赵川一步步的向着韩林儿走去，很缓慢，也很没气势，可就是这样，韩林儿却被他逼得一步步的向后退， 随着赵川一句一句的问话，韩林儿的脸色是一刻一个颜色，红白交替，她知道赵川聪慧有急智，但她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竟然看透了她所有的小心思。而且他的每一句话，好像都充满了诱惑。 那铁矿自己真的想要，但委身一个这样不思进取的男人？ 太纠结了他真的能做主吗？ 韩林儿确实没看上赵川，她喜欢的是那种玉树临风，文武双全的大英雄，像郑成功那样的英雄 赵川这个不伦不类的二鬼子，在她的世界里面从未承认过赵川，他说的那些东西，什么西洋啊，什么科技啊，她都不相信，唯独他提到了在海上找活路，找出路，才引起了自己的注意。 赵川虽然有智，而且样貌也还说得过去，但绝不在她选婿的范围之内，自己可不是个轻浮的女人，自己要找的依靠应该是个盖世英雄。 而赵川一直表现出的样子，也就是个狗头军师的模样，毫无气场可言。更不用说当肉票在山上的时候了。 听到赵川说出她看不起他，她的脸红了 听到赵川说穿了她真实的目的，韩林儿的脸白了 听到赵川说，要跟她成亲，那铁矿可以当做聘礼，她的脸青了 当她还在想，坚决不能接受这个条件的时候，赵川竟然已经把她逼在了，这厅堂的角落里面。因为羞愤使她的脸更红了。 “啪！”的一声，赵川把手按在了韩林儿身后的墙上，眼含深情的继续说道， “不就是座矿吗？不就是场历练吗？我赵公子不在乎比起你，这些都不重要” 赵川侧着脑袋打量着韩林儿精致的面孔，一直手虚拖在韩林儿的下巴下面，但是赵川没敢碰到，刚刚摸这女人手上的茧子就知道这是个练家子，过了底线可是要挨揍的， 即便是这样两个人的呼吸，同时都变的短促粗重了起来。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底细吗？派人去南洋查啊，我告诉你地方你让人去就行了，没有船的话，我再把我的座驾拿来给你用好了。你不是想报仇吗？你嫁给我啊，不就是个僧格林沁吗？不出明年我就让他死在你的家乡。” “你！” 历史上僧格林沁却是在明年死在安徽的，而且死的很憋屈，所以赵川记得非常清楚 韩林儿紧蹙的眉头，让她看着像是一朵怒放的玫瑰一般，身上还有淡淡的清香，就是刺多了点 赵川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长叹出来。皱着眉头摆正了自己的脑袋盯着韩林儿的眼睛说， “我怎么了？是不是笑我是个纨绔，老子就纨绔了，从小到大我都听得家里的安排，凭什么？这狗屁的历练，险些害死老子数次。就着那嫡长子历练吗？ 凭什么他们就能去那些文明的国家，我就非要到着穷乡僻壤的大清就因为我是嫡出？ 到了这里还要被你一个女土匪瞧不起！我就是要你！ 什么指腹为婚，什么伍家的女儿。 都特么的去死！老子不要了，不就是点家业吗？就凭我的本事，再赚一个南洋赵家出来也不是难事” 赵川越说越是癫狂，像是在发泄着心中的不忿，像是一个叛逆的孩子，在嚷着哭闹一般。 但是这些话可都是被韩林儿真切的听到了耳朵里面，加上赵川那精彩绝伦的演技。 “不就是你那一万来口人吗，累赘吧，我亮出身份去把大沽口的炮舰调过去，分分钟就让他们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这样你就自由了，仇我帮你报，顾虑我帮你拿掉。 怎么样？这下世界就变的安静了把，那个家主之位我也不要了，争来争去的，累我就做个纨绔，就做个咸鱼有什么不好。你说对不对我们双宿双飞，到天涯海角你说可好” 当翰林儿听到赵川说到炮舰，说到杀了她那一万捻军父老时，她的瞳孔明显的收缩了起来。呼吸也变的更加的急促。 “不行！” 韩林儿刚说出两个字，就听到一声轻微的瓷器抹擦的声音，转脸看去发现是刚刚离开的马志德，手里摞着三个盘子到了堂屋门口，看着赵川和韩林儿姿势，他已经愣在了原地。 非礼勿视啊 第五十六章 吃鸡之路 看到马志德呆立在那里，韩林儿也愣住了，又想起自己的状态，一把推开了身前的赵川，脸上的红云更像火烧了一般。 “赵你若是敢打我蓝旗的主意，就算是做鬼我也要杀了你！” 说完一刻也不停的就转身走掉了，连桌边的斗笠都没拿。韩林儿心虚了，她的话跟小孩子打架时说“你等着！”一样怂。 过了半晌，马志德看了看院门口，又看了看仍然站在原地摆样子的赵川，他仍旧保持着手扶墙的动作， 虽然不知道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马志德的心里还是升起了一股不明觉厉的感觉。 “这女的谁啊？” 想了片刻没搞懂，马志德还是进了堂屋把手上的菜放到了桌上开口问到， “韩林儿。” “韩林儿韩她就是那个女土匪头子” 赵川仍然站在原地，而马志德却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大惊失色，这个名字赵川早就跟他说过。看马志德的表现也知道赵川并没有给马志德描述一个美若天仙的韩林儿形象 “还挺漂亮的，没你说的那么凶残” “走了吗？” “嗯，早就走了。” 马志德看了看门外，有些不解的看着赵川的背影，难道是赵大哥伤心了？嗯也对拒绝这样的一个女人，还是赵大哥有定力啊。 “走了就过来扶我一把” 马志德先是一愣，心想怎么还得扶一把，不过还是走了过去，手一搭在赵川的身上，马志德心中就惊了，这怎么了，咋出了这么多的汗。 赵川早就汗透了上衣，全身像是抽干了力气一般。 他撒了一个弥天大谎，平白的构筑了一个莫须有的大家族，还把伍嘉欣客串了进来。骗的却是一个杀伐果断的女土匪头子。 “你这是怎么了？” “跟一头狼贴着脸，玩猜拳，决定她吃不吃了你，你也得出汗，你玩你也麻！” 坐在桌前的赵川不断的深呼吸，看着一桌的吃食，没有半点食欲。他在想怎么才能把这个谎做圆喽。等仔细一看桌上的东西，他又斜眼看了看马志德，这小子也是个色胚！平时怎么没见他张罗这么多好吃的。 房檐上的王五，听完赵川的话，他也是若有所思，不知道自己的担心到底是不是多余的，不过早做防备肯定没错 半个月后， 韩林儿手里拿着一叠来自不同地方的信函， “马志德，赵川的书童伴读，其兄长马建勋为淮军李鸿章幕僚。 伍廷芳，手下行走，为怡和行伍家远亲，南洋人。在香港颇具人脉。 斯内普，英吉利人香港汇丰银行帐房。汇丰银行负责赵川手下在天津的所有开销。 王正宜，双刀李凤岗，弟子排行第五。出师下山后就一直跟在赵川身边。 伍嘉欣，怡和行伍邵荣之妹，与赵川有婚约在身，聘礼似定为白银一百万两。” 韩林儿敲着桌上的一叠信件，嘴里念叨着， “有婚约？有婚约！你耍我！” 而这一叠信纸边上，有一封被展开的信纸，上面写着， “赵川，身份不详，时隔最远的消息是，与曾国荃于天津酒楼中发生冲突，被捕入狱，定为死罪。 英国领事馆出面营救，完颜崇厚特批其出狱。现手下行走伍廷芳，于天津大肆采买，其家资巨万深不可测。” 韩林儿这些天再没有出现过，连原本说是要保护赵川的韩山童都被调了回去。但赵川住所门前的小商贩，却平白的多了起来。 曾经还有的书信，韩林儿也是一封都没有给赵川写过，反而赵川却是经常写信让人带去给韩林儿，嘘寒问暖，土味情话不要钱的似得写进信里。 韩林儿越是不回信，赵川就写的越多。都快频到一天一封了，信中赵川抱怨自己的的童年没有快乐。抱怨自己从小就背井离乡，远离父母。 说他再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云云，说他想要诗和远方。 说他想要过简单的生活，挑水，劈柴，喂马，就这样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言语间朦朦胧胧，但字里行间都表达着玩世不恭和对自有的向往。 ———— 暂时搞定了？吓住了女土匪，不知道是自己的逼婚，做出的成绩。或者是那句话威胁达到了效果，逼婚当然是赵川最不愿相信的结果，自己有那么糟糕吗？ 赵川宁愿相信是他威胁要杀了那一万人才让韩林儿不敢放肆。 韩林儿走了，赵川又继续咸鱼了下去，每天睡到正午，继续看那些探报送来的各种小道消息，没错韩林儿虽然撤走了韩山童一旗人马的“保护”但是并没有掐断和还能算是跟赵川搭上关系的这根线。 这恐怕就叫做藕断丝连吧 马志德对于赵川的咸鱼状态显得十分的烦躁、焦灼。 赵川把那天和韩林儿在厅堂中那一幕的始末讲给了马志德和王五两人。并且分析了其中的种种，关于势力，关于资源，他都尽量分析的透彻。 我们的马博士一下就变得紧张了起来，同时又回归到了他原本话少的状态。王五甚至有些草木皆兵，每晚都在赵川的门口窗前拉线挂铃。 祸从口出，差点害死我赵大哥，不能这样！我不说话了！ 马博士把不再说话的精神贯彻到了实际生活当中，而他对赵川如今“坐以待毙”的姿态也同样用眼神表达着。 每天都像是个移动的鬼魂一般，是不是的眼含愤懑的望着赵川， 在赵川吃饭的时候， 在赵川喝茶的时候， 在赵川打盹的时候， 在赵川看小道消息的时候， 在赵川上这个就算了 最后赵川终于爆发了，拉着不说话的马博士来了一次深夜谈心，为什么选在深夜，因为赵川起夜的时候，被马博士的眼神给吓的有点屙不出来了。 你让我不咸鱼。我干什么？我现在去立杆子，扯大旗去招兵买马吗？满大清国都在平叛，是你疯了，还是我不想活了？寿星公吃砒霜想当阎王了？ 你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在等什么？等的是各种设备的到位，还有那些人力车的材料到位。 采矿的设备到了，我们就有了能炼钢的资本，现在不动就是因为你一旦动起来，很快就会被人发现，钢没练出来多少，人家拿着钢刀的就来找你练了。 还是这个眼神？设备到了为什么就可以了对不对？有了设备我们采集煤铁的速度就会倍增，这样就算被人发现，我们的钢刀就也有了，不光有钢刀，还有冒蓝光的加特林。 手里有刀心里不慌你懂不懂，能保住的才是财富，不能保住的那都是别人的财富。 终于在马博士的眼神中赵川看到了思索两个字以后，他才长出了一口气，终于没人打扰自己咸鱼的生活了。 到底为什么不把各项工作继续进行下去，赵川说的确实是最稳扎稳打的方式，但也不是说不能做招兵买马的事，不是说不能去安排人进行人力开采。但是赵川是真的怕了。 到了这个时空才没到三月时间，被抓了三次，一次比一次死的快，一次比一次路子来的野。他能不找个安全的地方苟着吗？想吃鸡，苟且才有最大的几率。 这是生存法则，哪怕你开了挂也是一样的道理。但是这样观众和粉丝的观看体验就会差很多。 但不用担心！ 赵川的吃鸡之路从未平坦过，总有老银币会时不时的从各种位置跳出，来吓他一下。 第五十七章 紧急营救 生活平淡有什么不好吗，当然前提是，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还得吃的香，喝的辣。 赵川此时正过着这样的生活，从打赵川跟马志德解释了为什么要咸鱼以后，马志德也认同了赵川的说法，我们马博士跟着一起，赵川俩人一起放纵自己。 顿顿大猪蹄子 就在韩林儿在海边的木屋里骂着赵川的时候，赵川正抱着猪蹄打了一个巨响的喷嚏，眼冒金星，喷了马志德一脸的猪皮。等缓过来以后才发现霍恩地就站在自己面前，一脸的焦急。 “赵先生，出事了” “我有事吗？没有吧？怎么了？” 赵川吸溜这鼻涕，毫无形象的开口询问， “可至东家，被人扣在了北京，说是犯了死罪。” “克制是谁？” 霍恩地脸上焦急，但赵川完全想不起自己认识一个叫克制的人。 “额，可至是我们兴隆镖局的东家啊，张可至。” “哦，那个精瘦老头，我给忘了怎么了？怎么就被扣了？” 霍恩地也是一脸懵逼，心中焦急，他说，这事是张宝平让人给带回来的消息。 赵川包了霍恩地，马金宝两人，还有手下十几个伙计，几本上就把整个兴隆镖局的台柱子都带走了，剩下的不是学徒就是老弱。恰好接了一单往京城去的买卖。钱又给的不少，叔侄俩就带着几个伙计含着“合吾”上路了。 结果到了京城说是接货的东主说丢了东西，还很重要，还没把事儿说清楚就被官府给拿到了监牢。审都没审就给定了死罪，好在因为今年过了秋，等到明年就要秋后问斩。 还能活一年，还是古代好，但是赵川却忘了，还有个斩立决的一个说法。 “收拾东西，我们进京。” 霍恩地原本还有话说，但赵川跟打了鸡血似得就从藤椅上蹦了起来。 霍恩地要说什么，他当然知道，无非就是想求自己看看怎么能去营救一下兴隆镖局的东家。 开玩笑，这事儿能不去吗？必须得去啊，不光是去，人还必须得救出来，当然不是赵川侠义心肠。这货惦记兴隆镖局，早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只是苦于没有借口，不知道该从何入手。这回机会送上门来。当然得抓紧了，如果自己没到京城兴隆镖局东家出了什么意外，那就跟赵川可就没什么关系了。 “霍师傅，麻烦你去一趟天津，把斯内普接上，在天津港接货的事，就交给伍廷芳，另外去一趟大英领事馆对面的教堂，请一个叫约翰的洋人，就说我请他去京城给大官拍照” 赵川能调动的人脉，他准备全部调动起来。 人脉这个东西，你用了，他才会记得你，很多人总是说人情最难还，你不去用你的人情，渐渐的不就成了人情淡漠了吗 霍恩地不知道赵川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先生能如此热心，他自然是乐意见得的，而且赵川总是能把一些事出人意料的给办下来，所以没多废话，抱拳道声保重之后，就直奔天津而去。 有钱了的赵川，给来回走动的镖师都买了马，要知道这个时候有匹马，跟在赵川来的那个世界有个保时捷差不多。 既然人命关天赵川片刻也没耽搁，王五带着几个镖师护卫把马车套好，赵川就出了滦州城。 赵川这一走不要紧，他院门外的小商贩见赵川大包小裹的乘车离开，原本七七八八的商贩一瞬间就走了大半。 滦州县衙收到赵川离开的消息，黄县令皱着眉头，他不知道赵川为什么不辞而别，并且人去楼空，一个人也没留下。招呼也不打 前些天黄县令就在想这个赵川葫芦里倒地卖的是什么药，不光是马志德觉得赵川咸鱼，就连这位县太爷也觉得事出反常，矿给你了，那就是钱放在你面前，你不挖？你也不捡！结果现在还拍拍屁股走了 “派人跟着，去了哪见了什么人，回来禀报！” 当天夜里守在永平府海边的韩林儿，也收到了赵川离开的消息，几乎发出了跟黄县令同样的命令，跟着看看他要去哪？ 赵川之前摆出的架势和他扯的谎都太大了，无论是韩林儿还是黄县令都不敢去动他。但是真要是他那些个后台出了什么问题，那司家营的矿就 也不知道真要把司家营铁矿，丢给韩林儿跟黄县令，他们俩到底谁能胜出 赵川没在乎自己走了会造成什么影响，他越是这样，别人反倒越是忌惮，结束了固定的咸鱼生活，但是马车上的咸鱼生活才刚刚开始。此去京师四五百里，怎么也要走上个四五天才能到 这小棚马车赵川早就有了体会，也为此特别准备了东西——棉被。厚厚的棉被被他坐在屁股下面当垫子，摸着棉被上的丝绸被面，赵川突然想起了真皮座椅实木内饰 是不是应该等钢练出以后，研究下特种钢弹簧什么的工艺。自己要是在大清卖上几套真皮沙发不知道能不能赚点银子什么的。 看这车窗外的景色，赵川没有霍恩地的焦急，因为张可至他见过，并且这个兴隆镖局的东家，他也早就旁敲侧击的了解过。 开拓进取他成不了，甚至还有点谨慎过了头，守家待业只能算是勉强维持。就这么一个谨小慎微的人，怎么可能会犯杀头的罪过。八成是被人陷害了 张可至要不就是得罪了什么人，被人诬陷，要么就是被人当抢使了，成了替罪羊。既然是这样那救起来应该是不难，现在着急也没什么用，地方还没到，再因为着急上火病倒了还怎么救人。 这事也用不到韩林儿的人，毕竟她的探子能在滦州永平府地界发挥作用已经很不错了。就凭她那点底子，想把手伸到京城完全不可能。 黄县令就更是一样了，成了可以告诉他们结果，来炫耀自己的牛波依不成就眯着，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没什么好想的，可外面的风景也真没什么好看的，已经渐入寒冬的北方山河一片萧瑟。落叶早就离开了树。到处都光秃秃的。晃晃悠悠的小马车里赵川睡得正香，马志德坐在车辕上看着他的外国经书。博士的自我修养还是有的 隔日之后就到了唐山地界，不过这时候的唐山还只不过是个小镇子，四通八达也还算是繁华，为了赶时间，赵川没让众人进城。在唐山的北边径直一路向西。 可没走多远马志德的鼻子就使劲的抽了起来，同样抽鼻子的声音在车棚里面也传了出来。 “这是？” 马博士像是在问自己，但是他身后的车棚里却说出了答案 “烤串的味道！” 赵川一把掀开了帘子，指着前面不远处守在道边的一个摊子，嚷着要开过去。 走进了一看，一个长条的炉子一米多长，上面正烤着一排排的肉串，如果不是对方都脑袋上面都顶着个半秃，赵川真得以为自己又穿越了回去。这味道好熟悉，孜然肉串 赵川从未如此利落过的翻身跳下了车厢，眼中放光的走到摊子前面， “给我来五十串，再来两瓶啤酒，有没有烤腰子” 说完赵川就觉得自己有点过分，看向了那炉子后面的烧烤师傅，这一看他才发现，对方竟然住着个拐。一只裤腿里面空荡荡的 “啊，给我来五十个串就行” 第五十八章 父子烧烤 身残志坚的人，赵川又不是没见过，但是在这个时代，却很少能见到这样的人。因为缺少保障，大多数身体有缺陷的都很难活下去。有家底的能养得起，也多数都不会抛头露面出来找营生。 眼前这位大叔看样子还不错，卖串的肯定不缺肉吃，这年头能顿顿吃肉的人可是不多。显然这大叔就是能天天吃肉那种。 这摊子所在的路段，算是离开唐山唯一一条往京师去的路，路上往来不断还算是交通要道，这老哥脸上的皱纹不少，看上去得有个五六十的岁数了。但是看他烤串那架势，身体还硬朗着呢。 听到赵川说要几十串肉，赶紧应道， “好嘞！~您还请稍等，二子！挑五十串肉多油多的大串伺候着~客官小本买卖不佘不欠，还请您先行汇帐” 老头声音洪亮，抬起头，伸出那黝黑锃亮的手到了赵川面前，赵川哪有钱，有的也是保命的金条，在裤腰带里掖着，能拿来汇帐吗？ “马志德！拿银子来” 马博士怎么没跟上来，跟什么人学什么人，而且一开始马志德被赵川拐来，好像就是为了吃一口炸鱼薯条。就把他哥偷偷给他的零花钱，一股脑的塞给了赵川，当然赵川忽悠他的大义肯定是一方面。但是那一口鲜美，应该也是原因之一吧。 但马博士毕竟是个博士啊，看赵川从车上帅气的翻身跳下来，那是赵川身高腿长，可马志德也要跟着学，却摔了个大马趴。一脸的灰土，刚刚正在马车边扶着王五拍灰。 没等马志德走过来，就听那老头破口大骂起来。 “我不卖你！滚！@#￥#@￥”（老头后面的话实在不能播） 有日子赵川没听到有人骂自己二鬼子了，不过这老头既然是开门做生意的，怎么也这么大的脾气。上门的买卖都不做还要把钱往出推。 一个手里捧着一大把肉串的男人听到声音，赶紧到了那老头身边，先是看了一眼赵川，脸上陪着笑点头哈腰的。 随后用拿着肉的手一把扭过了老头的身子，用一嘴的唐山口音开口对着老头数落起来， “你这是弄啥嘞！我秀叔的药都快断了！你又犯啥牛脾气，这些人能惹吗？咱要是犯了事耽误了营生，咱俩是死不了，那一大家子人咋整？” 男人的声音不大，但这官道边上不比镇里，连铁炉里面的炭火烧的噼啪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更不用说他们俩人说的话了。 “这位客官，我爹脑子不太好用，他胡言乱语您别跟他一般见识，那个我送您二十串大串子，您看成吗” 不管什么原因被人误会，被人骂总不会好受的，可面前这男人，赵川那难看的脸色还真的生不出气来，眼前这哥们，应该就是老头喊的二子，这个叫做二子的兄弟跟他爹差不多，少了一只膀子。 这一家子不是缺胳膊，就是断了腿儿，听着刚刚的话，家里好像还有一个病号，这怎么生气，而且人家笑脸相迎，就算不为了那泛起的同情心，也不能踹了人家的摊子不是。 还有一点赵川没走，可能主要是因为馋的 但吃串子的心情却被打扰了，赵川点了点头，默默的走向了远离官道靠近树林的木桌， “那个客官，您家东家点了五十个串，二百五十个大字儿” 那断臂男人，没敢跟赵川要钱，颠颠的到了马志德的身边，跟马志德去要钱去了，在官道上做买卖，都是南来北往的，别说赊账，就是饭钱不先付了，人家扬长而去自己也是追不起的，还是把帐先付了，自己也省心。 因为停车的地方离这摊子不远，刚刚那一幕马博士也都看在眼里，不过赵川既然坐下了，那这账就得给人结了，而且跟赵川花钱挥霍相比，二百五还真没多少钱。 听到了钱数，赵川翻了一个白眼，连着钱数也在骂人。自己是不是贱的，被无缘无故的骂了一通，还得给人家钱。照顾生意，到底是馋的？还是自己心软？ 赵川觉得自己这个馋，是病得治 “这数太难听了，再点三十凑五百吧伙计也得吃饭” 马志德闻言一愣，但还是从钱袋里面点出了三两碎银子直接给到了断臂男手里。 接过碎银子，那断臂男咽了口唾沫，赶紧喊道， “得嘞，谢客官汇帐，在来五十个大串羊肉！~” 自家的大哥被骂了，马博士也不高兴，不过毕竟人家是博士吗，还是有涵养的。坐在赵川身边又扔出了带问号的眼神。 而王五和几个镖局的伙计却是年轻气盛，赵先生是能随便骂的吗？说赵川是他们的精神偶像现在也不为过，几人气鼓鼓的坐下，弄的桌椅板凳叮当乱响。好在这些家什都是自己做的东西结实耐用的很。摔打几下坏不了 赵川这一行人多，大家分座两桌，王五带着四个镖局伙计坐一桌，赵川和马志德俩人一桌，一共这小摊子就四张桌子，一下被占去了一半。 赵川刚想给马志德解释一下，他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 “后生，贫道见你面色红润，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身具不凡之相啊，不如让贫道给你摸摸骨，祈福身心，算上一卦？” “大叔，我们信教的” 回过头说话的是坐在赵川后桌的，身上穿着土黄色的道袍，头上扣着一个混元巾，挽起的发髻上黑白掺半，还插着一根盘得发亮的小树根。一张消瘦的脸上沟沟壑壑饱经岁月。加上一缕山羊胡子还真有几分道骨仙风。 可马志德不干了，终于被这道士的话给点燃了，马博士是有信仰的好不好，想吃点肉被人臭骂了一通，本来就有些火气，现在还出来个道士要给教士算命，这不是找茬吗举着脖子前面的十字架对着老道没好气的说道， 额，有些习惯一旦被开发出来，一时半会还真戒不掉。就像是话痨这个事 “摸骨就算了，我倒是想听听这家父子，为何落得如此凄惨。” 老道士呲牙一笑，满嘴的米黄色，瞬间就破了功，但还是柔声的说了起来， “二人行道于心，致残为道，以义为道，何来凄惨之说” “说人话，听不懂” 老道“” 赵川也不是什么讲究人，端起桌子的白瓷壶，把扣过来的茶碗翻过来。倒了杯茶给自己，一边喝一边看着老道开口说。 “这道，唉，居士直爽，甚和吾心，说白了就是他俩都是打仗打的，老得是二十年前跟洋人打仗打的，小的是四年前跟洋人打仗打的。老的炸断了腿。小的炸断了手。” 老道士的话声音不大，但赵川一行人全都听的真切，几乎同时都愣住了神色。 王五把目光投向了那烤串的老头。盯着他那空荡荡的裤管看了半天 第五十九章 命更重 难怪那人不给赵川好脸色 赵川这次去救人，当然是盛装出席了，而赵川的盛装当然就是他那一套不合身的西服了。虽然不是很合身，用现在的眼光来看很像穿着穿着西装的捡破烂的那种。 但这也是大清没有的东西啊这标榜了赵川的身份二鬼子 穿着西装梳着大背头，总之是没有辫子。 老头一家都是跟洋人打仗成了残疾，能对赵川这个二鬼子，有好脸色那真是见了鬼了。 如果见二鬼子也算是见鬼的话 但是生活所迫，有事你就不得不低头，通情达理的二子，就知道这个道理，收钱入袋，跟你出出气，过个嘴瘾比，还是前者比较靠谱。 马博士汇帐给的可是碎银子，而且还是按照一千兑一两算的，可不是因为马博士不识数，而是因为赵川后面那句话，不是为了尝个鲜，为了吃饱。或者是给点施舍 “这俩憨货是贫道多年好友，他们并不是一家的，不是父子，都是唐山出来，能捡条命活着回来很不容易” 赵川点着头，看着在炉子前俩人小声嘀咕着，应该是那个二子在数落老头而且这二人还并不是一家人。 “他们出征前都在贫道这里祈福过，所以他们对贫道还是感恩戴德的” 听到这赵川回过头无语的看着身后的老道， “都是你祈福过的？” 老道捋着他的山羊胡子，自豪的挺了挺胸，眯着眼睛说道， “那是自然” 赵川边上的马博士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就着你还要给我大哥祈福” 他祈福过的，不是丢了胳膊就是断了腿儿，这俩人竟然还让这老道在这里吃肉喝酒 “他们全村儿，出了二十号男丁，回来的就他们俩” 原本都还在取笑老道的众人，一下又变的安静了起来。 这就叫做九死一生吧 “那真是不容易，这俩兄弟，得养活一村子的人吧。” 马博士神甫心泛滥，气也早就消了，对着老道开口说道， “哪用养活村里人，全村的人前两年闹长毛，都给长毛裹挟去了金陵，村里早就没人了” 赵川望着眼前的小摊，还有那两个忙碌的身影，眼前的世界变成了一副昏暗的油滑，两个模糊的身影在这天地间无比的突出。 他们就是在这个世道挣扎的华夏儿女，国家需要他们的时候，不论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他们去了沙场。归来时却家破人亡，家没有了，他们残缺的身躯却仍然要活着。 活的像那老头就算饿死，也要有心中的是非，看见不平的我还要骂两句。 或者活的像那个二子，理智中带着悲凉 “怎么全村就他俩找你祈福过？” 赵川端着茶碗开口跟那老道继续聊着， “不啊，全村都找我祈福过啊” 老道说的理直气壮，听着的众人却都脸上挂上了黑线，还以为你祈福真的有用嘞。 “隔壁村就一个人都没回来，他们是去庙里拜的佛。” 好吧，道爷你赢了，找你还活下来俩，没找到你的全死了 “这位公子还是让老夫给你祈福一下吧” 赵川像是看死人似得看着老道，摇了摇头，心想老子还不想九死一生， 几人聊着聊着时间也就过去了，那个独臂的二子手里拿着一大把肉串走了过来，一张油纸铺在桌上，随后把肉串撩到了上面，肥瘦相间的肉串上油光鲜亮，还有孜然和辣椒面搭配。看的人食指大动。 浓重的羊膻味证明这家卖的并不是狗肉，赵川拿起一串吃了一口满口生津， “真香。” “俺们把总在伊犁将军手下混过几年，后来家里使了银子把人给调了回来，这羊肉串就是在那边学回来的。馋肉拿着打牙祭正好，俺这里还有酒，客官您要点吗？” 叫二子的汉子，见赵川夸奖，在边上挽着要兜售自己的酒水，赵川把抓了一大把肉串递给王五让他们一起吃。嘴里嚼着肉跟独臂汉子聊了起来。 “哦，你们营头去过那么远的地方” “是啊，不过这人都是命，要是不回来，也就不用死了。” “” 是啊，这人可不就都是命吗 “客官一看就是明白事理的人，您也别跟俺大哥一般见识，俺们当初跟洋人打仗一营的人就活下来，俺们十几个人，要不是俺大哥给俺从死人堆里扒出来，俺也活不下来，他是个好人就是嘴上不干净您别往心里去” 可赵川能不往心里去吗，他到不是记恨那烧烤的老头，而是华夏的四万万百姓，有多少人跟这小摊上的二人一样。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去跟洋人开兵见仗。但是他们却实实在在的在为这个国家流血牺牲。哪怕是家园没了，他们也会为了生存，或者说是为了责任继续活下去。 他们的命是自己的，一直都是，但是从战场上归来后他们的身体不完整了，可他们的命却变的更加的厚重了，他们要提那些死去的同袍继续活下去。 这一顿肉赵川吃的真的是过瘾，可能那老头故意的，或者就是这个口味，洒满了辣椒面的肉串吃着格外的过瘾。 尽管下午赶路的时候众人都斯斯哈哈的一直在喝水。 赵川他们走后没多久，两人就收了摊了，倒不是两人是什么探子或者专门等赵川的什么人，而是赵川他们几乎买光了两人的肉串。 没得卖了当然要收摊子了 收拾桌子的时候，那独腿老头才发现，在赵川走的那张桌上留下了一个十两重的大元宝。 手里握着元宝，老头愣在了原地，知道二子走过来，老头才缓缓的举起给二子看了看。随后老头叹了口气， “唉，早知道人不错，就不放那么多辣椒了，这要是出恭得疼成啥样啊阿，秋！，天冷了得多穿两件了” 没走出三十里，赵川此刻正蹲在草丛里，大骂着什么，身边不远处也尽是哼哼唧唧的声音。 路边摊不能随便吃真拉肚子尤其不能吃那么多辣的 过瘾的是嘴，遭罪的是屁股 折腾了三天时间，赵川他们终于到了京师，也是这个时空里，赵川第一次来这里，又熟悉，又陌生。靠近城墙几里的时候周围已经遍布了民宅，但是这并没有进到北京城内。 望着高大的城墙上面书写这“广渠门”三个大字。进了这座城门才算是进了北京城。 第六十章 京师的味 进了广渠门，第一感官是人多了起来，当然是跟赵川去过的天津，以及那些小镇相比，进城的时候刚好是正午。 街上的摊子很多，卖烂肉面的，吆喝着卖高碎大碗茶的，剃头的，看西洋镜的热闹非凡。 除了人多，第二个感官，最深切的就是臭。一股子腐朽的臭气，不知道发酵了多少年的臭 这是一股实实在在的腐败的味道，跟当局的时政完全搭调，因为没有下水道地下排污等措施，整个京师的排污方式都靠人挑马拉。 广渠门靠的是外城，平民多数都聚居在这里，平民哪管你街上是什么味儿，夜壶马桶子，就往街边的地沟里面一倒，省事又不要钱。 城里衙门按月给那些粪头拿钱来清理地沟，可甭管是清理的时候，还是平日里，地沟左右都是臭气熏天。寒冬腊月算的上是北京城最好的日子因为冬天没有那么臭 到了盛夏那味道更是让人受不了。 早就听说过，关于北京的臭，但是身临其境的还是让赵川有了更深层次的体验。 原本在马车里做了小半天，到了地方当然要下来走走，可没走几步赵川的脸色就越来越难看。最后就找了根杆子扶着就在原地吐了起来。早上吃的什么全都还给了大地母亲。 赵川是吐的过瘾了，但他身边的可就不干了 “嘿！这位爷，您这是闹哪一出呢？我这买卖还做不做了？ 呦，还是个东洋人。怎么着了，大男人怀上了还是怎么着？ 要吐您上边上吐切，我这卖碗面容易吗？您这是给我这加佐料呢。还是成心来添堵的~” 赵川抱着那旗杆子上面大大的写了个“面”字。人家炉灶就在他不到一步的地方，摊主也是个嘴碎的，说起来没完，一口地道的京腔说着跟唱戏似得。 说自己是东洋人，听着赵川心里面有气，还不如骂自己是二鬼子呢，不对，二鬼子也不行自己是侨胞！ 但是他胃里抽搐，哪有力气跟人还嘴。好在马志德早就看出了赵川不对，上前扶着赵川的胳膊，一面给人摊主道歉，一边给赵川递上手绢。 王五在边上拿着一个水囊，等着赵川站直了，好喝点水顺顺。 就在赵川靠边吐的时候，赵川所乘的马车边上也是过去了一队人马，也是小篷马车，如果赵川这个时候抬起头来，兴许还能认出坐在驾辕上的人。 那烂肉面的摊主在一旁扯着嗓子数落赵川，也引起了那人的注意，回过头看向赵川这边，这张脸还真是有印象的，这人正是赵川在开平见过那个穿官靴的赵烈文。 赵川还曾经跟他讨论过关于大清什么时候亡国，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题。 “九爷，右边那边的假洋鬼子，就是我跟您说过的民间奇人。说“五十年内”那番话的那位。没想到还能在这碰见。” 听着赵烈文的话，车厢侧边的遮布被掀开了一角，里面的人用丝帕遮着口鼻，向车窗外望去，但是街面上人流丛密，车速也并没有减少，这位还在找假洋鬼子的造型的人，可却没能找到。 “回头你寻一下此人，摸摸底细，若是个清白人，就带到湖广会馆，让我见见若是有根底，把那根底差清楚。” 赵烈文点头应是，可能是因为赶时间，并没有停下车马减速，而是继续向这内城的方向继续驶去。 赵川此刻是眼冒金星，天旋地转，吐干净了胃里的东西，也不能隔绝这街面上的味道不是，北京城那特有的气味，仍然在无时无刻的锤炼着赵川的嗅觉。 如果赵川刚刚并没有吐的话，兴许他还能看见那辆驶过去的马车，而马车里面向外张望的人，他也许还能记得些轮廓。那人正是他初到这个时空时见到的第一个人。 九爷，人称曾剃头的曾国荃 而那个驾车的赵烈文，赵川也当然不会忘记，毕竟他们讨论的东西并不是什么天气或者女人之类的，而是一个国家的寿命。在人没死的时候讨论一个人什么时候死，叫不礼貌，在一个国没有亡的时候讨论亡国的时候，那可是要看脑袋的 缓和了一些的赵川，被马志德扶着进了马车，也是用手帕遮着口鼻，矫情的在车里继续难受。 “先生，我们去哪去住？” 马志德要照顾赵川就坐进了车厢里面，王五驾着车，车边跟着镖局的四个伙计牵着赵川给王五买的马匹。 “去大栅栏找地住下” 尽管难受的要命，但是赵川还是报出了一个名字。 马志德早就对赵川的各种先知能力，已经见怪不怪了，按赵川自己的说法，他是从海外回来的，但是他对大清山河地理，甚至是这些大城市的街名古迹，都要比他这个地道的清国人更熟悉。 “大栅栏有什么好吃的吗？” 听了赵川的话，王五驾着车往西北方向走，车里的马志德却心中充满了憧憬，此行也是他第一次进北京。 跟后世旅游的人一样，到了一个地方当然要尝尝地方美食什么的，虽然这次是来救人的但是也不能饿着肚子救人对不对，人没救到，先给自己饿死了怎么办马博士是这样想的 听到马志德的话，尽管赵川脸色灰白，但还是扬起了嘴角，哼了一声，坏坏的一笑， “当然有了，前门楼子附近怎么能没有好吃的，今儿就给你开开荤，吃点油腻的。” 说完自己还忍不住笑了几声，这一笑不要紧，却是吸进了更多的空气，又是干呕了几下。 凭借马博士对赵川的了解，这货这么笑，肯定又坏憋着，出于好奇，他也没继续问，只是拍着赵川后背的手加重了些力道，打的赵川，又是干呕又是咳嗽。 刚刚好了拉肚，这回改成上面吐了 大栅栏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赵川当然知道，在原本的时空赵川还专门去前门附近寻找过那些历史的痕迹。 只不过繁华的商业街早就掩盖了它旧时的模样。这个时空里大栅栏依旧繁华，但是这里繁华的内容却跟赵川来的那个时空有这巨大的差别。 因为大栅栏往北靠近大前门，又是著名的烟花柳巷，八大胡同的所在地。 既然是烟花柳巷，附近就自然有旅馆客栈。这一点到是跟后世一样，凡是出名的洗浴会所边上，也必然扎堆的出现宾馆酒店。这是一种古老的商机 大栅栏附近的客栈旅店多如牛毛，一些暗娼，半掩门的，游娼，经常在这些旅店，客栈里寻找自己的金主，恩客。 有了需求就自然出现各种各样的供应，这大栅栏附近的旅店，客栈也分为三六九等，各有不同 当然赵川当然是来正经住店的真的 第六十一章 开开荤 这大栅栏也在外城区，京师的内城区里面夹杂着各个衙门办公的场所，剩下的绝大部分就是旗人的宅子。按照满洲八旗，都有明确的区域划分，不过那都是刚入关那会定下的规矩。 刚有这个规矩的时候，连朝中汉人大臣都不能住在内城，早朝的时候大臣必须起早到前门楼前等着，到了点开了内城城门才能进城上朝。 但随着汉臣入旗，也就是包衣奴才的出现，入了旗籍就相当于拿了内城的户口本，就可以在内城住下了。还有就是在皇帝的赏赐下给汉臣在内城的宅子，算是体恤下属不用起早等开门，这口子就算是在这被打开了。 什么事开了口子，就会出现各种类似的借口。 经过几百年的时间，旗人在京师生活的有几十万人，其中当然有些个活不明白的，从最开始过不下去了出租房屋换点钱花，到后来就变成了卖屋，就这样不少汉族商人，京官也就有了内城的宅子。 那会可没有产权年限，一代一代的传下来，现在的京师七十万人口里面，内外城基本上是一半一半的混居。当然高门大户也都多数在内城。 到现在这个年月在内城有宅子的汉人就更多了。 但要说打尖住店，内城也不是没有，可多以会馆的形势出现，没错大清朝就有会馆了，正不正经不知道，起码赵川还没去过。 会馆，会馆，你得是会员才能去住。 这些会馆多数都是以商会的形式出现，用来给各个地方来往的客商来居住，不过那都得是有手礼才行进门，这个手礼倒不是说真的礼物，而是指的介绍信。 封建社会好可怕，住个酒店还得有介绍信才行有一段时间的天朝也是要介绍信的，并且还要八查三兑才能住旅店。 其实这种制度在那个时候也是一种保护，保护住在会馆里客人的人身安全。要知道这会可没有什么身份证、户口本什么的，证明你的身份要么是官贴信印，要么就是熟人介绍。 信印官贴什么的都能造假，但是这熟人介绍信，造起假来就很难，起码你要知道这个熟人的姓甚名谁，弄不好还要模仿一下笔迹。 所以这就杜绝了很大一部分，闲散的社会人员进到会馆当中。也算是对会馆里住的客商起到了一定的保护作用，当然住会馆钱也更贵，有没有别的什么服务赵川也很有兴趣去探索一番。 不过还是先从探索八大胡同走起吧。 哦不，是先住下，把张可至救出来比较重要。 当然今天去九门提督的衙门也不是时候，而且就赵川现在的身份，去了也未必能叫开门见到人，还得拉一个洋人来，这事才能比较好办。 京城虽然人多，但还算不上道路拥挤，马车晃悠了一会就到了八大胡同，下了马车映入眼帘的是，高矮参差不齐的小二楼，多数还都是平房的四合院，空气中的臭味，已经明显比刚进外城时淡了许多，并且还夹杂着些许的胭脂水粉的味道。 街面上行人很多，大多都慢悠悠的走着四方步，一些穿着马甲，带着小帽的男人，在街上见着人就上前鞠躬作揖，点头哈腰的熟络一番，随后就神神秘秘的跟人耳语几句，随后两人都是大笑一通，有的人就跟着走了；有的人就只是笑笑，笑完继续自己的四方步，那搭话的人也不恼，鞠躬作揖的个人送走。借着找下一位撩 赵川见了会心的一笑， “产业化啊，有需求就有市场” 马志德不知道赵川在说啥，不过他却知道自己肚子饿了，眼下地方到了，住哪还没定下来。也不说话，就拿眼神表示自己的抗议。 赵川见了马博士日渐增进的眼神功力，赶紧投降， “得，马大神，就住这，这家我看就不错。” 赵川伸手一指，一个小二楼门头气派非凡，木结构大门脸挂着一个牌匾，写着“庆安酒楼”四个大字。临街的旗招上挂了一大排小旗，写着什么，住店、茶室、餐席、什么都有，足足写了十几面小旗。 这也是清代的一种规矩，叫有什么挂什么。没有的服务或者是吃食没挂就代表没有。这也能算是一种广而告之的意思。 门口两个伙计一左一右的站着，并没有像其他店面门口的伙计一样上前招揽生意，一般这种情况要么就是伙计懒，要么就是店够好，不用招揽。 看着门头就知道这家店属于后者。毕竟装修也是要花银子的。 见赵川一行人，一两马车还有一匹马，朝着自家店面走来，门口的伙计马上就迎了上来。作揖问道， “客官给您请好，几位爷是要住店，还是吃饭。几位楼上请？” 上楼就代表要去包间，包间跟散台那可不是一个价格，虽然没有最低消费，但是去了包间就说明要多花消。这也是规矩算是潜规则。 “找个视野开阔的包间，我们七人都能坐下的。” 那伙计一愣，虽然赵川穿着怪异，脑袋上还顶着头发没有辫子，但偌大的北京城南来的北往的，什么人没见过。可主仆同桌要一起吃饭的就不多见了。不过伙计到是没多废话，来的都是客，管客人有什么毛病，他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呗。 “楼上天字间，贵宾七位，里边请~” 拉着长长的尾音，唱名一般的喊完话，那伙计就接过了镖局伙计手里的缰绳，人吃马也得吃，这算是上好的酒店的附加服务吧。免费泊车，加上免费加油 这次是来救兴隆镖局的东家，而镖局伙计当然就是兴隆镖局的人，原来有霍恩地，马金宝两人在两人规矩多，说什么都不让伙计跟赵川同桌吃饭，如今俩人都不在着，当然得听赵川的来了。 四个伙计也当然知道跟着赵川能吃好的，一个个也都脸上挂着喜色。 进到这酒店里面，是一个百十来米的一个大通厅，因为过了饭口，通厅里的人并不多，只有十几张桌子，只有三两桌。通厅后面是一个天井，一个“y”字型的楼梯正对着大门，上了楼梯往左就是一走就是一个个包间。 又小二引着走到了门脸的楼上才看到门口左边挂着一个天字间的小木牌。 进了包间一看当真是奢华，一个二十几平的大房间通透明亮。一个木制的拱门上面挂着珠帘，里面还有一个隔间。 透过珠帘能看到，靠墙的位置摆着一张小榻。两侧有两张太师椅，跟现在的组合沙发有异曲同工之妙。右边靠窗的位置摆着一架古琴， 再看眼前的这张硕大的红木八仙桌，桌面上镶嵌这一整张的白玉。几盆植物点缀在房间四周。周围墙壁上雕栏之间挂着梅兰竹菊四幅短轴挂画。 “爷，点个游姐听曲，还是要个侑酒的相公。” 这也是一种规矩，既然进了包厢，就得有额外的消费，或者是多给些赏钱 这是一座到处都充满了规矩的城市，明着的规矩，潜在的规矩，就是这些规矩维持了这座城市的繁荣，数百年间没人来打破这些规矩。 马志德一听小二的介绍就愣了神，他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天津也不是没有喝花酒的地方。在天津也都是这种说法。 虽然马博士是个高学历文化青年，这些藏污纳垢的地方他没去过，但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他没去过不代表他哥没去过。他哥去过，那就肯定跟他说过 皱起眉头的马博士不知道是在天人交战，还是在厌恶这样的气氛。 赵川看了看马志德，随后开口说道， “游姐就不用，把今天的拿手菜给摆一桌儿。” “游姐是什么样的，叫来一个我看看” 但跟马博士却和赵川同时开了口，说完马博士楞楞的看着赵川脸色瞬间红了起来。 不是你说的要开开荤的吗~！！ 第六十二章 一起的情分 “那就叫一个来吧，唱个曲助助兴，年纪大的不要叫来了不满意，别说我不给赏钱” “得嘞，您请好吧” 小二听到赵川改了口，者一行人，虽然赵川身着怪异，也没剃头，不过这北京城里什么不是见怪不怪。只要有钱挣这些小人物什么人都能伺候。 赵川话音刚落，身边的几个年轻人都有些脸红和局促，镖局的伙计都是年轻人，不然早就混成了师傅，王五今年也才二十出头，马志德更是二十还没到，就包括赵川自己岁数也不大。 但这侑酒这么个说法，就跟在ktv叫公主一样，没区别啊。当然这在古代就是附庸风雅，高端一些。 但赵川却不这么看，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下过乡，一起同过窗，这是人生四大铁啊。拉近兄弟感情的四项必经之事。 赵川知道这八大胡同里面也是有规矩，在八大胡同里的姑娘分四等，乃至全国基本也都一样，只是叫法不同。八大胡同里的这些个馆子分成四个级别。 第一个级别就是轻吟小班。八大胡同有两条胡同是专门只做轻吟小班生意的，多数都叫什么堂啊，什么楼之类的，比如春玉堂，析凤楼这种。 这个级别的姑娘在赵川那个年代，就可以直接比喻成明星了。虽然不登台但胜似登台明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绝大多数来自江南，扬州瘦马，说的就是这些姑娘。 这些姑娘通俗点讲就是不上炕，来的恩客是来谈恋爱，对于谈恋爱这个事，赵川当然容易理解。也并不觉得多稀奇。 可在大清朝，甚至再往早了说，到了明朝那都是奢侈品，你想谈恋爱之后再结婚根本没机会，那是一种奢望。 儒家理学盛行以后，男人结婚前，基本都不知道老婆长什么样，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这就把婚结了。 有人说还能纳妾啊。那是小门小户的商人，没什么规矩的，家里老婆也不强势，纳个妾什么的也不在乎外人怎么说。 但凡要是讲点规矩，正房家里有点势力的话，纳妾就不是你想纳就能纳，那几个都行的了 纳妾也是个非常有规矩的事，并不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看上了谁家姑娘就跑去把人家闺女给娶了。没那好事 男人不到四十岁是不能纳妾的，而且前提是你正房大妇，未出。 这个未出其实就是说没生儿子。生了闺女就也算未出。所以很多婆婆说自家儿媳肚皮不争气，就不能怪男人心思活泛。 就算是纳妾，男人也多数不能做主，那得是家里正房说了算，正房去找，去联系，看谁家的姑娘好。 什么叫好，当然是过了门，就能完成工作，必须得好生养。就是看相貌怎样，是不是能生孩子，经过千百年的经验，能生孩子的女人有几个普遍性，就是腿粗屁股大，虎背熊腰身板好。长相都是其次大妇兴许认为自己春华仍在的可能还故意找个丑的来 这样的的妾，怎么能让男人收心？而且这也圆不了谈恋爱的梦想啊，到是有点像正房去找对象。 所以有需求就有市场，那专门谈恋爱的青楼就应运而生了。青楼里的轻吟小班满足了广大男性同胞们，对爱情的需求。还真不是肉欲，就是看看漂亮脸蛋，弹弹琴，聊聊文学，谈谈人生，跟生人没啥关系谈好了可以和老鸨谈赎身啊。 轻吟小班的姑娘琴棋书画这些多数都是样样精通，读书甚至要比那些落榜的书生读得都好。在八大胡同出了名花那得叫，色艺双绝。也就是说先得好看，才艺还得是精彩绝伦那种。 比较有名气的小凤仙和蔡锷，有过那么一段情深深雨蒙蒙的故事。 还有就是三十年后救了紫禁城的赛金花。都是八大胡同里出来的名花。 所以说这轻吟小班，就相当于是出了名的校花，京师里甭管是王公大臣，还是富家子弟，过往客商，跑到八大胡同里面为了见见校花甚至都有大打出手的。去了就是找初恋的那么一种感觉。 真要是喝大了跟人来强的，那就丢了身份，丢了脸面，在这个面子比身家性命都重要的年代，凡是有身份的，谁也不会不要面子乱来，没身份的也没钱去那地方消费 而第二等，就有点像是现在的嫩模外围了，门店也叫楼，或者是茶室。在八大胡同里面占了三条街。能谈恋爱，也能上得了炕。可男女一旦坦诚相见后，男人嘛，拔了芯，就叼着烟开始思考人生，激情都用完了 所以得不到的一直都很放肆，能得到的反而落了下乘。 再往下第三等，就是窑子了，八大胡同周边连在一起，十三条胡同都分布着窑子和暗娼。 到了这就比较快餐了，省去中间环节，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脱了裤子就提枪上马，完事给钱走人。赵川那个时代好像多数都是这样的 毕竟谈恋爱的渠道多了，女子也都享受着被男人的好逑。男人也不缺自己的女神和小祖宗，反倒是缺宣泄 当然还有第四种，第四种就是野路子了，半掩门的暗娼，要么是自赎身出来的，要么是日子过不下去的，跑到八大胡同里面干起了皮肉买卖。 这娼和妓的区别可是天壤之别，别看二档的妓也要侍寝过夜，但却胜在才艺，相貌。一、二等的花妓，还是有收入的。 但娼的命就很苦了，一些龟公老鸨子，好的时候给些钱银，也给不了多少。 多数的时候都是管两顿饱饭，暗娼还能好说，有点自由，但却朝不保夕。窑子里的姑娘，不是被拐来的，就是被卖来的，哪有工钱跟自由可言。 这些东西也都是赵川自己想一想，这里面的东西没法去说给身边的兄弟们，毕竟自己的形象还是要维护的，而且赵川是看过晚清时期的那些个名花的照片的。 嗯，只能说时代差距很大，审美代沟跨度也很大扯的蛋疼的那种跨度 那小二出去也就是盏茶的功夫，没多久就推着着一个身材娇小，前后平平，的姑娘走了进来，不出赵川所料，既然是拿出来给达官贵人们欣赏的，就当然得投其所好，三寸金莲、柳肩、含胸、还有点驼背。 这姑娘抱着一把琵琶，单看脸的话还说不上难看，鸭蛋脸，丹凤眼，脸上粉扑的很厚，像是亲一口能吐出“烟”的那种，不过整体五官还说的过去。重要的是姑娘一进来，屋子里就香气扑鼻这一点赵川还是很认可的。 小二进来就笑着开口说道， “几位爷，泉升楼的新来的姑娘，嗓子那叫一个好，扬州姑娘，想听多久都行。看的上眼就把她留下，还是我再给爷找一位去” 这样的姑娘，赵川连比较的想法都没有，别说有伍姑娘在他心上，就算是那女土匪韩林儿，也不是眼前这侑酒小妓可以比的了的。 那小二话里还有意思就是，这姑娘是可以留宿的，不然怎么能想听多久，听多久。后面的意思就是要钱了啊，作为中间商肯定是要赚差价的。 这个钱算是给小二的一份赏钱跑腿费，而这姑娘的赏钱，车资得是另给的。 赵川看了看身边的六个小伙子，三个害羞的，两个望眼欲川的，还有一个盯着茶杯咽口水的。 “钱！” 赵川把手伸到了马博士的茶杯前，打断了他看着茶杯，咽口水这个幼稚的举动。赵川有点恨其不争，也是没好气的大声了一些，吓的马博士一机灵。后者一抬手就把钱袋拍到了桌上，脸上瞬间就红了起来。 第六十三章 谁单身 一壶碧螺春，一曲春江花月夜。 曲子弹的并没有cd精妙，不过胜在现场演奏，加上这小娘时不时的拿着带媚的眼神扫视众人，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一曲弹罢，酒菜上了一桌子。可却没人动筷，倒不是因为大家跟赵川同桌要讲规矩，几个镖局伙计是一直跟着赵川，从天津到滦州又到了京师。赵川不讲那些繁文缛节的规矩大家都是知道的。 只是在做的基本都是本分人家的孩子，那喝过花酒，平日里只是听说过而已真的被撂在了现场，都有点叶公好龙。 “奴家，是泉升楼的香莲，几位爷先尝尝庆安楼的手艺，莲香再为大爷们弹上一曲，再给几位爷布菜，斟酒。” 赵川自顾自的拿起筷子，吃起了桌上的菜肴，别的不说，京师的吃食是真香！ 片好的鸭子，精致的小碟子小碗，这些看在赵川眼里这可都是钱啊。 这家店在有点年头弄不好都是乾隆年间，或者更早的东西。 想到了就做，赵川举起了自己面前的汤碗，想看看碗底有没有款什么的 结果当然有了，不过写的是什么赵川并不认识。一个酒店不可能用的起官窑的东西，真的用了那就逾制了，属于违法，商人不会给自己找不自在。 不是官窑这东西就算好也不会有太大的价值。 大家见赵川吃了起来，其他人也发现了自己的尴尬，急急忙忙的拿起了筷子，可着自己眼前的菜就吃了起来，王五更是把配菜的花都给吃进了嘴里。 赵川脸上带着笑意，自顾自的斟了一杯酒，滋溜一口，略微的涩口，却唇齿生香，果酒。只有在苦寒之地才喝烧刀子之类的烧酒。 大多数的高档酒店还是供应果酒，米酒，黄酒之类的饮料，这个时候也没有酒驾一说，皇城根底下南城到是允许骑马，但南城人口稠密，城市管理的也不规范，棚户，地摊，乱搭乱建，最脏乱的地方莫过龙须沟。 赵川看着窗外的街景，正好一群人就对着酒楼的方向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个身穿短打的壮汉，说是个大胖子也可以，辫子绕在脖子上，手里拖着一个水烟壶。 一伙人足有十几个，身后有的人多也是打手装扮。硕大的铜头板带，三寸宽的铜护手，皆是一身黑衣黑裤。 一看就是把黑社会写脸上的人。 看了看身边吃花的王五，还有那几个没出息，酒还没喝就脸红透的镖局伙计，赵川就乐了，自己也是有手下的好不好。身手都好着呢 那叫香莲的姑娘第二曲弹完，起身迎迎款款的走到了赵川的身边，赵川身边得椅子边上是有小圆凳的。 这种侑酒的姑娘都是陪着大人物，一桌一般就有个两三个，主要负责夹菜，倒酒 赵川对这些是听说过也在电视上看过的。可他真的没亲身体验过。 这夹菜你放我盘子里就行了，怎么往嘴里送。 “嗯，味道不错” 酒你到满就可以了，这也要喂到嘴边？ “嗯，爽口，好酒” 这一桌人哪还有人吃饭，六个人都傻愣愣的看着香莲姑娘伺候赵川又吃又喝的，赵川只需要坐在那里张嘴就行了。 而且那姑娘坐的那个近，坐在赵川右上的王五正好把姑娘夹在他和赵川中间，偷偷的看着那姑娘的身段。看了一眼，就赶紧转过眼神去盯着桌上的一只鸡头认真的看着，可过了一会好像又忘了似得，又偷偷的抬头去瞄。 唉，兄弟们都是单身大龄男青年，（清末二十几岁都是大龄了。十三、四结婚很普遍） “嗯，来年买卖稳住了，给你们一人娶一房媳妇。” 赵川安然的坐在椅子上享受着古朴的服务，还不忘了给自己的兄弟们许诺画大饼。 王五挠了挠头，说道， “那个，先生，我在沧州已经成亲了” “嗯，俺也成亲了” “是啊，赵先生，我家娃娃都三岁了。” “嗯，我也是，我家是个女儿。从天津出来的时候老婆刚怀上。” “”赵川。 赵川一头黑线，王五加上四个镖师都娶了老婆，甚至两个都当爹了。 他把目光放在了马博士身上，马博士看了看赵川， “我没成亲呢，我十二的时候家里要给我娶媳妇，我就跑了出来，去了上海，给我说的那个媳妇太丑了，我早就见过。县上教谕家的女儿，我不同意，全家都在来劝我。我看家里是铁了心了我就跑了。” 赵川眼睛瞪得更大了，这一桌就俩人没娶过老婆，可马志德人家是逃婚跑出来的。自己是在国外回来以后发现娶不起老婆，到了这个时空，现在还是娶不起老婆。 他突然有些想念韩林儿，不知道那丫头说的那个表妹那事还算不算数，不行先娶一个老婆练练手？ 听完马博士的话在座的各位都笑了，这个笑点也只有清国的人懂，那就是嫁娶这事从来都不能由着当事人。马博士能因为新娘丑跑了出来，还是挺有趣的一个人。 “香莲就在戈壁？今儿还碰见连翘了，您说这事有趣不有趣还有人跟我余德顺争这事挺有趣。今就在这等着，看看是哪家不开眼的，我让他家臭上半年。” 虽然包间关着门，但是却开着窗户，明显说话的人也是守着窗边说得话，就是为了让人能听得见。 听到这话最先有反应的人，还不是赵川他们，而是被叫出名字的侑酒女香莲。脸上涂着厚厚的香粉，虽然看不清脸色，但是神情里缺透着深深的恐惧，甚至加菜的筷子都有些抖动 很显然说话的这伙人并不好惹。 “让你为难了？这里有二两银子，算是车资，你去忙吧” 赵川不是个软柿子，但是犯不上因为一个侑酒女去招惹是非，毕竟还有正事等着他去办。最重要的是，除了服务还不错以外，那姑娘并不是赵川的菜。 而男女授受不亲的封建社会，带着女人同桌吃饭享受被伺候，其实这就算是喝花酒了，当然酒酣耳热的时候还能动动手，摸摸肉之类的。 香莲，把赵川塞给她的银子攥在手心里，眼中充满了感激的神色，对着赵川作了个揖，就抱着自己的琵琶走出了包厢。 这姑娘出门时赵川也看的清楚，她的眉头皱得很紧 第六十四章 京师四霸 那香莲走后不久，隔壁的包间也就安静了下来，没有放肆的声音，也没有过多的话。 马志德略微有些不解，但马博士毕竟是马博士，人生中第一次吃花酒就这么尴尬而止。不过细想下来好像也并没有什么有趣的。 当然马博士也并不是坐在那里被服侍的那个 其他几人在那香莲走后也都变的安静了下来，跟赵川和马志德相比他们可都是有家室的人啊。此刻花酒的花已经离场。众人也逐渐的发现了自己刚刚的窘态。只是默默的吃饭 但是有一点值得称赞的是，光盘没人给夹菜了，也没有女人在了，众人也都恢复了兽性，那筷子使的一个神乎其神。 主要是真的好香。 不消片刻就吃了个干净，赵川坐在位置上消食饮茶，王五拿了些碎银子去楼下汇账。而且在这可不是只是为了吃还要找房间住下。 这一段饭，竟然花了五两银子。 要知道五两银子的购买力有多高？一个七品知县一年的年薪林林总总也不过两千两。看来京城的物价确实是高啊。 不过这点前倒不至于让赵川心疼。马志德更是没想过，他带着钱跟赵川跑出来为了一个强国的理想。赵川非但没花掉多少，还赚了几万两出来。 当前赵川现在也算得上是身家巨万的富翁，吃几顿好的，也吃不穷他。要了三间房上房，还是联排挨着的。 这一路也是舟车劳顿，安排好了房间，赵川就回房去睡觉去了。这回马志德没跟赵川挤一个房间。王五马志德一间房，四个镖局伙计一间房。 庆安酒楼是这八大胡同守着南城的大酒楼，守着内城前门大街的还有几家档次相仿的。守着内城正阳门得是招待城内的达官贵人的，而庆安楼更多的是招待外来的客商。 赵川回房后就睡下了，而刚刚那间天字包间的戈壁，一个护卫模样的人出现在了余德顺的身边。低头耳语了几句，那余德顺也就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一只手在莲香身后来回的游走。眼中充满了享受的眯着一半。 余德顺的刚刚在床边喊的那句，让谁家臭上半年，那可不是开玩笑。因为他是京城的粪霸。 没错，就是粪霸，京城四霸并不是什么富家公子或者是宦官显贵。而是水，米，粪，行，四霸。 水就不用多说了，京师那糟糕的下水系统，浅一点的水井早就不能喝了，连洗脚洗脸都是嫌脏。百姓的日常用水那是按桶买的。三桶水一小缸，就得要一文钱。碰到逢年过节还要涨上个一些。 水霸就是霸占着几口还能喝的水井。在盘剥一下专门靠卖水而生的水夫。水夫出的是力气活，但那水霸可就是守着水井坐地赚钱的。 米霸并不是单纯卖米的，而是为米脱壳的人，旧时的米都是带着稻壳一起卖的，脱了壳和没脱的价钱要差出一半。毕竟脱壳可是靠人力。并没有机器 这米霸就是专门干这活的，后来逐渐转变成了产业，脱十斤收五两，慢慢的他们手里的米也就多了，赶上个灾年战乱什么的，就跟着一起哄抬物价。 再有就是行霸，按字面的意思就知道，这是霸占码头，大车店之类地方的人，专营车马运输服务。现在的京师还没有黄包车。因为赵川还没弄出来。 历史中原本的人力车是一个法国人在曰本学习弄到华夏来的，赵川来了个截胡。不过还没生产出来，这未来的行霸有没有赵川一席之地就要看后话了。 最后也就是现在余德顺干的买卖，挑粪的粪霸。这米水行三样，是灾年战乱都能捞上一笔。唯独这粪霸，什么时候想捞都能赚钱。王公大臣家里都敢上前欺负盘剥一番。 你家的粪出不出？出的话就乖乖给红包，不然你就自己挑出城去，他们到也不会干那些过激的事情，只要不嫌弃脏臭，你自己把那挑粪的活干了，人家也不说什么。但是四九城里旗人多，也都是要脸的，谁能自己去挑大粪 这粪霸不欺负平民百姓，因为平民百姓没钱给他们压榨，但是那些要脸的旗人老爷，甭管过的什么日子，出了家门就得衣着光鲜。手里提鸟，拎壶，那才叫日子。 而社会上有一种路，看不到摸不着，但走的人多了就成了风气。京师里要脸面，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脸面，就是京城人的一种风气，里面带着皇城脚下的骄傲。 有点类似五百强大企业里面的员工，骄傲着自己所在的平台，但如果离开了这地儿，却又难以置信的发现自己骄傲的空虚。 但你要得罪了粪霸，不说别的，所有出城的粪夫都从你家门口走一圈，你看你受得了，受不了。门前一走一过，再“不小心”洒上些粪水，积少成多了，你家门前都成得成了粪坑积水潭。 这粪王打着恶心，不打更恶心，就是一个操持贱业，打不起，惹不起的混不吝。 但混不吝也有惹不起的人，既然有人就有江湖，人命就只有一条，犯浑装波依确实过瘾，但是遇到过江猛龙，一走一过就把人给杀了，事后人都死了那还有事后，就只有身后事了。 所以别看余德顺刚刚叫的嚣张，却也在那香莲来了以后安排了手下去看看是什么人，什么底细。 越是自备的人，就越是要脸面，越是操持贱业的人，就越发的不想被人瞧不起，所以这余德顺给自己身边的这些个手下，打扮的衣着光鲜，每日下午都得跑到前门外，专门接待外来客商的地头走上几圈。 他很享受那些敬仰的目光，哪怕他知道，怀里的香莲觉得他臭，时常的皱着眉头，但他也不生气，也不跟这香莲犯脾气，这算是他理解的附庸风雅。 让他包下一个来，他觉得亏得慌，让他时不时的来花个一吊大钱，吃些个点心。喝点不是高碎的香茶，这样他就觉得自己齐身了那些内城大老爷们一样的生活。 说余德顺虚荣也好，但他手下毕竟有数千的粪夫，跟着他一起混嚼谷。他得脸面有时也代表了那一群人的得失。 第六十五章 秋天干燥 次日清晨赵川穿戴整齐只带了王五跟马志德两人去了东郊民巷，这地方原来叫东江米巷，后来叫着叫着就换了这么个名字。 从四年前的战争结束以后，洋人要求修约的目的也被满足了，不让在京设使馆的事也被同意了，而且这东郊民巷大多数都是衙门和各个亲王的王府。原来人家要建使馆可没说要占了王府。现在吃了败仗洋人要什么，就给什么 英吉利首先提出在怡亲王府和肃亲王府建立使馆，虽然都是****，但这俩都是实权王爷啊，同样都是九年义务教育怡亲王和肃亲王都是门生故吏包衣奴才满朝也的主。你这不是打脸整个大清吗 好说歹说英吉利又提出在东江米巷的淳亲王府设立使馆，鬼子六只好认怂就把淳亲王府给让了出去。。 淳亲王府朝中无人只能挨欺负，这也就算是为国奉献了。 法兰西则在东江米巷庆公府建立使馆。 此后，美国、荷兰等国纷纷在东江米巷建立使馆，东江米巷也改名为东交民巷。 当时东交民巷内还有一些衙门、官员府邸和居民住宅，各国使馆区只占很小的一块。其中宗人府，吏部，户部，礼部衙门都在东交民巷。 进了正阳门向东一走就是东交民巷。如今这里因为还有平民所以并没有被封锁，也没写什么乱七八糟的告示。 说白了虽然英法等国打赢了上一场战争，但清国这个庞然大物，他们还是有所畏惧的，一切以利益为先，先赚钱，真要是大清突然奋发崛起了能说和，就说合，不想平白在东方树敌。 赵川三人顺畅无阻的进了东交民巷，宗人府边上就是英吉利的使馆。围墙还是原有的红墙绿瓦，但是大门却焕然一新，一座用巨大白石砌城西欧风格的大门代替了中式门头，两个哨兵在门口的两块哨岗石上，标杆一般的正在执勤。 赵川自如的走上前，随后用英语对一个哨兵说， “我要找托马斯先生，但是前提是我需要确认他在不在这里，如果他在天津的话，我想他会损失一个赚钱的好机会，我想您能帮我去确认一下。” 那哨兵目不斜视，并没有看赵川，当然这并不是一种轻蔑，而是英吉利哨兵就是这么个要求。而且赵川的造型加上他那贵族英语，那哨兵的眼神里已经出卖了他的情绪。 “是的先生！请您稍等请问您怎么称呼先生。” “赵川” “好的，川先生，请您稍等” 仍然是目不斜视，随后踏着夸张的步伐下了哨岗石头，转进了院子当中。 京师里是没有港口的，加上糟糕的空气环境，驻华大师更喜欢待在天津，那里无论是空气，还是海风都是他们喜欢的风格。 但赵川觉得如果碰不到托马斯，也可以假借托马斯的名头，骗个临时工来。毕竟自己只是需要带一个西方面孔，好方便行事而已。 确实是只等了片刻，跟着哨兵出来了一个白人少妇。 最近看到的女人都是赵川所不能接受的样子，但眼前的大洋马却是非常的让人赏心悦目，收腰的低胸针织衫外面搭了一件围巾，一条包臀过膝短裙，露出一段雪白的长腿。 看到来人赵川就笑了出来，脸上洋溢这幸福，这位美女还跟赵川还一起吃过饭。没错安娜，托马斯的女秘书。 女秘书这三个字在这个时代还不是那种被潜规则的存在，从十九世纪初出现了打字机之后，女性就充当了绝大多数的打字员。毕竟手指纤细加上心思缜密认真，这样的工作还真的更佳适合女性去做。 这个时候打字机打出来的东西可是不能删除重写的。错了要么就重写，要么他就是一篇糟糕的文件。 “我可爱的安娜小姐，多日不见，你怎么又瘦了？” 对于夸女人清瘦的事情，从来都不会惹人生气。反而会让听着心里喜悦。哪怕她知道自己并没有。 “哦，亲爱的赵先生，北京的天气太干燥了，我还没有适应，托马斯先生并不在使馆，不过我们站在门口不请你进去，你是不是会说我没礼貌里面请把三位绅士。” 只有王五听不懂这大洋马在说什么，确切的说也只有王五没见过安娜。在天津的时候马志德就住在英使馆对街。跟赵川买地的时候，马志德就见过这位韵味十足的女人。 只不过大洋马的美现在并不是华夏儒生，或者说是主流审美的标准，太丰满，太高大了 而王五年轻气盛，啥时候见过女人穿低胸衣的，别说丰满不丰满，除了自家媳妇的，哪见过这么白的胸脯，哪见过那么浑圆的臀儿。 走着走着嘴唇上就是一天，赶紧捂着鼻子走扬起了头， 而赵川并没有看到这些，早在安娜请赵川进去的时候，赵川就一手抵在腰间，站到了安娜的身边，侧头飞眼的，赵川个子高大，身边配一个大洋马也是很协调。 这动作很帅气，也很绅士，更重要的是这是一个亲腻的举动，需要胆量，如果被邀请者拒绝就显得很没面子。 安娜也是微微一笑，把自己的手臂跨在了赵川的手腕处，带着赵川走在了前面。 王五的窘像并没有被他看到，好在没看到，不然王五这辈子估计都会被赵川拿今天这事挤兑。 安娜像个女主人一般的带着赵川在昔日的王府里面游览，一边感叹于神奇东方古国的传奇，一边跟赵川说了托马斯的去向。 赵川来的非常巧，托马斯上个月就来了京师，因为约好了大清的皇帝，还有大清的实际掌权者，具体是为什么事安娜并不知道。 这个激灵的安娜估计就算是知道，如果赵川不付出点什么应该是得不到，那到底是要付出体力，还是金币，就看赵川自己愿不愿意了。 送女人真的不能直接送钱，那样只能让女人觉得你没情调肤浅，当然了赵川来的那个时代，大家都喜欢肤浅的人呢，越是肤浅越喜欢 不过在这个时代，因为物资匮乏，想得到你真正想要的东西，是非常难的。 “哎呀，这里竟然有一条项链我是不是太幸运了，还是因为有你陪着我给我带来了幸运。我亲爱的安娜” 第六十六章 步兵统领衙门 赵川一惊一乍的拿出了跟漂亮的项链，在安娜惊讶的面容面前晃了晃。随后安娜就要去看那项链，女人跟乌鸦一样，对亮闪闪的东西几乎都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但赵川却并没有把他交给安娜，而是手一弹，那香莲就消失掉了。 他自己则是跨过了男女之间礼貌的距离，随后用他手里的东西，换来了他今天想要的情报。 “奥，我可爱的赵” 赵川俯身还住了安娜的脖子，一颗冰冷漂亮的项坠就挂在了安娜脖子上面。 最后赵川又是出血，又是出色的，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关于托马斯最近在忙什么。这件事非常的重要。 “托马斯先生去勘察地形去了，不论是为了大英帝国，还是为了清廷也算的上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托马斯先生想在大清建立第一条铁路，事实上他正是在这样。” 赵川一下就明白了过来，其实洋人要在华夏建铁路，还真没什么不行的。到时说翻脸就翻脸的还不是这个家的主人，你往主人家的厨房送了一套刀具。你说这刀具是谁家的。说是英国人的一点都没错。但是那东西却在大清。有的利用价值的刀具已经正在为其服务了。 安娜把托马斯的行踪，还有达清政府的态度都拿了出来，就因为赵川给了她一条非常小的破烂，还有一个廉价的暧昧。 可哄女人其实就是这样，她们多数人还是傻的可爱而且非常好哄，大多数女人还是比较好哄好的，她们多数也都非常的可爱。 “还有一件事，安娜，我需要有人出面来帮我解决一些问题。这个人最好是一位英国人。你知道的清政府有多糟糕。” 安娜听了，赶紧给赵川介绍了一个人，她还说这人原来就是大清政府里面有工作的，但是出于一些不知道的原因，他被人赶了出来。现在他既不想回国，也不想参加其他的工作，他只想留在中华。 这么一个人，地出现赵川当然非常的满意，说白了斯内普并不是赵川的铁杆员工，人家接到香港的召唤就得回到他的香港去。毕竟那里才是他的老家所在。 所以如果有人对华夏感兴趣还有好感，赵川当然不想拒绝了。 这么一听赵川就让安娜赶紧去。没多一会，安娜就带着一个受的跟麻杆一样的人出现在了赵川的面前。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赵川相信，一位英籍华人，这位是约翰，福莱尔。” 安娜还没有继续说完就听到那个瘦弱的想个是营养不良的猴子一样的人开口说道， “我是有中国名字的，我叫做傅兰雅。” 这人也说不上什么特别之处，但是赵川却总觉得这个人那里不对。 “您是怎么从清国政府里出来的，能说给我听一听吗？如果有冒犯的地方，您可以不说” 赵川想更详细的了解这个欧洲豆芽菜。毕竟要收为手下人的品性才是首位，如果遇到一个****犯，或者是一个有着强烈可望侵犯赵川自己的洋人，赵川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弄了。 “当然可以，您可以更我说汉语的，我的汉语我觉得还不错。 我原本在同文馆教书，讲欧洲哲学。 丫的，老子讲什么有什么大不了，大清的官员都很腐败，真的，这帮丫挺的都改哪去喂狗。” 赵川被突入起来的汉语给镇住了，自己还想考验一番眼前的洋人，可万万没想到 这货一嘴京片子味道不说，说汉语还十分的流利，两人不开口赵川顶着一个英籍华人，而眼前这个老外确地地道道的想个土生土长的清国人。 “等等，你说你叫什么？你就是傅兰雅？” “对啊，我就是啊，如假包换” 这个傅兰雅就是帮助华夏人做出来第一台蒸汽机的外国人啊，到不是说他帮助制作，而是帮助了翻译了一些图纸还有一些理念。 这人赵川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傅兰雅的生平事迹很多，这一切要从他小时候开始说起，受到传教士父亲的影响傅兰雅小时候就是一个十足的华夏迷。 他对华夏十分着迷时刻关注关于华夏的消息，毕业后就立即申请去了香港的圣保罗教会学校。 因为热爱再加上天赋他很快就能熟练的说中国话，变成了一个十足的中国通。 他曾经在北京同文馆任教三年后来又陆续担任过上海英华学校的校长，负责《上海新报》的主编等相关工作。 后来他在江南制造局翻译馆负责西方的科学技术书籍长达二十八年，翻译了大量原版的外国科技文章。给曾国藩的江南制造局的建立奠定了下了技术基础。 在洋务运动期间他翻译的科学类型的书籍，著作，文章，图纸多达一百一十三种，作为一个外国人。他成了在华夏翻译外国著作最多的人。 清政府也曾经授予他三品官职用来感谢他的无私奉献。 当然那是在李鸿章上台以后，李鸿章帮他弄了三品官，这位大哥非常喜欢，穿着官服拍下了不少的照片，这些照片赵川都是看过不少。 可能赵川印象里，傅兰雅是带着一个大胡子的形象，突然出现的这个年轻的豆芽菜，不知道他是因为找到了工作，高兴的。还是单纯的因为他能不回国了的原因。 他自己掏腰包创办的科学杂志《格致汇编》在清末，乃至后面几十年的日子里极具影响力， 在杂志断续出版的八年里面，傅兰雅一直孜孜不倦地传播着科学技术知识。 甲午战争的失败让他蒙羞，而且也看清一些事情，最后借口度假离开了华夏，去了美利坚，但是这是个真的需要尊敬的人呢，因为一个海外来的孤客，却为华夏无私风险了青春，可甲午一战傅兰雅也放弃了在华夏。 赵川现在就很想问问傅兰雅，放弃了为之奋斗四十年的地方心里有什么感想？ 当然这话没法当面问，但是这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才，虽然赵川也会英文。但是翻译书籍，他却真的不行。 这回又捡到一个宝。 既然捡到了，赵川当然不会放过，眼中放着的光芒的看着傅兰雅问了一个问题，随后傅兰雅就跟着赵川离开了大英使馆。赵川也成功的收复了第一个洋人小弟。 赵川说的其实是个选择题，他问傅兰雅，说，你想让你的名字成为所有学院的冠名词吗？ 这种冠名方法，其实早在应该，法国都有，但是中华现在还没有大学，更不用说学院了。 但是赵川问到了，就证明赵川要在华夏兴办学校，不管是为了体现自己的价值，得到认可和肯定，还是名垂青史。这个问题抛给所有人，估计大家的答案都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想。” 王五背着傅兰雅的行囊，而背包的主人正在跟赵川还有马志德三人聊的忘我。 虽然打算跟赵川走了，但是傅兰雅并不知道赵川要干什么，赵川本着用人不疑的态度，把自己想法基本和盘托出。 我有几个矿，要开采一下 好吧有矿就可以为所欲为，起码赵川说完之后傅兰雅的眼睛里也同样冒着光芒。 当然傅兰雅并不是个爱钱的人，这话放到现在可能很多人都不愿意相信，但是在赵川那个时代，再前推几十年，不爱钱的人大有人在，因为那个时候钱并不能买到你想要的东西。更多的需要人际关系通达才能在社会上混的风生水起。 而在前推一百年，这个时候也就跟现在赵川的时空有所重叠了。科技爆炸的年代里，傅兰雅作为一个科学爱好者，虽然他没有发明创造，但是他对华夏的贡献却远远大于一些技术不成熟的发明。 “老板，我们要去哪里？下一步，我们要做什么？是研制选矿机吗？这方面我也有过了解，不然我今天就回去整理一下。” 傅兰雅进入角色很快但赵川只给他回了两个字飘荡在空气中。 “监狱” 傅兰雅愣了很久，但还是快步跟上了赵川，他面色沉着的想着脑子里面的事情，加上他对清政府那些不友好的事情，影响了自己。 赵川现在去的地方，就是著名的九门提督府，也就是步兵总领衙门。 这地方一直以来都是京师最重要的衙门，相当于北京地方戎卫部队。主要职责是保护皇族。还有另外就是维护京师的治安，还有日常的管理。 九门提督府在景山的西侧，赵川他们在前门楼前面的东交民巷过去，还真的走上一会。 到了地方，赵川就见到，几个带着白底红碎帽子，身蓝衣的衙役站在门口，九门提督府衙，实际上在维护京城所有的治安工作，同时也包括税收，城市建设，卫生管控等等。 所以往来在步兵统领衙门门口的人非常的多，而且这门口站岗的两个哨兵，可以说是赵川来了这个时空这么久，见到的第一次让他眼前一亮的哨兵。 这两个哨兵像是标杆一样，但他们的裤子边上，则是摆着两把后填装步枪。 第六十七章 挖墙脚 如果有人因为清兵装备了后天装步枪而惊讶的话，其实大可不必，要知道大清在这个时候那可是实打实的有钱，在欧洲的各个老牌大国眼里，大清的国力是十分强大的，只是他们内部叛乱多发。 所以在大清内乱的节骨眼上，英吉利和法兰西在这个时候，要挟大清来修订第一次战争中签订的条约，企图让自己的在华利益继续延续下去。 可英、法两国外交官，并不了解大清的高层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论是太平天国也好，还是什么捻军，还有地方上的叛乱，在慈溪眼里，那都是不成气候的，以鬼子六奕为首的军机处才是慈溪的心病，跟在咸丰身边多年，传成数百年的平衡之道是慈溪坚信的治国之道。 满汉的平衡，军政的平衡，这些才是慈溪考虑的东西，而慈安就没有慈溪那么大的野心，而当鬼子六独断军机处的时候，慈溪就开始疏远了这个关系朦胧的小叔子。 那么扶持远在湘湖的地方团练，肯定要比扶持出几个满人总督要来的更加安全好用，用完扔掉就可以了。就像碧云涛一样，原本各地的团练慈溪从来没想过会让他们做大做强。 但是天不从人愿，老天总是事以愿违。鬼子六确实是是被打压了下去，分化了他手里的权利，可又出来了个曾国藩。 具体是什么原因？因为慈溪把天平天国当成了儿戏，同时她也把权利当成了儿戏。 ————— 赵川跟傅兰雅嘱咐了一遍以后，就走到了哨兵的面前， 大清的哨兵跟大英的不一样，赵川几乎是被人行着注目礼走过来的，而且目光并不友善。 “看什么看，没见过啊！我们家洋大人，要见九门提督，麻烦您给通传一下，就说英吉利驻清武官约翰，福莱尔有要事拜访” 那哨兵眼睛一眯，越过赵川看了看，他身后的傅兰雅， “洋人使者有事去找礼部，跟我们步兵总领衙门没关系，也找不上我们提督大人。您啊找错地儿了带着您洋爸爸去大前门找找，别出门，出了门是找找妈妈去的地儿” 说完那哨兵，哈哈的一通大笑，赵川的脸一下就拉了下来，不过这还没法说，自己现在还真就是个二鬼子，并且向来都是阎王好办，小鬼难缠。 “我们洋大人的手下的一个掌柜被你们衙门的人抓了，现在就关在里面，别废话，赶紧去通传，别给自己找不再自，真出了事儿，你这样的担待不起” 赵川翻了一个白眼，转身就退回到了傅兰雅的身后，一副奴才样子，弄得傅兰雅都十分的不再自，但傅兰雅却打心里开始喜欢上自己的新老板了。 来的时候赵川已经把这次的情况和傅兰雅说了，救得人是他的朋友，生意上又很重要的合作，而且这人还是蒙冤入狱。 傅兰雅就满口答应了下来，他本身就是个简单却又充满正义感的人，不是这样的直肠子，也不至于被人给赶出了同文馆。 为了朋友，为了友谊的小船这么的商人竟然能放下身段，被哨兵奚落，还能继续卑躬屈膝的在自己身边演戏，这都是为了一个朋友而已，傅兰雅能不高兴感动吗。 而且此时的傅兰雅十分期待，自己也能成为这样人的朋友。 这些东西赵川当然不知道，就在那哨兵疑神疑鬼一步三回头的进到了衙门里面。赵川这才把心放了下去。 俗话说完事开头难，能见到提督，这是就成了一半，后面那一半还，不是九门提督一句话的事。 现在的大清很有意思，小案看关系，中案看影响，大案看政治。但是小案子，就看到了影响和政治，那么关系就没有了用武之地。而且抓的是洋人的人。这个时候，只要不是明目张胆的杀人放火。基本上用不了多好久就能放了。 张可至的案子能大到中案，就算是他长了本事了。离大案还差的远着呢。 哨兵去后不久，一个身穿便装的男人就跟着刚刚离去的哨兵，来到了赵川面前。为首的人对着赵川摆了摆手，赵川赶紧也迎了上去， “这位大人怎么称呼，在下赵川，英国华人，跟着我们阿里公司的老板回到大清的，多了我就不用多说了吧。” 来人闻言一下愣在停在原地，他可不知道这个赵川说的是真是假，但是这个外国人确实是真的。那么就得看看他们到底犯了什么事吧。不动声色的思考了一下，还是报出了家门。 “下官，余文卓。我们提大人现在还没有到任，现在还空着，捕盗衙门是我们的事，但是您怎么确定人就是我们抓的。我们最近可没抓过您这样的人。” 这个余文卓看着面似忠良，而且客客气气，虽然最后礼貌的绕过了他自己的口头禅，给他憋了个够呛，但是总的来说还不错。 “我老板名下有个生意，在天津，兴隆镖局，镖师张可至被你们给抓了起来。具体为了什么事，就回天津一个小伙计，现在事也说不清楚，我们大人就只能自己亲自来了。” “张可至兴隆” 赵川把自己的来意跟眼前这位说了个清楚，他并不关心九门提督什么时候到任，调任离职的是谁，未来谁来接任。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赵川是来救人的，他只想顺顺利利的把人给接出来。 “这个张可至的事我还真的知道，抓人的时候人赃并获，他运到京城里来的东西里面夹带了福寿膏。朝廷早就三令五申的禁过大烟，他夹带的量还比较大。所以罚款也没交，还拒不承认他带了大烟。” “放屁，我们跟朝廷的公约里面，我们贩卖大烟本就是合法的，你们什么意思，到了你们这里，就想跟我们大英帝国唱反调吗？谁给你的权利，谁给你的勇气？现在就把人放了，别让我们大人回去调兵来” 说完赵川就回过头，跟身后举头望天的傅兰雅用英语说了一通， “我要控告你们，你们想毁约吗，你们还想要战争对不对！那是我们合法经营的东西，我现在就要求你们给我放人，不然就我就要回天津调兵打到紫禁城里去！” 傅兰雅说一句，赵川翻译一句，只是傅兰雅到底说了什么只有马金宝和赵川两人听得懂，好像跟赵川说的根本就不一样。 说着说着，傅兰雅就盯着赵川，有点哑口无言的感觉，因为自己说的并不是这些，因为傅兰雅的汉语非常不错。 但这并不影响赵川要的效果，因为傅兰雅说起来的时候非常的义愤填膺，因为他也是极其反对大烟流入华夏的，而且他对英法两国的行径表示非常的让人生气。 “”余文卓额头上已经下了冷汗，正如他所说的，那个张可至根本就是被人扭送过来的，而且是大人物安排人送进来的，至于案子是真是假，余文卓根本就没在意过。他们这些手套帮着朝廷里的要员显贵处理过无数的人。 这个张可至很明显就是有人故意安排进来交罚金的，既然能收钱当然就不能杀了，放在牢里看着就行了，毕竟安排的人也交代了只有给钱了才能放人。 可现在倒好，洋人来要人了，这可怎么办？余文卓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左右为难。 “愣着干什么？等菜呢么？” 赵川是一点都没客气，傅兰雅在赵川身后小声的用英语问赵川，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带了大烟。 赵川一看傅兰雅表情，就知道他要是说他也不知道，这个傅兰雅很可能就掉头就走，现在事情到了这个节骨眼，戏做足了直接就把人接出打牢。赵川怎么能放了口子 他赶紧跟傅兰雅说肯定不是，一定是被人诬陷了，他自己有矿山，有铁矿、煤矿，用得着去弄大烟吗？而且自己这个朋友干脆就是做运输行业，并不会做这种险上加险的事情。 两人还在小声的用英语说这话，余文卓一咬牙就进了衙门里面，那位大人，安排自己干事，本就是私下里运作的。 但是这个洋人可是摆在光天化日之下的，现在不放人，这事儿就全落到他自己个身上了。哪有替人抗雷的道理。所幸一狠心就往牢房的地方走了过去。 余文卓刚走，赵川他们身边就来了几个人走进了步兵衙门里面，但赵川他们就在门口说事，让人很是好奇，刚刚已经进到了门槛里面的人，其中一个又退了回来。 “傅兰雅老师？” 傅兰雅赵川两人都顺着那个声音，望了过去，赵川眉头皱的很深，他没想到在这里傅兰雅会遇见熟人，如果这个时候被人识破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哦，我的天啊” 傅兰雅侧着脑袋看清了那人，就赶紧转了过去，背对着大门。可那个喊他的人并没有觉得自己认错了人，反而随着傅兰雅的动作，更加相信自己。 “傅兰雅老师，听说您别赶出了同文堂。您别难过，我正有一个地方可以让您去大展拳脚，我的一个先正需要一位懂机械，能翻译英文书籍的老师。我都找你好几天了” 赵川一听，直接气乐了，这人倒不是来揭发他们的，可这比揭发还让人讨要，这货是来挖赵川的墙角的 第六十八章 （重发） 第六十九章 赵川听了那人的话先是一愣， 我靠！挖老子的墙角！ 当赵川转脸看过去，就看到一个各自不高，最多一米六的矮胖男，身穿官服，但是头上却并没有戴帽子，梳着两撇八字胡。 这时赵川第一反应倒不是要争论挖墙脚的事情，眼前的人让他想起了黄志强，如果黄志强，此刻在这里的话，赵川肯定会第一时间把他拉过来，告诉他， ‘来你看看，这才是一个县令，应该有的面容’ 傅兰雅听到对方，说了话，他也知道自己今天躲不过去，赶紧从望天看大气层的动作中脱离出来，对来人说道， “是杏荪啊，为师已经找到了新工作了，为大英帝国的一家公司工作。” 说完还看了一眼赵川，意思是已经很明显了——这是在邀功 但傅兰雅却小看了华夏人玩政治的能力，他那些小动作都看在矮个子男人的眼中。让其诧异的看向了赵川。对于赵川这么高辨识度的打扮，他表现的更加疑惑了起来。 但这人却极善交流，对着赵川一拱手，就开口说道， “在下盛宣怀，敢问先生怎么称呼” 这话说的没什么毛病，人家来打招呼认识你一番，你又有什么架子？ 重要的是人家可是一身官服，还是在步兵统领衙门的门口。 “嗯，在下赵川，英国阿里公司执行经理。” 赵川给自己随便按了一个名头，当然如果他愿意，他可给自己任何的名头，毕竟公司是他自己的。 但他蒙的一下就想到了一个问题，你特么是盛宣怀？？？？天津大学的盛宣怀？ 当然赵川只是用眼神表达了自己心中的惊讶。 盛宣怀是谁？李鸿章的幕僚，好吧李鸿章的幕僚太多了，边上马志德，马博士他哥就是李鸿章的幕僚。 但盛宣怀是赵川在天津大学见同学的时候见到的，没错，就是在天津大学里，见得。因为盛宣怀的铜像就杵在那里。天津大学时他办的 可赵川又偏偏真的需要这样能独当一面的人。现在他手里都有些什么人，伍廷芳，马志德，王五，霍恩地，马金宝。勉强在加上两个洋人，斯内普，在加上刚刚收来的傅兰雅。 就这么几个人，还是武多文少。伍廷芳安排到天津去办采买，赵川身边可用的人就剩马志德了。 洋人？洋人是属于特殊牌，只有在特定环境下才能用。不到在官面上，不到在需要拉场面的时候，洋人最大的作用就是给赵川撑脸面。尤其是在这会，赵川的各个项目还没起步的时候。 眼前这个小盛同学赵川看着眼馋啊， 这小盛同学是谁？盛宣怀是干嘛的，这货就是跟胡雪岩打擂台，最后把中国第一红顶商人胡雪岩给干掉了的能人。 他还创办了中国第一家股份有限公司，轮船招商局。第一个电报局，中国电报总局，第一家银行，中国通商银行，第一条铁路，京汉铁路。第一个钢铁联合企业，汉冶萍公司。第一所高等师范学堂南洋公学，就是后来的上海交大。 这人自己送上门来赵川能不眼馋吗？ 可小盛同学身穿官服，脑袋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官字，他的过往赵川也是知道，这货家里世代为官啊。又是官二代，又接了班那种。 他后台李鸿章又在如日中天。这人怎么拿下？ 更何况，这小子眼看就要坏了自己的好事！ “我呢，还没介绍，我是一位归国华侨，四年前在英国得知祖国蒙难，就寝食难安，做了一系列的准备，就准备回国开展实业救国，强国，我看这位盛先生一表人才，我那里正是需要这样的人才，不知道盛先生可有意愿来为华夏复兴之大业添砖加瓦啊” 赵川想了片刻就来了一句后世骗子的标准开场白，可赵川那一身松松垮垮的不合身西装，加上他身后的马志德，还有个拖着长辫子的年轻人王五。 盛宣怀一脸质疑的一边看着赵川，一边走向傅兰雅，拉着傅兰雅背过身小声嘀咕了起来， “先生，你怎么认识的这个骗子” “”傅兰雅， “”赵川， 虽然是小声嘀咕，但这种小声也就只能算是一种礼貌， 傅兰雅跟赵川认识也不过才几个小时而已，让更熟悉的人这么一问，心里还真有点打鼓，也是看向了赵川。 “赵先生，是托马斯先生的秘书介绍给我的，并且他说会给我一份教书的工作，而且还要帮我办一所大学，就在清国办理，还要让我的名字挂在学院上面。” “先生，大清哪有大学啊，这不就是空手套白狼，让你帮他白干活吗？他带你来这步兵统领衙门是做什么的” 赵川一翻白眼，这盛宣怀真是个能人，才这么年轻，就一眼看穿了自己的大饼战术。可赵川却不能让他继续说下去了，再往下说就越描越黑了 “什么叫白干活，我们不能办大学吗？大清哪条法律不准许我们兴学讲课。” 人就怕先入为主，盛宣怀已经给赵川打上了骗子的标签，所以赵川现在说什么他都觉得是狡辩。 “哼哼” 盛宣怀冷哼一声，转过身向赵川问道， “你可知何为大学？” “我说的大学，不是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那是你的大学，我的大学乃是囊括大典，网罗众家之学府也…此思想自由之通则，而大学之所以为大也。” 赵川掷地有声的扔出一句，看着盛宣怀一脸沉思的样子，一下就顺了气，爽！ 就像是斗地主时，你一下藏起了四张连不起顺子的小牌一样。 因为盛宣怀说的没错，赵川就是在空手套白狼，但这世界谁不是空空而来，怎么获得更多的资源，怎么让别人给你分享他的资源，不就是靠思想吗 说白了就是靠忽悠当然了，这个忽悠只是一种方式的意思啦。毕竟被忽悠的人是真的不知道路该怎么走，田该怎么种，知识经验，才能改变世界。 不愿意相信的人，还在树上蹲着呢。 “兴学只是，振兴华夏的一小步而已，但傅兰雅先生，能给予在这一小步上迈出去，那么对于未来，几十年，几百年后，那都是整个世界地球上天差地别的一大步。” 戴高帽谁不愿意，而且赵川甩出来的高级戴高帽，谁能学的会。那可是百年后的高帽子。 傅兰雅不就是在欧罗巴得不到认可才跑的华夏来的吗。现在赵川可是给了他天大的认可，他给傅兰雅许下的是整个世界啊。 傅兰雅听了赵川的话，把胸都挺的更高了。脸上的表情，很庄重，很神圣 “华夏要振兴需要迈出去的步子有很多，没有什么在一条路上就能救万民于水火的。但也没有什么比迈出步子去更加重要。” 就在赵川肆意的泼洒这唾沫星子的时候，那个离去的小吏走了回来。看着穿着官服的盛宣怀正合那货洋鬼子聊着，不免皱起了眉头。 “那个，这个” 赵川还在那里继续讲他的振兴复兴的口号，感到身后有人拽了自己几下，回过头才看到，那个叫余文卓回来了。看了一眼之后，赵川就又回过头去，很自然的开口对盛宣怀说道， “你先回去好好想想吧，大清的事，你做不了主，你只能做得了你自己的主，要改变得先从自己开始” 嚯！这口气，这二鬼子是在这里，忽悠朝廷命官去做二鬼子吗？ 余文卓等着一双眼，眼看着那身穿官服的盛宣怀给那个洋人作了个揖，又回头跟赵川拜了拜。就转身进了衙门里面。 这场面，余文卓一咬牙，就开口说道， “那个二，嗨！人可以接走，但是程序不能少了，不能破了规矩，交罚款，两百两银子，从后门接人就可以走了。” 赵川一听，眉头微微的一皱，回过头看了看身后的三人，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就走， “等着吧” 余文卓看着赵川离去的身影，心里咯噔一下，华夏文化博大精深，‘等着吧’这三字有太多种解释了。他哪敢让赵川就这么走了，刚刚人家连穿官服的都敢那么说话，这点眼力见再没有他这个小吏早就混没了。 “这位爷，那个赵爷，您别走，不用交了，什么钱不钱的 您看，我能把您跟那些平头老百姓放一块办嘛？我一时疏忽了” 余文卓三步并作两步的跟上了赵川，点头哈腰的，跟在赵川身边，陪着不是，生怕赵川回头找他麻烦。 “哪那么多废话，明天，最晚后天，我给你送来五百两，但是回执上你的给我开两千两。得用印，这事就跟你没关系了。至于到底进你们衙门多少我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说完赵川朝南走远了去。留下余文卓独自在风中凌乱，脑子里面各种想法都蹦了出来。 “这是怎么话说的，不要钱放人，他还不干了？他要拿这事做文章？不行吧那不把我套里了吗？但人家不领人，不是我也在里面吗？” 独自走回衙门口的余文卓，看了看，两个门哨，脸色凝重的走了过去，问道， “刚刚跟那个洋鬼子说话的大人是谁家的？” “余爷，那是李鸿章，李大人的行走，来办进京驻所的签牌回送的。” “哦，哦” 第六个十九章 同一个目的 余捕头不知道这事到底该怎么办，但是交代他办这事的人，他也惹不起，说他有权，这货相当于京师四九城里的警察机关一把手。 但你要说他什么也不是，也没错，四九城里，住了多少达官显贵，就说住南城龙须沟的扒拉出来一个也未必是他能惹得起的人物，随便拉一个做街边喝高碎的老头，兴许人家祖上就是那个上四旗的包衣。再或者人家就干脆就是旗人出身，混的再落魄身份也高高在上的。 用老北京的话讲，什么浮浮沉沉，今日看你盖高楼，今日看你觅封侯，今日看你做宰相，今日看你菜市口。 说的啥意思，就是这四九城里，你官居极品，你权倾朝野，最后又有多少权贵被推出菜市口斩首。别管多大的官，最后好赖就那么几十年，我就吃我的炸酱面。看多了也就看淡了。反倒是这京城里活的最滋润，最潇洒，最舒坦，最骄傲的皇城百姓了。 说回余捕头，余文卓，京师捕头，六扇门扛把子，他是大人物吗？他是小人物吗？不大不小最难受。可往往真正改变历史的就是这些个小人物。 余捕头不想把这事都扣在自己脸上，毕竟这事是有人交代了才去办下来的。事主也是嘱咐过让张可至他们家交上万八千两作为罚金。具体是什么仇怨，余捕头没兴趣过问，但既然是有上面人交代，欺负的还是个外来的欺负了也就欺负了。 可没想到却惹来了一身骚，弄了个洋人出来，本想这事自己是官，自己两张口，怎么说都有理，可人家不跟讲理，上来那个二鬼子就讲大炮。这不合规矩啊 余文卓不敢去惹大炮，这事自己送去了脸面，结果人家不接着，还要在里面设套，还要让自己开票据，万一洋人拿着那票据，往上面告。上面惹不起洋人，就得拿办事的出气，一层层查下来，那吃亏的可是他自己。 还没到放工的时候，余文卓就换了便服从小门出了衙门，直奔西城而去，这事他得去找事主去安排。他没有那么大的腚能坐下这么大的事儿。 赵川为什么今天不去救人，非要过两天再去，说白了，赵川来的目的并不单纯，他不是什么圣母，急公好义的人，毕竟他跟张可至俩人没啥感情，甚至马金宝都比张可至让赵川更熟悉。 那么他来救人是有所图的，想还张可至的人想要什么赵川都差不多猜了出来。 对方把张可至抓了起来，但却没按什么杀头的罪名，反倒留着他勒索财物。那个姓余的捕头，一看就不是主谋，而这衙门里面现在连个做主的官斗没有到位。那么想还张可至的就不是那衙门里的人。 说道底，图钱吗？图钱不会找官府在这里面插上一脚，况且张可至也没钱，那么图张可至什么，那就是图张可至的营生，这一点倒是跟赵川一样。赵川要的也是张可至的那块牌匾，兴隆镖局。 华夏镖局的祖师爷，张黑五的牌匾。什么人想要兴隆镖局关张，除了同行没了。 可镖局有这么大的能量吗？镖局要是有这么大的本事朝廷早就不让开了。兴隆镖局为啥混成现在这般地步，不都是因为没有后台吗？ 说是镖局，不如说是各个显贵朝中大元家里养的雇佣军，朝廷里的官护着他们。他们也负责保护官员以及他们家人的人身安全。这不相当于不花钱就能安排一票保镖吗。如果连镖局都是当官的自家的，那还是个来钱的门道。 镖局可是正经买卖，无论是官镖，或是民镖，又或者是进京的应是的举子。这可都是钱路。而华夏百姓有一句穷家富路的名言就是，出门在外能花的就花，不是花钱显摆，而是买的平安。 事情虽然捋顺了，但赵川仍然不知道是谁要害张可至，可既然你们明码标价的要钱赎人，那就赎好了。给钱还不是天底下最简单的事情吗。 但是这钱不能让赵川直接给，而是必须要等到镖局的人来了当面给。算算日子，自己到了京师已经两天了。明天，后天镖局得人也就差不多都能到了。 钱要花在刀刃上，也就是这么个道理，不当着大家伙的面，花出去的钱那就是个概念，当着大家的面花出去的那才叫真的出血。而看着你花钱的人才会对你感恩戴德。 赵川手里没有镖师手下，也没有传成，所以他要的并不是张可至的门面，他要的是个名分，顺理成章的接收霍恩地、马金宝众人的名分。 回到酒楼赵川就又点了一桌子的菜，不管救张可至的事情进行的如何，今天能把傅兰雅招揽到身边就值得庆祝一下。 但是菜还没上，酒却一瓶子，一瓶子的下去，赵川就有点为自己的行为后悔了，自己这是找了一个酒鬼，还是外教老师。 傅兰雅是实实在在的喜欢东方文化，这伙筷子用的虽然难看，可桌上的最难夹的皮冻，喝的舌头都有点大了，他也是一筷子一个，稳稳的放在酱油碟里粘匀了料才放到嘴里。 而且这货是又能吃又能喝，汉话虽然略微有点舌头硬，但是天南地北的完全就是一个地道的北京老炮的架势。 这一顿酒喝的赵川有点想家了，他来的那个时空，也有那么一群狐朋狗友，没什么事的时候总爱小聚，聊聊游戏，聊聊女人，聊聊钱难挣，聊聊谁被丈母娘挤兑了。聊着聊着也就喝多了。 就像赵川现在这样，躺在套间的小榻上就睡着了。后面的事马志德就去给赵川办了，安排了两个镖师去南城门找找霍恩地他们进京了没有，毕竟带着斯内普，还算是好认得。 另外安排了一个伙计去了步兵衙门那守着，兴许他们到了京城会去步兵衙门去找。 等到第二天天亮，安排出去的两拨人都回来了，根本没等到人，结果是霍恩地带着人自己找了过来 赵川这一伙人哪有什么江湖经验，反倒是霍恩地是正八经的镖师，五湖四海的行走经验丰富着呢。找赵川他们还不跟玩似得。 其实主要的是赵川他们住在大栅栏，这地方本就是江湖人聚集的地方。八大胡同除了姑娘们，还有戏子，而且镖局坊就在八大胡同的左边。再加上赵川那辨识度极高的造型。虽然京师百姓见怪不怪了，但却印象深刻啊。 霍恩地带来的人可是不少，除了原本跟着赵川的那几个伙计，马金宝之外，还有十数个人。想必都是兴隆镖局的人。这么一看兴隆镖局也算是有个三四十人的架势。 看到这些人，哪怕是被打扰了清梦赵川也是喜上眉梢，他想的是这些小伙子未来就都是他的人了，有了这个架构，那么赵川的镖局可就要开门啦。 现在京城里最大的镖局赵川并不知道是哪家，但未来最大最好的镖局肯定是赵川的。 既然人全了，那就赶紧把苦主救出来吧 大清早的庆安酒楼大堂里就几乎坐满了人，小二伙计忙前忙后的，端茶倒水，送上热毛巾。走之前赵川当然得让大家吃饱了才是。 赵川并没有虚头巴脑的问大家吃了没有，直接上菜，没吃赶紧吃，吃了的再吃点。 主要是趁着这个功夫，赵川有话要说， “昨天我已经跟九门提督的人联系好了，救出可至掌柜的并不难，就是要几千两银子而已。人命大过天，今天不用去那么多的人，几个师傅，跟着我去。钱我也预备好了。 这小酒楼上房没有那么多，你们先找房间住下，想吃什么就随便点。但是有一点说好啊，叫姑娘的钱我可不给结账。” 对于收买人心赵川从来都是不遗余力的，这酒楼哪小啊，南城最大也都不为过，看那几个小二不屑的眼神就知道赵川说着话的时候他们是多么的鄙视。 最主要的是，来了一群穷鬼伺候你还得伺候着，除了吃喝没有别的赚头，他们当然不爽了。他们能指望镖局这些伙计给赏钱唉“热毛巾来了，您慢用小心烫。” 一早上整个酒楼都忙乱得很，赵川跟斯内普聊了一会，为他引荐了老乡傅兰雅。因为昨天事都已经谈妥了，就不用再带个吉祥物了，所以赵川安排好了几人之后，就带着马志德，霍恩地马金宝等人去了内城。 仍然是坐着马车去的，谁知道张可至进了牢里有没有被“照顾”，真要是挨了欺负也就只能坐车里歇着了。同行的还有一人，是个小大人儿。张宝平，张可至的亲侄子。 据说张可至这么多年一个老婆，三个小妾，那个肚子都没大起来，一个不中是女人的问题，各个都不中是谁的问题就可想而知了。 而张可至的大哥，出镖时折在了路上，他嫂子听说了一病不起，没过年就走了，唯独留下这么一个孩子，算是张可至一手拉扯大的。家里四个女人也是疼爱的不行。 老张家时代行镖，自然也是习武的，这张宝平虽然年幼，只有十三四的样子，但也不是熊孩子，近路的买卖他都跟着走过好几次了。 这次亲叔被人抓了起来，自幼就父母双亡，跟着他叔长大的，那不就跟亲爹一样吗，张宝平是眼睛哭肿了又消，消了又哭肿。现在早就没了赵川初次见到时候的精神头。 进了内城往北走了整一个钟头，赵川他们才到了地方，停下车一下来，赵川就发觉不对，昨天这衙门口可没有这么多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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