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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


第311章 簪袅城管警备队

正文 第311章 簪袅城管警备队

“石头,命令一郡出动五千城管警备队,武器甲胄配备顶级,火器指数三,速度赶往齐将军防区待命。”

听完家主的吩咐,石头‘激’动的浑身发抖,老天爷,他窝在簪袅郡这么久,天天苦心协助周亚夫训练‘精’锐骑兵,还从没有派上过大用场呢,这一次看起来家主真是怒了!

石头一声唿哨,普奔俯冲下来,随即就带着石头‘交’给它的密信飞走了。

跟随在李瀚身边的李三神‘色’一凛,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家主,生怕他一怒之下暴‘露’了簪袅郡的机密,若是被朝廷处置可就麻烦了。

也不怪李三担忧,那是因为大汉朝有一条禁令,那就是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除了级别范围内允许豢养的亲卫数目,额外是不允许多任何一名武装力量的。

而李瀚的簪袅郡就有,这绝对是千刀万剐祸灭九族的大罪过!

在李三心中,李家拥有聚宝盆跟摇钱树之称的簪袅二郡,养一些武装力量守卫是合情合理的,但这仅仅限于自家人知道就行了,若是公开利用,岂不是人尽皆知了,皇帝虽然是家主的老丈人,也是断然不会允许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出现的。

李三思前想后,还是委婉的劝说道:“少爷,战报不是说老爷一个人被掳走,他带的八万将士完好无损吗?咱们过去就率领这八万将士踏平伊稚斜的营地就是了,何苦要使用咱们自己家的力量?‘弄’不好是会有后患的呀!”

李瀚冷声说道:“无妨!”

李三就不敢做声了。

李瀚并不是托大,是他真的不担心会被皇帝误会他‘私’自蓄养武装力量。

因为,簪袅二郡的那些兵士都是饱受异族荼毒的西北地汉子,这些人谁没有亲人被异族戕害,加上活那么大,到了簪袅郡之后才算是真正被当‘成’人尊重,所以一个个都骁勇善战,加上簪袅郡在当时世界一流的武器配备标准,这才是大汉朝最‘精’锐的一支劲旅。

簪袅两郡这样的队伍一共有一万七千人,一郡有接近一万,二郡七千多点,平常除了训练,还都要参加采矿、冶炼、种植、放牧等等其他社会劳动,赚钱养家糊口,一个个日子过得富足安乐。

故而,这支部队严格意义上并不能称为部队,只能说是李瀚实验‘性’创造出来的半工半军的高配备自卫队,他的本意并非是用来打仗用的,而是出自后现代的恶趣味,想到在现代社会的时候,城管们在上司的一声令下,就能够发挥出超乎寻常的战斗力。

那么,为什么不能够在簪袅郡这种特殊地段,训练出一支专‘门’为了打架而存在的“城管”队伍呢?

于是,这支部队就叫做“簪袅郡城管警备队”。

簪袅郡原本就是‘精’锐甲胄、武器的最大制作点,拥有这种战略物资是合情合理的,到了危机之时,把工人武装起来保家卫国是正当防卫,即便是皇帝也说不出什么不然来,故而,他一点都不担心。

齐岳山的防守阵地就在燕国边防一代,因为要兼顾上郡,故而,他的营地在北京城偏北的长城外围,李瀚一行快马加鞭,一日就到达了。

军营就建在一面斜坡上,是中规中矩的军营模式,此刻隶属齐岳山属下的六万名将士因为接到了李瀚的飞鸟传讯,要求他们按兵不动等待他前来接管,所以都整整齐齐列队等候着。

簪袅郡过来的五千警备队比李瀚早半个时辰到达,他们并没有马上跟齐岳山的部队会合,而是很守规矩的在距离军营十里处列队等候家主。

在天津下船,簪袅郡的家将迎接到李瀚之后,爵爷的排场仪仗就被石头摆了个十足十。

头前面一水儿三十六名彪雄大汉,袒‘露’一臂,斜穿着羊羔皮大衣,大红披风,每人背后都‘插’着一片红‘色’黄牙边的旗子,一面绣着“簪袅爵”,一面绣着斗大的“李”字,随着风声“烈烈”作响。

随后是李三为首的亲卫队,都是黑‘色’‘毛’毡制成的亲卫制服,穿着牛皮马靴,踢马刺、马刀、马镫、马鞍统统惹人注目,每人除了马刀,背上还都背着小型的连发弩,腰间的皮带上,特殊的环扣里面,‘插’了一排手榴弹。

李瀚就在亲卫中间,他身后又是几十个一身黑‘色’紧身衣,黑‘色’斗篷,黑‘色’遮住脸的帽子的神秘人物,这帮人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阴’冷诡异,虽然都是瘦小干枯的样子,却让人不由自主的只打寒战,比前排的彪形大汉更加可怕。

再随后,就是李瀚配备的正规部队了,随同他下江南的士兵原本就不多,两百有余,这就是簪袅爵N大总管的全部阵容,满打满算也就三百多人,但是,却给了人一种铺天盖地的威势。

簪袅警备队的队长跃马前来,滚鞍下马跪倒在地上,‘激’动无比的叫道:“簪袅一郡城管警备队副队长周阳叩见家主!”

李瀚纵然是心如火焚,依旧被这个人‘弄’得诧异了一下,随即就烦躁的叫道:“靠,闹什么闹!起来起来!”

转脸就骂石头:“这是你他妈委任的人?不知道周老爷子就这一根独苗,他并不适合舞刀‘弄’枪吗?若是出了闪失,你给老爷子当儿子去?”

周阳干脆利落的跳起来,面朝李瀚‘露’出了一个极其自信的笑容,拱手说道:“家主,您莫要责怪石头总管,能够担任警备队副队长,可是我努力考试得到的资格,我总不能一辈子躲在父亲的羽翼下度日,来到咱们簪袅郡之后,我才算是活出了人样,您可别小看我,现在跟鞑子摔跤我都不见得会输。”

李瀚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周阳,这一看,他立刻发现了周阳的变化,不,仅仅说变化都有点轻飘了,应该说是脱胎换骨才对,面前这位面‘色’坚毅,身材健壮的战士,哪里还有半点在京城被廷尉府兵丁殴打的满地打滚的窝囊废样子,

第一章 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

2014年的华夏国,科技的高度发达,让年轻人的生活技能严重退化,国家在西南大山里建立了训liàn

基地,选拔优秀人才进行生存技能培训,这一次已经是第三批了。

“你们都听好了,咱们这次生存训liàn

要历经一年,你们选择好自身能够携带的所有必需品,包括工具、农作物种子、武器、医疗必需品、营养素,每人负重不能超过40公斤,现在开始选择。”

领队说完,那些优秀少年们就双眼发光的扑向一堆堆物资,开始选择必需品。

李瀚是个医生,这次自愿报名担任队医,是因为他惨遭女友抛弃痛苦不堪,人说久别不成悲,不如躲避出去一年,但愿一年后,这失恋的伤痛已经不存zài

了。

作为队医,李瀚也没有任何特权,他必须跟少年们一样选择行装,以便在生存训liàn

基地度过从零开始的一年。

结实的帆布包有一米深,直径八十公分,李瀚仔细的选择着要带的东西,他跟那些兴奋地少年不一样,作为成年人,他更多的考lǜ

实用性。

考lǜ

到在粮食成熟前可以打猎,李瀚选了结实的多功能兵工铲,连上绳索就能甩上树摘果子的精钢铁爪,一整套小巧锋利的瑞士军刀,工具方面他觉得够了。

接下来,李瀚又带了各种种子和营养素,还专门买了一个电子阅读器以及一个太阳能充电器,以便打发没有电的黑夜那些无聊时光。当然,作为队医,医疗必需品他必须带,一整套的简单外科手术盒和紧急救命的药物等。

一个小时之后,这支队伍已经整装待发,每个人的帆布包都是鼓囊囊的没有一丝空隙。

“排队上飞机,背包不允许离开后背,出发。”

飞机在高空稳稳地飞行,三个小时之后,大家都昏昏欲睡了。

突然,飞机发生了剧烈的颠簸,坐在机尾处的李瀚猛地睁开眼,看到窗外掠过一道刺眼的白色强光,他惊骇的发xiàn

飞机遇到那光芒好像变成了纸飞机,从机头开始,一接触到白光就四分五裂,前排的人一个个被那白光吞噬,瞬间化为飞灰。

正当李瀚绝望的等待厄运降临到他头上时,飞机突然爆zhà

了,他一下子掉进虚空中,却并没有被撕裂,而是被一股强dà

的吸力拉扯进一个黑色的漩涡里,如同一粒微尘般无助的飞旋着,朦胧中好像看到一个空姐就在距离他不远处跟他一样飞旋,没等他看清楚就什么也不知dào

了。

朦胧醒来,李瀚就听到一阵凄楚的哭泣声,睁开眼看时,却看到自己躺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四面连头顶都是板壁,右侧的板壁上有一道布做的帘子。

他一阵心慌意乱,赶紧四下打量,第一眼就看到自己那硕大的包靠在脑袋不远处,行李还在就不至于走投无路,这让他略微松了口气,慢慢挪动着靠近那道帘子,掀开看时,就惊呆了!

外面,是一处黄叶萧萧的山谷,对面是一座看不到顶的大山,地上衰草枯叶随风飞卷,老树寒鸦诠释着萧杀,不远处有个新堆砌的坟堆,一个穿着一身白衣的女人跪在土堆前正在哭泣,再近些停着一辆马车,车上放着一口黑漆漆的棺材,看上去诡异又吓人。

李瀚越看越不对,现代世界里哪里还有如此原生态的环境,地上连一个随风飞卷的塑料袋都没有,难道是已经到训liàn

基地了?

他挣扎着从布帘里想走出去仔细看看,谁知身子悬空掉了下去,眼前一黑再次晕倒了。

不知dào

过了多久,李瀚再次悠悠睁开眼睛,身体感觉在轻微的摇晃,耳朵里听到“吱钮,吱钮”的怪声音,眼前就看到了一双美丽的大眼睛。

随即,一张带着哀伤的美丽脸孔出现在李瀚视野里,一只白嫩的手直接放在他的额头上,带着慈爱温柔的说道:“孩子,你觉得怎么样?”

李瀚震惊的差点跳起来,看到穿古装的人本身就够诡异了,更诡异的是这个女人顶多二十多岁,居然摸着他的头叫他孩子,这是神马状况?

“呃……这位女士,请问……”李瀚刚开口,就又吓了一跳,因为他耳朵里听到的,是一个稚嫩的孩童声音,约莫十几岁的样子,这是谁在说话?

“女士?”那女人一怔,那双原本就带着红肿的大眼睛再次涌起一层泪光,哽咽着说道:“瀚儿,娘知dào

你发烧之后有些糊涂,但也不至于颠倒到如此地步啊,你可别吓娘……你爹爹去了,你若是再患了失心疯,娘可活不成了……”

李瀚惶恐了,他意识到一定是哪里出了大问题!

没有回答女人的问题,李瀚闭上眼紧急的思考,他回想起思维定格的那一瞬间,是飞机爆zhà

后他被吸进一个黑色的漩涡,然后睁开眼就是现在这诡异的状况。

难道,飞机在那个时候出事了?而他,重生了?投胎了?

这也没道理啊,若是投胎,怎么还记得前生的事情,而且旁边就放着他的背包,说明行李还在啊!

难道说穿越?谁见过穿越还让你带着行李的?

李瀚那个汗呐!

神啊!佛啊!上帝呀!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玩儿我啊!

我有爸爸有妈妈,有温暖的家,虽然女朋友飞了,但我无非是想去生存基地用严酷的环境来磨掉心头的创伤,怎么用穿越这么乌龙的事情来惩罚我呢!

李瀚闭着眼,眼皮下面的眼珠子飞快的转动着,他紧张的思索着目前的状况,刚刚那女子自称“娘”,看起来这是古代,会是什么朝代呢?还有,她干嘛要自认他的娘呢?

嗨,管她呢,我李瀚有爹有妈的,跟一个小女人磨叽个屁啊,立kè

背着自己的背包闪人,赶紧弄明白处境是正经。

猛地睁开眼,李瀚凭借一股气势坐了起来,刚想告辞走人,可低头一看,李瀚的心就彻底凉了!

---他看到自己的身体,明明就是一个十岁孩童的样子,穿着一身怪模怪样的小孩衣服,哪里还有穿越前将近一米九的刚阳之气!

李瀚悲愤的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栽倒在地上!

他在心里疯狂的骂道:“贼老天,穿就穿吧,干嘛让老子返老还童?这个样子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如何生存?就算是给公主们做面首,家伙事儿也太嫩了哇!”

李瀚紧盯着对面跪坐的女人,只见她的头上从头顶中央分清发际线,再将两股头发编成一束,由下朝上反搭,挽成侧在一边的堕马髻,发髻上没有插首饰,只戴了一朵白色的绢花,上身穿交领宽袖短襦,下身长裙,都是本色麻布所制。

从这女子的一身襦裙打扮,李瀚推断出是汉朝,从衣服没有颜色来看,是西汉初年,但不知是那一年。

怎么办?汉朝啊!他妈的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老子从一个2014年的昂扬男子成了一个汉朝小孩了,这是哪门子乌龙啊!

李瀚是一个非常现实的人,凌乱过后,就明白十岁的他要想在这个陌生的朝代活下去,首先要保证有一个正常的身份,以及一个能够让他长大成人,有能力养活自己的环境。

若是现在离开这女人,身份就是大问题,纵然是有背包,一个十岁孩童背着这包东西,注定了是给强盗山贼送肉吃,那么,就不能莽撞。

李瀚看着这个女人,以一个28岁成年人的眼光,他很轻易就从她眼底看到了忐忑跟惶恐。

她在怕什么?刚刚在坟堆前哭泣的应该就是她,当时看到马车上好端端放着一口棺材,那么,她埋葬了谁?

背包还在,为什么自己身上穿着一身合体的小孩衣服?是借尸还魂的穿越还是被偷天换日了?

李瀚决定先搞清楚状况,他目测这女子年龄不会比他实jì

年龄大,论心机应该不是他的对手,那就套问一下情况再作打算。

李瀚喜欢干脆,做出决定就开始实施,他迟疑的问道:“我怎么什么都记不清了?你说你是我娘?”

那女人脸上登时涌起了狂喜的表情,赶紧说道:“是啊瀚儿,我就是你娘!你这段时间一直在发高烧,大夫说你可能会有些糊涂,难道你连娘也忘记了?”

这女子果duàn

不是个心机阴沉的主儿,接下来经过一番李瀚引导性极强的交谈,轻易地就识破了她编造的谎言,知dào

了所有的真相。

---现在是公元前151年,汉景帝前元六年,自己这位便宜老娘名叫李婉,外祖家里也算是河内郡治怀县的一个乡绅,阴差阳错爱上了来自关中霸上的游方郎中季浩,私奔的时候家里一对仆人老李夫妇跟着她,两人在洛阳城定居并生下了一子,谁知季浩患病一命呜呼。李婉带着一对仆人,扶灵柩携儿子到关中投奔公婆,途中儿子也死了,没了儿子就没了让婆家接纳的筹码,恰好遇到李瀚昏迷在路上就偷天换日,埋掉了死去的儿子救下了他。

李瀚并不想拆穿李婉的谎言,这样一来,化身幼童的他有了身份有了娘照顾,李婉也可以把他当敲门砖得到婆家的接纳,大家各得其所挺好。

第二章 投亲遭拒

关系敲定后,接下来是艰难赶路,猛然间从高速公路四通八达,钢筋水泥建筑无处不在的现代掉进公元前,虽然是妥协了李婉强加给他的母子关系,心里那份强烈的不适应还在,这就让他的情绪十分低落。

不想跟李婉一起憋屈在狭窄的马车车厢里,李瀚主动替代了李妈,坐到车辕上赶着坐人的马车,后面一辆拉着棺材的马车是老李在驱赶,这就是他们一行的全部阵容。

马车晃晃悠悠,一路沿着莽莽秦岭艰难的行走,满目苍翠人迹罕至,偶见有乡农收割粟米,也是面带菜色,衣衫褴褛,他不由暗暗感叹经过了文景二帝无为而治的休养生息,战乱带给百姓的创伤依旧没有消除。

一路之上,李瀚都以一个洞悉历史的超然眼神观察着环境,关中之地被山带河,四塞以为固,左殽函,右陇蜀,阻三面而固守,独一面东制诸侯,形成都城的外围防线。近而有霸上、细柳和棘门三地,则构成都城能够“固若金汤”赖以守备的军事据点。霸上是咸阳和长安的东大门,对都城具有屏蔽拱卫的作用,其战略地位尤为重yào



临近霸上,李瀚发xiàn

具体地形跟历史上讲的略有不同,这里南接秦岭,北接白鹿原,西临灞水,作为黄土原的北端,霸上居然不是一个点,而是月牙形的地域,地势高峻,东陡西缓,东北部从原顶到灞河谷地的落差极大,他目测能有三百米。

想起这里就是高祖刘邦参加鸿门宴的地方,李瀚微微有些激动,虽然此时关中已经太平,但山石上的隐隐刀痕跟天地间弥散的淡淡杀意,依旧让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年代的金戈铁马,听到了将士们的厮杀声。

可惜如今外表勇猛却生了一颗柔软心肠的霸王已经化为一个悲哀的惊叹号,而够厚够黑的成功者汉高祖刘邦也化为一抔黄土,只有这雄浑厚重的霸上依旧担负着军事重地的使命。

一路走来,李婉把一腔母爱尽数移交到李瀚身上,多日的朝夕相处,让李瀚认同了这个可怜的女人,那“娘亲”两个字叫起来也不怎么别扭了。

但李婉却不敢把捡来的李瀚当孩子来看待跟责斥,她早就看出他跟寻常孩子有着天壤之别。就象现在,哪有一个十岁少年矗立在灞水岸边,用一种她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深邃眼神看着滚滚浪涛,仿佛是一个洞悉天机的主宰者一样呢?所以,虽然霸城近在咫尺她心急如焚,却竟不敢去催促李瀚上车。

李瀚看着看着,脸上有了泪,对英雄的缅怀更勾起了他的孤独与无助,一种叹天地之悠悠,独伧然而泪下的悲哀油然而生。想到不远处陌生的霸城可能就是他在汉朝这一生需yào

生活的地方,他居然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惶恐,几乎想要落荒而逃了。

李婉看着李瀚脸上的泪,终于忍不住怯生生叫道:“瀚儿,风凉,还是上车吧……”

缓缓转过头,李瀚看着李婉那孱弱的身躯跟诚惶诚恐的眼神,突然间萌生了同命相怜般的亲密感,他暗暗叹息一声,既然同是天涯沦落人,又有缘叫了她娘亲,以后就相依为命吧。

毕竟,飞机上的人都死了,他阴差阳错的捡回来一条命,虽然诡异的到了汉朝,毕竟比灰飞烟灭好很多了,既然劫后余生,就好好在大汉朝活下去吧。

至于李婉这个娘,李瀚自嘲的想也许是老天多给他这条命的附加条件,他必须负担。

萧瑟的秋风中,李瀚一行在一个阴云密布的上午进入霸城,季家世代行医,在霸城相当有名气,季宅很容易就问到了。

马车停在季家门口,李瀚跳下马车,很好奇的打量着,这是一个很有气派的门楼,台基就足足有三米高,外包花纹砖,屋顶屋面直坡而下,屋脊也是直线,没有曲檐,瓦当都是圆形瓦当,铸着动物图案。

还没等李瀚看完,一大群人就哭天抢地的涌了出来,为首是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瘦老头,老头没戴帽子,头发在头顶挽了一个髻,穿着本色麻衣,交领直裾,下长及膝,衣袖狭小。

瞬间,那群人就围拢了放着棺材的马车,李婉母子却被直接无视了。

随即,好多的仆人把马车赶进院子里,门口就挂起了丧挽,一家子哭嚎了一阵子,棺材被弄到后院一个小院落里放下了,终于,家主要召见战战兢兢、哭的肝肠寸断的李婉母子了。

正堂迎面地面上铺着一张光滑的竹席,放着一个矮几,山羊胡子的老太爷跟一个老妇人跪坐在上面,左右也各有一张竹席,跪坐着两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女人们都站在后面。

李婉拉着李瀚走进来就跪下了:“不孝儿媳李婉叩见公婆哥嫂,可怜我夫浩郎一直惦记家人……”

“住口,你这个贱妇,你克死了我的夫君还敢来认亲,谁认你是季家人了,你就不要脸的自称儿媳!”突然,一个胖女人窜出来,一个耳光就把她扇倒在地上。

可怜李婉倒在地上哀哀哭泣,李瀚看那女人还不罢休,抬脚还想踹,冲上去挡在李婉身前大声说道:“泼妇,再敢打我母亲,小爷就还手了!”

那胖妇哪里害pà

,一个耳光又甩在李瀚脸上骂道:“我夫君都没了,谁知dào

你是哪里来的小野种,少在我面前充大少爷!”

李瀚一个趔斜,他捂着红肿发疼的脸,闪烁着怒火的双眼紧盯着胖妇,一字字说道:“我父亲尸骨未寒,你就如此欺辱我们母子,其他人居然不闻不问,请问,这就是我父亲常说的大家风范?”

山羊胡子终于开口了:“柳氏退下。”

胖女人恨恨的瞪着李瀚,还是退下了。

山羊胡子慢吞吞说道:“李氏,虽然你跟浩儿已经有了孩子,但你们没有父母之命就是苟合,季家若是收留了你,就是辱没了百年大家族的门风。”

老头子说到这里,李婉已经听出不对头了,她惊悸的差点栽倒,李瀚赶紧扶住她。

果然山羊胡子接着说道:“我季家不能接受不明不白的儿媳,但我们也不会狠心绝你生路,这样吧,你把瀚儿留下,这里有一千个大钱,你带走自行度日吧。”

李婉魂飞魄散,哭泣哀求不已,可是季家人一个个横眉冷对,“丧门星”“贱女人”等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李瀚原本觉得自己该保持一个无知少年的本色,并不想表现的太过逆天,可是看李婉哭的面白气噎,这一家子却不为所动的样子,登时怒火中烧,站起来大声说道:“行了,别用假慈悲来掩盖你们的无情了!就你们这个家,让小爷留下小爷都不稀罕!我跟母亲现在离去也可以,但我终归是季家三爷的儿子,就算是说到官府,你们这样赶走我们也违背了律法!”

李瀚这番话一出口,一屋子人都愣住了,他弯腰拉起李婉,恶狠狠的说道:“母亲,我们走,就不信官府任他们欺凌我们孤儿寡母。”

季老爷子名叫季番,在霸城也算是人人尊重的先生,这次心痛晚年丧子,却把一腔哀伤都转化为怨恨发泄到可怜的李婉身上,觉得儿子若非贪恋这个女人,也不会独自在异乡十多年以致身死,要留下这个女人在家里天天看着难受,那是绝无可能。但是孙子毕竟是儿子唯一的根苗,更是他三个儿子中唯一的男丁,那是不能让李婉带走的,所以才做出留小驱大的做法来,但看到李瀚的行为,他倒是惊诧了。

“瀚儿,到祖父这边来,让祖父看看。”季番叫道。

李瀚是什么人,他可不单单是个十岁孩子,脑袋里住着的,可是一个28岁成年男人的完整思维,他早就看透了,这一家子都是尖酸刻薄之人,即便是他利用老爷子的亲情争取留下李婉,日后也没有好日子过,肯定会受到各种拿捏,与其如此,还不如撕破脸闹一闹,争过来一些家产暂时安身,至于以后的生活,他自信凭他的能力可以过得很好。

“行了!别假装慈爱了,小爷我不稀罕!”李瀚早就有了打算,胸有成竹的说道:“我父亲在世时曾经说过,他曾经在城东买下一处庄园种植药草,把这个庄园给我们,从此之后,小爷我随母姓,跟你们家族再无关联!”

庄园的事情当然是一路上李婉告sù

李瀚的,他此刻提出来,不单是季家人愣了,李婉也目瞪口呆。

季番早看出这个孙子气度不凡,哪里舍得放他走,但是,他也明白自己三个儿子中,老大季旬,老二季重心机阴沉,若是留下李瀚,没准会被坑害,与其如此,还不如顺水推舟,把药园给他们母子,看一看这孩子到底有没有能力自保。

“瀚儿,你是个十岁孩儿,即便我把药园给你,你能保全的你母子生活?”季番说道。

(注:大钱就是景帝时期流通的铜钱,一枚四铢重。)

第三章 买了一堆猪头

李瀚开口之前就已经仔细推测过了,如今的他年方十岁,若是表现的太过老辣狡猾,季家人必然不会放心任他离开,与其如此,还不如表现出莽撞、冲动的样子来,免得他们忌惮。

至于要家产,若是要的多,他的便宜大伯二伯肯定不会答yīng

,那处庄园远在城外,应该不会被这家人看重,这才开口索要,现在听老爷子这么说,他心知有门,一阵惊喜。

“只要把我父亲的药园给我们,我李瀚发誓此生此世,不再踏进你季家半步,也不会吃你季家一粒粟米。”李瀚怒目圆瞪说道。

“李瀚?怎么你现在就不屑于姓季了?”季番越发觉得这孩子铁骨铮铮是个好苗子了,迟疑的说道。

“是!小爷姓李!”

季番黯然说道:“重儿,去把药园的地契拿来给他们吧。”

李瀚猛然想到一个可能,就冷笑着说道:“除了地契,咱们还需立下字据,药园归我后季家不得反悔,不得借此纠缠骚扰。”

李瀚这句话一出口,一家子都哄堂大笑,觉得这孩子简直是疯掉了,季家家赀万贯,区区药园顶多也就价值一两千钱,他居然以为得到了什么宝贝呢,还怕季家反悔,真是可笑。

但李瀚丝毫没有觉得可笑,他自信凭借知识跟头脑,发财那是迟早的事情,若是以后季家诬赖他的发达是因为药园,倒也是一件麻烦事,不如现在弄清爽。

季番看李瀚不卑不亢的样子,挥手说道:“既如此,立约。”

账房先生过来写下了一式两份字据,明明白白写清楚李瀚母子得到药园后,跟季家再无关联,而季家日后也不得借口药园去骚扰李瀚母子。

拿着字据地契,李瀚搀扶已经哭得浑身发软的李婉上了马车,带着一对仆人走出季宅,小脸上都是刚毅,从进门到出门,没有落一滴泪。

季家大部分人也都松了口气,争家产的小崽子如此好打发让他们很满yì

,除了老爷子跟老太太看着李瀚满眼不舍,其他人都是恶毒的嘲讽。

季家门口,簇拥了好多来吊唁或者是看热闹的人,他们看着李瀚走出来,纷纷赞叹这孩子有骨气。

在季家一个仆人的带领下,马车穿过霸城,不时有骑着战马的军士路过,出城不远就是兵营,营门距离大路大约500米,往后看整个营区黑压压一直到后面半山处,旌旗招展,训liàn

的呐喊声阵阵,果然是威武森严。

行走大约十多里,灞水再次出现在面前,沿灞水北岸西行,一处庄园出现在眼前,没有篱笆,也没有围墙,密密麻麻的花椒树围绕着种了一圈,中间一个简单的柴扉。

那仆人说道:“小少爷,这里就是三爷的药园,你们保重。”

李瀚推开柴扉,带着三个“搭档”走了进去,院子里还有一处挺不错的房舍,这让他小小的惊喜了一下。

正中位置三间房舍,是住的地方,家具器物齐全,左侧两间小厢房,里面摆放的是各种农具,右侧是一个诺大的房间,里面一层层布置着木架子,放着很多大的竹箩,是处理药材的房间。

认亲的遭遇严重打击了李婉,她万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机又找了个儿子,还是落得个被扫地出门的下场,此刻心如死灰,别说拿主意了,就连话都不愿意说。

李大的媳妇名叫金环,她急忙把卧室收拾出来,扶着李婉进去睡下,又把另一边房间给李瀚收拾了,按他的吩咐把他的大包送进去放好。李大把放农具的房间收拾出来他们两口子住,一番忙碌之后,就是一个像样的家了。

李瀚也没闲着,他以药园主人的身份去巡视了一遍已经属于他的疆域。一圈转下来,他十分惊喜,这个药园足足有四十亩,若是好好利用,绝对能够获得最大收益。

回到屋里,发xiàn

李婉起来了,脸色苍白,神情呆滞的跪坐在刚铺好的竹席上,憔悴的像没了水分的菜叶子。

李瀚知dào

她心里不好受,走过去脱了鞋子也跪在席上,心里不住咒骂汉代人傻,沙发没有也就罢了,连椅子都不会做,一个个跪在席上难受不难受。

“母亲,你觉得怎么样?”

李婉慢慢抬起头看着李瀚,沙哑着嗓子说道:“小郎君,我知dào

你是个有能耐的孩子,但我并不想拖累你,实话告sù

你,其实你并不是……”

李瀚认为李婉对他的母爱是真实的,现在投亲不遇怕拖累他,这是要说出真相一拍两散了,打断她说道:“娘,从我醒来叫您第一声娘亲开始,您就是我李瀚的亲娘了,我说过,以后咱们母子相依为命,我不会丢下您的。”

李婉呆呆的看着李瀚,他的神情给了她庞大的信心,她几乎觉得,这个孩子将会是她未来的真zhèng

依靠,那种万念俱灰的心情也活过来了许多。

李瀚一番哄劝,李婉渐渐止住了哭泣,拿出一串铜钱递给李瀚说道:“瀚儿,你爹去后,变卖了所有家产,除了买两辆马车,就剩下这些钱了,你拿去看如何花用吧。”

李瀚接过这串钱仔细看着,认出这是汉初流通的四铢钱,用麻绳穿着,这一串大约有三四百枚,根据他的常识,在这个时期汉朝采取无为之治,与民休养生息,轻徭薄役,十个钱应该能买一斗粗粮,那么,这些钱应该可以支撑一段时间。

但是李瀚并不想坐吃山空,他想去街上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赚钱门路,尽快的站稳脚跟,打算停当后,解开钱串子取了一百钱下来装在身上,带着李大去了霸城。

出城的时候因为心里不爽没有看清,此刻李瀚注意到城市的区域并不大,看起来是因为兵营在附近才发展起来的,主街道两边,各样商铺齐全,最多的却是餐馆,卖的大都是羊肉,面食。

李瀚在现代时去过西安,吃过有名的羊肉泡馍跟肉夹馍,但现在貌似并没有这两样东西,就是煮熟的腊羊肉一块块码在那里,另外也有炒菜,看起来那两样美食现在还没有面世。

此刻已经午时,李瀚倒也饿了,带着李大信步走进一家餐馆,要了两碗面,两个炒菜,一入口差点吐出来,那味道古怪极了,说咸不咸,说酸不酸,又丝毫没有辣味,难吃的要命。

“妈的,你家的饭食味道也罢了,怎么这酒这么没有滋味?”一个军官摸样的人骂道。

店小二小心翼翼的说道:“军爷,这已经是本店最好的酒了。”

“哼,比白水好不了多少!”那军官骂骂咧咧付账走了。

李瀚好奇,也要了一碗酒,喝一口果然是十分寡淡,连啤酒的度数估计都达不到,他心里一动,一个想法出现了。

出了餐馆,不远处是一家肉铺,门口停着一辆马车,两个男人正在把一大块一大块的猪肉搬上车,街道不宽,李瀚两人被堵住了,就站在那里等。

“老魏,明天还要二十头猪,拾掇好了我过来取。”肉装好后那个胖男人说道。

“好好,田爷放心,一定收拾妥当。”一个大冷天敞开怀,露着胸毛的大汉说道,很显然是肉铺的屠夫。

随即,那马车就走了,李瀚看着铺子里堆着两木盆收拾干净的猪头,另外还有许多内脏下水,心里一动就问道:“老板,谁能一下子买这么多肉啊?”

“小郎君,那是军营的伙头,两天就要买这么多的。怎么,你也要卖肉吗?”屠夫说道。

“这猪头怎么卖?”

“十个大钱一个。”

李瀚心里一喜,瞬间算了一笔账,赶紧说道:“老板,如果我全要了能否算便宜点?”

屠夫一惊:“小郎君敢怕是作耍吧?这么多猪头你全要了?”

李瀚用纯洁的眼神笑眯眯说道:“是的,不单这些我全要了,如果价格合适,以后你店里的猪头下水我全包了。”

“你要这么些猪头下水做什么?”屠夫觉得不可思议。

李瀚说道:“家母会做腊肉肉干,专门差遣我来买的。”

这个魏屠凭借跟军营伙夫头子是朋友,揽下了供军营猪肉的业务,但是军营不要猪头下水,这东西他往往就随意卖掉或者送人了,现在有人包圆怎能不喜欢,一开心就豪迈的说道:“这样吧,你若是长期要,就十个大钱一个猪头跟一套下水如何?”

李瀚喜欢的眉花眼笑,立kè

拍板交yì

,因为身上带钱不够,让魏屠赶着马车送货上门,到家再付钱,说好后魏屠立kè

收拾装车,就送他们回去。

李大被小少爷的举动弄得目瞪口呆,想劝说又不敢,他总觉得自己有些怕这个捡来的小少爷,只好愁眉苦脸的跟着马车回去了。

李瀚进屋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勉强付了肉钱,魏屠走了。

这下子,除了李瀚兴高采烈,余下三个人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

李瀚用看**的眼神温柔无比的看着那堆猪头,美滋滋的想:“这堆猪头,就算是我在汉朝立足的第一桶金吧!”

第四章 小少爷是个财神爷!

“老李,我看厢房里有一口炮制药物的大铁锅,你去洗刷出来,在后院堆一个大灶。”

“李妈,你把这些下水统统洗干净,老李垒好锅灶,让他帮你把猪头切成这么大的方块。”

“母亲,您去药园采一些花椒回来。”

李瀚已经开始发号施令了。

李婉迷惘的问道:“瀚儿,花椒可是园子周围黎椒树上的小果子?都干在上面了,采来何用?”

“对对对,就是那些红色的小颗粒,母亲小心别扎手,尽可能多的采一些吧。”

大家都不明所以,却都按李瀚的吩咐去做了,他一头钻进屋子里,打开自己的大包,掏出一个个精致的不锈钢盒子,里面是他为生存训liàn

准bèi

的调味料,其他的也就罢了,辣椒可不能没有。

李瀚回想起今天在饭店吃的饭,觉得没有辣椒的日子简直过不得,他也不舍得把自己带的辣椒全用完,就寻思要把自己带的种子尽快种植出来,免得要承shòu没得吃的痛苦。

现在是秋季,并不是种植蔬菜的时节,但这难不住李瀚,他早就有了打算,地里的药材收了他就不打算再种,那间炮制药材的大房子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把那房子改成温室算了。

一家子忙到下午,总算是万事俱备,李瀚要开始煮肉了,他问李婉要了一块细麻布剪开,把花椒包成一包,自带的辣椒包成一包丢进锅里,另外去晾晒药物的房间找了一些香辛药物包好也放进去,放盐的时候,他看着李大递给他那种青里发灰的疙瘩状物体时,露出了怀疑的目光。

“这是什么?”

“盐啊少爷。”

李瀚皱着眉头舔了一下,登时,一股咸里透着苦涩跟庞大碱性的味道刺激到了他的味蕾,他总算明白中午在饭馆吃的饭菜为什么一股怪味了,原来就是这盐出了问题,连连吐着问道:“这真是盐?怎么味道这么怪?”

李婉叹息道:“瀚儿,这就是盐啊,你不会连这个味道也忘记了吧?”

李瀚傻愣愣想了半天,方才想起可能是汉代提纯盐的技术太过低劣,这种盐分明不是海盐,是矿土提炼的,这种味道也不奇怪。

“算了算了,如果用这个煮肉,能好吃才怪,你先拿走吧,等我闲了再加工一下,先用我的。”李瀚急着煮肉,不假思索的说道。

随即,一家子惊讶的看到李瀚打开一个亮闪闪的盒子,倒出来一种雪白的细末扔进锅里,然后就开始大火煮肉了。

李婉好奇的捏了一点点细末放进嘴里,一霎时惊讶的叫起来:“天哪,天底下还有这种味道的盐?瀚儿,你从哪里弄来的?”

李大夫妇也好奇的尝了尝,登时都傻掉了,看妖精一般看着李瀚。

李瀚笑笑说道:“放心吧娘,孩儿的能耐大着呢,这是我用粗盐疙瘩提纯出来的,明天做给你们看。”

李婉捡到李瀚的时候,看到他穿着一身奇怪的大人衣服,背着一个大包晕倒在路上,当时就觉得这孩子很奇怪,也是实在走投无路了才萌生了换孩子的想法,现在越发觉得李瀚来历奇特了,但是,那秘密压在心底却也不敢询问。

一个时辰之后,扑鼻的肉香传来,弄得几个人都口水嗒嗒的,李瀚笑嘻嘻捞出来一大块肉,还有猪肝猪心,让李妈去切碎了端出来,他说道:“来吧,大家尝尝我的手艺,若是好吃,等下我们就要去卖了。”

李婉接过李瀚递给她的猪肝尝了尝,惊喜的说道:“天哪,这种贱肉还能做出这种味道来?”

李瀚知dào

虽然猪在中国自古就有,却一直不占食用肉主场,显贵们习惯吃羊肉,猪肉的确被称为贱肉的,但他随即就想,以前没人爱吃是因为我没来,有了我,我会让这种肉成为宝贝的。

不单是李婉吃的赞叹不已,老李夫妇也吃的不亦乐乎。

吃饱之后,李瀚指挥老李把锅里煮好的肉都捞出来,分成小孩拳头大小的肉块,一块块码进洗干净的竹箩里,早就准bèi

好的干净荷叶带了一大摞,用推车推着朝军营后方走去,到了距离军营三百米左右的路边,李瀚让把车子停下了。

此刻已经傍晚,军营后门里,三三两两走出下值的低等军官,他们都是想去城里喝酒的,路过李瀚的摊子时,看到一个眉清目秀的孩子站在那里,都很好奇的停下了。

李瀚手里端着一个大盘子,里面是他吩咐李妈切成小丁的各种肉,又让李大削了很多细竹签放在盘子边上,看到有军士过来就笑嘻嘻说道:“各位军爷,小子家的祖传手艺,李记熟肉,免费品尝,如果觉得好吃十个大钱一大块,请尝尝。”

军士们嘻嘻哈哈的站住了,看着李瀚用小竹签扎了肉递给他们,吃下去后一个个都叹为观止,没想到这孩子卖的肉真的这么好吃,十个钱一块也不贵,好多人都买了好几块,李瀚用荷叶包裹好了让他们带走。

买了肉的军士们就不去城里了,回到军营里不大一会儿,更多的人都簇拥出来买肉,半个时辰就卖光了,还有好多没买到的遗憾的询问他啥时候还来?

李瀚笑嘻嘻说每天傍晚都会来,那些军士都很喜欢这个干净的不像话的孩子,好多人还格外多给他一些钱。

李婉提心吊胆的跟李妈在家里等着,当李瀚哼着歌走进门的时候,还没开口,老李已经颤抖着声音叫道:“小姐啊,小少爷是个财神爷,这会子功夫,我们就卖了好多钱啊!”

李婉又惊又喜,看着从她给李瀚做的钱袋里倒出一大堆的铜钱,即便是有了心理准bèi

,还是被吓了一跳。

李瀚早就算过账了,一个猪头切成肉块最起码是十块,一块十个钱就是一百,何况下水还是白送的,一副猪肠子切成段都能卖一百,加上猪肝猪心猪肺,一副头蹄下水稳赚百分之三百以上,今天是二十副,最起码赚了六百大钱以上。

李婉一个个数完,开口说道:“九百三十个!瀚儿,我记得我只留给你三百多个……”

“是的母亲,买原料花了两百多个大钱。”

“嘶……”李婉倒抽一口冷气:“瀚儿,就这一锅肉,你就赚了七百多钱?你爹爹行医一个月也赚不了这么多!”

李瀚不以为然的说道:“这只是个开始,我打算等咱们攒够钱,就去城里开个商铺,至于卖什么,我先想想再说。”

晚上,李瀚并没有早早睡觉,他把李大买的粗盐融进一锅开水里,用细麻布过滤几遍后,在锅上另外放了一块光滑的木板,板上正中间用瑞士军刀挖一个大洞,又在大洞周围弄出一一条凹槽,最上面扣上锅盖。

大火之下,锅里的盐水化成蒸汽通过木板中间的大洞冒上来,蒸汽凝结成水更加浓郁的水雾,又顺着那些凹槽冲出来,外面空气冷,就变成水珠了,这就是土法上马的蒸馏技术。

李瀚心想必须尽快解决蒸汽冷却问题,现在只能先凑合了,他把水珠收集起来,等锅里的水烧干,再次收集的水珠也有半盆子了。

洗干净锅,再把蒸馏过的盐水倒进锅里,小火熬煮,等水干了之后,一层洁白的粉末就留在锅底了。

整个过程中,李婉都守着李瀚,这女人有一种敏锐的感觉,从一开始李瀚鼓捣奇怪的工具,她就觉得儿子要做的事情不简单,就把老李夫妇赶去睡觉,她亲自帮儿子烧火,此刻,看着锅底的东西,她试探的尝了尝,立kè

就哭了。

李瀚第一次做这种事,紧张的不行,刚松口气,就看到李婉泪流满面,登时吓了一跳开口问道:“娘,你怎么哭了?味道很苦吗?难道失败了?”

李婉突然死死的拽住李瀚的胳膊,眼睛里都是患得患失,压低声音紧张的问道:“孩子,你告sù

我,你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小神仙?是不是老天可怜我,特意派你救我的?”

李瀚叹息一声说道:“唉,娘,我知dào

你一直担心我会走,其实完全没必要,你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娘亲,我以后富可敌国也好,封王封侯也罢,咱们的母子关系是永远不会变的。”

李婉猛地把李瀚搂进怀里,激动不已的哭泣起来。

李瀚很不习惯被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娘楼在胸口,扭捏的挣脱出来说道:“娘,你去休息吧,以后这种事你不必亲自干,让老李跟李妈帮我就行。”

谁知李婉紧张的说道:“瀚儿,你的手段根本就不是凡人该有的,决不能轻易泄露出去。李妈夫妇虽然忠心,毕竟是下人,这种事只能咱们母子知dào

。”

李瀚无语极了,不就是一个蒸馏提纯,至于这么神mì

吗?接下来他还有好多项新的发财计划,争取尽快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到时候岂不更让母亲大惊小怪了?

第五章 逛万花楼的魏屠

第二天上午,李瀚带着老李又进城了,在魏屠那里买了头蹄下水,出门又买了好几袋细麦粉,粗盐二十斤,十斗粟米,还有一木桶劣质酒,好几个大陶罐,小坛子,这才满载而归了。

回家之后,有了昨天的经lì

,大家各忙各的,等肉处理干净了,李瀚又指挥李妈和好面粉等待发酵,自己钻进屋里从包里掏出一瓶高纯度酒精走了出来。

李婉一看儿子的样子,知dào

他又要鼓捣什么神奇的东西了,立kè

跟着他走进小厨房。

李瀚无奈的看着如临大敌的母亲,纳闷怎么她一个古代人怎么对产权保护意识这么看重?

“母亲,我要酿酒。”

“哦,这倒也罢了,但你拿你带来的东西干嘛?”李婉松口气。

“这里的酒浓度太低,我要酿好酒,必须用我的东西做引子。”

李婉立kè

紧张起来:“是不是跟你弄的精盐一样好?”

“呃……应该是吧。”

“娘帮你。”李婉坚决的说道。

李瀚无奈的说道:“娘,以后咱家的好东西多了去了,你不让人帮忙,就咱娘俩会累死的。”

李婉想了想说道:“粗活他们干,秘方咱们弄。”

李瀚看着精明的老娘,苦笑着答yīng

了。

老李被允许进来,按照李瀚的指挥把粟米蒸熟装进一个个陶罐,然后就被赶出去了,李瀚把酒精一个个罐子都倒一点,大约用了一半,又把买来的那桶酒也一个个罐子倒进去,最后封好罐子。

酿酒需yào

好几天才能出酒气,李瀚为了快点,特意让老李把罐子放在锅灶附近提高温度,然后又躲起来提纯精盐,一直到肉煮熟才忙完。

累惨的李瀚四仰八叉的躺在竹席上,把李婉给心疼坏了,赶紧把他抱在怀里帮他捏着胳膊。

李瀚突然气恨恨的说道:“这地上又凉又硬,天天坐着难受死了,等我闲了得赶紧打家具。”

李婉诧异的问道:“咱们家什么器具都齐全,你要打什么?”

“沙发,摇椅,餐桌,椅子。”李瀚不假思索的说道。

李婉完全凌乱了,她听不懂,也不敢问,怀里的孩子越发神mì

起来。

李妈进来说面发酵好了,李瀚一骨碌爬起来,他本来想做烧饼的,可是实在是缺乏烤炉,想了想指挥李妈做了一大堆薄面饼,用好多层干净麻布包裹住,保持面饼的软度,准bèi

跟肉一起卖。

最让李瀚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霸上沟沟坎坎边上,随处可见茂盛的野葱,居然没人食用,他让李妈去药园边上拔了一大捆,只要葱白洗剥干净一起带上了。

有了昨天的尝试,尝到滋味的军士们傍晚就等在后门口,果然看到昨天那少年又来了,老远就笑嘻嘻的打招呼。

今天的销售又多了新花样,切碎的猪头肉卷进一张博饼里面,外带一根又粗又长的干净葱白,十个大钱一个,简直是好吃又顶饿,有了葱的辛辣,中和了肉的肥腻,口感绝了!很多人就抓着卷好的面饼卷肉吃的不亦乐乎,李瀚的生意好极了。

突然,一个黑髯男人头戴武弁大冠,黄金珰附蝉为纹,后饰黑色貂尾,身穿缁麻衣,皂领袖,素色衣衫,大踏步走过来,身边带着几个随从,一看就是一个军官。

喧哗的军士们看到这个人,纷纷退后垂手而立,有的高阶位军士拱手招呼:“刘大将军!”

李瀚纵然是胆大,一听此人名号,很快推理出来此人乃是大将军刘礼,他不知dào

自己在军营门口卖熟肉是否合乎规矩,若是刘大将军二话不说把他拉下去咔嚓了,他死也白死,六月雪也下不来。

李瀚赶紧把自己“吓”的面色惨白,战战兢兢走过去跪下说道:“小人李瀚,不知将军驾到,罪该万死。”

刘礼看这个孩子吓成这样,说话怪好玩的,大笑着说道:“好有趣的孩子,你起来吧。”

李瀚磕头道:“多谢将军。”站起来手脚麻利的弄了一个卷饼双手递过去说道:“这个卷饼请将军尝尝。”

看刘礼接住饼咬了一口露出惊讶的享shòu

神情,李瀚抓住时机赶紧说道:“小人在此营生,是否干扰了军营的秩序?若是不能在此买卖,小人这就走。”

刘礼没有回答,大口大口把一个卷饼吃完了,又抓起一块肉塞进嘴里,吃完了才朗声笑道:“没想到你这孩子卖的是如此美味,好好好!哈哈哈,你请本将军吃了肉,怎么还能赶你走,只要你不靠近营门一百步,准许你在此营生。”

李瀚再次跪下磕头谢恩,心里却咒骂不已,心想总有一天,老子要混到跟这些大人物平起平坐不需yào

磕头。

刘礼开心的离去,李瀚的摊位合法性算是有了,此后一个月除了下雨,他天天来此卖肉,诺大的军营人多了去了,他那二十副头蹄下水根本不愁卖不完,但他深知饥饿销售的道理,并不想扩大加工,就这样卖完就走。

这天晚上,李瀚又开始神mì

的工作了,发酵酒的坛子虽然用泥封口,却也挡不住阵阵酒味散发出来,足以说明发酵够了。

李瀚指挥老李把坛子里发酵好的粮食倒出来,没有压榨机,只好倒在他特意买的小石磨上磨碎,然后把浆汁过滤澄清,按照母亲的意思打发走老李,再次用土法蒸馏技术提纯酒浆。

两大罐子原浆需yào

提纯,这可是个慢功夫,李婉跟李瀚都熬的受不了了,在李瀚的再三要求下,李婉终于让老李发誓不泄露天机,才把这工作移交下去了。

好一番辛苦,原浆终于提纯完毕,李瀚看着母亲跟老李夫妻惊喜的脸,心里却苦笑不已,因为他发xiàn

做出来的,分明就是烧刀子,烈的不像话,跟他在现代喝的勾兑好的白酒没得比,可是,工具跟资源缺乏的情况下,能酿出这东西已经够逆天了,他也就释然了。

如果想喝了不难受,这种东西应该装坛埋进地下,等个一年两年的,把烈性沉淀下来才好,但李瀚哪里有时间等,他不是小富即安的人,季家的态度让他始终憋着一口气,他就想用自己的发达来扇那个大家族一记响亮的耳光,做一辈子卖肉的小贩可不是他的风格,这白酒是他发迹的重yào

依赖,绝对等不到两年后才上市。

不过现在李瀚却也没打算马上销售,他决定把这些酒暂时封存,继xù

酿造,等过年的时候一炮打响,他知dào

现在沿用的是秦代的历法,农历十月就是正月,那可只剩下一个月了。

过完年,他就不打算继xù

摆摊,而是准bèi

在城里开一家商铺,一开始他打算开饭馆,可是后来又觉得有些厌烦围着锅台转了,具体做什么,还在思考中。

魏屠这段日子心情很好,因为他每天可以稳稳地卖掉20头猪,肉卖给军营伙夫,头蹄下水卖给那个被季家赶出来的小郎君,这大大减少了他守在铺子里的营业时间,到中午就能关门打烊,然后在城里转悠转悠,甚至还能去万花楼坐坐,花几十文听听清倌人唱曲。

这天下午,魏屠又去万花楼坐下,买了酒跟点心,惬意的听小曲,突然谁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扭头一看吓了一跳,赶紧跳起来拱手道:“陈庄头,您老也来听曲儿吗?”

后面那个清瘦的中年男人满脸倨傲,居高临下的说道:“魏屠,听说你这一向生意不错嘛。”

堂邑侯陈家在霸上有一处大庄园,跟李瀚的药园相邻,里面主要是桑田,这个男人就是庄园的庄头,这个陈家可不寻常,家主陈午的老婆不是别人,乃是当今窦太后唯一的亲生女儿,馆陶长公主刘嫖。

魏屠笑着说道:“托您老的福,还算不错,庄子上如果需yào

肉食,您尽管吩咐。”

陈庄头坐下说道:“我想跟你打听一下,总是买你头蹄下水那家子是什么来历,怎么就住到季家药园去了?”

魏屠这才知dào

陈庄头的来意,赶紧说道:“月前一个女子扶灵柩来季家投亲,说是季家三爷的外室,都有一个十岁的小郎君了,可是季家不认。这孩子倒也有骨气,只要了药园就出来自立了,这段时间,总是买走我铺子里的下水加工卖给军士们,的确是个好孩子。”

“哦,这么说他们跟季家无关了?”陈庄头问道。

“是啊,已经立下字据再无瓜葛了。”

“嗯,原来如此。”陈庄头满脸喜色站起来说道:“魏屠,今晚你的花费我请了,你继xù

听,我先走一步。”

看着陈庄头丢下一把铜钱就走了,魏屠惊喜不已的连连感谢,送到门口才回来,却不知dào

为何陈庄头对李瀚母子如此关心。

陈庄头出门上马回到庄园,急匆匆进门,对正堂的一个男人说道:“大公子,已经打听清楚了,今天您看中的那个女子乃是城中季家的弃妇,在霸城以及长安没有任何关系,她们一家就靠卖熟肉为生。”

第六章 落胎汤

这个男人正是馆陶公主的大儿子陈须,今天闲来无聊出城游玩,在灞水附近遇到一个让他怦然心动的美丽女子,刚想上前搭讪,那女子就急匆匆逃走了,他一路跟随发xiàn

那女子逃进一处庄园。

陈须在李家庄园门口徘徊良久,碍于身份不好闯进去**,又恐怕这里临近京畿,万一这女子跟哪家勋贵有关,闯了祸也甚为不美,有心放qì

却又心痒难熬割舍不下,索性纵马去自家桑园,差遣陈庄头出来打听,现在总算是有了回音。

“你让你女人去一趟,告sù

那女子,让她今晚就过来陪我,她若是肯从我,我可以供养她们母子生活。”陈须放下心来,就大刺刺吩咐道。

“是,大公子您就放心吧,一个弃妇而已,被您看上是她的福气,您就等着入洞房吧。”陈庄头色眯眯笑道。

傍晚时分,李瀚照旧带着老李去摆摊了,李家庄园门口却来了一辆马车,一个女人跳下车笑嘻嘻叫道:“敢问这里可是李家娘子的家?”

李妈迎到门口问道:“您是?”

“我是侯府庄园的管家娘子侯氏,特意来拜访李家娘子的。”那妇人笑道。

李婉一听是侯爷家人,哪里敢怠慢,赶紧迎出来把侯氏接进屋里,分宾主跪坐下了,端出吃食招待贵客。

侯氏仔仔细细看着李婉,越看越觉得这女子肤色白皙,身段丰腴,虽然已经二十多岁了,却更有一种少女没有的成熟妩媚,怪不得大公子一眼就看中了,果然是绝色。

“李家娘子贵庚几何?”

“奴家今年27了。”

“听说你家相公仙逝了?”

“……是……,奴家命苦……”

“唉,这也是命中注定,李家娘子不必难受,现如今可是有一件天大的喜事呢!”

“奴家苟延残喘而已,喜从何来。”

“呵呵呵,我家大公子看上了小娘子,特意托我过来说媒呢!你可能不知dào

我家公子是谁,就是堂邑侯的长公子啊,以后是要袭爵的。你如果跟了他,还不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也不用你家小郎君日日卖肉度日了。”侯氏终于说出了来意。

李婉一听大惊失色,联想起下午追逐她的那个贵公子,哪里还不知dào

这是天降横祸,若她是个水性杨花之人也罢了,可她性情刚烈,已经打定主意守着李瀚,等肚里的遗腹子出世,娘儿三个度过一生了,哪里会去贪图什么侯府的荣华富贵。

“侯娘子此言差矣,奴家相公尸骨未寒,腹内还有一个胎儿,怎能配得上侯府公子,请您回复公子,奴家福薄高攀不起,请他息了此念吧。”李婉坚决的说道。

侯氏一愣,她还真没看出来李婉有孕,丧气的问道:“娘子有孕?多大月份了?”

“三个多月了。”

“哦……这样啊,那么我先回去了,小娘子保重。”侯氏告辞了。

陈须看着侯氏出门,就急的坐立不安,等着美人来投怀送抱,谁知等了半晌,却看到侯氏一个人回来,立kè

就怒冲冲问道:“侯氏,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侯氏看主子恼怒,赶紧陪着小心说道:“大公子,我当家的没有打听清楚,原来这李家小娘子怀着身孕,有她相公的遗腹子,都快四个月了……这个样子您也玩儿不痛快不是,她不愿意,我就回来禀报。”

陈须一听也丧气了,骂骂咧咧的说道:“遗腹子,真他妈的倒霉!”

陈庄头说道:“大公子想要美人儿还不好办,明天小人帮您物色几个送进府就是了。这李氏都有一个孩子了,现下又怀一个,岂不成了残花败柳了,您何必……”

“住口!”陈须满脑子都是李婉的花容月貌,哪里就能放的下,听到陈庄头的话,禁不住勃然大怒,开口骂道:“小爷我就是喜欢这个女子,让你放什么屁!”

陈庄头拍马屁拍在马蹄上,吓得赶紧闭嘴了,陈须在屋里团团转了一阵子,把脸一沉说道:“侯氏,小爷就是放不下这女子,你想个法子让她早点死心。”

“是是是,大公子放心,一定办妥。”侯氏没想到大公子对这个女子如此看重,赶紧答yīng

了。

“别答yīng

的好听,说说你的法子,难道要我等到她生产吗?”陈须冷冷说道。

侯氏一怔,她还真是想等李婉生产后才胁迫其就范的,可是大公子如此着急,这可该怎么好啊?

陈庄头诡计多端,眼珠子一转说道:“这有何难,弄一剂落胎汤哄骗李氏喝下去,把胎儿打下来就断了她的念想,你再去好言哄骗,伺候她将养一个月,满月后大公子岂不就如愿以偿了。”

陈须眼睛一亮,赞赏的说道:“好主意!老陈不是想回侯府跟我吗?事情成了侯府内宅管家就是你了。”

陈庄头喜出望外,赶紧拜谢,他巴望回到侯府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在一个庄园上当庄户头跟回到内宅当总管比起来,不说好处没的比,就连威风都是天差地远。

重赏之下必有死夫,陈须的许诺更激起了陈庄头的阴险毒辣,他捏着老鼠胡须想了想突然冷笑起来:“若是这女子不愿意服侍大公子,即便是落了胎也未必就答yīng

,咱们既然要办,就一定要万无一失,让她除了跟大公子无路可走才行。”

陈须说道:“你还有什么稳妥的法子?”

陈庄头阴测测说道:“季家药园毗邻咱家桑园,以前咱们跟季家没有瓜葛也就罢了,现在既然这药园归了您看上的女子,那么,咱们说不得在地契上动点手脚,把药园的区域合并到咱们桑园来,把她们母子弄成咱们的家奴,大公子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就算是闹到官府咱们也有理有据。”

陈须听的哈哈大笑:“不错不错,少爷我果然没看错你,好好去办吧!”

陈庄头被主子夸奖的浑身舒服,看陈须去睡了,他跟他老婆两口子嘀嘀咕咕商量半宿,终于定下了一条毒计……

话分两头,再说李瀚收摊回家,就觉得李婉双眼红肿,神情萎靡,赶紧问道:“娘哪里不舒服吗?让孩儿给你诊诊脉吧。”

李婉纵然是心里难过,还是被李瀚的话吓了一跳,开口问道:“瀚儿你刚才说什么?你要给娘诊脉?难道你还会诊脉?”

李瀚心里苦笑,虽然他是个西医,但他亲妈是个德高望重的中医专家,耳濡目染之下哪里不会诊脉,就点点头。

诊脉之后李瀚转过脸,冷冷的问李妈:“李妈,为什么我娘受了惊吓,又受了委屈哭了多时,我不在家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李妈现在可不敢把李瀚当孩子看待,赶紧把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听的李瀚面沉如水,咬着牙一声不吭。

李婉怕气坏了孩子,反倒先劝慰道:“瀚儿不必气恼,娘拒绝了之后,想必他们就不会再来聒噪了。”

李瀚说道:“这帮纨绔根本不顾及人伦天道,这个混蛋起了色心,必然不会轻易罢休,这件事一定得做好防范。”

李婉也觉得今天那男子眼神里冒出的光芒太过吓人,好像要把她一口吞掉,想必不会因为她怀孕就放过她,可是母子们势单力薄,怎么能跟豪门抵抗,她越想越害pà

,又哭了起来。

李瀚听的心烦意乱,心疼母亲,又痛恨自己能力太小,再次萌发了在这个莫名其妙的朝代寸步难行的想法,心想好容易有了身份,想跟母亲过自己的小日子,可恶的贼老天都不肯放过我们这对可怜人,还让纨绔过来骚扰,这日子还怎么过啊怎么过!

李婉哭着哭着,突然觉得不对头了,以往她遇到难题哭泣的时候,李瀚总是会抚慰她,同时就想出了解决问题的办法了。

可是今天,屋里除了她的哭声,安静的过分了。

停止哭泣偷偷观察着李瀚,李婉第一次发xiàn

她无所不能的儿子眼神里都是落寞跟颓丧,仿佛他的斗志跟自信一瞬间都没了一样,这怎么行。

李婉其实是个非常独立,非常有主见的女子,否则她也不会爱上季浩就决定私奔,丈夫儿子先后离世,她都能立kè

想到用捡到的流浪儿偷梁换柱,只为了能够获得季家认可活下去,由此她的心性可见一斑了。

前些时李婉的柔弱,是她经lì

了庞大的精神压力后,突然发xiàn

李瀚的能力足以让她任意的释fàng

自己的脆弱,所有的问题这孩子都能够顺利解决,这才放松了自己的情绪,但今天,她看到这个打击对李瀚过大,就赶紧振作起来了。

“瀚儿不必太过担心,咱们母子都是劫后余生的人,若是老天要我们死,早就死过好几次了,能让我们在此安身立命,就必然不会绝了我们的生路。你一直都是娘的依靠,那么多神奇的事情你都做得出来,娘相信这次你也一定能够让咱们化险为夷的,若真是无法抵抗,大不了到最后咱母子携手赴黄泉也就是了。”

第七章 狡兔要有三窟

李瀚听着李婉的话,脑子里好似“轰隆隆”打了一阵惊雷。

是啊,他刚刚只想到举步维艰,不如去休的念头,却忘记了他现在并不是孤身一人,从他穿过来睁开眼的那一刻起,他的命运就跟眼前这个女人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了,即便是没有血缘关系,他也是这女人的儿子,这女人是他的娘亲,娘亲的安危如果儿子都不能维护,那还活个屁啊!

李瀚愤恨的想:“在现代我是一个被女朋友蹬掉的小医生窝囊无比,现在来了汉朝,正准bèi

利用得天独厚的技术条件安身立命,难道因为一个纨绔看上了娘亲,就当缩头乌龟吗?我就不信了,前世二十八年,加上现在的十岁,近四十岁的脑瓜子比不上一个小纨绔?

我原本是想偏安一隅,把小日子过好过舒服就行,可是你们偏不让我们安生,那么说不得,谁惹上门来就以牙还牙,反正我的命就是老天爷额外给的,大不了跟你们拼了还给老天就是。我的亲人就这么一个娘,决不能被人欺辱,别说一个侯爷的官二代了,就是皇帝老子也不行!”

李婉说完那番话,就看到李瀚死灰般的眸子射出了亮光,那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狠,好似一头马上要扑向猎物的狮子一般可怕。

觉察到李婉打了个冷战,李瀚突然笑了,拉住她的手说道:“母亲去睡吧,这件事孩儿已经有算计了。”

李婉一看这孩子的笑容里又充满了她习惯的自信,终于松了口气,知dào

孩子心里那道坎儿是过去了。

李瀚回到自己房间,却迟迟没有睡意,他知dào

**见到猎物时那种不得到不罢休的无耻,绝不会如同母亲说的那样,拒绝一下就断了心思,肯定还会有下一步阴谋。

既然要应对,如何应对?拿什么应对?

李婉可能不太懂堂邑侯家大公子的分量,可不代表熟悉历史的李瀚不懂,不提堂邑侯陈午,单说他娘,那可是馆陶公主啊!大汉朝最牛叉的一个公主,幕后左右三代帝王朝政的瞎眼老太婆窦太后唯一的亲生女儿,当今皇帝刘启的亲姐姐,还是若干年后更牛叉的汉武帝刘彻的亲姑妈兼丈母娘!

那陈须有如此牛翻天的一个亲娘,看上一个平民村妇,即便是得不到杀掉了又能如何,可能连涟漪都没有一朵就此罢休,这种人命贱如草的年代,这种事太常见了。

可是,对陈须乃至馆陶他们来讲贱如一根草般的李婉,却是他李瀚在大汉朝独一无二的老娘,若是被糟蹋或是被害死了,他的天就塌了!

要对抗,就必须用计策对抗,若是硬碰硬,李瀚可不认为他可以依靠法律解决问题。

根据今天母亲讲的情况,首先可以确定那个陈须比较顾忌脸面和身份,否则他硬闯进来施暴的话,家里就两个弱女子,母亲恐怕早就被祸害了。

陈须没有闯进来,接着又派人过来说媒,可以判断他接下来若是还有后续阴谋,也是下人们过来实施,这就好办了许多。

李瀚突然盯住了他的大包,眼珠子转动着想着主意,想着想着,他眼神里又冒出了狠辣的光芒,嘴里喃喃的说道:“我本来想继xù

做个好人的,既然你们不允许,那么就比比看谁更狠吧。”

对付狗腿子的法子已经有了,但这如同看病的治标不治本一样,解决不了根本问题,要想跟陈须达到抗衡,必须找到一个可以制约对方,或者是让对方在他李瀚强dà

前有所忌惮的平衡点。

这个平衡点首先要占据地利人和优势,这两项优势加起来足以对抗陈须得天独厚的天时,那么,一个人选就浮出水面---镇守霸上军营的大将军刘礼。

对于能否拿下刘礼,李瀚并没有太大的把握,他只是从上次跟刘礼的短暂接触,看出这个人并不是一个阴谋家,而是一个豪爽大度的真zhèng

军人。

人选确定后,接下来,就需yào

赌一赌他李瀚的眼光了,若是看错了必须尽快另外找目标,赌对了就多了一堵挡风遮雨的墙壁。

另外还有最重yào

的一点,就是必须尽快提高知名度,在霸城找到存zài

感。

只有成为霸城名人,才不会无声无息被人灭了,城里人都不知dào



计划已定,李瀚打开包,掏出一些东西来,在屋里、院子里一直鼓捣到天快亮才睡,一觉睡到快中午,才起床把自己酿的酒倒出来一小坛放上车,带着老李去城里。

进城后,老李看李瀚不紧不慢的在街上逛游,有些着急的说道:“少爷,咱们得赶紧去魏屠那里买下水,已经比以往晚很多了。”

李瀚说道:“也好,你先去买材料吧,告sù

魏屠,今天咱们是最后一次采购他的东西,从明天起,咱们不卖肉了。”

老李一惊:“啊?这么好的买卖为啥不做了?”

“你只管按我说的做就行。”

李瀚小小年纪已经很能不怒自威,老李不敢再问,一头雾水的去了。

而李瀚则拎着他的一小罐子高度酒走进一家饭店,现在正是午饭时间,每家饭店都坐满了食客,其中以军官居多,但以李瀚目前的眼光,仅凭服饰还判断不出这些军官的阶位高低,只能是一律称呼“军爷”了事。

军官们对李瀚倒是不陌生,这个小子总是满脸人畜无害的笑容,每天傍晚卖的肉食味道绝美,现在看到他出现在饭店里,都热情的招呼他过去一起吃点。

李瀚笑嘻嘻的打开自己的酒坛,走到桌边说道:“各位军爷,小子母亲新酿的白酒,今天刚刚开坛,让小子拎来给各位免费尝尝,以答谢各位照顾小子生意的恩德。”

军官们都很豪爽,端起原先的酒碗一饮而尽,把空碗放下让李瀚倒酒,看到他每人都只倒了一碗底酒,还有些笑话这孩子小家子气,可是当他们闻到扑鼻的浓烈酒味时,都有些诧异,当他们端起酒碗想一饮而尽的时候却发xiàn

,这酒烈的根本一口喝不下去,必须小口品才可以。

“天啊,天底下还有这等好酒?小子,你母亲真了不起!”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喝到这么烈的酒,有劲!”

“哈哈哈,舒服!够劲!”

“小郎君,你家还有没有这种酒了?我想买一坛!”

“对对对,你今天卖肉的时候把酒也带上,我们都要买,这么好的酒必须买!”

饭店里一片赞叹声。

李瀚笑嘻嘻说道:“只要各位军爷喝的高兴就行,以后多照顾小子生意,各位继xù

吃饭,小子再去别家转转。”

一个中午,李瀚转遍了霸城所有的饭店,一坛酒让他跟他的母亲声名大振,几乎每一家酒馆的老板都想从他手里获得批发白酒的资格,可他都没有答yīng

,开玩笑,他的酒是用来博取知名度的,批发给饭店卖,马上就烂大街了,谁还知dào

他李瀚是哪根葱啊。

第一个目的达成,李瀚开始他的第二个目的,那就是在霸城买一所合适的宅院。

原本那个药园被李瀚改成李氏庄园之后,他是很满yì

的,但是,现在有了陈须的事情,他觉得那里太过荒僻,虽然距离军营不远,若是夜半时分有歹徒潜入杀人灭口,根本就没有逃脱的余地,所以,他觉得必须有狡兔三窟。

李瀚刚拎着空酒坛准bèi

找牙行询问房源,就看到老李赶着马车,后面跟着一脸焦虑的魏屠走过来。

看到李瀚魏屠就叫道:“哎呀李小哥,为什么说一声不买我的材料就不买了?难道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得罪你了?”

李瀚笑道:“哪里话,只是家母近来身体不佳,这些天需yào

休养,所以只能暂时歇业,等她好了,还是要跟你合zuò

的。”

魏屠这才松口气,他一直觉得昨天陈庄头找他打听李家的事情有些诡异,恐怕是李瀚因为这件事恼了他才不买他的下水。

“令堂有恙的确需yào

休息,对了,需不需yào

我帮忙请大夫?你们跟季家……不过我可以帮忙的。”魏屠说道。

李瀚眼睛里闪动着冷冽的光芒说道:“我母亲的病我自己就能治好,倒也不至于用到季家。魏老板如果有暇,倒是可以帮我打听一下城中是否有人家想要出售宅院,我想买下来搬到城里来住。”

魏屠一拍大腿:“真巧!昨天我听邻居说起,南街有个读书人,是广川人,三年前游学到京城,却厌烦京城喧闹,就在霸城买了一所宅院,现在他要回乡去了,想把宅院出售,小少爷想要,咱们即刻就能去看。”

李瀚一听十分开心,当即拜托魏屠带路,霸城不大,很快就走到城南,果然看到一处宅院门口写了两个大字“出典”。

这条街是热闹的商业街第二排,既不偏僻却也不喧闹,是挺好的位置,魏屠敲开了房门,一个留着短须,儒生打扮的男子走出来。

魏屠笑着说道:“董书生,这位小郎君想买宅院,听说你要搬走就来看看。”

李瀚拱手施礼说道:“小子李瀚见过董君。”

这个书生没有因为李瀚年纪小就摆谱,很正式的还礼说道:“李兄弟好,鄙人董仲舒还礼。”

第八章 师父董仲舒

董仲舒话音刚落,却发xiàn

李瀚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好似受到极大惊吓一般紧盯着他,不明所以的说道:“李小哥怎么了?”

怎么了?被吓到了!

李瀚真心被吓到了!

董仲舒啊,广川董仲舒,那可是大汉朝有名的牛人啊!虽然现在还是地主家的读书少爷,再过17年,汉武帝下诏征求治国方略,董仲舒就会献上他的《举贤良对策》,其中系统地提出了“天人感应”、“大一统”学说和“罢黜百家,表彰六经”的主张。这个对策被汉武帝采纳后,他提出的“独尊儒术”将会左右大汉朝的局势,不,会左右华夏几千年的学者领域啊!

“李小哥?”

“哦哦哦,久仰久仰!”李瀚这才惊醒过来,明白此刻他是不能够认识董仲舒的,人家牛的时期还没有到来,他刚才的表现就太诡异了。

“请进。”

李瀚走进去一看,这是一个不太大的小院,一溜五间上房,院里有一颗高大的杏树,左侧有几间厢房,右侧是一个水井,收拾的十分干净,他就很满yì

了。

“不知董先生想售价几何?”李瀚问道。

董仲舒游学途中偶然购买住处,当然不会用来赚钱,他淡然说道:“购买此房时花费两千钱,你若想要,就还是如此吧。”

李瀚一听就知dào

这个价格十分合适,立kè

答yīng

了,让老李赶紧回家取钱,他就留下跟董仲舒攀谈,这种牛人多认识一个就是为日后多留一条人脉,这种机会李瀚可不会错过。

董仲舒不认识李瀚,李瀚对董仲舒的言论可是门儿清啊,他父亲是汉学博士,专门做过这个课题,那论文李瀚是看过的,此刻他刻意结交董仲舒,自然是投其所好,两人很快就谈的火热。

魏屠也坐了下来,可是在互相介shào

情况之后,很快他就觉得自己变成了白痴,这两个人一大一小对面跪坐着,说的东西他一个字听不懂。

“董君,小子日前偶然间曾看到一篇文章,其中谈到‘父子不親,則致其愛慈;大臣不和,則敬順其禮;百姓不安,則力其孝弟。孝弟者,所以安百姓也,力者,勉行之,身以化之,天地之數,不能獨以寒暑成歲,必有春夏秋冬;聖人之道,不能獨以威勢成政,必有教化。’小子思之甚久才有所悟,是否表示天是宇宙间的最高主宰,天有着绝对权威,人为天所造,人副天数呢?”李瀚一脸虔诚求教的神态说道。

这次轮到董仲舒用看妖精的眼神看李瀚了,他万万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居然能够看懂这篇文章,要知dào

这篇文章的作者就是他啊!

董仲舒把这文章取名“春秋繁露”,在长安跟士子们论文的时候做过详细讲解,这三年的确是已经流传出去了,没想到这孩子不但读过,还理解的如此到位,他立志要弘扬儒道,为国家培育人才,李瀚这样的好苗子可遇不可求,他立kè

萌生了收为弟子的想法。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如此聪慧。你说得对,有天命、天志、天意存zài

,天者,万物之祖,万物非天不生。为人者天也,人之为人本于天,天亦人之曾祖父也。天者,百神之君也。唯天子受命于天,天下受命于天子。”董仲舒解释道。

李瀚赶紧表示受教了,百般感谢,董仲舒说道:“不瞒你说,这篇文章就是我写的。李瀚,你既然有志于学问,为何还要做商贩耽误时光呢?你若愿意,可以跟我一起返回广川,我把我所知的学问都教给你。”

李瀚一听喜出望外,能拜董仲舒为师,那就等于考上了清华北大,只要不故yì

作死,一辈子的锦绣前程都差不多注定了,若是他孤身一人,肯定是二话不说就跟老师走了,可是想到危机四伏的李婉,别说是拜一个牛老师了,就是给他个公侯,让他抛弃娘亲也不能干啊。

双眼含泪,李瀚跪下说道:“弟子叩谢老师大恩,只是目前母亲孤弱,小子必须谋生以供养母亲,若老师看小子有几分资质,可等待几年,待小子安置好母亲生计,就去广川投奔师父可好?”

刚才魏屠已经介shào

了李瀚的情况,董仲舒知dào

这是一个现实,就遗憾的叹息道:“孝道也是天道,你这么做是对的。好吧,我在广川等你,你随时可以去找我。”

有了收弟子的插曲,董仲舒家里是大地主,自然不在乎这区区房款,直接把房契拿出来说道:“李瀚,你我既有师徒之缘,这房子算是老师送给你的求学资本,希望你早日安顿好母亲,腾出时间求学。”

李瀚是能省一文就省一文的人,看师父诚心赠送,当即跪拜接受。

魏屠屁颠屁颠叫来里正,当面修改房契所有人,等老李带着钱过来时,已经全部弄妥当了。

事情办好,李瀚免不得送些好处费给里正和魏屠,送他们笑嘻嘻走了。

董仲舒又给李瀚留下很多书籍让他学习,这才踏上归途,李瀚恭恭敬敬把师父送出城,师徒二人洒泪而别。

再次回到新得的房子里,虽然家具器物俱全,随时就能搬来住,但李瀚并没有白天就搬家,若是让人知dào

李婉已经住在这里了,他的计策可就没用了。

打发老李先回去收拾下水,李瀚一个人把这宅子仔仔细细看明白,就发xiàn

宅子后墙外是一片空旷的地方,不远处有一个库房样的建筑,冷冷清清的显然没人居住,他看清楚环境后,才回庄园去了,进门就问李婉今天可有人来骚扰?

李婉摇头道:“儿子,今天安安静静的没人来,娘就说了那公子是个尊贵人,不会惦记我这个怀孕的女子的。”

李瀚不以为然,他对臭男人的德行太了解了,根本不信陈须会就此罢休,但也不用跟李婉说太多免得她担心。

“对了瀚儿,娘今天看到季家二爷了。”李婉突然想起一件事赶紧说道。

李瀚心里一凛,赶紧问道:“他干什么的?”

“他领着一群人在门口不远处经过,其中有个人带着路尺,好像在丈量什么,应该跟咱们家无关吧?”

“丈量?娘可看到他们丈量的范围?”

“你放心瀚儿,不光是丈量咱家药园,那边的桑园也量了,应该没事。”

李瀚越想越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他走出门,沿着自家药园一直走到那边桑园,看到两个园子毗邻处大约有两百米左右的距离,心里登时沉重起来,刚好kàn

到一个老丈走过,就走过去问道:“老丈,请问这桑园是谁家的?”

“小郎君,这是堂邑侯陈家的。”

李瀚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谢过老丈回家去了。

李婉看儿子阴沉着脸走进来,赶紧问他怎么了,李瀚摇摇头说道:“没事母亲,你把药园的地契拿来我看看。”

李婉赶紧把东西拿出来,李瀚仔细看着药园的区域,倒是没看出什么毛病来,可是季重带人丈量药园跟桑园,这件事绝对不简单,难道……

“原来如此!”李瀚一拍大腿明白了,心里暗骂:“季重你这个王八蛋,小爷已经跟你季家毫无瓜葛了,你居然还来坑害我们,这才是自作孽不可活,小爷若不治死你誓不为人!”

李婉看李瀚咬牙切齿的样子吓了一跳:“儿子怎么了?哪里不对了?”

“哦,没什么母亲,这件事我会处理的,您安心休养就是。”李瀚赶紧强笑着说道。

“瀚儿,我听老李说你在城里买了房子,是不是不想住在这里了?其实这里清清静静的倒也好。”李婉知dào

儿子不想说的问也白问,就转移话题了。

“孩儿只是觉得日后在城中开商铺没有住宅不方便,今天恰好遇到合适的宅子就预先买了备着,也许商铺三年五年后才能开起来呢,咱们并不是就搬家。”

“哦,这样啊。”李婉释然说道:“孩子,辛苦你了,一家子都需yào

你撑着。”

李瀚笑道:“我是家主,这是我的责任。”

李婉心疼的看着李瀚,也不知dào

该如何帮他,叹息一声走出去帮李妈去了。

李瀚拿着地契呆坐在竹席上,心里充满了紧迫感,他已经看出端倪了,一般的地契都是一式三份,地方里正存留一份,地主手里有两份,可是,他从季家只拿到一份,那就是说,季重给他拿地契的时候留了一手。

若是陈须想下狠手得到母亲,肯定会逼迫他们走投无路,那么,使诡计夺走药园就是第一步,季重今天带人来丈量土地,绝对是把药园卖掉了。

李瀚庆幸的想幸亏自己预先想到了只有一个住处不利于防范,今天又买了一个住处,若是突然间陈家来收园子,他跟母亲岂不是流落街头了?以陈家的权势,招呼一声霸城客栈不允许收留他们母子,夜半时分在荒郊野外滞留,还不是任人宰割!

第九章 “钓”个将军抱大腿

至于手里还有一份地契以及季家的交割文书,带着这东西可以去官府告状的事情,李瀚连想都没想,他知dào

在这个时代,相比于陈家的权势,这两张东西根本不能算是依仗,打官司只能让母子二人更快的落入虎狼之手,其他毫无用处。

自保,只能靠自己。

现在煮肉的事情已经不需yào

李瀚参与了,老汤已成,每天只需yào

按比例添加一些作料跟清水就行,李妈已经包揽了,此刻熟肉出锅,进来叫李瀚准bèi

出摊。

李瀚的应对措施正在慢慢形成,听到喊走出去,带了一小坛酒,想了想又带了更小的一坛,跟着老李推车出门,没走多远却看到从桑园方向驶来一辆马车停在自家门口,他心里“咯噔”一声,赶紧站住回头观察。

一个花枝招展的妇人手里拎着一个食盒,笑嘻嘻叫道:“李家娘子,我又来看你了。”

李婉一看是侯氏,心里虽然不愿意,却还是迎接进门了。

侯氏进门坐下后对李婉说道:“李家娘子,昨日不知你有身孕,得罪了,我们家大公子还以为你是单身才想结缘,既然你有身孕也就作罢,他昨日就回长安了。”

李婉一听松了口气,对侯氏也转变了看法,如朋友般跟她叙话。

侯氏把食盒拎到矮几上说道:“咱们是近邻,理应互相照应,我今天特意炖了鸡汤,给你补补身子。”

李婉连说生受不起,侯氏却自己去拿了筷子,打开食盒端出一个小陶罐,不停地劝说李婉快吃。

李婉心想这也许是侯氏知dào

昨天做得不对,今天来弥补一下,毕竟是邻居,自己也不能太过生分,人家都捧着陶罐这么久了,就接过来准bèi

喝几口。

正在这时李瀚却出现在屋里,大声叫道:“娘,来客人了?”

李婉放下筷子说道:“瀚儿,这位是隔壁桑园的侯妈妈,快过来见礼。”

侯氏赶紧亲热的拉住李瀚的手,一叠声夸奖他生得俊秀,又懂事能干。

李瀚脸上笑着跟侯氏敷衍,心里冷笑这套近乎的伎俩太过拙劣,黄鼠狼哪里会有好心给鸡拜年?他根本不放心这鸡汤,故yì

做出小孩子嘴馋的样子,毛手毛脚的打开罐子盖,扑鼻的香味飘了出来。

闻到香味,李瀚的心里却猛然一沉,因为这香味的浓郁已经超越了鸡汤该有的程度,他抽抽鼻子仔细一闻,终于分辨出里面加了麝香!

麝香,可是古代时候打胎药不可或缺的东西,皇宫里面妃子争斗,总是用这东西暗算人,就算是闻一闻都可能滑胎,更别提放进汤里喝下去了。

这个发xiàn

让李瀚怒火中烧,脸上却做出小孩子的轻率模样,双手捧着陶罐就站出来,嘴里叫着:“哎呀母亲,好香的鸡汤啊,既然侯妈妈好心拿来,您就喝了吧。只是这陶罐甚大您端着不方便,孩儿出去用小碗帮您盛。”

李婉很奇怪儿子为何这般态度,侯氏觉得很正常,一个穷苦小崽子而已,看到好吃的肯定忍不住,用小碗盛的话能够剩下不少他好偷吃,不过这药分量下的足,即便是一小碗也足够奏效了,她的笑容里就带着诡计得逞的得yì



李瀚心里冷笑着,端起陶罐往外走,过门槛的时候故yì

一拌,一个马趴摔出门去,那装鸡汤的罐子摔出好远,登时碎成一地狼藉。

“天啊,你这个臭小子怎么这么不小心,我的汤啊……”侯氏叫苦不迭的跑到门口,一看已经不可救药,脸色就不好kàn

起来。

李婉走过去拉起儿子,看着儿子满脸惶恐跟愧疚,她心知肚明儿子绝对是故yì

的,赶紧对侯氏说道:“对不起侯姐姐,孩子毛手毛脚,打碎了您的家什,我会赔给您,至于那些鸡汤,您就权当我吃了吧。”

侯氏硬挤出笑容说道:“罢了罢了,小孩子嘛,碎了就碎了,哪里还要你赔,明天我另外煮一锅给你吃就是。”

“这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侯姐姐,绝不敢再要您的东西了。”李婉坚决的说道。

侯氏看目的没达到,也没了心情聊天,敷衍几句就告辞了。

送走侯氏,李婉拉着李瀚进屋问道:“瀚儿,怎么了?”

“娘,今天这老猪狗存心不善,那鸡汤里放了落胎药。今后孩儿不在家,任何人送来的吃食您都不要食用,”李瀚收起伪装出的孩子气,找了个陶罐把地上残留的鸡汤仔细收进去,眼里闪动着冷厉说道。

李婉吓得一屁股坐倒,后怕的拍着胸脯一个字说不出来。

李瀚明白他已经没时间等下去了,该消除的后患必须马上动手。而且,对手居然如此心狠手辣,不单要抢人,连一个未出世的胎儿都要戕害,这着实超越了李瀚之前的推测,看起来,他之前计划的对策仅仅是让那些狗腿子吃点小亏,还是太过心慈手软了。

必要的时候,没准需yào

杀人。

这个念头一起,李瀚颤抖了一下,前世一贯是救死扶伤,现在没想到还可能杀人,这着实让他心理难以承shòu。

可是,李瀚想到可怜的娘,还有那几乎被打掉的胎儿,再想想若是那侯府二世祖抢走了母亲,那里还会把他这个祸根留在世上,那是绝对要杀了他斩草除根的。

他若不杀人,人家就杀他,两相比较,李瀚决定顺应这个时代的游戏规则,先下手为强。

第一步,还是先布下鱼饵,“钓一钓”刘礼大将军去。

傍晚,秋日的夕阳把微黄的柳叶映照的金黄耀眼,霸城外军营后门外路边上,簇拥着好多不当值的军官们,一边说笑着,一边等待那个卖肉的小孩。

他们等的不仅仅是肉,还有那澄净纯烈的好酒。

而今天,那孩子仿佛来的迟了些,缤纷绚丽的晚霞都变成一片乌沉沉的暗红时,他跟他家仆人的身影才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李瀚,快快快,老子都跟孟校尉吹牛了,说要带好酒给他喝,你怎么来这么晚?”一个粗豪的声音迫不及待的叫道,显然是中午尝到滋味的军官。

李瀚总是一脸清纯的笑容,老远就说道:“对不起了各位军爷,今天我母亲不太舒服,就来的晚了些。”

“嗯,孝顺是对的,酒呢?”

李瀚满脸难色的说道:“军爷,我家第一次酿酒,原本就不多,中午是让大家先尝尝,若是觉得好才大批量酿造。我这里只剩下一小坛,是想孝敬给刘大将军尝新的……大家若是喜欢,一个月之后就又有新酒了。”

那军官不免一阵丧气,但是李瀚说这坛酒是给大将军的,他倒也不好勉强,笑着拍着李瀚肩膀说道:“李瀚,你挺聪明。这样吧,这酒我帮你送给大将军,不过你记住,新酒出来,一定给我留一大坛,放心,不白喝你的,该多少钱照付。”

李瀚笑嘻嘻磕头谢过这个军官,却又拎出一个更小的坛子说道:“谢谢军爷成全,这里还有最后一点酒,就孝敬您吧。”

那军官更高兴了,买了一大包肉,拎着一大一小两个坛子走了。

其他军官一看没酒了,不免遗憾,纷纷埋怨李瀚家里第一次酿酒太少,这样的好东西有多少都不愁卖啊,干嘛要那么谨慎酿一点点,弄得大家现在都没得喝。

李瀚满面笑容满口承诺一个月后就有酒出售,大家这才纷纷买了肉走了。

推着小车回家的李瀚明白,铺垫已经差不多了,接下来,该是看效果了。

如果他猜测没有错误的话,今晚刘礼大将军会登门找他。

毕竟,如此高纯度的好酒出现,绝对不是一件小事,普通人可能意识不到这件事的意义,却不代表刘礼大将军意识不到,这好东西若是过年时节带回长安,送年礼也好,跟朋友畅饮也好,可都是万金难买的稀罕物啊!

只要大将军意识到了,就必然会登门。

只要大将军登门,李瀚有把握让大将军对他产生浓厚的兴趣,以后会经常登门,这样,他就可以巧妙借势,让豪门纨绔对他产生忌惮。

但是,仅仅防范可远远不够,已经对他们母子伸出的魔爪必须剁掉,让那些恶魔知dào

疼,怕了他才行。

回到家看到李婉满脸忧愁,李瀚说道:“娘,不要为琐事烦恼了,有儿子在呢。对了,今晚家里可能会来客人,我去做些吃食预备着待客。”

李婉赶紧说道:“你摆摊累了,娘跟李妈去做吧。”

“还是孩儿去吧,我去做点好吃的。”李瀚笑着就出去了。

李瀚去到厨房,让李妈给他打下手,用他特意留下来的材料,精心做了一大盆红烧肉,用昨天指导李妈用自家小石磨做的豆腐做了一个麻婆豆腐,自家药园里种的青菜素炒了一大盘。

然后做主食,精肉剁碎加了小茴的叶子,让李妈和面擀出薄薄的一张大面皮,他接过来切成正方形的小块,裹了一拍子馄饨,家里最不缺高汤,卤肉汤盛出来一大勺,加进清水,烧开了把馄饨丢进去煮着,转身走进东厢房。

第十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

炮制药材的东厢房早就被李瀚改造成温棚了,他模仿土炕的方法,在这间屋子的地上挖出出一套地龙烘培设备,连在外面的大灶上,外面一生火,屋里温度就很高。

破旧的竹箩里面盛上土,沿着屋子摆了一圈,李瀚把他带来的珍贵种子下种,现在,大葱、蒜苗已经长的很高,菠菜、香菜,黄瓜、辣椒、土豆等也长势喜人,西瓜玉米一类的种子他还是打算春天再种。

李瀚走进去剪了一把青蒜苗,拔了一小把香菜,洗干净切成碎末,等锅里馄饨煮熟丢进去,一大锅香喷喷的高汤馄饨就完成了。

把饭菜都端进屋,馄饨盛出来一大盆端走,剩下的就留给早就馋涎欲滴的李妈夫妇。

李瀚让李婉先把馄饨吃了,说他要等客人。

李婉问他谁会来,他摇头说还不一定,只说让母亲赶紧吃了休息。

心神不宁的站在门口,李瀚紧盯着柴门,可是,那里却静悄悄的空无一人,哪里有大将军光临的马蹄声啊。

李瀚失望极了,他懊恼的仰面看着阴沉沉的天空,今夜无月无星,却有一阵阵西北风卷着落叶,带着透骨的寒意,凌冽的吹过。

“月黑风高杀人夜……好啊,既然大将军不来,那就靠我自己应对吧,我倒要看看,到底谁杀了谁。”

李瀚猜到那侯氏送落胎药被他打碎,在这里时可能没有猜疑,回去一想,或者是跟帮凶一商量,肯定会明白他是故yì

的,那么,这一招就不能用了。

这些人视他母子若蝼蚁,软的不行必然用硬的,地契肯定已经被做好手脚了,那么,他们动手抢人不是今夜就是明晚,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抢走母亲杀掉他。

李婉在屋里看到儿子傻傻的站在冷风里,忍不住叫道:“瀚儿,快进来,外面冷。”

李瀚突然看到柴门外有动静,心里一紧,手就伸进袖筒里握住了一个东西,却听到一个爽朗的声音叫道:“这里是卖肉的李小哥家吗?老夫刘礼。”

李瀚喜出望外,心说刘大将军您可算是来了,不枉我苦心准bèi

这么久,赶紧答yīng

着跑到门口,果然见刘礼带着那个帮他带酒的军士站在门口。

“刘大将军,您怎么这么晚光临寒舍,这可真是让小子惶恐无地了。”李瀚一边开门一边说道。

刘礼带着一些酒意,哈哈大笑道:“我是被你家的好酒引来的,夤夜打扰,方便吗?”

李瀚开心的说道:“小子营生需yào

好多准bèi

,才收拾清爽,大将军来得巧,屋里有刚做好的饭食,若是不嫌弃小子手艺粗劣,两位一起吃点吧。”

那个军官是右军校尉齐岳山,抢先笑着说道:“大将军,这小子做吃食的能耐可是不俗,咱们要不要尝尝?”

刘礼说道:“李小哥,那就叨扰你了。”

李瀚把客人领进来,又细心地关好柴扉,弄成没人来过的样子,这才带路进屋。

李婉看儿子果然等到了客人,却不是是谁,当看到两个仪态非凡的军官被儿子带进来,赶紧施礼。

“免礼吧,老夫刘礼,今晚尝到李瀚送给我的美酒,心下十分诧异,没想到你家还能酿造出如此烈性的好酒来,就想过来看看,打扰了。”刘礼十分谦和。

李婉不知这是军营的大将军,松了口气开口便说道:“小儿自幼就喜欢钻研一些古怪的东西,酿酒之法也是他琢磨出来的,您喝了喜欢就好。刚好小儿做好吃食,请二位军爷尝尝,民妇就不陪了。”

刘礼大吃一惊,他万没想到这酒居然是李瀚酿造的,挥手让李婉退进卧室去了。

两人一看几上摆着的饭菜,居然是色香味俱佳,那红烧肉又红又亮,香味扑鼻,一盘白色的小块上面有红色的碎末,也不知dào

是什么东西,青菜也炒得极为养眼,还有那一盆飘着青叶子的饭食,更不知是什么东西,看着就十分好吃。

李瀚麻利的给两人一人盛了一碗馄饨,又倒上他特意勾兑了从现代带过来好酒的新酒,恭敬地说道:“请大将军跟齐校尉尝尝小人的手艺。”

刘礼夹了一块豆腐放进嘴里,立kè

,一种奇怪的鲜香入口,还带着陌生的刺激,他皱着眉头细细嚼了咽下去,立kè

就又夹了第二块,随后筷子越来越快,不停地吃着麻婆豆腐。

齐岳山则猛烈的对付那盆红烧肉,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当他看到大将军只吃那一盘奇怪的东西时,忍不住也夹了一筷子吃了,马上就叫道:“哎呀,这是什么味道?这么好吃,却有这么……呃……”却无法形容辣味。

刘礼吃过豆腐,端起馄饨喝了一口汤,瞬间,青蒜跟香菜的独特香味入口,让他舒服的叹息了一声,话都不想说了,端着碗飞快的吃完了。

李瀚很满yì

这种状况,他一口没吃,看刘礼放下空碗,赶紧把酒递了上去,刘礼喝了一口登时大惊失色,惊叫道:“天哪,居然如此香醇,比你送我的那坛还要好喝,这……这东西真是你自己酿的?你从哪里学来的法子?这绝对不能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除非你是个妖怪!”

李瀚腼腆的说道:“大将军,小子跟母亲幼居洛阳,六岁时在北邙山玩耍,遇到一个背着剑的老人家,他说我有慧根,想收我为徒带我走,可我记挂母亲就不肯答yīng

,他说给我十年时间赚够供养母亲百年的资产,然后回来带我走。之后他把手按在我头顶百会穴,我只觉得一阵热呼呼的就晕过去了,等我醒来,发xiàn

懂了好多以前不知dào

的东西,酿酒就是其中一项。”

这番说辞,是李瀚早就寻思好的,汉朝人还比较相信唯心主义的东西,这么说最能掩盖他妖孽般的能耐,还能够为他下一步继xù

用现代技术赚钱提供合理的理由。

刘礼听完,跟齐岳山面面相觑,总觉得这事情太过诡异,但是,却偏偏还没法辩驳李瀚,这么小的孩子会这么多妖孽般的手段,若不是遇到仙人了如何解释?现在大汉朝奉行的无为而治就是老子学说,而老子乃是天上神仙骑青牛下凡的言论也是深入人心,人家李瀚命好遭到仙人传授也极有可能。

“这吃食也都是你自己做的?里面的佐料甚是奇特,你从哪里弄来的?”刘礼将信将疑,接着问道。

李瀚早有准bèi

,开口说道:“师父临行前,留给小子一些神奇的种子,小子种植了就得到了一些佐料。”

“哦?是什么样的东西,你现在种的有吗?”刘礼大感兴趣。

“小子在温室里种了少许,大将军如果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走走走,先去看,回来再喝酒。”新奇物种出现意义非同小可,刘礼马上站起来了。

李瀚领着他们走出来,在院子里他焦急的看看门口,心想那帮王八蛋怎么还不来抢人?若是等下大将军走了,效果可就差远了。

打开温室的门,领着刘齐二人走进去,他们登时被新奇的温棚种植吸引住了,兴致勃勃的一个个竹箩看着,李瀚在一边讲解。

突然,李瀚发xiàn

窗台上的铜铃动了,那可是他用引线从门口牵过来的,每个房间窗台上都有一个铜铃,以便随时察觉大门口的动静,他嘴角露出一丝冷冷的笑容,这些王八蛋终于来了!

“大将军你们先看着,小子去把种子取来,让您看看是如何种植的。”李瀚说道。

刘礼看的兴致正高,一听赶紧让他去拿。

李瀚把门开一个缝,飞快的挤出去又关好,却并没有回屋里取种子,猫一般在阴影里窜到大门口,躲在花椒树下面,想听听对方如何算计,若对方没有狠到极点,能不杀人他也不想杀人。

门外几条黑影,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低声说道:“大公子难得吩咐下来这么一桩事情,咱们办好了都有好处。我老婆已经打探好了,厢房住的是一对佣人,正房只有公子看上的小娘子跟一个十岁的小崽子。大家手脚麻利点,用闷香闷倒后杀了那对佣人跟那个小崽子,把小娘子赶紧弄回去。”

另外三个人一叠声低声说这事情容易办,接下来它们就开始拽门。

李瀚怒火中烧,心想若你们不想杀我们,小爷就让你们晕倒在门口等大将军出来审问,既然你们不给我们留生路,那就怪不得小爷心狠了!

从袖筒里掏出在基地为生存训liàn

准bèi

东西时,为了对付野兽专门带的麻醉枪,李瀚隔着柴门一人就是一枪,有心算无心果然容易,那些人哪里知dào

黑暗中有人等着他们,麻醉弹准准的打在四个人胸口,一个个都软软的倒下了。

猫一样钻过两颗花椒树,李瀚掏出一支一百毫升的注射器,抽满空气对准一个人的颈静脉扎进去推完,接着是第二个,瞬间四个人每人都被他注射了一百毫升空气进血管里。这操作对一个外科大夫来讲轻而易举,他甚至都不用看,用手摸就准确的摸到血管操作成功了。

第十一章 离奇死亡案

整个杀人过程不超过三分钟,李瀚收拾起几个人胸口的麻醉弹空壳和注射器,把东西都揣进怀里,掏出早就藏在袖子里的种子,然后飞快跑进暖房。

刘礼掐了一颗豆苗正塞进嘴里嚼着,看到李瀚进来笑道:“小子,打个商量,你这些菜长起来,能不能卖一些给我?”

李瀚救死扶伤好几年,今晚第一次杀人,心脏擂鼓般狂跳,勉强稳住心神,脸带戚容缓缓说道:“大将军,小子跟母亲命运多舛,在霸城无依无靠,以后还指望大将军多多看顾,种这些东西原本就是小子玩耍的,您要吃尽管来拿,说什么买啊。”

刘礼一怔,转身看着李瀚问道:“李小哥何出此言啊?”

“大将军,小子父亲是霸城开医馆的季家三爷季浩,他外出游方行医遇到我母亲,情投意合之下结为夫妇定居洛阳。谁知父亲不幸亡故,小子随母亲扶灵柩前来投亲,怎奈季家不认我们被驱赶出门,只分的这片药园给我们母子度日。小子其实喜欢读书,但为了生计,只能做推车卖肉的小贩了……”李瀚含着泪说道。

刘礼越发欣赏这个孩子了,他叹息说道:“李瀚,看你也是个能够顶天立地的男子,靠你的手段必然能够保你母子丰衣足食。你放心,老夫在霸城一天,不会让人欺负你们孤儿寡母的。”

齐岳山也说道:“对,李瀚你放心,只要你走正道,没人敢欺负你。”

李瀚双膝跪地叩头道:“李瀚多谢大将军,多谢齐校尉,以后一定走正道,赚干干净净的钱,供养母亲。”

接下来,李瀚展示了他拿出来的南瓜、西瓜、茄子等种子,当着刘礼的面下种了,刘礼看了稀罕十分开心,约定长成后一定给他尝尝,看完了又接着进屋继xù

喝酒。

李瀚脑子里有一个成年人的知识,又比汉代人多了几千年的历史知识,谈起话来肯定是超越了十岁孩子的范畴,跟刘礼齐岳山谈起秦始皇建长城的利弊,分析的头头是道,听的刘礼越发看重他了,加上有好酒好菜,这一番谈话一直到深夜方散。

李瀚送刘礼二人走到院子里,酒意醺然的大将军居然拍着李瀚的肩膀说道:“李瀚,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神仙弟子,老夫交了你这个小朋友,以后我会经常过来打扰的,哈哈哈!”

李瀚躬身说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刘礼哈哈大笑,李瀚上前拉开柴门,猛地被绊倒在地,登时惊叫起来:“哎呀,这里是什么?”

齐岳山把灯笼举过来看时,大惊叫道:“怎么有这么几个人躺在地上?”

刘礼一惊,酒意也醒了不少,赶紧凑过来看时,却发xiàn

四个人死在门口!

李瀚在一边吓得“瑟瑟发抖”,眼泪巴叉的。

煌煌天子脚下,军营近在迟尺居然发生了命案,还一下子死了四个人,这还了得,大将军一声令下,让齐岳山立kè

去通知霸城令带仵作皂隶火速赶来调查。

霸城是个县城的架子,根本就没有城门,也不需yào

宵禁,不一会儿,快马跟火把蜂拥而来,把药园门口围的水泄不通。

仵作检查许久,一脸骇然的站起来说道:“太奇怪了,死者都是浑身毫无伤痕,也没有中毒的迹象,除了每个人脖子跟胸口各有一个针眼大小的红点,没有一点致命伤,实在是看不出来死因。”

这个结果让大家都惊骇不已,只有装哭的李瀚心里暗笑,这是空气栓塞引发的猝死,你们能查出来才出鬼了。

这边一闹腾,桑园里的侯氏也坐不住了,她原本想丈夫率队出来杀人抢人,肯定要等夜深人静才好动手,所以一行人迟迟不归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当听到李家药园那边人声鼎沸,侯氏忍不住带着几个庄上的农夫出来探问,走到近前一看,被剥光检查死因的不是别人,正是她丈夫,这妇人登时魂飞魄散,扑过来就鬼哭狼嚎。

刘礼亲眼遇到命案,到此刻尚未离去,让手下从李家搬来一个木踏坐下等候勘察结果,看到侯氏来认亲,才知dào

死的居然是堂邑侯家的下人,心里登时沉重起来。

侯氏哭嚎一阵子之后,突然发疯般的拽住一旁站着的李瀚,凶巴巴的叫道:“小崽子,从你故yì

弄撒鸡汤,老娘就看出来你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你说,是不是你弄死了我的当家的?”

李瀚“吓”的瑟瑟发抖,面色惨白一句话都不敢说,被那妇人前后摇晃的好生可怜,无助的看着刘礼。

刘礼冷哼一声说道:“哼,放肆!别说李瀚一个十岁孩童无力杀人,即便是他能,老夫也可以作证人绝对不是他杀的,你赶紧松开他。”

侯氏依仗今晚的事情是替大公子干的,心想大将军也要忌惮公主府的面子,扑过来哭喊道:“大将军您有所不知,这小崽子与我们有仇,今晚之事,必然是他存心报复杀人,大将军要与我丈夫做主啊!”

“你既然口口声声与李家有仇,就详细说说仇从何来吧。”刘礼皱着眉头问道。

“前几日侯府大公子出城游玩,偶然间看到这小崽子的母亲李氏甚是美貌,心生爱慕托小妇人前来作伐。谁知李氏怀有身孕,小妇人回去禀告公子后也就罢了。

小妇人觉得他们母子也挺可怜,就好心熬制鸡汤送来给李氏补身子。谁知这小崽子对小妇人怀恨在心,故yì

弄洒了鸡汤,现在又弄死了我当家的,大将军可要给我们做主啊,否则明天侯爷知dào

了,也一定不会让我当家的白死的!”侯氏哭嚎道。

李瀚含泪战兢兢说道:“大将军,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小子年方十岁,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够把四个成年男子弄死?而且侯府大公子谋求娘亲之事小子根本不知,至于那鸡汤……小子不敢说了。”

刘礼听出蹊跷,沉声问道:“李瀚不要害pà

,你知dào

什么只管说,有老夫在此,自然不会颠倒黑白。”

李瀚“噗通”跪在地上,叩头说道:“大将军,家父自幼教小子辨认药草,学习医道,所以小子对于药材十分熟悉,昨日这位妈妈说给我母亲送鸡汤进补,小子却嗅到汤内放了麝香。

要知dào

麝香乃是落胎之物,小子怎敢让母亲服用,借故打碎鸡汤,却又不敢追究原因,只能忍气吞声送走这位妈妈,没想到今天又发生这样的事情。

小子跟母亲孤苦无依,但求自保就谢天谢地了,怎敢夜半杀人,求大将军与小子做主。”

刘礼越听越是愤慨,怪不得李瀚在温室跪下求他保护,原来这对孤儿寡母果真是被人欺凌,诡计谋求李氏不成,现在还被诬赖杀人!

对李瀚的清白刘礼是百分百确定,因为他跟齐岳山来时门口尚没有死尸,今晚他们一直在李家,明知dào

李瀚在他身边寸步不离,侯氏指控李瀚杀人一事纯属信口雌黄,反而是鸡汤之事让侯氏自己说漏嘴,把这四个人的恶毒来意给泄露了,很明显是来抢人的,却不知出了什么变故死在门口。

事关堂邑侯府大公子,刘礼更加慎重了,他知dào

若是他就此抽身离去,李瀚母子绝对会被侯府按上一个杀人罪名冤屈而死,既然他遇到这件事了,他就不能眼看这种惨剧发生,更何况李瀚还是一个稀有的人才。

既然下定决心要救李瀚,就必须把证据弄足,免得面对陈家责难时无话可说,刘礼就说道:“李瀚,你说鸡汤里放了麝香,现在可有证据?”

李瀚点头道:“小子怕鸡汤洒在地上,麝香散发出来母亲闻到于身体有碍,就用陶罐收起来埋在药园里,大将军若是想看,小子即刻挖来。”

侯氏一听,脸色登时惨白,撒泼般的说道:“大将军,一个小崽子怎么会懂得药材,您可不能听他胡说。”

“哼,李瀚只管去取。”刘礼冷哼一声说道。

李瀚回到院子里,挖出他昨天收藏的陶罐捧到门口,递给了皂隶。

刘礼冲仵作示意了一下,仵作赶紧打来盖子凑过去闻,很快就说道:“大将军,闻起来是有麝香的味道,不过小人毕竟不是大夫,还请大将军另外找大夫来确认一下。”

刘礼叫道:“去,去城里把几家医馆的大夫都叫来,来之后不要让他们凑在一起商量,一个个过来辨认。”

护卫答yīng

一声,马蹄声响,飞驰进城去了,不一会儿,五个老头子都被带来了,其中居然还有季番。

护卫按照刘大将军吩咐,把先生们都聚在稍远的地方不让过来,然后一个个放过来让他们辨认鸡汤里都有什么,大夫们不知dào

为什么,自然也不敢说假话,都仔细认真的辨认着。

专业人士果然不同,这一番辨认之后发xiàn

,鸡汤里不单单有大剂量的麝香,还有其他好几味活血化瘀以及孕妇忌用的寒凉药物,明明白白就是加了一剂完整的落胎汤!

第十二章 咄咄逼人的孝廉

别的大夫辨认完了也就罢了,季番过来辨认之后,写完辨认出来的药材名字,站在一边终于听明白今晚事情的前因后果,明白之后,老爷子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因为,季番想起昨日晚上他例行检查儿子们开的药方时,发xiàn

季重开出去一剂落胎汤的方子,当时询问季重开这个干吗,季重回答是一个孕妇已经有小产的趋势,流血不止他才开的。季番也没多想就罢了,现在看来,这东西居然被人用来害人了,看样子害的还是他的儿媳李婉!

季番心如刀割,没想到自己一念之差把李婉母子赶走,她肚子里居然还有儿子的遗腹子,而现在,被人陷害的药方还是出自季家医馆,没准季重就是陷害儿媳那伙人的帮凶!若是浩儿的遗腹子被打掉,那他这个做爷爷的才是食脐难悔啊!

几个大夫都把辨认出来的药材写出来,最终结果出奇的一致,那就是鸡汤里的确含有强效落胎药,这样一来,侯氏这个喊冤叫屈的人瞬间成了嫌疑人被当场扣押。

此刻已经即将黎明,刘礼让霸城令方越把尸体跟犯人都先弄回城里,待明日再做打算。

李瀚一家耽惊受怕一夜,方越其实想把他们一家也带走调查,可是刘礼斩钉截铁的说他可以担保李家与死者无关,也担保李家人不会畏罪潜逃,这才免去了他们的枷锁囹圄之苦。

送走一大群人之后,李家终于恢复了安静,季番迟迟没有离去,神色忧愁,很有想跟李瀚说话的意思。

但李瀚冷冷看他一眼,扶着母亲就进了院子,立kè

关闭柴扉。

隔着柴扉,季番忍不住叫道:“瀚儿,若是需yào

帮zhù

,你可以去医馆找我……”

李瀚冷冰冰说道:“我母子只要了一个药园,你季家还在地契上弄诡计断我母子生路,现在假惺惺做什么伪善。小爷早说过了我们姓李,与你季家再无瓜葛,你就不要用假慈悲恶心我们了。”

季番再次一愣,好似想起了什么,急匆匆上了马车飞快离去了。

李婉一夜间吓得魂不附体,侯氏对李瀚的污蔑指控让她不寒而栗,她这才明白自己果真是低估了那帮人的狠毒,若是因为她生了几分姿色,就连累的李瀚被作为杀人犯处死,那她可真是罪孽深重了。

李瀚进屋后就钻进自己卧室去了,好一阵子才出来,一看李婉手拿剪刀,神情凄厉对准脸庞要划下去,登时大吼一声:“娘你给我住手!”

随即他一个箭步窜过去,就把李婉手里的剪刀夺了过来,即便如此还是晚了一点,李婉那光洁的额头上已经被剪刀刺破了一个小伤口,殷红的血珠飞快的冒出来。

“瀚儿,若非母亲长了这张惹祸的脸,也不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了,我毁了这张脸让那恶少死心!”李婉挣扎着还要抢剪子。

李瀚怒冲冲吼道:“别闹了娘,您还嫌儿子不够烦吗?儿子费尽苦心跟那纨绔斗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保全咱们一家平安?若是您现在自残,儿子的付出还有狗屁的意义!”

李婉从没见过李瀚对她发这么大火,吓得连哭都忘记了,傻愣愣看着李瀚,他气恨恨把剪刀扔在地上,接着说道:“我警告你母亲,这种事情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若是您再伤害自己一次,我立kè

离家出走,大家一拍两散!”说完,又钻进自己卧室去了。

金环瑟缩着走进来,扶起呆若木鸡的李婉把她送进卧房,伺候她躺下后贴着她耳朵耳语道:“小姐,小少爷不是平常人,他手段非凡连坏人都能弄死,还……”

“啊?”李婉惊叫一声,金环赶紧捂住她的嘴。

“小姐别叫,这件事老李都不知dào

,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了。”金环急促的耳语道。

“到底……到底怎么回事?”

“客人没走的时候,我怕少爷使唤,让老李睡了我在厨房等着,一时内急就去院子边上花椒树下小解,刚听到篱笆外有动静,就看到小少爷从温室飞快的窜到门口。

那些坏人在门口商议,要杀了我们两口子跟小少爷把您抢走,小少爷钻出去不知dào

做了什么,顶多是十几息的时间他就飞快的回温室了,我战战兢兢摸到门口看时,那四个人已经躺在地上眼见是不活了……”

“嘶嘶……”李婉倒抽冷气。

“我连滚带爬回到屋里,半天都站不起来,生怕官家把小少爷抓了去,后来客人出门发xiàn

尸体,仵作居然查不出来死因,我的心才放下,更相信小少爷一定是个星宿下凡了。

小姐,您只管好好养身子,可别再惹他生气了,若是他走了,咱们就完了!”金环甚有主意,一字字说道。

李婉震撼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好久方才醒悟过来,赶紧对金环说道:“金环,这件事就烂在你肚子里,谁都不能讲!”

金环一脸了然的说道:“小姐你放心,我知dào

这件事关乎咱们一家安危,连我家老李都没讲,若不是看您刚才惹少爷生气,连您我都不说呢。”

李婉软软的倒在枕头上说道:“也罢,以后我们一家人都以瀚儿为主,其他人听他吩咐就是了。”

正在这时,院子里有人叫道:“李瀚在家吗?大令让你即刻去霸城衙门一趟,快出来跟我走。”

李瀚走出来,看到两个皂隶站在院子里,赶紧做出胆怯的样子说道:“官爷,让我去做什么?”

那个皂隶昨夜就在现场,听刘礼说了这少年的确没机会杀人,也很同情他,就说道:“你不用害pà

,刘大将军替你作证你没有作案时间,只是今天堂邑侯府来人过问此事,必须要你去说明情况,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李瀚方才瑟缩着跟他们一起进城了,霸城令衙门也不大,完全没有电视电影里演的两排皂隶手持杀威棒,有人进门就“威武……”吼叫那么威武,就是空荡荡挺大一个房间,也没有威武的高高桌子,更没有惊堂木跟发号施令的签筒。

正迎面摆了一张比较长的木几,后面是蒲草编制的垫子,霸城令方越就跪坐在垫子上,左右两面摆着几个同样的木几,但短一些,左面上首是大将军刘礼,下首校尉齐岳山,右面上首是一个面带骄横的青年,下首是一个留着三绺胡须的男人,三角眼,高颧骨,薄薄的大嘴,偏长了一个女人样的尖下巴,一看就是尖酸刻薄之人。

“禀告大令,李瀚带到。”

“李瀚,你不要害pà

,等下县令问你什么,你如实回答就是。”刘礼看李瀚满脸惊悸,温和的说道。

方越还没说话,那个三角眼的人就语气傲慢的开口说道:“你就是季家弃子李瀚?听说你颇有骨气,投亲遭拒愤而背弃祖宗,改母姓居住药园,年仅十岁颇多神奇手段,做熟肉、酿烈酒被军营将士以及霸城百姓惊为天人。适才大将军替你解释,说你幼年遇到神仙老师传授奇技,你自己说可有此事?”

李瀚不知dào

这人是谁,初步猜测右手那年轻男子就是陈须,这个三角眼应该是侯府的人,看他敢当着刘礼跟县令如此骄横,地位应该不低。

最让李瀚痛恨的是,这个人问的话十分刁钻,带着极大地诱导性,若是他真是一个十岁孩童,开口应承真有个神仙师父,接下来那人肯定会顺水推舟,说他既然有诸般奇技,那么杀人于无形也在情理之中,他可就彻底无法洗清了。

“小子……小子……”李瀚故yì

瑟瑟发抖,嚅嗫着说道:“小子六岁时,是有一个老人家传授我一些技巧……却不是什么神仙奇技,而是做饭、酿酒等粗浅方法,为的是让小子有能力供养母亲。而且,我师父只是个道人,哪里是什么神仙。”

三角眼冷哼一声:“哼,贱肉自来就腥腻难吃,你烹煮之后能变为绝佳美味,你酿的白酒超越了所有的酿酒大师,这难道是粗浅手法?你就不要用这幅可怜相来蒙蔽我们了,赶紧实话实说,你到底用什么妖孽手段杀死了侯府的庄户?趁早招了或许可以饶了你母亲,若是被我们查实了,那可就是灭门的罪过。”

李瀚猛地抬起头,激动地叫道:“我跟我母亲孤儿寡母,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够杀死四个彪形大汉?何况昨夜大将军跟齐校尉在我家谈话,自始至终我们都未曾分开,你口口声声说我杀人,到底有何凭证?”

“哼,露馅了吧?若你真是寻常十岁孩童,怎能如此伶牙俐齿跟本孝廉争执?足以说明你就是一个善于伪装的妖孽!大令,还不下令打这小畜生三十大板,看他招是不招!”三角眼恶狠狠叫道。

方越说道:“昨夜之事大将军跟校尉都在现场,我们经过勘察跟取证,已经排除了李瀚杀人的嫌疑,而且李瀚年方十岁,不宜动刑。”

三角眼狞笑着说道:“大令真是能干,四条人命的案子,仅凭一两个人的证明就排除了最大的嫌疑人?若是拿到朝堂上让九卿公议,恐怕大令也无法交待吧?”

第十三章 不着调的纨绔

李瀚已经知dào

那个年轻人就是陈须了,他偷偷打量着那个锦衣华服却满眼忐忑的纨绔,猛想起在现代时,曾经在爸爸的书房里,看到过一篇文章,上面有堂邑侯的精确介shào

:“堂邑安侯陈婴。以自定东阳为将,属楚项梁,为楚柱国。四岁,项羽死,属汉,定豫章、浙江,都渐,定自为王壮息,侯,六百户。复相楚元王十二年。十二月甲申封,十八年薨。高后五年,共侯禄嗣,十八年薨。孝文三年,侯午嗣,尚馆陶公主,四十八年薨。元光六年,侯季须嗣。十三年,元鼎元年,坐母公主卒未除服奸,兄弟争财,当死,自杀。”

冷眼看陈须这个糊涂蛋,长的倒也不丑,就是面色青黄,双眸无神,眼底带着一抹暗黄,一看就是纵欲过度导致的肾虚,看起来这个陈须还真是一个色心不改的倒霉孩子,日后袭了爵位,却还是那么不着调,亲娘死了孝服未除就睡女人,还跟兄弟争家产最终自杀。

即便是注定这个倒霉蛋不得善终,李瀚也决定绝对不能让这个混蛋活到袭爵,能够把灭门抢人的主意打到自己头上,就没资格继xù

在侯府活着耀武扬威,必须提前让他从这个世界消失。

至于怎么让陈须消失,李瀚决定相机行事,此刻,他还顾不上陈须这个猪头,第六感告sù

他,最危险的并不是陈须,而是这个三角眼的人!

李瀚暗暗诧异这三角眼什么来头,说话如此肆无忌惮,县令都说明了这件事有刘礼大将军作证,他居然还敢用“仅凭一两个人的证明”这样的话来讥讽县令,还用告到朝廷相要挟,难道这个人牛到连大将军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那人口口声声自称“本孝廉”,充其量也就是个被勋贵推举却还没有具体委任职务的所谓“人才”,很显然就是在侯府充当门客罢了。

一个门客敢跟大将军叫板,难道堂邑侯府已经嚣张到如此地步了?

这也没道理呀!此刻文景二帝虽然罢战休民,但外有匈奴虎视眈眈,内有七王之乱刚刚平息,大将军刘礼在朝廷的威望绝对是不容小觑。

堂邑侯陈午并不是什么出奇的人物,即便是有馆陶公主这个硬招牌,也不会蠢到死了几个庄户就跟大将军撕破脸对抗啊,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更深层面的隐秘不成?

不过李瀚对目前貌似被动的局面并不担忧,反而暗暗欣喜,因为他敏锐的发xiàn

,若是巧妙引导,昨夜这件案子极有可能超越案件本身,延伸到勋贵跟大将军之间的矛盾,这可是他最乐见其成的利好局面。

这就表示,“李瀚绝不是杀人凶手”这个事实,会成为刘礼大将军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中是否胜出的具体体现,若是李瀚被证明有罪,那就是大将军昨夜说谎了,这对于刘礼来讲就是混砸了的奇耻大辱,绝对不会妥协。

而他李瀚要做的,仅仅是当众加深对刘礼的依赖就足够了,他甚至不用说话,只需yào

用乞怜跟依赖的眼神频频看着刘礼就行。

虽然如此算计刘礼有些不太厚道,但李瀚并不认为自己不道德,在这个弱肉强食、法律极度不完善的年代里,他除了凭借智慧化解危难,真的是无可凭借,而刘礼,是他唯一能指望的靠山。

果然刘礼叹息一声说道:“唉,赵孝廉,昨夜之事我已经讲得清清楚楚,并以大将军帅印作保,证明李瀚绝非杀人凶手。可你刚刚的问话颇多牵强附会,现在还要用刑,就不怕屈打成招酿成冤案吗?你这么想这个孩子死,又是想掩盖什么?

其实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些话不必说都心知肚明,该替贤侄遮掩的,老夫也不是古板不化之人。只是昨夜之事已经轰动霸城,若是处置的太过偏私,恐难堵悠悠众口,对侯府清誉也有妨碍,该做的调查还是得做。

至于你刚刚说的朝堂公议,老夫倒也并不畏惧。只要陈须贤侄以死者家主的身份,向京城中尉府提出质疑霸城令的调查结果,就可以让中尉府介入调查,若是中尉府的调查也不能让侯府满yì

,那就可以提交九卿公议了。”

李瀚暗暗赞叹刘礼外表谦和,其实是个绵里藏针的厉害人物,这番话说得四平八稳却又透着庞大的威胁,四两拨千斤般就把那个孝廉的目的大白于公堂,接下来,那人想要继xù

胡搅蛮缠就没意思了。

右手年轻人正是陈须,他听刘礼这么说,脸上露出了羞愧胆怯的神情,瞟了三角眼一下,很有想下软蛋的样子。

三角眼冲陈须一挥手,带着狡狯的虚假笑容说道:“大将军此话稀奇,我们侯府死了庄户,当然要追究杀人凶手,还能想隐瞒什么?

我赵东明今天代表侯府参与方大令查案,现在提出几点疑问,并不是否定方大令的调查结果,仅仅是作为苦主一方说几句个人看法罢了,既然大将军执意不舍得对李瀚用刑,在下也只能罢了。

只是死了的庄户尸体县里留下调查死因我能理解,方大令为何连死者家属也扣押在县衙不放呢?那个侯氏长公主十分倚重,今天在下跟大公子来时,长公主还特意嘱咐让在下代问一句,地方上为何如此蛮横扣押?希望方大令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李瀚暗骂这个赵东明好生狡猾,一听刘礼话头不对,立kè

避重就轻把矛头引到方县令身上,其实一开始的咄咄逼人乃是造势,为的就是此刻提出要走侯氏,还抬出馆陶压人,那句“不舍得对李瀚用刑”简直是其心可诛,等于是公开指出刘礼袒护他李瀚。

县令方越被挤兑的火冒三丈,心想若再不点一点陈须的龌龊行为,侯府还不知dào

如何嚣张呢,就冷冷的说道:“那就请孝廉公上复公主,这件案子错综复杂,侯氏承认因为陈须公子看上了李氏的姿色,授意陈庄头夫妇代为谋划,侯氏为了取悦主子,曾经熬制放了落胎药的鸡汤暗算李氏,后因李瀚闻出汤里有麝香才未能得逞,现在案子还没有审结,暂时不能放人。”

“哈哈哈……”赵东明嚣张的大笑道:“方大令这话真乃稀奇!那药园原本就是我侯府产业,李氏是我侯府女奴,各种契约俱全。我们大公子看中了自家的女奴,哪个女子都是巴不得赶紧伺候,是李氏自己觉得怀有身孕不方便伺候大公子,特意央求侯氏帮忙采买落胎药打胎的,怎么到了大令口中,就成了我们大公子觊觎李氏美色,授意侯氏暗算呢?霸城县衙如此颠倒黑白,就不怕长公主计较吗?”

李瀚一听此话,气得浑身发抖,明白自己的猜测居然一点都没有委屈了那帮恶人,他们果真是用地契做了文章,非但如此,还连他母亲的身份都弄成侯府家奴了,刚刚这个赵东明言道契约俱全,看起来这帮恶人已经弄好了一整套伪证,就等着他们母子羊入虎口了!

还没等李瀚开口叫屈,方越就斥责道:“孝廉公孟浪了,李瀚精通厨艺跟酿酒技术,在霸城并不是籍籍无名之辈,阖城百姓谁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的营生养活一家绰绰有余,李氏为何还要给侯府为奴?何况城中百姓身份变更需yào

县衙备案,我怎么就不知dào

这件事呢?”

李瀚心知必须抱定大将军大腿不放松才能平安无事,冲刘礼磕头后悲愤的说道:“大将军,小子自幼立志日后要为朝廷效力,现在做营生户口是迫不得已,但读书致仕信念未改,已经拜广川学者董仲舒先生为师开始攻读圣贤书,怎肯投身为奴,一生一世再无出头之日?求大人替小子做主,别让朗朗乾坤酿出不白之冤!”

李瀚并不知dào

他犯了一个常识性错误---汉朝的官员并不称为“大人”,这两个字是称呼父母长辈专用的。

可李瀚误打误撞的称呼却给了刘礼一个错觉,那就是李瀚已经把他当父辈来依赖了。

而刘礼经过昨夜一番长谈,也被李瀚的博学多才深深打动,这样一个少年俊才他日前程不可限量,真能收在门下教导,来日未尝不是一个老来依靠,想到此,他更萌生了要呵护李瀚的心思,即便侯府不对他咄咄逼人,他也不会容许侯府坑害李瀚了。

刘礼冷笑道:“怪不得赵孝廉一直咄咄逼人,连老夫跟齐岳山的证词都不放在眼里,却原来已经做好了一切准bèi

。这番手段倒也精妙,若非老夫凑巧涉身其中,那李瀚孤儿寡母,绝对难逃你们的算计。”

赵东明只好掏出一叠契约走上去递给方越说道:“凡事都要看证据,侯府购买季家药园的契约、地契,以及季家家主做主将儿媳发卖给侯府为奴的合约统统在此,请大将军跟大令自己看吧。”

方越跟刘礼一份份看去,还真是白纸黑字按着指印,很难说这东西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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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改变矛盾方向

李瀚要过去细细看过后怒极反笑,开口说道:“笑话!当初我跟母亲到季家投亲遭拒,早就立下字据言明除了药园归我们母子,今后跟季家再无瓜葛。季家连我母子身份都不承认,有何权利发卖我母子?何况这发卖文书上白纸黑字,写的是‘现将已故三子季浩寡媳典与堂邑侯府为奴’。那季家三爷现有发妻柳氏在季家,他们要卖,卖的也是柳氏,与我母亲何干?”

刘礼跟齐岳山一听李瀚的话,登时眼睛一亮,两人把契约要过去一看,一直没说话的齐岳山畅快大笑道:“哈哈哈,还真是啊,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季家三子寡媳,又没说是李氏,当初季家不承认李氏是季浩之妻人尽皆知,你们侯府还真能往一起拉扯的,连买来的女奴都能弄错,真是笑死人了!”

赵东明一听脸色大变,今天的局势处处超越了他的预料,明明是有恃无恐的局面不知怎么就变成现在的被动了,这让他有些焦躁起来,他被推举为孝廉原本就是靠堂邑侯推荐,若是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的话,已经得到承诺的外放知县位置可就岌岌可危了。

若仅仅是死了几个庄户,侯府根本就不用出动人前来过问,最要命就是那个蠢笨如猪的侯氏自曝其丑泄露了天机,现在霸城人都明白了陈须的荒唐跟侯府的恶毒,而且霸城县令扣押侯氏不放,彻查下去迟早要牵涉到侯府,这才是让侯府恼怒的真zhèng

根源。

原本赵东明心想利用长公主的权威,表现的强势一点,谅来刘礼不会为了一个无根无梢的穷小子不买面子,接下来拿出证据证明李氏乃是侯府家奴,把这件事弄成侯府家务事,这样,就完美的把陈须觊觎民女姿色,使诡计谋求的起因给遮掩掉,然后带着侯氏走人,只要离开县衙,侯氏就会“自杀殉夫”。

至于李瀚母子绝对不能留下,毕竟他们才是真zhèng

的知**,所以,“杀人犯”就必须是李瀚,只要弄成铁证在公众面前处斩了“小妖孽”,李婉势必活不下去,这些人都死了,侯府的面子就保住了。

可是,计划的妥妥的事情却出现了这么多变数,首先刘礼对李瀚的庇护程度超越了赵东明预料,其次李瀚的精明机变也不容小觑,最后,就是霸城令的强硬也十分奇怪,有了这三个因素,这件事想要轻易了解恐怕难了。

看着赵东明脸色变幻不定,看起来已经黔驴技穷,陈须终于沉默不下去了,他拱手对刘礼说道:“刘大将军,日前小侄在灞水岸边看到李氏,去庄园后偶然夸赞一句此女姿色不俗,谁知陈庄头夫妇自作聪明,妄自揣测我的意思,居然背着我做下如此丧心病狂之事,若非大令跟大将军调查清楚,到如今小侄尚被蒙蔽。

现下既然事情明了,那么小侄就把此案全权委托霸城县彻查,庄户死因也罢,侯氏戕害民妇胎儿也罢,只要查明,请大令依律处置,侯府绝无二话。”

李瀚心里冷笑陈须毕竟没有笨到要死,还知dào

见风使舵,这么一番话之后,估计刘礼跟方县令也不会继xù

追查陈须的罪名,陈庄头已经死了,那个侯氏注定成为替罪羊,这件案子估计就此不了了之,看起来这件事在公堂上是不可能水落石出了。

谁知陈须说完刚刚那番话,又转身对着李瀚,脸色诚挚的说道:“李瀚,没想到因为我的一句无心之言,竟然给你母子带来如此多的麻烦,本少实在是愧疚的很。这样吧,这份季家发卖给侯府的药园地契就交还于你,也算是本少弥补你们的一点小意思。”

陈须这番做作之后,果然刘礼捋着胡须点头道:“家奴揣摩家主心思意图逢迎自来皆有,贤侄能够看破这一层关节,还把下人使诡计谋夺的地契交还李瀚,足以说明你心地清明,那么你就回去等待吧,相信方县令一定会尽快查明此案,给侯府一个明确答案的。”

陈须巴不得赶紧走,赶紧施礼告辞,赵高明还想说什么,陈须恨极他差点把侯府带进沟里,恶狠狠说道:“赵孝廉,我竟不知dào

你有如此大才,连我这个大公子都不能难望你项背,看起来侯府池浅,容不下阁下这条金龙了。陈须当着大将军跟大令申明一下,从此后赵东明所作所为跟侯府无关。告辞。”

看着陈须大踏步走了,赵东明焦急不堪,狠毒的盯了李瀚一眼,赶紧仓皇追出去了,刚走出县衙,他就乞怜的低声叫道:“大公子恕罪……”

“你这个搅屎棍子,现在是咱们理亏,少爷我捂还捂不住呢,还经得住你搅?那刘礼是你抬出我母亲名号就能压制得住的人吗你就耍横?做事情动动脑子,你一个堂堂孝廉,还弄不过一个十岁的小崽子,你让我家如何提携你?”陈须低吼道。

“是是是,是东明想当然了……”

“哼!刘礼方越都是晁错的嫡系,正瞪着眼睛找我们勋贵的毛病呢,这次陈庄头公母蠢笨如猪,活生生把证据送到他们手里,你又如此不知收敛,惹急了他们,我的丑闻一定很快传到朝中,你想过后果吗?”

“东明知dào

错了,那公子的意思是?”

陈须冷冷的说道:“现在咱们一定得把水搅浑,让霸城县再闹出大事件来,那样他们就顾不得盯着我了,你知dào

该怎么做了吧?”

“这……东明愚笨,还请公子明示。”

“笨蛋,那季重留不得了,别让他看到明天的太阳!你做的巧妙点,多死几个人更好,但有一点,必须把这桩命案也栽在那小畜生头上,到时候他无可分辨,刚好咱们出面参与,陈庄头几个人的死不是他做的也是他做的,看刘礼那老匹夫还如何袒护他!”

赵东明用敬佩的眼神看着陈须,终于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论起狠毒来,人家侯府大少爷就是他赵东明的祖宗!

“东明明白了,这就去筹划,刚好今天咱们挑明了药园跟李氏都是季家卖给咱们侯府的,那小崽子恼恨季家不仁杀人报复绝对说得通。”

“赵孝廉,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做好了不仅仅是外放知县,做不好嘛……你就不要回侯府了。”陈须冷冷说完,纵马而去。

话分两头,公堂内,陈须主仆仓皇而去后,刘礼跟方越对看一眼,随即就畅快的大笑起来。

李瀚磕头哽咽道:“多谢大将军,多谢方大令为小子母子主持公道,否则今日小子必然难逃侯府毒手……”

方越说道:“李瀚,昨夜之事大将军已经替你洗清,若非侯府不依,今天也不会让你来了,你回去放心营生,只是不要随意离开霸城,若是京城来人协查此案,还需yào

你到场。”

“李瀚谨遵大令吩咐。”

恭恭敬敬给两人施礼后,李瀚退出去离开了。

方越对刘礼说道:“大将军,您觉得侯府会就此罢休么?”

“很难讲。”刘礼沉吟道:“今天那个赵东明的表现很奇怪,好似他并不受陈须管束。怕只怕……”

方越道:“是啊,晁错公因七王之乱含冤而死,我等在叛乱平息后替他鸣冤,那帮怂恿陛下杀了晁错公的勋贵都受到了处罚,咱们算是彻底得罪了他们,若是堂邑侯府用这件事做由头展开报复,此事肯定还有后续啊!”

刘礼冷峻的说道:“是非自在人心,侯府也不能以黑做白,老夫才不怕他们兴风作浪。”

方越叹息道:“大将军,君子当莫信直中直,须防仁不仁,刚刚陈须还地契时盯着李瀚的眼神充满阴狠,足见他恨毒了那小子,日后绝对不会放过他,可您丝毫没有发觉,足见您还是太方正了哇。”

刘礼一怔,他是个军人,还真是对琢磨人的细节不太擅长,开口说道:“若真是如此,老夫一定不能让这少年因为我们的缘故遭人毒手,岳山,这些日子你留意点。”

齐岳山赶紧答yīng

了。

方越又笑道:“放心吧大将军,李瀚这小子也不是善茬,他接地契的时候跟陈须用眼神做过较量,可是没有丝毫怯懦,他那种外柔内刚的脾性,陈须想要暗算恐怕也不容易。”

刘礼诧异的看着方越说道:“你这个方越,合着刚才你没有审案,只顾着察言观色了啊?”

“哈哈哈,察言观色原本就是查案的手段,大将军,咱们就静观其变吧。”

再说李瀚走出县衙,脸上的惶恐立kè

消失不见了,换上了一种跟他年龄不符的冷峻。

方越没说错,陈须的确是在递地契的时候阴狠的盯着李瀚,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李瀚已经碎尸万段了。

李瀚在心里痛骂自己不该犯了先入为主的毛病,凭一段历史记载就武断的认为陈须是个绣花枕头花花大少,从今天的表现看来,陈须非但不无能,反倒是一个极其狡诈,极其能忍的毒辣人物,看起来,这件事不算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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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开“劳斯莱斯”的仆人

这个发xiàn

让李瀚怒火中烧,陈须临走时盯着他的阴狠眼神,就好似他是一只肥美的羔羊,只是人家现在没空,一旦腾出空来,张开血盆大口就把他生吞了!

他妈的奇了怪了!在现代也看过许多网络小说,里面穿越到前朝的废柴们凭借一点在现代烂成渣的科学知识,都能够一个个混的人模狗样,赚钱如喝水,做官如睡觉,踩人如踩鸡,比打游戏开外挂还犀利,为什么轮到他李瀚了就这么大打折扣,好歹也是书香门第出身、堂堂医学院毕业的硕士生,委屈到靠卖猪头肉混饱肚子,就他妈的招来勋贵纨绔的仇恨,闹得不死不休呢?

“瀚儿,瀚儿……”

正在怨天尤人的李瀚听到熟悉的声音,马上收起了刚刚的一腔怨气,毕竟他知dào

无论再难,目前还能够左右局势,而母亲被蒙在鼓里,反倒会更加担心焦虑,他必须用极度的自信来撑起她的天空,可不能让她发觉自己搞不定。

转过脸,李瀚已经又是一脸笑容了:“母亲,风这么大,您出来做什么?”

“我不放心你去县衙这么久不回来,想出来接接你,恰好kàn

到你坐在这里,你在县衙没受委屈吧?”其实李婉来了好久了,一直都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李瀚,却不敢过来打搅他,后来实在是怕他生病来叫出声了。

“刘大将军用帅印保我清白,孩儿自然没事,母亲不必担心,咱们回去吧。”

“那就好,那就好!”李婉拍着胸脯长出一口气。

吃饭的时候李瀚看着一家子都盯着他,就说道:“咱们的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都打起精神来,明天继xù

煮肉卖肉,酿酒种菜。”

金环笑逐颜开的说道:“哎呦我的神仙少爷哦,我们都怕您想不开呢,您只要没事,咱们一家都没事。”

李婉跟老李也很开心,仿佛只要李瀚一句话,所有灾难都会消失一样。

这些人对他的亲情跟依赖让李瀚心里酸酸的,这个家已经成了他生命的组成部分,现在让他独自闪人他也做不到了。

夜渐渐深了,亥初三刻(21.45分),李家庄园门口响起了急促的叫喊声:“李家娘子,小少爷,请开开门!”

李瀚根本就还没睡,听到声音麻利的蹿下床,从枕头下面拿出狩猎手弩抓在手里,用袖子遮掩住,这东西精巧实用,威力极大,三寸长的精钢箭簇,射程可达七十米,

他走到正堂就看到李婉也起来了,满脸惊悸的看着他,李瀚打开门叫道:“是谁夜半叫门?”

“我是季家的家人季付,请开门说句话。”那人叫道。

李瀚冷冷叫道:“我们跟季家没有关系,不必说话,你走吧。”

“小少爷,老爷突发心疾即将过世,临走之前只有一个心愿就是看看小少爷,求求您可怜可怜他老人家吧!”季付带着哭音乞求道。

“哼,季家子孙满堂,哪里缺小爷替他送终,小爷不去!”李瀚冷漠的说完就想关门。

李瀚刚转过身,就看到李婉满脸是泪,冲着他就跪了下去,他吓了一跳赶紧拉住李婉问道:“母亲这是何意?”

“瀚儿,无论如何,他……他是你父亲的亲爹,你爹临死时再三托付为娘替他尽孝,如今他要去了,就这么一个心愿……娘知dào

你恨他家不仁,可是若咱们不去,岂不是对你爹无信,又违背了人伦孝道吗?”李婉哭泣着说道。

李婉这个娘亲就是假的,更别提季浩那个便宜老爹了,所以李瀚对季家人可是半点亲情都欠奉,出现这种奇怪的事情后,他就能保持绝对的理智去分析,而不像李婉,听到公公要死就哭成一团。

李瀚总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对头,黎明时分季番临去还好端端的,怎么现在就要嗝屁了?

“母亲您先起来。”李瀚被李婉哭的心烦意乱,烦躁的说道:“先让我好好问问他再说。”

李瀚走出去,李婉哪里放心,随后跟到大门口,门外站着一个男人,看上去甚是面生,他冷冽的问道:“老爷子什么病?找大夫看了没?如何就确定没治了?”

“小少爷,昨夜老爷来这里参加验药,不知dào

听到了什么,回去后就跟二爷大发雷霆,骂二爷不该不顾兄弟情义把事情做绝,助纣为虐啥的,骂着骂着就倒下了,霸城医馆的知名大夫都请遍了,都说是回天无力,这阵子已经快不行了……小少爷,虽然赶你们出来不对,但老爷子跟老太太提起您就哭,可怜他老人家一辈子行医救人无数,临行想看孙子一眼,否则死不瞑目啊!”这季付甚是会说话,一番话说的情深意重,声泪俱下。

李婉早就哭的不行了,靠在李瀚身上瑟瑟发抖。

李瀚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因为这仆人回答的太圆满太流畅了,好似背熟了演练过无数遍,到表演的时候何处该抑,何处该扬,何处该痛心疾首,何处该泪流满面都一一拿捏得毫无瑕疵,可是那双眼睛却时刻不停地闪烁着探寻的光芒紧盯着李瀚,这就太诡异了!

“你是说老爷子早上回去就发病了,你还记得具体时辰吗?”李瀚问道。

“……呃……大概是巳时左右吧?记不清了。”季付吱吱唔唔说道。

李瀚肯定这人绝对有问题了,因为他从县衙出来刚刚午时,门口围观的人群里有魏屠,还有最起码两个昨夜参与查验鸡汤的大夫,若季番出事,必然会有议论,他却丝毫没有听到。

“奇怪,你刚才不是说老爷子从我这里回去就跟你们二爷发生矛盾,随后就倒下了么,怎么又说是巳时?老爷子从这里走的时候刚刚卯时,这十里路需yào

两个半时辰?你们季家的车是猪拉的啊?”

“这……我今天没在家,回去就看到老爷病了,时辰是我估摸的,也许不准确,反正老爷病危是真的,求求您快些去吧,迟点的话,老爷也许就等不得了……三奶奶,您劝劝小少爷啊,可别让老爷闭不上眼呐!”季付甚是奸猾,瞬间看出李瀚的弱点在哪里,转脸就对着李婉哭起来。

李婉凄哀的哭泣着,满脸乞求摇晃着李瀚的胳膊,他叹息一声:“唉,母亲莫哭了,小心动了胎气,儿子答yīng

你去一趟就是。”

“瀚儿,娘知dào

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娘谢谢你了……”李婉哭泣道。

李瀚暗想我若真善良,咱们俩早死了,但若是不哄住李婉,她真哭坏了也是麻烦,就说道:“娘,孩儿就跟季付去城里,但是您不能去,否则我也不去了。”

李婉拼命摇头,说她一定要替季浩送老人家最后一程。

李瀚看不是事儿,瞬间变了脸色,怒冲冲说道:“娘,您只记得替父亲尽孝,就没想到若是哭坏了身子,肚里的弟弟妹妹出问题的话,我爹爹岂不更加可怜?你要去就自己去吧,我不去了!”

季付一看母子产生争执,赶紧说道:“三奶奶,您就听小少爷的吧,反正老爷要见的是孙子,您身子不好,去了若是柳家三奶奶给您气受,那可就不好了。”

李婉心知肚明李瀚并不是亲生的,若是肚子里这个出了问题,果真是连一个根苗都没有替季浩保住,只好委委屈屈的答yīng

不去了,却再三嘱咐李瀚去了不要耍横,无论如何别让老爷子抱憾而去,李瀚皱着眉头一一答yīng

了。

看母亲哭的那么伤心,李瀚心想万一这人说的是真的,能救还是救救那老头子吧,就转身进屋从自己包里拿了一些急救药塞进口袋,这才跟着那人出门。

老李拎着灯笼要跟他一起去,李瀚接过灯笼说道:“老李,你别跟我了,小心照应家里。”

老李还想坚持,金环却拉住他说道:“听小少爷的。”

出门之后,李瀚看到门口有两匹枣红色高头大马,看上去颇为神骏,他的唇边就挂上了一丝冷笑。

李瀚对汉朝历史可不陌生,中原之地向来不产骏马,朝廷在跟匈奴的战争中屡屡吃亏,就是因为战马缺乏导致骑兵不足引起的,所以朝廷对马匹控zhì

极严,好马的价格堪比现代的豪车,寻常家庭无根本法负担。

民间拉车的马,大多都是内地养殖的低劣马种,干粗活可以,要说是配上马鞍当坐骑就差远了,季家即便是豪富,也不可能有能力购买如此神骏的大马,若说是堂邑侯府的马,那倒是更可信一点。

季付殷勤的抱李瀚上马,然后自己熟练利落的翻身上马,那姿势明明就是擅长骑马的老手,李瀚可不认为他的便宜祖父家已经牛逼到仆人都擅长开劳斯莱斯了。

这人这么想让他出现在季家绝对有阴谋,那就不能傻鸟一样明知是陷阱还一头扎进去,可是,一个十岁孩童一个人的力量还是太小了,看起来,眼前能依仗的,还是大将军。

两匹马冲霸城而去,路过军营的时候,李瀚突然一拉马头朝向营门,又用袖子里的精钢箭簇狠狠地扎向马脖子,那马就悲嘶一声冲着营门冲去,他一路惊叫救命,季付犹豫了一下,也赶紧跟过来了。

第十六章 季家惨祸

“军营重地,不许擅闯,来者速停,否则放箭了!”军营门口传来威严的叫声。

“军爷,我是卖肉的小郎李瀚,马惊了马惊了,快救我!”李瀚看季付马上就要追上,若是真有阴谋,此刻面临败露杀人灭口的话,他死了也白死,赶紧大叫着报出名号。

果然季付在黑暗中咬牙切齿,想要转身离去又不甘心,就想制住惊马之后控zhì

住李瀚,把军营里的人糊弄住再说,他一勒马缰绳,抄近路落在李瀚马前,从马背上直起身就拉住了李瀚的马缰一收。

那匹惊马惊嘶一声上身直立,李瀚故yì

一松手,双脚退出马镫,顺着马屁股就滑了下来,然后就地一滚,屁滚尿流的跑向军营,一边走一边喊:“季付,你赶紧拉住马,别让马踩死我!”

一只手抓向李瀚的后背,阴测测的低声叫道:“小畜生给我闭嘴!”

李瀚一惊,他发xiàn

自己居然无法挣脱这只手,后背穴道已经被尽数笼罩,看起来这个季付不仅精通马术,还是个武功高手,否则决不能出手就制住惊马,还这么快就追到跟前了。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齐岳山的声音救星般传来:“李瀚,你这么晚出来作甚?”说着就走到跟前。

季付没有松手,凑在李瀚耳边低声威胁道:“不许说话,让我回答。”

“军爷,小人等不是有意擅闯军营,是马惊了,我们这就走,不打扰军爷了。”季付卑微的说道。

李瀚心想拼了,一提起叫道:“齐校尉,季番老爷子命在垂危,临终想见我一面,差遣佣人季付前来接我,您……哎呀,季付你掐我做什么?啊……”

李瀚刚一开口,季付就手上用力想制止他说话,可是李瀚忍着疼一直说,那人终于不敢再等了,一掌把李瀚击向齐岳山,在众人猝不及防之间翻身上马,飞快的逃窜了。

齐岳山双手接住李瀚,沉声下令:“快去追!”

立kè

,几匹马飞快的窜出营门追过去了。

李瀚被那人一巴掌打的眼冒金星,疼痛不已,齐岳山赶紧帮他检查,所幸那人只是为了转移齐岳山注意力以便逃走,并没有下死手,故而没有致命伤。

“李瀚,大将军跟方大令不是告诫过你夜晚不要出门吗,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齐岳山一边查看伤处,一边训斥道。

“齐校尉……我估计……今晚季家一定出事了,看起来这个歹徒想把我骗去必有阴谋……”李瀚疼的泪流满面,挣扎着说道。

正在这时,追出去的军士们回来了,说那人跑到灞水边,弃马投水不见了,他们只好牵了那人的马回来了,齐岳山命令把两匹马拉进军营,明日再查问根源。

这一通喧闹,刘礼也接到报gào

走出来了,询问李瀚怎么回事,李瀚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大将军果duàn

的说道:“李瀚的推测有理,咱们赶紧去季家看看!”

刘礼纵身上马,齐岳山把李瀚抱在身前,两人共骑一匹马,几名护卫紧紧跟随,一时间马蹄急促如落雨,冲霸城飞驰而去。

季家门口,一片安静,哪里有家主快要死了乱成一团的样子,停在门口之后,刘礼吩咐道:“上前叩门。”

亲兵急促的拍响了大门,很快就有不耐烦的声音传来:“谁呀?我们家爷不出诊。”

“我们是军营的,快开门!”

“啊?稍等。”

门开了,一个仆人出现在门口,一看门口这阵势吓了一跳,转身就跑进去叫喊家主去了。

此刻李瀚已经能走动了,他看着这个给他留下无数屈辱的院子,真想转身就走,可是不弄清暗藏敌人的阴谋可不行,他就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很快,季番好端端全须全尾的急匆匆从内院走出来,哪里有半点要翘辫子的样子,他看到刘礼等人,赶紧躬身施礼:“刘大将军深夜前来,可是军营中有人患病?”

“季老先生,你家可有一名仆人名叫季付?”刘礼问道。

“大将军,小人就叫季付啊。”刚开门那个仆人赶紧答道。

李瀚看这半天了,季旬季重却都没露面,越想越不对,开口说道:“夜里有人叩门,儿子不出来招呼,反倒让老爷子自己出面,真是奇哉怪也!”

季番一怔,冲季付问道:“你叫了大爷二爷没有?”

季付挠挠头说道:“就是叫二位爷没声音,小的才去叫您的啊。”

刘礼也察觉不对了,沉声说道:“速速叫他二人过来见我。”

季番急眼了道:“快去叫,叫不应就下了门板。”

季付去了,不一会儿不远处就传来他鬼哭狼嚎的声音:“天哪,大爷大奶奶……二爷**奶,还有三奶奶怎么都死了?”

一行人都冲着叫喊处奔去,刚走进第二重院落,就看到季付打着灯笼在院子里惊恐的大叫,左中右各有一处房舍,大门都开着。

大家走进左侧的房子,只见外间的小榻上躺着一个丫头,奔进里屋,床上躺着季旬夫妇,穿的齐齐整整,也没有血乎淋拉的现场,但两人却死的不能再死了。

再走进中间的房子,一个值夜伺候的丫鬟跟季重两公母毫无伤痕死的透透的,右侧房子里面,是三爷季浩的寡妻柳氏并一个小丫头,也是无声无息死掉了!

季家院落共分三重,第一重是下人们的厢房跟待客的正堂,孙女们跟季番老两口住在最后面第三重,而今晚的凶杀案都发生在第二重院落里。

李瀚倒抽一口冷气,他已经彻底想明白了今晚的奥秘---有人暗地用诡异手段杀死季家这么多人,然后把他骗来现场,到时候把一个报复杀人的罪名按在他头上,若是这起案子他无法洗清的话,很顺理成章的,药园门口凶杀案的凶手一定也是他!

好毒辣的阴谋啊,这得多恨他李瀚才能设计得出来,并且连累八条无辜的性命!虽然季旬季重并不是好人,但也无非是贪财了些,心狠了些,却罪不至死啊,那些恶人仅仅为了栽赃,就狠心杀灭了。

那贼人把李瀚引到季家门口,肯定安排有让城里人都看到的后续计谋,然后就是大家发xiàn

季家大爷二爷夫妇惨死,而李瀚在现场附近逗留,加上无法断定的死因,到时候他就是张一百张嘴也分辨不清,刘礼就算想袒护也无话可讲,甚至,连刘礼前晚替他作证都成了伪证,方越的坚决也成了跟刘礼同谋。

李瀚暗暗心惊肉跳,若不是他多了个心眼闹出岔子,今晚这件事绝对会成为震惊朝野的大事情,侯府肯定会跳出来大做文章,刘礼跟方越被连累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一石三鸟啊!

此计之狠毒,之缜密,之滴水不漏堪称绝妙,若李瀚真是十岁孩童,今夜绝对难逃劫数。

就在李瀚呆若木鸡后怕的时间,刘礼已经派人去通知县衙来人处理现场。

刚安排妥当一回头,却看到季番老爷子不是什么时候一头栽倒在地上人事不省,这下热闹了,季付一嗓子吼出去,一群老老小小的女人们围拢过来,哭的沸反盈天。

李瀚惊醒过来,看到一个老太太,三个小丫头片子正拼命摇晃季番,他原本想不管,可是怎么也狠不下心来,就站起来吼道:“你们想让他快点死就继xù

摇,否则就放开让我瞧瞧。”

瞬间,老小女人全部停止哭泣,李瀚蹲下去看老爷子嘴唇青紫,面色发白,很显然是急性心肌梗塞,他赶紧摸出一个土黄色的小瓶子,倒出十粒半透明的小米大小药丸,撬开季番嘴巴放在舌头下面,没有多久,老爷子就缓缓的睁开了眼。

这下子,一众围观者都石化了,看李瀚的眼神都充满了敬畏,他吆喝佣人把老爷子抬到后堂躺着。

季番胸口清凉,神志清醒,听说是李瀚救了他,颤抖着缓缓伸出双手。

李瀚原本想冷着脸走开,可是委实硬不起心肠,只好别别扭扭伸出一只手让老爷子抓住了。

“瀚儿……季家遭此惨祸,乃是不厚道的报应啊……”季番虚弱的刚说一句,差点又厥过去,李瀚赶紧掐住他的内关穴,才缓过来了。

季番老泪纵横,奄奄一息的说道:“爷爷知dào

,季家亏欠你们母子太多,原本……原本没有脸皮求你什么,可是……瀚儿啊,我季家自今日起,只剩一门老弱妇孺,老夫怕是难逃一死,你若不回来撑起家门,必然是被人暗算家破人亡……求你看在你亡父姓季的份上,别让你的姐妹们成为权贵们的玩物……”

听爷爷这么说之后,李瀚的堂姐季淑,堂妹季秀,季媃一起跪在他脚边,撕扯着他的双腿大放悲声,老奶奶也哭的几近昏厥,这情形简直是让人崩溃。

糊里糊涂之间,李瀚就开口说道:“老爷子放心吧,我不会眼看这个家被毁掉的。”

话音刚落,老爷子就坐了起来,双手高举仰天大呼:“天不亡我季家啊!浩儿,旬儿,重儿,你们听到了吗?瀚儿答yīng

回家了,他答yīng

撑起我们季家了啊!你们可以安心走了……”

第十七章 剖腹挖心

李瀚傻乎乎看着这一屋子陌生的人,越来越觉得上当受骗了,一天前他还对这些人痛恨不已,巴望着这个家倒霉,可现在他就成了这个家的主心骨了。

他是一个自由自在的外来者好不好,多了一个拖油瓶的老娘李婉就够他受得了,怎么这大大小小五个包袱稀里糊涂也成了他的负担了呢?

有心拆穿季番老爷子的“阴谋”,但是,看着老人孱弱的身躯跟看到救命稻草一样的眼神,再看看脚下泪人儿一样的三个小女孩,还有满头白发脸如树皮的老太太,一声反悔如何说得出口?

唉,小爷还是心太软啊!

罢了罢了,谁让为了一个合理的身份选择了李婉这个老娘当合zuò

者呢,这些老弱妇孺都是老娘的亲人,那他李瀚就没道理眼看他们倒霉,他知dào

今夜的事情跟侯府脱不了干系,以陈须的心狠手辣,绝对放不过这些可怜人,既如此,这个担子他只能捏着鼻子挑起来了。

带着一肚皮的懊恼,李瀚伸手给老爷子把脉,立kè

发xiàn

这个老人家完全是撑着一股气在说话,脉息混乱羸弱,说不定哪口气上不来就真的翘辫子了,他气咻咻说道:“行了行了,人死如灯灭,您叫喊他们也听不见了,还是快躺下歇着吧,家里的事我来处理。”

季番几十年饭不是白吃的,以他的老辣早看出这个大孙子外冷内热心肠极软,为了满门老弱妇孺的未来,他强忍着锥心刺骨的丧子之痛,趁病“威胁”李瀚认祖归宗,此刻看孙子已经拿出家主的样子,他也委实撑不住了,沉重的石头般栽倒在床上了。

李瀚突然说道:“先说好,我娘再生出弟妹可以姓季,我不改姓。”

季番心里虽然难过,但李瀚能回来就已经很难得了,他料想孩子一时半会儿转不过弯来,只要回来,时间久了慢慢劝说,就流泪答yīng

了。

李瀚心里不舒服,也就很没好气,要来纸笔写了一个药方,吩咐佣人赶紧去弄来给老爷子吃,他就走到前面找刘礼去了。

第二重院子这会子已经灯火通明,皂隶仵作忙忙碌碌在验尸取证,方越跟刘礼站在院子的一边小声说话,看到李瀚就招手叫他。

方越小声问道:“李瀚,这里只有咱们三个人,我希望你讲实话,别哄我说马是偶然惊了你才闯进军营,一定是你提前发xiàn

不对了是不是?你把你知dào

的,跟你猜测的都告sù

我们,才能保证早点破案,也能早点解脱你的危险。”

李瀚看着刘礼跟方越,答非所问的说道:“验尸结果如何?是不是跟我家庄园门口的几个死尸一样?”

“是的,也是胸口跟脖子有两点针眼大的伤痕,其余地方都完好无缺,仵作已经断定是同一人所为。”方越眼神闪动着幽光说道。

李瀚冷笑一声说道:“我猜就是如此,侯府想要栽赃给我,假象肯定要做足的,否则怎会处心积虑要把我引到现场呢。”

刘礼说道:“你果然知dào

内情,快细细讲来。”

李瀚叹息一声说道:“唉,大将军,方大令,小子即便知晓真相,也仅仅是自己猜测,做不得数的。为今之计,首要的就是赶紧获取验尸结果,弄清楚前后两起命案的分别,不要被坏人误导了方向才是啊。”

方越完全不把李瀚当小孩,用探寻的眼神看着他问道:“你说该怎么办?”

“仵作验尸可允许剖腹查验?”李瀚问道。

“当然允许。”

李瀚再次叹息了,他真心不愿意在两位大佬面前表现的过于妖魔化,可是他知dào

,今晚之事虽然被他拆穿了一半,但季家发生八条命案,依旧是给方越带来了庞大的压力,若是仍然无法查明死因成为悬案,他的无能名声就会传遍京城,朝廷很快就会换县令,若是换上一个侯府一方的人过来,倒霉的还是自己。

既然已经绑在一架战车上了,给方越支招就等于救自己,那超水平发挥也顾不得了,不过,有些预防工作得提前做好。

“大将军,方大令,小子在出主意之前,有个请求希望两位大人答允。”李瀚躬身说道。

“你讲。”

李瀚说道:“两起命案发生后,小子恰巧都在现场,从尸体上也看出了一些端倪,只是小子年方十岁,有些话说出来未免太过骇人听闻,二位都是小子的至爱长辈,自然会回护小子,可若是别人知dào

了,必然会如同公堂上那个赵孝廉一样,视小子为妖孽,所以还望两位大人替小子保密,就说这疑点是你们二位发xiàn

的可好?”

方越郑重的说道:“你想得很周到,我们答yīng

你了。”

“大将军,方大令,今晚我是如此发xiàn

疑点的……”讲完他今晚的怀疑推测后,李瀚接着说道:“其实两起命案有着天壤之别,绝非一人所为,你们只需让仵作如此如此……就能发xiàn

不同了。”

两人听的目瞪口呆,瞬间,刘礼一锤定音:“老方,就赌这一次吧,听他的!”

几具尸体已经被抬到院子里了,大家正在等待县令命令,方越走过去说道:“先把尸体抬回县衙,弄清死因再发还家属埋葬。”

一时间,家里哭声震天,八具尸体都被抬走了。

李瀚也跟着到了县衙,方大令按照他说的法子吩咐道:“切开前后两起命案的死者胸腔,看看心脏有何不同。”

仵作吓了一跳,以前不是没有开腹验尸过,但都是查验毒性的,从没有挖出心脏来的,可是大令下令不得不从,只好战战兢兢的剖开陈庄头跟季重的尸体作比对。

不一会儿,两颗心脏被放在盘子里了,果然大家看到了李瀚预测的结果---陈庄头的心脏外表完好无损,季重的心脏却已经破裂,足见并不是同样的死因,前者死因仍然未明,而季重则可以确定是外力击打心脏破裂致死。

随即,一个个尸体都被剖开检验,最终结果是季家八条人命统统死于歹毒的外伤,凶手肯定是一个武功高手,越墙而过潜入室内,对每个受害人都是一掌透腹碎心却外表如常。

查验结果让刘礼跟方越脸色阴沉,他们都猜到了一个可能,只有长安城中尉府执掌刑罚的高手们可以有此功夫,那么,这件事的牵连可就大了!

“捂不住了大将军,上报吧……”方越颓然说道。

刘礼面沉如水,沉吟良久方说道:“上报肯定得上报,只是怎么报要想好,否则必然无法善罢。”

方越满脸激愤的说道:“我真想和盘托出事情根源,在朝堂上揭露侯府恶形,可惜咱们毫无胜算呐,那就只有避重就轻了。”

“唉,你明白就好。”刘礼叹息道:“给中尉府上报就行,言明这两起死亡案并不关联,只是还有一个侯氏,这前因恐无法隐瞒啊!”

李瀚一直乖乖坐着没说话,此刻突然讥讽的一笑说道:“大将军不必担忧,季家出事之时,那侯氏势必无法幸免,此刻想必已经不能开口给侯府大公子脸上抹黑了。”

方越一凛,赶紧吩咐皂隶去关押侯氏的地方查看,果然不一时汇报说侯氏业已断气死干净,跟季家人一样死状,对她的死狱卒毫不知情。

刘礼用看妖孽的眼神看着李瀚,半晌方缓缓说道:“李瀚,若非你一直呆在老夫身边,老夫必然会认定你与本案有关,这些事你是如何猜测出来的?”

李瀚无奈的说道:“今晚一切布局,统统是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让所有人都认为我是一个妖孽,我用妖术杀了所有跟我有仇的人,那侯氏是唯一指证我是凶手的人,我怎能放过她?

只要证实我是杀人凶手,大将军为我作证也就成了居心叵测,方大令一力证明我的清白也成了跟大将军沆瀣一气,咱们三个人成了一伙儿,侯府就成了干干净净的受害人了。”

方越缓缓说道:“李瀚,你的确是个妖孽,若你是寻常十岁少年,老夫的四十年就白活了。”

李瀚揉揉鼻子说道:“早熟,早熟而已,大令不必惊讶。”

刘礼嘴角抽搐,跟方越对视一眼,开口说道:“我听说你把季家老弱妇孺接收了?你不恨他们吗?是什么原因让你以德报怨?”

李瀚悻悻说道:“唉,别提这茬,提起来我就憋气!从第一次走出季家,我就发誓要努力发财,让季家人为他们的愚蠢后悔一辈子,可是看到这树倒猢狲散的样子,我稀里糊涂就答yīng

养活他们了,你说我不是鬼迷心窍了是什么!”

刘礼大笑道:“哈哈哈,若非你今晚答yīng

负责季家老弱,我跟方大令可是不能信任你的鬼主意!罢了老方,咱们俩别追究他是不是一个妖孽了,就凭他对季家的选择,即便他是妖孽,也是个有良心的好妖怪,咱们能让他当至亲尊重,是咱们俩的福气。”

方越也颔首笑道:“嗯,大将军所言极是。李瀚,今后我们二人也需yào

你负责的,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哦。”

第十八章 悲催的冤大头

李瀚有些傻眼,再揉揉鼻子说道:“二位大人说笑了,小子一穷二白,还招惹了侯府仇恨,自保尚且无力,正想依仗两位大人照看,怎么您反过来说话呢?”

方越盯着李瀚说道:“你莫管需不需yào

,你只说若是你有能力照顾我跟大将军时,你不会推脱不管就是。”

李瀚感动了:“两位大人,李瀚不是忘恩负义,没心没肺之人,您二位以父辈待我,李瀚必然以子侄孝敬,绝不会推脱。只是你们如此看重我一个十岁孩童,就不怕看走眼了被我连累吗?”

刘礼严肃的说道:“我们不怕吃亏,也不怕被你连累,你跪下给我们俩磕三个头,就算认了我们做伯伯了。”

李瀚很感激两人对他的看重,情真意切的跪下磕了头,刚站起来,就看到刘礼跟方越得yì

的大笑起来,两张脸笑的活脱脱像两只抓住小母鸡的老狐狸,笑够了才说道:“你先回去料理季家的事情去吧,需yào

的话会有人去叫你。”

走出县衙,李瀚越琢磨越觉得自己又上当了,被季老爷子一番痛哭收了五个老弱妇孺的大包袱,现在又被两只老狐狸一番忽悠认了两个伯父,看似自己占了便宜,其实那两人都四十多岁,在大汉朝差不多就算是老人家了,朝堂上的气候变化比六月天还善变,这俩人又跟馆陶公主家不对付,说不准哪天就倒霉回家呆着了,到时候自己还不得当亲爹伺候着,这还是简单的,说不准连他们家几十号甚至上百十口子人都得自己养活着啊!

啧啧啧,怎么今天晚上总当冤大头呢!别人都是捡金子捡银子,为什么他李瀚只能捡需yào

负担的亲戚呢?难道说是他长得比较像善财童子?那为什么不给他能喷出三昧真火的能耐?若是有的话,一口喷出去把陈须个小丫的烧成灰,这世界岂不清净了!

李瀚满肚子不爽的在街上慢慢磨蹭到季家,看到那高高台基的大门,真心想掉头就走,可是在大门口就隐隐听到院子里传来凄哀的哭声,他叹息一声,还是走了进去。

季番真是耐折腾的老人家,喝下李瀚给他开的药方之后,觉得身子爽利了许多,看家里塌了天一样,他挣扎着又起来了,在正堂里歪在榻上指挥佣人们布置灵堂,想到短短时间内,家里三个儿子死个精光,不由得老泪纵横,他一哭,老太太也哭,三个孙女也哭,这个家真的是充满了悲哀。

李瀚硬着头皮走进屋就看到这一幕,皱眉说道:“事已至此,大家都请节哀。”

大家一看到李瀚,都有些畏惧的样子,老爷子叫他坐到跟前,对大家说道:“从今天起,这个家的家主就是大少爷,谁敢不听他使唤,立kè

驱逐出去。”

大家都赶紧答yīng

,李瀚叹气说道:“老……呃,那个……爷爷,您的身子并无大碍,细心调养的话很快就会恢复,这个家主还是您,我还得回药园伺候母亲,不可能天天住在这里的。”

老爷子听到孙子终于叫他爷爷,心里一喜,又听他不回来住又是一凉,瞬间放声大哭,立kè

又要晕倒,口口声声他活不过三五日了,若是李瀚不敢进搬回来主持大局,这个家铁定要散,老爷子一哭,其他人跟得到命令了一样跟着大哭。

李瀚最怕这一套,赶紧叫道:“打住打住,爷爷,您是我亲爷爷,我怕了您了成不?等我回家征求一下我娘的意见,她同意的话我们就搬回来。”

这下比什么都管用,老爷子立kè

不哭了,他不哭大家都不哭了,弄的李瀚有气没处撒,嘟着嘴不说话。

天亮之后,李瀚回到药园,李婉担心一夜根本没睡,看到他回来喜出望外,赶紧询问老爷子怎样了?他疲惫的把昨夜季家惨变说了一遍,李婉听的如遭雷击,听到他说老爷子哀求他回去,这女人居然露出满脸的急切,一叠声询问儿子答yīng

没有,看样子是巴不得赶紧回季家去。

“放心吧娘,一家子哭着求我,我的心没那么硬,这担子我挑起来了。”李瀚没好气的说道。

李婉松了口气,陪着小心对儿子说道:“瀚儿,这些负担都是娘带给你的,为娘多谢你了,这一生娘亏欠你太多,待来生结草衔环……”

“打住打住!”李瀚抓狂的叫道:“这是母子该说的话么?你是我娘,季家人是你的亲人,也就是我的亲人,养活你们不是应该的吗,你就说这么肉麻的话恶心我,真是气死我了!”

儿子发怒,李婉反倒放下心来,她知dào

他不会反悔了。

李婉急着去孝敬公婆,一叠声催促李瀚赶紧收拾东西陪她进城去,李瀚郁闷极了,那个家对她来讲没有半点血缘关系,更加没有半点亲情,她这么急去当苦力图什么呢?难道就因为跟人家儿子成亲了,就萌生了这么强悍的使命感?

虽然腹诽,李瀚却也没有能力抵抗李婉的泪眼,简单收拾了一下,一家子又进城了,李婉进门跟“亲人”相见,又是一番抱头痛哭,之后就做出当家主妇的气势开始发号施令了。

李瀚巴不得不管这些闲事,刚想溜出去回药园清闲清闲,老爷子又把他叫过去说道:“瀚儿,爷爷这么一躺下,医馆没有人坐诊是不行的,你娘照料家里,你就去医馆吧。”

“爷爷,我才十岁好不好,怎么可以去坐诊?”李瀚真是被这些极品老人家给彻底弄抓狂了,他抗议道:“我去了谁找我看病啊?”

老爷子叹息道:“唉,瀚儿你有所不知,医馆比不得其他商铺,首要的就是信誉,一旦病人去了没有大夫,以后就再也不会去了,你只要坐在那里就行,爷爷但凡能走动,就一定自己去。”

一看老爷子又摆出一副不答yīng

就开哭的架势,李瀚一个脑袋有三个大,只求赶紧出去落一个清静,赶紧答yīng

就跑出去了。

李婉迟疑的对公公说道:“爹,瀚儿真的可以吗?”

季番收起满脸的可怜相,信心百倍的说道:“这小子能够把我的病看的如此通透,还能开出连我都开不出来的老辣药方,去支撑起咱家的医馆绝无问题。”

李婉骄傲的说道:“瀚儿的确很有些天赋,儿媳病了都是他诊治的,那侯府庄户娘子用落胎汤暗算儿媳,也是瀚儿识破的。”

季番感叹道:“李婉,你能替季家养出这样一个好儿子,就是我们季家的神仙娘娘,以后这个家就由你们母子管理吧。”

李婉赶紧谦虚,老爷子一直生恐孙子变卦,知dào

留住儿媳就留住孙子了,立kè

叫过管家,把家里的账本全部抱来一一交代给李婉,连藏家财的柜子钥匙都非要当场塞给她,李婉只好接住了。

李瀚在真zhèng

的季付带领下走到季氏医馆,看着那个诺大的“季”字,他心里更加不爽,心想就算是把这个医馆发扬光大了,也跟他李瀚没有半毛钱关系,暂时照应是可以,长期在这里打工可不行。

伙计们早就知dào

家里出了大事,也知dào

这位小爷已经是新的家主了,谁敢把他当孩子小看啊,一个个点头哈腰的把他迎接进去,他看着黑沉沉的屋子,四面不透风的药橱子,中间位置三张矮几,周围放着坐垫,看起来就是季番跟两个儿子看病诊脉的地方了。

李瀚刚心不在焉的坐下来,一夜到现在闹腾的脑子都昏了,这当口危机四伏的,随时都可能出现变数,有很多防范措施需yào

赶紧安排以便防患未然,急需静下心休息赶紧清醒,他就闭着眼迷瞪起来。

刚刚睡熟,就听到店里喧闹起来:“李瀚是不是在这里?”

李瀚猛地睁开眼,就看到齐岳山满脸焦急的闯进来,看到他跟看到红烧肉了一样双眼发亮,冲过来拦腰把他抱起来就往外跑,李瀚连话都没来得及问一句,就已经被塞进一辆马车,然后马车急速奔跑起来。

一头雾水的李瀚挣扎着拉开车帘,看着车外的齐岳山正纵马疾驰,他喊道:“齐校尉,咱们这是去哪里啊?”

“魏其侯最爱的如夫人突发急病,命在垂危,太医都束手无策,大将军命我火速把你送去替她诊脉。”齐岳山风风火火说道。

李瀚脑子“轰”的一声,气急败坏的吼道:“谁谁谁?你说谁?魏其侯岂不是窦婴?”

“嘘……”齐岳山看看马夫,瞪了一眼李瀚骂道:“臭小子吼什么,魏其侯的名字岂是你随口叫的?闭嘴进马车睡觉去,到了叫你。”

李瀚快疯了,他悲愤的吼叫道:“有没有搞错啊?我是人,不是东西,凭什么你们不经过我同意就安排我的行动?招惹一个堂邑侯家就够我受的了,干嘛还要把我带去给魏其侯?

我才十岁好不好!我不会看病好不好!他宠爱的小妾连太医都看不好,我去就能行吗?万一看不好惹的侯爷恼羞成怒,一刀把我咔嚓了谁负责?停车停车,我要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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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桃色绯闻

齐岳山回头看李瀚面红耳赤,着实动了真怒,看那架势若是不停车他就直接跳了,赶紧让车夫停下车,没好气的伸胳膊抓起李瀚搁在自己马上,纵马跑到河边站住了。

李瀚挣扎着要跳下马,谁知齐岳山一改刚刚的冲动鲁莽,按住他声音低沉的说道:“李瀚,因为你家门口的命案和季家命案,侯府今天已经把事情捅到朝堂上了,而且……唉,大将军不让告sù

你,但我想你还是知dào

了比较好,你知dào

侯府有多卑鄙吗?”

“怎么了?”李瀚停止挣扎问道。

“那个赵东明昨天疯狗一样,在长安勋贵跟官员之中散布流言,说大将军之所以深夜在你家,还百般袒护你,是因为他跟你母亲有染……”

“赵东明,我草你祖宗!”李瀚听的目眦欲裂,破口大骂道:“还有陈须,你给小爷等着,小爷若是让你安稳活到袭侯,小爷跟你姓!”

齐岳山赶紧捂住李瀚的嘴说道:“小祖宗,别叫别叫,这种事情越辩白越说不清楚,所以大将军并不打算特意澄清,反正是非自有公论,那疯狗咬人,人也不能咬狗啊!”

李瀚暴怒过后,恢复了理智,他问齐岳山道:“去给魏其侯小妾看病,和这件案子有什么关系?”

“这个……这个案子有些背景……三年前晁错公被冤屈腰斩……呃……嗨,这个说了你也不懂。”齐岳山仿佛不知该如何措辞,支吾了一下说道:“魏其侯是太子太傅,深得皇上宠信,目前能够让堂邑侯府有所忌惮的也唯有他了。

大将军的意思是,若是能靠你的医术跟窦侯爷拉上关系,到不可开交的时候,哪怕他不帮忙仅仅保持中立,咱们的赢面就大了好多,所以,你一定要拿出真本事来,替我们争取一个筹码啊!”

李瀚索性闭上眼,靠在齐岳山胸口,脑子里拼命的回想自己掌握的历史知识,瞬间,一个事情闪现出来:

---七国之乱兴起之初,吴王刘濞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清的就是主张削弱藩王势力的晁错。当时怂恿皇帝杀掉晁错的勋贵不在少数,堂邑侯府闹得最欢,其他起主要作用的,还有窦婴跟袁盎。

七国之乱平定之后,朝中大臣周亚夫、刘礼、邓公、方越等人联名替晁错鸣冤,皇帝处理了一部分勋贵,其中堂邑侯府遭到处罚最为严重,怀恨刘礼等人也在情理之中。

现在案子陷入调查僵局,侯府拿此事兴风作浪意图报复,而刘礼显然处于劣势。在晁错问题上,窦婴乃是跟堂邑侯一伙儿的人,若他也站出来落井下石,刘礼就更加岌岌可危了,所以,现在能争取到窦婴保持中立,的确是赢面大了很多。

分析完毕,李瀚睁开眼睛问道:“齐校尉,魏其侯小妾生了什么病?为什么太医都束手无策?”

“听说是小产后血流不止,太医用了诸般止血手段都不中用,昏迷不醒三天了,若非魏其侯跪求皇上赐了一株千年老山参吊着命,恐怕早就死了。”

李瀚心情沉重起来,他明白这一定是自然流产不干净,**内残留有胚胎残骸,这才导致出血不止,这还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是已经耽误这么久了,宫内肯定有感染,若是引发败血症,那可就回天无力了。

既然要出手,就不能留手,刘礼能够在最危急的时刻想到他,足以说明老爷子已经无计可施了,李瀚决定搏一搏,救活人之后多了一条人脉,也能够拓宽他在汉代的活动范围,失败了也未必会死,即便死了,也无非是早了几天。现在袖手旁观不去救人,刘礼被这帮勋贵整倒之后,陈须会放过他李瀚才怪,到时候死的只会更难看!

“齐校尉,前面就是我家庄园,我得回去取一些救人的东西,你带我去吧。”李瀚说道。

齐岳山一看他答yīng

了,开心的一勒马缰,冲着庄园飞驰而去,李瀚回屋里打开自己的大包,取了一些东西出来包了一个布包,两人上马,也不去坐马车了,就此两人一骑直奔长安而去。

霸上距离长安仅仅四十里,但这还是李瀚这一世第一次来。远远看到长安城楼巍峨高峻,一个半圆型的大门上方写着三个大字“霸城门”,兵士看到齐岳山都闪开了,一马两人就飞驰而入。

进城之后,并没有预料中的喧闹繁华,幽静的长街一目了然,时不时有巡街的兵士走过,霸城门进去不远就是长乐宫,这条街是不允许有商贩的。

马行向北,到达东阙再折而向西,终于到达一处大宅院门口,雕梁画栋的门楼上方悬挂着一个匾额《魏其侯府》,门口却并没有石狮子之类的东西,只有一个木头做的架子,上面插着一柄大刀,不知dào

什么意思。

齐岳山跳下马,把李瀚也抱下来,门口就迎上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满脸急切的说道:“齐校尉您可回来了,请来的大夫呢?侯爷都发火了,若不是大将军拦着,侯爷自己去接您了。”

齐岳山一推李瀚说道:“这就是大夫,咱们赶紧进去吧。”

那管家眼珠子瞪的溜圆,一把拉住齐岳山说道:“齐校尉您等等,您敢怕是开玩笑吧?我告sù

您,秦姨娘可是侯爷的心尖子,因为她的病侯爷这几天煎熬死了,您可别去触霉头,闹不好要掉脑袋的!”

齐岳山说道:“你放心吧,我们家大将军推荐的人哪会不顶用,你还是赶紧带路吧。”

管家哪里肯信,但看齐岳山坚持,他只好摇头叹息道:“唉,但愿侯爷能饶了这孩子。”

走进侯府,李瀚并不紧张,他看着诺大的空旷的院落,好远才有第一重房舍,建造的极其高,却没有起楼,也是坡度极大的直檐,青瓦白墙。

正堂内,魏其侯窦婴跟大将军刘礼都是一脸焦灼的坐着,看到几人进来,刘礼说道:“窦侯,这就是我推荐的神童李瀚,别看他年纪小,却很有一些常人不能的手段,反正如夫人的病情太医已经判了绝症,就让他试试吧。”

窦婴身材不高,留着短髯,满脸英气,就是两道法令纹很深很长,一直蔓延到嘴角,双眼布满了血丝,凶狠的盯着李瀚,充满威胁的问道:“小子,你真的精通医术?”

李瀚看着窦婴的样子,反倒对这个人的至情至性产生了好感,躬身诚挚的说道:“小子不敢说十成的把握,但保证尽全力救治便是,若是方便,现在能否就去看看病人?”

窦婴看李瀚这么小的确是不抱指望,但刘礼一直跟他保证这孩子有神仙手段,他也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才答yīng

的,可现在看李瀚不卑不亢举止沉稳,还真是萌生了一点希望,亲自站起来领着李瀚往后堂走。

临走时,刘礼拉住李瀚的手用力握了握,眼神里充满了期许,李瀚默默点点头,就跟着窦婴走出去了。

汉代并没有朱熹鼓捣出来的**理学,男女大防也不打紧,所以窦婴直接带着李瀚走进爱妾的房间。

这个房间内布置的锦绣满眼,足见这位姨娘的确是备受宠爱,一屋子丫鬟婢女围绕的满满当当,侧边还跪坐着好几位服饰精美的女人们,可能都是窦婴的大小老婆。

李瀚走进去就闻到一股血腥味,还微微带着腥臭,显然情况不妙,已经发生感染了。

“侯爷,这屋子这么多人影响通风,都让她们出去吧。”李瀚皱眉说道。

窦婴一挥手,那群莺莺燕燕瞬间都凝神屏息退出去了,这才看到迎面一个床榻,上面躺着一个女人,边上有一个花白胡子的太医,看到他们进来,露出满脸的惋惜跟无奈。

李瀚急步走上去,先给病人把脉,发xiàn

脉象细弱紊乱,足以说明患者元气不足,内感邪气,的确是危在旦夕。

“侯爷,您想不想救活这位贵人?”李瀚问道。

窦婴狂怒的叫道:“你这是什么话,若是蕙娘醒转,拿我的命换都成,你小子行不行啊,干嘛说这种屁话!”

看着窦婴的样子,一边两个太医都不敢说话直往后退,可李瀚却平视窦婴说道:“那么侯爷可否容小子用您可能无法忍受的法子替贵人诊治呢?比如,手术。”

“手术?是什么玩意儿?太医令你知dào

吗?”窦婴一愣,看着太医询问。

那个太医是京城最资深的太医令魏瑾,他怔了怔说道:“这个老夫也从未听说过……”

窦婴满脸纠结,可他看看人事不省,面如金纸的爱妾,又看看满脸自信的李瀚,咬咬牙说道:“罢了罢了,只要你能救活蕙娘,手段由你!”

李瀚看看周围的人,知dào

把他们全部赶走留他一个人救人也不现实,但是留下谁,都可能是个麻烦,毕竟,他即将进行的清宫术要从患者私*处直接动手,谁看到都会活活被他的大逆不道吓死的。

第二十章 史上第一例清宫术

最后,李瀚选中了一脸慈善睿智的太医令魏瑾,他躬身施礼说道:“太医令,小子施术之时,请您在一旁协助可否?”

魏瑾心里一直对窦婴找来一个毛孩子治病不以为然,可是,当他听到李瀚提出他前所未闻的术语时,也是充满了好奇心,而且他也已经断定病人绝对没治了,就让李瀚试试也坏不到哪里去。

“只要能帮上忙,老夫求之不得。”魏瑾说道。

李瀚谢过他,转脸对窦婴说道:“侯爷请出去吧,门口留几个人随时听招呼,屋里就留我跟太医令就行,人多了影响治疗。”

窦婴又是一愣,悻悻的说道:“臭小子毛病不少,行行行,用心治。也请太医令多多照看。”说完就走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病人跟两人之后,李瀚低声说道:“小子拜托太医令一件事,那就是等下无论您觉得小子的行为有多荒谬,请耐心看完,不要惊动的侯爷进来,您有任何疑问都暂时别问,等病人好转咱们再探讨好吗?”

看李瀚神神叨叨的样子,魏瑾更加不屑了,他点头说道:“你放心,老夫不会一惊一乍的,更不会抢你的功劳。”

李瀚知dào

老先生误会了,但他也没空解释,走到门口要了一盆温开水,一卷干净细麻布,回来后让老先生帮忙把病人在床上调换了一下位置,让她双腿朝外,屈起膝盖,摆出一副医学上的“膀胱截石位”,然后把自己带来的那个布包一层层打开,露出一些魏瑾一样也不认识的奇怪东西来。

李瀚先放一些精盐在水盆里,然后让老先生转过身去,他脱掉了病人的裙子,调制出淡盐水给病人清洗下*身,然后赶紧用细麻布把病人双腿其他裸的部分遮盖住,只露出需yào

手术的位置,这才让老先生转回来。

纵然是李瀚已经遮掩好了,魏瑾一看病人的姿势跟麻布中间露出来的手术位置,还是看的老脸通红,有心想斥责李瀚轻狂,但看到李瀚满脸郑重,拿出一个浅蓝色东西挂在耳朵上,把鼻子以下全部遮住,正在往手上套一副怪怪的淡黄色手套,也不知dào

是什么材料做的。

李瀚面前放着一个亮晶晶的盘子,里面是一些亮晶晶的银色物事,有些像剪刀,有些像钳子,可又都不大相同,这就吸引的老先生也顾不得转脸避嫌了,跪坐在李瀚身边看他如何进行“手术”。

李瀚并不是专业妇科医生,而且,他准bèi

行装的时候也没有专门准bèi

妇科手术器械,这个手术包只是一个寻常的外科急救包,不过,止血钳、持针钳等器械还是齐备的,最麻烦是没有窥阴器,不能够很好的暴露出手术位置,也只好凑合了。

患者的患处还是不停的往外流血水,此刻的血水淡中发乌,微带臭气,李瀚用酒精消毒后,没有宫颈钳,只好用止血钳替代,伸手进去摸到宫颈,用钳子夹好拉了出来。

当李瀚做这个动作的时候,魏老先生好几次都想呵斥制止,却硬生生忍住了,因为他从李瀚专注的眼神里,没有看到半点不庄重的成分,那完全就是一个医德高尚的大夫面对病人时该有的神情。

紧接着,李瀚左手拉着卡住宫颈的止血钳,右手拿起一个钳头扁平的卵圆钳,从他拉出来的宫颈口插进去,很快就夹出一块碎肉样的东西。

魏老先生看的目瞪口呆,大气也不敢喘,紧盯着李瀚的动作。

就这样一下下重复,一块块碎肉跟紫褐色的积血块被夹出来,一刻时间后,李瀚那个亮晶晶的盘子里就盛了半盘子,甚至还有能够分辨出的小胎儿肢体,因为器械不充分,拿捏的李瀚满头是汗。

魏先生已经彻底被李瀚征服了,他是知dào

病人的根源在体内遗留有残胎,但他没法子取出来呀,现下李瀚用这种骇人听闻的法子一块块夹出来,肯定能够彻底解决问题。他看李瀚的汗水都要流到眼睛里了,赶紧拿起一块细麻布帮他擦拭,李瀚感激的看看老先生,低头继xù

忙碌。

患者怀孕已经将近四个月了,开始流血后并没有及时处理,导致宫腔内严重感染,死胎跟胎盘脱落不干净,有一部分已经干结在内膜上,清理起来非常不容易,李瀚一直忙了半个时辰,才觉得患者宫内差不多清干净了,就收拾起手术器械,在魏老先生帮忙下把患者衣裙穿好恢复了原状。

门打开了,窦婴慌忙闯进来,当看到爱妾依旧昏迷不醒的时候,脸色就变了,劈手抓住李瀚胸口的衣服,大力摇晃着吼道:“你小子不是说弄什么‘手术’能救活蕙娘吗?怎么她还不醒?”

李瀚蹲在那里拿捏半天,做手术的时候忘记了自己只有十岁孩子的身体,仅凭一个医生的职业习惯认真手术,这会子松懈下来,累的浑身酸软,脸色发白,一个劲冒虚汗,这会子被窦婴摇晃的,更是恶心欲呕,话都说不出来了。

魏瑾刚刚目睹了全部过程,虽然这场面对他来讲绝对逆天,但是他也明白脏东西清理出来后,病人一定会慢慢恢复,看李瀚被摇的可怜,就大声说道:“侯爷请稍安勿躁,李瀚的手术绝对精妙,如夫人一定会好转的,你让他休息一下吧。”

窦婴一听心里一喜,赶紧放开李瀚,看着他脑门上豆大的汗珠直冒,脸色煞白的样子,赶紧道歉。

李瀚好一阵子方才缓过来,他虚弱的低声说道:“内患已经清理完毕,剩下就是用药消除感染,然后补养气血元气,慢慢恢复了,我看贵人大量失血,若想尽快恢复,必须输血才行……”

窦婴跟魏瑾都是一愣,这个新名词再次让他们凌乱了。

而李瀚则另有打算,虽然他治好了魏其侯的爱妾,但是,这女子失血过多,即便救过来日后也很可能会落下气血两亏的后遗症,若想尽快根治必须输血,若是寻常人或者是寻常时间,李瀚就不会坚持输血,毕竟能救活就已经尽lì

了。

但是,李瀚想到目前窦婴对他的意义太过重大,不如人情做到家,这样才能够让窦婴彻彻底底对他感激不尽,日后不会跟堂邑侯沆瀣一气坑害他。

输血也是有危险性的李瀚知dào

,他之所以敢赌,是因为他有一个很好的基础,那就是,他自己是O型血,这是一个万能献血者,一般人只要不是特殊血型,接受O型血都是不会出危险的,他打算赌一赌。

李瀚让佣人给他端来一碗水,他放进去一些精盐喝了下去,然后对窦婴说道:“侯爷,小子情愿用自身鲜血救助贵人,您可以在一旁观看,但请不要打扰好吗?”

窦婴但求爱妾快好,听到李瀚愿意用自己的血救蕙娘,心里当然感动,恨不得把大天许下来,一叠声的说只要李瀚救活病人,他一定赏赐丰厚。

李瀚用止血带绑住肘弯,拿出一百毫升的注射器,先抽了一点点抗凝剂,然后扎进自己的血管里,瞬间,鲜红的血浆抽出来,玻璃管里越来越多。

窦婴跟魏瑾看的目瞪口呆,看着李瀚抽满一管后,换了一个针头,赶紧又绑住蕙娘的胳膊,扎进她的血管,缓缓的把一大管血推了进去,说来也神奇,随着一管血液推完,蕙娘苍白发黄的脸上登时泛起了一点血色。

李瀚却知dào

100CC根本不够,咬咬牙,再次重复抽了一管给蕙娘输进去,这下更是立竿见影,随着李瀚的脸越来越苍白,蕙娘的脸色却越来越红润,输完之后,她居然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显而易见,这条命是捡回来了!

而李瀚却觉得天旋地转,他知dào

自己是低血糖了,若是赶紧补充一点糖盐水就能不晕倒,但他为了博取窦婴最大限度的感激,就故yì

纵容自己身子一软,就晕倒了。

窦婴果然感激不尽,命人赶紧把李瀚扶到外间榻上休息,又把刘礼请来照看李瀚,而他则惊喜不已的看着蕙娘慢慢挣开眼,冲他虚弱的笑笑说道:“侯爷……奴家在做梦么?怎么又活过来了?”

一句话不啻于天语纶音,喜欢的窦婴热泪盈眶,抱住蕙娘告sù

她,是一个小神医用自己的鲜血换回了她的性命。蕙娘听了也很感动,央求侯爷一定要好生谢谢那个神医。

看蕙娘保住命了,窦婴放下心走出来看李瀚,魏太医已经命人熬了一碗参汤让李瀚喝了下去,这会子已经睁开眼了,分明能起来自由活动,这家伙偏偏做出虚弱不堪的样子给窦婴看,争取换取最大的同情值。

果然窦婴满脸感激跟愧疚说道:“李小先生,今天多亏你施展神仙手段,又不惜自抽鲜血挽救蕙娘,老夫之前太过焦虑,对你态度不好,你不要见怪啊。”

李瀚欣慰的笑着说道:“治病救人乃是医者本分,侯爷不必客气,好在小子幸不辱命,挽救了贵人性命,否则岂不辜负了侯爷信任。”

窦婴说道:“你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只要本侯能够做到的,统统都给你。”

第二十一章 香饽饽

刘礼心里得yì

极了,他凭第六感觉得李瀚一定可以有法子救活魏其侯的爱妾,抱着打赌的心态推荐李瀚过来,谁知这小子真的不辱使命,还真把人给救活了,那么,自己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刘礼是想设法让李瀚留在侯府,若是窦婴也为李瀚那超越起年龄的丰富知识所吸引的话,日后辩驳起关于他跟李婉的绯闻就有理有据了,毕竟现在告sù

别人他深夜逗留李家是跟李瀚畅谈肯定无人相信,一个大将军闲着没事跟一个孩子聊天到深夜,这岂不是最蹩脚的借口吗?可若是连魏其侯都觉得李瀚是一个忘年交的好对象,并予以证明的话,那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正当刘礼想暗示李瀚不要收取窦婴给予的物质奖励,而是把这份人情保留下来的时候,李瀚说道:“侯爷,一则刘大将军不弃小子寒微,折节下士与小子结交,并待小人若子侄,今天受他差遣小子挽救贵人性命,乃是长者命不敢违,小子不敢藏私。二则能够让病人转危为安乃是医者本分,小子侥幸成功,也与太医令之前处置妥当分不开的,小子绝不敢居功邀赏。”

窦婴万没想到小小少年如此老练淡定,一番话既讨好了刘礼有给了魏瑾面子,就冲刘礼说道:“既然如此,本侯就谢谢大将军慧眼识珠,举荐小先生过来了。”

刘礼道:“此子天性聪慧,见识超凡,老夫可不敢把他当少年来看待,说句不怕侯爷笑话的话,我可是把他当朋友平等看待的呢!”

窦婴更加暗暗惊讶,刘礼虽然性情谦和,但也是一个十分孤傲的人,不发脾气不等于好接触,等闲人想要跟他套近乎,那是软硬不吃,今天能让刘礼给予如此高的评价,这个李瀚看起来真的是不同凡响。

李瀚赶紧谦虚道:“大将军太夸奖小子了,真真是不敢当。”

客套了一会儿,刘礼想要暗地嘱咐李瀚几句话就告辞,谁知李瀚又主动说道:“侯爷,贵人的病虽然暂时稳住了,但就怕今夜会有反复,为稳妥起见,今晚小子跟太医令留下观察一夜可好?”

窦婴巴不得他们留下,赶紧答yīng

了。

李瀚对刘礼躬身说道:“大将军放心,今晚小子留下照看贵人,定不负您的期望。若侯爷今晚有暇,小子还想斗胆请教一些不懂的问题呢。”

刘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分明就是李瀚跟他想到一块儿去了,利用今晚跟窦婴好好相处,他就欣慰的告辞而去了。

李瀚觉得伪装的虚弱差不多行了,就“挣扎”起来,说是要给病人用药,从现代带来的抗生素虽然不算少,但这东西可是用一粒就少一粒没处补充,他不舍的多用,先开了一副固本培元,止血收敛的药方出来。

魏瑾看了觉得十分妥帖,就让人去弄来煎好了,李瀚亲自过滤药,趁人不注意捏开两粒抗生素胶囊,把粉剂弄进药汤里,让人服侍蕙娘喝了,病人方面就不需yào

操心了。

但李瀚并没有松懈,他知dào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开始,那就是如何征服窦婴。

窦婴看李瀚处理完毕,把他跟魏瑾请到客堂,叫下人准bèi

酒菜招待,不一时端上来,李瀚一看是标准的水煮式烹调法,那酒也是寻常的低度果酒,倒出来浑浊不清,闻上去酒味寡淡。

“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

这句话在两千多年后是指妻子对付丈夫的,可是李瀚知dào

这个道理可以通用,想畅快的交谈,有美味佳肴跟美酒助兴的话,肯定是分外的容易些,若是吃的不舒服,喝的不过瘾,效果就差很多了。

“侯爷,小子倒是擅长烹调,看上去这些酒菜……呵呵呵,若是将军不嫌小子造次,可否允许小子自行去厨房做几样下酒小菜呢?”李瀚说道。

窦婴笑道:“刘大将军已经再三夸奖过你的厨艺了,本侯早就想尝尝,只是看你今天甚是疲累,没好意思开口,你既如此说,那我们就等着享口福了。”

魏瑾憋了一肚子问题想问李瀚,看他又要去做饭,不以为然的说道:“庖厨之事多是女子所为,你好好地行医就是,干嘛还要分心学那个?”

李瀚正色说道:“民以食为天,庖厨之事可不是小事,小子就是以此技养家糊口的,医道乃是家传不得不为,其实最喜欢的还是厨艺。”

魏瑾摇头叹息李瀚弄错了发展方向,但他已经让仆人领着去厨房了。

为了制作淡盐水消毒,李瀚随身带了精盐,走进侯府厨房先检查调料,看到一坛喷鼻香的芝麻油,还有一坛自制面酱,一坛醋,就放心大半,用自己带的精盐跟那些调料,炒了一个葱爆羊肉,咸水鸭,酱爆鸡丁。

这个时节没有青菜,李瀚家温棚里倒是有,却也没有带来,就遗憾的自语道:“唉,没有爽口的青菜……”

厨子一直在盯着他做菜,看到他并不是把菜蔬放进锅里,然后放上作料跟水煮熟,而是干锅放油爆炒,已经看得目瞪口呆,当看到一道道菜油亮亮的卖相好极了,还香味扑鼻的时候,恨不得跪下拜师了,听到他的嘀咕赶紧说道:“有新鲜的蔓菁您看成不?”

李瀚听到这个名字觉得很陌生,就让厨师拿来给他看,一看他就笑了,这分明就是大萝卜么,怎么汉代叫这种古怪名字?

不过有了萝卜是一个惊喜,李瀚把萝卜切成丝,放了麻油精盐跟醋凉拌了一下,刚准bèi

端走收工,却看到一个碗里半碗褐色的半透明粉末状物,就问这是什么,厨子说是糖霜。

李瀚尝了一点登时大喜,没想到汉代就有蔗糖了,不过这提纯工艺可真不咋地,很显然是蔗糖榨汁直接弄干形成的结晶。他捏了一点也拌进萝卜丝里,这道糖醋萝卜丝就成功了,他尝了尝,清脆凉爽,还真是不错。

四个菜上桌,换下了那些水煮菜式,最后的压轴,是李瀚布包里的一小坛自酿高度酒,他并不是料事如神准bèi

在这里吃饭,而是怕需yào

小剖腹手术的话酒精不够用,只能用自酿的白酒替代,没想到清宫术就搞定,这坛酒就省下了,正好拿出来拍窦婴的马屁。

窦婴跟魏瑾原本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纵容了李瀚逞能,心想一个少年人,纵然是喜欢做饭,还能做出什么花样来?谁知几盘色香味俱全的炒菜端上来,瞬间就引起了他们的兴趣。

两人看李瀚正在弯腰拍开一个酒坛的泥封,就已经开始下筷子了,没想到这些菜入口,或香滑,或爽脆,或者酱香浓郁,竟然是平生没有尝过的美味,不禁面面相觑,大是诧异。

李瀚故yì

对两人的惊讶视而不见,把案上的酒撤下去,倒上自己带来的酒,这才跪坐下来说道:“这是小子自酿的新酒,敬侯爷,敬太医令。”

窦婴是个好酒之人,可以说是把全国的好酒都搜罗来了,看李瀚居然拿出自己酿的酒,第一反应是好笑,但想到他救人、做菜均出人意料,就端起酒碗凑近嘴边,谁知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低头一看酒碗,那酒浆清如水,透如镜,竟无半分杂质。

抿了一口之后,高度酒的烈性跟醇厚冲进肚子,窦婴震撼的叫道:“好一个小郎君,如此香浓清冽的酒都能酿出来,看起来真是神仙手段了!”

魏瑾喝了一口之后,看李瀚的眼神都不对了,这孩子才十岁,为什么能做的,会做的事情都比得上一个千年老妖怪了?跟碗中这纯净浓烈的酒比较起来,刚刚神乎其技的“手术”也算不得什么了。

李瀚已经习惯了人们看他时看妖怪般的眼神,谦逊的说道:“小子蒙恩师传授,略懂一些技巧,若是侯爷跟太医令喜欢,日后少不得经常送来孝敬你们,现在让咱们共同干杯,祝hè贵人转危为安吧。”

这番话说得更妥帖了,正投中窦婴的痒痒处,他立kè

萌生了一个“贪婪”的想法---若是把李瀚收到侯府做门客,让他专门酿酒做菜,侯府岂不是财源滚滚,声名大振吗?

有了这个想法,他对李瀚更加亲热了,预备先把这小子哄住,慢慢的再拉进来。

魏瑾跟李瀚讨论起医案来,李瀚无论是理论还是方子统统四平八稳,绝对是一个有几十年经验的老中医才能掌握的。

魏瑾哪里知dào

李瀚念医学院的时候,中医学科已经把几千年的中医文化精粹全部归纳整理做成教材了,还以为李瀚真是生而知之的神童呢,越聊越是钦佩。

突然,魏瑾严肃的说道:“李瀚,像你这样的人才不能在民间浪费,老夫明日就禀告皇上,特简你为太医院医令,这样才能造福于民,不至于荒废你的知识。”

窦婴一听有些着急,开口说道:“太医令只顾得你们杏林发达,怎么就忘了李瀚所说的‘民以食为天’呢?他的酿酒技术跟厨艺更是出神入化,若是荒废了更为可惜,老夫愿意资助他将这种技能发扬光大,这才是真zhèng

的造福于民呢。”

第二十二章 我要自由

魏瑾急赤白脸的说道:“即便李瀚去了太医院,也不耽误他酿酒啊,这样的神仙技能若是浪费了,我这个杏林领袖就太失职了!”

窦婴一看魏老爷子钻了牛角尖,也不好意思过分干涉,毕竟他考lǜ

的是私人利益,老爷子考lǜ

的则是大众利益,肯定不能公开反对,但这种事最终还要看李瀚的意思。

刘礼跟侯府闹出来的乱子窦婴当然知dào

,他也明白刘礼为何对他小妾的安危如此关心,但他就一直在装迷糊,自始至终没有给刘礼半句承诺。

李瀚在此案中的比重在窦婴看来,纯粹就是陈须那小子觊觎人家母亲给硬拉进来的,刘礼绝不会说谎,既然证明案发当晚这孩子跟在他和齐岳山跟前寸步不离,那就足以说明命案与这孩子无关。

只是窦婴对刘礼在李家跟一个孩子逗留到深夜实在无法理解,所以,他之前对赵高明散布的流言是有几分相信的,毕竟陈须作为长安城最嚣张的纨绔,眼光也不算低,能让他动念杀人都想弄到手的女子,姿色一定不差,刘礼也看上了并不奇怪。

窦婴内心,是把这个案子看成刘礼跟陈须为女人争风吃醋,却又牵扯上旧日恩怨,彼此斗法的缘故,李瀚就是一个小炮灰,死活无足轻重。

可是,现在窦婴不这么想了,李瀚有个神仙师父,懂那么多神奇技能,让他当炮灰死掉太浪费了,等下好好用好处哄一哄,再用命案吓一吓,不愁他不投入侯府为自己卖命。

“呵呵呵,老先生,今天咱们只喝酒吃美味,不谈国事,来来来,小先生,本侯敬你一杯,谢谢你救了蕙娘。”窦婴故yì

岔开话题,不给李瀚选择去太医院的机会。

李瀚看着窦婴的眼神,明白窦婴把他看成一个敛财工具了,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他知dào

窦婴是个文武全才的人,否则也不会担任太子太傅,此人眼界至高,看起来想让魏其侯如同刘大将军一般把他当朋友,不下本钱是不行了。

如果可以,李瀚会很乐意吟出一首唐诗宋词来拽文,那会轻松很多,可惜汉朝还不流行这个,他咬咬牙,把小时候父亲用打屁股逼迫他背会的晦涩难懂的《通幽赋》抽出一小节来,心里给班固先生赔礼道歉,借用无罪,您老人家反正还没有出世,就委屈委屈吧。

端起酒碗一饮而尽之后,李瀚张口吟道:“天造草昧,立性命兮。复心弘道,惟圣贤兮。浑元运物,流不处兮。保身遗名,民之表兮。舍生取谊,以道用兮。忧伤夭物,忝莫痛兮。皓尔太素,曷渝色兮。尚越其几,沦神域兮。”

这一段是《通幽赋》的最后一段,也是最见文学功底的一段,最妙的是这段话的意思很有几分得道成仙的人看破世事,洁身自好的意味,带着浓郁的通透空灵,表达出他李瀚不贪图荣华富贵,情愿返归天地本心的意愿,告sù

侯爷跟太医令,为世间忧伤只能平添痛苦,只愿意按自己的本心活下去,不被一切功名利禄所污浊。

窦婴已经呆滞了,甚至于,他深深地被李瀚吟出来的内容感染了,只觉得自己为了家国权柄,劳心劳力疲于奔命,到底图什么呀!不由得仰天叹息一声,换上一种敬重的眼神看着李瀚道:“好一个‘皓尔太素,曷渝色兮。尚越其几,沦神域兮’啊!李瀚,此赋是你师父所做,还是你本人所做?”

李瀚淡淡的说道:“刚刚有感侯爷跟太医令对小子的期望,胡乱做赋表明立场而已,让侯爷跟太医令见笑了。”

“李瀚,本侯向你道歉,刚刚藐视你了,只把你当成精通技巧之人,没想到你的学问也如此精妙,假以时日,一定是国之栋梁,来来来,饮胜!”

李瀚给窦婴魏瑾倒的是烈酒,他自己喝的倒是侯府准bèi

的果酒,虽然不如白酒性烈,但酸酸甜甜的很是好喝,连连干碗也没有喝醉,此刻就又端起酒碗高举跟窦婴示意,之后两人共同一饮而尽。

接下来,窦婴转变了态度,跟李瀚讨论起歌赋学问,特别是老庄的学说,李瀚虽然半瓶子醋,但毕竟是家学渊源,对窦婴提出的问题往往很有独到见解,两人甚至还会争论起来,到最后,魏瑾老爷子完全插不上话了,俩人哪里还像是一大一小,完全就是平等朋友了。

如此一来,李瀚也罢,刘礼也罢,目的总算是达到了。

醉意熏熏的时候,窦婴询问李瀚下一步想怎么做,李瀚低沉的说道:“小子本人是想开一家大大的商铺,可惜祖父家里惨遭横祸,满门老弱妇孺都需yào

小子照看,故而近期需yào

打理医馆,其他计划只能押后了。”

窦婴转变对李瀚的看法后,很是同情他,心想如此出众的一个年轻人,奈何家里连遭横祸,如同鲲鹏被剪断了翅膀,无法翱翔九天,更想把他收揽进侯府了,当然,私心还是占绝大部分的。

“李瀚,若是你有志学习安邦治国的学问,日后为国效力,本侯可以给你提供良好的学习环境,等你成年就举荐你出仕。我知dào

你目前活的艰难,这样吧,本侯可以在侯府后院为你母子单独辟出一个小院供你们生活,你就不必再出去营生耽误学业了。”窦婴说道。

魏瑾早看出窦婴的意图了,但他此刻已经不便反对,毕竟魏其侯的理由冠冕堂皇,若是猜度人家有其他心思,那就是小人之心,老先生不欲为之。

李瀚再次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做足了狂放少年的姿态,面对窦婴说道:“侯爷,现在小子与您,与太医令同席饮宴,平等对话,是何等的自由自在,若是小子携家母投奔侯府,即便您不把小子当家奴,其实小子还是家奴,日后哪还有今日之待遇?小子乃是天地间第一在乎自由的人,宁愿活的苦一点,也不愿为五斗米折腰。侯爷若看在小子刚刚救活了侯府姨娘的份上,就不要勉强小子了。”

窦婴倒闹了个大红脸,开口说道:“本侯本意是想助你,并没有勉强的意思,你既不愿,本侯另外想法子酬谢你就是了。”

李瀚怕再说下去节外生枝,赶紧说道:“若侯爷真想答谢,小子有一个不情之请。”

窦婴沉下脸说道:“李瀚,朝堂之事你不懂,本侯希望你不要妄言参与,刘大将军虽然对你有恩,但有些事你一个少年郎是帮不到他的,除了这件事,你想要什么本侯无不答允。”

“小子哪里敢妄言国事,更不知刘大将军有何麻烦,小子只是看别人骑马十分眼热,想请侯爷赏赐一匹马而已……”李瀚赶紧惶恐的说道。

“哦?哈哈哈,是我想多了!”窦婴大笑道:“你想要鲜衣怒马招摇过市才是少年心性,本侯肯定满足你。这样吧,我有一匹雪青马,还有配套的单人马车,就送给你吧。”

李瀚赶紧作揖拜谢,此刻酒足饭饱,李瀚又给秦蕙娘弄了一副药之后,夜里就安稳无事了,他跟魏瑾住在侯府客房,疲累不堪的他在老爷子还跟他说着话的时候就睡熟了。

第二日晨起,李瀚去看秦蕙娘时,看她已经大有起色,能在床榻上感谢他了,他等候佣人熬好药,偷偷放进去抗生素后,觉得古人没有耐药性,用了三次就足够了,以后只需用汤药巩固即可,就跟窦婴告辞要回去了。

通过昨晚的交谈,窦婴看出来李瀚年纪虽小,但学识非凡且个性坚韧,绝对不是威逼利诱等手段能够降服的,也就不再勉强劝说他投靠,亲自送他跟魏瑾到大门口方回去了。

魏瑾也知dào

李瀚目前绝对无意到太医院供职,依依不舍的说道:“李瀚,闲暇之时,老夫可否到你家药园小住,咱们共同探讨医理呢?你放心,你的手术学问老夫绝对不会偷学,只是探讨而已。”

李瀚笑了:“老先生,李瀚并非敝帚自珍之人,完全没有藏私的意思,只要您不嫌弃寒舍清贫,随时欢迎您来做客,您想知dào

的问题只要小子能回答,必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魏瑾大喜,两人作别,李瀚坐在属于自己的马车车辕上,看着面前那匹神骏异常的雪青大马,开心极了。毕竟在这个见鬼的时代,他莫名其妙的招惹了可怕的敌人,又没有韦小宝那种脚底抹油的逃跑神技,遇到危急时刻,不能迅速逃走可太要命了,有了这匹马就安全多了。

抬头看阳光明媚,李瀚心情不错,想顺势逛逛西安城,昨夜已经打听清楚了,城内北侧明光宫西面,是繁华的东市西市,各种商铺牛马市场统统都在那个位置,他驱赶马车向那里走去。

马车行到北宫附近僻静处时,突然间从墙拐角处窜出来一个混身是血的人倒在车前,李瀚跳下车仔细一看登时咬牙切齿,原来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夜里骗他出门的假季付!

第二十三章 死党=置你于死地的同党

李瀚把手缩进袖筒,就想用绑在手腕上的手弩要了假季付的命,那人却挣扎着对他说道:“救我……”

李瀚愤恨的低声骂道:“你这个狗贼,杀我季家八条人命,还想栽赃小爷,小爷恨不能把你剁成肉泥,救你做什么!”

“季家人……不是我杀的……救我,告sù

你真相……”

李瀚想了想,又四下看了看,终于蹲下身搀扶起那人,掀开车厢底座把那人塞进去,夹在车轴跟车厢之间,然后把车厢板压在他身上,迅速策马离开,也不去市场了,沿着明光宫跟长乐宫之间的街道飞快的离开。

刚走不远,就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群拿着画像通缉令的人飞奔而来,把李瀚的马车围住了,为首的人叫道:“小郎君,可曾看到画像上这个身受箭伤的贼子经过?”

李瀚看这群人的打扮很杂,有兵丁有皂隶,还有几个黑衣人应该是哪家勋贵家的亲卫,赶紧摇头说道:“小子粗通医术,刚从魏其侯府为侯府贵人诊病出来,这马车乃是侯爷赏赐,不曾见到什么贼子。”

一匹马驶来,马上一个三角眼,美人下巴的人看到李瀚就阴冷的说道:“李瀚,你这个小畜生还真是阴魂不散呐!”

李瀚看到赵东明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但他知dào

自己孤身一身无法与其抗衡,故yì

做出色厉内荏的样子说道:“赵孝廉,此处距离魏其侯府不远,我这马车就是侯爷家的,长安城想必好多人认识,你若是想杀我灭口,恐怕不容易做得干净。”

那人果然是赵东明,他在霸城县衙就招惹陈须不满,夜里安排的妥妥的计划又被滑不留手的李瀚给搅合了,若非堂邑侯陈午发话,他差点被陈须赶出侯府,对李瀚恨不能食肉寝皮,可他是最注意勋贵行踪的钻营者,早认出李瀚坐的正是魏其侯的马车,就不敢公开造次了。

“小子,你若犯法自有律法制你,本孝廉与你无冤无仇,说什么杀人灭口?只是现在侯府在捉拿逃犯,需yào

搜查你的马车,你让开。”

李瀚冷笑道:“我从魏其侯府出来,行走不及一里就遇上你们,马车里能藏什么逃犯?我知dào

你们堂邑侯府厉害,可以不把魏其侯放在眼里,侯爷的马车想搜查就搜查,我一个穷小子岂能干涉,那就请搜吧。”

赵东明听李瀚说的刻毒,瞬间就把他搜查马车定性为两个侯府之间的较量了,这还真让他不敢放肆了,要知dào

若非馆陶公主的特殊身份,堂邑侯比起魏其侯来,差的还真不是一点半点,他区区一个门客,哪里敢再给侯府招来一个强dà

的敌人,不由得更恨李瀚了。

刚刚那为首的亲卫头子比较精细,他看到风吹车帘,已经露出空荡荡的马车车厢了,显然是没有藏人,就悄悄拉了拉赵东明的衣襟摇摇头,赵东明也知dào

李瀚不至于窝藏那人,刚刚只是痛恨李汉借故找茬,此刻急着追人,恶狠狠瞪了李瀚一眼就带人走了。

李瀚哪里敢耽搁,想到原路而回的话势必还得经过魏其侯府门口,他绕道北面,错开了霸城门,从清明门出城向东疾驰。

沿着灞水饶了好远,并没有回药园,而是折上去霸城的官道,堂而皇之的进城去了,一路招摇看到他的人着实不少,进城后还有熟悉的人问他哪来的马车,他做出少年人的轻狂面带得yì

,炫耀说是魏其侯爷赏赐的。

在街上人的艳羡中,李瀚把马车赶进从董仲舒手中买来的宅子,关闭大门后,才赶紧掀开车底,把那个人拖出来,幸亏那人命够硬,居然没有昏过去,否则李瀚还真是弄不动他,两人一起努力,总算是跌跌撞撞的进屋里了。

此刻仔细观看,这人年龄不大,挺多也就二十出头,李瀚扯开那人胸口衣服,看到右胸处插着一支箭,那人**之时嘴里不停地冒出血沫,足以说明已经伤到了肺,必须马上手术。

可是李瀚却并不想立kè

救人,东郭先生跟救蛇的农夫的悲催经lì

他五岁就知dào

,之所以冒险把这人弄回来,就是想获得真相,至于救不救,就看这个人该不该死了。

“小公子,多谢你把我救出来……我瞎了眼,被自己的结义兄弟暗算,若是死在他手里,肯定死不瞑目!”那人虚弱的说道。

李瀚冷冷的盯着他说道:“把真相说出来,若是你罪不至死,或许小爷会发善心捡回你的狗命,若你不说,即便我把你弄到这里了,你也是死路一条。”

那人恨恨的说道:“你放心小公子,我算是看透那些人的心狠手辣了,无论你救不救我,我都会告sù

你真相的。”

李瀚怕这人出血过多随时死掉,就解开去侯府时带的器械包,用止血钳把他伤处的大血管先卡住,这才坐下等他讲话。

“我是执金吾的左都侯彭天佑,跟廷尉左监司术南是师兄弟,情同手足,那天他找到我,说让我帮他一个忙,就是把你骗到季宅门口,再一掌把你拍晕就行……”

李瀚听到这里,暗自心惊,西汉在京师有南北两军,北军由执金吾领,掌京师的徼巡,南军由卫尉统领,掌官门内屯兵,乃是皇帝的禁卫军。这个彭天佑居然不是堂邑侯府亲卫,还是禁卫军掌剑戟,缴巡宫的卫士头目。廷尉府则主管刑法和监狱以及审判案件,左监司就是负责监狱以及执行刑罚的部门负责人,陈须为了暗算自己,居然把这两大显赫部门的人都拉下水了,看起来这件事背景不小啊!

“当天,我跟司术南在宵禁前出城,在灞水岸边等到亥时才分头行动,但他并没有告sù

我他要去干嘛,只是让我按他的吩咐去做就是,后来你冲进军营,我不得已跳河逃走,好容易才爬上岸回到城里,回家换了衣服去当值。”

“怎么,你逃回去后又去执金吾上班了?”

“上班?”彭天佑一愣说道:“我们分班当值,昨天刚好该我,当然要去了。”

“嗯嗯,就是当值吧。”李瀚想起上下班这个词汇到宋朝才出现,明白自己太超前了,赶紧说道:“然后呢?”

“到值所就听到弟兄们纷纷议论前晚霸城又出了离奇命案,季家八条人命全部死于碎心掌,我一听就知dào

这必然是司术南所为,因为碎心掌乃是我们师门绝技,在京城只有我们两人会。

当时我就惴惴不安,昨晚下值后匆匆去找司术南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说这件事是堂邑侯府嘱托,让我严守秘密千万不能泄露。可我总觉得此事太过伤天害理,就跟他争吵起来,没想到他假意认错,安排酒菜敷衍我,却在我猝不及防之时突发暗箭伤了我……

我知dào

他要杀我灭口了,拼命跳出他家围墙落荒而逃,趁着天黑好容易甩掉他的追踪,隐藏在魏其侯府的马棚里……”

李瀚惊叫道:“什么,你在魏其侯府躲藏?侯府侍卫没发xiàn

你?”

“我有功夫在身,点穴护住心脉,趁黑越墙而入,马棚位置偏僻,侯府卫士当然无法发xiàn

,我钻在草堆里听到你们去挑马赶车,也听到你说要去东市,你们离去后我就潜出侯府,藏在你的必经之路等你。”

“你怎知我一定会救你?”

“你能让侯府拜托司术南跟我对付,足以说明你是一个有能力保全我的人,反正我已经没有活路了,好歹赌一次吧。”

李瀚看着彭天佑,此人长相并非奸猾之人,估计真是被好朋友愚弄了,他就讽刺的问道:“你知dào

什么叫死党吗?”

“同生共死乃为死党。”彭天佑很快回答道。

李瀚戏谑的笑着说道:“恭喜你答错了!”

“哦?那是什么?”

“教你一个乖,死党,就是置你于死地的同党。”李瀚悠然说道。

彭天佑一听,脸色黯然的点头道:“是啊,万没想到我师兄居然会对我下此毒手,到现在我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即便我怪他不该心狠手辣,却也不会出卖与他,发脾气只是想让他下次别那么狠毒罢了,他为何要置我于死地呢?”

“切,这有什么难懂的,你自己也说京城就你师兄弟二人精通碎心掌,现下霸城县已经查明了八条人命的死因,那就是说,凶手不是你就是他。若你死了,你师兄出面替你认罪,然后大义灭亲,以廷尉府的名义下发对你的通缉令,他岂不就清白了吗?我救你的时候,官府已经开始通缉了。”李瀚不屑的说道。

彭天佑瞪大了眼,半晌方颓然的说道:“想来定是如此,我真是瞎了眼!”

李瀚说道:“实话告sù

你,我可以救你性命,只是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彭天佑满脸激愤的说道:“小郎君,若你救活了我,还能设法让我躲过追捕,等我报仇之后,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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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收下第一个死士

李瀚皱眉说道:“我又不买卖人口,要你的命做什么,不过你就这样被人坑死挺窝囊的,我如果治好你的伤,还改变了你的容貌,你可愿意跟在我身边做我的保镖?”

“保镖?那是什么?”

“呃……就是保护我人身安全的人,必要的时候,冲上去替我死。”李瀚头疼的解释道。

彭天佑郑重的说道:“天佑自知伤重必死,若公子救活我性命得以报仇雪恨,日后当然就是您的死士,替您死是我的责任。”

李瀚很满yì

这个回答,笑了说道:“也就这么说说,小爷是要好好活到一百岁的,跟着我的人也不能随便死掉,无非是要你一个心意罢了。既如此,我就开始救你,手术比较大,我需yào

把你弄昏迷。”

“小公子请动手吧,怎么做都行。”彭天佑也明白自己生死全在李瀚一念之间,听天由命的说道。

李瀚刚好去侯府带着手术包,给秦蕙娘做完手术让仆人给蒸了一下,现在打开就能用,他摸出一小瓶**,打开瓶盖凑在彭天佑鼻子前,那气味冲进鼻腔,彭天佑就人事不省了。

李瀚赶紧封好瓶子,不舍的多用麻醉剂就需yào

节省时间,他先把箭创附近的血管处理好,并没有像古代英雄一咬牙把箭拔出来,作为一个微创外科的大夫,他知dào

箭拔出来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导致大量的胸腔内出血,若是引发肺部血肿,或者是堵塞气管,病人绝对是九死一生。

小心的沿着箭创扩大刀口,从肋骨下沿一层层分离打开胸腔,摸到那支箭的具体位置后,极其小心的把被刺穿的肺脏创口处缝合住,确定所有的大血管都处理好了,才用手术钳夹住箭头拔了出来,因为处理妥当,并没有大出血迹象,这让李瀚松了口气,赶紧缝合创口。

胸部处理完之后,李瀚看着彭天佑的脸,他决定趁麻醉效果还在,抓紧帮他整个容,用刀片把眼皮化开一道,再用最细的羊肠线缝合起来,那双小眼就变成了大大的双眼皮,沿着下鼻翼切开,把整个鼻头缩小了一圈缝合好,下巴也修正了一下,瞬间,彭天佑就变了一个模样。

看看彭天佑开始扭动,随时就会醒来,他赶紧加快动作缝合创口,堪堪缝合完毕,彭天佑呲牙咧嘴的醒来了。

李瀚说道:“这些天你就在这里养伤,我晚上会给你送吃的东西,有一点我必须警告你,那就是从今天起,彭天佑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你好了以后就叫……叫李三吧,这辈子,你就是我的护卫了。当然,你若反悔,随时可以离开。”

“小公子放心,我无父无母也无妻儿,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叫彭天佑也罢,叫李三也罢都无所谓,大丈夫一诺千金,这条命说是你的就是你的,绝不会反悔。”彭天佑说道。

李瀚冷冽的说道:“嗯,李三,你我都是这世上天不收地不管的人,咱们以后是要发达享福的,所以决不能急于报仇,用鸡蛋去碰石头,而是要隐忍,壮大,等待时机。你放心,你少爷我总有一天,会把那些坑害我们的人都踩在脚下的。”

彭天佑,不,从现在起,是李三了,他看着比他小一倍多的李瀚深邃的眼眸,却萌生了一种深深地敬畏,暗暗庆幸自己赌对了,找到了一个可靠地主子,刚想说一些豪言壮语表表忠心,谁知双眼一黑,悲催的晕过去了。

李瀚知dào

这是术后正常反应,他也不敢留在这里时间久,就把李三连床单拽进里屋拖到床底下,把床上的床单垂下来遮盖住,走出来把马车上的痕迹收拾干净,这才去季家了。

季家闹哄哄的,是因为死因确定后,霸城县把死者尸体发还了,家里正在入棺收殓,满院子哭声震天,看到李瀚走进来,李婉看到主心骨了一样把他拉到屋里去了。

“瀚儿,娘听说你去魏其侯府给贵人瞧病了,侯爷还赏赐了一辆马车,看起来咱家的危机应该过去了吧?”

“娘放心,有儿子在没事的。只是……”

“怎么了瀚儿?”

“只是儿子实在不想给季家人张罗出殡的事情,更不想以子侄礼节披麻戴孝,希望您能理解。”

“……瀚儿,你暂时回药园去吧,等这边事情结束了我让老李去接你。”李婉很快就答yīng

了。

“药园距离城里太远,您若有要紧事恐怕赶不上,我还是住在上次买的宅院里,老李知dào

地方,有事情随时去找我。”李瀚松了口气,说完就走了。

季番没勇气出来面对满院子棺材,在后宅没有出来,也就不知dào

李瀚回来过,这倒少了一番麻烦,李瀚去医馆拿了一些药材,又在街上买了些做饭的工具和粮食,这才返回杏树胡同的家里。

看看李三有些发烧,李瀚给他处理了一下,自己坐在正堂里发呆,思考下一步的打算。

接手了季家一摊子,医馆不管不顾肯定是不行的,有了给魏其侯府贵人看病的消息后,李瀚估计自己坐诊病源问题应该不大,只是前世当大夫就活的相当窝囊,上班五年连套房子都没混上,这辈子岂能再重蹈覆辙?

投靠魏其侯府做门客的话,只要替窦婴赚钱,日后推荐当官应该不难,只是一入宦海就不得自由,功名利禄都是枷锁,你看看刘礼都已经贵为大将军了,一样需yào

费尽心力跟豪门勋贵明争暗斗,就算是窦婴本人,最后结局还不是被汉武帝一刀咔嚓了,太没有意思了!

还是一边卖熟食一边酿酒?也是一个法子,只是路子太狭窄,发展太慢,李瀚觉得自己有很多可以尽快发财的好主意。

可是,低头看着十岁孩童的身体,一阵悲哀涌上心头,实力太弱啊!发了大财也是招惹强者的掠夺,那就只能慢慢来,等待自己长大了。

至于季家,李瀚一直很是矛盾,他放不下李婉对他的亲情,却又无法忘记季家的无情,走进去就浑身不舒服,不管又于心不忍,思来想去终于做出一个决定,那就是分门独立,但是,季家的日常开销他全部负担,这样,即尽了义务,也不需yào

天天生活在一块,面对那些人别扭了自己。

李三**了一声,李瀚转脸看着他,幽幽的说道:“李三,咱们这个家可是只有咱们两口人了,你要快点好起来帮少爷我啊!”

床底下的李三哼唧道:“疼死了……我也想早点好啊。”

正在这时,院子里传来叩门声,李瀚神经一紧,赶紧放下床单低声说道:“忍住别出声,我去开门。”

门口站着魏屠,李瀚松口气问道:“魏师傅找我有事?”

魏屠在李瀚面前有些局促,他忸怩的说道:“是啊,李少爷能否容我进去跟您说点事?”

李瀚奇怪的说道:“魏师傅今天怎么如此客气?请进吧。”

进屋之后,魏屠赔笑说道:“李少爷,最近小的娶了个浑家,她还带着两个男孩,用度一下子紧了起来,所以……我想您能不能收下我做徒弟,教我做熟肉的法子,我知dào

这要求有点过分,可是您已经有了季家的万贯家财,应该不会再做熟肉生意了,就便宜了小人吧。”

李瀚没想到魏屠居然是来要专利的,这可不行,虽然煮肉的法子很简单,但是那些作料都是他的不传之秘,怎么能随便给人呢。

“魏师傅,虽然我暂时回了季家,可并没打算继承他们一文钱的家业,所以熟肉生意我自己还要做的。而且,即便我把法子教给你了,你没有特殊的配料也做不出我的味道来。”

“哦……”魏屠满脸失望,黯然的想告辞。

李瀚突然想起一个主意来,笑着叫住他说道:“魏师傅,你娶的娘子多大岁数,带的孩子有多大啊?”

“浑家30岁了,两个孩子大的15,小的13,都是吃死老子的年纪啊!唉!”魏屠唉声叹气的说道。

“有两个法子可以帮你,你想听哪个?”李瀚笑吟吟说道。

“都听都听!谁不知dào

小少爷您的法子都能点石成金啊!”魏屠眉花眼笑的说道。

李瀚一晒笑道:“第一个,咱们合伙做熟肉生意,你们家提供原料并负责收拾干净和销售,我只负责调料跟烹制,利润五五分成。”

“好啊好啊,我愿意呀!”魏屠已经喜不自禁了。

“那就是说,你不听第二个主意了?”

“嘿嘿,听听听,您说。”

“第二个主意,少爷我出来自立门户,家丁单薄,你可以一家子投进我家,吃住我全包,还给你们按人头发月例银子。”李瀚说道:“两种法子你选择吧。”

魏屠怔住了,他想想第一个法子也不错,但是毕竟李瀚想做就做,不做了合zuò

关系就停止了,总是不稳当。若是投身李家,一家子一辈子都不愁吃穿了,凭李瀚的本事,吃香的喝辣的不在话下,那么该如何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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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大干快上

“李少爷,能否容小的回家跟浑家商议一下,等会儿给您答复呢?”魏屠抓耳挠腮的没法决定,最后说道。

“不急,你考lǜ

好了再说。”李瀚说道:“你一会儿出去,顺便帮我打听打听这宅院后面那栋大仓库样的房子是谁家的,我看像是废弃了,若是房主有意典让,我想买下来。”

谁知魏屠一听就笑了:“好我的小少爷啊,那不是你季家的仓库么,连后面那一大片土地也是你家的。季老先生嫌弃那里潮气太大,储存药物容易变质就废弃在那里了,你还需yào

买?”

李瀚苦笑了,原来是季家的,用倒是能用,关键是他原本不愿意沾季家的便宜,但转念一想,反正这一家子以后也得靠自己养活,就姑且使用一下罢了。

打发走魏屠,李瀚走到医馆,叫了一个伙计陪他去库房,打开门,里面果真是地面潮湿,泛着一股霉味,诺大的房间空荡荡的,他却是十分喜欢,因为这里做酿酒作坊最合适不过了。

原本李瀚准bèi

去季家跟老爷子说一声他要用这个房子,又一想家里正在闹腾埋人,既然担负着家主的虚名,也不能学红楼梦里的晴雯,“枉担了虚名”,用用房子就算是季家给他这个名义家主发的工资吧。

李瀚素来干脆,说干就干,前一个月卖熟肉积攒下的就有闲钱,现在已经是初冬,正是农闲好雇佣人手的时候,到牙行说了想翻修房子,做一些家具,不一会儿,泥瓦匠、木匠、铁匠、银匠统统到齐。

正在牙行跟工匠们谈价格,魏屠兴冲冲找来了,进门就叫:“家主,小的跟浑家商量好了,全家投进李府做家仆!”

这下子,工匠们纷纷打趣魏屠会盘算,一家子四五口子人去李家嚼吃,李少爷可是吃亏了云云。

李瀚也很是高兴,他缺的是靠得住的人手,魏屠外表粗鲁其实为人很是朴实,一家子都正是有力qì

的时候,投靠过来他也不吃亏,立kè

就答yīng

了。

接下来,李瀚有条不紊的把人工分配下去,让工匠把他买的宅院开了一个后门,拉起一道围墙,把宅院跟后面的库房连通起来成为一体,在酒坊里面修整房屋、垒砌大灶,让铁匠按他花的图纸打制大蒸锅、双层铁皮桶,木匠也是按他画的图纸安装酿酒的架子,还有密封的大木桶。

至于银匠,他们的任务是李瀚交给他们的稀奇图纸,作用相当神mì



与此同时,药园也做了改建,住房后面,又盖起来跟右厢房一样的三排房屋,全部是木质结构,毗邻秦岭,木材不缺,盖起来非常的迅速。

园子里几十亩地平整出来,先在地上挖出好几条两米深的壕沟,用灰泥勾抹平整,铺上耐腐蚀的木板,弄出一条条直通厨房大灶的地下通道,再在木板上面堆土掩埋好再次平整,在周围打上两米高的木桩,买了好多粟米的秸秆编制成草帘,围着木桩盖出一排排又长又大的草屋,众人都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但是有人付工钱就照做。

魏屠真zhèng

尝到了甜头,因为他成了李家的管家,一应分派监工付工钱的琐事李瀚全部放权给他,让他着实过了一把耀武扬威的瘾头。

很奇怪的是,陈须等人没有再来找李瀚的麻烦,至于朝堂上如何处置刘礼跟侯府的纠纷,李瀚也不得而知。

李三的伤慢慢好了,李瀚还是让他躲着,想等合适的机会给他一个合理的身份再让他公开露面。

季家处理完丧事,看到李瀚如火如荼的发展,季老爷子跟李婉都是喜忧掺半,喜的是这孩子果然是带着发家致富的架势,忧的是无论杏树胡同还是药园,门口写的都是“李宅”,看起来,想彻底笼住李瀚的心思,还工程浩大啊。

李婉面对公公的唉声叹气,嘴里说着李瀚少年意气,过些时就想开了,其实心里有鬼,知dào

这孩子原本就不是季家根苗,人家不回来她也没法子。

攸乎一月过去,当李瀚的两处工程均告竣工的时候,新年马上到了。

李瀚带领工人回到药园,挖出他第一批酿出的新酒,带回城里的酒坊,用新打制出来的双层铁桶蒸馏,夹层装上凉水冷却蒸汽,提纯工作事半功倍,他觉得浓度达到五十多度时,就觉得可以了。

这一批酒,李瀚不打算卖钱,他准bèi

全部送人情,赔本赚吆喝,只要吆喝出去了,以后这酒可就不愁销路,而且价比黄金了。

没有塑料薄膜,秸秆制造的土法温棚里,李瀚细心地把温室里培育出来的各种小苗移植进去,最让他惊喜的是,种子包里一块生红薯虽然已经坏了,但是上面冒出好多紫色的小芽,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思在温室里培育,没想到居然全部成活,现在已经手掌长短的嫩苗甚是健壮,他就种进新建好的温棚里了。

最近这些天,卖木柴的农夫们都很高兴,因为灞水边上的李家庄园大量收购柴禾,挑来多少要多少,对于农闲时分的农夫来讲,上山砍柴是最方便的赚钱门路了,于是,每天傍晚,络绎不绝的柴担挑进庄园,喜滋滋的农夫们个个揣着大钱回家了,每人还能得到两个喧和和的大炊饼,而那个少年家主偏说这是馒头。

李婉心疼儿子忙碌,挺着已经显形的肚子在药园照看,李瀚劝她回去休养就是不听。

老李跟金环是寸步不离李婉的,当然也跟回来帮忙,谁知这一个月来,李婉跟季家那三个丫头感情日深,那三个丫头也非要跟来找三娘娘。

孩子们一来,季家二老在空荡荡的宅院里当然不好受,有一天季老爷子咬咬牙,腆着脸携着老伴,坐马车来投奔孙子。

李瀚没法子,把自己原先住的卧室让给二老,他跟姐妹们住进后面新盖的木房子,看样子,这个年是要在这里过了。

李家在李瀚的指挥下,如火如荼的大干快上准bèi

过年的东西,各色从没见过的美食在李瀚的教导下一样样出炉,不时引起家里人的惊呼。

这一天,李瀚要开始送礼了,他先带了十坛酒、各色熟肉腊肉,精盐红油,馒头油条油炸豆腐干,温棚里的时新蔬菜走进霸城,去县衙找方大令。

县衙后院就是方越的住处,皂隶认识李瀚,看他来送年礼,让他自己赶着马车进去了,刚在后院停好马车,就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屋里传来。

“方伯父,小侄李瀚前来打扰了。”李瀚高声叫道。

“哈哈哈,刚刚我还跟大将军谈到你也该来孝敬孝敬我们了,你就来了。”方越跟刘礼一起出现在门口。

李瀚赶紧深深作揖,给二位长辈拜年行礼,完了笑嘻嘻说道:“原本想等下就去拜望刘伯伯的,没想到您在这里呀。”

刘礼说道:“算你小子有良心,礼物若是在车上,等下老夫直接带走,免得你跑路。若是在你家,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去取,顺便吃你一席。”

李瀚摸摸鼻子说道:“您是怕我不给您送年礼么?还要跟着去取?”

“他嘴馋了,刚刚还说想吃你做的那什么?老刘,是什么来着?”方越跟刘礼乃是挚友又是亲家,并不因职务高低而有所顾忌,就打趣起刘礼来。

“馄饨。”刘礼说道:“那可真是好吃啊!”

看着方越也是一脸的期待,李瀚笑嘻嘻说道:“这个好办,车上现成的材料,小侄现做现卖,就在方伯伯家里露一手如何?

方越大女儿已经嫁给刘礼的儿子了,小女儿方玉秀年方八岁,十分淘气可爱,围着李瀚好奇的打量。

李瀚不停地从马车上往下搬东西,酒搬下来五坛,东西也都是分好的两份,另外一份就是留给刘礼的。

方伯娘都不好意思了,一叠声说太多了,生受了李瀚,方越却说道:“这都是他应该的,以后若是我先死了,他就是你的依靠。”

方伯娘脸色一变,不满的说道:“大过年的,都不会说点吉利话,让刘大哥跟孩子笑话你个乌鸦嘴。”

刘礼却也脸色萧然的叹息一声说道:“人有旦夕祸福,早作打算也不算是乌鸦嘴,无非是防患未然罢了。李瀚,刚刚方伯伯那句话也是我想对你刘伯娘说的,你可要记下了。”

李瀚多机灵,早从这两人话里听出不对头来了,看起来朝里局势对这二位不利啊,否则绝不会不约而同的向他托付家人,等会儿得详细问问。

随同方伯娘走进厨房,李瀚一番煎炒烹炸,用的是他带来的精盐跟辣椒油,做了一盆红烧肉,带来的油炸豆腐干、酥肉丸子做了一盆杂烩菜,自己发的黄豆芽炒了一盘,烧了一个青菜,最后是方伯娘擀好面,他裹了馄饨煮了一大锅。

饭菜上桌,倒上酒,两个长辈吃喝的十分享shòu

,李瀚默默地做好服wù

,看喝的差不多时,他开口说道:“两位伯伯,那案子进展如何了?”

一句话,让刘礼“啪”的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方越沉重的叹息一声说道:“老刘,我想把玉秀许配给李瀚,你做个媒人如何?”

第二十六章 无法拒绝的亲事

李瀚万万没想到自己问了一句案子进展,居然会招来如此石破天惊的后果!

娶媳妇啊,那是多遥远的事情,即便心理年龄早该娶了,奈何这身子不争气呀!

都已经穿过来几个月了,李瀚还是每次尿尿,都对手扶着的光溜溜嫩生生秀气气的家伙什儿悲愤不已,贼老天是有多恨他才让他返老还童,这个样子还咋享shòu

生活哇!

可是,方越老爷子是怎么个状况,冷不丁就决定拉郎配了?

就刚刚围着李瀚转的那个梳冲天辫的小丫头片子,在前世他若是结婚早的话,闺女都那么大了,拿来做媳妇,不要太伤天害理,真不知dào

老爷子哪根筋错位了。

李瀚满头冷汗的赶紧说道:“方伯伯,小侄还小,现下就定亲事太草率了,万一小妹妹长大后另有所爱,岂不是把她一生幸福都给耽误了吗,这个还是不要提起了。”

两个老人家直接无视了李瀚的抗议,刘礼深沉的说道:“虽然事情尚不至于无可挽回,但……你早作打算是对的。实话告sù

你,你若不先开口,这小子我就留给我家小丫头了。我不跟你抢,毕竟我有儿子,不像你,玉霜到了我家后,你们身边只有玉秀,许给李瀚等于你多了个儿子,这个媒人我当定了,等会儿咱们这边结束,我就跟他去李家向他母亲提亲。”

李瀚刚想开口接着抗议,觉得自己的胳膊被一只小手给抓住了,他一回头,就看到小玉秀一只手捧着一个小木碗,可怜兮兮的小声说道:“哥哥,玉秀还想吃好吃的……”

李瀚看着小女孩红润润的脸,油乎乎的小嘴巴,满眼都是贪馋的可爱样子,就笑了说道:“刚刚哥哥不是留了许多给你和伯娘吃,怎么都吃完了?”

玉秀嘟起嘴悻悻的说道:“娘不让吃了,说姐姐姐夫明天回来,留下给他们吃,我只吃了好少。”

“你就坐在哥哥身边吧,想吃那个哥哥给你夹。”

李瀚搂住玉秀让她跪坐在自己身边,不停地按照她那只胖乎乎的小手指点处给她夹菜,对他来讲,是一个二十八岁的大人在宠溺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可是这状态看在刘礼跟方越眼里,可就是得其所哉的欣慰了。

方越看着吃的忘乎所以的小女儿,这可是他的心肝宝贝啊,看她一脸享shòu

的依偎在李瀚怀里,李瀚夹菜放进碗里都等不及了,索性李瀚的筷子过来她直接张嘴,最后就成喂她吃了,他的双眼不由得有了泪。

刘礼看方越双眸含泪,贪婪的看着一对小人儿的神态,也是一阵心酸,又是一阵欣慰。

终于,玉秀打了个饱嗝,冲李瀚甜甜笑笑说道:“哥哥我吃饱了,明天你还来我家做好吃的吗?”

“哥哥明天不来了,你想吃的话去哥哥家住几天吧,那里有三个姐姐妹妹,可以陪你玩,天天都有好吃的。”李瀚柔声哄她。

“好啊好啊,我要去我要去!”玉秀拍着手欢叫道:“爹爹,我可以去哥哥家住吗?”

方越脸色突然充满了刚毅,冲刘礼说道:“刘兄,你等下去李家提亲,直接把玉秀母子也带去吧,明天庆儿跟玉霜回来路过李家把她们接回来。”

刘礼点头说道:“我今晚让岳山安排人盯着县衙,你多加小心。”

方越惨然笑道:“妻儿有靠,老夫无所谓啦。你也要多小心,莫让宵小得逞。”

李瀚听的满头雾水,忍不住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方伯伯像是在托付遗孤呢?”

“瀚儿,老夫最放不下的就是玉秀,如今许配给你,希望你能善待与她,若是日后你飞黄腾达,也莫因她色衰而嫌弃,真不喜欢,给她一处宅院,供她衣食丰足,任她自生自灭也罢,老夫谢谢你了。”方越看着李瀚说道。

李瀚快疯了:“方伯伯,刘伯伯,麻烦你们谁行行好,告sù

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成不?这样瞎猜很要命的!”

刘礼看看方越,知dào

他怕夫人听到,立kè

站起来说道:“天不早了,我还是先办正经事去。玉秀,你去叫你娘出来,跟我一起去哥哥家里。”

玉秀开心的去叫母亲了,方越突然也站起来说道:“我去跟娘子交代几句话……”说完急匆匆也进内堂去了。

李瀚赶紧抓住刘礼,急促的说道:“刘伯伯,这乐子闹大了!我可真心不想要玉秀这个媳妇儿,她那么小,距离成亲还有好多年,成长过程中会发生很多变化的,若是她遇到她喜欢的男人了,对我们俩都是一个**烦!”

刘礼冷着脸低声骂道:“混账!你知不知dào

,方公惹下大祸了!这次我也保全不了他了,他在这当口把你当个托付妻儿的指望,你若是拒绝订婚,岂不是要他的命!人家刘家可是高门望族,你一个穷小子,人家闺女还配不上你了?我警告你小子,今天这婚事你答yīng

也得答yīng

,不答yīng

也得答yīng

,否则老夫直接掐死你。”

“大祸?还是因为案子的事情吗?若如此,我正准bèi

稍后去魏其侯家里送年礼,可以替方伯伯求求情。”李瀚再不敢反对亲事了,就想先把麻烦解决掉,那样方老爷子就不会如此不理智了。

“唉!难呐!”刘礼满脸苦涩的说道:“起因还在你那天晚上冲进军营,以及骗你的贼人跳河逃走后留下的两匹马,方公在调查中发xiàn

这两匹马是执金吾的军马,他顺藤摸瓜之下,查到这两匹马当晚被左都尉彭天佑带走,彭天佑案发后就失踪了。”

这事情李瀚当然知dào

,那个彭天佑已经变身李三成了他的第一个死士,刚想说话,刘礼接着说的一句话就把他打哑巴了:“执金吾的军马非当值不得带离营区,彭天佑调马的手令,乃是光禄勋户朗将田蚡所签,方兄把这份手令呈交给中尉府,中尉郅都素来不讲情面,直接追查到了田蚡头上……”

李瀚暗暗叫苦,心说方老爷子您还再能惹祸点儿吗?得罪的这都是什么人物啊,田蚡可是汉武帝刘彻的亲舅舅,跟刘彻他娘王娡同母异父,野史记载这个田蚡跟馆陶这个骚娘们儿貌似还有一腿,写个手令帮帮老**馆陶的儿子肯定是不会拒绝的,这样一个人,是您一个县令能得罪的吗?怪不得吓得托孤呢!

“您怎么不劝说方伯伯不要去碰田蚡呢?那田蚡什么反应?”李瀚急吼吼问道。

“唉,老夫不知dào

哇!”刘礼叹息道:“季家惨案刚发之时,被堂邑侯陈午捅到朝堂上,他还当着朝臣的面斥责方兄无能,连续发生命案却无法查明。还说老夫够礼贤下士,连一个十岁孩童都能够吸引我秉烛夜话,还提到……呃,很恶心的讽刺。若非魏其侯用你的一篇文章作证,说你的确是文采非凡,连他都引为忘年交,也许老夫就成了**寡廉之人了。”

虽然刘礼没说,李瀚已经知dào

肯定是陈午提到他家有一个美丽的老娘了,登时恨得咬牙切齿,但他知dào

报仇靠的是精密的计划跟合适的时机,怨天尤人的咒骂于事无补,就冷静的问道:“然后呢?”

“方兄深恨朝中人蔑视他无用,回来就憋着一口气疯狂追查,等我知dào

消息的时候,田蚡已经被叫到中尉府交待手令来源了。结果馆陶公主出面揽下了责任,说那马是她找田蚡借的,田蚡派彭天佑给公主府送马,却带着马失踪了。”

“哼,果然是一对狗男女!”李瀚没敢说出来,在心里恨恨骂道。

“结果彭天佑的师兄,廷尉府右监司术南出面承认,说他师弟精通碎心掌,季家八条人命乃是彭天佑所为,中尉府直接下了通缉令通缉彭天佑,此案算是告一段落。”

“那不挺好吗,怎么又说方伯伯有**烦?”

“唉……”刘礼再次叹息说道:“丞相长史年度考评百官成绩,给方兄评了一个低等,这就等于不称职要被罢免,这也不算太可怕,可怕的是昨日老夫遇到魏其侯,他告sù

老夫一句话。”

“是不是田蚡或者堂邑侯府要对付方伯伯?”李瀚已经预料到了。

“是啊,田蚡跟魏其侯关系极好,在他府上自称晚辈,饮酒间曾提到一句话,说这个方越越老越火气越大,要在新年以前帮他泻泻火。魏其侯劝说了一句,田蚡笑着说这不是他一个人的意思,长公主才是决策人。魏其侯毕竟与我们结交泛泛,绝不会为了我们得罪长公主跟田蚡,也就不提这事了,只是看在你我救过他爱妾的份上,让我提醒方兄注意安全。”

李瀚沉默不语了,好久才说道:“也就是说,根子在长公主身上?”

“可以这么说,这就是我眼睁睁看着老友即将遭难却无计可施的原因啊!”刘礼悲愤的红着眼睛说道。

“若是他们报复,会暗杀还是会通过朝廷抓人?”

“此事已经公开,暗杀的话目标太明显,估计会抓人。”

“那就是说,还有回旋的余地……”李瀚沉吟着说。

第二十七章 替岳父扫雷

“人关进廷尉府,一时可能不会丧命,但出来的可能性很小……”刘礼红着眼说道:“若真如此,老夫拼了这大将军的金印,也要上朝跟皇上说明真相!”

李瀚没说话,凝神想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刘伯伯,您信不信我?”

“怎么讲?”

“您若信我,即便是方伯伯暂时下狱,您也别出来替他鸣冤叫屈,非但如此,您还要冷眼旁观,不闻不问,哪怕被人鄙视您铁石心肠,无情无义也要无动于衷。”

“这怎么可能!”刘礼勃然大怒:“老夫岂是那种狼心狗肺,贪生怕死,妄图自保之人?你这小子胡说八道!”

李瀚无奈的说道:“唉,刘伯伯,有句话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您的帅印乃是我们几家的青山,保全了您我们就不至于一败涂地。至于方伯伯的危机,小侄试试看有没有法子挽回。”

“好一个‘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方越的声音突然传来,原来他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就在两人身后站着,开口说道:“瀚儿此话乃是至理,刘兄不可轻藐这孩子,你的帅印只要在,皇上就会看几分颜面,即便是最后处死我,也不至于累及你嫂子跟孩子们,你可别犯傻。”

刘礼盯着李瀚问道:“你有何挽回的良策?”

李瀚说道:“现下小侄还不敢夸口,而且也未必就一定会出事,小侄明天就去魏其侯府,到时候探明情况再作道理吧。”

说定之后,几人起身,方伯娘跟玉秀不明真相,满脸欢喜,母女俩上了李瀚的马车,当然是在另一份礼品搬到刘礼马车上之后,在方越不舍的痛楚目光中,两辆马车出发了。

霸城里,已经充满了过年的气息,今年风调雨顺,大家手里都有几枚闲钱,街上的集市卖羊肉的、猪肉的、各种布料并小吃熟食的鳞次栉比。

玉秀哪里愿意在车厢里呆着,非要李瀚抱着她坐在车辕上,看到秸秆做的小风车,五颜六色的面人儿吵吵着要,李瀚跳下车给她各样买了一个,喜欢的撅着小嘴亲了亲他,看的方伯娘不停的笑。

不一时出城到了庄园,一下车,大家就感受到这个家庭充满了幸福开心的气息,无论是佣人还是满院子欢笑跑叫的三个小姐,都没有任何的压力,玉秀瞬间找到了感觉,被季媃拉着去玩了。

贵客光临,非同小可,季老爷子亲自接待,李婉则拉着方伯娘一起坐到后面新房客厅去了。

一进门刘礼就是一愣,因为李家客堂并没有竹席矮几,也没有蒲草坐垫,当面一个高高的、四条腿的桌子,左右放着四条腿的、带着靠背的坐榻,坐上去双腿刚好弯曲放在地上,膝盖水平,十分舒服。

“李瀚,这是什么东西?你从哪里买的?”刘礼惊讶的问。

季番是个老道学,觉得自己在就没有孙子说话的份儿,带着炫耀的口吻说道:“回大将军,孙儿顽劣,喜欢鼓捣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讨厌正坐,说腿疼,就自己画图,让家仆做出这种东西来,说这叫八仙桌,这叫太师椅。”

“八仙桌,太师椅?真古怪的名字,这是他自己设计的?”刘礼惊喜的问。

“是的,小老儿觉得这种东西大汉朝也可能只有我家有,故而让家仆严格保密,不允许把样式流传出去。”老爷子下巴冲天,骄傲极了。

“李瀚,多打一套送我家去。”刘礼命令道。

“嘿嘿,小侄就知dào

您会要,已经打好了,就是不太干,在暖房烘烤呢,过了年就给您送去,方伯伯家也有一套。”

“不用烘了,等下我直接带走。”刘礼开心的说完,转脸对老爷子说道:“老先生,霸城大令方越有一女年方八岁,老夫欲作伐许配给你孙子李瀚,不知老先生意下如何?”

季番简直快乐晕了!

方越可是官身,无论官职大小,官人家向来不屑于跟平民结亲,他季家无非是开医馆的,说到底还是百姓,现在官人家倒过来提前,他怎能不乐意?

“哎呀呀,承蒙大将军跟大令看得起孙孙,这是季家的荣耀,小老儿怎能不允!多谢大将军作伐之恩!大将军稍坐,小老儿去预备谢礼感谢大将军,也要准bèi

聘礼送给孙媳。”

老爷子觉得替孙子定亲乃是天经地义,开口就应下了,说完站起来就跑去后面,完全没看到李瀚的嘴都快撇到下巴了。

可是,李瀚却明白自己不能反对,最起码今天不能反对,他经lì

了现代生活,思想尚未全然汉朝化,觉得暂时定亲权当安慰方越,日后危机解除再撤销也就是了,就没说话。

刘礼看李瀚一脸便秘相,打趣道:“小子,别不知足,你看看你爷爷激动的样子,就知dào

这桩亲事有多难得。若不是我跟你方伯伯看你有几分良心,是个重情义靠得住的孩子,你以为我们家闺女嫁不出去呀?”

李瀚嘟囔道:“不是说玉秀妹妹不好,关键是还太小,怕日后委屈了她……”

“这是她的命,你对她好是她命好,你对她差是她命差,她委屈不委屈全在你一念之间。”刘礼一语道破天机。

“唉……”李瀚叹息道:“我怎会对她不好?”

“那不就得了!”刘礼一拍大腿说道:“莫要做出愁眉苦脸的样子来了,你方伯娘看到会难过的。这会儿没人,你告sù

我你预备如何化解你岳丈的危机?”

“岳丈……”李瀚听到这会子自己就告别自由自在的单身生涯,被硬生生剥夺了自由恋爱的权利,不由得嘴唇抽搐,没好气的说道:“还能怎样,想法子讨好馆陶公主呗!听说她极其注重驻颜,这几天想法子鼓捣出来一些能让她返老还童,青春永驻的东西来去拍拍她马屁,最坏的结果是连这东西的制作技术也送给她,但愿能换的我岳丈……呃,我方伯伯平安,但官职应该是保不住了。”

刘礼忽的站了起来,惊喜的抓住李瀚的脖领子,哪里管他已经快被勒死了,大呼小叫道:“小子,你真能弄出让女人青春永驻的奇药?若真有这东西,那你岳丈的命绝对就保住了!官职也能保住!”

“咳咳咳……”李瀚憋的脸通红,狗一样伸着舌头咳嗽,一只手拼命的指着刘礼抓着他的魔爪。

“哦哦哦,是我太用力了。”刘礼赶紧松开手,自认为很轻柔的帮李瀚揉胸脯,哪想到那只抓兵器的手力大无比,这爱*抚都赶上锤子锤了,李瀚屁滚尿流的逃脱出去,站得远远的直喘气。

“小子,去年有个道士,送给馆陶长公主几枚谁都没见过的奇异果子,说吃了可以让女人容颜娇嫩,公主试了果然有效,一下子赏赐这个道士黄金千金呐!你若是真有这东西,公主肯定会放过你岳丈的。”刘礼依旧激动中。

“还有这种果子,我怎么没听说过?长公主吃了真变好kàn

了?”李瀚迷惘道。

“听说是娇嫩了几日,后来没果子了就恢复原状了,公主还后悔不该放走那道人,应该逼问出这果子是哪里生长的。”

“女人为了美的疯狂看起来是古今一样啊!”

做护肤品这个念头并不是李瀚今天才萌生的,他其实已经研究一阵子了,不过还没有最后成功,他考lǜ

自己的发财计划时,想起前世医院里扎堆整容的女人,跟商场昂贵的奢侈护肤品,就开始进行这件事了。

嗯,就把馆陶长公主当成第一个冤大头来宰吧,只要她上钩了,就不愁打不开销路。

屋子里瞬间热闹起来,老爷子老太太,李婉方伯娘都涌了进来,开始热切的讨论定亲的事情。

原本依老爷子的意思,家里是要大宴宾客大肆宣扬跟官宦人家结亲的,怎奈儿子新丧,不易大办喜事,就只能低调的定下这门亲事,等两个孩子拜堂的时候再热闹了。

李婉喜滋滋准bèi

出来各色首饰、布帛送给玉秀,说好聘礼准bèi

齐备后再送到方家。

晚上家里做了好几席,刘礼也在这里吃过了酒席方才满载而归。

方伯娘想走,李瀚早就嘱咐李婉无论如何要留下她们母子,盛情难却,又看到玉秀根本不想回家,方伯娘也勉为其难的留下了。

晚饭后李瀚就钻进最后面的木屋里,这是他的实验室,家里人都知dào

擅闯进去是大罪过,会被打板子的,虽然这规定成立以来从没打过谁,却连最淘气的季媃都知dào

不敢进去。

李瀚原本想潜进城里暗中保护方越,后来想想,觉得刘礼的分析基本正确,那就是馆陶跟方越的矛盾已经公开化了,这时候暗杀了方越,凶手是谁岂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么,故而,寻个罪名抓了方越反倒更加容易。

还有个最大的前提,就是长安城日落宵禁,中尉府也不能半夜出城抓人,所以李瀚个人认为两个老人家的担心有些神经过敏。

魏屠的两个带犊儿子魏猛、魏铁已经是李瀚的贴身家仆了,李三的存zài

这俩小子都知dào

,还暗中跟随李三练习功夫。

为防患未然,李瀚让魏铁去城里杏树胡同宅子告sù

李三,让他夜里盯着县衙,若是有人抓了方越,查探明白是哪个衙门抓的,最后关在那里。

安排妥当后,李瀚童鞋继xù

进行神圣的护肤品开发研制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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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新知县是赵东明

前些时,庄园不远处的一户农家母牛生了牛犊子,谁知却是个死胎,那农夫哭泣的时候被李瀚看到了,他就把人家的母牛买了回家,按时挤奶保持母牛不断奶,每天能收集不少牛奶,他用这些牛奶自己制作了一些奶油跟奶酪,现在就有了用武之地。

作为一个医生,李瀚精通甘油的成分以及制作,他发xiàn

汉朝并不缺少天然油脂,他利用有限的设备把油脂里的甘油成分提取出来,精华部分加入鲜花汁子、蜂蜜,还有他自己制作的少量奶油跟精淀粉调和在一起,再经过消毒防腐处理后,就会成为纯天然无副作用的护肤品。

就连提炼甘油剩下的渣滓也不能浪费,巧妙搭配一下,制作成土法肥皂了,虽然成分简单,但略微提纯一下,改变一下卖相,可以作为洗面奶同时推销,若是试验成功,那可是财源滚滚啊。

刘礼走后,李瀚继xù

发明创造,鼓捣到深夜,终于调配出第一罐雪花膏来,他兴致勃勃的想这雪花膏该取个什么品牌呢?

香奈儿?兰蔻?娇兰?不不不,不能抄袭!必须形成自主品牌,该叫什么呢?

李瀚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情不自禁的大声叫道:“雪花膏啊!还要什么牌子,李记雪花膏,多响亮多好听!李记雪花膏,用了都说好!哈哈哈,广告词都这么朗朗上口,小爷我太有才了!”

“你这孩子,在那里叫喊啥呢?”

原来是李婉看他这么晚不睡,拎着灯笼来催促他,到门口就听到他兴奋地大叫。

李瀚赶紧迎上去问安,坐下后回答道:“母亲来得正好,孩儿调制出一种神奇的东西,妇人用了可以让脸上肌肤柔嫩水润,去除皱纹,永葆青春,若是……”

李瀚还没有说完,李婉已经激动的跳起来叫道:“还有这种好东西,快让我试试啊!哎呀,我正在发愁岁月不饶人,眼角已经有了鱼尾,有了你的宝贝,母亲可就得救了。”

李瀚石化了!心说老娘,您一个**,还怀着孩子,怎么听到能变漂亮还这么疯狂啊?您说您又不打算找婆家,收拾那么好kàn

岂不是浪费,真心不了解女人!

暗自感慨女人真是神奇的动物,李瀚却很开心,因为他要的就是女人们这种疯狂,只有疯狂了才能掏的出钱来买,连母亲这个**兼孕妇都如此疯狂,别的女人就更别提了。

他赶紧把小罐子递到李婉跟前,让她沾一点点涂在手上试试。

李婉涂上之后,只觉得柔软滑腻,还透着一股扑鼻的玫瑰香气,开心不已,抓起罐子就装起来了。

李瀚说道:“母亲,孩儿的第一套成品原本就是准bèi

给母亲用的,只是还没来得及精心包装,这罐子太过简陋,您还是等孩儿弄好了给您送去吧。”

李婉眉花眼笑的说道:“不必不必,这个娘先用着,等你弄出成品了再送。”

知dào

母亲绝不舍得放下那罐雪花膏了,李瀚也就不再劝说,反正他调配的样品还有一大盆子,也不差这一小罐。

李瀚十分精通销售策略,也很懂得三分东西七分包装的道理,用这种简陋的陶罐装的话,好东西也卖不出好价钱,更不可能引起馆陶的注意。

他可没那么傻,他前些时让银匠按照他画好的图纸神mì

打制的东西,就是预备装雪花膏的精美可爱小银盒,弄出好卖相之后,十两,不,一百两黄金一盒。

显贵?对不起,不二价。

只有这样天价的东西才能吸引爱美的馆陶,到时候若是岳父出事就拿去拍马屁,若是不出事就自行销售,绝不白白浪费在那风*骚的女人身上。

因为晚上鼓捣发明创造睡晚了,第二天李瀚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睁开眼先松了口气,昨夜太平无事,看起来岳父跟刘大将军的担忧是多余了。

刚刚穿好衣服,就听到门口有人带着哭腔叫喊道:“大令夫人,不好了,大令被人拿了去了!”

李瀚赶紧跑出去,就见院子里站着县衙的主薄,方伯娘跟李婉等人都脸色惊恐,天塌了一样。

“到底怎么回事,是哪个衙门去拿的人,以什么理由拿的?”李瀚一叠声问道。

“今天一早,前些时跟随堂邑侯大公子来过县衙的那个赵孝廉,手里拿着霸城县令的委任文书,和京城廷尉府的几个差人一起,说是大令跟前楚王有勾结,现奉旨捉拿查办。我们哪里能阻挡的住,这会子囚车恐怕已经快要到达灞桥了。”

魏猛魏铁随后窜进来,附在李瀚耳朵上小声说道:“是廷尉府的官差带走了大令,听那个新县令说,方大令是楚人,在七国之乱期间曾经跟楚国亲戚通过书信,有人拿着书信检举,说里面颇多暗语,给楚王通传征讨大军的行军机密,故而捉拿,李三哥说司术南没来。”

“不行,我得赶紧回去,瀚儿,赶紧给我准bèi

马车。”方伯娘哭泣着要求。

李瀚一听赵东明居然担任了霸城县令,气的肌肉直蹦,但眼下肯定得先见见方越,他赶紧拉过马车说道:“伯娘您别急在这里等着,孩儿骑马抄近路赶到灞桥,先见到岳父一面再说。”

方伯娘哭哭啼啼哪里肯依,李瀚给李婉一使眼色,李婉拉住了她。

李瀚想想,又赶紧回屋拿了一些钱,让魏猛魏铁带两坛酒,一摞酒碗,就纵身上马,赶紧去灞桥了。

果然李瀚刚到,就看到远处一群人,围拢着一辆囚车迤逦而来,他赶紧纵马过去拦住了,高声叫道:“各位差爷请停下歇息歇息,容小子敬各位一杯水酒。”

几个廷尉府的官差看到一个少年策马而来,那匹马还很眼熟,貌似是魏其侯常骑的雪青马,一时不知深浅,打头那个是廷尉左平邱正,手一挥让囚车停下了。

“瀚儿,你何苦又跑来……”方越衣衫单薄,在囚车里瑟瑟发抖,胡子上沾染着眼泪凝结的冰碴子,唏嘘着说道:“你只要照顾好你岳母跟玉秀,就算是对得起我了……”

李瀚滚鞍下马,急忙走到邱正跟前躬身施礼,直起腰的时候顺势就把一串沉甸甸的铜钱放进邱正宽大的衣袖里,然后才乞求道:“小子乃是方大令的门婿,家岳突遭横祸,小子想帮家岳换一件棉衣,请上差行个方便,小子跟家岳感激不尽。”

邱正摸摸最起码一千钱的“好处费”,心里暗想这孩子会办事,就做出悲天悯人的样子说道:“隆冬天气,大牢阴寒,的确需yào

棉衣御寒,那就容你们翁婿话别一刻吧。”

李瀚一挥手,魏猛魏铁赶紧拍开酒坛泥封,给每个官差都倒上酒,那些人原本并不稀罕,谁知闻到浓郁的酒香,都惊讶了,一个个接过酒碗慢慢喝着,一边喝一边啧啧赞叹。

李瀚凑近囚车,从自己身上解下李婉专门给他做的丝绵披风,递进囚车帮方越裹上,低声说道:“小婿已经想好策略搭救与您,临别一言您千万谨记!”

“你说。”

“这次捉拿您的罪名纯属子虚乌有牵强附会,小婿自有妙策可保您平安归来。只是听闻廷尉府刑罚恐怖,往往有人因为拒不认罪被活活打死。小婿恐怕您太过刚直遭人暗算,所以若是有人审问,您不妨先认罪……”李瀚急促的耳语道。

“什么?让老夫认罪绝不可能,老夫宁死不让奸人得逞!”方越气咻咻低吼道。

看方越如此迂腐,李瀚更生气,附近就是官差哪有时间开导,怒冲冲口不择言的说道:“愚蠢!您若是硬抗,被打死了,人家弄一个畏罪自杀报上去,那才是让奸人得逞了呢!明知dào

是冤案,首先要做的就是保全性命安全,先认罪无非是权宜之计,小婿跟大将军自然会设法营救于您,若是我们替您鸣冤了,您却已经被暗算去世,苦的还是岳母跟玉秀!”

“哦……”方越看着李瀚急的变形的俊秀面孔,知dào

这孩子没有看错,迟疑的说道:“我是不愿意你跟大将军再牵连进来,瀚儿,你告sù

岳父实话,你真有把握救我?”

“孩儿有十分把握!”李瀚坚决的说道。

“既如此,我就听你的吧。”方越终于点头了。

刚好说完,邱正走过来说道:“小郎君,时候不早了,若是在此地停留过久,大家都不好交待,你放心,能照顾令岳的我一定照顾。”

李瀚再次深深施礼说道:“麻烦上差了,过年之后小子还有些心意相赠,到时去哪里找您?”

邱正心里一喜说道:“我家就住在蓝田县城,县衙北面不远处有口井,后面就是我家。”

“小子记住了,家岳在牢中一切拜托您多多看顾,莫让他忍饥受寒,恩情小子绝不敢忘,日后必有厚报。”李瀚诚挚说道。

“嗯。”邱正点头之后回头招呼道:“走了走了。”

第二十九章 初见馆陶

李瀚看着方越一夜花白的头发在囚车上方随寒风飘摇,胸口一阵酸热,就流下泪来,暗暗发誓要尽快变强,最起码,要保证自己的亲人不再受到这种被诬陷的命运。

车辚辚马萧萧寒风刺骨,昨日还是京郊大令的方越沦为阶下囚,顺着这条他无数次鲜衣怒马入京奏事的官道,走向锁住他自由,抹杀他尊严的廷尉所,这种状态绝对是人生至悲了,他几乎都想一头撞死,用鲜血和生命来宣誓他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只是,心头尚存一丝希冀,那就是这个人小鬼大的门婿真能够想出法子替他鸣冤昭雪。

看着囚车越来越小,终于不见,李瀚这才转身往回走,他没有骑马,就那样在寒风里一步步往回走,也一点点把悲愤隐藏在心里,加上岳母跟玉秀,一家子人口虽然不少,但统统是老弱妇孺,能够给众人当主心骨撑起这片天的,也唯有他这个妖孽般的十岁少年了,若是他满脸是泪惶恐万状的回去,家里的天更要塌了。

眼泪跟愤nù

是属于弱者的,在心里杀陈须跟赵东明乃至堂邑侯陈午以及草馆陶公主一千遍,那是属于阿Q的,统统于事无补。弱者也罢,阿Q也罢,都是有资格那么做,能表现出软弱肯定有强者庇佑,能够在YY中得到快*感,是因为阿Q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签了死亡契约还能够有心情遗憾那个圈画的不圆,“咔嚓”一刀砍下头来,无非是结束这荒唐的一生,为自己谋取下一世的舒坦。

可是李瀚知dào

,他没有资格当弱者,更没有资格当阿Q,虽然刘礼官拜大将军,在朝中还是敌不过王美人的弟弟跟皇帝的亲姐姐,庇佑是指望不上的。至于破罐子破摔当阿Q,想想家里那一家子老老小小,他就只能把满腔痛苦和血吞下去。

担心,焦虑,有他李瀚一个人承担就够了,还是给家人们一个安心吧。

魏猛魏铁通过一个月的追随,已经对这个小主子死心塌地,看着他的双眼里闪动着比寒风还要冷冽的光芒,两个膀大腰圆的小伙子居然不敢跟他讲话,缩后几步牵着马,默默地跟在李瀚身后。

路不远,即便不骑马也总会到的,看着庄园在望,门口簇拥着一大帮翘首遥望的亲人们,李瀚知dào

,他不能逃避了,就赶紧双手捂住脸用力揉了揉,松开的时候,满脸的冷厉就变得轻松欣慰起来。

方伯娘第一个扑过来,抓住李瀚问道:“瀚儿,你岳父怎么样了?他……他还好吧?”

“岳母不要惊慌,听孩儿慢慢讲。”李瀚此刻哪里还敢为了爱情跟自由抗拒这桩婚事,这可是对这个可怜的妇人最大的安慰,所以就改称呼了:“都是下人们大惊小怪,其实岳父并不是被抓,而是因为年终考评,成绩不是太好,所以不能担任霸城令了。”

方夫人松了口气说道:“不当官就不当官,就他那个牛脾气,当官没的耽惊受怕,那么他现在去哪里了?”

“卸任之前,有些事情需yào

向丞相长史汇报,所以岳父跟随来宣旨的上差一起进京去了,估计要停留几天。孩儿刚刚快马在霸城门口追到了岳父,他让我转告岳母您不要担心,事毕就会回来。”李瀚说的汤水不漏。

“阿弥陀佛!这就好这就好,亲家母,亲家公没事就好,这里太冷,咱们还是进屋去吧。”李婉也是松了口气,就招呼道。

“今天大女儿小夫妻要回家省亲,我跟玉秀还是先回去吧。”方夫人说道。

李瀚明知赵东明已经继任,那个县衙绝对是住不得了,若是岳母回去,肯定马上得到真相,那他刚刚的谎言就被拆穿了。

“岳母大人,那县衙已经有新官上任,后衙想必已经成了新大令的居所,岳父大人临走叮嘱小婿赶紧搬家,小婿已经让家仆们在收拾了。还有,刘大将军告知姐姐姐夫您在小婿家里,等会儿他们会直接来这里,您还是跟我娘进屋暖和暖和吧。”

“……怎么,已经连家也没有了么?”方夫人万万没想到一夜间落得如此地步,禁不住又哭起来。

李瀚笑道:“岳母大人,这个庄园甚大,房屋也绰绰有余,您喜欢哪一栋都可以安置新家,若是嫌住在这里冷清,小婿在城里也有房产,等岳父回来,再搬回城里就是。”

玉秀毕竟还小,一听父亲没事就笑逐颜开了,此刻就说道:“我们不回城里住了,娘,我喜欢哥哥家,咱们以后就住在这里不走了行不行?”

方夫人含泪看着女儿,小丫头却转脸对李瀚说道:“瀚哥哥,我喜欢你实验室后面那房子,可以给我跟母亲住吗?”

最后一排房子是李瀚给自己准bèi

的书房,准bèi

等闲下来好好研读一下大汉朝的学问,免得再遇到上次在窦婴家需yào

露一小手的场合时,现场抓瞎,既然玉秀看上了,他肯定满口答yīng



虽然方夫人很不情愿现在就依附女婿家,但也无法可想,在李婉的劝说下进屋去了。

刚刚安顿好岳母,就看到几个霸城县的皂隶,赶着一辆马车急匆匆而来。

李瀚迎上去,一个皂隶说道:“李小哥,自方大令被廷尉带走后,新任大令言说要即刻入住后衙,命我等半个时辰内把方大令的行李清理出来。我等收拾之时,赵大令的仆役已经进入后院放他们的行李,好多东西都是被抛到院子里,我等收捡起来的,所以……有些脏污,好多器物也摔破了,就带来这一马车,请您点收一下吧。”

李瀚看着马车上堆成一团的被褥,还有沾染着尘土的衣衫,更多的是破破烂烂的书简,看起来都是被扔出来残破掉的。

李瀚心里恨毒了赵东明,但他明知这班皂隶已经归赵东明管辖,回去后必然会汇报他的态度,就满脸畏惧跟惶恐,拉住马车胆怯的说道:“家岳已经卸任,给新大令腾住处乃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是小子疏忽了,没有及时去收拾,多亏各位高义,还相送行李过来,小子替家岳谢谢各位了。”

说着,赶紧招呼家仆过来,七手八脚把不多的行李卸下来,又进屋拿了些钱出来,每位都意思到了,毕恭毕敬的送走了这些皂隶。

没工夫看家里人手忙脚乱的给方夫人母女安置房间,李瀚得赶紧得去办正经事,虽然拟定好了计划,但也要防备侯府做通了工作,快刀斩乱麻杀人灭口,今天天黑之前,必须要有一个突pò

性进展。

李瀚吆喝魏猛魏铁赶紧按他的吩咐收拾礼物,给魏其侯的东西相当丰盛,趁他们装车,他又回到实验室拿了一些东西出来,这才跟老人说一声,上车向长安城走去。

魏其侯府在寒风中越加威严,那柄大刀新换了红缨,看上去触目惊心。

李瀚恭恭敬敬投上拜帖,不一时仆人通报侯爷让他进去,走到正堂门口,魏其侯居然迎出来了,在台阶上笑道:“李瀚,多时不见,怎么今日有暇来看望本侯啊?”

李瀚赶紧躬身施礼说道:“是小子的不是了,前些时忙着营生,没有及时来给侯爷问安。时近年节,小子略备薄礼,都是寒家自制的吃食和水酒,希望侯爷勿嫌轻贱。”

窦婴大笑道:“好晓事的小郎君,殊不知老夫已经跟亲朋吹捧过了,一直在等你的好酒呢,你若是再不来送,老夫就该厚着脸皮上门讨要了。”

“小子怎敢不来。”

礼物一样样搬下来,除了十坛酒,其他的各种奇巧吃食,冬天里难以见到的新鲜蔬菜,每样都是侯府人从没见过的东西,一时间丫鬟仆人一边搬运,一边啧啧赞叹,窦婴很是满yì



正在这时,一阵女子的说笑声传来,随即从后院的垂花门走出来一群珠环翠绕的女子来,一看就是皇亲命妇。

“长公主快过来瞧瞧,这位小郎君给本侯送来的礼物,保证你们堂邑侯府没有吧?”窦婴感念李瀚懂事,故yì

高声叫着,就是想告sù

李瀚这就是馆陶,让他赶紧相机行事。

果然跟魏其侯夫人并肩走过来的,正是窦太后之女,皇帝刘启亲姐,堂邑侯之妻,馆陶长公主刘嫖。

馆陶约莫接近四十岁的容颜,身材丰腴,梳着瑶台髻,发上插有金步摇、笄、珈,行动间摇曳生姿,里面穿着皂色交领右衽,大红色曲裾外襟,大袖宽垂至袖口呈弓弧线,裳前后各六幅,几经转折绕至臀部,腰间用绸带系束,衣上还绘有精美华丽的纹样,跟不允许穿带颜色衣服的民间女子一比较,果然是雍容华贵,艳丽明媚。

“呵呵呵,能让表哥如此开心的礼物,想必一定是好东西,你叫小妹过来看可有些傻,若是看上了,我可是要抢了去的哦。”馆陶笑嘻嘻说道。

李瀚看着这个看似和善可亲的美艳女子,心里涌动着黑色的腹诽,他可不会被表象所迷惑,这女子就不是什么好鸟儿,一个金尊玉贵的公主叫什么不好,叫刘嫖,吃喝嫖赌的嫖!

(注:1、人参最早出现的记载,是殷周时期的青铜器铭文,迄今为止已经有3000多年历史了,据此可以推断,中国人参的药用历史已经超过3000年。2、花椒,周时期我国即有花椒,中医还曾经拿来充当麻醉剂,当时叫“黎椒”。3、我国远古时期就有猪养殖,不过一直没有占据食用肉主场。4、京城一说乃是男猪这个来自现代者自己说出的称谓。这些问题都是经过查阅历史资料来的,有读者提出质疑,小李是个新人,没资格回复评论,只能在此注解一下了。)

第三十章 雪花膏出奇效

馆陶看起来和善,其实心狠手辣诡计多端,是历史上最能折腾的主儿,虽然是个女人,对权势的占有欲*望却不让须眉,若非万不得已,李瀚宁愿永远不认识这位姑奶奶,他知dào

这可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女霸王龙。

泱泱的看着面前这些皇亲国戚们,李瀚猛然间发了狠,在心里恶狠狠骂道:“既然贼老天安排老子到这个时代来,还一下子把老子置身于危机四伏的境地,就注定是让老子轰轰烈烈活一场的,空难老子都没死透,还怕这女霸王龙吗,且看老子如何扮猪吃老虎的吧!”

窦婴却把李瀚的郁闷看成了畏惧,就笑着说道:“表妹看上眼的尽管拿走,反正送礼的人还在这里,至不济我厚着脸皮再管他讨要一次,哈哈。李瀚,快去拜见馆陶长公主。”

能够在魏其侯府遇到馆陶,足以说明上天对自己的厚爱了,所以,李瀚决定无论如何丢人现眼,也要一举拿下馆陶,因为机会只有一次,成败在此一举。

看着馆陶用好奇的眼神看着自己,李瀚赶紧躬身说道:“美丽慈善亲爱的长公主殿下,真没想到能够遇到您,这可是小子前世敲穿了十个八个木鱼才修来的福气啊!”

馆陶原本就是一个被骄纵坏了的女人,至情至性十分嚣张,最喜欢别人对她的姿色倾倒,看着一个少年郎说话如此有趣,心情大好,咯咯笑着说道:“哎呦哟,这是谁家的少年郎,怎么长的这么可人疼呢?”

魏其侯很惊讶,他是知dào

李瀚的真实水准的,一个能让他几十岁的人都平等看待的妖孽,却在馆陶面前做出如此孩子气的举动,足以说明这小子真是准bèi

从馆陶处下手搭救方越了。

窦婴当然知dào

方越下狱的事情,甚至,刘礼还故yì

告sù

他李瀚已经成为方越的女婿了,这自然是刘礼希望他能够看在李瀚的面子上,替方越说说好话的意思。

可是在窦婴看来,一个县令的死活,还不能驱使他公开跟堂邑侯陈午也罢,光禄勋户朗将田蚡也罢撕破脸争执,所以,他依旧是采取了作壁上观的老主意,但现在李瀚既然巧遇了馆陶,那么,顺水人情也可以做一做。

“表妹可别小看了这个小郎君,他有一个神仙师父,传授了他一身奇巧技艺,蕙娘上次差点丧命,连魏瑾老爷子都无能为力,就是他救活了蕙娘。非但如此,他做的吃食、酿的酒都堪称一绝。还有,你来看,这隆冬天气,就算是未央宫里,也找不到如此新鲜的蔬菜吧?这小子就能种植出来给我送来了。”窦婴说道。

刚刚馆陶对李瀚的注意还是出于对窦婴的敷衍,可这会子,她看着鲜灵灵的青菜,还有看着就十分好吃的熟肉跟油炸豆腐干等物,随手捏起一个肉丸子吃了下去,那鲜香可口的味道登时让她对李瀚刮目相看,惊愕不已的赞不绝口。

窦婴招呼大家都到屋里坐下,就把李瀚带来的熟食收拾了几碟子,倒上酒让馆陶品尝,馆陶虽然是女子,但生性豪放,也经常饮酒,当然分得清好坏,喝完酒,看李瀚的眼神更加震撼了。

李瀚看时机差不多了,微微一笑说道:“侯爷,除了这些自家做的吃食,小子还给夫人们带来了一些驻颜圣物,只是这些东西造价高昂,所以小子不得不觍颜向侯爷索取一些成本费用,希望侯爷不要以为小子贪婪……”

这一句话出口,魏其侯还没反应过来,这帮女人就已经炸了,特别是馆陶,若是没有尝到李瀚酿的酒,她也许不会在意这句话,但现在不同了,她冲动的抓住李瀚的胳膊,用火热的眼神盯着他问道:“什么驻颜圣物,拿出来给我看!”

李瀚赶紧打开他一直珍重斜系在身上的一个包裹,一层层打开包袱皮,先露出五个精致的小银盒,银盒打造成苹果形状,盖子像是一片苹果叶子,下面带一个小扣,可以便于密封,叶子上雕刻着精致的几个小字“李记玫瑰雪花膏”。

银盒旁边,同样是五个檀香木雕刻的木盒,盒身雕着缠枝花朵,也有一个搭扣可以便于开合,盒面上用烙刻的手法写着几个字“李记玫瑰香皂”。

馆陶伸手就抓了一个银盒跟一个木盒在手里,先把银盒打开,只见里面是奶白色的膏状物,凑近鼻子一闻,扑鼻的香气,她又打开檀香木盒,里面则是一块半透明的块状物。

“这就是你说的驻颜圣物,这东西怎么用?”馆陶在侯府女人艳羡的眼神中,热切的问李瀚。

“每日用玫瑰香皂清洗面部,然后涂上玫瑰雪花膏,能够让皱纹慢慢消失,面部细嫩红润,长期使用就能留住美丽容颜了。”李瀚口吻平淡的说道。

“哇……”女人们一阵惊呼。

馆陶更是迫不及待,站起来说道:“表嫂,我们现在就去试试,若真是跟他说的一样,再贵咱们也买呀!”

李瀚说道:“贵人们请尽管实验,若是涂完雪花膏之后再涂脂粉,也会更加服帖自然好kàn

。”

汉时女子甚是开放,一众女人叽叽喳喳,跟着馆陶涌入后堂实验去了,一下子,席上就只剩下窦婴跟李瀚了。

窦婴饶有兴趣的看着李瀚说道:“李瀚,这东西就是专门投公主所好的吧?你可真是用心良苦了。不过老夫很好奇,今天若非巧遇公主,你打算怎么拜见她?”

李瀚收起了刚刚的天真面孔,沉痛的说道:“家岳遭此无妄之灾,家中妇孺痛不欲生,小子亦是心痛如绞。恰好准bèi

前来拜望侯爷,就想求侯爷引荐,找到长公主替岳父斡旋,那些驻颜之物,是小子无奈之下调制出来,想当做叩开长公主府门的敲门砖的,小子的卑微心思,希望侯爷见谅。”

窦婴叹息道:“方越有眼光啊!若是他以平民小子看你,就错失了一个可以替他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幸亏他以亲子待你,才换来你为他如此费尽心机。你放心吧李瀚,本侯虽然不能够公开助你,但也不会阻止你走馆陶这条门路,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李瀚躬身说道:“侯爷跟勋贵同气连枝,公开反对他们的确不妥,能帮zhù

小子引荐公主,小子已经足感侯爷大德,此恩小子没齿难忘。”

窦婴很欣慰李瀚懂他的苦衷,更看重这个孩子了。

一阵惊叹声中,女人们蜂拥进来了,这下子可坏了,馆陶第一个发疯了一样扑向桌子,手疾眼快的把那些银的木的盒子统统抢在手里,双眼放光的叫道:“小子,这东西你有多少,本公主都要了!”

李瀚微笑道:“长公主殿下试用之后,觉得可还好用?”

“天哪!我从来没用过这么好用的东西!”馆陶喜不自禁的说道:“涂上之后,就觉得馨香柔滑,果真是皱纹都浅了,再涂脂粉也没有干涩之感,格外的舒服自然。小子快说,这东西你从哪来的,还没多少?”

魏其侯夫人撅着嘴,心想若非馆陶恰好来做客,这东西就是李瀚送给她的,这下好了,馆陶都抓在手里,还逼问人家还有多少她要包圆,看起来别人是没份了,神情就十分不快。

李瀚心知肚明,赶紧说道:“禀告公主殿下,这东西乃是小子自己调制,原本没想到会遇见您,是带给侯夫人试用的,您不必担忧用完了会没有。”

这番话出口,大家都松了口气,馆陶也发觉自己过于贪婪了,捂着嘴笑道:“嫂子,看起来我是夺了你的好处了呢!幸亏这孩子说还有,否则我就变成强盗了。”

侯夫人也释然的笑了,馆陶问道:“小子你叫李瀚?你怎么会这么多精妙的技术?还有你一直说这东西成本极贵,到底有多贵?”

李瀚略带凄楚的说道:“回长公主,小子命运多舛,不得不多学几样技艺以便活命,调制这东西需yào

珍珠粉、鲸鱼油等奇物,故而造价高昂,单成本就要一百两黄金一盒。”

“黄金一百两!”即便这些妇人都是金尊玉贵,听到这个价格也吓了一跳,因为这东西这么小这么不起眼,这个价格太过骇人听闻了!

要知dào

按照当时的标准,黄金一斤约值万铢,四铢钱大约是2500枚,汉代一斤16两,一百两就是6.25斤黄金,那可就是15625个大钱啊!

在长安城,一万多大钱大宅院都能买一座了!

惊叹过后,馆陶却并没有被吓到,在她看来,能够让女人留住容颜的东西乃是逆天之物,若是便宜了,她反倒会觉得不可信。

馆陶多精明,转眼已经意识到这孩子利用价值太高了,不为别的,就单单为了青春永驻,就不能放过这孩子,她收起贪婪狂热,做出母亲般的慈爱柔声说道:“李瀚,价格就罢了,等下我替侯夫人一并付钱给你。只是刚刚你怎么提到是因为你命运多舛,才学习这等奇妙本领的,看你小小年纪唇红齿白的,也不似过得艰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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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小李写的头晕眼花,收藏推荐还是不多啊啊啊……小李发誓不翘辫子不停更,不太监,兄弟们也得给点动力啊啊啊啊啊!!!

第三十一章 一进公主府

李瀚等的就是这一问,他没有立kè

回答,低着头哽咽说道:“今日小子是来侯府送年礼,不欲提及寒家琐事败坏了侯爷一家的兴致,请长公主不要询问了。”

馆陶眼珠子一转,嘻嘻笑道:“表哥表嫂,今天打扰你们了,这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这东西我带走三套,给嫂子留两套可好?”

侯夫人虽然也十分热衷这东西,却哪里会傻到跟馆陶争,明知李瀚会做,以后再让他送来就是了,当即满口答yīng



馆陶又说道:“既如此,这小子我看着怪可人疼的,又蒙他送来这等稀罕物,我就把他带回府给他付雪花膏的金子吧。”

李瀚巴不得跟馆陶走,就跟窦婴告辞,出门之后,馆陶看他要上自己的马车,笑眯眯拉住他,说他那辆车太单薄很冷,非让他跟她同乘一辆车,李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拉上车了。

馆陶的马车的确舒服,里面铺设着厚厚的软垫,还有暖炉,坐进去后,她伸出一只手臂揽住李瀚,柔声问道:“孩子,现在就咱们俩,你可以说说你的来历了吧?”

一句话,让李瀚从车座上站起来就跪在车厢里,叩头说道:“小子先请长公主饶恕小子心机不纯之罪,之后才敢说真话。”

馆陶眯着眼看着李瀚,不明白这孩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拖长了声音缓缓说道:“你先讲吧,饶不饶你要看你到底做了什么事。”

“不敢隐瞒长公主,小子原本姓季……”李瀚先把他父亲死了投亲不遇等等状况说了一遍,后来又说到陈须看上他娘偶然夸奖一句,家奴陈庄头夫妻就设计,落胎汤、庄户离奇死亡案、陈须跟赵东明在县衙威逼事件、季家八条人命案等等,一直说到蒙方越看得起把女儿许配给他,然后方越被人诬陷下狱,他惶恐无地云云。

讲述之中,馆陶不停地打断他询问事件详情,李瀚毫无隐瞒,如实讲述,只是他捏着鼻子把陈须说成一个无辜的好人,又着重渲染了陈须在公堂上仗义退还地契的行为,把罪过都推在陈庄头夫妇跟赵东明身上。

馆陶把李瀚的讲述跟她知dào

的情况一印证,认为这孩子没有说谎,神情就很平和。

最后李瀚说道:“长公主,小子乃是天地间第一个命运不顺之人,短短时间内遭遇如此多的磨难,可是,小子始终坚信公道自在人心。

长公主的贤德之名人尽皆知,小子走投无路之下,只好借给魏其侯府送年礼,想拜托侯爷引荐小子到您面前,那些驻颜膏……其实,就是小子专门为您调制的,送到侯府,也是为了万一侯爷不答yīng

引荐,你们贵妇人间相互交流,会得知有驻颜膏的存zài

,小子也就能顺势认识长公主您了。

谁知天可怜见,居然在侯府巧遇您,也就做成了小子的不纯居心,乞求长公主垂怜小子,不要见责。”

李瀚说这番话的时候,用穿靴子的猫那种可怜的小眼神紧盯着馆陶,说的声泪俱下,果真是卖萌成功,打动了馆陶的母性,最重yào

的是,馆陶暗暗欣喜终于有理由控zhì

这孩子为她所用了。

打定主意,馆陶拉起李瀚搂在怀里,拍着他说道:“好可怜的孩子,我竟不知须儿一念之差,给你带来如此多的麻烦,既如此你就跟在我身边,等我帮你慢慢斡旋也就是了。”

被馆陶软玉温香抱进怀,那柔软的感觉,那香浓的味道,弄得李瀚一脑子霏靡,心思成熟身体不成熟的悲哀钱塘江潮一般淹没了他,使得他小脸憋得通红,双眼含泪无语凝噎,胸口涌动着一万只草泥马。

即便如此,李瀚还是不由自主的邪恶了,没想到公主已经三个孩子了,居然还有这么好的身材,他虽然身体仅仅十岁,脑子里可是住着一个近三十岁成年男人啊,此刻美人如此亲近,让他如何不心猿意马呢!

把脸蛋再往沟壑深处蹭了蹭,李瀚舒服的发出一声叹息,就惊动了馆陶:“好孩子,你不必惶恐,本公主一定会替你做主的。”

李瀚在心里深深的叹息一声,姑奶奶,您能不这么煞风景吗?刚想……一下,您就提醒咱们是一老一少,这不是增添哥的罪恶感吗?既如此,就不能继xù

邪恶了,哥还年轻,这小身板还不具备那种能力,仅仅是YY的话,付出代价太大,还是算了吧。

赶紧恢复萌呆小正太的虚伪表象,李瀚忽闪着大眼睛无辜又可怜的说道:“李瀚多谢长公主垂怜,小子一家的安危就都仰仗您了。”

马车一路前行,馆陶为了收拢李瀚,刻意的用慈爱来软化他,李瀚表面跟她敷衍,心里却暗暗全神戒备,准bèi

着到侯府遇到陈须或者陈午该如何应对,谁知马车停下,馆陶携着他的手跳下地的时候,他才发xiàn

自己多虑了。

馆陶虽然是堂邑侯陈午的老婆,但她并不如同寻常主妇一样住在堂邑侯府,而是住在豪华的长公主府邸,两个儿子却在陈家,这就是说,他今天并不需yào

跟陈家人打交道。

刚走进院子,一个粉妆玉琢般的小姑娘就跑过来叫道:“母亲回来了,你扯着这个小厮做什么?”

“阿娇,这是李瀚哥哥,可不是咱家的小厮。”馆陶笑道。

李瀚这才知dào

这丫头就是“金屋藏娇”典故的主人公,先被刘彻立为皇后,后来干不过卫子夫,失宠幽居长门宫的阿娇了。

他心里暗暗叹息,这么好kàn

可爱的一个小姑娘,日后怎么会那么坎坷呢,看起来,一个人的命运真是难以看透啊。

阿娇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看着李瀚,惊讶的说道:“你叫李瀚,你又不姓陈,为什么我要叫你哥哥?”

提起姓陈的,李瀚就莫名的一阵愤恨,他勉强压抑住情绪,恭敬的对这个四岁小女孩说道:“小主子,小人乃是一介平民,可不敢妄称您的哥哥,刚刚是长公主大人抬举,您不必当真,就把我当成小厮就行。”

馆陶很满yì

李瀚的谦卑,带他进屋,原本想好好套问一下他那些奇妙的本领是哪里来的,可是看他双眼含泪,坐立不安,明白他是担心方越,这件事是她被儿子哼唧的烦恼了,才让田蚡去办的,其实她跟窦婴一个态度,一个县令的死活实在是太过无足紧要了。

现在有了李瀚,用一个无足紧要的县令来换取一颗摇钱树,这笔账馆陶当然算得门儿清,想要放出方越对她来讲十分容易,只需yào

让田蚡跟廷尉府打个招呼,廷尉张欧就会以方越的罪名查无实据为由放了他。

可是,馆陶也狡猾无比,若是如此轻易就放出方越,李瀚固然会感激她,也会对她感恩戴德,但终究不是死心塌地的依附与她,若是想长远的利用他,必须得让他觉得离不开她才行,这就需yào

费点心思了。

“李瀚,我明白你是个仁孝的好孩子,时刻挂心你岳父的安全,但是,本公主毕竟不是朝廷官员,插手这种事情也与律法不合,真zhèng

能够让你岳父无事,还得廷尉府审查之后才能决定。”馆陶缓缓说道。

李瀚早看出馆陶眼光闪烁,明显是在打什么鬼主意,他也知dào

有了酿酒、美食跟雪花膏的作用后,自己在这些达官贵人眼中,是一个极其有利用价值的人。窦婴也罢,馆陶也罢,打的注意都是想把他收拢到门下,替他们赚钱卖命。

虽然在李瀚心里,这些人统统都是吸血鬼,哪一个都不值得信任跟依附。但是,现在可是关键时刻,是求馆陶帮忙来的,哪里还能如同在窦婴家里那样,用一段《通幽赋》来表达自己超然物外,不为权贵折腰的高大上气节?若是继xù

拽清高惹恼了这头女霸王龙,瞬间就是岳父人头落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李瀚忽闪着带泪的双眸,可怜兮兮的小狗般看着馆陶,低沉的说道:“小子明知此事难办,求到长公主门下也是万不得已……若是您能够施以援手,只要岳父安全出狱,小子愿肝脑涂地报效长公主。”

馆陶说道:“哎哟哟,我的好孩子啊,看说的这么可怜兮兮的,真让我心疼呢。”

阿娇看着人畜无害的李瀚,也萌生了亲近之意,她年方四岁,跟两个哥哥委实是相差太大,馆陶又不常带她回侯府去,跟亲哥哥倒是亲不起来,现在看李瀚哭了,就用小手替他擦着眼泪说道:“哥哥莫哭,阿娇让人把你岳父放出来。”

馆陶最宠这个独生女,看着女儿信心百倍的样子,被逗的大笑起来:“阿娇,你听懂我们说什么了?那你告sù

娘,你让谁去帮李瀚哥哥啊?”

“彘儿哥哥啊!”阿娇胜利的喊道:“彘儿哥哥可厉害了,他说等我长大了要给我盖金屋子住,还有上次一个小太监冲撞了栗妃娘娘要被打死,他叉着腰呵斥内卫不让杀,就没人敢杀了。李哥哥的岳父不过是个县官,彘儿哥哥说一声就能放出来。”

第三十二章 **的李瀚

李瀚的心脏当即漏跳了一拍,强烈的愤愤不平让他差点骂娘,这可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他妈的难道皇帝天生就带着异象,那刘彻刘彘儿今年不过六岁,看到漂亮小萝莉就说要盖一座金屋子给人家住,还能够逆天到到敢阻止宫廷内的杀伐了?

自己的妖孽,是因为多了28年的头脑以及两千多年的历史知识,刘彻可是货真价实的六岁孩子,半点没作弊就这么厉害,这还去哪里找优越感啊!

阿娇看着李瀚满脸郁闷,还以为他不相信自己的话,越发神气的说道:“你不信吗?我马上做给你看,若是彘儿哥哥救出你岳父了,你以后给我做小厮好不好?”

馆陶乐的哈哈大笑,很为女儿的行为感到骄傲,这才是她亲生的呢,连霸气跟骄横都一点不走样。

哄哄小萝莉李瀚还是在行的,他赶紧凑趣道:“小人怎敢不信小小姐的话,你的彘儿哥哥可真是太厉害了,但不知他为何要盖金屋子给你住啊?”

“我长大了要嫁给他啊,我们已经定亲了,我父亲就是彘儿哥哥的岳父,所以我知dào

你为什么为你岳父着急。”阿娇骄傲的说道。

馆陶看李瀚心心念念都在方越的事情上,也知dào

若是不让他安心,他可能就对自己失去信任另外找人帮忙去了,一旦叮嘱的晚了,方越已经被弄死,那可就再也无法拉住这孩子的忠心了,就招呼管家过来,让他去一趟廷尉府,给张欧交待必须要善待方越。

李瀚暂时放下心来,郑重谢过馆陶之后,就假意要告辞回家,馆陶哪里肯放他走,拉住他说让他等管家回来看怎么说,接下来就拿了好多点心果子出来让阿娇陪李瀚吃。

一个丫鬟走进来笑嘻嘻说道:“长公主,王娘娘派人来,说是把小小姐接进宫玩儿去。”

馆陶巴不得闺女多在宫里带着,赶紧答yīng

了,阿娇也急着去找刘彻玩儿,临走还跟李瀚说她一定记住他的事情,会跟彘儿哥哥提起的,这才进宫去了。

不一时管家回来,满脸诧异的说道:“长公主,这个案子已经审结了。”

馆陶奇怪的问道:“不是早上才拿的人吗,怎么这会子就审结了?”

管家面带难色,吱吱唔唔,馆陶不耐烦的说道:“这里又没有外人,你只管说话,这副样子做什么怪?”

“呃……张廷尉说……说大公子之前去过廷尉府,带过去侯爷的吩咐,让拿到人犯尽快审问,所以方越押到廷尉府就过堂,谁知只打了几鞭子,还没上大刑呢,那方越就招了。”

馆陶一愣,下意识的问道:“招了什么?”

“这老爷子也绝了,开口就说,我经不起严刑拷打,你们认定我是什么罪名,我承认就是。张廷尉就把侯爷对方越的指控拿出来,他还真干脆,拿过去就画押,这案子就结了!就等着明天给丞相们上报呢。”

李瀚听的又怒又喜,怒的是侯府果真凶残,居然等不得晚上再下黑手,拿了人就开始严刑拷打,喜的是老爷子没有迂腐到家,终于听从了他的计策,先保住命再说。

馆陶为难的看着李瀚说道:“李瀚,谁料想方越已经招了,这下子恐怕不好翻案了啊!”

李瀚满脸落寞的站起身说道:“既然长公主为难,小子也不能强求,那我就回去再做道理吧。”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性急,我若不能帮你,还有谁能帮你啊?”馆陶不悦的说道。

李瀚含泪说道:“小子听闻有个十五岁小女子淳于缇萦,为了替父鸣冤曾经拦住先帝车驾,小子是男子,总不至于输给一个小女子,也愿效法缇萦,明日叩阙告御状也就是了。”

馆陶震撼的看着李瀚,半晌放问道:“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方越是被冤枉的?若是有冤他干嘛招认?”

“是小子教他这么做的,若非如此,恐怕在侯爷的叮嘱下,一场拷打我岳父就含冤而死了,即便是日后沉冤昭雪,他也活不转了。”

“什么,是你教他如此的?你这孩子简直是个小妖怪!”馆陶更对李瀚刮目相看了,她明白若是不下本钱,这个小人精是拢不住了,只好对管家说道:“你去一趟光禄勋去找户朗将田蚡,告sù

他就说是我说的,若是那方越罪不至死,就不要整理材料惊动丞相们了,他在霸城干的不好换个地方就是了,非要弄死人家做什么。”

管家正要走,馆陶又叫住他说道:“罢了,我怕你说不清楚,还是我修书一封你带去给他看看他就明白了。”

馆陶走进里屋,不一会儿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折叠好的绢帕,看起来是把信写在这上面了。

李瀚心想真是浪费,写封信还用丝绸,猛然想到来大汉朝这么久,还没见到过纸张……天哪,这么大一个问题居然给忽略了,这是多大的失误啊!

为什么李瀚会有这种想法呢,是因为造纸他会啊!上高中的时候,学校开办的有科技课程,他选修的就是四大发明的科学依据,也有实地操作,他跟同学们去郊区收回来很多麦秸秆,用学校的实验设备做出过卫生纸!

这是多好的发财路子啊!

若是有了雪白细软的卫生纸,李瀚不信人们还愿意用竹签子石头块等等不雅之物如厕,不单如此,若是开发多样化生产,宣纸、白纸、草纸、包装用的黄皮纸统统都可以鼓捣出来,这东西一旦流通,可是比酿酒利润大多了。

李瀚萌生了这个念头,立kè

开始筹划可行性,首先,他居住的地方依山傍水,秦岭给人们提供了很好的烧柴,所以很少有人用秸秆烧火,耕牛冬季食用量也很少,周围农庄上各种稻杆秸秆堆积如山,很多都浪费掉了,若是加上伐木场丢弃的树皮木屑,以及纺织麻布剩下的麻皮麻杆,可利用的造纸原材料简直是俯首皆是,成本低廉的很。

粉碎技术一开始可以用人工,慢慢再琢磨是否利用灞水的浪涛来带动粉碎机,进行半机械化生产,一旦大批量出成品,那钱赚起来,可就赶上滚滚流水了……

馆陶看着自己一封信递给管家之后,李瀚就双眼发直紧盯着她的双手,慢慢的口水都流出来了,像一个发花痴的傻瓜一样,就伸手在李瀚面前晃了晃叫道:“喂,中邪了?”

李瀚这才知dào

自己走神了,他定神看着馆陶,明白这也是一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老狐狸,跟她斗智斗勇必须得付出本钱,看起来不做出承诺是不行了,反正以后还要开发造纸,酿酒跟护肤品生意就带上这头霸王龙吧。

“长公主,小子知dào

,您能够写书让人搭救我岳父,肯定是担着很大风险的,小子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有个发财的路子,小子连魏其侯都没有答yīng

,现在愿意与长公主分享。”

馆陶心里一喜,心想你小子终于开窍了,却做出淡淡的表情说道:“按理讲本公主有食邑,也不缺钱,但是看在你一片诚心的份上,就听听看你的路子到底如何吧。”

“小子自酿的烈酒以及护肤品等物事目前还都没有公开售卖,其中的利润想来长公主能够猜想得到,若您有兴趣,小子开始经营后,可以算您一些股份,到时候给您分红利。”李瀚说道。

馆陶再也装不下去了,双眼放光的说道:“听起来蛮不错的,但不知你想怎么经营?另外,护肤品虽然神奇,奈何成本太昂贵,恐怕不能大范围销售吧?”

李瀚一听就明白馆陶私下肯定做的有买卖,否则绝不会如此精通营销,他微微一笑说道:“这点请长公主放心,给您调制的,是我特意加了昂贵原料弄出来的极品圣物,若是普及销售的话,珍珠粉跟鲸鱼油苏合香等极品原料就可以调换成普通材料,虽然效果远远比不上给您的这种,但也能够滋润保湿,养颜护肤,价格可以降到一斤黄金一盒。”

馆陶惊叫道:“那怎么行,那我这几盒好的用完了,岂不是再没有这种极品了?”

“长公主放心,您用的我绝对不会偷工减料,只是那种原料昂贵且稀少,您悄悄的自己用就行,可别告sù

别人品质有别。”

馆陶放下心来,斜睨了李瀚一眼骂道:“小奸商坯子,这都能想得出来!”

馆陶这一眼,带着女人看情郎的妩媚跟撒娇,如同姑苏女子用吴侬软语嗔骂男人“杀千刀的”一样,让李瀚从头发梢直到脚板心硬生生过了一遍电,浑身麻酥酥的热血沸腾,那滋味真的是……太他妈操蛋了!

馆陶公主今年芳龄四十整,按照李瀚目前的生理年龄,当他奶奶都足够了,现在居然因为奶奶辈儿的女人一个媚眼就差点失态,这让李瀚相当的汗,这得多**才会这样没出息啊!

“呃……长公主,做生意就得本着赚钱的最终目的去进行,没听说过无奸不商吗?”

“好,我不告sù

人你偷工减料,你说说怎么营销吧。”

李瀚刚想说出自己的发财方法,就看到陈须一脸气急败坏的闯了进来。

第三十三章 打不死你恶心死你

“娘,您为什么要放过那个方越?他可是导致我父亲被罚掉一千户食邑的罪魁祸首哇!还有,咦,你这个小畜生怎么在这里?”

陈须一路走一路嚷,看到李瀚竟依偎在馆陶身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几步跑上台阶,咬牙切齿的作势欲打。

李瀚看到陈须,何尝不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想到他数次想弄死自己,现在还在用尽诡计要灭了他的亲人们,恨不得食肉寝皮。

但是,现在在人家娘的家里,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一样,虽说是正在谈生意合zuò

,若是触及到人家亲儿子的利益,当娘的肯定疼儿子,此刻他耍起横来好有一比,那可真是肉包子打狗,给陈须送菜吃呢。

李瀚心里马上泛起了一个恶趣味的应对法子---老子打不过你也不敢跟你打,但是,老子能利用你的娘对付你,反正你这个风*骚的老娘给你爹戴的绿帽子估计都有十丈高了,小爷今天就吃点亏当一回你的便宜老子,给你来一个癞蛤蟆趴在脚面上,打不死你还恶心不死你小丫的。

想到这里,李瀚“吓”的脸色大变,翻身就滚进馆陶怀里,紧紧地抱住她,还把脑袋拼命往那深深的沟壑里挤,瑟瑟发抖的叫道:“长公主救我,长公主救我……”

果然陈须看的目眦欲裂,饿虎一般扑过来,拽住李瀚的后背衣服就想把他从母亲怀里揪出来一脚踩死,更吓得李瀚双臂抱住馆陶的腰死不撒手。

其实,李瀚真是高估陈须这个儿子的分量了,馆陶生陈须时年方十五,根本就不懂疼爱孩子,加上她骄纵自在惯了,乍然间多了个儿子甚是不方便,就把陈须当成累赘了,往往是把陈须丢给奶娘,自己住进公主府好久都就不管不问,母子情分委实浅的很。

感觉到怀里的李瀚惊恐万状,对她的依赖如同弱小的孩子渴望母亲的保护,近年来年龄渐长方才母爱泛滥的馆陶怒不可遏,抬起脚踹在亲儿子的小腿骨上,尖声骂道:“小畜生作死,在我面前就敢如此放肆,若是在外面看到这孩子,还不被你一刀砍了?我竟不知你父亲如何教导你的,生生把你惯成一个纨绔了。”

陈须正在发力拽李瀚,猝不及防被馆陶踢在迎面骨上,腿一软就失去了平衡,居然就在馆陶脚边摔了个狗吃屎,这还不算最可气的,最可气的是陈须刚抬起头,就看到在他娘丰*满的玉兔之间,露出了李瀚那张脸,却哪里有半分恐惧,挤眉弄眼的充满了嘲弄,还无声的用唇形对着他说道:“乖儿子免礼。”

“啊!我打死你!”

陈须气的一佛出世二佛涅槃三尸神暴跳,嘶吼一声,也不急着起来了,在地上爬着就又拽住了李瀚的腿,举起拳头就砸,李瀚看的分明,仗着身子小灵活,飞快的把双腿抽出来从馆陶腿下面伸过去,陈须的一拳就结结实实砸在他娘腿上了。

纵然是陈须被酒色掏的身子发糠,毕竟二十五岁大壮小伙子,馆陶细皮嫩肉的,哪里禁得住陈须蓄满力qì

的一拳,只打的馆陶剧痛入心,惨叫一声,眼泪都出来了。

李瀚诡计得逞,赶紧从馆陶怀里钻出来,比亲儿子还亲的抱住她被打伤的腿,眼睛里饱含着心疼,一边给她揉一边眼泪巴叉的哽咽道:“长公主您很疼吧?都怪小子该死,大公子想打死小子,小子就该让他打才是,没想到一时恐惧躲避到您怀里,却连累的您替小子挨了这一拳,想您金枝玉叶的身子,怎能忍受如此重拳,小子真是万死莫赎……”

陈须看着他娘满脸是泪,疼的呲牙咧嘴的样子,知dào

闯了大祸,傻愣愣的呆在那里了,白白错失了弥补的机会,却被李瀚捡了漏儿,替他把孝顺儿子给扮演了。

馆陶还没说话,李瀚的嘴可没停,还在絮絮叨叨的嘟囔道:“小子知dào

大公子一直想弄死我,上次夜半差了四个人去我家,商议着要杀死我家一对家仆跟我把我娘抢走……天可怜见那四个恶人遭天谴死掉了,大公子又让执金吾的军官夜里去杀小子,若不是马惊了闯进军营,小子早就死了啊……哪里还能给您调制驻颜膏……今天连累您挨打,小子真是心疼您啊……”

馆陶听的清清楚楚,心里也是越来越怒,原来这些真相陈须跟陈午都没有跟她交待实情,仅仅是告sù

她说,霸城有个案子牵扯到陈须,却被刘礼跟方越揪住不放大做文章,大有替晁错翻案的势头,馆陶这才授意田蚡出面整治方越的,甚至,她还开始在弟弟刘启面前吹刘礼的冷风,那个大将军倒霉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可是今天,李瀚一开始求她帮忙,还把陈须说成一个被家奴蒙蔽的好人,大力宣扬陈须大仁大义归还原本就是被他谋夺走的地契,人家孩子受了多大委屈才能这么替这个王八蛋遮掩啊,可他还是不依不饶,看到人家孩子,居然不顾就在母亲身边,出手就要打死,现在连母亲都敢动手打了,这混账孩子不收拾行么?

“来人,把大公子绑起来,抽打二十鞭子!”馆陶气的声音都变了,尖声叫道。

一时间涌过来四个长公主府的亲卫,他们只认馆陶,可不管什么大公子,揪起陈须捆在院子里,按在地上就抽。

李瀚看着被抽打的鬼哭狼嚎的陈须,心里如同三伏天喝一杯冰镇酸梅汤一般酣畅淋漓,却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双手摇动着馆陶的膝盖乞求道:“长公主息怒,您别打大公子了,您现在打了他,出了您的门,小子还是被他打死……求求您别打了!小子惹不起大公子,从此再也不敢跟您亲近,免得引起大公子嫉恨,那合zuò

之事就此罢休吧!小子只求跟家人安稳度日,发财的事情就不想了……”

馆陶一听更生气了,陈须个混蛋孩子在外面造了多少孽,才能够让一个如此有天分的孩子都怕成这样,连生意都不跟跟她合zuò

了,看着李瀚吓的可怜,拉起来搂在怀里,拍着他的后背柔声说道:“孩子不用怕,万事有本公主与你做主。”

哄完李瀚,转脸冲着陈须骂道:“小畜生,我告sù

你,从今天起,若是李瀚少掉一根汗毛,我就打你十皮鞭,若是你把他暗害了,你就给他抵命!他的岳父是我着人放的,为的就是替你小畜生消除掉一些冤孽,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多了,你就不怕你们老陈家遭报应吗?滚回去告sù

你老子,以后做这些龌龊事就自己承担,别指望老娘再给你们陈家擦屁股了!”

一时间二十鞭子抽完,陈须被解开,跌跌撞撞爬进屋里,想装可怜获得娘亲的心疼,可是李瀚却牢牢的把馆陶的怀抱霸占住了,他只得哼哼唧唧趴在席上,想哀求母亲原谅。

李瀚哪里会给陈须机会装可怜,他把脸藏在馆陶臂弯里,却正好面对着陈须,再次带着恶毒的嘲笑,无声的说道:“小畜生,你奈我何?不服咬我呀!”

陈须乃是一个无法无天惯了的纨绔,虽然馆陶对他不管不问,在堂邑侯府,他可是要袭爵的嫡长子,家里人包括陈午谁都顺着他,现在连连吃瘪,哪里能控zhì

住情绪,登时再次被激怒,阴狠的盯着李瀚,一字字说道:“小子,你最好永远别离开我母亲,否则小爷一定让你生不如死,后悔你娘把你生下来!”

这下完蛋了!

馆陶刚刚才警告完,没想到陈须就敢公然顶撞,她连扮演慈爱都顾不得了,一下子把李瀚推到儿子跟前说道:“好啊,他现在就在你跟前,老娘倒要看看你怎么让他生不如死的,也顺便看看堂邑侯家的大公子是何等嚣张跋扈的!”

李瀚面朝陈须背朝馆陶,身子瑟瑟抖动,眼神里却充满了恶毒,讥诮的跟陈须对视着,馆陶看不到他的表情,看到的是他被动等死的可怜样子。

“母亲,您被这小畜生骗了!”陈须还没有笨成猪,他悲愤的看着馆陶叫道:“他表面可怜,其实暗藏歹毒,刚刚一直在跟孩子说侮辱您的话,那些话是污蔑母亲清白贞节的,是一个儿子都不能忍,儿子才要打他的。”

馆陶眯着长长的丹凤眼,这是她要发飚的前兆,吓得陈须瑟缩了一下,她冷冷的说道:“难道说母亲已经老到眼花耳聋了?李瀚就在我怀里,他辱骂你也罢,玷污我清白也罢,怎么只有你听到了我却没听到?陈须呀陈须,你真是被你父亲教导的好!现在都敢当面含沙射影指责你娘失了妇道,好好好,这才是我的好儿子呢!那你告sù

娘,你觉得娘的贞节需yào

你维护吗?”

陈须听着这刀子般的话,头一下子懵了,昏头昏脑张口就说道:“母亲,虽然儿子听到很多关于您清白的闲话,儿子可从没相信啊!儿子一直在维护娘的清白!”

第三十四章 影帝李瀚

这对极品母子的对话让李瀚快要笑死了,他趴在地上憋的好生辛苦,为了不笑出来,只好把眼泪都憋了出来,小脸通红,便秘一般难受。

陈须最后这句话一出口,李瀚就大呼痛快,你小子不作死就不会死,现在你终于作死了,哈哈哈,这句话岂不就等于你承认你娘偷人养汉德行有亏吗?若是你真觉得她清白,何苦替她维护?

李瀚强忍着不能笑的痛苦,涕泪交流的悲愤叫道:“大公子,你怎么可以这么污蔑长公主的德行?在我心里,不,在广大民众心目中,长公主是一位冰清玉洁,爱民如子,雍容华贵,金枝玉叶的绝色佳人,她委屈自己,容忍堂邑侯纳妾,这种高尚品德万民敬仰。

您作为长公主的儿子,怎么反倒往自己娘亲身上泼脏水呢?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假如长公主是小子的娘亲,小子肯定是用生命去捍卫娘亲的尊严!”

馆陶被陈须几句话说的羞臊难忍,恨不能一个窝心脚踹死陈须,但是出手的话,又有些心虚的嫌疑,毕竟儿子说的事情嘛,都是有的……

正在难堪之际,李瀚这番话简直是雪中送炭,馆陶冷冷的说道:“陈须,听到了吗,这才是一个儿子对娘亲该有的态度,可惜呀,为娘十月怀胎却生下你这个狗屁不通的逆子,还不如李瀚这个孩子看的通透。你走吧,今天我不打你也不骂你,从此后你也不再有我这个娘亲了,省的玷污了你堂堂堂邑侯府大少爷的清白,我就把这个李瀚当儿子了,我倒要看看,你们父子谁敢动他一根手指头。”

李瀚一听傻眼了,这是什么节奏?难道心眼子耍过头了,把自己也给绕进去给人当便宜儿子了?可是他心眼子转的飞快,想起自己在陈须手下连续吃瘪,若非机灵,几次都性命难保,现在岳父也被连累,季家几乎灭门,这一切的血债都在陈须一家身上,若是不赶紧找个硬靠山,凭什么跟这个纨绔斗下去?

娘的,这个世道就是如此的混账,还是保命要紧,节操算个屁呀,当干儿子就当干儿子,干娘风*骚关小爷屁事,再说了,守住你们陈家一窝子**的混蛋,她肯定是郁闷极了,人家堂堂一个长公主,干嘛不出来自己找乐子?这也怪不得馆陶。

只要这堵墙够厚实,能够替小爷一家子当灾就行,韩信尚且忍受胯下之辱,狄公也曾暂时苟且认罪,我李瀚区区十岁,怎么就不能有奶便是娘?

高尚节操不能保命,那就厚颜无耻一回吧,只有靠在长公主身上,才能够时时刻刻刺激陈须你个小丫的,只要你跟小爷斗,斗一回管保你吃亏一回!

说的啰嗦,其实也就在李瀚一念之间,他瞬间打定主意,双膝跪地抱住馆陶的双腿,情真意切的叫了声:“娘亲!”

李瀚这幺蛾子闹的,馆陶是一愣,陈须是一傻,俩人还没反应过来,这边的悲情催泪大场面就激情上演了:“娘亲!小子看到长公主您,就莫名的一种亲近,早就把您当娘亲来敬爱了。

只是想到小子乃是山野草民,恐玷污了您的金尊玉贵,谁知您竟然不嫌弃小子卑微,认下小子做儿子了,这可真是小子一百世修来的福气哇!儿子多谢娘亲收纳,以后一定会肝脑涂地孝敬娘亲的!”

馆陶刚刚提到李瀚更像亲生儿子,其实是气急了用他来反衬陈须作为亲儿子的失职的,没想到这孩子死心眼居然当真了,这一番话就敲钉转角让她无法反悔了。

但馆陶转念一想,为何要反悔啊?李瀚可是一颗摇钱树啊,刚刚还在发愁没有筹码把他牢牢抓在手里,现在好了,有了母子关系,这不是比什么笼络都牢固多了嘛!

“瀚儿不必如此,为娘从来说话都是一言九鼎,既说了认你做儿子,你就是为娘的孩儿了,快起来。”馆陶慈爱的拉起李瀚说道。

陈须气的几欲发狂,万万没想到李瀚在他娘眼皮子底下搞这种两面派,还把厚颜无耻玩儿的如此炉火纯青,这不是抢了他长安城最嚣张纨绔的风头了吗?论无耻,因阴险,谁能跟他陈大公子媲美?你小子区区一个毛孩子,还想跟少爷抢老娘?扁不死你!

陈须看着李瀚仰脸看着他娘,他娘慈爱的看着李瀚的样子,真真是他都从没享shòu

过的母慈子孝温馨画面,他只觉得叔可忍,婶婶都不可忍了,何况他这个从不用忍的侯府大少爷?冷不防双手抓起李瀚往外一甩,李瀚就南瓜一般顺着台阶“咕噜噜”滚到院子里,瞬间头上冒血一动不动了。

虽然头疼难忍,胸口怒气升腾,但李瀚却动也不动的趴在那里,其实他早就看出陈须要施暴了,心说小爷正愁没有压死你小丫的最后一根稻草,你要打就来啊,小爷拼着挨一下,只要不死,你老娘心疼她的摇钱树,就是你小丫的倒霉催的了。

馆陶一看李瀚被踢下台阶生死不知,又惊又怒,顾不得陈须,撩起裙裾急急跑下去,管家已经把李瀚扶了起来,惊惶的叫道:“小少爷像是厥过去了,要不要叫大夫?”

馆陶一叠声说道:“还用问,赶紧叫啊!”

陈须余怒未消,仗着跟馆陶是亲生母子,纵然是母亲生气,顶多也就是再打一顿皮鞭,若是李瀚死掉了,挨打也值了,双手插在袖子里,门神一样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人围着李瀚慌成一团。

长公主府当然养的有私人医生,一时一个大夫急急赶来,替李瀚把脉之后说道:“长公主请放心,这个孩子是被摔晕了,等下就会醒来,这外伤倒是必须赶紧治,老夫这就给他上金疮药。

李瀚心里清醒得很,听到大夫要给他头上上什么金疮药,心里就有点打鼓,汉代的金疮药啊,鬼才知dào

是什么东西调制的,他就提心吊胆的凝神注意,当冲鼻而入一股浓烈的生石灰味道时,他终于装不下去了,呻*吟一声睁开眼,看到一张枯树皮般的老脸下面,有一只鸡爪一样的手,手里拿着一个盒子,刺鼻的味道正是从盒子里散发出来的。

“我……我怎么了?”李瀚真心觉得自己不去当影帝太可惜了,虚弱的说着坐起身来。

“孩子别动,你刚刚被那个孽畜踢下台阶,碰坏了头,赶紧让大夫帮你敷上金疮药。”馆陶说道。

李瀚赶紧说道:“母亲不用担心,孩儿自己就精通医理,否则也不能给魏其侯的小夫人看病了,这点小伤不必用金疮药,孩儿有更好的药物治疗。”

馆陶知dào

李瀚给秦蕙娘做手术的事情,就制止了医生。李瀚从自己贴身的衣服上,特意让李婉给他缝的口袋里摸出来一个东西,若是馆陶认识简体字,会看出上面写着三个字“创可贴”。

为避免队员受伤,作为队医,李瀚准bèi

行装的时候这东西带了不少,招惹陈须之后为防不测,他贴身总是装一些救命救急的药物,现在撕开外皮,就把头上的伤口贴住了。

那先生惊讶的看着一个小小的东西贴上去,居然不会掉下来,血也制住了,艳羡的说道:“这东西真不错,你从哪里弄来的?”

“我自己做的,以后我跟母亲把大商铺开起来,这东西会公开出售的。”李瀚看着馆陶说道。

李瀚身上出现的神奇东西越多,越能增加他在馆陶心中的分量,这一点李瀚跟馆陶俩人都心知肚明,一个小伤口,他原本不必摸出创可贴,故yì

露出来又挑明他会做,就是激发馆陶的贪婪心理,才会在心里把天平朝他倾斜,那陈须现在站的倒挺高,李瀚在等着等会儿那小丫的摔得更重。

果然馆陶搂住李瀚柔声说道:“好孩子,今天你受委屈了,不过你放心,娘绝不会让你的鲜血白流的。堂邑侯,哼哼,好大的威风!”

吩咐小厮们把李瀚扶到屋里休息,馆陶转脸看着一脸悲壮的陈须,却没有让人再打他,而是用冷的吓人的眼神看着他说道:“走吧大公子,今天我打了你,就跟你一起去侯府领罚,我倒要看看,堂邑侯会如何处置我。”

陈须傻眼了,收起斗鸡般的勇武,嚅嗫着说道:“母亲,您责打儿子是应该的,怎么这么说?我父亲也不会因此处罚您的,您何必如此让儿子难堪?”

“是啊,我这个娘又不贞节,又不慈爱,当然是让你难堪了。你放心,你觉得有我这个娘难堪,我也觉得不配做你的娘,咱们这就去你们陈家把事情说明白,以后侯府是侯府,长公主府是长公主府,咱们一拍两散干净。”馆陶犀利起来,果真是冷酷无情,刀子般的话一字字把陈须打的站都站不稳了。

正闹间,一个男人急匆匆走进来,佣人们躬身施礼,口称:“侯爷……”

却原来是陈须跟馆陶一开始闹腾,跟随来的家仆有机灵的,就溜出去快马加鞭回侯府告sù

了陈午,两府相距不远,老家伙放心不下,亲自赶来了。

第三十五章 悲催的绿帽君

李瀚窝在竹席上冷眼望去,只见陈午年约五十,头戴长七寸,高四寸,上小下大形如复杯,以皂色绢制做的高冠,七旒,上系青玉珠,与一身玄端素色衣裳相配,腰系佩剑,暗青色剑鞘,红色剑缨,生的是豹头环眼,勇猛无比,跟一脸痨病样的陈须没有半分相似之处,登时恶毒的想,没准陈须个小丫的也是个野种,难为这位绿帽君珍宝般护着了。

馆陶看到陈午,故yì

做出一副很谦卑的样子,低声下气的说道:“侯爷,妾身不合责打了您的大公子,正想去侯府领罪,没想到您等不及竟亲自来了。那么好吧,妾身就在这里,您打算如何替您的大公子讨回公道呢?是休了臣妾这个失德败行的夫人,还是打妾身一顿替您的儿子出气呢?”

陈午在侯府耀武扬威的挺像回事,一进长公主府,可就没那么有气势了,气管炎势态比较严重,听到馆陶装模作样的赔罪心里一阵阵发毛,不想被下人看到他窝囊,就威严的把手一挥说道:“你们都先下去,本侯跟长公主有话要谈。”

谁知陈午说完,就尴尬的发xiàn

他这句话,如同用下身那个窟窿喷出来的臭气一般毫无作用,那些亲卫也罢,丫鬟也罢,统统站的直直的一动不动。

“侯爷呀,您可能忘记了,这里不是堂邑侯府,是妾身的长公主府,您的威风在这里恐怕是不管用的。”馆陶讥讽的说道。

陈午也真是脸壮,指挥不动下人又被馆陶挖苦,那张黑黑的老脸居然不红,打着哈哈说道:“咳咳,夫人呐,须儿还不懂事,冲撞了你是老夫管教不严,但你也别跟孩子一般见识嘛,毕竟是咱们的亲骨肉,可不像来历不明的小畜生,攀附你是有所图谋。”

李瀚悲愤的叫道:“侯爷,我李瀚原本是跟您井水不犯河水的一介草民,就因为大公子看上了小人的母亲美貌,就一再对我们一家百般戕害,可怜我季家八条人命……但小子自忖无法跟您的权势抗衡,忍气吞声的指望官府查办。

今天来长公主这里,也是为了给公主大人敬献年礼,能有什么图谋?反倒是您的大公子恶狠狠冲进来,出言玷污长公主的清白,没有半点为人子的恭顺,您不责罚他不尊敬母亲也就罢了,怎么还污蔑长公主不顾亲疏?”

馆陶原本就怒火满腔,哪里禁得住李瀚的挑拨,她是个越怒越冷静的人,脸色木然的淡淡说道:“侯爷指责的是,妾身是糊涂了,连亲疏都分不清楚,不过啊,也难怪,亲儿子指着母亲鼻子骂老娘不清白,这个干儿子呢,反倒是拼死替妾身辩白,被你的好儿子一脚踢下台阶差点摔死,您教教妾身,这亲疏怎么分?”

陈午一介武夫,遇到这种场面哪里hold的住,他恼恨李瀚烧底火,就选择了跟他儿子一样的反应,抬起脚就踹了过去,李瀚早有防备,就地一滚缩到馆陶身后,从她肩膀处露出一张怒目圆瞪的脸庞,嘴里可怜兮兮的叫道:“母亲救我!”

“来人!”馆陶大怒叫道:“长公主府容不得侯爷在这里耍威风,给我请出去!”

亲卫们涌上来挡在陈午跟馆陶中间,推着陈午说道:“侯爷请回!”

“夫人,你莫要如此任性,老夫错了,咱们好生说话行不行?”陈午软下来,挣扎着不走说道。

馆陶面沉如水,木然说道:“不必了,请你带着你的好儿子赶紧离开,从此之后,公主府跟堂邑侯府各过各的日子,若是我儿李瀚少了一根汗毛,我自会请皇帝替他可怜的姐姐做主。”

终于,陈午跟陈须被馆陶的亲卫推出门走了,李瀚赶紧跪倒在地,满脸惶恐叩头说道:“长公主,小子刚刚顺从您的意思口称母亲,是想帮您教育大公子懂得尊重母亲,其实内心并不敢当真。没想到因为小子的事情,闹得您母子夫妻均告反目,小子万死莫赎,请您责罚。”

馆陶长叹一口气说道:“不怪你,瀚儿,你小看了为娘了。”

“啊?”

“为娘虽然是一介女流,却从小就性如男子,做出的决定,说出口的话从没有反悔过。我知dào

你依附与我,未尝没有借我抵挡须儿父子坑爱的目的,但娘不怪你,你一个孩子,被强权所迫,用点手段是对的,娘反倒喜欢你懂变通的性格,咱们的母子关系已经板上钉钉,你不必罗嗦了。”

小心眼被人家识破,李瀚一阵羞愧,赶紧低眉顺眼的连连称是,就这样半推半就半误会的成了馆陶长公主的义子。

陈午刚刚的态度让心高气傲的馆陶越想越气,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再看看怀里头破血流可怜巴巴的李瀚,一怒之下吩咐人拿着她的手牌,现在就去廷尉府强行保释方越,并放出话去,若是堂邑侯府不依,让他们找她讲话。

李瀚这次真的是得偿所望了,他感激涕零的再三拜谢过馆陶,请求亲自去迎接岳父出狱,并说好回家去安置好作坊的生产事情,马上回来跟母亲商议发财计划,馆陶应允了。

天已傍晚,西面阴沉沉的天空居然又透亮起来,一轮太阳从铅块般的云后面逐渐显现,把冬日的寒气都驱散了不少,廷尉府监所门口,停了一辆马车,一个少年站在车前翘首盼望。

终于,监所的大门打开,在邱正的搀扶下,方越步履蹒跚的出现在门口,短短不到一日,来时完完整整的方越衣衫褴褛,血痕斑斑,半边面孔青紫肿胀,一张嘴就看到最起码少了半边牙齿!

李瀚看的银牙紧咬,急步走过去搀扶住岳父,邱正带着歉意低声说道:“小兄弟,不是哥哥不照应,方大令知dào

详情,你们回去再谈吧。”

方越怕李瀚对邱正不敬,赶紧抓住他的手用力摇了摇说道:“多亏邱兄弟了,日后必有厚报。瀚儿咱们走。”

旁边突然传来一个阴测测的声音:“方大令,想必这位小郎君就是您的乘龙快婿了吧?果然是年少英俊,仪表不凡啊!小郎君,鄙人司术南,有句话想问问小郎君,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瀚一转身,看到一个穿着廷尉府中级官员官服的人站在身后,这人肤色白皙,眉清目秀,看上去甚是英俊,只是面色跟眼神都带着一股邪魅之气,他的眼神落在身上,如同一只湿腻腻的鼻涕虫趴在身上一般膈应,想到季家八条人命丧于此人之手,李瀚恨不得一个窝心脚踹死他。

方越说道:“司左监说得对,此人正是小婿。”

李瀚礼数周到的躬身施礼道:“小子李瀚拜见司左监,家岳劳您看顾,小子感激不尽。”

“小郎君客气了,请这边来。”

李瀚跟着司术南走到稍远的地方,他开口问道:“李瀚,我知dào

你有超凡的本领,也不敢把你当十岁少年来轻藐,所以,我郑重问你一件事,请你如实回答。”

“小子一介草民谈何超凡本领,司左监谬赞了。您想知dào

什么小子定然不敢隐瞒,请问吧。”李瀚说道。

“我师弟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

“啊?”李瀚早预料到他会问李三,现在的惊愕就做的比较逼真,满脸迷惘的说道:“小子今日初次见到您,怎么会认识您的师弟呢,司左监是不是弄错了?”

“我知dào

你必然会如此抵赖。”司术南笑道道:“你能够长袖善舞到连长公主都为你所用,我师弟投奔你也算是有前途。你别误会,我向你打听我师弟并不是恶意,我们俩情同手足,我十分惦记他,若是你知dào

他的下落,请帮我带句话,说上元节乃是我师父寿诞,我想邀请他一起回去拜寿。”

李瀚一阵恶寒,能够把谎话说到如此面不改色的地步,这个司术南真是个人才,他李瀚素来好强,论虚伪可不能落在后面,赶紧做出满脸的诚挚,一本正经的说道:“小子虽然不懂您说的什么,但也能体会到您惦记师弟的一片真情,若是有缘遇到您的师弟,小子一定转告您的话。还有事吗?若无事小子告辞。”

司术南被李瀚的好态度堵得连翻脸都找不到借口,眼睁睁看着他走回到方越跟前,搀扶着方越上车,然后纵身跳上车辕,赶着马车扬长而去了。

马车拐过街角,司术南身边多了一个人,是陈须,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妈的,早知这小畜生如此奸猾,方越进来就该一棒打死,省的现在纵虎归山。”

司术南说道:“是啊,在下也没想到长公主这么快来要人,若是给在下一夜时间,那方越就被土布袋压死了,明早报一个急病而亡,管保天衣无缝。”

陈须阴狠的说道:“哼,听说这小子野心勃勃要做大买卖,一旦他干出名堂了,就让赵东明对付他,想个名目把他的产业褫夺,这种事赵东明最擅长。”

司术南谄媚的附和道:“大公子好计谋,赵孝廉最精通从法典中做文章,有他在霸城做大令,这小子绝对舒服不了。”

第三十六章 七姓八家一家亲

李瀚赶着马车急急赶路,出了霸城门才转脸看着方越问道:“小婿千叮万嘱让您不要熬刑,您怎么还是被打成这样?”

方越苦笑道:“进了廷尉所二话不说就吊起来打,若非老夫承认得快,恐怕真应了你的话被打死了。”

李瀚冷厉的说道:“廷尉所,真是侯府的好狗,小爷不会就这么算了!”

方越叹息一声,看着李瀚说道:“瀚儿,老夫知dào

,你并非心甘情愿定下玉秀,但你是个重情义的孩子,不忍心在我即将落难之际,让我连托付妻小的心思都落空,这才勉为其难的认可了这门亲事。

方伯伯知dào

你来日成就不可限量,总有一天,你会如同鲲鹏一样令风云变色,我绝不会用婚约来捆住你的手脚,这次蒙你相救,你我之间的恩情已经两情,这门亲事就此作罢,以后你想娶谁就娶谁吧。”

李瀚原本打的主意,就是等方越安全回来,说明一切解除婚约,可是,看着老爷子一脸的落寞,眼睛里都是哀痛,他反倒羞愧起来,连馆陶都知dào

一言九鼎,说出来的话算数,他李瀚也是堂堂男子汉,难道就比不上一个女人吗?

这门亲事无论是在何种状态下定下的,既然已经答yīng

,就绝对不能反悔了,除非玉秀长大后自己有想法,那这辈子的媳妇儿还就是这个小丫头了。

李瀚似笑非笑的说道:“岳父大人,您是读书人,又是官宦世家,小子能够攀附这门亲事,乃是寒家的福气,您怎么能说变卦就变卦呢?如果我去告sù

刘伯伯您安全了就休了女婿,他会不会笑话您卸磨杀驴,鸟尽弓藏呢?”

方越被他挤兑的哭笑不得,无奈的说道:“你这孩子,老夫是为你好想放你自由,怎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成了老夫背信弃义了呢?唉!”

“哈哈哈,孩子说的对,就是你这个老糊涂太荒唐!”一阵爽朗的笑声,刘礼策马而来,还没下马就大声嘲笑方越。

“刘大哥,你怎么来了?”方越虽然仅一日没看到老朋友,却因为今天的生死一线,而萌生恍若隔世之感,唏嘘着说道。

刘礼眼中含泪,跳下马来,看着挣扎着想跳下马车的方越,赶紧阻止了他,哽咽道:“你受苦了……天幸命不该绝,有瀚儿这个孩子……”

方越点头道:“是啊,没想到我活了大半辈子,为大汉江山辛苦了半辈子,到头来还得靠一个孩子替我消灾解难,这世事,真是无从说起呀……”

李瀚揉揉鼻子说道:“岳父,伯伯,其实并不是你们没用,也不是孩儿本领逆天,主要是你们俩不够黑,不够厚,不够滑,所以才会被人算计陷害的。

孩儿是一个小孩子,这张面皮不要也罢,无论用什么法子,但求自己一家人平安喜乐就成,这是观念问题,你们不必伤感。”

刘礼跟方越被李瀚的“厚黑论”闹的面面相觑,半晌方明白什么意思,同时呸了李瀚一声,骂他油腔滑调像个混混。

随后刘礼说道:“我一直派军卒盯着廷尉所,虽然不能进去斡旋,但也能打探消息,所以你们出来我就接到报信,也已经跟家里说了。庆儿跟玉霜也在李瀚家里,这会子嫂夫人她们都在灞桥边翘首以盼呢,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一时间众人加快了速度,不一时到了灞桥岸边,果然一大票家人统统守在桥头,玉秀如同一只蝴蝶一般哭喊着从桥对岸奔过来,方越被李瀚扶下马车,那孩子就扑进怀里大哭。

劫后余生的方越也是感念良多,看着妻子一夜间憔悴的面庞,再看看两个女儿的泪眼,哪里忍得住,一时间一家人搂在一起哭成一团。

李瀚默默地站在后面看着这一幕,他暗暗发誓,这辈子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必须保证这些亲人的安全,绝对不能让他们再受到不平等的磨难了。

一个跟刘礼长的很相似的年轻人走过来,微笑着说道:“李瀚兄弟,我是你的连襟刘庆,对你可是久仰大名了。”

李瀚赶紧拱手道:“兄长好,年下要去家里拜会的,结果出了岳父这档子事儿,做兄弟的一直在京城,还没顾上跟兄长见面,失礼莫怪。”

刘庆颇有些尴尬的说道:“岳父出事,原本该为兄出面营救才是,怎奈为兄只会读书,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却让兄弟出马担当重任,真是汗颜呐。”

李瀚笑道:“一家人莫说客气话,咱们俩合起来就是岳父的一个儿子,谁出力都是一样的。”

方玉霜双眼红肿走过来说道:“好兄弟,姐姐给你作个揖吧,谢谢你搭救爹爹。”

李瀚连说不敢当,赶紧扶住大姨子,感觉到她双手冰凉,开口说道:“大家都别站在这风口吹了,先回家去再叙话吧。”

一时上马车的上马车,步行的步行,回到李家庄园,到家又是一番热闹,李瀚给岳父检查了伤势,所幸都是皮外伤,涂了药水也就没事了。

晚上李家大摆筵席,庆贺方越平安归来,热闹一番之后,方越说道:“老夫自离家出仕一来,一直都是到哪里做官就把家搬到哪里的衙门,从没有购置房产,这才导致被人把行李扔出来就无家可归,看起来这辈子过得太失败了。我打算明天就带老妻跟玉秀回老家去,这辈子再也不做出仕之念了。”

李瀚把脸一沉说道:“我不同意。”

到了此刻,谁还敢把李瀚当小孩看待,他话一出口自然带着家主的威严,刘礼含笑问道:“你为何反对?”

“这段时间,我明里暗里一直在观察陈须,发xiàn

他是个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小人,这次岳父大人揭穿了他的假面具,弄得他名声扫地,他对我们简直是恨之入骨,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霸城距离楚地路途遥远,归途中若是有恶人行凶,我们绝对无法防备,所以我不同意。”李瀚沉声说道。

“瀚儿说的对啊,方兄不必拘泥面子,还是留下来吧。”刘礼深以为然的说道。

李瀚没等方越说话就接着说道:“我知dào

岳父大人顾虑到住在我家好似寄人篱下,其实您看看这一屋子人,除了我母亲,其他的哪一个不是我说一声不管也没人说我不仁义的人,我还不是都当亲人管起来了?”

这句话一出口,季番老爷子先红了老脸,刚想说什么,李瀚就接着说道:“我李瀚虽然幼年丧父又遭逢重重磨难,但也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无论何时,亲人就是亲人,只要咱们一家子和睦相处,任何的困难我都有信心带大家度过。所以,额外的话不必多说了,都安稳住在一起,咱们共同努力,把日子越过越好。”

刘庆被李瀚的豪情带动了,开口就说道:“妙哉斯言,当浮一大白!父亲,我都想跟玉霜一起也住到这庄园里来了。”

刘礼也是个妙人,立kè

说道:“这还不容易,明天把你母亲跟妹妹接来,大家一起在这里过年就是了。”

一时间,欢声笑语不断,李瀚听的心头微酸,这一屋子人七姓八家的,没有一个人跟他有血缘关系,却因为他的缘故团聚在一起,谁能说这不是亲人呢?

吃完饭,李瀚跟家人告罪之后,就钻进实验室里,开始琢磨他的发展计划,毕竟,这么一大家子人,要养活也不容易。

刚坐稳,刘庆就在门口叫道:“李瀚,我能进来吗?”

李瀚赶紧接进来,刘庆看着满屋子稀奇古怪的盆盆罐罐,还有银盒子木盒子,好奇的东摸摸西看看,最后说道:“李瀚,你师父真是神仙?”

“你哪里听来的扯淡话,世上哪里有什么神仙,这些东西都是小弟自己琢磨出来赚钱用的,跟神仙没有半个大钱的关系。”

“那你就是生而知之的神童了吧?”

“……你是不是在将军府呆着等袭侯特没有成就感?要真羡慕我的日子,就跟我一起干吧,这东西你想学哪样学哪样。”李瀚看穿了刘庆的心思,一针见血的说道。

刘庆一阵狂喜,抓住他就叫道:“真的?你真愿意把你的神仙手段教给我?那你可不许反悔!”

李瀚无奈的说道:“一家子我反悔个屁呀!你要是活的缺吃少穿的,还不得回我这里拿,还不如一起干,让你也不能当米虫。”

“米虫?什么意思?”

“钻在米堆里混吃等死的虫子,简称米虫。”

“哈哈哈!跟你说话真有意思,米虫,很恶毒,不过真形象!”刘庆开心的手舞足蹈。

“你是读书人,既然要加入我的公司……呃,就是咱们家的商业链条,那么,以后你就负责一切文字、账目乃至跟合zuò

者的合约拟定工作,至于动手发明创造这活儿,你看会多少是多少,不干我也不埋怨。”李瀚马上就分派任务了。

“公司?商业链条?”刘庆有些懵。

“拜托,咱们不会长期小打小闹,是要发展成一个庞大的商业王国的,你就是总账房先生,这下懂了吧?”

第三十七章 李氏集团雏形

刘庆一听就不乐意了:“管账……这写写算算的,还是闷在屋子里,我想跟你多跑跑,干点好玩的事情。咦,你说的总账房岳父大人合适啊!他精通律法,又擅长记账,何不让他担任呢?”

李瀚白了他一眼说道:“那你想干嘛?”

“我当你的助手吧,你干什么我都跟着。”

“你想的美!”

“怎么了?你怕哥抢你的风头啊?”

“你跟着我就是我的秘书,人家大老板的秘书都是大美女,我带着一个连襟多诡异,我又没有取向不正常。”

“什么叫秘书?什么叫取向不正常?”

正在李瀚被刘庆问的快抓狂的时候,救星来了,方玉霜面带戚容站在门口叫道:“小瀚,姐姐能进来吗?”

“姐姐快请进。”

招呼方玉霜坐下后,李瀚问道:“姐姐为何愁眉紧锁?”

“唉,刚刚跟爹爹母亲说话,爹爹还是觉得我们一家住在这里,让你一个少年人养活心里不安,不停地长吁短叹,说他人还未老先等死,实乃人生一大悲哀,我听了心里也难受……”方玉霜说着又哭了。

李瀚没作声,低着头想了一会儿猛地抬起头说道:“看起来是我想当然了,这样子让他们闲着的确是不行。罢了,明天早饭后召开家庭会议,我要宣bù

几个决定。”

第二天早饭后,李家所有人都得到消息,家主李瀚要开家庭会议,这可是从没听说过的新鲜事,大家都十分期待,饭桌收拾干净就都盯着李瀚。

“好吧,我知dào

大家都在好奇我要说什么,那么,咱们的会议现在就开始。”李瀚站起来说道。

“瀚儿,需yào

记录吗?爷爷可以帮你记。”季番说道。

“不用了爷爷,大家都仔细听好就是了。”李瀚一脸威严的说道:“鉴于咱们这个家构成比较复杂,恐怕大家心里会有想法,所以,我今天就把这个家的住所跟每个人的工作都做一下具体分配。”

大家都是一愣,李瀚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过完年开春,咱们家的生意就要开始,每个人都不能在家吃闲饭,现在我把发展计划跟每个人需yào

负责的项目说一说,大家仔细听好。

第一项,大药房,这个项目要跟馆陶长公主合zuò

,所以咱家不是全股份,但是,在投资压力上也小了许多。我是想把大药房开在长安城内,一则市场大生意好做,二则避开赵东明这个对头大令,尽可能不给他借口报复咱们。

这一项生意归爷爷负责打理,其他的伙计另外雇佣。”

季番说道:“那霸城的医馆不开了?”

李瀚道:“嗯,不开了,咱们现在处于弱势,撞不过礁石就绕开,而且想要大发展,就要有大魄力,长安城才是我们壮大的地方。”

“嗯,瀚儿说的有道理。”方越点头道。

“第二项生意,是酿酒作坊跟熟食加工,这一项大姐季淑负责,若有照顾不来的地方,可以让爷爷指导你。”

季淑已经17岁了,她万没想到弟弟还会给她分配任务,惊喜不已赶紧答yīng

了,季番也很是惊讶,他们那里知dào

在李瀚眼里,原本就男女平等,怎可能让大姐闲着不用。

“第三项生意,是温棚种植,可别小看了种植业,等咱们家的新奇品种上市,卖出来的可不是蔬菜粮食的价格,这一项我想交给我娘跟岳母打理。当然,管理并不需yào

你们亲自下地干活,有伙计的,你们就是管理,你们俩有意见吗?”

方夫人也姓李,名叫李贤淑,此刻她笑着说道:“没意见没意见,我可喜欢去温棚看绿莹莹的菜了呢,你母亲有身孕,我一个人就能打理过来。”

李瀚摇头道:“我分配之后,就是长久这么实施的,我娘生完依旧是要负责这一块儿的,岳母您可以暂时多负担一些。”

李婉也答yīng

了,并谢过了亲家的包容。

“第四项生意,是护肤品开发研制,以及中成药的开发研制,这生意跟大药房是密不可分的,因为成品要通过大药房销售,就有我跟刘庆负责。”

“第五项生意,酒楼,咱们家要在长安城开办酒楼,卖点就是咱家的新菜式,这一项由玉霜姐负责。”

方玉霜惊喜的叫道:“啊?我也有份啊?这可太好了!”

李瀚笑道:“当然有份,咱们家庭大,事业也大,每个人都要发挥自己的能力,这样才有成就感啊。”

方越听了半天,连老婆都有事做,就是没有他的差事,黯然的说道:“看起来我是老不中用咯……”

“暂时就是这五项生意,以后咱们还会发展造纸、家具、养蚕丝织等项目,但必须等资金充足才能启动,到时候再分配该谁管吧,说不定到那时妹妹们都大了,也可以负责了。大家都没有意见吧?若是没有,我就说酬劳问题了。”

方越终于急了:“那我呢?为什么我就没活干?”

李瀚坏笑道:“您享清福不好么?”

“当然不好!我虽然不当官了,可还没有到混吃等死的地步,连你爷爷都有差事,凭什么就我没有?”方越直着脖子叫道。

“嘿嘿,爹爹,小瀚故yì

气您呢,昨夜他就说了,这一切生意的掌总账房就是您。”方玉霜看不过去了,就泄露了天机。

“总账房?做什么的?”方越一愣。

李瀚笑道:“我正准bèi

说每个人的职责跟酬劳呢,您就着急了。”

“那你赶紧说。”

“咱们采取绩效工资制,每个项目的主管掌柜每月底薪一千大钱,然后负责项目纯收益的百分之十作为奖励,比如爷爷负责的大药房一个月赚了一万钱,那么爷爷就有一千钱的奖励,加上底薪,就能收入两千钱,别的项目也是一样,大家懂了吗?”

虽然“绩效工资制”这个术语很生僻,但大家都听懂了是怎么回事,就都点头。

“岳父作为整个家族企业的总财务主管,每月薪酬黄金三十两,没有绩效奖励,但年底参与家族分红。”

“三十两黄金?哇,好多啊!”大家都啧啧赞叹。

“别看三十两黄金不少,可是你们要知dào

,所有分部的收支以及账目打理,还有跟官府打交道,统统要归岳父一个人负责,这差事可不轻省。”李瀚说道。

“是的,是的,让我干我可干不下来。”刘庆说道。

看家里人都一脸跃跃欲试的欢喜,李瀚暗想这个策略算是对头了,接着说道:“下面分配家庭资源。”

“家庭资源还要分?”李婉愣了。

李瀚点头道:“庄园里现有的房屋,谁在住就算是谁的,前院正房归爷爷奶奶,第二排新房第一栋归母亲,第二栋归岳父岳母,第三排第一栋归三个妹妹,第二栋归玉霜姐,后一排连实验室带住房全部归我,玉秀喜欢最后排的房子,现在不能独自居住也给她留着,每房配备丫鬟两名,每月月例五百钱,这是给每房的零用钱,丫鬟工钱另外公出。”

“瀚儿,我们都有月薪了,就不用要月例钱了。”李贤淑说道。

“岳母,生意是生意,家规是家规,这不能弄混了,何况每房都有未成年的妹妹们,零用是少不了的。”李瀚说道。

“这孩子想的真周到。”奶奶夸奖道。

李瀚又说道:“家里小厮以及厨上的仆役跟各房的丫鬟月例一百钱。老魏是家里的账房,每月每个生意项目都必须拿出两成的收益交给家里,由老魏统一分配吃穿支出以及例钱发放。老李是庄户头兼伙计总管,金环负责内宅事务,魏嫂负责厨房温棚供暖一干人等,这四个总管月例五百钱,年底还有红利。”

几个大头目都满脸欢喜,施礼称谢。

“每个商铺主管每月要负责盘点收入,全部收益除了奖励的一成、给家里上交的两成,剩余的全部交给总财务主管负责,设立公账。

每个商铺需yào

后续投入资金要提前打报gào

,由我这个集团老总跟财务主管商议后,共同签字才能够支出,也就是说,我跟岳父必须同时同意才能拿的钱。”

“啪啪啪……”一阵鼓掌声传来,却原来是刘礼从军营过来了,他已经听了多时,此刻忍不住说道:“瀚儿,你可真不愧是一个家主,居然能够把商铺跟家里分派的如此面面俱到,简直是让老夫都自叹不如啊!”

“刘伯伯您来了,快进来坐。”李瀚笑道。

刘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刚刚我听到你连庆儿跟玉霜都安排了事务,这是老夫生受你了。”

李瀚看看看到父亲就噤若寒蝉的刘庆,微笑着说道:“我还怕让庆哥随我经商,玷污了你们家族的门风呢,若是刘伯伯觉得不妥,我随手可以让他退出。”

刘庆一听大惊失色,生怕父亲不允许,恨不能捂住李瀚的嘴,谁知刘礼说道:“他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学点本领也未尝不可。”

刘庆喜出望外,赶紧拜谢父亲。

到此为止,李瀚的家庭会议圆满结束,虽然谁都没弄明白他说的“集团”是什么概念,但大家都知dào

,他是最大的大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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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耻乞讨结束,小李滚去码字……

第三十八章 一进未央宫

大家皆大欢喜,都觉得在这个家找到了存zài

感,谁也不觉得愧疚了,只有季老爷子心里隐隐有些不爽,毕竟他总是认为这个孙子是他自己的,这下好了,把家里的事业分的七零八落的,怎么琢磨都是季家吃亏了。

李婉没有这个想法,因为她心知肚明这个神仙般的儿子原本就是偷梁换柱来的,现在能够让这个家成为如此庞大的大家庭,简直是上苍恩赐,哪里还有资格去挑三拣四。

没多久,刘礼夫人协同两个小女儿也到了,就跟方玉霜住在一起,一家子欢声笑语喜庆新春,可是李瀚可没有福气坐在家里当家主,他必须赶紧去为家族企业的启动而奔走,吃完午饭就策马进城,急匆匆朝馆陶公主府奔去。

走进长公主府,李瀚就明白自己来的绝对不是时候,被领进正堂就听到阿娇的尖声抗议,刚想躲避出来,就已经被馆陶看到了,大吼一声:“瀚儿来得正好,快进来!”

“呃……母亲,看您好像要出门?”李瀚看着被馆陶按在膝盖上梳头的阿娇,心虚的说道。

“嗯,娘正好要进宫给太后问安,正打算着人叫你去呢,你来了正好,跟娘一起去让太后见见。”馆陶说道。

李瀚认这个娘就是为保命捏着鼻子认的合zuò

对象,从内心深处,他是十分排斥皇家成员的,况且他熟悉历史,知dào

阿娇已经跟刘彻定亲,从这个时候开始,就是一帮人闹腾着换太子的关键时刻,帝王家的夺嫡无不是血雨腥风,凑进去还不够给这些人形虎狼塞牙缝的,还是躲得越远越好。

“呃,母亲,孩儿跟您的母子关系是否违背皇家规矩,咱们自己知dào

有此母子情分也就是了,干嘛还要进宫去惊动太后?还是您带着妹妹去吧,孩儿就不去了。”李瀚硬着头皮说道。

馆陶昨天被老公儿子气的要命,阴差阳错收了个干儿子,当时心里有些别扭,但拿着李瀚给她调制的雪花膏用了好几次,越来越觉得肌肤滋润细腻,脸色红润好kàn

,竟是把李瀚当成一个宝贝了,现在对这个儿子是只有庆幸没有后悔,喜欢的什么似的,急着把这个儿子带进宫显摆,听到他不肯去哪里肯答yīng

,竟然放开阿娇,拽过李瀚开始打扮。

李瀚心里暗暗懊恼自己运气背,却也不得不顺从馆陶的意思,他算是明白了,在这操蛋的朝代想活的好,就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靠着馆陶狐假虎威,没人敢惹不说,还能恶心恶心绿帽君跟他的龟蛋儿子,何乐而不为呢?

乖乖的穿戴好繁琐的衣服,当仆妇要给李瀚涂脂抹粉的时候,他终于爆fā

了,宁死不从的结果是馆陶亲自上阵,把他涂的红红白白的。

李瀚微微颤抖着,逼自己化悲愤为力量,化妆而已,权当老子唱戏行了吧,等老子站稳脚跟了,立kè

离开这见鬼的干娘自立门户,省的被人当宠物。

化妆酷刑结束后,李瀚只觉得眼黑胸闷烦恶欲呕,他知dào

这种状态被带进宫就是丢人现眼,万一皇帝太后啥的一个看不顺眼下命令“咔嚓”了自己,那可就完蛋了。

趁馆陶在“荼毒”阿娇那张脸,李瀚冲到外间狂喘一阵清冷的新鲜空气,这才走回来乖乖站住了。

整装终于结束,馆陶一手扯一个拉着李瀚跟阿娇出门上车,车粼粼马萧萧驶进未央宫。

李瀚好奇的看着大汉朝显赫的最高zf,未央宫给他的唯一印象就是空旷,硕大的方砖一眼看不到边,远处的宫墙显得高远肃穆,却并不是大红色,而是庄严的青黑色。

马车绕着宫墙的侧面驶到后面,直接进了窦太后的宫殿,还没进门就听到有个人在大吵大闹的叫道:“母后,皇兄明明当着您的面承诺传位于我,可后来又立了他的儿子,这口气难道咱们母子就这么咽下去吗?”

一个女人的声音威严的叫道:“武儿你这是要气死母后吗?”

“哼,不是我要气死您,是您自己越活越没了胆气,连我皇兄都怕了!我算是看透了,您为了您的太后当的稳当,早把我这个小儿子给丢到脑后了!”

“孽畜,你……”

紧接着就是一片混乱的叫喊,馆陶立kè

变了脸色,惊叫一声就急匆匆往里面跑,阿娇随后跟着,李瀚愣了愣,也跟着跑了进去。

内殿里闹哄哄的,好多人正七手八脚的把一个妇人扶到床榻上躺着,馆陶尖叫道:“还不快叫太医!刘武,你给我滚!”

立kè

,一个身穿诸侯王服侍的男人拂袖而去,李瀚看着他,心里闪烁着讥讽,看起来,这就是那个窦太后最宠爱的幼子梁孝王刘武了,一个悲催的家伙,做了半辈子皇帝梦,最终郁郁而终。

但是,李瀚心里也很是纳闷,因为在他印象中,刘武可不是一个冲动无理的冒失鬼,平定七国之乱的时候,他在窦婴周亚夫等人决定放qì

梁国围攻吴楚,而叛乱国统统把兵力砸向梁国的时候,拼死支撑抵抗,为平定七国之乱立下了不世之功,民间有人称之为“军神”的人物,最最重yào

的一点是他侍母极孝,怎么会办出今天这种大逆不道逼迫太后的事情来呢?

有古怪!说不定,是疼爱幼子的窦太后跟刘武上演的一出双簧,为的就是让皇帝刘启看看他背信弃义造成的后果。

还有,窦太后应该是个瞎老太婆……咦,等等,不对,这老太婆是在公元前144年,也就是七年后,这个刘武比她早死,她心疼幼子连续哭泣眼睛才瞎掉的,现在还不到时候,只是视力严重下降而已。

李瀚冷眼旁观之间,屋里已经哭喊成了一团乱麻,他心里一动,若是老太婆装病,何不趁此机会露一小手呢?若是有幸引起皇帝的好感,以后应对勋贵们的压制也又多了几分对抗的底气。

打定主意,李瀚凭借个子小一下子挤到床边,只见床上那老妇嘴唇发青,眉心氤氲一团淡淡的青黑,他凭经验就断定太后患有心血管疾病,但还远远不至于昏厥,看起来这件事必然是太后跟刘武合谋。

不过太后的病情却也必须抓紧治疗了,老人家原本就虚弱,还被糊涂蛋馆陶拼命的摇晃,若不赶紧救治,极有可能真的引起病情爆fā



“母亲,孩儿身上有海外仙丹,可以让太后顷刻醒转,可否让孩儿一试?”李瀚冲馆陶说道。

馆陶一愣,猛想起李瀚救活魏其侯如夫人的事情,赶紧点了点头。

李瀚摸出速效救心丸,忍着剧烈的心疼倒出来十粒,凑上去掰开太后的嘴巴放在她舌头下面,药丸很快融化,那辛凉的药力直冲顶门,原本就是装昏迷的窦太后一声长叹悠悠醒转了。

馆陶惊喜的叫道:“母亲,您真的没事了?”

太后只觉得胸口一片清凉,长久以来的胸闷也消失了,十分舒适,慢慢坐起来靠在床头说道:“嫖儿你来了?刚才你给我吃了什么,感觉好轻松。”

“是瀚儿!是瀚儿用他的海外仙丹救了您!哎呀母后您真是洪福齐天,我说我怎么看到这孩子就觉得亲呢,原来他就是老天派下来救您的啊!”馆陶喜极而泣,乱七八糟的喊道。

太医令魏瑾屁滚尿流而来,他并没有看到李瀚,赶紧跪下给太后诊脉,之后就惊愕的说道:“奇怪,太后往常脉象滞沉,怎么今天完全见好了?脉象通透清澈,毫无凝滞,太怪了!”

李瀚乖乖站在角落里,心里却气忿忿的想,魏瑾老爷子,这可是我从现代带来的救命药,能不见效吗?唉,冲动害死人啊,显摆一下容易,可吃一粒就少一粒,一下子少了十粒,肉疼啊!

馆陶更洋洋得yì

了,开口说道:“行了行了,靠你们这些老梆子,哪里治得好我母亲的病,这是我儿李瀚用仙丹才让太后转危为安的。”

李瀚对魏老爷子印象不错,赶紧站出来躬身施礼说道:“小子李瀚见过太医令,您老好吗?”

魏瑾满脸的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这个小先生,若是你救了太后,老夫就不奇怪了,只是你为何又……”

李瀚知dào

老先生在诧异他为何又成了长公主的儿子,苦笑着刚想解释,恰好皇帝刘启听到人奏报,也满脸惶急火速赶来,看到太后已经转危为安,登时松了口气,挥手让魏瑾退下。

魏瑾冲李瀚笑笑先走了,太后果真视力极差,眯着眼看了半晌才皱着眉头问道:“瀚儿?就是这个孩子吗?怎么回事?”

馆陶脸上有光,当着皇帝跟太后,眉飞色舞的说了李瀚如何精通诸般技巧,还医术高超,是她珍惜人才,又可怜这孩子是个没有父亲的孤儿,大发善心认作义子,如何带进宫想让皇帝太后许可,可巧就救了太后,一个劲的说是天命使然。

太后这阵子越发觉得胸口舒服,心情就好起来,慈爱的说道:“孩子,你这仙丹是海外得来的?这东西如此珍贵,你如何就舍得给我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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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小李出差,更新无法保证按时,也许每天更一次,一次两章,尽可能不停更,亲们见谅哦!

第三十九章 皇家认可的干儿子

李瀚具备一个成年人的完整思维,怎么不明白该如何说话,赶紧乖巧的说道:“太后您是大汉朝的根本,再珍贵的仙丹也抵不上您的平安重yào

,这点瀚儿是懂的。”

“哎呀,真是好乖的孩子,怪不得馆陶喜欢你,本宫也喜欢。”窦太后开心的说道:“既然如此,本宫就认下你这个外孙了。”

刘启刚刚听到梁王顶撞太后导致太后昏厥,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现在看一切平安,心里很是舒畅,颔首笑道:“李瀚,你今天救了太后立了大功,朕也认下你这个外甥,看样子你跟荣儿年龄相当,没想到经lì

如此丰富。”

李瀚赶紧说道:“小子在民间长大,容易接触到三教九流各色人等,也喜欢看诸般杂书,加上幼年遇到师父,也传授了一些秘技,加上家父世代行医,家学渊源,故而懂一些浅薄技巧,不值得皇上夸奖。”

刘启很喜欢李瀚的朴实憨厚(……),微笑着说道:“你立了大功,想得到什么赏赐呢?”

“禀皇上,小子随母亲进宫,原本就是给太后问安,能够机缘巧合帮了太后,乃是太后自己的福缘深厚,小子可不敢居功邀赏。”李瀚越发谦逊。

李瀚越是不要赏赐,刘启越是喜欢他,刚刚听到馆陶介shào

说他居住在霸城郊外,开口便说道:“虽然你不要封赏,但朕收了你这个外甥,总要给一些见面礼的吧?这样吧,你既然居住霸上,朕就把长门亭赏赐与你,作为你的庄子吧。”

李瀚心里一阵狂喜,他家庄园就位于长门,这个居民点类似于现代社会的一个自然村,大约有居民八十多户,这也就罢了,关键是有地呀,汉代地广人稀,一个自然村就地方很大了,他目前发展最缺乏的就是土地资源,乍然间多了几十平方公里的土地,发展起来岂不是得心应手?

心花怒放的李瀚,恨不得扑上去抱住这个皇帝舅舅亲一大口,这下有了庄子,皇帝也承认了自己的存zài

,再也不需yào

靠长公主府当小狐狸,终于能够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啊!

李瀚按捺下满腔欢喜,中规中矩的磕下头,恭恭敬敬的说道:“孩儿李瀚多谢皇帝陛下赏赐,祝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祝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大殿里一下子寂静无声,李瀚不明所以然,也不敢抬头看,他哪里知dào

他这从电视剧里看来的颂词,在汉朝还没人说过,窦太后跟景帝馆陶都听愣了,之后三个大人就一起爆fā

出一阵开心的大笑,觉得这个孩子还真是个新鲜可爱的吉祥物。

正在这时,大殿里又走来母子二人,女的是一个宫装美人,拉着一个六七岁摸样的男孩子,跪下请安后李瀚才知dào

这位美女就是心机深沉,运筹帷幄,硬生生替儿子创造出一个不可能皇位的伟大母亲---王美人王娡。

那孩子,就是历史上创造了无数个第一,集暴君与明君于一身的汉武帝刘彻。

但此刻的刘彻刘彘儿,却丝毫没有半点能当皇帝的预兆,他虎头虎脑的倒是挺可爱,一双眼紧盯着陌生人李瀚,好奇这是谁。

汉景帝刘启亲昵的说道:“彘儿,这个是你姑姑收的义子李瀚,他贡献出海外仙丹救了太后,以后你们可以亲近亲近。”

刘彻眼神一亮,拉住李瀚就问道:“海外仙丹?吃了能长生不老吗?给我看看。”

李瀚心里暗叹一个人真是三岁看老,刘彻晚年迷信方外术士,痴迷所谓的仙丹,看起来幼年就有征兆啊!猛一转念,他就考lǜ

到一个必然,那就是刘彻看到这瓶药肯定就要不回来了,既然如此,人情不如做给太后,这小子虽然日后是皇帝,现下还使不上,可不能让他把好东西糟蹋了。

打定主意,李瀚掏出那瓶药说道:“这仙丹主要就是治疗心疾,并不能长生不老,我正想把这瓶丹药全部敬献给太后以备不时之需,现在就请胶东王送给太后吧。”

果然刘彻眼神里都是不舍,紧盯着那小瓶子,恨不能装进自己口袋里,但还是送给太后说道:“皇祖母,给您。”

王娡的心眼子起码有一万个,看大家都看重李瀚,赶紧招手叫到跟前,从腰间接下一个玉佩系在他腰间说道:“好孩子,看你的样子比彘儿大些,以后要多带带弟弟。”

李瀚生平最佩服那些白手起家的智慧者,王娡正是这种人,他赶紧尊敬的说道:“谢谢娘娘赏赐,孩儿虽蒙皇上、太后和母亲抬爱承认了身份,但说到底还是一介平民,以后一定小心伺候胶东王。”

这几句话可就厉害了,让刘启一下子对李瀚刮目相看,他刚刚的封赏可不是心血来潮,更不是神经短路,作为汉朝皇帝里面数得着心机深沉的主儿,这位爷做每件事都有深远的意义。

刚刚听到报gào

,乃是弟弟刘武为争储位气昏了太后,而传位给弟弟,的确是刘启曾经亲口答yīng

过太后,后来却又反悔立儿子为太子,所以这件事他心里对太后有愧。

李瀚救了太后,他通过破格封赏李瀚,一则进一步施恩于皇姐馆陶,拉一个同盟,二则也是向太后表示一个态度,三则李瀚是个无根无靠的野孩子,封赏一个庄子也无足紧要。

但是李瀚那进退有节的表现,有条有理的语言,都让刘启对这个孩子产生了好感,心想若是能够好好培养,日后给儿子做个好助手也是不错的。

太后乃是姜桂之性老尔弥辣,儿子的心思她心知肚明,心里哀叹小儿子的心愿看来难以达成了,今天的计策截至目前已经宣告失败,只好叫过李瀚询问仙丹的服用方法。

李瀚说道:“太后,这丹药仅仅是应急之用,但凡是心慌气短含三五粒就能见效,但并不治本。您的病并不严重,我有九成把握能够把您的心疾根除,您若信任孩儿,回去后我会调配药物给您系统治疗,相信三个月左右您就完全好了。”

李瀚这番话再次语惊四座,太后的心疾已经多年,任是多有名望的大夫,也不敢断言能根治啊!

刘启激动地拉住李瀚的手问道:“瀚儿,你说此话当真?太后的身体可不容儿戏,你确定你敢用药?”

李瀚沉稳的平视着皇帝,点头说道:“是的皇上,您若不放心,可等我配好药物后,让太医令验证,他同意后再让太后服用可好?”

这下子,大家都相信了,刘启对待母亲极为孝敬,否则也不会连母亲提出让他传位给弟弟那么离谱的要求都没有拒绝,听到能治好母亲的病,开心不已,连连夸奖李瀚。

这好时机若是不抓住要好处,那简直是要遭雷劈,李瀚赶紧说道:“皇上,孩儿有心在长安城内开一家商铺,但是苦于没有住宅,每日来往与霸上和城内十分辛苦,是否请皇上赏赐一处住宅,孩儿也好安静调配药物,早日治好太后的疾病。”

这次太后亲自发话了:“瀚儿此言合理,我做主了,前吴王刘濞被诛杀后,他在京的宅院一直空闲,就赏赐给瀚儿居住,估计有些残破,让内府拨些钱给好好修修。”

吴王死后,他的宅院里诸多亲眷仆妇一夜间被封门清除,血腥味月余未消,别的勋贵嫌晦气没人要,根本就闲置浪费,没想到太后赏给了李瀚,景帝钦佩的看看母亲,马上就答允了。

从宫里出来时,走之前还是不尴不尬干儿子的李瀚,已经成了大汉朝皇帝都认可的长公主义子,还有了小小的一块封地。

在马车上,馆陶就气哼哼骂道:“瀚儿你个小王八蛋,为什么要宅子自己居住?难道我那么大的长公主府没你住的地方不成?”

李瀚生恐这头女霸王龙硬是不肯放人,他的计划就不能实现了,赶紧满脸谄媚的说道:“母亲,您怎么糊涂了,咱们趁太后跟皇上开心,赶紧多要点好处在手里,孩儿的住处还不是母亲的,您随时可以过来住的,咱们母子也不用分开。”

馆陶一想是这个道理,用手指点点李瀚的额头说道:“你这个小狐狸,我真不知dào

你这脑袋里是不是装着一个老妖怪,怎么你说话都透着一股阴险呢?”

李瀚心说可不是吗,加上前生的二十八年,我都快四十了,跟您老人家差不多一般儿大,现在还得管您叫妈,我找谁说理去?却还是笑道:“母亲过奖了,孩儿年少识浅,一切都要靠母亲教导。”

吴王旧宅位于长安城偏西,位置非常幽静,汉代规定封王必须在封地生活,但是在京也有住处,以便他们回京的时候居住,吴王一向骄纵,府邸占地上百亩,这让在现代被房价压垮了脊梁的李瀚着实震撼了一把。

李瀚在市医院上班,一线大夫工资不低,可是上班五年了,却连一套八十平米房子的首付都没有攒够,女朋友变心直接与此有关,万没料想就靠一小瓶速效救心丸,换来这么大一处大宅院,人生啊!

第四十章 剖腹产

死人的宅子别人嫌晦气,李瀚可不嫌弃,他喜极而泣之后,领取了太后拨下来的专项维修资金,亲自指挥工匠把宅院彻底做了一次大整修。

为自己装修房子,李瀚肯定不会替太后省钱,基本上把大开大合的宅院变了个格局,前面一排原来吴王的住宅被他分割成小房间变成了下人房,左右两侧配房是厨房跟库房,中间一排原来内眷的房间改成了他的住处。

后面诺大的花园里,错落有致的小院子跟房屋到时候让家人住,留下一个湖泊种莲藕,其余假山花草统统除掉,全部整理成一块块平整的可耕地,半点风花雪月资质都没有的李瀚还是准bèi

种菜。

看着一院子仆人丫鬟,李瀚没有丝毫安全感,这些人不是太后送的就是皇帝送的还有王美人送的,更多的是馆陶干娘送的,说是伺候他,其实是监视他给太后配药的可能性更大些,他可不想活在一大帮监视器之下。

再说了,生活中连一个贴心人都木有,他觉得他也太惨了点,还是庄园那个人欢笑,马欢叫的家才叫家啊!

抽空回庄园去跟家里人说了城里发生的事情,在大家震撼的敬畏的艳羡的诸般眼神中,李瀚再次做出了决定,让家里人都安心准bèi

开商铺需yào

的商品,以及让岳父赶紧办理接手皇帝赐的庄子的各样手续,他带着魏猛魏铁去城里收拾房子并寻找合适的商铺,整理好了再回来接家人。

因为要给太后配药,李瀚把他从现代带来的珍贵背包让魏猛背着进城了。

李瀚在城里装修房子这些日子很自由,这天要去街上选择一些家具,就带着魏猛魏铁出门,馆陶派来的两个仆人尾巴般跟上来,李瀚也懒得理会。

汉朝的京城,经过文景二帝的治理,已经很有些繁荣的苗头了,各种店铺鳞次栉比,但是在李瀚的眼里,还是如同现代时期农村集市一样寒酸,随意走进几家店铺,看到家具器物统统粗劣不堪,他不禁暗叹还真是落后,看起来想要舒服,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李瀚既然要给太后制病,肯定胸有成竹,他早就看出太后就是血压有点高,心血管稍微有些堵塞,用些活血通络的中药材配合他带的药物,绝对能够治好,当然,这方子他可不打算告sù

给魏瑾,底牌泄了以后还混个屁呀。

走进一家医馆,李瀚准bèi

买一些优质的三七,谁知进门就看到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女孩子跪在地上哭泣,那大夫满脸不耐烦的样子正在驱赶。

“求求您了大夫,您去看看我娘吧,她已经快要死掉了,您若救活了她,我情愿给您做奴婢报答您……”小女孩哭泣着哀求。

大夫不屑的骂道:“小贱人,你都来八趟了,老夫说了绝对不给妇人接生,你赶紧滚!”

“可是,接生婆说我娘是横胎没法子,让我来请大夫的啊!”那女孩还是苦苦哀求。

大夫轻蔑的不屑一顾,看的李瀚气不打一处来,上前说道:“小妹妹,不求他了,走,你带我去你家,我救你妈妈。”

小女孩吓了一跳,屋里的人也都愣了,转瞬间,爆fā

出一阵大笑,大夫更是乐不可支的怪笑道:“你是哪家的小郎君,知dào

她母亲怎么了吗你就去救?那可是妇人生娃娃,你行吗?”

李瀚冷着脸没回答,仆人吼道:“放肆,这是我们长公主府的小少爷,他连太后的心疾都治得好,何况区区一妇人难产,少爷说能治就能治!”

这下子没人敢说话了,谁成想这孩子来头这么大。

李瀚心里暗爽,转瞬间就开始鄙视自己,以前看到靠家世耀武扬威的纨绔衙内都是强烈鄙视,怎么自己有了当纨绔的资格,居然也这么享shòu

呢?看来这人呐,想学坏太容易了。

这可不行,小爷是个好人,决不能成为陈须第二,慎之慎之!

那小女孩战战兢兢站起来,将信将疑的看着比自己没大多少的李瀚,迟疑的说道:“小哥哥,你真的能救我娘?”

李瀚点头道:“别耽误时间了,还是赶紧去看看你母亲吧。”

小女孩叹息一声,她父亲亡故,哥哥外出,母亲出事后,她跟两个姐姐分头求医,一整天了也没有结果,现在有人愿意帮忙,也只好试试了,就带着李瀚穿街走巷,一直到了一处荒僻的郊区,停留在一处破旧不堪的草棚子跟前。

李瀚随同小女孩跨进门槛,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臭味,这就说明产妇已经羊水破了,而且胎儿已经开始缺氧。

屋里很黑,好一阵子李瀚才看清正屋里是一张土炕,一个妇人面如金纸早已经昏厥,肚子高高鼓起,看样子正是难产导致的。

“娘,娘,醒醒啊娘,有人救你来了。”小女孩凄楚的叫着,无助的摇晃着母亲的手。

李瀚刚想走过去诊治,仆人死死拽住了他说道:“小少爷,这妇人没准已经死了,您可别沾染了晦气,回头小的无法向长公主交待,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李瀚猛地摔开那仆人,恼怒的骂道:“哪里轮到你管少爷的事情了,滚出去等着!”

两个仆人不敢违抗,退出去后商量了一下,一个人火速回去禀告长公主,另一个留下来听吩咐。

“你不是说有接生婆吗,去哪里了?”李瀚问道。

“王婆婆说我妈的情况她没法子,就走了……”

李瀚走到炕边就把耳朵贴在产妇的肚子上,这姿势把小女孩也吓呆了,她哪里知dào

这是在听胎心音,只是觉得这少年太怪了。

李瀚一番检查后面色冷峻,胎儿的确是横位,而且一只脚已经露出来,呈现出青紫色,所幸还有胎心音,但产妇已经没了力qì

,就只能手术了。

李瀚赶紧走到门口喊道:“猛子,你赶紧回家把我房间柜子里的那个大包拿过来,再带几个大些的仆妇来,蜡烛也带些,还有柔软的小棉被,越快越好。”

魏猛答yīng

一声,骑上马就飞快的回去了。

李瀚命令小女孩去烧些开水,看看这个四处透风的家,突然看到墙角的织机上,还有半匹尚未织好的白麻布,走过去抽出插在靴筒里的小刀,挥动几下把布匹割下来,看小女孩已经燃着火焰正在烧水,他就把布匹撕成几块放在锅里蒸。

很快魏猛驾着马车回来了,马车上跳下来四个仆妇,抬着李瀚的大包就涌进屋里。

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儿,屋里四处都点燃了蜡烛,光亮了许多,李瀚从包里掏出紧急手术包,已经没时间蒸煮消毒了,里面配用的有一瓶碘伏,就用碘伏擦拭了一遍,准bèi

剖腹产。

四个仆妇都瞪大眼张大嘴,按小少爷的吩咐扒光了产妇的衣服,用热水给擦洗了一遍。

一群人傻愣愣看着李瀚带上一个浅蓝色的东西堵住了嘴和鼻子,只露出一双眼睛,双手上戴上一双淡黄色的软套子,又用一种黄黄的东西擦拭了产妇的光肚皮,之后,把蒸好的白布围在肚皮上,留出一道缝隙,又打开一个布包,露出里面好多亮闪闪的奇形怪状的东西,都不知dào

他要干什么。

“你们准bèi

好包小孩的小棉被,靠后站些,等下不准大惊小怪,谁发出惊叫我把谁卖掉!”李瀚冷冷说道。

四个仆妇赶紧后退,李瀚此刻真是恨死自己十岁孩子的身材了,他不得不让人搬过来一张椅子站上去,拿起手术刀就开始手术。

产妇处于昏迷状态,李瀚没舍得用麻醉剂,第一刀下去,那女人猛地睁开眼,想要挣脱,可怜她已经挣扎了许久委实是没有力qì

了,对疼痛也有些麻木,有气无力的说道:“你要干嘛?”

李瀚把那个小女孩忽略了,没成想她一直呆在一边紧盯着他的动作,当看到他一刀切开了母亲的肚子,她恐惧的差点尖叫,不,是恐惧的忘记了尖叫,听到母亲的声音,她才胆战心惊的说道:“娘,小少爷……是在救您,您忍忍……”

李瀚冷冰冰的透过口罩说道:“想保住你的孩子就要忍住疼痛,你行吗?”

产妇早就不抱活下去的希望了,李瀚戴着口罩,她也看不见居然是个孩子在救她,听到这话赶紧说道:“恩公赶紧救救我的孩子吧,我忍得住疼。”

李瀚接着有条不紊的打开筋膜层,肌肉层,腹膜层,迅速用止血钳止血,最后打开**,拎出来一个皮肤已经苍白,毫无反应的小男孩来。

屋里的人已经全体呆滞,谁见过一个人的肚子被剖开,硬生生把孩子拎出来的场面?别说李瀚警告过了,即便没有警告,这些吓傻的人也发不出叫喊了。

一群痴呆眼睁睁看着李瀚摘掉了口罩,又看到他一边拍打婴儿的屁股,一边按压婴儿的胸口,那孩子却还是没反应,后来,他居然嘴对嘴的冲孩子嘴里吹气,一次次吹,一次次按压胸口,还用一个带着尖针的小管子抽了一种水打进孩子胸口,然后接着吹。

第四十一章 一刀切出个大将军

终于,孩子发出了微弱的哭声,接着越哭声音越大,手脚也开始了舞动,看起来这条命是捡回来了。

李瀚把孩子递给一个仆妇,可她却如同面对妖怪一般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他眼睛一瞪骂道:“混账,赶紧接过去包起来,还让小爷自己包?”

“小少爷息怒,我来我来。”另一个机灵点的仆妇赶紧接过孩子,用带来的小棉被包裹好了。

李瀚站回手术台上开始关腹,他为了节省手术线,采用了新式手术法,大网膜不缝合,其他层面飞快的一层层缝合好了,到最后,产妇肚子上那个恐怖的大口子就变成了一条细细的疤痕。

此刻,李瀚并不知dào

,他在屋里人的眼睛里,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非人类了。

李瀚也不知dào

,他自告奋勇的来接生,引起了那医馆医生的好奇,带着一帮子看热闹的闲人尾随而来,在他手术期间,围在门口一直盯着偷看,到现在,那医生已经被颠覆的脸色死灰坐倒在地上,蛤蟆一般喘不上气来。

还有那个丢下产妇不管的接生婆,也闻风而来在角落里看着,现在,也已经成了一个白痴了。

结束手术后,跟上次在魏其侯府做完清宫术后一样,李瀚一下子觉得疲累不堪,刚刚手术期间,他凭借着医生的职业操守跟职业习惯,行云流水般进行完了手术,其实,这样高强度的手术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讲,劳动量无疑是过大了,这大手术可比清宫累多了,他一阵眩晕,一屁股坐倒在刚刚踩着的椅子上,眼前都是星星。

小女孩正紧盯着弟弟的襁褓掉眼泪,没看到李瀚的虚弱,她喃喃的说道:“娘说过,若生下男孩就叫卫青。弟弟,青儿,以后,你就叫卫青了。”

屋里很静,小女孩的声音就十分清晰,听的李瀚眼前的星星猛地变成了闪电,他内心疯狂的呐喊着:“神啊!不会这么巧吧?不会这么巧吧?”

紧张的盯着那个小女孩,李瀚眼睛里带着热切跟疯狂问道:“你叫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小女孩双膝跪地,用看神仙的眼神看着李瀚说道:“小少爷,我叫卫子夫。母亲叮嘱过若生男孩就取名卫青。您救了我母亲跟我弟弟,救了卫青啊!”

这时候换成李瀚痴呆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自穿越过来就倒霉催的自己,猛然间运气逆天到这种程度,长公主死气白咧要当干娘,一瓶速效救心丸换了一个庄子一栋宅子也就罢了,怎么随便学学雷锋做做好事,救一个产妇,也能一刀切出个大将军?

还有,跪在地上这个瘦的跟一根绿豆芽一样的毛丫头,能是未来风情万种,颠覆了帝王刘彻的心,宠冠**的皇后卫子夫?

靠靠靠,老天爷,你打个炸雷下来,让我感受一下被雷劈的滋味吧!这也太雷人了啊,活生生把老子雷的外焦里嫩啊!

就在李瀚发傻的时候,门口一阵喧哗,一个太监叫道:“馆陶长公主驾到,闲人闪避!”

随即,馆陶公主扯着阿娇,环佩叮当走进屋里,看到这震撼的一幕,她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李瀚,你是个小妖怪!”

李瀚还没从一刀切出来个大将军,皇后跪在地上对他感激涕零的震撼中醒过来,猛地听到馆陶发疯的叫喊,呆滞的抬起头,呆滞的笑着说道:“呵呵,娘啊,咱们发达了!”

馆陶从宫里回到家里,原本一肚子气,正打鸡骂狗的发泄呢,听仆人禀报说小少爷去给一个贫民产妇接生去了,她更气的一佛出世二佛涅槃,怒冲冲上车杀了过来。

谁知没进门馆陶就听到门口议论纷纷,说小少爷一定是个神仙弟子,能剖开产妇肚子把一个已经死掉的小男孩取出来,对着死孩子的嘴吹了一阵子仙气,那孩子就还阳了。还用针线把产妇肚子上切开的大口子缝衣服般缝好,那产妇就也活了云云。

强忍着震撼走进来,馆陶就看到床上躺着的妇人肚子上老大一道疤痕,还留着针线缝合的痕迹,而李瀚满头大汗的呆坐在椅子上,上次虽然她听说李瀚动手术救活了秦蕙娘,那毕竟是听说,现在亲眼目睹,当即就发狂了。

听到李瀚没头没脑的话,馆陶一把把他揪起来,又被他那双沾满了血迹的手套吓了一跳,惊叫着说道:“发达你个头啊,你赶紧洗干净跟我回家!”

李瀚这会子休息过来了,让馆陶等他片刻,赶紧站起来,用蒸过的白布做了一个敷料掩盖住创口,没舍得用胶布,用白布条把敷料绑在产妇肚子上。

弄好了之后又清洗收拾了手术器械,认真的打包好,即便是一次性使用的乳胶手套跟注射器都不舍的丢弃,统统洗干净装进大包里。

整个过程馆陶跟仆妇们都瞪大眼睛看着,现在,馆陶不敢用看儿子的眼神看李瀚了,在她看来,李瀚的行为跟那些东西的确都是尘世上不曾有的,除了神仙手段,真的无法解释。

李瀚仔细的把大包的蝎子扣刚打好,馆陶就急急的吩咐道:“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小少爷的东西抬回马车上!”

李瀚苦笑一声,得,终于被惦记上了,看起来回去后这东西是谁的就难说了。

李瀚叫过卫子夫说道:“卫姑娘,你母亲这几日不能吃固体食物,前12个时辰什么都别吃,等她肠道通气了可以喂一些流质。另外,她醒了刀口会很疼,让她忍着点,明天我来给她消炎。”

叮嘱完李瀚就要走,没想到卫子夫跪行几步拽住他的裤子,哀哀的说道:“恩公,少爷,您说的我没听懂呀,什么叫肠道通气?什么饭食叫流质?到哪里能买到?”

李瀚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痛苦的**道:“OMG!居然忘了是跟老祖宗说话!”

馆陶也听的一头雾水,可是李瀚最后一句话她倒是听懂了,一个大巴掌拍在李瀚脑门上,冷冷的说道:“这小丫头片子是你哪门子老祖宗,你这孩子累傻了吧?小贱人,听不懂就罢了,快放开小少爷。”

李瀚可不敢怠慢地上跪的这位姑奶奶,这可是牛人一枚,日后说不定还得靠人家罩着呢,现在低调一点,等于是感情投资吧。

和蔼可亲的搀扶起卫子夫,李瀚温柔的说道:“是我疏忽了,我告sù

你,等你母亲放屁了,你才可以弄一些稀饭给她吃,流质就是稀饭的意思,小米粥也行,大米粥也行,面汤也行。”

这下子卫子夫听懂了,但是“放屁”两个字却又给李瀚换来馆陶的一个大巴掌。

看着嘱咐完了,馆陶气哼哼一把拽起干儿子,二话不说出门就走。

李瀚兀自回头冲卫子夫和善的笑,让小姑娘感动的珠泪盈盈。

被拽上马车,李瀚的一只手一路上都被馆陶死死攥住,好似她一放手,他就会人间蒸发一样,却也没逼问他什么,累惨的李瀚很快就歪倒在馆陶那舒适到极点的怀抱里睡着了。

馆陶温柔的搂着李瀚,胸臆间都是柔情,她在感谢上苍送了一个神仙孩子给她。有了一个能够生死人肉白骨的神仙儿子,以后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啊!

馆陶痴迷的看着李瀚清秀的脸,如同在看一件绝世奇珍。她一贯是一个很珍惜宝贝的人,她决定要死死地把这个“宝贝”抓在手心,谁抢都不给,皇上弟弟抢也不给,太后母亲抢也不给!

当然,可以有偿的让弟弟跟母亲使用“宝贝”的神仙手段,而这一切资本的根源则仅仅属于她自己,馆陶长公主刘嫖!

至于李瀚的亲娘李婉,哼,有了她这几日秘密调查到的内情,那个民妇更没有资格跟她长公主抢儿子了!

馆陶也决定了,今后要用浓到化不开的母爱来感化这孩子,必须让他死心塌地的依赖她,把她当亲娘来孝敬跟顺从,决不能抱着儿戏的心态,用看待摇钱树的态度对待他了。

小神仙啊!被谁听到都是要眼红的啊!老娘有了他,栗妃你个猪头,在老娘面前拽的二五八万的,让老娘热脸贴了你的冷屁股,哼,以后,你等着跪着求老娘吧!

李瀚并不知dào

他已经成了馆陶公主的心头肉,并且因为他的神奇手段,把馆陶今天在宫里遭到栗妃冷落的恶气也给消除掉了,他一直在舒服的睡觉,到了府里馆陶也没舍得叫醒他,让人把他抱到床上继xù

睡。

那床,是馆陶的床。

美美一觉,李瀚朦胧醒来,就觉得状况十分的诡异,他觉得自己枕在一条柔软的胳膊上,鼻子里嗅到的是温暖的肉香味,还有,脸蛋居然紧贴着一个美好的沟壑,那滑腻的触觉让他觉得十分的要命!

猛地睁开眼,屋里点燃着两盏红纱灯笼,李瀚看到的就是两个雪白的半圆,他诧异的瞪大眼,才发xiàn

自己被馆陶紧紧抱在怀里,睡在一张豪华的雕花大床上。

第四十二章 来历泄底了!

李瀚再次不由自主的邪恶了,身体不听他使唤般的主动紧紧贴上那一片温软,胯下一紧,没长毛的小鸟居然立正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酥*麻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就惊醒了馆陶。

“儿子你醒了?”

“儿子”两个字让李瀚一阵颓丧,身份被提醒,那就不能继xù

邪恶了,否则那就是乱伦啊,要装进猪笼沉塘的,太划不来了。

“嗯,我醒了母亲。”李瀚赶紧无辜的说道:“母亲,我怎么会睡在您这里?这也太亵渎您了,我这就回我房间睡去。”

馆陶慈爱极了,抱着李瀚说道:“傻儿子,你我是母子呀,同床睡觉有何不可,你怎么会想到‘亵渎’呢,我可是把你当亲儿子,你我没有贵贱之分。”

李瀚认真的说道:“那是母亲抬爱儿子,其实儿子还是个草民,怎可忘记了本分。”

馆陶突然满脸狡狯,冷笑一声说道:“瀚儿,说到你的来历,现在就咱们母子二人,你可以告sù

娘真话了吧?我可不相信李婉那个寡*妇能养出你这样神仙般的儿子,所以我派人带着你的画像去洛阳调查过,那里的人认识季浩跟李婉的不少,可是,却没有人认为你是他们的儿子,人人都说李婉的儿子从小就发黄羸弱,哪有你这般高大健壮。”

李瀚被馆陶这个炸雷炸的心慌意乱,脑子一时短路,开口便说道:“我从我的世界飞来的啊,然后白光一闪,我就什么都不知dào

了,醒来就在我母亲马车上了。”

馆陶暂时顾不得追究李瀚为何依附李婉骗她了,一声惊呼道:“哇!我就知dào

!我就知dào

你一定是神仙下凡!那李婉哪里配当你的娘!儿子,你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人都能飞吗?都能起死回生吗?”

李瀚无语极了,也后悔极了,怎么就顺嘴说出真话了呢?而且他也万万没想到馆陶居然如此狡猾,还暗中派人调查他,并且这么容易就查到真相了,这可该怎么办呢?

唉唉!今天的手段过于骇人听闻,若是不解释通顺让馆陶相信的话,也许明天就会被当成妖精活活烧死,李瀚只好说道:“我的世界的确是人人都能飞,不过要靠一种能飞的工具。至于起死回生的本事并不是人人都有,是专业从事这一个行业的人才会,跟咱们这个时代分各行各业一样,只有大夫会治病救人,不过我们的手段跟现在的大夫略有不同罢了。”

李瀚说的都是实话,大家都可以坐飞机飞,西医治病救人跟古代中医略有不同。

但是听在馆陶耳朵里,那可货真价实是个神仙世界了啊,她一厢情愿的把李瀚的话脑补了一下。于是乎,李瀚本意中的飞机就成了她想象中的飞剑一类,至于治病救人,就被她美化成可以生死人肉白骨了。

“儿子,你那个大包里除了你今天用的东西,还有什么东西是你从你的世界带来的?都有什么作用啊?”馆陶终于问到了重点。

李瀚心里一紧,那大包可是他跟现代世界唯一的联系,也是他在这个陌生的时代赖以生存的唯一资本,可不能就这样送给馆陶。

神mì

的,慎重的,甚至是用可怕的眼神看着馆陶,李瀚绝对认真的说道:“母亲,那里面的东西并不珍贵,在我的世界里就是寻常之物。但是,咱们的世界并不适合,凡人用了会有生命危险,没有我的许可您别随便动,若是发生了意wài

,儿子可万死莫赎。”

馆陶忙不迭的点头道:“儿子你放心,娘不动娘不动,只要你留在娘身边就成,那东西都是神仙物事,凡人当然动用不得。”

李瀚放心的说道:“是的母亲,明天儿子就回我的住处开始给太后配药,您就可以送给太后尽孝了。”

馆陶神经过敏的说道:“瀚儿,你为何非要离开长公主府自己住呢?你若是想清静,若是不愿意别人看到你配药,娘可以命令任何人不许出入你的院子呀。”

李瀚认真的说道:“母亲,您觉得孩儿独自安身立命之后,能不能很快成为大汉朝的显赫人物?”

馆陶确定的点头道:“一定能!”

“是啊母亲,若是儿子日后显赫了,说不定皇上或者其他人会忌惮咱们母子一起显贵会威胁到谁,到时候反倒不好。儿子自己住,表面上跟母亲有所远离,但内心跟母亲是一体的,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馆陶听着如此老辣的话从一个小孩子嘴里说出来,不由得有些毛骨悚然,几乎要怀疑这孩子被一个老妖怪附体了,可她在坚信李瀚来自神仙世界后,已经对他的能力有了一种盲目的认可,也就不觉得他心机如此之深有什么不对劲了。

“那好吧,儿子,你可要记住你的话,一定要跟娘心连心呀。”

李瀚也不是铁石心肠,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已经发xiàn

馆陶其实并不坏,就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女人罢了,性格极其率真,若是加以正确引导,肯定是一个好人。

最重yào

的,是李瀚明白他来到汉朝举目无亲,家里的一大票亲人也都是因为给了他关爱而认下的,既然这个女人也给了他一腔母爱,多一个亲人对他来讲已经习惯了。只是在他内心深处,始终是把馆陶当成合zuò

对象的,打死他也无法萌生对李婉那种毫不掺假的母子亲情。

“母亲放心,孩儿在这里的一生一世,都会把您当亲人看待。”

馆陶终于放心了,慈爱的紧紧把李瀚搂在怀里,还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亲,刚让李瀚找到那浑身发热神经发麻的感觉,她就继xù

发扬煞风景的良好品质开口说道:“瀚儿,既然你跟李婉毫无关系,以后就不要理睬他们了,若是你于心不忍,给些钱把她们打发了算了。”

李瀚心里一凛,挣脱出馆陶的怀抱,坐起来正色说道:“母亲,我能把您当亲人,是因为您给了我亲人般的疼爱,李婉也是一样,我飞到这个世界上,孤苦伶仃举目无亲,若非她救了我,也许我早就冻死饿死在那荒僻的山谷里了。所以此生此世,她就是我李瀚的亲娘,季家人是我娘的亲人也就是我的亲人,我同样要管,还有我岳父一家,更是我必须负责的亲人,您若是勉强我跟他们决绝,或者是背着我做伤害他们的事情,那咱们的母子关系可就无法保全了!”

馆陶没想到李瀚如此重情义,又是如此看重那一堆在她眼里完全不想干的人,虽然十分生气李瀚最后跟他说的话已经玉带威胁,却还是强笑着说道:“你如此重情义娘也很高兴,既如此就罢了,那就随你吧。”

李瀚这才放松了脸部表情,说了句:“多谢母亲理解,孩儿还请母亲发誓不可以把我不是李婉亲儿子的秘密说出去,否则孩儿会被人当成妖孽的,那样,对咱们谁都不好。”

馆陶当然明白这个道理,立kè

答yīng

,李瀚才放心了。

第二天,李瀚带着自己的行李回到长安李宅不久,就听到仆人禀报说有人要投靠进来为奴,他刚皱着眉头想拒绝,仆人又加了一句:“就是小少爷您昨天拯救的妇人一家子。”

这下子李瀚不敢怠慢了,他亲自迎到大门口,看到一辆马车停在门口,马车跟前站着一个憨厚老实的少年人,两个略微大些的小姑娘,还有孱弱消瘦的卫子夫。

“草民卫大,叩谢小少爷搭救母亲弟弟之恩!草民全家愿世代为奴报答候爷恩德,求少爷收留!”少年人赶紧拉着妹妹们跪下说道。

李瀚赶紧搀扶起他们,心里为难的厉害,也混乱的利害,在他的记忆里,事情不该是这样的啊!

卫子夫的母亲应该在平阳侯府当厨娘,跟老卫生了一男三女没错,老公死了后还在侯府,跟一个姓郑的管家私通怀的卫青,日后一家子应该一直在平阳侯府,卫青被送回郑家放羊受不了也投奔母亲,然后等待刘彻扫墓回来,在平阳公主府上发xiàn

卫子夫才对,怎么会一家子卖身为奴成他李瀚的下人呢?还是世代为奴这种?

那就是说皇后卫子夫、大将军卫青乃至霍去病的娘,以及他们的子子孙孙,统统都是他李瀚的奴才,这不符合历史啊!

居家投奔李瀚,是卫子夫的主意。

昨天李瀚走后,卫子夫两个也去找医生但没有收获的姐姐,跟恰好回家的大哥听到了过程,一个个目瞪口呆。

卫子夫虽然小,却是最聪慧的一个,她眼看馆陶拉着李瀚而去时的凶狠,知dào

即便是小少爷心善,恐怕长公主也不会放少爷出来继xù

医治母亲了。反正现在这个家的状况,兄妹几个也是给人为奴赖以生存,与其如此,还不如赌一赌李瀚的善心,到李家去当奴婢,还能救活母亲。

看小少爷一脸为难,卫子夫流着泪说道:“少爷,奴婢知dào

我们一家老弱妇孺,难以给少爷担当大任,但是,我们有一腔忠心,哪怕为您去死都不会皱一皱眉头,恳求您收留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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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牛翻天的家奴

李瀚听着卫子夫说的如此可怜,心一横,心想老子过来后发xiàn

违背历史的事情还少吗?若不是阴差阳错穿越到这里,卫青必然会没出世就跟他娘一起死去,历史上哪里还会有这个大将军?想不通的事情暂时不想了,这样的奴才的确是千金难买,忠心绝对不需yào

怀疑不说,一个个的历史身份都牛翻天了,那就收下吧。

“卫大,还有三位姑娘,既然你们诚心来投靠,我就收下你们了。”李瀚说道:“不过不需yào

卖身契约,你们是自由的,在这里工作我给你们发工钱,啥时候想离开随时可以走人,现在你们先进去安顿下吧,正好等下就该给你母亲用药了。”

卫大感激不尽的连连磕头,说只要有一口饭吃就行,工钱是不敢要的,卫子夫也满面喜色,知dào

一家子得救了。

在仆人房间给这一家子安顿好了,李瀚看看卫氏情况还算不错,没有严重的高烧,这就说明昨天的手术消毒措施还算妥当,没有引发感染,还是不舍的多用抗生素,心想反正古人没有抗药性,注意观察也就是了。

处理好卫氏的事情,李瀚回到自己房间,卫子夫也跟了过来,跪在地上用依赖主子的小狗般的眼神看着他。

李瀚这个熟知历史的人,骨子里带着一种无法摆脱的奴性,明知这女孩日后贵为皇后,心里对她分外另眼相看,看她那么低声下气,和蔼的微笑着说道:“子夫,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咱们家没有那么多上下尊卑的臭规矩,你不用战战兢兢的动不动就跪下,小爷不喜欢。”

穷人的孩子早熟,卫子夫什么都懂,却把李瀚这句话给曲解了,在她心里,“咱们是一家人”这种话是少爷给她的一种暗示,那就是她一定会是少爷的人,这是她内心深处求之不得并认为理所当然的,立kè

就羞红了脸答yīng

了一声站了起来。

“去把你哥哥叫来。”李瀚吩咐道。

卫大进来跪下了,李瀚说道:“起来说话。”

卫大赶紧站起来,诚惶诚恐的看着李瀚。

“卫大,说说你们兄妹的情况。”

“回少爷,小人大名卫长君,今年19岁,大妹卫君孺14岁,二妹卫少儿10岁,三妹卫子夫八岁,幼弟卫青尚在襁褓。”

“你会干些什么?”

“小人曾经读过几年书,以前在一家商铺做学徒,后来觉得赚钱太少,就给商队赶马去了。”

李瀚惊喜的说道:“你识字?这可太好了,你会管账吗?”

“小人以前总是替商铺打理账目,简单的还是可以的。”卫大说道。

“好吧,今后咱们这个家的管家就是你了!”

“啊?这小人万万不敢当……”卫大又跪下了。

李瀚皱着眉头说道:“老卫,我最讨厌别人天天下跪,在外面装装样子可以了,在咱们家不兴这一套。”

卫大惊喜不已,没想到少爷如此看重,收留他们一家不说,还让他担任管家,这才是天降鸿福了,不自禁的又想磕头。

卫子夫看得出少爷说讨厌磕头不是虚言,赶紧拉住哥哥说道:“哥,既然少爷看重我们,咱们就死心塌地替少爷办好差事就是,不必再说什么感激话了。”

卫大很憨厚,真的挠挠头没说话。

李瀚召集了全家的仆人,站在台阶上威风凛凛的说道:“无论你们都是谁推荐来伺候我的,都给我听好了,以后卫大就是我们家里的管家,卫家大姑娘是内宅的管事,一切事务都要听他们的安排,过些日子咱们家里其他主子们都会搬过来,到时候再统一分配各自的工作。

你们谁要敢依仗自身后台硬,看不起他们出身低微藐视他们,或者是违抗他们的管束,我立kè

把谁驱逐出去!当然,咱们家没那么多规矩,大家只要好好工作,跟着小爷我,就都会有福享的。”

李瀚还想着自己年纪小说话不好使,想用恩威并施的法子又打又拉,殊不知他的“神仙手段”已经被哄传的神乎其神,仆人们哪里敢不听他的,听他训话完毕,一起跪下指天发誓一定效忠小少爷。

这让李瀚很有几分小虚荣,开始觉得穿过来感觉挺不错的,前些时受的磨难也都挺值得,最起码这种威风在现代他可从没享shòu

过。

训话完毕,李瀚带着卫子夫回到房间,开始给太后配药。他的第一个治疗方针是活血通络,就用三七为主,辅以西洋参补气以免血流加快引起太后眩晕,但没有买到西洋参,就只能用少量人参替代。

另外考lǜ

到太后饮食油腻不利于治疗,李瀚加了山楂,还另外加了丹参等几样辅助性的中药,谅来这个方子太医也挑不出毛病来。

配齐之后,李瀚把这几样药物打磨成粉混在一起后,拿出一瓶西药倒出来一些也打磨碎了放进去,又用蜂蜜调和搓成小丸子,大约2.5克一个,这就算大功告成了。

整个过程李瀚并没有背着卫子夫,而是指挥着她一起进行,小姑娘心灵手巧非常好使,大部分活都是她干的,李瀚只是技术性指导就可以了。

完工之后,李瀚得yì

洋洋的看着那一盒药丸子,脸上的表情十分得瑟。

卫子夫好奇的问道:“少爷,这药丸是给太后用的?可奴婢……”

“给我打住!”李瀚猛地说道:“以后说你自己就说‘我’,不必说奴婢,听着怪怪的。”

小姑娘抿嘴一笑果然改口了:“少爷,我看这些药材都是寻常之物,您加的人参也都是须末,太后用这药真的合适吗?”

李瀚大笑道:“放心吧,绝对合适。你家小爷我从不做亏本生意,一瓶仙丹换了一个庄子跟一座侯府,现在,就指望用这一盒药换来咱家的第一个大商铺了。”

卫子夫眼睛一亮问道:“真的吗?那少爷准bèi

开什么商铺?”

“李记大药房。”

“嗯,少爷有起死回生的神仙手段,咱家开医馆最合适不过了。”小丫头接受能力不错,很快就有了家庭观念。

李瀚事事顺风顺水却并没有得yì

忘形,自我膨胀到以为可以抛开馆陶了,他知dào

他目前的一切威风,其实还是馆陶带给他的,现在就抛弃合zuò

对象是为不智,馆陶给了他母爱他却背信弃义乃是违背人伦,这事情他做不出来。

馆陶正在接待一帮来庆贺她得到一个好儿子的贵夫人们,屋里熙熙攘攘的十分热闹,听到人通报说小少爷回府,登时笑逐颜开,做出母亲的派头来,命令李瀚即刻进来给各位婶婶伯娘阿姨们见礼,把亲娘的谱摆的十分大。

李瀚满足了馆陶的虚荣心,他做出一个乖顺儿子的模样,进门就跪下给母亲见礼,然后按照馆陶的指点,一个个的参见那些贵妇人。

那些妇人都听说了李瀚会起死回生的神仙手段,人人都有生老病死,跟这个小神仙搞好关系了,没准就是多了一条命啊,所以李瀚也不白跪下,不一会儿金珠玉贝的见面礼弄了一大堆。

“瀚儿,你不是忙着给太后配药,怎么回来了?”馆陶故yì

问道。

李瀚亲昵的依偎在馆陶身边,替她捏着肩膀说道:“回母亲的话,孩儿已经配好了这味‘养心护肝丸’,送来给母亲,请母亲送给太后服用吧。”

馆陶惊喜不已,这孩子太懂事了,她显摆心起,打开盒子,看着黑里发红又发亮的药丸子,听着其他贵妇们的啧啧赞叹,得瑟的说道:“诸位姐妹们,我们母子这就要进宫去给太后送药,不能陪你们咯。”

众位命妇们聪明的一一告辞,临行一个个把李瀚搂进怀里着实亲热,屡屡被软玉温香抱进怀,弄得他又是一脑子桃花瓣漫天飘舞,恨不能薅住时间赶紧飞转,长到能够不被女人当孩子搂进怀里。

终于上车,红头虾子一样的李瀚还没喘口气,又被馆陶一把搂进怀里,在他脸上大大的亲了一口说道:“好儿子,你真给为娘长脸了,看看那帮女人们,一个个嫉妒的眼睛发红,特别是我那个姐姐刘妩,仗着嫁了一个万户侯一向瞧不起我,今天你看到她的眼神没?哈哈哈,恨不得把你抢走啊!”

李瀚被众女“**”的难受极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在馆陶怀里频频点头表示赞同,幸亏馆陶一直沉浸在扬眉吐气的喜悦里,不曾注意到他的表情,就这样一路欢笑的抵达了皇宫。

馆陶公主的马车一进宫门,已经被各个贵人们的耳目们通报了出去,等她们抵达窦太**殿的时候,就看到很多人已经先到了,诸如薄皇后、栗妃、王美人,还有刘启的其他小老婆,都打着探望太后的名义,等着看李瀚这个小神仙。

馆陶带着李瀚进来,不免又是一番拜见,大家都对他十分喜欢,也十分好奇跟敬畏。

窦太后自从服用过那次“仙丹”之后,这几日胸口轻松,十分开心,看到李瀚更是亲热。

(注1:文帝庶出一女昌平公主,姓名不详,嫁于绛侯周勃嫡子周胜之,周勃是万户侯,馆陶公主嫁的堂邑侯仅仅食邑1800户,故而心有不满。文中用“刘妩”称呼昌平公主。)

(注2:史书上对卫子夫一家人的生卒年份不详,查阅很多资料后推测出如此年龄,如有误差请谅解。)

第四十四章 养心护肝丸

太后已经听人讲过李瀚救产妇的故事了,就代表所有好奇的贵妇们问道:“瀚儿,听说你曾经剖开一个已经死去的产妇的肚子,取了一个死婴出来,还用仙气使得他们母子还阳,可是真的?”

李瀚还不知dào

这件事已经被传成这个志怪故事的版本了,他赶紧说道:“禀太后,孩儿哪里有这等本事。这件事是这样的,那天孙儿去给您采购药材,看到一个小女孩苦苦哀求大夫救治她的母亲未果,孩儿一时萌生了恻隐之心出手相助。那母子二人只是昏厥并不是已经死了,孩儿就顺势用手术救活了她们,用的是异域的治疗法子,哪里是孩儿有什么仙气。”

太后颔首笑道:“呵呵,你这孩子倒是说得轻巧,我大汉朝从没听说过能够剖开人肚子的医治法子,还不是你的神仙手段。不过你既然不愿说也就罢了,反正我信任你是一个好孩子,你的本领越大越是我大汉朝的洪福啊。”

王美人最机灵,赶紧说道:“太后说的极是,瀚儿是姐姐的儿子,也就是咱们皇家的孩子,他本领越大,咱们皇家越是受惠,这原本就太后洪福齐天,这才引来瀚儿效忠我朝啊。”

李瀚谦卑的连连谦虚,紧接着说道:“太后,在母亲的鼎力相助之下,孙儿精心为您配好了药丸,母亲已经带来了,请太后通传太医过来验证药丸的效用,若是太医认可,太后就可以开始服用了。”

窦太后更是欢喜,居然说道:“既是你配的必然是好的,不必太医验证,我这就吃了吧。”

李瀚赶紧阻止道:“不不不,太后,您的身体关系着国之根本,孩儿可担不起责任,还是请太医验证一下吧。”

正在这时,一个太监叫道:“皇上驾到……”原来刘启下朝听到通报也赶来了。

一番繁文缛节之后,刘启坐下了拍板说道:“母亲,既然瀚儿提出想与太医共同验证一下药性,孩儿觉得也好。若是此方有奇效,也能让太医多学些本事,日后瀚儿不在京城时造福其他病人嘛。”

于是,太医令魏瑾走进来叩见了众位主子,之后才用古怪的目光看着李瀚。

李瀚躬身施礼说道:“小子李瀚拜见太医令,小子配了一剂药丸,取名为‘养心护肝丸’。主要功效是活血通络,疏散血管内堵塞的异物,同时化解轻微脂肪肝。请太医令查验药性,若有不妥,小子再调整药方。”

李瀚这番话一出口,不禁听傻了一屋子皇亲国戚,也听傻了太医令魏瑾,在汉朝哪里有血管,脂肪肝这样的概念,中医诊脉都是遵守望闻问切,凭借的是脉象浮沉,按照协理阴阳,调和正邪来达到治疗效果,具体的器官病变之类统统还未曾发xiàn

,李瀚已经说得够含蓄了,依旧超越了他们的认知。

魏瑾行医一辈子,对中医方面研究很透彻,偏偏听不懂面前站着这个半大小子的话,这种感觉上次在魏其侯府就有,分别的时候还相约去李家庄园探讨,后来宫里有个贵人患病,老爷子没空去,直到那天看到李瀚给太后治病。

“小先生刚刚提到活血通络老夫懂,可是你说的疏散血管内堵塞异物,又提到什么脂肪肝,这是什么道理?”老先生一边拿了一丸药细细品味一边问道。

李瀚那个汗呐,没想到跟古人沟通这么难,他总不能弄个人现场解剖一下讲述他的理念吧,只好绞尽脑汁的说道:“中医提到‘痛则不通’,太后经常胸闷、胸疼,就是因为血管里堵塞了异物,血流不畅导致的。至于脂肪肝……人有五脏六腑,其中肝为生之本源,太后唇色微微发暗,就表示肝功能不太好,这可以表现在她老人家失眠多梦,晨起口内发苦,吃油腻之物会觉得难受。”

魏瑾还没说话,太后已经接口说道:“哎呀,瀚儿说的很是啊,我这段时间的确睡不安稳,总做梦,早晨嘴里发苦,吃的油腻了点就一天腹内胀满,简直太对了啊!”

魏瑾也暗暗称奇,他已经品出这丸药的主要成分了,推敲一下配伍还是很合适的,分量也妥当,就是里面还有一种他无法分辨的成分,仿佛综合了所有药物的精粹却又超越出很多。

“小先生如此年轻,对医理就如此精通,真让老夫汗颜呐!”魏瑾说道:“这丸药配伍非常合理,也的确适合太后的病症,只是老夫有一点不明,还望小先生不吝赐教。”

看老爷子用尊敬的同行眼神看着自己,李瀚赶紧躬身说道:“小子不敢言赐教,老先生哪里不明白,咱们可以探讨。”

刘启一直没说话,心里却暗暗称奇,这个李瀚来历奇特,却又不骄不躁进退有度,真是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孩子,难道真是上天垂怜他一腔仁孝之心,派下来一个小神仙医治母亲的?若是如此,可要好好对待这个孩子,让他多留在大汉朝一段时间,也好更多的留下一些珍贵的神仙手段。

魏瑾提出了他琢磨不透的那种成分问题,李瀚佩服极了,行家就是行家啊,他的中药配伍一一被人家点出来,就剩下他带来的西药人家不明白,看起来不好糊弄。

“老先生,小子来自域外,那里有许多中土不曾有的药材,小子加的就是一味叫做‘阿司匹林’的药物。”李瀚决定点到为止不多解释。

“阿司匹林?”魏瑾一愣:“老夫痴长四十九岁,从未听到有这种药材,看起来真是来自域外了。”

刘启觉得已经足够了,他拿起一丸药塞进嘴里吃下去了,这原本是太监的事情,乃是试药试毒,作为孝子,他情愿亲自做这件事情。

皇帝亲自试药,太后服药就顺理成章了,大家看着太后吃下一个丸药,都纷纷恭喜太后心疾很快就能痊愈,一时之间,李瀚的关注度空前之高。

刘启看着李瀚面对众人夸赞,依旧是一副谦卑恭谨的样子,越发觉得这个孩子不简单,他开口说道:“李瀚献药有功,赏赐黄金一千斤。”

李瀚赶紧跪下说道:“皇上,瀚儿替太后治病乃是尽孝道,是作为晚辈理所应当的事情,您不必赏赐黄金,若是您有心提携瀚儿,就请准许瀚儿一个请求吧。”

刘启很满yì

李瀚的态度,和蔼地问他想干嘛,李瀚说道:“瀚儿来到京城,发xiàn

医馆药房大多小而简陋,所售药材也比较欠缺,孩儿有心改变一下京城居民的医疗水平,想开一家大药房,经营各种药材,也聘请大夫坐堂诊脉,恳请皇上恩准。”

汉朝人对待“大药房”的理解是存zài

误差的,他们想象不到在2014年的中国,那种超市般摆在货架上任人选用药物的商店才叫大药房,而是听到沾上“药”字,就自然而然理解为医馆了。

刘启大奇,上次李瀚要了宅子,当时说了想开商铺,他还以为要开寻常售卖货物的铺子,没想到这孩子居然怀着忧国忧民的慈悲心怀,要开医馆悬壶济世啊。

皇帝还没有开口,太后已经眼含热泪赞叹道:“瀚儿真是一个心怀仁义的好孩子,这个事情是个好事,咱们大汉朝就是要心系黎民,解民疾苦,瀚儿此举功德无量,皇儿应该支持。”

刘启说道:“当然要准,不但要准,我作为舅舅,还得支持外甥的善举。这样吧,刚才所说的黄金千斤还照样给你,作为你开办医馆的本金吧。”

李瀚瞬间福至心灵,他知dào

做生意打上皇家旗号就是金光闪闪的招牌板,馆陶因为太过交横跋扈,人缘似乎并不怎么样,仅靠她还是不行的,有了皇家参与,就等于多了一个大大的保护伞,其他勋贵们想挑衅都得掂量掂量,现在难得皇帝居然自称舅舅,就是说彻底把他当自己晚辈了,这机会当然要抓住。

“舅舅,孩儿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看李瀚如此会顺杆子爬,这就称皇上舅舅了,栗妃很明显的撇了撇嘴。

刘启笑问:“说吧。”

“大药房毕竟是买卖,既然舅舅投入黄金千斤作为启动资金,瀚儿想不如把商铺的股份给太子和胶东王一人一成,我母亲两成,余下六成算瀚儿自己的。当然,他们都不必派人参与经营,瀚儿会按时间送红利给他们的。”李瀚说道。

馆陶对这个儿子越来越佩服,这种拉拢的手段她都想不起来啊,两成的股份,惠而不费,就把两个皇子都给拉住了,这俩可是最炙手可热的皇子啊,将来一定有一个要当皇帝的,而她则是赔上女儿当投资的,两下一比,她就落了下乘。

王美人先笑盈盈说道:“哦呀呀,瀚儿真是一个好兄长,开商铺还记挂着弟弟,那我就替彘儿谢谢你了。”

栗妃却冷哼一声说道:“哼,胡闹!我儿刘荣乃是堂堂大汉太子,岂能沦为锱铢必较的商贩。长公主母子的好意心领,股份就不必了,我们荣儿不稀罕,免得为阿堵物玷污了尊贵。”

第四十五章 坑儿的极品娘

李瀚暗暗叹息,怪不得历史上评价栗妃是大汉朝第一个糊涂蛋,原来真的如此不明智,可怜的刘荣,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娘啊。

别人都是儿子坑爹坑妈,这极品女人反倒是个坑儿货色,若是在后世那个擅长恶搞的时代,没准就又能炒火一个新网络用语了,“坑儿”,啧啧啧,若是还在前世,小爷会是一个人才啊!

短暂的怀念前世过后,李瀚赶紧让自己满脸惶恐的说道:“栗娘娘责备的是,是瀚儿想当然了……那么,这个提议就此作罢。”

刘启冷冷的说道:“荣儿是大汉的太子,是朕的儿子,是瀚儿的表兄,也是大汉的子民,怎么就高人一等了?瀚儿开医馆乃是悬壶济世,是无上荣耀的事情,怎么就玷污了荣儿的尊贵?你作为皇宫内眷,就能完全代表太子做决定吗?”

栗妃不敢说话了,却明显带着满脸不服气,李瀚暗暗称奇,这种不识时务的女人能够在宫里存zài

,简直是不可思议。

刘启训斥完栗妃,吩咐内侍道:“去,把太子和胶东王都叫来。”

不一会儿,两个男孩子走了进来。

这是李瀚第一次看到刘荣,这孩子今年十四岁,看上去是一个秀秀气气的模样,眉宇间略微带着些骄横之态。这也不奇怪,有栗妃那样不知好歹的娘,不愁教不出不知dào

天高地厚的孩子来。

刘彻直接跑到李瀚面前拉住他的手笑道:“李瀚哥哥,你怎么不进宫找我玩?”

王美人可不傻,李瀚能起死回生的神仙手段已经传遍京城,若是他的医馆开张,那生意肯定是日进斗金,可别小看一成股份,说不定就能成为刘彻日后去封地后最大的经济来源。而且李瀚看起来就不是池中之物,儿子靠上这个表哥,绝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薄皇后九月份已经被废,目前宫中以栗妃为尊,栗妃反对王娡也不敢出声,她刚刚一直在担忧,生恐因为栗妃的混蛋话,让到手的一成股份落空。

看到儿子跟李瀚亲昵,王娡笑眯眯说道:“彘儿啊,你表哥忙着给太后配药,所以不得空找你玩,但有了好事,你表哥可没有忘了你哦。他要开办京城最大的医馆,还给了你跟太子一人一成股份呢!栗娘娘觉得太子那份她不想要,娘可不这么想,早就替你答yīng

下了,你还不谢谢你表哥。”

刘彻虽然才六岁,但也是绝顶聪明,孩子都天生好奇心,一听就兴奋地说道:“真的吗表哥?这就是说,以后那医馆我也算老板?太好了太好了,我要我要!”

李瀚点头说道:“是真的小王爷,你也是老板。”

刘启对刘荣说道:“荣儿,你母亲觉得商家是锱铢必较的下贱人,不接受李瀚送给你的股份,你自己觉得呢?”

刘荣畏惧的看看父亲,又偷眼看看母亲,再看看欢呼雀跃的刘彻,到底没有糊涂到家,咬咬牙奓着胆子说道:“父皇,太傅教导儿臣,士农工商都是国之根本,商家乃是供养民众物质的人,儿臣不觉得他们下贱。难得表弟顾念儿臣,这股份孩儿收下吧。”

刘启欣慰的笑了,刘荣松口气知dào

自己选择对了,也不敢看母亲的脸色,转脸对李瀚笑道:“多谢表弟美意,刘荣无功受禄,生受你了。”

李瀚对刘荣登时萌生了好感,躬身说道:“太子客气了,李瀚作为草民也好,作为表弟也好,都有效忠皇室,效忠太子跟胶东王的义务,更何况舅舅还投资了黄金千斤呢。”

这件事到目前达到了完美的效果,除了栗妃觉得被当众驳了面子,这会子兀自气咻咻的之外,其他人都是一脸的皆大欢喜。

出宫的时候,马车上多了一千斤黄金,还多了一个硬要跟来,而王娡求之不得塞上马车的刘彻。

馆陶喜滋滋问道:“瀚儿,你准bèi

把医馆开在哪里?选好地点母亲帮你清理。”

李瀚从馆陶的话里听出她打定主意强取豪夺,头皮一麻,赶紧说道:“咱们的大药房不必开在繁华之处,孩儿住处附近十分空旷,现在有了资金,我想把周围的空地全部买下来,除了建造大药房,还有许多配套的设施需yào

建造,索性多盖些房子,以后咱们家要发展的行业还很多,成了规模之后,也能吸引别的商户去租赁咱们的房子,到时候单是租金一项,就又是一项大收益。”

馆陶再次惊呆,她看着李瀚说道:“你这孩子心是有多大啊!难道你想在城西再建造一个小城市吗?”

李瀚微笑道:“现在的长安城轮廓确实太小,即便在城西横门以南,桂宫以北这一片空闲地带建造一座商业聚居区,也不会给京城带来什么占地方面的影响,我想皇上舅舅一定会支持的,而且那里都是空地,购买的时候也容易些。”

刘彻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听到这里兴奋地说道:“表哥,你建的城市也会有我的房子吧?我可也是老板哦。”

李瀚笑道:“当然有你的份,不过你是最小的老板。”

刘彻得yì

的笑道:“没事,现下我还小,等我长大了,我就会是大汉朝最大的老板。”

李瀚呆滞了,什么叫做真命天子?这才是啊!说句玩笑话都霸气侧漏,跟刘彻一比,刘荣神马的都弱爆了,即便没有栗妃那个混蛋娘,也拍马赶不上刘彻的胆气啊!

“是啊是啊,到时候弟弟你一定是最大的老板,表哥到时候给你牵马坠蹬伺候你可好?”李瀚赶紧大拍龙屁。

刘彻认真的说道:“表哥不用伺候我,表哥帮我赚钱就行,我母亲前几天还偷偷哭了,说太后诞辰没钱买像样的礼物,要是表哥替我赚多多的钱,母亲就不用哭了。”

馆陶跟李瀚相对无言,这才知dào

王美人的日子那么困窘,也是啊,宫里的嫔妃们都是按月例的,王美人位份不高,她平常又比较注重收买人心,手里的资金肯定不会很充裕。

李瀚暗暗决定以后一定大力支持王娡,此刻的支持算得上雪中送炭,日后就算是获得了一个大大的后盾。

“放心吧弟弟,大哥一定帮你赚钱。”李瀚说道:“以后有了我在,母亲跟王娘娘就不必为金钱发愁了,别的本事没有,赚钱的能耐我还是有的。”

馆陶听的心花怒放,一双桃花眼看着李瀚,左看左有趣,右看右有趣,简直就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只可惜她只有一个闺女,还得抓住一个未来的皇帝,那这个儿子,就只能自己搞定了。

且说李瀚,得到皇帝许可,那行事可就快多了,京兆尹亲自配合协调,城西原本没什么人家居住,只有几户地主们的桑林,听说是最近新得宠的长公主义子要,好几家没要钱就送给他了,其他的也很便宜就买到手,这下子,从横门直到城里一共买了方圆五十平方公里,可把李瀚乐坏了。

有了地方,李瀚开始了他庞大的发展计划,在他看来,虽然目前的资金并不能够直接建造出一个整体的商业聚集区,但前期规划必须做好,否则以后有能力扩建的时候盖的乱七八糟可不成,于是,他的第一件事就是绘制一幅庞大的规划图。

但在做规划前,还有件事得先做,那就是回去把家里人都接来。

这一日李瀚准bèi

回家,起来看着卫氏捂着肚子指挥丫鬟们的样子,不由的暗暗感叹古人的生命力真强悍。

卫子夫承担了贴身伺候李瀚的任务,饭食一好,小丫头子迅速胖了,脸色也红润润的,显露出美人胎子的潜质来。

叮嘱卫氏她们好生看家,李瀚就带着一众仆人出门,还有一个前几日来投奔他的年轻人李三,李瀚告sù

大家是洛阳外公家的家丁。

李瀚骑着魏其侯送给他的雪青大马,穿着馆陶新给他置办的玄色滚红边的绸缎衣服,头戴天青色头巾包住发髻,卫子夫在他头巾上扎了两颗玄色毛球,这一身行头配着他那张原本就十分嚣张的脸孔,就活脱脱诞生了一个新出炉的纨绔,兴致勃勃的出门了。

这一次离家甚久,连上元节都因为馆陶硬拉着去拜会亲友,最终导致没有赶回山庄,李瀚心里一直很过意不去,可是转念想想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山庄里的家人能挺直腰板活着,暂时的分离为的是长久的安乐,也就忍了。

李瀚通过对自己掌握历史以及现实状态的比对,做出了一个缜密的发展计划,那就是趁现在大汉朝正在休养生息,对很多暴利的生意,诸如盐、铁、酒类项目还没有垄断,赶紧抓紧时间大捞一票,等刘彻登基开始控zhì

时,自己这些生意已经有了基础,弄个皇商代理啥的也就够资格了。

所以,从现在开始的九年内,是资金积累的黄金时期,绝对不能浪费任何一天,就连报仇雪恨这件事也得放下,连想都不能想,免得心神不静莽撞行事,人常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根基扎稳自己也有十八九岁的生理年龄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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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感觉真好啊!终于可以按时更新了!

希望兄弟们的支持也一如既往啊!小李滚去码字……

第四十六章 上门抢人的平阳侯

李瀚这么想,并不代表陈须也这么看。

这些天陈须虽然没有公开露面,但李瀚在皇宫大出风头的事情他一清二楚,简直对这个好运气的小畜生愤恨欲狂,好几次都想授意司术南密暗杀了李瀚,但最后,他还是勉强压抑住了这个疯狂的想法。

因为此刻李瀚死了,就等于太后的病治了一半,皇上连太后统统都会愤nù

不已,他陈须自忖还抵抗不住这天子一怒,所以,只能暂时隐忍。

但今天,打听到李瀚出城,陈须不打算忍了,他要出手。

卫子夫姐妹三个虽然年纪不大,都是穷人家的孩子,早期卫君孺跟卫少儿也做些刺绣、盥洗方面的零工补贴家用,现在有了家,还成了内宅负责人,一下子找到了存zài

感,居然把家里几十号丫鬟厨娘指派的井井有条。

卫氏手术后奇迹般的没有感染,一天天好起来了,她早看出李瀚这里比平阳侯府舒服得多,能出来走动就帮女儿指挥丫鬟干活,看这意思恐怕好了后要篡了女儿内宅大总管的职位,打定主意不再回平阳侯府当厨娘了。

这天一家子把家主李瀚送出门,卫氏就说道:“虽然小少爷对咱们一家礼遇有加,但咱们毕竟是家奴,等下老少主子们就都搬来了,你们可不能依仗少爷的宠爱生了骄纵之心,怠慢了他的亲人们可不行。”

说这番话的时候,卫氏专门盯着卫子夫,看的小姑娘脸一红说道:“娘,人家知dào

了……”

卫氏微笑着说道:“少爷喜欢你,这是你的福气,但听说少爷已经定亲了,所以你要聪明些,这些娘不教你了……”

“娘……”卫子夫羞红脸跑开了。

卫君孺颇有些酸意的说道:“我看少爷对子夫并没有男女之意,母亲这是何意呀?”

卫氏穷怕了,就变成了一个极其现实的人,她哪里不明白女儿的心思,开口说道:“是啊,我也看出少爷对子夫好似敬重多于亲爱,这点让我好生不解,但地位都是靠自己争取来的,我们一家因为少爷才过上好日子,你们三个谁能够争的一个姨娘的身份,娘都是心甘情愿的。”

卫君孺跟卫少儿都害羞了,低头走开各干各的事情去了。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喧哗:“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往里硬闯啊?”

“滚开,本侯来找逃奴,你们这些狗敢挡路?”

一个骄纵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是看门的仆人被人一脚踹飞进来,跌落在院子里。

卫氏听到这声音就心知不妙,暗暗叫苦,怎么这位祖宗找上门来了,还就偏偏今天李瀚不在家呢?她哪里知dào

这位爷上门,冲的就是李瀚不在家,乃是陈须精心挑拣的日子,苦心谋划的计策呢。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卫氏的老主子,平阳侯曹寿。

卫氏强自镇定的走到曹寿跟前,施礼说道:“侯爷,家主今日不在,请问您有何事?”

“卫氏,你乃是我平阳侯府的厨娘,为何不声不响背主私逃,还胆大包天的另寻主子,就不怕本侯以逃奴治你的罪吗?”曹寿趾高气扬的骂道。

卫氏说道:“侯爷您恐怕有所不知,小妇人在您府上做厨娘,是郑管家寻来的佣工,并没有卖身契约,也没有说明要干多久,自小妇人有了身孕之后,府内老夫人嫌弃小妇人身子笨不能干活,已经结算清楚工钱两不相干了,侯爷怎么能以逃奴对待小妇人呢?”

曹寿一愣,他今年十八岁,爹死了之后刚刚袭侯两年,还没有娶亲,在家里是一个混世魔王级别的人物,性情暴躁,家仆犯错,动辄打死,家务事都是母亲在操持,还真是并不清楚这卫氏到底是什么情况,他来找茬也并不是自发的,乃是受了别人的挑拨。

挑拨者是谁大家一猜就对,就是陈须。

今天一大早,曹寿刚刚起来,就听到仆人汇报说堂邑侯府的大公子陈须到访,两人乃是蛇鼠一窝的长安纨绔,当然是欣喜不已,迎进来开口便说道:“陈兄来得正好,小弟刚想去找你呢,这眼看就要春天来了,咱兄弟也该出去探访一下,看看何处有美丽的野花可以采哦。”

谁知陈须带着嘲讽说道:“曹兄弟,不是为兄骂你草包,守着身边的绝色佳人你都视而不见,还去外面找什么野花儿啊,结果却平白的便宜了旁人,真让为兄替你臊得慌。”

曹寿奇怪的说道:“切!就我府里这些丫头们,那个也称不上绝色佳人,陈兄何出此言呐?”

“你府里有个厨娘卫氏,她有三个女儿,个个都是人间绝色,可惜呀……那厨娘背着你这个主子私逃出去另投了主家,还连三个女儿一并都带过去了,为兄真真替你可惜啊。”陈须拉长了声音阴阳怪气的说道。

曹寿一听勃然大怒:“这该死的厨娘,还敢从我侯府私逃,她逃到哪里去了?走走走,咱们现在就去抓回来,她的女儿若真是好kàn

,咱兄弟分掉算了。”

陈须冷笑道:“哼,若是为兄方便替你讨公道,得到这个消息直接就把人帮你带过来了。”

“咦,是什么人能让大哥如此忌惮啊?”

“倒也不是什么勋贵家,这小崽子名叫李瀚,是霸城的穷泥腿子,主要是这小崽子是我母亲认的义子,我若出面,与我母亲面上须不好kàn

,所以只能你自己去。”

曹寿这些日子只顾荒唐,倒还不知dào

李瀚在宫里获得的宠爱,一听是馆陶的义子就有些心怯说道:“无非是一个厨娘罢了,能生出什么绝色来,既然兄长不方便,看在长公主面上,区区厨娘不要也罢。”

陈须一看曹寿误会了他的意思,就长叹一声说道:“唉,这小崽子实在可恨,不知怎么哄骗住我娘,让我娘连续训斥于我,还帮他把吴王旧宅要过来给他住,我真恨不得踩死他!”

曹寿一拍大腿说道:“嗨!我还以为大哥你不想让我去惹他呢,既然咱们看他不顺眼,私留逃奴原本就是罪过,做兄弟的这就打上门去,教xùn

这个小畜生一顿,再把美女抢回来就是!”

“既如此,拜托兄弟了。”

就这样,曹参才气势汹汹打上门来了,听到卫氏说并无卖身契约,他有些心虚,但嚣张惯了,哪里肯就此罢休,恶狠狠叫道:“你这贼婆娘倒会狡辩,你在我侯府一日就是我侯府的家奴,离开侯府就是背主私逃!李瀚那小子呢,让他滚出来参见本侯!”

卫氏说道:“家主今日出门去了,不在家,您若不信小妇人的话,就等家住回来再作道理吧。”

曹寿抬起手,“啪”就是一马鞭甩在卫氏身上,随即抬起脚一脚踹翻了她,恶狠狠骂道:“他妈的让侯爷等一个平民小崽子?你还真是不想活了!”

卫大跟魏猛魏铁李三都跟随李瀚去霸上了,家里的仆人们多是勋贵所赠,大都认识曹寿,居然不敢过来阻止。

卫家三女听到前院吵闹一起出来查看,一看母亲遭受殴打,一起叫喊着扑过来。

卫子夫怒目圆瞪,抬头看着曹寿说道:“侯爷也要讲道理的,我母亲并非平阳侯府家奴,我等已经是李家的人了,您要分辨自然要等家主回来,您这么有身份的人殴打我母亲,就不怕失了平阳侯府的体面吗?”

曹寿张大了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卫家三姐妹这一月来在李家吃的好穿得好,逐渐脱去菜色,三个人一个比一个漂亮,怎么不让这个色*鬼馋涎欲滴呢!

“啧啧啧,小小年纪就如此伶牙俐齿,不过本侯喜欢!”曹寿色眯眯笑道:“奇怪,你们在我侯府许久,我怎么从没见到过?”

卫氏怎么看不出曹寿起了色*心,她虽然现实,但是李瀚是个靠得住有良心的好主子,这位爷可不一样,她在平阳侯府看见过多少丫头遭到欺辱,之后就被他随手抛弃,怎能容忍女儿也遭此厄运,赶紧挣扎起来挡住三个女儿说道:“小妇人是一个人去侯府帮佣,女儿们还小,根本就未曾进过侯府,侯爷自然没有见过,她们可跟侯府半点不相干。”

曹寿冷笑一声:“哼哼哼,母亲是我侯府家奴,女儿自然也是!来人,给我把这些逃奴带回去!”

一声令下,曹寿带来的平阳侯府爪牙一拥而上,哪里理会母女三人的抵抗哭喊,竟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抢了四人就走了。

满载而归的曹寿骑着大马,听着身后马车里传来的哀哀哭泣,想着三个千娇百媚的小美人儿从此归了他,虽然最小那个还得等几年方能享用,但两个大的可都正是大好年华啊,今晚就能够美美的……

曹寿越想越是心痒难熬,呆头鹅一般仰着脸傻笑,对着天空发花痴,自我感觉良好透了,大冷天儿被他找到了春风得yì

马蹄疾的感觉。

行走不远,隐藏在此处的陈须满脸笑容的走了出来,拱手说道:“恭喜兄弟旗开得胜载得美人归。”

第四十七章 阳谋不成来阴谋

曹寿的心猛地一抽吧,三个小美人儿都那么出色,分哪一个给陈须都心疼啊,可是想到来之前两人的协议,只好忍痛说道:“三个都在车里,兄长想要哪个?”

“呵呵,为兄就要最小的吧,免得兄弟看得见吃不着难受。”

陈须很是善解人意的样子,其实,馆陶派进李家的仆人中就有他的心腹,否则他也不能对李瀚的行踪如此熟悉,李瀚最喜欢卫子夫他也知dào

,他要的就是这个最小的。

果然曹寿心里好过了些,虽然卫子夫也是一个绝色美女的胚子,但毕竟太小,那就给了陈须吧。

从马车上把哭哭啼啼的卫子夫揪出来,陈须拦腰抱起来塞进自家的马车,叮嘱曹寿不要告sù

卫氏是他带走了卫子夫,看着曹寿了然的笑容,他就扬长离去了。

回头再说李瀚家里这些奴仆们,看着曹寿气焰嚣张上门行凶,竟然不敢阻拦,直到人被抢走了,方才乱成一团,有个机灵的就说道:“这下可遭了,卫家三姑娘乃是小主子的贴身侍婢,平时主子对她甚是疼爱,被抢走了可怎么好。咱们还是赶紧去报gào

主子吧,若是等到晚间,那些丫头被糟蹋了,恐怕我等谁都会被家主惩处的啊!”

一语提醒梦中人,立kè

,一个仆人飞快的拉出一匹马骑上就直奔霸城,追出城门大约十里,惊喜的看到李瀚站在路边跟一个老人家说话,他老远就放声大喊道:“小少爷,不好啦,卫家母子被人抢走了!”

李瀚为何在此逗留,是因为他遇到了一个人,一个他十分敬佩的人,就是后人称为太仓公的汉代名医淳于意。

李瀚策马走到枳道附近,遭到一个人拦住马头冲他打招呼,下马叙话时,才知dào

淳于意跟太医令魏瑾是好朋友,他来长安探访魏瑾听到了李瀚的事迹,今天是专门去庄园找李瀚的,刚好在路上遇到。

李瀚也十分心仪太仓公,两人一老一小在这里谈话,就把时间给耽误了,猛听到身后的叫喊,李瀚瞬间变了脸色。

仆人到跟前,屁滚尿流的滚鞍下马,连珠炮般说明了情况,听的李瀚脸色铁青,冷厉的说道:“敢抢我的人,这是逼小爷当纨绔啊!

好啊,耍横是吧,谁不会!

走,跟爷去会会这个平阳侯!”

纵然是震怒,李瀚也没有失了礼数,他对魏铁说道:“铁子,你带淳于先生先回庄园,别告sù

家人们我干嘛去了,就说我稍后就回去。”

转脸对淳于意说道:“淳于先生,小子有些琐事要办,最晚宵禁前出城回家找您,您先去寒舍跟家祖聊聊吧。”

说完,等不及淳于意回答,翻身上马,带着李三、卫大跟魏猛,怒马如龙呼啸而去。

一路上,快马迎着寒风,刺得李瀚满脸生疼,却也把他刚刚准bèi

带人打上门去拼命的狂热冲动给一点点冷却了。

按他目前的处境,上有太后皇上喜欢,下有馆陶罩着,这次又占着道理,就算是打上门去把人硬抢回来,谅来也不会引起什么大的后果。

但是如此一来,刘启跟窦太后心目中那个低调懂事,憨厚朴实的纯真小郎君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可与相陈须媲美的新纨绔,那样,他以后就没有在皇帝面前扮演好人的资格了。

不行,不能莽撞!

李瀚知dào

自己的身份来的太快太尴尬,如同没有根基的高楼大厦一样,一阵狂风暴雨就会轰然倒塌,毕竟比不得曹寿有曹参那么牛逼的太爷爷,人家是跟随太祖一刀一枪拼来的功勋侯爵,即便是后辈再草包,这恩宠还是厚的很,否则刘启也不会很快就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曹寿了。

难道就这么咽下这口气?或者是去找馆陶哭诉受了委屈让干娘出面摆平?再者是借口给太后送药去宫里告状?

不,这样做虽然都能够达到目的,却始终是惊动了那些贵人们,即便是要回卫氏母女,在那些纨绔们的眼睛里,自己还是一个只能靠别人撑腰的窝囊废,那么下次他们肯定还会想法子欺负到李家头上。

明的不行,就来暗的,阳谋不行,就用阴谋!

他妈的小爷原本想当一个光明正大的正人君子的,奈何你们这帮纨绔不消停呀,那么,就比比谁更阴吧。

“李三,等下到了平阳侯府,你们不要进去,就带着咱家的马车等候在隐蔽处,等我把曹寿骗出侯府到车前,你躲在马车里如此如此……”李瀚停下马,对三个心腹说道。

李三狂放的一笑:“少爷您就瞧好儿吧,这活儿我最擅长呀!”

“嗯,那就走。”

曹寿夺得美人归心情大好,回府嘱咐手下把美人都送到他的院子里去,早上刚起床陈须就来了,他还没吃早饭,这会子哼着小曲要了些饭菜在吃,想吃完后就去跟小美人说话。

谁知仆人进来说道:“侯爷,那李瀚追来了,在门口呢。”

曹寿猛想起陈须提到李瀚时满脸的怨毒,就想替哥们儿打那小子一顿,筷子一摔嚣张的说道:“他妈的这小子私藏侯府家奴,侯爷我还没来得及收拾他,他居然敢追过来了,那就出去瞧瞧。”

带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家奴,曹寿再次出门,看到李瀚独自一人站在门口,分明就是一个没长成的半大小子,还满脸毕恭毕敬的样子,他更是自信心爆棚,走过去大刺刺说道:“你就是李瀚,你可知罪?”

李瀚满脸谦卑,态度好极了,躬身施礼道:“侯爷,小子知罪。”

这倒是让曹寿一愣,像是蓄满了力qì

准bèi

打一拳,却发xiàn

打在空气里了一样难受,心里更看不起李瀚了,啐了一口说道:“呸,你这小子,是不是仗着长公主收了你做义子,就不知dào

天高地厚了?侯爷告sù

你,这长安城且轮不着你这干儿子嚣张呢!说吧,你私藏侯府家奴,准bèi

怎么补偿?”

李瀚满脸惶恐说道:“是是是,是小子该死,若是知dào

那母子几人是侯府的人,打死小子也不敢收留啊!这次无知得罪了侯爷,这样吧,小子刚刚从城外觅得一绝色佳人,比卫氏姐妹简直是美上一百倍,原本想送给陈须大哥的,既然小子得罪了侯爷,就送给侯爷作为谢罪礼吧。”

曹寿整个一色*胚,听到还有比卫家姐妹更美的女子,一双眼登时瞪的溜圆,哪里还顾得上跟李瀚耍威风,眉花眼笑的说道:“真的啊?算你小子懂事,美人儿呢?让本侯看看到底有没有你说的那么美。”

“嘻嘻嘻,小子年纪虽小,对鉴赏美人还是有几分眼力的,侯爷不信请跟小子移步到前面,美人就在小子马车里。不过……”李瀚说道。

“走走走,那还墨迹什么,不过什么?”

“不过这光天化日的,您若是带着大批人过去,此处距离您的侯府不远,若是美人哭将起来,别人未免误会您持强抢人,败坏了您的名声,小子的意思是您一个人悄悄跟我来,若是看上了,小子送她进府,若是看不上,小子另想法子补偿侯爷。”

曹寿的母亲正在央求太后作伐想娶公主,一再控zhì

儿子寻花问柳,他还真是怕母亲知dào

,一听李瀚计划周详,拍拍李瀚的肩膀说道:“小子不错啊,挺机灵,本侯欣赏你,以后你可以常来侯府,跟本侯混吧。”

“是是是,小子荣幸之至!”

李瀚看着曹寿挥手让打手们都退后,真一个人跟上来了,心里暗暗冷笑,还是一脸奴才相继xù

助长曹寿的狂傲,果然拐过墙角就看到一辆马车,曹寿加快了脚步。

到了马车前面,李瀚叫道:“侯爷来了,里面的好生伺候着。”

说完转脸对曹寿说道:“侯爷,小子的马车甚为宽敞,您可以进去仔细看看美人儿,就算是摸摸手感也可以哦……”

一句话,勾起曹寿十万八千馋虫,牛哄哄纵身跳上马车,还没等他撩起车帘,就觉得后背挨了一掌,猛地摔进车厢,未来得及张口骂,嘴里就多了一只臭袜子,双臂被人反拧踩在地上,紧接着,一顿让他生不如死的殴打就降临了。

李三的师门所传秘技,就是致人内伤的阴毒功夫,否则也不会有碎心掌那种绝学了,李瀚在路上叮嘱他把曹寿打一顿却不能留下半点外伤,这正是他专业对口的绝技,此刻当然是发挥的精彩绝伦,用一个蒲草垫子垫在这个二世祖身上,一拳拳雨点般落下去,避开内脏头部,其他地方全部打了个遍,只打的皮肤下面内伤累累,但表皮完全正常,连红肿都没有半点。

曹寿娇生惯养的一个公子哥儿,虽然是军功候,沾的却是爷老子的光,自己哪里有半点功夫,此刻被暗算的可怜,不一会儿就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李瀚双脚蹲在椅垫上,冷冷的看着,发xiàn

差不多了就让李三放开曹寿。

第四十八章 被玩儿惨的平阳侯

那二世祖昏厥过去又醒过来,睁开眼就看到李瀚那双泛着寒光的眼睛,他惊怒的说道:“小子……你如此暗算我,就不怕我杀了你?”

“你能吗?你敢吗?”李瀚讥讽的说道:“你的下人们可是都看着你跟我来看美人儿的,等下你毫发无伤的回去说我打了你,谁信?”

曹寿叫道:“我怎么可能毫发无损,我……”他挣扎着低头一看,就看到自己果真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光溜水滑,哪里有半点刚挨过臭揍的样子,可是,他浑身剧痛欲裂,动一动都不能,这可不是幻觉,就傻在那里了。

“行啊平阳侯,敢去我家里抢人,你胆子不小啊!”果真是风水轮流转,现在就轮到李瀚威风了,他用一把锋利的小刀修着指甲,慢悠悠说道:“我听刘彻弟弟告sù

我,你娘正在替你谋求阳信公主,若是我去告sù

王美人,说你天天在外面欺男霸女荒*淫无度,你猜她还会不会把女儿嫁给你?若是你侯府谋求公主没成功,你们家会不会在长安勋贵圈子里颜面扫地?”

曹寿惊恐的看着李瀚,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就不是一个11岁小孩子,分明就是一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他已经开始后悔不该听陈须的话去抢那几个女子了,就算是再美,被这可怕的小子黑了,也没福气享用啊。

可是人倒了架子不能倒,曹寿跟煮熟了的鸭子一样只剩一张嘴了,色厉内荏的说道:“你不要威胁我,太后跟王娘娘怎会听你的!我告sù

他们你打了我,你看看咱们俩谁倒霉。”

“你倒霉。”李瀚含笑说道:“不如我俩打赌,赌你这条贱命好不好?你输了就是你这条命,我若是输了么……也罢,让你沾点便宜,我出一两金子。”

“你……你这个小子欺人太甚!”曹寿何曾受过这等侮辱,直着脖子叫。

“恭喜你答对了,小爷我就是欺负你,欺负了你你还没话说。”李瀚微笑道:“今天咱们就在这马车上谈条件,谈的合适了我放你下车,谈的不合适呢,我就让我的人再打你一顿,反正你的人都知dào

你在马车里甚是香艳,谁也不敢来败你的兴,小爷今天也有的是时间陪你玩儿,玩儿不死是你的运气,玩儿死了算你倒霉。”

曹寿终于怕了,他红着眼问道:“什么条件?”

“第一,你得告sù

我谁告sù

你卫家母女在我家。

第二,你得把人还给我,并且写下字据以后永远不再纠缠她们。

第三么……小爷脾气不好,能忍你一次不能忍你两次,你下次再惹到我头上,小爷我见一次打一次,若是打重了,把你哪个零件部位给不小心弄坏了,你侯府断子绝孙没了继承者,那也挺悲催的是吧?”

曹寿看着李瀚一边说,一边用那把闪着寒光的小刀在他裤裆处比划,登时吓得魂飞魄散,一叠声惊叫道:“你你你你别乱来啊……我我我我……我都答yīng

你。”

“那就说吧。”李瀚收回瑞士军刀继xù

修指甲。

“是陈须,他今早跑来告sù

我卫家有三个绝色女儿,乃是我侯府逃奴所生,我俩商议好了抢回人来分掉……”

李瀚听到这里,刚刚的好整以暇猛地变了,他急急问道:“什么,你跟陈须商议分了卫家姐妹?那现在分了没?”

“分了,我走出你家不远,陈须就等在那里,他要了最小的那个,还不让我告sù

任何人……”倒霉蛋嘟囔道。

李瀚脸色骤然间变得青紫,狂怒的骂道:“陈须,看起来小爷还是太仁慈了,让你小丫的活的太自在了!”

曹寿看着李瀚魔鬼般的表情,居然吓得瑟瑟发抖。

卫子夫落入陈须之手,让李瀚心急起来,就不想继xù

做折磨曹寿这么没成就感的事情了,冷冷的说道:“你回去吧,把卫家母女给我好生送出来。若是你吞下这件事了,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若是你还想报复挑衅,那小爷我来者不拒,最后倒霉的只会是你。”

曹寿心里恨极,却哪里敢不答yīng

,但求赶紧回家再说,一叠声答yīng

再不敢做对了,李三把他拎出去放在地上。

“李三,你赶紧去堂邑侯府设法打探一下,看看卫三姑娘是被带进去了还是另外藏在什么地方,办完后速速回家。”

李三不太放心李瀚,但看他表示没事,就飞快的飞掠而去。

李瀚又吩咐魏猛把马车赶紧赶走,这才搀住了曹寿。

可怜曹寿被打成这样,却还能走路,这让李瀚也不得不佩服李三的阴毒手法高明之极了。

李瀚再次恢复了奴性十足的没出息样子,满脸谄媚的搀扶着曹寿走回侯府,这一幕看在别人眼里,是李瀚没骨气的捧臭脚,殊不知他不扶着的话,这草包根本走不稳当。

走到侯府门口,李瀚招呼道:“各位大哥们,侯爷很是疲乏,相劳你们把他搀扶回去吧。”

那些人刚刚都听到侯爷去看美人了,有个机灵的还偷偷跟过去亲眼看到侯爷钻进马车,现在这么久才出来,显而易见是在马车里就把好事给办了,一个个带着色眯眯的笑容过来搀住曹寿,李瀚留在门口了。

刚刚迈进府门,曹寿突然诈尸一般吼叫道:“快抓住那小子,刚刚他暗算本侯了!”

李瀚早就知dào

他会来这一手,没等那些仆人反应过来,他自己飞快的走进侯府高声喊道:“小子长公主义子李瀚,前来叩拜侯府老夫人,并送来调养良药,请老夫人赏脸賜见!”

刚刚曹寿跟李瀚这两声喊,就惊动了正堂的老夫人,老夫人经常与命妇们来往,早就听说过李瀚能生死人肉白骨的神仙手段,她最近常去未央宫拜见太后,为的也正是替儿子谋求跟皇室联姻,当然知dào

李瀚在宫内的受宠程度,听到这一声,虽然很是奇怪这个孩子怎会想到来拜见她,却还是惊喜不已,亲自迎了出来。

李瀚不顾身边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张大嘴做石化状的曹寿,急步走过去深深作揖,双手捧着刚从袖筒里摸出来的一个锦盒说道:“小子罪该万死,触犯了侯府,特奉上一盒专给太后调制的滋养良药,请老夫人饶恕小子的无心之失。”

说是平阳侯府的老夫人,其实,这个寡*妇也不过三十多岁,只是因为丈夫短命,才不得不荣升老夫人。

听到李瀚说的蹊跷,她赶紧上前拉住他的手亲昵的说道:“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我跟你母亲乃是闺中好友,得知她得到你这个好孩子我还去道贺过,不过没遇到你,今天你来,婶娘我甚是欣慰,怎么一见面就告罪呢?”

李瀚做的就是恶人先告状的恶心行为,立kè

发挥演技,双眼含泪,惶恐万状的说道:“婶娘,孩儿日前偶然救了一个难产的妇人卫氏,随后他们一家情愿卖身投靠我家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孩儿觉得那几个女孩子生的甚是可心,长大了可以收为妾室,不合就收下了。

今天小子出门,回来就听说侯爷冲到我家大打出手,说卫氏乃是侯府逃奴,二话不说把卫氏连同她三个女儿尽皆抓走,孩儿惊恐万状,赶紧备下厚礼想来给婶娘和侯爷道歉,谁知在门口侯爷就着人要抓孩儿……不得已惊扰了婶娘,请婶娘赎罪……”

这番话就恶毒了,恶毒就恶毒在明明是道歉,其实却是告刁状,而且,还挑明他是想把卫家三姐妹自己娶了,这样一来,老夫人肯定要归还的,李瀚现在对付这些纨绔的技巧已经日渐成熟,一开口就是滴水不漏。

果然老夫人脸一沉,回头骂道:“寿儿你跟我滚过来!”

转身又慈爱的对李瀚说道:“这不怪你好孩子,婶娘一定与你做主,走,咱们进屋叙话。”

进屋跪坐下之后,老夫人先说道:“去,把被寿儿抢来的母女带来。”

曹寿浑身疼,走得慢,挪到屋里时,战战兢兢的卫氏母女已经被带进来了,看到李瀚,卫君孺跟卫少儿嚎哭起来:“少爷,您可来了……”

老夫人认得卫氏,正是她偶然发xiàn

卫氏身怀六甲还在侯府帮厨,生怕这女人生产在家里着了晦气,这才让郑管家把她辞退,再冷言看看两个小丫头都是美人胚子,看到李瀚就恨不得扑到怀里去的样子,她一切都明白了,就是**的儿子看上人家闺女了上门去抢,还诬赖李瀚收留逃奴。

老夫人这个恨呐!

曹寿这倒霉孩子天天沾花惹草就够她头疼了,可你惹谁不好,偏去惹太后跟皇上都宠爱的红人?退一万步说,就算撇开这一层不讲,馆陶那母老虎是好惹的吗?那可是个无利不起早的精明人,这孩子若非手段高超,馆陶又怎会认下当儿子?

今天的事情得亏李瀚这孩子懂事没有张扬,若是人孩子没先来道歉,却是先去宫里或者是馆陶跟前告状了,惹得皇帝过问或者是馆陶杀上门来,哪一样都不是她或者是平阳侯府能承担得起的罪过啊!

第四十九章 完胜

老夫人越想越气,把看到曹寿就满脸恐惧瑟瑟发抖的李瀚揽在怀里,冲着曹寿恶狠狠骂道:“小畜生,你不是要抓李瀚弟弟么,你来抓啊!”

“娘,您不能偏袒他,您不知dào

,他把孩儿打得好惨啊!您瞧瞧,孩儿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啊……”曹寿张大嘴哭起来。

李瀚惊悸的说道:“侯爷,您怎么乱说话,小子为了这几个家人,带来一个姑娘跟您交换,您钻进马车就等不及了,糟蹋了人家又说不要了,小子无奈才来求老夫人的,还没进门您就翻脸要抓我,现在您又说我打你,这……这从何说起呀?”

什么叫做“贼咬一口入骨三分”?李瀚现在正在做的就是。

这刁状告的简直是炉火纯青,既诬陷曹寿荒唐到光天化日当街就在马车上糟*蹋姑娘,又把他李瀚对卫家母女的看重再次点了一遍,一边说,还一边用嘲讽戏谑的眼神盯着曹寿,唯恐气他不死。

曹寿心机远远比不上陈须,上次陈须还被李瀚钻在馆陶怀里,用这阴一套阳一套的手法弄得半死不活,何况他这个人形草包了,他刚刚一直坐在地上,此刻脱下鞋子就掷向李瀚,嘴里骂道:“小畜生,侯爷我今天不剁碎了你枉自为人!”

这下子,老夫人彻底怒了,眼看看曹寿衣衫整齐好眉好眼的,而且李瀚年方11岁,能打得过他一个大壮小伙子吗?睁着眼睛说瞎话真真是太丢人了,还荒唐到当街对一个女子始乱终弃,若是传到皇帝耳朵里,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畜生你给我住口!”老夫人冲过去冲着曹寿的肥脸重重的就是一耳光,打完了骂道:“看起来真是对你失了管教,让你如此飞扬跋扈。来啊,去把这无法无天的畜生关进祠堂里,三天不准给他饭吃!”

“娘,您不能偏听偏信,真是这小畜生打我啊!娘,娘啊……”曹寿气的目眦欲裂,怎奈他浑身内伤,哪里能挣扎得过那些佣人,一时就被拖着扶着带走了。

李瀚双眼含泪,看着老夫人说道:“婶娘,都是孩儿的不是了,竟然闹得您跟侯爷如此反目……孩儿真是惶恐无地……请婶娘责罚。”

“唉,好孩子,你哪里有错处,完全是你兄长无理取闹,该婶娘跟你道歉才是,是婶娘管教无方,你看在婶娘面子上,不要记恨你家哥哥。”老夫人柔声说道。

“孩儿断不敢记恨侯爷,请婶娘放心,既如此,孩儿回去了。只是这几个家人……唉!”李瀚说完,转脸看着卫家三女,一脸痛惜的说道:“你们几个既然蒙侯爷看重,那就好生留在这里吧,少爷我留不得你们了……”

卫氏还撑得住,卫君孺跟卫少儿登时放声大哭,两人爬到李瀚脚边,一人一条腿死死抱住,说死活也要跟少爷回去。

李瀚仰面向天,紧闭双眼,两行泪徐徐落下,把一个多情公子难舍佳人却又无力保护的悲愤无奈表演的出神入化。

这一幕看在老夫人眼里,莫说是她压根就不想留这几个惹祸的女子,就算要留,她也不敢让李瀚怀着这种悲愤的情绪离开,开口便说道:“瀚儿,这卫氏乃是婶娘亲自辞退的,根本就不是侯府家奴,你放心把人带回去,你哥哥若是敢再纠缠,婶娘一定把他的腿打断!”

李瀚惊喜的睁开眼,看老夫人满脸诚挚,破涕为笑道:“瀚儿谢谢婶娘成全,婶娘高义,孩儿没齿难忘。”

“呵呵呵,傻孩子,你们这些孩子们啊,总是不让大人省心,这好端端的就闹气别扭,说到太后跟前,说不定她老人家会很生气呢。”老夫人狡猾的开口就把这场事端变成小孩子闹着玩儿了。

李瀚心知肚明老夫人这是告诫他不要乱说呢,他怎么能不成全老人家的心愿,顺便把自己的小清新再诠释一遍消除后患呢,赶紧露出满脸的恐惧,嚅嗫着说道:“婶娘,孩儿求您一件事,请婶娘答允。”

“你说吧孩子。”

李瀚红着脸吞吞吐吐的说道:“孩儿……孩儿年纪还小,就……就如此袒护身边的丫鬟,若是被舅舅抑或是母亲知dào

了,一定会责罚孩儿的,所以这件事还望婶娘替孩儿保密。”

老夫人这个开心呐!你说都是孩子,怎么人家李瀚就这么善解人意惹人疼,自己的儿子就那么混蛋呢?她怕的就是李瀚告sù

皇帝跟馆陶,谁知这孩子就先解除了她的顾虑。

“哈哈哈,你这傻孩子,在婶娘眼里,你跟你哥哥都是不懂事的孩子,小孩子胡闹怎么能告sù

给皇上跟长公主呢!放心放心,婶娘一定给你保密。”

“哎呀,那可太谢谢婶娘了!”李瀚笑逐颜开的施礼之后,马上说道:“那小侄就不打扰了,侯爷哥哥把卫家三女儿送给了陈须,孩儿还得托母亲前去讨要,这就要走了。”

老夫人心里一凛,赶紧拉住李瀚说道:“怎么,这卫家还有一个姑娘?”

卫氏哭泣道:“老夫人,奴婢生有三女,都被侯爷抢回来,却在路上拉了小女子夫下车,小妇人一直心悬小女去处,却原来是送给陈公子了……呜呜呜……”

“这些小畜生!”老夫人心想若是李瀚找馆陶去要人,陈须为了逃避责任,肯定推说是曹寿抢了人又送给他,那么,这件事还是难以保密,罢了罢了,不如处理到底干净。

“瀚儿莫急,也不用找你母亲了,婶娘随你去一趟堂邑侯府,把人给你要出来也就是了。”

“那侄儿就谢谢婶娘了。”

一切都在按照李瀚设定的计划顺利进行,咆哮的曹寿被锁在冷冰冰的祠堂里闭门思过,这可不是老夫人做样子给李瀚看的,她是动了真怒,这一次,这个人形草包估计要好好受受苦了。

单纯三天不吃饭还好说,关键是被黑了之后曹寿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躺在地上长一声短一声的连哭带骂,家里人却谁也不敢去搭理他。

而李瀚走出侯府大门,就看到李三等在那里,看到他赶紧走近,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子夫被带进堂邑侯府了,我潜进去查探过了,子夫被打了一顿关在柴房,没有性命危险,我不放心您就赶紧回来了。”

李瀚放下心来,吩咐李三跟着,他则被侯夫人亲亲热热拉上马车搂在怀里,朝堂邑侯府而去。

陈须正在优哉游哉的喝着小酒哼小曲,卫子夫带回来就被他用鞭子抽打一顿后关到柴房里去了,李瀚喜欢的女孩子,他一定要狠狠折磨,让李瀚心疼才好,所以,他打算等会儿再打一顿。

在陈须看来,此刻李瀚估计还在霸城没有回来,他带走卫子夫这件事李瀚不会知dào

。他已经盘算好了,到夜里弄死卫子夫,把尸体丢到李瀚家门口,他觉得自己若是伪造一封小丫头写的绝命书,上面写上不堪平阳侯荼毒宁肯自戕会比较合适,这样,就能够彻底把这场无妄之灾栽在曹寿那傻蛋身上。

越想越得yì

,陈须似乎已经看到李瀚对着卫子夫的尸体痛不欲生的样子,那小曲哼的就更悠扬了,突然间觉得耳朵一疼,回头看就看到父亲陈午正揪着他的耳朵怒目圆瞪。

“爹爹您这是何意?孩儿做错了什么?”陈须莫名其妙的叫道。

陈午冲他脸上就啐了个满脸花:“我呸,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畜生!对付一个十岁孩子,你至于这么下作么,居然去挑拨平阳侯去那小崽子家里闹腾?上次被你连累的被你母亲冷落,就这几日才有些缓和,你就又去寻衅,不知dào

这阵子那小崽子因为给太后看病正得宠吗?你是不是要连累的咱们家被剥夺爵位才甘心啊!”

陈须有点发蒙,他赶紧问道:“父亲您从哪里听来的闲话,这都是莫须有的啊!”

“你就知dào

蒙骗老夫,殊不知你挑拨了平阳侯,还分赃领回来一个小美女,现在平阳侯府老夫人正坐在前厅跟老夫要人呢!”陈午气不打一处来。

“啊?爹,您承认了?”陈须冷汗淋淋的问道。

“我能不承认吗?那丫头被你打的奄奄一息关在柴房里,我已经让人带她去见平阳侯老夫人了。”

“爹啊!您若不承认,她们也没有真凭实据知dào

人在孩儿这里,您怎么就……”陈须叫苦不迭。

“天底下只有你聪明!现在你的同党曹寿已经被老夫人打了一顿关进侯府祠堂闭门思过,他早招认了是受你挑唆才去的李家。还有,我刚说一句‘小儿不在家,等他回来问问,若是真有此事,我一定亲自送人到平阳侯府。’老夫人就说人关在柴房,若是我懒得去,她可以亲自去找。你让爹爹如何替你抵赖!”

“奇怪,曹寿为何要承认?难道李瀚小畜生知dào

了?还有,老夫人怎么知dào

我把人关在柴房?”

“哼,李瀚当然知dào

了,他现在就跟平阳侯老夫人一起坐在前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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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百味百人爱,自来众口最难调,小李的故事也是如此,有人喜欢有人讨厌,这不奇怪,小李也不会因为有负面评论而放q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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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赶奴立威

“啊?这小畜生不是回霸上了吗,怎么回来这么快?”陈须暗暗心惊。

陈午说道:“我就是来问问你,此事有无可推脱之处,若有赶紧告sù

老夫,我去前厅跟平阳侯老夫人打擂台,若是没有,你就老实给我躲在这里别出去,我只能把责任推脱到跟你的小厮身上罢了。”

陈须想了想说道:“若是曹寿已经承认,孩儿也抵赖不得了,那就全凭爹爹做主了。”

陈午冷哼一声说道:“须儿,这是为父最后一次警告你,以后不要去动李瀚那个小畜生,为一个小杂碎毁掉你的一生殊为不智,你是要袭侯的人,可别因小失大。”

“是,孩儿记下了。”陈须心里暗恨,也不得不垂首答yīng



陈午硬着头皮出去,用儿子陈须并不知dào

这档子事情,只是跟随他的小厮替他自作主张为由,把责任搪塞了过去。这也是陈家父子惯用的伎俩,上次的命案不就推到陈庄头夫妇揣摩陈须心意擅自行凶上了么,所以李瀚听了丝毫不觉得奇怪。

老夫人可没那么好对付,她恨极陈须上门挑拨儿子闯了大祸,若非自己处理得当,李瀚又是一个憨厚老实的好孩子,这件事没准就捅到皇帝那里,惹下天大的麻烦了,哪里会让陈午轻易过关。

她冷冷一笑说道:“是么,难道我儿如此没见识,连陈须侄儿跟他的小厮都分不清了么?即便是寿儿糊涂,我也不该老眼昏花呢,早起明明看到陈须侄儿去了我家,后来又从我家带了这个小丫头走,只是我懒得理会小孩子的事情,没有过问就罢了。

现在侯爷这么一说,我还真是好生纳闷,你们家什么时候有了跟陈须侄儿如此相像的小厮了,叫出来让我看看可好?”

“……这……这……呵呵呵,老嫂子给兄弟留几分薄面吧,人已经给你了,此事到此为止如何?就算我欠你平阳侯府一个人情。”陈午纵然是脸皮再壮,也扛不住如此赤果果的揭露了,老脸一红说道。

老夫人站起来说道:“唉,罢了,谁让我跟长公主是好友呢,今天这个亏我们寿儿跟瀚儿咽下去罢了,告辞。”

李瀚自进入堂邑侯府到离开,没有说一个字,更没有在陈午面前表露出半点犀利,完全是一副懦弱小孩的窝囊样子,甚至不停地把头藏在平阳侯老夫人背后,现在,又被她拉着手,乖小孩一般走掉了。

卫子夫被扶出来,李瀚就示意李三赶紧带走,此刻正躺在马车上跟李瀚带来的家人抱头痛哭。

李瀚出来后就对平阳侯老夫人躬身施礼说道:“今天麻烦婶娘了,小子今天还得回霸城一趟,这就跟婶娘分手吧。”

平阳侯老夫人拉住李瀚的手好生亲热一会子才放开,李瀚有礼貌的好小孩一般殷勤的扶她上车,目送马车远去才跳上自己的马车,看到卫子夫满身伤痕,母女四人满面泪痕,那满脸乖巧就变成了狠辣,他打定主意,就最近,必须让陈须好好疼一下子。

“少爷,您为了救回我们,一定很不容易吧?”卫子夫忍着疼说道。

李瀚冷着脸说道:“无论多难,我的家人绝对不容许任何人欺负!”

卫子夫一家看着李瀚情绪不好,也都不敢再说话了。

回到家,李瀚给卫子夫敷上药之后走到院子里,背着双手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厉声叫道:“李三,把全家人全部召集过来!”

几息之后,一家子几十号丫鬟仆人统统聚集在院子里,凝神屏息站在那里。

李瀚冷冰冰说道:“卫大,去给他们统统发放两个月的月例银子,然后全部赶出李家,永远不准回来!”

“啊?少爷您不能赶小的走啊!”

“少爷,奴婢奉长公主吩咐前来伺候您,怎么能就这么回去呢?”

“少爷,小的哪里错了我们改,求求您留下我们吧!”

一时间,满院子哭喊,乱成一锅粥了。

李瀚这突如其来的雷霆行动,不单是炸懵了满院子哭喊的人,就连卫家母女也惊呆了,不知dào

这是怎么了。

李瀚冷哼一声:“哼,都给我闭嘴!”

瞬间,院子里安静下来,那些哭喊的人都满脸惊悸的看着突然发飙的主子,不知dào

到底哪里错了要惨遭驱逐。

他们可不想走啊,虽然在李家短短一个月,但是,这个家对佣人可是少有的宽松,吃的饭跟家主一摸一样,而且,每个人分工明确,干完自己的活之后,哪怕你当着家主的面晒太阳呢,也绝不会受到责骂,离开这里,还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地方啊!

“你们是不是觉得很委屈?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家主很不讲道理,无缘无故就要赶你们走啊?”李瀚冷冷问道。

底下一片寂静,谁敢回答,紧接着家主自己说道:“我李瀚的家,应该是上下一心铁板一块,无论我在不在家,也无论是谁打上门来,你们都应该齐心合力保护家里人安全才对。”

这下子,聪明的人都明白了,原来是今天卫家母女被抢走惹恼了家主,都有些发傻。

“可是今天呢?平阳侯打上门来,不过是带了四个家丁,带上他也不过五个人。我们家呢?青壮仆役伙计三十二名,成年丫鬟仆妇三十三名,六十五个人,就算是用嘴巴咬,也能把那五个人咬出去吧?

可你们呢?当平阳侯行凶打人的时候,你们都在干嘛?他的家丁抢人的时候,你们又在干嘛?”

“那可是侯爷啊……少爷,我们不敢……”一个胆大的仆役奓着胆子说道。

“对,他是平阳侯,你们觉得你们家主是一介平民,比不上勋贵之家势力大,所以你们不敢抵抗对不对?我告sù

你们,少爷我就是因为你们的奴性,才不要你们的!”李瀚怒冲冲吼道:“我李家的人,不论上下尊卑,统统是我的家人,无论是谁上门欺负,我李瀚都有法子替家人讨回公道。所以,不需yào

你们替我害pà

,替我发扬奴性,我需yào

的是,当有人欺负咱们的时候,你们扑上去赶走他们,若是赶不走,就打走,打不走,就打死丢出去!”

底下的下人们一阵倒抽冷气。

“把天捅个窟窿又如何,有小爷我替你们顶着!”

李瀚最后一句话一落音,李三率先大吼一嗓子:“少爷放心,我李三一定能做到!谁欺负咱们,就打他狗日的!”

魏猛跟着叫道:“打死狗日的,保护自己家人!”

瞬间,下人们的血性都被感染了,一起吼叫道:“侯爷,我们懂了,下次一定打死狗日的,保护自己家人!”

欢呼过后,下人们主动跪下了,其实汉朝人并不流行跪拜,在屋里大家不论尊卑都是跪坐,可是,仆人们在感受到李瀚无上的尊严之后,居然自发的全部双膝跪下,一叠声磕头请求再给一次机会。

李瀚刚刚给卫子夫上药的时候,想到一家子人都唯唯诺诺任凭平阳侯行凶,越想越是窝火,出来就要撵人,可是看到大家都如此诚恳的不愿离去,他心想即便是再招来人,也不一定就比这些人靠得住,有了今天的教xùn

,这些人会更懂得珍惜机会,那就留下吧。

可是,李瀚并不愿意很快就妥协,他冷冰冰的看着天际的阴云一言不发。

卫子夫叹口气,招手让姐姐把她搀扶起来走到门口,跪下说道:“少爷,今日之事都是奴婢一家引起的,既然大家都知dào

错了,求少爷看在奴婢的份上,给他们一次机会改过吧。”

李瀚刚好有了一个台阶,很满yì

卫子夫的机灵,就坡下驴的说道:“哼,若非看在卫子夫遭人殴打还替尔等讲情的份上,绝对不能留你们这帮没用的奴才!既如此,都去干活吧。”

“谢少爷!谢卫姑娘……”

下面一叠声拜谢,然后一个个心有余悸赶紧溜去各就各位干活去了。

李瀚看天色不早,一招手带着魏猛李三出门上马,回霸城去了。

出了长安城一路疾驰,到达长门亭区域,就看到方越正指挥家人们在整修土地,李瀚远远叫道:“岳父大人,孩儿回来了。”

方越不做官了,精神居然又好了许多,头上的花白头发也没那么显然了,毕竟四十多岁的人正当年富力强,在李家干的十分舒心,看到女婿回来,很开心的走出田地,站在路边等着。

李瀚滚鞍下马赶紧施礼,翁婿二人就一路边往家走边说话,这才知dào

淳于先生突然有急事,没等到李瀚回来就离开了。

李瀚简要的说了最近的遭遇跟下一步发展计划,听的方越越来越震撼,最后就瞠目结舌了。

“瀚儿,你是说,你现在跟馆陶长公主的关系皇上跟太后都认可了?咱家的商铺也是皇上御批准许开办的?”

“是啊岳父,我已经买好了土地,规划图也在酝酿之中,就等着家人都搬过去就开始大干了。”

“你这孩子简直是……”方越觉得比较无语,这还是孩子吗?

“瀚哥哥,你可回来了!”一个小姑娘一路欢笑飞奔过来就扑进李瀚怀里,正是他的小未婚妻方玉秀。

第五十一章 夜半剁狗爪

看起来在农庄的生活比着在霸城县衙强得多,小丫头子也红光满面肉呼呼的可爱,身条子也窜了不少,玉秀其实远远比表现出来的天真烂漫懂事多了,可是,她若是不用这种姿态,如何能够投身到未婚夫的怀里来,用这种亲热来确定自己已经不太确定的信心呢?

这些日子,眼看着家里人都干劲十足的忙碌着,但凡是提到李瀚,就连父亲都是用十分尊重的口吻,新投靠进家里的庄户伙计越来越多,庄园的范围也越来越大,酿酒坊不停地运回来一车车的新酒送进庄园新挖的酒窖里。供应温棚的大灶日夜不停的烧着火,把每一栋住宅也烘烤的热呼呼的,温棚里的蔬菜更是绿油油的喜欢人,还有银匠,隔一阵子就送来好多漂亮的银盒子,木匠送的檀木盒子,这一切都预示着这个家越来越兴旺。

玉秀的姐姐玉霜,都会时不时用羡慕的目光看着妹妹说一句她福气好,还有总是回家送东西的魏猛或者魏铁,谈到少爷又救了一家子,那家子三个闺女都是美人胚子,都恨不得嫁给少爷等等。

这一切,都让玉秀萌生了一种强烈的不安,她喜欢李瀚,崇拜李瀚,自从李瀚神奇的把她父亲救出来之后,她所有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赶快长大,嫁给李瀚。

“妹妹长高了,越**亮了。”李瀚还是那么生冷不忌的样子,当着岳父就亲亲玉秀的脸蛋,从袖筒里掏出一包东西递给她说道:“给你的,看看喜不喜欢。”

玉秀被一个礼节性的吻弄得热血沸腾,哪里还顾得上装天真,小脸羞红打来那小包,里面有各色玩具,还有两个小盒子,她打来看时,就发出了一声惊叹:“太好kàn

了,这真是给我的?”

方越看着一对小儿女两小无猜的样子,十分欣慰,原本李瀚亲吻玉秀让他很是别扭,有些懊恼的转过头去了,听到女儿惊呼,忍不住凑过来看,一看玉秀双眼发直手里举着一个镶嵌着宝石的黄金步摇,就说道:“这太贵重了,她还小,用这个不合适。”

“没事的爹,这是太后得知我定亲,特意赐给孩儿给玉秀戴的。”李瀚很聪明,他从方越得知他获得太后跟皇帝宠爱后,跟他说话神情大变就看出老爷子萌生了自卑,所以再次改变了称呼。

方越被这一声“爹”叫的心口酸热,双眼发红,挥挥手就快步先走了。

玉秀突然说道:“瀚哥哥,你不会嫌弃我吧?其实我只有呆在你身边一辈子就行,你若是喜欢别的女孩子,娶她们也行。”

李瀚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自己的小妻子,没有回答,只是接过她一直举着的步摇插在她头发上,然后牵着她的手往家走。

玉秀哭了,她知dào

这是李瀚给她的承诺,毕竟,太后赐的东西只能戴在他妻子头上,而他,给她插上了啊。

李瀚柔声说道:“有时间多看看书,写写字,等我闲下来,给你编一些算术教材,你学好了以后才能当家。”

“嗯,爹已经开始教我了,我一定好好学。”

说着就到了庄园,一大家子看到李瀚,不亚于天上掉下来一只金凤,簇拥着他问东问西,当听到他庞大的发展计划时,惊叹声此起彼伏。

最后,就搬家问题,李瀚说道:“京城宅子已经整修完毕,咱家商铺的地皮也都买好了,正预备开始修建,工作量庞大,所以,必须先搬家,大家一起才能尽快开业。关于去长安城住还是留在庄园,谁有自己的想法可以先说出来,若是没有,我就按我的意思定了。”

“庄园的温棚必须有专人照看,我也习惯了庄园的清静,我留下吧。”没想到第一个说话的是岳母李贤淑。

方越紧接着说道:“是的瀚儿,我倒是觉得咱们没必要把全部资本都投入到长安城,即便是你在那里发展,赚的钱也不如运回来存放在庄园安全,我这个总账房在哪里算账都一样,就也留下吧。”

李瀚一想就明白岳父母始终是觉得跟他家人过早住在一起有所不便,而且他跟方越的想法不谋而合,那就是决不能把资金存放在长安城,万一遇上抄家的大祸,那可就点滴不留了。

“如此也好。”李瀚说道:“但是酒楼跟大药房是同期进行的,姐姐姐夫是要走的。”

“孩子们喜欢热闹,都走,玉秀也跟你母亲住,就我跟你岳父留下就行。”李贤淑心里可不糊涂。

“那好吧,还有谁想留下?”

没想到主子们没人吭声了,远处的大管家魏屠说道:“少爷,我们两口子也留下吧,咱家新得到这么大一个庄子,马上就要春耕,没人主事可不成,还有酒坊那边,大小姐也离不开我。”

季淑说道:“是的弟弟,我也留下吧,酒坊正忙。”

李瀚欣慰的说道:“你们能够从整个家庭考lǜ

,真是让我开心,那就这样定吧,留下的人放心,每周,哦……七日,嘿嘿,这么说吧,你们每工作六天,我会安排马车来接你们去长安城休息一天,城里的家人也一样,都是干六天歇一天,以后这就是咱家的规矩。”

大家又是一片惊喜的笑声,觉得这个家主总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法子让人开心,殊不知李瀚心里在暗暗自责,对不起了大家,双休日现在实在没条件给你们,等咱们发达了再说吧。

安排妥当,季番老爷子准bèi

查黄历选日子,可李瀚固执的开口定了二月二搬家,据他说这天是龙抬头,好日子,大家也都没意见。

晚饭时刘礼跟齐岳山听说李瀚回来,都过来了,李瀚亲自下厨做了新菜色“呼喇鸡”,就是把整鸡简单去骨用盐抹透先过油炸一下,不需yào

炸熟,就要一个酥黄的外皮,然后摊平在陶钵里,上面堆上辣椒花椒上笼蒸,李瀚知dào

一家子馋虫一只肯定不够,索性蒸了十只鸡,之后指导厨娘炒菜做饭。

半个时辰后蒸笼掀开,一阵透着麻辣味的鲜香传来,大家都陶醉的深呼吸,让家人自己吃饭,在季番的正堂里单摆了一席,祖孙俩加上方越刘庆,再就是刘礼齐岳山。

呼喇鸡端上桌之后,刘礼跟齐岳山毫不客气的一人霸占了一整只,大块肉大口酒的吃喝,一边喝还一边遗憾他们搬走后,再蹭吃蹭喝可就不容易了。

这场面最能感染人,李瀚11岁的身躯装着一个强dà

的灵魂,加上大家已经习惯性的不把他当未成年人看待,他豪迈的跟刘礼等人一样大碗喝酒也没人制止,不一会儿就薰薰然了。

正在这时,长了一个女人样的大双眼皮,小鼻子尖下巴的李三猛地闪进来附在李瀚耳朵上耳语道:“爷,咱们在霸城县衙发展的线人刚刚来报,说日落时分司术南去了赵东明那里,到现在还没出来。”

李瀚的酒意一下子清醒了,却越发做出醉意朦胧的样子对长辈们说道:“大家吃好喝好啊,我喝多了,先去睡了。”

走到院子里,李瀚已经没了踉跄,站的标枪一般笔直,冷冷的说道:“我正想让陈须疼一疼,那么今晚,就先把他的狗爪子剁下来吧。”

说完,李瀚去自己房间取了一些东西出来,带着李三就要出门,谁知却被一个人拽住,一看却是连襟。

“我就知dào

你是装醉,说吧去干吗?封口费不要多,带上我就行。”刘庆得yì

的说道。

李瀚无奈的说道:“庆哥,我们去杀人你也跟着?”

“当然!”刘庆斩钉截铁的说道:“你刚刚在酒席上说过,人生不过几十年,大丈夫就应当嬉笑怒骂快意恩仇,若是杀敌人,哥哥可不迂腐,我好歹是将门虎子,身上的功夫比你强多了,也不会拖累你。”

白天才让陈须丢人现眼,今晚司术南就来找赵东明,这件事总让李瀚隐隐有不祥之感,哪里有功夫磨叽,一挥手就说道:“那就一起。”

三人三匹马,悄悄出了庄园才上马冲霸城而去。

黑暗里闪出齐岳山,走回屋里说道:“走了,庆哥儿也跟去了,说是廷尉所的司术南正跟赵东明密谋,他们去瞧瞧。”

刘礼一笑说道:“庆儿活的太顺当了,应该让他跟瀚哥儿混混,莫要担心了,他们三个出马,吃亏的只能是赵东明,喝酒喝酒。”

合着李瀚的小诡计不单是刘庆看穿了,也没瞒住几只老狐狸,刘礼的话说完,季番方越齐岳山都深以为然,大家就继xù

喝酒了。

三匹马到达霸城,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把马拴在城边小树林里,几人飞快的走进城。

虽然更换了主人,霸城县衙在夜色中依然如故,后宅的边门口阴影里多了三条人影,突然,寂静中传来一声夜鸟的鸣叫声,随后门就无声的开了,几个人无声的走进去,李瀚一抬手,一块沉甸甸的金子就飞向黑暗里,一双手准准的接住了。

后宅正堂几上,也摆着酒席,两个人相对跪坐,正在喝酒谈话,哪里提防窗外已经有人在窃听了。

第五十二章 送郅都一场大功劳

兄弟们,第一次上三江推荐了,菜鸟各种不懂规矩,刚知d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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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大公子不该招惹这个强敌哇!”赵东明一声长叹。

司术南的声音:“是啊,咱们谁都没想到,这小畜生如此善于钻营,竟然连太后跟皇上都对他恩荣有加,今天大公子挑拨平阳侯跟他作对,也吃了好大一个闷亏,唉……”

“其实你我兄弟都知dào

,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李瀚气候已成,大公子就该利用长公主尽快跟李瀚和解,这种狠角色做敌人不如做同盟啊,怎么还让你来授意我暗算他们家呢?”

听赵东明说出这番话,窗外的李瀚已经恨得咬紧了牙关,但他更关心这些人准bèi

如何对付他家,就凝神继xù

听下去。

“赵兄能说出这番话,足以说明你不了解李瀚。”司术南说道:“我跟这小子面对面交谈过,当时他明知是我杀死了他季家八口人,却还是礼数周到谦恭卑微的跟我说话,这番隐忍就连你我这等成人都做不到,当时我就不寒而栗!”

“对啊,既然他这么可怕,你干吗不赞同我的话?”

“那是因为,我跟大公子都知dào

,李瀚是一个极其记仇的人,又是一个极其看重他家人性命的人。季家虽然曾经对他无情,但毕竟是他血脉亲人,咱们做下了杀人灭口的事情,这小子绝对不可能跟咱们成为同盟的。”

“可是,据我所知,那李家酒坊酿的酒并没有发售,都是送给皇亲国戚了,大公子让咱们设法下毒,万一毒死了皇宫里的贵人,可就是诛九族的大罪啊!咱们真的有必要跟着大公子一条道走到黑吗?”赵东明顾虑重重。

李瀚终于明白了,这陈须果真够狠,居然想暗中在他的酒坊下毒,让酒浆有毒,出了人命后李瀚肯定是无可抵赖的罪魁祸首,万一毒死了大人物,李家几百口子人谁也难逃活命。

“我到如今,挺羡慕我师弟的,他八成是投靠李瀚了,人家有眼光,认得主子比我们强啊!但是,大公子的个性你又不是不知dào

,咱们一步走错只能是一条道走到黑了,至不济咱们俩死了,否则妻儿老小恐怕死得更惨。”

“也对,那就赌吧。”赵东明喟叹道:“今天你来的如此突然,**恐怕寻觅不到了。”

“嗯,我就是先来知会你一声,明天大公子会给我药物,明天我过来,咱们晚上子初时分动手吧。”

“好。”

已经不需yào

继xù

听下去了,李瀚悄无声息的率先离开,刘庆李三随后跟上,线人正提心吊胆等在门口,看他们过来,急着赶紧开门送他们出去,再关好门,这一块金子才算是踏踏实实赚到手了。

可是,三个人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那个小少爷凑过来对他耳语了几句,他刚想为难一下,一块比刚刚最起码重三倍的金子就落在掌心,那沉甸甸的手感真是好啊,好到他一下子计算出他在县衙干几年皂隶也赚不到,马上,那为难就变成坚决了。

看到线人点头,三人这才出门又出城,找到马匹上马返回,在路上刘庆想说话,却被正在紧张策划应对方略的李瀚制止了,一路沉默,静夜中只有马蹄急促,不一时回到庄园。

原以为酒宴已散,谁知正堂内灯火通明,李瀚情知老人们肯定知dào

了,也就迈步走进去,坐下后冲盯着他的刘礼方越问道:“刘伯伯,爹,你们觉得中尉郅都这个人为人如何?”

刘礼等人坐了半夜,正等着李瀚坦白到底干什么去了,可是他进门就是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不由得都有些思维跟不上。

但方越还是沉吟着答道:“皇上之所以看中郅都,是因为他严苛方正,不近人情,只要是他认为触犯了律条,那就视人命如草芥,绝不会心慈手软。”

“但这种人也有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刚愎自用,器量狭窄,不知变通,瀚儿怎么突然想起他?”刘礼说道。

“只要这个郅都中尉不依附权贵谋取私利就好。”李瀚说道。

“那倒不至于,此人自视甚高,从不屑于与勋贵结交。”刘礼道。

“既如此,孩儿就送一场大功劳给他。”李瀚脸上闪烁着魔鬼般的光芒说道:“爹爹在霸城遗下的离奇命案到如今尚悬而未解,虽然廷尉府出具了彭天佑杀人逃命的说法,却因为没有实jì

证据引人猜疑,孩儿就让郅都中尉明察秋毫,人证物证俱全,获得一个能吏的称号吧。”

刘礼沉下脸说道:“瀚儿,你是不是想利用郅都对付堂邑侯?若无十足把握万万不可玩火,万一郅都盯上了这个案子紧追不放,查到你头上可就是跗骨之蛆无法摆脱了。”

李瀚狞笑着说道:“顾不得了!那陈须派人来找赵东明,密谋明晚在我家酒坊下毒,若非天可怜见,我提前在县衙收买的有眼线,咱们岂不是死都不知dào

怎么死的。

我李瀚最容不得别人算计,虽然我不喜欢杀人,更不喜欢耍阴谋,但对付坏人的话,阴谋也是良谋。”

方越面色惨白,他知dào

李瀚的计划,这一批正在酿造的新酒,可是预备送进宫去庆贺太后寿诞的,若是被下了毒,那后果……简直是想都不敢想啊!

“瀚儿你准bèi

如何做?”刘礼急急问道。

李瀚却摇摇头:“刘伯伯,您是大将军,不该牵连进孩儿的阴谋中,世上最坦荡的莫过于不知dào

,您别问,省的将来皇上询问您的时候您左右为难。”

刘礼一呆,转瞬间就明白了李瀚的良苦用心,是啊,若是自己知dào

真相,皇帝询问不讲是不忠,讲了是不义,若是真不知dào

,那就毫无压力了。

“你这孩子啊!”刘礼站起来说道:“既如此,岳山,咱们回去吧。”

中尉府里,去年冬才新任的郅都中尉正在看一个卷宗,卷宗上面写着“霸城凶杀案”,越看越是眉头紧缩,一个仆役走进来说道:“禀告中尉,有个少年郎李瀚来求见您,说是给您重yào

东西的。”

“李瀚?”

郅都下意识的一扫手里的卷宗,恰好kàn

到一句“李瀚,李婉之子,因其精通厨艺、酿酒技巧,被大将军刘礼视为神童……”

“让他进来吧。”

不一时,李瀚被带进来,先是深深施礼说道:“小子李瀚冒昧求见中尉,请饶恕小人打扰之罪。”

“罢了,小公子不必客气,老夫对你久仰大名,早就打算一见,过来坐。”郅都并非传闻中那般死板,居然笑眯眯的让李瀚在垫子上坐下了。

李瀚看着郅都身材高瘦,四方脸有棱有角,头戴进贤冠,身穿玄色交领三重衣,一看就是个人气场很足,不喜欢罗嗦的人。

“小子深知您公务繁忙,不敢罗嗦拖延,今日来是有一个大功劳想送与中尉,当然,首先需yào

您给予我最大的信任,否则这件事小子宁愿不谈,您可以治我无故打扰的罪过。”李瀚开门见山。

“大功劳?”郅都讥讽的说道:“若是你寻到了什么奇珍异宝或者是祥瑞异象,想让我送给皇上的话,老夫是不稀罕。”

“霸城离奇命案的元凶以及人证物证呢?”李瀚眼睛里闪烁着幽光说道:“您也不稀罕?”

“稀罕。”郅都木然说道:“老夫自担任中尉以来,第一件悬而未解的案子就是这一件,你的确十分聪明,那就说说你的看法吧。”

“若中尉信我,就如此如此……”李瀚凑近郅都,压低声音说了许久,最后说道:“就是这样,您若是觉得小子所言不可信,此事就此作罢,若是可信,就请按计行事,小子用性命担保必然能成功,若不成功,明早您可以一剑砍下小子的头颅。”

纵然是郅都心冷如铁,也听得目眩口张,思虑良久方才说道:“好,老夫信你一次,但愿你莫让老夫的长剑饮血。”

“小子先走一步,告辞。”李瀚更干脆,站起来就走了。

李瀚回到庄园,看着中午的艳阳高照,他从屋里取出来一个黑色的光滑闪亮的四方块东西摆在太阳底下晒,另外还有一个圆筒状的东西,他从底部一推,伸出来两根铜色的短片插进黑色方块里面,一起放好了。

一群小丫头跑过来,季媃忍不住想摸摸,李瀚说道:“小媃,你们别处去玩,别挡着太阳。”

“哥,这是什么?”

“灯笼。”

李瀚无法给妹妹们解释这是太阳能蓄电池充电宝跟可充性手电筒,只能用最容易让女孩们理解的方法解释了。

季媃明明不信,还想问的时候,却被方玉秀拉住了说道:“瀚哥哥不让问就别问了,咱们别处玩去吧。”就把女孩们领走了。

傍晚,李瀚看着天际的太阳越来越西下,他的脸色也越来越清冷,一整天家里人都不敢跟他讲话,知dào

他在考lǜ

大事情。

李三进来了:“少爷,他果然出城直奔霸城去了。”

“好!”李瀚眼睛里冷光一闪:“我就怕他不来,他既去了,你先进城去准bèi

吧。”

第五十三章 夜半鬼哭

李三走后,大约半个时辰,日落之后刘庆也策马跑了进来说道:“瀚子,郅都中尉出城了,不单单是他,还有廷尉张欧跟建陵侯卫绾,另外还带了八名中尉府的侍曹。”

李瀚眼神发亮的说道:“太棒了,这说明郅都真信了我的话,他带着廷尉跟建陵侯,就是怕他一个人出具的调查结果引人猜疑,这才让他们随同作证的。”

刘庆第一次参与如此刺激的事情,激动地坐立不安,李瀚说道:“咱们不宜过早进城,免得打草惊蛇,郅都中尉他们也不会去的太早,估计另有落脚地点,我跟他约好了亥正时刻在城里会合,李三已经先去做准bèi

了,你别在我跟前晃,安生呆着去。”

夜色渐深,霸城县衙如昨日般只有后衙正房亮着灯,赵东明上任没有带家眷,两个丫鬟伺候他,今晚因为有要事,早就被他赶去睡觉了。

寂静中,一条人影一片落叶般无声的轻飘飘越墙而入,前后院的飞窜了一圈,即便是睡着的人也被点穴加了一道保险,六个时辰内恐怕不会醒来了。

人影办完事情飞掠到墙外,对着阴影里说道:“少爷,都安排好了。”

“去把衙门大堂打开门,让中尉他们进去藏好。”

“是少爷。”

不一会儿,那黑影有回来了:“一切就绪。”

“嗯,开始。”

不一会儿,院子里司术南骑来的马突然凄厉的嘶鸣起来,这声音惊动了屋里的人,两人急急忙忙走到院子里,赵东明叫道:“谁当值,怎么回事?”

“禀告大令,好端端的,司左监的马突然嘶鸣,小的正在检查原因。”值夜皂隶回答道。

司术南走近马匹看了看,也没发xiàn

什么异常,马已经平静下来了,值夜皂隶神mì

的说道:“听人说,战马眼睛异于常人,可能看到不干净的鬼魅了吧?”

赵东明骂了一句胡说八道,到底觉得冷风嗖嗖的甚是心惊,打个寒噤拉着司术南转回屋里继xù

喝酒。

司术南端起酒碗说道:“来,赵大令,咱们满饮此杯,预祝这次大公子交给的任务能圆满完成。”

赵东明迟疑了一下,还是一碰喝光了,放下酒碗却忧心忡忡的说道:“司兄,我总觉得我俩无论能否办成这件事,下场都不会太好。事迹败漏被李瀚弄死,成功了被大公子灭口,你看看陈庄头夫妇,再看看季家二爷……唉,李瀚骂我们是大公子的狗腿子,殊不知这狗腿子也不好做啊……”

屋子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凄厉的、诡异的、可怕的哭声。

“我死得好惨哪……恶贼,你还我的心,你还我的心来……”

司术南毕竟是习武之人,纵然是这诡异的声音让他也心惊胆战,也还能撑得住,拔出腰间悬挂的长剑冲出屋子,大喝一声:“是何方鬼怪胆敢夜闯县衙?”

“哈哈哈……司术南,有胆子你追来啊!”那声音尖笑着,朝前院飞去,速度极快。

司术南叫道:“赵大令,这绝不是鬼魅,是有人装神弄鬼捣乱,快跟我追。”

赵东明也抓着一把剑,战战兢兢跟着司术南一直追到前面,却看到晚上已经紧闭大门的县衙大堂居然开着门,司术南已经追进去了,他迟疑了一下也冲了进去。

“吱呀呀……轰!”

两人刚进去,大门就在他们身后猛地关上了,赵东明扑过去拉,却哪里能拉得开。

司术南走近大门,运足力qì

,刚想用武功打碎大门,谁知猛觉得浑身发软,眼冒金星,四肢沉重,行动不便,他略一思忖,突然大叫一声:“哎呀不好,刚刚战马嘶鸣乃是调虎离山计,我们的酒被下毒了!”

不需yào

司术南叫,赵东明也发xiàn

自己状态不对了,他惊恐万状的叫道:“快来人啊,衙门有刺客了,当值的都死光了吗?”

“哈哈哈,对啊,都死光了,死光了,哈哈哈……”

凄厉的鬼叫声中,空荡荡,黑漆漆的大堂突然间闪烁起一点点光芒,那光芒呈现橙黄色,一团团的漂浮在空中。

司术南跟赵东明两人惊悸的背靠背站着,突然间,伴随着恐怖的鬼哭,空中出现了一个张牙舞爪,披头散发的鬼影,那鬼凄厉的伸出双手冲两人扑过来。

已经提不起剑的司术南勉强摸出一枚飞镖冲着那鬼影就打了过去,谁知那镖准准的穿透鬼影后钉在墙上,可那鬼影却一晃变成了两个,可以看清是一男一女的模样,恐怖的两团飘来飘去,越发哭嚎的凄惨。

“我是季重,赵东明,你不是说我帮你算计了李婉母子,你就让我进长安城开医馆吗?为什么又要杀死我?你还我命来!”那鬼影幽幽的喊道。

“赵东明,我是侯氏……你为什么杀我?为什么?”女鬼叫道。

伴随着叫喊声,两人突然觉得有一滴滴的东西洒落在头上脸上,赵东明伸手一抹,凑到眼前一看居然是鲜血,登时吓得魂飞魄散,一屁股跌倒在地上,一边爬着躲避,一边一叠声尖叫:“不是我,不是我,是他,是他用碎心掌杀了你们!季重,你们一家八口都是他杀的,侯氏也是他,别找我索命啊……”

“是谁?是谁弄碎了我的心?你赶紧把真相说出来,我就不喝你的血……”那鬼声飘忽的说道。

“我说我说啊!就是他,司术南,他精通碎心掌,那天晚上原本打算打死你们陷害李瀚的,谁知出了差错李瀚没来,他杀了你们全家跟侯氏,诬赖在他师弟彭天佑头上……这些事都是大公子让他干的,我双手可没有沾染半点鲜血啊!”赵东明吓破了胆,竹筒倒豆子全说了。

“你胡说,大公子怎么会让人杀我,是他看上了李家小娘子,我夫妻俩苦心替他谋划,干嘛要杀我?”那女鬼叫道。

“大公子恼恨刘礼跟方越袒护李瀚,还在朝堂上败坏了堂邑侯府的名声,就想让霸城再多出一些人命案,让皇上制方越的罪啊……你们都是大公子指定做牺牲品的人,真的不赖我啊!”赵东明叫道。

司术南一阵阵眩晕,他总觉得有些不对,但是,那鬼影在高高的大堂里满空中飘飞,即便是轻功高绝也做不到,难道真的有鬼?

那两个鬼仿佛看透了司术南的疑惑,在一阵渗人的哭声中,一个变两个,两个变三个,不一会儿,季家死掉的那些人一个个都飘出来索命,司术南终于相信的确是见鬼了!

“师兄,你好狠呐!咱们兄弟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你为了讨好陈须,竟然对我下黑手……你还我命来……”

随着阴惨惨的叫声,又一个男鬼出现了,他仿佛架在一个庞大的白色帐篷里一样在半空飘飞,直直的冲司术南扑来。

“师弟不要啊!是陈须大公子说你带着执金吾的军马出城,还遗失在现场,若是你不死,无法隐瞒他是幕后真凶的真相,这才让我暗算你的,你你你……你死了之后,我天天替你烧香啊……”司术南也崩溃了。

“那你就把陈须如何设计,如何派你们暗算我等,还有今晚你们预备干嘛,这些事情都说出来,我去阎罗王哪里替你求情,看看能否不向你索命……”那鬼还挺通情达理的模样说道。

这下好了,被吓破胆的两个人在鬼影瞳瞳的大堂里彻底丧失了判断能力,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丛陈须如何筹谋到今晚意欲投毒说了个底掉,最后,听到那鬼问了一句:“司术南,你确定所有人都是你杀的?”

司术南已经蒙头了,忙不迭的说道:“是是是,所有人都是我杀的,不过都是受陈须指使……”殊不知这一句话说出来,被李瀚弄死的那四个人也归功到他头上了。

大堂屏风后面,悬挂着几盏灯笼,蒲团上坐着三位大佬,还有个负责记录的侍曹手不停笔一直在写。

终于前面没啥新鲜东西交待了,郅都一挥手,那记录的侍曹递上去两张纸,另外两个站着伺候的军曹接过去走到前面,沉声说道:“画押!”

此刻赵东明跟司术南浑身发软,思维飘忽,哪里还能分辨出是人是鬼,这需yào

画押的供词到底是阎王爷要的还是官爷要的,两人但求赶紧完事,下意识的抓过纸笔花了押。

“啪啪啪!”三声清脆的掌声响起,大堂里突然间灯火通明了。

大堂一角走出来一群“鬼”,他们嘻嘻哈哈笑着,从头上解下一个麻布床单来,就露出里面活生生的人了。

李瀚拿着白天充好电的手电筒走了出来,刚刚的鬼影满屋子乱飞拆穿了十分简单,就是这些披着麻布的人被他用手电筒一照,飞快的走动并且变换投射角度,也就出现了奇异的效果。

至于半空中飘着的光芒,乃是他用蜂蜡自制的蜡烛,让李三跳上房梁,把用绳子系着的蜡烛点着悬垂下来。

那血,自然是让魏屠留出来的猪血,在高处被李三洒下来。

至于先用惊马引出赵东明跟司术南,在酒碗里下的东西,并不是什么**,而是李瀚掐准了量投放的麻醉剂。麻醉剂量够用的话会让人失去知觉,少量的话就会浑身无力,神经麻痹,反应迟钝,活动能力下降,作为外科大夫,这个量他当然掐的极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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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见好就收

这阵子连惊带吓,麻醉药效已经过去,两个傻呼呼的人看着突然出现的一屋子人,特别是一脸坏笑的李瀚,还没有反应过来,却再次震惊的发xiàn

从屏风后面又转出来几个人,乃是郅都,张欧,卫绾。

这下子,赵东明跟司术南即便是反应迟钝,也明白上了李瀚的恶当,刚刚稀里糊涂已经招认,连画押都画过了!

李瀚计策完胜,并没有居功自傲,更没有顺势要求平反昭雪,很低调的带领自己的人给三位大佬施礼过后,开口说道:“感谢几位贵人查出这两个罪魁祸首替我家人鸣冤,小子感激不尽。”

“李瀚,你确定就只是这两个罪魁祸首吗?”郅都突然沉声问道。

“今晚的奇案是几位贵人查明的,小子等根本没来过县衙,大人查出这两人是罪魁祸首,小子自然坚信不疑。”

说完,李瀚干脆利索的带人走了,把两个人犯跟一场侦破悬案的大功劳留给了他们。

回到庄园,提心吊胆等候的老人们问明原委,方越老泪纵横说道:“没想到老夫沉冤尚有昭雪之日,真是天不藏奸呐!”

家人冤仇得报,季番哭的脸都白了,哽咽着说道:“瀚儿,你既然已经查清杀我家人原委,为何不央求中尉直接惩处陈须那个元凶首恶?”

李瀚叹息道:“爷爷,爹爹,你们都把事情看得过于简单了,虽然两个恶贼已经招认,但是陈须毕竟从没有公开出面,以他爹爹跟母亲的势力,想替他开脱简单至极,这一点中尉跟廷尉都心知肚明。我想这个案件最终的结果,肯定是元凶首恶皆是赵东明跟司术南,绝不会有半点牵连到陈须,这样的话大家都光鲜体面,也有功劳,也有面子。

若是咱们提出一定要追究陈须,没准连今晚的调查结果,都会被中尉府冠上一个‘妖魅行径,不足取信’的帽子一揽子抹杀,所以孩儿才见好就收,这些恶人收拾一个是一个。”

方越的脸色越来越萧索,最后黯然说道:“瀚儿说得对,难为你用心良苦,知dào

进退,你们累了,都去睡吧。”

李瀚说道:“无论如何,咱们避开了一场无妄之灾,还抓到了两个杀人凶手,这就是胜利。还有,这次虽然未必能触动堂邑侯,但这三位爷也不会平白放过他们,必然会跟侯府有所交yì

,陈须也不会好过。

你们也要放开心怀,咱们明天开始就把这件事丢过去不闻不问,专心搬家,然后就做咱们自己的买卖。

有句话叫做‘暗室亏心神目如电’总有一日,元凶必然授首,相信孩儿好吗?”

季番跟方越对看一眼,最后都欣慰的点点头。

果然李瀚所料半点不差,两日后,朝廷即公开表彰郅都查案如神,把一桩悬案调查的清楚明白,特加封给郅都千石秩俸,廷尉张欧金五百斤,建陵侯卫绾金五百斤以作奖励。

人犯赵东明,司术南罪大恶极,绞刑。

至于堂邑侯府跟陈须,只字未提。

不过,皇帝很奇怪的同时赐给李瀚金千金,说是奖励他替太后配药,不过这赏赐的时间跟这个案件公开同时进行,其中意味就很耐人寻味了。

这些事李瀚已经懒得理会了,他早就看透了这个操蛋的朝代,也看透了这些操蛋的官员,无论有多严正苛刻,终究还是活在一滩浑水里,要想至清至正根本就混不下去。自己的仇还得自己想法子报,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公鸡下蛋靠谱。

李瀚忙着搬家,二月二这天,一辆辆马车络绎不绝,家人就都搬进了豪华的宅子,季番老人家还没到六十岁,看着门上诺大的两个字“李宅”,眼泪夺眶而出,悲哀的心想,自己的孙子何时才能真zhèng

回归季家啊?

不过,老人转念一想,反正是亲孙子,姓李姓季血脉相通,也就只好罢了。

家人各自按李瀚的安排住下后,方玉秀看到果真是美丽非凡的卫家三姐妹,心里不免有些酸酸的,但毕竟九岁孩子好哄,耐不住三姐妹以奴婢身份伺候,很快就开心了。

安顿下来之后,李瀚闭门不出,开始潜心进行他的商城规划准bèi

工作了。

这几天卫子夫看李瀚忙的头都不抬,只顾趴在那里画图,时不时眉头紧锁,她就乖巧的不停伺候茶水点心水果,恐怕累坏了少爷。

足足画了五天,李瀚才把一个完整的商业区规划好了。这个区域分为四块,西北区域是开阔地,用大围墙围出一个大院子,里面弄好一个个摊位,设计成农贸市场。

东北区域依山傍水,坏境优美,规划成高档住宅小区,一水的三层小楼,花木掩映间大约有一两百户。

西南是饮食娱乐区域,规划为各类食府以及酒楼茶楼。

西北则是庞大的商铺区域,李记大药房就处在这个区域的最中心位置。

四个区域被两条纵横交叉的大宽马路切割平整,那道路宽阔的足足可以并排经过十辆四架马车,每个区域内也是横平竖直的棋盘格局,规划的十分中规中矩,其中点缀的花草树木以及牌坊装饰也都一一标注。

李瀚刚刚抬起头吸口气,猛然看到窦婴紧盯着他的图纸,他吓了一跳,回身又看到刘荣笑眯眯的站在一旁,赶紧躬身施礼道:“太子跟魏其侯怎么突然驾临寒舍,也没人通报一声,我好去迎接。”

窦婴看的专心连头都没抬,刘荣说道:“表弟不必客气,是我不让下人通报的。窦太傅听闻表弟的大药房有我的股份,想来跟表弟聊聊。”

李瀚这才想起魏其侯是太子的老师,可能刘荣不知dào

他跟窦婴很熟悉,也改口躬身下拜说道:“小子李瀚不知太傅驾到,委实是失礼了,还望太傅宽恕。”

窦婴这才慢慢抬起头,盯着李瀚九十度以下的头顶,满脸震撼的说道:“罢了李瀚,你这个图纸是哪里来的?”

李瀚谦卑的说道:“是小子自己信手涂鸦,让太傅见笑了。”

窦婴瞪大了眼睛说道:“李瀚,我知dào

你有许多过人的技巧,但如此宏大的设计图,恐怕将作监的大匠想画的这样精美也不容易,你一个黄口小儿可不要信口雌黄给自己贴金。说吧,谁帮你画的?”

李瀚苦笑着没说话,卫子夫替主子生气,奓着胆子说道:“太傅,这图的确是我家少爷自己画的,五天了才画好,您若不信,请看这些废掉的草图。”

说着,小妮子拖出来一个箱子,打开抱出来好大一堆废纸,打开看时,都是这几日李瀚淘汰的草图。

“这真是你自己画的?你画这个做什么?我看这规模都赶上一个诸侯国的都城了,难道你有如此大的野心,想要按图建造起来吗?”窦婴信了,动容问道。

李瀚低调的说道:“小子蒙皇上抬爱,准许开办商铺,这些天在居所周围购买了一些闲置土地,都是经京兆尹协调购买的,没有一寸土地属于强取豪夺,这一点太傅可以去调查。至于这图纸,仅仅是规划的周全一点以备以后扩建,现下肯定没有这等资金,只是这个位置的大药房先盖起来罢了。”

窦婴越看越觉得这张图的规划非同小可,他的本意是来训斥李瀚不该利用治好了太后的病就得yì

忘形,提出这个不知所谓的经商计划,还把太子跟胶东王也扯进来,但看了这张图纸,他马上改变了初衷。

李瀚看着一言不发,知dào

这位爷估计对自己的计划十分不爽,但他也没有说话,就那样垂首保持尊敬,心想你就算想阻止,也得先通过皇帝,我就让你耍够太傅的威风吧。

谁知窦婴接下来的的动作却超出了他的预料,低头麻利的“哗啦啦”把图纸卷起来,拿在手里转身就走,连刘荣都忘了招呼。

李瀚大惊失色,赶紧跑出去拦住窦婴问道:“太傅为何把小子的图纸带走?”

“你一个小孩子搞这么大的工程太过骇人听闻,我要拿去跟朝臣们商议一下是否合乎律法。”

李瀚心里暗暗叫苦,硬着头皮据理力争道:“太傅,小子的土地是合法购买的,如何建造都在律法范围之内。而且,这件事仅仅是小子的个人行为,商铺开业之后,自然会按律纳税,太傅您何出此言呐?”

“老夫说需yào

商议就是需yào

,你不要啰嗦了,真是不知所谓。”

李瀚眼睁睁看着窦婴抢了图纸大摇大摆而去,只气的脸色发白微微发抖。

刘荣怜悯的看着李瀚说道:“表弟放心,太傅看完会还回来的,我先走了。”说完,急匆匆追上窦婴去了。

卫子夫看着主人的样子,也是气愤不已,不过她也知dào

胳膊拧不过大腿,就过来劝慰道:“少爷别急,您画的草图我都收在这里,等下我把四个区域的分图拼凑起来,就又是一副图纸。”

李瀚气苦的说道:“呀呀呸的,图纸是小事,只是这口气咽不下!魏其侯了不起呀?太傅了不起呀?说我不知所谓,你才是大汉朝最不知所谓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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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皇上跟大臣的赌约

卫大走过来说道:“少爷,刚刚小人想来通报,太子跟太傅不许,所以……要不然我们告sù

长公主吧,总不能就这样让他把咱家的东西抢了去。”

李瀚突然笑了说道:“无所谓,拿去就拿去吧,我就知dào

大汉朝突然冒出来一个不明不白的我,还不停的闹出这么大动静,这些勋贵不会无动于衷的。

魏其侯开这个头不错,但愿他能够闹腾的举朝皆知,一次性让他们认可我,也省得隔三差五冒出来一个达官贵人闯进咱们家指手画脚。”

李瀚拼着不要这张图纸的想法,带着下人们在后院打理长安下人眼中的“神mì

作物”,其实他种的也都是现代社会寻常的西瓜、黄瓜、茄子、辣椒、西红柿等蔬菜,但现在汉朝没有开始跟西域通商,这些种子还没流传过来,故而,就相当神mì



当农夫的李瀚并不知dào

,窦婴带着他的图纸回家研究了一夜,越看越觉得非同小可,在第二天上朝的时候,就把图纸带到朝堂上了。

在国家大事商议完毕后,窦婴说道:“皇上,昨日臣听闻馆陶长公主义子李瀚准bèi

大兴土木,建造一座新的商业城镇,就在太子的带领下到李宅查探,得到他亲自绘制的一张图纸,其规模宏大,构造复杂丝毫不亚于一个诸侯国都。

臣觉得一个小孩子办这样的大事太过骇人听闻,他在京城建造如此大规模的商城,到时候归属问题也很堪忧虑。故而,臣取来他的图纸,请皇上和诸位大臣们共同斟酌,看此举是否可行。”

刘启好奇的说道:“什么样的图纸,连太傅都如此重视,呈上来朕看看。”

窦婴打开图纸,两个内侍左右拉着走上去,刘启一看,也吓了一跳,他以为那孩子开医馆就是一处商铺,万没想到居然鼓捣出这么大规模的东西来,越看越觉得这规划简直太巧妙了,若真能建成,无疑会大大提高都城长安城的商业繁荣。

“这个孩子,总是让朕有意wài

之喜。”刘启看完笑道:“诸位也都看看吧,看完再议。”

图纸传递下去,丞相陶青看完说道:“此乃好事啊!城西现在荒凉不堪,除了几片桑林啥都没有,若能建成,我要买一栋房子去住。”

另一个丞相程不识沉吟良久方说道:“这张图纸没有丝毫瑕疵,若真能建成也是一件好事,只是刚刚太傅所忧虑的商城归属问题也不得不考lǜ

呀。”

周亚夫轻蔑的说道:“我看纯属一个黄口小儿痴人说梦,画出来容易,建起来难若登天。大家看看这规模,跟他标注的建材质量,这商城建成的花费,恐怕又建一个皇城了,他哪来的钱建造,即便是馆陶长公主资助,也是杯水车薪。”

此言一出,大家都有恍然大悟之感,当时汉朝刚刚稳定,国家财力还十分薄弱,未央宫想要扩建都没钱实行,李瀚想要盖一座几十公里方圆的城市,的确是形同笑话。

但是皇帝并不这样想,他微笑着说道:“不如咱们打个赌如何?若是李瀚不需yào

别人帮忙真把商城建起来了,那诸位就不得对他的商城合法性横加质疑,诸位看如何?”

大家都愣了,没想到皇帝对李瀚如此有信心,周亚夫先表态道:“臣敢赌,就按陛下说的来。”

陶青笑道:“李瀚并非皇室宗亲,馆陶长公主养子而已,区区白丁,拥有一个商城也无非是个巨贾罢了,陛下既然有兴趣打赌,臣当然要陪陛下的。”

窦婴看大家都赞同,也觉得自己神经过敏了,就没有再表示反对。

于是,李瀚的规划成了皇帝跟臣子的一个赌约,而他在大臣们眼里,无论是狂妄小儿也罢,天纵奇才也罢,终归是正式获得了大家的认可,在大汉朝算是有了他这号人物了。

既然皇帝信任李瀚,窦婴也失去了兴趣干涉,连还图纸都懒得上门,想命令一个仆人去还,没想到太子刘荣非要亲自去,他也就把图纸塞给刘荣了。

傍晚时分,刘荣又来到李宅,被告知少爷在后院劳作,他好奇的直接让人带他去了后院,却发xiàn

李瀚正穿着一身怪怪的白色大褂,坐在竹椅子上鼓捣一些奇怪的东西。

远远看到刘荣,李瀚赶紧站起来迎上去说道:“太子爷,您总是不让我到门口迎接,看我这衣衫不整的多失礼。”

刘荣惊疑的看着李瀚手上戴着的乳胶手套问道:“表弟在干什么?”

李瀚神mì

的笑道:“我在给咱们大药房挣启动资金呢。”说着摘掉了手套。

刘荣看着桌上的盆子里黏糊糊的东西,难以置信的问道:“这东西能赚钱?做什么用的?”

“这还是半成品,等制成之后,会是贵夫人们趋之若鹜的好东西,到时候咱们就发财咯!”李瀚笑道。

刘荣摇摇头,看不懂他就不问了,掏出图纸说道:“表弟,还你的图纸。”

“咦,太傅看够了?”

“今天太傅拿到朝堂上,大家议论纷纷,都觉得你不可能建成。后来父皇跟大臣们打赌,赌你能建成商城,不许任何人去为难你。”

李瀚一愣以后,感动的红了眼睛说道:“难得舅舅如此信任我,我一定会让那帮大臣看看,我画得出来就建得成。”

刘荣难为情的说道:“对不起表弟,我的钱都在母亲那里,不能够帮zhù

你。”

“太子放心,大药房已经开始建造了,等开业了一定会生意兴隆,加上我也在同时进行其他项目投资,四年时间足够了,你就等着看表弟成功吧。”

刘荣羡慕的看着李瀚说道:“表弟,我真羡慕你,可以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却只能困在未央宫中……”

李瀚说道:“太子,难得你不嫌弃我出身寒微,一口一个表弟的叫我,你放心,就冲你这份认可,以后表弟一定会尽lì

扶助你的。”

刘荣并不知dào

自己的命运有多悲催,但他却很享shòu

李瀚给他的兄弟亲情,这是他在未央宫那多么亲兄弟中不曾感受过的,刚好卫子夫端来好多饭食点心,他就跟李瀚坐在院子里吃吃喝喝,一直到内侍催促才走了。

刘荣刚走,馆陶来了,自从那件案子之后,她有日子没来了,打不散的亲母子,她肯定是疼爱陈须的,估计是明白李瀚心里不会舒服,让他安静安静放qì

成见,还是李瀚猜透了她的心思,主动让人给她送信让她帮忙,这才来了。

看到李瀚弄的一大盆东西,馆陶很是诧异:“儿子,这味道闻起来像是雪花膏,可是却如此粗劣,难道这就是你说的大众商品?”

李瀚笑道:“这的确是准bèi

公开售卖的半成品,你放心母亲,给您用的可不能让别人看着做。”

馆陶臭美了一会儿想起了正经事说道:“儿子,你给娘的药材采购单上的药物,都已经派人弄齐,刚刚我已经都带来了,还有你要的20个侍女也都带来了,我就是不懂你要这么多侍女干吗用?”

李瀚开心的说道:“母亲,您看后面那排房子,我已经改成加工作坊,雪花膏要批量生产,没有女工可不成。20个儿子还是要少了呢,大药房开业后,单是导购小姐就需yào

30个,估计母亲那里也没那么多,我明天去招聘一些吧。”

馆陶每次跟李瀚说话,都会被他的古怪言论弄得晕头转向,她使劲想了想才问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大药房开业后,你准bèi

让女子去卖药?”

“是啊,导购当然是年轻女子才吸引人嘛!而且儿子主要是赚女客人的钱,若是大男人站在那里卖雪花膏,您会买吗?”李瀚理所当然的说道:“对了母亲,我还需yào

一些裁缝,制作一批工作服,您能帮忙找几个吗?还有,银匠也需yào

。”

馆陶听的要抓狂,除了**,大汉朝还从没见过女子可以抛头露面营业的。但她有一点好处,就是很明智,知dào

但凡是李瀚提出来的要求,都是为未来赚大钱打基础的,反正不就是要侍女工匠嘛,太简单了,府里不够去人市买些就是了,只要说一声长公主府或者是李宅需yào

奴婢,来投奔的不要挤破门,亏这孩子还以为挺难的。

馆陶一挥手说道:“你就说个数吧,一共需yào

多少女工,多少裁缝,多少银匠,其他佣人需yào

了一块说,为娘明天全部给你弄齐全。”

李瀚惊喜的感谢了馆陶,开始计算,最后说道:“暂时要50个女工,年龄在16-25之间,要五官端正身体健康。裁缝十个,银匠十个,如果能找到木匠铁匠也各要十个,暂时就这么多吧。”

馆陶听的一愣一愣的,但还是大包大揽的答yīng

了,李瀚猛然想起一件事,又说道:“对了母亲,如果您能够给我找些靠得住的护卫最好,脾气硬一点,除了咱们家人谁的账都不买那种,省的谁想闯进来抢我的东西就进来抢。”

“什么意思?谁进来抢你的东西了?你从你的世界带来的行李丢了?”馆陶跳起来尖叫。

第五十六章 新奇的商业宣传

李瀚看着馆陶神经过敏的样子,怎敢说真zhèng

目的是要防备陈须跟曹寿那些龟蛋们,就苦笑着说道:“那倒没有,就是前几天儿子刚画好咱家商城的规划图,魏其侯闯进来,二话不说把我的设计图抢走了,幸亏他拿到朝堂上,舅舅信任我,还跟群臣打赌我能建好的话,别人不许找我的麻烦。”

馆陶气的脸都红了,破口大骂道:“窦婴这个匹夫太过狂妄,我儿子的府邸他说闯就闯,我儿子的东西他想抢就抢,这不是明欺负人嘛,不行,这口气不能咽下去,我明天就找太后说理去!”

李瀚可不愿意因为翻嘴传话引起馆陶跟窦婴的矛盾,那显得他太小心眼,另外说起来窦婴对他还算不错,目前跟窦婴结仇也很愚蠢。

“母亲千万别去,魏其侯跟太子一起来的,闹腾起来太子脸上也不好kàn

。另外,他拿走图纸在朝堂上一闹腾,朝野上下都接纳我了,舅舅还故yì

创造一个不许大臣找我麻烦的理由,这是好事啊。”李瀚赶紧说道。

馆陶兀自气咻咻的咽不下这口气,李瀚好言劝解一阵她方才罢了。她回去后就把长公主府的护卫调了20个过来,当着李瀚的面吩咐从今天起,他们必须听李瀚的命令,常言道主辱臣死,若是李瀚受了谁的欺负,他们就不要想活了。

自此之后,李瀚的生活安宁了下来,陈须估计是被严厉告诫过,也没有再捣什么鬼。

有钱好办事,有权好办事,这两条自古皆然,长公主的小少爷想要盖商铺,有钱有权有人罩,当然是雷厉风行。

攸乎近半载过去,等天气渐热,霸城农庄里种植的蔬菜大面积成熟,李瀚的小型加工厂初具规模,第一批导购小姐培训好,第一批雪花膏装进精美的包装盒,第一批超级市场模式的商品柜台打造出炉,气派的商铺也已经完工了。

就在规划图的西北区域,临南北路和东西路交叉口的位置,就是新落成的李记大药房。

在两条大马路的临街位置各有五间高大的房子,里面全部是红木柱子打的过梁,大通间,两侧的房子互相通畅,一横一纵一共十间。

店铺后面的区域用院墙围起来,后院作为晾晒、加工成品中药的区域,后面还有一排两层小楼,都是一间一间的小房间,工人不知dào

干什么用的,询问之下,小少爷回答说是病房楼,大家都瞠目结舌,不懂什么是病房楼。

这段日子,季番对自己的孙子越发敬佩起来,按理讲他一个行医将近一生的老中医,却每每被孙子的精妙理论所倾倒,就比如祖孙俩在这半年时间共同研制的各类中成药,就是季番觉得若不是孙子提议,他再行医三世也想不出这种法子来。

还有孙子让银匠铁匠打制了好多套“手术器械”,这个术语是照搬孙子的原话,老人家可想不出来,看着长长短短奇形怪状的剪子刀子锤子镊子,还有精铁打造的弯针,这些东西若是李瀚不说,谁能猜出来居然是看病救人用的?

故而,季番已经完全忘记了他心心念念让孙子改姓的事情,而是像一个医痴一样跟着孙子学习,恨不得反过来拜孙子为师。

中成药加工“车间”里,这两个字也是孙子发明的,老先生穿着孙子逼他穿的白大褂,正在指导工人们配药,成就感十分爆棚。

李婉的产期也就在这些天了,她对现在的生活满yì

极了,天天丫鬟仆妇围绕着她,挺着大肚子悠悠转转,等待另一个小生命的到来。

因为选择开业的日子,李瀚没想到居然还惊动了皇帝,馆陶进宫说了这事后,刘启戏言说这家医馆有他两个儿子的股份,他这个皇帝老子也算是半个老板,选黄道吉日这件事就交给他办吧,于是,一个民间商铺开业,首次惊动了太常所的太史令,选了一个好日子是六月初八。

李瀚很开心这个日子,在现代,六意为顺,八谐音发,意思就是顺顺利利发大财,是个好兆头。

吉日选定后,李瀚忙的喝水功夫都没有,带领一家子整天忙碌,馆陶不停地给他找工人,买材料,也过的很充实。

在此中间,李婉终于顺利生产了,老天总算对季浩不薄,她又生了一个男孩子,一家人欢喜不已,让季番给取名字,老先生摇头说这必须家主取,现在的家主是李瀚,让李瀚来。

李瀚也没推辞,李婉终于生下亲儿子,让他很是松了一口气,更是替李婉感到开心,想了想就说道:“我叫‘瀚’,弟弟就叫‘林’,我们兄弟加起来就是浩瀚的森林,多好的兆头啊,弟弟叫‘季林’可好?”

当然好,怎么会不好!

李瀚一言定音,小家伙就叫“季林”,从这天起,李瀚的称谓就因这个小家伙而不更改了,他现在成了这个家真zhèng

的“大爷”,仆人们称呼他,都叫“大爷”,襁褓里的季林叫“二爷”。

最开心的是奶奶,对她来讲,这是第一次带男孙,新鲜的不得了,虽然李瀚给弟弟请了奶妈、丫鬟、婆子,老太太还是喜欢亲力亲为,脸上的皱纹都笑成花了。

太子跟刘彻隔三差五也总是来呆一天半天,因为这个家热闹新奇,没有任何约束,还有好吃好玩的,两人一来就不想走,后来栗妃禁止了刘荣,就只有刘彻一个人来了,王娡也很放心,晚了就让刘彻住在李瀚这里,李瀚就总是让卫子夫去服侍刘彻睡觉。

李婉生产,馆陶也来送了贺礼,还跟李婉关系处的很好,季林满月的时候,好多命妇看在馆陶或者李瀚的脸面上都来吃喜酒,连平阳侯老夫人都来了,这可让李婉真真的扬眉吐气了一回。

从六月初一开始,长安城里就每天出现了一支奇怪的队伍。

这是一支奇特的、引人注目的队伍,是一排穿着粉红色长对襟开领衫,白色裤子,粉色鞋子的妙龄少女,头上都带着一个粉红色的小帽子,仅仅盖住头顶,下端用两枚银发卡卡住,从肩膀上向另一侧腋下还斜着带了一个宽宽的大红布条,上面用金黄色的丝线绣着“祝hè李记大药房六月初八隆重开业”几个大字,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厚摞米汤浆过又晒干的白色麻布方巾,上面写着各种字迹,看到人就送。

接到麻布的人看着上面的字迹,上面写着:“城西商城李记大药房将于六月初八隆重开业,本店经营商品种类齐全,质量上乘,只有想不到的,没有买不到的,你还等什么?”

反面写着:“美貌的女孩子还在为皮肤粗糙难过吗?已婚的夫人们还在为岁月如梭感叹吗?李记大药房推出驻颜美肤神药,无效退款!”

一时间,长安城为之哗然,大药房还没营业,已经引得每天都有大批人马到城西看热闹,其中不乏勋贵家的豪华马车。

馆陶这些天也是走路带风,扬眉吐气,她跟魏其侯夫人是李记雪花膏的首批实验者,两人都觉得脸色越来越红润,眼角的细纹真的越来越浅,看起来坚持使用,消除是不成问题的。

别的妇人们询问的时候,馆陶得yì

洋洋的说这是李瀚发明的神仙药膏,可以返老还童,驻颜不老,那些女人想走后门买,馆陶轻蔑地说孩子说了,谁想买就等大药房开张去店里买,私下一概不发售。

就这样,有了李瀚的广告效应,还有馆陶的上层传播,李记大药房没开张,就吊足了无数人的胃口。

六月初六这天,朝堂上终于再次提到了李瀚,这次,是中尉郅都提起的,他郑重其事的奏报道:“皇上,臣闻听这几日长安街上出现了奇景,一队女子身着奇装异服招摇过市,为长公主义子李瀚的李记大药房鼓吹呐喊。臣觉得这种行为有伤风化,扰乱民心,希望陛下能够约束一下李瀚,不要把京城民风弄得乌烟瘴气。”

刘启还不知dào

这事,仔细问了之后大笑起来说道:“这孩子真是能够异想天开,不过我朝并没有禁止女子上街的律法,你想让朕用什么理由制止他呢?”

郅都说道:“虽然没有律法规定,但违反了民俗,理应制止。”

周亚夫不耐烦的说道:“一个半大孩子,搞一些引人注目的小伎俩罢了,不值得在朝会上公议,郅都中尉过于看重这件事了。”

郅都看朝臣们都没当回事,也就住嘴了。

所以,李瀚的游行宣传加上发传单没有被禁止,而且他不知dào

的是,他制作的传单已经通过商队流传到各个诸侯国,那些贵人们情愿花钱购买这宣传页,随即,内眷们纷纷申请回京,其实,就是等待六月初八这个日子。

刘启跟太后商议之后,对诸侯内眷们回京的请求一一照准,于是乎,通往长安城的各条道路上马车川流不息,京城各诸侯宅第都有了主人的身影,京城空前的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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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开门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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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六月初八到了,吉时是巳正时刻,也就是上午十点,李记大药房门口一班大锣鼓,从辰时就开始敲打,很是热闹。

没到巳时,大门紧闭的大药房门口已经停满了马车,一排十几个穿着黑色统一服装的少年站在门口,只要看到客人的马车到来,就小跑过去,带领马车停到对面的一个大场地里,大场地门口摆着一块一人高的大木牌,上写三个大字“停车场”,里面有停马车的位置,也有桌椅凉茶,供马夫们休息。

大药房大门口,用大红绫罗搭起一溜彩棚,里面放着大家从未见过的精致木桌和椅子,供客人们暂时休息,桌上放着清火茶,还有一些小点心,客人可以食用。

当然,真zhèng

的贵客可以从侧门直接进入后院,后院的桌椅彩棚更加精致华丽。

李婉未出满月不便出面,馆陶摆出女主人的款儿,招呼着各位王妃们,还暗地里偷偷给关系好的人塞一个小小的、精致的竹简,上面刻着数目字。

这些贵妇问竹简什么用,馆陶神mì

的说李瀚首批制作的雪花膏估计根本不够卖,没准会被心狠手辣的商人一股脑全包了转手卖高价,为了避免大家跑空,他制作了这种号牌,按照数目字首先供应。

这下子,雪花膏还没开始卖,号牌先成了抢手货,卫子夫的母亲带着三个女儿穿行在门外的每个彩棚间,出来的时候,她们手腕上的钱袋就鼓了起来,卖掉的,都是馆陶送出去的那种竹简。

其实,李瀚是让她们免费发送的,可是精明的卫氏略微一动脑子,就发xiàn

这是个财路,她大力渲染雪花膏的紧俏,号牌就能够换钱了。

巳初三刻,又是两辆豪华的马车驶来,看到上面的皇宫标志,门口的人都赶紧闪开,王娡携着刘彻的手慢慢走下马车,人们赶紧跪拜,她和蔼可亲的让大家起来,就走进后院去了。

李瀚看到王娡亲来十分感动,走出来着实亲热,王娡说道:“今天是咱们商铺的大喜日子,我特意求皇上准我出来参与,彘儿更兴奋,急着过过做老板的瘾呢。”

李瀚笑道:“行行行,马上就到吉时了,娘娘先去我母亲那里休息,我带弟弟一起去前面主持。”

馆陶迎接住王娡进里面去了,李瀚牵着刘彻走到门口,听到司礼的管事一声大吼:“吉时到,开门!”随后就是震天的锣鼓跟爆竹的声音。

瞬间,早就站在门口等待的仆人们一起动手,一扇扇门板整齐划一的取下来,神mì

的、万众期待的大药房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一眼望去,屋里一排排木柜排列整齐,跟寻常的医馆里那种高高的、有很多小抽屉,抽屉上写着中药名字的设施不同,这种木柜都很低,上面分格子,药材整理好就放在格子里,格子边上钉着一个红色的小木板,上面写着药材名字,这样便于顾客选择,随手取到。

临街左侧第一排柜子里,第一层摆放着一个个精致的小银盒,这盒子跟送给馆陶的一摸一样的苹果形状,苹果叶子形状的盖子上雕刻着精致的几个小字“李记玫瑰雪花膏”。

第二层摆着檀香木雕刻的木盒,盒面上写着“李记玫瑰香皂”。

右侧第一排柜子里,第一层是一个个精致的白色麻布小口袋,用一根蓝色的布条穿过去,两边一拉就封好口了,非常精美,袋子上绣着蓝色的大字“李记七日瘦身汤”、“李记补肾养颜粥”“李记固本培元饮”“李记清火茶”……等等配好的药膳药饮。

第二层是一个个长方形的小木盒,盒里面是薄木板分割成十个小格子,每一个格子里放着一粒用蜂蜡包裹的丸药,盒上写着名字“李记六味地黄丸”“李记杞菊地黄丸”“李记黄连上清丸”“李记疏肝活络丸”等,盒子侧面详细写明成分、功效、服用方法和禁忌症,这就是李瀚祖孙研发赶制的一批中成药。

货物柜旁边,还有一个造型很奇怪的柜子,上面是一排排插口,里面插着薄木板制成的木简,同样烙着每种中成药和袋装药的功效、成分、服用方法,客人可以先看明白再购买。

后面的柜子里,才是各种寻常药材,却都是炮制的干净整洁,看上去就让人放心。

最里面的诊室里,坐着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季番。

但是,这些药材目前还没有主顾,客人们已经把前排的柜子围的水泄不通,果然馆陶预期的情况出现了,一个大胖子双手捂住柜子狂喊:“这些雪花膏我全包了!你们都别抢了!”

另一个人在门口挤不进来,却尖着嗓子叫道:“不行,我从洛阳来到京城,就是冲雪花膏来的,我情愿加两成价钱,我包了!”

导购小姐们已经被无数人包围,每个人都想多买一些紧俏品,唯恐买不到手,这些导购就成了焦点。

李瀚笑眯眯的带着刘彻,让他感受这种热烈的气氛,那孩子额头上都是汗,兴奋地两眼放光,开心的问道:“表哥,咱们能赚不少钱吧?”

“是啊,今天估计会赚上千斤黄金吧。”

“这么多?”刘彻眼睛都瞪大了。

“回头再说,现在跟我来。”李瀚说完,带着刘彻走到店堂中间,让伙计搬来两把椅子站上去叫道:“诸位客人,请稍安勿躁听我说几句。”

李瀚虽然年纪小,但大家都已经知dào

他医术精绝,乃是店主,此刻就都静下来了。

“各位客官,进门是客,就是我这个老板的衣食父母,按理讲,开门营业,是不怕客人买东西多的,但是,本店推出的第一批李记护肤品数量有限,雪花膏仅仅三百盒,玫瑰香皂也是三百盒,今天来的客人比较多,所以不支持批发,每人限购一套,以先后顺序为准。

刚才导购们已经给大家发放了顺序排号,等一下,大家就按照手里竹简上的号码,排队到收银台交钱买东西,这样就避免了哄抢混乱,请大家配合。”

李瀚的话刚落音,一些没有拿到号牌的人就慌了,卫大在门口叫道:“没领到号牌的,到门口来领,晚了就没了。”瞬间,刚刚在门口挤的人都跑出去了,屋里就清净了不少。

这下子,有号牌的王妃贵妇们纷纷差遣丫鬟带着竹简过来交钱买东西,价格真如李瀚所言,一盒雪花膏黄金一斤,一块香皂黄金十两,不二价。

李瀚早就换算过了,汉时是16两称,一斤黄金约莫是260克,在现代一克黄金要三百块,那么,他这一盒雪花膏可就是天价了。

看着一块块诺大的金饼子流进收银台的柜子里,李瀚开心的唱到:“咱们老百姓呀,今儿个真高兴,咱们那个老百姓呀,今儿个真高兴!”闹得刘彻一会儿也学会了,跟他一起大声唱。

短短小半个时辰,雪花膏跟香皂销售一空,还有一些没买到手的人在门口捶胸顿足,一个劲打听第二批货什么时候能出来,被告知要到一个月以后时,一个个哭丧着脸郁闷死了。

不单是雪花膏被哄抢,小布包包装好的袋装药跟小木盒的中成药也成了抢手货,这些东西标价并不太贵,也不是只收金子,付铜钱也可以,所以迅速被哄抢,最可笑的是,连说明书的木简也被一并抢空了。

李瀚太忙了,他已经被那些贵妇人们抓到后院去逼问何时可以出第二批护肤品,她们买到了,姐妹好朋友还没有买到,而且好多贵妇人还想用这东西送礼,每人限购一套,根本不能满足她们的需求。

所以,李瀚没有看到魏其侯窦婴穿着便装,混在客人中间,手里拿着一整套说明书在一个个细看,当看到“固本培元饮”的说明书上写到:“主治男子疲软,不举,早泄,腰肌酸软。三剂见效,常饮持久。”这样的字眼时,他的脸色都憋得青紫,冷哼一声,抓着一沓子木简大踏步出门走了。

午时之后,客人们方才稀少了,李瀚在后院安排了精致的饭食,款待那些留下来跟馆陶谈话的客人们,一直到申时,才算是把贵客们都送走了。

收银台的柜子,是李瀚特别设计的样式,上端类似现代社会公交车上的投币孔,箱体又有些像寺庙里的功德箱,柜子上突出一个留有拳头大空隙的木制品,下面是箱子,金子从投币口投进去就取不出来了,只能从下面开柜子才能拿出来,大药房设了六个收银台,到晚上关门打烊的时候,六个半人多高的大木柜统统装满了金子跟钱币!

爷爷不仅仅是坐堂大夫,还是药房大掌柜,整理收入是他的工作,可是,大药房今天的火爆场面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李瀚看他一头汗的在那里整理一个收银柜,叹息着说道:“爷爷,这样不行,您这样太累了,我得找个靠得住的人帮您,您的帮手把钱数打理好了,您收拾下账入库就行。”

正在这时,突然卫氏一声惊叫:“哎呀,这钱怎么破了?”

李瀚走过去看时,正在整理另一个钱柜的卫氏满脸惊恐,手里拿着一枚很薄的铜钱,那钱的确已经破裂了。

第五十八章 胸中自有百万兵

李瀚接过钱在手里颠了颠眉头一皱说道:“这钱怎么这么轻,这哪里能有四铢重,真是岂有此理。”

卫氏叹息道:“大爷有所不知,现在咱们大汉的钱币什么样的都有,除了吴国钱和邓通钱,其他的哪里能够全部够四铢重啊,我在平阳侯府得到的工钱,就都是两铢钱,生生的亏了一半啊!”

卫氏这么一说,李瀚才想起汉朝这个时期,是允许私人铸钱的,那个吮疮得宠的邓通就有这样的权利,不过现下景帝继位,估计这位文帝喜欢的兔爷已经被收拾的差不多了,没想到这家伙的钱铸的还深得民心,这人若是没死,得空要去拜访一下。

李瀚突然说道:“卫娘,从今天起,你就给爷爷帮忙负责咱家大药房的账目吧,你只需yào

打理清楚每天的每一笔交yì

,不至于出现大的误差就行,把数目弄清楚交给爷爷,他老人家最后下账。”

卫氏喜出望外,搓着手说道:“这我怎么当得起?责任这么重大,我恐怕不行吧?”

李瀚说道:“家里生意多人少,人人都负责一摊子,但咱们家的生意就得自己家人打理才放心,你们没看到今天长公主已经跟我推荐好几次想让她的管家来大药房吗?还有王娘娘,也推荐了她本家亲戚,我都给拒绝了。”

卫氏感激的眼睛都红了,开口说道:“大爷,您吧我们一家当家人信任,我们一家也一定会尽心尽lì

的。”

李瀚一挥手说道:“这个不用说了,我知dào

。”

开张大吉,这个现象振奋了一家人,等他们收拾完大药房的账目凯旋回家,一进门,就被满屋子的欢声笑语给感染了。

方玉霜故yì

撅着嘴说道:“大爷弟弟,家主弟弟,您行事太过偏心了吧?大药房,大酒楼差不多时间建好,为什么您把精力都投到那边去了,对我们酒楼如此忽略呢?到现在万事俱备,只欠您定日子开业了,您就是迟迟不定!”

李瀚笑道:“事分轻重缓急,大药房的生意比较新鲜,容易弄噱头,现在李记两个字的招牌打出去了,酒楼开业的时候绝对是一炮走红,到时候姐姐可别嫌客人多劳累了您。”

方玉霜说道:“不怕累不怕累,这段时间,你教给我那么多经营理念,正等着开业一试身手呢,刘庆现在整天嘚瑟跟你学的造纸术研究,我也得让他看看我的厉害。”

李瀚笑了,的确,他因为有太多事情需yào

忙,就把造纸的技术理论大概教给刘庆,让刘庆进行实地操作,上次用麻皮树皮鼓捣出一张灰乎乎的麻纸,把那孩子激动地满院子举着显摆,李瀚又是鼓励又是打击,才让他沉下心改良去了,这阵子没顾得上去看成效,听方玉霜这么一说,看起来进度不小。

众人都退去之后,李瀚也想回自己屋里休息,爷爷却满脸慎重的叫住了他,很显然是要单独谈话,他就留下了。

季番心里的激动更甚于家人,他行医一生,经lì

的都是波澜不惊的诊脉、开方子、抓药这等有条不紊的生活,赚的钱也都是有数的,哪里见过开医馆能够一天之间成马车往家拉钱拉金子的?

虽然老爷子也十分欣喜孙子生财有道,但老人家毕竟谨慎小心一辈子了,还是很有些担心,就想留下孙子告诫几句。

“瀚儿,爷爷知dào

,你身上有许多常人不能的本事,每一样拿出来都是无价之宝,可以创造无尽的财富,就比如咱们已经开始赚钱的酿酒、菜色、护肤品、中成药,甚至你岳母打理的菜园子,只要你把那些新奇蔬菜推到长安城售卖,也是不得了的利润。”季番准bèi

先褒后贬。

李瀚抿嘴一笑说道:“爷爷,您就直接说‘但是’后面的内容吧,我知dào

您想告诫我别得yì

忘形对不对?”

季番无奈的嗔怪道:“就你机灵!咱们家若是根基深厚,无人敢欺,你本事越大爷爷越开心,但你年龄还小,一家子都指望你主事,虽然你依靠馆陶长公主有了几分威望,但毕竟不是血亲,咱们家还跟她的夫家堂邑侯府有仇,若是你的生意做到人人眼红的地步,左传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恐怕……

唉,所以,爷爷希望你暂时不要再发展新的项目了,咱们稳稳的把大药房跟酒楼经营好,也很快就是富甲一方的巨贾了,至于庞大的商城,造纸什么的,暂时停下吧。”

李瀚收起了调皮,郑重的看着季番说道:“爷爷,您以为瀚儿不懂怀璧其罪的道理吗?可您只看破了第一层,没有看破本质啊!”

“怎么讲?”

“对于一般人来讲,您说的都是至理名言,孙儿应该听从才是,但是,这句话放在孙儿身上,恰恰相反。”

“相反?”

“嗯,相反。”李瀚脸色闪动着冷峻沉声说道:“正因为我们家跟堂邑侯府有仇,也正因为咱们家一门老弱妇孺,越是低调,越是不为人知,越容易被陈须父子轻易吞噬,人家一夜间黑了咱们家,就如同往灞水里丢一块小石头,浪花都不会翻一下就无影无踪了。

为了不成为勋贵的砧上鱼肉,我就必须尽快的扩大知名度,闹得人尽皆知,成为大汉朝不可或缺的一个人物,只有这样,堂邑侯府想要对付我,就得掂量掂量别人的看法,特别是皇家的看法。”

看着一脸成人般睿智的李瀚,季番暗暗心惊,都不知自己还有没有资格以长辈的身份约束孙子了。

李瀚接着说道:“所以,孙儿宁肯低三下四拜在馆陶膝下做干儿子,难道我不知dào

打不散的亲母子吗?可是,我就看准了长公主是一个极其现实的女子,她做事的第一目标是利益,收下孩儿表面上伤害了陈须,其实人家母子夜半时分一席畅谈就能冰释前嫌,但笼络住我之后,咱家的生意就得平白给她三成,就照今天的势头,一年下来能替她赚多少钱,这笔账她算得门儿清!

孙儿依附长公主暂时化解了咱家的灾难,又能以她为跳板进入皇上跟太后的视线,用替太后治病获得皇家对我的保护,只要太后疾病一日不痊愈,堂邑侯父子长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动我。

但是,仅仅当一个好医生,筹码还是太小啊!”

季番听的动容,小小的孙子肩头挑着如此沉重的担子,从他到现在都不肯改姓季,就知dào

他是一个一身傲骨的男孩子,但为了全家的安危,他委屈自己投身勋贵做人义子,心里隐忍着多大的委屈啊!

“瀚儿,苦了你了!”

李瀚豪迈的说道:“为了自家人算不得委屈。”

“你说筹码太小,那下一步你想干嘛?”

“爷爷,您以为皇上跟朝臣打赌,赌我能够建成商城,仅仅就是为了欣赏孙儿?”李瀚笑道。

“爷爷觉得皇上对你的看重是真心的。”

“哈,这仅仅是一方面,其实,咱们皇上可是大汉朝最精明的一个人,现今国家刚刚平息战火休养生息,国库空虚,资源匮乏,他想重修未央宫都没有钱,何况在长安城再建立一座繁华的商城呢?

但现在,孙儿自己跳出来要办这件事,还不要朝廷一个大钱的资助,建成后,繁荣的却是整个长安城,乃至整个大汉朝国都的经济环境,皇上怎会不乐见其成呢?现在,他仅仅用不花费一个大钱的信任,就换得我死心塌地的感恩,这笔买卖他老人家不要太划算!”

“嘶……瀚儿,这些话跟爷爷讲讲就行,可别跟外人讲,包括刘大将军跟你岳父,这也太……”季番吓得倒抽冷气,赶紧小声说道。

“太过大逆不道是不是?”李瀚笑道:“爷爷放心,孙儿有分寸,最亲的就是母亲跟您,但母亲毕竟是女子,给咱家掌舵的还是您。”

这一顶高帽甩过来,让季番开心不已,感动不已,毕竟还是亲孙子啊!

李瀚桀骜不驯的说道:“爷爷,基于以上理由,孙儿非但不必低调,反而越高调越好,若是造纸术普及,大汉朝的文武百官乃至平民百姓都习惯了用宣纸书写,用卫生纸如厕,咱家又牢牢掌握制造技巧,任凭皇家给咱多少专利费都不转让,即便是他们用什么民族大义来**也不行,大汉朝对我家如此苛刻,我凭什么要用自己的技术帮他们效忠。

常言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就不信他们敢灭了咱家,让全国人民都恢复到用竹简写字,用竹签子如厕的时候,那样的话,就百姓的吐沫星子,就把他们淹没了!”

季番彻底放心了,孙子虽小,胸中能容千军万马,应对一些人因眼红而制造的危机,看起来是有把握的,虽然说的话未免太过野心勃勃,但若非如此,如何支撑起一个风雨飘摇的家庭啊。

李瀚今天比较兴奋,憋在心里的雄图伟略从来没有倾诉对象,今天能跟爷爷说说也很畅快,所以接着又说了一句话,可就把季番给吓傻了!

第五十九章 太子被废太傅惊

“嘿嘿,爷爷,如果弄得好的话,孙儿还想培养出一个皇帝来,替咱们家遮风挡雨!”

“瀚儿不要乱说!此乃大逆不道的话,会灭九族的!”季番脸都吓白了。

“放心爷爷,咱爷孙俩说说心里话,还能传出去呀?而且,咱们家上上下下不敢说铁板一块,最起码这种隐秘还是传不出去的。”李瀚说道。

季番叹息一声说道:“瀚儿,你的心得有多大啊!”

“您知dào

长公主为何下午就急急忙忙随王娘娘离去,结账收银子的时候都顾不得来吗?”李瀚神mì

的说道。

“为什么?”

李瀚凑近季番的耳朵耳语道:“若孙儿所料不差,就这两日栗妃应该被废掉了,同时就是废太子,过些日子立新太子,您老觉得以刘彻弟弟对我的依赖程度,会不会听我的教导呢?”

“瀚儿噤声!”老爷子彻底被吓坏了,伸手捂住李瀚嘴巴,颤抖着说道:“此话,即便是对爷爷,也不能说!好孩子,纵然你能耐通天,终究是斗不过皇家的,以后千万谨言呐!”

李瀚紧盯着季番,缓缓问道:“爷爷,您如此疼爱我,可是因为我是您的亲孙子?若我并非您儿子季浩亲生,您还会如此待我吗?”

季番长叹一声,老泪纵横:“瀚儿,你当当初爷爷为何不阻拦你大伯二伯赶你走?就是因为我知dào

他们心术不正,怕你母子留下会遭到戕害,没料到天数使然,你们的离开也没有泯灭他们的贪婪之心,现在他们都遭到了报应,看到一院子尸体,爷爷当时真想一撒手干净!可是,念及你年纪小小就要负担一门弱小,爷爷毕竟还没有老迈到无法动弹,毕竟还能帮你几分,这才硬生生支撑下来。

瀚儿,你觉得咱爷孙俩共同经lì

了如此多的生死大难,那血脉能大的过生死相依的情分吗?你以为爷爷几十岁的人了,放qì

季姓认可你处处标榜的李宅,真的就那么胸无芥蒂吗?

爷爷能做到,是因为经lì

了生死之后,把一切都看破了,什么血统,什么姓氏,统统比不上大难临头时,你这孩子敢站出来替我们一家子遮挡明枪暗箭呐!”

李瀚终于动容了,他放下了所有对老爷子的提防之心,真心实意的说道:“爷爷,您放心,您面前的孙子,是亲孙子!”

季番破涕为笑了,揉揉李瀚的头发说道:“痴儿,去睡吧。”

李瀚回到自己房间躺下,心里兀自有些羞愧,独自一个人做自我剖析,他知dào

自己一直无法对季番释怀,当初的无情驱赶,加上后来忍辱负重的接连接受他拒绝改姓、处处标榜“李记”的做法,究竟是这个老爷子真不计较呢,还是另有图谋,李瀚十分拿不准,今天,老爷子劝说他的时候,他又何尝不是借机试探老爷子呢?

故yì

说出自己的全盘计划,就是想看看老爷子对他的关心到底是真是假,一直到最后,季番那番表白,终于让李瀚彻底消除了心结,彻彻底底接受这个爷爷了。

也不能怪李瀚怀着小人之心,对谁都抱着三分提防,委实是因为他一脚跨进大汉朝,先遇到被李婉偷梁换柱,后来就是季家闭门不纳,紧接着接连遭逢暗害,让他对整个大汉朝,都萌生了一种强烈的不信任感,若非他天性纯良,又有一个成年人的灵魂支撑,恐怕早就性格扭曲,彻底变成一个坏人,他能够做到今天这一步,的确已经很不容易了。

季番在孙子离去后,也独自哭了好一阵子,为祖孙俩这么久终于才冰释前嫌,亲密无间感到欣慰,他看人可比李瀚准多了,早看出这个孩子极其看重亲情,这才会无条件接纳并信任疼爱李瀚的,现在终于好了啊!

但是,季番对李瀚关于皇宫出现大变故的预测,还是彻头彻尾的不信,他以为那孩子故yì

危言耸听就是为了试探,睡一觉起床就忘记了。

第二天,因为没有雪花膏跟香皂了,李记大药房没有了昨天的拥挤,但依旧是门庭若市生意兴隆,季番老爷子坐堂问诊也十分忙碌。

李瀚没来,跟方玉霜在酒楼装修。

可是过午之后,长安城里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满大街中尉府跟廷尉府的差役纵马飞奔,另外连中尉直接统管的卫尉跟执金吾的军士们也加强了巡逻,就连大药房所处的城市偏僻处都来往不绝。

长安城的百姓们政治嗅觉都相当灵敏,看到这一幕,都纷纷议论一定是朝内出了大事了。

季番猛想起孙子昨夜说的事情,心内也是惴惴不安,正在给一个老人家诊脉,突然看到魏其侯窦婴走了进来,他赶紧离座施礼,窦婴却满脸仓皇,急急的问道:“李瀚呢?”

“小孙去酒楼了,侯爷找他……”

季番一句话没说完,却看到窦婴连话都没来得及回复就匆匆走掉了,他更惊惶了,赶紧招手叫过二孙女季秀,让她跟着侯爷到酒楼看看到底出什么事了。

季秀飞快的跑出去追窦婴,因为酒楼跟大药房相距不远,很快就到了,只见魏其侯跨进门槛的时候,还差点摔倒,让这小姑娘跟在后面偷偷耻笑侯爷真是笨。

窦婴慌忙爬起来大叫道:“李瀚,李瀚在吗?”

李瀚正跟大姨子在楼上看工匠布置桌椅,他的新家具全部派上了用场,酒楼里废弃了坐垫跟矮几,统统是高大的八仙桌椅,十分气派,准bèi

一开张就震撼全场。

听到有人大叫,李瀚走到窗户边往下看,看到一贯注重仪表的魏其侯高冠歪斜,一脸汗珠,心里就明白自己猜测的事情终于跟历史毫不走样的发生了,他也知dào

窦婴来找他的来意,赶紧答yīng

着跑下去。

“侯爷何事如此惊惶?找小子何事?”李瀚躬身说道。

“你跟老夫走一趟!”窦婴二话不说,扯住李瀚就走。

李瀚半点都不想牵扯到皇家的烂事儿里去,拼命挣脱开说道:“侯爷请说明去处,否则请恕小子无礼不能从命。”

窦婴压低声音急急说道:“太子栗妃被废,满城军马都在捉拿栗妃家人,太子现下惶惶不安,几欲哭昏,拜托老夫请你进宫一见。”

李瀚大惊失色道:“好端端的为何被废?如此大事,小子一介平民能派什么用场,这个时候太子要见我干嘛?”

“希望你能够说动馆陶长公主跟太后,让皇上顾念父子亲情,留下太子性命。”窦婴凄然说道。

李瀚刚刚的大惊失色是装出来的,可是听窦婴说刘启不单废了儿子还想杀掉,倒是真惊讶了:“什么?太子不仅被废,还会有性命之忧?这没道理呀,皇上怎会如此狠心呢?”

窦婴两行眼泪缓缓落下:“老夫也百思不得其解,皇上一向对太子寄予厚望,托老夫为太傅悉心教导,太子天性纯良,毫无错处,怎奈……雷霆万钧,无法躲藏。即便是皇上念及父子亲情,想夺嫡之人也放不过太子性命……”

李瀚明白了,也是啊,人家费尽苦心终于让皇帝废了太子,但让刘荣好端端活在那里,万一哪天皇上改主意了,又恢复太子之位的话,岂不是白忙活了?所以斩草除根是必然的。

李瀚明知太后心心念念想改立小儿子梁孝王刘武,王娡跟馆陶则急着把刘彻推上去,皇帝打的主意是废了这个儿子立那个儿子,左右不能便宜自己弟弟,三拨人马三样心肠,他一个被人当成摇钱树的小毛孩子,那就更不能插进去当肉馅了。

而且据历史记载,刘荣这会子绝对死不了,顶多等他改封临江王之后,暗中点拨几句,让他别没事乱盖房子,被人揪住小辫子会死人的,那也就全了兄弟情分了。

打定主意后李瀚满脸无奈说道:“侯爷,非是小子不顾念表兄弟之情,只是这种皇家废立之事最为严苛,现在小子进宫见太子就是凑上去送死,没准皇上会以为小子想借机拥废太子图谋不轨,那大家岂不是死得更快!”

来找李瀚,并非刘荣的主意,原本就是窦婴建议的,他也没想李瀚一个少年能扭转乾坤。窦婴作为太傅拼死想保太子,却被皇上和太后先后训斥,他从太后处临出来时,听到坐在太后身边的馆陶说了一句:“母后,瀚儿说过了这几日,就来给您老人家看看眼疾,说不定到时候您就能看得清楚了呢!”

窦太后很开心的笑着说道:“李瀚这孩子倒是我大汉朝的祥瑞,自他归你膝下,娘亲我事事顺心,身子也越来越健旺啊,呵呵。”

所以,窦婴就萌生了这么一个聊胜于无的主意,想让李瀚趁给太后看病时替废太子进言,若是成功了皆大欢喜,不成功至不济搭上一个李瀚,这孩子的死活管他窦婴屁事。

看李瀚不肯上当,窦婴义愤填膺的说道:“李瀚,太子从来不因为你卑贱看轻你,反倒对你视若手足,现今他遭逢大难,想让你施以援手你都不肯,看起来你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老夫真是看错你了!”

第六十章 我只赚我的钱

李瀚心里暗暗讥讽,心想你老家伙还不是就难过这几天,以后刘彻当了皇帝,你还不是屁颠屁颠给人家当宰相?倒在这里质疑小爷不忠厚。

腹诽是腹诽,李瀚可不会傻到说出来,他满脸惶恐的说道:“魏其侯说此话真是折煞小子了,小子知dào

太子待小子高义,若能帮得上忙,一定是肝脑涂地万死不辞。奈何小子乃是一人微言轻的平民,纵然再狂妄,也不敢干预朝廷大事。”

窦婴说道:“你就去看看太子也不愿?”

“不是不愿,而是不能。”李瀚坚决的说道:“能帮的,该帮的,小子一定会帮表兄,但现在去看他就是送死,小子纵然可以为了兄弟情义抛头颅洒热血,奈何还有一大家子老弱要靠我支撑,所以恕不能听从侯爷命令了。”

窦婴冷哼一声说道:“哼,你这胆小怕事,只知dào

求田问舍的自私小儿,太子用到你时你不愿出头,以后太子重振威风的时候,你可不要后悔。”

李瀚一拱手说道:“李瀚虽年幼,但也能分清是非曲直,心中更知dào

一条真理,那就是皇上作出的决定,必然都是正确的,他既然废了太子,那就是太子有该废的道理,小子绝不会狂妄到去指摘皇上的对错,即便日后太子复位,想必也会明白小子的苦心。”

窦婴被李瀚的话噎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悻悻的转身就走了。

李瀚叹息一声,还没等他转身,就听到身后有人叫道:“瀚儿,你如此开罪魏其侯,会不会惹下祸患啊?”

原来是季番刚刚差孙女过来,小丫头听了两句就回去汇报,说太子被废,魏其侯想让大哥去宫里见太子。

老人家一听吓得魂飞魄散,生恐李瀚不知轻重跟窦婴进宫,赶紧赶过来,从酒楼的后门进入,躲在后面听,看到孙子说话振振有词句句在理,他不由得暗暗赞叹,现在又有些忐忑窦婴会不会怀恨在心,赶紧出来询问。

李瀚冷笑道:“有祸患也是魏其侯的祸患,想骗我去当炮灰,也太小看我的智商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季番深深感到一种无力感,孙子的世界他无法进入,更无法帮忙,只能是问了一句废话。

“放心爷爷,他不会再来了,咱们该干嘛还干嘛,就权当孙子跟皇家没有半点关系,他们换太子也罢,换皇帝也罢,跟咱小老百姓距离太远。”

季番看孙子说得通达,就回医馆去了,李瀚继xù

跟方玉霜布置酒楼,准bèi

近期就开张营业,农庄的大棚蔬菜之所以没有出售,就是为了供应自家酒楼。

朝廷的风云变幻,李瀚觉得对自己做生意会是一件好事,所有人都被权力更替所吸引,就不会对他的乍然崛起投注视线,酒楼在这时候开业,打出超高价的经营理念,必然会引起不差钱的富贵人们的追捧,到时候,可以好好赚一把了。

第二天开始,大酒楼开始投入宣传阶段,这一次又换了宣传方法,是一色的穿着雪白对襟长大褂,头戴高高白色圆型帽子,眉清目秀的小厮们,每人手里举着一个木牌,上面是四方形的,下面是一根木棍作支撑。

木牌上一面写着:“如果李记大药房没有让您失望,请继xù

关注李记大酒楼,会有您从没尝过的珍馐美味让您流连忘返!”

另一面写着:“李记大酒楼,开业时间倒计时,5天!”

宫廷的变化对民间影响不大,李记出的新花样瞬间引起了全长安的再次高度关注,聪明的人吸取了上次没买到紧俏商品的教xùn

,现在就来酒楼预定酒席,仅仅一天,就定出去一百桌了。

李记酒楼,是个真真zhèng

正的酒楼,李瀚让人设计建造的,是一栋临街三层楼,后面连着后院,后院里则是围绕着院子建了一圈小单间,中间位置弄着小桥流水的微景观,种了树木花草,看上去十分清新雅致,再往后走,就更不得了了,是一丛丛翠竹掩映间,弄出的一个个木架子草房,宽大的窗户上挂着竹帘,扯上去就能看到院子里的翠竹,这里,可是最贵的雅间。

李瀚打算的,是把李记酒楼经营成长安城顶级的餐饮大鳄,如同后世的五星级酒店一样,进来吃,那就代表身份,代表一种范儿!

这些天,他也精心选拨了一批投奔进李宅的小厮们,教他们练习炒菜技术,经过无数次血的教xùn

,李瀚他可没有刚来时那么大公无私了,现在他认为凡是自己的东西绝对要姓李,所以这批厨师培训前,就进行了严格的筛选,也都弄了终身制的卖身死契,明白宣bù

一入李宅,除非家主允许,死都必须死在李家,当然,跟着他是会享福的。

这些小厮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看到李宅如此厚待下人,当然不想走,李瀚的要求全部不成问题,他也就放心培训了。

整个酒楼连大堂带楼上带后院单间再带上园子里的雅间,接待量能达到五百人,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规模了,即便如此,仅仅宣传到第二天傍晚,除了雅间,其他的就全部被订出去了。

雅间是李瀚故yì

留着的,他预备到时候万一宫里的贵人们心血来潮要来尝尝鲜,他这个老板拿不出房间接待就太抓瞎了,所以一个也没有外定。

倒计时的牌子上,数目字变成了“2”,足以说明明天就是开业的大好日子了,酒楼的准bèi

也进入紧张筹备阶段,马车一趟趟从霸上庄园往城里送菜送肉食,那一袋袋装的鼓鼓囊囊的红红绿绿的新奇蔬菜被搬下车的时候,就已经引起来看热闹的百姓们的啧啧惊叹,纷纷议论一辈子也没见过这稀罕东西。

李瀚正在培训迎宾小姐,他画出图样,让裁缝做出连衣裙样式的服装,下摆蓬起,腰身狭窄,上身却是汉服的交领式样,他一改在现代迎宾都穿大红的理念,设计的服装都是玄色衣服,滚着四指宽的红边,把特意选出来的高挑女孩子们越发衬托的脸色白皙粉红,身材窈窕可人。

“掌柜的在不在,梁王到,出来迎接。”门口传来一个公鸭嗓子的叫声。

李瀚唇边浮起一丝讥讽的笑容,这个皇帝的弟弟还真是会看风向,哥哥前脚废太子,他后脚就进长安城,还真是蚂蝗一样闻到血腥气就扑上来了。

急步走到门口,李瀚躬身说道:“小子李瀚,恭迎梁王。”

刘武一身诸侯王打扮,头上冕冠长一尺二寸,宽七寸,前圆后方,冕冠外面涂黑色,内用红绿二色,七旒,系青玉珠,身穿黑色绛缘领袖的衣服,绛色裤袜,与蔽膝、佩绶相配,足蹬厚厚鞋底,前端翘起的鞋子,走下马车,背着手仰脸看着高高的大酒楼,看也不看躬身的李瀚。

“你就是我姐姐认的义子李瀚?”大刺刺的声音响起。

李瀚其实在太**里见过一次梁王,但当时那厮惹了祸急急逃走,没看清楚长相,现在他直起身子,看着刘武长的跟刘启极其相似,唇上留着一溜短髯,今年应该是三十四岁,比哥哥刘启小四岁。

李瀚就十分纳闷,你哥哥还年富力强着呢,说不定人家比你丫的活的还久,就算比你先死,人家还大大小小十四个亲儿子,你凭什么就想着兄终弟及的美事儿呢?就你这一脸骄横的样子,觉得自己能打仗,就可以比的上赵匡义了,也想弄一出杯弓蛇影来?哦,对,你丫生得太早,还不知dào

后世有个牛人赵匡义,干成了你想干没干成的事情。

“是,小子就是李瀚。”李瀚现在已经练就了一身心口不一的神功,心里无论如何腹诽,脸上依旧是毕恭毕敬。

“明日,本王要宴客,替我预留五个席面。”刘武依旧大刺刺命令道。

“是,但不知梁王要定多高档次的席面,小子也好提前预备材料。”李瀚说道。

刘武一愣:“怎么,你的酒席还分三六九等吗?”

听到梁王问,李瀚一挥手,店小二走出来,唱歌一样报道:“回梁王话,最普通的席面是黄金一斤一席,四热菜四凉菜一道主食一个汤,一半荤一半素,38度白酒三斤。中等席面黄金十斤,六热菜六凉菜两道面点两个主食两个汤,45度白酒五斤。上等席面黄金五十斤,八热菜八凉菜四道面点两个主食两个汤,52度白酒五斤。特等席面……”

刘武听的越来越震惊,到此时已经完全超越了他的承shòu力度,打断店小二问道:“李瀚,你卖的是龙肝凤髓吗,敢要这么贵?这上等席面一席就够我全国百姓吃一个月饭了,在你这里居然还不是最好的?”

李瀚微笑道:“回梁王,小子卖的虽不是龙肝凤髓,但都是大汉朝前所未有的奇巧之物,小子弄到也花费甚巨,故而不得不高价出售,当然,这也仅仅是开业期间才供应,等过了十日,以后菜价恢复大众化,不过供应的食材也就很寻常了。”

第六十一章 悲催的历史见证人

刘武满脸不可思议:“若是本王定下你五桌上等席面,就需yào

付你金250斤,那要是特等呢?难不成还得付你一千金?”

李瀚心说你丫的算得倒正确,你可不就是一个二百五么,憨笑着摇头道:“不不,特等席面一席就是金五百斤金,您该付两千五百斤才是。”

“你小子还真敢要啊!”刘武笑道:“你就不怕本王治你的罪?”

“不怕,梁王不会不讲道理,不按律法,小子开门做买卖,愿者上钩,不愿者小子又不强迫,您怎会无故治罪。”

刘武大笑道:“行,本王就定你五桌特等席面,明天我倒要看看,你端上来的东西值不值我付出一年的轶俸吃一顿。”

“是。”

“还有,你的酒怎么还分什么度数?这是什么道理?”刘武奇怪道。

“梁王尝了就知dào

了。”李瀚笑道:“您定了五席特等宴,小子特别奉送各种度数的白酒给您分辨。”

刘武也很干脆,定好之后转身上马车就走了,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一个身材瘦小干枯,满脸阴鸷的人说道:“主公,此子果真气度不凡,怪不得窦婴在太后哪里替太子求情未果,第一个就是找此子帮忙,咱们要不要提前杀之,消除后患?”

刘武坚决的摇头道:“不行!无论此子是否真的跟刘荣小儿亲近,他正在给母后诊疾,母后痊愈之前绝不能动他!”

那个瘦小的人名叫公孙诡,最是刘武信任的宠臣,听到刘武如此说,立kè

改口说道:“听闻此子技巧非凡,对于富国强民非常有利,既然咱们不能杀他,不如拉过来为咱们所用。”

“嗯,这倒是个好主意,你去看着办吧。”刘武这次答yīng

了。

“是,主公,臣马上着手拉拢。”

李瀚当然不知dào

梁王主仆转瞬间给他设定了两种命运,明日即将开业,各种档次的菜式安排,荤素搭配,一切都需yào

他严密把关,他的理念是可以卖的贵,但必须让客人觉得花的值,否则就是菜瓜打锣一锤子买卖,以后就没得混了。

忙到天黑回到家,李瀚累的只想倒头就睡,谁知刚躺下,李三就急急来报,说宫里来人宣旨,因梁王回京看,今晚太后大开夜宴,皇上命令李瀚进宫送几样美食,并把美酒带上几坛助兴。

李瀚心里暗骂小爷又不是你们的厨子,你们全家聚会干嘛让我不得安生,却终究是不敢不从,赶紧命令下人们去酒楼取来他报出来的材料,带了一坛米酒,两坛白酒坐上马车进宫去了。

太**中灯火通明,席上却只有太后、刘启跟刘武三人,看起来是母子间的私宴,连一个女眷都没喊,馆陶更是不在坐。

“瀚儿,太后听闻你母亲说你做的吃食味道妙绝,一向无缘品尝,今日梁王回京乃是大喜,朕就让你来做几样菜色,你要好生准bèi

。”刘启亲舅舅般亲热的说道。

李瀚给几位施礼后,答yīng

一声就跟着御厨去了厨房,材料调料都是他自带的,明天酒楼要开业,半成品材料很多,现在做起来就飞快。

一番煎炒烹茶,弄了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一个黄瓜丝青椒丝跟荆芥凉拌,一个酥烂的东坡肉已经在酒楼煨了三个时辰了,现在热热就得,一个他最拿手的胡啦鸡,烧茄子,豆腐炖排骨,这些菜都是考lǜ

到太后喜欢软烂的东西才准bèi

的,另外有一盘子带来的粟米面窝窝头,大米饭发糕算面点,做了一个米酒小汤圆,放了李瀚提纯过的蔗糖,这就算齐活了。

一时间太监们流水价把菜上齐,李瀚出去打开带来的酒说道:“瀚儿给太后准bèi

了米酒,给两位舅舅准bèi

的是40度白酒,菜色已经上齐,若是大人们吃了不合口味,孩儿再去做。”

刘启早就被满桌子从没见过的菜色吸引住了,连刘武也是满眼惊讶,太后更是乐的笑咪咪的,一叠声夸李瀚想得周到。

刘启笑道:“好孩子,好手段!朕做了七年皇帝,也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诱人的饭菜,而且这些材料都甚是奇特,你还是一起坐下吃吧,也能随时回答我们的疑问。”

听到让李瀚一起吃,太后有些奇怪的看看刘启,却没有表示反对,很亲昵的招呼李瀚坐到她跟前。

其实李瀚更不情愿跟他们一起吃饭,这些人看起来和蔼可亲,可是伴君如伴虎啊,哪一句话惹的老虎不乐意了,“哇呜”一口吞过来,自己可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哪比得上回家抱着老碗呼噜一碗面条,然后躺倒睡觉舒服。

可是,皇帝是金口玉言怎敢反对,李瀚只好天真无邪的笑着跪坐在太后跟前。

这个时候的皇宫里,并没有后世清代那么**,吃一口东西都得太监先尝尝,太后招呼一声:“启儿武儿,我母子多时未曾团聚,今日为娘甚是开心,来,尝尝瀚儿的手艺。”

刘武在太后面前,很喜欢扮演出童真的样子来,就故yì

一筷子下去夹了一条鸡腿,夸张的大口吃着,只一口下去,辣的张大嘴呼吸,却豪放的笑着说道:“哇,过瘾!小子,这是什么调料做的?委实是过瘾!怪不得你小子一席卖五百金黄金,就冲这过瘾的味道,值!”

刘启惊问:“什么一席五百斤黄金?”

刘武笑道:“哈哈哈,你们看这小子低眉顺眼的,还以为他是乖孩子呢,其实呀,他可是一个大大的奸商呢,我明日想在他的大酒楼宴请亲朋,你们猜五个席面他管我要多少钱?”

“你刚刚说过了,他一席卖五百斤黄金,难不成,他管你要两千五百斤黄金?”太后问道。

“可不是嘛!”刘武说着,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立kè

大赞:“哇!好酒!小子,舅舅欣赏你,这东西都是你做的?”

“是,小子微末技艺,让舅舅见笑了。”李瀚乖顺的说道。

太后夹了一筷子西红柿炒鸡蛋,也惊讶的说道:“呀,这是什么菜,酸酸甜甜的,跟鸡蛋炒在一起,真是又好吃又好咬,瀚儿,你从哪里弄来的这种菜?”

“太后,这叫西红柿。孙儿师父早年曾经远行西域,带回来诸般中土没有的种子,他留给孙儿一包,现在孙儿正在种植,这些拿来给太后和两位舅舅常新。”

一时间,三位贵人被美食吸引,啧啧赞赏着吃了好一阵子,那米酒甜甜的也甚是好喝,小汤圆太后喝了不少,窝头也吃了两个,情绪都挺好。

原本李瀚都想提前告退了,没想到太后满饮一杯之后,突然面带戚容对刘启说道:“启儿,我听说商人亲其所当亲,所以传位于其弟。周人尊其所当尊,传位于其子。若我百岁之后,我把梁王托付给你。”

刘启一听,在坐席上跪起来,挺直身子说道:“谨遵母命。”

李瀚石化了!

这段历史他太熟悉了,史记上太史公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盖闻梁王西入朝,谒窦太后,燕见,与景帝俱侍坐于太后前,语言私说。太后谓帝曰:‘吾闻殷道亲亲,周道尊尊,其义一也。安车大驾,用梁孝王为寄。’景帝跪席举身曰:‘诺。’”

这就是太后敲打刘启赶紧立刘武为太子的话啊!

我靠,这也太来劲了吧!

太史公,老爸,你们谁能想到我居然成了这一历史事件的见证人?活生生的,鲜嫩嫩的,面对面的见证人啊!

李瀚正在陶醉自己成了历史见证人,猛听得刘启问道:“瀚儿,你虽然年幼,但见识不凡,你说说看,若是朕百岁之后,把江山托付给梁王可好?”

刘启话一出口,一屋子人全愣了,这原本就是太后跟刘武做好的局,让刘启不得不履行承诺的,刘启听懂了不意wài

,意wài

的是干嘛问李瀚啊?

李瀚愣了,是因为他迷糊呢,历史上不是这么演变的啊!应该是皇帝现在装迷糊,回去后召集群臣问太后这么说什么意思,然后大臣们各抒己见,最后,是那个袁盎举出一个不妥的例子来,给了刘启一个不立梁王为太子的理由。

可是,现在酒席上除了人家母子三人,就多了他一个外人,皇上又明明白白问的是他,这可该如何回答呢?

“瀚儿,朕问你呢,你怎么不回答?”刘启看李瀚发呆,还要命的催促了一句。

怎么办?要不要把太史公记载的袁盎等人的劝阻照搬过来,功劳也抢过来?

“启儿,瀚儿纵然聪慧,总是一个孩子,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问他呀?”太后面带不悦说道。

李瀚赶紧说道:“是是是,孩儿见识浅薄,不懂这等国家大事,还是先告退了吧……”

刘启突然把脸一沉训斥道:“长者命不可违,李瀚,难道你不懂这个道理吗?舅舅问你话,你觉得该怎样就怎样回答,这是私宴,即便你回答不妥,也没人治你的罪,你怎么就能推诿不答?”

李瀚看刘启翻脸,瞬间心慌意乱,哪里来得及考lǜ

,张口就说道:“孩儿以为不妥……”

第六十二章 第一次谈国家经济

李瀚看刘启翻脸,瞬间心慌意乱,哪里来得及考lǜ

,张口就说道:“孩儿以为不妥……”

此言一出口,李瀚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掉,太后跟刘武已经勃然变色,刘武带着浓重的威压冷哼了一声,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训斥。

太后已经忍不住了,冷冷的说道:“李瀚,选定储君乃是国家大事,你一个小孩子可不要信口胡言。”

李瀚愁眉苦脸的嘟囔道:“我就说我不懂,皇上舅舅偏逼人家说……其实孩儿的意思跟太后一样,那就是觉得皇上舅舅托付天下乃是国家大事,在家宴上定下来太过儿戏,应该郑重其事的召集朝臣商议,若是宰相百官们觉得好才行。那样的话,等刘武舅舅继承了皇位,也不至于百官用就不知dào

这档子事为理由不驯服……”

太后跟刘武一听,这孩子说的还不算太离谱,不免松了口气。

刘启怕的就是母亲用亲情拘住他,今晚就拍板这件事,李瀚的话给了他多好的拖延理由,不禁心里一喜眼睛一亮,故yì

嗔怪道:“孩子话,太后乃是朕的根本,她的话肯定重过朝臣公议。不过也还有几分道理,朕一定要先替梁王弟弟做通朝臣们的工作,免得他们日后因为心生不服而挑起祸乱。母后,弟弟,咱们再也经不起下一次七国叛乱了哇……”

上次叛乱期间,天天忧心国家安稳,还得忧心刘武安全,太后煎熬的很是不轻,现在听到刘启这么说,也深以为然,就赞同了朝臣公议这个提议。

李瀚侥幸过关,却后怕不已,再继xù

待下去如坐针毡,硬着头皮再次请辞:“太后,舅舅,明日孩儿的大酒楼要开业,今晚还有些琐事未曾准bèi

妥当,孩儿能否提前离席回去准bèi

?”

刘启现在看这个孩子,是越看越顺眼,何况已经完成了使用价值,就挥手道:“行行行,走吧走吧。”

李瀚赶紧爬起来要走,谁知又被皇帝叫住了:“瀚儿,虽然你的食材得来不易,在烹调上又能前人所不能,价格不菲也在情理之中,但大汉朝刚刚稳定,奢靡之风不宜过早兴起,朕觉得你那五百斤黄金一席的特等宴可以取缔。”

李瀚不服气的说道:“舅舅此话孩儿可不能苟同。”

刘武原本有些懊丧,他满心打算这顿饭吃下来,他的储君之位就能到手,谁知却被哥哥这么推脱过去了,虽然朝臣公议他并不惧怕,明晚定的五席酒宴,就是要拿下那些人的,但还是心里不太舒服,对李瀚乱说话也十分不满。

但是看现在这孩子连皇帝的话都敢“不能苟同”,刘武又觉得这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罢了,看刘启一脸郁闷他有些暗爽,就笑着说道:“哈哈哈,你还挺厉害,连皇上的话都敢反驳,你倒是说说看,你怎么不能苟同了?”

李瀚转回头又跪坐正了,认真的说道:“皇上,孩儿请问您,一个国家是否富强,是看国库里有多少钱,民众是否丰衣足食呢,还是看那些富商巨贾,勋贵权臣家里有多少钱呢?”

刘启不知dào

李瀚要说什么,却认真的回答道:“当然是国库充盈,民众安乐。”

“对啊,穷人没钱消费,那些有钱人没有可以大笔用钱的去处只好把钱放在家里,钱币不拿出来流通,民众就无法得益,国家经济繁荣就谈不上,税收也就更谈不上,没有税收,国库哪里来的充盈。

所以孩儿认为,您应当大力支持奢侈消费场所,和奢侈产品的推广销售,才能激活资金链条,让国库充盈,人民丰衣足食,经济真zhèng

繁荣起来。”

刘启听的兴趣大起,觉得十分有见地,还特别新鲜,就认真的问道:“如你所说,朕支持了你所谓的奢侈品牌经营,赚钱的也是你们这等商家,国家拿到一定份额的税收的确不错,但也谈不上人民丰衣足食吧?”

刘武经营梁国,很懂民生经济,听李瀚的话,也有茅塞顿开之感,此刻也凝神静听。

李瀚微笑道:“舅舅刚刚疏忽了孩儿提到的一个词汇‘资金链条’,什么叫链条?就好比马车的车轴,这一个齿转动,就会带动下一个齿转过来一样。

孩儿要生产奢侈品,肯定需yào

招收工人,要购买材料,比如孩儿推出的高档家具,就要买木料,买油漆,雇佣木匠,那么,木料商人跟油漆商人就也赚了钱,木匠也赚了工钱。而这些人也要吃饭穿衣,就会用赚到的钱去购买日用品,这就带动了日用品商人的利润,日用品商人需yào

从老百姓手里买米买粮,老百姓也有钱花了,再用卖粮食的钱买衣服买首饰,那么服装跟首饰店又得益,最终所有的这一系列人统统都要向国家缴纳税款,您说是不是就带动了这个链条运转,最终导致全国各个层次的繁荣?”

李瀚话一说完,不仅仅刘启满脸狂喜,连刘武跟太后都统统震撼了,刘启紧接着问道:“那么你觉得朕该向你这种暴利商人征收多少税金合适呢?”

李瀚揉揉鼻子,悻悻的说道:“舅舅,我怎么觉得有点作茧自缚的意思?给您讲了半天资金链,最后把我套住了。”

刘启开怀大笑道:“哈哈哈,你这个小奸商,赶紧说,不许藏私。”

“孩儿觉得,必须征收高税。”李瀚说道:“并不是孩儿显摆大公无私给您出这个主意,是因为孩儿此风一开,日后大汉朝必然会大范围跟风,若是国家征税太低,商人获得暴利太容易,慢慢的就会形成重商轻农的隐患。

农业乃是国之根本,咱们大汉朝原本就地广人稀,从事农业劳作的人不多,若是这些人群起经商的话,地就没人种了,毕竟钱币不能当饭吃,对国家没好处。

所以,孩儿觉得以后朝廷应该成立一个专门的征税机构,比如叫……‘国税局’,把商铺按利润详细分类,分别征收营业额的百分之一到百分之三十不等的税额,特别是那些跟胡人通商的商品,更是要征重税,刺激他们提高货物价格,抑制国民购买力度,保护大汉朝本国产品的生产销售不受影响。

孩儿这样的商铺可以征收到十抽一。”

屋里一片沉默,显然李瀚的话给了三位对大汉朝的政策起着大小不同决策力度的人很大的触动,良久太后先开口说道:“启儿,李瀚之才,堪当重任,此番见识,恐三公九卿都难以企及,你可以酌情予以封赏,别让他以白丁之身沉溺于商贾勾当里了。”

刘武抢先说道:“母后皇兄,这孩子还太小,现在就让他在朝廷入仕太过骇人听闻,还是让我先带回梁国使用磨砺一段时间,等他成年再招他入朝就妥当了。”

刘启眼里精光一闪,没有拒绝,却问李瀚道:“李瀚,太后跟梁王的话你可听到了,你愿意去梁国吗?”

刘武先**道:“小子,跟舅舅去梁国吧,咱们封国没有那么多忌讳,你若愿意,直接当郡守都没有问题。”

郡守!那可是大官啊,刘武能提出这个职位,足以说明他对李瀚的才能已经给予了高度认可,下的本钱也够足。

李瀚却惶恐的连连摇头:“不不不,孩儿刚刚那些话,仅仅是因为在商言商,看透了这一层罢了,对于国家大事半点不懂,让我当官会误国害民的!孩儿只愿安分守己当个商人,养活的一家人丰衣足食就够了,绝对不会当官!”

刘启当然不愿意再给刘武机会蛊惑李瀚,挥手说道:“行了行了,舅舅被你说服了,哪怕你卖五千金一席,只要有人愿意买也随便你,只记住给我十抽一的税就成。哈哈哈,你这个小奸商滚走吧。”

李瀚赶紧站起来就颠儿了,生恐谁再拉住他说话。

刘启看李瀚没影儿了,也就说道:“夜已经深了,母后久坐无益,还是早点休息吧。”

于是,这酒席也散了。

回到**,刘启去了王娡那里,夫妻俩私下已经达成共识,过些日子就立刘彻为太子,今天梁王进宫,王娡哪里睡得着,一直在焦虑的等待刘启,看他进来,赶紧迎上来。

“彘儿睡了?”刘启很开心的问道。

王娡一愣,在她看来,刘启回来,肯定会十分气愤才是,难道今晚太后并没有替梁王求储君位置?

“是啊皇上,彘儿惦记着明天去他表哥那里过做老板的瘾,早早就睡了,说是养足精神明日赚金子呢。”王娡笑眯眯说道。

“哈哈哈,这个小子,被李瀚带的知dào

钱是好东西了。”刘启更开心了。

王娡一听这口吻,皇上对儿子跟李瀚混在一起并不反对,赶紧凑趣笑道:“大药房开业的时候,彘儿抱了一堆金子回来,堆在臣妾跟前说道‘娘,以后您跟父皇不用为没有钱用发愁了,孩儿跟表哥会把未央宫所有的房间都用金子堆满,这样天下有了灾荒,父皇就不必为没钱赈灾犯愁,母亲也不必为太后寿诞都没钱买礼物落泪了,说的臣妾……”

第六十三章 小爷欠你们刘家的!

“咱们大汉朝连年征战,现在江山已稳,经过父皇跟我努力休养生息,虽然国力有所改善,毕竟还是太过匮乏,朕现在方知打江山不易,守江山更难啊!要想让国库充盈,百姓们丰衣足食,为人君者只会打仗守成可不行,必须精通经济之道,善于生财富民才行。

那李瀚年纪虽小,但胸中沟壑之深难以预测,你能让彘儿结交与他,也算是很有眼光,比栗妃那个鼠目寸光的女人强太多了!”刘启说道。

王娡赶紧谦虚的一笑说道:“倒也不是臣妾有什么眼光,只是臣妾就来自民间,对李瀚这孩子是真心疼爱,难得这孩子虽然聪慧过人,但天性纯良,十分重视亲情,我们好生待他,他也不会让彘儿吃亏的。”

“哦?何以见得啊?”

“彘儿上次回来告sù

臣妾说,表哥说了,会辅佐他成为大汉朝最大的老板,把所有的诸侯国都变得离不开他这个大老板供应物资,慢慢的就没了野心,乖乖给咱们儿子当犬马了。还要助彘儿圈养匈奴,开拓西域,把咱们大汉朝发展成为一个真zhèng

的强悍帝国,让那些蛮夷胡人提到大汉朝就发抖。

听的臣妾都一愣一愣的,这俩孩子的野心得有多大啊!当时您还没有确定让彘儿当太子,我怕两个孩子童言无忌惹下大祸,还把他俩训斥了一顿呢!呵呵。”

刘启脸色肃穆庄严,握住王娡的手说道:“不行,单纯靠姐姐义子这一层关系,断然难以约束住李瀚的心!

今天朕才发xiàn

,这孩子乃是天纵奇才,他即便是离开大汉到哪里发展,都能够极其轻易的站稳脚跟大富大贵,想要真zhèng

为我儿所用,助彘儿成就一代霸业,必须要再次拉近跟李瀚的关系,让他的亲人成为咱们皇家的亲人,同时让皇家的人成为他的亲人,这样盘根错节之下,这孩子的确十分重情义,那就想走也走不掉了。”

王娡吃了一惊,她没想到皇上如此看重李瀚,为了拉拢居然开出如此高的筹码,迟疑了一下问道:“您的意思是,尚一个公主给他?还有,他倒是有三个姐妹,让皇儿们娶进宫来?可是他家乃是白身,加上他已经定下那个被罢免的霸城县令方越之女了,让人家退亲尚公主恐怕也不妥当吧?”

刘启说道:“具体怎么操作,你跟姐姐去想法子吧,朕不管,但有一点,这个李瀚必须为彘儿留住,这会是彘儿一生的良师益友跟最大助力,若是被刘武挖走了,说不定彘儿的江山就丢了。”

“啊?皇上您……”

“别不当回事,朕只说这一次,你若不放在心上,那就怪不得朕了。”

“是是是,臣妾记住了。”

李瀚在马车上就困得哈欠连天,回到家倒头就睡,哪里知dào

他已经被皇上跟刘武都锁定为“不能为我所用就宁肯毁掉”的人才了呢,一觉睡到天亮,还是在卫子夫的呼唤下才醒过来。

明白卫子夫历史身份的李瀚,很不想让她当他的侍女,他怕刘彻以后会心里不舒服,还规定她三姐妹跟季家三姐妹同等份额的月例,完全没有按照奴婢看待她。

卫子夫却甚是懂的知恩图报,她对李瀚实在是死心塌地的忠心,被他几次三番赶出屋子不允许伺候,她曾经哭的不吃饭不睡觉,李瀚实在没法子,只好由她了。

斗争胜利的卫子夫就睡在李瀚卧室外面的小榻上,随时听候招呼,刘彻来了李瀚吩咐她哄着陪着,她也就把比她小两岁多的刘彻当弟弟来照看,哪里有半点异样的心思。

李瀚被叫醒后,起床气比较足,气鼓鼓的说道:“有没有搞错?这才几点就叫我,今天不想上班!”

卫子夫柔声说道:“大爷别闹啊,今天酒楼开张,您不去怎么行。玉霜大掌柜都来催八遍了,我不忍心叫您,才耽搁到这会子呢。”

李瀚兀自一脸不爽:“一会儿宫里跟梁王肯定都会来凑热闹,唉……昨晚真不该多嘴!”说着,他抬起手就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卫子夫吓了一跳,赶紧拉住他的手叫道:“大爷您怎么自己打自己啊?您要是心里有气就打我吧,您那么金贵的身子怎么能打呢!”

李瀚苦笑道:“你大爷我贱命一条有屁的金贵,要论金贵,那里有你金贵……得得得,我也不打你,也不打自己,还是起床吧。”

走出门,就看到一脸焦急的方玉霜在院子里团团转,李瀚笑着说道:“大掌柜,恭喜发财。”

“哎呀我的小祖宗,您可算是起床了,我头发都快急白了,你要再不起来,我都要闯进你卧室了!”方玉霜尖叫道。

“怎么了?开业的时辰是午初时分,你现在着啥急呀?”

“原本是不急,可是刘庆刚刚回来说,今日早朝,皇上提出了一条扶持商人,加重税收的提议,结果丞相们一致反对,认为十抽一乃至八抽一的重税自古闻所未闻,皇上就让百官都来咱们酒楼尝试一下,明天再说该不该重税。

这下可好了,没多大功夫,三公九卿统统派家人过来定席,你是知dào

的啊,咱们酒楼的位置早就预定一空,一下子多出这么多人来,又不能得罪,可怎么办啊!”

方玉霜说完李瀚就满脸苦笑,吧砸吧砸嘴说道:“自作自受说的就是我这个猪头!幸亏我提前有些准bèi

,否则还真要抓瞎。”

“啊?”方玉霜满脸惊喜:“你提前有准bèi

?这么说有门儿?”

“是啊,有门。”李瀚揉揉鼻子说道:“雅园里面我一直没往外预定,就是怕宫里闹什么幺蛾子,昨天梁王定了五个特等席面,还有十个雅间,若是不够,让人赶紧快马回霸城,把温棚上的草帘子弄来一马车,搭起架子蒙上草帘就是单间,够他们坐的了。”

方玉霜身子一软差点倒下,她焦虑了半天,什么法子都想了还是觉得无法解决,没想到李瀚出来三言两语就好了,她瞪了李瀚一眼,转身就跑了。

李瀚也不敢磨蹭了,洗漱了随便吃了几口早饭,赶紧赶到大酒楼去,此刻还没到午时,心急的客人们都已经开始上门了,他走进去就被各种琐事缠绕住,忙的不可开交。

正当李瀚给大厨最后一次确定席面菜式的时候,李三突然挤进来对他耳语道:“大爷,临江王来了,在后面等着见您,我都说了您不在他也不肯走,说今天见不到您宁肯死在咱们酒楼。”

临江王就是太子刘荣被废后的新封号,李瀚懊恼的一拍额头,痛苦的呻*吟道:“OMG!小爷这是欠他们刘家的吗?这还有完没完了!得得得,见见见,带路!”

李三带着李瀚走到后面的雅园里,在一个最偏僻的草棚门口停下了,示意刘荣就在里面,李瀚让他守着,自己走了进去。

门上并没有门,悬挂着一个李瀚发明制作方法,让工人们制作的细竹帘子,从里面可以隐约看到外面,外面却看不到里面,他掀开门帘,立kè

被吓了一跳,这才短短几天没见过刘荣,怎么一个珠圆玉润般的孩子就瘦成这幅摸样了?

是的,屋里坐着的这个面色苍白,两腮塌陷,眼窝黑青,头发蓬乱,状若痴呆的孱弱少年正是数日前还风光无限的废太子刘荣,他傻傻的坐着貌似神游物外,李瀚进来他都没发xiàn



“表哥,不是我说你,这种关键时刻,你应该乖乖呆在宫里,这样才能显得你安守本分,没有异心,你怎么就如此冒失来找我呢?难道你会天真到以为皇帝舅舅不知dào

你来了吗?”李瀚叹息着说道。

刘荣被惊醒,猛地扑过来,神经质的紧紧抓住李瀚的手腕,泪珠纷纷而落,哽咽道:“表弟,我如今已经是被父皇厌弃的不祥之人,死不足惜,今天冒险来见表弟你,是想求你帮忙救救我母亲啊!”

李瀚头皮发麻,心说救你我还有几分把握,就你妈那不识时务的样子,我哪里有本事营救啊!

可是,看着刘荣满脸哀痛,那份对母亲的挚爱深深打动了李瀚,他想起自己留在前世的母亲,不由得萌生了感同身受之感,再次叹息着说道:“栗妃娘娘怎么了?”

“自从我的太子之位被废,娘亲苦苦哀求求见父皇,可是父皇狠心拒绝,我娘竟是滴水不沾,立意自戕了……我知dào

现下我母子乃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倒霉鬼,就算是死了也无声无息。但我总不能眼见母亲饿死,所以恳请表弟伸出援手,若我不死,日后必倾囊相报。”

李瀚暗叹这个孩子果真是被锦衣玉食的宫廷生活给养的脑子坏掉了,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求人救他母亲,连许诺的条件都不会提,还说什么倾囊相报。

看起来刘荣远远没看透皇帝就是想让他母亲自己死掉,若不是栗妃死意真切,说不准此刻鸩酒、刀子、白绫都送到她面前了,谁插手就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呢,还能看得上你一个倒霉蛋临江王的“倾囊相报”?

第六十四章 苍鹰再出辣手

看着满脸痛苦的刘荣,李瀚再一琢磨,突然闻到了阴谋的味道,赶紧开口问道:“表兄,你今天来找我,是自己的主意,还是别人给你建议的?”

刘荣痴痴的说道:“是梁王让我来的,他说昨夜你在宫中提到的方略获得父皇的大力赞赏,以你之才干以后必然能够位列三公,父皇为了笼络你,绝不会驳回你的提议,我若求你一定能让父皇对母亲手下留情。”

李瀚汗都下来了,这孩子该多猪头才能信刘武的怂恿啊,刚刚他仅仅猜测会是窦婴那家伙的主意,若是太傅的话,事情还没有坏到十分十上,若是梁王,那可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绝对没安好心了。

顾不上回答刘荣,李瀚迅速的在脑袋里搞了个换位思考,心想若他是刘武,为什么要怂恿刘荣出宫找他呢?

答案是唯恐皇帝一念之差废掉太子,日后念及父子亲情还会恢复太子之位,那么梁王的图谋就彻底没戏了,所以,一定要让刘启进一步厌恶刘荣,最好是一怒之下咔嚓了,这才一了百了。

第二个问题,起下了斩草除根毒辣心肠的刘武怂恿太子之后,第二步会怎么做才能够落井下石成功,让皇帝相信刘荣有该死的罪过呢?

李瀚以他作为28岁成人的脑子,拼命地模拟恶人刘武的脑子来推测:“刘荣出宫找李瀚,虽然是为栗妃求情,但皇帝并不知dào

啊,那么就可以在刘荣前脚出宫后,后脚就告sù

皇上,刘荣找李瀚密谋谋反。废太子肯定没能耐,但李瀚是个有着妖孽手段的人,一定有法子帮zhù

刘荣的。

于是,皇帝信了,就会派人过来查看或者是亲自来抓现场,果然看到刘荣跟李瀚在‘密谋’,于是乎,两个人一起被抓,一个废太子祸根消除,另一个不能为梁国所用的人才也被连根掐灭,我不能用皇帝也别想占便宜,大家都得不到干净!”

一霎时,李瀚以刘武的思维推测出了整件事,虽然不一定正确,但他向来喜欢做最坏的打算,免得应对不力,想明白了一拍大腿叫道:“好毒辣的阴谋!”

刘荣一呆,李瀚却面色大变冲门外大叫:“李三猛子进来!”

两人赶紧进去,李瀚吩咐道:“猛子快跟临江王换了衣衫!”

对李瀚的命令,魏猛李三从不质疑,两人马上开始脱了刘荣的衣服,跟魏猛互换了打扮,刘荣被拉扯的晕头涨脑,抗议也没人搭理他。

换好衣服,李瀚拽着刘荣就往外跑,可怜刘荣被他扯得踉踉跄跄,连挣扎的力qì

都没有就被他拽出门去,李瀚厉声叫道:“李三快备马,我跟临江王从后门出去即刻进宫!”

李三现在已经很好使唤了,李瀚的一个眼神一句话,他都能迅速领会,二话不说牵出两匹快马。

李瀚又吩咐道:“我们走后,李三你把临江王来时乘坐的马车牵到酒楼前门显眼处停好,猛子掩着面目从马车上下来赶紧进来,然后脱掉这身冕服即刻烧毁。若有人问,你们就说马车的主人还在里面跟我叙话。”

吩咐完毕,李瀚弄了个头巾蒙在刘荣脸上,拽着被他的安排弄得越发一脸呆滞的刘荣一起催马出了后门,从后街冲向皇宫,这次却并非是直奔未央宫,而是奔向太后居住的长乐宫方向。

临近长乐宫,李瀚才对刘荣冷厉的说道:“表哥,你若想救你母亲性命,等下见到太后,你一个字别说,只需yào

痛哭流涕就行,断然不可替你母亲求情!这是我唯一能帮你的机会了,你若是自作聪明乱说话,那我可回天无力了。”

刘荣迷惘的点点头,就到了宫门口,李瀚经常来给太后送药,而且窦太后崇尚黄老的无为而治,对下面人求见原本就很宽松,通报一声,两人就顺利进去了。

临近太后寝宫,李瀚才让刘荣露出脸来,看到李瀚带着刘荣走进来,太后惊讶的问道:“李瀚,今日不是你酒楼开业的日子吗,你怎么不在那里照应,倒带着临江王来看我呢?”

刘荣看到太后原本就满心委屈大爆fā

,加上有李瀚的叮嘱,瞬间扑进太后怀里,哭了一个昏天黑地,李瀚则走到太后下首跪坐下了,满脸凄然一言不发。

毕竟是亲孙子,太后看到刘荣憔悴至此,也是怜悯心起,伸手搂住了他,慢慢的拍着他的后背。

李瀚看时机差不多了,才缓缓说道:“皇祖母,临江王乃是一个仁孝之人,今日私自出宫找到孩儿,言道栗妃娘娘命在垂危,恳请孩儿为他母亲诊病,但孩儿觉得宫内太医众多,轮不到孩儿逞能,就拒绝了。

可是表兄痛哭不止,实在没法子了,孩儿只得把他带来给您处理,并请示可否给栗妃诊脉。”

太后这才明白原委,叹息一声对刘荣说道:“痴儿痴儿,你母亲并没有疾病,乃是自己不愿意吃饭导致的,你又何苦为了她冒着等大险,私自出宫找你表弟呢?”

刘荣悲愤的抬起头就想说话,李瀚猛地大声咳嗽了一声叫道:“是啊表哥,你真是太鲁莽了,即便是一片孝心,却也要顾忌你的处境尴尬,这当口私自出宫就是大罪,多亏皇祖母垂怜才不追究,你还想作甚?”

刘荣明白李瀚这是提醒他不能说话,只得硬生生把想替母亲跟自己无辜遭贬的辩护咽了回去,继xù

嚎啕大哭。

正在这时,太监进来说道:“禀太后,中尉郅都求见。”

“他来做甚?”太后问。

“说是奉皇上之命捉拿私自出宫联通外戚的临江王。”

“私自出宫联通外戚?”太后冷笑道:“好大的罪名,我倒要看看这位郅都中尉有多大的威风,让他进来。”

李瀚正襟危坐一言不发,刘荣却吓坏了,他可是知dào

这位绰号“苍鹰”的郅都中尉是何等的冷酷无情,夜半时分进入他的太**殿,把所有的随从侍卫统统抓走一个不留,后来就听到母亲哭泣说家里亲戚全部被这个苍鹰捉拿诛杀殆尽,想到自己有可能也落入此人之手,忍不住在太后怀里瑟瑟发抖。

郅都走进来施礼过后,不卑不亢的说道:“禀太后,今日有人在朝堂上举报,说临江王私自出宫联络外戚意图谋反,皇上震怒,让臣去李氏酒楼捉拿临江王,和意欲携废太子谋反的馆陶长公主义子李瀚,谁知两人并不在酒楼,臣根据下人调查追到长乐宫,祈请太后交出二人,让臣带回审查。”

太后气的不轻,冷冷的说道:“真是好大的罪名,请问郅都中尉,废太子若想谋反,找窦婴那个太傅也好,找周亚夫那个丞相也好,是不是都比找11岁的白丁李瀚效果好呢?我倒是很好奇,是谁那么敏锐,能发xiàn

两个孩子要谋反?”

“这个……是梁王随从公孙诡举报的。”郅都说道。

太后一下子明白了,暗暗叹息小儿子太过性急,为了储君的位置不出岔子,竟然连已经被吓得噤若寒蝉的刘荣母子都不放过,还连带的要弄死李瀚。

知子莫若母,太后略一思忖,就知dào

刘武想一石二鸟,杀死刘荣绝除后患,杀死李瀚省的便宜了刘启。

可是,刘武如此狠毒太后十分不喜,她虽然偏爱小儿子,但更希望儿子是一个胸怀宽广,心存正念的人,这样日后接替了刘启担任皇帝,才能继xù

保持大汉朝的仁厚之风。

所以,今天的算计绝对不能让刘武得逞。

“你回去告sù

皇帝,临江王压根就没有出宫,一直呆在我身边,李瀚是给我送药才碰到临江王的,谋反之事纯属子虚乌有。”

郅都从来都是丁是丁卯是卯,哪里肯听太后的话就此退出,坚持道:“臣去大酒楼调查过,临江王的马车就在门口,但人却不见了,后来有人说李瀚带着一个蒙着头脸的人鬼鬼祟祟纵马狂奔来了长乐宫,现在看临江王一身仆人服装,足以说明就是李瀚在捣鬼,这件事必须仔细审查,祈请太后让臣带走二人。”

太后一拍桌子:“怪不得人人称你苍鹰酷吏,真是好大的威风,连我的话都不放在眼里了!我说荣儿一直在我身边就做不得证吗?难道我的话还比不上你安排在李瀚酒楼的眼线值得信任?你给我滚出去,告sù

皇帝,若是他也想要这两个孩子的命,就自己来管我讨要!”

郅都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问题,任凭他再刚直,也不敢继xù

跟太后抬杠了,施礼退出,就去未央宫复命了。

明白原委之后,刘荣看着李瀚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敬畏,万万没想到这个表弟反应如此灵敏,若是两人再动作慢点,让郅都从大酒楼发xiàn

他,今天的囹圄之灾绝对在所难免,说不定就被暗害在狱中,连李瀚也被他连累的死死的。

李瀚说道:“多谢太后为孩儿们主持公道,瀚儿今日事务繁忙就先回去了,表哥安心呆在太后身边,什么话都不必说,一切自有太后为你做主。”

第六十五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梁王

太后深深地看着李瀚说道:“瀚儿,你宅心仁厚这是好事,但皇祖母并不赞成你过早涉入宫廷事务,今日之事老身帮你们挡了,以后你可要小心。”

李瀚诚挚的说道:“太后,您知dào

孩儿为何要帮临江王?是因为孩儿自幼失去父亲,孤儿寡母相依为命,但凡是危及到母亲的事情,孩儿就宁肯拼命也要替母亲化解,所以才十分理解临江王的心情,不忍他一片仁孝之心却横遭诬陷。

表哥上门求助,孩儿也是惶恐万状,明知他被人蛊惑闯了大祸却无计可施,最后终于想到唯有您慈爱厚道,肯帮我们两个孩子化解灾厄,这才冒昧带表哥前来求您庇佑。

孩儿之志不在朝廷权贵,而在于经商做富家翁,跟家人安居乐业,这一点您老是知dào

的,以后断不会牵扯进皇室事务中的。”

“唉,你是个好孩子,做富家翁可惜了,不过你的才能要等你成人才可以发挥,现在先经商也可。”太后喟叹道:“好孩子,难为你宅心仁厚,你去吧。”

李瀚赶紧告辞,临走还用眼神再次警告了刘荣一下,让他万万不可自作聪明替栗妃求情,这才赶紧出宫回大酒楼去了。

紧赶慢赶,李瀚还是错过了开业的吉时,当他到达李记大酒楼的时候,预定过席位的食客们早就入席。

反倒是朝廷的三公九卿们陆续到达,因为没有李瀚的安排,还都暂时坐在等待的彩棚里,三五成团的在说话。

看到李瀚,一个独自坐了一个彩棚,面色威严冷峻的男人冲他招招手。

李瀚不认识这人,赶紧走过去深施一礼,陪着笑脸说道:“小子给您老见礼,后面有雅间,请您移步,等会儿就上菜。”

那人说道:“老夫周亚夫,可是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了,还因为你跟皇上打了赌,原本以为胜算极大,今天看看你开业的盛况,倒是有些拿不准了。”

李瀚吓了一跳,没想到是这位煞神爷,诚惶诚恐的说道:“原来是丞相,请饶恕小子无知的罪过,小子经营这间酒楼,跟大药房一样仅仅为了养家糊口,不值得皇上跟丞相为小子费心。”

“老夫倒是很奇怪你怎么回来了,难道郅都中尉没有找你?”周亚夫突然说道。

李瀚悻悻说道:“找了。”

“他居然肯放你回来,临江王呢?”周亚夫更奇怪了。

李瀚忿忿道:“说也奇怪,小子早起想起太后的药今天没了,怕耽误她老人家服用赶紧去长乐宫送,恰好遇到临江王在太后那里,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子送了药刚想回来,中尉就去了,说什么临江王勾结小子要造反,若非太后作证,恐怕小子真就被抓走了。”

周亚夫恍然大悟,他跟窦婴意见相同,都是死保太子刘荣的大臣,这些天一直因为这件事跟皇帝软磨硬抗,弄得刘启很不开心,却因为他们俩都是肱骨大臣而没法怪罪。

所以,对周亚夫而言,李瀚捣鬼救下刘荣是他最开心的事情,就站起来说道:“既如此就好,你带我们去尝尝你几百斤黄金一席的酒宴吧,老夫倒要看看你是否真能让我等花了巨资还没话说。”

刚刚周亚夫跟李瀚说话的时候,群臣都已经注意到了,但总是不好过来打扰丞相问话,现在周亚夫一带头,都走过来跟着李瀚走进后面的雅园。

李瀚叫过一帮子服wù

员,让他们按顺序领着各位大员们到号码不同的雅间都安置好了。

给官员们上菜,都是李瀚安排好的上等席面,特等席是宰刘武那种“只买贵的不买对的”好面子肥猪的,对这帮大臣们可不能那样做,但是中等和下等席面又有不尊敬的嫌疑,所以就是上等席面就正好。

上等席八个热菜分别是:醋溜肝尖,火燎鸭心,红烧肉,挂炉烤鸭,蒜烧空心菜,烧茄子,干煸豆角,辣炒黄豆芽。

八个凉菜:卤水猪唇,卤水猪肚,蒜泥白肉,烧鸡,凉拌黑木耳,凉拌黄瓜,凉拌青椒丝,小葱拌豆腐。

两道面点是葱油饼和粟米面窝窝头,两个汤是酸辣肚丝汤和米酒小汤圆,主食是韭菜鸡蛋水饺和三丁捞面条。

酒是白酒,52度纯粮食酿。

一时间流水价酒菜上齐,众位大臣们对平生第一次看到的新奇炒菜赞叹不已,更对里面奇特的香辣鲜麻以及酱香浓郁频频发出惊呼。

特别是嗜酒如命的御史大夫直不疑,一口烈酒下肚竟激动地热泪盈眶,仰天大呼老天垂怜他这个嗜酒如命之人,竟然在有生之年喝到如此好酒,真是不枉度过这一生的感叹。

就连一直对李瀚标出这等骇人听闻的高价卖酒席的卫尉建陵侯卫绾,也在看到每道菜都是大汉朝首次见到的珍馐美味,酒也是清澈见底,香醇烈性的好酒之后,暗暗赞叹这酒席别说黄金五十斤了,即便是这一坛酒标出此等高价,恐怕也是供不应求的。

周亚夫越吃脸色越是凝重,作为继卫绾之后的丞相,他考lǜ

的最多的,是皇帝提出的对暴利商业的征税制度到底是利国利民,还是祸国殃民这个大问题。

知dào

这个理念是李瀚提出来的,周亚夫就更对这个超乎常人的少年萌生了深深的忌惮,甚至在从没尝过的美味入口,周围官员啧啧赞叹不已的刹那间,都有拎起宝剑一下子斩了李瀚,免得他用此等稀奇之物毒害百官的意志的冲动。

可是,当看到在雅园里端着托盘穿梭不绝的仆佣们,跟打扮的齐齐整整跪在每个雅间服wù

的丫鬟时,周亚夫想起了皇帝转述李瀚那番资金链问题的话,登时觉得那都是真的!

一个大酒楼,最起码要养活数百个员工,还能够连带的养活种菜的农户、养猪养鸭养鸡的农户、杀猪的屠子等等人,那么那条资金链还真是就转动起来了。

而李瀚这个老板,在支付了成本和佣工工钱后,再缴纳了巨额税金,所赚取的利润也就没那么吓人了,不过是起一个桥梁作用,或者是带动资金链转动的车轴作用罢了。

与此同时,国家源源不断的收入大批税金,而为这一切买单的,仅仅是在座这些薪金丰厚、抑或是巨商大贾们,家里金子钱币堆积如山,拿出来满足一下口腹之欲,就能够让无数人受惠,这是一件多让人欣喜的事情啊,为什么刚刚想要杀了那根“车轴”呢?

想通了之后,周亚夫彻底放开心怀,举起酒碗跟在座的卫绾、窦婴、袁盎等同僚频频痛饮,之后就笑道:“老夫彻底赞同皇上的提议了,明日就在郎官中间选取精通账目的人才,成立税务局,正式开始对各类商家的核准和税金定制。”

正在这时,门外一声朗笑:“哈哈哈,难得周相如此兴致,不知小王能否进来蹭一杯酒喝?”原来是梁王到了。

周亚夫赶紧率先站起来迎接,刘武走进来说道:“小王已经在这大酒楼定下了特等酒席,准bèi

晚上宴请各位赏光,谁知大家等不得晚上,中午就自己来了啊?既然如此,今天各位的酒宴都有小王付钱就是了。”

周亚夫赶紧推辞道:“我等奉皇上命令,前来体验这个酒店的牟利情况,怎能让梁王破费,快坐下,老夫敬梁王一杯。”

梁王对这个周亚夫,还有一个魏其侯窦婴,简直是恨之入骨,两人都反对他成为储君不说,当初七国之乱,就是周亚夫跟皇帝提议放qì

梁国进攻吴楚,差一点让他成为七王泄愤的靶子,若非他苦苦坚持到叛乱平息,没准早就死掉了,所以虽然表面尊重周亚夫,其实却是恨不能食肉寝皮。

但是,刘武也不傻,知dào

自己若想顺利成为储君,这些人的支持跟赞同是绝对不可或缺的,也只能强颜欢笑的跪坐下来,开口旁敲侧击的提到刘荣被废,太后甚为焦虑,特招他进长安来商议大事,其实就是暗示大家太后决心让他当储君,希望在座的识相点别阻拦。

周亚夫跟窦婴袁盎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怀着阳奉阴违的心情跟刘武敷衍,只是劝酒劝菜,却对他的话不做一个字的回复,刘武看他们油盐不进,终于忍不住站起来告辞了。

一中午,刘武串遍了大臣们的酒席,有的有收获,有的没有,这让他极其郁闷。在他看来,抬出德高望重的母后,群臣应该一面倒的支持他才是,谁料想居然是如此局面,看起来这件事还得赶紧去给母亲烧烧底火,争取让母亲强压住刘启的脖子公开这件事才行。

其实刘武犯了一个大错误,他原本不该这么急就运作的,若是他按照原有计划,下午邀请群臣晚上开口,也许能避免那些死保太子的大臣们的急切心理,现在打草惊蛇,让他们也发xiàn

了这件事的紧迫性,酒宴结束后,周亚夫就跟窦婴袁盎联袂进长乐宫求见太后了。

大臣们这个行为却给李瀚带来了更大的危机。

第六十六章 强塞过来的公主老婆

大臣们觐见太后,他们还没开口,精明的太后早就猜透了他们的来意,先发制人的说道:“荣儿不堪担当大任被废,我观皇帝已成年皇子们都没有负担天下的才能跟气度,其他皇子还小,就想立梁王为储君,诸位以为然否?”

周亚夫跟窦婴已经碰过钉子了,袁盎硬着头皮问道:“不知梁王去世后该立谁呢?”

“我再立启儿的儿子。”

袁盎说道:“太后,春秋时期宋宣公死时传位给他弟弟,几年之后,他弟弟临死感念哥哥的恩德,又传位给哥哥的儿子,但是弟弟的儿子认为自己应当即位,便刺杀了他的堂兄,从此,宋国五代陷入内乱。故春秋曰‘君子大居正,宋之祸宣公为之’,太后难道愿意看到此等后果发生吗?”

窦太后从辅佐文帝开始就介入国事,对朝政以及政权更替十分熟悉,听完袁盎的话,她脸色肃穆沉默不语,良久方挥手让他们退下了。

几个大臣明知说动了太后,很开心的离去了。

果然,太后是一个英明果duàn

不亚于须眉的女子,虽然偏爱梁王,但哪一个子孙不是她的心头肉?今天刘荣差点被坑害的前车之鉴犹在,也对她起到了很大的触动,权衡利害之后,终究还是怕子孙为了皇位自相残杀,那可就不是她愿意看到的后果了。

确定之后,太后果duàn

的叫来皇帝主动说道:“启儿,为娘知dào

你仁孝,为了怕娘伤心情愿立你弟弟为储君,但如此一来,容易给子孙留下自相残杀的祸患,娘决定打消这个念头了,你看你的儿子哪一个有出息,就选一个立为太子吧。”

刘启大喜,匍匐在太后脚边抽泣,母子俩终于在这件事情上达成了共识。

随后太后就召见刘武劝他回梁国做他的梁王,刘武万没想到这么快就美梦惊醒,随即又提出非礼要求,要从梁国修一条路直接通到长乐宫,以便让他随时探望母亲,也被太后严词拒绝,随即,他怀着一腔灰败的心情灰溜溜离开皇宫。

当天晚上,原定在李瀚的酒楼宴请群臣的五桌特级酒宴也没有开成,刘武一个人在梁王府邸喝的烂醉如泥,哭的像个孩子,当然,这一切李瀚是不知dào

了。

一整天忙的人仰马翻,回到家李瀚已经成了一滩泥,连方玉霜激动万分的在他耳边尖叫一天赚了多少钱都没听清楚,就已经睡意朦胧了。

突然间,始终处在噪音环境中的李瀚觉得安静的诡异,还没等他惊醒,脸上就被“吧唧”亲了一大口。

骤然遭到“性*侵”,李瀚震惊的睁开眼,就看到喋喋不休的方玉霜不见了,卫子夫也不见了,只有多日不见的馆陶那张脸近距离的贴着他。

“啊!娘啊,您怎么来了?”

李瀚这句受到惊吓的第一反应“娘啊”,听到馆陶耳朵里,就成了称呼了,倒也合适。

“儿子,娘这些天忙别的事情没顾上来看你,今天一颗心终于放进肚里了,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呢!”馆陶兴奋不已的拉起李瀚搂在怀里说道。

李瀚困倦的厉害,脑子拼命聚拢,还是没搞明白状况,迷糊的问道:“干嘛谢我?”

“刘武的太子没戏了!哈,太后跟皇帝已经商量好了,过些时就立彘儿为太子,这下子,阿娇的皇后就做定了!”

李瀚开口就说道:“这有啥稀罕的,不早就是这个结果么!”

馆陶瞪大了眼睛,揪住李瀚问道:“你说什么?早就是这个结果?难不成你还能未卜先知?”

李瀚这才知dào

自己迷糊中顺嘴道破了天机,心说这点破事儿都发生过去两千多年了,我可不是能未卜先知么,却赶紧狡辩道:“这还用未卜先知么,刘彻弟弟天生贵像,仪表不凡,刘荣被废,皇上的儿子中就他最出挑,肯定是他当太子呀。”

馆陶将信将疑,但是心里实在太兴奋,也顾不上追究李瀚的语病,接着说道:“你今天带着荣儿去太后那里,引发了太后的舔犊之情,唯恐立了刘武日后引起后辈自相残杀,这才劝说刘武放qì

对储君之位的争夺,明确了彘儿的太子之位,所以娘要好好谢谢你。”

李瀚不带劲的说道:“这样就好,咱们母子同心,对您好的事情对我就好,也不必谢孩儿了。”

馆陶笑的像是一个偷到小母鸡的狐狸一样,“咯咯咯”好一阵子才说道:“那可不行,不单单是我要谢你,王美人也要谢你呢!你猜她打算怎么谢你?”

“王美人手里也不宽裕,若是刘彻弟弟当了太子,光赏赐就够她受了,孩儿又不缺钱,您告sù

她心意咱们领了,赏赐就不必了。”

“呸,想得美,赐给你钱,宫里谁不知dào

你是大财主,王美人才不会给你钱呢,她呀,给了一个女儿给你做老婆!”

李瀚大吃一惊,连残留的几分睡意都吓没了,冲口说道:“王娘娘不是就三个女儿吗?她准bèi

把哪一个给我?”

“皇三女刘链呀,她今年九岁,跟你年龄合适,长的也很是秀美呢。”

李瀚更吃惊了,用看神经病一般的眼神看着馆陶,心说您没毛病吧?王娡的三闺女日后是要嫁给您的次子隆虑侯陈蟜的,嫁过去后被册封为隆虑公主,那可是您的亲儿媳妇!现在她被糊涂的王娘娘指给我了,您怎么还乐的跟捡了大便宜似的呢?难道您的胳膊弯是往外拐的,亲生的还没有我这个干儿子重yào



馆陶哪里晓得历史原本发生的正常轨迹,为了商谈拉拢李瀚的计划,她被王娡请进宫去密议许久,最后决定为18岁的儿子陈蟜求李瀚的大姐季淑为妻,而把皇三女嫁给李瀚,这样双重结亲,牢牢地用亲情捆住李瀚。

至于方越的闺女怎么办,皇帝在关键时刻给了一个特例,那就是可以效仿古人一夫双妻,让刘链委屈点,跟方玉秀都做李瀚的正妻也就是了,免得引起李瀚的逆反不愿意结亲。

馆陶之所以只给李瀚提他的亲事,绝口不提次子谋取季淑,就是怕李瀚对堂邑侯府有偏见一口拒绝。她打算直接去求季番老爷子跟李婉,只要长辈答yīng

了,李瀚是不会反对的。

这也不得不说馆陶精明之极,把李瀚的弱点都给看透了,现在看他用诡异的眼神看着她,她得yì

的想肯定是这孩子觉得没法子安置方家闺女,准bèi

开口拒绝呢。

“儿子,你是不是怕对不起玉秀?你放心,你舅舅为你破例了,允许你以后把链儿跟玉秀都娶为正妻,这下你若是再反对,可就不识时务了。”馆陶带着压力说道。

李瀚更吃惊了,他知dào

汉朝崇尚古风,对娥皇女英同为正妻的典故还十分推崇,也没想到刘启居然允许他娶两个正妻。

虽然他是一介布衣白丁可以不注重礼数,但是让公主委屈至此,也算是皇家最大的让步了,若是再拒绝,肯定会被皇帝认为他怀有二心,说不定真会招来滔天大祸。

想想自己整天满身麻烦,李瀚头皮发麻,苦着脸对馆陶说道:“娘,我怎么恍惚觉得,这个三公主应该嫁给您的亲儿子,您确定让她嫁给我您不难过?”

馆陶一晒说道:“傻孩子,娘的两个亲儿子里陈须早就婚配,陈蟜也已经成年,要娶也得娶年龄相当的,链儿才九岁,怎么可能让蟜儿再等五六年,为娘为他另外物色的有良配,你就别在那里瞎操心了。”

李瀚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不对劲,可也总不能告sù

馆陶历史不是这样的吧?只好说道:“那我得问问我母亲。”

馆陶脸一沉说道:“你就不要推脱了,李婉跟我都是你娘,对你来讲,我俩也没有什么亲疏之分,你的婚事难道我这个娘就做不得主吗?我告sù

你,我已经替你在宫里应下了,明日旨意就会下来,你可别惹我不高兴!”

李瀚看木已成舟,赶紧扭捏说道:“娘,人家不是猛然间多了个公主老婆有点激动么,怎么会不答yīng

……”

馆陶这才开心了:“激动你个头啊,就你小子赚钱的本事,以后妻妾成群一点不难。唉,那个方越倒是好眼光,早早就把你给定下了。”

李瀚无语凝噎,万没想到前世一个老婆都搞不定,失恋出去找虐又遭遇穿越乌龙,到了这里反倒成了香饽饽,人家方越堂堂大家族出身的县令,把闺女许给一穷二白的他,在馆陶眼里居然是占了他天大的便宜,这生活啊,简直是充满了不可思议!

馆陶敲定了这件事,看李瀚累的这幅鬼样子,终于“好心”的放过了他,哄他上床,看着他睡着了才离开,看似一片慈母心肠,其实是怕他醒来去打扰她求亲。

前些时陈蟜曾经来李宅做过客,倒是跟跋扈狠辣的陈须截然不同,是一个厚道谦虚的孩子,很让大家喜欢。

果然不出馆陶所料,跟季番和李婉提到给二儿子陈蟜求娶季淑的时候,在她巧舌如簧连哄带吓之下,季番跟李婉都答yīng

了这桩婚事。

第六十七章 簪袅驸马郎

李瀚第二天一觉醒来,才发xiàn

大姐已经跟陈蟜定下了亲事,他登时火冒三丈,怒冲冲想去找爷爷母亲翻脸,谁知在花园里遇到了季淑,那女子居然满面春风,看到他就含羞说道:“弟弟,谢谢你替姐姐找了一个好郎君……”

“大姐你见过陈蟜?了解他?喜欢他?”李瀚叭叭叭问道。

季淑脸一下子羞红了,点头说道:“自我从霸城来长安城家里之后,在家里见过好几次隆虑侯了,他……他对我十分敬重,一点都没嫌弃我们家是霸城平民,上次还送了这个玉佩给我……”

馆陶跟皇帝联姻后,因为长子陈须要等着陈午翘辫子袭堂邑侯,皇帝就把馆陶次子陈蟜册封为隆虑侯。

李瀚嘴张的能放进去一个整鸡蛋,看着姐姐双眼红心乱冒,脸蛋粉嫩娇红,那样子分明就是被那个带翅膀的小人儿用亮闪闪的金箭射成筛子眼儿了,从**里拉出一个玉佩给他看。

看起来这个陈蟜有一手啊,每次来探访,都趁他这个家主不在家的时候来套近乎,这么快就把家里人全拿下了,季淑都被爱情给俘虏了,那还反对个屁呀!

懊恼的揉揉鼻子,李瀚悻悻的转身就走了,一边走还一边纳闷,大姐这么闷一个女孩子,怎么就跟陈蟜见两三次面就接人家的定情物啊?无声无息间就闹出一出“孟光接了梁鸿案”来,让他这个家主弟弟蒙在鼓里就做了人小舅子,这道理到哪里说去?

李瀚总觉得这门亲事哪里不太对劲,以他对陈午和陈须的了解,那家人极度自负,对勋爵的身份十分看重,加上在馆陶越发炙手可热的身份映衬下,怎可能倒过来向一个平民家庭折节求亲?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李瀚是懂的,但是黄鼠狼能养出骏马来,这让他怎么想都不太可能,有陈午的家教摆在那里,还有陈须那个哥哥做榜样,这陈蟜就能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

若真是君子坦荡荡,为何每次来李宅都背着他李瀚?又为何偏偏每次都能遇到在霸上照顾酒坊,根本就不常在长安城的季淑?那季淑顶多算得上清秀,并不是美女,怎么陈蟜就如此没见识对她一见钟情,还厚着脸皮就送了玉佩?

陈蟜送玉佩的时候,李瀚可是还没有提出经济链条理论引起皇帝注意的,难道,这家伙对季淑早有图谋?而后来馆陶求亲仅仅是一个巧合?

“我呸!呸!呸!

呸你们堂邑侯府一脸!

天底下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吗?一边往死里治我家,治不死了就反过来涎着脸勾搭我姐,娘的这是要闹哪门子幺蛾子?还背着小爷弄得家里人包括姐姐都心甘情愿了,这不是故yì

恶心我的么!”

李瀚越想越是疑点多多,还有陈须吃了暗亏就此安静下来也不符合常理,这桩婚事里隐含的阴谋味道,如同浓厚的阴云一般笼罩在天空,让他忿忿不平在心里怒吼,可他也明白男女感情的事情是不可以干涉的,季淑自己都愿意,他拒绝只能是给自己拉仇恨。

“唉,大姐,对象是你自己选的,日子也是你自己过,这就怪不得我了。”李瀚在心里无奈的劝说自己捏着鼻子接受这桩婚事了。

这次的两桩婚事不仅仅来历诡异,还十分雷霆,李瀚从花园回到自己住所,圣旨就下来了,那时候接旨并不需yào

开大门放炮摆香案跪拜,听太监拉长声音宣读“奉天承运……”等等那些官话套话,宣旨的太监笑吟吟说道:“恭喜驸马,请接旨。”

李瀚面向未央宫作了三个揖,太监就把圣旨递到他手里让他自己看,上面也写了一些官话,但最主要内容就是把三公主许配给他,给了他一个三等民爵。

汉朝爵位分为20个等级:一级曰公士,二上造,三簪袅,四不更,五大夫,六官大夫,七公大夫,八公乘,九五大夫,十左庶长,十一右庶长,十二左更,十三中更,十四右更,十五少上造,十六大上造,十七驷车庶长,十八大庶长,十九关内侯,二十彻侯。沿用的是秦时的规定,以赏功劳,平民爵位不能超过第八级公乘,这次给李瀚的就是簪袅。

除了民爵封号,还另外给了李瀚一个小官“胶东少府郎”,郡国的官职里面有个少府吏,是负责帮zhù

郡国国相打理财务事务的郎官儿,刘启这么安排显然是要把李瀚留给刘彻使用了,于是咱们李瀚大爷的称号就好玩了,叫做“簪袅驸马郎”。

圣旨上还说因为李瀚跟公主都尚未到达成婚年龄,这桩婚事定下后,可以候到两人成年再择期完婚,三公主也同时给了封号叫“簪袅公主”。

李瀚这才明白合着汉朝的公主封号都是随着夫婿的封号来的,若是按历史正确走向,三公主嫁给了隆虑侯陈蟜,就被封为“隆虑公主”,现下委屈了一点,定给了自己这个芝麻大的民爵“簪袅爵”,就只能嫁鸡随鸡,变身为这个“簪袅公主”了。

想到这里,李瀚突然意识到自己太过贬低自己了,在心里鄙视自己道:“小爷跟那个堂邑侯府的二少爷比起来哪一点比他差了?怎么就自己说自己是‘鸡’呢?公主嫁给我,可比嫁给你们家蛇鼠一窝的强多了!”

面朝皇宫谢恩之后,李瀚就成了一个平民爵爷,诸侯国的小吏,驸马郎,这让他觉得十分滑稽,本着遇到比较无语的场面就揉鼻子的良好习惯,打赏完打发走宣旨太监,他的鼻子都快被自己揉烂了。

刚送走宫里来人回过头,李瀚就被一家子簇拥住了,人人都满脸欢天喜地,家主定下公主了,这下子可就成了皇亲国戚,这在以前,季家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季番老爷子激动地老泪纵横,老奶奶冲进祠堂去给祖宗上香,李婉连哭带笑的,把怀里的季林小朋友都吓哭了。三个姐妹也是欢天喜地的连蹦带跳,卫子夫三姐妹表情比较纠结,既高兴又失落,很显然是觉得即便成功成为这个家庭的姨娘,有一个公主大奶奶顶在头上,日子未必好过。

李瀚对这种婚事的看法很矛盾,也就没有那么激动,整个人反倒是这个家里最冷静的,他就发xiàn

在欢呼的人群中,没有方玉秀。

对于方玉秀这个小未婚妻,李瀚当然说不上爱,但是,他却已经接受了大汉朝的男人必须要遵守的诺言,以及需yào

担负的责任,玉秀日后必然是他的妻子,正妻。

“子夫,你看到玉秀没有?”李瀚心知不对,赶紧问道。

“刚刚接圣旨的时候,我还看到她在呢,这会子看不到了。”

李瀚心里一紧,赶紧甩开家人的簇拥往玉秀住的院子跑去,走到门口看到伺候玉秀的丫鬟,看到他就恭喜道:“恭喜驸马爷,您来找小姐吗?她刚刚让魏铁赶马车送她回霸上了。”

“什么?”李瀚傻眼了,这傻丫头还闹翘家啊!

“李三,赶紧的备马,咱们俩也回霸上去!”

李瀚招呼一声,带着李三上马出城就追老婆去了。

一路狂奔,居然没有追上,李瀚就不住的咒骂魏铁就是个二货,明知dào

小主母要逃家,还那么尽职尽责做什么,把个马车赶的这么快,快马都追不上。

如今霸上长门亭已经完全不复旧时的冷落摸样了,李家越来越强悍的开发力度,已经把这个小村子弄成了一个花果园一般的地方,果树围绕出来的篱笆里面,是一片繁茂的菜园,现在是初秋时分,透过篱笆可以看到大片大片红彤彤的辣椒。

农田里没有关中人惯常种植的粟米类粮食,统统都是高高秸秆,上面结着棒槌般硕大穗子的奇怪东西,山坡地上的东西就更古怪了,拖着长长的蔓,还有好多一簇簇圆叶子的植物,开过黄色的小花,却跟拖蔓的东西一样,都不像胡瓜一般结果实,问主人得到的答案是果实结在土里,真是太怪了。

临河的位置,建起了一栋栋土木结构的厂房,厂房后面的院子里,李家从麦收就收购的各种秸秆,以及从伐木场收购来的下脚料树皮刨花堆积如山,不知dào

要派什么用场。

李瀚看到这一幕就一阵激动,今年的庄稼是他精心培训的种子,明年估计就能在庄园大范围种植了,算一算他来到大汉朝也堪堪一年了,从来时的一穷二白,到现在略有根基,期间经lì

的辛酸苦辣一言难尽,但毕竟,靠他的努力在大汉有了一席之地,他相信接下来,他们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方玉秀此刻正依偎在母亲怀里啜泣,李贤淑满脸眼泪抚慰着女儿,方越也面色黯然的坐在一旁,却不知dào

如何劝慰女儿,李瀚急匆匆闯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李瀚并没有半点心虚,更没有赔情道歉,看起来他火大得很,怒冲冲训斥道:“玉秀,你怎么越大越不懂事了,我那么忙,你不学着料理生意日后掌管内宅也就罢了,居然一声不吭就离家出走,还回来给爹娘添堵,到底想干嘛?”

第六十八章 卖茶叶的软饭君

方玉秀受惊吓般的从母亲怀里抬起头,看着李瀚下意识喃喃说道:“你已经当了驸马爷,日后掌管内宅也是公主,我学了还有何用?”

方越已经听出李瀚刚刚的训斥是根本没有变心,但他也知dào

皇家作出决定后是不会改变的,李瀚硬抗只能是自讨苦吃,就黯然说道:“瀚儿,爹知dào

你是个有良心的孩子,但皇命难违,你既然已经被选中做了驸马,玉秀就做你妹妹罢了,爹娘都不怪你。”

李瀚依旧气咻咻的样子道:“我说玉秀为何逃家呢,原来是担心这个啊?爹娘,你们知dào

我为什么答yīng

做驸马吗?那是因为皇上为我开了特例,说只要我答yīng

娶公主,可以同时娶两个正妻,玉秀是先定下的,当然是管家娘子,现下家里生意越来越大,她这么任性说跑就跑,不好好学习可怎么好啊!”

方越激动地胡子都抖动了:“什么?皇上准你娶两房正妻?”

“是啊,否则我肯定宁死不从,我是绝不会放qì

玉秀的。”

方玉秀小脸上兀自带着晶莹的泪珠,却已经因为这句话开始笑了,她终于明白自己的担心是多么可笑了,瞬间想起李瀚的怒火,就心虚的瑟缩了一下,嚅嗫的说道:“……我不是故yì

逃家,是因为怕你为难……”

“哼,你有事情该跟我商量,有了心事也该问问我才对,哪有不声不响跑回家的道理,你看看你弄得我正经事干不成回来追你,让爹娘也为你伤心,你很有成就感吗?”李瀚故yì

发火来诠释他的理直气壮。

方越欣慰的笑道:“秀儿,这次的确是你不是,以后有事情多跟李瀚商量,你日后是要做一个大家族主母的人,遇到困难就逃走,可不像是我的女儿。”

就这样,一场风波消弭于无形,既然回来了,李瀚就跟岳父把这段时间的账目归拢了一下,确定了下一步的投资方向,吃过饭之后,就接了玉秀一起返回长安城了。

回到家,看到刘彻正坐在李瀚的秋千架上,一个俊俏的女孩子般的男孩子推着他摇,看到李瀚笑嘻嘻跳下来叫道:“姐夫好,小弟听闻喜事特来祝hè,谁知表兄……呃,不,姐夫不在家,害我等到现在还没吃午饭,你是不是要亲自下厨做几个好吃的菜补偿我一下呀?”

李瀚对这个小舅子也十分喜欢,此刻的刘彻可没有成年后的喜怒无常,虽然时不时露出异于同龄少年的霸气跟果敢,但整体来讲,还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好少年。

“好啊,你想吃什么?这位小郎君是谁?”

“他是我的同学韩嫣,散学后跟我一起过来的。”

李瀚一下子想起这美丽的孩子是谁了,原来野史上记载的汉武帝有个相好的男伙伴,乃是弓高候韩颓当的孙子,名韩嫣字王孙的美男子还真有其人啊!

“欢迎欢迎,你们跟我来,我给你们做好吃的面条。”李瀚笑嘻嘻领着二人去厨房,做了刀削面,陪着他俩吃的热火朝天,韩嫣一下子就喜欢上了李家,当即表示希望以后可以常来。

打发两位小爷吃饱喝足,李瀚要去大药房送从霸上顺道带回来的中药材,刘彻跟韩嫣也跟着来了。

刚到店里,就看到一个年约三十,身材高挺,面容俊秀,仪表不凡,文士打扮的人带着一个仆役,赶着一辆马车停在门口,车上都是麻布包。

那人叫道:“掌柜的在不在,我自蜀中来,带来产自武阳的上好荼草,乃是解百毒,消渴解暑的良药,食用油腻之物之后熬煮一碗,辅以香料调制是绝佳汤饮,不知你们这里可否收购?”

“荼草?”李瀚一愣,随即想起爸爸做过关于茶文化的研究,茶文化在汉族起源很早,《神农本草经》中,称之为“荼草”,当时主要用于入药。原始公社后期,茶叶成为货物交换的物品。武王伐纣,茶叶已作为贡品。战国,茶叶已有一定规模。先秦《诗经》总集有茶的记载。西汉初期,仅蜀中人有饮茶习惯。

他惊喜的走到马车前面,让这人打开麻布包,抓出一把来凑在鼻子尖闻闻,果然就是茶叶,不过并不是炒制的,而是采摘下来晾晒干的,所以叶片很大,颜色青黄,跟他喝的绿茶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可是,这可是大汉朝啊,有茶叶就不错了,你还挑剔什么?何况只要知dào

这东西产自哪里,以后可以去收购嫩叶自行炒制就行了,此人自称茶叶产自蜀中武阳,那就是此时茶叶的主产地剑南一带,看起来这件事靠谱!

李瀚喜笑颜开的施礼说道:“先生高姓大名?能从蜀中来京都,路途可不近呐,这东西我全要了,请入内详细商议。”

进屋坐下,这位商人面带愁容说道:“我复姓司马,名叫司马相如,字长卿,并非商贾,乃是蜀中的官学教授……”

“啊?咳咳咳咳……”

李瀚刚喝了一口温开水在嘴里,被这人的半截话弄得呛住了,疯狂的咳嗽一阵之后,才平息了。

那客人看他难受也住口不讲话,等他缓过来了方才问道:“小郎君可觉得好些了?”

司马相如!

就是那个才学一流但人品油滑,歌赋写的精绝,落魄之际伙同同窗王吉故弄玄虚,假扮高人,用一首凤求凰成功拐带富商女儿卓文君,为了逼岳父拿出钱财资助,哄骗卓文君低三下四当垆卖酒的二流子!

不过这阵子还没到这人遇到卓文君的时候,这人应该是来长安寻找机遇的,第一个发xiàn

他的伯乐是梁王刘武,被他用一篇“子虚赋”征服,回头会把他带回梁国委以重用,梁王死了他落魄了才去骗卓文君**他的。

虽然史书上都把司马相如当成一个大文豪来敬仰,但这个人在李瀚心目中,就是一个吃软饭的二流子,所以,对面前这个人他可是半点敬意都欠奉,咳嗽一阵子之后,神态就淡淡的了。

你是牛人又怎滴?小爷一个历史上没有过的人物,都能成为驸马爷,还能对你一个吃软饭的人敬仰膜拜吗?你靠你爹妈给你的人模狗样,跟你肚子里的一瓶子学问,骗了人家那么好的一个女子不好好珍惜,得到武帝宠爱提拔后又拈花惹草,真真不是个好玩意儿,小爷此刻就把你当寻常商人吧。

端正了态度,李瀚矜持的说道:“哦,刚刚不慎呛住了,先生既然是一个教授,为何又贩卖这荼草呢?”

“唉……一言难尽……”司马相如满脸愁苦的说道:“自蜀中郡守文翁病故,我也不愿窝居一郡,启程来长安游学,临行时带了这一车荼草,想用来做结交士子们之用。

谁知一路坎坷到京,盘费用尽,这几日糊口尚且艰难,身无长物只好售卖这些东西,可惜满长安的医馆都无人收购。

适才一个好心的老丈指点我,说簪袅爵爷开了这家大药房,最喜欢收购奇巧之物,让我来试试,我过来就遇到你了,也不知dào

你是否做得了爵爷的主?”

刘彻跟韩嫣刚刚一直在一旁听着,这会子韩嫣就“嘎嘎”笑起来:“你这个人好没眼色,你面前的就是簪袅爵,你还问他做不做得了主,哈哈哈!”

司马相如脸色一变,赶紧站起来再次整装施礼,连连说道:“请簪袅爵宽恕书生不知之罪,书生司马相如给爵爷见礼。”

李瀚心里存着对这个人的轻视,人家礼数周到也被他看成是软骨头,皱着眉头挥挥手说道:“罢了罢了,在商言商,咱们俩现在在谈生意,不必讲那些礼数。”

重新坐下后,司马相如说话更恭敬了,李瀚听得不耐烦,直截了当的说道:“我对你带来的一车荼草的确感兴趣,可以全部收购,不知你想要价几何?”

东西有人买了,司马相如并不激动,依旧一脸倒霉相的说道:“唉,原本是想把蜀中荼草汤饮带到长安,让士子们都能够享shòu

此妙味,谁知囊中羞涩不得不售卖,价格就任凭簪袅爵爷给吧。”

李瀚倒是对这个人产生了一丝怜悯,主动提了高价说道:“既如此,一千大钱一包如何?”

司马相如还是一脸愁苦,并没有觉得这个价格很值得欣喜,淡淡点头说道:“那就谢谢簪袅爵爷了。”

这种反应让李瀚觉得牛人还是牛人,无论他给人定位成反派正派,人家的荣辱不惊就是派头,不服气不行啊。

刘彻也对这个人萌生了浓厚的兴趣,开口说道:“你一直说什么荼草汤饮是绝佳美味,不如你调制出来让我等尝尝,若真是好,或许我们可以帮你在长安找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也未可知。”

李瀚警惕的看着刘彻,心想坏了,没准因为自己的原因历史被再次改变,这个要司马相如提前遭遇人生的第二个伯乐刘彻,莫非从今天开始就要发迹?

一听有人欣赏“荼草汤饮”,司马相如终于激动起来,呼唤仆人把他的行头搬下来,就要现场演示最古老的茶道了。

(注:西汉时期官学老师官称为“教授”,有史可查,并非作者套用后世称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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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想妈的孩子伤不起

司马相如接过仆人递来的布包一层层打开,李瀚着看,里面有形似和尚化缘的钵盂一个,竹勺一个,耳杯六只,还有好几个塞着塞子的竹节筒,拔开塞子就散发出浓郁的香料气息,李瀚挨个闻过后判断出其中有桂皮,干姜,花椒,陈皮。

挥手让伙计拎来一壶百沸滚汤,一个红泥小炭炉,里面燃烧的是李瀚让庄园伙计小批量烧制的木炭,看着司马相如把钵盂加开水放在火炉上,放进茶叶跟开水,又依次把每个竹筒里的东西都捏进去一点,很快,屋里就散发出一种奇怪的,蔬菜汤般的味道。

李瀚肚皮里暗笑,怪不得《膳夫经手录》中说:"茶,古不闻食之,吴人采其叶煮,是为茗粥"。《茶中杂咏》序云:"然季疵以前称茗饮者,必浑以烹之,与夫瀹蔬而啜饮者无异也"。刚刚这个软饭君也口口声声叫做“汤饮”,却原来,古时候的人喝茶就是喝蔬菜汤啊!

李瀚瞬间萌生了恶趣味,痞痞的笑道:“需yào

调料吗?油盐酱醋?”

谁知他的调侃竟让软饭君满脸惊喜:“若有上好的细盐,芝麻油最好。”

李瀚嘴角只抽抽,一挥手让伙计都拿来,想看看软饭君到底能弄出什么东东来。

一时取到,司马相如却又打开一个最大的竹筒,从里面倒出炒面来,一点点加进翻滚的茶汤里,用竹勺慢慢搅拌,瞬间,一钵清汤变成了不太稠的面汤,随着他用抚琴般的优雅动作,行云流水的放进去精盐跟芝麻油,然后端下来,倒进一个个耳杯,满脸成就感的抬起头说道:“已经好了,请各位品尝。”

李瀚性急的抓过一杯尝了一口,登时双目含泪满脸哀伤,胸口涌动着难忍的酸热,恨不能仰天长啸撕开虚空,回到生他养他的2014年!可惜他没有这等开天裂地的本事,只能是化哀痛为悲愤,在心里怒骂软饭君,尼玛这就是你弄的茶?这分明就是老子在现代时候妈妈做的油茶味道啊!

很显而易见,咱们的簪袅爵爷想妈妈了!

想妈的孩子伤不起,想妈的孩子很火大,李瀚不愿意让店里的伙计们看到他的脆弱,更不愿意让软饭君看笑话,重重的把杯子往桌上一顿,站起来说道:“等会儿按我说的价格结账,我还有事,失陪了。”

看着李瀚面色阴沉拂袖而去,衣袂带风走进后院不见了,司马相如目瞪口呆,不明白自己精心调制的绝佳汤饮为何没有得到爵爷的欣赏?

刘彻跟韩嫣也面面相觑,不知dào

姐夫哥哪根筋不对了,加上俩人对杯子里怪怪的东西也无法接受,站起来就追着李瀚走了。

司马相如一肚子热辣辣的显摆心思,被李瀚兜头一桶凉水泼灭,他哪里是穷困潦倒了万不得已来卖茶叶,他在成都府教书,文翁给他的薪水相当丰厚,几年来还是很积攒下一份家私的,这次来长安寻找发展机会,就有万不得已掏钱买个小官儿的备用策略,但这仅仅是最万不得已时的方法,其实他是豪情满怀的准bèi

用一肚子才学一鸣惊人,一跃成为人上人。

可惜,李瀚知dào

司马相如不知dào

的那句名言“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古今通用,咱们的软饭君就尝到了这种理想破灭的滋味,这阵子朝廷闹腾换太子,百官都风闻打听意图拥立,哪有闲工夫去街上晃荡,然后发xiàn

这么一位隐藏在民间的大文豪,他自己去了几家勋爵府上自荐,也没人搭理他。

李瀚这位新近蹿红的小新贵,乃是司马相如最后的目标,他精心研究了李瀚的发迹史,发xiàn

李瀚喜欢市面上没有的东西,就一心热望,带着他视若珍宝的荼草叶子撞上门来。

哪里是不认识李瀚后来又赔罪,这一切都是司马相如为了钻营而精心设计的把戏,想在这位小驸马爷心里留下一个谦谦至诚君子的美好印象,然后把他推荐给某位贵人,哪怕是驸马爷的干娘长公主也好啊,毕竟父母给了这么好一副身材样貌,不利用一下蛮可惜的,可连这最后的期盼都没有奏效。

蔫蔫的收拾起一堆瓶瓶罐罐的道具,已经说出口的谎话也不能收回,只好把千里迢迢从蜀中带来的宝贝树叶卖给李记大药房,司马相如准bèi

去买官儿了。

还没等司马相如走出大药房,满街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一阵阵执金吾军士的呼喊声传来:“公卿遇刺,全城大索,谁家有外地来客,即刻到廷尉府自行说明,凡日落之前不去呈报的,一律治罪!”

这一波过去后,又是廷尉府跟京兆尹衙门的人呼啸而过,司马相如呆坐在那里站不起来了。

不知何时,李瀚三人已经来到店里了,刘彻惊疑的说道:“公卿遇刺?却不知是哪一个?”

李瀚略一思忖就明白是袁盎死了!

刘武一腔花团锦簇般的太子梦想,因为袁盎给太后讲了一个故事,从而零落成尘碾作泥。又提出一个退而求其次的法子,想建造甬道时刻通到太后寝宫,以便在太后归天之际伪造遗命,跟哥哥刘启做最后的较量,据说又是被这个袁盎说动太后拒绝了,这等于把他的皇帝梦连根拔起剁成渣渣,半点希望不留,刘武怎能不恼羞成怒,因怒生恨呢。

刘武一恨,手下死士们就觉得存zài

感受到了侮辱,“主辱臣死”啊,老大被这个袁盎黑成这样了,这个人要还能活着在朝廷招摇,岂不是扇他们这帮死士的大耳光嘛,不行,他必须死。

于是,九卿之一,太常袁盎就死了,死在散朝回家路过的集市上,凶手丢下一把磨掉字迹的宝剑遁走,因此开始全城大索。

司马相如说道:“簪袅爵爷,我是一个外地人,您看您是否可以帮我做个证明?”

李瀚虽然不喜欢这人的品行,但对他的文采还是十分佩服的,也不忍他被无辜连累,就不耐烦的说道:“刺客抓住以前你先住在我这里便是,有官差来问你就说你是我府里的清客。”

司马相如大喜过望赶紧感谢,随后就跟仆人一起到大药房后院去呆着了。

刘彻对国家大事天生敏感,一看出事急急忙忙就要回宫,李瀚哪里放心他在这时候出去,万一遇到梁王的刺客,一不做二不休把刘彻也杀了可咋办,就不准他回去。

但刘彻也是一个倔脾气,心焦宫中是否还有变数,挣脱开李瀚就跑出门,韩嫣是个跟屁虫,也跟着跑出去,李瀚哪里能放心的下,只得出门陪着上了马车,一路快马加鞭冲未央宫而去。

马车行至桂宫附近僻静处的时候,突然从天而降一根绳索勾住车辕,两匹马一起长嘶一声停住了,李瀚情志不对,一把把刘彻按倒,拎起比刘彻高大的韩嫣盖在刘彻身上,低声吼道:“小彻千万别动别做声!”

李瀚闪身就想跳出去应对,谁知“咄咄咄”,几支飞镖射进车内,他饶是有防备,却还是被射中了左肩,可怜那韩嫣被动的趴在刘彻身上,还没反应过来,后心上,屁股上各中了一镖,疼的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车内可是胶东王?赶紧走下车饶你性命。”车外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李瀚心里一凛,回头看了一眼被韩嫣挡的严严实实的刘彻,从韩嫣咯吱窝下面看到刘彻一只惊悸的眼睛,他严厉的冲那里摇摇头示意别动,伸出手指蘸着肩头的鲜血在车厢板上写了一行字,拉起韩嫣的袍子盖住字迹,咬咬牙撩开车帘探出头去。

刘彻的车夫已经死在地上,一个五短身材,相貌普通,身穿卫尉军士服的男人双手抱肩站在车前,一双眼睛里射出幽幽寒光,身后是一匹黑色的骏马。

“我就是刘彻,乃是当今皇子,你是何方狂徒,敢在都城行凶杀人,你找我意欲何为?”李瀚奓着胆子训斥道。

“找的就是你,给我下来吧!”

那人嚣张的一笑,手一抖,刚刚缠在马车上的绳索就缠在李瀚身上,撩起车帘往里一看,只见一个少年混身是血趴在坐垫上。

那人十分自负自己的飞镖本领,得到的情报又是车上只有两个少年,看到韩嫣后心的飞镖,压根没觉得还能活着,更没想到“尸体”下面还藏着一个人,伸手打横拎麻袋一样拎起李瀚,飞身上马,巴掌在李瀚背上一按,李瀚就晕过去了。

这匹马飞奔到洛阳门,守门军士过来询问,那人举起一个令牌冷冷说道:“卫尉查案,放行!”

守门军士赶紧闪开,快马冲出城,很快就进入山林里,里面隐藏着一辆马车,那人把李瀚捆起来塞住嘴扔进马车,自己仍纵身上马,示意赶车人跟他一起走,很快,就消失在秦岭古道上了。

再说刘彻听到车外没了声音,顾不得推开韩嫣,先挣扎出一只手掀开被李瀚盖住字迹的衣服,就看到那一行血写的字了:“我替你挡灾,你替我养家,我一定会回来的!”

第七十章 当了一回令狐冲

刘彻眼睛红了,喃喃的说道:“表哥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养家!”

短暂的感动之后,刘彻奋力推开昏迷的韩嫣钻出马车,大声叫道:“快来人,我是胶东王,我需yào

帮zhù

!”

这里距离桂宫不远,附近就有卫尉的驻军,不一时一队人马飞驰而来,看到这一幕都吓得面如土色,若是公卿刚死,胶东王再出意wài

,那他们就不要想活了,问明原因,赶紧分出几支小队,顺着刘彻指的方向追了出去,另一队人马簇拥着刘彻回到宫里。

刘启正在惋惜袁盎被刺,一听儿子险遭掳掠,而李瀚仗义替儿子挡灾被抓,登时龙颜大怒,喝令立即寻找李瀚下落,若有闪失,一定要追究负责长安城治安的官员的罪过,这下子,整个长安城都被笼罩在萧杀气氛中,每家每户都被入户搜查,外籍户口人员逐一接受调查。

韩嫣经过太医诊治,所幸没有伤到要害,捡回了一条命。

刘彻双眼发直呆坐在地上,面对蜂拥而来抚慰他的刘启太后跟王娡,以及馆陶等人,一字字说道:“表哥说了,他一定会回来的!他要我替他养家,所以,谁敢欺负表哥的家人,我一个都不会饶过!”

大人们面面相觑,均以为李瀚遭贼人拿去,一旦发xiàn

不是刘彻,那是绝对没有生还的道理的,可叹这孩子天纵奇才,技艺超凡,就这么替刘彻死掉了,也不得不说是天妒英才了。

但谁忍心把这句话说出口啊,太后突然说道:“若是韩嫣替彘儿去了应当绝无生理,但李瀚就不同了,这孩子从来不做亏本的事情,也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他既然留下这字迹,足以说明他有应对的策略,那么,我们就善待他的家人,等待他回来吧。

刘启跟王娡馆陶一想,也想到李瀚还真是这么个心中有数的人,都多了几分指望。

李瀚如此仗义救下刘彻,即便回不来,皇帝也断然不容别人欺负他的家人,当即下旨给李宅增派一百名守卫,并命令任何人不得仗势侵吞李家的商铺生意。

消息也很快传到李家,一家子塌了天一般,季番一口气没上来就晕了过去,李婉也哭的昏天黑地,方玉秀一叠声催促着魏猛魏铁带她去寻找,卫子夫姐妹三人也是如丧考妣,很奇怪的是李三居然跟李瀚一起失踪了,而刘彻明明说当时他不在马车上。

终究是刘庆最理智,快马出城去霸上告sù

了父亲,这下子,霸上军营也出动了刘礼的亲卫队,加上皇上的旨意快马向全国各地通报,重金悬赏找到李瀚的官民人等,一霎时长安通往各郡的官道上马蹄声络绎不绝,加急公文急速传遍全国,这下子,李瀚的大名算是举国皆知了。

可是,咱们的当事人却不知dào

这一切,李瀚悠悠醒来,第一感觉是奇冷无比,这让他十分纳闷,因为长安城的初秋十分炎热,怎么会这么冷呢?

艰难的睁开眼,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动一动身子,李瀚惊恐地发xiàn

自己不会动了,而且,身子下面是硬邦邦的石头,双手挨到的还是硬邦邦冷冰冰的石头,这到底是哪里呢?

逐渐适应了这里的黑暗,朦胧中可以分辨出这是一个黑漆漆的洞窟,李瀚身下是一个石板床,他并没有被捆绑,不能动是因为浑身无力,肌肉僵硬,看起来被丢在这冷石板床上很久,导致血脉不流通了。

李瀚暗暗咒骂不知是谁如此毒辣,若是他再不醒来,继xù

被冰下去,说不定就会导致瘫痪了。

勉强翻动一下身体,他用手揉着没有知觉的后背,一点点活动血脉,肚子里饿的火烧火燎的,浑身没有半点力qì

,就这番按摩,就让他好几次眼冒金星烦心欲呕。

终于,他觉得暂时不会瘫痪了,浑身虚汗的停止了按摩,茫然的瞪大眼睛等待命运的转机,可是,时间一点点流逝,他的四周依旧是一片死寂,这让他想到了金庸小说里被骗进关任我行地牢里的令狐冲了,不禁苦笑自己也当了一回大侠客。

必死之局已定,李瀚反倒没了惶恐,反正已经坏到如此地步了,充其量是死,还能坏到哪里去,他索性苦中作乐的把自己幻想成令狐冲,可惜这里连一只小老鼠都没有,他抱着好玩的心情伸手摸石床的下面,心想这里会不会有绝世高人留下的武功秘籍呢?若是也学会了吸星大法,等会儿无论谁进来,吸死他小丫的,爷就可以脱困而出了。

原本是好玩,谁知李瀚触手所及,居然真的摸到有铭刻上去的字迹,这让他大为振奋,勉力挪动身体移到床边,一字字仔细摸索着。

前世跟随学历史的父亲就时常看繁体古文书,又来大汉一年,李瀚已经熟悉了汉朝通用的字迹,床下的字迹貌似是用锋利的刀剑所刻,入石极深,分辨起来并不困难,他慢慢摸索,弄清楚一个字就记在心里,接着摸下一个字,却还没有串联在一起。

不知dào

过了多久,猛然间听到头顶“吱吱嘎嘎”一阵响动,一块四方天光透入,看起来是一块石板被打开了,李瀚赶紧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那个掳走他的人沿着台阶走下来,站在床边看着李瀚,当发xiàn

李瀚睁着眼的时候,冷笑着说道:“小子好胆,居然敢欺骗我,害我任务失败遭主公训斥,若非看你还有点用处,我早就把你剥皮抽筋了。”

李瀚有气无力的说道:“朗朗乾坤天子脚下,你把我掳到这里,皇上必然会追剿与你的,现下放了我,我可以替你隐瞒。”

那人狂笑起来:“哈哈哈,你死到临头了还敢威胁与我,真是可笑,这楚天宫石牢里可还从没有走出去过活人呢。你快老实告sù

我,刘启是不是准bèi

立刘彻当太子了?你一个黄口小儿,为何皇室如此看重,还把公主许给你?”

李瀚没有回答,他脑子里迅速的印证分析着这个人的每个字,“楚天宫石牢”五个字应该是他目前身处的位置,加上从床底摸索到的字迹中能拼凑在一起的“西楚霸业付之东流”几个字联系在一起,瞬间,一个可能性出现了:

——难道,这是项羽旧部的聚集地?他们没死心,还在想着复辟?

这个结论一出来,从一开始果duàn

替刘彻挡灾就存zài

的侥幸心理一下子粉碎了不少,并不是李瀚品德高尚,忠心耿耿才做出舍身救人的举动的,是当时他已经分析透彻即便是交出刘彻,凶手也必然不会留下活口给朝廷当目击证人。

既然必死,不如冒险替下刘彻,一来能拖延时间寻求逃脱机会,而来留一个大恩德给刘彻,万一能活命归来,更有了跟皇家讨价还价的筹码。

可现在,明白对手可能是刘家朝廷的大仇家项羽旧部时,李瀚真心害pà

了,这可是灭国的仇恨呐,这些人都是被仇恨扭曲了心灵的疯子,怎可能被他忽悠的放过他?

“你怎么不回答?快说!”看李瀚一言不发,那人凶狠的咆哮道。

头顶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女人声音:“苍龙,给他一些饭食,让他吃了好好说话。”

听到这老女人的声音,这个凶狠的人突然颤抖了一下,仿佛听到老虎怒吼一样惧怕,然后就驯服的说道:“是,主公。”

李瀚暗暗惊奇,怎么这年头还有女人当主公的?不太对吧,在他印象中,中国当过女皇帝的也就后世的武则天一个人成功了啊,这会是谁呢?

叫苍龙那人走上台阶消失了,李瀚凝神听着上面的动静,却已经毫无声息,他有些失望的躺在那里,有心滚下床借难得的光线仔细看看那些字,又恐怕被上面的人发xiàn

,就忍着没动。

不一会儿苍龙又下来了,端着一碗米粥放在石床上,拎起李瀚让他坐着,李瀚饥肠辘辘,端起来一吃发xiàn

是冷的,却也顾不得了,大口大口就吃完了。

肚里有了食物,慢慢的就有了力qì

,李瀚眼珠子一转,高声叫道:“小子李瀚,乃一布衣,不知何事得罪此处主公,还请一见面谈。”

苍龙恶狠狠瞪着李瀚,恨不能咬死他一样,可是李瀚却马上闭上眼,给他来一个“非礼勿视”。

头顶静了一下子,终于传来一句话:“你好生歇息一晚,明日老身见你。苍龙,我们回去。”

苍龙赶紧上去,随即又是“吱吱嘎嘎”机关响动,头顶的光亮没了,李瀚再次淹没在黑暗之中。

这次李瀚有了力qì

,不需yào

躺在床上别扭着身子摸的辛苦了,翻身下床蹲在地上,按照顺序一字字辨认,有些字潦草些还怕弄错,再三确定。

因为专心也不知dào

过去了多久,终于,李瀚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大张着嘴震撼不已。

他这才知dào

在他之前,这个石牢里还关过一个大牛人,这些字就是那牛人留下的,内容更是石破天惊!

第七十一章 虞姬虞姬奈若何

“籍儿竖子秉性狂傲,不听吾言,终至刘邦算计,西楚霸业就此断送,然其命吾诈贬诈死远遁,代为收存西楚国本,尚不失为复国妙策。

可叹籍儿徒有勇猛却识人不明,痴爱一妇亦是蛇蝎心肠,得知老夫拥有宝库,竟怀抱一子诡称霸王遗腹上门索要,老夫不得已诈死远遁,却又被她纠结江湖草莽困在此地,至死未能重见天日。

大恨大恨!

老夫范增临死留言,后来者若有福缘得窥老夫留字,即可获得楚国托国之财富,若能颠覆刘邦朝廷最妙,若不能,亦要替老夫杀死虞姬妖妇,否则老夫纵为厉鬼,必来索尔性命!

想得财富,先悟吾语,曰:白羽为翼,神龙为都,心系蒹葭,福昌西楚。”

这就是李瀚摸索透彻后拼出来的全部字迹内容。

范增!

项羽的干爹,他身边最大的智囊人物,连刘邦都说若是项羽能够一直听从这个干爹的意见,如今的国号不是大汉,乃是大楚,坐在皇位上的也不会是刘邦的子孙,乃是项羽的后人。

历史也有误差啊,史书记载当初刘邦被困荥阳,用陈平使出离间计,让项羽贬走范增,范增在回老家途中病死在彭城附近。

却原来这居然是项羽的将计就计,一边假装中了陈平的离间计赶走范增,暗中却指使范增诈死远遁,替他藏起西楚起事后积攒的巨额财富,看起来谁都不是傻瓜啊。

而最让李瀚觉得颠覆了三观的,还是范增提到的这个虞姬,从小到大,他不知dào

读过多少讴歌霸王别姬的诗词歌赋,看过多少演绎这段生死恋情的电影电视包括国粹京剧,又听过多少动人的歌曲,早就对这个聪慧美丽忠心耿耿以死殉情的女子萌生了深厚的感情。

可是万万没想到在范增遗书里,这个完美的化身虞姬居然是一个心思阴沉,包藏祸心,狡猾狠辣的蛇蝎美人,这这这……这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吧?

发呆一会儿之后,李瀚决定暂时放qì

纠结这个问题,先把藏宝的事情弄明白再说,刚刚那遗书他摸索明白了,可是范增提到的宝藏谜语,那四句话简直是太具备蒙太奇手法了,无从琢磨啊!

“白羽为翼,神龙为都,心系蒹葭,福昌西楚”

“蒹葭”两个字李瀚倒是烂熟于胸,那是诗经里面最著名的一首情诗,温柔委婉,朗朗上口,最为后人津津乐道。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慢慢的吟诵着记忆中的句子,李瀚还是满头雾水,这到底哪跟哪啊,怎么就会隐藏着宝藏位置呢?这个范增看起来是太聪明,都聪明的邪性了,这没头没脑的东西,谁能猜得到奥秘所在啊。

唉,托国之富的宝藏啊,哪里那么轻易就猜透,能够发xiàn

这秘密就是运气逆天了,还想一时半刻悟透天机,未免太天真了,罢了罢了,发财梦等等再做,还是先考lǜ

考lǜ

如何保住小命要紧。

李瀚遗憾的放qì

了发财梦,疲惫不堪的翻身上床,躺在冰冷坚硬的石板床上,翻来覆去哪里睡得着,脑子里翻翻滚滚都是霸王别姬的事情,还有范增留下的遗言,到底历史记载是真的呢,还是床底下刻的字是真的?万一床下的字是谁的恶搞呢?

躺了一阵子越来越冷,李瀚不由自主的缩成一团蜷缩在石床的一个角落,手无意间伸到石床与墙壁中间的缝隙里,突然觉察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出来,却被卡在那里一时拔不动,反正睡不着,他跪在床上使劲往外拔,终于拉出来一个沉甸甸的铜牌,还系的有线绳样的坠子,摸上去上面铭刻有图案,却分辨不清到底是什么,李瀚很失望的把这东西随手系在外衣里面的腰带上了。

一夜间也没想出什么脱困的好主意,最后在极度困倦中终于睡着,悲催的事情发生了,这段时间锦衣玉食惯了的李瀚在冰冷的石板床上睡了一夜,第二天居然发烧了,还是高烧,当苍龙下来叫他的时候,发xiàn

他浑身滚烫,嘴唇起泡,看上去很是不好。

上去汇报后,那神mì

的女主公命令苍龙把李瀚抱上去,若是李瀚清醒,会发xiàn

上面是一个很宽敞的殿堂,墙壁上有高大的窗户,没有镶嵌木窗,就那么敞着。

地上放着蒲团,一个头发雪白,脸色红润的老妇盘腿坐着,示意苍龙把李瀚放在她跟前,伸手摸了摸李瀚的额头,登时脸色紧张的说道:“怎么病的如此厉害,这孩子可不能死,你快去把公主叫来。”

“是。”

苍龙出门不一会儿又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看上去跟李瀚差不多大的少女,黑黑的长发并没有梳起来,就那么随意披散在后背上,跟现代社会的披肩发一样直垂到腰间,脸上蒙着一个黑色的面巾,只露出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面透出与年龄不相当的成熟与锐利。

“曾祖母,他怎么了?”

“柳儿,他烧的厉害,你快给他看看。”

这女孩儿走到李瀚跟前,并没有像汉代女孩那样习惯性跪坐,而是一屁股坐在蒲团上,伸出白嫩的小手帮李瀚试了试温度,盯着李瀚的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苍左使,你去封顶取些冰雪来(……),快点!”女孩威严的吩咐道。

“是,公主。”

老妇惊讶道:“柳儿,他正在发烧,你还要冰雪何用?”

“高烧不退,时辰久了他的脑子就烧坏了,必须用冰雪物理降温(……)。”

忽然间,高烧昏迷中的李瀚开始说胡话了:“妈,我想吃饺子……”

“云云你别走,我一定会努力让你幸福的……”

“云云你好狠心……好吧,人间久别不成悲,我去生存训liàn

营……度过与世隔绝的一年,祝你幸福吧……”

女孩听着李瀚断断续续的胡话,突然间泪眼朦胧,再次伸出手放在李瀚脸上,轻轻的帮他擦拭着梦中的泪珠。

老妇突然面色大变,尖声说道:“柳儿,你不是发誓说要留着身子祸害大汉皇帝,这辈子绝不找心爱的男人吗?为何对他如此动情?难道你想违背誓言?”

女孩并没有丝毫惧怕,恢复了冷漠的表情,木木的说道:“曾祖母,我既然答yīng

您,要帮您完成毕生的心愿,毁灭刘氏王朝,就一定不会食言,只是有一点您不能干涉,那就是我在做这件事的过程中怎么干,这也是咱们早就说好的。”

“可是,你若情动破身,皇帝怎肯要你?”

“哼,王娡不是再醮之妇么,还不是深得宠爱生了三女一子,说话就要封后,儿子也要当太子了,可见刘启并没有那么迂腐。”柳儿完全没有小女孩的羞怯,一字字冰冷冷说道。

老妇软了下来说道:“柳儿,我项家你是第四代了,代代心愿都系在你一身,你可要小心谨慎。”

项柳终于露出了柔弱,顺从的点头道:“曾祖母放心,祖父母,父母都是为大业而死,国仇家恨如天高地厚,柳儿岂敢怠惰?

只是这少年关系甚大,必须要笼络住他。您是看不透他的本领,若是他肯要孩儿,真嫁了他,对大业的推进比委身皇帝要强百倍千倍呢。”

老妇大奇,盯着李瀚左看右看,终于还是没看出什么奇特之处来,忍不住问道:“难道就因为他会一些奇特手艺,你就对他如此推崇吗?”

项柳摇头道:“他胸中沟壑能抵百万雄兵,若是他肯死心塌地跟我们一起复国,成功后即便他为楚天王我为王后我都心甘情愿,只可惜,他未必肯要我啊。”

老妇对这个女孩十分信任,听她说的如此肯定,满脸倨傲的说道:“即便他抵得上霸王的雄才伟略,现下也落在我们手里成了阶下囚,以命相胁不愁他不从。”

项柳郑重的说道:“孩儿奉劝曾祖母一句,此人宜柔不宜刚,若是你逼迫与他,只能是彻底把他推向大汉朝廷。罢了,此人如何拉拢从现在起您不要参与了,您若放心,就交给我吧。”

老妇欣慰的说道:“傻丫头,我怎么会不信任你呢?没想到这次苍龙抓错了人,反倒让你如此重视,这孩子就任你处置。我还得赶紧去处理梁王那边留下的痕迹,先回宫去了。”

“柳儿恭送曾祖母。”

老妇站起来,她身材高挑窈窕,行动十分灵活,完全不像满头白发表现的苍老,走出门去很快就不见了。

一时苍龙取了冰雪回来,项柳指挥苍龙解开李瀚的衣服,用冰雪擦洗他的腋下,前胸,后背。

苍龙很听从小公主的命令,看她避嫌走到门口,就一个人按吩咐行事,当他解开李瀚外衣,看到李瀚腰间悬挂的那面黑黝黝的铜牌时,脸色一下子变了。

第七十二章 西岳庙

摸着铜牌上那熟悉的铭刻,苍龙的手都微微发抖,盯着铜牌如同盯着他心目中的神祗,这东西是如此牵动了他全部的心神,竟没有发xiàn

李瀚已经微微睁开眼,把他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

项柳轻声催促道:“不能磨蹭了,赶紧帮他擦拭。”

苍龙赶紧答yīng

着,小心的把铜牌塞到李瀚衣服里面,开始帮他进行公主吩咐的事情,果然擦拭了一会儿,李瀚开始呻*吟起来。

项柳出去吩咐下人煮了一碗姜汤进来喂李瀚喝下去,又命人拿来被褥把石牢铺设了一下,才把他送回去让他裹着睡下了。

高烧让李瀚大伤元气,昏头涨脑的又睡着了,昏睡中出了一身大汗,这感冒算是好了一半了。

不知dào

过了多久,李瀚觉得有人在轻轻的摇晃他,朦胧中睁开眼,不耐烦的说道:“苍狗,你就是一条狗,别在小爷面前装龙,要想审问得等小爷睡足了,否则一个字不说,你就是杀了我也不说。”

“嘻嘻……”

虽然是一声娇柔婉转的少女轻笑,却让李瀚打了一个激灵,猛地坐起来,黑暗中能看到什么,只能感觉到一只柔软的小手握着他的手。

“若是苍龙听到你这么叫他,估计会杀了你的。”娇柔的小女孩声音。

“你是谁?”

“救你的人。”女孩说道:“当然,同时也是救我自己,你能动吗?”

李瀚一点都没有身陷囹圄的人看到救命稻草就欣喜若狂的样子,他靠在背后的石墙上,好整以暇的说道:“能倒是能,但我凭什么相信你能救我出去?我可不认为你一个小女孩能够打得过那条苍狗。”

女孩就是项柳,她冷冷的说道:“你留下就是个死,跟我走,最起码还有一半的可能性赌我说的是真的,给你十息时间选择,开始计时。”

李瀚立kè

说道:“我赌了。”

项柳在黑暗中笑了,牵着他的手指引他下地,她自己好似根本不受黑暗影响一样,拽着他上台阶关洞门又绕进一条走廊,最后在石壁上又打开一扇石门带他进去,飞快的顺着一条狭窄的道路行走着。

李瀚不停地被身边的山石棱角碰到,还能闻到潮湿的霉味,足以说明他们正走在一条山洞里面,还在一路往下行走,却不知会通到哪里。

道路越走越是狭窄,到最后饶是李瀚个子还没长成,都不得不弯着腰了。一路之上,那只柔软的小手一直紧紧握着他的手,还有很多次她猛然间拐弯或者是停住脚步,他就会猝不及防的撞在她身上,那柔软的感觉跟悠悠的处子香味就会冲击他的神经,让他已经可以邪恶的身体一次次立正。

李瀚终于受不了了,高烧后身子虚啊,加上一次次被这小妖精刺激到,还一路疾行一刻不停歇,她倒是熟悉道路,奈何他不熟,不停的磕磕绊绊,浑身也不知dào

撞破多少地方了,火辣辣的到处疼,眼冒金星浑身虚汗,喘息声都赶上老牛了。

“停停停!我……我不能呼吸了……”李瀚终于甩脱了那只小手,靠在石壁上大口喘气,跟一条窒息的鱼一样。

项柳回头捂住李瀚的嘴,一颗圆溜溜的药丸子就塞进去了,还没等李瀚反应过来,她一只手捏着他的两个腮帮子,一只手用力在他胸口处一戳,李瀚张口叫了半句:“你干……”那药丸子就自动的冲进他喉咙咽下去了。

“放心,不是**,是帮你增加力qì

的。”项柳清冷的说道。

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这药丸子的确有效果,李瀚觉得胸口热乎乎的一股热气向四肢百骸扩散,不一会儿,刚刚的乏力眩晕就没了。

项柳好似能随时察觉他的状态一样,他刚站直身子,那只手就又准准的抓住他的,拉着他继xù

前行,走着走着脚下开始湿润起来,地形也开阔了,耳边还能听到“叮叮咚咚”的水声,李瀚判断他们刚刚是沿着一条天然溶洞走到一条地下河附近了。

虽然满心好奇,但项柳一声不响,李瀚呕着气也不做声,紧接着道路又开始缓缓向上,闷着头又走了不知dào

多久,就是一连串台阶了,李瀚默默数着,刚好爬了999级台阶,项柳终于停下了脚步,不知dào

在哪里拧了拧,又是一阵“吱吱嘎嘎”机关响声,就出现了一道门。

跨出这道门,项柳终于放开了李瀚的手,回身闭上机关,率先往前走。

李瀚觉得脚下平滑成了石板地板,微微有光线透入,恍惚这是一个宽敞高大的殿堂,他怕跟不上女孩的脚步,没敢仔细分辨殿内的设置,急匆匆跟着她走到门口,只见她无声无息的打开门,两人走出去,李瀚就看到了久违的满天星月。

月色如水,能看到身处一座大殿门口,回头看,殿上高悬一匾,匾上有字,月华下可看清乃是古色古香的“西岳庙”三个大字。

“西岳庙?”

李瀚吃了一惊,他知dào

西岳乃是华山别称,《尚书》载,华山是"轩辕皇帝会群仙之所"。《史记》载,黄帝、虞舜都曾到华山巡狩。西岳这一称呼是因周平王迁都洛阳,华山在东周京城之西,故称"西岳"。以后秦王朝建都咸阳,西汉王朝建都长安,都在华山之西,所以华山这个阶段应该不再称为"西岳",但西岳庙这座道教圣地却一直都香火鼎盛。

华山可是位于华阴县,距离长安城将近两百公里,若这里真是华山半山腰,看起来被苍龙弄晕后可是时间不短啊!

还有,跟着这个小丫头足足走了好几个时辰,在山肚子里一会下一会儿上的,难道说那个神mì

的“楚天宫”居然是在华山之巅?那个虞姬跟她的同伙有如此能耐,能把华山掏空?那这个势力的可怕程度可就赶得上伏地魔了啊!

不行,得赶紧闪!这样可怕的势力惹不起,虞姬这样发疯的妖婆子更惹不起,小爷可没有哈利波特背后的大靠山邓布利多,惹恼了老妖婆就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至于这个蒙着脸的小丫头,想来也没什么特异功能,应该不难甩掉。

“想必你已经看出来这里是何处了,但是你现在还不能抛开我自己回长安城,否则你就是背信弃义的卑鄙小人,最重yào

的是,你若是不跟我配合,自己逃回长安也逃不出楚天宫的追捕,到最后还是被抓回来。”项柳轻声说道。

李瀚一听就知dào

那丫头说得对,他跟刘彻一起尚且被苍龙轻松抓走,逃回去也不过是再重复一遍被抓的游戏,就悻悻问道:“你还想我干嘛?”

“我的身世十分坎坷,也是被楚天宫软禁在这里,我现在要去投奔我的一个亲人,他本领非常大,一定能够帮我们出面对付楚天宫的,到时候你就自由了。”

“他在哪里?”

“并州,五原。”

“什么?”李瀚一听就毛了,那可是从陕西华阴县走到内蒙古包头市啊,一千多公里呢,他叫道:“你知dào

咱们到那里有多远吗?就靠两条腿走过去?你脑子没坏吧姑奶奶?”

“对,只有这一个选择。”

项柳已经知dào

跟李瀚这种人谈话不必绕弯子,就淡淡的,清冷的说道。

李瀚揉完鼻子挠屁股,在西岳庙前面的广场上团团转,脑子里紧张的做着权衡,第一反应当然是让这个鬼气森森的小丫头见鬼去,自己赶紧下山雇一辆马车回长安城,但理智告sù

他这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

项柳一点都不着急,更没有半点夜半私逃怕被人抓回去的紧迫,李瀚磨道里的驴子一般转圈子的时候,她悠然的站在山崖边上,看着月色下幽深的谷底,好似在看一副美丽的风景画。

“好吧,你赢了!”驴子终于做出了选择,带着不甘心气咻咻说道:“跟你走了。”

“那你跟我来。”

再次恢复了女人带路男人当跟屁虫的格局,项柳身轻如燕穿行在下山的道路上,咱们的“驴子君”狼狈不堪的跟在人屁股后面,咬牙提气不能落后,终于到了山下。

山脚下有一处农舍,项柳熟门熟路的带着李瀚走过去敲门,一个中年妇女看到她,赶紧躬身施礼,刚想开口称呼却被项柳先开口截住:“婶婶,给我们弄些饭食过来,再准bèi

一辆马车。”

那女人赶紧去了,李瀚刚一屁股坐在垫子上揉脚丫子,那丫头就说道:“现在皇帝正在四处找你,已经悬赏金千斤了,你这样子走出去就被人带走去领赏了,所以你必须改装易容。”

李瀚不耐烦的挥挥手,意思是随便你了,项柳就走进里屋去了。

一时那妇人端来一些热腾腾的饭菜,李瀚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一言不发埋头苦干,终于吃饱了,抬头却看到那蒙面小丫打开一个放满了胭脂水粉头油花朵的包袱,还有一套女人穿的衣裙,蒙脸巾上面的双眼里透出一种戏谑看着他。

一阵不祥的预感袭来,李瀚下意识往后一缩叫道:“先说好,要把我扮成女人那是休想!”

第七十三章 哑巴宫女

第七十三章哑巴宫女

项柳冷冷说道:“你很聪明,但是你也很不幸,因为你已经不是可以耀武扬威在外面晃荡的簪袅驸马郎,而是和亲公主的哑巴丫鬟,所以,你没得选择。”

“什么?和亲公主?什么状况?”李瀚惊奇极了,鬼叫着问道。

“你是驸马郎,难道不知dào

这次朝廷又要跟匈奴和亲了吗?选的是前赵王刘遂的女儿,明日和亲队伍就要途径这里,我们俩都会成为陪嫁的宫女,这样才能保证一路顺利到达朔方。”

“赵王刘遂?他不是因为参与七国叛乱自己抹脖子了吗?怎么他的女儿还能活着?”李瀚大奇问道。

“是的,当时清剿叛乱家属的时候,赵王妃主动提出愿意让女儿和亲替赵王赎罪,所以刘遂家眷得以保全性命,在长乐宫圈养几年,就是为了等待赵王女儿成年和亲,现在是时候了。”

“可你怎么能够混进和亲队伍?”

“这就不需yào

你操心了,你只需记住,从今天起,你就是一个哑巴,名叫小红就行。”

李瀚嘴巴抽搐着,看着双眼带着恶毒嘲讽的鬼丫头,心里默念着那个让他觉得无比屈辱的名字“小红”,他妈的老子大好男儿,居然叫“小红”,成了红楼梦里的角色了。

可是,这个结果是无法摆脱了!

李瀚对这个小丫头产生了浓重的忌惮,自从来到大汉朝,他成人的思维配着清纯懵懂的孩子相貌,无论是皇室还是其他人,统统都能够轻易搞定,唯有这个跟他年龄相仿的小丫头片子,却能够每一步都把他算的死死地,说出话来就让他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

昨天发高烧昏迷那阵子,李瀚也并非完全人事不省,朦胧中好似隐隐听到过一阵谈话,也听到苍龙管这个丫头叫过“公主”。

若虞姬是主公的话,那就表示这丫头一定是跟虞姬一伙的,连苍龙都对她那么尊重,她为何还要逃走呢?还说是被楚天宫软禁的?

这会不会是一个圈套呢?

李瀚猛想起韦小宝爵爷因为贪图方怡的美貌,一路被骗的昏天黑地的,偶尔亲个小嘴儿,摸摸小手就甘之若饴,傻缺一样被骗往神龙岛了,难道这妞儿也想玩这一招?

可是,韦爵爷被骗是因为掌握着几本隐藏藏宝图的42章经秘密,还是拆穿假太后毛东珠的罪魁祸首,这才被骗去杀头,他李瀚虽然是驸马爷,却跟皇宫秘密半点边沾不上啊!就算是藏宝图……

啊呀遭了!难道知dào

范增秘密的事情被这丫头知dào

了?

不不不,绝不可能!

那字迹刻在那上面已经好久了,范增反秦那阵儿都七十岁了,除非活成老妖精,否则翘辫子没有四五十年也差不多了,怎么可能等他发xiàn

了秘密再骗他。

那又是为什么呢?五原毗邻匈奴,这次又是假冒和亲公主的丫鬟,没准就要离开汉朝到蛮夷之地去,虽然李瀚知dào

现下匈奴的王庭还在现代社会的内蒙古境内,但去哪里也挺危险的啊。

“我有些不懂。”李瀚想不明白就开口问道:“既然你有本领混进和亲队伍到达并州,就说明你完全有能力找到你的亲戚脱离楚天宫的把控,那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的,你为何一定要拉我跟你一起去呢?”

项柳一向不愿多说一个字:“我需yào

你的帮zhù

,只要你助我此行成功,我保证你以后再无受楚天宫威胁之隐患。”

“我若不去呢?”

“你走吧。”

“呃?”

李瀚看项柳如此干脆放过他,自己倒觉得没意思起来,前思后想若是回长安城,非但躲不过楚天宫的追捕,还很可能把祸水引到家人身上,与其如此,还不如跟这个鬼丫头走一趟朔方,探究一下这中间到底有什么玄机。

“除了扮丫鬟,就不能扮别的吗?侍卫?送亲使节,就算是太监我也认了啊!”李瀚降低条件讨价还价。

“皇宫里认识你的人太多,若非扮成女子,总能被人认出来,不要啰嗦,马上天就亮了,别错过了迎亲队伍。”

“唉……得得得,随你随你!”

李瀚两眼一闭,满脸悲愤的靠在墙上,一副要杀要睡随便你的样子。

真听之任之了,过程倒也并不痛苦,一双柔嫩的小手不停地在他脸上涂涂抹抹,甜丝丝的少女香味时不时吸进鼻子还蛮享shòu

的,化完妆,头发也被梳了个丫鬟发式,最后,清冷的声音说道:“行了,自己换上这套衣服。”

李瀚睁开眼,项柳还没来得及退开,两人两张脸,距离最多只有二十公分,标准的大眼瞪小眼,这一瞪,倒让李瀚又是一呆,忽然有一种很诡异的感觉---以前在哪里见过这双眼!

这双圆溜溜的杏核眼,长长的眼睫毛,曾经在他记忆里忽闪出甜蜜蜜的笑容来,虽然现在盛满了清冷,那形状,那感觉是绝不会错的。

意识到李瀚眼神不对,项柳垂下眼帘,端起梳妆盒很快离开了。

李瀚越想越糊涂,心想反正接下来还得跟你同行千里,慢慢再了解吧。

低下头,李瀚看着那套宫女服饰,看一眼,叹息一声,再看一眼,再叹息一声,终于心一横,大丈夫能屈能伸,又怎能畏惧男扮女装?老子就当一回司马懿吧。

李瀚把外面的长衣脱掉,里面的短裾管裤都留着,外面套上了这套女装,看到桌上有一面铜镜,走过去一照,发xiàn

里面是一个陌生的、相貌平常,肤色发黄的女孩,一看就是被长期奴役没了个性,木呆呆的样子,他更加心里不平衡了。

不一会儿,走进来一个跟他穿着同样宫女服装的女孩子,却生的明眸锆齿,十分美丽,看到他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小红,你这样挺好的。”

听到这娇柔的声音,李瀚才认出这就是昨夜那个鬼丫头,气哼哼说道:“姐姐好,敢问姐姐如何称呼啊?”

“我叫柳儿,不过我不认为你需yào

称呼我。”柳儿说道:“可别忘了,你是哑巴小红。”

“为什么你可以不是哑巴?”李瀚不知为何老想跟这鬼丫头斗嘴。

“因为我没有男人的粗嗓门,小红。”

“……”

天渐渐亮了,巳时初刻,门外官道上响起了喧闹声,那个“婶婶”慌忙跑出去了,不一时回来说道:“你们俩跟我来。”

柳儿拉着李瀚的手跟在那大婶身后走向大路,这里还没有进入华阴县城,相对比较偏僻,路边并没有看热闹的人群。

一大队人马旌旗招展的走过来,前面举着的旗子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奉旨和亲”,然后是一队骑马的护卫前呼后应。

护卫后面,是三个送亲使节,其中穿着大鸿胪官服的两人,看样子是一个主客一个翻译,鸿胪主客李瀚还见过,貌似叫张方达,还有一个宗正公主家令。

经过李瀚三人时,张方达从马上扫了一眼,李瀚确定自己发xiàn

他跟那妇人交换了一个眼色,足以说明,多两个宫女这件事,这个送亲正使是知dào

的。

正中间一辆四驾马车,描金画凤装点得甚是好kàn

,车前车后各有八名太监七名宫女,当这一段仪仗路过她们身边时,那婶婶伸手一推,就把李瀚推到车前的宫女群里,他刚站稳,身后传来一声娇斥催他好好走路,他只好随着队伍往前走,却没有看到柳儿在哪里,看起来是站在车后面。

这些年大汉朝送往匈奴的公主都是刘姓宗室女子,严格意义上称为“翁主”,这种状况匈奴跟大汉心照不宣,匈奴图的是陪嫁的工匠跟丰厚的嫁妆,还有千娇百媚的汉朝女子,大汉图的是用最小代价获得和平共处,各取所得,不必拆穿。

刚走了一段路,李瀚就发xiàn

整支队伍中,充满了哀伤黯然的气氛,时不时听到一声声低低的啜泣从马车里传来,足以说明,里面坐的冒牌公主是多么心不甘情不愿的去嫁给匈奴大单于。

李瀚想起匈奴的陋习,父亲死了儿子可以娶父亲的妻子,这对于受大汉朝教育多年的女子来讲,是一件多屈辱的事情,而且离开繁花似锦的中华大地,进入荒芜野蛮的番邦,更是她们无法接受的悲哀,怨不得车上女子啼哭了。

估计送亲使也明白大家的心思,所以这支队伍走的相当之慢,慢到步行的人不需yào

刻意加快速度追赶骑马的人,从李瀚加入队伍到县城无非二十里路,足足走了两个时辰。

进入华阴县,华阴县令带一种主薄皂隶前来迎接,把这支队伍送进驿馆,忙忙叨叨迎接公主下车。

车帘撩开,李瀚才看到里面的公主真面目,原来是一个十三四岁的稚嫩少女,生的眉目如画身材窈窕。身穿一套大红曲裾交领套衫,缠绕身体好几圈的拖地长裙,腰间系着黑色腰带,高高的挽了瑶台髻,正前方插着金凤,双侧各有几只步摇,款款的被搀扶下车。

第七十四章 贴身“侍女”的尴尬

两个膀大腰圆的年长宫女走上前,一左一右搀扶着公主。

李瀚就在跟前看着,马上发xiàn

这两个宫女的态度一点都不恭敬,说是搀扶公主,不如说是掐着她的胳膊架着她走,可怜的公主还得保持抬头挺胸的仪态万方,估计还被架的好生难受,那双美丽的丹凤眼里微微荡漾着水雾。

李瀚气不打一处来,尼玛这些宫女肯定是怨恨命苦随公主陪嫁,把气洒在可怜的女孩身上,若是真公主,或者是正当权的诸侯王女儿,她们也还不敢放肆,奈何这个女孩是叛王之女,刀下留命和亲换取家人性命的,在宫里就是关在冷宫圈养,这些宫女肯定十分藐视,虐待她就不奇怪了。

一阵愤愤不平,李瀚走上一步猛地一拉,就把身边这个宫女拉过去了,幸亏还记得自己是个哑巴,挥舞拳头满脸通红的表示了一阵愤nù

,然后替代这宫女站在公主身边,并且恶狠狠瞪着另一边那一个。

这一下就引起了送亲使跟县令的注意,他们一注意,两个宫女也不敢放肆,垂首退后一步,李瀚自己轻轻的搀扶着公主的胳膊,示意她可以走了,公主用感激而意wài

的眼神看着他,随即就笑了。

公主不笑还罢了,这一笑可坏了,李瀚只觉得口干舌燥,胸口燥热,呼吸困难,一股电流以光速瞬间流遍他的四肢百骸,这阵子他绝不会再去笑话大姐季淑看到陈蟜两三次就芳心暗许,生平第一次,不不不,两辈子加起来,他也是头一回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一见钟情!

此时此刻,那金头发长翅膀的小人正飞在李瀚头顶,蓝盈盈的眼睛里都是幸灾乐祸的笑容,胖乎乎的小手举着小弓小箭,“啪啪啪”把李瀚射成了一只刺猬。

幸福的刺猬。

泥塑木雕般的刺猬脑子里回旋着一句歌词:“噢,第一次,爱你的时候,呼吸困难,心不停颤抖……”

公主并不知dào

这个仗义替她出头的小宫女已经深深的爱上她了,她扶着那只比别的宫女大一点的手,一步步走进给她安排的房间,保持着最高贵最完美姿态坐下了。

李瀚想退出去,却被公主示意留在她身边,县令送来饭食款待公主的时候,送亲使一行也一人一个矮几坐下了。

繁文缛节表达完毕,公主忽然对张方达说道:“张主客,今后我的饮食起卧,都有这个宫女负责,其他的宫人请您约束一下,我不叫不让她们接近我。”

张方达一愣,随即就准bèi

反对,谁知公主缓缓的掀开宽宽的袖口,立kè

,她白嫩的手腕露了出来,上面有很明显的几个青紫的手指印,很显然,是刚刚那宫女捏的。

公主语带哽咽,黯然说道:“虽然瓶儿和亲乃是替父赎罪,但我也是皇家血脉,今被奴婢如此折辱,真真是生不如死,若主客不允瓶儿所请,今夜瓶儿即悬梁自尽,免得让皇族为我蒙羞……”

张方达大惊失色,他是送亲使,若是路上公主出了闪失,他的小命不保不说,若皇帝查出是因为有人侮辱公主导致公主自尽,而他这个正使居然不予追究,灭族的后果都极有可能。

“哎呀,都是臣体察不严,让公主受委屈了,您放心,那两个贱妇我一定马上处置,至于这个宫女么……你叫什么?你听着,以后你就是公主的贴身侍女,寸步不许离开公主,若有人对公主不敬,本官给你权利立kè

处罚!”张方达赶紧拿出态度。

李瀚又是惊又是喜又是一头汗,他可是纯爷们儿啊,这让他跟公主寸步不离,那……那那那岂不是太尴尬了?

可是容不得他不答yīng

,赶紧躬身施礼,旁边立kè

响起了一个熟悉的清冷声音:“禀告主客,这宫女名叫小红,是个哑巴,若是让她独自服侍公主恐怕会有怠慢,若公主愿意,柳儿愿意跟小红一起服侍。”

原来柳儿也站在后面服侍,听到张方达询问李瀚姓名,赶紧站出来替他回答,并主动请缨也愿意贴身服侍公主。

张方达先征求性的看着公主,谁知公主摇摇头说道:“小红就很好,不必多加一个了。”

公主一锤定音,这事情就这么定了。

张方达一声令下,不一会儿,院子里就传来皮鞭声跟那两个宫女鬼哭狼嚎般的哭喊求饶声,这声音听在李瀚耳朵里,感觉十分美好,他跟公主无意中对视一眼,发xiàn

公主那丹凤眼里也是笑意,看起来这丫头也蛮开心。

吃完饭,太阳就偏西了,公主叫上小红走进卧室,让他帮忙脱下繁琐的冕服,这让李瀚那个汗呐!

可这就是贴身宫女的任务,这怎么推脱?

无奈之下,扭手扭脚的,别别扭扭的,笨手笨脚的帮公主脱衣服,幸亏公主心情不错,温柔的轻声说道:“没事的,你天生残疾,肯定干惯了粗活,没有伺候过人,慢慢的就会了。”

李瀚拼命点头,在公主的指点下,终于顺利完成任务。

所幸公主只脱掉繁琐的外衣,贴身留有白色的短襦长裙,透过那薄薄的衣料,公主的胸口已经小荷微露尖尖角,杨柳腰,翘臀长腿也颇具规模。

这**的一幕,着实让李瀚心旌神摇,拼命咬住舌头控zhì

住自己疯狂流动的血液,腰弓的虾米一般不敢直起身子。

衣服换完,公主慢慢的摘掉头上的步摇金凤,发髻也放了下来,登时,从她头顶似泻下一泓黑色的流泉,一直流淌到臀部,越发映衬的她肌肤如雪,眉目如画,美艳绝伦。

“小红,帮我把头发绑起来。”

李瀚怀着满腔的爱意,在公主刘瓶的背后跪坐下来,慢慢的,轻柔的拢起她乌黑的长发,那发丝如丝缎在他指尖流动,让他的心也随着这波浪在荡漾。

他的眼神越来越温柔,两辈子第一次认真的帮女人梳头,轻轻的编了一个蝎子辫,因为投入,因为认真,居然编的像模像样,发端用一根红绢绑了一个蝴蝶结,很土气,也很调皮。

公主原意是让他绑住头发不影响行动,谁知他居然给她梳了这么一个前所未见过的新奇发辫,她手抓着长长地蝎子辫儿越看越喜欢,笑眯眯捏了捏李瀚的脸说道:“小红,没想到你还挺巧,以后就由你给我梳头吧。”

李瀚一听吓得赶紧拼命摇头,双手上下比划,终于,刘瓶明白了,笑的“咯咯”的好一阵子才说道:“你是说,你只会梳这种,不会梳我白天那种发髻啊?你放心,那种只是遇到需yào

见官府或者到达后行大礼才梳的,平时赶路不需yào

那么隆重。”

某丫鬟终于松了口气,累了半天,拿捏了半天,就松弛的坐倒在地上,双膝盘起来揉着腿。

公主没有丝毫要责怪他太随便的意思,自顾自的说道:“小时候都是母亲亲自给我梳头,可惜我们搬进长乐宫的偏殿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给我梳过了,她……总是在哭……”

李瀚暗暗叹息一声,是啊,从高高在上的诸侯国夫人变身为阶下囚,个中的滋味谁受谁知dào

,赵王妃的确不会再有心情给女儿梳头了。

看着瓶儿说着说着又一次落下泪珠,李瀚不由自主的升起大男人情怀,坐起身子把瓶儿揽在怀里,轻轻的拍打她的后背。

瓶儿为什么听到李瀚是哑巴,反而更想要他了呢,就是她在长乐宫压抑了太多心里话不敢讲出来,若被别有用心的人汇报给太后,可就是对皇家心怀不满的大罪过,现在好了,小红反正不会说话,她就可以畅所欲言了。

就这样,在初秋的傍晚,从天边火红的晚霞一直到暮色苍茫,李瀚就这样轻轻半抱着刘瓶,听她絮絮叨叨的讲述她生活的点点滴滴,细细聆听她的喜,她的悲,她的幸福,她的哀愁,她从来到这世界到现在的短短十四年中,经lì

过的所有跌宕波折。

李瀚越听,越觉得这女子在他心头的分量越重,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弥补刘瓶所受过的委屈,给她她想要却从没有得到过的快乐。

李瀚知dào

这很难,首先,作为一个和亲公主,刘瓶跟他之间没有半点可能性,更没有他可以给予她的美好未来,属于他跟她的团聚时间,也仅仅就是他之前还觉得好生漫长的一千多公里路程,现在看来,这段路为什么不是一万里十万里,需yào

他们耗尽一生才能走完?

“小红,听说匈奴人凶悍血腥,动不动就削掉人的头盖骨,用头颅做酒杯喝酒,我好怕啊……我真的好怕好怕,如果可以,我宁愿死掉来逃脱这种命运,可是……我若死了,皇上一定会杀死我全家的……

我临走的时候,皇上答yīng

我,说只要我和亲成功,就放我全家自由居住,还封赏我哥哥,所以我只能去……呜呜呜……”

刘瓶讲到这里,浑身瑟瑟发抖,李瀚不由自主的搂紧了她,这一霎那,他下定决心就算是拼上性命,也必须要解脱这女孩的噩梦,决不能让她被匈奴人荼毒!

第七十五章 误会了虞姬?

夜渐渐深了,刘瓶终于倾诉完了她所有积攒的痛楚,疲倦的睡着在李瀚的怀抱里,看着怀里这张绝美中透着稚嫩的小脸,李瀚胸臆间充满了温柔的怜惜。

14岁,在大汉朝虽然都能够出嫁了,却还只是个应当依偎在父母膝下撒娇的天真少女,可命运却给了她如此不能承shòu之重的负担,让她如一片脱离枝干的树叶,被动的随风飞卷,是被爱惜的人捡起来珍重收藏,还是被粗暴践踏零落成尘碾作泥,那就完全看运气了。

不行!决不能让她花样年华就遭荼毒!

李瀚暗暗发誓,既然已经遇到了她,爱上了她,就一定要替她争取一个美好的未来,至于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他决定先顺应形势,慢慢寻求机遇。

刚刚把刘瓶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李瀚就听到门外轻轻的响起敲击声,他一凛,赶紧跳下床走到门外,因为公主住在这里,院子里悬挂着几盏灯笼,门口还有卫士在站岗,门口站着一个俏生生的身影,却是项柳。

李瀚跨出门,项柳一挥手,示意他跟他走,当两人走进另外一间小屋的时候,关上门项柳就扭住了李瀚的耳朵,冲着他低吼道:“你搞什么名堂?不知dào

咱们是冒名顶替吗?干嘛要替刘瓶出头引起别人注意?你是怕别人认出你慢吗?你这个猪头,事情差点坏在你手里!”

李瀚挣脱出来,惫懒的歪在床上说道:“你待遇不赖啊,还有单间?我跟你打个商量,你若是能想个法子找个人替刘瓶和亲,我帮你赚足够你两辈子花不完的金钱。”

项柳惊呆了,惊讶让她一下子忘记了自己是对某丫鬟兴师问罪的,冲口问道:“你喜欢刘瓶?她才14,你喜欢一个未成年小妹子,就没有罪恶感吗?”

李瀚翻翻白眼,崩溃的说道:“拜托,柳儿姐,小生今年虚岁12,刘瓶是我哪门子小妹子?咦,你的观点蛮超前的啊,你对年龄段的区分不大像大汉朝标准,难道你不是汉朝人?”

“这个……呃,我……”项柳面纱下的脸上掠过一丝惊疑,难道这臭小子看出什么了?不会!她赶紧说道:“你别东拉西扯了,想跟我合zuò

就告sù

我实情,否则免谈。”

李瀚心里也是一片乱哄哄的自责,鬼丫头虽然说话没礼貌,可却也讲出了一个事实---刘瓶只有14岁,这种还没长成的半大姑娘真的能爱吗?曾几何时,他李瀚就被汉朝男人的择偶标准给同化了?竟然对这个小萝莉情根深种了?

项柳也很奇怪的陷入了沉默,半晌方闷闷的问道:“你喜欢刘瓶什么?漂亮?其实你现下还小,等你能婚配的时候,也许会发xiàn

还有更好更美更值得你爱的女子等着你呢。别犯傻,这里的女子哪一个都配不上你,你既然有得天独厚的智慧资源,就应该找一个跟你一样能凌驾于这个朝代之上的女子,共同携手做一番大事业,这才不枉在大汉活一生啊!”

李瀚瞪大了眼睛,看妖怪一样看着昏黄的灯火下,双眼闪动着妖魅般光芒的项柳,脑子里好似“轰隆隆”打了一阵惊雷。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大汉朝的女子再妖孽也说不出凌驾于朝代之上这句话来!

一念灵犀透过顶门,他猛地坐起身,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双手恶狠狠抓住项柳的两个粉面桃腮猛地一拽,活生生把一张红红白白的脸拽了下来。

没有画皮里狰狞可怕的鬼脸,也没有血肉模糊的凄惨场面,被李瀚抓掉那张脸下面,还是一张美艳到祸水级的脸。

五官美到无可挑剔的美人儿,李瀚身边并不缺少,刘瓶跟卫子夫三姐妹哪一个都不比眼前这鬼丫头差,可是,李瀚还是被这张脸震惊的呆滞了!

他呆滞,是因为这张脸跟他一样,虽然看似稚嫩,眼神里却透出跟年龄明显不符的精明与成熟,这就映衬出这张脸透着让人痴迷的妖魅。

这还不算什么,被虞姬养大的孩子有几分妖孽也可以理解,最关键是,这张脸在李瀚的脑子里印象太深刻了!

在他随着爆zhà

的飞机碎片被吸进神mì

黑洞里的时候,绝望中最后凝视到属于现代的东西就是这张脸!

那空姐的脸!

两个人同样在生与死之间无助的飞旋,她的脸就在他视野间沉浮,如此美艳,如此凄然,如此绝望,如此勾起他想要抓住她,彼此依靠免得孤独的堕入深渊的激情。

当时从她眼睛里,他也看到了同样的期望,两人的手互相伸出,却最终被无情的黑洞分开,刹那间天人永隔。

没想到就在此时,这张脸再次出现在李瀚面前,虽然缩小了一圈,但他何尝不是也缩小了呢?那虫洞也罢,时空通道也罢不知dào

出了什么问题,竟然让两个人都返老还童了,而且,还阴差阳错的在大汉朝重逢!

“原来是你!”

李瀚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随即就热泪盈眶,张开双臂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胸口涌动着的都是狂喜。

当然,这狂喜无关爱情,这拥bào

无关欲*望,这女子,只因这女子是他跟现代时间唯一的关联啊!

终于,在这见鬼的朝代里,并不是他一个现代人在孤独的行走,还有一个项柳存zài

,时刻证明他是李瀚,而不是季家那个莫名其妙的大少爷,更不是孤苦无依的流浪儿,他有家有妈,只不过在遥远的两千多年后罢了。

终于,他可以在偶然蹦出现代词汇的时候不被当成神经病。

终于,在两千多年前找到了来自2014的同类。

“唉,你干吗这么早认出我来啊……”项柳被李瀚抱的喘不过气来,虽然也惊喜,却带着遗憾说道。

李瀚激动过后松开了项柳,看不够般的看着她那张妖孽脸庞,好似在看他魂牵梦绕的摩天大楼,看他温馨可爱温暖的家,看他每天都要走进的画着红色十字的病房大楼,看他脖子里时刻悬挂着的听诊器……

项柳哪里知dào

李瀚的心思,她被他眼底那一抹狂热给感动了,终于害羞的说道:“唉,傻小子,你现在懂我刚刚说的意思了吧?咱们俩都来自现代,是这大汉朝真zhèng

意义上的的先知跟操控者,汉朝人哪里能配得上我们,只有我们俩在一起,才能够达到强强联合,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李瀚一腔火热的怀念被项柳一番话泼灭,他收起对现代社会的缅怀,紧盯着她问道:“你一直都在说要干一番大事业,请问你所谓的大事业指什么?别告sù

我是跟虞姬那老妖婆一起颠覆大汉朝!”

项柳一呆:“你怎么知dào

老祖宗是虞姬?还有,你干吗对她那么大偏见?她可是一个忍辱负重,非常有担当的女中豪杰啊!”

“哼哼哼,别打量天底下就你们聪明,我自然有我知dào

的法子。从小到大,我一直把虞姬看成是忠于爱情,忠于霸王的纯情女子,没想到她居然诈死骗财,还假冒项王遗愿密谋造反,你穿过来怎么就被她给捡到了呢?

对了对了,还有件事我可得提醒你,项羽死的时候虞姬可没怀孕,她弄出来的遗腹子原本就是不知dào

哪家的野种,你可别当真了,觉得替她造反挺理直气壮的。”李瀚冷笑道。

“你放屁!”项柳毫不淑女的说道:“你们都被历史表象误导了,以为项王真的是在十面埋伏之中坐视虞姬殉情,自己拼死一战后乌江自刎。

其实,项王意识到大势已去的时候,暗地做了许多安排,其中就包括让虞姬老祖宗诈死隐匿,替他保全一息血脉,老祖宗怀孕千真万确,遗腹子绝对是霸王血脉!

我也不知dào

你受了谁的误导,一直这么扭曲事实的诋毁老祖宗,真是莫名其妙。”

李瀚不屑的说道:“范增!范增是谁你总知dào

吧,他会诋毁虞姬?只能是你被那老妖婆洗脑了!”

项柳一怔,瞬间就热切的问道:“难道你遇到过范增的后人?

虞姬老祖宗说,当初她看项王势态危急,生怕被刘邦打败后没了东山再起的资本,就给项王出主意,让他选一个妥当人选去收藏楚国财富,最终项王选中了范增,在陈平施展反间计的时候将计就计让范增离开去藏宝。

可是当后来虞姬老祖宗带着少主寻找范增索要财富的时候,那老混蛋居然不信老祖宗的话,宁死不说藏宝地点,最后就死掉了,藏宝也成了悬案。

你刚刚说老祖宗诈死骗财,是不是范增给他的什么后人留下什么话了?你若知dào

,可千万要告sù

我!”

李瀚暗暗叫苦,果然项柳不同旁人,寥寥几句话就让她听出端倪了,听她的意思这件事是范增弄错了?虞姬不是坏人?反倒还是虞姬给项王出的藏宝主意?

嗯,也很有可能!

毕竟怀孕这种事情属于绝对隐私,范增这个项王干爹哪里能知dào

的那么清楚,说不定老家伙看干儿子死了虞姬还活着心里不忿,萌生了偏见不肯信任虞姬。

第七十六章 野心家与田舍翁

若真如此,这个虞姬还真是一个值得敬佩的女子呢,要知dào

男人死了,需yào

她忍辱负重活着,还要替项羽生养儿子,替他向刘邦后人找回场子,恢复大楚江山,非大智慧大毅力的女子肯定做不到。

唉唉唉,可惜了范增,智慧了一辈子,临老被干儿子的死打击掉了理智,死活不信虞姬的话,落得自己被囚禁,郁郁而死,若是早点跟虞姬联手,说不定还能死的畅快点。

要不要把那首藏宝诗告sù

项柳呢?虽然那藏宝十分吸引人,可是比起虞姬忍着世人的误会,苦苦发展地下势力替死去老公找场子的可怜来,是否物归原主比较心安理得呢?

李瀚一转念就赶紧否定了这个荒诞的想法。

藏宝地点他自己还没有悟透,即便是悟透了,谁知dào

项柳所说是真是假,在没有判定虞姬到底是忍辱负重的女中豪杰,还是大奸大恶的蛇蝎女子之前,万万不能轻易泄密,否则范增岂不是白死了?

即便不是为了范增,李瀚也不认为让虞姬得到藏宝,拉起反旗,带着项柳杀的血流成河是一件正确的事情,他崇尚和平,尊重大汉朝的休养生息养民政策,绝对不会支持谋反,这一点是原则性问题,即便虞姬真的可敬可佩,也不能妥协。

“我哪里知dào

什么藏宝地点,刚刚随口说说罢了,你怎么就当真了。”李瀚说完,又说道:“即便我真知dào

,我也不会帮你们祸害大汉朝,我觉得刘家人当政就挺好,天下才安定几天,你们就又要闹腾的民不聊生吗?”

项柳被李瀚的不屑激怒了,气咻咻说道:“李瀚,你难道忘记了你被堂邑侯家多方坑害的仇恨?你真以为馆陶跟刘启他们对你好是出于好心?

别傻了,他们的开国皇帝刘邦就是一个流*氓地痞,能生出什么忠厚良善的后代来?即便真是好人,大汉朝上千万人做他们的奴隶就够了,也不差你一个。”

李瀚双手抱在胸口,淡淡的说道:“我知dào

他们在利用我的知识发展国家,我又何尝不是利用他们的权势当保护伞呢,大家互相利用,大哥不说二哥,至于什么忠心不忠心的,我肯定没这个概念。”

项柳步步紧逼的说道:“那你就甘心这样碌碌无为的活一辈子?你对别人可以说为了你的家人平安不得不奉献,我可是清楚你根本没有一个亲人,颠覆大汉对你来讲并没有任何不方便之处。”

李瀚崩溃的说道:“项柳,你到底是人是妖?怎么小爷的情况你都调查的这么清楚?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知dào

你的生长过程究竟经lì

了什么,会让你的思维变得如此诡异,好端端的女孩子,温温柔柔的相夫教子多好,干嘛要去做臭男人才喜欢的造反事情呢?

难道你也以为刘邦得的天下是从项羽手里骗来的,现在你们要回来顺理成章?

有没有搞错啊!你自称神仙子弟,成王败寇的道理虞姬不懂你也不懂啊?项羽跟刘邦都是夺秦朝的天下,无非是刘邦赢了项羽败了而已,就算是不忿,也该是秦始皇的后辈们不忿,怎么就轮到项羽家了?”

这一番话说的项柳柳眉倒竖,开口说道:“我看你才是一个糊涂虫呢,你我是什么人?是凌驾于这个时代的超能者,若我不愿,虞姬老祖宗怎么可能操控的了我?我之所以造反,是因为我原本就是项王的后人!”

李瀚傻眼的说道:“不是……史书上说项羽只有一个爱人虞姬,截止乌江自刎,俩人没孩子啊,你别是搞错了吧?”

项柳“啪”一巴掌打在李瀚肩膀上骂道:“你家才把祖宗弄错了呢!我们家就是货真价实的项王后裔!”

李瀚头疼无比的说道:“好吧好吧,我信你是项王后裔了成不?但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总不会现在想替老祖宗争口气吧?

听我一句劝,造反dòng

不动就血流成河,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做这个不合适。”

项柳双眼闪动着精光说道:“即便是血流成河白骨如山又如何?王朝兴替原本就是自然界的优胜劣汰,强者生存弱者死亡是丛林规则,我项柳挟风雷而来,必然要搅起一场大风暴,吹散刘邦留给我项家的耻辱,给天下一个全新的胜利者。

项家,大楚王!”

李瀚看着一脸狂热的项柳,嘴唇抽搐无语凝噎,这还是他妈女人吗?怎么比东条英机那王八蛋还好战?人命在她眼里,竟然是优胜劣汰?娘啊,要是娶了这女人回家,那还能过安生日子吗?

李瀚可不愿意投身这种野心家的危险游戏里去,他是一个医生,最看重的就是人的生命,每个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谁都没有权利为了自己的**去剥夺,至于什么替老祖宗雪耻,这种理念只有脑子被门挤了才想的出来。

他李瀚捡一条命来大汉朝是想享福的,做一个求田问舍的普通人,自己享福,让把他视为亲人的亲人们也享福,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那些人绝对已经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了,他可做不到洒脱的坐看他们被造反派打死却无动于衷,只有铁石心肠的冷血动物才能没有情感。

项柳看李瀚默不作声,还以为已经触动他了,冲动的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双眼热切的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李瀚,你刚刚认出我看到我的真容那么激动,足以说明你是喜欢我的,我也早就认定唯有你才是配得上我的爱人。

跟我一起干吧好吗?你是男人,又是有着比我更得天独厚的智慧跟能力,这从你这么短时间内就获得如此多的成就就看得出来,你我联手才算是这个时代的绝对强者,成功后我情愿做你的王后,让你做我们项家的大楚王!”

李瀚一个脑袋有两个大,忙不迭的说道:“不不不,我刚刚看到你激动,是因为骤然间看到你换了张脸有些被吓到了。

我其实就是个没有志向的平凡人,一开始虽然遇到些麻烦,但总归混的还不错,现在房子家人商铺酒楼都有了,甚至还成了驸马,小小的平民爵爷,这在以前可都是想都不敢想的,我很满足,这辈子除了赚钱养家没别的追求。

你图谋的事业太过庞大,我一个凡夫俗子可参与不了,更帮不上你的忙,所以……你还是另外找个合zuò

者吧。”

第七十七章 我要做你老婆!

项柳狂热的眼神一下子冷却了,她幽幽的看着李瀚,难以掩饰的失望跟哀伤布满了她的小脸,好久才缓缓说道:“你知dào

吗李瀚,虽然这一年来你不知dào

我的存zài

,可我却无时无刻不在注意你,你身上发生的每一件事情我都心知肚明。

在虞姬老祖宗替我安排了无数个可以踩在他们头顶爬上去的伴侣的时候,我心里始终是不屑的,因为我知dào

我的真命天子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李瀚。

无论我将来利用我的姿色征服多少男人为我的愿望替我去死,我的心却永远都不会为他们动摇半分,他们在我眼里仅仅是没有生命的棋子,爱上我是他们的宿命,也是他们供我驱使的使命,只有你,才是值得我全身心去爱的,活生生有血有肉的男人。

这一年来为了我的理想,我也遭遇过许多困难挫折,但无论遇到什么危险,我都会想,就算输了又怎样,最起码我还有你可以依靠,就不算一无所有。

我原本并不想过早的介入你的生活,我想把我的事业做到一定程度,而你也同时利用你的能量在朝廷有了一定的话语权,到时候我再去嫁给你,顷刻间就能够让我的事业达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这次苍龙抓错了人,我们俩遭遇了命运的阴差阳错。我必须要去一趟匈奴,把你留下怕出意wài

,只能骗你一起走这一趟,却没想到你认出了我的真面目……

李瀚,别拒绝我太快,我们都还有大把的生命好活,也许你今天想不通明天就想通了,我可以等你,就算等你十年都没问题啊。”

李瀚看着项柳讲到最后,脸上滚滚而落的都是晶莹的泪珠,听着她对他的一片深情,他这个人最怕的就是这一套,虽然她很诧异为何这丫头就认准了他,还偷偷的盯着他,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心软了。

项柳一边哭,却也没有忘了一边琢磨李瀚的反应,看到他的眼神开始温柔无奈起来,赶紧娇滴滴啜泣着投入他的怀里,虽然这怀抱还不宽厚,但对她来讲,却是她最值得信赖的港湾。

她刚刚的倾诉不是假的,自从她师父夜半带着她去偷偷看过李瀚,告sù

她这个人将是她一辈子的归宿之后,她就暗暗派人一直盯着李瀚的一举一动,并且逐步被李瀚那出人意料的才华跟成就所折服。

从那时起她就知dào

,即便她输的只剩下独自一人了,只要有李瀚在,就有她东山再起的雄厚力量。

李瀚感受着项柳对他的依赖,觉察到她哭的瑟瑟发抖,终于叹息一声说道:“唉……柳儿,我不管你为何认定我是你的夫君,但有一点你说得对,我们俩都还有好久可以活,你让我考lǜ

,我也希望你同时考lǜ

,也许改变想法的不是我,而是你,那才是我们俩最美好的结局。”

项柳怕引起李瀚的逆反,也不敢再坚持自己的意见了,温柔的依偎着他一声不吭,终于让李瀚对她改变了看法,觉得可能刚刚那番激进的看法,都是虞姬给她洗脑的结果,慢慢的就会消除掉。

毕竟,这是把他当成生命中NO1的女子,若说是完全不动情也不可能,所以李瀚怜惜心起,也不再排斥她了。

依偎了一会儿,项柳突然推开他说道:“外面有人偷听!”

李瀚飞快的窜到门外,果然看到一个高挑个的宫女潜伏在阴暗里,他一把按住那人,用袖子里时刻缠在胳膊上的弩箭对准她,低声吼道:“进屋!”

那宫女乖乖的跟着他走进屋里,进门就笑了:“爵爷,可找到你了!”

“我靠!”李瀚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床上说道:“李三,你可算追来了!”

项柳果然对李瀚的身边人十分熟悉,一听到他说李三,她也放松了警惕,却冷下脸问道:“你在外面多久了?听到我们说什么了?”

李三激动地说道:“刚趴在那里就被爵爷按住了。”

项柳看看李三的眼睛,信了他没撒谎,却还是神情凌厉的连番问道:“你从哪里发xiàn

李瀚的,又是从什么时候追上来的,今晚怎么混进来的?”

李三斜视着项柳,哪里肯回答她一个字,李瀚笑道:“我也挺奇怪的,这丫头跟咱们一伙的,你但说无妨。”

李三这才说道:“得到消息说主子失踪后,我带着你的应急包火速到现场仔细探查,发xiàn

掳走你的人骑的马蹄印很奇怪,好像带着梅花形的印记,就一路追到华山脚下,却再也找不到了。

我不死心,一直在附近搜寻却没有收获,我又担心你是否已经回京我却不知dào

,就想来华阴县城打探长安城的消息,刚好听说和亲队伍经过,我顺着官道追过来,在郊外道边发xiàn

你留下的记号,知dào

你混进和亲队伍,我也跟来了。”

项柳大惊失色,抓住李瀚问道:“你还留了记号?留在哪里了?你可别把朝廷的鹰犬引到我的地盘里。”

李瀚笑道:“放心吧,我的记号这世上原本只有李三能看懂,朝廷的人看不懂。”

“什么记号?”

“密码。”李瀚洋洋得yì

的说道:“我就防着有一天会被人黑掉抓走,早就开始教李三学习我自创的密码,作为我们俩特殊的接头暗号,你不知dào

他那笨,教会他可是累死我了!”

李三不好意思的说道:“是啊,学了半年才算记住,不过今天看到您的记号,我都快高兴疯了,觉得以前学习吃的苦头真值的。”

“你这身皮哪来的?嘿,这里够凶的,塞的啥?”李瀚看着李三饱满的胸口,很开心的问。

“我刚到驿馆外面,看到一个宫女偷偷摸摸的溜出去,我抓住她问明白她是想逃走,就跟她换了衣服成全了她。

嘿嘿,也是说我的胸口吧?这里面就是爷的应急包,我怕你随时要用,没敢拉下。”

项柳悻悻说道:“嘿,这下好了,十六个陪嫁宫女,三个冒牌货,还必须有俩哑巴,你们俩可给我注意点别露馅。”

李瀚早猜到被李三发xiàn

的梅花形的马蹄印,是有人给马蹄上加了马蹄铁,这个时代没人懂这个,一定是项柳从神仙师父那里学来的。

此刻刘彻还没有被立为太子,这一点可能被项柳猜到了,或者是虞姬在皇宫里安插有线人,她派苍龙去抓刘彻,目的很明显,就是想效仿《未来战士》里面大反派们的做法,派智能机器人穿越过来杀掉救世主改变历史,如果不是他这个不太强壮的“施瓦辛格”横空出世替下了刘彻,项柳的计划就成功了。

野心家啊!啧啧啧!

难道霸王的后代血脉里流动着霸道的血液吗?否则为何他一个大男人来汉朝都没这野心,项柳一个丫头片子却如此雄心勃勃呢?

野心家的世界太危险,还是早点闪人吧!

盘算一定,李瀚开口说道:“柳儿,我们俩已经相认,还有必要一起去匈奴吗?我看你跟送亲使有关系,就让他一路照应你过去不完了吗,干嘛非要拉上我?”

项柳双目圆瞪说道:“想得美,我带你过去有我的用意,但现下还不能告sù

你,你休想丢下我自己回去。

再说了,你回去了,那个娇滴滴的刘瓶可就沦为军臣单于的玩物了哦。”

李瀚登时没脾气了,的确,他能够眼看项柳独身闯天下,却放不下可怜的刘瓶。

项柳无论去哪里,只有祸害别人的份儿,谁也伤害不到她。可是刘瓶却不同,若不是李瀚出面给了她勇气,两个宫女欺负她她都只能忍气吞声,丢下她返回长安城,不亚于眼看着小白兔要进狼窝却坐视不理,这怎么忍心。

李瀚无论如何在心理上不能把项柳当成爱人,就如同他始终不能把馆陶当成娘一样,这两个女人都是他的合zuò

伙伴,合则聚不合则散,只能谈交yì

,不能谈感情。

“我跟你去的话,你能在到达前想出法子解脱刘瓶?”

项柳何尝看不透李瀚的心思,暗叹他对刘瓶还是比对她看重,这感觉是如此不好,让她暗恨李瀚没眼光,刘瓶那笨丫头哪里比得上她,不过此刻用得着李瀚,必须不能惹恼他,就没好气的说道:“是啊,我能想出法子。”

李瀚眼睛一亮说道:“那好吧,一言为定。”

交yì

达成,李瀚回刘瓶屋里去了,临走时项柳还恶狠狠告诫他不许近水楼台先得月,跟刘瓶发生苟且之事。

李瀚苦笑着说他倒是想苟且,奈何还没那能力啊!

项柳这才笑着放他走了。

至于李三,项柳送他去了宫女住的房间,至于有能力的他会不会“得月”,她是不关心的。

李瀚回到刘瓶身边,看着娇柔的小丫头已经睡熟,睡梦中那张祸国殃民的脸蛋上带着单纯的笑容,这才是可以放心爱的女人啊,项柳那样的洪水猛兽,还是留着祸害别的男人吧。

李瀚久久没有睡意,他在考lǜ

是否传个消息回长安城,让家人不要担心,甚至让李三回去传信。

但很快李瀚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相信刘彻,家里各项生意已经稳定,有刘彻护着,没人敢去谋算。

第七十八章 蒹葭的秘密

既然如此,倒不如干干净净走这一趟匈奴,就当成旅游,看一看大汉朝的华夏美景,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还有一点,通过这一路相随,看能否劝说项柳放qì

革mìng

的念头,毕竟大汉朝刚刚安定下来,这么大一个国家,拢共就一千多万人口,经不起折腾了啊!

还有刘姓皇族,虽然比较势力一点,却也都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对国家,对民众还是十分关爱的,若是被毁掉重建,就项柳那视人命如草芥的秉性,加上虞姬一个被夫死国亡的仇恨扭曲心灵的老人家,能比刘姓皇室统治的好才怪!

至于项柳许诺的让他李瀚当大楚王,他压根就不稀罕,他也不认为项柳那种极度热衷权利的女人,会真的心甘情愿退到幕后当贤妻,没准到时候他就是摆在皇位上的傀儡,真zhèng

决策者,只能是项柳。

李瀚觉得无论什么莫名其妙的原因,让项柳认准了他是她的丈夫,他都负有监管项柳的责任,放任她祸害这个朝代的话,对这个时代不公平。

一定要想法子阻止项柳的疯狂想法,最起码要限制她草菅人命,这也算是一件挺有意义的事情。

李瀚不再纠结了,身边有了李三,又多了一个坚强的后盾,这让他少了许多后顾之忧,就歪在刘瓶身边睡着了。

第二天队伍启程,好命的某贴身丫鬟不需yào

用脚走路了,刘瓶公主直接让他上车同乘。

这让李瀚得yì

洋洋的扫视了一眼又戴上人皮面具的项柳,猛想起这张脸没准真是从一个少女脸上割下来的,不由得又一阵恶寒,强忍住一把揪下来仍的远远的冲动,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方针,赶紧跳上马车了。

刘瓶今天心情不错,行走间总让李瀚帮她打开车帘看外面的风景。

金秋时节万物丰收,县城郊外都是黄灿灿待收的粟米,稻田,还有忙碌着的农民,一排纯天然的田园风情。

李瀚也看的很爽,刘瓶突然唱起歌来,女孩子声音十分柔美甜脆,软软糯糯的唱到:“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竟然是蒹葭!

听到这首歌,由不得李瀚不想起这两天顾不得思考的那藏宝地点,范增那四句没头没脑的谜语里面,就隐藏着这首歌赋,并且挑明了谁能够悟透蒹葭,就能够找到藏宝。

可这是一首以景抒情的情歌,有湖水,有芦苇的地方全华夏没有十万处也有八万处,到哪里去寻思藏宝地呢?

苦思不得,某丫鬟就比较郁闷,他无意中发xiàn

车内有一管形状不太规则的洞箫,他知dào

这东西由远古时期的骨哨演变而来,秦代已经发展为竹制,称之为笛,配合古琴演奏了,没想到刘瓶居然带了一个。

这东西,李瀚可是吹得相当棒,他母亲望子成龙,在他小时候最爱给他报辅导班,其中就学过横笛洞箫二胡古筝类民族乐器的演奏,虽然都学了个半吊子,但拿出来唬唬人,哄哄小姑娘还是蛮管用的。

当初李瀚的女朋友魏云就是被他用忧桑的二泉映月俘虏的,可惜风花雪月不能当饭吃,不能当衣穿,更不能当房子住,热恋过后,现实让魏云选择了能给她物质享shòu

的别人,从而促成了李瀚的穿越。

想起往事一阵忧伤,李瀚拿过洞箫,配合着刘瓶的歌声吹奏起来,委婉的箫声配合着柔美的歌声,就形成了动人的音乐,外面的人受到感染,宫女们也随之合唱,后来太监跟送亲使也跟着吟唱起来,这支队伍就变身合唱团了。

有了伴奏,刘瓶惊喜不已,更投入的唱着这首她最爱唱的歌赋。

唱到最后一遍的时候,如同哀悼自己永远无法追逐的爱情梦想一般,刘瓶改变了声调,每一句都是第一个字重,后面变轻,叹息一般吟唱着,这就把每一句的第一个字凸现出来,显得更加跌宕悠扬。

这样的演唱技巧听在李瀚耳朵里,就成了这么八个字:

“蒹……白……所……在……

溯……道……溯……宛……”

李瀚如遭醍醐灌顶,箫声嘎然而止,幸好歌声也到此结束,加上他脸上涂着厚厚的化妆品,刘瓶没有发xiàn

他的异样。

“蒹白所在,溯道溯宛。”

藏头诗!

李瀚一时间福至心灵,脑子里飞快的推测这一石破天惊的发xiàn



“蒹”可以理解为“坚”。

“白”就更好理解了,从古至今,“白”就被理解为“财”。

“坚白”的意思可能是保存完好无缺的宝藏。

“所在”好理解,就是藏宝地点。

“溯道溯宛”一句,似乎可以这么拆分:

“溯”之意为追寻,寻找。

“道”就是道路,方向。

最关键就是最后一个字“宛”,这应该是一个地名。

那么连起来的意思就是:“若想知dào

宝藏的地点,顺着道路追寻到‘宛’就找到了。”

“宛!”

李瀚心脏狂跳,答案呼之欲出:大汉朝时期能称为“宛”的地方只有一处,那就是后世的河南南阳。

春秋初期,南方的楚国日益强dà

,先后向北吞并了汉水流域诸国,吕、申两国也被楚文王所灭。楚国占据这片既有沃野美壤,又有江河之便的土地之后,便在这里建置宛邑,作为问鼎中原的基地。宛之名,即自此而始。

“这下绝对没错了!”李瀚眉飞色舞的想:“项羽起事,号称西楚,宛城乃是楚国问鼎中原的基地,要藏宝,哪里有这里更合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瀚简直太开心了,心头狂呼着自己太聪明了,那种瞬间中了好几亿彩票的激动心情,让他哪里还记得自己是个哑巴,按捺不住发出一阵畅快之极的笑声。

李瀚这阵笑,就把刘瓶给吓傻了!

“小红,你不是哑巴?”

刘瓶怯生生的声音提醒了某得yì

忘形的丫鬟哥,让他的笑声如同停电的电视机一般嘎然而止。

“呃……我……我不是全哑巴……只是说话困难,所以就……就就就……”

丫鬟哥逼住嗓子,别别扭扭说道。

善良单纯的刘瓶轻易被他骗过,还主动替他脑补了从哑巴变成“半语”的过程:“嗯嗯,我懂了,你说话艰难,别人就笑话你,你为了不让人笑话,就索性不说话了,久而久之,人家都以为你真不会说对不对?”

“嗯嗯嗯!”丫鬟哥热泪盈眶,刘瓶简直就是上天送给他的吉祥物,唱个歌都能给他悟透宝藏玄机的灵感,但现下最要紧是解释哑巴开口的诡异状况,就“艰难”说道:“公主……不嫌弃小红吧?”

刘瓶宽厚的笑道:“我怎么会嫌弃小红,你能说话最好了,我以后就不用自言自语了。”

刚刚车里那阵狂笑绝对是李瀚的声音,这让车前行走的项柳吓了一跳,她提心吊胆的凝神听着车里的动静,等待着李瀚被公主踹下车来。

甚至,项柳都悄悄握住了袖筒里师父给她保命用的一个东西,准bèi

在李瀚被送亲卫士杀掉之前扔出去,宁肯炸死这一队人马,也绝不容李瀚出半点闪失!

可是,马车里安安静静的,簇拥过来的卫士们看如此平静,也都面面相觑一阵慢慢退开了,前面行走的张方达没听到笑声,却听到了汇报赶紧过来探问。

刘瓶示意李瀚撩开车帘,平静的看着张方达说道:“刚刚唱歌唱得太开心了,一时失态了。”

张方达心想这女子马上就要成为匈奴人的砧上鱼肉,举止失常一点也可以理解,就躬身施礼后离开了。

其他人听公主承认了是她笑的,也都没产生怀疑,李瀚毕竟还不太满12岁,男童的嗓音尖利原本就跟女声相似,加上他激动万分笑的都失控了,更像是一个神经不太正常的女人在尖笑。

项柳瞪大眼睛看着坐的好端端的李瀚,不知dào

他发什么神经,恨不能劈手把他揪下车掐死他,她已经开始怀疑自己非要带上这个惹祸精是不是一件挺愚蠢的事情了。

车帘放下,李瀚捂住额头就倒在车厢里,刘瓶蒙骗过了张方达,也觉得十分有成就感,两人在里面压低声音,笑的跟两只小狐狸一样,好一阵子才停止了。

刘瓶轻轻的问道:“小红,你跟谁学的吹笛?真好听。”

“不会说话,只能吹笛。”李瀚说道:“自己折竹子做笛子吹……没公主的笛子好。”

“这是我父亲的笛子,他吹的也很好听,小时候总把我抱在膝头吹给我听……其实我不会吹……”刘瓶又落泪了。

李瀚习惯性的拍打着她的后背抚慰她。

“小红,等到了匈奴,我闷了想家了,你就吹给我听好不好?”

“嗯,只要你喜欢,我随时给你吹。”

某丫鬟彻底忘记了上下尊卑,连公主都不喊了,直接你我起来。

刘瓶却也不怪罪,自从父亲死后,她在别人眼里就是连宫女都不如的罪奴,看惯了白眼,好容易有李瀚这个冒牌丫鬟肯跟她平等交流,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罪。

第七十九章 公主“封条”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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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外面那些宫女都恨死我了,认为是受了我的连累才去北地,只有你对我好,以后你不要以为自己是侍女,就当咱们俩是亲姐妹好不好?”刘瓶柔柔的说道。

太好了,怎么能不好!

某丫鬟恨死了天天虚头巴脑的礼数,忙不迭的点头答yīng

了。

接下来的旅途平淡无波,闲暇时分李瀚就继xù

琢磨宝藏之谜,虽然初步判断是在宛城,可是西汉时期整个南阳都称为“宛”,这范围太大了。

如何确定确切地址,恐怕还得继xù

领悟整首诗,可惜,接下来再也没有听歌时的灵感了。

李瀚并不觉得颓丧,反正此行是去匈奴,距离回来还很久,有的是时间慢慢领悟。

项柳很奇怪的开始神出鬼没,动不动就消失好几天,然后又一下子出现在队伍里,也不去搭理李瀚。

一开始李瀚对这种状况很满yì

,他巴不得涉入项柳的“图谋”越少越好,而且这些天他跟刘瓶形影不离,耳鬓厮磨,言笑晏晏,简直是来大汉朝之后第一次如此舒畅愉悦,真有一种乐不思蜀的感觉了。

这状况持续了一个多月,走时的金秋飒飒已经变得寒风凛冽,这一日行到高奴附近,也就是后世的延安市,阴云密布的天空上就开始零星飘下雪花来。

李瀚拜刘瓶宠爱之赐,一路都坐在公主马车上不需yào

步行,这让其他宫女一个个羡慕嫉妒恨,特别是被他指责遭到鞭打的两个年长宫女素娥跟未息更是耿耿于怀。

素娥未息她们俩是受太后委托监视刘瓶,免得小妮子出状况而特意派来的,就是让她俩一路上好生磨砺刘瓶,让这小丫头产生奴性跟卑微心理,去了匈奴才不会野心勃勃对大汉不利。

可现在那个蹊跷多出来的小红时刻守在刘瓶身边,送亲使又给刘瓶撑腰,她俩等闲连刘瓶的屋子跟马车都上不去,还怎么进行太后交办的任务啊?

雪越发大了,从一开始散碎的雪粒子变成鹅毛般的雪片,纷纷扬扬的洒落下来,弄的天地一片混沌。地上也越积越厚,渐渐的,精挑细选、天天鸡蛋拌精料喂出来的良马都鼻子里喷着白气,蹄子的迈动却越来越艰难了。

到了下午,雪已经下的两尺多厚了,看情形在天黑之前别说走到高奴城,就连这座大山也是无论如何都走不出去了。

李瀚这几日一直觉得情形不对,今天一开始出发他就差李三偷偷离开队伍前去打探,现在还没有回来回复。

这么好的雪景都没心情欣赏,李瀚的紧迫感让他觉得不能被动等下去了,必须要有所行动。

那些步行的宫女太监们一个个冻得哆哆嗦嗦,路途的艰难越发映衬出长安城皇宫的温暖舒适。

终于,第一个年龄尚小的宫女发出了第一声哭泣,很快的,伤感的情绪瘟疫般在队伍中蔓延,没多久整支队伍都发出了凄厉的哭嚎声,仿佛这不是一支送亲队伍,而是送葬的队伍。

张方达听到这摧人心魄的哭声,也是心声悲戚,他生怕刘瓶受这种情绪影响,萌生轻生一类的念头,赶紧策马艰难的走近马车,想要问候公主一声,顺便告sù

公主马上就要到达高奴,让她再坚持一会儿。

谁知张方达刚到马车边上,就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声传出来,然后就是刘瓶甜美的歌声:

“朝时婚书九重天,夕嫁匈奴路八千。

欲为天朝除战祸,娇躯岂能惜残年。

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

上苍若能怜吾意,好收吾骨归长安。”

这首歌曲调哀婉悲凉,歌词又是字字扣住刘瓶被迫远嫁匈奴,以娇柔身躯替国家抵挡战祸的无奈跟悲壮,结合现在大雪茫茫,回头望家乡被重重山脉阻挡的悲哀,最后更是唱出死后希望能埋骨长安的凄凉愿望。

伴随着箫声,刘瓶越唱越投入,她原本就有极好的歌喉,这首曲子又是唱她亲身体会,只唱得回肠荡气,动人心魄。

不一时,哭泣的宫女太监们想到公主跟他们一样命苦,怨怼之气也消散了许多,一腔悲愤都化成对公主的同情中了,也合着刘瓶的歌声轻轻吟唱。

歌声停止,张方达听的五内俱沸,两行泪在脸上冻成了冰碴,哽咽着大声说道:“公主放心,老臣一定把您的心愿上达天听,待您百年后,让皇上派人去匈奴迎还您的香躯……”

刘瓶在马车里啜泣感谢道:“多谢您的仁义……”

“但不知此曲是何人所做?听的老臣感佩不已啊!”

“此曲乃是我的侍女小红所做。”

“啊?就是那个哑巴?”张方达惊诧道。

刘瓶骄傲的说道:“小红并不是哑巴,是因为自幼入宫遭人唾弃,久而久之忘记了说话而已,其实她见识超凡,文采高绝,又擅长谱曲吹笛,真是一个能人呢。”

张方达不语了,他是知dào

“小红”来历的,这明明就是他答yīng

了梁王的嘱托,在半道上混杂进来的两个冒牌宫女之一,虽然他并不知dào

这两个宫女的使命是什么,但梁王乃是天子宠弟,他儿子还在梁国当官,这个要求是不能不答yīng

的。

一路上,张方达一直让他的亲卫盯着两个冒牌货的一举一动,可是,亲卫的汇报让他大吃一惊,柳儿行踪诡秘时常失踪,功夫不俗的亲卫竟然追踪不上。

而小红自从被公主选为贴身侍婢就跟公主形影不离,连太后派来**公主的素娥跟未息都再三在他面前哭诉,说只要接近公主就会被小红驱赶,那个小红看起来年纪不大,两人竟然接连吃亏。

而今天,如此精妙绝伦的歌词居然出自小红之手,用“字字珠玑”来形容都一点不过分,就连他张方达这个自幼读书的大贤都自叹绝对写不出来,若是再加上这让人听之五内俱沸的曲调,这个宫女简直就是奇才了。

看起来,梁王让这一文一武两个女子混进送亲队伍,绝对是图谋者大!

“不行,必须要密报皇上了,否则绝对会出大事,到时候若是皇上追究责任,我也是断难逃脱失察之罪啊!”

张方达暗暗下定决心,准bèi

当晚就写密信,遣亲卫回京密报。

李瀚当然不会告sù

别人,他这首歌词乃是借用了王维先生的一首诗,还巧妙地以刘瓶的境遇修改了一下,他更不会告sù

别人,他之所以露出超绝的文采谱写此曲,就是为了引起张方达的注意力。

按理讲,作为一名冒牌丫鬟,李瀚应该是尽可能的低调,混在公主马车里跟锦帐里闷声大发财,享尽艳福的走完这一趟被项柳胁迫的行程完事。

可是李瀚却越走越觉得不对头,自从走进并州境内,队伍附近就常常出现非常诡异的闲杂人等,扮成各种各样营生的人窥探情况,很显然,接下来的行程将不会太顺利。

张方达跟宗正公主令李惠两个人行走在队伍前端,看样子对这种异常没有半点防备之心,若是不能够用足够的筹码引起送亲使的器重,就算是提醒或者是出谋划策也不会被采纳,李瀚万不得已只好出此下策了。

“张公,此刻天已渐晚,公主想知dào

咱们在何处宿营?”李瀚跳下车问道。

张方达看着在茫茫大雪中挺立如标枪般的“小红”,看着她那张脸上跟五官极其不符的双眼,那双眼里面精光闪动,透着跟年纪和身份绝对不匹配的狡狯和成熟。

他的心越发沉了下去,即便是张方达再迟钝,也已经看出这个小红绝对不会是女子,而他竟让这个冒牌货跟公主同吃同住一路,那么,公主的清白可就……

“你跟我来!”

李瀚看着张方达沉着脸招呼自己,微微一笑就跟了上去,刘瓶担忧的轻声叫道:“小红,你早些回来。”

张方达脸色更阴沉了,很显然,公主对李瀚的关注跟迷恋已经远远超越了主子跟侍女,看起来情况不妙,公主的“封条”堪忧!

走到距离队伍稍远一点的地方,张方达停住了马跳下来,双手背着双手站在山道边上,背对李瀚看着满满雪野一言不发。

李瀚走近张方达,低声说道:“张公,您看出来了吧?小子的确并非宫女……”

张方达没想到这小子居然直言承认男扮女装了,他猛地转过身,用阴冷的眼神紧盯着李瀚,低沉的说道:“无论你是梁王的什么人,若是玷污了公主的清白,老夫绝对将你剥皮拆肉,挫骨扬灰!”

李瀚狂傲的笑了:“您请放心,小子还看不上刘武那个庸才,绝不会为他所用,此次能够混进送亲队伍,也是阴差阳错遭人胁迫,万不得已只得从权。

公主身世甚是凄惨,我照顾她纯属心生怜悯,即便相处之中心生爱慕,也要靠计谋跟手段先娶后收,绝不会行张公担忧之无耻苟且之事。

张公也算是过来人了,您就没发xiàn

公主双眉紧致,娇羞不堪,一派处子青涩吗?这足以说明小子并没有坏了她的清白。”

第八十章 雪拥蓝关马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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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方达一怔,仔细一想果真如此,公主还真是一派处子模样,足以说明这小子说的都是真的。

“你到底是谁?为何事被人所迫?混在队伍里又所为何事?老实讲来老夫饶你一命,若敢谎言欺瞒,小心你的性命。”

李瀚叹息一声说道:“张公,我是谁并不重yào

,如何混在队伍里更不重yào



因为,即便我是为谁所用有所图谋,也是日后到达匈奴之后才能有所行动的,现下在路途上,也只能是装疯卖傻,吹笛唱歌,混过这段光阴,您说是不是?”

“咄!”张方达厉声说道:“你倒是奸猾,推得一干二净,什么这也不重yào

,那也不重yào

,那你倒是说说什么重yào

?难道让老夫看到你毁掉了公主的清白,毁掉了大汉跟匈奴的和亲才重yào

吗?”

李瀚根本没被吓住,他眼神里带着浓重的悲悯缓缓说道:“重yào

的是,咱们正面临着一场重大的危机,若我预料不差,今天大雪纷飞阻住了行程,咱们势必难以赶到高奴城宿营,故而,今夜恐怕就是歹人动手的机会了。”

张方达一凛,赶紧问道:“危机?歹人?你发xiàn

了什么?”

“难道张公没发觉近几日咱们队伍附近有闲杂人等频繁出没的异动吗?”

“异动?此地已经接近高奴城,路上行人多些也属正常,老夫未曾察觉有什么不妥啊。”

李瀚叹息道:“张公太厚道了,此地距离高奴不远不假,但您可曾见过数九寒天有人贩卖草席蒲扇的吗?

还有,此处还是山岭,放眼望去数十里内杳无人烟,若非咱们队伍经过人迹罕至,那些推着小车贩卖酒食的小贩是要做谁的生意?

还有赶着马车贩运柑橘的商队,据他们说是从楚地遥遥千里运到朔方,小子特意去买了几枚给公主尝鲜,发xiàn

柑橘尚且新鲜无比,若真是远途跋涉,您觉得他们具备保鲜技术吗?

这么多原本不该出现在咱们队伍附近的人接连出现,并且逗留在不远处不走,您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吗?还有,他们的行头都有一个共同之处您可曾发觉?”

张方达一边听一边仔细印证这几日的发xiàn

,骤然发xiàn

经过李瀚一番抽丝剥茧的分析,这些人还真是可疑极了,他越发慎重,赶紧问道:“什么共同之处?”

“就是他们的行头统统都适合隐藏兵器。”李瀚沉声说道:“草席卷里面可以隐藏刀剑,小吃车跟柑橘桶里面更是可以隐藏各种武器,若是今夜我们不得不在荒野露营,这些人围住队伍,一夜间杀人越货简直是易如反掌。”

“嘶……”张方达倒抽一口冷气,他知dào

此次和亲,除了送公主之外,还带了许多珍贵的嫁妆,诸如轻软的丝绵,华美的锦缎,甚至连李氏庄园酿制的高度白酒都有陪送。

其他的各类纺织工具乃至匠人也很多,统统是匈奴在求婚书上指名索要的,若是山贼觊觎这些财物出手劫持,肯定会杀光整支队伍以绝后患。

“你觉得有什么法子可以避免惨祸?”张方达已经不敢把李瀚当成罪犯或者是小毛孩子了,慎重的请教道。

正在这时,一声鸟鸣传来,李瀚眼神一亮,高声叫道:“李三你过来回话。”

很快,一个高挑个的宫女穿着玄色连帽斗篷走了过来,李瀚微笑道:“张公勿怪,此乃小子的护卫,小子遭人胁迫失踪,他一路追寻到我,我就让他随行了,今天我差他去打探消息,张公一起听听他怎么说。”

张方达满脸挫败的说道:“看起来我这个送亲使太过疏忽了,队伍中多了你跟柳儿我是知dào

的,但多了这个护卫我却毫无察觉!”

李瀚笑道:“他来时恰好一个宫女深夜私逃,就此顶了那女子身份,那些陪嫁的宫女太监都心如死灰,谁也不愿多事多嘴,人数没多没少,您当然无从察觉。”

李三躬身施礼后对着李瀚说道:“爷,我去前面看了,要想走出这座山,最少还有20多里山路,现下咱们的速度,一个时辰连三里五里都走不了,要是不早一点安置打尖,车马陷在雪地里不是闹着玩的。

前面不远有座道观,已经没有道人了,不过看起来还算宽敞,今晚咱们就在那里凑合一夜吧?”

李瀚沉吟片刻说道:“张公,无论这座道观有无陷阱,也总好过露宿山林无可防备,咱们做好两手准bèi

,一方面您差军士快马赶去高奴,通知县令派兵前来迎接护卫公主,另一方面咱们见机行事,做好防范措施,尽可能避免损失吧。”

张方达抬头看着兀自丢绵扯絮般的大雪,再看看苍茫雪白的大山,再听听隐隐传来的宫女们哀哀哭声,痛苦的闭上眼叹息道:“小红,我不管你是谁,但我希望你不要做出叛乱之事……唉,今天老夫方寸已乱,就听你安排吧。”

李瀚郑重的说道:“张公放心,虽然我现下不能告sù

你我是谁,但有一点可以保证,我的家人都是大汉子民,我绝不会做背弃大汉,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的。”

“好,我派一队军士跟随你的护卫前去打探那座道观,若可以宿营,队伍就跟过去。”

李瀚说道:“事到如今已无选择,天色马上就黑,耽误不得了,我建议车马一起立kè

过去。”

张方达想想也的确如此,就命令车马随同李三前进。

车马前行不远,果然就看到山道旁边有一座道观,不过大门已经被大雪掩盖的很难发xiàn

了,一众军士先走过去推开了紧闭的庙门,在空荡荡的大殿里找到工具先把院子里的积雪扫了,又把殿堂里清扫干净,才招呼着队伍进来。

张方达带着李瀚李三前院后院的巡查了一圈,看起来这座道观曾经十分辉煌过,看殿前巨大的香炉,殿内金碧辉煌的三清神像,还有前后三进的格局,不说别的,就单是两厢道人居住的房舍就有几十间。

两个人正在猜测这么好的地方为什么会被道人放qì

,李惠就满脸惊喜的走来说已经在后殿安排好了住处,那里安置有现成的床铺,只是用自己车上带的被褥一铺就好了,宫女太监们也都在偏殿里各自找到了住处。

李瀚神情更加慎重,不放心的对李三问道:“你都仔细看过了?我怎么都觉得这不像是一座废弃的道观,你看里面神像上十分干净,而且道人们的床铺上也没有落上灰尘,这说明不久这里还有人住,为什么单单咱们困在这里就会空出来呢?”

李三答道:“您考lǜ

的是,但我来时再三的检查过了,看到院里院外雪地上没有一个脚印,而且方圆十里之内除了这里,到处没有人迹,这几天在车队附近晃悠的闲杂人等一个都不见了,所以才决定回您住在这里的。

您请放心,咱们带着这么多军士,夜里我惊醒着点,即便有什么事情也尽可以从容处置的。”

李瀚挥手让李三退下,转脸对张方达跟李惠说道:“情况就是这样,张公您定夺吧。”

李惠也知dào

这个小红就是公主最宠爱的贴身侍婢,她跟张公说话的情形他也看到了,知dào

这宫女不是哑巴,他又冷又困当然不愿意继xù

在雪夜奔波,赶紧说道:“这么安排很妥当,我刚刚也前后看过了,没有丝毫异样,可能这里的道人嫌天寒住到城里去了也未可知。”

张方达盯着李瀚说道:“今晚就拜托你了,希望你别让我失望,若你谎言欺我,我必然追查到底!”

李瀚一拱手,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了,想自己再沿着道观的外围走一圈看看,刚走到庙门口就看到好几天没见着的项柳一身红衣俏生生站在雪地里,如一枝怒放的红梅般惹人爱怜,用似笑非笑的讥诮眼神看着他。

“恭喜你李爵爷,是不是已经在送亲使面前获得宠信了?他没有打算追究你冒名顶替的罪过吗?”

李瀚赶紧抓住项柳的胳膊低声说道:“柳儿,是不是你安排的人准bèi

在此地劫持公主或者是抢劫车队?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若是做出这件事来,顶多朝廷再换一个刘氏宗室的可怜女子顶替公主和亲,根本不会为了一个刘瓶跟你做任何交换,你只能是白白的泄露了目标。

还有重yào

的一点……”

“重yào

的一点就是这个队伍里面多了你,你为了保命,为了保全刘瓶这个小爱人,是一定不会让我顺利得手的对吗?”项柳总是能够准确的猜透李瀚的内心,讥讽的说道。

“你明白就好。”

“你放心,我没那么蠢,你有多聪明我就也有多聪明,你能想到我也能,所以,这件事跟我没关系。”

李瀚惊讶的说道:“那就奇怪了,难道真是山贼准bèi

劫财?可是他们也不傻,这支队伍旌旗招展的打着和亲旗号,并非寻常商队,一般山贼草寇没这么蠢敢惹朝廷吧?”

第八十一章 丫鬟哥的初吻

项柳冷笑道:“这个国家里,心存反意的又不是我一个人,自然是有想让刘启难受难受的人在行动,你若是死心塌地想替他保家卫国,恐怕难度不小。”

李瀚苦笑道:“我倒并没有那么愚忠,但我觉得刘启当政,对大家都没坏处,否则我发财也不会那么顺利,顺便想替他解决一点隐患罢了。”

项柳嗤之以鼻的说道:“李瀚,我时常怀疑,咱们俩到底谁是男人谁是女人,为什么我都有雄心壮志,反倒是你这个大老爷们这么窝囊呢?”

李瀚被奚落的怪不好意思的,悻悻的揉揉鼻子说道:“承认我窝囊,但我也不认为小女孩家家的总想着造反就很英雄。”

项柳痛心疾首的说道:“李瀚啊李瀚,作为凌驾于凡人之上的优秀人种,我们就该发挥自身优势,给这个时国家带来属于我们的福音,怎么能屈从刘氏王朝,成为他们的奴隶呢?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开窍啊!我的夫君?”

李瀚被这一声“夫君”喊得头皮发麻,浑身鸡皮疙瘩横生,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说道:“你可别这么称呼我,受不起!更别指望说服我帮你卖命!”

让李瀚打冷战是因为他觉得项柳的口吻像极了教皇旗下的神棍,还优秀人种,传福音……

我去!

难道你这鬼丫头还想骑着小毛驴,手里举着圣经走到大汉朝,告sù

大家信了上帝就得到了救赎,然后人家捧着你的圣经,你手里捧着人家的金子嘲笑人家的愚蠢吗?

醒醒吧,鬼丫头想做我的妻子就要乖乖的相夫教子,我可不想跟着一个野心家天天耽惊受怕,惟恐哪一天朝廷来抄家灭门。

两人只要讨论造反问题,就肯定是谁也无法说服谁,项柳不打算耽误工夫了,一晒说道:“这件事以后再说,先说今天,你打算如何防御即将来临的抢劫?是不是打算到时候带着你的护卫颠儿了?”

李瀚凛然说道:“虽然我并不赞同朝廷的和亲政策,但我也不能眼看这么多无辜的生命在我面前被人收割,背弃他们独自逃命不是我的风格,我已经答yīng

张公帮他应对了,若不是遇到你,现在我正在打探环境呢。

项柳,若是你有可以调动的人马,这时候该施以援手就使用一下吧,毕竟你也打算利用和亲队伍作掩护的,大家都安全了才能继xù

你的计划。”

项柳苦笑道:“我真是看不懂你了,说你贪生怕死吧,你偏偏又这么有担当,若说你有担当吧,你又偏偏不愿意助我干一番大事业。

罢了罢了,我原本打算咱们自己保住性命,送亲队伍死活随它去呢,既然你打算保护他们,那说不得夫唱妇随了。”

李瀚崩溃的说道:“项柳,你是一个志向远大的人,怎么就认准我做丈夫呢?你就不怕被我这个小富即安的人拖垮了意志吗?还有,我可已经三个老婆了,你不嫌亏?”

项柳骄傲的说道:“就那几个花瓶一样的蠢货,老娘就算是做小妾,她们也得把我当老大。”

李瀚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内宅变成项柳施展河东狮吼竞技场的悲惨场面,登时头疼不已。

项柳看着李瀚一脸悲愤的样子,心里畅快之极,发出了一声舒畅的笑容,突然间,一声阴鸷的冷笑响起,如同利刃,一下子斩断了她的笑声。

李瀚猛地伸臂搂住项柳,仿佛忘了她身怀武功,遇到危险比他更具备自保能力了,他带着一种生怕失去她的恐惧,本能的死命的环着她,大声叫道:“李三!”

“咔嚓”一声轻响,不远处李三的身影一闪就掠了过去,从几颗高大的松树上飞过去了。

“赶紧回殿里去,这里怕是不**生!”李瀚就那么搂着项柳急步走回大殿,告sù

张方达有异动,张方达传令军士们关紧了庙门。

空旷的大殿经过一番收拾,此刻已经很舒服了,地上的香炉被洗了出来,院子里有的是木柴,正在炉子里燃着红红的火焰,供桌也被抬了过来摆上了饭菜,但是经过了刚刚的惊吓,谁也没心思吃饭,就那样呆坐着等李三的消息。

张方达问道:“小红,你们发xiàn

什么了?”

“我们在玩闹的时候听到有人冷笑。”李瀚沉声说道。

“我也有听到,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项柳也说道。

“奇怪,我当时距离你们不远,我怎么什么都没听到啊?”张方达道。

李三回来了说道:“我已经四处察看了,没有发xiàn

任何疑点,今天下雪,就是有点子想来找事,也极难不留下任何痕迹,至于那冷笑,即便是有也是咱们自己人作怪,外人万万进不来的。

可是很奇怪的是,我刚刚查看了所有宫女太监住处,看到所有人都好好地在屋里坐着,应该没有人这么快速度出现在庙门口又回去坐好的。我再四处看看,有什么情况及时来汇报。”

张方达满脸惊惧沉吟着对李瀚说道:“事急从权,今晚不要顾虑那么多了,公主安置在后殿,你我在这前殿安置个床铺,住在一起有个照应。”

李瀚答yīng

了,几个人草草吃了些饭,项柳回去宫女房间住了。

李瀚去看过了刘瓶,那丫头并不知dào

有危险,在那里一直担心张方达会难为他呢,看他回来开心不已,如同珍宝失而复得一般搂住他叽叽喳喳。

刘瓶已经及笄,少女的身躯带着处子的幽香徐徐袭来,弄得某丫鬟哥浑身发热,这女子是他真心喜欢的人儿,可比不得被馆陶等**被动诱*惑,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情动,将近12岁的身体就有了反应。

在刚刚布置好的大床上,刘瓶激动的搂着他喋喋不休,突然间白嫩的小手无意触及李瀚的双腿间……

刘瓶的小手摸到“异物”后一怔,懵懂间还用手抓住摸了摸,这下子,临走时宫女专门教导过房中之事的她登时明白了。

但刘瓶并没有半点觉得受到了玷污,反倒是心里狂喜,她甚至都忘记放开那只正抓着“异物”的小手,脸色羞红,水汪汪的双眼盯着李瀚低声说道:“我就知dào

你不是小红,原来你果然是男子……这一路上你我同吃同睡,你可要对我负责。”

丫鬟哥被那丫头的小手弄得血脉贲张,更被她这句话震撼的不轻,合着谁都不傻,人家刘瓶也早就察觉到他的不对头了啊,而且,还用这种方式表示以身相许,这让他如何不铭感五内呢。

更要命的是,刘瓶那水汪汪的双眼是那么勾魂摄魄,粉扑扑的俏脸是那么柔媚动人,红嘟嘟的小嘴巴更是甜蜜诱人。

这情景弄得丫鬟哥心神恍惚,不自禁的忘记了自己的年龄,也忘记了两人之间的身份差异,俯身上去,张口就吻住了那枚红樱桃,霸道的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吻了个如火如荼。

刘瓶一路上早对李瀚产生了强烈的依赖心理,女孩子总是第六感敏锐,她早就察觉到李瀚有别于其他宫女,不说别的,就单说他身上那种跟女子迥异的男性气息,就让她每次闻到都觉得分外安全,故而,刚刚发xiàn

李瀚真相丝毫不吃惊,反而是惊喜不已。

现在被李瀚霸道的狂吻着,刘瓶一点都不觉得受到了侵袭,反倒是青涩的回应着他,满怀幸福的跟他一起享shòu

情到深处的痴迷。

哪料想正在神魂颠倒之时,突然间,屋里的灯火熄灭了,床铺却瞬间下落,李瀚大惊失色,紧紧抱紧怀里的刘瓶,谁知一股大力从床下涌出,直往他的胸口袭来,他不由自主的往后一翻,可是怀里的刘瓶却被一双手抢了去了!

第八十二章 刘瓶丢了!

李瀚往前一冲,伸手就拉住了抢走刘瓶的那只手,他一愣,居然是只柔夷一般的女人的手。

可是这只柔夷般的手可没有柔夷那么温柔,瞬间就变成了一只铁钳死死地卡住了李瀚的命门。

就在这时,在外面听到不对的李三破窗而入,叫了声:“贼子休走!”挥掌就打了过去。

那人“咯……”一声轻笑,声音是那般耳熟,正是在庙门口听到冷笑的那个女人声音,她被李三攻击不得已手一松放开了李瀚,瞬间就抱着刘瓶消失了。

李瀚刚刚紧紧地拉着那女人的衣袖,此刻却只扯下一段白锦,他不管不顾的扑过去想跟着刘瓶消失的地方跳下去,可煞作怪的是,他却猛地扑到了床上。

变起仓促,其实只在电光火石般一瞬间,张方达听到声响,赶紧拎着灯笼过来帮忙,这一切已经结束了,就着灯火看时,三个人却都呆住了。

床还是好好的一张床,正常的好像从来不曾发生过什么事情,唯独不一样的就是---床上没有了刘瓶,她跟铺盖一起凭空消失了!

李瀚青紫的脸色在暗黄的烛光下犹如鬼魅,疯狂的大叫道:“啊啊啊!公主哪里去了?公主哪里去了?快找啊!”

李三早就趴在床下四处查看,屋外的军士们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也都腰刀林立的戒备起来。

李瀚刚刚跟心上人心意如一,两情相许,就骤然间遭此巨变,这让他气的肝胆俱裂,双眼发红,面色狰狞,一字字说道:“贼子,你们掳了我的瓶儿,爷要是找到你们,必定食肉寝皮,报此夺妻之恨!”

眼看一个宫女说出这样的话来,还说公主是她妻子,这一幕太过诡异,听的知晓真相的张方达暗暗皱眉,其他人都目瞪口呆,不知dào

这个宫女是中邪了还是被吓傻了。

仿佛过了好久好久,床下的另一个“哑巴宫女”更加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用男人的嗓门大叫一声:“找到了!爷,您先下床!”

李瀚赶紧跳下床,不知dào

李三在床底哪里扳了一下,床就像刚刚一样突然贴着墙翻转了,床下的地板滑了开去,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大洞,丝丝地往上冒着冷风,李三再一扳,地板合上,床也再次恢复了原位。

“来人,准bèi

几条结实的绳索,点几个火把,过来几个会水的卫士!”李瀚顾不得上下尊卑了,直接大声吩咐道。

张方达手一挥让手下听李瀚的指挥,飞快的,几个人带着长绳、火把走了进来。

李瀚把一根绳子的一头牢牢地扎在殿里的大柱子上,把另一头绑在自己腰里吩咐道:“洞里冒出来的冷风带着潮气,下面势必是水,我先下去,你们几个随后下来,大家各自小心些,以防贼人埋伏!”

卫士们答yīng

了一声,李瀚腰系长绳“嗖”的一声就消失在深不见底的黑洞里了,李三也一同跳下去,好久才隐隐传来“扑通”“扑通”两声落水的声音,随后就听到李瀚的叫声:“大家下来吧!”

张方达手一挥,“嗖嗖嗖……”又下去了十几名会游泳的军士,大家随着长绳落到洞底。

一行人仔细看时,却看到正中间是一条深不见底的地下河流,两岸怪石林立,李三正拿着一身湿淋淋的女人衣服在观察着。

“这就是刚才劫走公主那女人穿的衣服吗?快看看袖子是不是破了?”李瀚问道。

李三不言声的把衣服递给了李瀚,他一看,果然衣袖上少掉了一大块,他就恨声说道:“时辰不长,她还带着公主,料她们跑不远,快追!”

李三摇了摇头说道:“恐怕是追不上了,你看这里,这个铁索显见是绑缚船只用的,看这里的印痕,就是把船推到水里留下的痕迹。

她们有船,又熟悉地形,虽然时间不长,但咱们东西不趁手,想要追上也很难了。”

“那怎么办?就这样看着她带走公主不成?你不是夸口说有你在没事的吗?为什么还会在屋里就让贼人掳走了公主?你说啊,你说啊!”李瀚痛失爱侣,已经几近疯癫,此刻居然对着他一贯敬重、从来没有当过下人看待的李三大声吼叫起来。

“是我失职,不过爷放心,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毫发无损的帮您把公主小主母找回来,如不成功,李三以命相殉!”

李三艺高心也高,在执金吾原本前程锦绣,却遭到师兄暗算,跟了李瀚后就忠心耿耿,李瀚跟刘瓶两心相许他也心知肚明,已经把刘瓶当成自己的小主母了,他一生要强,今晚吃了这么大的一个暗亏,还连累的小主母被人劫走,自然是气愤不已,信誓旦旦的说道。

“狗屁!我要你的命有啥用?我要我的瓶儿!我只要我的瓶儿!既然你能找回来,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去找啊!”李瀚大叫。

“爷,看这条水道向上一直有风吹来,说明前面必有出口,咱们大家沿着这里追上去,看看到底通到哪里。”李三分析道。

这一番对话涉及的人物关系乱的够呛,丢的明明是公主,这一看就是假宫女的人却称呼什么“小主母”,哑巴小红又成了“爷”,卫士们听得一头雾水,却又只能随着两人行动。

一行人打着火把,沿着高低不平的河道一直向上,谁知dào

越走越高,水位却渐渐的下落了,终于,路上一点水渍也没有了,路也变得平坦起来。

猛地,看到一线天光透过来,原来此刻天已经亮了,而他们却也已经走出了水道,一钻出来,大家都愣住了,他们在地底下高高低低的转悠了半夜,出口居然就是三清庙的后院,而他们正站在一座石塔的出口。

这个后院昨天他们检查的时候,看到院里高高低低的修建着七座石塔,又覆盖着厚厚的积雪,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座七层的石塔就是掩盖这个秘道的出口。

李三终是常年行走江湖的老手,他出了这座塔就又闪身进了另一座,马上就叫了一声:“大家快来!”

大家一起进去了,果不其然,这里的神像后面也有通往地下的台阶,一直走下去,底下都是青石板铺就的路面,一路上的墙壁上还燃着昏黄的油灯。

一直走过去,却走到了一条死路,李瀚看着头顶密闭的石板,却抬起手摸了起来,摸了半晌,不知dào

他又在哪里一按,悄无声息的,头顶的石板无声的滑开了。

大家面面相觑,万没想到这做庙宇底下还别有洞天,李三先发出几颗暗器,没有任何的回音,他就猛地跳上去了,稍可就叫道:“爷,您上来吧。”

李瀚个子小,被军士们推了上去,一看却也愣了,原来这里就是昨夜刘瓶安歇的后殿!

这就不难解释那个女人是如何暗暗潜藏在床下,伺机扳动机关,掳走刘瓶了。

“爷,您先歇歇,我带着弟兄们再去探探其他几座塔。”李三说道。

李瀚的心神已经在昨夜的探寻途中定了下来,理智也回到了他身上,他已经发xiàn

昨夜之事跟这座庙宇肯定隐含着绝大的秘密,否则绝对不可能有地下设施如此规模宏大的庙宇。

联系到范增留下的宝藏谜语,李瀚意识到说不定这也是哪一个豪强留下的宝藏,而这秘密若是让张方达或者是项柳同时知dào

就不划算了。

暗暗拉住李三,捏捏他的手,李瀚说道:“都探查清楚了,公主就是被人从这地道带走,现在只能是让张公通报高奴大令带兵追寻,这里应该没什么别的玄机,就不用浪费时间了。”

别的军士们搜寻了半夜早就厌烦了,而且地底下危机四伏的滋味实在难受,谁还愿意再下去一趟啊,听到李瀚讲都点头称是,李三也明白了李瀚的用意,就不做声了。

军士们都出去后,李三也出去了。

项柳神mì

的出现在李瀚跟前,李瀚猛地抓住她的手,神情肃然的低声说道:“柳儿,若你能帮我寻找到刘瓶,我答yīng

助你完成三个心愿。”

项柳满心醋意,但看着李瀚的神情,终是悻悻的点头低语道:“你可别反悔,更别告sù

我什么不违背侠义道,不跟朝廷对抗,不造反之类的屁话,那我就答yīng

你。”

李瀚阴郁的答yīng

道:“你放心,我说出口就做得到。”

项柳一笑悄声说道:“放心吧,我已经安排人追踪了,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你也很不必摆出这幅情真意切的模样恶心我了,赶紧把张老夫子安抚住是正经。”

李瀚放下心来,拱手谢过项柳就走出去找张方达了。

张方达很焦躁,昨夜发生了如此诡异的公主被掳事件,可他却丝毫不能怀疑李瀚,因为李瀚自始至终都是在竭力化解这场危机的人,而且他已经发xiàn

这支队伍里,如果谁还能给他帮zhù

跟信心的话,除了这个冒牌小红,还真是没有第二个人!

第八十三章 地下兵器库

看着李瀚那张被泪水汗水还有灰尘混杂的肮脏不已的小脸,还有他那一身昨夜在地底追踪弄得破破烂烂难辨颜色的衣服,整个都是一个男女不分的小妖孽,却又是张方达在派出好几拨去高奴搬救兵却没有音讯的军士之后,唯一可以依赖的人了。

张方达思考明白后挥手让其他人都退下,开诚布公的对李瀚说道:“小子我告sù

你,从昨日到现在,我已经派出五波军士去高奴报信,却没有一个人回复,所以目前咱们是被困在这里了,追寻公主之事也只能靠咱们自己,你赶紧想法子吧。”

把救刘瓶的事情托付给项柳后,李瀚已经彻底放下心来,他知dào

以楚天宫的实力,想要找到一个人应该不难,既然不需yào

操心救人,他就有足够的智慧跟张方达打擂台了。

而且,随着事态进展,李瀚已经有了一个不需yào

锦囊装的妙计,若是用好了的话,不单是刘瓶没有危险,还能够彻底解脱刘瓶的和亲危机,还她一个安全自由的身份,若是那样的话,可就是因祸得福了。

瞬间盘算已定,李瀚故yì

面色阴沉的说道:“张公,不出我的意料,这些歹人准bèi

劫持公主,肯定不会容我们派人搬救兵的,咱们的确指望不得县令的支援,只能靠自己了。”

张方达皱眉道:“这我知dào

,现在就是问你如何解决。”

李瀚苦笑道:“张公,您是送亲使,这么大的事情应该您决断才是,怎么为难小子呢?”

“行了,你就别装模作样了,若是你无法解决这件事,老夫就只能把这件事栽在你头上了,毕竟你是男扮女装身份不明之人,而且昨夜公主失踪之时也只有你在她身边,现在你好端端的公主却丢了,老夫若是上报皇上,说你是里应外合的贼人,你觉得你还能保住你的头颅吗?”

“张公,您这不是坑人吗?”

“你不想被坑就赶紧想法子。”公主丢了就是灭门罪过,张方达也顾不得气节,明知这小子不会是贼人内应,也只能是威逼他想法子了。

李瀚揉揉鼻子说道:“倒是有个法子,不过就要看张公在送亲队伍中间的威望了。”

“怎么讲?”

李瀚凑近张方达,在他耳边神mì

耳语道:“公主失踪在深夜,宫女跟太监们都在偏殿,谁也不知dào

真相,军士们也是出事后才进来参与。

咱们如果说您意识到昨夜会出危险,故yì

藏起公主用一个宫女假扮,贼人果然上当劫走了假公主,等咱们离开这座破庙,到达高奴后再请出公主,岂不是皆大欢喜?

而贼人以为劫走了公主,对我们这支队伍也不会再感兴趣了,接下来咱们住在这里十分安全,等雪停了去高奴也必然一路无忧。”

张方达眼睛一亮,心里大喜,反正匈奴单于也没见过公主,这支送亲队伍只要不说,谁也不知dào

公主真假。而公主若是丢了,这支队伍都得殉葬,为保命大家肯定不会乱讲,这个法子太好了!

突然,张方达盯着李瀚问道:“小子,昨夜你看到刘瓶丢失目眦欲裂,怎么现在又不着急了?老夫还真是怀疑是不是你故yì

弄的偷梁换柱计策呢。”

李瀚满脸撞天屈的说道:“这年头好人真是做不得!张公,您威逼小子出主意,现下有了主意又诬赖小子监守自盗,您这不是让小子活不成么!得得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您干脆一刀杀了小子完事。”

张方达笑道:“杀了你可不行,这件事不顺利完成,老夫是绝对不会放你离开送亲队伍的,告sù

老夫你的名字,成功返京后老夫把你当朋友。”

李瀚揉着鼻子说道:“那我可担当不起,只求您别把我当替罪羊就好,您可以叫我李大。”

按张方达的意思,这是非之地是一刻也不想逗留了,现在就想整队出发去高奴城,可是李瀚惦记着其他几座石塔下面是否另有玄机,哪里肯就这样离开。

他赶紧说道:“贼人已经得手绝对不会再来骚扰,此刻已近午时,后半晌半天时间根本走不出这座大山,万一晚上被滞留在山上更加不安全,还是住下等明日早些启程更稳妥。”

计议已定,张方达放下心来,他毕竟老辣,谎言被他进一步深化,出去告sù

大家出发之时他就有所安排,一直在大家面前出现的公主其实是一个宫女假扮的,真的公主则混在宫女中间,到达匈奴后才会现身。

因为李瀚昨夜到今天的诡异表现,已经难以掩饰他男扮女装的事实,张方达就告sù

众人李瀚乃是他的亲卫李大,是他特意安排李瀚在假公主身边,随时应对突发状况的,大家但求平安,谁去琢磨张公的话,也都信了。

随后张公告sù

大家今天天色已晚,明日一早出发去高奴。

因公主被劫持而惶恐不安的李惠等人大喜过望,全体拜谢张公神机妙算,预先做好了安排,这才让大伙儿避免了灭门之祸,大家昨夜都没睡好,傍晚时分就早早吃饭睡觉了。

今晚既然没有了危险,张方达也就不勉强李瀚跟他同住一间屋子,他跟李三找了一处偏殿呆着准bèi

夜间探秘。

夜色黑定,整座庙宇一片寂静,大雪依旧在连绵不绝的下着,可是极高远的南面天空却很神奇斜挂着一弯冷月,月色清朗,映照的满目白雪泛出青色的晶亮光泽,圣洁,超然。

纵然是这般能一边欣赏下雪一边晒月亮的奇景生平未见,李瀚也无心领略,地下可能有宝藏这个信念如火焰般烘烤着他的神经,足以让他忽略一切影响他探宝的外因。

趁着夜深人静,李瀚带着李三悄然走出偏殿,走到后院的石塔处,两个人走进最后面那座石塔,点燃火把看时,却里面跟前几座不一样,没有三清之一的神像,空荡荡的八角形地面上,正中心位置绘制着一副黑白分明的太极图案。

前面的石塔密道都是在神像衣领处有机关可以打开,这里没有就说明没有地下通道,李三都想放qì

了,可是李瀚却趴在地上用手一寸寸触摸里面,终于惊喜的发xiàn

黑白交汇处有一块不太明显的凹陷。

李瀚仔细摸着这个凹陷,突然有种很奇异的感觉,那就是这凹陷的形状十分熟悉,他一下子福至心灵,伸手从**腰间摸出那块得自楚天宫的铜牌按在上面,竟然严丝合缝!

只听得地下深处隐隐传来“吱嘎嘎”一阵低沉的响声,墙角的地板上就出现了一个正方形的洞口,李瀚大喜,赶紧抠出自己的铜牌,带着李三跳下密道,里面墙上也有一处凹陷,他放进铜牌之后,头顶的洞口就又合拢了。

知dào

开启方法后,被关在地底李瀚也不害pà

,跟李三举着火把一路探寻下去,这通道十分幽长,曲曲折折走到一座画着太极图的墙壁面前,前面又不通了。

李瀚用铜牌有了经验,照例摸到太极图上的凹陷把铜牌放进去一拧,黑白之处就向两侧分开了,一个房间出现在他们面前。

两人举着火把走进去,瞬间都呆滞了!

这密室十分宽敞,足足有上万平方米,四面都是油漆过的兵器架子,上面弓箭、长枪、刀、剑一应俱全,甚至连战斗用的盾牌跟将士们穿的铁甲都是应有尽有,最可怕的还有那种装在战车上的连发弩箭,冷森森的泛着青光!

李三久在执金吾,自然眼光独到,他上前拿起一把钢刀,伸手拔下一根头发朝着刀刃一吹,立kè

断为两截,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说道:“老天爷,这里的兵器最起码可以装备五万精兵!

到底是谁由此能耐?能够弄到如此之多的精铁啊?就连我们执金吾作为天子近卫,也拿不出来这么高质量的兵器!”

李瀚仔细看了看手里的钢刀,发xiàn

刀背上不显眼的打造着一行小字:“大秦天子敕造”,不由得失声叫道:“这居然是秦朝的兵器?”

李三仔细看看说道:“这个……这个属下也无法判断了。只是我很纳闷,这么重yào

的东西,势必是反贼花费了大量的金钱跟精力才弄成这般规模,为什么为了一个明知dào

是宗室假冒的公主,居然放qì

了呢?这代价可真是太大了啊!”

李瀚也纳闷的挠了挠头说道:“这些人宁愿舍弃价值连城的兵器库,却掳了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去,简直是奇怪之极!”

越是检查李瀚越是暗暗咋舌,这么精良的武器,质量又如此之高,保存的也十分完好,连半点锈迹都没有,而且,他记得秦朝时期应该没有如此高端的冶铁技术才对,怎么就有这么吹毛立断的好刀呢?

刚刚发xiàn

楚天宫是项羽的后人在暗中密谋造反,当时跟项柳开玩笑时还说即便是向刘家讨还江山,也该是秦始皇的人出面才对,现在就果真出现了,还真是一张天字一号的乌鸦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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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可能没空更新,所以早上更两章,下午就不更了。谢谢弟兄们的支持。

第八十四章 发达了!

不对!若真是秦始皇的后人知dào

这地方,绝对无法解释他们为什么要冒着泄露兵器库的风险,选择这个地方掳走刘瓶。

他们之所以选了这里,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别的地宫他们知dào

,而这个兵器库是他们也没发xiàn

的!

毕竟,不是谁都有这么好命,能够从楚天宫得到这块神mì

的铜牌,可以作为钥匙打开这座密室。

而这种铜牌在这个世上存zài

一摸一样第二块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秦太子肯定没有第二块。

这地下密道曲折反复,看起来跟楚天宫一样,竟都像是把整座山的地下都掏空了,一条条路探过去,鬼才知dào

还能发xiàn

什么。

拥有人能够建造出这么庞大的地下机构,想来一定势力极其雄厚,刚刚他们只是意在刘瓶,如果想要把自己这伙人一网打尽,也不是什么难事,真真让人不寒而栗。

李瀚迅速的四下看了一圈,连墙壁都看了,看完更吃了一惊,这间房间竟然是青铜整间浇铸而成,那两扇太极房门也是青铜的,这得多大魄力跟技术和金钱实力才能达到的效果啊。

若是大门关闭,别说是进出了,连苍蝇蚊子跟空气都不流通,谁要是被关在这里面,不饿死就先闷死了。

此刻自己就李三两人,想把兵器换个地方藏起来据为己有显然人手不够,却又不能把这件事告sù

项柳,若是被那个疯狂的野心家知dào

有这么大一个兵器库,估计瞬间就掀起一场逐鹿中原的腥风血雨,这可不是李瀚愿意看到的。

可是,这满满一库高质量兵器的价值无法估量,堪比装满金银珠宝的宝库,让李瀚就此放qì

,简直是从老虎嘴里掏肉。

他恋恋不舍的看着这些精良的兵器,若是没发xiàn

也罢了,都已经看到了,再白白还给反贼,日后若是给大汉朝带来兵连祸结,血流成河的惨景,是不是自己的特大遗憾呢?

他咬咬牙心一横,富贵险中求,在楚天宫差点死掉,却因祸得福得到两座宝库,另一座虽然还没找到,假以时日也不难寻觅,而眼前这铜牌带给他的,可是伸手摸得到的大好处啊!

赌了!

小爷就赌那帮利用地宫掳走刘瓶的歹徒们没发xiàn

这个兵器库,更没有铜牌可以进来。

从现在开始,就把这里封闭住,等待日后再来取走,现在必须火速离开,免得被歹人跟踪察觉到,那可就等于自己泄露机密了。

李瀚急促的说道:“李三,若真是秦王后人在此经营,有如此多的兵器绝对不会弃之不要,我怀疑他们根本就打不开这座密室,那么咱爷们儿就发达了!咱们赶紧出去,免得贼人从咱们俩的行动发xiàn

这里。”

李三深以为然,一个个步骤开门又关门走出最后一座石塔,所幸一路寂静,没有人发觉。

再次站在最后一座石塔的太极上,李瀚仔细观察了一下突然说道:“李三,你刚刚察觉没有?这前六座石塔的门户以及台阶,还有里面都十分干净,唯有这里地面上落满了灰尘,足以说明这里是没人来过的,我更能断定下面的兵器库不为人知,咱们需yào

把这里脚印什么的清除干净,免得引起反贼注意泄露了天机。”

李三很是钦佩小主子的精明缜密,两人迅速清理了痕迹,看到太极上已经没了明显的打开痕迹,这才放心的走出去了。

探宝探上瘾的李瀚哪里肯现在就回去睡,他跟李三站在大雪纷飞却又月色如水的后院,这几座石塔影影憧憧的是那么美丽,看在李瀚的眼睛里,仿佛是一座座金光闪闪的金山。

“走,去这里面再看看。”李瀚一指第六座石塔,李三就笑了,他跟李瀚想到一块了。

两人走进第六座石塔,这里面也有三清像,也不需yào

铜牌当钥匙,李瀚的心凉了半截,秦太子能打开的密室,纵然有好东西也拿不走。

李瀚正想说不下去了,李三却已经把机关打开跳进了密道,他抱着好奇也跳下去,却又有了大发xiàn



这下面的密道通到一个大房间里,但这个房间的规模比着兵器库小多了,大约有十分之一大小,里面堆满了一匹匹结实的麻布,一袋袋食盐,竟然还有一包包软饭君带的那种生茶叶,也就是荼草,还有其他日用品。

这也罢了,最主要有一块块一平方尺大小的铁块,堆的跟小山一样,看起来是一个货仓。

想到这里歹徒可以打开下来,李瀚不敢久留,怕贼人隐藏在暗处突然出现,他跟李三两个人可抵抗不住,虽然这东西他也不愿意留给贼人,却只能是遗憾的挥手要离开了。

可是,别忘了李瀚穿越过来后,是一个受过穷的好孩子,看到无主的财物视若不见,的确有些为难他的控zhì

力。

李瀚看了又看,眼珠子一转,气忿忿的想,不行,即便是带不走,最起码要留下一点纪念品,让反贼们付出一点代价才行,运气好的话,没准能让反贼们知难而退放qì

这里,等日后闲了来取走这东西,别的不说了,这么多铁块,打成兵器也不老少啊,即便自己不造反,送给刘彻也是一个大人情大功劳。

李瀚眼珠子飞快的转动着,突然叫住李三问道:“你来找我的时候不是说带着我的应急包吗?还在不在你身上?”

李三也是个妙人儿,很奇异的一笑说道:“当然在,爷这个包又不大,我横着绑在胸口,还能当女子的乳呢。嘿,一个军士天天凑在我跟前偷瞄,大有想要勾搭我的意思,爷现在要?”

“要,快拿出来。”

看着李三解开脏兮兮破破烂烂的宫女衣衫,从高耸的胸口掏出一个麻布包,刚刚还相当火爆,相当波涛汹涌的地方瞬间变成飞机场了,这若是让一直围着李三这个高挑窈窕宫女打转的军士看见了,不知dào

会不会狂喷鲜血而亡。

李瀚也觉得忍俊不禁,但他没功夫笑话李三,急急忙忙打开布包一通翻检,终于欣喜若狂的抓着一个瓶子叫道:“你先出去到门口。”

李三素来知dào

自己爷身上很多杀人于无形的神器,赶紧窜出铜门候着。

李瀚作为队医,有比受训少年多了好多带违禁品的权限,为了应付突发性大危险,他被允许带了几个高能毒气弹,为防备陈须等人的暗算,他的应急包里放了一个,现在果然派上了用场。

小心的拧开瓶盖,又一层层打开瓶口的保险旋钮,终于打开了,李瀚把瓶子放在地上,嗅到淡淡的微臭气息冒出来,赶紧猫一般窜出密室,走出门伸手拧动机关,石门就缓缓的关闭上了。

站在门口,李瀚的脸阴晴不定,这东西放进去之后,因为房间密闭,产生的毒气绝对无法散发出去,谁若进去就是个死,这可是造孽杀人的勾当啊,这么做真的合适吗?

犹豫间,李瀚猛地想到若是听任这些反贼用这些铁块制造武器造反杀人,死的人将会更多,以小恶抑制大恶就是大善,杀人也说不得了。

给自己心理找到平衡之后,李瀚一挥手,带着李三迅速钻出密道,又按原样封好机关,剩下几座石塔白天已经探过了没必要再来一次,发xiàn

了兵器库跟货仓,今晚算是大有收获,就带着李三回屋里准bèi

睡觉。

谁知黑暗中传来一个幽灵般的声音:“深夜不归,非奸即盗,夫君你干嘛去了?”

李瀚吓得一个屁股墩儿坐在地上,擦着冷汗骂道:“鬼丫头不知dào

人吓人吓死人吗?大半夜不睡装神弄鬼的,难不成你想谋杀亲夫?”

项柳“咯咯”笑道:“你终于承认你是我的亲夫了?我早就明白你是嘴硬心软,在你心里最重yào

的人还是我,这一点可以从咱们俩在庙门口听到有人冷笑的时候,你死命搂住我,那架势是我要出事你就不活了看出来,当时我就知dào

这辈子认定你了。”

李瀚悻悻的说道:“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自恋到**的,我在嘴上占你便宜懂不懂?你还得yì

成这样,脸皮真厚!说吧,守株待兔要干嘛?我呸,我可不是兔子!”

项柳笑的打跌,好容易止住了说道:“我可是要来给你报gào

好消息的,兔儿爷先生,您要是不欢迎我现在就走。”

此刻李三已经点亮了灯火自己闪身出门避嫌去了,李瀚眼睛一亮,激动地扑过去抓住项柳问道:“是不是瓶儿有消息了?是谁劫走了她?想要做什么?”

项柳没好气的说道:“就知dào

你是个重色轻友的贱人,一听到刘瓶就开心成这样。哼,你这种表现让我这个妻子情何以堪啊?”

李瀚心焦刘瓶下落,也看出项柳是真心吃醋了,赶紧赔笑说道:“你不是好端端在我身边嘛,若是你丢了,我会比现在更着急,好啦好啦,快告sù

我吧。”

项柳这才悻悻的说道:“算你识相,那就告sù

你吧,刘瓶没事,是被他们赵国家臣偷偷救走了,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你可以放心了。”

第八十五章 他爷爷的爷爷是秦始皇

李瀚大喜,他知dào

刘遂治理赵国的时候十分贤良,部下大将们都对他忠心耿耿,七国之乱平定时刘遂自杀,但好多家将都隐匿起来了,看起来这次他们也不满朝廷逼刘瓶和亲,暗地里救走也在情理之中。

欣喜的李瀚刚想感谢项柳,一抬头就从她那双美丽到妖异的双眼里看到一丝诡异的愧疚,心里猛地打了个突,一种疑惑阴云一般涌出来---不对!

若是赵王旧部救走刘瓶,为什么用的是秦王后人的地宫?秦王后人能够经营如此庞大的造反阵营,怎可能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刘瓶,就冒着泄露的风险让赵王旧部使用?

这中间一定有古怪,项柳肯定隐瞒了什么,仅仅报喜不报忧。

“柳儿,这件事不对。”李瀚施展诈术,故yì

做出洞悉一切的样子缓缓说道:“这个地点关系甚大,正主儿是谁想必不用我说你也明白,赵王旧部绝对没有筹码可以请得动此地主人借用这里救人,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项柳吃了一惊,凑到李瀚耳边低声问道:“你知dào

了什么?谁告sù

你的?你告sù

张公了?”

“哼,你还记得你那句话吗?我们俩一样聪明,你能知dào

的我自然有法子知dào



此地乃是秦王后裔所经营,我已经猜到你跟他们这股势力一定有牵连,好歹你跟我关系密切,我当然不会告sù

张公。”

李瀚的诈术发生了奇效,项柳不情愿的说道:“你这人能不能不这么讨厌,总是把人家扒得光光的,在你面前没半点优越感。

你现在连太秦横六都知dào

了,那你还装模作样的欣喜什么?他之所以答yīng

帮刘默救人,是因为交换条件是把刘瓶嫁给他做王妃……”

李瀚一听就抓狂了,疯子一般低声嘶吼道:“他妈的哪里来的太秦横六?难道是倭国鬼子也参与了?他他妈是哪门子王爷就娶王妃?那个刘默又是哪根葱,凭什么能替瓶儿做主?”

“奇怪,你连虞姬老祖宗跟范增的事情都知dào

,难道你不知dào

大秦亡国后,秦王后裔的流向吗?”项柳根本不理会李瀚的叫嚣,施施然说道。

李瀚哑然,他想起来了,秦国灭后,秦王后裔还真是都流落到日本岛去了,也不知dào

他们是不是认为那座岛上的人,都是秦始皇派去寻觅长生不老仙方的童男童女们繁衍的,反正秦灭就全部跑去了。

那里现在称为“倭岛”,还是奴隶社会,秦王后裔去了之后迅速占领了当地大部分资源,倭岛当局不得已接纳他们后,赐姓“太秦”。

看起来,他妈的这个叫横六的鸟人还真是凤子龙孙,只是**都跑去小日本当汉奸了,还惦记着老子的老婆做什么?

老子原本挺佩服你爷爷的爷爷秦始皇的,你造你的反只要不危害到老子的亲人,老子可以不搭理你,可是现在你既然想要抢老子的老婆,那就不能让你这龟蛋汉奸舒舒服服了!

到此刻,李瀚已经完全不再为自己留下那瓶毒气在仓库里感到内疚了,在他的脑海里,一切投奔日本的人统统都是该死的,就算是秦始皇孙子的孙子也不行!

更何况,你去做龟蛋也罢了,还跟他李瀚抢老婆,那更是该死一千次!

项柳看着李瀚满脸怨毒闭口不言,知dào

他打的一定是什么灭门绝户的歹毒主意,开口说道:“太秦横六可不好惹,他这些年一边在倭岛发展势力,一边让龟兹国帮他冶炼上等精铁,还联络匈奴跟我们楚天宫,隐隐然是反刘的领袖。

虞姬老祖宗其实是想把我嫁给他的,可惜他妈说高人都看不透我的命数不答yīng

,没想到倒是看上刘瓶了。”

“螃蟹君他妈又是哪位?我问候他妈可不可以?”李瀚斜着眼问道。

“什么螃蟹君?”

“他妈的想在大陆横着走不是螃蟹是什么?”

“噗……”项柳笑场了说道:“你这人真刻薄,不过也真形象。

横六他妈就是他妈呗,他妈为了给自己儿子找一个天生贵像的儿媳,特意找到隐居在商洛山中的相师许负帮忙推算。

始皇帝对许负父亲有恩,许负迫于颜面破例帮她算了一卦,算出必须娶一个上元辰时出生的木命女子方才能够助横六发达,后来就打听到刘瓶正是符合条件的人,这才行此劫人计策。”

“许负?”李瀚挫败的怪叫道:“汉文帝的干娘?大侠郭解的外婆?他妈的这只螃蟹有没有必要请出这牛人跟我作对啊?这老婆子铁嘴神算,说谁饿死谁就铁定饿死,邓通周亚夫都没有逃脱她的乌鸦嘴,她既然说瓶儿该嫁给这只螃蟹,看起来老子要糟糕!”

项柳嗤之以鼻的说道:“没想到你还真信命啊?我告sù

你,有志者事竟成,王朝都可以改变,就不能改变一个神婆的预言吗?

咦,等等,你说什么?周亚夫以后也会应预言饿死?你怎么这么肯定?”

李瀚知dào

说漏嘴了,痛苦的**道:“我就那么随口一说,周亚夫饿死不饿死管我屁事,我自己还一屁股麻烦擦不干净呢!

唉,自从被皇帝招了驸马,我还以为已经否极泰来了,刚顺当没几天,你们楚天宫的苍狗就把我当成刘彻抓来了,接下来就是上了你的贼船死活下不去。

前几天好歹有个瓶儿算收获让我不觉得悲哀了,她却又给我招惹来一只大螃蟹,这下好了,为了抢回瓶儿,我还得跟一个造反派领袖作斗争,你说我是不是倒霉催的!”

项柳深以为然的点头道:“是,你能够涉入这件事,足见你是注定要起作用的,至于你起到的作用是对哪一方有利,就看你的立场了。”

李瀚气咻咻说道:“我有什么立场?只要老子一家平安,哪管别人洪水滔天,我压根就讨厌争权夺利拉帮结派,你的理念更是我接受不能,休想我能帮你造反。

还有,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跟虞姬闹腾闹腾就罢了,若是再跟大螃蟹匈奴生番们眉来眼去,那可就是彻底惹毛我了,到时候你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项柳白了他一眼说道:“放你的心吧,我还没有没出息到那步田地,不过现下需yào

他们出头先把水搅浑,我才能浑水摸鱼渔翁得利,想让我帮他们那是万不可能。”

李瀚懒得理会项柳的造反大计,他怕毒气误伤项柳,又套问几句,确定项柳仅仅知dào

此地属于太秦横六,却并不知dào

地下还别有乾坤。

项柳不会中毒,李瀚就放下心来,他心里惦记着刘瓶,就问道:“你还没回答我那个刘默是谁,他们把瓶儿带到哪里去了,不会是直接送到倭岛了吧?那孩子没受委屈吧,是不是很害pà

?”

“刘默是刘遂的亲卫,跟了他一辈子,刘瓶跟他很熟悉,叫他默叔,被他带走怎么会受委屈,更不会害pà

。她没有被送往日本,而是随刘默去了扬州府的丹阳郡。”

“丹阳郡?(今杭州附近)那可是好地方,那就好。”李瀚放心了。

项柳撇嘴道:“即便是在丹阳,也不代表就不能被螃蟹吃掉,要知dào

螃蟹一直都潜伏在大汉活动呢。”

李瀚脸色冷厉的说道:“若是瓶儿心甘情愿嫁给他我没有话说,若是他敢强迫,我发誓让他后悔他妈把他生下来!”

项柳看着凶巴巴的李瀚,酸酸的说道:“若有人强迫我,你也会这么对我吗?”

李瀚翻着白眼说道:“拜托别在我面前装柔弱好不好?您是谁呀,整个一恐怖分子,您不去强迫别人别人就烧高香了,谁敢强迫您?这个假设不可能发生,拒绝回答。”

项柳气的站起来就走了,李瀚一肚子不爽也不挽留,也没心情哄她,眼看着她走掉了。

李三随后进来,看着主子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情知他受了项柳的气,但他是成年人,早看穿主子跟那女子之间关系不简单,这种事还是不参与的好,就一言不发躺下睡去了。

李瀚哪里睡得着,没想到这趟出来,发了大财也罢了,还在无意间发xiàn

外表祥和安宁的大汉朝,还隐藏着这么多可怕的敌人。

刚刚项柳说的这几股势力若是联合起来,匈奴从北地出击,倭寇从东面上岸,楚天宫居中策应,瞬间就是遍地狼烟,民不聊生,就大汉朝这千万人口,哪里经得住这般折腾。

可是,要想阻止,可就违背了他来大汉朝后就给自己定下的方针---闷声大发财,绝不参政,绝不入仕!

难道就这么假装不知dào



李瀚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么坐视不理于心不忍,既不道德,也不符合他的性格,更不愿在天下陷入战乱噩梦后为了保全家人四处躲避。

最最重yào

的是,这件事已经彻底牵连到他了,就算他再不情愿承认,皇帝已经成了他的老丈人,刘彻也成了他的小兄弟。

包括窦太后,王娡跟馆陶,在利用他的基础上也都给了他深厚的疼爱,还有他在大汉朝唯一动了真爱的刘瓶,这些人的安危他绝对不可能视若不见,听若不闻。

第八十六章 死城

无论愿意不愿意,都已经被强行拖进了这潭浑水里,难道真如项柳所说,是老天安排好的宿命吗?

想到这里李瀚就一肚子焦躁,贼老天跟老子一定有仇,好端端让他背井离乡离开父母来到这鬼年代,想把小日子过圆满都不允许,弄这么多烂事儿摊在头上,这下好了,这一趟说不得得在匈奴捣些乱,不让那只横着走的螃蟹计谋得逞。

带着一肚子怒火,李瀚睡了,谁知刚迷糊过去,就看到刘瓶满脸是泪,看着他无语凝噎,一只手无助的冲他伸的老长,渴望他把她拉过来,可是,她背后有一只硕大的螃蟹死死钳住她纤细的腰肢,硬拖着她要把她拖到海里去。

李瀚狂叫着追过去抢夺,却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刘瓶一点点消失在海面上,最后,是她一只白嫩的手无助的在水面上缓缓沉没……

猛地睁开眼坐起来,李瀚满头冷汗,满脸是泪,明白是做了一个噩梦。

可是,梦中的刘瓶是那么的清晰,那梦境的一幕幕画面又是那么的逼真,看起来,刘瓶一定很痛苦,不行,必须要尽快寻找她了。

辗转到黎明,雪虽然未停,但小了许多,张方达早早就在外面叫喊队伍启程,李瀚走出来,刚好kàn

到那两个被他从刘瓶身边赶走的两个宫女素娥跟未息,搀扶着一个盛装女子缓步登上原本属于刘瓶的公主马车。

这足以说明张方达完全听从了他的建议,已经迅速选择好代替刘瓶的宫女伪装公主了。

现在这支送亲队伍里,公主有了,一切都好像没有任何改变,可他李瀚,却再也不能作为贴身侍婢一起登上公主的马车,更不能时时刻刻听到刘瓶银铃般的笑声了,登时心下怅然,更惦记单纯可爱的刘瓶了。

身份已经被拆穿,李瀚跟李三都换上了男装,作为随同人员跟在张方达身边。

张方达对李瀚甚为器重,把备用的马匹分给他们两匹各自骑上,队伍踏着皑皑白雪艰难的往山下走。

临行时李瀚回头望望这座道观,才看到匾额上写着三个大字《三清观》。

下山途中一路平安,接近中午雪彻底停了,虽然路途难走,毕竟没有歹人拦路,黄昏时分终于看到了高奴的城墙,这让已经疲累不堪的一行人都松了口气。

秦末汉初,延安还不成规模,是属于上郡的一个小县城,县名就叫高奴县,目前范围不大,要等到武帝大范围向这里移居百姓,才开始兴盛起来,所以李瀚等人看到的高奴,就是一个颇为不起眼的小城。

一行人满脑子都是热汤跟暖烘烘的屋子,一个个提起精神,拖着疲惫不堪的双腿走向城门,很奇怪的是城门洞开却无人看守,队伍畅通无阻的走进县城。

李瀚在马上看着城内空荡荡的街道,皑皑白雪上面连一只脚印都没有,平滑洁白如人迹罕至的荒漠,不远处的栋栋房屋也都沉寂在大雪覆盖下,没有一盏灯火,也没有一声犬鸣,竟像是一座死城。

“张公,先不要贸然进去,有古怪!”李瀚沉声说道。

张方达也已经看出不妥了,联想到昨日接连派来却杳无音信的几波军士,再看看鬼气森森的这座县城,他的冷汗都出来了,惊恐的看着李瀚问道:“据你看发生了什么?”

李瀚面色冷峻的跳下马说道:“队伍先在此地等候,我跟李三去打探一下。”

张方达说道:“把我的五名亲卫派给你。”

李瀚答yīng

了,带着李三跟五名护卫一起,踏着一尺深的积雪走进县城,县衙就在不远处,门口也是黑沉沉的,大门洞开。

暮色沉沉,几个人踏雪走进县衙,里面跟外面一样一片死寂,却也没有死尸,到处都是干净整洁的让人不安。

“李三,你们几个前后打探一下,如果没有危险,先让队伍进县衙呆着。”李瀚吩咐道。

一时几个人把县衙角角落落都查探清楚了,除了空无一人,倒是没什么危险。

李瀚走出去对张方达说道:“张公,距离高奴最近的城镇也在百十里外的平都,此刻天色已晚,咱们万万不能夜间赶路,即便是此地有古怪,也只能暂时安顿下来,先让队伍进入县衙吧,我们再继xù

打探。”

张方达想想也的确如此,总不能让这么多人站在雪地里,就指挥惊魂未定的大队人马进入县衙,赶紧把门封闭住了。

李瀚却没有留在县衙,带着李三跟几个护卫一起在死寂的县城四处查探,高奴县城连霸城繁华都没有,横竖各有两条街外,就是外围残破不堪的城墙了。

每一家民居他们都进去看过了,屋里整整齐齐,没有丝毫打斗挣扎的痕迹,也没有半点血渍,竟好似是全城人都商量好了,穿戴整整齐齐出门走亲戚或者看戏去了一样。

可是,这一切正常的局面却不能给人丝毫安宁祥和的感觉,反倒是比满地狼藉更让人毛骨悚然,因为在如此雪夜,没有任何理由会导致全城人都放qì

温暖的家,那么,这些人到哪里去了?

李瀚走出最后一户民居,呆愣愣的看着被越来越深的暮色映衬的暗沉沉的雪地,上面,只有他们几个人来时的脚印,由此说明,雪停之前,这座城里已经发生了巨变。

现在距离雪停已经将近一天,这么久的时间,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难道,这数百条甚至上千条人命,已经被谁悄无声息的收割了吗?

“爷,看起来没什么可查探的了,你也累了,咱们先回县衙歇息吧。”李三劝说道。

“唉……”李瀚双眼发红的说道:“看这些民居的规模,城中百姓没有上千也有八九百人,就这么消失不见了,这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咱们既然遇见了,不寻找出他们的踪迹于心何忍。”

李三默然了。

李瀚阴沉着脸,他还就不服气了,千把口人想要弄走,还有老人孩子牲口什么的,绝不可能不留半点痕迹,若非这场见鬼的大雪,肯定早就发xiàn

端倪了,妈的,这歹人也真会挑时间作案。

怀着不服输的心情,跟一股莫名的愤慨,李瀚挥手让那几个护卫先回县衙,自己跟李三沿着城墙再次探查,当走到最北端的时候,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膻腥气,是牛羊身上特有的味道。

李瀚精神大振,顺着气息一路贴近城墙,突然发xiàn

有一处雪堆很是诡异,呈现出左右不规则的形状,而不是跟其他地方的城墙一样两边平整但高低不平。

“把刀给我。”李瀚向李三伸出手。

接过李三的腰刀,李瀚冲着一处高高鼓起的雪堆刺了下去,却刺到了一个略微有些软意的东西,他拔出刀,刀尖带血。

李瀚登时神色大变,生恐雪下面掩盖的是无辜的百姓,他迅速清理掉积雪,就松了口气,因为露出一只死羊来,还没有冻硬,足以说明死掉的时辰不太久。

李三看主子有发xiàn

,赶紧帮忙踢掉积雪,很快,露出一堆足足有几百只死羊,还有一二十条死狗,这些羊狗都是脖子下面一刀毙命,被人巧妙地堆在一截断掉的城墙缝隙里,大雪一下彻底掩盖,就如同城墙未曾断掉一般,若非李瀚仔细,就被蒙混过去了。

但是,堆羊狗死尸的地方,地面上却没有杀这些畜生该有的大量血迹,足以说明这里并不是屠杀这些畜生的第一现场,那么,这些畜生的血弄哪里去了?

李瀚从头发上取下一支银簪插进死羊的伤口检验了一下,抬头对李三说道:“你去汇报张公,让他派人来把这些羊狗抬回县衙,收拾了煮给大家吃吧,没有毒。”

“爷,你一个人留下不妥吧?”

“没事,歹人给咱们玩这个空城计,就不会再公开露面了,你快去快回,我不碍事。”

“是,你多小心。”

李三去后,李瀚把死羊挪开一点准bèi

从城墙缝隙钻出去看看通到哪里,谁知项柳弱小的身影踏着积雪,如同一片柳叶一般飞掠而来,几乎没有在雪地上留下很深的脚印。

“唉,人还得会点轻功啊。”李瀚叹息道。

“你想学还不容易,虽然这功法是楚天宫不传之秘,但我可以传授给你。”项柳说道。

李瀚胸口堵塞着一团郁闷,还总觉得有一种很重yào

的事情偏生想不起来的怅然若失,听到项柳的许诺也顾不得惊喜,不带劲的点点头说道:“这么冷你出来做什么?”

“李瀚,你是不是在子午岭的地宫里做手脚了?”项柳有急事,凑过来在他耳边急促问道。

李瀚心里一凛,刚刚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再次出现,他赶紧问道:“怎么了?”

“苍龙来告sù

我,说秦太子的死士在地宫里死了好多,有个重yào

的地方谁都不敢进去,匈奴的萨满说这地方是中了诅咒,我一想只能是你有这等本事。”

李瀚更震惊了:“螃蟹的人啥时候死的?匈奴人怎么也来了?”

“昨夜。”项柳向来只回答她认为该回答的,第二个问题直接拒绝回答。

第八十七章 火速救援,千把条人命!

李瀚跳起来了:“什么?那岂不是说,咱们还在子午道观的时候,螃蟹的死士也在?卧槽,老子竟然跟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呆在一个地方整整一晚!”

项柳黯然说道:“我们都小看这个地宫了,我还以为仅仅就一个能劫走刘瓶的简单密道,现在看来那下面必然是另有乾坤,否则绝对不可能隐藏的住太秦横六的死士,现在想想,我也觉得后怕。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是不是你动的手脚?那下面肯定有秦太子很看重的东西,否则他不会立kè

派人进去查探,导致手下们都死在那里,若非他不愿意把事态闹大,恐怕昨夜我们就有生命危险了,你知dào

藏的什么吗?”

李瀚没说话,他觉得脑子里有许多流星在飞快的窜动,偶尔有两三个碰撞在一起,汇集成稍微大点的星星,就有一两片灵光划过他的脑袋,却始终无法彻底汇聚成一个像样的想法出来。

李瀚索性无视了跟他脸贴脸的项柳,闭上眼专心致志的让那些流星般的记忆残片尽快合拢。

一直到听到远处传来杂沓的脚步声,显然是李三带领护卫们过来抬羊了,李瀚的脑子里才猛地“轰”一声响,汇集出一个石破天惊的结论出来。

项柳仔细的端详着沉思中的李瀚,看着他脸色肃穆,显得五官格外的俊朗深沉,越发爱极了他,可是,猛然间他睁开了双眼,瞪的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剧烈的恐怖,脸色煞白,嘴唇也哆嗦起来,很显然,是想到了一件后果极其严重的事情。

“怎么了?”

“糟糕了!”李瀚抽搐着嘴角艰难的说道:“没准是我害了这一城百姓……那个……柳儿,苍狗在不在附近?让他赶紧出现帮帮我!”

项柳素来知dào

李瀚心大如天,等闲的事情根本不会导致他吓成这幅德性,不言声拍拍手,只听“噗”一声轻响,一个人就落在他们面前,正是当初掳走李瀚的苍龙。

“快快快,跟我回一趟子午道观!”李瀚挣扎起来,转身就走。

李三带人过来,看到李瀚脸色不对低头疾行,也默默地跟上来,到了县衙门口,几个人牵了几匹马,叫过一个护卫让他转告张公在此等候他们的消息,就一路疾奔出城去了。

寂静的雪夜更加寒冷,却有月,估计今天是农历十五,圆圆的大月亮悬挂在天际,反射的雪野泛出蓝幽幽的光泽。

苍龙沉声说道:“若是去子午岭,我知dào

一条近路。”

李瀚心急如焚,赶紧说道:“带路。”

苍龙勒住马头,冲着城南面方向调转身子说道:“跟我来。”

一行人策马向南,路上项柳心存疑窦难以释怀,轻飘飘飞离自己的马跳到李瀚马上,搂住他的腰,贴着他耳朵轻问:“到底你想到了什么?为何要返回子午岭?你就不怕秦太子对你不利吗?”

“你猜的不错,那地宫里的确有秦太子很看重的东西,但我放了剧毒在里面,谁进去谁死。”李瀚沉声说道:“刚刚你说什么狗屁匈奴萨满说谁进去谁死是中了诅咒,螃蟹们肯定是想用民间愚昧的法子破解诅咒,否则他们不会杀掉羊狗带走鲜血。

我就怕太秦横六丧心病狂,驱赶合城百姓带着狗血羊血冲进密室破解根本不存zài

的诅咒,最终只能有一个结果,就是那些无辜百姓也中毒而死。

这样的话,可就是我一个人造下的上千杀孽,这会让我一辈子良心不安的,现在我必须赶去阻止这件事。

唉……但愿,还来得及……否则,我死一千遍也难以赎罪……”

项柳目瞪口呆,万没想到昨夜李瀚竟然做了这等事情,她转念一想就觉得李瀚的判断绝对正确,以秦家人只求目的不问过程的决绝个性,牺牲千把条人命这种事秦太子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其实对项柳而言,她作为项王后裔,骨子里原本就带有狂热的野心,师父的教导让她也萌生了一种凌驾于上的傲气,总觉得大汉朝的民众如同不开化的猪羊一般,这些人的死活在她看来跟太秦横六感觉差不多,死了也就死了。

等她开天辟地换了新时代,给一点阳光雨露,这些猪羊般的民众就又会以极快的速度繁殖,很快盛满她项家大楚的每一寸土地。

但是,项柳更知dào

以李瀚的迂腐跟死心眼,还有不知dào

哪里来的妇人之仁心性,若是不救下这些人,他一定会一辈子郁郁寡欢,说不定还会引咎自尽,这可不是她愿意看到的,所以,只能眼看他去救人了。

苍龙走的是另外一个方向的路线,却也在同一座山上,到达山脚下时,李瀚惊讶的看到山壁上有极其狭窄的一条天然缝隙,形成了蜿蜒的山洞。

苍龙高举火把率先冲进去,里面虽然不宽,但一人一马还是能从容经过,几个人形成一纵队逐渐深入,洞里到处遗留着小孩子的鞋子,老人的拐杖,以及被撕烂丢弃的包袱等物,还有星星点点洒落的血迹,看起来,消失的百姓们就是从这里被驱赶上山的。

行走了大约十多里的样子,突然间从山间钻了出来,李瀚发xiàn

已经身处半山腰了,向高处望,早上离开时还没有人了的子午道观方向灯火通明,在夜色里如水晶宫般辉煌。

夜色中火把最是耀眼,既然能站在半山腰看到子午道观,子午道观的人自然也能轻易发xiàn

几个人的踪迹。

“熄了火把。”李瀚吩咐道。

火把熄掉,就只能在月色下艰难行走,好在面前是一条足迹杂沓的小路,说明那支上千人的队伍刚刚过去没多久。

由此也可以判断,在送亲队伍入城的时候,百姓们是囚禁在山缝里,并没有立kè

上山,估计秦太子也在等待夜间行事,免得引起朝廷注意。

这状况给了李瀚许多指望,他最怕一行人顺利无比的到达地宫,却看到满地尸骸的场面,若是百姓们刚刚经过,应该还来得及营救。

途经一片黑黝黝的松林,李瀚突然听到不远处隐隐传来婴儿的啼哭声,但很快就嘎然而止,显然是被母亲捂住了。

李瀚勒住马头一挥手,几个人都停下了,看他率先下马大家也都跳下马来。

“把马拴在此地,咱们步行。”

李三向来对李瀚言听计从也就罢了,很奇怪的是苍龙居然也毫无反对,至于项柳,从一开始就没有说一句话,那么,李瀚的首领地位就很稳固了。

悄悄摸进松林,前面的动静越来越大,虽然有人压制不让出声,但老人的喘息咳嗽声,孩子忍不住的啜泣声,还有树上落雪被碰撞落在地上的“噗噗”声此起彼伏,足以说明那支队伍就在前面。

李瀚停住脚步,回头让其他三人凑过来,他语调严肃的低声命令道:“柳儿,苍龙,我不管你们与秦太子有多深的勾葛,但今晚我必然要救这上千百姓,不允许你们捣乱!若是因为你们俩的行为导致我救人失败,这辈子咱们就是你死我活的仇人,再无合zuò

可能!”

苍龙没作声,只是用粗大的手掌握了握李瀚的手表示听他的。

项柳恼羞成怒的低声嗔怪道:“我呸,你以为我们是蛇蝎心肠吗?民众是无辜的当然要救,谁会去破坏你的救人行动。”

消除了后顾之忧,李瀚说道:“看起来驱赶这些百姓的贼人不多,趁着黑夜我们混进去,各自行动悄悄的把秦太子的爪牙一个个除掉,争取在走出这片树林之前拔除干净,然后让百姓尽快返回。

有一点你们一定要记住,杀人不能见血,不能有外表能够查验出来的伤痕,能做到吗?”

暗杀这种事情在场这几个人都拿手啊,不留外伤更是小菜一碟,几个人都无声的笑了,显然是不在话下。

李瀚一声令下,几个人鬼魅一般悄然融入惊悸的百姓群中,看到他们每个人都被绑住一只手臂,长绳如同穿蚂蚱一般一排排绑着几十个人的样子,每队都有一个反贼在前面牵着,队伍末尾还有一个反贼殿后。

看着秦太子的人如此荼毒百姓,李瀚禁不住怒火满腔,李三已经把他的紧急包还给了他,都被他装在怀里袖筒里随时可以使用。

取出一个口罩戴在脸上,手上戴了一个厚手套,在上面倒上一些**,悄然摸向一个举着长枪的黑影,猝不及防的把那只手捂住那人的口鼻,那人就软软的倒在雪地上了,厚厚的积雪帮了大忙,没有发出轰然倒地的声音,李瀚还是用最简单有效的空气栓塞方法,迅速解决了这个反贼,紧接着摸向第二个。

当李瀚杀到第五个人的时候,一个绑在一串百姓末尾的少年目睹了全过程,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都是敬仰,李瀚在昏暗的月色下竖起手指放在唇上发出低低的“嘘……”,那少年心领神会连连点头,还拼命示意李瀚把他的手放开他可以帮忙。

第八十八章 黑龙现,螃蟹惊

李瀚犹豫了一下,抽出靴筒里的瑞士军刀,挥刀斩断了绑住少年左臂的绳索,那少年跪在雪地上给他磕头,他没工夫罗嗦,招呼一声就又摸向另一个方向。

李三是有碎心掌,苍龙用的是凝滞血脉的内功,项柳用的是毒,加上李瀚最神mì

的手法,时辰不长,几十名秦太子的小螃蟹都悄无声息的死在树林里。

当李瀚又在对付一只螃蟹的时候,意wài

发生了,另一只螃蟹发xiàn

了他身边获得自由的那个少年,狂怒的挥舞皮鞭抽打过来骂道:“小崽子胆敢挣脱绑缚,不想活了吧!”

谁知还没打到少年身上,却发xiàn

脚下躺着一个同伙,他登时大惊失色的叫喊起来:“不好了,自己人出事了!小崽子,是不是你杀了人?老子剁了你!”

一声叫喊,也顾不得秦太子要求不许亮灯火的禁令了,有机灵的贼人亮起了火把,瞬间,越来越多的死尸被发xiàn

,这些人就慌成一团。

反贼慌乱,百姓更慌乱,一霎时哭喊声尖叫声此起彼伏,蚂蚱般的百姓们四下乱跑,却都忘记了被拴在一处,每个人都朝不同方向跑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统统摔倒在地上。

李瀚心里一动,迅速跑出松林站在雪原上,拉出腰间的铜牌,又从贴身**口袋里摸出手电筒。

李瀚在使用铜牌当钥匙的时候已经仔细看过了,这是一个精致的镂空雕琢的东西,中间是一只气势非凡的黑龙,这也是他断定这世上不可能存zài

第二个铜牌的主要依据,毕竟手工雕琢的东西绝不可能一摸一样毫无误差。

他把手电筒放在铜牌下面朝上打开,光线就把镂空出来的黑龙放大到无比庞大的影像,映照在松林外面的山壁上。

当看到皑皑白雪上投射出一只张牙舞爪的黑龙时,李瀚在混乱中又摸出一只消遣用的卡祖笛,把笛子放在嘴上发出一声声鬼叫般的含糊声音:“秦太子天时未到,提前强行作恶只能是招致上天惩罚!黑龙出世,惩罚逆天而行者,若不及早悬崖勒马,放回高奴百姓,将被抹煞天子气运,永世不得重获大秦江山……”

李瀚发出的声音响起后,树林里的各种骚乱尽数停止,百姓们跟残留的“螃蟹”们,都瑟瑟发抖的看着那条黑龙在夜色中徐徐飞舞,恐怖的声音回旋在夜空中,被山壁几番折射越发尖利响亮,都已经停止了许久仿佛还有回音袅袅“抹煞天子气运,永世不得重获大秦江山……江山……江山……”

最后,一切回归平静,树林里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快去禀报太子……”

紧接着,几条身影连滚带爬窜出松林,跌跌撞撞朝子午道观跑去,李瀚看到一个瘦高的身影要去追,赶紧发出一声鸟叫,那身影就停下来冲他走来,是李三。

“别追,就是让他们去报信。”

李瀚沉声制止李三后,迅速返回松林里,对跟着他的少年说道:“小子,原本我该杀了你灭口,免得你泄露了我的秘密,但看在你机灵大胆的份上,你只需承诺对刚刚的事情绝口不提,我就放了你。”

那少年果然胆大,用看神灵的眼神看着李瀚毅然说道:“我不说,我是孤儿,我要跟你走,收下我吧。”

“现在没工夫说这个,你去割断百姓绳索,让大家赶紧返回家里,明天你去县衙找我就行。”李瀚干脆的命令道。

“是。”那少年答yīng

着就赶紧去救人了。

很快苍龙跟项柳也到了李瀚身边,项柳倒罢了,苍龙看李瀚的表情越发奇怪,凭空又多了许多敬畏,仿佛李瀚才是他的主子,项柳反倒成不相干的人了一样。

李瀚说道:“百姓们都在这里了,但是县衙里的大令跟皂隶主薄们一个未见,很可能被提前拘押进子午道观里了,咱们救人救到底,趁此刻秦太子惊魂未定,赶紧摸进去救他们出来。”

谁知项柳捂着嘴一笑说道:“我此刻不想跟太秦横六见面,你们去吧,我先跟着百姓队伍混进城去,累死了,我要早点睡。”

李瀚正不想她发xiàn

地下仓库,那些铁块交给项柳跟留给秦太子一样危险,看她想躲避求之不得的答yīng

了,带着李三苍龙悄然摸向子午道观。

此刻子午道观的大殿里已经乱成一片,那几个命好的反贼捡了一条命,屁滚尿流的赶回来正在叙述松林里发生的诡异事件,最先发出哭嚎的那人口才还不错,硬是把今晚的事情描述成了一个活灵活现的神话故事版本。

“太子,我们带着百姓们走进黑松林之后,骤然间阴风阵阵,雾霭重重,弟兄们好端端的双腿沉重,浑身无力,好似被看不见的绳索捆绑住了一般行走不得,然后就接二连三的有人倒下死掉,我们想要反抗根本抬不起胳膊。

后来,一条巨大的黑龙……就是始皇帝玉玺上的那条黑龙啊,飞起来盘旋在空中,发出声音叫道‘秦太子天时未到,提前强行作恶只能是招致上天惩罚,黑龙出世,惩罚逆天而行者,若不及早悬崖勒马,放回高奴百姓,将被抹煞天子气运,永世不得重获大秦江山。’”

太秦横六,秦始皇四世孙,是一个冷峻挺拔的年轻人,大约有二十四五岁,身高一米九,面目俊朗秀美,若非带着一股让人不舒服的邪魅气息,放在现代社会,绝对是一个能获得大把花痴女追捧的帅哥。

皱着眉头听着手下的描述,秦太子脸色越来越阴沉,他压根不信什么诅咒呀,或者是什么黑龙现世之类的灵异现象。

他跟匈奴单于做好了交yì

,要把这批千辛万苦从龟兹带回来的精铁胚,还有匈奴奇缺的精盐日用品等卖给军臣单于。

可是,来接货的匈奴使者带了一个巫师萨满,一口咬定不解除诅咒坚决不交yì

,加上地下仓库的确是进去一个死一个。

货物倒罢了,那些精铁可是在大汉朝有钱也买不到,绝对不能放qì

的,秦太子急需yào

想法子把货物运出来,自己的死士当然不舍得用,那就只能打高奴百姓的主意了。

原本并不必要弄来全城百姓,可是留下一个,就是留给张方达一个最好的见证人,若是把老弱妇孺都杀了,青壮年肯定不会甘心替他搬兵器。

最后他们狠心屠杀了全城的羊狗带着鲜血破除诅咒,连哄带骗加上胁迫,把全城百姓统统在大雪中驱赶到山缝里囚禁,等待夜色深了让他们搬货物。

太秦横六相信一千人绝不会都死光,只要货物成功搬出地宫,这些人无论死活,统统就留在下面作为大秦朝复兴的供品吧。

至于官员们,的确如李瀚所料,在百姓被驱赶之前,就已经被秦太子遣人秘密掳走,现在就关在一座石塔下面的密室里。

来跟秦太子接头交接货物的,是匈奴的右骨都侯呼衍铁吉,带着一个须卜萨满,还有一队扮成西域商贩的勇士,这些人头脑里面都住着古怪的信念,非说一定是遭到了恶毒的诅咒才会导致人们无声无息的死亡,弄得横六郁闷不已。

听完这个手下的精彩讲述,脸上纹着青黑色图案,头上乱糟糟一头长发,难辨男女的匈奴须卜萨满鸡爪子般的双手举的高高的,嘴里发出“叽里咕噜”的叫喊,然后跪在地上再趴在地上,不用翻译也能看出他在祈求上天的饶恕。

秦太子也有些拿不准了,沉着脸带领人马到黑松林查探,一大帮人举着火把大张旗鼓之下,属下还是战战兢兢不敢走进树林,最后螃蟹君率先跨进去,部下们才缩手缩脚的跟进来了。

松林里一片狼藉,光是百姓们的鞋子都不知dào

掉了多少只,还有割断的绳索,还有吓出来的尿骚味,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最重yào

的,还是以各种姿势死在地上的那些爪牙们。

秦太子低头仔细查看,一具具尸首都看过了,当发xiàn

几十个人都是外表正常,没有丝毫伤痕的时候,他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惊惧。

那个萨满这会子更神经兮兮了,鸡爪子般的双手在空中神经质的舞动着,嘴里哆哆嗦嗦吟唱着一种古怪的声音,呼衍铁吉面沉如水一言不发,一副作壁上观的表情。

“抬着自己人回观里仔细检查死因。”秦太子下令道。

“不不不,尊贵的太子,您不能把这些被神灵惩罚的罪人带回去,他们会把诅咒传递给我们这些天地庇佑的人的!这些人已经被抛弃,就只能就地烧掉消除他们的罪孽。”萨满扑过来说道。

“可是,我觉得我的手下都是被人暗杀,并非是什么诅咒惩罚,带回去仔细调查死因,也能免除下一次的暗算啊。”秦太子要崩溃般说道。

萨满更激动,抖动着双手说道:“他们无声无息的被带走了生命,不是神灵的惩罚谁能做到?你若是执意继xù

触犯神灵的启示,我将回去禀告我们的大单于,决不能再跟你这样亵渎神灵的人合zuò

。”

上架感言

写下这四个字,果真是感慨如滔滔江水,瞬间将小李吞没,胸口好似淤积了千言万语,想喷薄而出,寻求兄弟们的抚*慰,可话到指尖却无语凝噎,一个字都敲打不出来……

自从六月三日开始在起点发文,小李如同一只懵里懵懂的喵星人误落在强者为王的世界,各种不懂规矩,各种四处碰壁,各种战战兢兢,各种不知所措,若非兄弟们一路用支持呵护,恐怕小李早就淹死在起点这潭深水里,连骨头没没剩下一根。

所幸,咱们闯出来了!

曾经以为遥不可及的上架瞬间就在眼前,咱们就是一只可怜的喵星人,没有大神们得天独厚的粉丝基础,上架也没有铁杆替咱们摇旗呐喊,打赏助威,甚至于龙空有人发帖赌咱们这本书首订超不过三百……

但是有什么,发文前期已经一次次被攻击射穿如筛子,多少次看着被骂脑残**脸色惨白泪流满面,不都熬过来了么!

有一次实在是受不了了,觉得小李为了写字牺牲了多少快乐时光,在别人都穿着美丽的裙子踩着高跟鞋徜徉在城市的大街上的时候,宅在家里苦逼的码字。

难道小李穿上长裙出去就输给别人了吗?咱们也是一支娇滴滴的花朵,为了痴爱的码字情愿跟兄弟们一起在故事里寻找快乐,大家爱看就留下不爱看就离开多好,干嘛要骂人呢?

想不通的时候,小李告sù

自己,虽然你是一个丫头片子,但你既然已经决定闯进这个男人的世界体现一下自己的价值,那就不能动不动哭哭啼啼打退堂鼓。

为了给自己壮胆,为了让自己更具有威猛泼辣的表象,小李冒着被老爹掐死的风险(……),花费掉珍贵的七个小时,剪掉了一头及腰的清水长发,忍受着脖子快要断掉的一头发卷,烫了一个过肩的大波浪卷发。

为了诠释咱们的坚强,也为了给咱们被黑成锅底的《大汉》添几分喜庆,还特意让发型师挑染了几绺火红,从乖乖女变身红发妖龙(嘻嘻,其实没那么夸张),给自己提气壮胆……

哎呀,原本是感言文要上架了,请兄弟们多支持多支持多多支持,让咱们的文文摆脱被人诅咒的三百订阅命运,谁知敲下那四个字,就泪眼模糊思想抛锚,也不知dào

都乱七八糟说了些什么。

总而言之,咱们不求成神,但求不死,不敢奢求打赏,但求喜欢者能破费订阅。

兄弟姐妹们若是喜欢这本书,喜欢小李的风格,就请一路陪同小李走下去吧,相信之后的故事一定会让大家一次次对小李妹纸刮目相看。

即使咱们没有摆脱三百订阅的诅咒,只要有一个兄弟顶,小李也不会就此太监(……)呃,貌似小李也没有能被太监的功能(……)。

小李在此承诺大家,只要不翘辫子,绝不停更,绝不太监!呃,好吧,绝不半途而废!!!

估计VIP权限中午或者下午早些开通,小李会用井喷式文字答谢兄弟们的一路支持,请到时赏脸照顾。

兄弟们,无论男兄弟女兄弟,在《大汉》的江湖里皆是兄弟,挺一把吧!!!

小李拜谢!!!

第八十九章 京城陈蟜作祟

这句话就严重了,秦太子现在势单力薄,不联合各股势力绝难独成气候,他打的主意就是先搅合的大汉朝四分五裂,宁肯跟匈奴、项王后裔、怀有异心的刘姓藩王等势力平分天下,然后赶紧扩大实力,再效仿祖宗始皇帝的雄风,横扫诸国一统天下,再打造出一个大秦帝国出来。

所以,现在是万万不能跟匈奴掰伙的,不过就是几个死掉的手下,是抬回去检查后埋掉还是烧掉其实分别不大,这些人活着是资本,死了就是死尸,那就顺从这个可恶的神棍吧。

“须卜萨满,既然你坚持,那就烧掉吧,决不能因为这些小事影响了我们两方的友好合zuò

。”秦太子温言说道。

须卜萨满这才微笑道:“如此甚好,赶紧处理掉之后,咱们也离开这个被诅咒的地方吧,那个子午道观咱们再也别回去了,就等待尊贵的太子气运到来时,我们再来接回货物。”

秦太子有些着急:“可是,这交yì

不能进行,军臣大单于就不能打制精良的马刀,我们明年里应外合的攻击计划岂不是要受影响?”

呼衍铁吉说道:“大汉朝已经答yīng

和亲,若是刚刚接纳公主就翻脸入侵,大家脸上都不好kàn



大单于的意思原本就打算延迟行动,这些精铁暂时留在这里也好,反正那密室也没人能进去,等您的气运来时再使用也不晚。”

秦太子悻悻说道:“你们真相信刘启送给你们大单于的是公主?说不定根本就不姓刘!”

呼衍铁吉微笑道:“无论是谁,只要是汉朝女子,就是皇帝的诚意。天下百姓跟我们匈奴子民都信任那就是公主,这就足够了。”

“哼。那就这样吧。”秦太子也很孤傲,看对方不把他当回事了。气哼哼说道:“你们是现在就走,还是再盘桓几日?”

“送亲队伍近在尺咫,我们既然来了,就暗中护送他们到达王庭吧,免得有不愿意看到和亲成功的歹徒暗中动手脚。”呼衍铁吉也很狡狯,坏笑着说道。

秦太子嘲讽的笑道:“既然如此,就此分别,但愿你们大单于对这个公主满yì

,哈哈哈!”

说完。秦太子带着他的护卫们转身离去,看也不看满地死尸了。

匈奴萨满指挥自己的勇士们把尸体堆起来,浇上西域人贩卖的火油(没有提炼过的原生态石油)点燃了,一霎时,黑夜被明亮的火焰映照的红彤彤的,几十条邪恶的生命化为一抔烟尘。

看看烧的差不多了,匈奴人也呼啸一声下山了,看他们的方向,是去高奴城。

当秦太子返回子午道观的时候。却发xiàn

被关押的高奴官员也都不见了,他恼羞成怒准bèi

率队去高奴城杀人放火泄愤,谁知刚走到大殿,就看到俏生生一个美人儿站在三清神像下面冲他笑。

对于项柳。秦太子是真心喜欢,他觉得这个女子虽然年龄不大,但是胸中谋略绝对不亚于须眉男子。若是成为他的妻子,肯定会给他的大业十分大的帮zhù



可惜。他当初一腔欣喜的拿着这女子的八字交给母亲,想央求母亲向虞姬求亲。母亲却去找了许负,最终得出项柳命数模糊不清,就连许负都看不透这女子的来历跟未来,却又给他定下了一个必须是“上元节辰时出生的木命女子”这么离谱的限定标准。

任凭他怎么苦求母亲,老太太就是咬定牙关不答yīng

,说他乃是许负预言大富大贵的天子命格,光复大秦的希望就寄托在他一个人身上,择偶这样的大事怎可儿戏,必须得寻访到合适的女子助他的气运才行。

从那天起,他母亲就开始苦心寻访合适的女子,直到匈奴大单于接到大汉和亲公主的生辰八字,秦太子安插在匈奴的探子发xiàn

居然正是他们太子爷的命定王妃,登时欣喜若狂的汇报给老王妃,老太太喜极而泣,命令儿子不惜一切代价必须得到刘瓶。

螃蟹君这才不得已的联系刘遂旧部刘默,达成协议劫走刘瓶,至于动用这处基地,乃是万不得已之举。

因为太秦横六接到母亲命他务必劫走刘瓶的消息很晚,送亲队伍已经到达了附近,若是错过了子午道观这个据点,其他地方成功率不高。

被张方达派去搬兵的军士,也都是太秦横六暗中让人杀掉掩埋,谁知几番阴差阳错下来,王妃是成功到手了,货仓却出了麻烦!

送亲队伍还没有离开的那个黎明,隐藏在地宫中的秦王旧部去查验货物,准bèi

在当天匈奴使者到达后立kè

交接。

谁知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进去一个死掉一个,连一个活着出来的人都没有,后来发展到只要接近那道门就会死,最后,大家都吓得魂飞魄散,关闭石门逃得远远的方才好了。

匈奴使者来后,就发生了后来的一切。

现在,项柳出现在面前,让秦太子的怒火稍微得到了抑制,强颜欢笑的说道:“项公主怎么深夜到此?有事找小王派人通知一声,小王去找你便是,怎么能劳动佳人深夜奔波。”

项柳抿嘴一笑说道:“这子午岭大火冲天高,高奴城人声鼎沸,我想不闻不问也不可能啊,敢问太子爷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刚刚我还发xiàn

一群匈奴人也进城去了,情况很奇怪啊,难道太子爷在这地宫里还藏着我不知dào

的好东西吗?”

刚刚项柳借口累了想先回城,就是她怎么想都觉得这地宫里的东西一定非同小可,若是李瀚想告sù

她早就说了,不告sù

她就意味着问也白搭,那么,就只能从秦太子这里入手了。

悄悄跟在李瀚他们身后。项柳也来到了子午道观,她尾随着看到李瀚他们蒙面救走了县令一行人离去。她潜入关押县令等人的密室仔细查探。

这个密室跟通往货仓的密室并没有地道相通,项柳一无所获。又走进一座石塔,却是通往那天劫走刘瓶的地下河的那条,又没有收获,等她想再进一座石塔的时候,听到秦太子等人回来了,这才不得已出来现身。

秦太子也不傻,他知dào

在这大汉朝的土地上,他的势力远远比不上土生土长的楚天宫,他可以跟匈奴人交yì

精铁。却不会傻到送这么多可打造利器的铁坯给项柳,若是项柳得到了这么多利器,甩掉他自己单干,成功的可能性都高的很,故而,这个货仓是绝对不能让项柳知dào

的。

太秦横六看着项柳假意叹息道:“唉,实不相瞒,小王迫于母命劫走大汉公主的事情被匈奴人知dào

了,今天右骨都侯带人前来兴师问罪。闹得满城风雨的,好容易才打发走了。

至于这破庙,小王自己都打算放qì

了,哪里会有什么好东西藏在这里。就算是有,瞒别人可能,怎么能瞒项公主呢?”秦太子苦着脸说道。

项柳明知他不会说。转念一想反正有李瀚放进去的有剧毒,就算不知dào

是什么东西。总归别人也拿不走,那就等日后方便再来查探吧。若是再追问没准会引起秦太子的警觉,若是他拼着让手下冒死冲进去拿走了,那可就再也没指望得到了。

项柳是太聪明太自负了,也犯了先入为主的毛病,她以为这重yào

的东西是一件很容易带走的物事,若是猜到乃是可以打造无数利器的精铁,恐怕早就兴奋地眼冒金星,宁肯放qì

去匈奴跟重yào

人物接头密议,也要留下把东西弄到手。

至于秦太子跟匈奴人色变的剧毒,对项柳来讲根本就不是问题,她师父就是一个施毒的大行家,她这个掌门大弟子更是得到真传,任何剧毒她一接触就能分辨出成分,然后做出解毒丸,让楚天宫的人吃了解药进去,一夜间就把东西全部搬走了。

计议已定,项柳转了话题:“哦,原来是为了刘瓶呀,匈奴人消息挺灵的,连这件事都被他们知dào

了,那太子爷是如何让他们离去的?”

“拼着死了一些手下,这才算是蒙混过去了,小王正要离开这里,项公主一起走吗?”

“不了,我还有我的事要做,那就告辞吧。”

横六送了项柳出门,看着她如同夜色中的女妖一般飞快的飞掠下山,看方向也是高奴县城,他自己却如同一只被戳破的气球般泄气了,刚刚准bèi

杀人放火泄愤的冲动也没了。

缓步走出大殿,秦太子回头黯然看看惨淡经营许久方有如今规模的子午道观,这是秦始皇时期就建造好的地宫,只有秦王直系嫡系长子才掌握的绝顶秘密,一代代传到他手中。

太秦横六的确是一个枭雄,他利用家族积攒下的财富跟龟兹国交yì

精铁,还不遗余力的在匈奴以及楚天宫、刘姓宗室之间发展谍报人员,基本上已经达到了对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及时察觉的地步。

但是,即便有精铁,可以打造出利器,秦太子也不能很快的发动大规模行动,因为有兵器的他没有足够装备的兵员,目前想要起事只能是借助匈奴力量,单等匈奴搅得大汉狼烟四起,他就可以以大秦王太子的身份振臂一呼,带领被战乱导致流离失所的民众举起义旗。

太秦横六相信,以他的人格魅力和金钱地位等赏赐,那些民众一定会死心塌地投到他麾下的,等他站稳了脚跟拉起了队伍,再跟龟兹国购买兵器也就是了,这一批的投资是必须要给匈奴的,想干大事不能够心疼。

说到这里,不得不佩服李瀚的命是真好,他这个赌还真又打对了!

秦太子只知dào

七座石塔有六个地下密室,却并不知晓这地宫里还隐藏着第七个密室,若是他知dào

的话,恐怕早就激动万分的拿出来兴风作浪了。

故而,那武器库除了李瀚主仆,这世上就没人知dào

了。

于是乎,咱们的好命丫鬟哥就真的发达了!

“整队,离开这里。赶赴五原据点。”太秦横六明白越是逗留越容易引起楚天宫的怀疑,果duàn

的命令道:“此地还让咱们的道人继xù

留守。其他人统统离开,在我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得开启地宫。”

“是!”

手下人巴不得早点离开这鬼气森森的地方,听到太子一声令下,瞬间整队,在夜色中迅速消失在茫茫山林间了……

而咱们好命的李瀚小先生,此刻还不确定自己已经是一个超级大土豪了,更不晓得此刻的长安城里,正因为他引发了一场大的风波……

自从李瀚被掳走,京城皇室大为震怒,当然。区区李瀚尚不足以引起此大恐慌,皇室完全是按照刘彻被抓走的后果处理的。

故而,卫尉跟执金吾以及京兆尹统统获罪,长安城闭城三日全城大索,闹得个鸡飞狗跳墙,最终连劫匪的人毛都没捞着一根。

李家哭哭啼啼如丧考妣也就罢了,朝廷跟皇室更是有人欢喜有人愁,皇帝跟刘彻感念李瀚仁义,又怜惜他的惊天才学。是真心实意想把他赶紧寻找回来,可是如同堂邑侯以及梁王刘武他们,可就纷纷庆幸少了一个对手了。

一开始,因为刘启的态度。以及已经明确为太子的刘彻对李家铁了心般的呵护,还没人敢明目张胆的提出什么,但眼看已经入冬。李瀚依旧杳无信息,堂邑侯府终于坐不住了。

馆陶公主这阵子情绪亢奋。很为自己慧眼识珠感到骄傲自豪,因为她看上了刘彻并定为女婿。之后伙同王娡,唆动太后,上蹿下跳的活动了将近一年,终于成功的让刘彻坐上了储君位置,真可谓是喜上眉梢。

虽然李瀚丢了,让她这个便宜老娘也难过了两日,但她对李瀚的情意可比不得李婉,第三天就该干嘛干嘛了。

可怜的李婉在李瀚丢失后绝食三日痛哭不止,以至于昏厥好多次,刘彻命令太医令魏瑾时刻守护救治,还不停的许诺一定找回李瀚,才让李婉勉强振作起来,但一个如花少妇竟因此憔悴如一片发黄的秋叶。

方玉秀则带着魏猛魏铁出门苦寻李瀚,到如今也没有回来,弄得方越夫妻也是因为牵挂他们小夫妻,愁眉紧锁,叹声叹气。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瀚回归的希望越来越渺茫,终于,在长安城的第一场雪落下时,馆陶的公主府来了一个客人,严格来讲不算客人,就是她的亲儿子,隆虑侯陈蟜。

馆陶的两个亲儿子中,她甚是偏爱陈蟜,看到儿子赶紧拉进屋里取暖,而陈蟜却向她提出了一个要求。

“母亲,孩儿今天被人欺负了……”陈蟜满脸委屈,完全不似十八九岁的男子汉,如同孩子般撇着嘴撒娇道。

馆陶最吃这一套,立kè

如同护崽子的老母鸡般咋咋呼呼问道:“在这长安城里,谁敢欺负我儿?快告sù

为娘,看我不去打他个满脸花!”

“唉……就是鲁恭王(皇四子刘余),他耻笑孩儿堂堂隆虑侯,却定了一个百姓之女做正妻,简直是丢尽了皇室宗亲的颜面。还起哄说要奏报皇上,免了孩儿的爵位,让孩儿安心去做商贾呢。”

看着陈蟜说到最后眼睛也红了,眼泪也下来了,馆陶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就满脸痛悔的说道:“当初李瀚在时,那孩子一身本领连太后跟皇上都甚为看重,为娘也是寻思给你找一个能替你赚回万贯家财的女子,即便是出身低一些,有李瀚在,日后李家不愁不成为勋贵,可谁知李瀚被掳走……现下退亲显得咱们太过薄情了吧。”

“孩儿并没有想退亲,那季淑虽然相貌平常,但性格倒也温婉,加上她掌握李瀚的酿酒技术,就算是其他的生意配方,通过她也不难弄到手,故而孩儿并没有想不要她。”

“那你想要怎样?”

“现下李瀚已经死了,李家没了顶梁柱,谅来也硬气不起来了。若是您再替孩儿订一桩门当户对的亲事,我再哄哄季淑,让她当偏房也就是了。”

馆陶眼睛一亮,一拍大腿说道:“我儿好计策啊!你乃是隆虑侯,就算是多一房妻室也是可以的,大不了为娘求求你舅舅。让你也有两个正妻就是了,也免得我儿被人看不起。”

陈蟜一听母亲允了。满脸笑容的连连感谢,馆陶也很开心的说道:“那为娘就赶紧替你物色门当户对的好女子。争取尽快为你完婚。”

陈蟜脸一红(又一个影帝),扭捏的说道:“孩儿倒是早就看上了一个……觉得这辈子除了她,娶谁都不合心意,希望母亲成全。”

馆陶乐得合不拢嘴,拍着儿子的肩膀说道:“我的傻儿子,都会自己找媳妇儿了,不错不错。

快说说吧,你看上了哪家姑娘?你放心,放眼大汉朝。还没有咱们家娶不到的女子。”

“就是表妹刘链。”陈蟜盯着馆陶说道。

“啊?链儿?”馆陶一愣说道:“她已经定给李瀚了,怎可以再改许给你?”

“咱们侯府有一员家将,他有一个江湖朋友在华山附近谋生,已经传来准信儿,说李瀚已经死在华山了,还在山脚树林里寻找到了李瀚的衣服,孩儿就怕母亲不信,把东西带来了,您看看。”

陈蟜看起来是有备而来。说着打开一个包裹,里面果然是一套男人的衣服,馆陶抓过去一件件看时,就落泪了:“天哪!这果然是瀚儿的衣服。这短襦管裤,还是娘亲自找出来的素色薄绢,让公主府的针线人帮他做的……可惜了这孩子了!”

陈蟜眼神里掠过一丝得yì

。却也是满脸沉痛的说道:“是啊,李瀚虽说嚣张了一点。但还算是个重情义的人,就这么死了的确挺可惜的。

不过他已经死了。若是就此耽误了链儿表妹一生,您这个做姑母的谅来也不忍心吧?更何况孩儿对链儿表妹情根深种,若是不能跟她结为夫妻,必然会郁郁终生,母亲就会更不忍心的吧?”

馆陶又是一愣,思虑良久,还是满脸的不忍心,缓缓说道:“以为娘对李瀚的了解,那小子十分机灵,虽然这的确是他的衣服,也未必就是他死了,万一是他为了乔装改扮,丢弃了衣服也未可知。

我若为你求来链儿,日后李瀚回来了,颜面须不好kàn

。蟜儿,听娘的话,还是再换一家女子吧。”

陈蟜瞬间变了脸色,满脸哀痛跟受伤冲口说道:“怪不得鲁恭王刘余耻笑我失爱与母亲,说您唯一疼爱的就是那个李瀚,却原来您果真是心里唯有他一个儿子,我跟哥哥都是您不愿意看到的人对吗?

以前李瀚在的时候,我跟哥哥忍气吞声不敢计较,为了讨您欢心,我还故yì

降低身份,时常去李瀚家里讨好他们家人,为的就是从他唇下捡取一点母亲的疼爱,不至于像大哥那样,因为得罪李瀚而彻底失去了母亲的垂怜……

可现在他已经死了啊!

您可是我的亲娘啊!

您还是愿意为了他守着一个空壳婚约,委屈了链儿一辈子,也眼看您的亲骨肉痛苦一辈子吗?

娘亲!”

馆陶目瞪口呆的看着声泪俱下的陈蟜,还没反应过来,陈蟜突然从腰间抽出佩剑横在脖子上,用仇恨的眼神盯着她一字字说道:“娘,这是我最后一次管您叫娘,反正您也不认我这个儿子,我活着就是被人耻笑的一个可怜虫,不如一死,让您彻底不需yào

为儿子操心!”

馆陶吓得魂飞魄散,扑过去拼命抢过儿子的佩剑扔得老远,尖着声音叫道:“蟜儿不可轻生,娘答yīng

,娘答yīng

你就是!”

陈蟜低着头抽泣着,眼里却露出阴险的得yì

光芒,心想这个苦肉计果真管用。

这下子,一起娶了刘链跟季淑,一方面抢走了李瀚的驸马爷断掉了他的后路,另一方面可以逼迫季淑交出李家各种制造秘方,真可谓是人财权势三得。

李瀚那小子不回来便罢,即便是命大回来了,也已经木已成舟,只能是吃掉这个哑巴亏了。

得yì

的陈蟜在心里暗暗鄙夷大哥跟老爹,就这么一个小崽子,都弄得堂邑侯府颜面扫地无计可施,看看他陈二爷出马,先用一团和气骗的母亲跟李家人的接纳,然后定下季淑以图后效,现在又用苦肉计一举抄了李瀚的老底,这个仇报的可谓酣畅淋漓。

馆陶哪里知dào

儿子低着头心里想的什么恶毒主意,还以为陈蟜心如死灰不信任她呢,赶紧一叠声承诺马上就进宫帮他求亲,这才换得陈蟜慢吞吞站起来了。

为了儿子的小命,馆陶哪里还顾得上干儿子李瀚,带着陈蟜带来的那包衣服急匆匆进宫了。

那衣服是项柳把李瀚男扮女装后,被那个“婶婶”随意丢弃在树林里,被搜寻李瀚的军士找到,却恰好那军士是陈蟜家将的朋友,这东西就没有落入京兆尹之手,直接被陈蟜拿到了。

于是,就催生了这个釜底抽薪之计。

馆陶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更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为了保住儿子的命,她一路盘算该如何让这件事顺利成功。

一番盘算,馆陶进宫直接去了已经是皇后的王娡那里,她知dào

弟弟刘启对李瀚的感情,更知dào

刘彻绝对会极力反对,所以,她必须先拿下王娡跟太后才行。

在馆陶看来,王娡是个十分现实的女人,对待事情跟她持有同等态度,应该会很快接受现实,答yīng

这桩婚事才行,万没想到,她在王娡那里,却碰到了最大的一个钉子。

王娡听完馆陶绘声绘色的叙述,检查过了李瀚的衣物,用一种似笑非笑的嘲讽眼神看着馆陶说道:“姐姐,李瀚虽然是个孩子,但他对我大汉朝做出的好处你我都清楚,算起来,恐怕得利最多的是姐姐你吧?那三成的红利到如今还不是一样源源不断给你送去了?

怎么我听你的意思,好像很开心李瀚死掉了,这可不像你一个母亲该有的情绪啊。”

馆陶老脸一红,叹息一声说了陈蟜看上刘链,以死相逼的事情,末了可怜巴巴的说道:“王妹妹,自从你我结亲,事事同气连枝,姐姐为了彻儿的太子跟妹妹你的皇后位置,可是没少奔走,现在蟜儿就要丧命,我也不得不求妹妹开恩救救他了。”

王娡脸色一变,冷冷的说道:“姐姐此话不妥,妹妹的后位跟彻儿的储君之位,皆是皇上跟群臣公议方才定下的,怎可说是我等奔走所致?

何况蟜儿已经成人定亲,现在突然谋求链儿,还以死相逼,此事恐怕另有蹊跷,姐姐就该查问清楚,训斥这孩子轻狂才是,怎能贸然就进宫来求亲?

难道你不知dào

李瀚是彻儿的救命恩人,皇上跟彻儿以及我都对他感激不尽,纵然他真死了,也不可能在他尸骨未寒之际,就把链儿改适蟜儿,此事不必再说了。”(未完待续……)

PS:上架了!小李忐忑的花容失色,唯恐扑的嘴啃泥,弟兄们好歹支持一把,别让咱们输掉哇!!!

第九十章 黑龙大仙

馆陶万万没想到王娡做了皇后便威风八面,再也没了以前看到她的时候那般热情恭维。

看事情不成,馆陶只好出门上车,怒冲冲去了长乐宫去求窦太后,谁知老太太也是一口一个不行,最后她万般无奈,只好学习陈蟜的计策,抓起一把剪刀要自尽,终于逼得太后答yīng

了。

刘启接到母亲召见的口信,下朝就带着王娡去长乐宫,王娡一想就知dào

这趟为了啥,她眼珠一转,招手叫过一个心腹宫女,附耳叮嘱了几句,才收拾出门跟皇上一起上车了。

那宫女就急匆匆去了刘彻读书的地方……

刘启在车上,听到王娡说了馆陶入宫求亲的事情,当时就生气了,怒冲冲说道:“姐姐越发糊涂了,怎么能被竖子所欺骗?那陈蟜平素能见到链儿几次,就至于为链儿神魂颠倒要自杀?这明显就是陈午父子看瀚儿下落不明,想借机谋夺瀚儿的一切,看起来这陈家需yào

敲打一番了。”

王娡叹息道:“唉,谁说不是呢!姐姐拿来了陈蟜送给她的证据,是瀚儿抛弃在华山脚下的衣物,妾身观那衣服完好无损,这反倒让妾身对瀚儿活着多了几分指望,那孩子素来机灵,必然是借此吸引贼人,而他则乔装逃走了。”

刘启微笑道:“王娡,你知dào

朕最欣赏你什么吗?就是你比薄氏、栗氏更具备做一个辅佐朕的皇后,跟做一个皇帝母亲该有的见识。

若是寻常妇人,朕当初让你把链儿许给一介平民。你肯定自持链儿是公主不肯答yīng

,可你非但答yīng

了。还把这件事办的十分妥帖。

现在李瀚生死未明,你又能保持冷静正确推测。果然没有辜负朕对你的期望啊。”

王娡惊喜不已,万没想到皇帝对她评价如此之高,开心过后她心里又是一动,多年的夫妻让他十分了解刘启的秉性,若是没有把握的事情,这位皇帝可从不妄言,刚刚他的话里明明暗含着她猜测李瀚没死是正确的,那就是说,皇上手里有李瀚没死的确切证据?

那可太好了!

王娡猜出这个原委却不说明。抿嘴笑笑,谦虚地说道:“皇上夸奖臣妾了,其实我真是十分疼爱瀚儿这个孩子,更希望他平安回来,日后替咱们辅佐彻儿。

嘻嘻,不瞒皇上,我怕咱们去了长乐宫,姐姐唆使母后硬逼咱们毁掉李家婚约,让宫女去叫彻儿了。若是他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大发脾气,母后就没法子了。”

刘启是个孝子,刚刚也在头疼,若真是不行只好拿出杀手锏了。听到王娡的话,开心的搂住王娡说道:“你可真是朕的贤后啊。”

长乐宫里,果不其然摆下了四面埋伏。馆陶手里拿着剪子不肯放下,太后连声劝阻也不顶用。她非说必须听到弟弟弟媳答yīng

了才肯放手。

刘启沉着脸坐下来,抢在窦太后一锤定音之前沉声训斥道:“姐姐越发荒唐了。怎么在母后面前动辄轻生呢?岂不闻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随意伤损吗?高堂老母尚在,你如此不珍惜性命,这难道是孝道允许的吗?

我们两家跟李家结亲,乃是天下皆知的事情,现在你要悔婚,这是失了信义。李瀚生死未明你就认定他死了,这是为母不慈。

姐姐难道就要这样给天下人一个皇家不孝不信不义不慈的面孔吗?你就没觉得朕丢不起这个人?”

馆陶一看弟弟发火,心里慌了,可是想起陈蟜横刀就颈的样子,硬着头皮咬咬牙继xù

撒泼般叫道:“我也知dào

李瀚是个好孩子,但现下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总不能为了一个已经死掉的孩子,再搭上一个活着的孩子啊!

何况链儿尚未及笄,你们就忍心她为了一个死掉的人荒废掉一辈子吗?”

“谁说李瀚已经死了?”一个清亮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是刘彻手里扯着刘链,满脸怒气急匆匆冲了进来,开口便叫道:“姑母,您明知李瀚是替我被掳走,临行之时还用血写字嘱托我替他养家,现在才多久,您就忍不住要对他下手了?这件事别说我不答yīng

,您问问链儿,看看她答不答yīng

。”

刘链已经十岁,也是个亭亭玉立的小丫头子了,清秀的小脸上满是坚决,脆生生说道:“我要等李瀚哥哥回来,绝不会嫁给陈蟜哥哥的。”

馆陶一看皇帝一家子都不答yīng

,嚎啕大哭着撒泼道:“母后啊,您刚刚答yīng

帮我的……可您现在为什么不说话?您这是要眼睁睁看着女儿母子双亡啊!

罢罢罢,既然弟弟刚刚已经说了我是天底下不慈不孝不信不义之人,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干净!”

窦太后把手里的杯子往几上一顿,冷哼一声说道:“堂堂长公主如此撒泼成何体统,你跟我安生呆着!”

馆陶一怯声音就低了,可是太后转脸又对刘启说道:“启儿,并非是你姐姐背信弃义,若是李瀚活着,母后也不容她如此胡闹。

但你们看到李瀚的衣服没有?能够连衣服都被丢弃,足以说明那孩子已经被贼人所害了,若是这样,何苦让链儿苦守,又要让你姐姐再遭受一次丧子之痛呢?”

刘彻呆着脸说道:“姑母,恐怕您被陈蟜骗了吧,他看起来可不像是轻易轻生的人。链儿今年才十岁,不知dào

陈蟜看上她什么了,宁肯为她死?”

馆陶不管不顾的叫道:“链儿小小年纪就姿容秀美,脾性又谦和可人,蟜儿喜欢她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你们为什么宁肯让花朵一样的链儿,为一个死去的小子耽搁一辈子!”

太后说道:“启儿,彻儿,你们男人就不要理会女眷的事情了。速速回未央宫去吧,这件事我跟皇后商议。”

刘启看刘彻瞪着眼睛。红着脸准bèi

顶撞太后,哪里肯让儿子落一个忤逆祖母的名声。赶紧悄悄握住儿子的手轻轻捏了捏,自己叹息一声说道:“母后,有件事牵连太大,孩儿原本并不想说,怎奈您一心向着无理取闹的姐姐,我也不得不说出来了。”

窦太后惊问:“什么事?若是牵连到国家朝政,你就不要说了。”

“孩儿今日收到一封快马传递的奏书,上面有一首绝佳好赋,现在念出来给大家听听吧。”刘启笑眯眯说道。

大家都被搞糊涂了。这正出人命呢,怎么有闲工夫吟歌赋了?

可是刘启不理会母亲不满的眼神,跟姐姐对准胸口的剪刀,站起身漫声吟道:

“朝时婚书九重天,夕嫁匈奴路八千。

欲为天朝除战祸,娇躯岂能惜残年。

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

上苍若能怜吾意,好收吾骨归长安。”

听完之后,大殿里一片沉寂,竟仿佛大家都被这首诗里那种无奈、悲哀、苍凉、落寞的情怀给左右了。

太后良久不语。终于哽咽问道:“此赋从何而来?道尽和亲女子的哀痛啊!难道是瓶儿做的?”

“和亲队伍途径华山,在山脚下蹊跷多出两名宫女,是刘武弟弟拜托送亲使张方达帮他带去匈奴的。

原本张方达不会奏报给朕,但是。其中有个叫小红的宫女明显是女扮男装,还出口成章字字珠玑,这让他不敢隐瞒才报上来。

这首赋就是那小红为刘瓶做的唱曲。刚刚姐姐言说李瀚的衣服从华山脚下得来,此事你们以为如何?”

大家都惊呆了。这还用想吗,用膝盖也能猜到那小红就是李瀚!

刘彻第一个就笑的活不成了:“哈哈哈。小红……李瀚,你也有今日!等你回来非笑死你不可,我让你笑话我在你家尿床……呃……”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刘彻赶紧闭嘴了。

可是却又引发了刘链的一番爆笑,夫君活得好好的,又听到弟弟的糗事,这机会可不常能遇到,她怎能不痛快狂笑呢。

窦太后没有笑,她可不是寻常女子,说她是一名出色的政治家都不为过,她从刘启那句“是受刘武弟弟嘱托带去匈奴的”话中,听出了许多弦外之音,立kè

挥手让其他人先退出去候着,单独留下刘启密议了许久。

最后,皇帝母子二人达成共识,并且拟下一道密诏,派快马送出去了……

京城的这一插曲,以馆陶被刘启严厉警告不允许泄露李瀚的行踪为结尾草草收场,至于她回去后如何应付她那寻死觅活的儿子暂时不提,反正只知dào

后来隆虑侯还活得好好的,就说明他没舍得真抹了脖子。

插叙结束,镜头拉回子午岭,再说咱们发达了的李瀚君,若是在后世现代社会,一仓库的冷兵器对他而言,也算不得什么,可是现在是公元前149年啊,资源匮乏到何种地步,拥有能装备五万精兵的兵器,不是富翁是什么?

咱们的富翁适才以蒙面大侠的形象出现在密室里,救出惊魂未定的县令等人后功成身退,又摸回树林边偷看了一会儿匈奴人烧死尸,才回到高奴城。

县令一行人走进县衙吓了一跳,里面灯火辉煌不说,还扑鼻闻到一股浓郁的羊肉汤味道,是谁如此大胆占据了县衙,还把庄严地地方变成了厨房了呢?难道是歹人还没有撤离?那岂不是刚出狼窝又掉进老虎洞了吗?

县令懊悔不该冒冒失失冲进县衙,回头就要逃走,张方达出现在门口叫他:“大令勿惊,吾乃送亲使张方达。”

县令这才松了口气,嚎啕大哭一声:“张公,是您救了我等么?”

张方达看到李瀚揉着鼻子出现在县令身后,冲他微微点头,就笑着说道:“是啊,本官率队到此,看到县衙空无一人,高奴城也是一座空城,就差军士们四处打探,终于发xiàn

端倪,出手救了大令。”

县令千恩万谢,大家都进屋里讲了各自的遭遇。至于救人过程,则直接被张方达忽略过去了。不是他想忽略,而是他真心不知dào



一时羊肉汤端上来。大家都热乎乎吃了一碗,城中百姓家家没了羊狗,但捡了性命回来谁还会计较,至于那些准bèi

用来破解邪物的羊血狗血,也都被百姓们在回来的路上抛弃在子午岭上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李瀚一觉醒来,惊讶的发xiàn

都接近午时了,他跳下床看到一盆清水放在台上,不假思索痛痛快快洗了个脸。精神一振走出门,却看到一个少年坐在冰凉的台阶上,就叫道:“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那少年转过身看到李瀚,惊喜的叫道:“爷,您不是说让我今天来找您吗?”

李瀚这才想起是昨夜那个机灵的少年,现在阳光下看着这个敦敦实实的少年,虎头虎脑的甚是机灵,就笑着说道:“你叫什么。多大了,怎么进来找到我的?”

少年憨笑道:“我叫石头,17了。一大早就来找你,门口的兵不让进来。我说要找神仙公子,那个大官听到了,让人把我带到这里等你。但他吩咐我你很累,不让吵醒你睡觉。”

“神仙公子?”李瀚哑然失笑道:“你还真会给小爷取名字。难得张公居然知dào

你是要找我,哈哈!”

石头认真的说道:“我说找神仙公子。大家都知dào

是你呢。”

李瀚揉揉鼻子,心说自己好端端一个大好少年,却被当成神棍了,看起来有些手段能不用尽量别用。

“石头,你确定你跟我走了没有亲人难过?还有,跟着我要经lì

很多危险,你不怕?”

“不怕!”石头坚决的说道:“我不是高奴人,是阴山脚下石门障的,六岁父母就被匈奴人杀了,这些年我不断跟着商队牵马当向导养活自己,最近恰好流落到此地,昨夜却被当成高奴百姓抓走了,若非爷救了我,死了也白死,所以我宁愿跟着爷走。”

李瀚一听大喜,他知dào

阴山就在五原郡,乃是汉朝跟匈奴的交界位置,这孩子熟悉地形,就等于他想要私下做些小动作的话,多了几分胜算,当即就收下了石头。

张方达走到跟前,微笑调侃道:“小神仙,醒了?”

李瀚揉着鼻子苦笑道:“怎么张公也消遣起小子来,我算哪门子神仙啊。”

张方达认真的摇头道:“不,老夫觉得神仙不见得都是能飞天遁地,来去无影的,只要是能够救民于水火就是,你昨夜一人挽救千余性命,在老夫跟百姓眼里就是神仙。”

李瀚哪里敢说那些人的危机就是他造成的,他救人就是免得犯杀孽呢,扭捏着说道:“凑巧而已,侥幸侥幸。”

“老夫倒是很奇怪,昨夜你那条黑龙坐骑是如何召唤出来的?今天满城百姓都在城西建造生祠,供奉你这个黑龙大仙呢!”

“啊?”李瀚那个汗啊,黑龙大仙,亏他们想得出来!无非就是那铜牌上镂空刻了一条张牙舞爪的黑龙,被手电一照映射在山壁上罢了,现在弄成他召唤出来的坐骑了,说不定再传下去,他马上就变身鹤发童颜,白须飘飘的老神仙了。

石头神气的说道:“是啊是啊,我看到了,我们爷手一挥,那条黑龙就出现了,还口吐人言,虽然声音跟人说话不太一样,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们爷就是黑龙大仙!”

李瀚正不好意思,听石头这么说,没好气的抬脚就踹在这糊涂蛋屁股上,开口骂道:“混小子胡说八道,你爷我好端端一个人,哪里是什么黑龙大仙了,以后不许传谣言!”

张方达却收起了戏谑,叹息道:“唉,老夫忝为大臣,遇到危机却无法化解,还得靠你一个半大孩子出马,真是愧对朝廷信任啊!

李大,以你的本事,胁迫你的人肯定被你除掉了,你若不愿随同去匈奴,这就可以离开了,老夫不勉强你。”

李瀚苦笑道:“张公高看我了,胁迫我的人是我不忍除也不能除的,所以,我只能任她荼毒跟她走这一趟了。”

自从李瀚在子午道观初露峥嵘之后,张方达一路上都在研究他,早发xiàn

他跟项柳关系密切。现在听他这么说,立kè

心领神会的笑道:“情之一字最能拘禁人心。看起来,你是个重情的人。这也让老夫更相信你不是一个坏人了。

如此就同行走一遭吧,有你在,老夫也分外的有所依仗。”

李瀚脸皮纵然厚如城墙,听到张方达如此信任还是老脸一红,揉揉鼻子说道:“呃……多谢张公看重,只要能用上小子,小子一定效犬马之劳。”

张方达越看李瀚越顺眼,不免就多看了他几眼,此刻阳光正暖洋洋照射在他身上。把他那张脸都照的纤毫毕现。

立kè

,张方达的神情变了,他惊愕的瞪大眼张大嘴,伸手指着李瀚的脸,如见鬼魅般惊叫道:“簪袅爵!驸马郎!李瀚!”

三个带着惊叹号的称呼,如同张方达伸出手,“蹭蹭蹭”三把,揭掉了某人三张面皮。

第一张,哑巴小红!

第二张。被项柳以情胁迫的李大!

第三张,神乎其神的黑龙大仙!

最后,就露出一个货真价实的簪袅爵爷,驸马郎。李瀚来!

某人被这三个称呼叫的顷刻石化,抬手摸摸脸,软乎乎热乎乎的。却没有这些日子熟悉的黏糊糊,这才想起黑甜一觉醒来。居然忘记了自己是谁,下了床又毫无顾忌的洗了个脸。这下子被项柳涂上去的灰黄色化妆品都掉了,真面目就露出来了。

“呃……张公勿惊,小子并非有意隐瞒身份,只是事关重大……”李瀚狼狈不堪的解释道。

张方达激动地一把攥住李瀚的手腕,嘴唇哆嗦,胡子乱摇的嚅嗫道:“金万斤……金万斤!”

李瀚刚刚还以为这位爷认出他了替他高兴呢,听了这六个字,方才知dào

合着人家看到的不是他李瀚,而是堆积如山的铜块,就是一直被他入乡随俗称作黄金的黄铜,在大汉朝可以当货币流通的所谓“金子”!

“张公,您要想把小子送回朝廷领赏也不是不可以,但总得等咱们顺利完成送亲任务才行吧?为了不让别人跟您抢功劳,小子是不是还是稍微打扮一下,还变成李大比较合适呢?”某人好心的建议道。

张方达乐的合不拢嘴,连连点头,他也并非是贪财为了赏金,他曾亲眼目睹了皇上为了李瀚失踪在朝堂上大发雷霆的情景,又亲身经lì

了李瀚的神奇之处,是真心为大汉朝多了一位少年英才开心,刚刚喊出赏金数目,是一种下意识的第一反应。

李瀚赶紧钻进屋里,用项柳给他的石灰膏样的东西厚厚的涂了一脸走了出来,立kè

,一个清秀可人的小正太就变成了一个灰塌塌的小厮了,再摸摸,黏糊糊湿腻腻,这才是对头的感觉嘛。

张方达激动过后想起了正经事,开口说道:“今日县令准bèi

带兵围剿子午道观,老夫生恐出现意wài

,让他等待你起来再作商议,你觉得此事可行吗?”

李瀚瞪大了眼睛说道:“围剿子午道观?亏他想得出来!你让大令先生仔细想想,昨天的事情有多诡异,他作为一个朝廷命官,不能够保护全城百姓被人掳掠,还在被我们救回后宣扬荒诞不经的鬼神之说,更在无可泄愤之时迁怒于无辜的道士们,这不是自找挨刀子是什么?”

张方达越听越惊讶,动容问道:“你何出此言哪?”

李瀚抓狂道:“但凡是不能解释清楚的事情,就尽可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是这件事上报上去,朝廷问反贼是谁?都去了哪里?既然地方官言说救回合城百姓获得大捷,俘虏呢?难道能告sù

朝廷黑龙大仙现身把那些人都化成灰了?”

“此刻子午道观应该有反贼同党留守,抓了岂不就是反贼?”

听着张方达的话,李瀚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张公,若是您让大令带人去子午道观,除了一群一口咬定安分修行的道士之外,还能发xiàn

一个贼人,我李瀚,不,我李大抠了我的双眼给您当泡踩!”(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赌圣李瀚

“道士?”张方达惊疑道:“咱们到达时那里就空无一人,经lì

了昨夜的变乱还会有道士?”

“打赌!若是我胜了这支送亲队伍如何行事以我为主如何?”李瀚痞痞的说道。

张方达眼里闪过一丝狡狯的光芒,他巴不得李瀚给他当智囊呢,怎么不抓住机会,立kè

跟李瀚三击掌打了赌,然后又跟李瀚仔细商量了一下具体行动计划。

两人一起来到前厅,县令正急的团团转等消息,看到他们赶紧过来请示是否可以动手?

张方达说道:“大令,昨夜之事颇多无可解释之处,你若贸然行动,闹的动静大了恐无法自圆其说。

老夫觉得不如悄然去子午道观打探一下,若是有反贼余孽,随后派人围剿,若仅仅是道士修行,就不如隐匿了昨夜之事,当成一件奇闻趣事在民间流传就罢了。”

县令大吃一惊,觉得送亲使的看法简直是匪夷所思,不过他仔细想想,还真是觉得不失为稳妥之计,就决定亲自带几个皂隶伪装成平民先去打探,看情况再做安排。

张方达好奇心十足,看县令打扮成蓝衫书生也心痒痒了,也想去看看,李瀚怕他出事,之好带着李三当他的亲随,一行人再次上山到达子午道观。

没有走近,就听到观里传来朗朗诵读道德经的声音:“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tuó)龠(yuè)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张方达面色微变。几个人假作路过的行人走了进去,看到院子里一个道人不紧不慢在扫雪。廊下几个道士在练剑术,殿内就是一排排诵经的道人,整个子午道观一派安宁祥和,哪里有半点反贼的影子?若是有人说这里刚刚发生过叛乱,来的人肯定会说那人脑袋出毛病了。

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迎接出来,稽首说道:“各位客官自何方来?贫道有礼了。”

县令以前来过子午道观,认识这个老道,知dào

他道号玄德,经常去高奴城给人做法事。一向也都是乐善好施的一个好道士,自己先拿不准了,开口问道:“玄德道长,这几日天降大雪,你们庙里道人们没有离开过吧?”

李瀚听的肚皮里暗笑,这牛鼻子真会起名字,取个道号还跟刘备一样,看起来越是反贼越喜欢取“仁义道德”这种高大上的名字掩耳盗铃,眼看这庙里的人都是那只螃蟹的喽啰。这个糊涂县令还以为是好人呢,活该他被人抓。

“哦呀呀,贫道眼拙了,竟没有认出大令来。如此寒天,大令怎么到子午道观来了?快快快入内喝碗热汤。”牛鼻子玄德故yì

惊讶的说道。

几人一起走进后殿,就是上次刘瓶被劫走的房间。李瀚看到那张床就心头暗恨,但为了那一屋子兵器。不得不伸伸脖子强咽下去,呆在张方达身后装小厮。

道士铺好垫子。准bèi

了热汤上来,才开口说道:“前几日定阳子午道观建成开观,我师兄玄素在那里主持,特邀我合寺道人去参加大礼,来回花费了十余日,今日黎明方才赶回来,若大令昨日前来,可就是一座空观呢。”

县令是个厚道人,听了喟叹道:“怪不得,也多亏你们不在,否则绝对难逃歹人毒手呢。”

玄德大惊失色道:“大令何出此言呐?”

县令粗略说了被人掳到此处的事情,玄德连连叫苦,一叠声的告罪,说怪不得回来后看到寺内颇多被人动过的痕迹,却原来被歹人占用为难了大令云云。

张方达看李瀚料的丝毫不差,就示意县令赶紧离开,县令叮嘱玄德这件事不要传扬出去,告辞出门就下山了,他哪里知dào

在他走后,玄德脸上就露出了阴冷的笑容,骂了一句:“蠢驴!”

回到县衙,县令垂头丧气的连连叹息,一个劲絮叨说这个亏白吃了,也不能报仇,也不能上报,真是窝囊等等。

李瀚心知肚明,县令难过的是挽救了全城百姓这么大一件功劳,却无法堂而皇之的上报朝廷领赏,但他才不去戳穿,只是用眼神跟张方达敲定了那个赌是他赢了,就溜溜达达走出县衙想逛逛。

今天虽然城里有了人气,但是因为居民们惊魂未定,所以临街的商铺只寥寥开了数家,一家当铺,一家客栈,还有一家估衣铺,仅此而已。

石头尾巴般跟在李瀚屁股后头,反倒是李三看不到人影了,转了一圈没什么好玩的,李瀚兴致缺缺的正准bèi

回房间早点睡,张方达已经说了明天赶路,那就睡不好了。

谁知刚经过客栈门口,就看到一个蓄着连腮短髯,眼珠金黄,头发发红,身材矮壮,双腿罗圈的人来,一看就不是中土人,笑眯眯拱手,用流利的汉语说道:“小郎君留步,想请问一句话。”

昨晚救出县令后,李瀚等人被漫天大火吸引,秘密潜到附近窥探,看到一群匈奴人在烧尸体,现在他一眼就认出这人就是他暗中窥探到的匈奴使者,看昨晚那些匈奴人对这个人毕恭毕敬的样子,还是个级别不低的贵族,从这人的罗圈腿看来,是经常骑马的厉害人物。

“客人是叫我么?有事请讲。”李瀚笑眯眯说道。

“我是西域的客商,想到匈奴去贩卖香料,怕路上不大平稳,我知dào

你是送亲使的仆人,想托你求求送亲使,让我的商队跟随队伍一起行走可好?”

李瀚鼻子眼里直冒粗气,你丫是把小爷当小孩骗了吧?西域的客商去匈奴直接从车师后国(今乌鲁木齐附近)那边向北就到达匈奴境内了,哪里需yào

向东绕道千里,在大汉境内深入到高奴之后再折回去?

不过,李瀚还真是巴不得匈奴贵族跟随车队一起走,大单于想要和亲,就不会派人对送亲队伍不利,一起走的话就是一队不要钱的保镖,从这里往北走,越走民风越是彪悍,越走越是山高水恶,有这样强悍的保镖跟随何乐而不为呢?

“好啊,人越多越热闹,我们主客一定会答yīng

的。”李瀚做出有口无心的样子爽快的说道。

“若是送亲使能答yīng

,我一定好好谢谢小郎君,你喜欢什么我送一样给你。”

李瀚一眼看中了这人腰间系着的弯刀,大约半尺长,刀鞘上还镶着诺大的红宝石,故yì

不知深浅的贪婪说道:“我是主客的亲随,我说了他一定会同意,你腰间的这把刀我就很喜欢,到时候可以送给我吗?”

这匈奴人正是呼衍铁吉,他是军臣单于的表哥,这腰刀乃是老单于赐给他的,还真是不舍得送人,但匈奴人最重承诺,他已经夸下海口了,现在人家要也不能不给,就满口答yīng

了。

李瀚眉花眼笑的跟他约定说好后来告sù

他回音,就带着石头回县衙了,跟张方达一番密议,达成共识,李瀚趾高气扬的再次来到客栈,找到翘首以盼的呼衍铁吉,说幸不辱命,送亲使答yīng

了,顺利的得到了腰刀。

呼衍铁吉让李瀚带路到县衙拜会张方达,送了几坛西域特产葡萄酿,张方达是谦谦君子不贪口腹之欲,看到这东西神色淡淡的倒也罢了。

李瀚瞬间双眼发直,这可是葡萄酒啊,他前世最喜欢喝的东西,来了大汉朝没有葡萄,就算他会酿造葡萄酒也没原材料,现在看到了,怎么不开心呢。

张方达跟呼衍铁吉都看到李瀚馋涎欲滴的样子了,张方达忍俊不禁的笑道:“李大,你以前喝过这东西吗?怎么没开坛你就馋成这样?”

李瀚咽着唾液说道:“这东西是波斯(今伊朗)来的吧?难道客人是波斯人?这路途可不近。”

呼衍铁吉倒是一惊,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小子竟然如此有见识,赶紧笑道:“我们是龟兹国的商人,这葡萄酿乃是我国商人从波斯带到龟兹的,我们行商路上自己饮用,就剩下这么几坛,因为仰慕送亲使都送来了。”

李瀚问道:“你们能不能弄到葡萄种子?我愿意出高价购买。”

呼衍铁吉笑道:“这个我还真有,不过不在我身上,留在我们商队在匈奴王都开设的分部里了,等咱们到达后可以送给你。”

李瀚早看出这个贵族不舍得把腰刀送给自己,听到这个话二话不说解下腰刀还了回去说道:“君子不夺人之爱,我起初不知这东西乃是你的心爱之物,我要来也没什么作用,既然你给我葡萄种子,这刀就物归原主吧。”

呼衍铁吉大喜过望的接过腰刀,对李瀚的好感瞬间爆棚,拍着他的肩膀大叫兄弟。

天降大雪之后,接踵而来的是凌厉的严寒,道路结冰,根本无法长途跋涉,加上前面最近的驿站也在一百五十公里外,故而张方达觉得在高奴城等待天气转暖再走。

现在的李瀚安全系数高了许多,除了多了一个对地形十分熟悉的石头,苍龙也把他彻底当主人了,只要他遇到一点险情,哪怕是马蹄子崴一下,苍龙都会瞬间出现帮他解决。(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匈奴人不能没信仰

这情形不单是李瀚感到受宠若惊,连项柳都悻悻的有些吃醋的样子,还在一个晚上硬把李瀚按倒在床上(……),从他内衣里搜出那枚铜牌仔细研究了好久,逼问他这东西哪里来的,有什么讲究?

李瀚哪里肯讲实话,若说是在石牢里得到的,以项柳的个性,马上就会派人回去把石牢检查个底朝天,那样的话,西楚宝藏的事情岂不是泄密了?无论虞姬是不是好人,造反的本质是李瀚无法赞同跟支持的,故而,决不能讲实话。

可是项柳可比不得大汉朝淳朴的人们,寻常的谎言根本就不管用,三两句就被她拆穿,李瀚懒得费劲编造谎言,就吱吱唔唔不肯说。

项柳有功夫在身,心里又早就认定了李瀚是她男人,故而行为十分嚣张,看他不讲怒火升腾,恶狠狠骑在他身上左右开弓的挠他痒痒,最怕这一招的李瀚恨不得掐死这只母老虎,却还是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苍龙在窗口瞄了一眼,看到公主居然在玩反“霸王硬上弓”,本着非礼勿视的良好品质赶紧遁了,留下李瀚继xù

被项柳荼毒。

终于,被挠的受不了的李瀚挣扎着说道:“告sù

你就是了,这是我生父留给我的信物。”

项柳对这个答案将信将疑,她昨夜听到太秦横六的手下鬼叫什么“这黑龙跟始皇帝玉玺上的一摸一样”的话,知dào

这东西一定非同小可,关联着秦太子的重yào

信物。苍龙就是看到这条黑龙腾空而起,才对李瀚转变态度的。这让她十分怀疑楚天宫是否被太秦横六暗插进去钉子了。

“李瀚,我姑且相信你这个解释。但有一点你要记住,我问你话你可以不回答,但绝不可以骗我,否则的话,哼哼哼,后果自负!”

李瀚心虚虚的道:“没骗你,现下我父母俱以亡故,只剩下这唯一的念想了……”

项柳心软了,停止了凌虐柔声说道:“傻瓜。别难过,你还有我。”

李瀚对这位一会儿母夜叉一会儿解语花的极品无语极了,双眼幽幽的看着她。

没想到李瀚这幅哀怨的样子被项柳理解成了“求抚*慰”,母性大发般的凑上来就吻住了他的唇,她的技巧可是比刘瓶那枚青苹果高段多了。

温热的小舌头在他嘴里辗转反侧,不一会儿就把李瀚惹得浑身发麻,忍不住双手紧紧的搂住她纤细结实的小腰,疯狂的回应着她,逐渐的就占据了主导地位。

战火进一步蔓延。李瀚已经如同一块烧红了的铁块,亟待甘露把他滋润冷却,慢慢的反转身子想把项柳放倒,还没等他得逞。她却泥鳅般的从他怀里溜出去,嘻嘻笑着一溜烟不见了。

李瀚好似一锅饺子刚丢到沸水里,灶下面柴火却被抽走了。干渴的鱼一般大张着嘴躺在床上喘气,悲愤的叫道:“项柳。你这个狐狸精,敢戏弄于我。老子不要你了!”

谁知项柳的声音却又神奇的响了起来,带着浓重的鄙夷说道:“我师父早就说了,此生此世你我命定必须是夫妻,是你说不要就能不要的吗?还有,你我怎么说也经lì

了患难与共,也已经互相承诺相伴今生,你就如此不把我放在心里,说抛弃就抛弃吗?”

李瀚一下子哑巴了,他刚刚被挑*逗的半死不活,一时间饥饿难熬才喊出那些话,被项柳一番话训斥的体无完肤,才明白自己的确是无理取闹了。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那个……”

李瀚不愿意被项柳当成小肚鸡肠的男人,而且他到如今,还是没有真zhèng

从内心接纳项柳也是他的爱人,可是,刚刚那些事情,除了未来的丈夫,谁有资格跟权利享shòu

人家的吻?自己不但享shòu

了,还企图进一步邪恶,这不是自己把自己套进项柳的绞索里了吗?

有心解释告sù

项柳,她是落花有意自己是流水无情,即便有情,那情也被刘瓶分走了“爱”,方玉秀分走了“亲”,刘链分走了“和”,卫子夫分走了“近”,留给项柳的,除了敬而远之的“敬”恐怕也剩不下什么了……

但是,李瀚还是个很该死的软心肠的人,特别是对他看重的人,更是狠不下心来,明知dào

此刻说明最好,越拖下去越无法自拔,但想到说透之后很可能项柳会受不了打击,他就死活张不开口,所以,这支支吾吾的解释只能让项柳更误会他爱她情深才会吃干醋。

就这样,铜牌的逼问就在相当香*艳的过程中告一段落,自那日起,项柳再没有过问过铜牌,也不再理会苍龙对李瀚的忠心耿耿,至于她是否暗地里通知楚天宫清除内贼,李瀚就不得而知了。

接下来天气越来越冷,所幸没有再下大雪,留在高奴猫冬的日子十分悠闲,有了匈奴人随团住宿,螃蟹君有所忌惮避退三舍,果然是安全得很。

闲暇之时,李瀚有意识的总是跟呼衍铁吉混在一处,他从前世亲爹那里得到的历史知识有了用武之地,知dào

匈奴是一个十分信奉神灵的民族,但是,他们对宗教信仰并不痴迷,一切以利益为主。

这个时期匈奴信奉的是萨满教,也就是敬仰天地星辰,据记载,匈奴人五月,大会茏城,祭其先、天地、鬼神。

而单于朝出营,拜日之始生,夕拜日之下落。举事而候星月,月盛壮则攻战,月亏则退兵。有巫者,出兵必占吉凶。

这段记载让李瀚对这个头脑简单的民族产生过藐视,心想一个日出要拜,日落要拜,月亮圆了打仗,月亮不圆休战的民族,怎么能肆虐古代中国那么多年呢?

李瀚决定充分发挥中国人会忽悠的良好品质,先把这个呼匈奴右骨都侯给拿下再说,于是,他在跟匈奴人做酒肉朋友,套近乎侃大山的过程中,从萨满教的教义,到对日月星辰的敬仰井喷般倒出来,时不时还吟唱一两首游牧诗人的歌谣,来歌颂伟大的天地日月。

李瀚的做派不单单拿下了右骨都侯,连那个在族里享有极高地位的须卜萨满都把他看成天神的孩子了,甚至都起下了把他留在匈奴,培养他担任下一任萨满大神的心思。

须卜很喜欢听李瀚讲述萨满教的历史,而李瀚则有意识的套问匈奴的宗教信仰问题,暗暗跟他掌握的历史知识印证,他已经明白了这位须卜就是资料中所提到的“巫者”,匈奴有大的行动之前,必须这位须卜萨满占卜吉凶,须卜说能打才打,说不能打就不打。

这让李瀚十分感兴趣,觉得若是能忽悠的这位萨满认为他的说法是正确的,岂不等于牵住匈奴大单于的鼻子走路了吗?

虽然低估敌人的智商等于自己犯傻,但李瀚还是觉得这件事惠而不费,反正被大雪严寒困在城里也闲着没事干,潜移默化的改造一下这位萨满大神的脑袋瓜子,也未尝不是一件消遣的好法子。

听萨满说匈奴除了信奉天地日月星辰,并没有具体的神灵信仰,这让李瀚十分愤慨,天地之大,星辰之多,太过遥远也太过抽象,一群野蛮人怎么可以没有具体的神灵来信仰呢?

如同唐宋时期凶悍的吐蕃人一样,佛教的流入让他们都成了虔诚的教徒,这样的话,让他们吃饱喝足穿暖睡好,剩下的时间拜拜佛,念念经多好,高原雪山养育的人民心地单纯,心灵里盛满了对佛祖的敬仰,哪里还有闲工夫想着打仗啊。

怪不得匈奴如同不开化的原始人一样,到现在还实行弱肉强食的丛林规则呢,原来是没有一个神灵指引他们的方向啊!

这怎么可以,这不科学!

没神灵咋办?

那简单,给他们造一个啊!

李瀚瞬间给自己出了一个难题,也是一个高尚而伟大的事业,他下定决心若是一路上没有达到目的,宁肯送亲之后在匈奴多留一段时间,也要给他们制造出一个神灵出来,让他们把心思放在信仰上,别没事总想着找大汉朝这个邻居抢东西。

想要东西可以啊,你们安安生生的呆在你们的地盘上当游牧民族,缺少的物资小爷可以说服大汉皇帝给你们送来,但代价是用你们的良马羊毛羊皮来交换,总比你们抢我们我们杀你们人道的多,也简单得多。

那么,选择一个什么宗教给他们信仰比较合适呢?李瀚很伤脑筋。

佛教这个阶段在大汉朝还属于星星点点的火种,在民间艰难的飘摇,虽然有僧人小范围行走传颂,却没有引起注意,李婉偶尔激动时叫喊的“阿弥陀佛”,还是听李瀚喊得多了照样学样,其实她并不知dào

这四个字的含义。

道教在大汉朝等于是国教,连施政纲领都是黄老提倡的无为而治,但正因为大汉朝信奉,匈奴人对道教并不陌生,人家要信早信了,也不需yào

他李瀚此刻开始忽悠,所以,这两项都不合适。(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送福音的好心人

唉!总不能杜撰一个什么天魔出来给他们信吧?

李瀚苦思冥想良久,猛地想起后世的教派之中,唯有基督教的繁衍最为坎坷血腥,从犹太人和耶和华签订合约开始,到后来新教旧教天主教诸多分支兴起,每次争权夺利无不带动腥风血雨,多少信徒被烧死,吊死,乃至扔进竞技场被野兽咬死,还有最宏大的十字军东征等壮观夺权运动。

一直打到1999年10月31日,新教(路德宗世界联盟)和天主教双方高级代表就“因信称义”问题在德国奥格斯堡签署《因信称义联合声明》(Joint

Declaration

on

the

Doctrine

of

Justification,JDDJ),声明指出:人的得救和成义,除了来自上帝白白恩赐的圣宠外,也需yào

人本身的努力来配合上帝所赐的得救圣宠。双方在联合声明的“成义”教理上取得基本共识,撇除谴责。结束了双方近五百年来的争执。

根据历史记载,匈奴人后来被打的四分五裂之后,跑到欧洲那一支在五世纪开始信奉基督教,估计后来打的如火如荼的队伍里,就有不少现在匈奴人的后裔。

既然你们这帮人日后要信奉基督教,还要为捍卫自己的信仰誓死战斗,可是基督教第一次来华传播为唐朝,唐太宗贞观九年(635年),在中土建立景教,距离现在还有七八百年。那么,小爷我就行行好当一回送福音者。给你们提前讲述一下你们的后代必须要信仰的神灵吧,若是你们聪明的话。现在就开始信仰更好,说不定到时候欧洲人还要认你们的上帝当祖宗呢。

你们不是信奉天地星辰吗?我就把天主教、佛教跟道教的教义都摘出来一点,加上适合你们地域特点跟性格特点的成分,为你们量身打造一个宗教吧,取什么名字呢?

基于在后世看到过宗教狂热分子维护自身信奉宗教而做出的重重疯狂举动,李瀚决定不抄袭任何宗教的名字,苦思冥想后,终于决定给匈奴人打造的宗教名叫《圣天教》。

替匈奴人选定了教派,李瀚十分振奋。并且立kè

投入了对这群野蛮人的精神领袖展开的潜移默化工作,他决定不能急躁,用出慢火煮猪头的水磨工夫,还不能让猪头知dào

烧火是要煮熟它,等它熟烂了的时候,就大功告成了。

虽然明知dào

困难不小,但李瀚很有信心,他有过太多能前人所不能的成功例子了,比如宋代以前生猪未骟很少上餐桌。那是因为他们没调料,哥带来了辣椒,又首创了花椒做调料,还做出了优质的酱料来调味。凭什么就不好吃?

若是生猪未骟就不能吃,野猪肉在2014也是人人趋之若鹜的美食,比骟过的猪肉不知dào

贵多少倍了。还不是供不应求。

所以伟大的领袖说的话是正确的“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只要能想到,没有做不到。不就是普及一项宗教信仰嘛,有现成的教义在脑子里,电子书里还存着完整一部圣经,佛教的金刚经,道教的道德经一应俱全,宗教能够在后世发展为大众的信念,本身就具备让人接受的奇特魅力,只要好好做,成功的希望还是不小的。

于是,每个晚上,围着火焰升腾的篝火,心存崇高信念的李瀚,用他优美动人的声音,缓缓的给匈奴人讲述了天父如何跟敬仰天地的子民签下合约,将来会有一位圣子(救世主)来拯救、带领这个民族走向繁荣昌盛,拜托现在的资源匮乏,技术落后,属地贫瘠等困难,会给他们降临一个“流淌着奶和蜜”的人间乐园的故事。

奶这东西匈奴最不缺少,肉跟奶那是维持他们彪悍体质的主要口粮,而蜜现在就摆在他们跟前,满满的一罐子,项柳弄来的。

李瀚这几日教导县衙的厨师蒸了很多大馒头,让人搬了许多出来,切成片用细木棍插着在篝火上烤黄,再涂一层蜂蜜慢慢吃下去,那滋味让所有的匈奴勇士都痴迷不已。

故而,对于李瀚讲述的“圣子”降临后,能够把他们的草原变成“流淌着奶和蜜”的乐园这种场面,大家都有了美好的体验,那向往也就变得具体了起来。

值得一提的是,李瀚的外婆是一位虔诚的基督教徒,信奉天主教一辈子,对圣经中的唱诗十分拿手,李瀚耳濡目染之下尽得真传,讲到兴奋处就唱一首,把上帝,圣子,圣灵三位一体的教义,以及上帝创造万物,后来亚当夏娃在伊甸园犯下原罪统统以圣天教的形式唱了出来。

匈奴人激动不已,他们信奉的萨满教里面,也是说天地创造了万物,跟李瀚特意为他们打造的圣天教有着很多相通之处。

当李瀚把摩西十诫都改成“羔羊十诫”唱出来后,须卜萨满已经在心里认定,这个少年就是天主(……)降下来的圣子,能带领匈奴人创造“流淌着奶和蜜”的人间乐园的救世主。

在休整到第十天的时候,李瀚密令李三寻找工匠用黄铜打造了一个圣像,然后交给张方达藏在公主的车驾下面,以备他到达匈奴后发挥奇效。

至于那些打造圣像的“黄金”也就是黄铜,是他跟项柳借的,说明了现在借一百斤,日后还一千斤。

项柳毫不含糊的让李瀚写了借条,刻在一块竹简上,然后就消失了,等她再出现,就带着一块块质量上乘的铜块,足以说明,楚天宫在各地都有势力分布,这也让李瀚的心里更为刘启父子捏了把汗。

老天可能也觉得李瀚的使命比和亲更重yào

,刚晴了十日,就又开始下起连绵大雪来。当另一个新年到来的时候,他们还在高奴幸福的滞留。

萨满突然病了。他只觉得肚子发胀,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嘴里发苦,双眼发黄,手脚浮肿,行动不便,很快就躺倒了。

呼衍铁吉十分着急,须卜萨满可是皇族最高贵的大萨满,也是大单于最信服的人,若是死在跟他出来办事的路上,他回去可无法交差。而且,萨满的去世,对整个匈奴来讲,都可能是重大的损失。

县城里的大夫都请了,开方子熬药的都不管用,眼看肿的范围已经到达小腿了,萨满终于告sù

呼衍铁吉,让他转告大单于,他恐怕是不能够再回去替族人守护了。

李瀚这几天没在高奴。

他进行了半个月的宗教宣扬。当然,那教义经过他的阐述,加进去一些佛祖割肉饲鹰的舍身精神,以及人死掉臭皮囊被秃鹫吃光才是升到天堂这样的风俗理念。还有道教关于无欲无求,心静悟道等因素,成了一个四不像的东西。但不得不说,这特别接匈奴人的地气。每个人都认为这最符合匈奴国情。

第一波信念“轰炸”结束,李瀚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而且,他看到匈奴勇士们都出现了不同程度地身体不适,知dào

这是他们长期使用高蛋白高脂肪的肉跟奶,却没有相应的维生素以及帮zhù

消化清除油腻的东西辅助,从而造成的营养不均衡型疾病。

解决这个问题很简单,那就是茶叶。

为什么后世的吐蕃人最喜欢中原的茶饼,他们的酥油茶更是离不开茶叶,正是因为这东西能够给他们缓解长期高脂肪高蛋白饮食的副作用。

李瀚觉得自己既然已经成了匈奴人的救世主,不妨好事做到底,基督教都能早几百年传给他们,教他们吃茶叶,打酥油茶也不过是搂草打兔子捎带手,若能在他们心目中更加被神灵化,以后在匈奴地面上横着走恐怕也不是不可能了。

“呸呸呸!老子最近怎么总自己骂自己,只有太秦横六那汉奸龟蛋才想横着走,老子是神,怎么能当大螃蟹!”

自怨自艾的李瀚,懊恼的想进一步加重匈奴人对他的信任和依赖,再次一鸣惊人,那么,这就必须要打螃蟹君仓库的主意了,别的罢了,那些盐跟茶叶,可是匈奴人最最需yào

的救命东西,想彻底获得匈奴人的认可跟敬仰,这东西必须拿出来借用一下。

螃蟹君的东西被李瀚视为己有没有丝毫的道德负担,他认为一个汉奸根本就不具备被尊重的权利,更何况这个秦太子为了一屋子货物,居然丧心病狂到驱赶全城百姓替他送死,这行为已经不配称为一个人了,故而拿他的东西非但不是贼,还是替天行道的大侠客。

李瀚在后世就很羡慕那些仗剑走天涯的大侠客,可惜他到如今也是空有一腔大侠的梦想,奈何却没有大侠那种飞天遁地,杀人于无形之中的能耐,也是只能YY一阵子罢了。

精神负担没了,有形的障碍还无情的存zài

,那就是三清观里还有一大帮秦太子爪牙伪装的牛鼻子老道,上次项柳回来就跟李瀚说过,那个牛鼻子玄德就十分厉害,苍龙跟李三加起来也未必是他的对手,那要想闯进去拿东西就很困难。

可是若是不去拿,盐啊,布啊好说,关键是茶叶没处买去啊!

陕西根本就不出产茶叶,自古岭北不植茶,宋代貌似唯有咸阳泾阳开始出砖茶,到明清时期才繁盛,这阵子整个陕西都不种这玩意儿,也不知dào

秦太子从哪里弄来的那么多,难道那家伙也明白这东西的效用?否则为何准bèi

跟匈奴交yì



不行,必须拿到!

那些牛鼻子打不过就只能骗,李瀚决定趁上元节的大好良机,再利用一下自从挂在他头上都没用过的“黑龙大仙”封号做点小文章。(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偷天换日

虽然大雪封门,前几天却传来了一个迟到的大好消息,那就是九月份朝廷已经正式册封胶东王刘彻为太子,皇上下令大赦天下,特别批示新年的上元节可以民间饮宴,普天同庆。

李瀚虽然知dào

这是必然的,却也很为刘彻感到高兴,更重yào

的是,刘彻地位稳固,他的家人才会更安全。

高奴县城也被这个消息所振奋着,因为大汉朝安定之后,目前国力不强,资源不厚,平时是不允许民间饮宴的,这次因为新太子册封开了特例,又加上前阵子大家伙死里逃生,肯定要好好地热闹热闹,沾一沾新太子的喜气,祛一祛莫名其妙被捉的霉气。

上次大家死里逃生后,县令派出皂隶告诫大家不要乱讲话,免得上峰以传扬邪巫惩罚大家,所以百姓们自发的在城里建了黑龙大仙的生祠,初一十五都要去拜拜。

上元节这天,照例是百姓们参拜大仙的日子,虽然一大早就又开始漫天飞雪,还是有虔诚的老人家们先来奉上供果答谢,到辰时初刻,生祠门口已经人满为患了。

突然间,神位上传来了奇异的声音,跟那天晚上救走他们时黑龙大仙开口说的话音一摸一样:“城中枉死畜生太多,戾气弥漫不退,若不请道家趁上元夜做法事令它们转生,必将会引发瘟疫灾殃。”

瞬间,民众炸窝了!

黑龙大仙又显灵了,他怕大家遭受枉死畜生怨气的侵扰,开口指点大家趋吉避凶的法子了啊!

哄传了半个时辰。不大的县城已经人尽皆知了,民众们请求县令允许他们各自拿出一定的财物去请三清观的道长们来做法事。县令虽然惊疑,但这种事情也不犯法。就答yīng

了。

李瀚看到百姓们神情激动的抬着各种礼品出城去子午岭了,溜溜达达的摸到供奉他的生祠里,从神位下面摸出一个小东西装进袖筒里,再溜溜达达走出来,迎面就看到了似笑非笑盯着他的张方达。

“这么冷张公怎么出来了?”某大仙讪笑着说道。

“我来看看你这个大仙到底想做什么。”张方达双手拢在袖筒里说道。

李瀚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搬东西这种事情需yào

人手,他只有一晚上时间可以利用,一两个人能拿出来多少,所以必须有同伙才行。

最佳同伙的NO1人选肯定是项柳。奈何李瀚根本不想泄露那些铁块,他之所以选择今天晚上行事,就是因为项柳昨夜告sù

他她又事情要离开高奴三天,今天一大早就带着苍龙消失了,他才赶紧行此计策的。

刚刚“黑领大仙”的声音,不过是他用手机录音后定时播放出来的。

既然张方达跟来了,肯定是看出端倪了,何不把他拉下水呢?他是送亲正使,即便不跟他同伙。这么多货物一夜间冒出来,张方达也肯定要调查的,既然如此,择人不如撞人。就他了!

“张公,来来来,咱们两个谈谈发财计划。”某大仙做出一副密谋的样子。拉着张方达到僻静处开始耳语嘀咕,一时听的张方达目瞪口呆又呆若木鸡再欣喜若狂。最后就忙不迭的点头了。

城中百姓临行时,李瀚已经派出小石头在民众中间造声势。说既然大仙指点让请道长们做法事,那就必须要全道观的道长们都来方才够虔诚。

故而在玄德安排人留下看门的时候,被百姓们哀哀哭泣着必须一个不拉,他看百姓诚心诚意,加上那晚杀羊屠狗他也有份,听说黑龙大仙显灵,心里也有些心障,不由得就答yīng

了。

夜色降临,高奴城却灯笼火把辉煌,在那个堆积死羊死狗的城墙缺口处,三清观的道长们设立了道场,民众们家家户户都奉献出好吃的东西做成席面抬过来,让道爷们吃饱喝足开始做法事。

而此刻李瀚已经带着李三,还有张方平拨给他的十名军士,赶着几辆马车,拉着慢慢的麻袋,趁着夜色冒着大雪悄悄地离开县城,急匆匆向三清观赶去。

白天的铺垫工作总算没白费,三清观果然是空无一人,他们一行人没有走前门,而是把马车直接赶到石塔所在的后院墙外,留了三个人在外面接货,其他人顺着李三掠上墙顶扔下来的绳子爬上去越墙而入。

开启货仓所在地宫后,李瀚掏出一摞子奇怪的东西,是好多层细麻布缝制的,带着四根带子,他一人给了一个说道:“这是辟邪驱恶的圣物,大家蒙在嘴上,把带子在脑袋后面系紧,进去搬东西的时候谁也不允许摘掉,否则被邪魅侵害我可救不了你们!”

李瀚的神奇已经被传扬的神乎其神,这几个军士又都是跟随他跟李三下过密道追踪劫走刘瓶歹人的侍卫,故而对他的话言听计从,一个个都戴上了这几日李瀚精心制造的防毒面具,每人背几个带来的装满轻飘飘东西的麻袋,下去后看到堆积如山的货仓,他们都是双眼发直。

但是李瀚只让搬一样麻袋,看着包挺大,却跟带来的麻袋一样轻飘飘的也不重,这些军士懒得来回跑,一个人都能左右开弓加上头顶一袋的这么搬运,很快就把一大堆麻袋换完了。

其他的东西李瀚不让他们动,又按原样封好通道迅速撤出,用绳子把茶包一包包系出去,人都出去之后,李瀚还找了一把大扫帚,把后院的积雪弄平整,掩盖住了脚印,这样的话,经过一夜大雪,明早肯定半点痕迹都留不下。

其实,刚刚李瀚还萌生了一个更疯狂的主意,那就是他想趁热打铁,把铁块全部运到武器库封存起来,这样秦太子来了也找不到了,可惜工作量太大,武器库的秘密又太过重大。

除了李三,他不敢让任何人知dào

,张方平的军士更不敢信任,故而,只能是用带来的烂树叶麻袋换掉了茶叶,临走又让李三去拿了几块铁坯,泱泱的离开了。

三清观的玄德道长一行人牛鼻子假道士们哪里知dào

老巢遭贼,正在一个个手持桃木剑,指捏鬼画符,嘴里念念有词,煞有介事的给那些死羊死狗转生,周围的人群个个冲他们报以崇敬的眼神,这让他们觉得很有成就感,表演的就更尽职尽心了。

法事做完,道士与民众同乐,大家一起围着篝火载歌载舞,庆祝终于驱散了戾气,恢复了祥和,后来酒浆敞开供应,道士们个个喝的畅快,最后一个个烂醉如泥的被扶到客栈休息了。

老天果然一如既往的很给李瀚面子,一夜大雪黎明方停,他们连夜上山的车辙足印尽数化为一地洁白。

道士们回去三清观看到的是一切如常,根本没人怀疑有人敢下被诅咒过的货仓偷东西,所以,李瀚的偷天度日之计完满完成。

东西并没有拉回县城,而是卸载城北十里一户牧羊人的家里,这是石头介shào

的妥当地方,这家子只有老两口,很是慈善和蔼,专门腾出一间柴房把东西藏进去了。

正月十六开始,李瀚就离开县城不知所踪,这也正是须卜萨满开始患病的时候,等他十日后返回,须卜萨满已经在跟呼衍铁吉交待遗言了。

李瀚走进萨满的房间,立kè

惊呼起来:“萨满这是怎么了?我只去看了个亲戚,怎就病的如此模样了?”

呼衍铁吉哽咽道:“一开始只是不思饮食,慢慢就肿了,还时不时的腹疼,呕吐,请了汉家的大夫也不中用……”

李瀚凑过去检查了一下,初步诊断为严重的胆结石,病人常在进食油腻食物后或睡眠中体位改变时,由于胆囊收缩或结石移位加上迷走神经兴奋,结石嵌顿在胆囊壶腹部或颈部,胆囊排空受阻,胆囊内压力升高,胆囊强力收缩而引起绞痛,可伴随恶心呕吐。

李瀚心里暗暗叹息,因为匈奴人的饮食问题,高脂肪高胆固醇饮食最是胆囊不堪重负的东西,久而久之,就形成这种地方病了,看萨满的样子,应该还诱发了肝脏病变,故而才会浮肿。

李瀚仔仔细细的帮萨满检查各项生命体征,凭借他良好的外科大夫基础,即便没有听诊器血压计,从脉搏心率呼吸等状态看,萨满的生命力并没有流逝太多,仅仅是因为匈奴人特有的饮食习惯必须匹配他们高强度的体能锻炼才能消化,而这段时间因为大雪堵路,这些人还是习惯吃大块羊肉,却又没有需yào

活动的事情,慢慢的就诱发了疾病的症状。

他暗暗咬咬牙,若想一下子震慑匈奴人,就必然得用出常人不能用的手段来,若万一不幸萨满被他治死了,顶多算他倒霉,但若是治好了,他在匈奴人心目中的神位就坚如磐石了。

“须卜萨满,呼衍先生,萨满的病我倒是能治,只不过法子有些野蛮粗暴,而且也不能担保绝对能成,万一失手很可能加快萨满的死亡,所以……”李瀚咬咬牙,踌躇的说道。(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成神如此简单

萨满这些日子被时不时袭来的绞痛弄得生不如死,早就做好了死掉的准bèi

,听李瀚这么一说登时眼睛一亮,挣扎着说道:“小郎君,我信你,无论你把我治死还是治活,我担保我大匈奴……”

“萨满!”

呼衍铁吉一听须卜萨满把实话说出来了,大惊失色的开口制止。

“右骨都侯,对待朋友不能欺诈,我已经看破天意,这个李大小郎君,是我们大匈奴的吉祥,绝对不能继xù

欺骗他了。”

“是,须卜萨满。”呼衍铁吉深以为然,转脸诚挚的对李瀚说道:“对不起我的朋友,我们其实是怕和亲公主出事,奉大单于命令来迎接护卫公主的匈奴人,之前怕引起和亲使节的不满没有说明情况,但现在你已经是我们的朋友了,就不能骗你。”

李瀚做出洞悉一切却又淡漠一切的超然神态,继xù

云山雾罩的忽悠道:“我能理解,其实我早就知dào

你们是大匈奴的勇士了,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跟普通的大汉民众不同,我的心里存zài

的只有神、人、物之分。

但凡是人,无论是大汉人,还是大匈奴人,还是波斯人,还是龟兹人,统统都是众生平等的人,人的一切病痛灾殃,都在我需yào

救助的范围之内。”

这番话,就透着森森鬼气,若是被刘启听到,瞬间就把李瀚打进大牢秋后问斩——有我这个大汉天子在,哪里轮到你去救助天下众生啊!

若是被季番方越等长辈听到,会胆战心惊的赶紧捂住他的嘴怕他惹祸。

若是被项柳听到。会嗤之以鼻的讥讽李瀚脑袋被驴踢了,在这里假装救世主。

可是。听在匈奴贵族跟大萨满的耳朵里,就是千真万确的圣子纶音了。

“那就请小郎君赶紧救救大萨满吧。”呼衍铁吉恭敬地说道。

李瀚没有手术包。不过这不怕,反正手术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他说需yào

一些工具,要找一个工匠打制一些精铁东西使用,谁知呼衍铁吉说他们带的勇士中,就有一个擅长打铁的人。

李瀚大喜,因为匈奴人的腰刀之锋利的确是大汉所不能比拟的,他们肯定拥有精于锤炼之人,他口说手比带用烧剩下的碳在地上画。终于让这人明白了他要的大致东西。

他带着这人去了一家铁匠铺,匈奴人直接鄙视了铁匠拿出来的杂质铁坯,二话不说把自己的腰刀投进去,融化掉按李瀚说的样子开始打制,纵然是他手艺不错了,但打出来的钳子剪子还是号码大的让李瀚头疼。

万不得已之下,李瀚又去找了一个打制首饰的工匠,让这个老师傅把匈奴人打出来的豪放工具一点点改小,改精致。弄了一整天,总算是凑出来一套还能看的手术包。

不过这个匈奴人的腰刀的确是上好的,经过百炼提纯的好铁,一次次锤炼。都有钢的意味了,而且他最擅长开刃,打出来的短柄小刀虽达不到吹毛立断。当手术刀开腹已经够用了。

一切准bèi

就绪,李瀚又要开刀做手术了。

匈奴人最敬重这位大萨满。勇士们把院子围的紧紧的,保证手术不被打扰。

把手术包跟白麻布蒸过后。李瀚开始了他从医过程中做的最多的胆结石切除术,用一点点乙醚让大萨满睡着,在呼衍铁吉的双目紧盯下有条不紊的开始了手术,虽然是器具不太顺手,但这原本就不是什么大手术,很快就剥除结石,切除了一段被堵塞导致坏死的胆总管,就关腹缝合,最后圆满结束了手术。

12岁比10岁体能强悍了不少,李瀚坐倒在席子上,虽然疲惫,却没有如同上次做剖腹产的时候那么虚脱乏力,刚摘下手套,一碗热汤就递到了手里,还有呼衍铁吉混杂着感激跟敬仰的眼神。

“萨满能不能恢复健康,就看术后他能不能抵抗的住感染了,若是能,他一定还能活三十年。”李瀚凭医生的经验说道。

“三十年?”呼衍铁吉满脸惊喜,冲到门口双手举到天空,大声的狂吼道:“圣子弥赛亚已经救活了大萨满,并且喻示,须卜萨满还有三十年寿命,天佑我大匈奴!”

那些听过无数次李瀚讲故事的勇士们当然知dào

圣子是什么意思,此刻一起喜极而泣合声高唱李瀚教给他们的圣诗歌,还自动的加上了今天的事情:

“愿荣耀归圣父、圣子、圣灵,

愿人人尊你名为圣,

同唱圣天万岁,

高声唱,歌颂,永世全能万有主宰,

来唱出圣哉,圣哉,圣哉,圣天万岁,

一切荣耀归给你,

我们的圣子,救世主,

你用你的神通带回了大萨满宝贵的性命,

庇佑我大匈奴的繁荣昌盛,

我们赞美你,

我们的圣子,你就是我们的圣灵!”

唱完后,他们又狼嚎一般齐声狂呼:“圣子神通广大,天佑我大匈奴!”

李瀚听的苦笑不已,娘的,废了半天劲,怎么把自己鼓捣成耶稣那个倒霉蛋了?对那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倒霉蛋,李瀚可是半点敬意都欠奉(PS:这种观点仅限于男主李瀚,不代表作者诋毁基督教,慎之,慎之!),被人当成耶稣让他很是不爽。

不过,当听到勇士们狂呼“圣子神通广大”的时候,他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场了!

神呐,这不是丁春秋那老不要脸的发明的呼喊口号么?时刻让手下叫喊“星宿老仙,神通广大,一统江湖。”妈的,小爷这身份转变也忒快了吧,瞬间从忍辱负重的耶稣变成恬不知耻的星宿老怪了。

看起来,一个人从普通人,上升为普通人心目中的神,貌似挺简单的嘛!没准当初那些神灵都是这么被民众的信仰力给吹上天,敬成神的。

“阿嚏……阿嚏……”李瀚刚想到这里,瞬间毫无预兆的打了两个喷嚏,赶紧在心里忏悔:“上帝啊,佛啊,神啊,你们可别埋怨我不尊敬你们,若是不尊敬,我干嘛要把你们三家的教义摘选融合传给匈奴人呢?你们都成神仙了,应该大人大量,小子得罪勿怪啊!”

某圣子兼星宿小怪正在心里碎碎念跟诸天神佛赔礼道歉,谁知床上的须卜萨满已经睁开了眼睛,看到他的样子,虚弱的说道:“小郎君,你救了我的命,我可以上奏大单于,让他封你做我们大匈奴的贵族,享有我们大匈奴贵族的一切权利。”

李瀚心花怒放,目的达到了啊!

脸上却淡淡的说道:“大萨满,你是匈奴人心目中的指路明灯,从上天索取能量给你续命,就等于延续整个大匈奴的气运,即便是我因此获罪于天也是值得的,即便有一天,大汉天子因为我帮zhù

了你们,也把我钉在十字架上,我也无怨无悔。至于贵族跟权利我并不需yào

,那东西对我没用。”

某人一边说着大义凛然的话,在心里却同时碎碎默念:“好的灵坏的不灵,我是童言无忌,老天可别跟我认真,十字架神马的可以给匈奴人用,把我钉上去就不必了!我这么做仅仅是想把这只对大汉虎视眈眈的猛虎变成一只小羊羔,为我的老丈人跟小舅子减少一点战争隐患罢了,其心高尚,不当诛,不可诛,不能诛啊!”

草原人实诚啊,大萨满一点都没觉得李瀚在故弄玄虚,在他眼里,李瀚就是上天派给匈奴的救世主,是给他们送来打造“流淌着奶和蜜”的乐园的使者,区区贵族身份跟权利怎可能被救世主放在眼里呢。

呼衍铁吉激动完毕喊完口号回到屋里,看到萨满醒了更加惊喜不已,李瀚却冷静地说道:“右骨都侯,你跟匈奴的勇士们是不是也觉得吃饭不香,手足发冷,烦闷不安,浑身发痒,嘴里溃破呢?”

“是啊是啊,救世主,你连这个都看出来了?我们都是怎么了?”呼衍铁吉激动地连称呼都变了。

“上天赐给你们大匈奴吃不尽的牛羊,喝不完的牛奶,却没有给你们可以消化这些东西的神物,幸亏我得到了一些,你们先试试,若是觉得身体好转,我可以多弄一些带给你们匈奴的子民们。”李瀚开始铺垫。

在呼衍铁吉欣喜若狂的赞同下,李瀚拿出他猫起来十天初步压制的半发酵茶砖,他是利用普洱茶的原理发酵压制的,因为时间不够,属于速成,不过对于从没有用过的人来讲,消食、补充微量元素的作用还是很大的。

匈奴勇士们围坐在火炉旁,看着他们心目中的弥赛亚往大锅里填上水,开了之后投进去一块黑黑的东西,那东西落进开水里就分散成一个个小叶子,水就变成褐色的了,滚一会儿以后,又把他们从城外幸存居民家里买来的牛羊奶放进锅里,再放进去一把盐粒慢慢搅动,之后就撤掉木柴说做好了。

每个匈奴人都捧着陶碗,恭敬地让李瀚给他们盛了满满的“酥油茶”。

这个名字是那么好听,这是圣子给这种救命汤取得名字。(未完待续……)

PS:小李拼了!昨夜码字到黎明,只为了今日爆fā

一次争口气,今天传了将近三万字,弟兄们想想小李的熊猫眼,呜呜呜……乃们好意思不支持人家么……

滚走码明天的更新,一切靠大家了!!!

第九十六章 圣子出大汉

喝一口酥油茶进嘴里,奶汁的味道里混杂了一些淡淡的清苦味,还有咸盐提纯出来的浓香,这样一混合,非但不感觉苦,反而完全没了羊奶牛奶的膻味,多了一种醇厚舒适的感觉,他们都很快的喝完了。

除了酥油茶,李瀚还给他们开了消食饮。

另外,李瀚看这些人都满脸虫斑,说明他们肚子里都生满了蛔虫,就用乌梅,细辛,干姜,黄连,当归,附子,花椒,

桂枝,人参,黄柏等药配置了驱虫丸。

李瀚看看这些个个膀大腰圆身强力壮的勇士,心想剂量大点也无妨,就给他们每人发了三颗,煎了一剂放了泻药的茶汤,让他们配着药丸子吃下去,觉得腹疼赶紧去厕所,拉出虫子就挖坑掩埋掉。

这些勇士们吃下药丸不久,一个个肚子里翻滚,捂着就往厕所跑,让他们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一个个都拉出很多让人作呕的虫子来,他们按照李瀚的吩咐都给掩埋掉了。

经过消食,驱虫之后,匈奴人的身体彻底恢复了健康,他们个个神清气爽的,看李瀚的眼神从朋友般的热切变成怯生生的了,仿佛这个文弱少年真的是能够左右他们强悍体魄的神灵。

大萨满的身体也在李瀚的精心调理下很快恢复,七天拆了线,他就能下床走动了,这几天他喝的也都是李瀚发明的酥油茶,李瀚告诫他一年内不能吃肥肉,多吃一点青菜跟素食,还叫他每天早晚都念一遍祷告词。他都大笑着答yīng

了。

“天父,我赞美您。您是我们的神,在人不能。在您凡事都能。您说有就有,您命立就立,您的能力充满了宇宙,天地。天父我感谢您,软弱的,您加能力;疲乏的,您加力量;凡等候您的,必重新得力;天父我感谢您,您降下圣子。藉著您的圣灵将您的能力天天充满浇灌在我里面,使我如鹰展翅上腾,行走您的道也不疲乏,奔跑您的路也不困倦。

您是荣耀的神,是创造天地的主。诸天述说您的荣耀,穹苍传场您的手段;这日到那日发出您的言语,这夜到那夜传出您的知识,您从阁楼中浇灌,匈奴土地就丰足。您在天上用智慧,匈奴子民就幸福。”

这就是李瀚让大萨满早晚双手合十,双膝跪地虔诚祷告的句子,他看出目前大萨满仅仅是不理解含义的背诵。但他坚信经过每天两遍的潜移默化,这理念迟早要融进萨满的脑袋里,并通过他的脑袋左右到所有匈奴人的脑袋里去。

李瀚在神圣的传教过程中。始终没有提天父降下的那孩子名叫耶稣,他仅仅含糊的用“圣子”“救世主”来替代了。这也就无法追究他扭曲某一宗教教义的罪名了。

李瀚现在并不知dào

,因为他的这一行为。竟然引发了圣天教成为匈奴人的国教,并很快蔓延到好多亚洲国家,而他则被教众们一致认定为天主降下的圣子。(当然,是一个享尽荣华富贵,好命的圣子。)

由李瀚开创的具有浓郁中土特色的圣天教,在数百年后流传到欧洲并广为信仰时,已经跟后世的基督教有了天差地远的改变,耶稣基督在教义里提都没提到,只有圣子出自大汉朝的惊人定论。

如果李瀚知dào

,估计现在就会激动的手舞足蹈。

萨满不太关心自己的身体,他已经听说李瀚宣bù

他最少还能活三十年,这就足以让他心满yì

足了,反正还有几十年阳寿,吃什么都无所谓。

大萨满最关心的,是圣子放进酥油茶里的那种神草到底是什么,圣子说那叫“茶叶”,是一种产自大汉的植物的叶子,因为大汉百姓很少吃肉喝奶,这东西在大汉朝没什么人需yào

,但对于匈奴人来讲,就是救命延寿的神草。

萨满决定,下次跟大汉皇帝提条件,必须把这种神草提上物品名单,可是这都不太重yào

,重yào

的是,圣子必须要留在大匈奴,否则就算弄来神草,没有人会炮制,听说还是没用的。

张方达一直在秘密的关切着李瀚的一举一动,看到他已经彻底左右了匈奴人的信任,心里十分敬佩也十分欣慰,毕竟这样一来,这送亲的差事就轻松了许多。

项柳回来后看到这一切,心里是羡慕嫉妒恨之余,又觉得莫名的骄傲,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的遗憾。

前者是自己没有这般忽悠人连治病救人的本事,不能拉得匈奴人把她当神灵敬重。

中者是因为李瀚是她男人,越能干越显得她眼光不俗。

后者最好理解,李瀚这么大的能耐,怎么就偏偏不喜欢造反呢?

唉!真是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自己怀着一腔凌云壮志,为了光复大业四处奔走却没有成效,李瀚这个只想发财享福的家伙,却就能够轻易完成她不能完成的目标,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还让项柳感到不解的是,送亲使的行李好像多了许多,问李瀚时,他说送亲使在当地购买了许多土产准bèi

到匈奴贩卖,她虽然压根不信,但询问其他宫女太监时,得到的答案一样,反正这事情跟她关系不大,她也只索罢了。

进入农历二月,路终于好走了,送亲队伍就在合城百姓全体送出数十里的感人场面中离开高奴,继xù

往北地进发。

春天慢慢的来了,路也越来越好走,有了生龙活虎的匈奴勇士护送,一路平安极了。

行进途中,队伍里不停响起动听的歌声,或者是“天父与我们同在”或者是“我们是天父幸福的羔羊”,“救世主带给我们流淌奶和蜜的家乡”。

因为李瀚精心编排的歌词曲调,这些歌悠扬动听,委婉动人,一开始是匈奴人在唱,到后来宫女太监们也唱,送亲卫士们也唱,途径地区的百姓听到了,有聪明的记录下来在当地广为传唱,最终,就一路洒下了“圣天教”的星星火种。

这些歌听着项柳耳朵里,更让她对李瀚的超凡才气痴爱不已了,她哪里知dào

某人自己都在鄙视自己的卑鄙剽窃,这些曲调分明就是后世的流行歌曲旋律,无怪乎某人一天之间就能编出来三首。

与此同时,项柳的挫败感越来越强烈,她看着一脸惫懒模样的李瀚,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跟他一比,自己就显得那么笨呢?有时候,她甚至愤恨为何大汉朝有了她这个神仙师父教出来的徒弟,还要多一个处处压她没商量的李瀚呢?

唉唉,真是既生柳何生瀚啊!

虽然这么想,但并不妨碍项柳越看李瀚越顺眼,在他面前的趾高气扬也跟地上的积雪一般,被他的耀眼才华融化掉了,看他的眼神就柔柔的深情的厉害,弄得某圣子时不时神魂颠倒,总算让她找回了几分自信,可怜的美女的自信。

天气越暖走的越快,在桃花盛开的四月,队伍终于走到了后世的呼和浩特境内,并没有去项柳所说的五原(包头市附近),而是直奔云中郡。

云中城乃是郡守所在地,因为毗邻边界,外围不远就是长城,地理位置十分重yào

,这个阶段云中郡的太守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人称龙城飞将的李广。

安定之下,匈奴跟大汉百姓在和平时期的以物换物也在这里进行,故而云中十分的繁华。

送亲队伍进入云中城,街上的行人肤色多样,打扮各异,口音也千奇百怪,但人人都脸色平和,安分守己,没有一点不安定的因素存zài

,李瀚不由得暗暗赞叹李广的牛是真牛,可不是后人吹出来的。

路途上过郡过县,地方官都是高接远送,招待的非常热情,李瀚沿途收购他看中的土特产,路上讲故事洗脑累了的时候,搞一点简单的深加工,倒也其乐融融。

现在到了云中城,离城还有二十里的时候,张方达就让手下快马通报太守府了,可是人马都进城了,也没看到李广太守出来迎接。

没人迎接也得安顿下啊,无奈,送亲队伍自己打听驿馆所在,率队进去住下了。

驿丞倒是挺热心,也早就接到上司通知近期送亲队伍要到达住宿,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他还告sù

张方达他们,李太守之所以没出城迎接,是因为他昨日就出城打猎了,此刻还没回来。

既然不在就不能挑理,张方达也累了,就洗洗睡了。

李瀚跟项柳都是年轻人,正是活力四射的年纪,看到这座城市鱼龙混杂,甚是新鲜,哪里有心思休息,相约了就一起上街逛游,当然,两人身后各带了一个尾巴,李三跟苍龙。

两人不知dào

的是,李瀚身后另有呼衍铁吉派的四名勇士暗中保护,他们现在已经把李瀚当成最珍贵的宝物了,怎么可能容他出事。

在城里逛了一阵子,项柳看到一个挑着担子卖草鞋的老伯伯冲她使了个眼色,她跟李瀚说一声有事就跟上去了。

苍龙看了看李瀚,李瀚一挑下巴,他也跟着项柳不见了。

李瀚带着李三到了城外,想去看看据此不远处的长城在这个时候是否更加蔚为壮观。(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被李广宰了一刀

刚到城门口,只见前面烟尘滚滚,马蹄声声,猎犬狂奔,雄鹰高翔,骑士们长枪尖上挑着野鸡野兔,马上横放着灰色的野狼,正是李太守打猎回来了。

马队临城,为避免扰民,李广抬手一挥,大家放慢了速度,缓缓的驰来,李瀚想判断出哪一个是他心仪已久的李广。

分辨过程很简单,率先马上那个穿着紧身玄色,胸口交缠一条貂皮,头戴简单武士冠的中年人正是李广,他面容刚毅,留着短髯,看上去英武挺拔,威风凛凛。

李瀚看着此情此景,脑子里瞬间闪过苏轼先生的《江城子,密州出猎》,转念间就根据李广的状况做了简单修改,站在路边高声吟道:“英雄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皇恩做太守,亲射虎,铁弓张。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归故乡?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李广此刻正徐徐前行,李瀚的吟诵他听的清清楚楚,听完了,人就呆住了,因为这陌生的少年说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他自己在说,说出来的也都是他此时此刻的境遇跟心情。

把他那种豪情万丈的志向不能得到舒展,为了皇恩不得不屈做太守,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盼望可以荡平西北边患的凌云壮志,这一系列心情阐述的淋漓尽致。

但是要让他自己说出来,却绝对不能用如此精练高妙的句子表达,这是个什么少年啊。用才高八斗来形容都毫不为过,这样的少年俊才被他李广发xiàn

了。若是不推荐给圣上为国效命,岂不是太守的失职么!

“这位小哥好高的才学!”李广朗声笑着跳下马来。大步走到李瀚跟前问道:“你是哪里人?师从何人做的学问?”

李瀚赶紧躬身施礼说道:“禀太守,小子李大,乃是和亲使张公亲随,闲逛到此,看到太守狩猎归来收获颇丰,一时技痒就做此赋颂扬,请太守勿怪小子不懂规矩。”

此刻尚没有宋词这个题材,李瀚只有统统归于歌赋,这番话让李广百感交集。没想到长安城里的一个官员亲随都有如此才学,这让他更加怀念故土长安了,看着李瀚的神情就很亲切。

李瀚其实挺同情这个有能力没运气的家伙,一个人默默无闻的守边疆的时候,倒是威风八面敌人闻风丧胆,可煞作怪的是,但凡遇到大规模能让人出头露脸的战斗,他总是会遇到这样那样的意wài

,比如迷路啦。比如孤军陷入敌人包围圈了等等倒霉事,落一个功败垂成。

最后皇帝都觉得他太过没福气,大战斗不愿意用他,他自己还偏偏心气高的很。逢战必要求参加,还越败越勇,最终也没混上个侯爷干干。最终结局就是迷路了羞愧难当,自己抹了脖子。

此刻的李广正当壮年。看上去威武挺拔,算得上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可为什么就那么没福气呢?

李瀚仔细观察着李广,发xiàn

他的嘴角微微下垂,眼窝深陷,腮上有横纹,这就让这个人有一种轻微的愁苦相,看起来就是这个原因了吧。

“送亲队伍已经到了?这倒是我的不是了,我觉得还需yào

两日才能到达,这才出城打猎,既然张公已经到了,我们一起去见见吧。”李广因为那首词分外谦和,笑着跟李瀚说道。

跟随李广回到驿馆,叫起张方达,就是一番繁文缛节的寒暄问好,之后分宾主坐下,李瀚乖乖的站在张方达身后装亲随。

张方达跟李广乃是挚友,压根没打算替李瀚隐瞒,面带揶揄的笑容开口说道:“李将军怎么跟他一起回来了?认识他是谁吗?”

李广啧啧赞叹道:“张公,适才在城门口偶遇李大,已经见识了他的出口成章,字字珠玑。我还想着若是云中英才,该推荐给朝廷所用,询问之下才知dào

竟然只是你的亲随,登时仰慕张公家学渊源,连仆役都如此高才,这可真让李广自愧不如啊!”

张方达哈哈大笑道:“李太守不币羡慕老夫,这样高才的亲随我可用不起。实不相瞒,他就是前些时朝廷行文天下,悬赏万金寻找的簪袅爵,驸马郎李瀚!”

李瀚被人掳走,刘启行文天下寻找,李广当然也收到了消息,当时还觉得朝廷为了寻找一个驸马郎,兴师动众悬赏重金,甚是小题大做,也不知dào

是何等美貌少年呢!

今天才知dào

原来这个貌不惊人的李大,就是驸马郎李瀚,他微笑着说道:“原来这样啊,这下张公可立了大功了。”

张方达笑道:“这个老夫倒不敢居功,是李瀚自己逃脱敌手的,这次能够随同前来,倒是老夫央求他帮忙的呢。”

李广更惊异了,看着李瀚问道:“你是如何逃脱出来的,既然逃出来了何不返回长安,又为何随同和亲队伍远走边关啊?”

李瀚万没想到张方达开口就把他底给泄了,这件事要想解释清楚,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而且若是告sù

李广项柳的身份,恐怕这位爷一刀就把项柳给杀了。

虽然项柳并不是他最爱的女子,却也是他割舍不下的一个伴侣,造反的心思他可以慢慢改造,被李广一刀杀了那可不行。

他揉着鼻子苦笑道:“李太守有所不知,小子替代太子遭人掳走,夜半乘贼人不备男扮女装逃了出来,怕回到长安城再次被抓,说不定还会祸水东引,给家人或者太子带来祸患,故而乘张公不备跟一个私逃的宫女换了身份。

没想到张公高智,发xiàn

了我的真实身份,并以此要挟小子帮他完成送亲任务,其实……小子是被张公软禁到此的。”

这番话让张方达颜面大增,哈哈大笑道:“李太守,你现下明白这小子有多奸猾了吧?一路上我们遇到不少毛贼跟匈奴人,全凭他巧妙周旋才安全到此呢。”

李广听的越来越惊讶,看李瀚的眼神也从刚刚得知他是驸马时的轻藐变成慎重了,开口问道:“你脸上是不是涂了易容膏?我看跟朝廷传来的画像不符合。”

“是,小子现在就是张公亲随李大,还请太守不要说破,免得坏了小子的大事。”

“大事?你还有什么大事?”

“李太守可别小看他,一路上他把匈奴的右骨都侯跟大萨满哄的团团转,让他们跟着他念经,唱歌,那些草原狼正在被他驯化成小绵羊。这一点连老夫都叹为观止啊!”张方达得yì

的说道。

李广彻底震撼了!

匈奴右骨都侯呼衍铁吉,乃是匈奴数得着的悍将,曾经跟他进行过数次交锋,李广可是知dào

这个人的凶悍,这样的铁汉能被李瀚这样一个少年给哄的团团转,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呼衍铁吉?他居然偷偷进入我大汉朝了?还跟你们同路而来?李瀚你用何等神通让他敬服与你的?”

面对牛人,李瀚很善于伪装成腼腆可爱的小正太,他不好意思的说道:“恰好匈奴大萨满有病快死了,小子家传医道颇为精妙,顺手救了他,闲着没事的时候又给他们灌输一些信仰方面的知识,让他们心思用到信主上,以后就顾不上打仗抢东西了,仅此而已,张公那么说是故yì

抬高小子罢了。”

李广听李瀚讲的轻描淡写,但每一句话包含的技术含量可是了不得的,就细细的追问,张方达就把一路上的经lì

全部说明白了。

李瀚此刻很难受,因为听完叙述后,李广就牢牢抓住他的胳膊不放松,正在追问他茶砖的制作方法,想要从他手里把这一可以扼住匈奴人健康的“神草”经营权要过去。

这让李瀚不得不感叹厉害人物果然不好对付啊,李广直接无视了他如此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般的高尚传教举动,一斧子砍中中心,抓住基本点,打上了茶砖的主意,这不是从他簪袅爵爷的碗里抢饭吃吗?

这怎么可以,这门技术可是小爷准bèi

在北地开创一个狡兔之窟的敲门砖,免得日后在朝廷混砸锅了无处容身,这次之所以千里迢迢奔赴边关,为的就是考察商业环境,看情况建造一家李氏分部的,最大的资本源被夺走还混个屁啊。

“李太守,这东西其实并不神奇,只不过是小子为了蛊惑匈奴人的心性,故yì

夸大了事实罢了,您大可不必如此重视。”李瀚狡辩道。

李广那那么容易欺骗,冷笑道:“小子,你须知我可比不得张公厚道,不管你是不是驸马,你现下做的事情若是我跟你认真,就是私通匈奴意图谋反,你若不好好跟我说清楚,在我面前恐怕不好过关。”

李瀚心知被李广这一刀宰定了,愁眉苦脸的纠结了好久,咬咬牙开口说道:“三七,你三我七。”

“不行,倒过来可以商量。”

“太守您不如去打劫!”李瀚愤然叫道:“你四我六,不行您就杀了我吧!”

“哈哈哈,看在你一路辛苦的份上,你我一人一半。”

“……李太守您狠,就这么滴吧!”——

感谢140718,李大坝、黑衣剑圣、金沐灿尘、淡然的微笑、某年某月、职业坦克、cjj71、金色布丁等兄弟的鼎力支持,是你们的大爱让小李没有倒下,请兄弟们放心,咱们《大汉》会是打不死的小强,一定能越活越壮实!(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是你这个死太监!

达成协议,李广收起了察觉“奸佞”李瀚,想要擒而诛之的大义凛然,搂着“小奸佞”的肩膀声声称呼兄弟,把强悍老大哥呵护小弟的温馨演绎的十分到位。

张方达已经获得了此行所带茶砖的一半利润,否则他也不会那么起劲的在上元夜派人跟李瀚偷天换日了,看李广也从李瀚这里得到了好处,两只老狐狸相视大笑,都是愉悦至极。

李瀚懒得看两只老狐狸的嘴脸,告辞了出来才鄙夷的想到,你们以为坑了小爷一道,殊不知小爷原打算给你们大头就肯干,要知dào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没有你李太守这个地头蛇合zuò

,小爷任凭天大的利润也拿不到手呢,给你们一半你们就得yì

成这样,真真是没见过发大财!

想到这里,李瀚深深地觉得还是匈奴人直爽啊!

唉,算了,跟大汉牛人打交道太累,还是去跟匈奴勇士们吹吹牛皮更爽快,就朝匈奴人驻地走去。

到达云中城后,匈奴人好似很忌惮李广,就跟送亲队伍分开了,他们住在城里一家客栈里,李瀚到了之后,大萨满跟呼衍铁吉都十分热情的跟他讲话。

突然,一个熟悉的人走进来,李瀚很奇怪,这个人刚刚在街上伪装成菜农喊走了项柳,现在又来找匈奴人,这到底是什么人啊?

“哎呀,大国师您怎么离开王都了?”呼衍铁吉看到这人赶紧站起来迎接。

大萨满倒是对这个人神色淡淡的,微微示意就罢了。

李瀚暗暗纳罕,匈奴人不是信奉萨满教吗。他创造的天主教,其实就是在萨满教信奉天地的基础上。凝造出天父,圣子。圣灵这一衍生物,让他们在信仰的时候可以更为具体化罢了,之前应该大萨满是灵魂人物,怎么又冒出一个大国师来了?

“洒家(杂家)听到右骨都侯派回传信的勇士说,你们在途中遇到一个无所不能的圣子,觉得甚是惊讶,就禀报大单于请求出来一趟,看一看这个圣子到底配不配做我们大匈奴的救世主。”

这个人说话是典型公鸭嗓子,一听就是死人妖。这让李瀚猛想起史上第一个大汉奸来,开口就冷冷的问道:“敢问大国师是否就是中行说?”(zhong

hang

yue)

是的,这个人正是遗臭万年的太监中行説。

汉初汉文帝鉴于国内不稳,各路诸侯对帝位虎视眈眈,且国力尚未恢复,无力与强dà

的匈奴进行旷日持久的战争,只好继xù

与匈奴和亲。

文帝下令送宗室女去匈奴,并让太监燕地人中行说作为陪同侍臣一起去。

中行说不肯去,被汉廷强行派遣。

怨恨之下。他对汉文帝说:“我如果到了匈奴就肯定会威胁汉国。”

文帝只当他在说气话,也不以为意。

没想到中行说一到了匈奴,果然就立kè

归降,并深受老上单于欢喜、宠信。

中行说竭力劝说匈奴不要太看中汉朝衣服食物的精美。增加匈奴对自己食物、器械、风俗的自信心,还教给匈奴人记数方法,从此这些蛮族才知dào

算数。

在中行说的鼓动下。老上单于在给文帝回书中口气傲慢,对汉朝使臣也威逼利诱。动不动就索要钱物金银,不给就威胁秋熟后大发兵马入汉境中践踏。

中行说叛逃匈奴后极力破坏汉匈和亲。不断为匈奴出谋划策,策动袭击汉朝边郡和发起战争等,因此被称作历史上第一个汉奸。

武帝14年匈奴入侵以后,匈奴屡犯汉境,但中行说却生病死了。在死之前中行说建议匈奴对汉军搞细菌战。因为他发xiàn

一些池塘有病死的马,羊之后,而这些池塘里的水就开始有“毒”。士兵食用之后,会中“毒”,轻则拉肚子,重则死亡。

所以他建议匈奴军队,把一些病死的牲畜在经过匈奴巫师诅咒后,埋到汉军进军路线的一些水源上游,汉军食用后,确实有许多人出象中毒症状。

后来汉军识破了匈奴人的奸计,对中行说发动的细菌战有所防备。

但若干年后,汉武帝的爱将霍去病,据说就是食用了这种水源里的水,生病死了。

这也是世界历史上的第一次细菌战。

李瀚想起这个人来,登时怒火中烧,他平生最愤恨吃里扒外的汉奸,秦太子太秦横六本质上并并非汉奸,仅仅是逃难到倭岛,就被痛恨倭国人的李瀚各种鄙视加暗算打压。

面前这个死太监可是货真价实的汉奸走狗,李瀚想起他曾经跟万恶的日寇731部队一样,发动过惨绝人寰的细菌战,还害死了李瀚前世的偶像,今世的还不知dào

什么关系的猛将霍去病,李瀚就气不打一处来,那口吻就带着浓烈的仇视了。

“你认识洒家?难不成你就是那个圣子?”

中行说进来就猜到李瀚就是所谓的圣子了,他刚刚故yì

问就是为了打击李瀚,此刻这一声反问更是带着浓浓的鄙夷,仿佛他一眼猜透了被匈奴人视若神明的,不过就是一个小混混罢了。

李瀚勃然大怒,对这种汉奸人渣,他从来不讲究什么风度,刚来大汉朝的时候,前世书香世家养成的儒雅修养还在,经过两年来应对各种状况的侵淫,早就成了一个极度看人下菜的汉朝人,这个死太监给脸不要脸,专门跑来挑刺,老子要是给你脸,还真是给你个死人妖长脸了!

“小爷从来没认为自己是圣子,却始终没忘记拯救天下芸芸众生,不像你这个死太监,用匈奴人的皮裹着大汉朝的瓤子,当这种二皮脸。”

“你这个小兔崽子,你说洒家什么?”中行说气的脸红脖子粗,站起来翘起兰花指,扭着水蛇腰,声音更尖利了骂道:“洒家活了几十年,还没人敢这么骂洒家呢!”

李瀚冷冷的说道:“别人不敢骂不代表小爷不敢骂,而且你自己不也在骂自己吗?”

“洒家怎么会自己骂自己?”

“你口口声声自称杂家,不是告sù

别人你是吃里扒外的狗杂种吗?”

“你!洒家……不,我……老子剁了你!”

“省省吧,您下面都没了,这辈子别想做老子了,就安生做你的死太监吧。”

“啊!若不把你小畜生食肉寝皮,洒家……我我我中行説誓不为人!”死太监气的五官错位,仰天惨呼道。

“恭喜你,你现在就已经不是人了。

像你这等丧失了仁义礼智信的人渣,早就堕落成畜生,连天主都不会赐福与你,你更没能耐把小爷我食肉寝皮,所以别发这种牙疼咒了,还是省口气暖肚子吧。”

两个人一番唇枪舌剑,听的呼衍铁吉跟大萨满目瞪口呆,他们不明白这两个匈奴人尊敬的人为何一见面就吵成如此模样,到底是大国师是坏人,还是圣子有问题呢?

中行说这辈子第三次遭受这种毁灭性打击。

第一次是他被亲生父母卖进皇宫当太监。

第二次是被迫随同公主和亲,所幸他凭借自己的狠毒狡猾,在匈奴得到了大单于的高度信任,封为国师,这多年来受尽尊崇,早忘记了自己的卑微身份。

可这第三次,就是被李瀚硬生生剥掉一层层尊严,把他还原成一个一文不值的死太监。

是可忍孰不可忍,斗嘴斗不过李瀚,气急的死太监猛地抽出呼衍铁吉腰间的马刀,冲着李瀚就刺了过去。

只听得“叮当”“哎呀”“仓啷啷”三声异响,死太监虎口流血马刀坠地,一个屁股蹲墩跌坐在地上。

原来刚刚死太监刺向李瀚的电光火石之间,从窗外射进来一枚飞镖打在马刀上,那飞镖的力量奇大无比,直接把马刀从他手里打落在地,还把他紧握马刀那只手的虎口给震破了,他惨叫一声墩在地上。

再看李瀚,面色不改稳如泰山,连眼睫毛都没有眨动半根。

大萨满跟呼衍铁吉也是被大国师猝不及防的动作吓得一身冷汗,刚刚都没反应过来,也无法营救圣子,没想到人家圣子居然如山崩于前而色不便,这才是圣子的风度啊!

其实没人知dào

,某圣子之所以不动,根本就是被这突发状况吓傻了,没来得及魂飞魄散而已,此刻高贵的圣子裤裆里,都能拧出水来了。

“蹭蹭”两条人影从门外掠进来,一左一右站在李瀚背后,怒视着死太监。

中行说冷静下来了,他原本就不是冲动之人,若非土狼般狠辣,毒蛇般隐忍,变色龙般能大能小,他也不会活到现在,成了一只祸害千年的老王八,刚刚被李瀚激怒不假,若是说他失去控zhì

出手杀人,那还远远不至于。

他之所以冲动,是因为他早看出大萨满跟右骨都侯已经深深中了李瀚的毒,这个小子到达匈奴后,获得大单于的宠信易如反掌,那可就抢了他的饭碗了,借匈奴人之手杀掉李瀚的可能性绝对不存zài



既然如此,不如趁现在此子还没到达王庭,乘雷霆之怒一举歼之,到时候即便大萨满跟右骨都侯不满也晚了,凭他大国师在大单于眼里的地位,此子杀了也就杀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大危机

突袭失败,又看到两名死士进来护主,一看就是武功高强的异能人士,中行说暗叹杀掉李瀚的机会已经没了。

大萨满面色阴沉的说道:“大国师,马上就要回到王庭了,是非曲直自有大单于决断,若是你在回王庭之前执意要杀死圣子,休怪我不讲情面。”

收起了刚刚的嚣张,中行说突然脆弱无比,老态横现,双眼含泪盯着呼衍铁吉哀呼道:“右骨都侯,洒家在大匈奴呕心沥血辅佐大单于,难道你就坐视洒家被竖子所辱不管不问吗?”

呼衍铁吉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大国师,也是你刚刚威逼圣子太甚,我觉得你们之间存zài

误会,说开了就没事了。至于说到欺辱,刚刚你不也差点杀了圣子吗?”

中行说彻底挫败了,他抬头仔细看了看李瀚背后的卫士,立kè

又震惊了,因为那个年龄大点的护卫,分明就是楚天宫的项公主身边死士苍龙,怎么连他也对这个小崽子如此忠心耿耿呢?

难道,连楚天宫也靠不住了?

不行,这个状况必须马上让秦太子知dào

,否则三家联手起事的计划必遭此子破坏,一旦楚天宫临时反水,大家就会吃大亏!

心里有事,中行说就做出一副伤痛欲绝的样子黯然站起来,一步步蹒跚着走出门去了。

这一幕让呼衍铁吉有些过不去,在背后叫了一嗓子:“大国师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王庭?要的话就住下吧。”

“不了……洒……我受不起……”被骂怕了的死太监再也不敢自称“洒家”了。

李瀚可没有被死太监的可怜相所蒙蔽,那厮临行时虽然低着头,但李瀚坐在地上,看的清清楚楚,死太监眼底都是阴冷刻毒,还有就是浓浓的忌惮,如此示弱退走肯定另有阴谋,这可不能不管。不能够知己知彼,早晚要吃大亏。

李瀚猛地也站起来说道:“大萨满,右骨都侯,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不等两人挽留抚慰,怒冲冲出了客栈,叫过苍龙问道:“今天项柳是不是跟这人接触了?现在她人在哪里?”

“是的,公主跟此人在北市一家骡马行密议很久,之后就遣我回来找你,她自己出城办事去了。”苍龙答道。

“出城了?从哪里出去的?”

“西城门。”

“哦……”李瀚遇到李广,是在东城门。项柳却从西门出去,那她是干嘛去了?

难道……

难道除了死太监,此地还有项柳另外的接头对象?

现在李瀚明白了,项柳这这丫头一门心思跑来边关,目的之一肯定就是找死太监联络,让死太监利用国师的近水楼台之便,怂恿匈奴大单于挑起战乱,然后楚天宫就能够居中策应浑水摸鱼了。

若是没发xiàn

也就罢了,既然知dào

了。那是一定不能让项柳得逞的。

开玩笑,小爷的老婆要当反贼,反对老子另一个老婆的亲爹,这是何等混乱的关系。又是何等没有把小爷我这个老公放在眼里,我不能明着阻止你,暗地里把你准bèi

燃起大火的柴火堆给你拆走扔掉总可以吧?

你想折腾尽管折腾,只要有你老公我在。这辈子你就休想这天下换成大楚了。

你老公我不想反,你作为我的老婆就该安分守己,还能真反了你了不成!

“苍龙。你去城西暗中盯着柳儿,看看她跟何人接头。”

苍龙答yīng

一声去了。

李瀚招呼李三走到一处僻静地,找到一口水井,用井边的水桶打水上来把脸洗干净,露出他簪袅爵的真面目,却把李三涂抹成一个黑脸的当地人模样,跟李三都脱了一件外衣,带着他去了北市。

这里是云中唯一一个匈奴人跟大汉人交yì

骡马的市场。

匈奴人在死太监的指教下,明白大汉朝最缺良马,坚决不能纵容匈奴人民用马匹跟大汉百姓换东西,否则自身优势就没了,故而,这里交换的也都是杂质的劣马以及只能拉车耕地用的骡子。

市场里面熙熙攘攘人声鼎沸,汉人带着结实的麻布跟粗粮盐巴交换骡马,经纪人都是精通两方语言的机灵人,口沫横飞的两边吃好处。

李瀚一闪眼就看到了死太监,臭着一张脸正跟一个牵着马的汉人讲话,他赶紧在路边摊贩上买了两个草帽扣在头上,装作看马悄悄凑过去,凝神想听听他们说什么,可惜人叫马嘶的哪里听得清。

没想到李三低声说道:“你速去沙陵告sù

太子……别信任楚天宫的鬼丫头,也许事情有变……”

李瀚一愣,看李三神情专注,双耳竖起,很显然他有过人的听力,正在给自己复述听到的内容。

“送亲队伍中有个妖孽之人,善于蛊惑人心,要提防楚天宫已经被收服……

我回王庭后会尽快设法斩除这个妖孽。

让太子放心,秋狩时大匈奴将打进朔方,自西向东一路掳掠,争取占据上郡。

若楚天宫没出问题,让他们在司隶部起事,太子就可以在刘姓诸王中间大做文章。”

“是,大国师。我一路跟随太子从高奴到此,我们在高奴遇到过黑龙现世,最终因此吃了大亏,您说送亲队伍中有妖孽,莫非此人就是黑龙大仙?”

“什么黑龙大仙?还曾经黑龙现世?怎么回事?”

那人复述了三清观的事情,李瀚目测死太监的脸越发铁青。

李三停顿了一会儿,突然说道:“算了,你去告sù

太子,我今晚一定要见他一面,这个妖孽非同小可,我俩得齐心合力才能铲除。你让太子在日落前赶紧进城,亥初时分到这里来跟我见面。”

看起来这是中行说意识到李瀚的存zài

给他们构成了威胁,不跟太子面谈不足以密谋对策了。

那个人答yīng

一声迅速走了,李瀚也假意讨价还价,买了一匹杂色骡马,带着李三离去,中行说随后也消失在人群里了。

原来,秦太子也来云中了!

此刻天色近午,太阳已经相当热辣了,李瀚却一阵阵浑身发冷,这是他遭遇到极大危机时的惯常反应,。

李瀚肚皮里暗暗叫苦,看起来这次玩大发了,死太监勾结死螃蟹要弄死他,这还真是一件相当头疼的事情。

目前死螃蟹还不知dào

三清观的手脚是他做的,可是有了阴险狡诈的死太监帮忙分析,恐怕就隐瞒不住了。

若是太秦横六知dào

自己的好事被他给搅合了,不把他剁成肉泥恐不足以发泄心头之恨,最要命的是死螃蟹手下的武士武功还都不低,就算是可以躲在李广官衙或者是呼衍铁吉身边,那也是防不胜防啊。

唉,身边没几个武艺高绝的死士不行啊,只有李三跟苍龙,连那个假牛鼻子玄德都斗不过,想保住他的小命恐怕难。

不行,得赶紧想对策,不能坐以待毙。

呀呀呸的,这个这个死太监如此作死,小爷要不整的你丫半死不活誓不为人。

李瀚怒冲冲回到住所,哪里有心情吃饭,躺在床上想对策,越想越胆寒,因为他已经想到了另一个可能,那就是大萨满最最看重的茶砖!

原本这件偷天换日的事情匈奴人是永远不会知dào

的,但有了中行说这只狡诈的老土狼,跟秦太子结合在一起交换情况之后,即便是现下弄不死他李瀚,到了匈奴王庭一拿出茶砖,老土狼就会推测出这东西来自秦太子的货仓。

如此一来,死太监一定会说他知dào

神草的出处,让李瀚赖以凭借的筹码成为笑话,加上死太监在匈奴已经惨淡经营多年,论天时地利人和统统都远远超过李瀚,他的圣子身份迟早也要被戳穿。

“不行,死太监必须死!”

李瀚恨恨的想,不过他转念一想就觉得若是中行说死在云中,就连大萨满跟呼衍铁吉都会一下认定是死于他手,这样在大单于面前就无法交代了。

毕竟没有让大单于亲眼看到中行说有必死之处,死掉了就是对大单于的藐视,后果很严重的。

那就需yào

想一个法子,让死太监既不死,又不能继xù

祸害他,这难度就大了。

李三突然进来说道:“大萨满来了。”

李瀚赶紧跳下床迎到门口,大萨满走进来看到他一怔问道:“圣子为何变换容貌?”

某人懊恼的捶着脑袋,刚刚为了探查死太监,洗掉了伪装,回来一脑门子危机,竟然忘记抹回去了,奇怪的是,大萨满怎么一下子就认定他就是圣子呢?

大萨满看他笑而不答,也笑了说道:“圣子无论如何变幻容貌,双眼是不会变的,故而瞒不过我,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嗯,这样俊秀才配得上你的身份。”

李瀚揉着鼻子说道:“因为我所行之事太过骇人听闻,有时候就需yào

避人耳目,故而伪装,既然大萨满看穿了,以后就不装了,省得麻烦。”

大萨满不知dào

想到了什么,越看李瀚越是眉花眼笑,拉着他的手走回屋内坐下说道:“今天大国师找你的麻烦,你是不是萌生退意,不打算去匈奴王庭了?”

李瀚眼珠一转,何不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让死太监跟他效忠的主子内讧呢?(未完待续……)

PS:昨晚不在家没有更新,特此道歉!

第100章 布下金饵钓土狼

“大萨满,我并不是性情暴烈,心胸狭窄之人,更不会忌惮大国师之荣耀对他言出不逊,只是此人狼声豺顾,脸现狡诈,脑生反骨,分明就是一个鼠首两端,有奶便是娘的小人。

大单于若是对此人言听计从,就是违背天主的教诲,自取灭亡,为了大匈奴的繁盛,我才希望警告一下这个人不要轻易挑起大匈奴的灾难,可惜……

唉,也许是天意!

我仿佛已经看到今年秋天,大汉的粮食熟透之后,大匈奴在大国师的怂恿下,出动所有勇士们踏进大汉土地,跟大汉朝的雄师进行殊死搏斗。

一个个大匈奴山一般强壮的勇士倒在地上,换来的却是大国师跟密谋反对大汉朝的反贼们顺势而起的结果……”

大萨满目瞪口呆的看着李瀚用悲悯、深远的眼神看着门外的天空,仿佛他正在跟天上无所不能的天父交流大匈奴的未来。

李瀚继xù

喃喃说道:“我还看到大汉朝纠集起十万雄兵到达上郡,跟已经用数万名勇士性命换来占领这片土地的匈奴军队展开决战,最终,大单于被一支冷箭射死……”

说到这里,李瀚打了个冷战,看着面如土色的大萨满惊悸的说道:“哎呀,我刚刚是不是泄露天机了?这这这……这是要遭天谴的。

唉,我今天必然会有性命之忧!”

大萨满扑过来死死抓住李瀚,嘶声问道:“我以大匈奴所有勇士的名义,央求圣子讲述您看到的匈奴未来,大单于真的会死于秋天的战争?那么其他匈奴人的命运呢?”

李瀚为难的连连摇头:“不,我不能继xù

讲下去了,这种泄露天机的事情对我有损害不说,说出来也没人相信,即便你告sù

大单于他也不会相信的。”

“你只告sù

我便可。”大萨满乞求道。

“唉。好吧。”李瀚继xù

面朝天空,慎重的低语道:“大单于死后,匈奴军队兵败如山倒,逃回王庭一蹶不振。

大单于的弟弟伊稚斜乘机叛乱,打败了大单于的太子于单自立为单于。

又八年后,大汉朝新帝登基,新帝生性好武,号汉武帝。

再两年,大汉新帝18岁,任命几员猛将进击匈奴。骑兵突袭,抓走匈奴右贤王、左谷蠡王等显贵无数,还生擒了单于伊稚斜。

后来,皇太后为了繁衍子孙,率领残部一路向西,一直流落到跟西方土著混杂在一起,匈奴彻底消亡。”

这些话,是李瀚把历史上发生的事情提前,又改编了一些。以预言家的口吻说出来的,为的就是危言耸听,让大萨满更坚定他就是圣子这个概念。

大萨满震撼的看着李瀚,他完全不认为李瀚讲的是假的。

因为一路走来。他通过跟李瀚的交流,明白这个圣子对匈奴人的情况根本就是一片空白,完全不熟悉。

可是圣子刚刚叙述预言的时候,那种神态根本就是神灵通过他的嘴讲出来的。

军臣单于的弟弟的确就叫伊稚斜。是一个野心勃勃,精力旺盛的小家伙,大萨满一直都觉得这家伙异于常人。所以,李瀚的话他照单全收。

“圣子,可有法子避过这灾难?”

“唉,若是没有这个大国师……”李瀚故yì

说了半截话,突然间大惊失色道:“哎呀呀,我就说我泄露天机必然会有灾祸,现在天父就给了我预示,就在今晚亥时,大国师会跟大汉反贼在北市密谋杀我的计划,看起来我这次难逃大难了。”

“今晚亥时,北市……”

大萨满默念几遍,心里有了主意,张口劝慰李瀚不要担忧,承诺有他大萨满的命在,就绝不会让圣子出问题。

之后大萨满就急匆匆走了。

李瀚长出一口气,冒充先知的难度系数太大了,差一点就绷不住啊。

鱼饵已经投下去,就看今晚会不会土狼会不会上钩了,若是土狼真的跟螃蟹在北市勾结,被大萨满埋伏的人听到,这下子这条狡诈的土狼可就麻烦大咯!

想到一天不见人影的项柳,李瀚忿忿的想你这死丫头口口声声说老子是你的真命天子,可你的真命天子都快被人红烧清炖当下酒菜了,你他妈的也不知dào

还在跟哪路反贼勾勾搭搭呢。

像你这样的老婆娶了真不如不娶,就你这种逞强斗狠的秉性,跟那个爱打仗的刘彻倒是有一拼,你们俩要是凑一对的话,这世界恐怕要血流成河了。

气咻咻吃了午饭,李瀚心想该做的都做了,若真要死,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不如放宽心睡觉算了,于是倒头便睡,这一觉就睡到彩霞满天的傍晚了。

慢慢腾腾爬起来,李瀚刚走出屋子,就看到院子里放了一张草席,一个矮几,两个人正在专心致志的对弈,下的是一种类似于象棋的东西,正是张方达跟李广。

李瀚走过去跪坐在席上,仔细看着这始自先秦的象棋鼻祖,想起《楚辞.招魂》篇说:“艺该象棋,有六博些。分曹并进,遒相追些。成枭而牟,呼五日些。”昆即玉,六博亦昆蔽象棋。

六博棋由箸、棋子、棋盘、博筹、割刀、削和盛具组成。管又称箭、傅、究、蔽,总计六支,故称六博;初用竹木制成,两头尖长如箭形,后来也有用骨、玉制成。棋子称“棋”,又名马,共十二枚,黑白各半,或黑红各半,双方各执一色。

棋盘称木局,又称曲道,多木质,近似方形,在白或黑色的棋盘正面阴刻不同矩形纹槽及园点,并涂上红漆或在纹槽内嵌入象牙。博等也叶等,用狭窄的竹片制成,分长短两种,数量多少不等,用来记录对博者输赢情况。割刀和削是博时用来削制博等记数的。盛具乃盛放棋具的盒。

面前的棋盘是木制,两人各自控zhì

六枚棋子正在拼杀。

李瀚看了一会儿新鲜,登时觉得比较小儿科,心里惦记着自己布下鱼饵,匈奴的大萨满跟死太监们是否已经各就各位准bèi

互掐了,更不知dào

死螃蟹是不是已经潜入城中等待亥时会面了,越想越担心,就想自己也溜出去到北市附近潜伏监视,可是这两个大佬堵在门口下棋这算怎么回事?

李瀚忍无可忍就奇怪的问道:“张公跟李太守为何如此清闲,在小子门前博弈呀?”

李广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李瀚说道:“无他,给簪袅爵当护卫耳。”

李瀚大惊:“太守这是从何说起?小子一介民爵,赶不上芝麻大,怎敢劳动二位护卫,真是折杀小子了。”

“论官职你的确够不上,但你可是我们俩的财神,不保护好你的话,我的一半茶砖利润就泡汤了。”李广够直接,也够无耻。

李瀚心说真是见面不如闻名,以前总觉得您李大将军豪气干云,粪土钱财,没想到看到钱也这么热衷,居然甘心给小爷当保镖。

李瀚素来就有本事一边恶毒腹诽,一边却满脸诚挚的本领,笑道:“那可就让小子受宠若惊了,不过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似乎也没人知dào

小子是个财神,谁会闲着没事做了,来杀我一个送亲使护卫呢?恐怕太守跟张公白白替小子耽误功夫了吧。”

李广似笑非笑的说道:“真的吗?你确定中行说不会杀你?”

李瀚大惊失色,原本跪坐,一下子变成瘫坐了,冷汗滚滚的说道:“李太守何出此言呐?小子可没有私通匈奴,跟那帮伪装客商的匈奴人来往,是张公允许的。”

“是吗?那你带着你的护卫李三伪装了去北市做什么?难道不是去打探中行说的行踪么?”张方达悠然说道。

李瀚气急败坏的说道:“我去跟匈奴人套近乎,在那里偶遇死太监,痛恨他吃里扒外,就把他臭骂了一顿,把他骂的恼羞成怒灰溜溜走了,我怕他对我不利,才追到北市去的。

得得得,我就知dào

我动一动,屁股后头能有七八十条尾巴跟着。

现在匈奴人把我当个宝,怕我嗝屁了没人给他们制茶砖,总是派几个莽夫跟着我,没想到李太守也见样学样的派人跟着我了,那还问我干什么,你们不都知dào

了么。”

李广揶揄道:“还没傻透气,看能看透这一层啊?那中行说乃是我大汉朝的败类,我早就想抓住他食肉寝皮了,怎奈他龟缩在匈奴王庭总不出来,想杀他没机会罢了。

你这小子还挺吃香的,居然引得这败类为了弄死你亲自潜入云中,有你这么好的肉饵不用岂不是太浪费了,所以我跟张公在这里等着中行说上钩啊。”

李瀚瞬间满头黑线,他忽悠大萨满对付死太监的时候,布下的鱼饵是他的“预言”,没想到老狐狸李广也用这一招对付中行说,可人家的鱼饵可是他李瀚这条活生生的命啊!

“李太守,您狠!小子自叹不如!”李瀚嘴唇抽搐的说道:“但不知我这坨肉饵如果被土狼吞吃了您怎么办?就不怕财神没了?”

“哈哈哈,发点小财跟杀掉一个祸国殃民的败类比起来,让你你会怎么选?”李广狂笑道。(未完待续……)

第101章 骂李广二百五

李瀚怒冲冲吼道:“小爷两样都要!我可算是明白你为什么总不受皇帝待见了,办一件事就只想到这么一个办法,动不动就想牺牲别人生命为代价,真是愚蠢!

办事情要用脑子,用脑子懂不懂?长这么大脑袋不是光为了好kàn

的,是要用的李太守!

小爷也知dào

死太监想弄死我,我也想弄死那个死太监,但你看我刚刚为什么还睡那么香?难道你真以为我是虎狼屯于阶尚谈因果的老迂腐吗?还是你觉得我根本就是个不珍惜生命的二百五?

我去!小爷我长安城还有一大家子人等着我养活呢,我今天刚刚12岁半,还有大把生命等着我去享shòu

呢,若是心里没数,我能安心睡觉?

告sù

你李太守大人,您钓鱼我也在钓鱼,您用的鱼饵是我这个活生生的大活人,付出的代价是我死了你继xù

当穷鬼,可你知dào

我用的什么鱼饵吗?

智慧!智慧懂不懂?

我告sù

匈奴大萨满,说我从天父那里得到启示,今晚中行说要跟其他歹徒秘密接头,密谋杀我,同时他还联络反贼唆使大单于今年秋熟进攻大汉,到时候匈奴即将发生内乱,从此一蹶不振,除非他杀了死太监或者是阻止死太监杀了我这个圣子,才能消除这个大灾难。

于是他信了,于是今晚有他去给我当打手对付死太监,于是我才能睡得如此安稳如此香甜!

哼!

跟我比比,小爷我一文不费,就动动嘴皮子就达到目的了,您李大太守却要付出小爷我这颗大好头颅!

是,我知dào

你会告sù

我别说是我这颗头了,即便是付出您李大太守的脑袋,只要能杀死死太监给朝廷消除隐患,您也在所不辞对不对?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好不好?爹娘把谁生下来养这么大都不容易好不好?脑袋掉了就没了!你死了倒是成了英雄。你娘咋办?你媳妇咋办?你儿女咋办?你还指望国家替你养吗?

切!最烦你们这些动不动就拿出慷慨激昂,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所谓英雄主义嘴脸……

啧啧啧,罢了罢了,跟你们智商不是同一等级,谈话太累,我继xù

睡去,你们钓土狼吧,祝你成功。”

李瀚怒冲冲说完,从地上爬起来就回屋里继xù

躺下了。

被他一番长篇大论的牢骚听的目瞪口呆的李广跟张方达面面相觑。

良久,张方达先反应过来。不确定的小声问道:“呃……李兄,刚刚李瀚所言提到的什么‘智商’是什么意思?还有,‘小我’跟‘大我’是否指个人生命与忠孝节义?最最让我佩服的就是那句‘虎狼屯于阶尚谈因果’,这个少年不简单啊!能随口说出这样精妙的话语,加上他一路走来为了给公主解闷随意吟出的歌赋,每一首都是旷古绝今的绝佳好赋,我已经悄悄记录密报皇上了。”

李广没有立kè

回答,足足沉默了一盏茶功夫才长出一口气说道:“哈,被骂的哑口无言呐!咱们的智慧比起那小子来的确是天上地下。我打猎归来他那首‘西北望。射天狼’我也已经密奏圣上了……唉,活了三十五年,被一个小后生骂成这样还心悦诚服……”

“他既然说已经引得匈奴人去跟踪中行说,看起来那厮不会来此行刺李瀚了。咱们俩是否可以回去了?”

“张公,刚刚那小子说了那么多,你可曾听出蹊跷来?”

“哦?什么蹊跷?”

李广慎重的沉吟道:“他说他假借预言,告sù

匈奴大萨满中行说要跟反贼勾结。挑起匈奴跟大汉的战争,并以此做饵,引大萨满去潜伏偷听。

刚才他说的对。若无把握,这小子决不能倒头大睡,那就是说,他说的中行说勾结反贼是真的。

那么,反贼是谁?”

“哎呀,幸亏李兄留意到了,我刚刚只顾留意他讲述中我们闻所未闻的词汇了,这个倒是没注意。

你说得对,这小子从来做事稳妥,他既然让大萨满去偷听,必然算准了中行说会跟反贼勾结!”

李广眼神瞬间发亮,激动说道:“这小子真是一员福将,自他来后我就觉得事事顺遂,这没准又是大功一件!”

“那还愣什么?赶紧去妥善安排啊,若是探听到中行说跟哪路反贼勾结,这个功劳足以让你心愿得偿了!”张方达也激动了。

李广站起来大声笑道:“哈哈哈,李瀚,谢谢你今天骂我一顿,李广受教了。”

李瀚躺在床上,兀自怒气未消,听到李广的话,低声嘟囔道:“哼,现在才明白过来赶去布控,真够迟钝的!就让你们这帮知了螳螂黄雀的闹腾去吧,哪怕你们把北市拆了,打得头破血流干小爷屁事,这下子,小爷才能安心了。”

鼓动起大萨满后,又故yì

泄露天机让李广也出马,等于给自己上了双保险,当然,也同时给死太监和死螃蟹弄了双重强敌。

哼着小曲爬起来,李瀚懒得吃驿馆做的少盐没滋味的水煮菜,心情大好之下,就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李瀚决定烧烤,而且,他在这一点上极其敬佩古代人的智慧,从商代开始,华夏就有人加工木炭用于冶炼,战国时期已经十分普遍了,故而,现在的云中就有卖炭的人家。

差李三出去买回来一大筐木炭跟一只羊,李瀚在驿馆的院子里准bèi

开始烧烤了。

没有烤炉不要紧,让石头去找来几块大石头围成土灶就是,没有烤架不要紧,粗大的木柴交叉起来绑成一个结实的架子,又去卫士们那边踅摸了一根铁枪,把羊横穿在铁枪上放上木架,就一切就绪了。

作为一个挑嘴的吃货,应急包里怎可能没有辣椒面跟细盐,花椒好说,药店里作为药材出售的黎椒买来,让下人们用石臼捣碎就齐活。

最让李瀚开心并促使他做烧烤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昨天他闲逛的时候,居然在一家波斯人开的商铺里买到了一种当香料卖的奇物——孜然!

波斯人把这东西说的神乎其神,说做成香囊佩戴在身上,可以精神焕发,容颜美丽,心情舒畅。

其实李瀚知dào

孜然的确可以入药,孜然果实跟挥发油有驱风、兴奋神经、健胃、抑菌作用。主治胃寒呃逆、食欲不振、腹泻腹胀、小便不利、血凝经闭等。

可笑波斯人只说出了这奇物最微不足道的香料作用,却把调料跟入药两项给忽略了。

但李瀚可不会好心肠的提醒这波斯人,他买走了这个商人的所有孜然,这是产自伊朗的大籽孜然,果实饱满,味道浓郁,他开心极了,回来就藏起来一些回家种植,剩下的还有好大一包,就要施展烧烤作用了。

点燃木炭,一开始是把羊肉里面的血水烘烤出来,这个阶段不需yào

放调料,等滴下来的液体由血水变成油脂的时候,李瀚开始往上面抹蜂蜜,烤的发黄焦脆,肉皮吱吱作响的时候,撒上细盐继xù

烤。

碟子里放好碾碎的孜然花椒面辣椒面,这东西若是充裕,该洒在羊肉上一起烤,现下很珍贵,李瀚就决定蘸着吃。

掏出靴筒里的瑞士军刀洗干净,李瀚片下薄薄一片焦黄酥脆的羊肉,沾了一点调料放进嘴里,立kè

,一股熟悉的浓香袭击了他的味觉神经,让他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李三跟随李瀚久了,知dào

这个主子没什么上下尊卑的概念,刚刚盯着早就馋涎欲滴了,看到李瀚吃,从腰间抽出腰刀,割下一大片就塞进嘴里,即便是没有其他调料,也香的他差点把舌头咬掉,大口吃完,又挥刀去割。

李瀚骂李三太贪婪,吃相像猪,分给他一些调料,两人吃的不亦乐乎,忽然听到有古怪的声音“咕嘟”“咕嘟”,转脸看到石头满脸艳羡的一个劲吞馋涎。

李瀚很奇怪的问道:“你干嘛不吃?馋成这副德行也不像不饿啊!”

“爷,我可以跟您一起吃?”石头怯怯问道。

“靠!你跟我了就是我家人,一家人干嘛不能一起吃饭?傻缺吧你?”

“哦哦哦……唔唔唔……”石头一听欣喜若狂,伸手就撕下一块肉塞进嘴里,登时烫的唔唔唔乱叫,又不舍得吐出来,就转着圈子直跳。

这场景乐的李瀚李三都哈哈大笑,其他的送亲队员闻到香味都馋涎欲滴,却不敢出来,都躲在屋里闻着香气流口水。

李瀚吃着香的还想喝辣的,突然想起一件事,让李三去搬出一坛葡萄酿,让石头去驿站的门口弄一大坨硝石来,他早就留意那里堆了一堆。

确定那是硝石,是李瀚的一个偶然发xiàn

,他看到这东西的时候很诧异,猛然想起史书记载:凡硝,华夷皆生,中国则专产西北。若东南贩者不给官引,则以为私货而罪之。硝质与盐同母,大地之下潮气蒸成,现于地面。近水而土薄者成盐,近山而土厚者成硝。以其入水即消溶,故名曰“硝”。

此地正处西北,有这东西一点都不奇怪,驿馆弄来是给房屋去潮的,用过了就随意堆在那里。(未完待续……)

第102章 冰“镇”伊稚斜

李瀚可知dào

这东西的妙用,一是硝石制冰,二是入药,三是硝石跟硫搭配可以形成火药,前两者他很有兴趣,后者他可不想弄,他周围太多恐怖分子了,万一弄出火药这种洪水猛兽出来,瞬间就是天翻地覆。

火药是炼丹师们偶然鼓捣出来的东西,用目前的土配方做个震天雷二踢脚啥的到可以,若是他用现代科技的精密配方来提纯火药,那就是造孽了。

李瀚觉得自己是个爱和平的好骚年,除非遇到威胁到全家的特殊危机绝不染指,那种事情还是留给西洋鬼子们在一千多年后再用于战争吧。

石头挖来硝石刚想继xù

吃肉,李瀚又指挥他跟李三一起弄来一个瓦缸盛满水,再拿来一个铜盆盛上水,终于都弄齐了。

李瀚把一整盆硝石倒进大缸里,瞬间气泡升腾,等沸腾停息了,把盛满水的铜盆放进缸里飘在水面上,这次让被他指挥的团团转的李三石头继xù

吃肉。

说也奇怪,没多大功夫,铜盆上面居然出现了一层细细的冰凌,这可是初夏啊!这就看的李三跟石头大眼瞪小眼,以为主子是神仙了。

李瀚优哉游哉的倒了一杯葡萄酿放进铜盆里,葡萄酒不冰镇不会好喝,他喜欢享shòu

,不愿意委屈自己。

李三跟石头都满眼渴望,眼巴巴看着酒杯,这东西太珍贵,他俩不敢巴望。

李瀚说道:“一人一杯,不许多喝。”

立kè

,两人眉花眼笑的各自弄了个杯子倒了一杯放进铜盆里,冰凉凉的葡萄酿入喉酸爽,两人如做神仙。

一主两仆正吃喝的忘情,突然一个身材精干,大约跟李瀚目前年纪差不多,大热天光膀子穿了一件老羊皮背心的少年跑进驿馆。小小年纪就罗圈腿,眼窝深深,细长的一双眼睛里透出锐利的光芒,下巴四四方方显得十分刚毅。

李瀚一开始不在意的看看这少年,以为是哪家孩子闻到香味跑进来蹭吃,谁知一眼看到这少年的神态,又瞟了一眼这孩子束着老羊皮背心的腰带上悬挂这一柄弯刀,上面镶嵌着跟呼衍铁吉送给他,他又还回去的那把一样的红宝石,就断定这是个匈奴少年。还是个很有前途的匈奴少年。

李瀚前世没有种族偏见,到了大汉朝之后,却很诡异的天生具备了这种观念,在他的思维里,一切匈奴人都是敌人,无论是好匈奴人还是坏匈奴人都不例外。

本着了解敌人随时消灭敌人的良好品质,李瀚笑眯眯邀请道:“小兄弟,一起吃点?”

“好啊。”那少年也不客气,从自己腰间拔出精光四射的短刀。割下一大块羊肉刚想塞进嘴里,低头看看李瀚的调料碟,也拿着肉沾了沾吃下去,登时就呈现一脸痴呆相。连咀嚼都忘记了,瞪大眼盯着李瀚。

李瀚也在打量这少年,他越发断定这孩子的短刀跟呼衍铁吉的是一个娘造的,呼衍铁吉告sù

过他那把刀是单于赐给他的。就是说这孩子这把也是大单于赐的,换言之,这孩子是匈奴贵族。

看着这孩子如此年轻就具备如此气势。也就是后世人常说的“气场很足”,但凡是气场足的人一定不是寻常人,那么,这个少年会是谁呢?

那少年终于从美味中还魂了,李瀚心里一动,顺手把石头的酒杯递给了他,那少年更不客套的接过去,看的石头心疼无比差点叫出声,李瀚冲他摇摇头,又用下巴点点酒坛,他明白还让他倒一杯,这才放心了。

那少年他却并没有如同石头一般狼吞虎咽,而是细细的品味着吃掉一块,也不猴急的去割第二刀,从容把杯子里的冰镇葡萄酿喝了一口,登时满脸震撼,急忙放下杯子观察铜盆里的冰,还伸手进去摸了摸,这才抬起头,用一种谁也想不到的眼神认真的看着李瀚。

之所以谁也想不到,是因为这少年看李瀚的眼神里没有惊讶,震撼,钦佩,感激等等受人恩赐的人该有的情绪,有的,是狼看到羊一般的贪婪狠毒眼神,饱含着掠夺,占有。

这眼神让李瀚猛地打了个冷战,一个人名瞬间跳进他脑海里——伊稚斜!

当今军臣大单于的弟弟,过些年他哥哥军臣单于死了,他杀死侄子自立为单于,从此开始了跟大汉朝十多年的战争,乃是匈奴历史上最凶悍最贪婪的一个单于,最善于在大汉秋熟之时进攻掠夺。

“小爷好心请你吃肉,你他妈的看小爷的眼神像是看你碟子里的肉,这是什么道理?一看就是一条喂不熟的狼,这种畜生必须早点弄死才是正经。

麻痹的,要不要弄点毒药悄没声息的毒死这小丫的,免得给大汉朝留下一条虎狼敌人?”

簪袅爵爷正在心里暗暗琢磨这事儿,那少年开口了:“能做出这种味道的烤羊,你是个有能耐的汉人,我敬佩一切有能耐的人。

我是大匈奴左谷蠡王伊稚斜,你如果愿意成为我的伙夫,我给你十个美女做老婆,另外一年给你一百头牛做酬劳可好?”

李瀚忒儿的笑了,不单他笑了,李三跟石头都笑了,其实大家听到这个名字跟封号都觉得一点都不好笑。

可是李瀚一笑,俩狗腿子就意识到必须跟着笑,最好笑到让这个匈奴鞑子觉得他自己很可笑才对。

伊稚斜没笑,他冷冷的看着狂笑的一主二仆,耐心的等待他们笑完告sù

他狂笑的原因。

李三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你以为我们爷是谁?驿馆的伙夫吗?告sù

你,我们爷是大汉驸马,堂堂簪袅爵爷!

除非我们爷愿意,他不会为任何人烤羊,即便你真是左谷蠡王也不行,大单于也不行。

他烤羊是因为他想吃羊,可不会为了美女跟一百头牛去烤,这些东西还抵不上他鞋尖镶嵌的一颗明珠值钱。”

“大汉驸马?男人为什么要靠女人获取荣耀?依我看,你那个驸马还不如你会烤羊值得敬佩。”伊稚斜一字字说道。

“我很好奇,啥时候你们匈奴人可以随随便便跑到大汉的地盘来请伙夫了?难道李广太守邀请你了?”李瀚微微皱眉问道。

其实李瀚这种神态很具备大汉勋贵的态势,只可惜他看不到此刻他嘴角沾满了油腻跟红红的辣椒,加上做的吊儿郎当,手里端着碟子的样子,委实是引不起人的敬畏。

伊稚斜倨傲的说道:“我们很敬佩李太守,他是一个厉害的勇士,箭术高明,我打不过他。不过他同意匈奴人跟汉人通商,我虽然是左谷蠡王,有时候也会亲自出来卖我们的货物的,那我就是商人。”

李瀚放下碟子擦擦嘴,放下刀子,很认真的说道:“你来我这里,是请伙夫的还是交朋友的?如果是请伙夫,我的护卫已经说了我不会去,你可以走了。

如果你要交朋友,我也喜欢有能耐的人,看你的样子就是个有担当的英雄,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伊稚斜眯着眼看着李瀚,神情十分纠结,仿佛在做着某种挣扎。

李瀚摆摆手,淡淡的说道:“罢了罢了,我素来不喜勉强别人,我也知dào

你们匈奴人自持孔武有力,轻蔑汉人羸弱,那我就不高攀你这个左谷蠡王了。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sù

你,猛虎很有力量,也逃不过猎人的铁夹,雄鹰很犀利,却逃不过勇士的箭簇。

我承认论力qì

我比不过你,但我确定我有比你高得多的智慧,烤羊仅仅是我的一个小爱好,其他你们匈奴人加起来都想不出的事情我都会做。

比如这盆子冰,除了我,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人能在夏天弄出这东西来冰镇葡萄酿,我相信你也不会。

再比如,你们的大萨满病了,所有的大夫都不能医治,我剖开他的肚子把坏掉的东西取出来,他就还能活三十年,这你也不会。

还有,你们大匈奴人总是会患上跟大萨满一样可怕的疾病,我就能用一种神草做成佐料煮进你们的牛奶里面,让你们的子民避免这种痛苦,这你更不会。

故而,我不怕你,也不惧你,更不必敬你。”

伊稚斜的纠结瞬间消失了,他也没有对李瀚提到救过大萨满的命感到半点惊疑,他笑了,黑黑的脸庞上登时笑出一嘴大白牙来,伸出一只手说道:“来,我的朋友,我伊稚斜认你做兄弟了。”

李瀚也笑了:“我叫李瀚,十二岁半,你多大了?”

“我伊稚斜,十三岁一个月,是哥哥。”

“好,大哥,吃肉。”李瀚笑着对李三说道:“去把我的葡萄酿再搬出来一坛,我跟我的兄长开怀痛饮,庆贺我们结为兄弟。”

伊稚斜忽然挥刀割向自己的手指,殷红的血珠流进他的酒杯,然后端起杯子看着李瀚。

李瀚看着伊稚斜流血的手都替他疼得慌,想到自己也得割破,登时心脏直抽抽,可是跟伊稚斜这种人交往,怎可以当脓包惹对方轻蔑,只得咬牙闭眼,听天由命的横刀一拉,一阵刺疼后,血珠子也滴进自己杯子,两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所不同的是,一个是开怀的笑容,一个是疼的抽抽巴巴的笑容。(未完待续……)

第103章 一个美女引发的血案

于是,初夏美好的傍晚,两个这个朝代顶尖的少年因为一只烤羊离奇相识,并一句话就歃血为盟结为异性兄弟,一起大块吃肉大口喝酒,也不知dào

会创造出什么样不一样的传奇。

一只羊越削越小,两坛酒越喝越少,两个人的感情仿佛越来越浓烈,之所以没有语言差异,是因为李瀚一路走来,为了跟匈奴人推广他山寨版的天主教,学了一些匈奴话,而伊稚斜会说大汉话,说是大国师教的。

今晚是个特殊的夜晚,知了螳螂黄雀统统在北市蹲点,故而没有人打扰这新出炉的两兄弟狂热的会晤,喝兴奋的李瀚开始用不浑厚的声音唱一首浑厚的歌谣:

“呼揭川,阴山下。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李瀚很善于适度的修改优秀诗词,把目前这个年代的元素,巧妙地加进那些原本就经典到不能更改一字的诗词里,成为他个人的才华横溢表现。

这首歌唱出来后,伊稚斜的眼神更亮了,在闪闪的炭火闪烁中,如同猫头鹰一般发着青幽幽的光芒,先是听李瀚唱了几遍,就开口了。

伊稚斜一开口唱,李瀚立kè

就自觉地闭嘴了,什么叫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人家伊稚斜就比他李瀚大半岁,一开口就带着天然的浑厚沧桑,跟草原人那种独特的磁性跟厚重,这首歌被他唱的时候,如同一支婉约的校园情歌,被伊稚斜一唱,瞬间就带着腾格尔大哥的范儿!

正在酒酣耳热之际,一个俏佳人飘然进来,在月光与炭火的映照下。低眉怜翠,晕脸生红,已让人觉得娇媚动人,可喜可爱,尤妙在万缕青丝拢成蛇髻,黑油油可鉴人影,光溜溜不惹点尘。

伊稚斜呆滞了,他毫无顾忌的用粗野的眼神紧盯着项柳,呼吸都开始粗重起来,李瀚甚至可以看到。他单薄的裤子下面,已经被顶起老高了。

虽然李瀚从来都觉得项柳是合zuò

伙伴不是爱人,但当别人用占有性的眼神恣意盯视,并肆无忌惮的当着他的面反应成这样的时候,他心里还是一阵气恼,故yì

用丈夫般的口吻不悦的说道:“柳儿,你跑到哪里去了,一整天都没看到你?我给你介shào

一下,这是我的结义兄长。匈奴左谷蠡王伊稚斜。”

项柳原本漫不经心的看着这个小鞑子,谁知当她听到李瀚介shào

说这人是伊稚斜的时候,猛然间变换了态度。

她做出一种李瀚从未见过的娇羞温柔姿态,迈着姗姗碎步走到伊稚斜跟前站定。星眼微斜,云鬓轻掠,说不尽娇羞态度,难描难画。口中发出一种霏曼的柔音,樱唇微启,未语先笑道:“奴奴不知是左谷蠡王驾到。失礼了,请贵人勿怪。”

伊稚斜虽然是一只草原上的雄鹰,却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草原人原本就早熟,他虽然刚满十三岁,却已经有过女人了,但他的女人都是草原上粗手大脚的匈奴女子,却哪里见过项柳如此精致如珍宝的女子。

瞬间,项柳的娇媚使得伊稚斜魂驰魄荡,目动神迷,嘴角流涎,哪里还有半点少年英豪的沉稳凝重,雄鹰一般的锐利眼神里只剩下色眯眯的光芒了。

伊稚斜失态的站起来,神情呆滞的伸手抓住项柳的一只小手,因激动,原本就不太流利的汉话更生硬了说道:“我,伊稚斜,喜欢你!”

项柳嫩白的小手抓在伊稚斜手里,那么柔软,那么滑腻,那么舒服,让他更加不能自持了,眼神里放射出贪婪的光芒,恨不能立kè

把项柳搂进怀里亲个够。

看着项柳被伊稚斜猛吃豆腐,这死妮子还在投入的表演娇羞不堪的姿态,根本没有挣脱出来的意思,李瀚看的气不打一处来,猛地把酒杯往石台上一顿,幸亏大汉朝的酒杯是青铜的,若是玻璃杯,有十个八个也被他顿碎了。

项柳好似此刻才意识到被伊稚斜抓着手不妥,赶紧挣扎开来,娇滴滴含羞带怯的低语道:“奴奴乃是簪袅爵爷的贴身侍婢,主人在此,请贵人自重。”

李瀚倒抽一口冷气,胸中登时羊驼乱舞,项柳你这个死丫头是在给老子拉仇恨啊!眼看这个小鞑子眼睛都直了,得到你的决心简直是百折不回,你告sù

他你是老子的丫头,岂不是让他管老子要人?你让老子给还是不给?

好歹你也说过多次了是我的老婆,给他的话老子岂不是自己给自己做了一顶绿的发翠的大好帽子?不给的话这个凶物是好相与的吗?老子费了多大功夫,连手都割破了,才忽悠的他跟老子结拜了兄弟,你可倒好,一家伙让我这一晚上的酒肉加忽悠都白搭了!

怀着对项柳彻骨的怨恨,李瀚怒冲冲说道:“没看到我跟我兄长在饮酒说话吗?你一个下人在这里搔首弄姿的成何体统?还不给我滚下去收拾床铺,等下小爷睡的时候才用得着你呢!”

项柳赶紧“吓的”花容失色,娇躯颤抖,战兢兢屈膝行礼,急匆匆转身就走。

伊稚斜目送项柳走进李瀚房间,那双眼又恢复了鹰隼般的犀利,仿佛要透过房门穿进去,把项柳抓出来搂在怀里。

李瀚明知伊稚斜心情,偏偏毫无芥蒂般的笑道:“来来来,别让不懂事的婢女坏了你我兄弟的兴致,继xù

喝!”

可是伊稚斜刚刚的醉意仿佛一下子消失了,他的身体也从刚刚喝酒时放松的姿态慢慢收紧,整个人很快就从一株正享shòu

阳光雨露的小树变身一柄锋芒毕露的马刀,慢慢的,不舍的转过头,神情决然,很认真的看着李瀚。

李瀚并不胆小,却硬生生被这个只比他大了半岁的少年看的心里发毛两腿发软,这眼神竟如同锐利的马刀一样刺穿了他的伪装,他脸上的强笑就装不下去了,索性冷下脸,破罐子破摔般的拉长声音问道:“大哥如此看着小弟是何意啊?”

“我要刚刚那个女子,无论你要什么我都换!”

我靠!果然是这样,老子就知dào

你这头凶物盯上的东西不会轻易放过。

李瀚心里狂怒的骂着,脸上也没有示弱,他原本就有一个敌强我强,吃软不吃硬的臭脾气,一但他认准的敌人,明着弄不死你暗着弄,总归是不信这个邪!

小爷十岁的时候就不畏惧一个注定袭侯的皇帝外甥,现在大了两岁都当了驸马爷了,还能怕你一个小鞑子不成?

原本小爷浪费酒肉拉拢你,就是想把你当成猎鹰来调教,先用美食笼住你,回头慢慢熬熬,指望你长大帮老子当打手呢,你还真以为给你脸了!

打定主意要给伊稚斜一个钉子吃吃,一抬头就看到项柳的身影映照在薄绢裱糊的窗户上,明显在偷听,驸马爷登时改变了主意,木着脸,淡淡的说道:“大哥,常言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一个侍婢而已,大哥喜欢尽管带走。”

伊稚斜一听愣了,他虽然年龄不大,但为人极其精明强悍,在草原上原本就是强者生存,看上东西抢了就走乃是天经地义。

今天伊稚斜看上项柳,那是怀着得不到命都要丢掉的决心的,而刚刚李瀚顿酒杯时的懊恼,跟训斥项柳离开时的羞怒,都说明这个女子是李瀚很看重的,想得到势必不容易。

但伊稚斜生就一副唯利是图的秉性,什么兄弟情义都比不上看得见摸得着的好处,眼见项柳是他此生第一次见到的顶级女子,错过了一辈子都会郁郁寡欢不甘心的。

那么,就先提交换条件,若是李瀚肯出让,宁肯给他良马精刀牛羊牧场来交换,若是不肯,估计这个兄弟得想法子干掉了。

这个想法让伊稚斜有些遗憾,这遗憾并不是因为情意,他今天来此,就是为了替兄长军臣单于试探李瀚的能耐,现在已经看出李瀚能耐太大了,而且李瀚的能耐还都是繁荣匈奴极其需yào

的,若是能不杀,还是不要杀的好。

都打定这样的主意了,却万万没想到李瀚如此漫不经心的,慷慨大方的,就把那朵雪山上最娇艳的雪莲花拱手相送了。

多好的兄弟呀!多感人的话语呀!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何等感人至深!

伊稚斜一阵愧疚,这样好的兄弟哪里找去,又有能耐,又讲义气,还是大萨满极其佩服的圣子,怎么能杀掉呢?

草原上的汉子就是脾气直,伊稚斜心里自责,下手也不慢,抬手举起马刀,冲着左手腕就又是一刀,鲜血箭一般飙起老高,足以说明他足够血气方刚,嘴里说道:“兄弟,做哥哥的比不上你胸怀宽广,刚刚看上你的女人,已经打定主意你若不给,我就要抢,若是抢不走,宁肯跟你翻脸动手了。

你如此慷慨,让我觉得丢了草原勇士的脸面,割一刀自罚,兄弟勿怪。”

李瀚心里暗想割的好割的妙割的呱呱叫,若是割得够深,割断你丫的腕动脉,等下失血而死就更让人愉悦了,可是看那血箭飚出一道就缓了下来,不由得一阵失望。(未完待续……)

第104章 失宠的项柳

若是这一刀够深够狠,足以让伊稚斜达到割脉自杀的完美效果,李瀚不介yì

作壁上观,可惜眼看离死还有八丈远,那就必须有所反应了。

惊慌失措的赶紧伸出双手按住伊稚斜的伤口,李瀚痛惜的惊叫道:“大哥这是何苦!你我兄弟虽然刚刚认识,但妙在一见如故,肝胆相照,喝过血酒之后就是亲骨肉了,做兄弟的怎会为一区区婢女委屈哥哥?

即便你着实喜欢了她萌生一点傻念头,相信也是会很快幡然悔悟的,我们俩还是好兄弟,你怎么就自残身躯来自责呢?这让做兄弟的于心何忍!

李三,快取我的药箱过来,容我给兄长包扎。”

李三深知主子心意,慢腾腾走进屋里,又慢腾腾挪出来,把一个小木箱递给李瀚。

这箱子是李瀚路上置办的行头,把急救药物绷带之类的东西都放在里面,里面倒是放的有“

MADE

IN

大汉”的金疮药,他已经问过爷爷了,知dào

主要成分的确是生石灰,这东西他当然不会用,但他不介yì

给伊稚斜多用一些。

兄弟嘛,怎么能心疼东西,所以,李瀚可劲的抓了一大把金疮药按在伊稚斜手腕上,然后用一条粗麻布仔细缠好。

整个包扎过程中,李瀚的脸上都带着深深地痛惜,那种恨不能以身相代般的深情厚谊深深地打动了伊稚斜,毕竟,野狼也有感情啊。

“兄弟,哥哥不疼,没事的。”虽然伊稚斜觉得这伤药敷上后貌似更疼了,却被李瀚的神情弄得不好意思起来,反过来劝慰李瀚了。

李瀚包扎好以后,拉着伊稚斜又坐下来继xù

喝酒,却已经没了项柳来之前那种豪情万丈。快意恩仇的情绪。

通过刚刚的事情,李瀚已经知dào

跟伊稚斜这样的人打交道,玩心眼当然必要,但若是把玩心眼的本质盖上一层直爽义气的面纱似乎更为有效,他决定不装傻兜圈子了,该跟伊稚斜达成的协议趁今晚气氛不错,尽快达成的好。

对于伊稚斜的不请自来,李瀚可不认为是自己的烤羊偶然引来的食客。

李广威震云中,中行说也罢,伊稚斜也罢。潜进云中城都是冒着极大风险的,为的肯定是同一目的,那就是打探他这个圣子的虚实,看看是该杀还是该供起来。

伊稚斜的狂傲不出李瀚预料,但是,从他话语之间也可以听出来,伊稚斜对中行说十分敬服,只要提到,言必称老师。那么,就必须让这只草原小狼对中行说产生蔑视之心,在他们俩之间埋下一道裂痕。

现下这条裂痕不会很明显,李瀚强烈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条裂痕会越来越大,大到当伊稚斜纂位成功自立单于的时候,中行说已经从智囊沦落为贱奴,那该是多么大快人心啊。

没了这条癞皮狗当向导。伊稚斜对大汉的侵略就弱化了很多,大汉百姓受到的荼毒也就相应减少了很多,李瀚准bèi

用信仰加物资磨掉匈奴人凶悍本性的计策就有把握了很多。

计议已定。李瀚满脸意兴阑珊,微带黯然的说道:“大哥,你我既然已经肝胆相照,我们俩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你是死太监的徒弟,你们匈奴人又有敬重老师如父亲的仁义(……),按道理,我不该在你面前说你老师的不是,怎奈……”

“死太监?”伊稚斜一愣:“什么是死太监?”

李瀚故yì

大惊小怪的惊叫道:“不会吧大哥,你不知dào

中行说是切了下面的死太监?这种人在我们大汉朝就是贱奴,我真不知dào

像你这样的草原雄鹰,为何选一个贱奴当老师。”

伊稚斜懂事就跟着中行说学习大汉文化,算数等知识,草原人都把中行说尊敬为大国师,谁会跟他提起这个国师是个太监啊,所以伊稚斜还真不知dào

这个秘密。

伊稚斜的第一反应是勃然大怒,气冲冲说道:“我们匈奴王庭也有很多奴仆伺候贵妇女眷,可是谁也没有被切掉下面,那些奴隶也不敢玷污贵妇,他们怕因为一时的享乐换来残酷的刑罚。

你们大汉朝的皇帝无能软弱,连自己的女人都不能放心,却把伺候的奴仆弄成残废,真混蛋。”

李瀚面色冰冷的说道:“你不是大汉人,对大汉朝廷的事情没有发言权。

我们大汉朝廷的皇帝和皇太后仁慈英明,那些死太监也并非被人胁迫,这都是一些不愿意辛苦劳作养家糊口的软骨头,为了如同女人般只端茶倒水就能丰衣足食,宁肯自己投到皇宫请求做太监。

你不信可以问问跟你的好老师一起陪嫁到匈奴的大汉宫人们,他们一定会告sù

你中行说就是我说的贪图享shòu

,宁愿自宫之人。

还有,我很不喜欢听到你侮辱我们的皇上,这是第一次我可以当大哥不懂规矩,若有下次,即便是兄弟,我也会为捍卫我皇上的尊严要求跟你决斗,顶多被你一刀杀了。”

伊稚斜自幼敬重中行说,觉得师父是天底下学问最高的人,他牢记师父教导的不要过分贪恋大汉朝送给他们匈奴的丝绵绸缎,也不要受大汉的生活习惯影响,一旦大匈奴离不开大汉的物资供应时,匈奴勇士就会成为被大汉圈养的奴隶了。

可是,现在才知dào

原来自己的老师,竟然是一位为了换取安逸的生活,宁肯割掉子孙根当贱奴的软骨头,伊稚斜骄傲的血液都在倒流,那感觉如同从一盘美味的手抓羊肉里吃出一条胖嘟嘟的蛆虫一般恶心。

可是,伊稚斜并不想在大萨满带回来的圣子面前泄露自己的态度,故而才神态的辱骂大汉皇帝的。

听到李瀚这么说,伊稚斜既不愿道歉也不愿跟李瀚闹翻,就站起来说道:“好吧,我以后不骂你们皇上了。

我回商队有事安排,咱们兄弟就先分开吧,等你跟大萨满他们到达王庭,我再请你喝酒吃肉。”

李瀚拉着伊稚斜的手,带着浓重的依依不舍说道:“那就先分开吧,兄长现在就要把那丫头带走吗?”

伊稚斜一看李瀚的神情,就知dào

这兄弟并非如同刚刚说的那般不在乎那女子,之所以说“如衣服”,完全就是为了兄弟情分忍痛割爱。

对比之下让伊稚斜更羞愧了,毕竟是要做一代雄主的人物,还没有昏头到利令智昏,咬咬牙狠狠心说道:“此事不急,容后再议。”

李瀚瞬间如释重负,做足了东西送给你了,但我很不舍得的,现在你不带走,我还能再用用就很欣慰的样子,把伊稚斜一直送出驿站好远方才回来了。

刚走进院子,李瀚就觉得耳朵一阵疼痛,转眼看原来项柳藏在黑暗里冷不防揪住了他的耳朵拎起老高。

李瀚连疼带气,又挣脱不开,跳着脚气急败坏的骂道:“你这丫头反了!敢这么对待主人,难道女生外向到这种地步,急不可耐的要跟伊稚斜走了?若是如此倒也不难,想必他还没走远,你现下追出去还来得及。”

项柳火气也不小,此刻哪里还有在伊稚斜面前做出的娇羞柔弱,完全变身母夜叉,恶声恶气尖声骂道:“李瀚你这个混蛋大方的很啊,把你妻子送给好兄弟,还说什么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把我当破衣服送人是不是很威风啊?很有驸马爷的风度嘛!”

李瀚忍受着项柳对他耳朵的荼毒,还得听着她在耳朵边臭骂,再想想她在伊稚斜面前搔首弄姿的模样,没有比较就没有差距,有了差距就怒从心头起,恶自胆边生,拼着不要耳朵了猛地一闪,总算是挣脱了项柳的“魔爪”。

“我大方还是你自己不守妇道?从我第一次认识你,你就口口声声要做我的老婆,我把你当自己人,忍受着你对我动辄呼喝怒骂,稍一不顺遂还要动手的折磨。

可你看看刚刚你看到那个伊稚斜,立kè

装模作样极尽温柔,不就是你看上他贵高权重年少英豪了么!不就是你觉得他才是你干大事的得力强助么!

那好啊,虽然我李瀚把名义上的老婆拱手送人有些不要脸,但为了成全你,我还不是满足了你的心愿了吗,你还想怎样?

我李瀚仅仅是一个芝麻绿豆大的民爵,我也不觉得我比那个鞑子卑微,更不会低三下四的乞怜你不要移情别恋,我知dào

我没你能耐大,打不过你也骂不过你,现下我就在这里,要杀要剐你给个痛快吧!”

李瀚真恼了,项柳反倒傻眼了!

从一开始跟李瀚相认,她就习惯了李瀚对她十分包容,加上她从两岁起就被师父带走抚养传授功夫兵法,在不断吸收能力跟知识的同时,也逐步接受了师父的桀骜不驯跟傲视天下,故而本性十分狂傲,就误以为李瀚这么对她乃是天经地义了。

今天听了李瀚的一席话,再联想到李瀚面对堂邑侯府的强dà

压迫,都能够举重若轻的化险为夷。

再看看他对待方越一家的大仁大义,对待季番一家的以德报怨,对待皇家的不卑不亢,以及一路走来巧妙化解送亲队伍的危险,把阴鸷狠辣的秦太子,凶恶强悍的匈奴权贵统统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智慧。(未完待续……)

PS:下午总是停电,导致第二更不正常,今后早上更两张,晚上不更了,若有改变另行通知!

还有,谢谢兄弟们鼎力支持,小李拜谢!

第105章 蝉 螳螂 黄雀 鹞鹰

伊稚斜这只草原狼,是项柳的师父都认为会是匈奴最强悍单于的人,也被李瀚用一只烤羊两坛葡萄酿就顺利拿下。

而她项柳,却想凭借姿色,设置温柔陷阱网住这只草原狼,现在又无理取闹的怪罪李瀚不该不看重她,是不是真有些太过自以为是了?

“李瀚,我并不是如你所说的看上伊稚斜孔武有力,又是匈奴贵族,只是我这次来匈奴,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唉,现下还不能告sù

你,你只需相信我并非水性杨花之人就行。”项柳收起了河东狮的魏猛,戴上温柔面纱说道。

李瀚已经猜透了项柳的用心,就是想勾*引的伊稚斜为她神魂颠倒,日后为她反汉复楚当超级打手,也不知dào

她哪里来的信心,会觉得他会懂她,会不在乎。

呀呀呸的,老子大好青年,哪里娶不来老婆,偏要顶着你老公的名头看你到处利用姿色收拢打手?若是眼看你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我都不在乎,我还是他妈男人吗?自恋到你这种地步,真让人无语。

李瀚对项柳萌生了厌烦之心,但他不喜欢把女人揭露的太过难堪,就冷哼一声,低沉的说道:“项柳,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择的,你从生下来就被人带走当做光复大楚江山的领袖来培养,现在一门心思要完成祖先遗愿我理解,也很尊重你的毅力跟志向。

只是,每个人都有个承shòu底线,我的底线就是你决不能为了个人愿望勾结异族跟汉奸坑害汉民,更不能容忍你无视我的感受,当众跟小鞑子眉来眼去。

你还记得在子午岭三清观我跟你说的话么?我李瀚在女人面前不习惯作威作福,说出话来也不会带着雷霆般的严厉,但是,但凡我说出的话。就有一是一,绝不会更改。

但愿,你没把我那天警告你的话当成一个笑话,若是如此,你我的所谓‘夫妻’之约对我而言就也是一个笑话。”

项柳一凛,还真是想起李瀚在得知太秦横六的存zài

后,曾经跟她讲过“你跟虞姬闹腾闹腾就罢了,若是再跟大螃蟹匈奴生番们眉来眼去,那可就是彻底惹毛我了,到时候你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这么一段话。

项柳心虚的说道:“李瀚。若是我为了复国大业利用匈奴跟秦王后裔,你也不能接受吗?”

“那要看情况。”李瀚冷声说道:“如果你想利用你的姿色挑起伊稚斜跟我的争风吃醋,从而达到什么目的的话,我劝你最好省省,你应该知dào

,我身边从不缺少绝色美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项柳被噎的面红耳赤,第一次觉得在李瀚面前突然没了颐指气使的底气。刚想硬着头皮跟他争吵,门口一片喧闹声,李瀚赶紧一个箭步窜出去了,她正好有个台阶下。

来的是呼衍铁吉。他面色阴沉,神态狠辣的冲李瀚低声说道:“圣子能够移步跟我到大萨满那里去一趟,我们有要事相商。”

李瀚还没出声项柳就急了,她看呼衍铁吉神情不善。生恐对李瀚不利,冲过来挡在李瀚面前说道:“你们的左谷蠡王伊稚斜是我们李瀚的兄弟,你不能伤害他。”

呼衍铁吉惊诧的看了一眼项柳。随之就盯着李瀚,等待他的答复。

“走吧。”李瀚从项柳身后转出来,跟着呼衍铁吉就走了。

急的项柳在后面直跺脚,纵然是不放心,自己也不方便跟上去,只好跟李三和苍龙两个哼哈二将嘀咕了一句:“多加小心。”这才无奈的眼看他们走了。

到了匈奴人住的客栈,大萨满在院子里放了个草垫,双膝跪地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神态无比的虔诚。

看到大萨满遇到困难就虔诚诵经,足以说明一路上的潜移默化起到了作用,李瀚忍住快要爆破而出的得yì

,神态肃穆的走近大萨满。

“天父我感谢您,您降下圣子,藉著您的圣灵将您的能力天天充满浇灌在我里面,使我如鹰展翅上腾,行走您的道也不疲乏,奔跑您的路也不困倦……”

听清楚大萨满果然在诵读“圣天教”的祈祷词,李瀚心花怒放,知dào

自己今晚的计策最起码已经达成了一半,剩下一半当然要看李广的收获了。

李瀚做出圣子的风范,脊背挺起站的笔直,双手平摊,手心向天,满脸的悲悯缓缓说道:“我们都是天父纯洁的羔羊,因为我们愚昧,经常会遭到狡猾的狐狸,狠毒的豺狼欺骗,在他们的蒙蔽下成为它们的食物。

但只要我们信奉天父的光芒会永远照耀大匈奴的草原,让每一个善良的羔羊都得到肥美的青草,把贪婪的狐狸豺狼统统驱赶出去,留下供我们繁衍生存的美好乐园。”

大萨满猛地睁开眼,抓住李瀚的双腿说道:“圣子,中行说果真是一只披着羊皮的豺狼,他今晚跟大秦余孽商议杀掉你,之后怂恿大单于秋熟后进攻大汉,一切都被您料中了!

圣子,求您不要抛弃我们这些愚昧的羔羊吧,天父既然降下您做我们的救世主,您就不能白白看着即将发生的惨剧而不阻止。”

李瀚一惊,大萨满如果察觉了中行说的阴谋,应该在设伏的当时就暴起杀人才是,为何用这种无奈的凄苦语气哀求他不要抛弃他们呢?难道自己今晚上了双保险,却还是被中行说给走脱了?那这些匈奴勇士跟飞将军李广未免太草包了些了吧?

即便太秦横六带着几个死士从匈奴人手下逃脱,那李广是干什么吃的?第一回合打不过还有第二回合,这里可是云中城,四门封闭,全城大索,哪里能走得脱他们,可为什么此刻城中风平浪静,大萨满却一副惨败的样子呢?

“大萨满,中行说呢?大秦余孽呢?难道你们的勇士没有把他们留下来,带回王庭交给大单于审问?”

呼衍铁吉黯然说道:“我们埋伏在北市,发xiàn

大国师果然跟大秦太子密谋让大匈奴帮他们搅乱中原,秦太子居中起事推翻朝廷。

他们商定,诬赖你假扮宫女玷污了真的和亲公主,还用阴谋换走真公主,用一个宫女代替,让大单于杀了你,也杀掉公主,再让大单于以大汉朝和亲没有诚意,以假乱真欺辱大单于为借口对大汉朝宣战。

听到这里我们就准bèi

出动勇士擒下他们,谁知大单于的弟弟,左谷蠡王伊稚斜突然出现,骑着快马拉起大国师拎到他的马上就狂奔离去。

我们的勇士刚刚现身要擒拿秦太子,哪知dào

李广太守突然出现,分兵三路,一路围住我们,一路围攻秦太子,一路追赶伊稚斜……”

“后来呢?”李瀚急问。

“围住我们的一路汉军是送亲使张公率队,他看到我跟大萨满,就说圣子您交待他了,我们是帮zhù

圣子擒拿反贼的,就放我们回来了。

至于反贼跟大国师和左谷蠡王他们,是李太守跟另一名将官追出城去了,到现在应该还没有回来。”

听完呼衍铁吉的叙述,李瀚暗暗叫苦,尼玛老子安排的好好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计策,偏生因为多出来伊稚斜这么一只鹞鹰给彻底破坏掉了!

李瀚万万没想到伊稚斜从自己这里吃饱喝足之后,居然跑去北市救走了死太监,不禁暗暗后悔不该那么轻易放走他,若是知dào

放他走会导致死太监逃脱,哪怕用毒用酒用美人计呢,也要拖住伊稚斜。

现在倒好,都追出城去了,李瀚可不认为在城外的环境里,大汉军士能追的上会走路就在马背上戏耍的匈奴人,就连太秦横六,也因为手下死士多是武功高手,加上黑暗中易于隐匿潜伏,要是小丫的带的倭奴里面现在就有精通忍术的武士,那肯定是早就鸿飞冥冥,无影无踪了。

布控失败,让李瀚心情糟透了,放走伊稚斜,带走死太监,就表示在匈奴王庭存zài

百分之五十的敌对势力,剩下这一半都在眼前,也不知dào

大萨满加上表兄,在大单于心中的分量能不能抵得上亲弟弟跟狗头军师。

李瀚觉得,情况很不乐观。

若是有胜算,大萨满这个匈奴最牛逼的大巫师,怎么会用如此乞怜的眼神盯着他,苦苦哀求他这个冒牌圣子不要抛弃大匈奴呢?

娘的,干脆,西北旅游到此结束,明天老子就提前闪人算了,反正瓶儿也掉包了,项柳也拜拜了,兵器库也到手了,继xù

去匈奴王庭除了冒险,似乎意义不大。

“大萨满,你身体虚弱,不要跪在地上太久,起来吧。”

李瀚搀起萨满,觉察到这个巫师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就柔和的说道:“大萨满,我知dào

你是最希望匈奴安详平和,子民幸福快乐的智者。

但是,贪婪会导致人们失去判断是非的能力,我已经看透了天机,你们大单于已经被中行说蛊惑,也被汉人的财富蒙蔽了双眼,加上他那个野心勃勃的弟弟急于取而代之,一定会怂恿他挑起战火,其实……”(未完待续……)

第106章 谁比谁更毒辣

“请圣子明言。”

“上次我怕你怀疑我有意挑拨,没有告sù

你,其实射死大单于的那支冷箭并不是汉人所射,乃是他亲弟弟伊稚斜从他背后射入的。

你们可以不信,但天意就是如此。”

呼衍铁吉牙齿咬的咯咯响:“我信!伊稚斜根本就是一只六亲不认的独狼,他拉住大国师放在他马上的时候,大萨满距离他最近,扑过去拦住他,谁知他用铁弩狠狠地射了大萨满一箭,到现在,那只箭还在大萨满左胸口。”

李瀚大吃一惊,他这才发xiàn

大萨满之所以发抖,是因为身受重伤。

“右骨都侯,你明知大萨满受伤,为何不早点说?他做完手术没多久,元气未复,怎能忍受再次受伤?还不赶紧把伤口露出来我看看!”李瀚冲呼衍铁吉吼道。

呼衍铁吉眼底掠过一丝诡异的得yì

,却做出诚惶诚恐的样子赶紧扶着大萨满进屋,脱下大萨满的衣衫,果然左胸靠肩膀处插着一支精铁箭簇,所幸距离心肺甚远,尚不至于危及性命。

李瀚赶紧命人去驿馆取来医疗包,帮大萨满取出箭头缝合伤口,忙碌了好久,终于安置妥帖了之后说道:“大萨满不要太过忧心,我既然有心想让圣主的光辉照耀匈奴大地,就不会畏惧艰险止步不前,我一定会随同送亲队伍到达匈奴王庭,至于大单于是否听了中行说跟伊稚斜的话杀掉我,那也是我的使命所在,死而无怨。”

这番话一出口,大萨满瞬间放心了,他激动万分的连连感谢圣子的大慈大悲(这概念也来自李瀚的灌输),这才放心的躺下了。

呼衍铁吉送李瀚出来,在院子里悄声问道:“圣子见过我们左谷蠡王,还跟他结为兄弟?”

李瀚打的主意就是稳住大萨满跟面前这个右骨都侯。然后跟李广和张方达交代一声就撒丫子,他的诚信只属于大汉好人,若是会遵守跟匈奴人许下的承诺才出鬼了呢。

“哼,伊稚斜去驿馆找我,难道不是你们传信息回王庭,宣告这次有我这个人要把圣天教的福音传到匈奴,你们大单于派出死太监跟伊稚斜来阻止我的吗?我行事但求上不负天父嘱托,下不负民众渴望,生死乃小节耳。

谁知伊稚斜倾慕我的诸般才能,还看上了我的一房妾室。情愿用牧场财产做交换,是我一文钱不要把小妾拱手相赠,可能伊稚斜被我的宽广胸怀所打动,主动与我歃血为盟结为异性兄弟。

但是我观伊稚斜此人,乃是一个轻情意重利益的狠辣之人,为了权势财务甚至女人,他会不惜向最亲的亲人挥出马刀,射出利箭,若是我去匈奴会带去不利于他的东西。他一定不会顾忌兄弟情分不杀我的。”

呼衍铁吉万没想到李瀚竹筒倒豆子全讲出来了,不好意思的说:“请你勿怪,我们觉得你将是给我们匈奴人命运带来大变化的圣子,故而就先一步派人给大单于报信了。至于大国师跟左谷蠡王的行为,真的不是我跟大萨满期望的。”

李瀚现在在匈奴人面前假扮圣人越来越在状态,他矜持的微微抬起下巴,清冷的说道:“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我给你们的大爱来得太突然,太没有理由。起初引起排斥跟怀疑都是正常的。

我若真是上天派来的圣子,就不会跟迷途的羔羊一般见识。我若不是上天派来的圣子,区区文弱之躯也无法抵抗伊稚斜强悍追杀。故而,右骨都侯不必担心我不去匈奴,即便明知送死,我也会去的。”

呼衍铁吉摆出一副自己的心思完全被李瀚猜透,更加无地自容的表情,呐呐的送李瀚到门口,看他去了方转回。

刚刚李瀚出门之后,大萨满屋子的房梁上就跳下来一个人,伊稚斜。

伊稚斜跟出去,隐藏在李瀚看不见的地方听完他跟呼衍铁吉的谈话,看到呼衍铁吉回来,就说道:“表兄,我有预感,此人若不除去,将会导致我大匈奴发生巨大的变化,只是这变化是好是坏,我也无法判断,只能是等他去王庭请皇兄跟母亲定夺了。”

呼衍铁吉对伊稚斜表情很矛盾,完全是又惊又怕有排斥,看看他没有回答。

大萨满虚弱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左谷蠡王,天父给了我启示,我们大匈奴秋天将会有一场大灾难,我们的勇士如同割倒的牧草一般一排排倒下,鲜血染红了高山和江河,你也亲耳听到了大国师跟汉人密议的阴谋,为何还要引走李太守放他们遁走呢?”

伊稚斜的眼睛在夜色里狼一般闪烁:“那是因为,大国师跟太秦横六密议的事情,是经过王兄许可的。

秦王后裔跟项王后裔,都想借助我们大匈奴的勇士替他们削弱大汉军队的战斗力,而我们更需yào

大汉的粮食跟各种物资帮我们度过严寒的冬天。

如果到时候真的能推翻大汉朝,那两家无论谁主宰了中原,都比不上现在的汉朝强dà

,我们就能够乘机开疆拓土,占据这锦绣般的土地,把汉人当成我们的奴隶,替我们种出美味的粮食,织出美丽的锦缎。

至于你们说的那个圣子,我承认他的才能十分厉害,若是他愿意的话,我可以建议王兄封他封地成为匈奴贵族,甚至把我妹妹嫁给他也行。

右骨都侯,你知dào

刚刚李瀚告sù

你说他送给我的妾室是谁吗?就是你们一路同行的那个柳儿,那女子可不简单,乃是楚天宫的小公主,她故yì

引起我的爱慕,就是想让我们大匈奴不反悔,为了她的造反做前锋,我干嘛不收下她呢?有野心的美人是我最喜欢的了,哈哈哈!”

大萨满满脸痛苦,悲哀的说道:“看起来圣子说得对,这是上天降临给我们大匈奴的灾难,谁也无法改变啊……”

李瀚不知dào

这一切,并不代表他猜不到这一切,刚刚给大萨满治伤的时候,他露在口罩外的眼神不止一次看到呼衍铁吉偷偷瞟屋顶。

李瀚根本就不必抬头,手中亮闪闪的手术刀比最明亮的铜镜清晰度还要高,略微调整一下角度,就看到房梁上探下来一张脸,虽然上面相当昏暗,但架不住这张脸他十分熟悉,分辨出那正是呼衍铁吉告sù

他带了中行说逃走的伊稚斜。

这一幕更坚定了他不去匈奴的决心,但他明白,匈奴人都是欺软怕硬的鬣狗,他们才不会讲什么情意,能让他们忌惮的唯一理由,就是他们没把握战胜的人。

故而,李瀚不愿意示弱,更不愿意被伊稚斜或者呼衍铁吉看成是一只想宰就宰的肥美羔羊,他那番话坦言看透了伊稚斜的为人,更把他自己摆在神的位置上俯瞰这些人,为的就是让匈奴人不敢轻易对他动手。

当然,一再强调他要去匈奴,也是给对方一颗定心丸吃吃,免得他们监视他。

回到驿馆,看到李广跟张方达都在他房间等着他,李瀚苦笑道:“看起来小子布下的饵料不够肥美,最终还是让那条土狼溜掉了是吧?

看李太守的神情,应该是还另外发xiàn

了一只大螃蟹,正想逮起来一锅炖了立个大功,结果一起溜了对吧?

依小子看来,胜败乃兵家常事,留这些土狼螃蟹一条命,若是能善加利用,让他们自相残杀的话,没准对大汉还是一件好事,故而两位请不必难受了。”

李广肃穆的说道:“你说的很对,不单是你这么想,皇上也是这么想的,我跟张公也是这么想的。”

李瀚揉揉鼻子说道:“李太守连皇上的心思都能猜到,果真是了不起,那您还大半夜不睡来找小子做什么?”

“传诏。”

李瀚大奇:“传诏?传给谁?”

张方达突然站起来正了正衣冠,从袖筒里掏出一卷白绫正色说道:“传给大汉簪袅爵,驸马郎李瀚,快接诏书。”

李瀚隐隐感到不妙,下意识说道:“张公,是您把我的踪迹报gào

给皇上了?这您可有点不大地道,您可是答yīng

我替我保密的。”

张方达哂笑道:“实不相瞒,自从你教公主吟唱那首《雪拥蓝关马不前》,老夫就密奏皇上了,不过当时还不知你就是李瀚,仅仅把你是男扮女装伪装小红的事情奏上去了。”

李瀚苦着脸说道:“您以为皇上跟您一样实在啊?那还不是一猜就是我……唉!在这个地方接旨,能有什么好事。

咦,怪不得李太守刚刚那么幸灾乐祸,看起来皇上知dào

我还活着这件事,恐怕您也有份吧?”

李广大笑道:“你那首《西北望,射天狼》让我十分有面子,当然要奏报皇上替自己吹吹牛皮,但我也没说你就是李瀚,估计皇上是猜出来的。”

李瀚痛苦不已的一屁股坐倒在竹席上,随手把那卷诏书放在几上,双手捂着脸闷声说道:“如果可以让时光倒流,我一定不轻易卖弄才学,这不是自己坑自己嘛!”(未完待续……)

第107章 自愿顶雷的倒霉蛋

李广跟张方达好笑之余又暗暗诧异,李广终于拍拍李瀚的肩膀问道:“李瀚,你都不看诏书吗?看你的样子似乎知dào

这诏书对你不利?”

李瀚痛苦的哼哼道:“你们两位跟丢了反贼跟死太监,还能如此兴高采烈,肯定是发xiàn

有一个倒霉蛋可以替你们将功赎罪,你们半夜不睡等着给我这个诏书,很显然我就是那个倒霉蛋。

那诏书还能有好事情吗?肯定是让我深入匈奴见机行事,至于见什么机行什么事统统不打紧,反正这一趟是逃不脱了。”

张方达瞠目结舌道:“这都能被你猜到?怪不得李太守总说你是小妖怪。”

李瀚抬起头,满脸的苦难哼哼唧唧道:“罢了罢了,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我还是看看吧。”

不情愿的打开诏书,果然上面写道:“连续接到张方达、李广奏报,知瀚儿无恙,朕心甚慰,你既已误入和亲使团,可随同入匈奴探查彼处虚实。上次你同朕提到一词甚为新奇,叫‘便宜行事’,朕便命你在匈奴遇到可乘之机,可便宜行事。

另,太后皇后都对你甚为惦记,你切不可忘记回报她们对你的疼惜。链儿天天围着朕逼问你的安危,对你之心甚坚,你不能亏负与他。彻儿甚重承诺,替你养家从无懈怠,你家人均安好,你若不替彻儿消除战祸隐患,恐怕有些对不起他。”

李瀚看完,哭笑不得的说道:“你们见过这样的圣旨吗?怎么看起来像是家书?难道皇上怕我就此不回长安,写这东西用亲情、信义、道德三条绳子绑缚我的?”

张方达自从在子午岭上第一次给皇上汇报李瀚的踪迹,一路之上不断地向皇宫通报李瀚的所作所为,皇上也经常给他密诏。

自从张方达密报李瀚发xiàn

反贼地宫,而后单枪匹马救了千余名百姓,并且用一种奇怪的面具避开“进入者死”的恶毒诅咒,从反贼地宫中盗出好几车荼草。还用一种大汉朝从未听闻过的“圣天教”教义,一路驯化匈奴萨满跟右骨都侯,并且用奇妙医术使得匈奴人把李瀚奉为圣子的事情后,皇上就开始严令张方达保护好李瀚绝不容许他出现半点闪失,还要密切留意李瀚的情绪,若是发xiàn

他有厌倦避世之意,立kè

采取行动等待朝廷派人处置。

李瀚更不知dào

的是,后来张方达仗义拨给他的几名亲卫,其实就是皇上从内宫禁卫中抽调的精干侍卫,一路换马不换人追赶上和亲队伍。唯一使命就是保护李瀚。

听到李瀚奇怪的问话,张方达一点没感到奇怪,他此刻不奇怪是因为他接到这东西后已经奇怪过了。

故而,张方达现在可以以严厉正直的面孔来训斥李瀚:“这是什么话,你是圣上的门婿,圣上是宠爱你,把你当儿子才这样给你下诏的,你怎么能误会皇上是挟恩图报?真真是不知dào

天高地厚。”

李瀚挨了训斥痞痞的一笑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多谢张公指教。小子适才孟浪了。”

李广好笑的问道:“小子,什么叫‘便宜行事’?”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就是说看到有便宜可占的事情就做,吃亏的事情就不做呗。”李瀚直接扭曲了这个词汇的含义。回答的很干脆。

“……”两只老狐狸直接无语。

李瀚没好气的把诏书卷吧卷吧抓在手里说道:“天色不早了,两位若是无事,是否可以告辞了?我可是累惨了,明天说不定就要远赴匈奴。现在要睡觉了。”

李广讥讽的笑道:“既然驸马爷催我们告辞,我们当然该识趣离开,不过你刚才猜对了。和亲队伍明天就要离开云中。

临别之时还有一言请问驸马爷,敢问您去匈奴后靠什么活命?在军臣眼中,你的分量可比不上中行说跟伊稚斜,你的圣子身份只有那个巫师会当回事。”

“那你知dào

那巫师为什么会把我当回事吗?”李瀚反唇相讥到。

“还不是你用你的圣子身份唬住他了,军臣可不是巫师。”

“错!”李瀚说道:“在我之前,道教已经是大汉国教,也没见匈奴巫师敬重信仰,他之所以看重我,是因为我能做他们匈奴人做不了的事情。”

张方达颔首道:“的确,李瀚的医术精绝,人所不能。”

“我能让他们脱离病患的侵袭,还能指引他们如何打造流淌着奶和蜜的家园,帮他们消除上天注定的大危机,这一切,是军臣也无法抵抗的诱惑。

为什么死太监能在匈奴被当成大国师,就是因为他有用。我比他更有用,这一点我知dào

,死太监知dào

,匈奴人更知dào

,所以死太监才急吼吼赶来杀我。”

“你就不怕中行说继xù

对你不利?”李广含笑问道。

“他越是急于杀我,越是能引起匈奴王庭对我的重视,这是一种反面炒作效应……唉,这道理太深奥,几千年后才会大肆风行,现在告sù

你们你们也无法理解,你们只需yào

知dào

我会活得好好的就行了。”

李瀚想起后世那些明星大碗,以及社会上的砖家评论家,外带急着出名的牛鬼蛇神之流,隔几天就闹出点丑闻啥的弄得沸沸扬扬,有些人也有这种贱性,越是臭屎越想闻闻,比如凤姐芙蓉之辈都能依次出名,何况中行说这样免费替他打广告呢?

能让大国师急于除之而后外,免得动摇了大国师在匈奴地位的人,不是圣子是什么?眼看大国师已经风烛残年,即便是块肥肉,也被差不多榨干了,现下换来一个新鲜粉嫩的圣子,不赶紧以旧换新岂不是白痴。

李瀚觉得军臣兄弟绝不会是白痴。

李广不单单是个勇猛的将领,更是个睿智的领导者,李瀚说的新奇词汇他不太明了,基本意思他全懂,这也是他在接到皇上密诏后,临时改变主意放走中行说跟伊稚斜的主要原因。他觉得目前就弄死中行说,不利于李瀚在匈奴立足,这次佯装追一阵子就收队了,否则那些人还真没那么容易逃脱。

听完李瀚颇为不耐烦地解释,李广正色道:“李瀚,今晚你安排的伏击并非没有收获,我们已经听到了中行说的奸计,知dào

他回到匈奴的第一件事就是破坏和亲,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干了,所以你去匈奴就要阻止他破坏,保证张公此行顺利完成,你若能办成此事,我必然如伊稚斜一般把你当成异性兄弟。”

李瀚双手乱摆说道:“罢了罢了,我可担当不起,我伯父刘礼大将军跟您乃是同辈挚友,我若是回去告sù

他您当了我大哥,他不大脚踹我才怪!

总之这颗雷我替你们顶了,李太守若是觉得过意不去,等我从匈奴人手里要来一块牧场啥的产业的时候,帮忙替我看守一下就足感盛情了,异性兄弟啥的就不必了。”

李广大笑道:“你若能从匈奴人手中要到产业,也等于我大汉朝多了一块疆土,我怎么能不帮你守护?这点你放心吧。”

李瀚收起了皮里阳秋的态度,很认真的说道:“我李瀚并非朝廷命官,若是我违背圣旨不去匈奴,返回京城后谅来也不会受到处罚,之所以要冒险走这一趟,有公私两方面的原因。”

“哪两方面?”

“于公有三个目的,其一我想在匈奴洒下信仰的火种,为朝廷驯服奴化圈养他们打下基础。其二杀掉死太监这个大汉奸,替大汉朝清除一个毒瘤。第三就是强化伊稚斜的野心,加快他杀死哥哥谋夺单于的步伐,只要匈奴内乱,就顾不上进攻大汉。

于私,我想开拓一条大汉跟匈奴通商的商道,用茶砖、精盐换取匈奴的良马、羊毛、羊皮牛皮等物资,进一步深加工后赚取利润。

而这些愿望都需yào

我亲自出现在匈奴人面前,用我高尚、悲悯,非凡的面孔获得他们的信任,爱戴跟敬仰。

故而,无论有没有圣旨,也无论你们是否把我当枪使,我都会走一遭的,不是我逃不掉,而是我愿意。”

李广赞叹的说道:“好一个智勇双全的簪袅爵,我李广佩服!那就祝你早日凯旋吧!”

李瀚笑道:“多谢李太守,等我返京之后,您威震边关的事情我一定详细禀报皇上,等到朝廷与匈奴开战,我一定设法保举您做统兵大元帅,甚至,我还会再来匈奴,做您的随行小卒,看您如何挥斥方遒,于百万军中斩敌首级。”

李广登时感慨唏嘘,统领将士们拼搏沙场乃是他此生心愿,李瀚竟然能够理解他,可是大大出乎他的预料,如果说刚刚许诺跟李瀚结为兄弟是玩笑,现在可是诚心诚意的接纳了李瀚。

热血汉子真到了感动之时,反倒没有豪言壮语了,李广走过来抱了抱李瀚,转身就大踏步走了。

张方达看看被李广的大力拥bào

弄得兀自呲牙咧嘴的李瀚,笑眯眯说道:“驸马爷,此行我的生死就交给你了,若能活着回京,我帮你寻找刘瓶。”

李瀚一惊,万没想到这只老狐狸也知dào

刘瓶踪迹,刚想抓住询问,张方达已经“奸笑”着追李广走了。(未完待续……)

第108章 《满江红》赠李广

李瀚心想反正刘瓶在杭州,身边也有刘默这个忠仆照看,安全应该没问题,暂时不必为她分心,还是赶紧睡好觉,保持头脑清醒是正经,要知dào

明天开始,就要深入匈奴,跟死太监面对面斗智斗勇了,缺觉糊涂可要不得,一个疏忽就是小命不保。

一觉睡醒,李瀚睁开眼就看到项柳美丽的大眼睛跟他双眼相对,他眼神里掠过明显的厌恶说道:“有何贵干?”

项柳心里一阵难过,万万没想到昨夜对伊稚斜的挑*逗,会造成李瀚对她态度的如此颠覆,以前在他面前总可以保持高高在上的姿态,现在却成了他看都不愿意看到的人,这让她十分受伤。

终归是强势惯了的人,哪里会轻易转性子,项柳怒目圆瞪,开口说道:“驸马爷威风十足啊,我是来叫你该启程了。”

李瀚翻身背冲项柳说道:“我知dào

了,你可以出去了。”

“李瀚你……”

项柳气的双眼含泪,抬手就想打李瀚出气,谁知刚抬起手就被一只铁爪般的手抓住了手腕,回头看李三冷冷的盯着她说道:“驸马爷不欢迎你,请出去吧。”

项柳终于哭着跑出门了,李瀚这才慢腾腾爬起来,李三苦笑着对李瀚说道:“爷,咱们这么对她是不是有点太狠心了?”

李瀚说道:“不狠心她就永远搞不明白状况,还以为自己倾国倾城到是个男人都甘心替她卖命呢。也许别人会,但我担保我跟伊稚斜谁都不会,若是她继xù

卖弄姿色,相信她在伊稚斜面前也会受到教xùn

,但愿我们俩的薄情能让她早点醒悟。”

李三恍然大悟道:“原来爷是为了她好啊!我还以为爷彻底放qì

她了。”

李瀚心烦的说道:“行了行了,还是考lǜ

生死攸关的大事吧,那丫头片子是个小事,她去匈奴肯定是联络死太监借兵造反的。咱们的任务是弄死死太监,只要咱们先完成任务了,她的事儿就不叫事儿了。”

说着话李瀚已经收拾停当走出房门,这才看到和亲队伍已经忙忙碌碌整装出发,石头则在台阶下面冲他笑。

“你这猴崽子笑什么?爷交待让你买的东西都买齐了?”李瀚问道。

“是的,全部买齐了,都包好放进咱们的马车了。”

“是按照我的吩咐分开装的吧?还有我让你按我说的方法烘干的硝石粉末也弄好了吧?是不是几样东西分开存放的,可不能距离太近。”

“是的,都用不同的陶罐分开装好,塞在茶砖中间。不会碰在一起的。”

“嗯,那就好,竹节也都备齐了?还有我让你弄干泡进……”

石头笑嘻嘻打断李瀚说道:“放心吧爷,羊肠子划成细条晒干,沁泡到您给的烈酒里,还有您要的各种模具统统都弄好了。”

李瀚这才笑了说道:“有了你的确方便不少,回京后我给你找个好媳妇儿。”

石头脸一红跑了,李瀚听到东西齐备,心里有了底气。意气风发的走出驿站,却看到李广跟张方达正好联袂走来,赶紧迎上去说话,一番繁文缛节的送行之后。送亲队伍就出城了。

队伍迤逦行走穿过长城,慢慢的离开了大汉的国界,进入到浩瀚的内蒙古草原。

李瀚登时惊呆了,他万万没想到汉代的内蒙古草原居然如此辽阔。没有了后世的城市跟现代建筑,夏末初秋的草原正是秋草茂盛碧绿,牛羊肥骏马壮的时候。一眼望不到边的草原里,开放着五颜六色的花朵,一阵微风吹过,花草间隐隐现出牛羊的影子,绝对是让人视觉为之震撼的美景。

李广把他们送到边界就要分手了,而草原深处疾驰而来的是一个马队,一看就是匈奴王庭派来迎接和亲队伍的人。

回首望是大汉,往前看是匈奴,此情此景让那些注定此生此世都难以返回故土的宫女太监们悲从中来,第一声饮泣响起后,整个和亲队伍充满了哀哀的哭声,那些人一个个跪在地上,双手捧起还属于大汉的泥土揣进怀里,一滴滴眼泪落进泥土里消失不见。

李瀚骑在马上,看着此情此景,心里也很不好受,此时此刻,他此生此世绝不参与朝政,绝不入仕的念头登时瓦解,暗暗发誓即便不当官,也一定要帮zhù

刘启跟刘彻想出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来遏制匈奴的野心,让和亲这样的悲剧再也不会发生,让这些可怜人不必为了国家安定牺牲自己的一生。

李广脸色铁青,坐在马上如同一座雄浑的雕塑,用仇恨的眼神紧盯着越来越近的迎亲马队,那种恨不能征服这片土地的豪情壮志一览无余,握着铁弓的手背指节发白,很显然是随时想张弓待发。

李瀚突然说道:“李太守,临别赠送一赋给您,希望您能以此明志。”

李广素知李瀚歌赋精绝,赶紧拱手道:“李广洗耳恭听。”

李瀚朗声吟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和亲耻,犹未雪。家国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李广听呆了,他骤然间满脸是泪,翻身下马,冲着李瀚深深一揖哽咽道:“李广多谢驸马郎赐赋,回去后定当写出来带在身边,时刻谨记爵爷勉励!”

李瀚没有诚惶诚恐,而是气势十足的傲然挺立,接受了李广的拜谢。

恰好匈奴迎亲队伍到达,这一幕就被迎亲使看在眼里,殊不知这正是李瀚故yì

借李广造势,他明知李广在匈奴人心目中的英雄地位,现在连英雄都对他这个圣子如此恭敬,那他这个圣子的本领岂不是更加货真价实了。

来迎亲的不是别人,正是已经随同送亲队伍一路的右骨都侯呼衍铁吉,他们比送亲使团早一点出城,快马进入匈奴境内,遇到来传达大单于命令的人,让他们返回成为正式的迎亲马队,这才等候在边境附近,看到和亲队伍到达才过来。

都是熟人就好办事了,张方达佯装此刻才知晓呼衍铁吉的真实身份,很生气的样子,架不住呼衍铁吉一叠声赔不是,说大单于很重视这次和亲,怕路上出什么岔子才让他们伪装一路护送的,张方达这才罢了。

李广拜谢完李瀚已经翻身上马,倨傲的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说道:“呼衍铁吉,你我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的老对手了,你不经过我的允许私自潜入大汉境地,还深入千里直达高奴之事我大汉早就知晓。

若非你一路之上并没有为非作歹,加上簪袅爵李瀚一再为你作保,你等隐藏在客栈之时,早就被我擒获,本太守放你们一马,希望你们能够善始善终,保护公主安全抵达王庭,若是在你们匈奴境内出了什么岔子,可休怪本太守率兵讨伐!”

匈奴人都敬重真zhèng

的英雄,李广在匈奴人心目中是赫赫有名的飞将军,呼衍铁吉也不例外,他拱手说道:“和亲是我大匈奴上上下下都盼望的好事,绝不会允许有人破坏的,否则我们也不会冒险深入大汉一路护送,请李太守放心。”

冲张方达跟李瀚说道:“张公,簪袅爵一路保重,李广就送到这里了,等二位功成归来,李广在云中设宴庆贺。”

说完,李广一勒马头转身就飞驰而去了,丝毫没有儿女共沾巾的婆婆妈妈。

呼衍铁吉用钦敬的眼神目送李广率队离去,转身对李瀚施礼说道:“圣子果真信守承诺,这可真是我大匈奴的福音,请上马,咱们早点启程吧。”

一行人在苍茫的草原里一路深入,暮色深沉的时候,到达了匈奴的第一站——颓当城。

说是城,其实就是一个布满后世蒙古包样式住宅的牧民聚集地,匈奴人已经在这里布置好了宿营地,给公主安排了一个大蒙古包,其他人也都安排了住处,那就比较拥挤了,大通铺上一个个挨着睡。

李瀚暗暗惊讶,原来这么早的匈奴人就知dào

用牛皮羊皮缝制蒙古包这种便于迁移的住宅了啊,看起来在这片草原上生活过的游牧民族虽然不停地变换种族,但生活模式却是数千年不变的。

受伤的大萨满就在这里养伤等待,看到队伍十分欣慰的样子,匈奴人早就听说这个队伍里面有圣子,一个个热情似火的围拢住李瀚,那些开放的姑娘们还凑近对他摸摸捏捏连伸长鼻子嗅,仿佛他不是人,是一块香气四溢的烤肉。

这种被狂吃豆腐的境遇让李瀚苦不堪言,为了保持圣子的高傲清冷,不得不强忍着扑鼻的膻味,跟长期不洗头发的姑娘们那种特有的怪味,脸上挂着矜持的微笑一动不动。

终于,晚宴开始了,大盘大盘的煮羊肉端上来,木桶装着新鲜羊奶牛奶和马奶酒,这就是所有的食物,李瀚若是不利用这个机会开始卖茶砖,那就不是奸商了。(未完待续……)

PS:多谢大坝哥的一再打赏,小李感激不尽,滚走码字回馈大家……

第109章 圣子荣光映草原

蒙古包外面,点燃了一堆堆篝火,席地而坐的人们面前都摆着牛羊肉跟牛羊奶,还有大桶的马奶酒,在大家还没有开始吃之前,某奸商就站起来了。

用悲悯的眼神看着匈奴人,某奸商用他一路行来这小半年跟匈奴人学习的流利匈奴语,吟唱般说道:“我的子民们,你们都是受天父庇佑的纯洁羔羊,这片草原赐给你们丰足的牛羊,让你们可以吃肉喝奶保持精壮的体魄,只是还有一样东西是你们不该缺少的,那就是神奇的茶砖。

它能让你们更能感觉到食物的美味,还能补充你们身体需yào

的神奇元素,让你们避免遭受疾病的折磨,一个个如猛虎雄鹰般在草原上奔驰翱翔,现在,就让我教你们如何使用这神奇的茶砖吧。”

李瀚用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砍下一块茶砖,在篝火上打上架子,挂上特意打制的深铁锅,正宗的酥油茶是加开水煮沸,然后加入匈奴人用牛羊奶炼制的酥油块,茶水沸腾后加盐,很快,香气扑鼻的简易酥油茶就成功了。

那些匈奴人早就听大萨满说起过圣子所制造茶砖的神奇了,此刻都迫不及待的凑过来等待。

李瀚带着神灵的高贵给他们一一倒满,这些人喝了之后都觉得出奇的舒服,完全没有以往吃了牛羊肉之后十分发腻的感觉,这些人的心机不深,是非对错概念十分单一,觉得好就是好,登时跟着大萨满开始吟唱李瀚教导的圣诗了。

李瀚今天分外的慷慨,弄完酥油茶,又让石头跟李三搬下他在路途中购买淡酒整出来的烈酒分给大家,匈奴人喝了之后更兴奋了,立kè

,篝火周围开始唱歌跳舞。欢乐气氛感染了所有人。

李瀚再次有了惊讶的发xiàn

,他发xiàn

匈奴人不单单会制作酥油,制作牛肉松,居然还有类似马头琴这样的乐器,蛇皮包裹好的底座,上面是横排的琴弦,但是却是三根,马尾琴弓也不是夹在两根弦之间,而是横着在三根弦上交替拉过,声音十分悠扬动听。

李瀚一时技痒就想露一小手。接过一个白胡子牧人的琴试了一会儿,毕竟有拉二胡的底子在,也熟悉乐理,很快就找到了感觉,试探着拉了几遍,那调子就开始悠扬流畅起来。

牧人们惊呆了,他们再也没想到圣子连这个也会,这可是大汉朝没有的乐器啊!他们眼看圣子刚拿在手里的时候还不会,仅仅就一盏茶功夫就熟练了。而且这曲调是那么好听,仿佛是专门为他们这些草原上的人谱写出来的。

更让牧人们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圣子开始唱歌了,合着优美的琴声。他的歌声更加美好动听:

“鸿雁

天空上

对对排成行

江水长

秋草黄

草原上琴声忧伤

鸿雁

向南方

飞过芦苇荡

天苍茫

雁何往

心中是北方家乡

天苍茫

雁何往

心中是北方家乡

鸿雁

北归还

带上我的思念

歌声远

琴声颤

草原上春意暖

鸿雁

向苍天

天空有多遥远

酒喝干

再斟满

今夜不醉不还

酒喝干

再斟满

今夜不醉不还”

李瀚用汉语唱一遍,再用匈奴语唱一遍,就这么交替歌唱着,这歌词浅显易懂。翻译也不困难,他很想家,故而用两种语言都能唱的声情并茂。引得送亲队伍跟迎亲队伍加上原住民统统陶醉了,后来就引发了两种语言大合唱。

那些来匈奴的陪嫁人群更是触景生情,含着热泪一遍遍吟唱着,对李瀚的崇敬也逐渐超越了送亲正使张方达,他们甚至在暗暗希冀,是否能够借助圣子的威力摆脱此生此世不能返乡的命运,唱着唱着,看李瀚的眼神都透着乞怜跟恳求。

李瀚当然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他暗暗叹息,即便是过些年协助武帝征伐匈奴,这些可怜的人也注定是随同匈奴被诛杀的炮灰,想从大批匈奴贵族身边单独救出他们,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李瀚还是用充满信心的眼神满足了这些人的可怜希望,他觉得事在人为,真到了那一日尽心挽救,也未必就事不可为,现在,还是让这些可怜人多一点快乐吧。

果然,陪嫁的侍从跟工匠们,都因为李瀚的眼神承诺而振奋起来,气氛更加热烈了。

唱到最后,大家都大碗喝酒,此刻还分什么种族,还分什么白酒奶酒,一个个都敞开喝,喝完了敞开唱,闹腾到一醉方休,李瀚的人气值火箭般“蹭蹭蹭”往上涨。

项柳很低调,一直躲在人群堆里一言不发,看着被火光映照的分外耀眼的李瀚,她突然觉得,自己再也无法跟这个男人并肩而立了,他的光芒已经如同太阳一样把她这颗星星彻底掩盖……

接下来一路行走,但凡是路过匈奴人聚集地,李瀚都在不遗余力的树立他圣子的光辉形象,他的狗腿子李三跟石头则在李瀚授意下,不失时机的用茶砖精盐换取牧人们的羊皮牛皮,至于马匹匈奴人也很愿意换给圣子。

但是圣子并没有被财富迷住双眼,此去王庭必然是惊心动魄,中行说的毕生梦想就是让匈奴独立,坚强,然后替他灭了大汉朝,用皇帝的痛悔来证明让他中行说陪嫁是多么严重的一个错误,故而破坏和亲简直是板上钉钉,带着换来的马匹去未必能带着马匹返回大汉,不如归途再作打算。

进入匈奴后,距离到达王庭路途也甚是遥远,此地气候奇特,一日之间温差极大,早晚寒冷,午时燥热,让和亲使团十分的难以适应,一路上接连有人病倒,若非李瀚早有准bèi

,在云中就购买了许多草药,及时给他们救治,必然会死伤很多。

李瀚的神奇治疗,让匈奴人大开眼界,以往匈奴人病了都是萨满一通做法,祭告天地,之后死生就看上天的安排了,随随便便来一个汉朝江湖野医,都能在这里被当成神医看待,何况李瀚这个科班出身的正宗主治医了,那更是被看成神人了。

李瀚一路行来,都用后代人的眼神欣赏匈奴人的聪明和彪悍,特别是对他们出神入化的马术赞叹不止,看着草原上一眼望不到边的牛羊跟马群,目测一个匈奴壮年男人拥有十匹二十匹骏马都有富余,哪里像汉朝严禁百姓骑马还不够用的局促呢。

草原的辽阔看厌烦后,李瀚就开始缠着呼衍铁吉的亲卫队长得恳教他骑马,匈奴人的马鞍是一整张牛皮制成的,前后缝合成卡住臀部的凸起,两侧垂下去,没有马镫,李瀚当然不会好心的帮他们发明创造,这就导致他每次上马都需yào

李三把他抱上去。

得恳因此每次都要狂笑一阵子,也就觉得教这样一位文弱的圣子没什么心理压力,故而教的十分尽心。

到了后来,李瀚能够一纵身跳上马背,还能够飞快的疾驰而不会摔下来,他暗暗得yì

,这可是保命的本领,一旦在匈奴事情不妙,赶紧上马逃跑,总会跑得快些。

再远的路也总要走到,就在秋意越来越浓之时,送亲队伍终于到达匈奴王庭,也就是后世蒙古国的首都乌兰巴托市的位置。

王庭南北两面是连绵起伏的群山,清澈的余吾河水(后图拉河)从城南的山脚下自东向西缓缓流过,东西两面为广阔的草原,王庭主要聚集地都坐落在余吾河北岸,呈狭长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穹庐”,也就是后世所说的蒙古包。

王庭的穹庐跟草原牧民所居住不同,里面的架子为木制,外面也不是粗糙缝制的牛羊皮,而是用毛皮加工成的毛毡,顶部还设有天窗排烟,底部的毛毡还能卷起来通风透光,内设地灶,做饭取暖全靠它了,门全部冲东南方向打开,这样能有效躲避风沙。

越是走近王庭的主建筑群,李瀚的震撼越是严重,他发xiàn

对岸不仅仅有穹庐,还有许多坚固的堡垒般建筑,通体灰白色,看上去坚固无比,自下而上每一层都有可以射出弓箭的小孔,蜂巢般排列的密密麻麻,可以埋伏弓箭手,把格外雄伟的几座大穹庐围在中心,堡垒上有高高的吊斗,里面有放哨的兵士居高临下监视周围。

队伍绕过一个奇怪的土墙围城,站在浪涛滔滔的河边,对岸就是王庭所在。

“呜呜呜……”突然间,牛角号声响起,对岸突然出现了一队队整齐的骑兵,如同茂密粗壮的高粱骤然间拔地而起一般突兀,这些马队迅速飞驰过浮桥,在送亲队伍的四面各一百步距离形成四面合围态势。

李瀚在正中心马上倒抽了一口冷气,却保持着倨傲而冷冽的态度观察着。

四支马队每支都是千人队,西方尽是白马,东方尽是青马,北方是黑马,南方是赤黄马,每个方向的千匹马没有一匹杂色,看上去整齐划一,让人震撼之余又觉得不可思议。

李瀚想起了高祖刘邦跟匈奴的白登山之战,当时寒酸的高祖连四匹马的马车都凑不齐同一色的马来拉,人家匈奴就是用这样的阵势在气势上获得了压倒性的优势,从而让汉朝不得不利用和亲制度来保持和平。(未完待续……)

第110章 下马威

李瀚很清楚,单纯的送亲队伍是不值得军臣单于摆出如此大的排场来示威的,这样显摆绝对是因为队伍里多了他这个未知数。

没想到匈奴人这么看得起自己,居然用对付高祖的阵势对付他这个芝麻大的簪袅爵,李瀚不禁又有几分自鸣得yì



可是,他的得yì

很快就被一种沉重所替代,这种沉重是从四色战马上坐着的四千战士带给他的。

战马分颜色,将士却不分颜色,一个个健壮如山的匈奴将士披金穿甲,手持寒光闪闪的战刀,每人背上还背着一柄强弓,腰间扎着宽宽的牛皮腰带,配着箭匣,插满了羽箭,足足有上百支,脚上都穿着长筒皮靴,小腿附近装有马刺,这装备绝对是这个时代的顶尖骑兵配置。

最最让李瀚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带着辔头跟笼嘴的战马在这些骑士的驾驭下整齐划一,站在一起一排排的也不动如山,这说明匈奴骑兵的驯马术更是精妙绝伦,要知dào

战场上人不易惊马易惊,战马的心理素质才是决定胜败的最主要标准,而匈奴在这方面显然是走在了时代前面。

李瀚从历史书中知dào

,匈奴有着独特的社会构成,既是一个生产组织,也是一个军事组织,做到了军政合一,兵民合一,生产跟军事合一,军事与生活合一。

他们不农耕,就没有汉朝人固有的“家”的概念,说一声离开。赶着牛羊畜生就能迁移,男子成年就是军人,上马射猎跟掠夺打仗几乎没有分别,故而,称他们“匈奴铁骑”并不是吹捧。

同时李瀚也很纳罕,看四面马队的马具配置,以及骑士们的铁甲刀箭配置,每个骑士最起码需yào

三十公斤以上的精铁(青铜)来打造阵容,而汉朝对铁的流通控zhì

极严,他们只能自给自足。那么。这么多的精铁以及冶炼技术难道都是匈奴自己完成的?

“嘶……”李瀚动容了,这可是不容小觑的生产力水平,趁这次来匈奴,必须摸清这个奥妙。

“咚咚咚!”

河对岸传来了雄浑的鼓声。马队的骑士们嘴里同时发出一声长啸。四千人的声音和在一起。会发出何等吓人的动静,陪嫁队伍瞬间发出凄厉的哭嚎,送亲来的马匹嘶鸣着四下乱窜。登时一片混乱。

李瀚也被吓了一跳,差点从马上掉下来,但他凭借着一股强烈的愤慨,把恐惧变成怒容,用喷火的眼神紧盯着呼衍铁吉,在长啸声停止后冷冷问道:“右骨都侯,请问这是何意啊?难道是对我大汉使团示威么?”

被吓得趴在马上的张方达看着李瀚不动如山的身影,心里一阵羞愧,赶紧拿出正使的威严咳嗽一声说道:“我大汉皇帝本着友好的态度,答yīng

了大单于的和亲请求,派使团万里跋涉送来公主,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我们的诚意的么?”

呼衍铁吉还没回答,一声阴测测的公鸭嗓子冷笑尖利的传出来,马队闪开一条路,两匹枣红马缓缓走进包围圈,马上正是中行说,跟一个身穿毛毡披风的匈奴勇士。

“大汉皇帝若是真有诚意,该派出真zhèng

的公主来伺候大单于,为什么用有罪藩王的女儿冒充?而且这藩王之女也在中途遭人调换,现在马车上无非是一个破了身的卑贱宫女罢了,你们送这样的贱人来玷污匈奴王族高贵的血统,就是蔑视我大单于的死罪,还想让我们捏着鼻子收下么?”

死太监果然是嘴尖舌利,一番话说的甚是恶毒,还把公主的身份点的准确无误,这足以说明太秦横六把一切真相都告sù

他了。

张方达心虚的看了一眼李瀚,李瀚怕这位正使底气不足说错话,索性策马走出队伍,走到距离中行说五十步的位置,这是他计算好的能够在突发状况下策转马头躲开偷袭的距离。

李瀚冰冷冷的说道:“大国师,我等怀着一腔交好之心前来,并没有出言侮辱您出身低贱,您怎么如此谦虚,一开口就自称贱人呢?”

李瀚出口刻薄也就罢了,最要命的是,他这番话还是用匈奴语说的,不,准确的说,是喊的,故而,四面骑士大部分都听得清清楚楚,队伍里就传出压抑不住的笑声。

中行说恼羞成怒,尖着嗓子叫道:“无知小儿,死到临头还如此狂妄,老夫何时自称下贱了?你再如此信口胡言,小心遭受五马分尸。”

李瀚讥讽的说道:“你刚刚言道宫女乃是卑贱下人,在大汉宫廷,太监地位尚不及宫女,宫女是贱人,太监更是贱人,大国师难道不是告sù

大家你是个下贱的太监吗?”

说完这几句话,李瀚又冲四周说道:“匈奴的勇士们懂得什么是太监吗?太监,就是大汉朝那些好吃懒做不愿意干活的人,甘愿让皇宫切掉他们的老二,不男不女的伺候宫里的贵人们,你们说,这样的人是不是贱人?”

这些话若是被陪嫁来的太监听到估计会很伤心,不过李瀚使用的是匈奴语,就没有这个顾虑了。

匈奴骑士们个个都是热血斗士,最看不起不愿意干活的人,此刻就乱糟糟哄笑着,说宁肯断子绝孙也不愿意劳动,就是不折不扣的贱人。

中行说生平最忌讳别人点透他是太监,而且看好容易怂恿大单于答yīng

他给送亲使团一个下马威的阵势,被李瀚一个少年给捣乱成这样样子,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冲身边那人一挥手,做了一个刀切牛羊的狠辣姿势,那人忽然策马冲过来,挥舞战刀就刺向李瀚。

李瀚制止了想扑过去的李三跟苍龙,等到那人冲到跟前,他抬起一臂,宽大的袖子遮住了他隐藏在袖筒里的那只手,冲着那人“轻轻”的挡了一下,说也奇怪,那人就木呆呆的凝固在马上,保持着挥刀冲锋的姿势动也不动了。

并不是“圣子”真有出神入化的本领,更不是他学会了高明的点穴,而是他袖筒里的手里攥着麻醉枪,一枚高效能麻醉弹足以瞬间制服一头两吨重的大象,收拾一个骑士绝对小意思。

在麻醉弹扎进那骑士脖子上的同时,李瀚利落的拔起弹壳收回胳膊,胳膊从宽袖筒里缩回去,把麻醉枪藏回腰间,才把胳膊再插回袖筒。

这一切动作说起来繁琐,其实就在李瀚一抬手一落下之间完成,那倒霉蛋骑士挡住了他跟其他人的视线,故而别人看到的,就是圣子一抬手制住了这个人。

这一幕如同魔咒,惊呆了所有人,四下一片死寂,只有哗啦啦的流水声跟风吹过草原的声音。

“大国师,这位是你的卫士吧?看样子,是一位忠心护主的匈奴勇士,你明知dào

我能够挥手收割人命,却还是派他过来替你送死,你这心是不是太狠了点?难道在你心里,始终觉得匈奴勇士仅仅是你发泄私愤的棋子,而不是你的手足兄弟吗?”

立kè

,匈奴骑士队伍里发出了一阵阵怒吼:“乌克图不该死!”

李瀚煽动完毕,换上满脸的圣洁跟悲悯高声喊道:“大匈奴的兄弟们,勇士们,在我李瀚的眼中,所有生活在天空下的人们,统统都是天父最宠爱的孩子,谁都不能无故取走他们的性命,纵然这只天父的羔羊受大国师欺骗触犯了我的尊严,我也不会取走他的性命。

你们放心,为了制服他的野性,我只是让他暂时安静一会儿,等明天早上,他就又是生龙活虎般的一个勇士了!”

“喔喔喔……”

听到乌克图没死,骑士们举起手里的战刀,发出胜利的啸声。

中行说也松了口气,这个骑士可不是他的亲卫,乃是大单于最信任的私生子,这次是代表军臣出面观察李瀚的,刚刚他也是一时气愤才指示乌克图杀李瀚,要真是李瀚弄死了乌克图,他回去也无法交差。

李三跟苍龙策马过来,一左一右夹住乌克图的马,扶着他送回到匈奴人队伍里,把他交给两个白马骑士,这才满脸傲慢的回到李瀚身边,左右护卫着他。

中行说心里开始惶恐,李瀚太可怕了!

可怕的倒不仅仅是可以杀人于无形中的本领,而是他蛊惑人心的本领,眼看四周的骑兵已经开始被李瀚左右情绪,他哪里还敢再给李瀚时间继xù

妖言惑众。

“李瀚,你是大汉朝的驸马,当然要替大汉朝廷掩饰他们的换人伎俩了,大单于已经说了,让草原上的狼群判断你们这帮人该活在世上还是葬身狼腹,若是你们能够制服狼群,我们就信任你是圣子,也接纳汉朝送来的公主,若是被狼群吃了,就是我大匈奴用鲜血洗清大汉朝给我们的侮辱,率兵进攻的号令!”

中行说在烈烈秋风中疯狂的大笑着,状如疯癫的吼出这番话来,之后果duàn

的后退。

四色马队也如同来时一般,整齐迅速的飞奔过河,随即就用障碍物把桥堵死了。

李瀚正在惊惧中行说是怎么回事,却听到背后传来一阵阵恐怖的狼嚎,紧接着是一个送亲军士凄厉的叫喊:“好多狼啊!”(未完待续……)

第111章 初露峥嵘

此刻,送亲队伍处于河岸的一面,前面是滚滚浪涛,回头看,灰压压阴云般的狼群呼啸而来,更是触目惊心。

却原来匈奴人早有准bèi

,他们出动铁骑把大批的狼群驱赶进这个土城里面,最起码有数千头野狼,就是为了此刻放出群狼吃掉整支队伍,彻底断绝匈奴跟大汉朝的友好后路,用背水一战的方法坚定匈奴铁骑的攻击信心。

不用说,这又是死太监的狠毒主意。

刚刚匈奴军队撤回河对岸的时候,呼衍铁吉率领迎亲队伍的匈奴人也随同飞驰过河了,这说明这个行动他们事先也是知晓的,这让李瀚更加痛恨匈奴人的凶狠善变,为了利益不顾一切的本性。

看着土城栅栏拉起,大批的狼群风一般涌出来,送亲队伍吓得拥挤成一团,有些胆小的冒着被水冲走的危险冲浪涛狂奔,一人带头全体跟风,整支队伍都冲着大河奔去。

李瀚策马冲到众人与狼群之间,大喝一声:“都不要慌,我来对付群狼!”

一路之上,李瀚已经不止一次创造出人所不能的奇迹了,他一声大喝起到了振聋发聩的作用,瞬间慌乱的人群战兢兢停住了冲进河里送死的行为,抱在一起站在河边看着圣子如何对付狼群。

“石头,把咱们的马车赶过来!”李瀚大声吩咐。

“爷,已经在您身边了。”石头也很机灵,刚刚看到狼群出现,就拼命驱赶被狼群吓得腿软的马,把那辆装着李瀚路上制造出秘密东西的马车赶到李瀚身边。

“李三,苍龙,项柳,石头,拿出马车里的东西。拉开塞子,点燃引线冲狼群丢过去。”

李瀚跳上马车抓出一个粗竹管,抓起一把特意让石头买的线香,用打火机一次点燃了好几根,给几个人一人一根,然后示范性的拉开竹管的塞子,露出一条干燥的引线,点燃后冲着越来越近的狼群就丢了过去。

对岸的匈奴人看李瀚丢出去这么小一个竹筒,登时发出一声声爆笑跟喝倒彩的声音,心想肯定是汉人狗急跳墙。把货物当武器扔出去了。

谁知竹筒落地后,骤然间爆fā

出惊天动地的一声“轰隆”巨响,周围的十几只狼被炸得血肉横飞,尸体残肢飞起老高漫天飞舞。

匈奴人的笑声如同断电一般嘎然而止,四千人的队伍以及其他匈奴人整齐的排在河边,万吧只眼睛瞪得溜圆,震撼的看着浓烟四起的地方。

紧接着,李三等人也纷纷丢出竹筒,一声声炸响此起彼伏。狼群不断地被炸死,其他野狼已经饿坏了,一边撕扯哄抢同类的血肉,一边惊吓的四下狂奔。

李瀚面色冷厉。大声叫道:“送亲卫队速速出来,把狼群还赶回土城,今日咱们就让匈奴人看看我大汉男人的威力,这些畜生一只都不能放走!”

刚刚已经被李瀚的神奇手段激起希望的军人们听到吩咐。大声答yīng

着策马狂奔,在李三几个人丢竹筒开路之下驱赶着狼群,终于把群狼统统又赶回土城里了。

看到外面只有少量野狼钻进草丛逃窜。大部分都跑回土城,李瀚命令放下闸门,刚刚放出狼群的匈奴人早就退得远远的,现在的土城很容易被李瀚的军士们占领。

李瀚一声令下,苍龙飞身跳上城墙,把闸门机关放下,几扇门就全部堵上了。

李瀚让苍龙把他抱上土城围墙,又让他们放下绳子把军士们都拉上城墙,大家一起往里面扔点燃引线的竹筒,不到半个时辰,土城内满地狼藉,野狼的血肉混合着黄土,让人作呕的堆积如山,已经没有活着的野狼了。

李瀚不太高大的身材站在高高的土城上,身上匈奴人不曾有的丝绸衣袂被风吹得飘扬着,整个人极其具备神仙风采,他面朝河对岸,面色如铁,挺直如枪,加上刚刚神奇的歼狼手段,足以让人忘记他只是一个文弱少年。

“送亲使团,整队!”

李瀚大声命令道,这次,他用的是汉语,他知dào

,匈奴那边有的是人听得懂。

立kè

,送亲使团中爆fā

出激动人心的狂喜叫喊:“圣子威武!圣子威武!”

这喊声当然是李三率先吼出第一声带动的。

随即,汉朝使团全体朝着高高城墙上的李瀚匍匐下拜,河对岸一直观察着这边动静的须卜萨满用匈奴语喃喃的嘟囔着,他身边的匈奴人脸色越来越震惊。

“我们大汉子民自有天父庇佑,怎会堕入贱人圈套葬身狼吻?但是,我们的友好不能给背信弃义之人!”李瀚高高在上的大声喊道:“既然匈奴大单于没有诚意,咱们也不必留下来遭受侮辱了。

万没想到堂堂匈奴王庭,居然受一个大汉朝的贱奴左右,足以说明他们的头脑远远不及体魄强壮,是容易被欺骗的莽夫,咱们拼着一死也要把他们的野心跟背叛传递回大汉,让我们的皇帝派大军征缴!

即便是归途中我们被杀又如何?大汉勇士宁肯死,也不能做背弃国家的下贱小人!”

下面的人想起所不是有李瀚,所有人绝对难以逃脱被野狼撕碎的命运,无非是一死,不如壮烈的为国家大义而死,于是,整队人统统站起来高呼:“遵圣子所命,为国家尽忠!”

张方达满脸是泪,大声喊道:“从现在起,所有队伍听从圣子指挥,大家整队返回,纵死不屈服!”

迎亲队伍怀着激烈悲壮的情绪,调转马头缓缓返回,李瀚等待队伍全部走过土城,才在苍龙的扶持下飞身跃下城墙,纵身上马殿后而行。

李瀚知dào

,任由他们返回,或者是出动马队把他们全部杀死灭口,这两个可能在他施展手段歼灭群狼之后统统不可能出现,若他所料不差,此刻该是大单于出面收拾残局的时候了。

张方达故yì

落后一些等待着李瀚,等他到了小声问道:“爵爷,他们真能放我们归去?”

“不,咱们是来送亲的,公主不跟军臣成亲怎能回去。”

“可是……”

“张公放心,军臣马上就会阻止我们的。”

李瀚话音未落,果然一骑快马飞速驰来,一个人高声叫道:“好兄弟且等等,我伊稚斜来晚了!”

李瀚没有回头,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说道:“看到了吧,唱白脸的人出现了。”

“唱白脸?”张方达一怔。

“就是假装好人的人。”

伊稚斜看李瀚头也不回只管走,赶紧快马加鞭追上来拉住了李瀚的马,他天生神力,居然把正在疾驰的马拉的差点摔倒。

李瀚在马上颠簸了一下坐稳了身子,冷冷的看着伊稚斜,讥讽的说道:“好兄弟?是叫我吗?左谷蠡王敢怕是认错人了,这里没有背信弃义的匈奴人的好兄弟,有的是大汉朝的簪袅爵,驸马郎李瀚,你若是不愿放我们归去,就试试看你的马刀能不能杀死我吧。”

伊稚斜满脸是笑的说道:“我的兄弟,原谅我并不是住在王庭,我的封地距离这里快马要六个时辰,当我听到你已经到达的消息,风一般冲过来迎接你,却发xiàn

你遭到了我王兄残暴的试探,这让我十分难过。

幸亏你是天父的亲儿子,才圆满度过了我们草原人的考验,由此证明,你就是我们草原人最好的兄弟,我伊稚斜代表全匈奴人向大汉使团道歉,请你们去王庭完成和亲使命。”

李瀚神色稍微松动,却还是余怒未消的样子摇头说道:“不,匈奴有中行说,我们就不可能返回,这条汉人中的毒蛇太凶狠阴毒,一定还会找借口谋害我们的,与其如此,不如你让你哥哥派出你们的铁骑,把我们绞杀干净罢了。”

“不不不,我的兄弟,收起你的怒气吧,你是圣子,是高于我们这些上天羔羊的圣灵,怎可以跟我们一般见识呢?我哥哥刚刚射猎归来,也很为国师的莽撞生气,已经下令绑起国师,等你们到达王庭,就让他给你们赔罪。”

李瀚说道:“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公主刚刚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决定宁死不留在匈奴了,我们必须返回,除非你能让公主回心转意。”

伊稚斜一愣,看着李瀚满脸的坚毅,又看看送亲使团众人仇恨的眼神,终于说道:“那就请好兄弟稍微等一等,我去告sù

母亲,让她来劝慰公主吧。”

李瀚叹息一声说道:“伊稚斜,看在你我歃血为盟的份上,我等你一炷香时间,若是一炷香燃尽你们没有说服公主,我们宁死也要返回。”

转脸吩咐道:“石头,点香。”

石头应声点燃了一支线香。

伊稚斜素来干脆,看着红红的香头,勒马急忙冲王庭跑去了,没多久,对岸一阵鼓声,又有一支大约百人的雪青色马队,簇拥着一辆马车飞驰而来。

打头的雪青色宝马上端坐着一个孔武有力的骑士,身披貂裘,里面是结实的牛皮甲,豹头环眼跟伊稚斜有七八分相似,留着浓密的连腮胡须,不怒自威的气度浑然天成,一看就是军臣单于到了。(未完待续……)

第112章 一场夭折掉的出征

在路上,李瀚已经委托项柳给冒充刘瓶的宫女做了足够多的思想工作,告sù

她当陪嫁宫女也是被匈奴显贵玩弄,不如拿出公主的傲气来,在单于的后宫夺取一席之地,若能得到宠爱,规劝军臣不进攻大汉,也算是为国家付出的贡献。

但是李瀚也知dào

,面对凶神恶煞般的匈奴人,让公主拿出气势来,还是太难为这个弱女子了,他急速赶到马车跟前说道:“公主,让柳儿进您马车帮您吧?”

里面传来战战兢兢的声音:“好……”

李瀚眼神一横,项柳飞快的从陪嫁宫女队伍中窜上马车,恰好此时尘土飞扬,军臣一行人到了跟前。

“哈哈哈,圣子,军臣来迟,让你受惊了。”军臣佷豪迈的大笑着说道。

怄气不能输掉礼节,李瀚纵身下马,躬身施礼后,站直身子,用汉语朗声说道:“送亲副使,大汉簪袅爵李瀚见过大单于,愿天父的荣光永远照耀大单于。”

虽然李瀚礼数周到,但他并没有寻常汉人见到勇猛的大单于时那种战战兢兢,他面容平和淡定,微微仰头看着马上的军臣,如同看一头牛,一只羊。

李瀚的态度无疑给了张方达极大地振奋,他也下马施礼说道:“送亲正使,大汉鸿胪寺主客张方达见过大单于,愿圣子的博大胸怀能够感化您的戾气,让大汉与匈奴的战争不要发生。”

军臣身边有一个翻译,把李瀚跟张方达的话翻译过去。军臣听了暗暗赞叹,并且对李瀚的圣子身份又多了几分信任,难道这个少年真的是上天赐给匈奴人的福音?

匈奴人的马车车帘掀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面色黑红,头戴装饰着黄金珠宝皮帽子,身穿皮裘的老妇人,胸前挂着一串羊骨头穿成的骨链,缓步走下马车说道:“你就是须卜说的圣子吗?我是太后呼衍氏,军臣和伊稚斜的母亲,铁吉是我的侄子。他们都很崇敬你的神奇。”

李瀚知dào

这个太后相当的了不起。寿命也很长,她一直活到伊稚斜兵败,匈奴被打散,还亲自率领匈奴残部撤出阴山一线。向漫漫风沙的西北大漠迁移。性格之坚忍可见一斑。

素来尊敬有本领的人是李瀚的良好品德。收起了面对军臣的那份淡定跟漠然,用尊敬的眼神看着呼衍氏,用匈奴语说道:“尊贵的太后。您的身上散发着太阳的光芒,您的眼神里充满了月亮般的慈爱,您才是匈奴人能够在这天地间繁衍的福音。”

军臣更是一愣,李瀚对他母亲的充分肯定让他十分诧异,匈奴人对女性是相当轻视的,他可从没觉得自己的亲娘能有这么大本领,能给匈奴带来繁荣。

呼衍氏也很惊讶,一则惊讶李瀚能说流利的匈奴语,二则惊讶他对她的定位这么高,就微笑着说道:“圣子,既然咱们的误会已经消除了,就看在我的面子上,让和亲继xù

进行吧。”

李瀚收起了刚刚的尊敬,满脸刚毅的说道:“太后,我对您的尊敬跟对匈奴王庭的失望是没有关联的,刚才我们大汉陪嫁过来的下贱奴仆中行说假冒大单于命令,让野狼群来袭击我们,若不是我歼灭了群狼,此刻和亲队伍已经不存zài

了,那么太后您还去哪里寻找公主完成和亲呢?”

刚刚李瀚歼灭群狼的可怕手段已经震惊了整个匈奴亲贵,也着实让已经下定决心灭掉整治和亲队伍,跟汉朝撕破脸开战的军臣倒抽了一口冷气。

草原野狼有多凶悍军臣最清楚,为了驱赶来这几千头狼,他下令让周边的王侯们统统出动精良兵力进行围猎驱赶,整整花费了一个多月才弄满了土城,汉人的血肉将是他们祭奠天地神灵的绝妙祭品,天地星辰一定会保佑他们大匈奴旗开得胜。

进军的时间已经选定,是另一个萨满定下的日子,很可笑的就是今天!

若非如此,军臣也不会刹那间调动来匈奴最精良的四色马队示威了,他其实是早就做好了出征的准bèi

,打定主意让匈奴将士目睹汉朝人如同绵羊般被野狼撕碎,告sù

大家汉朝人是多么容易征服,从而提高士气。

等狼群饱餐后,他再发起号令,让匈奴骑士用强弓弩箭以及手中的战刀灭掉狼群,从而证明汉人不能抵挡的,匈奴儿郎权当儿戏。

结果,一场安排妥当的出征,因为汉人队伍中出现了一个不可知的变数李瀚而彻底被瓦解。

李瀚率领区区数名军士,仅仅靠投掷小小的竹筒,就把数千头野狼尽数杀灭,躲在河对岸最高的堡垒里面观察的军臣不寒而栗,他不认为匈奴勇士们的身躯比野狼还要强悍,能让野狼血肉横飞的东西,绝对也能让他的军队变成一堆狼尸般的狼藉碎肉。

进攻大汉的最大依仗就是精良的十万骑兵,可是,若是汉朝人拿着李瀚用的神mì

武器进行反击的话,人家可能仅需区区千人就瓦解己方的十万铁骑了,这笔账军臣算得清楚,赔本生意他向来不做。

若非如此,军臣也不会下令暂停出征计划,假意捆绑中行说屈尊出迎,无论如何,这个“圣子”必须留住,那可怕的手段必须挖出来为匈奴人所用,能达到这个目的的话,暂时抬举一下这位少年又如何。

军臣跳下马,做出毫不知情的样子说道:“我刚刚射猎归来,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不妨跟我同去王庭,等待调查清楚后再说。”

马车上传来项柳清冷的声音:“大单于,刚刚中行说诬陷本公主乃是宫女冒充,还是已经破身的残花败柳,这是对我的清白极大地污蔑,若是不处置他,我宁肯在大汉朝送我来此的马车上横刀自刎,也不肯忍受屈辱踏进你的王庭。”

太后听完翻译的话,走近马车说道:“公主,我也是个女人,知dào

清白受到诬陷是多屈辱的事情,这件事我一定会替你做主的。

但你既然已经踏进大匈奴的土地,不完成和亲返回大汉恐怕也要获罪于朝廷,请你莫要生气,还是随我回王庭吧。”

“刚刚大国师言道若是我们能够躲过狼群侵袭,就算是证明了本公主的清白,请问这句话太后跟大单于认同不认同?”

“我们都认为大国师这种行为严重亵渎了公主,现在已经把他捆起来等候您的处置了,至于你的清白,我跟我儿从没有怀疑过。”太后也很会说话。

“若是我提议杀了大国师,王庭……”

李瀚一听项柳的话越来越尖刻,终于咳嗽一声说道:“公主,大单于跟太后亲自来迎接道歉,这件事就此作罢如何?至于中行说如何处置,在您成为大单于的王后之前,咱们还是客人,似乎不方便过分干预,若是大单于信任您,处置之法自然会让您满yì

的。”

“就怕……”

项柳的话音不依不饶的继xù

传出来,李瀚终于恼怒了,原以为冷落她一番之后,她会有所收敛,没想到依旧是如此不识时务的犀利。

你这个蠢女人难道不知dào

我们只要没走出匈奴,终究还是军臣砧板上的鱼肉吗?老子浪费了一大堆土制手榴弹,才换来人家给咱们一点脸面的机会,就让你不知好歹的一直绷着给闹的撕破脸吗?还是你这个外表精明其实蠢笨如猪的死女人以为老子的秘密武器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拜托,那东西是做来应急用的,一共就那么些,刚刚都差不多用完了,接下来如果匈奴人翻脸,赤手空拳的还不是给人送菜?

“属下恳请公主答允太后所请,万事到王庭再做道理。”

李瀚的声音已经带着浓重的压力,马车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颤抖的声音:“簪袅爵爷,本公主一切听凭您做主,您说去那便去吧。”

“属下谢公主深明大义。”李瀚一听这是宫女自己的声音,很显然是她也觉得项柳太强硬了,抢着自己说话了。

中原女子说话原本就声音娇柔,是项柳或者是宫女,听在匈奴人耳朵里分别不大。

军臣笑道:“哈哈哈,既如此,多谢公主大量,大家一起回去。小家伙,你不错,大汉皇帝选你做女婿有眼光,连我都想留下你呢。”

太后也满眼慈爱的盯着李瀚,冲他走过来伸出双臂,大有搂进怀里的态势,吓得他赶紧借口上马躲开了,暗暗腹诽王庭紧邻这么大一条河,又不缺水,干嘛男男女女都不洗澡洗头发,弄得个个一身牛羊骚味,若是你们想招老子做驸马,打死老子都不答yīng

,若是晚上搂这么一个臭乎乎的女子在怀里,还不得被活活熏死啊!

一时队伍出发,起风了,从背后吹来的风里杂夹着浓烈的血腥味,狼居胥山上的野狼群貌似闻到了同类的味道,一起发出凄厉的惨嚎,这声音跟奔腾的流水声,匈奴勇士在对岸发出胜利的怪啸声,还有骚臭血腥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空气中就萌生出一种让人强烈不安的气氛。(未完待续……)

第113章 不可小觑的匈奴

匈奴王带来的卫士们骑着高头大马,四面簇拥着送亲队伍,越发有一种裹挟抑或是居高临下的姿态。

战兢兢处在包围之中的送亲使团,鼻子里嗅着浓烈的血腥味,耳朵里听着匈奴人耀武扬威的尖啸,仿佛是一群弱小的羔羊即将走进屠宰场一般悲哀,可怜。

人是最容易被环境感染的动物,这种情绪瞬间让送亲队伍陷入不详的悲观情绪中,李瀚一阵愤nù

,带着弱者的不甘心,他暗暗发誓,必须要尽快强dà

起来。

如果可能,总有一天,他李瀚要骑在高高的宝马上,俯瞰这些给予他如此大压力的匈奴人,让他们知dào

,他们今天摆下如此阵势对付他李瀚率领的大汉人民,是多么的可笑跟愚蠢。

走过浮桥,就是一座坚固的堡垒,灰白色的外墙看上去十分诡异,李瀚觉得有点像是石灰墙,却不敢相信匈奴人会使用石灰。

为了解惑,他有意识的贴着墙走过,在大袖掩盖下,拔下一根装在手腕上的猎弩弩箭冲墙面刺了一下,用的力qì

很大,结果仅仅出现一个小小的白点,看起来,这装饰材料坚固性不简单,若仅仅是石灰,绝对能轻易刺进去。

这材料引起了李瀚的高度注意,恰好几匹马急速从他身边掠过,看匈奴人闹哄哄的都在服侍假刘瓶下马车,没人注意到他,他就索性跳下马,慢慢的背着手围着堡垒观察。

接连不断的马队从李瀚身边,也就是从堡垒的边上飞速驰过,马蹄踏着地面发出“咚咚咚”般急促的声音,这声音听上去如同京剧开场前的闹台鼓点,却不似脚踏实地的那种“得得得”声,这就古怪了!

匈奴人骑着大马,居高临下的斜睨着紧贴在堡垒上,满脸惊疑的所谓“圣子”。觉得马队能够把圣子吓得下马贴墙,是他们这班草原铁骑的骄傲,他们一声声叫啸着,故yì

围着堡垒跟被他们挤在堡垒上的李瀚一圈圈奔驰,满足着他们以强悍征服这个让他们将信将疑的圣子那种强烈快感。

殊不知这种愚蠢的示威却给了李瀚更从容的观察机会,他已经可以断定这堡垒的地基是中空的,也就是说,这坚固的堡垒有基座,而基座下面是空的。

天哪!

匈奴人能够把坚固的、连锐利的弩箭都刺不穿的堡垒建立在一个基座上,那么这个基座的坚固性跟承重性该有多逆天啊!

这都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难道……

这堡垒居然是可以活动的?

李瀚得出这个结论后,呈现在匈奴骑士面前的嘴脸更加像是胆小如鼠了。

也不知dào

刘启这个皇帝老丈人想到了什么,才会派自己最钟爱的门婿去匈奴“便宜行事”,但李瀚一路行来,用他凌驾于时代之上的锐利眼神,却的的确确发xiàn

了许多同时代的汉朝使节们无法发xiàn

的危机,诸如精良的铁器装备,诸如高超的驯马术。诸如丰富的矿藏,诸如这坚固的堡垒建筑材料。

就连匈奴人加工出酥油块跟牛肉松马奶酒这种储备粮食的手段,都大大出乎李瀚预料。

匈奴人之所以在前期战争中不敢走远途,一般都是风一般席卷而来。抢一票就迅速撤回,就是因为他们无法携带辎重给养,可是来的路途之上,李瀚亲眼目睹呼衍铁吉的卫士们摘下铁头盔。倒进去一些干燥松软的牛肉松,用开水一泡就是营养丰富的牛肉汤。

匈奴人还把马奶制作的酥油块放进葫芦里,灌上水挂在腰间。经过一天的奔驰跟阳光暴晒,酥油块自然发酵成为后世的天然老酸奶,这也就是匈奴人说的马奶酒雏形,有了肉松跟老酸奶,绝对可以给匈奴军队提供充沛的营养,这东西有容易携带,估计下次战争,他们就会大面积利用这种储备粮技术。

这一切看似寻常的现象里,都隐藏着喜欢无端自大并蔑视异族的汉朝人无法发xiàn

的先进技术,比如张方达一路走来就总是把头昂的高高的,对这一切引起李瀚震撼的事物视而不见。

如果大汉朝不知dào

匈奴的真zhèng

实力,还是用老眼光看待新事物,仍然使用“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老方针来征讨匈奴,很显然就不占优势了。

在李瀚心目中,一切超越大汉朝的先进生产力跟高端技术,统统都是不该存zài

的,他决定趁在匈奴的时间里,尽快摸清楚匈奴的采矿冶炼技术奥秘,以及建筑材料和建筑技术的玄机必须打探明白。

这也就歪打正着的符合了刘启很可能是灵机一动出现的这道诏书所要求的内容了。

而此刻,让李瀚如同被吓到了一般面如土色,并不是他在表演受了惊吓,而是真的被吓到了!

只不过,吓到圣子的并非铁骑的彪悍,而是这神mì

的堡垒。

堡垒地基的中空,让李瀚联想到穿越前看到的一篇文章,他还曾因此跟他爸爸发生过一场激烈的争执,那就是,关于匈奴人建立过庞大的移动城堡的传说,里面记载匈奴人能够让数千座穹庐和堡垒同时移动,在草原上随时变换王庭所在。

当时李瀚认为蒙古包固然可以拆掉换地方再撑起来,土石结构的堡垒怎么可能平地移动?公元前有一百多年时间内,匈奴作为世界上疆域最大的国家,最兴盛时,人口也不超过两百万,而且草原上根本不具备勘探矿藏、精巧的冶炼技术,更是连各种工匠都需yào

借和亲向大汉朝索要,怎么可能建造出如此庞大精妙的移动城堡呢?

李瀚的爸爸可不这么认为,他认为匈奴人有得天独厚的自然资源,他们的祖先从大山里走出来的称霸草原的时候,就明白用牛皮制作鼓风机,砍掉树木点火把大山熔掉半边开路,怎么就不会有先进生产力跟精良技术呢?

爸爸还讥讽李瀚跟许多自高自大的华夏人一样,盲目的藐视游牧民族,其实人家能够称霸一方上百年,绝对是有着汉朝无法比拟的先进技能的。

当时李瀚一肚子不服气,咋也想不通不读书不识字,整天只知dào

骑马放羊的少数民族,怎么可能有超越中原人的技能,但今天看来,自己的确是井底之蛙,被炎黄子孙的优越感蒙蔽了双眼,小看了这个庞大的异族了!

“李瀚,我的兄弟,你在这里做什么?”

突然,一声叫喊传来,李瀚看到伊稚斜急匆匆冲他跑过来,看到那些围着李瀚耀武扬威的骑士,皱着眉头挥挥手,那些人就呼啸着离开了。

“你们的骑士好像觉得把我困在这里挺有意思。”李瀚掏出一方绢帕,一边擦拭着脸上被马蹄带起的尘土,一边悠然说道。

伊稚斜不善于客套,他心里有事,抓住李瀚就低声问道:“我听到了,在马车里说话的公主其实就是你承诺送给我的柳儿对不对?你是不是变卦了,想把她送给我王兄?你这样做可不够兄弟。”

李瀚没想到伊稚斜耳朵那么尖,项柳在马车里代替假刘瓶说话都被他认出来了,原本他并没有利用项柳的想法,却因为看到伊稚斜提到项柳有可能被大单于占有时的焦急神情,突然萌生了一个邪恶的念头——效仿一个貂蝉许爷俩,让他们发生内讧!

对项柳,李瀚的感情相当复杂,从一开始发xiàn

项柳骗他说她也是受楚天宫胁迫,然后“裹挟”他不得不跑这一趟匈奴开始,就对这个虽然绝色但绝对不可爱的女人爱不起来。

他又不是只靠下半身思考的畜生,做事情仅凭冲动不靠脑子的,他是一个拥有智慧的男人,怎可能因为项柳口口声声说迟早要嫁给他就神魂颠倒为她所用?

之所以半推半就来这一趟匈奴,说白了还是因为李瀚自己想来。要知dào

他在京城已经获得皇室的认可,家人的安全又托给了刘彻,可谓是安全无比,那么,他在京城波澜不惊的赚钱养家貌似也挺无趣的,加上在楚天宫的地牢里得到范增的藏宝诗,更激发了他在大汉朝悠然于江湖之间的满腔豪情,跟随送亲使团走一趟匈奴,正好能满足他的心愿。

至于后来爱上刘瓶,完全是一个意wài

收获,并非是项柳认为的他被色迷眼,才傻乎乎屁颠屁颠跟随北上。

但是李瀚有一种后世男人尊重女性,不忍心看女人伤心的道德修养,项柳对他死心塌地的认可也让他有些感动,对这个妮子的感情相当复杂,爱不起来却也恨不起来,彻底置之不理又甩不脱,故而就听天由命了。

可是,在云中项柳自作聪明想靠姿色挑起他跟伊稚斜之间争风吃醋般的矛盾,让李瀚着实看透了项柳的愚蠢虚荣本性,对她仅存的一点感情也烟消云散。

否则,以李瀚从不屑于利用女人的孤傲秉性,断然不会在听到伊稚斜恐惧他会把项柳送给军臣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想学学三国演义里的司徒王允。(未完待续……)

第114章 收起天上的明月

萌生这个念头后,李瀚还没确定是否使用,若是项柳没这样的心思,他如此设计一个姑娘是不道德的,不过他觉得也许这正是项柳希望发生的事情,若是能够成功挑起军臣兄弟的仇恨,那妮子想必会十分骄傲的。

还是先把伏笔埋下,等会儿征求一下项柳的意见,若是她乐于让这俩兄弟为了她的美貌打架,李瀚不介yì

成全她,毕竟一个女人若是对容貌自信到狂妄的地步,不给她创造一个使用的机会,对她来讲也是一件英雄无用武之地样的悲哀。

露出十分为难的表情后,李瀚苦笑的说道:“虽然柳儿是我自己的丫头,可是她既然在送亲队伍之中,若是大单于硬说她是陪嫁宫女,我也只能顺从,毕竟此刻是在你们匈奴的王庭,彼为刀殂,我为鱼肉,一切都是大单于说了算。”

伊稚斜很认真的皱眉想了想说道:“刀殂鱼肉的句师父教过我,我懂,但是李瀚,你不明白你的分量,你更不可能是任我们宰割欺负的弱小汉人,只要你坚持柳儿是你的,我王兄绝对不会强行要走,只要你不变卦,等我得到柳儿,我愿意把我封地的牛羊给你一万头,这个价格能买西域胡姬一千个了。”

李瀚苦笑道:“你太看得起我了,你王兄怎可能在乎我的意见,不过如果是真的,我要了你一万头牛羊也带不回大汉,你还不如把你封地毗邻大汉的草场划给我一片呢!”

伊稚斜狂傲的大笑道:“我是左谷蠡王,我的封地正在五原郡长城以外向东位置,是最大的领地,足足有上万里,你需yào

哪一块?”

李瀚刚刚仅仅是故yì

示弱开玩笑的,没想到伊稚斜当真了,这个机会可是不要白不要,他心念一转。想起包头市外围拥有享有“富饶的宝山”之城的白云鄂博大型铁矿,附近还有多处优质无烟煤矿以及石油等矿藏,若是能够把这里弄到手,那可是一笔大财富。

“我若真要,肯定要距离大汉长城越近越好的地方,你就随便在五原郡长城外给我划一块吧,不要多,给我两三百里就行。”

伊稚斜立kè

说道:“稒阳城外至石门障长城外围划给你三百里,哪里有山有水还有草场,你一定会满yì

的。”

李瀚不起劲的点点头说道:“若是大单于不杀了我。回去的时候我争取在属于我的这片领地上娶一个匈奴女子,让她替我经营这片土地吧。”

伊稚斜眼睛一亮,眉开眼笑的说道:“你若是想在匈奴成家立业,我可以再给你五百里做贺礼。”

李瀚暗暗冷笑你们打得好算盘,明知dào

这地盘不是牛羊,赶不走背不走,即便是许给我一千里,终究还是你们的,无非是我顺你们意了收成算我的。不顺你们意了,一刀把我咔嚓了,一切不还是你左谷蠡王的。

虽然明白这是个空头人情,但李瀚可不真这么觉得。他心想你们匈奴人用这一招对付别的汉人也许有用,对付小爷我恐怕就差点,土地我虽然搬不走,可是矿藏能啊。石门障距离五原郡近在咫尺,就算是学螃蟹的祖先挖地道,小爷也能把铁矿石跟煤炭弄进大汉去。

“如此就多谢兄长厚赐了。我一定尽lì

帮你达成心愿,让你早日抱得美人归。”李瀚故yì

做出很猥琐的样子笑道。

“现在公主一行人已经被我母亲带到她的穹庐里去了,我王兄一个人在王帐,咱们正好去跟他讲清楚,省得他看到柳儿,那就麻烦了。”伊稚斜说道。

商议妥当,两人亲热的走进整个王庭最高大,最豪华的穹庐里,这里可以说是匈奴王的金銮宝殿,李瀚一踏进去,就好奇的上下左右观看,虽然整个建筑风格呈现出一种古朴,简单,但是其设计之精巧大气,还是极具建筑美感的。

穹庐内部所用木制支撑,既简单又科学,顶部的天窗呈现日月组合形状,每一根组成天窗的木条都粗细大小长短一致,从内部看,呈现出一种日月光芒四射的视觉效果。

下面圆形的木架,毡围好似大地环绕着日月,所有材料均可以重复利用,反复拆卸组装。

从这座穹庐可以看出,匈奴人把力学、美学、环保学、生态学乃至哲学都巧妙地融入到里面来了。

李瀚此刻只有一个感觉——谁再说匈奴人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莽汉,那是自己找死!

凡是对敌人的轻视,都是对自己的残忍。

若是你怀着庞大的优越感面对一头羊时,固然可以一刀宰了吃肉,但若是这是一头披着羊皮的饿狼,人家既然披着羊皮,当然是做足了准bèi

算计你了,你还大刺刺的以为面对的是任你宰割的羊,死的是谁可想而知。

李瀚从来不会轻视敌人,否则他也不会在跟陈须的斗争中步步小心,防患未然了。

此次的匈奴之行,对他的一生,都会是一次意义重大的社会实践教育,让他明白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大汉人固然是在诗书礼仪方面可以凌驾于全世界,但是,在某些生活技能以及面对恶劣环境时的应变能力,比匈奴人简直是差远了。

看着李瀚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神情欣赏王帐,军臣坐在铺着虎皮的毛毡上朗声笑道:“驸马郎,朕的王帐比起大汉皇帝的未央宫,肯定是简陋的很了,怎么你看的如此仔细呢?”

李瀚心里暗暗讥讽,你一个草头王,在死太监的教导下,也学着皇上称“朕”,殊不知这个称呼用在你身上,那才是光膀子扎玉带不伦不类。

虽然腹诽,李瀚走过去拱手说道:“大单于,此话不是这么讲的,我皇定都长安,乃是长治久安,您的王帐却是需yào

随着上天的指引随时迁徙的,两者自然不可相比。”

军臣笑道:“是啊,你们汉人喜欢守着几间房子一块地一辈子,我们却有坐下的奔马,在这辽阔的天地间自由的驰骋,只要是有牧草的地方,都可以成为我们的家园。”

李瀚点头道:“是的,大匈奴的确是受上天垂青的羔羊,天父赐予你们驯养良马牛羊的本领,又给了你们水草丰美的牧场。

但是,这一切都是在你们不违背天父意愿的基础上的,若是你们逆天行事,天父必然会降下灾祸惩罚你们的。”

军臣把脸一沉,带着浓重的威压说道:“虽然须卜一直向朕讲述你的种种非凡手段,也一再证明你一定就是上天的儿子。

但是,我们大匈奴人从来不相信眼睛没看到的东西,你若想让朕相信,就应该施展出你的手段,证明一下你的与众不同。”

李瀚用圣洁的神态俯瞰着窝在虎皮上的军臣,突然说道:“大单于,今日应该是月圆之日吧?大匈奴的萨满肯定告sù

您今夜明月皎皎,乃是吉祥顺利的出征日子,您若是率领四方铁骑雄兵,出匈奴,入大汉,一定能够所向披靡,旗开得胜对吗?”

军臣一愣,带着怒意的眼神看了看伊稚斜,伊稚斜赶紧说道:“王兄,我没有说!”

李瀚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大单于,我若连这个都不知dào

,也不配被须卜萨满视为圣子了!

我不单单知dào

您的计划,还用我独特的歼狼术迫使您不得不终止了这次战争计划,这在您的生命里恐怕还是首次吧?

我知dào

您最想用我的鲜血来晕染您的王旗,甚至把我的头颅挑在您的铁枪尖上送给我皇示威,可惜,您如果这么做了,我断定您这辈子,将再也看不到月亮升起在狼居胥山的山顶。”

“啪!”军臣再也忍不住了,把手里装满美酒的杯子摔在地上,在铺满了毛毡的地面上翻滚了几下停在李瀚的脚边。

伊稚斜怒目圆瞪的低吼道:“李瀚,你胡说什么!”

王帐里的侍卫跟匈奴侍女也一个个满脸怒色。

李瀚知dào

,匈奴人最尊重日月,他说月亮再也不会升起在这片天空,等于是对匈奴人最恶毒的诅咒,是个匈奴人都不能忍,而他想要达到的效果,就是让这些人恨不得把他食肉寝皮。

今天的野狼阵,让李瀚彻底打消了所有的侥幸心理,他明白军臣进攻大汉的野心已经不可阻挡了,即便是今日迫于他土制手榴弹的威力暂时罢休,也不过是如同老虎第一次看到陌生的“黔之驴”一样有些认知上的畏惧,一旦发xiàn

他除了尥蹶子踢蹄子嘶吼几声之外就“技止此耳”,还是摆脱不了被一口吞掉的悲催命运。

要想平安返回,还得从匈奴捞一大笔好处回去,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成神!

只有让所有匈奴人坚信他就是能够一个念头左右匈奴人祸福的圣子,才能够在匈奴人中间埋下深深地敬畏之心,把宗教的狂热散播在这里。

当然,谁都不傻,不拿出点真本事,抖出点硬料,一个小屁孩随便嘚吧嘚吧,人家就把你当神了?不大脚丫踹死你就抬举你了。

李瀚有硬东西,那就是今晚他可以让明月消失。(未完待续……)

第115章 天狗食月

李瀚脑袋没进水,也没有被驴踢到。

匈奴王的王帐没有门,只有垂下来的两扇毛毡,自然也挤不坏李瀚的大好头颅。

李瀚更没有昏了头,把蒙骗匈奴人的谎言讲到连自己也当真,认为自己真的成了神仙圣子了。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想起了史书上的一例记载:

“景帝前元五年九月十五,突现天狗食日,匈奴王庭尤为显著,明月骤然消失,天地一片黑暗,巫师祈天未果,单于军臣杀妾侍五人以飨天狗,后月出皎皎,遂下令罢战一年向上天谢罪。”

今日,正是史书记载的这一天,月全食就在今夜!

李瀚之前站在土城上看着堆积如山的狼尸,回头看河对岸茂密的高粱一般的匈奴骑士,深知危机四伏,不由愁肠百结,迎风而立之时就开始筹谋脱身之计。

终于,在这一则消息被他想起来之后,差一点喜极而泣,心里狂呼天不绝他李瀚,当时,就萌生了一个绝妙的计划。

看着暴怒的满帐匈奴人,李瀚满脸睥睨,完全无视一个冲动的护卫横在他脖子上的利刃。

缓缓伸出手来,用两根手指夹住刀刃轻轻推开,仿佛那不是能让他血溅当场的凶器,而仅仅是挡住他视线的木片一样,李瀚悠然清冷的说道:“大单于,你向大汉求亲在先,背信于后,还想让大汉送亲队伍上百条人命无辜喂狼,其心已经违背了天父的慈悲,故而今夜明月将被天狗吞噬,从此后,匈奴草原上将不会再升起月亮。”

“圣子不要!”

军臣等人还没从暴怒中恢复理智,恰好走进来的须卜萨满听到李瀚的话,登时发出一声恐惧的吼叫。

军臣眼睁睁看着须卜萨满如同一只肮脏的老山羊一般冲进来,扑倒在李瀚脚下。双手抱着他的脚腕,抬起头,用凄厉的眼神盯着李瀚喊道:“您一定有办法留住月亮的!您是那么慈悲,请饶恕我们这些迷途的羔羊吧!只要您能够替我们留住月亮,就是我们大匈奴的神啊!”

李瀚冷冷说道:“晚了!天意不可违,马上就要天黑了,今晚你们不是还要拜月,求上天赐给你们旗开得胜的好运气吗?

你们听,门外已经响起匈奴铁骑勇士们拜月的颂歌了,那还求我做什么?若是大单于还没有改变用我跟公主的人头祭旗的主意。等下拜月的时候可以如期进行。”

说完,李瀚背转手,带着高傲与淡定,一脸要杀便杀,只要你们有本事的倨傲,迈着八字步自顾自出账去了。

王帐里,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一干匈奴人。

乌克图被送回来后就躺在军臣身后的毛毡上,刚刚已经醒来了,他虽然勇猛。却对李瀚一抬手就让他死过去的诡异手段十分畏惧,一直没敢开口,此刻就粗声说道:“左谷蠡王,你的箭术只比李广差一点点。为什么不追出去从背后一箭射死这个妖怪一样的汉人?”

伊稚斜没好气的说道:“如果一箭就能射死他,我们大军此刻早就出发去征讨大汉了,还用我母亲跟王兄亲自把汉人迎进王帐吗?

你也是数得着的千长,怎么一个照面就被差点弄死?哼。若不是他看在跟我是结义兄弟的份上,恐怕直接就弄死你了,还给你留条命可以说话。”

军臣突然满脸狠辣。咬着牙一字字说道:“能不能杀都得杀,他若是我匈奴人,自然是我大匈奴的福音,可惜他是永远不能忠于我们的汉人,那就一定得死!否则他日一定是我匈奴大患。”

须卜面如土色,颤巍巍说道:“大单于,此人无论是不是圣子,无论该不该杀,也不必急于一时,既然他说今晚天狗食月,何不留着他看看是否应验呢?若真有此大难,说不定他能够化解,求您明日再作打算吧。”

军臣冰冷冷的盯着须卜萨满说道:“须卜,你是我的表兄,是我大匈奴与上天距离最近的萨满,这些年咱们的一切祭祀祭天出征围猎等大事,都是你从上天那里获得启示,指引我们越来越强盛的,怎么这次你去了一趟汉朝,结识了这个小儿之后,就变得如此懦弱胆怯呢?难道是那个会异术的小儿剖开你的肚子,对你施了巫术么?”

须卜苦笑着说道:“这次回来,我就觉得你已经不信任我了,原来,你是怀疑我被圣子种了巫毒在腹内啊!既然如此,我愿意用我的鲜血来证明我还是我,只求大单于莫要莽撞,若是我大匈奴遭到天父的背弃,您的命就会……”

说到这里,须卜用仇恨冰冷的眼神紧盯着伊稚斜说道:“左谷蠡王,那个大国师是怀着对汉朝的仇恨来辅佐我们的,这些年你一直受他的教导,希望你不要忘记,你是大单于的弟弟,来日你手中的利箭不要对准他!”

说完,须卜突然间抽出军臣放在手边的马刀,对准自己的腹部狠狠地刺了进去,惨笑着说道:“大单于……请你……剖开我的肚子,找找看……找找看是否有圣子种进去的巫毒吧……”

军臣万没想到须卜竟会自杀,大惊失色的叫道:“快快快,快叫兰萨满进来救人!表兄,朕不过是随口而言,你何至于此啊!”

这一刀刺的很深,须卜已经气若游丝了,他挣扎着艰难说道:“大单于……切记天命……天命不可违……圣子不可杀……下次出征……您切记……切记……”

军臣素来十分信任须卜,这次也是被中行说跟伊稚斜两人屡次挑拨,加上兰萨满一直觊觎须卜的大萨满之位,趁机诬赖他被李瀚开腹种了巫毒,他才觉得萨满被李瀚蛊惑,已经失去了以往那种纯粹的与上天沟通的能力。

现在看须卜以死明志,军臣不由得十分后悔,听须卜临死还想提醒他什么,但是声音越来越小,就赶紧把耳朵附在须卜嘴边,终于听到他最后呢喃道:“您出征之时,切不可把后背交给伊稚斜……这是上天的启示……”

军臣是一个狠毒狐疑之人,刚刚须卜警告伊稚斜不要把利箭对准自己,此刻又说不让把后背交给伊稚斜,这个野心勃勃的弟弟果然是自己的克星,看起来,以后对他的权柄要收拢一些了。

兰萨满急匆匆进来,须卜萨满却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临死,那双没有闭上的眼里兀自饱含着浓厚的担忧。

“大单于,大萨满已经被上天招走了。”兰萨满勉强按捺住满心的欢喜,沉痛的说道。

“啊!表兄,大萨满!是朕错了啊!”军臣痛楚的惨呼道。

伊稚斜也是被须卜的话弄得暗暗心惊,他哥哥军臣如今正当盛年,他除了对权势的欲望强烈一点,却也还没敢萌生杀了哥哥自立单于的念头,被须卜点透来日射死哥哥这个预言,不禁惶恐起来。

“大单于,今晚正值月圆,大萨满肯定是被上天召唤走了,咱们不能耽搁,还是赶紧把他送上拜月的柴山,让他随着月华升天吧。”兰萨满说道。

军臣痛悔不已,也不远耽误须卜升天,哀伤的说道:“把伺候大萨满的女仆杀掉五名,让她们随同伺候表兄。”

立kè

,河边架起了柴山,五名哭哭啼啼的女子被拖出来一刀毙命,随后须卜的尸体被抬上柴山,身边围拢着五名无辜女子的尸身,在兰萨满带领一群巫师哼唱匈奴的传说声中,柴山被点燃了,冲天的大火映照着已经升上天空的明月,结束了须卜的一生。

李瀚刚刚出了王帐,就看到石头站在门外,看到他就拇指食指圈起,其余三脂竖起来,做了个标准的“OK”姿势,这也是李瀚交给他们几个的暗语手势。

后来须卜萨满自杀,匈奴人闹哄哄烧尸体的事情,李瀚都在给使团安排的穹庐里听得清清楚楚,他倒是没觉得须卜死了有啥大不了的,匈奴人嘛,死就死了呗。

而且,让李瀚暗暗称奇的是,历史上说军臣曾经杀掉五名侍妾祭拜上天,却原来是给须卜大萨满殉葬了,看起来历史的发展走向应该没错,那么,今晚的月食也多了几分指望。

听着哭喊声,李瀚有些烦躁,虽然杀了五名女子,但殉葬跟喂天狗是两码事,还是有些误差的,这让他有些他拿不准月食会不会也出现误差,万一今晚没有月全食,那他的麻烦可就大了。

很奇怪的是,李三跟苍龙都不在他身边,按道理这种危险地方,两个哼哈二将会跟他寸步不离的。

河边越来越闹腾,李瀚默默地等待着,突然,他听到了他一直在等的惊呼声:“看,月亮怎么了?”

“天哪,月亮少了一块!还在少!”

“天狗食月!老天哪,老天为什么要惩罚我大匈奴啊!”

瞬间,外面一片哭天抢地,匈奴人无论男女老幼,包括太后跟军臣的一堆老婆们,统统五体投地祈求上天把月亮还给他们。(未完待续……)

PS:这一周小李不在家,更新可能会稍微有些不规律,但尽可能不改变更新时间,给大家阅读造成不便请谅解!

第116章 金光闪闪的神棍

刚刚李瀚在匈奴人那里预言今晚会出现天狗食日的消息,张方达等人都知dào

了,他们跟李瀚一样焦虑,唯恐驸马爷信口胡说,那可就把大家都给连累了,此刻听着匈奴人的哭喊,他们都发出如释重负的惊叹声。

李瀚振奋的一挑眉毛,浑身肌肉收紧,呈现出一种即将要做大事的最佳状态,低声对张方达说道:“张公,等下匈奴人一定会拥进来求我,为了让他们彻底对我产生敬畏,您带着咱们的人如此如此……”

急促的说完自己的计划,李瀚苦笑着说道:“小子知dào

如此装神弄鬼,让您带头对我跪拜有些过分,但……”

张方达却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李瀚对天狗食日精准的预测,已经让他也开始深信李瀚就是圣子了,一个凡俗之人对圣子跪拜乃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有什么过分的,立kè

答yīng

全力配合。

刚商议妥当,帐门口一阵喧闹,石头笑眯眯跑进来说道:“爷,匈奴大单于率领所有亲贵在门前求见您。”

李瀚一挥手,项柳立kè

递上来一件新衣衫。

这是一件金黄色的蚕丝缎面道袍,正胸口绣着一轮红日,跟一弯白色的新月,从左胸到下摆围绕日月绣了雪青色的北斗七星。

这件衣服是李瀚管项柳借了大量黄铜之时,就安排随行宫女中精于刺绣的几个共同缝制的,就是为了在黄铜制品大显神威的时候助阵用的。

这件衣服用了数匹绸缎,三四个人制作了好几个月,绣工栩栩如生,精巧绝伦。

李瀚在项柳带着宫女的服侍下穿好这件衣服,人道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这两样却巧妙地融合在李瀚一个人身上了。

今晚李瀚就是要装佛,他又是一个俊朗的少年郎,这一身道袍的绸缎也是他特意购买的金丝缎。就是蚕丝里夹杂金线纺织出来的,穿在他身上,在灯光下流光溢彩,金光闪闪,款式又是极尽奢华的宽袍大袖,腰带上镶嵌着九九八十一颗从西域人那里买来的明珠,每克明珠下面均悬垂着一条黄丝带,行动间丝带飘扬,越发把李瀚映衬的满脸圣洁,神气十足。

头顶也戴上了一顶大红高冠。配着脚上的一双大红色靴子,红黄两色搭配起来,虽然俗不可耐,却最能渲染人的高贵雍容气息,圣子李瀚就带着一身行头,缓步走出大帐,开始了他的职业神棍表演。

果然,大帐门口簇拥着一大帮匈奴人,“劈啵”作响的牛油火把映照下。那一张张黑红的脸上都是惶恐,连军臣也不例外。

李瀚缓步走出大帐,匈奴人主动闪开一条道路,他双手背在身后。傲然挺立,夜风吹动他腰间的八十一根丝带,飘舞出一种飘然出尘之气。

仰望着天上那轮已经失去三分之二的月亮,李瀚悲悯的说道:“啊!火堆上焚烧着天父忠实的使者。堡垒里埋伏着准bèi

屠杀无辜者的弓弩手,四色马队枕戈待旦预备违天出征,用来勒死和亲公主的白绫已经握在呼衍阏氏手中。

大单于。你是来杀我的还是来求我的?若是杀我现在就可以动手,若是求我帮你们祈求天父留住月亮就不必了。”

军臣听着自己的安排被李瀚一一淡然点破,心里越发惊骇,看着天上的月亮越来越小,已经成了可怜的小半边,他哪里还敢依仗自己是匈奴王,就在李瀚面前发威?要知dào

若真是月亮从今日消失在天空,所有的匈奴人都会怨恨他倒行逆施,得罪了上天,他的单于也就做到头了。

匈奴人本性都是唯利是图,狡诈凶狠,什么尊严,道义,人格统统都是浮云,眼看月亮越来越小,萨满们却露出跟自己一样的恐惧无能为力,军臣知dào

,也只能是求这位圣子来挽回了。

到了关键时刻也顾不得什么了,大单于率先跪拜下去,亲吻李瀚的靴子,乞怜的说道:“圣子,您曾经跟我们的子民说过,我们都是天父眼中的羔羊,今日的事情是我们这群羔羊迷失了道路,现在就改邪归正,只求圣子不要抛弃我们,还是施展神通放出月亮吧。”

其他亲贵连同匈奴人齐声哭泣哀求,李瀚抬眼看月亮已经彻底消失了,天空一片黑暗沉寂,明白顶多十分钟,月亮就会逐渐恢复出来,到时候他的“神通”可就没用了,也就不再拿架子了,叹息一声说道:“唉,可怜的羔羊们啊!上天赐予你们如此肥美的家园,还准bèi

派遣救世主来指引你们建造家园,你们怎么就不知dào

顺应天命呢?虽然我对你们的行为十分悲哀,但作为天的儿子,我还是不忍心眼看你们走向灭亡,既如此,我试试看吧。”

军臣喜出望外,再次亲吻李瀚的脚尖,李瀚觉得差不多行了,若是折辱他过甚,事后恐怕他恼羞成怒再找后账,就伸手扶起军臣,率先朝河边走去。

李瀚衣袂飘飞,飘然走到桥上,说也奇怪,随着他的脚步,桥下居然闪烁出一道道白色的光芒,当李瀚站立在桥当中的时候,围绕着他的四周出现了一圈光线,如同他就是一轮明月,身周光芒四射。

“圣子!他果然是圣子!”

“大萨满说得对,我们不能得罪天父的儿子啊!”

“他正是我们的救世主啊!”

匈奴人哪里见过这般神奇现象,发出一阵阵惊叹之后,自发的跪伏在地,用敬畏的眼神看着李瀚。

突然,从土城方向突然传来一阵空灵动听的女子歌声,听声音不是只有一名,唱到一半又有男子相合,用匈奴语唱到:

“愿荣耀归圣父、圣子、圣灵,

愿人人尊你名为圣,

同唱圣天万岁,

高声唱,歌颂,永世全能万有主宰,

来唱出圣哉,圣哉,圣哉,圣天万岁,

一切荣耀归给你,

我们的圣子,救世主,

你用你的神通,

替我们留住明亮的月亮,

庇佑我大匈奴的繁荣昌盛,

我们赞美你,

我们的圣子,你就是我们的圣灵!

你就是我们的圣灵,

带我们脱离灾厄,

给我们留下流淌奶和蜜的乐园!”

李瀚双手高举,朗声吟道:“我的父,您的儿子虔诚恳求您,再给这些迷途羔羊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他们的迷途是因为我的指引还不够,您若是降罪,就降罪在您的儿子身上吧!

我愿意用我的神力替他们赎罪,请您让明月重新照亮狼居胥山顶吧,到时候,我会让我的灵体出现,替羔羊承shòu您的雷霆之怒。”

李瀚吟完,很诡异的是,那合唱声却从土城方向瞬间移居到狼居胥山的山脚下了,这一遍还没唱完,呼衍铁吉已经满脸热泪,率先跟着唱起来,和他一起随同李瀚小半年的随从们也虔诚的加入了合唱,曲调不复杂,其他匈奴人很快都学会了,跟随着一遍遍高声歌唱。

与此同时,李瀚始终保持着双臂高举的祈天姿势,顺河风把他华美的衣袍吹拂的飘飘欲仙,整个人看上去卖相十足,乍一看,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神仙。

殊不知某神仙双手举得酸疼,身子被风吹得透骨凉,心里一叠声的骂匈奴人选王庭也不会选地方,选这么一个中午热死人,晚上冷死人的地方,这会子估计室外温度达到零下了,他妈的小爷我容易么,为了扮酷,穿这件袍子是单衣,这场戏演完,小爷肯定要发烧。

随着那乎焉东乎焉西的歌声,上天可能听到了李瀚的祈求,一片黑暗的天际突然出现了柳叶般的一弯月牙,呼衍铁吉惊喜的哭嚎道:“月亮!天父慈悲啊!”

紧接着,呼衍铁吉大声领唱,随从们随后加入开始了另一种称颂:“天父我感谢您,您降下圣子,藉著您的圣灵将您的能力降临我们,您是荣耀的神,是创造天地的主。诸天述说您的荣耀,穹苍传场您的手段;这日到那日发出您的言语,这夜到那夜传出您的知识,您从阁楼中浇灌,匈奴土地就丰足,您在天上用智慧,匈奴子民就幸福。”

李瀚心里暗笑一路之上老子总算没白费功夫,这个右骨都侯悟性不错,把老子教导的圣歌唱的不错,回头老子组建圣天教唱诗团的时候,你不妨就当小组长吧。

月亮越来越大,终于恢复了圆满,李瀚终于可以放下已经酸麻的手臂,他面朝狼居胥山深深叹息一声,手一挥说道:“出现吧,我的金身!

以后,你就替代我镇守在这片土地上,背靠高山,面朝河流,左右手托着草原,只要这里的子民们不违背天父的教诲,就庇佑他们永远安宁昌盛吧!”

李瀚的话音刚落,狼居胥山的半山腰突然间升腾起一阵冲天的金光,金光中,一尊高大的金色佛影骤然间出现在天空中,倒映在粼粼波光中,金色的光华把那佛影烘托得表相庄严,让人目眩口呆。

张方达的声音突然狂呼道:“天哪,是圣子的本相,跟圣子今晚的样貌一摸一样!真的是圣子化身显圣!圣子万岁!速速跪拜!”

瞬间,所有人都跪拜高呼道:“圣子万岁!”(未完待续……)

第117章 金人现 圣教立

军臣的双眼瞪得溜圆,嘴巴张的能丢进去三五个囫囵鸡蛋,目瞪口呆的看着天空一轮明月如盘,水中那个飘摇着的金色圣像也跟李瀚一样身着宽袍大袖,虽然看不清面目,但绝对是放大版的圣子!

纵然是心里再不情愿,放着眼睁睁的事实,军臣也不由得敬畏心起,冲着那高大的圣子神像高呼万岁了。

大约一盏茶功夫,金光缓缓消退,圣像消失不见了,匈奴人这才站起身,围着还没有烧干净的送须卜萨满归天的柴堆载歌载舞,歌颂圣子的神奇。

在圣像出现,万众一片狂热的时候,冻得受不住的李瀚反倒被忽略了,他赶紧溜回住处,连那身华丽的道袍一起裹进自己带来丝绵被子里,狼狈不堪的一连打了十几二十个喷嚏。

项柳走了进来,神情十分复杂,带着掩饰不住的羡慕嫉妒恨,还有不得不佩服的钦敬,更有一些悲伤跟难过,还有浓厚的爱意,总之就是一脸纠结,看到李瀚的样子,赶紧去弄了一碗滚烫的酥油茶过来,服侍李瀚喝下去了。

一碗热汤下肚,李瀚冻得乌紫的嘴唇慢慢泛红,牙齿也不“得得得”作响了,就低声问道:“苍龙跟李三他们都回来了没?道具都收了吧?可别留下什么痕迹让人生疑。”

“爷就放心吧。”项柳很奇怪的也改了称呼,恭敬地说道:“您那个神奇的会唱歌的法宝跟桥下的荧光珠甚是珍贵,是我亲自照管的,现在都已经藏回咱们的马车了。

苍龙跟李三还没回来,他们跟您的那四名亲卫从土城屠狼之后就不见了,您是否安排他们做别的事情了,苍龙不肯告sù

我。”

李瀚暗暗得yì

,这一路风光旅游着实收获不小,在路过山西的时候。他偶然发xiàn

一处山间居然有荧光石,这种石头白天在太阳下晒一天,充分吸收太阳的光芒,等到夜晚就会发光,在后世歌星唱歌的时候,人人手里举着的荧光棒里面就是含有少量荧光石的成分。

李瀚当时也没想到会派什么用场,就怀着好玩儿的心态挖了一些放在马车上,路途上闲着没事就用兵工铲削成石球,打磨的圆溜溜的。

后来石头看这东西来回滚动不好照管,就找木匠做了一个圆盘。把几十枚荧光石球镶嵌在里面,白天吸收完阳光,晚上拿出来就会发出神奇的光环,那就是某神棍在桥上被圣光环绕的奥秘。

至于歌声,是他一路上听送亲使团跟匈奴人一起合唱歌颂他的圣诗,心里得yì

就用手机录音了,想回京后跟亲戚朋友得瑟吹牛用,今晚恰好用来诠释他的神奇。

为了扩大音量,他把一顶牛皮帽子修改了一下。做成喇叭形状,让项柳把手机放在喇叭底部,凭借她的轻功,在土城放一遍。山脚下放一遍,河边放一遍,造成飘忽的神奇效果。

至于李三等人,则是他跳下土城就面授机宜。让他们在入王庭后就赶紧趁乱消失,看刚才的圣像出现在山上,足以说明他们圆满完成了任务。到此时还没回来,想必是为了稳妥吧?

李瀚看万事顺利,就放心的让自己迷糊了。

狼居胥山的山脚下,此刻正有六条身影隐藏在夜色中,这几个人里以苍龙武功最高,但是李三跟李瀚最为亲厚,故而苍龙很识相的以李三为首。

其余四名内廷护卫,当然,是借张方达名义送给李瀚的侍卫,自从伺候李瀚之后,早就被他那种对待自己人如同手足的风格所折服,已经对他死心塌地了。

今晚六个人按照李瀚的吩咐,在入城后,卫队们乱哄哄找地方住的时候,就悄悄摸出王庭,回到距离土城不远的地方,从一处草丛里挖出一个沉甸甸的东西,六个人合力抬着,悄悄赶到狼居胥山半山腰。

当天上真的出现天狗食日之后,苍龙先震撼不已的低吼一声:“主子果然神通广大,他真把天上的月亮给收起来了!”

李三也瞠目结舌发出一声感叹:“这辈子我他妈就做对了一件事,就是把我的命交给了爷!”

四名侍卫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却也都暗暗决定回程路上求求爵爷,让他把他们几个要到李家。

李三感叹完毕赶紧说道:“快快快,爷说了他收起月亮只有一炷香时间,为的是吓吓匈奴人,咱们一定要在月亮被爷放出来的时候做完这件事,哥几个赶紧的吧。”

几人赶紧开始干活,按自己神奇的小主子的叮嘱,把金人竖在半山腰的临河处。

李三解下背上背着的包袱,从里面拿出好多面磨的极薄的大铜镜,围绕着金人斜插了一圈。

苍龙把他包袱里李瀚制作的牛油蜂蜡混合蜡烛拿出来,一人分了两支。

这些蜡烛粗如儿臂,说是蜡烛,其实不如说是火把更合适,芯子都是极粗的麻绳,点燃后火光冲天,十分明亮。

准bèi

妥当,六人紧盯着河边,看着李瀚终于放出了月亮,冲着他们的方向作揖。

这就是暗号,几个人分头行动,迅速点燃了手里的蜡烛,点燃后插在铜镜内侧,火光被铜镜反射,又全部被聚拢到金人身上,这就折射出冲天的金光,这光芒再反射到河里,越发衬托的这个偷藏在公主巨大豪华马车上,长约一丈的空心金人如同凌空而立,高大庄严。

等到李瀚离开桥面,匈奴人连哭带笑的载歌载舞一会儿后,李三一声招呼,几个人熄灭蜡烛收起铜镜,迅速清理了地上的烛泪等痕迹,用土跟石块把金人牢牢地固定在地上,这才悄悄的下山,摸回到匈奴人当中了。

匈奴人依旧沉浸在悲喜交加之中,今晚的一幕幕神奇景象,已经让他们简单实用的脑子彻底接受了李瀚就是圣子这一铁打的事实。

就连军臣也庆幸不已,觉得自己能够在发xiàn

土城巨变之后,果duàn

作出停止出征,暂时放低身段迎接送亲使团,是多么英明的事情。

在贵族簇拥下刚刚返回王帐的军臣刚刚在老虎皮上坐定,就看到兰萨满急匆匆走进来说道:“大单于,我刚刚在外面听到两个汉人悄悄议论,说圣子金像出现的方位是在半山腰,看样子肯定是纯金的,他们想半夜偷偷去藏起来!”

军臣说道:“圣像是神迹,出现后又自动消失了,圣子说了会永远留在那里庇佑咱们大匈奴的,自然是出现灾难再次出现,怎么可能是金子,那些汉人真贪婪。”

兰萨满摇头道:“不不不,大单于,您没听到圣子说吗?让这个金身代替他永远驻守在狼居胥山,那就是有金身啊!若是被这些卑鄙的汉人偷走了,圣子哪里会再给咱们分一个化身,还是早作打算吧。”

乌克图眼一瞪说道:“我带人去看看,若真是有金像,决不能让汉人偷走!那个圣子神通广大迟早要离开,下次出现灾难,没有圣像可不行。”

军臣也是心里一凛,赶紧吩咐道:“伊稚斜,你跟乌克图率领一个百人队去山上看看,若是有圣像,就留下一个小队驻扎看守,决不能出岔子。”

伊稚斜跟乌克图闹哄哄带着人,骑着马打着火把呼啸过河奔山上去了,李三鬼鬼的一笑,招手叫过石头低声说道:“告sù

爷,一切办妥了,我们睡去了。”

原来刚刚偷金像的话,是他跟石头故yì

隐藏在暗处说给兰萨满听的。

很幸运的是,李瀚再一次预言灵验,很不幸的是,这个预言是关于他一定发烧而做出的,所以,他发烧了。

项柳一边不停地用湿毛巾给李瀚擦拭,一边怔怔的看着烧的通红的他,想起上次他发烧也是她救的他,但上次救他的时候,他还是一个任由她摆布的弱小少年,而现在,他已经高大到连她都不自禁的心生畏惧,连跟他并肩而立都觉得心里发虚。

“师父,您是怎么知dào

这个人就是柳儿命定的夫君呢?眼看他越来越讨厌柳儿,这……”项柳喃喃的说着,脸上的珠泪就扑梭梭落在李瀚身上。

苍龙似乎比李三还要紧张李瀚的安危,他总是隐藏在暗处保护李瀚,此刻听到项柳的自言自语,破天荒的开口说道:“公主,属下有一言劝您,您听是不听?”

项柳哽咽道:“讲。”

“霸业与圣子您只能选一样。”苍龙素来惜言如金,说了一句果然一句。

“呃?此话怎讲?”

“圣子威武怎容妻子强项。”还是一句。

“我……”项柳下意识说道:“我都说了,只要他肯诚心纳我,我情愿来日大业有成退而为后,让他做我项家大楚王啊。”

黑暗里传来一声冷笑:“圣子未必稀罕。”

项柳怒目圆瞪盯着黑暗里问道:“苍龙,你此话何意?”

“公主冰雪聪明,自能领悟。”

项柳还想发火,却看到帐门掀开,伊稚斜走了进来,看到她满脸爱慕的叫道:“柳儿姑娘,我兄弟睡了?”

项柳没好气的说道:“我们家爷为了替你们祈天留月,大伤元气昏迷不醒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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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人至贱则无敌

伊稚斜惊愕的叫道:“兰萨满说得对,圣子劈出一个化身给我们大匈奴,果然对他的身体有大伤害,幸亏我带人找到化身圣像,若是那金人被卑鄙的汉人偷走了,圣子肯定不会再给我们一个了!”

项柳一惊,急促的问道:“什么化身?什么金人圣像?我们爷做了什么?”

伊稚斜突然笑了:“嘿嘿嘿,看起来李瀚兄弟真的是视你若衣服,视我如手足,否则这种事情该是我问你,怎么是你问我呢?柳儿,我带来十名大匈奴最美最美的女人服侍我的兄弟,你今晚就跟我走吧。”

项柳正在因为已经无法保持足够的自信心而难过,听到伊稚斜的话,差一点恼羞成怒,把暗藏在袖子里的毒刺拿出来刺死这个浑身腥膻的蛮子。

可项柳真zhèng

做出的,却是抛给伊稚斜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低下臻首说道:“您若对我是真心,就等圣子痊愈后,让他帮我们看一个好日子,您用娶王妃的大礼正式迎娶我,若是您把我当侍妾,那柳儿宁死不从。”

伊稚斜一愣,他的正妻已经定下了跟他同岁的鲜卑公主,双方讲定年满十六岁正式大婚,怎么能娶这个女子呢?虽然师父说这个女子乃是一股能力非凡的反汉教派公主,但比起一个国家的真公主来讲,还是差了许多。

伊稚斜听从中行说师父的建议跟李瀚抢柳儿,也是为了来日进犯大汉朝的时候有一个强dà

的内应,可这个女子想当正妻,那可有点麻烦了。

项柳心里冷笑,以楚天宫无处不在的情报网络,她当然知dào

伊稚斜已经定下了亲事,所以她才敢利用姿色挑起伊稚斜跟李瀚的敌对状态的。

虽然截至目前她的计划堪称偷鸡不成蚀把米,非但没有成功。反倒使得李瀚彻底对她失去了兴趣,但这并不代表她到最后就拿不下李瀚,那个男人太怜香惜玉了,这样她就永远不会败的一塌糊涂。

看伊稚斜愣了,项柳冷冷的说道:“虽然柳儿并不是大国公主,却也有着不弱于公主的能耐跟权力,绝不会做低贱卑微的侍妾,您若不能明媒正娶,那就不要再提让我跟你回去的话了。”

伊稚斜挠挠头,觉得这件事挺复杂。眼前这女子的美貌跟智谋都让他十分心动,喜欢她是真的,若是因为无法明媒正娶错失了,对他也是不小的损失,他想找师父商议一个计策再说,就留下十名美女,讪讪的告辞了。

李瀚一夜昏睡,第二天早上烧退了,睁眼就发xiàn

自己身上光溜溜的裹在被子里。那金灿灿的神棍行头却堆在耳朵边上,就凝神想道:“咦?谁帮我脱的衣服?”

这一凝神坏了,在一阵嘻嘻哈哈的女子笑声中,恰便似瞬间跑进来一百头羊。扑鼻的腥膻气息差点让刚刚苏醒的某神棍再次背过气去。

某神棍挣扎着转脸看时,却看到一群穿着羊毛毡的番女把他围的严严实实的,还好奇的抓起他的衣服嗅着,用匈奴语啧啧赞叹圣子可真香。

从她们兴高采烈的谈话中。李瀚知dào

这是伊稚斜送来伺候他的美女了,看她们一个个小麦色的皮肤,高大健壮青春气息逼人。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就用被子堵住鼻子,过滤掉那股怪味静静地欣赏。

李瀚发xiàn

这些妮子们有一个共通之处,那就是壮啊!牙齿白,胸脯高,屁股大,双腿浑圆修长,具备他所有定下还没娶的老婆都没有的英气跟凶器。

某圣子就美滋滋的想,若是烧上一大盆热水,让她们“咯吱咯吱”洗干净了,换上足球宝贝那样的抹胸短裙,一大群天天跳啦啦队的舞蹈给他看,貌似也不错哦。

虽然后世带来的见鬼修养限定李瀚绝不能当zhong

ma,送上门的野味不能都弄到床上去,但养养眼还是不错的嘛。

可是,李瀚的YY在他看到一个匈奴妞儿拿起他特别定制的内裤,连摸带揉还大有送到鼻子边嗅的趋势时,终于再也淡定不下去了,看那双粗糙的大手上,指甲缝里最起码有一厘米的黑灰,要是揉在内裤上,还要不要穿了?

“安静!”李瀚突然发出一声严厉的呵斥。

那些匈奴女子都没发xiàn

他已经醒了,猛听到呵斥吓得赶紧跪伏下来,哪里还有刚刚的天真烂漫,受惊的小羊羔一样瑟瑟发抖。

李瀚又觉得没意思起来,大家都是人,何必弄得高高在上的让别人大气都不敢出呢?刚想和颜悦色的发扬一下泱泱大国的民主风格,猛然间想起一句话:“家人眼中无王侯”。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一个人即便是贵为王侯,但家里人每天眼中看到的,就是一个跟平常人一摸一样,需yào

吃喝拉撒,也会打嗝放屁打呼噜磨牙的同类,故而那份外人眼里的尊贵跟威严就不存zài

了。

若真是自己家人,李瀚不介yì

被看成普通人,回家也戴着面具弄得神神叨叨的,那谁还敢亲爱他,家里哪里还有半点温馨。

对于匈奴人,李瀚可不认为这些妮子送给他了就够资格成为他的家人,并非是他有种族偏见,而是通过他一路上跟匈奴人的交往,他已经彻底看透了这个民族人民那种唯利是图,缺乏良知跟底线的劣根性。

李瀚可以断定,到了家里粮食只够一个人活下去的时候,现在他家里的人都会毫不犹豫的让给他这个家主吃,而这些匈奴女子则会为了吃的不惜杀死他,甚至连他的肉都煮来吃了都极有可能,故而,这些女子只能当宠物,决不能当人,特别是不能当亲人。

想透彻后,李瀚收起了想民主一下的心思,冷冰冰说道:“伺候我的柳儿呢?谁让你们进来的?是谁给我脱的衣服?”

项柳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气响了起来:“我在这里呢,爷,是我给你脱的衣服,也是我让她们进来的。”

“胡闹!”李瀚用汉话说道:“你就那么放心把我交给她们照看?一切匈奴人都是不可以信任的,你怎么可以在我毫无抵抗能力的时候不在我身边?”

项柳更开心了,原来,他最信任的人还是我啊!否则,他怎么会那么放心的在我怀里昏迷过去?看看现在,他发xiàn

自己处在匈奴美女簇拥下这种态度吧,真是一个霸道的男人呢。

“爷,我跟苍龙时刻没离开您的穹庐。”项柳抿嘴笑道。

李瀚这才罢了,挥手让匈奴女子们都出去,叫项柳过来扶持他穿衣服起床。

看着那件被匈奴女子抚摸过的内裤,李瀚再也没勇气穿上了,他很怀疑那女子在摸他内裤之前是否打扫过羊圈,皱着眉头让项柳把昨天穿过的衣服统统收拾走,另外给他换一身干净的过来。

项柳终于忍不住大声笑起来,对这个主子的洁癖算是服了,赶紧拿过来一套衣服给他换上,伺候他洗脸刷牙。

项柳到现在还在为李瀚的奇思妙想暗暗感到挫败,就比如这只牙刷,就是李瀚画出样子,让木匠细细打磨出一只一头粗一头细的光滑木条,在粗的这一头钻出密密麻麻的小眼儿,羊毛开水烫过清洗干净,用细细的丝线把羊毛一小簇一小簇的穿过那些小眼固定在木条上,每天早晚都要用这只牙刷蘸着细盐刷牙。

刚拾掇清爽,门口就传来一声熟悉的公鸭嗓子,带着可怜巴巴的哭腔叫道:“贱奴中行说,求见簪袅驸马郎!”

中行说是一个地道的大汉宫廷太监,他熟知大汉的爵位分级,自然明白这个簪袅爵乃是个不入流的民爵,若是死太监看过西游记,会不屑的骂李瀚一句“弼马温”,并不像李瀚在匈奴人面前倨傲的叫出这三个字称号时那么好糊弄。

一直蔑视李瀚的死太监此刻才明白,爵位在大汉朝廷是有上下尊卑的,但在李瀚这个爵位是不入流还是贵极人臣对他来讲都一样,那就是可以一言左右他的生死。

故而,死太监这一声称呼,就把不入流的簪袅爵喊出“吾皇万岁”的味道来了。

李瀚十分受用,一边低头穿靴子,一边大刺刺的叫道:“滚进来吧。”

突然间,李瀚听到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抬头看时,只见大帐的两扇门帘被侍卫们挑开,一个人在地上如同辘轳一般滚动着从门口滚进来了,门口簇拥着许多看热闹的匈奴人,都在挤眉弄眼的大笑。

李瀚愕然的看着那个“辘轳”滚到自己面前抬起头来,就成了死太监,心里并没有觉得很过瘾,更没有小看这个死太监,而是一凛,心想“人至贱则无dí

”,死太监能屈能伸到让人恶心的地步,看起来还真是个不好对付的敌人啊。

这个人是必须要弄死的人,那就不能在面子上或者口头上沾他的便宜,引起他的戒心就麻烦了。

在李瀚心里,必须要弄死的人,就必须要给与表面的尊重,这样才便于暗地下刀子的时候不被人怀疑,这一点,他已经在京城屡试不爽了,今天对付死太监,他还得继xù

使用。(未完待续……)

第119章 两只鬣狗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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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这不是大国师嘛,小爷我一句口头禅而已,怎么劳动你亲自滚进来了?快起来快起来,这可真是对不住了。”李瀚装模作样的说道。

中行说哪里肯起来,跪伏在那里,泣不成声的说道:“爵爷,贱奴久在匈奴,为了苟且偷生,不得不依附大单于,上次奉单于命令去打探您的底细,当时就发xiàn

您不是寻常人,对您心生敬畏。

可是回来之后,大单于已经下定决心要进攻大汉,言说这是上天的启示,老奴率队出迎,是因为老奴精通大汉语言,那野狼阵真的不是老奴唆使啊!

现在老奴生死全在爵爷一念之间,求您看在老奴如同一条老狗一样已经风烛残年,就绕过老奴一条狗命吧!”

李瀚坐着一边喝项柳给他端来的米粥,这是他的特权伙食,一边好整以暇的说道:“大国师何出此言呐?您是大匈奴的大国师,我乃是一个芝麻绿豆大的送亲副使,只待大单于与公主完婚后就要返回大汉,怎么能左右你的生死呢?”

中行说满腔悲愤,却不敢露出半点,低声下气的说道:“大单于说了,让老奴自己来找您领罪,您若杀了我他也不会生气。

但老奴觉着爵爷您纵然神通广大,毕竟对匈奴不太熟悉,留下老奴狗命,哪怕给您当一条领路犬也能少走不少弯路,请爵爷发发善心。”

李瀚从靴筒里掏出一柄寒光四射的连鞘短刀,“噌”的抽出来放在死太监的脖子上比划着说道:“这东西虽然说不上吹毛立断,却也能够割断你的脖子吧?

其实我若想杀你,也不必弄得血呼淋啦的。你信不信我能让你今晚就寿终正寝?”

中行说吓得脸都白了,一叠声说道:“信信信!圣子神威昨夜已经传遍匈奴,您连上天都能左右,何况老奴一条狗命呢。只求……只求您绕我不死,老奴愿肝脑涂地报答您。”

“啧啧啧……”李瀚遗憾的吧咂着嘴说道:“我在长安就总听到你的大名,那可真是人人恨不能把你食肉寝皮,人一辈子能活到这种地步也算是挺不容易的,估计你的无耻要遗臭万年了。

我一直挺好奇,觉得你会是怎么阴险狡诈的土狗,可今天你看看你的脓包样。真是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

唉,你可是我给自己树下的第一个敌人,但现在你这么窝囊,让我多没有成就感啊!

死太监,你在匈奴惨淡经营这么久,怎么就没有树立根深蒂固的影响力呢?你应该是在我的淫威下振臂一呼,从者如云,带领你的死士跟我火拼,那样才够刺激呀!”

中行说听的目瞪口呆。无语凝噎,心想这位爷是什么人啊,若是忠于大汉朝,该是他越窝囊越开心才对。怎么反过来了呢?还一直嫌弃他太好杀了,没让爵爷玩儿过瘾似的。

中行说纵然是无耻到了极点,也还是一条阴险的毒蛇,今天的苦肉计是他暂时渡过难关的权宜之计。他暗想只要李瀚离开王庭,他就有的是法子暗地里报仇。

中原腹地隐藏的那些反汉武装力量,都指望着靠他这个大国师向匈奴借兵的。日后他只需传出消息,谁能拿到簪袅爵李瀚的人头,就可以获得他的帮zhù

,就算是李瀚长十颗八颗脑袋,也会被人偷偷砍下给他大国师送来。

暂时的屈辱比起最终的胜利孰轻孰重,中行说早就掂量的很清楚,所以他才在明知李瀚让他滚进来是一句玩笑的情况下,真的滚了进来,为的就是让李瀚这个少年得志的年轻人以为他是个微不足道的畜生,从而忽略过他。

可是,现在死太监完全不这么想了,李瀚表现出了一个野心勃勃的年轻人该有的一切表现,对付这种年轻人,中行说有经验,军臣跟伊稚斜乃至军臣的儿子于单,统统都是他教导的,他觉得自己需yào

换一种方式跟李瀚交流了。

收起了刚刚的奴颜婢膝,中行说无视脖子上的利刃坐直了身子,满脸狡诈的笑容低声说道:“看起来爵爷此次来匈奴,是想立一个大功劳回去了,杀死老奴对您来讲太过轻松,不能满足您的勃勃雄心啊!

那么,您可否告sù

老奴您还有什么心愿想在匈奴完成,我就用我对您的帮zhù

,做为赎回我这条老命的赎金行不行?”

李瀚笑了,这才是他愿意的沟通方式,既然大家都是闯进头脑简单的野牛群里的鬣狗,就该联起手来商量一下怎么才能尽可能多的弄死一些野牛吃肉,早早的杀死一个同类岂不是脑子坏了么。

就算要杀,也得等小爷满载牛肉干而归的时候才杀,省的小爷前脚走,你这只鬣狗后脚就出卖了小爷,那下次小爷再来招摇撞骗,可就没那么爽了。

“这刀子质量不错,是伊稚斜给我的,我想知dào

这精铁来自哪里。还有,那些堡垒下面都是空的,建造材料也结实的很,想来是能够随着王庭搬迁而移动的,这些技术哪里来的,用什么材料建造的?”

听着李瀚如此干脆就开出了合zuò

条件,中行说是真的感到了恐惧,他震撼的看着李瀚,下意识的问道:“您……您昨日才来到王庭,这么快就把大匈奴对付大汉最大的依仗给看出来了?

难道……难道不是你在大汉找许负提前推算出天狗食月的日期,昨日故弄玄虚的?您真是圣子?”

李瀚那个汗!

暗骂死太监果然心思够深,昨夜小爷拼着冻感冒发烧,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居然被你个死人妖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除了月食时期不是来自许负那老神婆之外,还真是差不多。

看起来这条毒蛇果真不可小觑,以后必须认真对付,免得冷不防被他咬一口。

倨傲的翻翻白眼,李瀚淡然说道:“圣子不圣子的不足论,没听说过‘子不语怪力乱神’吗?你只告sù

我能不能满足我的心愿就成。”

中行说满头冷汗思忖良久,终于咬咬牙说道:“行是行,不过要等时机,若是没有一两个月时间,根本无法妥善安排。但您是送亲使,三日后大单于完婚后您就要离开了,这……”

“你确定两个月时间能让我看到这些秘密?”

中行说心想你纵然本领通天,也不能在匈奴滞留这么久,就笃定的说道:“是的,冶炼矿石需yào

极大的西北风,一个月之内也无非能够等到三五日。煮制制造堡垒的白土也需yào

时间,不过两个月绝对可以了。”

“那就好,你去安排吧。”

中行说一怔:“您难道想脱离送亲使团私自留在匈奴?这可是犯大忌讳的,匈奴铁骑围而歼之也……”

李瀚冷笑道:“你说两个月,我给你两个月,至于我如何留下,这就不劳大国师操心了。”

“是是是……那老奴先退下了。”

看着死太监唯唯诺诺退下了,但双眼里还是盛满了疑惑,李瀚咒骂道:“老不死的死太监,难道老子会告sù

你老子可以让军臣觉得,两个月之后再大婚可以让匈奴更加繁荣昌盛吗?

我呸,做你个死太监的老子,岂不是小爷吃亏了?若是生个儿子像你这样没了下面,岂不是小爷倒了八辈子霉了!”

项柳一直在一旁垂手而立当乖丫鬟,听到李瀚的咒骂,不得不死死咬住嘴唇憋住笑,李瀚看到了她的怪样子,没好气的说道:“想笑就笑,憋死了小爷就没得礼物送给伊稚斜换牧场山林了。”

一句话说的项柳转喜为悲,珠泪盈盈,可怜兮兮的说道:“爵爷,您不是最鄙视男人没用,拿女子换取和平,怎么爵爷又要用柳儿交换利益呢?

那些草场山林远在匈奴,您回到长安也鞭长莫及,何苦要损坏你我的情意呢?在云中的事情柳儿已经知错了,您就不要这么刺柳儿的心了好么?”

李瀚瞪大了眼睛,摸摸自己的额头,又默默项柳的额头,再围着她转了一圈,喃喃的说道:“奇怪,都没发烧啊,怎么就转性了?这还是那个口口声声挟风雷而来的项家大楚王吗?不对!反常即妖,没准这是妖精变的,真zhèng

的大楚王已经脱身登基去了。”

这通讥讽把项柳气的满脸通红,跺跺脚捂着脸跑了出去。

李瀚这才收起戏虐,气哼哼说道:“哼,不打磨打磨你的性子,还真以为自己是根葱了,想当小爷的媳妇儿那那么容易,就算你是百炼钢,小爷也得把你炼为绕指柔。”

苍龙在暗处听到这几句话,脸色暗暗一变,更坚定了自己的猜测,也更坚定了他追随李瀚的决心。

李瀚收拾完项柳,猛地意识到一个反常情况——自从昨夜挽救月亮之后到现在,除了柳儿说伊稚斜曾经来过,再就是死太监滚进来求饶,匈奴王庭居然没有正式出面探望他,这是个什么状况?

那尊金人衣角下面,精心铭刻着匈奴跟大汉两种语言,讲述了圣天教的教义,他们得到了圣像,就该笃信圣教已立,那么,王庭不是该正式邀请他这位圣子出面吗?如此回避是何道理?(未完待续……)

第120章 大地主哇!

李瀚沉下脸拍拍手,苍龙出现说道:“爷。”

“王庭搞什么鬼?就让这些牛鬼蛇神进来敷衍我,军臣母子在干吗?跟小爷捉迷藏吗?”李瀚冷冽的问道。

“他们都在张公那里,今天一大早,他们准bèi

了许多聘礼送进公主的大帐,也给张公准bèi

了一份丰厚的礼品,其他送亲官员也都有礼品相送,卫士们是每人一柄马刀,一套弓箭。”

李瀚一听乐了:“看起来死太监在这里也并非没有作用,最起码这送礼行贿就不是匈奴人擅长的,肯定是死太监的主意。

咦?他们都收到了礼物,为什么就咱没有?难不成咱爷们儿累死累活出力,好处却没咱们的?”

苍龙不喜玩笑,虽然听出李瀚在开玩笑,还是一本正经回答道:“左谷蠡王告sù

军臣单于,说您不喜欢寻常财物,连他送的美女都被您赶出去了,您只喜欢牧场山林。于是他们决定在左谷蠡王送给咱们的一千里土地之外,再加一千里作为匈奴王庭的敬意。”

李瀚一听果然喜不自禁,一跳大高说道:“太他妈识趣了,这礼物好啊!不枉小爷为他们发烧一场。”

苍龙接着说道:“他们说这东西送给您您若收了,说明您对大匈奴没有危险,您若不收,就换成礼品给您,但以后要小心提防您。”

“收收收!干嘛不收!”李瀚手舞足蹈的笑道:“山林牧场多多益善,反正他们大匈奴目前是世界上领土最大的地方,咱爷们儿要他们万儿八千里也不算什么。

哼,两千多年后,煌煌华夏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土地上,生活了十三亿人民,现在就他们匈奴那区区两百万民众,人均占有土地面积太过分了。这不科学!”

苍龙闭嘴了,一路走来,他已经习惯了让他既听不懂又觉得振聋发聩的词汇,但凡听到,除了默默刻在心里之外,就采取沉默。

就象现在,苍龙正在调动他所有的脑细胞,(当然,这个词汇也是他曾经听李瀚不止一次提起过的,)拼命的记住了“世界”还有两千年后那一整段话。他记忆的很辛苦,而且他不确定这些话能不能通过时间来领悟透彻。

知dào

了匈奴人的打算,驸马爷心里美滋滋盘算着两千里的大地主会是何等的威风,即便这个年代的一里不足五百米,那也是不小的一个疆域啊!

“大国师给大单于出主意,两块地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苍龙又加了一句。

李瀚瞬间暴跳如雷,一个劲后悔刚刚为何没有一刀杀了死太监,尼玛两块地分两个地方,若另一块在靠近老毛子的地方。小爷还能横跨匈奴万里迢迢去收租子不成,这不是让小爷空欢喜一场吗?

“大国师提议,把大匈奴东边,属于左大当户的西嗕划给咱们一千里。”苍龙的语调永远如同复读机一般。

李瀚捏着下巴冷笑道:“好计谋!这是想把祸水东引。让小爷我去祸害鲜卑啊!西嗕……”

李瀚调动脑细胞苦思冥想,猛想起西嗕就在蒙古国的克鲁伦河畔,边上就是乔巴山,还有一半属于后世内蒙古的满洲里。这里可是后世有名的石油产地,这地方好啊!

苍龙在暗处凝神看着李瀚,看他听到西嗕后一会儿皱眉以后满屋子踱步。最后就笑逐颜开了,就明白匈奴人的计策对自己爷来讲是个笑话。

明白了匈奴人的底细,李瀚神清气爽的哼着“翻身农奴把歌唱”走出大帐,看着天上瓦片一般的云彩,觉察着刮来的风里透着丝丝寒意,不假思索的开口叫道:“哎呀,今晚必然西北风大作,明日就会下雪啊!”

这句话是李瀚的随口而言,却很快被一个站在他帐门口的匈奴人飞快的汇报给大单于了。

大单于刚刚充当完能屈能伸里面那个“能屈”的角色,一肚子不爽坐在虎皮上喝酒,一干为了出征而聚集在王庭的亲贵,诸如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骨都侯,左右大将军等都围拢坐着,在商议这次和亲是否要给送亲使团一个大大的面子,用隆重的礼节迎娶这个公主。

下人回报李瀚的话之后,呼衍铁吉猛地站起来说道:“哎呀,这一批铁矿石早就堆放在姑衍山口了,就是等西北风大作开始冶炼,圣子既然说今晚有大风,那就必然不假,我还是赶紧安排人准bèi

冶炼吧。”

每次的大冶炼乃是匈奴的大事,军臣也十分重视,而且他也对李瀚的预言深信不疑,赶紧安排道:“铁吉,现在情况不比以往,冶炼一定要加快速度,你的人手恐怕不够。于单,你带你左贤王领地的勇士们也参与冶炼,争取在三日内冶炼完毕。”

呼衍铁吉跟于单太子急匆匆出帐,整理人马火速出动,李瀚看着这一幕,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摇摇晃晃的来了王帐,在门口叫道:“大汉送亲副使,簪袅爵……”

李瀚还没有喊完,军臣就亲自光着脚,一路小跑出来迎接,亲热的挽着胳膊说道:“圣子不必报名了,以后朕的王帐就是你的家,你随时可以进来。”

“大单于太客气了,这叫本爵如何敢当。”

“您是天父的儿子,是我们大匈奴的福音。”军臣笑眯眯说道:“刚刚我们决定,您传扬的圣天教将成为我们大匈奴的国教,从今天起,圣父圣子圣灵的颂歌将在匈奴的大地上到处飘扬。”

李瀚听的眉花眼笑,心里喝蜜了一样甜,这也太来劲了,小爷路上闲着没事,瞎琢磨出来一个教派给你们信仰,没想到还真弄成了!

也不知dào

千百年后,小爷会不会像耶稣,达摩,老子那么出名啊?好歹大家都是传教的人,不应该分三六九等的吧?

啧啧啧,老爸老妈,你们若是知dào

你们儿子我居然成了跟那三位牛人齐名的大仙,会不会觉得很骄傲呢?

还没嘚瑟完,某伪神仙猛然想起小时候拿了奖状,爸爸一脸得yì

,妈妈在他一张脸上印满亲吻的场面,心里一酸,得yì

就化为浓重的哀伤了。

军臣挽着李瀚一路往里面走,他的王帐很大,沿着正中心一条红色的毛毡,两边的白色毛毡上都坐着匈奴亲贵们,他们都用敬仰的眼神看着李瀚缓步走进去。

当看到圣子听到圣天教成为匈奴国教之后,脸上的神情从欣喜逐渐化为悲伤,都一厢情愿的认为圣子是心痛须卜大萨满的死,不禁都对李瀚的大慈悲心怀更加萌生敬意了。

军臣一直拉着李瀚走到那张虎皮边上,在场的匈奴亲贵都知dào

,这张虎皮可是大单于的专属,曾经有一个军臣最宠爱的女子,依仗宠爱坐了上去,被大单于一脚踹飞射出一箭,立kè

正中胸口香消玉殒,此刻,他们都眼睁睁看着圣子是否会坐下去。

李瀚在坐下之前,从撕心裂肺的思念里惊醒过来,看着军臣拉他一起坐,低下头想脱下靴子坐到虎皮上,谁知低下头就看到虎皮上有好几只胖乎乎的虱子在玩耍,看那样子有两只还在单于屁股边上就行XXOO的事情。

浑身鸡皮疙瘩横生的李瀚忙不迭退后几步,左看右看,看着亲贵们屁股下面的毛毡也不保险,实在是没地方下屁股。

左右为难的李瀚,猛看到不远处空闲着一个乌拉草编制的草垫子,赶紧跑过去拿过来,放在距离军臣的老虎皮四五步的距离放下了,这才盘膝坐在上面。

军臣刚刚的礼让就是一番试探,他想用这种方式来验证一下李瀚是否有野心,看到李瀚拉过草垫子坐的离他不远不近,心里一阵舒爽,觉得圣子虽然神通广大,还是很尊敬自己这位匈奴王的。

亲贵们也都松了口气,他们实在不愿意看到大单于为了自己的尊严向圣子抽出马刀,若是圣子施展神通报复的话,没准就是大匈奴的灾难来了。

“大单于,本爵冒昧前来,是否打断各位的会议了?”

“不不不,您就算不来,朕也要派人去请了,我们正在商议圣教成立的仪式如何进行,还有朕的大婚定在何时,这些都需yào

圣子从上天那里获得启示。”

李瀚谦虚地说道:“以往须卜萨满从天父那里获得的启示,往往跟我获得的符合,这说明你们匈奴人的萨满,也是上天选中的仆人,是可以完成上天跟你们之间的沟通的,怎么又问我呢?”

提到须卜,军臣真心的一阵难过,叹息的说道:“是啊,须卜表哥是我们大匈奴最靠近上天的大萨满,可惜他被天父召唤走了,现在的兰萨满刚刚接替他的大萨满之位,有些事,还需yào

圣子来启示我们才放心。”

李瀚心想你们这帮肮脏的蛮子以为小爷闲着没事了,来你们这虱子窝里闻臭气的啊?小爷过来,就是给你们送启示的,不过,小爷自己连天父带圣子一肩挑了,你们呢,就凑合听听吧。

某神棍兼大忽悠满脸庄重的开口了:“既然如此,本爵就再为你们破例一次吧。说到大单于大婚的日子,这里面还有两点忌讳不得不注意。”(未完待续……)

PS:昨天月票居然光头……呜呜呜……归途中的小李泪奔滚走……

第121章 圣子神机妙算

军臣赶紧问道:“什么忌讳?”

“第一,须卜大萨满满怀怨恨而死,临死而目不瞑,这种冲天的怨恨笼罩着王庭,若不驱除干净就丢过不管,他用生命写下的最后一个预言就会实现。”

李瀚此言一出,军臣跟众亲贵面面相觑,都觉得此言非虚,因为他们匈奴人生来就是萨满实行洗礼(这种洗礼跟基督教不同,乃是野蛮粗暴的拎起初生婴儿放进凉水里,若是强壮就活下来,虚弱的就是不适合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冻死也寻常,父母也不会特别悲伤。),一生所有的大事都是在萨满指引下进行,对萨满的敬畏可谓深入骨髓。

须卜临死时的状况被卫士们传了出去,在场的亲贵都知dào

大萨满是因为国师跟伊稚斜的挑拨,才让大单于对其产生怀疑,因明志自杀而死,临死双目圆瞪,怨气冲天,而李瀚又一言点透,由不得他们不深以为然了。

军臣一直对须卜的死耿耿于怀,而且,临死之时凑在他耳朵上说的“不要把后背交给伊稚斜”的确算是一个血写的预言。

这两天军臣甚至一直在想,要不要为了杜绝后患杀掉伊稚斜。可是他也知dào

自己这个兄弟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本领高强,把左谷蠡王的领地经营的井井有条,最强悍的四色铁骑里面,除了赤黄马队属于左贤王,也就是太子于单,剩下三支都是伊稚斜的。

那些战士深深敬爱他们的王,若是伊稚斜死了,恐怕立kè

就会引发内讧,是以军臣有所忌惮,不敢动手。

紧皱着眉头,军臣忧郁的看着李瀚,不知dào

从他那张嘴巴里还会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事实来。

李瀚没有再给他提什么让他无法决断的事情,开口说道:“第二点。刚刚您说大匈奴已经接受了圣天教,那么,就需yào

一个庄重圣洁的立教仪式,而这个仪式是不能够草率的,我已经从天父那里得到了启示,就在下一个月圆之夜举行就可以。”

一屋子人都赞叹点头,觉得尽快成立教派理所应当,却不明白到底这跟大单于大婚有什么关联。

李瀚很快给出了答案:“在圣教成立之前,婚丧嫁娶之事一概不能进行,免得亵渎了上天。故而。您的大婚要等圣教成立后的下一个月圆之日最吉祥。

刚好这两个月我可以帮你们消除须卜大萨满的怨气,到时候您成功和亲,公主会给您带来富贵吉祥,还有长寿健康。”

李瀚说完,军臣就笑了:“那就这么定了!我倒是觉得给我们大匈奴带来吉祥的不是公主,乃是圣子您才对呢,哈哈哈!”

李瀚诡计达成,心满yì

足,赶紧谦虚的说道:“哪里哪里。公主是金枝玉叶,天生福相,一定会宜室宜家,多子多孙的。”

虽然这番话文绉绉的。但翻译也很聪明,按匈奴话给翻译成“牛肥马壮,子孙旺盛”,听的众亲贵都仰天大笑。随后就放开了喝酒吃肉。

李瀚被灌了几碗酒,立kè

摇摇晃晃的打起了醉拳,匈奴人就狂笑圣子别的地方神奇。就是酒量太过稀松,终于放他走了。

刚回到他的穹庐,就看到一个瘦瘦的小子缩头缩脑的窥探,李三懒洋洋的靠在一边也不阻止,李瀚就问道:“你找我吗?”

那瘦子吓了一跳,转脸一看是李瀚,赶紧满脸喜色的低声说道:“奴奉大国师之命来给圣子传信。”

李瀚心里涌起五个大字:“又是死太监!”

是的,这瘦子也是一个太监,是跟中行说一起陪嫁过来的,他没有中行说那般狡诈跟野心,就只能看人家成了大国师,他还是一个低贱的奴才。

李瀚一挥手让他进来,那人走进门塞给李瀚一个布条就匆匆走了,李瀚打开一看,上面写道:“今夜西风急,姑衍大火起。”

“哈哈,这么快?”李瀚惊喜的叫道。

李三说道:“这是您自己定的日子,怎么又惊讶。”

“呃?啥意思?”

“您早上不是说今夜要起西北风下大雪吗?匈奴探子报gào

给大单于,就定下日子今日冶铁,右骨都侯跟乌克图已经率队去姑衍山准bèi

了,只等风起就开始冶炼。”李三已经暗中随行冶铁队伍去打探过了,就从容回禀。

李瀚却发呆了,苦笑着咒骂一句:“靠!这乐子大了,小爷是觉得有点冷,随口说说的,万一晚上不刮风,我岂不穿帮了?”

李三更傻眼了,他对李瀚的神奇从来都是深信不疑,哪里知dào

这位爷其实最不靠谱,不过他看着李瀚双眼咕噜噜转的样子,就知dào

绝对不会无计可施,也就把李瀚的话直接无视了。

某神棍暗暗叫苦,妈的看起来神仙不好当啊,以后连话都不敢乱说了,随口发一句感慨,都会被当成预言了,这还让人活不活了?

“赌人品吧!我妈从小就总嘀咕,‘天上瓦茬云,西北风声紧,若是隆冬天,大雪堵住门’今天一切都符合这个预兆,就看看老妈您的谚语准不准了,想来您一定不会坑亲儿子的吧?我可是您亲生的啊!”

某神棍肚子里嘀咕完毕,赶紧招手叫过自己的几个忠实狗腿子,密密的计议了一番,就关门睡觉,养精蓄锐,专等晚上了。

匈奴王庭的暮色逐渐降临,看着天边的云层越来越厚,哪里有鲜艳的彩色晚霞,只留下铺天盖地的铅灰色,仿佛要整个砸下来,把地上金黄的牧草覆盖住一样,空气奇冷无比,却没有一丝风,莫说是西北风,东风,南风也没有一丝。

伊稚斜一会儿去门口看看,一会儿去门口看看,回来就对满脸焦躁的军臣说道:“王兄,还是没有风,难道李瀚说错了?”

“哼,他最好别说错。”军臣狠辣的说道:“这次我聚集三十万精兵蓄势待发,却被这个小儿所阻止,若非各路王侯统统对他深信不疑,我怎甘心这次秋狩就此罢休?须卜春天就曾经说过,上天喻示今年冬天将会大雪不断,咱们的牛羊恐怕要冻死不少,不去汉朝抢过冬的东西,那可就难熬的很了。”

伊稚斜眼睛一亮说道:“对,若是今晚没风,就说明这个圣子是假的,咱们就可以继xù

起兵了。”

由此可见匈奴人果真是极度的现实,现在用得着你你就是圣子,用不着你就是小儿,反正月亮已经留住了,李瀚若是立kè

犯下预言不准的罪过,匈奴王侯们就不会再反对出兵了。

谁知正在这时,王帐上厚厚的羊毛毡帘子发出了“噗噗”的声音,随即被卷起老高,一阵透着寒意的冷风顺着空隙一下子吹进来,军臣的脸瞬间黑了,愤nù

的咒骂了一句:“该死!”

姑衍山地势奇特,两面主峰之间天然形成一条风谷。

风谷两侧的山壁因为千百年的强风凌虐,寸草不生,山石都被吹得千疮百孔,有风时会发出各种各样的诡异声音,若是有人单独行走在这里,如同掉入地狱饿鬼道一般,耳朵里尽是鬼哭狼嚎。

但是匈奴人素来不惧鬼怪,他们非但不怕,还聪明的发xiàn

利用这条风谷作为天然的大鼓风机,堆积起柴堆跟姑衍山特产的石炭,可以提高火焰的温度,把平时不能烧融的铁矿石融化掉,他们就聚集匠人,在铁矿石融化的时候尽快进行锤炼击打,一次次把杂质溶解清除,然后赶在凝固前打制成器具。

姑衍山今晚就处在这么一种热火朝天的境况中,虽然西北风凛冽,雪花已经开始飘舞,但是山口处却火焰冲天,吼声阵阵,无数匈奴勇士赤着上身,手里抡着大铁锤,一次次砸向面前的通红铁块。

李瀚哪里敢听死太监的馊主意三更再出来,他可不认为军臣兄弟那么放心的对他不采取监视,否则他的穹庐绝不会正面对一座堡垒,那射箭孔里面,若是没有几只眼睛盯着他的帐门才出鬼呢。

故而,傍晚风起之时,送亲正使带着几名送亲使团的成员去了圣子的穹庐,并一直在里面饮宴。

入夜之后,大风越烈,客人告辞出来都扣着严严实实的风帽,返回自己的住处了,随后圣子的亲卫就说圣子酩酊大醉已经睡了,就此熄灯。

其实,一帮“客人”到达张方达的穹庐后,瞬间揭下风帽,却哪里是张方达,不是李瀚跟他的几个狗腿子却是哪个,几人迅速换上夜行衣,也不敢骑马,悄悄融入夜色中。

苍龙跟李三替换提携着李瀚,加上他这半年来习练楚天宫的轻身功夫也已经小有成效,故而也不比马慢,姑衍山并不太远,起更十分就到了。

到达之后,李瀚看到的一幕就是谷口大火朝天,如同火山爆fā

般岩浆横流的壮观场面了。

“额滴神!”李瀚手里拿着一块让苍龙摸过去拿回来的石炭块,嘴张的老大,喃喃自语道:“这也太他妈逆天了!居然知dào

利用天然风道做鼓风机,把不纯净的石炭直接提炼成焦炭,焦炭燃烧的时候温度能够高达两千多度,这样的温度莫说是冶铁了,炼钢都够了啊!”(未完待续……)

PS:刚到家,一大早码出来赶紧更上,有些迟了请谅解!

第122章 初萌兴国念

李瀚在苍龙几个人的掩护下,隐藏在暗处偷窥匈奴人的“大炼钢铁”活动。

疯狂呼啸的西北风吹动石炭块,冒出晚霞般的火红,把上面堆积如山的铁矿石缓缓融化,眼看着黑色的矿石逐渐变红,逐渐变成一条红色的河流流淌下来,沿着匈奴人提前铺好的石槽流淌到每个手持铁锤的匈奴人跟前,紧接着就是千锤百炼的打击。

渐渐的,一把把没有开刃的半成品铁器以及一块块四方形的铁坯逐渐成型,堆放这些东西的面积越来越大。

李瀚仔细看清楚了每道工序,脸色越来越阴沉,终于说道:“回去吧。”

几个人乘着大风大雪,在黑暗中偷偷潜回,在张方达的住处换好衣服,恰恰刚三更,几个人冒雪出帐,大张旗鼓的高举火把,公开走到李瀚营帐前。

到门口守门卫士故yì

大声呼喝不许打扰爵爷休息,这几个人哀求说送亲正使突发病症,必须要爵爷救治,这才进去了。

约莫停了有一刻钟,张方达没戴帽子,满脸感激出现在李瀚门口,李瀚亲自送了出来,在门口大声叮嘱他晚上该如何保养,这才分手回去睡了。

这个偷梁换柱之计用完,李瀚带着满脸的意兴阑珊回到帐中,虽然累了半夜,也冻了半夜,却没有半点睡意。

他心头只觉得沉甸甸的,那感觉仿佛在后世听说倭国有了什么新型武器,随时可以威胁华夏一般愤慨又无奈。

李瀚自从来汉朝后,虽然始终告sù

自己并不属于这个时代,只需yào

在这个时代丰衣足食度过一生就是了,对这个国家,对这个朝代并没有一般大汉民众同样的责任感跟使命感。

其实,李瀚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虽然时光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让他一下子来到两千多年前,但他骨子里那份属于炎黄子孙的血性,并没有因为时光而改变半点。

故而,从阴差阳错踏上和亲征程,把反贼跟匈奴人纳进视野开始,他就自动把自己定位成为一个捍卫民族尊严的卫士了。

否则,但求明哲保身的李瀚绝不会冒险盗取属于太秦横六的兵器库,更不会挖空心思弄出一个圣天教来想要从思维上约束匈奴人,也不会跟中行说从未谋面就视若仇敌,还不遗余力的想弄死那个中华第一汉奸。

而今天。眼睁睁看到匈奴人的先进生产力体现在他眼前,虽然方法依旧原始粗犷,可是,那种无师自通的通过鼓风机提高焦炭燃烧纯度,提高燃点,冶炼矿石的时候利用不断地千锤百炼提纯精度,这一切一切都深深地震撼了李瀚。

要知dào

大汉朝从朝廷到民众,统统都还在固步自封,误以为匈奴人最缺乏铁器。还妄想用控zhì

铁器跟食盐的流通来限制匈奴的发展力,随即就遭到匈奴人用禁止骏马流入大汉作为报复。

李瀚就曾经听到刘荣语带轻蔑的提到,说太傅提到匈奴人没有铁锅做饭,都是食用生牛羊肉。

现在想来。那些大臣们这种想法是多么可笑,殊不知人家的冶铁方法早就不输于大汉了。

目前为止,大汉朝的冶炼工艺还是使用木炭进行,那温度极其难以达到最高燃点。勉强能够到达1200度就顶天了,同样的铁矿石,通过冶炼。对里面的杂质的清除程度直接决定着成品的品质是所谓的青铜器,还是铁器,还是钢。

匈奴人使用的是焦炭!

匈奴人知dào

利用天然地势创造鼓风机提高燃点!

匈奴人懂得通过千锤百炼提纯!

落后就要挨打啊!

匈奴人是在扮猪吃老虎啊!

尼玛一边花言巧语装怂求婚,做出一副窝囊样子,暗地里养精蓄锐妄想再次上演白登之围,软件有中行说这个头号大汉奸联络反汉贼人,硬件有精兵铁骑三十万整装待发,后勤上又有高蛋白的牛肉松奶酪干之类便于携带又高营养的储备粮,装备上更有用之不尽的精铁制品。

四色马队给迎亲使团来下马威的时候,李瀚就对每骑精锐所配备的精铁装备数量啧啧称奇,当时还以为是中原有太秦横六那种吃里扒外的狗杂种偷偷提供给匈奴,现在看来,就今晚姑衍山一夜的冶铁量,就足以配备上千将士每人三十公斤以上精铁制品!

捣乱是不行的,那种小聪明可一而不可再,已经利用月食成功阻止了一场进攻,接下来必须是稳!

给匈奴人一个安分守己,傻乎乎只知dào

传教的圣子嘴脸,暗地里把移动堡垒的建造技术跟建筑材料的成分摸清楚,回去后赶紧想法子提高大汉朝的各类军备生产力,做到知己知彼,及时做好应对措施,就不枉来这一趟。

大汉朝虽然目前并没有匈奴这么广博的土地,却占据富饶的优势,各类矿藏也是应有尽有,如盛产石炭的地方就有好几个,只是没有提纯工艺,没有被广泛利用罢了。

还有铁矿,李瀚心想就凭自己的知识面,仔细琢磨琢磨,提高一下冶炼钢铁的技术水平,有汉朝那么多技艺娴熟的工匠,比着匈奴人利用山势这么野路子冶炼肯定更加事半功倍,到时候可以改良一下武器,有针对性的应对匈奴人的马队跟马刀,也未必就不能抵挡他们的入侵。

“娘的,虽然小爷并不想提前把高纯度黑火药大面积投入战争,但若是你们匈奴人在冷兵器上超越了大汉朝,小爷也不介yì

用炸药对付你们。”

一腔热血准bèi

回京后大干快上的李瀚,骤然间想起一个可能性,那就是,他仅仅是一个小小的民爵,虽然皇帝十分宠信,奈何大汉朝目前处于一种中央政权不集中的政治局面,下面诸侯林立,各自为政,财权、军权统统四分五裂,很难形成中央一声令下,下面迅速普及的效果。

纵然李瀚有扭转历史走向的决心,也自动把自己放在大汉朝这架战车上了,猛想起普及新技术的难度,又有些觉得自己过于异想天开了。

刘启虽然看起来谦和慈祥,其实内心极其有主见,是一个心思阴沉的皇帝,他最厌烦战争,崇尚黄老的无为而治。

而目前大汉朝通过多年的通婚,换取了十多年的没有大规模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景帝前元期间,国内民众仅仅一千多万,有地大物博这个基础在,即便是出现了灾荒也容易处理,大不了灾民换一个地方耕种就是了,反正多得是可耕地,故而,朝廷压力不大,也就让朝野上下有了一种小富即安的心理。

若是李瀚提出的建议过于超前激进,即便刘启有远见卓识同意施行,奈何还有朝廷那一帮子权臣们掣肘,断然不会让皇上放qì

文帝传下来的休养生息政策,听一个尚未成年的少年的唆使,大张旗鼓的发展武备,磨刀霍霍准bèi

打仗的。

看起来,想要一步步的把自己的想法尽快施行肯定是不行的,那就只能回去后加深对刘彻的影响力度,用潜移默化的方法固化这个武疯子的民族危机感,灌输他这种“落后就要挨打”的理念,在刘彻登基后再进行产业改革。

目前,能做的事情就是尽快发展自己的商业帝国,可以把焦炭、冶铁等项目作为李家产业发展起来,刚好目前冶铁跟盐业,酿酒业还统统没有朝廷收回专营,正是一个发展的黄金周期,这个时机必须抓住。

李瀚决心先把自己变成一个商业巨人,以经商的外衣蒙蔽所有人的视野,也让自己的年龄资历有一定的说服力,等待刘彻登基后才把一切真实目的和盘托出。到时候有了生产基础,加上朝廷支持,一切推行就顺理成章了。

躺下后,李瀚带着浓烈的民族正义感进入了梦乡,一觉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方才懒洋洋睁开眼。

昨夜李瀚还想着实在不行用火药利器对付匈奴的冷兵器,今天,大单于就忍不住就火药问题亲自上门来了。

军臣穿着毡袍,手里端着一大盘子煮熟的羊肉,热腾腾的散发着浓郁的香气跟膻气,笑眯眯走进来叫道:“圣子起来了吧?”

李瀚赶紧迎出来说道:“大单于若是召见本爵,着人来叫一声便是,怎么亲自来了?”

军臣笑道:“昨天多亏圣子预示有大风雪,我们提前做了防范,避免了牛羊被冻死,朕是来感谢圣子慈悲的。”

李瀚苦笑着推说是无心之言,大有后悔泄露了天机的样子,这让军臣更得yì

了,两人坐下之后,吃喝了一阵子,军臣说道:“圣子,朕有一事不解,已经压在心头两天了,还请您教我。”

李瀚一下子就猜透了军臣想问什么,打着哈哈说道:“大单于想知dào

什么,本爵必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日土城猎狼,您用的竹管里面,装的是汉朝制作爆竹的东西吧?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威力,能够把群狼炸的破碎呢?”

李瀚暗暗冷笑,你倒也不傻,已经派人仔细检验过了,怕小爷骗你,先点透你知dào

是什么东西,再来哄骗我告sù

你配方,也未免太小瞧小爷了。(未完待续……)

PS:今日起恢复两更,一更奉上,稍后还有一更哦,兄弟们如果觉得小李够勤奋,就给点动力吧!

第123章 准备回家咯!

“大单于,这种东西叫做‘天雷弹’,乃是我在云中西域人手中购买来的。”

一听李瀚推得干干净净,虽然早知没那么简单能弄到秘方的军臣还是心里一沉,强笑着说道:“原来如此啊,西域人倒是技艺精妙,既然如此,可否请圣子送给朕一枚天雷弹,让朕也见识一下这东西的威力呢?”

李瀚苦着脸说道:“唉唉唉,原本带过来就是准bèi

送给大单于的,没想到出现狼群,情急之下尽数丢出去了,委实是一枚也没有剩下!”

军臣脸一沉,冷哼一声说道:“既然没了,那就算了。”

李瀚一看军臣想要恼羞成怒,话锋一转说道:“其实大单于想要拥有这种天雷弹倒也不难,连您都能分辨出这东西的成分是制造炮竹的火药,我推敲一下,必然可以仿造出来,到时候就能替您解惑了。”

军臣没好气的说道:“那时候圣子即便制造出来,恐怕也是送给你们大汉太守了,朕还如何解惑。”

李瀚淡然一笑说道:“这个大单于可以放心,大汉朝不允许天雷弹出现,我怎可能违法犯纪,左右我还有两个月才离开,等我回程在云中弄齐材料,就在左谷蠡王送给我的草场里制造出来,留给大单于也就是了。”

军臣眼睛一亮说道:“如此甚好,那就多谢圣子了。”

“客气了,左谷蠡王以兄弟待我,送了我一千里土地,这在大汉朝是了不得的馈赠,我理应替大匈奴做点事情来答谢。”

军臣顺势说道:“既然圣子有心以大匈奴为家,不如朕也送您一块草场吧,伊稚斜送你一千里,朕也送你一千里。”

李瀚大喜过望的惊呼道:“这是真的吗?大单于如此厚赐。这让我如何敢当?”

军臣心里得yì

,心想你果真是喜欢土地,这东西送给你你也搬不走,就算是你在朕的土地上养殖了牛羊骏马,制造出了天雷弹,朕不让你带走,你就出不了大匈奴的疆域,说到底无非是用土地把你这个圣子拴在匈奴了,你还如此得yì

。更何况这块地紧邻鲜卑,那鲜卑王也不是脓包。你占据那里等于替我守住了东方门户,这笔生意怎么算朕都不亏本。

“圣子有大恩与我大匈奴,区区土地没什么的。”军臣慷慨的说道。

两人尽欢而散。

中行说在军臣走后也来拜访,却十分不解的询问李瀚昨晚是否收到他的字条,难道没悟透他的提醒吗?为何没有去姑衍山观看冶炼场面?

李瀚已经不打算跟中行说开诚布公的合zuò

了,关于堡垒的建造以及配方,他也有了更好的法子获取,根本不需yào

死太监安排。

之所以让死太监觉得有合zuò

契约存zài

,是因为李瀚觉得死太监目前死了。伊稚斜就会如同被剪掉翅膀的雏鹰一般就此被强者吞噬,那么,匈奴人的内讧就不会发生,他们不自己打自己。就会有精力侵犯汉朝,还是暂时让死太监活着继xù

调教伊稚斜比较好。

李瀚做出遗憾的样子,说昨夜喝多了迷迷糊糊,接到字条随意看一眼。却实在是精力不济无法出去,加上寒风呼啸大雪飘飞就睡了云云,中行说只得罢了。

之后这段时间。李瀚安分守己,成了匈奴广大牧民的贴心朋友,他放qì

了刚进匈奴举手间歼灭群狼的杀气腾腾,也收敛了金光闪闪挽救月亮时的锋芒毕露,换上一副慈爱怜悯的表象,深入匈奴民众,为他们诊治疾病,排忧解难。

最最重yào

的,是李瀚教给匈奴人用干草编制草帘,再用地龙供暖的技术,提高牛羊圈的保暖措施,避免了牲畜被严寒冻死的重大损失,仅此一举,就让无数匈奴人心甘情愿的对他顶礼膜拜,对李瀚的敬仰已经远远超越了他们的头人。

当然,做这一切的同时,圣天教的传教是以春风化雨般的轻柔温暖形态,在匈奴大地上越流传越远。

期间,李瀚还以领地主人的身份,去视察了西嗕跟阴山脚下属于自己的两块领地,虽然目前仅仅属于空头承诺,但他还是表现的十分得yì

,让陪同他的伊稚斜也十分开心。

这么一晃荡,一个月就过去了,又是一个月中到来,这天一大早,大雪初停,阳光明媚,天气晴朗。

可见是老天也给圣天教开了绿灯,让这个三位一体于李瀚一身的教派,在皎洁的月光下下正式成立。

圣子今日又换上了那套金光闪闪的行头,不过这次聪明了,贴身穿着两层小棉袄,外加一个貂皮小背心,最外面才是那件飘逸闪亮的道袍,高高站在他要求搭建的礼台上,身周都是儿臂粗细的牛油蜡烛,就差左手桃木剑,右手鬼画符了。

李瀚先郑重的参拜了天父跟圣灵,之后又在台上,对着台下篝火周围一张张虔诚的黑红脸庞,用唱歌般的腔调把他从阅读器上恶补来的圣经、金刚经、道德经等各家经典综合出来的精粹一一道来。

用各种杂拌儿综合提纯而创造的圣天教,是一个宣扬慈善、正义、诚实、善恶有报的教派,里面有六道轮回,也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更有摩西十诫。

天地星辰皆由神灵所化,用这种自然形态无时无刻观察着世间万物的生死荣辱,善者能够得到好多命运,恶者一定会遭到横祸来为所做恶行做惩罚。

不要以为偷偷做的恶事上天不知dào

,要知dào

“暗室亏心神目如电”,你的一言一行都在天地神灵的眼睛里,这一世纵然不惩罚你,也会罚你下一世变牛变马任人驱使,或者剥皮剔骨被吃掉,这还不是最惨的,若是杀孽过重,还会堕入地狱,忍受刀山火海的荼毒,直到赎清这一世的罪过。

不得不说,李瀚在圣天教上狠下了一番苦功夫,他几乎把几种宗教里面最能引人向善的东西全部抽了出来,却把偏激,有歧义的东西抛弃了,用一种最接匈奴人地气的方式表达出来,效果不好才怪。

最后,当李瀚高声叫道:“我宣bù

,圣天教与今日正式成立!”

那神态简直比的上共和国主席在天安门城楼上的风采了。

李瀚话音刚落,天空骤然间降下一束光芒,投射在不远处狼居胥山半山腰的圣像上,那金像闪闪发光,金像周围天空中,还爆fā

出一朵朵璀璨的七色花朵,山上不会动的李瀚跟台上会动的李瀚交相辉映,把他的光辉形象越发映衬的出神入化,引发了匈奴人一阵阵惊喜的尖叫。

再以后的另一个月,军臣已经无法兴起一言不合杀了李瀚的心思了,因为他挫败的发xiàn

,不知dào

从何时起,就连他最宠爱的私生子乌克图,跟太子于单,还有他的母亲呼衍太后,乃至他的阏氏,统统都把李瀚当成了匈奴人货真价实的救世主。

随着李瀚的神奇技艺,现在匈奴人已经挽回了牛羊冻死的重大危机,还挽救回无数条奄奄一息的生命,而且圣子和蔼可亲,毫无野心跟危险,这样的人若是无故杀死了,绝对要堕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的。(……)

李瀚在这种亲热的氛围中,打着传教跟救助的旗号,在这个大汉还是金秋,匈奴却已经是隆冬的季节里,乘坐着马车驰骋在大匈奴的千里沃野上。

他亲眼目睹了匈奴人如何把石灰石、麦粉跟沙土混合在一起,利用蒸煮获得坚固的三合土的场面,这种材料在没有凝固前把石块粘合在一起建造出来的堡垒,的确可以达到坚固如水泥混凝土的效果。

摸清楚了匈奴人一切先进生产力的底细之后,匈奴大单于的大婚之日终于来临了。

托李瀚的福气,这一位宫女冒充的公主,估计是自白登之围之后,汉朝的无数和亲公主之中最有福气的一个了,居然使得大单于用迎接王妃的隆重礼节正式迎娶,而不是如同之前的可怜女子一样,披红挂绿送进大单于王帐,成为性奴了此一生。

仪式不罗嗦了,礼成之后,按理和亲使团就该打道回府了。

可是,事情貌似没那么简单。

大单于婚礼当夜,所有的匈奴人都载歌载舞,饮酒作乐,闹腾到半夜还不停止,李瀚借口疲累,早早就回住处睡下了,其他送亲使团的人也都耐不住匈奴人的野蛮告辞了。

黎明时分,骤然间听到外面马蹄声杂沓,夹杂着一阵阵女子的凄惨哭声和匈奴男人的尖啸怪叫声,还有奇怪的布帛撕裂声,混合出一种让人极度不安的声音来。

李瀚一开始还觉得这是匈奴人精力旺盛大半夜撒欢儿,用枕头压住耳朵想继xù

睡,可是,当他清晰地听到一个女子用汉语凄厉的叫喊道:“狗贼,你们焚我家园,杀我亲人,现在还想辱我,我死后做厉鬼也不放过你!”

猛地从被窝里窜出来,李瀚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苍龙跟李三的声音同时响起:“妈的,匈奴人打草谷了……”两人意识到对方说了,又一起停止。

李瀚怒冲冲问道:“去了哪里?”

“听说是酒泉镇。”(未完待续……)

第124章 圣子一怒血满河

李瀚脸色铁青,一字字从牙缝里说道:“草你军臣的姥姥,敢跟小爷玩这套阳奉阴违!

明着信誓旦旦绝不犯界,暗地里却让人去大汉烧杀抢掠,看起来真把小爷当毛孩子哄了!”

李三跟苍龙跟随李瀚这么久,还从没看到他如此满脸怨毒,即便是那天晚上救下一千多百姓,他也是冷静镇定运筹帷幄,像今天这么暴怒还真是第一次。

李瀚并没有急着出帐去挽救那些女人,他明白赤手空拳的出去,即便是跟匈奴人撕破脸抢人,就他们几个能抢回几个?

必须要想出一个法子来,让匈奴人彻底恐惧才能一举挽救所有可怜的汉人。

杀人并不是李瀚喜欢做的事情,一直都不是。

但是,今晚他彻底怒了。

李瀚觉得,他自从来到匈奴,送来的是温暖,先进的医疗水平,还有替匈奴人保全牛羊不冻死的技术,做的都是积德行善之举。

并不是李瀚被人叫了一阵子“圣子”,就头脑发热敌我不分,真把自己当成视天下万民平等的圣人了。

若是可能的话,李瀚连一丁点能帮zhù

匈奴壮大的东西都不愿意透漏,他之所以那么做,为的,还是让匈奴人有吃有喝不去掠夺边境汉人。

可惜,看今晚的状况,作为圣天子带给匈奴人的所有福萌,均没有换来军臣为首的军队发自内心的心悦诚服和感激涕零。

换来的,却是匈奴人怀着天性中的贪婪跟血腥,野狼般长着血盆大口去吞噬他们恩人的同胞。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从来没有哪一刻,让李瀚如同现在这般认同这句话。

尼玛小爷把你们当人看,你们却偏偏想当畜生,那么好吧,杀人小爷有心理障碍,杀畜生野兽是半点心障都木有!

既如此。小爷就以暴制暴,杀你们个血海尸山,让你们这些没人性的野狼疼到怕,看你们还敢不敢拂逆小爷的天威!

李瀚起了杀心面色反而缓和了,木木的问道:“苍龙,他们是不是一边喝酒一边施暴?”

“是的爷!”苍龙牙齿咬的咯咯响说道:“属下杀出去吧,宰一个是一个。”

李瀚掏出一个瓶子,冷冽的说道:“不用,你跟李三带着这个瓶子,通知咱们的人跟你俩一起。戴上上次我带你们去子午岭地宫时那个口罩,迎着风的方向把这个瓶子打开。

等人都倒下后迅速救回那些被掳来的女人,让她们全部挤上公主来时乘坐的送亲大马车,然后你们迅速赶着马车先走。切记不要走干净的雪地,就踩着打草谷的军队回来时的蹄印走。”

“走?回大汉?”李三说道。

“是。”李瀚咬牙说道:“今晚,爷要让图拉河飘满匈奴野兽的尸体,河水里流淌着他们肮脏的鲜血,咱爷们打道回府。”

“可是……”李三心想王庭距离最近的汉朝区域也要快马十数日的路程,就此杀人闪人。怎可能安全返回?

“让你去就去。”李瀚冷冷说道。

“是是是。”

两人迅速去了。

李瀚叫道:“石头,你去跟项柳把咱们压箱底的东西拿来,是时候使用了。”

石头没有李三那样的忧患意识,刚刚外面的惨景他早就目眦欲裂了。他父母就是被匈奴人杀死的,听到吩咐双眼冒着绿光就冲出去了。

李瀚招手叫来守门卫士吩咐道:“去通知张公,送亲使团的人立kè

收拾上车,等匈奴人乱起来后。赶紧过河到土城哪里等我,咱们今晚就走。”

这名卫士应声而去,李瀚再叫来一名卫士吩咐道:“你去通知所有的卫士。去匈奴人的马厩等着,等下这边乱起来,按照两百人每人三匹马的数额带走骏马。

牵马的腰带绳扣来的路上我不是都分配下去了吗?就按照我教的方法偷马,若是马性烈,就用我给你们的药粉,按最轻的分量使用,务必在第一时间感到土城等我。”

一切安排妥当,李瀚换上一身保暖又轻便的衣服,满身修罗般的杀气走出穹庐。

此刻外面已经彻底没了声音,一地生死未知的匈奴人跟汉人女子,好多女子还处在被欺凌的可悲状态中,跟着野兽一起昏迷过去了。

李瀚看着那么多浑身伤痕、被撕扯的不着寸缕的可怜女子,饶是他此刻杀气冲天,还不免心中恻然。

看着李三等人迅速的从匈奴人身下拖出一个个不堪入目的女子,那些铁汉脸上都是泪,李瀚刚刚仅仅打算惩罚一下打草谷这些人的怨恨,一下子升腾到能杀多少是多少的程度了。

这些卫士们通过李瀚一路的调教,现在的办事效率很高,掳来的女子大约有百名,很快就都拖上马车。

苍龙跟李三看了一眼李瀚,虽然放心不下主人的安全,却不敢违拗他的命令,只好迅速的赶着马车骑马离去了。

石头跟项柳早就候着了,两人也是眼睛赤红,充满着仇恨的怒火,李瀚一挥手叫道:“开始。”

石头弯腰把他跟项柳两人抬来的沉重铁箱竖起来,把上面开了一个个圆孔的一面朝向匈奴人,在箱体后侧点燃引线。

这个铁箱上圆孔一共99个,项柳跟石头怒火满腔,一次性点燃了20个,立kè

,一枚枚梭子形状的黑色物体呼啸而出,冲着狼藉一地的匈奴人射去。

这一波土制炮弹落进去后,混合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爆zhà

,若是跟今晚的声音比起来,那天歼狼的土制手榴弹立马弱爆了,如同天雷滚滚跟小蚂蚱鞭炮一样不可同日而语。

刚刚还在野兽般当众交合的匈奴人,跟之前就在这里彻夜歌舞饮酒的匈奴人最起码有两三千人,被这一波炮弹炸的比群狼还要支离破碎。

残破的肢体冲天而起,“扑梭梭”落在河水里,那血浆脑浆咕嘟嘟顺着斜坡流进河里,把月色下青幽幽的河流晕染出一种金灿灿的凄厉光芒。

“呜呜呜……”

之前李三拿着李瀚给他的高效气体麻醉剂迎风泼洒,被风吹进堡垒里,守护的士兵也晕迷过去了,故而他们才能在救人过程中没有引起匈奴人警觉,但这爆zhà

声惊天动地,瞬间,大单于的王帐后侧一座背风的堡垒里传出了报警的号角声。

李瀚明知瞬间匈奴人就会蜂拥而出,他的脸色在被炸得四下飞散的火把下依旧杀气腾腾,咬牙切齿的说道:“移动堡垒是吧?三合土刀枪不入是吧?那就试试小爷的榴弹炮是否能打破你们的魔咒。”

李瀚蹲下身,把铁箱调整了一下位置,转而对准军臣王帐后的堡垒,他也够狠,一下子点燃了十根引线,瞬间,十条光芒呈现出完美的抛物线形态飞向堡垒,还有两颗中途落在大单于的王帐顶上,同样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炸响,王帐的顶如同被雷公的长刀削去了一般化为齑粉,随即爆fā

出冲天的火光。

后面号称刀枪不入的堡垒更惨,那炮弹从半腰部位轰进去,随着炸响竟轰然倒塌了!

随后,一阵阵惊惶失措的叫喊声中,匈奴人受惊的蚂蚁般蜂拥而出四散奔逃。

李瀚看到自己人从河道的阴影里带着无数骏马已经过了浮桥驰骋而去,张方达等人也安全过河了,心下大定,骤然间改变了行动计划,让石头跟项柳抬着铁箱,三个人隐没进黑暗之中直奔匈奴人的马厩,二话不说冲着那圈养无数骏马的地方发射了五枚炮弹。

立kè

,无数骏马死的死逃的逃,逃出来的惊马力qì

惊人,疯了般冲着明亮处冲去,也不知dào

有多少匈奴人被惊马踏死。

炸完马厩,三人幽灵般摸到王庭最大的牛棚里,冲着牛群又是一通轰炸,受惊的牦牛力量更甚于骏马,死的死了,没死的呼啸而出横冲直撞,也不知撞碎了多少穹庐,踩死了多少匈奴人。

李瀚怀着滔天的恨意,一路走一路炸,他还特意冲着自己居住的穹庐跟张方达的住处各轰了两炮,看到两座穹庐轰然倒塌碎成渣渣,他才转换了目标。

到达河边的时候,99枚炮弹已经告罄,匈奴人也已经聚拢起精壮男人开始搜寻爆zhà

源头,他命令石头把铁箱沉入河底销毁证据,这才在项柳的催促下飞速过河,刚到达土城,三匹骏马就送到了面前。

三人上马,李瀚叫喊一声:“全速前进,不要另辟道路,沿着原有的蹄印走,路上换人不换马,能跑多远是多远。”

瞬间,一行人怒马如龙席卷而去。

隐隐曙色中,可以看到每个卫士腰间都有一条一个个铁环连接而成的腰带,铁环里伸出两根长约好几丈的结实绳子,每根绳子后面都拴着一匹骏马,加上胯下一匹,一人三马的配置在草原上火速向南。

奔走一阵子,可以看到前面一群骑士簇拥着一辆八匹骏马拉着的巨大马车,正是苍龙李三等人护卫着救出来的汉朝女子先一步到达,两人一直放心不下李瀚,看到他们赶过来才放下心来,专心赶着马车疾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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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修罗李瀚

张方达一直在提心吊胆,他跟李三怀有同样的忧虑,觉得就凭他们这区区两百卫士,还有车上一百来个柔弱女子,想要逃出匈奴简直难如登天。

但是,李瀚今晚的作为也是张方达极力赞成的。

匈奴人的野兽行径,是一个大汉男人都不能忍,张方达已经打定主意跟随李瀚,纵然是逃不出去,大不了一起死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此等惨剧发生而装乌龟。

天色越来越亮,马车里的女人们接二连三的醒来了,当她们发觉自己的处境时,一个个都满脸惊惧。

李瀚早有准bèi

,已经安排项柳在马车上了,她温颜向这些可怜的女人们讲述了是送亲副使,簪袅爵爷救了她们,这些女人才发出欣慰的哭声,在马车里拜谢爵爷大恩。

这一早晨从天色蒙蒙亮一直疾驰到天色大亮,大约奔出来有六十里路,这还是因为那辆马车耽误了行程,否则能跑一百里以上,很奇怪的是,匈奴人并没有追过来。

李瀚看着胯下的骏马喷着响鼻脚步开始慢下来,勒住马缰挥手高叫道:“停下,休息一刻,换马。”

张方达急赤白脸的叫道:“不行不行!匈奴人转瞬就会追来,咱们怎么能休息呢?”

李瀚冷冽的说道:“他们不会那么快,切得闹腾一会儿才会发xiàn

咱们丢了。若是老天助我们,军臣受重伤的话,恐怕他们更没工夫追我们,要闹着争权夺利呢。”

“哦?此话怎讲?”

李瀚说道:“他们无法推测那爆zhà

是天雷还是有人捣乱,死了那么多人,肯定人心惶惶收拾残局。

我们的住处我也炸毁了,匈奴人以为我们也被炸死了,若是清理的话,必然是最后才清理我们住处的废墟。等他们发xiàn

我们全都消失了,想要追出来恐怕也不容易。”

“嗯,有道理。”张方达略松了一口气,转瞬又紧张的问道:“匈奴人比我们擅长骑射,奔驰速度肯定比我们快多了,纵然是迟些追来也不容耽搁,咱们还是快走吧。”

李瀚淡然道:“不妨,我炸毁了马厩牛棚,牛马四散奔逃,导致周围蹄印杂沓。加上我们一直沿着打草谷的军队蹄印飞奔,他们一时很难推测出我们的去向。”

“哦,怪不得爷吩咐我们不得另辟道路,顺着蹄印走,原来是这个原因啊!”李三纳闷了一早起,此刻方明白了。

“这仅仅是一方面,最重yào

的是,昨夜我恼怒之下,把匈奴王庭弄得血流成河。尸骨遍野,匈奴人必然胆寒,他们若明知是我搞的,又怎敢肆无忌惮的追来送死。”

听完李瀚淡淡的话语。张方达想起他隐藏在暗处目睹前一刻还在施暴的几千人骤然间化为残肢断臂。又看到那四处飞舞的光芒到处,处处是四分五裂的穹庐,跟鲜血横飞的场面。

这一个黎明对匈奴人来讲简直是个噩梦,最起码数千条性命被李瀚活生生收割。而这个年轻人居然用如此淡漠的口吻来讲述这样的屠杀,不由得让张方达也对他萌生了深深的惧怕。

整个马队没有一个人讲话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充满了钦敬看着李瀚。

这个少年不高大。不威猛,不成熟,不具备一切可以左右他们的表象。

但是,却恰恰是这个俊秀,单薄的少年,给了他们强dà

的信心。

李瀚黎明对付匈奴人时修罗般的杀人手段,跟搭救这些可怜女人时的慈悲善良,形成了一种矛盾的人格魅力,直接让所有人忽略了他的年龄跟身躯的孱弱,正如同那丈许高的金色圣像一般高大,强悍。

李瀚目光深邃,紧盯着匈奴王庭的方向,突然用他的马鞭在脚下划了一道线,睥睨万物的说道:“我李瀚发誓,等我下次再踏上脚下这块土地的时候,我马鞭以南的土地都属于大汉!”

整个队伍都倒抽一口冷气,依旧没有一个人讲话,此地距离匈奴王庭仅仅六十里,李瀚居然发誓据此向南全部归属大汉,这需yào

多大的雄心壮志啊。

若是昨日,张方达第一个就会取笑李瀚年少轻狂,说这样的大话,但现在,他已经丝毫没有底气去质疑这个可怕可敬可亲的少年到底有多深的底蕴了,而且,他竟然丝毫不怀疑李瀚这句话里面有水分。

也就是说。

张方达,跟整个队伍,都相信李瀚说得出就做得到。

这,就是一个强者真zhèng

的人格魅力。

天空,又开始飘起雪花来,一开始还是零星稀疏,转瞬间就鹅毛纷纷,李瀚眼睛一亮,嘴角露出了一丝戏谑的笑容说道:“天公作美,还真是把我当亲儿子来疼了,这么给脸,正好下雪。

大家上马,从现在起,转变方向,全体向东走,先到西嗕。”

众人已经对李瀚心悦诚服,虽然不明白他的计划,却没有一个人提出质疑,于是重新上马继xù

赶路,果然放qì

南方折而向东,直奔李瀚名义上的属地西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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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再说匈奴王庭,血肉横飞的场面着实吓坏了一向胆大包天的匈奴人,他们惶惶如丧家之犬,晕晕如没头苍蝇,带着满腔恐惧毫无目的的四下乱窜。

此刻正值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爆zhà

引发穹庐一座座破碎起火,倒也照亮了王庭方圆。

明亮的火光带给匈奴人的并不是胆量跟温暖,而是让他们可以时刻看得到满地稀巴烂的同类尸体,以及养育他们的河流里面漂浮的残肢血肉跟满眼猩红。

紧接着,马群牛群再次让他们遭遇了无妄之灾,等一切忙乱过去,大家才意识到大单于的王帐好像燃烧的最为灿烂辉煌。

其实谁也没有发xiàn

,在最混乱的时刻,伊稚斜出现在王帐门口,手里拎着一把强悍的弓弩,毫不畏惧浓烟滚滚跟火焰升腾,大踏步走了进去。

军臣混身是血的歪倒在那张老虎皮上,还能发出痛苦的呻吟,看起来命够大,还没有被炸死。

听到脚步声,军臣艰难的抬起头,在火光中看着豹子一般走近的伊稚斜,虚弱的问道:“弟弟,发生什么事了?有敌袭么?”

伊稚斜狞笑着说道:“兄弟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反正刚刚好似天雷滚滚,我们派出去打草谷的勇士们全死了,那些汉朝女子都不见了。”

军臣一惊,下意识般说道:“圣子呢,可在帐中?”

伊稚斜懒洋洋的说道:“看起来哥哥跟我一样聪明,同样猜到了打草谷这种事是圣子不能容忍的,今晚的事情一定是他降下的惩罚,可惜,晚了。”

“哼,若不是你怂恿朕下命令偷偷派出部队去打草谷,想让李瀚对咱们有所忌惮,我怎么会犯这种错误!那么李瀚现在在哪里?”军臣满脸惊怒的说道。

“李瀚是我的兄弟,什么事他能忍,什么事不能忍,不能忍会怎么惩罚我们,这一切我在云中就知dào

,可是你不知dào

呀。”

伊稚斜用猫戏老鼠般的口吻盯着军臣说道:“哥哥,若是你没有相信须卜老狗的话,不对我产生怀疑,不暗地里拉拢我的属下盯着我的话,也许我不会怂恿你触怒李瀚,可惜你做了。

既然你不顾及兄弟亲情,既然我注定要做弑兄篡位的坏人,就必须在你架空我之前动手,这是我师父,也就是王兄你最信任的大国师教我的哦!”

军臣瞪大了眼睛怒吼道:“伊稚斜,你敢!”

“哈哈哈,我为什么不敢?难道你还能爬起来跟我决斗么?”伊稚斜狞笑着抬起了弓弩说道:“我在你喝的酒里下了泻药,眼看着你今晚拉肚子拉到腿软,连新嫂子都没空上。

我又眼睁睁看着李瀚一怒之下降天雷诛杀了打草谷的所有勇士们,那可是你的亲军护卫队啊!

啧啧啧,哥哥,你是没出去看,死的碎碎的,比土城里的野狼还要碎,河水都被染红了呢。

而我的卫队们我早就调到西方五十里驻扎等我的信息,今晚倒是一个都没死。”

军臣好似看透了大势已去,虚弱的说道:“伊稚斜,我们是亲兄弟,你若能饶过我,我可以下令把单于之位让给你。”

伊稚斜狂笑着说道:“可能吗?若是你告sù

大家我是这样逼你禅位的,谁能信服我?还是把你送上天国,等下再把于单也送去陪你,然后号称你们父子都死于圣子降下的天雷,我就能够顺利坐上你的位置,带领匈奴勇士追杀李瀚替你报仇了,我的好哥哥,你可以放心的去了。”

伊稚斜拉满了弓弦,弩箭一触即发,正在此刻,浑身是血看似奄奄一息的军臣骤然间拉起虎皮卷在身上,就地一滚滚到帐幔后面了,乌克图跟于单带着一种匈奴勇士突然冲出来,把伊稚斜团团围在中间。

军臣从虎皮里挣扎出来,他受伤是真的,但也没达到奄奄一息的状况,他没有猜到今晚是李瀚震怒,而是误会伊稚斜发动篡位,在王帐被炸之后,就迅速召集于单跟乌克图等人埋伏起来,就是等等看到底是谁想要他的命,果然,伊稚斜耐不住性子出现了。(未完待续……)

第126章 鲲鹏脱困

伊稚斜一看上当,反应灵敏的顺势倒在地上,一路打滚射箭躲开了冲他剁来的重重刀影,滚到王帐边上,掀起毛毡就钻了出去,也是天不绝他,恰好一匹惊马冲到,他纵身上马,把一支弩箭恶狠狠插在马屁股上,惊马加上疼痛更狂奔如飞,带着他泼风一般涉水往西面而去了。

乌克图跟于单追出王帐,招呼卫士狂追不舍,可是,当向西奔到一处雪谷的时候,伊稚斜一声唿哨,瞬间,三色马队幽灵般出现,在率先马上坐着的大国师中行说的指挥下,沿着雪地三面围过来。

于单当机立断叫道:“停!回王庭!”

这下子追击者变成了被追者,幸亏伊稚斜明知公开跟哥哥内讧会引起众怒,而他身边只有这三千精锐还是远远不够的,最好的方法就是赶紧赶回驻地发展自己的力量,看起来不得不跟王庭割裂了。

伊稚斜下令停止追击,率领自己的精锐半刻不停的返回左谷蠡王的驻地去了。

于单回到王庭,告sù

军臣伊稚斜已经逃走。

军臣一霎时好似老了许多,他已经包扎好了伤口,在左右的搀扶下走出来,看着满目疮痍,尸横遍野,死的,可是他的嫡系亲卫,大匈奴最最精锐的一支卫队啊!

这支部队战斗力强悍,装备精良,每个卫士都可以以一当十,更难得的是每个人都对大单于忠心耿耿,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每个汉子都能毫不犹豫的用身躯替他抵挡,但现在,连一个完整的身躯都找不到了,一大群女人正在一边哭泣,一边拼凑寻找自己丈夫的残肢,这场面恰似李瀚描述过的十八层地狱。

只不过。这地狱在人间,就在他军臣王庭,他大单于的王帐门外,这是多么黑色的讽刺!

“啊!”

军臣越看越是心疼如绞,想起亲弟弟已经叛逃,自己又损失惨重,不由得发出一声狼嚎般的凄厉惨叫,狂喷一口鲜血,一下子栽倒在地上,这次。是货真价实的昏厥了。

清理现场的工作全面展开,一栋栋破碎的穹庐被清理开来,里面的尸体也被一具具抬出来。

怀着莫名的恐惧,匈奴人果然是最后才清理汉朝人住的地方,当发xiàn

两座穹庐都是空空如也的时候,虽然心里早有预感,他们还是忍不住都打了个冷战。

就这样,李瀚的一切猜测全中!

匈奴发生了叛乱,单于重伤不起。伊稚斜跟中行说率精锐背弃王庭,剩下的右谷蠡王、左右贤王、左右骨都侯等人,被李瀚制造的“人间地狱”吓破了胆,寒透了心。谁敢冒着变成一堆烂肉的危险做出头鸟去追赶。

军臣苏醒过来后,看着围拢着他的亲戚兼部下,狂怒的吼叫着一定要生擒李瀚,为匈奴勇士报仇雪恨。他威逼右贤王撒五图率兵赶紧追赶,若是不擒回汉人他死不瞑目。

撒五图只好率领属于自己的精锐一千人开始追赶,他们被杂沓的蹄印误导了好久。才顺着明显是大部队的正确路线追了下来,可惜追到途中天降大雪,前面的蹄印已经全部被掩埋掉了。

撒五图并不知dào

李瀚他们已经折而向东,凭感觉一直顺着南方追下去,追到傍晚也没追上,他才松了一口气,率队返回了。

一整天,丢绵扯絮的大雪掩盖住了余吾河畔的斑斑血痕,河水里的猩红也逐渐归于清冽,若非满眼的断壁残垣还述说着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惨案,一切,都好似从未发生过一样安宁,还有……

呃……祥和。

属于大汉朝的祥和。

饿狼环伺,胆战心惊,现如今,饿狼已经被打疼打怕打残,岂不是大汉朝边境的祥和吗?

但军臣体会不到半点的祥和,非但他体会不到,整个匈奴王廷都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下。

“哼,把汉朝送来的贱人拉出来,还有陪嫁的所有人等统统拉出来五马分尸,替我的勇士们报仇。”

军臣话音刚落,他母亲就哭喊着扑过来骂道:“蠢驴!军臣你这个大蠢驴!你刚刚上了伊稚斜的当,触怒圣子,给我们王庭带来这样大的灾难,还想继xù

触怒神灵么?现在你弟弟已经反叛,好端端的大匈奴立kè

就要面临自相残杀。

这个时候正是需yào

公主帮你化解圣子愤nù

的时候,你若是诛杀了所有汉朝人,岂不是把圣子的最后一丝顾虑也消除了?那下次降下来的天雷可就不仅仅是这么几个,说不定一夜间整个匈奴全部化为粉末了!”

军臣最宠信的阏氏是太后的亲侄女,跟姑姑一摸一样的笃信李瀚,也哭喊着让军臣不能继xù

触怒上天,最要紧的是赶紧稳定人心,争取纠结所有的亲贵一起讨伐伊稚斜。

军臣并不是昏庸无能之辈,刚刚的泄愤方法也是他在精锐尽失,亲弟弟叛逃之后越想越心疼,忍不住的冲动之言,听了母亲跟妻子的劝说也就罢了。

呼衍太后看着憔悴的儿子,这只草原上最强悍,最桀骜不驯的雄鹰被折磨的生不如死,哪里还有清晰判断是非的能力,他们一向视为智囊的大国师也被小儿子带走了,她只好自己凝神思索了好一会儿,考lǜ

善后措施。

“你们都退下。”

听了太后的吩咐,所有人都退下了,只剩下母子两个。

军臣疑惑的看着母亲,不知dào

她要干嘛。

呼衍太后沉重的说道:“君臣我儿,这次的事情虽然是你上了你弟弟的当,但在你和亲当天就违背跟汉朝的约定侵犯边境打草谷,消息传到大汉,皇帝必然不肯罢休,若是咱们依旧是铁板一块自然不怕,可是你弟弟跟王庭割裂,王侯们又被圣子的天雷吓破了胆,打仗的时候肯定不会用全力,咱们可是经不起再一次打击了啊!”

军臣目眦欲裂,恨恨的说道:“伊稚斜,中行说,我必然把你们剥皮抽筋!母亲不必忧虑,大汉朝从来不在冬天进兵,等春天来时,孩儿必然已经平定叛乱,让大匈奴再次铁板一块。”

太后摇头叹息道:“不然不然,你跟伊稚斜都是我生的,我知dào

你们的脾气秉性,那是两只不相上下的猛虎,根本不可能在同一个部落共存,这也就罢了,左右是我们大匈奴的家务事,怕就怕……”

“怕什么?”

“唉,圣子在大汉朝皇帝心里,地位肯定十分重yào

,他对我们的勇士痛下杀手,肯定是匆匆离开了,即便右谷蠡王追不上他,这冰天雪地的,他们几百人没吃没喝,又不熟悉地形,也很难逃出匈奴,万一在路途之上遭难,大汉朝的报复是我们无法承shòu的,所以,一定不能让汉朝人有法子责怪我们。”

军臣听完母亲的话心里一凛,终于跳出仇恨理智了,他慎重的想了想说道:“母亲的意思是?”

“其一,无论如何,不能承认打草谷的人是我们的,可以推脱为流寇。其二,传扬出去,言说黎明王庭遭受天雷袭击,死亡五千匈奴人,圣子跟整个送亲使团统统罹难。”

“李瀚手段神奇,未必便死,若是他活着回到汉朝,咱们岂不是更理亏了?”

太后叹息一声说道:“唉,我儿,你怎么糊涂了,他活着回去了,汉朝皇帝高兴还来不及,哪里顾得上追究我们撒谎?而那李瀚做下这般杀孽,也一定心满yì

足了,更不会再来捣乱,我们岂不就没有责任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军臣赶紧感谢母亲的远见卓识,叫来亲信,向大家说明了“真相”,大家才知dào

送亲使团全部死于天雷。

这个消息也随之传扬出去,通过大汉朝潜伏在大匈奴的探子的嘴巴传进大汉,又顺着秘密的渠道通往长安……

接下来,匈奴果真陷入了叛乱,狗咬狗一嘴毛,兄弟俩各有死伤后大伤元气,也没空打汉朝的主意了,等于李瀚单枪匹马给大汉创下了数年的安宁。

呼衍太后不愧是老谋深算,隆冬天气的草原上,路途的艰难险阻是李瀚没有预料到的,大雪茫茫,覆盖住了这片陌生的土地,他率领这支队伍一路向东,沿途并没有遇到大规模攻击,这让一直提心吊胆的张方达等人松了口气。

寒风呼啸,大雪纷飞,一支队伍艰难的跋涉在一眼看不到边的雪原上,只听得“吱妞妞”“咔嚓嚓”几声,居中的马车就歪倒在地上了。

李瀚带着四檐风帽,裹着老羊皮袄站在厚厚的雪地里,在后世最喜欢下雪的他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有一天,他如此痛恨这漫天飞雪。

“爵爷,马车的车轴断裂,已经不能修复了。”李三来说道。

李瀚咒骂道:“娘的,到底还是没有撑到西嗕。”

“唉!这可怎么办呢,咱们大老爷们好说,这么多女子,恐怕撑不住啊。”张方达叹息道。

李瀚想了想说道:“咱们有备用的马匹,就让这些女子也骑马,若是不出意wài

,明日天黑之前能够到达。”

可是,当一大群只裹着一两条布块、赤着双脚,近乎光溜溜的女子哭哭啼啼跳下马车的时候,所有人都傻眼了!(未完待续……)

第127章 雪橇冰屋和女人

这些女子大多是军士们从正在施暴的匈奴人身子下面拽出来的,光溜溜就塞上了马车,当时情况紧急,谁想的起来帮她们拿些衣服啊,现在她们身上缠的裹的,都是送亲马车里面的重重帷幕和车垫车帘。

“要命!”

李瀚发出一声咒骂,明白让这种状况下的女人在暴风雪中骑马飞奔,还不如一刀杀了她们,也比让她们冻死在马上来得痛快。

不忍目睹女人们的惨象,李瀚转脸看着面前高高的乔巴山,还有另一侧冰冻三尺的克鲁伦河,这名字是他隐约记得后世的称呼,在汉代叫什么他还真没空问匈奴人,沉吟良久,开口命令道:“让她们暂时还回到马车上,今天不走了,就在这里宿营。”

“爵爷,我们没有任何宿营的装备,这大风大雪的,在露天恐怕难以熬过去吧?”李惠哆嗦着说道。

旁边那个通译牢骚道:“都是这一车女人耽误事,否则咱们早就到达西嗕了。”

几个人就站在车边,那些女人听到这人的话,骤然发出一阵哀痛的哭泣声,其中有个女子哆哆嗦嗦的叫道:“爵爷,您能把我们从匈奴人手里带出来,让我们避免生不如死的凌辱,我们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现在马车坏了,爵爷就把我们丢在这里赶紧赶路吧,莫让我们拖累的大家都死在这里……”

项柳恶狠狠的瞪了那通译一眼,转脸看着李瀚,想看看他做出什么决定。

李瀚冷冷的说道:“方通译,若是她们中间有你的姐妹,你还会说出这句话吗?在我李瀚眼里,凡我汉人无论男女,统统是我的手足同胞。

若说是拖累,昨晚如果我单独带着我的亲卫逃命。连你们都不带,凭我的本事,是不是更加容易脱困?我丢下你了么?难道你觉得你的命比她们更值钱一些么?”

李瀚尖锐的话让那个姓方的通译面红耳赤,赶紧说道:“属下只是随口说说,并……并没有恶毒丢弃她们的打算,请爵爷赎罪。”

女子们哪里经lì

过爵爷把她们当手足的待遇,更加感激涕零的哀求丢下她们,李瀚已经想好了法子,挥手让项柳招呼冻得赤脚在雪地上蹦跳的女人们暂时还钻回马车呆着。

项柳眼神发亮,开心的去招呼女人们了。

李瀚也懒得跟那个狗屁通译计较。回头对军士们说道:“就在这个山洼里把大雪拍打结实,挖出雪洞来避风,就可以起到帐篷的作用,大家跟我来,我教你们怎么做。”

军士们跟着李瀚来到山边,跟着他一起在半人深的积雪里边拍打边挖掘,人多力量大,很快就弄出一个很不错的雪屋出来,更可喜的是挖到山壁之后发xiàn

好多冻干的树枝。在雪屋里挖一个火坑生起火来,雪屋也不会消融,今晚就不需yào

遭受严寒袭击了。

李瀚出了雪屋,看军士们这阵子成效显著。一个个雪屋正在快速成型,可是,远处那辆歪斜的马车还停留在那里。

“你们几个过来。”李瀚招手叫过几名军士。

“爵爷有何吩咐?”

“去砍伐两颗树木,不需yào

太大。拖过去放在马车下面,用绳子把马车绑在树上,像拉雪橇一样把马车拉过来。”

“是!”

不一会儿。军士们砍来树,在李瀚的指导下制造了一个土制雪橇,把马车轻松地拉过来了,大家满脸的惊喜,心想明天把雪橇改良加固一下,马车棚子放在上面,让八匹马拉着,恐怕比用车轮还要快很多。

那些女子看解决了交通问题,一个个喜笑颜开,在项柳的照料下,嘻嘻哈哈的跳下车飞快的跑进雪屋里去了。

张方达看着那雪橇,再看看舒服的雪屋,拉着李瀚走进屋里,烤着火说道:“李瀚,一个人或者兵法入神善于行武,或者文采超群善于入仕,再或者头脑灵活善于经商,又或者精于技艺善于工匠,可你怎么什么都精通呢?我真的很怀疑你不属于这个世界。”

解决了一个大难题,李瀚也很欣慰,他摘掉四檐风帽,看着雪屋外面的军士们热火朝天的正在挖掘另外的雪屋,笑了说道:“张公,我是人是妖抑或是神都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咱们这么多人带的那点干粮已经没了,而且马车坏了,那些女人衣不蔽体也无法行走,咱们这是被困在这里了。”

张方达一点都不着急,因为李瀚说这些话的时候是笑着说的,他已经熟悉了李瀚的习惯,但凡这个年轻人还能如此轻松的讨论所谓的“绝境”,那肯定就不会是真zhèng

的绝境。

“有你这个圣子在,老夫才不管如何脱困。”

“你……”李瀚无奈的苦笑一声说道:“张公您才三十多岁,自称老夫不觉得有点早么?何况你一个大官处处靠我这个未成年人,就不怕我靠不住么?”

“哈哈哈,老夫都已经有孙子了,自称老夫有什么早,至于靠你靠得住靠不住是我的事。”

李瀚一阵无语,其实,他的确是有主意的,不过,他觉得这个主意有点损,不确定张方达让不让用,刚刚是想先摆摆困难,让这个老夫子为难一下再提出来,省的反对,谁知人家如此洒脱,倒让他不得不明说了。

“我上次去西嗕查看领地,记得这附近不远处有左骨都侯的一支驻军,随军的奴隶帮他们囤养足够他们过冬的牛羊,咱们如果想丰衣足食,就只能去劫营烧杀抢掠,若是成功,就不愁走不出去了。”

张方达问道:“驻军有多少人?奴隶是汉人还是匈奴人?”

“驻军三千,奴隶们都是匈奴人跟鲜卑人,大约也有一千左右。”李瀚脸上带着恻隐跟不忍说道。

让李瀚觉得有些不忍的,正是这些奴隶,匈奴经常发生小范围内讧,有些小部落被吞并后,那些牧民就被胜利者掳走作为奴隶帮他们放牧,至于那些鲜卑人,则很明显是从边境掳来的,这些人有些无辜。

没想到张方达听了之后不解说道:“没有汉人你犹豫什么?不过咱们只有两百人可以战斗,对付三千兵马恐怕不行吧?”

李瀚看着一脸坦然的张方达,才明白在大汉官员心中,凡不是汉人的人,统统可以归到人类之外,死便死了,有什么有辜无辜之别?

“只要张公觉得可行,如何行事我自有道理。”

有了离开匈奴王庭之前的“天雷滚滚”,张方达已经对李瀚以少胜多的能力深信不疑,而且,他临行之前,已经写了密折,命令王庭的汉朝线人设法传递到云中,交给李广呈送皇上,所以现在李瀚准bèi

用两百对四千,他立kè

就答yīng

了。

李瀚看着张方达一脸轻松,登时有些气苦,其实他这个计划实在是太过凶险,很有以卵击石或者火中取栗的效果,他心里还是很忐忑的,跟张方达说说是想获得一个精神支持,但是看着这位大爷真把自己当神仙了,连半点担忧都没有,他也只能自己去妥善安排了。

一路走一路叹息:“唉,人还是脚踏实地当人的好啊,丫的一不小心把自己弄成了神仙,就算是发出狂言要去玉皇大帝那里摘桃子吃,恐怕张公也会信之不疑的吧?”

“噗哧……”

听着耳边的笑声,李瀚不用回头就叫道:“柳儿,苍龙跟李三回来没有?”

项柳不满的嘟囔道:“我怎么知dào

!哼,爷现在偏心的很,重yào

的事情事先从不与我商议,都交给他们俩去做,真是把我当外人了。”

李瀚停住了脚步,看着茫茫雪原,听着寒风呼啸,转过头深深地看着项柳说道:“柳儿,你知dào

我的观念,你造反的心思一天不息,你我之间的隔阂就一天不除。”

项柳幽幽的看着李瀚,咬着嘴唇半晌方说道:“你变了,李瀚,你我初识之时,你还不是这般厌恶我……”

李瀚看着俏生生的项柳,想起两人初识的时候,她口口声声说是他妻子的情景,又想起一路走来数次患难与共,那曾经让自己浑身舒爽的狂吻,心也不由得软了,就想最后再告诫她一次,若是她能够脱离楚天宫,也未尝不是一位红颜知己。

“柳儿,以前我心在家庭,不在朝廷,只觉得只要我能够保全家人平安,自己丰衣足食足矣,除此之外,谁当皇帝与我无关,那时我对你的造反主张仅仅是反感,尚不似如今这般深恶痛绝。

但咱们这一路来匈奴,你看到他们如何对待我们的黎民的吗?昨夜那一幕惨象你不是也恨得咬牙切齿么?现在让你跟这些恶狼勾结去造反,你敢安心打开国门放他们进去帮你攻城掠地么?这些没人性的野兽扑进大汉,就如同看到了漫山遍野的猎物,我们汉人的性命被他们随意的收割,一辈子的血汗被他们恣意抢夺,然后,你忍心踏着同胞的尸骨走向你向往的王位吗?

这段时间,虽然我有意识疏远你,一直在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我若是刻意瞒你,你能知dào

我深夜去看匈奴人冶铁吗?我去查探匈奴人的秘密,会带着你一起吗?”(未完待续……)

第128章 小爷也会打草谷

项柳看着李瀚眉头紧皱,眼神里都是浓郁的忧患,负手而立,烈烈狂风吹拂着他的衣袍,仿佛随时都能把他吹走,可在她眼里,单薄的他又如同一座大山在她心中分量越来越重。

李瀚接着说道“眼看这些恶狼越来越强壮,而朝廷却丝毫不知情,我忝为大汉民爵,即便级别不高,也是因为我年纪还小,资历不够,但皇上对我的器重不需怀疑。套用一句你的话,我还有脸置国家安危于不顾,缩着脖子做我小富既安的田舍翁么?

我已经决定了,这次若能逃脱回去,我将直接参与朝政,帮zhù

皇上跟太子尽快富国强兵,抵御外患,这样一来,你是反贼我是官,你我的立场可就再无法统一了。

柳儿,这是我最后一次劝说你,你若回头,做我良配亦可,做我好友亦可,做我姐妹亦可,你若执迷不悟,来日你我必然兵刃相见,互为仇敌。”

项柳越听脸色越是惨白,大眼睛里都是纠结,她把能分出来的衣服都分给那些可怜的女人们了,身上只穿着一件桃红色短衣,深蓝色襦裙,在风雪中纤腰不盈一握。

更让男人看了血脉贲张的,是项柳宽大的交领里面并没有穿里衣,那鹅黄色腰带却把她的酥胸束勒的蓬勃欲出,深深地沟壑跟两半圆白皙美好而诱人。

狂风掀起她的裙摆,仅仅穿着一条薄绢管裤的双腿在薄薄的裤管里若隐若现,偶尔还有两截雪白的小腿从被风吹起的裤管里露出来,细腻如嫩藕,这一幕越发把她衬托的娇柔妩媚,艳丽无俦。

李瀚一阵浑身发热,又看她雪里红梅般娇柔的身子在雪地里瑟瑟发抖,不由得一阵怜惜,脱下自己的狐皮斗篷裹住她说道:“罢了。你回去陪着那些女人吧,我有事情要做。”

项柳嗅着带着李瀚味道的皮裘,让那柔软的毛领裹着她的脸,仿佛那是李瀚温暖的怀抱,心里对自幼接受的“受命于天,必为天子”这个以前坚定不移的想法,再次产生了强烈的动摇。

远处两个黑点迅速移动,李瀚一看是李三跟苍龙,赶紧迎了过去,三个人就在距离项柳不远处凑在一起密议。她更加怅然若失,猛地跺跺脚追过去,硬是把脑袋也挤进去听。

李瀚没有赶走项柳,心里反而一阵欣慰,他明白这个女子的孤傲,若是两人依旧敌对,她是不会拉下脸凑过来的。

“全部打探清楚了,属下听到几名千长在喝酒谈话,说左骨都侯兰萨提在王庭没有回来。但是已经传回来消息了,大单于对外宣称我们这支送亲队伍全部死于天雷袭击。

伊稚斜反了,军臣要求各路王侯都聚集兵力准bèi

开春讨伐,但兰萨提命令他们没有他的手令。即便是大单于的令牌到了也不要轻易出兵,很显然是要观望一下是帮军臣还是帮伊稚斜。”李三说道。

李瀚嘴角浮起一丝冷厉的笑容说道:“不错,他们越是闹腾的凶,我们大汉朝就越是安稳。只要给我三年时间,我一定能够让大汉的军备超越匈奴。”

苍龙没说话,却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李瀚。

李瀚又问道:“他们的军营没有挪动位置吧?是不是还在山坳里?”

“是的。那处山坳避风温暖,他们不会轻易挪动。”

“没挪动就好,那些奴隶们跟牛羊圈还是在最外侧吗?”

“是。”苍龙答道。

“爷,怎么动手?用毒还是用雷?”李三问道。

项柳大吃一惊,她现在才听懂原来这位胆大包天的爵爷是打上了这支三千人部队的主意,这不是送死是什么,立kè

尖声叫道:“万万不可!爵爷,您忘了吗,咱们的铁箱雷已经没了,竹管雷也没剩几只,那可不够对付几千匈奴铁骑!”

李瀚当然知dào

,所以他才忐忑,可是李三跟苍龙不知dào

,他们还以为那种天雷爵爷这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呢,一听没了,也是脸色一变。

还有更要命的是,只有李瀚自己知dào

,不单是炸弹快用完了,就连毒药也已经没了!

可是,李瀚知dào

附近没有牧民部落,除了这个军营,他没地方搞得到给养,从这里到达西嗕还得百里路程,从西嗕沿着鲜卑国境线到达汉境还得千里奔袭,三百多人的队伍没吃没喝没穿戴,不需yào

匈奴人追击,但是冻饿就足足把他们留在这片穷山恶水里了。

这个计划从今天早晨开始,李瀚就一直在不停地盘桓纠结,若非万不得已,他真心不想多造杀孽,马车要是不坏,说不定他就命令部队一路奔驰经过这里了,可惜,马车坏了!

陷入绝境的李瀚不是没想过利用自己的圣子身份上门借粮或者卖粮,他抱有侥幸心理,觉得王庭那边没那么快有消息传来。

但是,匈奴人也不是善良之辈,岂能够在他找上门借东西或者是买东西就肯施以援手的?若是发xiàn

他们这支队伍里有百十名女子,不全军出动弄死他们抢走才怪呢!

“妈的,就兴你们匈奴人冷了饿了窜到我们大汉地界里去烧杀抢掠打草谷吗?如今小爷也又冷又饿,打草谷谁不会,小爷今天就要试试!”

下定这个决心之后,李瀚做出满脸神机妙算,智珠在握的样子,脸带睥睨高傲的说道:“放心吧,小爷从不做亏本生意,即便是没有雷了,小爷也一样让他们死干净,这个草谷咱们打定了!”

听李瀚这么说,连项柳都没有怀疑,她看了太多李瀚杀人于无形的手段了,这个行动就算是确定下来了。

大雪天黑的早,看着天色昏黄,李瀚让亲卫召集齐所有的卫士,在凛冽的寒风中,两百人的队伍在雪野里是那么不起眼,但是,李瀚却给了他们庞大的信心,他们站的笔直,等候着他们的爵爷发号施令。

“兄弟们,咱们一举消灭了军臣的精锐部队,就算是把这条命送在这里,也够本了对不对?”李瀚煽动性极强的开口了。

“对!早够本了!”军人们吼道。

“不,我们是大汉的勇士,是天之骄子,匈奴人再凶狠,也是斗不过猎人的恶狼!如今,我们在大风雪里没有给养寸步难行,附近却有匈奴左骨都侯的军营,里面有的是肉干,奶茶,还有厚厚的皮裘,他们没了吃喝穿戴可以去大汉朝打草谷,今天,爷就要率领你们打匈奴人的草谷,你们说去不去?”

“去!杀杀杀!”两百人齐声发出激动的吼叫。

李瀚担心的回头看看积雪厚厚的山顶,赶紧说道:“小点声,别惊动了匈奴的斥候。”

其实,这只是个理由,李瀚真zhèng

怕的并不是斥候,这种天气,这种鬼地方,若不是他们这支队伍闯进来,哪里需yào

什么斥候。

但李瀚不会此刻就把他的担心告sù

军士们,这可是他等下准bèi

对付匈奴人的秘密武器,现在泄密就没有这种神mì

的气氛来鼓舞士气了。

“好,大家听我安排,李敬,你带领军士们埋伏在匈奴人军营外十里处,切记千万不要太接近,绝对绝对不可以进入那处山坳。

你们也不需yào

冲杀,就等在那里,看到有匈奴人逃出来放冷箭射死就行,可不要逞血气之勇上前拼杀,我的兵都是手足,一个都不能丢在匈奴!”

李敬,张允,黄赞,魏挺,就是刘启派给李瀚的亲卫,李敬答yīng

一声带人迅速消失在风雪里了。

李瀚接着说道:“项柳留下照应这里的文官跟妇女,苍龙李三,张允黄赞魏挺跟我走。”

石头蹦跳着来了叫喊道:“爷,东西拿来了。”

“嗯,一起走。”

李瀚一挥手,苍龙率先带路,几个人也迅速不见了。

项柳痴痴的站在那里,喃喃的说道:“到底是你变强了,还是我变弱了?为什么我竟然不敢违拗你的命令了?我其实明明想跟你一起去的……”

雪屋门口,张方达脸色慎重,挂满了担忧,他做出的不在乎又何尝不是给李瀚信心呢,作为一个老成持重的大臣,他怎么会不懂得两百人对四千人是什么概念,虽然那一千奴隶不是军人,但是野蛮人的成年男人跟军人根本没有分别,拎起棍子跳上马背,可就是凶残的野兽哇!

“圣子,但愿你能够再一次得到天父的福萌,成功夺回口粮跟衣物,带领我们回到大汉。”

李惠听了张方达的祈祷,迟疑的问道:“张公,难道您也相信簪袅爵真的是圣子降临?”

张方达缓缓说道:“无论他是不是,我都希望他真的是。”

李惠深以为然的点头说道:“是啊,若他不是,我们断难平安返回长安,这一行几百条命,可就靠圣子了。”

此刻,“圣子”正狸猫一般带着几个亲卫,迅速靠近匈奴人所在的山坳,奔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天色已经黑透了,只有漫天的雪光映着路面,泛出青色的光泽。

往远处看,一片灯火通明的军营出现在视线里了,顺着风,还能听到有匈奴人荒腔走板的唱歌,他们显然不知dào

,一个修罗已经锁定了他们,即将对他们展开毁灭性的打击。(未完待续……)

第129章 天雷搬运大法

几名死心塌地的狗腿子跟着李瀚到了山脚下,看他不是去军营方向,却往山上爬去,都比较迷惘。

“爷,您是想到高处探查鞑子兵营的分布么?属下已经探查清楚了啊,左营在……”李三忍不住叫道。

李瀚一路疾奔气喘吁吁,没好气的说道:“爷管他左营右营,马上让他变成没营,少罗嗦,快跟我来。”

几个人哪里敢问,苍龙跟李三对视一眼,一左一右扶持住李瀚,几乎是不需yào

他用力,拎着他往山上爬,越往上积雪越厚,这地方因为昼夜温差极大,高高的山顶终年积雪不化,加上入冬以来大雪不断,还没爬多高,那雪就可以把人掩埋掉了。

“差不多了,停住吧。”李瀚终于发话了。

站在这个位置,俯瞰山下的军营,更能看出那片灯火占地甚广,也是,四千多个人呢,营区跟奴隶居住区,牲口棚加起来,能少了才怪,几个狗腿子都有些发愁,心想即便有天下奇毒,这么远也起不了作用啊,自己爷这是要闹哪样?

李瀚突然问石头:“石头,我让你做的引线你做了多长?”

“您吩咐越长越好,小的做了二十丈。”

“能保证不会半途熄灭吗?”

“放心吧爷,小的用麻绳纠合晒干的羊肠搓的引线,混了火药,包上薄麻纸,又刷了好几层羊油,保证又好燃又不会熄灭。”

李瀚嗯了一声不再说话,因为山上积雪太深。他们几个人此刻是站在一棵高大的树上,恰好有一根枝干横伸,十分粗壮。

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一片灯火,听着毫不知情的人嘶吼歌唱,李瀚忽然间有些恍然如梦,若是在后世,让他抬手送这么多人去死,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而现在,他马上就要做了。

雪光映衬着李瀚那张俊秀却又凌厉的脸庞。依旧是那个唯一可以恰当描述他的称呼“修罗”。虽然玉树临风,但举手间强敌数千生命将被收割。

“非是李瀚心狠手辣,此乃物竞天择,强者生存。尔等不要怨恨。好生去吧。”

几个狗腿子听到李瀚满怀悲悯的说完这几句话。就开始往外掏东西,明白这是要动手了,可是距离这么远怎么动手?

“石头。把西瓜雷拿出来绑在这树上,几根引线拧在一起连在你那根长引线上。”

石头双眼放光解下背上的包袱,从里面掏出三颗圆溜溜的东西,小心的绑在树干上,按李瀚说的拧好引线。

李瀚一声招呼,几个人纵身下树,小心的帮着石头把引线慢慢往山侧引,一直走出这处山坳,到达山坡的阳面,引线没了。

李三不解的问道:“爷,这么远布下西瓜雷,也炸不到鞑子啊!”

李瀚不做声的蹲下身,掏出火机点燃了引线,急促的说道:“赶紧往山外高处跑,越远越好。”

苍龙二话不说,一把把李瀚拉到背上,纵身在山坡上一路飞掠,不停地听到“咔嚓咔嚓”树枝被他踩断的声音,其他几个亲卫也是各自尽全力飞奔,石头聪明的顺着雪坡飞快的下滑,到达山底又朝外围飞奔。

那条引线的确够结实也很好燃烧,一条细细的火线蜿蜒着慢慢流向半山腰的西瓜雷,终于,那里响起了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

匈奴人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叫道:“他妈的出邪了,大冬天的怎么总有天雷?啊!天雷!不好了,天雷来了!”

匈奴人想起毁灭王庭亲卫队的可怕天雷,骤然间恐惧到了极点,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山顶突然发出牛吼般的一阵阵闷响,整座山都好似倒了一般,他们只来得及发出惊恐的叫声,就被从山顶席卷而来的积雪给彻底掩埋了。

山很高,山顶的积雪很厚,受到西瓜雷的巨大轰响引发的震颤,骤然间发生了雪崩,不知dào

多少年积下来的积雪混合着新鲜的白雪,如同滔滔洪流,源源不断的涌向山坳里的军营,平常这里是个背风向阳的地方,此刻却成了雪崩的泄洪处,那“轰隆隆”的积雪压顶声足足持续了两刻钟,才算是逐渐平息了。

李瀚等人奔跑中就感觉到身后滚滚而来的雪流,他大声叫道:“真不行就趴下,在埋住之前赶紧拍出来一个雪窝用身体撑住,等停止了再钻出去……”

话音刚落,雪流赶到,就把他们全部埋住了。

有了李瀚的提醒,几个人在大雪里蓄积了一定的空气,感觉到身上停止了增加压力,苍龙护着李瀚赶紧往上钻,就这么会儿功夫,身上就压了两人深的雪,扒了好一阵子才挣扎出去,抬头一看,其他几个人也气喘吁吁的露出头来。

站在雪原上,几个狗腿子愣了。

刚刚匈奴人驻扎的山坳整个填平了。

至于军营,没有军营了,只有雪。

“嘶……爷,您怎么把山上雪弄下来的?”魏挺倒抽冷气问道。

李瀚没有回答他,眼神复杂的看着那片雪地,半晌方意兴阑珊的说道:“回去睡吧,我累了……”

几个人着急了:“爷,咱们不去弄东西吗?”

“埋在那里又不会丢,明天再去吧。”李瀚好似身心皆疲,连说话都有气无力,说完又对苍龙说道:“背我回去,我好累……”

苍龙赶紧背着李瀚,觉得他的身子在他背上发软,好似没有丝毫气力一般,他突然间“恍然大悟”了,圣子运用神力搬运山顶的积雪埋住了鞑子们,现在当然如此虚弱了。

不仅是苍龙懂了,其他几个狗腿子也懂了,他们之所以如此唯心,是因为没人懂得声波共振引发雪崩的道理。

张方达跟项柳等人都被传来的闷响震动了,但是他们感受到的不是匈奴人那般恐惧,而是极其的兴奋,圣子只要能运用天雷,那就是稳胜不败啊!

当几个狗腿子轮换背着浑身发软的李瀚返回来时,大家还是吓了一跳,急匆匆问完过程,张方达跟项柳都呆住了。

李瀚眼睛也不想睁开,被苍龙背进雪屋,项柳赶紧把马车上仅剩的一张锦被拿过来铺在地上裹住他,只听他低声嘟囔道:“我不愿为修罗,奈何群狼环伺,不得不为……”就沉沉的陷入了昏睡。

一群人焦灼不堪的围拢着李瀚,项柳试过他的脉象,又凑过去感受过他的鼻息,抬头说道:“他没事,是睡着了。”

大家才吁了口气。

李瀚为何如此表现,是因为大家都过于信任他的超能力了,却不知dào

这件事从一开始筹划,他就忍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

一方面能否成功引发雪崩是一个因素,若是失败,匈奴军营没有被彻底掩埋,匈奴人搜寻出来,几百人绝对难逃屠杀。

第二方面雪崩出现的规模有多大,那根引线是否能够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脱险更加不可琢磨,若是引发大规模雪崩,不单单掩埋了匈奴军营,连他们也一同压死了,这次行动的意义就全部没了。

因为,李瀚明白自己是整支队伍的灵魂,没了他,剩下张方达一干文官加上一百多个妇女,就算那两百名军士不死,他们也没信心走出雪原,迟早还是全军覆没。

还有最重yào

的一点,是李瀚始终没有彻底摆脱良心的折磨,一夜间收割四千条人名,还有一千名是善恶难辨的奴隶,这实在是一个重大的心理折磨。

现在,他李瀚没死,匈奴军营被彻底掩埋,一切计划都完美成功了,该死的不该死的反正都死了,再愧疚也于事无补,不如放开心怀。

这心怀一放开,所有的精神压力一解除,李瀚就出现了身体跟精神的双重空虚,出现昏睡也不奇怪,这只是身体跟神经的自我调适。

这一觉一直睡了一个时辰,当李瀚悠然睁开眼,看到身边瞪圆了一圈眼睛,不解的问道:“你们不去睡,都围着我干嘛?”

项柳第一个撑不住了,她虽然知dào

李瀚是睡着了,但是他不醒来她如何放心的下,提心吊胆这么久,听到他好了哪里受的了“哇……”一声哭着就扑倒在李瀚身上,捶打着他说道:“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张方达等人也大大松了口气,看人家“小夫妻”亲热,都尴尬的转过脸去了。

李瀚安抚住项柳,坐起来说道:“军士们回来没?”

“爵爷没命令,我们没去传讯。”

“我睡了多久?”

“一个时辰。”

李瀚沉吟道:“嗯,差不多了,若是有鞑子活着,就该爬出来了,若是爬不出来就是死了。去一个人,传令让军士们回来休息,明天天亮咱们去拿收成,还有得累呢。”

张允应声去了,李瀚又吩咐道:“柳儿,你去让女人们多找些柴禾烧些热汤,让军士们回来都喝点。”

马车上是有一口铁锅的,却也不大,不一会儿,军士们回来了,都是对今晚的神奇现象赞叹不已,每人喝了两口热汤就睡了,单等明日去拿收成。

这些年每次汉朝跟匈奴打仗,从高祖在白登之围吃了大亏,哪里有过李瀚弄出的两次大胜,这些军士兴奋不已,李瀚是神仙这个概念早就刻在他们心上了。(未完待续……)

第130章 沁园春-雪

天亮了,看似一片雪白的山边突然间钻出一个个人来,原来一夜大雪把雪屋又全部掩盖住了,现在,军士们一个个钻出来,迫不及待的要去取他们的胜利果实了。

两百多人走近昨夜的军营,现在的一片雪原,开始了热火朝天的挖掘。

当挖到穹庐的房顶,看到匈奴人都是带着极度的恐惧死的透透的,冻得硬硬的,没有人感到害pà

,大家都兴奋极了,跳下去捡需yào

的东西捆扎好,喊上面的兄弟拉上去,井井有条的开始了“掠夺”。

唯一的雪橇马车成了运输工具,一车车的肉干奶酪干马奶酒,马刀弩箭牛皮软甲,皮袄羊皮牛皮等战利品源源不断的运送回去,雪橇就不知疲倦在再次出发去拉另外一车。

李瀚没有去,他不想看到尸横遍野的场面,跟张方达站在山边,看着大雪初晴后的莽莽雪原,这壮观景象令的他胸口一阵酸热,使命感油然而生,出口就吟出了伟人最有名的诗词: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秦皇略输文采,叹霸王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冒顿单于,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张方达眼睛瞪得大大的,呈现呆滞状态,哪里敢分神,正在拼命地记下这绝妙歌赋,他怕自己记不全,还用眼色示意李惠跟通译一起记。

其实哪里需yào

暗示。身边的文官们那个不是疯狂的在默记。

李瀚吟罢回头,看着石化状的张方达吓了一跳:“张公您怎么了?哪里感到不妥吗?”

“嘶嘶嘶……”张方达无语的看着李瀚,半晌方说道:“老夫还是那句话,你……”

李瀚终于明白是自己的出口成章再次震撼了这个老夫子,松口气无奈的说道:“我不是人对吧?得得得,你说我是妖就是妖,你说我是鬼就是鬼。”

张方达不说话了,他必须多次默念来能保证牢记,没空讨论李瀚是什么东西的问题。

军士们的搬运终于结束了,那是因为李瀚觉得如果再搬下去。两百人根本无法带走,强行制止的。

两百卫队全部换上了战利品,牛皮软甲,腰挎马刀,背上帮着铁弩箭,就连脚上,都换上了匈奴人结实保暖的牛皮靴子。

妇女们也终于都穿上了暖和的皮袄,虽然大多是男人的,但她们可不嫌弃。这是战利品啊!

当了这么久被匈奴人打草谷的对象,第一次打了匈奴人的草谷,抢来的东西多具备历史意义啊,穿在身上体现的是一种扬眉吐气的荣耀。

当然。历史意义,扬眉吐气什么的,都是李瀚看着她们喜气洋洋的样子替她们总结出来的,女人们可不懂这些。

休整了两天。顺便打了个肥草谷,女人们都骑上骏马,雪橇马车跟另外几辆临时制作的粗劣雪橇变成了运送给养的货车。骏马拉着雪橇在雪原上飞驰,这支传奇性的队伍再次启程,消失在这片埋葬着数千匈奴人尸骨的地方。

这个山谷默默地沉寂着,一直到了五日后,从王庭返回领地的左骨都侯兰萨提,带领身边的五百亲卫出现在这里。

兰萨提心里很得yì

,他用回来聚集人马防御伊稚斜的借口脱离王庭,从此后可以居中观望,看军臣跟伊稚斜兄弟俩到底哪个能占据上风,到时候再决定帮zhù

谁。

兰萨提手里一共有一万铁骑,分驻在三个营地,除了他的一千亲卫之外,弓卢水畔(弓卢河就是李瀚所认为的克鲁伦河,弓卢河是匈奴人的叫法)这一支是三个营地最精锐的骑兵了。

这次去王庭,非但没有成功出征,还因为大单于的亲卫队打草谷触怒了圣子李瀚,降下天雷轰了个稀巴烂,连累的兰萨提的亲卫队也折损了一半,一千就剩下五百,这让他也是心疼的滴血,这次急匆匆直奔这个营地,就是想从中挑选精锐补充足自己的亲卫队。

“侯爷,咱们的营地呢?”亲卫队长巴鲁惊叫道。

这一声喊把正在盘算归属问题的兰萨提吓了一跳,他下意识抬头远眺,瞬间就如遭雷击!

——以往喧闹熙攘的军营方向现在一片死寂,不单单是军营,连山坳都没了,整个地方变成了一片雪原,洁白,平静,竟好似亘古以来,这里就从不曾存zài

过一支三千铁骑的队伍,也不曾有上千奴隶帮军队饲养着百万头牛羊。

这上百万头牛羊,不单单是供应这里的军营,整个左骨都侯的军队储备粮可都在这里啊!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咱们走错路了?这里不是咱们的营地?”兰萨提哪里肯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军营若是损失了,他就如同被打折了腰杆的狼,再也没有任何可与王庭谈条件的资本了,所以,他宁肯相信自己走错了路,抑或是产生了错觉,都不肯相信这处军营真的是没了。

巴鲁已经快把眼睛揉烂了,左看右看,山还是那座山,河也还是那条河,太阳还是那颗太阳,军营……呃,军营不是那座军营了。

“侯爷,我先过去看看。”

巴鲁一夹马腹,纵马奔向原先的军营所在,这里五六百人马呆滞的站着,怀着一线侥幸希望巴鲁带回来好消息。

巴鲁纵马驰近营区,骏马一声悲鸣,整个人就陷进雪堆里去了,足以说明,这里的积雪有多深,而且从松软程度来看,绝对不是从天上降落堆积起来的。

巴鲁从马背上爬下来,在雪面上匍匐前进,爬了大约一里,突然,一个黑乎乎的大雪洞出现在他面前,他探头往下看看,深不见底的劲头隐约好似是穹庐的顶棚,他就咬咬牙顺着洞侧的积雪滑了下去,到了地面之后,他就彻底傻眼了!

头顶积雪深达数丈,没想到下面却是空的,可以轻易地穿行在一座座没有被压倒的穹庐之间,所有的兄弟们尽皆面色青紫,双目吐出,死的不能再死了,连骏马牛羊统统都死干净了,整个雪下军营成了一处死亡营造出的地狱。

人间地狱。

“地狱……”巴鲁喃喃的自语道:“这个地方是圣子提到的,难道真的有吗?王庭门前被圣子变成了地狱,这里又是……天哪!”

巴鲁这个从来都天不怕地不怕的莽汉只觉得后脊梁发冷,汗毛倒竖,连滚带爬的攀上雪洞相连的那个穹庐顶上,沿着打草谷拿收成的军士们踩出来的雪窝攀爬上去,刚窜出地面就跪倒在雪地上,双手抱头发出一声狼嚎般的吼叫:“侯爷,地狱!地狱啊!”

兰萨提心里仅存的侥幸也被熄灭,他咬牙一挥手,率领五百人奔了过来,当所有人都顺着雪洞上下检查一番后,五百余人默默呆立,仿佛化成了一组惟妙惟肖的泥塑木雕。

默立良久,兰萨提突然崩溃了,他扑倒在地上嘶吼道:“为什么?为什么山上的积雪会降下来毁灭了我的军营,带走了我的勇士们?天神啊!您的子孙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这个军营建在这里十多年了,从来没见到您降下积雪掩埋掉我们啊,这是为什么?”

巴鲁已经清醒过来了,他是一个比较有头脑的人,刚刚下去检查的时候已经发xiàn

了不对,等兰萨提情绪稍缓,就上前说道:“侯爷,我觉得这次应该不是简单的天灾,您没发xiàn

吗?咱们兄弟们的皮袄皮甲,马刀弩箭都不见了吗?这个雪洞很明显是有人挖出来的,积雪上还有足印跟雪橇印,看起来是谁把咱们的东西偷走了。”

兰萨提猛地站了起来,仔细看了看周围状况,咬牙切齿的吼道:“无论是谁,敢偷袭我兰萨提的军营,还偷走我的东西,都绝不能活着,给我追!”

五百余人顺着足印雪橇印一路追到山的另一面,终于发xiàn

了那一连串堪称神奇之作的雪屋,可是哪里还有“盗贼”的人影,只留下人群居住后的垃圾跟排泄物,仿佛向他们讲述着前几天,曾经有这么一支可怕的队伍,收割了他们同类的生命,用他们的肉干煮汤喝,穿着他们勇士的皮袄软甲载歌载舞过。

“侯爷您看,这些鞋子像是汉人的,他们肯定是换上咱们兄弟们的牛皮靴了!”一些亲卫沿着雪屋挨个搜索,很快其中有人有了新发xiàn



“侯爷,我发xiàn

了这个,您看。”

一个亲卫举着一大片树皮跑了过来,上面有字,好像是用烧红的铁钎烙上去的,却是匈奴文字。

兰萨提颤抖着念道:“兰萨提,本爵行经此地,缺吃少穿,就便把你的营地当草谷给打了,你们匈奴人最喜欢打草谷,想来你不会生气,下次见面,咱们还是好朋友。李瀚”

“李瀚……果然是圣子……”

跌坐在地上的兰萨提哆嗦了一阵子,猛地窜起来叫道:“军臣,你这个蠢驴!若不是你打了汉人的草谷,圣子怎会报复到我头上!不行,整队,回王庭,咱们的损失需yào

王庭负责!”

“对,大单于不赔决不答yīng

!”卫士们吼道。(未完待续……)

第131章 长安春意暖

暂时不提艰难跋涉的李瀚,也不提匈奴内乱,兰萨提索赔,长安城里,又是一年草长莺飞,桃红柳绿,这时,已经距离李瀚离开两年多了。

去年刘启改元中元,大赦天下,把全国臣民的爵位都上升了一级,虽然李瀚没有在长安,也不妨碍他同样沾染皇恩浩荡。

所以,就在李瀚还在顶着自己“簪袅爵”的称号,在匈奴很屌的招摇撞骗的时候,宫廷文牒上,他已经变更为“不更爵、驸马郎”了。

今年,是中元二年,刚过完年,边关就不停有加急的快马来往,流星般传递着边关的消息。

匈奴人在和亲当日入侵,烧杀抢掠的消息传来,刘启雷霆震怒,当即昭告天下,从此刻起,大汉断绝与匈奴的和亲关系。

皇帝的这个举动引起了朝臣们激烈的争议,守成的臣子们纷纷表示匈奴小规模的犯边历来有之,进行训斥也就是了,千万不能因此毁坏了高祖定下的和亲政策,万一引起大规模战争,不是大汉朝目前的国力能承shòu得起的。

可是,刘启这次竟似是铁了心要跟匈奴翻脸了,在朝堂上拍着龙案怒斥道:“你们真的以为匈奴是因为和亲停止挑衅的吗?若不是咱们大汉朝不停地在强dà

,边关有李广这样威震八方的将军让匈奴人占不到便宜,区区一个女子,能换来大汉的安宁吗?

每一个女子,哪怕是宗室后代。或者是宫廷侍女,都是我大汉朝的孩子,朕这个君父为了苟安,让自己的孩子忍受匈奴人的凌辱,遭受兄弟父子轮番蹂躏,生了弟弟生儿子,畜生一般乱伦败行,朕情何以堪!

朕是堂堂大国君王,决不能继xù

把国家的安宁寄托在女子身上,那样的话。你们不嫌丢脸。朕还丢不起这个脸呢!让匈奴人觉得大汉的男人都是窝囊废,每次都需yào

用女人来换的他们的饶恕,你们就很光彩吗?”

群臣哑巴了,一个个面红耳赤。暗暗羞愧的同时。都在纳罕皇上哪里来的底气。说出这番话怎么听都不想老成持重的皇上能说得出的,难道,这其中另有玄机?

不管群臣如何猜测。反正断绝和亲的政策顺利实行了,刘启觉得继位以来,这是最扬眉吐气,最爽的一次大朝会。

只是,接踵而来的消息越来越诡异,竟然都是关于军臣和亲当晚,匈奴王庭冬日降下滚滚天雷,击死精锐无数,还在王庭未曾离开的和亲使团也全部罹难。

但是,刘启并没有因此而流露出十分悲伤的样子,已经十岁的太子刘彻很有少年的样子了,他得到消息急匆匆跑进未央宫,第一次忘记了礼仪,急吼吼叫道:“父皇,李瀚哥哥真的死在匈奴了?冬天怎么会打雷,区区天雷又怎么能打的死李瀚哥哥?”

刘启没有责怪儿子的失礼,他慈爱的招手把刘彻叫到身边一起坐下,不言声的递了几份密折给他看,看完第一份的时候,他那张还略微带着些婴儿肥的脸庞已经发亮了,开怀大笑道:“哈哈哈,匈奴人给表哥摆下的下马威,野狼阵都被表哥用雷弹剿灭,匈奴人敬表哥为‘圣子’,对之礼敬有加,表哥真厉害!”

激动地手舞足蹈了一会儿,刘彻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第二份,开完之后小脸上就不仅仅是发亮了,而是一种震撼,他呆呆的看着父亲,迟疑的轻声说道:“军臣亲卫队三千人,加上匈奴其他部落勇士数千,统统被表哥用雷弹绞杀?河流为之堵塞,河水变成血红?他……他他他怎么办到的?难道,他……他真的是什么‘圣子’?”

刘启抚摸着儿子的脑袋瓜嗔怪道:“李广将军的折子朕不是让你看过了吗?上面详细说明了你表哥为什么弄出一个原本不存zài

的圣天教来蛊惑匈奴人,怎么你也当真了。”

“可是……可是这样的事情,根本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啊!”刘彻依旧无法解释。

刘启叹息一声说道:“是啊,朕也无法理解你表哥是用什么东西做出来的天雷弹,匈奴人刀枪不入的堡垒都抵挡不住这种袭击,等他回来,你跟他最为亲厚,就自己问他吧。”

“等他回来?表哥不是死了吗?”刘彻一阵迷惘,但他天性聪慧,瞬间就明白过来:“对啊,既然天雷是表哥弄出来的,他怎么会死?哈哈哈,我真傻!听到这个消息,我都哭了……呃,哈哈哈!”

刘启突然捂住了儿子的嘴巴,悄声叮嘱道:“噤声,你表哥目前尚未逃脱险境,若是让匈奴人得知这个消息,一定会倾国之力进行追捕,你不要告sù

任何人,就连你最信任的人都不能告sù

。”

刘彻放下心来,再看了一份折子后眼珠一转恍然大悟了:“怪不得父皇断绝和亲的时候,怒斥群臣那么厉害,原来这里有表哥的书信啊!

‘想让野狼不窜进我们的家里吃羊,就必须把它打疼打怕,给它送吃的喝的只能把它的胃口越养越大,养的越强壮越是我们的灾难。’

父皇,表哥说的可真好啊!咦,他还写了一首赞扬李广太守的歌赋,表哥把李太守称为龙城飞将,这个称呼真威风。奇怪,表哥称这叫做‘诗’……”

刘启微笑道:“这是你表哥开创的歌赋新体,朕也觉得似乎比长歌辞赋更加朗朗上口,你读一遍就明白了。”

刘彻清脆的念道:“出塞,李瀚。

秦时明月汉时关,

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

不教胡马度阴山。

果然是好听又威风,李广,我记住这个人了,表哥能够如此推举他,一定是一个很厉害的武将,以后我若荡平匈奴,就让他做大将军。”

刘启看着儿子,被他这种睥睨天下的气度震撼到了,荡平匈奴,这是何等的豪气冲天啊,但愿,这孩子真能够在李瀚的协助下,完成这一番先祖未能完成的心愿。

看起来李瀚托张方达转交的这封密信十分管用,一举让刘启断了和亲的念头,也让刘彻记住了李广这个原本并不显赫的名字,至于能不能打破李广一生未能封侯的魔咒,就要看李广自己有没有福气抓住机会了。

刘彻开心的又拿起了一份奏折,看着看着脸色骤变,再次口吃般的说道:“表表表……表哥他逃离匈奴途中,为了夺取给养,居然……居然用天雷搬运法,把高山的积雪弄下来压死了匈奴四千铁骑?这这这……

这要是加上在王庭杀的那些,表哥这一路,岂不是剿灭了近万名匈奴贼寇?我大汉朝自高祖开国,也从没有过如此大胜啊!”

刘启含笑看着木偶般的儿子,显示出为人君者荣辱不惊的气度,只有他自己知dào

,他第一次读到这封密折的时候,表情一点都不比儿子好kàn

,好几次都觉得这一定是做梦,堂堂皇帝把自己的胳膊都掐红了,来验证这一切都是真的,这才换来了今天的淡定。

刘彻发了一阵子呆,勉强按捺住心头的震撼继xù

看,看着看着又神经了,突然站了起来,意气风发的朗读道:“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

惜秦皇略输文采,叹霸王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冒顿单于,只识弯弓射大雕。

天哪,父皇,表哥的文采绝对不输于被王叔带走的那个司马相如,那人的子虚赋虽然工巧精美,却绝没有表哥这篇充满了浩然正气!

在表哥眼里,秦始皇跟楚霸王,以及让高祖陷于白登之围的冒顿,统统都是不值得畏惧的人物!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嗯,他们都已经过去了,孩儿要跟表哥一样,成为今朝的风流人物!”

刘启赞赏的看着儿子,半晌才问道:“你不觉得你表哥这首歌赋有点过于狂妄了么?他现在掌握了制作天雷之法,匈奴铁骑如何凌厉你我皆知,他偏能举手间让他们灰飞烟灭,难道你就不怕这样的人物你驾驭不住,有朝一日会成为我们大汉朝的祸殃吗?”

刘彻不假思索的说道:“表哥不会!”

“他连秦皇霸王跟冒顿都不放在眼里,你怎知他有一天会连你我父子也不放在眼里呢?”

刘彻一怔,收起了刚刚的草率认真的思考一阵子,再次坚决的说道:“那表哥也不会背叛大汉。”

“哦,为什么?”刘启含笑问道。

“孩儿幼时就跟表哥常在一起,那时候他就具备常人不能的种种手段,而且,他提起父皇跟朝廷大臣,从没有其他寻常人那样的敬畏跟惧怕,面对您的时候,有的也是晚辈的亲昵,并无臣子的惊惧,当时孩儿幼小没觉得有什么,这两年越想越觉得表哥绝非常人。

父皇您无非是想表哥本领越大越难以控zhì

,其实,咱们何必控zhì

呢?只要信任他,敬爱他,不要用什么手段去让他害pà

,他就永远不会背弃我们。”(未完待续……)

第132章 贱人又犯贱

刘彻说完,刘启大笑起来:“好好好,朕的彻儿真的是长大了!你有这番见地,父皇就再无顾虑了。”

刘彻腼腆的笑笑,紧接着就又把注意力转移到折子上了,再次眉飞色舞的读了好几遍沁园春,才意犹未尽的看整个折子,突然怔住了:“父皇,这个密折是张方达从鲜卑境内传来的,难道表哥他们绕道鲜卑了?”

刘启慎重的点头道:“是的,李瀚带着从匈奴人手中救出的百余无辜妇人,行走不快,十分谨慎,故而切切不能让这个消息传扬出去,若是匈奴人得知,那可就绝了他们的生路了。”

刘彻懂事的点头道:“放心,孩儿不讲。”转念又叹息道:“唉,这次李家人又可怜了……”

刘启说道:“你多多照应点就是。对了,明日就是隆虑侯迎娶李瀚长姐的日子,你替父皇参加一下,让你母亲替你准bèi

些贺礼。”

提到陈蟜,刘彻就一脸消化不良,气咻咻说道:“哼,陈蟜心机阴沉,诡计多端,上次传言李瀚死了,他就来求链儿姐姐,现在又有了传言,他肯不肯娶季淑姐姐还不一定呢。”

刘启脸一沉说道:“这是他求你姑姑让太后赐婚定下的李家姑娘,怎可以轻易反悔?李瀚在塞外为朝廷舍命奔走,家里的事情托付给你了,你怎么能让他的家人受委屈?

你告sù

陈蟜,他若不肯完婚,朕立kè

罢了他的爵位。”

刘彻一吐舌头鬼笑道:“我倒是希望他悔婚呢,这样季淑姐姐就不用嫁给一个贱人了,而且还能撤了他的爵位,这样才痛快。”

刘启哭笑不得的看着儿子训斥道:“什么贱人,满口市井脏话。”

“嘿,表哥就是这么叫陈须陈蟜的。说他们总犯贱。”

刘启没好气的说道:“你去吧,父皇还有事情要忙。”

刘彻心里揣着天大的秘密,激动不已,如同一个擦得锃明瓦亮的小铜壶,里面的沸水一窜一窜的,顶的茶壶盖“噗噗”作响一般蹦跳着走出大殿,他的跟屁虫韩嫣乖乖的候在门口,看到他出来赶紧迎了上来。

“走,咱们去李家。”刘彻兴致勃勃的说道。

韩嫣一怔,他可是亲眼看到太子得知李瀚死讯后哭的天昏地暗的样子。此刻他的衣襟还是湿的,是刚刚替刘彻擦眼泪弄湿的。

怎么进宫这么一会子,就开心成这样了?太子对李瀚的感情韩嫣最清楚,当时遇险是三人共同遭遇的,虽然李瀚很不仗义的把他当肉帘子遮盖在太子身上了,但替太子死原本就是侍读的责任,更何况李瀚还替太子被贼人抓走了呢,故而,韩嫣非但不恨李瀚。还很感激因为这件事,他彻底获得了刘彻的信任跟皇家的认可。

难道李瀚没死?

韩嫣不单容颜娇美,同时心思细密,也堪比女人。转瞬就猜透了玄机,但刘彻不讲他也不问,这才是贴身心腹该有的觉悟。

一辆马车急急驰过李家大宅门口的石板路,这条路是吴王刘濞权势冲天的时候修建的。到了现在,刘濞没了,青石板路却依旧完好无缺。默默的见证着路尽头这座大宅的主人更替。

李家门楣上,已经悬挂上层层红绸,很显然是家有喜事,但是,从门口守门的卫士,到间或用竹扫帚清扫庭院的家奴,还是每个房间里端坐着的主人,每人脸上都愁云惨然,哀痛不已,哪里有半点要办喜事的模样。

正堂门前,一个梳着冲天髻的三岁孩童正在摇摇晃晃的玩耍,看到刘彻进来,嬉笑着迎上去叫道:“彻哥哥抱抱……”

李婉眼睛红肿赶紧从屋里跑出来拉住季林,强笑着说道:“太子来了,林儿不许闹腾太子。”

刘彻弯腰抱起季林说道:“婶娘,弟弟喜欢跟我玩,没事的。”

李婉凄然的又落泪了说道:“是啊,他们兄弟都跟太子亲厚,只可惜他哥哥……”

刘彻忒儿笑了说道:“婶娘哭什么,我都不哭,你也不用哭。”

李婉一愣,刘彻对李瀚的情意她也清楚啊,看刘彻的态度,难道事情不像传言那样吗?

李婉心头狂跳,也顾不得什么了,从刘彻怀里夺过季林塞给傻愣愣的韩嫣,揪住刘彻就把他扯进屋里,手脚麻利的关住了房门,一盏茶功夫后,门开了两人出来,李婉还是一脸泪,但嘴角朝上,已经是压不住喜气了。

刘彻的来意就是这个,他对待李家人有种强烈的责任感,虽然父皇不让他泄露天机,但是他怎忍心看到李婉终日以泪洗面?他也很聪明,知dào

只要自己喜笑颜开的出现在这里,婶娘一定能看透玄机,却没料到被野蛮“逼供”,他不得不屈服,最后又再三叮咛李婉不能泄露,这可是事关瀚哥的生死,李婉自然是没口子答yīng

了。

送走刘彻,李婉回到屋里,双手捂着“咚咚”狂跳的心脏好久才平静下来,她真想站在院子里狂喊一声“瀚儿没事,我的瀚儿在为国立功!”可她不敢,她可不敢拿儿子的性命开玩笑,这个喜讯就压在心底吧。

李婉好久才走出房门,朝后院季淑的房间走去,明日女儿就要出阁,她这个做娘的怎么能不操心呢。

季淑越发成了大姑娘了,身材高挑,虽然算不上美人,却也窈窕秀气,洒脱大方,别有一番大家闺秀没有的天然丰韵。

陈蟜是季淑看上的如意郎君,两人一拍即合,又经过皇家赐婚,可谓是天作之合,明天出嫁,原本准新娘应该喜上眉梢才是,但季淑却脸色木然,脂粉未施,呆坐在绣床上如同木偶。

屋里还有好几个女子,方家大小姐方玉霜,季秀季媃都在,大家也都一脸难看表情,对着桌上的一堆新娘衣服怒目圆瞪。

李婉走进来就发xiàn

不对头了,走过去拎起嫁衣看时,也愣住了,开口问道:“大姑娘,这不是宫里王娘娘赐下的侯夫人诰服啊,那套衣服呢?干嘛换这个?”

是的,桌上的新嫁衣并不是王娡命人送来的命妇诰服,就是寻常民间女子出嫁穿的常服,季淑要嫁的可是隆虑侯,穿这种衣服根本不符合侯夫人的身份,除非是侯府纳小妾才可能穿这种。

季淑苍白的脸上垂下两串晶莹的泪珠,经lì

了父母惨亡,又经lì

了家庭的几次波折荣辱,这女子并没有脆弱到动不动就寻死觅活,她木然说道:“侯府来人把诰服拿走了,他们说我身份地位不配做侯夫人,明天娶还是照娶,不过不是正室,以后不得干涉隆虑侯另外娶夫人。”

李婉勃然大怒:“侯府欺人太甚!这是太后赐婚,他们怎么如此反悔,不行,婶娘现在就进宫求见皇后娘娘,决不能这么委屈了你。”

季淑站起来拉住了李婉的手,凄然的说道:“没用的婶娘,我已经明白了,隆虑侯看上我,只是看上了大弟的能耐,指望娶了我能得到好处。

上次大弟被贼人掳走,他就悔过一次婚,后来确定弟弟没死才对我赔情道歉,而现在……谣言再次传来,他……他就又变脸了……”

李婉恍然大悟,心里更愤愤不平了:“哼,大姑娘,你弟弟吉人天相,能够一次死里逃生,就能够有第二次,婶娘跟你大弟血脉相连,他若死了娘必然心痛如绞,如今婶娘好端端的,咱们何须委曲求全。

既如此,婶娘现在就去退了亲事,咱们李家虽是区区民爵,倒也不稀罕侯府的威风,等你大弟平安归来,就让他们后悔去吧!”

李婉说完,顾不得屋里一众女子又惊又喜的脸庞,风一般卷出去,在院子里就大声叫喊备马车她要去公主府退婚,谁知馆陶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李婉妹妹,谁惹了你,火气这么大?”

李婉怒火中烧,哪里顾得上上下尊卑,拉住馆陶就说道:“长公主,起初隆虑侯求娶我们大姑娘,可是您找上我们说合的,并不是我们李家有意攀附侯府,我们原本也觉得寒门小户配不上隆虑侯,可是太后赐婚我们不得不从。

如今姑娘就要出嫁了,皇后娘娘也赐下侯夫人的诰服,怎么侯府又着人抢了去,换成小妾的嫁衣来呢?

我们李家姑娘虽然出身寒微,但也没有落到要给人做妾的地步,既然侯府觉得我们高攀不起,这门亲事就此作罢也就是了,何苦如此折辱我们。”

馆陶眉花眼笑的说道:“妹妹休恼,姐姐我这不正为这件事来的吗!来人,把侯夫人诰服给大姑娘送进去。”

李婉一愣,却看到馆陶的侍女笑盈盈捧着刚刚抢走的诰服,走进屋放在桌上了。

李婉猛想到一个可能,冷冷的问道:“长公主这是何意?”

馆陶拉着她的手笑嘻嘻进屋,丢开李婉坐在床边,亲昵的搂住季淑柔声说道:“孩子,婆婆我是来给你赔不是的!唉,你也知dào

,陈须一向跟李瀚不对付,蟜儿娶你他诸多干涉,刚刚我带着蟜儿去给你买首饰,不知他竟然瞒着我们做出这等事来,我回去一看已经把他打了一顿,赶紧把你的诰服拿来了,你可别因此错怪了蟜儿,小夫妻生下嫌隙就不好了。”(未完待续……)

第133章 新婚情不浓

馆陶素来最善于柔媚小意的哄人,这一番话,又是笑又是嗔又是亲昵,倒弄得李婉一肚子火气一点也发不出来了。

虽然李婉很疑心馆陶是不是也得知了儿子没死的消息,这才上门赔不是,还把抢走诰服的责任推到陈须身上,若是如此,陈蟜的心术不正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季淑嫁过去也不能享福。

可是馆陶已经在哄季淑了,毕竟自己不是季淑的亲娘,这件事还得看大姑娘的意思,李婉就问道:“淑儿,这件事还需你自己拿主张,虽然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但若你不愿,婶娘情愿进宫向太后辞婚,免得委屈了隆虑侯。”

季淑还没开口,馆陶就拍着膝盖叫道:“哎呦我的妹妹哦,太后赐婚是何等荣耀,无论是堂邑侯府,还是你们李家,怎么能说悔婚就悔婚呢?诰服之事我已经责罚陈须了,你若不信,我立kè

让那小畜生上门谢罪,可不能意气用事,耽误了明日的喜事啊!

再说了,即便你这个做娘的不高兴,也得替大姑娘考lǜ

考lǜ

呀,现在满长安谁不知dào

她跟蟜儿的亲事,现在悔了婚她也是陈家的人,难不成你忍心孩子一辈子嫁不出去吗?”

论起嘴上功夫,十个李婉也比不上馆陶,当即就无奈的看着季淑,下定决心只要姑娘不同意,拼着得罪馆陶也不能耽误了侄女一生。

谁知季淑依旧脸色苍白,神情凄然的开口说道:“婶娘,既然是误会,女儿自然是愿意嫁给隆虑侯的……”

李婉一怔,馆陶已经拍着巴掌笑道:“呵呵呵,还是我的好媳妇明事理……咳咳咳,婉妹妹,我可不是说你不明事理。哈哈哈,罢了罢了,那我就赶紧回去张罗明日迎亲了,走了走了。”

送走馆陶,李婉走回来,看着季淑清瘦的脸上都是泪珠,虽然生气她那么软弱,却也还是心疼她,就问道:“大姑娘,即便是最后要嫁。咱们也得逼你婆婆让陈蟜过来亲自道歉,教xùn

他一下,你怎么就答yīng

了?”

季淑黯然的说道:“婶娘,女儿……女儿愿意,嫁过去吃苦受罪还是荣华富贵,左右都是我的命罢了……”

这一来,李婉彻底没话说了,就到前面去准bèi

送亲的东西去了。

方玉霜看李婉走了,才流泪说道:“看起来。这诺大一个家,都指望李瀚一个人撑着才不至于遭人欺负啊……这个没良心的,一走就渺无音讯,害苦了我的妹妹。出门寻他到如今也没回来,还有你……为了你们家不被堂邑侯府坑害,宁肯苦了自己嫁给那个混球。”

季淑终于哭出声了,哀哀的说道:“虽然婶娘不承认。但陈蟜说这个消息是他亲眼看到朝廷停止跟匈奴和亲的邸报上说的,送亲使团全部遭难,怎么可能有假?

虽然有太子照应。但大弟没了,日子久了人情就没了,咱们哪里能够抵抗的住侯府跟长公主府的坑害,我嫁过去纵然他不以正室待我,终究没借口现在就动手,能撑得一时是一时罢了……”

季秀季媃也哭起来,闹得不像是出嫁,倒像是送殡。

其实这就是大家子的悲哀,若李瀚真死了,季淑这么选择是对的。

李婉虽然明知儿子没死,奈何不是季淑亲娘,之前陈蟜经常登堂入室,还在季淑打理霸城酒坊的时候,找了去一呆就是数日,谁知dào

两人是否已经木已成舟,故而,她看季淑死了心要嫁,就不好拿出做婶娘的威风阻止。

再说馆陶走出李家跨上马车,车里一个人就不情愿的说道:“母亲,那丑丫头哄下来了?”正是陈蟜。

馆陶把眼睛一瞪低声骂道:“小畜生,李瀚单枪匹马抵挡了匈奴人的几千头野狼,临死之前还弄死了军臣数千铁骑,这份功劳已经震惊朝野,虽然他已经死了,但从皇上到臣子谁提起来不是啧啧称赞,你在这时候悔婚,岂不是嫌倒霉的慢吗?

你不喜欢那丑丫头,为娘也没有阻止你纳妾,以后当个样子摆在房里就是了,偏生闹腾着要改成妾,你知dào

皇上怎么讲的吗?说你悔婚也可,立kè

剥夺侯爵赶出京城,哼!”

陈蟜不耐烦的说道:“都说娶就娶了,您还教xùn

儿子,我就不信一个死掉的干儿子,在您心里比我这个亲儿子还重yào



哼,您总说舅舅怎么看重他,朝臣怎么赞扬他,怎么他死了连抚恤追封什么的都没有?可见舅舅也就是表面上说说而已,偏您就当真了,搭上儿子一生的婚姻换取平安。”

陈蟜的话说完,馆陶一下子愣住了,她的心眼子可比儿子好用多了,儿子的话好似醍醐灌顶,一下子让她心里透亮了一下。

对啊!若真是确定了李瀚的死讯,就凭那孩子替换刘彻被贼人掳走,后来将错就错进入匈奴立下不世奇功,朝廷怎么可能不大张旗鼓的追封爵位,重金抚恤,简拔他的家人呢?这可太不符合常理了,更不符合皇上弟弟跟太子好女婿对李瀚的亲厚感情啊!

馆陶有了这个怀疑,就开始逐一印证,想起她去皇后那里表示遗憾,说李瀚真是命运多舛,死在外面可苦了链儿。没想到人家母女俩虽然信口附和,却都没有半点悲伤,刘彻今天跑去堂邑侯府传皇上口谕的时候,也是活蹦乱跳满脸是笑。

“李瀚呀李瀚,你可真是小爷的对头,就连死了都不让小爷安生!”陈蟜在那里气咻咻发牢骚。

馆陶眼珠子一转,已经想到若是没有玄机,皇上肯定不会隐瞒李瀚没死的秘密,即便是自己猜到了也不能告sù

儿子,万一有什么后患的话,很容易就能查到是从儿子嘴里传扬出去的,那可就坑了这个小混蛋了。

知子莫若母,馆陶深知自己这个儿子唯利是图,不能告sù

他李瀚很可能没死的真相,就得用利益打动他,就说道:“行了行了。我可告sù

你,这个丫头当初也是你自己看上的,娶了过门不宠爱可以,绝对不能失去了夫妻之间的敬重,李家有的是李瀚留下的各种发财秘方,随便弄一样出来,都比你的侯爵顶用,你可别错了主意。”

陈蟜想到酒坊跟大药房,猛地眼睛一亮,一个恶毒的主意油然而生。刚刚那种颓丧一扫而空,但他又看看母亲,马上变得温顺起来,低眉顺眼的说道:“是,儿子听母亲的。”

馆陶心里一直在猜疑李瀚诈死干嘛去了,也没在意儿子的神情,就这样带他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李家还没做好打发姑娘出嫁的准bèi

,就听得门口响起了急促的拍门声。家丁把门打开就愣了,原来侯府迎亲的队伍悄没声息的站在门口,陈蟜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也没有披红挂彩。就穿着一件黑色的家常袍服跳下马来。

“侯爷,不是说好巳时迎亲吗?此刻才刚刚卯正,您……”家丁莫名其妙的说道。

“闪开,我们侯府迎亲。说什么时辰就什么时辰,现在改卯正了不行吗?”侯府家丁冲过来倨傲的叫道。

季番人老爱操心,早早就起来了。在正堂正跟李婉一起对嫁妆做最后的检查。

李婉想越是儿子不在家,自己又不是季淑的亲娘,这嫁妆越是不能太寒酸,省的闺女进了侯府被人瞧不起。

于是从李家特制的精巧家具器物到各色绫罗绸缎,还有金银珠玉的首饰,甚至,连檀香木制作的脸盆脚盆金漆马桶都一应俱全,此刻正一一被家丁搬出来摆了一院子。

听到门口喧闹,季番跟李婉赶紧走出来,陈蟜已经走到跟前了,老爷子问道:“侯爷,此刻时辰尚早,怎么就来了?”

陈蟜大刺刺双手背在后面,也不施礼说道:“侯府毕竟是勋爵之家,迎娶民女于礼不合,故而家父命我早点把人抬进府去闭门谢客,免得惹人耻笑。新人准bèi

好了吗?请出来上车吧。”

李婉气不打一处来:“昨日长公主上门,我就说了如果侯府觉得民女配不上你们,我情愿进宫找太后娘娘辞掉婚事,长公主说是误会坚决不同意,现在你又闹这一出。

我们嫁是嫁姑娘,不是偷偷扔姑娘,不愿意让人知dào

就不要娶了,等天亮了我进宫辞婚!”

陈蟜没料到李婉会如此强硬,想到皇帝的态度那么坚决,今天皇后娘娘说不定还要亲临主婚,他之所以闹这么一出,其实另有目的,只有父亲跟哥哥知dào

,连馆陶都瞒着的,哪里敢真的悄悄把人抬回去闭门谢客,那样把太后的颜面置于何地?

原本想李瀚死了,李家肯定是软弱可欺,来恐xià

一番顺势达到目的,但李婉摆出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姿态来,他就有些底气不足了。

“婶娘,这是家父的意思,其实我对淑妹妹是不会变的,家父言道……只要能让大家觉得李家有配得上我家门第的地方,那就可以……”

季番毕竟老奸巨猾,一下子听出了玄机,挡住怒气冲天的媳妇问道:“我们怎么做才能让侯府满yì

?”

“这……若是淑妹妹能够带着李记的生意嫁进侯府,就能……”

李婉一听几乎气昏,刚想发火,却看到季番转过头来,带着乞怜对她说道:“好媳妇,我知dào

这些产业都是瀚儿的,我们季家不能够做主陪嫁,只是……望你看在浩儿的份上,莫让淑儿一生在侯府抬不起头来,老夫求你了……”

季番说完,颤颤抖抖的就想给儿媳跪下,李婉吓了一跳,一寻思自己的身份尴尬,亲儿子置下的产业,若是不答yīng

陪嫁,就显得自己这个婶娘有亲疏之分了,虽然气的浑身发抖,却哪里能说出一个不字,拉住老爷子之后,跺跺脚说道:“一切任凭公公做主吧,儿媳胸口疼痛,就不管了。”

就这样,李婉走进自己的屋子闭门不出,也不知dào

老爷子把陈蟜拉进屋里,两人秘密商谈许久,最后又跟陈蟜达成了何种协议,反正侯府的人很快走了。

等到巳时迎亲队伍再次登门,却是敲锣打鼓热闹非凡,这次陈蟜披红挂彩意气风发,按照娶侯夫人的礼节隆重的娶走了季淑。

虽然季淑是个民女,但是这一日皇后娘娘亲自到场祝hè,给足了她面子,来贺喜的勋贵高官们,谁都没有因为她的门第问题小瞧了她,陈蟜在众人面前对季淑温柔敬重,最起码,这一日新娘子当的是十分风光。(未完待续……)

第134章 物是人非

时光,总是按照固定的节奏悄悄流逝。

无论过得不好的人觉得度日如年,还是幸福的人觉得如白驹过隙,都是如此不悲不喜不快不慢。

转眼间春去夏至秋又来,匆匆又新春,等中元三年的杨柳微微泛黄,灞河流水滔滔之时,霸城外,河岸边,一支队伍停下了脚步。

一个长身玉立的俊秀青年,脸上带着跟他的年龄极其不符合的凌厉跟冷峻,看着两岸杨柳依依却颇多残枝,不由得心生感慨,开口吟道:“参差烟树灞陵桥,风物尽前朝。衰杨古柳,几经攀折,憔悴楚宫腰。夕阳闲淡秋光老,离思满腔绕,一曲阳关,断肠声尽,独自凭兰桡。”

另一个留着三绺胡须的中年人也感慨道:“绝妙好赋!万万没想到,出使匈奴一来一往竟用时三年,杨柳依然,却不知dào

京中故人还是不是旧时的摸样了……”

青年唏嘘不已的看着低矮的城墙说道:“张公,五年前小子跟娘亲扶父亲灵柩第一次走到此地,还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十岁孤儿,再次回来,虽然明知家人安好,朝廷必然大事嘉奖,却还是有些近乡情怯啊。”

是的,这,就是送亲使团历经千难万险回来了!

李瀚走时尚是一个12岁少年,现在,已经是一个15岁的大好青年了,这三年,让他有了太多难忘的经lì



纵然是李瀚有前世的28年记忆,如今的他也已经不再是初来大汉时那个一点一滴都需yào

摸索积累,动一动就战战兢兢的外来者,经lì

了血与火的洗礼,他这只鲲鹏已经彻底具备了令风云变色的能力,更有了彻底成为一个大汉朝顶尖人物的心智。

“这一路咱们在鲜卑耽误了半年多时间,又绕道广阳国,经河南郡返回。难得张公经情愿随小子一路行走,不肯公开使节身份让官府一路护送回京,真是多谢了。”

听了李瀚的话,张方达一阵得yì

,是的,他们从鲜卑跨国居庸关的时候,李瀚就说他有些私事要办,想跟张方达分开行走,让张方达公开身份一路荣耀回京,他却要离开队伍私自行动。

张方达已经敏锐地发xiàn

。自己前半生庸庸碌碌做一个鸿胪寺主客,就算是熬到老也无非如此,可是这一路李瀚用屡次出人意料的过人智力跟能力,给他指引出了一条跟以往截然不同的道路,让他明白了一个人原来可以活的如此多姿多彩,慷慨激昂。

故而,张方达已经把自己的前程紧紧寄托在李瀚身上了,哪里肯离开李瀚一步,他给皇帝上了密折之后。就继xù

跟着李瀚甩都甩不掉。

一个身材窈窕,姿容清秀,长发飘飘的少女激动不已的叫道:“总算到家了,瀚哥哥。我们赶紧进城吧,我可太想念爹娘了。”

李瀚宠溺的看着一直带着魏猛魏铁四处漂泊寻找自己的方玉秀,这是他在河南郡意wài

碰到的,当时看着小丫头满脸憔悴风霜。神情都木呆呆的,看到他的那一刹那,如同枯木逢春般闪耀出了她青春的光芒。

那一刻不需yào

她绝色。那种深入骨髓的情意让李瀚心都融化了,紧紧拥bào

着冲进他怀里的玉秀,一辈子不离不弃的决心再无动摇。

“走走走,张公,霸城内有我的产业,也有宽裕的房舍跟喝不完的美酒,咱们今日就住在霸城,可以公开身份,让卫士们进京通报,然后按朝廷的意思隆重回京。”

张方达大笑道:“好啊好啊,老夫迫不及待想痛饮一次了,哈哈哈!”

卫士们也都喜不自禁,整队走进霸城,守城军士拦住叫道:“何方军马,可有丞相府的行兵公文?”

张方达满脸倨傲的走过去说道:“鸿胪寺赴匈奴送亲使团回京,公文在此。”

那军士吓得脸都白了,颤抖着接过公文看完,尖着嗓子大吼一声:“天哪,送亲使团回来了!他们没有死在匈奴啊!”

瞬间,城里连百姓带军人统统蜂拥而至,把在他们心里死而复生般的使团迎进霸城。

现在的霸城县令叫陶窃,是国舅爷田蚡的人,听到这个消息,屁滚尿流的跑到城门口,看到张方达跟李瀚,硬是挤出几滴眼泪,哽咽着迎上去叫道:“张主客,驸马郎,天幸你们无恙归来,真乃是为大汉之幸,我皇之幸啊!”

大家寒暄过后,霸城内原本就有专门的驿站,让奉皇命返京的官员驻扎,原本说是住在李瀚家里,但张方达心想既然已经公开了身份,还是按照规矩来比较好,就答yīng

随同陶窃去驿站休息。

李瀚急着回家看看,说定了晚上他在李家庄园安排饭食,就跟大部队分开,项柳跟苍龙在回程的路上就回楚天宫去了,他带了李三魏铁魏猛,协同方玉秀要回家,李敬,张允,黄赞,魏挺四大亲卫哪里肯跟主子分开,不言声也跟在身后,一行人冲着酒坊走去。

魏铁跟魏猛在家的时候经常来酒坊偷酒喝,耐不住性子撒丫子先窜过去了。

李瀚看着熟悉的街道,心里充满了对家人的思念,心想以往都是大姐季淑打理酒坊的,也不知dào

她此刻在是不在,若是在,看到自己安全回来,会不会嚎啕大哭着冲过来。

对这几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妹,李瀚通过一年多的相处,已经彻底把她们当亲人了,三年多没见,更觉得亲情浓厚。

谁知魏铁马上又跑回来了,脸色不对的叫道:“大爷,咱家酒坊没了!”

李瀚一晒训斥道:“瞎叫什么,怎么会没了。”

魏猛也跑回来了,急赤白脸的叫道:“大爷,是真的,变成陈记酒坊了,守门的都不认识,不让我们进!”

“陈记酒坊?”

李瀚脸色一沉,仿佛有了一种预感,快速走过去,刚走到酒坊那条街口,就看到四个衣着光鲜的豪门奴仆手里拿着棍棒堵在那里,看样子嚣张得很。

抬眼看不远处蒸汽升腾的酒坊外面,果然飘扬着一个白底黑字滚着红边的大旗子,上面几个大字“陈记酒坊”,另一边摆着一个竹爢编制的大灯箱,上面写着“隆虑侯”。

若是以前,李瀚会冲动的带人冲过去把那四个奴才打得生活不能自理,开玩笑,这酒坊可是他李瀚的心血凝聚出来的,岂能轻易就改了姓,还改了他最最不能容忍的“陈”姓,但现在,有了在匈奴血与火的历练,他已经成熟多了,思考问题也更加周全了。

“大爷,打他们吧!”魏猛跃跃欲试。

李瀚摇头说道:“算了,咱们不过去了,先去杏树胡同。”

方玉秀也忍不住了,气咻咻道:“啊?为什么,就这么让这些坏人得yì

?”

“大姐怕是已经嫁过去了,也许……还是问明白再说吧,免得大姐为难。”李瀚说着就先转身了。

杏树胡同依旧,院子里高高的杏树在院墙外面就能看到,到了门口看到大门虚掩,冷冷清清的也没人守门,李瀚一挥手让手下人等在门口,只拉着方玉秀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落满了杏树叶子,越发显得这个小院十分落魄寒酸,屋里有女子说话声隐隐传出来,李瀚两人悄无声息的走到门口,隔着一道竹帘静静地听着。

“大小姐,侯爷太不像话了,当初他逼着老爷子签下契约,把大药房跟酒坊都作为陪嫁转给陈家,说好的就把您当侯夫人看待,绝不会亏待您。

可是刚成婚就把您赶到这里,吃穿用度都不管不问,您还偏偏要强,不要李家的接济,咱们这可就又没钱买碳了呢!”

李瀚听这这是一个家里小丫头的声音,看起来是陪嫁过去的,这番话只听得他咬牙切齿,方玉秀也气的把他的手攥得紧紧的。

一声沧桑哀愁的叹息响起来,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幽幽说道:“金豆,嫁出门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咱们出嫁的时候,都已经差不多把李家的家底都搬走了,现在怎好意思还让婶娘接济?

没有碳好办,等下天黑了,咱们悄悄到城外弄一些秸秆回来凑合几日吧,等下月初李家的月例送来了,就能支应了。”

“我就不明白,夫人都看穿了隆虑侯不是好人,为什么老太爷还要答yīng

把酒坊跟大药房都转给陈家啊?”丫鬟金豆说道。

“大弟若活着,陈家也不敢如此欺负人,大弟没了……呜呜呜,即便是不以陪嫁的名义给他们,日后也难免他们明抢暗夺,爷爷也是想以此避开陈家的坑害,还能让我在婆家不受人欺负……

可是,咱们都小看了陈家人的心狠皮厚,他们收下了产业还不是把我给扫地出门,巴不得我早点死了,另外娶一个豪门千金做侯夫人……”

李瀚听着姐姐的声音,浑身肌肉乱颤,这哪里还是他印象中泼辣爽利的大姐,分明是一个被生活折磨得心如死灰,老气横秋,哀怨等死的人才会说出来的语气。

李瀚不想进屋了,闻声如见其人,大姐说话都变成了这样,整个人还能够精神到哪里去?绝对是孱弱憔悴如枯黄的菜叶。(未完待续……)

第135章 给小爷我往死里打!

生活对不满二十岁的季淑来讲,已经成了不堪承shòu之重,没有任何柳暗花明的希望,她如同一朵鲜花还没有怒放就遭遇风霜袭击,只能悲哀的等待生命的结束。

李瀚低声对方玉秀说道:“玉秀,你进去陪陪大姐,告sù

她我回来了,但别让她出门。”

“好。”方玉秀早就等不及了,一下子窜进屋去了。

听到屋里骤然间发出惊喜的喊叫哭泣,李瀚沉重的转身,默默地离开了。

门口的一干狗腿子早等急了,看着主子一步步挪出来,双脚好似有千斤重,刚想发问,却同时发xiàn

进去时一脸迫不及待的爵爷,已经变成脸色木然,双眼凌厉的修罗了。

魏猛魏铁第一次看到大爷的可怕模样,不禁吓了一跳,两人同时后退了两步,但跟随李瀚北上又回来的李三跟四名亲卫瞬间精神一振,知dào

一路之上,但凡爵爷变成这副样子,就是有痛快架可以打了。

之前让爵爷变成这样的有匈奴人,也有鲜卑人,更有返程入关后遇到的强盗山贼,还有奇奇怪怪形形色色想打他们这支队伍主义的人,现在,那些人统统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没死的也吓得听到爵爷的名字都会做噩梦,但不知这一次的倒霉蛋会是谁?

“走,回酒坊。”

李瀚口吻淡漠,仿佛是说上街吃饭一样,这让魏猛魏铁有了一种错觉,刚刚是不是看错了。

酒坊门口那条街口。四哥豪奴正在得yì

洋洋的吹牛,说李家那两个奴才还想来找事儿,还不是一看到“隆虑侯”三个字就灰溜溜滚蛋了。

话音没落。其中一个就张大了嘴巴叫道:“他们又回来了。”

几个人一看,这次来的还是刚才那几个人,但怎么看都跟刚刚那几个人不一样了。

这么说吧,若是刚刚来的是几个人的话,现在走过来的,就是几头蓄势待发的猎豹,那种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杀气。让这闷热的初秋都骤然间充满了寒意。

李瀚一走三年多,走时还是一个青涩少年,现在。已经是一个充满上位者威严的大男人了,那几个豪奴当然不认得他,这群人里面他们也就认得魏猛魏铁。

一个奴才壮起胆,双手叉腰口沫横飞的叫嚣道:“你们……你们想干嘛?魏猛魏铁。爷警告你。你们李家现下可不是李瀚那混蛋活着的时候了,惹恼了隆虑侯爷,一夜间让你们李家灰飞烟灭!”

“隆虑侯,好大的威风,我李瀚在奴才嘴里也成了混蛋了,不错不错,我倒要看看他如何让我李家灰飞烟灭。”

李瀚说完,那几个奴才就已经脸色煞白作势欲逃。可惜已经晚了,他们的噩梦从李瀚淡淡的说了句“给小爷我往死里打”后开始了。

若是想弄死四个人。不需yào

都动手,李三一个人上前动动手指,都能让他们死都不知dào

怎么死的。

可是,这几名狗腿子可不是寻常人,跟着自己这位爷一路走来,他什么秉性都已经摸透了,让往死里打,那就是不让打死,却打得如同死了一样,要的就是那种打人的气势,这一点他们领会的十分到位。

于是,几个人避开要害,连腰都不用弯,把四个豪奴当成足球恶狠狠地交叉飞踢,不一会儿,惨叫声引得一条胡同都充满了看热闹的人。

酒坊里的工人们跑出来,一看是这四个整天拿大棒子逼他们日夜不停干活的豪奴挨打,登时欢呼起来。

其中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子率先认出了李瀚,哭喊一声:“天哪,是我们家大爷回来了啊!”

酒坊的工人都是李家招的工人,李家掌管的时候,对他们可谓是亲厚有加,换成陈蟜之后,派了管事打手过来,日夜逼迫,饮食薪酬也一减再减,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谁说要辞工,一夜间不是被打的半死,就是家人出事,委实是苦不堪言。

听到这老人家一声嚎叫,其他工人仔细一看也都认出了李瀚,这一下哪里还得了,一大群人跌跌撞撞飞跑过来,围着李瀚都扑倒在地,大声哭喊着倾诉陈家的凶狠恶毒。

李瀚听的怒不可遏,温颜劝慰下这些工人,转脸对一直护卫着他不动的李三说道:“去,把陈家的酒旗跟灯箱拿着,咱们进京会会隆虑侯。”

此刻,那四个豪奴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不成人形,让他们爹妈过来,也认不出这几只猪头三一样的烂人是谁了。

李三一声唿哨,四个人停手转身,跟随李瀚飞快的走出这条街,奔往驿站。

张方达跟陶窃正准bèi

出来迎李瀚进屋一起说话,却看到他们一言不发纵身上马,飞快的出了驿站冲京城方向飞驰,都吓了一跳。

张方达可是太熟悉李瀚了,刚刚跨出门看到李瀚那张目无表情的脸,跟喷射着锐利光芒的眸子,一下子就觉得坏了,赶紧招手叫过跟过来看热闹的街坊问时,才知dào

了事情经过,更是大吃一惊,赶紧也带了几个人上马追了过去。

李三把那面“陈记酒坊”的大旗插在背上,单手拎着轻飘飘的“隆虑侯”灯箱,纵马在前,李瀚被四名护卫护在正中间,魏猛魏铁终究还是锻炼不够,只能缀在他们屁股后面喝尘土。

这一支小小的马队飞快的到达霸城门,守门卫士还没反应过来,李三就高声呼喝:“簪袅侯爷,驸马郎回京!”

适才霸城令已经把这个消息传进京了,守门卫士刚刚还在津津乐道的议论李瀚真是福大命大,看他进城哪里敢阻拦,反倒高声欢呼道:“爵爷威武!”

一声没有喊完,这只马队就泼风一般从城门口飞掠而过了。

李三就这样一路呼喊着,行人纷纷闪避,但这支马队却并没有冲未央宫而去,而是直奔隆虑侯府。

隆虑侯封侯之后,皇上就另赐宅邸给他了,但当时他尚未完婚,所以一直住在堂邑侯府,娶了亲才分门另住,这些情况,李瀚都听酒坊的老人告sù

他了,此刻,他们的目的地正是隆虑侯府。

隆虑侯府距离堂邑侯府不远,就在西阙,跟建陵侯卫绾家相邻,这支马队到达,李三高声叫道:“隆虑侯,我家爵爷李瀚前来拜访!”

李三把那支酒旗插在灯箱上,灯箱放在侯府门前,几个人不下马,带着滔天的杀意封住了侯府的大门。

看门的家丁哪见过这种阵势,想把大门关闭也不敢,连滚带爬的进里面报gào

去了。

陈蟜正拥着一个妖娆妩媚的女子在寻欢作乐,还不知dào

李瀚已经回京了,那女子穿着交领襦裙,故yì

不穿里衣,粉红色的胸围子也被陈蟜推了上去,露出两团好大的粉嫩柔腻,正被他抓在手里美美的揉弄着。

那女子娇滴滴的叫道:“侯爷,您总让人家这么不明不白的住在侯府可不行啊,我父亲并不是寻常百姓,我又不能给您做妾,您倒是什么时候休了你的丑婆娘娶我进门啊?”

陈蟜淫笑着说道:“宝贝且再等等,我估计那丑婆娘也熬不过几日了,等她死了咱们就能成亲了。”

那女子娇嗔道:“哼,您这么说都说了半年了,她不是还没死,若是她一直不死,您让我就这么不明不白一辈子吗?我娘可是说了,至多等您到过年以前,若是您再没法子娶我,可就把我嫁给赵王了。”

陈蟜阴冷的说道:“放心吧,明日我再着人去霸城看看,若是她还是撑着不死,就帮她一把,让她早点去陪她那个好兄弟去吧。”

美人这才转嗔为喜,娇滴滴的又依偎进陈蟜怀里,陈蟜张口咬住她的酥胸,两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要行床第之事了。

正在这时,忽听到家人在门外带着哭腔叫道:“侯爷不好了,有人打上门来了!”

陈蟜一阵怒火中烧,目前馆陶权势熏天,谁这么不长眼敢惹他这个长安城最大纨绔啊,他推开怀里那个玉乳横陈的女子,整好衣衫,拎着自己的宝剑,也不问是谁上门,就怒冲冲奔向大门。

“是哪个活腻歪了敢到本侯府前闹事?给我纳命来!”

陈蟜一边怒吼一边奔出来,一群亲军护卫加上家丁们跟在他身后,猛一看这阵势也很威风。

但是,这种威风看在从匈奴人跟鲜卑人千军万马中踏马而过的来访者来讲,简直是一群纸糊泥捏的乌合之众。

还没等陈蟜奔出门,一个燃烧着的东西被门外一个骑士一马鞭甩了进来,在地上翻滚着停在他的脚下。

吓了一跳的陈蟜低头一看上面写着自己的大号,下意识抬头看时,却看到几匹骏马跨过门槛直入他家,当先一个人挥出马鞭甩在他的脸上,那人冷厉的说道:“小爷我正是活腻了,送上门来让你杀。”

此刻,侯府的亲兵家丁都聒噪起来,虽然害pà

却还得往前冲啊,因为隆虑侯已经被一鞭子抽的满脸是血,惨嚎着在地上翻滚,再不上怎么办,就叫喊着冲了上来。

李瀚回头叫道:“猛子铁子,闭门!”(未完待续……)

第136章 关门打狗打砸毁

魏氏兄弟意识到自己大爷这是要关门打狗,喜滋滋答yīng

一声,一左一右把侯府威严的大门关上,沉重的门栓落下,这下子,门外看热闹的人就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了。

三年多的生死历程,一路上李瀚都在习练项柳传授的内功心法以及李三教导的拳脚功夫,早就今非昔比,现在再打人,已经不需yào

出阴招用暗器。

怀着滔天的恨意,李瀚根本不给陈蟜开口说话的机会,手中马鞭连连挥出,把陈蟜抽打的跟一只人形陀螺一般在地上旋转嚎叫,一声声哀求。

陈蟜纵然是挨着打,也已经认出这位混世魔王正是他认为已经死掉的李瀚了,这个发xiàn

让他魂飞魄散,眼前这个人小的时候就阴狠毒辣,大哥为了这个人差点失去袭爵的机会,还被整治地死去活来。

陈蟜之所以霸占李家财产,驱赶季淑,也有为大哥报仇的龌龊心理,现下落在李瀚手里,这英雄怎么还充的下去。

“李瀚,好兄弟,你我……哎呀呀,你别打了,小爷,我求你别打了啊……为兄我跟你无冤无仇,还是你的姐夫,你怎么不说原委就打我啊……啊!”

陈蟜不提“姐夫”二字还则罢了,一提起,更勾起李瀚的冲天怒火。

想起自己花季年华的姐姐被这个人渣折磨的生不如死,小小年纪暮色沉沉的,连烧饭的柴碳都不够,大家小姐还需yào

等天黑无人看见之时,偷偷出去捡拾柴草,免得被人笑话,或者是被家里人知dào

伤心。李瀚越想越恨,下手抽打的就更厉害了。

“你这个贱人,听说小爷我死了,第一次悔婚谋取我的链儿。第二次又谋取我的家产,这也就罢了,为了我姐小爷宁愿送给你,权当李家养条狗。

可你还敢虐待我姐,让她一个人在霸城缺衣少穿,你胆子大啊!小爷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李瀚一边骂一边抽打,其他几名狗腿子路上就听到了他的命令,那命令只有三个字:“打!砸!毁!”

王府卫士家丁们欺负平民百姓一个顶仨,遇到真zhèng

的杀神屁用不顶,看自己主子被抽打的跟死狗一样。哪里敢舍命保护,故yì

被来人打得滚倒在地上装死。

转瞬间,侯府就传来“砰啪!”“哗啦!”“轰隆!”的热闹声音,正堂里,一件件价值不菲的珠宝玉器被摔得粉碎,一件件家具器物被砸的纷飞。

那个还等着陈蟜回来继xù

享乐的所谓“千金小姐”吓得花容惨变,衣服也顾不得穿好,就在榻上摆出一副“我无力抵抗,任凭你们强*”的模样。谁知一个面色如铁的男人走过来一脚把她扫到地上,抬脚就把那张床榻踩得粉碎,仿佛她就是一堆烂肉,还不如那个床榻更值得凌虐。

这女子太也不识相。人家不搭理你,你爬起来趁乱滚蛋也就是了,她却跟着陈蟜耀武扬威惯了,脑子都成猪头了。居然尖着嗓子叫道:“你们太大胆了,敢在侯府行凶,就不怕侯爷杀了你吗?”

李敬鄙夷的问:“你家侯爷还在前院挨打呢。你一个区区妾侍老子一脚踩死也寻常。”

“我不是妾,我乃是隆虑侯的夫人!”这女子还没买票先上车,千金小姐做了表子的勾当,最怕人家质疑她的身份,昏了头叫道。

“隆虑侯夫人乃是李家大小姐,你算什么夫人。”

“侯爷早就不要那女人了,等她死了就娶我过们,你这莽汉竟然轻视与我!”

李敬可不莽撞,一听这话,嘴角露出一丝坏笑,一步步走近那女子:“哦?原来你是想等我们爷的姐姐死了嫁过来当夫人啊?这样看来,说不定我们家爷会很愿意见见你,嘿嘿嘿……”

“啊?你这强盗,你要干嘛?你放开我!救命……呜呜呜……”

那女子还没挣扎完,就被李敬拉掉帐子上的丝帛绑住了手,嘴也被塞住了,最后李敬索性扯掉一整面帐子把这女子一裹丢在一旁,才接着进行让他极其兴奋的破坏活动了。

后堂里,随着各种打砸,一群群花枝招展的女子们尖叫着跑出来,躲在院子一角瑟瑟发抖。

幸亏这些“强盗”并不欺凌妇女,只是冲着东西较劲,没有一顿饭功夫,侯府前前后后全部被砸的支离破碎,连花墙照壁都被踹倒,简直是不能看了。

此刻的陈蟜也被李瀚抽打的只剩一口气了,这并不是李瀚没能耐一脚踩死他,而是觉得他这样折磨了姐姐许久,一下子让他死了太过便宜他了,故yì

用鞭子让他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陈蟜不愧是一个有心眼的人,都被打成这幅德行了,脑子还没坏掉,骤然间想起一件事来,那就是李瀚极其护短,对待亲人十分重情。

怀着一线侥幸,陈蟜用尽全力嘶吼道:“夫人,娘子,淑儿啊……快救救你的夫君吧……虽然你我有些误会,但毕竟……毕竟同床共枕,夫妻情深……为夫一死,可怜你要守寡……守寡一生了……”

还别说,随着陈蟜垂死的呼喊,李瀚下鞭子的频率减慢,力度也降低了,这些话还真是让他心里一震。

虽然季淑情况很惨,但这个时代,女子讲究从一而终,若真是姐姐已经跟陈蟜有了夫妻之实,说不定真的不愿意看到陈蟜被自己打死的。

想起季淑以前提到陈蟜时那种娇羞无限,爱意横流的样子,足以说明姐姐是真心爱过这个人渣的,那么,打死他会不会是害了姐姐呢?

陈蟜觉察到了李瀚的变化,心里一阵狂喜,赶紧挣扎着抱住李瀚的双腿,嘶吼着说道:“爵爷啊,我跟你姐姐仅仅是有些误会,其实还是好夫妻啊,你可不能……不能听人挑拨,坑了她一生啊……”

正在这时。执行“打砸毁”完美结束任务的几个人回到李瀚身边,李敬胳膊下面还夹了个大大的包裹。

而门外,一声声剧烈的拍打门环声,跟各色人等焦急的呼喊声一直都没停过。

“驸马郎,老夫卫绾,请开门一见!”

“爵爷,张公在此,求您开门。”

“瀚儿啊,娘的亲儿,你打开门啊!你可别莽撞。你要是打死了蟜儿,咱们两家可都要毁了啊!”

“表哥,开门吧,刘彻来接你了!”

“瀚儿,你刚刚回来,不要再惹事,娘来了,你开门出来吧。”

“李瀚,你原本是功臣。可不要因为莽撞变成罪人,老夫刘舍,奉皇命请你进宫,速速住手开门!”

好家伙。这一阵子看起来闹腾的动静不小,门口集聚满了各路神仙,馆陶跟李婉都在门外。

陈蟜听到门口这么多人声援,却也不敢顺势反水。依旧是可怜巴巴的癞皮狗一般,哼哼唧唧的一声声叫着他的好娘子,继xù

勾起李瀚的亲情。

终于。一声凄哀的哭声响起:“大弟,姐姐知dào

你是为了姐姐,可是……你还是放过他吧……姐姐命苦,怨不得他……”

李瀚终于住手了,他冲着被他抽的血呼淋啦的那张脸吐了口吐沫,一挥手,魏猛魏铁配合默契的打开了大门。

瞬间,门口簇拥的众人潮水般簇拥进来,很奇怪的是陈午跟陈须没来,其他人看着地上满身是血的陈蟜,再看看已经不能看的一个侯府,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

李瀚轻松地把马鞭扔给李三,抱拳圆圈做了个揖说道:“小子李瀚,给各位添麻烦了,若需收监,请把我带走吧。”

正在这时,一个小胖子炮弹一般冲过来就紧紧搂住了李瀚:“表哥,你……你你你真的回来了!”

李瀚抱了抱已经长高但也长胖了不少的刘彻,亲昵的捏捏他肉嘟嘟的腮帮子笑道:“太子,该减肥了。”

刘彻进门就被李瀚那种睥睨众生的气势给深深折服了,羡慕不已的看着长高长壮又气势十足的表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赶明儿你带我习武,就瘦了。”

馆陶已经哭嚎着抱住奄奄一息的陈蟜,一叠声叫喊赶紧带儿子去看太医。

一群刚刚装死的卫士家丁纷纷作出拼命护主的样子,瘸腿的瘸腿,弯腰的弯腰,哼哼唧唧的要把陈蟜抬起来,却被馆陶一人一脚踹开。

公主府的亲卫跑过来抬起陈蟜飞快出门,放上公主的马车,馆陶也急匆匆跑出去上车走了,自始至终,她没有跟李瀚说一句话。

太子一直缠着李瀚说话,其他人当然都要往后站了,等他俩说完,馆陶也顺利带人溜走。

李瀚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哭泣,他丢开众人,走向被挤在角落里的一群人,那里,有他的母亲李婉,还有三个姐妹跟方玉秀方玉霜。

“娘,孩儿回来了。”李瀚走过去跪下了。

“儿啊!娘的儿啊!”

李婉哪里还撑得住,扑过去搂住儿子的脑袋哭了个肝肠寸断,几个女孩子也都哭成一团。

建陵侯跟其他官员们其实就是被馆陶拉来劝架的,至于李瀚该如何处置,事发当时是关着门的,谁知dào

他跟隆虑侯是不是年轻人闹着玩儿的,没看刚刚的苦主,飞扬跋扈的长公主都但求救走了人就跑了吗。

李瀚乃是立下大功的人,谁会真zhèng

跟他作对锁拿他,就是处置也得等皇上出面,看人家母子家人团聚,一个个都拱手告辞,连张方达都走了。

李瀚带着家人跟几名狗腿子得胜凯旋,出了门李敬就拉过李三跟他嘀咕半天,李三接过那包袱丢在李婉她们过来时乘坐的马车上,也没人注意。

走到李家大宅门口那条胡同,整条街上都站着一簇簇激动地人群。

那些人有的穿着大药房的制服,有的穿着大酒楼的制服,还有是家里作坊工厂的工人们,看着自己的家主回来,这些人都发出了惊喜的哭喊。

李瀚心里涌动着酸热的感动,这就是家啊!虽然他区区十五,却是这一大群人的支撑,这种情谊不需yào

血缘来构成,就已经让他无法推脱了。

魏猛魏铁跟随方玉秀在外流浪追寻,终于把大爷找回来了,自认功劳大大的,看着满街的人群,又看看大爷身后钉子般的几个亲卫,技不如人的苦恼一下子消失了,你们厉害不假,到了家里,你们可没有我们俩威风了。

两人大吼一声:“大爷回家了!大爷回家了!”

李瀚转身微笑道:“是啊,咱们回家了,这次若是皇上不砍我的头,我就把你们几个都要回来,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李敬,张允,黄赞,魏挺,巴不得如此,都是笑着答yīng

了,大家就在工人们的热情簇拥下走进这个大宅。(未完待续……)

第137章 被打屁股的爵爷

李瀚一进门,就失去了爵爷杀伐果duàn

的八面威风,一波波老家人又是拍又是揉又是哭,他也褪去一身凌厉,还原成一个可爱善良小郎君,被揉的头发蓬乱,衣衫上都是这些人的眼泪鼻涕,却还是笑嘻嘻的甘之若饴。

这一幕,看的身后四名亲兵好笑不已,他们万没想到举手间能杀死数千鞑子而脸色不变的爵爷,居然还有这样一幅面孔。

当两个白发老人哭喊着扑过来,李瀚被他们搂进怀里,被他们轮番打屁股的时候,亲卫们心中的铁血主子形象彻底碎成渣渣了!

这几年,承shòu压力最重的人不是李婉,而是季番。

这个老爷子经lì

了三个儿子惨死,心智之顽强绝对少有人比,之所以当初他做主把其实不属于季家的产业陪送给季淑,并不是偏心亲孙女,而是因为他已经看透了李瀚不在家,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要是陈家盯上了李家的产业,不陪送他们也会想法子夺了去,说不定到时候受的损失更大,与其如此,还不如成全了孙女,给她换一个堂堂正正的侯夫人名分。

李婉偷偷暗示过季番李瀚没死,老爷子才支撑过来了,否则他一定熬不到现在。

而现在,孙子活生生站在面前,还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老爷子压抑了三年的压力骤然消退,这一番悲喜交加,只能通过对孙子象征性的责打来完成了。

奶奶也是如此,孙子回来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只是这孩子太不懂事,一走就是三年多,音讯不通的,难道不知dào

老人的牵挂担忧吗?不打怎么成,一定得打。打别的地方舍不得,就打屁股。

四位亲卫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主人刚刚挨过一顿屁股,门口一辆马车停下,一对比这对老爷爷老奶奶年轻的老人家又冲进来,男的还见过,就是前霸城令方越,手里拎着一根像模像样的拐杖,双眼含泪怒吼一声:“小畜生,你还知dào

回来,死丫头。你也滚过来!”

这一下,可不光是主人挨打了,那个在河南郡碰到的小主母也蹑手蹑脚走过来跟爵爷跪在一起,被前方大令拎着拐杖一通臭敲。

在鲜卑假装商人的时候被鲜卑军人打得鲜血横流都没叫喊一声的爵爷,居然在那拐杖高高举起轻轻落在身上的时候,就大呼小叫的喊疼,求岳父大人手下留情,那样子简直是……

啧啧啧,太丢人了。

老爷子老太太又心疼了。听到孙子大声叫疼,赶紧跑过来劝说,这一对才消停了。

谁知还没松口气,门口又是一阵马嘶。刘礼大将军顶盔带甲就冲进来了,手里的马鞭抬起来就抽了过来,爵爷索性钻进奶奶怀里不出来,气的刘大将军吹胡子瞪眼睛的骂他。

好一通闹腾。终于所有主人客人都去了第二进院落。

李三也成了主人,招呼几个侍卫到第一进的正堂坐下,叫厨子们赶紧弄酒菜进来。然后就给他们安排房间去了。

几个人正在惊讶这个家里好像上下级分别不太严格,人人都可以自己做主的样子,一个穿着鹅黄色交领短襦,下系大红罗裙,头上梳了一个俏皮双丫髻的女子款款的登上台阶。

几名亲卫也不是没见识的人,却都目瞪口呆的紧盯着那台阶,眼睁睁看着这个目如秋水,眉如远山,樱唇秀鼻,肤白如玉的绝色佳人,扭动着不盈一握的小腰,颤动着被玄色腰带扎的蓬勃欲出的酥胸,阳光从她背后定定的照着她,把她薄裙下的修长双腿跟丰润的臀部映照的若隐若现,这简直就是神仙下凡啊,人间哪有如此绝色!

门口伺候的丫鬟叫道:“卫三姑娘,您怎么来了?”

“这几位是咱们大爷的亲卫,远行归来想必没有替换衣衫,我给他们送来应应急。”

那女子不开口还罢了,一开口如同乳燕呢喃,娇莺婉转,简直听的人浑身十万八千个毛孔都张开了,痒酥酥麻酥酥的如同泡在温水里。

三年多时间,足以让一个小黄毛丫头成为一个绝色佳丽,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kàn

这句话,放在卫家三姐妹身上简直是量身定做,卫子夫已经是一个祸水级的美女了。

看着几个侍卫泥塑木雕般的样子,卫子夫觉得好笑,强忍住说道:“几位远途辛苦,澡堂里已经着人烧好水了,你们去洗洗风尘,这几件衣衫可能不太合适,你们暂时替换一下,等下就唤针线人帮你们量身子制新衣。”

几个侍卫以为这位是李家的主子,赶紧施礼称谢,谁知美人儿莞尔一笑说道:“几位不必客气,我也是家里的丫头,咱们家家主仁慈,从不把下人当下人,大家进了这个家,都是一样的李家人,几位歇着,卫子夫先走了。”

看着美人云一般飘走了,魏挺突然“啪”的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弄得李敬吓了一跳骂道:“老魏,你他妈疯了?”

“我是疯了……”魏挺双眼发直喃喃道:“这还是人吗?人怎么能长成这般模样?”

李三恰好进来,看到这样子就笑了:“你们是看到卫三姑娘了吧?进了咱们家,咱们爷是不禁止男女情投意合自行结亲的,只要你情我愿跟主子说一声就可以成亲……”

“啊?真的?李家还有这等好事?”黄赞也坐不住了。

李三悠然说道:“是真的,不过卫家三个姑娘你们别惦记了,这三个都盯着大爷呢,其他的丫头只要你们能让她们喜欢你们,就没问题。”

张允最老成持重,却也忍不住问道:“其他丫头也有这般姿色吗?”

李三翻翻眼皮说道:“满院子走来走去又没捂着脸,自己出去瞧啊,美人要对眼的,也许我觉得丑的你觉得绝色呢。”

几个人迫不及待拿了替换衣服要洗澡,其实是想出去看美人,在一个小厮的带领下走到后院,一路上果然是莺莺燕燕络绎不绝,虽不比上卫子夫,却也都是娇美可爱各有千秋,看到他们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微笑打招呼,倒让他们不好意思起什么歪心思了。

走到一个高大的木房子前面,看到门上挂着一个大木牌子,上写着“男浴室”,都不知所以然,被带进去看到地上足足有三丈方圆的一个大池子,里面热腾腾都是热水的时候,大眼瞪小眼的发傻了,竟不知dào

还可以这样洗澡。

而李瀚可没有他们这样的好福气了,被一大帮亲人们拘禁在正堂里,轮番数落审问,动不动就会有一只手伸过来揪住耳朵,或者是在头上来几个暴栗,当然,还会被奶奶母亲岳母娘们搂进怀里揉搓一番。

这种“酷刑”让李瀚彻底抹杀了三年多来聚集在骨子里的漫天杀气,那种看惯了生死的暴戾也被亲人们欣慰的眼泪跟开心的笑脸一点点洗干净了。

卫子夫三姐妹听说李瀚回来,一个个激动万分,却都明白此刻可不是她们露面拉着大爷撒娇的时候,都很聪明的在院子里安排招待客人的事宜,她们都知dào

,大爷回来了,这个家就会恢复往日的热闹,很快就会门前车马喧嚣的,李家的饭食是全长安都有名气的,来的客人差不多全部会留下吃饭,不多准bèi

点食材可不行。

有人觉得奇怪了,李瀚疯子一般冲进隆虑侯府,把人家砸了,人打了,难道就没事了吗?

这一家子欢乐团聚的,难道堂邑侯府,长公主府都甘心吃了这个哑巴亏,咽了这口窝囊气,打了也白打吗?

若是如此,以陈蟜在京城阴狠的个性,恐怕想打他的人从未央宫门口都能排到西安门了,那么好欺负的话,天天挨也得好几年才能打完。

别侥幸,圣旨到了。

来传旨的宦官姓刘,到李家可不敢拽架子,进门看着正被奶奶搂在怀里的李瀚,笑眯眯说道:“哎呦喂,爵爷您长大了,真威风,怨不得老太太这么喜欢呢。”

李瀚打人的事情季番老两口不知dào

,馆陶大呼小叫进来拽走李婉的时候,只是说李瀚回来了,后来孙子回家就是一家子喜欢,没人提这档子事。

李瀚心知母亲跟岳父母和刘伯伯是知dào

的,但他们当着老人不便责骂,就等着等会儿把他拎出去私下问呢。

看到太监来了,李瀚明知事发,这件事绝对难以善罢,不想惊扰了爷爷奶奶,赶紧站起来捏捏太监的手说道:“谢谢刘公公,是不是皇上找我进宫?”

太监很聪明的笑道:“是啊是啊,您这个大功臣回京,乃是天大的喜事,宫里头皇上娘娘都候着呢,适才是让您跟家人多亲热一会儿,现在不是等不及了么,就差我过来请您了。”

皇上召见,当然不能不去,爷爷奶奶一叠声催促李瀚赶紧进宫,他跟老人说了一声,出门却并不就走,给太监塞了点好处,苦笑着悄声说道:“恐怕小子这一进宫就不是轻易能回来的,公公稍待,容我沐浴更衣再去吧,免得一身臭汗惹皇上生气。”

太监悄声说道:“快点吧,隆虑侯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太医院都快被长公主给砸了,太子替您撑不住咯!”(未完待续……)

第138章 香艳的哑巴亏

李瀚邪邪的一笑说道:“小子明白,请公公稍待。”

太监被强行抹杀了男性标志,最忌讳别人不以大丈夫看待,故而,刘太监第一次听到李瀚叫他公公的时候,还有点觉得受不起,这次再听到,就觉得浑身舒坦,觉得自己的身份得到了认可,他可不知dào

李瀚这叫法并不是独出心栽的尊敬发明,后世两千年都是这么叫的,那小子只是捡现成的。

李瀚可不用到后院的公用浴池洗澡,他的住室带有一个专门的洗浴间,乃是他改造王府的时候就弄好的,匆匆跑回屋里,就看到卫子夫那双绝美的盈盈泪眼,却又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娇滴滴叫了一声:“大爷……”,如同方玉霜在河南郡乍然看到他时一摸一样的激动,扑过来搂住他的脖子痛哭失声了。

这丫头的行为让李瀚大是狼狈,小妮子对他那朦胧的情愫他不是不懂,可是总觉得那时候她还小,自己救了她全家,对他产生一些以身报答的糊涂念头也不奇怪,等她长大了,像季淑一样,遇到陈蟜还不是情窦初开了。

而且,李瀚一直过于相信历史,本着先入为主的念头,总觉得卫子夫一定会是刘彻的皇后,故而,就彻底把她摒弃到自己的感情之外了,可以说是根本没有把这妮子对他的依恋当回事。

而现在,以往那个青涩的黄毛丫头已经及笄,如同一只美丽的蝴蝶脱掉蛹壳一般绽放出了她最美丽的外表,还一扫走之前熟悉的娇羞怯懦,热情奔放的用行为告sù

他她有多爱他,她有多想他,那娇嫩滑腻的脸庞上带着湿湿的泪,紧贴在他的脸上,搂着他脖子的那双手缠的那么紧。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跟患得患失的恐惧。

她的娇躯在他怀里轻轻的颤抖,初秋的长安是炎热的,她仅仅穿着薄薄的一袭罗衫,那已经良好长成的酥胸就积压在他胸口,一股似兰似麝的幽香阵阵袭来,这一刻简直是难描难画。

李瀚下意识的伸手回应了卫子夫的投怀送抱,他一只手落在妮子纤细的腰间,另一只手却无巧不巧的落在一处圆润丰硕的隆起处,触手所及,隔着薄薄一层纱。那份弹性十足的柔腻让他不自禁的手下用力,这下可坏了,他自己都没意识到那里是卫子夫的翘臀,这用手一按,直接就把她的下半身按向他的……

卫子夫激动不堪的投身心上人怀里,只顾哭的舒畅,被他迷迷糊糊这么一动,只觉得双腿间就碰到了一处奇怪的坚硬。

女子历来早熟,加上其母也常指点她们姐妹当如何应对男子的骚扰。卫子夫立kè

明白李瀚是怎么了,这让小妮子娇羞不堪,惊叫一声就挣脱了他的怀抱,红着脸低着头。蚊子般小声说道:“大爷,不是说您还得赶着进宫吗?是您的早晚是您的,等您从宫里回来,晚上……晚上我来伺候您就是了。现在,您还是赶紧沐浴更衣吧。”

李瀚揉揉鼻子,再揉揉鼻子。却无论如何不能告白自己的冤枉,他完全是下意识行为,哪里有半点邪念,可是,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好不好,穿过来这么久了,脑子是一个成年人,却长着一个不争气的孩子身体,没把他憋出毛病就很不错了。

刚刚一个活色生香的绝色美女投怀送抱,若是不反应才怪呢,可是听这丫头的意思,竟是觉得他猴急到现在就要“大开杀戒”了,这简直是……

这番冤屈要是告sù

这妮子了,岂不是说他对人家的一片真情,跟承诺今晚愿意让他予取予求的态度的一种不屑吗,作为一个淑男,怎可以让爱他的女子伤心呢,所幸这个哑巴亏甚是香艳,吃了就吃了吧。

都泡在热水里了,李瀚还处在一种麻酥酥的幸福当中,猛想起红楼梦里头有个可怜的丫头,被宝玉偷偷亲了,就说了句“金簪子掉在井里头,是你的早晚是你的。”

这跟刚刚卫子夫的意思还不是一摸一样么?可惜那个宝玉是个敢偷不敢当的怂货,才弄得那丫鬟好端端的投了河,真把自己弄成一支水下的金簪子了。

李瀚一阵愤愤不平,娘的那贾宝玉出身高贵,老天爷怕他没钱花,落娘胎都让他含着一块玉,还不是跟陈须陈蟜一样是一无是处只会关着门称大王的窝囊废?

老子两世为人,这辈子还穿过来就一穷二白,阴差阳错出趟差还九死一生的,难道现在一个深爱老子的小妮子都保护不了吗?去他妈的历史吧,卫子夫对小爷的深情拿大棒子都打不散了,硬塞给刘彻的话,小爷还不成了送妹子换荣华的白鼻子小丑了?

正在胡思乱想,刘太监的声音传来了:“驸马郎,略快些吧,莫让皇上久等。”

李瀚这才想起自己刚刚打砸了一个侯府,还把侯爷打得跟烂猪头一样,会不会被砍头还不一定呢,倒在这里寻思要不要收了卫子夫,这可真是火烧眉毛做美梦,生死都两说呢。

赶紧洗了换好衣服,卫子夫伺候着把他的头发擦拭干净梳成发髻,戴上青绢包头巾子,绑上貂尾,衬托着他一身滚红边的黑袍,大红腰带上悬挂着一块玉牌,足蹬软底靴子,除了沿途晒黑的肤色无法变白,整个英俊洒脱的驸马郎就新鲜出炉了。

看着心上人长身玉立,气势非凡,卫子夫心里打翻了一大碗蜜糖一般添透了,两只美丽的眼睛紧盯着李瀚,“咕嘟嘟”往外冒红心,她可不知dào

她的样子更让李瀚着迷。

想起在澡盆子里做出的重大决定,李瀚不打算虚头巴脑的委屈自己也委屈卫子夫了,双手伸出一用力,把她纤细的腰肢搂的紧紧地,嘴巴猝不及防贴住了那妮子的一抹樱红,美滋滋亲了个够。

卫子夫被亲的浑身发软,娇羞不堪又幸福无限,爷长大了,他懂了啊!

门外传来酸溜溜的一阵嬉笑:“妹妹,让大爷快着点吧,宫里等急了。”

卫子夫赶紧推开李瀚,答yīng

着把他送出门,看到大姐二姐都在门口竹帘外头站着,带着满脸的艳羡看着李瀚紧拉住她的那只小手。

李瀚对卫君孺和卫少儿笑笑说道:“两位姑娘,若是晚间我能回家,再跟两位说话。”

这一下,这俩丫头脸色也发亮了,三个人如同三朵娇媚的花朵,簇拥着李瀚走下台阶,迎面却又走来方玉秀兄妹俩,还有季家三个姑娘,一群莺莺燕燕围住李瀚,一个个脸上带着担忧,但这担忧却也并不浓烈,可见,她们也盲目的过于信服他的能耐了。

李瀚被亲情爱情重重包围,不免英雄气短,马瘦毛长,刚刚破罐子破摔的打算被一双双泪眼揉成渣渣了,心想只要能保住性命跟家人团聚,就算是认错也没啥,反正打也打了,砸也砸了,气也出了,现在服软老子不吃亏。

终于挣脱一波波送他的人,李瀚才出了大门,浑身沾染了一身眼泪跟香气,纵身上马,没有带李三跟魏氏兄弟,只带着四大亲卫向皇宫驰去。

也是合该出事,你说陈须是不是倒霉催的,啥时候来大药房搬东西不好,偏偏这会子满脸怨毒的站在大药房门口,面前是两辆已经装满的马车,一叠声骂小厮们道:“快着点快着点!眼看就要还给李家了,把值钱的成药跟雪花膏一类的统统搬走,让小王八蛋李瀚收回去一个空屋子吧!”

李瀚一行飞驰到此,恰好kàn

到这一幕,听到陈须这好大声的呼喝,他看到陈须那张青呼呼的脸就气不打一处来,又看到大药房的幌子上也改成了“陈记大药房”,一帮人正从屋里抬着大包小包的货物往马车上装。

“他妈的!打一个也是死罪,打俩爷还赚一个,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爷就一并把你这个贱人收拾了吧,省得你哥俩不平均!”

李瀚暗暗骂完,抬手叫道:“给我马鞭!”

李敬配合默契的扔了过来,李瀚纵马过去,冲着只顾吆喝,根本没注意身后有人的陈须就抽了过去。

“谁敢如此大胆……啊?李瀚!你要干嘛?”陈须后背着了一鞭,却因为飞马太快,也不甚重,转身就要怒骂,看到李瀚之吓的面色煞白,拔腿就想跑。

“妈的,在小爷的铺子里搬东西,这不是明抢么,堂邑侯府想造反当强盗吗?”

李瀚勒马回头,纵身下马挥动鞭子就打,他早就今非昔比,练就了一身高超的马术跟结实的筋骨,甚至已经有了一定的功夫,陈须这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花花大少哪里是他的对手,被他一脚踹翻在地,马鞭就飞快的抽打下去了,不一会儿,这倒霉蛋也跟他弟弟一样满地翻滚鲜血淋漓,惨嚎声比杀猪还难听。

周围许多堂邑侯府的小厮们想上前阻拦,可是四大亲卫前后左右站定,谁能钻的进去,只能眼睁睁看着陈须挨打。

刘太监马慢,这会子才到,看到这一幕,抖动着跑过来,死活才算是抱住了行凶的李瀚。(未完待续……)

第139章 又打了陈午

“好我的驸马爷哦!您可不能再耽误进宫了,否则我这条命也要被您给耽搁掉了哦!走走走,您息怒息怒,办正经事要紧啊!”

刘太监死死搂住李瀚,一边说一边给陈须的小厮们使眼色,让他们赶紧抢走陈须,这样总算是从四大亲卫身边哆嗦进来几个小厮,抬起陈须放上马车,哪里敢就在大药房救治,飞快的逃掉了。

李瀚一奴嘴:“去,把那旗子给我取下来烧掉,小爷的铺子谁想改姓就能改的吗?”

魏挺一个鹞子翻身飞掠而起,抓住那面幌子就拉了下来,药房伙计早就雀跃着点燃丢在地上,几个人这才在刘太监的央求下上马继xù

进宫。

李敬凑近李瀚的马头低声说道:“爵爷,咱们在隆虑侯府打人的时候,属下发xiàn

了一个绝妙的证人,最后乘乱弄回去,李三兄弟给看管起来了,是一个女子,她说如此如此……”

李瀚一听,一开始还颇为不以为然,到最后就满脸冷厉的说道:“原来如此,早知dào

的话我一脚踩死那小丫的了!你回去一趟,让李三安排一辆马车把人带到宫门口,听我招呼带进去作证。”

“是。”李敬回头了。

剩下三大亲卫在宫门口就被留下了,李瀚在刘太监的带领下走进宫门,穿过长长地天街到达了门口。

未央宫宫门口,站着以堂邑侯陈午为首的一大帮勋贵,其中还有平阳侯曹寿,其他一大帮这个候那个候的李瀚不认识。

看到李瀚,陈午怒吼着扑了过来:“小畜生,你目无王法,行凶作恶,本侯今日与你拼了!”

李瀚满脸桀骜不驯,看着饿虎扑食般冲自己而来的陈午。他身子一转的同时,腰一弯,手肘巧妙地冲着陈午的大肚子重重的顶了一下,脑满肠肥的陈午一个受不住,瞬间被顶了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飚呼呼的上来,又彪呼呼的摔了个屁股墩。

这一下可不得了了,一大群勋贵原本就是被陈午招来帮忙给皇帝施加压力的,这会子皇帝借口处理朝政避而不见,他们只能呆在门口等着。却恰好跟李瀚碰了个对脸,堂邑侯还被这个狂妄的小子当众打了,一群人瞬间闹腾着簇拥过来,说话就要打群架。

正在这时,刘彻出现在高高的台阶顶端,大声叫道:“侍卫们,把李瀚抓起来带进来!”

这下子,皇宫侍卫过来好几个,把李瀚从勋爵包围中拉出来。左右各两个人夹着他走上台阶进宫去了。

一干勋爵自以为得胜了,赶紧搀扶起还跌坐在地上练蛤蟆喘气功的陈午,安慰他说只要小畜生被抓进去,皇上一定不会轻饶。还是先散了等候圣旨,这才搀扶着哼哼唧唧的陈午散了。

到达台阶顶端,侍卫站住了,刘彻冲李瀚挤挤眼。率先走进去,李瀚也走进去了,很奇怪的是大殿空无一人。

刘彻就鬼鬼的笑了。悄声说道:“哈哈,表哥真威风,这次可把那个贱人打得不轻,我早就想打他了,就是不大好意思,你算是替我出口气。”

李瀚揉揉鼻子说道:“皇上准bèi

怎么处置我?怎么没在殿里?”

“父皇刚走,他在这里等你一会儿你不来,他也不耐烦听门口那帮人聒噪,就去我娘那里了,让我等着带你过去。至于怎么处置你,这个我可不知dào

。”

“皇上气的狠么?”李瀚心虚虚问道。

“是啊,皇祖母跟姑姑都来哭了一鼻子,父皇一个劲骂你,说你烂泥扶不上墙,好容易立了功回来,正准bèi

封赏大用呢,你就惹是生非打伤了隆虑侯,告sù

皇祖母跟姑姑一定重重责罚。”

某人再次揉揉鼻子说道:“如果又打伤了陈须呢?会不会处罚的更重?”

刘彻一呆,还没反应过来,殿外就传来刚到宫门口又接到家人报信陈须也被打了,去而复返的陈午老牛吼一般的哭嚎:“李瀚你这个小畜生,你打了我的蟜儿,又打须儿,刚刚还当着众勋贵殴打本侯,你是要把我堂邑侯满门打死啊?今天本侯拼死也要闯宫见皇上,我倒要问问皇上一个小小的民爵殴打勋贵,该不该千刀万剐!”

“表哥,你怎么把陈须又给打了?”刘彻显然反应不过来了。

李瀚苦笑着说道:“进宫路上看到他正在咱们大药房偷东西,想搬空了留给我一个空房子,还颇多辱骂,一时忍不住就把他也给打了。”

刘彻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发xiàn

大药房易主就跑去理论,可是你爷爷跟李婉婶婶都说这是你家自愿陪嫁给季淑姐姐的,我也无话可说了。”

李瀚知dào

刘彻的心思,肯定是觉得自己有负所托,李瀚替他遭难,他却没有完好的看护李家的产业,赶紧安慰刘彻道:“你堂堂太子,哪里能识破陈蟜那贱人的阴险毒辣,他仅仅是弄走咱们的产业我根本不会打他,你表哥赚钱的本事你还不知dào

吗?区区一个酒坊一个铺子值得了什么。”

刘彻毕竟是个太子,也不可能对夫妻之间的事情了解得面面俱到,他一直误以为李瀚打陈蟜就是不服气产业被夺,心里一直有些愧疚,觉得表哥因为这件事功劳也没了,还很可能被叛有罪,这都是他没有起到养家责任引起的,现在一听,迷惘的问道:“那你为什么打他?”

“哼,这个贱人,竟然娶了我姐姐横加虐待,意欲折磨死姐姐另娶其他女子,我不打他打谁。”

“还有这等事?这下好了,见了父皇表哥说明原因,想来姑姑也无话可说。”刘彻气的肥脸发红说道。

殿外的陈午还在跳着脚骂,侍卫们却死死挡住不让他进来。

皇后的宫中,却没有半点剑拔弩张的气息,刘启没有穿鞋子,仅穿着布袜,举着一个竹简,一边诵读一边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慢慢踱步:“和亲耻,犹未雪。家国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王娡手里拿着针线活正在做,刘启念完了,叹息一声说道:“皇后,李瀚有了这般志向,原本是我大汉朝之福,等他再大几年。未尝不能领兵上阵,如他赋中所言,‘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可是他如此狂傲不逊,把陈蟜打成那般模样,引得太后皇姐啼哭不已,一班勋贵纠缠不休,该重重责罚才是。”

王娡抿嘴一笑说道:“好啊,只要您舍得。杀了都成,臣妾不干涉。”

刘启一怔:“咦,这可不像你一个日夜为女婿担忧的岳母该说的啊,你怎么这般看得开?”

“臣妾不担心。是因为知dào

您舍不得的。”王娡笑道:“您不是说李瀚此行重创匈奴铁骑,还用圣天教蛊惑匈奴人的心智,巧妙挑起匈奴内乱,最起码给大汉朝换来十年无边患吗?

他立下这般不世奇功。若是回京后礼贤下士,招揽人心,那才是有野心的表现。

而他发xiàn

家人受了欺负就打上门去。足以说明他还是以前的瀚儿,是把自己当成皇家的孩子,而不是当成想掌控权柄的臣子,这样才更是我们皇家的福气啊!

所以,臣妾可不担心您会杀了他,那样的话,彻儿跟链儿都要把您的胡子给揪光了呢。”

刘启也哈哈大笑起来:“听彻儿说,李瀚已经长大成人,也是一个威武俊朗的赳赳武夫了,等过了年他满十六,就替他跟链儿完婚吧。”

“是啊,也该给这匹野马上了辔头了。”

“想要约束这匹野马,光靠链儿可不成。”刘启颇为奸诈的笑道:“我们若把他放在民间,他一定又把劲头都放在赚钱上了,荒废了学业可不成,我想让他跟彻儿一起进宫读书,学习朝政礼仪,日后才能成为彻儿的左膀右臂。”

若是陈午等人知dào

皇上当着他们的面,怒冲冲承诺一定严惩李瀚,背着他们却跟皇后这么说话的话,不知dào

会不会气的呕血十升变身对穿肠。

“皇上皇后,太子跟驸马郎求见。”

“嗯,让他们进来。”

刘启赶紧收起了刚刚的和蔼,正襟危坐在皇上身边,一脸怒容的样子。

刘彻跟李瀚一前一后进来,刘彻还没说话,只见李瀚好似出门三年多想坏了爹娘,此刻终于见到,激动万分,两眼含泪扑过去,哽咽着叫道:“皇上,娘娘,孩儿回来了……多少次生死关头,都梦想见到你们……今日终于……得偿所望……”一下子就扑倒在刘启膝盖上嚎啕起来。

这样一来,不仅仅是刘彻感动的咧着大嘴哭,王娡伸臂搂住李瀚泣不成声,刘启也双眼发红,这才是自己家孩子该有的表现啊!

无论走到天涯海角,无论经lì

多少艰难险阻,思念家人的心情是永远不会没有的,这样的孩子才是老刘家千万年基业的最可靠柱石,若是为了一个纨绔侄子杀掉好女婿,那才是赔本买卖呢。

假装的恼怒也装不下去了,刘启抚摸着李瀚还没有干透的头发,叹息道:“一路上地方官都有密折报朕,孩子,你受苦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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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侄儿哪有女婿亲

“孩儿不苦,为了皇上跟表弟的万年基业,孩儿纵然是死在匈奴也没有怨言。”

李瀚表演完亲情戏,开始做苦主控诉了,他红着双眼,满是愤恨,这倒是不需yào

装,张口就来:“恨只恨陈蟜小贼心如蛇蝎,闻得孩儿身死,一次妄图取代孩儿娶了链儿,二次更加可恨,坑骗产业在前,凌虐我长姐于后。

孩儿一路风刀血雨艰难回京,踏入霸城就看到长姐凄苦,屈居陋室,陈家不供给用度,姐姐又恐母家担忧不肯回去求援,可怜我姐连做饭的柴碳都没有……还得天黑避开人偷偷去捡拾柴草……不满双十年华的如花妙龄形同枯木……”

“啊?怎会如此?”

“这个姐姐没提起过啊,难道陈家真的如此可恶?”

皇上皇后也不知情,都大吃一惊。

“孩儿看到姐姐惨象,怒而赶赴隆虑侯府,一开始也没打算行凶打人,想着一则长公主乃是孩儿的母亲,此番恩义天高地厚不能避开,二则姐姐已经出嫁,还是劝说的她夫妻和好也就是了。

谁知……啊!气死我了!”李瀚讲到此处已经目眦欲裂,站起来在殿内仰天嘶吼一声,如同一匹受伤的狼一样。

“好孩子,来来来,到娘这里来,好好说话。”王娡心疼女婿跟儿子一样,看李瀚气成这样,赶紧拉住他坐下来。

“可是那陈蟜不肯和好你才行凶的?”刘启已经也改变立场了问道。

“若他仅仅不肯和好,孩儿宁肯他写下休书,接姐姐回家也就是了,也不至于打他,你们不知dào

这贼子有多恶毒!”若不是王娡搂着,李瀚又窜起来了。

刘彻经常去李家,跟季淑十分亲厚,早听的怒火满腔。高声问道:“他还干什么恶毒勾当了?”

李瀚目眦欲裂的说道:“他……他光天化日之下,跟丞相府户曹郭大元之女在正堂……种种丑态儿不愿提及,免得脏了皇上皇后的耳朵。

两人还在公然商议,若是休回我姐姐太后跟皇家绝不会同意,只能把我姐凌虐至死才好另娶此女进侯府。

这女子还嫌我姐姐死的慢,陈蟜就说准bèi

派人坑害,让我姐早点死掉……儿听到此处哪里能忍这才砸了他的侯府打了这个人渣!

您若是不信,我的亲卫带走此女作证,现在就在宫门口,可以找来一问便知。”

这番话说完。纵然是刘启跟王娡还有一星半点心疼陈蟜,也被他的狠毒心肠给气坏了,刘启怒冲冲叫道:“去,把郭大元之女带来。”

不一会儿,一个花容惨淡,瑟瑟发抖的女子被带了进来,殿内只坐着皇后一人,她筛糠般哆嗦道:“臣女郭蝶见过皇后。”

王娡温颜说道:“倒也是个挺好的姑娘,你不要害pà

。我听说你跟隆虑侯情投意合,若是你讲了真话,本后可以给你们做主成婚。”

这女人误会了,还以为陈家告状成功。皇后娘娘这是要替她做主了,喜出望外的叩谢。

王娡的心眼子多的,把这傻丫头卖掉她也不知dào

,一番哄骗。早就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她如何跟陈蟜相识,如何私定终身,如何等待陈蟜那个“体弱多病”的夫人故去就可心愿得偿。

王娡叹息一声说道:“唉。季淑那丫头的确是配不上蟜儿,但一个人那那么容易死掉,恐怕你们俩还得委屈数十年,除非有法子能让季淑早一点死去……”

郭蝶心里一喜,又是个没成见的蠢货,脱口而出道:“是啊,侯爷已经定下了计策,若是饿不死她,就遣人下……呃,臣女信口胡言……”

晚了。

屏风后走出皇上,还有怒目圆瞪的李瀚跟太子,这女子纵然是猪,此刻也知dào

自己说错话了,索性“咯”的一声,一翻白眼晕过去了。

“拉出去,朕看到此等丧德败行,心狠毒辣的女子恶心。”刘启皱着眉头挥手道。

立kè

,郭蝶被拖死狗一般拖出去丢在门口,李家人来的是李三,这狗腿子领会李瀚的意思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哪里肯再把这女子弄到自家马车上恶心人,不管不问跟没看到一样。

这女子就昏倒在那里没人理会,好一阵子自己悠悠醒转,发xiàn

周围的人都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她,哭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回家去了,听说后来羞愤自尽了。

这下子谁还会去追究李瀚打人的罪过?姐姐遭此虐待,还差点被毒杀腾位置,是个人都不能忍,何况李瀚原本就不是个能吃亏的人。

皇上皇后现在均觉得李瀚这孩子出手还是挺有分寸的,都没有一怒把陈蟜打死,这已经是看在馆陶的母子情分上了。

“皇后,你去一趟长乐宫,把这件事情的始末告sù

母后,若是姐姐还胡闹不休,你告sù

她朕打算着丞相府辞曹公议此案,只要她不怕自己的儿子恶行公诸于众就好。”

王娡答yīng

着去了。

刘启没好气的说道:“行了,该打也打了,该砸也砸了,气也该出了吧?别站在那里当斗鸡了,坐下来好生说话。”

李瀚没想到这番刁状告的如此大获全胜,不由得暗暗感谢狗腿子之一李敬,能够在打砸之时发xiàn

郭蝶身份可疑,顺手掳走回府,说起逼供谁能比得上李三,一番恐xià

那女子就把一切都讲了,现在才轻易反败为胜。

“舅舅,鸿胪寺张主客送给孩儿四名侍卫,名叫李敬,张允,黄赞,魏挺,一路之上孩儿颇多受他们保护,能否请您把他们四人赐给孩儿呢?”

刘启似笑非笑的说道:“人是张方达送给你的,他只要答yīng

朕不管。说起来你也算是四等民爵了,配备一些亲卫也是应该的。这样吧,送亲使团的两百名军士朕也赏你了,你可以酌情把你府里原来不好用的替换出来,但切记不能超过三百名。”

李瀚喜出望外,这两百名卫士经过他一路调教,已经是浑身杀气威不可挡,最难得是对他死心塌地,这一次皇上这个人情可是不小,喜得他眉花眼笑,没口子道谢。

惹得刘彻连声鄙视李瀚没见识,赏赐两百卫士都乐成这样。

李瀚不以为耻反而为荣,说自己可比不上太子家大业大,小门小户的有两百卫士就足以自保了。

刘启开始询问李瀚匈奴一行的事情,李瀚眉飞色舞的开始讲述,截止他打草谷之前的事情咱们就省略不讲了,免得有凑字数之嫌。

李瀚刚讲道:“孩儿带领送亲使团跟一百余名女子,千辛万苦到达西嗕,这里也有匈奴左骨都侯兰萨提的一支驻军。

张公的意思是咱们已经弄死了他们几千铁骑,还是避开这里比较好,但是孩儿却觉得……”

正当刘启跟刘彻都听得热血沸腾,心驰神往的时候,一个小内侍慌慌忙忙跑进来禀报道:“皇上,堂邑侯等一干勋贵还在宫门口大吵大闹,言说驸马郎殴打陈家一门三人,若皇上不加惩治,他就要碰死在宫门上了。”

“让他碰死!哼,教子无方还有脸闹腾,朕倒要看看……等等……”刘启说了半截就意识到不对,转脸看着李瀚问道:“你不止打了陈蟜,还打谁了?”

李瀚心知蒙混不过去了,揉揉鼻子说道:“孩儿进宫路上路过大药房,看到陈须在偷搬货物,还辱骂孩儿,故而没忍住……”

“哼,这是两个人了,还有一个呢?你不会连陈午也打了吧?”

“在宫门口一群侯爷们看到孩儿,堂邑侯扑过来就要拼命,孩儿只是躲闪了一下他自己摔倒了,也不算孩儿打了他。”

刘启刚刚那么说也是气话,谁知李瀚还真是跟陈午也发生了冲突,他可不信李瀚那么好说话,肯定是连陈午也给打了,这下要是不惩罚他,陈午跟馆陶面前可万万说不过去了,就跺跺脚骂道:“你的胆子也太大了,若是不教xùn

,说不定还得惹出什么祸来!来人,把李瀚关进偏殿,三日不准给他吃喝!”

两个侍卫走进来,一左一右把李瀚揪了起来,按他目前的武力值,足可以轻易挣脱,但他却偏偏满脸顺从,有气无力的被这么拖了出去,看的刘彻连连跺脚,看的刘启心生恻隐。

“可怜表哥满身风尘尚未洗去,热汤也没喝上一口,就听到季淑姐姐的惨事,现在又被父皇关起来,三天恐怕饿也饿死了。”刘彻嘟囔道。

“你心疼他陪着他去。”刘启气咻咻说道。

刘彻眼睛一亮,自言自语道:“对啊,父皇又没说不许我吃饭,我去陪着表哥,那岂不是饿不死他了!哈!”连蹦带跳的跑出去了。

刘启露出一丝笑容:“不省心的小畜生,还得朕去替你善后。唉,可惜正听到精彩处,还得等三天后才能接着听。”

王娡宫里的总管太监赔笑说道:“前阵子没少听皇上给娘娘念驸马郎如何行事的书信,当时就觉得够好听了,可是跟驸马郎讲的比起来,还真是没法比。

怨不得皇上现在不能听了不好受,就老奴也觉得心里猫抓了一样着急呢。”

刘启叹道:“是啊,还不是这个陈午,真真是个麻烦!”(未完待续……)

第141章 “我让李瀚打我的……”

刘启带着满腔的意犹未尽,悻悻然走回到大殿,就听到大门口一阵哄闹,声音最大的就是陈午,直着嗓子叫喊:“皇上,我家从太祖起事就忠心耿耿辅佐皇室,如今一家三口都遭人无辜殴打,皇上就不管不问吗?若是如此被一个竖子所欺,我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给祖父丢脸,不如撞死算了……”

另外一帮勋贵们纷纷大呼小叫的阻拦,其实就是在起哄。

刘启走到台阶顶端,看着平阳侯曹寿跟武陵侯萧係一左一右装模作样的拉住一窜一窜的陈午,脸上却都带着看热闹般的兴奋,一看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曹寿的爷爷咱们介shào

过了,这个武陵侯萧係的爷爷更是个超级大牛人,乃是大名鼎鼎的萧何。

说起来萧何,那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从“萧何月下追韩信”到“成也萧何败萧何”,这个人在历史学家心里,是一个比诸葛亮只在上不在下的人物。

说也奇怪,爷爷是一个有着大智慧,大能耐的丞相,能文能武能屈能伸,怎么到了孙子辈,就成了只知dào

纵马章台的花花公子了呢?还有那些高祖时期名将的子孙们,也都是没半点可用之处。

皇帝那个气啊,愤愤不平的想,难道朝廷每年花费大量的俸禄跟大片土地的食邑,供养出来的就是这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吗?

看看李瀚,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朕就给了他一个三等民爵,他就能够替太子去死,还能够在被贼人裹挟去匈奴的过程中替边境消除隐患。时时处处为朝廷着想。

相比之下,你们这些尸位素餐的勋贵们不仅不感到脸红,反而在李瀚出生入死的时候在京城坑害他的家人,现在受到惩罚了不思悔改,反而在这里寻死觅活的闹腾,简直是恬不知耻。

刘启心里愤nù

,却站在那里淡淡的说道:“都放开堂邑侯。”

陈午一看到皇帝。仗着是姐夫,刘启平素又十分温和,更闹得凶了。咧着大嘴叉子哭嚎道:“皇上,你要为我父子做主啊!

李瀚不分青红皂白,闯入我儿陈蟜府邸大打出手,如今我儿生死未卜。这件事皇上还没给一个公道。他适才就又在宫门口,当着诸多勋贵的面殴打我。

老夫心想皇上既然招他进宫,必然会有所惩戒,想回家去等候消息,谁知走出宫门就听到家人禀报,李瀚小畜生进宫途中遇到我儿陈须,把我儿陈须也打得混身是血生死不知啊!

皇上,想我陈家世代忠良。须儿蟜儿又是皇家外甥,纵然比不得皇子尊贵。却也差不许多,就这样被一个区区民爵尽数殴打,老夫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啊……”

刘启皱着眉头,轻声说道:“陈午,李瀚我已经关进内廷,不日就会给你你要的公道。

只是,陈蟜虐待发妻,谋夺李瀚家产之事你不会不知dào

吧?陈须听闻李瀚归来,带着马车公然从李家商铺掠夺货物你也不会不知dào

吧?你若是不信任朕躬对此事处理会有失公允,要不要把此事划给丞相府辞曹公议呢?

哼,你身为侯爵,教子不严其罪一,以死要挟朕躬其罪二,私下联络其他勋贵威扰乱宫廷其罪三,这几宗罪过丞相府不会替你隐瞒吧?”

刘启声音不大,分量可是不轻,听的陈午脸上眼泪鼻涕还没有干,额头上的冷汗又流了一脸,混在一起弄得污浊不堪,加上他一身衣服在地上滚的沾满了灰尘,整的跟叫花子一样,喉咙里还没有停止傻乎乎的哭嚎,却已经不敢再说要寻死的话了。

刘启不再理睬陈午,转而说道:“萧係,曹寿,你们俩是不是不做事只拿俸禄饱食终日太闲了?要不要朕派点差事给你们做?”

两个纨绔脖子一缩,赶紧离陈午远远的,嚅嗫了一句:“我们是恰好……”说完对视一眼,赶紧说道:“皇上,我等告退。”转身就屁滚尿流的跑了。

这下子,其他几个勋贵可也呆不住了,纷纷作揖之后转身就跑,瞬间台阶上就只剩下大张着嘴发傻的陈午了。

刘启看也不看陈午一眼,背着手直接进殿走了。

陈午如同被抽了筋的癞皮狗一样,无力的瘫软在台阶上,好一会子才惊醒过来,知dào

这次皇帝对他们一家很不满很不满,若是不赶紧走老婆路线,让馆陶出马的话,没准要倒大霉,他赶紧爬起来就跑,也顾不得假装被李瀚打得行走不便了,出了宫门急急上马朝长乐宫奔去。

此刻的长乐宫很是热闹,被包扎的像木乃伊一样的陈蟜躺在太后宫殿的羊毛毡地毯上,馆陶眼睛哭得桃子一样守着他。

窦太后坐在矮几后面,王娡在侧面坐着,还有程姬跟王娡的妹妹王夫人,满满的围坐着。

王娡刚刚已经讲了李瀚打人的理由,讲完之后,她神色不豫的对馆陶说道:“姐姐,不是我说你,你总是住在长公主府,很少理会堂邑侯跟隆虑侯两府的事情,对他们的胡作非为也约束太少了,堂堂侯爷,怎么能够做出引诱户曹之女,妄图毒杀发妻再娶的事情呢?

想那李瀚乃是你的义子,他的脾气秉性你应该最为熟悉,这孩子对待家人最是护短,此番他姐姐被陈蟜凌虐到不得不自己捡柴草做饭的地步,眼看看就要被毒死,他能够不发火吗?若不是看在跟你的母子情分上,这次陈蟜哪里还有命在。”

馆陶一言不发,窦太后气的敲着桌子说道:“我就说嘛,李瀚绝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怎么会好端端的上门把陈蟜打成这个样子。

原来这个小畜生心底如此恶毒,一开始求着我赐婚。就打的是李家财产的主意,听到人家兄弟出事了,就虐待人家姐姐。妄想杀人夺财,这种行径天理难容,李瀚打得好!”

馆陶低声说道:“……既然如此,李瀚打人的事情我不追究就是了……只是,蟜儿遭此荼毒,也已经受到教xùn

了,就请皇后代为求情。不要再剥夺他的爵位了吧。”

王娡叹息道:“那个户曹之女承认了跟陈蟜定下的毒杀发妻之计,皇上亲耳听到,气的手足发抖。这件事……”

正在这时,门外有人禀报道:“堂邑侯求见。”

太后怒冲冲说道:“不见!让他回去闭门思过。”

谁知一声牛吼一样的哭嚎传来:“母后,救救我们一家性命吧……”陈午已经冲进来扑倒在太后脚边。

馆陶厌恶的看了一眼丈夫,气恨恨的说道:“你在宫里丢人没有丢够。还跑到母后这里继xù

现眼么?赶紧给我滚出去吧!”

陈午哭喊道:“皇上要公议蟜儿毒杀正妻的罪过。还要追究我养子不教,若是母后不管,我们可就要颜面扫地,获罪于天下了……”

刚刚王娡已经提到刘启的态度,委婉的建议馆陶不要追究李瀚打人的罪过,这样免得皇上一气之下彻查此事,弄得两败俱伤。

在馆陶心里,李瀚的价值一直都在两个亲儿子之上。若是因为此事彻底反目为仇,也是她十分不愿意看到的局面。故而,她在抢走陈蟜的时候才一言不发,就是留有跟李瀚和好的余地。

陈蟜要毒杀季淑的事情,馆陶还真是一点都不知dào

,刚刚听完王娡说人证物证俱在,她就知dào

这场官司陈蟜一定是打不赢的了。

皇帝的态度也十分明显是偏向李瀚,若是还不依不饶闹腾下去,除了惹恼了皇帝公开亲儿子的恶行,对侯府没有半点好处,也等于断绝了跟李瀚的和好可能性,这样赔本的买卖馆陶怎么可能会做。

“你给我住嘴!”馆陶恼羞成怒的骂道:“都是你这个老猪狗,蟜儿娶妻前前后后所做的恶事,肯定都是你教他的,一定还有陈须,你们父子二人历来心术不正,生生的把我的蟜儿也给带坏了!

做了理亏的事情,挨几鞭子受受教xùn

也好,若是李瀚不再追究,就已经是人家大度相容了,偏你这个老猪狗不消停,都不跟我说一声就去皇宫闹腾。

现在好了,皇上要朝臣公议,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到时候全天下都知dào

你堂邑侯府图人财产在先,谋害人命于后,把儿子绑上法场一刀砍了,你就心满yì

足了!”

太后冷冷说道:“陈午,你跑到我这里哭闹想要怎样?”

陈午看势头不对,哪里还敢提让惩治李瀚的事情,蔫蔫的说道:“儿子们的事情,大多是下人挑拨的,我怎么会知dào

,我也是看儿子被打的太厉害,又不明真相才想找皇上讨个公道,现在知dào

了原委,那……那就求母后做主,别让皇上把这件事交给丞相府公议了。”

“那么李瀚呢?你们不是还打算让他偿命么?若是不弄明白原委,只判了那孩子的罪过,恐怕难堵天下人悠悠众口吧?”王娡含笑说道。

“这……”陈午实在不甘心就这样放过李瀚,满脸纠结的样子。

谁知地上躺着的“木乃伊”突然发出了微弱的声音说道:“是……是我让李瀚打我的,不怪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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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仲淹说:他是我的人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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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说:如果按照我的想法去变法,效果会更好

苏东坡说:他的《赤壁赋》写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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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大长腿的美女

陈蟜其实早就醒了,虽然李瀚把他打得跟烂猪头一样,却都是皮外伤并没有致命,经过太医的处理,虽然疼的死去活来,倒也不至于要了他的小命,王娡来了之后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当听到郭蝶已经被李瀚的人带走弄出了口供,还当着娘娘的面说出害人毒计,他就知dào

自己不单单是这顿打白挨了,甚至这条命李瀚没打死,皇帝留不留也难说。

故而,陈蟜一直都在等待机会洗清自己,推卸责任洗清自己,乃是堂邑侯陈午言传身教的陈家法宝,陈蟜预备用来当替罪羊的人,就是那个无数次在他身子底下怒放的郭蝶。

之所以一直没有开口,一则陈蟜想起郭蝶那惹火的身子,妖媚的床上功夫,真心有些不舍得推她出去顶罪。二则他觉得太后一直没有表态,说不定还是心疼他这个外孙被打成这样,不至于追究他虐待季淑的罪过,还存了一线侥幸。

可到了现在,陈蟜已经彻底明白自己输了,只能赶紧表态寻求怜悯了。

听到陈蟜的话,陈午一愣之后,就开始佩服儿子见机快,够机灵,赶紧爬过来拉住儿子的手说道:“蟜儿,怎么回事?难道真是你跟李瀚小孩子家闹着玩的吗?这……这也太没轻重了吧?害的为父还以为你性命不保,弄的皇上也生气了!唉,你这孩子真不懂事。”

陈蟜的虚弱倒是不需yào

装,带着浓厚的悔意轻轻说道:“孩儿自己看上的季淑,怎会狠心驱赶凌虐,只是……那郭蝶甚是妩媚诱人,孩儿不该被她所诱惑……

季淑是看到孩儿对她不亲爱,自己要求居住在霸城的,孩儿也按月让人给她送生活用度,可能是家里下人也受郭蝶指使。私下扣留。

至于下毒谋害,孩儿实实的不知dào

哇!肯定是郭蝶这个贱人自己萌生的毒计,却栽赃在孩儿身上。父亲,这件事您一定要查清楚,要给季淑娘子一个公道。”

陈午暗暗称赞儿子这番话说得好,一脸严肃点头道:“你放心,为父回去就着人接回季淑。至于那郭蝶,我让她父亲询问原因,让这贱人写出供词呈给太后就是了。”

看着陈午父子的表演,王娡跟王夫人姐妹俩相视一眼。都露出一个鄙夷的表情。

馆陶也觉得脸上发烧,没好气的说道:“行了行了,侯爷,你带着蟜儿先回去吧,消停在家里呆着,媳妇不用你们去接,供词也不用你们去逼,一切事情有我处理。”

陈午巴不得一声,赶紧跟众人作别。喊人抬着儿子溜之乎也了。

馆陶到了此刻,很知dào

该如何装可怜,低眉顺眼的哽咽道:“母后,都是女儿的不是。平常太疏于管教儿子了,没想到蟜儿被贱人姿色迷惑,做出这等事来。

虽然他推得干净,我这个做母亲的却知dào

他肯定也参与凌虐那季淑。所以他挨这顿打,已经是瀚儿看在我这个母亲的面子上了,我们怎么能再觍颜求皇上惩罚李瀚。一旦闹到朝堂上,几家子颜面都丢尽了……

唉,虽然瀚儿一直对我这个母亲甚是亲爱,但出了这种事,他一定会怨恨我在他不在家时没有照看他姐姐。

求母亲跟皇后帮忙劝说一下皇上,让他不要责罚瀚儿,也请皇后在瀚儿面前替姐姐说几句好话,别让这孩子对我萌生嫌隙才好。”

既然馆陶拿出这样的低姿态,王娡就觉得事情好办了,李瀚打了人出了气,那孩子心胸宽大,想来也没什么了,怕的就是陈家揪住不放,现在他们既然巴不得息事宁人,这件事正好两边落人情,这个机会王娡怎肯错过?笑吟吟说道:“姐姐但请放心,李瀚这边我一定让他就此罢休。”

太后重重的叹息一声说道:“唉,也只好如此了。嫖儿,你的两个亲儿子哪个都不是有出息的,你指望他们的话,还不如低下身份去哄转瀚儿的心思。别怪为娘说话不好听,说不定来日到你大难临头的时候,替你出面的不是陈须陈蟜,而是李瀚。”

馆陶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有心撒娇埋怨母亲不该诅咒她会大难临头,又觉得母亲说的很有道理,她性格原本就极其功利极其现实,越想越觉得母亲说的话虽然难听却是对的,立kè

改变了主意说道:“母亲说的是,还是我亲自去找瀚儿解开这个疙瘩吧。”

此刻的未央宫后方,一处清冷僻静的殿堂,掩映在一排高大的树木后方,通道上的青苔湿滑,路旁秋草茂盛,足以说明这里平常人迹罕至,但现在却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李瀚就是在这里被罚关三天禁闭的,他前脚被带进来,刘彻后脚就带着几个小内侍,提着好几个食盒,还带着柔软的丝绵被,兴冲冲赶来跟表哥有难同当了。

原本用来责罚皇子们的这处宫殿里面,空荡荡的啥都没有,现在地上铺着柔软的锦被,旁边摆着吃食跟米酒,哥俩舒舒服服的裹在锦绣堆里吃着喝着聊着天,小日子过的滋润无比,哪里像是关禁闭,倒像是专门野餐来了。

“表哥,你说那一百多名女子也敢拿起马刀跟匈奴人拼命,是不是你教她们功夫了?”刘彻满脸神往的问道。

李瀚摇头道:“太子错了,能让一个人具备杀死敌人的勇气,最主要的并不是功夫,而是心态。”

“心态?怎么讲?”

“那些女子居住在家乡的时候,隔三差五就会经受匈奴人打草谷的摧残,在她们的心中,对匈奴人的恐惧已经十分牢固,看到马队过来,除了仓皇而逃,根本提不起勇气反抗,故而,才会被当做猎物掳走。

但是,当她们看到我带领卫队接二连三的打击匈奴铁骑,那么多她们眼里凶神恶煞、不可抵挡的匈奴人在我面前,如同她们在匈奴人面前同样弱小,同样不堪一击。在我的打击下,匈奴人一样会流血,会死去,这就给了她们战胜这些人的信心,所以我们在返程途中遇到小股匈奴骑兵的时候,她们也敢拎着缴获匈奴人的马刀砍人了。”

听了李瀚的解释,刘彻半晌不语,然后才说道:“对啊,匈奴人来犯我边境,人数比之我大汉人百不及一。却往往能够大获全胜,就是因为我们汉人没有信心,一味的躲避逃亡,才会让那些匈奴饿狼更加凶残。”

李瀚赞许的说道:“不错不错,太子能举一反三,实在是太好了,现在我大汉朝民众缺乏的就是捍卫家园的勇气跟血性,这一点咱们不妨慢慢来,总有一天。举目所及,皆是我大汉土地,敢违抗大汉命令者,虽远必诛!”

刘彻眼睛发出锐利的亮光。一字字重复道:“举目所及,皆是我大汉土地,敢违抗我大汉命令者,虽远必诛!”

李瀚这才意识到。自己这句话原本就是从历史书上学刘彻的,人家才是原创人,现在。反倒弄成他先说出口了。

刘启已经来了,在殿门口就看到小内侍们都猫着腰竖着耳朵听李瀚讲匈奴的事情,他也站住听了一阵子,听到兄弟俩这番豪迈的语言,不由得老怀大弥,心想自己没看错人,有李瀚辅佐,刘彻一定会更快的进入一个统治者的状态,日后开疆拓土,可就靠他们了。

正在这时,不远处又传来一阵喧闹,几个小宫女上气不接下气的一叠声叫喊:“公主,您慢点跑……”

瞬间,一张红里透白的脸庞从树后冲入刘启的视线,那双大到比例失常的大眼睛,长长地睫毛自然上翘,小鼻子下面,却是一张并不小的嘴巴,肉嘟嘟红扑扑的,却又长了个尖尖的小下巴,一双大长腿跑起来飞快,不是公主刘链又是那个?

刘链马上就要满14岁了,在汉朝,这样年纪的女子都可以出嫁了,一路飞跑这样的行为对于一个公主来讲,是很不符合规矩的,所以,当她看到父亲正站在殿门口看着她的时候,赶紧停住了脚步,把手里拎着的食盒藏在身后,装出一副乖乖女的样子笑了。

“父皇,您站在这里做什么?”

“哼,你手里拿的什么?”

“呃……”小萝莉慌乱的眨着眼说道:“没什么呀,什么都没有。”

刘启突然笑了,带着无奈跟宠溺说道:“我就饿这小子三天,你跟你弟弟都偷偷送东西给他吃,恐怕父皇饿了你们也不会跑这么快。”

刘链脸一红,吐吐舌头说道:“父皇怎么会饿肚子呢?母后不会让您挨饿的。”

刘启白了女儿一眼说道:“既然来了,就随我一同进去吧。”

父女俩走进大殿,被窝里的两个人还毫无察觉,兀自在那里高谈阔论,刘彻接住上次的话题追问道:“表哥,你还没讲你们在西嗕如何应对兰萨提的一支驻军呢,现在赶紧讲。”

李瀚说道:“舅舅也听得认真,现下给你讲一遍,没准见到他老人家还得讲,干脆咱俩不谈这些了,等舅舅……”

“哼,朕来了,你可以讲了。”

听到身后的声音,刘彻李瀚两个人吓得赶紧一骨碌爬起来,不小心就把一碗油汪汪的肥鸡弄洒在锦被上,狼狈不堪的赶紧掩饰。

“哈哈哈,原来你们这么舒服啊,亏我还以为你们又冷又饿,赶着给你们送吃的呢。”刘链笑了起来。

李瀚抬眼看着刘链,不由得一阵惊讶又是一阵惊喜,惊讶也好,惊喜也罢,其实都来源于惊艳。

三年多不见,方玉秀从一个憨厚的婴儿肥小女孩长成一个清秀柔韧如竹的健康少女,卫子夫则从一个小美人胚子顺利成长为绝色佳人,但谁都没有刘链给李瀚的震撼如此之大!

三年多前,刘链还是一个面目平庸,性格模糊,除了公主的称号之外,给人留不下任何印象的小女孩。

但如今,她长发飘飘,翠绿色短襦,外盖着斗锦背心,黑色曲裾长裙,大红色腰带束出纤秀的腰肢,初具规模的酥胸,翘臀丰硕,双腿笔直修长,裙下穿着猩红绣鞋,行动间分外撩人。

她那张巴掌大的瓜子脸上不施铅华,天然明艳秀丽,淡淡春山含颦,盈盈秋水流盼,在李瀚眼里恰如巫山神女,洛水仙妃,怎不让他看的挪不开眼睛呢?

这家伙看傻眼了,却忘记了人家美女的皇帝老子就在旁边看着呢,哪一个男人宝贝般捧大了一个姑娘,肯甘心情愿的被另一个男人以女婿的身份接纳走呢?(未完待续……)

第143章 空城计

皇帝也是父亲,一样心里不舒服,刘启就又好气又好笑的抬起手,恶狠狠敲了看直眼的李瀚一个脑瓜嘣。

李瀚正看得忘乎所以,脑袋猛地一疼,下意识的脖子一缩捂住头,就看到刘启的一双怒目,纵然他皮厚如墙,也不禁一脸羞臊,吱吱唔唔的说道:“呃……没想到链儿公主长的这般高了……”

刘链被李瀚看的耳热心跳,她没有母亲跟两个姐姐那样的大眼挺鼻樱桃小口,更没有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的鹅蛋脸,眼睛虽然够大,但是长了个跟父亲一样的圆鼻头和大嘴巴算怎么回事?还有这个尖下巴更不知dào

像谁了。

更可气的是母亲说过多次了,女子应该生的身材匀称,骨骼均停,也不知dào

她刘链像谁,长个子的时候两条腿越来越长,都快赶上水鸟了。

这几年虽说长大了,可满宫廷没有一个人夸过刘链生的秀美,比不得两个姐姐,谁看到都是啧啧称赞是大美人,因为这个,小丫头背地里可没少掉眼泪。

故而刘链面对李瀚狂热的眼神,在欢喜的同时还暗暗忐忑:“他这么看我是不是觉得我很丑啊?如果他嫌我丑,怎么看我的眼神如此灼热……

若是他这样看我是因为喜欢,那可真是太好了……

咦,彻儿弟弟明明说,他家里有几个丫头是人间绝色,那他为何这般紧盯着我?”

“哼,朕来了,你可以继xù

卖弄你如何在匈奴横扫千军,就不要装模作样了。”刘启没好气的说道。

李瀚揉揉鼻子说道:“既然如此,请舅舅跟公主坐……呃,这里没地方坐……”

刘启老实不客气的拉过一条没弄脏的锦被盘膝坐了下去,招手让刘链坐在他跟前,这下。刚刚还在当大爷的两个倒霉蛋看看鸡汤淋漓的那张被子,只好委委屈屈一人坐了一个没弄湿的角。

其实李瀚根本静不下心思讲故事,惦记着陈午那边是不是还在闹腾,惦记着家里一家子都牵挂着他,更惦记着还有无数的杂事等他回家料理,但是,眼看着一圈人求知欲极强的眼神,他只能继xù

担任评书表演艺术家了。

“我们到达西嗕,张公建议悄悄溜过去,免得引起兰萨提的疯狂报复。但我却觉得,我们越是胆战心惊如过街老鼠,越是显得我们实力虚弱无法跟他们的强兵抗衡,还不如来一招三十六计之空城计。”

某评书演员刚找到感觉,口沫横飞的讲到这里,刘启就是一愣插口问道:“空城计?你在西嗕不是仓皇逃命吗,哪里有城池供你使诈?”

“嘿嘿,各位看官有所不知,本驸马郎是匈奴大单于最敬佩的圣子。他们用野狼阵暗算我等,引发了我的滔天怒火,为了平息我的恨意,他们送了一东一西各一千里土地给我做封地。故而。这西嗕乃是本圣子的属地,翻脸之前我曾经来视察接受过,军臣为了表达他的诚意,在西嗕给了我一处小城做我的安身之处。我利用的就是这座小城。”

“各位看官是谁?”刘彻忍不住问道。

刘链却被那句“本驸马郎”弄得心里甜丝丝的,他这个称呼岂不是明白告sù

她,他时刻记挂着她的么?

殊不知小丫头子这可是自作多情了。李瀚在匈奴,硬是凭借他的一腔牛气,把一个在大汉朝长安城一砖头能砸死一大片的区区三等民爵,叫喊的让匈奴人以为仅次于皇帝那么厉害。

驸马郎作为“簪袅爵”的附庸,经过三年多属下牛哄哄的到处招摇,已经让李瀚也习以为常,此刻讲评书,岂能不把他这个让匈奴人闻之丧胆的“簪袅驸马郎”拿出来充门面,其实心里压根没想这个称呼还联系着一个必然的决定因子——没有公主刘链,也就没有簪袅驸马郎。

“嗨,看官就是你们啦……”

李瀚正讲到得yì

处,故yì

把嗓子压低放粗,弄出几分单田芳,把跪坐变成跪直身子,抓起一双筷子充当道具,做了一个开弓望月的姿势,又酷似田连元,卖相十足的说道:“千里雪原一片空旷,只听得马鸣风萧萧,纵马四顾两眼热泪,心怀着长安故乡。

上回说到进入西嗕匈奴军人聚居地,在一排排匈奴铁骑的凝视下,随着一阵‘哒哒哒哒哒’泼风般的马蹄声,我们一支汉人队伍耀武扬威出现在他们的穹庐群落。

头前卫队高举一片旗帜,一面面金黄色旗子上面均有七个朱红大字:‘大汉簪袅驸马郎’,从匈奴人那里缴获来的牛角号吹得震天响。

匈奴铁骑看到这面大旗,自动的闪开一条道路,用敬畏的眼神看着前方,旌旗招展的仪仗过后,前后左右四名威风凛凛的亲卫簇拥着一员骁将。”

还别说,李瀚这一番讲述,连比划带马蹄声,不光是刘启一家子听的津津有味,内侍宫女们也都悄悄凑了进来,也不嫌地板冰凉,直接坐在地上,一个个用冒着红心的双眼看着李瀚,一看就是骨灰级粉丝团出现了。

“这员骁将目如朗星,眉似远山,英俊威武,端坐在马上犹如玉树临风。

头戴束发金环,后扎着两条貂尾,身穿牛皮软甲,外带着护心宝镜,黑狐皮披风随风飘舞,乌精铁马刀锃明瓦亮,越发显得他风采非凡,卓尔不群……”

讲到这里,刘彻听的按捺不住叫道:“真厉害,这将军是谁?”

某评书艺术家冲口而出:“要问这是哪一个,乃是令匈奴人闻风丧胆,王庭血流成河的大汉簪袅驸马郎,送亲副使李瀚是也!只见那李瀚……”

“噗……”刘链刚听得入迷,抓起弟弟的杯子喝了一口水进嘴里,听到这位“王婆”如此无耻的自卖自夸,禁不住笑的一口水喷到“王婆”脸上,笑了个花枝乱颤。

刘启也是笑的前仰后合,满屋子小内侍小宫女憋得好生辛苦不敢跟着笑,可是却还是从众人后面传来一阵女人的笑声,大家一看才发xiàn

不知dào

什么时候,王娡姐妹俩,还有馆陶也都在后面悄悄地听呢。

这下子,李瀚脸上可挂不住了,他先把脸上带着刘链口水的茶水抹掉,在尴尬的揉揉鼻子,脸红的跟某爬树动物的腚一样,呐呐的说道:“就是……顺嘴说秃噜了……”

众人中只有刘彻没有笑,看到这种情景,他胖脸上都是严肃,认真地说道:“你们干嘛笑?表哥可是率领几百个人穿过匈奴人千军万马的营地啊,他能够在这种情况下保持我大汉朝驸马郎的煌煌威仪,试问有几个人能够做得到?恐怕换了大将军过去,面对黑压压的匈奴铁骑,也会吓得脸色发白浑身打颤吧?”

这几句话一出口,先是刘启已经止住了笑声,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李瀚,馆陶抓住这个机会,发出一声爱怜的哭喊:“我可怜的儿子啊,你孤身闯匈奴人的营地,还能如此镇定,真是让为娘又是心疼,又是开心啊!”随着哭喊,人就扑过来把李瀚搂进怀里了。

李瀚原本就不是铁石心肠之人,这次他被姐姐的苦楚所激怒,把陈蟜打了个生活不能自理,对馆陶也萌生了几分怨怼。

但人家没有用长公主的威风调卫尉军马镇压他行凶,叫来满城亲贵祈求他开门,打开门后也是抢了儿子就走,没有一言斥责,现在又冲过来以母亲的慈爱对待,他还怎么强硬的起来啊。

馆陶“乖乖肉”的一叠声哭诉,从他失踪后她如何寝食难安为他担心,到她后来神情恍惚不大理会家务事,没想到就委屈了季淑,让她的好儿子回京就受气等等,都用温柔的慈母怀抱给解释清楚了。

到最后反倒是李瀚看馆陶哭的好厉害,忍不住反过来劝慰她,让她别太难过,他知dào

母亲始终是好母亲,这才让她破涕为笑了。

王夫人悄声对王娡说道:“姐姐,长公主真有一套,就这样吧驸马郎给哄下来了。”

王娡悄声说道:“瀚儿外刚内柔,最受不得女人的眼泪,长姐这是算准了才出马的,这下子,这孩子还得孝敬她。”

刘启看姐姐哄住了李瀚,心里也很是欣慰,这些人都是他的至亲,他也不想因为一个混账外甥导致的亲人反目,就笑着说道:“姐姐且住,没看一屋子人都等着听空城计呢,让他先讲吧。”

刘彻没有被姑姑的悲情戏亲情戏夺走注意力,依旧沉浸在李瀚描述出来的萧杀悲壮气氛里,看着李瀚道:“强敌环伺,镇定自若,大丈夫当如是!父皇,我定跟表哥一同平定北方,见识一下匈奴人的凶悍。”

李瀚好容易摆脱了馆陶的怀抱,看着刘启微笑不语,就拍拍刘彻的肩膀说道:“不急,太子,目前我大汉朝还需yào

有好多准bèi

工作要做,等我们的父皇安定国本,资源充足,武备犀利,到时候有的是机会让我们兄弟马踏贺兰山。

打仗打的是钱粮给养,打的是锐利的武器,打的是富足的国家支持,这些,都要靠我们共同努力来完成呢。”(未完待续……)

第144章 官封少府丞

刘启若有所思的看着李瀚,最后就悠然吐出一句话:“李瀚即日起担任少府丞,暂时不必每日入府理事,进宫跟太子一道读书,但山海池泽赋税之事需yào

你及时参赞。”

骤然间落下来一顶官帽子砸在头上,让李瀚一愣,赶紧把尴尬、感动、羞惭等情绪收起来,拼命聚拢注意力想了半天,才想到少府是主管皇室的财钱和皇帝的衣食住行等各项事务以及山海池泽之税的部门。

主官少府卿,秩俸中二千石,银印青绶

,掌山河池泽之税,以供皇室之用。少府丞相当于副职,秩俸比一千石,

辅佐少府卿治事。

这就是一个皇宫财务副总监的位置,虽然品秩仅次于九卿,若是在后世明清时期,都能换算成三品大员了,但说到底还算是皇室的内部官员,就避免了李瀚年纪小骤然封大官引起百官不满,而且还能够通过他如何给皇宫财政实现丰收,来衡量他的才干到底如何,也不得不说,刘启这个皇帝的用人策略十分高超。

李瀚却皱起了眉头,脸上带着吃了一颗柠檬一样的表情,赶紧说道:“皇上,孩儿年纪还小,威望不高,骤然官封少府丞,恐难以担当大任。

还有孩儿刚刚回来,家务事一大堆等待处理,实在不能够每日入宫陪太子读书,还请您收回成命。”

一屋子人都愣了,谁都没料到李瀚居然会这么排斥当官跟进宫,只有他自己愤愤不平的想,我出生入死三年多,刚回家是准bèi

洞房花烛,享shòu

人生的,没事带着娇妻美妾旅旅游,赚赚钱,种种菜。养养猪,多好的日子啊,干嘛要给你们当苦力?

接受了官帽子,可就是戴上了紧箍咒,哪里还有那么自由,我是打算把在匈奴打探到的机密写出来,再帮zhù

刘彻拟定如何应对跟发展的策略,做个幕后英雄的,被弄到前台了还怎么做逍遥驸马郎。

刘启现在早就把李瀚当成一个可以无限挖掘潜能的宝贝了,别的不说。就单凭他在匈奴弄得军臣铁骑血肉横飞的“天雷”秘密,还有一身赚钱的奇特本领,若是不善加利用岂不是太暴殄天物了?

把李瀚弄进少府是第一步,有些事,作为皇帝刘启并不想涉入过深,他觉得让李瀚直接跟刘彻沟通最好,既不至于李瀚依仗功高傲慢起来,又不至于把这个大人才放在民间浪费掉。

刘启似笑非笑的盯着李瀚说道:“瀚儿过谦了,你可能不知dào

。你在匈奴的英雄事迹已经流传长安,大臣们都认为你是少年英豪,应当为国效命。

李广太守已经数次上书,恳求朕把你派往他哪里担任长史。梁王更是一再要求让你当他的丞相。朕不让你离开长安就已经是很为你家人着想了,你可不要打错了主意,一旦外放,没有十年八年断难回京。”

李瀚苦着脸。吧唧着嘴巴,艰难的纠结了一阵子,才蔫搭搭的说道:“罢了。谢皇上赐官。”

“哈哈哈,这孩子当真有趣,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谁封了官还这么不情愿的。”王夫人笑的花枝乱颤。

李瀚是一个很善于接受现实的人,既然已经无法辞官,那么就要想法子达到既不影响自己的幸福指数,又能够糊弄住皇帝的效果才是,那个少府丞好对付,估计少府卿巴不得自己不去瞎搅合,就是这个陪太子读书……

啧啧啧,算上幼儿园,前世读书读了二十年,没想到穿过来还得重新读一遍,想想要学那些之乎者也都头皮发麻,据说背不会老师还可以打手板心,这个必须不能坚持不懈,咦,我可以装病嘛!

就说在匈奴饱受苦寒,身体虚弱,需yào

闭门休养十天半月,不不不,半年八个月,三年五载才能坐得住椅子读得出书,到时候太子都长大了,还需yào

陪他读书吗?

刘启看着李瀚不停地变换着表情,知dào

他在打什么鬼主意,还以为他依旧不愿意当官,却猜不到他竟然是琢磨怎么逃学呢。

看着闹哄哄的满屋子人,这也委实太闹腾了,更不像是一个关禁闭的地方,而且皇帝带头在这里听故事也有些儿戏,所以刘启虽然很想继xù

听下去,却站起来威严的咳嗽一声说道:“虽然情有可原,但李瀚遇到事情不禀报朕出面处理,私自殴打侯爵,理应受罚,原本准bèi

提升你的爵位,但因为你的骄横跋扈,减除你一等爵位,依旧当你的簪袅驸马郎,在这里安心受罚吧。

除了刘彻,其他人都退出去。”

皇帝发话,谁敢不遵,所以大家都温颜抚慰一番“倒霉”的簪袅驸马,一个个都喜笑颜开的退出去了。

刘链最后一个离开,她双眼水汪汪的看着李瀚,扭捏半晌方悄声说道:“晚上我再来送饭……”才红着脸飞快的跑了。

李瀚被小丫头无师自通的飞眼弄得心痒痒的,看着那一双长腿带动一个娇俏的身影缓缓离去,眼神就带着一种色眯眯的味道。

刘彻也已经渐通人事,看的鄙夷不已又纳闷不已,忍不住问道:“表哥,你不嫌弃我三姐这个丑丫头吧?唉,看她的样子已经看上你了,你要是不想娶她恐怕难。”

李瀚怪叫一声:“什么?你三姐是丑丫头?她都长成这般狐狸精摸样了,你还说她丑,那天底下还有美女吗?”

刘彻见样学样,觉得这个问题比较无语,也揉揉鼻子说道:“我娘就总叹息说我三个姐姐怎么就三姐不肖母亲,长得这般丑陋,她比着你府里的卫家姐妹远远不如,连玉秀姐都比她漂亮多了,你嫌弃也在情理之中啊。”

李瀚一拍额头,痛苦的呻吟一声:“OMG!你们都什么眼神啊?你三姐明艳无比,细腰长腿,要是晚生两千年,可以横扫一切选美选秀大赛,会是一个堪比妲己褒姒,能祸国殃民的祸水好不好,你们居然说她丑……”

正在愤愤不平的李瀚突然变了脸色,贼眉鼠眼的笑道:“罢了罢了,丑就丑吧,便宜我一个人才好呢,这见了鬼的大汉朝就这一点不错,那就是国人的审美观严重畸形,哈哈哈!”

李瀚一会儿义愤填膺一会儿喜不自禁的变化,让刘彻看的目瞪口呆,回想着三姐那巴掌脸尖下巴,还有那张厚嘟嘟的大嘴巴,跟那双水鸟一样的大长腿,怎么都想不明白怎么到了李瀚嘴里,就成了能祸国殃民的大美女了?还有,选美选秀这种事,大汉朝廷就举行过,怎么还得等两千年后呢?

但这些事刘彻没工夫问,他看出李瀚喜欢自己的丑姐姐不是假装,这就够了,他脑子里萦绕着的全是如何横刀驽马荡平匈奴人,还有李瀚那些天雷弹的秘密。

两个人在屋里谁也不知dào

刘链走出门口,就发xiàn

父皇已经在母亲姨娘姑母的簇拥下走得老远了,她就有点想返回,却恰好听到弟弟跟未婚夫在讨论她的长相。

虽然李瀚说的话刘链也半懂不懂,但说她是绝色美女她还是听懂了,这下子,小姑娘的自卑心理一扫而空,平素喜欢低下来的头也高高的抬了起来,自信心骤然间爆棚,心想你们谁觉得我丑都是虚妄,只要我的驸马郎觉得我好kàn

就足够了!

心花怒放之下,也不好意思再回去面对李瀚,咱们的小公主迈动大长腿,春天的小鹿般蹦跳着走远了。

屋里空了之后,李瀚又可以肆无忌惮的躺下来舒服一下了,发出一声幸福的叹息之后,他猛地想起一件事来,开口问刘彻:“兄弟,这次我回来怎么没看到太子……呃,没看到刘荣呢?他去封地了?”

问完之后,屋里却长久的一片沉静,李瀚奇怪的转脸看时,却看到刘彻满脸泪珠,脸憋得通红一言不发。

李瀚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的开始计算年份,终于明白自己一走三年多,按历史发展轨迹,可怜的刘荣应该是去年就死掉了!

死因十分窝囊,这孩子从太子被贬为临江王,到临江王任上之后,觉得自己的住处太狭小了,就扩建了一下,结果却侵占了高祖刘邦跟文帝庙宇的土地,被人举报到父亲那里,刘启命人押送刘荣进京受审。

刘荣也不过是不到二十岁的一个青年,在现代社会还是一个高中生,骤然间从皇太子变成地方王爷,又成了阶下囚,母亲一族被尽数诛杀没有一个依靠,加上栗妃那样性格的母亲,也教育不出心智健全坚韧的孩子来,进京哭哭啼啼想要纸笔给父亲写封信,这么点小要求,却遭到了油盐不进的郅都拒绝。

说起来也不奇怪,栗妃倒台之后,正是这个冷血的郅都率领人马,一夜间把栗妃家族诛杀的干干净净,他肯定是最不希望刘荣东山再起的,逼死刘荣也在情理之中。

可叹一个金尊玉贵的太子爷,一朝沦落,竟然连只言片语都传递不出去,这当口肯定是恐惧又绝望,一个想不开就自尽了。(未完待续……)

第145章 首次上朝议事

李瀚在家那段时间,刘荣经常以各种借口去李宅找他玩,分明就是一个被惯坏了的小孩子罢了,心底不坏,两人也很投缘。

否则刘荣在被梁王蛊惑找李瀚帮忙的时候,李瀚也不会绞尽脑汁带他逃进长乐宫救他一命了,万没想到这一去匈奴三年多,刘荣还是没有逃脱宿命的安排,成了宫廷权力更迭的牺牲品。

刘彻难过了半天才吭哧道:“我哥哥死了……可恨那郅都老匹夫,连我哥哥的书信都不肯转交父皇,哥哥以为父皇已经嫌弃了他,就自杀了……”

李瀚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刘彻,缓缓的说道:“死就死了吧,你们这些生在皇帝家的男孩子们,就好比苗人养蛊用的五毒,拼的就是优胜劣汰,除了最后胜出的那只可以成为王者,其他的注定是磨砺王者的牺牲品。

刘荣性格太过骄纵脆弱,既然他不具备遇到危机化险为夷的能力,早点超脱也未尝不是好事。”

刘彻震惊的看着李瀚,好半天才怏怏说道:“表哥,你对我有所埋怨。”

“没有。”李瀚知dào

刘彻很聪明,总是能敏锐的抓住他的一丝真zhèng

情绪,赶紧否定道:“虽然刘荣死了,唯一有利的就是你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但我知dào

你不会对他的死幸灾乐祸的,否则,我也不会把你当最亲爱的弟弟了。”

刘彻又红了眼睛,低低的说道:“谢谢表哥信任我。其实……我娘和姑姑都说过,我哥哥做过太子,在朝中有重臣周亚夫跟窦婴一力扶持。因为废掉他,周亚夫跟窦婴都以辞官要挟父皇,两个人到现在还在家装病。若是我哥哥不死,难保有一日,父皇被群臣推举所迫废了我复立我哥,故而,他死了对我是件好事。

但是表哥。我发誓我从没有忌惮过我哥对我的威胁,我认为作为一个储君,最主要的不是有重臣扶持。而是要像你走之前告sù

我的那样,尽快的提升自己的能力,让父皇跟朝臣都发xiàn

,我具备一个君王的能力跟气度。至于我可怜的哥哥。死了跟活着对我继承大统有什么妨碍呢?”

李瀚刚刚的确对刘彻有所埋怨,听到他的表白,欣慰的拉着他的手说道:“你说得对弟弟,做皇帝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若是一味的指望群臣拥戴,日后当了皇帝,就没有底气在群臣面前拿出君王一言九鼎的气度,无非就是一个被群臣左右的傀儡。

行了。咱们不要为刘荣的事情难过了,打起精神来。表哥还有好多事情没讲给你听呢,讲完后咱们还得继xù

咱们的发财计划,只有赚了多多的钱,才能够做更多的事情,到来日群臣发xiàn

不需yào

他们帮忙,你就可以运筹帷幄之中,决战于千里之外,谁敢不敬仰你呢?”

刘彻重重点头道:“表哥,我有你这样一个兄长,胜似百官拥戴,你放心,此生此世,你我定会情同手足,永无更改。待我登基,你就是我的肱股大臣。”

李瀚笑道:“可千万别!你哥我最怕受约束了,我可以私下里把我的所知所有都用来支持你,但绝对别让我当官。等你当皇帝的时候,你表哥我当一个逍遥自在的富家翁多好,我可不给你当官。”

刘彻没有说话,这孩子也有心眼了,心想现下距离我当皇帝还早得很呢,到了那时,也由不得你不答yīng

了,眼珠子一转说道:“表哥,你一路用的天雷弹是怎么来的?我可不信你真是能搬运天雷的圣子,是你自己造的?你能不能教导我们的军队制造使用这种东西呢?”

李瀚严肃的看着刘彻说道:“兄弟,你说得对,那东西是我制造出来的一种武器。咱们这个时代的刀枪剑戟等以锐利做杀人方法的,统统称为冷兵器。而我制造的天雷弹,是以火药做主要原料,利用火药爆zhà

产生的强dà

力量造成大面积杀伤,属于热武器。

严格来讲我,热武器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它如同一只来自洪荒的魔兽,一旦失去控zhì

,就会弄得血流成河,赤地千里。

所以,我并不打算大范围制造使用,除了万不得已对付夷狄,我不忍心有任何一个大汉子民死于这头猛兽爪下。”

刘彻正想询问兵器“冷”、“热”的详细差别,一个小内侍飞快的跑进来叫道:“皇上传太子跟驸马爷速到大殿议事呢。”

李瀚奇怪的问:“找太子也就罢了,我一个正受罚的闲人去大殿干嘛?”

“哎呦哟驸马郎,您可不知dào

,有六名匈奴酋长叩关请降,说通过您在匈奴的一番教化,他们懂得了天下唯大汉天子才是受天父授命的圣人。现下军臣兄弟反目,内部狼烟四起,匈奴人心离散,他们情愿投靠大汉,做我们忠实的子民。

万岁爷开心的很呢,群臣一起祝hè我皇天威赫赫,皇上找您去询问您的意见呢。”

刘彻一下子跳了起来叫道:“太棒了,表哥你真厉害,出去一趟就搅合的匈奴分崩离析,一下子六名酋长投诚,走走走,咱们赶紧去。”

李瀚却心里一沉,他可不认为自己创造出来的圣天教教义这么快就深入人心,连部落酋长都受感化投诚了,最信任圣天教的大多是穷苦的牧民,他们被李瀚的妙手医术所解救,从而信任了圣子传述的圣天教,那些头人们一个个骄横贪婪,唯利是图,怎么可能被教化前来投诚?

两人来到大殿上,还没走进去,就听到一个雄浑的声音在大声的说话,言辞十分激烈:“卢他人乃是叛王后裔,应该加罪,怎能受封?就算是其他五位鞑子酋长,现在能够背叛他们的国家投靠我们,日后就不会背叛我们了吗?陛下封他们为侯,日后如何训诫我们的臣子忠于朝廷?

何况太祖说过,非刘姓不能封王,非大功不能封侯,现在他们仅仅是来投降,对大汉朝没有尺寸之功,给他们封侯,岂不寒了我大汉那些为了国家辛辛苦苦却没有封侯的臣子们的心吗!”

刘彻小声对李瀚嘀咕道:“此乃丞相周亚夫,他自刘荣死后一直称病,没想到今天也来了。”

李瀚站在大殿一角,看着大殿中央站着丞相周亚夫,只见他身材高壮,豹头环眼,颌下一部花白长髯郁郁葱葱十分茂密,头戴武士冠,顶门装饰一颗红缨,身穿大红色圆领丞相袍服,将军肚上束着玄色腰带,腰间没有佩戴马刀,足蹬黑色靴子,不丁不八的站在那里,正口沫横飞,满脸激昂侃侃而谈,那架势端的是威风凛凛,气场十足。

刘启面无表情坐在自己的矮几后面,周围围坐着许多大臣,就越发显得独自站着的周亚夫有一种居高临下的睥睨姿态,仿佛这座大殿里谁都没有他这般跟真理站在一块。

李瀚暗暗叹息这个人空有一身将才,这种脾气只能当一个纯粹的军人,在朝堂上当丞相的话,这样子绝对要引起皇帝的忌惮跟不满,怪不得因为废太子的事情,这位丞相称病不朝皇上也不勉强,就是压根不愿意看到他了。

放在李瀚身上,他也不愿意自己的臣子比自己还牛逼,动不动就指着鼻子指责自己这里不对那里不对,也不知dào

到底谁才是皇帝了。

果然周亚夫发泄完毕,虎目圆瞪等待皇帝回答的时候,刘启木木的说道:“丞相久未上朝,所提出的意见已经不合时宜了,不予采纳,且坐下。”

周亚夫一愣,马上就怒冲冲的说道:“老夫虽然在家养病,却并未离开长安,国事丞相府长吏也每日送到家里,怎么就不合时宜了?”

御史刘舍(桃侯)温言说道:“丞相且安坐,昨日簪袅驸马郎李瀚回京,他担任送亲副使去匈奴的时候,曾经带领送亲卫队歼灭了匈奴近万名铁骑,匈奴单于军臣跟左谷蠡王伊稚斜因此反目。

左骨都侯兰萨提因为部众也被驸马郎所灭,因此向王庭索赔,军臣不允后也率众独立,因此匈奴目前四分五裂,大部落趁机吞并小部落,故而有酋长来归也是好事。

我皇觉得重赏这些投诚者,可以激励其他部落酋长也来投靠,这样我大汉朝就能够不费一兵一卒蚕食掉匈奴力量,今后再也不畏惧边患了。”

周亚夫也不坐下,就那么大刺刺站着,翻着一双白眼仁斜睨着刘舍,听他说完了,不屑的说道:“老夫当年也曾经担任过边将,深知匈奴铁骑的彪悍凶残,仅凭一黄口小儿驸马郎,几百人的送亲队伍,就能够歼灭匈奴铁骑近万?恐怕妖孽也没有这等本事,桃侯恐怕言过其实了吧?小孩子用下毒等本事弄死一些匈奴人,回来后多报一些死亡人数贪图功劳罢了。

匈奴若能如此轻易被蚕食,李广也不必在边关四处奔波,哪里有变去哪里担任太守,穷二十年之力保护边关了。”(未完待续……)

第146章 举朝皆为驸马惊

李瀚就在周亚夫身后的角落里站着,听着这个人如此不客气的贬低自己,也不生气,只是暗暗替这个人惋惜,在皇帝面前说话如此倨傲,丝毫不留余地,看起来距离倒霉不远了。

果然刘启冷哼一声说道:“李瀚,你过来,自己跟丞相讲讲你是不是为了贪图功劳虚报歼敌数目了?”

周亚夫猛一回头,才看到阴影里站着两个人,一个胖的矮的是太子,另一个高瘦俊朗的不认识,不禁一怔。

李瀚揉揉鼻子,走过来干笑着说道:“小子李瀚给丞相见礼。”

三年多不见,李瀚从一个少年长成一个大人了,一时没认出来的周亚夫,没料到自己猜测之语被正主听去了,但他素来狂傲,又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名将,知dào

战功得来之艰难,若非一刀一枪在战场上厮杀,哪里那么容易就能够歼敌近万?所以面对李瀚并不觉得尴尬,大刺刺抬抬手示意免礼。

李瀚说道:“丞相说的其实没错,小子之所以能够歼敌近万,的确是有些取巧了。”

周亚夫脸色更加得yì

,下巴都快扬到天上去了,一脸“我说的不错吧?”的讨厌样子。

“不过,小子的取巧,却也并非丞相认为的那么轻而易举,更不是投毒这样的浅显手段。”李瀚话锋一转说道:“您刚刚自己也说过,匈奴王庭铁骑林立,靠我们几百人的队伍,如何能够来去自如?

那么您想过没有,若是小子用下毒毒杀一些匈奴战士,军臣会放我们安然归来吗?恐怕早就把我们全部斩首给他的将士们报仇了吧!”

周亚夫压根不信这个少年人有什么逆天的能耐,觉得取胜也无非是运气好加上手段下贱算计了鞑子而已,不屑的问道:“那你说真相是什么?”

匈奴酋长归降,鸿胪寺需yào

负责具体的程序,故而张方达也在座。他听到周亚夫仅凭猜测就轻易否定了李瀚的功劳,把他们闯龙潭虎穴般的艰难险阻,仅仅用“小孩子投毒贪功”就给轻飘飘带过,早气的脸色通红急于说话了,此刻再也忍不住了,猛地站了起来,太激动了不提防踩住衣袍一个趔斜,把矮几都给带倒了。

站稳之后,张方达先冲李瀚深施一礼,然后开口说道:“丞相。让我来告sù

你真相吧!”

周亚夫一看张方达气成这样,一脸迷惘的说道:“张主客何至于此啊?老夫刚刚仅仅说李瀚年轻贪功,可没说你啊。你老成持重进退有度,此番和亲圆满全赖你一路辛苦,老夫正准bèi

召九卿公议给你论功呢。”

这句话一出口,连刘彻都恼了,冷冷的说道:“以丞相的意思,年纪小就是百无一用,年龄大才能担当重任。那是不是说以后朝廷论功行赏,先看看参与者谁的胡子长,谁的年纪大呢?上战场的时候,一群白胡子老公公就打得过匈奴铁骑了?”

“这……”周亚夫没想到自己对李瀚的评价引起了张方达跟太子的共同反对。他是个强势惯了的人,哪里肯就此软下来,支吾一声就强硬的说道:“太子此言有些挑理了,事不同情不同则理也不同。怎能一概而论?难道太子觉得驸马郎的功劳大得过张主客吗?”

“当然!”这句话不是刘彻回答的,是张方达自己断然说出来的,说完后。他慨然说道:“在座各位都知dào

,匈奴的大国师乃是我大汉降奴中行说,此人恼恨被派去和亲,在匈奴唆使历代单于与大汉为敌,不遗余力破坏和亲。

我担任送亲正使远赴夷狄,若非皇上暗中派簪袅爵爷混入队伍保护,哪里等得到功成返京,去的路上,在高奴就被中行说勾结反贼把我们尽数杀死了!”

和亲途中的事情,大家都议论纷纷,也都好奇心十足,就连皇帝都被李瀚的蹩脚评书所吸引,可想而知朝臣们的渴望了。

此刻看张方达要开讲,大家都满脸热切的凝神听着,李瀚则趁这个功夫在最后排找个垫子坐下,刘彻当然是跟屁虫一般挨着他坐下了。

“什么?中行说竟敢勾结反贼意图谋害和亲队伍?那你们是如何脱险的?”这一下,周亚夫也变色了。

张方达复述当时的情况,肯定没有李瀚那么多花哨的噱头,他忠实的按照真实情况说了过程,最后说道:“若非簪袅爵爷机智,我们在子午岭道观就万难逃脱,更何况进入高奴城之后,合城官民尽数被贼人掳掠,若非爵爷搭救,又是数千条无辜性命!试问丞相,若您在,您能做到兵不血刃就屈人之兵吗?”

周亚夫暗暗咋舌,之后又不服气的说道:“若真有此事,事关上千条人命,怎么高奴地方官没有上表奏报朝廷呢?”

郅都因为刘荣自尽一案,被太后逼着皇帝发配出京当地方官去了,现在的中尉是建陵侯卫绾,他开口说道:“丞相,这件事发生之后,高奴县令跟张主客均有奏报,但当时为了保证不打草惊蛇,顺利和亲,李瀚建议暂时不公开此事,我们觉得很有道理,就替他们隐瞒下了,您因为一直养病,就没告sù

您。”

“这……”周亚夫语塞了。

“张公,后来呢?继xù

讲,让我等听听簪袅爵的威风。”人群里传来一声叫喊,随即众声迎合。

张方达征求的看了看皇帝,刘启满脸是笑连连点头,他就拉开架势,从一路上李瀚如何采购到匈奴收买人心的药材荼草,又是如何暗地里布置应付匈奴人的种种措施,如何创造圣天教蛊惑须卜大萨满,一直到野狼阵,救月亮,金人现,圣教立,听的众人都如痴如醉。

当说到和亲当晚,李瀚发xiàn

军臣的亲卫居然在酒泉侵犯边境,烧杀抢掠,掳掠我大汉妇女上百名当众淫乐,一怒之下上演了天雷轰顶,弄得匈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还巧妙挑拨,使得伊稚斜当场反目欲杀死君臣,而他们则在李瀚的率领下安然逃脱。

张方达没有任何修饰,却说得更加朴实可信,连刘启都暗暗心惊,觉得幸亏自己早就发xiàn

李瀚能力非凡,用亲情牢牢把这孩子变成了自己的骨肉,若非如此,这样一个人物留在身边,还真是不安全呢。

周亚夫听的目瞪口呆,止不住打断张方达问道:“张主客且住,老夫并非质疑你说的是假话,只是老夫行军打仗一辈子,从没听说过什么天雷弹,能够几个人扔出去就歼灭数千野狼,更没听说过能够让几千匈奴铁骑死于顷刻之间的,那东西哪里来的?如何使用?”

张方达满脸骄傲的说道:“这东西都是我家爵爷自己制造的!老夫也曾经帮zhù

爵爷把药末妍细,亲眼看着爵爷装备成功,绝非购买来的成品,更不是天上掉下来的神物。

这等本事我妄自比爵爷大了二十年,却也是万万没有的。故而,丞相刚刚夸奖此行成功乃是我的功劳,我可是不敢承shòu,若没有我家爵爷,一百个,不,一千个张方达也死干净了!哈哈哈!”

周亚夫作为一个将军,当然明白这种武器的意义,他顾不得张方达的揶揄,越过人群紧盯着李瀚问道:“李瀚,这种天雷弹真的是你所制?你从何处得来的配方?可愿意献给朝廷?”

李瀚一直在听张方达讲述自己的英雄事迹,既然英雄并未壮烈,还好端端的坐在这里,那就一定要低调低调再低调,故而在后排当缩头乌龟。

关于火药的出现,李瀚明白绝对瞒不过大汉朝廷,更加避免不了他们索要,早有心理准bèi

,听到周亚夫问,就细声细气的回答道:“小子一身都属大汉,还有什么不能供朝廷使用的,当然肯献。至于配方,乃是师父所传。”

周亚夫是个急性子,立kè

说道:“走走走,跟老夫一起去武库军械司,把你的天雷弹制出来给我看看。”

李瀚摇摇头说道:“天雷弹乃是大凶之物,一旦出世必将伤及无辜,非对付夷狄不可使用。

关于此物如何研制开发,如何投入使用,小子之后还要与皇上详细禀报,并制定出一个妥善的计划出来供丞相府评判是否可行,现在就去么……恕小子不能从命。”

周亚夫心痒难熬哪里肯等,翻着怪眼叫道:“岂有此理,老夫乃是丞相,整饬武备乃是丞相职责之一,为何你要推三阻四?难道你还怕老夫把你天雷弹的秘密泄露给鞑子吗?”

李瀚对这个人原本抱有几分恻隐之心,此刻已经被他的狂傲彻底打败了,心想当着皇帝的面,您老倒是略微矜持一点,哪怕征求一下皇帝的意见再逼我去呢,也算您把皇帝放在头顶了,就这么一叠声叫喊算什么?

李瀚心里一烦,就有些用心不善了,等周亚夫叫完满场寂静的时候,清冷的说道:“小子年幼,却也听说丞相亲自率兵平定过七王之乱,当时可是大汉朝的人打大汉朝的人,其中七王更是皇室宗亲,若是不反,谁能分辨忠奸?”

周亚夫一愣问道:“这跟天雷弹有何关联?”(未完待续……)

第147章 张方达版本的空城计

李瀚凝然说道:“天雷弹有多重yào

您当然知dào

,您若是逼着小子到武库当场制造,被心怀叵测之人知晓了配方,透漏给某一位心怀不轨的藩王抑或是反贼草寇,到时候伤害的可是我大汉子民。

小子虽然年幼无知,却也懂得天雷弹的秘密不啻于洪水猛兽,一旦出笼必然是血流成河,没有我皇许可,断不敢轻易泄露。”

这番话一出口,可把周亚夫给活生生噎住了,他乃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又是一个威风八面的丞相,居然被一个少年训斥的哑口无言。

刘启冷冷的说道:“李瀚之言乃是朕的意思,丞相还要现在就逼他去武库么?”

周亚夫就算是满脑袋反骨,此刻也明白自己冒失了,何况他只是狂傲,对朝廷是忠心耿耿的,赶紧低头认错。

桃侯刘舍这个人能力一般,却十分忠厚善良,看到周亚夫尴尬,赶紧转移话题道:“张主客,大家都对簪袅爵率领你们在匈奴的事情十分敬仰,你还是接着讲完吧,让我们也跟着爵爷一同威风一下。

歼敌近万,这可是开国以来首次大捷啊,大家说是不是啊?”

立kè

,一屋子大臣纷纷高声附和,张方达就接着讲了如何雪中行军,如何弹尽粮绝,李瀚如何反过来打匈奴人的草谷,不忍心去抢劫穷苦的牧民,专门挑了左骨都侯兰萨提的军营做目标,用天雷弹引得高山雪崩,一举埋掉好几千匈奴精锐之师,抢来无数的衣甲肉干武器等物品,然后率众避开匈奴人追击主线,出人意料的走西嗕。

刘启听到要讲到空城计了,就开始凝神听着,想听听张方达讲的之后。比对一下李瀚所说有没有水分。

“我们按照爵爷的指挥,大刺刺穿过匈奴人的军营,那一排排铁骑面对着我们数百人,却动都不敢动,就这样看着我们扬长而去,进入匈奴单于送给我们爵爷的小城。

小城内只有数百间民居,乃是土制的房屋,住着一些鲜卑、汉朝工匠们。

我家爵爷带我们进驻之后,就派出亲卫出去打探消息,果然打探到兰萨提因为我们的到来。迅速赶回西嗕,派重兵把小城团团包围,预备夜间用干柴纵火焚烧,就算我家爵爷有通天本事也得葬身火海。”

“啊?这可危险了啊!”

“是啊,历来出兵,最忌讳孤城死守,爵爷此举大是凶险啊!”

“嘘……听张主客讲,莫议论。”

张方达微微一笑说道:“听到李三回报,我们纷纷面如土色。都觉得这一下一定在劫难逃了。

谁知我家爵爷面色如常,镇定自若的吩咐道‘埋锅造饭,晚上,小爷我要给鞑子们唱一出空城计。’

大家一路上已经习惯了看我家爵爷的神色行事。看他如此轻松,也都放下心来,在大雪中艰难跋涉好几日,终于能够放松一下。大家都很开心,燃起大火,架上烤羊。那些女人们还载歌载舞的围着火堆嬉闹。

我们的轻松令的匈奴探子十分惊疑,他们原本就被我家爵爷的神威吓破了胆,看我们面对他们重兵包围岿然不惧,自己先没了底气,我们可以看到不断有匈奴头领在不远处窥探。”

周围又响起了啧啧赞叹声,连周亚夫看李瀚的眼神都变了,他可是太了解张方达了,能让这个老夫子用钦佩的口吻一口一个“我家爵爷”的称呼李瀚,若非这孩子果真有通天的本事,周亚夫想不出别的理由。

“羊肉烤熟,香气扑鼻,我家爵爷命人在城墙高处摆上桌案,周围火把高悬,他带着我们几个送亲使,还有几个能歌善舞的姑娘坐在城头,对着城下的匈奴铁骑,还有不远处的兰萨提哈哈大笑,然后就站起来高声唱了起来,那曲调威风十足,悠扬好听,我后来一路之上都在习练,倒也学会了,要不要唱给大家听听?”

李瀚自己先“噗哧”一声笑场了,没想到这个张公也是个妙人,讲到精彩处,居然要唱了。

刘启先一个开口命令道:“唱!强敌环伺,还能纵情高歌,此情此景大长我大汉人威风,一定要听听。”

皇帝一锤定音,别的人正急着听呢,一叠声催促。

张方达就整了整嗓子,学着李瀚当时的样子,伸出一只手,叉开五指做出单掌托塔式,另一手在背后竖成刀状,威风凛凛开口唱到:“爷正在城楼观雪那……景,

忽听得城外乱纷纷,

旌旗招展空翻那……影,

原来是鞑子派来的兵。

我也曾差人去打听,

打听得兰萨提领兵去了王庭。

一来是军臣无德少才能,

二来是兄弟不和动刀兵。

兰萨提啊,

和亲夜你逃得性命多侥幸,

贪而无厌又想夺爷的性命。

簪袅爵在敌楼把你等,

等候了兰萨提到此谈谈心。

城里的街道打扫净,

预备着鞑子们好屯兵。

爵爷我无有别的敬,

早预备羊羔美酒犒赏你的三军。

你到此就该把城进,

为什么犹疑不定进退两难,为的是何情?

左右陪同人几个,

我是又无有埋伏又无有兵。

你不要胡思乱想心不定,

来,来,来,

请上城来听我抚琴那……

哇哈哈,爵爷我放过尔等滴性命!”

“好啊!唱得好!”

“长志气!爵爷,老夫敬重你!”

“爵爷,等你回府,我定当登门拜望,咱们多亲近亲近!”

难为张方达一路之上默默苦练,居然把这段京剧唱的字正腔圆,比李瀚那刚变过嗓子的声音唱的好听多了。

听的满朝文武外带一皇帝一太子都如醉如痴,唱完后登时喝彩声大起,连李瀚都被簇拥过来的臣子们围的水泄不通。

一阵热闹之后,张方达接着讲到:“匈奴人之中,也有精通汉语的通译,我家爵爷唱一句,下面就翻译给匈奴人听一句,爵爷一曲唱罢,只听得城下金锣长鸣,随即匈奴人缓缓退去,兰萨提不敢进城,命人送来羊羔美酒放在城门口,悄然而退了。”

“哇!”

这下炸了窝了,围着李瀚坐着几名武将,激动不已的抬起他就高高的抛了起来,然后接住再抛,好生热闹了一阵子,方才把李瀚放下了。

可怜的李瀚好好一个大男人,却经lì

了“大姑娘上轿头一颠”,被扔的头晕眼花犯恶心,蔫搭搭坐着等眩晕过去,哪里有半分张方达口中那个视千军万马为无物的爵爷威风。

“后来呢?后来你们就可以顺利回来了吧?”

性急的又开始催促张方达了。

“哪有那么容易。”张方达说道:“爵爷说了,空城计只能蒙混一时,等兰萨提醒悟过来我们势单力薄,没准就会追过来打我们,所以在天没亮的时候,我们就悄悄拔营,人衔枚,马裹蹄,悄悄出城,趁匈奴人不注意飞速遁走。

后面留下的探子后来回报,说果然天亮之后匈奴人就再次围住小城,发xiàn

人去城空之后,气的兰萨提口吐鲜血,捶胸顿足,等他率队追赶我们的时候,爵爷早就率领我们进入鲜卑境地了!”

“哈哈哈,怎么不气死这个鞑子!”

“哈哈哈!是啊,气死才好呢!”

正在众人都在兴高采烈一叠声叫好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了,声音还很大,一下子压过所有人的叫好悻悻然说道:“老夫就不明白了,既然可以用天雷弹一下子歼敌数千,区区左骨都侯部众,干嘛不一举歼之,然后从容离开,却弄什么空城计呢,真是故弄玄虚。”

若是一开始周亚夫对李瀚的质疑是因为不明真相,还有可原谅之处的话,现在他冷不丁说出这几句话来,可算是犯了众怒了。

张方达怒冲冲说道:“丞相,你以为那天雷弹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啊?我家爵爷一路之上购买原料不易,制作起来更是不易,做了这几颗乃是为了应付不时之需的。

野狼阵耗费一些,和亲夜又耗费了一大部分,打草谷的时候仅剩三颗,用来引发雪崩埋没了数千鞑子兵,之后就一枚也没有了,若是有的话,你以为我们愿意故弄玄虚啊?”

其他朝臣早就被李瀚的机智所折服,正在为他们的命运紧张不已呢,听到周亚夫的话更是大为不满。

“哼,丞相早年也曾在上郡应对过鞑子兵,怎么就没有听说一次歼敌近万名啊?就算是上千名恐怕也没有吧?”

“是啊是啊,江山代代人才出,干嘛总是怀疑年轻人的才干呢?”

“爵爷乃是大汉驸马,迟早要为朝廷出力的,即便现下打压一下,也阻挡不了他啊。”

周亚夫听到这纷纷议论,老脸通红,恼羞成怒的说道:“难道你们以为老夫是嫉贤妒能吗?我呸!老夫只是遗憾没能多杀一些鞑子罢了。”

“丞相来日也率领两百部众,去面对匈奴的数千铁骑,想来一定能够全歼鞑子。”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起。

周亚夫被挤兑的勃然大怒,再次站起来叫道:“是谁如此大胆?”

“是我,一时失言,丞相恕罪。”一个人戴着高冠,身穿玄色衣袍,站起来深深一揖,不是别人,却是国舅爷田蚡。(未完待续……)

第148章 第一张中国全图

田蚡乃是皇后娘娘王娡同母异父的兄弟,正宗国舅爷,现在担任光禄丞,乃是仅次于光禄卿的朝廷大员了。

前些时跟田蚡同母异父、跟王娡同父同母的哥哥王信想要封侯,这可是皇后一脉正式进入勋贵系列的第一炮,若是成功,他这个国舅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接着封侯了。

却恰恰就是这个周亚夫,还是拿着刚刚反对匈奴酋长封侯的理由,说太祖遗训非大功不得封侯,生生搅合的王信封侯这件事吹了,白白让王娡在太后跟前吹了好长时间风,才使得太后出面让皇帝封赏这一切功夫,都白白浪费了。

故而,田蚡对周亚夫简直是恨之入骨,现在看他已经犯了众怒,如何不乘势而起黑他一把呢,所以,他说完风凉话虽然站起来道歉,脸上却带着浓浓的藐视。

周亚夫怒不可遏的站起来说道:“岂有此理,老夫不知李瀚小儿天雷弹用尽,才随口猜度一句,何至于你在这里恶语讥讽!罢了罢了,皇上,老夫身体不适,先走一步了。”

刘启根本不做挽留,淡淡的挥挥手,周亚夫更加气愤,不愿倒了架子,迈着虎虎生风的脚步,威风凛凛的离开了。

田蚡再次阴测测说道:“丞相身体不适尚且如此威风凛凛,若是病体痊愈上朝理事,恐怕抬手间就把反对他意见的人拍死了吧。”

没有人接口,这句话就落在朝堂上,让每个人心里都萌生了一种怪怪的味道。

寂静了一下后,刘舍说道:“丞相秉性耿直,也许并不是对簪袅爵有偏见,请驸马郎不必在意他对你口称‘小儿’,你的功绩大家都甚为佩服。”

李瀚赶紧说道:“丞相德高望重,又年高德劭。叫我小儿乃是亲昵,不在意不在意。”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周亚夫的狂傲与李瀚的谦逊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加上众人正在为李瀚立下的赫赫功劳热血沸腾,当然觉得簪袅爵年少有为又好相处,真是一个可爱的年轻人。

此刻,还有人没被讲故事所吸引忘记了今天朝议的主题,恰好最反对的强悍丞相已经走了,大鸿胪秦朵颐赶紧说道:“皇上。六位匈奴酋长求降之事尚未有定论,还是先把这件事确定下来再为簪袅爵爷庆功吧。”

刘启说道:“那么就接着商议是否接受匈奴酋长投诚的问题,既然李瀚来了,他刚刚从匈奴回来,就听听他的意见如何?”

丞相程不识赶紧说道:“是啊是啊,放眼朝堂,最了解匈奴的莫过于簪袅爵跟张主客了,那就听听他们的意见吧。”

张方达现在已经习惯了以李瀚为主,赶紧坐下去了。

李瀚知dào

今天朝堂上争议的中心。并非接受不接受匈奴人的投诚,而是该不该封侯。这几个匈奴酋长,他在匈奴的时候还真是没有见过,更没有半点印象。可能是什么小部落的酋长,看匈奴狼烟四起,生怕大鱼吃小鱼把他们给吞了,就想躲在大汉的羽翼下躲过这一劫。

这种人不习惯关内的农耕生活。即便是率众过来,也是暂避一时,等匈奴安定了。他们迟早还是要返回去过牧民生活的,故而,他并不赞成给这些人过高的爵位,迟早也是喂不熟的狼。

如何安置,李瀚有了一个新的想法,刚刚张方达在讲述他的英雄事迹时,他就一直在默默的思考跟完善这个计划,他知dào

皇帝既然叫他参加朝议,必然要征求他的意见,那就不能够避而不谈或者言之无物,否则在朝臣中抹杀了他这个爵爷年轻有为的印象,以后再提出改革意见,可就推行不易了。

要说,就要说的有理有据,缜密细致,滴水不漏,不能给人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印象,也不能给人少年轻狂激进草率的感觉,分寸,必须拿捏准了。

李瀚思虑周详,落落大方的站起来团团一揖说道:“今日朝堂上各位都是经验丰富的大臣,小子原本不该置喙,奈何大家抬举,也恰逢小子刚从匈奴回京,就简单谈谈我对这件事的看法和意见,也许很不成熟,说完了请各位长辈多提宝贵意见。”

李瀚这番话,是他在工作后,第一次开病例分析会的时候,导师让他发表看法的谦虚之言,现在修改了一下搬到这里使用,虽然有些不伦不类,但他毕竟第一次上朝,大家不仅不觉得可笑,反而觉得新鲜可亲,就都善意的笑了。

“匈奴内乱,大小部落之间也是战火不断,吞并掠夺事件层出不穷,故而,有些边缘化的部落想投靠大汉托庇一时也是有的,倒不会有什么诈降之类的阴谋存zài

,故而,接受投降是肯定的。”

李瀚这番话说完,秦朵颐就连连点头称是。

“至于接受投降后如何安置,又该给他们何等爵位,小子认为并不是小事,若是利用好了这件事,就能够一举改变我边关深受其害的被打草谷现状,还能够提高我汉军的军械装备,改善边境农民的生活条件,同化鞑子们的生活习惯,最终达到圈养他们,彻底成为我大汉属民的效果。”

秦朵颐大吃一惊道:“啊?还有这么多说道啊?不就是几个头领投降吗?大汉朝下道旨意,随便给他们一个爵位,让他们发誓效忠大汉就是了,怎么簪袅爵一讲,还牵涉这么多方方面面啊!”

刘启对这个女婿简直是满yì

之极,越看越顺眼,比丈母娘看女婿还要有趣,听他说的慎重,就说道:“那你就详细说说你的计划,让大家帮忙参详一下是否可行。”

“是,舅舅……呃,是,皇上。”李瀚故yì

叫错,让大家从心底还把他当孩子,然后再一鸣惊人,这样有两个作用,一则讲错了大家会以他是个孩子谅解他,二则讲好了会让大家更为惊艳,汉人心理学李瀚已经从无师自通逐渐到达炉火纯青。

李瀚讲之前先对张方达说道:“张公,我沿途所绘制的地图一直是你收存,可曾带在身边?”

“带着呢。”张方达从贴身处拽出一张薄薄的熟羊皮出来递给李瀚,一边洋洋得yì

的环视大家说道:“我家爵爷心思细密,在匈奴故yì

拖延婚期,骗军臣兄弟带着他踏遍了匈奴的方圆土地,悄悄绘制出一幅详细的地图,不是我夸口,就算是朝廷目前保存的最完整地图,都没有我家爵爷绘制的详尽逼真。”

李瀚心里暗笑老张可真逗,他画的地图,可是参照电子阅读器上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图,印证西汉时期匈奴地域套下来的,大致把大汉周边国家的位置都标了出来,还相对精确的绘制了西汉地域的轮廓,汉朝境内不敢过于精准,只是途经之处做了标记,当然是比汉朝人粗制滥造、比例失调的地图精确多了。

李瀚拿着地图走到刘启面前,跪坐下来,把羊皮平铺在刘启的矮几上,立kè

,周围黑压压围拢了一圈脑袋,足以说明这个时段君臣之间的气氛是多和睦,而不是像明清时期,皇帝高高的坐在台阶顶端,百官在下面头都不敢抬。

“哎呀,原来匈奴这般大啊!”

“岂有此理,怎么比我大汉朝还要大!”

“原来鲜卑在这里啊!”

“羌人的地域也不小啊!”

“咦,看着两条线,原来和亲队伍是从这条线经云中出去,却从居庸关进关沿广阳国、真定国、河内郡、河南郡返京的啊。”

群臣看的是热闹,刘启却看得热血沸腾,激动不已,他从来没有如此直管的观看过大汉朝在周边国家中的位置,现在李瀚标注的十分清晰,看到大汉朝仅仅占据整幅地图的东南一角,西邻羌人(青海南、西藏),西南是哀牢(缅甸),西面乃是西域(青海北、新疆、甘肃),北方是匈奴(内蒙、蒙古国、苏联),东北为鲜卑(内蒙、黑龙江、吉林、辽宁),东面则是高句丽、倭国等小国。

最让刘启震撼的是,李瀚在这所有邻国的边界用大红色圈了一个大圈,最顶端写上几个大字“全盛时期的大汉”,显而易见,这孩子的心胸有多大,是想把这些地方全部圈进大汉版图啊!

刘启缓缓抬头,没看到李瀚的脸,却看到自己儿子刘彻的脸了,父子俩的眼睛里带着一摸一样的震撼跟激动,很显然,受到的感受也是一摸一样的。

李瀚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咳嗽一声,那一圈脑袋“唰”的都抬起来盯着他,一双双眼睛都喷射出火热的光芒,好像他是一个绝色佳人,谁都想把他抱起来那个那个一样,吓得他躲闪了一下,揉起了鼻子。

“咳咳,那个诸位请看。”李瀚终于克服了羞涩,厚着脸皮指着地图说道:“这里,这一条线是五原郡一带的长城,城外这一千里土地,乃是伊稚斜的左谷蠡王属地,他已经送给我了。”(未完待续……)

第149章 成立簪袅二郡

李瀚继xù

指着地图说道:“大家看,这里就是阴山山脉,这一千里土地可耕、可牧,背靠大汉,面临匈奴,石门障一带更是扼住匈奴侵犯五原郡的咽喉地段,地理位置十分重yào

,伊稚斜肯定也是觉得距离汉朝太近不易防守,故而十分大方的送给了我。”

“一千里,不少啊!只是你们是从匈奴逃回来的,左谷蠡王还肯认账吗?”丞相程不识激动地搓着手问道。

“他不敢不认。”张方达骄傲的说道:“他已经被我家爵爷打怕了,现下他正跟军臣打得不死不休,哪里能分出精神跟我们挑衅,这一千里土地他绝对不敢收回。”

李瀚微笑着说道:“是的,他不敢不认账。大家在看这边,紧挨着鲜卑这一段,也是一千里,就是张公刚刚跟大家讲我唱空城计的地方,在匈奴的西嗕,这里是左骨都侯兰萨提的地盘,也属于我,即便兰萨提对我恨之入骨,恐怕也不敢公然挑zhàn

我,我个人也就罢了,我背后可是煌煌大汉。”

“是啊是啊!他们自顾尚且不暇,怎敢冒犯我大汉天威。”

“那么爵爷想怎么做?派兵进驻这两片土地吗?”

李瀚微微摇头笑道:“小子的意思是,这两片土地说小不小,说大却也不大,可以设立大汉簪袅郡,阴山脚下称为簪袅一郡,西嗕称为簪袅二郡。

咱们大汉自己派兵进驻,一则势单力薄不容易防守。二则当地苦寒,我大汉士兵也不易适应。

现在不是恰好有五个酋长投诚么?正好,就把他们封为我簪袅郡的侯爵,无论封号有多高,仅限于在我簪袅郡内使用。换言之,就是哪怕封王呢,在我大汉朝境内,大不过我这个三等民爵。

这样的话,他们以为自己封了侯心花怒放,而我们则知dào

无非是逗他们玩儿罢了。周丞相刚刚的顾虑也就没了。诸位觉得小子的计划如何?”

“哈哈哈!”

“妙妙妙!”

刹那间,屋里响起了各种声音的笑声,其中有得yì

地笑,有奸诈的笑。有幸灾乐祸的笑。有酣畅淋漓的笑。

刘舍捋着胡子说道:“唉。若是周相晚走一会儿,恐怕就不会那么生气了。

皇上,看起来这朝廷还得吸收年轻人啊!簪袅爵这个计策。老臣是万万想不出来的。老臣愿意做李瀚的引荐人,引荐李瀚进入朝廷,可让他先入丞相府从兵曹做起,请皇上恩准。”

程不识一听刘舍先做了好人,哪里肯落后,赶紧说道:“是啊皇上,簪袅爵这样的少年俊才放在民间,对国家是极大地浪费,臣也愿意举荐他入朝为官,除了入丞相府做兵曹,还可另外册封一个武职将领封号。”

田蚡等人都机灵得很,一叠声愿意保举。

刘启微笑着说道:“朕已经让他暂时去少府供职,切历练一番再入兵曹理事吧。至于封赏,他回来之后跟隆虑侯发生争执,闹得十分不堪,朕决定剥夺他一等爵位以示惩戒,就让他还当他的簪袅爵吧。”

群臣此刻,谁还会觉得平常他们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区区三等民爵,能跟李瀚这个簪袅爵画上等号?这个称呼后来居然成了大汉朝的特例,只有年少俊才才有幸奉这个称号,也不得不说李瀚又开创了一个先河。

刘彻可没有被杂事岔开注意力,他看大家不说话了,赶紧接着问道:“表哥赶紧讲,让那六个酋长在你封地做什么?”

李瀚说道:“让他们分驻簪袅郡附近的匈奴境内,咱们边境有很多失去家园的贫苦民众,可以进入簪袅郡居住,里面有的是土地山林,官府出钱给他们建筑房屋,发放农具,保证他们的安全,朝廷派驻精锐卫队带领匠人去领地开办工厂。”

“什么工厂?”

“匈奴人最多的土产就是牛羊皮、参茸、羊毛等,缺乏的是盐、茶叶、纺织品,家用铁锅、陶瓮等物,我们可以把簪袅郡经营成汉朝跟匈奴、鲜卑公开和平通商的市场,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吸引的各个邻国都过来交yì

,我们单是税金就能收入一大笔。

如果开办兵甲厂、羊毛纺织厂、参茸加工厂、牛肉干加工厂、奶制品加工厂、茶砖加工厂之后,用日进斗金来形容簪袅二郡都太轻飘了。”

李瀚这番话说完,再次如同在一潭死水里搅起了龙卷风,汉朝大臣们从来没有人跳出大汉区域,着眼世界去看待过问题,之前也没人能够用苍白的语言打动他们,而现在,面前摆着明晰的地图,李瀚讲的,又都是切实可行,却又触手可及的利益,谁不动心啊。

刘彻突然说道:“对了表哥,你不是说救了一百多名女子吗?怎么没看到带回来,你弄到哪里去了?”

李瀚欣赏的看看刘彻说道:“太子心细如发,真乃我大汉之幸。那些女子,我进关后已经妥善安置,让她们学习羊毛纺织技术,等日后我们去开办加工厂,那可就是现成的成熟工匠。”

程不识作为丞相,当然要考lǜ

的十分周全,他细致的问道:“簪袅爵,你预备在簪袅二郡开办这么多工厂,就不怕匈奴人突然袭击,把我们的工匠跟制造技术掳掠走吗?他们现在最缺乏的就是技术,岂不等于给他们送工匠了。”

李瀚摇头道:“这正是我接下来想要说的问题,那就是,我们大汉朝廷太小看匈奴了。

这是我们从匈奴人那里缴获来的马刀,你们大家看看,这铁质的精良跟打造工艺是不是已经超出了我们大汉的工艺水准。”

大家传递查看着李瀚的马刀,李瀚接着说道:“这次去匈奴,我着重调查了他们的采矿术、冶铁术,建筑材料的合成技术和坚固堡垒的建造技术,结果发xiàn

,匈奴人很聪明啊!

他们会利用山谷形成的天然风道自制鼓风机,来提高石炭的燃点,把铁矿石千锤百炼清除杂质,一遍遍的锤炼出精良的铁坯,打制的马具、武器、箭簇等绝对都是不容小觑的精品。

还有他们利用石灰石、粘土跟麦粉制造出的三合土,把石块黏连在一起建造成堡垒,设有底座,下面中空,一旦需yào

迁移,可以利用滚木,骏马牵引,把堡垒整体带走,这种技术绝对已经远远领先了我们。

故而,我们切不可用老眼光看待匈奴人,固步自封,知己不知彼,一旦临敌,就会吃大亏。”

大殿里一片寂静,大家都被李瀚这个消息惊呆了,在他们眼里鞑子,永远都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准野兽,这些人凶残愚昧,什么东西没了就从大汉抢回去,哪里料想得到野人也掌握了如此高明的技术。

李瀚接着说道:“我之所以提议成立簪袅二郡,变成集工业、商业、自由贸易、农耕农牧共存的试点城市,就是想缓冲一下匈奴跟大汉之间工艺跟生活必需品之间的需求。

匈奴人性贪婪野蛮,没有了就要抢,现在,让他们用他们不缺的东西换取缺少的东西,也就杜绝了他们抢劫的理由。

匈奴王庭对于他们资源的缺乏也一直十分头疼,抢一次固然可以缓解一段时间,但他们不事生产,终归还要用完,现在他们势力已经大减,抢一次付出的代价远远大于自由通商。

我们开放二郡自由贸易,必然深得匈奴民众之心,谅来那些大小头领都看得见这件事的好处,不会轻易破坏,只要我们妥善安排监管人员,断然不会出现抢劫破坏的事情。”

程不识眼睛越来越亮,终于一拍大腿说道:“爵爷此法可行!不单妥善,还把方方面面都想到了,老夫赞成。”

李瀚说道:“只要二郡开放成功,时间长了,必然能吸引的周边国家都来贸易,咱们就能够更多的购买精良铁坯跟牛羊皮,经过工厂加工成为锐利的武器跟厚实的皮甲,运回来装备我们的军队。

与此同时,我们大力推行优良粮种的广泛种植,鼓励民众生育,免收人头赋税,等我们兵强马壮粮草丰足,就可以把我这张地图范围内的地盘统统收归我大汉版图。”

刘彻突然大声说道:“对,举目所及,皆是我大汉土地,敢违抗我大汉命令者,虽远必诛!”

这一声出口,生生把满朝君臣文武的神经给过了一遍电!

太子何等雄心壮志啊,这可是明君的征兆啊,此时不拍更待何时,骤然间群臣争相赞叹太子志向远大,来日必然是大汉明君,强爷胜祖,开创先河。

这一番群策群力出来的马屁,只把刘彻拍得小胖脸通红,心虚的瞟着李瀚,心想这话可是表哥说的,他只是在此情此景之下,不由自主说了出来罢了,现下群臣都误会了,可是也不能当众解释,那多丢脸啊。

李瀚给了他一个理解支持的微笑,开口朗声说道:“对,太子若有此志向,我愿竭尽全力帮太子完成心愿,为我皇分忧,为我大汉增光添彩。”(未完待续……)

第150章 坐在侯爷头上的爵爷

刘启当时在殿外是听到这句话的出处了,他看到李瀚丝毫不觉得刘彻占据了风头,将错就错的以臣子的身份把刘彻捧起来,心里更是欣慰极了。

有能力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没野心,有忠心,李瀚这孩子简直是老天爷给刘彻量身定做的梯子,日后必然能够让刘彻踩在他肩膀上登上九重霄。

对于李瀚的建议,皇帝包括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妥当的,为什么呢?成立簪袅二郡,那两块地方原本就不属于大汉,等于是李瀚的私产,现在朝廷惠而不费,下一道旨意就成立郡守,具体的经营还是靠李瀚,还能解决了投诚六酋长的安置问题,干嘛不同意呢?

所以,簪袅二郡的成立当庭拍板决议通过,六个匈奴酋长都封为簪袅郡的侯爵,为首的卢他人封为恶谷侯,其他几个恶山,恶水,恶土,恶岭、恶林都类似,没一个好听的,这哥六个统统都成了大汉朝簪袅爵属下的恶字辈侯爵。

这便好玩了,六个侯爵看似光鲜体面,地位尊贵,头上却顶着一个大汉朝屁大点儿的三等民爵,真不知dào

这笔糊涂账匈奴人能否算得清楚。

后来这圣旨下发后,六个鞑子酋长纷纷欢呼雀跃,一点没觉得受了愚弄,并不是他们智慧低下,而是“簪袅爵”这三个字在匈奴委实名头太响亮了,已经响亮到被匈奴人自然而然的认为乃是大汉朝最尊贵的爵位,那么几个投降过来的酋长,能够封赏在簪袅爵旗下,这不是大汉皇帝的大力抬举是什么?故而,还真成功了,这可真是没有办不到,只有想不到了。不过这都是后话,暂不详述。

刘启之所以想给这六个鞑子封侯。还是他的性格决定的,他生性温吞,最喜欢平稳,虽然也深恨鞑子,但还是觉得这六个人的先进带头作用很值得嘉奖,若是用重赏他们来打动其他鞑子头领纷纷来降,那就解除了太祖开国以来就一直困扰大汉朝的边患。

周亚夫正在家装病,已经一年多不上朝了,这次遇到大事,丞相府还是本着“芝麻杆喂驴。吃不吃让到”的宗旨,照例告sù

他一声。

没想到这位“重病缠身”的丞相竟然怒冲冲冲进宫来,二话不说就大放厥词,把皇帝想要给鞑子封侯的意见尽数否定,还不停的拿出“太祖”“先皇”两顶高帽子压制,怎不让刘启越发要怄气封赏呢。

现在李瀚提出如此缜密可行的方案来,还对大汉朝有百利无一害,这才是为国家,为君父排忧解难的正确方法嘛。刘启一边往圣旨上盖大印,一边还在心里感慨“同样都是臣子,这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经过大鸿胪详细拟定文书,按照李瀚的指点。把六个簪袅郡侯爷分别划分在簪袅二郡周边位置驻扎,承诺他们遇到危险可以向大汉朝廷求助,但不允许率部越过长城。

这件事尘埃落定之后,李瀚看大家都兴致勃勃的谈论簪袅二郡的未来。立kè

看到了一个浑水摸鱼的好时机,假装猛地想起什么一样站起来大声说道:“哎呀皇上,我从匈奴带回来许多调查到的数据跟采集的样品。急匆匆进宫受罚,忘记叮嘱家人们收藏了,若是被家里人当成无用之物丢掉了,那可损失大了!”

刘启也着急了,下意识的说道:“那你还不赶紧回去自己收拾起来!”

“是,小子先回家,等把一切整理好了,再呈送朝廷审阅,诸位,告辞。”李瀚说完,不等大家反应过来,团团一揖,转身就撒丫子了。

刘彻是李瀚的知己,明白这乃是表哥的金超脱壳之计,悻悻然说道:“表哥溜得倒快,都不带我……”

刘启听到儿子嘟囔,才意识到李瀚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把那么重yào

的东西随意乱丢,刚刚这是借机逃避关禁闭,怪不得急急忙忙就逃跑了。

想起这孩子一去三年多,刚回家就被召进宫受罚,也没有跟家里人亲近,急着逃走也情有可原,刘启就决定装糊涂了,他看着满脸郁闷的胖儿子,拍了一巴掌说道:“既然想去就去吧,你又不是不认识李家的路,到了那里记得问问李瀚他没来及说的优质良种问题,跟他提出的新奇赋税方法,别傻玩儿傻乐。”

“是!”刘彻精神大振,爬起来就也飞跑而去,难为他胖乎乎的竟然速度极快,一眨眼就不见了。

李瀚飞跑到宫门口,就看到李三懒洋洋靠在马上,看到他叫道:“大爷,我在这里。”赶紧就把马给他牵了过来。

两人纵马回家,一家子人倒是没有一张耽惊受怕的脸,这让李瀚很是奇怪,心想自己因为打了陈蟜被叫进宫,大家都应该为他是否会被砍头而忧心忡忡才是,这一张张笑脸算怎么回事?难道都未卜先知,知dào

自己因祸得福,升了官回家了吗?

答案很快揭晓,因为从正房里,笑盈盈走出他的两个娘来,一个相对的亲娘是李婉,一个绝对不亲的娘是馆陶。

馆陶既然来了,真相肯定带来了,大家当然不担忧了。

“瀚儿啊,我就知dào

皇上不会舍得真关你三天的。婉妹妹,我说的没错吧?这不是好端端回来了么。”

李瀚看着馆陶,情绪十分复杂,他两世为人的人了,怎能不明白姐姐被陈蟜贱人赶出府门饱受饥寒的事,馆陶怎么可能一概不知?而且他也已经听说,第一次他死掉的消息传进京时,可是馆陶亲自出面帮陈蟜求娶刘链的,这件事总不能说她也不知dào

吧?

既然口口声声说是他李瀚的娘亲,又每一见面就搂进怀里乖乖肉的叫,纵然是他那次真是死了,也是尸骨未寒之时,怎么她这个做娘的没有一点哀伤,直接就带着亲儿子谋取他这个干儿子的媳妇去了?

由此可见,馆陶此人跟军臣兄弟一样,人在人情在,不,是人有用时人情在,人没用了就没了人情,人死了么,那就可以下手抢劫,反目为仇了。

看透了人性,李瀚觉得十分的悲哀,为自己悲哀,也为馆陶悲哀,更为最值得悲哀的贱人陈须陈蟜悲哀,要么是兄弟,要么是仇人,非黑即白干净利落多好,偏偏被这么一个馆陶掺和进来,弄得黑不成黑,白不成白,亲人不亲,仇人又不能公开为仇,十八种豆熬一碗粥,乱七八糟乌漆墨黑的五味俱全。

拆穿馆陶反目为仇?

这种事李瀚出京前不会干,是因为羽翼未丰没能力黑白分明。

现下他功高盖世,人人敬仰,总有资本做了吧?

可是,李瀚做的依旧是满脸笑容的叫了声“娘”,被馆陶跟李婉一左一右挽着胳膊走进屋坐下了。

为什么不做?因为不值得。

汉朝自太后到皇帝,统统都极其崇尚孝道,李瀚既然已经叫了馆陶娘,弱小之时也曾托庇与她多时,现下陈家老少三个贱人已经被他整的名声扫地,在京城成了过街老鼠,这个时候馆陶非但不找他报复,反倒亲亲热热的来俯就他,这就是一种形式上的道歉。

若是不依不饶,真闹翻了脸,馆陶可是一个“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里面“女子难养”的典型代表,她深得太后宠爱,女儿又是未来的皇后,皇帝对这个姐姐也是十分亲近,若是她死心塌地的想整死李瀚,他纵然能够打不过阴你一把就逃走,这一大家子老小亲眷咋办?

来到汉朝,孤零零的感受是李瀚的切骨之痛,只要想起这个陌生的时代只有他是一个外来者,他就会觉得莫名其妙的一阵阵惶恐发抖,故而,没有亲人就将错就错认亲人,有了亲人后,接受了亲人给予他的货真价实的关爱,就要顺势把自己真zhèng

融入进来,这样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生活环境。

李瀚可不认为现在他还能够一言不合丢下一家子闪人。

最重yào

的是,李瀚觉得馆陶本性并不坏,只是太现实,既然已经看透了她的本质,那就对症下药,你假我跟你一起假,大家互相哄哄,互相用用,一团和气才能发大财嘛,不就是要管你叫娘么,又不是没叫过。

就这样,这次会晤十分亲密友好,馆陶作为陈家贱人的代言人,来会晤的最主要目的就是接回季淑,这才是彻底化解李瀚心中疙瘩的本质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就等于儿子脖子上始终悬挂着一柄利剑,不知dào

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斩断陈蟜的脖子。

当然,这个目的要等气氛亲密无间之后才能提出,而现在,馆陶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就亲亲热热的开口了:“瀚儿,你可能还不知dào

,引诱陈蟜的那个郭家女子自己觉得太过无耻淫贱,已经悬梁自尽了,为娘我亲自去陈蟜府上,把那些听从郭氏毒计,克扣淑儿钱粮用度的下人们统统处死。

现在,隆虑侯府已经焕然一新,就等女主人回去主持中闺了,娘过来一则是怕你家人着急给他们报个平安,二则是想把淑儿接回去,小夫妻和好如初就圆满了,可不能就此生分了。”(未完待续……)

第151章 **小**

李瀚心里一沉,对这件事,他是最无奈的,纵然他现在已经有足够的力量给姐姐丰衣足食的生活了,可是,感情的事情是他最无能为力的,好似他有千斤重的拳头,却只能打在棉花上一样使不上劲,还得季淑自己拿主意啊。

儿子回来了,最得yì

的是李婉,腰板挺得最直的也是李婉,因为季淑的婚事,她可是受尽了憋屈,此刻有了依仗,怎么能不发作,开口便说道:“姐姐,捆绑不成夫妻,陈蟜既然不喜欢淑儿,勉强回去也没意思,让他写封休书过来,从此跟我家再无瓜葛,我家闺女可是不能再回去了。”

馆陶立kè

嘴一撇,眼一红就哽咽起来:“婉儿妹妹,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自古以来,只有劝和的,没有劝分的。

小夫妻闹了别扭,现下已经找到了原因,那个蛊惑蟜儿的贱人已经死了,蟜儿被瀚儿打的不成样子,也已经痛心不已的表示以后绝对拿出真情对待淑儿,你们就是有多少气也该消了啊!

再说了,夫妻是淑儿跟蟜儿在做,也不是你我做的,你这个做娘的怎么就能知dào

淑儿的心思呢?那孩子跟蟜儿还是很有缘分的,这事情还得看孩子的意思,我看还是把淑儿叫来问问吧。”

馆陶之所以这样笃定,是因为陈蟜曾经洋洋得yì

的跟她讲过,他如何来李家两次,就把这个丑丫头的心给拿走了,她觉得季淑对陈蟜还是有感情的,故而才要求问季淑。

李瀚眼珠子一转,心想若是直接把姐姐叫来,当着这么多人,没准姐姐会觉得李家还是无力跟公主府和堂邑侯府抗衡,又本着委屈自己保全家人的想法答yīng

馆陶,就站起来说道:“好。我去叫姐姐来问问。”

说完,李瀚飞快的出门去了,李婉心疼李瀚都没休息,气嘟嘟骂道:“还是毛毛躁躁的性子,家人一大堆,非要自己去。”

李瀚大步流星走到后院,昨天没来得及看,现在才发xiàn

,自己的家现在已经修建的十分精致漂亮了,以前他决心做一个踏踏实实的好农民。把院子里都种成庄稼了,而现在,则是该花是花,该草是草,该竹是竹,曲径通幽的十分雅致,还有一颗颗硕果累累的果树,金秋时节,秋梨苹果石榴挂满枝头。看上去就让人喜悦。

突然,林子里传来一阵说话声,李瀚注目一看,梨树下面的石台周围坐着几个姑娘。正在那里说笑,他看到季淑也在,就走了进去。

季媃跟方玉秀年纪相仿,正在打趣她:“玉秀。论起胆量,我们可不如你,你千里寻夫……不。是万里寻夫三年多,终于如愿以偿,我哥哥这辈子算是被你算计了。”

方玉秀羞恼的骂道:“死妮子,我怎么就算计你哥哥了?现下我们又没拜堂,他若是不愿意娶我,大可以解除婚约另娶她人么,你说得好像我死赖着他捡了大便宜一样。”

李瀚听的忍俊不禁,哈哈大笑道:“是我死赖着你,是我捡了大便宜行了吧?我可不舍得解除婚约不要你啊!”

女孩子的私房话原本就是闹腾着玩儿,没想到就被李瀚听到,方玉秀登时脸红了,站起来就跑了,季媃吐吐舌头也追着跑了,树下就剩下季淑了。

李瀚此刻,方认真的看着三年多不见的姐姐,看着姐姐脸色发黄,身材瘦弱,头发干枯,一看就是长期忧郁加上营养不良引起的,心里不由的一阵难过,坐下来叹息了一声。

季淑从弟弟眼睛里看到了心疼,感动的珠泪盈盈,强笑着说道:“大弟,皇帝没有难为你吧?让你一回来就为姐姐闯祸,真是对不住了。”

李瀚勃然大怒道:“姐,我最生气就是你这种懦弱性子,以前你不是这样的啊?在霸城掌管酒坊的时候,从管事到伙计,谁不对你服服帖帖?怎么你一出嫁,就没了丝毫锐气,就这样听任别人欺负呢?

纵然是我不在家,横竖有太子在,你若是受到陈蟜凌虐就公然嚷出来,我不信皇上跟太子会听任他胡来。可你就选择了忍气吞声,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的,让家里人也跟着担忧难过。

难道到了此刻,你还是对那个陈蟜不死心么?我告sù

你,那贱人用得上你的时候口甜如蜜,用不上你的时候翻脸不认人,只能称之为禽兽,绝对不配当人,你是不是还在幻想他接受了教xùn

就会痛改前非,对你做出丈夫该做的亲爱?我告sù

你,狗改不了吃屎,陈蟜是狗,他变不成人!”

一番训斥,让季淑哪里还撑得住,珠泪纷纷的哽咽道:“大弟……姐姐哪里是对他还心存幻想,从他第一次求娶公主,我就明白他看上我,无非是看上了弟弟你的能力,你不在了,我也就什么也不是了……

当你没死的消息传来,他那天跑来我们家,跪在我面前赌咒发誓,说他求公主是他爹爹逼迫,他还是爱我的……姐姐并不是耳根软被他诱惑,实乃……你虽然没死,却也没在家,咱家生意遭到多少人盯着想要霸占,好歹,还得有一个靠山撑着,太子还小,哪里照管得到。

到了第二次你的噩耗传来,陈蟜翻脸收走诰服要以妾礼娶我,我就知dào

我这一生是葬送在此人手里了,可是,我若不嫁,家怎么办?你不在了,太子还能记得李家几时?

嫁了……

从走进陈家,陈蟜连盖头都没掀开,新婚第二天,更不带我去面见公婆,直接就把我驱赶到霸城……我跟他,直到现在也没有夫妻之实……怎么会对他还有幻想。”

李瀚听到这里,心里五味杂陈,又惊又怒,很快这种情绪就被惊喜所替代了,他不顾季淑哭的痛切,咧着大嘴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啊好啊!太好了!”

季淑被李瀚的笑声吓了一跳,不知dào

自己兄弟怎么了,这时候李瀚的头顶“啪”的又被打了一个脑瓜嘣儿。

原来方玉秀刚才并没有跑远,跟季媃就躲在树后面偷听,现在看姐姐哭的如此伤心,这个没良心的夫君却在那里憨笑,忍不住就跳出来打了一下。

“你打我做什么?”李瀚揉着脑袋问道。

“姐姐如此伤心,你还在那里笑,是不是傻了?”河东狮吼道。

李瀚又笑了:“哈哈哈,这是喜事啊!我一直发愁姐姐跟陈蟜已经成了夫妻,若是离婚她会有些不舍,现在听到两人清清白白,那还顾虑什么,直接跟那人渣桥归桥路归路,咱们再选一个妥帖的姐夫进门不就行了!”

此言一出,方玉秀也笑了:“对啊,那人心术不正,跟他搅合什么,赶紧……咦,什么是离婚?”

“离婚就是……呃,就是夫妻不合可以分手各找各的。”

“那不还是需yào

陈家给休书吗?他们肯不肯给?”季淑担心地问。

李瀚认真的看着季淑问道:“姐姐,这件事别人都不能替你做主,你自己告sù

我实话,你是对陈蟜彻底死心了吗?可别我硬把你要回来,你心里还牵挂着他,那可就是我棒打鸳鸯了。”

季淑凄哀的说道:“我若不是为了这个家,当初就不会嫁过去,怎么还会对他有牵挂。只是现下弟弟你已经回来,他们恐怕又不肯放过我了。”

李瀚笑道:“只要你彻底忘了陈蟜,这件事就好办,现在馆陶公主就在母亲那里,等着接你回去呢。

我怕耽误了你,就先来问问你的真实想法,现在既然知dào

了,你只管去告sù

公主你坚决不回陈家了,让他们给你休书,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成。”

“你行不行啊弟弟,可别给你带来祸患,若是如此,还不如我回去继xù

熬着。”

“哼,我李瀚的姐姐决不能当牺牲品,我们家的人人人都不需yào

低声下气,你弟弟有的是本事替你们摆平任何困难。”

看着李瀚说这句话时,在匈奴沾染的煞气又充满了他的全身,睥睨天下的狂傲让人为之一凛,季淑登时信心百倍,笑着站起来就去前厅了。

季媃最喜欢看热闹,肯定追去了,方玉秀原本想去,看李瀚坐在那里摘了一个梨子在啃,劈手夺过来,从袖子里掏出手帕擦干净了又递过去。

谁知李瀚接梨子的时候连她的小手也一并接了过去,顺势一拉,她一个站不稳就坐到他大腿上了,登时脸都羞红了开始挣扎。

李瀚紧紧搂住她的纤腰,凑近她的耳朵,低声说道:“好啊,方大小姐骄傲得很呢,刚刚居然说不想要我了?

老实说,是不是这三年多到处晃荡着找我,路上遇到什么风流倜傥的俊俏书生,你跟他月亮下一见钟情,后花园私定终身,已经心生外向,移情别恋了?嗯?”

方玉秀被这一盆脏水泼下来,登时急了,哪里还顾得上挣扎,急赤白脸的说道:“我为了寻你,一路之上见人都举着你的画像打听,哪里有功夫看什么风流倜傥的俊俏书生,你血口喷人!”(未完待续……)

第152章 嘴唇形的“罪证”

“嘿,若是你没有变心,怎么就不让我亲亲了?”

某大灰狼危言耸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此刻看时机成熟,不顾小娇妻的愤慨,美滋滋冲那不停开合争辩的樱桃小口亲了下去,等小白兔意识到受骗,已经被他亲的浑身发软了。

好一阵子,方玉秀才挣脱出来,明白自己受了骗,攥起粉拳打在他的胸口,打一下倒是揉三下,生怕打疼了他,这滋味让李瀚乐不可支,恨不能让娇妻多打几下。

亲昵了一会儿,方玉秀想起正经事来,为了隐秘,她搂住李瀚的脖子,在他耳边耳语道:“你在河南郡找的东西有眉目没有?”

李瀚被方玉秀吹气如兰的姿态弄得浑身发热,哪里还想得起正经事,这种时候要是不顺势站站小娇妻的便宜,那就不是男人了,他张口含住她胖乎乎的小耳珠,磨瑟着她娇嫩的脸蛋,哼哼唧唧的说道:“不着急,啥时候找到都是咱的,大不了留给咱儿子用。”

方玉秀被他轻薄的又是甜蜜又是羞涩,娇羞不堪的挣扎着,却被他越发抱紧了吻得不可开交。

“咳咳。”突然传来两声苍老的咳嗽。

方玉秀受惊的小兔子一般骤然从李瀚怀里窜出去了,站得远远的整理衣襟。

李瀚抬头看看,林子外面露出一双脚,看样子是爷爷,心虚的想老爷子故yì

咳嗽,肯定是看到了,赶紧站起来叫道:“是爷爷吗?”

果然是季番,他从中成药生产车间出来路过这里,听到林子里有响动,没认为是孙子,还以为是家奴们在这里调情,纵然是李瀚交代了不限制下人私自配对,光天化日之下在这里公然亲热就很不该了。就咳嗽了两声以示警告。

听到孙子的声音,老人笑了,暗想小兔崽子长大了,看起来是时候给他办喜事了。

“瀚儿,你回来了?在这里摘梨吃么?”老家伙也很会装迷糊。

方玉秀一听老爷子貌似没发xiàn

她也在,瞬间就从另一条路溜了。

李瀚那这梨走出去说道:“是啊爷爷,家里的梨子真甜,您也吃一颗吧?”

季番看着孙子脸上还带着胭脂印,勉强压抑住笑意说道:“嗯,这几年家里一直都按你教的法子。用你带的种子种出来的果树,跟原有的果树开的花互相授粉,果子真的是越来越大。还有咱们的玉米、红薯、土豆种粮堆积如山,就等你回来安排大面积种植了。”

李瀚听到这话精神振奋,他来汉朝的第一愿望就是当大地主,现在种粮充足,又正值立了大功回来的时候,跟皇帝申请一下,再要几个县的土地当试点全面种植。等到丰收的时候,就不信不能够轰动全国,接下来,不需yào

硬性摊派。恐怕来要粮种的人就挤破头了。

爷俩坐在石台上,详细的商议长安城周边何处适合种植这种粗粮,两人几乎不约而同的看中了白鹿原,那里黄土高原的土质。最适合玉米的生长,至于土豆跟红薯更好办了,沟沟坎坎山坡丘陵到处可以种植。

说到热闹处。季番从袖子里抓出一把炒花生放在石台上让孙子吃,李瀚看到眉花眼笑的说道:“哎呀爷爷,花生都多到您可以炒着吃了?看起来这三年您没少种吧?”

季番得yì

的说道:“第一年收成之后,按照你说的法子榨了一次油,没想到这玩意可是比芝麻出油多了,那油虽然没有芝麻油香浓,但也是清醇喷香,家里人都喜欢吃。

所以第二年就扩大种植了,不仅仅是咱们家庄园,你岳父还跟霸城其他地主商议,租用他们的地种植,到收成的时候,那些地主们偶然尝到了咱们的花生,居然不要租金了,让咱们分给他们一些花生,你岳父哪里肯给种子,给他们也是炒熟的,哈哈哈。”

李瀚想到自己岳父以前是一个只知dào

忠心为国效命的县令,现在也成了一个精明的庄主了,想想一个县令跟人家商谈租赁土地的事情,他越发觉得好笑,就大笑起来。

祖孙俩正笑得开心,魏铁跑来叫道:“大爷,河内郡老太爷差人送信来了,正在前面等您呢,赶紧去吧。”

河内郡老太爷,指的是李婉的父亲,李瀚的外公李福堂,这个外公是如何相认的,还是托了方玉秀的福。

当时方玉秀为了寻找李瀚,带着魏猛魏铁走遍了山山水水,流落到河内郡,到达治怀县的时候,已经是分文皆无,又冷又饿,雪夜无可归处,幸好kàn

到一处大庄园,就上前叩门请求收留,恰好正是李老爷子亲自遇见了,看这孩子的可怜样子,不知怎么想起自己流落在外的独生女儿,心生怜悯收留下来。

在李家一连住了数日,方玉秀被李家人对她的疼爱所打动,就泄露了自己的真实情况,没想到说完之后,李老爷子如遭雷击,李老太太老泪纵横,李家大爷二爷还有两个奶奶统统大哭不止,弄得小丫头整个傻掉了,不知dào

自己说错了什么,弄得恩人一下子全神经了。

接下来谜底揭晓,方玉秀才知dào

合着这是婆母娘的娘家,李瀚的亲外公家,小丫头当时还觉得自己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饥寒交迫到哪里去不好,让夫家外公一家子看到自己的惨象。

李老爷子驱赶走女儿后就后悔不堪,毕竟是独生女啊,哪里能不连心,那时候女儿小两口在洛阳行医,老爷子对老太太跟两个儿子偷偷摸摸的接济睁只眼闭只眼,否则季浩一个走方郎中,在洛阳城哪里就那么快能够站稳脚跟可以丰衣足食,这都跟李婉娘家暗地接济分不开的。

可是后来,女婿短命,女儿又非要携子投亲,李家人知dào

消息的时候,李婉已经扶着灵柩进关中了,一家子终日悬心,却也拉不下脸去霸城寻找,直到方玉秀说明了身份,这才知dào

女儿生了一个那么有能耐的外孙子,一家子在长安过的风生水起,这才放下心来。

可是又听说外孙丢了,李老爷子着急的不亚于季番,出动家丁四下寻找,还别说,没寻找三五日,还真把李瀚给找着带回家了!

李瀚为何在河内郡?

答案很简单:蒹葭的秘密。

蒹葭的秘密在宛城,宛城在河南郡,当时的河内郡跟河南郡其实都属于后世的河南境内,李瀚之所以取道北京沿这条路返回,为的就是顺道寻找这个秘密。

万万没想到,那天带着李三在治怀县城吃饭,居然看到有人举着他的画像寻找,叫过来一问才知dào

是外公的家人。又一想才知dào

可不是么,母亲说过,外公家就是这地方的,而玉秀也在外公家更让他喜出望外,立kè

投亲相认,一家子抱头痛哭不已,之后,他这个外孙子就有了姥姥疼了。

现在,听到外公家有人送信,李瀚心头狂跳,下意识的觉得,没准就是自己托外公暗地搜寻的消息有眉目了,赶紧跳起来就往前院跑。

馆陶已经走了,此刻正堂里坐着一对夫妻,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中年夫妻比比李婉大,少年男女比李瀚大,五个人正在执手相望,泪眼凝噎。

李瀚冲进来就惊喜的叫道:“大舅,大舅母,你们来了啊?表哥表姐也来了?太好了!”

来者是李婉的大哥李善,大嫂黄腊梅,表哥李天赐,表姐李兰,表妹李珠,他途径外公家的时候已经十分熟悉了,看到自然十分亲热。

李兰正是二八年华,生的十分像自己的姑母,堪称绝色,因为家境好,又深的宠爱,所以十分活泼,看到表弟就指着他大笑不止,开口揶揄道:“表弟,你擦胭脂怎么不擦匀了,偏擦得像是女孩子的口唇形状呢。”

这一言出口,弄得所有人都盯着李瀚的脸,都看出那红印子确然是女孩子的唇印,这下子人人都忍俊不禁,一屋子大人不好调笑,装着没听见没看见,却把随后跟来正准bèi

进来的方玉秀臊的直接转身遁走了。

李婉兄妹都十分好人才,儿女们也都个个出色,年方十九的天赐兄长身玉立,眉目清秀,温文儒雅,已经是个请先生读学问的书生了,很能让人产生好感,他伸手替已经变身煮熟螃蟹的表弟擦拭掉了“犯罪证据”,才让李兰停止了嘲笑。

热闹一阵子之后,李善拉着李瀚走出来,在一处僻静地站住了悄声说道:“瀚儿,你托付的事情有些眉目了,但是也不太准确,你外公恐怕耽误了你的大事,又不放心让别人带信,就让我亲自来一趟告sù

你。”

原来李瀚一直苦心探究范增留下的那四句诗:白羽为翼,神龙为都,心系蒹葭,福昌西楚”。

从蒹葭当中,李瀚琢磨出藏宝地在宛城,故而他自匈奴返回就取道这里,已经在宛城细细勘察过了。

但是宛城何其大,如何找到宝藏,还得充分领悟开头两句才对,“白羽为翼,神龙为都”这两句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宛城当地有跟“白羽”“神龙”相关联的地名呢?(未完待续……)

第153章 白羽神龙今何在

怀着这个疑问,李瀚在宛城一直苦心寻觅,却没有具体的收获,最后张方达觉得不宜在河内逗留很久,而他这件事一直是瞒着张方达的,对于走这条线回京,也是他用借口蒙骗了张方达,在外公家逗留的理由肯定赶不上赶紧回京交旨。

对张方达的催促无可推脱之时,李瀚只得透漏了一点玄机给外公,让外公帮忙打探一下宛城境内是否有跟“白羽”“神龙”有关的地方,说这个地方涉及到绝佳风水的秘密,万万不可走漏了风声,只能是李家人偷偷知dào

,到时候偷偷利用,才能保佑李家世世代代荣华富贵,子孙兴旺。

李老爷子看外孙子已经是人人敬仰的爵爷了,特别是那两百名让人看到就打哆嗦的兵士,面对外孙子的时候居然恭恭敬敬,看外孙的眼神像是看神仙,老爷子当然是荣耀的很,对女儿选女婿的眼光也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觉得那个游方郎中虽然看上去轻浮文弱,最起码种子不错,也算不得一无是处。

古人又最是信服玄妙的东西,李老爷子对外孙的风水之说深信不疑,答yīng

替他寻找,李瀚这才回京了。

听到这么快就有了消息,李瀚喜不自禁的说道:“外公太厉害了,这种虚无缥缈的线索,好多还是我的猜测,竟然就有眉目了?舅舅快说说。”

“经过这段时间的详细查问,最后还是你表兄的老师从《左传》上查到一句话‘昭公十八年(前524年)楚子使王子胜迁许于析。实白羽’。我跟你表兄实地探查走访,最后发xiàn

还真是有一个白羽城,乃春秋时期楚国所建。就在宛城城外二十里处,现在叫做白村。”

李瀚想到这可是楚国的宝藏,而白羽城也是楚国所建,那就十有八、九了,大为振奋,禁不住手舞足蹈起来。

李善暗笑还是个孩子啊,纵然是位高权重。还是孩童气十足,宠溺的笑着说道:“瀚儿先别急着高兴,还有呢。你说的龙城舅舅也帮你找到了呢。”

李瀚这下才算是彻底放下心了,只要有这两个地方,足以说明自己琢磨范增的谜语路子是对的,他恨不得抱住舅舅亲一大口。没口子的说道:“舅舅快讲。龙城又是怎么回事?”

“我跟天赐从白村返回的时候,途径一处废弃的土城,打听到这里曾经也是很有名的一处古城遗址,后来废弃了。

当地老人讲这古城就叫‘龙城’,原先保护的还挺好,后来山洪暴发冲毁了一半,现在一半淹在水库里,一半还留在岸上。具体位置就在宛城西面,距离白村大约十里路。”

李瀚在和亲途中。只要闲下来没事就参详宛城的地图,当然,他使用的是电子阅读器上最精确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地图,在宛城的时候一一把汉代的地理位置跟地图印证,现在听完舅舅的话,立kè

推测出龙城遗址应该是位于淅川县西北面的丹江口水库附近。

天哪!

没想到当一回令狐大侠,吸星大法没学会,倒是阴差阳错弄了座大宝藏,这运气谁有?谁有?

小爷我有啊!哈哈哈!

李善一看外甥听完自己的话,脸色变幻不停的,傻了一般对着台阶上的一个石墩子笑,又好气又好笑的的拍了他一巴掌说道:“傻孩子,别高兴傻了,现在只是初步印证有这两个地方,具体是不是你要找的还不一定呢。”

李瀚眉花眼笑的说道:“一定是一定是,你外甥我洪福齐天,怎么可能不是?舅舅辛苦了,快去屋里歇歇吧,既然来了就别急着回去,多住些日子,若是觉得在京城习惯,就搬过来常住吧。”

还别说,这次李善进京,还真是带着李老爷子的一道命令来的。

李家虽然是富余乡绅,毕竟社会地位不高,要不然老爷子也不会让儿孙们都念书了。

李善李忠兄弟二人虽然饱读诗书,怎奈无人引荐,也只能在家继xù

当地主。

第三辈李善一子二女,李忠二子一女,三个男孩子都念书了,眼看看还是要吃亏在朝里无人而憋屈在乡下,老爷子怎么甘心。

现在好了,外孙子官封爵爷,还是驸马爷,这不是李家时来运转的机会到了么?精明的李老太爷立kè

差李善携子进京,就是试探一下看李婉对家人的怨恨有多深,外孙子对外公家的人看顾不看顾。

若是可行,让李善一家五口必须想尽一切办法留在京城,继xù

跟李婉缓和矛盾,加深关系,争取让李瀚出面保举李天赐入仕。

等这边站稳脚跟,再派李忠一家携子进京,务必要把李家从土财主到达官贵人的华丽蜕变重任圆满完成。

李善一路之上都在担忧,恐怕妹妹恼恨娘家无情闭门不纳,又怕外甥少年心性,回京后就忘记了外公家人,对他们怠慢高傲,谁知李婉看到他们一家,立kè

就抱头痛哭,哪里有半点怨恨,这就已经让他一家子喜出望外了。

现在李瀚又以至亲对待,还不需yào

他厚着脸皮住下不走,直接就留下他常住,怎不让他心怀大畅,喜极而泣呢。

李瀚心急回屋里参详地图,急匆匆告别舅舅就跑了,李善带着两包眼泪走进屋,李婉赶紧问道:“大哥你咋哭了?是不是瀚儿那个小混蛋冒犯你了?我打他去。”

李善哽咽道:“妹妹,家里人当年对你实在不公平,可是你竟然丝毫不计前嫌,你我是至亲骨肉,打断骨头连着筋,这也就罢了。

最难得是瀚儿这孩子,对我们也是以至亲看待,丝毫没有疏远,刚刚竟然让我们一家留下常住,这可真是……唉,若是爹娘在此,会有多开心啊!”

李婉一听就笑了:“哥啊,我还当咋了呢,可是你说的,你我是至亲骨肉,瀚儿是我生的,岂不也是至亲骨肉,他怎么能不认舅舅呢?呵呵呵。”

黄腊梅一听这话,立kè

也哭开了:“真的吗?妹妹啊,我们夫妻来探望你们,还真是想多住一阵子亲近亲近呢,也让天赐跟兰儿珠儿长长见识,来的路上还恐怕外甥嫌弃……”

李婉一晒说道:“看嫂子说的,自己外甥家里,舅舅舅母要当半个家的,怎么还反过来怕孩子嫌弃呢!再说了,瀚儿这孩子可是心眼子多得很,家里生意多,可靠的人少,他巴不得留下你们帮忙打理商铺呢,我哥能写会算的,没准那孩子已经把你内定成一个总经理了。”

李善一怔:“总经理是什么?”

“嗨,这孩子不知dào

哪里来的好多古怪想法,他把家里的生意都分开,每个负责人打理一块,叫做总经理,哥你可别小看这个职位,一年连底薪带分成,比朝廷大官拿钱还多呢。”李婉满脸骄傲的说道。

黄腊梅喜欢的都快跳起来了,还怕事情没那么好,半信半疑的问道:“那么大的生意,外甥放心就交给舅舅打理?”

“舅舅是最亲的人,外甥自然信任了。”李瀚乐滋滋跑进来自己回答道:“舅舅啊,我还真是正发愁呢,有一宗大买卖现在正是时候开始,却没有得力人手具体负责,您来了可真是雪中送炭,等我今晚把发展计划书拿出来,明天就开始筹备。”

还没等李善反应过来,李瀚就说道:“娘,车队昨天回来的时候带回来的几车货物都入库了吗?太子说太后想要几颗人参,去找些好的出来,等下我给送长乐宫去。”

这是大事,李婉赶紧亲自去了,一时取来,李瀚用锦盒子装好就走了。

李善夫妻虽然知dào

外甥是个爵爷,却也并不知dào

到底有多尊贵,现在看外甥去太后的宫殿好似回家一样寻常,不由得暗暗咋舌,这才知dào

自己一家攀上了什么亲戚。

刘彻早就到李家了,他对这个院子熟门熟路,到门口连家丁都熟悉的很,跟照顾家主一样替他收好马车,看他不需yào

禀报也就由他进去了。

刘彻跑到台阶上就听到姑母在屋里说话,他不喜欢跟姑母遇到,悄悄的就去自己的院子了。

李家在李瀚没丢的时候,就给刘彻单独留出来一处小院落,小小的精致的三合院,院墙是一排修竹,十分清雅,原先李瀚让卫子夫来负责,后来看小丫头不太上心,就换了几个小丫头扶持,刘彻在宫里觉得闷了就会来这里放松一下,哪怕他拆了房子呢,李家也没人约束。

刘彻在自己院子里换了一身舒舒服服的白色丝绸衣裤,这是李瀚发明的式样,对襟绳扣,下身是带裤腰带的长裤,穿上十分舒服,摇摇晃晃出了门,恰好碰到急忙往回跑的李瀚,顺便传达了太后的旨意,也不陪着一起去长乐宫,自己在李家果园里摘果子吃。

刘彻刚摘下一枚石榴,就听到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问道:“这是啥?能吃?”

刘彻转脸一看,看到一个梳了一头小辫子,唇红齿白,白白嫩嫩的小丫头正盯着那枚石榴看,圆溜溜的大眼睛里都是好奇跟渴望。(未完待续……)

第154章 太子初动情

除了宫女丫头,刘彻接触最多的女孩子就是阿娇,那女孩子被馆陶教导的十分骄横,一言不合就要生气,弄的刘彻经常得痛快一句,要花费一百句话去哄回来女孩的笑脸,小小年纪就觉得未婚妻不好伺候,常常觉得相见不如不见,他哪里见过面前这样娇怯怯又可爱的同龄人呢。

面对这个怯生生小鹿一样的小可爱,让刘彻一下子找到了男子汉的自豪感,萌生了强dà

的保护意识,伸手就把石榴递了过去。

“这叫石榴,你没见过吗?”

这女孩是李瀚的小表妹李珠,刚满十岁,她得到母亲允许可以随便跑着玩,就开心的四处逛游,刚跑到这里,看到刘彻摘了一个青里发红,形状奇特的果子,忍不住问道。

看到刘彻递过来的时候,她小心的接过去,舔舔嘴唇,就露出一对可爱的小虎牙,羞怯的笑笑,两个嘴角又露出两个圆圆的小酒窝,娇滴滴问道:“我可以吃吗?就这么咬就行?”

小女孩独有的娇柔让刘彻看的心疼,听她都不知dào

怎么吃,更是责任心大起,大哥哥般说道:“可不能就这么吃,外皮又苦又涩,得剥开皮之后,里面好多甜甜的石榴籽,那才好吃呢,走,你跟我到我院子里,我找刀子切开皮给你吃。”

小女孩开心的点点头,随着刘彻走了几步才想起问道:“你是谁?是我表哥家的小厮吗?”

刘彻一愣,随即调皮心气,点头说道:“对啊对啊,你真聪明,我就是你表哥的小厮。”刚说完也迷糊过来了,赶紧反问道:“呃,你表哥是谁?”

李珠“噗哧”一声笑了,乡绅家里反倒更加讲究礼仪。小女孩受的教育偏偏是管束大家闺秀的,李珠的性格又比较内向,比不得姐姐李兰开朗,处处显得十分羞怯,听到刘彻说话好玩,笑一下赶紧用袖子掩住嘴。

刘彻从没见过这种小家碧玉的做派,觉得新鲜无比又可爱无比,就追问道:“我第一次在家里看到你,也忘了问你是谁了。”

“我是我表哥的表妹呀。”小丫头也绝,回答了一句废话。

“好吧。表妹,你表哥是谁?”

“我表哥就是我表哥呀,他可厉害了,是爵爷呢。”小丫头有些小骄傲。

“李瀚啊!”刘彻刚刚已经听到下人们说河内郡的外公家来客人了,现在才知dào

这可爱的小妙人儿是李瀚舅舅家的姑娘,但他喜欢看李珠的姿态,故yì

说道:“不对呀,李瀚是我的表哥,怎么会也是你的表哥呢?你是不是觉得有个爵爷做表哥很威风。故yì

骗我的?”

李珠急了:“那他就是我的表哥嘛!你不信去问问我姑姑,就是李瀚表哥的母亲。”

刘彻喜欢死了李珠着急的可爱模样,那两个粉白的腮帮子鼓着,红嘟嘟的小嘴撅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瞪着,简直太好玩了,他就捉狭的继xù

说道:“那也不对呀?若李瀚既是你的表哥,也是我的表哥。你我该是兄妹才是,可你有我这个哥哥吗?我也没听说有你这个妹妹呀,到底哪里错了?”

李珠一下子被刘彻给绕晕了。呆愣愣的站住脚,艰难的计算这相当复杂的关系,刘彻盯着她看的津津有味,好半晌小丫头也没算明白,跺跺脚说道:“我问问姑姑去。”

刘彻赶紧拉住她白嫩嫩的小手,那可真是温暖柔腻,手感十分的好,笑嘻嘻说道:“好啦好啦,我不逗你玩了,告sù

你吧,李瀚的干娘是我姑姑,故而也是我表哥,这跟他是你表哥不妨碍的,你不用去问李婉婶婶了,走,咱们吃石榴去。”

李珠明白了就笑了:“你骗我了,你不是小厮,你是表少爷。”

“表少爷?”刘彻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登时大为骄傲,比他是太子还骄傲的说道:“对啊,你见过这么威风的小厮吗?我当然是表少爷!”

李珠终于大笑起来,这下子两个圆圆的眼睛笑成了两弯月亮,酒窝里荡漾着的都是开心,让11岁的刘彻第一次觉得心里痒酥酥的。

不提两个小伙伴去太子院子里吃石榴,再说李瀚回家屁股没坐热椅子,就得去给太后送人参,也只能屁颠屁颠赶紧去了长乐宫。

窦太后看起来十分的健康,李瀚到达的时候,老太太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呢,傍晚的太阳不冷不热,很是舒服。

“皇祖母,孩儿李瀚给您送人参来了。”李瀚一贯嘴甜,老远就叫喊。

这次李瀚回来,还没来拜望老太太,就闹腾的鸡飞狗跳墙的,陈蟜血呼淋啦的在太后这里治了一天,老太太也挺心疼外孙子的,对李瀚就十分生气,心想这孩子太不懂事,即便你替太子担当了杀身之祸,又在匈奴立下大功,可也不能进京就把一个堂堂侯爷打成这样啊。

后来了解了真相,知dào

陈蟜竟然无视她的辞婚,虐待人家姑娘也罢了,竟然还想鸩杀,这可就触犯了老太太的道德底线,立kè

把假装昏迷不醒的陈蟜好一通臭骂,连馆陶都没得好脸色,也懒得看到陈蟜,直接让陈午把人抬走了。

馆陶走后,王娡留下来又跟老太太亲热的谈了半天话,老太太越听李瀚的事迹越是开心,最后就觉得,这样的干外孙太过不稳妥,还得赶紧变成亲孙女婿才放心,就假借要人参,巴不得赶紧见见李瀚,就便命令他预备迎娶刘链。

太后的视力一直都不怎么好,此刻恍惚看到一个高高的人影冲着她走过来,那姿势虎虎生威,竟然有几分先皇的模样,绝非她记忆中那个孩童版本的小李瀚,太后一下子发生了时空错乱,喃喃的说道:“你回来了?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太婆?”

李瀚一怔,下意识的赶紧扑倒在太后晒太阳的绒毯上,亲昵的说道:“皇祖母,瀚儿怎敢忘记您呢,只是回来后就被皇上召进宫去了,忙到今日方才放我回家,我就赶紧来看望您了。”(未完待续……)

PS:自驾游,在路上,这一章短了些,小李已经尽lì

了,回头一定加倍补上。

第155章 这就要娶媳妇了?

窦太后刚刚把李瀚当成了老公,当这个孩子扑到跟前,老太太颇有些不好意思,之后就萌生了一种格外的亲近,她仔细端详着李瀚,才发xiàn

这孩子的确已经长大成人了,她欣慰的说道:“瀚儿,难为你惦记着皇祖母,我也是思念你了才让你进宫的,难为你还真带了这么好的人参给我。”

李瀚本人无论前世今生,对坚韧睿智的窦太后都是十分钦佩的,虽然对她的强势霸道有不同意见,但总体来讲,这位太后是一个很值得尊敬的女性,比起清代那个“穷中华之物力,博洋夷之欢心”的慈禧太后伟大了不是一星半点。

故而,李瀚亲近这位老太太的时候,心里并不存zài

委屈、迁就、敷衍、凑合,而是完全发自内心的一种亲近。

“皇祖母,刚刚彻儿弟弟告sù

我您要人参,我就知dào

是您想我了,恰好孙儿在匈奴得来有上好的人参,预备着等把急务处理完了,给您配些参茸丸补养补养,所以给您先拿来几支煮参汤,剩下的配好药给您送来。”

太后更开心了,笑眯眯说道:“瀚儿长大了,懂事了。听皇后说,你在匈奴灭了好多夷狄,大长我们大汉朝的威风,皇祖母很为你开心呢。”

李瀚揉揉鼻子说道:“凑巧罢了,孙儿就是这么个臭脾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然以牙还牙,唉,原本可以升爵位的,就因为打了陈蟜,又被舅舅罚掉了。”

太后叹息道:“你还是管皇上叫舅舅,就说明你虽然恼恨陈蟜,却依旧没有忘记你母亲的情分,这就让皇祖母十分欣慰,区区爵位应该不在你眼中。你来日的成就不可限量,这次就看你母亲面上,放过陈蟜吧。”

“是,孙儿谨遵皇祖母教诲。对了皇祖母,孩儿培育的新粮种已经收成了不少,今天爷爷奶奶听说我进宫,特地制作了一些吃食,让我带来给您尝尝。”李瀚乖巧的把带来的大食盒摆在几上。

“什么吃食?我这几天正想吃点新鲜东西呢,你替我谢谢你的爷爷奶奶,得闲了请他们来宫里坐坐。我也挺想跟老人们说说话呢。”

“是。”李瀚端出一个双层饭盒,是他发明改良的,双层的木盒,中间灌进去开水,可以保温,打开里面是黄灿灿的玉米糁粥,煮进去有红薯跟南瓜块,端得是喷香清甜。

太后闻到就觉得有食欲,居然像是小孩子一样贪馋。刚盛到碗里就喝了一口,立kè

连声叫好。

李瀚又端出土豆炖鸡,香浓的酱汁里,鸡肉酥软。土豆香滑,太后吃的更是香甜。

还有蒸的红薯跟南瓜什么都不放,也别有一番风味。

最后,是一盘油炸花生米。

让李瀚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明明牙齿不怎么好的太后。却极其喜欢吃花生米,李瀚看她吃的香甜,忍不住也抓了一把花生米陪着吃。没想到太后居然心疼了,满脸肉疼的说道:“瀚儿,你不要都给我吃完了,晚上我还能下酒呢。”

李瀚笑道:“皇祖母,家里还好多呢,您爱吃我明日送进来一大袋子就是。”

“这是粮种,可不敢就这样吃掉糟蹋了。”

“我家已经培育这种东西三四年了,现在库房里堆积如山,若不是孩儿没有那么多土地,恐怕现在都能种满关中了,放心吧,有您吃的。”李瀚笑道:“这东西不能当主食,但是能榨油,能炒制干果。

马上孩儿就要开办一家食品加工厂了,让我舅舅帮忙打理,然后就把零食卖遍大汉,等花生酥糖、花生油、炒花生做出来了,每样都给您送进宫来供您吃。”

“你舅舅?他是皇帝,哪里有功夫帮你卖零食。”

“呃……是孩儿没讲清楚,这个舅舅是我母亲李婉的哥哥,他们一家子来投亲,我让我舅舅帮忙呢。”

“哈哈哈,是这样啊。”

太后明白后,两个人又谈论了一会儿新粮种的特点跟种植情况,随后很开心的转入正题:“瀚儿,三年多不见,你成了一个威风的青年人,链儿也已及笄,皇祖母还盼望着能够看到你们俩的小宝宝呢,我看还是早点完婚吧。”

李瀚万万没想到太后叫他来,竟然是为了这个,虽然他的心智早就达到了法定结婚年龄,但现在已经适应了15岁的状态,让他结婚还真有点不大适应,蒙头蒙脑的说道:“啊?这就要娶媳妇儿了?”

李瀚的懵懂逗得太后哈哈大笑起来,宫里的老宫女们也一个个陪着乐,笑完了太后说道:“傻小子,可不就是要娶媳妇了么,你高兴不高兴?”

想起刘链的大长腿,李瀚难得的羞涩了,扭捏的说道:“我刚回来,还都没有预备,是不是仓促了些?”

太后慈爱的说道:“傻孩子,你成亲的事情你家里长辈一直在准bèi

,仓促什么,你只需yào

当你的新郎官就是了。”

李瀚无法拒绝了,只能说了句:“那就听皇祖母安排吧。”

这下太后更开心了,放走李瀚就急急如律令的召见皇帝夫妇,让他们赶紧安排嫁闺女。

刘启跟王娡一听也十分开心,因为李瀚这个女婿可是他们俩迄今为止最为中意的,大女儿二女儿找的都是侯爵后人,嫁过去后驸马爷也封了侯,但是却每日热衷于吃喝玩乐,哪一个都不是能当栋梁使用的材料,唯有李瀚,要人才有人才,要文采有文采,要智谋有智谋,要钱财……

认识李瀚的人,没有一个人会觉得跟着李瀚没钱花的,纵然是他落魄到只剩一条裤子了,也有的是点子在最短时间内成为富翁。

故而,皇帝笑的合不拢嘴,皇后笑的眯缝着眼,都在感谢太后想得周到,孩子们是该完婚了。

太后看的直乐,嗔怪道:“你们俩别光高兴,链儿出嫁,你们打算赐给她们小两口些什么嫁妆啊?还有,李瀚那孩子可仅仅还是个民爵,是不是也该封侯了?”

刘启摇头道:“母后有所不知,不是我不舍得给李瀚封侯,实乃他在匈奴用‘簪袅爵’这个称号创下了好大的名头,目前匈奴人对他的威名十分敬畏,若是改了封号,反倒是对他接下来去匈奴干事情不利,故而我才用他打了陈蟜做借口,压住了他的爵位。

至于嫁妆,这孩子不缺钱,反倒是对做地主十分热衷,不行的话,就给他一个县做封地吧。”

太后无奈的说道:“皇家女婿,顶着一个民爵称号,究竟是不好听,不过你既然有打算,也只能罢了。

在爵位上委屈了李瀚,封地就不要吝啬,依我说就把霸上赐给他算了,他在那里培育新粮种呢,离得近些也好随时回朝廷帮你的忙。”

刘启说道:“李瀚在朝堂上已经夸下海口,说他培育的新粮种能够解决大汉朝目前的粮食不足,却不知dào

到底是什么东西,霸上给他当然没问题,但我得看看他到底要种什么,能不能吃。”

太后笑了:“能吃能吃,好吃得很呢!去,把我吃剩下的那些拿出来,让皇帝皇后尝尝。”

宫女拎出来,一样样摆在桌子上,太后得yì

的说道:“瀚儿那孩子很孝顺,特意弄了新鲜粮食做的饭食孝敬我,我原打算留着晚上吃的,你们既然来了,就给你们吃了吧。”

王娡看太后一脸心疼的样子,好奇又好笑的说道:“这媳妇倒是要尝尝了,能让母后都不舍得给我们吃的,到底是什么好东西。”

结果,皇帝夫妇也没有比太后更矜持,明明吃了饭来的,却还是每人又喝了两碗粥,蒸红薯跟蒸南瓜每人一大块,还把土豆炖鸡跟炸花生米都吃光了。

太后又是得yì

又是没好气的说道:“怎么样?我没骗你们吧?哼,都给我吃光了。”

刘启意犹未尽的说道:“这东西的确是前所未有的,难得李瀚从哪里搜罗来的,也不知dào

好不好种。”

太后说道:“他说了,这都叫做粗粮,比不得细米白面好吃,但是最大的好处就是产量高啊,这种做粥的玉米,产量可以达到亩产上千斤,至于土豆跟红薯,他说坡地丘陵皆可种植,产量高达五千斤呢!还有南瓜……”

“啪嗒”,太湖还没说完,刘启手里的碗就掉在地上了,他震惊的问道:“母后,您说什么?玉米上千斤,土豆红薯五千斤?一亩地?您是不是听错了?”

太后刚听李瀚说的时候也很震惊,现在就能在儿子面前镇定了,她一晒说道:“你娘只是眼睛不好使,耳朵灵着呢,瀚儿就是这么说的,看我不大相信,他说就这几天霸上就要收秋粮了,邀请我们一起出去走走,亲眼看看这些粮食如何收成呢。

好久没出宫走走了,我可是答yīng

了,你们俩要是不去,我就让嫖儿陪我。”

作为皇帝,刘启怎么可能不明白亩产五千斤的粮食对于朝廷来讲意味着什么,他几乎现在就想去看看李瀚这个妖孽弄了些什么出来,脸上激动地都是红光,一叠声说要去看。(未完待续……)

第156章 一天娶俩?

李瀚回家说了太后主张尽快完婚的事情,可喜坏了一家老小,季番眼睛都盼绿了急着抱重孙子,这仅仅是愿望之一,老爷子真zhèng

的目的是赶紧跟皇家攀上亲戚,成为货真价实的皇亲国戚,才不会被人欺负。

高兴过后,有件事让大家又开始发愁了,李瀚要娶的是公主,但是在公主之前就定下了方玉秀,虽然皇帝说了可以允许他有两个正妻,但进门先后可是无形中决定了两个正妻的地位并不平等。

现在皇家急于嫁刘链,若是先娶了公主,就算是抛开公主的地位,民间还讲究“先入门为大”,那方玉秀的正妻地位可就名存实亡了。

李婉犹豫的说道:“要不要去霸城庄园跟方大哥方大嫂商议商议,告sù

他们咱家看待两个媳妇是一样的,让他们不要心里不舒服,先把公主娶进门,就赶紧安排娶玉秀。”

奶奶说道:“皇家先开口让咱们准bèi

娶亲,肯定不能耽搁,你这就去霸城商议吧。”

李瀚传达了自己要娶媳妇的消息,就被刘彻拉出去了,他还以为什么急事,原来是刘彻为了讨好小表妹李珠,非拉着他现在就去逛街,他没好气的说没空,刘彻拉住死活不放。

正在这时,看到李婉风风火火出来,吆喝着让赶紧备马车她要去霸上。

“娘,你现在去庄园做什么?”

“你不是要娶公主了么,我得去跟你方家岳父岳母商议一下,免得他们心里不舒服。”

李瀚大吃一惊,赶紧拉住李婉说道:“娘,娶亲这件事你们准bèi

分开吗?”

李婉也是一愣:“是啊,难道还能一块娶俩?”

“为什么不能?”

“对啊,为什么不能!”李婉双手一拍说道:“既然是两个正妻,同一天进门才对啊!哎呀儿子。你这个法子太好了!”

李瀚揉揉鼻子:“娘,这不是我独创的好不?娥皇女英的先例摆在那里呢,再说咱们若是必须分开,那也一定是先娶玉秀啊。”

既然确定了一天娶俩媳妇的方针,李婉就不忙去霸上商议了,因为这样一来,不好交差的不是方家,而是皇家愿意不愿意了,必须要想出一个充足的理由让皇上皇后觉得没有委屈了公主才行。

刘彻今天满脑子都是如何哄李珠开心,姐姐要嫁进来了对他没半点影响。在他看来这是迟早的事,既然这样,李瀚必须要陪他满足小妹妹的愿望。

李婉进门说了李瀚的主意,大家高兴之余接着发愁,皇家比方家更不好对付啊!去找方家,委屈的是人情,现在委屈的可是皇室的尊严,一个闹不好,喜事都能变成祸事。

李善犹豫的说道:“妹妹。瀚儿毕竟是个孩子,他看不透皇家对脸面的看重,这样搞说不定会惹恼皇上的,你还是劝劝他先娶公主吧。”

李瀚好容易打发掉了刘彻那张狗皮膏药。走进门就听到舅舅这句话,赶紧说道:“不行!在我尚是一个穷小子的时候,方伯伯就把玉秀托付给我,这份恩义决不能忘记。更不能委屈了玉秀,让方家岳父母寒心。

至于如何说服皇上答yīng

我同时娶亲,我已经有法子了。你们大家都收拾收拾,咱们回山庄住一阵子,帮zhù

岳父岳母收获庄稼,等收完了,我娶俩媳妇儿的事情就搞定了。”

李善苦笑着说道:“舅舅不是想让你忘恩负义,只是觉得皇家不会那么轻易答yīng

,怕你年轻气盛吃了亏罢了,看你说的如此轻松,舅舅倒是想不明白为啥咱家收了庄稼,皇上就答yīng

你的条件了呢?”

“山人自有妙计,到时你们就知dào

了,赶紧准bèi

吧,我还得去把太子轰走,这牛皮糖今天粘住表妹了,我得教xùn

教xùn

他。”

李瀚说完就又要出门,冷不防被一个人搂住后腰死死不放,他一转身发xiàn

是舅母,吓了一跳问道:“舅母,您这是何意?”

大半天大家都看到这个胖孩子前后带着珠儿玩耍,都没在意,李善夫妇还以为是家里亲戚的孩子,李家人看惯了太子在家里随意出入,不觉得有什么不正常,也没想起来介shào

,现在明白了那孩子的身份,可吓坏了李善一家子了。

“那那那……那胖孩子是……是是是……太子?”舅妈都变结巴了,一边仅仅抱住李瀚不让他走,一边问道。

“是啊,您不认识他?娘怎么不告sù

舅妈?”李瀚满头雾水,不知dào

舅妈发啥神经了。

李婉不在意的说道:“一直忙,你舅舅舅妈也没问,我也忘了说了。”

“太子驾临你们家,都不用大礼迎接伺候着么?”李善也不可思议的问。

李婉笑道:“哥啊,嫂子,咱家有太子一个院子,他三两天都会回来住的,在我们眼里跟瀚儿一样都是孩子,谁有工夫天天伺候着,嫂子你抱着瀚儿做什么?”

“太子跟咱家孩子一样?天哪妹妹,咱们家这么厉害啊,咱爹还一直担心,怕一家子都来的话没法子安置,让瀚儿为难,现在看来,让你二哥一家也来也没事啊!”

李善看老婆激动之下泄了底,有些不好意思的训斥道:“瞎扯什么,爹的意思是怕瀚儿太忙,顾不上应酬我们这许多亲戚,偏被你说的像是咱们一家子都想来打秋风一样。”

李瀚笑了:“咱们家地方足够大,就是人手不够使,二舅一家要来当然也是欢迎之至。行了,你们先聊着,我去把太子撵走。”

“别别别……”舅妈又着急了,搂住李瀚的腰就是不松手说道:“难得太子喜欢跟你妹妹玩儿,你若不想上街,让你天赐表哥带他们去街上逛就是了。”

李瀚一怔,随即就明白了,哈哈笑了说道:“行行行,那我就不管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刘彻就盯着我家女孩子准bèi

娶一个呢,如果你们不想跟皇上当亲家,最好别让那小子缠着珠儿。”

李善心里都是欢喜,万没想到来投奔外甥还有这般造化,看样子还是皇家上赶着跟李家结亲,听外甥的意思,还不是太情愿呢,这是怎样一个疯狂的喜讯啊,若是传回家乡,老爹会高兴的睡不着觉的吧?

舅妈更是合不拢嘴,一叠声说道:“看孩子们的缘法吧,若真是蒙太子看上,也是珠儿的福气。”

李瀚心里暗想看起来舅舅舅妈是巴不得女儿嫁进皇家了,殊不知一入宫门深似海,太子还有一个以妒忌出名的小未婚妻阿娇,等刘彻做了皇帝,即便封表妹为妃,恐怕也要饱受陈皇后欺压,哪里有好好找个平凡夫婿,一辈子恩恩爱爱的好。

不过李瀚知dào

自己的观念跟汉朝人有着太大的区别,在舅舅他们看来,女儿能够嫁给太子,即便是做侧妃,那也已经是一步登天了,有了这个希望,怎么还能看得上寻常年轻人呢?

“罢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也许表妹机灵狡黠,能够避免阿娇的欺凌,独霸太子的宠爱也说不定,我这个表哥还是不要操心了。”李瀚心里告诫自己,就不再劝说了。

一家子慌忙收拾停当,大批马车簇拥在门口,浩浩荡荡的回霸城去了。

至于大药房跟大酒楼,李瀚已经吩咐暂时停业,他需yào

彻底整顿一下,把陈家塞进去的人员统统清退,然后再开业。

进京的时候,因为李瀚一腔愤nù

,都没有仔细观察自家的庄园土地,现在扬眉吐气的回来,出了霸城门没多远,就看到一片片花生地,还有一片片迎风飘舞的玉米地,那玉米棒子足有一尺长,地埂上也没闲着,都拖着一架架南瓜藤,挂满了磨盘大的南瓜,一看就是丰收年。

舅舅舅妈哪里见过这种奇特的庄稼,马车也坐不住了,跳下车一路看一路惊叫,李瀚也看的喜欢,跳下地调减着掰了好多嫩玉米,还折断玉米杆当甘蔗吃,喜欢的妹妹们都跟着吃,当然,少不了跟屁虫一般粘着李珠过来的刘彻。

闹腾了一阵子,年轻人凑在一处谈天论地,刘彻问道:“表哥,这些粮种如果全部种植,是不是就能够解决朝廷没有粮食赈灾的困境了?”

李瀚点头道:“咱家的酒坊出产的高度酒供不应求,特别是诸侯国的王侯们,不惜重金购买,为什么我一直限制酿造产量呢?就是因为酿造这种高度酒太过浪费粮食,但是这里面的暴利又容易引发商贾们从咱家批发白酒高价贩卖,如此一来,就会加重国家的粮食匮乏。

但若是这些粗粮推广普及了,到时候玉米、红薯、高粱等皆可酿酒,就没有这种顾虑了,等于用种植业带动了小手工业者跟小商品经营的共同繁荣,也给国家带来大量的税收,乃是一个环环相扣的有利发展链条。”

刘彻听的似懂非懂,但是他十分相信李瀚的能力跟观念,他也充分弄懂了父亲让他泡在李瀚身边的真zhèng

意图,那就是让他利用表兄弟的私人感情获得李瀚的帮zhù

,这样就避免了朝廷欠李瀚的太多,更避免了李瀚利用这些贡献要挟朝廷什么。(未完待续……)

到家了!

昨晚深夜到家,实在码不动了,今天一定三更,但会晚一点,兄弟们体谅一下异想天开,觉得自己很威猛,一天开车近七百公里的小李吧!

(未完待续……)

第157章 丰收的喜悦

“那好啊,赶紧推广啊!”刘彻听完李瀚的产业链条理论,迫不及待的叫道。

李瀚笑着说道:“没那么容易的,无论是百姓,还是地主们,都已经习惯了种植他们熟悉的作物,你猛然拿出新种子给他们,他们是不会相信的,若是用朝廷的命令强制他们,他们更会觉得这是朝廷在害他们。”

刘彻气哼哼说道:“这是为他们好,等他们收成了,就明白不是害他们了。”

李瀚摇头道:“何必那么麻烦呢,民众对朝廷都有一种天生的抗拒心理,但凡是朝廷坚持的,他们都认为必然是错误的,反之,朝廷禁止的,才是那些大地主们觉得有便宜可占的。

而且,他们最喜欢跟得宠的勋贵比较,所以,推广粮种的事情不用朝廷下旨,等过几天皇祖母他们来参加收获,之后表哥自有锦囊妙计,让他们求着咱们买种子,他们求一次两次咱们还不卖,卖了还得卖高价,这样他们才会珍惜,才会抱着钻了朝廷空子,占了咱家大便宜的心态疯狂的种植。”

刘彻毕竟还小,而且他也没有李瀚掌握的那种两千多年总结出来的国人劣根性知识,眨巴着眼睛颇为不理解,但李珠撅着小嘴抱怨了一句:“哎呀,你们讲的什么一句也听不懂,人家急着尝尝表哥说的烤玉米呢,能不能快点?”

刘彻即便有一百个问题,也抵不上李珠撒个娇来的严重,瞬间忘记了国计民生,急吼吼说道:“那就快点上车回庄园,我亲自烤给你吃。”

李瀚暗笑这个小胖子以后恐怕是更要泡在李家了,就是不知dào

会不会引起馆陶母女的不满,他不由得想提醒刘彻一句,但转脸看到那小子满脸谄媚的正跟李珠吹嘘自己有多能干。而李珠则完全信之不疑,小脸上都是崇拜,弄得小胖子更加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又觉得无非是两小无猜,自己现在就提醒反而是八卦了,也就罢了。

一时到了庄园,方越夫妇早就听下人回报了,迎在门口,热热闹闹接了一大家子进去。

几年过去,庄园建设的更加具有规模。温棚的蔬菜现在已经成了长安城唯一的,也是最大的供应商,每日都有大马车载着新鲜蔬菜送进长安,在李家开的蔬菜供应商铺里出售,根本轮不到寻常百姓,皇宫跟勋贵大臣家的采买早早就候在商铺门口,菜拉来瞬间就分配一空。

方越很赞成女婿说的“饥饿销售法”,故而,无论谁如何要求。也无论富商们如何交定金提高价,就是不肯扩大种植。

自从宦途夭折后,方越变成了一个达观睿智的人,面对陈蟜对李家商铺的侵占。他机智的收缩了还属于李家的商业运营规模,李瀚不在家的期间,虽然大女婿刘庆已经把细软的卫生纸、挺括的白纸都改良制造出来,他却主张全部库存。一概不上市,却把更大的精力投入到新粮种的培育种植上。

而且,面对一次次关于李瀚已经死了的谣言。方越始终坚信不疑的认为女婿没那么容易挂掉,果然就被他料中了。

坐定之后,年轻人分成一波,早就占据了煮熟肉的锅灶,一个个学着李瀚的模样,拿铁通条扎着玉米棒子,塞进灶里,靠在炉子边上,用木柴火的余温慢慢烘烤。

不大一会儿就香气扑鼻,烤到玉米金黄微焦,拿出来在石头板上豪爽的磕一磕,就塞进嘴里大口啃起来,瞬间就发出赞叹的惊叫声,吃的一张张小脸上都是乌漆墨黑的,却兀自乐此不疲。

大人们则文雅多了,掰回来的嫩玉米让李大两口子煮了一大锅,金灿灿的一大盆子端上来,大家一边啃的不亦乐乎赞不绝口,李善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求弄一批秋粮种子送回河南种植了,还一边不耽误研究婚姻大事。

方越夫妇听了李婉转达李瀚关于娶亲的态度,都是十分欣慰,女儿要跟公主平列为正妻这个事实他们早就接受了,即便是李瀚按太后的意思先娶了刘链再娶方玉秀,他们也只能同意,现在李瀚主动提出一同娶,这当然是他们做父母的最大心愿了,不由得对李瀚更为满yì



商定婚礼的各种细节问题,是大人们最乐于谈论的问题,等晚饭端上来的时候,他们才刚刚谈到两个新娘子的婚房如何布置,李瀚进来听听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就只好又跑出去跟孩子们一起玩了。

第二天上午,一个小内侍就过来传旨,说明天皇上皇后太后将亲临李家庄园参与新粮种的收获,让李家提前安排好接待事宜。

这下子李家庄园就彻底失去了平静慵懒的生活,所有人都陷入疯狂的忙乱状态中,可是,所有的下人庄户统统都心甘情愿被主人指派成飞旋不停地陀螺,脸上还都带着极度的兴奋,仿佛打了鸡血一样振奋不已——皇上跟太后要来啊!累死也值啊!

现在给皇家建造行宫已经来不及了,而且汉代皇帝出巡也并没有那么铺张浪费,李瀚就把庄园正中心搭建的新烘烤间收拾出来,摆上李家特有的新式家具。

怕太后不习惯沙发,还是按汉朝规矩摆设,但是用柔软舒服的床垫代替了竹席,摆放上几个柔软的坐垫跟靠垫,墙壁上贴着刘庆按李瀚给的技术方法制造成功的壁纸,其实也就是韧性比较高的桑皮纸,洁白里带着微黄,靠上去很光滑,看上去也很大气。

房间十分宽阔,故而在另一面,则摆上沙发茶几,左侧还摆了八仙桌椅,总之是符合所有人的习惯,弄了个博古通今大杂烩。

里面用精致的屏风格挡,后面放着一米八宽的大床,床上也陈设着舒服的床垫跟靠枕,以备太后累了要小睡。

皇上跟娘娘的房间,李瀚反倒没有刻意去收拾的豪华舒服,就是把他的实验室收拾了一下,把实验设施都收拢在前半部分,后半部分摆设上家具床铺,这样才能充分满足皇上的好奇心,争取获得最大的支持。

一家人忙的人仰马翻的一直到深夜,才把第二天的接待并收获事宜安排妥帖,刚躺下,方越又猛想起一件事,赶紧披衣起来去敲李瀚的门,把他叫起来说道:“瀚儿,明日太后跟皇上他们过来,群臣肯定会随后追过来,咱们仿佛忘记了给他们安置歇息的地方了。”

李瀚鬼鬼的笑了:“爹,我正是要他们追过来,这样才能引起他们的贪婪心理啊!咱们还就不给他们安排休息的地方,免得觉得咱们事先知dào

,就让他们在田埂上坐坐吧。”

方越一想就明白过来,点着李瀚的脑门子说道:“有时候我总觉得你比我还要老辣,可别成精了。”

李瀚“忒儿”一笑说道:“放心吧爹,鬼灵精只对付外人,老实人吃亏呀。”

方越摇头去睡了,第二天一大早,李家庄园的家丁庄户们都已经早早起床,带着李瀚设计,由家里作坊养的铁匠打制的锋利镰刀、铁锹、锄头等农具整装待发,大盆的猪肉白菜炖粉条子,大竹箩的雪白大馒头摆了一院子,让他们随便吃。

魏屠如今已经丝毫没有当初的屠夫气息了,穿了一身玄色文士袍,头戴四方巾,笑眯眯的巡视着他作为庄户头的领地,时不时夺过一个庄户的筷子夹一片肉塞进嘴里,一边吃一边说道:“你们看看霸城,不,看看长安城方圆内的地方,哪家的庄户像咱家天天有肉吃?咱家猪场的猪肉是长安城贵人都巴不得订购的,那可是大爷传授的秘方养出来的肉猪,一点不腥,便宜你们了,可得好好干!”

庄户们都是一脸认同,没有人觉得魏屠说的言过其实,他们的日子的确是人人艳羡的,也不知有多少亲戚拜托想投进李家庄园,到时候还得指望魏管家高抬贵手呢,怎么能不奉承,一个个的随声附和,弄得魏屠下巴抬得更高了。

李瀚远远看着觉得好玩,但并没有去敲打魏屠的打算,他觉得在他生死未卜的时候,这些老家人能够一心一意的守着这个家,这就已经足够了。

人嘛,谁没有虚荣心,耀武扬威一点怎么了,只要不像陈须的管家那样黑了心肠就好。

辰时末刻,在长安城门口打探消息的在魏铁拍马跑回来汇报道:“皇上车驾已经出了霸城门,我跑得快,估计他们现在快到灞桥了。”

李瀚一声令下:“走,都下地!”

庄户们答yīng

一声,都满脸激动的冲着田地走去。

李瀚则带着家人赶紧上了马车,一直迎接到灞桥边上,没多大会儿,皇上的车驾就到了。

率先是执金吾的三十六名卫士高举仪仗,随后是太后跟皇帝的五辂,包括御辂、御辇、御轿等,虽然刘启已经很简化了,却还是来了宫女太监加上前后卫队三百多人,队伍蔓延了好长。

李瀚看的目瞪口呆,心想这么多人都下地去,还不把自己的庄稼给踩坏了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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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二更去……

第158章 皇帝跟女婿的小阴谋

这还不算完,刚刚把皇帝的仪仗队看完,李瀚就看到距离五百米之外,又出现了一支队伍,没有旌旗,看上去也很低调,但是那一匹匹彰显身份地位的高头大马,以及一辆辆装饰华贵的马车,足以说明不是勋贵就是大臣,否则即便富可敌国,也不敢如此招摇。

季番作为李家家长,跟方越一起赶紧去迎接太后跟皇上夫妇,李瀚则愁眉苦脸的站的远远的,看着这前仆后继的来访者,跟谁欠了他八百吊铜钱一样。

刘启很谦和的跟季番方越打过招呼,就看到了李瀚的怪样子,心里暗笑,高声叫道:“李瀚,你怎么不过来跟太后请安?”

“呃呃……孩儿在发愁……皇祖母,一路辛苦了。”

“哈哈哈,你在发愁这么多人如何安置对不对?这个朕不管,我们既然来了就都是客人,你看着办吧。”

“可是舅舅,后面那一队人马是谁?孩儿可以不管吧?”

方越赶紧说道:“瀚儿不要胡闹,那是勋贵大臣们,我家庄园虽然地方狭小,总还是有各位大臣们休息的地方的,你怎么就跟皇上耍起赖皮来。”

刘启说道:“方公,因为霸城命案的事情,朕知dào

委屈了你,事后也曾经数次派人传诏让你恢复官身,你怎么就不肯呢?”

方越苦笑着说道:“皇上,小婿经营新粮种,需yào

我亲自负责,我心想此事也是关乎朝廷民生的大事,为国效力未必非要站在朝堂上,故而就辜负了皇上的诏命,还请皇上恕罪。”

刘启笑道:“你的小婿也是朕的小婿,这个孩子的古怪法子太多,弄得咱们都被他指挥的团团转,既然你觉得在野跟在朝都是为国效力。那朕就不勉强你了,咱们还是赶紧去看看咱们的女婿弄得什么新粮种能亩产五千斤吧。”

太后早把李瀚拉上马车了,原来王娡跟馆陶也都在车里,当然,还有未曾出嫁的小公主刘链。

李瀚一一见过老人们,又冲着刘链笑笑说道:“公主,你不如去我家马车上,那里有一大帮小女孩,你们一起玩热闹些。”

刘链知dào

快要成亲了,原本跟李瀚呆在一个车厢里就有些不好意思。一听就跳下车了,李瀚把她送到季家姐妹的车上,不一会儿,里面就传出女孩子们叽叽喳喳的笑声。

李瀚返回去问太后道:“皇祖母,咱们是先回家歇歇,还是直接去地里看收获?若是您累了可以先回家,我跟舅舅舅母一起去地里。”

太后笑道:“几十年没看过收成庄稼了,今日出宫,为的就是看看。怎么能去屋里呆着呢,走,还是下地。”

这就简单了,过了灞桥。沿河两岸统统都是李家的土地,种植的也都是新型粮种,太后跟皇帝随时都能够停车观看。

“皇祖母,在这里停车吧。这里就是玉米地,您老下来瞧瞧。”李瀚嘴甜的叫道。

车驾停下,太后缓步下车。就看到路边的田里,一大帮穿着没有袖子的青色短襦,下身穿着同色的管裤,撒着裤腿,腰间扎着一条玄色腰带的庄户们,正在挥动一种带着木把,顶端是六寸长短的弯刀,正在砍着一种高大的庄稼,还有些包着头巾的农妇们,正从砍倒的庄稼上掰下一个个一尺左右的穗子。

太后看的激动不已,心想这么大的粮食穗子,还真是前所未见的,颤抖着叫道:“瀚儿,这就是玉米?快拿过来一个给我看看。”

李瀚赶紧拿了一个玉米棒子过来,撕开外皮,露出里面金灿灿的玉米穗子,太后拿在手里,抚摸着一颗颗饱满的玉米粒,诧异的说道:“这么大的粮食籽,能吃吗?”

李婉挎着一个竹篮,已经站了多时了,听到太后问赶紧笑道:“能吃呢太后,前阵子瀚儿给您带进宫的玉米糁粥,就是把这玉米粒晒干打碎煮的,我还带了些煮熟的嫩玉米,给大家尝尝鲜。”

大家都好奇的围拢过来,看着李婉掀开篮子上盖着的雪白麻布,露出一篮子煮熟的玉米,热腾腾香喷喷的,馆陶已经迫不及待的抓了两个,塞给母亲一个,自己就啃了一口,立kè

连声叫香。

太后吃了两口,赞叹的说道:“这东西有种自然地清甜甘爽,的确是好东西,看起来瀚儿的确是给我大汉带来了福气啊!”

刘启此刻不在车前,他已经带着李瀚下到地里,仔细的看农夫农妇们如何砍断玉米,又是如何把穗子掰下来,很快就发xiàn

了玄机,开口问道:“瀚儿,这种砍玉米的农具叫什么?我以前没见过。”

“这叫镰刀,是孩儿根据庄稼的特点,让铁匠打制的。”

“这种精铁看上去甚是精良,打制出来的农具如此锐利耐用,你从哪里弄到的?”

“嘿嘿,普通的青铜胚子,孩儿教了铁匠一个法子提纯成精铁,然后就能如此锋利了,若是您想用于兵器打造,我还有更好的法子能制造的更加锐利。”

刘启惊讶的看了一眼李瀚,终于决定此刻不穷究这孩子的秘密,还是专注庄稼比较好,就问道:“这玉米真能有亩产千斤的产量?”

“绝对有,估计还得多。”

“你现在有多少粮种,可够朕向全国推广?”

李瀚一看皇帝脸上带着震撼,激动地就想普及,赶紧凑过去说道:“舅舅,您可不能就这么命令各地开始种植,那会闹出乱子的,您听我说,咱们这样这样……才能够让他们心甘情愿的种植,卖的粮种钱,孩儿运到边塞开办皮甲毛纺厂,到明年,用所得的利润给您装备一万精兵的武器如何?”

刘启似笑非笑的说道:“看起来你早就想好鬼主意坑他们了对吧?你怎么就笃定朕会配合你呢?”

李瀚笑道:“嘿嘿,大地主们都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脾气,对他们好他们生疑心,宰他们一刀他们才觉得占了便宜呢,反正得到的钱又用到朝廷上了,咱爷们也没有吞掉花天酒地,怎么着都不为过,父皇您可别迂腐了。”

刘启对于李瀚对他乱七八糟的称呼早就习惯了,根据馆陶叫的话叫舅舅,根据臣子叫的话叫皇上,根据岳父叫的话又叫父皇,反正都一样。

刘启可不知dào

李瀚的称呼看似随意,其实都是精心算计过的,什么时机叫什么能引发刘启的高度认同感,这些李瀚都门清儿,此刻一声“父皇”就把刘启跟他彻底划归统一利益阵线上了。

果然刘启大笑道:“父皇没老,不迂腐,那就跟你合伙,你是怎么说来着?呃,摆他们一道吧。哈哈哈!”

翁婿二人笑的如同一大一小两只狐狸,此刻群臣的马队也都到了,既然是太后出城,勋贵大臣们也都很自觉的带了家眷。

马车上一下子涌出来一大波莺莺燕燕,不,是穿的花花绿绿的各式各样老太婆中年妇女,毕竟都是原配夫人啊,哪里有什么国色天香的美女,嘻嘻哈哈走过来跟太后请安,然后就啧啧赞叹这新粮食的个头真是大,李婉少不得又让家里送了好几篮子煮玉米来,满足这些夫人们的口腹之欲。

那些勋贵大臣们也都毫不矜持,过来跟太后皇帝等人问过好之后,就自来熟的自行抓了煮玉米啃着,凑到刘启跟李瀚跟前,对玉米地评头论足。

刘启听了女婿的主意全力配合,面对群臣们的七嘴八舌只是微笑不语,大家摸不透皇上的心态,也都不敢瞎出主意让赶快推广种植。

“簪袅爵,这粮种你师父是从何处得到的?”

李瀚看有人耐不住询问了,就笑着说道:“我师父曾经周游天下,这粮种得自西域。”

“既然这东西好吃又高产,你干吗不贡献给朝廷在大汉境地种植呢?”

李瀚做出很戒备的表情说道:“这可不行,这乃是我家种了吃新鲜的东西,并不是大汉朝传统种植的品种,今日让皇祖母跟皇上皇后来,是作为晚辈的一片孝心,这可跟朝政大事扯不上关系。”

刘舍温颜说道:“簪袅爵此言差矣,你原本就是皇家女婿,更是朝廷的少府丞,有了好粮种理应让朝廷出面惠及天下,怎么能仅你一家种植呢?”

李瀚打马虎眼道:“嘿嘿,刘御史,咱们还是去看看别的庄稼吧,别盯着玉米地了。”

太后的车驾早就开动了,走到前面的花生田里,看到沙滩地里挖出一簇簇的花生来,李家人预备好的蒸嫩花生同时送达。

太后吃了之后开心的说道:“上次瀚儿送进宫的油炸花生米酥香可口,没想到蒸了吃如此绵软香浓,这东西可真是不错。”

王娡今天开心极了,女婿得到了大家如此高的关注,怎不让她喜上眉梢,一边给太后剥花生皮一边笑道:“是啊,这孩子还准bèi

开食品加工厂呢,到时候让他多给您送些好吃的进宫。”

馆陶今天情绪很是低落,面对李瀚的成功,她悔断了肠子,暗恨自己不该纵容了陈蟜,弄得好端端的母子关系,现如今面和心不合的,这以后要吃多大亏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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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六千二百斤!

王娡乃是水晶肚肠玻璃心肝的人,哪里看不透大姑子的心事,可她觉得让李瀚跟馆陶拥有亲密无间的母子关系,并不利于她这个丈母娘彻底拥有女婿的孝心,故而,面对现在的局面她乐见其成,并不劝说抚慰大姑姐,更加不替馆陶摆一个台阶下。

季淑一直远远的站着,并没有过来参见婆母娘,馆陶正在郁闷,一闪眼看到她,赶紧高声叫道:“淑儿,过来过来。”

季淑满不情愿的一步步蹭过来,一边走还一边看着不远处地里陪皇帝的弟弟李瀚,李瀚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这让季淑觉得有了些底气,走过去蚊子哼一般小声叫道:“长公主……”

“你这孩子,见了母亲怎么这么称呼呢?哎呀呀,有些时没见到你了,怎么就瘦成这样了呢?蟜儿这个混蛋,瀚儿没把他打死,却把他打醒了,现在天天在家哭天抹泪的思念你呢。”

听着馆陶的话,季淑的双眼就红了,慢慢抬起头,鼓足勇气说道:“长公主,季淑乃是民女,自知配不上侯爷,请您转告他,让他早些写休书给我吧。”

“咳咳,你这孩子,怎么能说这种话呢?罢了罢了,等下咱婆媳俩再好好讲,现下你去玩吧。”

季淑屈膝施礼,慢慢的转身离去了,她单薄的身躯跟那一头还没有养过来的枯黄头发,在金色的阳光下分外的显眼。

馆陶想起初次见季淑这个健壮的姑娘时,她那小麦色的肌肤,红扑扑的双颊,乌黑的长发,自己也涌起一阵怜悯跟愧疚,看起来,儿子的确是亏待了人家啊,否则好端端一个姑娘。怎么一年多时间就憔悴至此呢。

王娡很会瞅时机,悄声对馆陶说道:“姐姐,我看季淑是死了心不回陈蟜的隆虑侯府了,与其勉强着,不如就给她休书吧,反正两人尚未同房,也不耽误这丫头另外嫁人,若是季淑过的舒心了,李瀚对蟜儿的仇恨也就没了,你觉得呢?”

馆陶忧郁的说道:“唉……世事无常。好端端的孩子们,怎么就闹成这样呢?”

“也许,是季淑跟陈蟜没有夫妇缘分吧,姐姐你可要早点打主意,李瀚这孩子对家人极其护短,若是季淑一直这么难过,对陈蟜可不是什么好事。”

馆陶咬咬牙终于说道:“也罢,那就放了季淑吧。”

李瀚虽然没听到王娡跟馆陶的讲话,但从两人的态度上。他已经推测出估计大姐的事情是解决了,这让他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更意气风发的带着皇上,从花生地又转移到今天噱头的中心地带——土豆地。

土豆地里的农夫们打扮的一样精神。挥动着镐头锄头干的热火朝天,刘启身边已经围拢了一大帮勋贵大臣,周亚夫今天没来,依旧继xù

他的装病大业。程不识来了,御史刘舍、丞相府的陶青、中尉卫绾、田蚡等人都跟着,另外一大帮人都是李瀚不认识的。大家一起走到地边站住了。

农夫们其实还没开始挖,拿足了气势在等待,看到家主一挥手,就开始挖掘了,当第一颗土豆被挖出来,恰好咕噜噜滚到刘启脚边。

李瀚自己心里都是一颤,因为这颗土豆太大了,足足有小孩脑袋那么大,这可是他在后世都没见过的大块头,难道是汉朝的土地比较肥沃吗?

大家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这黄里透紫的“圆球”,李瀚赶紧抱起来送到刘启面前说道:“皇上,这就是我培育的新粮种土豆,这东西能够做菜,也能够当粮食,产量奇高,又容易栽培,还能深加工成土豆粉条等干菜,故而被我奶奶称为‘救命果’,您请看看。”

刘启接过这个大土豆,颠了颠激动地说道:“足足有两斤重!这就是你给太后送的肉食里面炖的东西吗?你说还能加工干菜?”

李瀚故yì

不在意的说道:“是啊,这东西产量高,挖了地窖也容易储存,但终究是不能长久放置,若是加工成粉条、土豆粉面等产品,就能够保存很久,遇到灾荒的年景,可就能救命无数了。”

程不识激动万分的也弯腰捡起一块比刘启手里略微小一点的土豆,声音都发抖了说道:“这东西这么能结,一颗上就有五六个这么大的,这一亩地要产多少啊!”

李瀚抿嘴笑道:“保守估计五千斤靠上。”

“天哪!五千斤!”

听着一片啧啧惊叹,李瀚故yì

不满的说道:“嗨,其实我家不缺粮食,种了这些就是当蔬菜吃,我岳父却种了三十亩,这一下子一两万斤下来,绝对吃不完的。”

“簪袅爵,你家吃不完卖给老夫如何?”卫绾叫道。

李瀚笑嘻嘻说道:“建陵侯客气了,您想吃新鲜,等下拉走一马车就是,要什么钱呀。对了,今天来的各位都可以带走一车,家里多,不值啥。”

“老夫是想买走一些种植的,希望你成全呀。”

“这个……这个么……嘿嘿,大家快看,这一亩地基本挖完了,要不要当场称一称,看看我有没有说大话呀?”李瀚又开始打哈哈。

“好,那就称称。”刘启开心的说。

满地土豆都是一两斤的大块头,几个农夫用麻袋装好开始过称,不一会儿得出结果——六千二百斤!

满朝勋贵文武大臣统统石化。

活了这么大岁数,谁见过一亩地能产六千斤的粮食?

李家的马车到了,及时送来了加工好的样品,蒸熟的拳头大小的紫皮土豆,还有用辣椒蒜汁子拌好的土豆凉粉,大家纷纷吃的香甜,看着一堆堆土豆的眼神里都透着炙热。

刘启暗笑这些人果真是上了李瀚的当,这孩子越是不肯承诺献出粮种,这些人就越是贪婪的想得到,与此同时,作为一个帝王,他可以说是今天最激动的一个人了,有了这些粮食,国富民强指日可待啊!怎不让他喜上眉梢呢?

李瀚觉得差不多了,故yì

隐瞒了红薯地说道:“皇上,各位也都累了吧?咱们不如去寒舍休息一下,家母准bèi

了一些饭食请大家尝尝,没什么好东西,就是些山野风味罢了。”

刘启配合默契的说道:“朕在太后那里还吃了一种蒸熟的东西,跟土豆味道不同,十分甘甜,叫什么红薯的,你今天不收获吗?”

李瀚故yì

偷偷瞟了各位勋贵大臣一眼,赶紧说道:“那东西在山坡上,走上去很累的,也没什么好kàn

的,还是回家休息吧。”

汉朝时期人口稀少,土地却很多,满朝勋贵大臣动辄就会获得土地封赏,今天来的,可以说都是大地主,看到玉米土豆花生这种神奇物事,都已经暗暗垂涎想要弄些自己种植,听说还有连皇上都赞不绝口的粮种没见到哪里肯依,一个个叫嚷一点都不累,要去一起看看。

李瀚苦着脸,好不情愿的答yīng

了,带着大家穿过斜坡,就到了红薯地里。

说是山坡,白鹿原附近哪里有很高的山坡,一片平缓的半坡地上,拖满了红薯秧子,农夫们当然也在等待,李瀚来了后就开始挖掘。

有了土豆六千二百斤的噱头,挖红薯就没那么出奇了,但是,红薯跟土豆不相上下的产量,还有送来的蒸红薯那好吃的味道,李瀚介shào

用红薯可以晒红薯干,打红薯粉,红薯粉条等成品,以及红薯能顶半年粮的说法,大家的热衷更甚。

这时,安排好的戏码上演了,一队赶着毛驴的俊俏农妇唱着山歌走过来,毛驴背上都放着两侧带竹篓的农具,里面放满了金灿灿的大南瓜,一个个铜盆那样大。

“哇呀,簪袅爵,这是什么?”田蚡叫道。

李瀚本着宁可得罪君子,绝不得罪小人的宗旨,对这位未来在朝廷炙手可热的国舅爷很是恭敬,甜甜的说道:“舅舅,此物叫做南瓜,又叫窝瓜,可当菜,可当粮,不需yào

专门开辟田地种植,就在田埂上随意丢一些种子就行。”

一声“舅舅”,叫的田蚡心花怒放,眉花眼笑的悄声说道:“好外甥,这东西给舅舅一些,回去我让庄户们也种些个如何?”

李瀚故yì

拉过田蚡,“悄声”却又恰好让好几个勋贵都能听到的说道:“咱们自家人有什么不行的,不过这新粮种我已经央求皇上批准只有我家可以种植,故而不能够每人都送,您要肯定没问题。”

田蚡更加开心了,点点头了然的不提这件事了。

旁边的卫绾听到了,暗自打定主意不能便宜了李瀚一家,这粮种务必得弄到手。

刘舍是个老实人,看的眼热,心里发急就对刘启说道:“皇上,既然簪袅爵培育成功了这么多好的粮种,又都是容易种植产量很高的,您就该命他献给朝廷,怎么能够把能救民于水火的品种当成蔬菜种着玩呢?”

刘启说道:“这毕竟是李瀚的师父送给他私人的东西,朕也不好勉强他贡献出来。何况千百年来都没有这东西出现,民众还不是习惯了,只要你们不讲,没人知dào

有这东西存zài

,他愿意种着玩就种着玩吧,今天权当大家开开眼尝尝新罢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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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柔软的卫生纸

刘舍着急的说道:“皇上,簪袅爵毕竟还年轻,看不透这件事对朝廷意味着什么,您要开导他,让他明白其中的重yào

之处啊!”

李瀚赶紧凑过来说道:“皇上,收获就是这个样子,咱们还是去我家休息吧。”

刘启点头道:“好吧,那就去你家坐坐,对了,今天这么多人,你家安排的过来吗?”

李瀚揉揉鼻子说道:“的确没想到各位侯爷大臣们也会来,不过我家庄园地方不小,临时安置一下,只要各位不嫌弃简陋,还是可以的。”

大家都巴不得去李家看看还有什么新奇的奥妙,一个个都说有地方坐就成,不嫌弃,不嫌弃。

李瀚也是想通过这些勋贵大臣们的嘴巴,把他的新粮种以及预备上市的新产品传扬出去,等到市场上对他的期望值达到顶点时再推出,那时候可就是爆fā

性的购买热潮了。

太后没有来看收获红薯,跟一帮夫人们一起先一步到达了李家,走进李瀚为她特意准bèi

的房间里,坐在舒服柔软的垫子上,背靠着光滑洁净的墙纸,听到李婉说这是李瀚的一片孝心。

老太太开心坏了,拉住李婉的手说道:“你守寡教导出这么懂事一个孩子,乃是我大汉有功之人,等下我让皇帝给你一个诰命,虽然瀚儿是个民爵,你却可以先成为夫人。”

李婉激动万分,热泪盈眶的连连谢恩,平阳侯的母亲也来了,一叠声的祝hè李婉,别的夫人们也纷纷附和,一下子气氛十分热烈。

王娡则是十分骄傲的在女儿的带领下去了李瀚给她安排的房间,刘链双眼放光的拉着母亲说道:“娘,你看。这些都是李瀚弄出来的东西,这些纸这么柔软雪白,他却说……却说……嘻嘻嘻。”

王娡嗔怪道:“死丫头,到底干吗用的,你还跟母后卖关子。”

刘链红了脸小声说道:“刚刚他妹妹告sù

我,说他觉得咱们的厕筹太过难受,特意让家里做出这些软纸,给我们一家人如厕用的,我试过了,真是舒服。”

王娡一听。再次目瞪口呆了,抓着手里柔软的卫生纸,难以置信的说道:“这么好的东西,就让咱们擦……呃,如厕用?李瀚这孩子真能糟蹋东西,这比丝绢还要柔软的东西,怎么能糟蹋呢?”

刘链笑道:“母亲放心,季媃妹妹说了,这东西就是用农夫们不要的秸秆做的。不值钱。”

王娡更加呆滞,喃喃说道:“秸秆?秸秆能做成这样的好东西来?这这这……不行,你父皇呢?我要疯了!”

“朕回来了,怎么了?”

门口响起了刘启的声音。王娡赶紧扑过去拉住丈夫,激动地说道:“皇上您看看这东西,这么柔软雪白,您猜是做什么用的?”

刘启拿着一沓子卫生纸左看右看。最后说道:“这东西是不是替代丝绵的?”

王娡一拍手说道:“皇上,您跟妾身猜的一样,可是链儿说。这东西仅仅是瀚儿给我们预备的厕纸。”

“厕纸?那是什么?”

刘链很是骄傲夫婿的创造能让身为皇上皇后的爹娘如此震惊,嘻嘻笑道:“就是代替厕筹的东西,这叫卫生纸。”

刘启也震惊了,刚想说李瀚浪费东西,王娡告sù

他这仅仅是秸秆做的,就让他目瞪口呆了。

刘链骄傲的说道:“父皇先不要惊讶,您看看这屋里,您看这个,还有这个,听季媃说这是李瀚觉得毛笔不好用,正在试验,对,她是这么说的,正在试验做一种好用的笔呢,是把石墨弄成细条装进木棒里,叫‘铅笔’。”

刘启半晌没说话,之后才叹息着说道:“朕现在确定了,天不生李瀚,则大汉不得富足啊!”

这么高的评价,让刘链也十分意wài

,随即就很是得yì

的说道:“我刚才去厨房看了,好多人都在一起煮好东西,看起来中午饭食会很好吃哦,可惜我已经吃饱了。”

“你已经吃饱了?吃了什么?”刘启很喜欢这个小女儿,逗她说道:“你就不怕你夫家觉得你太能吃,养不起你吗?”

刘链不依的撒娇道:“就是烤玉米啦,炸薯条啦,还有他家煮的那些猪肉,用薄饼卷着吃好吃得很,不小心就吃饱了。

哼,父皇就会取笑我,我已经看过他家的地窖储藏室了,那里面各种粮食还有铜钱堆积如山,十个我也养得起。”

刘启跟王娡面面相觑,都萌生了强烈的好奇心,想要看看李瀚家的储藏室是不是宝库,却又都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

群臣们此刻都在正院子里搭建起来得棚子下面坐着,桌子上摆着李家庄园自己产的各种新鲜水果,还有温棚里种植的反季节水蜜桃、西瓜等稀罕物,各色小蛋糕小点心也是应有尽有,他们一边吃的不亦乐乎,一边还在交头接耳的预备如何弄到粮种。

卫绾最机灵,他略坐了坐就站起来,要求去参观一下李家的蔬菜大棚,明知自己恐怕面子不够,非要拉着田蚡一起。

两人刚走出来,一个机灵的小厮走过来问道:“两位侯爷想去哪里,大爷吩咐小的给你们带路。”

“李瀚倒是机灵,那你就带我们看看你家的菜棚吧。”

“是,请跟我来。”

刘舍跟程不识一看这状况,随即就跟了过来,几个人一起跟在石头身后去参观。

秋天,李家庄园里的确是一片丰收景象,外围的花椒树上结满了红彤彤的花椒粒,里面一排排果树也是硕果累累,再里面露天的蔬菜生机勃勃,走进规模宏大的菜棚,里面红的是西红柿,紫的是茄子,绿的是各种青菜,尖的是辣椒,圆的是南瓜,长的是豆角。

石头手脚麻利的摘了几条顶花带刺的黄瓜,在浇灌用的水龙头那里洗干净了拿过来说道:“各位侯爷们请尝尝。”

大家吃着青翠的黄瓜,对李家温棚垂涎欲滴,卫绾对田蚡说道:“你能不能让李瀚给你家也弄一个这种棚子,等你会使用了,再告sù

我?”

田蚡笑了说道:“你这个建陵侯,怎么算计孩子,那可是我外甥女婿,我凭什么帮你算计他?”

卫绾笑道:“咱们是好朋友,我总能沾些便宜吧?”

两人的谈论让刘舍跟程不识忍俊不禁,程不识说道:“据老夫看,李瀚并非吝啬之辈,好生商议,他必然会慷慨赠送粮种的,也不用算计他。”

卫绾不赞同的说道:“丞相此言不对,李瀚这个年轻人出身贫寒,故而比较看重利益,这粮种恐怕不会慷慨相送的。”

“那就买。”刘舍说道:“买走了咱们大量培育,然后献给朝廷广泛种植。”

程不识点头道:“刘御史此话对头,李瀚不舍得赠送,咱们舍得,那就从他手中买出来再推广,总不能让这么好的东西成为他李家的消遣菜品。”

几个人只顾自己谈论,没留意石头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这小子心想你们那些弯弯绕,都是被我家大爷算计到了的,还自认为很聪明呢。

咦,该带他们去看纸厂了,石头心里暗想。

“各位侯爷,咱们出去吧,恐怕就要吃午饭了。”石头说道。

几个人意犹未尽的走出菜棚,跟着石头,顺着一排排大棚中间的小路往前走,突然,听到一阵“轰隆隆”的声音,程不识站住了脚问道:“前面的大房子是什么所在,怎么如此喧闹?”

石头看了一眼,满脸紧张的冲口说道:“哎呀,我家大爷不让你们……呃,侯爷,那里是我家一处作坊,没什么可看的,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吃饭吧。”

石头越是这么说,几只老狐狸越是好奇,若是李瀚跟着,他们也许不好意思硬去,现下仅仅是一个带路的小厮,几个人哪里肯就此回去,刘舍率先朝那里走去,几个人随后跟着,石头只好苦着脸跟着。

越是走近那处作坊,那种“轰隆隆”的声音越是响亮,到跟前先看到一股激烈的水流推动一处硕大的古怪东西,那东西不停地转动,带动一条古怪的会流动的凹槽流进屋子里,那些会流动的并不是水,而是粘稠的白浆,不知dào

做什么用的。

几人脸上带着惊疑快步走进大房子,里面好多赤着上身的下人们,正在热火朝天的在一个大池子里翻动这灰色的泥浆样东西,然后把这些搅拌均匀的浆状物堆到滑动着的凹槽里,随即流动进一个奇怪的东西里,之后就流到屋外去了。

那凹槽好像连接着屋外水流带动的那东西,灰色浆状物经过淘洗变白,然后就随着流回来,流进一个更加古怪的、好像是两根剥掉树皮,打磨的光滑无比的滚木中间,被压成薄薄的片状。

那些片状物长长地流到另一处下面生着碳火的铁器上面,又一次碾压之后再出来,就变得干爽洁白,另一面站着的工人操纵着一个铡刀样的东西,白片流过去大约三尺长短他就铡断,另一个工人接过去摞在一起,够了一百张就递给另外一个人,用米黄色的大张东西包裹起来摆放整齐。(未完待续……)

第161章 李家是个聚宝盆

此刻,石头开始了悲催的表演,他满脸快哭了的表情,打躬作揖的哀求道:“各位侯爷,我家大爷说了这里又脏又乱,不让带你们过来,求求你们赶紧回去吧,否则小的担当不起呀。”

谁有功夫理会一个小厮,程不识走过去从工人手里抢过一张宣纸,当然他不知dào

这叫宣纸,拿着抖动了几下,琢磨了一阵子,震惊的说道:“天哪,这东西能够书写,可以替代丝帛,还比竹简轻便方便!这个李瀚,简直是……是个妖怪……”

刘舍脸色一变,赶紧也抢了一张研究了一阵,得出了跟程不识一样的结论,然后,他脸色苍白的喃喃自语道:“这李瀚,的确是妖怪……”

田蚡也十分震惊,因为当时虽然也有麻皮纸,但是粗陋不堪,又容易碎裂,根本不能替代竹简和丝帛,可是李瀚制出来这东西,无论是光滑度还是柔韧度都是足足够的,最难得的是够白!

“哎呀,你们看那边出来的东西,比这些柔软多了,是干吗用的?”卫绾有了新发xiàn



几个人赶紧走到另一个传送带跟前,看着源源不断从烘干机下面吐出来的柔软卫生纸,当然,他们也不知dào

这叫卫生纸,一人好没有风度的拽了一段拿在手里,都被这种柔软洁白给震惊了,面面相觑半晌,谁也没猜出这是做啥用的。

此刻,第二个演员隆重登场了,就是刘礼的公子,方越的大女婿,李瀚的连襟刘庆刘大公子。

如果说造纸厂是李瀚发明的,但技术总监却当仁不让的是刘庆,因为李瀚只是口头给他描述了制造工艺,以及各种机械设施的原理,具体的监工制造。统统都是咱们刘大少一个人完成的。

故而,造纸术提前发明,刘庆跟李瀚一样功不可没。

刘庆走进来就训斥道:“石头,你怎么带闲杂人等进来了?难道你忘了李瀚的命令了?”

刘庆是刘礼的儿子,刘舍认识他,抬头一看就叫道:“贤侄快过来。”

刘庆假装此刻才认出刘舍几人,也苦着脸小跑过来说道:“刘伯伯,几位叔伯,你们怎么到这地方来了?这里太脏了,而且一不小心掉进纸浆池子可不是闹着玩的。请赶紧出去吧。”

刘舍拿出长辈的款来训斥道:“你少替李瀚打马虎眼,老实告sù

我这是什么地方,做出来的东西又是做什么用的?否则老夫替你父亲教xùn

你几巴掌。”

刘庆嚅嗫好久,才满脸“迫于淫威”的样子,不情愿的说道:“这是李家的造纸厂,程伯伯手里拿的叫宣纸,乃是替代竹简书写用的……”

程不识激动地说道:“看看,老夫猜就是这个用途!原来叫做‘宣纸’,真是奇巧之极!”

刘舍接着逼问道:“老夫手里拿这种叫什么?”

“这叫卫生纸。乃是饭后擦拭嘴巴,还有……如厕用的厕纸。”

“什么?这么好的东西当厕纸?还有,怎么还擦嘴巴,简直不知所谓。”程不识怒了。

刘庆压住笑意。满脸惊惧的说道:“真的啊,这种纸分粗细,极细的裁成小块替代绢帕擦嘴,叫做餐巾纸;稍微粗一些的给女子天葵使用。叫做卫生巾;还有这种最一般的,就是如厕的厕纸了,叫做卫生纸。李瀚就是这么说的。”

几个人都哑口无言了,他们都是已婚人士,当然知dào

女子天葵来到的时候,富贵人家用丝绢棉布,也是不舍得丢弃,用了洗,洗了用。普通人家的女子就是用麻布袋装着草木灰,弄得污浊不堪,若是用这东西替代,那可是广大妇女的福气了!

另外还有什么餐巾纸,什么卫生纸的,这个李瀚还能更出人意料点吗?

答案是能!

刘庆好似抱着说一句也是说,说十句也是说的想法,竹筒倒豆子般的当起了向导,带着几个人走到另一处传送带,更洁白细薄的白纸,说是糊窗户用的油光纸。

再走到一处,刘庆拿起黄色的厚实的纸说道:“这种叫做牛皮纸,可以包裹食物,包裹中药材,当一切包装纸使用。”

又远一点,是较为柔软的黄色纸张,刘庆介shào

是供奉神仙、祭拜先人的黄纸,称为“黄表纸”。

又到了最外围,这里压制纸张的滚木上刻着暗花,压出来的纸张非常大,也非常厚,还带着天然的暗纹,旁边的工人们不停地往纸浆里添加不同的颜料,压出来的纸张就颜色各异,并且根据滚木上的花纹不同,压出来的纸张花纹也不同。

刘庆笑眯眯满脸得yì

的说道:“这叫做壁纸,可以装饰屋里的墙壁,使之光滑美观,等下几位叔伯可以去参观一下太后休息的房间,就是用这个装饰出来的。”

几个人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李家的种种神奇让他们都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但有一点是大家都十分确定的,那就是每种东西都能带来巨大的财富,可以说李家就是一个庞大的聚宝盆!

老实的刘舍甚至忍不住掐了掐自己的胳膊,这个动作被刘庆看到了,就笑道:“刘伯伯不必不信,眼前这一切都是真实可信的,可是耗费了我们三四年的功夫才逐渐研制改良出来的。”

李瀚出场了,他满脸愧疚的样子,跑进来老远就喊道:“哎呀,我说怎么到处找不到各位,原来到这里来了!走走走,饭菜都摆上了,就等几位到齐了开始呢。”

几个人都默不作声的跟着李瀚走出纸厂,到了外面,程不识才第一个反应过来,一把攥住李瀚的胳膊说道:“簪袅爵,这些纸你还不打算献给朝廷吗?”

李瀚大惊失色,满脸慌乱的一时无法回答,百忙中还用威胁的眼神瞪了石头跟刘庆一眼。

刘舍赶紧说道:“你不要责怪他们,是老夫非要过来看看的,你只说这东西献不献给朝廷?”

李瀚嘟囔道:“小子这是要谋生糊口的营生,怎么能献给朝廷呢?当然,我制出来是卖钱的,若是朝廷花钱买了,我当然乐意。”

“老夫买了如何?你说吧,这作坊跟制作技术值多少钱,老夫不还价。”卫绾眼睛放光,绿莹莹的狼一般问道。

李瀚苦笑道:“这个……这个……还是先吃了饭慢慢谈吧。”

几个人各怀机心,跟随李瀚回到院子里,果然已经每个木棚下面都摆好了整齐的酒菜,跟勋贵们在李家酒楼吃过的类似却又绝不相同。

陶青叫道:“丞相,你们几人到哪里去了,怎么此刻方才回来,赶紧坐下。”

程不识看到刘启在正堂里坐着,哪里顾得上吃饭,急匆匆走进去说道:“皇上,簪袅爵居然发明了各种纸张,可以替代竹简丝帛,还能够……呃,另外派各种用场,这个创举实乃旷古绝今,对朝廷富强颇具重yào

性,希望皇上能够让他发扬光大此项技术,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啊!”

刘启早就知dào

了这件事,也已经试过了卫生纸的妙处,当时第一反应就是,这辈子,再也不用竹签子了啊!

看着程不识一脸的庄重,刘启微笑道:“丞相此言甚是,相信大家在李家发xiàn

了足够多的神奇之处,等回去之后,丞相府可以召集各部曹,议议这些事情,拿出一个妥善的推广方法出来,朕跟李瀚商议商议,现下,还是先去吃饭吧,李家的美食可是不多见。”

程不识放下一半心,看刘启的态度,只好告辞出去了,坐定之后,看到周围的桌子上人人都在议论,看起来卫绾等人已经说了造纸厂的神奇之处了。

其实也不用猜测,马上,一个个精致的小木盒摆上桌子,这木盒四方状,正中间开了一道细长的口子,从里面伸出一张细白绵软的纸张,下人们介shào

到:“这是我家的餐巾纸,各位若是嘴油了,手脏了,可以擦拭。”

大家正在猜测餐巾纸的模样,现在就来了,谁不好奇,每个人都着急的抽了一张,谁知更神奇的是,拉一张出来就带出来另一张,竟似是抽之不尽一般,不禁啧啧称奇。

李瀚站在院子中央,拱手团团一揖说道:“各位光临寒舍,因为仓促招待不周,各种吃食都是乡野之物,虽然粗鄙,但胜在新鲜天然,请大家品尝一下吧。”

这下子,大家才把注意力放在满桌子酒菜上了,无论是土豆炖排骨,还是炸薯条沾番茄酱,还有油炸花生米,南瓜粥,红薯粥,玉米羹,玉米粒炒青瓜,花椒叶炖老南瓜,李家特制卤水猪下水等,统统让大家吃得赞不绝口。

最后的一碗馄饨,让太后吃的回味不已,老太太一叠声的叫喊把这道美食给她带进长乐宫,还说要带一大袋子花生米走,最后李婉慷慨的说送一名厨娘给太后,才让太后满yì

了。

王娡见识了李家的种种不凡,越发急于嫁闺女,就跟李婉说道:“孩子们都大了,是该完婚了,不知你们家看好日子没有?”(未完待续……)

第162章 谁在谋取大将军?

李婉赶紧说道:“皇后娘娘,那天瀚儿回来,我们就开始筹划迎娶的事情了,皇上当初允诺瀚儿娶双妻,故而需yào

安排好两个媳妇的住处。

原本我们准bèi

给公主单独建造一座府邸,可是瀚儿说不喜欢一家人不住在一处,我们就给两个媳妇收拾出紧挨着的两处房舍。

至于日子,我公公已经看好了吉日,就是九月初八,正准bèi

择日呈报给您,让您看看行不行呢。”

王娡一愣:“怎么你们准bèi

一日迎娶两个媳妇吗?”

李婉硬着头皮按李瀚的吩咐打马虎眼道:“是啊,这不是皇上的旨意么?效仿娥皇女英同时迎娶。”

王娡被李婉的话噎的哑口无言,皇帝是说过效仿娥皇女英的典故,让李瀚可以有两个正妻,但是并没有说过要让李瀚同一天娶两个啊!

可是,这的确是一个很容易混淆的概念,娥皇女英也的确是同一天嫁给舜帝的,李家如此理解完全没有半点错误,那还有什么理可挑的呢?

李婉提心吊胆的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皇后,壮着胆子强笑说道:“皇后娘娘可是觉得让公主跟玉秀的住房一摸一样有些不妥?

您放心,瀚儿都有安排,公主的房间装修全部用的是朱红色的壁纸,看上去十分大气,方家闺女屋里则是粉色壁纸,一看就是平民装饰,看上去高下立分呢。”

王娡纵然是心里不高兴,也没法子了,就说道:“既如此,那就按你们的准bèi

吧,链儿也喜欢热闹,独自住一个府邸的确不好。”

李婉放下心来,欣然笑道:“是啊,公主那孩子很好相处。刚刚已经跟玉秀和家里的女孩子们打成一片了。

最好笑的是公主把家里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最后说有好些地方安排得不好,等她嫁过来要好好整治一下,看起来公主过门,我就能把掌家娘子的担子交给她来挑着了。”

王娡一听,刚刚略微有些不愉快也全部消失了,这是李婉向她承诺,虽然刘链跟方玉秀都是正妻,但掌家娘子还是刘链,这就是说李家还是有侧重的。女儿才是掌管李家财权的大娘子呢。

两个娘开始热切的讨论婚礼的事情,不是,是三个娘,方玉秀的母亲也被请来一起聊。

原本这种场合,偷偷调查过李瀚出身的馆陶,自认为跟李婉一样都不是李瀚的生母,肯定是当仁不让要充当男方家长第一人的,可惜现在因为李瀚噩耗传来时的不恰当举动,平白失去了身份地位以及李瀚心理亲厚度等各个方面的优势。故而表现的十分低调。

等三方会谈正式开始的时候,馆陶实在呆不下去了,就借口去陪太后,离开了这个房间。满脸落寞的缓缓离去,王娡原本想挽留一下,眼珠子一转没有作声。

方夫人十分聪明的主动提出,方玉秀反正就住在李家大院。当天可以不需yào

迎娶,在家里打扮好了等公主进门,三个人一起拜堂就行。

这就避免了王娡担忧的两个新娘子进门先后问题。她的自尊心得到了充分的满足,其他细节就不太计较,于是,一顿饭吃了许久,却把婚礼事宜全部敲定了。

而男人们的席面上,还是在围绕李家的粮种跟造纸厂产品的问题,好多人都想弄走制造技术自家开办工厂,粮种更是人人都想弄走种在自家地里。

但是李瀚面对勋贵大臣们的要求,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对谁都不承诺,弄得大家逐渐焦躁起来。

刘启知dào

大臣们的心思,但他经过一天的经lì

,居然有了一种跟李瀚一样的感觉,那就是,我家的好东西凭什么白白给你们?想要就花钱买,你们家里都是堆积如山的钱币,朝廷却穷的修建宫殿都没钱,等你们买走了粮种,我女婿拿这些钱赚更多的钱,这才能真zhèng

的替国家装备军队,何苦便宜你们。

有了这种观念,大臣们纷纷进言让皇上硬压着李瀚的脖子逼他献出粮种跟造纸技术,刘启肯定是跟女婿一样顾左右而言他,根本不接话茬,弄得群臣无计可施,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那就是,从李瀚手里弄好东西,不出血恐怕是不行了。

无论如何,李家这顿饭食,吃的男宾女宾尽皆欢颜,特别是那些夫人们,吃的眉花眼笑之后起下了贪婪的心思,听说李家送了一名厨娘给太后,一个个都想也弄一名回去,能够天天吃的这种美味,她们自忖没有太后那边待遇,就许诺出钱买人,一下子,李家下人的价格飞涨,都已经到达买五十名妙龄少女的价格了,李家却还是不肯卖人。

快乐的时光飞快,很快太阳西沉,虽然此刻长安城还没有流行日落宵禁的规矩,但是天黑之前是必然要回城的,于是皇帝就宣bù

起驾回宫了。

李家人忙乱一天,终于把这帮贵客统统送过灞桥,看着他们远去,这才吁了口气。

回到庄园,一天没露面的刘礼却过来了,正在庄园里大声说笑,看到大家回来,开心的叫道:“一整天陪着皇上,够你们受的吧?”

方越说道:“若是能让他们对新粮种萌生热切之心,忙乱也值了。”

刘礼一晒说道:“咱家的东西,给他们种他们哪有不乐意的,偏你们闹这么多花样。”

方越皱眉说道:“你不懂,瀚儿说得对,那些勋贵们就是越得不到越想要,这个法子对付你这种直肠子没用,对付那些聪明人还是很有效的,既然你来了,咱们去喝几杯吧。”

季番等人很聪明的没有随同进屋,只是李瀚跟刘庆陪着,刘礼看着变得沉稳许多的儿子,骄傲的说道:“嘿,你们李家的造纸厂硬是把我儿子变成一个稳重的人了,真不错。”

李瀚笑道:“刘伯伯,您这句话说的不对,李家是大家的李家,怎么是我们李家呢,刚刚您不是还说咱家的东西么?怎么这会子又分的这么清楚了。”

刘礼欣慰的说道:“老夫也准bèi

解甲归田了,等休息下来,就住进庄园跟你岳父作伴,你只需yào

供养我俩喝酒吃肉就行。”

这句话出口,大家都从刘礼脸上看到了浓厚的落寞,李瀚问道:“刘伯伯年富力强,怎么就做解甲归田之念了?”

刘礼黯然说道:“周丞相昨日到了军营,对老夫治军颇多微词,还提及了当年先帝视察军营时他军纪森严不接圣驾的事情,指责老夫治军过于松懈,看起来,是觉得老夫该挪挪位置了。”

李瀚一听就知dào

原因出在哪里了,气咻咻说道:“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在朝堂上因为给匈奴降将封侯的事情没有得到皇上的许可,却把一肚子气洒在我头上,没法子难为我,去找您的麻烦,简直是莫名其妙!”

刘礼已经听说那天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了,也隐隐猜到周亚夫突然发难,恐怕与李瀚有关,但他很是豁达,也早就羡慕方越现在的神仙日子了,只是无辜遭到指责心里有些不忿罢了,听到李瀚自己点破了机关,反倒笑了说道:“你这孩子太看重你自己了,周相也是行伍出身,对待军旅自有自己的看法,哪里是因为你。”

李瀚还是一肚子别扭,心想你周亚夫是个牛逼的人这我承认,我也很同情你晚年的遭遇,但通过那天在朝堂上,还有你去为难刘伯伯的混账表现,足以说明你是个情商极低的家伙,既如此,我还不管你了呢,就让你成为历史的牺牲品吧。

方越叹息道:“周相也是看不开,因为太子的事情跟皇上闹别扭,一直称病不朝,现在突然出现跟皇上拧着干,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嘛,若是因此再迁怒瀚儿,转而难为你,胸腹真是有些过于狭小了。”

刘礼黯然道:“栗妃被灭门,剩下一个临江王,孤零零的能做什么,偏生还有人不放过,硬是挑唆好好的孩子侵占祖庙,又被郅都给逼死了,周相因此称病不朝,老夫其实很敬佩他的。

只是周相越是不肯上朝,在朝廷的威望就越是下降,现在眼看皇后亲眷已经得到圣宠,说话王信田蚡就要封侯,窦婴跟周相又都在怄气,这丞相府恐怕就要易主了……”

方越深以为然的说道:“是啊,今日看皇上对御史刘舍颇为器重,恐怕周相之后,刘舍会入主丞相府,此人忠厚有余才能不足,虽然不至于有什么大的作为,也不会闹出什么乱子来,你何必要解甲归田呢。”

刘礼摇头道:“无论如何,这大将军我是不想当了,我已经写好了奏折,以年老体弱为由请皇上恩准我辞官,若是不允,那就换一个位置也好,绝对不占着这个位置了。”

李瀚骤然间觉得,刘礼之所以坚决要让出大将军的位置,一定是发xiàn

有人盯着这个位置,他继xù

占据的话会出现祸端,那么,是谁这么想要这个霸城军营的位置呢?这个人谋求这个位置,跟李家获得霸城封地又有没有直接关联呢?(未完待续……)

PS:三更送上,祝兄弟们周末愉快!

第163章 京杭大运河

李瀚暗暗决定要尽快了解一下这件事情的内幕,恰好建陵侯不是急着得到粮种吗,不妨就从卫绾那里下手调查,等知dào

真相后再想法子应对。

打定主意,李瀚并不点破,笑嘻嘻说道:“刘伯伯,您若是真想退休,我倒是十分赞同的,不过,我不太同意您住进庄园跟我岳父喝酒。

您还年富力强,能够干大事情的,咱们家最近就要搞一个大项目,您如果不怕劳心劳力,想去江南换换环境的话,当我们的水运大总管如何?”

刘礼诧异的问道:“你又要搞什么大项目?小子,别怪刘伯伯没提醒你,那句话还是你之前说过的,叫‘人怕出名猪怕壮’。

你家因为大药房跟酒坊的生意太过赚钱,已经跟堂邑侯一门三父子都成了仇家,现在你又弄出了新粮种跟造纸厂,好歹也算是长安城数得着的大财主了,就稳定一阵子吧。”

李瀚不以为然的笑道:“刘伯伯,道理是没错,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我也不再是没去匈奴前那个脆弱可欺的小孩子了,而且,咱们要发展的项目,是跟朝廷发展紧密相连的,可以说是咱们越赚钱,朝廷越开心呢。”

“哈,是啊,知dào

你现在已经是威风八面,让匈奴人闻风丧胆的簪袅爵爷,修罗李瀚了,陈午一家想要再欺负你的确是自讨苦吃,不过你说你越赚钱朝廷越开心我倒是想不通,那你就说说看。”

李瀚听完刘礼的话倒愣住了,开口问道:“修罗李瀚?这个称呼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刘伯伯从哪里听来的?”

“怎么你还不知dào

吗?”刘礼说道:“自从你在匈奴大振雄威,不管是明的暗的,加上装神弄鬼,总之弄死了近万名铁骑,匈奴人就给你取了一个威风的名字。叫做‘修罗李瀚’,说你是一个半是圣人半是魔鬼的奇怪东西,这东西他们就叫做‘修罗’,老夫听着还挺好听的呢。”

李瀚那个汗啊!

“修罗”这个词汇,是他在开创圣天教的时候传播进匈奴的,讲述了在天地之间另有一处天魔掌管的空间,里面的天魔亦正亦邪,非人非神非鬼,乃是介于三界之间的另一种生存形态,称之为“修罗”。没想到匈奴人把这个名称用到他自己身上了,这才是标标准准的自己挖坑自己跳呢。

“嘿嘿,这个……这个修罗是天神的意思,其实跟匈奴人说的半圣半魔差别很大。修罗和阿修罗来自于梵文,修罗就是‘端正’,国人称其为天神,梵文‘阿’是否定词,阿修罗翻译过来叫‘无端正’。无端正自然长相丑陋,且凶狠而好斗。而修罗的长相倒可称作气宇轩昂。

看起来匈奴人觉得我长得很不错,像天神那么帅,就这么称呼我了。”

听完李瀚的解释,门口传来“噗哧”“噗哧”的一群笑声。转脸一看,原来是一帮小丫头正凑在门口偷听,方越哼了一声,嘻嘻哈哈的都跑走了。

李瀚喵见人群中有方玉秀。倒有些不大好意思,觉得自己自吹自擂长得帅,还被未婚妻听到。似乎有点为老不尊……呃,好吧,又忘了小生芳龄十五,不老啊不老。

刘礼方越二人也忍俊不禁,提醒李瀚赶紧讲正经事,李瀚就说道:“刘伯伯,我要开办的项目您一定会感兴趣的,您知dào

吗?小侄我现在也算是一个高官了,少府丞,若是往后过一两千年,那可是正三品的高官……”

“什么往后一两千年,官还论什么品?”二老诧异了。

“呃……打你个胡说八道!”李瀚心知又说秃噜了,懊恼的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赶紧说道:“总之是高官对吧?少府的责任就是帮zhù

皇家赚钱,用山海池泽之稅供养皇家,而目前大汉朝的水运航道基本闲置,就算有些收益也十分有限。

我就是想通过水路建立通商道路,趁皇上刚刚批准我的跟外夷通商策略,大力发展船舶航运事业,这样既给国家开辟了良好的水路,也能够给咱们自己大赚一笔,当然,皇上也不会吃亏,山海池泽之稅一定会大幅度提高,皇家也就不用盖个园子都没钱了。”

方越跟刘礼都有些头晕,因为李瀚这孩子才这么小,怎么每次提出的计划都庞大的让他们无法接受呢?这种震撼让他们登时忘记了李瀚说走嘴的事情。

李瀚看着两人的表情,知dào

空口说白话肯定不行,就回自己的实验室,拿来一副最精确的地图,这一副可是比张方达那个更加细致,国内地域、水路划分统统都很是详细,是他苦心按照中国地图,又让项柳跟李三共同提供所掌握的西汉地名一点点临摹修订出来的。

地图铺开,李瀚沿着京杭大运河的水路绘制了一条红线,南起丹阳(今杭州),北到燕国(今北京),途经今浙江、江苏、山东、河北四省及天津、北京两市,贯通海河、黄河、淮河、长江、钱塘江五大水系,全长约1797公里。

指点着说道:“刘伯伯请看,这条水路是春秋战国时期开凿的,但基本都是为了征服他国的军事行动服wù

的。例如吴王夫差命人开凿邗沟的直接目的,是为了运送军队北伐齐国,地段太短,规模还不算大。

咱们可以利用他们的基础,在丹阳郡设立一个水运码头,在城内设立一个少府挂牌的皇商货栈,在这里集中货物,然后沿着会稽郡,徐州到达琅邪、胶东国,直到渤海郡,在广阳国的这个地方……”

李瀚指着后世天津的位置说道:“这里虽然现在仅仅是个小渔村,但是地理位置十分重yào

,乃是通向广阔大海的门户,在这里设立一个货运码头,叫做‘天津’,在这里再设一个李家货栈,成为第二个货物补充地。

咱们可以把利润分成两块儿,第一块儿是水路使用费用,这归皇室,第二块儿是货物产生的利润,这归咱们家。”

刘礼跟方越仿佛变成了哑巴,不,是聋子加哑巴,傻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地图发呆。

李瀚说的口干舌燥却没有听到一点回应,不由得有些挫败的抬头问道:“爹,刘伯伯,你们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

“这……这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刘礼更加口干舌燥的问道。

“我画的啊,否则您以为我去匈奴送个亲能花费三年多?”

李瀚恬不知耻的把自己的剽窃,用来掩饰回程中游山玩水找老婆的行为了,得yì

洋洋的说道:“在匈奴我有了很多想法,但是必须要对大汉版图了如指掌才可以统筹运作,故而回程的时候我取道居庸关进关,沿着这条线走回京,沿途绘制出了这个地图。”

李瀚讲了半天还是没听到反应,心虚的抬头一看,岳父仍旧呆滞中,刘礼却满脸热泪滚滚,这种诡异景象把他吓得够呛,跳起来问道:“刘伯伯您怎么了?”

“当年平叛之时,若是有如此详尽的地图,老夫也不会走错了路,错过了叛军,因此一事,被周丞相耻笑了好几年……昨日他去军营,还再次用此时讥讽老夫……”

李瀚松了口气,原来老爷子是也是被地图震撼到了,想想也是,古人哪里有踏遍九州,绘制精确地图的水平跟能力呀,自己若不是藏着一台电子阅读器,这东西单凭回程游山玩水一番,哪里能画得出来。

而且,这条准bèi

使用的京杭大运河,是春秋战国时期就开始开凿,经过隋朝大幅度延伸,元朝的翻修,才形成了一条跟长城、坎儿井并称三绝的京杭大运河,他现在,无非是提前贯通一下罢了。

“刘伯伯放心,您即便是真心想要暂时退出军旅,日后等咱们航道贯通了,孩儿还要贯通海运,要让东西南北四夷臣服,有的是大仗需yào

打,到时候我给您绘制更详细的海图跟地图,让您战无不胜攻无不取如何?”

刘礼用全新的眼神看着李瀚,半晌说道:“瀚儿,以后,伯伯不能再把你当成孩子了,你能够胸怀天下,存着开疆拓土的凌云志,伯伯情愿供你驱使,行,你这个水运大总管我干了!”

李瀚回程的时候,想去杭州找刘瓶,顺便就把京杭大运河的航线全部探勘了出来,他发xiàn

这条线路之间水路纵横,汉朝时期还没有过渡开发,水资源丰富的绰绰有余,仅有的几处水路尚未贯通,但是施工规模并不大。

而且,在勘探中间,李瀚巧妙地因势利导,把大运河的内陆部分往外延伸了一点,连接上海路,这样虽然绕远了一点,却能减少不小的贯通工程,可行性很大。

虽然并没有找到刘瓶,但是李瀚的收获却非常大,他发xiàn

称为鱼米之乡江南,如今好多后世大城市都没有有规模的发展。

就拿杭州举例,如今的丹阳郡还没有杭州城,西湖边上,也是一个颇为破旧的小镇子,跟天津是个渔村一样,都属于一张白纸一样的地方,正好可以让他簪袅爵施展妙笔,描绘出两个繁华的商业城市,打造属于李瀚,同时也属于大汉朝的帝国商城。(未完待续……)

第164章 晒着月亮谈爱情

一旦成功贯通水路,日后必将是日进斗金的黄金航线,若是从天津再分叉出通往后世高句丽、倭国等东方小国的海运航线,用汉朝精美的商品,把高丽出产的西洋参、日本盛产的白银引进大汉。

再指导刘彻用黄金白银作为国有储备,根据储备力量铸造相应的货币,建立有序的金融体系,改变目前谁有铜谁做钱币的混乱局面,才能够让大汉朝早日纳入正规发展走向。

这个航线对于帝国的意义太过重大,李瀚并不是大公无私之人,为国家奠定坚实发展基础是宏观目标,从微观目标来讲,李家趁国家还没有把京杭大运河一伸手要走之前,大肆赚一笔钱,同时奠定李家在大汉朝成为大家族的基础,也是同等重yào

,甚至是重于宏观目标的,没有自己人去掌管李瀚可不放心。

而且,这条水路一旦贯通,簪袅二郡的矿藏开发出来,加上货物盈利,滚滚的白银铜钱流入李家,其他勋贵权臣绝对会眼红的敢杀人夺财。

这个掌管运河的自己人还得十分强势,十分能干,不容易被人欺负暗害才行,若不是能文能武威望过人的刘礼主动提出想要解甲归田,李瀚宁肯晚几年拿出这个计划,也不能便宜了外人。

听到刘礼答yīng

了,李瀚开心的手舞足蹈,就把他准bèi

把杭州跟天津发展成为可以媲美长安城的大型商业城市,这条水路的顶端到达燕国都城(今北京城)。恰好燕国外围就是长城,出了长城就是他的簪袅一郡,到时候就可以把水路运送的货物从北京运出关外,尽快的让簪袅郡繁荣起来。

当然,李瀚还有没有说出来的阴险计划,那就是他已经研究过了,北京地区先为燕国,宣帝时改称广阳国,以蓟城为国都,西汉初。燕国的版图大致与战国燕国相同。

以蓟城为中心。分为上谷(治所在今河北省怀来县东南)、渔阳(治所在今怀柔县城附近)、右北平(治所在今辽宁省凌源县西南)、辽西(治所在今辽宁省义县西)和辽东(治所在今辽宁省辽阳市)五郡,而蓟城及其郊县在秦朝曾是广阳郡。

经lì

了无数次战火炙烤,燕国这个国家已经式微,版图也缩小了不少。如今的燕王刘嘉。是刘启的远方叔叔。并不得宠,目前大汉朝定都长安,朝廷对于北京的地理重yào

性并没有意识到。

故而。李瀚很可以利用自己皇帝女婿,新贵,神棍,发明家,大财主等一系列让人心动的头衔,再使用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地利优势,轻易打败远在北京的燕王,一步步把北京城的位置划进簪袅郡的版图,跟杭州、天津两地连接起来,成为李氏商业新城的重点,也是终点。

这番狼子野心若是让刘礼跟方越知dào

了,恐怕要抬起双手双脚,把李瀚捶打成一个猪头的,他决定还是闷声大发财,不要吓坏了老人家吧。

的确,刘礼跟方越听完李瀚的杭州跟天津两个码头跟商业城市的建造计划,就已经震惊的无以复加了,若是知dào

这小子心里还在打燕王的主意,肯定要彻底崩溃的,李瀚为了给两位老人家留下足够的时间消化他的庞大计划,留下地图自己溜达出去了。

一番计议耗时不短,走出门李瀚才发xiàn

天已经黑透了,家人现在都十分会享shòu

,今天为了接待跟收获,都累得够呛,各人都早早吃的饱饱的回自己房间睡觉了,厨房的灯倒是还亮着。

李瀚走过去看到金环坐在椅子上打盹,看到他眉花眼笑的说道:“小少爷饿了吧?我给你留着饭菜呢,我给你拿。”

对于这个一直死心塌地陪伴母亲的陪嫁丫鬟,如今也是两个孩子母亲的金环,李瀚是十分亲近的,亲热的说道:“金环姨,那么多小丫头,让谁守着都成,你怎么还不去休息呢?”

金环看着李瀚,眼睛里都是宠溺跟疼爱,仿佛他不是已经长大成人,变成了一个令匈奴人胆战心惊的修罗,而是还是五年前那个瘦骨伶仃的小孩子一样,笑眯眯说道:“丫头们不知dào

你的口味,我也不困。”

说着,金环打开锅盖,里面用温水坐着一个分层小铁锅,小铁锅里,底下是半锅小米粥,上面笼屉上放着两个卷好的烙饼卷肉。

李瀚西里呼噜喝了半碗粥,抓着两个烙饼卷说道:“金环姨,我回屋里吃,你也早点去睡。”

金环看着李瀚一边啃着卷饼一边走了,才放心的去睡觉。

李瀚却没有回屋,他一边吃着香喷喷的卷饼,一边抬头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虽然是半圆,却也亮的让人不由自主的萌生浪漫情怀。

舒服的叹息一声,李瀚突然觉得,坐到房顶上晒晒月亮,看看远处月色下的灞河,跟远处逶迤的秦岭仿佛挺符合他此刻柔软的心情。

说干就干,后排建造的平房顶上,就是家里晾晒药材干菜粮食的地方,经常竖着坚固的梯子,李瀚跑过去爬上去。

平房上凉风习习,月色如水,果然是浪漫透了,李瀚盘膝坐在平房上,咬着手里的烙饼卷,有些遗憾的想,如此良辰美景,却没有佳人相伴,未免有些遗憾了。

“大爷,要喝水吗?”

仿佛老天爷存心让李瀚舒服到极点似的,他刚刚想到美人,一个温柔到极点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来了,李瀚一转脸,就看到了一个货真价实的绝色佳人。

卫子夫。

月色下,一身月白衣衫的卫子夫仿佛在闪闪发光,月色如水,把她柔软单薄的衣衫映照的形同虚无,那精致的五官如同象牙雕琢,玲珑曼妙的身躯处处触动李瀚的心弦。

卫子夫一整天都没主动出现在众人面前,自从有了上次跟李瀚的亲昵,她自忖已经成了李瀚的女人,她为人又十分精明,今日的盛况,不仅方玉秀在,连刘链公主都来了,若是她表现的太过惹人注目,肯定会引起两个主母的忌惮,日后李瀚想要顺利纳她进房恐怕就会横生枝节。

故而,卫子夫看到季淑遭逢馆陶后,带着金豆想去霸城杏树胡同躲避,就主动随同去了,天快黑时方才回来,看到李瀚在跟方越刘礼说话,她就悄悄的守在李瀚的房间,替他沏好了一壶茶,谁知看到这位大爷两只手抓了两个烙馍卷朝后院跑,好奇的端着茶壶追了过来,跟着爬上房顶。

在李瀚灼热的眼光中,卫子夫在月色中缓步走来,那纤细的脖颈,突兀的酥胸,不盈一握的腰肢,丰隆的翘臀,以及薄裙包裹住的双腿,整个人如同脚不沾地飘飘而来,真是美得如同神女下凡。

李瀚看的双眼发直,喃喃的吟道:“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卫子夫在李家这几年,因为李瀚对她的宠爱,谁也没把她认真当丫鬟,故而天天有大量的时间学习诗词歌赋,听到李瀚的吟哦,当然明白这是在夸她漂亮,她哪里知dào

自己的如意郎君又随手剽窃了曹植的《洛神赋》,还以为夫君看自己姣美,出口成章以作夸奖呢,娇羞的轻笑了起来。

“过来,坐在我身边。”

月下看美人,如同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最是好kàn

的要命。

有了美人,某爵爷满心都是旖旎,哪里还有尊严,更加没有吃饭的胃口,随手把咬剩下的卷饼丢在一边,冲着卫子夫伸出一只手。

卫子夫娇羞的弯腰放下茶壶,把一只白嫩的小手放在李瀚手心里,谁知他用力一拉,就把她拉的立足不稳,如同在长安城李宅一样,一下子就扑进了李瀚的怀里,坐倒在他双腿上。

“哎呀大爷,您又这样……”卫子夫轻声抗议着想要坐到地上。

如果说上次轻薄是李瀚的无心之举,事后心甘情愿的吃了那个香艳的哑巴亏,那么这次,可是他存心做出来的举动了,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滋味真好啊!

傻子才放手呢,李瀚抱的紧紧地,嘴巴含着卫子夫圆润的小耳垂,含糊的说道:“子夫,月色如此美好,你我正好谈谈爱情,就坐在我怀里甚好,干嘛要挣扎?”

卫子夫哪里经lì

过这种美好场面,虽然“爱情”这个词汇对她来讲同样陌生,但以她的聪慧,怎么不明白这是李瀚告sù

她,他有多喜欢她呢,这可让小妮子心都融化成一摊蜜糖水了,果然就停止了挣扎。

“宝贝,你怎么这么香?”

李瀚亲完人家的耳朵,就盯上了在月色下莹润姣美的小嘴巴,自己也闻不到刚吃完烙饼卷大葱有多味儿,恬不知耻的就吻住了那张小嘴巴。

难得卫子夫爱煞了李瀚,满嘴大葱味也不嫌弃,随着他的亲吻,这妮子浑身发软,没了骨头一般变的柔软滑腻,李瀚越抱越舒服,那双手就不安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就长驱直入,从卫子夫的领口伸进去,一把抓住了那圆润雪白的一丘丰隆……(未完待续……)

第165章 初尝好滋味

不得不说,老天爷对某些女子的眷爱让人嫉妒,除了绝美的五官,卫子夫的身材也是一级棒,真她不愧是历史上有名的大美女,十四岁就发育的甚是饱满圆润,肌肤如同丝缎一般柔软滑腻。

“大爷,您怎么……我的心跳得好快,都……都喘不过气了……”卫子夫娇声央求起来。

“宝贝,我的金簪子,你不用掉进井里,现在我就要把你插在头发上,不,插在我心里,爱惜你一辈子。”

“啊?大爷您说什么金簪子?您的金簪子不是给了玉秀姑娘了么?”

李瀚一窒,怎么能解释的清楚他居然想起了风流少爷贾宝玉调戏俏丫鬟的典故呢?更何况他从卫子夫这句话里,听出来这小妮子仿佛对他把皇后娘娘的金簪子给了方玉秀十分在乎,那就得赶紧转移话题啊。

“我的意思是,把你当金簪子一样疼爱。”

“哦……”娇吟里带着淡淡的失落。

“子夫,虽然我不能给你妻子的地位了,但你放心,既然你选定了我当一辈子的依靠,我也必然不会因为你没有妻子的名分,就不把你当妻子疼爱,在我的心里,你跟玉秀,链儿一摸一样,你们都是我李瀚最亲最亲的爱人。”

李瀚说这番话的时候,是停止了亲吻跟抚摸,很郑重其事的对着卫子夫的眼睛说的,卫子夫当然尽数领会了他的真诚,感动的说道:“大爷如此待我,我一定跟大爷一心一意,相伴一生。”

李瀚乐了,这才对嘛,谈恋爱就是要你侬我侬情深意重,相约相伴共度一生嘛!

这么美的场合,提什么金簪子啊。想什么不好,想一个跳井的倒霉丫鬟,真是自找没趣。

“子夫,如果……”刚甜蜜两分钟,李瀚的老毛病又犯了,历史刻在他脑海里的印痕太过深刻,让他到了此刻,佳人在怀,都亲了摸了,还是放心不下。丢下金簪子的典故,又想起刘彻扫墓归来途径平阳侯府的那场邂逅了,支支吾吾的说道。

卫子夫沉浸在爱情的蜜浆里,哪里知dào

自己的命运正在被悄悄地更改着,看到李瀚突然苦着脸的样子,担心地问:“怎么了?”

虽然对卫子夫已经萌生了浓厚的亲情跟爱意,但李瀚还是本着诚信为本的宗旨老实说道:“子夫,如果老天原本给你安排了更好的命运,你可能会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可你却因为我断送了这显赫的前程,你会不会后悔?”

卫子夫坚决的摇头说道:“不后悔!大爷,我幼时我母亲带我在长安买粮食,遇到一个老婆婆。她当时就告sù

我母亲,说我有母仪天下的富贵命数,但我们都当成笑话了。

你现下也这么说,你又也是一个通晓天机的人。看起来可能我真有这种命数,现在回想起来,当初你就拼命的让我接近太子。恐怕也是为此吧?

大爷,今天我告sù

你我的想法,省得你总是放心不下,我宁愿做你的妾室跟你相伴一生,也毫不贪图皇宫的富贵尊荣,更不想跟阿娇抢夺太子的疼爱,我看待太子如同你对他一样是弟弟,咱们可以疼他,帮他,我怎么能爱他呢?”

李瀚彻底放下心来,美滋滋的拿起架子责怪道:“看你,我不是说了不让你叫我大爷了么?你我都成了爱人了,你就叫我李瀚就成。”

“那怎么可以,直呼其名太不尊重了。”

“那就叫瀚哥,瀚郎,哈,什么顺口叫什么,来,叫一声我听听。”

“这……”卫子夫今晚初次尝到两情相悦的美好滋味,少女的心不由得怒放如花,真的羞怯怯小声叫道:“瀚郎……瀚哥哥……”

“哎……哎……”

某哥哥被叫的心花朵朵开,连声答yīng

着,如同在宋代苦读几十年的穷秀才中了状元,听到东华门唱名般意气风发,随即就把一腔豪情化为一片“色”心,不由分说再次吻了上去,那只手早痒痒半天了,放在外面真心不自在,哪里有插进女孩子胸口舒服,自己女人还客气什么……

正当两个初涉爱河的小男女晒着月亮谈着爱情,亲着小嘴摸着……呃,总之是浓情四溢,美不胜收的时候,楼下传来一声大煞风景的叫喊:“大爷你在上面吗?苍龙回来了。”

李瀚听到李三的声音,第一反应是勃然大怒,心想你这杀才啥时候喊我不行,偏捡大爷最要紧的关头嚎丧,真是把你惯坏了,等我腾开手的时候,非得好好收拾你一通。

当听到说苍龙回来的时候,李瀚一凛,瞬间正经事盖过了谈情说爱,毕竟金簪子掉进……

呃,呸呸呸,怎么就忘不掉这茬了呢?

爱人是自己的,永远是自己的,今晚没亲够还有一辈子可以亲,苍龙可是肩负自己的使命而去,现下回来,必然是带回来紧要消息了,可不能耽误。

“在呢,马上下去。”

答yīng

着,李瀚好生不情愿的把手抽出来,卫子夫娇吟一声,身子猛地一缩。

这一缩又坏了,某哥哥的手还没拔出来,她一缩就把衣襟彻底拉开,一大片雪白的肌肤袒露出来,在月色下水蜜桃般诱人。

这个时候,是个男人就有共同反应,几乎不需yào

大脑参与,李瀚俯下身就亲住了那片雪白,刚尝到人间绝美的滋味,楼下就传来久违了的苍龙的声音:“大爷,你若不下来,我上去吧。”

李瀚哪里还敢贪恋美好,忙不迭叫道:“不用不用,就在下面候着,我现在就下去。”

卫子夫明白轻重,自己赶紧一骨碌离开李瀚的怀抱,手忙脚乱的整理好衣裳,小声说道:“你先下去吧,我等下自己回房。”

李瀚兀自全身电流乱窜,有心叮嘱卫子夫去他房里等着,又怕那两个不解风情的杀才一个飞掠跳上来,以那两人的武功,这个高度几乎是玩笑,只好快步走到梯子那里爬下去了。

月色下,苍龙依旧是一身玄色衣衫,面色波澜不惊,虽然看到李瀚,他眼神里也泛滥着激动,看上去却还是像一个陈旧的木桩。

“何时到达霸上的?累了吧?”李瀚关怀的说道。

“刚到,不累。”

“走,咱们到外面河边走走。”

李瀚率先迈步,李三苍龙一左一右跟着,三个人一起出门,漫步朝河边走去,因为怕隔墙有耳,路上并没有说话。

李瀚心想今晚真是好笑,在屋顶晒月亮谈恋爱是跟美女一起也就罢了,现在又跟两个狗腿子一起到河边散步算什么?这浪漫也有点太诡异了吧。

到了河边,月色下水面泛动着银色的光芒,点点细碎的亮点如同洒落了一河星辰,看上去着实好kàn

,岸边的垂柳随风轻舞,营造出一种温柔与浪漫。

可惜,李三跟苍龙都是不知浪漫为何物的人,一左一右放眼观看,方圆一里之内没有一个人,苍龙就低声说道:“爵爷,公主已经接替了主公的地位,成了楚天宫的新主公,正在收拢楚天宫旗下旧部,暂时无暇来看望你。”

李瀚心里一沉,对于项柳,他的感觉始终很是复杂,谈不上相思,却也绝对放不下,听到这丫头终于当了反贼头目,他还是十分不喜,沉声说道:“她到底还是当了主公,那虞姬呢?”

“老祖宗情愿退位,在幕后扶助公主。”

“楚天宫旧部大约有多少人?据你看近期能发动大规模行动么?”

苍龙说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明确的兵力并没有,全部隐藏在各个地方,特别是头目们,身份更是十分隐秘,甚至还有好多官员。”

李瀚一惊问道:“什么?楚天宫能力这么大,居然能把触角伸到官员中间?”

“是的,除了爵爷交代的任务,属下还无意中打探到了一个绝大的秘密,就是关于霸城军营的大将军位置之事。”

李瀚眼睛一亮,他从刘礼执意退隐,就看出这个大将军位置绝对是有人盯上了,正想回头找卫绾等人暗中了解一下,现在苍龙说出这件事,怎不让他暗暗心惊呢。

“快讲!”

“说起来这件事与咱们此次去匈奴的行动也有关联,之前因为匈奴一直不断犯边,大将军的位置并不被人看好,但是,自从咱们让匈奴发生内乱,最起码三五年内不会发生大的战事,大将军的位置就显得炙手可热了。”

苍龙讲了一半,李瀚就有些明白了。

大汉朝因为高祖刘邦开国后,对于文武臣子的分别并不严格,好多武将摇身一变变成了文臣,比如周亚夫就是大将军成了丞相,与此相对的是,也有许多文臣会成为率兵的将军,比如刘礼,之前就是丞相府的兵曹,若是在后世划分明确的话,兵曹就相当于兵部主事,文官转而成了将军,再被提拔为大将军。

“梁王刘武谋求皇位之心未死,一直跟楚天宫暗通消息,此次,就是他提议让楚天宫出一名头目,由他举荐接替刘礼大将军,占据霸城军营,伺机起事一举控zhì

京都。”(未完待续……)

第166章 项柳带来的麻烦

李瀚一听鼻子都歪了,跳着脚气咻咻的骂道:“妈的这个梁王白白长了一个不算丑的大脑袋,里面装的不是脑子,全是浆糊!你跟你哥哥谁当皇帝是你刘家的家务事,谁当也没便宜了外人,哪有你这样猪头一样拉上反贼帮忙的?丫的项柳那丫头正不安分呢,有了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人唆使,还不是马上扯旗造反啊!”

李三不解的说道:“爵爷不是分析过了梁王成不了事,干嘛要为他的事情大动肝火呢?”

李瀚怒冲冲骂道:“操,项柳一路招摇,见谁都说是我的女人,张公恐怕早就汇报给皇上了。现下皇上还不知dào

项柳的真实身份,等她扯旗造反了,岂不是给小爷我把天给捅一个大窟窿吗,到时候我再杀一万个匈奴鞑子,也替她补不起来!”

苍龙说道:“是,公主去过一趟梁国,跟梁王介shào

身份就说是你的女人。”

李瀚更加咬牙切齿了:“我上辈子救死扶伤活人无数,又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老天怎么就给我安排项柳这么一个冤孽下来呢?也不知dào

她哪里来的认知,非认定我是她男人不可,牛皮糖一样黏住我,还当着我的面勾三搭四用色相骗人,可还就没法子说清楚她跟我没关系,你说这不是坑人么!”

李三暗想就你对女人的豆腐心肠,项柳那妮子是个鬼灵精,早就看透了,还不是坑定你了,但人家一个绝色女子,一门心思要嫁给你,这个亏就是吃了也不亏。

李瀚揉着鼻子转圈子,转了几圈之后突然笑了:“罢了罢了,是脓包早点挤了也好,就这些人的猪头智商。也闹不出什么大动静来。”

李三肃然问道:“霸城军营把守着长安东门户,可不是小事,您怎么说他们闹不出大动静来呢?依我看来,应当马上汇报给朝廷,早点做好防备手段啊。”

“哼,霸城军营刘伯伯经营多年,上上下下的校尉军官个个都不是无能之辈,这也罢了,即便是几万士兵,哪里就那么傻。仅仅换一个大将军,一声令下让包围长安城打皇上,就跟着去啊?

若真如此,不需yào

皇上出面,小爷我登上长安城振臂一呼,那些士兵立马就倒戈相向,把他们这帮异想天开的蠢货给收拾了。”

苍龙汇报完这个自认为天大的消息之后,就一直很诧异,因为他发xiàn

李瀚的表现太奇怪了。除了气咻咻的发怒骂人,没有半点担忧焦急,仿佛梁王跟楚天宫联手谋夺霸城大将军的位置,以便起事后占据长安城东大门这么严重的隐患。在李瀚眼里全然是一个愚蠢的笑话一样。

但是苍龙素来不喜多话,他静静地听完李瀚的抱怨跟分析,一下子就恍然大悟了——李瀚之所以不担忧,是因为这个在别人眼里很危险地计划。的确是一个愚蠢的笑话。

黯然放下“自愧不如”的自卑心理,苍龙接着汇报道:“爵爷,此次梁王还派了一个使者过来联络你。想高价购买咱们的天雷弹。”

“天雷弹?”李瀚嗤之以鼻的说道:“想得美!给我搬来一座金山也不卖给他!

你们俩也给我记住,这东西是咱们家的不传之秘,我早就发誓不让一个汉人死于天雷弹下,制作方法连皇上我都没告sù

,只是承诺攻打夷狄的时候,我可以亲自出马用天雷弹消灭敌人。”

“是!”两人都凛然答yīng



关于火药,李瀚的确是十分纠结,去匈奴的路上,他察觉到中行说包藏祸心,伊稚斜野心勃勃,太秦横六虎视眈眈,明白去匈奴不啻于龙潭虎穴,为了自保才不得已制造了一些精良的火药武器,当时就预感到日后必然会成为各方势力觊觎的焦点,也会给他原本可以平静快乐的生活带来很多麻烦。

但命没了,不平静的生活也过不成,权衡再三才使用了,对于制作方法,他下定决心绝对不泄露出去,就连最死心塌地的这两个狗腿子,跟一直叫嚷是他老婆的项柳,都不知dào

配方,足以说明李瀚的保密工作做的够过硬。

果不其然,现在梁王第一个盯上了,还派使者过来洽谈,真把小爷当成财迷心窍的二百五了?天雷弹卖给你让你造小爷老丈人的反,等你打下江山坐上皇位,小爷算什么?怎么吃你的还不得怎么给你吐出来?这笔账打量小爷算不明白吗?

美死你!什么破使者,谁来小爷都不见!

咦?干嘛不见,这不是送上门的凯子吗?不宰几刀弄点钱花花简直对不起梁王,要火药没有,花言巧语哄哄你的话,小爷就勉为其难吧,最好能让你把小爷当同谋,那到你起兵谋反的时候,小爷就具备当双料间谍的良好条件了。

靠,这么来劲的事情在前世可遇不到,007的电影看了那么多,那么拉风的双料间谍可是心中偶像,能在汉代客串一把,简直是太酷了!

取个什么名字呢?007?拾人牙慧,不好!

有了!修罗!又帅又酷又拉风。

想到激动处,某准间谍手舞足蹈的叫出了声:“哈,这个名字好,从今天起,小爷我就是大汉第一密谍,代号修罗!”

两个狗腿子面面相觑,不知dào

自己爵爷又哪根筋兴奋了,不是正在谈梁王跟项柳谋反的事情吗?怎么又扯出个奇怪的新名字出来,这都哪跟哪啊!

李瀚激动完毕,转脸看到月色下两张郁闷极了的脸,不太好意思讲明自己是007的脑残粉,尴尬的揉揉鼻子岔开话题:“呃,对了苍龙,梁王派谁过来当使者了?他那里没有我的熟人啊,除非是软饭君。”

“软饭君我不认识,来的是司马相如。”

“靠!”李瀚一拍巴掌,啼笑皆非的说道:“这梁王还真是跟老子心有灵犀一点通,派个人来也跟我想到一块了,真是没创意。”

两个狗腿子再次无语,不约而同的揉了揉鼻子,看起来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句话古今皆宜,跟着李瀚这个主子,两个狗腿子也成了无厘头了,听不懂的时候就选择无语,无语的时候就选择揉鼻子。

“那司马相如到长安了吗?”

“我跟随公主到达梁国,听他们计划好了之后,公主要回山去探望她的师父,派我先来跟你报个平安,使者跟我同时出发,但我走得快,他想必后日会到达。”

李瀚此刻方才想起苍龙必然是日夜兼程,急着把霸城大将军的事情告sù

给他,赶紧带着抱歉说道:“那你一定很累了,赶紧回去休息吧,辛苦你了。”

苍龙看出了李瀚的真诚,心里很是感动,但他不喜感情外露,一拱手表示心领了。

几个人回到庄园,李三带着苍龙去休息了,李瀚却没了困意,项柳这件事虽然他嘴上说不在乎,心里却着实感到麻烦。

自己的女人是反贼,这顶大帽子太大,即便刘启刘彻跟他李瀚关系再近,也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姑息他,迟早项柳会变成一个原子弹,把他李瀚,不,把他李瀚在大汉朝创下的一切一切统统炸成飞灰。

怎么解决呢?

杀了项柳当然是一了百了,可是怎么下得去手?那可不是匈奴鞑子,而是在他李瀚怀里娇柔婉转过的美人啊!

唉,同样都是女人,为什么刘链能够飒爽活泼,方玉秀能够朴实可亲,卫子夫能够体贴入微,刘瓶能够娇媚入骨,偏偏这个项柳像是女娲娘娘在捏泥人的时候,捏出了一个好模样,却把一颗男人的野心错误的塞到她腔子里去了呢?

而这个不男不女的死人妖却又黏黏胶一般贴住了他,还时不时露出女人的一面,狐狸精一般诱惑他,弄得现在划清界限舍不得,杀了更舍不得,不管不问那妮子又不肯放过他,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活活难煞威风八面的簪袅爵爷了。

“瀚哥哥,你到了门口怎么不进来?”一个娇滴滴的轻喊传来。

正在愁肠百结的李瀚猛听到这个销魂蚀骨的声音,脑子里的负面情绪如同高温下的冰块,都没有经lì

融化就直接变成水蒸气袅袅飘散了。

呀呀呸的,老子屋里有美人等着,还是温柔如水,甜蜜如桃的好女人,总想你一个恐怖分子做什么,至于以后如何处置你,到时候再说吧。

“哈,哥哥来了。”

李瀚今晚尝到了卫子夫的好滋味,这可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怎么能不心痒难熬,听到呼唤,瞬间从忧国忧民的爵爷化身轻飘飘的猴子,连蹿带跳的窜进屋里,转身就关闭了大门,还插上了门栓。

卫子夫已经换了衣服,卸下了正式的衣服头饰,只穿着一套软麻短襦跟撒脚裤,光着脚丫站在垫子上。

灯光下,卫子夫一头披散下来的长发,如同黑色流泉奔泻而下,越发显得她五官姣美,最最形成反差的,是这妮子身上的短襦领口很大,用两根带子松松的系了一下,袒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胸口,两个圆圆的肩窝也若隐若现,更别提那水粉色的胸围子上端,一条沟壑如电流般炙烤着李瀚的神经……(未完待续……)

PS:欠下的章节昨日已经还债完毕,不过小李发xiàn

潜力挤一挤还是有的,一日三更也不是不能忍受,故而以后会尽lì

保持,但第三更不保证天天有,兄弟们看完前两更如果不想等就罢了,真更了第二天看也一样,若是等着没更,那小李可就罪孽深重了……

第167章 胭脂情浓

笑眯眯的李瀚张开了双臂,嘴里发出一种让人恶心的、听上去黏糊糊热烘烘的笑声,摇头晃脑甩尾巴的走向灯光下的美人儿,一个熊抱就把人家紧紧搂在怀里了。

卫子夫早就做好了今晚委身与李瀚的准bèi

,哪里会拒绝他的行为,娇羞不堪的低声呢喃道:“瀚哥哥,你不累吗?还是早点睡觉吧。”

“嗯嗯嗯,睡觉,睡觉,走走走,咱们这就睡觉。”

卫子夫哪里知dào

在她看来意义单纯的“睡觉”两个字,在两千多年后已经被睿智的中国人赋予了无数的意义,特别是男女在一起的时候,这俩字就更能让人浮想联翩,乐不可支了。

李瀚刚刚看着妩媚到极点的卫子夫,早就如同双脚踏在云端里,从头发稍到脚趾甲都飘飘然着呢,再听到这两个极富内涵的字眼,怎不眉花眼笑呢?

亏得匈奴一行三年多,为了保命苦练功夫,咱们的爵爷先生体力已经今非昔比,寻常的普通大汉已经难以奈何他,对付一个娇滴滴花朵一般的小丫头还不是小意思。

嘴里黏糊糊说着“睡觉”,两个字,神经里电流上下乱窜,脑子里也都是黏糊糊的**,簪袅爵大发神威,弯腰一托,一手抱腰,一手抱着这妮子的腿弯,完美的体现了“公主抱”,一屁股坐在垫子上,把小美人横放在膝头。

卫子夫被动的依偎在李瀚的膝头,她黑色的长发在他长长的手指间轻柔的流动。那种“斜倚郎膝上,何处不可怜”的娇柔,让李瀚心醉神迷,他俯下身轻轻吻住她的唇,把一点点的爱恋细细密密的吻进她的心里。

卫子夫羞红了脸,娇羞的把脸埋在李瀚的怀里,她的秀发轻轻拂过他的眼角眉梢,他随手掠过去,露出了她圆润小巧的耳垂,白皙修长的脖颈。他俯身轻吻。她的体香氤氲。幽幽吸入鼻中,他未曾饮酒就为她醉了。

“子夫,我想要你……”

听到李瀚直白热情的话语,卫子夫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娇羞嗔的半推半就。可是。李瀚终究还是站起来,乐颠颠的把她抱上了床。

螺细大床上,悬挂着烟罗锦帐。铺设着绣塌软被,在几盏笼罩着红纱的宫灯映照下,人美如玉,媚眼如丝。

这一幕让前世原本就是一个文雅医生的李瀚恢复了温柔体贴,他并没有粗暴的直奔主题,把嘴巴紧贴着女孩子的耳朵,温柔的低诉着对她的爱,许下生生世世不离不弃的海誓山盟,然后用他吃饭穿衣弹琴作画吹笛子写诗挣钱杀人的双手,轻柔的解开了她的衣衫。

每露出一寸肌肤,李瀚都会用他的手,他的唇仔细的滑过去,如细密的雨滴,点滴不剩的晕染透了卫子夫,当他终于把她变成一朵怒放的花朵的时候,他温柔的引导着她跟他一起享shòu

这人间极乐,同时完成两人最终的灵肉合一。

激情过后,两人都如同蜜糖腌渍透了的蜜枣一般喘息着,却依旧紧紧抱在一起,两情相悦心意缱绻,那浓的化不开的情意,如同一首乐曲,余音袅袅,绕梁三匝,久久不散。

“碧玉破瓜时,郎为情颠倒,惠席欢未及,杏梁日始照。”李瀚的声音温柔,爱抚也温柔,眼波更温柔。

卫子夫幸福的哭了,有了这样的情郎,即便真有皇后的福分,又有什么值得遗憾的?难道人世间还能找到如紧拥着自己这个男人一样的有情人吗?

没有!卫子夫坚信天上地下,李瀚是唯一能够让她感受到作为一个女人是如此幸福的男人,就为此,给他做妾就胜似母仪天下啊!

天那么快就亮了。

床上的两个人演绎了一幕春宵短,相依偎,红粉腻,娇如醉的胭脂情浓。

李瀚睁开眼,发xiàn

卫子夫已经起床了,正在窗户边上卷起窗帘,一夜情浓,充分勾起了李瀚作为一个调情高手的潜质,他张口吟哦道:“慵懒卷珠帘,高轩粉雾褪,长发轻挽起,檀郎画峨眉……来,子夫,让我为你画眉吧。”

卫子夫刚刚含羞带笑的走近李瀚,门口就响起了拍门声,伴随着刘庆的大嗓门:“李瀚,起来没?少府来人催你赶紧去理事呢。”

李瀚一脸温柔刹那间变得狰狞,铁青着脸吼道:“老子还没报到呢,让他们告sù

少府卿,过了年才去上班呢!”

卫子夫吓了一跳,赶紧轻轻的摇晃着李瀚的胳膊让他消气,她哪里知dào

初次尝到美好滋味的男人,被人活生生从温柔乡揪出去逼着上班,那绝对是仅次于杀头的酷刑了,骄纵如李瀚,怎能不被气的一佛出世二佛涅槃。

刘庆果duàn

是个不解风情的憨公子,越发大力拍着门吼道:“兄弟,你睡傻了吧?什么报道,什么上班的,少府卿派人过来请你入朝仪事呢!这都日上三竿了还不出门,你到底在屋里干嘛呢?”

李瀚刚想接着发脾气,就听到一个脆生生的声音说道:“姐夫,想是瀚哥哥昨日累了,你就把少府来人打发回去,让瀚哥哥休息一天吧。”

一听方玉秀的声音,李瀚一阵心虚,那可是他从十一岁就认可的第一夫人啊,现在还没有娶人家,第一次却让卫子夫拔了头筹,虽然在汉朝男子大多都是先纳妾再娶妻,通房丫头更是大户人家男人的专利,但以他带过来那种不属于这个朝代的28年修养来衡量,这绝对是对不住方玉秀的严重“出轨”行为。

底气不足,也就不敢再发火了,小登科了却不是新郎官的某未婚夫赶紧咳嗽两声,硬生生把对刘庆的一腔愤nù

化为对方玉秀的满腔温柔,细声细气的说道:“玉秀,我马上开门,你能不能去帮我准bèi

些小米粥呢?”

方玉秀哪里知dào

这是未婚夫生恐她走进来抓了现行,赶紧把她支应走呢,心疼李瀚的她赶紧答yīng

一声,忙不迭的去厨房了。

刘庆听到李瀚说马上开门,也停止拍打,一刻不停的去钻研造纸改良技术去了。

外面的人当然看不见,紧闭的大门里面,咱们的爵爷掂着双脚,露着大腿,贼头贼脑的在门缝里观察多时,发xiàn

的确没有敌情了,才快步跑到床边,以军训般的速度飞快穿好衣服,百忙中还没忘了又把傻愣愣看着他诡异行为的卫子夫搂过来嘴儿了一个,小声说道:“宝贝别急着起来,多睡会儿休息休息,我去了。”

卫子夫哪里肯贪睡惹人注意,赶紧穿戴整齐了,看着雪白的床铺上洒落的点点落红,脸色一变赶紧把床单抽下来,李瀚正要走正好kàn

到,赶紧叫道:“你要干嘛?”

“这都弄污了,我悄悄丢掉去……”卫子夫羞得抬不起头,蚊子般说道。

“胡闹。”李瀚劈手夺过来,得yì

洋洋的说道:“这东西可不能扔,你给收到箱子里,回头等我绘制一幅桃花图,这是要收藏起来的。”

卫子夫更加羞不可抑,勉强争辩道:“这东西除了给长辈看,哪里有人收起来的,你还要画什么画,这不是羞煞人么?”

“哈哈哈,你给了你男人,这就是骄傲的,羞什么,给我收好,我回来是要检查的。”李瀚说完,得yì

洋洋的拉开门,一摇三晃的走了。

侧房门口转出李婉来,怀里抱着李林,带着一脸老狐狸般的笑容自言自语道:“小混蛋长大了,知dào

收了卫家丫头,看起来不用我在他娶亲前教导他闺房之事了,哈哈,但愿明年能够抱上孙子。”

李林已经会说话了,奶声奶气的问道:“娘亲说小混蛋是说我吗?”

“哈哈哈,小混蛋,我说你哥哥呢,你个屁孩子,指望你给老娘生孙子还早的很呢。”李婉乐不可支,怀着做奶奶的美好梦想闪人了。

李瀚则悻悻然的走到前厅,果然看到一个陌生官员候在那里,因为人家打扰了他的美好春晓,弄得他心里很不爽,故而怎么看都觉得这个三十来岁,精瘦精瘦的男人那么讨厌。

那人却没看出李瀚的一肚子懊恼,笑眯眯拱手道:“少府符节令王洛拜见少府丞,属下受少府卿委派,前来请少府丞入班议事。”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李瀚原本就不是飞扬跋扈之人,也只好强笑敷衍道:“哦,你好你好,辛苦辛苦。”

王洛越发笑的灿烂了,因为瘦,年轻轻的满脸褶子都盛开如菊,开口说道:“听说簪袅爵爷要入少府任职,一众少府人员统统欣喜不已,日夜盼望你能早点入职,今日一见,爵爷果然年少英俊,风采过人。”

“呵呵呵,过奖了。”李瀚说道:“皇上只是口头许诺让我入少府,好似并没有正式下旨吧?怎么少府卿就着急叫我议事呢?”

“怎么爵爷不知dào

么?今日早朝就已经下了诏命命你立kè

入职,散朝后少府卿就差我前来邀请了啊。”

“哦哦……”李瀚这才明白是皇帝老丈人压根就没打算让他窝在家里当清静散人,昨天带着文武群臣在李家庄园闹腾一天,今天就逼着他去上班啊!(未完待续……)

第168章 走马上任

既然是皇命,那就没话说了,苦逼的爵爷收拾一番就正式上班,开始了他入仕的第一天。

当时的长安城,对于三公九卿的办公场所,并没有如同后世那般单独开辟衙门独立办公,未央宫是四方形样式的格局,皇帝使用的各种功能大殿均在正中心位置,侧面的殿堂以及再侧面的东西跨院,就是各个职能部门的办公室了。

少府,因为主管皇家事宜,位置比较靠后,这也是取内外亲疏之意,在李瀚的理解里,类似于国务院办公厅,就在未央宫第二进侧院。

走进这个院子,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穿着玄色袍服,带着足足有一尺半高的高冠,足上穿着一双大红色翻着云头的鞋子,非常有喜感的迎出来,老远就叫道:“哎呀呀,簪袅爵,老夫没有亲自去霸上迎接,失礼失礼。”

李瀚心里抽抽了一下,凭什么呀,一个个三十来岁就开口闭口“老夫老夫”的,这不是变相提醒小爷“你还是个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小屁孩儿,给我安分点吧”吗?真真是岂有此理!

腹诽归腹诽,李瀚也赶紧老远拱手笑道:“少府卿客气了,小子不知皇命如此紧迫,没有提前来向您报到,乃是小子失礼,勿怪勿怪。”

少府卿名叫田琦,祖上是跟随高祖牵马坠蹬的贴身卫士,替高祖挨过箭,后来熬到大上造,那可是比李瀚这个区区三等民爵大了足足十三级的十六等爵位。

要知dào

那时候自十级左庶长到十八级大庶长爵位都是军将,开国初年位比九卿,传到田琦这一辈,除了袭了大上造的爵位,还被委任为少府卿,成为货真价实的九卿之一。

田琦其实已经三十三岁了,但因为他面白无须。看上去倒比刚二十九岁的王洛年轻,加上汉朝男人普遍寿命不长,又早婚早育,三十岁男人做爷爷的比比皆是,故而自称老夫是获得社会广泛认可的,只有鹿群里掉进来的天外怪兽李瀚才会觉得忿忿不平。

田琦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腿脚勤快,难为他天天为了皇家采办事宜跑的屁颠屁颠的,却还能吃的如此富态,足以说明心胸够宽大。

但此人也有短处。就是十分的势利,看人下菜的功夫炉火纯青,等闲小吏想要获得他的一个笑脸可是不容易,田琦之所以如此礼贤下士的接纳李瀚,最根本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李瀚是皇帝女婿,还是立下赫赫战功的传奇人士,而是因为,田爵爷也是一个大地主,他惦记的也是李家能亩产六千多斤的新粮种。

用绵软的厚手掌拉着李瀚的手。田琦脸上笑容始终没消,携手进了屋里,还是一人一张矮几,后面放着一个坐垫。李瀚死活不习惯跪坐在自己小腿上,委委屈屈盘膝坐下,一盏热开水已经送到几上了。

“田公,小子虽然蒙圣上简拔。担任少府丞,但因为年少识浅,又没有相关工作经验。故而仅仅是挂个名而已,平时如何办理公务,你依旧全权掌握就是,可不要因为小子来了就有所顾忌。”

李瀚的客套话听的田琦很是舒坦,听说最近炙手可热的簪袅爵要来给他当副手,田琦还是很有些顾虑的,生怕这个新贵年少气盛,行事冲动冒失,把他掌管的权柄给夺了去,若不是为了粮种,恐怕他会提出反对意见的。

“驸马说哪里话,那天朝会老夫也在,听到张公叙述你如何在匈奴大展我汉人雄威的事情,就听得老夫赞叹不已,若说你年少识浅,恐怕老夫的年纪就活到狗身上去了,哈哈哈!”

李瀚一阵诧异,“年纪活到狗身上”这句话原来在汉朝就有啊?中华文化真的是源远流长。

“那是张公夸奖小子了,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驸马郎年少有为,又不骄不躁,真让老夫钦佩。”

客气话说了一阵子,李瀚不打算继xù

了,开口说道:“既然担任了少府丞,就算是装装样子,也得了解一下咱们的公务该如何做,否则哪天皇上问起,小子却一问三不知,就显得太过纨绔了,还请田公不吝赐教。”

田琦倒是没有藏私,让属下抱来一大堆竹简,一卷卷给李瀚讲解,其实也就是给皇家购买日用品,以及各宫的份例钱,太监宫女的工钱,以及册封封赏等等琐碎账目,另外还有各郡呈送来的江河池泽之稅。

李瀚嘴上说自己年纪小,啥都不懂,手底下跟眼睛可没闲着,一卷卷看似不经意的浏览,已经把收支情况看了个吧九不离十,发xiàn

税金一项少的可怜,几乎都是沿江沿海沿河的渔民们提供的税金,水路营运一项更是空白。

不仅如此,诸侯国的所有收益均自收自支,不需yào

给朝廷上缴,这就让原本就少的纳税单位又少掉了好几块。

李瀚来少府上任,那是怀着颠倒乾坤的凌云壮志来的,哪里如同他嘴上说的挂个名不干实事,但是锋芒不易早露,必须等他摸清楚少府的人员构成,站稳脚跟奠定基础,并且已经获得皇帝认可的情况下,才能够提出贯通京杭大运河,发展水路运输业的庞大计划,现下,还是先装纨绔比较好。

随意的丢下一卷竹简,李瀚微带不耐烦的说道:“这么琐碎,看的眼晕,而且这竹简这么沉,看着不方便,搬动又不方便,回头我把我家的纸张拿来些,以后记账就用白纸吧。”

田琦陪着李瀚半天,为的就是找机会开口讨要李家的神奇物种,此刻可算是找到了话缝儿,眉开眼笑的说道:“哎呀呀,昨日我正在接收河内郡送来的税金,没工夫去看你家收获,听同僚提起,羡慕的我半宿睡不着觉呢!

听说驸马郎家里的粮食产量奇高,还有诸般我大汉朝从未见过的新奇东西,特别是各种纸张神奇之至,懊悔的我不行呢,驸马肯慷慨相送,那当然是好极了。”

李瀚早听出田琦的目的了,笑微微说道:“田公不必懊悔,你我即为同僚,以后就日日相处了,我家的东西你随时可以去取用的,这都不值什么。”

田琦眼睛都亮了,拉着垫子凑到李瀚跟前,悄声的说道:“不瞒驸马,家下也有不少田地,昨日回家跟老妻提起,她很想也弄些土豆玉米种种,不知驸马能否割爱,卖给我们一点种子?”

李瀚一听,立kè

变成了苦瓜脸,弄得田琦心都凉了半截,谁知他却说道:“唉,按道理说,我师父从极西蛮夷之地弄来的种子,我是不该随便送人的,但谁让你我是同僚呢,别人不给,田公开口怎能不给,这样吧,明年春天我培育土豆苗的时候,给田公留一些,玉米种子也等到该播种的时候给你,但不知田公预备种几亩?”

田琦听的欣喜若狂,到了最后却打了个突,吱吱唔唔的说道:“呃……家下也有上千顷土地,若是能都种上……”

“上千顷?”李瀚一声怪叫跳了起来,慌忙说道:“几亩地种一种吃新鲜罢了,怎么能种那么多?

哎呀田公,我忘记了皇后娘娘还让我去她那里一趟呢,今日就这样了,明日我再来上班。”

看着李瀚落荒而逃,田琦苦笑着自语道:“他到底还是不肯多给啊,那就只能买了……咦,他说明日上班,什么意思?”

李瀚假意逃脱,其实还是吊胃口,走出少府的院落,顺着未央宫宽阔的甬道正在走,却看到从后殿走出来一个人,威风凛凛气势十足,把路走的虎虎生风,看上去就提气,却不是丞相周亚夫是哪个。

周亚夫满脸怒气,眼睛里都是屈辱,甩着膀子大步走出来,一抬眼看到想溜走的李瀚,高声叫道:“李瀚,过来!”

李瀚没想到会这么巧遇上这位爷,这可是个马上要倒霉的倒霉蛋啊,没事搭理他干嘛,坐墙头上看热闹多好,唉,看起来躲不过去了。

既然躲不过去那就不躲了,李瀚索性直起腰,不卑不亢走过去拱手道:“丞相叫小子何事?”

“老夫听闻你弄出了亩产六千斤的粮种,为何不献给朝廷?你年纪轻轻就被封为勋爵,还骤然间担任少府丞,正该竭尽全力报答皇恩,怎可以如此自私贪财?”

周亚夫强势惯了,一开口就是训斥,听的李瀚一肚子不自在,淡淡的说道:“丞相所言极是,只是小子认为这粮种乃是师父自西域蛮夷之地所得,我中土自古未闻,也并没有因此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怎么能够因为小子有了这粮种,不给朝廷就是自私敛财呢?”

“哼,你不要诡辩,老夫知dào

你自持见识非凡,又有些本事,就不把朝中老臣放在眼中,连鸿胪主客张方达都被你当成家奴使用,老夫提醒你,太过跋扈是要吃苦头的。”

李瀚似笑非笑的说道:“小子谢丞相教诲,但小子有一事不明,可否请教丞相?就是您为何怒冲冲自宫中出来?难道不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您跟皇上怄气就不是跋扈么?”(未完待续……)

PS:第三更,嘤嘤嘤……这可不是还债,乃是货真价实的开始三更了,你们还不奖励小李下下,让她更努力的码字吗?

第169章 末路英雄的悲哀

周亚夫万万没想到一个小毛孩子敢对他发出这种质疑,而且用的还是他刚刚训斥人家的理由,最可气的是说的还十分有道理,让他哑口无言。

这怎么行,堂堂宰相,千军万马杀出来的脾气,尸山血海熬出来的资历,皇帝说的不对还说顶就顶,怎么能让一个毛孩子给训斥了?还一下子抓住老夫的痛脚,让老夫无言语对呢?

难道老夫遭皇上戏弄这件事已经人尽皆知,人人皆以为老夫已经失去皇上的信任,谁都可以来戏辱吗?

说起来也是委屈了李瀚,他只是不满yì

周亚夫的狂傲,这才会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哪里知dào

刚刚周亚夫在皇帝那里受到了重大的侮辱,此刻正是羞愤欲狂呢。

原来,周亚夫因为抵制废太子,又为匈奴降将封侯这两件事跟刘启强硬对持,还用装病来表达对刘启的强烈不满,当然就引起了刘启对他也强烈不满。

作为一个皇帝,刘启看似脾气谦和,其实内心极为果duàn

,这点从他废掉太子刘荣当日,就果duàn

下令,命郅都清扫栗妃家族一切可以导致刘荣死灰复燃的势力,并暗中默许郅都逼死刘荣这两件事就能看出。

刘启为了朝政大局的稳定,连亲儿子都能果duàn

牺牲掉,你周亚夫再强势,也无非是一个臣子,敢如此当着文武百官跟皇帝叫板,这不是脑子被门夹了是什么。

若是在以前,具体地说就是在大汉朝有李瀚这个妖孽以前,周亚夫治军严格,能征善战,入主丞相府之后,处理朝政也是瓜清水白十分果duàn

,刘启还是轻易不能够丢弃的,但现在不同了。

李瀚一手握着天雷弹。一手握着亩产六千多斤的粮种,胸中还保罗着各种让刘启惊喜不已的施政新法则,最要紧的是那孩子是自己女婿,对他跟皇后王娡都有一种情真意切的孩子依赖父母的那种亲情,这样的人才才是可以辅佐太子,富强国家的最恰当人选。

像周亚夫如今对作为皇帝的自己都敢公然顶撞,若是日后辅佐新皇,太子年幼,还不是被周亚夫捏在手心欺负嘛!

强相弱主向来是朝廷大忌,不趁自己还年富力强的时候。好生把周亚夫指教一番,让他搞明白状况怎么敢留给儿子使用。

于是,刘启想了一个法子来警告试探一下周亚夫,今日召周亚夫入朝,在后殿酒宴招待,却只有一道菜,就是好大一块煮熟的猪肉,也不切开,整块用一只最大号的青铜鼎盛着放在周亚夫几上。除此之外空无一物,没有筷子,也没有餐刀,更没有碟子盘子碗等餐具。还一个劲热情的劝说周亚夫多吃点。

这种状况若是李瀚是主角,一眼就能看出这乃是很严厉的警告,意思是无论是权柄还是吃饭,都要量力而行。你能耐再大无非是一个臣子,还能超越过朝廷去?

鼎是什么意思?国之神器!猪肉是什么东西?皇室祭天的主祭品!

再好吃的东西,没有朕的帮zhù

。你也吃不到嘴里。

你周亚夫若是聪明,就该立kè

磕头请罪,口称罪臣万死,痛哭流涕的向皇上承认错误,然后负荆请罪,洗心革面,夹起尾巴老老实实当你的丞相,这样的话,没准过个三五年,皇帝信任了你的浪子回头金不换,重新信任你也说不定。

可惜,周亚夫不是李瀚,脑子里的沟回都是不会拐弯的,看着这情景,第一反应就是管皇上要一双筷子给他吃肉用,刘启鼻子都气歪了,心说你还真敢吃啊,瞬间下定决心,这个宰相不能要了!

冷冰冰阴测测的告sù

周亚夫:“朕以为丞相食肉不需箸。”

周亚夫若是有些度量,此刻也该陪个不是,打打哈哈,说几句老臣愚昧,老臣惶恐啊之类的场面话,然后磕头告辞,给皇帝和自己每人一个台阶下,可惜他再次犯了狂傲的错误,一脸羞愤的站起来拂袖而去,连一句“拜拜”都没跟皇帝讲。

弄得刘启恼怒不已,当时就说出一句话:“丞相心存怨恨,绝对不能当辅佐少主的臣子!”

自认为受了侮辱的周亚夫原本就一腔愤nù

,现在被李瀚抓住了口误予以反击,登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二话不说抬起脚就要踹向李瀚。

谁知李瀚看似没动,就在周亚夫的脚到达的时候却猛地一闪,泥鳅般滑向周亚夫背后,紧贴着他的身体,在路过他的耳朵时,低声急促的说道:“想要保全家人,就不要购买军械物资当你的陪葬品。”

周亚夫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李瀚已经滑过他的身子,一溜烟的冲后宫跑去了。

“这厮什么意思?”周亚夫迷惘的站着,骤然间想起一件事来,满脸的迷惘瞬间变成震惊,也顾不得追打李瀚,迈开大步,虎虎生风的出宫去了。

李瀚慌忙奔进一重大殿,回头看不到周亚夫就慢下了脚步,靠在栏杆上吁了口气,悻悻的说道:“妈的,小爷还是心太软,看不得英雄末路遭冤杀,好心提醒你老家伙一句,能不能领悟,能不能逢凶化吉,就看你家祖坟有没有这般造化了。”

“你躲在这里干什么?刚才提醒谁逢凶化吉呢?周亚夫?”

一个淡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惊得李瀚脖子一缩,赶紧讪笑着转过身叫道:“父皇,您怎么在这里?”

刘启冷哼一声说道:“朕在这里宴请周丞相,谁知他不领情拂袖而去,朕还在这里生闷气呢,你作为朕的孩子,居然帮周亚夫逢凶化吉,到底是何用心?”

李瀚暗想怪不得人说“情场得yì

职场失意”呢,昨夜狂欢一宿固然是如沐春风,今日却就倒霉不断,先是碰到周亚夫,为了躲那老疯子,随意走入一处后殿,都能被皇帝老丈人抓个正着。

这下坏了,皇帝刚下了决心要收拾周亚夫,就发xiàn

自己这个亲女婿吃里扒外,若是因此对自己产生忌惮之心,那可是太太太不划算了,若是为了小美人吃点连累也就罢了,为一头张牙舞爪的老狮子吃挂落,那才是窝囊死了呢。

这个周亚夫又不是他李瀚的什么人,前几天还因为这头老狮子去骚扰刘礼恼恨不已呢,今天这一冲动的提醒,无非是觉得周亚夫也算得上一个堂堂正正的好汉,更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好臣子,无非是为人太过耿直孤介,不懂得圆滑处世,故而会遭到虎落平阳被狗咬死的悲催结局,不合起了怜悯之心,把自己从《史记》里知dào

的一件事提醒一下周亚夫,却又被皇帝听到。

作为一个洞悉两千多年历史的李瀚来讲,整个大汉朝廷可以说没人比他更了解这件事发生的背景跟原因了,说白了,这也就是独裁皇权跟强势相权互不相让产生的尖锐冲撞。

刘启是历史上数得着的好皇帝,明君,但他也是一个极度希望独裁的君王,他同样非常霸道,非常残忍,当发xiàn

周亚夫已经成为他对朝政实行独裁的障碍的时候,逼死周亚夫乃是必然之举。

李瀚虽然很讨厌周亚夫的个性,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倒霉蛋确确实实是一个好人,他刚直不阿,忠心耿耿,能征善战,有勇有谋,上马可征战,下马可执政,为大汉朝立下了汗马功劳,临老落一个不堪受辱,绝食而死的悲剧,让李瀚真心觉得太可惜罢了。

“父皇,咱们屋里说话好不好?”李瀚觉得仓促间容易说错话,就扶着刘启的胳膊说道。

刘启没作声,也没甩开李瀚的搀扶,两人走进殿内,李瀚看到几上那好大的鼎跟好大一块肉,“噗哧”就笑了说道:“父皇,怪不得周丞相气的五官不正,原来您请他吃这个啊?他肯定不敢吃。哈,说起来皇帝请客,结果饿着肚皮滚蛋了,不郁闷死才怪呢!

唉,也是儿臣倒霉,正好被他撞到,就把对您的怨气撒到儿臣身上了,一脚差点没把我踹死。”

李瀚这嬉皮笑脸的一番话,让刘启疑心顿去,勉强冷着脸说道:“朕给他准bèi

的肉食,你怎么断定他不敢吃呢?”

经过刚刚的短暂思考跟一阵插科打诨,加上对历史的了解,李瀚已经精准的把握住了刘启的想法,义愤填膺的开口说道:“父皇,大禹在建立夏朝以后,用天下九牧所贡之金铸成九鼎,象征九州。从此后鼎就是国之神器,您用鼎煮猪肉给他,岂不是警告他不要太过分了。

你是丞相就安守本分,恪守臣子之道,再能干也不能挑衅皇上的尊严,当着群臣天天跟您唱反调算怎么回事?若是群臣群起效仿,个个都质疑皇上的施政方针,那朝廷岂不是没了秩序了么?周亚夫若不是蠢蛋就该明白您的意思,他怎么敢吃。”

刘启一阵无语,自己的心思居然被这孩子猜度的如此透彻,他不禁萌生了一阵知己之感,落寞的说道:“他敢吃的,还向朕要筷子,以便吃的舒服。”(未完待续……)

第170章 李叫兽的帝王课程

李瀚怒冲冲叫道:“匹夫敢尔!父皇,这都是您平素对待臣子过于宽容,才导致他们一个个骄横跋扈,依仗有些才干就目空一切,这足以说明朝廷缺乏一种明确皇权的标准,这怎么能行呢?

父皇,您推行无为而治的确是一个仁君的大慈悲,但是,这是一个很不完善的领导体系,凡事光靠自觉的话,坏人岂不是能尽情的利用皇上的仁慈钻空子了?”

刘启心里一阵轰响,对于该如何驾驭群臣,他的确总是有一种力不从心之感,前阵子启用酷吏郅都,就是这种心里没底的感觉促使的,现在被李瀚点破了原因,那种虚弱感一下子明晰起来,索性坐下来,示意李瀚详谈。

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刘彻胖脸通红跑进来,一边跑一边喊:“父皇,你不要打表哥,他……咦,你们在说话啊?”

原来刘彻听一个小内侍讲李瀚被皇上训斥揪进殿了,慌着来说情呢,看人家俩好好的,就红着脸也坐下了。

刘启没有责怪刘彻,只是问李瀚道:“你说朕的无为而治不好,那该用何种方法治理群臣呢?刚好彻儿也来了,一起听听。”

李瀚已经考lǜ

透彻了,笃定的说道:“父皇,这个说来就话长了,要从各种方面去分析,咱们先以周亚夫丞相做例子吧。”

“你讲。”

“但凡是朝廷的文武大臣,一般来讲可以分为五大类。”李瀚在现代值夜班的时候。官场小说看的也不少,谈起为官之道也不是棒槌,盘膝坐下一开口就语出惊人。

“五大类?哪五类?”刘彻问道。

“第一类,只琢磨事不琢磨人的人,这种人为的是干事业。

第二类,只琢磨人不琢磨事的人,这种人纯粹为的是当官。

第三类,只琢磨钱不琢磨人跟事的人,这种人为的是发财。

第四类,既琢磨人又琢磨事的人。这种人可以成大气候。

第五类。既琢磨事又琢磨人还琢磨钱的人,这种人更不得了。不过,最后一种人大汉朝目前就我一个,父皇跟弟弟不必担心。”

刘启跟刘彻听的认真。也很为这新奇的理论感到震撼。没想到最后却听到这句恬不知耻的自吹自擂。登时都笑了。

李瀚可没笑,他极其认真的接着说道:“我说的可是真的啊!丞相周亚夫很明显就是第一类人,只会干事业。却不懂得人情世路,上下尊卑,更不懂得韬光养晦,脑子里只有一根筋,那就是对与错。

殊不知人生在这个世界上,原本就分着三六九等的,你属于二等人,却想用自己的道理去左右一等人的决定,这就是他最大的悲哀。

不过……这种局面也并非是周亚夫一个人的错误,父皇您也有不当之处。”

刘彻吓了一跳,赶紧杀鸡抹脖子的使眼色,想让李瀚别指责父亲,免得遭到惩罚。

可是刘启已经被李瀚把群臣的分类吸引了,一晒说道:“我怎么错了?”

原本回到京城,李瀚打算逍遥几年,认真把自己的事业发展起来的,可是刘启却非要让他入朝,那就必须要调整计划了。

既然入朝,就必须要一脚踢响,用最大的噱头,跟最短的时间获得群臣的认可,若是以一个少年纨绔的面目进入朝廷,日后推行任何新的策略,必然就会遭到质疑跟否定,这一点,李瀚早就看透了。

故而,这些天李瀚一直在认真的思考用什么最能让朝廷接受的法子,打开自己入朝后的第一幕画卷。

推行高产良种仅仅是第一步,这东西对外说的是师父所赠,并不能证明他簪袅爵个人能力,在匈奴的威猛仅仅是传说,群臣们哄传一阵子也就罢了,更不会因此就对他产生信任跟敬畏。

若想立稳脚跟,获得绝对话语权,在京杭大运河的贯通跟后期营运计划上不遭到阻挠,首先必须获得皇帝的全力支持,那么怎么样才能让皇帝相信自己的计划不是异想天开呢?就必须先拿出让皇帝信服的理论跟事实。

皇帝并非寻常人,一般般的理念绝对不能让他萌生强烈的认同感跟参与感,故而,李瀚决定借用一下历代帝王的统治精粹,对刘启进行一堂帝王启蒙课程,只要一举拿下刘启的信任,接下来再提出什么政策性的建议,就没有难度了。

李瀚原本打算等娶了刘链过门之后,以女婿的身份跟岳父促膝长谈,谁知今日因为周亚夫的事情,恰好给他送了一个绝妙的时机,他就准bèi

现在开始讲课了。

故yì

提出朝臣五类人的噱头,引发刘启质问,李叫兽微微一笑开口说道:“父皇,您的错,不,也许从高祖开国就错了,错就错在不破而立。”

“何为不破而立?”刘启惊问。

“高祖立国,秦时尚黑,汉时仍然尚黑,秦时历法九月为元,汉时依旧毫无更改,其他如爵位,如臣子官职,统统沿袭秦时旧制,看似平稳过渡,其实却后患无穷。”

“这跟朝臣跋扈有何关联?”刘启听的一头雾水。

“关系大了。”李瀚说道:“孩儿给您讲个真实的事情,名叫‘桃花源记’。”

“快讲!”

“汉前元五年,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

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见渔人,乃大惊,问所从来。具答之。便要还家,设酒杀鸡作食。村中闻有此人,咸来问讯。自云先世避秦时乱,率妻子邑人来此绝境,不复出焉,遂与外人间隔。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

此人一一为具言所闻,皆叹惋。余人各复延至其家,皆出酒食。停数日,辞去。此中人语云:‘不足为外人道也。’”

李瀚流畅无比的把小时候老师逼着背诵的课文背诵出来,心里得yì

非凡,觉得自己的记忆力真是一流,浑不觉刘启跟刘彻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异样。

“父皇,此文乃是孩儿听一个渔人讲述之后所做的,您听了有何感想?联系到孩儿讲的您不该沿袭秦时旧制,您该明白何为‘破’了吧?

并不是说高祖破了暴秦统治建立了汉朝,就等于破,所谓的‘破’,是要打破一切秦时的习惯,给上至朝臣,下至百姓一个全新的形象,让大家明白,现在已经是汉朝了,皇上的统治跟前朝不同,我们该遵守的规矩也大有不同。”

刘启仿佛醍醐灌顶,脑子里一派振奋,但还是不太明朗,微微颔首示意李瀚往下讲。

李瀚说道:“这些小事看似简单,但对于老百姓来讲,却是十分明显的变化,比如咱们如今正在大力改善朝廷经济水平,提高老百姓们的生活水准,那么,就该废除不允许百姓穿颜色衣服,不允许穿绫罗绸缎的规定,只要谁能干,就可以吃好的穿好的。

还有,哪有九月份就过新年的道理?一年之计在于春,九月乃是万物开始萧杀,草木枯萎,天气寒冷的时候,定为元日无论从节气,还是从吉祥来讲,统统都不好,改掉了,老百姓对于朝代的更替会更加明晰。

这样一来,也就不会出现荒山僻岭之人,不知有汉的事情了。”

“哎呀父皇,表哥讲的真好啊!”

“朕懂你说的‘不破而立’是何意了,这是朕的错误之一,还有之二么?”

“有!”

“表哥你……”

“彻儿住嘴,让他讲。”

“父皇还有第二个错误,就是太注重亲民,富民,强民这三件实事了,却忘记了树立自己的权威,过分的平易近人放在民主社会是可行的,但现在是帝权专政时代,您……”

李瀚意识到自己又讲秃噜了,民主这个概念可不该出现,赶紧说道:“呃,我的词汇有些来自我师父从外域带来,故而您可以忽略不计。

我的意思是说,您想要群臣以及百姓彻底臣服您的统治,对您的措施不敢提出任何意见,就必须先要把自己凌驾于他们之上,让他们不敢觉得您跟他们一样,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简单的一句话,就是您必须神化您自己。”

“神话?”

“儿臣此次进匈奴,为何在路上要绞尽脑汁的杜撰出一个‘圣天教’来蒙蔽鞑子呢?”李瀚又开始举例说明:“就是因为想要控zhì

一个民族的最简单方法,就是信仰垄断。

只有让鞑子们觉得我是上天的儿子,而他们只是卑贱的羔羊,我只要抬抬小指头,就能够让他们灰飞烟灭,他们才能对我产生足够的敬畏,然后我告sù

他们雪是黑的,他们也不敢怀疑。”(未完待续……)

第171章 统治者的神话

“当然,做这件事的人,也必须要有跟吹嘘出来的能力匹配的手段才行,比如孩儿我,就真的能在举手之间让数千匈奴铁骑化为尸山血海。”

李瀚说到这里,看看专心“听课”的皇帝父子,知dào

对自己的吹嘘可以结束了,过头了就麻烦了,赶紧嘻嘻一笑接着说道:“父皇,您自己也知dào

,但凡是皇帝,怎么可能是凡夫俗子,那都是顺应天命,统御万民的天子啊!

儿臣这个圣子是冒牌货,是为了忽悠匈奴人杜撰的,您可不是啊!

当初暴秦导致天下民不聊生,高祖斩白蛇起义救万民于水火,项羽看似威猛不可挡,人称西楚霸王,却为何还是被高祖歼灭呢?

那是因为,高祖才是上天降下来的真命天子,自古都是‘君权神授’,高祖乃是神龙降世,您跟彻儿弟弟统统都是神龙嫡脉,都是真命天子啊!

这么重yào

的事情,怎么能够因为您的谦和而不昭告天下,让文武百官以及天下众生都明白这一点呢?

若是周亚夫明白您乃是不可触犯的真龙,他敢依仗对朝廷有功就顶撞您吗?

若是梁王知dào

上天降下的真命天子在您之后就是彻儿,他还敢唆使太后谋取储君吗?

若是隐藏在民间的各路心存异志的反贼知dào

了您的天下是君权神授,他们还敢逆天造反吗?

若是窦婴太傅明白这个道理,他会因为您废掉了刘荣就称病不朝吗?

他们不敢啊!

无论他们是赫赫有名的武将,还是学富五车的大臣,统统不过是一介子民罢了,他们之所以拥有庞大的权利,乃是您这个真命天子选定了他们,赋予了他们这种权利罢了。

一旦您觉得他们的德行配不上您给予他们的职位,随时就可以收回这种权力。让他们一下子从位极人臣跌落凡尘,还原成一个普通的子民。

故而,丞相的狂傲固然该死,但根子却在朝廷没有明确君臣之别,今日若皇上对周相不教而诛,必不利于以他为反面教材教化万民,孩儿故而警告周相,让他明白君臣有别,令其羞愧而去。”

好长的一段讲义,亏得李瀚被备课就讲的头头是道。真是有“叫兽”的潜质。

“朕乃是真命天子?真龙转世?君权神授?该先破后立?”

刘启原本就是一个极度喜欢独裁的君王,李瀚这番话恰便似正瞌睡呢送给他一个枕头,不自禁的站起来,一句句复述出李瀚的演讲重点,说一句眼神就亮一点,再说一句更亮一点,最后,就潺潺发光了。

“对,父皇。孩儿今日所言,颇多大逆不道,但您跟彻儿应当明白孩儿之心可比日月,坦坦荡荡。毫无私心。

孩儿自忖乃是您的半子,对您的敬仰的亲爱跟彻儿一般无二,为了您,为了大汉的千秋万代。才畅所欲言,虽然骇人听闻,实实是一片赤诚。请您明鉴。”

“瀚儿,父皇知dào

你是一个靠得住的好孩子,今日你所言之事,的确关系重大,不过今日乃你我父子三人私密谈话,你只管说出你的看法,父皇不会怪你的。”

“多谢父皇,那么,孩儿斗胆,还有话要讲。”

合着刚刚一番铺垫,是李叫兽要发表更加出人意表的言论了。

“嗯,你讲。”

“秦王一统天下,号称始皇帝,心存二世三世乃至千秋万世之念,为何仅两代既亡?他能够得到天下,难道就不是真命天子吗?如果是,为何要丢失天下?”

听着李瀚语不惊人死不休般的又冒出跟刚刚所讲截然相反的理论,让正沉浸在“真命天子”的超爽感觉里不可自拔的刘启猛地凉了半截,瞪大了眼睛看着李瀚。

“高祖既然可以夺取秦朝的天下,别人是不是就能夺取大汉的天下呢?如果谁的拳头大,谁就能夺天下,那各路反贼岂不均跃跃欲试,这世界不就乱套了么?

故而,咱们大汉朝取代暴秦而立,首先要把政权的合法性公告天下,必须让天下众生明白咱们为何能取代暴秦,那是因为,暴秦违背了天命,上天收回了授予他的君权,而选择了更适合驾驭万民的刘氏。”

“哦……那你觉得这种理念该如何让万民知晓呢?”刘启已经彻底动心了。

李瀚一笑说道:“父皇若是觉得儿臣的话有些道理,咱们可以分几步走。

天下最能传播道理的人是读书人,咱们想要推广这种理念,首先要让读书人相信这种理念。

但是父皇也知dào

,春秋时期百花齐放,诸子百家争相著书立说,读书人也是信奉不一,国家取士更是因此而良莠不齐,故而,就容易因为信奉学说不同而引起政见不同,不利于朝廷统一他们的思想。

孩儿想咱们必须要吸收百家之长,糅合成为一种最有利于驾驭万民的学说,然后开办皇家学院,各地推荐上来的孝廉贤士若想入仕,必须先得参加皇家学院的学习,最后通过考试才能授予官职。

这样一来,新的官员就都是咱们教育过的人了,有了君是天,臣是地这样的认识,还经受了道德标准的种种灌输,让他们担任地方官,就不会偏离朝廷的要求,更不会有过分的贪婪狠毒等官吏出现鱼肉百姓,同时他们也会把这种理念完美的贯彻下去,假以时日,何愁天下不能大一统?”

“好啊!瀚儿,父皇虽然知dào

你堪当大任,却还是小看了你,你能够一心一意为皇家着想,提出如此精妙的法子来,真是太让我高兴了。

父皇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日后彻儿无人辅佐,今日点一点周亚夫,为的也是若他能幡然悔悟,日后还能让彻儿使用,现在看来他是不行了,但有了瀚儿你,父皇纵然顷刻故去,也可以含笑无忧了。”

李瀚跟刘彻一起不满的叫道:“父皇,您说什么呢!”

刘启欣慰的笑道:“父皇太高兴了,你们如此仁孝更让父皇高兴了。”

李瀚不依不饶的说道:“父皇春秋鼎盛,正是破旧立新开创一代盛世的时候,怎可作此不祥之言?孩儿恳请您收回!”

“哈哈哈,你这个孩子……行行行,父皇收回,父皇错了行了吧?”刘启大笑说道。

“嗯,希望父皇下不为例。”李瀚认真的说完,接着说道:“开办学堂是第一步,与此同时,您就需yào

逐渐的改换秦朝旧制,实行大汉朝的新规矩了。”

刘彻听的振奋不已,忍不住叫道:“对啊,改改改!现在天天穿黑衣服,走到街上,满街都是麻布衫,没意思透了,还不利于咱们赚钱。还有,既然表哥说九月为元日不好,那就立春日为元日,老百姓马上就知dào

咱们的好处了。”

刘启心情好极了,宠溺的训斥儿子道:“你就知dào

赚钱,看起来被你表哥带坏了。”

李瀚认真的说道:“父皇,赚钱可不是市侩,更不是胸无大志的坏事,国家想要富强,首先要统一,统一之后就是开疆拓土,这一切的目标都需yào

用钱来完成。

您现在恐怕觉得国库里铜钱堆积如山,平时也没什么大的用处就满足了,其实,想干大事,这点钱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呢。”

刘启一愣问道:“何为统一?如今天下生平,怎么不统一?”

李瀚无奈的纠结了一下,才决定说了出来:“现下诸侯国比比皆是,自收自支各自为政,皇上政令在诸侯国内得不到推行,如何算得上大一统?”

“诸侯国国主乃是刘氏宗亲,他们若不叛乱,永远是朝廷臣子,如何不是大一统?”

“父皇……”李瀚艰难的说道:“天子统御万民,绝对不能遇到任何阻隔,诸王就是横亘在您跟万民之间的石头,不搬掉如何能做到雷霆雨露遍及天下?

更何况孩儿所说的真zhèng

统一,并不是杀掉他们废除诸侯国,这样做势必会引起他们唯恐失去权力的恐慌,引发七王之乱那样的祸端。”

“依你说该如何统一?”

“赚钱呀!”李瀚充当了半天叫兽,弄得口干舌燥的,就是为了这个契机,开口说道:“咱们用各种手段赚钱,疯狂发展各种精美的生活用品,并且有意识的控zhì

这种东西对诸侯国的流入,让那里的民众为了得到这种东西,不得不走出国家来朝廷统御的地方购买,这就无形中把诸侯国的财富带了出来,久而久之,当他们习惯了这种用品的时候,诸侯国的自收自支就形同虚设了。

还有,朝廷也可以想一些理由,在地理位置重yào

的诸侯国内,索要一两处看似不繁华的地段做发展使用,等这种地方被经营的超越他们的国都时,百姓们就会模糊掉了他们属于某诸侯国的概念,彻底被同化,成为大汉朝的子民。”

刘启今日的大脑彻底被李瀚点燃了高度的振奋,萌生了空前高涨的改革欲望,但他却比李瀚和刘彻更明白墨守成规容易,开创进取不易的道理,虽然兴奋,却并没有立kè

决定推行。(未完待续……)

第172章 神奇的课本

“百姓手里没钱,你即便弄出了奇巧舒适之物,在他们没有吃饱饭之前,也不会舍得购买吧?”刘启问道。

李瀚一笑说道:“父皇,孩儿也没说一两年就办成这所有事情呀,咱们父子们还年轻,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现在新粮种就是让百姓先吃饱肚子,下一步当然是让他们多生孩子,等人口富余了,开疆拓土的战士也就有了。”

刘启忧郁的说道:“我大汉有的是土地养育万民,但人口数量一直没有大的增长,你把这件事看的太轻松了。”

李瀚“忒儿”的笑了,对于中国人民狂热的生育愿望,再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了,新中国成立之初,国家也是人口不多,但仅仅二十多年时间,就增长到国家不得不发明了“计划生育”这一项基本国策来控zhì

生育的局面,刘启是关在皇宫里的大爷,哪里知dào

民间的状况。

“你诡笑什么?难道朕说的不对吗?”

“父皇,孩儿说句话您别难受,人口之所以没增长,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填饱肚子,但凡是能在锅里加一瓢水养活一个孩子,他们就会多生一个,这一点绝对不用怀疑。”

“你的意思是,朕跟先帝轻徭薄役,于民休养生息,还是没有让他们吃饱肚子?”刘启果然郁闷了。

李瀚的父亲经常做课题带研究生用,其中就有分析文景之治利弊的,李瀚近水楼台先得月,消遣样的看几眼就底子很深厚了,笑着说道:“父皇,您跟皇祖父的政策没有错,现在库房里穿钱的绳子都腐朽了,足以说明国力比着立国之初已经丰裕了许多,但是。这并不代表老百姓就能吃饱穿暖,就对新生活充满了希望。

目前我大汉看似祥和,但匈奴时不时犯边,前几年还经lì

了七国之乱,老百姓对于战乱心存余悸,孩儿一路走来,看到老农守在还没有成熟的谷子地边上,时刻准bèi

有兵灾之前收多少是多少,完全没有安全感,这样他们怎么会放心生育呢?

刚刚我们已经谈到了。朝廷的政策不能够只有官员知dào

就行了,一定要广为宣扬,让老百姓明白他们可以高枕无忧,这样就能刺激他们的生育愿望了。”

刘彻没听太懂,满脸愁容的问道:“如何让每个百姓都知dào

朝廷的政策?也不能一个个去讲啊。”

李瀚微笑道:“莫急弟弟,凡事都有个潜移默化的过程,等新粮种普及下去,老百姓有了几年吃不完的存粮,咱们再大力奖励农耕业。到时候农民就会觉得劳力不够,不够就会生儿子,这样一来,人口增长就会快到让你吃惊。”

刘启听得也是心里一阵敞亮。就说道:“瀚儿,你的粮种预备怎么卖?这几天朕的耳朵都被那些大臣给讲出茧子了,一个个让朕逼你献出粮种呢。”

“嘿嘿,父皇只管跟他们打哈哈。怎么卖孩儿有打算,不让他们因为买种子肉疼一下,他们怎么会珍惜种子?”

“哈哈哈。对啊,表哥,这次咱们能发一笔财了。”刘彻时刻没有忘记李瀚那里有他的股份,总是十分自觉地把自己也放在老板的角色上。

刘启看着这两个小财迷,心里却充满了喜悦,今天李瀚讲的东西太过广博,他需yào

时间细细的消化,他最看重的就是李瀚讲的关于帝王统治术的种种问题,特别是糅合各家所长创立一门学科,吸收即将当官的士子学习这一点,最让他心动。

“瀚儿,你适才所讲的集各家所长创立学说的事情,恐怕也很难吧?”

李瀚偷偷笑了,难?若说是他也是货真价实的汉朝人,冷不丁创出一门学科出来肯定是难如登天,这需yào

聚集精通诸子百家的书生们,成立一个研究院,关上门研究个十年八年,恐怕才能弄出来一个适合汉朝发展的学科,可他不用啊!

有了两千多年封建帝王统治历史,电子阅读器里现成的就有很多儒释道法各家典籍,再结合各个朝代兴亡更替的教xùn

,以儒学为基础,稍微加以改良,除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一套伦理纲常,剔除掉变态的理学禁锢,弄出一套能够提高民众爱国观念,却又不死板到遏制人性的东西来,绝对不算是太困难的事情。

“父皇,并不难。”李瀚胸有成竹的说道:“若是成立学院,咱们的教材必然是从简到难,孩儿幼时,师父曾经传授过两篇课文,浅显易懂,却又把天道伦理,孝道节义天地万物,统统包含进去了,不仅仅是咱们的书院当教材,也可以普及天下,让孩童们当做歌谣诵读,培养他们的家国之念,日后才能为国家危难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惜。”

“啊?还有此等好的课文?你可还记得?”

“记得啊!一篇叫做《三字经》一篇叫做《弟子规》,等我回头默写出来,呈送给您看。”

“你先讲几句给我听听,表哥。”刘彻又激动了。

李瀚苦笑着想,弟子规就罢了,那三字经里面,可是包含了后世好多朝代的事情,一股脑背出来还不吓死你们啊?我还打算回家仔细修改一下呢,现在你就要听,我只能挑拣着说些给你听了。

“人之初

性本善

性相近

习相远

苟不教

性乃迁

教之道

贵以专

养不教

父之过

教不严

师之惰

子不学

非所宜

幼不学

老何为

玉不琢

不成器

人不学

不知义

为人子

方少时

亲师友

习礼仪

首孝悌

次见闻

知某数

识某文

一而十

十而百

百而千

千而万

三才者

天地人

三光者

日月星

三纲者

君臣义

父子亲

夫妇顺

曰春夏

曰秋冬

此四时

运不穷

曰南北

曰西东

此四方

应乎中

曰水火

木金土

此五行

本乎数

曰仁义

礼智信

此五常

不容紊

稻粱菽

麦黍稷

此六谷

人所食

马牛羊

鸡犬豕

此六畜

人所饲

曰喜怒

曰哀惧

爱恶欲

七情具

匏土革

木石金

丝与竹

乃八音

高曾祖

父而身

身而子

子而孙

自子孙

至玄曾

乃九族

人之伦

父子恩

夫妇从

兄则友

弟则恭

长幼序

友与朋

君则敬

臣则忠

此十义……”

刘启听的目眩口呆,看李瀚不背了,半晌方急切说道:“你师父去哪里了?快招来,朕让他为丞相!”

李瀚暗笑,我师父就是我自己,现下让您给我一个丞相当当,您老人家恐怕不大放心吧?

“我师父浪迹天涯云游四海,孩儿实在寻不见他,父皇若是觉得这课文还可用,孩儿回去整理出来送给您就是。”

刘启感慨唏嘘道:“令师实乃神人啊!此文如此朗朗上口,简单易懂,却把天道人伦尽数包含,的确是精妙绝伦啊!”

李瀚说道:“是啊,弟子规更加细致,从孝、悌、谨、信、泛众爱、亲仁、学习这几个方面,都进行了精妙的讲述,绝对是孩童启蒙的好教材,背诵这样的文章长大的孩子,行为就不可能出现大的偏差,还有,能有效培养他们的血性跟民族凝聚力,不至于成为软骨头。”

刘启朗声大笑:“哈哈哈,虽然得不到你师父辅佐,得到你也是朕的福气。

瀚儿你说得对,咱们父子们时间还多的是,这些事一件件慢慢来,父皇希望在还能睁眼看见的时候,就能看到你们兄弟跃马横枪,帮zhù

朕把你地图上所圈住的地方尽数归于大汉。”

李瀚跟刘彻都是一脸自信,朗声回答道:“必不负父皇所愿!”

正在这时,内侍进来汇报道:“禀皇上,廷尉张欧求见,说是接到举报,条侯之子私自从工官尚方购买甲盾五百,廷尉疑其想要谋反,请皇上下旨捉拿条侯父子调查。”

刘启冷哼一声说道:“哼,周相果真是对朕心生怨恨,那就让张欧去查。”

“是。”

李瀚听了这话,心下一阵黯然,看起来历史注定该来的还是要来,自己提醒了周亚夫却已经迟了,或者那头老狮子根本没当回事,依旧让他儿子买禁忌品陪葬用,罢了罢了,心尽到了,救不下来也是周亚夫的命数。

李瀚自认为心里遗憾,其实脸上表情已经露了出来,不仅如此,他还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刘启跟刘彻都发xiàn

了,四只眼睛就盯着他看。

“呃……父皇,弟弟,你们看着我干嘛?”

“你刚刚说过,让朕不要杀了周亚夫,而是留作反面教材教育百官,现在就出现了他的取死之道,朕很怀疑你师父是否传授了你未卜先知的本事,你却对朕隐瞒了。”

李瀚瞬间冷汗就下来了,这皇帝精明的很呢,自己可不是能未卜先知么,这些事都发生过啊!

“哪有,父皇,我只是觉得以周相的狂傲,以及他粗疏耿直的个性,必然会在细节上有所疏漏,迟早要触犯朝廷的法纪,故而适才才做了揣测。

至于周相他儿子购买禁忌品,这个纯属巧合,我怎能未卜先知呢。

不过儿臣觉得,购买五百甲盾想要造反,绝对是一个大笑话,周相手握千军万马之时尚不造反,现在虎落平阳了,怎可能闹这种笑话?他儿子买了估计是想给周相陪葬用的吧?”(未完待续……)

第173章 吐你一脸

刘启似笑非笑的说道:“李瀚,既然你一心想替周亚夫开脱,朕就命你协同张欧调查这件事,必须要给朕一个合理的交待,你去吧。”

李瀚一呆,刚想推脱,转念一想赶紧说道:“皇命不可违,父命不敢违,孩儿去了。”

李瀚随同小内侍出门,刘启跟刘彻走到殿门口,眼瞧着他在台阶下面跟张欧说话,之后一起离去了,刘彻说道:“表哥一去,周相必然无事,岂不是打乱了父皇的计划,您为何要如此安排?”

刘启看着刘彻说道:“彻儿,自从你十岁之后,父皇就没把你当孩童看待,有很多事原本不该让你知dào

,父皇都告sù

你了,比如周相为何不能留你也很清楚,那么刚刚你表哥反对除掉周相,你为何不当面反驳他?”

刘彻低下头,半晌方难为情的说道:“父皇,您是怕孩儿日后继位太过羸弱,丞相强悍容易被他所胁迫,表哥没归来之前,孩儿觉得父皇所虑极是,可是现在有了表哥辅佐,等孩儿成年登基,谅来十个周相也未必是孩儿的对手,留他一命又有何妨?还能在群臣心中,留下父皇您仁慈博大的胸怀,故而……”

刘启欣慰的大笑道:“哈哈哈,彻儿,你我父子同心,对这件事的看法一摸一样,既然要放过周相,那就送你表哥一个人情,让周亚夫感激他一点没坏处。”

刘彻也笑了,父子二人携手而去。

李瀚可不知dào

人家父子的小算计,他此刻满脸的苦大仇深,一边走一边对张欧牢骚不已:“张廷尉,您说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好端端到少府上任,出门遇到周相,被他踹了一脚,落荒而逃刚躲开。又撞到皇上,还没喘匀气息呢,您就来讲周相涉嫌谋反。

得,皇上临时抓壮丁,就让我跟您一同审理此事,我哪里会审案啊,这次去可是聋子的耳朵,纯摆设,您该怎么审怎么审,别指望我。”

张欧老奸巨猾。从一开始就充分揣摩透了皇上的意思,一直都在紧盯周亚夫伺机准bèi

出手,今天恰好接到搬运工人的举报,说周亚夫的儿子私自购买了五百套甲盾给父亲陪葬用。

京城勋贵历来都有购买禁品陪葬的习俗,这种事情向来都是民不告官不究的小事,但是对于周亚夫这个已经彻底惹恼了皇帝的人来讲,这事情可就可大可小了。

张欧看皇上派了李瀚加入,第一反应就是这是皇上怕自己给周亚夫放水,派女婿来监视自己的。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皇上急于树立李瀚在朝中的威望,利用拿掉周亚夫的非常时刻派出李瀚,日后群臣觉得这少年连丞相都拿得下,谁还敢藐视他。这乃是皇上爱惜女婿的拳拳之心啊,身为大臣,怎能不理解周全?

张欧立kè

调整了方案,预备在这件事的调查中退居其后。一切以李瀚为主,帮zhù

李瀚树立一种杀伐果duàn

的形象,听到李瀚抱怨退缩哪里肯依。一叠声说簪袅爵应当继承在匈奴的犀利,一鼓作气势如猛虎,敲开周亚夫的坚硬外壳,露出他意图谋反的真面目,给皇上一个明确的交代。

李瀚暗叹朝臣揣摩圣意扭曲黑白之事看起来自古皆然,张欧这是要下死手弄死周亚夫的节奏哇!

怪不得能活生生把一个千军万马里都毫不畏惧的周丞相气的绝食五天吐血而死。

有了在刘启父子面前的长篇大论铺垫,李瀚相信若是网开一面放了周亚夫,皇帝是不会责怪的,他刚刚的牢骚也是想麻痹张欧,到时候出其不意替周亚夫说话,达到保全周亚夫性命的目的,现在看张欧的态度,他心里更有底了。

为什么要救周亚夫?这个问题李瀚自己也回答不清楚,就如同他始终不承认自己爱项柳,却始终做不到放qì

项柳一样复杂。

从李瀚心底,始终是仰慕真zhèng

有才干的民族英雄的,他认为,周亚夫一生行为配得上民族英雄这四个字,那就不能因为情商太低,而稀里糊涂成为储君更换的牺牲品。

至于留下周亚夫性命后是否还能为朝廷所用,这一点李瀚倒不放在心上,毕竟大汉王朝的开国奠基阶段已经落幕,从太祖刘邦时期就留下的重用功臣的规矩也该改改了,从现在开始,大汉朝即将拉开经济振兴的新帷幕,周亚夫一类比较墨守成规的军功大臣应该退居幕后,继xù

留在朝堂上,只能成为改革发展的绊脚石。

谈论中,已经到了条侯府门口,此刻,廷尉府的卫士们已经把府邸团团围住,大门口聚拢着一大堆人,还有数十辆独轮车,车上堆放着一个个木箱,一个面色惨白的男子跌坐在台阶上。

“廷尉到,少府丞到!”

张欧的亲卫大声呼喝,瞬间包围圈闪开一条道路,两人威风八面的下马走进去,跟独轮车在一起的那些人扑过来哭喊:“廷尉,少府丞,条侯府私自购买军械禁品,还不给我们发放运费,这不是仗势欺人么?你们要给我们做主啊!”

张欧冷冷的说道:“皇上已经委派簪袅爵主审此案,你们有什么冤屈就告sù

他吧,只要事实俱在,不会让你们委屈的。”

那个搬运工的头目是京城人士,甚是能言善辩,一五一十的说了周亚夫的儿子如何去工官尚方购买甲盾,如何雇佣他们搬运,又如何仗势不给运费,这会导致他们上至八十岁老娘,下至吃奶的娃娃都要挨饿,直说的声泪俱下,冤比海深,李瀚暗想此人若生在后世,必然是媲美天王的影帝。

最后,那工头满脸正义慷慨说道:“甲盾乃是禁物,若不谋反买来何用?小人乃是一介贱民,尚知dào

国君仁爱,须安分守己,条侯家族乃是勋贵,如何作此大逆不道之事呢?请爵爷明察。”

台阶上坐着的男人,就是周亚夫那个极孝顺却又极其吝啬的倒霉儿子周阳,听到那个工头说的句句恶毒,最后更是一口咬死了他要谋反,只气的浑身发抖,却连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李瀚怜悯的看着这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心里只有一种感觉“虎父犬子”。

周亚夫身兼车骑将军、丞相、条侯,一生军功赫赫,能力非凡,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窝囊蛋呢?

慢慢的走进周阳,李瀚温颜说道:“你不要害pà

,本爵奉皇命调查此事,肯定不会听一面之词,你有何辩解就说说吧。”

周阳万万没想到自己为了行孝,购买了一些殉葬品就会招来如此弥天大祸,“谋反”这两个字有多重他当然明白,虽然是满心委屈,却也不得不用心对待,站起来拱拱手准bèi

解释。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怒吼:“尔等是何人,为何围住老夫宅院?”

李瀚诧异的抬起头,却看到周亚夫从胡同里策马飞驰而来,遇到那些兵士根本不停马,直直的就冲了过来,这下热闹了,一下子趟的人仰马翻,乱成一团,而周亚夫则在马匹到达包围圈中心的时候飞身下马,一下子落在李瀚跟张欧跟前,老虎护犊子一样把他面色煞白的儿子挡在身后。

李瀚对周亚夫又多了一层认识,这老爷子无论多威猛,爱惜儿子的心思却跟天下当爹的一般无二,唯恐儿子受欺负,看起来这窝囊废估计就是被保护的太好了才养成的。

李瀚嬉皮笑脸的说道:“咦,丞相,我进宫的时候您就出来了,怎么反倒比我到家的还晚呀?”

周亚夫盛气凌人的回答道:“哼,老夫去工官尚方交纳购买甲盾的钱去了,但不知廷尉跟少府丞来我家何事?”

李瀚一阵不舒服,心想还不是小爷提醒你你才去付钱的,看到我却如此盛气凌人,真是不识好人心。

张欧已经看不惯了,冷冰冰的说道:“有人举报条侯之子购买违禁军械意图谋反,廷尉府接到举报禀告了皇上,皇上委派少府丞李瀚与廷尉府共同调查此事。

周相既然主动承认刚去工官尚方交纳货款,想来这件事是真的了?那就请周相解释一下吧。”

周亚夫倨傲的说道:“老夫做事坦荡无私,无需向你们做什么解释,你们都走吧。”

李瀚揉着鼻子无奈的说道:“周相,今日之事并不是普通的纠纷,而是已经惊动皇上的谋反要案,否则皇上也不会委派廷尉府与我共同调查,这也不是您想不回答就不回答的,还是配合一点比较好。”

周亚夫怒目圆瞪,猝不及防一张嘴,一口吐沫吐了李瀚一个满脸花,破口大骂道:“老夫一家三代对朝廷忠心耿耿,手握重兵之时尚不思谋反,现下赋病在家能谋什么反。

你一个黄口小儿,无非是机缘巧合坑杀了一些匈奴人,就觉得尾巴可以翘上天了?你的威风在那些只会摇尾谄媚的小人面前摆摆就是了,敢来老夫家门口放肆?

老夫就是不解释,你待怎样?你们可以告sù

皇上,想要杀了老夫尽管来,不需yào

用这种龌龊的手段对付老夫!”(未完待续……)

第174章 人要有涵养

张欧看着李瀚狼狈的用衣袖擦脸,登时怒不可遏,心想老匹夫辱骂驸马郎的时候,口中的“摇尾谄媚”之徒,无疑就是骂我,你他妈都已经是皇上决定要放qì

的老狗了,还敢如此嚣张,看起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是不行了。

“周亚夫,你涉嫌谋反,拒绝配合调查也就罢了,还敢辱骂皇上委派的官员,看起来是死心塌地要谋反了,既然你不肯在这里说,那就跟我一起到廷尉府去说吧。”

张欧说完,一挥手说道:“来人,请丞相父子去廷尉府。”

廷尉府乃是负责全国刑事案件的单位,无论贵贱,只要是人犯了刑事案件,统统归他们调查审理宣判,相当于公检法集合高院,平素卫士们见惯了高官勋贵一旦落马,在他们那里被收拾的惨不堪言的样子,对于高官有一种免疫性的不畏惧。

刚刚一帮廷尉府的卫士们刚刚被周亚夫用马趟的可怜,正一肚子气在那里摩拳擦掌呢,听到长官发话,发一声喊拥簇过来,一群人围住周亚夫,另外的人就去揪起手无缚鸡之力的周阳捆绑了起来,捆的那富贵从里养出来的人大声哭喊。

周亚夫一看儿子被绑的可怜,登时目眦欲裂,抽出腰间佩剑高高举起,毕竟虎老雄风在,周亚夫乃是大将军出身,他挥舞佩剑,登时让那帮卫士们吓得四散奔逃,一边逃一边鬼哭狼嚎道:“丞相反了!丞相反了!”

周亚夫万没想到英雄一世,却要落入宵小之手。他深知一进廷尉府,就会遭到百般凌辱,一时心灰意冷,双目赤红,横剑在颈大喝一声:“购买甲盾乃老夫一人所为,皇上既然想要老夫死,老夫满足他就是,你们放开我的阳儿,拿我的头颅去邀功吧。”

“老爷不要啊!”一个苍老的女子声音凄厉的响起,侯夫人跌跌撞撞从院子里跑出来。扑过去就跪在地上抱住周亚夫的双腿。哀哀的哭泣着央求道:“老爷,您切不可意气用事自伤性命,没了您,如何能保全的阳儿?您若是要死。那就索性先把全家尽数杀死。咱们一起死掉吧!”

周阳也跌倒在地上凄厉的哭喊:“爹爹不要死。爹爹救我啊……”

随即,院子里涌出大大小小老弱妇孺,还有一干家人仆妇。团团围住周亚夫夫妻大声哭喊,一霎时条侯府成了追悼会现场一样,乱哄哄凄惨惨不可开交。

李瀚刚刚用袖子擦了满脸吐沫,还是觉得腥臭难闻,在张欧施展威风的时候,他一个人走进周亚夫家院子里,找到水洗了把脸,却也没人阻拦他,刚走出来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幕,心里没有了对周亚夫的怨恨,却有一种看到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怜悯。

“周相,男人生于人世间,对君王要忠,对父母要孝,对妻子要爱,对儿女要慈。”

李瀚的声音很大声,在台阶高处朗声传来,吸引的一片喧闹瞬间静寂,大家都转脸看着李瀚,这一刻,少府丞显得十分高大。

“若是遇到困难就抹脖子自尽,君王蒙受昏昧之污乃是你不忠,高堂失去儿子供养乃是你不孝,妻子失去丈夫呵护乃是你不仁,儿女失去父亲庇护乃是你不慈,纵然你一生威名赫赫,背负如此一身肮脏罪名死去,你甘心吗?”

李瀚的话音刚落,丞相夫人就哭泣道:“老爷,驸马郎所言极是,您可不要不顾一切啊!

驸马郎,我家老爷性如烈火,其实并不是包藏祸心之人,刚刚对你的侮辱你一定不要计较,我也曾去过你家,跟令祖母交谈甚欢,知dào

你是个仁厚正直的好孩子,你可一定要查明真相,不要让我老爷负气而死啊!”

李瀚正在充当正义英雄,猛然间被一老太太用“跟他奶奶是好朋友”,一下子把他打回原形,变成了孙子辈的晚辈,只好揉揉鼻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夫人请放心,周相乃是小子长辈,教xùn

一二不妨事的。

只是今日之事乃是皇命,还请夫人劝说周相好生跟我们去一趟廷尉府,说明白误会了也就没事了。”

侯夫人谢过李瀚,依旧是苦苦哀求周亚夫不要冲动,要好好配合调查,孙子们也拉着膝盖哭成一团。

周亚夫的一腔英雄气概终于消磨在家人的泪眼中,一声长叹把手一松,“仓啷啷”宝剑落地,一个小孩子机灵的拿起来就跑回院子里去了,一边跑一边叫喊:“爷爷早点回来。”

看着孙子的可爱样子,周亚夫更加没了士可杀不可辱的气势,黯然说道:“夫人起来吧,老夫听你的就是。”

张欧用钦佩的眼神看着若无其事的李瀚,心想驸马郎不单单能力非凡,居然还有如此唾面自干的隐忍,日后绝对会成大气候,看起来这个粗腿要提前抱紧,肯定是好处大大的。

周亚夫消了怒气后,也觉得自己对李瀚太过分了,有心道歉,却又放不下架子,说出话来也就变了味道:“小子,老夫就随你们走一遭,且看看你们能奈我何。”

李瀚一步步走下台阶,看到廷尉府的卫士们粗暴的拉起周阳要推上囚车,他就走近说道:“住手,先给周公子松绑,让周相父子骑马前往。”

看到儿子被松绑,周亚夫终于拉下脸说道:“多谢。”

“不客气,周相请。”

张欧开口说道:“少府丞年少高才,却又谦逊大度,真让老夫自愧不如。”

李瀚微笑道:“张公过奖了,小子忝居高位,其实乃是您跟周相的晚辈,自然不能嚣张跋扈,失了本分。”

这句话听的周亚夫老脸一红。走过去先把被捆的手脚不利落的儿子拎起来放在马上,自己也纵身上马,率先向廷尉府走去,后面大家也一起跟上,就这样引人注目的招摇过市。

京师百姓都是耳聪目明,早看出端倪,瞬间哄传丞相要谋反被抓,这一次看起来是要倒霉了。

到达廷尉府之后,李瀚进门就说道:“张廷尉,今日天色已晚。不如请周相父子暂时留下。我还有些急事要回家处理,明日再行审理如何?”

张欧正想关周亚夫一夜,给这个不知所谓的老匹夫一点苦头吃吃,当即满口答yīng

。命人“请丞相父子去休息”。卫士们心领神会的领着周亚夫父子进了大牢。

李瀚骑在马上。吹着金秋黄昏的微风,看着天边火红的夕阳,心里充满了柔软的惆怅。

这惆怅不是为了周亚夫而生。那个老人家性格太傲慢,今晚必须让他受点磨难,反正历史记载他要绝食五天才吐血而死,今晚是不会死的,明天想法子点拨点拨就是。

李瀚的惆怅,是因为他想家了。

为什么想家?是因为周亚夫的夫人太像他的奶奶了。

不是季番的夫人,而是他在2014年那个家的奶奶。

带着思乡的泪眼,驸马郎忧伤的独自走出廷尉府。

李瀚没有看到,廷尉府的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车上车帘掀开一半,一个人正专注的盯着他观察,他满心都是忧伤,自顾自去了,那个人放下车帘,对车夫说道:“不进去了,回家。”

这辆马车刚刚离开,张欧也走出来要下班了,却脸色一凛自忖道:“魏其侯的马车,他既然已经来了干嘛不进去?难道是找太后替周亚夫开脱?不行,这件事得让皇上知dào

。”

“走,进宫。”张欧马上拨转马头进宫去了。

李瀚回到家里,却看到刘礼正一脸焦灼的等着他,看到他就把他揪起来拎进屋里,脸色肃然的问道:“瀚儿,周相被指谋反是不是你想替我出气搞出来的?你若如此挟私报复,刘伯伯可不能容你胡闹!”

李瀚无语的看着刘礼,痛苦的呻吟道:“唉,刘伯伯,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再维护自己人,也不至于好坏不分颠倒黑白啊,谋反可是诛九族的罪名,周相无非是嚣张跋扈了一些,却也罪不至此,我今日是无意间涉入此事,费尽心机要救他一命呢。”

刘礼大大松了口气说道:“那就好,我听闻周相出事,而你却是主审之人,登时吓得浑身冷汗,生怕你年少气盛,因为我一番牢骚就心生怨恨,设计想要扳倒周相,刚刚差点冲到廷尉府找你呢。”

李瀚奇怪的问道:“刘伯伯,这件事今日午后才发生,你远在霸上,如何就听到了?还断定是我设计周相?”

刘礼答道:“魏其侯快马赶去找我,告sù

我你去少府上任,在宫苑与周相发生冲突,之后你就去找皇上告状多时,后来皇上就命你跟廷尉协同捉拿周相,逼他承认谋反之事。”

李瀚一听怒不可遏的骂道:“这个魏其侯真是混蛋,你跟周亚夫同时遭皇上厌弃,看他倒霉萌生兔死狐悲之叹在所难免,但你却不能血口喷人诬陷小爷我呀,这么吵吵出去,满京城的人都知dào

我李瀚是个诬陷功臣的卑鄙小人,下一步我还如何在朝堂立足?”

脾气发完,李瀚突然变了脸色,满脸慎重的重复了一句:“对啊,魏其侯就是想让我无法在朝堂立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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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会钻空子的人

刘礼一愣问道:“瀚儿何出此言呐?”

李瀚悲愤的说道:“魏其侯自前太子被废之时,就时刻想要害我,当时唆使刘荣来找我,让我替栗妃求情,很显然就是存心不良。

今日周相遭诬陷,乃是因为他儿子私自购买军械物资给他陪葬,还不舍得付搬运费而被搬运工所举报,廷尉府汇报给皇上之时我正好在,就开口替周相开脱,皇上却让我协同廷尉一起审查,怎么就是我诬陷周相了?

魏其侯若是一个光明正大之人,又是真心实意想要挽救周相,就该入宫跟皇上据理力争,怎么能够跑去找您挑拨是非呢?他能够找您这么说,也一定会在满朝文武之间散播这种谣言,这样一来,大家都觉得我李瀚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对我的看法一定一落千丈,我还如何在朝堂立足?

周丞相倒了,魏其侯担任丞相的日子还会远吗?他一方面落井下石无视周丞相的遭遇,一方面又把诬陷周相的脏水泼在我身上,等他宣麻拜相之时,朝堂上也就不会有我跟他唱对台戏的位置了。

最最重yào

的是,窦婴老匹夫已经知dào

我想要帮zhù

周相了,这么预先一吹风,即便我最后救了周相,他也可以告sù

别人是因为我迫于他散布这种舆论的压力,不救不行了。

这老匹夫是想把皇上故yì

让我出面放周相一马,以及我怜悯周相耿直忠贞出手相救的人情,一伸手都抢到他身上去啊!

哼哼哼,好毒辣的计策!”

李瀚瞬间想透彻前后因果,说出来之后,却把刘礼听的目眩口呆,万没想到这件事居然有如此深远的意境。

李瀚没工夫跟刘礼多做解释,这件事的影响一旦形成市场,他想要消除就困难了。

他李瀚也不是雷锋叔叔。没理由自己费了老半天的劲,最后却让窦婴用这种卑鄙手段抢走功劳,所以必须马上想出对策来阻止。

但是,无凭无据的,跑上门去指责窦婴殊为不智,那么,该如何解决呢?

看着李瀚在屋里拍着屁股转圈子,刘礼却不知dào

该如何帮忙,今日之事太过诡异复杂,他还尚未捋清爽呢。就坐在那里一个劲的推理,看窦婴所言跟李瀚所言有何相符之处。

“刘伯伯,你在家里休息吧,我要出去一趟。”李瀚突然停住脚步,急急忙忙拔脚就跑,出门就喊叫李三备马,随后就带着几个狗腿子出门走了。

李瀚的目的地是长乐宫。

虽然天色已晚,但新贵人李瀚在宫门口等候通报的时间并不长,太后就允许他进宫了。当他走进太后居住的大殿时,进门就闻到熟悉的南瓜玉米糁粥的味道,登时就笑了。

快步走进去还没抬头,就听到太后的揶揄声:“瀚儿。你这么晚有来我这里做什么?难道是知dào

链儿在这里,借口看我,其实是看链儿的?”

李瀚猛一抬头,就看到刘链正依偎在太后膝头。轻轻的给皇祖母捶腿呢。

灯光下刘链的脸细腻红润,看着他的眼神深情而妩媚,斜伸出来的两条大长腿微微蜷着。管裤口处露出两截细白的足踝,极具视觉震撼力。

李瀚的双眼跟刘链对接上,立kè

被小丫头那两泓秋波里浓的化不开的深情所打动,随即迷失在里面了。

太后看着一对小情人四目相对难舍难分的样子,不由回想起自己年轻时跟文帝的卿卿我我,心里就充满了柔情,低下头只顾吃饭也不去打扰。

李瀚看了多时,方才觉得屋子里太静了,静的有些诡异,猛然醒悟过来这里可是长乐宫,赶紧心虚的抬头看太后,恰好kàn

到老人家那充满诡谲的双眼,脸一红叫道:“呃……皇祖母……”

太后装不下去了,索性放下筷子大声笑起来:“哈哈哈,瀚儿啊,皇祖母明白九月初八还有十数日,的确是够长的,要不然明日把婚期修改一下,改成八月二十八如何?”

刘链这下子也羞红了脸,娇嗔的瞪了李瀚一眼,转而撒娇道:“哎呀皇祖母,李瀚是个只知dào

干事情的木头人,哪里是来看孙女的,他这么晚找您肯定是有大事情,您不问问,就这样打趣人家。”

李瀚赶紧顺势说道:“是是是,链儿说的极是,孙儿的确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人……”

这一句谦虚话出口,不禁皇太后大笑,连刘链都笑的不停,李瀚这才意识到自己这句谦虚貌似不太合适,尴尬的揉着鼻子等她们笑完。

好容易太后不笑了问道:“好吧木头人,你来找我有什么大事啊?”

李瀚这才跪坐下来,清了清嗓子,好生纠结要不要现在就打破这种轻松愉悦的气氛,谁知他还没开口,太后就说道:“是不是为了窦婴而来?”

李瀚大惊失色,脑子里哪里还有半分旖旎,失口惊叫道:“皇祖母如何得知孙儿的来意?难道魏其侯恶人先告状,已经来过您这里了?”

刘链抿嘴笑道:“是啊,你在宫外没有遇到魏其侯吗?他刚走你就来了。”

李瀚故yì

做出垂头丧气的样子,也不跪坐了,翻身换了个盘膝而坐的姿势,仗着太后宠爱儿孙们,抓起一双筷子就吃起来了。

李瀚越是不拘小节,太后越是觉得这个孩子天真纯朴,毫无机心,好笑这孩子目的被揭穿,误以为她会信任窦婴,懊丧的连话也不想说了,就越发笑起来。

李瀚闷头吃了一阵子,终于郁闷的把筷子放下,做出实在憋不住了的样子,满脸悲愤的说道:“皇祖母,今日丞相周亚夫被指控谋反,父皇派孩儿协助廷尉府调查此案这件事您听说了吧?

其实周亚夫之子购买五百套甲盾想要陪葬,这在京城勋贵中间根本就是寻常的事情,父皇让我跟廷尉一起调查,无非就是想借此给周相一点教xùn

,让他不要持功而骄,要明白上下尊卑罢了,哪里就是要真杀了他。

孩儿深知父皇的良苦用心,在周相家门口,遭遇周相以痰唾面都没有翻脸,自己洗干净了事,就是为了不辜负父皇怜惜功臣的拳拳苦心。

刚把周相送到廷尉府回到家里,又累又饿又是憋屈,还没喘口气,就被找上门的大将军刘礼拎着脖子打骂……”

说到这里,李瀚泪都下来了,太后震惊的叫道:“停停停,孩子,这又关刘礼什么事,他干嘛打你?”

刘礼对待李瀚亲如子侄这件事李瀚并没有对皇家隐瞒,太后跟皇帝都是知dào

的,他就坦白说道:“前几日周相因为不满孩儿支持父皇封赏了匈奴酋长,为了泄愤,曾经去霸上威胁过刘伯伯,言下之意是想让刘伯伯让出大将军之位。

今日窦婴老匹夫……呃,不,是魏其侯快马亲去霸上,告sù

刘伯伯说我因为跟周相发生打斗,随即挑唆皇上诬陷周相,已经把周相父子捉拿到廷尉府想要暗害。

刘伯伯生恐是我心胸狭隘,为了替他出气设陷害人,这才找上门来教xùn

我的!

皇祖母,从您认识孩儿,您算算看孩儿做的哪件事,不是发乎情止乎礼的?哪件事不是为了朝廷,为了家人安全做的?哪里是为了一己私欲,就敢胆大包天陷害朝廷三公之首?”

窦太后一生都在整治风暴中心呆着,对于这种大事情的判断能力十分强悍,听完李瀚的话,她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但是却没有说话。

李瀚却接着说道:“皇祖母,孙儿从不愿意背后说人坏话,但是对于窦婴其人,却实在是骨鲠在喉不吐不快,哪怕您等会儿打死孙儿,孙儿也要把对此人的看法讲出来。”

“你讲吧。”

刘链看着李瀚的神态,心疼的递了杯水给他,他接过去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却并没有立kè

说话,而是低着头平息了一下情绪,抬起头就很平静了,缓缓的说道:“皇祖母,刘荣被废,窦婴乃是太傅,当时就伙同梁王唆使刘荣去找我替栗妃求情,为的就是成则欣喜,败了坑了我一人与他无干。

虽然作为太傅挽救太子乃是本分,但是做事情不顾后果,不顾君父的大局,还存心不良想要拖我下水,此番心计就足以说明此人固然是能臣,却也不是君子。”

太后略微有些诧异,没想到李瀚居然提起旧事。

“从那时起,孙儿就对魏其侯敬而远之,直到这次孙儿自匈奴归来,父皇破格授予少府丞之职,地位仅次于九卿,的确是有点过于显眼,原本孙儿是力辞不受的。

可是父皇以朝廷人才缺乏,人心散乱,国力羸弱,急需靠得住的人来支撑打动,就欣然接受,准bèi

从经济振兴入手,帮zhù

父皇。

孙儿详细推想了开国以来的朝局,自我朝自开国以来,高祖需yào

稳定刚刚打下的江山,平定异姓诸王的叛乱,还得稳定后宫争储夺嫡。惠帝却又疯疯癫癫不理朝政……呃,孙儿僭越了,请皇祖母责罚。”(未完待续……)

第176章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窦太后已经震惊了,她万万没想到李瀚能够在决定入仕之前,把朝局从开国就推想的如此详细,所提到的事情都是一语中的,虽然对惠帝不太恭敬,但的确是实情,很多观点让她都耳目一新,骤然间有推窗望月的通透感。

“皇祖母不怪你,你接着说吧。”

“先皇即位后,接受的,就是一个百废待兴的烂摊子,他心存仁厚,在您的辅佐下,一心想让饱经战乱之苦的百姓过上舒心的日子,宽刑薄赋,废除苛法,与民休养生息,国家才算是进入了稳定阶段。

从父皇继位,接替先帝的方法继xù

宽仁统治,正当国家有点起步的时候,却又恰逢七国之乱,为了平定,把两代帝王积攒下的一点底子又消耗殆尽,目前朝廷虽说没有大的战事足以自保,但若想发展强dà

,开疆拓土,还是远远不够的。

这还就罢了,穷变富并不难,不是孙儿夸口,若是让孙儿放手去干,十年之间,足足可以让朝廷岁入翻越现下十倍!”

“好,吾儿有志气!”太后突然赞叹道。

李瀚赶紧谦虚了一下接着说道:“但孙儿觉得,目前最重yào

的并不是发展经济,而是统一人心。”

“统一人心?何意?”

李瀚为什么因为窦婴散播谣言这么点对他来讲,最起码有十种解决方法的小事情,却大张旗鼓来找太后告刁状,为的,就是趁此机会,彻底掐断窦婴继位丞相的苗头。

还有,就是李瀚明白虽然太后在长乐宫不声不响,若是想发动大规模改革,没有这个老太太支持是绝对行不通的。

历史上汉武帝即位后,立kè

开展了对朝臣的改换以及推行新政的行动。却在窦太后的运筹帷幄之下一夜间被打击的七零八落,足以说明这老太太的能量有多大。

他李瀚乃是带着两千多年的经验而来,绝对不能重蹈覆辙,该做的工作预先必须做通,否则宁肯不改革。

窦婴此人的确是有能力,也是一个能文能武的人物,怎奈此人目的性太强,又过于任性傲慢,自持不仅仅是外戚,还是功臣。在朝中最讨厌有人跟他有不同意见,排挤起政见不同者心狠手辣。

若是今日没有窦婴去挑拨刘礼的事情,李瀚绝对把这个直接威胁他进行改革的绊脚石给忘记了,恰好这个人忍不住跳出来了,才引起了李瀚的高度警戒,通过缜密的分析,基本猜到了窦婴的一切计划。

窦婴此人太危险了啊!

周亚夫的狂傲是明着来,窦婴的一切筹谋却都是暗中进行,这样的好人做起坏事来更加可怕。故而,李瀚决定在自己大展拳脚之时,窦婴这个人绝对不能出现在朝堂上,更不能坐在少府丞头顶。

如何让窦婴不继xù

谋夺丞相之职。李瀚在对窦婴做过精密分析之后,已经有了方法,那就是充分激起这个人心胸狭隘,任性妄为却又狂傲自负的秉性。先说动太后侮辱训斥窦婴,再通过皇上打击一下,最后。用自己最擅长的阳奉阴违刺激一下。

三管齐下之后,窦婴一定会羞愤不已,觉得连一个孩子都斗不过,那还出来丢人做什么,不如继xù

在家装病怄气,还显得比较有骨气一点。

李瀚觉得,窦婴这个人才还是暂时雪藏在魏其侯府比较好,只要给自己十年时间,改革的成效就出来了,自己在朝堂上也已经站稳了脚跟,到时候想来刘彻已经继位,若是窦婴磨练的差不多了,再放出来做事情就没有什么威胁了。

故而,今晚来太后这里,还貌似大逆不道的提及高祖跟惠帝,就是李瀚明白,越是跟大智慧的人打交道,越是不必瞻前顾后,只要你说的东西有道理,能打动对方,就能起到出其不意的绝妙效果。

今日跟刘启所谈到的,都是关于改革的具体措施,但是,跟太后谈,着眼点必须高于措施,要从意义层面入手才能打动太后。

听到太后询问,李瀚知dào

单刀直入已经取得了效果,就开口说道:“皇祖母,秦朝暴虐无道,两代而亡,只建立了一个统一的朝廷集权制的国家,并没有拿出来一整套行之有效的管理方略,刚刚孙儿谈到高祖、惠帝以及先帝和父皇,也因为国家不断地有战事而没有精力顾及到这上面来。

而现在,匈奴暂时无力寇边,国内清平,正是百废待兴,着手建立新秩序,开拓富强的良机,开国功臣逐渐逝去,新的人才急需提拔使用,国家无论是人才还是管理方法均处在青黄不接的时期。

在这种状况下,硕果仅存的功臣如果抱残守缺,固步自封,还自持有功无视君父,动辄咆哮朝堂,给文武百官皇上软弱可欺的印象,绝对难以统一人心,树立朝廷说一不二的威望,故而,周相所为必须有所惩戒,免得助长官员骄纵之风。

儿臣今日跟父皇提起了几个确定君王以及皇家天子地位的方略,若是能够在全国大力宣扬,让天下万民都明白君权神授,违之乃是大逆不道,树立朝廷礼仪,让群臣明白君臣有别,日后周相之流,也就不敢明目张胆违逆父皇了。”

窦太后听着李瀚越讲越跑题,已经远远偏离了窦婴的事情,却丝毫没觉得不耐烦,反而是越听越专注,作为一个对权力极度热衷的女子,她甚至比刘启更赞同中央集权制度,因为只要集权与朝廷,儿子是她自己的,她随时都可以把集权抓到自己手里使用。

“咱们回头再谈窦婴,并不是儿臣不尊重老臣,对这个老匹夫直呼其名,实在是此人行事太过龌龊阴暗,让孙儿提到他就不耻为伍!”

看着李瀚提到窦婴立kè

又变得五官不正,太后觉得好玩极了,看起来这孩子对窦婴的确是厌恶的不轻,可她并不打算表面认可李瀚,冷哼一声说道:“哼,那就改一改称呼,你刚刚还在不齿周亚夫持功狂傲,怎么自己就也狂傲起来了?”

“我……唉!”李瀚气鼓鼓的说道:“窦婴若是跟父皇一样,感念周亚夫一身功勋,购买甲盾仅仅是一时糊涂,挽救同僚都在情理之中,可他动机不纯啊!

孙儿自匈奴回京,因为父皇抬爱,在朝臣中间也已经有了些名望,这就引起了老匹夫……呃,引起了魏其侯的忌惮,周相出事,可以说是正合他意,他若是真心想要挽救周相,就该出面光明正大面君,抑或是来找您替周相求情,这都是有情有义的举动。

可他呢?自始至终没有公开露面挽救周相,却在暗中走东家串西家在满城勋贵中间造谣生事,污蔑孙儿诬陷周相,也隐含埋怨父皇清洗功臣,想要行鸟尽弓藏之事,引起朝臣对父皇不满,对地位发生恐慌,最后,肯定还暗示群臣在周相之后推举他为相,他可以承诺阻止父皇的清洗行为,保全群臣的位置。

如此一来,周相即便不死也不能再入朝为相,孩儿成了包藏祸心的臭狗屎,父皇成了无情无义的昏庸之君,我们想要教育周相再放了周相的一番苦心化为流水,唯有他窦丞相深明大义,形象光鲜,头戴高冠,身穿朝服,宣麻拜相,威风八面,一呼百诺,好不风光!哼!”

太后听完没有立kè

说话,她回想起刚刚窦婴来到这里,的确是如李瀚所言,隐含的讲了今天周亚夫因为儿子的过失被诬告谋反,而李瀚恰好在周亚夫获罪前在宫苑与其发生争执,然后李瀚跟张欧共同上门捉拿周亚夫父子入狱。

还提到了朝廷上如果没有了周亚夫的弹压,恐怕群臣惶惶无心于事,而李瀚少年识浅,却骤居高位,若没有老成持重之人继任丞相,予以正确引导,没准就会闯出祸来。

窦婴着重还做了深刻的忏悔跟检讨,痛哭流涕的告sù

太后他因为太过重情义,无法割舍跟前太子刘荣的师生之谊,违背了太后跟皇上的意思,事后还很不理智的称病不朝,这都不是一个臣子或者一个亲侄子该做的,现下他已经彻底悔悟,希望太后能够谅解他,他还年轻,还愿意为朝廷竭尽全力云云。

如果没有李瀚追来这一番长篇大论,把谈话高度一度拔高到国家想要稳定,必须统一人心,建立有序的统治管理模式,又入情入理,把窦婴的龌龊内心分析的细致入微,太后还真就被窦婴感动了,正准bèi

明日就找刘启过来代为说项,让窦婴回朝廷参政呢。

从这点来看,李瀚脑子里装着两千多年的历史,占起窦婴的便宜来,简直是要多容易有多容易,他从刘礼的一番话,结合历史知识,敏锐的做出相对准确的推断,果duàn

的抄了窦婴的后路,来太后这里玩了一招釜底抽薪之计,弄得窦婴忙活了一整天,又是策马跑霸上,又是满城游说百官,又是来长乐宫深刻剖析思想,这一个个环节的努力统统功败垂成。(未完待续……)

第177章 黑人谁不会

窦太后可不傻,李瀚虽然言之凿凿,证据明显,说的话句句在理,但是却掩盖不了他告刁状的本质,她沉吟之后,就淡淡开口说道:“瀚儿,你既然已经确定窦婴用心恶毒,把这番话告sù

你父皇岂不更好,为何要来找皇祖母呢?”

李瀚做了精心准bèi

来的,如何会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难住,但他却做出满脸便秘的样子来,揉着鼻子悻悻的说道:“窦婴虽然动机不纯,用心恶毒,但是他却的确是一个难得的有能力的人,如果我告sù

父皇惩罚了他,恐怕日后就难以再挽回他为国效力的心情了。

可是孙儿遭此诬陷,若是不说出来恐怕会活生生憋死,您是窦婴的姑姑,又是孙儿的祖母,跟您说说,您就可以以长辈的身份约束窦婴,既然这件事没有通过朝廷,也就算不得丢人现眼,想必窦婴不会因此心灰意冷吧?

大不了,窦婴会为了没有成功接替周相而懊丧一阵子,等他想通了,还能进入朝廷为国效力,不至于使国家失去一个能臣。”

太后仔细的盯着李瀚的眼睛,试图从他眸子里发xiàn

狡诈跟虚伪,但是没有,李瀚的眸子里都是清亮澄净的坦诚。

“好孩子,你虽然年纪小,对皇家,对朝廷,对国事,却能够保持一颗赤诚的心,这一点皇祖母最为欣慰。”太后终于欣然说道:“今日你讲的这些话,换了任何一个人,就算是彻儿来讲,祖母我都会心生猜疑,唯有你讲了,祖母完全相信。”

李瀚真心感动了,多好的老人家啊!亲奶奶也不过如此了吧?

想到奶奶,又想到那酷似亲奶奶的周夫人。李瀚再联想到幼时奶奶如何把他当掌上明珠疼爱的事情,胸口一阵揪疼,不由自主的扑向太后的另一条腿,脸贴在上面,呢喃的叫了声:“好奶奶……”眼泪就止不住留下来,把太后的衣服都弄湿了。

李瀚真情流露原本就是货真价实的,太后感受到的当然也是货真价实的亲爱跟依赖,她一手搂住刘链,一手搂住李瀚,慈爱的说道:“哎。好孙儿,不哭,奶奶疼你。”

温情戏进行了一阵子,刘链先撑不住了,她听了李瀚的控诉,早就对窦婴一肚子怨气,心想你这个老奸巨猾的坏人,自己想当宰相,不敢公开谋取。却把坏主意打到我夫君头上,让他这么能干的一个人哭成这个样子,不制制你怎么得了。

“皇祖母,窦婴如此可恶。绝对不能让他诡计得逞,要不要我立kè

回宫告sù

父皇去?”

窦太后一瞪眼骂道:“死丫头不要参与这件事,回去不许告sù

你父皇今日李瀚来讲的这些话,否则以后你再也别来我这里了。”

刘链不服气的说道:“为什么呀?”

李瀚赶紧抬起头说道:“链儿。听祖母的,若是此事能告sù

父皇,我自己就去了。何苦要你去?

窦婴虽然此举不妥,但他不是坏人,为了达到目的玩一点手段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告sù

祖母,就是想让祖母以姑姑身份私下告诫他,并不想对他的名声造成影响。”

太后训斥道:“听到没,这就是你跟李瀚的区别,他做事情先从大局考lǜ

,为朝廷着想,哪里像你,只知dào

受了气就要出气,混不顾会不会给朝廷带来害处,你呀,还是赶紧嫁过去给李瀚当媳妇,跟着他好生学习几年再说吧。”

刘链更不服气了,却不敢顶撞太后,只好把气洒在李瀚身上,嘴里嘟囔了一句:“不识好人心!”伸出手暗暗掐了李瀚一把,疼得他呲牙咧嘴也不敢做声。

太后把小儿女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暗暗好笑却不说破,孙女可是亲的,能欺负孙女婿是她喜闻乐见的事情,干嘛要管呢。

“瀚儿,你的心思祖母都知dào

了,你安心回去休息吧,明日该如何处理周亚夫的事情,按你的想法来就是,窦婴那边你不必理会。”

“是,祖母。”李瀚临走还有依依不舍的再把脸贴在太后腿上依偎了一会子,却暗中用宽袖口掩盖住爪子,用那只爪子抓住了刘链的小手。

刘链被李瀚占了便宜,当着祖母还不敢作声,虽然难为情,心里却甜丝丝的,这样一会儿,李瀚主动松开手起身告辞而去了。

太后在李瀚走后变了脸色,满脸冷峻,在刘链的搀扶下走到殿外,看着夜色中的重重宫殿,不由得回想起从她入宫之后经lì

的所有风风雨雨。

李瀚所说的前朝事情,都是太后亲身经lì

过的,虽然李瀚说到高祖宫闱之中的夺嫡风波一笔带过,但她却深知内情,当时因为吕后跟戚夫人争宠,闹得后宫狼烟四起。

后来惠帝继位,吕后为报复制造“人彘”,一下子把性格懦弱的惠帝刘盈吓得疯疯癫癫,不理朝政,吕后趁机对朝臣进行了大清洗,重用吕氏外戚,排斥异己,哪有功夫去做李瀚提到的完善国家管理体系啊!

文帝继位后,身为皇后的窦太后跟丈夫一起面对空空如也的国库,还有全天下被兵连祸结弄得战战兢兢食不果腹的百姓,为了稳定,富足,做了多少努力,终于有了一定程度的改善。

这些陈年旧事窦太后总是逼自己不要想起,可是李瀚提起之后,她还是浮想联翩了,至于李瀚为何知晓这些宫廷绝密之事,太后并不奇怪,因为越是宫廷想要严防死守的秘闻,在民间流传的越是真切之极,李瀚提起并不是恶意讥讽,乃是要做振兴跟更改,其心皎如日月,不必计较其僭越。

与李瀚提到的朝廷集权制体系建立比起来,窦婴这点小心思对太后来讲根本不值一提,李瀚关于统一臣民思想,提高君权地位的提议,深深地引起了她的兴趣,她不禁有些期待,想看看李瀚入朝后到底能够带来什么新气象了。

太后暗暗下了一个决心,那就是一定要支持李瀚入朝,就当是打一个赌,过五年看看成效,在这五年内,无论李瀚遭到多少人抵制,她都坚定不移的替他排忧解难。

“瀚儿,皇祖母希望你不要让我赌输了。”

刘链听到祖母突然说出这句话,奇怪的问:“皇祖母,您说什么赌输了?李瀚跟您打赌了?我怎么没听见?”

太后没好气的骂道:“你是个笨孩子,安心嫁过去相夫教子就是了,这些事别打听,打听了你也不懂。”

刘链撅着嘴抱怨道:“哼,父皇母后也是如此,您也是如此,都把李瀚那小子当亲生的了,反倒我成了被你们嫌弃的外人,我怎么没看出来他有多聪明?在我面前,总是傻乎乎的样子,有什么了不起的,等我嫁过去,有他好受的。”

太后被气的笑起来:“哈哈哈,好好好,我们偏心了,你嫁过去可劲的报仇,一天打他十遍我们也不管,只要你自己不心疼。”

不提刘链被太后打趣,李瀚出宫回家,刘礼已经走了,却还是有客人等着他,这个客人他可不敢怠慢,因为是个十足十的小人,田蚡。

王娡的皇后越当越稳当,田蚡的官职也越升越高,现在已经是从光禄勋户朗将提拔为光禄丞,跟李瀚一样,成为仅次于九卿的副职了。

若不是因为李瀚机缘巧合立了大功,还正值皇上急于开拓进取,需yào

李瀚这个人才的话,以他的资历,熬到五十岁也未必能熬到这一级,由此可见,田蚡的提升有多快了。

李瀚看到正在正堂喝茶等候的田蚡,赶紧老远就叫道:“舅舅大驾光临,怎么不预先通知一声,让您久候,实在是孩儿该死。”

田蚡很享shòu

李瀚对他的尊敬,越是没本事的人,越是希望得到有本事的人由衷的亲热,李瀚对人的一片热忱绝不掺假,田蚡当然欣慰的很。

“舅舅听说你跟周亚夫起了争执,恐怕你少年人吃亏,特意跑来指点你一下,你跑去哪里了?”

李瀚一猜就是窦婴连田蚡那里也游说过了,但是,对于田蚡跟窦婴的关系,他还是十分了解的,现阶段,还是田窦二人的蜜月期,要等到武帝继位,田蚡推举窦婴为相替自己过渡,后因小事反目成仇,之前这段时间是不能破坏他们关系的。

“是啊,叵耐周亚夫那老匹夫太过狂傲,今日外甥去少府上任,不合遇到他,那老匹夫不分青红皂白开口就骂,抬脚就踢,害得我落荒而逃又被皇上碰到,又落了一通训斥。

也是这老匹夫活该倒霉,我还没走就遇到廷尉来禀报,说周亚夫之子私自购买军械被指控谋反,结果又被皇上委派跟张廷尉一同调查。

原本此事外甥是想去廷尉府充充样子罢了,谁知刘大将军听了魏其侯报信,可能魏其侯误会是外甥跟周相争执,因而挑拨皇上惩罚周相。

陷害丞相这罪名天大,我哪里担当得起,天色已晚无法进宫辩解,只好先去长乐宫跟太后诉说了委屈,刚回来。”(未完待续……)

第178章 偷给爵爷搓澡的女人

同样一番话,说的时候侧重点偏离一点点,整个人的立场就截然不同了,现在李瀚给田蚡的感觉就是他对周亚夫也恨之入骨,只是畏惧丞相权势,不敢与之对抗的情况了。

田蚡听了就笑了:“你这孩子倒也小心,魏其侯揣测之词能对你造成什么害处,你就吓得跑去太后那里申辩,其实不妨事的。”

李瀚惊骇的说道:“舅舅,怎么不妨事,周相乃是重臣,外甥乃是新晋后辈,骤居高位引人侧目,其实哪里比得上舅舅您名副其实,若是再被人误会我谗言陷害丞相,日后还不人人都把我当小人敬而远之,那做官还有什么意思。”

田蚡更满yì

李瀚不敢跟他平起平坐的态度了,点头道:“你谨慎一点也对,不过周亚夫素来狂傲,朝臣对他多有不满,此次你能扳倒他,对你的威望提升是个好事,绝不会因为魏其侯的错误猜测就害了你的。”

李瀚皱着眉头说道:“扳倒周相恐怕很难。毕竟购买少许甲盾殉葬之事并非初次出现,周相之子也是太过吝啬不付运费惹出来的乱子,调查清楚了顶多是罚奉降爵,周相劳苦功高,丞相之位想来是不会动摇的。”

田蚡一愣,紧张的问道:“你这番话是自己揣测,还是皇上提过?”

“当然是自己揣测,皇上只是派我协助调查,怎么会提前下定论。”

田蚡松了口气,拍拍李瀚神mì

的说道:“瀚儿,你若信任舅舅,舅舅教你如何既得名又得利还可以出一口恶气可好?”

李瀚暗笑这个人果真被自己刚刚提到周亚夫时装怂所迷惑,想把自己当小孩子蒙蔽,指不定骗自己给谁当枪使呢,却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连连催促田蚡快讲。

田蚡神mì

的说道:“你适才说得对,购买甲盾陪葬的事情乃是小事。这一点皇上也知dào

啊,但他明明知dào

还在接到这个指控后派你跟张欧一起调查,足以说明皇上也已经厌恶透了周亚夫,想借谋反的罪名杀掉他。

你既然领了这个差事,就要拿出你在匈奴杀伐果duàn

的狠辣,一举坐实周亚夫父子谋反的罪名,帮zhù

皇上完成这个心愿,一方面出了一口恶气,另一方面也替彻儿消除了一个大大的隐患。

第三方面,朝臣们看你如此犀利。不愁建立不起你的威望,还有最重yào

的,朝堂上没了周亚夫阻挠,你卖新粮种就能顺利进行,发一笔财是肯定的,这岂不是名利双收么?哈哈哈!”

李瀚听完倒抽一口冷气,这个田蚡还真是狠辣,周亚夫跟他无冤无仇,他就能来怂恿自己落井下石。以这么小的罪过就坐实谋反大罪,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啊,转瞬间陷人九族于杀身之祸,此人还笑得如此开怀。看起来厚黑学已经达到博士后级别了。

田蚡看李瀚脸色变幻不定却不说话,误以为小孩子第一次办这种陷害宰相的事情有些胆怯,就接着怂恿道:“你不用怕,眼看皇上主意已定。太后也早就对此人跋扈甚为不喜,加上还有舅舅我暗中联络大臣们帮你造势,这件事必然会一举成功。

至于魏其侯。你其实误会了他的用意,他并没有觉得是你陷害周相,只是他觉得周相下台之后,朝廷对于宰相人选必然会重新选定,他有些动心罢了,今日他四处奔走也是为此,他为了自己的目的,也会帮你的。”

李瀚还是做出想跃跃欲试还心里胆怯的纠结样子,一直没有答yīng

,田蚡明白这件事对李瀚来讲太大,肯定会经lì

一番权衡,就接着循循善诱分析了好多此事可行的背景,。

最后李瀚终于咬咬牙说道:“舅舅,坐实周相谋反大罪我不敢保证,但是却能保证他再也不能入朝为相了。

魏其侯若是能顺利继任,他必须得好生谢谢我。哼,害我被刘伯伯连打带骂,最后却便宜他做了丞相,我可不能白白吃了哑巴亏。”

田蚡大笑道:“你这孩子,真是小心眼,他去找刘礼并不是挑拨,而是他知dào

周亚夫曾经去刁难过刘礼,更知dào

刘礼待你如亲子,告sù

刘大将军你在办理此事,也是希望刘将军也参与进来帮你的。

哈哈哈,你放心,若是此事成功,舅舅替魏其侯答yīng

重重谢你,你想要什么?”

李瀚悻悻的说道:“反正我心里不舒服,若是最后舅舅您当了丞相,也算外甥没有白做恶人,便宜了窦婴,总是不忿,也罢了,到时候让他随便给我几百亩地谢谢我就是了。”

田蚡暗笑这个孩子终究还是一个求田问舍的性格,看起来日后好对付,就慷慨的替窦婴答yīng

了,随后就开始办自己的事情,那就是索要粮种,以及想要参与造纸厂的生意。

李瀚看着田蚡,猛想起自己如果想要顺利开通京杭大运河,在如今还是一片荒芜的杭州、天津、北京三地建立商业城市,没有庞大的启动资金是不成的,而满朝勋贵们统统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人物,不让他们利益均沾也不可能,那么,何不就先拉上田蚡呢?

“舅舅,新粮种的事情不需yào

商议,明年秋粮下种的时候,您说种多少亩供应多少种子,外甥绝无二话,造纸厂乃是赚零花钱的玩意儿,更是不值一提。”

“好好好,舅舅就谢谢你了。”

“舅舅,外甥一路回来,调查了一下,发xiàn

了一条发大财的路子,已经跟皇上说通了准bèi

开始,舅舅可有兴趣参与一下?”

听到李瀚抛出诱饵,田蚡眼睛都亮了,谁不知dào

李瀚年纪虽小,在经商发财方面却是一个天纵奇才啊!寻常的贱肉,粗粮酒糟,在他手里就能变成赚大钱的好东西,若算上被人丢弃的秸秆变成雪白的纸张,这孩子简直就是一个点石成金的财神爷。

眼看看变废为宝,利益庞大的造纸厂,被李瀚直接说成赚零花钱的玩具,却又说有另外发大财的路子,足以说明这条路一定是堆满黄金的道路,不参加才傻呢。

“好啊好啊!”田蚡忙不迭点头答yīng

道:“无论是什么生意,舅舅参加了!你说需yào

多少本金,随时可以派人去舅舅家拉。”

李瀚笑嘻嘻说道:“舅舅就不问问是什么生意,会不会赔本吗?”

“舅舅不怕,谁不知dào

你这孩子是有名的小财神,跟你合伙舅舅最放心。”

“行,等具体的规划书拿出来,我送给舅舅仔细参详,肯定不会让您赔本的。”

田蚡完成了使命,开心的站起来告辞了,李瀚送走了他回到屋里,脸色就沉了下来。

家里人都在霸上未归,李瀚回到自己房间里,交代一声要洗澡,几个下人就赶紧去准bèi

热水了,他的私人浴室也是他发明的土法自动淋浴器,用竹管连着木头刻的莲蓬头,外面连着一个烧热水的小灶,那边是一个装满热水的大瓮,他洗澡的时候,佣人们脚踏踏板产生压力把热水压进竹管,李瀚在里面一开就会流水,另外还有热水管直接流到浴盆里,供他泡澡用,很是方便。

不一会儿,大木盆就放满了热水,李瀚舒舒服服泡进去,让疲累了一天的神经跟身体都充分得到休息,想起一整天应对的这么多场面,想要办一件事情要绞尽脑汁做多少铺垫,他不由得深深叹息了一声,觉得自己没来由的放qì

了做田舍翁的伟大理想,踏进朝廷劳心劳力,真真是脑子坏掉了自讨苦吃。

但是,经过这三年多的磨砺,李瀚又觉得,自己既然有让大汉提前繁荣昌盛的能力,若是甘心求田问舍了此一生,却坐等刘彻登基后,穷全国之财力,跟匈奴打仗几十年,最后打的大汉朝百姓也在水深火热之中饱受灾难,这真是自己愿意看到的吗?

不,既然上天给了自己来大汉朝重活一世的机会,那就应当发挥自己的能量,即便不能改变历史的轨迹,但是提前让这个多灾多难的世代多一点繁荣安乐,少一点战火与灾难,也许就是自己没有辜负上天的厚赐了。

就在这种纠结中,李瀚睡着在澡盆里了,还做了一个梦,梦到卫子夫正用一双温柔绵软的小手帮他揉搓着胳膊,慢慢的揉到他的胸膛,娇滴滴的在他耳边说着柔情的话语,弄的李瀚止不住舒服的呻吟起来,自己的手也管不住的伸向卫子夫的身体……

“啪!”

“哎呀,子夫你干嘛打我?”

“你这个混蛋,你已经把那个俏丫鬟收了吗?”

“啊?柳儿,怎么会是你?你你你……你怎么进来的?”

从春梦中被打醒的李瀚睁开眼就看到项柳蹲在澡盆跟前,一只手放在他胸口,另一只手刚刚行凶作恶完毕放在盆沿上,而他的一只魔爪却好死不死的牢牢抓住项柳胸口的一侧高耸,到现在还没放开。

项柳日夜兼程好容易到达长安城,安顿好梁王派出的使节,就难以抑制对李瀚的思念,偷偷越墙而入,恰好kàn

到他睡着在澡盆里,看着他疲惫的姿态,忍不住柔情大发,就给他按摩揉搓。(未完待续……)

第179章 爵爷被“强”了……

谁知这个登徒子睡着了也不安分,居然伸手就准准的握住了她胸口,猝不及防间项柳抬手就是一巴掌,也就发生了刚刚那一连串诡异的声音。

最让项柳变身河东狮的,还是李瀚朦胧间叫错的那句“子夫……”这让项柳妒火中烧,恶狠狠叫道:“李瀚,你巴不得我死在外面永远不来烦你是吧?”

李瀚看清了项柳,说不上惊喜,却没来由的松了口气,好似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一般欣慰,完全无视项柳的凶狠表象,懒洋洋的在宽大到极点的澡盆里伸直了双腿,微闭双眼说道:“你觉得呢?”

李瀚睡着的时候是蜷着腿的也还罢了,此刻一伸腿,那累累垂垂的隐私就在水中纤毫毕现,项柳再彪悍也是个小姑娘,登时面色通红转过脸去,看到旁边的架子上放着一方麻布巾,拽下来丢进水里遮住了让她不安的位置,这才稍微稳定了一下狂跳的心脏。

“你还不赶紧起来,水已经凉了,想要冻死呀!”

项柳又羞又气,又怕他腰间的毛巾被水飘走再次遭遇尴尬,越是担心那里,越是不自禁的想喵向那里。

李瀚睁开眼,看着项柳小脸娇红,双眼羞涩的样子,难得的发xiàn

她这幅样子十分妩媚娇柔,又看着她的眼神频频喵向自己要紧之处,想起适才的梦境,男人这个时候若是不趁机占便宜才怪。

李瀚懒洋洋坐起来,故作不在意的看着项柳,唇角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邪魅的低语道:“柳儿,你为何不停地看我那里,难道你想提前圆房吗?”

项柳一听李瀚的轻薄话,登时恼羞成怒,劈手又打了过去,可是李瀚如今可是今非昔比了。也算是练过的人物,加上项柳羞恼之下哪里会用全力,这巴掌说白了也就是撒娇,手刚到达就被李瀚牢牢抓住手腕猛地一拽,就把项柳连衣服带人都拽进澡盆里去了。

只听得“噗通”一声响,水花四溅中,一个人儿准准的落进水中,人乍一落水都有几分慌乱,项柳不会游水更加恐惧,还没等她挣扎出来。李瀚身子一翻已经把项柳压在水底。

项柳手忙脚乱的挣扎着,为了控zhì

住她,李瀚也手忙脚乱的摁住她,慌乱中,谁也没意识到,李瀚居然无意间揪住她的裤脚,把她裙子下面的管裤给拉掉了,她可就只有裙子遮羞了。

终于,李瀚占了便宜。双手牢牢搂住项柳的双肩,嘴巴已经吻上了她的红唇,在水里把项柳亲的差点窒息而死。

人到了生命危险时刻,总能爆fā

出无穷的潜力。何况项柳的武功远远高于李瀚,快被亲死的时候,她双手挣脱出来奋力一推,居然把正亲的如醉如痴的李瀚从澡盆里打了出去。如同一条光溜溜的鱼一般结结实实摔倒在外面。

幸好地上铺着换衣服用的厚垫子,饶是如此,这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还是摔得李瀚七零八落,呲牙咧嘴,老腰都快断了,仰八叉的躺在垫子上,捂着腰哼哼唧唧的爬不起来。

项柳猛地从水里飞掠出来,准准的落在李瀚身上,双手掐住李瀚的脖颈,就要用力把他掐死,却不提防自己双腿骑在人家腰间,为了用力还实打实的坐了下去。

要说也是老天爷安排的孽缘,更是李瀚这一生无法摆脱的磨难,怎么就这么巧,没了裤子的项柳双腿骑上去,这么一用力,就那么准的一下子把李瀚在水里就一柱擎天的零件给齐根吞没了……

“啊!疼啊!”

项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袭来,好似被一柄刀子刺穿了一般,就发出了一声娇滴滴的哭声,双手却也因为疼痛而掐不下去了,整个人一缩,软倒在李瀚身上。

项柳不懂,李瀚懂啊,他刚刚跟卫子夫鱼水和谐,怎么不明白项柳做了什么事情,这家伙明明已经按捺不住要行凶了,却故yì

满脸悲愤的低声惨呼道:“天哪,柳儿,你居然强迫我?你你你……你就不怕如此一来,你就无法色诱其他男人了吗?”

项柳一惊,这才明白自己刚刚做了何等蠢事,这一羞非同小可,她性格再火爆,毕竟也是女孩子,哪有女孩子强迫男人做这种事的?这下子可算是没脸活了,项柳二话不说,从头顶拔出一根锋利的簪子,就朝自己的脖子刺去。

李瀚时刻紧盯着项柳的反应,若说是一分钟之前,这女人死活还不算太要紧的话,此刻可不同了,两人的身体还紧紧连在一起,那这个女人就等于打上了他李瀚的标签,成了他的女人,自己的女人要自杀,那怎么可以?

都做了他李瀚的女人了还不想活,这还怎么得了,必须重重惩罚。

于是李瀚大振雄风,翻身把因为羞恼而浑身无力的项柳压在身下,抢过她手里的簪子扔了好远,贴着她的耳朵邪邪的说道:“你不是早就认定我是你夫君了吗?跟你夫君做这个有什么丢人的?难道我还会告sù

别人是你强迫了我吗?乖乖的不要动,夫君给你治治伤口。”

说着,某被“强”的受害者开始了他的“治疗”,项柳在羞恼之中哪里还有力qì

挣扎,只能是被他死死压住任意折腾,这一番“治疗”下来,非但没有止疼,还变本加厉起都起不来了。

“江湖狼医”却越治疗越精神,等他狞笑着起身的时候,项柳已经动也不会动了,而他拉过来一大块麻布巾包裹住她,自己只穿了一件外袍,弯腰拦腰抱起项柳走进了卧室,把她丢在床上。

一夜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足为外人道,反正深夜时分,外面守夜的丫头还听到一阵诡异声响,却不知爵爷在干什么,也不敢进去打探。

黎明,又困又疼的项柳再次被熟悉的折磨惊醒,强势如她,也不得不含羞带怯的娇声求饶道:“李瀚,这种事情如此难过,你为何乐此不疲呢?难道你就是为了报复我才做起来没完吗?你下来让我好好睡觉好不好?”

李瀚正舒服的欲死欲仙,听到项柳如此好笑的话,差点笑出来,勉强问道:“你怎么知dào

这事情难过呢?”

“看你咬牙切齿的满脸通红,足见你也很是疼痛,你干吗就是不肯放过我呢?我……呜呜呜……我昨夜实实不是有心的,那一下……哇……”项柳越想越委屈,不禁放声大哭起来。

李瀚吓了一跳,但让他下来可不行,他也有法子,低头就吻住了项柳的嘴巴,用舌头把她的哭声都堵在喉咙里了,那诡异的声响再次响了好久,终于在李瀚一声大笑之后停息了。

床上角色已经彻底逆转,母老虎被一夜揉搓变成了小猫咪,受气包却雄风大振成了大丈夫,把软成一团的项柳楼在胸口,李瀚休息完了开口问道:“你不是回你师父那里去了吗,怎么又进京了?”

项柳恼恨李瀚凶狠,故yì

不回答,李瀚如今可不怕她了,故yì

在她耳边恐xià

道:“你是不是还想我继xù

惩罚你?”

项柳哪里知dào

此刻就算是让李瀚惩罚,刹那间他也振不起雄风了,她还以为男人随时随地都可以逞凶,赶紧不情愿的说道:“我师父又托人代信说他有急事出海了,我也是贱,不该因为思念你来了长安,却被你如此凶狠凌虐,我……”

李瀚一夜间把人家吃干抹净,弄得霸王似的一个人儿变得如此可怜,心里若是不萌生怜惜才怪,看着项柳姣美的容颜,想起一夜情浓的销魂滋味,哪里舍得再看她哭,若是卫子夫哭了,他会马上想尽法子哄劝的。

可是,这世上若说有一个男人配称为项柳的知己,那一定就是李瀚,他可是摸透了这个丫头那种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古怪脾气,知dào

自己一旦软下来,她就会更加傲娇难训。

而且李瀚可不认为项柳单单为了思念他就会放下造反大业进京探望,她来的这个时间太过巧了,巧到在梁王派来的使者软饭君该到的时候到了,足以说明她是身怀使命,说不定跟软饭君进京有着莫大关联。

李瀚最善于从细小的线索按图索骥,推断出事情的真相来,从项柳的从天而降,到司马相如的到来,再联想到周亚夫的儿子早不买甲盾,晚不买甲盾,恰恰就在梁王派人进京的前几天犯这种低级错误,这件事就耐人寻味了。

而且,李瀚也不认为周亚夫会因为在朝堂上受了点气,就不分青红皂白跑去灞上军营侮辱刘礼,要是那件事也是有人有意挑唆造成的,那么,这件事就是一件环环相扣的毒辣阴谋,而李瀚,也是被设计这个阴谋的人算进计划中的一个必要棋子。

做棋子的滋味不好受,被人当枪使的滋味更不好受,就算是给怀里的女人当枪,李瀚也要分分要用哪根枪。

若是越刺越能够情深似海传宗接代的枪,李瀚不介yì

多多使用,若是替项柳以及她身后的造反同盟们排除异己,打击忠良,那他堂堂少府丞可不是白痴二百五。(未完待续……)

第180章 女人强不过男人

故而,项柳越是哭得可怜,李瀚越是不劝,他隐藏起满腔怜惜,完全无视女人的泪眼,美滋滋的抚摸着丝缎般滑腻的皮肤,语带讥讽的说道:“柳儿,你把司马相如安排在何处了?”

项柳正在气苦自己不该自投罗网,更不该一时气愤送上门被他欺负,骤然间听到这句话,不假思索的冲口答道:“他住进京城梁王府邸了,若不是……”

李瀚“诈和”成功,冷哼一声说道:“你果然是跟梁王使者一起进京的,柳儿,你夫君我现在已经是堂堂少府丞,日后想要荣华富贵易如反掌,你就算是给我做妾,也不愁不被皇上诰封,咱们舒舒服服共度一生不好吗?为什么心心念念要造反呢?”

项柳一时走嘴泄露了天机,此刻也不好意思再说她是思念李瀚了,其实她完全可以派个手下跟着司马相如,自己赶紧回楚天宫主持大局的,也确实是相思入骨,才鬼使神差的亲自走这一趟,没想到发生如此石破天惊的大乌龙,赔上了身子还没落个好儿,这可到哪里说理去。

“李瀚,你不用花言巧语哄我,却从我嘴里套取秘密,人各有志不能勉强,你我纵然有夫妻缘分,但我想做的事情必须要做,你不要干涉。”

李瀚嗤之以鼻的说道:“项柳,你思想够超前的啊,都知dào

民主跟自由了,你可别忘了,这是大汉朝,于私讲,君为臣纲,夫为妻纲,你要造反还不许你夫君干涉,这恐怕不是良家妇女的道德吧?

于公讲,我是官,你是匪。你造反我抓反贼乃是为官者的义务,我如何能抱着反贼坐视不理呢?”

项柳怒火中烧,开口骂道:“你这个混蛋又在危言耸听,哪里来的君为臣纲夫为妻纲,我怎么没听说过?

早年间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无非是刘邦奸猾骗过了我的先祖得到罢了,我若有力量再把先祖失去的夺回来,这天下就是我的。

你既然是我夫婿,就该助我讨伐无道。建立大楚才是,如何跟刘家人站在一起对付你的妻子呢?”

李瀚懒洋洋说道:“那句话是我老师董仲舒所言,我觉得很有道理。女子出来工作我不反对,以后你也可以管理咱们家的生意事业,帮我振兴李家,但是造反这件事绝对不能成功,我也绝不会助你。

至于你的最后一个问题很好回答啊,我之所以跟刘家人站在一起,是因为我还有个妻子是刘家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我的妻子我都疼爱,但你却站在道理的对立面,故而我只能反对你了。”

项柳一时语塞。想要发火打人,却又怕那种让她不寒而栗的惩罚,老虎一样一个人被圈在李瀚怀里难以施展,不由得羞愤欲狂。只能是闭口不语了。

李瀚悠然说道:“柳儿,莫怪为夫没有提醒你,你们这次计划夺取霸城军营大将军之位。还暗中陷害丞相周亚夫,想要引起朝廷动荡的计谋并不完美,最起码,我就参详的通通透透,只要我明白了,就一定不会让你们成功。”

这一下,项柳才是着着实实吓了一大跳,她猛地坐了起来,一阵疼痛却让她瞬间就又颓然软倒在李瀚怀里,忍着满头冷汗,项柳颤抖着问道:“李瀚,你你你……”

李瀚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怜惜了,唉,这丫头虽然凶猛,毕竟是第一次,昨夜有点太狠毒了,赶紧搂住她柔声说道:“唉,疼就乖乖躺着,休息一日就没事了,干嘛还要逞能坐起来?你想说我怎么知dào

你们的阴谋的对不对?我告sù

你就是了,用得着你一惊一乍的么?”

体会到李瀚的温柔,项柳总算是得到了一点抚慰,她乖巧的依偎着李瀚的胸膛不语了,静静地等他主动说明。

“你们这些图谋不轨的人啊,最大的共通之处,就是自作聪明。”李瀚开口了,却一开口就是打击。

项柳想要反驳,忍了忍没说话。

“这次你们自认为谋划周密,环环相扣,其实却漏洞百出,而且还有好多环节根本行不通,真不知dào

靠你们这些人的智商,干造反这种高难度的事情,除了送死还能搞出什么花样出来。”

项柳再也装不下去了,她猛地推开李瀚说道:“你爱讲不讲,何苦如此诋毁我?实话告sù

你,这个计策正是我想出来并且告sù

梁王的。

你嫌我笨,梁王却把我当智多星来尊敬呢!

哼,梁王说若是我愿意,情愿马上废掉王妃娶我做正室,我根本就不答yīng

,却送上门来被你欺负,还被你百般讥讽,你简直是……啊啊啊……”

看着项柳说到最后气的连声叫喊,李瀚觉得好玩极了,看起来以后李家闺房之中又多了一项娱乐项目,那就是没事气气项柳,看到她歇斯底里的样子真是太有成就感了。

“吧唧”大大的亲了一口,李瀚一脸得了便宜卖乖的欠揍样,得yì

洋洋的说道:“是啊,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梁王那半老头子哪里比得上哥的?你放qì

做王妃来找我是正确的,梁王一心想要造反,迟早也是落一个悲惨的下场,跟着我才能保你一生平平安安。”

项柳啐了一口说道:“滚你的自吹自擂,赶紧告sù

我漏洞在哪里。”

“咦,你刚才不是说我爱讲不讲吗?那现在我不想讲了。”

“李瀚,你信不信我掐死你?”

“不信。”

“你……”

“啊,死女人你真掐啊?我让你掐……”

“嘶嘶嘶……你放开我吧,我错了,我不掐了……”

“晚了!”

日上三竿了,少府丞驸马郎簪袅爵爷的卧房依旧大门紧闭,伺候的下人们昨夜闻听了诸般诡异动静,谁都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哪里敢打扰家主的雅兴,也就自动取消了叫早业务。

直到廷尉府派人前来催促少府丞赶紧过去审理周亚夫谋反一案,李三才不得不硬着头皮过来当乌鸦了。

李府的侍卫长就是李三,他当然对李瀚的安全十分慎重,他加上苍龙跟四大亲卫,六个人每晚必须有一个人暗中值班,昨夜恰好是他,他亲眼看着项柳越墙而入进了李瀚房间,但是这个女子跟家主的种种他在匈奴一路都看在眼里,故而没有阻拦,否则项柳哪能如此容易就长驱直入。

一夜的动静李三心知肚明,暗笑这丫头到底还是送上门来当了小夫人,走到门口敲响了房门叫道:“爵爷,廷尉府催促,您该去审案了。”

“啊?哎呀,糟了糟了,把这茬儿忘一干净!”李瀚睡眼惺忪的声音传出来,之后就慌乱起来。

“赶紧的伺候爵爷起床。”李三一挥手。

几个丫鬟推开房门就走进卧室,要伺候李瀚穿衣,可把还光溜溜呆在被窝里的项柳羞坏了,又不敢吱声,只能是死死拉住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的,眼看着李瀚穿戴整齐出门走了。

李三捉狭的在门外大声吩咐道:“小夫人若是醒了,你们小心伺候着,莫要怠慢了。”

“是。”

项柳一听“小夫人”三个字,更是羞得活不成了,挣扎着坐起来想要悄悄穿衣服闪人,谁知一看就傻眼了,原来昨夜被李瀚拽进澡盆里,一身衣服弄得水淋淋的,后来误打误撞那个了他,就被他撕了个稀巴烂,貌似是被他用毛巾裹进卧室的,现在还到哪里去找衣服啊?

若是项柳叫喊一声,丫鬟就把新衣服送进来了,但让她承认昨夜之事,还不如杀了她,万一被丫头们瞧见她的样貌,日后真有进李家门做如夫人的一天,丫头们还不以她没娶先那个轻视与她啊!

项柳左右看了看,看到李瀚的替换衣服挂在衣架上,登时有了主意,赶紧三下五除二的穿戴好了,虽然有些大,但用腰带束勒一下还是可以的,既然穿了男装,索性抓过李瀚的头巾挽了一个文士髻,打扮成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收拾好了,项柳也不走大门,推开窗户左右看看外面没人,飞掠而出直上一棵大树,几个飞纵就飞出墙外去了。

魏挺看到刚想大叫追击,却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巴,他回头一看是李三,就止住了动作,等那人走了,李三方才笑道:“那是柳儿姑娘,昨夜跟爵爷在一起,早上估计有些羞涩,还是不要做声的好。”

魏挺“忒儿”笑了说道:“原来是她啊,这姑娘也怪,堂堂正正进门不好么,偏要偷偷摸摸翻墙来,事情都做下了,还要翻墙走。”

李三也坏笑着说道:“也许如此滋味不同吧。”

两个男人正在贼眉鼠眼的yy家主的隐私,冷不防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问道:“你们在说谁?”

李三一回头看到表小姐李兰,皮糙肉厚的李三瞬间变得扭捏起来,那张整过容的脸也赤红着,期期艾艾说道:“表小姐,是……是爵爷的一个朋友。”

李兰好奇的说道:“什么样的朋友不走正门要翻墙?”

家里的事李瀚已经顾不上了,他快马加鞭走到廷尉府大堂,走进去就吓了一跳!(未完待续……)

第181章 黑牢土布袋

也不得不说,张欧此人对于如何让犯罪的人对廷尉府产生敬畏很有一套,汉时连皇帝开大朝会,统统都是大家都坐在坐垫上,皇帝面前不过多了一个矮几罢了,这种气氛十分平等和谐,却就没了严格的上下尊卑之分。

而张欧就已经知dào

把廷尉府的大堂设置成高低两部分,高的部分是一个类似于土炕的庞大高台,铺着竹席,主审官可以高高在上坐在台上,被审者就匍匐在低处的地面上,要说话必须仰着头才能看到官员,这就给了他们庞大的心理压力。

李瀚走进去的时候,张欧已经在高台上正襟危坐,昨天还猛虎一样的周亚夫父子则带着重枷,一脸委顿的倒在地上,周亚夫还能仰起头一脸愤nù

,周阳已经面色灰败昏迷不醒了。

张鸥看到李瀚,满脸惊喜的赶紧跳下高台迎到门口。

被吓到的李瀚满脸震撼的问道:“廷尉,短短一夜,怎么丞相父子就成了这般模样?你昨夜对他们用刑了?”

张欧还没回答,周亚夫已经怒骂道:“小贼,你不要在这里口蜜腹剑装好人,昨日老夫不过在宫苑踢了你一脚,你就行此恶毒构陷之事想灭老夫九族,像你这种佞臣小儿,老夫纵然化为厉鬼也必取尔性命。”

李瀚沉默了,从周亚夫的态度他就知dào

,窦婴的触角已经伸到廷尉府大牢,连周亚夫都以为是他暗中加害了!

张欧看着李瀚脸色冷冽一言不发,还以为他被周亚夫说中了心事无言以对呢。

对于周亚夫,皇帝在不满之后,首先就找张欧过去,暗示过让他盯着点丞相,很明显是想让他找个由头,给丞相吃点教xùn



张欧一直没有找到什么把柄,昨日事发。他觉得可能皇帝嫌他办事不力又交付给少府丞了,他还一直暗暗羡慕李瀚虽然年少,做事情有多么雷厉风行,一日之间,就找到了足以灭九族的谋反证据,看起来,以后要好好跟少府丞学学呀。

李瀚只想悲愤的胡喊一声“冤枉啊,六月雪下来吧!”但他知dào

,这无济于事。

项柳的出现,让周亚夫遭到举报这件事变得复杂起来。其中夹杂了梁王跟楚天宫的影子,现在李瀚回想起来,昨日那个能言善辩的搬运工头目,表现出来的样子就很不像一个单纯凭苦力吃饭的工人,看起来,要想查清楚这件事的内幕,那个人是个重点。

无语的看着一夜间被折磨成如此模样的周亚夫父子,李瀚又感慨万千,这还是昨日还高高在上的丞相。若是寻常人进了廷尉府,一夜间更不知会被荼毒成何等模样。

“唉……”李瀚长叹了一声,挥手说道:“来人,给丞相父子去掉枷锁。”

张欧一急。赶紧拉住李瀚悄声说道:“丞相秉性暴烈,若是解枷必然暴起伤人,少府丞还是稳妥点好。”

李瀚皱眉道:“丞相罪名尚未查实,如今就披枷带锁有点过分了。还是解开吧。”

张欧犹豫了一下,他也很无奈,毕竟李瀚是皇上女婿。这次行动又是李瀚最清楚皇上的态度。

昨天张欧看到窦婴马车离去,唯恐魏其侯上下运作坏掉这件事,赶紧跑去未央宫禀报,谁知皇帝不见他,却传出一句话来:“告sù

李瀚,你们俩只管尽你们的本分去查,其他的不要管。”

回来之后,张欧越想越觉得皇上的意思,是让他们不要受魏其侯行动的影响,朝廷会给他们做主的。

那么,就该体察圣意,早点了解此事的好,张欧就拐了个弯回到廷尉府,密令手下夜里对周亚夫父子下了黑手,早上就出现了这种状况。

现在李瀚的态度又让张欧心里没底了,难道皇上的意思不是想快刀斩乱麻?万一领会错了,周亚夫安全出去恢复相位,那自己可就糟糕了啊!

在张欧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周亚夫父子已经被解开了。

周亚夫并没有暴走,沉重的木枷拿开,这头老狮子依旧歪倒在地上,足以说明昨夜的刑罚之重了。

周阳的样子很是不好,枷锁拿开他依旧昏迷不醒,周亚夫用哀伤的目光看着儿子,那种痛惜如同夕阳下的孤狼看着自己的崽子活活饿死般绝望,一句话没说。

虽然张欧一直在拉扯李瀚让他坐上高台,但李瀚却没有过去,他慢慢的走过去蹲在地上,伸手握住周阳的手腕给他切脉。

周亚夫看着面前蹲着的李瀚,这少年的眼神里充满了浓浓的怜悯,还有一些愤nù

,是的,就是愤nù



可是,此刻这少年的情绪还有什么意义呢?昨夜沉重的、装满土的口袋压在父子二人胸口,这种没有伤痕的酷刑乃是廷尉府的不传之秘,周亚夫一介猛将尚且经受不起,这文弱的儿子如何能熬得住?

昨夜孤傲一生的周亚夫曾经无数次狂呼,祈求,他能收起自己的狂傲,向大牢里他平日不屑一顾的、蝼蚁一般的狱卒哀求,仅仅为了保全儿子的性命。

这是一个陷入绝境的父亲最后的愿望,他恳求能替儿子再负担一袋土,即便是死了,也好过眼睁睁看着儿子遭受酷刑。

可惜,那“蝼蚁”们都已经对这种状况麻木了,他们看了太多在外面高高在上的贵人们在这间屋子里变成可怜虫,他们已经没有了怜悯,有的,只有恶毒的快感,看到上位者栽倒的快感。

现在,眼见儿子已经是不活了,周亚夫的心里也彻底绝望了,对这个见了鬼的朝代绝望,对他忠心耿耿辅佐了半辈子的皇上绝望,更对面前这一大一小两个主审官绝望。

周亚夫暗暗聚集着力qì

,想等自己有力qì

的时候,就抽出这个少年腰间的马刀割断自己的喉咙,让皇帝明白士可杀不可辱。

这柄刀在朝议的时候周亚夫见过,这少年用这柄刀做例子,向大家讲述匈奴人并不是有勇无谋的莽汉,他们也有先进的生产力。

“生产力”这种词汇对周亚夫来讲很陌生,当时他只是面子上下不去,其实很愿意跟李瀚详谈一下匈奴的情况,以便以后慎重对待。

唉,现在想这个做什么,主要是这柄刀,它距离自己那么近,那少年只顾注意自己的阳儿,不会留意自己悄悄伸过去的手,只要抽出来,一切奇耻大辱即将用满腔鲜血来洗清。

咦,等等,那少年为何要用惊喜的眼神盯着阳儿?

“李敬,快把我的应急包拿来!”

李张黄魏四大亲卫加上李三苍龙六个人已经被李三分班,时刻不停有两人保证跟随李瀚,昨夜是李三魏挺值夜班,今天就是李敬跟张允跟着李瀚,谁值班,谁就带着李瀚的急救包。

李敬赶紧把宝贝般绑在身上的小包接下来递给爵爷,李瀚打开拿出一个精致的小铁盒,打开里面是一整套针灸用的银针。

李瀚不顾张欧杀鸡抹脖子的使眼色,也不顾周亚夫伸向他腰刀的那只手,全神贯注的拿出银针,用小瓶子里的酒精擦拭了,在周阳的人中、太阳、百汇穴各下了一针,周阳就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

周亚夫的双眼瞪得大大的,哪里还顾得上抽刀自刎,儿子的生死远远重于他自己的性命,眼看李瀚是在救人,他也就安生紧盯着,心里涌动着狂热的希望。

李瀚看周阳有反应了,心里更有底了,赶紧解开周阳胸口的衣服,拿起一块牦牛角的刮板,倒上活血通络的红花油,这都是他从匈奴带回来的,就开始重重的刮了起来,随着他的手,一道道黑紫色的印痕出现,足以说明周阳胸口淤积的皮下积血有多严重。

等整个胸口都成了黑紫色,李瀚让李敬把周阳翻个身,继xù

刮背面,后背很快也成了黑紫色,再把周阳翻转过来,李瀚突然猝不及防的冲着周阳的心口处重重的打了一巴掌。

周阳猛地坐了起来,一张口“哇……”的一大口黑紫色的淤血就喷了出来,随即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嚎:“爹爹,疼死我了……”

周亚夫老泪纵横,他如何看不明白经过李瀚这一番折腾,儿子这条命已经是保住了,不禁哽咽着说道:“驸马郎,此恩……老夫记下了,你若能保的阳儿以及我家人安然无恙,老夫的头颅就拿去邀功吧,老夫做鬼也不找你索冤了……”

周阳虚弱的哭喊道:“不,爹爹,咱们父子生死都在一起。驸马郎,甲盾是我自作主张买了给爹爹百年之后用的,我父子真没有谋反的意思,您要给我们做主啊!”

李瀚叹息一声说道:“李敬,把周公子背去太医院,让太医令魏瑾老先生接着救治。”

“是。”

李敬背起周阳就要走,可把张欧给急坏了,赶紧拦住说道:“少府丞,周阳乃是重犯,此案尚未查明,你让他离开廷尉府,若是畏罪潜逃怎么办?”

周亚夫愤nù

的吼道:“老夫在此做当头,我儿若逃了,杀了我便是!”

李瀚心情极其郁闷的说道:“不妨事,我负责。”

张欧这才无奈的看着李敬背着周阳走了。(未完待续……)

第182章 少府丞玩的蒙太奇

是的,李瀚十分郁闷,他觉得周亚夫的遭遇,从头到尾自己都被人当成白痴在利用。

虽然周亚夫的狂傲充满了欠扁相,李瀚也很不介yì

在适当的时候让对方吃点亏出出气,最好是也一口吐沫喷在这老狮子脸上,让对方也尝尝那种恶臭恶心的滋味。

但是这有个前提,那就是教xùn

行动是他李瀚自觉自愿发起的,是他跟周亚夫两人私人间的事情,而不是这样被动的搅进一个阴谋里,成为一个替人做嫁衣的侩子手。

周阳被带走后,周亚夫明显轻松了许多,神态也恢复了之前的孤傲,一副随你们怎么样的态度,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李瀚按住了。

周亚夫一愣,随即就桀骜不驯的大笑道:“哈哈哈,驸马郎,你救了我儿,再杀了我,这交yì

不错,来来来,老夫引颈就戮,皱皱眉头不算好汉!”

李瀚满脸不耐烦,盘膝坐在周亚夫面前的地板上,用极度鄙夷的声音说道:“周亚夫,人之死有重于泰山,有轻若鸿毛,你若血洒沙场,马革裹尸,乃是为国捐躯,死而无憾,那就是重若泰山。

可你现在明明觉得自己受了冤枉,却时时刻刻要拔刀自刎,陷君父于不明,陷我跟张公这两个主审官于不清,置家人于不顾,你自己落一个清闲自在,一抹脖子做了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慈不爱的糊涂鬼,你说是不是轻若鸿毛?

按理讲你是老前辈,该是我这个毛头小子的楷模才是,可你却如此头脑简单,鲁莽愚昧,反倒需yào

我来教育你,你就不觉得羞惭吗?”

李瀚这番话不单把周亚夫说的面红耳赤哑口无言,张欧也听得目眩口呆迷离迷糊。不知dào

李瀚到底要如何处置周亚夫。

李瀚教育完,收起了苦口婆心的样子,不耐烦的说道:“你虽然比你儿子结实,但胸口淤血也不会太轻,你若想留住性命找回清白,收起你的牛脾气继xù

为朝廷效力,就躺下把衣服解开让我给你治治,你若想当糊涂鬼更省事,权当我没说。”

周亚夫愣了半晌,突然大笑道:“驸马郎。老夫一生很少佩服谁,但今日,老夫对你说一声‘佩服’!你虽年少,但心胸的确比老夫宽广,见识也比老夫高明,老夫今日谨受教了。”

说完,周亚夫爽快的解开衣服躺在地上,李瀚又给他也做了治疗,看着他胸口后背也是一片黑紫。内伤竟似比周阳更加严重,足以说明他昨夜承shòu的压力比儿子大多了。

治疗完毕,李瀚也累的一身大汗,示意张允把他拉起来。哼哼唧唧的爬上高台,把坐垫折叠一下靠在墙上,斜躺在那里休息。

张欧看着这一幕,内心充满了苦涩……

这像什么?堂堂廷尉府的大堂,曾几何时成了医馆?而现在这主审官高高在上的审判台,却又成了少府丞的睡榻。这……这成何体统啊!

周亚夫自己运功逼出胸口的淤血,觉得如同压了一大块石板一般的胸臆之间一下子顺畅起来,对李瀚的排斥也就彻底没有了。

李瀚看周亚夫脸色转过来了,在地上也坐直了身体,就懒洋洋坐起来说道:“张廷尉,咱们开始审案吧?”

“啊?”一直处于无奈中的张欧听到这句早就该开始的建议,无语的说道:“一切单凭少府丞做主。”

李瀚此刻却又谦让起来,一叠声以自己年少识浅,这次来只是充数这类的屁话搪塞,弄的张欧欲哭无泪,你丫既然是充数,干嘛刚刚问都不问一声,就救活了周阳还把他送走,又把这头老狮子也救活了,现在倒推卸的一个干净,让老夫还怎么审的下去啊?

张欧最擅长琢磨上意,曲意逢迎,对付小狐狸李瀚的法子还是有的,他瞬间就做出倚老卖老的样子,笑嘻嘻说道:“少府丞,此案关系重大,你我既然共同领旨,无论审理结果如何,都是你我二人共同的干系,故而你我谁主持都是一样,老夫痴长几岁,斗胆在你面前偷个懒,就由你主持如何?”

李瀚一愣,不由的一笑说道:“既如此,那小子就僭越了。”

接下来,李瀚再次做出了出人意表的举动,他在高台上站起来,也不搭理周亚夫,叉着腰站着,威风凛凛厉声叫道:“来人,把出首检举丞相谋反的工头带上来!”

廷尉府的皂隶们面面相觑,都偷偷看着张欧,张欧也是满头雾水,只好无奈的挥挥手示意他们照做,于是,很快那个工头就被带上来了。

没有比较就没有差距,跟周亚夫父子的惨象一比较,这个工头与其说是坐牢,不如说是享福来了,那家伙满脸红光,浑身衣服都一丝没皱,离得近了,还能闻到他身上带着浓烈的酒气,足以说明伙食不错。

“姓名,性别,籍贯,年龄。”

大堂上的人听着少府丞冷冰冰从嘴里俩字俩字迸出四个问题来,虽然都听得懂,但却都是第一次听闻,张欧不由得对少府丞在语言方面的高度概括能力佩服的五体投地。

“王小二,男,祖籍华阴县,现在长安城打零工谋生,今年二十六岁。”

听着这厮回答的清清爽爽,李瀚越发觉得此人不简单,特别是听到他是华阴县人,李瀚几乎有八成概率断定此人出自楚天宫。

“王小二,你把昨日检举周亚夫父子谋反一事从头到尾再说一遍。”

“小的带领一帮同乡,在长安城开了一家搬运行,平时就赚些苦力钱,昨日周公子去雇佣我们从工官尚方搬取货物,一开始小的并没有意识到不妥,可是东西到达周丞相府邸的时候,周公子拒绝我们往府里运,直接驱赶我们赶紧离开。

小的索要工钱遭到拒绝,想到我们一行几十人,若是没有工钱,几十家子老小都要忍饥挨饿,就跟周公子分争,争执间碰散了一口木箱,这才看到里面装的都是执金吾跟卫尉禁军的甲盾。

小的想此等乃禁军专用的禁物,丞相府怎么就能公然拉回家里呢?目今天下清平,即便丞相挂帅出征,也不必把这东西拿回家呀,除了谋反……小的想不起还能做什么。

原本小的是贱民,哪里敢跟丞相府对抗,也是因为索要工钱未果,才斗胆检举,请廷尉跟少府丞明察。”

李瀚暗暗冷笑,此人绝对是读过书做过大事的人,若真是项柳的手下,想必还是一个地位不低的头目,否则绝不会如此应对如流,不卑不亢,却又贼咬一口入骨三分,业务也不是一般的熟悉,连执金吾跟卫尉都知dào



周亚夫目眦欲裂,又是习惯性的一口痰啐了出去,开口骂道:“鼠辈信口雌黄!你乃是一介贱民,怎知京中习俗,勋贵去世,多有以甲盾陪葬者,吾儿出自一片孝心,行次不妥之事,老夫自会责罚,但也万万扯不到谋反上来,你受谁主使如此诬赖老夫?”

李瀚眼睛一瞪训斥道:“周亚夫,现下本官没有问你,给我闭嘴!”

周亚夫一呆,刚想反驳,不知dào

想起了什么,真的闭嘴了。

张欧看的惊讶万分,但他打定了主意当旁观者,也就憋住了没问。

李瀚对王小二说道:“嗯,你是个很机灵的人,这件事做的不错,只是我来问你,周阳让你们搬运甲盾直到运到周丞相家门口,一直到你察觉到不妥来廷尉府举报,整个过程中周丞相可曾出现?”

“这……”王小二微微觉得不妥,却无法撒谎,只好说道:“未曾出现。”

“如果本官记得不错的话,你来廷尉府举报的时候,直接就说的是‘周丞相父子意欲谋反’。

本官问你,既然从头至尾你都没见到周丞相,你何以就断定他也参与谋反了?”

“这……”王小二的一双眼飞快的转动着,终于说道:“小人想购买甲盾乃是大逆不道之事,若无周丞相撑腰,单凭周公子是难成大事的,故而大胆做了一个推论而已。”

“哼!”李瀚冷冷的说道:“你一介民夫,以民告官原本就有罪过,最可恶你竟敢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仅凭推论就指控丞相谋反,若不惩戒,如何让你明白上下尊卑?来人,跟我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再拖回来问话。”

这下子堪称石破天惊,周亚夫彻底没有了一开始的愤慨跟绝望,换上了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静观其变。

张欧苦着脸也不敢阻拦,于是,这个悲催的王小二就被拖下去重重的打了三十棍子,打的时候张允亲自盯着,廷尉府的皂隶哪里敢藏私,打的是结结实实。

拖回堂上的王小二并没有奄奄一息,好似这三十棍子对他来讲不算什么,李瀚更断定此人身负武功,是楚天宫高手无疑。

王小二用怨毒的眼神紧盯着李瀚,一字字说道:“少府丞,小人在民间数次听到您在匈奴的英雄事情,对您一直仰慕不已。

没想到今日一见,您确是一个不辨是非,徇私枉法的人,您如此袒护意欲谋反的周亚夫,难道就不怕到明年春暖花开之时,看不到项柳青青吗?”(未完待续……)

第183章 女主公的男夫人

李瀚心里一阵振奋,心想尼玛到底憋不住自己露出马脚了,竟然用项柳来要挟老子,看起来你们楚天宫一窝反贼都把我当成女主公的男夫人了吧?

我呸,老子大好骚年,怎么可能给项柳当贤内助?即便那丫头昨夜“强”了老子,那也是她主动自愿的,除非她愿意放下造反的屠刀,嫁进李家当老子的女人,老子就算她改邪归正把她当老婆疼爱,否则休想用这种关系让老子给你们一窝反贼当大刀片子。

虽然心里这么想,李瀚脸上却做出被抓到小辫子般的惊慌失措,叉腰站在高台上的状态也顾不得表现了,慌乱的跌坐下来,仓皇的草草说道:“匹夫无礼,敢指责本官黑白不分?来人,暂且押下去以后再审。”

王小二一脸得色,随着皂隶下堂去了,李瀚双手捂着脸,毫无风度的哼唧道:“张公,累死我了,不如咱们今日休息,明日再审如何?”

张欧已经被李瀚蒙太奇般变幻不定的审案态度弄懵了,巴不得赶紧休息,今晚无论如何要去李宅问明白皇上的真实意图不可,若是再这样被蒙在鼓里,马上就要郁闷死了。

周亚夫看的津津有味,毕竟是做宰相的权臣,哪里会真那么草包?

昨日到今日之所以表现弱智,实在是因为周亚夫对皇上太过悲愤了,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来的,经过李瀚一番出人意料的表现,他已经看出了一点端倪,就微笑说道:“少府丞,你就不怕到明日看到的是老夫的尸体吗?”

李瀚依旧双手捂着脸,痛苦的哼哼道:“皇上不舍得让你死的,你若死掉了,我跟张公都活不成……”说完,李瀚猛地放开双手。满脸惊惶的说道:“遭了,怎么说出来了?”

周亚夫捧腹大笑,李瀚气急败坏的跳下高台,转圈子找到自己的鞋子,盘膝坐在地上穿好了,这才站起来气呼呼背着双手拔脚就走。

走到周亚夫面前的时候,李瀚跟怄气的小孩子恶作剧一般故yì

踩了周亚夫的膝盖一脚。

周亚夫敏锐地看到,李瀚踏在他膝盖上那只靴子边上有一角白色的东西,心里一动顺手拉出来塞进袖筒里,抬头就看到李瀚冲他赞许的挤挤眼。这才气哼哼继xù

走了。

这一个小动作张欧没看到,他自认为从李瀚说漏嘴的话里得到了皇上的真实态度,灰心丧气的懊悔昨夜不该黑周亚夫父子,心慌意乱的让人把丞相送回牢房,也忙不迭的下班找人商议对策去了。

周亚夫回到牢房,知dào

今晚肯定可以睡个安稳觉了,看狱卒走开了之后,他取出那东西,原来是一张洁白的、写满字的东西。并不是丝帛,却又比麻纸细腻结实许多,想来就是人们哄传驸马郎家里造出来的白纸了。

上面写道:“丞相,虽然我很讨厌你。但我是个有原则的人,咱们俩的恩怨咱们找机会自己了结,你的一口痰之辱我来日定当奉还,但反贼勾结奸臣想要谋害你我却不能答yīng



你自己仔细想想。那天是谁劝你去军营辱骂刘礼?是谁拜托你在刘礼辞官后推举接替?又是谁告sù

你是我诬告你谋反?

此乃关乎京畿安危,也是关乎你父子清白的大事,希望你配合我早日查清楚。

当然。你若是小鸡肚肠,想看我的笑话,也可以不配合我,到最后看看是谁倒霉。

此信看后记得销毁,李瀚”

周亚夫看完之后,先是露出了忍俊不禁的笑容,随即就慢慢的慎重起来,他再看了一遍,脸色愈发变的铁青,缓缓的撕碎那张纸,塞进嘴里吞掉了,随后闭上眼躺在草铺上陷入了思考……

李瀚回到家,发xiàn

霸上家人都回来了,他刚跟家人寒暄几句,门口就通报说有客求见,来客名叫司马相如。

“哼,我料到这软饭君也该粉墨登场了,见见。”李瀚冷笑吩咐道。

李家因为李瀚做官,季番对家里的格局做了一些调整,原来第一进院子统统是下人们的住处,他却把正堂装修了一下,设置成会客厅,下人们值班室则挪到左右侧房里去了,这样来了客人,就可以不打扰后宅直接接待。

司马相如走进李家的会客厅,就被里面的摆设惊呆了,这里没有迎客的竹席,也没有矮几坐垫,正堂一张高高的木桌,左右各有两把高椅,他当然不知dào

这叫八仙桌和太师椅。

侧方则摆放着一组奇怪的东西,一个长的,两个短的,像是卧榻却有扶手,上面还包裹着柔软的锦缎,后面还有高高的靠背,靠背上也放着四方的绣花垫子,他也不知dào

这就是沙发跟靠垫,正中间摆着一个比矮几高也比矮几宽大的桌子,司马相如更不知dào

这叫茶几。

李瀚就坐在三人沙发上面,舒舒服服的翘着二郎腿,看着三年多不见,当初相当落魄的软饭君如今更加油光水滑,卖相十足,足以说明梁王对他不赖,怪不得屁颠屁颠的来当说客了。

“哎呀,三年多不见,爵爷越发风采翩翩,俊秀非凡了。”司马相如深深一揖,唱歌般说道。

李瀚没有站起来迎接,大刺刺的抬抬手说道:“司马先生,你我乃是熟人了,不必拘礼,坐下谈吧。”

司马相如看了看,终于坐在了单人沙发上,感受到屁股下面弹性十足的柔软,还有后背的舒适度,十分惊讶的问道:“爵爷的用具如此精美舒适,连梁王府邸都不曾见,真乃让人大开眼界呀。”

李瀚淡淡的说道:“莫说梁王,连皇宫都没有。”

司马相如心里一跳,李瀚这句话可是很有些大逆不道的味道啊!

李瀚不以为意的说道:“当初本爵被贼人掳走,还以为司马先生会在舍下担任账房,没想到你遭遇梁王青目,带去梁国做了贵人,实乃可喜可贺啊。”

司马相如老脸一红说道:“当初托庇与您,其实是该以一身学问答谢您的,怎奈梁王一再相邀,不得已才随同去了梁国。

听说您无恙归来,相如寝食难安,日夜惦记来面见您感谢,故而请梁王准允,这才赴京得偿所望。”

李瀚笑逐颜开的说道:“哦?你是专门为看我而来?这可是错怪你了。”

司马相如赶紧说道:“千真万确。”

李瀚如同被大人用糖果哄住的孩子一般开心起来,让司马相如对这个被梁王惊为天人,被项柳百般忌惮的爵爷产生了几分轻视,觉得无非就是一个运气好到逆天的少年罢了,恐怕不会对梁王大业产生什么影响,自己这一趟真的有必要吗?

“既如此,你就在家里住下吧,省的住在客栈里还得花费。”

司马相如赶紧说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李瀚一挥手示意不用客气,司马相如又是好一番吹捧马匹,只把李瀚拍的舒舒服服满面笑容,这才转入正题说道:“爵爷,小生来时,梁王托我相询一事,就是您培育的新粮种,能否卖给梁国一些种植?梁王说了愿意高价购买。”

李瀚更开心了:“哈哈哈,我弄那些粮种就是为了发财的,梁王肯买如何不卖,卖!”

司马相如再是一番感恩戴德之词,之后却话锋一转,做出很贴心的狗腿子嘴脸凑近李瀚低声说道:“爵爷,小生昨日就到达长安了,因为天晚未曾来打扰您,今日却听闻您在主审周丞相谋反一案,不知您对此案看法如何啊?”

李瀚满脸无奈的说道:“还能如何,购买甲盾的是周亚夫的儿子,顶多就是判周阳一个罪名,皇上不会因此事就弄死周老匹夫的。”

司马相如眉棱骨一跳说道:“爵爷,今天小生在街市之上,听到颇多对您不利之词……唉,也难怪,那周亚夫自持有功,如此侮辱您也不奇怪。”

李瀚面红耳赤的跳起来问道:“街上人都知dào

他啐我一脸了?他们……他们都议论些什么?”

“唉……难听得很啊!”司马相如一脸痛惜的说道:“说您在未央宫被丞相追打的四处躲藏,还被丞相啐了一脸浓痰都不敢擦。

皇上给了您调查丞相的权利,您还是畏惧丞相,在公堂上畏畏缩缩,反倒是对检举丞相的工人严刑逼供,真是欺软怕硬的小人……呃……”

李瀚怒冲冲叫道:“呀呀呸的气死小爷了!审案当然要人证物证俱在,怎么可能不问清楚?

那个王小二刁钻无赖,明明他只需告sù

我购买甲盾之事周亚夫参与了,我就可以拍板定案,他却东拉西扯的胡说八道,最后,还用小爷一个故人来要挟我。

此等小人连小爷的隐私都知dào

,足以说明他是一个以无赖高官赖以出名的痞子,小爷今夜不弄死他才怪!”

司马相如唬了一跳,赶紧说道:“爵爷呀,这个王小二可杀不得,那是项柳姑娘的师哥,也是梁王府的护卫,他之所以检举周亚夫父子,正是因为项柳姑娘闻听周亚夫在未央宫欺辱您,替您出气之举,您可不能误会了项姑娘对您的一片真情厚意呀!”(未完待续……)

第184章 提前出现三国?

李瀚张大了嘴看着司马相如,好似他是一个从平地冒出来的妖精,半晌方喘着粗气问道:“你怎么认得项柳?你们知dào

她是什么人吗,就把她师哥弄去给梁王当护卫?难道就不怕某一天天一亮,你们突然发xiàn

这个护卫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梁王的脑袋!”

司马相如得yì

的说道:“看起来,爵爷是知dào

项柳姑娘身份的,而且您对梁王也颇为关心,这就好啊!”

李瀚不耐烦的说道:“司马相公,今日本爵在廷尉府忙碌一日十分疲累,你有话就直说,没事就早些去休息,跟我别绕弯子。”

“哦,好好好。”司马相如正想发挥巧舌如簧的特长,先跟李瀚吹嘘一番梁王如何高瞻远瞩,所谋者大,被几句抢白弄得噎了回去,赶紧说道:“梁王招贤纳士,不拘一格收拢异能之士,王小二以精妙武艺投身王府,王爷当然要了解他的底细,后来项柳姑娘主动上门跟梁王坦诚相见,他们已经达成了共识,故而,王小二不会伤害梁王的。”

李瀚撇嘴道:“他们达成了造反的共识吧?本爵倒是佩服梁王,跟反贼一起造亲哥哥的反,但不知成功之后如何分赃啊?”

“分赃?”司马相如没料到李瀚言语如此刻薄,他之所以来就敢开门见山,实jì

上受了项柳的误导,项柳在梁王面前把李瀚已经说成她的夫婿,更是会不遗余力支持她造反大业的绝妙内应,故而梁王才敢派人来联络的,现在看李瀚的态度,好像不是那回事呀。

“哈,贼盗分赃是分金,反贼分赃当然是分地盘了。”李瀚邪笑着,抖动着翘起来的那条腿。活脱脱一副痞子相,流里流气的说道:“谁当皇帝对小爷我来讲很无所谓,但有一点,无论谁当,都不能亏了我。现在皇帝老子对我不错,连女儿都许给我了,我可不觉得换了梁王就比现在好。”

司马相如眼皮直跳,来之前梁王一脸期望,告sù

他此行若能拿下李瀚,回去直接封他做梁国的丞相。并告sù

他李瀚外表幼稚,其实内心极有沟壑,绝对不可以等闲视之,若是看李瀚态度坚决,宁肯不拉拢,也不可泄露梁国的底牌。

但现在通过接触,司马相如觉得自己已经彻底看透了李瀚,这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本质上跟他有很大共通之处。只要有人能够给予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就行,至于主子是谁有什么关系呢,伺候谁不是伺候。

本着对自己的理解。司马相如觉得,对待李瀚这个知己,反倒应该直截了当,和盘托出。晓之以利,示之以害,才能充分显示自己的坦诚。获得对方的认同感。

“爵爷讲的固然不错,论起皇上对您的宠爱,放眼长安城,还真是没有第二位可以与您相比。

只是,爵爷觉得周亚夫此人对大汉朝可否功勋卓著?七国之乱期间,皇上可敢以大块胙肉不切不著戏弄与他?皇上可会因小错而陷他与廷尉府,即将以谋反罪诛其九族?”

李瀚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的说道:“这跟本爵有何关系?”

司马相如呵呵一笑说道:“关系大了!爵爷,莫怪小生危言耸听,您若是帮zhù

皇上推广新粮种,还用您的超凡本领帮他富国强民,更用您的天雷弹平定匈奴。

当一切该您干的大事都干完了之后,您的大功劳已经无可封赏,那就会如同周亚夫一样遭到皇上忌惮,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杀了您,省得您一旦对朝廷萌生不满,就用您的非凡能耐帮zhù

别人或者是自己造反。”

李瀚愣了愣说道:“你说了半天就是四个字,功高盖主是吧?这好办呀,我可以藏拙,以后不当出头椽子不就是了!

再说了,换了梁王,岂不还是要我做你刚说的那些事情,等做完了,难道梁王就不忌惮我,不杀我么?

我告sù

你,谁当皇帝都一样,刀子在谁手里都会杀人,你这个理由可不能说服我。”

“爵爷言之过早了。”司马相如满脸神mì

的说道:“梁王对您的看法,如同高祖看待霸王,绝对不会行鸟尽弓藏之事。

不过这个顾虑您也不必有,因为,梁王觉得,让您做臣下是对您的侮辱,您的才华,足足配得上跟他平起平坐,共享天下!”

李瀚一下子跳了起来,满脸惊骇的叫道:“什么?平起平坐,共享天下?这这这……这怎么可能?”

司马相如明知李瀚已经心动,只是好消息来的太猛,有些不能接受而已,反而不着急了,缓缓坐下来说道:“是啊,梁王情愿在事成之后,三分天下,梁王得其一,项家后裔得其一,您得其一。”

李瀚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知dào

梁王混蛋,却也不知dào

梁王如此混蛋,都混蛋到拿祖宗基业排排坐分果果玩儿了,看样子是只要做到皇帝位置上,哪怕就在长安城内称皇帝呢也在所不惜,真真是天上地下天字一号的败家子了!

呀呀呸的,我不过是感恩皇上夫妇对我付出一片亲爱,并且是真心实意赏识我的才干,再加上我还有那么一点民族气节,就打算付出这一生来改善大汉朝的局面,你他妈作为刘家的子孙,不安心辅佐你哥哥好好做事情,还为了一把破椅子就这么吃里扒外,真真是比猪还蠢,比狼还狠了。

麻痹的你刘武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嘴脸,就你那一脸弱智的样子,还想模仿几百年后的三国鼎立?你丫的论黑赶不上曹孟德,论厚赶不上刘玄德,论猛赶不上孙仲谋,倒他妈能想出“三分天下”这个概念来,真真是丧心病狂到极点了!

幸亏这次派来这位人模狗样却一脑袋浆糊脑子的软饭君,错看了小爷和盘托出阴谋,若是梁王用同等条件去拉拢别的权臣,没准大汉朝顷刻间就要四分五裂,再次陷入战火之中了,看起来,这次还真不能大意,必须马上着手清除后患。

李瀚故yì

做出又是激动,又是害pà

的表情,好似面前放着一盘浓香四溢的红烧肉,肉盘子外围却架着几把钢刀,想吃还怕割住手,不吃又馋得慌,急的抓耳挠腮的样子。

李瀚的神态让司马相如满yì

极了,他觉得人如果想到能够得到的好处,就不会放qì

,纠结只能说明对方已经认真了,这是好事。

司马相如觉得是时候再下一剂猛药了,就微笑说道:“爵爷不必担心事情会失败,王爷谋划已久,不说别的,就单是京城四周的防务,王爷都有安排,到时候义旗所指,长安城立kè

就是一座孤城,皇上除了禅位绝对无法逃脱。”

李瀚心里一动,差点冲口问出谁是梁王安排的灞上军营接替者?却觉得不能打草惊蛇,就故yì

眼睛一亮说道:“如此说来,倒也不是不可考lǜ

,但不知王爷想如何三分天下?”

“王爷讲了,关中诸郡、山南诸郡统统归朝廷,山北凉州、朔方、并州、幽州四郡归您,淮汉以南益州、扬州、荆州三郡归项王后裔。”

李瀚的双眼更加闪闪发光了,大喜过望的说道:“本爵去了一趟匈奴,已经发xiàn

了应对蛮夷之法,若是能把山北四郡给我,我必然能够进击匈奴,开疆拓土,日后不愁不成为北方王,王爷考lǜ

的周全。”

司马相如笑眯眯说道:“是啊,王爷也是考lǜ

到北面诸郡虽然荒凉偏远一些,但对于您这位手握天雷弹的少年君王来讲,可就是得其所哉的好地方了。”

李瀚满脸都是贪婪,摸着下巴喃喃说道:“本爵费尽心机,说动皇上成立簪袅二郡,就是在谋划一个私人王国的地盘,若是梁王再赠与四郡,那可就更加……

哎呀呀,这可是谋反啊,不成不成!”

眼看李瀚已经心动,却又临时打住,司马相如一点都不气馁,若是李瀚现在就答yīng

才不靠谱呢,如此大的事情,肯定要经过再三权衡的,这可急不得。

“爵爷,小生知dào

此事甚大,您大可以慢慢考lǜ

,只是眼下最要紧的事情,还是周丞相的罪名问题,若是老贼不死,日后必然是梁王起事的绝大障碍。

即便您现下没决定跟梁王合zuò

,却也不妨顺水推舟,搬掉周亚夫这块石头,也算是给梁王一个友善的信号,更给您的爱侣相柳姑娘一个礼物,况且周亚夫对您也是颇多欺辱,这岂不是三全其美的事情吗?”

李瀚坐立不安的说道:“行行行,你先去休息,这件事我会考lǜ

的。”

司马相如知dào

李瀚急着静静思考,甚至还要找心腹商议,就很识相的告辞了。

他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门口,李瀚就冷下脸坐下来,满脸慎重,思考着该如何把这件事做到既不打草惊蛇,又能办的圆满,这可不大容易啊。

若是现在就去报gào

给刘启刘武的阴谋,无凭无据的,即便是刘启信了也拿刘武没办法,更何况窦太后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小儿子会谋反的,那就不能过早显示出自己对刘武的敌意。(未完待续……)

第185章 吃醋的小美人儿

这样问题就来了,既然不能告sù

皇上,就不能获得朝廷的帮zhù

,看起来这件事还非得靠自己的力量来完成了。

那么,周亚夫这件事就是梁王是否信任自己的“投名状”,如果想脚踩两只船充当双重间谍,周亚夫这个投名状还非得交上去不可!

李瀚正在绞尽脑汁的想法子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入伙拉拢,门口走进来一个满脸幽怨的小美人儿,星眸半斜,樱唇带嗔,正是卫子夫。

李瀚正想的头疼,看到自己的开心果,解语花,枕边人,心头肉,这张脸怎么看怎么好kàn

,怎么看怎么喜欢,可是比刚刚面对着软饭君那张油光水滑却令人作呕的鸭郎君面孔舒服了一千倍不止,登时眉开眼笑的招手叫道:“子夫,过来坐。”

卫子夫慢慢的走过来,乖顺的依偎在李瀚身边,一脸的欲言又止。

李瀚看会客室里没有旁人,赶紧搂过来亲了一口,温柔的低语道:“宝贝怎么看上去不大喜欢呢,谁惹你了?总不会是还在疼吧?哈!”

卫子夫听着郎君的调笑,羞红了脸娇嗔道:“您还说……明知dào

人家是初经风雨,您还那么狠心……哎呀,不是因为这个啦……”

李瀚想起那一夜的浓情四溢,哪里还顾得上国家大事,看小美人儿依旧是眼神幽怨,令人心疼的娇媚样子,浑身发热的搂住说道:“嫌哥哥狠心了?那今晚哥哥好好疼你好不好?”

谁知这句话说出来,卫子夫居然落下泪来,慌得李瀚更加不知dào

来由了,一叠声问到底谁欺负她了?

卫子夫哽咽道:“人家日夜牵挂着你,今日匆忙赶回来,听说你上朝去了,赶紧去帮你收拾屋子,想你回来的时候好生歇息。

谁料屋里……我并不是妒忌之人。也明白日后至不济是你的侍妾,更没资格要求您只爱我一个人,可是……

您喜欢每天换一个的话,家里那么多美貌的丫头,即便是我的两个姐姐,她们也巴不得你收了她们,为什么你要跟飞贼那样呢?还……若是你有些闪失,可让这一大家子怎么活啊!”

李瀚这才知dào

,是卫子夫回来发xiàn

了昨夜他跟项柳胡天胡帝的作案现场,肯定又听下人胡乱猜测了些什么。又是担心他的安全,又是委屈一夜间就忘了她又纳新人,故而才如此幽怨。

心虚的李瀚揉揉鼻子,红着脸支吾了一会儿才说道:“子夫,家里的侍卫都是随我去过匈奴的,你可曾听他们谈到过一个名字叫‘柳儿’?”

卫子夫点头道:“有啊,听说这姑娘有胆有识,也生的十分美貌,在匈奴对你帮zhù

很大。怎么了?”

“昨夜来的人就是她。”

卫子夫大惊失色道:“啊?原来是柳儿姑娘啊!我早听说她跟你已经情投意合,若是她的话,那……那也不算您荒唐……我早就知dào

,迟早她也要进我们家来伺候你的。”

李瀚想起项柳。就又想起了刚刚司马相如所说的“三分天下”,一腔旖旎硬生生被怒火消弭了,沉着脸叹息一声说道:“情投意合……伺候我?哼,这位柳儿姑娘可跟你不同。人家心大着呢,怎么可能像你这么傻,放着皇后娘娘不做情愿跟我在一起?”

人就怕对比。李瀚想起卫子夫放qì

皇后情愿给他做妾,再想想项柳为了谋反当大楚王宁愿放qì

跟他的爱情,越发觉得卫子夫如此可爱,搂住她柔声哄劝道:“子夫,昨夜只是阴差阳错罢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卫子夫听了下人议论心里就是一凉,急匆匆进房间看到丫鬟不敢收拾的一片狼藉,误以为李瀚纵情声色,荒唐贪婪,想起前一日他还跟自己海誓山盟,缘定三生,第二日就跟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匪做出此事,一时心如刀割,一个人哭泣着收拾了半天。

听到李瀚回来,卫子夫有心怄气不理他,可是看他会客之后,一个人面色阴沉好似十分愁闷,不由得心一软进来抚慰,却又压抑不住心头的醋意,就表露出来。

听了李瀚提到柳儿时的态度,卫子夫心里一阵喜悦,看起来那女子并非爵爷心爱之人,这就好啊,家里的玉秀跟公主都是性情善良之人,日后相处也不会为难,就怕这个跟爵爷一样有着通天本事的女子进门,会欺负自己,但现在不用怕了。

“嗯,刚才是我不该小心眼,瀚哥哥不要恼我哦。”

卫子夫破涕为笑的样子实在是太美,弄的李瀚又是一阵心痒痒,真想此刻就带着这丫头回自己屋里去亲个够,可是看看外面的夕阳,一阵紧迫感袭来,只能强忍着亲亲她,贴着她耳朵说道:“宝贝,我有急事还得出去办,你先回房间歇着,等我回来啊。”

卫子夫脸一红,娇羞的斜睨李瀚一眼,那妩媚真是难描难画,让李瀚的决心又是一阵动摇,好容易站起来跺跺脚,生怕再多看几眼就出不去门了,赶紧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家已经彻底呈现出一种紧迫感来,再过十日就是李瀚娶亲的日子,而且还是一回娶俩,其中一个还是公主,这哪里敢大意。

一众大人们聚在一起研究如何迎亲,如何招待宾客,如何购买需yào

的物品,李瀚这个新郎官反倒彻底被遗忘了,故而他回来了出去了完全没人理会。

李瀚急匆匆到了院子里,招手叫过李三跟魏猛魏铁,让他们仨陪他出去,而不是带着该陪他的李张两个亲卫。

嘱咐他们带一人拎一个食盒,装一些下酒菜跟几坛好酒,出门李瀚却又不着急了,摇摇摆摆的骑着马,晃晃悠悠去了太医院。

魏瑾是一个医痴,只要有需yào

留在太医院过夜的病人,他就总是不回家亲自照料,此刻,正在跟周阳谈话,问的是李瀚如何救治的过程。

李瀚老远就叫道:“太医令,我来找您喝酒来了,可有空闲呀?”

看到李瀚,魏瑾满脸是笑,赶紧拉着手迎进来,周阳看到也挣扎着感谢他。

李瀚跟魏瑾分宾主坐下后,吩咐狗腿子们在矮几上摆上下酒菜,一个食盒里装着两盘卤肉,一盘油炸花生米,一盘烧鸡,另外还有小黄瓜跟西红柿是让生吃的,拍开一坛酒,瞬间就浓香四溢。

魏瑾醉心医学,对于人情世路完全不在乎,李瀚来找他喝酒,他也没琢磨是为什么,更不晓得此刻的少府丞又要预备做新郎官,新的商道又是千头万绪都需yào

他安排定夺,更有一个丞相谋反的惊天大案等着审理,忙的恨不能分成八瓣,此刻哪里有功夫专门来跟太医喝酒?

在魏瑾看来,李瀚来了就是有空来,两人既然是忘年交,他魏瑾以前没有因为李瀚是个穷小子而嫌弃李瀚,那么此刻李瀚贵为副九卿、驸马郎来找他喝酒也不需yào

受宠若惊。

美滋滋喝了几杯,魏瑾三句话不离本行,开始探讨李瀚救治胸口淤血病例的对错之处。

李瀚笑嘻嘻跟魏瑾进行了一番专业学术讨论,之后一挥手,三个狗腿子心领神会的赶走了闲杂人等,在屋子周围做好了防范,不允许任何人走近屋子五十步之内。

魏瑾一愣问道:“李瀚你为何赶走仆役们?你我谈论的他们听不懂的。”

李瀚笑道:“魏公错了,若是他们听听就能够学会你我的医术,我还求之不得呢。

等我过些日子开办皇家学院,会建议陛下开办一个医学专业班,专门培养医学人才,才不怕他们偷师学艺。”

魏瑾大为振奋:“真的吗?我早就觉得你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却去朝堂做官是极大地浪费,你肯教授那就最好了,还有,皇家学院是怎么回事?”

李瀚笑道:“这件事三两句话说不清楚,我今日来,除了跟魏公喝酒谈天,还有一件事情需yào

您帮忙,当然,也需yào

周公子帮忙。”

魏瑾满头雾水的说道:“我跟周公子能帮你什么忙?”

周阳却不傻,他瞬间面如土色的问道:“少府丞此言何意?是不是要把我送回牢房去了?”

李瀚用黑黝黝的瞳孔看着周阳,微微叹息道:“周公子如此精明,为何会傻到毫不遮掩的去购买甲盾禁物呢?唉,你可算是害了你父亲的一世英名了。”

周阳痛苦的哭泣道:“是我该死……都是我一个人该死!少府丞,此事乃是我一人所为,我父亲真的不知dào

啊,您把我带去问罪,放了我父亲吧。”

李瀚面色清冷,淡淡的说道:“此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工官尚方出售甲盾也是分时机的,你是听谁说昨日可以有货物发售才跑去买的?此事事关你九族安危,你可不要自误。”

周阳惊恐不已的想了想说道:“是田叔,他告sù

我昨日可以买到甲盾。”

“田叔?可是他是廷尉府的左监?他如何知dào

此事?”

“梁王以梁国卫士甲盾陈旧,求皇上赐予梁国甲盾一千套,皇上答yīng

了,田叔告sù

我这次工官尚方多做了五百套,我可以买来为父亲陪葬用。”(未完待续……)

第186章 杀人灭口的少府丞

李瀚印证了猜测,缓缓说道:“周阳,你真的愿意为了救你父亲自己承担责任吗?”

周阳极其孝顺,虽然胆小怕事,但也知dào

自己一个人死了就能保全九族,父亲死了可就全都没了,咬咬牙点头道:“是,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愿意!”

李瀚当着魏瑾的面,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拿起酒杯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又装好瓶子,在杯子里斟满了酒说道:“周阳,此乃剧毒之物,喝了它,你死了我包你父亲跟你全家无事。”

能够承担责任是一回事,能够慷慨面对死亡又是一回事,周阳毕竟是一个锦衣玉食娇惯大的公子哥,紧盯着这杯穿肠毒药,虽然已经决心承担责任了,还是脸色煞白,目光呆滞,浑身筛糠一般乱抖。

魏瑾早就听呆了,一开始他听李瀚在问情况,还以为李瀚是来向周阳询问案情的,还想着自己该不该躲避出去,谁料突然间又闹出了少府丞要逼死案犯的一幕来,登时把老爷子吓得魂飞魄散,伸手就按住了李瀚端着毒酒的那只手。

“李瀚,你……你你你这是何意啊?在老夫这里毒死了周公子,这可不是玩笑啊!”

李瀚看着满头冷汗的魏老爷子,冷厉的说道:“魏公,周相被诛九族,比起周公子一人死去,孰轻孰重您怎么选择?”

“这……这这这……”魏瑾是个老实人,听到这道选择题,当然明白李瀚此举已经是天大的周全了,可是,让他眼睁睁看着周阳被毒死,老爷子死活不能接受,颤抖着说道:“就……就没有两全之法了吗?”

李瀚突然说道:“有,但是这个法子却要魏公也担一些责任。弄不好连您也被连累获罪,却不知您愿不愿意?”

魏瑾急赤白脸的说道:“明知周公子是无心之失,罪不至死,能救他一命乃是天大的事情,老夫怎么会怕被连累,你快说该怎么办?”

刚刚已经觉得必死无疑的周阳听到这里,眼神里又泛起了狂热的求生欲望,“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泣道:“少府丞,若能蒙您相救,我周阳愿一生一世感恩追随与您。不不不,不仅是我,我们全家都感激您的大仁大义啊!”

李瀚叹息道:“感激追随倒不必了,但愿你度过此厄要吃一堑长一智,不要再被人利用做出此等破家灭门的蠢事了。”

“是是是,我一定改一定改!”

李瀚把手里的酒递过去说道:“嗯,喝了它吧。”

“啊?”

“李瀚你这是何意?”

看着周阳跟魏瑾两张瞬间变色的脸,李瀚叹息一声说道:“唉,这并非毒酒。乃是可以让人假死的麻醉剂。

周阳,我跟你父亲要合演一出戏,骗过诬陷你们的歹人,让他们自己跳出来露出马脚。故而你需yào

假死,喝了吧。”

周阳面色变幻不定,哪里肯信。

魏瑾也是满脸惊疑的说道:“这东西就是你切开人肌肤之前用的药物?你确定不会死人?”

李瀚点头道:“我确定。周公子,你既然抱着必死的决心。何必怀疑我这杯酒是让你真死还是假死呢?你说吧喝是不喝?”

周阳脸色惨白,一咬牙,抢过酒杯一饮而尽。刚吧咂着嘴说了句:“好酒……”就身子一软倒下了。

魏瑾大惊失色赶紧扑过去切脉,却哪里还有脉搏,抬起头愤然叫道:“李瀚你骗我,这跟你给魏其侯小夫人用的药物完全不同,他,他死了!”

李瀚蹲下来贴在魏瑾耳边悄声说了好久,听的魏瑾目瞪口呆,半晌方反应过来,悄声急促的问道:“此计可行?你怎么断定周相会按计行事?若是他觉得儿子真死了,跟你拼命怎么办?”

李瀚笃定的说道:“周相并非有勇无谋之人,他一定会配合的,只是把老先生您拖下水,小子十分抱歉。”

魏瑾毅然说道:“这是为国除害,老夫理应参与,事已至此,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谢过魏公,事成之后,小子再来找您喝酒,告辞。”

李瀚倒也干脆,站起来就急匆匆离去了。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样子,魏瑾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哎呀,周公子怎么死了?赶紧去通知廷尉府……”

周亚夫今日在牢里很是清闲自在,狱卒们除了给他送来饭食,根本不来打扰他,让他有充裕的时间思考李瀚给他留的作业。

突然,一个面生的狱卒走到跟前,手里拎着一个食盒,笑吟吟说道:“相爷,小的给您送饭来了。”

周亚夫奇怪的说道:“不是刚送过了吗,怎么又送?”

“小的是少府丞的家人李三,相爷想必在爵爷身边看到过小人,这些饭食是爵爷亲手烹制,让相爷享用的。”

周亚夫走到栅栏前仔细一看,果然是李瀚身边寸步不离的狗腿子,他心知有异,就从送饭的小孔里接过食盒说了句:“告sù

李瀚,老夫多谢他亲自下厨。”

“相爷,我家爵爷包的包子最是好吃,您可一定要尝尝哦。”

“包子?是何物?”周亚夫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

“就是白白胖胖的炊饼。”李三说完就溜了。

周亚夫打开食盒,果然看到里面放了一个陶盘,盘里放着四个白白胖胖,带着褶皱的面食,看上去甚是新奇好kàn

,抓起一个咬了一口,立kè

觉得咬到了什么异物。

吐出来看时,里面塞了一张纸,写着字,不知dào

用什么写的,居然没有晕染,周亚夫从头到尾看完,面色登时冷峻起来,站在那里如一尊铁塔,木然的一口口连纸带包子吞了下去。

刚刚把一盘包子吃完,就听到外面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一群狱卒抬着一个木头担架走进来,有人嘴里乱七八糟叫喊着:“哎呀,没想到案犯被少府丞治好了,却又突然死在太医院,这可真是奇怪。”

另一个人叫道:“他妈的太医院也是怕承担责任,明明人是死在他们那里的,干嘛让咱们抬回来放进牢里?这明日如何说得清楚?”

周亚夫扑过去扒在栏杆边观看,刚好那群人抬着担架路过他面前,担架上躺着一个七窍流血,面色黑紫,呜呼哀哉的人,仔细看不是他的宝贝儿子周阳又是哪个!

“阳儿!阳儿你怎么了?阳儿啊!”周亚夫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在牢里沿着栏杆追着那担架,疯狂的叫喊道:“阳儿你答yīng

啊,不是已经没事了吗,怎么成了这样?你们这些畜生们,到底把我的儿子怎么样了?啊!”

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起来:“周丞相,您的儿子死了,在太医院突然七窍流血而死。唉,您没有儿子了……”

周亚夫目光赤红,大吼道:“是谁?是谁害了我儿子?老夫必把贼子食肉寝皮!”

“您报不了仇了,陛下根本不听您申诉,您只能在这大牢里等死!”那声音阴测测传来,却看不见人。

周亚夫目眦欲裂,仰天狂呼:“天哪,没想到我周亚夫英雄一世,临老却落得个如此下场,吾儿即死,我还留着性命作甚,还是一死博个清白吧!鼠辈,拿我的剑来!”

“宝剑没有,毒酒倒是有一杯,跟您儿子喝的一摸一样,周相喝不喝?”

“果然是你们害了我儿,也罢,老夫宁死不受此屈辱,毒酒拿来!”

终于,从一根柱子后面闪出一个人来,身穿一身雪白的文士袍,头戴文士巾,秋天的牢房里寒气森森,他一只手还摇着一把扇子,另一只手端着一杯酒,看上去轻狂浮躁,满脸狡诈,不是簪袅爵,少府丞,驸马郎李瀚又是哪个?

“哎呀呀周丞相,人常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却没想到咱们俩之间这风水轮流的这么快,前日您在宫苑把我当狗踢打,还大口价啐我,今日,就轮到我来送您归天了,您说,这是不是六月债还的快啊?”

“呸!鼠辈,老夫今日还是要啐你!”周亚夫又是一口啐出去。

这次李瀚聪明了,早早把扇子挡在脸前,得yì

的在扇子后面说道:“幸亏小生知dào

丞相有这毛病,做好了防范,那么这酒您是喝是不喝?”

“拿来!”周亚夫厉声喝道:“老夫在天上且看你如何逍遥!”

李瀚站得远远的,从栅栏缝里塞进那杯酒,用看周阳那种黝黑的瞳孔静静地看着周亚夫,周亚夫也看着他。

两人目光相碰之间,周亚夫已经接过了酒杯,嘴唇动了动,无声的说道:“小子,老夫把九族押给你了,但愿你没骗我。”

李瀚微微点头,周亚夫一扬脖,一杯酒一饮而尽,大笑道:“哈哈哈,皇上,但愿你不要后悔!”说完,一尊铁塔轰然倒地。

李瀚背后又闪出一个人来,是张欧,刚刚这一幕他也都全程观看到了,若说是谁最愿意周亚夫死,张欧肯定算一个,他可是让人家父子背了一晚上土布袋,若是丞相鲤鱼翻身,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

眼看少府丞“杀人灭口”成功,张欧脸上都是战战兢兢的喜悦,小心翼翼的问道:“少府丞,这不会有麻烦吧?”(未完待续……)

九月开始要连续三更!

总算是适应了起点的更新快节奏,原本每天更新6000字,小李就已经很骄傲很自信了,觉得人家好勤快的说,谁知看到大神们动辄三更甚至更多,深深的感觉到了差距。

为了不让跟文的亲们等的辛苦,小李拼了,决定九月份每天都尽可能三更,来回报大家对小李的支持跟月票和打赏!

最后,还是要厚颜无耻的提一点点要求,那个……人家都已经这么努力拼命了,兄弟们好意思不支持一下下么?各种支持都是小李的动力,冲着她砸过来吧!越砸越健康,越砸越有动力……(未完待续……)

第187章 粉墨登场的螳螂

李瀚冷冷道说:“皇上早就对周亚夫的狂傲不满,但他儿子私自购买甲盾之事却不足以把他处死。

如今可以用周阳畏罪自杀,周亚夫看儿子死了一时想不开也自尽上报,如此一来,上上下下谁也无话可说,却又替皇上除掉了一个心腹大患,能有什么麻烦!”

张欧满脸钦佩的连连说道:“是是是,你说的有理,那么接下来如何安排?”

“快让仵作进来验尸,出具周亚夫父子自杀身亡的验尸报gào

,我明日就进宫交给皇上。”

张欧早就在官场上磨砺成了一条滑不溜丢的油浸泥鳅,周亚夫父子死了他最开心,却不愿意承担任何风险,就想充分调动李瀚少年人好大喜功的冲动,让这愣头青把责任都承担了最好,故yì

点头哈腰的说道:“好好好,马上就办。只是这尸首……”

果然李瀚直接就说道:“嗯,仵作走后,赶紧把尸首装上马车,等下我带走送到城外化人场连夜烧化,免得明日御史派人验尸就麻烦了。”

张欧暗暗狂喜,一叠声答yīng

着,赶紧出去叫来仵作,一检查,周亚夫父子果然均已毒发身亡。

随后,李瀚带着装着两具尸首的马车星夜出城,去“毁尸灭迹”去了……

第二天,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震惊了大汉朝野——丞相周亚夫因为被指控谋反,在得知儿子畏罪自杀之后,自己也愤而自尽。

一代人杰,大汉勋侯、大将军、丞相就此给自己的人生画上了一个悲惨的惊叹号!

朝廷上一片哗然,虽然不是大朝会的日子,百官谁有事谁进宫单独汇报,谁没事谁可以自己忙自己的,但是,朝堂上却坐满了黑压压的人群。可说是群情激奋,愤慨之声不绝于耳。

刘启依旧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脸色如常,但是,眼神里浓重的忧虑之色却遮掩不住,静静地听着群臣乱哄哄的议论,没有制止,也没有参与。

刘舍身为御史,最主要的职责就是对百官的行为做监督的,跟明朝御史的纯言官职能还不相同。权限要大多了,职责有点像后世的中纪委书记,他满脸惊惶的制止大家的议论,大家明白正戏开场,就都静了下来等他放第一炮。

“皇上,丞相周亚夫父子昨夜均在廷尉府大牢里自尽,但不知主审官廷尉张欧跟少府丞李瀚如何判定他们的罪名?

若单纯以购买五百套甲盾,就确定周亚夫谋反,似乎有些轻率了。若是罪名没有查实就逼死了案犯,这可是很严重的过失,臣恳请陛下召两人上殿讲明此事。”

窦婴今日也“病体痊愈”上朝来了,但他觉得此刻还不是自己发表意见的最佳时机。就默默地坐在那里不动。

程不识眼中含泪,哽咽着说道:“是啊,周相一生忠贞,怎可能谋反?更何况五百甲盾就想造反纯属笑话。臣已经询问过工官尚方的督造官秦幽,查明此事乃是周相之子周阳为父亲购买的陪葬之物,虽然此举违禁。但却也罪不至死,万万没料到如此小事居然连累周相也就此丧命,真真让人……不胜悲哀……”

有人开头就完了,骤然间群臣都闹腾起来,一个个或者痛心疾首,或者是怒不可遏,都在指责李瀚不该草菅人命。

现在,已经没人计较周亚夫的狂傲了,人死为大,大家想起的都是周相国为了朝廷南征北战,竭尽全力的好处,与之相比,逼死丞相的李瀚就成了奸佞小人。

叫嚷到最后,终于有个人吼出了大家的心声:“皇上,臣恳请皇上彻底调查周相冤死一案,把逼死丞相的少府丞李瀚捉拿问罪!”

此言一出,迎合者众,刘启依旧面色如水,一言不发。

张方达也来了,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是李瀚逼死了周亚夫父子,但是事实俱在,让他也无法替李瀚辩护,只是伸长了脖子一直盯着殿门,希望李瀚自己出现解释清楚。

田蚡最痛恨周亚夫,李瀚弄死这个茅坑里的臭石头他最是开心,看大家都是替周亚夫鸣不平,他虽然不愿意跟大家唱对台戏,却又觉得皇上一言不发,足以说明是想袒护李瀚,若是群臣没有一个人替李瀚说话,就是没人给皇上这个台阶,他琢磨清楚后就咳嗽了一声。

窦婴猛地抬起头,用凌厉的眼神盯了田蚡一眼,在窦婴看来,田蚡一直在他面前以子侄处之,对他的暗示应该立kè

听从才是。

可惜,窦婴忘记了此一时彼一时,当初田蚡之所以巴结他,是因为王娡还没有当上皇后,现如今刘彻做了太子,姐姐做了皇后,田蚡已经是封侯在即,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了,而他窦婴则在废太子刘荣死后,就成了注定被抛弃的棋子,若不是亲姑姑窦太后在那里,这朝堂上早就没有他的位置了。

田蚡假装没看到窦婴的眼色,自顾自说道:“皇上,李瀚虽然年幼,但是从他行事来看,并不是冲动莽撞之人,也许周相丧命一事另有玄机,还是等张欧跟李瀚亲自讲明之后再做定夺,若是匆忙间就抓人审问,岂不显得朝廷太过草率了吗?”

刘启终于叹息一声说道:“周相丧命,朕也深为痛心,无论他是否有悖朝廷,毕竟是国之柱石,如今竟然自尽身亡,殊为可叹!

至于李瀚跟张欧是否在审理过程中对周相进行过威逼,我想这一点大家不用怀疑。

周相秉性刚烈,被指控后,就拒绝朕派去询问情况的要求,当时在府门口就要自尽,若非侯夫人阻拦,等不得他进入廷尉府就横刀自刎了,后来发生这样的惨事,也是他受不得老来丧子之痛做出的愚蠢行为,跟李瀚张欧无关。”

窦婴实在忍不住了,他虽然为了谋夺周亚夫的相位,在这件事里充当了相当不光彩的角色,但他的本意只是借这件事让周亚夫彻底对朝廷心灰意冷,让出相位回家歇着,却万万没想到居然逼死了周亚夫。

周亚夫跟窦婴两人乃是唇齿相依的同僚,两人政见相同,交情却不深,即便如此,窦婴也对周亚夫的死产生了唇亡齿寒之感,对李瀚产生了强烈的愤nù

跟怨恨,看皇上的意思是不追究责任,哪里还忍得住,从自己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皇帝跟前跪下去,意思就要开口。

刘启看着自己的表哥,心情很是复杂,因为刘荣的事情,窦婴一直也在家装病,这也正合刘启心意,可是今日周亚夫出了事,此人跳出来,肯定是要对他施加压力要求严惩李瀚的,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果然窦婴没开口先落泪,哽咽着说道:“陛下,周相之死乃千古奇冤,若一代国相被逼死却就此无声无息收场,臣不知朝廷以后还以何法度约束朝臣,若是谁担任主审官都可以随意逼死冤屈的案犯,总有一日,这朝堂上将没有为国效命之臣了!”

这番话的分量可就重了,首先下了周亚夫是冤屈而死的定论,其次就坐实了李瀚张欧逼死周亚夫的事实,最后,更以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妥,说不定群臣会心凉辞职的严重后果,真可谓是句句直逼刘启的偏袒之错。

刘启胸腔里充满了怒气,他并不是一味的偏袒李瀚,而是他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特别是今天一大早,太医令魏瑾急匆匆跑来,以给皇后切脉为由秘密见了皇上,讲了一句话,更让他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朝臣们上朝之后,皇上就派了好几拨人去传召李瀚,而李瀚到现在为止避而不见,李家人说昨夜他就没回家,谁也不知dào

他干嘛去了。

张欧更是有太医院的医官作证突发急症在家休养,看起来,李瀚这臭小子是故yì

把一个烂摊子丢给他这个皇上去应对,自己去做什么大事去了,难道,真的如魏瑾所说,这件事里面还有反贼参与吗?

别的朝臣乱纷纷替周亚夫鸣不平,皇上还能装聋作哑的敷衍,但窦婴一番话如此犀利,又是如此咄咄逼人,继xù

装迷糊恐怕是不行了。

带着恼怒,刘启冷冷说道:“周亚夫乃是自尽,纵然是冤死也是他自己的责任,你怎么就言之凿凿认定他是被逼而死?难道丞相之死你亲眼目睹不成?”

窦婴毫无惧意,坐直了身子朗声说道:“虽然周相脾气刚烈,但是若无爱子惨亡之事,如何会愤而自尽?有人逼死周相之子,就是摸透了周相的脾气,故yì

用出来的毒计!

至于周阳是如何死的,我想在座各位都心知肚明,周阳在太医院魏公的治疗下已经无碍,但少府丞李瀚带着酒菜探访过后就离奇服毒暴毙。

据太医院仆役所言,少府丞探视之时,率几名彪悍亲卫把他们尽数驱赶出去,等少府丞离开之后不久,就听到魏公大喊周阳自尽身亡,此中奥秘明眼人一看便知。

既然周阳已经身亡,从太医院直接叫仵作检验死因就是了,为何少府丞还要命人把尸体送回廷尉府大牢,故yì

让周相目睹儿子惨死?那么,还能说周相之死与少府丞无关吗?”(未完待续……)

第188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窦婴这一番话,算是把李瀚证到死处了,群臣刚刚都在怀疑李瀚,却谁都没有凭据,现在有了窦婴的证实,那还了得,一霎时一片叫喊声,都在叫嚷严惩李瀚,为周亚夫父子讨个公道。

正在朝堂变成一锅翻花乱滚的粥时,殿门口一黑,一个人摇摇摆摆走了进来,老远就叫道:“臣,少府丞李瀚有事上奏!”

这一声喊如同喧嚣尘上的摇滚乐播放突然停电,刚刚还滚油锅一般的朝堂上一下子寂静下来,大家都不约而同的转过身,看着一身雪白的衣衫,头戴文士冠,足蹬玄色白底云头履的李瀚,他看上去如此的纯净无害,谁能把他跟窦婴刚刚说的阴险恶毒之人划上等号?

刘启松了口气,想到李瀚事先不告sù

他底细,却这会子才出现,不由得升腾起一阵怒气,严厉的训斥道:“过来把丞相之死讲清楚。”

李瀚不慌不忙走过来,脸上哪里半点惶恐跟慌乱,看到窦婴跪坐在皇帝跟前,恰好处于围拢成一圈的众臣中心位置,他随手拿了一个坐垫挤进圈子,死皮赖脸的跟窦婴坐了并排,笑嘻嘻开口说道:“太傅今日上朝了?看起来是要接替周亚夫为相了吧?恭喜恭喜。”

此言一出,上至皇帝,下至群臣都愣了,一个大家之前都没有意识到的问题瞬间被李瀚一句戏言拎出来摆在面前,众人谁傻呀?都是在官场多年的老油子了,今日窦婴突兀上朝为周亚夫鸣不平这正常。但刚刚态度坚决指控李瀚,还故yì

做出群臣代表的样子,这不是为了获得大家认可。成为下一任宰相还能为什么?

窦婴的脸色一白,瞬间变怒骂道:“黄口小儿信口雌黄,你依仗帝宠胡作非为,刚一做官就逼死丞相,老夫绝不能任你如此戕害忠良!你既然来了,就告sù

大家丞相父子是如何惨死的吧!”

李瀚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冷厉的说道:“太傅有何凭据指证我逼死丞相父子?信口雌黄之人恐怕是你吧!”

窦婴又把太医院仆役的那番话说了一遍。满脸笃定的看着李瀚,想看到他惊慌失措的模样。

李瀚忽然大笑起来,笑的十分放肆。刘启虽然生气,但他明知李瀚并非持宠生骄之人,今日之事绝对另有玄机,就把双手插在袖筒里。饶有兴趣的看着李瀚跟窦婴斗法。

窦婴满脸激愤。叩头说道:“臣请陛下把轻狂浮躁的少府丞拖下去杖责,让他不得儿戏朝堂。”

李瀚猛地不笑了,做出满脸懵懂问道:“怎么?朝堂上不让笑吗?那我不笑了。”

刘启没好气的说道:“行了,你赶紧讲周亚夫案件始末吧。”

李瀚跪坐在那里死活不舒服,啰啰嗦嗦的又变成盘膝而坐,看刘启瞪他,赶紧用宽大的衣袍挡住腿,这才开口说道:“皇上。蒙您信任,委派微臣协同张廷尉调查周亚夫父子谋反一案。臣幸不辱命,经过两日一夜的辛苦调查,终于让此案水落石出,现在回来交旨。”

群臣是怎样的啼笑皆非啊,一大帮人正在追究你逼死丞相的罪过,你可倒好,来交旨邀功来了,人都被你逼死了,还有什么狗屁的水落石出,还敢说幸不辱命,真真是狂妄极了。

窦婴冷冷的说道:“皇上,既然少府丞如此辛苦,那咱们就听听他调查出什么真相来了,若真是劳苦功高,就该重重赏赐少府丞才是。”

李瀚斜着眼看着窦婴说道:“该不该赏赐,自然有皇上定夺,窦太傅喧宾夺主,是不是急于为百官表率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您除了魏其侯的爵位,似乎并没有担任官职吧?程副相跟刘御史都没说话,您怎么就那么积极发言啊?莫非您以为凭莫须有的猜测弄死了小子,就获得百官拥戴,皇上信任,任命您为丞相了?”

“你!”窦婴气的五官错位,指着李瀚却说不出话来。

田蚡也很诧异,他跟李瀚密议过,当然知dào

李瀚明白窦婴的心思,只是他不明白李瀚为何处处跟窦婴作对,难道这孩子不知dào

窦婴有太后罩着,即便现在没有官职,想要收拾李瀚一下还是很容易的事情吗?

但是田蚡却知dào

该自己出面了,就带着长辈的样子训斥道:“少府丞,大家都在等你讲述调查经过,不要跟魏其侯斗嘴。”

李瀚赶紧恭敬地说道:“是,小子谢光禄丞指教。”

看到李瀚对田蚡比对自己恭敬这么多,窦婴更气的七窍生烟,有心再训斥,却又觉得显得自己气量不大,加上李瀚所指还真是这么回事,心里一虚,就没有作声,那脸色却难看得很了。

“皇上,各位长辈,现在,我就把调查经过告sù

大家,至于我该不该死,等听完再说吧。”

李瀚卖够了关子,看到大家都一脸急切的盯着他,才慢条斯理的说道:“首先,臣请求皇上严惩工官尚方督造官秦幽,该员身为朝廷军械督造官,却私自出售供应军队的甲盾,乃是严重的渎职行为,该停职查办。

其次,臣提议把工官尚方进行全面改制,扩大成皇家军械局,增添军械品种,改良军械质量,吸纳军械方面的专业人士,这一点属于臣少府职责范围之内,臣有信心尽快改良成功。”

大家面面相觑,这不是严重跑题是什么,现在谁还在乎一个秦幽的死活呀,大家急着知dào

的是周亚夫的死因好不好,亏得这个少府丞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竟然就顺势准bèi

把隶属少府的工官尚方大换血了。

刘启淡淡说道:“嗯,秦幽之罪跟周亚夫案件同属一案,就由你们处置,你接着讲。”

“谢皇上。”李瀚振奋的说道:“臣第二个参太医令魏瑾行事疏忽,竟然将剧毒之物随意摆放,致使案犯周阳为了保全父亲独自承担责任,乘隙服毒自尽。

但因魏瑾乃是无心之失,臣请皇上罢免其太医令之职,贬为平民加以惩戒。”

群臣伸着脖子等了半晌,就是想听听李瀚能说出什么花来,没想到他居然如此无赖的将罪过推卸在老实巴交的魏瑾身上,这下子大家可都不答yīng

了。

窦婴依旧率先发难:“竖子好生无耻,明明是你探视过后周阳才死,你怎么能信口胡言诬告魏瑾?难道你觉得皇上跟众位大臣都是白痴吗?”

李瀚气咻咻说道:“魏其侯,原本咱俩井水不犯河水,你谋求你的丞相,我审我的案子,可是你却不该把我当成你谋夺丞相的棋子。比起你一边对周丞相落井下石,一边又假惺惺上朝替他鸣冤来,小子似乎还算不上无耻。”

这下子,算是把窦婴的遮羞布给扒光了,窦婴哪里忍得住,抬手就朝李瀚脸上抽去,。

李瀚早就今非昔比,一抬手就牢牢抓住了他的胳膊,冷冷的说道:“魏其侯,我甘愿被周丞相追打,还被他唾面自干,为的是他是光明磊落的长辈,教xùn

我我理应逆来顺受,但是你行事阴暗,手段龌龊,就恕我不能承shòu你的责罚了。”

程不识听到李瀚一直指证窦婴谋夺丞相,越是印证李瀚的话跟窦婴的行为越觉得千真万确,他作为副相自然心里不爽,同时不爽的还有也有力量竞争丞相位置的御史刘舍,两人原本最有发言权制止李瀚,竟然一起选择了沉默,跟皇帝一样双手插起来看热闹。

窦婴猛地哭起来:“皇上,您就眼睁睁看着臣遭此奇耻大辱吗?您忘记了臣为您出生入死了吗?皇上……”

刘启怒斥道:“瀚儿,好生说话,不许再指摘魏其侯。”

大家伙心里都是一凛,皇上一气之下,冲口叫出的竟然是如此亲昵的称呼,看起来,这个少府丞有恃无恐并不是狂妄啊。

李瀚悻悻的松开窦婴的胳膊,继xù

说道:“其三,臣参廷尉左监田叔用心叵测,怂恿周阳购买甲盾在前,又私运其尸入廷尉大牢在后,最后还给周相提供毒药助其自尽,此等奸人该严惩为丞相雪恨。”

群臣再次大哗,刘启眉棱骨一跳,张口叫道:“田叔?你如何断定这些事是他所为?”

李瀚笃定的说道:“臣通过仔细的调查取证,也已经深审问过相关的案犯,更是把田叔捉拿归案,他本人对所犯罪行也供认不韪,现在各人的口供跟证词都带来了,请皇上过目。”

刘启瞪了一眼李瀚,心说你有东西早点拿出来啊,却跟窦婴在那里斗嘴,即便他想谋求周亚夫的位置,还有朕最后把关呢,你当着人挤兑他做什么?

皇上把案卷接过去看时,调查证供都是李瀚家里生产的雪白纸张,上面写满了各人的供词,但其中却还夹杂着两块布帛。

刘启拿起第一张来,是秦幽的供词,上面提到田叔去找他,告sù

他周丞相想购买五百套甲盾,让他趁给梁王澡甲盾之时多做五百套,还威胁他说不答yīng

必然会遭丞相报复,若是做了还有好处,他不得已才答yīng

了。(未完待续……)

第189章 一个人设的局

第二张是周阳的绝命书,是撕下来的衣襟,上面写道:“相父入宫,田叔登门,谓:‘人子当尊孝道,尔老夫年迈,大去有期,当早置陪葬甲盾为父谋福,工官尚方恰好有多余甲盾出售,可前往购买’。

遂从之,谁料乃是奸人谋害老夫阴谋,此事乃吾一人所为,不干老夫之责,今以死明志,祈请皇上明察。”

刘启看完一张,就递给左侧的程不识,程不识看完又传递给刘舍,之后慢慢传看,却没人递给正中间跟李瀚并排的窦婴。

第三张,乃是周亚夫的绝命书,也是袍襟:“奸王苟且,以重利诱惑朝中重臣欲行谋逆之事,霸上重地,大将军即将易主。

老夫正欲彻查,却遭诬陷,今爱子已被连累惨死,老夫纵活在人世又有何用?罢罢罢,老夫成全尔等,随阳儿同去,笑看尔等如何被天雷索命吧!”

万没想到其中竟然隐含有诸侯王谋反,刘启心里一沉,眼中精光一闪,抬头看了一眼李瀚,李瀚冲他挤挤眼,也不知dào

是何用意,刘启理解为这件事李瀚已经胸有成竹了,方才放下心来。

程不识跟刘舍看完,两张脸变得煞白,群臣们飞快的传看一遍,其他证词也都看过了,其中还有魏瑾承认自己疏忽导致周阳自尽的供词,登时一片死寂,掉一根针都听得到,谁还记得让皇上惩罚李瀚啊。

自大汉立国,朝廷对谋逆案件的打击最为无情,动辄就是牵连广泛,株连九族,如今周亚夫临死说出如此内幕,在座的都属于有可能跟“奸王”苟且的“朝廷重臣”,谁都难逃嫌疑,若是出言不当引起皇上忌惮。那可是自找倒霉了。

窦婴勉强耐住性子等了半日,却发xiàn

气氛越来越诡异,终于忍不住从田蚡手里抢过几张纸看完了,他也变成泥塑木雕了。

李瀚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诸位对丞相笔迹想必熟悉,魏其侯觉得这绝命书是我伪造的么?您现在还觉得是我逼死了周相父子么?”

窦婴也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这件事的发展完全偏离了他设想的轨道,竟然还牵连到谋反之事,这可不能再大意了,今日就他对李瀚的讨伐最为激烈,为的就是想树立群臣以他为首的格局。进一步用扳倒李瀚替周亚夫鸣冤树立威望,再多方下手把丞相位置拿下来。

可是,现在事情发生了这样的逆转,要是继xù

强硬下去,非但丞相得不到,还极有可能被当成被“奸王”以重利收买的谋逆大臣,那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窦婴立kè

叫道:“天哪,皇上,臣万万没想到周相之死牵连甚深。之前误会了少府丞,还请少府丞不要见怪,并且恳请皇上命人赶紧彻查此事,万万不可令谋反之事成了气候啊!”

刘启冷冷的问道:“众位谁还有话要说?”

刘舍说道:“皇上。既然此事牵连到谋逆,的确不可大意,还请皇上另外派重臣协助少府丞和廷尉府共同彻查此案。”

刘启突然说道:“既然周丞相已死,丞相之位不可空虚。朕,命御史刘舍接替丞相之位。”

“啊?”刘舍大吃一惊,心里很快涌起一阵狂喜。赶紧拜伏谢恩。

窦婴脸色如同猪肝,万没料到自己辛辛苦苦谋划多时,却给老好人刘舍做了嫁衣裳。

皇上任命丞相之事如此突然果duàn

,其他群臣虽然觉得yì

wài

,但也都纷纷向刘舍表示祝hè。

刘启抬抬手接着说道:“朕命建陵侯卫绾为太子太傅,任御史,即日起主持谋逆案的调查,李瀚跟张欧依旧参与调查。”

卫绾也惊呆了,天上掉下来一个太子太傅的帽子,足足有一丈高,还金光闪闪耀眼夺目,关键是毫无风险啊!

窦婴当时虽然也是太子太傅,但谁都知dào

皇上讨厌刘荣平庸,更讨厌栗妃骄纵,早有废太子之心,哪里比得上如今刘彻深得圣宠,其母又是皇后,这位置简直是坚若磐石,给他当太傅,岂不是皇上送一个辅佐幼主的功臣位置给自己吗?

卫绾也是拜伏叩谢,群臣再次纷纷称贺。

窦婴更觉得无地自容,不由自主的挪动垫子离开了中央位置,强忍着没有提前离去。

李瀚跟没事人一般坐在那里,乐滋滋看看刘舍,又看看卫绾,好像不知dào

朝堂上今日从群情汹汹到如今一片贺喜,统统都是他一个人营造出来的一般。

称贺告一段落之后,新鲜出炉的丞相刘舍很快找准了位置,开口说道:“皇上,臣观周相遗书的确是其亲笔,那么有奸王谋反之事应该不假,特别是周相提到灞上军营即将更换大将军之事尤为重yào



大将军刘礼为人谨慎,治军甚严,由其把守京城东门最为可靠,请皇上不可轻易更换。”

刘启似笑非笑的说道:“刘礼已经上疏请求解甲归田,朕也已经答允他只要找到妥当人选就满足他,前日梁王倒是推举了一个妥当人选,乃是安夷将军吕季主,诸位以为如何?”

这田叔跟吕季主两个人,都跟梁王有着深厚的关系,就在李瀚被苍龙掳走前夕,梁王派公孙诡和羊胜二人谋杀了袁盎,现场遗留下磨掉字迹的兵器,又被人认出乃是梁国兵器,刘启派遣两人去梁国索要凶犯,派去的就是田叔跟吕季主,结果二人带回了公孙诡和羊胜的人头,却把调查证据一把火烧了。

当时很多人议论田叔跟吕季主两个人这么做是帮zhù

景帝全了孝道,全了兄弟情义,算是把梁王主谋的罪名给消除掉了,不至于让太后因为两个儿子不合而忧心,也不让皇帝因为弟弟有罪而担当杀死弟弟的恶名,两人因此都得到了提拔重用。

没想到,今日田叔先是被查出唆使怂恿周阳,还威逼利诱秦幽,明显就是心怀叵测,加上周亚夫的遗书点名“奸王”,还提到霸上大将军易主,马上,刘启就点破梁王推荐吕季主,这下子,“奸王”是谁,岂不是呼之欲出了么?

李瀚突然说道:“皇上,梁王在民间素有‘兵神’之称,早年七国之乱期间,他独立支撑良久,最终助您平定了叛乱,对于朝廷大将一定是知之甚深,既然是他推举的人选,一定会十分妥当,臣赞成。”

这下子,群臣可摸不着头脑了,刘礼跟李瀚的关系举朝皆知,最不该赞同拿掉刘礼换上吕季主的应该是李瀚才对呀,怎么他第一个赞成呢?何况如此一来,梁王是否是意欲谋反的诸侯王这件事还怎么调查?

刘启呵呵一笑说道:“对啊,朕也觉得此人甚为妥当,既然如此,朕就下诏命刘礼辞官,任命吕季主为灞上军营大将军吧。”

卫绾惊惶的说道:“请皇上三思,刘大将军年富力强又无错失,为何就命其解甲归田?纵然是任命吕季主为灞上军营大将军,也可以将刘礼大将军换一个位置,为何就不用了?”

刘启淡淡说道:“人各有志,刘礼请辞之词,甚是坚决,是实实在在不愿意继xù

为官了,既然如此,朕就成全他吧。”

这下子,没人说话了,此事就这么定下了。

既然案子还要继xù

调查,而李瀚又拿出确凿证据不是他逼死了周亚夫父子,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大家也就散了。

李瀚没走,他倒是想走来着,刘启一声冷哼就把他钉在地上了。

等大臣们都散了,皇帝站起来背着手就往后宫走,小女婿只得低眉顺眼跟在老丈人屁股后头,两人走进皇后的住处,皇后却不在宫里,去长乐宫看太后去了,倒也十分清静。

把内侍跟宫女统统赶出去,刘启方才面色阴冷的问道:“你已经查清楚了?是不是刘武?”

李瀚断然点头道:“是的父皇。”

刘启攥起来两只拳头,控zhì

着心里的滔天怒意,木然的说道:“他上次谋求储君不成,派属下刺杀朝廷大臣,朕已经看在太后面上给足了他面子,实指望他能够幡然悔悟,安分守己的当他的太平王爷,没想到他依旧对朕的皇位念念不忘,还敢勾结反贼构陷大臣,谋夺君权,哼!”

李瀚理解皇上的心情,卧榻之侧其容他人酣睡?

皇权,历来就是皇家最残酷的争夺对象,为了这把龙椅,多少夫妻反目,兄弟离心,父子相悖,甚至母子之间也互相算计,都是为了一朝称帝,九五至尊。

按说刘启对母亲足够孝顺,对弟弟也足够友爱,奈何这皇位的吸引力太大了,已经大到让刘武可以摒弃一切亲情铤而走险,故而,皇帝之怒是无法平息的。

刘启是一个很能隐忍的人,而且,他也是历史上少见的不爱说话心里有数的皇帝,纵然是面对最信任的女婿,他也不习惯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刘启已经决定这次绝对不能纵容刘武了,立kè

就要公开此事,派兵捉拿梁王回京问罪,但在这之前,要充分掌握刘武谋反的证据,才能让太后无话可说。(未完待续……)

第190章 大汉朝的GDP

“瀚儿,你把你的调查结果仔细告sù

我。”

李瀚叹息一声说道:“梁王此次行为的确是愚蠢透顶,他不仅勾结项羽后裔,还派人来邀买儿臣……”

刘启眼里又是精光一闪,打断李瀚问道:“怎么,他还看上你了?给你开出什么条件?”

“嘿,父皇,梁王可是真大方,您肯定猜不出他许诺孩儿什么,他断定他能给的是您给不起孩儿的,这次是下了大本钱呢。”

刘启不服气的说道:“朕就不信,他能给你的朕给不了你,难道是异姓王?”

“北地四郡,到时候孩儿可以自立为北方王。”

尽管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bèi

,刘启还是被震惊了,他失神的叫道:“他……他竟然敢拿祖宗的基业邀买人心?这……这裂土分疆之事他都做得出来?”

李瀚道:“是啊,不仅如此,他还许诺了给项羽后裔淮汉三郡,说了要三分天下,够败家吧?”

刘启气的浑身发抖,好半晌不能自己。

李瀚劝说道:“父皇,您不必生气,刘武如此倒行逆施,只能是越发把他自己变成一个小丑般的笑话。

您想呀,若是他造反的底气很足,何必用三分天下来拉拢同党,这样做,只能说明他本人的实力很不怎么样,您怕他何来。”

刘启看着李瀚问道:“你不动心?”

李瀚“忒儿”的笑了:“嘻嘻,父皇,我不知dào

多想呆在家里含饴弄孙乐享天伦之乐呢,脑子进水了才想去当什么北地王!若不是看着您独自操心朝政太累太辛苦,就这个少府丞我也不愿意干呢!

天天看着您忧心百姓不能温饱,忧心边境不能安定,又想为彻儿弟弟留下一个坚若磐石的江山,就知dào

这皇帝真真是天底下第一个苦差事。孩儿生性懒散,怎么可能自讨苦吃?

今天跟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若不是您跟皇后娘娘以亲儿待我,我心疼爹娘太过劳累,才不得不帮您扛一扛这千斤重担,我早就开拓海路出海去赚西域胡人的钱财去了,还窝在这长安城干嘛!”

刘启听的心口一阵温暖酸热,李瀚这番话他充分认可,这孩子可不就是这么一个疏懒脱跳的个性么,能把他拴在朝廷的唯一纽带就是亲情。其他的权势之类,刘启虽然不太清楚李瀚的来历,却能断定他真的是不在乎。

虽然心里感动,刘启嘴上却训斥道:“小小年纪胡说八道,朕还未曾抱上孙子,哪里就轮得上你含饴弄孙了?赶紧接着讲反贼的情况。”

李瀚嬉皮笑脸的一笑说道:“父皇啊,您恐怕要失望了,因为儿臣故yì

把反贼放走了……”

“大胆!”刘启对反贼天生敏感,正打算命令李瀚凌迟处死以儆效尤。听到他放走了,登时怒斥道:“既然你已经查明刘武勾结反贼意欲谋反,怎么不顺势查明真相一并问罪,这样放走了反贼。还让朕如何捉拿刘武?”

李瀚赶紧说道:“父皇息怒,听我慢慢说,这件事并非您想像的那么简单,那个出面检举周相父子谋反的工头王小二。乃是反贼头目,但儿臣查到反贼并没有公开啸聚山林,而是隐藏在民间。甚至三公九卿之下官员中也有不少。

若是公开杀了王小二,就会打草惊蛇,这些人如果隐匿起来暗地发展力量,日后更加难以收拾。

儿臣之所以用出这条连环计,还让反贼误以为我接受了梁王的条件,正是要放长线钓大鱼,最终把这伙反贼一网打尽,否则,又何必让朝臣误会我们逼死了周亚夫父子,咱们爷俩承shòu这么大压力呢。”

刘启一呆,下意识的问道:“误会周亚夫父子死了?难不成没死?”

李瀚鬼头鬼脑的凑近皇上的耳朵:“当然没死,父皇,那毒药是假死药,只能让人脉搏停止一个时辰,儿臣借口毁尸灭迹,连夜把周相父子偷运出去,隐藏在城外,田叔跟吕季主这个线索,就是他们父子提供出来的,那遗书也是后来儿臣让他们写的。”

刘启震撼的看着李瀚,周亚夫父子死了,他第一反应是十分内疚,之后竟然觉得十分轻松。

毕竟,周亚夫太强势了,在朝堂上给皇帝的压力太大,让他时刻感到十分压抑,真死了……貌似也不错,而现在李瀚却给了他这样的答案,让他一时无法接受了。

李瀚好似看破了刘启的心思,继xù

耳语道:“父皇,经过这件事,周相看破了不少,已经决心等事情过后彻底退隐。

儿臣倒是有一个两全之策,那就是簪袅二郡发展起来之后,富足必然会引起四夷垂涎,若没有一个狠人镇守也不放心,周相倒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呢。”

刘启心里一松,没好气的说道:“时刻惦记着你的簪袅二郡,眼前的反贼如何清剿?”

“清剿什么?”李瀚说道:“父皇,梁王的计谋被咱们洞悉,内有孩儿这个伪装的内奸打探他的计划,外有您这个皇上对他进行约束,他能翻起什么浪子来?关于如何对付他,儿臣倒是有一个计策,但不知您同不同意。”

“讲。”

“梁王平日借口思念太后,总是苦苦哀求进京居住,而您则一直没有答yīng

,我知dào

您是不想看见他那副假惺惺的嘴脸。

其实,您把他放在梁国让他为所欲为,邀买人心,还用朝廷赐给他的特权利益勾结反贼,收买小婿,哪里比得上把他弄回京城,放在眼皮子底下安心呢?

您想呀,只要咱们暗中严密控zhì

梁王府,把梁王时刻放在咱们视线之内,他是条龙得盘着,是猛虎得窝着,能安分守己呢,咱们就表面跟他兄友弟恭,让太后也开开心心,。

若是他依旧狗改不了吃屎,还是一心谋反,儿臣暗地弄死他,对外报一个暴病身亡,也免去了您杀弟的恶名,这样既消除了公开清剿他谋反引发的朝廷动荡,也避免了您跟太后产生嫌隙,杀人恶名孩儿替您担着就是了。”

刘启摸了摸李瀚的头,眼神里都是慈爱,显然是赞同这个提议,随即问道:“那么反贼呢?”

“反贼好办,孩儿已经成功的让他们信任我了,以后只要您充分信任我,哪怕有人拿着证据告sù

您孩儿要谋反,您也相信我是为了彻底清剿反贼做出的权宜之计就行,这件事交给孩儿您就放心吧。”

刘启重重的叹息一声说道:“唉,有子如你,父皇无忧矣……你放心瀚儿,父皇绝对信任你,咱们父子之情,不会因为任何人的谗言而被离间。”

李瀚笑了,露出了八颗大白牙,看上去阳光极了,开心的说道:“父皇只要信任我,我一定不辞辛劳,帮您和弟弟打造出一个前所未有的强汉来!”

刘启欣慰的笑笑,李瀚突然满脸喜色,抓耳挠腮的说道:“父皇,您刚开始让我担任少府丞,我还以为职责就仅仅是帮您从江河湖海弄些钱回来,让皇宫里有钱花就是了,谁知仔细研究了少府的职能,竟然发xiàn

权利那么大啊!

铸钱、铸器、太医,甚至连兰台、尚书部都可以管,基本上各行各业我都能勉强插进去一小手,别人还没话可说,哈哈哈,越是想越是觉得您让我去少府真是高瞻远瞩,英明非凡啊!”

刘启明明被拍的很舒服,却瞪了他一眼说道:“朕可没忘记你去匈奴前说的经济链条理论,加上你雄心勃勃的想要开辟内陆运河,还恳求朕把刘礼给你当大总管,不给你一个合适的位置你如何实施?亏你现在才弄明白。”

李瀚嘻嘻笑道:“是啊是啊,父皇,孩儿最忧心的,就是大汉朝廷货币管理混乱不堪,铜钱铸造政出多门,而且,国内流通的钱币没有丝毫依据,更没有与国库储备金相匹配。

这样下去只有两个结果,一是通货膨胀钱币贬值,二是因为铜钱缺少,轻重不一导致老百姓放qì

用钱,回归到以物易物的原始时代。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是朝廷无法控zhì

物价,繁荣经济的糟糕局面,故而,孩儿觉得梁王谋反什么的都是小事,天下承平翻不起大浪,反倒是这些首要的政务必须立kè

着手整改。”

刘启叹息道:“朕何尝不知dào

铜钱轻重不一,百姓民怨沸腾啊,只是大汉朝历来就缺铜,而且,父皇在时又授予邓通铸钱,加上刘武也在暗中铸造,弄得现在朕自己都无法弄清楚到底有几种钱币在市面上流通了。

你想整改钱法朕同意,只是这件事若是容易,朕早就下令去做了,你打算如何整改?”

李瀚信心百倍的说道:“父皇放心,孩儿并不打算大张旗鼓,扯旗放炮的公开改革,首先咱们要核定出一个GDP……呃,就是国内生产总值出来。”

刘启已经满头雾水了,李瀚看着他的眼色,明白自己不讲明白是不行的,就艰难的解释道:“这个数值,是指在一年内,全国所有生产出的全部最终产品和劳务的价值……咳咳,简单讲,就是全国人民能产生多少钱。”(未完待续……)

第191章 2000年前的过路费

刘启有个好处,听不懂也不问,等李瀚讲完计划,他基本也就懂了,挥手说道:“你接着讲你的。”

李瀚终于不用解释GDP了,松了口气说道:“如果国家产生的钱币大大超出了国民总产值,那就会导致通货膨胀,也就是钱不值钱,这对一个国家来讲,是很要命的隐患。

您想呀,如果一个老百姓昨天赚了一串钱,可以购买一头牛,明天就变得只能买一头羊了,那会不会引发恐慌呢?甚至会引发朝廷财政的信任缺失,整体导致经济崩溃。

反之,钱币的发行不能满足老百姓的消费需求,就会引起经济退步,国家税收减少,这个也是很要命的。

最妥善的方法,就是朝廷核算出这个标准之后,按照国内流通铜钱的同等价值大量储备白银或者黄金,随时用国有储备金调整市场钱币数额,永远让货币的流通控zhì

在朝廷操控范围内,这才能稳定发展。”

刘启懂了,动容问道:“你说的不错,可是这个标准如何衡定,市面上已经流通的钱币如何控zhì

,作为国有储备的黄金白银如何吸纳,朝廷统一的钱币如何铸造?”

关于如何改革,李瀚已经有了相对成熟的思考,他明白,钱币流通牵连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更关联着大多数勋贵的私人利益,如果公然改革必然会困难重重,他可不想当商鞅跟王安石,所以目前只能是稳中求进。

“标准的衡定不难,咱们可以让丞相府提供出最近三年内全国各郡的税收标准,做一个平均,再从税率推算出国民总产值。

您不是已经下令国家控zhì

铜矿,严谨私人铸钱了么?只要铜矿咱们自己控zhì

住了,私人铸钱就不会形成规模了。

对于钱币的统一,咱们采用收进不放出的策略。就是说,朝廷收回的钱币统统入库重新铸造,轻钱补足,重钱清余,一律回放给市场朝廷铸造的新钱,新钱采取全新的形状跟模具,让私人无法模仿。

与此同时,停止收取私铸铜钱,迫使偷偷铸钱者无利可图自行停止,这样最多三年。老百姓就认可新钱,绝不会再接受不同样式的铜钱了。

最后就是国有储备金问题,这一点孩儿已经有了打算,京杭大运河的开通,正是为朝廷吸纳黄金白银打开的道路,比如倭国,就是出产白银的国家,目前他们国家处于极其不开化的程度,物质十分匮乏。相对而言,白银价格十分低廉,咱们就用大汉的物品交yì

白银,趁他们没有意识到白银的重yào

性之前。把他们的白银尽可能多的换走。”

“京杭大运河?就是你给朕看那张地图上标注出来的线路吗?我看航线遥远,你能保证船只长途航行不出事吗?”

李瀚信心百倍的说道:“父皇放心,我们大汉朝并不缺乏船舶制造的行家,孩儿还略微懂一些改良之法。只要河道贯通,船只绝对不成问题,最主要的是孩儿觉得国力不富裕。贯通水道若是中央财政拿钱肯定不行,想利用‘以商养路’的方法来办这件事。

这样就能够减轻朝廷的财政压力,让朝廷腾开手赶紧发展农业经济,繁荣人口数量,数管齐下,争取五年内达到一个全新的水准。”

刘启振奋的问道:“何为以商养路?贯通水路耗资庞大,你能够自己筹够资金?”

李瀚汗颜了,开玩笑,后世的条条公路都是先造,然后用收取过路费来弥补空缺,这法子如果不会,那可白多活了两千多年了……咳咳,不算是多活,是多知dào

两千多年历史罢了。

“孩儿想,满朝勋贵个个都是大土豪,如果他们知dào

贯通水道后的庞大利益,一定会跟我合zuò

的,我就按照股份制先吸纳他们的资金。

等水路贯通后,采取交通管制,谁要用水路,必须按道路长短交纳过路费,一直等到修建费用收够之后才全面放开免费使用,当然,这收费里面要包含投资者每年的红利,我觉得每年让他们的本金增值三成比较合适。”

“瀚儿,娘这里还有一些余钱,你带去使用吧,算我一些什么……呃,股份吧。”突然,传来王娡热切的声音。

原来王娡已经回来一阵子了,听到宫女说翁婿二人正在商谈国事,就没让惊动,一个人悄悄进来在侧殿听着,到现在实在忍不住了,立kè

冲出来要入伙。

李瀚笑了:“母后要参股当然可以,孩儿保证您发大财。”

王娡双眼冒光说道:“瀚儿,这乃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尽可能别便宜了别人,娘在亲戚间略微散布一下,相信这钱就凑够了,一年三成利润呀!啧啧啧。”

刘启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无奈的说道:“皇后,瀚儿上缴国库的不都是皇家的钱,你何必还要参股呢?”

王娡振振有词的说道:“那可不一样,皇上,内廷用度向来都有严格的标准,即便是瀚儿担任少府丞,也得按规矩给咱们拨钱,哪里有自己赚的用起来方便。

您是不知dào

,太后寿诞、孩子们嫁娶、还有平时封赏勋贵们,这用度可是多得很,您只管金口一开赏金千金,可不知dào

没钱的难处。

您放心,我给瀚儿入股的钱都是私房钱,回头再问我娘要点,兄弟们要点,总之这生意我做了。”

李瀚赞同的说道:“是啊,谁有都不如自己有腰杆硬,母后放心,只要您对孩儿有信心,包您不出三年,本金收回还能翻两倍。”

这下不仅王娡双眼放光,连刘启也热切起来,万没想到这条生财之道会如此利润庞大。

殊不知就这样还是李瀚打了埋伏的,他只说了买路钱的利润,完全隐瞒了他要建立杭州、天津、北京城的庞大潜力,更没说他自己家的商行利用水路营运创造的利润,否则以王娡的精明,必然也会插一脚,若是逼他分干股,他也是只能吃了哑巴亏,故而,现在不能讲。

运河之事就这样,在王娡亲自参与的情况下通过了皇帝的批准,接下来李瀚又给了刘启一个更大的惊喜——簪袅二郡就有丰富的铜矿藏,不单可以满足朝廷铸造钱币,还能够大范围铸造铜器具赚钱,这等于完全解决了刘启的后顾之忧,怎不让他越看李瀚越喜欢呢。

李瀚不打算继xù

谈他的改革计划了,一次性说得多了,会让刘启有一种失去重心的感觉,还是抓住一件是一件的好。

王娡是一个最实jì

的人,不单是刘启越看李瀚越喜欢,她这种感觉更加厉害,那就得抓紧办婚事,把这个财神转世的小女婿赶紧拴住才是,看他们不谈国事了,就开始谈婚礼的事情。

李瀚虽然皮厚脸壮,却也不得不假装害羞,敷衍一会儿就赶紧告辞,出宫去了。

配合李瀚演戏的魏瑾,已经被罢免了太医令的职务,随即就被李瀚收罗到李记大药房去了,老爷子跟季番两人倒也投缘,混不觉得丢了官职有什么难过,李瀚拐到这里原本想抚慰几句,看老爷子们开开心心,就放心回家了。

当晚,李瀚看着卫子夫换上一身软罗衣衫,满面春色的准bèi

伺候他,突然叹息一声说道:“子夫,今晚你不能住在我这里,等下会有不速之客登门,你去让厨房预备一些精致的酒菜端进来,自己去睡吧。”

卫子夫瞬间眼里含泪,委屈不堪的嘀咕道:“是不是那个柳儿要来?”

李瀚无奈的说道:“是。”

“是,我现在就去准bèi

酒菜。”

看着卫子夫委委屈屈的走了,李瀚揉揉鼻子,心想老婆多了也是麻烦,虽然今晚是要给项柳一颗定心丸,让她同时带给梁王一颗,但这番心意如何能说给卫子夫知dào

,明知dào

小妮子吃醋也只能眼看着了。

不一会儿酒菜备齐,卫子夫眼巴巴看着李瀚,想从他嘴里听到一些甜言蜜语,怎奈李瀚淡淡的说道:“辛苦你了,你去休息吧。”

小妮子只得泱泱的走了。

李瀚独自坐在灯光下,打开阅读器在读《三国演义》,虽然已经看过了,但再重温一遍依旧余味无穷,窗户突然被敲响了,他轻佻的调笑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吧,都是夫妻了又不是外人。”

谁知却是李三低低的声音:“爵爷,按照您的吩咐,已经让王小二成功逃走,让苍龙出面追上他,告sù

他是您故yì

手下留情。”

李瀚老脸一红,赶紧说声知dào

了,让李三退下去了。

有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李瀚都昏昏欲睡了,窗户再次“咯咯”响起来,李瀚懒洋洋说道:“什么事?”

“吱呀”一声之后,随着一阵风声,屋里就多了一个人,项柳。

李瀚赶紧站起来就想拥bào

,嘴里问道:“柳儿,我不是让你等我么,你怎么跑了?你去了哪里?”

项柳面带警惕,飞快的躲闪开某人的熊抱,站得远远的说道:“你休想再欺负我,我今夜是有事询问,等下就要走的。”(未完待续……)

第192章 爱情大不过天良

李瀚撅着嘴说道:“还以为你念及你我情意来跟我欢好的,原来是有事情啊,问什么?”

“周亚夫父子遗书是不是你伪造的?我们行事十分严谨,周亚夫绝不可能觉察,奸王与霸上大将军更换之事除了你,没人能推论出来。”

项柳的精明是少有人及的,李瀚总觉得若不是自己多掌握了两千多年的历史知识,也就是沦落到被项柳卖掉还得替她数钱的悲催境地,故而,他才会在项柳面前表露出过分的强势,以此来掩盖自己的自卑。

就象现在,李瀚做了一个天衣无缝般的连环计,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人识破,项柳却就能一言道破天机,这让他感到一阵挫败,整个人一下子就感觉不好起来。

李瀚恶声恶气的说道:“既然你们行事严谨,你师哥怎么就败露了?若不是怕审问他牵连到你,我干嘛冒着天大的风险偷偷放走了他?你还有资格来找我兴师问罪,若不是你强行让老子不得不接纳了你,这次管叫你楚天宫跟混蛋梁王吃不了兜着走!

哼,周亚夫父子的遗书当然是我伪造的,要不是为了你,我干嘛要逼死他们父子?不伪造遗书的话,我立kè

就会被朝臣们路乱拳捶死。

为了自保我只能略微泄露出一点有人谋反的线索,也好转移皇上跟大臣们的视线,就这样你还不满yì

,难道我的生死比起你的狗屁造反大业来就一钱不值吗?如果这样你赶紧给我滚!”

项柳被骂的呆住了,她转着眼珠子思量着李瀚的话。到最后居然信了,若是李瀚花言巧语的解释,她可能不会信。但这家伙都急眼了,那肯定是真的了。

项柳可不会傻到硬到底,她赶紧换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蹭过去摇晃着李瀚说道:“哎呀,人家不过是被师哥寒蝉几句,心里受不了他诬蔑我的夫君,找你问问罢了。你就发这么大火做什么,知dào

你为了我承担了风险,我其实很开心的。”

李瀚心里嗤之以鼻。你还不是觉得你男人还有利用价值,否则你能如此低眉顺眼,脸上却做出悻悻的表情说道:“你开心还来兴师问罪,若是不开心能怎样。杀了我?”

项柳越发柔情似水了。眼波横流的说道:“你怎么这么说我,我对你的情意你不懂吗?行了,好人,不生气了啊。”

李瀚看着项柳的媚态,明知dào

她是假的,却还是按捺不住,此刻不占便宜才是傻瓜呢,他伸手就把她拉进怀里。让她坐在膝盖上,美滋滋嘴儿了一个说道:“这还差不多。”

项柳接受着他的爱抚。既甜蜜又心惊肉跳,实在是怕他等下再次发威,那晚上的折磨可是再也受不得第二次了,不行,得赶紧套出他的真话,完成任务闪人才是,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夫君,朝议之后,你留下跟皇上密议这么久,到底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朝廷会不会大索天下,搜捕反汉义士,又会不会捉拿梁王问罪呀?”

李瀚明知dào

项柳就是想套问实情,却故yì

让自己忽略这个认知,免得手里攥着温软滑腻之物也感受不到舒服,哼哼唧唧的敷衍道:“你想多了,就凭周亚夫父子遗书提到的线索,哪里能够说服太后让皇上对梁王动手?别动,让我亲亲这里……”

项柳看着他变本加厉,竟然撕开她的衣襟把头埋了进去,越发吓得华容惨变,有心推开他又怕问不出话来了,别别扭扭忍着,竟然被他轻薄的浑身发软。

“那……哎呀,你轻点……那到底预备怎么办嘛?”

“哈,怎么办?上床办!”

“不不不,我是问你皇帝到底怎么办?”

李瀚真心败了胃口,猛地推开项柳站起来,怒冲冲说道:“哼,还能怎么办,有我巧舌如簧的替你们遮掩,皇上对梁王是否有反意根本无法断定,只能是假装不知dào

呗!

这回你放心了吧?有你夫君这个冤大头替你扛着灾祸,你们楚天宫跟梁王的阴谋可以继xù

进行,暂时没人能拆穿!

不过可说好了,你们真成了气候,北地四郡可是我自己的,你想都别想我跟你合二为一!”

项柳猛地被推出来,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就觉得一阵失落,看着李瀚看她的眼神里都是失望跟懊恼,她又有些后悔不该冷落他了,有心再依偎过去,实在是想起“酷刑”不寒而栗,就很别扭的站在那里。

李瀚看着项柳的样子,到底是狠不下心肠一直愚弄她,叹息一声,满脸寥落的说道:“柳儿,我从来不愿意强人所难,你不愿跟我亲热我不怪你,你心里怀着大志想要利用我我也理解,如果我跟你互相欺瞒互相利用,我也未必就比你心机差。

只是,毕竟你我有过夫妻之实,在我李瀚心里,你已经算是我的妻子了,今天,我最后一次敞开心扉劝说你一句,造反真的是一件很没有意义也很愚蠢的事情,你若想夫妻恩爱,就不能总执迷不悟。”

项柳咬着嘴唇,心里矛盾极了,半晌方问道:“你刚刚不是还说梁王事成,北地四郡归你吗?这足以说明你也已经答yīng

跟梁王合zuò

了,又这么说我是何用意?”

李瀚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项柳,一阵灰心丧气的怒气让他几乎想抓住项柳暴打一顿,把她那死不悔改的造反念头活活打掉。

但最终李瀚还是突然笑了说道:“两手打算嘛,你们不成事我就是皇帝女婿,当我的大官。你们成事了,我的北地王唾手可得何乐而不为呢?劝说你还不是想留你在我身边朝夕相处嘛。”

项柳暗暗松了口气,纠结半晌还是说道:“我师父还吩咐我办别的事情,我恐怕明日就要离开长安了,你……你保重,我去了。”

李瀚惆怅的看着项柳,她不知怎么的也挪不开跟李瀚对视的双眼,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一阵子后,他叹息着说道:“唉,告sù

梁王,我会助他一臂之力,让皇上同意他进京居住,能否抓住机会,在群臣中拉拢同党,趁机抓住军权,就看他有没有做皇帝的福气了。

柳儿,这么做,是我李瀚昧了良心,背弃了皇上皇后对我的信任厚爱,只为了帮你一把,你……

唉……罢了罢了,你去吧,自己珍重。”

项柳被李瀚这几句话说的心都差点碎了,眼里止不住流下晶莹的泪珠,多想扑进他怀里,但是,看他说完这番话已经转过身去,显然是多看她一眼就会改变主意强行留下她,大业还需yào

她多方主持,怎能贪恋小儿女的恩爱耽误大事?

李瀚背转身,心里也很是紧张,因为他已经决定这是最后给项柳的机会,若是她扑向他留下来,一切不再计较还是好夫妻,若是她一意孤行,那么来日两人必然是官与匪之间的水火不相容。

“吱呀”一声响过,李瀚的心猛地一沉,他知dào

项柳到底还是走了。

她,在爱情与造反之间,抛弃了他,选择了造反。

“项柳,不是我不给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那么,你就自求多福吧,我李瀚绝不会为了一个反贼背弃国家,背弃良心,纵容你的野心,让你用民众的尸骨铸造属于你的政权。”

心情极度不好的李瀚没有叫卫子夫过来,他心里好似被挖走了一块一般空空的揪疼,无法怀着对项柳这种爱恨难辨的情绪下接纳卫子夫,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回想着跟项柳从认识到现在,双方互相讨厌互相利用互相提防却又互相吸引,阴差阳错间又成了事实夫妻,到头来依旧是水火不能相容的官与匪的一幕幕画面,越想越觉得剪不断理还乱,不知何时才睡着了。

皇帝的动作也很快,第二日就亲自去长乐宫,告sù

太后他思念弟弟了,马上就是链儿出嫁,刘武作为叔叔也该出席侄女的婚礼,不如就下旨召梁王回京小住。

太后一听喜不自禁,老年人疼爱小儿子是天性,但她还算得上深明大义,梁王屡次来信恳请回来承欢膝下,她都看刘启十分反对而没有勉强,因为她懂得两虎不相容的道理,刘武回来没准会导致兄弟反目,那可就更糟糕了。

现在,刘启竟然主动要求召回刘武,怎不让窦太后喜出望外呢,老太太喜欢的合不拢嘴,一叠声夸刘启想得周到。

而李瀚则在张欧“大病痊愈”去廷尉府上班之后,就借口要成亲不参与谋反大案的调查了。

卫绾新官上任三把火,带着张欧风风火火的调查着,全面清理了工官尚方以及王小二开办的搬运行,竟然查出历年来私自售卖大量违禁器物的事实,这下子,可算是给了李瀚彻底对工官尚方大换血的理由。

不过,这都是等案件尘埃落定之后的事情,目前的驸马郎可没功夫参与这小事情,准新郎彻底成为长辈们的玩物,不停地被某一个长辈拎出来试试衣服,再不然被另一位拎出来见见亲戚,说话,可就到了大婚之日了。(未完待续……)

明天会晚一点更新

昨天今天小李不在家,刚回来,明天起床开始码字,更新会晚一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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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北地来使

九月初七,李家彻底陷入了完全没有理智的忙乱中,这种状况是在馆陶带着十几马车的礼物,主动加入主母的行列,跟李婉一起发号施令开始的,这一来,李家原有的各司其职,井井有条就被彻底打乱了,因此足以说明,政出多门是多可怕的一件事。

李瀚的新房按照当初商定的那样,在他原先作为起居室的左右两侧,各收拾出一个侧院,进行了大范围的改扩建,公主在左,方玉秀在右,除了屋里装修的颜色不同,其他规格一摸一样,这是李瀚强烈坚持的,生怕方玉秀感受到比公主第一头的委屈。

可是,馆陶带来的十几马车东西,却最起码有九车半是送给刘链的,这要是都摆进左侧屋里,那还是高下立现,厚此薄彼了,故而,李家人看馆陶大呼小叫喊人往公主房里搬东西,嘴上不说,心里都是埋怨她多事。

李瀚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在接到一个下人的报gào

后,他一大早就溜出家门,带着几个狗腿子急匆匆出城去了霸上,召见了一个浑身风尘的人。

那人看到飞马而至,潇洒至极的飞掠而下站在面前的李瀚,眼里都是小狗看到主人时那种惊喜和依恋,红着眼睛叫道:“爵爷,我可想死您了啊!”

李瀚看着吃的壮实,彻底成了一个北地大汉的石头,心里涌起一阵亲切,抬手在他胸口砸了一拳说道:“看起来你日子过的不赖嘛,吃的跟狗熊一样。”

李三苍龙都是跟石头共过生死的,三人也搂抱住嘻嘻哈哈一阵子,这才开始转入正题。

石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是啊,咱们的加工厂生意好极了,我让风二娘跟顾大姐两个人分别负责毛纺厂跟皮甲厂,她们都尽心尽lì

做的很好,毛纺产品按您的吩咐库存着。皮甲却都被李广太守带着边将们买走了。

有了余钱,我就按您的吩咐在周围招募无家可归的流民,秋种之前已经安置了三百多户,耕种农田两千多亩,哈,那里的土地都是肥沃的紧,丢下去种子就能长,今年秋天收的粮食就堆积如山,足够大家吃两年的呢。”

李瀚并没有意wài

,阴山一带土地肥沃。可耕可牧,早先被匈奴人占领,那些只会放牧的胡人生生把这地方都给荒废掉了,除了天生的草场,根本没有其他利用价值。

李瀚欣慰的问道:“石头,你辛苦了,矿山动工没有?”

石头满脸忐忑道:“动是动工了,但这件事我也不知dào

做的对不对,若是不对。爵爷就责罚我吧。”

“怎么了?”

“李广太守时不时就跑去我们那里探视,但凡是军队用具,甲盾马镫之类的统统都强行买走,虽然也给了我们不少帮zhù

。但这人很讨厌,就是遇到什么都想插一脚。

那天他看到我正在安排招募的矿工准bèi

开工,非要跟去看看,当看到咱们挖出的铜矿石时。那眼睛,跟看到肉的狼一样放绿光,死活非要参与一份。

没有您的许可我肯定不答yīng

。最后他竟然用不答yīng

就禁止我们采挖做要挟,最后又主动提出以后的矿工跟流民招募他帮我们做,只求能占一成,我想着也不多,实在没法就答yīng

了……”

李瀚揉揉鼻子,懊恼的说道:“这老狐狸们不傻,他当然懂得一座铜矿的价值,一成……嘿,一成就足够买两座长安城了!”

众狗腿子们一起大惊失色,苍龙沉着脸说道:“石头,你太鲁莽了,你若是无法决断,哪怕暂时不挖呢,也比现在被李广那厮勒索走这么多合适啊!”

石头都快吓哭了,他哪里知dào

那些矿石疙瘩能值那么多钱,可怜兮兮的看着李瀚。

李瀚揉完鼻子反倒释然了,拍拍石头说道:“没事没事,这发财嘛,当然是大家一起发才长久,若是咱们吃独食,李广肯定多方阻挠,那就不划算了,一成而已,给他就给他吧,对了,他帮忙尽lì

了吗?”

石头松口气说道:“尽lì

尽lì

,李广太守掐着我的脖子跟我签了协议之后就走了,仅仅过了二十天,一支队伍就到了咱们那里,我还以为是匈奴人打过来了呢,谁知却是李广太守给咱们送人手来了。

老天爷,第一次就送来三千多口子,说是他在被羌人抢掠过的张掖郡带过来的,因此,张掖郡的太守还给他下了一跪,千恩万谢他帮这些可怜人找了一条活路,并且恳求他以后要时常接受这些边民呢。

这些人到了咱们那里,看到天天能吃饱饭,还按时发工钱,哪里肯走,一个个都把家安在这里了,还纷纷捎信召唤亲友,现在,咱们一郡的人口已经过万了!”

李瀚虽然知dào

自己的簪袅郡位于匈奴于大汉边界,恰好富含铜矿的后世内蒙古乌奴格吐山位于其中,还有二郡更不得了,乃是后世的东北黑土地,里面还有一座号称“多宝山”的聚宝盆,匈奴人还以为给了他这里,是把他塞进匈奴跟鲜卑人的两张饼中间当肉馅呢,殊不知他才是笑的最开心的人。

当然,明白这些天机,并不是李瀚具备什么透视眼,能看穿底下蕴藏的什么矿藏,而是他了解一些我国矿藏分布的基本知识,故而就显得十分神mì

了。

让李瀚也感到意wài

的是,边境的民众竟然生活得如此苦难,北有匈奴,西有羌人,东北方向又是鲜卑,麻痹的这些胡人无论什么种族,统统不事生产,缺粮了的唯一解决办法就是抢夺大汉朝百姓的口粮,可怜的百姓们被迫流离失所者居然这么多,仅自己的一郡就收容了一万多人。

“哼,且容胡人再猖狂一时,待明年秋熟之时,爷必然让他们尝尝厉害。”

看着李瀚冷厉的脸,几个狗腿子仿佛又看到大漠上猎猎风起,残阳如血,映照着满地胡人的尸骸,而自己的爵爷在马上就是这番姿态。

“石头,你做的很好,你这次回来除了给我汇报成绩,还有什么事?”

石头说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们了,还有……现在咱们簪袅郡业务越来越大,我一个人管理起来有些吃力,想求您再派两个人帮帮我,否则恐怕眼红的人还会去插一脚。”

李瀚赞同的说道:“是的,我也没料到发展的这么快,你一个人负责这么多项目的确太吃力了,行,我会给你派去一个强悍的老大,连李广也不敢找上门欺负你们,不过他一去,你可就当不成一把手了,委屈不?”

石头惊喜的说道:“好啊好啊,只要是给咱们家赚钱,谁当一把手都行,我就怕被人讹诈,白白的损失了咱家的财产,不当头没事的。”

李瀚欣慰的说道:“石头,你回来的正是时候,明天我就要娶媳妇了,你刚好一起热闹热闹,等你走的时候,我就让你的帮手跟你一起走。”

石头一听爵爷要娶亲,更欢喜雀跃不已,石头没有留意他们谈话的时候,有两个人一直在屋里听着,特别是那个狮子般勇猛的老人,听完了脸上就露出了奇异的神情。

魏铁突然纵马而来,还没进门就大喊道:“爵爷不好了!要出大事了!”

李瀚色变问道:“怎么了?”

魏铁滚下马来,在台阶下面就喊道:“刚刚建陵侯差人偷偷来报信,说是条侯府上做好了准bèi

,等明日您迎娶公主拜堂的时候,侯夫人率领阖府妇孺,抬着条侯父子的空棺大闹喜堂为周相讨回公道,老太爷命我火速找您回去处理此事。”

李瀚苦笑一声回头说道:“这可真是好人难做,老爷子,您说怎么办?”

石头一呆,不知dào

自己爵爷怎么了,这事情如此要紧,谁家拜堂的时候被人抬着棺材上门闹腾能忍啊?他怎么冲屋里说话呢?

那个老狮子一样的人一样色变,站起来又把石头吓了一跳,这老爷子好高好壮,刚刚爵爷还夸他壮了,跟这位比起来,那还是雄鹰跟老母鸡的差别啊。

“老夫回去走一遭。”

“打住打住!”李瀚赶紧拉住周亚夫说道:“您这么回去了,咱们的苦心安排岂不都白费了?”

“那怎么办?”

“要回去也得想个稳妥法子,您的身材太过明显肯定不能回去,这样吧,把周大哥打扮打扮跟我一起回城,等傍晚闭城门之前,我派人把伯母悄悄接到这里,您问问她,若是不怕北地苦寒,到时候一起带走就是了。”

周亚夫长叹一声说道:“小子,你真放心把你的簪袅郡给老夫打理?还让我把家眷也都带走,你就不怕老夫据为己有吗?”

李瀚笑嘻嘻说道:“不怕不怕,周伯伯尽管全家都去,小侄对您放心得很。”

石头眼睛都瞪圆了,他这才知dào

爵爷给自己派了一个何等牛逼的帮手,条侯啊!周相啊!大将军啊!

周阳被打扮成李瀚的护卫,一行人急匆匆又回城了,李瀚回家假惺惺带上五色礼品,这才公然的去丞相府化解危难去了。(未完待续……)

第194章 唇红齿白的新郎官

建陵侯对李瀚还是十分感激的,若不是李瀚用一种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方法处理了周亚夫一案,弄得周亚夫死了还没人能放一个屁,刘舍当了丞相,拔个萝卜地皮松,腾出了御史的位置来给他,这还罢了,最重yào

是一顶太子太傅的高帽子从天而降,这一切都是李瀚带给他的福气啊。

故而,建陵侯在夫人去条侯府吊唁,带回来那个消息之后,马上派人偷偷去李家通报了。

也不单纯是帮李瀚,卫绾就是怕明日条侯满门妇孺携棺大闹,李瀚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恼火起来大开杀戒也不是不可能,这位混世魔王在陈蟜府上大打出手的一幕,卫绾可是亲眼目睹,他一定要避免这一切发生。

在李瀚带着人去了周亚夫家里后,卫绾坐立不安,生怕瞬间接到报gào

,说周家已经被打砸毁的不成样子了。

虽然周亚夫死了对朝中好多人来讲都是一种解脱,但周相是个忠良没人敢否认,死了就够窝囊了,家里再被毁掉就说不过去了。

建陵侯派了人在条侯府门口打探,其他知dào

真相的勋贵们也都派了人悄悄候着,这些狗腿子们都是满脸兴奋,巴不得听到里面打起来,他们就可以飞跑回家报gào

了。

谁知驸马郎进去后好久都没动静,等到大门“吱呀”一开,却发xiàn

侯夫人客客气气亲自送了李瀚出来,李瀚也好眉好眼的并没有受气的样子,很有礼貌的跟侯夫人施礼告别,上马回家了。

在一切勋贵们都把心放下的同时,也都很疑惑李瀚用了什么法子安抚住了条侯夫人?

但这种事没人傻到去问,最起码大家都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少府丞驸马郎能力非凡不可小觑,于是。一个个都在寻思送的贺礼是否太轻了?该如何弥补一下?

这天中午时分,一支阵容豪华的马车队伍途径霸上,车队前面黑色的旗帜上绣着白色的大字“梁”,正是诸侯王刘武回京。

从小饱受窦太后宠爱,长大后又称为一个诸侯国的君王,长期的养尊处优让刘武的心智相对来讲十分单纯,他的天性中带着刘姓子孙尚武的血脉,本人也十分豪迈大气。

故而,在七国之乱之中,刘武才能够坚守城池。给了周亚夫跟窦婴足够的时间去切断叛军的后路,获得了“兵神”的称号,但是,论起能够与造反大业相匹配的阴险狡诈,他还远远不够。

在刘武认知中,只要无所不能的母亲支持,哥哥不得不点头,他的储君位置就板上钉钉了,可惜。两次行动均告失败,弄得刘武如同被打入冷宫的怨妇一样心理扭曲,原本挺阳光一个人一旦被邪念左右,做出的事情就不可以常理猜度了。

否则。刘武也不会猪头到竟然以三分天下作诱饵,跟项柳和李瀚合zuò

谋取皇位了。

当然,刘武自认为自己很聪明,现在先用三分天下吸引你们。等事成之后,一旦孤掌握了大汉全国的君权,难道不会一个个剿灭了你们。再次达到统一么。

刘武得yì

的想,就凭你们一个黄毛丫头般的所谓“主公”,一个少年得志就不知所谓的黄口小儿,就想跟孤平分天下?真是够好笑,等孤利用完你们,说不定根本不需yào

动刀兵,用点计策就把你们尽数了解了。

看着灞桥边上越发泛黄的柳叶,刘武也是感慨万千,长安城是他的家,那里有他最亲爱的母亲,也有他的哥嫂兄弟,可惜,未央宫里坐着的哥哥一声令下,他就不能随意的进出这个家。

吩咐撤了车棚,刘武坐在敞篷马车上,一路看着熟悉的景象,当路过一大片农田时,他看着农夫们正忙忙碌碌的把高大的粮食砍倒,掰下一个个一尺长的大棒子,另一边的坡地上,则不断地有人一萝萝往下挑奇怪的块状物,不禁命人停车,他走下去仔细查看。

李家土地众多,那天秀给太后皇帝跟勋贵们看的时候,也仅仅是收获了一点,大规模的收获一直在持续,刘武走近拿起玉米看看,又拦住农夫从竹箩里拿起土豆红薯看看,问问产量,登时脸色就震撼起来。

对于李瀚弄来新粮种这件事,线人众多的梁王早就知dào

,否则他也不会派司马相如进京,假借购买粮种跟李瀚谈条件了。

在刘武看来,李瀚多半是搞什么玄虚,人世间哪里有亩产五六千斤的粮食,而现在,活生生的事实摆在面前,怎不让刘武惊呆呢。

刘武惊骇的想,他的梁国已经是少有的富裕了,农民们也仅仅六七成能够吃饱饭,若是有这种东西,那大汉天下,可就真的再无饥馑了。

跟随在车前的,是梁国的丞相韩安国,这是一个老成持重的人,这些年若非韩安国一直在弹压着,围绕刘武的那些小人们没准早就挑唆他起事造反了。

韩安国也被粮食惊呆了,低声对刘武说道:“主公,这个少府丞绝非常人,听闻人言他少年遇到奇师,传授了一身超凡的本领,还得到了许多奇珍异宝,从这些粮食看来,其师必然是道门飞升的神仙,此人,要好好结交啊。”

刘武叹息道:“是啊,早在他尚未在匈奴建功,也没有弄出这些粮食之前,孤就看出此人绝非池中之物,曾经以丞相之位相邀,他却没有答yīng

,如今他已经功成名就,恐怕更不易拉拢了。”

韩安国眉头一皱说道:“既然无法拉拢,也要跟他相安无事,否则,此人太可怕了。”

正在这时,一骑翩然而至,马上一人身穿雪白衣衫,在正午的阳光下显得丰神如玉,俊朗无俦,正是咱们的软饭君司马相如。

“主公,您终于回京了,总算是相如不辱使命……”

司马相如自认为梁王能回京,乃是他凭借三寸不烂之舌骗的李瀚合zuò

,在宫廷运作的结果,故而一下马就摆出功臣的模样叫道。

刘武是一个皇子,是皇子没有不喜欢帅哥的,但凡是富贵人家的孩子,统统有一个很诡异的认知观,那就是长的丑的人一定是坏人,长得好的人一定是好人,故而,刘武信任并宠爱司马相如。

“嗯,相如辛苦了,此番你能巧用计谋,办成这件大事,孤甚是欣喜,随后再行封赏。”

韩安国鼻子冲天,看都不看这个只会舞文弄墨吟唱做赋的酸丁,更不屑去打探他到底帮主公做成了什么“大事”,他决心此行进京,一定要找几个老朋友帮忙,脱离梁国这个是非之地,那个丞相不做也罢。

驻扎在城外等候皇帝召见的时候,刘武收到了李家庄园特地送来的美食。

魏屠一身人模狗样的管家打扮,笑盈盈赶着一辆马车,搬下来好多肉食炒菜,还有十几坛美酒,说是爵爷听闻王爷回京,特地命人准bèi

的,若不是没有皇命不得私下交往,他一定亲自来迎接。

一番话说的梁王眉开眼笑,司马相如更是把下巴抬得高了些,收下李瀚的意思,梁王使团吃的兴高采烈,直到皇上的诏命终于到达,他们已经吃饱喝足了,正好进京。

皇上并没有让梁王进宫,吩咐他直接回梁王府休息休息,晚上一起去长乐宫陪太后吃晚饭。

刘武回到梁王府,却发xiàn

屋里多了好多样式新颖的家具器物,一问才知dào

这都是少府丞李瀚命人送来的,刘武更开心不已。

晚上在长乐宫,太后总算体会到了久违的天伦之乐,两个儿子跟女儿围拢着她,开开心心欢聚一堂。

皇帝还冲动的表示,为了保持母亲的好心情,他可以允许弟弟一直居住在长安,梁国,就然韩安国回去主持工作就行了。

刘武不愧是绣花枕头,哥哥这一招竟然没有看穿,感激涕零的连连感谢,扎进母亲怀里啜泣良久,这场家庭和睦的戏才算是唱完了。

当晚,作为投桃报李,刘武以叔叔的身份,给刘链也准bèi

了一份丝毫不亚于皇帝给女儿妆奁的嫁妆,其他也罢了,竟然在梁国给刘链划了平台县一个县做她的食邑,这份人情可就大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瀚就被叫起来开始梳洗打扮,头发上前后各被梳理了三条小辫子,最后汇总成一个发髻,带上高祖起事时发明的竹皮冠,身穿黑色滚红边的吉服,足蹬大红翻云履,胸口交叉十字缎带,正中心一朵大红花。

最后,在李瀚抗拒未果之后,他脸上被一层层涂上雪花膏,打上李记出品的细腻脂粉,直弄得唇红齿白,跟台上唱戏的小生一样方才被放过了。

照着镜子的李瀚欲哭无泪,总算尝到了自作自受的滋味,若不是他为了养家糊口发明这些劳什子,何至于被当成小白鼠涂抹成这恶心人的人妖模样。

李记每一道门楣上都悬挂着红绸带,带着一朵斗大的彩绸花朵,老成持重的方越原本不太答yīng

,说这样太过张扬了,可是馆陶一锤定音,也就只好这样了,弄得李家如同锦绣堆成的神仙洞府一样,奢华而张扬。(未完待续……)

PS:二更送上,下午还有一更哦……

第195章 大红花轿接新娘

终于,李瀚被推出门骑上了一匹雪白的高头大马,这让他一度很是诧异,难道“白马王子”这四个字居然来自远古的中国?而不是后世那些看迪斯尼动画片,被灰姑娘白雪公主等苦尽甘来的故事蛊惑产生的字眼?

李瀚的随行队伍很是可观,前面有36名高举旗帜的亲卫,都是他从匈奴带回来的那些,沾染了杀气之后,每个人都看上去格外的有气场。

那些旗子都是家里绣工绣的,按照李瀚的审美观,并没有用皇宫专用的黑色底子,而是大红色的底,绣着亮黄色的字:“少府丞”“簪袅爵”“钦赐驸马”,旗帜边沿也有一圈锯齿状的明黄色边,被初升的阳光一照,端的是美轮美奂,大气雍容。

依仗之后,又是36名乐手,汉代的礼乐已经很是流行,丝竹铙钹俱全,曲调是很热闹很喜庆的曲子,乃是李瀚哼出来,让他少府管辖下的乐府能人琢磨出曲谱,然后教导这些乐人加班加点学习的,那些乐人都很激动,觉得这样的曲子学会了能养活他们一辈子都极有可能。

是什么曲调如此神奇?

说白了一点不稀奇,就是李瀚在后世的奶奶喜欢河南豫剧,这曲子乃是《抬花轿》里面周凤莲出嫁的时候那段乐曲。

后来这段乐曲竟然成为长安城权贵成婚时的礼乐,不亚于后世的婚礼进行曲,这真是让李瀚着实得yì

了一把。

继xù

说迎亲队伍的排场,乐手后面,是咱们的主角,驸马郎李瀚的高头大马,跟他并排的,是八名大汉抬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另外八名大汉垂手随行两侧。很显然是替换另外八个人的,这东西是什么,等下分晓。

再往后,是36名俏丽的丫鬟,这些人是负责招呼公主的陪嫁宫女的,身穿一水儿的葱绿短襦,鹅黄裙子,看上去恰似一株株春天的柳树,让人在逐渐萧杀的深秋感受到了一抹惊嫣。

最后,是一眼看不到头的抬聘礼的仆人们。抬得聘礼非金非银,也没有奇珍异宝,但却全部是长安人没见过的稀奇东西,不时的引起围观者的啧啧赞叹。

总之,这支队伍的排场竟然开创了大汉开国第一奢华。

到达未央宫,那时候还没有闲杂人等不许进宫的规矩,一大票人马招招摇摇入内,恰好正值早朝结束,大臣们从正殿退出来。就看到了这让他们触目惊心的超豪华迎亲阵容,一时都忘记了身份,站在那里对着聘礼评头论足。

“哎呀,这些奇怪的物事是做什么用的?看上去像是桌椅。却又从没见过如此高的。”

“切,这你就不知dào

了吧?这叫‘八仙桌’‘太师椅’,那后面有靠背的软缎短塌叫沙发,这些都是少府丞自己设计制作的家具。上次老夫在李家庄园看到过,太后特别喜欢那个沙发呢。”

“那么,这后面的马车又是怎么回事?怎么车轴车框竟然像是青铜制作的?哎呀。这车轮更奇怪,竟不是木制的,这……这太奇怪了。”

“少府丞有个神仙师父,传给他无数常人不曾见过的本事,做出这等奇巧之物也不奇怪,这等聘礼才配得上公主啊。”

“咦,这后面怎么还有粮车?用粮食做聘礼,也亏少府丞想得出来。”

“这都是陛下点名要的东西,这是少府丞培育的高产量新粮种,老夫明年也打算购买一些种植呢。”

“那么,驸马郎身边八个人抬着的是什么东西?看上去甚是奇特。”

“这个……”那个自认为见识过人的大臣也懵了,挠头说道:“这个老夫也从未见过。”

李瀚今天是新郎官,享有特权,看着这些比他官大的人,不需yào

下马见礼,只是在马上连连拱手,跟冲他贺喜的人说一声“同喜同喜”就走过去了。

刘链一大早也没安生,她可比李瀚受的罪大多了,从老宫女用两根丝线替她绞掉脸上的汗毛,到木偶般被摆布了一个半时辰,直到把她打扮成一个真人版无锡泥娃娃才算罢休。

满头乌黑的长发高高的完成一个飞凤髻从上到下分左右两侧插满了一个个金钗,如同在头颅两侧各自摆了一个微型金色梯子,前面正中心位置簪上了一朵硕大的粉红色牡丹花,当然是绢做的。

姑姑替她带上的时候还打趣说道:“链儿啊,这朵花可是驸马郎亲手做成的,说他的媳妇只有一种花配得上,那就是国色天香的牡丹,我们还没见过牡丹花呢,感情这就是啊?倒是果真雍容好kàn

。”

刘链的心都甜透了,她不懂什么是爱情,只知dào

想到李瀚就满心甜蜜,忍不住要笑出来,她也不知dào

这种感觉叫做幸福,只是对马上就要嫁过去这个事实暗地欣喜忐忑不已。

身上是满身大红色的吉服,这身衣服也是李瀚设计的式样,李家绣工做好送进宫的,上身是斜襟盘扣的大红短襦,正前襟上用金丝线绣着跟头顶簪花一摸一样的牡丹,下身是八副锦缎连起来的长裙,每一副裙面上都绣着一支尾翼长长的金黄色凤凰,穿上一走动,好似身上围绕着八只翩翩飞舞的凤凰。

这嫁服一打开,皇宫里自己准bèi

的黑色滚边交领曲裾襦裙可就成了地摊货了,看着满身红光金光交相辉映的刘链,两个已经出嫁的姐姐眼热不已,一个劲埋怨母亲,自己出嫁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起来用这种衣服?

王娡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训斥大女儿二女儿自己没福气找李瀚这样心灵手巧的夫婿,又能怪谁来?

最让刘链喜欢的是夫家送来的那双鞋子,大红锦缎绣出来的鞋子也就罢了,最关键是鞋底子居然是前面平后面高的,她试穿的时候就引起了宫里所有女人的惊叫,谁都没想到鞋子加了一个高跟,就能让野小子一样的刘链走出一种妩媚诱人的袅袅婷婷来。

立kè

,刘链被一种女眷,也不论是母亲还是爹爹的小老婆们。还是她的两个姐姐,统统揪住她狂喊,叫的她耳朵都快聋了,最终听懂了激动的女人们共同的愿望——嫁过去后,要承包她们后半辈子所穿的所有鞋子。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内侍带着喜气的尖声叫喊:“驸马郎迎亲来了!”

刘链脸一红,腿一软,身子一晃,大姐平阳公主赶紧搀住她,二姐南宫公主赶紧拿起李家送来的大红色缀着金黄流苏的盖头替她蒙上。盖头上绣着龙凤呈祥,这一切说道都是李家传来的,连王娡都觉得新奇,却也觉得绝对配得上自己皇家的气派,索性都采用了。

李瀚按照皇家的迎亲规矩给王娡大礼叩头,口称:“儿臣簪袅爵李瀚感谢父皇母后将公主许配给我,孩儿一定会敬爱公主,无论她健康还是疾病,无论她美丽还是丑陋。此生此世,待她如一。”

这几句话一出口,王娡连三个女儿都哭了,是女人都重感情。骨子里都浪漫,谁出嫁时听到过如此动人心弦的表白啊?链儿何等有福气,找了这么好的一位夫君啊。

至此,一直觉得自己可以独霸驸马。而链儿则苦命的需yào

嫁进平民家里当媳妇,人家还同时娶两个妻子而倍感优越的南宫跟平阳,都心头酸涩妒意暗生。想起自己的丈夫虽然在公主府十分温顺,出了府门还不都是花天酒地的纨绔,哪比得上链儿的夫婿能文能武,还如此多情呢。

刘链怀着要把胸腔炸开般的幸福,被李瀚拉着手走出母亲的后宫,徐徐走出门,被李瀚抱上一个奇怪的小空间里,比马车小,放下帘子之后,听到有人高喊一声:“起轿!”瞬间刘链觉得身子一阵失重,居然被抬起来了,不禁吓了一跳。

汉朝时候尚没有发明轿子,是李瀚别出心裁的发明了这种交通工具,轿子全身都用大红锦缎包裹,里面是一个高高的座椅,也是红绸制作的,两面交叉四根木棍,也用红绸缠绕,八个精壮亲卫玄衣大红腰带,一人抬一端,抬起新娘子就迈开大步出宫了。

后妃们哪里见过这等热闹,一个个追出好远,直到看到大臣们尚未散去的队伍才止步了,刘启远远站在大殿高高的台阶上,看着女儿的出嫁阵容,心头一阵酸热,不愿别人看到他落泪,背着手进殿去了。

李家则陷入了另一番忙乱,那就是另一个新娘子方玉秀也已经梳洗打扮停当,浑身的打扮跟皇宫里的刘链一般无二,只是她八副罗裙上绣着鸳鸯戏水,头顶盖头也是一样,端坐在后院属于她的小院子里,身边围绕着母亲跟姐姐,还有季家三姐妹,在紧张的等待着吉时到来。

终于,门口响起了震天的爆竹,经过李瀚改良的鞭炮非同凡响,司仪唱歌般的叫道:“新人进门,吉祥如意!”

后院,季秀季媃一左一右搀扶着方玉秀,出门刚要步行到前厅一同拜堂,却听到李三高声叫道:“新娘请稍待,新郎官马上来迎亲。”

大家都是一怔,说好的李瀚去迎娶公主,方玉秀自己走到前厅一同拜堂就是,怎么又来迎接呢?

话音刚落,一队吹吹打打的队伍出现了,另一顶大红轿子抬到门口,李瀚大步流星走过来,看到盖着盖头的方玉秀,走过去拉住手说道:“娘子,我来接你了。”

方玉秀幸福的快眩晕了,却还是惦记着李瀚的安全,小声说道:“你不是接公主去了,怎么又来我这里,可别第一日就闹得公主不开心。”

李瀚一笑说道:“都是我的妻子,当然不能厚此薄彼,总不能到了咱们头发白了,还让你拎着耳朵数落我没让你坐花轿。”

方玉秀幸福的笑了,忽然觉得身子一飘,在姐妹们的笑声中,被李瀚拦腰抱进花轿,也是随着一声“起轿”,吹吹打打到达前院。

却原来公主的花轿停在左侧并没有搀扶新娘下轿,等待这一顶轿子停在左侧,李瀚站在中间,司仪方叫道:“新人下轿,福寿满门!”

几个喜娘笑嘻嘻上去,从左右轿子里分别搀出一个新娘子来,一根红绸带塞进新娘手中,很长,中间挽着一朵红花,另一端则握在李瀚手里,他左右各牵着一条绸带,也等于牵着一个新娘子,沿着大红地毡走进礼堂。

上首,坐着季番夫妻,再下面一点,坐着方越夫妇跟李婉馆陶,他们都算是高堂,喜滋滋接受了三个新人的参拜。

终于,礼成,热闹的婚宴略过不提,夜色深了,新郎官如何度过两个新娘的夜晚呢?(未完待续……)

PS:今天很悲催的病了,下午在医院排队做检查,好容易被老爹允许开电脑码字,三更送上。

明天一大早还得去医院抽血,三更一定有,但时间依旧不确定,亲们谅解。

第196章 驴子一样的新郎

李瀚此刻状态很好,微醺,薄醉,喜洋洋。

端坐在处于两个新娘子之间的起居室里,笑眯眯的不停点头,左手还举到胸前,一下一下的挥动着,活脱脱后世的招财猫。

连襟兼死党刘庆坐在李瀚对面,看着这只诡异的“招财猫”,一开始还觉得挺好玩的,终于在看了一刻钟之后发作了,不耐烦的低吼道:“喂,你到底想好了没有先去哪边?总不能就这么坐一晚上吧?”

原本所有的宾客都希望跟驸马郎喝一杯的,但是,老辣的刘礼却替他挡下来了,示意刘庆赶紧把新郎官拉走,被刘庆拉出来之后,李瀚就成了这幅德行。

从早上到晚上一直笑,以至于李瀚的笑容已经刻在脸上了,虽然他现在纠结的想用脑袋撞墙,却依旧憨态可掬笑眯眯的问:“庆哥儿,若是你一天娶俩,你咋办?”

刘庆依旧不耐烦的说道:“我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这个假设不成立。但我只知dào

,你即便是坐到明天早上,那两个新娘子你还得分先后,除非你有分身术,你师父没教你吧?”

笑容可掬的李瀚用快哭了的声音说道:“我若有分身术,早飞回2014了,还在这里沾花惹草?这下好了,弄了两个老婆,伤了哪个的心我都罪该万死,我不想让她们任何一个有任何遗憾,怎么办?怎么办啊?”

刘庆已经具备了对李瀚冒出来他听不懂的字眼直接无视的功能,2014这种字眼也不是第一次冒出来了,前几次还好奇问问,李瀚就吱吱唔唔搪塞,现在索性不问,只爽快的说道:“好办,你干脆把她俩都叫到你这里来,你的床那么大……”

“住口!”招财猫终于控zhì

住了脸上的情绪。抹掉了瘆人的诡异笑容,用看妖怪的眼神看着刘庆,抓狂的怪叫道:“大被同眠的疯狂事情我可做不出来,没想到你看上去温厚老实的一孩子,还渴望这个3。P?”

刘庆翻翻白眼珠子说道:“有没有搞错,不是我一次娶俩老婆好不好,替你出主意还不乐意,什么乱七八糟的三屁四匹是你的事,懒得管你,我回去陪我老婆了。”

看着刘庆怒冲冲拂袖而去。李瀚没必要伪装喜庆,就从招财猫变身倒霉蛋,愁眉苦脸的坐在灯下,唇红齿白的一张戏子脸上只有鼻子是正常肤色,看上去好像好端端一张面具正中间脱色了,跟戏台上的白鼻子小丑正好相反,却具备同样的喜剧效果,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不是好东西的黑鼻子小丑双手托着脸。又像是怨妇思春,就很有“美人卷珠帘,独坐蹙额眉”的气氛了。

“唉,最难消受美人恩呐……”

李瀚从心底发出一声深深地喟叹。两个女孩子都是他的心头肉,伤了哪一个都不舍得,虽然从他房间里走出去需yào

一步,迈向左侧只需yào

二十步。迈向右侧也是二十步,但是,这二十一步是向左还是向右。则直接决定了他的态度,会导致其中一个女孩子终生的遗憾。

若是先去方玉秀那里,后聘下的刘链肯定暗暗伤心,觉得无论如何,在李瀚心里还是玉秀为大。

若是先去刘链那里,玉秀又会觉得看起来李瀚还是在意权势,公主的身份抵消了她的先聘优势,最终还是落了下风。

李瀚在屋里转起了圈子,悲催的想世上新郎官多了,谁有他这么左右为难的?但凡是他爱这些女人少一点,只顾自己,不管她们心里怎么想,这会子估计早就洞房完了,最起码,也洞房完一个了吧……

可是,李瀚总是不能抹杀自己的良知,更不能娶了媳妇却不爱人家。

自古以来,想做多情种子的男人,就未免要为情所伤,不具备做花花公子的没心没肺,就不该到处留情左拥右抱,李瀚觉得今晚自己纯属不作不死。

卫子夫在窗外呆呆的站了好久,李瀚跟刘庆对话的时候她就在了,刘庆走了她还在,隔着窗棂,看着李瀚那张可笑的脸,她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心上人要娶亲,新娘不是她,这个残酷的事实如同一把尖刀,无时无刻不再刺穿卫子夫的心,虽然之前早就明白自己的身份只能是妾室,真到了李瀚成亲之时,她才知dào

高估了自己的心胸,只要想到李瀚跟她在螺细大床上做的一切都将换一个女子承shòu,她的心都会滴血。

但是,看着李瀚的纠结跟痛苦,卫子夫释然了,他若是一个不重感情的男人,今晚无论向左向右,都是一个志得yì

满的新郎官,估计这人世间除了李瀚之外的男人,必然先向左,选择刘链,不仅是新郎官,还是驸马郎。

不忍心看李瀚越来越黯淡的眸子,卫子夫正想悄然离去,谁知李瀚突然停住了脚步,脸上带着一丝决然,猛地跨出房门,大步冲左侧走去。

卫子夫软软的靠在阴影处的墙上,心里五味杂陈,既松了口气,又有着隐隐的失望,更有受伤般的刺疼,他,究竟还是不能免俗,还是选择了公主啊!

刘链独坐在喜气洋洋的新房里,头顶的盖头在拜堂之后,就被李瀚挑掉了。

当时,两个新娘子的绝色曾经引发众宾客的一致惊叹,随后,新娘就被搀扶进来,已经等了好久。

陪嫁过来八个宫女,最贴身的一个是彩衣,她看着公主一动不动坐着,而李瀚还在中间屋里转圈子,已经替公主愤愤不平多时了,却不敢说出来,唯恐第一天就有挑拨公主驸马不合的嫌疑。

但是,忠心耿耿的彩衣还是替公主着急,不停地跑到门口探查,终于,彩衣惊喜的跑回来叫道:“公主,驸马来了!哈,想是他吃醉了酒,怕过来唐突了公主,独自在正房里醒酒了呢。”

刘链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一晚上的等待,李瀚的心事她懂,所以,她并没有萌生怨怼,反倒越发觉得自己嫁对了情郎。

李瀚大步走进来,毫不避讳的直接走到床边,坐在刘链身边,挨的紧紧的,伸出胳膊就揽住她。

彩衣羞红了脸,抿嘴笑着。赶紧退出卧室到外间守着去了。

“链儿,你知dào

吗,能娶到你,我到现在还恍然如梦。

上天曾经差一点取走我的性命,却又给了我如此丰厚的补偿,让劫后余生的我拥有了权势、富贵,还有心爱的女子,也让我有了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活下去的动力和理想。

链儿,你懂吗?”

刘链柔柔的依偎着李瀚。看着他眸子里露出来的那种她不能理解的深沉凄苦以及决心和幸福,但她明白,这个男人是值得她用一生去爱,去依靠的。就点点头。

李瀚温柔的吻住了刘链的樱唇,掠夺着女孩子甜蜜的娇羞,刘链很快就浑身发软了。

李瀚慢慢的松开刘链,深情的凝望着她说道:“链儿。你的夫君爱你之深你应该明白,但是,我对玉秀的亲情你也是知dào

的。你肯定更希望我是一个遵守诺言的人,对不对?

你我相知相爱,洞房先后对你我来讲不算阻碍,可是对于身份比你低,却又早聘与我的玉秀来讲,也许就是她一辈子不能消除的心结,故而,我想先去她那里,你能理解吗?”

刘链纵然是万分不舍,却也懂了李瀚的良苦用心,其实他原本不必来跟自己解释的,作为新郎官,他去哪边都是说得通的,只有他,才会为了怕她伤心,傻乎乎转了半夜圈子,才来找她商议的啊。

若不重视,何须如此?

刘链性情洒脱,“噗哧”笑了,兰花指一点夫君的额心,娇嗔道:“傻瓜,你若是再跟我墨迹一会儿,你即便去了玉秀那里,她也会以为你我已经先……先那个了……赶紧去吧!”

李瀚懊恼的搂过被自己的大胆话羞红脸的刘链狠狠地亲了一口,站起来拔腿就走,免得再生纠结。

右侧新房里,方玉秀一摸一样的端坐在绣床上,粉红色的幔帐,在红烛映照下温柔旖旎,让她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暖意。

仿佛她独自徜徉在河内郡寒风刺骨的大街上,猛然间被拥bào

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猛抬头,就看到了李瀚那张让她魂牵梦萦的脸庞,那一刻的温暖她此生难忘。

活泼的季媃一直陪伴着玉秀,看哥哥不入洞房独自当磨道里的驴子,性急的叫道:“嫂嫂,我哥还在正堂傻转呢,我去叫他吧。”

方玉秀赶紧拉住季媃说道:“别去,瀚哥哥理应先去公主那边的,你去叫他显得咱们太过霸道了。”

论亲厚,季媃肯定偏向一直在家里一起长大的方玉秀,她撅起嘴说道:“凭什么,虽说你们俩都是正妻,毕竟有个先后,我哥哥哪能先去那边。”

方玉秀柔柔的叹息一声说道:“唉,傻丫头,我知dào

你觉得我是自己人,才会这么想的,但你有没有想过,在瀚哥哥眼里,我也是自己人,自己人是不怕产生误会的,故而,他今晚必须先去公主那边。”

季媃双眼紧盯着哥哥的房间,不服气刚想说话,突然一跺脚懊恼的说道:“哎呀呀,他还是先去公主那里了……”

方玉秀脸上依旧带着若无其事的笑容,心底却是猛地一揪,虽然觉得该是如此,真如此了却为何如此痛心?

跌坐在床上,方玉秀轻声说道:“那就对了,他该这么做的……”

季媃不知dào

该如何安慰嫂子,只能关上了房门陪她坐着,方玉秀为了打破尴尬,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强笑着说道:“小媃,帮我把发髻解开,今晚你别回去睡了,就替你哥哥当新郎吧。”

“哼,我什么时候说需yào

这丫头帮我当新郎了?”

季媃猛地惊跳起来,失声叫道:“哎呀哥哥,你怎么这么快?呃……嘿嘿嘿,我走了我走了。”一溜烟跑掉了。

方玉秀羞红了脸,幸福的快要炸开的胸腔让她一阵阵眩晕,没头没脑的重复了一句说道:“你……你怎么这么快?”

“你觉得呢?”

“这……这这这……”方玉秀瞠目结舌的看着双眼跟她双眼仅剩0.1公分的李瀚,结巴的说道:“你难道没有跟公主那个?”

“哪个?”李瀚邪魅的笑着说道:“你懂我等下会哪个吗?哈哈哈!”

方玉秀面红耳赤娇羞不堪,李瀚不客气的拦腰抱起她,大步走过去把她丢在床上,压在她身上,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的小新娘,我等你长大等的好辛苦,今天,终于可以收获了!”(未完待续……)

第197章 洞房春意浓

不得不说,老天额外给李瀚这第二次生命的确是一条好命,他带着他的背包,种植了带来的种子,获得了大丰收,就连“种”一个小新娘,也能获得丰硕的大丰收。

此刻,温柔旖旎的气氛特别适合床上的两个人,李瀚选定的正红色,更是特别适合大家族的少夫人,李瀚一根根拔掉方玉秀的一头发簪,留下简单的盘髻,齐齐的、厚厚的刘海,下面是一张端正到无可挑剔的白皙脸庞,算不得倾国倾城,却那么能让他感受到骨肉相连般的浓情。

紧紧拥着玉秀,李瀚心里都是幸福,他知dào

这是他的妻,经过了今天的璀璨绽放,他们俩爱情的花朵会结出一颗甜美的苹果,足够他们这一生慢慢品尝。

虽然此生命定他不能专注钟情于一人,但李瀚确信,他有能力让他的每一个女人都感受到不亚于唯一的爱意跟幸福。

每一个女人的神经都是纤细而敏锐的,李瀚心里所想到的一切,都被他用他的亲吻跟爱抚尽数传递给方玉秀了,小妮子从九岁就期盼着这一刻,彻彻底底属于她保护神的这一刻,现在终于心愿得偿,而他,更是给了她所有的尊重跟爱情,生为女儿,妇复何求?

渐渐被李瀚灵巧的手宽衣解带,回归夏娃状态的玉秀,心里流淌着幸福的暖流,她想起侍卫们吹嘘李瀚是如何向匈奴人讲述圣天教,里面有上帝指引摩西的片段,玉秀很向往那片“流淌着奶和蜜”的乐园,此刻,她觉得他给了她这个乐园,她心里就流淌着奶和蜜,比摩西的乐园更加甜蜜,这是仅仅属于他们俩的神mì

乐园。

李瀚他的行为是粗暴的。动作却温柔极了,他用热吻搅乱了玉秀的心,制止了她的抗拒,轻柔的吻遍她每一寸肌肤。

当李瀚即将彻底占有玉秀的那一瞬,他停下了,深情的叫了声“妹妹”,他终是还不会强迫人,这关头还记得最后的征询。

闭着眼的玉秀猛地睁大了眼,跟李瀚四目相对,那一霎。两人都看透了彼此的内心,两个人,四只眼,写了四个字。

“无怨无悔!”

李瀚笑了,他不再有顾虑,他如同一个挥斥方遒的大将军,骑着他的战马开始了销魂的驰骋。

有李瀚这样温柔的郎君做足了铺垫,玉秀一点都没有恐惧,这种爱是她渴盼已久的。此刻已经到了两情相悦的时候,情欲因爱衍生,灵肉交融是多么美好的事情,为什么要刻意的压抑。躲避?

疼痛,是因为上天想让她更深的记住这一刻,这个男人彻彻底底属于她方玉秀的一刻,这疼痛。也是她即将属于他的爱情烙印,只要怀着感恩、幸福的心态去迎接,去承shòu。哪里有那么不可忍受?

更何况,那痛苦过后,是何等销魂蚀骨的滋味啊……

这场爱恋结束,方玉秀第一次品味到了鹣鲽情浓,调和着爱情的互相占有是这么的甜蜜,这么的销魂,让她差点迷失。

不,玉秀已经迷失了,她迷失在李瀚为她营造的乐园里,迷失在真真zhèng

正的灵肉交融里,迷失在浓的化不开的柔情里。

可是,制造了这一场天雷地火的男猪呢?

虽然他恨不得跟怀里的人儿一起迷醉,怎奈……

他还一个新媳妇等着他哇!

方玉秀此刻方才明白了,刚刚李瀚在刘链屋里呆的时间,的确,的确是不够那个……的,因为她自己刚刚承shòu的这个可比那时间长了太多太多太多了,足以说明,这傻瓜为了她,仅仅是去跟刘链交代一声就过来了,却把如此多的温柔爱怜都给了自己。

“瀚哥哥,你累不累?”

“啊?”李瀚正双目炯炯的盯着帐顶,听到怀里的娇妻询问,下意识的说道:“还好啊,不太累。”

玉秀娇羞的说道:“若是不累,你还是去公主那边吧,同是女子,我懂她的心意,若你今晚不去,她会伤心的。”

“那我走了,你伤不伤心?”

“我……傻瓜,你我已经相知相契,我怎会为链儿伤心,你去吧。”

李瀚假意哼哼唧唧不情愿的样子,手下动作却飞快的穿戴整齐,回身又亲了亲玉秀,在她耳边低声呢喃道:“小宝贝,好好睡一觉养养身子,明天晚上再收拾你。”

方玉秀瞬间红透了脸,啐了他一口,推着他赶紧走了,自己裹着被子兀自胸口狂跳。

刘链已经自己卸了妆容,换下了嫁衣,穿上李家准bèi

的柔软舒适的睡衣钻进被窝里,有了李瀚之前的解释,洒脱的刘链并没有怨怼,只是隐隐有些遗憾,觉得新婚之夜独自成眠好像也不多见,看起来,自己要开创新娘子的先河了。

李家宅院深深,街上传来的更鼓原本是听不到的,但此刻夜已深,人已静,独睡的人仿佛听力更加灵敏一点,三更的鼓声清晰地传进刘链的耳朵里,她遗憾的叹息一声,终于闭上了眼睛。

“吱呀”门竟然响了,刘链下意识的坐了起来,胸口擂鼓一样问道:“彩衣,何事?”

没有彩衣的回答,只有一个身影带着一股寒意卷上床帐,浓郁的男人气息瞬间笼罩了刘链,她心头一阵狂喜,他到底还是来了啊,没有让她成为人世间最寂寞无助的新娘!

李瀚没有说话,默默地掀开被子,把仅仅穿着一条薄绫睡袍的小妻子抱了起来,下床就走。

“郎君,你要干嘛?”

听着刘链的称呼,李瀚心头一阵快乐,笑嘻嘻说道:“等下你就知dào

了。”

新娘子的卧房一侧,同样设有专门的浴室,进来之前,李瀚已经吩咐仆妇准bèi

热水,现在,早就放满了庞大的木盆,盆里还散落着温室里种植的玫瑰花瓣,在灯光下热气氤氲,香气扑鼻。

把娇羞的刘链放在软垫上,李瀚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只剩下贴身短裤,低下头解开了她的睡袍系带,瞬间,两只白兔雀跃而出,平坦小腹,水草芳菲,两条修长笔直的双腿在幽暗的灯火与氤氲的水汽中越发显得那么具备视觉冲击力。

李瀚抱起刘链,肌肤相贴,如同激起漫天电流,点燃了两个人的神经,跨步迈进浴池,让热水同时包容了他跟她,也把她的满脸娇羞同时融化在温水里。

李瀚的吻落在刘链圆润的小下巴上,然后一路向下,落到她的脖颈,落在她圆润的肩窝里。

刘链的心彻底凌乱了,她没想到李瀚会做这样的事情,可是,心里的慌乱里,究竟还是夹杂着那么多的喜悦,对他的侵犯更说不上抗拒,潜意识里觉得这是不对的啊,这是不对的啊,可是,为什么浑身越来越软,那一声声抗议越来越弱,最后,居然就化成了呻吟?

洗浴完毕,身着轻衫的李瀚抱着浴巾包裹的刘链走回新房,在属于刘链跟他的婚床上,再次诠释出一场全新的温柔攻势。

终于,刘链羞涩甜蜜的接受了李瀚用身体做出的表白,这个男人的怀抱,就是她这辈子永远的港湾,此刻不需yào

李瀚说一个字,刘链已经体验到了无数个第一次。

第一次真真zhèng

正的心心相印,第一次真真zhèng

正的水乳交融,第一次真真zhèng

正的体会到什么才是真zhèng

的爱情,还有,她第一次知dào

,原来,男人表达爱情的方式除了语言跟文字,还可以用身体对她倾诉!

李瀚的倾诉像一把尖锐的宝剑,刺穿了刘链对除夜的所有恐惧,霸道的直达她的最深处,宣告他的占领的同时,也把他自己彻底的交付给她。

一番情浓过后,刘链竟然学会了读心,她的耳朵紧贴着李瀚的胸口,听得见他的心在一声声告sù

她他的爱,她幸福的笑了,吻吻他心脏的位置,悄声对那颗心说道:“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离开你。”

李瀚终于放心了,他的小妻子娇怯的依偎在他怀里他已经成功的用柔情拴住了她的心。

长长地松了口气,当了半夜驴子,又当了半夜来回跑,安抚了两个娇滴滴的新娘子,咱们的爵爷在享shòu

到让人羡慕的人间极乐之后,同时也感受到了身心皆疲的感觉,这次,他不需yào

再悲催的起床了。

拥bào

着他的小公主,小妻子,驸马郎终于实至名归,幸福的睡着了。

自认为面面俱到的李瀚却不知dào

,此时此刻,正堂他的床上,躺着默默垂泪的卫子夫,他跟刘链洞房外的屋脊上,坐着怔怔发呆的项柳……

第二天一大早,李瀚就被刘链叫醒了,疲于奔命一晚上的驸马爷起床气十足,嘟嘟囔囔说他要睡觉,霸道的把“抱枕”拉回怀里就要继xù

享shòu

甜美的懒觉。

可是,刘链却面红耳赤的拼命挣扎,他可以不要脸面,她作为公主,作为新妇,怎可以贪睡失了礼数?

终于,被揪起来的李瀚满脸不情愿的梳洗打扮了,带着两个新娘子去给长辈敬茶。

看着儿妇三人都是满脸红光,并没有预料中的两个儿媳一人开心一人幽怨,李婉不由得用钦佩的眼神看了看儿子,心里默默点赞:“儿子,高!”(未完待续……)

第198章 广阔天地大有可为

新婚燕尔,李瀚过的十分舒心,三天攸乎而过,他并没有发生两头受气或者两头生怨的尴尬,两房妻子已经在他不知不觉间建立了良好的亲密关系,让他感觉到的都是幸福跟欣慰。

第四天,李瀚带着两个娇妻一起去了霸上农庄,方越夫妇看到回门的女儿多了一个,一开始不免有些拘谨,谁知刘链丝毫没有公主的骄矜,对他们二老十分尊敬,气氛就没有丝毫尴尬了。

李瀚留下两个妻子,自己去了后院,却看到周亚夫父子居住的院里多了许多人,原来他新婚当夜,周阳带来的不仅是他母亲,连他自己的老婆以及其他家眷统统希望离开长安,于是乎,就等于全家转移了。

周亚夫这头老狮子此刻十分的惬意,李家最不缺的就是新式家具,他一身舒服的麻衣,拉了一张躺椅,在秋日的阳光下舒舒服服的躺在一颗秋梨边上,那梨树结了好多果子,累累垂垂的只想把枝条压断,躺在那里都能随手采下一颗,大口大口啃的痛快,李瀚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慵懒的农夫。

李瀚出现在面前,双手插在袖筒里笑嘻嘻说道:“嘿嘿,周伯伯,这日子不赖吧?比您在朝堂上跟所有人怄气舒服吧?”

周亚夫懒洋洋的指指身边的另一把椅子,李瀚坐了下来,他才说道:“小子,你把老夫变成了一个不存zài

的人,奉养我是应该的,所以,休想让我感激你。”

李瀚撇嘴道:“小侄有那么小气么,让您过几天舒心日子还要感激?您这几天没少跟刘伯伯谈天吧?我以父亲待他,可曾索要过感激?”

周亚夫认真的看着李瀚,笑了说道:“是啊,刘礼跟方老夫子都把你当亲儿子。皇上待人最是谨慎,也毫不怀疑你的品性,看起来,你确实是一个异类。”

“异类?”李瀚苦笑着看看自己说道:“我也是一张脸上生七窍,不吃饭会饿,不睡觉会困,如何就是异类了?”

“你没有人性。”

李瀚跳起来叫起撞天屈来:“周伯伯,我若没人性,您跟阳哥自尽我早就顺水推舟了,费这劲干嘛?我若没人性。只管发我自己的财,刘武要谋反又关我屁事?您这么说我,好像我是一个人渣一样,这有失公允吧?”

周亚夫朗声大笑起来,貌似能把李瀚弄得抓狂他很满yì

,笑完了说道:“老夫所言的人性,乃是人的本性,人的本性有贪欲,有野心。有恐惧。

这些虽然你都有,但是,你有的并不是大汉朝人具备的本性,乃是一种无畏惧。无所谓的样子,好像世人所追逐的功名利禄对你而言统统不值一提,你能随手得来,也能随手放qì

。老夫不知dào

如何说明白,反正你就是与众人不同。”

李瀚暗暗心惊,这头老狮子眼光果真不同凡响。自己的超然竟被他看出来了,就干笑着说道:“能得到周伯伯如此评价,小子真是荣幸的很呢。

周伯伯,小子虽然不成器,但最重感情,只要是融入我这个家庭的都是亲人,对亲人,我李瀚是做不到随手放下的。

您这次阴差阳错登上了我这辆马车,咱们就只能同心协力把车驾驭好,才能到保证咱们家人的幸福快乐,您说是吗?”

周亚夫晒得很舒服,眯着眼说道:“行了,我知dào

你来是催促我上路的,我答yīng

你随时可以走,只是我要把全家都带走,你能保证陛下不阻拦吗?

你别忘了,老夫可跟你不同,有了你的簪袅郡,还有李广源源不断给你送去的流民,老夫若是拉起一支队伍拥兵自重,替代你成为北地王,甚至勾结匈奴回击大汉,凭老夫的威望这一切皆有可能。

所以小子啊,你若是聪明,就不该让老夫全家都走,留下家眷做质比较稳妥。”

李瀚笃定的说道:“只要伯母等人不怕辛苦,周伯伯只管全家都走,父皇那边小侄一力担当,朝臣们那边更不足虑,反正大家都以为您已经自己了断了。”

周亚夫突然喟叹一声,眼神里闪动着亮晶晶的光芒说道:“小子,那老夫就把余年交给你了。”

李瀚看出老爷子动了真感情,这就是一句郑重的承诺,他不想弄得泪汪汪的煽情,估计周亚夫也不喜欢,就故yì

用嬉皮笑脸压住胸口的酸热说道:“您也不用觉得自己像是要被流放一样,簪袅郡虽然正在建立,但那里土地肥沃,水草丰美,矿藏丰富。

有您在那里坐镇,发展的一定更加迅速,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北地最繁华的城市,丝毫不亚于长安城,到时候让您回来当宰相,您也不一定舍得呢。”

周亚夫说道:“既然有那么好,你就吩咐吧,我该如何做。”

李瀚今日来,正是要跟周亚夫商议发展方略,站起来说道:“请周伯伯跟我来。”

周亚夫站起身,又摘了一个梨子一路走一路啃,跟着李瀚去他的实验室了。

一直在不远处看着两人谈话的周夫人含泪对儿子说道:“看起来这个孩子是值得咱们全家依靠的,否则你爹爹不会如此放松。”

周阳笑道:“是的,驸马郎虽然年幼,但是行事十分有担当,加上皇上十分宠信他,咱们全家能够一起去北地团聚,真的靠他了。”

周亚夫走进李瀚的实验室,立kè

就被桌子上一个巨大的沙盘吸引了,他并不知dào

这叫沙盘,但是,作为一个行军打仗半辈子的大将军,他对地形模拟十分敏感,急步走到庞大的桌子前,震撼的看着一个三尺深的木盒子里,微缩的山山水水,半晌方抬头紧盯着李瀚说道:“小子,这就是簪袅郡?”

李瀚点头道:“是的,这张桌子是一郡,就是您即将驻守的地方,里屋桌上是二郡,等下再看。小侄先跟您大致谈一下发展方向,您去了就明白了。”

周亚夫勉强平静自己的心情,听李瀚指着沙盘告sù

他阴山脚下一代背风向阳,土地肥沃,可以把迁进去的民众安置在这里,建立一个个居民点,大量开垦附近的可耕地,种植高产量的粗粮,除了能满足自己人的食用,还能有大量节余。就可以在寒冬来临,草原上牧民断粮的时候,大肆用粮食换取牛羊以及毛皮、参茸等土特产,满足加工厂的原材料使用。

加工厂都位于簪袅郡的中间位置,已经初具规模了,这一点不需yào

周亚夫投入过大精力。

李瀚指着一座高山说道:“这里是咱们的矿山,里面富含着铜矿石、铁矿石,目前李广太守送去的青壮年都投入到采矿业上面了,您去了之后。注意约束这些人,以防有贼人的探子搞破坏。”

周亚夫慎重的说道:“小子,你能确定这里就是铜矿?这可是大事啊!若真是能够采到金,恐怕真会引起强敌来掠夺的。没有兵力,如何守护?”

李瀚笑道:“周伯伯放心,这座山里面的铜矿石并不精纯,需yào

进行提炼才可点石成金。小侄只让他们开采,并未传授提炼之法,贼人不会傻到去抢石头的。您只需督促他们开采就是了,矿石多多益善。”

周亚夫一怔:“那如何提炼?”

李瀚说道:“提炼的时候,我并不打算在矿山实地进行,您跟我到这边来。”

带着周亚夫走到墙壁处,李瀚一把扯开墙上的帘幕,露出一副巨大的地图,周亚夫再次被震撼了,这幅地图可是比他在朝堂上看到李瀚拿出来的小幅地图大多了也精准多了,他紧紧贴在上面仔细看着,双手都在发抖。

李瀚取了一条小竹棍,指着地图上后世张家口的位置说道:“此地刚进入上谷郡范围,却属于燕国,又恰好处在簪袅一郡与簪袅二郡距离大汉相同位置。

小侄打算在这里开办一座大型冶炼工厂,两郡开采的矿石种类不同,有铁矿石、铜矿石,都运送到这里统一冶炼,成为金锭(铜)、精铁锭之后,再运送到这里(北京位置),进行铜钱和铁器铸造。”

周亚夫动容道:“这样的确稳妥,但皇上同意吗?而且使用广阳国的土地,按道理收益要归燕国所有的啊,你怎么办?”

李瀚痞痞的一笑说道:“您放心,燕国地处边塞,目前燕王刘嘉并不觉得自己的封地很好,我会说动皇上给他换一个位置为王,就算不成功,要他燕地两处荒僻的地方使用,谅来燕王也不会不答yīng

。”

周亚夫看着地图,想想刘嘉昏庸无能,绝对不会为了两处荒僻之地跟朝廷对抗,看起来,这一切早就在李瀚算计之中了。

李瀚又指着靠近簪袅一郡的外围,是恶古、恶山、恶水三个降侯的部落,这才是周亚夫下一步的工作重心。

李瀚脸色慎重的说道:“周伯伯,要想彻底稳定匈奴边患,只能是逐渐改变他们游牧民族的生活习惯,让他们彻底融入到农耕生活中,才能制止他们因为不事生产而产生粮食匮乏,进而进行掠夺。

但是,咱们如果一开始就强行逼迫他们改变恒久一来养成的生活习惯必然是不行的,那么,就要一步步来,从归降部落的牧民开始,这就需yào

您巧妙地运筹了。”

周亚夫摇头道:“这些蛮夷之人,早就习惯了放牧射猎的生活,不可能会改变的。”

李瀚笑道:“您只要能够限制他们的生活范围,不让他们远离簪袅郡,等他们看到咱们的民众生活富裕,自然就会心生羡慕,加上咱们不禁止通婚跟物资交流,他们习惯了使用咱们精巧的工具衣物,习惯了咱们美味的饮食,再让他们回归贫穷的游牧生活,他们就不习惯了。

等他们也在咱们簪袅郡附近有了房子,安了家,就等于蜗牛背了一个重重的壳一样,再让他们骑上马抛下一切去打仗,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吧。”

周亚夫瞠目结舌的看着李瀚,半晌方说道:“小子,你这条计策够狠,这不是把他们当成牛羊圈养吗?”

李瀚鬼鬼的笑道:“是啊,洪荒时期,所有家畜皆为野兽,家犬乃是饿狼,牛马都是野生,现在还不是为我们所用?能够把匈奴人变成咱们的劳动力,岂不是一项变废为宝的大好事?至于他们的民族传承是不是会断绝丢失,轮不到咱们操心。”

如果说,之前答yīng

李瀚去簪袅郡,周亚夫还心存对朝廷的伤心失望想要避世,现在,他已经彻底改变了看法,看起来,北地天地广阔,貌似大有可为啊!(未完待续……)

PS:三更送上,今日三更可是一万字哇,小李带病码的,呜呜呜,泪奔……

第199章 让人心凉的火器司

对于朝廷,周亚夫怀着一种深深地悲哀,大汉朝让他付出了半生的心血去维护,到了现在,却给了他最深的伤害,曾几何时,一言九鼎的丞相成了皇帝忌惮,朝臣们厌弃的人物。

甚至于,在奸人陷害他的时候,除了李瀚,满朝文武竟没有一个人相信他是无辜的,就连他认为耿直忠贞的同僚窦婴,都在趁他落难的时候谋求他的丞相位置。

何等的悲哀啊!

李瀚曾经用一句话评价过周亚夫的境遇,那就是“我以我心付明月,谁知明月照沟渠”,这小子这话新鲜,却又是那么的贴切啊!

答yīng

李瀚的计策,又答yīng

李瀚去北地,周亚夫是怀着携全家离开这是非之地,过几天清静无为的日子的想法的。

没想到面对着沙盘,面对着被李瀚无限扩大的大汉疆域图,听着他雄心勃勃的发展计划,再次激起了周亚夫的满腔英雄血,他决定,后半生,就为大汉朝消除边患而努力了。

两人又洽谈好久,最终,周亚夫死活要走了墙上的大地图,才算是心满yì

足的罢休了。

李瀚揉揉鼻子想,幸亏临摹的时候,直接用行囊里的铅笔画出印痕,然后让灵巧的卫子夫按照下面白纸上的印痕绘制出来,一次弄出了三幅地图,否则还真舍不得给周亚夫呢。

周亚夫是一个十分爽利的人,跟李瀚达成了共识,决定明天就启程上路,跟随石头一起远赴北地,李瀚不能来送他了,今日,就让家人精心烹制了美食,他陪着周家人一起吃饭,算是给他们践行了。

吃完饭。李瀚又把石头叫进实验室,细细密密的叮嘱了许多许多,其中包括如何建立畅通的信息渠道,一旦发生变化,可以以不亚于朝廷紧急军报的速度,随时报gào

给他,还有……盯着周亚夫,一旦发xiàn

对方有拥兵自重意图自立的企图,马上启动他早就布置下的秘密计划。

毕竟,簪袅郡对于他李瀚。对于大汉朝意义太过重大,虽然对周亚夫已经是十分十的信任了,还是要提防人性,人性本善,却最容易因诱惑而变质。

簪袅郡的富庶繁荣乃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万一周亚夫习惯了在那里一呼百诺的滋味,觉得出产的东西都是他的,平白交给朝廷亏本了,那就是这头老狮子该退出的时候了。

当然。李瀚十分十分不情愿看到这一幕。

李瀚希望,那紧急防范预案永远永远不需yào

启动。

下午返回长安的路上,秋高气爽,携双美的李瀚放下心里的石头。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一路上妙语连珠,指点江山,引得两个娇妻笑声不断。

刘链大度的陪伴方玉秀先回门。那么晚上,刘链要回门就必须也带着方玉秀了。

于是,小夫妻三人一同进宫。叩谢皇上皇后的恩典,晚宴是李瀚自带了庞大的几个食盒,在皇宫里吃了一席团圆饭。

方玉秀的温婉懂事获得了皇后的喜欢,特地拿出来一双玉镯,给她和刘链一人戴上一只。

吃完饭,刘启带着李瀚走到院子里,刘彻也跟了出来,三人在暮色苍茫的宫苑里慢慢走着,亲昵的宛若父子三人。

刘启说道:“瀚儿,今日卫绾奏报,说工官尚方的清查已经结束,你明日不要偷懒了,赶紧去少府上任,把那里的烂摊子收拢一下。”

李瀚愁眉苦脸的答yīng

了,刘彻看的开心,幸灾乐祸的说道:“表哥,你这几日倒是玩痛快了,我却天天被父皇母后逼着背你写的《三字经》《弟子规》,终于你也不能玩了,哈!”

刘启微笑道:“瀚儿你还不知dào

吧,你的两部经书,现在已经成了大臣们人人渴求的东西了,也不知多少人借去抄录,连太学的宗师都说这乃是千古奇文,是最适合幼儿发蒙的奇书呢。”

李瀚暗暗欣喜,因为这两本书说描述的,乃是中华民族的高度精华,里面诠释了孝道忠义,虽然对于后世的青少年来讲,可能遏制了自由民主。

但是,却不能否认,只能是给孩子树立一个正确的阶级观念,才能形成高度的民族凝聚力,特别是在汉朝这个各种法制不健全,不可能利用方方面面的法律来约束人的行为的时期,树立上下尊卑的观念绝对是最有利于统治的。

故而,李瀚始终觉得,没有凝聚力的民族是一个缺憾的民族,大汉朝是一个划时代的朝代,虽然秦朝统一了六国,但两代而亡,并没有在民众心里形成一个完整的国家观念。

汉朝虽然再次统一,却因为建国不久,更因为统治者忽略了民众思想的统一,故而目前,地域属国观念还十分严重,他从匈奴回归的路上,就听到多地的民众还是以秦以前的国人自居,对于大汉观念不深。

故而,李瀚才会借桃花源记,对刘启提出统一民众观念这么一个建议,又苦心把以儒教为主,却又融合了其他各家精粹的两本启蒙文章修改默写出来,看起来,是起到作用了。

李瀚趁热打铁的说道:“父皇,上次孩儿提到过想开办皇家学堂的事情,不知父皇考lǜ

的如何了?若是可行,孩儿就着手办理吧?”

刘启含笑说道:“为朝庭培养人才乃是大事,待朕想好之后再说,倒是你上次提到的开辟水道赚钱之事,你母后甚是着急,你不妨可以先行。”

李瀚开心的一蹦大高:“哇,父皇万岁!您真是太英明伟大了!您知dào

吗?您这一个措施,足足让我们中华民族提前繁荣五百年啊!”

刘彻急切地叫道:“表哥,有我的份没有?你可别忘了,我可也是老板,赚钱的事我一定要参与!”

李瀚兴奋地说道:“小傻蛋,表哥做的一切,全部都是为你做的,通过父皇的努力,你将继承的,会是前所未有的庞大基业,当然包括这条京杭大运河!”

刘彻也跳了起来,看着两个孩子雀跃的样子,刘启心里都是温暖,李瀚虽然能干,他的本心始终不失,所做的一切都是帮他这个父亲减轻压力,为了辅佐刘彻,这就好啊。

第二天,李瀚不情愿的上班了。

田琦看到李瀚,笑的见牙不见眼,一叠声祝hè李瀚小登科,然后就询问工官尚方该如何安排。

李瀚索性带着王洛去了一趟工官尚方,就在未央宫与长乐宫之间的武库,走进去之后,前面是一排高大的房屋,乃是属官们办公的地方,后院里是低矮的工棚,里面都是脸上刺青的犯人,一个个脸色木然,身穿肮脏的皮甲在做工。

李瀚颇为奇怪的问道:“怎么工匠都是犯人吗?”

王洛说道:“此地的工匠,都是秦亡后虏获的,规定他们世世代代都是罪奴,男丁出生即要刺青,工艺也是父子相传,终生只能在朝廷划定的区域里生活,故而就是如此了。”

李瀚勃然大怒,心想这可真是太过分了!

难道秦亡时归顺的工匠就不是大汉子民了吗?为了让人家老老实实替朝廷效力,还不愿意给人家平等的身份,竟然用这种非人道的方式把他们软禁在这里,一代代都是罪奴,这样还指望他们能够竭尽全力,发明创造吗?

再看看那些工棚,低矮黑暗,杂乱肮脏,若说是皇家器具作坊,不如说是后世的私人黑作坊更合适,指望在这个环境里,能够造出让匈奴铁骑闻风丧胆的利器?造出匈奴马刀刺不穿的衣甲吗?

“扯淡!”

这两个字,就是少府丞李瀚对皇家器具所的精确评价。

正想回衙门发火,一个留着山羊胡的小老头一溜烟的跑过来,一把抓住李瀚,如同丢了钱包的人抓住贼一般双眼放光。

“你是谁?抓住本官意欲何为?”

小老头着急的说道:“少府丞,我是尚方火器司的司官儿秦兵甲,我找您好久了,终于抓住您了!”

李瀚怒极反笑,站住问道:“哈哈,好吧,你抓住我了,想做什么?”

王洛赶紧训斥道:“老秦,快放开少府丞,有话好好说。”

小老头执拗的不放手说道:“不行啊,我去簪袅爵府邸门口等候过好多次了,都没等到少府丞,今天一放手,又不知dào

何时才能遇到,我心里的疑团如何能解开啊。”

王洛苦笑解释道:“少府丞勿怪,此人对火器甚是痴迷,除了捣鼓火器,人情世路完全不懂,连名字都改成兵甲了。您在匈奴用天雷弹制敌的事情他听说后,天天惦记着请教呢。”

李瀚不生气了,他最敬重的,就是尊重工作的人,这个人能够专注火器研发,连名字都改成如此专业化,正是他最缺乏的行业专家。

“老秦你放心,我不走,既然你说想要本官给你解惑,就带本官去参观一下你负责的火器司吧。”

秦兵甲开心不已,带着李瀚二人转过第一重皮甲司的工棚,又越过铁器司,再越过防御司,一重重往后走,一直拐进一个狭窄潮湿的小院子,才说到了。

李瀚一看院子里只坐着十几个人,面无表情的面对着湿乎乎的地面上堆积着的原材料,脸就沉了下来。(未完待续……)

PS:祝各位兄弟们中秋节快乐!

第120章 可笑的“火箭”

地上,堆着的是一堆乱七八糟的羽箭,还有硫磺,硝石,以及松节油,烂麻布一类的东西,统统被潮湿的地面弄得潮乎乎的,散发出一股刺鼻的霉味。

李瀚再次被所谓的“皇家”器具所这种脏乱差的环境,低劣敷衍的工作态度所激怒了,就这样进行“科研”的话,再过五百年也别指望有什么跳跃性的进展。

今天跟随李瀚的亲卫是李三跟黄赞,两人都是见识过天雷弹威力的,看到这里的情景,再看看爵爷变得木然的脸跟寒光四射的眸子,就知dào

爵爷要发怒了。

狗腿子知dào

,秦兵甲不知dào

啊,他沾沾自喜的说道:“少府丞,我们正在尝试给弓箭加上火器的性能,射出去后可以点燃敌人的衣服,守城战的时候还可以点燃敌人的云梯,现在已经颇具成效了。”

李瀚冷冷的说道:“是吗?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成效如何。”

秦兵甲正有此意,迫不及待的说道:“那就请少府丞到试练场看看吧。”说着招呼火器司的人去库房取火箭来试验。

李瀚强忍怒气一挥手,秦兵甲一溜小跑带路又越过一重院墙,终于有了让人心情为之一畅的宽阔空间,诺大的一个场地足足比得上百十个足球场,有不少人在每个区域内试验皮甲、盾牌、铁器的质量。

秦兵甲看上去年纪不小了,行动却迅速的很,一溜小跑到了场地中央,这里竖着一排稻草人,一群人从一旁跑了过来,为首有个膀大腰圆的大汉,手里拎着一张铁胎弓,李瀚目测有一米长。

“见过少府丞。”

李瀚说道:“免礼了,赶紧实验吧。”

只见几个人慌忙打开一个木匣。从里面珍重的取出一支箭头上缠着麻布的羽箭,秦兵甲亲自拿着,先在融化的松节油里蘸了一下,再蘸了一层混合了硫磺跟硝石的粉末,然后点燃,箭头猛地燃起灿烂的火焰,赶紧交给那个大汉。

那大汉力qì

不弱,接过羽箭搭弓就射,准头也不错,准准的射中稻草人的中心。稻草人被晒得干燥易燃,当然是“轰”的着火了,一群人立kè

欢呼起来。

当然,欢呼的人中间,有三个人木然而立,面无表情,当然是李瀚跟两个亲卫。

等欢呼的人发xiàn

最该欢呼的人太安静,赶紧讪讪的停止了叫喊,王洛迟疑的问道:“少府丞以为如何?”

李瀚满脸诧异的说道:“你们怎么还不赶紧展示火器。玩这个游戏干嘛?”

所有人兴奋地面孔瞬间冷却,秦兵甲受伤的叫道:“少府丞,这火箭就是我们的火器啊!为了试验如何让火焰遇风不息,燃烧持久。老夫穷十年之力才有了今天的成效,您怎么能称之为游戏呢?”

李瀚终于忍不住了,跺着脚咆哮道:“火器可不是点着了不会熄灭就是火器,是要具备庞大摧毁力的。你他妈弄得这叫什么?箭头被缠住了,射到敌人身上根本穿不透,直接掉地上了还烧个屁啊。你以为敌人都是松软的稻草人?你这破玩意儿连他妈火柴都不如!

看看你们的工作环境,把火药原材料堆在湿乎乎的地上,他妈的还先蘸松节油再涂上火药,就是为了遇风不息?

动动脑子成不成,想要研发出高性能热武器是需yào

脑子的,就你们这种猪脑子,就算你把你的名字改成‘秦大炮’,也还是一群浪费粮食,浪费光阴的猪!

李三,给他们看看什么才配称得上‘火器’!气死爷了,真懒得搭理你们,我先走了。”

李瀚骂完扭头就走。

李三得yì

洋洋从爵爷的应急包里拿出一个竹筒,又掏出打火机“啪”一按,就出现了一簇火苗,就这一下,就把被骂的脸红脖子粗的秦兵甲给震撼住了,双眼发直的紧盯着李三的手。

李三邪邪的笑着说道:“看到远处那半截土墙了吗?”

众人都看到了,那土墙远在五丈以外,跟只有一丈远的草人根本没有可比性,都不明白李三要干嘛。

李三把那簇火苗凑近竹筒,点燃了下面的引线,飞跑三步全力一掷,那竹筒在空中呈现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准准的落在土墙上,骤然间爆fā

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黄土飞溅,浓烟四起,一群人都吓呆了。

李三拍拍手,满脸鄙夷的说道:“这才是爵爷说的火器,好生学着吧,哈!”说完大摇大摆走了。

一群人飞快的朝土墙跑去,此时,土墙附近的硝烟散去,大家的眼神都呈现涣散状态。

因为,已经没有土墙了,何止是没有土墙,地面都出现了一个恐怖的大坑!

秦兵甲已经活不成了,脸色煞白浑身哆嗦着,双腿发软一个劲往地上出溜,若不是那个射箭的大汉扶着他,他早就软瘫了,嘴里喃喃的说道:“老夫果然是一头猪……老夫果然是一头猪!”

王洛刚刚原本想追上李瀚,但好奇心促使他留下欣赏了这一幕,此刻,他也是脸色惨白,惊悸未除,却终究是旁观者清,踢了秦兵甲一脚说道:“笨蛋,爵爷此举乃是恨你们不争气,还不赶紧追过去求秘方!”

一语提醒梦中人,被挫败打击的痛不欲生的秦兵甲如同打了鸡血,双眼发直一骨碌爬起来,依旧是一溜小跑,飞快的就追出去了。

试练场周围,都是少府属下各尚方的办公地点,被爆zhà

声惊动的所有尚官司官统统蜂拥而出围拢过来,连田琦那么胖,也没有慢几分钟,不一会儿,这个恐怖的大坑附近,围满了身穿官服、满脸恐惧的少府官员们。

“王洛,这真是少府丞制造火器造成的?”

听到田琦问,王洛赶紧答道:“是啊,原本老秦想显摆他的火箭,却被少府丞说成游戏,看老秦不服,少府丞就让他的侍卫扔了一个不算大的竹筒,说这才是真zhèng

的火器,老秦弄的火箭连……连什么来着?”

那射箭的大汉答道:“连火柴都不如。”

“对,就是这么说的。”

“嘶……”田琦倒抽一口冷气,思虑再三说道:“不行,天雷弹威力这么大,咱们少府在两宫之间,万一出点差池可是担当不起,我马上去找丞相禀明此事,看看这东西是否该现于世间。”

王洛到这阵子尚且心有余悸,赞同的说道:“是啊,怪不得这东西能够摧毁匈奴千军万马,这威力太吓人了,若是降世必然生灵涂炭,这乃是逆天之举啊!”

田琦越听越惊秫,索性拔脚就往丞相府跑去。

李瀚这阵子去哪里了?

当田胖子气喘吁吁跑到丞相府的时候,谜底揭晓了,还没进门,老远就听到少府丞李瀚发脾气的声音,他一愣,就缓下了脚步,后来一屁股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了。

屋里三公俱在,太尉程不识,丞相刘舍,御史卫绾,三人论职责各有不同,但严格意义上,统统都属于统揽全局的丞相,三公也就是三相。

“刘相,一个国家想要繁荣富强,抵御外侮,是不是首先要兵强马壮,兵器犀利?”

“是啊。”

“哼,一个朝廷研发武器的机构,是何等庄严神圣,参与武器研发改良的工程师又是何等珍贵,为何我少府丞工官尚方的工匠统统都是罪奴?”

刘舍温和的答道:“这个自开国就是如此,也没什么不妥吧?”

“哼,罪奴没有尊严,没有人权,怎么才能激发工匠们热爱大汉朝的血性?没有血性之人不亚于行尸走肉,咱们难道就指望一群行尸走肉帮咱们制造出能抵抗匈奴的利器吗?”

卫绾说道:“也有道理,少府丞慢慢说。”

李瀚哪里忍得住火气,依旧是气咻咻叫道:“还有,朝廷就算再缺钱,也不缺建造一个合格的兵工厂的钱吧?可他妈的我的工官尚方是什么?连我李家的猪窝都不如!当这里是什么?铁匠铺吗?啊?”

看着李瀚鼻子都气歪了,连爆粗口的样子,三公都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但是,李瀚越是真情流露,他们越是觉得这不过是一个热血冲动的少年人,不值得防备,更不值得跟他一般见识。

“还有还有,最可气就是那个火器司,研发火药热武器是何等严肃神mì

的事情,就他妈一个满地潮湿的破屋子,一帮人熬制一些松节油蘸上配料不精确的火药面子,把箭头裹上麻布点着了射出去,能把稻草人点燃就欢呼雀跃!”

程不识说道:“这件事老夫听说了,还因为火箭在飞速飞行途中不会熄灭给过火器司嘉奖,怎么,有不妥吗?”

李瀚无语的翻翻白眼珠子,才恶声恶气的说道:“话说火器司这些混蛋上过战场没有?匈奴人的牛皮甲坚韧之极,他妈的没有箭头的火箭能射进去?还说要射云梯,碰到木梯就掉地上了,能烧着什么?除了能烧着点火箭的人的手,连敌人一根汗毛都烧不着!”

三公听的面面相觑,其实火箭发明一项,他们三个都是认可了重大成就,都给予过表扬的,现在被李瀚说的一钱不值,三人也都灰塌塌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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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马屁要会拍

卫绾作为周亚夫案件连带责任的调查人,太清楚皇上对于工官尚方管理不善,私自出售皇家器物的恼怒了。

刘启曾经很慎重的跟卫绾谈过让李瀚放手把工官尚方扩建成皇家兵工厂,并对李瀚寄予厚望,若是第一天就让这个无所畏惧的大少爷甩手走人了那可不成。

故而卫绾赶紧站起来拉住李瀚,笑嘻嘻说道:“驸马郎莫急,这里面有很多难处,你也要了解一下的,来来来,坐下说话。”

李瀚满脸不情愿的坐下了,刘舍不紧不慢的说道:“少府丞,你提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有关尚方工匠的身份问题,这一点是自从开国以来,民众就有等级之分,匠户低于农户,却又高于贱奴,并非你所认为的是罪奴。

他们为何不许与平民通婚,乃是因为身份所限,平民不愿自降身份,匠户也不愿祖传手艺外流所致,并非朝廷限制。

不许他们在街市上自由行走,乃是因为他们负责的军械等物乃是朝廷重器,自然不能泄露制造之法。

而且,他们进来并非逼迫,乃是朝廷从长安城几个彷市的匠户中抽调出来的,一家匠户只要有一人进尚方,就可以免去他们整个家族的其他苦役,也不禁止他们娶亲,每月都许可他们妻室进来探视,看起来少府丞是有误会吧?”

李瀚一愣,他还真没想到里面有这么多内情,这样一来,自己就有了无理取闹之嫌了。

三个大佬一看李瀚脸色尴尬,不由得十分欣慰,少年人嘛,火气大点不是毛病,只要听指教就好。

谁知李瀚冷笑起来:“哼哼,就他们打造的那些粗制滥造的东西也值得保密?丞相。若我能够保证改良所有兵器火器质量,可否把尚方机构细化,有关部门重新划分,并且对外招聘专业人才,在不限制他们人身自由的情况下,还能保证制造技术不外泄?”

程不识是太尉,太尉主要分管国家军武之事,闻言眼睛一亮,却觉得不大可信,冷冷说道:“少府丞。你乃是尚方的主官,重新划分部门职能是你份内之事,自无不可。

只是你谈到招收外人制造兵器,还让他们自由行走却不泄密,却不知你如何能办到?”

李瀚今日大怒,大闹,并非是他仗着皇家宠爱,自己又有两把刷子,就不知dào

天高地厚的不可一世了。两世为人的他对人性看得最透,越是自己准bèi

大展拳脚,就越是不能让三公觉得自己是一个深不可测,难以把控的人。

既然拿不准自己到底权限多大。就不妨用少年得宠者的骄纵表象来掩盖内心的万丈雄心,用这一番近乎于晚辈撒娇的态度来获得三公的轻藐,随即就会忽略他,他就可以真zhèng

的在少府内部进行改革了。

看着程不识。李瀚脑子里浮现出一段文字:“程不识故与李广俱以边太守将军屯。及出击胡,而广行无部伍行陈,就善水草屯。舍止,人人自便,不击刀斗以自卫,莫府省约文书籍事,然亦远斥侯,未尝遇害。

程不识正部曲行伍营陈,击刀斗,士吏治军簿至明,军不得休息,然亦未尝遇害。

是时汉边郡李广、程不识皆为名将。

程不识为人廉,谨于文法。”

大意就是李广跟兵士们打成一片,没上没下没大没小,驻兵的时候也无组织无纪律,连巡逻放哨的人都不设,但是匈奴人畏惧李广的名声,也没人敢来偷营。而程不识却治军极严,一板一眼,每到一处布置严密,也没有出什么大纰漏。

从这段文字,可以看出,李广、程不识代表了两种指挥管理的典型,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

就亲和力与团结力来说,李广军队的五千人可以顶五万人来用,而程不识的一万人则永远是一万人,但也是不至于轻易被打垮的。

程不识指挥军队的风格在汉朝延续了很长的时期,所以汉朝时“军中只闻将军令,不闻天子诏”。

换句话说,指挥的命令只能下达到第二级,无法下达到第三级以下。这样的部队非常坚实,但扩张性与活动性都受到相当大的限制。

由此可见程不识是一个严谨有余而开拓不足的人,这样的人最重规矩,若是不拿出能说服对方的。

最要命的是,李瀚接下来的大改革很大程度都跟武事有关,太尉不允许啥也干不成。

“太尉,一件兵器,从矿石到铁坯到利剑快刀,中间有着无数的制作步骤,这还仅仅是指普通的武器,而我接下来要研发制造的,是更为复杂的半机械化大型武器,中间步骤就更加繁杂了。

若是一个工人仅仅负责其中一个环节,比如,一件精铁锁子甲,需yào

上千枚薄铁片,还需yào

用特殊手法串联而成,一个工人只负责制造这种简单的甲片,就算他打制一辈子,恐怕也不知dào

大汉铠甲的制造秘密吧?”

“以精铁制甲?”程不识也是武将出身,岂不知这意味着什么,哪里还有半点谨慎矜持,从自己的位置扑过来就抓住李瀚的爪子问道:“你能做出如此精巧的甲胄?”

李瀚忽闪着无辜的大眼睛,坚定地说道:“能。”

程不识眼里忽然泛起了泪花,喃喃说道:“当年征战匈奴,老夫的副将为了救老夫,替老夫挡下了匈奴人的利箭,若是有你说的铁甲……”

提到战场上的伤痛,李瀚深有体会,匈奴人的骑射在大汉朝的确是当世无双的,否则太祖如何会深陷白登之围,不得已采用让汉朝蒙羞许久的和亲制度呢?

“太尉,将士战死沙场,乃是为国尽忠,您也不必太过伤心。

匈奴人精于骑射,行动迅捷,而我大汉朝良马奇缺,兵器落后,您能够在装备劣于强敌的情况下守护边郡多年,到现在边境百姓言及呈大将军犹自感佩不已。

您的功德是一刀一枪战来的,跟小子利用火器取巧有着天壤之别,小子对您一直是十分敬仰啊。”

既然要让人家支持,马屁肯定是少不了的,但是拍马屁跟阿谀奉承可大有不同,分会拍不会拍两种,不会拍的说的天花乱坠,听的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哪里会有功效。不会拍的一句好话不说,连起来却是一种高大上的赞扬,听的人浑身舒坦跟蒸了桑拿一样,这才是水平。

李瀚这通马屁就派出了桑拿的味道,听的程不识双眼迷离,似乎又回到了担任边郡太守的时候那种金戈铁马的岁月。

李瀚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但是,战场之上,乃是敌我之分,我军是人,敌军是狼,猎人斩狼,自然不需yào

讲什么公平,否则,我边地居民为何屡遭鞑子掳掠?他们把来我们的地盘烧杀抢掠称之为‘打猎’‘打草谷’,这不是欺人太甚吗?

故而,小子就是要以暴制暴!

咱们大汉朝从来都不缺乏聪明智慧,难道打个仗,还能在装备上输与野兽般的蛮夷吗?

小子虽不才,但早年遭逢良师,传授了一些奇能异术,加上小子喜欢钻研,倒也颇有长进,特别是对军甲器物的制造,甚至还有铁器的提纯改良方面都有一些心得,正想尽数贡献出来,壮大我大汉将士的作战能力,彻底把匈奴打垮打残,为我大汉早年间血洒疆场的勇士们报仇雪恨。”

说到这里,李瀚已经彻底左右住了谈话主场,不单单是三公完全被他带进了一种悲壮豪迈的气氛中,连门外台阶上坐着的田琦,以及追过来的秦兵甲都满脸苦大仇深,估计给一个炸药包就去当董存瑞了。

“可是,眼见尚方各司条件简陋,工匠们死样活气,火器司更是不知所谓,才让小子萌生了恨铁不成钢的恼怒,这才跑来冲三位长辈发火,现在想来,刚刚小子的态度真是太狂悖了,祈请三位长辈责罚。”

李瀚完美的讲述了自己的要求,最终却用道歉结束,这讲话艺术真的是不低。

三公哪里还会在意他刚刚的态度,也没人把他的提议当成少年人想要踢响头三脚的烧包举动了。

程不识慎重的坐直身体,开始以严谨的工作态度听取李瀚的改革可行性报gào



李瀚从来不打无准bèi

之仗,虽然尚方各司的糜烂情况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但他也并没指望在这里能发xiàn

惊喜,故而,带了几张图纸,就是准bèi

在大调整出现的时候有备无患。

此刻,几张图纸摊在桌子上,都是李瀚用越来越短的铅笔在厚实的牛皮纸上绘制的,三公一下子都凑到李瀚面前的矮几周围盯着看,却都露出了大失所望的表情。

李瀚不以为意,指着第一张图纸介shào

到:“这东西看似简单,也不像兵器,各位长辈一定很失望吧?其实绝对不能小看,此物名叫‘马镫’。

在马鞍两侧安上此物,就能保证将士在飞奔途中有所依托,即便是骤然间遭到冲击也不至于翻身落马,还能够提高上下马的速度,可别小看这几秒钟,关键时刻,那可就是……啊!程公,疼……您把我手腕捏断了……”(未完待续……)

PS:今天中秋,家里来了好多客人,故而第三更晚了些,见谅哦!

原本这会子该去赏月,可惜小李这边在下雨,那就请能看到月亮的亲们替小李看看吧。

第122章 武器憾三公

程不识又受刺激了,刚刚好转的双眼再次发红,流着泪浑身发抖。

自己发羊癫疯也就罢了,关键是程不识不该在听到关键时候的时候,一把攥住正讲的口沫横飞的李瀚的手腕,当过将军的人手劲能小么,就把李瀚捏的吱哇乱叫起来。

程不识哭完,突然咬牙切齿的盯着李瀚吼道:“老夫当年追击匈奴贼寇,骑兵战死者,十有二三都是坠马被踏死的……你这小子,有这好东西为何不早点拿出来?这最起码能减少我军三成伤亡啊!”

得,原来是又触动老爷子伤痛了!

李瀚呲牙咧嘴的说道:“老爷子,小子今年十之有六,您守卫边郡之时,恐怕小子还在玩尿泥,您讲讲道理啊!”

卫绾看李瀚的样子泪都快出来了,估计是真疼,赶紧帮忙把程不识的鹰爪掰开,即便这样,李瀚的胳膊上也出现了黑紫几个指头印。

李瀚突然发脾气了:“不干了不干了!上过战场的人,谁没有百八十件切骨之痛,要是我拿出一样好东西来,程老爷子就掐我一次,迟早我要死在这里,不如我去少府挂个名字不干活,每月领领薪水,去街上花天酒地当纨绔,不知dào

多逍遥。”

刘舍叹息道:“唉,眼睁睁看着将士们倒在地上,为将领者心里有愧啊!李瀚你不要怨恨程公,他治军虽然严厉,兵士多有怨恨他的,但论到爱兵如子,他一点都不比李广差啊。”

李瀚手腕疼的要命,哪里有好气,怒冲冲说道:“有道是‘慈不掌兵’,只要把将领的智慧发挥到极致,把士兵的伤亡降低到最低,作战前想方设法提高自己一方的作战能力。以压倒性的优势面对敌人,在这种状态下出现的伤亡都是无法避免的。

若是事后总结那个人死了是为什么,这个人若是有了什么就能不死,想起来就难过一阵子,简直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有这功夫,还不如多多支持我,让我把咱们将士的装备水平提高上去呢。”

程不识被李瀚的话弄得很不好意思,又看着人家那只差不多被废掉的爪子,更不好意思了,主动说道:“李瀚你放心。以后你在兵器研发上只要遇到难题,老夫都帮你解决如何?”

李瀚费了半天劲,要的就是这句承诺,虽然用手腕的惨痛代价来换取太不划算,也比两头不落好点。

“那,先说好了程伯伯,等会儿说其他东西的时候,不许掐我了啊!”

李瀚最善于顺杆子爬,他已经发xiàn

了。大汉朝的大官显贵们素质还是非常高的,除了田蚡等那几个小人,其他人放在后世,那可都是难得的方正君子啊。他们忠心国事,提携后辈,虽然都有私心,却也绝对没有后世那些官员们的“官场谋略”。

就李瀚这么一个小医生加入这支队伍。都不亚于一个羊群里来了一只小狐狸,所以,想要获得羊群的认可。多认几个长辈可不会吃亏。

果然,一声“程伯伯”叫出口,几个在后世远远称不上老人家的老人家都脸上露出欣慰跟慈祥来了,哄孩子般柔声说道:“好好好,你接着讲,程伯伯再也不掐你了。”

李瀚这才揉揉胳膊,又拿起了第二章图纸,很简单,上面画着一支长长的枪,看上去下半截是木棍,上半截是锐利的三片铁翎,除了枪头的铁翎有些古怪,明显就是一把很普通的长枪,也怪不得对李瀚的新奇武器抱有过高期望的三公刚刚面露失望之色了。

“这东西叫做‘八牛弩’,我画出来的仅仅是弩箭,弩身制作复杂,图纸也复杂,我没有带来。

这种弩功能比较多,弩箭多样,最大者就是图上这种,箭长六尺,箭身是结实沉重的木棍,顶尖的尖锐箭头用精铁打造。

到时候配上庞大的弩身,装上齿轮,用绞索控zhì

三到六张十二石强弩,每张弓弩可一次发射三支弩箭,最多需yào

上百名士兵控zhì

一台弩车,一次最多可发射十八支弩箭。

如果用于远程攻击敌人骑兵,可以换上更锐利的箭簇,利用超远距离的爆fā

力射出一排排箭雨,无论敌人的铠甲有多坚固,都能够被刺穿刺死。

如果用于攻城,可以把这种坚固粗壮的弩箭,成排成行的钉在城墙上,攻城士兵可以借此攀援而上,射程达到一千五百米至……呃,射程是700步至1000步……”

(汉代军中计算距离的一步合1.536米,千步约有1536米)

李瀚讲到这里,另一只好胳膊又是一紧,被谁抓住了,他神经过敏的猛然甩脱,跳起来就逃得远远的,警惕的说道:“程伯伯,说好了不许掐我!”

其实这次是冤枉了程不识,但他并没有辩白,因为他已经被这强dà

的武器给震撼的目眩口张,话都说不出来了。

试想若是真有这种射程远,威力大的武器,在敌人骑兵还没有冲到跟前的时候就发动攻击,那还不是占尽了便宜啊!

真zhèng

的“罪魁祸首”是卫绾,他刚刚太激动了,无意识的抓住李瀚就想追问详细。

一千步啊!大汉朝那里听说过有如此远距离的杀伤性武器?他甚至怀疑李瀚知不知dào

这代表着什么。

刘舍更是也被惊呆了,他万万没想到,三人以为是长枪的东西竟然仅仅是一支弩箭!

在三公的印象中,所谓“箭”必须轻、利、细,只有具备了这三个特点,才能够达到快速飞射的目的,而李瀚却弄出比标枪还要沉重的东西来,还称之为“弩箭”这的确是超越了他们的接受标准。

好半晌,兔子般逃了很远的李瀚看出了不妙,因为三公一个个双眼发直,坐的一动不动的,跟傻了一样,难不成自己弄出的东西把他们都气傻了?

慢慢的走回来,李瀚胆战心惊的伸出一只手在三张木呆呆的脸前面晃晃,嘴里小声叫道:“卫公,程公,刘相?”

骤然间,三个“木偶”一起复活,六只手一下子出动,就把李瀚又给抓回来按在垫子上了,他明明身负功夫,可以轻易挣脱,却有意无力的挣扎着惨叫着:“不要打我啊!”

“小子,你真能造出这种武器来?”

“李瀚,这可是军国大事,不能儿戏,你果然能做出来?”

“少府丞,若你真能造出来,老夫保举你封侯!”

“能是能,但是你们三位如果把我掐死了,那就不能了。”

这一番对话完毕,可怜的李瀚终于逃脱了魔爪,三公小心翼翼的帮他揉着,生怕他真的一下子翘了辫子,那这让人眼热的武器可就泡汤了。

此刻,谁还敢小看那几张纸上看似简单的东西?

程不识已经激动万分的抓起另一张,看着上面的陶罐问道:“此物有何用处?威力大吗?”

李瀚学着港台片里面黑社会老大的腔调,撇着嘴叫道:“程伯伯,麻烦您把最后那句话的‘吗’去掉好吗?威力大吗?当然大!这就是我在匈奴歼灭几千铁骑的天雷弹。”

“此物就是天雷弹?”

“不知里面填充何物啊?”

三公还没有震撼完,门口偷听的人已经忍不住了,秦兵甲一溜小跑窜进来,难为田琦一个大胖子,居然也不比秦兵甲动作慢,两人也用冒火的眼神紧盯着纸上的陶罐。

李瀚没好气的说道:“老秦,谁让你进来的?上官在这里谈工作,你闯进来算怎么回事?”

秦兵甲谄媚的笑着说道:“爵爷,少府丞,驸马郎,您既然给我赐了名,我就算是您的门下了,您就收了我这个徒儿吧。”

李瀚瞪大了眼,迷惘的说道:“什么赐名,什么门下,什么乱七八糟的?”

汉代上下级尊严并不严厉,故而田琦在三公面前并不拘谨,笑眯眯说道:“少府丞,这杀才倒也没有说错,勋贵之家招收门客,家主就是要给门客赐名,只要接受了家主赐名,此人就算是这家勋贵的门人了。”

李瀚继xù

迷糊:“可是,我何时给你赐名了?”

秦兵甲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恬不知耻的笑道:“爵爷,您不是在试练场让我改名‘秦大炮’吗?我已经改了,从今天起,我就叫秦大炮,就是您簪袅爵府上的门人了。”

李瀚抬起脚就踹在秦兵甲的屁股上,气冲冲骂道:“你少给我顺杆子爬,那是爷骂你没脑子钻研,却靠改名字哗众取宠,你这杀才就当真了,就你那猪一般的智商,我收了你还不坏了名声啊。”

秦兵甲挨了一脚更开心了,凑过来涎着脸笑道:“家主赐,不敢辞,我就是秦大炮,就是您的门人,您踢我打我都是理所应当的。”

李瀚痛苦的呻吟道:“三公在此,你们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么?”

三公刚刚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看到李瀚被一个惫懒货弄得无计可施,都觉得开心极了。

刘舍难得的开起了李瀚的玩笑,一本正经的说道:“少府丞,你既然承认叫过他秦大炮,那就算是家主赐名,这个门客看起来你是不能不收了,否则你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家主,会坏了你的名声的。”(未完待续……)

第123章 熟知历史者的悲哀

秦兵甲,不,秦大炮一看丞相都替他说话,更加变身牛皮糖了,摆出一副李瀚不收他他就不活了的架势,闹的李瀚哭笑不得,不过自从他来到大汉朝,这还是第一次遇到比他还会耍赖皮的人,倒是挺好玩儿的,最后只好捏着鼻子答yīng

了。

这个事情解决了,当然要接着谈正经事,说也奇怪,虽然论威力,西瓜雷肯定最犀利,但是对于从未接触过热武器的三公来讲,反倒远远不及八牛弩来的震撼,毕竟,弓弩一类的是他们耳熟能详的,现在被改良成超能远距离武器,他们更觉得振奋激动。

但田琦,特别是秦大炮可是亲眼见证了手榴弹的威力,故而最为热衷,一叠声催促李瀚赶紧讲解天雷弹的制法。

程不识有些不耐烦了,训斥秦大炮道:“李瀚既然已经收下你了,你就退出去吧,嚷嚷的人头疼。”

秦大炮可怜巴巴的说道:“太尉,您就让我听听吧,我一辈子都在渴望强dà

咱们的武器,结果穷十年之力弄出来的火箭在我家爵爷面前成了游戏。

您是没看到啊,我家爵爷就让人拿出这么大一个竹筒天雷弹,丢出去五丈远,把试练场的土墙连根拔掉,地面都炸了一个大坑,那要是丢到敌人堆里,还不是血肉横飞啊!”

三公听说天雷弹的威力听的连耳朵都起茧子了,但没有亲眼目睹的东西终究太过飘渺,现在听秦大炮说李瀚实地演习过,哪里还坐得住,一起站起来要去看看,李瀚耸耸肩膀,随着又回到试练场。

那个恐怖的大坑周围人更多了,刚刚那个巨响竟然连长乐宫跟未央宫都能隐隐听到,两宫侍卫长都带人过来查看。此刻尚在震撼中。

三公看到的就是大一圈傻子围着一个大坑流口水,一旁的土墙最起码断掉了一丈长短,连土都被炸得四散,地上就剩个大坑了,不由得都肃然变色,看李瀚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尊重。

程不识问道:“李瀚,你用什么造成的破坏,就是图上画的那种吗?”

在众多少府以及卫尉执金吾旗下的两宫侍卫面前,李瀚当然不敢继xù

在三公面前装嫩。

毕竟他现在是副九卿之一,必须拿出大员的尊严来。也得对三公保持足够的尊重,免得给人一种皇亲国戚不知所谓的样子,一点点细微的不妥当,都可能对他日后的改革造成障碍。

“回太尉话,不是。”李瀚恭敬地说道:“因为世人对火药武器的不熟悉,就把我的所有类型武器都统称为‘天雷弹’了。

其实这里面分类很细,刚刚炸开土墙的叫‘手榴弹’,特点是方便携带,单人操作。因为是手掷,故而最多就是三五丈,适宜于近距离遭遇战,也适合破坏敌人的战车甲盾。威力并不大……”

只要谈及武器李瀚的话总会引起汉朝将领想掐死他的冲动,能造成如此大伤害力的东西还叫威力不大?那他们拎着刀剑一次只能杀一个算什么?

就象现在,一个身穿牛皮甲,头戴武士冠。面色发黄,身材高瘦的人两步就跨到他面前,口气很冲的打断了他的话叫道:“少府丞。你随手掷出一枚天雷弹,造成了这么大的破坏,若是扔在人群里,最起码要炸死几十个,这样恐怖的杀伤力在你嘴里竟然是威力并不大?

老夫早就闻听你来自天界,一直还觉得是缪传,今天一见倒有几分相信了,若真是如此,你还是把你从天界带来的怪物收回去吧,大汉朝经不起这东西的摧毁!”

这人这一番话,深深说中了在场许多人的共同心声,人群立kè

“嗡嗡”的随声附和起来,都觉得这东西太过恐怖,根本不适宜出现在人世间。

李瀚眯起眼睛,看着那个黄脸的汉子,心里很诧异这人是谁,妈的长了一张秦琼一样的黄面皮,怎么没有半点秦叔宝的侠肝义胆呢?那双眼射出来的光芒透着湿腻腻的阴冷,怎么看怎么让人不舒服。

最可怕的是,万一他这种想法引起大多数人的共鸣,大家一起阻止火药武器的研发生产,那可就麻烦了。

若是太平盛世,李瀚倒也不想自找麻烦,别说群臣反对了,不反对他也不愿把火药这头洪水猛兽放出来祸害人间。

关键是这次石头回来,除了汇报簪袅郡的发展问题,还给他带来了李瀚在匈奴发展的情报网络收集到的信息,伊稚斜在中行说的辅佐下,迅速收拢了匈奴散碎部落的人心,一点点架空军臣的势力,统一草原指日可待。

但是,伊稚斜这只新的头狼比军臣更加野心勃勃,他已经把利爪慢慢伸出来,预备明年秋天就大举侵犯,目标就是拿下北地四郡,想用这次大捷在匈奴打出他伊稚斜大单于的威望来。

“景帝中元四年夏收,蝗灾,秋,匈奴率十万大军犯边,破燕国、云中、张掖、上谷、北地五郡,大汉战死将士十万,民众死伤无数,被掳走奴隶八万人,财产器物无数,汉王室不得已,再次跟匈奴恢复和亲,至冬月天降大雪,夷寇方退。”

这,就是李瀚的担忧,历史白纸黑字的记载,虽然当时率兵进犯的是军臣,但伊稚斜比起哥哥来,只能更狠。

如今已经是深秋,距离伊稚斜进犯只有短短不足一年时间,李瀚通过跟刘礼、周亚夫的交谈,对大汉朝目前的军力以及装备力量深深感到一种无力感,若是他图省事呆在家当纨绔,明年的战争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大汉朝损失庞大的利益,付出巨大的代价,才能换取暂时的安定。

这,可不是李瀚愿意看到的,更不是他能够忍受的。

伊稚斜的贪婪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若让他打进关内,必然是处处生灵涂炭,平安家园化为人间地狱。

大汉朝目前仅仅区区一千万人口,而军队只有六十万,就这样,已经是占据了百分之二十以上的青壮劳动力,剩余的人口才是大汉朝发展的根本,死一个,就是让李瀚心疼的损失,这一次战争,连军队带平民就要死掉二三十万,还被掳走八万,他怎忍坐视不理。

若是没有穿越两千多年的历史掌控,李瀚也许会活的更加轻松快活,但是现在,无论是作为大汉臣子,还是皇帝最为倚重的半子门婿,还有那么多为他在匈奴创造的区区战功振奋不已的百姓们,李瀚都必须把自己放在保护神的位置上,为这个国家,为这个民族苦心筹谋。

最最痛苦的是,是他明明知dào

明年即将发生什么大灾难,却不能说出来,说出来也没人信,只能是费尽心机的赶紧让大汉朝在这一年内壮大壮大再壮大。

否则,以李瀚的谨慎,怎可能急切间把京杭大运河、簪袅郡发展、皇家兵工厂等等事务同时进行呢?难道他就不知dào

枪打出头鸟吗?

怎奈,时间不等人啊!

最可气的,是麻痹的老子跟时间老人比赛,跟历史命运比赛,为的是让大汉朝的子民少流一点血,少一些坟堆,你他妈的还跳出来说三道四。

勉强压抑住心头的厌恶,李瀚彬彬有礼的问道:“不知这位将军是哪位?”

那人带着浓浓的挑衅口吻厉声说道:“吾就是,执金吾安夷将军吕季主。”

李瀚刚刚之所以没发作,是因为他知dào

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生怕万一这人是好人,却生了一副讨厌鬼的相貌,却被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的给辱骂了,那可就不讲理了。

现在一听这就是为了谋取灞上军营大将军位置,把主意打到刘伯伯头上的吕季主,堂堂将军瞬间在李瀚心里降格成为驴龟蛋。

“安夷将军?”李瀚对亲近之人最是护短,想到刘礼那些日子的寥落痛苦,恨不得一脚踹在吕季主的黄皮脸上,。

再想起这个人没准就要坏了他的大事,李瀚嘴里哪里还有好话,斜着眼睛恶声恶气的说道:“看起来是本爵孤陋寡闻了,只听说过程太尉、李广太守,周丞相等人在边关跟杀寇安夷,怎么没听说过什么吕季主将军啊?

如果在长安城里穿一身将军服,腰里插一把宝剑就可以叫安夷将军的话,那本爵岂不是可以称为平寇大元帅了?

即便你另有功劳获得此封号,身为国之栋梁,就该为臣子表率,怎么可以胡言乱语,妖言惑众,不分尊卑,污蔑圣上呢?”

李瀚在三公眼里,虽然少年顽皮,却也不失良善,天生聪慧却又不目中无人,无论是在朝堂上还是在口碑上,都是个不错的孩子。除了对付堂邑侯一家子狠了点,但那是私人恩怨,这才是真性情。

对于满朝文武,李瀚还从没有失了礼数,今日初见吕季主,先是恶语讥讽,紧接着竟然几顶大逆不道的大帽子扣过来,竟像是遇到杀父仇人一般毫不留情面,这到底是为何呢?

不仅是三公讶异,在场的众臣哪一个不目瞪口呆?(未完待续……)

PS:二更送上,等下还有三更。

第124章 作死小爷就让你死

吕季主已经气疯了,他上前就想揪住李瀚的胸口,谁知一个长得像女子般的高个子侍卫冲过来挡在他跟李瀚之间,抬手就挡住了他。

武人遇到变化会下意识交手,匆忙间吕季主已经与这个侍卫交了几招,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

程不识看得大怒,大吼一声:“成何体统,都给我住手!”

护住李瀚的侍卫正是李三,听到程不识的命令先住手了,却没有退开,拱手说道:“将军请退后三步说话。”

吕季主并没有占便宜,因为李三留手却也没有吃亏,他心里隐约有一丝熟悉的感觉,虽然面目陌生,但他总觉得这个侍卫的功夫他见过。

可是吕季主被李瀚气的三尸神暴跳,哪里有功夫琢磨,沉着脸退开三步问道:“请教少府丞,老夫哪里胡言乱语,妖言惑众,不分尊卑,污蔑圣上了?”

李瀚单手叉腰,另一只手食指越过李三,指着吕季主的鼻子,振振有词的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人世间除了皇上是天之子,皇权神授之外,谁还配成为天界之人?

我李瀚生于大汉天地之间,有父有母,乃是堂堂正正的大汉子民,是陛下的臣子,何来来自天界之说?

你说我是天界之子,就是妖言惑众,污蔑圣上!”

大家都知dào

李瀚在强词夺理使坏,可是偏偏说的句句在理无法反驳,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吕季主,不知dào

他如何应对。

吕季主哪里敢承担这么大的责任,气的五官不正冲口骂道:“竖子不要诡辩,某家说的是你的天雷弹太过血腥狠辣,在世间出现乃是人间浩劫,你却故yì

颠倒黑白。诬赖某家,明明就是你借故公报私仇!”

李瀚抓住机遇从不放松,不给吕季主一秒钟考lǜ

,立kè

问道:“你说我公报私仇,我跟你第一次见面,仇从何来?你讲你讲你讲啊!”

“还不是你知dào

某家要接替刘礼的霸上大将军之位,你在朝堂上想破坏未遂,心存不满……你这小子,咱们明明在谈论天雷弹,你东拉西扯什么!”

晚了!

纵然是吕季主知dào

自己说错话了赶紧遮掩。三公却把这句话听的清清楚楚的了。

李瀚冷笑说道:“原来吕将军是因为这件事恼恨本爵,这才危言耸听,宁肯眼看我大汉士兵丧命于匈奴铁骑之手,也不愿意我有功于社稷,借口什么谣传妖论,阻止我壮大我大汉军队武备力量啊!”

吕季主虽然号称刘武的智囊,但论起斗嘴,十个他也斗不过李瀚,更何况李瀚比他足足多了两千多年的智慧积累。哪怕李瀚各方面都仅仅知dào

个一鳞半爪,两千多年积累起来,也很是够大汉人膜拜一把的了,别说他吕季主了。就算是孔子现在活过来,没准也没有李瀚博学。

吕季主已经被气得失去了理智,眼看看被李瀚一步步把他拉进万劫不复的“大逆不道”深渊里,哪里按捺得住。扑上去还想厮打。

三公当天都参加过那场朝议,当然知dào

原委,刘舍就说道:“吕将军。你今日太急躁了,对于天雷弹的评价也太过片面,而且,你刚刚提到李瀚公报私仇更是子虚乌有。

当日朝议,圣上提到刘礼想要辞官,梁王保举你接替,李瀚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极力赞成,何来挟私怨诬陷你一说?你还不住手!”

“哼,这小子奸猾无比,当着朝臣固然要做好人,背地里做手脚才是他的本心,丞相莫要被他骗了。”

至此,吕季主已经彻底陷入误区,他已经彻底忘记了他跟李瀚发起争执的根源乃是火药武器该不该出现,完全纠结进私人恩怨之中了。

而这,正是李瀚最希望出现的局面。

只有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跟吕季主的恩怨纠葛上,才会转移对火药出现的恐惧,等到这些人惊醒过来再想阻挠的时候,相信他已经把一切安排妥当了。

李瀚得理不饶人,反过来拉住吕季主就走,嘴里说道:“走走走,既然吕将军一心以为本爵是个奸猾小人,你我现在就到陛下面前分辨是非,还你公道,若是陛下认为你对我错,我给你敬茶认错就是。”

“我不去!”吕季主大叫道:“你是皇上的女婿,他当然听你的,我哪里来的公道!”

吕季主也是倒霉催的,原本刘启听从了李瀚的计策,想将计就计把他放在霸上军营一段日子,看能否钓出大鱼来,但现在李瀚已经改变了主意,这样的人放进军营里,即便是翻不起大浪子,也难保不搞什么小动作。

时间太紧了,已经不容许李瀚乃至朝廷再把注意力放在反贼身上了,赶紧整饬武备抵御外敌才是正经事,既然吕季主今天自己作死,那就直接让他死成全他算了。

李瀚瞬间脸色铁青,“蹭”的拔出宝剑大声叫道:“丞相,太尉,御史,李瀚恳请拿下这个污蔑陛下的狂徒!”

三公之中,卫绾还负责卫尉统领职责,程不识兼着执金吾统领职责,虽然具体工作有两卿,但皇城的防卫却需yào

三公亲自执掌。

故而,程不识黑着脸骂道:“吕季主你太狂妄,竟然口吐狂言,污蔑陛下不公道,看起来,你真是不配为我大汉将领!拿下送归陛下惩处。”

此刻已经轮不到李瀚了,丞相背后走出几名侍卫,二话不说就围住了吕季主。

吕季主此刻方意识到自己说了大逆不道之言,登时面如死灰,这人也算是聪明,“噗通”跪在地上,仰天嚎哭道:“陛下,臣罪该万死,臣只是一时失口,并非对您不敬,今日就以死谢罪吧!”说着,抢过围住他的侍卫的宝剑就要自杀。

剑被抢的侍卫第一反应是抢宝剑,谁知李瀚却一个眼色,李三心领神会冲过去一撞,就把夺剑那个侍卫给撞开了,吕季主横在脖子上的宝剑就没人抢夺了。

“哈哈哈,好笑!好笑!真好笑!”李瀚看着傻愣愣呆在那里,抓住宝剑却不动手的吕季主,满脸讥讽的笑道:“自古以来,只听说过泼妇吓人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没想到吕将军也会。

刚刚闹腾着辱骂陛下,惹恼了丞相假惺惺大哭,最后假装自杀,真真是投错了胎,不该托生成为男人啊!

啧啧啧,现在没人拦着了,怎么不割断脖子啊?很疼吧?不舍得吧?

小爷教你一个乖,下次想要假装自杀吓人,别割脖子,去撞墙啊,那土墙又撞不死人,撞一下赶紧假装晕倒,又好kàn

又威风,别人还看不出来你是在演戏,不比你现在骑虎难下好kàn

得多?”

吕季主羞愤难言,事已至此恐怕不死不行了,大吼一声:“竖子,吾变成厉鬼也必然索尔性命!”说完,眼睛一闭,满脸痛苦的就想弄假成真。

李瀚在心里暗暗祈祷:“赶紧割,赶紧割,早死早托生,下辈子别遇见小爷,你还能活的长一些。”

谁知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吼叫:“刀下留人!”

李瀚心里一下凉了半截,妈妈的,这家伙正不想割呢,有这一嗓子,还不是给他摆了个台阶下啊,是谁这么不要脸,这又不是刑场杀人,喊你奶奶个腿啊!

果然,随着这不伦不类的一声大吼,只听“仓啷啷”宝剑落地,吕季主惨嚎一声:“梁王救我!”很聪明的现学现卖,“嗷”的一嗓子,眼睛一翻,晕过去了。

还是狗腿子听自家主人的声音最真切,李瀚没听出来,吕季主听出来了,来着,果然是梁王。

今日的梁王打扮的格外精神,穿着一身黑色紧身武士衣裤,外面罩着一件大红披风,头戴金冠,装饰两颗红缨,玉石腰带,斜挎着一柄宝剑,胯下一匹枣红马,太阳一照,方面大脸三绺短髯,端的是英雄无比,威风凛凛。

梁王跳下马,众人都来施礼拜见,他谦和无比的赶紧还礼,寒暄已毕,他走到李瀚面前站住了,笑眯眯说道:“瀚儿,新婚燕尔,怎么不多逍遥几日,就来少府承值了?”

看梁王拿出叔老子的架势玩儿亲情戏,李瀚一阵恶寒,怎奈人家可是正经八百的叔老丈人,这一套还非吃不可,只能是做出晚辈的样子恭顺的笑道:“叔王,孩儿也想多玩几日,怎奈少府一摊子事情,拿了俸禄,好歹也得应应景不是。

嘿,您老人家可真逗,这里是少府的试练场,又不是刑场,您刚刚怎么叫‘刀下留人’啊?”

李瀚若不提这茬子事儿,刘武就跟没看到地上装晕的吕季主一样,此刻也不得不瞪了一眼李瀚骂道:“顽皮,吕将军乃是执金吾的将领,即便是犯了错却也罪不至死,你怎么就眼看他自刎也不阻拦呢?”

李瀚一脸迷惘的问道:“奇怪,叔王刚来,如何得知吕将军要自刎呢?”

刘武说道:“你在这里弄出那么大的动静,两宫都听到了,你皇祖母就让我过来看看怎么了,恰好走到墙外看到吕将军要自刎,万不得已叫了一声,现在想来,的确是挺好笑的。”(未完待续……)

第125章 最体面的囚犯

三公都很精明,他们都看出来了,梁王是想把吕季主大逆不道的罪名,用一场吕季主跟李瀚这个孩子之间的玩笑来消弥掉。

李瀚更是没道理看不出来,他对刘武的企图跟进来后的表现看的最透彻。

一开始梁王摆出礼贤下士的态度,完全无视吕季主,好像他就是来跟三公寒暄的一样,其实,已经有几个随从走过去想悄悄把吕季主弄走,若让这些人得逞了,等大家明白过来,发xiàn

吕季主没了,估计这场风波也就到此为止了。

但李瀚哪里会容这种事情在他眼皮底下发生,就出现了他跟梁王主动提到有关“刀下留人”的话头,把大家的注意力再次引到吕季主身上,那几个随从只好住手了。

紧接着,梁王把吕季主的倒霉归拢到李瀚顽皮,轻飘飘就把吕季主的罪过一笔带过,还说“的确挺好玩儿的”,很明显是希望大家看在他的面上,把今天的事情当成一场笑话。

“是啊,今天我正跟丞相、太尉、御史商谈少府的发展问题,这厮无缘无故跑来妖言惑众,还诋毁陛下,大逆不道。

作为臣子,看到这种辜负皇恩,目无君父的狂悖之徒,是可忍孰不可忍,若不是太尉下令捉拿他问罪,我都要忍不住下手捉拿了。”

李瀚终究还是把话题拉回到问题本身了,刘武对李瀚连使眼色,希望这个愣头青领会他的意思,糊里糊涂放过吕季主就行。

谁知李瀚冲刘武挤挤眼,示意他懂了,转身就叫道:“你们几个还不赶紧按太尉的命令把这人抬走?先押到廷尉府去,到那里再给他医治。”

说完,李瀚又飞快的对着李三比划了一个手势,李三弯下腰。帮zhù

太尉的侍从一起抬着吕季主飞快的走了。

这下子,刘武就不方便再阻拦了,他觉得即便是吕季主被送到廷尉府,一时半会儿也不至于没命,马上就走目的性太明显,引起哥哥忌惮就不好了。

计议已定,刘武就做出吕季主的事情是他偶然发xiàn

,现在已经不感兴趣的模样,沉着脸问道:“你们还没告sù

我刚刚的响声是怎么回事呢。”

程不识笑道:“梁王,刚刚是少府丞李瀚在演示兵器。那东西叫做‘手榴弹’,这里的狼藉就是那东西造成的,委实是威力惊人呐。”

刘武这才注意到地上的大坑,他也是一个带兵的行家,一看就肃然色变,仔细围着断掉的土墙跟大坑看了看,盯着李瀚问道:“这就是你在匈奴用的东西?”

“野狼阵基本用的是这些。”

“哦?难道你还有其他种类吗?”

“是啊,有。”

“走走走,咱们一起去丞相府坐坐。本王今日无事,就去跟三公聊聊,也想听听你的新兵器性能种类。”

李瀚知dào

刘武早就盯上了他的火药,司马相如就曾经提起过。但他现在已经不需yào

避讳刘武了。

刘武这个可怜虫还不知dào

他有生之年已经回不到梁国,更加没机会造反了,他将成为全长安城最体面的囚犯,最起码在窦太后去世之前。可以吃好喝好玩好。

当然,不包括造反玩儿。

一行人走回丞相府,刘武哪里顾得上跟三公说话。双眼冒光的抓起李瀚绘制的武器图看的专注。

行家就是行家,刘武看完锁子甲,立kè

问道:“瀚儿,我看这铁甲的材料看似十分轻薄,却又是铁页子打制,你能够制出打制如此轻薄还不断裂的精铁吗?

还有,串连铁页子的线绳若是不坚固,这么锐利的穿孔轻易就磨断了,那铁甲岂不就零散了,这些问题你如何解决?”

李瀚用崭新的眼神看着刘武,心想为何有能力的人都想要造反呢?若是刘武跟哥哥一心一意,这是多好一个帮手啊,制造铁甲的关键环节被他一一点破,足以说明他若是投入到研发工作中,也会是一个天才的设计师。

可惜啊!

“叔王,冶炼精铁的法子侄儿是有,至于连接铁页子的,根本不是线绳,而是精铁连锁环,磨不断的。”

刘武更加面现惊异,伸手就要抓李瀚,李瀚可是吃足了苦头,哪里会再上当,敏捷的闪开了。

“你小子干嘛躲开,难道叔王还会吃了你不成?”

看着刘武的怒容,李瀚苦兮兮的拉开袖子露出胳膊上黑紫的伤痕,摇晃着说道:“为什么长辈们一激动就要掐我,您看看程伯伯把我掐的,您要是再来一下,我这条胳膊就折了。”

刘武大笑起来:“你小子难道是纸糊泥捏的,捏一捏就要折了?亏外人还把你传扬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修罗呢,看你的德行。”

李瀚悻悻说道:“小侄杀人根本不需yào

自己动手,就仗着火器犀利,哪像你们,都是挥刀弄剑在战场上杀出来的,当然是动一动我就经受不起了。”

几个“大人”都欢畅的笑起来,对李瀚的亲昵更甚。

刘武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李瀚设计的武器上,他的心里一片狂热,如果这些东西都出现在梁国的军队身上,而刘启没有的话,成功的希望最起码可以达到九成,而之前他觉得只有五成。

李瀚警惕的看着刘武,因为对方看他的眼神好似在看一盘肥美可口的红烧肉,那眼神是那么贪婪,就差流口水了。

刘武并没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心里只有一句话在疯狂的呐喊:“这孩子一定要弄走!”

这样的奇才留给刘启,就等于是给梁国培植一个大祸患,反之,就是给刘启培植祸患,而刘启的祸患就是他刘武的胜利。

“咳咳咳……”

刘舍突然咳嗽起来,咳嗽的声嘶力竭,终于把刘武贪婪的眼神从李瀚身上拉到自己身上,这才喘息道:“老了……动一动就咳嗽。

梁王,时辰不早了,您是否该去给太后禀报刚刚的响声了,免得她老人家担忧。”

刘武极其精明,转念一想就明白自己不能表现的太过热衷,顺势站起来说道:“那好吧,本王就先走了。瀚儿,你等下去太后那里用饭吧?”

李瀚摇头道:“不行啊叔王,父皇给我派了好多事情,我还得跟几位大人(这是李瀚故yì

的,以长辈尊重三公,并非口误,勿喷。)请教,估计到午饭时是谈不完的,您告sù

皇祖母,我有闲暇一定去看望她。”

刘武慈爱的笑着走了,走出门就变了脸色,招过来在府门口等候的司马相如低声问道:“你不是说李瀚答yīng

三分天下之议了么?怎么他今日装傻充愣,丝毫不理睬本王的眼色呢?难道你被这小子骗了?”

司马相如心里一凛,哪里敢承认自己被骗,笃定的说道:“绝对不会,李瀚最善于做戏,估计面对三公他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

另外,此人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对亲厚他的人十分袒护,吕将军是咱们的人他不知dào

,为了替刘礼出气,坑害吕将军一点都不奇怪。”

刘武摇摇头说道:“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我对皇上保举吕季主,乃是公开的事情,李瀚还曾经在朝会上赞同此事,那就表示他是知dào

吕季主是我们的人,今天为何还要小题大做坑害他呢?

难道……不好,其中有诈!”

司马相如脸都吓白了,刚想问怎么了,刘武已经翻身上马,飞快的纵马而去了,他没有骑马,只好可怜巴巴的拔腿狂奔,马蹄卷起的尘土把他一身装逼的雪白衣衫弄得乌漆墨黑,那张吃软饭的脸也黑一道白一道的,哪里还有飘然出尘的。

不提刘武狂奔去干甚了,再说李瀚在将所有闲杂人等都屏退后,压低嗓子跟三公秘密商议了好久,期间他放低姿态,完全以晚辈的身份跟态度,诚恳的分析了匈奴的局势,说出了明年很可能会有战事的推测。

论起大汉朝目前谁对匈奴形势最为熟悉,李瀚不做二人选,故而听完他的推测,三公都紧锁眉头慎重起来。

朝廷的形势,军队的形势,国力的形势,三公最清楚,李瀚肯定不会傻到讲出他从刘礼周亚夫那里得到的真相,三公自己就吓了一跳。

程不识说道:“李瀚,若是丞相府全力支持你开办皇家兵工厂,刚刚你绘制的三样东西,一年时间你能制出来多少?具体能装备多少军士,又能供多少军队使用八牛弩?”

李瀚沉吟道:“皇家兵工厂在长安城的总部产量不易过高,一则容易引起精明人士的猜测慌乱,二则这里人员复杂也容易泄密,故而,这里只生产零部件最为妥当。”

卫绾惊问:“难道你还打算在其他地方开办兵工厂分部吗?”

李瀚从怀里掏出那块绘制在羊皮上的地图,一边指点一边说道:“簪袅两郡都在开采铁矿石,同样的为了保密,我不打算在原地冶炼,你们看,燕国这个位置距离二郡和我大汉距离相等,距离长安也不算远,在此地开办兵工厂分部最为合适。”

刘舍马上意识到了问题,开口说道:“这个位置的确很恰当,只是这里距离长安虽然不远,路途却不好走,你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未完待续……)

第126章 三公三股

李瀚要的就是这个契机,虽然皇帝同意了,三公不通过就算是私人行为,赶紧指着地图上描上的蓝色粗线,讲述了京杭大运河的贯通,以及从水路运送的快捷方便和重大经济意义。

刘舍管着钱,当然最关心这么大的工程钱从哪里来,为难的说道:“李瀚,你这个想法很好,老夫也曾经跟太尉御史多次商议,想把汉扬水路跟长安城连接起来,可惜国孥缺乏,只能是望水兴叹啊!

你这个工程比着我们的打算又庞大了十倍不止,要想贯通……唉,难呐!”

李瀚一笑说道:“刘公,若我能不让国库出一枚铜钱,就能把运河贯通,你们信么?”

别人在三公面前说这句话的唯一可能,就是被叉出去暴打一顿,但是李瀚说出来,三公都瞪圆了眼珠子,六只手跃跃欲试又想掐住他逼问,李瀚赶紧抓起一个坐垫挡在身前,才算是制止了三个暴力分子的冲动。

刘舍说道:“李瀚,我们都知dào

你天资聪慧,能力非凡,你若能帮zhù

朝廷完成这件大事,加快抗击匈奴时的后勤运转,就是我们大汉朝的大功臣,老夫一定会上表为你请功。”

李瀚把头摇的拨浪鼓一样说道:“不不不,三位大人不要用封王封侯一类的封赏打发我,我头小顶不动那么大的帽子,还是来点实惠的好处奖励我吧。”

卫绾笑的跟老狐狸一样说道:“你想要什么好处?”

“我挖运河不要朝廷一文钱,几个中转站的城市建造发展也不需yào

朝廷一文钱,但是,运河的营运权最起码给我十年。”

“营运权?啥意思?”

“就是运河挖好以后,除了朝廷公用之外,私人商贩想要通行经商获利,必须缴纳一定的钱财弥补开凿费用,我估计十年时间应该可以收回成本了。”

程不识眼睛都快瞪成铜铃了。收过路费这种事情太超前,已经超越他的承shòu能力了:“在运河行船还得交钱?”

“看您说的,咱们开凿河道花费了大量成本,他们通过水路牟利,不缴纳过路费怎么行,天底下哪有白吃的米饭。”

“你一个人有这么多钱办成这件事?”卫绾总算是问到了点子上。

李瀚突然鬼头鬼脑的站起来,跑到门口看看,又跑到窗口看看,这才在三公满脸鄙夷的神情中跑回来,示意他们把耳朵凑过来。这才低声说道:“三位都是小子的叔伯,我把你们当自家大人才告sù

你们实话。

其实,这条水路贯通之后,收取过路费是一项收益,另外小子还让刘礼伯伯驻扎在杭州经营商铺,沿水路通过簪袅一郡贯通西域商道,把大汉的丝绸、茶叶、铁器运过去,再把西域人的香料、琉璃,最主要是把黄金白银换回来。一来一往的利润惊人,本金当然不会小,不过……

嘿嘿,论起赚钱的本领。满大汉朝小子若说第二,恐怕没人敢说第一。故而,好多勋贵大户对我还是有些信心的,只要这个消息放出去。有的是精明人哭着喊着找我入股,这钱就绰绰有余了。

还有件事我只告sù

你们三位大人,你们可不能泄露啊。”

三公都听呆了。三颗或者花白或者灰白或者黑色的头颅一起猛点,李瀚越发神mì

的低声说道:“皇后娘娘都参股了,一下子占了三成呢!我家里收拾收拾,也能占五成,也就剩下两成的亏空,所以你们不必担心。”

瞬间,李瀚的两只胳膊被六只手抓紧了,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不必找人了,剩下的两成我出!”

话出口之后,三公对视一眼,瞬间达成默契,一起又用喷火的眼神盯着李瀚,程不识拿出伯伯的架势,斩钉截铁的说道:“瀚儿,你小孩家家的占五成太多,再让出一成,我们三位叔伯一人一成,这件事就不必泄露出去了,免得引起朝臣议论。”

李瀚愁眉苦脸的说道:“咳咳,小侄本来还打算……”

卫绾笑嘻嘻说道:“不必打算了,就这么定了,需yào

多少本金你核算出来,我们三家按比例给你送去就是。

还有,新粮种卖给别人也就罢了,我们三个可已经算是你大生意的股东了,明年播种的时候我们就不管了,粮种可是要给我们留的足足的。”

李瀚一脸的敢怒不敢言,看的三公畅快透了,好像坑了一个大凯子一样,殊不知这小子正在心里暗笑他们三个大土鳖,都被他给算计了。

要知dào

能够驱使人全心全意支持的动力,仅仅靠忠义是不行的,这也不能说三公都不是好人,主要是因为李瀚的提议完全是新概念,还是需yào

极大地冒险精神来支撑的。

三公都是老成持重的人,若是耗费国孥,李瀚再把利益放大一百倍他们也不敢答yīng

,而现在,仅仅是私人出钱,就能够替国家,替各家赚取一大笔钱财,投资占了一成,至不济是赔本,总不会动摇国本,还能够用利益来让三公与自身相关,这就彻底达到目的了。

特别是皇后娘娘主动投资这件事,更是打动他们的最大筹码,连皇后都参与了,他们再参与,就不会因此引起皇帝的不满yì

,还能小小的拍皇后的马屁一下,李瀚这小子人称“小财神”,回头再给他们赚来源源不断的钱财,那就更美满了啊。

达成共识之后,几个人继xù

转入正题,讨论兵工厂成立后的防卫以及工匠问题,在这方面三公都是行家,程不识把李瀚划定的杭州、天津、北京三地附近的驻兵各分出一千人,参与兵工厂的筹建和防卫工作。

至于工人,李瀚说他自己有打算,就在本地征召民工,三公马上十分谨慎,说万万不可增加农民负担,秦始皇就是因为征用民夫过甚才引发造反的。

李瀚笑着说他征收工人跟秦始皇可不一样,这是要发功前的,管吃管住还发钱,保证能够让工人开开心心去做工。

还有一个因素李瀚没说出来,否则就被彻底当成妖孽了,那就是明年夏收时期的蝗灾,历史记载,景帝中元五年的蝗灾十分严重,除了北地几郡,整个关中以及中原、淮汉之地统统绝收,饥民遍野,因为缺粮,大汉朝廷赈济之后,尚且饿死百姓数十万。

李瀚在周亚夫跟石头走的时候,已经秘密命令石头,用带回去的大量布匹、铁锅、茶砖等货物,再沿途收购一切能买到的粮食,一起运回簪袅郡,等今年冬天大雪封住草原的时候,用这些东西大量换取牧民的牛羊,就地制成肉干,还有牧民的奶酪一类的高蛋白耐存放的食品统统都要,悄悄开始储备赈灾的食品。

除此之外,李瀚还给外公去信,让二舅带领表兄在河内郡方圆范围内尽可能多的收购搜刮粮食,全部就地秘密储存,现在李瀚的威望已经连成精的外公都言听计从,所以现在成效已经很大了。

就算这样,李瀚还是不放心,数百万的灾民嗷嗷待哺的场面想想就心惊胆战,弄这些东西也是暂时缓解一下,故而,他还让外公用少量的粮食换取农民们挖好晒干的野菜,野山菌之类,但凡是能吃的统统要,听说已经堆满好几个库房了。

现在就开始利用运河跟三城建造的事情招收民工,负责他们的吃饭问题,也是李瀚缓解灾荒到来之时的劳动力闲置问题,他相信到时候只要有口饭吃,这些灾民是非常乐意去挖河或者建造城市的。

三公不知dào

李瀚的打算,但听到他说征民夫是给钱的,也就放心了,三人现在已经丝毫不把李瀚当小孩看,这种种发展策略既切实可用,又利国利民,更加毫无漏洞可寻,就算是老成谋国之人也不过如此了,这少年来日成就不可限量啊。

计议完毕,还真是天色不早了,一向吝啬的程不识难得的主动要求请客吃饭,刘舍跟卫绾都震惊不已,可见让程公请客是有多难得了。

李瀚眉花眼笑的说道:“好啊好啊,能吃到程伯伯请客的饭食,我以后有的吹牛了,咱们去哪里?”

程不识一句话就把李瀚脸上的笑容给打没了:“满长安能吃得下的饭食只有你李记大酒楼,自然是去你那里了。”

刘舍跟卫绾诧异半天了,猛然间捧腹大笑起来。

李瀚揉揉鼻子悻悻的说道:“程伯伯真是好算计,到我家酒楼请我吃饭,吃完了好意思长辈饭钱么,到底还不是我请。”

程不识洋洋得yì

的说道:“嗯,你的三字经里面不是说‘首孝悌次谨信’么,孝敬我们几个长辈是应有之义,区区一顿饭食还嘀咕什么,赶紧带路。”

如今的东市,已经不是当初的旧摸样了,虽然因为李瀚这三年多没在长安,李家没有太大规模的扩建,但是,李瀚回来后这段时间内,规划图上的设施还是在逐渐丰满,现在酒楼附近已经多了好多规格一样的商铺,家具店、杂货店、绸缎店等等鳞次栉比,已经初具繁华规模了。(未完待续……)

第127章 李氏商城新气象

城郊的人都比较机灵,还有长安城其他八家彷市的商贩们看到东市车马络绎不绝,往来的都是达官显贵,富商豪贾,在李家的商铺、酒楼乃至大药房消费一次,都需yào

成堆的铜钱付账,如此商机若是不眼热才怪,就一个个托门路找熟人的,央求李家允许自己租赁一间两间门面房,在这里做生意。

现在,李家的管家大娘子卫氏,还有卫大都成了红人,他们原本就是长安的老住户,现在街坊做生意的求上门来,对他们说话的态度贱卑的要命,这很能让卫氏萌生衣锦荣归之感,也就含笑答允了。

自从卫子夫含羞告sù

母亲自己已经被家主收房了之后,卫氏在李府走路都腰杆笔直,跟李瀚说了街坊的要求,李瀚痛快的就答yīng

了。

建造门面商铺并不需yào

复杂的构造,按着原先的规划,把大药房紧邻的地方,盖起来一整排一整排的两层小楼,底层分一间、两开间、三开间三种规格,楼上则是住房,统一向外租赁,第一次推出五十个铺面,一个时辰不到就哄抢一空。

还有最繁华的,是李瀚在不远处划定的农贸市场,里面都是一个个洁净的木台,上面盖着雪白的麦秸秆棚子,防雨防晒,四下通透,不收租金,农民们可以自由出售自家的蔬菜、水果、粮食、家禽。

城郊的农民们发xiàn

了这个好地方,每天天不亮就在横门跟厨城门外排队等候,开了城门就蜂拥而入,进入市场占据摊位。

李家专门聘用了一些街市上的泼皮光棍,让他们维持秩序,经过李家从匈奴回来的亲卫队培训过后,这些原本的害群之马瞬间改邪归正,荣誉感十足。每天穿着李府发放的专门工作服,腰里别着棒槌样的武器,在东市巡逻,处理纠纷公正严明,俨然成了最合格的保安。

获得商户的尊重之后,这些泼皮们更加找到了存zài

感,现在谁提议让他们恢复以前偷鸡摸狗打架斗殴的生活,他们能大口价啐对方,谁脑子被驴踢了,才放着这么荣耀的工作不做去当坏人啊!

因此。长安县令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这给他减少了多少麻烦啊。

三公的马车缓缓走过街市,看着干净整洁的街道,宽敞平展的马路,路两旁种植着两排洋槐树,这种树容易成活也容易长大,最妙的是春日开花,一街两行都是甜香。

李瀚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妈妈用槐花混上面粉,打进去鸡蛋。放上盐跟花椒粉,搅拌了在饼铛里摊成煎饼,咬一口,甜香满口。这几乎成了穿越后李瀚的心病,故而下人请示种什么树的时候,他冲口而出“槐树。”

李瀚坐在三公的车辕上当向导,刘舍是第一次过来。他惊讶的看着好似在他记忆里从不存zài

的新城市奇迹般出现,一路繁华让他目不暇接,啧啧叹息。他对这个地方的一切都有一种由衷的喜欢。

很快,刘舍又有了新的疑惑,开口问道:“李瀚,为何街道两侧每隔一箭之地,就放置一个木箱啊?这样式还如此奇怪,为何在侧面开口?”

李瀚答道:“那是垃圾桶,这里严禁往地面上丢垃圾,果皮杂物统统丢进去,一早一晚有专门的清洁工来用牛车收走统一处理。”

“我说这里怎么如此洁净,原来是这样啊。”刘舍叹为观止的说道:“你如何让经过的人遵守这一点呢?”

李瀚一指几个排成一排的保安说道:“看到了吧,整个东市有专门的维护队,这些保安就是负责维护秩序的,他们会提醒市民遵守规则。”

三公都看着那几个保安,他们身穿灰色的奇怪服装,上衣对襟,下身是同色的管裤,没有外袍也没有襦裙,只是腰间系了一条四指宽的牛皮腰带,上面还吊着一根棒槌样的木棍,头顶带着奇怪的圆顶帽子,正前面用红布绣了几个字“东市安保”,倒是十分的精神。

突然,程不识叫道:“咦,为首那个,不是上次偷牛被抓的泼皮杜铜锤吗?怎么他会在这里?”

李瀚笑道:“程伯伯,小侄这里找的保安统统都是破皮无赖,他们现在工作起来兢兢业业,早就改邪归正了,长安令因此都去我家感谢过三回了。”

程不识沉着脸说道:“这些人生性惫懒,欺压良民成了习惯,到这里来维持秩序,岂不是更给了他们作威作福的机会,李瀚,你此举恐怕不妥吧?”

李瀚指了指前面说道:“您自己看。”

马车的三面车帘统统都掀开了,只见一个老汉吃力的拉着一辆没有牛的板车,上面堆满了木炭,显然是去农贸市场那边售卖的,可怜他白发苍苍,面黄肌瘦,估计又累又饿,把车子拉的摇摇晃晃。

那几个保安快步跑过去,一个人从怀里掏出一个馒头递给老人,另一个人塞过去一个水葫芦,杜铜锤接过老人的车辕,轻松地拉着板车在前面走,另外几人有的扶着老人,有的帮忙推车,簇拥着走进市场里去了。

“这就是程伯伯担心的作威作福?”

程不识惊讶的问:“你是如何让他们改邪归正的?”

“没有人天生愿意做恶人,是他们做了一次恶人之后,所有人都以恶人看待他们,他们得不到正常人的尊重,也就只能破罐子破摔继xù

作恶。

现在在这里,因为他们奉公守法,维持秩序公正严明,又热心帮zhù

别人,人人都把他们当成贵人看待,他们怎么还会贪恋做人人厌弃的泼皮时光呢?”

卫绾拍手称赞道:“妙啊,以善化恶,远远胜似以强抑恶,李瀚,你仅此一项就善莫大焉,老夫欣赏你。”

程不识突然叫道:“停停停,我要下车走走。”

于是,几个人弃车步行,程不识显然是有目的,直接冲着一个铺面就走过去了,刘舍念道:“李记纸行,李瀚,这是你家的?”

李瀚点头道:“是的,请各位入内一观。”

李家的商铺在汉朝人眼里,永远都是出人意料的,甚至是透着几分诡异的,大药房不像大药房,像是售卖货物的卖场,大酒楼不像大酒楼,像是一个庞大的御花园,现在这个纸行,更是让他们再一次见识了什么叫做“与众不同”。

首先,这铺子外表看上去并不起眼,走进去的第一感觉就是大!

屋里面都是粗大的木柱子作支撑,竟然是五间打通的大空间,分成非常雅致的一块块区域,应门一个吧台,边上是收银柜,门两侧各有三名穿着大红裙子的迎宾冲他们笑得甜蜜,脆生生叫道:“欢迎光临。”弄得三公一个个红了老脸。

正对面,是红木制造的庞大书桌,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宽大的台面上铺着一张雪白的宣纸,侧面是一个木架子,上面挂着用宣纸抄录的三字经,还有两张画,一张是山水,一张是花鸟,这就是宣纸作用的展示了。

其他地方还没来得及看,这里就牢牢吸引住三公的眼球了。

李瀚笑吟吟说道:“既然来了,就请三位大人一人写一幅字吧,试试小店的文房四宝是否合用。”

几个人都见过李瀚出品的白纸,那是来自周亚夫案件的证词,当时就觉得很震撼,这东西的面世意味着竹简的终止,绝对是一项庞大的技术革mìng

,术语他们不会讲,出于对新事物的谨慎,他们也没有立kè

对此事投之于关注,但每个人心里都挂念着这件事,故而,程不识看到纸行就忍不住了。

第一个走到桌子后面,程不识抓起毛笔,在研好墨的砚台里饱蘸墨汁,笔走龙蛇挥毫写道:“若来日运河通,夷狄平,火器利,国库丰,尔可称国之栋梁。”

李瀚看的眉花眼笑,太尉亲笔,如此高的评价,这裱糊出来挂在墙上,多张威风啊,相当于政治局常委手笔,广告效应放在后世可是耗费千万都买不来的,等程不识丢下笔,他赶紧忙不迭跑过去拿起这幅字,珍惜的吹吹就用李家特制的木夹子夹起来悬挂在展示柜上。

汉代文武并无明显分界线,程不识最喜欢舞文弄墨,此刻看着自己那一副磅礴大气的书法,这还是第一次直观的看到整幅大字,越看越得yì

,脸上犹自带着陶醉,慨然说道:“下笔顺滑,毫无凝滞,吸水却又并不晕染,此物让书写变成了享shòu

,李瀚,老夫欣赏你。”

李瀚心说这会子我已经收到俩欣赏了,但这种令三公写字的机会可是可遇不可求,赶紧笑眯眯说道:“刘相跟卫公也试试。”

刘舍拎起笔沉吟了一下,下笔写道:

“朝时婚书九重天,夕嫁匈奴路八千。

欲为天朝除战祸,娇躯岂能惜残年。

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

上苍若能怜吾意,好收吾骨归长安。”

李瀚正在发愣,这不是自己修改剽窃的诗么,刘舍怎么写出来了?

正纳闷间,刘舍又用秀丽的字体在下方写到:“簪袅爵奉皇命送公主和亲,途中作此绝妙歌赋,以弱女之悲激男儿之哀,吾皇怒而绝和亲之路,善哉,刘舍为之赞!”(未完待续……)

第208章 相思销人魂

刘舍的字体娟秀清雅,跟程不识的笔走龙蛇大相径庭却又各领,看的程、卫二人啧啧赞叹。

卫绾更是喟叹着说道:“当日圣上决议要断绝与匈奴和亲,朝臣颇有意见相左者,圣上吟出此赋,道出乃是李瀚所做,满朝文武为之羞惭不已,停止和亲遂成定论,今日再观,仍让人不胜唏嘘,为我大汉的那些和亲弱女慨叹不已啊!”

几个人都用赞赏的眼神看着李瀚,还以为这孩子听到夸奖会很得yì

呢,谁知却意wài

的发xiàn

李瀚脸色煞白,眼里含泪,垂下去的两只手都在微微发抖,都是一怔。

“李瀚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李瀚刚刚一字字看着刘舍写下这首诗,脑子里“轰隆隆”的都是刘瓶脸上带着哀怨歌唱的情景,那妮子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以及两人临别前痴缠的亲吻,还有一路同车嬉笑怒骂的旖旎,如同一头大象被强行塞进一个小冰箱一样,在一瞬间被硬生生塞进他的脑子里,憋得他胸口揪疼,脑袋发蒙,这段时间强行逼自己不要投入的相思排山倒海般淹没了他。

为什么没找到刘瓶?刘瓶去了哪里?现在为什么不能想她?

这三个问题乃是李瀚内心深处最隐秘的秘密,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人知dào

,连项柳都不知dào

,李瀚也没打算让出自己之外的任何人知dào

,所以,即便是此刻触景生情痛伤不已,也不能在三公面前泄露出来。

“呃,看到此赋,想起在路途之中大雪封山,反贼环伺的情景,小子不由得失态了,请三位大人勿怪。”

卫绾释然的说道:“这正说明你至情至性,乃是一个心怀家国的大好男儿。我们怎么会怪你呢。”

刘舍说道:“李瀚,越是如此,你越是该把你所想早点办成,大汉越是强盛,弱女的悲哀才能被我们的强盛所消除。”

“刘公教导的是。”

卫绾已经提起了笔,挥毫写了四个大字“李记纸行”,大笑道:“我知dào

你小子想把我们三人的字悬挂招摇,我就索性满足你,替你写一个牌匾,你回头找人镌刻好悬挂起来吧。比你门楣上的总会强些。”

李瀚刚刚已经迅速把对刘瓶的相思压抑,打包,封存进心底最隐秘的那个角落里,现在虽然眼底那一抹深深地哀伤还在,却也已经神色如常了,赶紧答谢三位大佬赐字。

此刻,三公方才有闲暇参观诺大的纸行,从展示台走出去,另一个区域写的是“生活区”。柜台上摆放着精致的餐巾纸木盒,里面的抽纸雪白柔软,三公已经在李家庄园见识过了,再看到还是惊奇。

还有一包包用黄纸包着的卫生纸。月事纸,极具美感的摆放在光可鉴人的柜台上,让人骤然萌生一种前所未有的如厕幸福感。

三公是不能在这个柜台前过久停留的,因为就这一会儿。门口已经停了好几辆豪华的马车,一看就是长安勋贵家的,女眷在丫鬟的搀扶下进来购买这种稀罕物。成堆的铜钱换成轻飘飘的纸包,还满脸笑容跟占了大便宜一样飘摇而去。

当卫绾看到自己的如夫人也在门口下车之后,赶紧拉着程刘二人从另一侧出门了。

程不识一肚子气,出门就说道:“小子,你这东西不是用麦秸秆做的吗,干嘛卖这么贵?你这样搜刮财产,岂不是跟你想要朝廷富强的愿望相悖吗?”

李瀚笑嘻嘻说道:“程伯伯,您看这里是什么所在?”

三人一看,后门不远处就是一处很独特的房子,门上写着:“长安县东市税所”,程不识迷惘道:“怎么还单独设了一个税所,这是啥时候成立的?”

李瀚带着他们走进去,一路走一路说道:“东市越加繁荣,每日需缴纳的税金数目不小,特别是那些卖农产品的小商贩们,按市场规定十五税一,若是让他们去衙门交纳,一来一往十分不方便,我就建议长安县在这里设了一个税所,这样一则避免税银流失,二则方便百姓,您过去问问看一日的税金是多少,就明白了。”

长安县的税吏都认识三公,吓得屁滚尿流迎接过来,三人走进去翻看账本,看到仅仅市场一天的税金就是上万钱时,不禁都惊呆了。

李瀚说道:“去把李家所有商铺的上税明细找出来让丞相们查验。”

税吏赶紧找出来了,程不识打开一看,满脸的震撼问道:“小子这纸行一日经营额是五万钱,你竟然就上税一万钱,如此重的税率是谁给你定的?”

李瀚微笑道:“我核定税额是按照营业利润的百分比拟定的,百姓土产十五税一乃是聊胜于无,给他们养成交税的规矩,而我这边则是按利润的百分之百上税,也就是说,我赚多少,就交跟利润相同的税额,突出奢饰品的特殊性。

反正百姓们暂时还用不起这些,让富贵人家把余钱拿出来换取享shòu

,我除了上税,用利润再高价购买秸秆,造纸厂给工人发薪水,那么农民跟工人都得到了钱,又能拿这钱去购买别的东西,这就有养活了其他行业的人群,整体盘活整个经济链条运转,税金又富裕了国库,并不是您认为的小子多赚点,别人就少赚点。”

这个资金链的问题刘彻在朝堂上讲过,但没有李瀚讲得这么明白,加上刚刚才看过账本,更能够直观理解,这就再次颠覆了三公的价值观,看李瀚的眼神更像看妖孽了。

李瀚苦笑着揉揉鼻子说道:“走吧三位大人,到酒楼一边吃饭一边聊,别把小子当妖孽,这种理念在西方诸国早就实行了,我师父早年在那里住过多时,讲给我听我才明白,否则我也不能无师自通。”

几个人就是被一个毛头小子的智慧打击的十分挫败,现在听了解释,程不识方才不屑的说道:“我就说嘛,你就算是在娘胎里就开始学能耐,也不至于十六岁就行行皆通,原来是有个好师傅的好处,不过你师父还真是一个高人,若能为朝廷效力就更好了。”

李瀚心说我去哪里给你们找师父去,嘴上却说道:“家师最喜欢云游四海,行踪不定,而且他老人家最不喜涉入红尘,是绝对不可能入朝为官的。”

刘舍说道:“这才是高人呐,看破一切却又不沾染世俗萦绕,能够传授你诸般奇异手段再放你入世济世,就是他老人家的高尚情怀了。”

李瀚替师父,也就是替自己对后世的文化道了声谢,几人走进李记大酒楼,带着三公走到后院的雅间坐下了。

方玉霜大掌柜在经理室坐着,听到迎宾进来告sù

她家主领着三公来吃饭,哪里敢怠慢,赶紧亲自去厨房安排了精致的六热六凉席面,仆役们流水价送上来,吃的三公赞不绝口,特别是对李家特制的白酒情有独钟,但三人明显小看了度数,到散席时都喝的摇摇晃晃了。

李瀚把三人送上马车,让车夫把他们都送回家去,心想幸亏大汉朝没有午间禁酒令,否则你们三个大佬可就都要被纪检委谈话了。

李瀚虽然胸口隐隐作痛,但是有些事情只要不故yì

去掀开,还是可以控zhì

住的,他自认为自己两辈子的经lì

加起来已经四十岁了,人说四十而不惑,为了爱情而纠结的放qì

工作还是不应该的,有问题必须慢慢解决。

刘平的事情牵扯太大,一不小心就会引起多米诺效应,他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去触及,最该做的不是痛哭流涕甚至是跳进灞水殉情,而是赶紧强dà

起来,才能夺回属于自己的珍宝。

李瀚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少府,开始了他雷厉风行的改革,当然,必须要先跟田琦达成共识,没想到田胖子十分善解人意,他刚开口就亲热的说道:“李瀚老弟,前晌看了你的手榴弹演示,我就明白我可以偷懒了,接下来咱们少府各尚方、各司官,你想怎么调换就怎么调换,想怎么改动就怎么改动,上表的话,直接署上我们俩都同意就行。”

李瀚不好意思的说道:“田公,李瀚是后生晚辈,您如此抬爱真让我经受不起,我多干点是理所应当的,但还是一切以您为首,我可不敢越俎代庖。”

田琦亲热的说道:“老弟,老哥哥我是诚心诚意对你放心得很,我知dào

你的志向很大,对咱们少府各司恨铁不成钢,想要怎么整改你尽管下手,我全力支持。”

李瀚感动的说道:“既然少府卿如此信任,那我就僭越了。那个……没说的,明年您的地里,新粮种兄弟包了。”

田琦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万没想到自己明知dào

能力比不上李瀚,主动让出领导权力,偷懒等着跟李瀚一起领功劳的举动还有如此丰厚的附加利益,瞬间笑的只剩下大嘴巴了。

接下来,李瀚就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改革,首先,他把尚方细化,原先的皇家甲盾器物等司依旧存zài

,增设兵工厂。(未完待续……)

第209章 皇家兵工厂落成

原先的工官尚方,需yào

负责制造购买的,包括一切皇宫需yào

的器具以及甲盾等物,人员庞杂,隶属不明,而另一个勾盾司的好多职能又跟尚方重叠。

故而,李瀚一一仔细甄别后,重新做了分工,把皇家生活器具制作采购这一块单列出来,成立了器物司,军工设施制造采购统统划归到皇家兵工厂,人员也统一进行了分配。

兵工厂内部又进行职能细化,原先的匠户统统归拢到生活器具以及装饰、祭祀、陪葬一类的甲盾制造上去,真zhèng

的武器研发制造李瀚一个也没要老人,准bèi

统一招聘新的工人,至于那些残破的工棚,他直接让匠人们收拾工具后,全部推倒了。

短短五天时间,工官尚方面貌大改,一排排残破的棚子推倒、清理之后,李瀚惊讶的发xiàn

这里的场地是如此的广阔,足够他在建设新厂房的时候可劲的折腾。

让侍卫找来李家培养的新型房屋建造工头李善,也就是李瀚的亲舅舅,市场的房子都是大舅负责监工制造的,新厂房的图纸李瀚已经绘制好了,很简单,就如同李家的蔬菜大棚一样,讲究高,宽,阔,通风,透亮。

关于大改造的事情,李瀚并不需yào

去汇报给皇上,三公已经彻底被他的策略拿下,他们在分享了李瀚心底关于战争即将到来的庞大压力后,采取了无条件支持李瀚折腾的态度,三人十分清楚,支持了到时候预言失灵,顶多就是李瀚一个人顶雷,一旦成真,三人就是朝廷的大功臣,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乎,在新年来临的时候。工官尚方的旧貌换新颜彻底成功,诺大的场地变成了三个互不干扰的独立单位,呈现倒“品”自行排列,第一排的两个区域左侧院门口悬挂着一个木牌“器具司”,右侧是“甲盾司”,都是一水的高墙大屋,里面器具排列的整整齐齐,划分成一个个的工作位,跟以前的杂乱不堪不啻于天壤之别。

后面的那个大“口”字形状的院落最为高大巍峨,门两边各悬挂一个竖着的高大木牌。左侧是“大汉朝皇家兵工厂”,右侧是“大汉朝皇家武器研究院”,让人一看就有肃然起敬之感。

这神mì

的机构单大门就有三道,第一道两侧各有一个门房,验看来客的身份,中间有两排小房间可以休息等待。

第二道门是可以推拉的木栅栏,底下制造了滑轮,一拉绳子就能滑开跟拉上,这个创意曾经引起了少府的轰动。

第三道大门是完全实木的双扇大门。大门下面又掏了一个小门,小门只能容一人排列进出,足以说明这里是何等的重yào

了。

大门里面,就是神mì

庄严地兵工厂车间了。这里面也有更细的划分,左侧属于兵工厂,右侧属于武研院,兵工厂的车间又呈现出很神mì

的格局。里面的工作间是互不相通的,跟以前一个棚子坐满了匠人,谁干什么别人一览无余截然不同。

这一天。李瀚特意制作了一大串爆竹,在少府衙门门口放了个震天响。

爆竹这东西西汉时期是有,但是,大都是很简单的竹管制作的一响炮,谁见过用红纸卷出来的一个个小鞭炮穿成老长的一串,响起来惊天动地不说,还能连续性的一个个接连炸响这么久的。

就从这串鞭炮,就让整个少府官吏以及匠户们对少府丞的大刀阔斧改革有了敬仰天神一般的信心,等一辆辆马车首尾相接的走进兵工厂,卸下来一整块一整块黑黝黝的精铁胚的时候,田琦登时有“冬雷震震夏雨雪,山无陵天地合”的荒谬感。

李瀚之所以敢在三公面前夸下海口,一年之内可以打制出供应明年战争的武器装备,底气完全在于子午岭地宫。

太秦横六的那点家底以及他祖先们替他留下的家底,在李瀚眼里统统是“天予弗取反受其咎”的东西,在发xiàn

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改姓李了。

只要想起刘瓶现如今还被这只螃蟹君的母亲控zhì

,李瀚就忍不住想冲倭国的位置扔几颗原子弹,去他妈的广岛长崎,最好是炸得一块土坷垃都不留,在两千多年前就把这块注定会成为炎黄子孙疥癣之疾的地方从地球上剔除。

李瀚揉揉鼻子,悻悻的想原子弹老子还鼓捣不出来,那就慢慢来吧,等你们还在光屁股带着兜裆布,拎着木棍玩儿战国的时候,老子先用仨核桃俩枣把你们的白银尽可能的压榨出来再说,等你们的各个大户成气候的时候,就只剩下一个完全靠进口维持生存的破岛了。

当年离开高奴的时候,李瀚就给高奴县令秘授机宜,交给他一个逼走子午岭道观牛鼻子老道们的法子,县令想起那天晚上被秘密掳走,全城百姓差点尽数死在这帮江洋大盗手下的事情就不寒而栗,用李瀚留给他的炸弹在暗夜制造了一次死亡阴影,道观尽数化为废墟,幸存的道士也风流云散消失无踪了。

估计太秦横六明白这地方暴露了,地宫彻底被废墟掩埋,他的东西要想取走势必要惊动官府,也就无奈的放qì

了,那个地方就成了荒山野岭。

李瀚在回程的时候,就已经协同带领的两百卫士,把属于太秦横六的地宫里的东西挖掘出来,秘密存放在高奴县衙。

这件事张方达是知dào

的,回来后也已经奏报给皇上了,这次李瀚要打造精锐武器,刘启同意让他们使用这批物资,高奴县令接到旨意,抽掉了五百精兵,把这东西星夜运送进京。

至于那些需yào

铜牌才能开启的地宫,李瀚不打算开启,没有要死不得活的理由,那些东西现世太过骇人听闻,人说“反常即妖”他还不想被当成妖孽烧死。

随着铁锭,李瀚这些日子让管家卫大在长安城八大坊市招聘的兵工厂工人,也都精神抖擞的穿着结实的粗麻布制造的工作服,前胸后背各有印制的“兵工厂”字迹,列队走进那三道森严的大门。

谁见过皇家从民间招收工匠有这么好的条件:18-35岁,擅长打铁、木工、机括制造者统统可以报名,月工钱一千大钱,按月发放,管吃管住,每七天可以休息一天,还随时可以辞工,辞工时按天结算清楚工钱。

到哪里去找这么好的职业啊!

坊市的匠户那也是匠户啊,从来都是低人一等的身份,现在摇身一变,就成了皇家兵工厂的工人,卫管家说了,说少府丞发下话来,只要他们能够在厂里工作到五十岁,就可以享shòu

退休金,也就是说,回家歇着也发钱,一直到死。

活了这么大,谁听说过有这等好事?

于是,招工的第一天,卫大就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但他可不敢用这权利作威作福,爵爷说了,必须由家里的老铁匠统一验收,让这些人当场打制一片精致的铁页子,只要能够通过才可以手下,木匠也有类似的测试,今天来的两百名工匠,就是第一批测试合格的。

这些人走进去后,排成方队,好几个工头拿着单子叫名字,被念到的就跟着工头走,有的去了甲胄车间,有的去了箭簇车间,有的去了刀剑车间,有的去了木工车间,有的去了机括车间,被分成好多组,去了不同的工作间工作。

进去之后,每人发了一个崭新牛皮围裙,工作台上镌刻着每个人的名字,看着属于自己的崭新工作台,每人都洋溢着骄傲跟自信。

工作出乎意料的简单,台上放着他们需yào

制作的样板模具,尺寸厚薄以及各个侧面的锐利程度统统有严格的标准。

第一天可以不计成绩,只要求他们琢磨出打制的要点跟规格标准就行,明天起就要开始计数了,第一个月每人一天的任务是而是二十件,每超出一件有十个铜钱奖励。

一开始,这些工人都十分自信,觉得这样的东西一天莫说二十件了,五十件也不在话下,谁知开始工作后,才发xiàn

打制出跟模本完全一样的成品是那么难,不是这个侧边薄了,就是那个侧边厚了,要么是一不小心,把整个形状给砸歪了,这下子才算是都沉下心来,憋着气一点点琢磨。

李瀚带着少府的相关官员进来巡视过后,对工人们的态度十分满yì

,第一天嘛,就是一个磨合过程,他相信,等到这一批工人成为熟练工之后,产量就会大大提升了。

田琦已经彻底被李瀚的领导才能所折服,现在是当少府的甩手大爷当的有滋有味,不单单是尚方这一块,其他的工作也能推给李瀚就推给李瀚,他只负责参加朝会,在朝会上把少府的业绩一说,接受表扬的也是他,那滋味真是太爽了。

李瀚这样的副手到哪里去找啊,干活全包,功劳不要,眼看着兵工厂的架势就是要震惊朝野的,自己跟着领功劳受封赏指日可待,怎么不让田胖子更加心宽体胖,短短几个月又肥了一圈呢。(未完待续……)

第210章 纳妾也惊天动地

兵工厂运转进入正轨之后,李瀚也松了口气,为了庆祝第一件完美的精铁甲胄现世,晚上跟刘彻韩嫣一起在自家酒楼吃了烤羊排庆祝。

三人还喝了一坛果酒,薰薰然哼着小曲走出来,寒风吹在身上,冷飕飕的并不刺骨,刚喝完酒的燥热身子就觉得十分舒服,李瀚享shòu

的哼唧了一句:“这个冬天不太冷,啦啦啦,明年可就要生蝗虫啊……”

韩嫣大声笑着讽刺李瀚唱的难听死了,刘彻却在下意识的重复了一句后就呆滞了,突然一拉韩嫣说道:“咱们回宫吧,很晚了。”

李瀚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泄露了天机,不以为意的挥挥手说道:“再见。”

眼看着刘彻跟韩嫣上了马车走了,李瀚也不骑马也不坐车,摇摇摆摆的步行在东市到李家的路上,两个狗腿子魏猛魏铁落后两步跟着,两大亲卫则在前面一个开路,后面一个殿后。

因为跟随李瀚时间久了,他性子和善从来没有严格的主仆之分,故而魏猛魏铁也不惧怕他,就在他身后小声八卦,魏铁说道:“咱们出来接少爷的时候,卫三姑娘为什么哭成那样?我也没顾上问。”

魏猛说道:“她母亲打她了,我也不知dào

原因,只听到卫大婶骂她不争气啥的。”

李瀚正在一路走一路哼着荒腔走板的小调,风里却传来这样一个坏胃口的消息,心里一沉,也不询问了大吼一声:“备马。”

狗腿子牵着的马就迅速跑过来,李瀚纵身上马,一挥鞭子,飞风般的冲家里跑去,进门跳下马,也不搭理迎接他的卫大。路过自己的院子也不进去,脚步不停的就往后院走,直接就去了卫子夫住的小院。

今夜有月,婆娑的月色透过树影,斑斑点点的洒落在地上,腊梅的香气沁人心脾,若是没有那个消息,李瀚会很喜欢这种气氛,但此时他心头只有无尽的焦躁,卫子夫竟然挨打。还是因为不争气,难道说这阵子忙,竟不知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刚刚走近那重小院,就听到了“嘤嘤”的啼哭声,不是卫子夫又是那个。

李瀚的胸口都揪了揪,刚想推门进去,却听到卫少儿的声音说道:“妹妹,大爷那么喜欢你,没道理到现在也不给你一个名分的。他到底想怎么安置你呀?”

卫子夫可怜兮兮的哽咽道:“这阵子他忙着少府的公务,还要安排刘老爷子去杭州的诸般杂事,忙的天不亮就走,黑透了才回来。哪里顾得上这个。”

“若是平常时节也就罢了,但你现下已经有了身孕,再拖延下去岂不是……”

卫少儿话没说话,只听得“咣当”一声。门就被粗暴的踹开了,一个人带着一股风卷了过来,坐在石台上的卫子夫就被抱了起来。狂喜的声音低吼道:“子夫,你怀孕了?”

卫少儿一看是李瀚,知dào

母亲的逼婚计策已经完美奏效,怀着对妹妹的羡慕嫉妒恨,偷偷一笑就悄然离去了。

卫子夫被李瀚抱着在院子里打转转

,心里甜蜜极了,却幽怨的抽泣道:“你怎么来了?小心两位夫人不高兴。”

李瀚心里那个激动啊,虽然他刚满十六岁,但是,经lì

了这场穿越,他不知dào

多害pà

老天爷在他度过时光隧道的时候给他的身体留下什么后遗症,现在卫子夫怀孕了,足以说明自己是健康的!

前前后后三十多年,终于要做爸爸了!

激动地抱着卫子夫走进屋里,身为医生的李瀚马上意识到不能剧烈活动,轻手轻脚把她放在床上,心疼的亲吻着她红肿的双眼,又温柔的轻轻抚摸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曾经在妇产科实习过的李瀚一下子就判断出,这已经三个月了。

“你这个傻丫头,怎么不早点告sù

我?”

卫子夫娇羞的说道:“你那么忙,我怎好意思说出口……若不是母亲近日发xiàn

了,嫌弃我不守规矩未纳先孕,责打了我一顿,姐姐劝慰又被你听见,我还是不忍给你添乱。”

这么善解人意的爱人世间少有,李瀚在感动之余,心里都是愧疚,一叠声骂自己该死,不该这么久了还没有给卫子夫名分,他是个急性子的人,立kè

拉着卫子夫到前院去了。

李婉还在公婆房里闲话,季林跟李珠在旁边席子上嬉闹,这日子越过越舒心,大家都是满脸笑容。

奶奶说道:“链儿跟玉秀也过门两三个月了,你这个婆婆也不去问问看她们有动静没有。”

李婉笑道:“娘您也太着急了吧,哪有……”

“爷爷奶奶,娘。”

听到孙子的叫喊,季番老两口都开心极了,连声答yīng

着,李瀚已经拽着卫子夫出现在面前了,开口就说道:“子夫已经怀孕了,你们看怎么办?”

三个大人把眼睛都瞪得老大,老奶奶第一个笑的合不拢嘴,赶紧把卫子夫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一叠声让老头子赶紧切脉,季番三根手指刚搭上卫子夫的胳膊,一张老脸就笑的眼都看不见了:“喜脉,喜脉!好旺盛的喜脉,八成是个大小子,估计有三个月了吧?”

老奶奶眼神发亮,伸手抚摸着卫子夫的小腹说道:“哎呀呀,果真是都显怀了呢,这可是我家的长孙啊!”

李婉最知dào

端的,开心不已的说道:“子夫,你是我们家的功臣,你这傻孩子,怎么不早点告sù

娘呢?一个人闷着,今天我恍惚听到卫嫂还打骂你了,是不是因为这个?”

卫子夫脸都羞成红布了,委屈的点点头哼唧道:“我母亲骂我不争气,既然伺候了大爷又得不到大爷宠爱,看样子是不打算要我了,故而……还说要把我送走另外找出路呢。”

李婉生气的说道:“胡说八道,我家的媳妇需yào

找什么另外的出路,瀚儿你也是个不着调的,媳妇都有身孕三个月了你都不纳她过门,到底是想干什么?”

李瀚满面红光的说道:“我也是今晚才知dào

,这不就找你们商议来了吗。”

“还商议什么,尽快把喜事办了,怎么能让长门长孙生母没名分呢!”老爷子一锤定音。

李婉自己才三十来岁,急着当奶奶的心却火炉般旺盛,一听卫子夫怀孕了,立马把她当凤凰来捧着,自告奋勇的说道:“瀚儿,两个媳妇那里我去说,她们俩都不是嫉妒小气的性子,不会阻挠的,你赶紧带着子夫歇息去吧,别累着她了。”

李瀚搀扶着卫子夫去了她那里,李婉分别去两个媳妇那里说了此事。

刘链跟方玉秀早就知dào

卫子夫的存zài

,也已经默认了她是通房丫头这一个事实,生活在这个男人为尊的世代,两人自幼接受的就是这样的教育,当然不能反对,也不能嫉妒,故而,虽然心里都有些黯然为什么先怀孕的不是自己,却也都贤惠的答yīng

了李婉的迎娶建议。

冷落了卫子夫许久,让她独自承shòu怀孕的压力跟痛苦的李瀚极尽缠绵,一晚上说尽了甜言蜜语来弥补自己的错误,哄的卫子夫烦忧尽去,甜蜜不已。

第二日,李瀚带着褪不去的后世修养,讪讪的跟刘链和方玉秀都承认了错误,弄得二人倒反过来嘲笑他,却都没有丝毫不接受的意思。

李瀚窃喜之余愧疚更甚,看二人对卫子夫的怀孕都有淡淡的羡慕,就先后恶狠狠抚慰了她们一通,能不能怀上就看运气了。

喜日子就定在三日之后,按李婉的意思,娶妾而已,自家关着门摆两桌酒宴,把卫子夫的小院子增添些家具器物,提高规格,以后丫头变姨娘就是了。

可是李瀚却声称不能让卫子夫心里留下半点遗憾

,坚决要求按正规礼仪迎娶,弄得家里人都很不理解。

只有李瀚知dào

,自己到底亏欠了卫子夫多少,一只九天上的金凤,被自己硬生生拉下来做了老婆,耽误了人家金光闪闪的大好前程,若是稀里糊涂点两根红蜡烛就当了姨娘,他一辈子心里都会不安的。

为了尽可能的让卫子夫少一点低人一等的遗憾,李瀚冒着被责骂甚至惩罚的风险,带着刘链进宫去,恳求王娡给卫子夫一个诰封。

皇帝夫妇十分生气,心想为了要你这个女婿,都破例让你一人双妻了还不满足,区区一个通房丫头,纳了妾就是了,居然还敢来要诰封,简直是不知所谓。

可是,李瀚跪在地上不起来,赌咒发誓这是他最后一次恳求皇后,卫子夫对他有救命大恩,若是不能给她名分就不起来,

刘链也替李瀚求情,最后闹得皇后心软了,带着恶作剧的心态,气哼哼的给了卫子夫一个九品修罗夫人的封号。

九品也是诰命夫人啊!修罗也是封号啊!

李瀚大喜叩谢,带着诰服回去,到了喜日子,把卫子夫送到酒楼梳洗打扮成新娘子,他骑马带着花轿吹吹打打迎娶回家。

就这样,卫子夫成了全长安城第一个有诰命的妾室。

而李瀚,则开创了纳妾也大张旗鼓迎娶的先河,并因此造就了一个上行下效的“恶习”。(未完待续……)

第211章 娶完媳妇就挨打

又娶了一房媳妇儿,还随身携带一个七个月后就会出生的宝贝,让李瀚喜气洋洋的厉害,走路都扬尘带风的,少年得志的恶心人样子满身都是。

虽然是娶得妾,但是介于李瀚的特殊身份,以及他出神入化的赚钱本领,让有心谋求他家粮种,以及想搭顺风车赚钱的勋贵们纷纷登门道贺,故而酒宴都开了十几席。

面对勋贵们的庆贺,李瀚被灌了不少酒,看着醉醺醺的新郎官,老狐狸般的勋贵们哪里肯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在酒宴上纷纷开口求购粮种。

李瀚果然是得yì

忘形了,被老狐狸们一番哭穷加上吹捧,就把胸脯拍的“啪啪”响,粮种一律打了五折出售,弄得勋贵们惊喜过望,趁着他“醉”赶紧叫人当场交货款,生怕他醒来反悔。

卫大忙的不轻,一中午光是提钱的欠条就收了一大把,都是勋贵们亲笔写的,言明拿着条子到府里就付钱,种子却不用忙,等明年耕种的时候交付就可以。

这次皇帝没有给李瀚一天的婚假,上午娶完卫子夫,酒宴刚散就紧急召见他,让他不得不收起脸上惹人讨厌的笑容,换上愁眉苦脸的不情愿,脱下喜气洋洋的大红吉服,穿上黑不拉几的少府丞官衣,一步三回头的进宫了。

下午是皇帝批阅奏折的时间,一般性的事务上午在朝会上就处理完了,故而,没有火上房的急事,大臣们下午都在自己衙门,一般不会进宫打扰皇上。

原本汉代皇帝跟臣下的等级分别就不算森严,刘启又十分注重亲情,故而对于李瀚,刘启夫妇都十分随意。跟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召见他也是哪里方便就在那里见。

但今天,进了宫李瀚就觉察出一种莫名的诡异,虽然太阳高照,没有了树叶子的枝条都不摆动,他却总觉得一股股阴冷的风飕飕的往他身体里钻,还莫名其妙的就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不祥的预感从踏入宫门的第一步起就笼罩着他。

一重重宫殿都在脚下越过,当李瀚觉察到连皇后的院子都走过了的时候,心里的不安达到了顶点。终于忍不住了,恶狠狠掐住内侍问道:“你要把我往哪里带?皇上不可能在后面的,是谁让你骗我的?”

内侍并不是经常去传旨的那个赵公公刘公公,是一个从没见过的人,他身材枯瘦,面色苍白,僵尸一般的老阉人,面对李瀚的暴戾,身不动步不摇。毫无征兆的露出了一个史上最恐怖的笑容。

看着一张僵尸脸一秒钟前还呆滞如枯木,一秒钟后就绽放出一朵营养不良般的菊花,特别是那张大嘴完全张开了,嘴唇里面没有牙齿。只有上下两条暗红色的牙龈,除此之外,就是一个大黑洞。

李瀚吓得一个趔斜松开了这人,大白天的遇到这种没有舌头的老怪物。是人都会吓一跳,他也不再逼迫人家了,毕竟。一个人没了舌头,是说不出话来的。

太奇怪了,以前从不知dào

未央宫竟然这么大,后面居然这么阴森,种了那么多松柏之类的树木,加上狭窄的宫墙过道,遮挡的一丝太阳都透不过来,就算是没有风,那过道里也有一股股寒流在穿梭。

但是李瀚依旧乖乖的跟着这个内侍一直走,因为他知dào

,在皇宫里还没有人敢假传圣命,刚刚的逼问也只是诧异刘启到底要在什么地方见他。

终于,谜底揭晓,一个苍松翠柏郁郁葱葱的院落出现在眼前,不过有些苍翠的过分了,树冠在高处互为连理枝,编织出了密密层层的树叶帐幕,行走在树下的小道上,不由自主的萌生出一种难受的压抑。

穿过小路,一排不太高大的房子出现在眼前,门楣上用古朴的字迹写着四个大字“刘氏宗祠”,李瀚终于松了口气,靠,早说呀,原来是皇帝家的祠堂。

咦,不对呀,皇帝到了大日子隆重祭祀的太庙里供奉的不就是太祖惠帝文帝吗?怎么在未央宫最后面,还有如此不起眼一个祠堂呢?难道巍峨庄严的太庙是让天下臣民顶礼膜拜的,这里的才是家里人自己思念祖先的地方?

还有,皇帝有什么事情找自己,不能在前院高大敞亮的宫殿里见面,就算是去皇后那里也好啊,偏偏走这么远路,找了这么一个偏僻阴森的地方见面?

遭了!

李瀚激灵灵打了个冷战,难道是皇上觉得自己迟早会成为一个祸害,想在这里早早的了结了后患?否则怎么会在这个地方见面,连太监都是没舌头的,在这里要是被弄死了,那才是人间蒸发呢。

没舌头的太监把李瀚领到门口,就低头缩着脖子快步离去了,李瀚第一反应是想跟着逃出去,可是很快就知dào

那是不可能的,看着黑乎乎的屋子,只好咬咬牙,咳嗽两声替自己壮壮胆,才叫道:“父皇,您在里面吗?”

谁知王娡的声音传了出来:“瀚儿,进来吧。”

李瀚松了口气,娘娘在就好办,丈母娘不疼女婿还疼女儿呢,女婿死了女儿可就守寡了。

“哎呀遭了!”李瀚猛想起自己上午刚刚又娶了一个老婆,要诰封的时候丈母娘就恶狠狠拧了几把骂他得寸进尺,是不是把他弄到这里来打一顿替女儿出气的?

胆战心惊走进去,却看到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最里面的靠墙位置放了简单的一张供桌,上面摆了几个灵位,果然是刘邦夫妇、刘盈、刘恒的牌位。

大殿正中间,放着几个坐垫,皇帝居中,皇后居左,刘彻那胖孩子居然也在,老老实实趴在右侧的垫子上,也不抬头看李瀚,靠门口地上还扔着一个空垫子,看起来是给李瀚预备的。

进了宗祠,那可不能儿戏,虽然李瀚到现在还是胸口悬挂着十五个吊桶,头上笼罩着一头雾水,却还是慎而重之的赶紧拜伏在地,恭恭敬敬的给刘家的三代祖先磕头行礼,因为心虚,特别的虔诚,行的是三拜九叩的大礼。

刘启一直没说话,神情肃穆的端坐不语,看着李瀚一板一眼的行完三拜九叩,他脸色缓和了一点,深深地叹息一声说道:“李瀚,你为何如此虔诚参拜?”

某人正心虚呢,遇到这个机会怎么不赶紧端上几碗“李瀚牌”超级迷汤来换取印象分,赶紧恭谨的答道:“回父皇,孩儿一直钦佩先祖灭暴秦,平反贼,大一统,安天下的丰功伟绩。

以及先帝心怀仁善,待民如子的博大情怀,更兼孩儿忝为皇家女婿,乃是先祖们的后辈,第一次觐见祖宗,行此大礼乃是为人子,为人臣者的本分。”

说完这一番话,李瀚心里暗暗得yì

,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诚不我欺啊,若非我熟知太祖的历史,怎能瞬间说出如此高水平的话来,恐怕皇帝老丈人这下就彻底平息不知名的怒火了吧?

谁知刘启听完这话,瞬间色变,怒冲冲拎起为了跪坐而脱下的靴子,拎着靴带冲李瀚劈头盖脸摔打过来。

李瀚见势不妙也不敢躲,赶紧抱住头趴在地上,觉得后背上接连挨了好几下,幸亏不算太疼,才算是听到皇后柔声说道:“陛下,小孩子不知轻重是该责罚,但您别气坏了身子。”

刘启喘着粗气放下了靴子,看李瀚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装死狗,忍不住只穿着布袜站起来,冲着他的屁股又踹了几脚才骂道:“小畜生,朕跟皇后待你如亲子,你却做出这种事来,我打死你!”

李瀚叫道:“父皇,这件事链儿知dào

啊,我们成亲之前,我就告sù

过她,她同意了的,我知dào

我做的不对,可是……”

刘启的脸色立kè

更黑了,冲着王娡吼道:“你教导的好女儿,如此关乎朝廷存亡的大事,她竟然跟着小畜生一样不知轻重隐瞒不提,你叫人把她接回来,两个人一起惩处。”

王娡哀叹一声说道:“陛下,孩子们不知深浅啥时候都可以责罚,您还是消消气赶紧问清楚才是。”

李瀚越听越不对劲,怎么自己娶妾,还关乎到朝廷存亡了?不对不对,一定哪里误会了。

“父皇,您到底为何事生气啊?难道不是为了孩儿又娶了一房妾室,觉得愧对了链儿才责罚的吗?”

刘启的脸瞬间更黑了,拎起一直没放下的靴子再摔打过来,打的李瀚几乎抓狂,这哪跟哪啊,怎么说什么都错呢?

刘彻忍不住了叫道:“表哥,你那天晚上说这个‘冬天不太冷,明年一定有蝗虫’,我跟韩王孙都听到了,回来后我想了好几天,还是觉得应该告sù

父皇,所以从你家吃完酒席回来我就说了,没想到父皇震怒……我不是故yì

出卖你的。”

刘启连踢带打的骂道:“小畜生,你有一个神仙样的师父,从你口中能说出来的话,一定就是天机,所以你不要用说着玩的这样的屁话搪塞朕,赶紧实话说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第212章 天底下就没傻子

李瀚彻底呆滞了!

祸从口出啊!怎么喝多了就哼唧一句,就被刘彻这个小妖怪给听到了,还学给父母听了呢?

这个事情是千真万确的事情,让皇帝知dào

了早作防范也无不可,关键是,这件事自己预先知dào

可不太好解释,万一被皇上当成神棍了,以后隔三差五就让自己预测一下,那可就“网包捆猪娃,漏蹄了”!

“呃父皇,这个这个……那个是我喝多了……”

“啪!”又是一鞋底子。

“其实吧,民谚云:冬天不冷,来年蝗虫乃是农夫们的经验,孩儿不过是……”

“啪啪!”两鞋底子。

王娡不忍心了,用手指点着李瀚的额头说道:“死小子,你不要找理由了,若不是千真万确的消息,你绝对不会派人四下疯狂的购买粮食,还连野菜跟能吃的树叶子都收藏,连梁王都觉察到你的不对劲了,昨日告sù

你父皇,说你外公收购粮食的车队都已经到达梁国,以高出当地粮价的价格收走了上万担粮食。”

李瀚一呆,还没反应过来,刘启又是一鞋底子摔打之后气咻咻骂道:“哼,别以为天底下只有你一个人聪明,你秘密让周亚夫随同你的狗腿子押送大批货物粮食去簪袅郡,还让他们沿途也疯狂收购粮食,粮价都被你家收购的每斗上涨了一文钱。

这一切你以为朕不知dào

吗?若非朕对你的仁孝还有几分信心,暗中命令地方官员不得阻挠,你觉得就凭周亚夫一个大家都以为死掉了的人,就能够押送你的货物畅通无阻吗?”

李瀚彻底崩溃了!

原来,他做的一切都在皇帝的耳目监控之下啊!

周亚夫的事情,李瀚是先斩后奏了,因为他事先跟皇帝做好的铺垫是只让周亚夫父子去簪袅郡当苦力,可没说连人家全家都送走了。他怕皇帝有留人质的坏习惯,那可就把人家好端端一家子给拆散了,故而,让周亚夫一家子走了他才汇报,刘启当时没表示不满。

谁知dào

,自己的一切小算计统统没有逃脱皇帝的监视,难道说,在汉朝这么早的时候,皇帝就已经秘密豢养了类似于唐代百骑司,宋代密谍司。明代东厂西厂锦衣卫,清代粘杆处之类的特务机构了吗?

看着李瀚用惊骇的眼神盯着自己,刘启也是怒不可遏又惊悸不已。

这几天,刘启不停地接到各方面的汇报,李瀚疯狂搜刮粮食的行为已经引起了各方面的注意,除了他的家人在长安附近购买,外公家在河内一带购买,就连刘礼的家养私人卫队也作为先头部队抵达丹阳郡,在丹阳、会稽、徐州乃至广陵国一带收购余粮。

紧接着。三公秘密觐见,把李瀚关于明年匈奴即将寇边的预言奏报,这让刘启有些误会了,以为李瀚此举没准是在提前筹集军粮。到时候赚朝廷一笔银子。

今天中午,刘彻在吃饭的时候心不在焉,后来才吞吞吐吐的告sù

父亲,李瀚曾经酒后泄露过一句“天机”。他很是怀疑会不会是真的,犹豫了三天才决定告sù

父亲。

刘启乃是心思细密的君王,听了儿子的话。再把李瀚的行动一加印证,哪里还推测不出事情的因果,瞬间呆若木鸡,手足冰凉,吓得刘彻尖声哭喊把母亲叫来了。

历来君王最怕的,就是大范围的天灾人祸,比如地震、干旱、洪涝、蝗虫等自然灾害,乃至于日食月食等异常现象,都会被归拢为皇帝德行有亏,引发的上天惩戒,弄不好就会民心尽失,严重的被废了都有可能。

若是强势的君主,如秦始皇一样,自然没有这方面的担忧,只有他废别人,谁敢说始皇帝的不是啊。

但现在的刘启可不一样,长乐宫里还住着可以左右一大半朝政的窦太后,刘武又对皇位虎视眈眈,孜孜不倦,若是发生了让万民流离失所的大灾害,朝臣们口诛笔伐之下,加上刘武煽风点火,难保太后不出面做主,以“帝德难以得到上天庇佑”为名目废掉他另立新君。

到时候,彻儿年纪尚幼肯定无法获得太后支持,能上位者就是弟弟刘武了。

想到此处,刘启就不寒而栗,恐惧让他萌生了强烈的悲哀,竟然带着皇后跟儿子跑到家庙跟祖先诉苦,诉完了就想起罪魁祸首李瀚来,怒而让人召进宫来,不先打一顿如何能平息心头的愤nù



李瀚已经飞快的认识透了处境,之后无法蒙混过关了,赶紧说道:“父皇息怒,我讲实话,我从匈奴返回途中,师父曾经夜半来探视我,私下告sù

我明年会有蝗灾,让我筹集一些粮食明年赈济灾民。

父皇,我之所以没有告sù

您,是怕我师父所言太过骇人听闻,没有发生之事就传的沸沸扬扬,也不利于人心稳定。

就想着我先做一点准bèi

,明年大灾一旦来临,也能帮您缓解一下赈济的压力,即便没有大灾,这些粮食也可以作为军粮支持边军作战。”

刘启之前还抱有一线希望,听李瀚这么一说,心彻底沉到了谷底,用血红的眼珠子盯着李瀚问道:“令师可能提起大灾的程度?”

李瀚受不了这种目光,闭上眼说道:“除了北地数郡,举国上下皆颗粒无收,饥民遍野,饿死数十万……”

“扑通!”一声响。

李瀚赶紧睁开眼,就看到刘启直挺挺倒在地上,面如金纸昏迷不醒,吓得王娡刘彻尖声哭喊。

李瀚赶紧把皇帝的头抬起来放在自己大腿上,死死掐住他的人中,终于刘启长出一口气缓过来了,却大张着嘴流眼泪,也不起来,也不说话。

李瀚对于皇室的权力更迭还没有那么熟悉,他并不完全了解刘启的全部担忧,还以为刘启仅仅是为百姓担忧以至于晕倒,赶紧柔声说道:“父皇,孩儿正在多方筹措,相信明年一定能够将灾难降到最低,您不要过于忧虑,咱们父子同心,一定能战胜天灾获得胜利的。”

刘启的脸色缓和了一点,还是没说话,李瀚看有效,接着劝慰道:“父皇,不要过于惧怕天灾,人的力量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

孩儿自降临到这个世上,就是一个逆天而行的存zài

,从十岁起就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非但没死,还一步步脱离困境,把日子越过越红火了,故而,咱们是可以……

呃,你们怎么都这么看着我?”

李瀚讲着讲着,就陷入了自己的境遇中,越说越慷慨,突然觉得怀里空了,惊醒过来才发xiàn

刘启已经坐了起来,一家三口都用一种看妖怪的眼神紧盯着他。

刘启咽咽吐沫,艰难的说道:“你说,人的力量最大,可以跟天抵抗?”

“是啊,老天上面有风云雷电,有春夏秋冬,自然也就有旱涝不均,地动山摇,各种灾难,人活在世上,若是对天灾逆来顺受,迟早就要灭绝,只能是利用智慧跟天灾抗争,才可以获得胜利,永远在大地上生存下去。”

“上次你告sù

朕君权神授,朕乃是上天之子,既然是上天之子,为何可以抵抗上天的惩罚?”

李瀚张口结舌,心想这不是为了忽悠大臣们经为您吗?怎么您也当真了?

但是这话打死也不能说出来,只能是另辟蹊径说服皇帝了。

“父皇,您刚刚责打孩儿,就是错误的行为,您误会了孩儿有意对您隐瞒,却无视我为您解忧的一片良苦用心。

这顿打您打了我挨了,是因为您的责罚我能够承shòu,您作为君王也罢,作为父亲也罢,责打我几下我即便委屈也只能认了。”

“哼!”

李瀚苦笑着接着说道:“可是,若是您刚刚不是用鞋底子打我,而是用利剑要把我的脑袋割了,我肯定会落荒而逃,避免冤死在您的剑下。

那样的话,我就是一个见识不明死的窝囊的蠢蛋,您呢,也因为我的蠢笨被连累成为一个枉杀无辜,不慈不爱不仁不善的暴戾君王,糊涂父亲……”

“啪啪……”又是两鞋底子,外带咬牙切齿的怒骂:“敢骂朕不慈不爱不仁不善,彻儿给我拿剑来,朕今天就割了他的脑袋,看看是不是真有人敢这么讲!”

李瀚就地一滚滚到皇后身后,伸出脑袋说道:“父皇,圣人云长者惩戒应‘小受大走’,否则则陷长者于不义,孩儿肯定不会陷您于不义。

与此理相同,上天降下的灾祸,若是轻微的大风大雨,就如同父皇用鞋底打我,忍受了也就是了。但是若是地动山摇,山呼海啸,蝗虫满地,就必须勇于抗争,化解灾难,这跟您是上天之子一点都不矛盾啊!”

刘启怔住了,手里的鞋底子举得高高的却忘记打下来了,刘彻赶紧聪明的踮起脚尖取下那只鞋子,扶着父亲坐了下来。

王娡这阵子听的目眩口呆,却又被丈夫跟女婿的举动弄得又好气又好笑,之所以在家庙召见李瀚询问此事,就是因为这个地方是绝对不会有别人敢进来偷听的,故而,父子俩闹腾也不怕被人笑话。(未完待续……)

第213章 科学与神话的完美结合

李瀚觉得暂时不会挨鞋底子了,就从皇后背后钻出来,拉着垫子走到刘启面前坐下来,接着喂养心灵鸡汤。

“父皇,孩儿的比喻也许不恰当,但是道理却是千真万确的啊!”

刘启喃喃的说道:“难道说,天灾并不一定是因为君王失德引起的?抗争……天下除了北地处处颗粒无收,就凭你收购的那点粮食,也难解全天下危难啊!

难道,上天真的厌弃朕了?”

李瀚在心里都快把眼睛翻成卫生球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逻辑啊,天灾人祸是自然气候形成的好不好,动不动就往自己身上拉扯,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殊不知在大自然面前,所有的人类都是渺小的,无论是皇帝还是贱奴,统统都是一条人命,死了就没了。

可是,面对皇帝若是说出真相,那就是活脱脱的作死,但是,这个心结不给他打开的话,即便是刘启积极抗灾,也不可能有魄力逆天行事,号召百姓打死蝗虫,甚至吃掉蝗虫来留住性命。

在汉代人的认知里,蝗虫这东西,明明就是老天爷降下来的神灵所化,为的是惩罚不守老天规矩的人,只能眼睁睁嚎哭着看这些神虫吃光他们赖以存活的口粮,自己则悲惨的饿死掉。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李瀚知dào

,虽然此刻用在刘启身上属于大不敬,但是,首领的榜样力量是巨大的,不让皇帝先接受这个理念,想都别想臣民会相信。

“父皇,您知dào

吗?咱们赖以生存的这片大地,在人类出现以前就存zài

数亿万年了。”

刘启一怔,没想到李瀚竟然主动谈起了他早就想知dào

,却不好意思逼迫李瀚讲出来的天机。今天这个机会可真是难得,更难得的是这里是闲杂人等踏进一步就死的家庙,在这里谈这些,泄密的可能性等于零,那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听李瀚将这些事情了。

此刻,刘启甚至觉得,能让李瀚主动开口,是因为桌子上摆着的祖先灵位起了作用,那些祖先促使李瀚把天机说出来,帮zhù

他度过这次危难。

王娡已经瞪大了眼睛。被李瀚这句话惊呆了,当然,同时惊呆的还有另一个小伙伴刘彻,两人不自禁的拉起垫子凑近李瀚,等着他往下讲。

李瀚的脑子飞快的旋转着,想着怎样才能用一种即合理,又能被眼前对科学知识一窍不通的一家三口接受的词汇,讲明白他想灌输给他们的知识。

“最早的时候,天地一片混沌。有一个大能名叫盘古,他用一把神斧开天辟地,馄饨分开,轻而透的上升为天。重而厚者下降为地。”

神话故事的开头总是最能吸引人的,盘古的传说汉代尚未出现,要到三国时期才有人提出,故而。很能引起刘启一家三口的浓厚兴趣。

“天地分,日月星辰现,山川河流生。而后有了树木花草,慢慢的,诞生了有生命的动物。

那时候气候适宜,土地广博,食物丰足,地上的动物也越来越巨大,那东西叫做‘龙’。”

“龙?”

“龙?”

“龙?”

三个声音同时出现,三张脸上同时出现兴奋激动。

李瀚一阵恶寒,看起来,皇帝家族对于“龙”这种根本不存zài

的中华民族精神图腾,已经有着根深蒂固的偏爱,也不知从何时起,就把皇家子孙自诩为龙了。

虽然心里恶寒,并不耽误李瀚满脸谄媚,头点的鸡啄米一般说道:“是啊是啊,在这片大地上,最早掌控一切的统治者就是龙,那时候的龙种类繁多……”

“我知dào

我知dào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肯定是九种是不是啊?”刘彻兴奋地说道。

李瀚一阵无语,哪跟哪啊,恐龙跟九种神龙的区别可不是一星半点,却满脸赞赏的说道:“哎呀,彻儿弟弟连这个都知dào

啊,真是了不起,看起来我要讲的事情你都知dào

了吧?”

刘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不不不,我只是知dào

一丁点罢了,表哥你接着讲。”

李瀚看看满脸笑容的皇帝夫妇,接着说道:“九种神龙统治了这片大地大约有一亿五千万年,分为三叠纪,侏罗纪和白垩纪,百兽归心,食物丰足,实在是天堂一般的时代。”

刘启联系前因,已经隐隐觉得李瀚讲这个一定与即将到来的灾难有关,开口问道:“那后来呢?难不成出现天灾了?”

李瀚赞叹的点头道:“父皇说得对,那一天,恐龙……呃,神龙们在乐园里悠然的吃喝,突然间上天一颗彗星飞快的冲地球……不,冲大地飞来,一下子撞在大海里。

因为星星的来势凶猛,力量惊人,一下子把大地撞得四分五裂,大海的水也被瞬间蒸发成水汽,冲天蔽日的升腾起来,随即引发了大海啸,海水呼啸而来,席卷陆地上的一切,随即火山爆fā

,烟尘蔽日,整个祥和的大地变成了不见天日的修罗场……”

刘启嘴唇抽搐着,用异样的眼神盯着李瀚,无声的重复了一句:“修罗场……修罗……”

“这么大的天灾,好可怕……”王娡呆滞的说道。

“是啊,星星撞击出来的大地灰尘也弥漫在空中,这种重物混合了上天的轻,遮盖住了日月星辰发出的光芒,随即,大地陷入了一片严寒,植物死去,大雨滂沱,山洪滚滚,泥流卷走了无数的神龙,把他们埋葬起来。

剩下的神龙们没有及时抗争,他们太信任上天了,总觉得老天安排了他们统治大地,就不会让他们彻底灭绝,他们如同嗷嗷待哺的婴孩,被动的等待上天收回灾难,把太阳还给他们,把绿草还给他们,结果,他们等来的是死亡与灭绝。”

屋里一片死寂,三张脸上也是同样的惨白。

李瀚的声音如同幽灵响起:“后来,大地就这样陷入了严寒与沉寂,一直等到有一位大慈大悲的女神出现……”

王娡眼睛一亮说道:“女娲娘娘,她补好了天!”

李瀚说道:“对啊,就是这样。”接着他不敢瞎掰了,恐怕哪一点神话传说跟这三头霸王龙掌握的知识有偏差,那就前功尽弃了。

话锋一转,李瀚说道:“父皇,孩儿讲这个,就是告sù

您,强dà

如九种神龙布满大地,遇到大灾难不抗争还是死路一条,与彗星撞击大地想比,蝗灾简直是轻了亿万倍的惩罚,只要咱们同心协力,把跟百姓抢粮食的蝗虫打死,饿极了吃掉,就能够一个人不死度过这场灾难。”

王娡先受不了了,尖着嗓子叫道:“什么?打死蝗虫,还……吃吃吃……吃掉?”

李瀚知dào

打消他们的诡异观念,必须用不屑的态度形容蝗虫,就笑嘻嘻说道:“是啊,我师父就曾经用油炸熟蝗虫,撒上细盐跟花椒粉,好吃得很呢。”

“那可是神虫,吃了不怕老天惩罚?”

李瀚叹息一声说道:“娘啊,刚刚孩儿说半天白说了吗?

您知dào

吗?一只母蝗虫一次能产下50到90枚卵,这些卵经过冬天的严寒会冻死大部分,来年幸存下来的会成为虫子。

无非就是今年冬天不冷,蝗虫卵没有被冻死,来年大范围繁殖,数目多了就成灾了呗,什么神虫,就是昆虫。”

王娡的世界观再次崩塌,她没想到一只虫子能产下那么多卵,而且,大汉朝所有人都认为是从天而降的神虫群落,说穿了竟然如此简单,就是虫卵没冻死都变成虫子了。

如此而已!

什么神mì

的东西就怕说明白,一旦说明白了,就成了不可怕的自然现象了。

刘启的脸色已经晴朗起来了,没好气的说道:“哼,既然是如此简单的事情,你为何不早点滚进宫来禀报,自作聪明的想以一人之力抵抗蝗灾?真真是该打!”

李瀚揉着鼻子说道:“父皇,毕竟师父是方外人士,所作预言也不一定就十分十的有把握,故而……”

“糊涂!”王娡雪白的手指再次点在李瀚额头上,咬着牙说道:“虽然我们没见过你师父,但从你所施展的手段来看,他老人家一定是神仙,他说的话哪里有假的,以后有了这种事,可不要自作主张了,早点告sù

你父皇,懂不懂?”

这就是母亲姐训斥来替他求情开脱了,李瀚赶紧乖宝宝一样连连点头,说自己再也不这样了,一定遇到一点风吹草动就告sù

父皇母后。

看着刘启笑了起来,李瀚要是不抓住机会解惑就不是他了,他带着撒娇问道:“父皇,孩儿让周相去北地没有瞒您,一路上车队连绵招摇过市的,也不可能不引起地方官注意,您知dào

我不奇怪。

孩儿最奇怪的是,孩儿奇怪的是,您怎么那么快就知dào

他们全家都走了?难道,您还派人盯着孩儿吗?”

刘启似笑非笑的说道:“你以为呢?”

李瀚并没有受伤的神情,反倒是扑到刘启膝盖上,满脸八卦说道:“父皇,您是不是秘密豢养的有密谍呀?如果有全国范围内的情报网络,孩儿可不可以使用?要不然干脆让我去当密谍头目吧!”(未完待续……)

第214章 锦衣卫与007

刘启恼怒的一巴掌打在那张满怀热望的脸庞头顶,怒冲冲骂道:“没皮没脸的东西,好生把少府给朕打理好,明年若真有天灾人祸,就帮你父皇把这灾难抵抗过去才是正经,当什么百骑司的统领,你以为他们比你威风吗?”

李瀚眼睛瞪得老大,失声叫道:“天哪,原来百骑司是父皇您创办的啊?我还以为是李二……”

这一下,轮到刘启瞪圆了眼睛,震惊的看着李瀚问道:“你怎么知dào

朕的百骑司统领叫李二?”

李瀚痛苦的呻吟一声,用手捂住额头,哪里能解释他原以为百骑司这个特务机构是唐太宗李二同志原创,却原来李二同志是继承者,创始鼻祖竟然是自己的岳父大人刘启呢!

巧合也能害死人啊!

就这一愣神间,耳朵又是一阵揪疼,王娡下手也不轻,尖声问道:“瀚儿,知dào

什么赶紧告sù

你父皇,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咱皇家毕竟人手不足,想要知dào

群臣的动向,必须有自己的人暗中监察。

地方官员七品以上,以及有八等爵位以上的勋爵统统都有人注意,并不是你父皇不放心你特意盯着你。

百骑司的存zài

连彻儿都不知dào

,普天下只有你父皇和我知dào

,你怎么就知dào

了,还连统领是谁都瞒不过你,是谁告sù

你的,还有谁知dào

?赶紧讲!”

李瀚看着刘启跟王娡那两张化身鬼魅一般可怕的脸,瞬间明白了他们为何如此担心.

毕竟汉朝初年无论皇帝还是臣民都十分善良单纯。皇帝夫妇为了控zhì

中央集权,秘密弄出一个特务机构监视群臣,心里还是有几分自认为很邪恶阴暗的羞愧心理的。

这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就更可怕了,这时候的大臣都是自诩一身傲骨铮铮,若是让他们知dào

皇帝对他们并不信任,一言一行还暗地被人监视,估计一上午撞死在未央宫宫门上的大佬们不会在少数,故而,皇后才会如此惊惶。皇帝才会如见妖孽。

李瀚抬起手就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无力的呻吟着说道:“父皇母后,如果孩儿告sù

你们。这个‘李二’是孩儿随口杜撰的名字,你们会信吗?”

“啪……”“……”

信不信不用问了,换来一鞋底子一个九阴白骨爪。

“你不要耍小聪明想蒙混过关了,刚才你描述神龙那个什么三叠纪的之前。就说过你是一个逆天的存zài

。这说明你师门一定有什么神奇的不传之秘。

哼,许负婆婆铁口神断,连她都说你的命数飘忽不定,她难以看清,若非高人替你逆天续命,你在大汉朝根本就没有命理可言,你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许负?”李瀚瞬间面目狰狞。这老婆子从秦始皇的时代一直活到现在,不是老妖精是什么?妈的你愿意活一百年一千年是你的事情。哪怕你活成王八呢,只要跟小爷井水不犯河水就是。

可你这老妖婆,上次胡言乱语什么太秦横六必须娶刘瓶,害得小爷好端端一对有情人被拆的劳燕分飞,现在又在皇帝面前妖言惑众,说什么小爷在大汉朝没有命理,难道小爷活生生的……

等等!

在大汉朝没有命理可言?

小爷是穿越过来的,还真是压根就不该存zài

在大汉朝,这老婆子并不是胡言乱语,她……她难道真成精了?

看着李瀚的脸色从咬牙切齿变成冷汗涔涔,刘启冷笑道:“小子,别以为天底下的异能奇师只有你师父一人,许婆婆扬名天下许久,所言从来没有落空。

你的来历我跟你母后不愿意追究,因为你的仁孝忠义是货真价实的,这对我们来讲就足够了,不过,你千万别耍小聪明,让你这点好处也在我们心里化成灰。”

李瀚愁眉苦脸的说道:“父皇,我就是从您知晓我的隐秘措施推测出您一定有一个密谍机构,哪里知dào

具体情况啊。

好吧好吧,我告sù

您我刚刚为何冲口说出李二,那是因为,我师父早年路过西域一个小国家,发xiàn

民众饱受当权者欺压,一怒之下清扫了权贵,自己做了国王。

为了防止那些诸侯王们欺压奴隶,师父成立了一个密谍机构,因为成员都身着锦衣,故名‘锦衣卫’,统领就那么巧,也叫李二。

后来我师父看那里已经稳定,他习惯行走天下,不耐烦做这个君王,就把国家托付给李二,自己再次云游,也就有了我的造化了。”

刘启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说道:“什么,监视百官这种事情不是朕第一个做?你师父早就做过了?”

李瀚心想自己的丈人老子还真是心地善良,看起来这件事给他的良心带来不小的负担,这可不行,百官离开皇帝的眼皮子,在下面作威作福欺压良民的可不是少数,现在又没有纪检委层层制约,成立特务机构应当正大光明才是,总这么藏着掖着力度也太小了,这不科学。

“是啊父皇,孩儿听师父提起那个锦衣卫,那些人身着锦衣,在那个叫做‘伊拉克’的国家里威风凛凛,腰间带着一个牌子,走遍国土督查诸侯百官,那是堂堂正正,怎么您成立一个百骑司还偷偷摸摸的?刚刚孩儿提一提就被母后把耳朵都拧肿了呢?

咱们皇家除了您跟母后,加上彻儿这个太子,其他的兄弟都是要分封外地的,能有几只眼几双手控zhì

群臣不以权谋私?丞相府虽然有每年的考评监督责任,但是国土这么大,也难免有鞭长莫及之处。

父皇成立百骑司,正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应该公开这个机构,但是却可以让里面的成员保持一定得神mì

性。

西方诸国早就把密谍暗探做到极致了,有一个代号007的密探,能够飞檐走壁无所不能,把周边诸国的机密全部探测清楚,让他的君王在进攻别的国家时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是一代人的精神偶像呢!

孩儿在匈奴回来之前,也在当地安插了一些线人,只是规模太小,战线太短,根本不成气候,刚刚听到父皇说百骑司,就想把这个机构要过来好好整理一下,能够把我在夷狄发展的线路接上,那可就对咱们太有利了。

可惜,刚说了两句,就挨了这么多打,唉!”

刘启听的目眩口呆,道德观再次被颠覆,君王不信任臣下,偷偷成立机构暗地监视,这难道不是卑鄙小人才干的事情吗?怎么被李瀚一说,倒成了正大光明的事情了?

百骑司的头目李三原名并不叫李三,是当年自己当东宫太子的时候就信任的亲卫,让他担任统领的时候,为难的差点自刎,后来下定决心自污清白为君效命,这才隐姓埋名去了百骑司,怎么李瀚口中的密探什么007的,竟然能荣耀满身,成为楷模?

天哪,难道天地之大,自己不知dào

的事情这么多吗?自己引以为耻的东西,已经成了西域国家司空见惯的事情了吗?

李瀚看刘启脸色变幻不定,也不去打扰,他把中华民族的特务机构精粹提前数百年提出来,又把两千年后的007拿出来当正面教材,亦真亦幻的,估计够刘启消化一阵子的。

刘彻已经听得满眼星星,憧憬的问道:“表哥,你说过以后要帮我统一西域的,到时候咱们把那个007弄来帮咱们好不好?

还有,锦衣卫听起来比百骑司威风多了,干脆咱们也成立一个锦衣卫好了,我的东宫有亲卫队,你家里也有两百多个精锐,咱们俩各出一半人手,成立锦衣卫如何?

父皇不愿意成为不信任臣子的皇帝,恶名咱们兄弟担了便是,到时候我是大统领,你是副统领,督查百官,刺探军情,替父皇分忧,替朝廷立功。”

李瀚震惊的看着刘彻,这就不是一只好鸟,听到这种可以替皇家约束群臣的好法子,当然不肯放过,难得的是他能在转瞬间就做出了跟李瀚相同的决定,还先说出来了,这还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吗?

刘启跟王娡已经松弛了下来,老神在在的相视而笑,有了这俩妖孽般的孩子,两个人却勉为其难的承担着庞大的良心折磨偷偷控zhì

百骑司,简直是自己找罪受。

“彻儿,你的提议朕准了。

锦衣卫归在少府门下,你是太子,不要公然担任大统领,这对你日后登基不利,一切交给李瀚露面,你暗地里负责就是了。”

听了刘启的话,李瀚是觉得佩服,姜还是老的辣啊!

特务机构无论在古代还是后世,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在明代能够做到锦衣卫、东厂西厂内厂百花齐放,臣子太监共同参与,那是一代奇葩无法模仿,还是不要一股脑搬出来污染大汉朝的朗朗晴空了,能让皇帝跟未来的皇帝保持一点良知不错,就这样就很好。

“父皇所言极是,孩儿一定认真负责,办好这件事,您的百骑司老人可不可以给我?”

刘启扔过来一个玉牌说道:“明日我会让李三去找你报到,但愿你能让他心甘情愿的跟你干,若是他要辞去统领职务,你不得阻拦。”(未完待续……)

第215章 被套上枷锁的驴子

李瀚喜出望外的接过玉牌,果然看到上面刻着“百骑司”三个字,笑嘻嘻说道:“多谢父皇。”

刘彻满脸艳羡,很显然拉风之极的007很合他的胃口,让他萌生了跃跃欲试之感,现在被李瀚拔了头筹,自然是有些不甘心,伸手抢过玉牌说道:“表哥,让我看看。”

谁知刘启很郑重的说道:“彻儿,李瀚已经成为我皇家女婿,论起来比他是你姑母义子亲近得多,你以后改改称呼,若是不想叫姐夫,就叫他兄长也行,不要叫表哥了。”

王娡看看李瀚,看看刘彻,满脸“有子万事足”的幸福,点头赞同道:“是啊,在你父皇和我心里,瀚儿跟你一样都是我们的孩子,你姑母毕竟已经是陈家的人了,瀚儿也不屑于陈须陈蟜为伍,那就不要总是提义子的事情了。”

刘彻注意力全在密探身上,根本没考lǜ

个种关节,漫不经心的乖乖答yīng

了一声,翻来覆去的看玉牌。

李瀚却心里轰隆隆乱响,这些话看似是一家子的闲聊,其实表达出许多性命攸关的信息,首先,皇帝夫妇已经觉察到他的重yào

性,彻底把他拉进刘家阵营当自己人,为了做的干脆彻底,连他跟馆陶的关系都不能忍受了。

其二,王娡提到馆陶乃是陈家人,又提起陈家两个败家子不配与李瀚为伍,是否已经对馆陶这个为刘彻谋求太子位置的合zuò

伙伴萌生了不满呢?若是如此,阿娇的皇后位置也未必就坚若磐石啊。

也难怪。连注定的皇后卫子夫都能变成他李瀚的小妾,历史未必就不会再次发生偏差,跟刘彻一样强势的阿娇若是不嫁给刘彻。而是嫁一个爱她如命的好脾气男人,也许,就能避免在长乐宫郁郁而终的结局了吧?

其三,李瀚从刘启夫妇眼里,看到的是毫不掺假的父母疼爱,这一点最让他受不了,有一种带着懊恼的感动。看起来,这辈子,估计想要清闲是不可能了啊。哪有孩子看着父母操劳自己跑着玩儿的?

靠,到底还是被套上枷锁了,这枷锁的名字叫“亲情”,这东西还是他李瀚在大汉朝最缺少的。这两口子就不是好人。要不是看透了他最渴望父母双全的日子,干嘛要全心全意给他父母之爱?还不是想往死里用他么?

但是,为什么胸口还柔柔的都是感动?这都要被套上枷锁当驴子给大汉朝拉磨了,怎么除了投桃报李的决心,就没有半点抵触?

王娡看着李瀚憋得通红的脸,跟在他那双丹凤眼里打转转的眼泪,母爱泛滥,一把搂进怀里柔声说道:“瀚儿。父皇母后就是你的亲爹娘,你不会再觉得自己是一个孤单的人了。乖。”

刘启叹息一声说道:“是啊,父皇知dào

,你自双脚踏上大汉的土地,就觉得自己是个无亲无故的孤儿,为了缓解这种感觉,你拼命地收拢亲人,只要谁对你亲厚一点,你就以长辈待之,方越如此,刘礼如此,馆陶也是如此,纵然是陈家兄弟一再坑害你,你都是碍于馆陶手下留情。

你是一个有情义的孩子,这也是我跟你母后放心的把链儿许给你,还把你当成彻儿一样疼爱的原因。

现在你有爹有娘了,就不用继xù

到处捡亲人了,好生替朕打理好这个江山,让你弟弟成为拥有最大疆域,最强将士的君王,咱们一家子共同努力,你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一家同心,其利断金。”

李瀚依偎在皇后怀里,不好意思的点着头。

刘彻咧着大嘴笑话他:“表……呃,瀚哥,你这个样子好像要吃奶,丢不丢人。”

李瀚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从王娡怀里窜出来就把胖乎乎的刘彻按倒在地,在屁股上抽了一巴掌,看的皇帝夫妇纵声大笑,阴森的祠堂里登时充满了浓郁的人气。

彻底成为一家人的一家人又密议了好久,终于离开这个控zhì

森严的地方,一起走出来了,李瀚拒绝了在这里吃晚饭,喜气洋洋的回家去了。

走进府门,先去给担心他进宫挨收拾的爷爷奶奶母亲报了平安,就兴冲冲的走进刘链的闺房,看到自己的长腿媳妇儿正专心致志的在打理一个账本,身边放着一把乌黑发亮的算盘,算盘珠子打的“啪啪响”。

算盘这东西当然也是李瀚让木匠制作出来的,他把使用方法传授给家里生意的总财务主管岳父大人,同时还教了如何使用阿拉伯数字记录账目,方越学习之后对这套方法惊叹不已。

李瀚三年多不在家期间,老爷子已经把这法子跟算盘传授给家里每一个店铺的掌柜,连庄头魏屠都会了,但李家生意之外,他们都严守秘密,把这套法子作为李家的不传之秘。

方玉秀跟刘链嫁过来后,自认为升格做了婆婆的李婉很聪明的把内宅的管理权限做了一下分配,因为玉秀跟随方越学习管理账目许久了,就让玉秀负责生意收益的管理,让刘链负责土地收益的管理。

刘链虽然从来没有接触过阿拉伯数字跟算盘,但她天资聪慧,又十分好强,一点都不想落在玉秀后面,加上玉秀十分温婉善良,在这一点上对刘链毫不藏私,手把手的传授,故而,刘链现在处理起封地的土地租子、粮种出售等事宜,也能够不出差错了。

今天李瀚走后,留下了一大堆勋贵们购买粮种的账目需yào

赶紧计算清楚,明天就派出家丁上门要钱入库,故而刘链在他被召进宫后就开始忙碌,晚饭还没吃,到这阵子也没忙完,专心致志的连李瀚进来都不知dào



李瀚看着娇妻那张俏脸在灯光下无比的诱人,怀着对她的喜爱跟浓厚的歉意,悄悄的走到她身后,伸手就捂住了她的眼睛,柔声唱到:“我悄悄的蒙上你的眼睛,让你猜猜我是谁?从玉秀到子夫到小妹妹,你何时猜到我的名字?”

刘链听着夫君新奇好听的歌声,心口一阵温暖,卫子夫是照顾他多年的贴身丫鬟,不娶才不正常呢,故而,她心头虽然隐隐委屈,却也没有怨恨李瀚。

现在夫君如此,很显然是怕她难过来哄她的,反倒勾起了刘链的调皮心思,就冷冷的说道:“奇怪,今晚是你洞房花烛之夜,不去陪新人,来我这里作甚?”

李瀚赶紧松开捂着眼的手,顺势落在刘链腰上,把她拎起来自己坐在椅子上,就把她放在膝头,亲一口说道:“生我气了?”

“岂敢,您是堂堂爵爷,少府丞,三妻四妾乃是常理,我若是生气,岂不成了妒妇了。”

“那为何小嘴撅的能拴头驴呢?哈,你就当你夫君是驴子,把我拴在你小嘴上算了。”某人说着,又恬不知耻的亲了上去。

这一次亲的厉害,刘链一阵阵浑身发软,勉强挣脱开说道:“好了好了,不要闹了,你还是赶紧去子夫那里吧,别让新人独守空房,留下遗憾,这不是你的风格,别耽误我算账。”

李瀚说道:“子夫怀着身孕,中午我就告sù

她让她别等我早些睡,我要来陪我的小链儿的。”

刘链心中暗暗喜欢,却故yì

说道:“那你就去玉秀那里吧,我没空陪你。”

李瀚立kè

化身癞皮狗,可怜兮兮的说道:“好宝贝,别赶我走好不好?可怜你夫君我在宫里被父皇用鞋底子打,还被母后把耳朵都揪成兔子了,若是连你也不收留我,我就到灞河边上坐一夜去算了。”

刘链吓了一跳,哪里还忍心捉弄他,赶紧检查了一下,当看到耳朵果真还红肿的时候,心疼的帮他揉着问道:“你做了什么坏事了,为何父皇母后一起打你?”

李瀚享shòu

着娇妻的温柔,越发可怜的说道:“差事没办好呗,挨几下打没什么,关键是你不要我我就惨了。”

刘链说道:“唉,人家逗你玩儿呢,怎么会真赶你走,你要是去灞水边上坐一夜,说不得我也得陪着你。”

“哈哈,真的啊?”李瀚瞬间又开心的浑身骨头没有四两重,抱起刘链就说道:“既然老婆这么疼我,那还去挨冻干什么,被窝里多暖和啊,看你身上都冻得冰凉,走走走,我帮你暖暖去。”

刘链发急的说道:“今天家里卖了好多粮种,账目还没算清呢,等下好不好。”

“不好,反正是咱家的钱又跑不掉,走走走。”

手忙脚乱的好心帮娇妻脱了衣服贴着身子暖,后果可想而知,等刘链被暖热了,做丈夫的早就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了。

刘链小猫咪一般窝在李瀚的怀里,捉狭的问道:“夫君,我听说你跟刘瓶也有一段情缘,她跟子夫可不同,虽然比不得我,究竟也是宗室女子,难道到时候你还能求父皇母后再让你娶一房正妻吗?”

李瀚就不能提起刘瓶,提到就一腔悲愤,连尚未平息的快乐都瞬间凝固了,身体也慢慢冷硬,吓得刘链花容色变,一叠声询问他怎么了。(未完待续……)

第216章 神秘的李二

李瀚看着刘链,她那张一秒钟前还被春情染得桃红色的小脸,已经被吓得苍白,就意识到自己的神情有多可怕了,赶紧勉强笑着说道:“别怕,我不是生你的气。”

刘链着急地问道:“我知dào

你的,若不是瓶儿有了什么危险,你不会变成这样的,告sù

我,到底怎么了?”

李瀚躺不住了,索性拥bào

着刘链坐起来,裹着被子靠在床头,冷声说道:“有一个混蛋,听信了一个神婆的胡说八道,以为娶了瓶儿就能当上皇帝,故而,把她掳走了。”

刘链又被吓到了,尖声叫道:“这不是要造反吗?父皇知dào

吗?”

李瀚冷笑道:“哼,一只螃蟹,还异想天开要当皇帝,还给他脸了!你放心,你夫君我发誓要把他清蒸红烧成大闸蟹,让他给阎罗王抢皇位去吧。”

刘链叹息道:“唉,可怜的瓶儿,她住在皇祖母那里,我经常偷偷去找她玩,还给她们母女们送些衣物吃食啥的,她和亲走的时候我还去送她了,她明明十分悲伤,却一滴眼泪都没掉,说她走后,让我帮忙照顾她的母亲,她是再也回不来了……”

李瀚听的心如刀割,抱紧了刘链,把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沉声说道:“链儿,别怪夫君花心,若是可能,我宁愿只娶一个妻子,一辈子一心一意,可惜……

老天就是如此捉弄我,先给了我玉秀。然后是子夫,又是你,然后被贼人掳走。又不得不跟瓶儿结下了生死情缘,你们对我来讲都是如此重yào

,失去谁我都会痛不欲生的。

唉,若是我没心没肺,不顾及你们的感受,只图自己花天酒地的快活也就罢了,可是我是如此的爱你们。怎忍心你们任何一个人有半点委屈,也只有竭尽我所能呵护你们就是了。

瓶儿是你们之中最可怜的一个,有一个造反的父亲。为了挽救家人情愿把自己一生的幸福交付给万恶的夷狄,好容易碰到我把她救了出来,还给了她一段爱情跟活下去的动力,却又被反贼掳走。所以。别恨她好吗?”

刘链听的五内俱沸,有这样有情有义的郎君乃是她最大的幸福跟骄傲,刚刚提到刘瓶,无非是夫妻间的闺房笑话,却万万没想到刘瓶是夫君心头如此深刻的伤痕,一触及竟让他心头硬生生流出血来。

夫君都疼成这摸样了,还怕她心里为刘瓶的存zài

而难过,这才是自己的小鸡肚肠压抑不住了呢。

“夫君。你不要这个样子,我可不是嫉妒瓶儿、恨瓶儿才开你玩笑的。我听侍卫们议论。说你已经用一个宫女把瓶儿换出来悄悄藏起来了,还以为她安然无恙,等着平息了对她身份的议论就娶回来呢,哪里知dào

她被贼人掳走了,我真不是故yì

的啊!”

李瀚看刘链都哭了,知dào

自己反应过度吓到了这丫头,赶紧缓和面孔线条,吻去她的泪珠说道:“傻丫头,我不是怪你,是恨那贼人罢了,行了行了,咱们俩好好地,不谈瓶儿的事情了。”

刘链抽泣着问道:“瓶儿在贼人那里不会有危险吧?她既然已经把一生的指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你可不要让她绝望而死啊。”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一旦时机成熟就救她出来。”

“她现在在哪里你知dào

不知dào

?”

“在倭国,那是一个畜生满地的海岛,总有一天,我要率领咱们大汉的舰队打过去,把瓶儿救出来,顺便把那个地方夷为平地。”

刘链震惊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脸色冷硬如铁,眼神也冷硬如铁,仿佛他整个人瞬间变成了一个真可以抬手间颠覆一个国家的神灵。

刘链不知dào

李瀚这幅表象有一个威风的称号叫“修罗”,不禁激灵灵打了个冷战,颤抖着说道:“那岂不是要杀很多人?”

“哼,你夫君原本不是嗜杀之人,只是那个岛国的人身上带着不可洗清的原罪,杀他们我可不会有愧疚,就算他们不掳走瓶儿,我也不会坐看他们强dà

,何况还有夺妻之恨,那就更不能放过他们了。”

“原罪?”

李瀚无奈的看了一眼娇妻,总不能告sù

他两千多年后,那个岛国的畜生就会用泯灭人性的杀伐,对我华夏民族造成了刻骨铭心的伤痛,就敷衍的说道:“我饿了,咱们好像没吃晚饭?”

刘链生性豁达,一听夫君饿了,自己也觉得肚子“咕咕”叫,而且,她很怕看到李瀚现在的表情,巴不得他赶紧忘记刘瓶,赶紧收拾下床去叫下人们准bèi

饭菜。

爵爷跟少夫人都没吃饭,厨房当然预备着,一声令下,流水价端上来,两人刚拿起筷子,就听到门口有人叫道:“我可以进来蹭饭吗?”

李瀚笑了说道:“我可不敢答yīng

你,你还是问问主人吧。”

刘链娇嗔的啐了李瀚一下,迎到门口说道:“玉秀,你来我这里蹭饭也不是第一次了,哪一次不是理直气壮就进来了,偏夫君在你就如此矫情,是不是想让他去你那里吃呀,好好好,我这就赶他走,我还能多吃一口呢。”

方玉秀笑嘻嘻走进来说道:“我就是想吃饭,可不是来抢人的,吃完饭我还得去安排给刘伯伯发的第二批资金呢,哪里有功夫招呼他,就让他在你这里吧。”

刘链故yì

不情愿的说道:“啊,我也不得闲呀,你没看今天卖了那么些粮种,那些账目不弄清楚,明天钱拉回来了如何入库,你还是把他弄你那边去吧。”

李瀚听了半天,终于一摔筷子恼羞成怒的叫道:“有没有搞错啊?你们的夫君是你们俩的累赘吗?这么推来推去的谁都嫌弃?哼,惹我恼了,我剃光了脑袋当和尚去,让你们俩成为女强人得了。”

俩娇妻先是一愣,随即一起大笑起来,只笑的花枝乱颤,随即一左一右依偎着某和尚,这个喂一口鸡肉,那个夹一筷子豆角,还耳鬓厮磨的色诱他,终于一点点把他的向佛问道之心消弭殆尽,甜蜜蜜的化身花和尚了。

夫妻情浓暂且不表,第二天李瀚就开始着手筹备锦衣卫的事情,能够把明朝的谍报机关搬到汉朝,这让李瀚相当的有成就感,胸口涌动着热血忙的不亦乐乎。

虽然皇帝说锦衣卫隶属少府,但是,这毕竟是一个需yào

保持神mì

感的机构,跟少府混在一起,就减少了官员对这个机构保持一种不明真相的敬畏心理,肯定需yào

另外选址筹建。

可是,军工厂刚刚进入正常运转,由于田琦当了甩手掌柜,就还有很多少府事务需yào

处理,半天下来竟忙的李瀚没工夫安心思考锦衣卫的事情。

天近中午,总算是回事情的人少了,闲下来的李瀚开始诧异,为何该来报道的百骑司统领李三到现在还没露面?

但这种事急不得,总不能去问皇上这个人到底是谁,架子这么大,牛哄哄的到中午还不来报道。

没听皇上说需yào

他自己说服人家是否替他效命么,肯定是一个牛翻天的人物,不来就只能等着,还是先考lǜ

别的事情吧。

没等李瀚想好办公地点,一个办事员走过来禀告道:“少府丞,门口有个军官求见您,说他是您的故人。”

李瀚虽然忙的不行,但是一个军官,还是故人来找他,可不能怠慢,就答yīng

见见。

刚走出少府衙门,李瀚就看到齐岳山英姿飒爽的站在寒风里冲他笑。

刘礼走后,因为吕季主也被李瀚黑了一下,故而霸上军营暂时没有委派大将军,皇上下令一切事务都暂时有右军校尉齐岳山负责。

看到齐岳山,李瀚觉得十分亲切,想起自己前几年弱小之时,得到过这位军爷颇多照顾,赶紧笑嘻嘻拱手叫道:“齐将军好久不见,怎么也不去家里喝酒了?”

齐岳山豪迈的笑道:“刘大将军走后,军营里一大摊子事情都撂给了我,故而忙的走不开,今日进京有事,顺道来看看你,怎样,可有闲暇请我去喝一杯?”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汉代的大官上班时间原本就没有严格要求,比不得后世天天有是照脸签到,又是指纹签到,至不济也弄个打卡签到的,都是自行安排上班时间,只要处理事务不出漏子就是。

当然,在皇帝规定的部门当值就必须遵守纪律了,李瀚的少府还不需yào

按时。

带着齐岳山到了李记大酒楼,按照齐岳山的要求,李瀚带着他在后院的雅间找了最僻静的一处单间,进去坐下后,两人叫了酒菜,屏退侍从,先是畅快的吃喝了好一阵子,闲聊两人各自的情况。

齐岳山对刘礼的离去十分伤感的样子,慨叹着说道:“唉,我跟刘大将军一起在灞上军营多年,没想到他竟因为小人觊觎大将军之位而被迫离去,真让人伤感。”

李瀚笑道:“刘伯伯是被我挖走的,将来要干成的大事可能会名垂青史,你不必为他伤感。”

谁知齐岳山似笑非笑的一句话,就把李瀚的筷子给吓掉了。

那句话是这样的:“如果我是李二,你能让我也名垂青史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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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一开始就被监视了

“你……你你你竟然是那个神mì

的李二?”

李瀚看着自己从十岁起就十分熟悉亲厚的齐岳山,如同看着一只从平地冒出来的妖怪,看他的眼神也如看鬼魅。

齐岳山若无其事的夹了一筷子菜才进嘴里,慢条斯理的说道:“若我不是李二,你跟陈须的关系闹得霸上出了那么诡异的死亡案,就仅仅是方越辞官就不追查你了?

若我不是李二,你以为就凭你跟馆陶公主那明显是相互利用的义母关系,皇上皇后就能那么信任你看重你吗?

若我不是李二,刘大帅能如此顺利就辞官成功吗?

这几个理由够了吧?”

李瀚好似顶门上挨了一门栓,一下子蒙掉了!

回想起从一开始接触到皇室,就是馆陶因为雪花膏和剖腹产,从他身上看到了摇钱树的影子,就认作义子带他进宫,凑巧遇到刘武耍诡计逼迫哥哥确定储君位置,太后犯病,一瓶速效救心丸显了奇效,后来皇帝皇后直接认可了他跟馆陶的关系,还放心的让刘彻跟他混。

当时想得简单,觉得自己首先救了太后,其次替刘启化解了尴尬,最后又因为馆陶的一力吹捧勾起了皇后赚钱的热情,这三个因素促使皇家接受了自己。

现在推测起来,若是皇帝夫妇事先不明白他的能耐,怎可能不明不白的就让一个小孩子用不明真相的东西救太后?

还有,皇家事关储君更迭的事情多么隐秘。怎可能他参与了还能全身而退?

再有,皇家接纳一个皇室成员是多慎重的一件事,就仅凭馆陶义子这个身份。却那么容易就获得认可,还又是给封地又是给宅子,更何况他还是霸城神mì

死亡案的参与者,这统统不符合皇家猜疑心重的特点。

而齐岳山如果是皇帝最信任的密探头子,这一切就都可以解释的通了。

想通了,李瀚不由得浑身冷汗涔涔而落,一开始觉得齐岳山是刘伯伯的心腹副手。在自己做的关键事情的时候,每次都在现场也不足为怪。

现在才知dào

,从一开始。自己就是皇室重点控zhì

的人物,否则,连馆陶都能查出来自己来历奇特,跟李婉并非亲生母子。皇家怎么还能够糊里糊涂就接纳他了?

在皇宫祠堂的时候。刘启就说过一段话:“父皇知dào

,你自双脚踏上大汉的土地,就觉得自己是个无亲无故的孤儿……”然后点破他不停的捡亲人来弥补自己孤儿遗憾的真相,当时没在意,现在一印证才明白,皇帝从来都知dào

自己原本不属于大汉!

齐岳山知dào

这会子李瀚需yào

极力接受他双重身份这个现实,也不打扰他,一个人自斟自饮吃的舒服。终于李瀚回过神来,用忿忿的眼神盯着齐岳山。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来:“死骗子!”

“哈哈哈!”齐岳山朗声大笑,好一阵子方说道:“小子,能连你这大汉朝第一狡诈的小狐狸也骗过,足以说明我做的不错,想来纵然比不上你说的那个‘007’,却也差不许多吧?”

李瀚很愤nù

,被亲厚的人骗了这么久,这滋味可不好受,嘴里哪里有好话,悻悻的说道:“想得美,你比人家差远了,人家能够在天上飞来飞去的,一天之内往返好几个国家,还能千里传音迅速把情报传递回去,你能吗?

你能骗过我,是因为我压根没想到大汉朝就有密谍机构了,还有就是我一直把你当跟刘伯伯一样亲厚的叔叔,这才对你不加提防的。”

齐岳山以为李瀚在怄气说狂话,表情没变,眼神却柔和多了,粗声说道:“比不上007就算了,反正我就是李二,你想要我我还不一定答yīng

呢,到现在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若是跟你干,你能不能让我名垂青史?”

李瀚嗤之以鼻的说道:“真不知dào

皇上跟你是怎么考lǜ

问题的,情报行业是多么光荣伟大的一个行业,却被你们认为是见不得光的卑鄙行为。

百骑司弄得无人知dào

也就罢了,还把你臊的连真名都不用,亏得皇上交给我打理了,若是让你继xù

负责,我估计到你白胡子退休,百骑司还是见不得人。”

齐岳山的淡定没了,震惊的说道:“情报行业?光荣伟大?这……小子,你到底知不知dào

我旗下百人到底干什么的?”

李瀚依旧是满脸讥讽,他可不是一个能吃亏的人,被骗了这么多年,不可劲报复一下怎对得起自己,开口就说道:“要不说你们笨呢!皇上让你成立百骑司,就是觉得自己眼睛不够用,腿脚不够用,让你们替他多长出一百双眼睛来,帮他看他目不能所及的地方,谁让你们笨呼呼的只盯住百官隐私这丁点儿的业务不放松呢?

好端端如此有前途的行业被你做的人憎鬼厌,还好意思让我说服你你才留下,就你的智商还想名垂青史?哼,你要是辞掉百骑司的职务,我一个字都不挽留。”

齐岳山有点挂不住了,恼羞成怒的把筷子一摔说道:“小子,你有完没完,不就是我骗你了还替皇上盯着你了吗?你至于这么夹枪带棒的损我吗?

我原本是东宫的卫士,基本上是跟皇上一起长大的,七国之乱之后,他让我成立百骑司,目的就是监视百官跟诸侯王的动向,以免再次出现叛乱,你说这行业能见光吗?就算我跟刘大将军,跟你再亲厚,我能告sù

你们我还干这个不光彩的监视者吗?”

李瀚也觉得发泄的差不多了,就笑嘻嘻说道:“齐校尉,既然你一再让我给你保证能不能名垂青史,那么,我就先跟你讲讲你错在哪里了,你听完了若是不服气,就卸下你自认为不光彩的百骑司统领职务,交给我一个人不光彩去,你若是想留下,还得我考试你一下,看你是否够格继xù

当统领呢。”

齐岳山气的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完后从贴身地方拽出一个玉牌,“啪”拍在桌子上说道:“拿去拿去,老子不干了,以为我很愿意干这种盯梢告密的事情呢,还考试,哼!”

李瀚拿起那块玉牌,又从怀里掏出刘启给他那枚一比对,除了齐岳山这枚多了“统领”两个小字,其他一摸一样,眉花眼笑的,毫不客气的装进了自己怀里,抓起筷子开始吃饭,很显然是他巴不得齐岳山这么做。

齐岳山反倒受不了了,就算是不干了,也得知dào

自己错在哪里了啊,何况那小子刚刚把这个行业说的那么威风,若是不知dào

岂不是要急死。

还以为李瀚会主动讲呢,谁知那混蛋接下来就是不停的给他介shào

饭菜的特点,竟好像是压根不打算提百骑司的事情了。

忍耐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了,齐岳山说道:“小子,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憋着坏,想把我的统领之职要走啊?”

“没有啊,你不愿意干我只能收回令牌哦。”

“你怎么不告sù

我我错在哪里了?”

“既然你不干了,从今天起,百骑司的秘密你就没资格知dào

了,吃菜吃菜。”

“哼!你若不说明白,我随时可以让皇上再给我一个令牌,你想彻底左右百骑司,恐怕没那么容易。”

李瀚吃惊的说道:“咦,齐校尉,是你自己不干主动交出令牌的,怎么倒好像是我逼迫你一样,倒打一耙也不带这样的吧?”

“少罗嗦,除非你告sù

我你打算怎么正确的干,否则没完。”

“啧啧啧,都这么不讲理了,罢了罢了,我就告sù

你吧。”李瀚无奈的说完,站起来到门口,吩咐亲卫退到一百米外严密警戒,这才回来了。

李瀚收起了嬉皮笑脸,郑重其事的说道:“李二,现在就咱们两个人,我权当你还没有退出百骑司,就给你讲一讲你的错误跟我的理念。”

齐岳山看着李瀚变了个人一般,瞬间充满了领导人的威严跟庄重,竟然不自禁的产生了敬畏,赶紧放下筷子点点头。

李瀚说道:“首先,情报行业工作者绝对不是一个卑鄙的窥探者,乃是一个忍辱负重,为了国家安全牺牲个人利益的高尚者,所以我说你的理念错了。”

齐岳山没说话,却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其次,你错误理解了皇上的意思,从一开始就把业务范围定位太小,限制了你的发展,也注定了你们高大不起来。”

“皇上的意思就是为了预防叛乱让我们盯住那些有可能产生疑心的臣子啊,我怎么错了?”

李瀚微笑道:“咱们来分析一下,皇上的初衷是不是让你们预防叛乱?”

“是。”

“预防叛乱是不是为了维护国家安全?”

“是。”

“维护国家安全除了盯住官员,还有许多事务需yào

做。”李瀚伸出第一根手指说道:“第一,诸侯国是否存zài

造反的隐患,要了解他们区域内的稳定、发展、经济情况,还得了解兵力、外援、跟朝臣的往来等等情报,综合起来才能得出结论,这样,远比你们只盯住一个诸侯王的意义大得多,你做到了吗?”(未完待续……)

第218章 聪明人跟蠢蛋的差别

“这……”

李瀚压根就没打算齐岳山能答出来,接着说道:“其二,维护一个国家的安全,除了盯住国内的不安定因素,对大汉虎视眈眈的匈奴、羌人、鲜卑、倭、高丽等周边国家的动向是否也需yào

随时注意?这点你做到了吗?”

“这,百骑司就百人,如何能……”

“成立百骑司之初,皇上可能限定你不得超越百人?”

齐岳山汗都下来了:“这倒没有,可是……”

李瀚翻翻白眼接着说道:“怪皇上还是怪我?”

“这……”

“其三,若是想要我们大汉不受欺负,在叛乱到来时不至于手忙脚乱,作为情报部门,是否需yào

随时了解军事力量的分布和提升呢?

比如匈奴人的良马是如何养殖训导的,他们的铁器如此锐利是如何达到的?西域人的造船业明显高于大汉,他们的大船为何就能够穿越大洋而不沉没?把他们的先进技能偷偷搞到手,拿回来让咱们的将士也学会,甚至超越他们,是否下次战斗就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了?你做了吗?

你可知dào

,两军交战之际,一个地形图,一个埋伏圈,一个新式武器,一个新战术的出现,就很可能决定着哪一方会胜利,哪一方会惨败。

惨败的一方很可能就因为情报不通,多出来成千上万人的伤亡,而你忝为情报头目,看着满地汉人的尸骸不感到痛心吗?这才是你该羞愧的原因。而不是觉得自己的工作见不得光而羞愧。”

“我……”

“其四,若是皇上已经明知某个臣子或者是诸侯王有了该死的罪过,却限于没有可以说服天下人的理由处决掉。咱们作为皇上最信任的秘密机构,是不是该替皇上分忧,让这个人无声无息的从这个世界消失掉呢?刺客这个专业,恐怕在你百骑司也没有开设吧?

若是有人犯的罪过不方便廷尉府等部门公开审理,但是在他没有吐露咱们需yào

的情报之前需yào

秘密关押,作为情报部门,没有一个秘密监狱恐怕也不像话吧?你有吗?”

“这这这……”

“要想让咱们的情报工作者达到高效率。低伤亡的标准,装备的研发提高是必不可少的,必要的时候。暗器,毒药一样不可缺少,这两样的研发科室你开设了吗?看你的表情就是没有吧?

哈!其他的事务就更多了,比如配合军队作战的情报探测。以及在各地发展的情报人员情报汇总上报工作。还有派往各国卧底的精英培训工作,这些你都没做吧?

对对对,还有最最重yào

的一项职能忘了说了,那就是秘密替国家搜罗人才,只要是对国家有利的奇能异士,乃至于在情报勘探方面有天赋的人才,统统需yào

专门成立机构吸纳进来,你至于区区百人。肯定没有想到吧?

其他的职能多了去了,反正你辞职了。我都懒得一一告sù

你。

李二呀李二,亏你还自信满满,拿统领的职务将我的军,以为我离开你就无法开展工作了,你自己想想,你是不是对得起皇上对你的信任,是不是有资格在我面前拿架子,若是按我说的把业务开办起来了,能不能名扬青史还需yào

我承诺吗?”

齐岳山面如土色,垂头丧气,一直以为仅仅盯住百官就完成任务的他万万没想到,如此简单的业务被李瀚一讲,竟然可以上升成为一个朝廷最重yào

的部门,刚刚李瀚讲的那些事务如果真做好了,哪一项不是对朝廷立下汗马功劳的要紧事啊,怎么自己就如此猪头,想都没想过呢?

作为一个将领,没有人比齐岳山更懂得两军交战的时候,情报工作的重yào

了,李瀚的话可谓是句句刺中了他的痛处。

突然,齐岳山推开椅子,推金山倒玉柱的跪倒在李瀚面前,吓得李瀚屁股上中箭了一般窜起来躲开老远,满脸惊悸的叫道:“你这是做什么,我一向把你当长辈的,你这不是想要折我的寿么?”

“属下李二,不,属下齐岳山,请长官饶恕狂妄自大的罪过,属下愿追随长官共同进行情报工作,祈请长官收留,把百骑司令牌归还。”

李瀚拍着屁股溜过来,不敢受齐岳山的跪拜,站在侧面观察着他,发xiàn

并不是玩笑的时候吁了口气说道:“赶紧起来吧,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刚刚是替你改变观念呢。”

齐岳山站起来就伸出了手,李瀚掏出那枚令牌交给他笑道:“你拿回去也没用,咱们肯定不用‘百骑司’这个名字了,今后的业务开展起来,区区百人怎么够用,必须要改名字的。”

齐岳山还是装起了令牌,这才坐下说道:“你说的业务范围这么大,的确是需yào

很多人手,只是这些事情普通人可做不来,咱们到哪里去搜罗如此多的人才进来啊?”

李瀚笑道:“咱们这个机构必须让外界保持足够的神mì

感,只有看不透咱们,才能惧怕咱们,平常做坏事的时候,总觉得暗中有眼睛盯着他们,才能约束他们的行为。

故而,并不需yào

有很多公开身份的专门工作人员,而是暗中在各行各业发展咱们的兼职情报人员就行,比如你,在军营里担任要职,还担任着百骑司统领,不也挺好吗?

当然,咱们也需yào

专门的办公场所,需yào

庄严气派的工作环境,有几个部门是需yào

坐班的,可不能委屈了大家。”

齐岳山听的热血沸腾,跃跃欲试,开口问道:“你打算把百骑司取名什么?衙门设在何处?”

李瀚笑道:“太子倾向于锦衣卫,我倒是觉得我师父已经用过了,咱们比葫芦画瓢有拾人牙慧之嫌,昨晚我计算了一下,咱们的具体职能暂时有八项,不如就叫‘八大处’如何?”

齐岳山眼睛一亮说道:“这名字不错,你既然已经计划好了,就告sù

我怎么划分的好不好?”

李瀚微笑道:“我也仅仅是初步打算,告sù

你也无妨,你想想看哪里不完善,咱们再加上。”

“好好好,你说吧。”

李瀚沉吟道““一处负责暗中观察监督各层官员,就是你百骑司目前的工作。”

“嗯,这个必须有。”

“二处负责处理来自各地的情报汇总上报工作,这需yào

坐班。

三处负责研究各种药物攻击、秘密武器研发等方面事务,我可以把武研院合并过来。

四处专门配合军队进行情报刺探工作。

五处主要是派往各国卧底暗探。

六处就是刺客,专门暗杀必须死却又不便公开追究的人员。

七处作为咱们处里的秘密监狱。

八处负责搜罗人才补充八大处实力。”

齐岳山听的很专注,听完满脸佩服的赞叹道:“李瀚,刚刚你说我笨我还不服气,听完你的安排,我终于明白跟你比起来,我就是彻底的一个蠢蛋。

咱们如果替皇上把这些事情都做到了,谁敢小看咱们,谁敢觉得咱们是卑鄙的监视者?不说别的,有一场大战靠咱们取胜了,咱们想不名扬青史都难啊!”

李瀚得yì

洋洋的说道:“差距,这就是差距,好生学着吧。”

齐岳山丝毫没觉得李瀚得瑟的让人讨厌,虚心的说道:“那么,地点呢?”

李瀚说道:“鉴于咱们的主要职能还是震慑,那就不能太过偏僻,我觉得,丞相府跟光禄卿衙门中间的空闲地段就很不错,那么大的地面,足够咱们建造八大处了。

最要紧是这里是文武百官上朝的必经之处,每天让他们看咱们一眼,敬畏之心就能提高一分,等咱们公开拿下几个该杀之人后,权威就彻底树立起来了。”

“那地方是不错,就不知dào

三公肯不肯给我们。”

“皇上出面没什么不可能的,关键是咱们不讲,三公也不知dào

咱们的职能就包括什么,先把地拿到了,建好之后再说。”

齐岳山深以为然,两人又商议了第一批人员安排问题。

提到这个问题,李瀚终于忍不住问道:“现在咱们俩成了一伙儿的了,你必须得告sù

我,我身边你安排了谁盯着?这个问题不弄清楚,我晚上跟老婆上床都不敢尽兴了,耽误了我传宗接代,我爷爷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你。”

齐岳山瞬间扭捏起来,吭哧半天方才说道:“就是我。”

李瀚叫道:“别骗我,绝对不可能!你堂堂校尉又不是时时刻刻在我家,怎么对我的行踪如此清楚,赶紧告sù

我是谁,否则我现在就翻脸!”

齐岳山诡异的红了脸,吱吱唔唔说道:“这个……其实我也不用时刻盯着你,偶尔去了跟你母亲聊聊天,她十分信任我,大小事都会告sù

我……”

李瀚的脸色精彩极了,先是目瞪口呆,紧接着勃然大怒,最后就是气急败坏,跳着脚骂道:“这个娘要不成了,怎么能吃里扒外出卖儿子呢?

还有你也不是好人,堂堂校尉,去我家里干嘛不找我爷爷谈话,找我娘一个寡妇做什么,难道你……

啊?

天哪!你打个雷劈死我吧!”(未完待续……)

第219章 绿油油的儿子

看李瀚已经意识到了什么,齐岳山老脸通红,慌忙解释道:“不不不,你不要误会,虽然我夫人早就去世了,但我跟你母亲仅仅是谈话投机,并没有……呃,并没有越礼之事……”

李瀚刚刚猛想到这个男人极有可能成为自己便宜老子,就已经气的活不成了,他还他妈的特意解释自己是个鳏夫,自己老娘偏偏是个寡妇,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什么?

你他妈一个老光棍棒子,跟我守寡老娘谈话投机,这不是有意占我便宜么?这不行,叔可忍婶不可忍,没有叔婶撑腰就得自己上,这必须发火!

李瀚五官不正,浑身颤抖的叫道:“说吧,你什么时候开始勾搭我娘的?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我娘上钩,为了你连儿子都出卖?”

齐岳山没想到自己越描越黑,他其实没有什么异样的心思,只是原先李家住在灞上时,因为近,路过的时候总去李家歇歇。

温柔大方的李婉是一个很让人喜欢的女主人,每次都让齐岳山有一种回家的舒坦,而他的豪爽坦率也很让李婉信任,对他从来不避讳男女之嫌,一来二去竟然有了类似后世男女朋友般的感情。

李婉把齐岳山当自己人了,当着他免不了显摆自己儿子的能耐,就在闲谈当中,许多李瀚的秘密也就泄露出去了,她若是知dào

齐岳山的双重身份,知dào

自己会危及儿子的安全的话。齐岳山再亲厚一百倍也不会讲那些话的。

但是,面对暴跳如雷的李瀚,齐岳山偏偏还解释不清楚。而且被逼问的时候,他脑子里想起的都是李婉的好处,越是这样,脸就越红,心就越虚,实在熬不下去的时候,竟然趁李瀚不备站起来就跑出去了。

李瀚跳着脚追出门的时候。齐岳山已经翻身上马一溜烟不见了,看着远处的亲卫诡异的表情,他想骂也骂不出来。只能是气的癞蛤蟆一样鼓着肚子回屋里了。

看着桌上齐岳山的酒杯,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扫到地上,看到那老光棍的筷子。更是恨恨的抓起来搉成两截。

再想到自己作为一个老娘被占了便宜的儿子。还自掏腰包请这个老光棍吃饭,就想连桌子也一起掀了,转念一想碎了碟子碗还是自己亏本,就忍住没掀,却把自己憋得更厉害了。

躺在木地板上,肚子一鼓一鼓的生闷气的滋味真心不好受,低头一看,自己的白衣服怎么显的绿油油的?他妈的见鬼了吧!

猛地窜起来。才发xiàn

是绿色的珠帘映衬的自己绿油油的,这个颜色可不是什么好颜色。他妈的难道老子的老婆不给老子刷油漆,老娘反倒有这兴趣吗?

这还怎么忍?这口气要是咽下去了,以后不用在长安城活人了,更不用雄心勃勃富国强民了,所有人都可以捂着辟谷眼笑话他李瀚引狼入室,好端端的老娘都被人在眼皮底下勾搭走了!

“呀呀呸的,当我是空气是吧?走着瞧!”

追不上老光棍,吃里扒外的老娘总跑不了吧?

不行,回家兴师问罪去,问问看到底是老光棍亲,还是儿子亲!

气哼哼走出雅间,看谁都不顺眼,一路上站着的仆役被踹走了三个,幸亏这会子已经不是饭点儿,也没什么客人,否则这副样子可就现眼了。

方玉霜听到仆役汇报,赶紧走出来,看着五官不正的李瀚大步流星往外走,赶紧拦住问道:“弟弟你怎么了?谁气你了?”

“哼,家都要散了,还问个屁呀!”

李瀚甩开方玉霜,气哼哼出门上马,烟尘滚滚向家里杀去。

李家并没有半点灾难即将到来的预兆,在难得的冬日暖阳的下午,笼罩着安宁祥和的气氛,这让李瀚走进门气势就矮了半截。

第一重院落静悄悄的,显然是没客人。

第二重院落正中间,一张躺椅摆在门口,老奶奶正满脸红光的晒太阳,季林小朋友跟李珠小妹妹都在围着老人玩耍,怎么看怎么让人提不起凶悍。

原本想悄悄溜过去,直接到母亲房里去兴师问罪,偏偏老奶奶眼睛不花,老远就看到宝贝孙子回来了,开心的叫道:“瀚儿,快过来,奶奶有好东西给你吃。”

这怎么能不过去,既然要过去,脸上带着凶神恶煞之气,吓坏了奶奶怎么办,只能是再次消了气势,双手揉揉脸,挤出一脸干笑走过去叫道:“奶奶给我吃什么?”

奶奶举起一盘子糯米糕说道:“你娘刚刚亲自蒸的米糕,可是用咱家商铺从外地贩运回来的黏米做的哦,乖孙快尝尝。”

就着奶奶的手吃了一块米糕,的确很少吃,又糯又甜,想起李婉蒸米糕的样子,心里的怨气又消了几分。

忍住别扭问道:“奶奶,我娘呢?”

“到后院去照看暖棚去了。”

“那我去找她,有些事要跟她商量一下,奶奶您自己吃吧。”

奶奶笑眯眯让他去,谁知季林又扑过来叫道:“哥哥,给我带玩具没有?”

看着珠圆玉润的弟弟,想起李婉深夜看着弟弟落泪的样子,李瀚胸口一阵拥堵,从口袋里挖了半天,终于挖出来一个小银裸子哄弟弟,让李珠带着弟弟到门口买果子吃,小家伙才开心了。

迈着沉重的腿朝后远走,好几次李瀚就想拐弯打退堂鼓了,他很希望此刻自己的院子里能传来妻子们的叫唤声,任何一个叫一声,他就得陪老婆,顾不上去后院了。

可惜,平常叽叽喳喳围着他转的婆娘们一个都看不见,真可恶,关键时刻掉链子,晚上需yào

收拾,挨个收拾!

没找到台阶,李瀚只好继xù

自己的目的,刚走进后院的月亮门,就听到一阵清脆的笑声,笑的那么熟悉,那么爽朗,那么通透,那么澄净。

那是一种沁透了毫不掺假的快乐,才能笑出来的声音,这个家里只有一个人能发出这样的笑声,而李瀚可是好几年都没听到了,因为,这个人好久都被剥夺了这么笑的理由。

这是季淑的笑声。

自从跟陈蟜脱离了夫妻关系之后,季淑就慢慢恢复了以往的健康,但是也没见她这么笑过,她仿佛是经lì

了沸腾之后,沉淀下来的一泓碧水,安静,祥和,却从不泛起一丝浪花。

今天这是怎么了?是谁重新给了苦命的姐姐开心的理由?这可是了不得的大功劳,必须赏,重重有赏!

就如同母亲必须惩罚一样,呃……这个真的有这么必须么?

嗨,姐姐都这么笑了,暂时不去想老娘的严重错误,先把这件事处理了再说。

李瀚终于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振奋的走进月亮门想去找姐姐,却听到一个男子温柔文雅的声音说道:“真的,我从没想到,你一个弱女子竟然能够把庞大的酒坊打理的井井有条,刚才看了账目,吓了我一跳呢!我祖父若是知dào

了,一定会责骂我一个须眉男儿,还比不上你呢。”

季淑那笑声再次响了一阵才说道:“表少爷太过奖了,若不是你帮我,这个月上缴的账目恐怕就要出错了,我还得谢谢你啊。”

李瀚这才明白,原来“大功臣”乃是自己的表哥李天赐,但是,怎么回味怎么觉得这个“大功臣”跟大姐说话的语气太过温柔,这……这难道又是一桩风流债?

果不其然,李天赐的声音更温柔了,如同情人间的倾诉一般说道:“淑妹妹,我祖父说过多次了,希望我将来娶一个能够成为我贤内助的女子,因为这个,我到如今尚未婚配,若是祖父见到你,一定会十分喜欢的。”

李瀚一看,梨树后面两个人都快靠到一起了,大姐难为情的说道:“我乃是下堂弃妇,怎配得上你家……”

李天赐赶紧说道:“你的遭遇乃是陈家恶子的阴谋,我怎么会嫌弃你呢,家父母也早就觉得咱们十分合适了,只要你不嫌弃我家乃是乡下人……”

“我怎么会嫌弃……”

罢了罢了,这还能继xù

听下去么?今天他娘的就不是一个好日子,老子家里的人一个个都被算计去了!

李瀚悻悻的赶紧快步离开了,免得惊扰了这一对苦尽甘来的鸳鸯,虽然心里一路咒骂,那眉梢眼角的笑意却遮掩不住。

姐姐命苦啊,花季少女遭遇了中山狼凌虐,好容易脱离苦海,正需yào

一个性格温和的男人抚慰她受伤的心灵,表哥生性谦和善良,又彬彬有礼温文尔雅,最适合姐姐了,两人能走到一起,简直是老天有眼啊!

“九九那个艳阳天罗喂,十八岁的哥哥……”李瀚不由自主的哼起了小曲儿,习惯性的往后走,至于自己来的初衷估计早忘了。

蔬菜棚在望,李瀚走到门口,就看到母亲头上包着一块蓝布手巾,正在给黄瓜绑架子,虽然家里仆人不少,但她却喜欢亲自动手。

阳光透过房顶的透气孔,端端的照在李婉脸上,那张脸还是那么年轻啊!

在后世,三十来岁的女人正是一朵怒放的玫瑰花,该恣意的释fàng

才是,谁规定母亲就只能守着儿子寡居一生?(未完待续……)

第220章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李瀚软软的靠在暖棚外面的柱子上,隔着一排黄瓜秧子仔细看着李婉,阳光照射着那张给了他依靠跟母爱的脸庞,让他的心里都是柔柔的酸楚,哪里还有半点兴师问罪的怒气。

说来荒谬,论起心理年龄,他李瀚比这个母亲还要大几分,可是,就是这个苦命的妇人,给了返老还童的他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更给了他她力所能及的母爱跟呵护。

回想起掉落到这个世界上,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这张脸,那时候,这张脸上虽然带着凄苦哀伤,却没有一丝皱纹,光滑水嫩,而现在,阳光下的眼角,竟然已经有了丝丝鱼尾,看起来,母亲并不是如同她的笑声那般活的滋润舒展啊!

李瀚突然抬起手,重重打了自己一个耳光,他妈的见了鬼了,自己一个来自后世自由平等民主开放时代的大好青年,竟然比他妈汉朝人还封建恶毒,汉朝还对寡妇鳏夫再嫁再娶持支持态度呢,自己怎么就迂腐成这样了?

难道不明白物质生活再丰富,一个女人没有丈夫的呵护跟滋润,迟早会如同提早遭遇寒冬的花朵一般枯萎掉吗?还混蛋的以为有了自己这个能耐通天的好儿子,不愁吃不愁喝的老娘就能够开开心心?竟然把儿子再好也比不上老公贴心这个道理给忘了个干净呢?

齐岳山是一个多好的人啊,豪爽,仗义,不到四十岁的年龄,没了老婆,难得的是跟老妈投缘,这简直是老天爷给老妈量身定做的老女婿,自己非但不支持,还先吓跑了后爹。又跑来准bèi

欺负老妈,这是一个儿子该做的吗?

这样混帐的儿子留着干嘛,生下来时早就该按进尿盆里淹死掉!

呸呸呸,怎么忘了这个混账儿子是自己呢?今天真是昏头了!

就是李瀚自己打的这个嘴巴子,已经惊动了李婉,她抬眼看到靠在柱子上看天的儿子,摘了一条顶花带刺的黄瓜在浇地的水管子上洗净,笑眯眯走了出来想给儿子尝鲜。

谁知儿子不知dào

想什么呢,竟然没发xiàn

她,等李婉走到跟前的帮他擦擦头上的汗水时。竟把他吓得“嗷”一声,窜出去老远。

李婉奇怪的问道:“瀚儿,你怎么了,连娘都害pà

?”

李婉哪里知dào

李瀚正在心虚自责呢,哪里有脸面对她,红着脸仓皇的说道:“呃……娘,我不是来拆散你跟齐……呃,那个我突然想起少府还有急事,我先走了。你别累着。”

看着儿子好似被贼追着一般飞快的逃走了,李婉一头雾水,带着笑刚骂了句:“臭小子又闹什么花样,说话颠三倒四的。还说不是拆散……啊?这个臭小子难道……这,这误会可要命了!”

李婉想到了儿子那句冲口而出的话,登时满面绯红,跺跺脚。把手里的黄瓜一扔,尖声叫道:“瀚儿你给我站住,小混蛋。你等等我。”

可是,李婉哪里追的上李瀚,等她跑到前院,下人说爵爷早就骑马走了,她无奈的回到屋里,却又坐立不安的,总觉得必须做点什么,索性出门叫了马车,急匆匆去霸上庄园了。

李瀚出门之后,依旧尴尬的厉害,对自己差点做了毁掉老娘幸福的侩子手羞愧不已。

若是窝囊蛋羞愧不已的时候,往往会选择喝醉了睡一觉,而李瀚觉得自己不是窝囊蛋,而是英雄,故而,他的英雄羞愧就需yào

演变成怒火,没听说过恼羞成怒吗?

人有了怒火就该发泄出来,否则会憋出毛病,李瀚不想憋出毛病,那就需yào

找个倒霉蛋帮他承shòu这一切,哪怕去骗些钱花花也好,可是到哪里找一个倒霉蛋呢?

哈,有了!怎么把吕季主给忘了!

此人被梁王“借”回王府养伤,打的还有欠条呢,今天就去讨债吧。

李瀚眼睛一亮,一勒马头朝梁王府奔去,身后的两大亲卫苍龙跟黄赞纵马跟上,三骑快马

现在顾得上回头说说那个那个倒霉的吕季主了。

那倒霉蛋被李三等人送进廷尉府,哪里有他一路等待的医生,等来的是如狼似虎的皂隶二话不说给了他一夹棍,刚开口骂了句:“老子是安夷将军……”一团臭乎乎的破布就塞进了嘴里,劈头盖脸一顿臭揍,之后被扔进大牢没人管了。

死猪一般躺在散发着恶臭的大牢里,吕季主才明白自己小看了李瀚,那小畜生敢当着三公的面,步步设陷,硬是把他这个大将军诱导的口吐污蔑圣上之言,连王爷去了都没阻止住把他送到廷尉府,足以说明那小畜生已经成长为一个庞大的对手了。

作为一个诡计多端的奸雄,吕季主觉得自己最不缺少的就是智谋,虽然此刻境遇惨了点,但今天不过是几句口误,就算皇上知dào

了,也不会砍头,外面有梁王在,最多不过是受点罪,马上就会被捞出去的,那么,就不如趁这个时间好好思考一下该如何报仇雪恨。

李瀚……李瀚……

此子前元六年突然现身,一露面就跟堂邑侯府大公子闹得你死我活,按惯例,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该早就被陈须弄得碎尸万段了才是,却十分诡异的被打压一次发达一次。

坑了陈须却成了长公主的义子,又坑了平阳侯跟堂邑侯一家一次,反倒变本加厉被皇上青目,后来来公主都许配给这没根基的穷小子了。

就连被贼人掳走,不得不去了一趟匈奴,都能够立下贪天之功,成为满朝文武人皆赞扬的少年英雄,区区簪袅爵竟成了大汉朝年轻人的楷模。

看起来,这个小子不简单啊!

若是一个人单纯运气好,绝对不可能好到如此程度,虽然这小子对掌握的诸般奇艺的解释是有一个神仙师父,而他仅仅是一个普通寡妇的儿子,但是,这小子的身世绝对有问题,跟季家的关系根本不是亲生,难道,他真是从天上掉落人间的小神仙?

推想到这里,吕季主不由得更加痛恨不已,若非失口说出这句话,也不至于被弄到这猪窝里受酷刑,这小子即便是来自异界,也一定不是神仙是妖怪!

哼,即便你小子是妖孽,在这朝廷里,想只手遮天简直是做梦,必须趁你根基未稳及早铲除,免得做大之后成为后患。

该从何处下手呢?

苦思冥想的吕季主下意识的扭动了一下身躯,谁知小腹传来一阵锐利的刺疼,让他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好一阵子方缓过来。

“李瀚小儿,你自己阴毒也就罢了,身边的狗腿子也如此狠毒,一路之上不断地黑老子,这次估计内伤不轻。”

吕季主一边咒骂,一边低下头看着自己破碎的衣衫下面袒露出来的肚皮,很奇怪的是里面疼痛无比,外表却毫无异状,连红肿都不曾有,这是什么阴毒的害人功夫?

突然,一个人出现在吕季主脑子里——原先的廷尉左监司术南!

此人出自一个阴毒的江湖门派,最擅长外表无害却伤人内脏的阴毒功夫,还有个师兄叫彭天佑,乃是以前的执金吾左都侯,跟吕季主同是执金吾将领,算起来师兄弟都算是职位不低的武官,只是因为搅进堂邑侯府跟李瀚的仇恨里,闹得彭天佑神mì

失踪,司术南又随后被问罪,糊里糊涂死在狱中,很显然是被堂邑侯府灭口了。

“彭天佑,就是他!”

吕季主一番分析,恶狠狠吐出这三个字来,在试练场就觉得挡住自己的这个侍卫如此熟悉,却原来竟然是老同事彭天佑啊,这世上会这阴毒功夫的人为数不多,能够混迹京城的更是只有这师兄弟两人,这个人,绝对是彭天佑无疑!

只是,为何此人五官全部变了个样?若说是戴的面具,吕季主觉得不会,因为李三打他的时候,他在抵抗之时曾经抓住过李三的脸,那分明就是真人的面目,绝非面具。

想到李瀚的神奇之处,吕季主明白了,这一定是那个小妖孽用什么法子帮zhù

彭天佑换了一张脸,把他留在身边当爪牙了。

好啊小子,你竟敢私自容留违规偷窃执金吾骏马的钦犯,这次你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

吕季主得yì

洋洋的刚发出一声冷笑,就看到张欧领着梁王刘武走到牢房门外了。

刘武虽是王爷,却也不能无缘无故提走人犯,幸亏李三悄悄跟张欧说了李瀚的主意,所以张廷尉就能够在梁王面前做一个人情。

于是张欧“好心”的帮梁王出了个主意,让梁王写一个字据,就说他看吕季主患病心中不忍,就替吕季主担保不会逃走,先抬出去治病,只要廷尉府需yào

人犯回来协助调查,一定保证把人送回来。

刘武看着张欧为难的面孔,也知dào

三公允许送来的人犯没了,廷尉府不好交差,写一个字据,当一个担保人也无所谓,就大刺刺写了,也就有了李瀚所说的“借据”。

而此刻,因为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而恼羞成怒的李瀚,就想起了这张借据,这就烟尘滚滚纵马而来,找梁王敲竹杠发财来了。(未完待续……)

第221章 敲梁王的竹杠

从梁王府邸的位置,就很能看出梁王的特殊性来,刘姓诸王的王府一般都在城北明光宫方圆,勋爵大臣的住处则分布在北宫跟东阙西阙一线。

长乐宫跟未央宫中间的武库周边,统统是三公九卿辖下的衙门,私人府邸是不允许在这一带的。

唯独梁王的府邸,就在长乐宫南面复盎门,距离长乐宫的南门只有不到一千米,怪不得这个奇葩上次闹腾储君没到手,提出无理要求就是要从家里修一条甬道直接通到长乐宫,却被刘启拒绝了。

纵马到达梁王府门口,就看到高大的王府气派十足,按道理手握兵权的武将,才可以在家门口插上刀枪剑戟之类的东西来证明身份。

可是梁王家门口修建着一个汉白玉石砌成的兵器池子,正中间插着一支怪模怪样的兵器,看样子像是斧头,却又有着老长的把手,斧头四周都垂满了红璎珞,威风倒是威风,但怎么看怎么像是杂技班的道具。

门首好生热闹,右侧诺大的空场上圆圈设着栓马桩,系着许多骏马,场地中心还停着好多辆气派的马车,门口左侧人头攒动,持贴的,禀见的,纷纷官吏出入不绝,足以说明梁王虽足不出户,但是交际甚广。

苍龙已经跟门房说了爵爷来访,虽然三等民爵在梁王府门口,就算是等上三天三夜,也不一定轮的上进见,但是簪袅爵在所有人眼里,与普通三等民爵可绝对不是同一概念,守卫推开其他先来的官吏,飞跑通报进去,刘武很快就亲自迎出来了。

在家的刘武没有着朝服,穿着玄色金丝压线交领宽袖缎袍,头戴着攀云寿字将巾。三绺黑髯也开始像模像样了,大袖飘飘超凡脱俗,笑嘻嘻迎出来叫道:“瀚儿,终于有闲暇来看望叔叔了?”

既然刘武自来熟相当长辈,李瀚当然当仁不让,伸出手就笑道:“是啊,晚辈第一次登门,恰逢要过新年了,叔叔是不是该发一个红包给我呢?”

刘武亲昵的打了他的手掌一下说道:“顽皮。”

李瀚悻悻的缩回手,心想讨红包不给是吧。那咱们就等着瞧,等下不瞧得起肉疼才怪。

“叔侄”二人的亲昵瞬间引起众多等候见梁王的官员们的各种艳羡,特别是在人家叔侄进门后,王府管家就宣bù

今日梁王停止见客,让他们统统回去明天再来时,那些官员自认为对李瀚的认识更加深刻了一层。

跨进梁王府的大门,迎面硕大一面照壁墙就让李瀚跟他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这照壁起码有五丈高,宽也有五丈。竟然是通体一整块雪白的石头。

这也就罢了,最难得是这石面上有许多金黄色的纹路,天然形成了一幅虎啸山林落日圆的图案,猛虎呈下山势头。虎首高昂仰天长啸,身边松柏森森,怪石嶙峋,逼真的不像话。

这面照壁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天材地宝。乃是文帝尚在时,胶东国从海中得到此石,花费了好大代价运到长安。是要献给皇宫的,谁知运到的时候文帝恰好率将士们去射猎了,宫中只有窦皇后跟刘武,刘武看到就喜欢的要命,死活缠着母亲把这块奇石赐给他。

当时刚立刘启为太子,梁王也刚刚开府建牙独自居住,窦皇后心疼幼子,加上文帝并不喜欢此类奢侈玩物,她就做主把这块石头赐给刘武作为独立的礼物,等文帝回来听说了也没在意就答yīng

了。

后来刘启看到弟弟这块照壁,心里很是不舒服,但他天性仁孝,既然是母亲的主意,也只能罢了。

这块石头竖在这里,只要是来访者无不啧啧赞叹,但是谁也没有李瀚夸张,只见他眼睛冒光,恨不得贴到石头上去,用手细细触摸着平滑的石面,口水都流出来了。

刘武看的好笑,心想就算你是神仙弟子又如何,还不是没见过如此珍贵的宝物。

看了多时,李瀚擦擦口水,傻愣愣说道:“叔王,还有其他宝物么,让侄儿开开眼界。”

刘武放声大笑,他一心拉拢李瀚,当然不吝啬展示的机会,心想若是李瀚明白他的实力丝毫不亚于刘启,说不定就是一个良好的拉拢契机。

“哈哈哈,平常看你做事,一板一眼的像是一个威严的官员,没想到骨子里还是一个小孩子啊。好好好,今天叔叔就满足你的好奇心,走,跟我回家看看,看还有其他东西能入你的眼否。”

李瀚喜欢的抓耳挠腮,跟在刘武身后往里走,黄赞在王府侍卫的阻止下停在前院,只有苍龙冷着脸在李瀚身边寸步不离,侍卫阻拦不住,就起了争端。

刘武看着李瀚,沉下脸问道:“瀚儿,难道你还怀疑我会对你不利吗?”

李瀚无奈的骂苍龙道:“死心眼,老子在自己叔王家里还能出什么事,你就这样非跟着?滚出去等着。”

苍龙面无表情说道:“自从上次您替太子被贼人掳走,皇上下旨无论您去哪里,属下几个人必须有一个跟随,否则必然对我们施以灭门严惩,小人不敢抗旨。”

李瀚却心里暗骂苍龙真是说谎不眨眼,妈的好像忘记了小爷上次被掳走,就是你丫自己干的一样,现在还拿这件事搪塞,不过,说的还真不赖。

露出满脸的懊恼,李瀚上去踹了苍龙一脚,回身却无奈的说道:“叔王,皇上给了六个人就他妈是六根木头,虽说是小侄的亲卫,可是我的话都不太好使,您看这该怎么办?要是带着他进去坏了王府的规矩,不如小侄这就告辞了吧。”

刘武一怔,苍龙的样子还真像是哥哥在宫中豢养的死士,他万没想到哥哥对这个孩子如此看重,连死士都派了好几个来保护,自己身边都还没有呢。

“你这孩子,带进去一个侍卫算什么,走吧。”

大度的刘武带着李瀚一路往里走,果然是没有让李瀚失望,一路行来,说不尽王府的奢华。

廊檐深广,玉杖牙旗处处罗列,奇树花香,珍禽异兽隐藏其中,座座屋檐,均悬垂硕大金球,庭院之中,摆放着周鼎商彝,回廊小径,美佳人丽影曈曈,左右客舍,清门客络绎不绝。

看的李瀚啧啧赞叹一路,恨不得自己家也赶紧弄成这样,好容易走到一处地方,四周都是玉石雕栏,院中陈设盆景花木,正中间三间高大厅堂,刘武带他进去了。

屋里更加布置的奢华到没天理,连李家的新式家具都是全套,其他五六尺高的珊瑚树,碧绿莹润的翡翠雕刻,精致无比的铜质摆设,栩栩如生的彩陶,富贵雍容的银器,琳琅满目数不胜数。

李瀚摸摸这一件,看看那一件,都是拿起来就舍不得放下,一脸财迷的模样。

刘武已经大刺刺坐下了,笑眯眯看李瀚现眼。

对于被满屋子奇珍异宝迷住了双眼的李瀚来讲,忽略了随后进来的一个人一点都不奇怪,那个人看了看木桩般矗立在阴影里的苍龙,冲刘武施了一礼,就坐在下首的椅子上,专注的端详着李瀚,一开始是满脸不屑,慢慢的就是惊讶,最后则变成慎重了。

终于,李瀚抱着一个翠玉雕琢的雄鹰坐了下来,涎着脸对刘武说道:“叔王,这个玩意儿能不能送给小侄?作为报答,明年小侄包了您以前倾土地的新粮种如何?”

刘武一挥手说道:“傻话,一个玩意儿而已,你喜欢就拿去,至于粮种,叔王的梁国还不缺你小孩子那几个种子钱。”

李瀚喜的眉花眼笑,一叠声感谢刘武,好似怕他反悔一样,一直抱着那玉雕不放手,这时候,才好像刚发xiàn

屋里多了个人,登时变了脸色叫道:“哎呀叔王,今日小侄来就是为了吕季主,刚刚差点忘了正经事!”

吕季主没有了第一次跟李瀚交锋时的锐气,站起来叹口气施礼说道:“少府丞,上次是我失口说错了话,现在已经知dào

错了,还望您看在梁王面上,在三公以及廷尉面前多多周旋,就放过我这次如何?”

李瀚气哼哼说道:“那怎么行,犯了错就该承shòu廷尉府的公开审理,你出来养病,可是叔王替你做了担保的,我要是糊里糊涂放了你,叔王也无法跟廷尉府交待。”

梁王柔声说道:“瀚儿,吕将军是咱们信得过的将军,这次也是偶然跟你发生了误会,又说错了几句话,这种事情可大可小的,只要你放过了他,叔王不会忘记你帮过忙的。”

李瀚的眼睛咕噜噜的在屋里转圈子,当落在那株火红色的高大的珊瑚树上时,显然有些挪不开了。

刘武很不舍得,就苦笑着说道:“这珊瑚树乃是东海郡送给我的,估计普天下只有这一株这么高大颜色这么火红的,难不成你还想给我弄走不成?”

李瀚贼忒嘻嘻的说道:“叔王,您这王府奇珍异宝无数,少一两件根本没什么分别,但是小侄的家里可就太寒酸了,若是把这珊瑚树摆在客厅里,谁去拜访的时候,小侄告sù

他们是叔王赐的,不是也能给小侄涨涨脸面嘛。”(未完待续……)

PS:淋了雨,竟然发烧了,这会子脑子像浆糊,实在码不出来了,吃药睡觉去,第三更先欠着……

第222章 遭雷劈的儿子

刘武无奈的说道:“若是这个珊瑚能让你跟吕将军冰释前嫌,而且你能从张廷尉那里把我立的字据要出来,就给你也罢。”

李瀚斜着眼瞅了瞅吕季主,不情愿的说道:“吕将军,你我素无仇怨,却不知你为何对我如此大的成见呐?若非你在试练场对我的身份横加怀疑,我明知你乃是叔王鼎力推举之人,怎可能与你为敌呢。”

吕季主很奇怪的对李瀚的倒打一耙没有丝毫怨怼,心悦诚服般的拱手说道:“的确是我太过狂妄了,少府丞若能看在梁王面上放我一马,除了这珊瑚,我还另有谢礼送上。”

李瀚揉揉鼻子,看看吕季主,又看看刘武,终于笑了说道:“罢了罢了,我这个人最好说话了,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不过,张廷尉那边是否也需yào

意思一下?”

刘武鼻子里直冒白烟,心想你自己敲诈我就算了,还替张欧敲,你以为这大汉朝谁都跟你一样没大没小,敢在我面前胡说八道吗?

吕季主赶紧说道:“那是自然,我马上就会登门拜会张廷尉,只要少府丞放过我,张廷尉那边我自己处理吧。”

李瀚总算是满yì

了,长出一口气说道:“那好吧,叔王,今日打扰您了,回头您去家里,小侄亲自下厨给您做点好吃的,谢谢您今日的厚赐。”

刘武晚上还急着召见一个要紧的客人,生怕李瀚不滚蛋,看他左手抱着翡翠,右手抱着珊瑚,满脸都是小人得志的喜悦,又好气又好笑的挥手让他走了。

吕季主竟然站起来,一直把李瀚送出府门,看着他上马走了。才回到后院。

梁王看到他就不满的问道:“你为何对这小子前倨后恭?他得到宝物已经心满yì

足,送不送还不是一样。”

吕季主闷闷的坐下来,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梁王,好像有些怒其不争的失望,还有些遭受打击后的失落,半晌方沉声说道:“王爷,您……您看错了李瀚了啊!”

梁王自诩聪明睿智,最不喜欢别人当面指出他的错误,就冷冷的说道:“此话怎讲?”

“您以为李瀚放过我是为了从您这里敲诈走了宝物吗?您以为这个年轻人是一个贪财轻浮之辈吗?若真是如此。我会觉得浑身轻松,哪怕回头我再送他十倍于那两件宝物的财宝都在所不惜,只要换得他不跟咱们作对就好,可惜啊……”

看着吕季主忧心忡忡长吁短叹的样子,刘武奇怪的问道:“你怎么有这样奇怪的想法,明明那孩子抱着本王的宝贝欢天喜地走了,还许诺不再追究你的事情,这件事我让张欧压着没有给皇上呈报,只要李瀚不追着不放就算没事了。真不知dào

你的忧虑因何而来。”

“刚刚您没仔细看,我坐在阴影里,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李瀚抱着那些宝物。貌似满脸贪婪,但是他的眼神却清冷无波,看着那东西如同看泥石瓦砾。

在我送李瀚出门之后,他二话不说就随意的把两件东西扔给侍卫。从此再不看一眼,由此足以说明,他绝非贪财之人。那副贪婪是故yì

做给咱们看的,此子不可小觑啊!”

刘武听了吕季主的话,神情一变,回想李瀚来以后的举动,越想越觉得吕季主分析的对,这让他猛地萌生了一阵不安,站起来急促的转了几个圈子,停住了焦躁的问道:“你觉得他想干嘛?”

吕季主慎重的摇摇头道:“目前还看不出来他对咱们不利,但是,他想做的事情咱们不能阻挠了,此子绝对不简单,跟他作对会得不偿失,咱们最好的办法是帮zhù

他,让他早日声名鹊起。”

刘武懊恼的说道:“若是他不能为我所用,怎能容他坐大,岂不是越声名鹊起越对咱们大业不利?”

吕季主阴险的冷笑道:“王爷,您怎么忘记了,咱们的圣上可是一个疑心病很重的人,现下李瀚刚娶了公主,对大汉功劳卓著,想做的事情又都是富国强民的好事,皇上为了大业,当然对他十分信赖。

但是,您想过没有,一个年轻人,手里掌握着能顷刻间毁灭上千人的天雷弹制造技术,有点石成金的赚钱手段,还在北地拥有二郡,听说他已经说动三公开凿水路,建筑三座大城,这一切都做成之后,还有什么他做不到的?

到时候,若是皇上恰好听到一些风声,说李瀚已经不满足现在的身份地位,倒是对继xù

富国强民极有兴趣,很有替代陛下治理国家的愿望,您觉得他还会继xù

得宠吗?

若是到时候咱们恰好能小小的推波助澜一下,在李瀚谋反的平定中立下大大的功劳,而皇上却被这逆臣或气死或刺死,太子皇后也不幸罹难,那么,您振臂一呼,必然是从者如云,内有太后执掌乾坤,外有臣子泣血推举,登基还不是顺理成章么。”

刘武听着吕季主用阴测测的声音说出这个计划,脸色瞬间精彩的可以,两人紧接着开始了另一场密谋。

李瀚则不知dào

这一切了,他来王府的目的很明确,动机很单纯,那就是敲竹杠,用发财来抹杀心头的不爽。

现在目的达到了,李瀚就神清气爽心情大好,走出门把两件宝物一人一件扔给了狗腿子,更不知dào

就这个小动作,暴露了自己的本质,兀自在马上哼着小曲往家走。

这一天,注定了就是不平常的一天,李瀚自认为自己克服了“娘要嫁人”的难堪,从一个庸俗狭隘的封建逆子脱胎换骨成为一个深明大义,忠孝节义,开明民主的好儿子,自己都觉得自己高尚的要命,得yì

洋洋的回到家里的时候,才发xiàn

要面临的竟然是三堂会审。

刚下马,李瀚就看到刘链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好笑的叫道:“链儿,你看看我给你弄回来什么好东西了,哈,这个珊瑚很配你屋里的大红色基调,你抱回去吧,这个翡翠鹰给玉秀。”

说到这里,李瀚懊恼的一派脑门子叫道:“哎呀遭了,忘了多敲一件给子夫了!罢了,想来吕季主那厮也不敢言而无信,等他送来礼物给子夫就是了。”

刘链看看那珊瑚树,眼睛一亮叫道:“真漂亮……哎呀,你要倒霉了,赶紧跟我过来,我告sù

你……”

正在这时,李婉已经出现在台阶上了,沉着脸叫道:“李瀚,给我滚进来。”

刘链吐吐舌头悄声说道:“母亲动了怒,连方伯伯他们都接回来了,你要小心。”

李婉怒冲冲骂道:“链儿回房去,小混蛋给我滚进来。”

刘链虽然是公主,但也绝不敢触怒婆婆,赶紧屈膝行礼,瞬间逃走了,临走还给了李瀚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怀着一脑门子雾水,李瀚委屈的走到台阶上,刚走近李婉就觉得耳朵一疼,被准准的揪住了,他苦着脸叫道:“怎么都会这一招啊?前天皇后娘娘揪的伤痕还没好,您倒是轻点啊。”

李婉哪里肯松手,拎着儿子走进屋里,李瀚才发xiàn

屋里坐满了人,正上方端坐着爷爷奶奶,左侧是方越跟舅舅,右侧是岳母跟刘伯母还有舅母,正中间摆了个小板凳,很显然那才是他的位置。

李婉气狠狠松开手,颤抖着声音说道:“我说你后晌怪怪的到温棚看我,原来是想训斥你老娘不守妇道啊,也不知dào

最后想到什么龌龊心思了,丢下一句话头就逃走了,现在长辈们都在,你就说说你凭什么断定我跟齐将军有私?”

话都摊开讲了,李瀚头更懵了,老娘这是要干嘛?

爷爷抖着胡子骂道:“混小子,你母亲谨守妇道操持家务井井有条,满长安城谁不知dào

咱们家门风硬挺,清清白白,你昏了头了自己往自己人头上泼脏水?还不赶紧给你母亲认错。”

舅舅也痛心的说道:“瀚儿啊,你一直都是一个很明事理的孩子,怎么这次如此糊涂,别的误会出了,一家人没什么讲究也就罢了,这是这妇人家的名声是可以胡乱玷污的么?你呀你呀,真糊涂!”

李瀚看着奶奶跟岳母还有刘伯母一起点头,都用白眼仁看着他,心里就发毛了,这哪跟哪啊,自己不过就是一开始不忿齐岳山勾引走了母亲,后来醒悟了又想成全他们罢了,怎么这会子倒成了罪魁祸首了?

恼羞成怒,再次恼羞成怒,李瀚在一群女长辈跃跃欲试,准bèi

用眼泪和唾沫一起把他淹死之前跳起来跑到台阶下面,冲着老天悲吼一声:“老天爷啊,我不过就是想让我娘有个男人疼爱而已,难道这你都不容么?若是不容,你干脆打个雷劈死我吧!”

一屋子长辈看着李瀚突然发疯,都慌忙追了出来,都站在台阶上想把他叫回去。

就在李瀚满脸悲愤,仰首站立,一手叉腰,一手指天准bèi

再次控诉自己的冤屈时,天际掠过一道雪亮的闪电,“嘭嚓嚓……”一声惊天动地的惊雷劈了下来,吓得他抱着脑袋以鼠窜的速度跑回屋里了。(未完待续……)

第223章 天下第一乌鸦嘴

看着儿子面如土色跌坐在地上,李婉哪里还记得自己的委屈,赶紧抱住儿子的脑袋,乖乖娃的抚慰,就差撩起衣襟喂奶了。

其他人也都被这奇异的现象惊呆了,谁还记得李婉的不白之冤,都在惊叹为何冬雷震震。

方越脸色慎重的说道:“冬日打雷,绝非吉兆!瀚儿,你这些时让家里疯狂储粮,是不是知dào

什么天机?”

李瀚真心被吓坏了,麻痹的老子就是想借着装疯卖傻,敞开想替老娘谋福利的小心思罢了,否则老子堂堂少府丞,簪袅爵,替老娘找老公像什么话,传出去还怎么在长安城混?

眼看看一屋子人都把“清白”拔高到了不可逾越的高度,不想个法子捅破这层窗户纸,让老娘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嫁出去,为一个一钱不值的名声,耽误她下半辈子的幸福怎么行!

贼老天就善于拿老子开涮,好端端的坐飞机你让老子穿越,现在随随便便发个誓,让一屋子人都明白我就是心疼老娘,并不是黑了心败坏她的声誉罢了,你就如此不给面子,还真的大冬天打个响雷劈老子?

听到老丈人的话,心有余悸的李瀚哪里有功夫思考,下意识的就说道:“明年有蝗灾还有兵祸,没粮食怎么成?”

说完这句话,李瀚还没有从恐惧中醒来,又嘟囔了一句:“不就是想嫁了老娘吗,至于劈我么?有本事再下场大雨,那才真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呢,小爷就服了你贼老天!”

李瀚完全没意识到他说了蝗灾兵祸那句话后,满屋子人都面如土色目瞪口呆,更诡异的是等他说完再下场大雨那段话后,只听屋外骤然间响起了“哗啦啦”的雨声,一场冬日难见的瓢泼大雨倾盆而至!

李瀚彻底被打击到了。闭着眼喃喃的说道:“见鬼了,我什么时候如此神奇,连随口禅都会了?雷也打了,雨也下了,难不成还要地震?”

这句话刚说完,李瀚就觉得一阵窒息,睁眼一看,嘴巴上最起码捂了十几只手,还有围着他一圈母系长辈惊悸不堪的脑袋。

仿佛老天爷继xù

在跟李瀚较劲,就在他快要被惊骇无比的长辈活活捂死之前。脚底下一阵晃动,方越平地打了个趔斜就歪倒在地上,用恐怖之极的声音叫道:“地动,真的地动了!天哪!”

“噗噗嗵嗵”李瀚总算是能出气了,一圈女人都跌坐在地上,老奶奶扯长嗓子就哭起来了:“我的小祖宗哦,你娘想嫁就嫁,只要她不把你和林儿带到齐将军家里去,我们不阻拦。你赶紧让老天爷停止惩罚吧!”

李婉又羞又气,哭泣着是活动:“娘您说什么呢,这跟媳妇改嫁有啥关系?”

季番却郑重说道:“浩儿家的,这是天意。你一个人孤苦这么久,齐将军是个能靠得住的好人,不会亏待了你的。

你放心,即便你改嫁了。这个家永远是你的家,岳将军若是不嫌弃,也可以成为咱们家的一口人。”

李瀚彻底凌乱了。今天这都怎么了啊?老天爷跟自己闹别扭也就罢了,怎么这些奇异现象反倒促成了老娘的婚事呢?他越想越滑稽,忍不住裂开大嘴傻笑起来。

李婉已经羞臊不已了,想解释又觉得内心深处隐隐有些渴盼,不解释吧又容易让大家误会自己真的急于改嫁,还有一丝念头始终挥之不去,那就是:“难道老天真的感念瀚儿的一片孝心,帮他促成了我跟齐将军的好事吗?这样太羞人了吧?哎呀……”

李婉突然跺跺脚,如同十七八岁少女被人揭破了想出嫁的心事一般,娇羞不堪的捂着脸就跑进里屋去了。

这一下,一屋子人精谁还看不出李婉这是答yīng

了,不禁都松了口气。

看到李瀚咧着大嘴还在傻笑,方越没好气的踹他一脚说道:“滚起来换换衣服去,冬天出了这么多奇异的事情,等下没准皇宫会差人来招你进宫,看你这一脸泪一身土的,丢不丢人。”

李瀚奇怪的刚说了句:“叫我干什么,难道我说什么就准么,我要说再……”

“住口!”

再一次,几张煞白的脸跟恨不能把他捂死的手,又牢牢地把他那张惹祸的乌鸦嘴给封住了。

爷爷抖索着说道:“瀚儿,你娘的事情我们已经答yīng

了,齐将军不想娶她都不成,爷爷求你口下留德,别再乱说话了啊!”

李瀚在壮烈被闷死之前赶紧连连眨眼,终于获得了释fàng

,他跳起来刚想逃回自己屋里去,就听到大门口响起了疯狂的拍门声,紧接着大门洞开,刘公公满脸仓皇的走进来说道:“皇上紧急召见驸马郎,请跟我走一趟吧。”

李瀚心说真是晦气,后世只有被警察请去喝茶才说跟我走一趟,这公公真不会说话,猛想起自己今天有些随口禅的邪门,赶紧自己捂住了嘴,一言不发的跟太监一起出门,冒雨上了马车直奔未央宫。

在马车上,李瀚兀自被今天的神奇事件所左右,他凝神回想自己背过的“汉景帝年间大事记”,猛想起中元三年冬天,可不是发生大地震了么,震中在上庸县,也就是后世的湖北十堰附近,史书记载这次地动十分厉害,山崩地裂大雨倾盆,持续二十二天,造成整个县城没有活人了。(此次事件是真的,不过时间在后元元年,为了故事做了修改)

李瀚想到了根源,心里就定了下来,只要不是自己的乌鸦嘴引起的灾难就行,看起来,今天的一切完全是凑巧了。

消除了不必要的惊悸,李瀚开始凝神思考皇帝的用意,很快想到在这样科学知识超越不过唯心论的世代,明日朝会,皇上肯定会因天象异常而横遭质疑,弄不好就会有小人乘机作祟,估计这么晚皇上急于召见,就是想让他提前想出一个防范措施来。

“上庸……上庸……”李瀚闭着眼,捏着下巴,喃喃自语道:“荆州……楚国……荆楚之地……哈!”

刘公公一直在马车黑暗的角落里蜷缩着,双眼紧盯着李瀚,看着他从惊悸到释然,后来就开始喃喃自语提起一个地名,最后,竟然露出了满脸狡诈,好似要算计谁一样,这让他心里一阵阵不安,更加不敢说话了。

一进宫门李瀚才发xiàn

,并不是只有他的马车在雨夜里狂奔,身边不停传来守门内侍的通报声,还有鞭子抽打马车的声音,这才明白皇帝今晚召见了好多勋贵跟大臣,看起来,封建时代的帝王对于反常天气的反应的确是十分过激的。

马车停了,李瀚刚跳下车,瓢泼般的雨水就把他浑身打湿了,刚想骂侍卫不给他撑伞,却看到眼前不远处,雨水中木立着一个人,早就被浇的透透的,眼神里带着悲悯的泪一言不发,不是刘启却是那个。

其他的大臣们早就围拢着皇帝跪伏了一大片,双手统一高高举起,冲着上天呢喃乞求着什么,在夜色与灯光和雨水混合下,这一幕说不出的妖异。

皇帝都在淋雨,谁敢打伞?

李瀚暗暗咒骂一声,赶紧跳着脚跑过去,不管不顾满地竭斯底里的大臣,踢开挡着路的人,扛起皇上就往大殿里面跑,冲着傻呆呆浑身流水的内侍吼道:“快拿干衣服来!”

内侍慌忙跑进去了,此刻群臣也纷纷落汤鸡一般冲进大殿,再次围住皇帝,一张张脸上都带着痛心疾首,很明显是即将发难,而刘启如同失去了知觉的泥塑木雕一般一动不动。

李瀚一边焦躁的把刘启的湿衣服往下扯,一边气咻咻叫道:“今年冬天天气温暖,十一月人称‘小阳春’,出现雷雨不足为怪。

刚刚的地动京城震感甚是轻微,足以说明受灾地点远在千里之外,凭感觉是在荆楚之地,就算是有什么预兆,也是预示着有西楚余孽即将作乱,上天警告父皇要提早防范,并不是您做了什么失德之事所致,何苦糟蹋自己的身子呢?”

李瀚这些话,是他有意识十分大声的吼叫出来的,群臣都听到了,就一起发呆了,刚刚手指快要戳到皇上身上的一个老头子偷偷往后退了几步,很显然是想考lǜ

考lǜ

再说。

刘启刚刚一片死灰般的眼神却泛起了生机,他诧异的盯着李瀚,这小子吼叫着手里可没闲着,从内侍手里抢过干衣服帮他裹上了,绑好腰带才松开他,刚想说话,却感觉到臭小子那只温暖的手捏了捏他冰凉的大手,搀扶着他坐下来,就不做声了。

今晚的异象,的确让刘启惊骇万分,冬天出现大雷雨就够可怕了,还伴随着一阵阵轻微的地动,这难道是上天示警,来惩罚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吗?

若真是如此,朕做错了什么?

刘启满腔悲愤的走进雨水里,委屈的想自己登基以来,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富国强民,老天为何还要降下灾难惩罚自己?

王娡身为女眷不能出面,只能躲在后殿看着丈夫哀哀的哭泣,直到李瀚做出这样的举动,才松了口气,满怀期盼的等待李瀚化解丈夫的灾难。(未完待续……)

第224章 逼宫 暗杀

大鸿胪秦朵颐也浑身湿透,如同刚打捞出来的瘟鸡一样脸色灰白,瑟瑟发抖,哆嗦着走上来,指着李瀚,牙齿打颤好久才说道:“少府丞……天现异象,乃是帝王失德,你为何信口雌黄,说什么有反贼作乱?还有,地动方位你如何就一口咬定乃是荆州?”

只要有人开头,就有的是人顺势而上,自古以来,天降奇祸就是君王失德,朝臣们眼巴巴等着这个机会出现,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站出来跟皇帝讨价还价,用这个理由来抵制不愿意皇帝做的事情。

比如今晚,异象一发生,忠义之臣就打了鸡血一般振奋起来,知dào

这是一个绝妙的机会,可以阻止皇上修建德阳宫了!

未央宫从太祖立国后就很少投资修缮,文帝时期国库空虚是力有不逮,景帝继位后前期也十分困窘就没动心思,现在总算是有了一些节余,就想把德阳宫修建起来。

这个念头一起,群臣就不起劲,都是受惯了国库困窘的人,看着堆满仓库的铜钱刚有点喜气,怎舍得拿出来供皇帝挥霍?可是,劝谏竟然第一次引起了皇上的愤nù

,这件事看起来是不可更改了。

谁知这就引起老天不满了,否则干嘛冬雷震震大雨倾盆,还隐隐有地动发作呢?这必须劝谏,必要的时候把脑袋捧在柱子上,血流满地只要能阻止皇上的念头就行,这点鲜血能换来史书留名,那也就值了。

三公跟九卿中的大多数打的是这个主意,另外还有一些人也对今晚的天象欣喜若狂,那就是梁王一伙儿了。

多好的机会啊,老天爷得多讨厌刘启,才在大冬天打雷下雨地震的惩罚他啊!

老天爷又是多喜欢刘武,才恰好在惩罚刘启的时候让他在长安城啊!

这个机会如果抓住了善加利用,在群臣一股脑对皇帝失德发动攻击的时候。在顺势推波助澜一下,刘启最好在又羞又气中出现一些身体问题,这就能够搬动太后出面,赶紧稳定局势。

当然,最好的稳定方法就是国不可一日无君,上天厌弃了失德的刘启,换上了他刘武,就会天下太平。

于是,这两拨人怀着两个愿望,从大雨倾盆就开始了对皇帝的谋算。

当群臣都到达宫廷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呆立在大雨中的刘启,看起来皇帝自己压力也不轻,大家都做出忠孝节义的样子扑过去替皇上祈求上天的饶恕,只有戏做足了才能够提条件。

而刘武收买的一个臣子则趁乱悄悄靠近一动不动的皇帝,手里一根乌油油的牛毛针就隐藏在手指中间,只要假装拉住皇帝的胳膊摇晃控诉,就能顺势把这根毒针神不知鬼不觉的刺进皇帝的血肉中。

即便是皇帝觉察到有点疼痛,也会误以为是激动地臣下用指甲掐住了。等他意识到不妥的时候,那奇毒无比的五步蛇毒一定已经顺着皇帝的血脉走遍全身,那时候皇帝就会轰然倒地,即便不死。神智失常是一定的。

可惜,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就在那个人双膝着地膝行靠近目标的时候,李瀚出现了。他没有跟所有人一样扑在地上祈求上天,而是干脆的把皇上扛起来就跑,让那个已经蓄势待发的人差一点伤到自己。

刘武虽然当时并不在皇帝身边。但他的马车就停在一边,他也掀开车帘一角,密切的盯着外面,当他的死士即将成功的时候,刘武激动地指甲都掐进了手掌心,马上,长久以来的梦想就要实现了!

“五步,四步,三步,二步,一……妈的,李瀚小儿,坏吾大事!”刘武一拳砸在车门上,紧张,激动变成了懊恼骂道。

此刻,刘武就站在大殿门口的阴影里,满脸的阴冷狠毒,他不想出现的太早,免得有嫌疑,就让这些大臣先闹腾吧,李瀚一个人就算说出大天来,也不能力挽狂澜,最终,刘启还是会败在群臣的口诛笔伐之下。

“哥哥,这是你的命,老天都不帮你了,就凭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女婿,你就想逆天而行吗?”

刘启当然听不到弟弟恶毒的诅咒,当然,他更不会傻到在没搞清楚状况之前就开口跟群臣辩论,李瀚绝对不是一个冲动轻浮的人,截至目前,这孩子但凡说出来的话,就没有无的放矢的虚言,他既然说地动出现在荆州,那就一定不会错。

王娡手里拉着刘彻的手,母子俩在后面紧张的相依偎着,刘彻一开始就想出去陪着父亲淋雨,却被母亲死死拉住了,王娡是一个很坚强的女人,她明白今晚的严重性,若真是丈夫撑不下去,最起码还有儿子,可不能父子俩共同出事,那才是绝路一条呢。

但是,看着丈夫,父亲在瓢泼大雨中自虐,母子俩心如刀割,泪如雨下,直到李瀚出现,出人意料的扛起刘启进殿之后,才算是把两人的命给救了。

刘彻流着泪一字字说道:“李瀚,今晚你做了我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这个情分我记下了,待来日我登基为帝,就算你谋反,我也饶你一次性命。”

王娡搂紧了儿子,颤抖着说道:“他不会谋反的,彻儿,你大哥不会谋反的……”

刘彻赶紧点头:“是是是,我知dào

,我只是想免他一次死罪。”

此刻,秦朵颐的逼问已经到了不答不行的地步了,李瀚面对咄咄逼人的众人,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秦老爷子说道:“秦公坐下,长夜漫漫,咱们慢慢道来。”

说完,还转身叫道:“内侍,去给大家准bèi

一点热姜汤来驱驱寒气。”

秦朵颐坐下了,气的五官不正说道:“你不要东拉西扯,赶紧讲!”

李瀚突然反唇相讥道:“秦公,你先不要逼问我为何断定乃是西楚余孽即将作乱,可否告sù

我你为何断定就是我皇失德?”

秦朵颐理直气壮的说道:“自古以来,天分四时,粮分五谷,畜有六道,人有七情,此乃上天注定,若违此举,必是天谴,帝王乃万民表率,一举一动都当顺天而行,一旦失德,上天必降奇祸示警惩罚,这还需yào

老夫如何证明?

倒是你少府丞为何一口咬定地动在荆,还胡言乱语,把上天示警归拢到西楚余孽身上?西楚在太祖立国之时就已经灰飞烟灭,余孽尽数诛灭,哪里来的后裔能叛乱?足以说明你在信口雌黄。”

突然,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起来:“秦公不可大意,难道您忘了少府丞乃是神仙弟子么?说不定人家真能看到千里之外之事呢。”

“咦,魏其侯今晚也来了?”秦朵颐冲黑暗里拱拱手,他没什么坏心思,就想让李瀚退下他赶紧逼皇帝打消大兴土木的念头,转脸接着喷李瀚道:“即便你是神仙弟子,也不可妄自揣测天意,年轻人还是退到后面去的好。”

李瀚笑了,抹了一把从头发上流下来的雨水,冲着四周拱拱手说道:“列位,小子知dào

,今天大家想利用这件事,让皇上意识到自己正想做的事情里面,有什么事是不该做的,赶紧改正错误,这都在情理之中。”

程不识突然叫道:“李瀚,今日之事事关重大,你还是先退下。”

卫绾叹息一声也说道:“少府丞,你且退下,不要阻碍大家。”

李瀚听出两个大佬是怕他触犯众怒,出于保护才让他退下,就诚恳的说道:“程公,卫公,秦公,小子并非捣乱来的,我皇独自矗立风雨中,正是因为他是一位心忧天下的仁君,并不是大家认为的失德之君。

若是诸位对他的做法有什么意见,满可以慢慢谈,切不可用这种无稽之谈来威逼与他,这就不是他失了君王之德,乃是朝臣失了臣子之德了。”

“我呸!李瀚,你一个黄口小儿,有何资格提到君王之德跟臣子之德?你乃是大汉第一悻进佞臣,若是臣子失德你是第一个,还不滚出去!”

听到这个声音,李瀚勃然大怒,直起身子叫道:“是谁,敢不敢站起来跟小爷说话?”

“有何不敢!”一个又矮又胖的小老头跳了起来,站着比坐着也没高多少,用饱含怨毒的眼神盯着李瀚说道:“我是丞相府户曹郭大元,你待如何?”

李瀚突然笑了说道:“原来是你呀,久仰久仰,失敬失敬。”

郭大元一怔问道:“你这恶毒的小子,怎么对老夫如此客气?”

李瀚痞子嘻嘻的说道:“小子久仰你教女有方,没出嫁就住到隆虑侯府,还怂恿隆虑侯杀妻再娶,此等大德人所敬仰,今日讨论君王臣子道德问题,您这样方正高洁的君子,当然比小子有资格了啊!”

郭大元大吼一声:“竖子敢尔!”扑上来就要拼命,却被程不识一把拎起来丢了老远。

李瀚说道:“诸公,小子年轻,的确不该在今日越过诸公先发表意见,但有句话若是不说,就失了臣子之道,还请丞相允许我说话。”

刘舍说道:“唉,你讲吧。”

“若诸公记得先秦历史,该记得始皇帝横征暴敛,天下民不聊生,当时也诸多天灾人祸,谁敢说皇帝失德?”(未完待续……)

第225章 不就是钱嘛,小爷出了!

秦朵颐灰白的头发流着水,胡子却已经能够一翘一翘的配合他激愤的语言了:“李瀚不要强词夺理,固然秦皇强悍,朝臣不敢指正,但秦朝还不是因无道而亡,正因如此,我们才应该及早体察天意,把灭国之祸消弭与萌芽之中啊。”

李瀚嗤之以鼻的说道:“秦公,若是小子没记错,亡秦的可不是始皇帝,乃是昏庸无能的秦二世才对,那时候内有赵高,外有李斯,皇上可是一个听话的乖宝贝,怎么也招致亡国恨事了?看起来,臣子的强势把持对的话利国利民,不对的话可就是误国害民了。”

程不识对李瀚怀有很高的期望,毕竟这小子好好培养一下,可以成为一个文武全才的将领,日后抗击匈奴缺了他可不行,看他此言一出已经得罪了满朝文武,赶紧厉声喝道:“李瀚,大家都是心忧异象,才深夜进宫讨论一个结果的,你不要狂妄,更不要胡言乱语。”

田蚡说话总是带着几分嘲讽的样子,他没有淋湿,或者是已经换过了衣服了,此刻大殿里唯有他一个人温暖舒适,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缓缓的开口说道:“李瀚所言虽然偏激了些,但也不无道理。

我皇英明仁慈,行为毫无失德之处,地动以及冬雷震震预示什么,这事情大鸿胪应该最清楚啊,张主客说说看。”

张方达明知田蚡点他回答,是将主官秦朵颐的军,却也不得不说道:“古历流传,冬雷震震帝位不稳,地动山摇天下大乱。”

田蚡冷笑一声说道:“着啊,李瀚刚刚说到地动方位在荆,预示有西楚余孽作乱,若是反贼乘势而起。当然是天下大乱,逆贼意在造反,帝位自然不稳,为什么大鸿胪还要说李瀚胡言乱语呢?”

这一下,算是把满殿群臣的话都给活生生噎回去了,李瀚非常无语,他闹不明白古人哪里来的所谓经验,现在还没有董仲舒弄出“天人合一”的理论呢,为什么群臣就咬定天象跟皇帝息息相关了?

什么蝗灾是皇上荒淫无度,水灾是皇上暴戾滥杀。旱灾是出现了千古奇冤,还有刚刚张方达说出的地震跟冬雷,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理论啊!

不过还别说,姜还是老的辣,田蚡此举果真是比自己强硬对持好的多,用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方法,就把群臣的激愤给镇住了。

不过,李瀚很明白,今晚的逼宫绝对有人主使。而且目的性还不一样,秦朵颐可不是奸猾之辈,他想达到的目的估计真是与朝廷有利的。

但是,跳出来那个郭大元却绝对不是跟秦公一路的。刚刚在殿外,刚下马车就看到这厮不停地往皇上身边凑,虽然双手上举摇晃哭嚎跟其他百官相似,但那双眼里射出的阴狠跟恐惧却在闪电中被李瀚看的清清楚楚。更何况电光火石间,还恍惚看到那厮的指间有暗光闪动,故而李瀚才踹开他扛起皇上就跑。

刚刚程公把那厮丢到殿门口就没了声息。李瀚相信守在殿外的苍龙不会放这个人溜走的。

张方达刚刚回答完田蚡的问题,就明白若是这个问题不解决,自己就成了陷主官不利中的小人,而能解决这个问题的人,据他所知只能求李瀚,就趁田蚡说话悄悄凑过来,伏在李瀚耳朵上小声说了三个字:“德阳宫。”

李瀚瞬间明白了,他也不想大鸿胪被逼的太狠,主动接过田蚡的话头说道:“小子并不懂什么天象,但是,家师却教过小子从地动的幅度来推测地震方位的法子。

我去匈奴途中,曾经与西楚余孽发生过交手,若非我皇盛德庇佑,我们一行人险些被贼人尽数暗算。故而,明白地动并非跟皇上有关,乃是这伙贼人又要蠢蠢欲动了。

还有件事,我们回来后已经禀明了皇上,但我皇为了怕臣民惶恐没有让说出来,今天也不得不说了。”

大家都紧盯着李瀚,不知dào

他要说什么,他却转脸对着刘启施礼说道:“请皇上准臣下说出实情。”

刘启已经转过颜色来了,虽然他并不知dào

李瀚要说什么,但今晚的局势很显然不说话最好,就带着满脸的受伤,心灰意冷般的挥挥手,意思是随便你。

李瀚说道:“贼人在高奴有个窝点,曾经掳走高奴合城官吏百姓,我跟方达公率队搭救他们的时候,曾经有很丰厚的缴获,因为此事需yào

隐瞒,故而这笔财物都由我暂时保存。

现在皇上想修建德阳宫,不如所有花费就用这笔钱来出,这样一则让我皇被贼人作乱所玷污的清名得到洗清,二则也给国库减轻了一大笔开支,不知诸公觉得如何?”

“啪!”

“哎呀!”

“哈哈哈!”

一连串的声音,是程不识激动地拍了李瀚肩膀一下,老将的力度能小才怪,就把这个绣花枕头给拍趴下了,随即,就是三公和大鸿胪等人一起朗声大笑。

修建一座宫殿,动辄就是花费数十万金(铜),国库纵然是负担得起,也很是吃力,他们劝谏不成只好捏着鼻子答yīng

了,却推三阻四不肯开工,眼看看皇帝都要龙颜大怒了,天幸今晚天现异象,可以借此让皇上打消此念。

但三公可不傻,梁王的安排他们也察觉到了端倪,正在纠结是坚持下去却让梁王钻个空子,还是就此罢手丧失良机,谁知dào

老天塞进来一个李瀚,闹腾半天竟然要自己出钱替皇上修宫殿,这不是两全其美是什么?

“好啊好啊!”卫绾说道:“少府丞能够不贪缴获为君父解忧,此乃大仁大义之举。

但那笔缴获的数目李瀚曾经跟我们丞相府交代过,实在是不够建造一座大殿的,很显然他是想自己出钱补足亏空,这样的美事是要名扬千古的,怎能缺了老夫,老夫在此也捐金一万斤修建德阳宫。”

田蚡赶紧说道:“臣也捐金一万斤!”

其他人谁傻,纷纷认捐,有的多有的少,下来也凑了将近五万斤铜钱。

面对此情此景,刘启心花怒放,这一刻甚至萌生了李瀚为何不是他亲儿子的想法。

朝臣们今晚的用意刘启心知肚明,但是他却不愿意妥协,自他登基以来,自己所作出的每一个决定,都需yào

用委婉的曲线方法达到目的,比如换太子,比如摒弃周亚夫跟窦婴,比如,打消刘武的妄想。

之所以委婉,是因为刘启知dào

他跟其他皇帝都不一样,头顶有一个强悍无比的老娘,朝中大臣又都是先帝遗留下来的重臣,对老娘的信服度远远超过他这个君王,故而,做任何事都不能也不敢强硬,只能利用自己的智慧跟隐忍绕圈子达成。

这一次,修建德阳宫的决定,是刘启登基以来第一次独自做主的,也是他检验自己的威望是否达到某种程度的一次挑zhàn



虽然明知dào

说出来之后会遭到强烈反对,但刘启并不想妥协,他觉得这件事已经超越了宫殿是不是一定要修的本质,而是检验群臣对他命令服从度的测试。

可惜,老天也不愿意看到他独立啊,坚持了数日,群臣刚刚有妥协的迹象,就出现了如此要命的异象,刘启不服啊,故而,他才带着无尽的悲愤独立风雨中,心想老天降雷把他打死也罢,总好过继xù

窝窝囊囊的坐在皇位上受人耻笑。

结果,今晚这个难堪之局如此轻易就被李瀚轻易解开,怎不让刘启喜极而泣呢?

这下子,可把刘武给气坏了,眼看看朝堂上的焦点已经从皇帝失德转移到修殿上了,自己的目的却还提都没提,就冲着一个人使了个眼色。

窦婴并不想帮zhù

刘武,他来的目的是因为他真zhèng

慌乱了,天象有异常乃是朝廷大事,即便是怄气,也不可能置身事外,所以,当刘武匆忙赶到魏其侯府的时候,恰好把窦婴堵在门口。

刘武很狡猾,知dào

窦婴这样的老滑头是不可能真zhèng

为他摇旗呐喊的,想要为我所用只能是找到一个共同的敌人,他就跟窦婴说了李瀚的妖孽之处,危言耸听的说一旦任由李瀚把天雷弹这样的禁物弄出来,那么就是生灵涂炭,国破人亡。

窦婴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也是一个很守旧的人,作为一个将领,他更相信拎着宝剑一刀刀刺杀出来的功勋,对以李瀚在匈奴的暴行,他一直持排他态度。

听到刘武的话,窦婴就下定决心一定趁此机会,让皇上停止李瀚的胡闹,什么武研院,什么皇家兵工厂,统统都是逆天而行的。

刘武就是想等窦婴对李瀚的指控开始,抓住缝隙指出刘启昏庸,不顾给朝廷带来庞大灾祸的危险,无端信任奸佞,再借天象说事,闹出一场风波来加以利用。

可惜窦婴没看穿刘武的险恶用心,看朝廷的气氛被李瀚用慷慨解囊给成功误导,冷哼一声说道:“哼!无知小儿信口雌黄,可笑朝堂上兖兖诸公竟然被他蛊惑,一个个自认为忠君爱国,殊不知都堕入他的彀中了!”(未完待续……)

第226章 窦婴与李瀚的赌约

刘启正被群臣慷慨解囊,替他盖宫殿喜极而泣,正准bèi

开口答谢大家,顺便说一声大家心意领了,捐献就不必了,毕竟给了皇家面子就不能让大家再破费里子,这是互退一步的最佳做法。至于李瀚的钱嘛,既然已经夸下海口了,这个德阳宫还必须让他独立建好了。

可惜的是,窦婴不和谐的声音就在此刻响起了,打断了刘启精心准bèi

好的煽情话语,就如同饿极了的人面对一块鲜美可口的烤羊正准bèi

大快朵颐,却骤然发xiàn

从肉里钻出来一只白白胖胖的蛆虫一样让人恶心。

看着窦婴竖起的扫帚眉,跟那双白多黑少的小眼睛,李瀚叹息了一声,带着乞求说道:“魏其侯,你对我有意见回头去我家也好,去少府也好,咱们单独谈行不行?今晚场面这么大,您一个在家养病的人就别掺和了,对您病情不利。”

李瀚完全是一番好意,对窦婴的不识时务萌生了恻隐之心,不想让他稀里糊涂坏因为坏了皇帝的兴致而更加倒霉,才开口劝说的,没想到却引起了窦婴更大的怒火。

“我呸!”窦婴毫不客气的一口啐向李瀚,看李瀚竟然举起坐垫挡住了,更加怒火万丈的说道:“依老夫看来,今日天现异象完全就是因为大汉朝廷出了你这个祸国殃民,蛊惑君父的妖孽所致!你不要在那里巧言令色,拿出一些钱财就想蒙蔽大家,三公为你所迷惑,我窦婴可不会!”

刘舍脾气最好的一个人,也被窦婴这番话气到了,冷哼一声说道:“哼,是啊,魏其侯乃是我朝最睿智之人,我等自然比不上。那么就请教一下,李瀚如何迷惑我等了?他又如何祸国殃民,蛊惑君父了?说得出来大家对你顶礼膜拜如何?”

田蚡也阴测测笑道:“皇上加上满朝文武皆被李瀚所蛊惑,唯有魏其侯一人独醒,真是可喜可贺,在下愿闻其详,还请魏侯为我皇,为我等指点迷津,解我等于迷惑。”

程不识用担忧的眼神看着窦婴,暗暗叹了口气。心想自己的这个老朋友自从前太子死后,性格越发偏激了,明知dào

这是要跟满朝君臣作对,怎么就不考lǜ

一下就跳出来了呢?

程不识刚刚很明白的看到躲在廊柱后面的梁王冲窦婴使眼色,难道竟然跟梁王混在一起了?这可就谁也救不了他了啊!

窦婴明知dào

田蚡是在落井下石,却也顾不得许多了,就大声说道:“只要能让祸国小贼滚出朝堂,老夫纵做独夫又如何!

李瀚,你敢不敢跟老夫击掌为誓。就赌你今晚对地动方位的估算?若是你敢确定一定在荆州,只要不超出地动中心一百里,老夫就算你赢!”

一下子,朝堂上静了下来。这可是谁都不敢担保的事情,一旦估算错误了,那就会再次推翻关于天象预示方向的结论,这件事可就再次陷入复杂的局面当中了。

故而。窦婴话音刚落,皇帝连三公以及非刘武一党的勋贵们,统统用充满怒火的眼神盯着窦婴。

刚刚的局面多好。双方都有了光鲜无比的台阶,就等着皇帝感谢过大家,再把大家的钱还回来,就各自回家洗洗睡了,浑身水湿的都难受死了,至于地动中心在哪里谁有工夫去计较,偏你这条疯狗跳出来乱咬,这还怎么收场啊。

秦朵颐一开始跟李瀚作对,现在却一门心思想保护李瀚,开口就说道:“魏其侯,地动位置谁能估算到百里之内,李瀚能够说出在荆就不错了,你何苦如此刻薄呢?”

李瀚却含笑说道:“魏其侯,若是我能说出地动中心地带,也不超过一百里,你待怎样?”

窦婴冷冷说道:“若你能说准,老夫这关内侯让给你做又如何,你若说不准的话,就立kè

带着你的家人滚出大汉,你可敢?”

李瀚狂笑道:“窦婴啊窦婴,小爷我怜悯你一腔忠义,只是为人不知变通,还一心想帮你挽回一点颜面,谁知你竟然猪头到这种地步,连朝廷封赏的爵位都拿来赌博,这是彻底不把朝廷功勋放在眼里了啊!

你说出这句话之前,就没想过你的昏聩会给你的家庭带来灭顶之灾,把你子孙后代的荣华都给抹杀了吗?”

窦婴浑身一震,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看着满朝文武讥讽的眼神,他即便是心里后悔也只能硬撑了,窜起来叫道:“竖子,休要危言耸听消除老夫的意念,老夫断定你的估算就是信口胡言,你敢不敢应下老夫的赌约?”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李瀚彻底被窦婴激怒了,转脸对着所有人说道:“我估算出,今晚的地动中心就在荆州上庸县,而且,明日早饭之时还会有第二次震动,紧接着余震和山洪泥石流将持续22天,城墙倒塌,灾民遍野!

我之所以说出来,一则是满足魏其侯的赌约,二则也希望朝廷赶紧做好救灾准bèi



今日小子跟魏其侯的赌约,请所有人作证,若是魏其侯输了,勋爵之位乃是朝廷恩赏,小子自知功德不足以匹配侯爵,自然不敢冒领,就归还朝廷处置。

若是魏侯赢了,小子立kè

卷铺盖滚蛋,朝廷可以派兵押解,看着小子双脚踏出大汉疆域,此生再不回头。”

“李瀚不可莽撞!”程不识大急,赶紧说道:“无论是勋爵之位,还是离开大汉,均不是你一个年轻人该用赌约轻率决出来的。今晚之事魏其侯太过孟浪,你也太过冲动,都不必当真,还是听陛下裁决吧。”

窦婴已经被逼上梁山,他知dào

赌了还有一半胜算,若是不赌,就凭他用爵位打赌的轻率举动,也必然会遭到皇上严厉的处罚,哪里肯让程不识做这个好人,咬牙说道:“小子有胆,那么就此讲定了!”

李瀚不再说话,冷笑着走到窦婴跟前,“啪啪啪”跟他连击三掌,这下子,可就连皇帝都无法终止这个赌约了。

窦婴知dào

自己已经彻底成了独夫,也就不想继xù

留下被人仇视了,默默地站起来,满脸倔强给皇帝施了一礼,转身就走了。

大殿里除了里面围拢着人,前半段显得十分空旷,灯光把窦婴那瘦长的背影越发拉长,显得那么悲壮,那么孤独,那么寂寥,那么沧桑。

所有人都冲着窦婴离去的方向发呆,无论如何厌憎这个人,群臣此刻却对这个人的胆识和悲壮产生了一种敬意,毕竟,能慨然踏上绝路的人称得上是一个英雄,哪怕,这个英雄即将末路。

李瀚神往的看着窦婴越来越小的身影,刚喃喃的说了句:“能对自己如此狠毒,魏其侯是条汉子,李瀚给你跪了!”

“啪!”

后脖子挨了重重一下子,正陷入对英雄膜拜中的李瀚恼怒的转脸看时,却发xiàn

刘启脸色铁青怒目圆瞪,冲着他大吼道:“混小子不用跪窦婴,给朕跪下!”

既然是皇帝打的,那就算是白挨了,别说是皇帝,三公打的也没话说,谁让自己在朝堂上最小呢,年龄最小辈分最小,是个人都能揪住自称老夫拍一巴掌,还得挤出笑脸逢迎,唉唉,没人权啊。

乖乖跪下,刘启手抖动着骂道:“有君父在朝,臣子不能擅作主张,有高堂在世,小儿不得不告而轩,你还真以为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小妖孽了?说一声卷铺盖滚蛋就能滚?你若是输了,拍拍屁股走的倒是英雄,置我这个君父于何地?置你全家老小于何地?”

李瀚低着头用手抠砖缝,虽然避开了脸,也能感觉到刘启蓬勃的口水雨滴般喷到后脑勺上,足以说明他是何等的震怒,这让李瀚的眼睛湿润了,这是老爷子舍不得自己的表现啊,只是,自己怎么会输?

“来人,把这小子送去后殿祠堂思过!”

刘启动了真怒,也动了私心,就想用家法导致这场赌约作罢。

谁知李瀚梗着脖子说道:“父皇放心,孩儿真不会输的,最迟三日,就会有真相报来,到时候您就明白了。”

刘启一脚把李瀚踹倒了,两个内侍如同没有声音的猫一般瞬间出现在他身边,一左一右架住他,说也奇怪,有几分功夫的李瀚偏偏提不起半分气力抵抗,足以说明这两个人都是高手高手高高手,他只好委委屈屈的被拎下去了。

群臣都是愁眉苦脸的啧啧叹息,都觉得这场赌约谁输了都是个大麻烦。

刘武看事已至此,暗笑着悄然离去了,他觉得窦婴真是太给面子了,竟然把李瀚这小子逼到墙角,只要消息传来,而李瀚判断有误,他就可以乘势而起了。

梁王原本打算悄悄走人的,谁知走到殿外,殿内明亮,就有些不太适应,加上大雨倾盆,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一软一滑就栽倒了,一路惨叫着“咕噜噜”顺着台阶滚了下去。

大殿内的人被这动静惊动,纷纷跑出来查看,看到两个侍卫已经把梁王扶了起来,却已经磕的鼻青脸肿,而台阶上,却趴着一个胖乎乎的矮子,看样子像是死了。(未完待续……)

第227章 害人不成反害己

“哦呀,那不是郭大元么?程公,难道……”

程不识冷着脸吩咐道:“把郭大元弄上来。”

殿前侍卫赶紧把郭大元拎上来,在灯光下一看,这个人更加让人倒胃口,满脸黑气五官扭曲,看着说不出的狰狞,在灯光下仿佛在诡异的奸笑。

程不识看人真死了,心里也是一沉,急促的问侍卫:“你们一直在这里守着,就没看到他怎么死的?”

“禀太尉,此人从殿内滚出来,就停在台阶上不动了,小人们不明原因就没有干涉。”

的确,殿前卫士得到过严厉的命令,在朝臣们议事的时候,只要没有刺客,是不允许他们参与的,故而,郭大元滚出来也罢,不动也罢,很显然不具备谋杀皇帝的危险性,那么卫士们就没必要搭理他。

程不识有些出汗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随手一扔,居然把这个人给摔死了,这可是四品户曹啊,就这样死了他是要偿命的。

梁王被摔得鼻青脸肿原本懊恼之极,看到这一幕就尖叫起来:“天哪,太尉,这个人真被你给打死了?这……这这这朝堂之上,公然打死大臣,这也太离谱了吧?”

程不识沉重的叹息一声说道:“唉……老夫既然失手,就会伏首领罪,张廷尉,你把老夫带走吧。”

刘启也被这一幕弄得十分郁闷,突然说道:“稍等!去,把李瀚带回来。”

刘武问道:“皇兄,这命案发生在大家眼皮底下,就算您想放过太尉,我们也都理解,但您找李瀚干嘛?他不是闭门思过去了吗?”

刘启冷冷的说道:“梁王,刚刚在殿内,我仿佛没看到你。怎么你会突然滚下台阶呢?”

“这个……”刘武一下子语塞了,支吾一下说道:“我来的晚一点,进殿就发xiàn

窦婴跟李瀚打赌已成定局,就觉得不便参与,故而悄然离去了。”

田蚡突然说道:“真奇怪,梁王来时怎么没有绊倒?”

刘武冲口而出:“我来时台阶上没人。”

卫绾眼睛一亮说道:“太尉扔出郭大元在前,窦婴跟李瀚赌约在后,梁王既然来时没看到,那岂不是说郭大元并不是太尉扔出来致死的了!”

刘武一滞,看看程不识。突然一咬牙说道:“皇兄恕罪,我说谎了……我来时看到李瀚扛起你跑进殿,大臣们蜂拥追随,我随后进来就站在廊后,觉得我乃是一诸侯王,参与进来不太妥当,故而一直没说话,等我出来,就被郭大元尸首绊倒了。

臣弟此言并非要陷太尉为凶手。实乃事关重大,不敢误导了诸位,故而坦言……”

刘启哼了一声,也不知dào

代表什么。李瀚却又被两个太监驾着飞快的过来了。

刚被放在地上,李瀚就看到了地上的郭大元,还以为这贱人又生事,自己才被皇帝再次拎回来的。气不过冲过去踹了一脚骂道:“死龟公,把女儿当粉头养的贱人,若不是程公放你走。小爷刚才就踹死你了,你还敢找小爷的晦气!”

程不识叹息一声说道:“李瀚,他死了,老夫刚刚怕你因为打他扰乱朝堂,谁知随手一丢,竟把他摔死了,此乃老夫过失之罪,不怪你。”

李瀚赶紧收住了想踹出去的第二脚,突然蹲下去,翻开郭大元的眼睑看了看,又看了看他的手指,还有指甲,又撕开尸体的衣服看了看胸口跟小腹,吧咂吧咂嘴站了起来。

大家都呆呆的看着李瀚的诡异动作,刘舍刚满怀期望的想问问他可发xiàn

了什么,却看到他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追到殿门口,却看到李瀚冲进雨里,掏出一个能弄亮的东西,对着刚刚郭大元死去的那个台阶仔细查看,好似在寻找什么东西。

众人都木立在台阶上,各自怀着或者希冀或者恼恨的心态盯着李瀚,终于听到他欢叫一声:“哈,找到了!”然后,就一溜烟的跑进来了。

刘启松了口气,含笑问道:“你找到什么了?”

李瀚一只手高高举起,朗声说道:“皇上,这个郭大元意欲谋害君王,罪该万死,最后害人不成反而害己,他的死完全是咎由自取,跟太尉毫不相干!”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大家都觉得这个结论也太过匪夷所思了,就连程不识都觉得李瀚言过其实,不过他很感动,觉得这孩子为了替自己开脱,还真是有情有义的好孩子。

刘启丝毫没有感到可笑,他沉声问道:“说详细点,否则可不能服众,你没看你叔王正想质问你么?”

李瀚看看刘武,笑了说道:“大家放心,我绝对不会因为死了个贱人而说谎的。

大家可还记得我到了宫苑就扛起皇上跑进来吗?当时我一则心疼父皇淋雨自虐,二则就是看到这个郭大元行动诡秘。

我在闪电间恍惚看到他指间有亮光闪动,但当时没看太清楚也不敢断言,现在他既然已经死了,我就可以证实我的怀疑了。

大家请看,这根牛毛针乃是淬过剧毒的,当时郭大元就夹在手指内,借着祈求上天的时机凑近皇上意欲行刺,后来失去了机会又进到殿内,跟我起了争执之后被太尉拎起来扔了出去,结果这厮手指内夹的牛毛针还在,估计是想扑过来刺我一下的,被扔出去之后猝不及防刺进了自己皮肉内,导致害人不成反害己,被毒针毒死了。

你们来看,若是摔死,头部或要害位置必然有伤痕,此人浑身完好,只有手指间有针眼,指甲内,眼睑、脸面,以及胸部小腹统统出现黑气,这就是剧毒所致,若是大家不信我的话,可以找仵作前来查验,若此人不是中毒而死,再追究太尉误伤之罪不迟。”

大家都有些常识,在李瀚的演示下,均看出郭大元果真是死于剧毒,就连梁王也讪讪的笑道:“哎呀,原来如此呀,即便这个人不是想谋杀皇上,仅仅是想杀了李瀚复仇,此种行径也太过恶毒了,因此还险些委屈了太尉,真是死有余辜啊!”

有人要谋杀自己这还得了,刘启肯定不会就此糊涂了事,招呼张欧道:“此案交由你们负责调查,把尸首抬走,仔细查查此人有没有同党。”

程不识颤抖着拉住李瀚,虽然一句话没说,但那唏嘘之态令人动容,李瀚冲老爷子露出一个阳光的微笑说道:“没事的,等天晴了,一切阴霾都会消散,小子会好好的去少府上班,断然不会被赶出大汉的。”

刘启叹息一声,背对众人说道:“都散了吧,李瀚也不必留在宫里思过了,是非就看天意吧。”

群臣拱手送走皇帝,都出门上车上马散去了。

刘武有心拉住李瀚说几句话,可是程不识根本就没松开拉着李瀚手腕的手,老家伙倚老卖老般的让李瀚搀扶着上了马车,随后一同离去了。

恨得刘武牙痒痒的,也只好悻悻的上车离去了。

第二天早饭时分,下了一夜的大雨倒是停了,但地面再次出现了隐隐的摇动,又是弄得人人惊惶不已,但这一下,也从侧面更印证了李瀚的预言,所有人都对窦婴的未来持有一种极度不乐观的看法。

李瀚没有上朝,昨晚闹了个人仰马翻,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无论他多么不想做出头的椽子,怎奈他始终无法坐视亲人受到伤害,刘启在他心里,已经在无形中替代了父亲的位置,他怎可能看着父亲受辱而旁观?

这下好了,别说别人了,就连满屋子家人都用一种很陌生的眼神盯着他看,那眼神里饱含着敬畏,缺少了许多亲昵,这让他整个人都感觉不好起来。

终于,李瀚在李婉小心翼翼的从他身边经过第三趟的时候,彻底怒了,大声吼道:“这还是家吗?啊?这还是家吗?若我是您的儿子,您想问什么,揪着耳朵问就是了,至于这么小心翼翼的吗?要是把我当神仙的话,不如去做个神龛把我装进去,供在祠堂里算了!”

刚吼完,李婉的手就揪住了耳朵,她咬着牙低声骂道:“你还知dào

你是我的儿子呀?好端端的吃饱饭闭住嘴多好,干嘛要泄露天机?不知dào

树大招风吗?现在好了,咱们家门口围满了卫士,还不是怕你逃跑,你说你到底惹了什么祸?”

李瀚吃了一惊,挣脱开问道:“谁?谁敢围住咱家?”

方越冷厉的说道:“魏其侯府的亲卫,很厉害呀,他府上一共五百亲卫,一下子派来三百围住咱们家,看起来是撕破脸了。”

李瀚刚紧张起来,一下子又松弛了,歪倒在躺椅上说道:“窦婴呀,他想围就让他围,这老东西是倒霉催的。”

方越刚想说话,仆人进来说道:“爵爷,长公主带着魏其侯如夫人来了,见不见?”

李瀚说道:“扯淡,这会子知dào

怕了想来求情?小爷要是放过他,自己就得卷铺盖滚蛋,告sù

她们,我病了。”

“乖儿子,哪里不舒服呀,连为娘都不想见了。”

馆陶的声音已经响起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带着帷帽的女子,这下,想不见也不成了。(未完待续……)

第228章 被美人计的爵爷

李瀚用手捂着额头,痛苦的呻吟一声说道:“老娘啊,您能不能有一回胳膊肘不往外拐?这回可是魏其侯好好地你儿子就得滚蛋,你不带着好吃好喝的来抚慰我受伤的心灵,反倒带着魏夫人来求我认输,您到底哪头的啊?”

听了李瀚的话,再看着一屋子李家人不待见的眼神,馆陶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羞愧,无奈的看了一眼戴帽子那个女人。

那女子慢慢的摘下了帽子,露出了面纱后那张美丽的脸庞,不是秦蕙娘又是哪个。

屋里突然间安静下来,李家人看到秦蕙娘默默地跪在盖住脸的李瀚面前,一个个都蹑手蹑脚的走出去了,这种情景,还是不看为妙。

李婉临走的时候还狠狠地吐了口吐沫,对馆陶充当的搅屎棍子角色表示了极度愤慨。

李瀚仿佛打定主意,觉得自己只要把脸盖上,就能让所有人都看不到他,很有沙漠里鸵鸟把脑袋钻沙里,混不顾露在外面的硕大屁股一样的异曲同工之妙,只是等他听到屋里除了一个女子凄哀的啜泣声在耳边不断响起,其他声音完全没了的时候,就知dào

隐身术失败了。

慢慢睁开眼,先看到馆陶一双流动着无奈的妙目,对于这种感觉李瀚觉得比眼睛的主人更无奈,谁家都做了奶奶的女人还眼波潋滟,顾盼如飞的?怪不得门口站那个膀大腰圆却面容俊秀的怪胎侍卫不停地冲女主人傻笑,合着这就是馆陶青春不老的秘诀啊?

放qì

了跟这个老不修置气,毕竟是经lì

过现代教育的潮人,懂得是个女人嫁了陈午那样的老公,不出轨就是活活闷死的结局,这个便宜老娘是个宁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主儿,怎么了能委屈了自己成全名节?

故而,老娘有几个闺中蓝颜调剂一下苦闷的生活也可以理解。但是那些男粉头们看到了必须踹一脚,想当小爷的便宜老子门儿都没有,谁家会把玩具当一口人来着!

“嘤嘤嘤……”

真讨厌,耳朵边的蜜蜂怎么就不飞走呢?连小爷腹诽便宜老娘都不让安生,不耐烦的一低头,看到魏其侯如夫人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这可就更无奈了,即便是出于礼貌,也断然不能再躺着摆谱了。

赶紧以屁股中箭般的速度窜起来,双手搀起秦蕙娘。嘴里说道:“哎呀,刚刚小子只顾跟母亲怄气,捂着眼竟没看到您如此委屈自己,真是失礼了。”

秦蕙娘已经哭软了,浑身无力的几乎依偎进李瀚的怀里,那一股股芝兰之香直冲顶门,宽松的交领里面春意盎然,竟然连胸围子都没系,那两丘雪玉两点樱桃触目惊心。成熟女人的风韵跟小女子自有不同绝妙,弄得李瀚满脑子都是奇思妙想,哪里还有半点落井下石的狠心。

秦蕙娘娇柔无力到了极点,从地上站起来到走三步的这个过程。硬是被她软在李瀚怀里磨蹭了一刻钟之久。

好容易坐下之后,呼吸急促的李瀚好久才平静下来,摆出斯文人的气度,客客气气的说道:“啊。窦夫人,您今日前来,可是为了小子与魏侯的赌约?”

秦蕙娘刚刚停止哭泣。听到这句话可不得了了,登时又哭了个肝肠寸断,那哭声犹如梵音袅袅绕梁三匝,哭的李瀚头疼不已,却又无计可施,他总不能把人家小老婆搂怀里拍拍后背,亲亲小嘴,告sù

她谁欺负了她就把谁的腿打折吧?

这种法子是他簪袅爵哄三个老婆的不二法门,一用一个准,除了这个他真的不会第二种法子了,看起来,偏门杂学没事还需yào

多钻研几门,省的法到用时方很少哇。

馆陶看着不是事儿,就开口说道:“儿子,不是为娘不向着儿子,是这个赌约真的太过严重了,无论是魏其侯被罢爵,还是你被逐出大汉,统统都是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对我们两家,对朝廷统统有害无益。

今日一早,蕙娘找到为娘苦苦哀求,说你天资聪慧,智谋过人,这个难题你一定能够想法子化解,故而,娘就带她来了,你好歹想个主意呀。”

李瀚苦笑着说道:“昨晚在宫里,魏其侯提出这个赌约的时候,小子再三阻止规劝,怎奈他不听啊,也不知dào

我哪里得罪了他,他看我的眼神竟像是在看杀妻灭子的仇人,我能有什么法子可想?”

秦蕙娘哽咽着,娇滴滴说道:“爵爷,我家侯爷虽然性情刚烈,却真真的不是坏人,之前提起您的时候,也总是夸奖您是一位侠肝义胆的好人,昨夜之事乃是他一时糊涂,您大人大量,就不要跟他计较了好不好?”

李瀚再次跳了起来:“哎呀呀,您这话我可不敢当,我就是一个胆小如鼠的小滑头,侠肝义胆这样的字眼用在我身上就被糟蹋了,何况侯爷才是大人,小子是小人,彻头彻尾的小人!”

馆陶又好气又好笑的拍了他一巴掌说道:“别顽皮了,蕙娘都要上吊了,你赶紧想个主意吧。”

李瀚坐下来,认真的说道:“娘,窦夫人,你们都错了。”

“啊?”

“此话怎讲?”

“这件事你们不该求我,因为根子不在我这里,而在魏其侯身上。”李瀚说道:“赌约是他要定的,我只是应战而已,若是魏其侯公开宣bù

他错了,这个赌约作罢,我接受了他的道歉,这件事就算了。”

秦蕙娘刚亮起来的眼神再次黯淡了,凄苦的说道:“侯爷昨夜回府,就把自己关进书房闭门不出,赌约之事还是听随从说的,今早第二次地动之后,全家已经知dào

侯爷必定是输了。

一家人长跪在门外求侯爷挽回,可是侯爷根本不答yīng

,说他愿赌服输,说我们既然是他的家人,跟着他倒霉也是命该如此……”

李瀚遗憾的耸耸肩说道:“是吧?侯爷如此坚决,让我怎么办?”

秦蕙娘用柔夷般的双手抓住李瀚的巴掌,那敞开的胸口再一次硬生生几近他眼里,撒娇般的摇晃着说道:“爵爷,您的机变天下难敌,您一定能想出法子的啊!贱妾求您了,若您能化解侯府灾厄,侯府满门对您顶礼膜拜,从此后就算是记住您的大恩大德了,大夫人也说了,以后您但有所需,侯府丁当鼎力相助。”

李瀚暗暗冷笑,这种便宜承诺还是算了吧,你们的侯爷昨夜还硬的跟脚趾丫一样,他妈的怕老子逃走深夜派兵过来围府,明显是觉得赢定了得理不让人。

今天早饭时再次地动,老家伙才觉察到未必稳赢,想求老子放过你们,还架子哄哄的,只派了一个妾室过来,我就不信把自己关在屋里,就不知dào

小妾的举动,没准就是跟大老婆商量好的,老家伙装不知dào

的确比较聪明。

这个秦蕙娘也真是不负使命,不惜纡尊降贵的给老子下跪,连拙劣的美人计都使出来了,这一碗碗迷汤层出不穷,各种高帽鳞次栉比,不要钱的承诺堆积如山,若是老子头脑发热答yīng

了,日后你们一抹脸,说一声小妾自作主张侯府不知dào

,老家伙在我面前该拽还拽,仿佛老子犯贱才主动认输的一样,捡了一个侯爵还不用承人情,老子到哪里说理去?真当小爷智商低呀?

纵然是你这个小妾跟熟透的水果一样诱人,那两只小兔子也在老子眼前摇晃半天了,弄得老子浑身发热坐立不安的。

但要是这样就让老子上套,也有点太低估老子了,妈的这是把老子当成没见过世面的土鳖了啊,殊不知老子家里三个绝色美人,多这颗桃子不多,少这颗桃子不少,还不至于精虫上脑!

做戏谁不会,你哭我也会哭,我哭不出来还有我娘呢,我娘不行还有我奶,我奶不行还有一群妹妹呢,老婆就算了,公主出来哭怕吓死你,其他人哭起来就够给你面子了,一家子都快被扫地出门当外国盲流了,这阵子谁顾谁呀?

李瀚突然气急败坏般捂着头叫起来:“娘,奶奶……我头疼啊……你们到底管不管了?”

一直在门口等动静的李家女眷闻听此声蜂拥而入,李瀚抱着脑袋痛苦的说道:“窦夫人祈求我为了侯爷认输,这是长辈的命令我不敢不遵从……只是可怜我们一家就要被赶出大汉流落夷狄了。

是孙子无能,连累奶奶年迈之人还要长途跋涉,弱弟幼子也成为没有家国之人,我还活着做什么?你们掐死我吧……”

这一下还了得,老奶奶一下子跪在秦蕙娘跟前,哽咽难言的说道:“侯夫人,你们侯爷的爵位重yào

,我们全家老小的命不重yào

么?您让我孙子放过你们,谁来放过我们啊?

难道您就忍心看我们一家老小变成没有家国之人吗?老妇是宁死不肯沦为夷狄的,您逼我孙子就等于要我们全家的命啊!”

接下来,李婉跟大大小小的女孩子都加入了哭嚎的行列,这个阵容可比秦蕙娘一个人的哭泣壮观多了。(未完待续……)

第229章 贴心老婆不能多

李家哭泣阵势如此庞大,吓得秦蕙娘华容惨变,面白如纸,想要说话又觉得自己这样逼迫人家真的很过分,仓皇的站起来一步步后退,等退出门槛的时候,一扭脸飞快的就跑走了。

馆陶明知留下来即将面对的也是冷眼相对,尴尬的笑笑,拔腿去追秦蕙娘了。

李瀚假意叫喊着送出门口,抽冷子把满脸温柔搀扶住馆陶的那个侍卫一脚差点踹趴下,那人刚露出怒容,看到李瀚阴冷的眼神,瞬间脖子一缩,扶着女主子仓皇离去了。

看着那辆马车驶出门外,李瀚进屋拍拍手叫道:“行了行了,人都走了,哭完收工。”

奶奶一抹脸,在季媃的搀扶下站起来,满脸忿忿之色说道:“魏其侯真乃虚伪奸诈之人,门外重重围困尚且不足,还要派妾室过来迷惑我孙子,难道就欺我寒门小户没人帮不成?瀚儿,告sù

奶奶你有几成胜算?”

李瀚看着眼睛都不红的奶奶,真心佩服老人家的演技,但他也知dào

老人是真心忧急,赶紧笑嘻嘻说道:“奶奶,孙子的乌鸦嘴之威昨天大家都见识过了吧?故而,这次咱们十成十的胜算。”

李珠气哼哼说道:“表哥,不如我去把刘彻叫来吧,让他把门口那些人都赶走。”

舅母眉开眼笑,仿佛已经是皇帝的亲家一样趾高气扬的笑道:“珠儿别生气,你没听你表哥说咱们有十成胜算吗?就别让太子来了。”

李婉对儿子向来有信心,她牵挂着别的事情,凑过来问道:“儿子,你说明年有蝗灾兵灾,除了蓄粮,咱家还需yào

做什么防范?要不要找些匠人挖个密室啥的?”

这一下,满屋子人的眼睛都瞪圆了盯着李瀚,他缓缓说道:“你们只需yào

承shòu我不在家就行。其他的没必要。”

“你不在家?你要去哪里?”

老奶奶毕竟人老智慧多,第一个醒悟过来,大惊失色的叫道:“乖孙,难不成你要出征?”

李瀚点头道:“很可能。”

一家子骤然静默了,从匈奴归来后,李家人最不希望的就是李瀚再次离开。

没有李瀚的李家,如同没有蛋壳的鸡蛋,别说安全了,连完整的形状都无法保持,就那样摊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四下流淌。谁抓一块馒头蘸一下,就能够狞笑着吞下去。

感受最深的季淑第一个崩溃了,她忘不了没了弟弟的自己遭受到的无尽屈辱,立kè

哭的泪眼滂沱的样子,死死攥住李瀚的手泣不成声。

李瀚一看大小女人都有再次开哭的迹象,这次可不是刚刚那种干打雷不下雨,嘴还没撇眼睛都红了,赶紧叫道:“打住打住,就算是要走也是明年秋收了。还有小一年呢,哭什么,也许还不用去呢。”

卫子夫的到来让全家人更有了阻拦的理由,奶奶拉过孙媳妇。抚着她隆起的小腹说道:“瀚儿,我们告sù

陛下,孩子还小,你不能出征。咱们家不需yào

功劳了,就平平安安就好。”

卫子夫温柔的笑道:“奶奶呀,夫君都说了还早。咱们现在需yào

担心的是他跟侯府的赌约,出征的事情先不要担心了。”

李瀚开心极了,能够跟老公想到一起的女人遇到就赶紧娶了吧,多贴心呀。

刘链的话音紧接着传来了:“是啊奶奶,不用担心,即便是夫君出征,也是为国效命,建功立业的,我们该支持啊。”

李瀚的眉毛都快竖起来了,一个贴心的老婆就够了,俩就有点吃不消了,贴心都贴心到上纲上线了,这还了得。

紧接着,第三个老婆跨进门槛就豪情满怀的说道:“是啊,若是要出征,我还女扮男装跟夫君一起去,在家里呆着可是把我给闷坏了!”

李瀚痛苦的呻吟一声倒进了躺椅里,我的娘啊,这些老婆真是太……太太贴心了,若是再加上被母螃蟹抢走等着去救的未婚老婆,还有那个强了老子的反贼老婆的话,老子不英年早逝就该阿弥陀佛了!

一群少奶奶一参与,老人们都必须拿起长辈的款儿来,再哭哭啼啼的想绊住李瀚就丧失尊严了,正在这时,皇宫来宣旨的太监把李瀚给救了。

皇后娘娘懿旨,宣李瀚即刻进宫。

刘链一听是母亲的旨意,就要一起回娘家看看,谁知刘太监笑眯眯施礼说道:“簪袅公主,娘娘说了,今日宫里有要紧事需yào

驸马爷帮忙,您就不必回去添乱了。”

刘链脸都气红了,什么叫添乱啊?这还是亲娘吗?不知dào

当着全家人的面这么训斥人家会很没面子吗?

李瀚很贴心的冲她笑笑说道:“听母亲话没错的,我估计进宫是有人打算破财免灾,娘娘让我去发财呢,你们好生在家等着,我带好东西回来给你们。”

兴冲冲先回到刘链屋里,从墙上取下一副他没事干帮老婆画的画像,这才走出门,看着窦家亲卫们在门口站的笔直,个个都是一脸的不甘心,很显然是不愿意放他离开,却又不敢违拗皇命。

李瀚这个拍拍,那个捏捏,笑嘻嘻说了声:“替小爷守了半夜门,辛苦你们了,中午每人一大盘肉骨头,小爷请客。”

这些人得到的命令是不许放李瀚出门,更加不许跟李瀚讲话,以免被骗,故而一个个眼睛都不看李瀚一下,等他走了才醒悟过来,合着被人家骂了都不知dào

,这不都成了看门狗了么?

窦家的亲卫长狠狠地吐了口吐沫,心想还是侯爷有远见卓识,这样骂人都不带脏字儿的主儿还是少搭理为妙,一个不小心就被骗了。

快马走进未央宫,大臣们的朝会还没散,李瀚当然不会主动凑近去找麻烦,直接跑去后宫找皇后了。

王娡那里坐着一个身穿侯夫人诰服的老女人,看样子是窦婴夫人,看到李瀚进来,满脸凄苦的样子,却没有站起来见礼,打定主意当长辈了。

李瀚施礼叫道:“母后吉祥,孩儿问安。”

王娡满脸的妥帖,偏嗔怪道:“这孩子就是喜欢说些古怪的话,什么吉祥不吉祥的,快来见过你窦伯母。”

李瀚一脑门黑线,丈母娘,宫廷里不是流行这句么,怎么您……哦,现在不是满清,超前了。

看看大刺刺等着见礼的窦婴夫人,李瀚夸张的诚惶诚恐道:“晚辈见过侯夫人,多谢您体贴晚辈家贫人少,昨夜竟派去三百侍卫护卫寒舍,晚辈真是感激不尽。”

王娡意wài

的看看窦夫人,眼神里都是愤nù

,老太太脸上终于挂不住了,干笑着说道:“瀚儿,侯爷是太后亲侄,说起来也算是你跟链儿的长辈,他最近身体不适情绪不稳,说话做事很有些出人意料,你是个好孩子伯娘知dào

,你就当他是个老糊涂,放他一马吧。”

李瀚说道:“是啊是啊,小侄一直把您二老当自家老人来尊敬的,只是这个赌约乃是窦伯伯逼着小侄立下的,只要他说一声不赌了,小侄肯定乖乖罢休呀,何至于您一大早差蕙娘夫人上门祈求,现在又亲自吩咐呢。”

王娡说道:“是啊表嫂,昨夜皇上提起来这件事,还很是生气呢,说不知dào

魏其侯怎么了,一场事端明明已经平息了,他突然要跟瀚儿打赌,三公一起拦都拦不住。

刚才我已经说了,瀚儿这边是没问题的,只要魏其侯答yīng

撤销赌约,这件事就罢了,你还不放心,现在这孩子亲口说了你该信了吧?”

窦夫人为难的说道:“娘娘有所不知,那老头子犟得很,昨夜回去就闭门不出,他是个最好面子的人,哪里肯主动毁约,要不然我们也不会……”

李瀚一摊手说道:“这就没法子了啊!伯母有所不知,我们全家也是哭的哭闹的闹,小侄出门的时候,链儿她们已经开始收拾行李了,一旦输了,我们就要举家滚出大汉了呢。

母后,若是我们走了,您思念链儿的时候,就看看她的画像吧,她特意让我带来的。”

王娡打开画像,李瀚画的还是不错的,看着女儿端着下巴坐在妆台前,栩栩如生娇憨可爱的样子,再想想若真的女儿离家远走,自己可怎么办呢,那眼圈就红了。

窦夫人尴尬不已,嚅嗫半天方才说道:“呃……瀚儿,若是……你反正是个小孩子,颜面也没人跟你计较……若是你能够……”

李瀚看着画像,再看看皇后的泪眼,心情十分不好的样子,烦躁的说道:“夫人有话请讲,但有一条,若是您跟如夫人一个态度,希望小侄主动认输就不必开口了,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我纵然年轻,好歹也是堂堂少府丞,食言而肥就不要打算在朝堂上活人了!”

窦夫人就是这个意思,听李瀚一口堵死,登时满脸通红,无语凝噎,拉着皇后的手一个劲摇晃。

王娡也是一肚子别扭,心想你们两口子真够脸皮厚的,你们不想输了赌约丢掉爵位,就忍心让我女儿女婿沦为夷狄呀?刚才听瀚儿言道,你们还派兵围住李家,这简直是输赢都是你们家的道理了!(未完待续……)

第230章 破财免灾

窦夫人吭吭哧哧的说道:“我也知dào

我们这么做很无耻,但是……若是因为一个赌约,就闹得两家子不是罢爵就是远逐,岂不是更让人难过么?瀚儿你只要能想出法子让咱们两家度过此劫,除了爵位,但凡是家里有的,你要什么,伯母都能答yīng

你。”

李瀚不耐烦的想,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吗?真是的,难道我还真稀罕你家的什么关内侯么?我还没有满20岁,现在就声名鹊起的绝对不是好事。

要不是皇上皇后把我当亲儿子看待,就这个少府丞我还不想做呢,要你家关内侯岂不是自己作死么?今天拿到了,保准明天就一大堆人在殿上指手画脚,用太祖遗训大做文章,除了落一个狂妄的名头外,侯爵还得乖乖交回去,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这种赔本买卖谁做呀。

要想解决问题,就得本着双方都有好处的宗旨来才对,现在这个态度就很对头嘛。

但是,直接开口讲条件似乎有点太贪婪了,李瀚瞬间变乖宝宝,忽闪着眼睛对王娡说道:“母后,您对这件事怎么看?”

王娡看着这小子咕噜噜转的眼珠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肯定是他有解决办法了,却心里憋着坏呢。

这也难怪,这孩子跟窦婴无冤无仇的,也不知dào

窦婴哪根筋不对了,在群臣面前跟一个孩子过不去,听听那个赌约就明白有多狠毒了,这是要把这个孩子彻底驱逐出大汉啊!

昨晚皇上回来就气得浑身哆嗦,说李瀚是个神仙弟子,去哪里不能活的风生水起,窦婴这么做就是故yì

通敌,指不定想给那个敌人送一员大将过去呢!皇上还说,窦婴连皇家赐给的爵位都拿来打赌,足以说明他压根就不稀罕。既然如此,不如早点收回来,免得祸害了李瀚。

虽然皇上是气话,但是,窦婴的狂妄却是不可原谅的,故而,王娡也很希望他吃点苦头,就皱着眉头说道:“瀚儿,既然你伯娘都说到这里了,你能想出法子就说出来吧。只要能让朝中诸位都没有话说,这个赌当然是不打最好。”

窦夫人一叠声点头,催促李瀚想法子。

李瀚愁眉苦脸的故作苦思冥想,突然间地面又是一阵轻微的摇动,这下子可算是要了窦夫人的命了,所有假装出来的底气瞬间消失,差一点软倒在垫子上,带着哭腔说道:“好孩子,求你了。快想啊!”

“这个赌约想要作罢肯定是不行的,毕竟当着父皇跟群臣立下的,单方面罢休绝对无法在朝堂立足,只能是想出一个妥善的法子。弄得我跟魏其侯都不输不赢才好。”

窦夫人急切问道:“怎么才能不输不赢啊?”

“首先,得让皇上跟群臣都不再盯着这件事,那么,就需yào

我们拿出点好处来让他们愿意睁只眼闭只眼。比如。建造德阳宫的钱就是我跟群臣自愿认捐出来的,我可不记得魏其侯认捐。

若是侯府能把群臣捐的那五万斤铜钱拿出来,他们想必会比较开心。对魏其侯的傲气也许会不那么计较,至于我家要出的十五万斤铜钱么……”

窦夫人现在只求保住侯爵,哪里听不出李瀚的意思,虽然肉疼难忍,却还是咬牙流泪说道:“孩子,你只要能够让这个赌约取消,我家即便是倾家荡产也顾不得了,朝臣们的捐资我们出。

只是你的太多,侯府即便卖房子也凑不够,你看这样好不好,算上朝臣们捐的,你我两家一家拿出十万斤铜钱,我家在新丰还有三千亩土地,反正也没人打理,就送给你稍作补偿如何?”

李瀚听的心花怒放,新丰距离霸上大约四十公里,是渠水河畔的一个小城,一旦日后水路开凿贯通,新丰就会成为一个水陆码头,最妙的是还可以慢慢的把霸上跟新丰之间的土地逐步购买,就相连成为一个规模不小的大庄园了。

窦夫人也有自己的小九九,窦家封地食邑很多,新丰这块地说起来距离长安比较近,其实都是坡地旱塬,除了种一些糜子之类的粗粮,小麦什么的根本就不长,反正李瀚是个瓜娃子,只喜欢听起来好多威风,哪里懂得水田旱田的分别,能糊弄住他就好。

殊不知李瀚培育的西瓜已经有了足够的种子,还有花生也最喜欢沙土地,正准bèi

找合适的沙土旱塬大范围种植呢,更何况新丰的土地就算是再贫瘠,只要这个地方归自己就好,那可是有着重yào

地理优越性的。

就这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在王娡的撮合下,窦夫人来的时候就带着地契,当场交割完毕,李瀚打了包票替窦婴保住爵位,窦夫人就心满yì

足的出宫去了。

王娡转回头就变了脸色,拎住李瀚的耳朵就低声骂道:“死小子,窦夫人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抱怨,说新丰那里一年下来基本没收益,可见那几千亩地有多贫瘠,你怎么就傻乎乎答yīng

了?看她着急的样子,你再坚持一下,没准她家就把修德阳宫的钱全拿出来了,你这个败家子就答yīng

了!”

李瀚虽然耳朵疼,却还是笑着说道:“母后啊,您也太偏心了吧?是不是怕链儿跟着我这个败家子吃苦呀?您放心吧,别的不敢夸口,论赚钱,大汉朝孩儿第二,估计没人敢当第一,那地方以后的价值不可估量,根本不是区区十万斤铜钱可以相比的。”

王娡一愣:“胡说什么,难道那荒山野岭的埋得有金子不成?”

李瀚笑眯眯说道:“母后,这件事需yào

保密,总之您知dào

咱家绝对不会吃亏就是了。这次窦婴老匹夫肯定是上了谁的当,才跳出来跟我扛上了,我得赶紧趁朝会没结束告sù

大家这个喜讯,回头再跟您解释。”

说完,李瀚抓着地契飞快的跑出去了,王娡喜滋滋骂道:“死小子,不知dào

什么时候能稳重些。”

虽然已经接近午时,往日朝会就该结束了,今天却依旧热火朝天的样子,大家争论的焦点,还是这连续不断的地动,当然,现在已经没有人敢指出这是皇上失德了,程不识已经在建议开始整顿武备,随时准bèi

开战。

而吕季主则上本,言辞十分恳切的祈求陛下能够亲自查看一下少府工官尚方,他竟然自曝其丑,坦言自己不慎说了不该说的话,连被送进廷尉府关了半天的话都说出来了,最后泣血恳请千万不能够把能导致生灵涂炭的天雷弹弄出来,这东西原本就不该是尘世上有的,这次的地动原因就是因此。

吕季主的话被素来心宽体胖的田琦一口啐了个满脸花,田胖子难得的义愤填膺了一次,恼怒的从武备低劣导致打败的白登山之围,到吕太后被冒顿单于来函侮辱,再到后来宗亲贵女被无奈和亲,说汉朝这些年的边关稳定完全使用这些弱女子的血肉铸成,即便如此,匈奴人还隔三差五打草谷,动不动就是烧杀掳掠,我大汉百姓饱受摧残。

田胖子看满朝文武的眼圈都红了,转而说到自从有了李瀚的匈奴之行,凭借天雷弹,才算是震慑住了匈奴,吾皇才能够有底气说出断绝和亲的豪言壮语来。

但是,现在匈奴的伊稚斜再次蠢蠢欲动,边关根本说不上长治久安,若是没有强dà

的武备力量,只能是再次重蹈白登山的覆辙。

天降李瀚下来,乃是我大汉之福,他田琦为此,都无数次焚香感谢上天对大汉的厚赐了,却想不通吕季主为何不愿意大汉强盛,难道就愿意看到匈奴人再次用铁骑凌虐我大汉边民吗?

这番话其实都是平常李瀚上班的时候,闲暇时分跟田胖子喝茶侃大山谈到过的理念,现在被他跳着脚吼出来,竟然让满朝文武都对这个老好人产生了崭新的印象,特别是程不识,在田琦刚说完,就大声的叫了一声:“壮哉斯言!”

正在这时,李瀚来了,满朝堂的人看着满脸喜气洋洋的李瀚,都觉得心里舒服极了。

多事之秋,谁不喜欢看到喜气洋洋的人啊,就刚刚田胖子就很喜气,现在李瀚又是如此喜气,相比之下,满脸苦大仇深的吕季主就该一脚踹出去。

刘启假意训斥道:“李瀚,此刻地动消息尚未传来,你急于上殿做什么?”

李瀚笑嘻嘻说道:“禀皇上,刚刚皇后娘娘召见,说是魏其侯夫人听闻昨夜诸位大臣都乐捐钱财帮zhù

修建德阳宫,心里十分难过,觉得各位大臣都是忠心为国,家境并不宽裕,而魏其侯又给大家添了麻烦,故而,她决定由侯府把诸位共同捐出来的钱财还给大家,德阳宫就由我跟魏其侯两家出资就好了。”

昨夜虽然有多有少,却是谁都捐了钱的,现在看有冤大头跳出来还给大家了,谁不开心呀?

可是,开心也得想个高雅的法子说出来,何况,魏其侯也是个善财难舍的人,今日此举,明显就是心虚了,想破财免灾,让大家给个台阶下,既然人家出了钱的,这个台阶一定得给。

(注:吕太后曾接到冒顿单于的信,表示很想跟太后同床共枕。太后忍了侮辱,说自己年老色衰,另外送美女陪大单于,因此开始和亲,此乃真实历史。)(未完待续……)

第231章 逼后爹娶老娘

刘舍叹息一声说道:“唉,皇上,魏其侯昨夜举动虽然鲁莽,却也是因为李瀚对于地动方位的估算本领太过骇人听闻所致,既然他已经知错了,那就不要计较他们的赌约了吧,毕竟,罢爵与驱逐都是大事,岂能以区区赌约做决定?”

可爱的田胖子再次跳出来说道:“少府丞对于地动的预测别人信不信,反正我信!

魏其侯此人性情孤傲,若不是觉得自己胜算不大,绝不会派夫人进宫斡旋。

皇上,微臣听说昨夜回去之后,魏其侯派了三百卫士把李家团团围住,就是怕少府丞输了逃走,早饭时分第二次地动,就让小妾去李家服软,现在他又派夫人进宫,不是怕输是什么?”

刘启一听就变了脸色:“李瀚,此话当真?”

李瀚揉揉鼻子说道:“是啊,魏其侯可能怕地动厉害了,我家人手少不足以逃命吧,是派了卫士。”

程不识虽然跟窦婴政见不合,但对于窦婴的为人还是挺佩服的,但昨夜窦婴的无理取闹,又到今日的种种表现,让他大为反感,开口就说道:“皇上,赌约近乎儿戏,作罢也就作罢了,但臣觉得魏其侯拿爵位儿戏,此举甚为轻狂,祈请陛下给予惩戒。”

李瀚赶紧说道:“程公程公,赌约不必作罢,小子昨夜口出狂言,言道地动会持续22天,其实呢,昨日是晚上才开始地动,已经算不得一天了,故而,准确的时间是22一天半。

那就是说看,我跟魏其侯各占一半赢面,不输不赢,既然他已经愿意跟我一起建造德阳宫了,这次就算了吧。想惩罚他,下次另找理由。”

群臣看着李瀚对太尉挤眉弄眼使眼色的样子,都大笑起来,都省了一大笔钱,谁愿意认真计较啊,程不识也哭笑不得的无奈摇头。

刘启把眼睛一瞪骂道:“混账,是不是你另外得到窦家什么好处了?这么替他说话。”

李瀚脖子一缩,小声嘀咕道:“也没什么好处啊,就是几亩旱塬坡地罢了……”

李瀚身边站着秦朵颐,伸手就把他手里的一卷东西拿过去了。打开念道:“交割文书,魏其侯府现将新丰三千亩土地售予簪袅爵李瀚,银契两讫,不得反悔。中证人王娡。”

满朝文武的神色登时都古怪起来,刘启一听皇后竟然是公证人,恼羞成怒的骂道:“赶紧滚出去干你的正经事去,你要的衙门地址给你划出来了,将作监归你少府管辖,自己修建去吧。”

李瀚眼睛一亮。赶紧施礼称是,一溜烟下殿去了。

至于那块地,皇上就跟三公简简单单说了句:“百骑司需yào

一个衙门坐班,丞相府跟未央宫之间那块闲置地就给他们吧。”

涉及到百骑司这个朝臣们不得过问。直接隶属皇上管理的单位,谁都三缄其口,全当不知dào

有这个机构存zài

,难得这次皇上亲自说出来了。还决定把这个神mì

又可怕的机构从地下搬到明处,这对三公来讲,都是一件喜闻乐见的大好事。哪里会不答yīng



当皇帝说让他们把地划给少府的时候,三公更开心了,李瀚这孩子虽然机灵古怪一点,却绝对不是一个阴险毒辣的人,让他负责百骑司,对百官来讲是一件好事,于是,非常神速的就把地划出去了。

李瀚出门就去了少府,刚进自己的办公室,就看到齐岳山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拿着他的茶杯喝茶。

李瀚最不喜欢别人用他的东西,当然,老婆除外,看到齐岳山老神在在的样子,捏着鼻子说道:“齐将军怎么如此清闲,来我这里做什么?”

齐岳山其实是装出来的从容,看到李瀚,他臊着呢,假意咳嗽了几声镇定下来,站起来说道:“那天,你讲的八大处计划,我告sù

陛下了,他答yīng

了,我来告sù

你一声。”

李瀚挥挥手说道:“陛下刚才告sù

我地给我了,你没事的话就忙去吧。”

齐岳山叫道:“咱们不是一伙的吗?你怎么赶我走?”

李瀚奇怪的说道:“你不是不跟我干吗?”

“谁说的?令牌我都拿回来了,我告sù

皇上,我不嫌弃百骑司的身份了,这次就公开用齐岳山的名号参加八大处。”

“那你准bèi

啥时候娶我娘?你若娶了我娘,就是我老子了,朝臣们会容许父子俩共同搞一个单位吗?回去好好当你的霸上将军去吧,八大处的事情你别管了。”

齐岳山万万没想到李瀚把话挑明了,脸涨得通红说道:“我都说了,我跟你娘只是说话投缘,并没有打算……呃,娶她啊!”

李瀚一下子怒了,从齐岳山收起夺过自己的杯子一下子摔在地上,跳着脚嚷道:“投缘?你一个老光棍跟我寡妇娘投什么缘?

你知不知dào

你经常出入我家,跟我娘黏黏糊糊谈话,邻居们早就说三道四了,我娘为此没少掉泪,女人家被你坏了名节,你现在又不要她了?信不信我跟你决斗?”

齐岳山傻眼了:“什么?都……邻居们都传言的如此不堪了?那……那你母亲还好吗?”

“能好吗?天天在家以泪洗面,还指望着你良心发xiàn

去提亲呢,等一天不来,等两天不来,现在连死的心都有了!”

齐岳山痛苦的蹲在地上,双手抱住脑袋一言不发。

李瀚打定主意今日必须逼婚成功,就气哼哼的也不理齐岳山,坐下来摔摔打打的处理公务。

半晌,齐岳山抬起头可怜巴巴的说道:“其实,我也很喜欢你娘的温婉贤淑,只是……你能接受我……我这个继父么?”

李瀚心里暗喜,心说就等你这句话呢,我接受不接受不打紧,只要我老娘喜欢就行,却故yì

冷冰冰说道:“我只是不喜欢看到我娘不喜欢,你若能让她开心,我就认了。”

齐岳山大喜,站起来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娘好的。”

“你这就打算去提亲吗?”

“是啊,那还等什么?让她多哭一天我就难受一天,我这就去找刘将军夫人提亲去。”

“你打算把我娘娶走?”

“这……我老家在晋阳,现在已经没人了,我又一直住在军营里……”

“哈,太好了!”李瀚笑道:“那你干脆就嫁给我娘算了。”

齐岳山吓了一跳,抗拒的说道:“什么话,我大男人如何能嫁人,我这就买房子娶你娘就是了。”

李瀚可不想家里没有当家人,老娘管理家务那可是一把好手,这么多生意就靠三个媳妇管可不行。

赶紧拉住齐岳山笑道:“刚刚我是开玩笑的,我的意思是,反正你在军营里也不常回家,李家又多得是房子,你跟我娘婚后就住在家里就好。”

齐岳山是个粗豪汉子,他父母死于兵灾,娶了老婆还没生育就病死了,一直都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住到李家也无所谓,就答yīng

了。

李瀚得yì

极了,给自己老娘找了个伴,还不用把老娘嫁出去替人家管家,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登时看齐岳山就无比的顺眼起来,态度也变了。

齐岳山说走又不走,磨磨蹭蹭的在那里收拾地上的茶杯碎片,李瀚说道:“又不是没有仆役,你赶紧去提亲吧。”

“少府丞……”

“哈,干嘛那么客气,马上就是一家人了。”

齐岳山抬起头,带着哀求说道:“李瀚,我听了你对八大处的规划,觉得若是不参与枉活一生,你不能因为我们即将成为父子就把我排斥在外啊!你这么聪明,想个法子。”

李瀚叹息一声说道:“唉,咱们八大处公有八项工作内容,能公开的不超过三项,其余的都需yào

隐藏身份,你不会一边当大将军一边暗地参与吗?非得让天下人都知dào

你是八大处的才开心?”

齐岳山一愣,随即就喜不自禁的说道:“对啊,那你能不能让我参加武研院?”

李瀚不耐烦了,跟赶苍蝇一样挥着手说道:“走吧走吧,娶你的媳妇去吧啊!八大处没有你掌舵,你以为皇上会放心交给我吗?到时候你是大老板,想参加哪一项不是你自己说了算?磨磨唧唧。”

齐岳山眼睛一亮,大笑着走了,走到门口才意识到自己完全没必要对这臭小子低声下气,又回头说道:“小子,不要看不起我,看不起我我也是你爹!哈哈哈!”

看着狂笑而去的齐岳山,李瀚揉揉鼻子悻悻的说道:“爹而已,一个称呼,一个工作职位,以为我会在乎啊?”

说是这么说,李瀚心里还是暖洋洋的,觉得老娘有靠,自己这个儿子才算是可以放心了。

田胖子回来了,足以说明朝会散了,他进门就变成了猥琐八卦男,哪里还有朝堂上指责吕季主的慷慨,那么大个子跟老鼠一样举着爪子,踮着脚尖跳到李瀚跟前,贱兮兮笑道:“老弟,告sù

哥哥,你要在丞相府旁边盖什么衙门?是不是把我们少府搬过去呀?”

李瀚神mì

的屏退左右,压低声音神mì

的说道:“咱们少府旗下增添了一个单位,名叫百、骑、司。”

只听得“隔喽”“噗通”两声异响,胖乎乎的田琦一下子晕倒在地上了。(未完待续……)

第232章 八大处雏形

李瀚吓了一跳,赶紧掐住田胖子的人中,好歹把他弄醒过来了,埋怨道:“老田,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不告sù

你你跑来问,告sù

你了你又这么不争气,这要是让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

田胖子目光呆滞的说道:“你告sù

我什么了?我可什么都不知dào

啊!”

李瀚这才知dào

,百骑司在官员们心目中的神mì

程度跟可怕程度已经达到如此效果了,田胖子都能用吓晕然后装迷糊来排斥知dào

这件事,足以说明自己接这个任务的举动,很有点不知dào

天高地厚了。

“皇上另外安排有人过来负责,咱们俩都是甩手掌柜,既然你不愿意沾手,那就我插进去就是了。”

田胖子紧紧抓住李瀚的手,感激的说道:“兄弟,没说的,你有这份心,老哥哥铭记在心。你忙你的,我有点不舒服,这几天就告假了。”

李瀚还没反应过来,刚刚还虚弱不堪的昏迷病人一骨碌爬起来,一溜烟的就跑出去了,其行动之迅速令人惊叹。

短暂的震惊之后,李瀚捧腹大笑,笑完了还得干正经事,齐岳山被赶回去操持婚事去了,田胖子又被吓走了,苦命的自己只好把三个人的活一个人干了。

吼了一嗓子,让亲卫严密把门,谁都不让进来,铺开一张宣纸,拿出宝贝一样的铅笔,看着已经越用越短了,李瀚心里掠过一丝刺疼,这无关乎不舍得,只是这东西再次让他想到了另一世的点点滴滴,这种情绪是很影响工作的,必须赶紧摒弃。

聚拢心神,李瀚开始俯身绘制八大处的房子,从刚刚田胖子听到这个部门前身时的反应。让他觉得这个部门的震慑能力必须继xù

保留,那么,设计风格就不能中平正直,宽敞大气,而是需yào

神mì

,低调,肃穆,甚至,要微微带那么一点让人惊秫的恐惧感最妙。

那么,基调就需yào

是灰色的。高大的门楼全部用厚重的石块建造,类似牌坊却更加厚重,让看到的人远远就感觉到一种压抑,门口放上两尊巨大的石狮子,这东西现在还没有流行在门口摆放,李瀚决定,就让八大处开这个先河。

院子里一颗花草都不要,全部种上能迅速蔓延到遮天蔽日的泡桐书,八大处就是八个区域。即便是不需yào

坐班也必须有人家的办公地点,这一点事关公平,可马虎不得。

房间建造也不需yào

太敞亮,但是墙体必须高。窗户弄在比人高的顶部,只开小小的透气窗就行,这样才能把让人惊秫的压抑感诠释到极致,这是李瀚在后世参观过监狱之后得到的结果。

地面上只需yào

六个办公区域就够了。李瀚决定把三处跟七处开设在地下室里,毒药以及秘密武器的研发基地放在地面上太过危险,秘密监狱公开露面也不好。若是哪一天少了一个大人物,三公或者其他谁冲进八大处要人就麻烦了,建在地底下,让他们把地面单位翻个底朝天也无所谓,只是,隐秘性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李瀚一边思考一边绘制,为了彻底达到出人意料的目的,正中心位置的统领办公室设计成三个进口,看似畅通,其实里面另有机关,侧面一个不起眼的小门进去,是两间放兵器的房间,就在这里,他设计了一个地下室,下面就是三处。

七处在整个大院的最后面,这里是一个硕大的坚固房间,里面摆放武研院研发出来的新式武器,就是这个原本已经够神mì

的地方,转过墙壁的地下,就是大汉朝最坚固的秘密监狱。

设计好之后,李瀚很是得yì

,这个创意虽然耗费心神,却是他首次作为这个国家最神mì

部门头领所做的统一筹划,想到若是变成真的,将会是拥有何等震慑能力的存zài

啊,想想就得yì



当然,图纸是图纸,变成现实还需yào

很多工序,所以,李瀚没打算一次性建成,否则所有的秘密就会随着建筑人员的嘴巴,变成最扯淡的秘密,建成密室就把所有工人都毒死的恶毒行径李瀚是绝对做不出来的,那就必须一步步来。

先把地面单位建成,地下室趁人不备秘密建造,大不了晚些再投入使用。

设计完李瀚才发xiàn

天都快黑了,肚子饿的咕咕叫,赶紧卷起图纸仔细藏好,出门回家去了。

家里欢声笑语一片,刘伯母的声音老远就听得到,正在说齐将军是个好人,这门亲事着实不错呢。

李瀚探头看看正堂,毕竟是老娘的婚事,觉得自己进去不太合适,让下人告sù

老人一声自己累了,就直接去后院了。

刚刚在前面看到刘链跟方玉秀也都在奶奶房里,李瀚想到这几天一直忙的没顾上去看卫子夫,拔脚去了她那里。

卫子夫正在刺绣,看样子是小孩子的肚兜,看到李瀚进来,带着揶揄笑道:“恭喜爵爷,贺喜爵爷。”

李瀚说道:“喜从何来啊?”

“婆母跟齐将军喜结良缘,怎么不是喜事?妾身听说还是爵爷亲自为媒,真是天下至孝之举,让妾身对您感佩不已呢。”

李瀚悻悻的一把把卫子夫拉在膝头坐着,在她翘臀上打了两巴掌说道:“明明是刘伯母为媒,怎么是我?顽皮。”

卫子夫越发笑的开心了,贴着李瀚的耳朵悄声说道:“我母亲刚刚才走,话语间很是羡慕婆母有个好儿子,怜惜娘亲孤苦,给她找了一个依靠,言下之意,是埋怨我这个女儿没想到她呢。”

李瀚笑道:“这有何难,你回头问问岳母是否有合适的人选了,若是有,促成他们不就是了,咱家又不缺钱,更不缺房子。”

卫子夫娇嗔道:“哪有你说的那般容易。对了,你今日怎么来我这里了?”

李瀚说道:“你是我的老婆,我来你这里多正常啊。”

“妾身有孕在身,又不能伺候你,你还是去前面比较好。”

“废话,我就是想在你这里。”李瀚的咸鱼手在人家衣襟里揉捏着,偏偏还一脸的一本正经说道:“我还饿着呢,你吃饭没有?”

卫子夫苦着脸说道:“家里做的米粥,吃了吐了。”

李瀚说道:“既然如此,我自己下厨做点好吃的,咱们两个一起吃,你想吃什么?”

“就是想吃点又酸又辣的……”

“哈,这个好办,你等着,我很快就做好了。”

李瀚兴冲冲走到小厨房,厨娘看他来了,赶紧就要给他热饭,被他拦住了,让厨娘赶紧和面擀面,剁了一些肉馅裹了一拍子馄饨,烧开鸡汤煮馄饨。

紧接着,李瀚又把猪里脊肉切丁拌上调料,蘸上鸡蛋面糊过油炸了,又用糖浆和西红柿汁熬出汁来,把炸过的里脊肉放进去翻搅,很快,一盘油亮金黄中透着红色的糖醋里脊就好了。

当李瀚端着酸辣鸡汤馄饨,还有糖醋里脊走回屋里的时候,卫子夫开心不已,扑过来吃个不停,一边吃一边感谢夫君亲自下厨给她做吃的。

李瀚自己端着一大碗馄饨吃的正开心,听到卫子夫的话,翻着白眼说她真是好打发,别的老婆若是怀孕了,那简直是需yào

老公当娘娘捧着呢,这就一碗馄饨就打发了?

卫子夫幸福极了,吃完就腻在李瀚怀里撒娇,吃饱喝足的李瀚拥bào

着娇妻,时不时揉捏的她小猫一般哼唧,简直是心满yì

足极了。

突然,从李瀚袖筒里掉出一卷东西来,卫子夫捡起来,漫不经心的就打开了,当看到上面标注的“绝密”两个字时,脸都吓白了,赶紧放下说道:“夫君,这么重yào

的东西,你怎么不提醒一下,就让妾身打开了呢?”

李瀚笑道:“子夫,若是连你也不信任,你不觉得你夫君太可怜了一点么?”

卫子夫幸福的娇红着脸,羞怯的吻吻李瀚的额头说道:“多谢夫君对我的信任,妾身不会告sù

任何人的。”

“不告sù

还不够,咱们设计东市的时候,图纸都是你帮我整理的,我这个图纸还得分解一下,把地面设置跟地下密室分开,你闲了帮我分一下。”

卫子夫最擅长这种精细的事情,她特别喜欢李瀚把她当谋士的行为,赶紧答yīng

一声就要去开工,被李瀚拦住了,说两三天弄好就行,不用那么急,还特意叮嘱她画的时候必须保密,谁都不能让看到。

“夫君,你放心,妾身不会让任何人知dào

的……”

门突然被推开了,有人脆生生叫道:“什么事情不让别人知dào

啊?好啊夫君,回来做好吃的不叫我们,偏心!”

卫子夫一看是刘链跟方玉秀联袂来了,赶紧脸一红从李瀚怀里溜下来,借收拾衣襟的时候,不着痕迹的已经把那幅图装进内衣里了,这才施礼笑道:“两位夫人来了,快坐下。”

刘链跟方玉秀也是刚刚到门口,只听得卫子夫说了半句话,刘链皱皱鼻子说道:“快招认了吧,你们俩想干嘛?”

李瀚满脸惊悸,战战兢兢的说道:“哎呀,你们俩怎么追来了?这还让我跟子夫如何私奔啊!”(未完待续……)

第233章 大被**

刘链性格爽气,明知夫君玩笑,却扑上去抓住他叫道:“好啊,这里有两个人要私奔,玉秀,咱们报官吧!”

方玉秀乐不可支的连连点头,李瀚越发苦着脸求饶,说再也不敢了,请刘链捕快高抬贵手,他愿意交出财宝换取饶恕。

“好吧,把财宝拿来,就饶你们不死!”

李瀚战战兢兢的故作掏东西,猛然间把刘链一下子搂进怀里,一脸凶恶的说道:“你们俩发xiàn

了我的秘密,我现在要杀人灭口!”

这游戏让三个老婆都笑软了,就被他上下其手个个占便宜,玩了一阵子,刘链还是嘴馋,说晚上陪老人家们吃饭根本就没吃饱,也想吃好吃的。

方玉秀也说有点饿,就是她不想吃馄饨,想吃上次李瀚弄得烧烤。

这还有啥可说的,这段时间总是忙,就把三个娇妻给冷落了,今晚难得好兴致,必须烧烤。

李家有李瀚这个吃货,东西都是现成的,说一声烧烤,烤炉,烤架,木炭就送来了,就在卫子夫的小院子里拉开架势。

从匈奴走一趟之后,让李瀚明白了后世的羊肉串有多费时费力还不好吃,最好的法子是把羊肉切成拳头大的疙瘩,先煮半熟,然后刷上清油跟蜂蜜,穿在铁条上烘烤,等烤到金黄色滴油,再片下来蘸着调料吃,那滋味绝对比羊肉串过瘾多了。

果然,这法子使的刘链跟方玉秀大为赞赏,吃的满嘴流油都不能看了,哪里还有金枝玉叶跟大家闺秀的风范,双眼狼一样冒着绿光盯着烤架,李瀚烤的都赶不上她们俩吃。

卫子夫怀孕后不太吃油腻,李瀚就给她专门烤了红薯片,土豆片。还有穿起来的韭菜,没想到那两个“魔女”吃肉还不够,又开始抢蔬菜,三个女人一台戏,登时抢的热火朝天。

李瀚带着宠溺看着三个人玩闹,心里感慨的想,若是后世,这几个丫头还都是高中生,都是爹妈的宝贝呢,如今就成了他的老婆。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啊。

闹腾中间,院门再次被推开,蹦进来的是几个孩子,李珠带着李林跟卫青,显然是闻到香味了特意跑来的,这下子更不得了了,厨房里源源不断的往这里送原料,李瀚烤的热火朝天,一群人吃的热火朝天。笑声把夜鸟惊动的不停飞动。

看着火炉前一张张笑脸,李瀚心满yì

足的想,这才是家啊!

终于,小朋友们都被大人抓走睡觉了。可是,撑得直哼哼的刘链跟方玉秀谁都不提出离开。

李瀚知dào

她们不舍得离开自己,把心一横,心想反正都是自己的老婆。就算是大被同眠也算不得不要脸,于是招呼一声就率先爬上了卫子夫的大床,刘链跟方玉秀还有些不好意思。却被他一个个抓上去,灯光熄灭后也就没了羞臊,四个人在床上嘀嘀咕咕说话说到半夜,才一个个睡熟了。

第二天一大早,方玉秀第一个醒来,就吓了一跳,昨夜都是穿着贴身衣衫睡下的,怎么现在自己光溜溜的猫在夫君的左臂弯里,看看右面则是情况不比她好的刘链,卫子夫则不在床上。

“哎呀……”方玉秀羞臊不堪的想赶紧逃下床,怎奈夫君一只手还牢牢抓在胸口,一挣脱,就看到他那双似笑非笑的丹凤眼了。

“怎么会……子夫呢?”方玉秀羞红了脸问道。

“我也刚醒,不知dào

啊。”

“嘻嘻嘻,我在这里呢。”帐子外面响起了卫子夫的笑声:“我腾开地方给你们,免得你抢我的被子。”

“讨厌,明明是玉秀挨着你,抢被子也是她。”

“谁说的,我才没有抢被子。”方玉秀也醒了。

“就是你抢的,不信让夫君作证。”

“我就是没抢,死丫头诬赖我。”

李瀚笑嘻嘻不做声,拿定主意保持中立,于是,斗嘴就变成了斗殴,等两个光溜溜的老婆隔着他的身体“战斗”的情况下,大早上的,是个男人都不能忍,于是,双人战就变成三人混打了,打到最后……

好容易夫妻四人出了房门,到前院给老人问安,看着老人们都是一脸的揶揄,三个媳妇羞红了脸,就连皮厚脸壮的李瀚也顶不住这种攻击,匆匆往嘴里倒了一碗粥就赶紧闪人了。

将作监原本就隶属少府,一到班上,李瀚就召集了几个大匠,把准bèi

建造一处官衙的事情说了,大致说了自己的建造规划,让将作监给出一个成本核算以及用料细则,他好筹备财物。

原本建造国有单位,钱财是需yào

丞相府划拨的,但是,这个从百骑司而来的八大处,说白了还是属于皇帝私人使用的直属单位。

故而,三公的态度很明确,要地可以,要钱没有。

李瀚已经把少府的财务情况摸清楚了,他知dào

,这里的钱不能用。

且不说每个单位的财政支出统统有中央财政,也就是三公管辖的户曹划拨,就算是每年从下面收上来的赋税,也是有宗正一笔笔核对后直接进入内廷,不可能让少府自行支配。

李瀚苦笑不已,在朝堂上为了化解矛盾,也为了岳父的颜面,已经当了一次冤大头,接下了德阳宫的建造任务,现在再加上需yào

自筹资金的八大处官衙,这是要自己破产的节奏哇!

别人当官都是当的升官发财裤裆冒油,凭什么小爷我当官就得自己倒贴钱?若是不趁这个机会把水路生意的利润明确到自己名下,自己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大匠们看着李瀚在宣纸上简单勾勒出的建造规模,眼睛都亮了,他们最喜欢有挑zhàn

性的工作,这个时代的建筑,还是以木质为主,而李瀚要求的,则全部以石块和砖瓦为主要材料,除了屋顶,其他地方很少用到木料。

这个时期,已经有了砖瓦的出现,只是数量很少而且造价高昂,未央宫顶上的琉璃瓦,就是将作监特意烧制的材料,就是把秦代陶俑烧制技术改良延伸而成的。

故而,瓦没问题,但是,砖头就成了一个难题,大匠冯哲说道:“少府丞,石料没问题,只是您说的红砖……这东西属下没听说过呀,民间倒是有大青砖,不过那东西都是豪门修地下陵墓用的,盖房子,这可以吗?”

李瀚拍拍脑袋说道:“这东西我庄园上有啊,我家在白鹿原上开了一孔砖窑,到时候砖瓦都可以从我那里拉。”

冯哲眼睛一亮:“少府丞,府上可以制造建房的材料?属下可不可以去看看啊?您放心,只要您不发话,我绝不会偷偷学习的。”

李瀚翻翻白眼说道:“将作监作为少府旗下的建筑单位,连砖瓦烧制都不会,说起来丢不丢人啊,让你去就是让你学习的,回头咱们少府赶紧也开几孔窑,除了我要的官衙,还有德阳宫建造呢,我家的砖瓦窑哪里够。”

冯哲欢喜的都快跳起来了,能学一门先进工艺意味着什么他懂,恨不得给爵爷磕头了,搓着大手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瀚最喜欢这种干实事的人,笑眯眯的让冯哲走了,自己摇摇摆摆去了兵工厂。

走进车间,李瀚心里就是一阵骄傲,已经开工这么久了,这里面依旧是干净整洁,一丝不苟,足以说明属下并没有懈怠。

秦大炮现在成了兵工厂的厂长,他原本是想去负责武研院的,可是被李瀚严词拒绝了,告sù

他只有他当好了这个厂长,三年后才可以考lǜ

调他去武研院,为了心目中的火器,他只好委委屈屈的接受了。

谁知dào

当秦大炮看到流水线这么先进的工艺流程,以及从李家专门调来的能工巧匠们用金丝混合牛筋,把一片片甲叶连接成一幅幅轻便又抵御力强悍的铠甲的时候,他才明白自己的确是半瓶子都不半瓶子,登时觉得自己能够当好这个厂长就压力很大,要学的东西太多了啊。

最让秦大炮震撼的,是陌刀的打制,这个工艺,是李瀚在匈奴偷偷学来的,当时连李瀚都震撼的不得了,何况秦大炮了。

现在,改良过的炉子里,燃烧的都是焦炭,而不是以往最多能达到700度的木炭了,虽然没有氧气催温,但利用李家庄园提供的手拉风箱,焦炭的燃点顶多就是2000度左右,这已经足够把那些现成的铁坯进一步提纯,匠户们中间有的是能工巧匠,只要工具趁手,硬包软的陌刀工艺绝对难不住他们。

当第一把寒光闪闪又韧性十足的成品出来后,那个老匠户激动万分的划破自己的手指,用自己的鲜血来给刀开刃,还跪地哭嚎自己不负祖宗,打出来了吹毛立断的宝刀啊!

老匠户的行为获得了所有匠人的一致惊叹,大有效仿的冲动。却被随后赶来的李瀚骂了个狗血喷头,说有这么好的铁坯,又有这么好的炉火,还有他偷回来的打制工艺,若是打不出这么好的宝刀,就是蠢猪了,打出来了就打出来了,若是每人都打出来一把刀就割一个口子,十万把兵器打出来,兵工厂还有活人吗?(未完待续……)

第234章 教小人阴谋

除了顶尖工艺的器具,另外几个车间里打制的就是相对粗糙一些的马镫、箭簇等小部件,但是也别小看了这些小东西,按照李瀚的工艺要求标准,加上他把箭簇做了改良,三棱变成六棱,还带着倒钩,射中人之后若是想直接扯出来,必须要带出一大块肉来。

还有就是八牛弩的箭簇,这规格就更多了,有相对小一点的,也有攻城凿,也有破甲锥,都是百炼精钢打制的,带着放血槽,看上去就让人胆寒。

李瀚目前对兵工厂的工艺还比较满yì

,他甚至已经有打算在兵工厂形成规模后,等北京的兵工厂也建好,就把人员分流,地宫里那最后一库兵器运到那里,比在长安出现顺理成章的多,过时的,或者是材料不纯的直接回炉重新打造。

火药一项,李瀚并没有立kè

开始研发,因为少府的位置距离两宫太近,这东西在实验过程中十分危险,若是引发爆zhà

,那可就万劫不复了,故而,武研院现在的工作,就是八牛弩。

走进武研院,里面的神mì

气氛更加浓郁,这里都是李瀚专门在原来的工官尚方匠户中精心挑选的老匠人,他们一辈子都是低人一等的匠人,按照大汉朝的标准,但凡是脱离土地的,统统都不算是平民,匠户跟贱奴等同。

故而,听到李瀚说只要他们愿意走进武研院,这辈子不再走出来,就可以给他们全家丈量土地,重新上平民户口,就义无反顾的走了进来。

老匠人们原本以为,肯定是如同给始皇帝建陵墓那些建好就灭口的人一样活不多久了,谁知却是让他们制造精巧绝伦的武器,生活条件比他们在外面好多了,管吃管住还发工钱。发了工钱还能够在家人探视的时候把工钱送出去,这可让他们喜欢坏了,一个个的工作积极性都格外高涨。

李瀚看到八牛弩的床体已经出炉,他把原先的上中下三排强弩做了修改,变成了三排九弩,上弦用绞盘,发射用木槌,底盘装上轮子,还有上坡下坡需yào

的车闸。

每架强弩一次可以射出去三支弩箭,因为有轮子。操作十分轻便,以前需yào

百十人操作的床弩,现在只需yào

三个人就可以了,每个人负责一排,这一排发射的时候,第二排开始上绞索,第三排调整方向,第二排发射完毕,第一排再负责方向。第三排准bèi

发射,这样就能保持不间断地连续发射。

李瀚欣喜的试了试,却发xiàn

转弯的灵敏度不够,这就说明底轮的活动度不够。他蹲下来,苦思冥想的回忆后世那种可以旋转360度的轮子是如何制成的,想想就在地上画一个草图,老工匠们都干了一辈子了。看着少府丞随手画的图画,登时有茅塞顿开之感,一起凑过来参与意见。

正在李瀚专注的投入发明创造中的时候。张允在大门口狂喊起来:“爵爷,信使到了,咱赢了,咱赢了啊!”

之所以在门口大叫,是因为武研院严禁闲杂人等进来,李瀚只好站起来,勉励工匠们继xù

努力,如果把底轮的转轴改成用一圈很小的钢球裹住轮子,再填进去足够的润滑油的话,随意改变角度就没有问题了。

工匠们眉开眼笑的感谢爵爷的提醒,都急急忙忙的实践去了。

李瀚在门廊里脱掉工作服,刚走出去,就看到张允急的直跳脚,看到他就咧着大嘴笑着喊道:“爵爷,荆州的信使进京了,地动方位的确就是上庸县,咱们赢了啊!”

李瀚不以为然的说道:“我知dào

了,还有事吗?”

“有啊有啊。”张允对爵爷的敬佩简直如黄河泛滥滔滔不绝,赶紧说道:“刘公公在门口等您,说是皇上召见,让您即可进宫。”

李瀚皱眉说道:“唉,看起来便宜占不成了。”

张允奇怪的说道:“爵爷,咱们赢了,您怎么看着不喜欢呀?什么便宜占不成了?”

李瀚愁眉苦脸的说道:“魏其侯家里为了保住爵位,押给咱们三千亩地,可是,你家爵爷我区区三等民爵,如何配得上如此多的封地,皇上召见,估计就是要把我的好处拿走啊……”

张允一怔说道:“这没有关联吧?勋爵食邑多少是有定数的,但是朝廷也没有限制人家自己再另外购买土地呀,魏其侯愿意给咱们的,就等于是咱们买的,皇上怎么能收走?”

李瀚眼珠子转了转,突然笑了说道:“也是呀,这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买卖,应该算不得我违制,那皇上找我做什么?难道……”

有些话当然不能说出来,即便是死心塌地的狗腿子也不能说,李瀚心里暗暗思忖着,没准是皇上根本就不想饶过窦婴,想趁这个机会把他的爵位给弄掉的,却被自己换了三千亩地,会不会是进宫挨打的?

这么一想,就更加愁眉苦脸了,磨磨蹭蹭出了少府,看到内侍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只好上马朝宫里走去。

到了宫门口,却看到田蚡站在门楼下面冲他招手,李瀚赶紧下马问安。

“舅舅,您是要进宫还是刚出来?”

“我也是要进去,听说陛下也招了你,特意等你一道进去,走吧。”

两人慢慢往里面走,田蚡悄声说道:“魏其侯听说地动方位果然是上庸,已经进宫领罪去了,等下你进去准bèi

怎么办?”

李瀚为难的说道:“皇后娘娘替窦家求情,我已经收下了窦家的三千亩地,也只好放过他了。”

田蚡阴冷的一笑说道:“窦婴狂妄自大,亲口许下的赌约,他恐怕没脸面在朝堂上承认夫人出面替他求情了,你只需yào

得理不让人,逼他履行赌约就是。

至于那三千亩地,谅来他也不好意思追回,即便追回也没什么,舅舅再帮你买些土地就是了,绝对不能放过这个好机会。”

李瀚暗暗心惊,心想这个舅舅还真是心狠手辣,当初王娡还不是皇后的时候,他投身窦婴门下以晚辈自居,对窦婴言听计从恭敬有加,现在可就翻脸了。

虽然窦婴很讨厌,但毕竟还是个至诚君子,对国家大事也十分忠心,若是历史走向没有偏差,等到刘彻登基,他还是要做一段时间丞相的,怎么能现在就让他折戟沉沙呢?

可是,田蚡此人如此小人,公开违拗他的意思,势必会引起他的不满,现下皇后娘娘正一心提拔她的娘家人,田蚡又是王氏一脉中的翘楚,绝对不可能轻易扳倒的,既然这样,就不能够早早的树立这么强dà

的敌人,一定得巧妙处理。

“舅舅,我早就看窦婴老匹夫不顺眼了,否则也不会跟他打赌,只是这次放他一马乃是母后的意思,母后恐怕也是听太后的意思,所以弄掉窦婴的爵位恐怕很难,咱们不如就让他大大的丢人现眼一次,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田蚡悻悻的说道:“是啊,这个老匹夫依仗太后的势力,动不动就跳出来找别扭,真真是碍眼之极,这个好机会若是错过了实在是可惜,你还是不要放过他,皇后那边我去帮你说。”

李瀚鬼头鬼脑的笑道:“舅舅,别人想要扳倒窦婴都可以,唯独您还是不要出面的好,留着这个人对您有大用。”

田蚡一愣,他素来知dào

李瀚机灵古怪,见识过人,赶紧拉住他悄声问道:“此话怎讲?”

“舅舅,放眼朝堂,自周相去后,刘相太过平庸,担当丞相必然不久,其他朝臣除了建陵侯,也难以担当大任,故而,不久的将来,肯定是舅舅要风生水起。”

田蚡眼睛越瞪越大,里面都是惊喜,抓住李瀚的那只手都在微微发抖。

李瀚心里冷笑,脸上却越发神mì

的说道:“但是,您毕竟入朝时间不长,而且……嘿嘿,恕孩儿无礼,您也没有什么显赫的战功,故而,乍然间升任丞相,百官必然会有所不满。”

田蚡飞快的点着头催促道:“快讲快讲,舅舅不怪你。”

“这种情况下,您最好的法子,就是先进入丞相府,或者任太尉,或者任御史,过渡一下再担任宰相。”

“这跟窦婴有何关系呢?”

“关系大了啊!”李瀚说道:“舅舅您想啊,若是您担任太尉,皇上找了一个德才兼备的丞相,那么,您什么时候才能取而代之呢?放眼朝堂,有资格担任丞相,又十分讨人嫌,且性格孤僻容易算计的人,除了窦婴还有何人?

若是咱们到了必要时机不计前嫌,推举窦婴为相,而您为太尉,让他担任一段时间,咱们就找一个机会让大家都觉得他不称职,等他折戟沉沙了,舅舅您取而代之是不是就顺理成章了?那时候,您从副相升任丞相,谁还敢说您不配啊!”

田蚡听完,脚步越发慢了,等两人走到宫门口,他猛地吐了口气,小声说道:“瀚儿,你年纪虽小见识不凡,但这件事操持起来也还太早,到时候再说吧。

至于窦婴,今日就放过他一马也好,毕竟要顾全太后跟娘娘的颜面。”(未完待续……)

PS:真是对河蟹无语了,大被同,眠被变成了**……

第235章 煮熟的鸭子

李瀚虽然已经尽lì

控zhì

情绪了,还是把嘴撇到牙叉骨了,心想虚伪也没见过虚伪到这程度的,明明已经全盘接纳了我的意见,却偏偏还说的冠冕堂皇的,有意思没有啊。

田蚡当然把李瀚的表情看在眼里,有点恼羞成怒的敲了他后脑勺一下,低声骂道:“臭小子赶紧进殿吧,就你聪明。”

走进大殿,果然看到窦婴直撅撅的跪坐在地上,一转脸吓了李瀚一跳,短短两天时间,窦婴竟然活生生瘦了一大圈,那张脸只剩下颧骨跟两只眼睛了,两个眼袋掉的大大的,颌下的胡须都花白了,看上去比程不识都老迈。

大臣们并不多,除了三公,就只有太常在,这可是掌管着爵位封赏以及官职印鉴发放的机构,现任的太常窦彭祖跟窦婴一样,都是窦太后的嫡亲侄子,也是窦婴的堂兄。他来了,足以说明皇帝是有心收回窦婴爵位的。

李瀚跟田蚡跟皇帝施过礼就跪坐下来,两个人都闭紧了嘴巴一言不发。

窦婴看到李瀚,眼睛里掠过一丝复杂的神情,有痛恨,还有钦佩,更有苦楚与无奈,大大的喉结在松松的皮肉下面上下滚动数次,方才沙哑着说道:“李瀚,适才荆州的信使已经到达,老夫输给你了……”

李瀚不在意的点点头,却没有搭理窦婴,直接冲皇上说道:“皇上,既然已经确定了,那就该就近安排救援救灾,免得让灾民因为饥寒而死。”

刘启点头道:“那天你跟魏其侯赌约之后,朕就派人过去安排救灾了,想来现在已经到达了。”

李瀚说道:“父皇英明。”

刘启有些奇怪,以他对李瀚的了解,这孩子可不是能吃亏的主,虽然已经拿到了补偿。但当面羞臊窦婴一番是绝对少不了的,为何今日如此好说话呢?

程不识那天很生窦婴的气,虽然也不愿意他因为一个赌约罢爵,却想让窦婴难堪一下,若是因此让窦婴收敛一些,也算是好事,就大笑着说道:“魏其侯,既然你承认自己输了,是不是该给李瀚道个歉呢?”

窦婴还没回答,李瀚赶紧说道:“程公。小子估算地动方位,也是恩师传授的奇能,魏其侯不信也在情理之中,区区赌约不过是玩笑罢了。

既然皇上已经开始赈灾,没有造成什么不良影响就好,魏其侯乃是长辈,怎可让他给我道歉,此事就此作罢便是。”

程不识开怀大笑道:“哈哈哈,魏其侯。你的肚量可比不上李瀚啊,你羞不羞?”

窦婴满脸懊恼,悻悻的说道:“天不佑我,让李瀚凑巧罢了。还有什么可说的,老夫愿赌服输,请皇上处置。”

李瀚重重的叹了口气,心想你这糊涂蛋还真是撞到南墙不回头的脾气。小爷明明想放过你,你自己偏偏绷住架子不倒,煮熟的鸭子只剩一张嘴了。这可就是自找倒霉了,小爷心意尽到,接下来还不管了,看皇帝如何处置吧。

窦彭祖毕竟是窦婴堂兄,听了半天早就一肚子气了,此刻眼睛一瞪低吼道:“魏其侯太孟浪了吧?你拿勋爵打赌原本就是轻狂之举,现下输了人家少府丞不计较,你道个歉再恳求陛下饶恕你才是正理,如何还是如此顽固?真真是连年轻人的见识都不如!”

刘启冷笑道:“魏其侯乃是堂堂国侯,如何肯放下颜面给一个小孩子道歉?而且他打赌之时,可是当着朝堂内兖兖诸公的,现在虽然李瀚不计较了,若是就此作罢,恐怕魏其侯要落一个言而无信的名声吧?”

窦婴的脸变得跟猪肝一样,粗着声音叫道:“微臣从没有说过要食言而肥,李瀚小儿也不比故作大度,老妻小妾背着老夫做的勾当一概不作数,该履行的诺言老夫一定要履行,请陛下下令,让太常罢爵吧。”

这就走进死胡同了,刘启的脸沉的能拧出水来,三公也是连连叹息,但是,到了这时候,谁还能说什么,田蚡虽然觉得李瀚的建议很有道理,却也更加希望现在就看到窦婴倒霉,哪怕日后帮这个倒霉蛋运作复出呢,也能够多赚取一点人情资本,故而,也一言不发。

窦彭祖满脸横肉抖动着,艰难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

正在这时,突然一个内侍跑进来说道:“皇上,太后懿旨,着魏其侯即刻去长乐宫觐见,罢爵之事暂缓。”

刘启满脸不耐烦的挥挥手说道:“窦婴,既然太后传召,你就去吧。”

窦婴满脸生硬的施礼下殿去了。

刘启烦躁的说道:“李瀚,既然你估算地动方位如此精准,那么,关于西楚反贼作乱之事想必也是有的了?你不是说你在去匈奴途中曾经遇见过这帮贼人,朕也把百骑司纳入你少府旗下了,这件事的调查就由你们负责吧。”

李瀚赶紧说道:“是,臣这几天正在规划百骑司衙门,旗下人马的交接还没来得及进行,而且臣也在百骑司原有的基础上增添了几项工作内容,故而,原有的百人绝对不够分派,恳请陛下准许臣招收人马。”

刘舍脸色马上变了,把头摇的拨浪鼓一样说道:“百骑司乃是查探消息的衙门,百人已经足足够了,为何还要发展呢?殊不知这样的衙门若是势力太大,对百官的情绪不利,臣恳请陛下不要答yīng

李瀚的要求。”

李瀚说道:“刘相可知臣准bèi

增设什么内容?您尚未明白就先反对,恐怕有点先入为主吧?”

刘舍面带轻蔑说道:“还能有什么内容,无非是盯紧百官的人手更多罢了。”

李瀚叹息一声说道:“臣自匈奴归来,谈及匈奴的各项情况,在场诸公叹为观止,足以说明以前从未听闻过。那么,就是说我大汉朝的耳目未出长城,对夷狄的了解等于白纸一张,这样,既不利于我们对他们及时防范,也不能及时学到他们的先进技术,进一步造成落后挨打的被动局面。

百骑司之前的职能我不太了解,也不想了解,自从陛下决定交给我之后,我就决定给大家一个全新的百骑司,一个可以公开的百骑司。

我们的职能不仅仅是暗中督查百官行为,而是要发挥最大的作用,成立专门针对外夷的情报网络,研发足以让夷狄胆寒的各类精密武器,甚至,还要研发毒药以及先进医药,为战斗中的军队刺探消息等。

至于人员,除了需yào

汇拢各地情报的坐班人员,以及研发精密武器的专业人员,大多数不需yào

专门招收,而是从各行各业或者是各地发展兼职人员就可以,只不过给他们百骑司的专用令牌,另外发放一份俸禄就是了。

刘相现在还觉得我们拿不上台面,不可以发展吗?若是如此,我现在就交还百骑司统领之职,请陛下另请高明。”

李瀚的话说完,刘启微笑不语,三公脸色慎重,田蚡暗暗色变,都觉得李瀚的计划太过出人意料。

良久,刘舍叹息一声说道:“唉,李瀚,请原谅老夫的眼光狭隘,若是你真能把百骑司变成朝廷的耳目,老夫第一个赞成,只是,老夫能否也参与你百骑司呢?”

程不识迫不及待的叫道:“刘相,你就不必参与了,我乃是武职第一人,我参与就是了。”

卫绾摇头道:“不行不行,说到风闻奏事,以及纠察百官的事,是属于我御史的责任,我参与就行,两位不必多辛苦了。”

李瀚苦着脸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才说道:“既然如此,那小子就退出吧。”

三公一起色变,一起责问道:“为何?”

“君不密失其国,臣不密失其身,机构不密则失去了存zài

的价值。”李瀚郑重的说道:“百骑司之所以能够完成我刚才说的职能,完全在于一个‘密’字。

我想要做的就是把这个部门变成一张四通八达的蜘蛛网,所有的线条最终都汇拢到正中心位置的大蜘蛛,也就是我这里,然后是哪个部门需yào

的情报我再反馈给哪个部门就是了。

若是一张网上爬满了蜘蛛,那些丝线必然会乱成一团,下属的探子们也会选择性的跟某一只蜘蛛汇报,最终就会导致令出多门,杂乱无章,一事无成。”

刘启最喜欢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群臣争辩,他就能够根据争辩做出正确的判断,他的朝会气氛是最松散的,群臣吵开锅他也受得住,但是,他却也成了出错最少的皇帝,足以说明,他的隐忍是十分值得的。

就象现在,刘启就还是一言不发的听李瀚跟三公据理力争,因为李瀚改良过的“八大处”对刘启来讲,也完全是一个陌生而又崭新的新生事物,他自己觉得十分好十分完善,却无法确定是否真的可行,现在有三公参与讨论,也能印证一下他的感觉是否正确。

刘舍听完李瀚的话,脸色黯然了一会儿,终于说道:“也对,不过……”

程不识很干脆的说道:“陛下,不如给李瀚一年的权限,若是到时候觉得不行,直接撤销百骑司如何?”(未完待续……)

第236章 装傻充愣也是艺术

刘启含笑说道:“李瀚,你觉得如何?”

李瀚睥睨的说道:“何须一年,三个月若是诸公觉得百骑司乃是浪费钱粮的鸡肋,儿臣必然毁掉。”

“鸡肋?”刘启迷惘的问道:“何解?”

李瀚揉揉鼻子,神呐,怎么总是忘记这是两千年前呐!赶紧呐呐说道:“呃……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谓之鸡肋,儿臣就是打个比方。”

程不识大笑道:“这个比方好!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并非全无用处,李瀚就打算直接毁掉,足以说明他对办好百骑司的信心有多足,老夫看好他!陛下,此子假以时日,定会成为我军方栋梁,老臣为陛下贺。”

这个马屁拍的应景,喜欢的刘启满脸欣慰,其他几个人哪个傻,一起郑重其事的躬身施礼说道:“微臣为陛下贺!”

李瀚难得的羞涩了,这些人可不是一般人,都是汉朝的精英人物,论心计,论本领,哪个都超越他十个八个的,若不是他身怀两千多年的历史知识,尽管半瓶子也不半瓶子,毕竟是占便宜许多,否则的话,这朝堂上那里有他站立的位置。

看着李瀚腼腆的红了脸,几个老臣更开心了,知dào

脸红就是知dào

进退,这样的年轻人坏不到哪里去,不过就是三个月,就让他放开手去折腾,到时候就知dào

李瀚版本的百骑司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真觉得不行,强令他终止也就是了。

讲定之后,李瀚就告辞要出宫,没料到刘启突然叫住他说道:“你先去一趟长乐宫。”

李瀚满脸的踌躇满志瞬间变成苦瓜:“啊?为什么?”

刘启沉下脸训斥道:“让你去就去。”

“是……”

看着李瀚垂头丧气的出去了,好心肠的刘舍又叹息道:“唉,皇上,太后叫走了魏其侯,就是想要保住他的爵位。既然李瀚不跟窦婴认真。您就放过他一次吧,也算是顾全了太后的颜面,全了陛下的孝道。”

刘启木木的说道:“爱卿们没事的话都退下吧,此事再议。”

众臣退下之后,刘启慢慢的站起来走出大殿,看着寒风中飘飞着的枯叶,满脸的冷厉。

李瀚不希望自己到达长乐宫的时候窦婴还在,而且,他心里七上八下的不踏实,隐隐觉得自己今天的行为十分不妥。好像自己忽略了什么非常重yào

的事情一样,至于如何不妥怎么都想不起来。

所以李瀚一路甩着手也不上马,慢腾腾的走在空荡荡的天街上,低着头仿佛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子,在脑子里一点点的回放自己做过的一切。

一辆马车驰过来,路过他的时候停下了,一个威严的声音叫道:“臭小子,你准bèi

磨蹭到何时,刚刚朝堂上的大度能干都哪里去了?若是朕到达了长乐宫你还未到。哼!”

李瀚呆呆的看着马车经过,脑袋里骤然间灵光一闪,彻底知dào

自己错在哪里了,这还了得。若是不赶紧补救,弄不好就是无法弥补的严重失误,浑身汗出如浆,疯狂的喊道:“带马!”

狗腿子把马拉过来。李瀚翻身上马,把两只靴筒的上端轻轻一按,鞋尖弹出两根踢马刺。轻轻一磕马腹,骏马吃疼,长嘶一声就往前疾驰,很快就超越了那辆马车,泼风般的朝长乐宫跑去。

马车上传来一声低低的笑声:“皇上,您何苦如此作弄这孩子?”

“哼,这小畜生,枉费了三公都夸他精明,连‘恩从上出’这句话都不懂,窦婴的爵位留不留,该是朕做决断才是,他一个小孩子,怎么就先做出一副大人大量不计较的样子出来?

他都先把姿态拿出来了,说跟窦婴的赌约作罢,那么即便朕念在旧情的份上保留了窦婴的爵位,人情也是他李瀚的,根朕有什么关系?

若是朕执意罢免了窦婴,越发显得朕连小孩子都不如了,真是越想越生气!”

王娡捂着嘴笑道:“皇上,依臣妾看您不必生气,该高兴才是呢。”

“为何?”

“李瀚如此冒失,才说明他是一个孩子而不是一个妖孽,若是他事事得体,面面俱到,咱们才需yào

提防他呢。

您看看您刚刚吼了一句,把他吓得没命的狂奔,足以说明他对我们皇家是忠心耿耿的,得到李瀚的忠心,换取一个已经注定不能为我们所用的窦婴,您怎么算都不吃亏呀。”

刘启还是难以释怀,但当着王娡他也不会彻底袒露内心,淡淡的说道:“我也是想借此事磨砺他一下,这孩子对我们的情意是不用怀疑的。”

王娡说道:“是啊,这是天赐给您和彻儿的臂膀,臣妾为此都感谢上苍多次了。”

刘启点点头,却又换上怅茫的神情说道:“母后还是如此凌厉,当着朝臣公然把窦婴叫走……唉……”

王娡握住丈夫的手说道:“别想那么多了,母后终归还是母后,坐在朝堂上的君王是您,无碍的。”

刘启深深地看了一眼王娡,伸臂把她揽进怀里,再也不说话了。

李瀚到达长乐宫的时候,已经是满脸尘土混合着汗水,在他那张原本挺俊的脸上一道灰,一道黄,一道白,头上的帽子也歪了,嘴咧着,眼翻着,跟逃难一般跳下马,也不整理一下,拔腿就往宫里跑。

长乐宫的内侍吓了一跳,一个劲的往后面看,唯恐李瀚背后跟着什么江洋大盗。

太后正襟危坐在案几后面,前面跪伏着窦婴,看到李瀚如此惊惶的窜进来,两人连同殿内的侍从们都是一愣,不知dào

这位小祖宗又耍的哪一出。

李瀚惶急的左右看看,张嘴叫道:“皇祖母,我父皇可曾到来?”

太后不高兴的说道:“没有,你为何如此狼狈?”

李瀚松了口气,“咕咚”一声坐倒在太后身边,满脸乞怜,大张着嘴一边喘息一边哼唧道:“皇祖母,我在途中遇到父皇……他嫌我走得慢,告sù

我若是在他到达前我没到您这里,就要掐死我……好险好险!”

太后这才明白,她可是一个不好糊弄的老太婆,李瀚说得简单,她顷刻间就联想了很多,不满的瞟了一眼窦婴,赶紧怜惜的揽住李瀚,宫女很有眼色的拿来湿锦帕,太后接过去帮李瀚擦拭着那张五花脸。

刚擦了半边脸,皇帝夫妇进来了,李瀚赶紧从太后怀里挣脱出来,爬出来规规矩矩的跟窦婴跪坐在一起,满脸惊悸大气都不敢喘的样子。

李瀚噤若寒蝉的样子看的太后气不打一处来,面对皇帝夫妇的请安代答不理的样子,等他们坐下了方才说道:“皇帝好大的威风,瀚儿做了何事让你生气,走得慢一点就要掐死?”

刘启惊诧的看了一眼李瀚,看着他半边脸是正常的,另外半边如同掉进臭水沟的流浪猫一样,帽带歪斜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开口训斥道:“李瀚,你为何把自己弄得如此不堪,让太后为你生气,朕何时说要掐死你了?”

“父皇,您刚才说孩儿如果比您到得晚就要……孩儿就一路飞驰,尘土飞扬的所以就……不是故yì

如此不堪的。”

太后气的拍着桌子说道:“瀚儿过来,我倒要看看谁敢掐死你。”

李瀚胆怯的看了看刘启,又看了看太后,嚅嗫道:“皇祖母,父皇不允,孩儿不敢过去……”

刘启没来由的一阵开心,心头淤积着的一些不快瞬间消散,看着这个惫懒的孩子,抬脚就踹了他一个马趴骂道:“太后叫你还不过去,装模作样。”

李瀚委委屈屈的蹭到太后跟前,低声嘀咕道:“不就是拿了魏其侯三千亩坡地么,那还换了一个侯爵呢,若是给我一个侯爵,我情愿出六千亩地。”

太后原本眼睛不太好,经过李瀚这么久以来的精心调治已经好了很多,她原本就耳朵不聋,这几句话听的清清楚楚,就更认定皇帝为何生李瀚的气了,“恩自上出”这句话李瀚不懂,她懂,故而,更怜惜懵懵懂懂的李瀚了。

一个孩子嘛,贪图一些小利,在宽恕窦婴的行动上显得主动了一点,就引起了小心眼的儿子的忌惮之心,这更显得这孩子单纯可信了,太后含笑帮李瀚仔细的擦干净脸,又亲手帮他把帽子端正好,才拍拍他示意他就在自己身边坐好。

窦婴看着这一幕,心里一阵酸楚,虽然比李瀚高了一辈,却也算得上太后的嫡亲侄子,他可不记得姑姑何时如此疼爱过他。

“皇帝,老身闻听窦婴跟李瀚打了个赌,赌约是爵位,现在看起来是窦婴输了,不知你打算如何处置?”

刘启看看梗着脖子的窦婴,冷笑道:“母后,这件事您不该问儿子,该问问窦婴才是。

窦婴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执意打赌,朕跟三公以及李瀚再三阻止都不成,真说得上气冲斗牛。

如今输了,李瀚一再说不计较赌约,偏偏他自己逞英雄,连妻妾出面替他斡旋的丑事都当廷说了出来,说他堂堂魏其侯不屑于被孩子饶恕,情愿履行赌约。

既然他如此英雄,朕能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237章 保姆当不得

太后痛心疾首的指着窦婴骂道:“窦婴啊窦婴,我窦家造了什么孽,生下你这种不识好歹的畜生来,原本老身看你还不错,实指望你能够扛起门户的大任,用你的成就把我窦家宗亲照顾好。

可是你呢?接二连三的跟我闹别扭,跟皇帝闹别扭,栗妃如此骄纵不知礼,她的孩儿怎能继承大统?说起来荣儿的不成器也与你这个太傅教导不善有关,废除荣儿的时候皇帝不计较你的错误,你反倒从那时起就开始处处跟朝廷作对,动不动就装病在家不朝。

这也就罢了,皇家养得起你这个逃兵,可你却依旧不识好歹,依仗一点尺寸之功,动不动就上朝串连故旧跟皇帝作对。

周亚夫比你功劳如何?现今他去了哪里?你真以为皇帝就杀不了你吗?他如此容忍你,还不是因为看在你白发苍苍的姑母份上,一再的饶恕你吗?

你真行啊,越活越回去了,现在竟然跟一个孩子用勋爵打赌,这是真不把皇家颜面跟朝廷恩荣当回事了啊!既然你不在乎,那好啊,魏其侯即刻废除,你出宫去吧!”

窦婴终于去掉了煮熟螃蟹一样的硬壳,趴在地上哭的痛哭流涕,爬着到太后跟前,从案几下面攀住太后的腿,一句话不说只是哭。

李瀚双手放进嘴里,眼睛瞪的大大的,盛满了惊悸看着这一切,看了满脸冰冷的皇帝一眼,眼里的恐惧就加重一分,再看看嚎啕大哭的窦婴,又看看满脸寒霜的太后,突然连滚带爬的跑到窦婴跟前,跪在地上,从嘴里掏出手指,抖抖索索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双手举得高高的,带着哭腔叫道:“儿臣私自收受窦夫人馈赠,为了私利自作主张,祈请……皇祖母和父皇责罚……”

王娡“噗哧”笑了,笑嘻嘻走到太后跟前,跪坐下来,摇着太后的胳膊说道:“哎呀呀母后,您看看您这一发怒,把魏其侯跟瀚儿都吓成什么样了,魏其侯就罢了。毕竟是知dào

大体的大臣,摄于您的威严都知错啼哭了。

李瀚这个小滑头能够在您教xùn

魏其侯的时候,吓得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这可难得的很了。

罢了罢了,您老就赶紧消消气吧,左右这里是您的长乐宫,又不是未央宫,咱们一家子,又不是文武大臣。有什么事情不好商量呢?

陛下,您也劝劝母后,千万别让她老人家气坏了身子呀。”

这个场合,王娡正是该打破冷场的那个角色。她果然不辜负每个人的期望,就恰到好处的缓和了所有人的尴尬,这个举动让李瀚佩服的五体投地,他真的就趴在地上了。

刘启的尴尬当然要用惩罚李瀚来解除。他站起来冲着李瀚高高撅起的屁股就是一脚,嘴里骂道:“还以为你懂大义识大体,为朕挽留魏其侯为国效力呢。原来三千亩地就把你小子给收买了?真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等着看朕如何收拾你!”

越过李瀚,又走到窦婴面前,高高在上的俯视着窦婴,用悲悯的口吻说道:“表哥,李瀚犯了错误,朕可以踢他,打他,最后再饶恕他,群臣也不会有话说,那是因为他是一个孩子。

可是你呢?你是朕的表兄,母后心目中窦家的族长,更是朝臣们心目中的魏其侯,难道不该谨言慎行,一言九鼎吗?你自己想想你做的事情,可对得起母后对你的期望,对得起朕对你的依仗?

此次赌约事小,李瀚拿了你家的好处情愿罢休朕也无话可说,但是,朝臣们会如何看待你,就需yào

你自己去消除影响了。”

太后明显的松了口气,看窦婴依旧抱住自己的腿哭泣,没好气的踢了他一脚骂道:“皇上赦免了你,还不赶紧去谢恩?老身告sù

你,事可一而不可再,下次再如此狂悖,没人能救得了你!”

窦婴就是再硬气,到了此刻,如果还不抓住机会赶紧认错,那就是白痴了,他可不是白痴,在朝堂上面对三公必须要做出硬气的样子,而面对太后,就成了小辈听从长辈的教诲,跟皇帝之间就成了一家人的纠纷,如何低声下气都不为过。

窦婴转脸对着刘启俯下身,低声说道:“臣窦婴狂悖无礼,多谢陛下大度,臣一定痛改前非,请陛下赎罪。”

刘启冷哼一声说道:“罢了。”

李瀚还可怜巴巴的趴在那里,看没动静了,战战兢兢的抬起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太后小声叫道:“皇祖母,还有我呢。”

太后畅快的笑起来,招手叫道:“瀚儿过来。”

李瀚赶紧跑过去,太后揽住他冲刘启说道:“这个赌约原本就是窦婴的不是,既然输了又被瀚儿放过,付出点好处是该当的,这孩子手里的契约我做主,这就作数了,皇帝不许再惩罚,窦婴也不许再要回去。”

刘启瞪了李瀚一眼,气呼呼的说道:“竖子,蝇头小利就沾沾自喜,懒得管你。”

窦婴却用一种深深地眼神看着李瀚,郑重的说道:“窦婴多谢少府丞大度,区区田亩自然归你,此次连累了你,此情容当后报。”

李瀚一脸的劫后余生,惊喜不已的连连道谢,谢过太后谢皇上,又谢过皇后,最后竟然谢窦婴慷慨,弄得大家都忍俊不禁的笑起来,这件涉及到三方颜面以及极其敏感的权利斗争,竟然就如此落幕了。

至于刘启心里是否还对李瀚僭越怀有不满,以及对太后干涉朝政有所怨气,表面上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了。

在太后宫里用过晚饭,李瀚看窦婴跟刘启一副兄弟情深的恶心样子在说话,赶紧告辞,终于获得了允许,这才退出了宫殿。

站在长乐宫的庭院里,李瀚对着满天星空长出了一口气,心里充满了厌倦,今天这个游戏一点都不好玩,装傻充愣的戏码也一点都不好笑,存zài

的危机却如同埋藏在细砂下面的三棱刺,一脚下去就是鲜血横流,这,才是该慎重反思的。

骑在马上,长安街市已经一片寂静了,虽然此时没有宵禁一说,但四城落锁,城内闲人就不多了,毕竟,长安城的经济繁荣还没有达到不夜城的地步。

“唉……”

李瀚不自禁的发出一声深深地叹息,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过于急躁了。

因为知dào

历史走向,李瀚在不自觉当中,把自己提高到大汉朝保姆的角色上,动不动就想利用自己知dào

即将发生什么的优势,来做到防患未然,杜绝或者改变历史走向,想让这个多灾多难的民族少一点困苦,多一点繁荣。

可惜,他忘记了出头的椽子先烂的道理,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少年,凭什么就能够干什么成什么?凭什么就能越过皇帝就私自饶恕窦婴?

即便是对窦婴萌生了怜悯之心,也应该把自己的想法隐晦的告sù

皇上,饶不饶取决于皇上的心思,你怎么就彪呼呼的自己做主了呢?

皇帝是一个宽仁谦和的皇帝,更是一个慈祥大度的好父亲,但是,怎能能忘记皇权集中,乃是任何一个皇帝都绝不会放手的禁物,自己怎么就被皇帝的信任和宠爱蒙昏了脑袋,做出如此猪头的事情来了呢?

再想想自己狂妄的对百骑司做出三个月的承诺,加上能够准确的预测出地震方位,还有明年的蝗灾,兵祸,这一切哪一点是一个皇帝可以顺利驾驭的臣子该具备的能力?

这一次虽然装傻充愣用贪财蒙混过去了,但在皇帝心里种下了一棵多么可怕的种子啊,只要以后再次遇到类似情况,这颗种子就会生根发芽,不可抑制的越长越大,最终可就不知dào

会不会长成一棵足以吞噬掉自己的食人花了。

“啪啪!”李瀚在夜色中越想越是懊恼,抬手就打了自己两个嘴巴子。

紧随其后的张允吓了一跳,赶紧窜上一步问道:“爵爷,您怎么了?”

李瀚茫然的回过头看着张允问道:“张允,你家爵爷像不像一个猪头?”

“啊?爵爷,您是不是撞邪了?”

“唉……”李瀚颓丧的叹息一声说道:“罢了罢了,回家去吧。”

一路回家,走到自家门口的时候,李瀚看到门楣上披红挂绿,灯光高悬,亮若白昼,根本没意识到是自己家,啦吗就要继xù

往前走。

张允大声叫道:“爵爷,您去哪里?”

“回家啊。”

“这不是咱家么?”

“胡扯,咱家又不办喜事,怎么会披红挂绿的,一定是走错了。”

张允赶紧凑上来拉住李瀚的马缰,小声说道:“爵爷呀,原来您是不满yì

老夫人嫁给齐将军?怪不得您不想回家呢,其实这事吧……”

李瀚猛然惊醒,这才想起明日就是老娘的喜日子了,抬起一脚就揣在满脸八卦的张允身上,怒冲冲骂道:“滚你的蛋吧,瞎猜什么,老娘喜结良缘,老子高兴着呢!”

说完,跳下马气哼哼就走进府里去了,张允揉着大腿嘟囔道:“要不是说中了心事,怎么会恼羞成怒,唉!下次不能说实话了。”(未完待续……)

第238章 惊天动地嫁老娘

李家满院子都是急急忙忙的身影,虽然老人们决定明天的喜事低调一点,就是一家子关住门庆贺一下,但是酒席什么的都需yào

早点备料,故而下人们都十分繁忙。

李瀚大步走进爷爷奶奶的房间,果然长辈们都在,商议明天的喜事安排,虽然季番老两口满脸是笑,但眼底那一抹凄凉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住,若是儿子不那么短命,这么好的儿媳,怎么能嫁给外人呢?

李婉明白老人的心情,故而从头至尾,对这件事都表现得不太热衷,也已经跪在二老面前发誓即便是改嫁了,这个家什么时候都是季家人的家,二老当然含笑祝福她了。

最让李婉不能释怀的,是李瀚到现在为止,一直在回避这件事,每天都忙到深夜回来,一回来就溜进自己妻妾屋里,竟好像是打定了主意不参与这件事了,这就更让李婉心里愧疚。

昨晚李瀚跟几个媳妇在后院烧烤,李林跟李珠几个孩子其实是李婉带去的,她原本也想进去,最终还是觉得羞臊不堪,留下孩子悄悄离开了。

明天,就是大喜的日子了,对于能够嫁给齐岳山,李婉的心情十分复杂,这六年来守寡生涯,让她饱尝了寂寞孤独无助的感觉。

虽然有李瀚这么一个能干强势的儿子,替李婉抵挡了无数的无妄之灾,但是,生活上的富裕并不能抵消她在深夜醒来,感受到的那一种让人绝望的孤独,还有心里话无人倾诉的悲哀,多少次彻夜难眠,醒来还得做出一副乐呵呵的姿态操持整个家。

更别提李瀚离家的三年多,来自陈家的打压让整个家笼罩着愁云惨雾,李婉咬着牙根,一再忍受陈家的盘剥。更忍受着儿子生死未卜的折磨,撑起了这个庞大的家庭,当时,若不是齐岳山经常暗中帮zhù

她,还在她实在撑不住的时候给她安慰,她真的不知dào

自己能不能熬过来。

现在,一切都被李瀚这个傻小子给揭开了面纱,原本跟齐岳山仅仅是亲厚的关系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李婉为了消除影响急匆匆跑到霸上,用齐岳山留给她的应急通讯渠道约出来了齐岳山。责怪他为何在儿子面前瞎说,弄得现在多尴尬。

谁知dào

齐岳山比她还要害臊,因为不能说出百骑司李二的身份,就对如何泄露了两人私下来往的理由无法解释,八尺高的汉子满脸通红吭吭哧哧,这不是情爱也是了,倒弄得李婉心里甜丝丝的,这一番见面非但没有消除“误会”,反而催生了两人从来没说明白的那份情愫。

阴差阳错之间。婚事已成定局,可是,李婉的心始终悬挂在半空中,因为。她没有收到儿子的祝福。

也就是说,这个婚事是儿子为了避免丑事出现不得已而为之,还是出于孝敬心甘情愿的还不确定,故而。此刻房间里的几个人情绪并不热烈,方伯母跟刘伯母在说话,李婉在发呆。

李瀚跨进门。明显的看到了爷爷奶奶眼底的凄楚,还有母亲神色间的慌乱跟内疚,这让他恨不得再打自己几巴掌,这几天脑子里除了八大处就是武研院,还有跟窦婴的赌约问题。

虽然“逼着”齐岳山去提亲了,但始终没有跟家人一起参与母亲的喜事,这可不是一个人子该做的举动,现在好了,国事没忙出名堂还差点忙出祸患来,家里亲人也冷落了,这可真是主次不分了。

“瀚儿回来了?快过来坐在奶奶身边。”

奶奶看到孙子,凄楚就变成惊喜了,这个家的顶门杠子是孙子,孙子虽然姓李,始终是季家的根苗,媳妇出嫁算什么?只要孙子在就好啊。

李瀚赶紧收起复杂的心情,打点出一脸的笑容,依偎在奶奶身边,跟岳父母以及刘伯母问过好,开口说道:“这几天朝廷正在忙地动的事情,加上少府也有很多公务,竟然没空安排母亲的喜事,多亏几位长辈替我操劳,不知dào

还有什么缺少的吗?”

方越瞪了李瀚一眼说道:“还知dào

自己做得不对啊,还以为你入朝为官连家都不要了,东西什么都不缺,现在,就缺你这个少府丞对你母亲的祝hè了。”

李瀚诚恳的说道:“母亲为了我,为了这个家辛苦多年,个中的辛酸孩儿都铭记在心,现在难得齐将军跟母亲投缘,能够走在一起互相扶持乃是咱们这个家的福气,孩儿衷心为母亲贺!”

李婉看儿子情真意切的嘱咐,心头的石头终于落地,这下还了得,“哇”的一声,就哭倒在刘伯母怀里了。

李瀚眼圈也红了,沙哑着嗓子说道:“爷爷奶奶,各位长辈,咱们这个家的情况大家都清楚,外人都称这个家是李家,那是因为孙儿早年性格偏激所致,当朝廷认可之后就无法更改了,其实,季家人都是我的亲人,这一点大家应当能感受得到。

我想说的是,无论这个府邸姓什么,也无论岳将军加入进来后咱们家一共有多少个姓氏组成,一家人还是一家人,我李瀚对家人的护短性子满长安城没人不知dào

,各位长辈也都是看着我长大的,更加清楚。

所以,爷爷奶奶也不必为我早逝的父亲感到伤悲,更不需yào

害pà

这个家以后会有任何变化,多了一个爹爹,只能让我们家更圆满,更兴旺。”

刘伯母抹着眼泪说道:“听听,听听,孩子什么不懂?亏得咱们在这里瞎担心的。李婉妹妹,你该放心了吧?季家叔婶,你们也该放心了吧?有了这样的孩子,老人跟着享福就是了,多好的家啊,没见我一来就不想走吗?”

方夫人也说道:“是啊,有了瀚儿这样的好孩子,的确是大家共同的福分,这就好了嘛,赶紧商议明天的喜事吧。”

李瀚笑道:“我还真不知dào

你们准bèi

如何操办呢,说来听听。”

方越没好气的说道:“原本军中将领准bèi

大肆道贺,京中官员们也想借此事结交与你,只是你之前一直躲避,闹得我们以为你有什么想法呢,都给拒绝了,想着就自家人热闹一下就是了。”

李瀚叫道:“那怎么行!我李瀚嫁老娘乃是光明正大的事情,我娘跟齐将军是情投意合,又不是苟且……呃……又不是偷偷摸摸……呃……咳咳,总之,我们不必要偷偷摸摸的,我们现在就开始送请柬,明天大操大办,越热闹越好。”

李婉刚刚被儿子的两个形容词弄得柳眉倒竖,差点大巴掌就打过来了,最后听到儿子要大操大办,又羞涩起来说道:“还是不要了吧,毕竟不是……说起来怪丢人的。”

李瀚眼睛一翻说道:“有什么丢人的?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晚上大摆筵席,庆贺母亲的喜事!”

说定之后,第二天李瀚不上班了,一早就派魏铁快马去通知齐岳山,谁想庆贺都可以,来者不拒。

在汉代,已经有了再嫁晚间行礼的习俗,故而,一整天的时间足足来得及让李家要大办喜事的消息传遍京城,随着李家送请柬的仆役一波波出动,太阳升起后,上门贺喜的就络绎不绝了。

李瀚参与进来后,瞬间推翻了原来的简单布置,他把李婉的房间命人彻底重新布置,规格一律按照自己婚房标准,弄得李婉又欣喜又羞涩,最后就躲在卫子夫的小院里不出现了。

刘链跟方玉秀今天替代了当家婆的角色,两人穿上诰服,如一对并蒂莲一般左右站在李瀚身边,接待来送贺礼的客人,对每个人都诚心感谢,然后邀请人家参加晚上的喜宴,再礼貌的把客人送走。

虽然这个时代对再婚没什么限制,但是,作为一个儿子,如此高调大鸣大放的嫁娘亲,还是很有点骇人听闻的,当皇宫派人来送贺礼的时候,王娡的贴身宫女就带来了娘娘的口谕,把李瀚叫进内室好一通训斥。

王娡虽然训斥了女婿的荒唐,但请柬已经送出,眼看喜宴是木已成舟,也只能让他办完了,只是命令他不得继xù

公开接受百官的祝hè,让他赶紧滚进内室躲起来。

刘链跟方玉秀都是一脸的幸灾乐祸,但对于李瀚的重情义却越发欢喜,嘲笑他一番之后,看着他悻悻的拍屁股走人,急匆匆走进后院的实验室去了,两个媳妇则继xù

维持颜面。

李瀚这一钻进实验室,就是一整天没出来,据狗腿子魏猛说,爵爷是在做什么新奇的玩意儿,除了李三苍龙,其他人严禁进去。

一家子不知dào

他在鼓捣什么,却也该干什么干什么,一直到夜幕降临,宾客们都怀着各种看笑话的心情也好,接纳巴结的心情也好,纷纷上门,吉时也快到了,李瀚才一脸乌漆墨黑的从厂房出来,急匆匆洗澡换衣服,把自己打扮成白面书生,这次慌忙到前厅去了。

李家门口,鼓乐队已经摆开阵势,当齐岳山骑着高头大马,胸前戴着红花,在一大群军中将领的簇拥下到大门口的时候,鼓乐声起,喜事进入倒计时……(未完待续……)

第239章 今夜烟花灿烂

军中将领最喜欢热闹起哄,看到门口站着两排手拿棒槌的“女豪杰”,不懂这是干什么,其实,这只是李瀚的一个恶趣味而已,他临到此时觉得老娘有点亏了,就想给齐岳山增加点困难,临时想出来的招数。

齐岳山在一群将军们的簇拥下走到门口的时候,棒槌齐下,冲着新郎官跟那一群伴郎们打了过去,一边打一边唱着吉祥话,让挨打的人升不起怒气,嘻嘻哈哈躲避着赶紧钻进大门,却看到偌大一个烧的红彤彤炭火的火盆横在脚下。

左军校尉孟达跟齐岳山关系不错,大怒吼道:“李瀚欺人太甚,此乃娶妇人除晦气的习俗,如何让大老爷们也跨火盆?难不成你真把齐岳山当成嫁过来的娘们儿了?”

张方达自认为已经是李瀚的门下,今日自告奋勇前来充当司仪,站在一边得yì

洋洋的说道:“孟将军此言差矣,火盆寓意红火,齐将军跳过来,就是预示日子越过越红火,怎么能扯到晦气上去呢?”

一群军汉还想力争,谁知齐岳山已经大步跨过去了,这些人怪叫连连,竟然嘻嘻哈哈一个个都跳过去了,然后才一起捧腹大笑。

喜堂里布置的红红火火,到处都是红丝缎,连桌椅都用红绸包裹,张方达按照李瀚嘱咐的规矩,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的经典礼仪之后,被掀开红盖头的李婉遭到了客人们的一致惊艳。

客人们纷纷祝hè齐岳山福气好,齐岳山看同僚们眼色不善想要闹房,赶紧把新娘子牵进洞房去了,偷空亲了一下李婉的俏脸,才赶紧跑出来招待客人。

按身份,齐岳山也罢,李婉也吧。顶多就是大佬们送来一份贺礼,亲自来参与可是不够格的,今晚说也奇怪,三公齐至,勋贵齐至,连窦婴跟陈午都来了。

虽然李瀚看到陈午的粗鄙样子就一肚子不爽,但是上门是客,也只能牙疼般忍着以礼相待,女客中间最尊贵的还是馆陶,她已经主动替代李婉。招呼长辈的女眷在花园里坐下,等待宴席开始。

今天李家的宴席全部安置在后花园,就在果树林子中间和小湖泊边缘摆上酒席,树上、水边挂满了明亮的灯笼,加上天上的月亮凑趣的明亮,美丽的像是梦境,这种风雅倒比坐在厅堂上有趣的多。

突然,湖面中间的假山边沿上,升起了一盏大大的明灯。随即出现了一个不太大的木台,木台边缘的灯火也一盏盏亮起来,穿着一身红色袍服的李瀚,跟左右两个穿着诰服的妻子一起出现在台子上。冲着主动停下说话的客人们团团拱手。

之后李瀚开口说道:“各位尊贵的客人们,今日寒舍喜宴,原本不值得各位亲临,是大家给我李瀚面子。这让李瀚感激不尽,惶恐不已,现在李瀚携内子拜谢各位!”

随即。张方达的声音不知dào

在哪里响起:“家主答谢来宾,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礼毕!”

鞠完躬,李瀚笑嘻嘻说道:“家母大喜,又蒙各位光临寒舍,小子无以为报,就制作了一些小玩意,供大家娱乐一下,请大家远离水池一丈观赏,听到响声不要害pà

,往天上看就是。”

随即,李瀚所处的木台上灯火一盏盏熄灭,那地方变成了一片黑暗,宾客们都在家仆的指导下退后一丈,笑嘻嘻等待李瀚说的玩意儿。

突然间,黑暗的高台上出现了几点亮光,如同燃烧的香头一般并不明显,随即发出“咚咚咚”几声巨响,几点火光冲天而起,当大家都惊骇不已的时候,猛然间看到天空炸开了一朵朵璀璨的花朵,那些花朵都是有五颜六色的亮点组成,庞大,绚丽,夺人心弦。

“天哪!好美丽!”

“老天爷呀,这是神仙下凡了吗?”

“一定一定,是天女散花!”

女宾们最受不了这个,一边看得瞪圆了眼睛,一边乱七八糟的瞎猜。

就连三公勋贵们也都目眩口呆,被这前所未有的奇迹震惊了。

那些灿烂的花朵在夜空中停留了一瞬就消失了,正当大家遗憾的时候,又是几声爆香,第二轮烟花升空了,同样的灿烂,同样的美丽,再次引发了一阵阵尖叫。

烟花持续了一盏茶时间,极大地满足了观赏者的欲望,之后,木台上再次亮起灯光,这次出现的却是一个乐队,随着张方达的一声:“开宴,请各位贵客吃好玩好!”

接下来,在悠扬的笛声、乐声中,酒菜流水般端上来,李家的饭菜素来不会让客人失望,今日为了家主的喜事,李家大酒楼都歇业一天,准bèi

的饭食怎么能差了,客人们都吃的很是开心。

李瀚总是会让大家有层出不穷的惊喜,此刻,他就去把新爹爹齐岳山、母亲李婉叫出来,让母亲换掉繁琐的礼服,穿上一条简单的大红色绣着花朵的群服,自己带着两个妻子,一家子四人一起给一桌桌客人敬酒。

梁王跟堂邑侯、平阳侯等几个皇亲勋贵坐在一桌,李瀚满脸是笑端着酒说道:“多谢各位光临,我们一家给各位敬献水酒三杯,谢谢各位赏光。”

一桌人都站起来了,刘武笑道:“齐将军,你算是捡了大便宜了,娶了一个美娇娥,还得了一个本领通天的儿子,羡煞人呀,是不是呀陈兄?”

陈午老脸原本就黑红,此刻更加猪肝一般,干笑着说道:“是啊是啊,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李瀚笑眯眯说道:“那就饮胜!”

在一片“饮胜”声中,三杯喝完。

下一桌就是三公九卿的一桌子了,刘舍作为长者主动站起来说道:“难得李瀚仁孝,齐将军夫妻好福气,来来来,咱们一起饮胜为你们一家做贺!”

欢笑声中酒到杯干,李瀚刚想走,却被卫绾抓住了,笑嘻嘻说道:“李瀚,老夫下个月就要娶儿媳妇,到时候你可必须送贺礼啊!”

刘舍揶揄道:“建陵侯,怎么还有当面索要礼物的道理?”

卫绾笑道:“刚刚那漫天花雨好不好?我不信你们不眼馋,我家办喜事可是不想落在李瀚后面,老夫要的礼物就是这些。”

程不识眼睛一亮说道:“哈哈哈,我倒是把这个忘了,对了,十日之后,就是老妻寿日,他为老夫生儿育女辛苦一生,如此奇巧新颖的东西断不能缺少,李瀚,你去不去给你伯母庆贺?”

李瀚笑的阿福一样点点点头:“放心放心,各位对小子如此关照,区区烟花小事尔,一定按时送到府上。”

“哈哈哈,既如此,你接着敬酒去吧。”

接下来,转到每一桌,都有人打烟花的主意,李瀚都乐滋滋答yīng

了,等到了馆陶跟前的时候,她拉住李瀚悄声说道:“瀚儿,刚刚那些漫天花雨的东西制作起来不难吧?”

“还好。”

“咱们不如批量生产,然后对外销售,如此奇巧之物,你不要随意允诺送人了。若是你开始生产,娘手头还有些钱,拿给你做本钱吧。”

李瀚暗笑自己这个便宜老娘还是一脑门子铜钱,这就算是看到商机了,就敷衍道:“您这个想法不错,等回头咱们仔细谈,现下还是先敬酒。”

馆陶那么精明,如何看不出来李瀚的敷衍,她看着人家乐滋滋的一家子,心头真的很不是滋味,无奈的坐下了。

敬完酒,虽然自己人喝得都是低度米酒,架不住客人多,此刻李瀚跟齐岳山已经喝得熏熏然了,一家子躲在果园里面的石凳上休息,齐岳山突然攥住李瀚的手腕,哽咽着说道:“李瀚,多谢你给我和你母亲如此盛大的场面,你的心意我一辈子都报答不完。”

李瀚恼怒的甩开他,低声咆哮道:“有没有搞错?娶你这个老爹是为了让你疼爱我娘的,你们俩和和美美了就成,我要你报答个屁啊!当着儿媳妇,你这个样子,让我们今后如何管你叫爹?”

刘链赶紧掐住李瀚的胳膊拧了一把,笑着说道:“爹爹母亲不要生他的气,我们一家人也不必说客气话,以后我们一定会孝敬你们的。”

李瀚没好气的说道:“你掐我做什么?你应该……呜呜……”

还没说完,嘴巴被方玉秀捂住了,方玉秀快速的说道:“爹,娘,他喝多了,我跟链儿先把他送回去。”

说完,两个娇妻一左一右拽着李瀚离开了石凳,齐岳山傻乎乎的咧着大嘴笑,笑完了拉住李婉的手说道:“婉儿,今后,我老齐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李婉刚刚就又好气又好笑了,当着儿子媳妇没法开口,现在听着齐岳山的傻话,气咻咻说道:“你呀你呀,我要你的命干嘛,你对我好就是了,儿子说得对,你就是个没出息的!”

突然间,果树后面传来一阵哄笑,孟达的声音阴阳怪气的说道:“对我好就是了,要你的命做什么,你这个没出息的!”

紧接着,就是一大群人的哄堂大笑,齐岳山恼羞成怒,窜出去就开始了一场斗殴,那些人才怪笑着一哄而散了。(未完待续……)

第240章 阿娇初长成

李瀚被两个娇妻刚刚拽出树林,就被小脸喝的红扑扑的刘彻给截住了,这孩子现在已经不得了了,只要来李家,必然能用各种法子把李珠拐骗到身边寸步不离,而现在,他身边除了李珠,竟然还有阿娇。

几年不见,李瀚发xiàn

阿娇越长越漂亮了,身条也高了,眉目如画,丝毫不亚于前几年时候的卫子夫。

但是,灯光下李瀚发xiàn

,阿娇这丫头眉宇间的骄纵之态更盛,时不时用阴郁的眼神看着刘彻拉住李珠的那只手,却没有发作。

刘彻完全不懂这些,他其实也还不懂情爱,就是觉得娇柔可爱的李珠,能让他强dà

的保护欲望得到满足,无论他说什么,李珠都会发出附和的赞叹,即便他说他可以纵马飞驰杀敌,李珠也会眼睛里都是敬畏赞叹一声:“真的哇?彻哥哥你可真了不起!”登时,都能让小男子汉觉得自己凭空拔高了一截。

可是,同样的话说给阿娇就没趣了,她会嘴一撇说道:“舅舅会让你上战场吗?天下太平的哪来的战争?就你的母马能跟战马相比吗?别吹牛了!”

这样的拆穿无疑是血淋淋的,把刘彻的自尊尽数抹杀,加上阿娇极度自主,不停地指挥刘彻给她弄这个,弄那个,还不是跟李珠一样软语央求,而是冷硬的命令口吻,弄得他跟阿娇每次都不欢而散。

看到李瀚,刘彻双眼发光一叠声叫道:“瀚哥瀚哥,那东西还有没有了?再给我些,等会儿客人走了我们还想玩儿,珠儿没有看够。”

李瀚看看阿娇越发阴沉的俏脸,可不愿意刘彻这个糊涂蛋给表妹拉仇恨,没好气的敲敲他的脑门说道:“什么珠儿没有看够,明明就是你自己想玩儿。”

说完。李瀚赶紧转脸对阿娇笑眯眯说道:“哎呀,好几年没见妹妹了,竟然出落得如此美丽,你应该多来家里玩玩,怎么总是不出来呀?”

阿娇已经很有大家闺秀的气度了,这也跟馆陶专门请了宫里的礼仪师父专门教导有关,她矜持的微笑道:“母亲命阿娇习练礼仪女红,故而不常出来,没想到哥哥家里如此好玩,看起来以后真的会经常打扰呢。”

李瀚笑道:“是啊。哥哥家里人多热闹,没事就来玩嘛。”

阿娇纵然是骄纵矜持,毕竟也是十几岁的孩子,对新奇事物的好奇是一样的,忍不住说道:“哥哥,适才那些烟花都是你自己做的吗?真好kàn

,阿娇也想要。”

李瀚看看刘彻的样子,自己的表妹做侧妃是跑不掉了,舅舅舅母又是巴不得的样子。若是日后跟阿娇共侍一夫,珠儿那娇柔的性子,没的就被折磨死了,这必须早作改变。

也许自己大家庭的气氛。会化解阿娇的戾气,让她学会与人共处,李瀚就大方的说道:“没说的,今天做的都用完了。阿娇你不如留在这里玩几天,明天晚上哥哥再带你们玩儿如何?”

阿娇一怔,犹豫道:“我可以住在你家?住在哪里?”

刘彻忒儿的乐了说道:“阿娇。你是第一次来吧?李家大了去了,那些小院子都可以住,我自己都有一处宅院呢,就在那片石榴树后面,里面的布置比宫里都舒适,你住了就不想走了。”

李珠毕竟小一些,没心眼的样子,加上阿娇认为自己是客人,表现的比较隐忍,李珠竟然没看出这个美丽的姐姐对她的一腔敌意,热情的说道:“姐姐可以跟我住呀,我的院子紧挨着子夫嫂嫂,院里的梅花香的很呢。”

李瀚赶紧说道:“阿娇以后会常来咱们家的,借宿你们那里算怎么回事?她可是我的妹妹,在咱们家也该有自己院子的。阿娇,你喜欢什么花或者果树?”

刘链跟阿娇很熟悉,抿着嘴笑道:“说大话了吧,阿娇喜欢红色的花朵,这冬天你也没处给她弄啊。”

李瀚一拍脑袋说道:“这还不简单,温棚旁边那个院子,连接着温棚的地火龙,最是暖和,里面的杏花已经开了,这院子谁要我都没舍得给,就让阿娇住吧。”

阿娇一听,满脸的跃跃欲试,恨不得现在就去看看属于自己的小院,这让她一下子有了归属感,也有了跟李珠同样的特权一样,李瀚最后的特别强调又让她更加具备了优越感,登时觉得这个几乎被自己忘却的哥哥是这么好。

“只是,也不知dào

母亲是否同意……”

“呵呵呵,傻孩子,住你哥哥家娘亲当然同意了。”说馆陶馆陶到,也许她已经听了一阵子了,走出来亲昵的说道:“你哥哥既然给你院子,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你看看,这满院子都是小姑娘,你留下也不孤单,有时候娘来了,还可以住在你屋里呢。”

这就算是齐活了,阿娇一声欢叫,催促着刘彻李珠赶紧带她去看院子,刘链跟方玉秀当然不会拆穿那院子原本装饰好了,是打算给即将到京的二舅家表妹李玲的,既然给了馆陶,另外再给表妹收拾一处就是了。

馆陶看李瀚留下了阿娇,心里舒服多了,心满yì

足的跟别的贵妇人玩儿去了。

刘链的姐姐,也就是平阳公主也跟随夫婿曹寿来到了李家,看着妹妹虽然不是唯一的正妻,但李瀚却对妹妹如此尊重疼爱,如此大的场面还带着妹妹一起答谢宾客,而她的夫婿一进门就跟一帮酒肉朋友胡吃海喝去了,到这阵子还没想到问自己一声,心里十分苦涩。

刘链看着姐姐的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走过去挽住姐姐的手说道:“姐姐,我看姐夫今晚一定会喝醉,你不如就跟妹妹住下吧,咱们姐妹好久没说过话了。”

平阳欣喜的答yīng

了,姐妹俩就先联手回房间去说悄悄话了。

李瀚笑眯眯对方玉秀说道:“好了,人家都走了,咱们俩就接着招呼宾客吧。”

欢乐一直持续到深夜,意犹未尽的客人们才纷纷告辞,李家喜宴的程序以及那些古怪的礼仪,竟然成为长安城后来成亲的模范了,这可有点出乎李瀚的预料了。

李瀚更加没预料到的是,当晚燃放的烟花爆竹,点亮了长安城的夜空,那时候又没有高层建筑,长安城规模也不太大,几乎是大半个城的人都看到了这奇异的一幕。

好多人以为天降神迹了,在家里摆开香案焚香祷告呢,第二天才知dào

这是李家办喜事,家主特意制造出来的一种“玩意儿”,这种玩意儿的名字叫“烟花”,这东西,登时成了长安城的第一八卦资料。

皇宫里也有人看到了这一幕,长乐宫也有人看到了,所以,皇帝和太后就也知dào

了,王娡看着刘启矗立在高台上看着李家烟花闪烁的样子,帮他披上一件皮裘说道:“皇上,您若喜欢这东西,让李瀚送进宫来一些玩耍就是了,更深露重,不要站在这里了。”

刘启紧盯着远处时而璀璨,时而黑暗的夜空,缓缓的说道:“爱妃,你说李瀚真的是神仙中人吗?他是如何落在我大汉土地上的?有了他,对我大汉到底是福是祸?”

王娡听着皇帝深沉的口吻,吓得打了个哆嗦,犹豫了一下才说道:“皇上,妾以为李瀚有个神奇的师父是真的,若说这孩子是神仙断不可能,而且,我们有了这个孩子,绝对是福不是祸!”

“哦,你怎么如此肯定?”

“皇上,虽然瀚儿会许多奇巧的手段,见识也远远超出旁人,但是,他的顽皮,他的善良,他的孝心,他闯了祸之后的惶恐,还有挨了您的责打之后痛哭流涕的样子,统统都说明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断然不是什么神仙。

正是因为瀚儿是一个顽皮善良的好孩子,我才肯定他就是我们的福气!”

刘启长长的喟叹一声说道:“是啊,朕也希望他是我大汉的祥瑞,从他降世,新粮种能帮朕解决了饥馑,兵工厂的锐利武器又帮朕强dà

了武备,开凿运河建筑商城马上就是财源滚滚,怎么看,朕都该高枕无忧才是,可是……

唉,罢了罢了,再看看,再看看吧……”

王娡心惊胆战,她可太了解自己丈夫的多疑跟谨慎了,正因为这种个性,让丈夫错失了许多良机,也办了许多让他一辈子不得安心的错误,比如,晁错。

晁错乃是刘启的老师,对大汉朝可谓忠心耿耿,若非晁错在他登基之初确定了“攘外必先安内”的策略,对匈奴实行和亲笼络,对诸侯王进行削弱罢免,刘启很难在极短时间内统一了中央集权。

虽然最终激起“七国之乱”的罪名扣在了晁错头上,其实谁都知dào

,有没有晁错,吴王刘濞都会造反,“清君侧”只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当时,接到袁盎等人的举报,说不杀晁错难安祸乱,王娡就劝说过刘启,说晁错不可杀,杀之必寒了群臣之心。

可是,刘启因为太过小心谨慎,怀着宁可错杀也不枉纵的心态杀了晁错,后来证明错杀之后,每每因此事郁郁寡欢,自责不已。(未完待续……)

PS:为了答谢大坝哥,CJJ71等兄弟们的支持打赏,感冒中码出第三章答谢!

第241章 睡着就是2014

没有人比王娡更清楚,引起刘启杀晁错的真zhèng

原因,并非吴王刘濞所要挟的“清君侧”,而是袁盎跟皇帝密奏晁错擅权难以操控这句话了!

作为刘启还是皇子时就陪在身边的女子,王娡深知丈夫这个皇位来的有多侥幸,故而,也养成了丈夫对于任何无法把控的局面都会采取一种过激应对措施的习惯。

现在,很明显,李瀚的无所不能,让刘启又犯了小心眼的错误,他的无力感导致他萌生了不该有的忌惮之心。

“皇上,李瀚曾经跟链儿说,他这个人乃是劫后余生的人,在大汉朝的每一天都是捡来的,所以他最希望过的日子,就是无忧无虑,逍遥自在,如果可能,不干活光吃饭睡觉最好了,若不是为了他周围亲人们也都能过上无惊无险的舒坦日子,他早就带着家人游山玩水去了。

他还说,大汉朝最辛苦最可怜的职业就是皇帝……”

刘启鼻子都气歪了,开口骂道:“这小畜生,朕有那么可怜吗?皇帝能跟职业扯在一起?”

“嘻嘻嘻。”王娡一阵轻笑说道:“是啊,那孩子的言辞很有些古怪,您又不是不知dào

,不过他说的倒是有道理呢。”

“连你也觉得朕可怜?”

“是,皇上。”王娡诚挚的拉住刘启的手说道:“皇上,您为了朝政,每天早起晚睡,日夜忧心,除了操心天下万民的衣食住行,还得提防内忧外患,岂不是最辛苦的人么?这些都是李瀚说您的话,臣妾觉得很有道理呀。

那孩子还说了,文武百官虽然忙,但他们单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除了操心公事。就是争权夺利,因为国家不是他们的,真到了夷狄入侵的时候,他们投降了,夷狄还得靠他们办事,一样的还是文武大臣。

唯有您,是需yào

为这个国家负总责的人,因为现在是家天下,您的家周全了,天下就周全了。您这个家长最辛苦,也最可怜,国兴则家兴,国破了就是家亡了,谁都可以投降,唯有您是降不得的。”

刘启听的双眼凄然,喃喃的说道:“家天下,国兴则家兴,国破则家亡!是啊。朕,果然是天下第一可怜人……”

王娡又发出一阵轻笑说道:“行了行了,那孩子说话就是如此不着调,他还说您是皇权神授。是上天注定的真命天子,只要您操劳下去,这天下必然会越来越强盛,越来越庞大.

您这份辛苦他作为孩子。会适当的替您分担一些,但是,只要是能走得开。他就要去完成他自己的心愿了,这朝堂他半天都不想呆。”

“他的什么心愿?”

“皇上您真健忘,臣妾刚说过呀,那孩子想带着家人游山玩水呀!他跟链儿说,天下并非大汉朝这么大,整个天下东西南北都还有无限远的地域,异域的风光跟大汉迥异,一辈子不走一遍绝对是大遗憾,链儿都等不及跟他一起去呢。

瀚儿说现下还不能走,得帮zhù

父皇把边患消除,把西域、羌、匈奴、鲜卑、倭、高句丽等边国统统纳入大汉版图,让咱们大汉朝的疆域变成一只昂首高啼的雄鸡,让国内除了皇上的旨意,绝不存zài

第二个小zf,这才算是尽到了儿子跟臣子的孝道忠义,全身而退悠然于山水之间呢。”

“雄鸡?”刘启突然叫道:“走,跟我去看看李瀚送来的地图。”

夫妻俩急匆匆走回悬挂地图的大殿,在灯光下,刘启仔细的看着李瀚绘制的强汉地域全图,看着看着就纵声大笑起来:“哈哈哈,爱妃你看,还果真是一只雄鸡的模样呢!看他标注的异域小国足足有几十个,他要帮zhù

朕一一清除,估计需yào

二三十年,等他忙完,这天下就该彻儿做主了,到时候,他兄弟放不放他去玩,咱们就管不着咯!”

王娡说道:“不会吧,瀚儿跟链儿讲,他打算跟彻儿联手,在三十岁之前完成这些事。彻儿说到时候父皇还年富力强,他要跟瀚哥一起行走天下,长长见识再回来接替您呢。”

刘启听的热血沸腾,喃喃说道:“两个孩子三十岁,朕也还五十岁,也许还赶得上拥有这只雄鸡?”

“赶得上赶得上!您没看瀚儿不断地鼓捣出好药物给母后调养,现在母后越来越硬朗了吗?咱们夫妻都能活到古稀,这天下的好日子臣妾可不舍得呢!”

刘启开心的看着地图,终于放下了手里的竹棍,深深地看着王娡说道:“爱妃,谢谢你的良苦用心,你是怕朕对李瀚起了忌惮之心,会对这孩子不利对不对?”

王娡不好意思的说道:“陛下,您多虑了……”

刘启摇摇头说道:“不,爱妃,历来帝王都称孤道寡,其实是有原因的,那就是因为没有人敢在皇帝面前说真话,但,皇帝也是人,也会想错了做错了,若是没人劝阻,就会铸成大错。朕身边有你,真好!”

王娡温柔的依偎在刘启怀里,两人相拥着休息去了。

在家宴客的李瀚当然不知dào

,贤惠的岳母帮他消除了一个潜在的大隐患,等客人都送走,他已经酩酊大醉,被方玉秀搀扶着回房间睡下了。

一整夜,李瀚又回到了2014,穿着白大褂,挂着听诊器的生活里,值夜班收了一个紧急病人,做了一整夜的手术。

第二天一早,李瀚睁眼看到的,是粉红色的帐子,怀里是一个温软香滑的身子,这让他一时间有点错乱,低头看了看,就看到方玉秀那双温柔的杏核眼。

“夫君,什么叫脑出血开颅术?您一直骂麻醉不给力是什么意思?”

李瀚正在两个时空中间艰难的找自己的位置,这张粉嘟嘟的小嘴巴里偏偏添乱的不停问问题,这就怒了,不想让这张小嘴添乱,最好的法子是堵住它。

于是就用自己的嘴堵住了,堵住的后果就是自己先乱性了,然后,早起的怒火就被那温软的身子给消弭掉了。

等方玉秀媚眼如丝,浑身发软的倒在李瀚怀里的时候,那张可恶的小嘴巴发出的第一句话依旧是:“夫君,你昨晚是不是回家了?”

“废话,我抱着你睡了一晚上,你说我是不是在家?”

“不是,我总觉得夫君心里还有一个家,我不知dào

的家,那里是神仙的地方吧?都能把人的头颅打开,那就是神仙才能办到的事情啊。”

李瀚恼羞成怒的抬手就朝手感很好的翘臀上揍了几巴掌,威胁说如果不想起床他可以再奉陪一次,就是这种话不许再说了。

方玉秀眼里怀着浓浓的好奇心,作为一个妻子,她多希望拥有夫君的全部,明明昨夜看着夫君满脸的严肃,嘴里不停地发出威严的命令,有时候还发火,额头上的汗珠就没有停止,害得她几乎没睡觉,一直用柔软的毛巾帮他擦拭,足以说明夫君的灵魂在另一个世界忙碌。

“夫君,你是不是能够在睡着的时候回你的神仙世界里去呀?下次带着我行不行?我保证……”

李瀚恶狠狠的骂道:“死女人,好奇心害死猫懂不懂?你惹恼了我了!”

男人早上火气都很大,遇到这种死不悔改的女人更需yào

好好发火,于是就又收拾了一顿,终于收拾的方玉秀不敢吭声了才罢休,这一次发火发的有点狠,发完了就睡着了,等到大门被一阵粗暴的敲击捶的摇摇欲坠的时候,李瀚才醒了。

冬日的回头觉最舒服,被打扰了杀人的心都有,李瀚狂怒的吼叫道:“谁啊,再这么敲门腿打折!”

刘彻的声音得yì

的响起来:“哈哈,瀚哥,你打不折我的腿,只是你如果再不起床,你的腿会被父皇打折!”

方玉秀羞涩的赶紧挣脱出李瀚的怀抱,溜下床飞速穿戴好了就要去开门,一边拾掇一边嘀咕着没脸见人了。

皮厚脸壮的李瀚也气咻咻起身,刚穿好衣裤们就被打开了,一帮孩子涌了进来。

刘彻打头,大呼小叫的让李瀚赶紧去制作烟花,说皇祖母跟父皇也想见识见识,晚上就需yào

去长乐宫燃放。

李瀚没好气的给了刘彻一个爆栗,责怪他不该多嘴传进宫里去,刘彻委屈的说是皇祖母跟父皇自己看到的,一大早就差内侍过来传旨了,他挡了才没过来打扰,否则李瀚早就被揪起来了。

李瀚这才知dào

错怪了刘彻,不过错怪了就错怪了,又不是第一次敲,道歉就不必了,说一声吃完饭带他一起做烟花,就把臭小子打发的眉花眼笑的。

阿娇也走了进来,看到李瀚就笑嘻嘻的感谢他,说那个小院子她非常的喜欢,询问她能否多住几天?

李瀚看着一夜之间,阿娇就显得随和了许多,竟然跟李珠手牵着手,心里很高兴,当然是满口答yīng

,说那个院子以后就是阿娇的,她不来也没人敢住,她想住一辈子都可以。

阿娇笑了,这才是无忧无虑的少女该有的笑容,不带丝毫的机心,阳光而明媚,看的刘彻竟然有点发傻。(未完待续……)

第242章 被颠覆的三观

李瀚很满yì

阿娇的改变,十岁的小女孩正是活泼可爱的年纪,也正是混杂在孩子堆里无忧无虑的年纪,被关在公主府里接受所谓的贵族教育,除了把好好地孩子教成一个唯我独尊的死变态之外,没有半点的好处。

否则阿娇怎么会成为皇后之后,跟嫔妃乃至刘彻都格格不入,最终落一个悲惨的下场。

早餐是玉米糁粥,里面放了又甜又面的大南瓜,还有香糯的花生仁。一碟子葱油饼,酸辣土豆丝,油炸花生米,再放上一颗葱白,卷进饼子里咬一口神仙都不换。

看着李瀚吃的香甜,几个明显已经吃过饭的半大娃也加入了战团,食物就是争抢起来才更有味道,不一会儿,一厚摞饼子跟几大盘子炒菜就没了。

喝完最后一口粥,李瀚舒服的打了个嗝,刘彻跟李林也跟着打了个嗝。

阿娇闻着一屋子难闻的大葱气息,刚捂住鼻子想说什么,自己竟然也发出了一声难听的饱嗝声,登时觉得羞臊的活不成了,谁知满屋子人跟没发xiàn

她出丑一样,该干嘛的继xù

干嘛,她第一次觉得也许仪表跟尊严并没有那么重yào



李瀚看着阿娇的情绪变化,唇边露出不易察觉的一丝诡笑,豪爽的站起来说道:“走,兵发实验室,咱们制造烟花去着!”

一群人除了李瀚加上前辈子算上成年人,其余的算上俩老婆也都是十五六岁的大孩子,谁不喜欢新奇热闹,一窝蜂的涌出门朝后院跑去。

阿娇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似乎得跟这些野孩子有些分别,最起码有人极力的拉扯才可以勉强去。

但是,阿娇失望了,最可能拉他的刘彻早就率先跑了,李珠也跟上去了。她咬着嘴唇正在犹豫,突然看到表姐刘链迈着大长腿跟随李瀚跑的没有半点风度,她眼睛一亮,刘链可是公主啊,她都能跑,自己为什么就不能跑呢?

于是,阿娇大声喊道:“等等我啊……”也迈出了向野小子过渡的第一步。

今天,新婚燕尔的李婉羞答答从闺房走出来,脸上的憔悴青黄之色一夜间一扫而空,她原本就是绝色美女。是因为长久缺乏男人的疼爱,如同一颗缺乏雨露的花朵一般没了水色。

看起来昨夜晚齐岳山给李婉浇灌的雨水够足,此刻的李婉眉梢眼角都是春,两只眼睛也水汪汪的,两颊都是淡淡的桃红色,衬托着她雪白的肌肤,简直是刚摘下来的水蜜桃般水嫩,掐一掐就是一股水,看的齐岳山眼睛珠都不会拐弯了。

李婉偕同齐岳山去给二老请安完毕。跟夫君在后花园散步的时候,还是一副温柔娴淑的样子,长裙拽地,沿着水池子慢腾腾羞答答的跟齐岳山边走边说话。

当看到一大群大大小小的“土匪”冲出月亮门。呼啸而过的时候,李婉登时柳眉倒竖,怒目圆瞪,撩起裙子。冲过去堵在路上。

一群“响马”顷刻冲到跟前,李婉双手叉腰怒吼道:“瀚儿,一大早少府的差役就在府门口候着。说是有要事需yào

你处理,你不好好去当值,带着一帮子泼皮要干嘛去?

还有你们,链儿跟玉秀,夫君胡闹你们应该规劝阻止,怎么跟他一起疯?”

一群人都乖乖站住了,李婉冲上去,从李瀚脖子上把欢呼雀跃的季林揪下来丢在身后,从身边匆匆经过的丫鬟手里夺过一把绳拂子,劈头盖脸的冲着李瀚、刘链方玉秀抽打过去,连刘彻也挨了几下子,打得他们吱吱哇哇,抱头鼠窜。

结果除了可怜的季林被母亲死死拉着没逃走,其余的鬼叫着一哄而散,最后还是都逃到后院去了。

当然,还有一个没有挨打的,就是因为跑得慢落在后面的阿娇。

可怜的阿娇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三观都被颠覆了!

难道一个大家命妇,不是该高贵贤淑的吗?怎么能泼妇一样毫无形象的连打带骂?还有,链儿姐姐可是公主啊,在这个家里竟然会挨打?最不可思议的是自己的太子未婚夫刘彻,被李婉打了还尖声大笑,逃走就行了。

难道,刘彻不该拿出皇家的规矩,让人捉拿犯上的李婉问罪吗?

阿娇战兢兢的看看旁边站着的太子亲卫,看他们都一脸见怪不怪的表情,给李婉施礼后追太子去了,很显然刘彻在这个家里挨打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这事情,舅舅舅母知dào

吗?

李婉打骂完之后,喘了几口气才发xiàn

了站在一边发呆的阿娇,赶紧笑嘻嘻走过去,拉住阿娇亲昵的说道:“乖孩子,还是你懂事,没有像那群野小子一样瞎跑。

看看你这可人疼的小摸样,真真是个绝世美人的胚子,你今天这个发式插上一支玉簪才好kàn

,婶婶这里有一支,给你戴上吧。”

阿娇发着傻的时候,一支碧玉簪已经插在了头上。

有馆陶这个母亲的唯一好处,就是让阿娇小小年纪就对珠宝有着极高的鉴赏能力,她早就看出这只簪子色泽盈润碧绿,雕工也精巧之极,竟然是做成一只翠鸟的模样,翠鸟的嘴里还用细细的金丝穿了一颗指头肚大小的珍珠。

这东西连公主府都不多见,李婉婶婶随手就给了自己,那就是说,李家对这东西并不看重。

换句话说,人家类似的肯定还有许多!

难道说,这李家比公主府还要富贵么?

齐岳山第一次见识了另一个李婉,这让他一时间有点错乱。

这还是自己胟àn

温饭?罴易?埃?苁强释?吹降哪钦盼氯岬男α陈穑?br

/>

这还是看到她就如同寒夜里回到家一样的温暖女人吗?

这还是昨夜在自己怀里娇柔如一朵小花的娇妻吗?

老天爷呀,这女人连公主太子都敢打,“行凶”的时候威风凛凛,丝毫不亚于战场上挥斥方遒的大将军,太子都跳着逃走了,这样的老婆日后会畏惧他这个夫君才怪,难道说,自己被自己的眼睛骗了?

李婉发完飙,才发xiàn

旁边的夫君已经傻掉了,那张嘴里面能塞进去囫囵一个拳头,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过于彪悍了,有心赶紧恢复贤良淑德的样子,又想了想一家子过日子,今天装了明天咋办?

“嗨,岳山啊,家里一大帮不让人省心的小娃子,瀚儿又是个不着调的,我刚刚的样子吓到你了吧?没关系,你习惯了就好了。”

听着李婉大大咧咧的解释,齐岳山的嘴巴“吧嗒”一声合上了,心虚的陪着笑脸说道:“是啊是啊,当家的就需yào

厉害点,会习惯的,会习惯的。”

李婉刚露出笑容,齐岳山就说道:“啊,那个夫人啊,今天军营里还有点急事,我还是去处理一下吧,晚上不一定能办完,别等我了。”

说完,齐岳山扭头就想跑,却听到身后传来冷冰冰的两个字:“站住!”

说也奇怪,威风八面的大将军、狠辣阴毒的百骑司首领,面对千军万马嗷嗷叫着冲杀不怕,面对需yào

替皇上秘密除掉的各色人等不怕,听到这两个字,双腿发软,双脚灌了铅一般,竟然站住了。

“昨夜陪你来贺喜的孟校尉明明说了,军营里给你放假十日,让你好生过过夫妻恩爱的好日子,一大早到现在,又没有军士前来报信,你哪里来的急务需yào

处理?倒是门口找瀚儿的都排成队了,也没见他着急出去,齐将军这是嫌弃贱妾了?”

“没有没有,哪有啊?夫人误会了,我只是……我只是……习惯了每日去军营转转,哪里是嫌弃夫人……”齐岳山被这冷冷的问责吓得满头冷汗,赔笑解释的吭吭巴巴的。

“没有嫌弃就好,军营既然没有急务,家里倒是有好多事务需yào

处理,你跟我进房间去,帮我看看账目也好。”

“是是是,遵命遵命。”

李婉骄傲的孔雀一样仰着头走在前面,齐岳山垂头丧气的跟在后面,完全没了刚来时男子汉昂首挺胸,弱女子柔媚依偎的姿态。

阿娇跟季林目睹了这一幕,阿娇不由得叹息道:“齐将军好可怜。”

季林已经六岁多了,不在乎的拉着阿娇说道:“我娘打人不疼,齐爹爹会习惯的,有啥可怜。姐姐,我知dào

哥哥去哪里了,咱们赶紧去,等下就赶不上了。”

阿娇不由自主的被季林拉扯着往后院跑,一路上还隐隐听到仆人们在议论门口等爵爷的官差越来越多了,她纳罕不已中被李林扯着跑的飞快。

第一次知dào

李家的院子竟然如此大,越往后越是神mì

,边上的大房子里有的传出巨大的轰鸣声,有的十分安静,跑到最后的时候,竟然连着后山,山石洞子上有一扇坚固的铁门,门上写着三个字:“禁止入内!”旁边的白色木牌上写着“实验室”三个字。

门口左右各站着两个亲卫,一个长着双眼皮的侍卫看到他们就笑了:“小爷,怎么逃脱夫人魔掌的?”

季林不以为意的说道:“齐爹爹惹恼了我娘,她就把我们给忘了呗。我哥已经开始了吧?”(未完待续……)

第243章 军神出李家

李三跟苍龙相视大笑起来,苍龙现在越来越情绪化了,以前那木呆呆的木头像完全没有了,他揶揄道:“李三,你信不信,我打赌不超过三天,齐将军就会想要逃走了。”

李三摇头道:“不,不会超过一天。”

就在亲卫们的狂笑声中,季林拉着阿娇走进了那写着“严禁入内”的房间,如此轻松走进来,让阿娇误以为这四个字是个玩笑,殊不知若是进来的是外人,一瞬间就会被强弩射成筛子。

听着身后传来铁门关闭的恐怖“咯吱”“咔嚓”声,阿娇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几乎想要落荒而逃了,可是,屋子里的明亮又让她鼓起了勇气,瞪大了眼睛一瞧,她就再也不舍的退出去了。

天哪,这是一个多神奇的地方啊!

一排排的木架子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有一大块晶莹透露的水晶,旁边放着带两个细细的精铁小圆圈,圆圈中间用短短的铁棍相连,外侧两端连着两根尾部弯曲的细铁棍的奇怪东西,小圆圈里面镶嵌的是水晶。

还有一大块黑乎乎的石头,旁边是一小盒子小小的黑石头颗粒,盒子上写着三个字“打火石”。

还有精美小巧的各种器具,李家摆的桌椅沙发等都有微缩的样子,还有好多是没见过的,当阿娇看到一个精致的、外表包裹着铁皮的小船的时候,就再也挪不开脚步了。

季林不耐烦的说道:“姐姐,这都是我哥哥准bèi

制造的器具模型,现在没什么好kàn

的,等真的大船造出来,咱们一起去坐就好,现下赶紧去找他们吧,等下烟花就没咱们的份了。”

阿娇吃惊的惊叫道:“什么?这东西会变成真的大船?还有那个好kàn

的马车。也会变成真的?还有那个,我不知dào

是做什么用的,都会变成真的?”

季林擦了擦流出来的鼻涕,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不知dào

的那东西,我哥说叫雪橇,是准bèi

做出来送去我们家簪袅郡,让咱家商队冬天往回送货物的交通工具,已经做成真的了。

哎呀,赶紧走吧,要不然我不等你了。”

阿娇看着空荡荡的大屋子。除了这些让她觉得神奇到喘不过来气的东西,一个人都没有,怎么敢独自留下,只好赶紧跟着季林往后面走。

灯光明亮的走廊里寂静无声,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毡,脚步落上去完全没声音。

一路上,走廊两侧好多房间都是房门紧闭,隐约有声音传出来,季林飞快的跑着。阿娇根本不敢松开那只胖乎乎的小手,终于,停在又一扇大门跟前了。

门上,有一个花花绿绿的图案。季林踮着脚把胖手放上去,不知dào

触动了哪里,门就开了,立kè

。欢声笑语就传了出来,刚刚四散逃窜的人原来都在这里。

李瀚穿着一身古怪的褂子,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带着一双奇怪的手套,面前是一张很长的木台,木台上铺着洁净的白纸,他正在摆弄白纸上的一些粉末,抬头看了她们一眼又低头忙乎。

刘链挤眉弄眼的笑道:“哈哈表妹,你们俩被我娘扣留了吧?挨打没有?真笨。”

阿娇得yì

的跟刘链显摆她不单没挨打,还获得了婶婶送的一只碧玉簪,刘链对簪子不以为意,却很有些妒忌的样子,说阿娇真是命好,竟然没挨打,然后就再次把注意力放到木台上了。

此刻,阿娇才注意到女孩子堆里还多了一个平阳公主刘曦,凑过去问时,才知dào

刘曦早上带着侍女在李家温棚里看稀罕,恰好遇到一大帮人来这里,就跟来了。

季林一溜烟跑过去蹲下了,伸手就想抓木台上的东西,却被李瀚一脚踢开,嘴里骂道:“这东西危险,滚远!”

刘彻也穿着跟李瀚一样的白大褂,手上也带着那种套子坐在木椅上,其余人都在围观,动手的就他们俩,阿娇进来刘彻连头都没抬,专心的用黄色的粗纸在包裹黑色的粉末。

阿娇走近也蹲下了,现在没人有空搭理她,所有人的眼珠都紧盯着李瀚跟刘彻正在鼓捣的东西。

“阿彻,注意色土跟火药的比例,一个卷筒里放三成土一成火药,火药在内,色土在外,引线放在中间位置。”

刘彻胖脸上都是凝重,微微皱着眉头,认真的问道:“瀚哥,若是同一个卷筒里放三种色土,是否会爆出彩色烟花?”

李瀚赞赏的说道:“理论上可以,你不妨试试,我也是在实验课上学习过粗略的烟花制造,有些非常精美的,在天上爆开之后会变成无数蜜蜂四散飞舞,特别好kàn

,我还不会做。”

刘彻一脸向往:“实验课?你在哪里上的?我也想学习。”

李瀚叹息了一声,一脸的寥落说道:“去不了咯!恩师飘渺无踪,再也没那种机会了,想看到只有我们自己慢慢琢磨。”

刘彻点点头不再说话,认真的继xù

手里的工作,阿娇看着专心致志的刘彻,这一刻,这平常在她眼里可以任意指挥的小胖子哪里还有半点痴憨。

那双平常被阿娇贬低为“猪蹄”的胖手灵活之极,一个个卷了无数层,密密匝匝的卷筒被刘彻的胖手卷好,仔细的一个个塞进一大捆捆在一起,上端切开的竹筒里,那神态里,竟然带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尊贵和威严。

“哈,这个‘万树梨花开’弄好了。”刘彻骄傲的说道。

李瀚看了看说道:“不错,把每一个竹筒的引线搓到一起,留在外面两寸许,就可以包裹了。”

这种活是女孩子们的,刘链方玉秀季媃李珠们早就迫不及待了,赶紧接过来仔细的搓引线,然后摊开一大张结实的黄纸把竹筒放上,开始用纸把竹筒包裹起来,包完了第一层,又用画了图案的花纸再包裹一遍。

最后,刘链神气的拿着笔墨说道:“这个就叫‘万树梨花开’吗?我写了啊。”

得到李瀚跟刘彻许可后,刘链就在花朵中间用娟秀的字体写上了这五个字,这个烟花就算做成了。

接下来,又做了许多其他式样的,都是李瀚先用黄色、灰色跟黑色的粉末,配出来不同成分的小堆黑色粉末,再由刘彻混合着不同颜色的干土,包裹成或粗或细的纸卷,然后再分多少包裹成成品,名字也多种多样,有“二踢脚”“钻天猴”“梨花弹”“富贵满堂”“漫天花雨”等等。

阿娇从一开始的观望到情不自禁的参与,后来,竟然为了给成品署名跟李珠争抢不停。

一开始阿娇还依仗身份,指望有人训斥李珠让着她,谁知李瀚对女孩子的争端置之不理,刘彻忙的头都不抬哪里有功夫帮她,刘链跟方玉秀嘻嘻哈哈看热闹。

阿娇这下子算是彻底明白了,在李家这个大汉朝最特殊的家庭里,大家的身份都一样,完全没有尊贵卑贱之分,没看到皇帝舅舅家嫡亲嫡亲的表姐跟表弟也挨打吗?

解决问题的法子还得自己想,于是,阿娇沉下心跟李珠商议,最终达成了协议就是一人写一次,才算是和平解决了。

终于,李瀚觉得足够多了,就宣bù

停止制造,并且无比慎重的把那些不同颜色的粉末分别装进一个个陶罐里,又用泥巴把罐口封死。

刘彻用一种狂热的眼神紧盯着那些罐子,祈求的说道:“瀚哥,这火药的配方你还不打算告sù

我么?”

李瀚严肃的点点头说道:“对,阿彻,这东西做成烟花看起来无比绮丽,但是,做成杀人利器却可以血流成河,你现在还没有成年,无法掌控自己的个性,还是先不要急于知dào

的好。

等你长大了,咱哥俩一起横刀跃马,用这东西横扫夷狄的时候,你就是不要,我也会把配方给你的。

表哥把这东西弄出来,就是为了替父皇跟你开疆拓土的,烟花,只是一个小游戏。”

刘彻双眼闪闪发光,脸上带着坚毅一字字说道:“瀚哥,你说得对,我们兄弟一定会横扫夷狄,把大汉的疆域无限的拓展!到时候,凡是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李瀚的大手跟刘彻的手拍击在一起,两人均神色肃然的重复了一句:“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季林急的“嗷嗷”叫,跳起来把他的胖爪子也拍上去叫道:“带上我带上我,我也要去!”

卫青比季林还要大几个月,也冷着小脸郑重无比的请求道:“爵爷,太子,也带上卫青吧!”

李瀚用爱怜的眼神看着卫青,温和的说道:“有志气就好,先识字,等把三字经跟弟子规都会写会背了,我会给你一些兵法书籍看看,以后你一定能上战场的,我还在期望咱们家出一个战神呢。”

卫青的脸都激动地发光了,突然单膝跪地说道:“爵爷,卫青虽然是李家的家奴,但有志为国效力,希望您能不计较我的身份低微,收下我这个弟子,日后必然不辱没您的教诲。”(未完待续……)

第244章 皇后抓逃兵

卫青的神态让李瀚呆住了,这还真就是一颗军神的苗子啊,否则自己当初也许就不会冒冒失失的给他娘开刀了。

没想到的是,开了这一刀,捡了个大将军不说,还把一个皇后娘娘给拐到被窝里了,这一刀可真是赚大发了。

另一个被卫青的慨然震撼到的,是平阳公主刘曦,她仅仅比刘链年长两岁,十七岁的年纪正是想象力丰富的时候。

刘曦看着眼前这个七岁幼童,就能够露出如此让人敬畏的神态,再想想自己嫁的夫婿二十多岁了还整天吊儿郎当,除了寻花问柳就是斗鸡遛狗,正经事没有半分本领,出身将门却从来不思进取,竟然连这个小孩子都比不上。

这个孩子虽然年幼,但有这样的志气,再有李瀚这样能耐非凡的师父教导,日后成为一个大将军绝对不在话下,现在这孩子就生的如此俊秀,若是长大成人后,骑在高大的骏马上,手里提着威风凛凛的长枪,会是怎样一幕让人心折的画面啊!

刘曦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婚姻就是一场天大的误会,妹妹这样的夫婿此生是不用想了,怎么就连一个有点上进心的男人自己都没遇上呢?跟着曹寿那个混蛋,若是把祖宗的家底吃完了,会把日子过成什么样啊?

刘曦的心思当然没人能看破,大家都在等待李瀚的决定。

李瀚郑重的说道:“青儿,你说什么话呢,你姐姐是我的夫人,你就是我的妻弟,再说什么身份卑微的话我就生气了。别说你是我兄弟了,咱们李家就没有奴仆,所有下人们也都是在工作,咱们家发薪水的。

至于你说的拜我为师这件事倒也可行。我回头问问你母亲,若是她答yīng

就没问题了。”

卫青激动万分的连连点头,季林急的上蹿下跳,带着哭音叫喊他也要拜师,也要学兵法,也要上战场打仗。

李瀚刮刮季林的小鼻头说道:“小傻瓜,大哥上战场了,咱们这个家这么大,就指望你守着呢,你可不能去。”

季林虽然年纪小。脑子极其聪慧,一转眼珠子就说道:“子夫嫂嫂肚子里还有个娃娃,等我长大的时候他就也长大了,让他守家!”

大家一愣,随即都笑了,李瀚看不答yīng

小家伙马上就要开哭,立kè

说道:“行行行,教一个学生也是教,两个也是教。就带上你吧。”

这下子,才算是皆大欢喜了,几个人收拾干净,用一辆独轮小推车小心的把烟花装好。这东西并不重,卫青跟季林抢着推着就走了出来。

到达展示厅的时候,阿娇忍不住问道:“哥哥,这艘小船真的能变成大船吗?我看曲江池子里的龙舟都是木头做的。为什么你这船前后都包上精铁了?铁那么沉,不会沉没吗?”

李瀚微笑道:“只要打造精巧,比例恰当。就不会沉,这种船叫做‘铁甲舰’,做好之后对付那些贼寇的木船,岂不是所向披靡吗?”

阿娇认真的说道:“你家真富有!”

刘彻说道:“瀚哥说过‘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知识就是财富,他家富有不奇怪。”

阿娇迷惘的问道:“黄金屋?颜如玉?什么意思?”

李瀚答道:“阿彻刚才已经回答过了,知识就是力量,运用知识可以赚取盖黄金屋,也可以得到绝世美女的垂青。”

阿娇怒目圆瞪,开口骂道:“刘彻,你答yīng

过只给我一个人盖黄金屋的,现在你还想从书里找另外的绝世美女吗?”

刘彻苦着脸,跺着脚叫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只是一句比喻好不好?意思是拥有了知识就可以拥有一切,怎么就是我另外找美女了,你真是不可理喻!”

李瀚时刻想替自己的表妹扫雷,弱化阿娇的唯我独尊意识,看阿娇面红耳赤就想哭,赶紧笑道:“哈哈哈,阿娇妹妹,阿彻说得对,这就是一个比喻。再说了,阿彻是个太子,以后会是一个君王,怎么可能只有一个王妃呢?

你看看你链儿姐姐跟玉秀嫂嫂,她们好的如同姐妹一样,这样多好,有了事情还能商议,有了困难还能互相帮忙,不是比你一个人在皇宫里寂寞孤单好吗?”

刘链跟方玉秀挽住阿娇,嘻嘻哈哈逗她乐,说她这么小就知dào

霸占刘彻了,真不害臊云云,闹得小姑娘也就不好意思的笑了。

一行人兴高采烈浩浩荡荡走出后院,刚走到前院,就看到了皇后娘娘。

王娡端坐在院子里一张铺着软垫的舒服太师椅上,静静的看着这一大帮人,脸色清冷,没有丝毫表情,这可比拎着绳拂子的李婉有震撼力多了,没有鸡飞狗跳的奔逃,也没有吱吱哇哇的叫喊,一大票人马统统都蹑手蹑脚的站成一排,大气都不敢出。

“不错啊,堂堂的少府丞,百骑司大统领,放着公务不做,带着一帮人玩儿去了,很开心吧?”

果然是来者不善,李瀚嚅嗫着说道:“呃……母后,不是说皇祖母跟父皇母后也想看看烟花吗?孩儿带着弟妹们一起做了一些,正打算送进宫去呢。”

“哼,本宫只是说让你闲暇时送进宫,告sù

你让你耽误公务做这些劳什子了吗?

你知不知dào

三公想让你参与荆州赈灾的事宜,刘相派了三波人过来请你去丞相府议事?

你知不知dào

开凿水路遇到了困难,刘礼派来找你解决问题的使者半日之间来了五波?

你知不知dào

你规划的百骑司衙门,将作监的大将无法决定一处紧要位置,已经团团转着要撞墙了?

你知不知dào

兵工厂的秦大炮被你家奴仆堵在门口差点上吊?”

李瀚揉揉鼻子说道:“这个……赈灾的事情从来就不归少府管辖,找孩儿何用?

刘伯伯的问题母后也可以帮他解决嘛,宫廷内府是您掌管的,运河工程您又是大股东。

至于百骑司,大统领不是李二吗?干嘛不找他?

兵工厂原本就是孩儿胡闹搞出来的,现在想来,觉得很有些儿戏,其实关闭了也好。”

王娡气的双手发抖,手指着李瀚的鼻子,半天说不出话来,李婉很有眼色的飞快递过来一根鸡毛掸子,王娡就抽打了过去。

李瀚呲牙咧嘴的挨了好几下,吓得其他人都垂着头跪下了。

“你这个混小子,这天底下合着就你一个聪明人对不对?”

王娡打完,接着开骂,真不知dào

她在宫中面对其他人的时候,那种母仪天下的雍容华贵是怎么保持的,此刻的形象跟李婉一般无二。

阿娇再次迷糊了,她只有一个感觉,在这个大家庭里,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足为奇,比着高贵到一根小手指一翘,都能翘出一股子无人能及的雍容,让所有人都恨不得跪下吻她鞋尖的舅母,拎着鸡毛掸子打人的举动,还有什么事情值得奇怪呢?

李瀚低声下气的说道:“孩儿愚钝,一点都不聪明,今日无非是贪玩罢了,母后息怒,孩儿这就去少府当值。”

“哼,你也不看看天色是哪般时辰了,现在想起来去少府了。”王娡不依不饶的说道:“你以为母后看不穿你的小心思吗?今天我亲自来,就是替你解开你的心结,否则你就是去了,也是给我敷衍了事。”

李瀚硬着头皮说道:“孩儿愚钝,不明白母后的意思,孩儿没什么心结。”

“你跟我进来。”

王娡站起来就朝李瀚的书房走去,李瀚只好乖乖地站起来,瞅了瞅老婆,除了怜悯没别的表情,不得已又瞅了瞅大姨子,刘曦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至于刘彻更别指望了,臭小子低着头就不跟他对视。

垂头丧气的跟着岳母走进书房,才算是解放了后面的一大票人,大家都站起来,满脸的惊恐未定,李婉笑眯眯说道:“孩子们不要怕,皇后娘娘只是生瀚儿一个人的气,你们都饿了吧?走走走,跟我一起吃饭去。”

这些人生怕皇后收拾完李瀚接着收拾他们,巴不得的跟着李婉吃饭去了。

阿娇发xiàn

李家的饭堂也很奇怪,诺大的房间里正中间摆着一张大圆桌,周围围着一圈椅子,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还很是丰盛,肥鸡大鸭子红烧肉排骨汤,以及各色冬天里极其难以见到的炒青菜应有尽有,主食是每人一大碗大米饭。

被新奇的烟花弄得忘记吃饭的半大孩子们看到好吃的,谁还记得倒霉的李瀚,顷刻间吃的热火朝天。

倒霉蛋却双脚立正,做好了充足的思想准bèi

,预备接受皇后的雷霆震怒。

谁知房门关上,屋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王娡却收起了冷厉,换上一脸的慈爱,温颜说道:“瀚儿,你心思细密行事谨慎是对的,那天处置窦婴的事情你父皇责怪了你,你是不是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小心思?当着母后你不必隐瞒,有什么委屈都说出来吧。”

李瀚心里一凛,难道自己意识到过于出风头了,想要偷懒躲避几日,这么点苗头都被皇后看出来了?这也太厉害了吧!(未完待续……)

第245章 成功男人背后的伟大女人

不行,这个打死都不能承认的,否则岂不成了对皇上心存怨气了吗?自己刚鼓吹过皇权神授,臣子当恪守本分,不可以质疑皇上的权威,现在就自己犯戒了?这才是挖个埋人坑自己跳进去呢!

吃饱了撑的,才会想着用儒家的天人一统思想帮zhù

皇帝统一人心,给散乱不已的天下臣民统一一下思想,形成一个君主专权的社会制度,来化解潜在的叛乱危机。

自己来到大汉,原本就是一个过客,是大自然给自己开的一个残酷玩笑,凭借小聪明让自家人吃饱不饿,平平安安度过这捡来的一生就是了,脑子被驴踢了才会萌生强国安民的大志向,没有你,人家汉武帝刘彻不一样兵发西域,驱逐了匈奴吗?

即便是死的人多了点,汉朝人穷了点,几百年以后换一个朝代,跟你有毛线的关系呀?没有你,历史不是照样走下去了吗?偏偏你就想着既然你来了,就不妨忽闪忽闪翅膀,看能不能让历史的轨迹发生一次龙卷风。

现在好了吧,刚刚有点成绩,眼见得皇帝已经萌生了猜忌之心,觉得你的本领大了点儿,掌握起来困难了点儿,可别小看这些“点儿”。

要知dào

皇帝那种动物,是没有丝毫道理可讲的恐怖霸王龙,他可以因为心里的这么“一点儿”,就张开大嘴“咔嚓”咬断你的脖子,然后明白错了在你的坟前痛哭流涕,可你已经咽气了,他的泪对你来讲,就是扯淡。

现在醒悟还不算晚,赶紧抽回你伸向大汉朝各个领域的爪子,安分守纪的当自己的驸马郎吧,看看人家曹寿,天天走马章台。胡吃海喝的,要多逍遥有多逍遥,躺在老子的功劳薄上恣意挥霍,也不必受到皇帝的忌惮,多好的日子啊!

自己虽然没根基,跟曹寿拼不起爹,但是,好好经商也能够发家致富呀,至于少府的工作,学学田胖子。撒手交给下面的胥吏多好。

这,就是李瀚从长乐宫落荒而逃回家后,萌生的各种后悔,之后,就是怀着这种心思,他才故yì

大操大办老娘的婚事,宁肯接受全长安人的讥笑,也要给大家留下一个他是一个不着调的少年人的印象,今天的偷懒也更是为此。

此刻。面对皇后的盘问,李瀚心里只有一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李瀚,你这分明就是自己作死!”

“娘娘。魏其侯那件事,的确是微臣孟浪了。”李瀚一边疯狂的思索着,一边字斟句酌的说道:“虽然赌约是他跟我两个人立的,但是当着皇上。当着三公,当着勋贵大臣,这件事就成了国事。

微臣最不该的。就是私下收受窦夫人的田亩,不经过陛下就私自决定废除跟魏其侯的赌约,一开始没有考lǜ

到朝廷的尊严,跟陛下的权威,还沾沾自喜的在朝堂上当着三公放过了魏其侯,这种行为的确是罪该万死。

但当时微臣还一腔愚钝,退出朝堂时尚且沾沾自喜,觉得此举一则邀恩与魏其侯,二则得到了好处,这种狂悖之举更是该死之极。

等到在太后处听到太后对魏其侯的责罚,微臣才明白自己的错误有多严重,虽然交出地契又获得太后许可,走出来后还是自责不已。

回到家中,思及微臣的狂妄轻浮之举,不免从汗颜到羞臊,最后又到自责,中夜推枕难以安寝,想起因为微臣的胡闹,改变了许多大汉朝原本不该有的东西,这些东西多数属于胡闹,很可能日后酿成祸患,故而……”

王娡听着李瀚中规中矩的解释,又听着他连称呼都改了,一口一个“娘娘”,一句一个“微臣”,神态间都是漫不经心的疏远,竟然让她萌生了深深地恐惧跟浓浓的悲哀,仿佛这个就跪在自己面前的孩子,竟然已经远离她而去了,再也不是她那个可以当亲儿子依赖的孩子了。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让王娡再也听不下去了,恐惧让她怒火满腔,自己身边的亲人这都是什么妖孽呀!

皇帝老公是一个小心眼,因为孩子的一个小失误就产生了疑忌,昨夜那么冷,站在高台上苦口婆心的劝说半夜,总算是没事了。

刚想松口气,今天一波波人马进宫告状,弹劾李瀚的折子都堆成堆了,皇帝老公摔碎了三个砚台,砸扁了五个茶杯,踹翻了六个小内侍,吼叫着让人捉拿李瀚进宫问责。

还是她这个皇后出面劝慰,总不能眼看着一对好端端的父子因为一点小误会反目成仇吧?若是刘彻兄弟们,谁敢如此对待父亲,拉过来打几十棍子就消停了。

但王娡知dào

李瀚不能这么处理,这孩子虽然看似谦和,内心却极为刚强,看他行事就可以看出,一旦伤到了他的底线,他会做出极其强硬的回应。

最最重yào

的是,这个孩子皇家少不得啊!

王娡最明白,虽然刘彻已经当上了太子,自己也封了皇后,王氏一脉正在陆续进入朝廷,但是,这些根基都太过局限,她没有一刻会忘记,长乐宫里那个强势的婆婆,一旦老太婆心意变动,顷刻间就可能是天翻地覆。

对于李瀚,王娡以一个母亲,一个精明女人的视角看的最是通透,她看得出朝廷的一切权势,对于李瀚来讲,都是不值一提的身外之物,除了情谊跟百姓的死活能够让这个孩子萌生责任心,其他的封王封侯也罢,权倾朝野也罢,统统都是李瀚不在意的东西。

这孩子仿佛是漂浮在这个尘世之上的人物,看着下面的人值得亲近,就会倾尽全力帮忙,看着不顺眼的,就会用他的奇巧手段统统消灭,看着漠不相关的,就冷眼旁观不闻不问。

王娡想不通,如此简单的事情刘启为何就看不透?对这样的孩子也能萌生忌惮,平白的伤了这个孩子的心,这么快就缩起来准bèi

撤出了。

王娡不敢相想儿子没有了李瀚的帮zhù

,继位之前会经lì

多少风险,一想她就浑身发抖,故而,在劝阻了刘启的暴怒之后,她亲自出马了,她希望来得及用母爱拉回李瀚的孝心。

当看到一大帮孩子笑嘻嘻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王娡的心里一松,觉得李瀚没准就是贪玩,并不是怄气,谁知dào

略一询问就觉察出不对头了,果duàn

进行密谈的结果,就是李瀚果然露出了他想要退出的念头。

狂怒的王娡抓起书桌上的一个竹板,冲着李瀚劈头盖脸的就打了下去,一边打一边泪流满面的哭泣,边哭还边骂道:“死小子,你就是这样伤你母后的心的吗?屋里就我们俩,你一口一个娘娘这是要做什么?

从你这个小王八蛋出现在宫里的第一刻,我就把你当彻儿一样的看待,除了你不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之外,你说说看我对你哪一点比你娘差了?

我让你一口一个微臣,我让你一口一句娘娘……我打死你这个小孽障,看你还敢不敢跟我离心离德了!

你父皇不过是起了一点帝王的糊涂心思,你心思那么机灵,能不知dào

他的皇位得来不易,守着更不易,有点糊涂心思也不奇怪,为娘已经责怪了他,他也已经知dào

你是无心之失了!

一家子亲父子会不会因为一点小误会就离心离德?你这个小王八蛋起下的誓言就如此轻易改变吗?你不是信誓旦旦要帮zhù

你父皇和彻儿,把大汉朝变成一只威风凛凛的雄鸡吗?现在大汉朝只是一个鸡囊袋,你就准bèi

缩起来享清闲了?

你这样做,致你父皇于何地?置我这个母亲于何地?你父皇或许为了皇权冷漠了点,你走的如此干净,就丝毫没顾及到我这个母亲的心吗?

罢了罢了,一个个都是捂不热的石头,为娘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今天不如打死你这个小畜生,为娘跟你一起死了算了!免得眼看着父子离心,君臣反目心痛难忍……”

不得不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必然有一个伟大的女人”这句话的确很正确,最起码,刘启背后有王娡这样的女人就是他跟大汉朝的福气,李瀚这样的顺毛驴是越打越倔强,偏偏这种带着亲情的责打哭骂最能打动他的软肋。

看着王娡打一下哭几声,骂几句再打一下,涕泪交流痛苦不堪的样子,李瀚看的心都抽抽了。

看王娡到最后面色煞白,浑身颤抖,摇摇欲坠的样子,李瀚更是心疼极了,赶紧抓住王娡的胳膊叫道:“母后息怒,孩儿知错了,孩儿知错了!您消消气,消消气啊……”

王娡看李瀚眼里的焦灼跟疼惜都是货真价实的,也看到他急哭了,心里终于彻底松了口气,打了半天也着实累的她呼哧带喘的,顺势被他扶到躺椅上歪着了。

李瀚忙忙的端来一杯温热的茶水扶持王娡喝下去,又赶紧拧了一把热毛巾帮她擦拭掉了满脸的泪珠,再赶紧拿来一条柔软的薄被给她盖上,这才低声下气的继xù

承认错误了。(未完待续……)

第246章 皇后娘娘啃猪蹄

王娡心安理得的享shòu

着女婿的孝敬,时不时的哽咽咳嗽几声,那泪珠更是不要钱似的越擦越多,以此来加重李瀚的愧疚心理。

果然,对女人,特别是对亲人的眼泪没有丝毫抵抗力的李瀚彻底的被王娡哭草鸡了。

李瀚懊恼的揉完鼻子揉头发,惶恐不已的不停帮王娡擦泪,语无伦次的说道:“呃,母亲,你不要哭了,孩儿已经知dào

错了,我改好不好?我改还不成吗?”

“你不用改,你还是带着你的家小去游山玩水吧,国事烂掉也不关你事,母亲哭死也不用你管……呜呜呜……”

“唉!好吧好吧,我管好不好?我管还不行吗?荆州赈灾不需yào

朝廷大老远的拨钱粮,只需yào

让当地州府把今年该缴纳给国库的赋税直接划拨给灾民,州府跟丞相府两下把数目核准抵消一下就是了,若是不足,临近的南阳郡、汝阳郡都是产粮区域,就近调粮就足够了。”

王娡虽然还是“嘤嘤嘤”的发出哭泣的声音,双眼已经锐利的如同星星了。

“至于开凿水路的困难,我会马上接见刘伯伯的使者,看情况解决就是了。”

“那……嘤嘤嘤,还有百骑司跟兵工厂呢?你不是要关闭兵工厂吗?刚看到雄鸡的囊袋有希望扩大,你就要关闭,你关吧!嘤嘤嘤……”

“不关不关,孩儿发誓不关!”李瀚赶紧一叠声保证:“兵工厂不单不关,孩儿还会不断地开发新式武器,争取早日把雄鸡完成。”

“哼,此刻答yīng

的好听,没准为娘走了你就变卦。”

李瀚苦着脸,急得又快哭了,一再保证一定不变卦,王娡才算是停止了哭泣。

“那个百骑司你不是改成八大处了吗?齐岳山也成了你爹爹。你父皇让我问问你如何妥善安排统领位置,还有,需不需yào

宫里给你补充一些高手?”

“高手当然要了啊!”李瀚眼睛一亮说道:“就像那天把我拎起来走的那种吗?多多益善!”

王娡白了他一眼啐到:“呸!你以为你是谁呀?那种内侍一共不超过一百个,分班护卫宫廷还不够用呢,你还多多益善。我跟你父皇说说,顶多给你十个八个,这也不一定答yīng

呢。

不过,内宫亲卫倒是可以给你几十个,不足的你自己招募吧。”

“内宫亲卫也不错啊,上次给孩儿的四个就挺好用。干脆给一百个好不好?孩儿身边的李敬,张允,黄赞,魏挺四个人现下也磨练的差不多了,就让他们进八大处担任小头目,其他的重yào

位置还得慎重选择人员,这可是宁缺毋滥的。”

王娡看李瀚对八大处十分上心,她就放心了。听了齐岳山秘密进宫的奏报后,刘启激动地彻夜难眠。一直夸李瀚是天纵英才,这种完善的百骑司是连刘启都想不到的,故而,也是皇家最渴望尽早完成的。

李瀚看出了王娡对八大处的重视。心里有点小得yì

,开玩笑,这可是我综合了后世各种特务机构的职能之后,总结完善出来的最适合大汉朝的部门。怎么能不厉害。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哭也哭了。目的也达成了,王娡也累了,终于,她停止了对李瀚的柔情折磨,不耐烦的挥挥手说道:“跟你生了半天气累死了,你去做点饭食送来,让娘在这里歇息一会儿。”

李瀚终于挣脱苦海,赶紧帮人家盖好被子,踮着脚溜出去,站在门外,仰面朝天大口喘气,还双手捂住脸拼命地搓了一阵子,才算是把赔笑脸赔到僵硬的表情给调整回来了。

刚跑下台阶,就看到远处的月亮门上围着一大群脑袋,都笑嘻嘻的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他,看得他火冒三丈,从地上抓起一把扫帚就要去镇压这帮没义气的混蛋们,但是效果不好,因为这群脑袋秒速退缩之后,月亮门口又出现了第二头让他畏惧的猛兽,李婉。

乖乖放下扫帚,李瀚干笑着说道:“娘,皇后娘娘说她饿了,让孩儿给她做些饭食,孩儿这便去厨房了。”

李婉倒是没有发火的迹象,她看着儿子鼻青脸肿的样子,足以说明皇后娘娘刚刚施暴完毕,这可让她心疼坏了,平常儿子犯了错,她总是声音叫的山响,板子举得老高,打下来却不亚于挠痒痒,要不然季林也不会说母亲打得不疼了。

可是现在看看儿子眼角的淤青,耳朵上的红肿,哎呀呀,后脖子上还有几条血痕,难不成皇后娘娘还用手抓了?

看着垂首快速溜掉的李瀚,李婉心疼的无以复加,但是,她再难过也不敢跟皇后理论呀,只好跺跺脚转身回自己屋里抹眼泪去了,原打算陪陪皇后的,此刻也选择性忘记了。

可怜的李瀚钻进厨房,把厨子指挥的团团转给他准bèi

材料,原本打算包几个王娡最喜欢吃的猪肉芹菜馅儿包子的,一低头,看到家里常年不停火的卤肉锅里正在翻滚着的大猪蹄子,突然又犯了恶趣味的毛病。

厨子惊愕的看着爵爷憨笑几声,用捞熟肉的大铁钩子,把猪蹄子一只只全部捞出来,足足捞出来十几只,吩咐在另一口铁锅下面烧火,他在锅里放上酱汁、糖霜、米醋、辣椒、花椒等调料,熬成浓浓的汤汁,把几乎煮熟的猪蹄子放进去继xù

闷炖,在汤汁快干的时候不断地翻动,让那些红光油亮的汤汁全部挂满了每一只猪蹄,撒上一把切碎的香葱、蒜苗、香菜碎末,盛了出来。

这一下,十多只猪蹄盛了满满一铜盆子,骨酥肉烂异香扑鼻,另外就是厨房现成的小米粥跟锅盔馍,就这样就准bèi

给皇后娘娘送去。

李瀚一钻进厨房,厨房总管金环就来了,把厨子赶出去亲自给李瀚打下手,当看到这就齐活了的时候,可把她给吓坏了,一叠声叫道:“少爷啊,你这是打算给皇后娘娘吃的?可不敢耍性子啊,娘娘就算是打了你几下,人家是皇后,又是你岳母,那也是该当的,你怎么可以把这种粗鄙的东西送给娘娘吃?听姨的话,好生炒几个细发菜送去啊。”

李瀚对这位始终陪着老娘的陪嫁丫鬟十分尊重,笑嘻嘻叫道:“金环姨,这是皇后娘娘特意点的菜,她最喜欢吃这个,你不用怕。”

金环将信将疑,却也不敢阻拦了,愁眉苦脸的看着李瀚笑嘻嘻指挥下人把铜盆子跟锅盔稀饭端走了,左右想着不妥当,急忙跑去找李婉请示去了。

经过院子的时候,那一大堆脑袋还在,李瀚故yì

把大铜盆冲他们亮了亮,那香气登时飘过去,一群人一同咽了口涎水,眼睁睁看着那好东西端进屋去了。

王娡已经起来了,带来的宫女帮zhù

她整了整妆容,正在饶有兴趣的看李瀚桌案上的文稿。

看到端进来的大盆子,王娡一愣,走过去饶有兴趣的说道:“瀚儿,此物如此狼坑,让娘如何吃啊?”

李瀚笑嘻嘻的说道:“母后,吃东西的时候就别讲究仪容,您看,这东西要这么吃才过瘾。”说着,自己先抓起一个猪蹄子,大大的咬了一口,那半透明的蹄筋被他咬进嘴里,几口就咽下去了。

那个时代,还没有变态的宫女太监试菜风俗,王娡看着李瀚吃的香甜,忍不住也抓起一个,文雅的用牙齿咬下来一点皮肉,登时,香滑酥烂的滋味充满了口腔,她赞叹了一声:“味道不错。”就开始啃了起来,一开始还是小口,后来碰到不好咬的蹄筋位置,那东西又是猪蹄的精华哪里肯放过,很快就没形象了。

那些被美味引诱的坐立不安的一群人,在门口自动分流,没资格进屋的向厨房冲去,有资格进屋的就都蹭进屋了,刘曦刘链刘彻阿娇一起惊呆,他们都觉得自己的眼睛出毛病了!——

那个双手抱着一个硕大的猪蹄,正啃得忘乎所以的人,能是自己那个高贵到不染尘埃的母亲、舅母?

看着四张合不拢的大嘴巴,同样没形象的李瀚冲他们挤挤眼睛,登时,除了刘链不稀罕,另外三个明明已经吃过饭的人谄媚的笑着扑过去,没敢伸手,六只眼睛盯着猪蹄子冒绿光。

王娡没好气的说道:“想吃就吃吧。”

登时,三双手抓走了三只猪蹄,既然皇后都能啃,她们为什么不能啃?瞬间就被消灭掉了。

王娡吃饱的时候,看看刚刚还满满的铜盆已经只剩下汤汁了,心满yì

足的站起来说道:“饭食不错,为娘先回宫了,你后晌把急务处理一下,晚上带着烟花,也带着这些娃们一起到长乐宫去吧。”

送走了皇后,李瀚全身都没有力qì

了,死狗一样瘫软在躺椅里,这就要睡着。

可是,门口等待了快一天的人急的上吊的要上吊,撞墙的要撞墙,看到皇后娘娘出来都凑过去问安,结果娘娘竟然说让他们都进去,李瀚在等着他们。

这下子,一群人的命算是被皇后救了,恭谨的送走皇后自后蜂拥而入,李瀚的美梦估计就要没了。(未完待续……)

第247章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秦大炮其实并没有被堵在门外,因为他上次死气白咧的以命相要挟,终于让李瀚收下了他这个门客,故而,他在门口跟魏铁吵了半天嘴,还是以自家人的名义赖进门了。

秦大炮在门房里跟看门的仆役自来熟的拉呱一会儿,听说后院有许多厂房就疯掉了,非要去参观。

这下可没那么好说话了,没有家主的许可,谁也不敢大着胆子往自家的厂房领外人,自称门客也不行。

正在秦大炮闹腾的时候,刚好王娡到了,这个滑头最会借势,上次借三公的势赖住李瀚收下了他,今天哪里肯放过见到皇后娘娘的大好机遇,立kè

就要上吊,“恰好”被王娡救下,也就有了对李瀚的指责了。

现在听到娘娘说李瀚开始见人了,秦大炮第一个化身一颗炮弹冲了进来,在仆役的带领下走到一处庭院里,看到诺大的院子中间放着一张躺椅,上面有个人正在闭目养神,不是李瀚又是哪个。

“家主,家主,床弩的轮子问题解决了,就是弩身两侧的承重好像有问题啊,攻城凿制出来之后,若是标高过高,发出去之后弩身就会崩断,若是低的话,攻击距离远远达不到标准,您得帮忙想个法子啊。”

李瀚被皇后娘娘的眼泪加家法收拾的够呛,刚刚想眯一会儿,耳朵里就被秦大炮的噪音攻击的忍无可忍,恼怒的睁开眼睛就想一脚踹走,谁知睁开眼就看到躺椅上方的天诡异的黑了,看不到天空,奇形怪状的脑袋倒是看到七八张,把他头顶围拢的严严实实的,秦大炮那张丑脸上的嘴巴还在飞快的一张一合,口水下小雨一般纷纷而落。

李瀚忍无可忍,猛地坐起来。那一圈脑袋如同菊花绽放一般瞬间四散分开,他暴怒的抹了抹脸嘶吼道:“不是上吊的上吊,撞墙的撞墙吗?去吊啊,去撞啊!

看到没,我家那边那棵树够粗够大,足够你们自挂东南枝的,还有那边的那两个石狮子,去挂!撞上去保证脑瓜开瓢,去撞!没人拦着!

老子不就偷懒一天不上班嘛,至于你们在皇后娘娘面前这么卖力表演吗?滚滚滚。都给我滚远,老子今天就是不办公务,有本事你们把娘娘叫回来再给你们撑腰,老子就服了你们!”

“哼,朕给他们撑腰行不行啊?”

听到这阴森森的声音,所有人都神经质的回头看,于是,不单单看到了皇后,还看到了皇后身边的皇上。瞬间,所有人都如同砍倒了的高粱般弯下了腰给皇帝施礼。

李瀚抬手就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小声嘀咕道:“乌鸦嘴,打你个乌鸦嘴!”

“少在那里惺惺作态。皇后来请你,朕唯恐她请不动,思前想后还是自己来了,在门口遇到皇后。她还百般替你说好话,说你已经开始理事了,让朕折回去。

哈。幸亏朕觉得既然已经到了门口,顺便进来看看你是如何理事的,这才看到了你这个少府丞的赫赫官威,真了不起呀!自己偷懒还理直气壮,逼着下属去自尽,若是朕的文武百官都像你这样理事,恐怕要不了多久,朝堂上就只剩下朕这个孤家寡人了吧?”

李瀚哪里敢分辨,低着头一言不发,刘彻刚刚送完母亲,知dào

李瀚要忙碌了,就跟李珠去拿水果吃了,刚回来就看到父皇在发威,赶紧跑过来,搬起李瀚的躺椅让父亲坐下,李珠也有眼色的又搬来一把椅子给皇后坐下了。

王娡此刻才发xiàn

这个粉妆玉琢般的小姑娘,喜欢的拉在亲了一口,小女孩就娇羞的逃走了。

刘启舒舒服服坐下了,接着说道:“你不说话就行了?难道朕的面子还不够大,不足以你解决他们的问题吗?”

“父皇言重了,孩儿不敢。”

“不敢就赶紧给我处理。”刘启冷冷说道:“当着我的面处理,先说说这个人的事情吧,那床弩怎么办?”

李瀚无奈的说道:“孩儿设计的床弩,是要能够射击700步以上的,若是弩身还是使用普通的材质肯定无法负担,孩儿已经让人解决这个问题了,可以用其他材料替代之前的铁木。”

“既然已经有了解决方法,你刚刚干嘛不直接告sù

你的下属?还逼他去上吊?”

李瀚恨恨的瞪了秦大炮一眼说道:“父皇,孩儿觉得新型军备属于国家一级秘密,故而是以每个工匠负责单纯一个零部件的制作方法来生产的,最终有专门的技师负责安装整合。

秦大炮负责的兵工厂并不负责木工,也就是弩身制作,只负责各种箭簇、三菱刺、攻城凿的铁尖这一类的环节,是这个杀才自己起了私心,想要掌握全部工艺,今天就是来捣乱的。”

刘启抬眼看了看秦大炮,这一眼就把这个杀才给吓得膝盖一软跪下了:“皇上,卑职的确是想掌握全部的工艺,但是,卑职绝没有半点歪心思,而是因为卑职觉得身为爵爷的门客,怎么也得学到一点门主的本领。

门主博学多才,技艺高超,其他的也就罢了,制造军备一道就该传给我呀,故而……今日的确是卑职利用了娘娘,故yì

用上吊胡闹,陛下不要责罚爵爷了,都是卑职的错……”

刘启最是多疑的一个人,李瀚拆分秘密武器的部件分开制造原本就是他许可的策略,现在听说有人想要学全,心里十分不舒服,当即就淡淡的瞟了身边的一个内侍一眼,那个内侍略一颔首就出去了。

秦大炮当然想不到这个人会把他的祖宗八代都查个底掉,跪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吭。

李瀚马上就要组建八大处了,哪里能看不出端倪,眼看今天使性子没准就要害死秦大炮了,赶紧咬着牙上前朝这家伙屁股上就是一脚,踹完了骂道:“既然是入我门下了,就该时刻来家里当值,哪有想学本领了才来上吊的道理。

以后下值就滚回来,去木匠哪里学习最基本的木工,啥时候能做出陛下坐的躺椅了,再学习制弩。

规矩已经给你说过了,进了我李家门,就是一辈子不许脱离的,出门就把嘴巴给我闭紧了,说梦话都不许泄露!”

秦大炮如蒙大赦,连声答yīng

着,赶紧先给皇帝磕头,然后爬起来一溜烟去后院了。

刘启冷哼了一声,总算是没有干涉,将作监的冯哲走了过来拱手道:“少府丞,新衙门的大门口您让留出两丈方圆的地方,不知dào

要做什么?还有,后半部您要求连通河道,但是……”

“住口!”李瀚一声断喝之后,用冷厉的眼神盯着冯哲说道:“冯大匠,本官给你图纸之时,是如何嘱咐与你的?是否告sù

你这个衙门属于绝密机构,所有建造内容不得外泄?你今日当着如此众多的人就公然询问,这是想做什么?”

冯哲登时吓得脸色煞白,也是双腿发抖就要跪下,李瀚却紧接着说道:“当然,你作为一个大匠,遇到问题找我询问是对的,当着陛下你以为不会出漏子也有情可原,第一次就饶过你,再有下次,你就回家抱孙子去吧。”

“谢谢少府丞宽恕……”冯哲满头大汗的说道。

李瀚缓和了神色,指了指刚刚让冯哲一头撞上去的石狮子说道:“这就是新衙门门口要放的东西,留出两丈就是给它们的,你回头派人来拉走吧。”

“是是是……”冯哲哪里还敢询问放两个硕大无朋的石狮子是何道理,赶紧一溜烟的溜掉了。

刘启现在已经不再过问李瀚如何处置了,完全做出一副看客的样子,舒舒服服的吃着刘链蹑手蹑脚送来的桃子跟石榴,还有鲜嫩的小黄瓜,仆役们摆上的小桌子上,一杯冒着香气的绿茶也放在跟前,另外还有几碟子香酥可口的小点心,之后就悄悄的退出去了,这个院子里一个下人也没有留。

刘礼派来的人最聪明,根本就没进来添乱,其他的少府官员需yào

汇报的都是少府的正常事务,李瀚快刀斩乱麻般的都处理完了,该签字签字,该批示批示,不长时间就打发走了。

终于,院子里只剩下皇帝一家子跟李瀚了,李瀚垂首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王娡最懂丈夫的心意,开口说道:“彻儿留下,你们都先出去。”

瞬间,刘链姐妹俩跟皇帝带来的侍从们全部退出院子,只剩下三个人了。

刘启终于放下茶杯缓缓说道:“现在没有外人了,你可以告sù

朕你准bèi

用什么材料做弩身可以承shòu发射七百步远的攻城凿了吧?”

“百炼软钢。”李瀚背书一般回答道:“家里有自己的实验室,匠人们正在日夜实验如何提高炉火的温度,把铁质里面的杂质烧掉,就成了钢,再把钢材一次次提炼打制,就能得到软钢,有句话叫做‘百炼钢成绕指柔’,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孩儿预备用软钢制作强弩的弩身跟机括,其他的床弩组成部件也用软钢改良,这样做好了,也许可以把射击距离加长到一千步……”(未完待续……)

第248章 皇帝道歉

刘启的淡定再也无法保持了,他猛地坐起来紧盯着李瀚问道:“一千步?你确定?”

“基本确定,已经试过一次了,略微还要远些,孩儿说一千步是最保守的数字。”

刘启猛地站起来,绕着躺椅转了几圈,脸上都是激动的光芒,终于猛地站住了说道:“你还在记恨父皇对吗?”

李瀚吓了一跳,怎么能料到皇帝的心思转变如此迅猛,刚刚还在武器上,瞬间就跳回到自己偷懒怄气上去了?

“孩儿不敢。”

“是啊,你不敢。”刘启又坐回去说道:“只是不敢,不是不恨对不对?”

李瀚悲愤的看着刘启,没想到这位老爷子耍起赖来一点都不害臊。

“委屈?”

“孩儿不敢。”

“哈哈哈!”刘启突然大笑起来:“李瀚啊李瀚,你知dào

吗,还从来没有人能让朕做了事情后悔过,你是第一个。”

李瀚面无表情的说道:“孩儿惶恐。”

“皇后你看看,这像是惶恐的样子吗?”

王娡走到李瀚跟前,狠狠地用手指捣着他的额头,咬着牙骂道:“死小子,好生回话,不许惫懒!”

刘启说道:“算了皇后,你也别逼他违心敷衍朕了,朕自己犯的错自己解决,就算是给这臭小子道歉又能怎样。”

李瀚这回是真惶恐了,这位爷是谁?皇上啊!逼皇上给他道歉?这不是嫌活得太自在了么?赶紧说道:“孩儿惶恐!”

刘启叹息一声说道:“瀚儿,别怪你父皇,大汉朝太大,能人太多,朕吃过自己人背叛朕的大亏,故而,就有了一些矫枉过正,而且对窦婴屡次顶撞怒气横生。看到你私自纵容他就有些不满,这对你是不公平的,朕……知错了。”

李瀚“扑通”跪下了,脸色苍白的说道:“父皇,窦婴之事,乃是孩儿私自做主在先,原本就该责罚,父皇并无一言苛责,何来不公平?

事后是孩儿自己萌生了懈怠之心,想要脱离朝廷轻松胡闹度日。跟父皇无关,孩儿当不起父皇道歉,请父皇收回这句话。”

刘启长叹一声说道:“你能这么想,还算是纯孝之心未失,好吧,朕也觉得作为君父,给臣子也罢,儿子也罢低头认错有些古怪,那么此事就此作罢如何?”

李瀚说道:“原来就无事。何来作罢?”

刘启欣慰的骂道:“臭小子还算明理,滚起来吧。”

李瀚赶紧爬起来,这算是一天阴霾散了,刘启转脸看到那一对石狮子。开口问道:“小子,这东西摆在八大处门口是何道理呀?”

“父皇,八大处乃是综合了监察、情报、国安等职能的部门,必须有震慑作用。孩儿弄出这么触目惊心的东西镇在衙门口,一是让人见之生畏,二是保持一种庄严跟神mì

感。”

“嗯。的确是够威严的。”刘启摸着下巴绕着石狮子转了两圈,突然说道:“既然如此,为何不在皇宫里的大殿门口也摆上两个啊?”

李瀚说道:“皇宫要摆自然也是可以的,孩儿随后就命工匠雕刻更大更威武的送去。”

看到刘启连连点头,李瀚突然福至心灵,做出一副谄媚的样子说道:“父皇用晚饭没有?适才孩儿给母后做了糖醋红烧蹄髈,她吃的十分满yì

,不知您可想尝尝?”

刘启眼睛一瞪:“若不是皇后一再炫耀那蹄髈好吃,朕或许还不进来呢,还不快去!”

李瀚一听,苦着脸看了一眼王娡,心里的懊悔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心想若是不起了捉弄娘娘的心思,乖乖的包几个包子给她吃,或许现在就不用被皇帝再抓住收拾一顿了,他的怪模样看的王娡忒儿的笑了。

急匆匆又去做了一大盆子红烧猪蹄,还是搭配小米粥跟锅盔馍一起端上来,皇帝啃了两只吃饱了,还吩咐把剩下的打包,说是带给太后尝尝。

李瀚赶紧说已经给太后另外做了软烂的红烧肉,还有蒸好的包子,等下进宫给太后放烟花的时候一起带过去,刘启更满yì

了。

当看到刘曦也在李家的时候,刘启不太满yì

的问道:“曦儿你怎么也在啊?”

平阳公主赶紧说道:“昨晚来李家贺喜,妹妹挽留住了一日。”

阿娇恰好笑嘻嘻跑了出来,看到舅舅舅母楞了一下赶紧跑过来问安,刘启看着李瀚说道:“看起来你家里日子过得挺不错的,怪不得阿彻恨不得搬到你家来,这几个孩子也都不想走了。”

李瀚笑道:“皇家规矩多,孩儿家里松散些。”

“恐怕是好吃的东西多吧?”刘启似笑非笑的说道:“刚才忘记问你了,那些新鲜的瓜果是哪里来的?”

刘曦抢着回答道:“父皇,妹妹家有个奇怪的房间,里面好暖和,却不住人,都种的瓜果蔬菜,什么都有呢。”

刘启好奇心起,立kè

就要驾临温室,只好率队前往,路过后花园的时候,看到布置的雅致舒适,感慨道:“当年此处是吴王宅邸的时候,朕来过一次,仿佛不是这样的格局,皇后还记得吗?”

王娡笑道:“是啊,当时您还是皇子,来吴王府饮宴,那时这里都是亭台楼阁,虽然奢华,却没有现在这般雅致。”

刘启想起七国之乱的艰难,郁郁说道:“是啊,如今此处已经是另一番天地了,吴王若地下有知,不知是否会悔悟。”

李瀚随口吟道:“皇城玉树莺声绕,王府水榭花开早,谁知dào

容易冰消,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皇城巷,不姓吴,荒废宅,夜鬼哭,锦绣楼,栖枭鸟。到如今,这青苔碧瓦堆,旧景已丢掉,从今后碧水玉树,逍遥到终老。”

李瀚版本的《桃花扇》一折吟罢,所有人都不说话了,这一首题材怪异的东西,仿佛在每个人眼前,都回放了一遍吴王府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般的繁华,又看到吴王因为叛乱,诺大的王府成为无人居住的荒宅,而现在却已经换了新主人,新主人准bèi

在这里逍遥到老的电影。

刘启沉重的赞叹道:“瀚儿文思敏捷,一曲道尽生死荣枯,真是难得。”

王娡也沉浸到了那种让人感慨的情怀里去了,默默地点点头没说话,刘彻忽然说道:“瀚哥,你放心,他日无论你做了何事,我都不会让你这个家楼塌了。”

李瀚赶紧躬身说道:“多谢太子殿下金口赐福,微臣记下了。”

这下子刘启开心起来,看着自己的儿子怎么看怎么顺眼,说话间,就走到温室了。

李瀚退后一步请皇帝一家子进去之后,就有一种力不从心之感,他明白自己的瓜果蔬菜要遭殃了!

不怪李瀚为何产生这种想法,是因为皇帝夫妇已经下手了,看到什么都要揪下来一两个,完全不管熟不熟,还如同狗熊掰棒子一般摘了新的扔旧的,不一会儿,刘曦刘链手里的篮子就装满了。

所幸时间不早了,刘启生怕太后等着急,巡视一圈,糟蹋一圈就出来了,随口吩咐冬天他们两口子跟太后要吃的青菜由李家供应了,李瀚当然满口答yīng

,这就算满yì

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长乐宫,刘武也在,这家伙不能进京的时候天天哼哼唧唧要进京守着老娘,现在让他进京了,却发xiàn

还不如在梁国好。

刘武是个诸侯王,平常朝政没他插的嘴,大小朝会只要皇帝不特别召唤,就不需yào

他上朝,天天守着太后又觉得憋闷,想做点手脚吧,动作大了怕露馅,动作小了作用不大,终于前几日忍不住说想回去了,谁知皇帝却说,派韩安国回去处理政务就是了,让他不必着急。

最让刘武坐不住的

,是他通过绝密眼线得到了一个情报,那就是明年会有大面积蝗灾,怪不得李瀚让他外公大肆搜刮粮食,连梁国的好几个郡都被购买走了不少,若是不赶紧回去处置,明年灾民遍地那可就糟糕了。

今天,也是刘武知dào

晚上皇帝要来,这才特意到母亲这里等着,想瞅机会再提提自己回去的事情,毕竟这一次从李瀚那里得到了新粮种,也知dào

了哥哥关于施政方略方面的大致走向,不算是白回来一趟,虽然吕季主去灞上军营的事情没弄成,但这只能说是时机不到,算不得失败。

听着宫门外车马喧腾,人声鼎沸,刘武搀扶着太后赶紧走到门口,看到热热闹闹来了好几辆马车,刘启两口子后面,是一大群不大不小的孩子们,蹦跳着过来给太后请安。

太后年纪渐长,最是喜欢孩子,看到刘曦刘链刘彻、阿娇、李珠、季林这一帮孩子,一个个粉妆玉琢的十分可爱,喜欢的满脸笑容。

刘彻拎着一个大食盒叫道:“皇祖母,我瀚哥给您做的好吃的,那红烧肉跟糖醋蹄髈好吃的很,还热着呢,您赶紧吃了咱们放烟花。”

太后很喜欢的带着一大帮孩子进宫吃东西去了,李瀚跟刘彻则开始在宫苑里布置烟花。

刘武走近哥哥,没开口先叹息了一声。(未完待续……)

第249章 平阳和卫青

刘启瞥了刘武一眼,淡淡的说道:“母后身体康健,精神极好,武弟何忧思之深也?”

“荆地地动,唯恐波及梁国,弟是为我梁国百姓担忧哇!”

“梁国虽然是你的属国,说到底也是我大汉朝的土地,若是生民有难,朕同样担忧,但邸报表现你梁国安然无恙,你就不必担忧了。”

“虽如此说,弟还是觉得离开久了,政务会积压许多,还是近期回去一趟处理一下吧。”

“马上就要过新春,过了上元节就是母后大寿,老人家最近精神健旺就是有你承欢膝下所致,你怎么能让老人家大寿之时看不到你,还是开春再说吧。”

“皇兄羁绊小弟在京,真的没有其他原因?”

刘启似笑非笑的盯着刘武反问道:“怎么兄弟以为为兄另有它意?”

刘武懊恼的说道:“此时距离上元尚有月余,梁国来京五日足矣,为何皇兄不让弟回去一趟呢?”

“阿彻,引线再长一点,你这样容易引发连环爆。”李瀚的喊声传过来。

刘彻哈哈大笑起来:“瀚哥,我就是想看连环爆呢,所有的一起爆起来多壮观啊!就如同你在匈奴一次炸掉三千铁骑一样壮观。”

李瀚没好气的喊道:“等你自己上战场开疆拓土的时候再说这句话吧,咱们现在是在放烟花,可不是打仗,稳妥第一。”

刘启笑眯眯说道:“武帝,朕佳儿佳婿如何?”

“均为当世人杰。”

“嗯,朕也觉得有此二人,可保为兄皇图大业三代盛世啊!哈哈哈!”

刘启说完,大袖飘飘就进殿去了,留下刘武一个人站在寒夜里满脸阴郁。

终于天黑透了,太后在一大群小辈簇拥下走出宫门,内侍搬出来一个舒适的躺椅。当然是李家做的,上面铺了柔软的毯子,太后坐上去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烟花表演就开始了。

今晚燃放的跟昨晚的又不相同,李瀚跟刘彻用一整根长引线把好多个烟花组合在一起,这个燃完第二个接着爆开,果然是漫天缤纷无比绮丽,孩子们每看到天空有一朵烟花绽放,就会一起爆fā

出一阵喝彩声。

孩子们的快乐情绪感染了太后,她也开心的大呼小叫。这一幕看的刘启刘武这一对心思迥异的兄弟,萌生了共同的温馨。

烟花放完,太后吩咐重赏李瀚,要求新春跟上元节以及她的大寿还要看到,李瀚爽快的答yīng

了,这才带着自己人回家了。

刘礼的使者一直在李家等待李瀚,他回去后立kè

见面了,原来是开凿路线遇到了一点小麻烦,李瀚原先设定的避开内陆。利用一段大海的想法原本不错,但是,在徐州一线跟东海接壤的时候,因为海水流量大。竟然引起了倒灌,差点把会稽郡给淹掉,幸亏刘礼开凿的时候十分谨慎,一看不妙赶紧堵住了。派使者询问对策。

使者就是刘礼家的管家老刘,李瀚回来时刘庆正陪着管家说话,三个人就一起进了书房。

李瀚一听倒灌的事情也吓了一跳。赶紧对着地图仔细研究半晌,终于做出了调整,那就是避开后世上海这里,直接从杭州经太湖直到后世南京位置,再经过广陵国(淮阴)过楚国、定陶、信都郡(德州)直到天津,然后再通到北京。另外在山东境内做一个分支,从东郡、河内郡、弘农郡直达长安。

作出规划调整之后,李瀚又仔细的跟实地工作过的老刘做了研讨,消除了不可行因素,才算把问题解决了。

谈到沿途的官府属国是否有抵触情绪,老刘笑道:“没有没有,完全没有,出乎意料的顺利,特别是丹阳郡的郡守,一听咱们要在荒僻的湖边建造杭州城,激动地天天跟在家主身后,征集民夫方面也不遗余力呢。”

李瀚笑道:“这世界上就没傻子,这郡守也知dào

在管辖区内多了一座大城对他来讲是多大的好处。官府征集民夫历来都没付过工钱,咱们还给钱,这人情最终都会落到郡守身上,能够获得民众的拥戴对他来讲多划算。”

刘庆说道:“唉,你也是的,当初就该让我出去开凿运河,让我爹留下来,现在听着爹爹辛苦,我这心里很不好受。”

李瀚眼睛一瞪骂道:“拉倒吧你,你以为你是谁呀?沿途地方官之所以配合,正是因为刘伯伯乃是鼎鼎大名的大将军,他做事就代表着朝廷许可,若是你去,我估计你连十里路都开不了就哭着回来了。”

老刘笑道:“是啊,李少爷说得有理,地方官精明着呢,家主一路走一路跟他们斗智斗勇,好多人还没看到城池呢就想要好处,不好缠啊。”

李瀚说道:“想要好处简单,等过年后开春了,杭州城开始筹建,我能去的话就去一趟,咱们要开始卖地,卖商铺,总不能只出不进,也得盘活资金了。”

谈到赚钱,刘庆就明显不如李瀚了,他天生就是个技术人才,搞研发一个顶几个,就是经商意识很一般。

李瀚说道:“庆哥,刘伯伯那里不停地需yào

投钱,咱家烟花已经开始批量生产了吗?一开始不要求品种多样,更不要求效果奇特,能够打出梨花来就成,过年的时候咱们家在灞河岸边举办一场免费焰火晚会,把名声打出去后,上元节的销路就不成问题了。”

刘庆点头道:“目前开始生产的就是二踢脚、成串的鞭炮、漫天花雨这三样,按你的吩咐,把外表的竹筒改成用泥浆混合粗纸包裹,效果还行。”

“我正在寻思,腊月23、大年夜、初一早上、上元节晚上这些日子都需yào

燃放二踢脚跟鞭炮,至于百姓们都觉得必须燃放了,咱家的爆竹就不愁销路了。

不过,这东西危险性非常大,告sù

工人们,制作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谨慎。”

“好,我会注意的。”

终于忙完了,李瀚伸伸酸疼的拦腰,扭动着“咔咔”作响的腰部,懒洋洋的走进了刘链的房间,看到这妮子已经卸掉了妆容,只穿了一件淡粉色的纱衣,里面果绿色的肚兜松松垮垮的系着,婚后日渐威猛的凶器若隐若现,可能有些凉,两粒小樱桃顶的肚兜出现了两个小突起。

肚兜下面,是紧致平坦的小腹,下身的果绿色短管裤也是同样的半透明,弄得芳草萋萋的位置若隐若现,两条大长腿露出大半截来,那白皙圆润的小腿,跟婉约秀美的双足,形成了一幅绝妙的画面。

李瀚看的血脉贲张,笑眯眯走过去就搂进怀里了,刘链“咯咯”笑着,两条腿缠绕在他的腰间,调皮的说道:“夫君,我姐姐说,平阳侯家里有些余钱,却不太会经营,问问能不能加入咱们家的生意,还说姐夫一直想请你喝酒,就是不太好意思请你。”

李瀚说道:“曹寿只不过是一个娇生惯养坏了的纨绔,本质并没有烂透,以前也是被陈须带坏了,看在姐姐跟平阳侯府老夫人面上,生意上提携一下他们也可以,都求到我老婆面前了,不给这个面子恐怕不好kàn

吧?”

刘链捉狭的说道:“那是,你不给我面子,我就不放你进来睡觉。”

李瀚做出惶恐状说道:“吓死我了,为夫不敢。”

“哈哈哈,那明天跟我一起去姐姐家赴宴吧。”

李瀚早就被刘链妩媚动人的姿态弄得心猿意马,都没听明白她说什么,就已经上下其手忙碌起来。

刘链呢喃中还笑着说了句话:“姐姐看中卫青了,一直说若是这孩子不是你的妻弟,她想买回家去给她当马童呢。”

李瀚的嘴正占得满满的,在刘链胸口忙乎,听到这话猛地一凛就松开了,傻瓜般看着刘链,把那丫头看的满头雾水,羞恼得打了他一巴掌娇嗔道:“姐姐就那么一说,知dào

你已经收了弟子了,不可能给她的,你至于这样子嘛。”

“哈哈哈,还别说,其实应该把青儿送给姐姐当马童的,哈哈哈……”

刘链白了李瀚一眼说道:“得了吧,虽然子夫是妾,但我明白在你的心里,看待我们三个是一样样的,那卫青在你眼里,也跟林儿一样是亲兄弟,你会舍得给姐姐当马童?”

李瀚眼神里带着浓重的yy,眼神里也带着浓重的yy,看着刘链笑道:“这就是缘分啊,我现在也不知dào

留下卫青收他为徒对他是好事还是坏事了。若是想稳妥的话,送给姐姐当马童最妙,这可是他一步登天的机会啊,而且,还是一桩天赐良缘呢。”

刘链听的迷迷糊糊的,但看着李瀚的表情就知dào

他说的不是好话,扑上去掐住他胳膊下面的软肉骂道:“臭夫君,坏人,青儿才七岁,姐姐不过是看他生的俊秀,又小小年纪就看着气宇不凡的样子,萌生了喜爱之心罢了,你就在这里乱嚼舌根,什么天赐良缘,我让你胡说。”

李瀚得yì

的狂笑着说道:“那咱们俩的天赐良缘总是真的吧?来来来,为夫脱光了任你惩罚,哈哈哈!”说着,就扑上去压住了刘链……(未完待续……)

第250章 自恋的男人

一番癫狂过后,李瀚心满yì

足的拥bào

着姣美的刘链,心里感慨不已,前世可以恋爱到同床共枕却不一定能够结婚,现在呢,却是老婆娶到家了才开始恋爱,看起来,还是大汉朝的人淳朴善良,跟后世的圆滑势利不可同日而语啊。

怀里的女孩子乃是金枝玉叶,却没有丝毫的做作与骄纵,跟他一心一意,连不能够独自占有他都没有怨言,这样好的女子在后世简直是和遇而不可求的,而他李瀚在这里有三个,玉秀温婉善良就不提了,就连那个妾都是未来的皇后娘娘!

足以说明,老天待他李瀚够厚道了啊。

刘链舒舒服服的依偎在夫君的怀抱里,心里充满了甜蜜跟骄傲,姐姐昨夜跟她同塌而眠,对她的生活表现出极大地羡慕嫉妒,这让小丫头高兴坏了,要知dào

姐姐一贯心高气傲,因为妹妹嫁人嫁了个需yào

娶双妻的李瀚,对她冷言讥讽好多次了,现在有这样的变化真是太好了。

小夫妻相依相偎的睡着了,却不知远在华山之巅的楚天宫里,冷月戚戚,山风刺骨,一个娇小的身影裹在一袭裘衣里,痴痴的站在西岳庙门前的石台上,脸上似有泪光在闪动。

“嘘律律……”

山坡下的甬道上传来一阵马嘶,很快,就有人飞跑上山,几个黑影突然间出现在独自矗立的身影身边,一个人沉声说道:“主公,应该是太秦他们来了,您在哪里见他?”

“掌灯吧。”

“是。”

很快,西岳庙的大殿里亮起了灯火,那人影缓缓的走回到大殿里,灯光下那张脸完美无瑕,正是项柳。

刚刚坐下,项柳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柳儿。你真的打算放qì

这次合zuò

?”

“是的老祖宗,目前时机未到,太秦横六跟伊稚斜的阴谋根本难成气候,咱们这次不能参与。”

“唉,我年纪大了,你自己做主吧,切记,不要为情所困,葬送了我项家数代人的心血。”

项柳微微皱眉道:“我懂的老祖宗。”

那声音消失了,至于老祖宗的人影。压根就没有在大殿里出现。

太秦横六优雅的出现在大殿门口,身穿一身纯黑色的紧身武士服,头发高高的在头顶扎了一个马尾,十分洒脱,硬挺的身姿,俊朗的五官,的确是一个俊俏郎君,他用浑厚的声音温柔的叫道:“柳儿,你还好吗?”

项柳慢慢回头。在精致的脸上绽开出一朵夏花般灿烂的笑容,甜甜的说道:“六哥来了,快进来。”

太秦横六走进来,跟项柳站在一起。的确是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他微笑着文雅的说道:“好久不见了,妹妹还如此美艳。”

项柳妩媚的笑道:“六哥也还是如此俊朗啊。”

“妹妹过奖了。”太秦说道:“愚兄曾经有书信捎来,不知妹妹可曾收到?”

“收到了。多谢六哥随信捎来的珍贵礼物,小妹受之有愧。”

“区区薄礼,不值一哂。”

“上次帮zhù

伯母带走了刘瓶。不知六哥可曾完婚?”

灯光下,太秦的眼光如水,声音也温柔如水,一字字都能滴下水来:“刘瓶乃是母亲听信术士之言为我定下的亲事,我对此女并不喜欢,我的心情妹妹应该知dào

的。”

“都是为了大业,伯母此举也对,六哥就该接受天意才是。”

“可是……我总是思念妹妹……”

“六哥,这就是命。”项柳也妩媚极了,温柔极了,轻缓的说道:“你今日来,难道不是替伊稚斜求亲来的?你如此诱惑妹妹,就不怕妹妹贪恋你的柔情,拒绝了伊稚斜,最终导致咱们的联盟出现裂痕吗?”

太秦的脸僵了一下,很快就更温柔的说道:“妹妹,胡人并不在乎中土的贞节,你即便答yīng

伊稚斜,也是利用他的铁骑替咱们自己打江山罢了,等到三分天下之时,一脚踢开那夷狄也就是了,我也不会在乎你为了大事做出的牺牲。

到时候刘瓶就占一个名分,你我的大秦大楚并立于世,你我也可恩爱共存。”

项柳突然大笑起来:“六哥好算计,若是小妹没有理解错误,你是在诱惑我跟你苟且,然后带着残花败柳之身嫁给伊稚斜,利用完他只好再弄死他,最后咱们俩还在一起?恐怕到时候我的大楚跟你的大秦也能合二为一了吧?”

“妹妹冰雪聪明,自然懂得如何做才能获得更多。”

项柳突然变了脸色说道:“六哥,谢谢你的提议,不过近日我家老祖宗身体不适,小妹要照顾于她,故而不能参与你们的行动了。”

太秦横六一呆,赶紧说道:“柳儿妹妹,老夫人有恙,咱们寻觅神医治疗就是了,怎么能耽误了大事呢?现下梁王在京,伊稚斜已经统一了大漠,只要你我两家谋定而后动,一定能够一鼓而下,完成祖先的复国梦想的,你可不能临时退缩呀。”

项柳冷笑道:“既然时机好,小妹就预祝你们合zuò

成功吧,若是你们这次成功了,小妹保证,我楚天宫不争。”

“可是……”太秦有点焦躁的叫道:“你不是说要参与的吗?若是你们楚天宫隐藏在百官中的人员不参与,这件事的胜算就少了好多呀!嗨,你到底在顾虑什么?”

“什么都不顾虑,就是最近有些事情走不开罢了。”

“哼!怪不得我手下说你跟狗皇帝的那个女婿不清不楚,你该不是陷入情网忘记了家国仇恨吧?项柳,别傻了,那个李瀚无非是一个会一点异能的黄口小儿,为了他放qì

你们项家祖辈的梦想,你不觉得可耻吗?”

“哈哈哈。”项柳突然笑起来,笑完之后讥讽的说道:“这就急眼了?六哥,你是不是觉得小妹我就是一个傻瓜?你用几句甜言蜜语一哄,我就傻乎乎跟你睡在一张床上,成为你的俘虏。

然后再用我的姿色去换取伊稚斜的帮zhù

,最终等到跟梁王的合约达成,我们三分天下,反正我是你的女人,我的大楚还不是你大秦的盘中餐吗?

可是,你的算计里面,唯独算漏了我的感受,既然我能够用我的姿色换取伊稚斜的帮zhù

,那我干嘛还要跟你苟且?为何我不能自己跟他联手,从大汉朝挖走一大块成立大楚吗?难道你以为你已经俊秀倒让我对你目眩神迷了?”

“项柳,你!”太秦横六刚刚还一直保持柔情似水的姿态,却被项柳尖酸刻薄的语言激的无法忍受了,脸色发白指着项柳瑟瑟发抖。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项柳依旧带着最甜蜜的笑容说道:“六哥,我不贪图你跟梁王的协定,你也就不要指望我当你的工具了,咱们各走各的路吧。”

“你的意思是,以前咱们达成的合zuò

协议尽数作废?”

“是的。”

“项柳,没想到你如此食言而肥,好好好,但愿你不要后悔!”

看着太秦横六暴怒出门,项柳笑眯眯送出门去,对着他的背影甜腻腻叫道:“六哥,走好哦。”

等山下再次响起马嘶,之后啼声“得得”渐不可闻,项柳终于收住了脸上的笑容,颓然坐倒在一个蒲团上,双手拢在小腹上,满脸的凄然。

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若是能够呆在这个大殿里仔细观察的话,能觉察到这声音好似来自遥远的天空,带着一种神灵启示般的效果,其实项柳知dào

无非是从宫里用无数管子通到殿里,造成这种奇特的效果罢了。

若是李瀚来解释的话,他会懂得这种现象叫做“共鸣”,由此可见,古人虽然没有科学理念,但是精巧的手艺却已经达到了神奇的标准。

“孩子,你这样断绝了一条道路真的合适吗?”

“老祖宗,您不知dào

,太秦横六一脉不能长久的,他已经招惹了一个强dà

的敌人,迟早是要被连跟挖掉的,咱们若是不早点跟他划清界限,迟早要被他连累。”

“你说的,是不是上次苍龙错抓回来的那小子?他真的有那么厉害?”

“是的,就是他,他厉害不厉害,您看看苍龙现在的样子就知dào

了。”

沉默了好一阵子,那声音突然变了,变得年轻娇俏起来:“柳儿,你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就是觉得这个小子比太秦家靠得住?”

“是的,老祖宗,孩儿确信,只要他知dào

了真相,即便我把天捅一个窟窿,他也会帮我堵住的。

而太秦家族投奔了倭岛,据他的话讲,就是血脉里带着一种罪过,他不会放过他们的。”

那声音尖锐起来:“那你的计划是怎么办?那小子虽然能耐大,怎奈已经做了狗皇帝的女婿,恐怕是不会帮你复国的,你的牺牲就是为了失败之后有退路可走?你还没做就预备失败,这不是辱没我项家先祖的行为吗?”

“不,我项家没有那种窝囊废,我项柳虽然不是男儿,却一定要完成先祖的愿望。怎奈我现在出了这么大问题,天大的事情也得等这个麻烦解决掉之后再说。”

“唉……我老了,你自己把握吧。”(未完待续……)

第251章 捡到宝了!

华山距离长安虽然不远,李瀚依旧没有能力知dào

这里发生的事情,皇帝夫妇亲临他家开解他的心结,这份脸面大的惊人,也把他想偷懒退缩的小心思打击的粉碎,只能上班去了。

先到达八大处的建造工地上,李瀚倒是吃了一惊,没想到冯哲的动作如此迅速,就这短短的时日,这片宁静空旷的空场已经成了热火朝天的工地了。

按照李瀚的规划,沿着丞相府跟宫墙拉起了诺大的竹棚,圈起来要施工的地段,最先建造的大门楼已经一丈来高了,都是一大块一大块的青石,用糯米粉混合着石灰码上去,虽然还没有建成,却已经气势不凡了。

冯哲正在工地上进行指挥,看到李瀚过来,赶紧陪着笑脸一溜小跑到跟前,李瀚没好气的骂道:“你这个糊涂蛋倒也勤谨,罢了,昨日的事情不怪你了,走,带我过去,我告sù

你如何引水源。”

冯哲带着李瀚走到后面,也就是三处的位置,指点着说道:“少府丞您看,您图纸要求在后面这个区域必须有活水源,还得有地下排水管道,可是这里夹在宫墙中间,我总不能把宫墙凿通,从御花园里引水吧?”

李瀚鄙夷的看着冯哲说道:“真不知dào

你怎么混到大匠位置上的,地面没水,地下也没有吗?距离此处区区二三里,就是渠河水,附近地下水肯定丰富得很,挖下去不信挖不出来。”

冯哲不服气的说道:“挖出来的叫井水,那也不是活水呀。”

“你挖的小了是井,挖出来水之后,直接在地下开凿渠道,不就成活水了吗?”

“啊?那需yào

多大的地下工程啊!”

“我之前就没告sù

你这工程小啊!”李瀚指着地表建筑的位置说道:“就在这下面开挖,挖出一丈高的地下室来。

关中的黄土地最是结实,挖得深点。地下河挖出来后,用我家作坊的水泥勾出水流方向,下面的工程必须严密,这是简单的图纸,你按照这个先把地下室挖出来,具体的施工我会另外派人弄。”

冯哲接过李瀚交给他的图纸,一看头上汗都下来了,老天爷呀,这是准bèi

在地下挖出再挖出一个跟地面差不多大的建筑群的节奏啊!

张张嘴想问,看看李瀚的脸色。冯哲闭嘴了,盯着那张图纸越看越是兴奋,满脸的跃跃欲试,李瀚反倒奇怪了,打他一巴掌问道:“这是图纸又不是美人,怎么看出色眯眯的表情来了?”

冯哲激动地说道:“少府丞有所不知,我家祖辈都是匠户,我父亲跟我爷爷最是精通机关暗道的设计建造,关中豪门大族的家里修建的密室好多都出自我家人之手。您要弄这个……”

李瀚也激动起来,他在后世总听老师遗憾地说,我们老祖宗的创造能力跟精湛的手工艺制作是最顶尖的,而到了以机械替代手工的现代社会。后人除了吃老本,技能已经全部退化了,荣耀永远属于祖先。

“那还说什么,赶紧把你爷爷爸爸都请来呀!”

“这……我是因为父亲帮zhù

了一个贵人。人家帮我重新上了户籍,成为平民才能够入朝为官的,我爷爷父亲都是匠户。怎么能……”

李瀚叫道:“狗屁的阶级,你赶紧把老人家请来,我高薪聘任他们做我的工程师,等这个项目做完了,就去我家里上班,这辈子我养了。”

冯哲满脸是泪,跪下哽咽道:“多谢少府丞,我爷爷爹爹一生的愿望就是脱离贱籍,凭我们祖传的手艺活的堂堂正正,您是我们家的恩人。”

李瀚咧咧嘴,心里得yì

极了,宗师级的匠人在现代社会那可是宝贝,年薪百万人家还不一定给你干,现在呢,就给个名分就死心塌地了,多划算啊!真是爱死大汉朝的律法了。

冯哲动作很快,纵马出门,没多久就带着一辆马车过来了,从车上走下来四个人,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家,一个正当壮年的男人,还有两个比冯哲小点的,面目跟冯哲都很相似。

老人家拱手说道:“贱民冯六指携子冯喜木,孙子冯落伍、冯落西见过少府丞。”

李瀚一看老人家的双手都是厚厚的老茧,双眼眼神稳定,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老匠人,还有冯喜木和冯哲的两个弟弟,都是沉沉稳稳的个性。

李瀚赶紧拉住老人家说道:“老人家,靠手艺吃饭的人都是值得尊重的,不需yào

口称贱民,你们帮zhù

冯大匠把这里的工程搞完,若不嫌弃,就入我门下担任我家工厂的工程师吧,保证你们每一个作品都可以堂堂正正的获得大家的赞赏,冯大匠的两个弟弟户籍的事情我会负责安排。”

冯六指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小老儿家传精通的是机关之术,这是豪门大户最忌讳泄露的,您如何公开出来让大家赞扬?”

李瀚笑道:“机关之术用在隐秘之事上,自然不能泄露,但用在为国效力上,以及抵御贼寇的防御工程以及武器机关上,可就是赫赫功劳了,如何不能公开?”

冯六指激动地双手发抖,跟儿子孙子一起拜谢李瀚,并且按照汉时的规矩,这就要签契约做李家的专属匠户,李瀚摇摇头,告sù

他们李家不需yào

契约,来去自由,他们更惊诧的不敢说话了。

有了两个老家伙,李瀚信心十足的带着他们进入密室,仔细讲了自己关于三处地下办公场所的规划,本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方针,他甚至谈了自己准bèi

招收一些精通暗器制作的匠人的事情。

没想到冯六指面露惊喜,说他有一帮老兄弟就是替江湖人士秘密制造暗器的,还有精通其他门类工艺的匠户,若是李瀚愿意给他们后辈上平民户籍,相信这些人都愿意为朝廷效力。

李瀚刚刚讲这些图的就是这个,他明白天下匠户是一家的道理,但凡是精通技艺的老世家,都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自己找到了精通机关的世家,也就能从这个家族找到其他的顶尖工艺者,现在挖到了宝,登时笑的眼睛都不见了,一叠声答yīng

了老冯的要求。

因为那些脱贱籍的事情,对别人来讲也许很困难,但对于李瀚这个没有实jì

封地的爵爷来讲,他名下就有食邑五百户的空额,那可都是平民籍的户头,把这些珍贵资源都落在自己名下,简直是挖到宝库了。

既然老冯是个宝,就需yào

按照宝贝的规格来安置,在工地忙了一天,下午下班就直接把两人接到李家,在东市靠山的位置,李家修建了许多精致的小宅院,李家工厂的头目们都在这里拥有房产。

李瀚毫不吝啬的给了冯家两处宅院,让他们可以把家眷搬过来。

老冯跟大冯进宅院一看就呆滞了,种着花果树的院落无比的优雅,特别是正房的三层小楼,里面早就家具器物齐备,连窗帘被褥都是现成的,那种舒适、华美、精致简直是超越了他们的认知,他们第一次知dào

,原来一个家可以如此舒适!

李瀚告sù

两个小冯,只要他们在李家工厂干出了成绩,也可以奖励房子,现在还没有婚配,暂时跟父母住在一起吧,有了激励,两个小冯都是斗志昂扬的厉害。

冯哲更是懊悔的捶胸顿足,若他不是官身,果duàn

也要投靠李家,做家奴也比当官好啊,最起码他当了三年官了,靠俸禄可是置办不起这样的家产。

冯家人开开心心的搬家之后,老冯郑重其事的拿来了卖身契约,以命相胁逼着李瀚接受,说是若不接受是对他们一家子的强烈不尊重,迫不得已之下,李瀚捏着鼻子签了文书,随即就漫不经心的丢给刘链让她收起来。

刘链可不会把这东西当玩笑,她太懂得一个大家族拥有懂技巧的家奴是多重yào

的事情了,珍重的把这东西放在家里宝库的最隐秘处,开心的想有了这些老家奴,一代代传下去,就算是给子孙留下的最可靠财富了。

李瀚也很忙,卫子夫已经大腹便便,下肢浮肿,还时不时有些抽筋,作为医生的李瀚当然知dào

这是血压有点高,还伴有轻微缺钙引起的,就忙着给卫子夫弄了些降压的中草药熬了服用,还做了骨头汤之类补钙的膳食给她调养。

此刻,夕阳暖暖的照在卫子夫的小院里,她舒服的躺在一张躺椅上,双腿被坐在脚边的李瀚放在膝盖上,轻轻帮她按摩浮肿的腿脚。

卫子夫胸口涌动着喜悦,觉得自己幸福极了,在大汉朝做妾能做到自己这么威风的,估计也就自己一人了,家里连老人带下人,谁都不敢把自己当小妾看待,就连公主跟玉秀,也张口闭口子夫妹妹,从没有拿出大妇的威风呵斥打压,这还不都是因为丈夫疼爱尊重,她们才如此吗。

“夫君,让丫头揉就是了,你累了一天,还是歇歇吧。”

李瀚臭屁的说道:“那怎么成,你是我老婆,帮你揉脚舒服的是我,这是我喜欢干的事情怎么会累。”(未完待续……)

第252章 下辈子我做你的女儿吧

卫子夫甜蜜的说道:“夫君,你觉得会不会是一个男孩儿?”

“无所谓呀,只要是你我的孩儿,什么我都喜欢。”李瀚认真的说道:“子夫,其实我倒是希望这是个女儿。”

“为什么?奶奶母亲她们可都盼望这是个男娃呢。”

“因为我错过了你孩儿时的时光,如果是个跟你一样美丽的小女儿,我就能补上我错过的那段光阴了,哈,想想就很美好啊。”

卫子夫听完李瀚的奇谈怪论,却落下了眼泪,她柔柔的依偎进李瀚怀里,低声呢喃道:“夫君,下辈子我做你的女儿吧,那就一天都不错过了。”

李瀚惊诧的看着卫子夫,半晌方才说道:“子夫,你还真是一个最懂浪漫的女子!你知dào

吗,在我原先的世界里有一句话,叫做‘女儿是父亲的前世情人’,你竟然想当我下辈子的女儿,哈哈,活该你这辈子嫁给我。”

卫子夫满脸憧憬的问道:“夫君,你原先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李瀚懊恼的抬手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说道:“这张臭嘴,又说秃噜了!”

卫子夫心疼的拉住李瀚的手说道:“罢了罢了,夫君,都是我的不是,我不问了,我不问了,我知dào

你的神仙世界有禁忌,不能随意泄露的。”

李瀚苦着脸说道:“哪里是什么神仙世界,我还不是跟你一样有血有肉是个凡人。”

卫子夫神mì

的说道:“我知dào

你绝对不是凡人,凡人哪里有救我母亲弟弟的本领,你知dào

吗夫君,就从你救我母亲那一刻,我就决定这辈子跟你了。”

李瀚知dào

跟老婆讲不明白自己的来历,其实他自己也不大懂飞机失事后到底哪里出了错误,才导致他在大汉朝返老还童的,那个黑洞到底是一个时空隧道。还是一个宇宙虫洞已不可考,唯有现在的他才貌似是真实的。

之所以说“貌似”,是李瀚自己也不确定他在大汉朝的存zài

,是不是如同庄周梦蝶一样的另一种存zài

状态,还是真真zhèng

正的一个生命。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这个冬天如此温暖,怀里的女人如此的贴心,那就好生享shòu

生活就是了。

把下巴颏放在卫子夫的额头轻轻磨瑟着,那只手既然暂时不需yào

按摩腿脚了,插进她衣襟里滋味也很不错。那两只因为怀孕而日见丰硕的双峰手感特别好。

特别是拨弄那两粒小尖尖的时候,这妮子就会敏感的浑身发软,两颊桃红,嘴里发出让他销魂的呢喃,这生活,给个神仙都不换!

卫子夫被逗弄的十分情动,却又明知自己怀有身孕不敢癫狂,只好勉强忍住浑身的酥麻,挖空心思想找一个话题吸引夫君的注意力。

还别说。突然就让卫子夫想起一件正经事,赶紧捂住李瀚的手说道:“夫君,有件事需yào

征得你的同意,就是我大姐的亲事。”

李瀚遗憾的抽出手问道:“大姐怎么了?”

“平阳侯府的内宅管事娘子跟我母亲交好。前日她过来找我母亲玩耍,提到她有个外甥,家世也算不差,父亲是陇西太守。想说给我大姐。

我母亲觉得还不错,只是我家人都是咱家的家奴,让我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意见。若是你准bèi

收了我大姐此事就作罢,或者你准bèi

把我大姐送给哪家豪门……”

李瀚听的头皮发麻,神呐!我有那么丧心病狂吗?还自己收了大姨子,还把她送人?她可是活生生的人,不是骡马货物,怎么能如此轻率,真心受不了大汉朝人赋予自己的优越感了!

“打住打住!”赶紧捂住卫子夫的小嘴说道:“子夫,你我是夫妻,你的大姐就是我的大姐,你的母亲也是我的母亲,说什么家奴呢?咱家不缺吃不缺喝也不缺地位,我需yào

用自己姐姐换取什么利益?

大姐到了该婚嫁的年龄,有合适的当然好了,我能有什么意见,但不知这个书生叫什么?”

卫子夫抿嘴笑了:“就知dào

夫君最好了。这人名叫公孙贺……”

“公孙贺?”李瀚脑子里闪过一道亮光,这不正是历史上卫君孺的老公嘛,那还有啥可说的,历史能不更改就不更改,这个人可是个牛人,一辈子七次封将,两次封侯,直到当到宰相,虽然下场悲催,但相信可以避免,这好亲事可不能错过了。

“可以可以,我没有意见,只要姐姐愿意,赶紧下定。”李瀚一叠声说道:“到时候按照咱家大小姐的身份,好好给一份嫁妆,不能让他家小看了大姐。”

卫子夫艰难的从李瀚怀里跳下来就盈盈下拜,弄得李瀚吹胡子瞪眼的再把她拽回怀里,狠狠地打屁股惩罚她不把自己当老公。

卫氏听了女儿的话,非但不开心,反而黯然了好一阵子,她早年生活困苦,又在平阳侯家做了多年的厨娘,当然明白豪门大户里面的肮脏龌龊,因此在李家呆久了,就充分体会到了大不同。

在这个家庭里,没有严格的主人跟下人概念,一家子一团和气,只要干好自己的事情,没有主子会闲着没事打下人一顿消遣,更加不存zài

哪个丫鬟被男主人收了之类的事情。

每月该发钱的日子,大家排队到账房去领份例,然后在每七天的休息日里,就能够大摇大摆的在长安城晃荡,买东西,而不会被官府按逃奴抓走。

特别是小女儿子夫被家主收为小妾的时候,李瀚还冒着被皇上责罚的风险,替女儿要来了诰封,走正门把女儿抬进家里,跟另外两个少夫人一摸一样的待遇,孩子还没生出来,家主女婿就说了等子夫能够理事了,家里在外面的商队账目就交给子夫掌管,这不是跟家住娘子一样的权柄了吗?

所以,在卫氏心里,自己三个女儿最好的归宿是都嫁给家主,而不是在外面找一个什么太守的儿子就随便嫁了。

卫氏对自己女儿的姿色十分的有信心,眼看表小姐李珠在家里遭逢太子,一个侧妃已经不在话下,而这个家里,最不缺少的就是豪门大族上门做客,至不济,李瀚也该给女儿找一个合适的勋贵呀,即便是做妾,也比找一个毛头小子从零开始要好。

让卫子夫告sù

李瀚有人要谋求大女儿,是卫氏的一招投石问路计策,她心想若是李瀚眼看着花朵一样的大女儿被别人娶走,心里一定会很不舒服,那就会发狠收进房里,谁知女婿一口就答yīng

了,反倒让她懊悔起来。

李瀚的动作很快,在卫氏还没来得及反悔之前,他就已经亲自去了公孙贺家里一趟,跟那个清瘦却结实的小伙子一席畅谈,觉得很对脾胃,马上就敲定了婚事。

等卫氏想跟女婿谈谈自己的愿望的时候却发xiàn

,女婿带着公孙家的小子已经上门下聘礼来了,而不争气的大闺女看到这个年轻人竟然愿意嫁,这就没法子,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给大姨子找到了归宿,让李瀚很是得yì

了两天,虽然大汉朝有了他这个异类,已经无形中改变了许多人的宿命,但在李瀚的潜意识里,并不希望这种改变发生,他总觉得历史都是有因缘的,自己改变的多了不是好兆头。

而且,李瀚最不希望的,是不要阻止该出现的猛人出现,例如,他十分十分期待的霍去病。

故而,李瀚逼自己无视二姨姐卫少儿脉脉含情的目光,以及被自己无视后的满腔幽怨,硬是等待着霍仲儒那个混蛋衙役出现,赶紧跟自己的妻姐勾搭成奸,然后不出任何意wài

的把自己的偶像生出来。

李瀚固执的觉得,若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历史上没有出现霍去病这个民族英雄,自己就是历史的罪人,还是需yào

坚决打倒并且踏上一万只脚的那种罪人。

至于卫子夫,李瀚很狗血的替自己自圆其说,认为卫子夫成为皇后之后的命运并不好,特别是钩弋夫人出现之后,自己的孩子被人陷害而亡,整个一个悲剧,还不如给自己生儿育女好一些。

最起码,自己不会如晚年刘彻那样,丧心病狂到用子虚乌有的巫蛊事件,拿儿子的性命开玩笑,等儿子死了才发xiàn

冤枉了孩子,然后再痛哭流涕的杀掉弄死儿子的混蛋弥补罪孽。

好心情会传染,李瀚心情好了,整个李家都喜气洋洋,季淑终于羞羞答答的告sù

婶婶自己跟李天赐情投意合,现在李家,这个李家指的是李婉的娘家。

李家人最希望的就是跟李瀚代表的李家结亲,而且黄腊梅对季淑虽然嫁过人,却还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原装大闺女这件事心知肚明,当然是乐见其成,于是,腊月二十六,这一对新人就要完婚了。

腊月十六,外公李福堂携老妻亲自率队,带领二儿子李忠一家子,浩浩荡荡的来探亲了。

李瀚对于亲戚的到来十分欢迎,看到二舅家的表哥李吉,李祥,表妹李玲十分喜欢,一一安置下了。(未完待续……)

第253章 最大的败家子

李福堂老两口看着满身绮罗诰服的女儿,很是哭了一鼻子,再看看外孙的家里不啻于王侯般的富贵,更是心花怒放,员外服一穿,就成了爵爷的外公了。

李瀚对外公十分尊重,毕竟这次收购储备粮的事情,外公是出了大力的,故而,接风宴席的时候,李瀚亲自下厨给外公烧了几个下酒菜,乐的老爷子嘴都合不拢了,当晚辈们轮番给他喝季番老爷子敬酒之后,两个老太爷都喝醉了。

等到李福堂熟悉了长安城的生活后,老爷子就萌生了极大的愤nù

,他觉得人人哄传外孙是小财神这句话名不副实,以他看来,外孙就是个最大的败家子,大大的浪费了现有的资源。

老爷子忍着愤nù

,连续几天坐着马车巡视了李家全部的产业,连霸上庄园以及酒坊,白鹿原的石灰窑、水泥窑、砖瓦窑,以及纸厂烟花厂木器厂铜铁作坊等,连窦婴输给外孙家的新丰都去看过了。

回来后跟外孙一席长谈,指出了经营上的致命错误,激动处骂的李瀚满头大汗,最后惶恐的说以后经营上的事情自己不管了,若是外公留下,家族所有企业的大管家就是外公了,让他有意见随时召开股东大会,跟旗下的大头目们自行商量,说完就落荒而逃了。

李福堂觉得,给外孙经营产业就等于给自己家经营,毕竟,外孙姓李。这个李,可是李福堂家的李,而不是那个拐走女儿的病秧子季浩家的姓氏。

在老爷子心中,那个人的所有作用,就是留下了李瀚这么一颗优良种子,仅此而已。

而且,李老爷子觉得,那个病秧子就留下两颗种子。现在季家一大家子都在享shòu

外孙的奉养,已经足足够对得起季家了,那个小娃子季林长大后顶他们季家的梁柱就足够了。

李瀚这个外孙,完全是属于李氏宗族的,跟季家无关。

基于此种诡异的、李瀚无法理解的理念,李福堂老爷子登时觉得自己在李家并不是来做客的外戚,而是名正言顺的老爷子,既然京城李家也是李家,那么回不回河内有什么关系呢?

河内家业虽大,毕竟是农耕而已。留下三儿子李实操持就够了,可不能眼看着外孙这么大的基业被这个败家子随意的糟蹋。

明明霸上开着酒坊,城里开着酒楼,竟然是自家去购买养殖户的生猪,而不知dào

用酒糟开一个养猪场,这样糟蹋东西的事情是个过日子的人都不能忍,外孙竟然就这么做了。

还有粉条厂的粉渣,这东西晒干了就是粗粮,一个劲的拿铜钱买粮食买野菜。怎么就不知dào

把这东西收集起来呢?

城里的市场经营最可气,明明急着进驻的商人排号都排到明年了,这败家子却声称顾不上,停止建设铺面了。

什么要紧的事情比赚钱来的重yào

?还有。那铺面收租的话,主动权一直在自家人手里,以后租金还能水涨船高,为什么要出售给其他商人?

反正整个市场的地段统统都是自家买下来的。凭什么便宜了外人?打眼一看就明白这地方以后的升值空间大得很,可不能让肥水流到外人田里。

不过外孙现在是大官,既然做了官老爷。再管理家里的生意的确太难为他了,那就让他专心做官,家里的事情老太爷不主持谁主持。

走马上任大总管的李老爷子,雷厉风行的召开了股东大会,跟财务总监方越很快达成共识,对家族企业的经营做了全新的规划,果真一下子就显示出了熟练工跟生茬子之间的截然不同,李家企业迅速走入正轨了。

季番对于李福堂的做法完全没有意见,随着李瀚的地位越来越高,老爷子越来越觉得,自己当初用亲情苦情逼迫孙子挑起季家这个重担是多么英明。

虽然这个家叫李家,但是,李瀚是浩儿的骨血这是无法更改的,何况还有季林很快就会长大,瀚儿是一个最重视家人的个性,以后怎么会亏待了亲弟弟?

李家老爷子来当总管家又如何,到了,这个家还不是季家的孙子在当家主?何况,孙女已经跟天赐联姻了,两家子繁荣跟一家子繁荣没多大区别。

李婉现在堪称最幸福的女人了,新嫁了老公,还一点点调教的对自己言听计从,媳妇们又可以把她需yào

操持的家务分担了去,现在老父亲更是成了家里的大管家,她就可以完全放心大胆的享shòu

生活了,每天跟媳妇们比着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行动都带着一帮丫鬟,威风的要命。

最近李婉迷上了一项活动,那就是她发xiàn

长安城的豪门贵妇们不断地给她发请柬了,这可是最让她欣喜若狂的变化,故而,没事就顶着满头珠翠,带着李家特产的小吃食跟温棚蔬菜去各家做客,接受其他贵妇人对她的各种吹捧。

其实李婉自己也明白,人家抬举她,都是为了从她儿子那里得到一点好处,比如,新粮种,比如,东市的铺面等,眼光长远点的,已经盯上了水路开发后的商机,都想把钱塞进李家入股。

在这一点上,李婉发挥了她李家人超级敏锐的反应能力,对于各种请求,能答yīng

的也争取到最大利益再答yīng

,不能答yīng

的任凭你把花说开,就只嘻嘻哈哈顾左右而言他,把一个精明能干的爵爷娘亲角色扮演的甚是得体。

就在这祥和喜悦的气氛中,到了李天赐完婚的日子,李瀚征求了小两口的意见,也把东市山脚下的房子送给他们一栋做新房,怎奈季淑不愿意搬出去,情愿还住在她以前的小院子。

多顾家的姐姐呀,这必须支持,李瀚满口答yīng



腊月二十六,家里再次办了热热闹闹的喜事,苦尽甘来的季淑再次流着眼泪做了新嫁娘,不过这次的眼泪是幸福的眼泪,嫁衣也是自己缝制出来的嫁衣,完全不必再为了一套诰服而心碎了。

李天赐性格和善,心思细腻,对妻子的遭遇十分同情,故而对季淑是加倍的珍惜怜爱,新婚之夜消除了季淑对那段噩梦般的短暂婚史所有的记忆,完全化身成为一个幸福的小新娘了。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第二天一早,季淑在给公婆敬茶之后,羞答答的塞给婆婆一条沾染着点点落红的白绫,李天赐则满脸骄傲的样子,乐的黄腊梅嘴都笑到牙叉骨了。

快乐的日子总是很快,新年来了,李家的鞭炮一上市,就获得了爱热闹的长安人疯狂的追捧,反正也不贵。

关于定价李瀚跟外公还好一顿争吵,李瀚觉得这东西就是卖一个新奇,一开始应该贵一点,却遭到了老爷子的严重鄙视。

老爷子觉得,越是日常性的东西,越是不能谋取暴利,如果一开始给了老百姓一个此物消受不起的印象,以后即便是降价了他们也不会去购买,不如直接定位成为平民化商品,以销量取胜。

果然姜是老的辣,五个铜子一串鞭炮,一个铜子一个二踢脚的价格谁都能接受,烟花贵的话就不买,反正李家说了会免费燃放,到时候去看就是了。

上元节,历来皇上都会让民间彻夜玩乐三日金吾不禁,今年因为有了李瀚的烟花晚会,故而,正月十五的夜里,连城门都不关了。

下午开始,长安城里就开始沸腾起来,豪门勋贵家里当然是豪华的马车,寻常人家的驽马车、驴车、牛车也纷纷出动,带着女眷孩儿一路喧嚷的出城赶赴霸上。

李家今年喜事连连,让李瀚一激动,就下了血本与民同乐,整个下午,李家停止了一切生意,发动所有人员,统统出动,沿着灞河在杨柳树上悬挂灯笼,一直悬挂了好几里。

各种颜色的彩纸灯笼里面放上一支蜡烛,烛头上绑着一根涂了猪油、夹着易燃粉末的引线,引线把一大排灯笼都连起来,方便艺术性的点燃。

冬季里的灞河水十分温柔婉约,没有了夏季的狂暴,因为今年冬天不太冷,也没有结冰,缓缓的流动着,看上去十分动人。

李家的庄户都十分机灵,看准了这个时机,就有人编了许多竹筏子停在河边,若是谁家想要在水面上徜徉一下,只需yào

十个大钱就可以。

早到的人等待的着急,就有很多嘻嘻哈哈的年轻人上了竹筏,河面上登时也生动起来。

小贩们也很机灵,沿河摆满了卖米酒的、桂花糕的、炒豆子的,还有卖腊羊肉等熟食的,也有各种拨浪鼓一类的小玩意儿,人人都是笑盈盈的,看上去就让人觉得舒坦。

魏屠今天收起了大管家的气概,主动要求重操旧业,来路边卖李家特产的猪头肉,热腾腾的熟肉摆满了好几个大竹箩,旁边一个陶瓮,里面满满的都是薄面饼,另一边的竹篮里是白生生的葱白,还有个大个的锅盔馍。

很快,魏屠的摊位就被围拢的水泄不通,饼卷肉、锅盔馍夹肉,卖的飞快,魏屠称肉,身边两个家丁卷肉夹肉,还有等不及的在后面叫唤让快着点。(未完待续……)

第254章 灞河上元节

今天魏屠卖肉不图赚钱,他当大爷当了好几年,竟然十分怀念当初操刀卖肉的日子,现在休息日的时候,他有的是闲钱东游西逛,去霸城万花楼听戏已经弱爆了,动不动就去长安城晃悠,魏铁的娘也算争气,竟然又给他添了一儿一女,更让他觉得生活无限好了。

竹箩很快就空了,但是买肉的人还很多,听着那些觉得买不到的人啧啧叹息,魏屠意气风发的叫道:“不要急不要急,等下家里就又送来了,排着队,都能吃到。”

这下,那些失望的人都笑了起来,果然,不一会儿,一个膀大腰圆的小伙子推着独轮车过来了,竹箩就又满了。

路边还有其他的吃食摊贩,也是李家人在经营,今天都不为赚钱,魏屠卖肉是为了过瘾,这些摊贩可就是为了打广告了。

炒花生、五香花生米、炸薯条、烤红薯、爆米花、烤土豆、玉米面发糕、土豆饼等新粮种制成的吃食生意红火,用厚实的黄纸做成的小纸袋上绘制着图案,当然不是一个个画上去的,而是用木头刻制的图案一个个印上去的,十分快捷,那些吃食就是用这种袋子装着。

果然,买到零食的人一边吃一边赞叹这东西的味道真好,吃完了连纸袋子都不舍得扔,仔细折叠收起来了,然后就询问这是什么材料做的,摆摊的家丁们很拽的竖起大拇指往后指指。

大家就看到了后面路边摆放着许多大型的木板,上面张贴着大幅大幅的画面,绘制着精美的庄稼地图案,还有各种新粮种的图文解说资料,当看到数千斤产值的土豆跟红薯时,无数人都发出了震撼的惊叹。

还有其他的广告牌,有各类纸系列的、各类新型建材系列的,还有李家收购各类家畜的广告。上面说大家开春后,就可以去李家免费领鸡鸭鹅猪羊的小崽子,养大之后还卖给李家,这几乎引起了所有庄户人的兴趣,一边骂李瀚是个败家子,一边决定明天就去多多的领。

说不尽李家搞出来的新鲜玩意儿,让长安城的人都受到了无数的视觉冲击,当彩霞满天的时候,突然间,一大队执金吾的黑甲卫士策马出城。游人们纷纷退在路边,不知dào

怎么了。

很快答案就揭晓了,原来今天皇上皇后也要亲临霸上与民同乐!

这可是大事情,游人们登时兴高采烈,当皇上的车驾缓缓驶来时,李家的家丁们突然齐声高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一开始是李家人喊。随即所有人都开始齐声呼喊,场面热烈极了。

刘启钻出自己的车驾,偕同王娡站在车架上,仪态万方的接受民众的敬仰。听着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他的心里第一次萌生了堪比秦始皇的自信。

刘武的马车就在后面,听着这种呼喊,他感受到的不是喜悦。更不是自信,而是一种浓重的挫败,他茫然的看着这一切。只觉得皇帝的王冠距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李瀚正在带领这一帮子人,匆忙安置晚上的烟火,听到皇上来了,拍拍额头痛苦的叫道:“皇上老爷子,您能不来添乱么?”

话音未落,后脑勺就重重挨了一个脖儿拐,外公怒冲冲骂道:“糊涂小子,皇上娘娘驾临,这是给李家多大的面子,你不单不感到荣耀,还这幅不情愿的样子,真真是不知dào

惜福!还愣着干嘛,赶紧去准bèi

接驾啊!”

李瀚撅着嘴一边跑一边嚷嚷道:“赶紧的,把房间收拾出来给皇上娘娘休息,河边最佳的看台棚子也留出来赶紧布置舒服点。”

家里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接驾了,都知dào

该怎么做,很快的就把房间跟看台收拾好了,而李瀚就赶紧带着老娘媳妇去接驾,谁知皇上在河边就下车了,沿着河岸一边走一边跟旁边的人聊天,看到卖的零食,还兴致勃勃的接过来尝尝。

李瀚迎到的时候,皇上正皱着眉头站在巨大的广告牌跟前仔细观看,看到他就招手叫道:“你过来,为什么你让庄户们都帮你养家畜?人手不是应该全力种庄稼吗?刚才几个老人家还说你这纯属不务正业。”

李瀚一使眼色,老娘媳妇们就簇拥着皇后先走了,刘彻早就先一溜烟跑进庄园去了,他还急着亲自布置烟火会场呢,李瀚就自己陪着皇上,刘武也跟在一边。

“回皇上,这种事情看起来貌似不务正业,其实,饲养家畜并不需yào

专门的劳力,只要是自己家的牲畜,散养在田地里,鸡鸭鹅自己寻找草籽虫卵就能吃的饱饱的,就连猪都可以在土里拱出食物自己吃饱肚子。

这样做有好几样好处,其一,人吃饭的时候,如果油脂多了就可以省下粮食,对身体也有好处,故而,家畜的肉、蛋、羊奶等替代品必不可少。

其二,今年冬天不冷,蝗虫卵就不会冻死,更能预见明年的灾情,有了这些牲畜在草地里翻检食物,就能够有效地吃掉一些虫卵,虽然不能根除,但总算是一种补救措施。

其三,明年粮食就算是绝收了,他们养的这些牲畜也长大了,卖到我家换取粮食也是不错的生路。

其四,家庭养殖业原本就是发展小农经济的一种有效措施,若是能因此改变庄户人家的谋生观念,也算是孩儿的一项仁慈举动。”

刘启听的一愣一愣的,锦衣玉食的他哪里知dào

,养个牲畜还有这么多意义,刚刚听到几个老农议论爵爷是个种庄稼的瓜蛋子,好好地地不去侍弄养什么牲口,他还觉得李瀚的确是太胡闹了,现在听了解释,才知dào

自己太片面了。

刘武突然插口问道:“李瀚,既然你知dào

明年会有粮荒,为何你的酿酒作坊还在不停的耗费粮食呢?”

“父皇,王叔,你们要不要去酒坊参观一下?现在酿酒的材料根本不是粮食,而是地瓜干跟果子露,还有关中人不吃的高粱,之所以不停止酿造,是因为烈性的高粱烧、地瓜烧酒运往匈奴、羌、鲜卑等蛮族,能换来无数的肉干奶酪,以及制造甲盾的牛皮,还有昂贵的药材。

这些东西在簪袅郡加工后,再转卖到西域,又能换来粮食跟其他货物,这比原产物留下有价值多了。”

刘启心里暗暗赞赏,刘武的心里也翻腾着复杂的浪涛,一个青年人,竟然对于地方经济的振兴拥有如此精到的见识,也不得不说果真是一个不世出的人才了。

刘启含笑说道:“这件事就罢了,那么,你的新型建筑材料又是怎么回事呢?”

“父皇,秦时起,我们的工匠就明白,把粘土烧制之后形成的青砖坚固性跟美观性都比黄土好的多,故而,已经有了砖窑的出现,不过,是以大块的城砖和墓地使用的墓砖为主,民间建造房屋,还是木制居多,其实,这是不科学的。

木制的房屋的确可以雕梁画栋,极尽华美,还容易建造,但是,这种房屋不耐侵蚀,也容易招来白蚁,一旦大梁枯朽,就不结实了,最主要的是遇到火灾简直是毁灭定了。

孩儿就是在大青砖的基础上,改良了一下形状跟成分,就形成了现在的小块红砖,还有屋瓦,这种建筑材料取材方便,造价低廉,完全可以替代黄土夯制的土墙以及木材搭建的房间,除了主梁檩条椽子还需yào

木料,整个墙体使用红砖,屋顶覆盖上瓦片,就能建成百十年不倒的结实房屋了。

至于水泥,嘿嘿……这还是孩儿在匈奴偷瞧来的法子,不过匈奴人太笨,他们弄出来的不纯粹,还要往里面加面粉,造价也太高,孩儿就找到了替代的材料,用石灰石、粘土跟少量铁矿石粉,当然,还得加一点保密的成分,就烧制出了坚固的水泥,这东西筑出来城墙保证最尖锐的刀剑都插不进去。”

刘启跟刘武的脸色都凝重起来,谁都知dào

这种新型材料的出现,对于国防来讲意味着什么,不说远的,若是长安城的城墙全部用水泥加固一遍,真有李瀚说的那么无坚不摧的话,可就等于多了十万守城精兵啊!

刘武忍不住问道:“我看到你的新衙门不停地从你这里拉材料,是不是那里使用的就是这东西?”

李瀚得yì

的说道:“对啊,我的衙门绝对会是一个坚固的堡垒,到时候会比皇宫还要坚固!”

“啪!”后脖子又挨了一巴掌。

李瀚一看刘启怒目圆瞪,满脸委屈的说道:“父皇,您打我做什么?德阳宫全部都是这种材料制作的,坚固性比新衙门还要好呀!到时候您觉得好,孩儿肯定要加固皇城的城墙的,不过,少府需yào

付钱给我的。”

“少来!”刘启一听德阳宫也是用这种材料做的,心里就舒坦了,却坚决的说道:“当时你夸下海口,说德阳宫你跟窦婴一人一半出钱建造,少打少府的主意,内府的钱财你母后亲自掌管,她可是会查账的。”(未完待续……)

第255章 火树银花不夜天

李瀚嘟嘟囔囔的说道:“这是盖宫殿,可不是盖住宅,二十万金估计都不够用,我可是亏大了。”

刘武似笑非笑的说道:“李瀚,你从一个一文不名的小孩子,到随手掷出十万金的富豪,仅仅短短数年,怪不得民间都叫你‘小财神’呢。

你若是一时错不开手,叔王替你负担一些如何?但说好了,到时候你偿还不能用金钱,而是用我需yào

你提供的东西行不行?”

李瀚痛快的点头道:“好!”

刘武反倒吃了一惊,开口敲定到:“你说真的?我要什么你都给?包括你秘密制造的东西?”

“嗯!”

刘启也很惊讶,他可是知dào

李瀚对刘武的怀疑,这次把刘武弄回京城变相圈禁,其实就是李瀚的主意,怎么这孩子如此痛快就答yīng

了刘武呢?难道他就不怕刘武索要武器等军备吗?

刘武大笑起来,抬手说道:“好好好,你如此痛快,叔王也不能反悔丢人,来来来,你我击掌为誓,各不相负!”

李瀚毫不犹豫的跟刘武三击掌之后,涎着脸说道:“叔王,小侄目前投资太大,家底实在是空了,家里的库房都能跑老鼠了,您啥时候能够把十万金给我?”

刘武慷慨的说道:“我这就派人去梁国索要,你若急用,家里还有些现成的,先应急吧。”

李瀚喜欢的抓耳挠腮,一副守财奴的样子,承诺等下送给刘武一些仅存的粮食酒作为孝敬。

刘启冷眼旁观,总觉得这孩子的神色间憋着坏,就强忍着没参与。

刘武主动向刘启笑道:“皇兄,您看这孩子多有意思,一说给他钱就喜欢成这个样子,竟然也不问问我想要什么东西。”

刘启随口问道:“那么你想要什么呢?”

“臣弟就是想。梁国地处中原,乃是我大汉朝的中心位置,最需yào

城池坚固,防患未然。故而,想让这孩子用他的新型材料加固一下,皇兄以为如何?”

“此乃应有之义,当然可以。”刘启颔首说道:“以后这种材料多起来后,朕就希望大汉朝的每一个城池,都成为坚不可摧的堡垒呢。”

“嗯,不单是这样。臣弟还想要一些李家生产的精美器具宣纸软纸一类的东西赏赐功臣,相信折算下来十万金就差不多了。”

不得不说刘武很聪明,他明知哥哥绝对不会允许他购买军备物资的,自行说明了省的留下隐患。

刘启笑道:“这孩子就喜欢弄出一些奢靡之物来,朕也不知dào

让天下人崇尚这种东西是好是坏,训斥过他,他还振振有词的说了一番大道理,总之试试看吧,若是因此影响了士子之风。再令他不得制造就是。”

一路走一路说话,已经到了李家。

这样的盛况,李家当然也邀请了许多朋友,李婉新交的勋贵内眷肯定要送帖子。一送来的就是一家子,加上李瀚给三公以及少府属官们送的,还有齐岳山给将门一系送的,方越也邀请了一些文官故旧。

这样一来。基本上长安城有头有脸的都在邀请之列,皇上之后,城里到灞河的路上车马不息。络绎不绝,李家的晚宴照例安置在庄园里,一个个棚子早就准bèi

好了,开席以后宾主尽欢。

庄园外面的百姓们自己携带的有吃食,也有李家庄园推出来的大锅盔跟大锅菜,五个大钱一大块馍,一大碗菜,这等于是白送,要知dào

菜里面的粉条子肉片子可是不少,还有切成块的土豆块。

有些商贾之家明明自己带了精致的吃食,还是挤过来买一份吃的满嘴是油,一车车送都不够卖,最后没吃到的人还捶胸顿足的埋怨。

天终于黑了,庄园里的晚宴也结束了,刘启站起来说道:“朕今日十分的开心,往年上元节,虽然长安城内也是金吾不禁,但是,却从没有今日这般盛景。

这盛景,都是在座诸位用勤劳换来的,借李瀚的酒席,朕敬诸位一杯酒,来来来,饮胜!”

刘舍激动地叫道:“都是我皇仁德,才有此天下太平盛世之境,臣为我皇贺!饮胜!”

所有人都站起来举起酒杯叫道:“臣为我皇贺,饮胜!”

喝完酒,刘启大笑道:“李瀚,现在,是不是该开始你的烟花晚会了?你看看庄园外面,都有人在叫喊催促了。”

李瀚还没开口,刘彻已经兴奋地满脸通红叫道:“这就开始!”

李瀚说道:“请皇上跟诸公到门外看台上就坐,马上就开始。”

女眷们在后园吃饭,吃完后早就从侧门登台,坐到专门为她们准bèi

的看台上去了,一排排椅子从高到低,脚下是一横排的踏板,很是新奇,她们嘻嘻哈哈各自坐下了。

王娡的位置在最高处,用帷幕圈出一个单独空间,她跟三个女儿还有馆陶母女都在里面。

南宫公主刘徽性情沉稳,很少参加这种活动,今天最是新奇,一反常态的不停问这个问那个,刘链就不停地给她解释,阿娇也叽叽喳喳的,表现的对李家很熟悉。

男宾们的看台在不远处,跟女宾看台一摸一样,顶端是皇帝的包厢,他带着特地从封地回京的皇子跟未成年的皇子们坐在里面,刘武没有跟他一起,而是跟三公坐在下面了。

桥上另外有一个高台,李瀚跟刘彻联袂登上高台,瞬间,高台上亮起了明灯,李瀚拱手转了一圈,给所有人施礼后说道:“今天,是上元佳节,在这个举国欢庆的日子里,我们惊喜的迎来了我皇与皇后娘娘亲临,与民同乐。

首先,让我们答谢吾皇的仁德,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瞬间,台下所有民众一起呼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呼喊声中,皇上跟皇后的包厢灯光大亮,皇上跟皇后起立招手,民众的情绪更加被点燃的沸腾起来,往年哪里能够如此清晰的看到一国之主跟一国之母啊,那叫喊声更加浪涛般经久不息了。

李瀚抬抬手制止了叫喊声,接着说道:“天佑我大汉,天子仁德,才有此五谷丰登,文武百官勤勉,才有此天下太平,接下来,让我们感谢文武诸公为国效力,诸公,辛苦了!”

台下山呼海啸般的吼声想起:“诸公,辛苦了!”

看台四周,亮起了用闪闪发亮的铁板制成的灯光,在折射反射等作用下,群臣看台亮若白昼,群臣哪里受过这个,都站立起来,满脸热泪,拱手向民众答谢,这一刻,他们都感到了无比的荣耀。

李瀚再次说道:“最后,让我们共同恭祝我大汉千秋万代,国泰民安!”

“我大汉千秋万代,国泰民安!”

随着吼叫声,民众的情绪也被点燃了,皇帝皇后跟群臣女眷的情绪也被点燃了,所有人都一起在呼喊,场面壮观之极。

李瀚心里暗笑自己摘抄太祖发动的运动场面,只差手里举一个红宝书了,真是效果好极了,等大家情绪落下来后,他仰天大笑道:“现在,就请我们的太子殿下点燃上元灯火!”

刘彻一开始站在台上的灯光下,很有些紧张,等李瀚率领大家进行山呼海啸般的三轮呼喊之后,他已经泰然自若了,此刻落落大方的转圈作揖,然后把李瀚点燃了箭头递给他的一支利箭朝着桥面中央射去。

桥中央是一堆泼上清油的柴草堆,就算是刘彻的箭法再差也能射中,一箭落上去,“轰”的,冲天的火焰燃烧起来,两支火线从柴草堆里蜿蜒上升,好似凌空出现了两条细细的火线,一直朝着远处飞去,到达两岸柳树上的时候,一盏灯笼亮起,随着火线一盏盏灯笼神奇的亮了起来,两岸的柳树登时都笼罩在灯光里,又倒影在河面上,形成了让人迷醉的景象。

此刻,看台上下都是一片啧啧赞叹声,李瀚大吼一声:“烟花晚会,现在开始,太子殿下请!”

刘启也豪迈的吼出李瀚替他拟定的口号:“上元佳节,普天同庆,烟花漫天,吉祥太平!”

随着吼声,桥面上开始了“咚咚咚”的声音,随即,一道道火光升上天际,在空中炸开,成为一朵朵璀璨的花朵,各种形状,各种颜色交相辉映,这种魔幻般的神奇美丽,震撼了所有人的心。

就算是已经见识过李瀚送去烟花的少数亲贵们,也没有一次性的观赏到如此量多、品种全的烟火,此刻一个个看的如醉如痴,目眩神迷。

灿烂的烟花最适合在水边燃放,这个道理李瀚最明白,现在就是天上一朵朵花开,水中就也一朵朵花开,夜空跟碧水交相辉映,越发把烟花的绮丽璀璨诠释的淋漓尽致。

天空的烟花一直燃放了两刻钟,一直守在两边河岸上的仆人们看到李瀚一个手势,立kè

都点燃了自己面前的烟花,登时,两排平地窜起的七色火焰蔓延了好远,如同龙王的水晶宫临世,每个看客都发出了惊喜的呼喊。

最后,天空更是再次爆fā

出一轮最密集的花朵,最终,才归于黑暗。(未完待续……)

第256章 四处的第一个情报

刘彻登上高台拱手宣bù

道:“今晚的烟火表演现在结束,请各位欣赏沿岸火树银花不夜天的美景,尽情的徜徉在上元夜里,享shòu

这美好的生活吧!”

台下的人们都发出意犹未尽的叹息声,接下来,他们谁也不舍得就回家,沿着河岸,看着两岸杨柳树上的灯笼,回味着刚刚的盛景,看这样子,估计玩到天亮的可能性极大。

看台上的贵宾们也都是意犹未尽,刘舍叹息道:“老夫痴长四十有二,从没想到人间还有此种奇景,李瀚夺造化之巧,造出此等离奇美艳之物,真真让人叹为观止啊。”

田蚡说道:“刚刚李瀚不是说了吗,这都是我皇仁德,群臣敬业才能带来的太平盛世之景,三公乃是百官之首,更是厥功甚伟,让人敬仰啊。”

刘舍赶紧拱拱手,意思是田蚡谬赞了,一众人缓慢的走下高台,站在路边等待皇上下来。

刘启站在高台上,望着两岸的灯火辉煌,久久不舍得下去,皇子刘乘已经封了清河王,依偎着父亲喃喃的说道:“真美呀!这就不像是人间,像是天堂。”

刘启抚摸着小儿子的圆脑袋笑道:“喜欢这天堂吗?”

“喜欢。”

“你李瀚姐夫说过,这只是开始,以后大汉朝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像天堂。你以后长大了,要跟他一起努力啊。”

刘乘乖乖的点头道:“我早就想去三姐家玩儿了,就是太子哥哥不带我,父皇,我以后可以自己去吗?”

广川王刘越跟刘乘都是王娡妹妹所生,乃是亲兄弟,就跟弟弟说道:“三姐就在这里,等下咱们就去找她,太子哥哥说了晚上不回长安住了。咱们也住下吧。父皇,可以吗?”

刘启很愿意自己的孩子跟李瀚多接触,他发xiàn

刘彻就从李瀚这里学了好多本领,作为一个父亲,作为一个君王,他还是有些私心的,总觉得李瀚无论再亲,那些会的东西总不如自己儿子会稳妥。

“当然可以,你们年纪小,还没到年龄去封地。多学点本领,以后日子就过得宽裕些,留下来别傻玩,多看看你姐夫是如何制作这种奇巧之物的。”

得到许可之后,俩孩子欢呼雀跃,刘彻做了太子后,他的胶东王改封给了皇十二子刘寄,跟刘乘刘越二人也是一母同胞哪里肯依,也要留下。于是,三兄弟就牵手跑下去找姐姐刘链去了。

纵然是依依不舍,总还是要散的,皇上缓步走下高台。群臣立kè

簇拥住他,一大帮人顺着河岸观赏,一边走一边谈论着这样的活动到底适宜不适宜举办。

李瀚原本跟着伺候了一段,后来发xiàn

根本没人注意他。就偷偷的落下来,当那群人走远之后,他就偷偷溜回去了。

院子里依旧热闹非凡。一大帮孩子缠住刘彻,求他再弄些烟花来他们自己去放,刘彻对比自己小的四个弟弟还是蛮喜欢的,都是亲姨娘生的,除了最小的刘舜还只有四岁跟着王夫人,这三个都来了,让他长兄的威风十足,一开心就答yīng

了。

王夫人听说这几个孩子都不回宫了,非但不担心,也不去阻止,反而非常开心的扯着刘舜就走了,仿佛是巴不得儿子留下一样。

所以,当李瀚溜回庄园的时候,就看到一群孩子眼巴巴的看着他,围着他要烟花。

相对于李瀚了解的后世皇子们来讲,刘启的儿子还都是很规矩的好孩子,除了已经悲催牺牲掉的刘荣,河间王刘德跟临江王刘阏于都是栗妃的儿子,前几年还很有些纨绔的样子,但母亲兄长死后,如同霜打的茄子等闲不敢出头,其他几个皇子也都还算规矩。

刘启没有如同唐太宗跟康熙那两个变态一样,故yì

拿皇位刺激儿子们,从儿子们的厮杀中选出最狠毒那个继承皇位。也没有如同明代皇帝一样把除了太子之外的皇子当猪来养,儿子们的年龄段相对比较密集,最大的皇二子刘德不过17岁,刘荣死后太后有了心理阴影,没有让这些孩子们去就藩,在京城中名声都还不错。

看着这几个小皇子,李瀚一阵头疼,累了一天了,多想休息,却被这帮小东西们团团围住,最后,不得不又搬出一些危险性小的烟花,让他们每个人都过过瘾,又弄了些好吃的给他们宵夜,之后,就让丫头们带去睡觉了。

李瀚刚把一群小家伙打发走,后爹齐岳山走过来,拉住他走到僻静处,十分紧迫的说道:“瀚儿,军中一系的内线我以前就有发展,现在按照你的要求重新选拔创建了四处,你给我的匈奴、鲜卑、还有几处边关的暗探我也都联络上了,都是用你的腰牌联络的……”

李瀚累极了,勉强提起精神打断齐岳山说道:“很不错,以后你就负责四处、五处跟八处吧,负责人也由你自己选定,必须靠得住,我睡去了,明天再说。”

齐岳山一把揪住李瀚说道:“就刚刚我接到一个消息,说是伊稚斜派了一个万人队悄悄接近燕国边境,陇西的羌族也有异动,探子还发xiàn

还有另外的神mì

人物跟他们接触,在陇西郡曾经密谈过两次。”

李瀚一开始还是漫不经心的听着,当听到“陇西”两个字的时候,猛地一个激灵,双眼炯炯的盯着齐岳山问道:“陇西哪个位置?”

“金城附近。”

“呀呀呸的,难道是打老子商队的主意?”李瀚狂躁的挠着下巴说道:“按日子,恰好周相率领的商队走到陇西,难道这帮王八蛋是看上老子的货物了?”

齐岳山也是一凛说道:“怎么你的商队带的东西很值钱吗?”

李瀚苦笑起来,他的东西当然值钱,关键是他跟周亚夫一夜密谈之后,觉得高奴子午岭地宫里的兵器库并不保险,就让周亚夫带走了黑龙令牌,到那里在子午岭扎营休息几日,趁机取出兵器全部伪装成货物,运到簪袅郡去该回炉回炉,改隐藏隐藏,等到需yào

的时候,就可以说是自己生产出来的。

如果是寻常的打劫也就罢了,但这次绝非那么简单,伊稚斜向来都是谋定而后动,还有死太监那个老狐狸帮着他,这次绝对是得到确切信息了才敢出动,否则他不会冒风险接近边境的。

是谁走漏了地宫的风声?

李瀚急需仔细思考,就对齐岳山说道:“这件事我需yào

好好想想,明天咱们再讨论,您先去休息吧。”

齐岳山郁闷的看着李瀚转身就跑了,回自己屋里后,李瀚在地图边上仔细的推测着,陇西的金城就出在后世的甘肃兰州附近,金城外围已经没有其他城镇了,其外就是长城。

陇西西侧就是后世的青海,这里是氐羌人的聚居地,氐羌,是中国最为古来的民族,“故禹兴于西羌”(《史记.六国年表》),按照史记古本注解说,“集解皇甫谧曰

:孟子称禹生石纽,西夷人也。传曰:‘禹生自西羌’是也

。正义解释:禹生于茂州汶川县,本焻駹国,皆西羌”(《史记》三家注)。这就是说,夏王朝的建立者,可能就是最早生活在现在四川汶川和北川一带的氐羌人,所以,氐羌,是中国华夏民族最主要的祖先民族之一。汉人中的相当一部分人的祖先,应该都是氐羌人。

就是这些堪称祖先的人,在商周之后星散在西南方,逐渐分化成好几个族群,霸据了青海、甘肃一带,自成势力,不顺从大汉朝的统治,他们自己的每个部落都有头人,大部落吞并小部落,跟匈奴一样,属于没有生产力的民族,游牧、掠夺,就是他们的生存状况。

毗邻他们的陇西、燕国、张掖等地域,经常受到他们的掠夺,而且在酒泉郡至金城一代,都是距离匈奴边界最近的区域,故而,这中间的汉民就成了匈奴跟氐羌的猎物,时不时被他们两相夹击,否则,李广也不会一次给簪袅郡送去那么多劳动力了,就是这个地段的居民不堪其苦,宁愿去簪袅郡生活。

自从李瀚在匈奴闯下天大的祸患,导致匈奴四分五裂之后,匈奴人收敛了许多,等闲不敢挑衅边界,这一次伊稚斜敢率兵向这个区域靠近,同时氐羌也在蠢蠢欲动,必然是有足以让他们值得冒险的庞大利益驱使。

而这个地段经过两个游牧民族长期的压榨,已经不具备让他们冒险的资本了,所以,李瀚才一下子就猜中,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的商队!

“妈的,伊稚斜你个小王八蛋,在匈奴的时候,你时刻缠着老子,想从我这里得好处,连老子的女人都想要,现在又盯上了老子的东西,好啊,那就让你好吃难消化!”

李瀚恨恨的说完,就开始躺下想法子,亲自赶去肯定已经来不及了,幸亏周相走的时候,自己给他带了足够的火药弹,加上还有精通使用方法的石头,应该能给那些强盗迎头一击,但是,想要安全把东西运到目的地,恐怕还是有困难的……(未完待续……)

第257章 强盗环伺

这一次,李瀚让周亚夫带着商队行走的路线比较绕远,为的,就是不想从云中郡进入匈奴后,在匈奴境内行走过远的路途,若是从陇西直接插入张掖,顺着弱水河直达居延,然后就能到达簪袅郡了。

李瀚早就计划好了,从长安走的时候,大车上装的都是爬犁零件,在高奴把爬犁卸下来安装好,大车就全部空了出来。

整个商队共有赶车的跟李家的伙计五百余人,另外李瀚还派了两百卫士随行护卫,周亚夫因为是全家出动,他家里的亲卫跟家仆加起来也有三百来人,这就有了一个上千人的庞大队伍。

一路上,周亚夫严格的按照行军的纪律来要求所有人令行禁止,石头对他十分尊重。

沿途的地方官不断的对他们这支庞大商队产生兴趣,无论是怀着勒索还是找茬还是怀疑的心态出现,只要看到周亚夫,无不灰溜溜赶紧闪退了,很多人还送来好多吃的用的物资偷偷摆在路上。

这种情况让周亚夫很是感慨,他明白这些人或者是慑于他的威名,或者是怜悯他的落魄,有心想跟他叙叙旧情,奈何怕受到牵连,只有用这种悄悄送东西的方式来表达一种友好。

若是以前,心高气傲的周亚夫不会接受这种类似施舍的馈赠,但是自从他被李瀚用巧计死而复生之后,在李家住了好久,心态发生了极大地变化,也能够做换位思考了,就觉得当官的都不容易,这种好意还是领受了吧。

这就皆大欢喜了,高奴县令钱法是受过李瀚救命之恩的,后来也帮zhù

李瀚做过不少事情,现在看到李家商队驻扎在子午岭,赶紧跑来了。当看到率队的竟然是周相的时候,他几乎吓尿了。

周亚夫很谦和的要求钱法带人帮忙把子午岭暗中戒严,给他五日时间就可以,这不是什么大事,钱法上次帮李瀚运出太秦横六的宝库时,就发xiàn

下面似乎另有乾坤,却不敢私自勘探,现在终于明白了。

钱法很会办事情,让县衙里的皂隶以及在县城抽调的精装民夫散布在子午岭脚下,以山上出现了猛虎为名。不允许山民经过。

而周亚夫就在这种状态下,从石塔里下到下面,悄然打开了那扇神mì

的铜门。

走进去,这位大将军出身的人也倒抽一口冷气,若不是在李家作坊里见识过更加精良的打造技术,这里面的兵器几乎是他作为一个将军可遇不可求的装备,品种之全,数量之大,威力之猛统统超出了他的预料。

轻轻的抚摸着一把精铁陌刀。如同抚摸爱人的肌肤,周亚夫产生了一种极大的愤nù

,咬牙切齿的骂道:“李瀚小儿,这种好兵器若是回炉。岂不是暴殄天物?老夫当年若有这一库兵器,何至于让吴王刘濞苟延残喘那么久!”

跟进来的石头早就猴子般前后穿梭了一遍,听到周亚夫的话,笑嘻嘻说道:“周老爷子。等您到了咱们地头,看看咱们的工匠按我家爵爷的指导打出来的软钢陌刀,您就不会骂他了。”

“胡说。簪袅郡的陌刀难道能比这里的还要锋利?”

“老爷子,您若是用这种精铁陌刀砍石头,用力大了想必就折断了,而且还容易卷刃,咱们的精铁陌刀可是外硬里软多层打造的,几乎可以翻转折叠,但是绝不会断,刀刃全部用精钢,也不容易卷刃呢。”

周亚夫听的暗暗咋舌,万没想到武器还能发展到这种地步,放下陌刀继xù

往前走,看到庞大的床弩时又激动了。

石头继xù

打击他道:“您看这种床弩,又笨重又落后,床体下面没有轮子,这么庞大,使用时必须上百人抬着走,上面只有三架强弩,弩身还是铁木的,支撑不起过大的弩箭,射击距离也受影响,还有这机括更是蠢笨,绞索是牛筋的容易绷断,比着爵爷给我的图纸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周亚夫呼吸都急促了,抓住石头的脖领子低吼道:“图纸呢,拿来我看!”

石头挣脱开他的铁掌,从怀里爽快的抽出一叠图纸,周亚夫仔仔细细的看着,当看到每个部件的制作方法,以及取料的精良后,双手都颤抖了,喃喃的说道:“李瀚果然能夺造化之巧啊!”

“我家爵爷当然厉害,老爷子,这笨重的东西还是拆了吧。”

周亚夫无力的摇摇手同意了。

石头出去把自己带的工匠招进来,大家麻利的开始打包、拆卸,刀剑弓箭之类的通通用草药包裹住装车,大件的拆成小件也都伪装打包,整整四日方才弄好了。

看着空荡荡的兵器库,周亚夫不同意石头执行李瀚的毁掉政策,他觉得这个地方恰好处在出塞的主干道上,而且他不认为如此隐秘的机关别人能打开,与其毁掉不如留下来,日后对敌的时候这里作为一个埋伏点也好,兵器补给站也好,统统都是非常绝妙的隐藏点。

石头争不过周亚夫,只好嘟着嘴答yīng

了,按原样封闭好地宫。

仿佛是老天也在帮zhù

这支商队,第四天的夜里下雪了,一整夜的雪让地面上足以行走爬犁了,这就让突然多出来的许多东西有了极好的隐藏理由,一辆辆大车直接卸掉抬上爬犁,缰绳套在骡马身上,在雪地上比拉车都轻松,行进速度都快了许多。

虽然这个冬天的长安不太冷,整个关中不冷,中原不冷,南方不冷,但是北地却是天寒地冻,滴水成冰,过了天水,纷纷扬扬的大雪就没有停止过,让这支足足蜿蜒了三里地远的商队行走十分困难。

幸亏李瀚早有准bèi

,这一批爬犁的底部,都安装了软钢,外面还裹上牛筋混合上其他材质熬制的防磨损层,一路行走到陇西,依旧是完好无损,这让周亚夫大大松了口气。

商队在金城休整的时候,石头已经看到了来接应自己的人,是一个女扮男装的人——风二娘。

这个女子,是李瀚在匈奴救的那些女子中间的佼佼者,经lì

了一路的磨砺,她发挥出了她个性中的坚韧跟泼辣,跟顾大姐一起成为女子队伍中的领袖人物,现在,已经是簪袅郡一呼百诺的大头领了。

风二娘一身轻衫,外罩了一件皮裘,跟一个富商一样出现在商队的宿营地,石头看到她就笑着迎上去,把她介shào

给了周亚夫。

风二娘的家就在这一代,金城里可以说处处都是她的耳目,她已经在这里等候商队三日了,也已经搜集到了她想要的所有情报。

“周老爷子,家主已经传书给我们了,我们都知dào

您老要来主持大局,客气话就不说了,若是小女子还把您当相爷看待,大家都别扭不是?”

听了风二娘的话,周亚夫朗声大笑起来:“好好好,不愧是敢跟李瀚横闯匈奴鲜卑的好女子,果真对老夫的脾胃,以后就这么说话最好。”

风二娘笑笑说道:“那就直接说事情,这几日我在金城,发xiàn

匈奴人、羌人,还有一个神mì

的黑衣人在客栈密谈,店主人家不敢太近偷听。

恍惚听到说伊稚斜单于率领一万人马,五日后就能到达居延泽,羌人在后面追赶,迫使点子只能走居延泽,到时候前后夹击云云,不知老爷子有何见解?”

周亚夫一凛,毛发倒竖的骂道:“夷狄放肆,竟然把主意打到老夫头上了,真是不知死活!”

石头冷汗淋淋的说道:“老天爷呀,咱家爵爷还真是个乌鸦嘴,走之前他就说路上没准会有不长眼的想打劫咱们。我说区区劫匪不在话下,爵爷就说没准会是千军万马呢,这可真就被他说中了!”

周亚夫正在凝神思索应对之策,听到石头的话抬眼问道:“李瀚既然已经预见到了意wài

,他可做了防范?他让老夫着重看待的那三辆马车是不是就是为此?”

石头举起大拇指说道:“老爷子英明,那三车都是各种各样的雷火弹,爵爷之所以不敢告sù

您,就是怕您知dào

那东西的威力后不允许带着穿越我大汉境域,现在看来,是该用得上了。”

周亚夫凝重的点头道:“是啊,他用天雷弹在匈奴制造出了尸山血海,老夫若是商队带的有此物,肯定会阻止他的,以免此物在我大汉境内引发什么祸患。”

风二娘笑道:“老爷子,您放心,这东西我们在匈奴不断看到爵爷使用,我们也都会用了呢,并没有您想的那么容易出事,使用方法只要正确,是不会出意wài

的。”

周亚夫作为一个将军,面对万名甚至更多的敌人,绝对不会因为多了三车他不太了解的武器就掉以轻心。

他详细的询问了火器的威力以及如何使用,又询问了风二娘敌人的大致方位,然后,就开始以职业军人的角度,详细的拟定了一个应对计划。

随后,商队安安稳稳的在金城呆着,一连十日都没有要走的迹象,导致后来几天,不停的有闲汉闯进商队骚扰,都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扔出去了。(未完待续……)

PS:祝大家国庆长假快乐哈!

明天小李家里有一个寿宴,随后估计还会出去玩一下下,故而一号二号不能保证更新,随后会补上的。

兄弟们也好好玩啊,好容易的长假哇!

第258章 李瀚的喜大普奔

李记商队的宿营地都是自带的帐篷,在金城一角驻扎了好大一片,周亚夫完全是按照行军队伍安营扎寨的方式,依山傍水,戒备森严。

这一天,又是丢绵扯絮的大雪,商队里的车夫们在搭建起来的木棚里点了火堆,烤火喝酒聊天,完全没有要出发的迹象。

傍晚时分,营门口突然跌跌撞撞的走来了几个衣衫褴褛的人,身上还带着条条血痕,仔细看能发xiàn

这是一家三口,两个老人都白发苍苍行动不便,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一条腿瘸了,艰难的搀扶着两个老人,也不知dào

坚持了多久,终于在营门前精疲力尽的摔倒了。

眼看着大雪一层层落在三个人身上,他们却艰难的蠕动着爬不起来,这情景真是惨不堪言。

终于,一个膀大腰圆十分结实的卫兵受不了了,他走出来蹲下身,看到老太太昏黄的双眼里都是绝望,颤抖着乞求道:“军爷,老身老两口已经不行了,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儿,给他治治腿,给他一碗热汤喝吧……”

卫兵叹息着说道:“造孽呀,这么冷的天,你们为什么要出来呢?”

老太太悲愤的说道:“但凡是家里有口饭吃,谁会数九寒天出门逃命……我们是陇西郡的人,前些日子羌人烧杀抢掠,整个村子的人死的死,伤的伤,青壮年跟女子都被掳走,若不是我们一家三口躲藏在地窖里,恐怕也早就死掉了……

可怜我儿腿被刺到也不敢吭声,死死护住我们才逃过一劫……”

卫兵恻隐之心大起,回头叫来几个伙伴,一起把这一家三口搀扶进去,放在火堆旁边,赶紧给那个汉子包扎好了伤腿,还给他们端来热腾腾的饭食。三个人狼吞虎咽的吃完了,气色才算是缓过来了。

那汉子眼神里都是惊悸,惶急的说道:“哎呀,爹娘,羌人说话就要打过来,咱们赶紧逃吧,留在这里多一时就是多一分危险啊!

对了军爷,我看你们像是保护一支商队?听小人一句劝,赶紧离开金城吧,这次羌人兵强马壮。来势凶猛,足足有上万人马,陇西郡已经被攻破,死的人堆成了堆啊!你们还是赶紧赶路吧,金城是守不住的!”

结实卫士听的满脸惊恐,犹豫的说道:“这个……我去跟管事说说,看看他老人家什么意见吧。”

这个人飞快的走出去,不一时带了一个雄壮的老人走了回来,那老人威严的问道:“你们亲眼看到羌人作乱了?确定有上万人马吗?他们战力如何。军备如何?”

那瘸腿汉子战战兢兢说道:“一万还不止,都是一水的高头大马,牛皮甲,马刀弓箭一样不缺。着实是厉害!”

老人冷哼一声,睥睨的说道:“羌人里面,也就是旄羌(分布在西藏那曲至墨脱一带)凶悍一些,但他们除了有马。根本没有像样的铁制武器,何来马刀弓箭?

若你没有说谎,这些蛮夷应该是匈奴人假扮的。老夫只是奇怪,他们借道哪里进入羌人的地界,再冒充羌人骚扰大汉的?”

瘸腿男人震撼的看着这个老人,半晌方说道:“若是匈奴人,岂不是更加可怕?你们商队若是被盯上,那可是滔天大祸啊!”

老人满脸轻蔑的说道:“匈奴人的雕虫小技骗骗你等愚民尚可,可骗不过我大汉朝的驸马郎,不就是伊稚斜盯上我们的货物了嘛!

哼,蛮夷竖子,还玩这等掩人耳目的把戏,兵分两路,一路冒充羌人在后面驱赶我们,另一路则埋伏在张掖城外准bèi

前后夹击,这一切早就被我们驸马郎料中了。”

一家三口对视一眼后,瘸腿男人满脸敬仰的问道:“您说的驸马爷是不是簪袅爵爷李瀚?”

“正是。”

“哎呀,我等正是想冒险前往簪袅郡投奔爵爷,商队若是去那里的,能否允许我们一家三口随同前往?”

老人倨傲的说道:“驸马郎建立簪袅郡,正是为了给我大汉边民建造一个安乐乡,你们想去有何不可,只是你们要在金城办事就赶紧去办,今夜我们就要拔营离开,进来之后就不能再出去了,免得走漏风声。”

一家三口一叠声说不需yào

出去办事了,叩谢过管事之后,瘸腿男人惊疑的问道:“管事先生,您不是说匈奴人要两相夹击吗,怎么还敢走?”

老人仰天大笑道:“我们又不傻,干嘛要羊入虎口,一千人对两万人不是送死吗!

我们在这里停留这么久,就是为了迷惑敌人,另外暗地组织了一支假商队,今夜就分头行事,真的商队押送货物改道安定郡,到达北地郡后出关进入匈奴,假的商队则沿着原定路线从张掖出关,就让伊稚斜对着一车车石头干草发疯去吧!哈哈哈!”

管事老人说完,背着手就走了。

这一家三口被卫兵带到一处小帐篷,说这个就归他们了,让他们好生休息一下,半夜走的时候会叫他们,随后就走了。

周亚夫回到自己的帐篷里,不一会儿,扮成卫兵的石头就走了进来,满脸讽刺的说道:“老爷子,那三个探子拿出来两只鸽子,看起来是藏在老太太怀里的。”

“告sù

下面人不要拦截,就让他们把这情报送出去。”

“嗯。”

石头出去叮嘱之后返回来,笑嘻嘻说道:“放走了,鸽子刚飞走,风二娘跟出去了。”

周亚夫冷厉的说道:“哼,用这种拙劣的法子就想骗过老夫,逼我们赶紧走进他们的包围圈,这足以说明伊稚斜在边境呆着也不安心,另外,他们的装备跟粮草估计也不富裕,跟咱们耗不起。”

石头点头道:“老爷子,您这一招真高明,咱们背后的羌人就是帮忙赶鸭子的,绝不敢跟咱们正面作战,伊稚斜若是现在赶到北地等咱们,等着他的就是您请来帮忙的李光太守的伏击。”

周亚夫冷笑道:“也不一定,中行说老奸巨猾,最大的可能是他们兵分两路,一路留在张掖等待,另一路去北地守候,这样无论我们是不是疑兵之计,他们都能不落空,殊不知五千人的队伍,无论是我们,还是李广,统统都不会畏惧的。”

石头满脸钦佩,心里只有一句爵爷说过的话:“姜还是老的辣啊!”

风二娘裹着寒风走进来,双颊冻得通红说道:“鸽子飞进了客栈,一息之后,三骑快马飞速的出城了。”

石头说道:“咱们留在张掖的探子带那对宝贝了吗?”

风二娘笑道:“当然带了,那可是爵爷留给咱们的宝贝,他走的时候那副肉疼的模样,我到现在还记得呢。”

石头也笑道:“那是爵爷揣在怀里亲自孵出来的,当然是心疼的紧,千叮咛万嘱咐的若非紧急情况,绝对不要放出来,现在就是紧要时刻了,这对宝贝也该露露脸了,对了,你带出来的是谁?”

“我带的是喜大,普奔追了好远,才被顾大姐哄回去了。”

周亚夫听的纳闷,忍不住问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李瀚孵出了什么?喜大,普奔又是什么东西?”

石头骄傲的说道:“我们在西嗕翻越大山的时候,爵爷发xiàn

了一个雪鹞鹰的巢穴,里面有两个鸟蛋,我们原本想烤熟给他吃的,他用手电筒照了之后,却说有两只小鸟已经快长成了,就贴肉揣在怀里暖着。

我们都笑爵爷呢,谁知暖了十多天,还真的孵出两只小鹰来,浑身雪白,可机灵了,整天粘着爵爷,爵爷说这是他的孩子,一个取名喜大,一个取名普奔,现在都长好大了。”

周亚夫虽然感觉匪夷所思,却笑了说道:“李瀚虽然能耐不小,毕竟还是个孩子,有这样的调皮才像是他啊,不过这名字取得甚是古怪。”

的确,这对雪鹞鹰的名字,正是李瀚的一个恶趣味,他感念自己距离现代社会越来越远,就把这句网络热语“喜大普奔”拆开来作为小鹰的名字,叫一叫,仿佛还跟2014有着一线牵连。

三更时分,一只硕大的白鸟飞进营地,直奔石头的住处,石头抱住好一阵亲昵,赶紧割了几条子羊肉喂过了,才从鹞鹰腿上取下一个竹筒,取出里面的密信赶紧送给周亚夫。

周亚夫看到上面写道:“匈奴兵分两路,撒五图率兵五千留守张掖,伊稚斜率兵五千赶赴北地。”

“果然不出老夫所料,咱们拔营出发,按照原定计划,让风二娘带着假商队走安定郡去北地,咱们依旧走张掖。”

“是。”

“咱们预备送给李广的东西都装好了?”

风二娘笑道:“对啊,既然小妇人带着那三个探子,若是马车里只有石头干草肯定瞒不过去,刚好送给李太守的这批东西可以骗过他们。”

周亚夫悻悻的说道:“李广在长安的时候,是那么方正的一个君子,怎么在边关呆了几年,变得如此皮厚,老夫让他帮个忙,竟然还索要东西。”

风二娘叫道:“李太守是君子?哈,老爷子可不知dào

,他向咱们基地要起东西来有多不要脸!”(未完待续……)

第259章 屠延泽上盛开的血花

“不要脸?”周亚夫啼笑皆非,怎么都想不明白李广这样的人怎么会跟这三个字扯上关系。

石头无奈的说道:“是的老爷子,李太守隔三差五就会去咱们簪袅郡打劫一番,只要是咱们做出来的东西,就没有他不想要的,又没钱买,总是死气白咧的打欠条抢了就走。”

风二娘愤愤不平的抢着说道:“最可气是看到咱们的铜矿山,他抱着头蹲在地上一个时辰,站起来说了四个字‘我要一成’,然后就逼着石头写合约,不给写就威逼利诱,最后竟然自己抓住石头的手强迫签字画押,这才大笑着走了,哼,说他不要脸一点都不过分!”

周亚夫听的目瞪口呆,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李广吗?是什么原因让那个根本不会妥协的硬汉子变成了一个滚刀肉般的赖皮?他决定见了李广一定要好好谈谈。

三更时分,石头吹响了一个奇怪的号角,登时,沉寂的营地紧张起来了,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发号施令,但所有的人都用最快的效率收拾好自己所负责的车辆,短短一刻钟,整支商队就整装待发了。

那“可怜的”一家三口也混在车队之中,眼盯着那个管事的高大威猛老人钻进一辆马车,簪袅郡的那个女管事恭恭敬敬的弯着腰站在马车前请示着什么,后来就退下上了一辆爬犁,挥手示意了一下,号角声再次响起,车队就缓缓出发了。

一个卫兵走过来说道:“你们一家三口老的老,伤的伤,我们管事说了,让给你们一家爬犁,你们坐上去吧,一路上不要多说话,跟着走就是了。”

瘸腿男子赶紧千恩万谢。带着父母上了爬犁,前面一匹马拉着加入了队伍之中。

雪没有停,地上也是白茫茫一片,故而虽然没有星月,却依旧可以微微看到暗银色的光芒,庞大的商队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悄然拔营离去了。

一家三口还听到士兵们在小声传达管事的命令,命令所有营盘统统不要拆除,还把从成立雇佣来的平民带进来假装商队人员,借以蒙骗匈奴人的探子,趁雪夜悄悄离去。刚好明早大雪掩盖了痕迹,匈奴人就会认为商队依旧滞留在金城未曾离开。

听到这里,“老太太”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笑容。

车队在夜色中悄然行走,一家三口随着招呼他们的卫士们率先出营,爬犁果真是方便极了,被马拉着走得飞快,果然是冲着安定郡的方向去的,一家三口的脸上露出了松口气的表情,安心的缩在破破烂烂的皮袄里闭上了眼睛。

他们却不知dào

。队伍中间管事的马车在黑暗中停下了,高大的管事下了马车,另一个身材相仿的大个子钻进马车,马车才继xù

汇进商队中间走掉了。

周亚夫跟石头目送风二娘带着送给李广的东西离去后。才飞快的返回到营地那里,招呼真zhèng

的商队赶紧拔营,朝着威武郡的方向而去……

屠延泽,弱水河尽头的一片沼泽。也是漫漫黄沙中的一片绿洲,这里属于大汉跟匈奴疆域中间的三不管位置,霸道的秦始皇把长城沿着弱水河一直蔓延到这里。打定主意不让这条生命之河流进匈奴境地,能够透过长城的,就仅仅是这个可怜的沼泽了。

此刻的屠延泽,同样是一片冰天雪地,能够在无声无息间吞没掉一条条生命的沼泽变成了一片冰湖,表面上还覆盖着厚厚的一层白雪,若是平常时节,这里原本应该杳无人烟的,但现在,五千匈奴铁骑在这里安营扎寨,等候着他们的猎物。

屠延泽后面,是一座不算高的山坡,山上有一片茂密的树林,营地就在山脚下,最中央的大帐篷里,牛粪燃烧出带着草腥味跟些微臭气的火苗,但也把帐篷里弄得暖洋洋的,匈奴右贤王撒五图包在一堆骚哄哄的羊皮里,举着一个羊皮袋子在喝马奶酒,脸上都是焦躁跟烦恼。

一个面色漆黑的少年蹲在一边,担忧的说道:“父亲,伊稚斜单于的消息到底准不准确啊?我们已经在这里等了半个月,断粮也已经三天了,这几天,冻死的跟病弱的马都吃完,若是明天还没有收获,我们不退回去必然会饿死人了。”

撒五图烦躁的说道:“我跟伊稚斜单于已经约定好了,咱们只等到明日午时,若是商队不来就退兵。”

“父亲,我们的属地今年冬天原本就过得艰难,这次出来这么久,若是空手回去,咱们部落的老弱妇孺恐怕要饿死一批的。”

撒五图悻悻说道:“那有什么法子,今年冬天如此寒冷,咱们又不敢入大汉打猎,咱们若是只死掉一些老弱已经不错了,军臣跟呼衍铁吉他们的部落恐怕死伤更多。”

“父亲,当初若是伊稚斜单于不反,咱们匈奴人聚集在一起,推选出各部落最精悍的武士,去大汉打猎肯定是大有收获,可是现在,四分五裂的匈奴如同没了爪子的野狼,再也抓不住肥美的牛羊了。”

撒五图难过的说道:“但愿天父保佑,让我们能够度过这个艰难的冬天吧!儿子,明日退兵后,咱们绕道西域,冲进车师后国打猎吧。”

“去车师后国需yào

经过簪袅郡,听说那里现在富庶的很,咱们何不抢一把就走?”

“啪!”撒五图猛地坐起来抬手打了儿子一耳光,破口骂道:“小畜生,你给我记住,永远,永远,永远不要打圣子的主意!他的天雷搬运大法就是咱们大匈奴的克星,咱们宁肯跑远一点去打西域人的主意,也万万不能挑衅他的地盘,那会让咱们死无葬身之地的!”

少年不服气的捂着脸说道:“那您跟伊稚斜单于联手来打劫的,还不是圣子的商队?您就不怕他的天雷搬运大法了吗?”

撒五图黑着脸说道:“咱们既然选择了跟随伊稚斜单于,就要服从他的命令,这样的话,即便是圣子发怒,恼的也是他。”

正在父子俩忧心忡忡的时候,一个卫兵掀开帘子冲进来,手里举着一只鸽子说道:“王,有消息。”

撒五图赶紧从鸽子腿上取下一块布,打开一看就变了脸色叫道:“遭了!”

“怎么了父亲?”

“咱们在张掖的探子发xiàn

,簪袅郡的商队已经到达张掖,根本没停留就直接沿河而上了,他们有一种奇怪的交通工具,可以沿着河面的寒冰飞快的前进,估计天亮就会到达!”

“啊?大国师不是亲自出马混进他们商队,给咱们的信息是商队改道上郡了吗,怎么会来咱们这边了?”

撒五图脸色阴晴不定的说道:“那圣子行事无不未卜先知,措施出人意料,一定是他看破了大国师,故yì

用的疑兵之计……”

那少年急忙说道:“那怎么办,咱们要不要赶紧逃走?”

撒五图犹豫一阵子,最终咬咬牙说道:“他们若是以为咱们的兵马统统被伊稚斜单于带走了,这一路肯定没有兵力防备,若是肥羊,咱们抓了就跑,把仇恨留给伊稚斜去抵抗也好。”

那少年振奋的叫道:“这样最好,那咱们开始埋伏吧?”

撒五图一挥手答yīng

了,那少年就冲出营帐,大声的呼喝着,开始安置埋伏了。

天亮之前,屠延泽上空突然飞过来一只雪鹞鹰,那只硕大的白鸟围着看似一片雪原的沼泽绕了一圈,当低低的掠过沼泽后面的山林时,里面发出了马嘶声,那鸟受惊,飞快的飞远了。

一个时辰之后,一排长长地爬犁顺着弱水飞快的出现在屠延泽外围,领头的爬犁停下了,后面的爬犁迅速聚拢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爬犁堡垒。

周亚夫跳下爬犁,冷冷的看着那片山林,虽然那里一片寂静,但是,作为一个老将,他已经从没有积雪的树梢看出了端倪。

石头紧张的搓着手跳来跳去,跃跃欲试的说道:“老爷子,喜大说了,埋伏就在那树林里,怎么办?”

周亚夫冷静的说道:“咱们不急,攻上去若是有陷阱埋伏,咱们就会有伤亡,就在这里等他们过来打咱们,你去把那三辆马车上的东西布置下去吧。”

“是。”

石头兴奋地叫了几个人,飞快的从一辆封的严严实实的马车上卸下来一些东西,随队带着的工匠飞快的用工具组装出几台八牛弩。

与此同时,周亚夫命令有战斗力的卫士们分成三队,第一排每人手里持一面高大的盾牌,沿着爬犁的外围围成一圈,第二排手持长枪,第三排手持陌刀,形成一个简单的军阵。

布置好之后,周亚夫登上马车顶上,冲着树林朗声大笑道:“撒五图,老夫等着你来抢劫,快来啊!”

树林里一阵怪叫,五千铁骑终于冲了过来,当他们距离商队还有七八百步的时候,周亚夫一挥手,第一波带着火药包的攻城凿从八牛弩上飞射而出,带着一道道火线直插匈奴人的队伍,随即爆fā

出一团团火花,随即,一朵朵血花迎空绽放,残破的肢体飞起老高。(未完待续……)

第260章 “打不过就跑!”

正当一朵朵血花盛开在屠延泽的雪原上时,风二娘率领的商队也顺利到达了北地郡,当商队在长城脚下休息,准bèi

等一会儿就出塞的时候,一个背着一面红底黄边的旗子,上面用金线绣了硕大一个“李”字的信使飞快的纵马驰来。

商队的卫兵看到这面旗帜,人人脸上都露出不可思议的惊喜表情,迅速闪开一条路,让这个人一直进入到商队最中央,到达那辆管事乘坐的马车前停下了。

一个小竹管递进车厢,从里面伸出来一只白嫩的小手接了进去。

在那一家三口眼里,那个不要脸的女人风二娘,现在已经堂而皇之的跟管事**一辆马车了,他们却不知dào

,那个冒充周亚夫大个子是风二娘的亲弟弟风三。

风二娘激动地打开那个刻着一只黑龙的竹管,这个黑龙是家主令牌上的图案,也是李瀚号令簪袅郡的唯一印鉴。

一张纸上简单的写了五个大字:“打不过就跑!”

风二娘满面愕然,傻乎乎的说道:“爵爷让咱们跑,难道这东西就白白便宜了鞑子?”

风三却毫不为怪的说道:“爵爷动用秘密网络给咱们传递这个信息,一定是知dào

了李广太守赶不上救援咱们,石头大总管说这批东西都是动过手脚的兵器,李太守得到了,咱们给解药帮他解决问题,丢给伊稚斜嘛……哈哈哈,也算不得可惜,咱们还是听爵爷的没错。”

于是,一大块银子扔出来,那个背旗子的信使捡起银子也不废话,翻身上马疾驰而去,刚刚走出商队范围就赶紧窜进一处密林,把马拴在树上。取下旗子换了衣服。

这里原本就隐藏着一个他来时放下的大包裹,打开穿上一身军装皮甲,瞬间就变成了一个北地边军的样子,也不要马了,迅速的从另一边走出树林,这里还有五六个军士等候着,看他出来,赶紧拉过来一匹空马,他纵身上马一起离去了。

这一小队边军刚走,林子另一面飞掠过来一个黑色的人影。听到林子里有马的动静,狞笑一下窜了进去,看面目竟然是那个瘸腿男人,当看到只剩下一匹马的时候,他那一脸狞笑就变成了气急败坏,赶紧追出去赶了老远,却只看到边军的巡逻小队在探查几个牧民,只好泱泱的回头了。

这个人如同一只黑色的大鸟,飞掠回到商队。钻进自家的爬犁上之后,悄声对老太太说道:“大国师,跟丢了。”

“老太太”满脸阴鸷,沉吟着说道:“我总觉得这次有些古怪。那周亚夫自从离开金城郡,就再也没有露面,虽然他是诈死被李瀚偷送出来的,在商队里如此诡异也不正常。只是咱们也曾经检查过货物,的确是兵器呀,真是猜不透……”

老头说道:“大国师。只要确定货物没错就好,管他周亚夫出现不出现,反正咱们已经摸透了,这支商队不过就这么几百人,卫士只有不到一百名,咱们单于带过来五千铁骑呢,就算周亚夫本领再大,一个人也挡不住。”

“这次老夫亲自出马,假扮老妪随同商队行了一路,就是怕出什么岔子,虽然到现在为止一切正常,可我总觉得有问题。”中行说说道:“咱们都知dào

在金城周亚夫将商队分成真假两路,押着武器的就是咱们这一路,另一路带着石头干草依旧走张掖惑人眼目。

只是,为什么在金城时那些勇猛强悍的卫兵都随着假商队走了呢?难道他们不应该随行在咱们这一路护卫兵器的吗?”

瘸腿男人点头道:“对啊,我家太子传来消息,说抵达张掖的那一路商队中,随行军士都是精锐,而且队伍中有三辆护卫森严的马车,很可能就是装载的天雷弹,真是想不透李瀚小儿想要干嘛。”

中行说脸色越发肃然了,他坐起来说道:“这次咱们怂恿单于出动军马跟李瀚作对,原本就冒着极大的风险,若是有闪失,以后联手攻汉之事就更加困难了,还是小心为妙。”

瘸腿男人恨恨说道:“可恨楚天宫的妖女临时退缩,若是她们的人也能参与,楚天宫最擅长刺探情报,肯定就知dào

原委了。”

中行说说道:“那项柳虽然年幼,机变狡诈丝毫不亚于李瀚,而且老夫觉得,她对李瀚暗生情愫,对我们大单于跟你家太子都是虚与委蛇,就算是她参与进来,也不能全然相信,不来也罢。

大岛,你还是摸出关赶紧把这里的情况告sù

给单于知dào

,让他早点做防备。唉,可惜撒五图的五千兵马恐怕是要尽数折损了……”

“是。”瘸腿男人迅速的再次摸出去了。

长城外面,伊稚斜的兵马已经到了,他没有扎营,只是让兵士们下马休息,把仅有的肉松全部吃掉,然后就做好战斗准bèi



十八岁的伊稚斜正是匈奴人最强壮的年纪,他出落得高大威猛,光着身子只穿了一件没有袖子的羊皮褂子,腰间束了一条牛皮带,身后背负箭囊,腰间挂着马刀,肩宽腰细,小麦色的胸膛上几块腱子肉结实无比,在寒风里呈现出金属的色泽,若是在后世,果duàn

是一个健美先生的楷模。

面对着逶迤的长城,伊稚斜胸中充满了豪情,他小小年纪就借着李瀚闹出来的乱子乘势而起,如今已经收服了三分之二的匈奴部落,把哥哥军臣死死地压制在狼居胥山脚下,若不是冬天实在不是打仗的好时机,他早就挥师过去荡平王庭了。

最让伊稚斜郁闷的,是哥哥军臣把持着部落内最高明的匠人,冶铁、制造方面的技术人才他没有捞到一个,导致他的装备每况愈下,而军臣则守着满是铁矿石的狼居胥山不停地冶炼打造,此消彼长之下,自己的装备越来越比不上哥哥了。

虽然太秦横六不停地派人来联络进攻大汉的事情,就连大汉朝最尊贵的诸侯王也情愿参与谋反,听起来好像打碎汉朝的富饶土地重新划分十分容易一样。

但是年轻的伊稚斜并没有热血上头,他可是跟李瀚结拜过兄弟的,对那个比他小一岁的男人有着充分的理解,就那么一个年轻人都能够把匈奴弄得四分五裂,他不认为大汉朝是那么不堪一击。

故而,伊稚斜一直拖延着联合出击的时间,并且在太秦横六进一步催促的时候,提出让太秦帮他求婚,若是能够娶回来项柳,他就不再犹豫果duàn

出兵。

可惜,踌躇满志出马去楚天宫的太秦横六碰了一鼻子灰回来,骂骂咧咧的说项柳已经被李瀚弄脏,配不上高贵的伊稚斜大单于了,他情愿把亲妹妹太秦速八嫁给伊稚斜,来完成这个承诺。

伊稚斜心里暗暗冷笑,因为他已经从这件事上,看出太秦横六根本就不是能做大事的人,若是换成李瀚或者他亲自出马,项柳不同意就行了吗?就算是下迷药、掳掠、欺骗等等法子都用出来,也必须成功才行。

而太秦横六这个草包,就仅仅被项柳几句难听话就激的跟屁股中箭的狗一样窜了回来,这样的人怎么能作为盟友呢?

听太秦横六绘声绘色的描述项柳如何翻脸无情的时候,伊稚斜最大的冲动就是抽出自己的马刀,在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划上十七八刀,让这个绣花枕头因为没了炫耀的资本而变得现实一点。

可是,伊稚斜后来觉得,即便太秦这个草包是一只苍蝇,能够“嗡嗡”的满天飞吸引李瀚的注意力也不错,就忍住了。

至于这次出马抢劫李瀚的商队,完全是无奈之举,若是再不补充军备,即便是开春牛羊强壮起来,有了资格统一匈奴,自己的军备如此之差,即便是能够打得过哥哥,勇士们无谓的伤亡肯定会多很多,那还怎么在秋天乘胜进攻大汉呢?

看着阴沉沉的天幕,伊稚斜自言自语道:“李瀚兄弟,你的东西,就算是送给哥哥的礼物吧,我帮你杀了我亲哥哥来还你的人情。”

长城脚下,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飞快的踩着白雪飞掠而来,会这种功夫的,都是太秦横六的死士,伊稚斜没有命人射击。

果然,那人带来了大国师的消息,当大岛满怀希望的等待伊稚斜帮他解惑的时候,却听到伊稚斜大笑着说道:“猜不透就不要猜了,因为,商队已经来了。”

大岛回头一看,果然看到长城脚下的城门洞开,一支庞大的商队迤逦而出,在茫茫雪原上形成了一条黑线。

伊稚斜举起马刀吼道:“儿郎们,冲过去,抢了他们的东西!杀了他们的人!”

匈奴人在冰天雪地里等了多日就是等的这一刻,听到命令发一声喊,乌泱泱冲了过去。

谁知那支商队里也响起了一个声音:“鞑子来了,跑啊!”

瞬间,所有人顺着尚未关闭的关门冲了回去,一个人都没有留下护卫货物,等全部跑进去了,那道关门“吱呀呀”紧闭住了。

匈奴人冲到的时候,就傻眼的看着等于白送给他们的一连串马车,还有装的满满的货物……(未完待续……)

第261章 那是我的鸟,谁都不许射!

一点落地即化的小雪过后,就是暖意融融的早春,灞河两岸的柳树都已经泛出了绿色的嫩芽,那柔软的枝条已经随风舞动出春的消息了。

长安城里,最不缺少的,就是无所事事的纨绔,太阳一出来,就有很多鲜衣怒马的少年们携带着美丽的伴侣,纵马出城去踏青。

李瀚显然没工夫去踏青,第一批八大处人员已经到位,将作监时刻不停建造出来的房屋还没有内部装修,这些人就需yào

坐进去当值了,作为大总管的李瀚正在训话。

“我知dào

,你们各位大多数是从原有的百骑司过度过来的,也有一部分是我另外招收的。

我不管你们中有谁在皇上未登基的时候就是他的亲卫,也不管谁是我从贱民中间选拔出来的精锐,有一点我希望你们记住,进了八大处,没有身份差异,从这一刻起,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兄弟!”

“是!”

“什么叫做兄弟?”李瀚慨然说道:“就是在生死关头,可以放心大胆的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他的人!我不希望咱们八大处出现背地捅兄弟刀子的人!

如果你发xiàn

你的兄弟做错了事,你必须做的,是帮zhù

他纠正错误,弥补损失,而不是跑来找我这个总管告状。

若是发xiàn

这种情况,犯了错的斩,因为你不能让你的兄弟提醒你,是你的德行有问题!

来告状的斩!因为你没有宽阔的心胸帮zhù

你的兄弟!

你们共同的罪过,是因为你们的愚蠢,耽误了我们的公务!”

听了李瀚的话,所有人面面相觑,这一条禁令,可是他们首次听说的。

“我知dào

,从百骑司过来的老兄弟们,心里会有一点残留的苦涩。为什么呢?因为以前的百骑司,最主要的职能就是盯文武百官的梢,故而,在大家眼里,你们是令人讨厌的蚂蝗,是让人不齿的隐形人。

但今天,我告sù

你们,咱们八大处的每个员工,统统都是伟大的,荣耀的。值得骄傲的!

因为,咱们肩负的使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为了国家的安全,我们中有的兄弟需yào

隐姓埋名,潜伏在敌人内部刺探消息;有的兄弟需yào

在地下室里研究锐利的武器,提高咱们军队的战斗能力;还有的弟兄们,需yào

担负一些不为人理解的使命。

但是,我们的目的只有一样,那就是让咱们的大汉朝更加的繁荣昌盛。所以,谁说我们是卑贱的盯梢者?我们会成为这个国家最值得尊敬的人,我们会让每一个大汉朝的人都为我们欢呼!”

“大头领威武!”所有人员都被这番话点燃了热血,齐声吼出这么一句话。

李瀚很满yì

的说道:“八大处的处长就按我刚才的分配暂时负责。一处处长由周方担任,二处处长是李敬,三处处长是苍龙,四处处长是张允。五处是黄赞,六处处长是李三,七处处长是飘零。八处是魏挺,工作一段时间后,看各人能力再做调整。

三处跟七处的人员还得按照你们的喜好和需yào

,亲自下去指导工匠布置你们的工作环境,特别是苍龙,你们处主要研究毒药暗器这一方面,地下水源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但有一点,你必须保证不能让毒水流出去伤害了长安人,具体怎么布置你们自行做主,需yào

什么尽管要。”

八个头目都上前一步,齐声吼道:“是!”

“并不是我从李家把我的亲卫都弄来参与八大处,就等于说这个机构是我李瀚的私人武装,是因为我量才而用,内举不避亲,这里面除了李三跟苍龙,其实其他的头目都是宫里出来的内卫。

你们都懂得,咱们这个机构不归三公管束,直接对准皇上,也就是说,关键时刻只听从皇上一个人的命令。

平常时节,没有我的允许,任何情报除了交给我,不得交给八大处之外的任何人,哪怕,这个人是皇后娘娘派来的,或者是太子派来的,三公派来的,统统不许泄露,违者,死!”

李瀚这番话说完,所有人都变得呆若木鸡,但是,看着大总管冷厉的神情,还是一捶胸脯,大声吼道:“是!”

“你们不必害pà

我李瀚如此独断专行,会引起皇上的不满,我既然允诺皇上帮他办起咱们这个机构,自然就有皇上对我百分百的信任,故而,以后,你们唯一的主子,就是我,李瀚!”

“是!唯大总管之命是从!”

李瀚满yì

的点点头说道:“我给你们配备的人员不太足,这是给你们八位处长留出安置自己人的位置,毕竟,你们自己挑选的人用起来才顺手。

特别是六处,咱们的刺客必须保证武艺高强,还得善于伪装、隐藏,完成任务后若是露出了破绽,必要时还得随时牺牲自己保全秘密,故而,人员选拔必须慎之又慎,李三,你能保证在三个月内招够两百名刺客吗?”

李三想了想说道:“若是您能从皇上那里要来一些赦免令,允许属下去各地关押的囚犯中选拔的话,最快两个月可以满员。”

“这个……”李瀚挠着下巴沉吟良久方说道:“可以倒是可以,关键是,你能保证这些囚犯进来之后,不再继xù

草菅人命吗?”

李三冷冰冰答道:“能,若出了漏子,属下以命谢罪!”

“好,我答yīng

你了。”

李瀚一拍大腿应了下来,又问其他的头目:“你们谁还有什么要求?”

苍龙沉声说道:“属下也需yào

回山一趟,带一些族人出来壮大三处。”

“准了!还有吗?”

四大亲卫没说话,他们正处在极度的兴奋之中,而且,他们还没有弄明白自己的部门职能,也不知dào

该要求写什么,就没做声。

一处的周方乃是原百骑司的副统领,以前直接受命于齐岳山,也是最熟悉监视百官行为的人,他说道:“大统领,我原有的人员没有改变吧?”

“没有,原百骑司的监视网络一概原封不动。”

周方满yì

的点头道:“如此属下没别的要求。”

七处的处长飘零,就是皇宫里内侍里面的顶级高手,此次他带领八个手下,一共九个人来八大处工作,被李瀚给分拆的四零八落,其中,单是刺客组的六处就分了五个,四处五处也各分一个,若不是他强烈要求,就剩他一个光杆负责七处了,好歹还给他留了一个最亲近的。

飘零是个太监,对于功勋一类的东西已经没有奢望了,身体的残缺造成了他们性格的缺陷,故而,他们最乐意看到别的人比他们的命运更加悲惨,让他们负责七处的秘密监狱最合适不过了,这一点李瀚十分肯定。

“大统领,七处的设施真的可以让属下自行安排吗?”

李瀚痛快的说道:“我确定以及肯定!你只要觉得有必要,把七处建成蚂蚁窝我都没意见。”

飘零的唇角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说道:“那么,属下要求七处地下也要通水源。”

李瀚一怔问道:“人家三处需yào

地下水,是因为毒药暗器需yào

大量水源方便炼制,你要水源作甚?”

“水牢。”

“……”李瀚无语的揉揉鼻子,心说你个死太监还真是够狠,这东西都能想得出来,但是一开始大话已经说出去了,只好无奈的说道:“好吧好吧,等下你下去跟冯大匠说一下,让他给你留一个水口就是了。”

正当这边刚刚商议差不多,天空上一声响亮的鸟鸣,李瀚瞬间呆滞了,李三跟苍龙却同时满脸激动的叫道:“喜大普奔?”

三个人跳起来跑出门,果真看到高空上一只硕大的白鸟在盘旋,李瀚高声叫道:“这是我的鸟,谁都不许射!”

八大处虽然正在建造当中,但是,李瀚早就以小人之心做好了足够的防范,院墙四周都设有暗堡,八牛弩隐藏在暗处,谁要想从高墙上翻进来,保证瞬间变刺猬。

李瀚唯恐守卫以为白鸟对他不利发射弩箭,故而先大吼一句,之后才想到这句话若是在后世吼出来,没准会被一大帮人按在地上痛捶一顿的。

喊声过后,四角“吱吱嘎嘎”的机括声平息了,那只雪鹞鹰越盘旋越低,李三激动地吼道:“是喜大,是喜大!”苍龙嘴里则发出“嘘律律”的口哨声。

李瀚也很是开心,跳着脚叫道:“大宝,来爸爸这里!”

雪鹞鹰欢叫着俯冲下来,一下子冲进李瀚的张开的臂膀里,那庞大的身躯一下子把李瀚砸翻在地上,李瀚躺在地上乐的哈哈大笑,不停地亲吻着喜大的脸庞。

喜大那黄色的眼仁里都是快乐,看着李瀚又哭又笑的亲吻它,慢慢的,它的大眼睛里也有了泪,一滴滴落在李瀚的手上,脸上。

屋里八大处的人员统统涌出来,看到大统领跟一只鸟相拥而泣的情景,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眼睛出毛病了。

当听到大统领用极其甜腻的声音,恶心人至极的冲一只鸟叫:“儿子,宝贝,爸爸的乖大宝,你终于回来了!”的时候,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活见鬼了!(未完待续……)

第262章 俩老婆都有了!

终于,李瀚跟那只鸟停止了腻歪,在苍龙和李三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那只鸟就站在他的肩膀上,用一双让人害pà

的凌厉眼神看着所有的人。

此刻,飘零才发xiàn

,这只鸟可不是善类,乃是雪原上最凶猛的鹞鹰,这种鹞鹰能够用利爪轻易地抓起一头恶狼摔死吃掉,更是蟒蛇鬣狗等猛兽的克星,可以说是凶狠之极,冷血无比的动物。

而刚刚,就是这只凶狠的鹞鹰,竟然跟大统领相拥而泣,飘零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那只鸟的眼睛里的确滚出了晶莹的泪珠,它看着大统领的眼神里,都是依恋跟亲昵,甚至,还有一点撒娇般的埋怨,仿佛在埋怨自己的父亲为何狠心跟它离别这么久。

若是以前飘零对于那些关于李瀚是圣子,是神仙的传言还视若笑话的话,这一刻,他信了。

大统领很开心,因为他“儿子”回来了,故而,就驾着那硕大的宝贝回家去了,让八大处的人员自行工作。

喜大走进庞大的李宅,瞬间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每个人都大惊小怪的赞叹它的美丽跟威武,更是试探着想要摸摸它,这弄得它十分不耐烦。

但是,喜大很聪明,知dào

这些人跟它的爸爸一样,笑容里带着的没有恶意,都是发自内心的喜爱,就只好耐着性子被她们每人都摸了摸它雪白的毛发。

李瀚此刻已经顾不上喜大了,他把儿子留给那帮女人们,拿着喜大带回来的书信钻进书房。

刘链赶紧也跟了进来,看到李瀚已经在认真的看信了,看完之后把信塞给刘链笑道:“我跟你说李广是个最没福气,最没时运的人你还说我胡说,你看看,他是有多没福气。才能够连我送到他手边的货物都错过啊,白白便宜了伊稚斜!”

刘链看完信,叫苦不迭的跺着脚喊道:“哎呀呀,你竟然让咱们的人全部逃走,那么多武器被伊稚斜抢走了,你还有心情笑?”

李瀚依旧没心没肺的笑道:“是啊,咱们商队才多少人,怎么能抵抗得过伊稚斜的铁骑,不逃等死呀?至于那些武器,送给伊稚斜是让他打他哥哥军臣的。你老公我坐看他们狗咬狗,岂不乐哉?”

“你就不怕他用这武器打咱们呀?”

“不怕。”李瀚笃定的说道:“伊稚斜可是你夫君我的结义兄弟,他怎么考lǜ

问题的我最清楚,‘攘外必先安内’的理念,还是我在匈奴的时候好辛苦灌输给他的,他是个聪明人,肯定明白这个道理的。”

“什么道理?”

“你想啊,伊稚斜目前把军臣逼迫的缩在王庭一隅一动不敢动,对伊稚斜的仇恨岂不是比海洋还深?若是伊稚斜在匈奴呆着。军臣当然不敢轻动。

若是伊稚斜进攻我大汉,军臣立kè

就能够跟咱们暗送秋波,作为内应对伊稚斜内外夹击。这个风险伊稚斜可不敢冒,故而。伊稚斜拿了武器必然是先去统一匈奴,之后才会进犯。”

刘链忽闪着大眼睛想了半晌,还是觉得不妥,着急的抓住李瀚的手叫道:“夫君啊。那还是等于你资敌了啊!你想啊,你把武器故yì

送给伊稚斜,让他统一了匈奴又攻打我大汉。这是大罪过啊!”

李瀚赞赏的看着刘链笑道:“行啊链儿,能想这么远,不愧是我的好夫人,不过啊,伊稚斜拿了我家的东西,有句话叫做‘好吃难消化’,这批东西上我都做了点小手脚,虽然阴毒了一点,但好在是对付匈奴人,也算不的什么了。”

刘链一呆,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她很聪明,知dào

有些事情明白为什么就行了,追根问底就不好了,就不问了。

李瀚又满脸狡诈的笑道:“撒五图上了我的恶当,被周相一波手榴弹炸的屁滚尿流,听到咱们的人在大喊着是跟伊稚斜商量好的吃掉右贤王的部落,他恼羞成怒当即就率部投奔军臣去了。

这样一来,军臣的势力就能够跟伊稚斜差不多了,但愿他们兄弟俩不要客气,杀的个人头滚滚血流成河,匈奴大地哀鸿遍野,栖栖遑遑,我们就可以带人进去捡便宜了,哇哈哈!”

刘链也笑了说道:“周相已经抵达咱家地盘了,想来簪袅一郡已经不需yào

夫君担心了,只是二郡你准bèi

让谁去负责?”

李瀚看着自己精明的老婆,越看越开心,搂住她的肩膀,贼眉鼠眼的笑道:“老婆,你帮夫君想想看,大汉朝哪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在朝堂上呆的不舒服,为夫我去再拐骗过来一个,去替咱家把守二郡如何?”

刘链鄙夷的甩掉李瀚的咸鱼手,怒冲冲说道:“夫君,你忘记了你自己也是朝廷大员了吧?怎么能这么挖朝廷的墙角?大将军都被你骗走了,父皇怎么办?”

李瀚悻悻的说道:“若不是我,周亚夫早就真的死掉了,要说挖墙脚,也是我挖了阎王爷的墙角,反正这个人朝廷也不打算用了,就当是我捡破烂行了吧?

哼,你不帮我,我自己想想看,算一算这两年还有谁快要倒霉了。”

刘链瞠目结舌,看了李瀚半晌,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道:“夫君,难道,你是早就算出周相要死掉,才故yì

用计谋救下他替咱家干活的?你……你真的能未卜先知?”

李瀚一脸神mì

,贼忒嘻嘻的低声说道:“是啊老婆,为夫掐指一算,知dào

你已经怀有身孕了,不单是你,玉秀也有了,你信是不信呢?”

李瀚原本是逗刘链玩儿的,谁知这妮子听完这句话,瞪大了眼捂住嘴就冲了出去,在院子里大声叫道:“玉秀,你赶紧放开喜大,夫君说你我有了身孕了,咱们赶紧去找爷爷把脉啊,可不敢糊里糊涂把孩子给伤到了。”

这一声呼喊,把李婉跟方玉秀的命也给要了,李婉吓得赶紧拽着玉秀远离喜大,一手一个拽着她俩去找季番。

老爷爷正在跟李老爷子喝酒聊天,听到这个喜讯也是精神振奋,赶紧仔细给两个孙媳把脉,把完后朗声大笑道:“果然不假,两个孙媳都已经有了身孕,链儿的脉象强悍有力,八成是个男胎,秀儿的细弱一些,不是日子晚一些,就是一个女娃子。你们俩的月事迟了多少天了?”

恶作剧的李瀚在母亲贺俩媳妇后面悄悄溜过来,准bèi

等爷爷拆穿谎言后挨批,没想到听到如此意wài

的结论,可把他自己也惊呆了,一屁股跌坐在门槛上喃喃的说道:“难道我真的具备佛家的随口禅?说什么都会应验?”

刘链羞红了脸,喜滋滋的低声说道:“是呢,我的月事已经迟了十多天,玉秀的也差不多,我们俩都没有呕吐,就觉得不一定是,没想到夫君一语道破……”

李婉喜欢的眉花眼笑,拍手叫道:“哈哈哈,我家人丁就要兴旺起来了!这下好了,一家子三媳妇都有了,很快就会有三个小娃娃叫奶奶了,想想都开心。”

李瀚下意识的嘟囔道:“没准是四个小娃娃呢……”

嘟囔完,李瀚赶紧伸出两只手死死捂住嘴巴,心里暗暗叫苦:“我的娘啊,若是项柳真的也有了小爷的孩子,那可就一辈子跟那个反贼婆娘脱不了关系了,佛祖啊,您饶了我吧,别让我一语成谶了,这太要命了啊!”

没人有空搭理暗自心虚发神经的李瀚,两个媳妇登时成了凤凰,被大群的丫鬟簇拥着回房间养胎去了。

李婉还严令儿子不许与三个媳妇同房,免得伤到了胎气。

看着李瀚嘟着嘴点头的不情愿样子,李婉的眼神里突然泛起浓浓的YY,凑过来悄声说道:“儿子,三个媳妇都有了身孕,你不妨把少儿收了吧,他母亲可是跟我说过多次了,说少儿对你痴情的很,一心一意等你纳她进房呢。”

李瀚一下子跳了起来,乱七八糟的喊道:“我不孤单,我等得及她们生产……您可别乱点鸳鸯谱,那少儿是个贵人,日后还要生一个威猛的传国侯呢!哪里天底下的好女子都便宜你儿子一个人!得得得,我走了!”

看着儿子气急败坏的落荒而逃,李婉的八卦如烈火熊熊燃烧,一回头就看到两张同样八卦的老脸,她喃喃说道:“少儿能生出传国侯来?那是不是就更不能便宜别人了啊!”

李福堂的眉棱骨都在跳,自己外孙遭遇神仙师父,学得一身超凡入化的本领他深信不疑,要说外孙能未卜先知有点悬,会给人看相摸骨啥的,应该不在话下。

外孙既然说卫少儿贵不可言,那这个小女子就一定会贵不可言,当然是给外孙最好,就算是外孙一定不要,也不能便宜了别人,好歹得给自己家的男孩子留着啊,李家的男孩子还有好几个呢!

季番的脑子里也在轰隆作响,盯着院子里追逐着喜大飞奔的季林跟卫青李珠一干孩子,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妥善的想法——很多给襁褓里的孩子定一个大媳妇的,照顾孩子长大了就圆房,何不把卫少儿定给季林,生出传国侯来,那可是姓季啊!(未完待续……)

第263章 都是鸟惹的祸

至于卫少儿比季林大十岁,在季番老爷子眼里,那根本就不算障碍,等季林十六岁就圆房的话,二十六岁的卫少儿正是生育的好年龄。

那样的话,一个姓季的传国侯就板上钉钉了。

瞬间,三个打定各自主意的人不约而同的叫道:“此事决不能外传!”随即,就鬼头鬼脑的相对大笑起来。

紧接着,三只老狐狸中狐狸凑在一起神mì

兮兮的商议起来,之间还发生了激烈的争执,在足足密议了一个时辰之久之后,终于尘埃落定了:——

满脸老泪纵横,痛述苦难家史的季番老爷子获得了胜利,三人统一了思想,把卫少儿定给季林做正妻。

这个结果,对于李婉来讲,季林也是亲儿子。对李福堂来讲,季林也是亲外孙,卫少儿这潭肥水,终究肥的还是自己家的田地,两人当然可以接受。

李瀚哪里知dào

,因为他慌乱中泄露了“天机”,竟然又带来了如此荒谬的结果。

既然三个老婆都怀孕了不敢动,李瀚索性自己出门,带着喜大纵马出了长安城,想让自己的孩子在旷野中好好地翱翔。

现在李三苍龙以及四大亲卫,统统都被李瀚弄进八大处去了,身边也就剩下了魏猛魏铁,还有一个不舍得离开喜大非要跟来的卫青。

出了霸城门,喜大就欢快的展翅飞起来,在天空喜悦的鸣叫着,前后围绕着李瀚盘旋,李瀚欢喜的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卫青也骑了一匹马跟着,小小年纪竟然骑的甚是像模像样。

喜大飞远了,李瀚几人在后面不紧不慢策马行走,猛听到前面一个惊喜的声音大吼大叫道:“哎呀,好神骏的白鹰啊!快快快,你们去小心扑捉下来。”

李瀚脸色一沉。魏猛魏铁猛地加快了速度冲了过去,一边冲一边喊:“此鹰乃是有主之物,休得捕捉!”

李瀚也策马过去,远远的就看到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河边,一个穿着黑色滚边衣衫,头戴金冠,脑袋边上插着硕大一朵绢花的男人正站在马车边上跳着脚呼喊,无视魏猛魏铁的阻止,还是命令仆役帮他抓喜大。

不着急,是因为李瀚根本就不担心。因为喜大飞起来之后,没有人能够轻易靠近它,他唯一担心的是那些混蛋若是惹恼了喜大,没准会有人受伤。

那些仆役眼看无法追上喜大,就开始射箭了,正准bèi

呵斥喜大不要还击的李瀚看到纷飞的箭雨冲着喜大射去,勃然大怒,也就放慢速度缓慢行走,心想让这些混蛋尝尝厉害。

卫青很是聪慧。看姐夫刚刚还很生气,看到有人攻击喜大了反倒不慌忙了,就问道:“姐夫,是不是咱家喜大不怕他们?”

李瀚冷笑道:“是啊。你看着吧,马上就有人要倒霉了。”

话音未落,一声凄厉的鹰唳,喜大俯冲下来。它竟然知dào

谁才是导致它遭到攻击的罪魁祸首,冲着那个头戴金冠的人就扑了过来,一爪子把那人头顶的金冠抓了下来。不但如此,还把那人的头发都揪掉好大一溜,头皮也抓破了,鲜血横流之下,登时那人就鬼哭狼嚎的抱着头倒在地上。

喜大睥睨的围着那个窝囊废盘旋一周,才得胜将军般傲慢的慢慢飞到李瀚身边,停在他的肩膀上了。

李瀚掏出一个绢帕,帮喜大擦拭了爪子上的血迹,接过那个金冠随手丢给卫青说道:“留着回城换糖果吃吧。”

一群豪奴举着弓箭马刀簇拥过来,把李瀚主仆团团围住,打头的大声叫道:“你这小崽子,纵容恶鸟伤了我们小王爷,还不赶紧下马受死!”

李瀚很是诧异,因为目前以他在朝廷的地位,以及他在陈蟜家里关门打狗之后,已经不可能有勋贵人家的豪奴不认识他了,通常纨绔谁都不会这么得罪他,怎么这群人敢如此嚣张呢?

正在疑惑间,那个头顶被抓破的倒霉蛋已经被仆人搀扶起来,并且包扎住了伤口,呻吟着也走过来了,指着李瀚就骂道:“小畜生,给小王滚下来,把那扁毛畜生送给我就饶你不死,挨上一百鞭子滚蛋。”

李瀚连马都没下,冷冷的看着这个人一言不发。

家里往来的不是皇帝皇后就是太子公主,勋贵们更是络绎不绝,让下人们眼眶子也高了,魏猛叉着腰叫道:“长安城里的王爷们我家也认识几个,怎么没见过你呀?敢骂我家主子,想必你比太子还厉害?”

那帮豪奴眼睛长在头顶一样,嚣张的骂道:“你家老几呀,说话这么横,认识长安城的王爷,就不认识我们燕王家的小王爷吗?”

李瀚一听是燕王的儿子,能称得上小王爷的,想必就是世子了,他心里猛地一动,故yì

脸上露出胆怯跟惶急,跳下马战战兢兢的施礼道:“小人不知dào

是小王爷,纵鸟误伤了小王爷,还请恕罪。”

魏猛魏铁跟卫青都被李瀚的行动弄迷糊了,不过是一个偏远的诸侯王世子罢了,爵爷可是皇帝的亲女婿,而且自家爷怕过谁呀?长公主的儿子还不是照样关门打狗弄得死去活来,为何要对这个纨绔露怯呢?

这个倒霉蛋是燕王刘嘉的儿子刘霍,在燕国被当成太子爷宠坏了,被父亲带着回京给太后祝寿,今天出城玩耍看上了喜大就想抓了自己要,没料到被喜大抓伤,他哪里认识李瀚,还以为在长安城也可以作威作福呢。

“哼,算你识相,把那鸟给我的下人,你趴在地上等着挨打吧。”

李瀚畏惧的连连后退,乞求道:“小王爷,小人的鸟乃是自幼养大的,怎可以送给您,您被抓伤我情愿赔偿医药费,就请您不要索要小人的鸟了。”

刘霍眼睛一瞪怪叫道:“大胆!今天小王心情好饶过你一命就不错了,你胆敢不给我那只鸟?来人呀,给我往死里打打!”

李瀚暗暗使了个眼色,让魏猛魏铁不要抵抗,他身上有些功夫,自然不会被那几个奴才打坏,却故yì

挨了几鞭子,躲闪之间自己把自己的衣衫都扯坏了。

而卫青则机灵的纵马冲霸上军营奔去,喜大狂怒的挥动大翅膀就要保护李瀚,却被李瀚用口哨声制止了,它迷惘的按照李瀚的吩咐高高飞起来,不甘心的飞回城里,以它强悍的记忆力,准确的回李家了。

刘霍跳着脚喊叫鸟飞了,必须着落在李瀚身上让他交出那只鸟。

那些豪奴更不肯放过李瀚了,即便是觉得这小子甚是滑溜,总是打不住,却也围住做样子,不让小王爷发xiàn

他们都是草包。

突然间,从霸上军营疾驰而出一直马队,威风凛凛的将军带领一队卫兵,顶盔带甲呼啸而至,老远就听到那将军叫道:“是谁在殴打簪袅驸马郎?”

刘霍耳朵可不聋,他的消息也很灵通,李瀚的威名在燕国早就如雷贯耳了,听到那些军人的吼叫,登时蒙掉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一队人马就已经到跟前了。

如今的齐岳山,已经被朝廷明确封为大将军,正式接替了刘礼的位置驻守霸上,刚刚听到卫青报信,说是有人在殴打李瀚,那孩子报信的时候却嘻嘻哈哈的,根本没有半点惶急,让他十分奇怪,也来不及询问就急忙赶来了。

现在看到李瀚被人打得头破血流,倒在地上生死不知,齐岳山勃然大怒,就算是剖开这是他的儿子这层关系,李瀚作为朝廷大员被纨绔打伤也是不能容忍的。

齐岳山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想谋反?”

刘霍在平民百姓面前耍耍威风还可以,面对浑身甲胄、杀气腾腾的军人可就草鸡了,浑身上下发着抖,战战兢兢说道:“大将……将军,小王乃是……乃是燕王世子……这个人……他纵容恶鸟抓伤了小王,故而……惩治一二……您……您不可偏听偏信……有事情,可以跟我父王商议……”

齐岳山蹲下身,当他看到李瀚睁开一只眼睛冲他挤了挤,那眼神里都是憋着坏的捉狭,虽然不知dào

这孩子又想怎么算计刘霍,心却就放进了肚子里,站起来看着刘霍轻蔑的说道:“我当是谁如此跋扈,原来是燕王世子殿下啊!失礼了。

只是,小王爷你可知你殴打的是谁吗?”

“是哪个?”

“他就是少府丞,簪袅驸马郎李瀚。”齐岳山悠然说道。

刘霍印证了刚刚听到的话,心里一阵惊慌,心想今天的事情,恐怕是占不到便宜了,但他也没有如何害pà

,自己怎么着也是小王爷,跟李瀚发生了误会,顶多就是赔情道歉一番,不要那只白鸟就是了。

“这个……小王不认识簪袅爵,刚刚发生了误会,大将军也看到了,小王也受伤了……”

卫青蹲下来,用小手试探了一下李瀚的鼻息,骤然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哎呀不好了啊……爵爷没气了!”

魏猛魏铁扑过来,哭嚎着赶紧把李瀚抬起来,冲齐岳山叫道:“我们赶紧回城里找大夫救治爵爷,请大将军看住凶手,李家说话就要报官!”(未完待续……)

第264章 耍无赖的皇帝

魏猛魏铁把昏迷不醒的李瀚抬在马上横搭在那里,几个人哭喊着策马回长安城了。

傻眼的刘霍冲着一个豪奴就是一脚,带着哭声骂道:“不是说教xùn

几鞭子就是了,怎么就下重手打死了?”

齐岳山明白李瀚是假装的,虽然不明原因,但是他可是亲眼看到儿子被打的头破血流,不由得怒气横生,冷冷的说道:“小王爷,此事闹大了,你们还是先跟我一起进城吧,到太常寺先呆着等候结果。”

刘霍都快哭了,捂着头钻进马车,在齐岳山等一干军士的押送下进了长安城,一路上都听着路边行人在愤愤不平的咒骂打伤了簪袅爵的纨绔,他的心更加沉到了谷底。

临近太常寺的时候,刘霍偷偷的嘱咐一个手下慢下脚步,趁看押的军士不防备偷偷溜走了,齐岳山看的清清楚楚却故yì

不阻拦,不放走报信的人,李瀚的戏如何往下演?

齐岳山的唇边不由得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李瀚这孩子机灵古怪的,这一次到底憋着什么坏呢?燕王封地是在兵连祸结的边境,一贯可怜兮兮与世无争,怎么就惹到自己这个不吃亏的儿子头上了,这次往死里坑这个小王爷呢?

李瀚回到家里立kè

闭门不出,李家对外一概宣称家主遭受殴打昏迷不醒,刘链更是回宫哭了一鼻子,把一个恶状告的结结实实,之后还谢绝了太医院的支持,说魏瑾老先生现在就在李家,她不认为太医院有人强的过魏先生。

于是,太医们都黯然退下了,魏瑾乃是太医院的前大令,论在业内的名声手段,谁敢跟魏老爷子相比?魏老爷子现在是李记大药房的首席医官,听说李家给了宅子。仆人,薪酬还高的赶上三公了,日子过得滋润无比,家主受伤还不细心诊治,自然不需yào

他们去现眼。

刘启一开始也吓了一跳,当他看到女儿干打雷不下雨的哭嚎,就知dào

事情肯定有古怪,到刘链拒绝太医去诊治的时候,他就断定此事一定是李瀚在使坏了。

王娡拉住女儿关在屋里“逼供”,等刘链走了之后。她几乎笑坏了,知dào

刘启一定急着知dào

原委,赶紧去跟丈夫嘀咕了一阵子,刘启也啼笑皆非的样子,却没有传旨训斥李瀚。

燕王接到报gào

,他可比草包儿子明白事理多了,登时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暴跳如雷的狂骂一顿之后,该解决的问题还得解决啊。

这李瀚是谁呀?这可是一个在匈奴弄死上万人的狠人!更是一个依仗皇上宠爱。在长安城横着走的强人!

作为刘启兄妹的远房叔叔,刘嘉深知馆陶的骄横跋扈,可是就算是这个骄横跋扈的侄女,也把这个李瀚当成干儿子宠着。自己的亲儿子被干儿子关住门打成一个烂猪头,也没听到她发火,足以说明这个李瀚有多么不好惹了。

偏偏就是自己这个小孽障,惹谁不好偏偏惹李瀚这个混世魔王?早知dào

如此。还不如不带他来长安城了,若不是觉得自己年老体弱,准bèi

早点把爵位传给儿子享享福。想让皇上见见刘霍,怎么会惹出这等大祸来!

若是李瀚真的被打死了,这个小畜生抵命是肯定了,王爵会不会被罢免也很难讲啊!

刘嘉十分果duàn

,明白当务之急不是去太常寺要出被关押的儿子,而是赶紧去李家探望李瀚,争取得李家的和解,能私了的话就最好了。

此刻,“生命垂危”的簪袅爵正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哼着歌接受伺候,三个老婆一人端着一个盘子,里面不是糕点就是新鲜水果,他美滋滋的塞进嘴里什么就吃什么,神仙也没有他逍遥。

卫青笑嘻嘻进来说道:“姐夫,燕王来了,带了一马车的礼物,在前厅正跟爷爷说话呢,很快就会来看你,你赶紧准bèi

一下吧。”

李瀚赶紧挥手让三个老婆都退到幔帐后面,卫青慌着帮他把带着血的布条缠在脑袋上,胳膊上,腿上,几乎要把他包扎成一个木乃伊了才罢休。

李瀚皱皱鼻子说道:“青儿,这是什么血这么难闻?”

“哈,厨房杀了一只大公鸡给你熬汤呢,这是鸡血。”

“难闻死了,罢了罢了就这样吧。”李瀚刚闭上眼又睁开了,一叠声叫道:“链儿,把你的香粉拿些过来。”

刘链笑嘻嘻端了香粉盒子过来,方玉秀举着铜镜,李瀚仔细的举着粉扑,把自己的脸涂抹的煞白煞白的,又拍了点水让颜色变得很自然,连嘴唇上也涂了一层,弄得毫无血色跟马上就要嗝屁一样。

几个老婆原本还嘻嘻哈哈的看着他搞怪笑,当看到他变成这副鬼样子的时候,谁都笑不出来了,卫子夫先抽泣起来:“夫君,你不要这么吓人了,妾身这心里堵得慌……”

李瀚看着刘链方玉秀也想哭的样子,赶紧挥手说道:“明知dào

我是做戏,哭毛线呀哭?走走走走,都给我倒后面呆着去,等下该哭的时候记得发出声音来,做戏就要做足。”

三个人刚藏好,就听到门口的仆役叫道:“燕王来访,请内眷回避……”

刘嘉在前厅,已经被李家人的哭泣吓到了,胆战心惊的跟季老爷子赔了半天不是,这才被老爷子带着来李瀚这里了,走进满是药味的房间,就听到帷幕后面隐隐传来女子的啼哭声,他的心更沉重了。

走到李瀚床边,季番先挡在床边,不让刘嘉十分靠近,但是也能够看得很清楚,看着包扎的血呼淋啦的李瀚,再看看那张惨白的脸庞,刘嘉顾不得身份了,双腿一软,一屁股就跌坐在椅子上。

在李家内眷的啼哭声中,隐约还听到公主哭喊着要告sù

父皇母后,让朝廷惩罚恶人给夫君报仇,刘嘉如坐针毡,勉强颤抖着声音说让李瀚好生调养,就急急忙忙告辞出来了,李家人连送都没送他,这礼数却也计较不得了。

刘嘉心烦意乱的想了一阵,连王府都没回,就急急忙忙的进宫求见皇上,进门就跪下痛哭失声,骂自己老迈昏庸教子无方,导致儿子在城外撒野,跟簪袅爵因为一只鸟发生争执,最终家奴失手打伤了李瀚,他情愿绑了儿子上殿请罪,并且赔偿李家的损失。

刘启冷着脸一言不发,只是走过来把刘嘉搀扶起来,这阵势越发让刘嘉摸不着深浅了,哽咽着正襟危坐,不停的说他愿意赔偿李瀚。

终于,背对着这个远方叔叔的刘启重重叹息一声说道:“王叔,年轻人之间的争端,朕原本并不想参与,无非就是为了一只鸟打闹起来,无论谁受伤了都是咎由自取,也不必王叔亲自来请罪。”

听到这里,刘嘉心里一宽,谁知还没等他把头上的冷汗擦掉,皇帝竟然猛地转过身,用一种凌厉的眼神紧盯着他说道:“但是,若这次刘霍打伤的不是朕的女婿,乃是一个平民百姓,想来此刻刘霍肯定是鸟也抢走了,打死的人也埋掉了,也断然不会惊动的王叔来向朕请罪吧?”

“这……这这这……”

“王叔不必害pà

,朕如此讲,只不过是想让你明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还是李瀚告sù

朕的,据他讲,只有朝廷平等对待百姓,百姓才能够一心一意维护朝廷尊严。希望王叔以后好生教导弟弟们,不要再鱼肉百姓了。”

“是是是……”

“至于燕王府跟李瀚的争执,朕不管。”刘启似笑非笑的说道:“那孩子若是死了,宗人府自然会让刘霍抵命。

若是李瀚没死,那孩子可不是个吃亏的,你们准bèi

着应付他的讹诈吧,若是能买得他的安静,朝廷乐的不惹麻烦,否则他若是闹腾起来……”

刘启说到这里,皱起眉头做出很头疼的样子说道:“啧啧啧,王叔,你是没见识过,这孩子闹腾起来的样子!你可以问问陈午,朕是怕了。”

刘嘉大张着嘴,连恐惧都忘记了,皇帝这是什么态度?这可不像是自己印象中那个皇帝呀!

你女婿死掉了我儿子抵命,没死的话就让我准bèi

钱买你女婿开心,朝廷不管?这样子分明就是一个耍无赖的老丈人,哪里还像一个皇上啊!

无论刘嘉如何觉得匪夷所思,刘启已经一拱手甩手走了。

可怜的燕王傻乎乎跪坐一会儿,终于明白过来,皇帝的意思是,这件事如何处理要看李瀚的意思,他赶紧爬起来抹抹汗水跟眼泪,急匆匆又出宫去了。

刘启回到王娡那里就笑的活不成了,王娡莫名其妙的陪着干笑一阵才问道:“皇上,适才不是燕王来替刘霍请罪吗,您怎么如此开心呀?”

“哈哈哈,燕王看到朕,就一叠声请罪,足以说明咱们那古怪的女婿伪装的够逼真,若非看起来快死了,怎可能把燕王吓成这幅德行?

这老家伙想得美,想着让我给他一个恩典就此放过他,我偏不答yīng

,就让他自己去跟李瀚商量,还让他去问问陈午这孩子有多难缠,哈哈哈!你是没看到老家伙的表情!哈哈哈!”(未完待续……)

第265章 充满亲情的讹诈

王娡啼笑皆非的说道:“皇上,您这不是帮着瀚儿耍无赖吗?燕王一定觉得您疯掉了。”

刘启摸着下巴笑的十分奸诈,并且十分享shòu

这种能够“奸诈”一下的滋味,这足以说明他当皇帝需yào

时时刻刻一本正经有多郁闷了。

“奸诈”之后,刘启眼睛里又开始燃烧着不应该属于皇上的八卦之火,喜滋滋的说道:“我估计,这次瀚儿算计的,是燕王的地盘。

他早说过了,燕王的地盘里有两处极其紧要的地方,乃是兵家必争之地,绝对不能掌握在诸侯王手中,看起来,这一次燕王要吃大亏了。”

王娡诧异的说道:“燕王属地在极北之地,历来是最容易受到夷狄祸乱的贫瘠之地,瀚儿说一声要,估计燕王就巴不得给他了,何苦要闹这种笑话?”

刘启一脸知己的模样分析道:“李瀚行事,素来讲究一个让人没话说。他跟朕谈过多次燕地的重yào

性,除了长安城,他认为大汉朝廷最起码要拥有四个京城遥相呼应才好。

燕地是他替朕选定的北京,现下虽然贫瘠,一旦他发展起来了,那可就是万金不换的好地方,若是现在求燕王送给他,日后燕王反悔索要甚是麻烦,故而,不如彻底要到自己手里稳妥。”

“四个京城?”王娡更诧异了,喃喃的说道:“一个长安就足够了,弄四个京城您呆在哪里合适?”

刘启大笑道:“按你的话说,现下大汉疆域还是一个鸡囊袋,只有一个京城自然就够了,但若是这只雄鸡真的圆满了,皇后不觉得朕只能固守长安有些太狭小了吗?李瀚提出东京设在洛阳,北京设在燕地,南京就设在广陵跟会稽之间,西京设在龟兹与焉耆之间。四京拱卫长安城,朕也可以随时去任何一个都城主持朝政。”

王娡咋舌说道:“军国大事,妾身不懂,不过若真有那一天,陛下去别的都城可记得带着妾身,让妾身也见识一下别的地方的景致。”

刘启得yì

的笑着答yīng

了,接着夫妻俩肉麻一番夫妻情深不提。

再说刘嘉惶惶然走出未央宫,站在暖融融的阳光里,却如同泡在冰水里一般浑身发冷,想起皇帝阴晴不定的态度。再想想李瀚死了之后的严重后果,恨不能让时光倒流,那样的话,即便是太后见怪,也要称病不来祝寿,也免得惹下如此大的祸患。

思前想后,即便是儿子给李瀚抵命,恐怕也难以压制住皇室的怒火,这件事必须赶紧处理妥当。他就病急乱投医,真的按照皇帝的指示,去找堂邑侯陈午取经去了。

很可惜的是,堂邑侯并没有给燕王什么创造性的意见。反倒是咬牙切齿的把李瀚的毒辣阴狠,不依不饶不吃亏的性格用鲜活的事例一一说明,让他看看自己被打压的灰头土脸的大儿子,又让他看看自己被摧残的名声扫地的二儿子。

最终。陈午危言耸听的给了燕王一个预言:“若李瀚死了,刘霍必死,燕王必然被剥夺王位。即便李瀚不死。你也要倒大霉!”

看燕王听的双眼发黑几乎昏厥,陈午终于发了善心说道:“王叔,馆陶跟李瀚那小畜生好歹还有母子情分,您不如去找找她,也许她出面会好说话一点。”

一语惊醒梦中人,燕王又急匆匆来到长公主府,馆陶看到自己的叔叔,哪里有半点敬意,竟然柳眉倒竖好把燕王一通数落,说她儿子们不争气,下半辈子就指望李瀚呢,却被刘霍这个小畜生打的生死未卜,她都想亲自掐死刘霍替干儿子报仇呢,哪里肯帮忙化解仇恨。

刘嘉低声下气的千求万求,还把好处许诺了一大堆,最终馆陶才算是答yīng

了,陪着他第二次来到李家。

走进门,就听到有一个仆役欢天喜地的大叫着从后院跑过来:“老太爷,夫人,爵爷终于苏醒了!”

刘嘉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喜极而泣的就哭了,这还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为一个人没死而激动成这个样子。

馆陶也是满面喜色,搀扶起刘嘉就走进正房,李家老老小小都是一脸庆幸的么样,季番终于不给脸色让燕王看了,很礼貌地接待了他们。

燕王还是先道歉,然后提出去探病,馆陶也一直帮zhù

燕王说好话,一边骂刘霍混蛋,一边替刘霍开解,说是那几个奴才太狠毒,私自下了死手才导致的这场无妄之灾。

刘嘉赶紧说那几个恶仆都已经被活活打死了,若是李家不信可以去燕王府亲自查看。

季番做出老家主的样子,大度地说恶仆死了就死了,李家不看,只要孙子没事就好,也拒绝了燕王再次探病的要求,只说等孙子好了如何处理让燕王自己跟孙子谈。

刘嘉算是放下一半心来,留下一大堆补品告辞走了,馆陶却没走,去探望李瀚被魏瑾老爷子堵在门外,说病人需yào

静养,不让人打扰,她就去阿娇院子里住下了。

燕王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熬过了五日,终于住在李家时刻盯着李瀚的馆陶传来了好消息,说李瀚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可以出来晒太阳了,这下子,才算是让刘嘉彻底松了口气。

但是刘嘉知dào

,人家这顿打肯定不会白挨,这几天他已经彻底打探清楚了李瀚在长安城里的牛逼程度,这个年轻人竟然左右着诺大的少府,田琦天天啥都不管,李瀚俨然就是实jì

意义上的九卿之一,而且,皇上皇太后对这个孩子都是打骨子里疼爱,真可谓跺跺脚,长安城就要晃三晃。

彻底摆不起王爷的威风,燕王为了儿子的性命,再次低声下气去李家看望李瀚。

这一次,李瀚竟然答yīng

见他了,这竟然让燕王产生了受宠若惊的感觉。

李瀚的小院里,梨花怒放,开出一种让人心醉的清丽,带着些微苦味的香气弥散在空气中,沁人心脾。

李瀚裹着一件厚袍子,虚弱的躺在躺椅上,脸色依旧苍白,神态也十分憔悴虚弱,看着几日间瘦了一大圈的燕王,李瀚满脸的抱歉,挣扎着要起来施礼,却被刘链按住了。

“小子李瀚不合受伤,听内子讲小子昏迷期间劳动王爷数次探望,真真是不敢当,您请坐。”

燕王更加受宠若惊,眼圈都红了,坐在舒服的高椅子上哽咽道:“李瀚,犬子无礼,家仆跋扈,致使你无辜受伤,原本就是我家的罪过,老夫来探望你也是应该的,你不必客气。”

李瀚艰难的笑着说道:“小王子不认识我,家仆又素来喜欢仗势欺人,这都不奇怪,既然小子没死,此事就此作罢即可。

刚刚才听闻小王子还在太常寺羁押,其实很不必如此公事公办,等下,小子书信一封送给窦公,让他放了小王子回家就是。

过几日就是太后寿诞,万不能因为此事坏了她老人家的兴致。”

李瀚这番明大义识大体的话一出口,刘嘉就忍不住哭出声了:“李瀚啊,怪不得太后皇上疼爱你,像你这样懂事的孩子真真让人赞叹啊!若是小儿有你一半的懂事,老夫也不至于为他操碎了心了……”

“王爷不必如此。”李瀚虚弱的咳嗽两声说道:“小子出身寒微,是懂得生活艰难的,自然知dào

珍情惜福。小王子一落地即是王子,骄纵一些也在情理之中,小子断然不会跟他计较的。

小子在北地匈奴有两个郡的封地,日后免不了要打扰王爷,到时候还希望您能够慷慨相助呢,我跟小王子的小小纠纷就不必放在心上了。”

刘嘉福至心灵,赶紧说道:“对对对,老夫早就听闻你在匈奴创下了诺大的名头,连那些凶狠的蛮夷都只能对你割地求饶,你可真真是一个年少有为的好孩子。

我的燕国地处极北之地,经常受到夷狄的骚扰,你能够震慑住他们,老夫对你也仰仗许多呢,你若是需yào

老夫封地派用场只管开口,老夫这就把地契给你,朝廷那边我去给皇上说。”

李瀚竟然脸红了,腼腆的揉揉鼻子说道:“这如何敢当,若是小子挨了顿打,竟然要了您的土地,这岂不成了讹诈了么?您老太宠着晚辈了,这实实的不敢当。”

刘嘉一听,这孩子的确是需yào

自己的土地,还不好意思说,越发恳切的说道:“嗨,你这孩子,说起来老夫还算是你的爷爷辈,给孩子一点土地算什么!

链儿出嫁我都没赶回来庆贺,这样吧,你看中了哪里我直接算作给链儿的嫁妆了如何?”

刘链笑嘻嘻说道:“那链儿就谢过爷爷了。”说完,跑回屋里拿出来一副羊皮地图,指着天津跟北京两个位置说道:“爷爷,链儿想要这两处地方,您给是不给?”

李瀚在一边色厉内荏的训斥道:“链儿,长者赐乃是客气,你怎么就真要了?赶紧收起地图不要胡闹!”

刘链倨傲的说道:“你消停养你的伤吧,这是爷爷给我的嫁妆,关你什么事?是吧爷爷?”(未完待续……)

第266章 马尔代夫的蜜月

燕王笑的眼睛都眯缝住了,因为刘链指出的天津位置乃是海滨,是荒芜又不好把守,时不时就会有来自东瀛的船只,带来一些倭寇对燕地进行祸害,他早就头疼不已了。

还有刘链要的另一处地方,恰好处于长城脚下,无论是匈奴还是鲜卑人只要是进犯大汉,必然从此地入关,更是他急于推出去不管的地方。

这两个地方若是李瀚要走了,等于是帮他守住了东边、北面两处大门,别说是能够赔礼道歉了,就算是白送,他也情愿的很!

不,若是李瀚能帮他守住这两个大门,白送不说,另外发薪水让人守他也愿意呀!

而现在,刘链口口声声叫着爷爷讨要嫁妆,这是多大的面子呀,送出去两个祸患,换来皇家的开心,换来公主的欢心,还能化解李瀚的怨心,这简直就是极其称心的交yì

了啊!

哼,亏得陈午还危言耸听,说李瀚阴狠毒辣不好惹,这多好的孩子啊,大度的谅解了霍儿的暴行,连公主要两块地都不好意思,看那样子也不敢十分阻止公主,这驸马看起来当的也甚是憋屈,这样的孩子怎么能够用“阴狠毒辣”来形容呢?

“哈哈哈,链儿说得对呢!”刘嘉摸着胡须笑道:“她管爷爷讨要嫁妆是天经地义,你不必替她害臊,不就是两块土地嘛,爷爷给了!这就给你写文书,回头着人把地契送过来!哈哈哈!”

看着老爷子慷慨的样子,李瀚不好意思的揉着鼻子低声说道:“那就谢过王爷了。唉……公主不懂事,实在是对不住您……”

刘链柳眉倒竖冷哼了一声,吓得李瀚打了个哆嗦,赶紧缩进袍子里不做声了。

这一幕越发看的刘嘉心花怒放,被刘链拉着进屋写了文书,出门来李瀚也已经写好了给太常寺的信函,他拿着笑哈哈走了。

燕王的身影刚一消失。李瀚一把扯过刘链按在膝盖上,在她的翘臀上“啪啪”打了两巴掌骂道:“死丫头,刚刚公主的威风很吓人啊,让夫君好没有面子!”

刘链嘻嘻哈哈的笑道:“哈哈哈,燕王真有趣,还以为占了咱们大便宜呢,等以后天津港建好了,北京城也建好了,你说他听说北京城一个宅子要卖十万金,会不会哭出来?”

李瀚心情大好的搂着娇妻。满脸奸商嘴脸说道:“他上吊也不干咱们的事情咯!谁让他没本事,守着金山要饭吃呢,咱们开发好了当然没他的份。”

果然很快燕王就派人送来了地契,据说一同送来的还有好几个木盒子装着的人头,但是那东西被看门的直接堵在门外没让拿进来,说是爵爷叮嘱过了,让小王爷亲自去埋掉就行。

既然目的达成,就不需yào

再装病了,少府丞、八大处大统领李瀚神清气爽的出门理事了。三月初八就是太后的寿诞,他首要的大事,就是太后的寿诞。

如今刘启用起这个李瀚女婿来,是理直气壮之极。国事也罢,家事也罢,只要是他认为的难事,统统往李瀚头上一堆。就摆出一副不管不问的样子,皇上跟老丈人的架子摆的十足。

这次又是一样,理直气壮的把李瀚叫进宫。指出了两个理由:

第一,少府原本就理应操心皇室的所有花费问题,故而,让少府操办太后寿诞庆典理所应当。

第二:作为一个太后最宠爱的晚辈,让长辈开心快乐是该尽的孝道,故而李瀚责无旁贷。

于是,这个庆典的策划操办,就砸在了原本跟宗室礼仪八竿子打不着的李瀚头上。

这一下,可把太常寺跟鸿胪寺乐得不轻,庆典策划操办以往可是他们的事情,现在给了李瀚,他们不仅不需yào

操心操劳,还可以以老手的姿态时不时指手画脚一番,天底下哪有比这更美的美事。

现在就是如此,李瀚面对着窦彭祖跟秦朵颐两张容光焕发的老脸,听着他们喋喋不休的告sù

他各种匪夷所思的注意事项,仿佛生恐他会偷懒懈怠敷衍塞责一样。

其实,不必嘱咐,李瀚也绝对不敢对这次盛事掉以轻心,这可是李瀚来到大汉朝之后,第一次好好给太后办一个寿诞的机会。

早年李瀚太小,后来去了匈奴又三年多没赶上。

这一次,无论是出于报答太后对他那种毫不掺假的疼爱,还是作为一个孙女婿对祖母的敬爱,以及他作为一个短短数年就跃居高位的臣子该有的敬意,李瀚都是绝对不能够凑合的,他对此有着无比清醒的认识。

此刻李瀚有些后悔了,若不是上次为了彰显他退出朝政的决心,老娘出嫁他原本不必弄出烟花来骇人听闻,在太后寿诞上乍然见出现,必然会震撼全场,起到出人意料的作用,但现在已经不行了。

烟花肯定要用,但是,经过了上元节,这东西已经再也不能引起人们的惊艳了,那就只能另想噱头了。

“李瀚,你不声不响就行了吗?你知不知dào

,今年的寿诞,是太后的六十整寿,你可不能大意,往年的礼仪已经都已经拿给你了,你看完了一言不发是怎么个意思?你必须要超越往年才行啊!”秦朵颐一脸的苦口婆心。

窦彭祖不甘人后:“是啊是啊,李瀚,太后六十整寿,乃是大汉朝难得的祥瑞,你必须要搞得极尽华美,到时候不单单是所有的诸侯要贺寿,就连邻国的使节也要来贺寿,你可不能弄得平平淡淡惹人笑话。”

李瀚不耐烦的咧咧嘴,无奈的说道:“秦公,窦公,这些话,你们在小子耳朵边上已经整整念叨三天了,我答yīng

、保证、承诺乃至立军令状也差不多一百遍了,你们怎么还是不放心呢?若是再不放心,不如我去找皇上辞掉这个总策划,还交给二位操办如何?”

此话一出,秦朵颐跟窦彭祖吓得退后三步,两个人四只手摇晃的比扇子还勤快,相视一眼,竟然一言不发,转身联袂而去了。

李瀚揉揉鼻子嘟囔道:“不撂挑子,还换不来耳根清净了!真是的,难道我就不知dào

要办的红红火火出人意料吗?两个老爷子,比唐僧还唠叨。”

赶走了“苍蝇”,办法还得想,烟花不能出彩了,那么该用什么吸引眼球呢?

李瀚歪倒在少府的官椅上,这椅子也是他担任少府丞之后从家里搬来的,说白了就是一个摇椅,桌案也从矮几变成了高高的老板桌,自己坐在里面摇摇晃晃的,凭空多了许多威严。

这一套老板桌椅弄得田琦羡慕嫉妒恨,他也绝了,竟然趁李瀚不当值的时候,招呼自己的仆役偷偷搬了就走,安置在自己屋里,等李瀚看到没了的时候,也只好揉着鼻子从家里又弄了一套过来。

从匈奴回来后,让李瀚彻底想开了,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可能,就让自己往死里舒服。故而,虽然他在少府坐班的时间并不多,却还是大张旗鼓的让人把他的办公室做了一番伤筋动骨的大装修,南面整面墙几乎彻底打掉,安装上了硕大的落地窗。

没有玻璃是最让人遗憾的事情了,只好从家里拿来油光纸糊上窗户,只要不冷,只要有阳光,就把所有窗扇都打开,让阳光尽情的倾泻进来。

天近午时,春日的太阳正暖,柔柔的、慷慨的泼洒进来,把李瀚全身都沐浴在金色的阳光里,那么暖洋洋的,摇椅的摇动也是那么舒适,脱离了“苍蝇”骚扰的李瀚还没想到法子,就已经舒服到昏昏欲睡了。

梦里,李瀚第一个听到的声音,是熟悉的、带着浓浓爱意的一对夫妇温柔的歌声:“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李瀚哭了,他仿佛漂浮在房间的天花板上,观看着一间屋里的情景,一个穿着西装的大男孩挂着满脸的幸福,双手十指交叉放在下巴上,闭着眼睛对着一个漂亮的大蛋糕做许愿状,一对儒雅高贵的夫妇正在一边拍手一边唱着生日快乐歌,替他们的儿子庆祝生日。

这是后世的李瀚在过16岁生日的时候的情景,他一直记得很清楚,因为这一天,妈妈特意给他准bèi

了成人穿的衣裳,告sù

他,过了今天,他就可以拥有身份证,成为一个社会认可的成人了。

漂浮在天花板上的李瀚,还清晰地记得他面对着16根蜡烛许的那个愿望——等他长大成人了,一定带父母去美丽的马尔代夫旅游,给父母补办一个有他参与的蜜月!

之所以萌生这个愿望,是因为生日的前一天晚上,李瀚的父母在看电视,上面有一对小青年说要去马尔代夫度蜜月,李妈妈带着羡慕说她这辈子赶不上这样奢侈的婚礼了,当年一辆自行车就被李爸爸傻乎乎带回家了。

16岁的李瀚决定,他要帮爸妈圆了这个梦,不让妈妈留下遗憾。

可惜,这个信念里承诺的,关于马尔代夫的婚礼,只能是永远欠父母的了……

“少府丞,您怎么哭了?”

被叫醒的李瀚看着好心叫醒他的仆役,暴怒的狂叫道:“滚出去!”(未完待续……)

第267章 爵爷神经了!

仆役第一次看到整天笑眯眯的少府丞发火,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傻楞在那里,没想到少府丞如同被点着了尾巴的疯牛一般,从摇椅里窜起来,一个大脚丫子就把他给踹出去了。

辘轳般翻滚到门外的仆役肯定是吱哇乱叫的,惊动了充当亲卫的魏猛魏铁,兄弟俩蹑手蹑脚走到大门口往里看,只见自己家主满脸是泪,眼睛里都是哀伤,那情景简直是让人害pà



魏猛跟魏铁一使眼色,魏铁飞快的跑出门回家去了,进门就咧着大嘴哭嚎道:“不好了啊,大爷在少府衙门一个人关着门大哭,看样子伤心极了,怎么办啊?”

这一下,整个李家都翻天了,李婉一边哭一边打发人去找齐岳山,毕竟一家子女人谁也没资格去少府衙门呀,几个媳妇也惊慌失措哭哭啼啼,刘链仗着自己是公主,这就要去闯少府衙门。

正闹腾间,魏猛在门口又吼了一嗓子:“大爷回来了!”

一霎时,一大帮人都围了上去,从马车里把李瀚揪下来,围着他就大哭起来,已经没事了的李瀚看到这一幕怒不可遏,抽出腰间宝剑,瞪着大眼问道:“是谁来家里欺负人了?为什么都哭成这样?”

“儿子,你若是在朝廷上受了委屈,咱们就不当官,家里现在生意这么大,回家来安生呆着就是了,可别为了一家子的颜面憋屈你自己。”

感受着老娘连哭带揉搓的劝说,李瀚哪里还有不明白的,登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挣脱开李婉的拥bào

,如同饿虎一般扑向魏猛魏铁,劈头盖脸一通猛踹,一边踹一边骂道:“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蠢驴,我让你们回来瞎翻嘴。我不就是做了个梦然后哭了么,你们怎么传的话让一家子都疯魔了?踹死你们!”

这下子,一家子才算是松了口气,合着家主就是做了个梦啊!

既然没惊险了,那就没什么原因需yào

围着李瀚了,李婉先抹抹眼泪,嘴一撇眼一翻,给了儿子极其鄙夷的一个表情,就摇摇摆摆的走了。

其次是三个媳妇,一个个肚子鼓起来的捂着肚子。肚子没鼓起来的捂着腰,在丫鬟婆子的搀扶下蹒跚而去,一霎时,刚刚还凤凰一样倍受注目的家主就成了没人搭理的万人嫌了。

李瀚揉揉鼻子,悻悻的一个人走到后院,看到梨树上绑好了一张吊床,这种发明创造自然也出自他这个追求享shòu

的混蛋之手,估计是妹妹们绑好忘记收了,正好躺上去。看着头顶的一树繁花发呆。

胸口依旧是一阵阵闷疼,虽然可以靠踹下人一顿掩饰过去,但是,对亲生父母的思念却如同跗骨之蛆挥之不去。这种感觉李瀚自从穿过来后就在拼命地压制,等闲坚决不敢让这东西泛滥开来,他知dào

一旦陷进去,那是会活活疼煞人的!

可是。有理智的时候可以控zhì

自己不去想,睡梦中是没有任何防备的,偏偏思念这东西就瞅准了空子一下子击中了他。让他在无所遁形中被击打的支离破碎。

微风一阵阵吹过,飘落的梨花一片片落在李瀚身上,脸上,掩盖住了他再次夺眶而出的泪珠……

不知dào

过了多久,躲避不开折磨的李瀚怒吼一声跳起来,妈的,睡不着是吧?那就不睡了,干活去!

怒冲冲走到后院,叫来两个小厮和泥,活了好大一堆泥土,又把惹祸的魏猛魏铁叫来,让他们俩抓住泥块不断地摔打,一点点把黄胶泥摔打的细腻柔韧。

这声势很大,很快吸引来许多看热闹的人,连中成药车间的爷爷都被惊动了,出来询问这是要干嘛,李瀚闷闷的说要弄一个新玩意,爷爷瞠目结舌,觉得不就是一个玩意吗,至于活着么多泥巴吗?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是需yào

这么多泥巴。

因为,孙子指挥一群小厮们搬来砖头,还叫来铁匠口说手比的交代了一些配件,随即,就在温棚的柴灶间搭建了一个庞大的“小屋子”。

这东西是双层的,内层是先用红砖垒起来一个一人多高,直径六尺的方形建筑,最下面留出一尺高低的空隙,正面开了一扇铁门,里面则全部用罚魏家兄弟摔打好的黄胶泥全部抹平,铁门的里面也糊了好厚的泥巴,弄成圆形的大空心状,外围也全部用泥巴湖严实,砖房子就变成了一个硕大的泥疙瘩。

接着开始建造外层,正中间留出两块砖头大小的缝隙,再用砖头垒出跟里层形状差不多的一个东西,垒一层用泥巴里外糊一层,顶端留了一个小烟囱,终于,弄出了一个双层中空的泥疙瘩,怪模怪样的矗立在房间里。

此刻,方才能够看出底下留出那一尺来高的空隙是干吗用的了,原来是烧柴火用的,李瀚命人在底下点燃柴火,那内层是封闭的,火焰就顺着外层跟内层之间的空隙往上冒,烟囱里就冒出了白烟。

很快,泥巴被风干了,李瀚仔细的检查,发xiàn

有裂缝,又把魏猛魏铁一人踹了一脚,骂他们摔打的不够细致,让人赶紧拿泥巴再抹平,再烤干,终于,里外都平滑如镜了,他才罢休。

这边收工了之后,李瀚拒绝回答任何人关于这东西要做啥用的问题,季番知dào

孙子心里不高兴,早就干自己的事情去了,就把这件事当成孩子气的玩具。

谁知李瀚折腾完这边,又开始去折腾厨房里的厨子了,他拎了一把高凳子,跳上去坐在椅背上,居高临下的命令厨子,按他说的比例,给他用鸡蛋跟牛奶活出来一大缸面。

厨子看着足足打了一铜盆两百个鸡蛋,这位混世魔王依旧说太少太少,几乎已经确定家主是想用败家来发泄郁闷了。

厨子就心疼了家主,觉得小小年纪要负担一大家子几百口子人的生计,生了气怕老人担心还不敢说出来,只能是挥霍一点东西发泄发泄,即便是浪费点就浪费点吧,气坏了家主值得就多了。

于是,打够鸡蛋,又开始放进去牛奶,面粉还是叮嘱用最精细的头道麦粉,发酵的酵母是纯天然的,就是上次蒸馒头的时候留出来的面酵子,多多的放进去,最后爵爷又端来足足两三斤糖霜倒了进去,看的厨子心疼的只抽抽。

终于,面活好了,在等待发酵的时候,李瀚又开始跟牛奶较上劲了,在一桶牛奶里倒进去两斤花生油,抬起身四处看看,抽出筷子嫌短,拿出擀面杖又嫌粗,最后拎着刀走出去,到刘彻的院门口砍了一颗竹子,截下来三尺来长,拿在手里走回来了。

现在,一家子都已经知dào

爵爷不知dào

为了什么在闹脾气,在柴房弄出一个怪物来,现在又在厨房糟蹋东西。

于是,一大帮人都蹑手蹑脚的偷偷隐藏着看他到底要干嘛,却谁都不敢走近他,当看到他一手抓着一根长竹棍,另一只手拎着一把寒光闪闪的菜刀,满脸凶悍的乍着膀子往厨房走的时候,都吓得“嗷嗷”叫着做鸟兽散了。

回到厨房,李瀚把竹棍的一头劈成一条条的细条,另一头是完整的,就成了一个硕大的竹刷子,抬起头看看因为和面就被自己折腾的满头大汗的胖厨子,不忍心再劳动他了,想想还是生魏猛魏铁的气,再叫进来继xù

收拾。

魏猛魏铁知dào

爵爷生气是因为自己愚蠢,嘟着嘴一声不吭,怎么惩罚都可以,于是,两人轮换着对加了油的一桶牛奶开始了“凌虐”,按照爵爷的吩咐一个劲的搅,还只能朝一个方向搅动,被警告说若是搅反了方向就撵出去不要了。

这下子,魏猛魏铁哪里敢怠慢,甩开臂膀疯狂的搅拌着,搅一会儿爵爷还往里面倒一些糖霜,说也奇怪,明明是一桶汤水,搅到最后竟然成了一桶稠乎乎面团一样的东西了。

李瀚跳下椅背伸出手指沾了一点这种香气扑鼻的“面团”,放进嘴里尝了尝,终于笑了,仰起头对着天越笑越大声,最后就笑的满脸是泪……

这下子,李家人越发觉得事情不妙,爵爷的的确确是受了刺激,机灵的就去汇报给主母了。

其实李婉早就知dào

李瀚的不对劲了,齐岳山接到她急急如律令的号召跑回来后,就被她拉进屋里询问了半晌,询问儿子是不是被谁欺负了?

齐岳山哪里知dào

这些,被李婉鄙视半天也无计可施,两个人听到说儿子又哭又笑,也只能是相对无言,不知dào

该如何解决。

所幸儿子只是笑了一阵子,就抹抹眼泪继xù

“发神经”,把已经发酵好的鸡蛋牛奶面糊细心地做成好几个大小不一圆形的面块,放在他让铁匠打制好的一层层的铁架子上,让人抬着走到暖房,打开他用泥湖的那个怪东西的铁门,把铁架子放了进去。

仔细关好铁门,命令下面点火,李瀚亲自守在一边,不停地发号施令让烧火的小厮调整火焰的大小,一直烤了一个时辰,他终于下令关火,打开了铁门。(未完待续……)

PS:昨天一整天都在车上,无法码字也无法请假,对不起了……

第268章 一切为了寿诞

当那个铁架子被拉出来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偷偷凑近来的一大堆脑袋迫不及待的挤过来看,当看到黑黑的铁架子上几块硕大的黑色东西时,每个人都露出了不屑的神情,越发确定李瀚就是在糟蹋东西发神经。

李瀚懊恼的揉揉鼻子,低声嘟囔了一句:“这烤炉看起来还是没有电烤箱好用啊,竟然烤焦了……”

嘟囔着,却也没有停止手里的动作,把铁架子放在桌子上,把铁架子最顶端那个黑乎乎的东西拿下来放在案板上,抽出靴筒里随时插着的瑞士军刀,洗干净擦干了就下刀了。

刘彻早就来了,少府就在未央宫内,那边的消息传到宫里很快,听到李瀚睡一觉竟然痛哭流涕,打了仆役一顿甩手回家的消息后,皇家统一表示了极大地惊讶跟好奇,于是刘彻就来了。

刘彻赶到的时候,李瀚的泥疙瘩还没做好,太子就率领一大帮大小孩子前后追逐着、隐藏着、窥探着。

“嗨,咱们还是走吧,让姐夫胡闹一阵就没事了!咦?怎么这么香?”

刘彻第一句话刚说完,就闻到一股扑鼻的香气,下意识的回头盯着李瀚弄的东西,却惊讶的发xiàn

那黑东西被切开之后,就露出了里面的金黄色,香甜的味道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

李瀚小心的一点点把烤焦的一指多厚外皮切掉,就剩下了一个金黄色的蛋糕。

切下来一块尝了尝,李瀚皱起了眉头,味道是没错,只是没有后世的蛋糕那么酥软,看起来是没有加泡打粉的缘故。

看起来,只能是再次加大酵母的投放度,而且,下次可以尝试放进去一些米酒。最主要是还需yào

一些小苏打,这东西带来的还有,这么多年了,也不知dào

失效了没有,好歹得试试。

说干就干,李瀚丢下这些不太成功的半成品,赶紧去找原料继xù

尝试了,经过门口的时候,看到一大帮围观者直接无视,急匆匆走掉了。

刘彻率先冲向桌子。掰下来一大块,大大咬了一口,登时幸福的叹息一声说道:“天哪,太好吃了!”

这还得了,门口的一帮子人一哄而进,季秀季媃季林,李珠李玲外加卫青,一起上前抢夺一块塞进嘴里,一个蛋糕顷刻吃完。马上盯上了铁架子上剩下的几块。

这些孩子都是好孩子,自己吃了好吃,饱了之后还记得大人没吃,于是。各自带了一些去孝敬长辈,爷爷奶奶母亲是季林送的,大舅二舅两家子是李珠李玲送的,跟方玉秀亲的季秀季媃给嫂子送。刘彻给姐姐送,卫青也给姐姐送。

所以,等李瀚找齐原料再次回到这里时。看到的就只剩下空空的铁架子跟满桌子焦皮了。

而李家人也都彻底放下了心,知dào

家主无非是又在鼓捣一种新型吃食罢了,那东西可真好吃啊,又香又甜又软又绵,听孩子们说就这样李瀚还不满yì

,还满世界找东西准bèi

做的更好吃,那还干涉什么,都等着吃吧!

季林小少爷很好心的顺路给了厨子一块,尝到滋味后的胖厨子才知dào

自己误会了爵爷,并且万分的懊恼为何自己就想不出这种发自做点心?

上次爵爷明明说了用鸡蛋和面烤制出来可以称为“蛋糕”,而自己只知dào

用这两种材料做成小块,蒸熟之后涂上蜂蜜再放在烧干铁锅里盖上盖子把表面烤黄,就这样这种“蛋糕”还被所有人夸赞好吃,自己还洋洋自得了好一阵,今天尝了爵爷做的,才知dào

之前的充其量就叫做“鸡蛋馒头”。

接下来的实验,胖厨子投入全力配合打下手,李瀚不断地调整发酵剂的成分,第二炉加了小苏打,烘烤时间也从一个时辰调整到半个时辰,这下子没有焦糊,味道更佳,但是蓬松度还不太尽如人意。

半成品只要一出炉,李瀚只能尝到一小块来品鉴,一大帮人就挤进来了,刚想发火,抬起头竟然看到轻易不出来逛逛的奶奶排在第一位,赶紧亲自切一大块递给奶奶,搀着送走老人家,回来就又只剩下空架子了。

虽然家人对这蛋糕给予了如此高的热情,但有完美主义强迫症的李瀚却不会止步于此,他大致知dào

泡打粉的成分,就是小苏打加上一些酸性物质,再用玉米粉做中介形成白色粉末,现在既然有小苏打,那么找什么东西来替代呢?

猛然间,李瀚想起了自己在陇西的时候,发xiàn

硝石里面混有明矾石,闲着没事提纯出来有好些明矾,带回来让爷爷入药,这东西可是炸油条的膨松剂呀,混合小苏打一定好用。

精神振奋的李瀚赶紧去拿来一块明矾,擀碎了跟小苏打一起增添进去,面酵母之外又加了糯米酒,这下子发出来的面粉看起来就不一样,立kè

信心十足的再次入炉烘烤。

双层烤炉有效地隔断了明火,热量透过厚厚的砖头跟泥巴炉壁一点点的把蛋糕烘烤的喧乎乎的,时间跟火力也有了经验,这一下打开炉门,围拢的食客登时发出一声赞叹,金黄色的蛋糕简直太好kàn

了啊!

依旧是如此,李瀚只尝了一口,就被推到一边越挤越靠后,等他能够再次走进去的时候,他知dào

已经不必进去了,那铁架子一定是空空如也,连掉下来的碎渣渣都会有人细心地扫进盘子里断走。

那些食客是那么的着急,以至于李瀚一直没来的及告sù

他们,其实去厨房把那一桶打好的奶油涂抹上去,会更加好吃……

这个发xiàn

让李瀚开心极了,让你们都无视我只盯着蛋糕,就不告sù

你们怎么更好吃,一路笑着哼着歌结束了他的食品研发。

对于太后的寿诞,他已经有了一个具体的策划方案,既然重头戏已经搞定,那么接下来,就不能够让刘家人享清闲,必须把他们全部发动起来,投入到轰轰烈烈的祝寿活动中才对,怎么能让我一个人忙?

带着一脸的奸诈进了宫,看到刘彻笑眯眯呆在皇帝皇后跟前,就明白自己的蛋糕肯定也已经传进宫了,这不打紧,反正成品你们谁也没见过。

“父皇,太后寿诞在即,孩儿心想,让皇家的孩子们都参与进来,搞一个祝寿的节目,让太后开心一下,您看能不能召集他们出来,让孩儿教他们一天呢?”

刘启一听是为了母亲的大寿,哪有不允许的,反正最近所有的刘氏宗亲都在京,他自己的孩子们也都在,那就让李瀚闹腾去吧,就爽快的答yīng

了。

于是,除了死去的刘荣,刘启的十三个儿子加上三个女儿统统被李瀚召集在一起,在刘彻的宫殿里关上门秘密教导了一整天,最后严重声明谁都不准走漏风声,若是在太后寿诞之前被人知dào

了这个节目,那就失去了让太后惊喜的意义,就是谁的大不孝,父皇会很生气,后果会很严重。

这样一来,这些孩子们本来就喜欢神mì

气氛,加上害pà

父皇责罚,果然是谁也没有泄露天机,于是,太后的寿诞就到了。

白天是太常寺跟鸿胪寺主持的百官拜寿礼仪,这不归李瀚管,按照朝廷礼仪进行完毕,李瀚宣bù

,晚上在长乐宫给太后举办寿诞庆典,到时候请大家按时到达参与,就急匆匆的走了。

一整天,李家酒楼加上家里的厨子都在忙碌的准bèi

寿宴菜式,李瀚回去之后就严正声明,今天烤的蛋糕谁都不许动,是要给太后祝寿用的,家里人想吃回头他会烤多多的出来,让大家吃到吐。

这下,谁都知dào

轻重,当然没人敢去偷吃,李瀚认真的烤了好几炉,让铁匠提前做好的九层架子,一层层叠上去,做出一个九层蛋糕,最顶端的做成寿桃的形状,然后让厨师把奶油端来,仔仔细细的涂抹均匀。

李瀚又把从鲜花里挤出来的新鲜红色花汁子、绿菜叶里面弄出来的绿色蔬菜汁,还有胡萝卜的黄色等调制出各色彩色奶油,用一块块软布包裹住,在顶端剪出来一个小口,在蛋糕表面挤出一朵朵彩色的花朵来。

再用温棚水果切成好kàn

的小块放在一层层蛋糕上,接近成功之后,在硕大的顶部寿桃上,用鲜红色的奶油挤出:“恭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几个大字,就算是齐活了。

纸厂也没闲着,用硬纸糊出来一个硕大无比的蛋糕盒子,木匠也没闲着,特意为这个蛋糕做了一个带轮子的底座,加工厂也没闲着,做了六十支彩色的蜡烛,另外还用木匠雕刻出来的模具,做出了好多个漂亮的莲花蜡烛。

下午傍晚时分,彩霞满天,长乐宫已经被李瀚指挥人布置的喜气洋洋,在院子里特意搭建出来一个彩棚,棚顶全部用红绸装饰,前面悬挂着一排硕大的绢花。

彩棚里的高台正中,给太后布置了一个漂亮的座位,前面是一溜软垫,高台跟平地之间分左中右弄了三条台阶,统统用红色的羊毛毡铺满。(未完待续……)

第269章 多好的时代啊!

院子里,立起一排排灯柱,顶端悬挂着从李家拉来的特制灯笼,围出来一个跟彩棚平行的大空地,地上铺着红毡,上面摆放着一张张方桌,方桌四周是一个个坐垫,显然是给祝寿的人安排的席位。

这些席位也很有讲究,当然,这些讲究是秦朵颐跟窦彭祖的意思,分成宗室、国侯勋爵、朝臣、家眷等几大块。

至于外国使节,当李瀚听说只有蜀中来了一个羌王的时候,直接把他无视了。

别人不知dào

这些草头王们的规模,李瀚可是知dào

,说不定就是四川深山老林子里面一个寨主,不知dào

从哪里听说太后大寿,想来借朝拜弄点赏赐回去填饱肚子,能让你进来长长见识就不错了,还专门给你安使节席位,美死你!想进来可以,最后排角落里给你安一个座位,已经是抬举你了。

对于李瀚的安排,窦彭祖有些顾虑,怕引起羌王不满,但李瀚却强势的说道:“我正想他不满呢,他但凡说一声造反,我立马去灭了他的部落,蜀中的茶叶我可是惦记好久了。”

看着这个少年新贵满眼的热切,窦彭祖不说话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老了,热血都随着平淡的生活冷却掉了,李瀚还能热是一件好事。

太后的宫门口,也摆满了各类鲜花,有娇艳雍容的牡丹,这可是李瀚辛辛苦苦从山东弄回来的,他路过那里一户人家,发xiàn

这种花的时候,激动地差点哭出来,拍出重金,把人家几颗牡丹连根都给挖走全部带回来了,培育多时,终于开花了。

还有这个季节该有的桃花、梨花,最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李瀚竟然弄来了飘香的丹桂,把太后寝宫弄成了一个花团锦簇的世界,蝴蝶乱舞。

喜欢的太后不愿意呆在屋里,命人把她的摇椅搬出来放在宫门口,坐在上面喜滋滋的看李瀚在院子里当总指挥。

命妇们开始提前到达了,每个人的马车上都揣着献给太后的寿礼,但李瀚说了,等下安排有专门的送礼环节,让她们可以当着所有人送上礼物,当然。谁如果想私下偷偷送,他不干涉。

可是谁傻呀,花了大钱弄来的宝贝,当着众人的面送上去多光鲜好kàn

,悄悄送给太后,这么多人万一老人家忘记是谁送的了,岂不是白花钱了么。

不得不说,李瀚对大汉朝的潜移默化效果已经显现出来了,最起码。以前逢到大的庆典活动,需yào

命妇们也参与的场合,一水的黑色裙服,顶多就是滚边的颜色不同。看上去十分的单调沉闷。

现在有了李记绸布行出售的各种颜色的绸缎丝绢,甚至还有价格高昂的新样式成衣出售,加上那些用鲜花汁子调和出来的胭脂水粉,加上打底的李记雪花膏。这些命妇们最不缺的就是钱,于是,李家的成衣成了引领长安城女装潮流的风向标。

今年最流行的。就是从刘链方玉秀两个新娘子的嫁衣衍变出来的样式——各种颜色的绸缎,上衣是斜襟盘扣的掐腰短上衣,下身是恰好到足踝的八副罗裙,上面绣着精致的花鸟虫鱼,这种衣服穿在身上,无形中就显得人腰细臀大,配上李记鞋店出品的高跟绣花鞋,身材不好的女人也能映衬出一种别样的袅袅婷婷来。

于是乎,今晚的命妇们就都是如此打扮,喜欢素净的是杏色、米黄色、浅绿色、湖蓝色、藕荷色,喜欢明艳的则是大红大绿大黄大紫,就显得姹紫嫣红,各有千秋了。

最最耀眼的并不是她们的满头珠翠,有了李记头饰店出售的各色奇巧绢花,还有银质的小发卡,就让她们的脑袋轻松了许多,不需yào

纯粹用重金属来点缀了。

当然,重金属的首饰李家也没放过,他们家出品的纯金不是黄铜是十足黄金,白银也是纯净闪亮的纯白银,打制出来的首饰多以空、透、巧为主,故而,闪闪发亮却也不重,还有翠玉珍珠玛瑙水晶玳瑁的各色镶嵌,以及各种手镯珠串耳坠子,完全颠覆了以前夫人们的首饰。

李瀚站在高台上,俯瞰着命妇区域的夫人们满身的打扮,心里得yì

极了,他家的东西可是不便宜,每一样没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就别想拿走,而在场这许许多多金主们从头到脚都是他家的东西,这可都是钱啊!

李瀚眼睛里晃动着无数的金钱,迷醉的发出了一声叹息,拉长声音悠扬的说道:“多好的时代啊!我一定让这个时代越来越繁荣!大汉朝,我爱你!”

“多好的时代啊!我一定让这个时代越来越繁荣!大汉朝,我爱你!”

李瀚猛听到耳边有人重复了一句,赶紧回头看,就看到皇帝一家三口出现在身边,重复他话的正是刘彻。

“啊,父皇母后,彻儿,你们来了?”

刘启忍俊不禁的说道:“瀚儿,何事让你发此喟叹啊?”

李瀚哪里敢说他心想的是国家越繁荣,他李家赚钱就越多呢,赶紧躬身说道:“父皇,孩儿看到这春暖花开,满庭锦绣,这正是父皇英明仁德所带来的天下昌盛,故而孩儿赞叹不已。”

刘启看着台下,脸上带着沧桑说道:“是啊,朕也是十分感慨,你跟彻儿小不知dào

,皇后是知dào

的,五年前母后的大寿过的……唉!”

王娡心一酸,眼圈红了说道:“是啊,那时候臣妾想给母后置办一件像样的寿礼都手头不足,没法子只能是熬了整整三个月的夜,亲手给母后缝制刺绣了一件衣衫,哪里有如今这般盛况。”

刘启欣慰的看着李瀚说道:“瀚儿,父皇并非昏庸之人,眼前的繁华其实都离不开你的措施,这些父皇都知dào

,你是个好孩子,父皇不想用封赏之类的庸俗之举破坏我们的亲情,你只需yào

知dào

你的付出我跟你母后,跟彻儿都铭记在心就行了。”

李瀚赶紧躬身说道:“父皇言重了,孩儿生于厮长于厮,又是皇家的一员,让这个国家更加繁荣昌盛,正是孩儿应该鞠躬尽瘁帮zhù

父皇做到的职责,父皇怎么跟孩儿客气起来了?

嘿嘿,何况说到封赏,孩儿区区17岁就已经是副九卿了,您可也没亏了孩儿啊!”

王娡亲昵的摸摸李瀚的脑袋说道:“好孩子,你在这里布置吧,我跟你父皇去看看太后,彻儿帮你大哥吧。”

送走了皇上皇后,李瀚瞪着刘彻低声责怪道:“彻儿,父皇母后来了你怎么不叫我一声?让他们看到我一个人发神经多丢人啊!”

刘彻整天都想泡在李家,早就被李瀚责怪皮了,一脸八卦笑嘻嘻说道:“我老远看到你紧盯着命妇群发花痴,还以为你看上哪家夫人了呢,谁知你竟然发出了那样提气的慨叹,忍不住就重复了一遍,忘了提醒你了。”

李瀚更加把眼睛瞪得卫生球一样骂道:“滚你的蛋吧,你嫂嫂们还没来,现在那些命妇最年轻的也能抓住我俩叫孩子,看上她们,我没毛病!”

刘彻乐的哈哈大笑,闹腾了一阵子,俩人看来人越来越多,底下的座位都快坐满了,赶紧下台到后面准bèi

议程安排去了。

终于,李家的马车队到了,现在李家威风得很,老奶奶被封了慈恩夫人,李婉封了贤德夫人,刘链是簪袅公主,方玉秀是簪袅夫人,就连卫子夫,都是王娡带着恶作剧给命名的修罗夫人,虽然品级不同,但都是货真价实的诰命夫人,一门就一个男主人,却一大帮诰命的,在场也就李家独一门。

此刻,从李家的一连串马车上,每辆都走下一位命妇来,在两位丫鬟的搀扶下走进命妇群,一个个坐下了,丫鬟退下远远站着。

瞬间,命妇们就把李家女眷围住了,根据年龄选择对象,双眼放光的紧盯着李家人的打扮,精明的已经开始预订她们身上穿的新样式衣服了。

的确,今天李家女眷穿的,又是全新的装扮。

别人不说了,单说老奶奶,上身是一件大红底绣着黄色变形“吉祥”图案的上衣,两个字变形成一个个圆圈,对襟盘扣,下身是黑色的筒裙,上面素雅的绣了一枝红梅花,说不出的雍容好kàn

,上年龄的命妇们立kè

就看上了。

李婉穿的更奇怪,里面是一条上下衣相连的宝石蓝裙服,外边却罩了一件藕荷色的外衣,说是斗篷吧,还有袖子,说是衣服吧,又没有扣子,料子轻软舒适,竟不是用蚕丝麻料编制的,这一身衣服,越发把原本就漂亮无比的李婉映衬的漂亮无比。

一种中年命妇热切的询问这衣服是什么来历,什么讲究,李婉骄傲的说道:“这些都是瀚儿在匈奴那边的簪袅郡弄出来的新衣料,这外衣是用细羊毛纺成线,女工们用竹针一针一线编织出来的羊毛衫,穿上又轻又暖又软和,比冷硬的绸缎强多了呢。”

田蚡夫人已经想抢了的样子,急急的说道:“哎呀呀,李婉妹妹,这衣服还有没有,我要订几件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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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现代味十足的寿诞庆典

李婉抿嘴笑道:“有倒是有,不过第一次运回来不太多,您要的话先均给您一两件吧。

你们放心,我儿子说他们正在琢磨用羊毛纺织成呢子布,等冬天就又羊毛呢子大衣、羊毛绒毯用呢。”

这下子,其他女人哪里肯依,一个个都要订货,李婉无奈地说会让儿子尽快催促簪袅郡往回运,才算是打发住了她们。

刘链并没有坐在李家位置上,她早就被李瀚带进宫,现在隐藏在后面,跟她的兄弟姐妹一起,激动的演练着等下要表演的节目。

在场的方玉秀刚刚怀孕,小丫头并没有恶心呕吐的反应,反倒因为怀孕越发的红红白白,丰满好kàn

,今天穿着一身桃红色裙服,晚上怕有些冷,就穿了一件黑色的貂皮小坎肩,恰好跟一双黑色牛皮高跟鞋搭配,手里拎着一个小巧的黑色皮包,整个人都显得那么与众不同。

年轻些的女人们自然不会放过她,这种貂皮小坎肩,以及手提包统统是以往没见过的东西,李家都有了,她们没有怎么行?

一问之下,又是簪袅郡用胡人卖的貂皮制造的,至于那种漂亮的包包跟脚上的皮鞋,则是用牛皮做的。

天哪!牛皮竟然还能做出如此好kàn

的包跟鞋子?

那个簪袅郡简直是李家的聚宝盆啊!

卫子夫是大腹便便的孕妇,身上还裹了一件跟婆婆的衣料一样的羊毛衫,李家简直太让人嫉妒了!

不行,回去就得告sù

夫君,不参与李家的生意可不行,听说田蚡家已经参与了,连三公都有股份呢,私下里的消息,李家的水路生意。连皇后娘娘都入股了,自家不参与太吃亏了!

李瀚若是知dào

这些命妇们的想法,一定会裂开大嘴笑到瘫痪的,他让家里人出来臭显摆,为的就是把簪袅郡的收益神话,让这些虚荣的女人透过枕头风,告sù

各自的男人参与进来啊。

但此刻李瀚顾不上这些了,李家送来的祝寿衣服已经给太后换上,台下宾客也已经坐满,就等着庆典开始了。他在彩棚后面把数百名内侍宫女指挥的团团转,庆典开始倒计时。

终于,李瀚觉得万无一失了,他也已经换了衣服,这件衣服刚换上,就让一直忙碌着给李瀚打下手的张方达惊呆了,双眼发直的喃喃叫道:“圣子……”

李瀚没大没小的打了张方达一巴掌说道:“张公,慎言!在匈奴可以骗骗那些鞑子们,在这里可不能这么叫。没的被皇上把我们头砍掉!

我只是觉得这件衣服金光闪闪的挺适合今天,再说花费那么多钱做出来就穿一次也可惜了,你不许说出去。”

张方达赶紧点头保证,李瀚才咳嗽两声。压抑下心头的小紧张,缓步走上高台了。

随着李瀚走上高台,隐藏在彩棚顶端的“灯光师”们按照排练赶紧降下一横排明亮的灯光,正中间专门由一个人控zhì

的。用闪亮的薄铁皮包起来的筒灯已经有了后世追光的效果,端端的照在李瀚身上,越发把他那一套神棍服装映照的金光闪闪。

李瀚团团一揖。朗声说道:“尊敬的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

这新奇的问候让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怔,但李瀚早有准bèi

,席位四周站满了宫女内侍们,排练过的他们带头拍起巴掌来,宾客们觉得甚是新鲜,也跟着拍手,瞬间,就掌声如雷了。

李瀚再次作揖后说道:“我是主持人李瀚,在这春光明媚,鸟语花香,举国欢庆,幸福吉祥,喜气盈门,百福并臻的美好时刻,我们相聚在和气满堂,瑞气呈祥,喜气洋洋的长乐宫,共同庆祝我们大汉子民最最敬爱的太后娘娘的六十华诞。

在此良辰吉时,我很荣幸的宣bù

——大汉太后娘娘六十华诞庆典仪式,正式开始。”

再次掌声。

“庆典进行第一项,就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恭请我们的老寿星,国家的母亲,太后千岁!”

瞬间,让大家惊讶的事情发生了,明明是整体的宾客席,竟然诡异的向左右缓缓拉开,男宾在左,女宾在右,正中间出现了一条通道,还是斜坡,两个健壮的军汉抬着一卷红毡走到台前,一声吼往下一推,红毡“咕噜噜”顺势滚下去,铺出了一条道路。

乐队,吹奏出一种奇怪的乐曲。

远处出现了几盏明灯,映照着红毡尽头,那里,是太后娘娘,左边是馆陶,右边是王娡搀扶着,缓缓的随着音乐,沿着红毡一步步走来,那灯光也奇异的在太后头顶一路跟随,时刻把太后笼罩在灯光里。

太后今天的衣服也很出人意料,大红色的交领朝服,却用金线修满了一个个“寿”字,下身是八副大红裙子,上面绣着五爪金龙,满头白发梳成高髻,正前方插着一支缵丝垒金凤,凤凰嘴巴里悬挂处一条金线,下端垂着一颗红宝石,恰好垂到太后眉心,越发把太后显得雍容华贵。

为了突出太后的喜庆大红色,馆陶穿的天青,王娡穿的嫩绿,都是李家送来的新奇样式,给太后做了绝佳的陪衬。

李瀚的声音极其富有煽动性,随着太后的脚步,饱含深情的缓缓响起:“最美不过夕阳红,温馨又从容,夕阳是晚开的花,夕阳是陈年的酒。

曾经,太后娘娘年轻漂亮,她的脊背挺拔,她的双目清明,可是,在六十年的风风雨雨中,她贤良淑德辅佐先帝,含辛茹苦养育皇上,她用她的青春跟健康换来了大汉两代帝王共同酿造出的盛世,她用她的热血铸就了我们大汉千秋万代的根基!

太后娘娘生活中节俭朴素,处事中光明磊落,思想上与时俱进,对子女宽严有度,对群臣和蔼可亲,她用她的美德给我们做了良好的典范。

长辈好榜样,晚辈福绵长,太后娘娘的言传身教,使得我们的皇上成为了前所未有的伟大帝王,在皇上的英明领导下,我们的大汉朝正在一日千里的繁荣发展。

我们的太子殿下也秉承了老一辈的优良传统,正在刻苦学习,努力奋进,这一切,都是与我们太后娘娘的努力分不开的。

我们的太后娘娘,堪称我们帝国的国母,她是伟大的,更是慈祥的,是值得我们每个人用心灵去敬仰的!”

两旁的宾客们都看的呆滞了,听的也呆滞了,竟然情不自禁的都拜伏在地,太后听着听着,双手开始微微颤抖,眼圈也红了,在搀扶下一步步走向高台。

李瀚接着高声叫道:“让我们共同祝愿我们的老寿星一帆风顺,两全其美,三阳开泰,四季平安,五福临门,六六大顺,七星高照,八喜齐至,地久天长,十全十美!”

李瀚拿捏得很准,他刚好说完,太后走上台了,搀扶着太后坐在那张椅子上,馆陶跟王娡从后面退下去了。

如雷的掌声响起,太后激动地站起来双手往下压,给大家示意。

李瀚笑眯眯接着说道:“庆典进行第二项,拜寿开始!首先有请皇上皇后拜寿!”

远处,刘启携手王娡缓缓走来,群臣已经知dào

路数了,不需yào

引领也掌声如雷,刘启一边走一边朝来宾挥手,缓步走上高台,面对太后跟王娡平排站立。

李瀚高叫道:“一拜,祝福老寿星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二拜,祝福老寿星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三拜,祝福老寿星笑口常开,天伦永享!”

刘启夫妻随着李瀚的叫喊,给母亲拜完寿,皇上眼睛里闪烁着激动地泪珠,面朝大家微微颔首就退下去了,今天的主场是太后,他不愿意夺去老人家身上的光芒。

“有请长公主一家拜寿!”

馆陶一家子缓步走上来,也面朝太后平排站立。

“一拜,祝老寿星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二拜,祝福老寿星万事如意,晚年幸福!

三拜,祝福老寿星生日快乐,福寿无疆!”

馆陶一家退下。

“有请梁王一家拜寿!”

刘武满脸是泪,带着王妃跟儿子缓步登台,皇上跟馆陶一家子都是鞠躬,只有他扑倒在太后膝下无语凝噎,王妃跟世子当然也跪下了。

“一拜,祝老寿星事事顺心,精神爽朗!

二拜,祝福老寿星春秋不老,花甲如新!

三拜,祝福老寿星颐养天年,岁岁平安!”

梁王一家退下。

紧接着李瀚又宣bù

:“有请后宫各贵人拜寿!”

太妃后妃们统统出现拜寿,又是一番吉祥话。

紧接着是文武大臣拜寿,因为人多,就在台下三叩首拜寿,接着是命妇们……

终于这些人都拜寿结束后,李瀚笑嘻嘻说道:“拜寿环节结束。

大家也许很奇怪,为什么孙辈们都没有出来拜寿呢?

那是因为,我们这些孝顺的好孩子们为了让皇祖母笑口常开,生日快乐,特地准bèi

了一个节目。

下面,就让我们欣赏由所有皇子皇女连同皇家女婿共同表演的节目……”

下面掌声如雷,李瀚突然慌张的说道:“哎呀忘了,下一个节目也有我,我要下去换换衣裳……呃,暂停啊。”然后,就慌慌张张窜进后台了。

台下,瞬间爆fā

出一阵哄笑。(未完待续……)

第271章 年年有今日

后面,已经排好了队伍,一群皇子皇女按年纪排好了队伍,第一排是南宫夫妇,第二排是平阳夫妇,第三排站着刘链,李瀚赶紧脱掉身上的主持人衣服,换上统一服装的衣服站到自己位置上。

这礼服也是李家特地设计出来的,女的是大红衣服滚黑边,男的是黑衣服滚红边,看上去十分整齐和谐,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盏点燃了的莲花蜡烛。

李瀚站好以后,南宫侯叫了一声:“可以了吗?”

“可以了,预备……走!”

随着李瀚的一声叫喊,前台彩棚上的灯光瞬间熄灭了,台上的太后跟台下的观众们统统十分诧异。

猛然间,音乐声起,随即,两排人影一边歌唱一边排队而出,那蜡烛如同一盏盏飘上舞台的星辰,比灯火辉煌更加好kàn



孩子们缓慢的绕着太后舞蹈,舞了一圈后,南宫侯在左面,公主在右面下到台下,队伍到了宾客中间的位置,面朝着太后站好。

宾客席上空灯光骤然大亮,乐曲也变得欢快激烈起来,皇子公主女婿们一同高声唱到:“恭祝您福寿与天齐,恭祝您生辰快乐,年年都有今日,岁岁都有今朝,恭喜您,恭喜您!”

载歌载舞的演唱,加上新颖吉祥的歌词,让太后感动的热泪盈眶,观众也激动无比的齐声叫好。

唱完之后,队伍两面分开,刘彻走到兄弟姐妹中间站定了,清朗的说道:“皇太子刘彻,率领所有兄弟姐妹,恭祝皇祖母生辰快乐!”

大家一起跪地冲太后三拜祝寿,太后喜欢的连声叫道:“好孩子们,赶紧起来,赶紧起来。皇祖母给你们发红包!来人,赏!”

四个内侍笑嘻嘻抬上来好大一个竹箩,里面摆满了小红纸袋,这也是李瀚的创意,红包也是他让家里工人做好拿进宫的,却故yì

作怪的让太后出铜钱装袋,故而,十分有成就感的太后豪迈的叫道:“统统有赏,启儿,嫖儿。武儿,帮为娘撒下去!”

刘启夫妇跟馆陶刘武笑盈盈上来,大把抓起红包往人群里扔,谁接到了就吼一声:“谢太后赏赐!”场面欢乐之极。

热闹完毕,刘彻叫道:“皇祖母,我们孙子辈的没什么金珠宝贝送给您,李瀚哥哥带领我们,特意亲手给您制作了一个生日蛋糕,请您移步到下面来好吗?”

太后被今天的场面感染的感性无比。竟然不用人搀扶,自己豪爽的高声叫道:“乖孙们的孝心可嘉,皇祖母一定要下来看看!”

说完,太后脊背挺直大步下台。皇帝姐弟三个连皇后跟在太后身后一起走了下来。

等这些人都站好了,一群孩子却迅速的顺着红毡跑下去了,让所有人都有些惊讶,但今晚的意wài

已经太多太多了。故而,他们笑吟吟站着并不着急。

突然,现场所有灯光都暗了下来。远处又传来生日快乐歌的声音,刘彻跟李瀚一人一边,推着一个硕大的、漂亮的、几乎跟们本人一样高的推车缓步走来,其他皇子皇女跟随在后面,那推车上一层层亮着光芒,如同一个美轮美奂的锦绣堆,也不知dào

是什么东西。

孩子们一边走一边缓慢唱到:“祝您生日快乐……”就这一句歌词,却变出很多种腔调一遍遍吟唱,情景犹如梦境。

终于,蛋糕停在了太后跟前,大家才看清楚是一共九层,一层比一层略微小一点,点缀着各种奇巧的花朵跟果子,每一圈上面都有彩色蜡烛在发光。

所有人都发出了一阵惊叹:“哇,太美了!”

“这就是生日蛋糕?好美啊,能吃吗?”

太后震惊的退后一步,紧盯着那九层的大蛋糕发呆,喃喃的念道:“恭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是寿桃,真好啊!”

刘链脆生生说道:“请皇祖母对着蛋糕许个心愿,然后我们一起吹灭蜡烛,您的心愿就会实现哦!”

“真的吗?”太后看了看刘链。

刘链走过来,笑眯眯的把太后的手指交叉在一起,小声让太后闭上眼默默许愿,许完后就可以睁开眼了。

太后真的按孙女说的,闭上眼虔诚的默念道:“老身惟愿我的孩儿们亲密无间,我大汉朝国运绵长……”

其实,因为太过激动,太后还是小声念出了声,在他身边的刘氏三姐弟都听到了,人人心里都有一种难言的滋味,馆陶还罢了,刘启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弟弟,默默地叹息了一声,刘武眼睛一闪低下头,仿佛不敢跟哥哥对视。

太后睁开了眼,刘链叫道:“快,大家一起吹蜡烛!”

于是,一群人一起吹熄了蜡烛,皇子们拍起了巴掌,早就看傻眼的观众们也跟着拍起来,头顶的灯火再次辉煌,彩棚上也灯光大亮。

李瀚说道:“皇祖母,咱们应该把蛋糕分给所有的来宾尝尝,让大家帮您把灾难嚼掉,您就可以无病无灾,天天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了!请您分第一刀。”

说着,刘徽已经递过来一把竹子制成的餐刀,太后看着这美轮美奂的蛋糕,好生不舍得,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把顶层的寿桃给我留着,给他们吃下面吧。”

大家都笑了,赶紧点头答yīng

,太后拿着刀转了一圈,眼神带着贪婪把蛋糕看了个遍,方才在最底下一层切下了第一刀。

登时,孩子们欢声雷动,接下来,每个人都从袖筒里掏出一把竹刀来,开开心心的把蛋糕分成一块块的,仆役们端来早就准bèi

好的薄木盘和竹叉子,刘彻先把第一块奉献给太后,细心地插上一把小叉子。

李瀚等人也都给皇上夫妇、梁王跟长公主送了蛋糕,接下来按太后的吩咐把顶层连铁盘拆下来送进宫里,底下的全部让人分了,在场的宾客一人一块。

太后小心翼翼的插起一小块放进嘴里,立kè

发出了一声幸福的赞叹:“天哪,真好吃啊!老身活了六十岁,第一次吃到如此香甜可口的东西!”

刘启也赶紧尝了一口,立kè

看着兴高采烈的跟孩子们一起分蛋糕的李瀚,神情十分复杂。

王娡也吃了一口小声笑道:“皇上,这孩子是咱们家的,替咱们尽孝是该当的,您赶紧吃吧,等下想吃第二块可就没了。”

刘启一愣,抬头看时,却看到蛋糕已经被团团围住了,平常老成持重的臣子们都在怪叫着想先得到。

分蛋糕的孩子们却在李瀚第一个用手沾了奶油涂了刘彻一脸后,发xiàn

这个游戏比吃蛋糕更刺激,于是乎,就变成了奶油涂脸大战了,不一会儿,一群孩子都成花脸猫了。

大臣们都肩负着家眷恳求拿蛋糕吃的艰巨使命,看到孩子们糟蹋蛋糕,心疼的要命,程不识两手端着三个木盘,也不知dào

都是替谁拿的,看刘寄瞄上他手里的奶油了,赶紧高高举过头躲开了。

齐岳山看不是事,赶紧抢过蛋糕车子推到群臣中间,堵住不让孩子们接近,这下子,群臣纷纷自己去拿蛋糕,场面闹哄哄的几乎失控。

太后却笑得前仰后合,看看孩子们追逐打闹是笑,看到群臣没了脸面的抢蛋糕也是笑,正在笑的时候,刘链从太后咯吱窝里探出头来,冷不防在太后额头也抹了一块红色的奶油,笑着尖叫道:“奶奶,这是福气,不许擦哦!”

太后刚想嗔怪的拍一巴掌,李瀚赶紧老母鸡护小鸡一般扑过来,一把把刘链拉在身后,自己挨了那一巴掌,腆着脸笑道:“嘿嘿,链儿可不能打,奶奶要打打我。”

刘链有人护着更不得了了,眼错不见的功夫,已经把父母、姑姑、叔叔脸上都抹了一脸奶油,尖声笑着逃跑了,吓得李瀚赶紧拽住她,生怕她动了胎气。

有了带头人,内眷们先也开始互相涂抹,紧接着战火蔓延到群臣中间,瞬间,奶油成了紧俏品,一个个脸上都是红一道绿一道的,乍一看,跟掉进妖精窝了一样。

太后乐坏了,一边笑着骂孩子们,一边鄙视群臣也变成孩子了,其实她不知dào

,今晚的她,才是最孩子气的一个人。

终于,蛋糕吃完了也抹完了,李家厨子做的菜品开始上桌,三花脸一般的主持人李瀚登台宣bù

:“现在,贺寿宴席开始,请大家放开胸怀也放开胃口,吃好喝好,管够管饱!”

太后在儿孙们的簇拥下,好心情的沿着一桌桌客人都打了招呼,感谢人家送给她的寿礼,最后走到自己的席位上,在皇帝夫妇跟女儿小儿子的陪伴下慢慢的吃东西。

吃着吃着,太后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吓得几个人都放下筷子盯着她看。

“启儿,今天为娘很高兴,很高兴,很高兴啊!”

“母后高兴就好,您高兴孩儿们就业高兴。”

“瀚儿是个好孩子。”

“是的。”

“要疼爱他,信任他,倚重他。”

“是。”

“不要怀疑他,忌惮他,防备他。”

“是。”

“以后严禁地方官员再上报什么祥瑞糊弄咱们了,这个孩子才是大汉最大的祥瑞。”

“是。”(未完待续……)

第272章 不搭调的亲事

太后的寿诞庆典就在欢笑声中胜利落幕,李瀚这个总策划的威风暴涨,毕竟他鼓捣少府改革跟筹建八大处的事情都相对隐秘,好多人是不知情的,但参加过寿宴的人,无不对这种别开生面的方式所震惊,也就对李瀚啧啧赞叹,他的光芒可就丝毫不亚于后世的大腕儿了。

可是,我们的“大腕儿”却在自己家里又一次气急败坏了!

根源是因为,这阵子只顾忙着假装快死了讹诈燕王,成功拿到天津北京一线土地后,又紧接着忙乎寿宴,等他今天喘口气在家休息的时候,却无意中听卫子夫告sù

他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就在他装病期间,家里又定下了一桩亲事,当事人乃是二姨姐卫少儿和季林小盆友!

李瀚登时咆哮起来,怒冲冲去找母亲,从天道人伦一直说到强扭的瓜不甜,说的口沫横飞气急败坏,李婉却满脸轻松的一边听,一边拿凤仙花染指甲,对儿子的怒火表示很无所谓。

等李瀚咆哮完了,李瀚似笑非笑的问道:“心疼了?让你收你不收,现在心疼晚了!咱们家已经三媒六聘正式定下了少儿给你弟弟,是万万不能反悔的了。”

“少儿愿意?”

“当然。”

李瀚痛苦的捂着额头呻吟道:“这个没脑子的糊涂女人,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呢?你嫁给比你小十岁的林儿,生不出冠军侯怎么办?老子的偶像没了怎么办?这不是逼着老子当千古罪人嘛!”

李婉一个爆栗打在儿子头上,恶狠狠低声骂道:“嚷什么嚷嚷,女人生什么儿子是天注定的,她只要命里有一个传国侯儿子,那就无论嫁给谁都能生得出来,生别人的儿子哪里比得上生你的侄子好?

你如果想要少儿老娘没话说,既然你不要。干嘛不给你弟弟给别人?死小子你可别胳膊肘往外拐!”

李瀚痛苦的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看着比他还要紧张的老娘,终于挫败的认识到,自己是无法阻止这个荒谬的婚约了,否则,就会成为一家子的公敌,成为一个吃里扒外的混蛋。

若是他是李婉的亲儿子,李瀚还是会极力争取让老娘改变主意取消这个婚约的,但他跟李婉都心知肚明。两人没有血脉关系是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虽然可以用亲情把这条鸿沟填平,但出现触及到底线的东西时,就会发生塌方。

最终,李瀚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院子里,谁知,他刚刚为了少儿许配给弟弟而大发雷霆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李家,卫氏特意来女儿这里打探消息。

看到李瀚回来,卫氏陪着小心说道:“姑爷呀。你是不是觉得少儿的身份不配做小爷的正妻?”

李瀚赶紧说道:“岳母您误会了,我是怕二姐跟林儿年龄相差太大,日后耽误了二姐的青春,可没有什么上下尊卑的意思。”

卫氏叹息道:“唉。姑爷呀,你是知dào

的,少儿其实一直等你把她跟子夫一起收了,可是你没那个意思。

而少儿这个丫头在李家已经享shòu

惯了。嫁给别的小门小户,她也受不得那个委屈,能嫁给小爷。还是堂堂正正的正妻,又不用走出咱们家门,对她来讲,就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你不要替她难过了。”

李瀚心里苦涩极了,他看透了,家里人都以为他这会子才知dào

卫少儿的好,舍不得人家了才大闹的,其实,他心疼的只是霍去病好不好?

卫少儿虽然漂亮,但在他心里从头至尾都是姐妹情感,嫁给谁跟他有毛线的关系呀,何苦当恶人呢。

“岳母,您说得对,既然二姐愿意,我娘也愿意,那这事我不管了。”

卫氏笑道:“那就好,林儿少爷心肠不坏,在咱家长大的孩子都不会欺负人,以后不会嫌弃你二姐年纪大的。”

送走了卫氏,李瀚在院门外面怔怔的看着天,一个劲的郁闷,觉得因为自己的降临,让历史发生这么多的改变,这样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啊?

霍去病,多英雄的一个人啊,难道就这么阴差阳错的被弄没了?

头顶的树梢上,一对麻雀正在“叽叽喳喳”的嬉闹,猛然间,又飞来一只,硬生生加入到前两只鸟之间,一开始是三只鸟一起玩,玩着玩着,后来的那只鸟跟其中一只凑在一起越来越亲密,起先的一只反倒被挤到一边去了,终于,黯然的离去了。

李瀚的眼睛越来越亮了!

“对啊,我怎么就忘记了,少儿跟那姓霍的混蛋乃是苟合,并不是明媒正娶,霍去病那孩子是个私生子呢?

现在少儿许给了林儿,等她青春年华的时候林儿还没有成年,那时候姓霍的衙役出现,难免不会出现郎情妾意暗度陈仓的事情,到时候我再出面成全她们,也让林儿不需yào

还没长大就变成绿帽君就是了。

想明白这个关节之后,李瀚就觉得自己刚刚发火的举动相当的猪头,船到桥头自然直,霍去病要到前141年才会出生,现在才前146年,操心太早了啊。

李瀚哼着歌回到院子里,就看到卫子夫用奇异的眼神看着他,抿着嘴笑,悻悻问道:“怪模怪样笑什么?难道你也觉得我是觉得自己没要少儿亏了不成?”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李瀚理直气壮的说道:“我是怕他们年龄相差过大,日后等林儿盛年的时候少儿已经韶华不再,两人的感情容易出问题,这对他们来讲都不公平,故而想给他们各自寻觅年龄相当的伴侣罢了,我对少儿一直都是姐妹感情,这一点你最应该知dào

的。”

卫子夫松了口气的样子,依偎住李瀚说道:“夫君,你的心情我理解,不过我母亲说得对,在李家长大的人的确是不习惯别人家的生活的,我二姐知dào

能够成为跟公主平起平坐的妯娌,开心骄傲的很,已经在我面前显摆过无数遍了,所以她是千情万愿的,你真不用替她难过。”

李瀚呆住了,半晌揉揉鼻子说道:“我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不管了!我去遛鸟去。”

走出门一声唿哨,喜大却没有出来,只是懒洋洋的发出一声回应,李瀚根据声音钻进温棚果林里寻找时,却发xiàn

喜大懒洋洋的趴在一株杏树叉上正在吃杏。

李瀚诱惑道:“大宝,走,老爹带你出去抓兔子吃。”

喜大叫了几声却没动,李瀚生气的抱起喜大骂道:“懒蛋,越吃越懒,难道你想胖成猪飞不起来吗?不行,必须走。”

喜大没法子,只好挣脱李瀚飞起来,李瀚带马,带着魏猛魏铁跟喜大就要出城,走到大门口被笑嘻嘻的季林拦住了,小娃子叫道:“哥,你是不是不舍得把少儿嫁给我了?你如果答yīng

我天天给我做蛋糕吃,我就把少儿让给你。”

李瀚一脚把胖孩子奔开,嘴里骂道:“死小子滚远,少儿在咱家一直是当亲姐妹疼爱的,你大哥怕你长大了嫌弃人家年纪大,自己另外娶了年轻貌美的坑了人家,哪里是不舍得了?屁大点儿还知dào

要挟你大哥了,还反了你了!”

季林撇着嘴说道:“我喜欢少儿姐,她搂着我睡香喷喷的,我不会嫌弃她。”

李瀚越发觉得自己是个猪头,没好气的说道:“行行行,香喷喷的继xù

搂着睡去,关我屁事,别耽误我去遛喜大。”

气哼哼出门,上马刚走出门口的石板道,就看到平阳侯曹寿骑着一匹马,身边是一辆马车,老远就笑的跟吃了蜜蜂屎一样。

“李瀚兄弟,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哎呀,是曹大哥,小弟想出城去走走,你们这是要去我家吧?”

“是啊是啊,公主总惦记去你家玩,我只好把她送来了,不打扰你吧?”

“打扰什么,一家人哪那么多客气话。曹兄忙不忙?不忙的话让姐姐去家里跟链儿说话,你我一同出城踏青如何?”

“愚兄求之不得呢。”

于是兵分两路,刘曦去了李家,曹寿跟随李瀚一起出城。

出城之后,懒洋洋的喜大有了精神,高叫一声就飞远了,李瀚开心的吆喝它小心点,别被人射下来。

曹寿羡慕的说道:“兄弟总是这般好运气,这么好的鸟都能弄到,还懂得各种发财的本事,因为你,愚兄可是被家母每天骂十遍以上啊!”

李瀚知dào

曹寿绝对不会无事登门,一定是上次刘链说过的,他家也想参与李家的生意,邀请李瀚夫妇去平阳侯府做客,这阵子给忙的顾不上,等不及亲自来了。

“寿兄,兄弟问你一句话,你是真想干点正事呢,还是被婶娘逼迫不得不来找我?”

听了李瀚的询问,曹寿面红耳赤的说道:“兄弟,愚兄也知dào

,年纪不小了天天无所事事不是个事情,可是……我在朝廷也没什么实职,空顶着一个爵位能做什么事情。

上次被父皇指着鼻子骂我是个废物,愚兄这心里也不好受,可我又没有你这样的本领,让你见笑了。”

李瀚说道:“只要你想干事,我这里有的是事情让你干,你能吃苦么?”(未完待续……)

第273章 欠了一条命

曹寿苦着脸说道:“兄弟,此刻只有咱们连襟两个,为兄告sù

你一句掏心窝子的话,你以为我愿意当人人厌憎的纨绔呀?皇上只给爵位不给实职,为的就是怕驸马权势过大公主受欺负,这是用俸禄爵位把我们这些人当猪养呢,只有兄弟你算是个异数罢了……”

李瀚笑道:“你纯粹是放屁,若说是不给陈午那老乌龟实职,是为了长公主的威风的话,咱们这三个连襟,皇上可是巴不得当儿子使用的,你自己怕吃苦就是了,别找理由。”

曹寿苦兮兮说道:“唉!我娘天天拿你当模范教育我,这就够我烦的了。现在好了,自从曦儿去你家住了几天之后,现在连她也天天价在我耳朵边唠叨你就是一个财神爷,弄得我好没面子……”

“哈哈哈,你啰嗦半天,到底是想跟着我赚钱呢,还是被唠叨怕了想找个人倒倒苦水?若是前者过些日子我要去南方筹备建城的事情,你可以跟我一起看看有没有机遇发财,若是后者你只管说,我听就是了。”

曹寿惊喜的说道:“去南方?太好了,我正想离开长安放松放松呢,我去我去!”

李瀚爽快的说道:“没说的,那就一起吧。”

曹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兄弟,说起来为兄还曾经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难得你竟然不计前嫌,如此对我……”

李瀚越发大笑起来,笑完了说道:“别提那件事了,我也没吃亏。你也没占便宜,哈哈哈!”

“是啊。你那个手下下手真黑,把我打得好几天不能动。外表还看不出伤痕来,你又骗住我母亲关了我三天。”

两人说说笑笑的一路走着,少年人毕竟投缘,不一会儿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了。

忽然间天空一阵鹰唳,抬头看时,却看到喜大双爪抓着一只野兔飞了过来,把兔子扔在李瀚身上就又飞走了。

李瀚笑道:“你赶得真巧,咱们一会儿回家炖野兔吃。”

曹寿忽然说道:“不如你我也进山射猎吧,你家那么多人。猎物少了可是不够吃。”

李瀚一怔说道:“也是,一家子都被我养成吃货了,一只兔子恐怕轮不到咱俩吃,左右今天没事就是遛鸟儿玩儿,咱们就去打猎吧。”

关中多山,长安城四周都是山,山上都是茂密的树丛,那时候人烟稀少,又没有过度开发。只要是有林子的地方就有野畜生,不过两人都带的有亲卫仆从,倒也不怕出现大家伙,说上山就上山。说钻林子就钻林子了。

说到赚钱李瀚当然是当仁不让,但说道打猎他可就惨了,前世城市里长大的孩子。除了去旅游,哪里打过猎。来了大汉朝也总是忙正经事,要么就在家猫着。也没有出来玩过这项游戏。

曹寿就不一样了,他作为一个饱食终日的纨绔,天天在家憋的精力旺盛的要命,射猎就成了他唯一发泄的活动,经常就是鲜衣怒马跟二三纨绔一起出来打猎,故而,这项技能可是比李瀚强太多了。

进了树林,曹寿一声唿哨,立kè

惊起了一窝野鸡,李瀚开心的怪叫着就扑过去,谁知却挡住了曹寿怕伤着他不敢放箭,接过野鸡就不见了。

曹寿终于可以畅快的鄙视李瀚一下了,威风的命令李瀚不许瞎激动,就跟在他身后捡猎物就行,自己在前面让仆从协助轰赶猎物,小心翼翼的包抄过去。

平阳侯府的奴才们跟曹寿配合的果然有章法,有人轰有人围,恰好把猎物堵在曹寿的设计范围内,而纨绔出行的最大特点是带足了武器装B,故而,背上的硬弓羽箭是现成的,抽出来“嗖嗖嗖”射出去,李瀚果真就跟在屁股后面捡猎物。

不一会儿,已经猎到了十几只野兔跟十多只野鸡,李瀚拉下来一串藤条,把猎物串在一起挂在马上,开心的咧着嘴笑。

春天天气适宜,加上猎物丰足,两个人越来越有兴致,也就越钻越远,不由得就钻进密林里去了。

突然,魏猛大声叫道:“少爷,大野猪!”

曹寿兴奋的双眼放光,一迭声叫道:“快快快,围起来围起来,正愁没弄到大家伙呢,可不能让这畜生跑了。”

一众人马叫喊着把那野猪轰了过来,李瀚一看吓了一大跳,只见这只野猪足足有三米来长,半人多高,嘴里两只獠牙都有一尺多长,浑身带着厚厚的泥壳子,跟穿了一身铠甲一样,立kè

喊叫着让曹寿不要惹它,这皮粗肉厚的恐怕不好弄。

曹寿哪里肯退开,吼叫着射出去一箭又一箭,可惜那利箭碰到野猪根本扎不进去就直接落在地上了,这让曹寿十分生气,再次弯弓搭箭,瞄准野猪的眼睛就射了过去。

这次倒也怪准,一下子,野猪的眼睛就冒出了鲜血,那东西吃疼,嘶吼一声就冲着李瀚的马头冲了过来,那马想要躲闪,怎奈恰好身后是一株大树,竟然一个趔斜把李瀚摔了下来。

曹寿疯狂的叫道:“李瀚,快躲……”

可是李瀚被马摔下来,急切间哪里能反应的过来,野猪的獠牙眼看看就要戳穿李瀚的身体了,曹寿忽然从马上飞扑下来,用自己的身体盖住了李瀚,那野猪的獠牙就恶狠狠的把他的后背刺穿了。

李瀚看到只觉得胸口一阵热乎乎的,低头一看,曹寿的鲜血正喷泉一样往他身上流,而那该死的野猪拔不出獠牙,竟然又用蹄子踩上来了。

眼看野猪一蹄子下去,曹寿嘴里也喷出了鲜血,李瀚红着眼睛,艰难的从腰间摸出马刀,从曹寿咯吱窝里伸出手去,冲着野猪的嘴巴就扎了进去,然后猛地抱住曹寿往后一拽,把他的身体从野猪獠牙上拔下来,赶紧闪在一棵大树后面。

野猪已经疼疯了,对着大树一次次冲撞,把树都撞得马上就断,侍卫们刚刚都在远处轰赶猎物,听到出事迅速跑回来,看到这一幕都吓得魂飞魄散,一起围上去把受伤的野猪给砍倒了。

李瀚恨极了这蠢物,怒吼着让手下赶紧把这东西的脑袋剁下来,而他则赶紧检查曹寿的伤势,眼看曹寿气息越来越弱,他赶紧把衣襟撕开,急急忙忙先给曹寿包扎伤口。

平阳侯府的仆役都吓坏了,赶紧从林子里窜过来,李瀚一边包扎一边吼叫着让他们赶紧砍下两根粗大的枝条弄干净了,然后让每个人都把衣袍脱下来,飞快的绑了一个简易担架,小心的把曹寿放上去,让四个人抬着赶紧往外走。

随后李瀚一声唿哨,喜大掠了过来,李瀚再用牙齿撕下一块衣襟,双手上都是鲜血,就用鲜血写到:“赶紧让喜大把我的手术包带来!”拍拍喜大,命令它赶紧飞回城里取东西。

曹寿神志始终清醒,看着李瀚一边给他处理伤口一边落泪,挣扎着呢喃道:“兄弟……不要哭……若是你死了……咱们两家子都没指望了,为兄死了,你心善……会帮我照顾家小的……”

李瀚听的心胆俱裂,跳着脚骂道:“曹寿你这个混蛋,你给我撑住,老子有的是续命的法子让你活得比乌龟还久,你连一个儿子都没生就想死,老子替你养家可以,难道你还想老子替你生了儿子姓曹吗?做你的美梦去吧,老子的儿子只能姓李,不想你曹家绝后你就给老子撑住!”

曹寿疼的几乎窒息,却还是被李瀚急赤白脸的一番话给逗笑了,抽搐着嘴角艰难的说道:“妈的,还真是这么个理……那老子还真不能死。”

两人说着话,仆人们脚底下可不慢,飞快的走出林子往山下飞跑。

李瀚看曹寿脸色越来越苍白,精神越来越不济,看样子要睡着了,他哪里敢让曹寿睡着,说不定一闭眼就再也睁不开了,故yì

继xù

骂曹寿。

曹寿被他骂的生气了,虚弱的说道:“你快把我烦死了,我答yīng

你我不死成了吧?我活了……你能把我当兄弟吗?”

李瀚胸口一阵阵发堵,哽咽着粗声说道:“你他妈当然是我兄弟了,有老子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你丫的受穷,你小丫的算是赚到了!”

“嘿嘿嘿,这不错……替你挨了一下子,换了个财神兄弟……划算……”

这里距离李家庄园已经不远,一路飞奔直接跑进去,在李瀚的实验室把曹寿放下了,李瀚直着嗓子叫喊家里人赶紧烧水蒸麻布,他就开始紧张的手术前准bèi



曹寿已经呼吸不畅了,李瀚用剪刀把他的上衣全部剪开,看到从肩胛骨下方贯穿到前胸的那个大伤口,纵然他是外科医生,也还是倒抽了一口冷气,明白这位置实在是太凶险了。

李家庄园有的是酿酒坊专门制造出来的酒精,李瀚先把曹寿的创口位置做了消毒,方越夫妇早指挥仆人把蒸好的麻布送进来,铺设好之后,喜大就飞来了。

一个手术包绑在鹰爪上,这果然是最快的交通工具了,李瀚让人把手术包接下来送进来,就要给曹寿做手术了。(未完待续……)

PS:这两周十月份全年考评,天天要下单位去检查,回家就很晚了,故而更新的不多,兄弟们谅解一些,等闲下来,小李一定会如同上个月一样发力狂更的。

第274章 纨绔也是汉子

但是,当李瀚检查完曹寿的各项生命体征之后就傻眼了,脉搏细微几乎不可触摸到,呼吸也变得浅而急促,心跳也缓慢得很,这样子虚弱,想成功手术绝对不可能。

如果是在装备齐全的现代手术室里,此刻就该给曹寿吸氧、输血,同时进行手术,可是现在氧气是吸不成的,输血的话……

李瀚明白急切之间只能是使用自己的O型血了,他当机立断,赶紧取出输血设备,抽了两百毫升给曹寿先输上,明知dào

不够,可是他不敢继xù

抽自己的血了,否则的话,一旦休克,谁继xù

做手术呀!

就这两百毫升的血输进去,就让曹寿的气色好了一些,李瀚哪里敢耽误时间,让家人给他端来一巨碗淡盐水灌下去,就赶紧开始手术了。

若是直接从伤口处开刀,李瀚生怕伤到脏器,故而从腋下打开刀口,仔细的分开肋骨,也是曹寿命大,那獠牙从左肩下面刺进去,让李瀚最担心的是伤到心脏,谁知打开后竟然没有出现这种可怕的情况,那就轻松了许多,一层层小心的处理好创口,再细细的缝合起来。

这一番手术说起来简单,其实让李瀚足足忙乎了两个时辰才算是弄完了。

这两个时辰的时间,已经足够让曹家家仆通知了长安城里的侯夫人。

而李婉在家里把手术包给喜大绑好,一叠声骂李瀚办事情没头脑,只说要手术包,到底是谁受伤了啊?放心不下也急急出门,恰好遇到侯夫人来接刘曦,大家会合了心急火燎一起赶往霸上。

走进庄园,魏猛魏铁就告sù

李婉大爷正在给平阳侯治伤,让她们不要进去打扰,她们就在外面急的团团转的等着。终于说是结束了,这才一拥而入。

侯夫人跟刘曦一看脸色苍白、人事不省的曹寿就都活不成了,老夫人跟刘曦都哭的泣不成声。

累惨了的李瀚虚弱的黯然说道:“行了都别哭了,曹兄是为了救我才受重伤的,我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他的性命,否则,我赔他一条命便是。”

李婉一听吓了一跳,赶紧捂住李瀚的嘴,凄哀的对平阳侯老夫人卫慧说道:“慧姐姐,孩子们不懂事。去打猎惹出这么大祸事来,看着侯爷伤成这样,我这心里也像刀割一样啊!

事已至此难过也没用,还是先冷静下来让瀚儿好生给侯爷治疗才是,我相信我儿子,天底下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情。”

卫慧也是个很刚强的女人,收住眼泪,拉住李瀚的手说道:“瀚儿,婶娘一直知dào

你是个好孩子。刚刚听说你抽了自己的鲜血过给寿儿,你放心治吧,无论结果如何,也不必你给寿儿赔命……”

侯夫人越是如此通情达理。李瀚越是心如刀割,他万万没想到一场玩耍,竟然会欠下曹寿一条命!

而且,最让李瀚震撼的是。曹寿明明是一个贪生怕死的纨绔,在看到他有生命危险的时候,竟然毫不犹豫的就扑上来护住了他。宁肯自己死去!

错看了曹寿了啊!

李瀚的眼睛又红了,他想起自己当初在面对苍龙的掳掠时,自己能够替刘彻,还先分析了一番局势,觉得即便是不替也活不下去,才跳出去替代刘彻了,而曹寿当时以身相代替他死,李瀚不认为曹寿有丝毫的私心杂念。

这才是让李瀚痛苦不堪的事情——自己心目中一文不值的纨绔,在生死关头竟然舍生忘义,而他李瀚却做任何事之前,都先算计一下利弊,这就是差别呀!

喘息了一会儿,李瀚赶紧让人搀扶起自己来,下到地下储藏室,翻出了自己精心储存的抗生素,还有一次性输液器具,虽然包装完好,但过了这么多年,也不知dào

失效了没有,但危急时刻,说不得需yào

赌一把了。

急忙走上去,李瀚用蒸馏酒的器具细细的蒸馏出纯净水来装在消过毒的银瓶子里,融化了一定量的青霉素加进去,用软木塞堵住口,刚好可以插进去输液针头。

给曹寿输上液后,李瀚自己也一阵阵脱力般的疲惫,这才想起从山林里到家里一路狂奔,加上输血又手术,现在一松弛,就有些头晕目眩。

卫慧跟李婉刘曦也一直盯着,看李瀚这阵子的脸色差不多跟曹寿一样苍白,赶紧让他歪着歇息,给他端来了参汤让他喝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方才缓和过来。

一瓶青霉素输完,李瀚检查了一下,发xiàn

曹寿依旧脉搏细微,用血压计测了血压,高压,60,低压30,这不行啊,这还是等于休克状态,不赶紧改善的话,生命体征将会进一步衰减,即便是抗生素没失效不感染,机能不足一旦引发内脏衰竭,那可就回天无力了。

“娘,弄一大碗温开水来,里面按照五份糖霜一份盐的比例配成糖盐水。”

不一会儿弄来了,李瀚端起来“咕咚咕咚”喝下去,再次扎住肘弯,准bèi

再次抽血输给曹寿。

这次抽血可是在一众人眼皮底下进行的,李婉看的心疼无比,不停的落泪,多想制止,可想到人家儿子是为了救自家儿子才伤成这样的,现在儿子救人家是该当的。

可是,抽儿子的血实在是心疼,李婉扑过去拉住儿子叫到:“孩子,你的脸色比侯爷还苍白,千万不敢抽血了,来来来,抽为娘的吧,娘的血多得很,输给侯爷不碍事的。”

李瀚苦笑着说道:“娘啊,输血可不是随便谁的就好,需yào

检验配对的,孩儿的血是万能配,只要不是极其少见的血型,一般都能适应,其他人的万一跟曹寿不配,那就把他害死了。”

其实李瀚的医药装备里面,带的有检验血型的仪器,只是,他不肯定那些化学试剂能不能用了,若是给不相干的人救命,他就尝试了。

但对于曹寿,李瀚不想冒半点风险,否则一定是一辈子的良心折磨,故而,咬着牙硬是又抽了300毫升,给曹寿输进去了。

这一幕看的卫慧跟刘曦感动不已,她们有心想跟李婉一样劝阻李瀚,但看着奄奄一息的曹寿,还是咬着牙没作声,终于在李瀚强忍着眩晕输完之后,卫慧痛哭着抱住了李瀚叫道:“孩子,你哥哥若是死了,婶娘也不怪你了,你尽lì

了啊……”

李瀚虚弱的笑笑,嘴里发出一声呢喃:“曹寿是我兄弟了,我们俩还得共患难同富贵呢,他不会死的,我好困……”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李瀚发xiàn

自己睡在床上,想来是家人把他弄进来的,心里记挂着曹寿,赶紧跳下床走出去看,还没出去就听到一阵阵喊疼的声音,他就笑了。

这小丫的知dào

疼那就死不了了。

走出来到客厅里,看到曹寿身边围满了女人,那家伙正在愁眉苦脸的叫喊疼死了,刘曦红肿着双眼,手里端着一碗稠乎乎的鸡汤正在喂他吃。

“二姐赶紧停下!”李瀚大吼一声,走过去把刘曦的碗夺了下来说道:“他现在不能吃东西,谁让你们喂他吃饭的?”

刘曦傻了眼说道:“他喊着好饿,我就……”

李瀚斜着眼盯着曹寿骂道:“你这混蛋行啊,刚熬出生死关就知dào

饿,你身上那么多肥肉一两天不吃饭会死啊?这么急就要吃炖鸡?”

曹寿哼唧道:“我都快死了还不让吃口肉,万一我死了岂不成了饿死鬼!”

李瀚怪叫道:“我就不让你吃,饿死鬼也比冤死鬼好,若是你死了阎王问你咋死的,你告sù

他馋嘴害死的,你丢不丢人啊!再说了,你死了倒是痛快了,我可就成了欠你一条命的倒霉蛋了,这个臭名声我可不替你背。”

听着两个人吵架,一屋子女人面面相觑一下,随即就不约而同的大声哭泣起来。

这下子轮到这哥俩傻眼了,曹寿挣扎着问道:“你们哭啥?”

卫慧哭泣道:“你们哥俩都能吵架了,足以说明这条命是保住了啊!寿儿,你现在身上流着李瀚的血,你们俩可就是共生死的兄弟了,你好了就不要再胡闹,好生跟着弟弟做点事情啊。”

李瀚明白过来后,洋洋得yì

的说道:“婶娘放心吧,以后他想继xù

当纨绔那是休想,我一定让他比驴子还勤快。”

曹寿痛苦的闭上眼低喊道:“当驴子?那还不如死了干净。”

刘曦的哭声一下子就大了起来,曹寿不得不改口道:“我不死了行不行?烦死了烦死了!”

看起来那些抗生素没有坏掉,李瀚一连三天给曹寿输液,看着他的气色越来越好,终于松了口气。

这里发生的事情当然有人传递给了宫里,皇帝派人来探望了李瀚,也给了他几天假期休养,故而十分的惬意。

第四天,田琦来了霸上,身后跟着少府的属官们,带着好几箱子公文竹简,虽然少府机关内已经全面改成纸张了,但从全国各地送来的公文却还是竹简。

李瀚跟田琦在院子里一边晒太阳一边商议公事一边批阅公文,一直忙碌了半日方才处理完,正在喝茶的时候,天空又是一阵鹰唳。(未完待续……)

第275章 普奔 普奔

李瀚惊喜的一声唿哨,又是一只雪鹞鹰俯冲而下,直直的扎进他的怀里,他亲吻着呢喃道:“二宝,想死老爹了,你怎么也来了?”

正在这时,从暖棚里又冲出喜大来,疯狂的鸣叫着也扎了过来,幸亏李瀚躺在躺椅上,两只鹰左右站在扶手上,否则一定把他压得够呛。

田琦傻眼的看着人家“父子三个”在疯狂的亲热,他实在无法想象,如此巨大凶狠的恶鸟怎么会是李瀚的孩子?坐在旁边看着雪鹞鹰尖利的嘴巴跟爪子,吓得赶紧拎着椅子退后好远。

打完点滴的曹寿,在刘曦的搀扶下艰难的走出来晒太阳,看到这一幕,羡慕的眼睛都红了,走过来摸摸喜大说道:“兄弟,咱们不是应该苦乐与共吗?那你的东西是不是都该分我一半?”

李瀚撇嘴道:“想得美,苦乐与共也是分东西的,老婆跟儿子能分吗?”

“我也没说分老婆儿子呀,就要你一只鸟罢了。”

“这是鸟吗?”李瀚气哼哼说道:“这是鸟吗?啊?这是我儿子!大宝二宝,给伯伯打招呼。”

喜大普奔十分聪明,转脸看着曹寿,一起凶恶的叫了一声就想飞到曹寿胳膊上,吓得刘曦赶紧拉着他退后好几步,叫嚷着让李瀚赶紧拉住。

李瀚得yì

的哈哈大笑,想起正经事,就从普奔的腿上解下竹管,掏出信函仔细的看起来,看着看着,脸色就十分慎重起来。

信是周亚夫写来的,备细说了他们一路上的情况,告sù

李瀚他们已经安全到达簪袅郡,一路上倒是没有什么大的损失,还用老大的篇幅说了他对簪袅爵的富饶程度表现出的震惊,并且十分满yì

那里的条件。表示他已经接管了簪袅郡大总管的职位,并且情愿老死在那里都行。

周亚夫着重提到,伊稚斜夺走了他承诺送给李广的兵器,并没有按照李瀚的预测直接跟军臣发生内斗,而是从开春起,就纵横草原,收容那些小部落,现在已经有了三十万精壮部队。

前些时,伊稚斜竟然派使者过来勾搭恶谷等五侯,所幸李瀚发展的线人十分得力。提前把消息传递到了周亚夫手里,周亚夫当机立断,派人埋伏在匈奴来使的路上,把那些使者统统抓住,带到簪袅郡,送到矿上当了苦力,这才杜绝了投降来的五侯再次反水的隐患。

而军臣那边也有二十万军队,据王庭的线人传进簪袅郡的信息来看,伊稚斜已经派中行说去军臣部三次了。估计是在联络议和,若是他们兄弟和谈成功,极有可能到秋熟时分,会有五十万军队寇边。

李瀚微闭双眼。紧张的盘算着,匈奴也不过就两三百万民众,这就是说,成年的精壮男人统统披甲上阵化身战士了。而大汉朝的防御力量显然是远远不够的,若真是秋天就有战事,能依赖的唯有超越匈奴人的精良火器。否则,是万万不能够防御住的。

“妈的,还以为被小爷闹腾了一家伙,鞑子们能够消停三五年,给老子一点时间从容准bèi

,但秋天就要来犯,这可比较紧张了,他妈的偏偏屋漏偏逢连阴雨,今年还有蝗虫大灾荒,真真是愁杀人。”

李瀚在心里不停的嘀咕,脸上的神情就古怪得很了,连喜大普奔都看出老爹心不在焉了,喜大急着给普奔显摆这个家里的好东西,领着兄弟飞起来进了温棚,介shào

普奔尝尝鲜美的水果,这可是跟肉食大不相同。

田琦跟曹寿则直愣愣的看着李瀚,曹寿还忍着疼,用手在李瀚眼睛前面晃晃,李瀚依旧不为所动,曹寿拍他一巴掌问道:“怎么了,你像是白日飞升了一样。”

李瀚回过神来,苦笑一声说道:“公务上有些棘手的事情。对了,你赶紧养好,我估计咱们俩下江南的时间要提前。”

曹寿激动的说道:“真的?其实我现在就能走啊。”

李瀚翻着白眼说道:“你行了吧,你要是不长结实,我婶娘能放心让我把你带走?就算婶娘答yīng

,我二姐也不答yīng

吧?”

刘曦脸一红说道:“瀚子你莫要取笑姐姐,我还巴不得等他好了跟着你去干正经事呢。”

下午,李瀚觉得这样大的事情不能不给皇帝商量,就带着亲卫进京了,刘启看了周亚夫的信函,盯着李瀚半天没说话。

这直勾勾的眼神看的李瀚心里发毛,心虚的问道:“父皇为何如此看孩儿啊?”

“李瀚,簪袅郡真有那么富庶吗?”

“是啊,孩儿不是跟您详细讲过吗。”

“以前你讲,朕姑妄听之,但能让周亚夫也如此满yì

,足以说明那富庶程度远远超越了朕的想象。

看起来,以前我们真的是目光太短浅了,总觉得匈奴乃是苦寒贫瘠之地,否则匈奴人也不至于总是为了抢夺吃的穿的来侵犯我们了,现在才知dào

,是他们太笨了。”

李瀚笑道:“对啊,我就说他们抱着金碗要饭吃嘛,簪袅郡有丰富的矿藏,加上匈奴人傻,咱们用三核桃俩枣的东西就能换回他们珍贵的羊绒、羊毛、羊皮牛皮、人参鹿茸。

甚至,他们为了换取盐跟茶砖,连种马跟铁矿石都运到簪袅郡交换东西,现在周老爷子已经开了马场了,铁矿石也是我们的工人提炼打造成劣质的铁锅什么的日用品再跟他们交换,一来二去的,利润就很惊人了。”

刘启喟叹道:“是啊,物尽其用是对的,也得有人识货才行,天幸你就是那个识货的人。

对了瀚儿,你准bèi

如何应对秋天的战事?”

李瀚揉揉鼻子说道:“父皇,行军打仗的事情,还是需yào

有经验的老将们出马,孩儿只能是提供军备跟后勤物资就行,您可不要这么看重我,让我领千军万马去打仗,咱们绝对输。”

刘启大笑道:“哈哈哈,我还以为你以两百杀敌一万之后,会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大将军了呢,原来还知dào

自己不行啊。”

李瀚认真的点头道:“是啊,孩儿那次纯粹是出其不意的取巧罢了,这次若是再用火器,没准匈奴人就有了防范措施,说到行军布阵,孩儿更是一窍不通,事关国家安危,孩儿怎敢狂妄自大。”

刘启赞赏的点头道:“你能够如此明白,父皇很欣慰,朕会会同三公九卿朝议此事,看看派谁出马吧。”

李瀚说道:“父皇,孩儿有一个建议,您听听看合适不合适,若是觉得可行,就可以跟三公议议。”

“你讲。”

“朝廷用兵,最忌讳急切调兵远程赶赴战场,那样的话,一则浪费给养后勤不易保证,二则仓促赶到容易吃亏。

孩儿觉得,目前国内相对安稳,并没有动乱的迹象,加上八大处已经走上正轨,对诸侯王等不安定因素的监控已经全面展开,军内的控zhì

力也逐渐完善,即便是谁心存异志想要翻起什么浪子,那也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

故而,京畿一代的驻军并不需yào

太多,您可以考lǜ

逐渐分批的往边关调动军队,分驻在上郡、五原、北地、张掖四地,跟云中太守李广遥相呼应。

这样做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在蝗灾来临的时候,庞大的军队消耗,就可以在没有受灾的北地几郡自行解决,一来缓解了朝廷的赈灾压力,二来让他们早日熟悉北地的气候,适应那边的食物跟地形,打仗的时候就不至于出现问题。

当然,孩儿的考lǜ

都是很幼稚的,也不一定合适,毕竟京畿守卫事关朝廷安危,您跟三公若是觉得不可行就罢了。”

刘启饶有兴趣的看着李瀚笑道:“你小子长大了,现在跟父皇说话,都会绕弯子了,难道是怕父皇忌惮你本事太大吗?”

李瀚赶紧说道:“没有没有,的确是这么想的啊。”

事关国家大事,一时之间刘启的确难以决断,打趣完李瀚就沉吟着说道:“这事情的确需yào

跟朝臣公议,等有结果再说吧。”

“是,父皇,孩儿还有一件事请示。”

“嗯。”

“就是军备跟后勤问题。”李瀚说道:“眼看看春暖花开,虽然我们已经做了不少准bèi

,但大灾来临的同时又有战火,这毕竟是我们大汉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

赈灾也罢,武备也罢,统统都离不开钱啊!

孩儿有心去京杭大运河沿线走一遭,南方最富裕的人就是盐商,他们一个个肥的流油,现在又把眼睛盯上了杭州城的开发,不去宰他们几刀弥补国库是不行的,您看可以吗?”

“你准bèi

如何宰?”

“卖地。”李瀚干脆的说道:“杭州城现下虽然还是个荒芜的河滩,但是按照我的规划,那里即将变成一座繁华的商城,以后可就是寸土寸金。

您也曾去孩儿的市场看过,五年前谁能预料到那里的地价翻了上千倍?”

虽然早见识了李瀚市场的繁华,刘启还是吃了一惊:“上千倍?”

“是啊,我建造的三层小楼现在已经需yào

二十万钱才能买到,当初父皇为了我跟朝臣打的那个赌,是早就赢了啊!”(未完待续……)

第276章 草包跟人才的差别

刘启想起当时窦婴带着李瀚绘制的庞大市场规划图,在朝堂上让朝臣看的时候,周亚夫曾经鄙夷的说这就是一个小孩子没事干做梦罢了。

谁能想到短短五年时间,北市已经成了长安城最大的商业聚集区,听说如今那里的商税都能顶的上两个中等郡的税收了,李瀚说一栋小楼售价二十万钱,那就一定不会错。

再想到李瀚规划的杭州城,那里可不是区区一个市场,真搞成了,是一个不亚于长安城的豪华城市,土地寸土寸金也不是梦想,没准真能把庞大的军费跟赈灾钱款弄回来的。

“你先回去,若是曹寿没事了,你就赶紧去把少府跟兵工厂的事务安排妥当,等朕跟朝臣公议后,尽快给你答复。”

李瀚乖乖的答yīng

了就想退出去。

谁知刘启把他叫住了,看着他眼神复杂,神情纠结欲言又止,李瀚不得不主动问道:“父皇,看您的样子,似乎有什么为难的心事,能否告sù

孩儿,若是孩儿力所能及,也能替父皇分担一二。”

刘启沉重的叹息了一声说道:“唉!还不是梁王,以前不许他离开封地,天天哭喊着思念太后要回来,现在让他在京安稳呆着,他却又整天闹腾着要回梁国。

前阵子用太后寿诞拖着他,寿诞过完之后,他闹得更厉害了,现在连太后都帮他说话,朕真是被他烦死了!”

李瀚挠挠头说道:“这还真是个麻烦,原本以为他天性仁孝,能守着太后就会安生,谁知还是这么不让您省心……”

“唉……”刘启再叹息一声,郁闷的说道:“有什么法子,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造朕的反,母亲还不相信。也只能是忍着了。”

李瀚想了想突然笑了说道:“父皇,您还别说,如果叔王不想着造反的话,还真是一个很有头脑很能干的人才呢。”

刘启没好气的说道:“朕怎会不知dào

他能干?这个人要文能文,要武能武,若是不心存异志,当然是个好帮手。”

李瀚说道:“嘿嘿,父皇,其实,您现在也可以把他当帮手使用呀。”

“嗯?”

看着刘启眼睛里泛起了深深地狐疑。李瀚暗自叹息一声,看起来皇权这东西还真是刘启最最看重的,谁都不容染指,一旦涉及到此类问题,即便是亲厚如李瀚,他也会骤然生疑。

“父皇,孩儿养了两只恶鹰您是知dào

的,想来这种凶物,谁看到都会畏惧。都想处之而后快,殊不知一旦收服,却是最好用的帮手。

嘿嘿,恕孩儿不尊。孩儿觉得梁王就是这等凶物,善加利用的话还是很有用的呢。

父皇,八大处的密谍们每日汇总的情报,我都让飘零送给您了。您觉得如今还有咱们控zhì

不住的人吗?所以梁王即便是依旧心存异志,也成了被咱们套上禁锢的没牙老虎了,既然他想干活。咱们干吗让他闲着?

他不是一心想要谋取京畿防卫的军权吗?好啊!您就给他,让他负责霸上、细柳跟棘门三营兵马,把齐岳山等几个大将军调往边关,就凭您通过皇家八大处对各级军官的掌控力度,梁王除了需yào

躲避瓜田李下之嫌,更加尽职尽责的做好防护,还能翻起什么浪花?

如此一来,皇祖母觉得您如此器重信任梁王,必然是老怀大弥,梁王得偿所望,也会欣喜若狂,等他发xiàn

您给他的是一副担子,而不是一个馅饼的时候,叫苦就更显得他无理取闹,到时候若是连皇祖母都厌烦了他,他就彻底没戏唱了。

当然,若是他在匈奴挑衅我大汉的时候,尽心尽lì

的做好了京畿防卫工作,您等于又得到了一个有力的臂膀,岂不是皆大欢喜?”

刘启听完了李瀚这番堪称颠覆性的建议,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沌,这些话若是第二个人讲的,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拖出去打死,但李瀚讲的,他就需yào

认真消化。

看皇帝心烦意乱的挥手让自己滚蛋,李瀚赶紧告辞,谁知再一次被叫住了,李瀚索性再次坐稳,听老丈人彻底吩咐完再走,省的一会儿一回头。

“没事干不要跟那帮纨绔惹是生非,为了一个曹寿弄的你抽血差点没命,这样很不值得。真需yào

血救他的话,大牢里的死囚提出去随便你抽,干嘛那么不珍惜自己?

你母后因为这件事已经哭了两天了,一直在心疼你,你若是不急着走,去让她看看你没事吧。”

李瀚赶紧回头恭敬答yīng

,心里却暗暗发冷,原来在皇帝老丈人心目中,自己的命比曹寿金贵多了,废物点心一般的女婿曹寿,死了就死了,想来老爷子是不会有丝毫心理负担的。

李瀚被皇后对自己的慈爱所感动,离开刘启就去了王娡那里,却看到王夫人正在跟姐姐讲话,两个人都眼圈红红的样子,赶紧问道:“母后,姨娘,你们怎么了?”

王夫人嗔怪道:“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冒失鬼,也是个不小的大官儿了,怎么行事还是如此幼稚?忙你的正经事就够累了,干嘛还要跟曹寿混在一起,差点被他连累死!

想吃什么野味要那么多亲卫干嘛,让他们打回来你吃就是了,偏生要自己去林子里涉险?还为了曹寿这个草包差点把自己的命搭进去,真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你看看你母后,只要想起来就后怕一阵子。”

王娡的眼神里闪动着丝毫不掺假的母爱,看着李瀚哽咽道:“瀚儿,姨娘说的你都听见了?你以后可要改了啊……”

李瀚感动的五内俱沸,一叠声答yīng

着,说再也不会去冒险了,不过这次大家倒是误会了,这次不是曹寿连累他,倒是曹寿为了救他差点死掉呢。

谁知王夫人不屑的说道:“那个曹寿除了惹祸就是败家,若不是他挑唆你打猎,你怎么会跟他进林子?他能救你还算识相,若是他好端端回来了,你却出了事情,他知dào

他一家子都活不成了。”

李瀚暗暗震惊,偷偷看了看王娡的表情,却更加震惊的发xiàn

王娡满脸的认同感,这才明白,不单单是皇帝不拿曹寿当根葱,在后妃们眼里,同样是女婿,曹寿可就比自己惨多了。

哪里敢继xù

替曹寿辩解,赶紧唯唯诺诺的答yīng

一定改了,然后又捡王娡爱听的话,谈到了他可能会很快去一趟江南,视察一下京杭大运河的水路贯通情况,争取早日让大家的投资有回报。

果然这个话题王家姐妹都十分关注,因为王娡那三成股份里面,可是有王夫人的一部分,李瀚还另外给了田蚡跟王信合起来一股,等于说王家人统统跟大运河利益相关。

王夫人心直口快十分爽直,不停的问啥时候才能有收益,还让李瀚去江南帮她带些江南的精致草席竹箱之类的东西回来,李瀚一一答yīng

了,这才告辞出来。

心里惦记着军备,李瀚直接去了少府,检验了一番八牛弩配套箭簇的质量,命令工匠们全力打制破甲锥的尖头,又去了甲胄车间,看到已经打制出来的叶片一箱箱的堆了好高,目测已经能够拼起来上千套了,随意抽检了一些,看到无论是厚薄还是柔韧和坚固,统统符合标准,心里十分满yì

,安置好了方才出宫。

现在,未央宫跟丞相府之间已经没有了诺大的空地,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高大的、铅灰色的门楼,门楼左侧的石头上刻着七个描了红漆的狰狞大字:“大汉皇家八大处”。

门前左右各摆放着一尊张牙舞爪的石狮子,两丈以外还竖着一个诺大的石碑,上写着:“擅入者死!”

这整个布置,无不给经过的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即便是在两丈以外朝乌沉沉的院子里瞄一眼,都会觉得似乎有阴森森的冷风从里面刮出来,不由自主的汗毛倒竖,腿肚子发软。

虽然这个部门的门口并没有一个字的职能介shào

,却让人自动的产生了惊惧心理,上朝的人或者去丞相府有事的朝臣们宁肯绕个弯,也不肯从八大处门口经过。

这就完美的体现了李瀚的预期效果。

擅入者死,是针对闲杂人等的,对于李瀚这个大总管来讲形同虚设,而且他对这种阴森恐怖的气氛天然免疫,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先走进正中位置的大总管办公室。

出于对密探狂热爱好的恶趣味,李瀚的大总管办公室一改少府那种宽敞明亮的格局,突出的是神mì

、凝重的感觉,故而,也是窗子开在高高的墙顶,屋子里暗沉沉的。

老板桌椅特意摆在阴影里,李瀚坐进老板椅之后,恰好能够看清楚坐在桌子对面给他汇报工作的下属的脸庞,对方却看不清他的表情,把黑老大的派头弄了个十足十。

刚做进去,李瀚还没有享shòu

完做“老大”的滋味,门口就听到守卫叫道:“禀告大总管,四处处长有事汇报。”(未完待续……)

第277章 可怕的地下基地

“进。”

张允走了进来,面对这个曾经朝夕相处好久,也曾经没大没小过的主子,他现在却丝毫不敢萌生以往那种熟稔跟不拘了,立正站立,鞠躬拱手,毕恭毕敬的说道:“属下参见大统领。”

“嗯。”李瀚只要坐进大统领的椅子里,就没了嘻嘻哈哈的随和,冷峻的答yīng

一声说道:“何事?”

“您让属下发展旄羌等部落的军队内线,现在已经有了眉目,只是活动经费已经没了,请大统领再批给属下一些经费,若是没有钱的话,用铁锅盐巴茶砖等物品替代也可。”

李瀚干脆的说道:“你可以通过你的人联络簪袅郡的周大总管,就说我说了不限数目,按你的需求直接从他那里支取金(黄铜)也可,物也可,就用一级令牌。”

张允激动地说道:“属下谢大统领信任,属下定倾尽全力抑制住羌人参与秋天的进犯,属下告退。”

李瀚挥手让张允退下了,门口又叫道:“七处处长飘零求见。”

“进。”

飘零永远是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面无表情形容枯槁,说话的声音也完全没有抑扬顿挫,木木的说道:“禀大总管,王小二已经招了,他说自从他逃回楚天宫之后,就发xiàn

主公项柳好像出了什么问题,命令楚天宫一年之内全面收缩,不允许任何线路的手下有丝毫异动,还拒绝了上门求联合的秦太子太秦横六,现在隐居起来闭门不出。”

这件事就是新发展起来的八大处的厉害之处了,当时放走了王小二,却在那厮以为没事了再次出来逍遥的时候,被八大处悄悄捉拿回来秘密羁押,那人虽然奸猾死硬,终究还是抵抗不过飘零那些匪夷所思的刑罚。招供了一个底掉。

听到王小二的供词,李瀚十分惊讶,项柳的野心他太了解了,两人结合的第二天,他把两条路都摆出来让项柳选择,故yì

背转身紧张的等待项柳留下,可惜,那死女人还是义无返顾的抛弃他选择了造反大业。

这个事情是李瀚内心深处的隐痛,等闲总是用不在乎不去触及,现在听到飘零的话。他隐隐有些开心,觉得这妮子是不是回去之后想通了,已经开始做出改邪归正的准bèi

了?

“嗯,你做的很好,继xù

感化王小二,问问他若是愿意做我们的暗卫,对外就报一个暴毙,秘密留下使用吧。”

飘零并没有走,木呆呆说道:“上一批六处处长李三送回来的死囚们已经训liàn

成功。全部交还给六处了,但是,该给我七处的酬劳却还没给,请大统领为七处做主。”

李瀚忍不住笑了说道:“李三让你替他训liàn

刺客。答yīng

给你什么酬劳了?”

“他说只要属下训liàn

成功一个刺客,就给属下一名养活退役内侍的名额,现在属下一次给六处送去六十名刺客,但他却没有安置那些老内侍。”

李瀚吃了一惊:“怎么宫里不赡养这些可怜的老内侍吗?”

纵然是飘零已经在宫里被磨砺的心如死灰。脸上还是露出了凄然,黯然说道:“管是管的,吃穿倒是不缺。只是在荒芜的宫殿内任其自生自灭……”

李瀚说道:“这件事不用难为李三了,本统领替你解决,以后不需yào

跟六处做交yì

,有多少老内侍统统送到我李家庄园,让他们在庄稼院里颐养天年吧。”

飘零沙哑着嗓子深深一躬说道:“属下谢大统领大仁大义,给那些可怜人一条活路。”

看着飘零离去,李瀚走进自己办公室的内室,这里有一排高高的书架,上面摆放着的是一卷卷竹简,他抓住左侧一卷跟其他书简一摸一样的竹简一拧,整个书架就分开了,露出里面一扇暗门。

暗门上有个凹陷,李瀚掏出自己的大统领令牌按进去,那扇门就开了,这是属于大统领的特权,他的办公室可以通往任何地下机构。

不得不说,李瀚的好运气相当离谱,他那天一时冲动收纳了冯哲一家子,后来老冯头又招来许多难兄难弟们,这帮人对于机关之术简直是变态,竟然把地下结构建造的远远超出了李瀚的预想,精妙之极。

就连那天太后寿诞庆典上,那会两面分开的观众席,底下的机关就是这帮老变态匠户们鼓捣出来的,而李瀚做的,仅仅是口说手比的说了他想要的效果,人家就很快弄出来了。

沿着螺旋型的台阶一路向下走,墙上镶嵌着铜灯,燃烧的是清油,每天都有在地下工作的仆役检查灯油,即便李瀚不下来,也是不允许熄灭的。

下到地下之后,是一条平滑的甬道,地面上是浅蓝色,李瀚一路走到甬道的尽头,却是又一扇房门,他的大统领令牌是特制的,可以打开任何一扇门,打开后就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奇异的八角形房间,房屋的地面是一个巨大的八卦图案,每一个面上都有一扇门,按照八卦方位设定。

李瀚缓步走到一扇黑色的门口,打开门走了进去,里面又是一条甬道,地面也是黑色的,一路走过去,地下并没有丝毫的憋闷,足以说明那些老妖怪们考lǜ

到了通风问题。

突然间豁然开朗,走到了一处热火朝天的地方,这里是一个庞大的空间,坐满了匠户们,每人守着一个焦炭火炉,每个匠户还配了一名专门加碳、拉风箱的学徒工,匠人不需yào

理会火焰,专心致志的把细钢丝从火里抽出来,在淬火之后趁没有冷却,赶紧用工具拉扯盘绕,做成一个个小弹簧的模样。

匠人们也是不需yào

跟大总管行礼的,李瀚来不来,他们都一样干活,这让李瀚很是满yì

,做事情就是需yào

专心,怠慢自己不算什么,反正,他在八大处推行的是分级领导制度,也就是说,他只负责管理八个处长,下面的工匠们,则不需yào

直接对他负责。

这种弹簧,在现代社会通过车床可以轻易地拉制出来,但在汉代,能够用纯手工做出来,让李瀚十分的得yì

,老祖宗们的智慧没有最高,只有更高,只要他点出一个创意,就会有科研疯子在地底下不眠不休的钻研,最终按他讲的弄出来。

离开弹簧车间,往前走又是另一扇大门,李瀚自然可以畅行无阻,这些工人们是无法互相通行的,他们上下班的通道也是各不相通,这里就是用小弹簧跟兵工厂打制出来的甲叶子组合甲胄的车间。

一个个小弹簧用巧妙地方法互相咬合,穿住一颗颗散碎的甲叶子,最终,就成了一件足以抵御汉代寻常箭矢、刀剑的甲胄了。

之前的甲胄,都是不纯粹的青铜制作,又笨重又容易破碎腐蚀,现在没有强酸来做防腐处理,李瀚就采用高温连续不断的锤炼方法,尽可能的把铁炼成钢,这样就不容易生锈了,还能够把甲胄尽可能打制的轻薄,方便骑兵和步兵披甲作战。

这里看过之后,李瀚如同一个威风凛凛的领主一样,又去巡视最隐秘的一个地方,那里就是真zhèng

的火器司。

秦大炮以为兵工厂的火器司就是制造的真zhèng

天雷弹,其实,李瀚让那里的匠人负责的,仅仅是加工原材料工作,分三拨,有的提纯硫磺,有的妍细硝石,有的专门负责烧制精细纯净的小指木炭,还有的是用李瀚提供的方法,从沙子里提炼白磷,可以说这些工匠根本不知dào

自己做的东西要派什么用场。

最隐秘的火药制作当然不能公开,配方李瀚连刘启都没给,面对老丈人数次索要,他都以不宜公开为由给拒绝了。

当然,想要获得刘启的认可也是不容易的,比如,现在从事最终配制工作的,就是刘启送来的哑巴们,他们的生命除了机械性的劳作,已经没有丝毫的动力了,故而,倒是最可以信任的,李瀚很爽快的就接受了。

匠人们仔细的按照精密配方配制出各种比例的火药,装进一个个陶瓮里密封起来,最终制作成哪种弹药,李瀚还不打算让这些人完成,他打算就把原始火药运送到边陲,在北京的基地筹建成功后就地配制,在北地直接分发到部队比较合适。

这里看完了,李瀚很满yì

的走回到中心位置的八卦房间,又拧开了黄色的铜门,沿着黄色的甬道走到另一处所在,这里倒是竖了一块牌子:“三处”。

苍龙现在活得很得yì

,一个人负责了诺大的三处,接到任命后在江湖上转悠了一圈,带回来一帮奇形怪状的牛鬼蛇神,这些家伙看人的眼神都让人瘆的慌,在地底下配制毒药毒草毒箭等东西配制的不亦乐乎。

最让李瀚毛骨悚然的,是一个如同被什么虫子啃得坑坑洼洼的老太太,她竟然带着一种可怕的寄生虫,趁人不注意放在人身上的话,这个人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成为虫子的食物,直到死都不知dào

中了暗算。(未完待续……)

第278章 小爷的命最金贵

还有一个满脸麻子的老头子,一看就是天花留下的,这年代的天花当然不叫天花,叫虏疮,这老头就随身带着从患了天花的人尸体上取下的病毒。

这些牛鬼蛇神们是李瀚最看重却又最不愿意见到的人,所以,等闲他就不愿意到三处来,但今天他需yào

找苍龙,商议下江南的时候随行问题。

李瀚现在已经很明白自身对大汉朝,对李氏集团的整个成员们,意味着什么了,若是他不小心挂掉了,整个家族集团就会坍塌,搞了一半的改革也罢,大开发也罢,统统都要无疾而终,甚至,还会留下很多无法预期的后遗症,成为大汉朝的致命隐患。

所以,下江南的路上,必须有靠得住的强悍保镖,亲卫之外,暗地里有六处的刺客随行,这些还不足以让李瀚安心,就想带上苍龙,让苍龙带上各种匪夷所思的毒,这就是三保险了。

苍龙的来历,到现在为止李瀚都没有弄清楚,就算他秘密使用新发展的八大处综合力量去查,也仅仅是查到苍龙出身苗疆的一个村寨,幼年离奇失踪,一直到十六岁才再次出现,却直接投身楚天宫扶助虞姬起事。

至于苍龙师门是谁,失踪的那十多年学了什么,为什么要帮zhù

虞姬,等等全部查不到。

竟好似苍龙中间的十多年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这让李瀚很是纳罕,可是,却在一次两人发自肺腑的秘密商谈之后,选择了信任苍龙,答yīng

苍龙可以保守不愿意公开的秘密。

当然,洽谈的内容只要李瀚不说出来,这世上再没有第三个人知dào



走进三处的操作间,一股刺鼻的怪味扑面而来。李瀚赶紧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下来前特意拿上的多层口罩戴上,穿过一个个翻着泡沫,呈现出诡异颜色的大锅,又穿过一个发蓝的水池子,里面还漂浮着死掉的老鼠,足以说明这池子水含有剧毒。

强忍着恶心,也强忍着那些牛鬼蛇神对他发出的各种怪笑,一路走到一个门口,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出人意料的是,苍龙的办公室布置的很是精致。比李瀚的办公室都精致豪华的多,整套的李氏家具,柔软舒适的沙发跟软床,竟然还有多宝架,上面摆放着各种奇珍异宝,庞大的老板桌后面也是软缎包裹的舒适老板椅,看起来比李瀚还知dào

享shòu



李瀚看着这一切,揉揉鼻子悻悻的说道:“虽然你是我家的第一个家将,也不必把家里库房都搬到你这里来吧?”

苍龙正背对着李瀚蹲在地上。不知dào

对着一个铁笼子鼓捣什么,以他的功夫,早就察觉到是李瀚进来了,若是闲杂人等不告而入。早就被他给抬手杀灭了。

听到李瀚的话,不喜多话的苍龙头也不回的说道:“我的命是咱家的,用家里的东西应当的。”

李瀚转过去一看吓了一跳,赶紧蹦了好远坐在沙发上。紧盯着那个铁笼发呆。

笼子里都是狰狞的毒蛇,这也就罢了,最可怕是一条金环蛇的毒牙正紧紧地咬在苍龙胳膊上。

“你这家伙在干吗?这可是剧毒的金环蛇。你想自杀?”

“以毒攻毒。”

李瀚快要疯狂了,不,他觉得还是苍龙更加疯狂些,哪有正常人用金环蛇以毒攻毒的?需yào

用金环蛇毒来化解的毒素能普通才怪呢,唉,不理解啊。

“过几天我要去江南一趟,你跟着,走之前把三处的工作安排好。”

“嗯。”

“李三也去,我让他带些刺客暗中随行,你就公开跟着我。”

“嗯。”

苍龙冷静的答yīng

着,脸上却逐渐呈现出一股黑气,身体也在瑟瑟发抖,很快,一股股白烟从他身上升腾起来,跟整个人上笼屉蒸了一样。

李瀚看的浑身发麻,站起来就走了,继xù

看下去,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疯掉。

逃也似的离开三处,李瀚没了继xù

视察的兴趣,他知dào

庞大的地下基地还有一处神mì

而恐怖的中心地带,也是整个机关最精巧的地方,他还没去过。

那八条甬道更是可以随着总机关控zhì

室的调度,随意改变方向的,也就是说,换一个敌人摸下来想干嘛的话,看似能通到三处的通道被调度一转换,没准就掉到七处的水牢里去了。

七处到如今李瀚都没去过,他不想去,看到那些原本该死的人饱受各种生不如死的折磨,绝对不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让心里不舒服的事情能不干就不干,就刚刚就够受了。

还不如通过大统领办公室的隐秘信号,把苍龙招上去叮嘱一下,也就不必眼看他被蛇咬替他难受了。

重新回到地面,李瀚骤然间觉得胸腹之间一阵轻松,如同一大块青石板被掀掉了一样,并不是地下空气稀薄,是因为看到那么多不可以存zài

在阳光下的东西,心里不爽罢了,被太阳晒一晒感觉真好啊。

背着手哼着曲走出八大处,李瀚准bèi

回少府去,中午就在班上凑合一下,下午接着上班,走之前需yào

安排的事宜太多了,而刘启不同意他去江南的理由几乎没有,故而,是一定要准bèi

周全的。

刚走进未央宫,还没拐到通往少府的通道,李瀚就看到梁王满脸是泪,失了魂魄一般飘荡过来。

之所以说飘荡,是因为刘武走路的时候,完全不是由意志所支配的,轻飘飘的如同游魂野鬼。

遇到这种诡异的现象,李瀚第一反应向来是好奇心害死猫,还是赶紧躲避开为妙,谁知还没成功瞬闪,就被刘武看到了,哭喊着叫道:“瀚儿,好孩子,叔王谢谢你了!”

李瀚心里一喜,梁王这个态度好哇,看起来不会是坏事,赶紧走过来接住了梁王的拥bào

说道:“叔王何故如此情感外露啊?”

“刚刚皇兄叫我进来,告sù

我,是你对他陈述了叔王我对朝廷的忠贞之心,劝说他把京畿防卫权交给我……我……我万万没想到皇兄对我如此信任,也没想到你会对我如此照顾……”

李瀚又是一惊,他当时仅仅是一个提议,可没想到刘启竟然真的这么做了,这可是需yào

大智慧大气魄的啊!

“父皇英明!”李瀚开心的点赞。

刘武点头道:“是啊,瀚儿,你放心去江南吧,往边陲调兵的事程太尉已经在措施了,你这次又为大汉立下大功了。”

李瀚很想问问刘武,他如此感动,到底还惦记不惦记三分天下那档子事儿了,但寻思半晌还是觉得问出来的举动比较装逼,就干笑着跟梁王告辞去少府了。

本着主管喜欢享shòu

的风格,少府里面是皇宫内衙门唯一开办食堂的部门,厨子也是李家大酒楼培养出来的,李瀚以权谋私,直接给了一个九品小官的编制,虽然依旧是颠勺子炒菜,但走出少府就能被人称为官老爷了。

能进来混一个公务员,让这个厨子很是哭了一鼻子,现在伺候这些真zhèng

的大人们尽心尽lì

,至于走出去如何耀武扬威,那是人家的个人喜好,李瀚不会干涉。

看到少府丞的样子是不走了,厨子赶紧活面烧水,飞快的擀了一剂子手工面,肉末西红柿调料炒好,辣椒酱一大瓶子也准bèi

好,煮好面的时候丢进去一大把青菜,捞出面条用开水绰了一下,让面条更加爽利,就屁颠屁颠端了进来。

李瀚心情大好的放一勺辣椒油,刚把一大碗面条搅拌均匀,低头从抽屉里摸小酒壶的一眨眼功夫,抬起头碗就没了,当即大怒,抬头就要发火,当看到端着老碗的是程不识的时候,乖乖的把酒壶也递了过去说道:“三十八度酒,喝一点配面条不错。”

程不识舒服的坐下来吃了一大口面条,又喝了一口小酒,惬意的说道:“你这里的饭食真不错,如此简单却如此美味。”

李瀚揉揉鼻子走出去,吩咐厨子再做一碗端进来,回头看着大口吃面小口喝酒的程不识,因为现在是下班时间,也是两人的私人场合,故而李瀚以晚辈身份问道:“程伯伯,皇上要往边陲调兵了?一共派了几路?将领是谁?”

程不识一边吃一边说道:“四路,你老爹齐岳山要去燕国,兼顾上郡,郅都去张掖,窦婴去北地,加上留守云中的李广,已经差不多了吧?”

李瀚猛的跳起了起来怪叫道:“什么?窦婴都被派出去了?还是守在我簪袅一郡的门户上?皇上这是要干嘛?”

程不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把面条吃的“西里呼噜”的,李瀚拍着屁股在屋子里转了几圈突然不问了,转念问道:“程伯伯,怎么皇上就让梁王负责京畿防卫了?”

程不识抬眼看了李瀚一眼,又垂下眼帘盯着面条,仿佛李瀚还比不上面条能让他感兴趣一样说道:“皇上当着朝臣跟梁王的面,说你进宫陈述梁王仁孝忠义可当大任,在皇上面前举荐梁王在大将赶赴边陲之后,让梁王总领京畿防卫职责,我们都觉得你这个主意不错,就赞同了,还大力颂扬皇上仁德雅量。”(未完待续……)

第279章 男人患上的产前焦虑症

看着程不识满脸皮里阳秋的模样,李瀚此刻的心情好有一比,那真是如同没事干吃了一公斤黄连,从头到脚都苦涩透了!

悻悻的揉着鼻子,暗暗埋怨岳父大人皇帝阁下,您如果想让梁王感佩与我,日后便于跟我合zuò

这可以理解,您悄悄告sù

梁王是我劝说您让他负责京畿防卫就是了,怎么能够当着文武大臣的面公开这么说呢?

这不是把你女婿我放在火炉上去烤嘛!

群臣不满梁王掌管军权的人,还不个个把我当奸贼佞臣看待啊!

看着李瀚满脸不自在的样子,程不识觉得面条越发味道好极了,竟然在厨子又给李瀚端上来一碗后直接抢过去,把面条扣在自己的碗里,哼着从张方达那里学会的《空城计》腔调,一边哼哼一边搅拌,惬意的不行。

李瀚越想越别扭,你这老倌儿,来抢我的饭吃就很不对了,还一边吃一边给我添堵,就更不地道了,这怎么可以,必须问明白他到底是来抢饭吃的还是来添堵的。

抢饭吃好说,大不了弄十碗面条过来,看不把你撑得走不动路!

若是添堵,必然有前因,否则堂堂太尉没理由找他一个后辈做这种既没营养又没水准的事情,若是不满yì

他了,直接以丞相府的名义公开斥责就是了,犯不着费这么大劲。

李瀚腹诽完毕,揉揉鼻子干涩的说道:“呃,程伯伯,您也觉得小侄这个推荐很好吧?我也是绞尽脑汁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万全之策,京中有了梁王,小侄下江南就高枕无忧了。”

程不识笑眯眯反问道:“下江南?谁说让你下江南的?”

李瀚暗叫不妙,赶紧问道:“怎么皇上没有朝议让我去江南督造杭州城的事情吗?”

“提倒是提了,不过皇上跟我们大伙儿都觉得,梁王在京负责防卫。你应该做他的副手,所以,就否决了你离京的提议。”

李瀚屁股中箭一般窜起来老高,瞪大眼睛叫道:“什么?为什么?”

程不识美美的咽下去一口面条,才悠然说道:“不懂吗?那老夫就换一种说法,那就是,梁王在哪里,你就得在哪里。”

“靠!”李瀚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黑着脸不说话了。

“你干吗不高兴?”程不识斜着眼看着李瀚讥讽道:“你想出了两全其美的好法子,我们满足了你的提议。还另外给了你一个京畿防卫副统领的头衔,让你更加的位高权重,你还有什么不满yì

的?”

李瀚挫败的哼叽道:“程伯伯,您能不讥讽我么?我这不是自作自受是什么!梁王又不是绝世美女,凭什么把我跟他捆在一起?我不喜欢半老头子好不好。”

“哼!梁王是只老虎,你就是能让他没牙的人,不如此处置怎么办?难道容你把长安城置于猛虎之手,然后自己全身而退,却让我等耽惊受怕日夜不得安宁吗?”

“这……”

“李瀚呀李瀚。你聪明绝顶这不假,但你这次就是聪明过头了!你以为让梁王处在瓜田李下,他为了避嫌必然不敢谋反,却不知dào

这世上的人心都是最善变的。

你赖以自持的。无非就是你觉得能够控zhì

住军队将领的忠心,却忘记了人心的贪婪,若是梁王给他们开出了足以让他们置朝廷跟祖宗而不顾的价码,你能担保你培养那些监控的人不变节吗?

长安城牵连着大汉朝的根基。别说是万一了,就算是有一丁点的隐患,老夫也绝不容许发生。”

李瀚愁眉苦脸的说道:“所以。您觉得既然我让梁王这只老虎拥有了让风云变色的权柄,就必须把我跟他拴在一起?”

“然也。”

看着程不识说完继xù

吃饭,李瀚低头抠着地上的砖缝,厨子再端来一大碗面条,他不言声接过来低头吃饭,似乎忘记了程不识坐在对面,也不抬头,也不说话。

吃完之后,抬起头的李瀚突然间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说道:“程伯伯,我带着老虎下江南可好?”

一直盯着李瀚吃饭的程不识听到这句话,按着桌子站起来,皱着眉头揉着肚子,显然是吃撑了,白了李瀚一眼说道:“早就说过让你隔一段日子给老夫送一些辣椒油,怎么这么久不去了?一点都不知dào

孝敬老人家,哼!”

说完,程不识把辣椒油跟酒壶全部塞进袖子里,嘴里哼着“我正在城楼观山那……景,忽听的城外乱纷纷……”扬长而去了。

李瀚盘膝坐在地板上,用哀怨的眼神盯着程不识的后背,悻悻的发出了无声的一句话:“老不修!”

次日,少府丞李瀚上表,言说京杭大运河的开凿以及杭州城的建设急需督导,他情愿出马走一遭,另外,因为此事关系着大汉朝伺候千秋万代的商业基础,恳请皇上加派一名皇室亲贵随行。

皇上指派梁王随行,让他们快去快回,回来继xù

负责京畿防卫,梁王当然是求之不得,此举三公一力赞同,于是就形成决议了。

朝廷没有答yīng

李瀚下江南的时候,他整天为这件事努力,真zhèng

下旨了,他却不急着走了。

原因只有一个——卫子夫即将生产。

虽然才十七岁,但是李瀚对于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还真不是一般的紧张,他脑子里无数次的闪现出在现代社会时看过的美剧以及大片,那些因为时空中出现的诡异变性而萌生的各类畸形、异形、变形……

这些画面如同跗骨之蛆,折磨的李瀚完全没了即将初为人父的喜悦,只要一想起自己很可能生出一个长着一个怪兽脑袋的孩子,他就想死。

每到这种时候,李瀚就无比的怀念前世的超声波,能够透过卫子夫刘链方玉秀的肚皮,看清楚里面的胎儿是否正常,他怕极了经过老天爷的作弄,自己的种子会不会发生可怕的变异。

基于以上原因,李瀚一个大老爷们,很奇异的患上了只有孕妇产妇才会患上的产前焦虑症。

这种焦虑导致李瀚行为失常,情绪失常,常常是前一刻还在笑逐颜开,转脸就暴跳如雷,生人勿近,抑或是正好端端睡觉,突然间跳起来就暴走。

曹寿已经彻底痊愈了,却死皮赖脸的赖在李家不走,还美其名曰不能跟老婆分开。

此举被李瀚无数次鄙夷,你丫的想跟你老婆腻歪带回你平阳侯府腻歪呀,呆在我家腻歪算怎么回事?

可是曹寿却不以为耻反而为荣,说老婆姐妹情深,反正李家已经给了刘曦一个小院,刘曦不愿意回家,他只能妇唱夫随。

其实曹寿一则贪图李家的美食,二则也很争气的在跟着李家的大掌柜们学习如何做生意,即便是如此热衷,却也被李瀚的喜怒无常弄得彻底崩溃,终于在一次显摆刘曦怀孕了,却被李瀚“恭喜”他会生出一只狸猫之后,一怒带着老婆回家了。

李瀚的焦躁也极大地影响了李家人的心情,特别是卫子夫,每当看到丈夫用一种阴郁甚至狠毒的眼神紧盯着她爆棚的肚皮时,就会情不自禁的发抖,她甚至觉得,夫君是仇恨肚里的孩儿的,没准生下来就会被他活活掐死。

卫子夫感受到了极大地恐惧,她终于在李瀚又一次“不怀好意”的盯着她的肚皮时跪下哭泣了。

面对着突然跪地泪流满面,眼神里都是凄苦的卫子夫,正沉浸在万一生了怪胎就痛下决心绝除后患的想象里不可自拔的李瀚吓了一跳,赶紧拉起她抱在怀里询问怎么了。

卫子夫哀哀的哭泣道:“夫君,我知dào

,李家的嫡子嫡孙是我一个妾侍生的,这对您,对李家都是一种悲哀,皇家也是不能容许的。

但是,这可是咱们的亲骨肉啊,您不是总说这是我们俩爱情的结晶吗?怎么您现在如此痛恨这个孩子呢?若是您不愿意留下这个孩子,那就休了贱妾吧,让贱妾带着孩子自生自灭行不行?

您可千万别趁着贱妾生产后虚弱无力的时候溺死你我的孩儿,否则,贱妾一定随孩儿一同死去,也不能让我们的孩儿孤零零一个人在地府啼哭。”

李瀚的心猛地一阵揪疼,怒气直冲顶门,推开卫子夫就骂道:“死女人瞎扯什么,谁说我忌讳长子不是正房所出了?你还跟我一口一个您的,自称贱妾,不知dào

我不喜欢听这些吗?”

卫子夫哭泣道:“那你为什么总是用仇恨的眼神看我的肚子?难道是因为我怀了孩儿不能伺候你?”

李瀚的脸唰的红了,心事不足以外人道,嚅嗫着说道:“我又不是魔鬼,怎么会仇恨自己的孩子,更不会因为床弟之事怨恨你,这事情吧……”

“哎呀,好疼……”

卫子夫突然一声呼喊,双手捂着肚皮,只听得“哗啦”一声,顺着裙子就流出了大量的淡血水来。

李瀚大吃一惊,赶紧叫道:“哎呀,羊水破了!快来人!”

一大帮丫鬟婆子涌进来,卫氏也进来了,赶紧叫道:“姑爷呀,子夫是要生了,赶紧让她上床,您出去吧,妇人生产不吉利。”(未完待续……)

第280章 大丫头

李瀚眼睛一瞪说道:“胡说八道,你生卫青的时候还不是我做的手术,之后我又是升官又是发财的,如何不吉利了?我自己的婆娘生孩子,我怎么能不在跟前?”

卫氏一愣,瞬间想起自己生产果然是女婿接的生,看着丫鬟婆子们憋着笑的眼神,老脸一红也不再驱赶李瀚了,一众人手忙脚乱的把卫子夫送上了产床。

汉代女子生产,习惯在床上铺上厚厚的草木灰,在灰烬上面草草盖上一块麻布巾,就让产妇躺上去,以便流出来的血水能被灰烬吸收。

看着李家早就请来的资深产婆,端着一竹箩草木灰走进来,蝎蝎螫螫就要往卫子夫屁股下面倒,李瀚只说了一个字:“滚!”

瞬间,这个在长安城最有名气、等闲人家请都请不到的产婆满面通红的转身就走,卫氏拉都拉不住。

此刻,接到卫子夫要生产消息的李婉跟刘链玉秀等人蜂拥而至,刚进院子就看到怒冲冲走出来的产婆,李婉赶紧拉住人家询问,产婆悻悻说道:“夫人,您家爵爷就是神医,用不着老婆子,老婆子活了这么大是岁数,接的生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还是第一次被人骂出来的。”

这下子,一家人面面相觑,眼瞅着产婆拂袖而去,李婉痛苦的呻吟一声,抬手捂住了额头。

刘链跟方玉秀则对视一眼,均觉得夫君亲自给子夫接生,仿佛真的比产婆稳妥许多,想起自己以后生产也可以这样,反而都觉得挺开心的。

于是,李家的修罗夫人卫子夫生产,就是家主兼夫君李瀚亲自接生。

其实过程并不复杂,李瀚进入医生角色后,就十分的冷静。他按部就班的做好接生准bèi

,这些事情前世实习的时候都干过,可谓是轻车熟路。

驱赶出一大群婆子,只留下卫氏帮忙,李瀚铺好洁净的消过毒的产单,让卫子夫保持膀胱截石位,戴上手套检查宫口开了几分,等到开全了之后,指导卫子夫如何屏气,如何用力。他用手保护住会阴,以免孩子的头娩出时撑破。

李瀚有条不紊的样子看的卫氏瞠目结舌,不知dào

小小年纪的女婿给多少妇人接过生,但她发誓这绝对不会是第一次,否则断然不能如此老练。

这个认知越发让卫氏觉得自己的女婿就是个小神仙,虽然看上去年纪小,但听说神仙都是可以长生不老的啊,没准女婿是在天上当神仙当烦了,化身少年下来拯救她们一家子的。

家人在窗外焦急。特别是老奶奶,不停地把她知dào

的神佛都给求遍了,一叠声的求神灵保佑孙媳妇给她生一个大胖重孙子。

终于,屋里传出一声响亮的啼哭。李瀚刚把孩子托在手里,卫氏已经耐不住走了出来,面对着一院子期盼的目光,她脸色带着羞愧。黯然低声说道:“是个大丫头。”

奶奶正瞪圆了眼睛,满怀期待等答案,听到这句话。如同戳破的气球一样,骤然间松弛下来,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婆子们赶紧扶住了。

老太太的失望掩饰都掩饰不住,先沉重叹息道:“唉,怎么会是丫头?”看到卫氏的脸色,随即口不随心的说道:“丫头也好啊,子夫辛苦了。”说完,好似浑身没力qì

了一样,在婆子们的搀扶下走了。

李婉则冲口叫道:“咦,公公不是把过脉,说子夫一定是男胎吗,怎么会错了?”

刘链跟方玉秀心情十分复杂,特别是刘链,纵然她再爽朗达观,李家的嫡长子不是自己所生,她就会成为整个长安城勋贵夫人圈子里的大笑话,所以还是先暗暗松了口气,然后就开始揪着心,生怕自己肚子里也是丫头。

在前院同样急的团团转等重孙的季番,已经被老太太埋怨的无地自容了,红着脸低着头出门去大药房躲避去了。

也不能怪季番老两口对男女孩如此重视,他们家惨遭变故的时候,三个孙女除了哭泣,没有半点用处。

反倒是被赶走的大孙子迫于老爷子的悲情攻势,捏着鼻子挑起了一家子的重担,才在短短时间内不仅仅让季家化险为夷,还从一介市井小民一跃成为大汉勋贵之家,这种反差太大,就导致了两个老人的重男轻女。

卫子夫刚刚从剧痛跟疲惫中缓过神,门外的对话声就清晰的传进耳朵里,她看似温婉,其实内心极其要强,知dào

夫君不在乎嫡庶之分,若是自己产下长男,以后在这个家就更有资格跟两个夫人平等相处了。

听到奶奶跟婆婆的话语,卫子夫心里一阵失落,眼泪就流了下来。

李瀚可顾不得理会这帮女人们的心思,即便他想理会也无法理会,因为他压根就没听到门外的动静,时空里除了他跟他双手捧着的孩子,仿佛瞬间静止了。

并不是李瀚聋了,更不是他再次穿越了,而是他整个人都乐傻了!

好可爱的大丫头啊!

白白胖胖的,全须全尾的,竟然没有多出任何一个零件,连李瀚能接受的六指都没有出现。

竟然也没有少了任何一个零件,就算是少一根脚趾头李瀚也打算认了啊!

这是,李家大丫头就是如此争气,如此霸气,竟然什么都不缺,也什么都不多!

竟然跟天底下所有的小娃娃一样,脸上有五官,身上有四肢,足足有七八斤重,连哭声都那么好听!

欣喜若狂啊!

老天爷待我李瀚不薄,没有因为离奇的时空让我的基因发生变异!

看看吧,这是我的女儿,她是如此娇嫩,如此可爱,如此的……正常啊!

李瀚双手捧着女儿,看不够似的紧盯着不放,看一眼,还得在肩膀上把眼泪蹭掉接着看,生怕自己一眨眼闺女就会不见一样,充满了贪婪,也充满了狂喜,甚至,还充满了患得患失。

正在黯然伤神的卫子夫听到一阵诡异的声音,那是一种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呼噜声,诧异的艰难抬起头看时,就看到了丈夫的表情,她就惊呆了。

卫子夫是最理解、熟悉李瀚的一个人,她完全能看穿李瀚此刻的表情是一种极大的狂喜,喉咙里的怪声显然是夫君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发出的喜极而泣。

看看他盯着闺女的眼神吧,分明他双手托着的不是一个外人眼里微不足道的女孩,而是一个绝世珍宝。

不,用珍宝来形容实在无法解释夫君的激动,那分明就是夫君的命根子啊!

卫子夫欣慰的叹息一声,松弛的躺下去闭上眼了,夫君果然是非常之人,他都把丫头当心肝宝贝命根子来看待了,哪还有什么必要自怜自伤?

李瀚还算没傻透,激动万分了一会子,意识到手里的宝贝有些冷一样颤抖了,赶紧心疼万分的一叠声说道:“额哟爸爸的乖宝,是老爸错了,只顾开心,不知dào

宝贝会冷,咱们马上就剪断跟你妈妈的联系,洗白白睡觉觉好不好?”

听着李瀚温柔到不像话的声音,卫子夫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了,忍俊不禁的说道:“夫君啊,丫头还小,哪里能听懂你的话。”

李瀚生气的说道:“我的宝贝当然能听懂,你不懂就睡你的觉,别影响我跟我宝贝说话。”

说着话,手底下可是飞快,麻利的扎好剪断脐带,在早就准bèi

好的温水盆里给孩子洗干净身上的羊水和胎脂,于是,李大小姐就更显得粉嫩雪白,可爱无比了。

小心翼翼擦拭干净,再小心翼翼把闺女仔细的包裹进早就准bèi

好的小被子里,李瀚自始至终都仿佛捧着一个容易破碎的珍珠,还时不时低下头在孩子脸上轻轻的亲吻,那神态简直是……

让人恶心。

这个概念来自早就钻进来的方玉秀,她萌生这个想法后,却再也忍不住对那个小人儿的好奇跟喜爱,娇笑着说道:“夫君啊,让我看看大丫头,你还是赶紧把子夫安置好吧。”

刘链跟李婉也进来半天了,共同目睹了李瀚的过激反应。

李婉是在外面时略微有些遗憾,但看到可爱的小孙女,升格当了奶奶的喜悦让她哪里还有半点怨怼,看着犯傻的儿子,又好气又好笑,却不允许两个媳妇过去打扰。

此刻看方玉秀已经抢过去抱起了孩子,李婉刘链哪里肯落后,一起涌过去争抢着看孩子。

李瀚彻底放下心来,焦虑症登时不药而愈,开心的仰天大笑道:“哈哈哈,老子当爹了!”

然后,就在女眷们的讥笑声中,得yì

洋洋的帮卫子夫按压腹部,让胎盘顺利的娩出来,因为保护得力,会*阴也没有撑破,所以很快就收拾干净了。

李瀚对大丫头的狂热喜爱登时消除了一家子的遗憾,特别是卫氏,看着女婿的一举一动,内心跟女儿一样欣慰,脸上也没了羞愧,低下来的脑袋也再次昂起来,雄赳赳的指挥婆子们赶紧给女儿做荷包蛋。

李家大小姐沐浴在一大帮长辈泛滥的溺爱中,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这个世界,在看到父亲的脸庞时,竟然绽放出一个美丽的笑容来,更加把李瀚的心揉搓的成了融化的饴糖。(未完待续……)

第281章 带着老虎下江南

当了爹的李瀚如同吃了蜜蜂屎,又如同打了鸡血,走路都是扬尘带风的,头抬得如同斗鸡一样,走进未央宫,看到任何一个人,都会乐呵呵的说道:“嘿嘿,某公,小子当爹了,生了个大丫头,记得来家里吃喜酒啊!”

每一个朝廷大员都会被李瀚的冒傻气逗的开怀大笑,笑完了还得赶紧夸张的表示恭喜,其实在他们心里,一个小妾生了一个不值钱的庶女,哪里值得满世界宣扬,更加当不起大臣的祝hè。

可是,手握八大处的李瀚炙手可热,是每个人都不愿意得罪的,无论他生一个什么,无论是谁生的,只要李瀚喜欢成这样,那就去吃酒就是了,无非是破费一份贺礼,能够跟李家搭上线的话,日后回收的利益会是千百倍的。

刘启跟王娡也很为李瀚的傻气感到无语,一个妾生个丫头片子就兴师动众成这样,链儿生了该怎么突出嫡子的不同?斥责吧,有点小题大做,装不知dào

吧,显得有些薄情。

纠结半天,刘启还是觉得不能让这孩子心里不舒服,第一次当爹嘛,都激动,他还记得自己看到刘徽的时候,也是热泪盈眶的,就让王娡也赏赐一些礼品,但命令李瀚不得迟延到摆满月酒,想热闹想庆祝尽早。

于是,三日吃红鸡蛋的日子,李家热闹的沸反盈天,各路大员的夫人们纷纷登门贺喜,李家再次开创了大汉朝的另一先河——为一个女孩子大张旗鼓的摆酒庆贺。

还是个小妾生的庶女。

一个贵妇人抱着丫头,啧啧叹息了一句:“好可爱的丫头,可惜是庶出,否则倒可以嫁给我家长孙。”

恰好这句话被李瀚听到,劈手夺过闺女,冷冰冰来了一句:“夫人请回吧,我家丫头可不会嫁给你家孙子。不是我们配不上,是你们家纨绔配不上我的宝贝!”

之后,谁还敢轻视李家大小姐?“妾生庶女”这个概念再也无人提起,

看到李瀚的人一个个谀词如潮,原本孩子就可爱,被她们越发夸赞的天上少有地上难见,亏得李瀚那么精明一个人,笑的大嘴咧到牙叉骨,对这一切却照单全收并且乐此不彼。

一日之间,李瀚也不知dào

被那些心怀小九九的人用阿谀奉承骗走了多少好处。就连李家向来不对外发卖的城北山边小楼群,都被他一喜之下卖出去十多套。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老娘后爹丈人丈母舅舅舅妈等一众长辈,统统被李瀚的状态弄的相当尴尬,不得不赶紧调整轻视这件事的心态,用最大的热情投入到庆祝小生命降临的喜事中了。

终于,皇帝都看不下去李瀚的得瑟了,在李大小姐芳龄六天的时候,勒令李瀚必须马上下江南督导商城建造,并且沿途巡视运河开凿。

于是乎。咱们的簪袅爵,少府丞,大统领,副总管。荣升爸爸的李瀚同志,不得不跟闺女娇妻家人洒泪而别,左面带着一头“猛虎”,右面跟着一条“恶犬”。头顶飞翔着一对雄鹰,胸中缠绕着千万财富,志得yì

满的踏上了下江南的征途。

走到灞桥边上。初夏的柳枝郁郁葱葱,湍急的浪涛滚滚不息,“猛虎”满脸的怅惘,伸手折下一枝柳枝说道:“长安,长安,别之让人魂牵梦绕,久居又让人窒息,今日又要离开了,却不知何时归还。”

李瀚翻翻白眼说道:“叔王,咱们是去宰肥猪发大财的,说话就要回来,您怎么弄的跟上战场一样呢?真不吉利。”

“恶犬”眼盯着远处马车上站着的红色身影,泪眼朦胧的喃喃说道:“但愿,赶得上曦儿生产……”

李瀚更加腻歪透顶,心情差极了,恶声恶气的说道:“曹侯,我跟叔王下江南乃是奉旨出差,你跟去分明就是自己犯贱,不舍得老婆现在还不迟,赶紧滚蛋过去跟你老婆一起回家吧,少在这里恶心我。”

曹寿擦擦泪恼怒的叫道:“你都不许人家伤离别一下吗?别以为我不知dào

你态度如此恶劣是舍不得你家大闺女!

哼,你等着,若是我家曦儿生下一个儿子,我就去央求皇上赐婚给我儿子,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

李瀚瞪大了眼睛怪叫道:“想都别想,门儿都没有!”

曹寿受伤的问道:“怎么不行了?难道我家堂堂大公子还配不上你家丫头?”

“不是那回事。”李瀚断然说道:“你老婆跟我老婆乃是姐妹,近亲是……呃,我忘了,丫头是子夫生的,不是链儿……”

曹寿乐不可支,笑的差点掉河里去,揶揄说俗话说女人生了孩子会变傻,没想到李瀚当了爹反倒变傻了。

李瀚被刺激到了,恶狠狠说道:“别得yì

,我家大丫头不搞指腹为婚那一套,等她长大了,喜欢谁就嫁给谁!

你丫想做我的亲家,最好把你儿子生的玉树临风,养的才高八斗,学的文武双全,立下功勋卓著,否则丫头看不上,你这个如意算盘还是打不响!”

曹寿的嘴都撇到牙叉骨了,嘀咕道你家丫头就是天仙,恐怕也没有这么难娶。

李瀚打击了曹寿,终于成功的把自己的一腔离情别绪转嫁给了别人,大笑着上马出发,经过霸城出城,从弘农郡直达河南郡,在河内视察了一下外公家的储粮库,见到了留守李家的三舅李实。

李实并非李老爷子亲生,乃是李老爷子的侄子,因为他父母早亡,以前一直是李福堂老先生资助侄子自己过日子,外人都称呼为“李三爷”,俨然是李家的小儿子。

此番李家举家进京投奔外孙子李瀚,才把李实接进大宅,正式把诺大的家业托付给李实照管。

看到传说中的外甥,人如其名的李实激动不已,却不敢如同李善李忠一般对李瀚摆长辈架子,行动言语都小心翼翼,汇报家里的情况如同跟官老爷说话一样,弄的李瀚浑身不舒服。

终于李瀚崩溃的叫道:“三舅呀,您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客气啊?我们是一家人,您弄的跟上下级一样多生分。”

憨厚老实的李实脸都红了,越发嚅嗫难言,反倒是他十八岁的儿子李宇笑了说道:“爹,既然表弟都说了是一家人,您就如同跟我说话一样不就行了?”

李瀚看着酷似李天赐的表哥李宇,挺喜欢他的精明,随口说道:“表兄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江南走走啊?”

没想到李宇狂喜的连连点头:“好啊好啊,我早就羡慕大哥二哥三哥他们能跟表弟在一起了,你若不嫌弃我,我宁愿跟随伺候你。”

李瀚汗颜说道:“自家兄弟,说什么伺候不伺候,若是三舅舍得,就一起走吧。”

李实哭了,哽咽着说道:“一直觉得我们三门是堂亲,您不会在意……其实宇儿已经吵吵好久要去长安城投奔你,我一直不敢答允……既然你不嫌弃,三舅多谢你了……”

握着三舅粗糙的大手,李瀚感慨万千,说起来,这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大地主哇,竟然也跟长工一起去田里劳作,这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农民,朴实的让人心疼。

“三舅放心,表兄跟我前去,我一定会给他妥善安排的,现在天赐表兄已经是少府的文吏了,吉、祥二位表兄一文一武都入了仕途,到时候看宇哥喜欢干什么吧。”

李实一家人都激动地满脸通红,满口子感谢李瀚,好一阵子亲热方罢休。

离开河内,李瀚带着表兄进入山东境内,在运河分叉口见到了刘礼。

刘礼原本就不是周亚夫李广那般高大威猛型的将军,跟方越一样浑身文人气息,出来这么久,瘦了许多,被太阳晒得黝黑,反倒更符合大将军本色了。

李瀚看到刘礼的时候,他正在指挥民夫们加固河堤,李瀚远远看到就是胸口一酸,哽咽着叫了声:“刘伯伯……”

刘礼转脸看到李瀚就瞪了他一眼骂道:“这么久不见老子了,看到就流尿水子算怎么回事?还不赶紧把好酒掏出来?”

李瀚赶紧一伸手,身后的魏猛屁颠屁颠送上一个银酒壶,打制成后世行军水壶的模样,一个荷叶包裹着的牛肉干,傻愣愣说道:“大将军,我们大爷亲自画图给您做的酒壶,您怎么一看到就骂他?”

刘礼贪婪的喝了一口酒,瞟了一眼李瀚身边的刘武,没回答魏猛,冲梁王一拱手说道:“山野闲人刘礼见过梁王。”

梁王的神情有些尴尬,赔笑说道:“大将军即便是没了帅印,那也是我大汉的大将军,怎么对小王如此客气。”

刘礼这段时间开凿运河,督造商城,才体会到了干实事的乐趣,李瀚对他何止是有求必应,但凡是要钱要物,统统是供大于求,有了钱好办事,只要发工钱,民夫们乌泱泱的跑来工地干活。

眼看着很可能名垂青史的工程在自己的指挥下一点点成型,当初被梁王派人百般挤兑不得不辞职的刘礼已经彻底看开了,故而,面对梁王的愧疚,他表现的很是坦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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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江上论英雄

眼看着很可能名垂青史的工程在自己的指挥下一点点成型,当初被梁王派人百般挤兑不得不辞职的刘礼,如今已经彻底看开了,面对梁王的愧疚,他表现的很是坦然。

几个人在山东后世聊城与济宁之间的渡口登船,沿着运河的水路一路南下,果然是比陆路快多了,途径后世的台儿庄、徐州,仅十日日就能到达会稽郡,也就是后世的苏州位置。

这些日子,李瀚每日都在船上跟刘礼商议水路开发的事宜,却也并不背着梁王,特别是途径定陶国跟楚国的时候,李瀚更是用不屑的口吻评判小诸侯国存zài

的弊端,声言一个国家要想强dà

,国内的政权就必须高度集中。

刘武这次出来十分的聪明,在李瀚沿途指点江山,评判前人功过,并且雄心勃勃的阐述发展方略的时候,总是十分谦虚的认真听,不懂或者意见不同的时候就很诚恳地请教辩论,反倒是曹寿完全被李瀚所折服,也被李瀚点燃了一腔热血,听到李瀚谈及该如何建功立业,时不时就嗷嗷叫着大丈夫当如是。

梁王这段时间一直在纳闷,他那日在未央宫乍一听到皇兄让他负责京畿防卫,告sù

他是李瀚一力推举之后,第一反应是感激涕零,并且萌生了极大的罪恶感,所以才会一路痛哭着走出宫门。

刘武觉得,他只是太想当皇帝了,却并没有真心想杀了哥哥杀了侄子杀了嫂嫂,跟项柳等江湖反贼联络,也是因为谋求皇储的念头被打击的粉碎之后无法接受,打的主意也是先用后剿,并不是全盘的要用祖宗基业当谋反资本。

对于刘启,刘武一直有所怨怼,觉得哥哥既然已经答yīng

了母亲,就应该履行诺言把皇位传给自己。怎么能说了不算呢?他甚至认为,自己会非常尽心尽lì

的帮zhù

哥哥培养刘彻,等自己死掉以后还让刘彻登基。

可是,一件一件出乎预料的事情,让刘武对于和平继位萌生了深深地绝望,加上手底下一大帮子贪图拥立功劳的手下怂恿,才会做出倒行逆施的事情来的。

这次又突然间接到旨意,让他随同李瀚下江南,真是让刘武对哥哥的朝令夕改一头雾水,但他毕竟不傻。手下还有吕季主那个超级阴险的幕僚分析归纳,很容易就明白这一切改变统统都与李瀚有关。

从刘启态度180度大转弯,让他进京并且不让回梁国,到现在让他当京畿防卫大总管,乃至突兀的下江南巡视大开发,统统都是李瀚的主意。

经过密议,刘武决定跟随李瀚走这一趟,而没有按照吕季主的提议装病不奉旨。

他需yào

知dào

李瀚到底要干嘛。

一路上的听听看看,让刘武对李瀚的才能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他实在是想不通,什么样的师父能教导出这样一个怪胎出来。

沿途的地理风貌,李瀚都能够详细的讲述该如何利用地理优势搞开发,也能够一针见血的指出若是发生兵灾。此地该如何防守最妙,那种新奇却又绝妙的看法往往让自诩兵法娴熟的刘武满头冷汗。

“秦为何能统一六国,恰恰是因为六国国君各自为政,各自打着各自的小九九。遇到其他诸侯国惨遭秦军围剿的时候,他们首先想到的并不是唇亡齿寒,也绝对没有丝毫大家都是炎黄子孙。应当团结起来一致对外的想法,而是为了自保,选择旁观,甚至是落井下石,等到了邻居一个个被吃掉后,才发xiàn

自己的小聪明其实是最大的愚蠢。”

李瀚说完这一番话,又指着楚国故地,畅谈太祖开国时跟项羽抢夺天下的得与失,继xù

阐明他政权不统一的弊端道:“刘伯伯,为什么秦始皇统一了六国,那么快便又分崩离析?为什么几百个逃兵振臂一呼就能够点燃星星之火,最终燃烧掉了暴秦的江山?为什么项羽那么英雄最终还是惨败?”

刘礼听到李瀚毫不避讳梁王的狂言,瞪了他一眼说道:“过往的是与非,自有专门负责研究的人去分析记载,要你一个毛头小子操什么心。”

梁王眼睛里闪动着奇异的光芒说道:“我觉得秦朝的覆灭是因为秦始皇横征暴敛,剥民太甚造成的。天下百姓痛恨暴秦,故而才能有人振臂一呼就从者如云。至于项羽的惨败,应该是因为他有勇无谋导致的吧?”

李瀚浑不在意刘礼严厉的眼色制止,认真的说道:“叔王分析的也对,但不全面。”

“哦?”刘武正色施礼道:“愿闻其详。”

“秦之前七国称雄,长久以来的战国局势,已经让老百姓都有了极强的地域概念,在他们心里,我是赵国人,就不能认同秦国人是我的同胞,我是楚国人,就不能接受魏国人在我楚地安家落户,当然,你是秦国的国君,却想来当我齐国的国君,更是想都别想。”

听完李瀚的开局,刘武跟刘礼曹寿都深以为然,一起点了点头。

“其实我们都是华夏子民,炎黄子孙,好端端的一体,却被瓜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区域,接受政见不同的国君统治,岂不是自己把自己的力量弱化掉了?

比如说一双筷子很轻易就能折断,那么一大把筷子拢在一起就折不断了吧?

同样的道理,战国的局势已经无法适应时代的发展了,各国之间残酷的战争,让百姓不堪其苦,故而,秦始皇统一六国,也算是顺应天时,最终获得了成功。

秦始皇固然是一个谁都无法否认的大英雄,他雄才伟略,果duàn

刚毅,虽然做了一件最最猪头的焚书坑儒事件,但不得不说,他这样做,给咱们大汉朝留下了一个非常好的基础,那就是统一人心。

人心该如何统一?

首先,必须磨灭百姓心目中狭隘的地域观念,让大家都知dào

但凡是天朝疆域内的子民,统统都是同胞,不能够自相残杀。

但是,读书人的迂腐观念最为坚固,若是不毁掉诸子百家的各种理论,统一成为一种最适合百姓接受的帝王独裁制文化体系的话,终究还是会出现问题。

秦始皇可能想到了这一点,才会统一文字,统一度量衡,统一钱币,这些他都做到了,但是,在文化体系建立的统一问题上,他做了很傻的一个开头,并且就此为止,只是破,而没有立,导致文化体系出现了可怕的断层。”

听到这里,三个听众已经彻底傻眼了,这些问题以前对他们来讲,完全跟国兴国亡没有半点关系的,现在听李瀚一讲,竟然是如此重yào

的事情。

李瀚喝口茶水继xù

讲道:“文化,是主导一个民族灵魂的东西,也是凝聚一个国家民族血性的东西,更是统治者赖以收拢人心的庞大武器。

秦始皇却在毁掉之后没有继xù

,就导致了人心散乱,特别是那些幸存的读书人,就一腔怨毒的传播对秦朝的痛恨,一点点的把仇恨的种子种进百姓心里。”

“这是第一个隐患。”刘武急切的问道:“那么第二个呢?”

李瀚怪笑一声说道:“哈,第二个隐患我讲了叔王可别浮想联翩,更加不要生气,我仅仅是就事论事。”

刘武宠溺的嗔怪道:“顽皮,一路走来,你讲的匪夷所思观念还少吗,叔王何时跟你认真了?”

刘礼却说道:“既然知dào

容易引起误会,那就不要讲。”

曹寿插口道:“没事的大将军,叔王很大度的,我们走陆路的时候,李瀚说的话更过分他都没生气。”

这下子刘礼没话说了,李瀚就说道:“第二个导致秦王朝覆灭的原因,是秦始皇过分的相信自己的强悍了,他总认为自己可以活很多很多年,故而,对于储君的培养就没有用心。

殊不知创业难,守业更难,秦始皇把全部的精力都倾注在替儿孙打造出一个铁桶般的江山上了,忘记了正确的统治才是守业的基础,他的帝王心术,帝王策略,统统没有来得及传授给儿子,就死在出巡的路上了。

还是同样的道理,因为过分自信,秦始皇甚至没有明确储君的人选,明明更倾向于公子扶苏,却把扶苏派到边关去督造长城,把笨蛋胡亥留在身边,结果被死太监赵高矫诏赐死扶苏,扶持人头猪脑的胡亥登基。”

听众都默然了,秦二世登基的内情众说纷纭,但这毕竟是每一个皇帝都相当忌讳的事情,谁敢如李瀚如此断言乃是矫诏。

“若是胡亥聪明,就该明白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赵高为什么那么尽lì

的扶持他上位?还不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把他摆在皇位上当傀儡,从而掌控一切大权?否则后来怎么能出现指鹿为马的荒诞剧?

一个人,是该有多白痴,才能信任一个内侍啊?

那些内侍,自幼没了子孙根,也就被剥夺了当父亲的权利,成为没了后代的人,是非观早就被扭曲了,在他们心里,除了钱跟权势,其他一切都是浮云,加上这基业又不是他家的,糟蹋起来当然是毫不心疼。”(未完待续……)

第283章 滚滚长江东逝水

“即便是胡亥想要这个皇位,也该想到,扶苏跟他才是打不散的亲兄弟,聪明的就该言辞拒绝赵高的大逆不道建议,公开父亲的死讯,召回兄弟关起门商议。

以扶苏的谦恭谨慎,只要胡亥说一声自己想当皇帝,必然会全力辅佐他的。

到了那时,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就不会有后来赵高李斯在朝堂上骄横跋扈,把二世软禁在宫里当猪养着,把好端端的一个江山祸害的七零八落,最终导致义军遍地,二代而亡。”

刘武的神情十分的奇特,盯着船外面滚滚的流水,一言不发。

“叔王,侄儿讲的第二个隐患您可听明白了?”

刘武怅惘的一字字说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回答正确,加十分!”李瀚一拍大腿叫道:“自己老子东征西战打下的江山,就算是排排坐分果果,也该是自家兄弟的事情,为何要便宜了那些投机钻营的外人?

自古至今就有一些混蛋们,不想着好好为朝庭做点实事获得封赏,只想着怎么走捷径。

若是能够找到一个有机会问鼎皇位的人选,就可着劲灌米汤,说得好像很轻易就能够替代皇上成为主宰一样,蛊惑的好人也变坏了,胡亥就是例子。

他们这些混蛋们打的算盘好极了,若是扶持的主子成功了,他们就成了拥立的有功之臣,瞬间可以高居官位,如赵高一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即便是失败了,至不济哭喊着是被主子胁迫,还是能够逃脱罪责,保一个平安。

甚至有更无耻下流的,在看到主子即将失败的时候。他摇身一变,变成了大义凛然的揭发者,跑去皇上那里揭发主子心存异志,这就成了有功之臣,被皇上封赏。

而他可怜的,被他蛊惑的主子则成了可怜虫,唯一的结局,就是好端端的兄弟抑或是父子,被小人祸害的自相残杀,连带的也毁掉了父祖用生命跟鲜血打下来。留给他们的江山。”

听众们没有人讲话,李瀚站起来,靠着船舷接着讲道:“秦始皇虽然造长城,修阿房,修皇陵,让百姓们苦不堪言,死伤无数,但那却是他的威严可以掌控的举动。

若是扶苏跟胡亥联手,改变父亲的暴戾统治。用先帝跟父皇轻徭薄役,与民生息的法子缓缓改变,百姓们从沉重的生活压力跟死亡阴影的笼罩下解脱出来,岂能不为新皇的仁慈感激涕零?

此刻二世赶紧以春风化雨般的法子。把利于统治者的文化体系建立转播下去,有始皇帝打下的基业做基础,三五年下来,何愁不能够做到民族振兴?

可惜。这一切的前提统统被胡亥对皇位的贪念打碎了,他就成了一个灭国皇帝,历史的罪人。一个可悲可恨的可怜虫。”

李瀚抓起桌子上的酒壶喝了一大口,狂放的笑道:“现在,咱们再来聊一聊项羽可否?”

刘武的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他怎么能听不出来李瀚讲这些话的用意?可是,他却无法公开反驳李瀚的论述,最要命的是,听完了他此生第一次听到的秦王朝覆灭新奇理论,他竟然觉得都是对的。

刘武不打算说话,他想继xù

听下去,等晚上躺下后,一字字回忆李瀚的话,一字字掰开揉碎了分析理解,直到形成自己的固定认知再说,草率反击,只能显得自己心虚。

“历史的车轮无情的碾压过秦朝的统治,新一辈的传奇人物纷纷出世,如高祖,如项羽。

我们此刻在这大江大河之上,完全可以摒弃不该有的顾虑畅所欲言。

咱们都知dào

,起事之初,高祖乃是项羽属下,后来被楚怀王封为沛公,跟项羽一人负责一路,项羽北伐,沛公西进。

当时项羽兵强马壮,沛公则兵马不足五千,两人的实力可谓天壤之别,却为何最终是高祖获得天下呢?

叔王刚刚说得对,项羽有勇无谋,远不及高祖高瞻远瞩,但这也仅仅是他失败的原因之一,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人心。”

“人心?”

“嗯,人心。”李瀚冷冽的说道:“刚刚我已经分析过了,秦王朝立国太短,始皇帝忽略了收拢人心,天下百姓的地域观念依旧存zài



天下乍一大乱,欲图谋大业的英雄们为了名正言顺,都选择了拥立秦灭诸国之前的国君后裔起事,比如项羽拥立的,就是已经堕落为放羊娃的楚怀王。

除了楚国,蜀中、齐国、赵国等小国也乘势而起宣告自立,于是乎,项羽跟沛公就又重复了一遍秦始皇的统一工作。

但是,两人使用的统一方法则完全相反。

之前已经说过,天下百姓被秦始皇的暴政弄得苦不堪言,想要收拢人心就需yào

慈爱仁和,而项羽却选择了跟始皇帝一样的镇压方法,遇到抵抗就以武力取胜,结果前面打下来的城池,一离开就再次失去。

高祖沛公则非常英明伟大的选择了怀柔政策,最终才有了我煌煌大汉,你看看这楚国故地,也许正是项王无脸见江东父老,最终导致他挥剑自刎的所在!

若是项王心中没有他是楚人的想法,这天下也没有那么多不归朝廷统一管理的诸侯国,是非成败还真是难讲得很呢!”

刘礼听的心旷神怡,却被李瀚最后一句话吓了一跳,厉声吼道:“竖子狂妄,我太祖必胜!”

李瀚也不生气,揉揉鼻子嘿嘿一笑,抓起酒壶又是一通豪饮,豪迈的说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同这浪花滚滚,淘尽天下英雄。

如同秦始皇楚霸王那样的英雄人物,都难免成为你我的笑谈之资,更何况蠢笨如猪的胡亥,或者是倒行逆施的赵高,此等人人唾骂的败类们,恐怕早就被沉到河底,变成微不足道的一粒沙子了。

所以这人呐,还是趁大好年华,好生做一点对国家,对民族,对自己家人好一点的事情,即便不能名垂青史,最起码可以问心无愧,更不至于如同赵高胡亥一般,为了可怜的欲望而遗臭万年。”

此刻,运河上残阳如血,如画的江山电影一般随着船只一幕幕掠过,李瀚看着滚滚流水,突然扯开衣襟,张开双臂,让江风把他的衣襟吹得猎猎作响,高声唱到:“

滚滚长江东逝水,?

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

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

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一曲歌罢,李瀚纵声长啸良久方息。

刘武刘礼跟曹寿都脸色肃然,显然被李瀚的绝妙应景歌曲所震撼到了。

而此刻的大船船舱不同位置内,最起码有五个船工正用铁笔在竹简上飞快的刻字,把李瀚的话跟大家的反应,以及最后这首歌曲一字不漏的记录下来,预备抽空抄在白娟或者宣纸上,用不同的传递法子传递给不同的主子。

李瀚啸罢,刘武突然站起来,也迎着风扯开衣襟,朗声大笑道:“好一个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

几度夕阳红!

是啊,英雄也是一世,庸人也是一世,相比这亘古不变的江山,人就是匆匆过客,现在始皇帝没了,楚霸王没了,这青山还在,夕阳照样的红!

李瀚,叔王谢过你的良苦用心了!”

看着刘武站在夕阳下,那须发怒张,昂然挺立,英姿勃发的样子,李瀚却突然自惭形秽起来,觉得自己单薄的身体,过于清秀的面孔无论如何跟英雄扯不上关系。

悻悻的揉揉鼻子,李瀚觉得既然刘武替代了英雄角色,自己就不用这么累装逼了,还是舒服坐下来喝酒的好。

李瀚瞬间化身痞子,坐下来吃了一口肉笑道:“叔王,小侄只是分析前人功过,您的感谢可不敢当。

但若是您真因为小侄的话有所领悟,竟然能够悟透玄机,更上一层楼的话,那不如把感谢折现如何?”

刘武还没有从豪迈中解脱出来,大笑道:“你这小财迷,才讹诈了燕王,又看上叔王什么了?说吧,叔王无不答允。”

李瀚眉花眼笑的说道:“您的梁国距离我外公家很近,小侄想在梁国开办李记商铺连锁店,还希望叔王允准。”

“小事情。”梁王爽快的说道:“你去开商铺,提高的也是我梁国的税率,叔王开心得很呢,没道理阻止,回头我就给韩安国去信,让他帮你处置。”

李瀚开心的说道:“叔王,这次跟小侄出来,您能够过梁国而不入,全心全意配合小侄的要求赶路,现在又如此慷慨,这番情意小侄记下了。”

梁王突然正色说道:“李瀚,既然你觉得我对你还有些情意,能够答yīng

叔王,日后若是叔王遇到生死危机,你能把这份情谊化成一次出手援助?”

李瀚并没有随口答yīng

,懊恼的皱着眉头,好似好生纠结一样揉着鼻子一言不发,后来竟然苦着脸进舱里去了,里面就传来“噼里啪啦”摔摔打打的声音,很显然李瀚在拿东西撒气。(未完待续……)

第284章 幸福的人生

面对李瀚的反常态度,曹寿很是纳闷,无非就是一句不要钱的承诺,答yīng

下来不就是了,至于跟吃了大亏一样气成这样吗?

梁王也不催促,也不询问,含笑看着舱门一言不发。

一直过了好久,李瀚的声音才闷闷的传出来:“好吧好吧,答yīng

你了,真是的,又亏了!”

梁王纵声长笑:“哈哈哈,有你的千金一诺,叔王就算不虚此行!你是晚辈,孝敬我是应该的,我就不说谢谢了。”

刘礼语带讥讽的含笑说道:“梁王真不愧是精明人,算是把瀚儿的秉性看透了,这笔交yì

真划算。”

梁王狡诈的说道:“刘大将军,咱们俩彼此彼此,您不也是靠李瀚的承诺活的这般自在吗?”

刘礼摸着胡须说道:“老夫跟你不同,老夫付出的是长辈的厚爱,享shòu

他的孝敬是心安理得,你用这样的法子拘住他,即便是他答yīng

你了,也是可一而不可再。”

梁王登时黯然下来,良久方叹息道:“是啊,您纵然是遇到一百次危险,李瀚都会舍命相救,而我……则真的是可一而不可再啊!”

曹寿似懂非懂,但最起码懂了一点,李瀚的承诺是值得刘礼跟梁王费尽心机去获得的,那就是说,必然是会履行的承诺。

这个看法让曹寿心里十分的苦涩,他想起自己这些年不知dào

做出了多少承诺,那些狐朋狗党们听着他的承诺千恩万谢,过了之后他忘了,朋友也忘了,没有人要求他履行,他自己也不觉得需yào

履行。

当时看似洒脱,现在看来,按李瀚说的那句话。就是透支了自己的信用度,现在,他平阳侯曹寿的一个承诺,别说让梁王跟刘大将军费心获取了,就连狐朋狗党们,也许都认为是放屁。

李瀚并不知dào

自己的行为不单影响了刘武,同时也影响了曹寿,他快郁闷死了,没来由充什么大尾巴鹰,替皇帝教导弟弟。现在不得不答yīng

对方一个援手机会,万一是跟造反沾边的事情怎么办?

越想越生气,李瀚决定弄点好吃的让自己开心点,就沉着脸跑出来,吆喝着自己带的厨子把烤炉准bèi

好,说他要烤鱼吃,吃货出马,自然是一切厨具一起随行,不一时就准bèi

好了。

刘礼的船只。是他以军队的名义抽调的军船,这船是沿袭秦始皇时的楼船制造工艺,由设在会稽郡的南方船舶司督造的,体型甚是庞大。全部用木制,三层,起楼橹,开四出门。长约一百二十步,能承载两千多人。

以橹浆作为驱动,绝对已经是这个时代的顶尖工艺了。但在对于坐惯了动力船的李瀚来讲,还是落后的很,他随身带着自己绘制的铁甲船剖析图,虽然还是以人力驱动为主,但底层设计的是可以通过踩踏产生动力的螺旋桨工艺,建造出来后,绝对可以把刘礼弄到的这条船甩出十七八条街去。

在宽敞的甲板上烧烤,顺着平缓的水流缓缓南下,月色清明,空气凉爽,绝对是难得的享shòu



至于食材最不是问题,李瀚觉得不单古代的人单纯善良,连鱼都是傻的,在船边随意放下钓钩,就能轻易地钓上各种鲜鱼来。

花花大少曹寿随行,钓鱼的家什当然齐全,这是他在山东上船之前就置办齐的,随时随地都在船舷边上悬垂,有时候钓上来不想吃再扔回水里。

李瀚后来看不惯了,曾经严辞谴责过曹寿,说好端端的鱼在水里生活,若是你想吃钓上来是可以的,毕竟生而为鱼,为人所食乃是物竞天择,但你只为了好玩就弄死就过分了。

曹寿生气的说他放回鱼的时候是活着的,怎么能算是杀生呢?李瀚鄙夷的说绣花枕头就是什么都不懂,鱼一旦被钓钩刮破了嘴巴,就是回到水里也无法活下去了,这下子,曹寿才算是半信半疑的把钓钩收起来,吃的时候才钓。

这会儿天色微暗,正是鱼儿活跃的时候,李瀚一边生火做准bèi

,曹寿就大呼小叫的钓上来好几条一尺多长的白鱼,这种鱼叫什么名字李瀚不知dào

,只知dào

这种鱼鳞甲细碎,鱼肉细腻,刺也很少,体型俊秀修长,非常的好吃。

把鱼用刀子随便一刮,鱼鳞就干净了,然后剖开清理了内脏,用刀子劈开摊开在烤架上,不一会儿就闻到了扑鼻的香味。

曹寿前一阵子托老婆的福,整天住在李家,可没少吃李瀚的独门烤羊,那种浸透了辣椒、花椒面、孜然味道的羊肉,让他觉得不亚于天上人间,却在发出如是叹息的时候被李瀚暴起狂殴,还一叠声骂他:“你的侯府才是天上人间,你们全家都住在天上人间!”

曹寿当时委屈的不行,不知dào

如此美好的夸奖,怎么就是李瀚不能容忍的呢?最后还是聪明的刘曦帮他想出了答案——李瀚是偷偷从天上溜下界的,说不定会被抓回去,故而听不得天上人间这种话。

现在看到摆开烧烤炉,曹寿就兴奋至极的慌着钓鱼,随后就弄一个小板凳坐在那里,眼巴巴瞅着炉子上吱吱作响的鱼。

李瀚涂抹上一层花生油,之后又撒上一层细盐,其他调料什么都没放,把鱼肉烤的细嫩微黄,就说好了,先送给刘礼刘武品尝。

曹寿着急的叫道:“咦,李瀚,你怎么不放辣椒面孜然?这怎么能好吃?”

“羊肉膻味重,才需yào

用香料遮盖调配,这种鱼如此鲜嫩,多放一种调料就是糟蹋,只有原汁原味才是最鲜美的。”

刘礼尝了一口,配着李瀚给他倒上的李子果酒,笑眯眯赞叹道:“论起吃的技巧,老夫估计整个大汉朝没人能超过瀚儿,这样子吃鱼果真是鲜美之极。”

刘武点头附和道:“是极是极,这孩子的心思用在何处都能出人意料,这一点我早就领教过了。

现在这样吃,鱼肉的鲜味全部保存住了,再佐以酸甜的果酒,更加让人吃的浑身舒坦。”

说话又烤熟两条,曹寿猴急的弄一条到盘子里吃了一口,虽然觉得不错,但还是觉得远比不上又麻又辣又有浓郁孜然味道的感觉好,就叫喊着要那几样调料。

李瀚鄙视的扔给了他,自己端了一条鱼离开烤炉,就让曹寿自己在那里荼毒那条鱼,不一会儿涂抹的一层辣椒孜然,烤的焦干才开始大吃,一边吃一边大呼过瘾。

李瀚很瞧不上曹寿这种吃法,认为把鱼肉都烤干了,里面的营养成分都没了,跟吃劈柴没什么两样,纯粹是暴殄天物。

曹寿反唇相讥,说只要味道好,管他是不是劈柴,李瀚烤的软而吧唧的一点都不好吃。

看着两个年轻人斗嘴,刘礼一副老怀大弥的样子,刘武感慨的说道:“平日里不是在梁国操心国事,就是在京城里战战兢兢,竟然不知dào

日子可以过得如此轻松,此刻对月吃鱼,临水饮酒,无欲无求,真乃人生极乐。”

李瀚笑道:“叔王,这种日子过几天可以,久了你就会觉得无聊了,不过我们再过几日就要开始赚钱了,那感觉可是爽极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刘礼说道:“瀚儿,你可别小看了那些盐商,他们虽然盯着你划定的杭州城里的土地,却并不打算出高价,倒是咱们的水路试行收费通行之后,那些人都是迫不及待的交钱通行,现在从丹阳至临淮已经设了收费站。”

李瀚笑嘻嘻道:“不怕不怕,他们是怕朝廷划定了区域却不投入建设,把钱打了水漂而已,只要我这次给他们足够的信心,不愁地价抄不上去,到时候谁想买……嘿嘿,还得给咱们一点好处呢。”

刚吃完烤鱼,李瀚又让在船下游水乘凉的船工,把贴在外面水下的船板上粘着的螺狮抠下来一盆子,用盐水洗干净了,下厨用辣椒爆炒了一大盆子,端出来放在甲板上,也不让别人吃,自己一屁股坐在船板上,夹起一个用竹牙签剜出来吃了,享shòu

的呻吟一声,抓起白酒喝了一口。

刘礼刘武原本坐在小桌椅旁边,这盆螺狮看上去就让人觉得有食欲,更何况还有扑鼻的香气传来,两人好奇的走过来每人尝了一个,立kè

直接坐在李瀚身边,跟他一起吃。

已经自己烤自己吃了三条鱼的曹寿哪里忍得住此等诱惑,涎着脸凑过来吃了一个,大呼好吃,却又嫌弃肉少,剜出来一粒还不够塞牙缝,抱怨为何螺狮不能长得像鱼那么肥大。

刘武忍俊不禁,大笑曹寿异想天开,让他想吃鱼继xù

去烤,吃这种鲜味就是要一点点品尝才有滋味。

李瀚乐滋滋的一边吃一边想,这次刘武出来,一路同行这么久,他真的发xiàn

这个梁王不是个坏透气的人,属于可以改造的对象。

刘武放开争夺皇位的毛病之后,说话风趣,谦和大度,琴棋诗画都懂一些,胸中也很有英雄气概,一路跟李瀚谈天说地,指点江山,激扬文字,都能赶得上李瀚的节拍,所以李瀚已经不忍心这个人为了皇位纠结一生,最终郁郁而终不得好死了。(未完待续……)

PS:多谢射手座小天才的舵主打赏,原本这几天搬家,今天只能更一章,拼命多码一章以资答谢!

第285章 月色下的魔怔

看着吃的差不多了,曹寿却又钓上来三条白鱼,李瀚习惯吃完之后喝点热汤,就把三条鱼洗干净剖成薄片,洗了两个南方特有的白萝卜,也切成非常薄的薄片,跟鱼片炖在一起,什么都不放,直到鱼汤变成了牛奶般的颜色,把船舱花盆里种的香葱香菜剪一把切碎撒进去,最后加了一点盐,一道香浓的鱼汤就好了。

吃完烧烤再喝一碗热腾腾的鱼汤,那真是给个神仙都不换啊,曹寿明明已经吃不少了,却又喝了一大碗鱼汤,四仰八叉躺在甲板上,撑得直哼哼。

刘礼跟刘武在甲板的船舱门口,借着灯光下棋,还是李广跟张方达下的那种简易象棋,连楚河汉界都没有。

李瀚看的无趣,走进自己舱房拿来一副李家特制的象棋来,神气十足的摆开阵势,讲明要点,告sù

他们车走直路象走田,马行日字炮翻山,卒子能进不能退,老将不能出老营,讲透彻规矩之后,李瀚刚想来一盘,就被双眼放光的刘礼刘武赶走了,人家两个马上战斗的不可开交。

揉着鼻子暗暗怨恨俩“老人家”卸磨杀驴,却不得不走过去跟曹寿躺在一起,看着天上的月亮星星,听着哗啦啦的水流声,还混杂着蛙鸣跟鸟鸣,明明并不安静,却偏偏给人一种静谧的感觉,吃饱喝足的两个人都不想说话,却也不想睡觉,就这样瞪大了双眼看着天空发呆。

曹寿看李瀚怔怔的发呆,冷不丁低声问道:“李瀚,你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李瀚此刻的思维近乎静止,脑子近乎魔怔,猛听到问,下意识幽然说道:“我的城市全部是钢筋水泥建造的高楼大厦,最高的大楼有一百多层,比秦岭都高。

人们开着汽车到处跑。如果远途旅行,还有火车跟飞机可以选择,因为这些交通工具都是需yào

燃烧油料获得动力的,所以,排放出的废气使的天空整天灰蒙蒙的,我们管那种天气叫做‘霾’,住在城市里,很少看到蓝天,很没劲。”

“比秦岭还高的楼如何上去?”

“有电梯,向上几楼一按。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到了。”

“汽车一天可以跑多远?”

“如果按时速120公里计算,一天有12个时辰也就是24个小时,你自己计算一下。”

“我的天!”曹寿的声音停止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问道:“火车呢?是什么样的?能跑多快?”

“火车是一种很长很长分节的车,在两条铁制的轨道上飞快行进,里面设有座位,也有卧铺,卧铺就是一张一张的床,你可以睡在上面很快就到达目的地。当然,躺着的车票比坐着贵一倍,提速后的火车时速都超过三百公里了。”

“嘶嘶……”曹寿发出牙疼般的声音,迟疑的问道:“飞机呢?难不成是在天上飞?”

“是啊。飞机就是在天上飞,一般的飞机能乘坐几百名乘客,在两万米高空飞快的航行,从长安到燕国我划定的北京位置。只需yào

半个时辰。”

“……”

紧接着,是一片不正常的安静,若是李瀚清醒。会发觉连“啪啪”的下棋声也停止了。

李瀚并不知dào

曹寿因为太过震撼已经彻底惊呆了,也并不知dào

刘礼跟刘武正面面相觑跟曹寿一同听他讲话。

李瀚已经完全沉浸到对故土的思念里去了,他喃喃的接着说道:“住在那里的时候,觉得这里也不好,那里也不好,到处都是建筑,到处都是汽车,到处都是人挤人。

总想着找一片纯天然无污染,只有蓝天白云绿树红花的地方,让心灵休息一下,可是去了风景区,甚至郊外,却也是到处是人,还有人们丢弃的垃圾,风里也有飘舞的塑料袋,让人恶心极了。”

“……”

“唉,现在好了,诺大的汉朝,只有一千多万民众,比起我那时的十三亿来,简直是太奢侈的资源占用,百十里看不到一个人的地方多得是,按理讲我该彻底忘了我的生活,可是,我却总是想家……”

“家?你在那边还有家?有亲人吗?”

仿佛神游物外的李瀚双眼前面骤然间出现了曹寿那张变形的脸,这让他迅速清醒过来,意识到刚刚情绪不对头了,没好气的伸手把那张讨厌的脸扒拉过去,恶声恶气的说道:“滚蛋,刚才给你讲故事呢,一句都不是真的!”

说完,李瀚一骨碌爬起来,完全无视满脸八卦的曹寿,以及紧盯着他的刘礼刘武,当然,刘礼是带着恼怒,生气他泄露了天机,刘武则是很复杂的眼神,暂时无法解释。

眼瞅着李瀚“踢踏踢踏”回舱房睡去了,刘礼叹气道:“这孩子喝醉了!平阳侯,他讲的话不必当真。”

曹寿赶紧屁颠屁颠的点头答yīng

着也滚蛋睡觉去了。

刘礼冲刘武拱拱手告乏也进去了,只有刘武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对月独酌,深夜还没有休息。

第二天李瀚钻出舱门,就看到曹寿那张带着谄媚的笑脸,他捶捶脑袋说道:“妈的昨晚竟然喝醉了,连襟,你怎么样?”

曹寿拍着胸脯说道:“我好端端的啊,一点都没醉。”

刘礼突然咳嗽了一声,曹寿赶紧改口道:“呃,好吧,其实……我也喝醉了,不知dào

昨晚你就讲了些什么,更不知dào

你以前的世界里有半个时辰能从长安飞到北京的东西……”

李瀚苦笑道:“行了行了,别装了,我说醉话罢了,到此为止。”

曹寿咧着大嘴只管笑,眼神里却闪动着洞悉天机般的邪恶笑容,不过李瀚选择了无视,说走嘴而已,无法求证的东西就注定不会引起什么后患,皇帝是他老丈人,也绝不舍得把他当妖孽放在柴堆上点火烧死,既然如此,就让曹寿保留一点成就感吧。

这一日,船行到会稽郡,李瀚看到岸边设置的收费站,以及被堵在这里收费的好多商船就笑了:“刘伯伯可以呀,这收费站建的不错。”

刘礼骄傲的说道:“那当然,两边用栈桥缩短航道,用起落杆阻挡船只发卡或者收费,这不都是你的主意吗?我若是弄不好岂不是太笨了。”

此刻这个渡口热闹极了,从会稽郡出发运货物去北路的商船多得很,都排着队堵在那里,那些船上的人大呼小叫的,还有络绎不绝的马车从城里往船上运货物,看上去很是激动人心。

李瀚笑道:“这些商船可都是咱们的金主,咱们不急,靠边让他们先过。”

谁知渡口岸上突然传来一声高叫:“那边可否是刘大将军的坐舟?梁王和少府丞可否在船上?下官会稽郡守左汶,携会稽文武官员恭候多时,恭请各位上官上岸叙话。”

刘礼看了看刘武,刘武却含笑看李瀚,很显然很分得清主次,知dào

虽然自己地位尊贵,但此行却是李瀚的陪同,自然不好僭越做主。

李瀚说道:“我还正想逛一逛姑苏城,看看大汉朝时代的苏州是什么模样呢,既然有人接待,咱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姑苏?苏州?是什么?”

听了刘礼迷惘的询问,李瀚赶紧打哈哈道:“哈哈哈,我一直觉得此地叫苏州挺好,跟杭州遥相呼应,忘记了没有告sù

过您。”

刘礼训斥道:“若是像丹阳郡那处荒芜的渔村,原本就没有名字,你想开发取名杭州也就罢了,会稽郡乃是朝廷的郡守之地,你可不要胡乱命名,免得别人觉得你狂妄自大。”

“是,知dào

了。”

刘礼看着李瀚虽然答yīng

但显然言不由衷,生怕他因为年少得宠忘记了上下尊卑,日后给他招致大祸,继xù

淳淳教导,弄的李瀚不得不很诚恳的答yīng

绝不再胡乱改地名了,刘礼方才罢休。

船驰近之后,那些商船看着这艘庞大气派的楼船,又看到郡守眼巴巴候着,马上就知dào

这一定是那家达官显贵来了,管事的一打听,才知dào

是杭州城开发的大财神来了。

会稽距离丹阳最近,这里的商人们跟那边的商人可谓同气连枝,也早就盯着杭州城呢,管事的哪里敢怠慢,很快,讯息就通报给各自的老板们。

李瀚还没下船,全会稽的大商家都知dào

财神爷驾临了,这还得了,连郡守都在亲迎,不来迎接可说不过去,于是,滚滚车马从城里络绎不绝的奔向渡口,很快,左汶的身后就排了长长地队伍。

船越来越靠岸,李瀚看着岸上迎接他们的阵容,鬼鬼的一笑回头低声说道:“叔王,刘伯伯,等下下船的时候,你们委屈些排在我后面,就让我充当一回趾高气扬的绣花枕头好不好?”

刘礼眼睛一瞪骂道:“混小子,你又想坑谁?你要知dào

,杭州城要想顺利建成,可是离不开这些富商巨贾的,你要是坑了他们,失了信义可就糟了。”

李瀚笑嘻嘻低语道:“刘伯伯放心,您不是说他们都在观望,一门心思想贱价买地吗?我这次就让他们吃一颗大大的定心丸,顺便让他们明白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发财,不投入血本可不成,绝不会坑他们的。”(未完待续……)

第286章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刘武拍拍刘礼说道:“老刘,你这颗慈父心肠对李瀚可以,对那帮奸商可不行,我们俩还是安心当老人家,这场戏就交给他们年轻人去唱吧。”

刘礼很奇异的看着刘武说道:“梁王,老夫发xiàn

,你对瀚儿的爱怜不下于老夫,看起来,此前老夫倒是误会你了,没准以后咱们会成为朋友的,你可否嫌弃老夫身份低微?”

刘武朗声笑道:“能得到你这样一位老友,乃是刘武幸甚,你最后一句话可是……呃,瀚儿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矫情了!哈哈哈!”

刘礼也是个豁达之人,听刘武这么说,也大笑起来,两人果然退后一步落在后面,把前排主场让给了仰首挺胸的曹寿,还有貌似憋着满肚子坏的李瀚。

船靠岸,搭起了悬梯,迎接的官员富商以及看热闹的人把码头围的水泄不通,都紧盯着想早点看到被民间传说神话了的簪袅驸马爷。

其实民间对驸马爷形象的描述是十分多样化的,说他如何拥有点石成金般的财神手段时,他的形象是一个双眼骨碌碌转,手里拎着一个奇怪的算账工具的模样。

说李瀚在匈奴如何大显神威诛敌过万的时候,李瀚的形象最是拉风,乃是一个身高九尺,星眉朗目,身披红斗篷,抬手间强虏灰飞烟灭的大英雄。

当然,还有许多关于李瀚如何智斗堂邑侯、平阳侯、强相周亚夫的版本,那里面的李瀚则是一个双目凝聚着智慧跟正义的光芒,不畏强权,不怕恶势力的大好少年。

此刻,终于见到活的啦!

这个年代不流行明星大腕,老百姓们十分淳朴善良,就连见到勋贵大臣们,也没有后世那般离谱的尊敬惧怕。要想获得他们的吹捧跟狂热,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李瀚,无疑成了划时代的第一人,他拥有的骨灰级粉丝团已经望眼欲穿了。

终于,传说中的簪袅驸马郎缓缓出现在大家面前,他并没有穿硬邦邦的绸缎,一身随意的雪白软麻长衫,足蹬黑色靴子,头顶带着天青色头巾,没有系金冠。也没有戴绒球貂尾,跟这个时代还没有摆脱秦朝尚黑习俗的其他人,就形成了极大地反差。

湖上的风吹动李瀚的雪白衣衫,让他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即便是不刻意的显摆,也把一身绫罗绸缎装点出来的曹寿映衬成了一个纨绔。

其实平心而论,曹寿生的唇红齿白,又比李瀚魁梧高大一些,似乎更加具备富贵气息。怎奈人们都是有习惯的人,心里已经对李瀚有了狂热的追捧,故而怎么看都觉得平阳侯花团锦簇的俗不可耐,哪里有财神驸马爷这般丰神如玉。引人入胜!

神仙与纨绔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存zài

于观众心中,当事人是不知dào

的,故而,曹寿依旧自我感觉良好。勉强保持平静的外表下,心跳都因为这热烈的场面而加快了。

李瀚并没有表现的趾高气扬,他双手背在身后。面色淡然的缓步走下悬梯,若是仔细看,能看到他的眉宇间带着隐隐的不耐烦,好似根本不想跟这些地方官也罢,商贾也罢打交道一样。

左汶早就听闻李瀚的各种传闻,而且,他对于运河的贯通最为热衷,已经登门拜望刘礼多次,希望能够把商城的位置从在他看来兔子都不拉屎的丹阳渔村,转移到已经相对繁华的会稽郡来。

刘礼也很有意思,摆出一副如今已经是一个高级打工仔,完全不能做主,李瀚才是大老板,一切决定必须取决于李瀚的架势,但对于左汶的提议,却又表现出极大兴趣的模样,弄得左汶一肚子心痒痒,早就等不及李瀚到来了。

在左汶看来,若是能够把江南大开发的中心转移到自己地盘来,以李瀚的生财有道手段,加上朝廷不遗余力的支持,假以时日,会稽郡一定会成为江南中心,到时候自己这个郡守还不水涨船高啊!

终于盼来了正主,左汶脖子都快断了,笑的见牙不见眼赶紧一溜小跑来到李瀚身边,搀扶住他踏上跳板说道:“少府丞一路辛苦,下官失礼了,其实应该到临淮接您的,奈何接到消息晚了,还请少府丞勿要见怪。”

李瀚淡淡的笑道:“本爵只是奉皇命视察运河工程,并督造杭州城,与你地方政务并无交接,左郡守原本不必招呼我等的。”

“哪里哪里。”左汶把头摇的波浪鼓一样笑道:“下官盼爵爷如大旱之盼云霓,怎能眼睁睁看您过会稽而不入错失过去?请请请。”

李瀚诧异的瞟了一眼左汶,似笑非笑的说道:“左郡守此话分量可有点重,倒叫李瀚受之有愧了,我等仅仅是路过,并不能给会稽官民带来丁点福萌,‘大旱之盼云霓’之说过了吧?”

“哈哈哈……”左汶朗声大笑道:“好好好,爵爷,咱们暂且不提这个,您权当下官奉承就是了,走走走,接风宴席已经摆好,虽然知dào

您乃是天下第一的制作美食高手,无论如何极品的宴席都难入您的法眼,但本地小吃还是颇有特点,请您赏光品尝一下。”

李瀚倒是对左汶刮目相看了,这个三十来岁的矮个子长的细眉细眼,看上去毫不起眼,没想到见风使舵如此犀利,说话也幽默风趣,还真是一个极其厉害的人物呢。

要知dào

郡守一职等于地方大员,约可以换算为后世的省委书记省长一肩挑,李瀚虽然是个副九卿,比起人家封疆大吏来讲,其实没有半点优越感可言。

但这个矮个子却把态度放的如此之低,一口一个“下官”,言谈举止之间,没有丝毫的敷衍逢迎,竟是表现的真真切切的尊敬跟欢迎,这倒让李瀚萌生了几分感动,对左汶的态度无形中也真诚起来。

曹寿跟刘武刘礼也依次走下来,均得到了左汶极其热烈的欢迎,随后地方官员一一过来施礼,一行人从人群中拱手穿过。

当发xiàn

队伍很长的时候,李瀚再次皱起眉头问左汶道:“郡守,官员也就罢了,为何商贾们也来恭迎我等?”

左汶故yì

做出神mì

的样子悄声说道:“商人乃是逐利之物,您乃是我大汉朝的活财神,他们如何不来拜拜,您若是一开心,没准就够他们吃喝好几代人了。”

李瀚一晒说道:“我哪里有那么神奇,若是他们想要插手杭州城开发的土地商铺生意,还是让他们散了吧,巴结我也没用。”

李瀚这几句话声音颇为不小,而且他们恰好行走在一张张商人的笑脸之间,那些人就都听到了,神情都是一僵,有几个跟左汶有交情的商贾就杀鸡抹脖子的给左汶使眼色,恳求他赶紧询问原因。

左汶小声问道:“爵爷,下官已经从刘大将军那里看到过您亲自绘制的杭州城规划图,其规模之大让人叹为观止,若是商贾们不投资,仅凭国库之力,恐难以很快建成吧?您怎么说他们的巴望没用呢?”

李瀚对左汶印象越好,对他的称呼也就越来越尊重,此刻就满脸无奈的低声说道:“左公,您方才有句话说得对,您说商贾乃是逐利之物,殊不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逐利之人何止商贾啊!

也是本爵赚钱的本事被人传扬的过分了点,满朝文武勋贵连带皇亲国戚,统统对本爵有信心的很,这次来杭州前,京中大佬们托付投资的……

啧啧啧,本爵也是头疼的很呐!除去京中大佬们的份额,我手里能分配的份额也不算多了,左公若有意当然没问题,但这些商贾们么……呵呵呵,恐怕是轮不上多少了。”

虽然李瀚压低了声音,怎奈那些急于发财的商贾们一直跟随着他俩,恨不能把耳朵薅成驴耳朵抑或是兔子耳朵那么长,以便听的清楚,所以,李瀚的话还是被不少人听去了,那些人脸上的热切瞬间变成了担忧,随即,却更加热切了。

刘武跟刘礼含笑紧随其后,对这一切动静自然是尽数收在眼底,两人相视一笑,均觉得李瀚这个欲擒故纵的计策用的可真是妙极了,怪不得不让两人说话呢,若是拆穿了他的把戏,这出戏可就唱不下去了。

曹寿走下船的时候优越感还很强,感受到地方官员那种顶礼膜拜般的恭迎,还没等他享shòu

完,却很扫兴的发xiàn

原来那些顶礼膜拜都是针对李瀚的,他平阳侯也享shòu

到了,不过是人家搂草打兔子,捎带手尊敬一下罢了。

这种感受让曹寿更加失落了,他一路上已经被李瀚跟刘礼洽谈实事大事时的态度所折服,也明白了要想真zhèng

获得别人的尊敬,把这一生活的有价值,必须是学点真本事,干点别人干不成的大事才行,也就暗暗下定决心,一定戒骄戒躁戒驴脾气,跟着李瀚学真本事,不让娘子刘曦总用遗憾的眼神看自己。(未完待续……)

第287章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曹寿也不怕别人觉得他像是李瀚的尾巴嫌弃他,紧贴着李瀚一步不离,连悄悄话都听了去,暗暗在学习琢磨李瀚的行事方法,连耍奸使诈的策略都要学习。

一路走到官道上,码头距离会稽郡还有一段路程,左汶带着自己的马车,另外还准bèi

了给梁王等人的车架,招呼众人上车。

李瀚却并不急着上车进城,他太想看看原生态的苏州了,从码头道路上,被一张张焕发着发财光芒的人群所包围,弄得他十分不爽,但为了杭州城的发展,这些他准bèi

宰一刀的金主们还是忍耐了吧。

明知dào

进城就是被酒宴跟各怀机心的人所包围,他很想拖延一下,就矗立在路边,看着远山近水,盛夏的城外,当然是青山绿水的好精致,遗憾的是河边并没有垂柳依依,更没有想象中的江南美女用吴侬软语曼声轻唱江南小调,不免让他有些遗憾。

左汶一直在观察李瀚的神色,看他看着山水满脸怅然,赶紧陪着小心问道:“爵爷可是有心事?”

李瀚自嘲的笑道:“在我的想象中,运河贯通以后,沿途的城镇均能够沾到水路之利,我既然已经筹钱贯通了运河,地方上为何不投入点小钱,把沿岸栽上柳树花树,让风景好一点呢?”

左汶眼睛发亮的赶紧说道:“哎呀呀,还是您风雅,少府丞放心,下官马上安排,只要是会稽境内的运河沿岸,统统栽花种树,必须美丽起来!”

李瀚含笑说道:“如此足感左公盛情了,其实此提议并非是本爵风雅,要知dào

水路两旁若是景色怡人,过些日子,就会有人横舟南下游山玩水。途径会稽之时,也必然会入城。

这些游客有钱又有闲,消费能力是不容小觑的,久而久之,仅仅是旅游业给会稽郡带来的收益,就足够左公成为朝廷前几名的纳税大户了,到时候,左公岂不成了天下个郡牧的典范了?”

左汶越听眼睛越亮,几乎要哭出来了,这就是行家跟棒槌的区别呀!这么好的法子怎么自己就想不起来呢?人家财神爷随口点拨几句。那就是财源滚滚的金山银海啊!

不行,若是轻易放走了财神爷,祖宗半夜托梦都要鞭笞自己,必须要让这位小爷吃好玩好休息好,最好在会稽停留十天半个月,必须要尽可能多的取到一点点石成金的经验,才算是不辜负这个难得的机遇。

李瀚四处看着,却完全没有找到后世逛苏州城的感觉,这些原生态的精致。比着后世经过无数次精雕细琢后的人工来,不知dào

美了多少倍,而此刻佛教也还没有成气候,更不可能有姑苏城外寒山寺这种建筑物。

“爵爷。咱们还是先进城吧,否则这些人群都围拢不散,看上去不大雅观。”刘礼终于说道。

李瀚怅然一笑说道:“想起一些事情,耽误大家时间了。那咱们就进城吧。”

会稽郡的治所设在吴县,正是后世的苏州城,车马行到城门口。可以看到古朴的城墙,以及城门上石刻的“吴县”两个字。

李瀚跳下车,非常有兴趣的走过去观摩,脑子里涌动着吴王阖闾跟越王勾践在此地的恩恩怨怨,又想起吴王刘濞也曾在此地享shòu

江南血食,而现在都已经风流云散,只剩下吴地被再三拆分,此城更是奇异的直属朝廷直辖,而非归扬州刺史部统领。

看着李瀚蹲下身,用手细细的抚摸那些肮脏的城砖,可让一种粉丝们面面相觑,不明白这灰乎乎存zài

了许久的城砖如何吸引了财神爷,竟然比抚摸少女的身体还痴迷。

曹寿满脸八卦的也蹲下去见样学样,摸了一阵子悄声问道:“兄弟,这里面是不是包着金子?”

李瀚正在缅怀、感应英雄的气息,乍然间听到“金子”这等俗物,登时败了兴致,站起来拍拍手,恶声恶气的低声说道:“你可不可以不要说话?”

曹寿一怔,随即就眉飞色舞的连连点头,看的李瀚无语极了,揉着鼻子走向马车,而他则洋洋自得,以为自己说中了李瀚的意图,李瀚是怕被别人听去泄露了天机才发火的。

走进城门后,李瀚没有再乘马车,左汶巴不得让李瀚多走走多看看,以便多给他提一点发财建议,回头吩咐丹阳县令几句话,很快,后面跟随的商贾们就被遣散了。

这下获得了清静,李瀚可以尽情的领略后世苏州的雏形,这才发xiàn

,他在码头上似乎小瞧了这里。

从临淮走到这里,一路上也曾经去过几个沿途的城镇,就连江都王坐拥的江都国都城东阳郡都远不如此地繁华。

此刻,李瀚方想起,西汉会稽郡的治所吴县(今苏州市)在当时就已经是长江以南的第一大都市,司马迁在《史记》中谓:“夫吴自阖闾、春申、王濞三人,招致天下之喜游弟子,东有海盐之饶,章山之铜,三江五湖之利,亦江东一都会也。”

苏州也被认为是长江三角洲地区的第一个中心城市,其地位维持了两千多年,直到太平天国以后(庚申之劫)方为上海所取代。

吴县县城内,已经颇具江南风格了,一路小桥流水,花木扶疏,青石板的道路干净整洁,道路两帮的商铺也都是用悬挂着秀华的招牌旗幡,看上去很好kàn



再往里走,县城的东面就是一座座庞大的私人庄园,李瀚暗暗咋舌,难道江南园林在汉代就如此成规模了?在后世的时候,可是没少去拙政园等园林旅游,但不知现在的园林跟后世有何不同。

左汶可谓是第一察言观色高手,他眼见李瀚站在一家园子门口,脸上带着浓浓的探究神情,却也不说破,招手叫过一个随从暗暗嘱咐了几句,那人就匆忙离开了。

游玩多时,李瀚一行人终于走进了一家酒楼,这栋楼是全部用木材搭建的三层小楼,看上去古色古香的,门口酒旗上写着《江南第一楼》五个大字,一行人落座了,依旧是一人一几,坐在垫子上。

左汶笑嘻嘻说道:“今天各位贵人脚踏会稽郡,真真是下官的荣耀,此楼的吃食固然比不上京都精美,但胜在野趣天然新鲜,请各位品尝一下。”

刘武一路都表现得很是低调,但坐在饭桌上,还是以他为尊,开口说道:“各地风物各有不同,吃食也各有特点,优劣其实无法评价,郡守太客气了。”

一时饭菜端上来,第一道菜就是一道鱼,用一个陶钵乘着,很显然还是水煮菜式,但汤色浓白,上面飘着一些紫色的碎叶子,不知dào

是什么,闻上去清香扑鼻,竟有几分李瀚夜里煮的白鱼汤之妙。

大家都品尝了一下,曹寿的眼睛就亮了:“哎呀,此鱼竟然如此鲜嫩,味道真好!”

是的,这道鱼虽然也是寻常的水煮做法,但很显然是刚刚杀掉的活鱼做的,厨师也很聪明的没有放任何佐料,仅仅是加了点盐,但那种紫色叶子却巧妙地提纯了鱼肉的香浓,又去掉了鱼肉的腥味,让这道鱼汤味道极美。

李瀚则颇为惊讶的说道:“难道此地竟然有紫苏生长么?”

左汶一愣说道:“河边常有野生的紫叶,当地人发xiàn

这东西做鱼的时候放进去能除腥,故而也有栽种,怎么爵爷说这东西叫紫苏?”

李瀚点头道:“此物名为紫苏,可以入药,佐以柴胡治疗风寒发烧效果极好,没想到此地竟然有,走的时候我可要移植一些带回京中。”

这东西就是河滩野生的野草,爵爷要有什么难处,只是这也让左汶萌生了见识浅薄吃大亏的感慨,此物之妙用若非爵爷点透,谁也不知可以入药。

赶紧答yīng

会给爵爷多多的挖一些栽在花盆里,左汶开始寒暄敬酒,逐渐把话题带到主题上去了:“少府丞,刚刚在城内,你也极力夸赞此地风物绝佳,繁华昌盛,那么为何还要另外开辟杭州城呢?

要知dào

那个地方荒僻无比,若要建成吴县这般模样已经极难,何况您还绘制了如此庞大的规模,岂不是浪费了人力物力跟时间吗?何不就把吴县扩建成商城,一则已经有了基础比较容易,二则此地位于陆海之间,身兼海、湖双利,岂不更加符合少府丞的标准?”

李瀚微笑道:“左公这个建议非常好,只是如此一来,商城就不算建在运河末端,很容易导致从此地通往丹阳郡这一段水路遭到废弃,对于丹阳的繁荣不利,故而,杭州城是非建不可,因为那个地理位置不可替代。”

左汶有些黯然,但还是点点头说道:“若是如此考lǜ

的话,果真是无法替代,那么……”

李瀚却打断左汶的话说道:“不过,会稽郡的发展也不是不可以同时进行,吴县已经有如此规模了,继xù

发展也无非是锦上添花,何不另辟一地,建成跟杭州同样规模的商城,那可是无中生有的大功德,左公以为如何?”(未完待续……)

PS:一动三不稳呀,周六搬家,但这一周新房子老房子两处跑,两处收拾,还得打包行李,唉唉唉……灰常对不起大家,更新不稳定还数量少,小李发誓下周安排妥当一定赶紧正常起来,兄弟们谅解一下哈!

第288章 大忽悠

左汶眼睛都瞪大了,傻愣愣的问:“少府丞此话何意?难道朝廷竟然有力量同时在江南建造两座商城吗?这……这怎么可能!”

李瀚微笑着一招手,自我定位为“秘书”的曹寿赶紧拿出一幅薄羊皮地图来,左汶招呼店家另外搬来一张矮几,把地图摊上去,此刻已经不需yào

李瀚讲解,他自己就看傻眼了。

好半晌,精明能干的左汶方才颤抖着嘴唇说道:“少府丞,这……这都是真的?”

“是的。”李瀚没有丝毫的戏谑表情,非常认真zhèng

式的说道:“我大汉目前正处在大开发时代,江南水田丰美,气候宜人,若是发展到位的话,很快就会取代关中,成为我大汉第一富庶的鱼米之乡。

左公甚是有福气呀,你坐拥江南二十余县,几乎囊括了所有的精华地域,就连丹阳,不是也属于你会稽郡的辖区么?虽然名义上都属于扬州刺史部,但会稽郡一直直属朝廷管理,山河湖泽之利更是归我这个少府丞管辖。

所以,我对江南开发可是投注了大心血,怀着大期望的,你刚刚并没有看错,我不仅仅要开发杭州城,还要在这里建造南京城,上海城,太湖水域更是不可忽略的大好资源。

到时候你这个郡守不需yào

别的,单单是建造过程中帮你解决的民夫以及带来的地方经济繁荣,就足够你整个郡富得流油了。

你自己看看就明白了,我规划的三城处在余姚、诸暨、无锡、曲阿、丹徒、上虞、海盐、钱塘、富春、余杭等等县治之内,这三城的大开发,就把这些并不富庶毗连的县城变成了一串明珠,即便是每个珠子沾上一点大城的光芒,又何愁不能够闪闪发光,璀璨夺目呢?

到了现在,左公还在纠结杭州城该在吴县扩建吗?”

“好固然是极好。但开发的钱粮哪里来?”

李瀚含笑说道:“开发基金不需yào

左公操心,小可既然被哄传为财神,若是没有几分点石成金的手段,岂不是沽名钓誉,浪得虚名吗?”

左汶的声音听起来都快要窒息了:“那需yào

我会稽郡如何配合?”

“你只需yào

提供开发时的精壮劳力,以及在开工的时候供应饭食就行,不过你放心,这些都是付钱的,等于是给你当地百姓们多了一项谋生手段。”

“这个下官懂!”左汶干涩的说道:“只是,这事情太好。太大,下官……”

刘武大笑道:“左公啊,去年你可曾能想到大运河能够贯通?如今呢?”

左汶鸡啄米般点着头说道:“是啊是啊,刘大将军拿着运河开发图过来的时候,下官心里把他好一通臭骂,觉得大将军疯癫了,这样异想天开的事情都想得出来?因为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画了一张图,就真的拿着来胁迫地方了!”

说到这里,李瀚揉了揉鼻子。刘礼则呵呵干笑了两声,毕竟被人说成乳臭未干或者疯癫,都不是让人开心的事情。

左汶意识到了,赶紧解释道:“少府丞跟大将军莫怪下官见识浅薄。要知dào

暴秦就是因为修长城又修阿房、秦陵之时,征集民夫过甚,最终才导致民怨沸腾天下大乱,运河开发是多大的工程。若是你还是要强压着下官无偿征调民夫,下官都决定拼死抵抗,并且上表弹劾你们了!

哈。谁知dào

刘大将军带着满船的银钱,在整个冬闲时刻,竟然让我江南百姓有钱可赚,很好的弥补了他们的饥寒之苦,也改变了闲来生事的冬日麻烦,运河还顺利贯通了,想起来真是恍然若梦啊!”

刘武说道:“着啊,那你为何还要怀疑李瀚的江南开发计划呢?”

左汶不好意思的沾沾眼泪说道:“莫怪下官没出息,爵爷的计划太大,真是太过惊人了,一时之间难以接受罢了,其实,我是信的。”

李瀚点头道:“江南物产丰富,比如海盐、矿藏,土产以及民间工艺品均十分精致,之前之所以穷苦,乃是因为运输不便,商道不畅,现在开发了大运河,以后在三城建造过程中,还要修建陆路,开辟西域、东土等商路,把咱们的丝绸等产品运出去,换回白花花的银子来,到时候你的库房恐怕就要扩建了。”

左汶笑的眼睛都没了,连上下尊卑都忘记了,端着杯子不停地跟李瀚碰酒,却顾不上刘武跟刘礼曹寿了。

刘武跟刘礼都是明白人,他俩更知dào

李瀚说的热闹,真的实施过程中必然是困难重重,绝对不会如同刚刚指着地图说的这般轻松,但李瀚的目的就是彻底忽悠住左汶,换取他们对大开发狂热的参与,即便是画饼,也总有变成真饼的一天,所以,必须配合。

热闹一阵之后,李瀚不提公事了,跟左汶聊起了当地的风土人情,但是,左汶却没有晕头,他能够看到包间的窗外,那些焦灼的、晃动着的商人身影,那些人,可都是对杭州城抱着投资狂热的人。

李瀚没来之前,他们商议过多次了,都想利用李瀚是一个富贵人家出身的年轻人这个条件,拼命地压低价格拿下开发工程,或者是多多的购买黄金地段的土地,坐等开发时提价赚钱。

左汶已经因此被无数亲朋好友鄙视埋怨过了,都说他枉为郡守,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对于杭州城的开发事先竟然毫不知情。

而且,左汶头脑也太不灵活,在刘礼拿着规划图提出开发意见的时候,还不知dào

赶紧垄断土地,还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完全按照刘礼的要求,把杭州城的规划区域内土地售卖、开发权限一股脑交给刘礼全权处置,只求日后商城建成,税收归会稽郡就心满yì

足了,白白放过了一个发大财的机会。

所以,左汶现在是不得不跟这些商人站在同一条线上,帮忙向以李瀚为代表的开发部门争取利益。

无论他们之前商议的多热闹,好似李瀚很好骗,用土地贫瘠、地下水源丰富,建城的时候投入很大等理由来压低地价的种种策略,均在李瀚下船就说朝廷勋贵大臣瓜分了商城开发,他们已经没有汤水之后宣告破碎。

可是,杭州城如此重yào

,若是本地商贾没有在其中占据一定的优势,日后左汶在郡守的威望就会大幅度下降,这可是万万不行的。

“爵爷,来来来,你我再满饮此杯,下官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李瀚明知缘故,端起来一饮而尽后说道:“左公不必客气,请讲吧。”

“您在码头上曾经说过,杭州城的开发资金已经够了,不需yào

本地商贾参与,只是下官觉得,毕竟杭州地处江南,论起发展跟经营,还是本地人更加得心应手。

您若是不允许当地商贾参与投资,却等商城完全建好后把商铺、住宅售卖与他们,恐怕他们的资金就被占用了,那么,经营的规模就小了,这点您考lǜ

没有?”

李瀚心里暗暗赞叹这个左汶真是个角色,这个因素的确是完全存zài

的,毕竟商人追逐的是利润,他们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纯粹的一群人,有利可图则趋之若鹜,无利可图就作鸟兽散。

杭州城正是李瀚准bèi

吸引商贾的吸铁石,他底气哪里有伪装的那般足,一座城市的开发根本不是区区一群勋贵朝臣就能负担得起的,必须是由商贾们参与投资才能完成。

这种开发方法,是李瀚借鉴后世房地产开发商们的方法,先画一个圈子,用硬纸壳做出一栋栋楼盘的模型,就开始开盘销售,每套房子收取好几万的定金后,开发启动资金就有了,等盖了两三层,就要收第二批房款,收到了接着往上盖,盖到一半的时候,还可以把这个项目拿给银行抵押贷款,这样,就能够支持到完工,最后,把购房户的房款收齐,滚滚利润就流进口袋了,而他们的真zhèng

投资,也仅仅是一开始画的那个圈子罢了。

现在,淳朴的大汉朝还没有被精明的开发商们所污染,李瀚用这种高明的法子空手套白狼,也是不得已之举,何况他的目的并不仅仅是为了自己发财,是觉得江南富庶之地,却长期处于一种落后贫困的状态下,真心有点不甘。

即便是开发的法子有些不太光明正大,真zhèng

建好之后,那些投资的商贾们就会是城内第一批商家,随着商城日渐繁荣,他们拥有的资本也会日益增值,对他们自身也是很有好处的。

不过,面对一片河滩收高价,若是不用点策略,让商人们上赶着求着投资,公开发售土地的话,必然是遭遇冷眼跟失败。

左汶,却精明的看破了问题的本质,并且用把本地商贾排除在外对开发不利这样的理由来为商贾们争取参与权,恰好中了李瀚的心思。

李瀚做出猛然意识到这个隐患的样子,楞了一下后诚恳地说道:“左公言之有理,但这件事牵连甚广,我还得好生考lǜ

一下。

这样吧,这几日我等就留在吴县,等我跟叔王和刘伯伯平阳侯商议之后,有了成熟的思路再答复你可以吧?”(未完待续……)

第289章 园林里隐藏的秘密

李瀚做出猛然意识到这个隐患的样子,楞了一下后诚恳地说道:“左公言之有理,但这件事牵连甚广,我还得好生考lǜ

一下。

这样吧,这几日我等就留在吴县,等我跟叔王和刘伯伯平阳侯商议之后,有了成熟的思路再答复你可以吧?”

左汶心知肚明这种争利益的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肯定需yào

慢慢的用水磨工夫才行,他最怕的就是李瀚吃完饭就登船闪人,现在听说李瀚要住下,那当然是求之不得,欣喜若狂,一叠声答yīng

了。

走出酒馆,在左汶满脸神mì

的带领下,一行人走向住处,李瀚对吴县不熟悉也没觉得什么,刘武却心里嘀咕:“怎么咱们不是去郡守衙门或者是驿站?”但他打定主意这次就是跟着李瀚发财,故而也不阻止左汶。

答案很快揭晓了,队伍停在了一个所在,大家各自下了马车,每个人都是十分享shòu

的表情,李瀚更是立kè

发出一声赞叹:“啊呀,小桥流水,杨柳依依,真是一个好地方!”

这地方是在是太美了,一处曲径通幽的鹅卵石路边,一处红墙绿瓦的庄园,院门口就是一条清澈的河流,两岸栽种着袅袅垂柳,举目所及,有一座石板桥,桥边设有石阶,有几个吴地女子正在石阶上浣洗衣物,白生生的小腿泡在水里,白生生的手腕在揉搓衣服,一声声娇柔的吴侬软语隐约传来,这情景简直难描难画,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左汶笑道:“这是本地一个商贾的园子,刚买了修建停当,还没搬进去呢就听说一众贵人来了,他情愿奉献出园子给大家休息,说是想沾沾财神爷的富贵气息呢。”

曹寿喜欢的抓耳挠腮,借口看水。就凑向那石桥,以便近距离观看美人,刘礼跟刘武两个人老神在在的在评论天气,只有李瀚苦笑了一声,用手指点了点左汶说道:“你这个左公啊,简直是……”

左汶很满yì

李瀚的表情,眉花眼笑的说道:“知dào

爵爷喜欢清雅景致,只要合心意就好,您住舒服了,就松松手指缝。漏出来的杭州城份额就够下官顾全颜面了不是?”

李瀚无奈的说道:“真是拿你这个狗皮膏药没法子,你这不是想让本官先欠你的人情,最后不得不对你们当地利益倾斜么?这怎么成?”

左汶鬼鬼的说道:“爵爷,您看看梁王刘大将军跟平阳侯,他们可是对这地方满yì

的很,因为您一个人不能住在这里,您觉得合适吗?”

李瀚一看已经开始跟洗衣的女子搭讪的曹寿,再看看满面春风的刘礼刘武,揉揉鼻子悻悻的说道:“也罢。上了你的贼船了,左公,你要小心,我回京没准就让皇上把你调到少府任职。你就是替会稽郡要来了好处,自己也享不到了。”

听到李瀚的牢骚,左汶的眼睛却骤然间瞪圆了,冒着绿光如同看到羊肉的饿狼。死死地在掐住李瀚的胳膊,喘着粗气低声嘶吼道:“少府丞此话当真?”

李瀚已经对大汉朝的男人们,特别是老男人们一激动就“袭身”的习惯无语极了。而且他很诧异左汶的表现,按理讲作为一个地方官,诺大的会稽郡都是左汶一个人说了算,可是比京里的田胖子威风多了。

虽然九卿也是一个部门大员,赶得上后世的部长级干部了,但头顶上还有三公皇上,哪里有地方大员山高皇帝远的舒服,怎么这个极品老狐狸竟然急于回京呢?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李瀚十分乐意看到左汶的态度,因为他经过今天的观察,已经对左汶的个人能力十分有信心了,他可不打算把那个少府丞一直干下去,但是,他在少府发展的事业又太过重yào

,交给田胖子那个甩手掌柜的话还真是有些不大放心,若是能够让左汶担任少府卿,就算是他离开长安去边关打仗也罢,到地方督促开发也罢,就不需yào

担心后方不稳了。

故而,李瀚非常非常辛苦的忍受了左汶的“袭身”,揉着鼻子说道:“左公,只要你舍得花花江南,我巴不得你回京帮我打理少府。”

左汶的手更紧了,哽咽的说道:“如此,多谢您的大恩大德……”

李瀚更诧异了,紧盯着左汶,但还是什么都没问,用另一只手艰难的拍拍左汶的肩膀低声说道:“此事再议,咱们进去休息吧。”

左汶瞟一眼已经开始注意他们的其他三人,赶紧背过身抬起袖子飞快的擦拭了一下眼泪,转过脸就又变成了笑眯眯的弥勒佛,招呼众人走进了院子。

院子里面,更是精致极了,处处都载满了怒放的菊从,还有幽香袭人的丹桂,还有月季,隐映在一丛丛翠竹跟绿树中间,配合着荷花池里的青青荷叶跟一泓碧水。

鹅卵石的小径,通向一处处白墙黑瓦的房舍,处处小巧柔媚,虽然景致略微显得拥挤了一点,跟长安城四四方方大开大合的建筑风格迥异,但却别有一番江南的风格。

一路赏玩走进屋里,李瀚登时瞪大了眼睛,不满yì

的说道:“怎么我家的家具样式已经被你们盗版了?”

是的,屋里摆着地道的李氏家具,全套的黑漆发亮八仙桌椅。

刘礼却大笑道:“哈哈哈,左公,没想到你也买了我高价卖掉的桌椅?我怎么没有在卖场见到你?”

左汶也笑道:“你们怎么忘记了,这可不是我的家,乃是商人刘默的宅子,这家具当然也是人家买的,至于是不是专门为了投少府丞的嗜好,下官就不知dào

了。”

李瀚一开始跟着众人在大笑,觉得这些商贾为了获得杭州城的开发份额,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都不确定自己是否会在此地停留呢,就预先准bèi

好了精致的园子预备着讨好。

可是,当李瀚猛地意识到“刘默”这个名字越品味越熟悉的时候,他的脸色就慢慢的凝重了下来。

大家并没有发xiàn

李瀚的表情变化,又闲谈了一阵就都说累了要休息。

左汶早就分好了房间,每个人都独自住一个院子,之间既不远也不至于互相打扰,看起来的确是费心思准bèi

了。

安排给李瀚住的,是园子右侧一个大院子,院里诺大一个水池子,里面的荷花已经没了,莲蓬也干枯在上面,只有荷叶还郁郁青青,间或有红色鲤鱼在水面上闪耀。

池畔种着好大一片竹子,紧挨着一个假山,假山是一块块太湖石堆成了景致,还有山石洞子相通,很有曲径通幽之妙处。

李瀚刚刚坐在一块石头上,低头看着湖里的鱼,一双柔软的小手就放在他双肩上,力度适合的帮他揉捏起来,他回头看时,却看到一个美丽的少女,正用倾慕的眼神看着他,再往屋里看,只见丽影曈曈的,貌似还有好几个美女在忙活。

“爵爷,小婢的手力可还适合?”

李瀚点点头随口问道:“你们都是此处的侍女?”

没想到这丫头倒是不怕人,娇柔的轻笑道:“嘻嘻,也是也不是。”

“哦?”

“我们姐妹六人,统统都是吴地的良家女子,此间主人刘默大官人买了我们来,并没有把我们当女仆使用,而是完全按照千金大小姐的规格看待我们,还专门请来了琴棋书画跳舞唱歌的教习教导我们,说好了就是要伺候爵爷您的。

所以,小婢是您的侍女,您在此处,我等便是此处的侍女,您不在此处,我等便不是了。”

李瀚问道:“你们被买来教导多久了?”

“三年了啊,奴奴从十四岁就进来,如今都十七岁了,苦苦等了爵爷您这么久啊……”

李瀚心里一凛,却依旧用平缓的语气说道:“从一开始就是你们六个,还是另外还有?”

这女子倒是吃了一惊的样子,眼珠子一转又笑了说道:“怪不得瓶儿小娘子说爵爷您起码有一万个心眼子,这都被您猜到了啊!的确,起初……”

李瀚却眼神激动起来,他一直盯着水池,故而那女子并不知dào

他的情绪变化,至于他的肌肉绷紧,作为一个每天洗脸楚天宫武功的李瀚来讲,是完全可以轻易控zhì

住的。

“起初,我们是姐妹十个人,后来瓶儿小娘子要走了,刘默大官人让四个姐妹陪同,就剩下我们六个了。”

李瀚勉强按捺住心神,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瓶儿跟你们不一样吗?为什么她走了还得带走四个?”

“天哪,当然不一样!”那女子夸张的轻呼道:“瓶儿小娘子是刘默大官人的女儿,她要远嫁东洋了,大官人就给了四个陪嫁。”

“哦……”

可能从李瀚的口吻里听到了浓浓的遗憾,这女子笑嘻嘻说道:“爵爷您是不是嫌我们六个伺候您太少了?这没关系,刘默大官人对您可钦佩了,您只要说一声,要多少他都能给您找来,不过,可能没有我等这么专心学习伺候您的本领的六姐妹合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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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皇家三代人的感激

李瀚带着些萧索低沉的说道:“不少了,多少是多啊,我的心分不了那么多份,五个就已经四分五裂了……”

这女子纵然是再聪明,也断然想不到李瀚所说的五个,跟她们这六个被刘默买来的女子完全没有半点关系,乃是方玉秀、刘链、卫子夫、项柳、刘瓶,她笑了说道:“爵爷您说错了,我们姐妹共是六人,嘻嘻,我们也不需yào

您分一片心给我们,只要不赶我们走就成。”

李瀚哑然一笑,并没有解释,想起刘瓶,他的内心就会一片坠疼,身后的女子温柔娇俏,体贴入微的样子都酷似刘瓶,却更让他痛心不已,就淡淡的说道:“你先进屋去吧,我想一个人想一些事情。”

美人神情一滞,却赶紧娇笑着退下去了,转过身脸上就挂满了忧愁,她确定爵爷并非不喜欢她,但为何还要把她赶走呢?难道是哪句话说错了?

李瀚怔怔的看着水池子,一开始他的心里充满了相思的酸楚,但很快,就从对刘瓶的思念中联想到刘默。

按道理讲,一个废王的家将,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资本支持,购买园林,购买美女,都按照千金小姐教导出来,而且听左汶的意思,这个刘默还是江南商贾的代表,准bèi

投巨资插手杭州城的建设,那么,这个人的能力可不简单啊!

刘默为什么要费这么大人力物力财力,处心积虑的讨好自己呢?难道仅仅就是为了参与杭州城的建设吗?

李瀚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有左汶出面,刘默完全不必要当这个出头椽子,而且,争取来的利益是对准整个江南商贾的,他更没必要自己花钱弄这么奢华的阵容来讨好自己。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刚刚那个女子提到刘瓶的时候神态自然,足以说明当初刘瓶在这个院子里是公开的。自由的。

刘默既然费尽心机救走了刘瓶,为何不让她隐姓埋名隐藏起来呢?就这样公然养着,后来被太秦家族公然带走?

刘默没理由不知dào

李瀚对刘瓶的情意,他没有担负起替李瀚照顾刘瓶的责任,就算是送十座园子,一百个美女,还不是抵不上丢了一个刘瓶引起李瀚的怨恨?

难道……

李瀚越想越慎重,猛然间抬起头一声唿哨,喜大普奔俯冲下来,一左一右落在他身边。两只鸟争着往李瀚怀里拱,还不停的鸣叫着,神情很激动。

李瀚不愧是“鸟爸爸”,看这样子哥儿俩明显是闹别扭了,他无奈的叹息一声,一只鸟给了亲昵的一巴掌训斥道:“唉,亲亲的兄弟,好端端的又闹什么别扭了?”

喜大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停的表示着什么。十分气愤,而普奔则显然有些色厉内荏,肯定是心虚。

“大宝,你是哥哥。看着弟弟不闯祸很好,不过你看他已经知dào

错了,就不要不依不饶了好不好?”慈父必须得和稀泥,说完喜大再冲着普奔训斥道:“这里可不是咱们簪袅郡。天高地广的任凭你折腾。

这里人烟稠密,人们胆子又小,你若是惊扰了他们。被谁一箭射下来,你老爹我也救不了你了,要听哥哥的话,知dào

没?”

普奔低着头,嘴里发出小鸟一般的唧哝声,那样子分明就是认错了,哪里还有翱翔九天的雄鹰那种睥睨姿态。

李瀚就心疼了,搂过来好一番亲热哄骗,总算是把两只鸟儿子哄好了,这才想起正经事,从随身的衣袋里掏出铅笔跟宣纸,密密麻麻的写了一封信,装在竹筒里捆在普奔的腿上说道:“二宝,你回长安家里一趟,把这东西交给齐爹爹,快去快回。”

两只鸟在李家带了几个月,已经对家里人十分熟悉了,特别是性格爽直的齐岳山,最是对两只鸟上心,去军营总是带着他们玩儿,两只鸟也最喜欢他,只要齐岳山叫一声,他们就飞快的扑过去了,故而,普奔对李瀚的嘱咐十分明白。

喜大刚刚还在生弟弟的气,看弟弟要回京,眼神里又有了不舍,却做出大哥的派头,鸣叫了几声叮嘱弟弟路上小心,普奔盘旋了一圈,高声大笑着飞走了。

是的,普奔的笑声李瀚听得懂,喜大也听得懂,他们对视一眼,李瀚就说道:“走吧大宝,老爹带你吃烤肉去!”

回头再说京城,刘启跟王娡都坐在长乐宫太后的寝宫里,听刘启用清朗的声音在念诵一封奏折,抑或可以称之为一封密函,刘启刚念道:“簪袅爵问梁王曰:叔王,侄儿讲的第二个隐患您可听明白了?’

梁王答曰:‘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簪袅爵赞叹曰:‘回答正确,加十分!自己老子东征西战打下的江山,就算是排排坐分果果,也该是自家兄弟的事情,为何要便宜了那些投机钻营的外人?’”

太后听到这里,长叹一声说道:“唉……启儿,此番你突然将你弟弟派出长安,让他随同瀚儿下江南,为娘原以为,你并不想让他真zhèng

掌握京畿防卫大权,故而支开他。

现在看来,原来你是让瀚儿一路指引教化他认清形势,不要再为了储君的位置做出傻事来啊!

难为你了孩子,是为娘当初一念之差,勾起了武儿不该有的帝王心思,到如今竟有走火入魔之势了,但愿,瀚儿此行能够让他幡然悔悟,如此乃是我大汉幸甚,我母子幸甚!”

刘启赶紧说道:“不不不,娘亲,儿子让弟弟随同李瀚下江南,乃是李瀚极力要求,说弟弟是一个精通经济事务的人才,他此行要跟江南商贾斗智斗勇,一个人很可能威望不足,力所不逮,带着梁王的话,是一个强dà

的帮手,所以我才同意了。

至于瀚儿这些话……这些话是否是为了指引弟弟,又能否让弟弟幡然悔悟,儿子真的不敢妄断。”

太后欣慰的笑道:“李瀚一向精灵古怪,而且对皇室一心一意,想是他怜惜他叔王的才华,想一路指引武儿抛弃成见为国效命,自己做出这般举动的吧?

呵呵呵,这孩子对秦始皇两个儿子的评价真是有道理极了,对啊,我皇家的基业乃是先祖用生命和鲜血打下来的,就算是分也是兄弟一起分,哪能便宜了外人!

彻儿,你接着念。”

这封密函写的十分详细,几乎是一字不漏的转述了李瀚在船上的观点,讲完秦始皇家族的事情后,刘彻念道:“历史的车轮无情的碾压过秦朝的统治,新一辈的传奇人物纷纷出世,如高祖,如项羽……”

一直念到刘礼斥责李瀚的假设,高呼我太祖必胜,刘彻停了下来。

一众人都听得热血沸腾,太后更是难以自禁,良久方喟叹道:“启儿,瀚儿的话你要记住,人心的确是最重yào

的东西,这孩子……不简单啊!”

刘启也是听的心旌神摇,点头道:“关于如何统一人心,瀚儿已经跟我讲过多次了,他提出的开办皇家学院,统一教材这件事,我正在着手办理,估计明年就能够实行。”

刘彻突然间惊叫道:“天哪,姐夫唱这首曲子太棒了,简直比空城计还要好!父皇,我真后悔没跟姐夫一起去,唉!”

刘启忍不住夺过信件自己吟诵道:

“滚滚长江东逝水,?

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

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

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大家都有些神情恍惚,都沉浸到这绝妙的意境中了,刘启则用梦呓般的腔调,喃喃的念道:“梁王听罢此曲,慨然又歌了一遍,最后曰:‘英雄也是一世,庸人也是一世,相比这亘古不变的江山,人就是匆匆过客,现在始皇帝没了,楚霸王没了,这青山还在,夕阳照样的红!李瀚,叔王谢过你的良苦用心了!’”

太后突然间落泪了。

刘启接着念道:“簪袅爵要求梁王把感激折现,变成允许李家商业进驻梁国,梁王答yīng

后又提出一个条件,让簪袅爵在梁王遇到生死危机的时候出手援助一次。”

“什么?武儿如此要求李瀚?他这是何意?”

“簪袅郡闻听此言,甚是烦恼,躲进舱房摔打发脾气多时,终于答允了梁王。梁王甚是欢畅,对刘礼的出言讥讽也不以为意。”

太后神情十分惨淡,黯然的说道:“看起来,武儿知dào

自己有可能出意wài

,而瀚儿也没有把他叔王的要求当成儿戏,这两个人啊……都是人才!

启儿,母后希望你拿出帝王的气度跟胸怀,包容他们,才能使用他们,让他们成为你的左膀右臂,我大汉江山才能够更加稳固啊!”

刘启赶紧说道:“孩儿谨遵母命!其实对弟弟也罢,对瀚儿也罢,孩儿从没有以外人看待他们,更没有忌惮过他们本事大了会危及到我,母后大可以放心。”

太后开心的笑了,皇家最有权威的三代人此刻心中都涌动着同一种情绪,那就是对李瀚的感激之情。(未完待续……)

第291章 一跟头掉进美人窝

与此同时,丞相府的三公们也都在阅读各自不同渠道得来的密函,总之对李瀚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刘舍摸着胡须喟叹道:“李瀚此子,堪称文武全才,最难得的是他能从大局出发,不计个人得失为朝庭排忧解难。

他劝说皇上让梁王负责京畿防卫,程公仅仅出面点了点他,他立kè

就明白了不妥,把梁王带走也罢了,还一路煞费苦心的教导梁王守孝悌,知进退,也不枉咱们器重与他了。”

程不识一晒说道:“这小子纯粹就是自找的!圈养梁王原本就也是他的主意,好好做下去就是了,干嘛又让梁王负责京畿防卫?难道他不明白利令智昏的道理吗?这次背着梁王这个大包袱下江南,是他活该!”

刘舍无奈的说道:“程公,你对李瀚太苛责了一些吧?那毕竟还是个年轻人,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别的不说,仅仅他把百骑司发展扩建成为八大处,就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壮举呀!

以前我们除了对身边的人疑神疑鬼的,生恐是百骑司的探子之外,哪里有那么多渠道随时获得夷狄的消息,还有各郡、诸侯国的一举一动,统统都随时掌握,不至于因为信息迟缓而导致祸患,若是加上他推广新粮种、发明新式武器,发展江南开发,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除了他,谁还能办的下来?”

卫绾精明许多,一笑说道:“刘公还是太过厚道了,殊不知程公对李瀚的苛责,乃是‘爱之深责之切’么?就是因为李瀚的作用太大,我们才更要对他从严要求,让他的成长按我们的意思进行。”

程不识这才说道:“这小子是一匹千里马,但却是一匹不容易驾驭的野马,若是我们不给他时刻紧一紧辔头。没准他就跑的没影了!

好在这小子最重情意,也最是在意百姓疾苦,不用这些责任捆住他,老夫总担心忽然有一天会有人来禀报,说李瀚不翼而飞了……”

此语一出,三公登时沉默了,没有人认为程不识说的话是荒诞不经的,根据他们对李瀚的了解,还真是存zài

这个可能性的。

突然,卫绾笑了起来:“哦呀呀。我们三个怎么傻了?程公刚刚还说这小子最重情义,咱们看不住他,还能看不住他李家一大家子吗?我就不信,李瀚能够丢的下他的老小一个人逍遥去!”

一语惊醒梦中人,程不识跟刘舍都大笑起来,笑完了,三个人放下心来,却谁都没意识到,他们刚刚萌生的恐惧。是因为他们都太重视李瀚,已经重视到患得患失的程度了。

路上的探马纵然是速度再快,总快不过在高空飞翔的雄鹰,普奔不到一日就鸣叫着在灞上军营上空盘旋。齐岳山听到熟悉的叫声,心里一紧,赶紧跑出来一声唿哨,普奔就冲他俯冲下来。

齐岳山明白若没有紧急事情。李瀚绝不会动用他爱若珍宝的鸟儿子的,若是想让普奔回家,也断然不会直接来军营找他。于是,他就急急忙忙的取下普奔的脚环,取出密信急急忙忙的读了一遍,立kè

高声叫道:“备马,回京!”

齐岳山明面上是霸上的大将军,其实暗地还有一个身份,就是跟李瀚平级的八大处统领,两人有具体的工作分工。

回到长安城,齐岳山并没有去八大处,毕竟,他是李二的事情是不能被外人知dào

的,他去了东市,走进一家寻常的商铺,却从后门直接走进另一重院落,立kè

,有军士躬身行礼。

齐岳山不知dào

安排了一些什么,总之很快就从商铺里走出去好几个伙计,他们转了一个圈子就都不见了……

而远在吴县的李瀚,此刻才标标准准是一跟头掉进了温柔乡里,跟鸟儿子吃了半天烤羊,当然少不了闻到香味来蹭吃的曹寿,吃完之后回到自己屋里,六个花枝招展的江南美女就把他团团围住了。

没等李瀚反应过来,身上充满烧烤味道的衣服就被扒掉了,他刚想抗议,在园子里帮他按摩那个红衣美女就笑嘻嘻说道:“爵爷呀,小婢早就听说您是一个极风雅的官老爷,怎么能够浑身烟火味道呢?就让我等好好为您沐浴一下,若是您抬举我等,等下赋曲一首给我等传唱,也不枉我等为了您苦苦习练各种技艺三年多了。”

李瀚突然笑了,当然,这些女子们看不透他眼底掩盖在笑意下面的一抹冷冽,豪情万状的高声说道:“尔等为了小爷辛苦了三年,若是小爷赶你们出去,恐怕你们就活不成了吧?

哈哈哈,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爷我更有怜香惜玉之情,怎舍得尔等沦为被抛弃的棋子惨遭惩罚?来来来,那就给小爷沐浴吧。”

六个女子眼神惊惶的面面相觑,终究还是那个红衣女子最机灵,赶紧强笑着说道:“看爷说到哪里去了,我等已经是您的人了,即便是惩罚也是您惩罚,别人谁能惩罚我们呀?

妹妹们,来愣着做什么,没听到爷说要沐浴吗?赶紧伺候着。”

被众女簇拥走进一间大屋子,李瀚更乐了,狂放的叫道:“看起来刘默大官人对本爵真的是够下血本的,连浴池都弄得如此豪华,这若是不好好洗洗,还真是对不住他的一片心意了。”

这池子的确豪华,整体是一朵庞大的莲花形状,通体都是用金打造的(黄铜),每一瓣花瓣都十分庞大,打造成恰好可以让一个人舒舒服服躺进去,把胸部以下泡在水里,头却能够枕在花瓣尖上,设计的十分精妙。

看情形,最起码要浪费上万斤金,池子里热气氤氲,也不知dào

这么多热水是怎么烧出来的,看样子是24小时都保持这种温度,若是李瀚不洗,也宁肯白白浪费掉诺大的烧水费用。

李瀚作为医生的时候,书生气息很浓,但来到大汉这么多年后,已经变得豪放不羁了,明知这几个女子,乃是刘默精心培养来监视他的眼线,若是他一怒驱赶,就等于跟刘默撕破脸了。

刘默这个神mì

的老倌儿到底是谁的人,有何用心等都还有待查证,到底自己猜测的是不是真的,必须等齐岳山的信息回馈过来才知dào

,而目前,必须先虚与委蛇,这美女窝必须照单全收才行。

当然,李瀚绝不会将错就错放纵自己,真就把这六个女子都给笑纳了,接受她们的服侍是一回事,要了人家又是一回事,他还没有无耻到真把这些女人当工具,用完了丢掉的地步,那是他两辈子的道德都不允许的。

舒服的泡在水里后,李瀚微微闭上眼,嘴里哼唧着小曲儿还浑身淡定,可是,他很快就发xiàn

自己貌似办了一件挺愚蠢的事情,因为他发xiàn

浴池突然拥挤了起来!

纵然是万金打造的浴池很大,盛满了只穿着透明纱衣的美女之后,恐怕也就没多少空间了,这些美女们还都齐齐的围拢过来,前后左右的贴在李瀚身上,十二只柔夷般的纤纤玉手一起放在他身体上揉搓,就算他是刚从矿井里上来的挖煤工人,恐怕也早就被搓干净了,更何况堂堂爵爷原本就是干净的,这搓澡可就成了纯粹的“揩油”了。

这还不算最要命,最最要命的,是那些女子身上缠绕着的薄纱被水沁湿之后,简直跟没穿没有任何不同。

不,还是有不同的,那不同就是比光着更要男人的命!

六个女子,穿了六种颜色的轻纱,若是再多一个,活脱脱就是西游记里的盘丝洞,可惜李瀚爵爷不是好色的猪八戒悟能兄,他也比悟能兄好命多了,就不需yào

钻进水里东摸西摸,那些女子就一个个把身体贴在他的身上。

可怜李爵爷浑身上下只有腰间缠了一条麻布巾,现在几乎能挨着的地方,都贴着玉肌冰骨,纵然是柳下惠也架不住这阵势啊!

懊恼的睁开眼,更不得了了!

正眼前一对酥胸在乳白色的轻纱下面清晰可见,连那两颗颤巍巍的红豆都活灵活现的。

再懊恼的转转脸,马上,就对上了另一张凑过来的娇嫩红唇,那女子轻笑着吻上了他,慌得李瀚赶紧紧闭嘴巴

再次扭脸,这下更坏了,那一对红豆可就送上门了……

李瀚终于受不了了,他觉得即便是为了敷衍,为了演戏,演到这种让自己血脉贲张却没地方泻火的地步,也太过委屈自己了,麻痹的小爷招谁惹谁了,好端端的一个人睡觉多舒服,非得在这脂粉魔窟里饱受磨砺?

爷还不玩了!

爵爷生气了,后果很严重,李瀚猛地站起来就想跨出浴池,谁知dào

也不知是自己没注意,还是哪个捉狭的妮子顺势拉了一把,反正他的围腰布一下子掉进水里了,那昂扬的一柱擎天就暴露在十二只妩媚如丝的大眼睛里了。

红衣女子身披的还是红色轻纱,她从水里猛地潜出来,如同带着露珠的水蜜桃一样冲着李瀚就扑了上去……(未完待续……)

对不起!

实在是太太太对不起大家了!从六月份来起点写这本书,到现在不知不觉已经四个多月了,期间九十万字都是小李用心写出来的故事,可惜,也许小李的水平还是不够,成绩一直烂成渣渣,一直抱着渺茫的希望,觉得靠我的坚持可以换来出头之日,小李并不是不努力,九月份一个月更新二十多万字,平均每天更新将近九千字,却还是毫无起色……

到目前为止,小李实在撑不下去了……

对不起一直支持的CJJ71、大坝哥等几百个兄弟们,这本书没能完本是小李的罪过,请你们谅解她这个逃兵吧!

再次郑重声明,本书暂时到此为止,祝兄弟们幸福如意!!!

罪人小李拜上。(未完待续……)

第292章 悲催的“柳下惠”

李瀚终于受不了了,他一把推开直奔他“重点”而去的红衣女子,捡起纱布裹在腰间,脸红脖子粗的说道:“再怎么的,也得到床上去吧?这里水淋淋的怎么搞?”

那些女子都娇滴滴的笑了,站在李瀚身边,要伺候他穿衣服。

可是,这些真人版的“美人鱼”每一条都是玲珑剔透,刘默既然是处心积虑邀买李瀚,挑选的怎么会有“残次品”?

一个个都是身材极好,面容也极好,技艺也极好的“三极”女子,这会子如同顶花带露的蜜瓜,她们极其擅长挑逗,貌似不经意间就挨挨蹭蹭的,把自己身上最让男人动火的部位凑在李瀚身上,弄得他腰间的麻布被棚的高高的。

李瀚两只拳头握得紧紧的,真想一拳一个,把这些让他极度不淡定的祸水们都打到池子里去,自己清清爽爽穿好衣服闪人。

可是,举目所及之处,不时酥胸就是翘臀,要么就是雪白细嫩的俏脸,死活没有下拳头的地方啊!

没地方打总不能打自己啊,我忍我忍我忍忍忍!!!

李瀚深呼吸,李瀚入定,李瀚……

定不下来啊!

身上原本已经被那群祸水给擦拭干爽了,却瞬间又汗出如浆,合着刚才那澡白洗了!

好容易穿好衣服,湿乎乎的黏在身上,李瀚怀着满肚子怒火邪火欲*火大步跨出浴室,走到院子里,被凉爽的风一吹,觉得无比的舒爽。

恰好那群祸水刚刚只顾得伺候他了,这会子还没有收拾打扮出来,李瀚赶紧趁空跑的远远的,走到曹寿院子里去了。

还没走进曹寿的住室,就听到一个娇柔无比的声音怯怯的说道:“侯爷。您把奴奴带到这里来,若是不跟奴奴的妈妈讲明您要带我走,奴奴可就没脸见人了……”

曹寿的声音却十分牵强,打着哈哈说道:“谡谡,你我一见钟情,相约谈情说爱是何等风雅之事,你怎么就想的那么远呢?来来来,你我满饮此杯,喝个交杯酒如何?”

李瀚听得气不打一处来,多明显就是这个纨绔老毛病又犯了。在外面晃荡的时候带了这个姑娘进来,想玩人家又不想负责,就这样哄骗人家呢。

想起临行之时这混蛋面对刘曦的马车泪眼朦胧的样子,李瀚忍不住大声咳嗽了一下,屋里立kè

一阵“叮叮当当”的慌乱,曹寿很快带着一脸的惊惶走到门口,干笑一声说道:“啊呀,爵爷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滚你的蛋!”李瀚一肚子各种火正无处发泄呢,看这个伪君子装模作样的。黑着脸开口就骂道:“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了,叫我爵爷?平常可没见你这么乖!”

曹寿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讪讪的说道:“你这人,对你尊重还有错了?这是谁惹你了。到我这里发作出来了?”

李瀚推开下意识挡住门的曹寿,大步跨进屋里,果然看到一个穿着白麻布衫子的女孩子面红耳赤的坐立不安,一看面目就是好人家的女孩子。也不知dào

是不是被曹寿的衣冠禽兽模样所吸引,竟然傻乎乎被他带进园子了。

明知dào

那个丫头怕羞,李瀚却故yì

紧盯着她看。直看得那女子华容惨变,瑟瑟发抖,不停地用求助的眼神偷看曹寿,可惜那草包根本不敢跟她对视,强装出一副淡定的模样看着李瀚。

“哼,偷吃就要有偷吃的担当,若是去青楼买笑,那些女子收了你的钱,付出她们的本钱来交换无可厚非,但你这样哄骗一个良家姑娘就不对了。

公主怀着身孕,难道你有胆子把这女子带回去收房吗?若是不敢,趁早别祸害人家,没的造孽。”

曹寿被拆穿,淡定也装不下去了,支支吾吾的说道:“哪有你想的那样,不过是我在桥头看到这位姑娘,邀请她来园子里坐坐而已,你……你可不要胡思乱想。”

若是李瀚心情好,会难得糊涂的就此离开,既然已经劝说过了,尽到了连襟的职责,听不听就看曹寿的了,又不是自己的儿子,犯不着替他负责,但今天心情不爽,就尖刻的讥讽道:“真是这样吗?姑娘,你说呢?”

那女子登时哭出了声:“我我我……侯爷,您欺负人……天哪,我没脸见人了……”说着,捂着脸就想跑。

李瀚却飞快的跨出去一步堵在门口,很郑重的说道:“姑娘,我看你的样子,分明还是一个完整的黄花姑娘,男女之间萌生情愫并不是丢人的事情,就算是有没有超越大妨的亲昵之举,也是发乎情止乎礼,根本不值得为此想不开。

若是这个男子是一个可以随便纳妾的侯爷,我当然会玉成你们的好事,因为我看得出来,他对你的喜爱是真心的。

但可惜这世上不如意事常八8九,他不单是个侯爷,还是个驸马,若是你没名没分的跟了他,对你是不公平的。

听我一句劝,没人知dào

你在这园子里发生了什么,回去后把这件事忘掉,回头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少年郎,好好地过一辈子,也不枉你父母养育你这么大。”

那女子听完李瀚的话呆了一呆,最后深深施了一礼说道:“多谢官爷指点,谡谡会忘了今日的。”

李瀚随手从曹寿的桌子上拿起一个物件递给这女子说道:“嗯,这里有一串珠链,你拿去,就作为跟这个混蛋相识一场的纪念吧,以后不要再轻信男人了。”

那叫谡谡的女子含羞走了。

曹寿被抽调了骨头的狗一般瘫软在榻上,惨嚎一声:“李瀚,我招你惹你了?你明知我玩儿女人从来不需yào

负责,更不会带回家的,好端端的坏我好事做什么?”

李瀚冷哼一声说道:“哼,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想风流去青楼,祸害良家女子要遭报应的,我可不想我未来的女婿没屁眼!”

“你女婿有屁眼没屁眼管我屁事?”曹寿悻悻的刚说完,猛地打了鸡血般做起来惊叫道:“李瀚,你不开玩笑?”

“你自己说的不干你事,那就算我开玩笑好了。”

曹寿赶紧眉花眼笑,满脸谄媚的跑到李瀚身边,巴巴的从腰间解下一个玉佩塞给他,得yì

洋洋的说道:“想得美,我听得清清楚楚的,这是聘礼,你可不能反悔了!”

“那也得看你生的出符合我家丫头标准的儿子不能。”

“能能能!一定能!”曹寿开心的手舞足蹈,失去一个“红颜知己”的遗憾一点也没了,一叠声说道:“我平阳侯的大公子绝对是玉树临风,风采不凡,你就放心等着当岳父吧。”

李瀚累极了,他疲倦的闭上眼,仰躺在榻上叹息道:“哎,你我如今就满身麻烦,操心儿女的婚事有些太早了啊……”

“你进门我就觉得气不顺,到底是怎么了?”

李瀚闷闷的说道:“我总觉得,我们从踏进江南,就掉进了别人布下的陷阱里,每一步都被人算得死死地,这种感觉真的很蛋疼。”

曹寿迷惘的说道:“陷阱?你是说左郡守?”

“不。”李瀚睁开眼,凝重的说道:“是赵王旧部,这件事你放在心里就是,不要乱说,也不要让刘伯伯跟梁王知dào

,我还得好好观察观察,等一等情报再说。”

曹寿瞪圆了眼睛:“赵王已经死了,他的家人如今被太后圈养在长乐宫,活的跟猪一样,他的旧部还能闹腾出什么花样?”

李瀚摇摇头说道:“现下还不知dào

,妈的,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更没有无缘无故的付出,这个刘默为我建园林,储女色,无事献殷勤必有蹊跷,奶奶的,弄得我现在连自己屋子都回不去了,一回去就被一帮祸水缠绕!”

曹寿哈喇子都流出来了,满眼星星的说道:“李瀚,你傻吧?就算赵王旧部有所图谋,你不是没吃亏吗?送上门的美人儿不要白不要,白要干嘛不要?我从你院子门口经过,早就看到那几个女子了,一个个都称得上绝色呀!”

李瀚心烦意乱的翻翻白眼说道:“我可不像你这么没出息,女人是人,又不是物件,用完了一丢就算了。

既然要了就得负责任,我他妈家里三个,外面两个都焦头烂额了,还架得住这六个?”

“切!”曹寿满脸掩饰不住的羡慕嫉妒恨,悻悻的说道:“既然不要,撵出去就是了,也不用你堂堂爵爷被几个女子逼得无家可归,跑到我这里来挑刺。”

“猪头,我要是公然撵了那些女子,刘默就明白他的图谋没戏了,就此偃旗息鼓的话,没准会留下隐患,所以我一定不能让他察觉我拒绝他的孝敬,就这样我才为难。”

曹寿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自己在任何人面前都足够聪明的脑袋,不知怎么的到了李瀚跟前就不够用了,气嘟嘟坐下来说道:“那怎么办,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要不然咱俩换换院子?”

李瀚撇嘴道:“想得美!”

正在这时,一个仆役在门口叫道:“禀告爵爷侯爷,左郡守带着江南商贾代表刘默官人到访。”(未完待续……)

PS:好吧,下午受了点刺激,猪头了一下下,办了一个蠢事,现在正常了,恢复更新!

并且郑重发誓,此书必然精彩完结,而且,故事还有很长很长,兄弟们放心大胆的支持订阅!!!

第293章 提前诞生的曹操

李瀚唇边露出一丝邪魅的冷笑说道:“说曹操曹操到,既然来了,那就会会吧。”

“曹操是谁?”

“呃……”李瀚意识到自己又说秃噜了,随口说道:“我给你儿子取的名字。”

“曹操?”曹寿默念一声叫到:“这名字听起来蛮不错的,有什么讲究没有?”

“有有有,曹操这个名字福大命大,会是一个盖世大英雄。”李瀚随口答着已经出门走了。

曹寿却当真了,捏着下巴不停地琢磨着这两个字,最后就决定,若生了儿子就叫这个名字。

这一行人虽然实质上以李瀚为主,左汶等人也心知肚明,但表面文章还得做作,身份最尊贵的终究是刘武,所以,来访就只能先去刘武那里。

刘武的院子在园子的最前面,跟刘礼的平行居左,李瀚跟曹寿走来的时候,就听到屋里已经是笑声朗朗了。

对于刘默此人,李瀚还真是挺好奇的,此人能够在迎亲队伍中跟太秦横六联手救走刘瓶,却又把刘瓶拱手送给太秦老太太带走,而现在却费尽心机讨好李瀚,一个人做出如此前后矛盾的举动,是刘默原本就是颠三倒四,不知所谓的人呢,还是这里面暗含什么玄机呢?

到门口李瀚就高声笑道:“左公,怎么这会子才过来,忙什么呢?”

左汶笑眯眯说道:“想着各位一路辛苦,让你们多休息休息,若不是刘大官人急着来尽一尽地主之谊,今天我也不敢打扰呢。”

李瀚仿佛这才发xiàn

左汶身边多了一个身穿藏青色麻布衣,清瘦文雅的男人,约莫有四十多岁,满脸的书卷气,乍一看。跟曾经有过一面之缘、还蒙人家恩惠送了一处宅院的老师董仲舒有几分相像,哪里有王府家将那种勇武煞气。

“难道这位便是苦心为我等安排这园子的刘大官人?本爵多谢了。”

刘默并没有受宠若惊的样子,表情也并不谄媚,落落大方的施礼说道:“不敢当不敢当,爵爷,老朽刘默见过爵爷,爵爷少年英武,威震夷狄,开拓运河,筑建商城。使得我江南百姓得享安乐富足。

老朽忝为江南玉瓶春商号掌柜,生意在会稽一代也算排的上号,这次作为江南商贾的代表,能够请王爷大将军并爵爷侯爷下榻这玉瓶园,乃是老朽的荣耀,可当不起爵爷一个谢字。”

“玉瓶春?玉瓶园……”李瀚沉吟着重复了一遍,眼神就带了许多的凄迷,神态也黯然下来,良久方喟叹一声说道:“刘大官人费心了!”

“理应如此。”

李瀚入座后。好一阵子情绪依旧颇为低沉,在座的除了左汶,谁都知dào

李瀚跟刘瓶的一段情史,刘礼是李瀚自己讲的。刘武是通过他的渠道自己探听到的,曹寿是听刘曦讲的,但大家谁都不点破。

刘武用一种看戏的神态也默不作声,等着看李瀚的表现。刘礼更是奇怪的很,按理讲李瀚并不应该表现的如此明显的。

毕竟,跟和亲的宗室女子产生感情是犯忌讳、违皇命的事情。特别是他作为曾经的送亲副使,更是该满门抄斩的监守自盗,怎么就能在一个商人面前表现出这般情深意长,脑子进水的模样呢?

刘礼自认为乃是李瀚的父辈,他可不会持有刘武那种看热闹的心态,觉得不对头直接说道:“少府丞,玉瓶春商号,乃是江南数一数二的海盐商号,刘大官人又是对杭州城的发展有想法的人,他这次作为江南商贾代表接待我等,想来也是想以情动人,你若感其盛情,等会儿在投资份额上回报他一二就是了,怎么突然做出此等小儿女神态,让老夫颇为不解。”

李瀚脸一红,他虽然时刻无法忘记刘瓶,但也不至于当众因相思失态,刚刚一番做作,为的是让刘默知dào

他是一个重情义的人,以便让刘默误认为他好对付,早一点露出真实目的,没想到做得过火了一点,连刘礼都看不顺眼了,那就绝对是太过了!

“哈哈哈,也对。”李瀚赶紧豪放的大笑说道:“本爵最是一个恩怨分明之人,刘大官人投之以桃,本爵理应报之以李,如此方不辜负大官人的一番苦心,那么,大官人想在杭州城投资多少呢?”

这番话听起来一团和气,但对于刘默来讲,分量却颇为不轻,毕竟,李瀚第一句就点透自己恩怨分明,安排玉瓶园自然是“恩”,那么,把刘瓶拱手送给太秦家,那可就是夺妻之怨了,若是不好生解释清楚,恐怕不好交代。

“爵爷,老朽并不觊觎杭州城的投资,更不敢因为些微奉献就索取回报,作为商贾代表,为江南商贾争取投资份额,是我跟左郡守的职责,希望爵爷开恩。

至于我玉瓶春商号,则希望能够得到震泽湖水域的开发维护权,希望您能允准。”

左汶惊愕的说道:“刘大官人,之前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你想经营震泽湖?这个湖泊乃是我会稽郡所辖,也并不属于杭州城开发范围之内,你想要跟本官商议就足够了,干吗要惊动少府丞?”

刘礼则面色一沉,微微冷哼一声沉声说道:“刘大官人倒是好灵通的耳目,江南大开发的总规划连左郡守都不知情,也只有老夫跟李瀚知dào

,你就已经明白震泽湖的位置乃是重中之重了?。”

左汶的震撼更甚,看着刘默的眼神也阴冷起来。

刘默没有解释,只是静静的,淡淡的看着李瀚。

李瀚淡然一笑说道:“大将军有些急躁了,他原本不一定知dào

咱们的开发计划,只是眼光敏锐,看破了震泽湖毗邻运河,又具备会稽郡一个肺脏的地理优势,早些拿到手没有坏处,又避免了跟那些商贾争抢杭州城的开发份额罢了,您这么一说,他反倒知dào

了。”

左汶盯着刘默问道:“是这样吗?”

刘默此刻方说道:“既然少府丞说是如此,那便是如此吧。”

“哦?听你的意思,你还另有原因?那就不妨说来听听,若是说得有理,本爵就答yīng

你。”

“虽然老朽不懂何谓‘肺脏’,但震泽湖又称五湖,却是屯田灌溉、海盐运输的必要水域,老朽并不是贪婪的想把五湖水域全部纳入囊中,只是替朝廷营运,按期缴纳税金,除此之外,并不阻止临湖渔民下湖捕捞。

至于为何不跟左郡守提,却直接跟爵爷提,是因为爵爷乃是少府丞,山河湖泽之利归少府管辖,所以……”

左汶这才释然了一点,不悦的说道:“虽然如此,你也该提前告知本官,让本官跟少府丞讲才是。”

“是是是,是老朽孟浪了。”

李瀚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手里把玩着茶碗,心里涌动着草泥马,别人好骗,他李瀚可不仅仅是少府丞,江南大开发总指挥,好多人都不明白,他最最有权势,最最恐怖的权力乃是八大处。

八大处虽然目前尚处于发展状态下,但情报网络的建立向来都是飞快的,仅在大汉朝区域内,用“无孔不入”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刘默的目的他已经猜到了几分。

震泽湖,又名五湖,正是后市的太湖水域,是中国五大淡水湖之一,其西和西南侧为丘陵山地,东侧以平原及水网为主,横跨江、浙两省,北临无锡,南濒湖州,西依宜兴,东近苏州。

其间水网纵横,丘陵小岛分部在水域之间,堪称是易守难攻,从吴越时期起,太湖水域就盛行水盗,只要逢到灾年,划着小舢板神出鬼没四处打劫,捞一票就走,历朝官府都投入极大精力剿灭,但说也奇怪,但凡是官兵到达,水盗就影踪全无,比人间蒸发还干净利索,数次劳民伤财之下,官府也睁只眼闭只眼,对此不再理会了。

其实,官府知dào

,李瀚也知dào

,这些水匪之所以能够神出鬼没,并不是他们有通天彻地,幻影移形,神出鬼没的超能力,乃是因为,这些水盗,原本就是太湖水域的渔民们组成的!

他们抢劫的时候是水匪,成功了之后回到村寨里,收起砍刀斧头,就成了规规矩矩的平民百姓,官府去调查,要是能查得出才怪。

这种心照不宣的状态已经存zài

了许多年,好在这些水匪并不凶狠残暴,他们劫掠之时,也是只图财不害命,也极少有淫人妻女的行径发生,故而民怨并不太大。

李瀚在看武侠小说的时候,就曾经对古龙、金庸笔下的水盗十分向往,特别是“十二连环坞”等名目,也让他萌生无数的遐想,但到了汉代,他亲自从太湖水域转了一圈之后才发xiàn

,所谓的“十二连环坞”并非是金大侠抑或是古大侠凭空杜撰,太湖水域错综复杂,迷宫一般交错纵横,汉代就有十二连环坞之说,若是没有向导带领,外人转进去就蒙圈了。

李瀚认为,刘默想要太湖水域经营权,乃是活脱脱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乎水匪耳!(未完待续……)

第294章 小爷不坑你们,不坑,不坑……

当然,如此猜度刘默的用意,也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刘默的立场问题,若此人心里仍旧记着老主公的恩怨,想用破坏大汉朝的方法获得平衡,那他图谋太湖管理权的目的就昭然若揭了。

若刘默并不是为了谋反,也只能说此人眼光独到,看透了太湖的庞大利益,避开杭州城趋之若鹜的商人群体,却不吭不哈的弄走最大的一块肥肉。

目前一切都有待考证,还不能及早下定论,李瀚决定拖一拖。

“刘大官人,你的提议的确很出乎我们的预料,不过,也并非不能答yīng

,只是目前整体的江南开发计划还在筹备之中,最终该如何跟商人合zuò

,投资跟收益份额如何定夺,一切还有待商榷,故而你不必着急,在我们离开会稽之前,一定会给你一个满yì

的答案的。”

刘默听到李瀚的回答,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感激说道:“多谢少府丞,若是居住用度方面又哪里不合适,告sù

在下一声,也好给您安排妥当。”

李瀚似笑非笑的说道:“你刘大官人的安排已经十分舒适了,倒也没有哪里不合适,只是你的商铺名叫玉瓶春,本爵却没有见到玉瓶,未免有些名不副实。

至于其他的金珠琉璃做出的瓶子,美则美矣,却总是没有玉瓶那种动心心弦的味道,本爵是个念旧的人,更是个死心眼的人,最要命的,还是个宁缺毋滥的人,所以,恐怕要辜负你的有些苦心了。”

刘默突然激动起来,很带感情的深施一礼,颤抖着说道:“爵爷念旧,乃是小人之福,玉瓶暂失。却自有保全之道,必不辜负爵爷厚意。”

李瀚也有些激动,一言不发的抓住刘默的手用力摇了摇就放开了,两人都不在谈论这个问题了。

其他人听着两人打哑谜般的话,无论是猜到几分的,还是压根迷糊的,统统很默契的都没有询问,特别是左汶,虽然是彻底不明所以然的一个人,却从这个小插曲里悟出了他需yào

的东西。看刘默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慎重。

刘武打着哈哈说道:“左郡守,刘大官人看上了五湖,你就没有看上什么地方吗?趁这会子李瀚情绪不错,赶紧说呀!”

左汶眉花眼笑的说道:“哎呀呀,梁王真是善解人意,下官还真是想替家族争取一下呢,就是不大好意思开口。”

曹寿嘻嘻哈哈道:“这时候可不是装假的好时机,你若是只顾替你的百姓跟商贾们争取,却把自己给忘记了。那可就太傻了。”

左汶面对李瀚问道:“敢问少府丞在杭州城可有建造宅邸的打算?”

“当然。”李瀚确定的说道:“江南风光如画,我如何能够抗拒日后做范蠡载美人泛舟五湖的诱惑呢,故而,不单单在杭州城。就连你们这会稽郡的其他城市,我也都要修建宅子呢。”

“如此便好。”左汶说道:“下官但求在杭州城少府丞的宅子临近处,也买一块宅子,能与少府丞为邻。沾染一点您的贵气才气福气,下官就心满yì

足了。”

李瀚一怔,随即悻悻的说道:“你倒是聪明。知dào

我肯定会给自己留最好的位置,看起来都是老狐狸。”

一行人都大笑起来,李瀚自己也笑了,好一阵子之后,李瀚方说道:“左郡守,刘大官人,你们的来意本爵明白,其实我们下榻进你这个园子,就觉得不给你们江南商贾一些份额是不行的了。”

左汶跟刘默都专心致志的盯着李瀚,盼望从他嘴里听到渴望的信息。

李瀚强忍着心头的恶趣味,偏做出满脸的不情愿说道:“经过我们商议,决定留给你们商贾们两成的投资份额,给左郡守留下一成给本地官员,如此可好?”

刘武刘礼跟曹寿都知dào

所谓的京城大员投资,实实在在连杭州城的一成份额都不到,其实还有九成的投资亏空,但是看李瀚割肉般强挤出这三成份额给本地人,真心不知dào

他唱的哪出戏,更不知dào

若是左汶跟刘默答yīng

了这三成,剩下的六成他从哪里变得出来?

“少府丞,您留给本地官员的一成份额,是单给我郡所的官员呢,还是连下面各县的官员都包括了?”

李瀚梗着脖子说道:“新鲜,当然是整个江南官员的,可不仅限与你会稽郡,连扬州府、徐州府以及江南的郡国官员,统统都包含在内了,拢共就这一成,你做主怎么分配吧。”

左汶一听就跳了起来:“少府丞,您杀了我吧,这我可分不了!一成的份额,刺史们都不够分,您这是要我的命呢!”

李瀚冲口叫道:“切,那你还想要多少?两成?两成你总该满yì

了吧?”

“两成我也不敢分配,那些官员会把我撕吃掉的!”

李瀚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的说道:“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这个左郡守可真是有意思,本爵自己手里的机动份额也不过就五六……呃,也不过就三成,已经全给了他们还是不满足,还让我杀了他,这可真是好人难做了。”

左汶一听李瀚“无意间”说漏嘴的那“五六……”两个字,心里跟眼神一下子就亮堂起来,跟刘默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叫起苦来,均说杭州城的开发关乎着当地官商的和谐共处,若是少了就等于把他们推在火炉上受炙烤,恳求李瀚再高抬贵手增加一点。

李瀚脸都气红了,怒极反笑的说道:“既然你们嫌少,那索性一点也不给了,省得你们因为不好分配而生不如死,小爷不坑你们,这个恶人就让小爷自己来做吧。”

这下子,左汶跟刘默更加叫苦不迭的苦苦祈求,李瀚冷着脸不理不睬。

刘武暗暗佩服李瀚的鬼把戏,明明是需yào

求着江南当地人投资的事情,他偏偏反过来故弄玄虚,让人家反过来求着他,这不是要把人家往死里坑么?亏他嘴上还好意思说不坑人家,看这意思是坑死人不偿命啊!

看着左汶跟刘默可怜巴巴的样子,刘礼打圆场道:“少府丞,左郡守为人正直,也是为了江南的安稳着想,你若是有多的份额,就给他们稍微加一点嘛,若是京中大佬们有意见的话,等南京等地开发的时候补偿他们一些也就是了,毕竟,

杭州城的开发是要倚重当地人来完成的,不满足他们也不利于推行。”

左汶赶紧一叠声感谢刘大将军体察下情,李瀚只得不情不愿的说道:“那就官员三成,商贾一成?或者各占两成,再多我可没有了。”

刘默苦着脸说道:“商贾一成的话,他们必有怨气,到时候用船没船,要物资没物资,在下恐无能为力替少府丞协调。”

李瀚烦躁的说道:“得得得,知dào

你们打的主意是一点不给我留,我还打算留一点给自己人分分呢,你看你们的悲情戏演的……行行行,拢共五成都给你们,你们各占一半成了吧?”

“多谢少府丞!您能给我们江南官员跟商贾一方三成,虽然还是不大够分,但我们已经足感大德了,有了这官员三成,商贾三成,就算是再为难,下官也要咬着牙分配下去了。”

左汶抽冷子赶紧大声感谢,把李瀚说的拢共五成说成一方三成,就是要在李瀚不防备间偷换概念,蒙到了是多了一成份额的大喜,蒙不到大不了被拆穿后说一时计算错了也不丢人。

谁知老天好似向着左汶一样,李瀚满脸的不耐烦说道:“只要你接下分配任务就好,倒是不必感谢我。”

刘默眼神一闪,紧接着感谢李瀚大仁大义,牺牲了自己可以做人情的份额,慷慨的给了江南商贾三成,他一定会让商贾们尽心尽lì

投入到杭州城大开发中的。

李瀚不耐烦的挥挥手,意思是感激话不必说了,让他们安心回去做好分配,一旦等杭州城的地价跟规划图公开出来,就让那些商贾们按规定购买、建造。

左汶跟刘默自认为争取到了足够多的份额,心满yì

足的告辞离去了。

送走他们回过头,刘武就大笑起来,曹寿更是狂笑到捂着肚子坐在地板上捶地,刘礼无奈的用食指点着李瀚也笑了。

李瀚满脸的正经,等他们都不笑了,才满脸纳闷的问道:“你们笑什么?”

“笑你故弄玄虚的手段高明呀!明明发愁开发资金不够,人力物力匮乏,却偏偏好似抓着聚宝盆不放一样,引得左汶跟那个刘默眼巴巴求你,被你坑了还对你感激涕零,你可真是把奸商做到家了。”

听了刘武的话,李瀚揉揉鼻子郁闷的说道:“现下看似我坑了他们,其实等日后杭州城寸土寸金之时,占便宜的还是他们。”

曹寿说道:“繁荣也要有个过程,最起码现在那破渔村马上就要被你炒成天价销售了,到时候不知dào

死气白咧抢到份额的官员跟商贾会不会反悔?”(未完待续……)

第295章 边关急 灾荒起

李瀚这才笑了说道:“我巴不得他们后悔呢,咱们资金紧张是暂时性的,他们只要眼下投资进来,日后谁想退出我双手双脚欢迎。”

曹寿一愣,对于赚钱他实在是没底气掌握发言权,弄不明白也不敢问,省的说白了丢人现眼,就泱泱的住嘴了。

今天的“谈判”,李瀚等于是让出去了六成份额,那就是说,最起码还有两成甚至三成的空虚,刘武抱着看笑话的态度不参与意见。

刘礼却压根就不担心,他了解李瀚,看这小子满脸憋着坏的样子,明白这些份额根本就不是事儿。

接下来江南就沸腾了!

左汶出去一说,江南百官谁不想多得到一些,三成的份额争的差点打架,左汶简直成了火炉上的烧鸡,谁都盯着想咬一口,无论他如何赌咒发誓,没有一个人相信他手里只有这么点儿。

这也不得不说,是这些官员以自己的立场,去推测左汶行为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们觉得若是自己手里掌握着分配份额的权限,那是肯定要过手沾四两油的。

没听到商贾们也只有三成吗?

就算是簪袅爵手里留一两成送人情的份额,放下来八成是肯定的。

那就是说,左汶手里至少还有两成!

这就可恶了!

簪袅爵在这里的这几日,杭州城乃至周边城市规划图已经随流传出来,江南的繁荣指日可待。作为中心位置以及京杭大运河的终点城市杭州,日后的地价乃至商铺价值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你左汶想黑掉两成自己闷声大发财,真是不能忍!

于是,以刺史为首的官员们对左汶展开了猛烈地攻击,而此时的李瀚则顾不上看他最乐见其成的“狗咬狗”戏码了,他的注意力已经被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公文给彻底左右了。

公文并不是并不是刘启下达的圣旨,而是丞相府下发的正式公文,公文很简单。一看就是程不识的亲笔:“着令京畿防卫大总管刘武、副总管李瀚参阅北地各统领的奏报信函。之后酌情便宜行事。”

李瀚看完这封信,挠着头满头雾水的样子,把信函递给了刘武,刘武一看脸色就紧张起来:“李瀚。这肯定是北地形势有变。你还愣着干什么。怎么不赶紧看那些信函啊?”

“叔王,我当然明白一定是北地要开始打仗了,我只是不明白。程公不提我俩的其他头衔,偏偏只提京畿防卫正副总管,还让我们看了之后‘酌情便宜行事’是什么意思?”

刘武一晒说道:“这还不是你搞出来的新词汇,现在被程公这只老狐狸弄来对付你,那你就自己琢磨如何‘便宜行事’吧,我先看看到底怎么了。”

随着公文还送来一个小木盒,刘武急忙打开,果然里面都是一封封书信,却都是用李家出产的白纸书写的,容易携带保密。

这些书信有云中李广的,还有在燕国的齐岳山,他的职责还要兼顾上郡。

郅都在张掖,窦婴在北地,都有书信写来。

刘武越看越快,越看脸色越是惶急,最后就脸色铁青,冷硬如铁了。

反倒是李瀚,不紧不慢一手捏着下巴,二郎腿晃悠着,两只眼睛却紧盯着刘武的反应,好似这一切跟他毫无关系一样。

“李瀚,糟糕了!”刘武看完最后一封信,一拍桌子站起来叫道:“妈的军臣哥俩竟然暂时和好,合兵一处要进犯我大汉,已经纠合兵力五十万,分兵三路,分别压近我上郡、张掖、云中,距离我边境五十里外扎营,随时都可能开始攻击!”

李瀚之所以不着急,是因为这些情报他根本不需yào

通过丞相府的公文来知晓,八大处的密探们如果还没有朝廷快,那他就可以考lǜ

取缔八大处了。

这些事情他早五天就知dào

了,喜大普奔天天貌似在天上盘旋着玩儿,其实另有任务。

甚至,丞相府没有写在公文里的情况,那就是蝗灾已经在山西一带开始,并以烈火燎原之势头火速蔓延,顶多十天半个月,大灾荒就会酿成,到时候中原腹地因为蝗灾民不聊生,再加上边关处处狼烟四起,对大汉朝来讲,绝对是一场灭顶之灾。

否则,李瀚也不会那么着急就把六成份额交给了左汶跟刘默,这几天不停地派他那个机灵俊秀的表哥李宇带一些机灵的仆人走街串巷,以“簪袅爵”亲戚的身份到处招摇过市,逢到有身份的人巴结,就得yì

洋洋的拿出随身携带的江南开发图予以展示,瞬间,掀起了会稽郡参与江南开发的大浪潮。

这一切准bèi

,都是为了应对程不识的“便宜行事”!

李瀚很是无语,这老狐狸竟然真用这句话来对付他了!

想起在京城的时候,程不识第一次听到这句话,还问他是何意,他使坏解释说是“怎么能占便宜怎么来”,现在好了,老家伙让他这么做,岂不是他自己挖坑自己跳吗?

刘武发完火,一低头看到李瀚吊儿郎当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心急火燎的冲到跟前,揪着脖领子就把他揪了起来,对着他的眼睛吼道:“李瀚,醒醒吧,马上就要国破家亡了,你还在这里晃悠,真不知dào

你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李瀚被揪的可怜,却也并不挣扎,更加并不畏惧,直视着刘武,突然贼忒嘻嘻的笑道:“叔王,我在想咱们的三分天下呀!”

刘武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他受了惊吓一样松开了李瀚,“噔噔噔”退后几步站稳了,脸色煞白的紧盯着李瀚,好似在看一只妖怪。

“叔王,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局面吗?”李瀚追上两步,冷冷的说道:“匈奴大兵压境,项王后裔等内乱乘机起事,你我居中策应,我父皇的天下何愁不崩塌?

现在天幸程不识那老家伙信任我,让我们便宜行事,我想无非就是让我们在江南赶紧大捞一把,供应大军的军需。

若想谋定而后动,我们可以在供应军备的时候做点手脚,到时候我大汉三十万将士饥寒交迫,武器甲胄匮乏,面对五十万厉兵秣马的匈奴铁骑肯定是一触即溃。

你我再利用京畿防卫正副总管的天时地利人和,骤然间围困未央宫,闭宫门杀他个干干净净,叔王登基称帝也就水到渠成。

我只是在想,到成功那一天,我的北地王能不能当成?”

“……李……李李李……李瀚……”刘武口吃的厉害,脸色也苍白的厉害,身体摇晃了一下,勉强站稳了,眼神躲闪着说道:“你真这么想吗?我一直觉得你是在敷衍我……”

李瀚冷笑道:“若我真想在北地称王,叔王怎么决定?”

刘武仓促的转过身,双手抓住窗棂大口的呼吸着,好似窒息的鱼一样。

李瀚也不催促,站直了身子静静地看着刘武。

终于,刘武转过身,满脸痛苦的拼命摇着头说道:“这事情太大了,你不应该这么急问!”

“我估计圣旨下达不是今日就是明天,我们俩就得赶紧结束江南之行回京或者是赴边关,已经没有时间供你跟你的智囊团商议了!

叔王,男子汉大丈夫,想做一件事就该当机立断,你不会这么磨叽吧?”

刘武看鬼一样看着李瀚,眼神里都是疯狂跟纠结,看得出来,亲情、道义跟金灿灿的皇冠正在他的大脑里进行天人交战。

李瀚知dào

刘武这会儿一定很痛苦,无论是谁,明知dào

自己做的事情是要用几十万同胞的性命,还有亲哥哥亲侄子甚至亲娘的性命去换取,都会痛苦不堪的。

李瀚原本准bèi

让刘武多痛苦一阵子,彻底让他自己做出选择,但实在不忍心了,毕竟一路同行,已经跟刘武产生了感情,这个人也不是坏透气了,只不过是被宠坏了,有点自大而已,这么用挂在驴子面前的胡萝卜来折磨他有点不厚道。

“叔王,即便您作出决定要叛乱了,成功后,您能舍得把祖宗基业一分为三吗?

还有,咱们分完了天下,就已经是三个平等的小王国了,可匈奴强兵还是得抵抗,是你打,还是我打?抑或是项王后裔打?

您可别忘了,到了那时,我们的军队因为我们供应不力已经没了,我们靠什么打?匈奴人不敢走,我们的王位有什么用?

难道,再给匈奴人当儿皇帝,岁岁供应他们贪婪的索求,就为了保住我们头顶的王冠吗?那样的话,您觉不觉得亲人的血有点白流了吗?

现在我父皇做着皇帝,给我们俩无与伦比的信任和亲情,给他当臣子也罢,兄弟孩子也罢,总比给军臣兄弟俩当傀儡舒服点吧?”

刘武五官错位,呆滞的站在那里,站了好久好久,他如同耗尽了全身力qì

一样恢复了正常,看着李瀚惨笑一声,什么也没说,虚弱的慢慢转过身,平常总是挺直的脊背都弯了,慢吞吞的、老头子一样一步步走出去了。

刘礼叹息着从内室走出来说道:“瀚儿,你还是太厚道了啊,其实还是应该等他自己选择,这样你去战场时带着他才能放心啊!”(未完待续……)

第296章 《鹊桥仙》之后的旖旎

“我倒是没料到形势恶化的如此快,你接下来准bèi

怎么办?”

“昨晚我跟您谈局势的时候,就已经知dào

是这个状况了,只是公文未到,我才说是我的推测。

为今之计,决不能把边关紧急的事情走漏出去,必须速战速决,赶紧收取江南商贾的投资金额,就地变换为粮草军备,在江南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把江南的粮仓全部买空,作为军备的部分沿运河火速运到北京。”

刘礼焦急的说道:“怎么可能瞒得住?何况江南人也得活命,你把粮食都带走了,这里怎么办?还有,运物资需yào

大批的船只,我目前掌控的数量恐怕远远不及你的运输需求吧?”

李瀚说道:“放心吧刘伯伯,朝廷很明白目前的局势,灾情和边关形势绝对不会传播出来的,否则丞相府怎么用密函的方法给我们传信息呢?而且对敌情也没有确切的判断,只是让我跟梁王根据边关将领的书信自己判断,所以确凿的消息传过来最少还得十天半个月,那时候我早就把江南扫空走人了。

这场灾难跟这场战争,在去年年底我就有所察觉,那时候就开始做准bèi

了,沿途我都安排有屯粮点,船只并不需yào

太多。

至于粮草,您以为江南人会那么傻,连自己吃的都不留吗?我说的把粮仓买空,指的是黑心粮商们囤积起来准bèi

卖高价的粮食,可不是从百姓嘴里抢粮食。

我们把粮食购买出来,并不是我全部带走,而是交给您秘密囤积起来,等待灾荒蔓延到江南的时候,您再拿出来赈灾,就避免了到时候平民买不起粮食而饿死。”

刘礼松了口气说道:“那就好,我就怕看到饿殍满地的惨状啊……”

李瀚站起来说道:“刘伯伯。等下一定会有好多江南高官来找我们走后门,想要多买一点地皮,我肯定做出一副六亲不认的样子一毛不拔,他们就会求您,您……”

刘礼白他一眼说道:“知dào

知dào

,不就是让我当好人,拿出长辈的样子逼着你卖给他们吗?唉,现下你刘伯伯倒是能落一些人情,一旦灾难出现,你已经走了。他们还不是缠着我?”

李瀚笑嘻嘻说道:“暂时而已,等我们把匈奴人打残了,还是要开发江南的,到时候他们会感激您的。”

正说话间,门上就有人进来禀报,说徐州刺史带了几个同僚求见爵爷。

果然李瀚跟刘礼一个人唱白脸,一个人唱红脸,把双簧演的淋漓尽致,那刺史磨走了一成份额。欢天喜地的走了。

接下来曹寿又笑的吃了蜜蜂屎一样进来了,说他父亲的一帮故旧求着他,来管李瀚要份额,李瀚给了他半成。哄的来人喜滋滋走了。

刘武一整天都没有出现,据说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喝闷酒,谁也不见。

李瀚吩咐谁都不许打扰梁王,自顾自忙的喘不过气来。热闹到黄昏,手里已经一点份额不剩了。

虽然表面上李瀚不急不躁的,其实。目前严峻的形势根本不容乐观,天灾加上兵祸,将会在刚刚蹒跚学步的大汉朝头上带来怎么样的雷霆之击,他心知肚明。

李瀚甚至在后悔,若是大汉朝没有他这个外来者,没有他在匈奴做出之前的一系列改变,按照历史的走向走的话,大汉朝经lì

这场蝗灾之后,并没有导致亡国的结局,而是慢慢的挺过来了。

但现在,有了他李瀚,历史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出现了不可逆转的更改,故而,用原来掌握的历史知识去推测结果,完全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李瀚觉得,他该负起这份责任,把一场内忧外患的灾难,尽可能控zhì

在可能承shòu的范围内。

深夜,李瀚的屋里还亮着灯,有一些不知dào

什么时候、通过什么方法进入他房间的神mì

人物正在听他发号施令。

门口,是亲卫们戒备森严,连屋顶都有人放哨,足以说明,李瀚安排的事情有多秘密了。

终于,李瀚推开房门走出来,秋夜静谧,秋虫呢喃,桂花飘香,月亮斜挂在天际,花影树影在月色下更显妖娆。

可惜这一切美好的感觉,更给了李瀚沉重的压力,想要保住这份美好,就需yào

他使出浑身解数,拼命化解灾难才行。

忽然间,树顶好似发出一声“噗”的轻响,似有夜鸟投林,随后就又恢复了平静。

李瀚眉棱骨一跳,却慵懒的伸展了一下酸疼的身子,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带着相思入骨的人幽幽的酸劲,曼声吟哦到:“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吟完,李瀚用更酸掉牙的腔调仰面朝天,凄然叫道:“柳儿柳儿,你难道真的就如此狠心与我永诀了么?虽说两情若是久长时,不在朝朝暮暮,可是,没有跟你在一起的朝朝暮暮,还何谈两情久长?”

树上突然发出了一阵剧烈的晃动,终于,一个人落叶般无声的落在李瀚面前,在清亮的月色下一脸娇嗔的看着“目瞪口呆”的李瀚,不是项柳却是哪个?

“狠心贼,我还以为你娶了公主,又纳了娇妻美妾,已经把我忘到脑后了,难得你还有几分良心……”

李瀚突然间扑上去,激动万分的紧紧抱住项柳,喜极而泣的哽咽道:“天!天!天!难道这又是一场梦吗?这是多少次梦中相见了?

柳儿,柳儿,我的亲爱的,即便是梦,今晚,我也要留住你,就不信天亮我不放手,你还会不翼而飞!”

说着,李瀚不顾项柳的反应,猛地把她横抱起来就跑回屋里,二话不说把她丢到床上,自己就扑了上去。

项柳已经被李瀚那首剽窃秦观的《鹊桥仙》给迷醉了,觉得自己所受的一切苦楚均是值得的。

而且项柳一直把李瀚当成了自己的夫君,现在被他紧贴着贪婪的亲吻,早就意乱情迷,不知不觉间已经被他宽衣解带,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光溜溜了。

灯光下,回归夏娃状态的项柳明显的丰腴了许多,特别是胸口那两只宝贝,已经从上次她“强”李瀚时候的小鸽子,一举发育成为一对胖乎乎的小白兔了,那两个尖尖的鸽子嘴也大了一些,颜色鲜红犹如小兔子的眼睛,又鲜嫩嫩如同两枚带露的樱桃,看的李瀚更加情动。

下江南以来,李瀚就保持着良好的操守,即便是面对刘默给他安排的美人窝都没敢开荤,现在项柳反正已经是“强过”他一回的女人了,强一回是湿身,两回也不过湿的更透罢了,那还有什么客气的?

于是乎,血气方刚的李瀚憋了一路的火,就硬生生由项柳来承shòu了。

上一次的“冒险游戏”,让项柳不堪其苦,对这种事情怕极了,虽然被李瀚吻得浑身发麻,发软,但还是紧张的绷紧了肌肉,拼命蜷缩着双腿,娇滴滴求饶道:“李瀚啊,咱们好久不见了,抱着好生说会儿话好不好?别那么急做那个……好疼的啊!”

李瀚那什么火攻心,哪里顾得上怜香惜玉,而且最最奇怪的是,他面对属于自己的几个女人的时候,对刘链、对玉秀,对卫子夫统统都是谦谦君子模样,唯独只要面对项柳,就会不由自主的撕掉所有的伪装,回归到最原始的男人性情,做这个的时候,也会撤掉所有的矜持,恣意的放纵自己,随心所欲的去占有她。

“好好好,我听你的,乖柳儿,乖宝贝,亲爱的,那你别这么紧张,放松身子,我才好抱着你啊。”

听着李瀚的哄骗,项柳将信将疑的松弛下来,李瀚也果真信守诺言的样子从上面翻下来,侧着身子抱住了项柳。

放下心来的项柳柔柔的依偎在李瀚怀里,接受着他痴缠不休的亲吻,不知不觉间李瀚就把她的一条腿抬高放在自己腿上,随即身子一挺……

项柳发出一声低喊:“你这个骗子……”

“放心把宝贝,我轻轻地,真不疼……”

某狼已经扔掉了绵羊皮,露出“狰狞”的面孔,开始了他的“讨伐”,让他很惊讶的是,项柳的身体好似容纳度大了,让他可以顺利的侵占,而不是像第一次那样艰难。

而项柳在提心吊胆中却惊讶的发xiàn

,这种事好似没有那么疼,而且,随着李瀚咬牙切齿的动作,一种痒酥酥的感觉从心尖尖上开始出现,并飞快的沿着她的四肢百骸蔓延,最终,她就感觉到一股从未感受过的快乐,忍不住就呻吟了出来。

李瀚当然感觉到了项柳的愉悦,是个男人,没有不希望自己的努力得到回应的,他就越发酣畅淋漓起来,两个人之间彻底的水乳交融。

可是,就在两人即将达到极乐之际,李瀚忘情的含住一颗樱桃猛吮了一口,却猛地瞪大了眼睛,身子也遭到雷击一般凝固了!(未完待续……)

PS:最近一段有些情况,导致断更许久,非常抱歉,现在小李字北京鲁迅文学院参加作家高妍班,虽然恢复更新了,但量不会太大,请大家多多包涵些,总有爆fā

的时候的!

第297章 都是乃乃惹的祸

“呜呜……咕咚”

李瀚嘴里发出一连串诡异的声音,最终把一大口什么东西咽了下去,才张嘴大口喘着气,瞪圆眼睛,恶狠狠盯着项柳,手指点着她光洁雪白的额头,浑身颤抖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可怜项柳平生第一次享shòu

到男欢女爱的快乐,就在要达到顶峰的时候,偏偏出了这个岔子,她不明白李瀚为什么要停,她的身体里好像有好多好多焦灼的小手拉着他,希望他更猛烈的攻击啊!

而且,项柳隐隐记得,上次跟李瀚做这种事,到最后快结束的时候,李瀚貌似也是咬牙切齿的好像很难受的样子,说不定今天他反应的格外强烈一点也说不定,所以,她就诧异的,无辜的瞪圆了眼睛,跟气急败坏的李瀚对视着。

殊不知李瀚哪里还有激情!

虽然他死不承认,但在他内心深处,骑在身下的女人早就打上了他李瀚的标签,成为他的女人了。

而刚才,他竟然在爱抚的时候,从她的胸口慢慢的吮了一嘴巴香甜的奶汁!

麻痹的这是给老子戴了绿帽子的节奏哇!

怎么能忍?

李瀚从来就不是个能忍的人,他缓过来后,狂怒的双手掐住项柳的脖子低吼道:“你他妈竟然……竟然……竟然背着老子偷人,还生了孩子?”

项柳刚刚已经被李瀚的反应吓坏了,可当他真发作出来后,她反而释然了,虽然这件事她原本打算瞒着李瀚的,但既然被他发xiàn

了,也只能坦白了。

项柳也不去阻止李瀚掐自己,咳嗽着说道:“是啊,你若是掐死了我。你儿子可就没亲娘了。”

“神马?”

李瀚震惊的猛地跳到床底下,在地上跳着脚问道:“你……你你你……你居然……”

项柳翻着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是啊,我怎么知dào

那么倒霉,就上次在你家跟你那样以后,回到楚天宫就发xiàn

不对劲了。

因为此,害得我不得不封闭楚天宫,躲起来不见人,生你儿子的时候差点没死掉!

哼,这就是你想我相思入骨吗?刚刚恨不得掐死我。”

李瀚紧张的计算着日子。瞬间就明白过来,对啊,要项柳跟要卫子夫差不多时间,卫子夫都生了大丫头了,凭什么项柳的孩子不是自己的?

这一想明白,刚刚的气急败坏,恼羞成怒,屈辱难当,瞬间变成了喜气洋洋。扬眉吐气,沾沾自喜,美的搓着手,笑的傻小子一样。

“真的啊?是儿子?长的像我么?皮肤白不白?”某人变脸比翻书还快。好似忘记了刚刚差点把人家掐死,死皮赖脸跳上床,揪起项柳抱在怀里一叠声问。

这些问题问的,让项柳回想起自己偷偷摸摸的怀胎十月。又想起生不如死的艰难生产,还有养育儿子的种种烦乱,忍不住满脸是泪。但此刻面对李瀚的狂喜,这一切痛苦总算是没有白受,哽咽着回答道:“是啊,是儿子,长的跟你很像,就是下巴像我些……”

“儿子呢?儿子呢?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

面对某爹的急切眼神,项柳流着泪说道:“你这个冤家,别忘了我可是未嫁之身,生了儿子已经是大逆不道了,怎么能抱着到处招摇?当然是留在楚天宫的妥当处了。”

李瀚脸一沉说道:“你走了,儿子怎么吃奶?那人会不会照顾孩子啊?”

看到李瀚越是紧张孩子,项柳越是开心,哪里会在乎他态度恶劣,耐心的笑道:“放心吧,我请了三个乳娘照顾你儿子,饿不着他。”

李瀚一呆,猛想起这里可是大汉朝,请奶娘的家庭多得是,儿子既然有人照看,也就不好意思再责怪项柳了。

毕竟,作为一个曾经的医生,李瀚太了解在大汉朝这种简陋的医疗条件下,女人独自怀孕乃至生产是一件多艰巨多危险的事情了,他这么现成成就做了爹,若是一个劲埋怨就太离谱了。

更何况,面对的是项柳这个他无法把控的女人,他更是不能像对待家里的妻子一样强势,逼急了这个姑奶奶,没准窜起来没影儿了,那这辈子能不能见着儿子还两说呢,必须软下来,必须用柔情把她的一脑门子野心给磨掉不可。

打定主意的李瀚不再询问儿子的事情了,全神贯注到项柳身上,用带着浓的化不开的深情的眼神看着项柳,亲昵的说道:“老婆,你辛苦了。”

此刻李瀚可丝毫不觉得刚刚吮出乃来,对自己是一种奇耻大辱了,他低着头,痴迷的看着项柳的一对白兔,得子的喜悦让他对这个女人终于萌生了刻骨铭心的爱意,深情的看着她的泪眼,深深地吻了上去。

刚刚因为突发事件导致半途而废的行为,此刻在两情相依的亲吻里顺理成章的重新开始,这一次,有了共同儿子做纽带,两个冤家终于被缝合成一件完整的衣服。

项柳畅快的叫喊着,把她对李瀚的爱意,以及她品尝到爱爱的欢欣之情毫不掩饰的叫了出来。

这对李瀚来讲,又是一个新奇的体验,家里那三个老婆,哪一个也没有如此狂野,这更刺激了他的兽性。

在激烈的“搏击”中,李瀚毫不客气的吮干了两只白兔的乃乃,反正儿子有人喂,这两只留着也是浪费,作为他李瀚的儿子,生意头脑是必须有的,那臭小子就该知dào

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自己不吃,便宜自己爹爹最好了。

埋伏在爵爷门外四周乃至房顶的亲卫们,此刻也都挤眉弄眼的十分快乐,他们都是李瀚从李府带出来的,都知dào

除了家里的三位主母,爵爷还有一位能飞檐走壁的夫人。

只不过这位夫人不喜欢走门进来,每次都是翻墙,故而,当项柳摸进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阻拦。

这也就解释了李瀚为什么听到树上的动静,立kè

明白是项柳的原因了,他对自己的亲卫十分的信任,知dào

若是刺客,是绝对不可能越过重重守卫顺利到达他的院子的,能越墙而入摸进来,还隐藏在树上的,除了项柳,不可能有第二个人。

至于那首《鹊桥仙》完全是李瀚临场发挥,那相思,那吟哦,那仰天长叹,统统都是为了哄骗项柳现身的手段。

这也不能说李瀚是一个奸诈的、连一个深爱他的女子都要算计的小人,而是因为,今晚是个内忧外患的非常之时,项柳,又是个难辨敌我的非常之人,加上梁王在屋里闭门不出一天,是否也有什么秘密渠道可以传出信息,这一切都不可不防。

万一项柳是来跟梁王会合密谋谋反的,李瀚必须先截住项柳弄明白她的来意,故而才惺惺作态的。

而现在,李瀚知dào

他跟项柳已经成为了共同拥有一个儿子的亲人,一开始的提防就变成了责任,若项柳只是来看他那一切皆大欢喜,如果项柳真是来跟梁王接头谋反的,他宁肯等下冷不防点了项柳的穴道把这女人扣押在身边,也绝不能放她去冒险。

毕竟,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跟儿子的母亲绝对是两个概念,前者可以“便宜行事”,后者,就必须祸福与共。

就是说,已经是他儿子娘的项柳,即便是把天捅了个窟窿,他李瀚也不能说不认识这个女人,而是只能帮她把天补起来。

补天是女娲娘娘的独门绝技,李瀚不认为自己能练出可以孕育出孙悟空的五色石,故而,他宁肯防患未然,不让项柳把天捅破。

一番柔情蜜意兼盘肠大战,两个冤家成了亲人,肉贴肉抱的紧紧地,某个不要脸的爹爹还不舍得把头从儿子的粮食库上抬起来,那一松一紧的嘴巴更是一点点把项柳的心都给融化掉了。

项柳抚摸着李瀚的头发,如同抚摸儿子的小脑瓜一样,轻轻的呻吟着说道:“哦……李瀚,你……你这次来江南是不是搞杭州城开发的?那你……那你能不能把五湖留给我?”

正吃得爽的李瀚猛地停住了,他心里简直是涌动着一万只草泥马!

李瀚多愿意相信项柳来找他,单纯就是为了对他的思念跟爱恋,也不愿意项柳竟然跟刘默也有勾结,他妈的没准跟那些水匪也脱不了干系,否则她的地盘在楚天宫,怎么也不会跑到江南来要太湖啊!

故yì

懒得搭理项柳,心里怀着恼恨,原本觉察到已经没了奶汁想要松开了,偏偏加大了力qì



没想李瀚赌气的动作却让项柳更受不了了,她的话已经连不成句子了,那呻吟声更加销魂蚀骨,弄得李瀚刚刚偃旗息鼓的家什儿再次雄起。

这一次李瀚呕着气,丝毫不怜惜项柳,由着性子狠来,没想到尝到滋味的项柳原本就是个野性十足的女子,身子又因为长期练武皮实得很,反倒很喜欢他的“狠毒”,跟他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到最后,李瀚反倒觉得,自己吃了亏!

冲刺结束后,吃了亏的爵爷身子很爽,心里也很爽,脸上却很臭。(未完待续……)

第298章 李瀚的儿子叫项楚

皱着眉头撅着嘴巴,李瀚气咻咻说道:“项柳,你能不能有一次来找我,纯粹就是为了想我,而不是为了找我达到什么目的?你知不知dào

,你这么做让我觉得很不爽啊?我他妈的是亲老婆呢,还是他妈的付钱买女人?”

项柳早就习惯了李瀚对她的这种态度,她明白这个男人重情的弱点,故而才对他的态度不管不顾,用少见的温柔搂住李瀚,柔声说道:“哎呀呀,你说话怎么这么刻薄呢?人家都给你生了一个儿子了,就要一个破湖你还不舍得吗?”

“破湖?”李瀚炸了:“太湖可是江南的血脉,贯通着整个江南的水路脉络,你的地盘在关西,跑这里来要这个干吗?别告sù

我你跟太湖水匪没瓜葛!”

“啧啧啧,怎么就生气了呢?好夫君,人家好好跟你说话呢,你能不能不发火啊?你把人家刚折腾的小指头都抬不起来了,否则你这么骂人家人家就要羞臊的离开了呢。”

项柳还真是摸透李瀚吃软不吃硬的脾气了,她那句“小指头都抬不起来”,让李瀚回想起了刚刚自己凶猛的动作,当然也回想起了欲仙欲死的滋味,一下子就打中了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那脾气也如同被刺破的气球一样瘪了下来。

看到李瀚虽然脸上还是臭着,两只胳膊却已经怜惜的拥bào

住了自己,项柳心里暗喜,在李瀚怀里磨瑟着,呢喃着说道:“夫君啊,虽然你我情谊深厚,但我毕竟没有嫁进你家,咱们的孩儿怎么能比得上你家里三位夫人所生的孩子有福气呢?

唉,想想咱们的孩子也真是可怜,以后你家的三个夫人生的孩子,都是金尊玉贵。珠环翠绕,可怜我儿却出身草莽,只能在清寒的楚天宫长大……”

李瀚听的一凛,想起孩子的状况,登时怜爱之心更盛,对项柳伪装的凶狠也拿捏不住了。

项柳时刻注意着李瀚的表情,看他满脸恻然,明白自己已经成功泡软了这个男人的心,就用幽怨的声音,沙哑的说道:“你号称财神。名下的产业不计其数,三位夫人的孩子肯定都是一落地就富可敌国,只有我儿跟着他一无所有的娘……”

李瀚明知项柳装可怜的目的,却还是听的心里发酸,眼圈都红了,也沙哑着嗓子粗声说道:“打住打住,你们楚天宫纵然没有金山银山,也断然不是穷光蛋,否则哪来的底气谋反?别把自己说的可怜虫一样。还把我儿子说的跟没爹的孤儿一样,明说吧,想要太湖干嘛?”

“太湖是哪里?我想要的是彭泽五湖啊!”

“彭泽五湖就是太湖!”李瀚没好气的说道:“你不会想告sù

我说,你要过去是给我儿子安家立业的吧?”

项柳双眼放光。双臂撑着床,脸颊红扑扑的连连点头:“嗯嗯,我就是这么想的啊!彭泽五湖出产丰富,至于你刚说的那些水匪。凭我楚天宫宫主的身份,一出手就能清扫干净,以后这里的收益就足够儿子丰衣足食了。”

李瀚没想到项柳这么会顺杆子爬。翻着白眼,怪声怪气的说道:“真是这样?没别的用途?你不会以为我查不到你的真实目的吧?”

项柳媚眼如丝,故yì

拿丰盈蹭着李瀚的嘴脸,娇滴滴说道:“谁不知dào

我的夫君掌管八大处,是天底下消息最灵通的人呢,人家这一点点小把戏怎么能瞒得过你的耳目啊,也不过就是在儿子长大以前,我替他掌管几年罢了嘛。”

一个总是硬撅撅的女子突然间发嗲,真的是具备比柔情似水的女子更加让男人迷醉的吸引力。

李瀚肯定是个男人,还是个从肉体到灵魂都彻头彻尾的成年男人,项柳的小女孩神态让他特别受不了,所以明知dào

这女子之所以撒娇做痴,用儿子作掩护装可怜,统统是为了达到李瀚最不愿意看到的目的,但还是硬不下心肠来拒绝她。

“刘默跟你是合zuò

关系,还是他给了你好处让你来找我要太湖?”

项柳猛听到李瀚的话,不假思索的说道:“刘默没给我好处呀,我来这里就直接找你了,根本没见过他。”

李瀚似笑非笑的盯着项柳的眼睛,讥讽的说道:“若是我没有弄错的话,你应该根本不认识刘默来对,你这么急着否认,殊不知是欲盖弥彰了。”

项柳一怔,随即就懊恼的撅起了嘴,然后舞动粉拳,撒娇的捶打着李瀚,掩饰她因为自己愚蠢带来的尴尬,心里更是又羞又气,自己妄称聪明机智,怎么到了李瀚面前,就总是那么笨呢?

明明应该矢口否认认识刘默的,怎么被这个坏人冷不丁一诈,就猪头般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李瀚刚刚运动过度,正觉得腰背有些酸疼,项柳的捶打哪里舍得用上楚天宫的功夫,轻重适宜舒服极了,他索性趴下去,让那妮子尽情的在他后背上发泄,顺便享shòu

一下异性&按摩的乐趣。

项柳觉得捶打的足够掩饰尴尬了,才觉察到某坏人伸长了手脚,一脸享shòu

的可恨样子,忍不住加大了力qì

使劲捶了几下,李瀚夸张的大叫道:“啊呀你这婆娘要谋杀亲夫吗?”

“少废话,反正五湖我要定了,你若是不放心我,大可以直接把契约写到你儿子名下,我给他取得名字是‘楚’,这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神马???!!!”

李瀚一个鲤鱼打挺就蹦了起来,瞪大了眼睛怪叫道:“谁让你不经过我允许就给儿子取名字的?还取了这么一个不入流的名字?

我警告你,我儿子生下来,就是要享福的,你他妈休想把你的造反复国皇帝梦寄托在我儿子身上,我儿子负担不起!

我李家的人想做皇帝,也不必他妈的借助你们楚天宫的势力,当什么狗屁大楚王!我们做,也要做我们李家自己的皇帝,你若敢让我儿子姓项,小心老子带兵剿了楚天宫!”

项柳看着李瀚五官错位的脸,再听听他咆哮的话,心底不由得泛出一股寒意。

的的确确,项柳给儿子取得名字就叫项楚。

项柳怀孕期间,一直躲起来不见人,虞姬对她失身李瀚并怀孕,一开始表示出了极大的愤nù

,但是经过缜密的思考,那个已经成精的老妖婆终于想明白了,既然已经发生的事情不可改变,那么,就只能是按照利益最大化的原则去接受。

这么一改变思维角度,还真别说,让虞姬想到了一个极其利于大楚复兴的利好局面来!

首先,项家后裔最直系的只有项柳一个女孩子了,那就是说,未来的大楚王只能是项柳的孩子,无论谁是项柳的老公都无所谓。

既然如此,那么,项柳的孩子的父亲是李瀚,岂不是最妙的事情吗?

眼看李瀚深得刘启宠信,还因为救过太子刘彻而成为太子的兄长,那就是说,李瀚可以稳稳的保持两代帝宠。

虞姬为了完成项羽未了的心愿,这些年真可谓是殚精竭虑,苦心筹谋,但凡是朝廷重臣,没有她不花费极大代价打探清楚的。

李瀚的权势熏天也罢,为人处事也罢,没有虞姬不知dào

的。

她查到李瀚这个人有个特点,那就是对自己的亲人特别特别护短,比如刘礼被排挤,他就能够拼着给刘武撕破脸,也要把吕季主搞得半死不活。

李瀚在还是一个毛头小子的时候,就能够为了保护不是亲娘的李婉,不惜跟强dà

的堂邑侯府死磕,最终把陈家父子三人都弄得灰头土脸,在朝廷抬不起头来。

还有最最离谱的,是李瀚为了替不是亲生的姐姐季淑出气,竟然敢把已经是国侯的陈蟜关起门来打成猪头,皇家竟然没有任何责罚!

有这样一个极其护短的人在朝廷长盛不衰,这个人面对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亲眷尚且能够出手袒护,那么,面对自己的嫡亲儿子举义旗起事的时候,怎么能狠得下心来大义灭亲?

太妙了啊!

项家的继承者反正需yào

一个男人贡献精血来孕育,之前虞姬的最佳人选是太秦横六,但现在太秦家族在中原的势力眼看越来越微弱,比起如日中天的李瀚来简直不值一提,那么,楚王的父亲是李瀚,简直是老天爷对楚天宫的厚爱了!

故而,虞姬在一开始的暴怒之后,骤然间转变了态度,她果duàn

命令楚天宫收拢一些行动,并且公布了项柳宫主怀孕的事情,却把这个孩子说成是上天赐予的大楚王继承人,然后安安静静的等待项柳生产。

于是,项柳这个孩子,就在万众瞩目中诞生了。

楚天宫因此举办了庄严肃穆,十分高大上的祭祀仪式,告祭项王传人的降临,并且做了一点小手脚,让这个孩子具备了项王转世的某种征兆。

所以,这个小宝贝的满月宴,是沐浴着全体楚天宫部属钦敬的目光举办的。

宴席上,虞姬庄严地宣bù

,这个孩子就是项王转世,取名“项楚”,小名“籍儿。”(未完待续……)

PS:下午学院安排有活动,估计晚上回来很晚,今天的更新现在就送上,愿亲们平安喜乐,看的爽!

第299章 风筝

项柳刚刚跟李瀚索要五湖,打着儿子的旗号肯定好使,但说到儿子名字的时候,她就预感到让儿子姓项肯定不行,故而,很保守的只说了一个“楚”字,实指望能蒙混过关,让李瀚答yīng

自己的条件就是了。

项柳还是低估了李瀚的智商,他是干什么的?朝廷宠臣兼八大处的大总管那是闹着玩的吗?

放在现代社会,那可是国安局长兼情报局局长兼外交部部长兼军委委员、集团军总司令,兼……(此处省略一连串头衔)的超级大员,她这点小心思他能看不穿吗?

李瀚的一针见血让项柳一阵阵胆战心惊,她已经见识过李瀚的脾气了,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嬉皮笑脸的没个正型,但是,他但凡是说过的话,无论是以什么口吻说出来的,还真是没有不算数过。

现在既然他已经看破了自己的谋算,那要不要告sù

他真话,顺便再争取一下儿子的姓名问题呢?

项柳咬着嘴唇,露出一种傻乎乎的娇憨,跪在床上发呆,脑子里不停地做着是否要拼一把的计算,总觉得争取的话,成功的几率不高,这就导致她长久保持这一姿态不动了。

李瀚双手叉腰,在地面上保持着暴怒的姿态,等着项柳屈服,谁知却出现了这么一副诡异的静默,他以为项柳会撒娇会闹腾,会使出一切方法争取。

毕竟,作为一个彻头彻尾喜欢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人。虞姬能算计到的,李瀚同样能算计到。

开玩笑,让他李瀚的儿子冒着砍头的危险去跟老丈人争天下。这不是把他李瀚没放在眼里吗!若是这个儿子是别人的种,哪怕闹翻天呢,大不了老子带兵一锅烩了也就是了。

现在这可是老子的大儿子!

李家的长子长孙!

老子双手双脚伸的老长拼命地捞资本,扩家业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给儿子女儿们创造一个可以当纨绔的资本?

老子的孩子们,以后如果愿意,尽可以躺在老爹的功劳薄上混吃等死,哪里需yào

去冒着艰难险阻造什么反?

虞姬那老妖婆也罢。项柳这个坏了脑子的女人也罢,谁想把如意算盘打在李家人头上,门都没有!

这就是李瀚的打算。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bèi

应对项柳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却唯独没料到这见鬼的女人居然就这么傻乎乎的愣住了!

而且,还是裸着身子,跪在那里愣住了!

汉代女子生育年龄早。往往是生育之前还没有完全发育成熟。身材都比较青涩,经过孕育,分娩之后,才能够彻底的发育成一个成熟的女人。

项柳就是如此,如果说之前的她是一朵娇艳的花朵的话,那么现在的她,就是一枚甜美多汁的水蜜桃,饱满。成熟,妩媚。

而现在。项柳就裸着她水蜜桃一样的身体,带着傻愣愣的娇憨,要命的挑zhàn

着李瀚一触即燃的神经!

李瀚也返璞归真的很是彻底,虽然满脸的气急败坏,情绪极其愤慨,但他的身体仿佛并不受他意识的支配,比他还容易怒张,紧盯着项柳的眼神一开始喷着怒火,到后来火焰倒还是火焰,却没了怒,变成了欲,那火焰反倒越发旺了。

“瀚哥哥,你别这样不讲理好不好?儿子是你的也是我的呀!更何况你肯定不止着一个儿子,而我却只有楚儿一个,所以……”

项柳终于开口了,却没想到一句“楚儿……”,就彻底给了某人一个最终爆fā

的理由,如同往一堆泼满了油的柴堆上扔了一个火把,一下子就烈焰冲天了。

一个虎跳上床,一个熊抱扑倒,然后就是枯树盘藤……

又是一番“收拾”,李瀚想用“强硬”的工具彻底制服这个野心勃勃的女人。

只可惜到最后效果不太好,因为李瀚挫败的发xiàn

他越是“强硬”,这女人越是吱哇喊叫的舒服极了,他妈的这是惩罚啊还是奖赏?

老子他妈的累的呼哧带喘的让你这么舒服,你他妈的还盘算老子的儿子?简直不能忍!

于是,接下来项柳再怎么软语乞求,李瀚咬定牙根就是不答yīng

儿子姓项,而项柳也很聪明的避开了这个问题,退而求其次的谋求五湖。

刚刚把人家吃干抹净,虽然看起来自己蛮吃亏的,可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能跟小女子一般见识吧?更何况能把她喂饱喽,还不是自己有本事的表现嘛,所以,太湖就给她算了。

不过,给是给,还得想个法子,让这个女人不至于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不受控zhì

,必须弄根线拴住她,在自己能控zhì

的范围内,任凭她在天上折腾。

这根线嘛……

项柳得到太湖的经营权,心满yì

足的厉害,身体上的满足加上心理上的满足再加上谋求的满足,让她越发娇艳如花,巧笑嫣然,弄的李瀚三魂丢了两魂半,两人的痴缠一直从深夜到黎明。

第二天,等李瀚黑甜一觉醒来,习惯性的伸手去摸那温润滑腻的所在时,摸到的是空荡荡的床单,懊恼的睁开眼看时,窗户大开,佳人已经鸿飞冥冥了。

“他妈的,还真是狠心,达到目的就不要老子了!”

“噗哧……”窗外传来各种各样的笑声。

李瀚更懊恼的抓起枕头就扔了出去,破口大骂道:“一群混蛋,听老子的墙根也不怕憋死你们!有本事怎么不拦住项柳?让老子醒来找不到人,要你们什么用!”

那枕头“咻”的一声,又准准的稳稳的落在李瀚身边,丝毫没有伤着他,李三懒洋洋的声音说道:“拜托爵爷,那可是您的小夫人,您不开口我们敢拦吗?至于您说我们听墙根,我们倒是不想听来着,奈何你们声音太大了啊,我们也不敢捂住耳朵,万一错过了刺客怎么办?您明显是……”

李瀚听的又羞又气,恼羞成怒道:“闭嘴!你少说一句没人把你当哑巴!”

“哈哈哈……”窗外的偷笑变成了大笑。

李瀚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道:“他妈的老子太没有威严了,谁家亲卫敢笑话主子?下次得厉害点!”

爬起来穿好衣服,双脚刚站稳在地上,就觉得一阵腰酸,李瀚悻悻的想,老子才不到二十岁的身子骨,还没完全成熟好不好,项柳这个小妖精倒是不客气,一晚上把老子几乎榨干了,下次一定饶不了她!

慢慢走出房间,一下子就呆住了,老天爷,太阳已经挂到头顶上了么?

“现在是什么时辰?”

“恰好午正。”

“靠!”

李瀚爆出一句粗,冲着李三骂道:“你丫有谱没谱,不知dào

爷今天要宰肥羊吗?就你这样,休想我把表姐嫁给你!”

李三一下子变了脸色,急赤白脸的叫道:“您跟小夫人颠鸾倒凤呢,我们好意思叫么?有这样迁怒于人的主子么?还讲不讲理了!”

李瀚心里顺当了许多,一边飞快的走着,一边跟李三说道:“就不讲理了怎么着?你怎么知dào

我颠鸾倒凤呢?再说了,即便是真的,哪里有正经事重yào

,该喊你就喊,谁让你不喊的?”

主仆俩就这样一路走一路拌嘴走到了前厅,李瀚浑然没觉到,他之所以在下人面前没威望,压根就是他自己的问题,特别是李三,他内心是当李家人看待的,哪里会认真端起主子的架子来。

前厅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确切的说,是没有一个主人。

李瀚拍拍额头,一叠声叫喊着赶紧备马车,他要去郡守衙门,刚走出门,却看到刘武走了过来。

“叔王,看您的气色不错,走出那道坎儿了?”

看着李瀚笑嘻嘻的样子,刘武略带羞愧的笑笑,很快就带着调侃开口说道:“昨晚我就走出来了,原本想去找你夜谈,结果听说你在鸳梦重温,就没有打扰你。”

李瀚挠挠头,转过脸就踹了李三一脚,刘武越发大笑起来:“行了行了,你莫要责怪他们了,你们的动静那么大,需yào

他跟我讲什么吗?我又不是聋子,更不是不谙人事的小孩子,哈哈哈!”

李瀚揉揉鼻子,半晌方厚着脸皮说道:“那个什么……呃,叔王啊,既然您想通了,我也就不瞒您了,项柳呢,嘿嘿……倒是给小侄生了个儿子……”

刘武瞪大了眼睛:“什么?项柳给你生了儿子?这怎么可以!”

李瀚懵懂的问道:“怎么了?”

“你的嫡长子必须是链儿生的,否则你日后一定家宅不安,你不知dào

吗?”

李瀚抓狂的说道:“拜托,叔王,谁生的不是我的亲骨肉,嫡长子怎么就不能是柳儿生的了?”

刘武正色说道:“你是有爵位的人,而袭爵的必须是长子,可是项柳乃是山野草民,生的儿子如果袭爵,皇家绝对不能允许,若是此子袭爵,却又违背了礼法,你可别不当回事,这很严重的!

依我看,你还是早点想个法子,把这个孩子处理掉的好。”

李瀚突然站住了脚步,满脸寒霜,冷冰冰说道:“叔王说的处理掉是什么意思?难道让我弄死我的孩子?”(未完待续……)

第300章 反悔

刘武一凛,他其实就是这个意思,但眼看已经触到了李瀚的逆鳞,却哪里敢说出来,赶紧一晒说道:“糊涂孩子,叔王哪里那么狠毒,我是让你想法子给孩子弄个别的身份,不影响你家里的安宁跟皇兄对你的看法就行,你想到哪里去了。”

李瀚的脸色这才好了点,心里却还是别扭,那可是老子的亲儿子,怎么舍得弄个别的身份假装别人的孩子?项柳那小娘皮不知dào

多想老子放qì

儿子的冠名权、监护权、所有权呢,若是说一声改身份,估计整个楚天宫都得向老子跪拜答谢。

他妈的想得美!

老子的儿子必须姓李,必须是我李瀚的儿子,也必须是李家的长子,至于日后袭爵什么的更是扯淡,老子这辈子肯定要赚够富可敌国的家产,以后就算是十个八个孩子,也有忙不完的生意,不中用的孩子才袭爵呢。

刘家的爵位,什么稀罕!

心里腹诽着,李瀚总不能公然给刘武无趣,就强笑着说道:“叔王,这件事我有打算,现在不急,咱们还是赶紧去办正经事吧,今天必须赶紧把钱弄到手,最迟后天就要返回。”

刘武很明智的闭口不谈李瀚儿子的事情了,他经过一夜的痛苦思考,艰难抉择,终于还是无法抹杀良知,抛弃亲情去造反。

刘武的确想当皇帝,都想得走火入魔了,但他毕竟还是人,不是魔。让他眼睁睁看着子民们血流成河,亲娘亲哥哥身首异处,却只为了得到那把冰冷的龙椅,他觉得即便成功了,他也基本上等于死掉了。

但是,做出放qì

的决定,对刘武来讲,还是不亚于切骨之痛的,毕竟,一个人抱有一个信念几十年。那是一种近乎偏执的理想。乍然间抛掉了,人生的目标也没了,整个人就如同没有了根的大树,发飘。发虚。不知dào

什么时候就会枯萎。

枯萎就枯萎吧!就算是枯萎了也是人。不是魔鬼。

这是刘武最终的决定。

既然选择了保家卫国,那就必须打起精神来帮zhù

哥哥熬过这场大灾难,刘武也是一个英明睿智的人。对待战争更是有一种特殊的天赋,一旦抛却了私心杂念,该如何理智的应对他瞬间就通透了。

昨晚急匆匆来找李瀚商议,却发xiàn

李瀚在享shòu

齐人之福,只好回去躺下了,放下了心事,反倒很快睡着了,李瀚起的晚了,刘武起的也不早,这才导致两个人在前厅碰上了。

“瀚儿,你准bèi

如何弄钱?今天就公开售卖吗?”

李瀚挤眉弄眼的说道:“嘿,先卖个关子,叔王您就跟着我瞧好戏吧!”

刘武带着宠溺瞪了李瀚一眼,就跟他一起急匆匆出门,询问过守卫,知dào

刘礼带着曹寿已经去了郡守衙门,他们也上车赶过去了。

郡守衙门此刻正热闹的沸反盈天,在刘礼授权下,左汶主持今天的商城开发投资签约仪式。

这下子,有意商城开发以及已经得到份额许诺的人蜂拥而至,郡守衙门原本很宽敞的屋里绝对容纳不下如此多的投资者。

左汶索性在宽敞的院子里搭起彩棚,还搭建了一个木质高台,铺上草席跟桌案,跟刘礼曹寿以及江南几个刺史和有头有脸的官员坐了上去,其他商人则在下面的棚子里就坐,最挨近高台的商人第一席上,坐的就是刘默。

因为李瀚起晚了,刘礼就自己开始了。

“我知dào

,对于杭州城的开发,大家都抱有很大的信心和参与热情,这一点是我感到十分欣慰的。”刘礼站起来团团一揖开始说话了:“今天到场的都是要在开发中担当一份责任的人,咱们就关起门说真心话,杭州城的地理位置大家心知肚明,建成后的收益有多大,老夫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大家心里都有数。”

台上台下的人脸上都露出“同谋”般的笑容,刘礼话锋一转说道:“既然是投资,那就必须要拿出本钱来,杭州城目前的开发面临几个大的开支,第一是开凿运河的时候朝廷和一些勋贵们的投资需yào

偿还,第二是民夫们的吃喝用度和工钱,第三是所需的材料,等等,所以,今天咱们就需yào

用金来表现自己的诚意了。”

底下开始了窃窃私语,商贾们都纷纷凑在刘默跟前小声商议,在他们商议的时候,刘礼坐下去跟左汶等人喝茶,也不打扰,也不催促,一脸你们爱掏钱不掏的淡定。

不一会儿,刘默站起来说道:“大总管,我们既然想染指杭州城开发,掏钱投资是肯定得,只是,我们想把投资具体化一点,就是说或者买地,或者提供材料换取地皮商铺,抑或是用人工替代投资,总之要让我们明白我们日后能得到什么收益,您觉得呢?”

刘礼微微颔首说道:“那是自然,不单单是可以以材料换取,但凡是开发时能用的上的东西都可以抵钱使用,比如粮食布帛,药材木料,统统都可以。”

商人们发出了惊喜的赞叹,都纷纷答yīng

了。

接下来,刘礼的幕僚头子,管家刘毋伤开始主持收钱立协议的事情,却一开始就遭遇了没想到的麻烦。

“什么?这个位置是一片荒山啊,怎么每亩就要收五千金?这太离谱了,我可不能接受!”

“对啊对啊,我是准bèi

用粮食来换地的,可就这么一片水洼子,就要五千担粮食,这不是抢劫吗?”

“啧啧啧,天哪!你们看看,你们看看,开发图纸上明明标注了这片芦苇荡要保留,做什么湿地公园的,那还能升什么值,就这样还要一万匹细麻布,这个地段我不要了……”

一霎时,场面就乱了,下面的商人们从一开始的不情不愿升级为愤愤不平,紧接着就怒火满腔,好像开发办真的抢了他们的钱似的,浑然忘记了他们一个子儿还没掏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李瀚跟刘武进来了。

李瀚还没下马车就看清楚了这一幕,脸上就露出了一丝冷漠的讥讽。

刘武有些惶恐的说道:“哎呀怎么会乱成这个样子?瀚儿,若是这些商人都不掏钱,打仗跟赈灾的费用恐怕……你赶紧想法子吧,真不行把地价下调,弄到一点是一点,总得先把天灾兵祸抵挡过去啊!”

李瀚咬着牙根一字字说道:“他妈的,老子想让你们多赚点,不领情是吧?那好,咱们就来点狠的,看谁玩儿得过谁!”

正在这时,不知dào

谁眼尖看到了李瀚的马车,大叫了一声:“爵爷来了,咱们让爵爷给咱们做主!”

刘礼刚刚在台上,眼看着台下的混乱,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冷峻的像一块石头。

其他官员们都是想来分一杯羹吃吃的人,商人们嫌地价贵他们也嫌呀,肯定不会主动维持秩序的,巴不得闹腾的厉害点迫使刘礼降价,那他们就也可以多赚点了,故而,一个个泥塑木雕一般呆坐着。

左汶是唯一一个坐立不安的,站起来想要安抚一下却哪里安抚得住,就愁眉苦脸的伸着双手大声叫大家冷静,最终还是效果不好,闹腾的越发厉害。

猛听得李瀚来了,大家都是松了口气,左汶诺大年纪了,竟然小青年一样一跃跳下木台,快步跑过去迎接。

“爵爷您可来了,您看看这场面……”

李瀚平静的如同激流中的中流砥柱,微微皱眉,带着不耐烦淡淡的问道:“他们闹腾什么?份额不是都给他们了么,怎么还闹?”

左汶苦笑着说道:“哎呀爵爷,他们嫌地价贵呀!都在那里哭穷呢!”

其实左汶迎过来的时候,一大群精明伶俐的商贾们已经跟上来,不敢簇拥在跟前,却把马车的三个侧面团团围住,竖着耳朵听两人的谈话,等待着李瀚面对所有人的抗议慌乱起来,然后就能达到压价钱的目的了。

谁知左汶说明缘由后,李瀚的脸上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猛然间就乐了,好似一个大包袱被卸掉了一样,猛地从马车上站起来,刚刚的怏怏不乐一下子变得精神振奋,甚至压抑不住大声笑了出来,朗声说道:“哈哈哈……哈哈哈!我刚刚接到丞相府的文书,说山西出现蝗虫灾患,边关也因为匈奴虎视眈眈很快就有可能开站,杭州城暂停开发。

我正发愁如何说服大家呢,既然大家都嫌弃地价贵,那就一拍两散好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李瀚。

特别是刘武,已经震惊的恨不能跳起来捂住李瀚那张惹祸的嘴巴,并把他已经说出来的秘密抓回来,从那张嘴里再塞回去了。

明白真相的刘礼也相当讶异,但他太了解李瀚了,就没有作声,依旧保持冷静姿态,看李瀚如何表演下去。

刚刚还闹哄哄的现场瞬间一片诡异的寂静,所有人都用匪夷所思的表情紧盯着兴高采烈的李瀚,怎么看怎么觉得他说出如此要命的消息后,还能如此开心,简直就是开玩笑!(未完待续……)

第301章 这是要干嘛?

刘默第一个反应过来,低声嘟囔了一句:“肯定是朝中大佬不满爵爷把所有份额全给了我们江南,用书信谴责他了,他今天来是想反悔的!”

商人们一下子“恍然大悟”,这天下太平朗朗乾坤的,抬头看看天,风和日丽,秋高气爽,田里的稻子已经收割了三分之一,哪里来的灾荒?

若说是边关紧急就更扯了,就是这位在马车上笑的狐狸一样的爵爷,在匈奴用天雷弹搅合的匈奴四分五裂,现在内战尚且不暇,哪有功夫进攻大汉朝啊!

看看爵爷刚到的时候,满脸不爽的样子,一看就是在哪里受了气,可是听到商贾们嫌弃地价贵不想买了,瞬间就变成这个德行,还用灾荒战乱危言耸听,绝对是刘大掌柜猜测的那样,要反悔了!

这怎么成!

多难才从官员牙缝里挤出这些份额来,怎么能就这样被收回去呢?其实那些地价若是按杭州城建好后的升值空间来讲,绝对是很公道的,但人心不足,不是想能够压一点就多赚一点嘛,反正这些高官们大多不懂经济,说不定一看群情汹汹的就答yīng

了。

可是大家怎么就忘了,眼前这位爵爷可不是纨绔出身,更是有财神之称的超级精明人,在他面前想玩儿心眼子,似乎有点想多了。

一众商贾还没有全然闹明白,李瀚已经利落的一个飞旋落地,姿态潇洒的稳稳站好,随从们帮他分开人群,扬尘带风的就走向木台,那神情春风得yì

的厉害。

刘武一直忧心忡忡,他跟随在李瀚身边,一边走一边低声说道:“瀚儿,你太冒险了!我不管你是想达到什么目的。在朝廷公开灾荒战祸的消息之前,你怎么可以擅自说出来呢?若是引起江南人心浮动,大户们屯粮罢市,那可是杀头的罪过啊!”

李瀚胸有成竹的拍拍刘武的手臂低声说道:“叔王稍安勿躁,孩儿心里有数。”

此刻李瀚已经走上了高台,官员们都迎了上来团团围住,一个个满脸焦灼的打听灾荒跟战乱的事情是否属实,李瀚信誓旦旦绝对是真的,刘武想再劝阻也来不及了。

左汶屁股后头又跟着上来,他此刻已经没了扎听到这个消息时的忧心忡忡。因为李瀚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做亡国奴的样子,估计刘默猜测的八九不离十,这位爵爷就是趁火打劫来了。

台上的官员跟台下的商贾同气连枝者甚多,刘默的推论在他们中间也形成了绝对的市场,围住李瀚询问也是表现一下为官者该有的爱国热情,内心里却都在鄙夷这位小爵爷还是太嫩,想用这种法子导致大家退出投资份额,他好拿回去巴结那些朝中大佬,简直是异想天开。

李瀚突然拉过一把矮几。跳上去站定,团团一揖说道:“各位请安静一下,听我说。”

大家围拢过来就是想要结果,看李瀚开始讲了。终于静了下来。

“各位江南的父母官们,父老乡亲们,大家好,刚刚我听到大家说嫌弃杭州城的地价贵。没关系啊,现在朝廷刚好出了点麻烦事儿,估计杭州城的开发要暂停或者延后。所以大家不用急着投资买地,等啥时候开始着手筹建了再通知大家,今天就到这里,大家可以散了。”

说完,李瀚拉着刘礼说道:“刘伯伯咱们回去再说。”说完急匆匆就要走。

徐州刺史一看就急眼了,这完全是要颠覆掉好容易争取来的份额的节奏啊,这怎么行,若是放李瀚跑了,那可就连汤汤水水都没得喝了,赶紧一把就拽住了李瀚。

“爵爷您可不能走!”

“怎么了?”

“爵爷,杭州城开发乃是我江南大事,您怎么说一声暂停就暂停呢?难道您不知dào

我江南百姓盼开发如同大旱之盼云霓,在场这些商贾们也都收拢资金,甚至变卖田产准bèi

投入开发了,您这说一声不弄了就不弄了,让我等如何面对乡亲父老的殷殷目光啊?”

徐州刺史蒋平这番话虽然面对李瀚,却是高声喊出来的,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这些人精们谁都不傻,瞬间就如同被点燃的柴堆,一起起哄,大声叫着决不能耽误了杭州城的开发,早建成一日,江南百姓就能早一日享shòu

到福萌,如何能够仅凭几句危言耸听的谣言就停止开发呢?望爵爷三思!

云云……

李瀚一看越闹越激烈,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刚刚的春风满面瞬间变得阴云密布,两只眼睛里都是懊恼,双手背在身后,冷冰冰的看着台下一言不发。

刘礼看台下的商贾们已经跪下祈求了,也觉得李瀚造势造的差不多了,就出来充当好人了,满脸慈祥的说道:“爵爷,江南的父老乡亲都是一片赤诚支持我们大开发的,你也不要过分冷了他们的心啊!”

蒋平赶紧点头说道:“是啊是啊,刘大总管说的对哦,怎么能冷了百姓们的心呢?”

李瀚眉头紧皱,干巴巴说道:“灾荒将至,战火欲起,国家肯定应付维艰,江南开发势必要延迟,诸位难道以为我李瀚说假话吗?”

在场官员面面相觑一阵,都知dào

李瀚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却谁也不敢点破,但也不能就此放qì

眼看就吃进嘴里的红烧肉啊!

众官最后都把殷切的目光投向了蒋平,他登时觉得身负重任,咬咬牙开口说道:“爵爷,灾荒也罢,战乱也罢,还仅仅是传闻,而且即便是真的,北地战事也很难波及到江南来,更不可能影响到我们的杭州城开发,您还是不要轻易做出停止的决定吧。”

李瀚更加烦乱不已的说道:“拜托,蒋公,若是诸位把钱投资进来了,到时候朝廷需yào

集中全力去应对灾荒和战争,到时候开发延迟,诸位的钱也已经变成了建材跟物资,你们反悔了找我退钱,我可没有点石成金的本事还你们。”

蒋平一怔,神情就踯躅起来,刚想跟大伙儿商议一下,却一闪眼间看到一丝诡谲的得yì

从李瀚的双眼里折射出来,这一下算是坚定了他质疑李瀚的信心,手一招,把左汶也叫过去,跟那些官员小声商议起来。

刘武刘礼曹寿三个人也有些傻眼,不知dào

李瀚做出破釜沉舟的样子是想干嘛?若是想刺激商人们的投资欲望,似乎不必把话说得这般肯定吧?若是真的停止开发,那赈灾和军资的钱从哪里来?

李瀚不看任何人,抬头看着蓝天,江南的天没有长安那么高远,却同样蓝的琉璃一般,还漂浮着一大团一大团懒洋洋的白云,白的如同最纯净的棉絮,让他不由得也慵懒起来,好像躺回到软绵绵的床上,放松一下酸痛的腰背。

他妈的项柳这个小娘皮太能要了,一夜间闹的老子竟然受不了,到这会子还腰疼。

想起项柳,李瀚就不由自主的用一种极其诡异的目光看着正在跟左汶紧张说话的刘默,心想这个神mì

的人物到底在项柳索要五湖中间担任了什么角色?若是同盟想要达到什么目的?若不是同盟,日后会不会威胁到老子的儿子?

哼,无论是谁,只要危及到老子的儿子,那就是他妈的活到头了!

恰好刘默讲完自己的意见,不经意的抬起头,就看到李瀚正用一种极其阴鸷的眼神盯着他的脑门,登时觉得头顶一阵阴冷,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心脏都打了个哆嗦。

刘默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等他再睁开的时候,看到的却分明是李瀚一脸的懊恼,这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刚刚的簪袅爵并没有用恶毒的眼神看过他,而仅仅是在为计谋失败而懊恼。

李瀚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行了,你们到底在商量什么?我都已经说过了开发肯定要延期,难道你们不怕自己的资金被压在开发办一年半载吗?”

这句话算是给了刘默一个绝大的空子,他马上叫道:“爵爷,您说即便是延期开发,我们的钱被压在开发办也仅仅是一年半载吗?”

李瀚肯定的说道:“我拿我李家的所有产业担保,也可以拿我李瀚财神的名义担保,最多就是延迟一年以内,而且若真的形成这种情况,你们的资金我们开发办可以按照百分之三的利率给你们付利息,直到你们的资金换成相应的产业为止。”

刘默还没回答,蒋平就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别人可能不了解,老夫可是了解簪袅爵爷的产业,不说别的,就北地的簪袅郡出产的物品,就足足抵得上我整个江南对杭州城的投资了,何况还加上他的财神名号!

我不管你们,反正老夫是相信爵爷一定能让我们发财的,我的投资不变,就按照开发办定的价格交纳本金!

刘管家,来来来,从我开始签合约吧。”

有了带头人就好办了,接下来负责收钱、草签合约的人员忙得气都喘不过来,而李瀚则保持着一种抑郁的情绪默不作声的坐在木台上,脚伸的老长,脸看着天,谁也不搭理。(未完待续……)

第302章 心狠手辣的李瀚

刘礼刘武跟曹寿也被拖进了忙乱之中,毕竟大宗钱财进账,以及用粮食抵钱、货物抵钱抵换额度等等大事情,管家是无法做主的,他们也都忙的不停。

刘礼跟刘武两个人在投入忙乱之前,还在一边小声说了会儿话,说完后,两人之前的焦虑跟忧患意识全部都没了,他们毕竟都是精明人,已经领悟了李瀚这么做的用意,也就更觉得这孩子简直是成精了。

既然没了顾虑,忙起来就很有效率,商人们用货物抵押的,统统归刘礼分派,命令手下带着商贾们去交纳货物粮食,统一运到河边岸上,开发办临时设立的仓库入仓。

已经领悟李瀚用意的刘礼,在核定以物资投资的标准时,把交换率定的十分优惠,可比直接用钱入股划算多了。

商贾们都会算账,一算抵换率可比卖粮食实惠,所以不仅仅是粮商们倾尽库存入股,就连不是粮商的商贾,也想法子去买粮食,然后再用粮食抵换金钱入股。

金钱的事情归刘武,这个时代又没有银行,当然不可能有支票,故而沉重的黄铜锭乃至铜钱就一摞摞的运进来,被刘武命人收纳储存。

至于曹寿就更忙了,合同上的好多条款都是江南官员跟商贾从没见过的专业术语,而他则在来的路上,让李瀚手把手的教导全弄明白了,现在,他就成了最专业最资深的法律顾问,坐在刘毋伤跟前解答的眉飞色舞,成就感爆棚。

所有人都在忙,木台上就只剩下李瀚爵爷伸长腿,在席子上睡的香甜。

官员们跟商贾们巴不得李瀚不捣乱反悔,看他晒着太阳竟然打起了鼾,一个个相视而笑,得yì

极了。觉得爵爷是反悔没成功,一个人觉得没意思了只好睡觉。

这一忙就忙到日落时分,中午饭就是在木台上吃的,李瀚表现的相当消沉,该吃吃,该喝喝,却不怎么说话,却也没有提前离去,有些人不明白投资的位置以及项目问他,他也会很细致的一一讲明。却完全没有之前爽朗洒脱的气度了。

李瀚的表现极大地满足了投资者占便宜的心态,简直是他越低落,那些人就越满足,等那些人一波波手举合同离去,现场只剩下左汶跟他们几个的时候,李瀚才伸伸懒腰站了起来。

“行了,差不多弄完了吧?那就收工回去睡觉,累死了!”

李瀚嘟囔完,跳下高台率先就走了。彻底无视了左汶,好似左汶欠他八百吊钱一样。

左汶也不觉得被冷落了很难堪,笑眯眯陪着刘武刘礼跟在后面走,刘武过意不去般的笑道:“左郡守可别跟李瀚一般见识。这孩子昨晚没睡好,今天闹情绪呢。”

左汶爽朗的笑着说道:“不怪不怪不怪!爵爷为我江南开发殚精竭虑,肯定是精神不济,有些脾气是应该的。这都是我等办事不力导致的,爵爷不怪罪我们就是他胸怀宽广了,我们怎么能怪爵爷呢。哈哈哈!”

刘礼却意味深长的说道:“这孩子从不无端闹情绪,我总觉得他今天有点怪。不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只要他还能睡的着觉,我觉得我们就不必担心。”

刘武马上点头道:“对,这孩子最大的特点就是信守承诺,只要是他做出的承诺没有不兑现的,这一点可是连我都自愧不如呢。”

左汶自认为明白一切,其实糊里糊涂的,哪里知dào

这两位爷都是在给他打预防针呢,跟着连连点头赞叹,夸奖爵爷是一个少年英豪。

一路把几位爷送进园子,左汶也累了一天了,就怀着美好的发财梦想回家睡觉去了。

大家先进了刘礼的住处,关上大门,曹寿就耐不住性子问李瀚今天的话是怎么回事,李瀚依旧懒洋洋的,伸长了腿躺在刘礼的卧榻上闭目养神。

刘武笑吟吟说道:“瀚儿今天这一招用得好!即刺激了这些急着发财的人的投资紧迫感,又防患未然,把灾荒和战乱将起的消息透漏出来,逼他们做出即便是延缓开发一年也不会来追讨本金的承诺,到了消息公开的时候,他们就无话可说了!

这一招可真是够绝够妙啊,叔王都自愧不如啊!”

这下子,曹寿的迷惑算是彻底解开了,他先是瞪圆了眼睛死死盯住懒洋洋的李瀚,紧跟着就猛地一拍额头,从嘴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蹦出一个从李瀚嘴里抄袭来的词汇:“靠!”然后,颓然倒在椅子上,哼唧着继xù

抄袭道:“都是人,为什么差距就这么大捏?”

刘武乐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寿儿,你不必难过,李瀚的心眼子全大汉朝没有一个人比得过,叔王刚刚还自叹不如呢,何况你呀!”

李瀚这才坐了起来,却完全没了慵懒和戏谑,无比慎重的沉声说道:“既然大家都明白我的用意了,我就不多说了,现在形势非常紧张,我估计我们能利用的时间只有今晚跟明天一天了,最迟后天上午辰时,蝗虫群就会铺天盖地而来,到了那时,我们想走可就走不了了!

所以现在大家可以赶紧去休息休息,刘伯伯等下就传令船队赶紧集结,今晚就把今天商贾们缴纳的货物全部装船先行离开,若是左汶等人询问,就说是运往杭州城开发工地的,可以让船先向杭州方向开走,从太湖绕个弯北上。

明天一天,我们就要抓紧时间,用一切法子搜刮粮食,把没有参与杭州城开发的粮商库里的粮食全部购买出来,这些可以真的由刘伯伯储存,但您要切记万万不可轻易放出来,非得等到饥民遍野,民不聊生的地步才可以放粮。”

刘礼猛地转身盯着李瀚问道:“怎么,连三天都坚持不了了吗?那么你说,什么样才算是民不聊生?”

李瀚冷厉的说道:“开始饿死人才能放粮。”

曹寿早就放qì

了装死状态,坐直了身子瞪大眼听李瀚说话,此刻猛地倒抽一口冷气说道:“天哪!李瀚,你这不是难为刘伯伯吗?江南人若是知dào

他手里有粮,却坐等饿死人才开始放,说不定会造反的!”

李瀚说道:“刘伯伯应付得来。”

看着曹寿一脸匪夷所思的神态,李瀚叹口气解释道:“大哥,你知不知dào

这次的灾荒要持续多久?蝗虫过后寸草不留,江南还好一点,已经收了三四成的粮食,剩下的绝对留不下。

蝗灾过后就是大旱,冬小麦也播种不上,今年冬天将会是奇冷无比,明年的夏收也难指望,就连野草也很难发芽。

要是一开始缺粮就开始发放,老百姓就不会去寻找可以吃的草根树皮,一旦那些东西因为干旱失去了果腹的作用,最起码要多饿死数十万人,到时候粮食也发放完毕了,那才是最大的悲哀呢!

所以,一开始一定要狠下心来,哪怕你走在街上,看到每个人都面黄肌瘦腹胀如鼓,也不能轻率的开始放粮,要把民众的生命力压榨到最低限度时,才可以设粥棚,掺杂野菜熬粥给他们吊住性命。

即便如此……

唉!也难保证能不能熬到灾荒过去啊……”

听着李瀚沉重的叹息,跟双眼中蔓延的浓浓恐惧,老辣如刘武刘礼,也不由得不寒而栗,刘武急吼吼抓住李瀚问道:“真的会有那么严重?你怎么知dào

蝗灾之后还有大旱?”

“这是常识,我老师教过。”

刘武大惊失色,仰天长叹道:“天哪,难道是天要亡我大汉吗?”

李瀚摇头道:“那倒也未必,刘伯伯怎么看?”

刘礼一直在摸着胡须沉吟,听到李瀚问他,沉重的开口说道:“既然,你把这么重的一副担子交给了我,我肯定要尽最大能力赈灾,争取让江南百姓少饿死一点。

对了瀚儿,你今天在郡守衙门说你保证杭州开发延迟不超过一年,难道你真打算暂缓开发吗?”

李瀚摇头说道:“我也是防患未然罢了,其实我的想法倒是不要停止开发,您就可以以给民夫管饭为由,刺激百姓都到工地干活,但是这样的话,您恐怕要落一个刻薄寡恩的名声了。”

曹寿叫道:“为什么呀?刘伯伯如果给没饭吃的民夫包吃食,那是一大善举呀,怎么会有人说他刻薄寡恩?”

刘武苦笑道:“傻孩子,大灾年,民夫的伙食怎么能好的了?能够有一口野菜粥给他们吃就不错了,那些民夫干着重活,却吃不饱肚子,你刘伯伯哪里还能落下好名声!

还不如暂停开发,等到百姓们山穷水尽的时候,出面开粥棚赈灾救人,民意比较好接受一点,也可以获得朝廷以及官员们的褒奖认可。”

曹寿恍然大悟,愁眉苦脸的说道:“对啊,这还真是挺麻烦的,刘伯伯,您打算怎么办?”

刘礼冷峻的看着门外,久久没有说话。

曹寿突然激动起来,两眼冒着光芒跳了起来,摇晃着李瀚满脸涨红的说道:“李瀚,李瀚!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未完待续……)

第303章 为了曹寿的天良

李瀚猜到了曹寿的激动原因,没动也没作声,任曹寿把他摇的东摇西晃。

曹寿没得到回应,只好自己叫道:“既然还有一天一夜蝗虫才会飞来,为什么不现在通知江南百姓抢收粮食呢?一天一夜时间,足够他们把剩下的粮食全部抢收了哇!

即便是不太熟,也比全部被蝗虫吃掉好啊!赶紧的,我让人把左汶叫来吧?”

看着曹寿眉飞色舞的讲完就要出去叫人,刘礼沉声说道:“侯爷且住。”

曹寿顿住脚步,惊讶的看着刘礼。

“侯爷,没用的。”刘礼缓缓说道:“江南有这几成粮食,没有这几成粮食,对灾荒的应对意义不大,可是,这个消息走漏出去,我们弄到的物资跟钱财可就都运不走了。”

“可是……”

曹寿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对啊,今天李瀚用的就是用真相掩盖真相的法子,迫使江南人把大批的钱财物资送了过来,若是坐实了灾荒的消息,那些人还不哭天抢地的把东西弄回去呀!

那样的话,朝廷的大事就给耽误了。

但他还是不太甘心,这几天他一路走过来,两岸的稻田里稻浪滚滚,眼看看就能收割了,这些粮食可都能救人活命啊,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等着让蝗虫吃掉?

曹寿也是个有良知的好孩子,只是早年被惯坏了,没有正确的是非观罢了,这段时间一直跟着李瀚,整个人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恢复了善良正直的本性,奢侈浪费惯了的人,这会子竟然面对未收割的粮食痛惜不已。

“李瀚,李瀚,你想想法子啊。那么多粮食,能救活不少人呢!”曹寿自己想不出法子来,却始终无法放qì

这个念头,只好扑过来抓住李瀚的胳膊摇啊摇,嘴里祈求道:“你那么聪明,那么多好法子,一定能想出法子来让百姓们提前收割的!求你了,求你了好不好?”

李瀚瞪大了眼睛,紧盯着满脸焦灼的曹寿,突然间就笑了说道:“如果你把我摇零散了。可就没人给你想法子了,所以你最好放开我,赶紧给我弄点吃的,最好再弄些好酒来,让我吃饱喝足了,才有力qì

想法子。”

曹寿二话不说就跑出去了,竟然亲自去厨房,拿刀子逼着厨子在最短时间内给他做出好几个菜来。

在曹寿去厨房期间,李瀚已经跟刘礼刘武交换了意见。说好子时开始行动,大家各有分工,刘礼负责督促装船,装好后刘武押送这批东西连夜离开。

李瀚则留下吸引众人注意力。并且展开第二天白天的抢购粮食计划,还得满足曹寿难得的怜悯之心,帮忙想出一个让老百姓既不怀疑开发办,又促使他们抢收粮食的法子来。

刘礼刘武看李瀚智珠在握的样子。就知dào

他肯定是早就有法子促使百姓抢收粮食了,刚刚是故yì

不说出来的,谁知倒意wài

激发了曹寿的良知。这可真是意wài

收获了。

刚商议完比,就看到曹寿亲自提着食盒屁颠屁颠跑了回来,三人相视一笑,围拢在一起吃喝起来,曹寿急的抓耳挠腮的,哪里吃得下去,不停地催促李瀚快吃快想。

李瀚无语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碟子,被曹寿帮忙布菜弄得跟汉堡巨无霸一样,还时不时被他猝不及防的往嘴里塞一筷子东西,实在是不厌其烦了,终于把筷子一摔站了起来,一挥手示意曹寿跟他走。

刘武刘礼看着两人转进屏风后面,相视一笑也不询问,碰了一杯悠然饮胜,他们俩都知dào

李瀚的法子一定不会太地道,故而,还是不知dào

为妙。

不一会儿,李瀚跟曹寿出来了,曹寿满脸都是跃跃欲试的激动,恨不能现在就窜出去施展妙计,可是被李瀚的凌厉眼神一再警告,只得勉强坐在椅子上,却跟屁股下面有钉子一样坐立不安。

好容易吃喝完毕,看看时间距离子时还早,刘武跟刘礼都表示要去眯一会儿。

李瀚带着曹寿回到自己院子里,让曹寿安生坐着,他走进卧室,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个粉红色绸缎的物事来,掏出一根住惯,放在嘴里吹出一声尖利的唿哨。

曹寿眼尖,看到李瀚拿的东西有蹊跷,粉色的绸缎上仿佛绣着精致的图案,还有几根细细的带子,似乎是一个女人的裹胸肚兜!

曹寿鬼鬼的站起来,装着去倒水,走到李瀚身边的时候猛地伸手拽了出来,一看就乐了,可不就是女人的裹胸嘛,粉红底子,绣着大红色的并蒂莲。

刚刚高高扬起来要嘲笑李瀚,曹寿梦觉得一个很大的力量从他手里夺走了肚兜,紧接着就是一阵阵冷风呼啸,他不用抬头就知dào

是喜大飞进来了,那只大鸟的翅膀扇起的风足以赶上大风天了。

此刻,那肚兜已经在喜大爪子上了,它用挑衅的眼神看着曹寿发出一声声胜利的鸣叫,得yì

洋洋的落在李瀚身边的茶几上。

李瀚没工夫搭理曹寿跟喜大之间的纠纷,这一人一鸟总是喜欢闹腾,他已经懒得管了,他正在低头奋笔疾书,写了一封书信,然后用竹管仔细封号,绑在喜大脚脖子上,又写了一封信,仔细的绑在喜大翅膀根下面的羽毛上。

“乖大宝,你去找到肚兜的主人,她认得你,把这封信交给她,然后你不忙回来,再把翅膀下面的这封信给和二宝在一起的人,懂了吗?”

喜大骄傲的鸣叫一声,似乎在不满爸爸质疑它的智商,然后低头嗅嗅肚兜飞了起来,故yì

掠过曹寿的头顶,用翅膀把他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这才嘎嘎叫着飞走了。

曹寿懊恼的捋顺头发,气咻咻骂道:“死大宝,下次休想再管我要肉吃!”

眼看喜大不见了,曹寿又转身急不可耐的问李瀚道:“这能行吗?喜大真能找到人?若是找不到怎么办?万一那些人太狠,祸害的太厉害怎么办?嗨!要不还是我带着亲卫们假扮去搞一下子吧!”

李瀚咧咧嘴说道:“这种事原本就是尽人事凭天命,成不成看天意,你那么起劲干嘛?让你假扮的话,十成十一下子就露馅,你还是消停些吧。”

曹寿跺着脚哪里静得下来,闹腾的李瀚烦了骂道:“你是猴子托生的啊?能不能安生些让我想事情?若是你再闹腾,我哪里计算出了漏子,没准就会多死几万人,你自己看着办。”

这几句话一出口,曹寿立kè

坐在椅子上,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放轻了,诚惶诚恐的看着李瀚,生怕他出了差错。

曹寿的幼稚样子却让李瀚十分感动,这也就是个刚满二十的大孩子啊,为了百姓的安危,竟然能够约束自己的性情,也真是难得的善良人了。

“也不用这么难受,你该干嘛干嘛,只是不要总催促我就是了,你放心,我的安排不会出岔子的。”

至于喜大,一路飞翔着,根本没有费多大功夫,很快就在毗邻园子的附近一处不显眼的民居落了下来,停在院子里一颗桂花树上鸣叫着。

屋门“吱呀”一声开了,走出来男装的项柳,她惊喜的叫道:“大宝,怎么是你来了?快下来!”

虽然项柳是男扮女装,但这可瞒不过精明的喜大,它在李宅的时候,无数次看到这个奇怪的女人跟它一样坐在爸爸的屋顶上,抱着膝盖看着月亮发呆,天快亮的时候又飞走了,而它也得到过爸爸的严厉命令不许伤害她,故而,早就熟悉了。

喜大飞到项柳手臂上,这个女子虽然是个女子,可比爸爸力qì

大多了,她的胳膊足以承担它庞大的身躯。项柳喜欢的亲吻着雪白的喜大,嘴里呢喃着:“大宝,是他让你来找我的?什么事?”

自从到了京城,喜大就很崩溃的发xiàn

,爸爸家里的女人们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用嘴拱它的毛,一开始十分排斥厌恶,渐渐的也就接受了,知dào

这是一种亲昵。

等项柳亲了一阵子,喜大就抬了抬爪子。

项柳马上发xiàn

了喜大脚脖子上绑的竹管,赶紧带着它走进屋里,里面有两名侍女摸样的丫头,她挥手让两人出去准bèi

一些新鲜鸡肉,才解下竹管掏出书信仔细看起来。

看完了,项柳满脸的啼笑皆非,又是气愤又是开心的纠结了一阵子,终于还是说道:“好吧,既然他用这个条件跟我做交换,那我就给他这个面子,帮他这个忙吧。”

喜大听懂了,叫了一声,恰好这时,一个侍女端着一盘新鲜生鸡肉进来了,喜大开心的吃了一阵子,就表示它要走了。

项柳送走了喜大,回过头拍拍手,里屋竟然走出来一个男人来,刘默。

“刘将军,李瀚让我动用楚天宫隐藏在江南的人马,伪装成水匪,黎明寅时制造一场抢劫,范围越大越好,但不许伤人,你觉得我该答yīng

吗?”

刘默也完全没了商人那种团团和气的油滑,整个人的气质刚猛跋扈,说话极其简练:“用意,条件。”

“用意不详,条件就是彭泽五湖。”(未完待续……)

第304章 神秘的女子

刘默皱起了眉头,不满的看着项柳说道:“难道你用儿子做筹码,还不足以导致李瀚答yīng

你的要求吗?怎么还需yào

动用水匪?这样很容易暴露你懂吗?”

说也奇怪,按理项柳堂堂楚天宫宫主,刘默无论作为合zuò

者也罢,作为幕僚也罢,统统都是没资格用这种长辈训斥晚辈的口吻跟她讲话的,可刘默就这么做了。

最最奇怪的是,一向眼高于顶,心高气傲,连螃蟹君太秦横六这样的太子都看不到眼里的项柳,偏偏就没觉得受到了侮辱,反倒做出乖巧的小女孩神态,吐吐舌头说道:“他那个人大男人的厉害,根本就不觉得儿子该是我的,按他的道理就是,用他的儿子跟他换东西是不可能的,所以……”

“这个小儿的确不简单。”刘默慎重的说道:“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没有哪一个人是我觉得看不透的,而李瀚,是第一个。”

项柳低着头,眼神里满满都是骄傲,毕竟,能让面前这个人用如此口吻评论的,那可是她的男人啊!这足以说明,自己的男人是多优秀,自己的眼光是多高啊!

“五湖对我们太重yào

,这是绝对不能丢失的筹码,说起来李瀚此举也是挽救百姓的善举,那就答yīng

他的条件吧。”

项柳抿嘴笑道:“我总是很奇怪,您这次为什么处处帮zhù

李瀚,今天明知dào

他故弄玄虚从江南捞钱,却没有拆穿他呢?”

刘默神mì

的笑笑说道:“既然已经选定这个人作为我们依赖的大树,就必须在这棵树没有根深叶茂,上通碧落下及黄泉之前,不停地给这棵树浇灌培育,还不能让这棵树觉得咱们灌下去的是毒药,日后才能为我所用。”

项柳的妙目中闪过一丝怅茫和抵触,但很快就一闪而过。即便如此,还是没有逃过刘默的眼睛,他冷哼一声说道:“成大事者不要去计较棋子的得失,何况李瀚此子天纵英才,聪明绝顶,我们想要算计他也不容易,顶多未来就是互相利用的合zuò

关系罢了,我即便想对他不利,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你不必现在就怀有异心。”

项柳大惊失色。赶紧躬身说道:“柳儿不敢。”

“为了此子,我们设下天衣无缝的连环计,先后搭上瓶儿跟你,基本上已经牢牢把他绑上了我们的战车,但此子思维不可以常人计,还是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决不可让他知dào

咱们计算了他,柳儿,你可不要坠入情网忘了根本。”

“柳儿不敢。”

看着项柳更惶恐了。刘默满yì

的点点头说道:“行了,时辰不早了,你我分头行事,密令十二连环坞同时动手。动静闹大一点,骚扰他们自己的村寨,假装抢一些不打紧的东西,然后让他们的老弱家小连夜到吴县跟丹阳城以及他们所在的县衙门报官。替李瀚把这个声势造起来吧。”

“城里呢?”

“哼,你以为李瀚完全信任你啊?他一定留有后手,抢劫城里风险太大。万一被那奸猾小儿将计就计把咱们的人抓了,按图索骥之下,不愁找不到我们跟十二连环坞的关系,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哦……那就是说,城里咱们不动手?那万一没人闹腾,没有引起官府足够的注意,李瀚的计划不能成功怎么办?他那个人说翻脸就翻脸,到时候不给我们五湖也是问题。”

刘默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项柳骂道:“死丫头,你以前的精明伶俐远胜于瓶儿,怎么现在愚蠢至此?难道女人一生孩子就变笨了吗?我都说了城里必然有李瀚的人乔装水匪骚扰百姓的,还需yào

你替他操心吗?”

说完,刘默气哼哼走出屋子,不知dào

怎么一纵身,人就不见了。

项柳对着夜空做了个鬼脸,低声嘟囔道:“人家不就多说一句话,至于那么凶吗?”

“嘻嘻嘻,姐姐,默叔说的不错哦,你就是生了孩子变笨了呢。”

听着这个温柔动听的声音,项柳脸色骤变,恶声恶气的说道:“滚,少来恶心我,回你的锦绣居窝着去。”

那女子的声音就在项柳不远处,却始终没现身,被骂了也不生气,继xù

柔柔的说道:“姐姐恼我,还不是因为他心里始终爱着我,惦记着我么?这能怪谁呢,当初默叔让我们俩选择身份,是你自己逞能,非要抛头露面充当救他的项柳的。

妹妹我没你厉害,只能委委屈屈做了那倒霉丫头,到现在也没真zhèng

跟他,反倒是你,跟他琴瑟和鸣,孩儿都生了,现在你怎么倒反悔了?”

“别废话,你来干嘛?”

“小妹怕你孤单,特意来陪着你呀。”

项柳变色啐道:“呸!你啥时候如此好心了,姑奶奶乱坟堆里都能睡的着觉,需yào

你陪个屁呀!

李瀚能让喜大找到我,那就随时可能找到这里来,难不成你是急着让他发xiàn

你就在这里,早早的把你抱上床吗?”

那女子的声音颤抖起来,好似非常娇羞的样子低声说道:“姐姐不要说得如此粗鄙,妹妹也只是闷得太厉害了,想找你说说话,做个伴,既然你不欢迎,那……那我走了……”

项柳丝毫不为所动,冷冰冰对着夜空说道:“李瀚身边的亲卫个个功夫高强,你可别打错了主意,学我夜半去探视,要知dào

那些亲卫都明白我的身份是李瀚的女人,这才睁眼闭眼任我来去,你若去了,没准还没看到李瀚,就被暗器射成筛子眼儿了!”

“哦……”那声音带着痛楚,更低微的说道:“谢谢姐姐提醒,小妹回去了。”

随后,就在也没人说话了,只有夜风吹动树叶,发出让人惆怅的声响,还有那一弯清冷的月色,幽幽的照在项柳身上。

“唉……冤家呀冤家,你到底要招惹多少女子为你牵肠挂肚?”

项柳低声说完,马上收起了儿女情长的样子,恢复成为一个无情无义的造反头子,叫过手下,一一发号施令,随后就带着两个侍女在夜色中飞掠出去,一路走到水路边上,登上了一条小船,消失在凄迷夜色中了……

这个夜,是注定不安生的夜。

白天参加投资大会的商贾跟官员们因为结束就天黑了,故而大多住在城里,左汶也在回到衙门后,跟一帮官员设宴相庆,喝的微醺,舒舒服服抱着小妾睡了。

谁知子时末刻,城里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就是四处鬼哭狼嚎般的骚乱。

然后,巡街的武侯们皮开肉绽,屁滚尿流的跑回来,汇报说城里来了劫匪,现在已经抢劫了好几处商号,正在继xù

抢劫民宅,这些劫匪人数众多,心狠手辣,手段高强,巡街的这些兵丁们根本不是对手。

左汶大吃一惊,赶紧起床,召集所有人手上街维护治安,江南虽然时常有小股盗匪骚扰百姓,但从没有进入县城抢劫的,听那些兵丁说人数众多,难道是从别的地方来的匪徒?

急匆匆赶到街上,左汶就倒抽一口冷气,处处人喊马叫也就罢了,关键是梁王跟簪袅爵等人居住的园子火光冲天,看起来竟然是被祸害的最厉害的地方,若是烧死了这几个人,左汶别说脑袋不保了,九族都会被杀灭干净,甚至死掉的祖宗也极有可能被请出坟茔,替不肖子孙遭受鞭笞。

左汶浑身冷汗,哆嗦着直着嗓子叫道:“快,快快快,先去玉瓶园……”

带着大队人马冲过街道的时候,左汶一直祈祷着劫匪不要来阻拦打斗,百姓毕竟比不得梁王爵爷重yào

,只要爵爷活着,一切灾难都有可能化解,若是爵爷死了,江南百姓哪怕毫发无损,等待他的依旧是难以承shòu的厄运。

可能神灵真的听到了左汶的祈求,一路上真的没有人冲出来拦路厮杀,但是却不停地能听到操着外地口音的劫匪粗着嗓子嚎叫,号称他们要在这里盘踞一段时间,把江南稻米抢的颗粒不剩再撤走,听的左汶暗暗心惊。

玉瓶园门口已经人声鼎沸,李瀚等人带来的亲卫门看起来已经控zhì

了局面,团团护住了门口,但是几处冒火的地方依旧狼烟滚滚。

左汶吓得屁滚尿流,战战兢兢跑过去叫道:“爵爷可安好?梁王刘将军跟平阳侯安否?”

门洞的阴影里走出李瀚来,脸上都是烟火黑印,灶王爷一样灰头土脸的,没好气的叫道:“左郡守,你们会稽的治安如此之差吗?怎么会出现劫匪入城这么离谱的事情呢?”

左汶也不回答,冲过去抓住李瀚,前前后后看了一遍,发xiàn

爵爷除了肮脏一点,基本上全须全尾,提在嗓子眼的心“咕咚”掉回到腔子里,估计掉的有点猛了,整个人眼前一黑,就倒在地上了。

李瀚又好气又好笑的俯身拽起左汶,在他内关穴位置用力掐了掐,左汶嗓子眼里发出“隔喽”一声,这才缓了过来,带着哭腔叫道:“从没发生过这种事啊!”

“行了,叔王已经去河边探查日间收取的投资物资跟钱款了,但愿那里没出事,咱们也赶紧去看看吧。”(未完待续……)

第305章 收工闪人

“行了,叔王已经去河边探查日间收取的投资物资跟钱款了,但愿那里没出事,咱们也赶紧去看看吧。”

左汶惊魂安定下来,这才想起一个更可怕的可能来——吴县从没有进入过如此大规模的劫匪,恰恰日间开发办收取了大量的物资跟金钱,晚上劫匪就来了,难道就是冲这批东西去的?

若真如此,那可是更大的麻烦!

李瀚看着火把通明下被映照的面无人色的左汶,有点怜悯这位精明能干的郡守了,却不能出声安慰,否则很可能就被这只老狐狸猜到什么,只是沉声说道:“左郡守,不如把你的卫队交给我的亲卫长统一指挥吧,我的人都是跟我从匈奴回来的,更有经验些。”

左汶巴不得这一声,李瀚主动收走指挥权剿匪,成与败都会他自己担当,会稽郡就少了很多责任,故而千恩万谢的赶紧交了兵权。

李三大吼一声:“都跟上我家爵爷的红色牙旗,咱们冲!有我家爵爷的天雷弹,看看哪路强盗敢于抗衡!”

江南人素来阴柔羸弱一些,那些兵丁也是第一次遇到强盗,正吓的不行,一听李三说有天雷弹,登时精神百倍。

老天爷呀,那天雷弹可是一次灭过一万多匈奴鞑子的,就这些强盗哪里能抵挡得住,这下好了,既没有危险,又能拿军功,哪个不跑的飞快,跟着前面那面飘扬的“簪袅爵”红色牙旗,嗷嗷叫着冲了出去。

左汶跟李瀚刚上了马车,还没走出多远,就听到“轰隆”“轰隆”,接连几声让人魂飞魄散的巨响,紧接着就是贼人的呼喊:“哎呀,是簪袅爵的天雷弹,兄弟们。风紧,扯呼!”

紧接着,就是鬼哭狼嚎的喊杀声以及急促的马蹄声,然后,街道上逐渐就平静了许多,除了间或有妇人孩子尖利的哭声,刚刚的喧闹似乎随着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平息了。

“爵爷,刚刚那巨响就是天雷弹?”

李瀚微带讥讽的说道:“若是天雷弹,恐怕这条街都没了,那只是威力最小的手榴弹。是我的亲卫故yì

惊走劫匪,免得在城中厮杀误伤了百姓,把他们赶到城外再歼灭。”

于是,马车一路上甚是安稳的到了城外河边,很远处的山坡上依旧是不是传来巨大的爆zhà

声,但这声音听在左汶耳朵里,竟比江南最红的花娘们弹奏的乐曲还好听。

无惊无险的停下马车,左汶一跳下去就哭喊了一声:“天哪,东西呢?”

李瀚心里暗笑。紧跟着跳下马车,果然看到仓库门前火把通明,大门洞开,可以一眼望进去。

左汶如同一只黄鼠狼一般飞窜进去。看着空空如也,连一只老鼠都没有的仓库,如同没了老子娘一般满脸是泪,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李瀚走进来说道:“左郡守不必难过。东西不是劫匪抢走了,是叔王昨晚觉得东西放在仓库里不合适,唯恐有什么闪失。连夜命人装船,谁知还真被他料到了,他妈的还真来了贼。”

左汶再次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拍着地面说道:“姜还是老的辣,姜还是老的辣!多亏梁王了,多亏梁王了!对了,梁王呢?”

“贼人闯进来的时候,叔王知dào

咱们人手少,命人先把船开走了,估计这会子都到杭州城的开发地了。”

“这样最好,这样最好,咱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左汶扶额庆幸道。

天,渐渐亮了,远处的爆zhà

声跟喊杀声也渐渐平息,等朝霞满天的时候,江南的第一缕阳光依旧明媚,河水泛着鱼鳞般的金色波纹,似乎一切厮杀都是昨夜的一场荒唐梦。

李瀚跟左汶回到城里,一路走一路看,幸亏李瀚的亲卫指挥得力,救助及时,城里的损害并不严重,民居也大都完好无损,只是几家商铺被烧掉了,没有死人,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最让左汶跟蒋平等官员欣喜的,是李三竟然抓了两个活口回来,经过审讯,这伙劫匪的真面目终于大白天下了——劫匪是从北地过来的羌人,他们的目的就是抢粮食过冬,现在也并没有离开,只是暂时躲避在附近,迫于官兵的压力不敢再入室抢劫,但也不能空手而回,就准bèi

等夜里偷偷把田里的庄稼收割了连夜离开。

这个消息风一样无孔不入的传遍了江南的沟沟坎坎,这下子,那些田里还有庄稼的农户可就吓坏了,劫匪不敢入室抢劫就打上了田里庄稼的主意,这还得了,那可都是一年辛苦种的庄稼,怎么能便宜了劫匪。

于是,江南的农忙提前开始了,虽然那些谷穗还有些泛青,却也不影响农户们的收割激情,从黎明消息传出到日落,江南所有的庄稼场光地净!

当然,周边各城市的大粮商也都分别接到了“好心人”的提醒:劫匪的目的是粮食,首要的抢劫对象就是粮商,吴县的粮商就已经被抢空了!

这下子,那些粮商都惶恐不已,想要卖粮食保安全,可是急切之间哪里有能吞下那么多粮食的巨商啊,就算有,人家也要保命的啊!

幸亏天无绝人之路,爵爷体会到了大家的苦处,派了手下来大批收购粮食,有多少要多少,每斗谷子的价格比市价还高一个大钱。

这可是意wài

之喜了,还想屯粮到年关提价的粮商们惊喜不已,这一天把藏在家里地窖里的粮食都挖出来卖掉了。

爵爷最最善解人意的,是他“老人家”买粮食的时候,故yì

敲锣打鼓,大鸣大放的装船运走,这无疑是在告sù

劫匪不要再打这些粮商的主意了,想抢粮食就找他。

这一下,整个江南人,特别是卖光粮食的粮商们可算是卸下了天大的包袱。

一日之间,李瀚买到了比他预料的数量多出来三倍的粮食,当着全江南人的面装船北上,走到后世的济南位置,正是刘礼的据点所在,就在这里趁夜深人静秘密隐藏,等待灾荒起来时解民倒悬,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单表这天下午下午申时,爵爷一行要离开会稽郡了。

临走之时,玉瓶园的六个美女前后左右跪在李瀚身周,哭的近乎昏厥,死活要跟着走,否则宁肯自尽。

李瀚被缠的烦不胜烦,明知dào

这些脂粉骷髅都是有目的的,带在身边等于带了四个针孔摄像头,从此别想有隐私保留了,有心踹开一个,低下头却看到酥胸玉肌,翘臀粉腿,也没处下脚啊。

懊恼的一巴掌拍掉红衣女的手臂,李瀚一低头就看到雪白的胳膊上马上红肿起来,加上那女子忍气吞声的盈盈泪眼,哪里还能狠下心来,不知怎么脑子一热,跺跺脚说道:“好了好了,都走都走!赶紧收拾东西去,一炷香不收拾完,休怪爷过时不候。”

六个女子瞬间破涕为笑,如同同时绽开了六朵娇艳的花朵,却并不离开李瀚,依旧围绕着他。

李瀚看着曹寿挤眉弄眼的鬼脸,正在生气自己脑袋被门挤了,才会冲口而出带着帮妖精走,看她们呆着不动,没好气的骂道:“你们聋了?怎么不去收拾东西,等下被拉下了可别哭!”

红衣女子笑逐颜开的说道:“我等但求能跟随在爵爷身边,想来爵爷也断然不会让我等缺吃少穿的,行李什么的就不收拾了,免得耽误了爵爷您的时间。”

曹寿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这下你想玩金蝉脱壳也不能了,那就带着吧,我倒要看看,你带回家里六个美女,链儿妹妹会怎么奖赏你!”

李瀚吹胡子瞪眼睛的怒视曹寿道:“好办,我都送平阳侯府去伺候婶婶,哼!”

六名女子瞬间脸色黯然,曹寿也苦着脸打躬作揖道:“拜托,你可别害我,曦儿会杀了我的。”

把痛苦转嫁给曹寿的李瀚觉得很爽快,豪迈的一挥手说道:“闪人!”

车马萧萧出城,一路上,车后跟随的人群越来越壮观,都是觉得被爵爷挽救的百姓们自发来送行,吴县城外渡口,江南官民怀着满腔的感激之情,依依不舍的送爵爷一行上了船,各种时鲜的果子装满了竹篮,拼命的往船上塞,希望爵爷能带上。

李瀚面对此情此景,眼眶也湿润了,拱手高叫道:“各位父老乡亲,切记莫要记恨李瀚,等到来年春年花开,也许大家就明白李瀚并没有愧对江南,更没有愧对各位父老!

行了行了,大家回去吧,各自保重!”

蒋平左汶等人都不明白李瀚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含糊的高声道别,眼看着船慢慢离去了,他们方才回去。

李瀚一行的船只南下不远,在太湖打弯折回,此刻已经夜色沉沉,太湖上风平浪静,月色如梦,远远的蒹葭影影瞳瞳,诠释出一种如梦似幻的浪漫。

可是,李瀚却没有丝毫的闲情逸致去感受这种静谧和浪漫,他脸色如同夜色跟水色,清冷沉重,一身白衣负手站在船头,标枪般笔直。(未完待续……)

第306章 蒹葭与爱情

突然,停在李瀚肩头的喜大突然抬起头,看着茫茫夜色,轻轻的呢哝了几声,它发xiàn

了什么,却认为并不存zài

威胁,也不飞起来过去查探,很显然是熟人。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一阵悠扬柔美的歌声在月色中悠悠传来,在蒹葭从中时远时近,让人为之心醉。

李瀚猛地抬起头,嘴唇颤抖着紧盯着那里,那样子好似要跳到水里游过去,寻找那唱歌的人儿。

喜大觉察到了爸爸的想法,飞起来就冲那片芦苇荡扑了过去,很快就发出了一声胜利的叫喊,那歌声虽然没停,却出现了很明显的跑调。

李瀚的激动却慢慢的消失了,刚刚的欣喜若狂也罢,喜极而泣也罢,统统被一种寥落和悲哀所替代,那种苍凉伤痛的神态被月色越发映照的淋漓尽致。

刘武跟刘礼各自负责一条船,只有曹寿李宇跟李瀚一条船,两人闻听歌声都窜了出来,却都被李瀚的神态吓了一跳,李宇吐吐舌头赶紧缩回船舱了,这样的表弟他可不敢招惹。

曹寿却不能坐视李瀚独自遭受痛苦,他悄声问道:“兄弟,什么情况?”

李瀚突然凄凉的仰天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想我李瀚,无非一个无意间蒂落凡尘的天外来客。何其有幸被高人高看一眼,又何其不幸被当成棋子?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可怜我可以用我的生死许你的笑颜,换来的却是你的利用和欺骗!

好好好,好一首《蒹葭》,好一个有情人,我李瀚认栽了!”

曹寿听的目瞪口呆,刚想询问,却看到李瀚背对着他的身体剧烈的摇晃了一下,他连反应过来去扶住的时间都没有。就听到重重的“扑通”一声,偌大的船也摇晃了几下,李瀚就就直直的面朝上倒了下来,躺在船板上。

“兄弟,你怎么了?兄弟!快来人,爵爷吐血昏倒了!”

听着曹寿直着嗓子的叫唤,舱里的人纷纷冲出来,却看到李瀚雪白的衣襟上满是鲜血,人已经昏迷不醒了。那张惨白的脸上,兀自挂着两行清泪。

“哎呀,爵爷吐血了!天哪,爵爷您醒醒啊!”

“怎么会吐这么多血?赶紧叫大夫啊!”

众人齐声叫喊着。七手八脚的把李瀚抬进舱房,喜大也尖声鸣叫着飞了回来,着急的“嘎嘎”叫着在李瀚床头盘旋,却很快就好似感应到了什么。平静的落在床头了。

船上当然有大夫,忙忙叨叨的诊脉,然后下了:“爵爷因为心痛难忍。导致呕血昏迷,调理一下当无大碍。”的诊断,坐下开方子去了。

六名美女当然是团团围住落泪,看着医生开出方子,船上应急的药物一应俱全,女人们有的去熬药了,有的帮着李瀚换掉吐血的衣服,帮他擦拭嘴角跟脖子,只有曹寿愁眉不展的盯着李瀚苍白的脸发愁。

幸好没有多久,李瀚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红衣女子那双秀美的杏核眼。

那红衣女子名字就叫红儿,她担忧的看着李瀚眼里的痛惜,发出了一声惊喜的低喊:“哎呀爵爷,您醒了?这可真是谢天谢地!”

李瀚用冰冷的眼神看了红儿一眼,好似她是一块石头,而不是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紧接着就看向同样因为他醒来而欣喜若狂的曹寿,终于露出一丝自嘲的微笑说道:“草,让你笑话儿了。”

曹寿听李瀚还能骂人,终于一巴掌拍在李瀚肩膀上,松口气骂道:“草!你丫想吓死我咋地?听首歌而已,至于又吐血又昏厥的吗?我还以为你他妈被哪路鬼神把魂魄抓去了呢!”

“是啊,我他妈就是脑子坏了!”李瀚的神情里依旧充斥着浓浓的寥落,继xù

自嘲的说道:“自认为是个情圣,谁知dào

就是他妈的一蠢驴,被人蒙着眼睛帮人拉磨,还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呢!”

曹寿崩溃的叫道:“兄弟,不,大哥,我管您叫哥成不?麻烦告sù

我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这样面对一万匈奴人都不犯怵的修罗伤心到吐血?”

李瀚却疲惫的闭上了眼说道:“别问了,我怕刚刚结疤的伤口再流血。”

曹寿真的不敢再问了,一时间药端来了,李瀚却不肯喝,红儿带着绿儿、水儿、雪儿、雨儿、枝儿齐齐跪在地上哀求,李瀚冷冰冰说道:“都给老子滚出去,否则一个个丢下水喂鱼。”

几个女子大惊失色,还没有开始啼哭哀求,眼看爵爷吐血早就濒临发疯的亲卫们二话不说,一人一个拎着几个女子就扔出了舱门,她们胆战心惊的相互看看,终于觉得还是明智点好,灰溜溜的下底仓歇着了。

芦苇荡里,一条小船上,两个女人花容失色,都是泪流满面,一个娇柔的控诉道:“姐姐,今晚默叔明明说了,只让我一个人来送他,给他留下一个希望,让他不至于不回江南。可你非要跟来,现在不知dào

哪里出了岔子,听着那边船上的叫喊,瀚郎吐血昏厥……呜呜呜……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这可让我怎么活啊!”

另一个女子声音气势十足的训斥道:“我呸!这哪里是我的缘故,明明就是你用那首浪曲,让他想起了在高奴子午岭遭遇的危险,又过分思念你这个浪蹄子,才吐血的,你还有脸怪我?

你心疼他难道我不心疼吗?他可是我娃娃的亲爹!哪像你这个浪蹄子,没名没分的还乔装不舍得,真不要脸!”

娇柔的声音并不示弱,依旧柔柔的说道:“你错了姐姐,肯定是你出了问题,不是小妹。”

“你凭什么如此肯定问题出在我身上?”

“小妹今晚在此处唱歌,要的就是如梦如幻的效果,让瀚郎觉得我的根就在江南,提醒他北上一定找机会去救我,等他找到这里的时候,默叔已经把我接走了,只有这条扁舟跟一个我的信物留在这里,让他越发思念我。

可是你途中私自跳上船,非要跟过来,刚刚那只白鸟明明认得你,瀚郎那么聪明,看到那只鸟飞过来对我们毫无dí

意,怎么不知dào

你在这里?而那歌声却明明是我唱的,他……”

气势十足的女子正是项柳,她听着柔弱女子说着说着哽咽的难以出声,也沉默了,显然是理亏,更是没想到那柔弱女子虽然柔弱,脑筋却十分清楚,竟然分析的头头是道。

到了现在,项柳何尝不明白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喜大是认识自己的,发xiàn

了这里的踪迹不示警,还飞过来落在胳膊上亲昵了一会儿,李瀚如何猜不到自己跟刘瓶是一伙儿的?

李瀚对刘瓶的爱恋,自始至终都发生在项柳眼皮子底下,她太了解李瀚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恋了,否则他也不会在刘瓶丢失后几乎疯狂,若不是她告sù

他刘瓶被赵王旧部救走,暂时没有危险,很难想象李瀚会做出何等疯狂的举动来。

今晚原本是刘默精心策划的一计,用这种亦真亦幻的情景强化李瀚对刘瓶的牵挂和痴恋,日后好利用这份痴恋利用李瀚。

项柳却无论如何也按捺不住心头的醋意跟她对李瀚的思念,要知dào

这一走,他就要上战场了,谁知dào

会不会是生离死别,她却另有任务不能随同前去,今晚刘瓶送行,她何尝不想来送送自己的男人啊!

故而,她悄然潜伏在一个小岛上,等刘瓶的船只经过的时候猝不及防跳上来,刘瓶的功夫远不是她的对手,只好带着她一起来了,没想到,就是喜大这只鸟带来的小小疏漏,却导致李瀚发xiàn

了一切真相,并因此对自己的爱情产生了颠覆,进一步引发更严重的后果。

刘瓶无声的哭的肝肠寸断,心痛如绞,项柳目瞪口呆,无计可施,正在二女昏天黑地的时候,传来一声低低的训斥:“两个废物,不赶紧走等着李瀚的亲卫来抓了你们啊?哼!”

一语惊醒梦中人,两人赶紧收起心里的牵挂跟担忧,急急忙忙划动小船,沿着迷宫一般的芦苇荡七折八拐,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而李三的身影也在小船离开不久就出现在这里,看着茫茫芦苇荡,又看看李瀚船上的灯光,终于觉得追踪下去过于冒险,万一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爵爷出了事可就糟了,于是,悻悻的回去了。

李瀚接下来就陷入了昏睡,以至于黎明时分,船行到运河中,开始正式北上的时候,也还没有醒。

曹寿则大早上就醒了,他在李瀚床边仔细观察过,看自己的连襟兼结义兄弟仅仅是睡着了,并没有翘辫子之忧时,不由得松了口气,走出舱门,站在甲板上迎着朝阳活动。(未完待续……)

第307章 他竟然是一件货物

忽然,曹寿觉得天阴了,太阳一下不见了,天空以诡异的速度瞬间变得昏黑起来,他刚懊恼的骂一句要下雨了,就恐怖的听到一阵牙酸的“嗡嗡”声,紧接着,铺天盖地的一股黑云就朝着他笼罩过来……

曹寿刚想惊叫,劈头盖脸的“雨点”冲着他就砸了过来,这雨点可够重的,砸的他浑身发疼,正在迷糊是不是下冰雹了,怎么这冰雹的颜色如此诡异,身后船舱里伸出一只手就把他拽了进去,然后舱门紧闭,他迷糊中就听到舱门上如同射过来一万支箭一般“噼啪”乱响。

曹寿回头看看,看到李瀚正面色阴沉看着舱门,很显然刚刚就是他把自己揪了进来,迷惘的问道:“你醒了?什么情况?”

“蝗虫来了……”李瀚沉重的吐出这四个字。

曹寿瞪大了眼,刚发出一声惊呼,却看到糊着厚厚窗户纸的窗户破开了一个个洞,然后一只只蝗虫飞快的飞进来,沿着舱内四处乱飞。

“妈的,害人精!害人精!老子打死你们!”

曹寿在舱内上蹿下跳的捕捉蝗虫,一只只扔在地上用脚踩死,不一会儿地上就一层死蝗虫。

终于,舱外安静了,李瀚推开舱门走出去,眼看着铺天盖地般的蝗虫群飞过船队冲着江南而去,规模之大,让人为之胆寒。

李瀚弯下腰,捡起一只他两辈子都不曾见过的超大个死蝗虫,不由的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曹寿跟了出来,张大嘴巴看着渐渐远去的蝗虫群。半晌方倒抽一口冷气说道:“嘶嘶……我从没见过如此多,如此大个的蝗虫。这得吃多少庄稼才能养活啊!幸亏咱们让江南百姓抢收了粮食,其他地方可就……”

李瀚面冷如水。突然间高声叫道:“命令船队速度十,满帆前进,迅速通报梁王,咱们不回长安了,直接抵达燕国。”

曹寿又是担忧又是跃跃欲试,拉着李瀚说道:“咱们不回长安真的可以吗?皇上没下旨,咱们直接去燕国,是不是有抗旨的嫌疑呀?不过能去打仗真是太来劲了!”

李瀚沉声说道:“我得到的旨意就是督查运河以及江南大开发,燕国也在运河贯通工程范围之内。如何能算抗旨?只管去就是了,若是回京交旨再去燕国,恐怕就要耽误时间了!”

接下来,船队果然是飞速的北上,在途径山东境地的时候,刘礼带着一部分物资留下了,李瀚跟刘武曹寿跟他分手,继xù

北上。

沿途看着两岸的庄稼地统统是光秃秃的片草不留,百姓们哭天抢地的。整个大汉境内几乎成了不毛之地,看得人心里发酸。

李瀚一路上情绪都很低落,从来到汉朝,他觉得自己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变化。从人生观到道德观乃至爱情观,统统被这见了鬼的朝代给潜移默化的改变了。

首先是为了自保不得不施展阴谋诡计,随后就是颠覆道德观的大规模杀人。乃至为了不违背良知、道义以及孝道等等狗屁理由,娶了三个老婆都跟爱情无关。当然,算上项柳这个更说不清关系的孩儿他妈。他李瀚绝对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每每自我诋毁之后,李瀚都会有一丝自我安慰,总觉得自己至少还保留着一份从2014带过来的属于人的东西,那就是珍贵的爱情。

跟刘瓶那种无关利益,无关任何一切外在条件的真真切切的爱情。

有了这份爱,李瀚就觉得自己还是一个不同于汉朝男人的男人,是一个保留着封建伦理之外的感情的男人,一个跟现代社会还存zài

某种联系的男人。

这也是他无比珍视跟刘瓶这份感情的原因。

可是,昨天的发xiàn

,让李瀚登时觉得这个世界他妈的操蛋极了!

操蛋到他心目中仅存的那么一丁点美好都被残酷的剥夺了,变质了,从一个晶莹剔透的珍宝变成了一块散发着臭味的烂石头!

而他李瀚,无非是从皇帝想利用的人才,变成了反贼也想利用的人才,如此而已。

在这个大前提下,刘瓶是反贼开出的价码,刘链是皇帝开出的价码,而他李瀚,则无论如何,都是一个可以用价码买到的货物。

“爱情……哈哈哈!真他妈滑稽,老子竟然想在这个时代寻找爱情!”李瀚心里发出一阵疯狂的笑声,其实他觉得他的心一直在滴血。

就在这种情绪下,再目睹满目疮痍的河山,李瀚更觉得满心都是悲哀,这个见了鬼的朝代距离他如此之遥远,又是如此之近在迟尺,这个朝代发生的任何事都跟他毫无关系,却又同时息息相关。

有心就此顺水漂流,离开这个古怪的世界,却又放不下岸上那些哭泣哀嚎的百姓,也放不下狼烟四起的边关,更放不下长安城里的一家老小。

既然放不下,就得为这些需yào

自己去负责,去照顾,去改善他们生活环境的人操心费力,也许,这种操劳就是他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价值吧。

至于失落的,粉碎的,变质的所谓爱情,也许就是劫后余生的自己不该拥有的奢侈品,从现在开始,必须抹杀这种不切实jì

的幻想,就死心塌地的把自己活成一个地地道道的汉朝人罢了。

现代……这一生,再无法回去了!

一夜的心痛如绞后,李瀚做出了这样的定论,同时也逼着自己把伤痛深埋。

听到蝗虫飞过的声音时,李瀚已经恢复了理智,开始紧张的分析目前的形势了。

灾荒这种事情瞒还没有蔓延到的百姓瞒不了多久,更瞒不了眼线撒满大汉的军臣跟伊稚斜兄弟多久,那兄弟俩之所以能够化仇恨为玉帛,正是为了集合力量,狠狠地从大汉身上咬走一块肥肉,粮食是他们最迫切的需yào



军臣跟伊稚斜都不傻,若是按他们的原定计划,等到深秋时节再进攻,大灾之后的大汉百姓早就把存粮吃光了,他们冲进来还抢个屁呀!

所以,进攻一定会提前,提前攻破汉朝的防线一天,就能多抢到一些没来得及被汉朝人吃掉的粮食,这笔账,伊稚斜兄弟算得很精。

李瀚这几日虽然心情郁闷,但飞来飞往的各路信使给他带来了方方面面的各路消息,他不停地在综合分析,衡量得失,然后发号施令。

随着船队越来越接近北方,跟随在李瀚船队河边的骑兵以及各类人群越来越多,都是听他指挥办差的。

为什么李瀚越来越忙,那是因为,刘启在得知李瀚没有返京直接北上的消息之后,竟然快马加鞭送来一道旨意,给了李瀚一个北地行军大总管的头衔。

这个头衔虽然很可笑,因为行军的不是将军就是元帅,“大总管”这个称号,还是李瀚成立八大处跟开发办之后才首创出来的,结果好了,他的所有职务几乎都被丞相府冠以大总管称号。

“八大处大总管。”

“京畿防卫副总管。”

“江南开发办副总管。”

“北地行军大总管。”

等等。

这也就罢了,总之都跟李瀚的本职工作有关系,最离谱的是圣旨上还有一个头衔:“赈灾大总管。”

这就不得不说,是丞相府的恶趣味了,因为虽然任命是圣旨,但谁都知dào

,这种职务一般都是丞相府拟定了报送皇上,除非是极其特殊的情况,皇帝一般不会否决的。

故而,苦逼的簪袅爵就成了万金油,谁都能在他身上找到跟自己职权范围相关的利用价值。

地方官哪个也不是傻瓜,李瀚从江南刚刚弄到大批物资,虽然听说是都运到江南开发所在地了,但现在庞大的船队招摇北上,装得满满的可都是救命的物资啊!

现在处处饥民遍野,虽然大家都还有些余粮,眼看天越来越冷,虽然蝗虫已经跑的跑,死的死不见踪影了,老天爷不下雨,冬小麦等作物根本无法播种,怎可能熬得到明年夏粮下来?还不是从爵爷这里弄到一点是一点啊,他“老人家”可是兼着赈灾大总管呐,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可惜,这次地方官想反过来“雁过拔毛”的想法,统统在李瀚那里碰了钉子。

“财神爷”变成了铁公鸡,对于沿途官员要求分一点赈灾物资的要求统统言辞拒绝,说目前还远没有到达需yào

发放救命粮的时刻,所有的物资都要先紧着部队使用,地方的赈灾事务必须就地解决。

那些官员碰了一鼻子灰之后,一肚子不忿,纷纷上表朝廷,弹劾李瀚在其位不谋其政,做着赈灾大总管的位置,却不为百姓尽lì

,请皇上予以谴责。

但是,已经等不及皇上下旨谴责了,因为簪袅爵已经飞快的离开他们的属地,抵达燕国,在后天津港停驻,把物资卸下船装车继xù

北上,过长城到了塞外,天气就已经寒冷无比了。

经过燕国的时候,燕王带着世子刘霍亲自迎接,盛情邀请李瀚去国都做客。

刘霍现在可不敢再在李瀚面前充大爷了,看到李瀚态度好的离谱。(未完待续……)

第308章 摇钱树和聚宝盆

上次在京城因为想抢李瀚的一只鸟,闹的刘霍差点人头落地,好容易他老子拿两块地换了他的命回来,当时他还觉得占了老大便宜,暗笑李瀚无论怎么牛逼,毕竟还是个乡下土孩子,没一点见识,要死要活闹来的赔偿,竟然是两块时刻要警惕外敌入侵的不毛之地。

回到燕国之后,刘霍很是被父亲冷落了一阵子,差一点连袭爵的权利都被剥夺,幸亏他娘使出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必杀技,才算是让刘嘉捏着鼻子原谅了他。

庆幸之下,刘霍对李瀚差点导致他未来一片暗淡的事情暗暗怀恨在心,甚至暗暗下定决心,只等自己袭了王爵,而李瀚胆敢来燕国那两块地上搞建设的时候,一定让那小子尝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好滋味。

如何报复,刘霍早就想好了,什么都不要,就让李瀚把那只鸟送给他,然后他当着李瀚的面把那该死的鸟杀掉烤了吃!

每每想到这里,刘霍都会露出得yì

之极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李瀚面对他的鸟儿子哭的不成人样的样子。

到了那时,该是何等的酣畅淋漓啊!

可是,刘霍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那两块在他们父子看来纯属麻烦的两块不毛之地,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

燕王父子从长安回到燕国,就惊讶的发xiàn

那两块地被李瀚从簪袅郡派来的人占据了,这些人在荒山僻岭之间建造了工棚,络绎不绝的马车从簪袅郡运来木材、石材,还有一些一袋袋的灰色粉末,管事的说那是按爵爷给的方子烧出来的水泥,建造城墙用的。

当时刘霍把嘴撇到下巴,心想李瀚真是昏头了,自古至今。建造房屋不是用木材就是用石头,还从没听说过用这种灰不拉几的粉末的,看他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接下来没多久,刘霍就彻底傻眼了!

短短七八个月时间,两块不毛之地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形成了两个不亚于燕国都城的城市。

最离谱的正是那被刘霍百般鄙视的灰色粉末,竟然造出了坚固到用最锋利的马刀都刺不进去的变态城墙!

燕王也被这两座大城给震撼到了,他带着刘霍去参观了被李瀚取名北京的城池,走进高大巍峨的城门,厚重坚固的城墙就让他吃了一惊,再看看城里横平竖直棋盘样的街道格局。坐北朝南是一座仅仅起了框架的皇宫,是预备皇上驾临的时候用的。

东面是划好的一块块住宅区,除了位置最好的地方已经起了一座李府,其他都空着。

西面则是一大片神mì

的厂房,统统用青石条搭建,外面抹上水泥,有些房子的地基以及墙壁里面竟然夹杂了黑黝黝的青铜条(其实是精钢,刘嘉不懂),真不知dào

把房子盖这么结实是要干嘛。

燕王父子想要参观一下这些工厂还被言辞拒绝了。但看着一大车一大车青铜锭(还是精铁、精钢)运进去,同时也有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马车驶出来,足以说明这些厂子制造的东西可是不简单,绝对是传说中李瀚从神仙世界带来的工艺制造出的精兵利器。

城北则是最最令刘嘉父子馋涎欲滴的地方。

这里。整个被规划成一个超级农贸市场,从这里到边境,乃至周边国度,都张贴着李瀚发布的文书。承诺只要是正常经商的商人,若是在进入北京北市交yì

的路上遭到了抢劫或者杀身之祸,簪袅郡负责赔偿一切经济损失。

一开始这些被四处张贴的东西谁都不信。可是,当市场建成,通往北京的各大商道上,统统布满了簪袅郡派出的装备精良的骑马巡逻队,第一天开市的时候,威风凛凛的周亚夫相国亲自主持时,大家终于相信了。

这下子,匈奴人、汉人、甚至龟兹、焉耆、大食等国家的商贾都奓着胆子来了,谁知一开始的试探竟然就获得了大笔的收益。

商人逐利,向来如同苍蝇见血,一批人赚了大钱回去组织货物,就能带动一大批人跟风,没多久,北市就成了大汉北部以及西域、北地乃至鲜卑等周边地区的货物交换地。

簪袅郡建成的一处处商铺对外出租,租金一涨再涨,市场附近建造的住宅价格也是水涨船高,一栋灰扑扑的三层小楼动辄数十万钱,绝对是供不应求,后来发展到还没盖就被预定一空。

当然,簪袅爵也不是慈善家,做这些投入也不是白搭功夫赚吆喝的,人家要收税的啊!

北京城里城里有税务局,对货物按利润详细分类,从八抽一到三十抽一,明码标价童叟无欺,谁想欺行霸市还有工商局、城管局维持公道,故而,商贾们都开心不已,交税叫的心悦诚服。

刘嘉父子在参观税务局的时候,就被那一箩筐一箩筐收进去的税金亮瞎了四只钛合金狗眼,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这还仅仅是北京城,父子俩到了天津卫,看着昔日的渔村变成了一个硕大的港口,那巨大的泊船港湾、几十里宽的码头,城里是各种跟船舶有关的行业,看上去兴旺得很,竟然还有一个刘嘉这辈子没见过的大规模造船厂。

船厂人家倒是让他们参观了,走进去,看到港湾里停泊着一个包裹着铁皮的庞大家伙,体积足以颠覆刘嘉认知里最大的船只十倍以上,他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回到燕国都城王宫,燕王刘嘉跟未来的燕王刘霍彻夜难眠,父子俩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两块地在燕国沉寂了那么多年,都变不成现在的摇钱树跟聚宝盆,给了李瀚才不到一年,就变成了呢?

燕王想不通,想不通就焦躁,一焦躁就迁怒于刘霍,痛骂这个败家子不该猪头猪脑的跟李瀚抢鸟,若是不抢鸟就不会打架,不打架就不会赔偿,不赔偿,这两块地不妥妥的还是燕国的吗?

刘嘉被老子骂的直翻白眼,实在忍不住了,幽幽的来了一句:“就算是这两块地是咱们的,咱们敢把这里变成这样吗?皇上还不马上就以谋反的罪名把我们父子给宰了?”

一句话提醒梦中人,刘嘉眼睛一亮,着啊!哪一个臣子敢大逆不道的在边陲之地另外建立一个都城?还敢明目张胆的建一座皇宫?

更大逆不道的是,那些明显是制造武器的厂子,以及比皇上龙舟还要庞大吓人的大船,这一切不都是拥兵自重,意图谋反的迹象吗?

若万一日后李瀚造反了,成了北地王,第一个要宰的绊脚石不就是自己燕国吗?

越想越害pà

,燕王连夜写了一封密信,派人快马加鞭送进长安交给皇帝,皇帝看完之后给了他一封堪称空前绝后的回信:“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叔王,李瀚就是被朕治罪了,那两座城您也担当不起,别想太多,洗洗睡吧。”

刘嘉被骂成庸人,当时就羞愧无地,也再不敢存着告倒李瀚,接管北京天津二城的心思了。

死了心之后人就清醒了,刘嘉细细回味皇上大侄子的信,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是啊,这两座大城已经成了两块肥肉,真的归了燕国,没有了簪袅郡的强悍维护,恐怕夜里得到,等不得天亮,就被虎视眈眈的匈奴人给抢夺去了,那些鞑子向来贪婪,绝壁会顺路把燕国也给收入囊中的,那样的话,就不是得到两座城,而是连饭碗都丢了。

唉,还是有多大本事捧多大饭碗吧,没有李瀚那种通天的本事跟点石成金的手段,还是按皇帝的吩咐,洗洗睡吧。

刘嘉父子认命的接受了这个现实,抱着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的明智,对北京天津二城的建设采取旁观态度。

可是眼看着燕国百姓们也纷纷想在北京买房子迁过去住,北京城的建设也越来越成规模,刘嘉早就心痒痒了,他还抱有一个莫大的希望,那就是,能不能跟李瀚商量商量,让他把王府迁进北京。

这个想法无疑更是刘霍的想法,他现在哪里还敢存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念头啊,若是李瀚能够慷慨的让他们父子把燕国王府搬进北京,哪怕就是客居在这里也好啊。

所以,父子俩听说李瀚要来了,早早的就在北京城候着,比地方官的态度还要虔诚,为的就是接下来商议这件事。

簪袅二郡的管事早就接到家主要来的消息,早早的等候在燕国迎接,也给家主带来了特意为他制造的精致甲胄。

在天津港下船,李瀚就脱下文官服装,穿戴上将军甲胄,风二娘还精心为他缝制了一件大红色的披风,以及一定黄金丝缠就的武士冠,配上一条貂尾两颗红缨,胸口打着猩红色的英雄结,瞬间就恢复了威风八面的修罗将军形象。

李瀚的这一副打扮,勾起了当年随他闯过匈奴的所有亲卫的亲切感,他们都激动得热泪盈眶,单膝跪地高声叫道:“爵爷威武!”(未完待续……)

第309章 李家的和朝廷的

李瀚也十分感叹,回京几年,终于还是又来了!

而这一次,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十三岁少年了,他相信,这一次一定要让军臣跟伊稚斜好好尝一尝爪子被剁掉的滋味,看看他们还敢不敢如同饿狼一般,只要饿肚子就把大汉朝当羊圈。

“报!”

远处一匹快马飞驰而来,斥候滚鞍下马叫道:“李太守急报,云中已经开战,请求爵爷速速赶赴云中战场支援。”

李瀚刚答yīng

一声,却又听到马蹄急促,第二匹探马飞驰而至,却是齐岳山的亲卫,直接叫道:“报!齐将军战事吃紧,请少爷速速赶去增援!”

自从齐岳山成了李瀚的爹,基本上算是入赘李家,故而,齐岳山就成了李家的“老爷”,辛辛苦苦好几年,一夜回到解放前的李瀚则又从“大爷”回归到“少爷”身份,季番跟李福堂当然是两个老太爷了。

齐岳山的亲卫跟李瀚的亲卫混在一起在家里当值,在家里就这么称呼李瀚,上了战场也改不过来。

李瀚微微色变,还没详细问齐岳山遇到了何等规模的攻击,紧接着,郅都的求援信使也到了。

李瀚脸色诧异之色更浓,看着石头问道:“周老爷子搞什么?”

虽然这句话问的没头没脑也没道理,三地距离甚远,战况肯定是各不相同,虽然同一时间派人前来找他求援有点怪,但这明显不关周亚夫的事呀?

李瀚身边的人仿佛都适应了家主这种怪异的思维方式,石头就完全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道:“咱们得到的战报是三处一样吃紧。所以周老爷子说不让阻拦三处的斥候,让您自己决定。”

“那他去哪里了?哼。不用问了,一定被李广拉去了!”李瀚悻悻的说道:“这些老家伙们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到现在还想着挤兑我!”

石头撇嘴道:“是啊,李太守隔三差五就要来打劫咱们一番,这次供给三处军队的火药,他非要大头,说什么簪袅郡他是有股份的,我们不答yīng

,他就要周老爷子顶他该得的红利,硬是把周老爷子拉去云中了。”

李瀚说道:“恐怕不需yào

硬拉,周老爷子巴不得去战场上再展雄风吧?算了算了。你跟风二娘做的不错,各处战况我都及时掌握了,他们三处之所以同时派人求援我也懂,无非是盯上了我带来的几船东西,眼馋我武研院弄出来的新式武器罢了,至于战事,他们都顶得住,咱们切不急着去某一处增援,先去北京看看。”

石头答yīng

一声。伺候李瀚上马,他也上马跟在身边,愁眉苦脸的禀告道:“爵爷,燕王跟燕国世子已经在北京恭迎您数日了。给安排的接待处不住,非得死气白咧住在咱们家,我不答yīng

。燕王就跟我耍赖,说那是他侄孙女的家。他是爷爷,理应住在家里。最后也没拦住。”

李瀚怪怪的笑了一声说道:“好嘛,我这位爷爷是想怎么给我的还怎么拿回去,这是想用亲情让我把北京跟他共享了,倒是打得好算盘。”

“是啊,他们父子现在基本上就赖在北京天津不走,这里住几天,那里住几天,很明显就是打上咱家两城的主意了。”

“住口。”李瀚严肃的说道:“北京,天津两城需比不得簪袅二郡,虽然是燕王划地给咱家,但这里地理位置重yào

,又是在大汉境内,最终一定是朝廷的,你以后不许开口闭口咱家的。”

石头瞪大了眼睛,不服气的说道:“凭什么呀?建这两城的钱、材料、兵工厂、船厂,哪一样不是咱家出的?那些新式武器跟铁甲船的图纸更是您的心血,怎么可能就白白便宜了朝廷?”

石头的话一落音,周围的亲卫们一片赞同声,李瀚苦恼的捶捶脑袋,他妈的自己的手下怎么就这么顾家呢?心里的概念竟然是大逆不道的先家后国,这怎么行,到以后,这不就是自己野心勃勃妄图裂土称王的大大把柄吗?

“行了!”李瀚厉声说道:“没有朝廷支持,咱们家哪来的资格建造二城?所以说有国才能有家,你们在心里要确定一个观念,那就是,咱们首先是大汉朝的子民,然后才是李家人!所以,京津两城爷说是朝廷的就是朝廷的,谁也不许再提李家二字!”

大家都满脸不服,却又不敢辩解,终究是石头聪明些,嘻嘻一笑说道:“好了好了,爷说是朝廷的就是朝廷的,反正这里除了咱们家的人掌管,谁来也不好使,至于名声嘛,爱叫啥叫啥。”

簪袅郡的人跟亲卫一听,都乐了。

是啊,燕王父子已经在两城努力了几个月,想要安插亲信,逐渐架空李家的人,最终达到控zhì

两城的目的,到现在还不是流浪狗一样在两城穿梭?名义上归朝廷只要对李家有利,那就叫呗。

李瀚心事重重,观察力当然也不够,自认为已经做通了手下的思想工作,让他们有了高尚的先国后家的情怀,就放下这件事思考别的事情了。

一路走进天津城,李瀚匆匆视察了一边造船厂,看着自己仅仅做出简单的模型,也把蒸汽动力的原理简单的写了一个册子,这边的专业技师已经相当准确的制造了出来。

虽然蒸汽制造出的动力仍不足以驱动这庞然大物,但加上底层三百多人的脚踏螺旋桨扶助,这样的铁甲舰无论是速度,还是抗击打能力,统统都是世界一流的。

簪袅郡那帮变态的手下,也已经把火炮制造出来并且安装在铁甲舰上了,不过这一点李瀚倒是不太意wài

,因为他在现代的时候,虽然攻读的是医学院,但他自幼痴迷武器,对于世界各地以及热武器的历史、应用、性能、制作原理等资料也无比的热衷,家里买了类似的资料好几柜子。

现代社会对于高精尖的武器研发以及技术资料自然是严格保密的,但类似于早就被淘汰的旧式火炮等笨重武器,武器历史资料上是详尽的剖析。

李瀚当年看的明白,现在绘制出来也十分精确,制造出来也就不难了。

满yì

的看着铁甲舰闪亮的铁皮上鏖着三个大字“簪袅号”,他微微皱皱眉头,很快就自嘲的笑了,妈的这帮王八蛋们还真是恶趣味,连一艘船都得冠上自己的名号,进一步把自己往“拥兵自重”这个泥潭里推呀。

不过李瀚并不打算纠正这个要命的错误,手下忠心是他的福气,怎么能为了惺惺作态冷了他们的心肠?

因为战事吃紧,流星般的探马不停地追着李瀚的屁股送战报,当然,也同时送来三路将军催促他增援的书信。

李瀚在天津不能久留,极力夸奖了一番造船厂的人们,就急匆匆赶赴北京了。

远远看到北京城高大巍峨的门楼,李瀚的眼睛就湿润了!

这可是他从手机仅仅能打开看的壁纸临摹下来的北京城大前门!

前生不曾珍惜过的壮美,现在被完全复制在这里了,看着门楼上写着的三个简体大字“大前门”,李瀚感慨万千,默默地下马,仰脸看着这三个熟悉的打字,那是父亲念念不忘他年轻时抽过的香烟牌子,更是母亲最喜欢的地方。

纵然是仰着脸,也不能让酸热的眼泪倒流回去,李瀚心头的酸楚潮水般泛滥,他几乎想仰天大哭,呼喊出自己的无奈,他在这个世界被看成是近似神仙的人物,他可以叱咤风云,也可以点石成金,更可以完美的把现代的景观复制过来,可是,谁能知dào

他妈的他最想要的,是把自己遗留在现代的爹妈弄过来啊!

老天爷,你为什么不给我这个能力?

“瀚儿,瀚儿啊!”

一个热情洋溢,真情流露的声音远远想起来,硬生生把李瀚从一腔酸楚中拉了回来,他擦一把泪低下头,就看到刘嘉正伸出双臂,大步流星的冲他走过来,身边还跟着那个花花大少刘霍。

李瀚心里很不爽别人打断他,所以当刘嘉乍着双臂跑过来时,看到他脸色冷漠,竟然没敢拥bào

他,就那样老母鸡一般僵住了。

幸亏李瀚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赶紧挤出一脸笑容,配合燕王的姿势跟他拥bào

了一下说道:“燕王别来无恙否?”

刘嘉得到台阶老怀大弥,赶紧让自己激动地热泪盈眶,哽咽着说道:“还好还好,托你跟链儿的福气,我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

听说你要来,我早早的就在家里住着等你,就想亲手把燕国托付给你帮忙照看,我若是撒手,也能瞑目了。”

李瀚心里暗暗腹诽,老家伙要不要这么直接呀?开场白还没闹完就直奔主题了,看起来不咬一口北京城这口肥肉是誓不罢休了。

“燕王春秋鼎盛,正是夕阳无限好的年纪,怎么作此丧气之言呢?这北京虽然是链儿的,但您老人家想在城里建个王府住住,那还不是小事一桩啊!”

燕王如此轻易的就达到了目的,反倒有些缓不过神来,刘霍看老子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赶紧上前打圆场道:“那就多谢爵爷了,请进城吧。”(未完待续……)

稚第310章 伊稚斜的计划

(猫扑中文 ) 李瀚很满意刘霍没有在他面前拿出做叔叔的款儿来,所以就礼貌的向这个纨绔点点头,在燕王始终不放开他手臂的状态下,很亲热的被拉上燕王的敞篷马车,耀武扬威的进了城。

北京城筹建至今,李瀚虽然不停地通过喜大普奔传递各种建筑要求,也不断的收到建好部分的图样,可毕竟还是第一次来实地参观,眼看着一个庞大的城市按自己的意志变成现实,李瀚的成就感不由得爆棚,重重心事也被喜悦压抑住了,情绪十分的好。

刘嘉虽然满脸慈祥,做足了长辈的架势,其实一直在小心翼翼察言观色,看李瀚心情大好,赶紧敲钉转角的问道:“瀚儿,你刚刚说允许我在北京建王府,是真的还是跟爷爷开玩笑?”

“燕王,我李瀚虽然年轻,但说出话来还是算数的,退一万步说,就算我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毛头小子,也不敢开您;无;错;+老的玩笑呀,一个王府而已,您看上哪块地了,只要不是皇宫,尽管开口。”

李瀚的慷慨让燕王不胜感慨,也让刘霍对李瀚萌生了更多的敬仰,只有自信自己能随手创造财富的人,才会对已经到手的财富采取不在意的态度,李瀚就是如此。

李宅倒是乏善可陈,简直是长安城李宅在北京的翻版。

李瀚看燕王比较“无耻”的占据了爷爷住的那个院子,虽然比较无语,还真是说不出什么来,因为这位爷是媳妇儿的叔爷爷,论起来也算是他李瀚的爷爷,住在这里绝对无话可说。

进门寒暄一番,李瀚没心思也没时间跟燕王父子罗嗦,直截了当的说道:“燕王,此次我来北地。就是为了负责战事的后勤供应,就这一路上您也看到了,探马不停地催促,所以我跟您没工夫享受天伦之乐,说话就要走,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是能满足您的,我一定满足。”

话说开了就好办了,燕王但求能搬进北京居住,逐渐蔓延他在京城的影响力。李瀚已经答应了,自然是腆着老脸赶紧要了紧挨皇宫的一大块地皮,又听李瀚说殿后的梁王很快也会到达,这才心满意足的带着儿子去迎接梁王了。

因为宅子跟长安一摸一样,倒也省了事,李瀚回到自己院子里,让下人放了热水,嘱咐李三不允许任何战报影响他,舒舒服服就泡进去闭上了眼。想把长久以来紧绷的精神和疲惫的身体同时放松一下。

刚刚渐入佳境,却听到院子里一阵喧嚷,随后就是李三跟石头非常大的笑声,跟一大群亲卫的欢呼声。李瀚狂躁的睁开眼,捞起**的毛巾冲着开着的窗户就扔了出去,嘴里骂道:“他妈的兵荒马乱,饥民遍野。你们一群混蛋笑什么笑?都给老子滚蛋!”

李三哪里管主子的怒吼,激动万分的狂笑道:“哈哈哈,爷。家里公主夫人生了一个小小爷,玉秀夫人生了一个小小姐,咱家双喜临门,后继有人了!”

而兜头被湿毛巾蒙住脸的石头拉下毛巾,抹一把**的脸,喜极而泣的喊道:“是啊,咱们家有了小主子了!”

也怪不得这些亲卫们如此激动,他们这群人都是自愿落籍到李家的家臣跟下人,这辈子就算是不能离开李家了,他们的后代也只能是李家的家生子奴才,只有这个家庭代代都有男丁支撑,才能够长盛不衰,也就能保证他们的子子孙孙都依附有靠。

卫子夫生了个女孩,长大了出嫁就跟李家基本没关系了,而现在,公主竟然生了小小少爷,这最起码保证他们的儿子辈能够继续享受李家的福萌了,故而,他们接到报信,竟然比李瀚这个当爹的还要激动万分了。

李瀚听完这个消息,登时忘记了被惊扰的恼怒,一个鲤鱼打挺从澡盆里窜出来,赤条条跑到门口,羞得小丫鬟“嗷”一声就作鸟兽散了,只剩下一群亲卫在继续欢呼雀跃。

李瀚疯狂的跳着脚骂了一阵子,才让这群人把一封书信递了过来,是刘链写的,果然是报喜讯的。

说来也巧,刘链跟方玉秀竟然在同一日生产,刘链卯时生下一个男孩儿,玉秀申时生了一个女娃,都是顺顺利利的毫无意外。

李瀚看完,就那样光着坐在了冰凉的台阶上,盯着那封信,仿佛那一个个字迹,就是两个老婆的脸庞,还有两个新生儿的可爱模样。

想到汉代女人生产的痛苦跟危险,李瀚心如刀割,他这几日心事重重,未尝不是因为算来两房妻室预产期已到,也不知道能否顺利生产,现在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他紧绷的一根心弦终于松弛下来了。

李三看到李瀚傻乎乎对着信纸又哭又笑的样子,知道叫他也是白搭,索性走过去把李瀚托起来走进屋,直接把他又丢进澡盆里。

李瀚赶紧双手把信纸举得高高的免得弄湿,一叠声咒骂李三没脑子,人家根本不管他,拍拍手就出去了,紧接着就听到李三跟石头商量好好喝一顿酒庆祝的声音,李瀚终于无声的笑了。

老子竟然就有两个儿子两个闺女了!呵呵呵!

李瀚咧着大嘴笑,娘啊!满打满算,才十八岁的自己就是四个孩子的爹了哇!

有子万事足啊,放心吧孩子们,放心吧孩他娘们,你们的爹爹,你们的夫君一定会给你们打下一个安乐平安的生活环境,让你们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的。

刚刚激动万分的把刘链的书信看到第十五遍,窗外又传来了聒噪声,这次却充满了惊惶。

在自己家里出现如此惊惶的声音绝对是出了大事,李瀚第一反应就是冲出澡盆,急忙披上一件长袍,走到窗口沉声问道:“怎么了?”

“爵爷,咱家老爷在战场上被匈奴人射中,中箭落马,被匈奴人掳走,生死不知……”齐岳山的一名亲卫哭泣着喊道。

李瀚心里一沉,虽然他对自己这位便宜老子嘴上总是不大尊敬,但这个人是他母亲的伴侣,也是他李家的一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这一点,已经在李瀚心里扎根了。

现在,自己的老爹被人匈奴人伤到又掳走了,若是有个闪失,自己那刚刚绽放出第二青春的苦命老娘,岂不是又要再承受一次失去老公的痛苦?

李瀚的心登时揪到了嗓子眼,心急火燎的叫道:“还他妈愣着干嘛,赶紧来给爷着甲!

你,收起你的尿水子,赶紧把情况跟爷说清楚,老爷到底怎么受伤,哪里受伤,又被谁掳走,性命要不要紧?快他妈讲!”

一群人跑过来,七手八脚给李瀚穿上里衣,外袍,铠甲,披风,他则冷着脸听那个报信的人汇报。

那亲兵连滚带爬滚到李瀚跟前说道:“之前鞑子们的攻击并不厉害,压住我们军阵的敌兵也不算厉害,可是从今天凌晨开始,突然多了一只五色战马组成的五千人骑兵队,领军的是匈奴小单于伊稚斜……”

听到这里李瀚心里就是一沉,知道这就是匈奴最精锐的五色骑兵了,太祖遇到尚且无法抵挡,齐岳山更不是对手了。

“火药弹呢?为什么不用火药弹?”

听着李瀚的质问,那亲兵战战兢兢说道:“伊稚斜让围困我们的士兵全部压上来,不要命的往前冲,我们的火药弹炸死一批又冒上来一批。

伊稚斜带着五色骑兵踏着他们自己人的尸体猛冲,根本不顾匈奴兵们的死活,也不攻击其他人,就是冲到老爷跟前,一箭射到老爷肩膀上,趁老爷摇晃了一下,一把把老爷拽到他的马背上转身就跑。

我们的人惊醒过来去抢的时候,匈奴骑兵簇拥上来堵住了我们追赶的道路,我们的人怒火满腔的冲上去跟他们死战,最终五色骑兵五千留下了两千,剩下的跑了……”

听完,李瀚也装束完毕,脸色冷厉如修罗,不言声走下台阶走到前院,恰好刘武在刘嘉父子的簇拥下走进来,看到他的表情都吓了一跳,刘武刚叫了一声:“李瀚,出什么事了?”

李三已经拉过了马,李瀚翻身上马,回头留下一句话:“叔王留在这里等通知。”

看着马蹄急促离去的李瀚,刘武等人面面相觑,拉过一个下人问了才知道事态竟如此严重。

李瀚怀着满腔怒火急促的赶赴边境,一路上已经彻底的伊稚斜想法想通了!

匈奴人之前看似对三处防线的攻击力度均衡,正是因为军臣跟伊稚斜都认为,这场战争的最终决战必然是跟他李瀚打,否则也不会刚好他到达天津码头,三处战况统统开始吃紧,三处将领统统向他求援。

而现在,伊稚斜更是下了阴招,知道他李瀚最是护短,就不惜赔上匈奴人数千条性命,抢了齐岳山去,好要挟自己缩手缩脚施展不开凌厉的手段。

李瀚想到这里,眼里冒出冷冷的寒芒,想用老子的亲人来要挟,伊稚斜,你他妈的够毒,那么,就别怪小爷我以毒攻毒了!猫扑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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