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帝国雄风录 - xp1024.com
《大汉帝国雄风录》


第一节 迷茫

绵延不绝的山脉,崎岖陡峭的山林,间杂着无数的野兽毒蛇,危险一步不绝。www.65txt.com

阳光顺着山林树叶的空隙斜照下来,偶尔一两只野兔在茂密的草丛中来回跑动,不时警惕着周围潜伏的危险。

脚步声由远而近,受惊的野兔和飞禽迅速的逃离这危险的地方。

来人身着灰褐色的登山运动装,胸口印着临汾登山协会的金色字体,专为野外登山设计的紧凑牛仔裤上套着一把制作精美的匕首。

他手中拿着一把修长的长刀,这把国产的钢刀在阳光偶尔的照射下反射出夺目的寒光,背上背着一个灰色的登山运动包,腰间挂着一个德国产的望远镜。

他叹了口气,扬扬头上的灰尘和草屑,找到一块还算干净的草地从背包里拿出一张塑料纸垫在地上,背靠着一棵大树坐了下来。

打开背包,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年轻的脸上尽上愁云,背包里的食物只剩下三包方便面和三瓶可乐了,假如他再找不到村庄或者人类,那么他将不可避免的过上野人的生活。

随手撕开一包方便面,就着昨天吃剩的可乐嚼了起来。

顺便清点了一下背包里的东西:三包南瓜种子,一包冬瓜种子,一包白菜种子,一包黄瓜种子还有几个大概可以当作实在没有东西吃的时候救命的红薯,土豆,一个打火机,一本旅游手册,几包这些天吃完的方便面中的调料包,这些就是全部的家当了。

他吃了几口,实在没有心情继续吃下去,便将食物小心的放回包里面,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年轻美丽的女孩笑的很甜,他却哭了。

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他却还是忍不住哭了,泪水顺着脸流下来滴落在草地上,他毕竟才21岁,他也没有理由不哭泣。

二十一岁是风华正茂黄金一般的年岁,如同大多数年轻人一样,工作之余他喜欢去参加一些业余活动,别人选择旅游,他选择登山,冒险。

他有一个富裕家庭,经济足以支撑他所热爱的这项运动,但是他的父亲却不赞同,因为冒险对于年轻人来说是磨砺,但是老人却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出现丝毫的危险。

现在他才知道和理解父亲的担忧,子欲养而亲不在!

望着照片上可爱的女孩,他抽泣着,那是他初恋的女孩啊!这个温柔可人的年轻教师带给他太多的温柔和体贴,以至于现在失去的时候他发现他的心如同裂开一样疼。

他自问这辈子没做过坏事,他自问自己没有对诸天神佛中的任何一个产生过亵渎的想法,相反偶尔还给一些寺庙捐点香油钱。

但是为何上天要如此残忍的对待他呢?

望着满山遍野的山林他知道他穿越了,假如一个人在汽车站上厕所转弯时发现自己到了一个满是森林的地方,毫无疑问他穿越了。哪怕他没看过穿越文!

事实上他是一个标准书虫,每天泡在网上看书的时间从来不少于四小时,以至于女朋友抱怨两人逛街的时间都被小说霸占了。

三天前他刚从野外登山回来,恰巧乡下的姨夫要他从市里带几包种子给他,于是接到电话的他马不停蹄的到种子公司买好了姨夫要求的东西。结果到车站搭车的时候出现这种状况。。。。

他擦去眼泪,将女孩的照片放回衣服里。作为21世纪的一名实习医生,严谨是他一贯的作风,现在他必须为以后做筹划。

他深深的知道,哪怕是饿死,背包里面的种子也绝对不能动,那些是他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生存下去的必须!

现在他必须找到村庄,找到人类的村庄。

尽管他并不清楚这个世界究竟是属于平行世界还是异世界,从YY的角度来说,遇到这种被称为“无限传送”的事情,他有可能是处于过去未来,异世界的任何一个可能的时空,首先未来肯定被排除了,因为即使是恐怖的超级厄瓜多尔席卷全球再引发核战,然后核冬天,再然后文明沦丧,出现这样茂密的森林肯定是不可能的。

那么剩下的到底是过去还是异世界?他没有把握,但愿不是满清又或者异世界,因为他不想拖辫子更加的不想被猪人拖去做押寨“夫人”。

不过山林中发现的几棵生长在野外的杜仲倒是把异世界给排除了,同时也证明了他依然在中国,在华夏的领土。

那么他要证实的事情就变成了,他现在到底穿越到了那个朝代?所以找到村庄就成了他必须的工作。

他已经拟好了自己装饰特异的说辞,拜坛子里的大虾和网络上的大大们的教导,对历史一知半解的他倒还是知道在古代无论皇帝还是平民都特相信在深山老林中住着高人。

有文为证“山不在高,有仙则灵”因此他决定了逢人便说自己乃山中高人之徒,自幼长在山中和师傅相依为命,师傅临终前才命他入世。

也拜他职业所赐——医生,作为一名中医,经常性的翻阅一些医学典籍的他不可避免的了解了一些古代的宗教信仰和说法,毕竟中医是脱胎于古巫的学说。

忘了说,他叫李云,今年二十一岁,注意这是现代的年龄,在古代他纯粹是负数,完完全全的负数。

李云休息完毕,站起身来,将背包打点好,深吸一口气对自己说“李云,你一定可以在今天走出这个山林的!”

第二节 擦肩而过的相逢

卫步广擦擦脸上的汗,抬起头来看看天上火辣辣的太阳,才不过六月出头,天气就热成这样,也不知这个夏天最后会热到什么程度?

他不过是平阳侯府上一个卑微的奴仆,这么热的天平阳公主和平阳侯当然是躺在大屋里由着仆役伺候,而他?

卫步广看了看正靠着一棵大树,大口的喝着水的哥哥卫青。(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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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眼中哥哥就是山,就是一个坚实的依靠,虽然二哥卫青和他卫步广并不是一个父亲所生,这个他心知肚明,就和现在整天纠缠着姐姐的那个姓霍的县吏一样,他的母亲当年也必然经受过这个过程,这就是做奴隶的命!

但是从小到大卫步广很清楚若没有哥哥卫青的全力扶持,帮他干活,将省下来的饭菜偷偷送给他和姐妹们吃,恐怕他卫步广早就死了。

卫步广今年虽然才十四岁但是他很羡慕那些有自己土地的农民,大汉的赋税很低,卫步广曾经算过一笔帐,即便是按照大汉祖制的十五税一来算,一家农户一年下来少说也有几十石粮食的节余,折算成现钱就足有上千钱,足够赎出自己一家了,更何况打先孝文皇帝起大汉的赋税就越来越低甚至许多年月,农民根本不需要交纳赋税。但即便是这样卫步广在偶然的机会听到平阳公主说,现在国库的粮食好多都起霉了,串钱的绳子烂在地上也没人管。

卫青休息完毕站起来,骑上马对卫步广道“步广在想什么呢?还不快走,今天可是打够十只野兔给总管交差!”

卫步广嘟囔一句,放弃了对土地的幻想,因为他知道假如没有奇迹发生的话,他这一辈子都别想拥有属于自己的土地,因为他的身份和他二哥一样——平阳侯府的一名骑奴。

卫步广跨上马,这是一匹不是很好的马,根本不能算战马,大汉的好马据说是从匈奴那边偷偷运进来养在边关的军营里的。哥哥卫青一直希望能有一匹好马,那样他就可以练习骑术,可惜他不过是个骑奴,想到这卫步广暗暗发誓将来如果有机会一定央求总管将哥哥送到军营里去,那样哥哥就可以骑到好马了。

而他渴望土地的希望也只能靠将来哥哥当了兵,在边关立了战功才有机会实现,否则他就只能依靠三姐子夫了。

说起来卫步广的三姐卫子夫长的很漂亮,要不然也不可能在去年被公主选中为歌女,从奴隶到歌女,怎么说也算是一大进步了!至少歌女不需要做粗活。

卫青回过头笑呵呵的看了看自己的弟弟,虽然不是一个父亲所生,但苦难的童年和相同的母亲使得卫青对自己的兄弟姐妹有着至诚的爱护,他愿意当他们的天,当他们的地,愿用自己的肩膀为他们撑开一块天。

在平阳侯府卫青总是干最重的活,吃最少的东西,以求得自己的母亲,弟弟,姐姐,妹妹能有一个相对宽松的环境,毫无疑问他的付出有了回报,去年妹妹子夫在总管的推荐下被公主殿下选为歌女,也算有一个比较好的将来了!

说实话卫青喜欢骑马,喜欢射箭,记得去年天子到霸上祭祀的时候他曾经偷偷的站在山头,远远的看着护卫着天子的那些骑兵,他渴望加入到他们中间,那高大的战马,那精良的弓弩,每一样都可让他为之疯狂。

但卫青知道那是丞相周亚夫大人麾下最精锐的细柳营骑兵,是和匈奴人打过硬仗的英雄部队,他一个平阳侯府的骑奴是没有资格加入的。

但是卫青还是忍不住在梦中幻想自己骑着战马为天子为大汉在边关和匈奴人撕杀,梦中的战场,梦中那痛快淋漓的撕杀。。。。。。。。。

。。。。。。。。。。。。。。。。。。。。。。。。。。。。

李云躺在山坡的草地上,软软的舒服极了,尽管太阳有些毒辣,但是他依然喜欢这种感觉,因为经过数天的跋涉他终于走出丛林了,这意味着他很有可能找到村庄,找到生存的机会。

李云用双手枕着脑袋惬意的横躺着,双眼微微半闭。

忽然马蹄声由远而近,李云站起来,眺望着声音的来源。出现在他视线的是两个骑着马的人,说实话尽管隔着老远李云依然迅速的做出判断,这是两匹算不上战马的劣质马,即使是现在它们驮着两个人也显得有些吃力,这样的马在李云的印象中应该是属于后勤运输工作的。

马上骑着两人,他们很显然是穷人,穿着打着无数补丁的粗麻补衣,宽大的袖子上套着一对皮护腕,李云觉得这衣着有点像博物馆里展览过的汉代衣着,只是它属于平民穿的罢了。

不过这些李云可管不了了,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现在到底在那里?这里是属于什么世界?于是他清清了嗓子主动对那两人摇着手喊起来“等一等!等一等!”

慢慢的走近的两人将马勒在山前,好奇的打量起这个忽然出现的陌生人,对于他们而言很显然李云的装饰过于前卫,特别是跟在后面的那个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

他们打量着李云,李云同样也打量着他们。这两人穿的都很寒酸可以想象他们是属于平民以下的阶层,不过前面那个青年却给李云带来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他年纪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现代的眼光),坚实而高大的身材使李云可以想象他的力量,这样的人在现代不去干保镖实在是浪费人才。

这还不算什么,重要的是这个人有着鹰一般的气质,他就像一把没有出鞘的宝剑,锋芒内敛但是终有一日他将威镇天下,这就是李云的感觉,感觉他不应是个平民,而应该是个军人,而且是军人世家的那种,只有那种世代征战的军人在血与火的淬练后才会有这种气质,但是眼前这个年轻的平民却有这种气质,这只能说明他是天生的军人,为战争而生!

年轻的平民最后将眼睛停留在李云手中的那把钢刀上,李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眼中那强烈的羡慕神色。李云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声“咳。。。。。。兄弟能向你打听个事吗?”

年轻人望了一眼李云,眼中满是疑惑,勉强将眼睛从李云身上移开,转过头对后面的少年问道“弟弟,他刚才说什么,口音不像本地人啊!”

少年还未说话,李云已经听清楚了这个青年的话,暗自拍拍胸脯,是临汾话,那青年说的是临汾话,虽然有些音节和未来的临汾话有差别但问题不大,李云忙抢先用临汾话道“两位兄弟,能向你们打听个事吗?”

那两人将双手合在一起骑在马上的身子,成三十度弯曲,两手放在胸前行礼道“有事尽管说,我们也很好奇你哩!”

李云楞了楞,这个礼节好典雅,看他们二人的衣着却是平民,李云真的猜不到现在是什么朝代了,明?宋?还是唐?想了想,自付道“看来中国被成为礼仪之邦并不是自夸自卖,看这二人衣着如此寒酸却也知道行如此礼节,可惜啊,后人将老祖宗的精华全部抛弃,学的却是他人的糠槽”

也忙学着他们二人行了一礼,道“鄙人祖上因遇战祸避居山林,今日出世却不知现在是何朝何代,今上是何人?此处无名何地?”

青年裂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一脸正色的道“现在是大汉的天下,今上乃高祖皇帝四世孙,这里是大汉河东郡平阳县,乃平阳侯的封地,侯爷祖上亦是当年随天子征战天下立下赫赫战功的曹参将军”停了停话锋一转道“公子着装特异,小人从未听闻和见识过如此装饰之人,莫不是匈奴派来的细作吧!”手已是搭在腰间的弓弩上。跟在身红的少年更是按捺不住将弓张开对准李云,只要李云露出马脚就立刻射杀。

李云听得前面的话,心里早就在计算了,现在是汉朝,那么现在的皇帝到底是谁?刘邦的曾孙?唉,干嘛不直接告诉我是汉文帝还是汉景帝,谁叫他李云历史课上学到的东西都还给老师了?等听到那两人明显的敌意时,李云忙摇摇头,摆着手道“不,不,我是货真价实的中原人,那里会和那些胡人有干系,至于我的着装吗?”李云眼睛一转“先师乃道家修行者,在此山中修行已有数百年了,这身衣服是师父留下来的,再说,你看这衣服的质地是那些只知道放羊的匈奴人做的出来的吗?”

两人仔细看了看李云的衣服和裤子以及背上的背包松了一口气,将箭垂了下去,匈奴人确实是做不出这样质地的衣服特别是那把刀,别说匈奴人了,就是大汉最好的铁匠怕也是打不出来,恐怕能与之相比的也就只要干将莫邪之类的神兵,也只有那些传说中的神仙人物才有可能打造的出的神兵啊!

年轻人想了想,问道“公子,您的师父真的在山中修行了几百年?我怎么没听说过这山林有仙人修行?”

李云笑了笑,看来这个谎得撒大一点了,解释道“不知道兄弟你听说过没有‘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家师修的乃是正宗的道家法术,怎会与常人一般计较,又怎么会被人探得行踪?”

“哦”两人摸摸头,原来如此啊,年少的那个更是闪动着好奇的眼睛问道“那么公子。。。。您的师父如今在那里?要知道朝廷可是一直在寻找灵山之中的奇人异士啊!”

李云垂下头,装做悲伤的样子道“家师已于日前飞升而去,只留下这些东西命我入世修行”

那青年策马到李云面前安慰道“公子莫要悲伤,您的师父飞升成仙,您应该高兴啊,这样吧,我家侯爷亦喜欢修习道术,等下您和我们一起回府,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李云心道,我可是只有半桶水,对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了解不多,万一碰上个行家岂不是栽了,忙道“在下奉家师之命,此次入世只为修行,不和富贵之人发生纠葛,兄弟你的美意我这里心领了,不如咱们交个朋友,我叫李云!”

“朋友?小人怎么敢当,我兄弟二人只不过是平阳侯府上的骑奴,怕是高攀不起您”那青年摆摆手道。

李云笑道“英雄莫问出处,是男人就要有信心,现在你是奴隶,但日后说不定你是大将军,丞相,君不知百里溪乎?”

那青年尴尬的笑了笑,道“公子抬举了,小人卫仲卿,这是我弟弟卫步广!”

第三节 神医乎?庸医乎?(1)

李云辞别卫仲卿兄弟时,已经知道了现在是汉景帝十三年,也就是历史上所称的后元元年,在这之前七王之乱被丞相周亚夫,也就是汉初三杰之一周勃的后代所平定,而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正是临汾的前身河东郡。(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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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李云糟糕的历史成绩,他并不知道他刚刚遇到的那个叫卫仲卿的青年就是他在二十一世纪最崇拜的将军之一,几十年后他和他现在还未出生的外甥将威镇天下,而他的姐姐也将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人生的际遇最不寻常的便在于此。

不过李云临别却送了两包对他而言可有可无的方便料调料给卫仲卿并告诉了他使用的方法,也算是聊胜于无。

沿着现代在干枯季节可以徒脚而过,现在却依然水波荡漾的汾水向东走三小时便可到达河东郡的中枢——河东城。

说起来好笑的是,在李云穿越前一周,他单位的领导才刚刚带领大家参观完河东遗址,并在导游小姐的解说下了解了河东郡的历史。

在秦汉时期河东是当的兵家必争这四个字,无论是魏文候还是秦昭王他们霸业的基础全部来自于河东郡丰足的粮食,河东在古代雨水充足,再加上肥沃的土地,战国初年最有名的政治家李悝曾经得意洋洋的告诉魏文侯,河东亩产一石半。

不过这个神话被人吹嘘了几个世纪之后,被汉文帝的朝臣当成了笑料。因为自文帝起,由于新的农业工具和农业技术的普及“河东每每亩产四石有奇”

李云掂量掂量背包里的蔬菜种子,汉代一石大概是一百二十斤,四石就是四百八十斤,折合现代的重量大约在五百六十斤上下。(一钧三十斤,四钧为石《汉书——律历志》宋代一斤为现代640克,因没找到汉代关于此类的资料,引用宋制)不过这是毛重,等谷物去掉皮,去湿后能有三百斤就不错了。

李云背包里的南瓜种子据那包装袋上说,是最新基因产品,亩产千来斤,那简直就是跟玩一样。

背包里有三包那样的南瓜种子,每包能满足三亩地的需求,一包冬瓜种子可以当成蔬菜吃,红薯,土豆则需要至少三年的丰收才有可能在这个世界延续下去。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猛然间发现前面城门口的人正慌乱成一团,以至于守在城门口的士卒没有空闲来对李云的奇异服饰行注目礼,李云仔细看过去,只见一辆马拉的车子正停在城门口,车子上站着一个粗壮的大汉正对着士卒咆哮,隐约间李云听得那汉子暴怒的说道“。。。快快放行。。。。公子耽误不得。。。某家是。。。。。”而城门的士卒好象却是硬要这汉子出示路引,否则不敢放行。

李云走到城门口,周围围观的人群一下子主动的给他让出道来,对于汉代的人们来说李云的装饰实在是过于惊世骇俗了。

守城的士卒也发现了李云的怪异,其中一人拿着一把戈走到李云面前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装饰如此怪异?可有里正所开之路引?”

那正咆哮的汉子见士卒不理会他,勃然发怒,一把跳下马车扯住站在城门的看样子像是头目的人道“我家公子正发热,你等快快放行!”瞧了李云一眼,愤愤然道“些许小子可慢些处理误了公子求医的话,罪责你等可承担不起!”

那站在李云面前的士卒见李云没有回答,反是看着别人喧哗,用戈猛的在地上一瞧“问你呢?若不回答,我就以细作的罪名将你直接处死!”顿了顿威胁道“大汉律:凡无路引者,盖为流民,盖河东郡守张大人令:凡见装饰怪异,举止乖张者,若无路引皆可做细作论,匈奴细作按令可先斩后奏,尔若再不回答我便动手了!”

周围人群见这士卒言及匈奴细作,顿时吓了一大跳,纷纷避开。李云心道,看来这时代的人吃了匈奴人不少苦,只看周围之人个个看着李云的眼睛,无不想要噬而食之,就可知道一二。

忙顿首道“大人在上,小人非是什么流民,也更非那匈奴细作,小人先祖因避秦之暴政,避入山林,得至今日小人方才于山间遇一人,其曰:暴秦已诛,今天子厚其民,高祖高皇帝平灭暴秦久也。小人得闻欣喜若狂,这才谢过那人,直出山林。”

那士卒瞪着李云看了好一会,正要言语,却被那汉子打断,只见那人已不耐烦,抄出身上的一把青铜制的长剑威胁道“某家主上正是新任郡守大人,你等快快放行,某家公子发热已久,若误了正事,你等可担待不起!”

那为首的头目为难的道“大人非是我等不宽容,盖天子有令,无路引不可放行,尊者岂不知前岁匈奴入寇之祸焉?而今城中大人皆去渡口迎接新任郡守大人,城中无做主之人,非是我等不通融,盖因若是被匈奴进得本城,城中数万老小将无一幸免,乞请大人原谅。”

李云却是听的心惊肉跳,这可怎么办,没有路引不放螟害要把自个当奸细,在这古代要是被抓起来扔到大牢里,恐怕以自己的身子骨玩不了几天就得玩完。

咳咳!马车中传来几声咳嗽,一个年轻的男子掀开车帘,脸色惨白,却坚持着对那汉子道“李叔莫要为难这几位了,他们也是职责所在。。。。。。。”话未说完却是昏倒在地。

那李叔哭着抱起那男子,道“公子!公子。。。。。。。”看的李云都于心不忍,摸摸包中那副听疹器,针灸盒还有那几瓶常备的药丸,幸好都还在,于是扬声道“那位先生!小人家师是一位医生,先生若是信的过我,便让我看看这位公子!”

那叫李叔的汉子闻言站起身来狐疑的看了看李云,问道“你懂医?某家虽然粗俗但也知医道盖夺天之造化,须得数十侵淫其中方可言,入道也!”

李云笑了笑道“小人略通一二,不过先生,此刻小人出手,令主人尚有一线希望,盖只有死马当活马而医!”李云清清了喉咙,总觉得这汉代怎么咬文嚼字这么厉害,连个普通人都这么喜欢说,唉!幸好还没人和李云说通假字,不然。。。。。。。。

那人无力的垂下手,对士卒道“那么。。只有这样了!”

第四节 神医乎?庸医乎?(下)

李云登上马车仔细的检查了青年的身体,并询问了李叔关于这青年发病的症状,心中已经了然,他得的是霍乱!

据李叔讲,病人从昨天上吐下泻,全身喊疼。(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观其脉微涩,但却不怎么喝水,症状十分复杂。《伤寒杂病论》说“伤寒,其脉微涩者,本是霍乱,今是伤寒,却四五日,至阴经上,转阴人自利,本呕下利者,不可治也”

现在病人虽然还没过四五日,但是,听诊器听其肺部,杂音明显,浑浊带粗音,想来是早年就有肺部旧症,肺属金,管大肠阳明之地,本因肺气不顺,表里不通,病人大便当是硬中带黑,但是现在病人却上吐下泻,大便稀而薄。闻之有恶臭。

李云已可肯定病人得的是中医所说的霍乱,中医霍乱与西医霍乱有本质上的区别。“问曰:病有霍乱者何?答曰:呕吐而利,此名霍乱也”中医的霍乱包括了,食物中毒,霍乱,副霍乱等。

若是传统意义上的传染病霍乱的话,那么李叔等人也该得病,只此一点,李云便将极具传染力的霍乱排除,那么剩下的就是食物中毒,又或者吃了不洁的东西。

本来这样的症状极为易治,一粒止泻药再加点抗生素就搞定了,但是病人偏偏肺部有沉疴,若贸然用止泻药的话,就成了中医所说的“逆”了。

把脉晓得知,病人目前体力极为虚弱,身体失水严重,若再不补充水分的话,很可能脱水而亡,李云忙叫住李叔吩咐他去取一壶开水和一些食盐来。

自己却是急的大汗淋漓,到底是止还是疏,李云一个实习医生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一时间手忙脚乱起来。

想他李云在现代,每日上班实习不是给人扎扎针,就是呆在办公室看着人体经脉图发呆。那里有过给人诊治许多经验。

现在李云才知道医生的责任是何其大,尤其是在古代,李云现在感觉自己简直就像电影里的拆弹专家,必须在黄线和红线中做出抉择。

哇!青年张口就又是吐出。

李云忙扶起他来,一边替他拍拍背部,一边把脉思索着治疗的方法。

青年这一吐,倒是醒了过来,微微开眼见着李云,便问“我这是在那里?”

李云告诉他“我是医生,你现在在马车上,先别说话,躺下!”

不久水来了,李云让李叔将盐掺进水里,喂给这青年喝下,自己站到一旁去思索。

忽然李云脑中灵光一闪,自己怎么把这给忘了,同样是伤寒杂病论中的病症啊<电脑访问http://www.16K.CN-手机访问http://wap.16K.CN>!

幸亏当年在医科中专,那个老师强令自己背下整篇伤寒杂病论,否则今天就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李云拍着胸脯叹着气想。现代葡萄糖等针剂的普及,使得许多古书上所说的应急措施成了一纸空文,但是在这没有葡萄糖的古代却是可活人无数的灵方啊!

像这青年若在现代,几瓶吊针就搞定了,但是在古代若不得法,就很可能一命呜呼。李云想通了问题,心情也就开朗了,笑呵呵的看着这青年,心道“你父亲是郡守大人,替皇帝牧守一方的大官啊!今天我救了你的性命,怎么着也得拿出黄金N两来酬谢我吧!”想到黄金,李云眼睛都直了,那黄灿灿的东西这要是人就喜欢啊!

至于救人之法,在于《伤寒杂病论》第三八六条:霍乱,头疼发热,身疼痛,热多欲饮水者,五苓散主之,寒多不用水者,理中丸主之。

这个理中丸的药方也是极为简单的,人参,干姜,甘草,白术。这些东西简直是经常备用的药材啊。

当下李云吩咐李叔迅速按自己的吩咐去买来药材,生火熬药不提。

。。。。。。。。。。。。。。。。。

未多时,新任郡守在一群官员和士兵的簇拥下来到河东城外,见到已经逐渐好转的爱子,心中也是很高兴。

河东新任郡守杨泛,是大汉江夏郡有名的学者,三年前经地方官员举荐,到京城与天子对策而得官。

初时放任南阳县令,在任二年多政绩斐然,天子闻而赞,中元元年经左御使大夫,魏其候窦婴保荐,升河东守领河东马政官。

但是他却始终有个隐患,那就是他的独子杨谋,说起来杨谋是他的第四子,前三个儿子都在幼年时就已经夭折,死命带大的杨谋自小身子骨就极弱,七岁时更是沾染上风寒,从此就带上咳嗽的沉疾,久寻良医而不愈,这次来赴任之时,更是忽然暴病。眼看就不成了,那时候杨泛可用心如死灰来形容,只得尽人事将爱子急送河东,甚至连公文也未准备。

却不想在城门被一自称自山中出来的青年所救治,杨泛就很好奇了,他本身就精通《素问》《黄帝内经》等古书,他也给爱子把过脉,自问没有办法才不得不送到河东来聊尽人事。

却不想被一青年所治愈,自然对这个治好他儿子的人心生好感,待回到郡守府,尚未来的极休息,便令人唤李云前来,想要当面致谢,并向他询问如何治愈爱子的方法,杨泛心道:此等良方定要好生讨教。

杨泛本身就是学者兼医生,在这诸家并起的时代,一个人学习两到三学派的学问是很经常的事情。

正是因为杨泛精通医术,所以才会对李云格外好奇,要知道,在汉代每年死于伤寒的人数简直可以用天文数字形容,十个小儿中有三个能活到三十岁就已经很不错了,而在那七个的死亡例子中至少有五个是死于伤寒,由此可见伤寒是这时候人们生命的第一杀手。就连文帝的儿子也有不少是死于伤寒,更不要说一般百姓了。

而杨泛身为河东守,若是在他治下伤寒的死亡人数得到有效缓解,那么这就是天大的政绩,大汉帝国现在需要的不再是粮食和钱物的政绩了,因为仓库里的粮食已经多的吃不完了。

帝国现在需要的是人口,健康生存下去的人口。

只有大基数的人口才能支撑帝国的进一步发展。

只有大基数的人口才能保障未来对匈奴的报复战争中,国内不会因为战争的关系,而导致帝国的衰败。

第五节 落户河东

小吏来唤李云前去面见郡守之时,李云已换上汉代的服饰,心情正激动着,因为这是汉民族自己的服装啊!

宽大的袖子,是儒家的特征,修剪得整齐的长袍,那是法家的严谨,紧收的腰腹,是墨家的节俭,略微露出脖子的衣领是道家在提醒,凡事点到为止顺其自然。www.65txt.com

李云将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和背包,放在床头,便在小吏的引领下前往前厅,觐见在河东手握最大权利的郡守杨泛。

“小民李云见过郡守大人”李云在小吏的提醒,忙对端坐在前厅的郡守施礼,此时李云已知道在大汉,并没有后世封建王朝的许多复杂的礼节。

民见官若非带罪之身,大可不跪,因为帝国的创建者刘邦本是升斗小民,只因为运气太好才打败项羽,问鼎天子之座。

但是帝国创建的最初,在马上取得天下的功臣们和战将们,大都都是平民出身,并无治理帝国的方策。

最开始高皇帝连天子也不想当,每日与旧日的战友喝酒吃肉,那里要什么礼节,而帝国的政策与官员组成更是全部照搬秦国。

直到有一天,一个不怕死的儒生找到高皇帝,对他大言了一通,并说动了高皇帝制定礼节,他的那一句名言也因此流传后世“在马上得天下,焉能马上治天下?”

这之后帝国才有了正式的礼节,也是从这开始帝国陷入了对到底该用那种治国方针的迷茫。。。。虽然现在道家势力庞大,但是帝国的官僚体制中却多是儒,法学者。

杨泛微笑着走到李云身边,将他弯下的腰拦住,道“先生务须多礼,本官虽是天子所任之郡守,但这里不是公堂,先生大可不必多礼,来来来,先生请坐”

在杨泛热情的招呼下,李云与这位相当于现代省长的大官,相对而坐,李云知道了大汉现在的情况倒也不客气,没有推脱就盘坐到这位大官的对面。

杨泛今年四十二岁,生的满面红润,不过他的发须却早已发白,脸上也爬上了不少的皱纹,若李云不知他今年才只有四十来岁,定会认为坐在他对面的这位少说也有六七十岁。

杨泛令人煮来热茶,笑呵呵的对李云道“先生看上去年纪不过十六七岁,怎的却有如此好医术?鄙人实在是不甚其解,恳请先生赐教”

李云被他说的老脸通红,自己那点医术,连张仲景的屁股毛都赶不上,这次不过是死马碰到了赖郎中——撞上的,又被他说成只有十六七岁,老脸再也呆不住,谦虚的道“大人过赞了,小民只不过习了点家师的皮毛,却是被大人缪赞,实在惭愧啊,再者,小民今年已二十有一,早过成年加冠之年”

“哦”杨泛好奇了起来,看这人竟然保养的如此之好,定是有养生之道,想当今太后专心向道,四处寻觅养生之方,长沙王刘瓒因献养生汤,而得太后大赞,将其次子封为彻侯,这可是大汉除王之外爵位最高的侯,世袭之侯啊!如此看来若这青年真有养生之道,将之问出献给太后,这就是大功劳啊,只不准太后一时高兴,随便封个侯,也是值得啊。

杨泛转念一想,这青年口口声声称家师家师,这养生之法说不定在其师手中,定要好好套问,杨泛心中百转千回,其实时间才过一点,稍微一怠,便开口笑着试探问道“公子尊师现在何处?当今天子素喜奇人异士,闻得公子尊师之奇比如欣然如喜!”

李云心道一声,张仲景,医圣,对不住了,未经你的同意我就不才自认为师,但是天下医学出仲景,嘿嘿,严格说起来我还真是你的门徒。口上却是装出一副悲伤的样子,道“家师已在月前,得道飞升,临前令小民入世修行。。。。。”

杨泛听的却是心惊肉跳,得道飞升!这可是高祖高皇帝以来诸代天子朝思暮想之时,怎的这青年的师父就飞升了?若是真的,只此一条,天子就该要诏令这青年入长安,供奉起来,也好时时闻得修道之法,成那万古帝王。那可是非同小可啊,想那淮南王刘安,不过是召集一批所谓的修道士,供养在王府,修那《淮阳子》便被太后,梁王,天子等人交口称赞,谓之曰贤也。

一时间眼中不住的闪烁着各种神色,全被李云看在眼里,心道这郡守大人定是在怀疑自己的编词,现在却不好开口,以免落下狡辩的罪名。

杨泛却并没有怀疑李云所说的话,因为只看李云用其师父的所谓皮毛就治好了自己儿子的病,他刚刚看爱子的时候也给他把过脉,脉象虽然依旧虚弱,但是病症已消,就连疼痛也全部退去,更骇人的是就连那陈年旧疾也好了不少,试问当今之世,除了神鬼之力,有谁可在这短短的时间就止住爱子的腹泻和身疼,而且还顺带着令肺部旧疾也有好转?

却不知李云来自现代,手上还有几片抗生素,再加上理中丸之一对症之法,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所说的正是这类急性病,来的快,也去的快。再加上病人足足腹泻呕吐了一日,表里疏通,肺气自然通顺,脉象当然也会转好。

杨泛想了许久,才复问道“敢问先生,尊师名讳是?”

李云早有准备,不慌不忙的答道“家师平日自号张仲景,已在深山修行数百年,因小民小时父母死于伤寒,家师路过见小民可怜便收之为徒,与师修行十数年,赖何小民天姿愚钝习不了家师修仙之术,家师便传了一卷《伤寒杂病论》与小民,嘱咐小民可用此济世救人”

杨泛开始闻之叹息,后来听说有一卷《伤寒杂病论》眼睛中精光再现,急问道“先生身上现在可有那卷《伤寒杂病论》?”

李云早有定计,苦笑的指指脑袋,道“大人有问,小民不敢欺瞒,小民并不识字,所以身边更未有什么卷书,只因在山中,老师讲,学生记,老师一日讲一篇,学生我自然能记多少是多少”

“那你记得多少”杨泛情急了,连先生二字也免了。

李云苦笑道“小民愚钝,只记得四百余条凡例注解,家师曾言,学无止境,令小人记多少是多少,再到这世间磨砺,万事未经事实证明之前,它便只是假设。”顿了顿李云俯地道“小民恳请大人,为小民落户,也好有个避寒之地,得已一面尽快学文识字,一面予人看诊,积累经验早日将《伤寒杂病论》写出”

杨泛大笑道“此事先生大可放心!”对长安方向恭敬的一礼接着道“高祖高皇帝早下诏令,令流落山间之民各回其乡,各地官员须得按其原在秦之爵位,明尊卑勋爵,授以田宅!未知先生祖上在旧秦是何勋爵?”

李云闻言苦笑道“小民父母早亡,并不知祖上是何勋爵”

杨泛大手一挥,豪气的道“先生大可安心,安常人算,先秦时,始皇帝三十一年,始皇帝下诏,全国加爵一等,按先生祖上至少是公卒算,当为公士,后本朝高皇帝十三年诏,全国再加一等可为上造也,上造授二顷之宅,二顷之地可也”

李云并不知道二顷之宅有多大,二顷之地有多少,忙俯地而谢。

PS:小七按汉高祖五年历史:夏五月,兵皆罢归家。诏曰:“……军吏卒会赦,其亡罪而亡爵及不满大夫者,皆赐爵为大夫。故大夫以上赐爵各一级,其七大夫以上,皆令食邑,非七大夫以下,皆复其身及户,勿事。”又曰:“七大夫、公乘以上,皆高爵也。侯子及从军归者,甚多高爵,吾数诏吏先与田宅,及所当求于吏者,亟与。爵或人君,上所尊礼,久立吏前,曾不为决,甚亡谓也。异日秦民爵公大夫以上,令丞与亢礼。今吾于爵非轻也,吏独安取此!且法以有功劳行田宅,今小吏未尝从军者多满,而有功者顾不得,背公立私,守尉长吏教训甚不善。其令诸吏善遇高爵,称吾意。且廉问,有不如吾诏者,以重论之。”

这道诏令分为前后两部分,应是分两次颁布的。在诏令的第一部分,刘邦下令赏赐从军将士爵位及给予相应的赋役豁免优惠。在诏令的后一部分,刘邦斥责地方小吏不顾他的屡次诏令,迟迟不给那些因军功得到七大夫、公乘以上高爵的退伍将士授予田宅,却利用职务之便以权谋私,先给自己授满了田宅。他指出在秦时拥有高爵的人地位尊显,而“今吾于爵非轻也”,他又进一步说“且法以有功劳行田宅”,严令地方官吏按诏行事,否则将处以重罪。

从这两道诏令我们可以确认,刘邦建国后不仅遵循“有功劳行田宅”的法律原则,而且当时有一套包括有爵者和小吏在内的田宅授予占有制度。从军将士因军功被赐予爵位,由地方官吏根据他的爵级授予一定数量的田宅,但是显然并不是只有他们才有权利授予田宅,从诏令上看他们和小吏参与的是一个授给系统。刘邦多次下令先给因军功获得高爵的人授予田宅,看来是为了打破已往授给的惯例(即按照为户时间先后),给予他们以特殊的待遇。但是地方官吏并没有贯彻他的诏令,故尔出现小吏的田宅已“满”,而这些高爵者却还未授予的状况。“满”也表明授予的田宅数是有限度的。

PS秦和汉初都盛行军功勋爵名田宅制度,附汉代军功勋爵表:

爵称

田(顷)

宅合今平方米数

彻侯

105

179966

关内侯

95

95

162826

大庶长

90?

90

154256

驷车庶长

88

88

150828

大上造

86

86

147401

少上造

84

84

143973

右更

82

82

140545

中更

80

80

137117

左更

78

78

133689

右庶长

76

76

130261

左庶长

74

74

126833

五大夫

25

25

42849

公乘

20

20

34279

公大夫

9

9

15426

官大夫

7

7

11998

大夫

5

5

8570

不更

4

4

6856

簪袅

3

3

5142

上造

2

2

3428

公士

1.5

1.5

2571

公卒、士伍、庶人

1

1

1714

司寇、隐官

50

0.5

857

第六节 弟子

第二日一早,李云天刚刚蒙蒙亮就起来了,昨天晚上他一夜兴奋的差点没睡,最后还是数羊数睡的。www.65txt.com因为今天他就将正式在时代落户,拥有自己的土地和房子。

感谢商鞅,感谢秦始皇,感谢汉高祖,不管他们的历史有什么样的评价,但至少正是因为他们推出的这个军功勋爵名田宅制度,使得他李云在这举目无亲的时代,总算有了栖身之地,不至于会饿死街头。

李云已经盘算好了,一分到土地,他就一边行医,积累经验学习这时代的文字,知识,争取尽快的融入这个时代,一边将自己带来的种子种下去,只要这些种子在这时代生存下来,那么至少在未来几百的时间里,汉民族不会因为缺少食物,而爆发类似黄巾起义,尸骨成堆,百姓易子而食的事情。

望着早晨那初升的朝阳,李云信心爆满,以前在网上看别的大大穿越回去的,至少最后都捞了大把的好处,不是自己做了龙椅,就是名震天下,妻妾成群,富贵一生,端的好生让人羡慕。

李云野心不大,他当然知道龙椅那个东西绝对轮不到他这个楞头青来坐,光是汉武帝这三个大字就已经足够让他俯首帖耳,跪拜在这一代雄主的座前,发誓效忠了,更不提诸如卫青,霍去病等足够让他上刀山下油锅的英雄名字。他觉得与其在庙堂上战战兢兢,和儒家,道家,法家的人勾心斗角,倒不如在这江湖之中,好好的推广自己带来的种子,给人看病,到有了名气的时候再盗版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孙思邈的《千金要方》,挽救被病疼折磨的生命,至少这样可以间接的支援二十多年后那场决定了大汉命运的战争。

想到这里,李云忽然觉得自己实在太好高骛远了。现在主要的问题还是好好种田,要不自己的理想还没来得实现,就饿死,那么这样就实在太不值得了!

梳洗完毕之后,李云便照在现代一样,在院子里舞起了太极,毫无疑问,李云对自己身体的健康十分看重,在现代的时候他就非常讲究养生锻炼之道,所以他的肌肉也远非其他只坐在教室和图书馆看书的同学所能比。

对着晨曦的阳光,李云一边练,一边背诵着太极的口诀“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像生八卦。。。。。。。”

一遍完毕,收势,掌声自左前方响起“恩公,早啊!”不知何时,那个被李云救了一命的郡守之子杨谋已经在李叔的搀扶下站在院口,许是不忍打扰李云练习太极,故一直站在门口,待李云耍完才响起掌声。

“早!”李云应了一声,放眼看过去,却见杨谋与李叔满脸愧疚的站在门口。

杨谋歉疚的道“今日是恩公搬迁到新居的日子,谋不才前来道喜,却不喜看了恩公方才练习的功法,实在是抱歉,谋并非有意为之,乞请恩公见谅!”

李云楞了楞,旋即明白他在向刚才看到自己练习太极而愧疚,老脸红了红,自己撒的那谎看来已经是深入人心,弄的人家把一套普通的养生拳法看成了“仙人之术”忙摆摆手,大方的道“无妨,公子若是喜欢我便教你练如何?我这套拳法虽说不是什么绝技,但是常常练习,倒也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增强体质”

杨谋却是大喜,昨日晚上与父亲的交谈再次浮上心头。

那是父亲与李云见面之后的事情,还记得李云与父亲交谈之时,杨谋就在隔壁房间休息,倒也听了个七八分的内容。

李云不卑不亢的谈吐也给杨谋留下了深刻印象。

父亲见完李云转身进自己的房间时,第一句话就是“谋儿,明日你便去见那李云,觅得机会拜他为师,我观那李云见识不俗,虽然自称并不识字,但是一手医学造诣并非假托,谋儿你也知道你三个兄长皆早年夭折,我江夏杨家在先秦之时,可算的上大门大户,宗族兄弟少说也有数百人之多,但二世乱起,十去七八,至今只余十多人。死于伤寒者,百过八十,你自小就目睹了你大伯四子的夭折,自己又落下这个病根,为父对你唯一的希望就只有平平安安的活到给杨家留下子孙的时候”

“我知你自小自视甚高,有经国之志,但是要施展抱负便要有个好的身体,所谓病久成医,自小你也钻研过《黄帝内经》将来怕是为父在医学上的造诣也不如你,你自问在你病到那种情况之下,可有把握医活?所以明日你便借着恭贺李云新居的机会,争取留在他的身边吧!”

略一迟疑,杨谋何等精明之人,就把握到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对着李云拜道“恩公,请受弟子一拜,自今日起您就是弟子的老师了“说罢便恭恭敬敬的遵循着拜师之礼,跪在地上,拜了一拜。

李云楞了,心道“我不过是想要教你太极拳,好强身健体,你怎么就叫起老师来了”忙扶住这青年。

在一边的李叔却是早得自家主人的指示,拦住李云道“先生莫是看不起我家公子,纵然先生大才,也不该阻向医之人问道”

杨谋拜了一拜狡蔑的道“老师,弟子已完拜师礼,待改日再报过父亲大人射杀一两只大雁,摆上拜师宴,再正式成为老师的入室弟子”

李云无奈的笑了笑,道“唉,杨兄家门显赫,为何要拜在我这粗人门下”

杨谋心知李云已经默认了,(他敢不默认吗?若是惹毛了当官的,毕竟即使大汉再开明,当官的也还手握生杀大权,别看人家现在温柔的像只羊,但是,嘿嘿,变成羊的狼也还会吃人的)站起来笑道“老师岂不闻惜日百里溪为奴隶时,穆公尚且令其子拜师,师者,有道者,学问高深者为也!”

李云想了想折中的道“这样吧,杨兄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问我,鄙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鄙人则在杨兄指点学习识字刻文,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嘿嘿,子曰:三人行,各取其长也!”

“错,是三人行,必有我师”杨谋指出李云的错误

“反正我不管,方才我已经拜了师,以后我便叫你老师,既然师长有其事,弟子当然多多效劳了”杨谋耍着无赖道“走了,老师。这边请,河东郡的户籍官正在等着老师哩”

李云只好无赖的摇摇头,不过收下郡守的儿子当徒弟,好象有不少好处,李云开始YY了起来,身子却快速的跟上自己刚刚收下的便宜弟子。

第七节 丞相之死

河东城东郊,一个叫谢李的小村庄。(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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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一望无垠的土地,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分到这么多的土地。

站在他一旁的里正却是唾液横飞,满是得意的滔滔不绝的向他介绍“李先生,按照大汉户律,上造授田二顷,宅二顷,二顷田合二百亩,一顷一百亩是也,本朝高祖高皇帝仁惠爱民,登基之后下令,本朝田亩面积倍于前朝,以示本朝大德,盖先秦田亩一百二十步一亩,本朝二百四十步一亩。。。。。。。”

原来高祖皇帝统一天下后发现,由于连年的战争使得人民不是当兵了,就是逃亡于山野之间,大片大片的土地荒芜,压根就没有人种,再加上连年战乱,人口锐减。

战国时期,孟子就说过当时的社会基本结构是“五口之家,百亩之田”。战国时一亩地是一百二十步,到了高祖皇帝当天子了,本是农民出身的他忽然间发现,即使按照秦制人人充足授田,也还是空出一大片良田没有种。

农民对土地有着特殊的感情,特别是高祖皇帝和他的追随者,他们深知秦帝国之所以崩溃除了横征暴敛之外,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土地政策执行的不好,导致“富者田连迁伯,贫者无立锥之地”。

刚刚从战乱中走出来的高皇帝和萧何,陈平一计算,这下可不得了!空出那么多田没有人种,高皇帝心疼的要命,那些土地在战乱时期可是可以救不少人的命啊!

这时候萧何出了一计,既然多了这么多土地,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干脆把土地的面积扩大?这样一来,大家就都有田种,都有饭吃,再也不会有人造反了。刘家的天下也就可以千秋万载,永存于世。高祖听了自然是心花怒放,马上就诏令天下按萧何说的办。

可以说正是开国的元勋们打下了文景之治的坚实基础!

李云却是傻呵呵的在心里盘算,我的老娘,这要是在现代,这么多的土地简直可以用收割机了,这可是差不多有五百亩!(汉代一步大概1。4到1。6英尺,一亩合现代差不多2。2亩)

一脸得意的里正似乎觉得还没说过瘾,拉着李云的手,径直走向分给李云的一栋房子,他可是好多年没有这么过瘾的向人介绍大汉的富足了,一来是因为自孝惠皇帝起从山里面出来的人就几乎没有了,二来嘛,是因为从孝文皇帝起军功勋爵授田宅制度就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严格执行了,这次要不是这个年轻人救了新郡守大人爱子的命,郡守感激从自己的俸禄中拿出一部分购买了土地和房屋,再从河东郡找了一些无主之田凑上。否则承平了这么久,那里还有这许多土地授人?

忙活了大半天,在杨谋带来的几个仆役的帮助下,李云总算安顿了下来。

分给他的共有二百亩地,三间房子一块大大的院子,还有两把铁锄头,一头牛,上百斤粮食种子。

杨谋这个便宜弟子则资助了李云一百钱启动资金,并在李云家里摆下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招呼户籍官和里正用餐,对于这些李云推脱不了,因为他现在连一个铜板也没,只是在心中记下了自己欠他的,盘算着日后再还。

周围的几家邻居则是好奇的打量着新来的邻居,几个害羞的姑娘躲在自家房中暗暗看着这个新来的男性邻居,大汉民风开放,在许多家庭当家作主的甚至是女子,全无后世的许多顾及,若是相处久了,女孩子胆子一点也不比男孩子小。

到黄昏时分,众人径自回家,杨谋和李叔却是留了下来,说什么“要留在老师身边,也好日日近身学习”

一盏油灯照亮了李云的新居,他从现代带来的种子放在床头,钢刀则收好在床底下,那个德国制造的望远镜自然是拿在手里,借以看着这汉初的时代,这款花了李云两个月薪水有着夜视功能的望远镜,到现在李云才真正感受到物有所值,心中盘算着若是献给皇帝,怕是至少可捞个侯什么当当,想想李云就放弃了这荒唐的想法,谁不知伴君如伴虎,皇帝今天可以和你笑嘻嘻的说话,明天一个不高兴就可以砍了你九族!

一个月后,李云终于狠狠的坚定了这个想法。

原因是七月平定了七王之乱的丞相,大将军,汉初三杰之一周勃的儿子,绛侯周亚夫按照历史的轨迹,终于饿死在自己家中。

说起来李云听到的周亚夫之死和历史有一点点差错。

周亚夫其实是死于自己的固执,他那出了名的固执!

先孝文皇帝巡视周亚夫的细柳营时,他的结局就已经注定,这个著名的细柳营周亚夫挡天子故事,其实很让孝文皇帝不满。

若不是国家当用人之际,再加上孝文皇帝早年在代国时就养成了好脾气,恐怕那时候周亚夫就被罢免了。

到当今天子即位,七王乱起,天子以周亚夫为大将军统领平灭七王作乱。到七王之乱中期,叛军主力围攻天子的弟弟,梁王。梁王与天子一母同胞所生,自小感情深厚,当然是一面全力抵挡,一面使人急报天子,求周亚夫主力迅速救援梁王。

天子闻报立刻命令周亚夫大军救援自己的弟弟,太后更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在宫中哭着。但是周亚夫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把天子的诏令给挡了。

后来虽然平定了七王之乱,但是梁王,太后却把周亚夫给恨上了,连天子也颇有微词。

这两年来,天子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便开始谋划为年轻的太子打下未来的辅政班子,周亚夫人虽固执,但是他有才华天子是知道的。

为了以防万一,天子决定试探试探。于是在一次朝会后,天子令周亚夫与自己进餐,却故意不给他筷子。天子想看看这个周亚夫到底还有没有臣下的样子。

哪里知道周亚夫当场就不高兴了,天子看了很不高兴,想当年樊哙在霸上当着楚霸王的面生吃生猪蹄子,镇住了楚霸王,大长了高皇帝的威风,难道你周亚夫比樊哙的功还大?还是朕不如高皇帝。不高兴的天子站起来说了一句“此泱泱者,非少主之臣”便决定冷藏周亚夫,扶持起程不识,李广。

再加上天子与太后的关系日见冷淡,为了挽回与母亲的亲密关系,天子干脆就罢了周亚夫的丞相职位。

今年早些时候,周亚夫病了,他的儿子担心父亲死后没有钱下葬,就偷偷的瞒着父亲私下买卖了五百套甲盾。

大汉律私下买卖甲盾是谋反的大罪,偏偏周府一个下人不满周的儿子,就偷偷的报官了。

天子知道后就叫庭尉去问问周亚夫到底有没有这事情,谁知道周亚夫脾气来了,对庭尉吹鼻子瞪眼睛,好象犯人成了庭尉似的。

这时候天子火了,加上周亚夫以前得罪的人实在太有影响力了,太后,梁王,甚至长公主!

于是天子就亲自过问这事情,查清了真相,想想周亚夫似乎也有功,天子就不想怎么为难了,就削去了他全部的官职,令周亚夫归家养老。

这下子周亚夫不干了,几次想要自杀,幸亏他夫人拦住,但是周亚夫出了名的牛脾气,过了几天就绝食,三日后绝食而亡。

这件事李云觉得天子是故意的,打了几十交道了,君臣的脾气早就摸熟,假如天子真的不想周亚夫死,那么赦免他的罪,再好生安慰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但是天子没有,而是坐看这个为自己辛苦了一辈子的老臣饿死。

第八节 梁王(上)

马蹄声由远而近,奔腾而来的轰鸣声,令河东的守城士卒大为恐慌。www.65txt.com

那远处平原上金光阵阵的钢铁洪流,以迅捷的速度驰近。

顿时河东城城门口乱做一团,值班的头头一面令人鸣金示警,急告太守,一面颤抖着爬上城墙,用惊恐的双眼注视着那一泻如注的骑兵部队,心中不免诅咒着边戍卫军,大汉国可是在渔阳到右北平郡一共部属了近十万精锐,率军戍边的可是飞将军李广,车骑将军程不识这样的英雄!

这些骑兵是那里来的?戍边的卫军干什么吃的?头头诅咒着那些卫戍的军人,要知道这里是河东,大汉国的粮仓,马场!从周天子起就属于五服体系中最重要最中心直接归属天子管理的甸服!

下一刻头头就把诅咒的声音硬生生的塞回肚子里边,曲下自己的膝盖和所有反应过来的人一起跪了下去。

那支精锐的骑兵此刻在他们眼中也变的可爱起来,因为当头的一名校官手中拿着一根长长的棍子,一节节连起来的棍子,代表大汉天子权威的——节,大汉律,节代表天子的使者,符代表天子的战争,令代表着天子的法令。持节者,在他从天子手中接过那根节开始,他就已经不再是他,他代表的是大汉天子的权威,大汉国最坚强的脊梁!

这支代表着天子权威的骑军,理也不理城门的众人,径自进城如风一般直扑太守府,直接在那里宣读了天子的诏令。

原来梁王刘安病重了!

自上月周亚夫饿死家中之后,另一位在七王之乱中立下赫赫功劳的名人,当今天子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大汉国历史贬誉参半的名王刘武病了,而且病的是一塌糊涂,在床上已经躺了足有半月。

梁王是天子血缘关系最亲近的弟弟,也是窦太后最喜欢的幼子。孝文皇帝时期曾经担任过淮阳等国国王的贤王。

七王之乱时期,正是这位梁王拼尽了老命拖住叛军主力,才险险让周亚夫最终剿灭叛军,可以说功高至伟。

叛乱平定后,有一次天子和梁王喝酒,喝的有些糊涂了,就拉着这个自己最亲的弟弟的手说“朕千秋之后,便把这帝王之位传给你,如何?”梁王嘴上却推脱,但是从此也动起了当皇帝的念头。

天子酒醒后便把这事当成了糊涂话不再提及,但是窦太后耳朵软,经不住爱子磨,便在汉元一百五十六年时提议立梁王为储君,但遭到太尉袁盎为首的百官反对而作罢。

梁王当然就恨上了袁盎等人,并在不久后与部下羊胜,公孙诡密谋刺杀袁盎,不久事情就败露了,天子震怒。但是念在与梁王骨肉情深,再加上自己当年也有过出格的事情就赦免了梁王的罪,但是谁都知道天子已经不再信任梁王了。

这几年失去了登上天子宝座机会的梁王自暴自弃,每日不时游乐就是饮酒,今年大仇周亚夫一死,他也跟着病倒了。

他这一病,倒是把太后急了个半死,连天子也想起了他昔日的好处:其实七王之乱的诱因就是当今天子,当年还是太子的天子在长安城出了名的跋扈,一次和人下棋的时候话不投机,天子拔剑就杀了下棋的那人,而那个被杀的人恰好就是吴王刘安最宠爱的儿子!

当然最后背黑锅的就是当时还年轻的弟弟刘武,据说孝文皇帝也是因为听说刘武杀了吴王世子才早早的打发刘安在还未加冠的时候去淮阳国。

所以凭借着份关系,加上七王之乱平定的功劳,现在梁王病重了。天子当然不会坐视不理,一时间人们仿佛又看了七王之乱事情并肩作战的两个好兄弟。太子,信阳公主,林滤公主等天子的子女先后到梁国慰问。

太后更是三天五天的令人到梁国去送药材,灵丹,并询问她这个最小的儿子的病情。

信阳公主携丈夫平阳侯曹寿回长安看望父亲,母亲和祖奶奶时,一时顺口就说了河东的一些趣事,其中就包括了在河东城门救人于鬼门关的李云。

这时候的太后那里还管什么可靠不可靠,有名不有名,只要是医生她都恨不得往梁国送,这时候念起兄弟之情的天子自然也就大方起来,不仅仅自己的御医派了大半去梁国,还在长安广求名医。

太后一求,天子自然就发了使节去河东,连带着干脆在全国范围内派出使节,见到有名气的医生就往梁国拉。

李云此时却不知道历史已经因为他的到来发生了一点点变化,原本没有派出使节的天子向全国派出他的权威的代表——使臣。更加重要的是:他在穿越前看了电视剧《汉武大帝》和《大汉天子》似乎那里面的梁王应该活的好好的,而且还有闲工夫和太子争夺帝位。事实证明,娱乐性的电视剧,导演为了增加刺激感和收视,篡改历史一直是他们的强项!

汉元六十三年,戊戍年七月绛侯瓮,八月初,梁孝王病重,太后代梁王诸子乞天子,以节令天下名医聚锥阳,天子许之。恰信阳公主在京,言谈间道河东有贤人异士名李云,医道高超,天子闻之,使节与将军李广子敢,至河东诏李云——《汉书-孝景皇帝大传》。

第九节 梁王(中)

大汉是礼仪之邦,即使是升斗小民也十分讲究坐有坐礼,站有站礼,见有见礼。www.65txt.com

贾子曰:坐以经立之容,胻不差而足不跌,视平衡曰经坐,微俯视尊者之膝曰共坐,仰首视不出寻常之内曰肃坐,废首低肘曰卑坐。

又曰:固颐正视,平肩正背,臂如抱鼓。足闲二寸,端面摄缨。端股整足,体不摇肘,曰经立;因以微磬曰共立;因以磬折曰肃立;因以垂佩曰卑立。

这两句话说的意思就是坐和站需要注意的地方和方式。

汉时坐又称为“雅坐”,站称“立容”

坐是是膝盖并紧,臀部坐在脚跟上,脚背贴地,双手放在膝盖上,目视前方。对于胡坐,道理一样,端正,两腿不得叉开,双手放在膝盖上。双手可以握拳,冲前方;也可收拢抱在腹部。

站立时正身、平视,两手相合,掩在袖子里。手从胸口到下腹,放在任何位置都行,甚至持着、拄着东西也行(古人是很通融的^_^)。注意:大汉人注重自然,而不是笔挺,所以手臂要柔软,切忌僵直——这样汉服才会顺势铺成柔和的曲线,展示出华夏之美。

其他尚有祭礼,拜礼等,无不讲究切合自然,得体,显现大汉的宽让与谦虚,富足和强盛。

李云这一个多月来除了照料田地里的种下去的种子,主要就是训练礼节,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单一的动作,虽然苦了点,但是李云知道假如自己连礼节都不会,那么毫无疑问的他将永远无法融入这个时代。所以咬咬牙,也就坚持过去了。

最让李云无法接受的是,大汉的文字居然是要用竹刀,一刀一刀的在竹简上刻字,李云现在基本上是认识了汉代常用的文字,但是让他去刻的话。。。。。。因此李云经常想,怎么蔡伦先生不早出生几个世纪?这样他就可以用毛笔在纸上写字了,虽然他的毛笔字同样的不堪入目。

至于便宜弟子杨谋则是担负起了给人看病的重任,李云在教了他几天《伤寒杂病论:辩太阳病症》之后,他就成了“神医”了。附近村民偶然得点伤寒什么的,他就桂枝汤,葛根汤,来来回回的用,本来杨谋就是医道世家出生,此时进了李云的门,听他每日盗版几句《伤寒杂病论》中的语句,就觉得自己这个老师真是太厉害了,本来很难治疗的伤寒在他说上几句后就变的很容易治疗,却不知在现代最容易治的就是伤寒,连个不懂医的也知道要发汗解表,更不说李云好歹是个医学专科毕业的,西医懂点,中医更是背下了全篇的《伤寒杂病论》虽然水平不怎么样,但对付点什么咳嗽,感冒的还是不在话下。

不知道这些的杨谋此时就心甘情愿的给李云打工,只觉得自己赚大了,暗叹自己的父亲眼光好准,不过来李云这看病,李云有个奇怪的规矩,没有钱也可以,去挑几担牛粪,马粪什么的倒到分给他的二顷没种的地里,再用土厚厚的盖是就行了。

不知道李云这样做是为了明年土地的丰收,杨谋自然是把李云看成了品德高尚的大德。这时代的学者对于个人的品德有着十分高的追求,所以看到老师即有学问,又有品德,杨谋当然是笑的合不拢嘴了,连带着他的旧病也大有好转。

这日,李云与往常一样,趁着中午午休的时候带着杨谋做起了眼保体操,李云一向认为眼睛是他重要的部分,因此为了预防近视,老花眼,经常做做眼保体操是十分必要的事情。

由于李云的这个习惯,杨谋自然也跟着做起来,更何况做这个眼保体操实在很舒服!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两人做着做着忽然听到村口鸡飞狗跳,好象有什么东西在迅速接近。

是战马,是大队的骑兵!听声音足有几百匹!以前看电影时还不觉得战马群体的奔腾有什么好怕的。

但是现在真正面对这冷兵器时代的霸王时,李云心脏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他可以想象村中百姓在面对这样规模的骑兵时是何等的惶恐。

只是这样大规模的骑兵到谢李这样一个小村庄干嘛?

假如是匈奴人,那么他们就应该直接攻击河东城,再说了渔阳的边军可不是吃干饭长大的,那么剩下唯一的可能就是官军,大汉的军队来这里干什么?

李云忙和杨谋站起身来走到房门。却见一队骠骑飞快的直奔他这里来,为首的一名年轻的将军,手中持着一根奇怪的棍子。

全村的百姓见到那根棍子,无一例外的脸上露出喜悦的颜色,全部都跪拜在这位将军路过的地方,三呼万岁。

到底还是杨谋反应快,一见到那个棍子就拉着李云道“老师,快跪迎天使!”

李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就是节啊!苏武曾经拿在手中几十年,即使在大漠苦寒之地也不曾舍弃的节,大汉天子的象征!

忙规规距距的跪了下去,匍匐在地。

那将军策马到李云房子前,高呼道“谁是李云!?”

李云忙出声道“小民就是李云!”虽然李云不知道为什么这名看起很英俊的将军要找自己,而且这名将军手中还拿着天子的象征,那可是有节制各地官员,先斩后奏权利的节啊!

那将军勒住战马,看了一眼李云,心叹“这人好生年轻,也不知信阳公主如何说他医术高明,唉,不管了,还是宣旨吧!”

他一个漂亮的纵身跳下战马,自怀中取出一份锦帛,周围几名骑士则带领着士兵迅速的各自抄出家伙,动作熟练而敏捷,显然经常干这一行。

未几一个香案就答好了,点上香,那将军整理一下仪容,神情肃穆的走到案前,恭敬的打开锦帛,高声道“天子诏!”

众将士这时候也都跪拜下来,李云跟着杨谋用还不太熟练的拜礼拜了三拜,口中高呼万岁。

“天子诏曰:盖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故马或奔踶而致千里,士或有负俗之累而立功名。夫泛驾之马,跅弛之士,亦在御之而已。朕闻河东李卿素有才德,可医古今之难症,夺天地之造化,故诏之,拜为中郎。又曰:梁王,朕之手足也,国之弘股也,今梁王病重,国之大悲,特令中郎李云速与梁国救之,如能之,朕必不薄于汝。钦此,大汉天子于戊戍年”

很显然这份诏书是皇帝擅长的用的一招,先给你糖吃再要你办事,假如办的不好,那么这颗糖的代价就要吃的人负责了。

不过李云古文水平不高,听了半天也才听到天子是要他去给一个叫梁王的人治病,梁王?好熟悉的名字啊!谁呢?

在一边的杨谋忙拉着李云拜谢,惟恐迟了一点就会有杀头之祸。

那将军见李云接过诏令拜谢了,就对周围两名彪悍的骑兵努努嘴,那两人会意,一个箭步冲到李云面前,轻道:“李中郎可还有什么东西要带的?”

李云这时候总算反应了过来,无奈的对杨谋说“杨兄,你我缘分一场,我去之后这里的一切就拜托你了!”

便入屋取了从现代带来的针灸盒,全部的药物,还有一直舍不得吃的几包方便面调料,那把匕首,李云已经打定主意,若是那个梁王的病自己实在没办法,那么就用这把匕首和几包方便面调料买通看着自己的人,溜回河东,然后再躲到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去。

毕竟天知道大汉是不是和后世一样喜欢把给那些垂死的人看病的医生,在没有挽救病人生命之后杀掉殉葬?

第十节 梁王(下)

天子的节大概和现代的军牌有一个共同的用处——畅通无阻!

一路上数百骠骑就象一阵旋风,横扫而过,除了每隔几个时辰就换一次马休息之外,其余时间几乎都是在一路狂奔,所过州县大小官员,百姓无不是诚惶诚恐的看着这支如狂风般席卷而来的骑兵。www.65txt.com

李云想,大概是那个梁王病的很重吧!要不这些骑兵也不会这样拼命。

不过李云现在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因为他已经知道这个梁王是谁了,不就是电视里那个和汉武帝抢夺天子宝座的梁王嘛。

没事,他死不了。电视里不说他在汉武帝北伐匈奴的时候还活的好好的?

那么他的病也就是有惊无险。

经过不到三天的跋涉,梁国国都锥阳就出现在了眼前。

梁国是七王之乱后大汉诸藩国中最大的王国,位于河南郡和南阳郡之间,担负着为天子屏障诸王国的责任,一共拥有四十余城,辖内人口数百万,拥甲十数万,其中骑兵万余,确实是当的上第一诸侯之称。

自进入梁国境内,便有大队的梁国兵士前来迎接,李云也和马背说了再见,换乘上一辆马车,虽然依旧是日夜颠簸,但是好歹也舒服了点。

锥阳确实当的上一座要塞的称号,单单是看那城头上林立的弩车和兵士,就足以想见此城防御之坚固。

由于梁王病重,太子等皇室成员正在梁国慰问,所以锥阳城门的士卒对过往行人检查的格外严格,这些参加过镇压七王之乱的精锐,人人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们不仅仅要查证路引,更要搜查过往行人的周身,任何进入锥阳的人身上都不会允许藏有哪怕是一把小刀。

不过对于天子使者的车队,他们不敢怠慢,迅速放行。

进得锥阳城,穿过戒备森严的城区,宏伟的梁王殿便出现在了人们眼中,这座修建了不到一年多的宫殿,是如此的豪华,以至于在现代看过故宫的李云都不免砸砸舌头,感叹梁王的富有。

马车停在宫殿门口,那名持节的将军先进去通秉后,就有几个中官迅速的从里面出来,迎接李云,那几人见李云如此年轻,心中自是不免有些轻视,但是一想到是信阳公主推荐的,也只得满脸笑容的迎接。

李云在这几人的引领下刚入的王府,就有侍从过来急唤李云去梁王的卧室,看神情,估计梁王已经撑不了多久了。李云却是态度自若,因他心中已抱定梁王此次必然有惊无险。

梁王的寝宫确实当的上富丽堂皇这四个字,采用汉代建筑设计风格建造的墙壁,简直比现代的办公室还要华丽,墙上挂着几盏类似博物馆中的长信宫灯,将整个寝宫照的明亮无比,李云心中盘算着,若是可拿几盏这种宫灯到现代去,那么怎么说也可买上个几百万,唉,可惜了!

进得寝宫,早有十数名医者和梁王的家人在那焦急的等候。

中官报道“河东李云带到!”

李云忙依足规矩跪下,奏道“河东小民李云奉旨前来见梁王千岁”<电脑访问http://www.16K.CN-手机访问http://wap.16K.CN>

未等其他人答话,一十四五岁样子,稍微显得有些稚气的少年跨出那用丝带围成的宫室,好奇的眨着眼睛道“你便是李云?好生年轻啊!”

李云不知此人是何人,但是单看周围人等无不诚惶诚恐,连训斥的声音也无便知此少年定非等闲之人,再看他腰间的配间上刻有龙虎雕浮,便知是皇族中人,忙答道“小民正是李云,至于年轻,不知殿下所知为何?”

那少年冷哼一声,傲然道“医者,恒道也,未有数十年之侵淫,岂可言有成?”<电脑访问http://www.16K.CN-手机访问http://wap.16K.CN>申明:本书由奇书网(www.Qisuu.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李云心道“原来你是来试我斤两的,看来也不是有很高的地位嘛!”便无所谓惧的反问道“敢问殿下何为道?”

那少年一楞,显然不知李云竟然敢反问,眼睛微微一眯,道“你这小民,居然到孤面前班门弄斧,好吧,孤便说与你听,道德经曰“道可道,非常道”这意思就是说道不可道,不能以凡人的眼光来看待”未几便瞧见李云正偷着笑,反应了过来,心道,好啊!你这小民有点意思,居然敢捉弄于我?将孤视为凡人,脸上未免微微有怒气。

李云看这情形,知要缓和,便道“殿下此言缪也!”

“哦!”少年微微哼道“难道此言还有他解?”

李云俯地轻声道“昔日小民于山林中时,常与老师为伴,曾听老师言道:‘可以说的出的道,便不是永恒的道’又言‘道为生活,道为自然,道为体验,道为宁静’不知殿下以为然否?”

李云此言一出,顿时满室侧目,那少年也不可思议的看着李云,良久抚掌赞道“好!好!好!可以说的出的道,便不是永恒的道,此话待孤回京定说与皇奶奶听!”

李云忙问道“不知殿下是?”

那少年得意的笑道“孤乃当今太子是也!”

李云吓了一跳:汉武帝!忙扣首道“小民不知太子殿下在此,多有得罪还请殿下海涵!”心中不免即激动又坎坷。

太子刘彻拂袖道“你先去给皇叔看诊罢,待此间事了,再与孤回长安,可否?”

李云那里还敢罗嗦半句,只得应了一声,站起来恭敬在跟着这位注定名留千古的大帝走了进去。

数十盏宫灯的照耀下,李云走进房中,房中早有十余位医生在那里相互站着,摇着头。另有数名衣着华丽的女子站在一旁抽泣,太子刘彻在一边安慰一红衣少女,态度亲涞,似是姐弟身份。

一名中官引着李云按即定程序向躺在床上没有半点动静的梁王和一边坐着的梁王妃跪拜后,得到王妃允许后,李云才在中官示意下可进行诊治。

周围的同僚则是不屑的看着李云,连他们都无可奈何的病症,他们并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人有办法,更何况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年轻人。

李云却是不顾这些人的眼神,当没见到,专心给梁王诊治。

梁王刘武年纪大约在四十多到五十之间,面容惨白,胡须与头发皆是花白。此时躺在床上的梁王已是非常虚弱,完全没有了七王之乱时亲自披甲上阵的那个壮士的样子。

倒是梁王妃长的仪态优容,李云只看了一眼,便忙将眼睛移开,如此美人,梁王真是好福气!感叹完之后的李云却是楞住了,神情在这一刻也冻结了。

良久才把手从梁王的手上移开,神色木然。

梁王妃见李云神情如此,叹了口气,轻启红唇问道“先生,我家王爷得的是何病,你已可知道?”

李云默然的点点头,周围却是一片哗然,这么些天来这么多医生都没看出的病,这年轻居然在这短短的时间说看出了。

那名和太子刘彻站在一起的少女听到此话,忙出列道“先生,我父王得的是何病?可还有救?”

李云此时正在对电视剧大骂出口,他娘的。这梁王大半得的是泵,铜在肾脏沉积过多引起的肾衰竭。这在这古代几乎是不可能有治愈的希望!难道自己是和《寻秦记》中一样的牛X隐藏人物?那也不可能,慢说自己医道实在不高,即使是现代名医恐怕也是无可奈何吧!

闻得这少女的话,李云摇摇头道“肾脏衰竭,难治,难治。”接着又道“谁是这几月照料王爷的人?”

一中官出列道“老奴这几月一直在照料王爷,先生有话尽管说,只要能救我家王爷性命,先生就是杀了老奴也可以!”

李云现在也只有尽人事的问问了“梁王千岁这几月是否一直小便不出?是否常说腰侧疼痛?是否不喜饮水?是否常用铜,铅所制丹药?”

那老奴听李云这样问,忽然趴的一下跪在地上,哭着道“先生神人啊,简直就像先生亲眼目睹一般,我家王爷确实自发病起就一直说小便不出,直喊着腰疼。不喜欢喝水,偶尔饮酒也是一小口,至于丹药,我家王爷喜好黄老之术,经常使道人练制服用,求先生一定要想办法治好王爷的病!”

第十一节

李云听完那中官的话,又把了把脉,尽管他心中已经大致可以肯定梁王得的由于长期沉迷酒色加上长年累月的服食含有大量铜,铅以及泵的丹药,以至引起的肾功能衰竭。www.65txt.com

但为了慎重起见,他还是拿出了听诊器,进一步肯定自己的判断。

果然,听诊器明白无误的告诉李云,心肺功能也已经开始衰竭。

得出判断的李云已经可以十分肯定的告诉众人,假如梁王无法在三到四天内恢复小便,一年内将肾脏中沉积的多余元素排出,那么梁王将死的很痛苦,非常痛苦的那种。

可以想象,假如梁王无法在三天内恢复小便通畅,那么按他目前的情况来看,肾脏功能将会完全衰竭,类似尿毒症般的痛苦将把梁王最后一丝生机磨灭。

即使在这三天内梁王恢复了小便,但是如果体内沉积的毒素无法排除,那么在一年内梁王还是会死于慢性铜铅泵中毒。

李云很想建议梁王的家属对梁王实施‘安乐死’这样他至少会死的舒服点,但是当他看到梁王妃脸上的神色时,却又忽然不忍心告诉她这个残酷的事实。

李云想想觉得假如有什么血液**之类的仪器,或许梁王还有很大的治愈把握,但是在这没有现代化仪器的古代,梁王唯一生存下去的机会便是——利尿类的中药,以及他的生存意志。

众人却是见着李云不停的用一个他们完全没有见过的东西按在梁王的胸膛上,脸上神色不住的变化,眉头紧锁,不免呼吸都有些急促,特别是梁王妃和那名梁王的公主,两人长的极为相似,此刻却抱在一起,紧张的等待李云的判决,因为这是她们最后的希望了!

李云将听诊器收回,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开口了“梁王千岁的病,在下没有把握可以治好!”

一石激起千层浪!梁王妃和那少女脸色刷的白了下来,似乎世界末日一般,开不了口,特别是那名少女,惨白的脸色在灯光的照耀,越发的惹起李云的恻隐之心。

李云此刻忽然有些后悔刚刚的话,但是他说的的确是事实,即使是在药材齐备的情况下,在梁王有着顽强的生存意志的情况下,他李云也只有一成的把握帮梁王在这三天内恢复小便,至于排除毒素,那就不是李云可以做到的!

其他人却是交头接耳的议论着,特别是那几名医生,他们给梁王把过脉,只觉得梁王的脉象十分紊乱,纵使有神仙之药恐怕也是无可奈何,现在这个年轻的后学不但说知道梁王得的什么病,居然还说,没有把握治好,没有把握就是有办法的意思,这下老先生们面子挂不住了,其中一人步出行列出声问道“敢问这位李先生,梁王千岁所得病曰何名,如何得的这病?又该怎么样才是最佳的治疗方法?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一时间众人的眼光全部集中在了李云身上,李云虽知这名老先生言语中有挑衅的意思,但是做为这时代的唯一现代医生,李云觉得让自己的理念为更多人知道,比起一些暂时的面子问题有意义多了,便站起来道“赐教不敢,唯与诸位前辈共同探讨而已!”

李云停了停继续道“梁王千岁所得之病乃长年服食含铜等有毒物质过多的东西所引发的肾衰竭,人体五脏各司其职,而又相生相克,肾属水,肺属金,心属火,脾属土,肝属木,现在梁王千岁肾脏衰竭,因此肾阴不能济心火,从而心脏跟着衰竭,又心属火,肺属金,此两脏相互依存,不可缺一,现在梁王殿下,心脏受累于肾,毛之不存,皮之焉附?所以肺脏也同样衰竭。从而呼吸混乱,最终导致五脏崩溃,到时候梁王也就。。。。。。。”李云尽管已经很注意自己用词的婉转了,但在场的人无不知道梁王的病已是不可救,虽然大家早就只是在尽人事,但那失衡大家并不知病因,现在听这年轻人将病情一一条陈出来,无不心惊肉跳,暗叹此病之凶。

梁王妃擦擦眼泪,勉强提起精神,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那么先生。。。。我家王爷可还有希望?”

一边的太子待自己叔母话音一落便抢着道“李卿若能医好我皇叔之病,孤与父皇无不有重赏,皇祖母更是会十分优待于你!”

奇怪了,怎么看起来太子与梁王的关系很好啊!?李云心中不免嘀咕,看了看面脸苍白的王妃和那名美丽的少女,李云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另一个世界的母亲和妹妹,她们是否也在哭泣着找寻自己?

李云暗叹一声,终是不忍将她们最后的希望的击碎,道“假如王妃可在一天到两天内找齐小民所开的药方,并且十二个时辰皆按照小民说的去做,那么梁王千岁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梁王妃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样,眼睛刷的亮起来,对左右道“快去取锦帛与笔来,待先生开了药方就迅速去找齐!”

李云摇摇头道“说起来,不怕夫人与诸位见笑,小民并不会写字!”

“什么?”众人皆膛目,这样一个出口温文有礼的人居然不会写字,真是。。。。。。。

李云尴尬的笑着道“在下只需要夫人与在下几百名士兵帮忙到山上去找就是了!”

王妃想了想,问道“先生的意思是,在这山中就有药材,而且不需要炼制?”

李云笑着挽起袖口道“是的,夫人。天地间药材无处不在,只是人们大都知它们的妙用而已!”

停了停李云忽然又严肃的道“另外在小民去找药材的时候,有些事情需要夫人吩咐下人去做,但是。。。。。。。”李云眨眨眼睛,示意人多不方便说。

梁王妃何等聪明,立刻站起身来道“先生请随我来!”

李云恭敬的跟上王妃,两人径自进入屏风后面低语许久才出来。却也不知他们在里面说了些什么。

第十二节 药材

李云领着数百名士卒出睢阳城,直奔周遭的山林。www.65txt.com

他必须尽快找齐梁王府没有的药材,方才在药房中他已经仔细清点了全部的药材,却发现许多在现代珍贵的药材,梁王有一大堆,但是一些稀松平常的药材却是连点灰也没有。

中医讲究的是对症下药,什么样的情况用什么药,用多大分量,而不是追求珍贵和稀少。

梁王之病按中医的角度来说,是因为肾气不足,精气外泄,导致的排泄障碍。

肾为先天之本,藏精之地,要治肾先补足脾土。

因脾是后天之本,运化气血之所,其所统之胃称为水谷之海,是纳水谷,生化之源,对气血的生化有着重要的作用。

而梁王由于肾阳不足,真阴亏耗,肾功能低下,从而导致脾气亏虚,水谷运化不力,致使肾脏血液供应减少,从而导致尿闭。

李云所知道的唯一治疗办法就是:清热滋阴,化淤泄浊,健脾益肾而已。

而要达到这个目的,夏枯草,大黄,茯苓,党参,黄芪,白术,首乌,淮山,熟地,这些药材是必须找到,或者必须找到代替品。

这样李云才稍稍有些把握,在梁王的库房中李云找到这些药材中的大部分,或者勉强可以作为替代的药材。

但是像熟地,夏枯草,这两味却是翻遍整个药房也没见半分踪影,问人也无人知道这两味药是何物。

熟地倒还不算什么,因熟地的主产地本就在梁国境内,但是夏枯草,李云却无把握找到。

果然上山还不到半个时辰,就有士卒兴奋的提着几株刨出来的植物根茎来报,李云仔细看过后,已可肯定这便是熟地的前身,生地。

熟地是玄参科地黄或怀床地黄的根茎经蒸煮后的成品称谓,熟地味甘微温质润,入肝肾二经,既善补血滋阴,又能补精益髓,主治一切血虚阴亏精少之症。主要功能养血滋阴、补精益髓,用于血虚萎黄、眩晕、心悸、月经不调、崩漏及肾阴不足的潮热、盗汗、遗精、消渴等症,还可治精血亏虚的腰酸、脚软、头昏眼花、耳聋耳鸣、须发早白等。

但是接下来的时间却是遍寻整个山野也未见到夏枯草的踪影,没有夏枯草的清热泻火功效,没有夏枯草来清肝降压,李云实在不敢说,自己到底还有没有把握。

仔细想想,好象河南也有夏枯草产出啊!记得在现代的时候,医院里那个张医师就曾经说过河南的野生夏枯草功效不错。

认真的回忆了下,李云才终于知道为何遍寻不着夏枯草了。夏枯草喜向阳之地,一般长在平原或山顶,而自己却一直傻傻的在山腰和山背上找,这可能找到吗?

想通这里,李云立刻命士卒拿着挖到的全部的生地下山,直扑平原上的草地。

。。。。。。。。。。。。

太阳下山之前,李云已经找齐了缺少的两味药材,便打道回府。

李云并不担心梁王会在他出去的时间内挂掉,因为他在出发前就已经告之梁王妃,一定要找人十二时辰给梁王引尿,和按摩。

因为当时人太多,女性也不少,所以以李云的脸皮之厚也不敢当面直说,再加上这个似乎涉及到了皇家的尊严,所以李云只能偷偷的告诉梁王妃。

只是当时在屏风后面,和王妃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说那样的事情,让李云尴尬了好一阵。

入得王府,王府的上下仆役皆已是认识了李云,见面总是先生,先生的叫个不停,也算是让李云找到一点骄傲的本钱。

听到李云回来,梁王府上大小,尽皆出迎,连太子刘彻也在其中。李云见到这个未来的天子,忙跪下规规矩矩的行礼。

刘彻毕竟年少,见到李云等人无不是脸上泥土,手中脏的样子,忍不住对李云笑了笑,心道,这人倒还有些趣味,比起卫夫子和司马谈那两个老家伙的儿子有趣多了。

要知道太子刘彻早年曾被封为胶东王,后来因他母亲与舅舅田汾联合了太后的势力发动了一场不为人知的阴谋,废掉了原来的太子与皇后。

开始天子并不知道,但是后来慢慢的有所耳闻,只是因太喜欢刘彻,认为帝国必定将在自己儿子手中发扬光大,才一直隐忍,但是却也从此禁止了刘彻私自接触外人,因此年少的太子唯一的玩伴便只有太子太傅卫绾那个整日说子曰子曰的儿子和司马谈那个性格刚直的儿子,太子长年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中生活,几乎没有朋友,但他天性就豪爽,大气,此时见到李云这样一个和他一样不喜欢按长理出牌的人,自然心中欢喜。

但是他抬起头,看看林滤公主,就不紧紧的闭上嘴巴,不作表示。在长安,在皇宫中,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能治住顽皮的太子的,除了天子,也就只有林滤公主了!

梁王妃看着李云与众人的辛苦样子,心道一声感谢,急切的问道“李先生,可有找到药材?”

李云屈身笑道“秉夫人,小民幸不辱命,在众将士的帮助下,已是找齐全部药材,只等制成了!”

“那一切有劳先生了”梁王妃轻轻施了个礼,脸上有些红晕轻声的道“妾身按先生所说之法,王爷已经在方才清醒过一次,喝了点先生所说的蒸气水,便又睡着了,不过几位医师给王爷把过脉都说,王爷已经有所好转!”

李云点点头,所谓的蒸气水,其实就是蒸馏水,因梁王目前的身体,是绝对不能负担过重的。即使是水,也需要蒸馏过后才可喝,否则那将会加重本就负担沉重的肾脏的衰竭。

至于那个什么道家炼制的丹药,那就更加的不能再吃了!尽管要说服笃信道家的皇族不服丹药实在有些困难。

第十三节 太子

李云望着已经制好的地黄,忽然间没由来的恐惧起来。(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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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他已经陷入了一场没有援助的危机,就在刚刚梁王的五个儿子就有三个来找他询问,从语气中李云察觉到一些不同寻常。

俗话说,父子血肉相连,但是梁王的这三个儿子在得知自己的父亲还有一成的生还把握之后,居然只是一句淡淡的“知道了”!

脸上却完全是装出来的悲伤,僵硬而无半分真实。

李云首次感受到了政治斗争的残酷,感觉迷茫而恐惧。

他已从中官处,旁敲侧击的得知,原来梁王在年前请天子旨,请求在他死后将自己的领地分封给他的五个儿子。

也就是说梁王一旦死掉,他的五个儿子将获得独立称王的机会。

而现在的梁王妃却是梁王在十八年前新立的王妃,只生有一女,就是那名红衣的少女,今年十五岁的郡主刘玟。由于没有生子,梁王死后她就只能和女儿住在这个豪华的宫殿中,没有任何权势的度过她的下辈子,甚至,假如梁王的儿子想让她们母女死,都是极为容易的!

在现代看过许多历史故事的李云现在已经毫不怀疑,假如梁王病情好转,他的儿子们将会恨他入骨,甚至会想方设法的致他李云于死地!

因为李云挡住了他们通往权势的道路,对于绊脚石,没有人会有丝毫的仁慈之心。

可以说,方才梁王的那三个儿子与其说是来询问,倒不如说是警告!

警告李云不要插手到这事情中来,不要阻挡他们的道路,否则就是他们的敌人!

父子之情竟然比不上权势的重要!

李云已经不敢想象比之梁王还要尊贵的天子宗室之间的斗争!

他感觉自己就如同这时代的一片浮云,外表看起来华丽无比,其实只需要微风轻轻一吹,他就将化为烟灰,永劫不复!

李云抓起一块用黄酒制好的地黄,轻轻的长舒一口气,是救还是不救?李云已拿不定主意。

医生的职业道德应该是救死扶伤,但是为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甚至是一个可能在未来威胁到太子刘彻地位的人,而冒着送掉自己性命的危险,这并不划算。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口中官来报,太子刘彻请李云前去商谈。

李云理了理衣着,洗洗手便跟着中官去到刘彻目前居住的宫殿中。

做为天子的代表兼梁王的亲侄子,太子的寝宫就位于这座雄伟的大殿最豪华的地段。

门口站着的侍卫可从衣着上看出他们的不凡,这支直接归属天子指挥的精锐军队,有着一个响亮的名字——羽林!

尽管现在的羽林军还不能称为军,不过数百骑的他们只是天子从当年高皇帝所封的一百五十侯的子弟以及这些年来为大汉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们的亲族中选拔出来的。

但是谁又能想到这支在目前被人嘲笑为除了绝对的忠心,便一无是处的他们仅仅二十年后,这支骠骑在那个闪烁着传奇色彩的将军的指挥下,初战就威慑匈奴,啸傲天下。号称“天下第一军”历史也就只有唐太宗的那支黑铁精骑可以与之媲美!

李云看着这支令人感慨的骠骑,浮想云云。

进入宫中,太子刘彻早已端坐在上位等着他。

现在虽然虚岁才十四的太子已初具霸主的模样,腰间的时刻不离其身的配剑更是显现出这个少年崇尚武功的意志。

带着固执的人特有的浓眉眼睛的他,似乎已经在告诉世人,他,大汉未来的统治者假如下定决心要做某件事的话,即使困难再大,他也毫无畏惧。

李云自是忙跪地按足礼节拜了一拜。

刘彻笑道“李卿无须多礼,此处是孤的地方,随意便可”

李云道“小民不敢,不知太子唤小民前来,有何谕示?”

刘彻忽然站起,怒目而视喝道“大胆!”

李云诚惶诚恐,吓了一大跳,答道“殿下息怒,不知殿下怒小民何处?”

刘彻冷笑一声,充满着精气的眼睛盯着李云道“你这大胆的家伙,孤父皇已诏拜你为中郎官,你这厮却依然口口声声的小民,岂不是不把我大汉天子所封之官爵瞧在眼中?来人,给我将这贼子拖出去打他五。。。不,一百大棒,让他记住我大汉的天威!”

立时就有两名士兵进来拖着李云就往外走。

李云一听一百大棒,刹时差点昏眩,忙使劲的求饶道“太子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小。。。不臣只是懒散惯了,一时还未回味过来,非是有意冒犯天威,还请殿下息怒”

刘彻见李云求饶,便喝止那两名士卒,笑道“放开他,孤这次就念在你是初犯,暂且饶你一次,若还有下次绝不轻饶!”说罢冷笑一声。

李云道“臣定记住了,绝不会有下一次!”同时心中暗暗的拍拍胸脯心道“我的老娘,一百棒!真要打下去,就算没死,估计也得开出一朵灿烂的牡丹花。”

刘彻走回自己的位子冷笑道“你们这帮有学问或有特长的人,朝廷养着你们,给你们土地种粮食,朝廷的士兵给你们在北边挡着匈奴人,可是你们。。。。哼,每次朝廷发异等求贤诏的时候,却都把头缩回自己的乌龟壳,只想着自己逍遥快活,却不思朝廷的难处!”

接着又道“还有各郡官员同样也是不思进取,许多人明知自己辖内有贤者,却隐瞒不报与朝廷,本来孤听说河东新郡守杨泛是一少有的好官,可是孤看他与其他郡守是一丘之貉,只怕有人与自己争夺权位,却不思为国家举荐贤才,此国贼也!其心当诛!”

刘彻愤怒的抽出配剑狠狠的凿击地面,发出金铁击鸣的声音。

李云此时仿佛已经见到几十年后哪个令匈奴闻而丧胆的不世大帝,虽然年纪还显稚气,但是毫无疑问他的出现将彻底的改变大汉的政策!

李云已不敢做声,只得将头低下,道“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刘彻冷笑一声,将剑收回,道“孤息怒?孤这怒如何来息?这次若非长公主姐姐和平阳侯曹寿为国留心,注意贤才,并向皇奶奶举荐了李卿,河东郡守杨泛怕是想把李卿永远留在身边给自家人看病吧!”刘彻的声音陡然升高道“其心当诛!其爵当削!”

刘彻反复的走了几步,看着李云想了一会,终于像是下定决心了一样道“孤日后执掌天下,定将此等不思为国效劳,不思为国寻材之官员人等统统削去官职,也好让天下人知道我大汉对于人才是来者不拘,不管他是平民,奴隶还是贩夫走卒,只要他有才能,大汉就有让他发挥的地方!”

李云忙附首道“殿下英明,广纳才贤确实是明君之为,只是。。。。。。。。”

刘彻问道“只是什么?”

李云道“只是这样未免太过暴力,而且未必就能真正找出有才干的人才,为殿下的霸业服务!”

刘彻听得霸业二字确实有些心动,但还是怒道“不如此,孤到那里去找那么多的人才?”

李云想了想,俯首道“臣有一策,不知殿下觉得如何?”

刘彻哼了一声道“说来听听!”

第十四节 鱼和熊掌

“殿下以臣之见,莫如诏令天下举行科举!”李云很小心的说道。www.65txt.com

“科举?”年轻的太子很疑惑的道。

李云解释道“是的,殿下。科举者,科而举之,朝廷可诏令天下,大凡有学问之人,有异常之人,皆可自由前往长安参加科举,科举可分为数科,分以儒,道,法,兵以及综合科,由朝廷出题,视情况取各科前列者至大殿由天子策问,如此天下贤才能人无不尽入朝廷瓮中,不说做到野无遗贤,至少可网罗天下大多数能人!”

刘彻听着听着两眼渐渐闪烁起来,拍手道“好一个‘天下贤才能人尽入朝廷瓮中’!李卿真神算也!如此一来不仅可以为朝廷网罗到人才,更可打破世家大族垄断官员的局面!”

刘彻顿了顿,挥手示意左右尽退。才复又端坐到位子上,双眼瞪着李云,两只手摩挲着。好一会忽然出言道“李卿如此大才,可曾算到如今你已身陷囫囵?”

李云眼皮猛地跳动起来,难道太子已察觉到了什么?

刘彻拿起一鳟美酒尽饮入喉,双眼精光暴涨,直直的看着李云,似乎想要看透李云的一切。“李卿可知今日我那三位族兄找卿的用意?”刘彻忽然发问“李卿难道不知,他们似乎很不喜欢你?而且。。。。。。”

“而且就是孤也十分不喜欢卿的医术太过高明!卿需明白,梁王国家重臣,社稷功臣又深得皇祖母之所喜,如今病重,孤与父皇都很悲伤,但是。。。。。。。。”

“卿是聪明人,该知道孤所说是何意,先下去吧!”刘彻淡淡的说道。挥手唤来侍从送客。

李云走出这金碧辉煌的大殿,摸摸身上,衣服早已湿透。

刘彻的表现太不寻常了,如此缜密的心机,如此厉害的言语,李云已不能相信这是一个今年才不到十四的少年所可以想到和说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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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闭上眼睛,回味着刘彻最后一句话的意思,那是太子在警告他,千万不要治好了梁王,否则不仅仅是梁王的儿子,而且就连天子也不会放过他!

因为梁王的生死已经关系到了削藩的国策,七王之乱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藩王认为自己的势力已经可以与朝廷相抗衡,他们有自己的军队,有自己的土地,有自己的官员,而且还足够强大。所以他们不喜欢头上还有一个可以指使和命令他们的朝廷存在,所以他们要造反,要追求独大的局面。

七王之乱后,天下最大的诸侯就是拥有四十余城,带甲十数万,而且辖地富饶之极的梁王了,这也是唯一一个有能力撼动朝廷权威的诸侯!

而且梁王已经上书朝廷,要求在他死后将自己的封地分给他的儿子们,这样一来只要梁王一死,最大的诸侯就将一分为五,再无能力对朝廷形成哪怕半分的威胁!

太子的话已经很明白了,天子对梁王的病感到很悲伤,这是骨肉之情使然,但是天子同样不希望梁王病愈,任何事情和政治扯上关系都会变的很复杂!

宫殿中刘彻看到李云远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对着屏风后面道“皇姐姐,出来吧!”

林滤公主绝美的面容从屏风后走出,浅浅的一指刘彻的鼻子,笑道“彘儿真的长大了,方才姐姐都差点以为彘儿已经是一个大男子汉哩!”

刘彻本名刘彘,四岁时才被天子更名刘彻,但是自家人私低下还是喜欢亲密的称呼他的小名“彘”

刘彻软软的倒在自家姐姐的香怀,陪着笑脸道“若不是姐姐出的好计策,彘儿又怎么会表现的这么好?”

林滤公主嗔笑着点着刘彻的脑袋,道“你呀!就会贫嘴,不过方才你好象跑题了,本来只是叫你去吓吓他,好让这个楞头青别太卖死力,万一真把皇叔救活了,你我的计划就有麻烦了!”

刘彻吃吃的笑道“我的好姐姐,若不是方才我跑题还真不知世上竟有如此取材之法,科举,科举,如此一来天下贤才如何逃的出我的手心?这个李云想不到居然还是一个有些计策的有趣人物啊”

林滤公主点头凝神道“呵呵,确实,这个叫李云的家伙,弟弟你可以在此间事了之后将他带回长安,若用的好此人可为萧何,陈平。”

顿了顿又笑着道“只是想不到一个会医术,而且脑子还很灵活的家伙居然被你这小家伙给吓的半死,看来我的弟弟将来肯定是一个不下于春秋五霸的明主啊!”

刘彻得意的一笑,抚掌道“不过这个李云确是有意思,他居然不会写字!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林滤公主站起来注视着李云远去的方向摇摇头道“我想,李云此人不是不会写字,而是似乎有某种苦衷不愿意写而已!”

接着又对刘彻道“你我的计划需万分小心,至少现在在你还没有掌握大权之前,不要和魏其侯等人发生冲突,我们现在的力量还对付不了他们!”

刘彻点点头,接着问道“皇姐姐,我一直很不明白为什么你不许我和母后说这个事情,我们若是得到母后的支持,这事情也容易的多了!”

林滤公主苦笑道“彘儿,你还太年轻,不懂这些,将来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现在的一切的!”

。。。。。。。。。。。。。。。。。。。

李云走回安排给自己的房间,无力的躺在床上。

他对于现在的一切已经彻底的心冷了。

他只是一个医生,医生的眼中本应只有病人,但是原本救死扶伤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到现在却是变的如此复杂。

梁王的儿子们,太子,天子,甚至还有太后夹杂在这里面。

救,虽然只有一成不到的把握,但是一旦成功,让梁王活了过来,李云已不相信自己能够活着走出睢阳。

不救的话,坐看一个病人生生的死在自己的眼前,这是对医生这个神圣职业的亵渎,李云相信,自己一辈子都会活在痛苦与自责当中。

夕阳西下,晚风夹杂着不知道从何处飘来的落叶,落在李云的窗台上,连落叶也似乎在嘲笑着李云,嘲笑他居然妄想在两边讨好,即想救人又想名哲保身的可笑想法。

自古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道理实在清楚明白的无误!

第十五节 刘陵

寂静的夜,月亮浅浅的挂在半空,连星辰似乎也十分孤单的隐没在那月亮的周围。(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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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北极星,倔强的在天空顽强的守望着它的理想,那皎洁的明月。

然而,一片乌云飘过,淹没了它最后的顽强。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然而我却用它来迎接光明!”李云独自站在一座假山上呐喊着,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他就如那天上的北极星一般,脆弱而不堪一击。他天真的想法,只能是别人口中的笑料。

良久掌声响起,李云寻觅着声音望过去,却是一名美丽的华装少女

她年纪不过十五六岁,却已发育的很好,饱满的身材在宫装的衬托下一览无余,美的有些令人心碎的小脸上泛着些许红润。

绝世妖娆!李云不禁心叹。想不到在这梁王府还有如此美丽的女人,却不知她是何人的爱妾?

她轻轻的一挽头上如云的秀发,神态动人无比的浅浅弯腰成三十度,略微的张开那诱人的红唇,轻轻的道“奴家刘陵,见过李先生!”

端的是可勾人魂魄的声音!

李云却是浑身打了冷战,望着这女人的眼神也不再热情。

刘陵是谁?历史上汉武帝少年时的情人,淮南王刘安的间谍,中国历史上最出色的女间谍之一。

无事不登三宝殿!李云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想不到自己隐隐已成红人,粱王的儿子和太子阻止他李云救人,而刘陵显然是来劝他救人的。

这其中的道理连想也不用想,梁王一倒,诸侯最强的就变成了坐拥淮南国,带甲近十万的淮南王刘安。

正所谓枪打出头鸟,刘陵如此聪明的女人岂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

而且更可怕的是梁王一死,他的领地就会一分为五,分封给他的五个儿子,这样天子就有借口了,天子可以名正言顺的诏告天下,梁王已经为大家做出榜样了,所以诸位诸侯的封地从此也可按此先例办理,还可美其名曰:照顾!

试问天下哪个诸侯没有几个儿子?试问天下那个诸侯的小儿子们不想独立称王,一旦此例一开,天下诸侯将彻底的丧失对中央王朝的威胁,用不了几代,大诸侯变小诸侯,小诸侯变平民!

很显然淮南王和他所代表的诸侯势力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他们会千方百计的阻止这事情。

而最佳的方法莫过于令梁王病愈,这样一来大可慢慢的劝说梁王回心转意,而他淮南王就可继续装他的贤王,不必在没有充足准备之前与强大的朝廷撕破脸。

一念至此,李云轻蔑的笑着问道“不知小姐是何家公主,深夜至此真是折杀小臣拉!”

刘陵怔了怔,她乃大汉国诸王女儿中最美丽的一个,自成年起就从未有男人可逃出她的诱惑,但凡见到她的年轻贵族公子哥无不是神魂授之,纷纷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即使是淮南国第一剑客,平日自号最是孤傲,绝不与官府交往的雷被也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后就迅速的折服,成为她父王麾下八杰之一。

然而,现在她以往无往不利的美色居然对眼前这个男人无用,这对于生性孤傲,自认天下第一美人的刘陵来说,绝对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因为刘陵认为,眼前这个男人定是见过比她还漂亮的女子,所以才会对她的美丽无动于衷,却不知单是刘陵这两个代表着红粉骷髅的名字,就已经足够让李云打消全部的欲念,更何况李云怀中还紧紧的贴身放着那个温柔女孩的照片。

只是略微的一怔,刘陵就回过神来了,此时她的心中充满了妒忌和好胜的念头。她妒忌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比她还美丽的女子,她是不会服输的女子,所以她决定,定要打败这个李云心中的女子,这样方能显现出她的魅力!

女人确实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男人无法计算和清楚的生命。

“奴家是淮南国刘陵,你应听说过我父王吧!”略微思考之后,刘陵已施展她全部的魅力,娇柔的道,神态端的扣人心菲。

但是正如男人无法了解女人一般,女人同样也很难了解男人,特别是李云这种传统的男人,只要李云一想到眼前这个美艳绝伦的女人曾经在别的男人面前同样如此的娇嗔,李云就从心底感到十万分的厌恶和恶心。

纵使这个女人美丽无比,但是李云却直觉的将之看做妓女,但是出于小命的考虑和礼节上的需求,李云还是遵照着大汉的礼节,认真的道“淮南王小臣久仰之极,只恨不能与之相识!”

刘陵满脸失望,仿佛一个小孩失去了她最喜爱的玩具一般,方才她自认已施展出全部能力,但是这个李云却似乎变的更加的冷淡,她感觉眼前这个男人看她的眼神好奇怪,似在可怜,又似在嘲笑,这让刘陵出奇的愤怒!

但是刘陵尚未来的及说话,李云已直起身来,轻轻的扬手道“郡主,夜深了,该休息拉!”

便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去。

“喂!”刘陵怒了“你站住!”

李云回过头露出灿烂的笑容“郡主还有何事?假如没有小臣便要休息拉!”

刘陵望着这个令她愤怒的男人,久久才压下心中的怒火,浅浅的一笑,弯下身子,露出裹胁在衣服之下的雪白肌肤:“先生,多有打扰,奴家告退了!”

但是刘陵却没有一丝一毫要走的意思,反是任由自己雪白诱人的肌肤尽数裸露在李云面前。

“呦!是刘陵妹妹啊!”林滤公主从假山后面走出来,热情的搂过刘陵,仿佛亲姐妹一般。“妹妹刚刚和李先生说什么哩!是不是看上人家拉!”

刘陵瞧了一眼李云,哀怨的道:“我看上了人家,人家未必看上我!”

李云心中暗叹大汉民风开放至此,再不愿与这两位身份尊贵,地位显赫,而且美丽的皇族女子纠缠,忙告退一声逃命一般离开。

第十六节 平阳侯

清晨,和煦的阳光总是那么的令人舒服。www.65txt.com

李云早早的用过早餐,在院子中一边按照习惯练习太极,一边思考着自己的前途。

梁王他从内心希望可以救治过来,因为在医生面前,只有病人而无政治。

但是现在偏偏牵扯上如此复杂的政治斗争。

救,李云不相信自己能有那么大的能耐,可以在四面环敌的情况下活命,而且还很可能得罪太子。

不救,自昨夜起形势已经不同,牵扯进一个野心极大,惟恐天下不乱的淮南王,这水已经彻底的浑了!

李云深信自己一旦被刘陵抓到把柄,恼羞成怒的向太后告上一状,以太后对梁王的宠溺,即使太子等有心保他一命,为了缓和与太后的关系,天子也肯定会将他李云当作替罪羔羊,踢出去交给太后处置。

救也是死,不救也是一死!

李云不由的苦笑起来,心中不免忿忿然的想到,既然横竖都是一死,不如趁早打包走人。

却不料如此一想,脑海中迅速冒出十余种逃跑方法,李云鄂然间发现自己居然对逃跑有着特异的天赋。

一念至此,李云也顾不上许多,停下身子,准备回房收拾东西觅机逃跑。

毕竟天大地大,自己最大,救人虽可胜造七级浮屠,但是自己小命没了,那里还有什么七级浮屠?

一转身却是瞧见一人早就站在院子旁边看着。

他年纪在三十上下,面色有些带着苍白的憔悴,身着代表着侯的衣冠,有些虚弱的身体勉强的站着,身边有两名骠悍的保镖在警惕的护卫着。

身为侯却可自由带着自己的护卫在梁王府中来去自由,无人敢约束于他,李云所知在大汉能做到这样的权势的侯不过屈指数位。

而现在在这梁王府的却是只有平阳侯曹寿一人。

平阳侯这一系贵胄,在当今大汉能与之媲美的就只有窦太后的窦氏外戚了。

作为开国元勋,高皇帝最亲密的战友之一曹参的后代,历代的平阳侯继承者无不在大汉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因为平阳候代表着当年与高皇帝盟誓的一百五十侯的利益,吕后时期若非这些高皇帝的忠实拥护者完美而忠诚的履行了他们对高皇帝的誓言“非刘姓不得为王!”

否则大汉早就不姓刘了。

同样也正是以他们为代表的守旧势力,在经过层层的选拔和考虑之后将当时仅仅是代王的孝文皇帝扶上宝座,而不是起兵剪除了吕后的吴王或者其他诸侯王。

而选择孝文皇帝的最主要原因就是:他有一个好母亲,并且受过良好的教育。事实也证明了他们的睿智。

终孝文皇帝一朝,太后从不干涉政治,只是本份而守职的在后宫中教育子孙,笃信黄老学说。

到了曹寿这一代,平阳侯系声威日发昌盛,连天子也将长女信阳公主嫁与他,以示恩宠。

太后也屡屡称赞天子的这个做法,认为这是对功勋成就的认可。

虽然三年前曹寿因与日渐主张强力对抗匈奴的天子政见不同,意见相左,而被免去其御使大夫的职位,但是曹寿离京时天子却亲自在未央宫摆下宴席为他饯行。可以说意见相左不过是个幌子,天子真正的意思就是担心曹寿自小虚弱的身体,免去他的官职,好让他好好休息,留待日后辅佐少主。

这些也仅仅是李云在河东时听杨谋说起的点滴,当时杨谋就曾说“大汉最有势力的王是梁王,最得宠的官是魏其侯窦婴,最有权势的侯就是平阳侯曹寿了!”由此可见曹寿的影响力。

李云初次见到这位被称为“大汉最有权势的侯”,心中不免乱想,他是来找我的吗?他想干什么?是劝我放弃还是劝我救人?

还未开口,平阳侯就已经先施了见礼说道“李先生,小侯有礼了”

李云本已在心中猜测过平阳侯的态度,不说盛气凌人,怎么着也不会对自己多以言辞,却不想这位看似病泱泱的侯爷,如此的儒雅有礼,竟不摆丝毫官架,与李云平辈论交起来,李云感觉他不应是一个侯,应是一个和他一样的小老百姓,当下对他好感大增,回了一礼道“侯爷言重了,小臣怎可当侯爷大礼!”

平阳侯笑了笑,嘴上的胡须合拢到一起,令李云感觉若这位平阳侯不病的话,该是一个相当英俊带着成熟男人魅力的男子。

“李先生不须客气!”平阳侯微笑着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陈胜吴广的这句话倒是很道理,想当年本侯的祖上也不过是个推车的,因缘际会之下才投奔高皇帝,当了一名马前卒,谁又可想到今日小侯家族的地位?”

李云听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眼皮一跳直觉的与文字狱联系起来,他对曹寿已有好感,不想他因此被人陷害,忙做出诚惶诚恐的样子,暗示道“侯爷,恐怕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适合说吧!”

曹寿楞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李云的好意,笑着说“无妨,听说先生祖上避秦之祸而至山林,想必对暴秦之严苛有所畏惧吧!只是在我大汉无须为此担忧,我等只须紧记效忠大汉,效忠天子即可,至于王侯将相?”

曹寿微笑着看着李云接着说道“除去高皇帝遗训,非刘姓不得为王之外,侯将相等官爵,只要有才能的人,随手可得!”

李云知平阳侯是在开解他,心中感激不已,忙深深一拜,谢道“侯爷大恩,请受李云一拜!”

曹寿扶起李云,拍拍他肩膀,道“先生该已知小侯身份吧?”

李云答道“是的,侯爷!”

曹寿笑了笑道“小侯一人孤寂无聊,先生可有时间与小侯手谈一局?”说罢做了请的手势。

李云皱了皱眉头道“小臣并不会下棋奕,恐扫侯爷雅兴。”

曹寿微笑着道“无妨,小侯也并不会下!”

两人对视哈哈大笑。

第十七节 招徕

一局了,曹寿没有说谎,他的围棋技术与李云半斤八两,都是在盲目的落子,胡乱的瞎聊,一点也没有涉及其他的事情。www.65txt.com

曹寿扔下手中的白子,看了看外面,忽然道“李先生,他日回到河东,有什么难办的事情,可来平阳县找本侯!”

李云鄂然不知道曹寿忽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于是直直的望着他,希望他可以解答。

曹寿迎上李云的眼睛,漫不经心的道“昨日深夜,太后的使者来拉!”

李云心脏扑通的猛跳,难道。。。。。。。

曹寿接着说道“使者带来了太后从长安最有名的方士那求来的丹药,据说可医百病,神效无比,也就是说从昨夜起梁王无论是生还是死,都与先生无关哩!”

李云猛地站起来就要往外跑,刚到门口却又无力的站住了。

此时李云已可肯定,太后送来的不是救梁王性命的神丹,而是阎王的催命符!

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包治百病的药,有的只是包杀万人的毒药!

但是李云能怎么办呢?

药是太后送来的,他李云又有什么资格对太后说:不!

而且今日平阳侯可不是简单的来找他,显然是受人之托,实行的就是缓兵之计。

怕的就是李云这个楞头青傻傻的坏了事情。

李云现在甚至觉得连那个所谓的方士,也不过是这阴谋的一部分。

曹寿拍拍李云的肩膀,长叹一声道“年轻人,这世界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单纯,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

李云虚弱的回过头,看了看平阳侯,行了个谢礼告退而去。

到这时候他还能说什么?还能做什么?

梁王死期已定。

李云现在已不知道是他改变了历史,还是历史改变了他。

他现在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他现在好像一只螳螂,居然妄想用自己的手臂阻挡那滚滚而来的庞然大物。

若非有人托平阳侯暗中拉了他一把,说不定几日之后,他便会成为此事的替罪羔羊,梁王的殉葬者。

那暗中拉自己一把的到底是谁?

太子?还是某位一直在暗中操纵或者观察这事情的尊贵人物?

。。。。。。。。。。。。。。。。。。。。。。。。。。。。。。。。。

汉元六十三年夏八月,梁王暴毙于睢阳,天子闻之,痛哭不已。诏罢朝三日,令在京大夫以上官员带孝,又诏天下诸侯宗室子弟,尽为梁王带孝三日。

五日后梁王葬于睢阳东,天子准梁王年前请,封其五子为王。

又昭:梁王朕之手足,弘股之人,观其一生,侍母极孝,侍君以忠,每以天下重任担负于己身,今其虽去,然其忠孝之名永留。是以赐缢曰:孝。——《史记——梁孝王本纪》

。。。。。。。。。。。。。。。。。。。。。。。。。。。。。。

梁王死了,死在了他一生都酷爱的丹药和对他最宠溺的太后手上。

虽然这其中有一个大大的阴谋,但是所有参与这阴谋的人都笑了,而且笑的很开心。

梁王的儿子们每个人都分到了大小不一的领地,天子则成功的瓦解了天下最大的诸侯,梁国四十余城一分为五,继承梁王封号的梁孝王长子封地不过二十城,强大的梁藩如今已只不过是一个中等的诸侯。

太子也应该笑了,此事得利最大的应是他了,这位掌握着华夏未来命运的年轻太子,在他前往权利颠峰的最大一块石头和威胁已荡然无存。

李云无奈的望着蓝天,这已是最好的结局。

虽然这是一个阴谋,但是于国于民都是有利的。

梁王的死开启了日后推恩令的先河,未来的武皇帝可以名正言顺的削藩,攘外必先安内。

等到年轻的天子集合了全国的力量,稳定了帝国的局势之后,那如潮水般的骑兵和那两名注定将为后世世代称颂,世代景仰的将军将奠定华夏民族的未来。

那决定了汉帝国命运的反击,来自龙的怒吼!

李云很想这样为自己找到开脱的理由,他一直在心中告诉自己“你没做错什么,错的只是政治掺和了进来,而且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对国家,对民族都是有利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依然十分的内疚。

或许是医生的职业道德,或许是因为。。。。。

那个像极了自己妹妹的梁王之女,那憔悴的面容和痛哭的眼神。

瘫坐到草地上,李云无聊的望着山上盛开的野花,这一刻他忽然想“也不知后世的历史学者会怎么记录今天我的所作所为,又或者我根本不能记载到那历史的篇章中!”

沙沙!沙沙!人的脚步声愈来愈近。

李云站起身来,却是正为梁王戴孝的太子刘彻这场阴谋的最大赢家。忙跪下按十足的礼节恭敬的拜迎。

刘彻瞧了一眼李云,有些无奈的望着天空道“李卿,你是否在怪孤?”

李云苦笑一声摇摇头。

刘彻跟着摇头道“孤也不想在那日那么逼迫与你,实在是孤爱你之才,不忍卿就此断送了性命!”

刘彻接着走到李云面前扶起他来,道“此事牵扯之广,厉害之大,卿也应略有所知。如今天下诸侯林立,其强势者在其封地私造兵械,桊养私兵,少者带甲数万,多者带甲十数万,精骑万余,朝廷无奈何也,其弱者,傍依强势,在其地欺男霸女,圈地私吞,置高祖高皇帝所定法令于无物,此等之诸侯皆鼠目寸光,浑然不知塞外匈奴虎视眈眈!”

刘彻望着李云接着说道“匈奴,大汉之劲敌也,其贪婪嗜血,于大漠逐水草而牧,一遇灾荒便径自入我大汉领地,烧杀劫掠,渔阳到右北平之间年年烽火四起,其死者十之八九为手无寸铁之平民,孤常想若大汉不能在未来数十年内彻底击败此敌,长此以往,大汉或许就将国之不国!”

“国之不国!”李云被这句话激起了万千血性,有一种想要跟这位太子一起打拼天下,北击匈奴,纵使马革裹尸也在所不悔的冲动。

但是随即他就冷静下来,现在还不是时候,大汉现在还未做好准备,太子也依旧没有掌握大权。

而且太子还需要磨砺,那场建元二年的政变刚好是磨砺太子的最佳方法。

一念至此,李云伏地拜道“殿下,现在还不是小臣进宫为殿下分忧之时,小臣现在唯一可为殿下做的事情,便是替殿下在民间救死扶伤,鼓励农耕,为大汉的反击打下基础!”

“殿下须知,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万丈高楼平地起,任何事情都必须有足够的基础才可进行,而不是拔苗助长!”

第十八节 兄弟

听过李云这番话,刘彻很惊讶。(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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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父本就是少有的智者和政治家,自古少有的明君,自小也没少教导他凡事需在缓与急中做出抉择。

长安的学者也个个都是饱学之士,今天大汉可不是后世那些凭借关系就可以顺利任得一职,又或者只须文采过人就可得官的时代。

这是几乎完全继承了战国时期任人唯贤的时代。

即便是依靠关系担任大将军的魏其侯窦婴那也是顶尖的人才,治理地方,统帅军队样样精通,否则天子怎会将大将军的职位授与他?

而作为未来的天子继承人,刘彻当然得到的是最好的教育,但是无论那位学者又或官员可像李云这般形象的向年轻的太子阐述关于缓的重要性。

刘彻本就聪慧过人,一点就通,听得李云之话,当然明白。心中更是坚定了要将李云纳入自己帐下,用为谋士的想法。

刘彻现在太缺乏可向他提供计谋的谋士了。而遇到李云不过数天时间,他便已从李云口中套出一个科举取才的妙策,现在又听得李云那后世人人皆知的话语,那里肯如此轻易的让李云离开?

当下脸就阴了下来,正要说话,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再言语,只是轻轻的挥手道“既然如此李卿可先回河东,待孤禀报父皇,再诏卿至长安拌孤身侧!”

李云那里还敢说什么,只得告退一声,拜了拜便踏上了回河东的路。

刘彻待李云走远,转身步入后山,那里竟早有数名侍卫护卫着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华服男子,他长的与死去的梁王有几分相似,只是面容比之梁王更为红润,眼神也更为精湛。

刘彻见到这人,恭敬的拜道“儿臣见过父皇!”

那人竟然是当今天子刘启!

天子看了看刘彻,点头笑道:“彘儿果然长大了,方才朕见你与那李云交谈,仿佛便看到了朕年轻的时候,年轻真好!”

刘彻笑了笑,问道“父皇,儿的眼光不错吧!”

周围几名侍从自是知天子与太子说的事情,自己似乎不怎么适合听,都分散到四周去警惕,远远离着距离,刚好是听不到声音,却又可迅速护卫的地段。

天子摸摸爱子的头,淡然一笑:“不错,我儿确实长大了,想飞了,也开始为自己找寻辅佐大臣,想当年朕与晁错,也是在你这般大的时候相识的!”天子眼神渐渐有些哀伤“可惜啊!是朕负了晁卿!”

刘彻安慰道“父皇无须悲伤,晁大夫死于社稷这是他的光荣!”

天子点点头道“晁大夫确实是为社稷而死,恨只恨当年朕耳根软。。。。。”

天子接着又道“这个李云虽说才华是有,所献吾儿科举之策也为良策,但是美玉尚须雕琢,更何况人才?便先令他在河东选一县治之。”

刘彻本是想乘机将李云招入自己幕中,闻言本要再说什么,天子已挥手道:“彘儿无须再多言,朕意已绝!”

刘彻只得告退道“那么儿臣便不打扰父皇与皇叔叙旧了!”

“彘儿!”天子叫住刘彻“朕听说你皇叔爱妾还遗有小女一名,与你也自相熟。”

刘彻点点头,不知自己父亲要说什么。

天子叹了口气道“朕这一世欠你皇叔太多,朕还记得年少时你皇叔常与朕私下出宫围猎,自少朕每所犯错,受罚的总是你皇叔,这也是为什么太后宠溺之故!”

天子眼睛渐渐湿润,显然已沉入对往事的追忆“盖因你皇叔自小就为朕受过先皇的太多责罚!”

“先皇年少时生活极苦,自少节俭,生平舍不得多吃一碗饭,而朕年少气娇,昔日在长安自是骄横一时,所犯之错已不可累数,但每一次都是你皇叔替朕扛下了先皇的责罚,以至于在尚未加冠之时就出任淮南国!”说到这里天子也是泪流满面,他本是重情之人,这次对付梁王已令他心灵大受打击,此时想起昔日的兄弟之情,那里还控制的住。

刘彻忙过去安慰道“父皇务须伤心,想必皇叔也知父皇苦衷。。。。。”

天子擦擦眼泪,继续道:“彘儿可知淮南国那时是何光景?高皇帝时英布反汉,先皇登基不久,又有刘长之乱,那时的淮南国可不比现在,连年的战乱使得淮南国土地大量荒芜,朕记得有一日你皇叔从淮南国写信告诉朕,他那日终于吃到肉了!”

天子瘫坐到地上,无力的道“堂堂一国之藩王居然为了吃到肉而特意写信告诉朕,那日朕看了信后,哭了一晚,第二日就给你皇叔送去了整整一百头牛!”

天子望着刘彻问道“彘儿可知你皇叔为何连肉都没得的吃?”

刘彻摇头,疑惑了一下。

天子苦笑道:“你皇叔将他库府中的粮食都发给封地的百姓去了,自己只留了不到一千石粮食维持全府上下近千口人的日常用度!”

天子站起来接着说“所以,于国于私朕都是亏欠你皇叔的,彘儿记住了,你皇叔这一倒,他的子嗣再无力对你构成威胁,所以日后若你在位,梁藩一系藩王若无大错,不可轻易追究,也算对你皇叔有个交代!”

刘彻跪地道:“儿臣知道了!”

天子点点头,道“还有,你皇叔生前最宠爱小女刘玟,传朕旨加封梁王郡主刘玟为南月公主,规格从信阳公主例,随太子一行转还长安,长伴太后左右!”

第十九节 司马相如

梁王的儿子们各自得了王位,自是大方起来每人送了李云几两金子。www.65txt.com李云那里会和这些爆发户客气,伸手抓过金子就踏上了回河东的路。

令他稍微感到的欣慰的是,那个像极了他妹妹的梁王郡主被天子加封为公主,随同刘彻回长安去了。

等走出睢阳,李云清点怀中的金子竟然足有三十两之多,折算成钱物怕是可足够李云挥霍好一阵了。令李云不禁感叹梁国的富庶。

数日过大河,抵达河东时已李云悄然一算竟已离开河东半月有余,地里的庄稼都已快到收获之时。

进入河东城,拜会了郡守杨泛,两人闲聊了一阵,由于李云此时已是中郎之身,所以杨泛想让李云到郡守府任职,等过两年再谋个实缺,但被李云拒绝,李云现在暂时并不想为官,只想好好在山村中休息一阵,过几年平淡的生活。

杨泛也不便强求,闲聊一阵后,李云就拜别杨泛,赶回家中。

进得谢李小村,田地中正忙于农活的乡亲见着李云都亲热的与他打招呼,乡民朴实的问候令李云心中好一阵感激。

家还是那个用土砖堆砌的房子,只是院中已栽上了许多鲜艳的花儿,打扫的一尘不染的院子中,还可见到几只家养的母鸡正在觅食。

推开门,唤了几声,杨谋与李叔都不在。

才半月不见,房中已是大变样,家中摆放上了一看便是做工优质的床铺和各式家具。

数十卷竹简整齐的摆放在书房的一角。厨房中更有几块上好的肥肉挂在墙壁上。

李云不禁暗道:看来我这个便宜学生还是蛮会过日子的嘛!

想起那几包方便面调料若再不吃掉,便迟早有变质的嫌疑,反正这时代的人也未必识货,不如便宜自己,也好多尝来自现代的味道,否则将来恐怕会记不住现代调料做出来的美食。

便抡起袖子,抄下一块肉,动起手来。

一阵忙碌过后,一盘香喷喷的炒肉便已经做好,可惜没有辣椒,不然的话辣椒炒肉应是极品的美味。

刚把肉炒好,门外便有声音传来,仔细一听却是杨谋与人在说笑。

只听杨谋道“相如兄,今日小弟听兄一赋,当真是幸甚!”

另有一带着浓厚蜀地口音的男子道“杨弟也是好运,今日相如听得弟所言伤寒论证之法,也是茅塞顿开,弟得遇明师,兄长我也十分高兴,今日你我兄弟当醉酒千杯,痛快的喝上一宿!”

杨谋忽然道“什么东西好香啊!司马兄可有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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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相如用鼻子吸了吸,也赞道“不知弟家中藏有何种美味调料,竟然能有如此香味,为兄今日算是有口福拉!”

李云知自己也到现身的时候了,便推开房门,一手端着肉盘,不理杨谋差异的眼神,笑着说道“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位客人来的好,鄙人正好炒出一点小菜,正愁无人与我饮酒聊天!”

杨谋定定神,整理好衣冠,恭敬的在一旁唤了声:“老师!”

李云这此并没有和往常一般说什么杨兄,或许是不忍的客人面前拂了杨谋的面子,又或者是已经麻木了,默认了,只是恩了一声,便问道:“这位客人是?”

杨谋看了看正诧异李云年纪之轻的那人,尴尬的笑了笑,介绍道:“老师这位是学生少时的好友巴蜀最有名的年轻才子,司马相如!”

又对司马相如道“相如兄,这便是小弟的老师!”

李云楞了。司马相如,不就是那个写诗赋写的极好,开创了一代诗词流派的司马相如吗?

不过李云很好奇,这个司马相如怎么没带他那个美丽和才学都是一等一的妻子,卓文君?便好奇的道“原来是司马兄,久仰久仰,不知司马兄可已婚配?”

司马相如很奇怪,这个好友的老师怎么别的不问,偏偏问我有没有成家,但也还是很老实的答道“回师长,相如至今尚未觅到知音,故不敢言谈婚娶!”

李云笑了笑,将司马相如请进自己的房中,心中那个激动啊!

很有可能,非常有可能,一段流传千古的佳话,就将在李云的眼皮子底下凑成。再没有比见证一件高兴的事情更加令李云兴奋的。

因此对司马相如也格外热情,亲自给他甄酒,并与他交谈亲密。

司马相如现在很高兴,李云很赞赏他的诗赋创作,并且鼓励他多写佳作,这与别人不同,要知现在大汉可不喜欢成天写诗的人,不会治理地方,不会打点政事,你诗词作的再好也是无人会将什么重任交付于你。

司马相如自小爱作诗词,也喜好骑射,在四年前他到长安担任武骑常侍,但是在长安能人实在太多,他根本找不到出头的机会,而他唯一比他人强的诗赋又不被天子所喜。

之后他便已心灰意冷,称病辞官到梁国,与梁王的几个侍从日日游乐,作诗作赋,上月梁王病重,他才离开辗转来到河东。

本以为在这世上他的知己就只那么几人,却不知凭空又冒出一个,两人酒过三巡之后,都已是面红耳赤,借着酒兴司马相如还高歌作了一赋,便沉沉睡去。

杨谋却是很不高兴,他与司马相如只是普通朋友,并无深交,只是昔日有过几次见面,觉得此人谈吐儒雅,才与之相交。

但是杨谋很不喜欢诗赋,在他看来,那些诗赋只不过是富贵之人闲暇时听听的东西罢了,对治理国家无半点用处,在现实也无半点实用之处。

在杨谋看来,口才不应是用来说的,而是应像苏秦张仪那样威慑天下,敲诈他国。文才不应写在纸上,而应当写在治理国事的章程上,武艺不是用来看的,而是用来杀敌的!

心中自然不免后悔带司马相如回来。

李云看了看不高兴阴着脸的杨谋,他二人相处也不算短,那里不知他的想法,便低声道“无妨,你老师我并不会去追求写诗作赋那样无聊的道路,只是帝国如此之大,总该有人来写诗作赋歌颂山河,繁荣文化!”

第二十节 临邛县

又是一年秋收后。www.65txt.com

大司农领大将军职,魏其侯窦婴斜着眼睛看着堆积如山的竹简,这些是大汉各郡报上来的今年田地赋税籍。

根据户政官员的不完全统计,今年大汉将创记录的收下53亿钱的收入,刨除掉其他各项开支,大汉今年国库将整整盈余二十七亿钱之多。

魏其侯现在胡子翘的老高,心情好的不能再好。

原先长安城的元勋贵胄们不是耻笑本侯不过是依靠太后的关系才平步青云的吗?

哼!本侯若无点本事,只怕太后也是瞧不上眼。

只要明日,对!明日早朝本侯将这个消息在早朝上宣布。。。。。。

魏其侯已经控制不住自己面上的笑容,仿佛他现在已经看到了百官的赞誉,天子的嘉奖,万民的拥戴,这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魏其侯得意的拿起一份竹简,仔细的核对起来。

忽然他脸色大变,牙齿咬的喀喀作响,忍不住用粗话大骂:“他娘的!”

周围的官员呆呆的望着这位大司农大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假如他们中有人在户政官这个职位上干的久了,看了那份竹简也会破口大骂,因这份竹简是来自号称大汉麻烦制造的源头,盛世中最不平静的地方——临邛县。

自打孝文皇帝开始,临邛县就麻烦不断,从孝文皇帝至今,数代大司农的头发都快给这个小小的县给伤白了。

临邛县是蜀郡第一大县,其面积广大,人口多达四万,这些对大汉来说都是很不错的,而且值得赞誉的。

但是这个县还有着发达的商业,和堪称大汉最富裕的商人,临邛本地产出的丝绸更是令魏其侯本人都十分赞叹。

然而有商人的地方就有兼并,魏其侯手中拿着那份竹简正是临邛县令上奏的田租籍和辞官书。

大汉记录土地赋税的帐本称为籍。

共有田命籍,田祖籍等数中形式,田租籍就是记录土地祖给他人时应交赋税的本子。

其他各县大都都有其他的籍上交,对于现在的大汉而言田祖籍所收赋税最多只会占全部赋税的三成。

即使是这样在孝文皇帝时期就曾经有郡县官员因为其管辖地内田租籍所记载之赋税超过三成而被孝文皇帝认为他们没有很好的管理和照顾管辖地的百姓而被免职。

因田祖税一上升就意味着土地兼并开始恶化,大汉历代的天子都是绝对不会允许土地兼并的恶化。

即使是吕后时期,执掌大权的吕太后也曾多次下诏严格控制私人间的土地交易,甚至还命令各地官员严厉打击非法的土地交易。

按大汉户律,土地交易是允许的,但是交易之时不得有一方强行欺压令一方购买或出售,而且交易之时除了县令必须派人在场之外,还须得有里正,户官等人在场监督。

交易双方必须完全自愿,并立下文书,然后交由县令过目,郡守批准,这样交易才会被官方所承认。

由于有严格的预防措施,所以大汉现在的土地兼并并不严重,再加上天子鼓励无田之户开垦山泽荒野以为田,基本上大汉目前的佃户数量并不多,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但是全大汉却惟独出现了临邛这样一个怪地方。

这里的土地兼并情况是大汉最严重的!

大汉平均全年都会往该县派去一名的新的县令,但是一到秋天,那名县令就铁定立刻递上辞呈。宁可不作官,也绝不愿呆在那个几乎被商人包围的城市。

说实话,魏其侯很想调动大军去将那里的富户一一扫灭。

但是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

因为临邛的商人个顶个精明,他们的触手无处不在,甚至连太后身边的人也有不少是临邛那帮商人的即得利益保护者。

就连他魏其侯每年生日,甚至小妾生日都有来自临邛的商人带着大包的礼物,使劲的往他魏其侯口袋里塞。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手软。

他魏其侯不是圣人,更不会对黄灿灿的东西无动于衷,只因那东西实在太可爱了!

魏其侯也知道,这些事天子统统知道,天子可不傻,只是临邛商人富户的黄金攻势攻击面实在过广,牵扯面太大,再加上他们也只在临邛折腾,一般不把手往外伸,所以天子也就不好怎么说了。

只是,魏其侯看着其他各地皆是将赋税籍和田税籍写的满满的,一片耕者有其田的盛世景况,惟独这一个临邛县,田租籍的赋税收入远远的超过了其他税收,明日的早朝怕是会被人专门挑出这里予以指责。

一想到这些,魏其侯就很烦,因为那个指责的家伙肯定只会指责他身为大司农督促不力,而只字不谈临邛的事,因为大家都拿了人家的东西!

忽然门外有中官道:“魏其侯!魏其侯!您在吗?”

窦婴站起来理了理衣冠,心知怕是天子找自己中官表弟聊天,自梁王死后,天子忽然就变的多情起来,经常以表哥的身份找自己聊天,抒发情感。

果然,那中官见到窦婴,便凑近他耳边,耳语一阵,才恭敬的退去。

中官只说了一句话“陛下令您到未央宫昭阳殿见驾!”

窦盈纳闷了,天子怎么会让他到昭阳殿去,那里可是天子教育太子的地方啊!一般人等轻易不会允许进入,以免打扰太子学习。

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呢?窦婴不免揣测起来。

怀着这样坎坷不安的心情,窦婴穿越大半个长安,进入未央宫,从宣明殿插过,便到了昭阳殿。

窦婴到来的消息,早有中官禀报天子。闻得窦婴前来,天子忙令中官诏他进来。

窦婴进得昭阳殿,对天子与太子拜了三拜,道“不知陛下唤臣前来,有何事情?”

天子看了看太子,笑着对窦婴说“魏其侯无须多礼,站起来回话吧!”

窦婴又拜了一拜方才站起来看着天子,不知道是何事情。

天子咳嗽一声,道“魏其侯啊!大司农那边今年的赋税可都统计好了?”

魏其侯奇怪的看了看天子,他这位表哥今天表现有些不同,照例关于赋税的问题得在明天早朝讨论,然后在祭祀宗庙时宣布具体数据,怎么还没到时候天子就问起来了?

疑惑归疑惑,大司农窦婴还是老实的答道:“启奏陛下,今年大汉国库预计可收入五十三亿钱,刨除官员俸禄,士兵军费,累计可盈余在二十七亿钱上下!”

天子闻言面容满是红润,赞叹道“魏其侯好本事!”

窦婴那里敢居功,忙恭维道“都是陛下领导有方,祖宗庇护之德,小臣只是尽些微薄力量!”

天子哈哈大笑,说道“魏其侯啊!魏其侯,朕别的很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拍的马屁!”

窦婴脸上一阵尴尬,只听天子又说道“对了魏其侯,那个今年有没有什么县的县令辞官,太子管朕要一个官职安排人呢!”

窦婴听了前半句,以为天子终于要对临邛动手,吓了一跳,正准备回家就把和临邛那些人的关系瞥清,等听完才知道原来太子向天子要一个县令的实职来安排一个人。

至于那个人嘛,自然是现在隐隐已是长安第一名人的河东李云了,也不知是谁先传出的太子和天子都很喜欢这个叫李云的家伙的谣言,还把这个叫李云的传的神乎其神,什么他师父是仙人,他精通神术之类的。

而平阳侯又在这中间凑起了热闹,送了两名据说是学过那名叫李云的小民所教授叫眼保健操的玩意的使女给太后使唤。

太后早年就有眼疾,经常喊眼睛看不清楚,但是在那两名使女每日做四次的眼部按摩之后,太后居然说,眼疾好多了。

弄的太后都经常问他魏其侯,这个叫李云的怎么不诏入长安啊?

窦婴很清楚,这个叫李云的现在既有天子宠爱,又有太后照拂,再加上太子的宠幸,如果真让他到一个富庶的郡县当个县令,干上两年,恐怕这大司农的位子就得换人了!

不!我绝不允许!魏其侯在心里吼起来。

不过现在到有个好地方可以安排这位年轻人,那就是号称大汉官员止步器的临邛,因到现在为止尚未有在临邛任上干满任期的人。

为什么?因为大汉官员有一套升迁与奖罚制度,治理的好,可以升迁并得到奖赏,治理的不好,那就要罚,所以在临邛当官的,无不是在干了不到一年之后就匆匆提出辞官,以此来逃避责罚。

一念至此,魏其侯笑着道“有是有!只是那个县。。。。。”

太子插嘴道“魏其侯不必吞吞吐吐,那个县怎么了?是不是太穷拉?”

天子也催促道“快说!”

魏其侯装作咬牙的样子道“是临邛县!”

“哦!”天子恍然大悟,但只是略一思考便挥手道“就是它了!”

第二十一节 两手都要抓 两手都要硬

秋天,金黄色一般的季节。(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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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栽种下的南瓜与冬瓜相继结出了大量的果实,圆圆的南瓜,长长的冬瓜,令四周乡邻好奇不已。而红薯藤则爬满了几亩地,绿油油的。李云带来的种子,终于将有收获的时候了!

李云却又有了新的烦恼,不知是因为受到了杨谋榜样的影响还是司马相如真的想学的什么实用的东西,总之这位名闻历史的大诗人,死乞活赖般的留在了李云身边,每日与杨谋一样口必称老师,言行恭谨,这让李云哭笑不得,不明白自己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学的?直到很久以后,才从这家伙嘴中套出,原来他是在听说了李云和太子有交情,才私下定的主意,但时间一长,这家伙也真心的叫起了老师来了。

这日,刚刚开始学习医术的司马相如正与早已名满河东的“神医”杨谋给一个病人诊治。而李云则在屋子里用木炭在地上画着一张张看样子是什么东西的结构。李云忙活这东西已经有大半个月了,却似乎并无所得,每日抽声叹气,说什么后悔当初,什么物理,化学的东西。

杨谋心中暗道“怕是老师在埋怨当初在山中与师公学习时没有尽全力吧!”却不知李云最初是有着雄心壮志的,想着怎么着也要搞个蒸汽机出来,孰料完全没门,接着退而求其次,那些什么机床之类的东西应该可以吧?结果依然不行。

李云现在老实了,只好着眼于现实,乖乖的琢磨起水车之类东西的构造,相对于复杂的现代机器而言,水车无疑是非常现实的机器,它原料只是普通的木头,对工人的要求也不高,而且水车特别是人力水车造价低廉,实用性强,李云现在正在研究的是一种他曾经在小时候见过的,据说是唐代时候发明的链斗水车,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但是勉强还是画出了个大概,剩下的就只是实际制作的问题了。

李云估算了一下,一辆水车成本应在六百到七百钱之间,制作者赚一点,价格就应在七百五十到八百钱,目前大汉水车需求量至少在一百万辆左右,每辆水车赚五十钱,那就是五千万钱的赢利,相当于河东郡今年全部赋税收入的九成,假如折合成黄金的话,那么起码可堆积成山。

李云想着想着,口水哗啦啦的直流,随即他又懊恼了起来,若没有流水生产线,怕是自己怎么也造不了这么多,而且这玩意科技含量实在太低,大汉现在学习墨家的人才也是不少,只怕随便一人拆开一辆水车就可仿制出来。

正胡思乱想之时,门口传来了爽朗的笑声,抬起头却是满面春风的河东郡守杨泛,说起来李云挺可怜这些现在大汉的郡守的,他们饱学诸家文化,见识远比后世的官员宽广,而且他们还难道的清廉,因为这时代的学者大多还未从战国时期那种学术氛围中走出来,他们真正的视名声道德为生命!

李云见到父母官来了,忙站起身来洗干净手,走到前院笑着道“杨大人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蜗居啊!想必是想念爱子了吧!”

杨泛笑着对李云摆摆手道“本官今日是来恭喜李大人的!”

“哦?”李云疑惑的问道“鄙人有什么好恭喜的?”

杨泛笑着从怀中取出一份竹简交给李云道“这是太尉袁大人,大司农窦大人签发的任命书,恭喜李大人任临邛县县令!”

一边的司马相如显然在长安时听说过临邛县的大名,闻言脸色大变,颤抖着插嘴道“临邛县?蜀郡的临邛?”

杨泛已知司马相如拜在李云门下,闻言奇怪的道“是蜀郡的临邛啊!怎么有问题吗?”

司马相如苦笑道“问题大了,这个临邛县在蜀郡可是大名鼎鼎啊!”转身对李云劝道“老师还是请太子换个地方吧!”

李云接过竹简,虽早有心理准备,却不知太子的承诺来的如此之快,虽不是诏入长安,但也是任为一方官员,这意味着自己清闲的日子一去不复还了,心中略有些伤感,等到听得司马相如的话,心中不免疑惑,便问道:“相如,这临邛县难道还会吃人不成?”

一边的杨泛也赞同道“是啊!临邛县可是在富庶的巴蜀,再怎么穷也不会比豫章,玉林等地穷吧!”

司马相如解释道“老师有所不知,这临邛商贾云集,其地富户最是擅长买低卖高,自孝文皇帝时就未有官员在那地方任职到满,无一不是辞官引退收局,而且据学生所知,临邛县的不少大户皆与庙堂之上的尊贵人物有关系,是动也动不得,劝也劝不了!”

杨泛闻言脸色大变,大汉为官最忌到一个富户猖獗的地方,因那里你不但做不出丝毫的政绩,而且一不小心就可能被人暗中陷害,正要劝李云回复太子拒绝此事之时。

李云却是哈哈大笑“我正愁到那里去找一个商人最多的地方,这下我就可以大展身手了!”

杨泛以为李云是想对那些富户用强,忙劝解道“李先生无须为这些商贾毁了自己的前途,此事还可从长计议!”

李云楞了一楞,看看周围,俱是要劝解自己的目光。随即明白了,道“你们是担心我与那些商人冲突吗?”

三人齐齐点头。李云飒爽的一笑道“非也,非也,那些商人在下可宝贝的紧,鄙人是想借用商贾之力,为我大汉的强盛再添加上那么几块微不足道的砖头!”

杨泛闻言脸色大变,道“先生可是想学那齐公重商?”

李云一看心知齐国因为重商导致数度亡国的历史教训已被这时代的学者牢牢的紧记了,而商鞅耕战强秦的成功使得社会和统治阶级对农业极为重视,所以鄙视商人是学者的本能,但李云并不希望日后的历史依旧如故,在他看来任何事情走到了极端,都有可能导致悲剧。

便解释道“非也,那齐侯重商之法非我所想!在下在深山时常听老师言‘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又言‘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在下这些日子读史得知,齐侯重商,未尝没有恒景之霸,商鞅耕战岂不闻苛政苦民,以至秦国崩溃,任何事情走到了极端都会产生严重后果,重商不重农,其民懒惰,不习刀兵,则国亡。重农不重商,则其国之货物无以流通,其民之所需无以可得,正如重文不重武,其国亡,重武不重文亦亡一般道理!”

“老师曾言世分阴阳,故人有男女,故有天地,故有文武,无男有女,世灭,无女有男亦灭,有天无地,有文无武皆此道理!”

李云这番绕口令直把三人绕的胡七胡八,不知所云,只觉得李云说的有道理,非常的有道理,看着这三人呆滞的目光,李云在心中一拍手,搞定,洗脑完毕!

良久司马相如与杨谋齐齐恭敬的鞠躬道“老师大才,学生谨受教了!”司马相如更是在心中暗暗的赞叹自己,果然没选错人,看来前途是光明的!

杨泛想问题显然想的远些,问道“那么敢问李先生,以先生之见到底该偏重那方多些?”

李云早有准备,闻言立刻回答道“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庙堂之上不可偏重其中任何一方!”

众皆拜服,数月后李云这番话辗转传入长安,一时间李云声名鹊起,隐隐间盖过了许多当世学者的名声。

天子令人亲自到河东取得了河东守杨泛记录下竹简。阅后天子对太子称赞道“彘儿找了个好臣子!”。

第二十二节 新官上任

临邛县西依邛崃山脉,东瞰川西平原,实是当之无愧的成都西出第一城。(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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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惠文王时,蜀守张若在此筑城,此后临邛便开始兴旺起来,特别是在始皇帝时期,在此发现了大规模的铁矿矿藏之后,临邛的富户们可开始肥的流油了。

依靠着冶铁和铸钱发达起来的富户们,自然而然的开始兼并其他农民的土地,到现如今整个临邛县的土地已经集中到只占人口不到百分之一的富户商人手中,其余的人不是给这些富户当了佃户就是成了雇工。

阳光透过邛崃山脉的缝隙斜照在临邛那高大的城墙上,落日的余辉映的整个城市宛如一副秀丽的画卷。

临邛的大小商人们个挨个的排着队,两三人一组嗡嗡的议论,这回朝廷会派谁来挂职?

他们一点也不担心朝廷会派来一个严格打击和控制他们敛财的官员来,临邛的商人能从高皇帝时就一直在这片土地上兴旺发达,未尝不是没有他们自己的生存方式。

庙堂之上可以威胁到他们的官员早已不是被黄金变成了他们的保护者,就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只能纵容他们。

所以每年派来临邛任职的县令,都是那些被上所不喜又或者得罪了某人的不得志者,他们在临邛这块地上,根本就不可能做出政绩来!

临邛最大的铁器商人卓王孙回头看了一眼他的死对头,靠贩卖盐,丝绸起家的张正范,斜着眼睛,鄙视这个令他厌恶的家伙。

卓,张两家的恩怨在临邛可是家喻户晓。

本来卓家主要经营铁器和铸钱与那张家的丝绸,盐买卖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但是卓王孙有三女一子,独子卓正君自小身体不怎么样,一直是在家休养,三个女儿已嫁出两个,都无不是嫁给了当世名流显赫,最小的女儿卓文君更是生的国色天香,更难得的是文才亦与她相貌相匹配,当真是羡煞不少乡邻。

可惜这女子命不好,自小就许给了蜀王的幼子,当今天子的皇侄孙,但谁料尚未成亲,那皇侄孙便一命呜呼,他这小女儿也就守起了活寡。

也不知是哪天,这张正范偶然在街上见上了平日一般不出门的卓文君一面,立刻便引为天人,只觉得自己那些小妾什么的和这女子一比那简直是母猪和凤凰之间的差距,便立刻令人打听这是谁家女儿,到知是卓家小女之后。

这张正范仗着自己有钱有人,便使人提着千金重礼上门求亲,说是要纳这卓文君为妾,却不料碰上个大钉子,给卓家连人带东西扔到了大街。

这卓王孙可不是吃干饭长大的,他的名字可是连天子都知道,当真是大汉数一数二的大商人,而且这卓家怎么说也是大门大户,想那皇侄孙也是以正房之理定下的婚约,当世又有多少名流在向卓家求亲?而这个张正范年纪都可以做卓文君的父亲,家中更是有十几名小妾,奴婢无数,让卓家的女儿给人做小妾,这事要传出去,卓家的面子可就丢大了去!

等到这张正范想通这理之后,再休掉正房上门求亲时,此事已经闹大,整个临邛都盯着卓家,卓文君的两个姐夫更是写来书信对此事表示了关注,在这些情况之下,张正范已是不可能有丝毫的机会成功。

由此之后这半年多来,卓张两家是斗的不亦乐乎,彻底的撕破了脸,再无半分同乡之情。

卓王孙翘了翘胡子,若论在长安的关系网,他卓王孙堪城临邛第一,不仅仅各级官员被他一一拉拢,就连那太后的深宫之中也有不少的中官,使女被买通。

所以早在旬前他便已知此次前来赴任的新县令乃是当今天子,太子所喜欢,就连太后也很想见的人物,此来临邛只为历练,已便日后太子即位便会起复重用。

卓王孙何许人也,在商场上打滚了这么多年,他那里不知道这位县令与以往的都不相同,这次这位的背后站着大汉天子,太子。他若是较起真来,恐怕即便是庙堂上的朝官一再弹劾,也对他无半点影响。

他在这临邛任上做好了,天子会乘机升他官职,作错了,太子可为他开脱,当真是可进可退。

再者说,做商人的谁没有点小辫子,以前是因为大家团结在一起,黄金铺路,所以任由历界县令如何上奏,那庙堂之上的朝臣也会一力掩盖。

但是这次,若让这新县令知道了临邛商人那些‘辉煌’的往事,恐怕想捂都捂不住。

想到此处,卓王孙更是得意,昨夜他就已想好了计策,那便是赶紧的结交此人,照例黄金开路,一百两不行就一千两,宁可将数年的收入交上也不可让这个新县令有什么责难。

卓王孙相信即使这新县令比那孔孟还贤,比商鞅还严,在堆成山的黄金面前他也得考虑考虑,更何况那孔孟不过是做做样子,商鞅更是数百年才出一个。

只要巴结好了这新县令,嘿嘿!卓王孙仿佛已看到了张家家破人亡,其产业被自己鲸吞的时候。

一想到斗了大半年的死对头就要倒下,卓王孙心情好到不行,一面与人说说笑笑,一面盘算着这张家的产业假如全部接受,那每年可赚点的钱财那可是会番上一番。那么在这临邛就再无可与自己家族相抗衡的商人了!

卓王孙却不知这消息不仅仅他知道了,几乎所有在长安有关系的商人统统都接到了长安的警告,要求他们老实点配合点,不要把事情弄僵。

因此在场的商人几乎都是怀揣着大包的礼物以及满肚打好草稿的恭维话,在这齐齐侯着。

夕阳陷在山腰的时候,一队轻骑护卫着新任县令的马车,出现在了那蜀地的地平线上。

第二十三节 群情激愤

马车停在了临邛这座有着浓厚商业气息的城外,那名负责护送的骑兵军官对马车里的李云告辞一声,便扬长而去,他这几年几乎年年护送一名新县令到任,总是不用一年就又得护送一名新的县令来这个注定是他们仕途的终点,可以说他已麻木了。www.65txt.com

骑兵们刚一离开,早就准备好的商贾乡绅一涌而上,端的是个个久仰大名,人人佩服的如那滔滔长江,绵绵黄河。

李云与同车的两个便宜学生相视苦笑一下,便只得整理好官服下车与那些素不相识的临邛商人打起哈哈。

“李大人,在下临邛卓王孙,大人初到鄙县,一路车马劳顿,鄙人已在家设下宴席,为大人接风!”财产与身材形成和谐比例的卓王孙在两名骠悍的家奴簇拥下,硬生生的挤开一条路,走到李云跟前,满面的肥肉都快笑的堆在一起了。

“一定,一定!”李云看了看这个挤在最前面的胖胖商人,单单是他身上那套用上好丝绸做成的衣服就足以告诉李云此人家财怎么说也在临邛可排上字号,忙客套的回应。

张正范厌恶的看着死对头得意的笑容,心中恨的咬牙切齿,脸上却不便发作,只得挤过人群凑到李云面前笑着道“李大人新到鄙县,鄙人谨代表临邛四十二家丝绸商,一百三十一家盐商对大人来鄙县造福一方表示最真挚的欢迎,为此鄙人愿意为大人今年冬天兴修水利之事捐助一万五千钱,聊表薄意!”

李云心脏猛的一跳,一万五千钱!这可是好大一笔巨款,足够修上一条象样的渠道了!

无论是谁在大汉做官,民生问题总是他政绩最重要的组成部分,试想一下,若某位官员在任时,其辖地冬天兴修大量渠道,到得明年基本就可保证丰收。

忙向这名大气的富户表达自己的谢意道:“先生端的是心怀百姓,待本官上奏朝廷,为先生求得嘉奖令!”

接着眼睛一瞟四周各人惊诧的反应,不动声色的问道:“不知先生贵姓?”

张正范得意至极的一摸胡子,看了看正懊恼的卓王孙,心中暗道:“别以为只有你们卓家与那庙堂有关系,本人也不差!”又得意的想道:“哼,卓老儿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好使了,难道就不会想想这位深得上心的李大人岂会在意那区区黄金,人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此话一点不差,难道卓老儿就不知如今大汉的县令们最想要的是政绩而非黄金吗?”

嘴上却是不动声色的道:“鄙人临邛张正范!”

“哦!”李云拉长了声音,仿佛早有耳闻的样子。

“这样吧,张老板!”李云用商量的口气道“张老板所捐修之那条水渠就以张老板的名字命名,就叫张正范渠,以令后人在以此水渠得利之时,谨记张老板今日修渠之德,所谓吃水不忘挖井人!”

张正范现在只感觉恨不得把临邛今年冬天要修的水渠的款子统统承担下来。

那么整个临邛县都将打上他张正范的名字,而且还可从此都上一道护身符,现在谁人不知当今天子最是包容那些为国为民的人,如此一来即便是日后有人想动他张家,也得先想想天子会怎么反应,这可真的是一举两得的大买卖。十足的赚!

正想要继续大方的时候,周围反应过来的众商家早已是群情激愤,人人踊跃于前。

“李大人我捐一万钱!”

“我捐三万钱!”

“五万!”

“。。。。。。。”

“一千两黄金!”反应过来的卓王孙一咬牙就将他今年的收入全部捐了,心中虽然暗暗叫疼,但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谁不知那吕不韦当初奇货可居之时也是花费了好大一笔金钱,但是最后他却得到了数十倍的回报,端的是激励了无数的商人。

李云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看着这些情绪激动挥舞着大把金钱的商人,看样子自己若是不答应接受捐款,大有不让他离开的样子,全是一副为国为民,争当大汉优秀公民榜样的状况。

只得笑咪咪的一面应承,一面唤出在马车中的弟子杨谋,对众人道“大家别急,诸位如此热心于公益真是大汉之福,待鄙人修书于朝廷,嘉奖诸位!”

顿了顿又拉过杨谋介绍道:“这位是。。。。。。是本官的幕僚,诸位的要捐款的话,便可找他记录,待款项到齐,鄙人便收录热心者之姓名,捐款数,上书朝廷,让天下人也知,吾辈商人也是热心公益,效忠大汉之人,本官决定了,还将在县衙之前找专人立下大石碑,上书各位捐款之数,所用何处!”

李云这一下再次激起了众商贾之间的‘热情’。大家都在心中暗暗的想:我比那卓,张两家是比不上,但是怎么也要在这石碑上排在与我差不多之人的前面,这样才不至掉了面子。至于钱财方面,这些商人根本就不担心,他们所从事的皆是暴利的行业,所赚的钱比如卓家的铸钱,那简直是相当于银行的印钞机,只要有足够的铁那就想铸多少是多少。

张家的盐产也是富的流油,大汉谁不吃盐?而张家则控制了大汉在蜀地最大的盐池,由此可见这些商人的富裕!

杨谋与司马相如却是被这些商人的热情给吓坏了。

谁不知商人最是重利爱财,想从他们嘴里抠出一个钱那都是极为不易的,但今天他们却仿佛看到了这世界上最有德才的商人都会聚到了这临邛小县。

到如今杨谋与司马相如真正的拜倒在了李云面前,心悦诚服。

可他们并不知道李云不过是利用商人的通病——攀比以及爱名,再加上这些商人先前大都得到了长安方面的暗示,所以才会有今日的处境。若是换上别人,任他比李云还有见识,心机无比厉害,没有这些软条件也是绝不会有现在的处境,因商人们现在已把李云当成一件值得投资的商品,而且未来将会有丰厚回报的投资,他们如何不会尽心尽力?

第二十四节 争斗(上)

李云与众热情的乡绅回到县衙,交接了文书并和诸位县丞,衙役还有里正,保长以及户政招呼完之后,便是开始热火朝天的记录捐款工作,这一忙便到了深夜。(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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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李云却是清闲的和临邛的商贾们套起了近乎,悠闲的喝着清茶。

两位便宜弟子却是不得不担负起记录款项的重任,心脏不得不承受着来自‘热情’商人们的一波又一波摧残。

到得深夜子时,众人散去之时,初步的统计结果也已经出来,总记有三百七十四户商人,地主参与了捐献,其最高捐赠者卓张两家便是各捐赠了一千二百两黄金的骇人巨款,便是这笔巨款就已足够将临邛的水利网络修成全大汉最发达的。

其余商人所捐者从一万七千钱到十万余钱不等。

这笔款子具初步统计,相当于过去三年临邛赋税收入的总和还强!

当真让司马相如与杨谋咋舌不已感叹临邛商人的富有,连李云也未料到有如此大的一笔捐款,当两人问到剩余款项的用途之时,李云现在已宛如大财主,大手一挥便决定了剩余款项一部分用来修桥整路,一部分用来购买铁器,耕牛发放给贫苦的农民。

。。。。。。。。。。。。。。。。

翌日,清晨李云刚刚与两位弟子用过早餐,便有县衙来报,门口卓张两家有请贴到,具是邀请李云务必赏脸于今晚到其家中赴宴。

李云与两名还睡眼松腥的学生相视一眼,俱是无奈。

这两家都是此次捐赠的大户,其热心已超越了火山的温度,滚烫滚烫的,若是李云只赴一家宴席,那么势必会令另外一家那‘拳拳热心’一下子寒冷到北极圈的最低温度。

这可当真是不去不行,去了这家,势必拂了另外一家的面子,两头都得罪不得。

李云沉思良久,对司马相如道“相如,你与我去对那两人说,就说本官初到临邛,尚未来的及造福百姓,亦未有丝毫政绩,如此便赴乡绅之宴心中时是惭愧,也不忍错过与众临邛乡绅相互交流的机会,本官思虑良久,唯有在明日晚间于这临邛县衙设下薄酒与众乡绅共同探讨未来如何的合作!”

司马相如闻言应了声,掩着笑容而去,心道“看来本人真是选对老师了,单是刚刚老师说这番两边讨好之话时,面色从容,一本正经便非常人可办到!”却不知方才李云是勉强学着以前在电视中看到的那些大官敷衍人时的手段,将自己沉浸入那官员的角色中去。

不久司马相如便来回报李云道“老师,那两家已答应明晚的宴席,不过卓家说他家有陈年的美酿可为老师宴席之用,张家亦说他家有祖传之法酿制的美酒要为老师宴席之用!”更多精彩好书,更多原创手机电子书,请登16K

“哦!”李云弹着手指笑了笑,心道“这卓张两家怕就是这临邛城的两个典型的死对头,处处叫劲,也好,正可为我所用!”

便对司马相如道“相如你便去回禀那两家,就说卓家美酒,张家清泉本官都很想尝尝,令他两家明晚各带几坛,待明日夜宴与众乡绅一起品评!”

。。。。。。。。。。。。。。。

第二日晚上,华灯初降时,整个临邛沉浸在一片热闹的气氛中。

这一此卓,张两家是摩拳擦掌,发誓要将对方的面子可驳了,其余商家信息灵通者也都收到了今晚将热闹无比的消息,个个把眼睛擦的雪亮,准备欣赏一出完美的演出。

更有心思缜密者已得出今晚将是卓张两家这半年多恩怨一决雌雄的时候。

在卓家,卓王孙将自己的爱女,有蜀郡第一美人之称的卓文君打扮的漂漂亮亮,在今晚卓王孙相信有了爱女压阵,怎么说也可在气势上压过那张家一筹,更别说听说那新县令李云李大人至今仍然是单身,尚未有婚配。

如此好前途的一个金龟婿他卓王孙如此精明之人,怎会错过?

卓文君也很高兴,她也想见见这个李云,上旬她远嫁在长安的姐姐写来书信与她,书信中说了现在长安有学问的,人人在自家正厅挂上了一个叫李云的人所说的一句话“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据说连天子也深以为然,成天在朝臣中寻找那面属于他的镜子。

卓文君美丽的小脸笑了笑,微微带着些红晕,今年只不过才十七岁的她,虽说已经历过许多同龄人未有的经历,但是一颗芳心的那深处,总还是有着范矗西施,逍遥西湖的憧憬。

此时听了父亲有意的吹捧,再加之那颗微微颤动的心儿在心中道“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此人也不知生的是何模样?”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少女的心随着那心低喃喃念起的声音,开始有了些对未来的憧憬。。。。。。。

而在张家亦是紧罗密鼓的准备,藏在地窖中的美酒被一坛坛搬出,再用一个个刚刚烧制好的瓶子装起来,加上盖子。瓶子用上等的丝绸包扎起来,入手滑而不腻。

张正范如何不知谁可抢夺到这新县令的倚重,日后便可从容对付另外一家,狡猾如他的般的商人自是知道卓家会施展美人计。

虽说,似卓文君般的绝色,这世上难找,但稍微逊色一点的美人还是可找到不少的,张正范看了看自己这半年多网罗到的十余位美女,嘴角亦微微上翘,心道:本人别的不多,黄金还是有的!他现在穷的就只有财富了!

第二十五节 争斗(中)

夜晚,一轮明月当空挂在天上,傍依着的星辰闪烁着它们最耀眼的光芒,秋季的星空,大熊星座,猎户座都是如此的迷人,偶尔一颗流星擦过这无际的天空,李云见了忙许下心愿,愿在遥远时空的亲人,爱人永远平安幸福,快快乐乐,愿他们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www.65txt.com

而现在李云便是要在这另一时空开始他人生新的旅途。

灯光将县衙内外照的如斯明亮,以至于连宾客脸上的点点都可一览无余。

杨谋充分发挥了世家弟子的优势正热乎的招待带着大包小包礼物前来赴宴的众乡绅,司马相如则担当起了这此宴会乐器的调配师,忙着指挥雇来的几名乐师弹奏起战国时期便已家喻户晓的几首曲子,这是他本行,自是干的得心应手,畅快淋漓。

作为主人的李云不得不放下心中对另一时空亲人的思念,跨步到宴席中与早到乡绅们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起来。

李云性格本就随意,属于那种随遇而安的人,再加上他对商人很有好感,想要借助商人的力量来做些事情,因此与这些整日在商场上厮混的商人立刻就找到了共同的话题。

大家从临邛西边邛崃山脉上的铁矿矿藏一直聊到巴郡的铜矿,从临邛本地特产的丝绸质量一直聊到蜀郡最大的盐池。

放松下来的商人那里经的起李云有心的推敲,不几时,李云便已掌握了卓张两家矛盾的根源,却不想名动千古的才女卓文君原来是卓王孙那个胖到可参加一百二十公斤级拳击比赛的家伙女儿,想到这李云不禁感叹世事无常,连胖子都可生出一个如娇似玉的大美人,更遑论其余?

日暮三刻之时,众商人随着一声惊叹纷纷站起身来,伸长了脖子往外看。

今夜的正主卓家与张家已是同时到达。

卓王孙还是那么胖,一点也无想要减肥的趋向,只不过在他身后却跟着可夺全场侧目的美人,即使是在现代于电视上见过不少美色,又在梁国时见过堪称刘姓第一美人刘陵的李云也不免初见之下,眼神足足定了好几秒。

卓文君今晚穿着一袭白色的衣服,宛如一名从空谷幽兰的幻景直接嫡落到这凡尘俗世的仙女,秀丽的小脸上有着些须少少的羞涩,而那一头挽在胸前的长发更是增添了许多动人之处。

此时李云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倾国倾城,他回过头瞥见了同样被这绝色美人夺去神识的司马相如,咳嗽一声将众人的魂魄从震撼中拉出,走到卓王孙面前笑着说道“卓老板,您这可不好,来我这地还带着这许多礼物,本官今日不是说只需自带酒水,而不须带这些礼物吗?这要让上头知道影响可不好!”

卓王孙看了看仆人们拿在手中的大包小包,尴尬的笑了笑,暗道自己怎么那么苯,就是要送礼也须暗中的来啊,事情做的这么明显还不让人立刻就知道了。忙笑着道“李大人,这些东西可不是送给您的,这些东西是鄙人预备好送给为我临邛辛勤工作了数年的众衙役,里正的!”说完便示意仆人将带来的东西除却酒水之外,其余的分送给在场的临邛县大小官吏。

卓王孙这一手看的跟在后面的张正范着实佩服,他二人虽说已势同水火,但是做商人的最紧要的便是察颜观色,窥视市场与官府的一举一动,如此才可保得万代兴旺。

而卓王孙这样一来不仅仅拉拢了县衙的大小官吏,使得这些人拿了他的东西心存感激,更会暗中窥机为他卓家说好话,更紧要的是不仅仅摆脱了行贿的名义还落下一个慰劳的名声,当真是做的滴水不漏。

虽说现在再学这卓王孙这般已是落了下乘,但张正范一时却无更好的办法,只得依样画葫芦的令手下众人将礼物分发给在场的大小官吏,弄的在忙活着县丞等人笑的嘴巴都合不拢,衙役们得了好处更是欢喜的不得了,连站岗守卫起来都愈发的有精神。

在心中他们当然也知,若不是这位据说来头很大的新县令,他们是不会这样好的待遇的,当下愈发的崇敬起来,从这夜过后,李云所下的任何命令都得到了这些县吏的严格执行,从未有出现丝毫的偏差,因大家都知道能不能出头,希望全在这位新来的县令身上。

当然这些是后话,先不提。

却说这张正范见着卓家威风大出,李县令笑容可拘,立刻便妒忌起来,走近李云身旁道“李大人,鄙人已备好一十二坛陈年佳酿,鄙人家中虽是寒掺,但是。。。”

张正范得意的将声音拖的老长老高,生怕别人不知自家之酒的大名“但是孝文皇帝在时,天子诏令吾家献美酒于朝,做天子会诸侯宴席之用,在会之诸侯尝过此酒皆曰:此酒美也,欲重金相购,但孝文皇帝却道:酒美则美,恐诸兄弟沉迷于此道,只知美酒而忘却百姓。便使人尽砸酒坛,言:此酒虽美,但百姓黎黍更为重要,便诏吾家不可多产,只可产少许以供家用!”

接着看了看李云又道“此共一十二坛美酒,皆是吾父生前埋于地下,至今十余寒暑,开瓶就可知此酒可为天下第一!”

李云却是听了神往不已,他在现代虽不是嗜酒之徒,但那高度白酒也还经常喝上几口,尤其最喜喝红酒,虽说每次都是浅酌几口,从不多喝,但是细胞中终究还是有好酒的基因存在,听的张正范如此描述,他胃中酒虫便开始了革命,现在他若非顾着礼数早已冲上去品尝几口。

在场的众商人显然都已听说过此时,皆露出神往的感觉。

卓王孙见了,轻笑一声对爱女道“文君,便由你来给李大人讲讲吾家之酒有何特别之处!”显是信心满怀,连李云都盯上了那几名仆人手中捧着的小酒坛子,腹诽不已,好奇的想这酒究竟有何不同?

卓文君不愧是蜀郡第一才女,听得父亲吩咐,抬头大胆的看了一眼李云,大汉本就民风开放,特别是巴蜀之地,此地依然保留了不少秦人的风俗习惯,而在昔日战国七强中,以秦女胆子最为大,她们若是喜欢上一个人,即使是家族力量也不能抗拒和阻拦。

她抬起头,盯着李云看了一阵,只觉得这个新的县令长的似乎有些英俊,浓浓的眉毛间似乎总有淡淡的哀愁。没由来的脸上一红,便想到这人说过的那句“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心中暗想“你的究竟为谁而哀愁啊!你的镜子又究竟是谁?”

嘴上却是开始了介绍“酿酒之法,最在乎水源,材料的品质,盛器等,小女子家所酿自用之酒,其水采自邛崃山的最高处一个隐秘的水泉,其水清而甜,略带清香,实是酿酒之不二选择”

“其次便是材质,酿酒之法最在于选择最好之材质,小女子家中所酿之酒皆采用临邛最好的土地所种出之栗米,其必须粒大而圆润,触手必须不腻,如此才可为上选!”

“再次便是盛器,所谓酿酒不制器,到头一场空,每一种方法酿造出来的美酒都有它应用的盛器,否则便会失去了它独特的风格和韵味!”

李云只觉得听这卓文君侃侃而谈,酒从它酿造的开始到成为美酒的过程已是一缆无余,被这美人说的丝毫不差,仿佛他已亲手酿造了一坛美酒,不由的拍手道“好!好!好!”

众人也是忙跟着一片叫好声,生怕失去了这样一个可一睹这美人芳泽的机会。

第二十六节 争斗(下)

张正范老脸铁青着,却又不好发作,只得恨恨的看了卓王孙那故意在他面前得意的肥胖身躯,暗暗的骂了句粗口,冷淡的道“卓小姐所言不差,可惜啊可惜,尚还漏掉了一点!”

“哦?”卓王孙好象很奇怪的望向这张正范,似是调笑般问道“尚还漏掉什么?张老板不妨说说?”

张正范此时看着卓王孙得意的地点快又增肥了几斤的身躯,咬咬牙,也顾不上保密了,扬声道“漏掉了蒸煮!”

一言出,满室皆惊,在座的商人名流谁人听说过酿酒还需蒸煮的?

李云却是心中一颤,现代的蒸馏酒吗?疑惑的望向张正范。www.65txt.com

张正范长舒一口气,蒸煮法酿酒一直是他家祖传的密法,一直是传男不传女,传长不传次,极为机密。

他家祖上正是靠献给贵族数坛此法酿制的美酒而发家,故对此极为保密,但先孝文皇帝的诏令已使得他家依靠此酒赚钱的算盘落空,今日为争一口气,狠狠的在诸位商人,名流面前挫挫卓家的威风,他也顾不上什么保密不保密了!

狠下心来,张正范迎上众人望着他的目光,轻轻的道“想必在座的诸位有到过鄙人家尝过此酒的都知,鄙人家所酿之酒清澈见低酒香盈满,而世上之酒大都浑浊,此何道理也?”

张正范揭开酒瓶,顿时一股李云熟悉的烧酒香味扑鼻而来,单是这香味李云已可断定此酒度数少说也在四十度,可称的这时代的极品烈酒了!

张正范用一酒杯将瓶中白酒倒出,展示在众人面前,不理众人惊讶的表情继续道“鄙人家之酒何以清澈?原因就在余,鄙人在最后的时刻多加了一道蒸煮的程序,美酒蒸煮之后,其浑浊之杂物早去,而精华一滴不少,此法所制之酒更易醉人!”

张正范一口气说完,似讲完一个天大的秘密一般,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李云走到他身边,接过酒杯轻轻酌了一口,赞道“好酒!”

接着李云趁大家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时,忽然道“其实本官今日请大家来并不是为品尝卓老板与张老板家的绝世佳酿。”

“醉翁之意不在酒也,在乎在座各位的身上!”李云望着惊讶的众人,不理会他们的表情道“本官今日是想趁此机会与诸位共同商量商量,为大家找寻一条即可赚到倍数于铸钱等暴利行业,又可让朝廷封侯,百姓拥戴的道路!”

李云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不敢相信,这世上难道还有利润比之卓家铸钱更为暴利的生意,而且做这个生意还可让朝廷嘉奖,封侯?若非李云是连天子都瞧的上眼的人物,只怕众人就将此话当成疯话,根本连听的兴趣都没有。

但即使是这样,这位县令恐怕也是糊涂了吧?大家都是这样想的。

良久,卓王孙才长叹一口气,请教道“那么敢问李大人,这世上究竟尚还有什么生意可比鄙人铸钱的利润还大?”

李云浅浅一笑道“诸位做生意的,想必经常奔波各地,最是擅长买低卖高吧?”

一富户打扮的以为李云是要与他们算帐,激动的站起来道“这又如何?”

李云轻轻的对他笑道“不如何,只是这样做对大汉百姓无益也!”

众人皆哗,难道这新县令是仗着有靠山想严厉打击大家?想想似乎又不是,但听这话又是这般道理,于是纷纷将眼睛盯着李云。

李云笑了笑道“诸位商人可曾听过,唇亡齿寒的故事?”

众人点点头,就连司马相如与杨谋也不知李云扯来扯去到底在扯什么?纷纷将疑惑的眼神望向李云。

李云解释道“献公将宝马美玉送与虞国国君,灭虢之后再灭虞,看那宝马美玉叹道‘马有些老了,玉也有些陈色了’其实诸位将来也有机会这样叹息!”

“试想一下,假若我大汉欲对西域某国动武,在动武之前诸位偕黄金无数,美玉无数至其国,将其国能买到的粮食全部买了,能收购到的甲盾收了,可以买卖的马匹买了,然后全数运回大汉,记录在案,我大汉天兵则随后而至,此时该国无可食用之粮食,无可骑之战马,无可挡之甲盾,除了黄金美玉,他们一无所有!而我大汉天兵灭其国后,再按诸位记录的数额,将得到的黄金补偿与诸位,诸位那时也可叹曰‘黄金略有些灰尘,美玉换了个盒子’此皆大欢喜之事,想必天子不赏诸位爵位也过意不去”

“而若某国大汉暂不想对其刀兵相见,而其国又是狼子野心,诸位可趁该国粮食收获之前带我大汉库存之余粮至该国,趁其国新粮未上市,旧粮已无之时,乘机将所带粮食不计成本予以抛售,待其国新粮上市,谷贱无比也,其国自溃,而诸位则可乘低价买之,如此中间的差价诸位想想也可知当赚上多少?而在平时,诸位则将南方之物通运北方,将北方牛马运至南方即使只赚差价,此利润亦是极为丰厚,而那时天子知诸位忠于大汉,忠于社稷,想必就算某位言官弹劾也是无用!”李云絮絮而谈,说的全数是抄自现代各经济大国打击他国的常用办法,众人听了只觉得这位新县令咋一看人兽无害,随意自如,生性更是平和的很,谁知他张嘴就吐出了可灭人国,绝其户的狠毒手段。但是这个计策却是正合商人们的胃口,他们最是擅长计算,谁可算不出若真可如此,那可真就是空手套白狼了,只须有些家产,瞧准某个国家然后大家再一拥而上,如此大家的钱财赚了,名声也有了,当真是一举两得啊!纷纷激动着盘算起来。

杨谋却越想越觉得此策只对那些与大汉一般的农耕国有用,而对于匈奴之类的游牧民族怕是无半点用处,当下便发问道“老师,此策似乎与匈奴无用,只可对农耕小国有些许用处!”

李云笑了笑。道“我本就不是想用此策对付匈奴,我只是想用此策对付一个名叫大宛的国家!至于匈奴还须再做计较!”

“大宛国?”众人显然不知有这样一个国家。

“对!”李云感叹的道“大宛国是西域三十六国之一,昔日本官在深山时曾听老师言,其国有一神马,名曰汗血宝马,可日行千里,但其国视之为国宝,一直隐秘的圈养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出山之后鄙人一直在想,我大汉为何在与那匈奴争斗中处于下风?除了其擅长骑射之外,马匹也有很大因素,若可得此马,则我大汉之马必定强于匈奴,但是假如为此动那刀兵硬拼,那国远在西域,大汉天兵过去困难重重,是为不好,久思之下,鄙人才想出此策,欲先动其国,必先绝其粮!”

第二十七节 减租

李云与众商人又议论了一阵,大家在利益面前已是牢牢的抱成一团,李云趁着大家兴奋的时候,猛然再加一把火“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诸位但请放心,此事朝廷方面,本官去说,诸位只管盘算好家业,大家有钱一起赚!”

众人皆是唯唯诺诺,大声叫好,有钱赚,又有军队保驾这样的事情谁不肯干?

李云想了想,又道“本官还有件事情要和大家商量,此事也关系到诸位的赚钱大计!”

卓王孙此时心情好到不行,豪爽的道“大人有何事就尽管说,我们可以办到的,绝不含糊!”

众人又是一阵应和,连那死对头张正范也大声叫好,由此可知这世界真的是没有绝对的朋友,也没有绝对的敌人,有的只是绝对的利益,在利益面前,即使杀父之仇也可暂时放下,又何况区区面子?

李云却是小心的道“本官是想恳请诸位将田地的田租略微下调一点,当然好处也是有的,本官这几日做了点小玩意,只须叫齐木匠就可开工,绝对可抵消掉由此带来的损失!”

张正范是丝绸买卖出身,对土地格外看重,闻言紧张的问道:“敢问大人究竟要下调多少?”

李云略微思考下。www.65txt.com道“本官请诸位将租子下调到三成以内,不知行不行?”

此话一出,顿时就让商人们沸腾了,虽然说那点田租对他们而言不成什么,但问题是田租是他们的后路,一旦有朝一日生意失败,他们依然可靠田租舒服的过日子,而李云张口就要把田租打压到三成以内,谁都会觉得不舒服。一时间大家都是有些不高兴。

李云看着这群商人摇摇头,心知假如他们不是真心的减租,这会答应也是无用,便解释道“诸位,诸位,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本官只想问大家一句,去那西域要不要保镖?”

众人那里还要思考,齐齐应和道“要!”许多人更是在心中揣测,不要保镖,去那个盗贼多的要命的地方,不找死吗?

李云点点头,微笑着道“对!要保镖,而且是忠心耿耿的保镖,什么样的保镖才会忠心耿耿呢?就是得了你好处,特别是恩情的保镖,这类人最是忠心,即使面对无数贼人也断不会抛下诸位而去。而这保镖什么地方的最好,当然是诸位的乡邻,百姓,而现在诸位只需要每年减免一点租子,平时各家有老人的,常送点微不足道的东西,那这些人岂不是会感激临涕,你说让他上刀山,他便绝对不会在没爬到山顶之时下来!”

卓王孙眼睛一亮,与那张正范一般在心中就已迅速算好,如此一来确实是只需花上少许的一点财物就可得到无数的勇士,真是一笔大赚特赚的生意,在心中暗想,这不是昔日孟尝惯用的招数吗?看来自己真的老了,连如此简单的道理也没看透,也幸亏这李大人不是商人,要不若是有这样一个对手,只怕只消三五年,管他卓张两家如何富裕,在这李大人诡计不断,奇思无数的打击下,也迟早会支撑不住。

却不知李云只是在为百姓的生活着想,临邛土地兼并实在是太严重了!

靠租种他人田地,虽说不用交税,但田租和赋却是极为严重的!

自古以来,赋与税是分开的,周时起,税便是臣民交纳给天子用来修缮宫殿,分发俸禄的,而赋却是交纳给天子用来整顿刀兵,训练勇士之用,税按土地交纳,但赋却是按人交纳,无论你贫穷还是富有,无论你是老人还是残疾人,只要你年纪达到了交纳赋的时候,便分文不可少,除非天子豁免。

所以租种他人土地的佃民,负担是极为沉重的,即使是孝文皇帝免除赋税的时候,得到好处的也只是那些地主,而他们依旧得背负沉重的租子,只得乞求风调雨顺,有个好收成。

而一般佃户都是极为贫穷的农民,他们所用的农具大都是木制,青铜的都极为稀少,至于铁器那么昂贵的工具,只有那些有自己土地的富农才用的起。

李云只是想在农民为地主间找到一条平衡的路,地主将地租控制在农民可以接受的范围,而农民则不断的提供土地产量,以慢慢的购买属于自己的土地,这样土地兼并就可被控制,并且李云还想有计划的将地主的目光集中到商业上去,在商业上赚了大笔资金后,尝到了甜头,他们就不会再严格的剥削佃户,这样社会文明就不会被暴动所打断,历史也就因此改变了!

在得到众人满面笑容的保证之后,李云也放心下来,在利益面前,在自己的利诱之下,相信商人们会作出明智的选择,而尝到甜头之后的商人们也会慢慢的相信自己,而人一旦开了个头,并且尝到甜头,从自就将一发不可收拾,那时候已经了解到以人为本,有了人才便是有了大笔财富的商人们,你就算拿刀架他脖子上,要他加租,他也是会阳奉阴违。

大家各自得了保证,也得了希望,相互间也笑着,打着招呼。

看看天色,也已是很晚,打更的更夫,敲着锣鼓而过,才知已到定昏时刻,于是纷纷告辞满意而去。

第二十八节 窦太后

窦太后觉得自己很累,很累,失去了最爱的丈夫之后,她已经独力支撑了十几年,现在她又失去了她最心疼的幼子,虽说表面她依然坚强,但谁又可知她这样年纪的老人内心是如何的痛苦?

窦太后本是清河郡一名良家女子,本名窦漪房。www.65txt.com十五岁那年被当时的吕太后看重带回长安,从自就在这女强人身边伺候,倒也学会了不少本事,习得了察言观色,辩识他人的本领。

不久,吕后为防止因封吕姓为王带来的刘姓番王群起围攻,将包括窦太后在内的十余名心腹宫女送与各地番王,名为赏赐实为监视。

却不知窦太后被送至那时生活极为清贫的代王身边,两人一见如故,自此相互恩爱,再加之窦太后生的乖巧机灵,深得贤惠的代王后照顾,这一过就是数年,数年的时间足以发生太多的事情,吕后死后,齐王高举恢复刘氏大旗,尽诛吕氏门人。

诸侯与大臣会于长安,推选新的天子,殊料当时不起眼的代王凭借着母亲的贤惠,以及他与高皇帝的血缘关系,奇迹般的被推选为新的天子,在经过得体的谦让后,原本贫寒的代王登上了高皇帝曾经坐过的地方,而她也成为了皇后。

人生的际遇竟是如此的不平常!

而现在她只感觉到一片无力,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每次长公主刘嫖带着她的女儿,自幼与太子订亲的陈阿娇来宫中看望她,窦太后都会想到梁王少时的事情,太后一直认为梁王永远都是那个谦让得体的少年,那个受了苦也会望肚子里咽的少年郎,想着想着,窦太后眼泪悄悄的流了下落。正给她按摩的南月公主见着了,悄悄的拿出帛卷将太后眼角的泪水擦去。

太后睁开眼睛,望了望南月公主,道“南月,皇奶奶老了,怕是迟早要去和先皇见面,但是皇奶奶就是放心不下你!”

南月公主低下秀臻,楚楚可怜的脸蛋令人生出怜惜的感觉,她摇摇头将身子靠在太后的怀中道“皇奶奶。。。。南月永远在您的身边陪着您,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窦太后长叹一口气,摇摇头道“傻孩子,人谁都死,就连那武功盖世的始皇帝,英明神武的高皇帝,生平最是爱惜百姓的先皇,都一一离开了这个世界,皇奶奶也照顾不了你一辈子!”

太后怜惜的将手摸上爱孙的秀发,眼中净是怜爱,自梁王死后,她便已将全部的爱撒在了这个爱子生前最是宠爱的女儿身上,而南月公主也是十分讨人喜爱,天子若非是内疚不愿多见,否则也会天天令南月去未央宫与之闲聊,因南月确实是一个十分可爱的女子。

窦太后长叹一口气,她现在很怕,很怕。怕她死了之后,留下南月一人在这世上孤苦无助,她也曾想过在窦家子弟中寻觅一名年少有德的少年与南月成婚,可是整个窦氏竟无一人可入太后眼中,那些年轻的窦家贵族不是轻浮就是沽名,太后始终放心不下将心头的宝贝将与这样的人。

今日太后望着那萧条的冬节景色,没由来的害怕起来,她怕她某天一觉睡过去,就去见了先皇,再也醒不过来,那留下无人照顾的南月她着实放心不下。

此时门口有使女轻声报道“林滤公主求见太后!”

窦太后起身,端坐在床上牢牢的搂着南月公主,这林滤公主是天子第四女,自小与太子交好,两姐弟可说无话不说,而林滤又与信阳公主一母同胞,想那信阳公主嫁与平阳侯后,地位隐隐已是大汉公主中最显赫的,再加上太子与之交好,林滤已是日后大汉举足轻重的女子,对于这样的强势人物,太后条件反射般的想要在她面前表现出她对南月的看重,希望,希望在她归天后,这些儿孙们看在她的面子上对南月多多照顾。

林滤公主进来,恭敬的请了个安,对太后道“孙儿林滤给皇奶奶请安!”

又对南月甜甜的一笑“南月妹妹也在啊!待会长安众年轻才骏齐聚文华殿,与父皇对策,妹妹要不要跟着去看看,说不定其中就有一个才子与妹妹有缘哩!”

南月终是少女,脸皮子薄,闻言自是羞涩的道“南月不想去,姐姐去吧,南月只想和皇奶奶多聊聊!”

听着南月公主乖巧的话,太后心中更是不安,便问林滤公主道“今年来的可都有些什么人啊?”

林滤公主那里敢隐瞒,老实的道“今年长安对策者共有七十余人,俱是长安名族望门之后,其中更有不少高皇帝时期功勋的后人!”

太后皱皱眉头,问道“那个叫李云的在不在?听说皇帝和太子都很看重他,哀家虽在深宫却也听说他名气很大,而且平阳侯送哀家两名学习过那个叫眼保健操方法的使女,哀家很喜欢,如果他在,到还可一看!”

林滤公主回答道“河东李云已放临邛县令实职,目前不曾有消息,应是早已上任!”

“哦!”太后应了声,看了看南月公主,问道“南月,你曾见过那李云,给皇奶奶说说,那人如何?”

南月公主不敢隐瞒,老实的道“那时南月只顾着伤心,未多有注意,不过这李云确实有些办法和见识”

太后动了动身子,忽然道“那林滤你也见过那李云,可与哀家说说,那李云有无本事,人品如何?”

林滤公主似乎有些迟疑,她已知太后是动了替南月公主找寻夫君的念头,但不知为何,她很想说些李云的坏话,好令此事黄掉,但终究还是压抑住了这想法,老实的道“人品与学识俱是一流!”

“哦!”太后转过头去,望了望南月公主,沉思一阵道“哀家知道了!”

第二十九节 婚配(上)

李云难得的忙碌起来,进入十月,天子已经先后四次下诏,督促各地郡县修缮水利。(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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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上古传统,九月除道,十月成梁。大汉律更有严令:十月为桥,脩波(陂)堤,利津梁。虽非除道之时而有陷败不可行,辄为之。乡部主邑中道,田主主道。道有陷败不可行者,罚其啬夫、吏主者黄金各二两。□□□□□□及□土,罚金二两。

这条律令的意思就是说,十月是整修河道,兴修水利,以便来年的时候,所谓“阴降百泉而修桥梁”。而且按照邹衍的五德终始说这关乎到气运,德势的重大干系,所以大汉律明文规定了,不允许在这个时候动用民力挖掘矿藏一旦发现有官员这样做,是要处以罚金的!

因此得到了天子诏训之后,蜀郡郡守窦常也派来官员,到临邛督促,他这一来,就把李云的清闲时间给弄没了,不得不装出一副日理万机的样子,天天往田间乡野跑,指挥着农夫整修河道,修缮水渠,俨然一副贤良县令的模样。

不过大汉可不同于后世,当县令的下到乡间得老老实实,一步不差,不得有丝毫越轨。因为在乡间并不没有人治不住,走在大道上,别说一个县令,即使是郡守也得悠着点,一旦被那些柱着一根雕有鸠雕图案的老人看到你这个当官做的事情不符合传统,又或者不合他的意,那老人很可能抄起手中的拐杖就追着你打,你还不能有怨言,因为这持着鸠仗的老人,手中拿着的拐杖,那可是天子赏赐的,大汉律:大夫以上年七十,不更年七十一,簪袅七十二,上造七十三,公士七十四,公卒、士五(伍)七十五,皆受仗(杖)。

也就是说只要爵位与年纪达到律令标准的老人,就可以在春天领到天子赏赐的王仗,以及其他物品,持王仗的老人在民间被称为乡老,所谓十里一乡,一乡三老,乡老掌教化。他们还真有这个权利代替天子教育那些不守传统,不敬祖宗,不恤平民的失德官员,那官员挨了打,也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咽。

李云在知道还有这样的风俗之后,也不禁暗叹,幸亏可活到这般岁数的人是少之又少,否则临邛那帮子商人就该头疼了。

好容易送走郡守派来的督促官员,李云想,这下可以当甩手掌柜,把这些麻烦的事情抛给司马相如和杨谋去管,自个每日偷偷的跑去卓府,喝喝茶,听听小曲了吧!

谁知道屁股还没坐热,河东郡守就将那些收获了的南瓜,冬瓜,红薯,土豆派人给送来了,李云无奈的看了看满满三大车的南瓜,冬瓜,只得认下自己的驴子命,老老实实的叫上几名衙役与自己在后院修起了地窖,没办法这些东西都得妥善收好。

不过冬瓜炖排骨真的很香,在吃了几顿之后,杨谋与司马相如就盯上了李云地窖中的冬瓜,每日数着时间的等候,等到李云辛辛苦苦的炖好,他二人总是招呼也不打就推门进来,吃上瘾了。

他二人吃不要紧,还连带着临邛的衙役,里正,户官,还有卓王孙这个号称只吃美食的死胖子都知道李云地窖中藏有好东西,每日抓住机会就过来蹭饭,开始大家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到后来,麻木了,习以为常了。

吃完冬瓜吃南瓜,李云简直不敢想象,杨谋那样的文弱学生,居然可以吃下三大碗冬瓜炖排骨,更别说卓王孙那个堪称牛胃的肚子。

总之,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南瓜,冬瓜全部报销,代价是李云的几包方便面调料用的精光,卓王孙等人胖上了几斤,而晒干藏好的种子,也被众人瓜分。就连没有来吃蹭饭的张正范也厚着脸皮要走了几十克冬瓜种子。

。。。。。。。。。。。。。。。。。。。。。。。。。

戊戍年十月,已快到严冬季节,此时整个临邛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大家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在李云的协调下,临邛近万户佃农得到了东家明年田租将减少至少一半的承诺,各村也都修上了被各富户名字命名的渠道,一些险要地段,河道地段驾上了桥梁,一种据说是县令李大人设计的石珙桥,很结实的那种,再不会一到大水就把桥给冲跨。

李云看着这一切,有种满足感,昨天第一台水车在临邛县郊架上了,虽然它还很粗糙,只是一种在现实技术无法达到的情况下妥协的产品,但这已经足够,一台水车至少可提供二十亩地的灌溉用水,大大的节省了劳力,提高了农民的种植效率。

而且这让那些富户计算之后,得出了即使是田租减少之后,由于土地产量提高了,他们实际损失也减少不少,这自然又是一番欢喜。

而另一种农业工具:犁,也开始在卓家和其他铸铁商人的作坊开始了铸造,这种依照李云在现代看到的犁的样子打造的新式工具,将使农民绕过二年抬杠,直接就可用一头牛进行耕种。

而按照李云的指点,几名临邛商人中学过墨家的子弟,开始了他们在蜀地找寻露天煤矿的工作,一切都按照李云的设想在前进着,李云没有什么要工业化,炼钢那样的雄心壮志,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医生,本想平淡在这个时代过完他的这一生,但因缘际会之下,他认识了将来的武帝,他现在只想尽自己的能力,改变一些历史。

他虽然是一个历史菜鸟,但混过坛子的他还是知道,汉武之后帝国之所以衰落,根本的原因就是汉武帝太注重武力了,而似刘彻这样的帝王,是属驴子的,不能和他犟,你越和他犟他便越不会听你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潜移默化,使他看到社会平民的痛苦,使他真正知道帝国需要的是什么政策,而不是在庙堂上每日听儒家画饼,饼虽大,但是似乎不能充饥。

然后他却不知,此时,长安已为他选择了将来的一半。。。。。。。。

冬十月,太后请天子旨,以梁王女,南月公主嫁蜀郡贤吏李云,天子问大司空,太尉“此合祖宗制乎?”

大司空与太尉奏“合”

天子悦,许之,令有司,掌礼中郎诏,以南月公主嫁蜀临邛县令李云,赐爵关内侯——《史记——李云传》

第三十节 婚配(中)

十月的蜀郡,路上已无多少行人,而这条据说是秦始皇昔日为了与蜀郡最大铁砂矿商人,那个著名的寡妇清见面而修建的直道,多少令人回想起那个曾经强大到只凭借步兵就完胜了匈奴三十万骑兵,打得现在可说纵横无敌的匈奴骑兵一溃千里,就连单于也因此受伤,而被其子冒顿杀掉的大秦帝国。(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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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的帝国如今已是昨日黄花,平阳侯曹寿掀开马车的帘子,放眼望了望这个曾经出现张若,李冰等千古名吏之地。

大汉并不排斥人们对昔日的秦帝国文化进行研究,而他曹寿也曾对那个昙花一现的帝国十分感兴趣,他放下帘子,看了看坐在他怀中的爱子曹襄,望着爱子熟睡的面容,曹寿长叹一声。

爱怜的摸摸曹襄的额头,天下人皆以为秦帝国是亡于项羽的巨鹿之战,可是又有几人知道,就在巨鹿之战到了最关键的时刻,秦军与楚军正拼死相博之时,千里之外的南越地,五十万最精锐的秦军就在那里砍断桥梁,砸垮大道,他们的长官以此为宣言拒绝向帝国效忠,因为他们不承认二世继承帝国皇位的合法性!

于是,这些曾亲手缔造了一个辉煌帝国的精锐将士,又亲手葬送了帝国。

曹寿闭上眼睛,幸亏秦帝国内部出现了内讧,假如那支奉始皇帝命令驻扎在百越地区擅长山地与丘陵战的精锐秦军投入战场,恐怕楚霸王就得抱头而跑了。

幸亏历史没有假如,也幸亏那支秦军拒绝向二世效忠,否则现在的天下就依然还是秦国的天下。

古今多少事,尽在烟雨中。曹寿默默的想道。

马车在长江边上一个漂亮的转弯,就径直从大道转入了川西平原,临邛已是不远。

曹寿望了望马车外的景色,裹紧身上的衣服,今年的天气真是特别冷,路上依稀还可见到冻成死白色的杂草。

曹寿是个极其聪明的人物,他当然知道自己此来临邛亦是在赌博。

长安城的水实在很深,各方的势力纠缠在一起,擅长于制衡之术的天子现在虽然完美的控制着局势,但是作为皇室成员,天子的女婿,曹寿如何不知天子的身体实际早已虚弱不堪,他现在还勉强撑着,不过是在透支生命。

而自梁王死后,天子心灵更是大受打击,若非是因为太子年纪委实太小,远未到可亲政加冠的年纪,天子由于害怕自己的母亲成为吕后第二,一直强行用丹药压制着自己的病情,努力的挣扎着想要看到太子加冠的那一刻,否则天子这会恐怕早就倒下了。

若非如此,天子也不会急匆匆的同意将南月公主嫁与李云,按照天子正常的设想李云应在基层至少磨砺三年,才会调入长安,充当太子的幕僚。

而现在天子同意太后的请求,这很明白的表示了,他的身体连他自己也无把握究竟可撑到几时,所以一向稳重的天子才会不假思索的答应太后的请求,甚至太后不说,天子也会强行赐婚。

天子可不傻,他那里不知道自梁王死后,太后最心疼的人便是梁王的遗女南月,而那李云又是太子选中的谋臣,这不正好是一个政治联姻?

天子虽侍母极孝,但他得为大汉的未来考虑,天子之后,大汉将走向何方?曹寿遥望远处,他已迷茫。

而现在他就要担当起天子的眼睛,替天子观察这个叫李云的年轻人,他是否有资格成为太子的心腹?毕竟,大家对这个年轻的才子了解不是很多,谁又可知他到底是真的效忠大汉还是心怀不诡?

天子需要答案,他曹寿也需要答案,尽管他对这个年轻人颇有好感,但是他们得为大汉的未来负责啊!

“侯爷,前面就是临邛了,我们直接进去吗?”一个颇带着男性豪气的声音,在马车外恭敬的问道。

平阳侯掀起车帘,对这人笑了笑,道“仲卿,直接进城吧!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图他事!”

那人正是李云初出山林见着的卫青,这几月来,卫青可谓交上了好运,被平阳侯看重,用为亲卫,负责照顾他的起居,这与当初的骑奴身份间的差距,可不是一点点了。

卫青憨厚的笑了笑,对于侯爷他是十二万分的尊重,在侯爷身边的这几月,侯爷对他和他的家人很关照,还特意请了一位先生来教授他弟弟卫步广识文断字,对他更是无微不至,侯爷性子很平和,经常教授他做人处世的道理,在侯爷身边,他学会了许多,所以他努力的学习侯爷的性子,希望自己与侯爷在至少在道德上一样高尚。

闻得言语,卫青应了声,扬起马鞭,径直进了临邛城,城门士卒如何的敢拦一辆挂着虎头雕饰的侯爵马车,只得一面放行,一面令人迅速飞报县令,毕竟一个侯爷,即使只是路过临邛,那也是临邛需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应付的,毕竟他是一个地位崇高,拥有自由觐见天子以及自己领地,身份尊贵的侯啊!

。。。。。。。。。。。。。。。。。。。。。。。。。。。。。。

李云趴在桌子上,左手拿着从现代带来的匕首,右手持着一把木头,不理会司马相如与杨谋惊讶的目光,像一个小孩制作一个他最钟爱的玩具一般,仔细的忙碌着。

良久,李云兴奋的抓起一个制作好的物事,丢给司马相如,高兴的道“好了!唉,这个算盘可还真麻烦!”

原来,李云偶然间发现,杨谋等人在计算工程款项的时候,居然没有算盘,用的还是战国时期盛行的筹算,这个可就让李云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高兴,算盘这可是可媲美计算机的东西,居然还没有发明,李云见着了,自然是大胆的制作了,反正这东西很实用,只需要告诉别人使用的方法,再把乘法,除法口诀表,剽窃了。嘿嘿,他李云就成了大汉算术的奠基人了,这么大的荣耀,李云可不会放过。

司马相如接过算盘子,摇了摇,不明白的问道“老师,此时何物?学生不懂,还请老师赐教!”

李云正欲解释,此时城门士卒来报,有侯府马车正直奔县衙而来。

李云忙搁下这事情,穿整好衣冠前去迎接,心中自是不免嘀咕,究竟是谁?

第三十一节 婚配(3)

李云迈进,县衙的大厅,一眼就瞧见了正逗着爱子玩乐的平阳侯曹寿,平阳侯今日显然比上次见面时身子骨又虚弱了不少,但精神却好了不少,面色也多了些红润,忙上前见礼道“小官临邛县令李云拜见平阳侯!”

杨谋与司马相如得知来人竟是当今大汉号为势力最大的侯,也忙跟着行礼。(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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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侯平和的笑了笑,随和的扶起李云等人,道“李大人无须多礼,小侯此来只是以私人身份看看你,不必理会那么些繁礼!”

李云感激的看了看这个给予过他帮助的随和侯爷,想到他终会因身体虚弱的缘故,早早的离开人世,心中一阵难过。

平阳侯抱起爱子曹襄,对李云介绍道“这是小侯独子襄儿,襄儿叫李叔叔!”

曹襄长的与曹寿有几分相似,红通通的小脸上眨巴着一双明亮的小眼睛,甜甜的对李云唤了声“李叔叔好!”

“哎!襄儿乖!”李云对这个可爱的小孩立时就生出好感。

曹寿对外站着的一名下人模样的年轻人道“仲卿带公子出去玩耍,本侯与李大人有话要说!”

那人闻言恭敬的走进来,带着曹襄出去,李云与他双眼视线一交,同时惊呼:“是你?”

“是你?”

李云高兴起来了,想不到在临邛与故人相逢,想当初他从山林中走出的时候,第一个见到的人便是这叫卫仲卿的青年,那时候他还以为这卫仲卿定会去当兵吃粮,却不想今日再度相逢之时,他已是大汉国的县令,食禄五百的官员,而这卫仲卿也成了平阳侯身边的亲卫,一身装扮也称的上英武。

曹寿笑了笑,问道“李大人与仲卿相熟?”

李云点点头,兴奋的说道“回侯爷,下官初出山林之时,正好与仲卿兄相见,幸得仲卿兄指点,这才知那暴秦早诛,壮起胆子出山!”

卫青腼腆的笑了笑,对平阳侯恭敬的解释道“回侯爷,小人那日奉总管之令去那山中捕兔,正巧见这。。咳。。。李大人,见大人那日装饰怪异,便与大人谈了一会!”

曹寿笑着点点头,对卫青道“仲卿去吧,你与李大人之间的交情待会再慢慢说,本侯先与大人说话!”

“是,侯爷,小人先与公子告退!”卫青憨厚的笑了笑,抱起早与他熟识的曹襄就往外退去。

李云忙收定心神,他怎会不知以平阳侯地位之尊贵,纵使他当真瞧的上他李云,若要见面,那也是李云亲自到平阳与他相会,断不会自个上门,平阳侯此来别有深意啊!

忙对司马相如与杨谋使个眼色,示意他二人谴开周围人等,也好让他与平阳单独相处,仔细问问到底是何事?

不多时,杨谋便已将众衙役找个借口支开,大厅中只剩李云与曹寿二人。

李云对曹寿道“侯爷,上次蒙您大恩,救下官一命,下官实是感激不尽!”

说着忙招呼曹寿端坐到上位,唤来下人端来美酒,曹寿跪坐而定,轻轻的抿了一口小酒,赞道“好酒!”又摇头道“李大人刚刚说什么?小侯实是不明白,上次小侯不过与大人下了一盘解闷之用的小棋,怎就帮过大人?”

李云尴尬的笑了笑,暗道自己怎如此的不懂事,这些皇族的事情怎可轻易说出口?忙端起酒鳟道“瞧下官这苯嘴,一时说错,下官自罚一鳟!”

曹寿微微的笑着,看着李云一饮而尽,心中暗赞李云果然懂事,一点就通。微微屈了屈身子,望了望窗外道“李大人可知,大人在临邛所做种种,早有人在长安弹劾,大人又可知,若非陛下压着那些来自御史的弹劾,恐怕这会,大人早就身首异处了!”

曹襄的话,宛如一颗重磅炸弹在李云的心中投下,顿时就将李云吓的半死,但曹襄说这话时显然有些威逼利诱的味道,李云随即就明白过来了,平阳侯很可能是代表天子来警告他的。警告他不要在这临邛坏了祖宗规矩,可是,不先打破自秦以来的抑商政策,很多事情就根本无从谈起,因商人实是这世界办事效率最高的一群人。

李云虽然知道这些,但诚惶诚恐的样子还是作的,否则那里显得出天子的威风?忙俯地道“下官有罪,令陛下与侯爷操劳了!”

接着抬起头,话锋一转问道“下官虽知,下官于这临邛所做与大汉国策不相符合,但是请侯爷与陛下相信下官,下官所做一切皆是为我大汉!”

“李大人的忠心,天子,太子与小侯都是知道的!”曹寿微闭着眼睛道“李大人说过的那番文武,农商并重的话,天子也知道,并且很感兴趣,否则也不会任你在这临邛瞎搞!”

曹襄猛地恭敬的站起来,朝那长安方向一礼,严肃的道“天子口诏!”

李云闻言,忙恭敬的拜了三拜,曹寿果真带着天子的话来的。也不知对自己是好是坏?

“尔着实好笑,朕委你以地方之权,管辖要服之地,本意令尔在那要服之远,替朕鼓励农桑多修水利,尔却与那些个商贾市籍之人,整日肆混,虽说也有为国之心,却也有失朕意,罢了,罢了。朕老也,看不懂尔等青年之事,这临邛便与尔折腾,朕倒要看看,尔有何本事可做到农商并重?”曹寿严肃的传达了天子的话,心中也不免好笑,想自己那岳父大人,替上天管辖四海之内的堂堂天子,在说这些话时也是权思良久,一方面天子要告诉魏其侯等弹劾李云之人,天子还是重视农桑的,另一方面,天子也被李云的那句“以史为镜”所打动,那几日天子几乎日日在司马谈献上的那些史书中钻着,出来后只说了一句话“以史为镜,以史为镜!”

李云听完却是大喜,忙恭敬的三呼万岁,老实的拜了三拜。

第三十二节 婚配(4)

曹寿微微转动下手中的青铜酒杯,仰起头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小侯有个问题想请教李大人,还望李大人为小侯解惑啊!”

李云闻言笑道“侯爷有话尽管说,下官不敢有丝毫隐瞒之处。www.65txt.com”

曹寿长长的舒了口气,努力在坐正,使得身体尽量保持正旺盛的精力,道“大人提倡农商并重,农可使天下安定,粮食充足,而大汉不虞有饥荒之厄,这是人所皆知的事情,而商可通物,以彼地之无,易他地之有,这小侯是知道的,但大人难得不知,商者,最是流动之族,其居者无定处,官府难一一有效管理,其中更有贪财者,易为有心者收买,动摇我大汉根本,更何况这天下之财富本就不多,商人好利,一旦此禁一开,钱财皆为商贾赚取,而平民百姓无所得,大汉危也!”

李云闻言,心知这不仅仅是平阳侯一个人的想法,这基本上代表了自秦开始兴起的重农学派学者的共同声音。

商人由于他的流动性,以及本身就带有的好利习惯,令许多人为之厌恶,更令统治者头疼,战国时期更有大商人富可敌国,其财富强大到可与国君相庭抗理,任何统治阶级都不会愿意看到这一幕,所以压抑商人的政策自是顺理成章的出炉,其代表者正是法家的几位赫赫有名的人物。

李悝变法的核心中便有鼓励农桑,压制商人,其影响是十分深远的,二三十年后商鞅于秦国变法,耕战便成为秦国迅速强大的起来的策略,而对于商人他们是十分厌恶的。市籍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在各国中普及,由此商人成为社会地位最底下的族群。

而且由于战国时代的人们并不懂现代经济学,他们认为天下的财富都是固定的,不会增加亦不会减少,所以假如财富集中到小部分人手中,那么对社会的危害将极为重大。

李云心知要世人改变对商人可有可无的看法,现在还远远不可能,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他能做的只有一步步的改变,而要让人觉得商人并不会危害到权利,这就必须先打破那个“天下财富固定论”

一念至此,李云站起身来,望着县衙外道“侯爷家中可曾养有鸡禽?”

曹寿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道“有,小侯家中自是有下人专司养禽,供给鲜蛋。”

李云含笑道“那么侯爷可知,一只母鸡平均一日一蛋,三月便可生下九十蛋,此九十蛋,可孵出九十只小鸡,小鸡一年中大约病死一半,也就是四十五只,在这四十五只小鸡中,假设仅有十只母鸡,那么再过半年,此十只母鸡三月便又下蛋合计九百只!”李云望着曹寿继续道“此九百只蛋再又复来,以侯爷之才,不难算出,越十年后,一只母鸡的后代将有多少?”

曹寿恍然大悟,李云却是得意的笑道“此鸡生蛋,蛋生鸡,源源无穷尽也。天下财富何其多,我等官吏只许引导的好,十数年之后,大汉财富也可如那鸡生蛋,蛋生鸡一般,源源无穷尽!”

曹寿本是信奉黄老之学,他自小天资聪颖,从政之后更是如鱼得水,若非身体原因,此时那大司农的位置还说不准到底姓曹还是窦,但是他在从政之时也同样遇到了许多疑惑,他也渐渐发现黄老之学,并非唯一治国之策,譬如那法家之治,以法行天下事,天子令至莫有不从者。儒家之仁治,虽说有些空谈的地方,而且其过于极端,这与道家思想可说水火不容,因此这些年来,道儒冲突不断,特别是前年博士辕固生见太后,太后问他《诗经》之要,谁知这极端的儒生居然空口便言《老子》是“家人言”

笃信黄老学的太后暴怒不已,失态的大骂儒家五经俱是“司空城旦书”意思就是说儒家的经典俱是刑徒之书,司空是掌宫廷和城池建造的官员,城旦,始皇帝焚书诏天下藏有诗书百家语者,黥为城旦,这样的话从一向性格平淡的太后口中说出自然是格外的有威慑力。

发了火的太后可不是好惹的,当下就命令这儒生去与野猪相博,幸好天子见这儒生虽活该,但在太后面前血溅五步终是不雅,再说天子还需要利用这些儒生制衡法家,所以就赐了把宝剑与他,看天意如何。

这儒生命大,逃过一劫,但在太后暴怒之下,再加之天子也对这些整日空谈的家伙不满,于是朝廷上的儒生便遭到了以大司空,大司农,大司马这三公为首联名发起的弹劾,一时间长安儒生人心遑遑,那里还管什么三代之治,弘扬儒业,经王济世的理想,纷纷夹起尾巴辞官而逃,当真是无半点血性的空谈者。

吃了这一亏后,长安少了许多整日空谈的儒生,就连太后也有时候说,苍蝇没了真好!

但曹寿却知,这帮儒生也开始了反思,其中以广川董仲舒等人为首,专心在家研究起黄老学说,似乎想要揉合儒道学说,只是揉和后的儒家思想还是儒家吗?

再加上曹寿也有耳闻,那儒生逃得一命后,居然逢人便说天子对他如何如何,是天子救了他,还真是死要面子,天子不过是侍母以孝,不欲宫中沾染血腥罢了。

曹寿弹弹手指,他本已是认为这世界上只有无为之治属治理天下的良策,谁知又从李云这接二连的耳闻了不少奇思妙想,今日更是亲耳听得李云简单几句话就将他心中认定的“天下财富固定”给打破,那鸡生蛋,蛋生鸡,是实实在在的事情,他眼睛可看到,手可摸到的事情,比那个虚无的“财富固定”说,现实的多,也实际的多,他没有理由不相信。

忽然曹寿想起自己那个年轻的小舅子,大汉未来的天子,那个远比当今天子更具魄力和决心的太子,这一瞬间他感觉,李云是上天派来辅佐太子的,若非是上天有意为之,为何大汉的太子那么具备攻击性,而这李云也比所有的朝臣都更具创新力。

曹寿不由的想起曾经秘密见过李云一面的天子的评介“此虽良臣,但其现在依然不可大用,一旦大用,未必成才!”

想到此处,曹寿定了定神,道“小侯受教了!只是小侯还有一私人问题,想要请教大人!”

李云道“侯爷乃下官知己,但问无妨!”

曹寿问道“小侯不知大人有何理想,又或者大人希望什么样的生活?”

李云笑了笑道“下官最初的理想其实很简单,就是平平淡淡的生活,一直到死去的那天,而现在下官才知自己责任重大,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有朝一日,下官可于路上闻得行人以身为大汉人为荣,百家争鸣之局再起,士农工商各司其职,蛮族畏我大汉如虎,大汉天子令下,九服之内莫敢不从,有敢犯我大汉天威者,其虽远于天涯海角之境,然亦必诛之!”

“有敢犯我大汉天威者,其虽远在天涯海角之境,亦必诛之!”曹寿尽管信奉黄老之说,但是此刻也不由的热血沸腾起来,想他祖先也是武将出生,与高皇帝出生入死打下这万里江山,不就是希望名留青史,造福与他们一般的百姓?

承平之后,大汉国富民强,但是黄老之学治国就意味着无为是王道,大汉与匈奴之间的战争便无从说起。

但是现在曹寿却希望他是一名身强体壮的年轻人,由他来实现这句“敢犯我大汉天威者,其虽远在天涯海角之境,亦必诛之!”毕竟是人都有英雄情节,是人就会有热血的时候,特别是在民族与国家尊严面前。

第三十三节 婚配(5)

平阳侯兴冲冲的带着曹襄与卫青出去参观临邛的水利建设去了,通过昨日与李云的交谈,他对于商业忽然就来了兴趣,他迫切的想要知道李云昨日与他说的那些话是否真的有实现的可能,士农工商各司其职,各利其业,这假若真有实现的可能,那么大汉或许就真可万世不灭,这对作为一直以大汉忠臣自居的平阳侯而言,无疑具备着十足的诱惑。(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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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当然也乐得多一个他理念的支持者,因此时他已知道,董仲舒已在他家乡广收门徒,开始了宣讲他整理过后的《公羊春秋》,这或许对曹襄等人而言,不过是一个不得势的学者,在民间发发牢骚而已,但李云知道,若让这人当真得势,那么历史将从此进入黑暗的时期,也只有李云知道,董仲舒此人歪曲过后的儒家将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学说。

在董未歪曲之前,儒家学说无法为世人所普遍接受,但董结合道家学说,歪曲修改自家经典宣扬所谓天人感应,这恰恰与帝国多年来民间所信奉的道家学说和传统相吻合,易为多数人接受,其所描绘的上古三代之治对于百姓有着强大的诱惑力。

更可怕的是歪曲过后的儒学,将慢慢变质,变成对外讲究仁慈,对内却无比残忍,死要面子却不讲求实际,这些历史都已经证明过。

李云心叹一口气,若有可能他定会派出死士刺客将此遗祸千年之人,趁着他尚还未影响到帝国高层,就先一步剪除,将危险消灭在萌芽中。

但是现在却并无此条件,想想李云便放弃了,他现在好歹也是一个县令,又与太子有交情,只须凭借这个条件,再利用太后对儒家的极端厌恶,这董仲舒如若识相老老实实的呆在家中“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也就罢了,若他真敢在建元元年去长安实施他那著名的阴谋,那么李云已可打赌,在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他将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

陷害,使绊,栽脏李云脑海中瞬间中冒出了无数后世董某的弟子惯用的手段,这是他在来到这世界后,第一次对人产生杀机,而且是不惜一切的杀机。

同时李云也准备向天子写一份他对世事看法的奏章,由平阳侯带回长安,他决心向帝国高层推销十九世纪时列强的观点!这样纵使董某当真到长安推销他的观点,那么势必也将遇到李云所推销过的学说的阻击,对于汉武来说,什么学说执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学说必须支持他北击匈奴的战争,重要的是这个学说能为他稳定天下,削除藩国势力!

而无疑,十九世纪列强们经过实践的思想更加深得天子和太子之心,列强们所尊奉的‘强者为王’,‘以帝国的剑为帝国的犁获取土地’,‘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有的只是永远的利益’这些话都已在战国合纵连横时得到了检验和证实,活生生的例子就在天子眼前,这可比什么三代之治更加易为人所相信,而相信帝国在尝过这种以实际情况出发,以实际实力做筹码,以事实为依据,强者为尊的甜头之后,将再不会舍弃。

李云正要去叫杨谋前来为他执笔润色,却有小吏来报,卓王孙捐款修建的那条足有数十里长,灌溉面积达到了三万亩土地的临邛第一大渠,今日已完成基本建设,卓家派人来请他这个当县令的去见证这条渠道的命名仪式。(一路看小说网,手机站wap.16k.cn)

李云知此马虎不得,不能掉了这些个爱好虚名的商人的面子,忙穿上官服,叫上杨谋,司马相如等人一同前去。

卓王孙很高兴,也很兴奋,望着自己的钱修好的这条延绵数十里,坚实宽大的渠道,他感到很满足,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这条渠道所灌溉的土地中,有八成以上是挂着他卓某人的名字,也就是说用自己的钱为自己修了一条渠道,更赚到了好名声,甚至还有朝廷的嘉奖,这笔买卖真是十足的赚啊!

当然,这条渠道提前数天完工,而张家那条渠道据说在开凿到一半的时候,遇到了土地坚硬,或结冻的原因而迟缓下来,使得他卓王孙稳稳的压过张正范一头,提前拥有一条以他名字命名,将至少载入临邛县县志的渠道,而他卓王孙的名头也将名留其上,这个也令他更为高兴,所以今日卓王孙大张棋鼓的请来四里八乡的名流,县令在这渠道旁顶着寒风大摆宴席,一来是炫耀他的财富以及他‘乐善好施’的名头,二来就是气气张家,假如可气死张正范那自是最好。

不过很显然,他的第二个目标并未达成,张正范虽铁青着脸,站在渠道边,但是他依然活着,而且还活的不错。

李云等人漫步在这条刚刚修建好的渠道上,远远的望着卓王孙恭喜道“卓翁,恭喜,恭喜,今日卓翁所为,将为后世子孙铭记,卓翁更可名列史书之上!”

卓王孙忙带着爱女快步出迎,略作谦虚道“那里那里,这都是大人的功德,若无大人指点,鄙人可真想不到如此妙策!”

回头又对爱女卓文君道“文君,去招呼招呼李大人,我先还要去督促那几个匠人,不可误了树碑的良时!”

说完便拱手告别,去那石碑之地,督促匠人。但他此举落在杨谋,司马相如眼中却是明显有着暧昧的意味,似在故意撮合卓文君与李云,想来那卓王孙打起了李云做他金龟婿的主意,商人还当真是利字当头,杨谋叹了一口,看了看卓文君那可倾城的容貌,心道“如此美人,有才有貌,倒也不辱没老师,我还是为老师制造点机会罢!”便拉着有些被卓文君迷住的大才子司马相如的手,快步告退道“老师,我与相如先去隔壁看看,你与卓小姐慢慢聊!”

可怜那司马相如尚还未与卓文君打声招呼,尚还未把自己埋藏在心中为卓文君所做的几首敷献上,便被杨谋用师兄的身份强行拉走,直到杨谋在他耳边耳语一阵他才明白,想想自己,在老师的才学面前,似乎他司马相如尚还不及,他本就是极端现实之人,思考一阵,便知此后只有掐断这份感情了。

第三十四节 情愫(1)

天气有些寒冷,偶尔几阵北风吹过,令人没由来的想要多加一件衣服。www.65txt.com

远处几棵松树傲然挺立着,还翻着新土的渠道边上,满是工具凿开过的痕迹。

李云与卓文君两人就漫步在这条渠道上,卓文君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微微有些发冻的小脸,带着些许的红晕,模样动人至极,看的李云有一种想要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盖在她那柔弱的身上。

虽然这招有些臭,但是似乎却是屡试不爽,李云不由的回想起自己的女友,记得也是冬天认识她的,她是那么的温柔可人,至今李云依然可清晰的记得她的每一个笑容,每一个动人的表情。

长长的叹了一口,李云眺望远处的邛崃山脉,往事已不可回首。

卓文君偷偷的瞥了一眼李云,这个总是令她感觉有些忧郁的男子,这个在父亲嘴中大有前途的男子,为何此刻竟然会令她忽然间生出眼前这个男人十分脆弱的想法?

卓文君虽不知眼前的这个男子在哀伤什么,但是她能感觉到他的哀伤,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直觉吧!

良久卓文君才轻声问道“李大人,你没什么吧?”

李云从回忆中走出,有些感激的看了看这个对他表示关心的动人女子,轻轻叹道“没什么,我不过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感叹而已!”

卓文君悄悄的拿出一卷香帕,递给李云道“大人,想哭就哭吧!,小女子帮您看着,保证没人看到!”

李云楞了楞,接过香帕,又递回给卓文君,拍拍她的香肩道“不用,谢谢你,该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现在应考虑的是将来,已经逝去的永远已无机会找寻,坚强是我唯一的选择!”

卓文君猛然被李云拍上肩膀,饶是蜀中女子胆大,一时也有些羞涩,小脸刷的就红了,令她感觉到微微的发烫。

此时李云才恍然大悟,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忙道歉“对不起,卓小姐,本官失态了!”

卓文君轻轻抬起臻首,她本是冰雪聪慧的女子,又生的貌美如花,平素不知多少男子向她示爱,她却从未对他们瞧上过正眼,本来她心中的如意郎君该是文才飞扬,诗赋皆通的翩翩儒者,可是在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能被眼前这个男人照顾似乎也很不错,至少他是如此的温柔。

红着小脸,卓文君好久才道“大人,后日十月十七,小女子与一众姐妹在临邛东山以文会友,还望大人到时能来!”

“哦!”李云不明白的应道,虽然他对于这个什么以文会友的性质不是很清楚,但料想也不过是一群文人和一群读了点诗赋的小姐聚在一起,附庸风雅,以显示自家的学问而已,现在还需拉拢卓家,这面子不能不给。

却不知,这个临邛的所谓以文会友乃是大汉近年兴起的相亲,各家有女待嫁之小姐与正欲娶妻之公子,三三两两在此名义下聚首,遇上合适的,便可使人说媒,两家家长同意,再于春季举行婚礼,正式迎娶。

太阳悄悄的升上了半空,吉时已到。

李云忙走到那立碑之处,在几名持着王仗的乡老指点下,按照自古的传统与众人一起祭祀后土等上古神邸,宰杀符合数量的生禽之后,几名乡老将这些宰杀的羊,猪,鸡的头颅和鲜血端上香台,嘱咐大家必须按照礼节,和顺序先后对上天的诸神邸祷告。

然后,一名巫师打扮的男子,跪到香案前口中念念有词的好一阵,一边念一边令人端来火盆,将一张龟壳放到火盆上一直烤,烤到它有断纹,才将龟壳拿出,对卓王孙道“恭喜,大吉大利之徵!”

卓王孙一边笑呵呵的道“同喜,同喜!”一边令人备足赏钱,他现在心情可说大好,那里会吝啬那几个小钱。

接着自是令人将石碑上的布揭开,看着石碑上用正统纂字刻着的“卓王孙渠”一边还有小字写的介绍,大意是说这捐款之人的生平,以及劝戒子孙后世须在用此渠道得利时,想想今日开凿者的艰辛,总之是标准大汉万金油,属于很常用的那种,但也是看的卓王孙心花怒放,高兴不已。

李云自是又陪着笑脸用过午餐这才告辞脱身而去。

与杨谋等人回到县衙之时,曹寿已站在院中候他,一见面,曹寿就高兴的道“李大人好才干啊!今日小侯算是开眼了!”

李云道“什么开眼了?小官不知侯爷所指?”

曹寿现在精神十足,十分兴奋,拍着李云的肩膀,亲热的很兄弟一般道“小侯今日可算真开眼了,小小一个临邛县,光是小侯看到在修的渠道就足有十条之多,其余桥梁道路更是无数,李大人在这临邛任上不过区区数月就已有如此成绩,待小侯回到长安,定然回禀陛下与太后,小侯要告诉他们,这次真是选对人了!”

李云奇怪的问道:“太后?太后选下官做什么?”

曹寿此时已把李云当成同宗之人,闻言嘿嘿的一笑,诡异的道“这个,李大人无须多问,待明年三月春开之时,天子会昭示天下的,到时候也可算给李大人一个惊喜,现在嘛。。。保密!”

保密?李云不懂了,但是想想那些庙堂之上的高官与皇族,他们做事不可用常理推测,反正看曹寿样子,也对自己无半点坏处,由他吧。

便不再追问,令杨谋备来酒席,与曹寿对饮到下午不提。

第二日曹寿便向李云告辞回那长安去向天子与太后汇报,此时他已可肯定,这南月公主下嫁一事已是万无一失,只消到明年春节天子在月令之时,赏赐天下孤寡老弱之后,再降诏与李云,那么这李云就可成为与他曹寿一般的皇市成员,天子也有了借口将他快速提升,而不虞有百官弹劾之灾。

当然,昨夜李云与杨谋也费了好大的劲,赶出了上奏给天子的奏章,再三叮嘱曹寿请来务必递交给天子,但不可被他人看到,否则李云担心自己成为出头鸟,遭到百官弹劾!

第三十五节 情愫(2)

这日,太阳很暖和,气温也较昨日略有回升,北风也都很少刮起,李云特意多加了一件内衣,他还是有些不适应这个时代的冬季,倘在现代这个时节,应还是艳阳高照的时候。(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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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相如这几日迷上了张正范的四女儿,张萱,整日的往张家跑,凭借着他那名动千古的诗赋水平,以及俊俏的外貌,那张家女儿如何抵抗的了,三两下就败下阵来,乖乖的做了俘虏,那张萱李云也见过几面,确是长的温宛尔雅,一副美人之像。

不过李云却是很奇怪,为何他不像历史上所说与卓文君两人一见钟情,然后私奔,演绎那一出当卢卖酒的千古佳话,而是选择了才华与相貌都不如卓文君的张萱。

不过看着司马相如幸福的笑容,张正范的全力撮合,李云也不敢派下指标,硬要他却追那卓文君,毕竟李云并不喜欢包办他人的事情,一切随缘才是他的本意。

走在临邛经过整修过后的官道上,一身便服的李云并无什么特别之处,也更无什么人可认出他来。

今日他是应那卓文君的邀请,去赴在城东举行的那个什么以文会友,一想到文字,李云就头疼,他不仅仅不会写那复杂的纂文,更加的不会作什么赋,到时候自然免不了装腔作势,敷衍一番。

。。。。。。。。。。。。。。。。。。。。

尽管已经是冬天,但是坐落在临邛城东的这个小庄园却比以往更为热闹,来自临邛周边,甚至于成都等地的名流之子,贵胄之后,大家齐齐的聚在一起,翘首以待从庄子里出来的那早被誉为蜀地第一美人的临邛卓文君。

几名拜读过诗经的公子,口中念着那“窈窕淑女,君子好俅!”静静的坐在一旁。更有贵族之后,排场大的惊人,前后护卫数十记,个个穿的是绫罗绸缎,手中拿着的是十分名贵的美玉,在护卫的簇拥下早早的挤在前头,翘首以待。

李云老远的瞧着这阵势,暗道,早知如此就该带杨谋前来,以杨谋的才学与见识至少可为他解决不少问题。

只得硬着头皮走进这可称的上人山人海的庄园。

走到门前与下人轻声说明身份,那人早得卓家小姐吩咐,只待一到李云前来便立刻通知,忙急急进去通禀。

此时卓文君正在庄园中与几名闺中密友亲密交谈,几人正有月余不见,姐妹之间自是有无数的私密之话,怎么说也说不完。

卓文君闻得李云前来,却是一阵手忙脚乱,又是整理衣物,又是问姐妹自己今日脂粉可曾擦匀,这种不适应的慌乱表情被人瞧在心中哪还不知?

一华服少女取笑道“卓姐姐,人说‘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优哉游哉,辗转反侧’说的就是你哩!”

卓文君羞怒道“李家妹子找打!”便做势欲扑,众人欢笑成一团。这李姓女子来头自然也是不小,她乃拢西李家女儿,父为右北平太守,大汉最为勇猛的将军之一李广,她祖上更是在史上留下了重重的一笔,当年奉始皇帝命令,孤军追着燕太子追杀到辽东的著名将军,李信将军是也,虽然最后李信兵败项燕之手,自己也落的个枭首的下场,但是统一天下后,始皇帝念在拢西李家为秦忠心数代,李信更曾是他最喜欢的将军之一,故特赐了一套秦国绝不外传的青铜弩与李家,更允许李家拥有制造该弩的权利,不过此事在李家属于机密,非嫡系子孙不可知。

岁月沧桑,即使始皇帝估计也想不到,数十年后的今天,曾经强悍到可抑制骑兵冲锋,拥有对骑兵最震撼杀伤力,设计独特的秦青铜弩制造技术已消失在历史的沧桑。即使是李家也仅仅是掌握到它的皮毛技术,想要完整的复制出来,几乎已是不可能,李家也仅仅是将自家所知道掌握的技术用来改良弩机,饶是如此,右北平太守李广麾下的精锐弩机部队也依然是匈奴骑兵的噩梦!

而这李广的女儿名叫李雁,军人不会给自家女儿取什么风雅的名字,因是李雁生的那日,天空中刚好飞过一群大雁,李广粗人一个那里还用思考,立即就将女儿取名为雁。

李雁闹腾了一阵,才笑呵呵的停了下来,道“好拉,我的好姐姐,无须这般害羞,以你的容貌,自然是看上哪个就可抓住哪个,还是让姐妹们去见见你的那位郎吧!”

不待卓文君反对,李雁已对外道“百武!百武,进来!”

一名长的十分健壮,一看便知是在沙场上浴血无数,战功显赫的大汉跨步进来,此人生的倒还算十分俊俏,虽然皮肤也些黑,但是他只稍稍一抬头,就令人感到一股锋芒般的寒冷。

他双手一掬,对李雁道“末将在,敢问小姐有何吩咐?”

李雁自小在军中长大,显是与这汉子熟识,很不客气的道“百武,你便给小姐去外面将一名叫李云的人给我带进来!”

那人得令而去,根本不问原因。李雁却是望着他背影,狠狠的咬牙道:“这个死呆子,死家伙,每次都是这样,为什么不敢看我呢?”

在军中长大的女子,显然有不少男儿习性,李雁又望向卓文君道“姐姐,你说我是不是很丑哩?为何那个呆子总是不敢看我?”

卓文君扑哧一笑,此事她当然知道,刚才那人名叫梁百武,乃李广将军麾下第一猛将,他杀过的匈奴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端的是厉害无比。

李雁在军中长大,耳闻目濡之下,自然也是有着英雄情节,自古美人爱英雄,于是一来二去,李雁便瞧上了此人,谁知此人居然在知道后就变了。每次都故意躲开李雁,害得李雁不得不不和她父亲请求,将这个傻大个放到她身边。

李广也很喜欢这个叫梁百武的年轻人,认为这个年轻人有继承自己事业的能力,自然乐的帮忙,可怜这梁百武在前线面对成千上万的匈奴骑兵,眉头也不曾皱过,但惟独对这李雁惧怕如虎,并非是不喜欢,而是他觉得,似他这样的人,迟早会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他不惧怕死亡,但惟独惧怕死后,有人为他哭泣。

很多男人都是如此,不畏惧死亡,惟独畏惧死后留下的孤儿寡母无人照顾,因他们都是有责任感的男儿!

小七要吼.....

梁百武朋友...你自己说....这个龙套好8好,8好的话偶换名字,这个这个,你说滴,你素李广滴兵,但偶思考很久,觉得酱紫8错.....铜子最喜欢李广将军,偶就让你当他滴乘龙快婿^O^

另...你说说...这个这个最后的滴结局素虾米好捏?

战死?

还素安静的为帝国扩展土地,一直到本书OK?

另外继续回答朋友滴问题.....额儒家...偶只喜欢孔子,孟子等的理论,当然宋代的理学也有些地方很喜欢,但讨厌多过喜欢.

恩偶知道写书要公平,公正,但素这个时期滴儒家确实不怎样...至少汉武给了他们活动的舞台,可他们却将之用来进行阴谋,为了实现所谓仁慈,他们甚至发动了政变,8知道锯太子死后怎么想,事实上,汉武对儒家8放心,这个从他的托孤大臣的选择中就可看到,米有一个儒家滴,统统是法家,或者军方滴!

儒家真正崛起是在宣帝时期,那时候才出现了一个真正的儒家人物,丞相于定国,以及后来的郭恭等人,要不是他们,有没有后来的儒家兴盛也不一定啊!可惜现在的人大都不知道这几人的厉害.反正小七很佩服94拉...

第一节 故人

李云无聊的依在栏栅上,放眼望着这满庄的名流贵胄,抬起头来仰望冬日的太阳,并不是很刺眼。(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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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然间,李云只觉得有人的背后轻轻的拍他的背,回转过头去却是大吃一惊。

不是女扮男装的淮南王郡主刘陵又有何人?

这刘陵虽说今日穿着一袭普通的男装,显得英俊潇洒至极,但是李云只是略一注意她耳朵,便已肯定她是女扮男装,出来游玩的。

大汉绝不会有男儿在自己的耳朵上打洞!

正要张嘴行礼,刘陵已压低声音,凑近李云的耳朵边上道“李兄,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在下淮南国世子刘旬。”

李云笑了笑,勉强抵抗住这美丽女子身上传来的阵阵香味,心中暗道:看来这刘陵也知我已认出她来,故先行提醒注意她现在的身份。

眼睛却是扫向周围。

李云敢发誓,凭借他昔日看福尔摩斯时锻炼出来的第六感,他已可肯定在他周围至少有七名装扮各异的武士,正对他虎视眈眈,稍有不对,恐怕他李云就会立时血溅四步,成为大汉历史上死的最冤枉的县令。

李云秉住呼吸,勉强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望着刘陵,只感觉全身发冷,心想:“该不会是我那日没有理会这女子,现在她便来报复了?看来孔夫子诚不欺我啊!这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刘陵看着李云胆小的样子,又看看周围,忽然扑哧一笑,贴近李云的耳边,轻轻的道“李大人不必担心,若要取你性命,吾麾下勇士雷被足可!”顿了顿又贴近一点,任凭她那动人柔软的温暖躯体紧紧的贴上李云的身体,加重语气,故作阴狠的道“而且,可保证大人死的很慢,慢到大人可清楚的知道,没了呼吸,没了心跳,甚至假如大人同意的话,我还可在大人还活着的时候挖出您的心脏,让您的眼睛看看,到底它是红色的?还是黑色?”

李云浑身打了个冷战,一方面刘陵那动人温暖的躯体贴在他的身上,在这个寒冷的冬季,足以令他想起他在现代的那台电脑的C盘,那些美妙的日本动漫中经典致极的场景,另一方面刘陵就如同毒蛇一般紧紧的缠绕着他,说出口的任何一个字,都令他心神动摇,在这美色与威胁并用的情况下,李云想,若无强大的意志的人,恐怕早已拜倒的此女的石榴裙下。

李云虽无什么出人的意志力,但是历史上的事情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淮南王叛逆注定是失败的,而下场也是可悲的,这对李云而言便已足够成为他抵抗力量的源泉!

回想起电视中刘陵的下场,李云忽然觉得这个女子是如此的可怜与可悲。

现在正意气风发的她又可曾知道十数年之后,她那动人娇艳的香躯被人捆在一张大床上用开水不停的烫着,一遍又一遍,直到白骨累累!

一念至此,李云推开怀中的娇躯,盯着这个智慧与美貌皆具的美人,良久才道“郡主请自重,鄙人荒野蛮荒之人,何德何能可劳动郡主芳驾?”

刘陵脸色陡然剧变,看着李云眼中那似乎永远存在着的对她的那不知是可怜还是可惜的神色,她心中总有说不出的愤怒!

想她刘陵,平日里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功勋之后,见着了她,那里还有二话,只盼一亲芳泽,她说什么,都无人会有半点反对,招徕他人更是无往不利,但自在梁国招徕李云起,她百试不爽的美人计却屡屡失败,更加令她难受的是,方才她已是做出了她招徕他人以来的最大牺牲,却不想得到的依然是这样的结局。

心中不由的自是怒火中烧,心道“我乃皇族血脉,身份高贵,屈尊招徕你这小小县令,你居然还如此慢待于我?若不是为大局计,看本郡主如何折磨于你!”

此时,梁百武恰好刚从屋子里出来,在那下人的带领下奔着李云而来。

那下人老远瞧着李云正与一年轻公子聊天,便忙喊道“李先生,李先生!”

李云正要答应,刘陵已抢先对站在一旁的一名青衣男子吩咐道:“雷被,帮我拦住他们!”

那男子应命一声,跨步而出拦在了李云身边,头上戴着的一顶帽子迎风吹落,面对梁百武道“我家主人正与李先生交谈,你们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梁百武见了此人衣着,仔细瞧了一会,才轻轻笑道“淮南国雷被?”

“哦?”雷被笑了笑,惊讶的道“你是?”

梁百武向前一步,跨道“吾乃右北平梁百武,早有听闻淮南国有一剑客,号为雷被,剑术精湛,不知是否就是阁下哩?”

雷被怔了怔,盯着梁百武,好久才道“可是那号称‘大漠无敌’的梁百武,吾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是非凡,这样吧!改日吾再与你探讨剑术,今日便不再奉陪了!”

刘陵听到梁百武之名,显然也有顾及,将小嘴凑近,似咬着牙齿般吹着香气道“李大人,但愿你总是有如此好的运气!”

李云见到刘陵等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才长长的舒出一口气,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倘若她是个男儿身,李云已不敢想象她还可可怕到何种地步!

不过她方才居然会被这名叫梁百武的男子吓退,也不知此人是何方神圣?

忙对梁百武道谢道“今日多亏了兄台,否则。。。。。。”

梁百武闻得李云感谢的声音,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灿烂的笑了笑,道“先生不须谢我,方才雷被所俱者,吾家将军是也!”

李云好奇的问道“敢问兄台,你家将军是?”

梁百武骄傲的道“右北平太守,李广李将军是也!”

“哦!”李云肃然起敬,李广的大名可说是如雷贯耳。心道“原来是‘飞将军’李广李大人啊!难怪刘陵如此顾及,当真是人的名儿树的影!”便随着梁百武挤过人群,径直进了那庄园中,此时大部分人尚不知方才所发生的事情,即使看到方才那场景的人也因为被刘陵的手下隔着,并未听清楚此间的热闹,只得心中自己去揣测其中的内幕。

第二节 考验

李云跟着梁百武步入庄园的一间装饰的极为别致的小房间中。(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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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由竹子搭建起的房子,蜀地本就多竹,一般农户也有用竹子建房的,但是似这般讲究的竹房,李云尚是第一次见着。

每一根竹子的材料大小都几乎是一致的,这些大小一致的竹子,按照建造者的顺序,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几乎没有丝毫的缝隙。

房子的两角,整齐的摆放着一些竹简,可以想见这间房子的主人应是十分喜好读书的。

脚步声自隔壁房中响起,听声音沉稳而有力,李云心中暗自揣测,这该是一名孔武有力的大汉,身高少说也在六尺以上。

定睛看过去,却是一名身材高窕,当的上美人二字的年轻女子,她瞧年纪不过十六七岁,却已长的与李云一般高大,纤细的腰部不同于其他女子,显得格外坚实,李云毫不怀疑这她那纤细的腰部拥有着在马上自由敏捷的优势,走起路来也是沉稳而有力,显然是一名常年锻炼身体,甚至经常在马上活动的女子。

这美人不是李雁还有何人?她瞧了瞧李云,又看了看呆呆的站在一旁,似木头一般的梁百武,小脸上泛着微微的怒色,心中暗哧一声“呆子!”

迅即她便又恢复到本来的面色,因她已想起此来的目的。

按照这种形式相亲的不成文规矩,男女双方见面,若是女方对男方感兴趣,那便会叫上这个男子来到这小屋中,由一名该女子的亲密闺友出面,考核那男子的学识,人品等。而女子则坐在隔壁小房中聆听这边的对答,若是满意,女子再出来与这男子交谈,双方均认可对方的话,便互赠随身之物作为定情,待得明年三月春开,男子再带上那女子所赠之物,提上得体的礼物上门求亲。

李云却显然不知这其中的弯弯绕,傻傻的站在那里,只是感觉很不舒服。

因他被这美女盯着很不舒服,李云感觉他便好象那市场中待售的货物一般,这感觉李云着时不喜欢。

便出口问道“这位小姐是?”

一旁的梁百武答道“此我家将军之女,李雁小姐。。。。”

梁百武话尚未说完,便被李雁的眼神给盯了回去。

李雁盯着这个她心目中的呆子,暗地里垛着小脚,她不喜欢这呆子在别的男人面前介绍她,因为这会让她非常不舒服,事实上似她这般的女子,一旦看上一个男子,那么便是终生不悔,不离不弃。

而恋爱中的女人是这世界上最敏感的女人,她会为心上人的一个小动作而开心,也会因为那人一句不小心的话而伤心,动怒,胡思乱想。特别是李雁这种尚未确定关系的女子,她心中总会有担心和不安全感。

李云闻得这个少女乃是飞将军李广的虎女不由的肃然起敬,情绪激动起来,再忘却了思考这其中的许多不合理处。

他就是有这样一个毛病,一见到名人便会激动,一激动大脑通常就会出现暂时的短路。

李雁好久才恢复本来的面色,将梁百武赶了出去,再令人在地上铺上一层上好的毯子,正式开始了测试。

而隔壁的卓文君也自是心脏开始扑通的跳动起来。

李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李云坐下,又令人端上茶水。礼数作到十足,而此时大脑暂时出现短路情况的李云也是下意识的附和着李雁的要求。

此时他脑中正在幻想着名传千古的飞将军李广,在那右北平顶着塞外的寒风,带着他那支精锐的弓弩军队,傲然巡视着边境的丰采。

两人坐定下来,李雁瞧了瞧李云的坐姿,心中暗暗点点头,心道“此人倒也知些礼数,看样子也还长的不赖,而且年纪轻轻就被天子征辟为县令,想必才学也是有的,如此倒也还不辱没了卓家姐姐,不过,我还须试他一试,看此人到底如何?”

便临襟正坐,道“李大人,小女子这边有礼了!”

李云忙回了个礼,点头示好,对于这名李广的女儿,他很有好感,因李广的脾气出了名的好,其家教再差也差不到那里去,不是有句话说‘虎父无犬女’吗?再者方才若不是有她,刘陵如何肯轻易离开?

李雁点点头问道“大人受天子令治一地之县,想必才学自是渊博,小女子愚钝,平日拜读《韩非子》《老子》等治世经典时,有许多问题不甚了了,还请大人不吝赐教才是!”

李云却是傻了眼,你问他什么医学之类的问题,或许他可张口就给你来一段中国数千年历史上那些名医的语录,直把你堵住,其他的说说三国,吹吹水浒,他也是十分拿手,但是涉及到先秦法道两家精华淬练而来的《韩非子》《老子》这两部有着划时代意义的巨著,他就自是无从谈起。

因他根本就没看过。

只得老实的承认“鄙人自小长于山中,并未识读那《韩非子》与《老子》之言,出山也不过数月时间,鄙人委实是不知这其中的道理,李小姐还是另问高人罢!”

虽然说诚实是一种美德,但李云还是感觉脸红的厉害。

李雁也是扑哧一笑,堂堂大汉县令,没有拜读过那两部经世治国的经典,这让她如何笑不出来,不过转念一想,此人倘然承认自己并未知那两部巨著,由此可见这男子属于诚实的那种,而一个女子,选择夫婿,首选的自是诚实,若是一个男子连这点气概都无。李雁想,那他就连她们这般的女子也不如!心中自是暗暗肯定的点点头,隔壁的卓文君也是芳心暗喜。

李云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头,道“让小姐见笑了。”

李雁摇摇头道“小女子并非是在笑大人,而是。。。。。。”双眼不停的向里面示意。

李云纳闷了,那里面有什么好笑的?

其实李云若是知道这种所谓以文会友的本质与后世的舞会类似,也就豁然开朗了,可惜自始至终他都是一无所知。

李雁掩着脸,笑着对隔壁道“卓姐姐,你还不出来,更待何时!”

回头对李云道“你们男人啊!一个比一个呆!”说完便气冲冲的出去想要找梁百武算帐。

第三节 天子

卓文君轻轻的推开门,瞧了瞧端坐在那地上的李云,小脸不知怎的就有些微红。www.65txt.com

李云望过去,也是眼前一亮,若非是今日被那刘陵吓了一大跳,对漂亮女子有些防备,说不准就会被卓文君俘虏,成为那无数卓文君追求者中的一个。

因卓文君此刻的举止着实太过迷人,站立在门的她穿着一袭件厚厚的衣服,但是这似乎也不能遮掩住她那曼妙无比的身材,在这个寒冷的冬节反是令李云生出怜惜的感觉。

卓文君终是大着胆子走到李云对面,坐了下来,轻声问道“不知大人觉得小女子如何?”

此话一出,她已是心如鹿撞,坎坷不已。一双惹人怜爱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李云,期待着李云的回答。

李云乍闻此言,心下也是猛跳,但是随即又释怀了,大汉民风开放,或许她只是来询问自己对她的看法。

李云压根就不相信,他与卓文君仅仅见过几面,聊过几次,就可发展到恋人的地步。

一念至此,李云就已在心中打定腹稿,道“卓小姐,才学相貌自然俱是一流。”

卓文君闻言脸越发的红了,好久才抬起头来道“那大人有没有什么东西送给奴家的哩?”

李云对这些规矩并不懂,全然不知一旦交换了礼物,那便相当于定亲,只觉得人家一个女子第一次开口问自己要点东西,若是不给那便是太不礼貌了,于是便找遍全身,才从内衣里掏出一条项链,这不过是一条李云在现代一个市场的地摊上用四块钱买来的仿水晶项链,一直戴在身上当摆设。

现在李云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好东西送人,身上唯一勉强拿的出手的便是这条项链了。

卓文君看到那条项链却是幸福的不行,心中暗想“原来他早就对我。。。。。。”

确实按照汉代的审美观点来看,这条由塑料仿制而成的项链的确是十分名贵的,而且可以说是世间唯一的一条。

李云却是茫然若知。

卓文君郑重的接过项链,欢喜的拿在手上看了看,便用一条丝帛将之包裹起来,贴身收好。再从身上取出自己自小便戴在身边一个玉佩,递到李云手中,羞着小脸说了句“请君珍重,莫不辜负了奴家!”

李云呆了,此时才恍然大悟。

。。。。。。。。。。。。。。。。。。。。。。。。。。。。。

已临近十一月的长安,异常的寒冷。

就连一向节俭的未央宫也烧起了数盆火炭,以供天子取暖。

这几日,随着天气的寒冷,天子身体越发的开始虚弱,上朝时更是在强打精神。

但是今日,本应躺在床上的天子却亲自披上衣服,接见刚从外归来的女婿,平阳侯曹寿。

天子端坐在龙床上,刚刚才喝过药的他,脸色已经好了很多。

年少的太子坐在一旁替天子锤打着背部,父子二人关系十分融洽。

曹寿在两名中官的引领下,进得殿中,依足规矩行完礼节。

天子勉强坐起来,对曹寿道“平阳侯此去,可有收获?”

曹寿抬起头,看了看他的这位岳父兼帝国的顶梁柱,欣喜的答道“臣此去临邛所见,所得颇多,臣要恭喜陛下与太子殿下为国得此良臣!”

太子闻言眼睛都笑眯了,谁人不知平阳侯出了名的不喜欢夸赞他人,但他若是出言夸赞某人,那么此人就定是有些门道。

天子高兴的道“如此,平阳可与朕分说,那李云在临邛都干了些什么?”

曹寿奏道“启奏陛下,仅臣双眼所见,双耳所闻,此李云于那临邛之治,有三条可入陛下耳!”

天子直起身子,对中官道“快给平阳侯赐座!”

又对曹寿道“你我翁婿,今日便可算聊些家常,无须管那些繁礼!”

平阳侯点点头,也不推脱便坐到天子面前,说了起来:“此李云于那临邛所做,其一为兴修水利,以臣双眼所见,便是足有十余条足够灌溉数万亩田地的水渠正在修建,更有其余整修河道,修建桥梁者无数!”

天子听了高兴的点点头,忽然又问道“如此多的工程,那临邛小县那里来如此多的钱物?若朕记得不差,临邛今年结余不过四十万钱,如何来的如此大笔钱财?”

曹寿笑道“此臣所要恭喜陛下之二也,那李云在临邛发动商贾市籍,募捐了大笔的款项,足够修建的费用,甚至还可结余不少用以为来年之用!”

“哦!”天子,面容一下子来精神,好奇的问道“据朕所知,临邛商贾虽富,但却是一毛不拔之辈,那李云有何本事可令那些人放血,平阳快快说与朕听!”

太子也是端坐好了,聚精会神的听起来,对于李云,刘彻有种很亲切的感觉,记得初次见他,便从他眼中读到了忠诚二字,刘彻第六感很灵,从李云的眼神中,他感觉此人对自己绝对的忠诚,甚至还些盲目的崇拜。

后来又在与这李云交谈中,对他那些奇思怪想很感兴趣。这次又有李云的事情可听,太子自然不会放过这机会,再说了,李云还是他推荐的,若是李云做的好了,自然是往他太子的脸上贴金。

曹寿行了个礼继续道“李云曾与臣言,天下之事不外乎一个利字,又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利之所在,即使杀父之仇也可不顾,故臣下治理地方,需导民之利,使民皆可得利,而那些商人之所以同意捐款,原因就在于,李云答应将那些渠道的名字以捐献者命名,还将报请朝廷,为其请得嘉奖,彼商人好名,又有利可图,利之所在,千金已是不惜,而陛下却仅仅只需要付出一道微不足道的嘉奖令,如此民得利,商得利,朝廷得利!”

话未说完,天子已拍手赞道“妙策也!”

曹寿接着道“此李云更还说动那些商人,减免了大量的田租,臣以为越明年,临邛大治可期!”

天子脸色更加的红润起来,他自小在孝文皇帝的教育下长大,自然听说过民间的疾苦,平日闻民间有人无食,他都会自责一番。

现在听说,一直以来被称为毒瘤的临邛也有大治的趋向,心情自然大好。

曹寿从怀中取出李云给他的那份奏折递上去,恭敬的道“陛下,此李云所奏之折,恳请陛下御览!”

天子接过奏折,看了看,上面的油漆并未松动,就知道这份东西连曹寿也未看过。

便拆开来,阅读起来。

“臣临邛县令李云于临邛要服之远,遥望长安,恭祝陛下,威德震慑四海。。。。。。”标准的奏章开头。

再读下去却是耳目一新,再难放下。

“臣窃以为,天下之事无非有三,其一,农耕,其二,兵甲,其三商贾也。农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为陛下耕作田地,交纳赋税者,此国之根本,当全力扶持,不可使农无其田,不可使民无居所”

“其兵甲者,陛下之剑也,天下百姓之所庇护者。而百姓陛下之犁也,陛下的剑存在的价值就在于庇护百姓黎民,为陛下的犁获取土地,此诚千古之变真理!”

“商贾者,世皆以为其祸害甚于利,然臣不以为然,何也?商者,陛下之车马也,往来于四方,驰牝于天下,流通商货也,前人之所以惧者,因是无可管辖,然今天下承平,陛下可立一法,与天下商贾约之,如此即可免商贾之弊,又可为陛下伟业建功,何乐而不为?”

天子一口气读完,虽然这其中有许多地方说的有些不现实,但是却着实说到天子心坎中去了,特别是关于军队那一段。天子与他父亲孝文皇帝一样,都是属于表面文静,内心好动之人。

他们又何尝不想亲自指挥大军扫平匈奴,想当年孝文皇帝穿着军装,在禁宫中演练士卒,为的就是想要洗那高皇帝白登山之围的耻辱!

若不是多方考虑之下,那时帝国远未做好准备,否则孝文皇帝便真的挥军北上了!

天子几乎完全继承了孝文皇帝的性格,他内心很想与匈奴一战,但是他的情况与孝文皇帝一般,帝国内部才刚刚平静,诸侯国依然有着强大的实力,在没有消除诸侯对中央政权的威胁之前,他不敢也不能冒这个风险,以国运作赌博。

天子看了看年少的太子将奏折给他,对曹寿道:“那李云还说了什么?”

曹寿想了想答道“臣曾问那李云有何理想,陛下您猜他是如何回答的?”

天子好奇的问道“哦,他是如何回答的?”

曹寿道“李云说道。起初他只想平淡的过完这一世。。。”

天子笑着打断道“平淡?他这个人,会平淡吗?会甘心平淡吗?平阳侯还是接着说吧!”

曹寿点头道“但是现在他的理想却是很有意思,他说他现在的理想便是,行在路上,行人皆以大汉子民为荣,九服之内有敢犯我大汉天威者,其虽远在天涯海角,亦必诛之!”

天子楞了,太子也楞了,这个理想的确是太和他们胃口了,天子玩味着那句“有敢犯我大汉天威者,其随远在天涯海角,亦必诛之!”良久才抚掌大赞一声“好!”

太子也得意的笑了起来。心中自是浮想连连。

天子又问道“那平阳侯可曾与那李云说了明年之事?”

曹寿尴尬的笑了笑道“还未,臣想待明年再给他一个惊喜!”

天子还未开口,太子已跳了起来道“平阳侯怎如此糊涂!”

天子也赞同的点头道“是啊,如此好的佳婿,下手若是不够快,朕怕有人捷足先登!”

曹寿抹抹额头,摇头道“陛下请放心,臣在那临邛所见,此李云尚未与其他女子相识,现在距春开不过数月,臣料他人下手,怎么也快不过陛下,陛下就无须担心了!”

第四节 煤矿

戊戍年已将成过去,新的已亥年翘首在望。www.65txt.com

北风吹打着临邛的城墙,快要下雪了。李云还是无法适应这汉代寒冷的气候。

他站在城墙上,翘首看着临邛的官道。此时这条官道承载着他太多的希望。

因一个多月前上山寻找煤矿的几名商人,在距离临邛偏远的一个深山中,发现了大规模的露天煤矿,属于那种一个人拿上一副工具,带上一个挑斗就可挖掘的露天煤矿。

从他们带回来的样品中,李云已可断定,这是最优质的煤矿!

煤是黑色的黄金!

有了煤,太多的事情可以着手,煤矿的出现,将使得目前产量极为贫乏,效率极度底下的生铁冶炼,出现质的飞跃。

只要大规模冶炼生铁成为现实,那么铁农具的价格势必下降,而在军中大量换装铁制军械也将成为现实。

甚至有可能的话,烧制出焦碳,那便可将钢铁的产量与质量提高不少。

因此在得到这个消息后,李云趁着修建水渠时,各商家雇佣的工人还未解散,便又说服他们,将这些工人用来挖掘这个露天煤矿,而今天首批挖掘回来的数百车煤将运回临邛。

李云相信在尝试过用煤来冶炼生铁的好处之后,卓家将进入暴走的阶段,整个临邛的深山将会被他们翻个遍,而且还很有可能将手伸向周围郡县。

卓王孙静静的陪着李云站在一旁,他此时已把李云当成他的女婿看待。

他自然清楚他卓家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介商人,即无那国士出生的身份,也无功勋的荣耀,因此与权贵豪门结交,便是他保住家产的唯一手段。

因此他的两个女儿先后许给了当世名流,小女文君更是与那皇族之后定亲,本以为就此可鱼跃龙门,挤身当世门阀之一。

谁知天意难测,那皇侄孙一命呜呼,顿时就击碎了他卓氏门阀的梦想。(一路看小说网,手机站wap.16k.cn)

本来他以为他卓家本就命该如此,谁知上天又给他准备李云这般的上佳女婿。

现在回想起来,上天对他卓家当真是不薄,既赐予了他家崛起的机会,更令那皇侄孙一命呜呼,要知现在大汉的天子,对他那些个诸侯兄弟可不是很好,诸侯的势力被一再压制。

现在的大汉平凡家族若想挤身世家豪门,与皇族交好已是下下策,最好的策略自然是与天子近臣扯上关系。

而李云无疑符合着这全部的要求。

从长安传来的消息说,天子打算在明年开春之后有大赏赐与他。

大赏赐,此三字足可证明李云的价值。

因此李云此次雇佣民夫,开凿一种黑色的矿石,他是全力支持,在他看来,李云已是自家之人,帮李云也就是帮他卓家,那里还有什么废话?

一辆辆牛拉,马拉的车子出现在临邛城外,那些装满了李云希望的煤矿,此刻在李云眼中是如此的可爱。

在马车进城后,李云已是迫不及待的命令民夫将煤矿运往卓家一间冶炼作坊,指挥起工人开始当场冶炼起来。

卓王孙披着厚厚的皮衣,站在一旁观看,作为冶铁业中的行家他自然是可分辨出这些黑色的东西投进那火炉中,所产生的温度是何等的高了。

那些什么上等的木材根本就不能和这些黑色的石头相比!

卓王孙瞪大着眼睛盯着冶炼炉,心中兴奋不已,他心中已是迅速算出这些黑色的东西,该可给他的冶铁生意带来怎样的利润。

而且听李云说,这些黑色的石头,在那山中,地下有着无数的蕴藏。

卓王孙听的此话,彻底的陷入了幸福与喜悦中。

此时,他已在盘算着明年该开上多少间作坊来进行运作,那些黑色的石头在他眼中已全是黄金,铜钱。

李云却是皱着眉头在一边看着,那些铁矿石逐渐的融化,现在的冶炼炉还是太落后,太原始了,效率太低了!

就算有再多的煤矿,也经不起这般折腾啊!

李云已决定这几日好好的和卓家的工匠谈谈,令他们改进改进这炉子。

或许烧制耐火砖是可选的项目,虽然这种技术李云并不懂,但是李云知道,他要做的不过是一个指点者,而不是一个技术人员,有些事情只需要稍稍点拨一下,李云相信已这些常年工作在冶铁炉边经验丰富的工匠的水平来说,区区耐火砖,烧制成功不过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但是这个煤矿的事情还是需要敲诈一下卓家等商人的,毕竟这世界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一念至此,李云笑呵呵的望向已钻进钱孔中的卓王孙以及在周围围观的商人,道“卓先生,诸位!请听我一言!”

卓王孙等人从钱财的海洋中爬将出来,齐刷刷的看着李云,他们恨不得这个县令立刻就答应将那些发现的煤矿,卖给他们,无论多少钱,他们都拿的出手,哪怕倾家荡产!

因为掌握了这些煤矿,就意味着掌握了一座大大的金矿,谁人不可算出,这些黑色的石头今日之后,价格将飚升至何种地位?

李云笑呵呵的瞧着这些商人,良久才道“诸位,我宣布,发现了这座煤矿的三位老板将获得此矿一成的所有权!”

立时那三名商人狂喜起来,他们去那山中找寻煤矿,不过是为讨好新县令,谁也未曾想到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好处,他们现在那里不知那一成的所有权能给他们带来怎么样的利润,或许从此临邛的商业格局就将重新洗牌,不过他们并未高兴多久李云就捅破了他们的梦想。

“今后凡是有发现新的矿藏之人,无论是谁都可在申报本官后获得该矿藏一成的所有权!”李云这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彻底的激发了商人们骨头里的那种天生的好利习性,纷纷盘算着回去马上就不惜一切代价网罗探寻矿藏这方面的能人,只要随便找到几个大型矿藏,那么他们就会立刻暴富,这可比辛苦的做买卖强太多!

却不想,矿藏岂是如此好找?否则大汉早就派出大量的人手去找了,李云相信以这些商人的手段,必定可为他李云找到不少地质方面的专家,有了这批人,那么便可以此为基础建立起大汉的地质学基础。

李云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接着道“现在我们便来谈谈剩下的那九成该如何分配!”

众人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秉住了呼吸,等待李云的话。

李云看了看众人,略一整理便道“此九成,本官认为当是拍卖最好!”

“拍卖”众人你望我,我望你,不明所以。

李云点点头道“对,拍卖,价高者得!本官将在后日于县衙举行拍卖,将此九成,分为九份进行拍卖。大家到时可带足钱财或证明抵押前来,田契,地契都可,但本官还是要忠告大家一句,量力而行,千万不要过于冒险将价格飙的太高!”

众人听了口上虽是说好,但无不在心中暗暗想着后日定要拿下这九成中的一成,否则明年若无新的矿藏发现,岂不是眼巴巴的望着他人赚钱?

更有人自知自家财力不行,便已在盘算与其他人联手,怎么说也要拿下一份。

第五节 仿制

已亥年春,天子诏天下“农,天下之本也。(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间岁或不登,意为末者众,农民寡也。其令郡国务劝农桑,益种树,可得衣食物。吏发民若取庸采黄金珠玉者,坐臧为盗。二千石听者,与同罪。”

又诏“方春和时,草木群生之物皆有以自乐,而吾百姓鳏寡孤独穷困之人或阽于死亡,而莫之省忧。为民父母将何如?其议所以振贷之。”又曰:“老者非帛不煖,非肉不饱。今岁首,不时使人存问长老,又无布帛酒肉之赐,将何以佐天下子孙孝养其亲?今闻吏禀当受鬻者,或以陈粟,岂称养老之意哉!具为令。”有司请令县道,年八十已上,赐米人月一石,肉二十斤,酒五斗。其九十已上,又赐帛人二匹,絮三斤。赐物及当禀鬻米者,长吏阅视,丞若尉致。不满九十,啬夫、令史致。二千石遣都吏循行,不称者督之。刑者及有罪耐以上,不用此令。

这两道诏令的发出,宣布了临邛自去年年底刮起探矿潮,得已暂时停下脚步。

已经进入狂化状态的众商贾,在这道诏令发出后,纷纷开始停下来,添养自己的伤口,并开始为今年秋冬季节的又一轮疯狂探矿,做着准备。

虽然去年年底发现了那有座煤矿之后,再无任何的进展,众人甚至连屁股大的煤矿也再无发现,但是煤矿所带来的巨大利益彻底的刺激了商人存在在基因中的那种对巨大财富的占有欲望。

仅仅以拿下那座煤矿所产矿石二成的卓家来说,由于使用了煤矿冶炼,再加上县令自己掏钱办的那个烧制耐火砖的作坊,所提供的新式耐火砖所砌成的高炉。

其生铁产量至少提高了一倍,生铁质量也大有提高,打造出来的铁器即美观又耐用,成本更是下降不少,因此在市场上极受欢迎,虽然价格有所下降,但即使按最保守的估计计算,卓家今年在铁器这一项上至少比之去岁多出一半的收益,更惶论使用煤矿铸币带来的巨大的收益。

而另一家巨富,张家在拍下二成的所有权后,仅仅一个转手,将之分散成数十份卖与想要的商人,也至少赚了一倍。

有远见的商人已经敏锐的留意到了拥有探矿和寻矿经验的工人对自己帮助的重要性,因此市井中拥有这方面特长的墨家学子被一扫而空。

卓家甚至在李云的指点下,开始培训起这方面的子弟,以为将来着想。

李云也是很得意,在用那座煤矿换来的大量金钱的支撑下,他一口气就在乡村找到了数十名失去双亲无人照顾的孤儿,与司马相如等人当起了老师,每日向他们讲授《伤寒杂病论》以及一些基本常识,这是华夏历史第一次集体性的医学教育,李云相信从他手中走出的这批孤儿将成为火种,将他所知道的超越这时代上千年的医学知识普及,传递下去。

除了医学方面,他还重金聘请了一些有着几十年经验的冶铁师傅,由他们带头,组建起了一个简单的冶炼技术研究所。

按照李云的观点来看,这个研究所启动时,异常的寒酸,全所仅仅有不到十名老师傅,以及找来的二十多名对冶炼有兴趣,流落在民间的墨家子弟。

这个小小的研究所甚至没有一件可拿的出手的东西,两座新搭建的融炉就是他们的舞台,数十堆煤矿就是他们的原料,几十车废铁是他们的实验品。

唯一可以拿出来见人的东西便是从李雁那讨来的一把她家珍藏的秦青铜弩。

但这已是目前来说最先进的东西,他们谁也靠不了,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李云承诺他们,绝对不会中断资金的扶持。

这就是大汉日后最显赫的临邛兵器研究制造与冶炼监的原始模样。

而李云交给他们的任务无疑是艰巨的!

那便是不惜一切代价,仿制出秦青铜弩的铁器版本,再现战国时期那横扫六合的优质秦弩的原貌。

秦弩制造的艰难,不是这时代的人根本无法想象,这种勘称战国时期最先进的兵器,代表了秦青铜冶炼技术的颠峰,而它那在冷兵器时代独一无二的标准化零件制造,更是世界独一份,当年的秦国精锐弩兵便是凭借着这种可迅速更换零件,具备强大穿透力和精确性的优质弩机,硬生生的在匈奴骑兵手中抢回了河套地区。

秦帝国崩溃后,懂得制造这种史上最强大杀人机器的工匠不是死于战乱,便是流落四地,到得现在,已几乎无人知道,当初秦人是怎么制造它的。

而李云现在要做的不仅仅是仿制,而是超越。从青铜到铁,这本身就意味着超越,青铜冶炼技术在秦已达到颠峰,秦国的青铜武器甚至比之六国大量使用的铁兵器还要好。

而现在的大汉,生铁冶炼技术尚是起步阶段,这其中的差别只有行家才可知道一二。

从现代来到这个时代的李云自然知道,一旦拥有了这种杀人机器的大汉军队,在草原上将处于何种强势地位。

而且这种弩机的制造技术即使是对于现在全世界制造技术最先进的大汉而言也是一个高科技的难题,也就是说即使敌人得到了这种弩机也是无用。

这也是为什么项羽虽然歼灭了巨鹿的秦军主力,缴获了大量的青铜弩,却逐渐的不敌高皇帝的原因。

因为这些弩机,项羽麾下的楚军中压根就没人会制造,会制造的秦人早被项羽坑杀了!

一殆这些弩机的零件磨损耗光,楚军失去了这种杀人利器后,战争的天平就逐渐向高皇帝倾斜。

望着忙碌的工匠,李云想,若是可以在数年内仿制出来并大规模的批量制造,那么匈奴人面队的就将不再是一支由马镫组成的骑兵,而是一支持着比曾经在河套地区带给他们噩梦的由马镫,秦弩武装起来的大汉军队。

再加上卫青,霍去兵,李广等匈奴人命中的克星,可以想见这场战争的对大汉国内的影响将降到最低点,历史上汉武将文景两代积蓄打光的局面,或许就将不再出现。

第六节 匈奴

春风从川西平原顺着邛崃山脉,吹入临邛的每一个角落。(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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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养了整整一个冬季的小草儿纷纷开始冒出绿尖儿,整个临邛的农民也开始忙碌起来,一年之计在于春。

李云端坐在县衙,平静的看着从各乡送上来的报告。

由于去年修建了大量的水渠,并且再加上大量水车的投入运营,这使得今年临邛各乡的报告充斥着大量的赞誉以及对今年收成的高估算。

李云毫不担心这点。

他现在所需要监督的就是,各地里正是否完全执行了他关于贫民调查的命令。

根据李云颁布的这道命令,各乡里正必须完整的统计出该乡生活困难,卖不起农具的农户名单,他李云在得到名单后才可向卓家订购铁器,购买耕牛与耕马。

然后再将这些铁器与牛马以官府的名义,以一定的价钱租借给这些贫穷的农户。

他现在担心的就是这些里正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谎报或者乱报辖地贫农的数量或者名字,以此来谋私。

这样的担心并非多余,中国官场一直以来都不缺少这样的事例。

而李云唯一可做的就是尽量核实名单的实际情况。

正头疼时,杨谋轻轻的推开房门,见着李云,道“老师,卓小姐求见!”

“哦。”李云站起身来,这几月他与卓文君相处的久了,自然而然的有了感情,也再无以往的拘束。

李云走入后院,卓文君已在那等他。毕竟冬天才刚刚过去,卓文君还穿着厚厚的衣服,见到李云,卓文君热情的迎了上来。

杨谋则迅速的离开去教授他的那几十名学生去了。

“云,你又瘦了!”卓文君看着李云的脸心疼的道,美丽的小脸上更是带着些令李云心醉的红晕。

李云轻轻的拉过她的手,静静的拥抱着卓文君动人的娇躯,或许只有这时候他的心灵才会得到暂时的安宁,而不需要去想那些烦恼的事情。

“假如有可能,我真想带着你去游历四方,去看看那西湖的美景,站在泰山眺望大海,在海边看大海潮起潮落,在黄山看雾。。。。。。”

卓文君听着这些羞人的情话,将臻首埋入李云的胸膛,女人最大的幸福不正是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郎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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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百武带着他的几百名士兵,沿着汉匈边境一如以往的开始巡逻。

远处的草原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丝生气。

梁百武登上一座不高的小山丘,眺望远处。与匈奴打了好几年交道的他,自然知道草原从来都是不安静的。

而今天却安静的不同寻常,这里面肯定有鬼!

梁百武当然知道,在匈奴人里有着极端仇视着大汉的人存在。

他曾经听李广将军说过,当年秦国崩溃之后,一队忠诚于赢家的骑兵护送着始皇帝的血脉杀出了重围,他们最后消失的地方,正是这茫茫草原。

而现在在匈奴王庭,军臣单于的军师就姓赢。

梁百武没有理由不怀疑那个赢姓军师就是当年逃出中原的秦国王族后人。

而他的存在,对于大汉是十分危险的!

之前,匈奴人并不了解大汉国的地理风土,环境风俗。

而现在这个赢姓军师却可为匈奴单于详细的介绍大汉国的主要要塞防御,兵力部署以及弱点,毕竟大汉是几乎完全继承了秦国修建的军事要塞,长城甚至连士卒的训练也是照搬秦人。

塞外的北风吹打着不远处的长城,梁百武极尽目光所望之处,也没发现一丝的动静,若换别人,肯定就会以为平安无事。

可是梁百武却知,越是安静,就越是有鬼。

轻轻将手一挥,早已知他意思的数百名士兵立即散开,分成三条标准的狙击线,弓弩尽开,隐蔽在山丘之后,草丛之中,几名娴熟的探子更是向前跑出几百米,将耳朵贴在地面,静静的听着远处可能存在在一举一动。

一个时辰过去了,草原依然安静如斯。

两个时辰过去了,还是安静的不像话,整个草原上连鸟儿都没有一只,更别说人影了。

此时梁百武已可肯定这其中必然存在着某种他不知道的阴谋。

但是他联想到几个月前草原曾经传说,新任匈奴左谷蠡王伊稚邪在军臣单于面前发下了誓言,声称将再次要求与大汉重新订立和亲条约。

假如是真的,那么按照匈奴人一向的惯例,定是先袭击右北平,渔阳,上郡等地,向大汉展示他们的战争决心以及实力,再以此为要挟,强迫大汉重新厘定和亲条约,增加送给匈奴的黄金,丝绸以及瓷器数量。

他悄悄的退了下来,与几名校官交换了下眼神,众人心领神会,各自带着士兵缓缓的撤离这即将发生暴风的地方,朝长城退去。

他们现在要做的便是立刻回去通知长城边军,加强戒备,以将损失降到最低。

果然,就在梁百武回到军中通知了李广,下达戒备令不久,匈奴左谷蠡王那代表着死亡与鲜血的大旗在草原的地平线上出现了。

随之而来的是包括左谷蠡,右谷蠡的大军,足足有六万之多,号称十万,一时间整个右北平狼烟四起,战鼓嘹亮。

在同一时间,渔阳,上郡同时生起了狼烟,数个时辰后便依着长城上的烽火台传回了长安。

长安震动,天子紧急召集了在京官员商议对策。

三日后,匈奴使者抵达长安,向汉人宣布了来自左谷蠡王的意志:和亲的条约必须重新厘定!

同时到达的还有来自右北平等地的战报,匈奴并未有攻入这三郡,但是损失也是很大的!

望着奏章上那些初步记载的阵亡战士数字,以及平民死亡数,天子真的很想就这样对匈奴人宣战。

但是满朝官吏却无一不是在附和着和亲,帝国也还未有能力可对匈奴造成致命的打击。

天子不得不狠下心来,同意匈奴人重新厘定条约的要求。

但是在谈判使者的选择上,天子作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决定。

他否决了大臣提出的数个人选,选择了临邛县令李云。

已亥春,匈奴左谷蠡王伊稚邪领军寇边,众臣皆曰:和,天子许,诏临邛县令李云入长安,赐爵关内侯,出使匈奴。《史记——李云传》

第七节 尔虞我诈

初春的长安,依旧带着些许的寒冷。www.65txt.com

大司农领大将军职魏其侯窦婴静静的坐在院子中,抬起头来便看到了天子的那份诏书,安静的躺在他面前。

窦婴很想,非常想动用自己的否决权,否决掉这个天子的命令。

大汉向来就有这样的传统,三公九卿拥有着否决天子不合理诏书的传统。

想他魏其侯,二十岁从军,初为武骑侍郎,于军中爱兵如子,整顿军务,历三年军中胜赞曰:贤。先皇孝文皇帝闻知,以功赏为中史大夫,至本朝天子一直是兢兢战战,坚决的忠诚于大汉,做事领军从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当今太后也就是他的姨妈,以他为骄傲。

七国之乱时,大汉天子的权威受到了诸侯的强力挑战,天子遍寻大汉宗族,也就唯他一人可与周亚夫统军而已。

周亚夫脾气暴躁,虽知兵懂势,但其为人过于固执。寻常将领的意见他根本听不见。

在整个大汉也就只有他窦婴才可凭借三寸之舌,晓之利,多次压住了这头蛮牛。最终也为天子平定了这场大汉历史上规模最大的叛乱。

他窦婴也凭借此军功官拜大司农,封为魏其侯。

魏其侯不敢说自己没有过徇私之事,也不敢说他没有做过坏事,但是有一点他可打下十二万分的保证,那便是对于大汉的忠诚。

可是为何他最近总觉得天子在企图削弱他的权利?

就以这份诏书来说,以一个小小的县令,未有立下寸功,却授关内侯之爵,以使节之重任交付。

魏其候不傻,他心里比镜子还清楚,天子在开始布局。

天子身体已经日益虚弱,而太子年幼,倘若不为太子准备些什么强势心腹,天子如何可保证在他百年之后,太后会不会是吕后第二,他魏其侯会不会琢磨着想当个王?

所以天子在动作。

去年戊戍年冬十一月,天子诏右北平太守李广进京述职,君臣二人在崇明殿屏退左右谈了一整晚,第二日李广就迅速离开了长安,谁也不知道天子和李广谈了什么?

正月,天子以中史大夫田汾献玉有功之名,加封右中史大夫,食禄三千石。

想到这窦婴就不禁好笑,比起李云,那田汾更令他紧张。

田汾此人有着和他窦婴相同的出身,他乃是当今皇后王夫人之弟,太子的亲舅舅论血缘关系,比他窦婴还近。

太子刘彻的这个太子之位更是在这田汾与王美人的共同策划下,将他魏其侯,太后一同拉下水,发动了那场政变,结合太后,他魏其侯等宗室力量,一举击跨当年的太子和皇后。

可笑那时田汾不过小小一个曹侍郎,论官职连个县令都不如,每逢节日,更是亲自执下人之礼见他窦婴,态度比伺候亲爹还诚恳,连他倒杯酒与田汾,田汾都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可如今,人家田汾贵为国舅,右中史大夫,离三公之位只差一步,当年后宫中毫不起眼的王美人如今母凭子贵,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世界上的事情啊!真是难以预料。

现如今长安稍有见识的都知道,魏其侯的位子已经摇摇欲坠,许多他魏其侯门下的食客都开始另寻出路。

自然而然的,右中史大夫田汾成了热门对象。

所以窦婴知道,现在他的敌人正如同一条毒蛇,静静的躺在草丛中,只要他魏其侯稍有差池,走错一步,可能就会同当年的皇后,太子一般,下场凄凉而悲惨。

他不能奢望天子会看在他是太后亲人的面上而特意为他留下退路。

天子是这世界上最无情的人!

周亚夫,梁王,哪一个不比他魏其侯地位显赫?势力强大,可是天子想要他死,还不是一个动作而已?

虽然天子的私下心中很愧疚,但是明知道会愧疚,他还是毅然做了!

因天子并不能只看一个地方,他要照顾全局,这点魏其侯自然知道,同样也很佩服,他常把自己换到天子的位置去揣测天子的举动,他发现天子的许多决定若换他来下达,恐怕将是无比艰难的!

窦婴不是不知道现在应是急流勇退自保一方的时候。

但是,他现在代表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而是整个窦氏外戚家族的利益。

窦氏合族数百人,贵胄数十都在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与窦氏的利益已经完全连接在一起,想退又岂是如此容易的事情?

窦婴拿起诏书,看了看坐在他对面同样一言不发的将军灌夫,这位与他同甘共苦,刀头添血走过来的老朋友,郑重的拿起自己的大印在诏书上盖上,算是内阁的通过。

当年他窦婴为了利益,眼睁睁的看着田氏一步步发展到今天,那么今天他窦婴为什么就不能为了利益,放出另一位强势人物。

政治从来都是赌博。

窦婴现在赌的就是这个李云爬上高位后,为了上位与田家发生冲突,那么他窦家就可坐山观虎斗,那边弱就帮那边,绝不会让另一边崛起。

而现在毫无疑问,窦婴打算扶持李云,借这位与太后,天子,太子关系都还不错的新人之手去与田家博奕。

而窦家所需要做的便只是全力扶持这个目前没有丝毫势力的李云,要人给人,要钱给钱,大开方便之门。

一旦这个年轻人爬到足够的高位,他就不得不和国舅产生冲突,权利的诱惑任何人也无法逃避,即使是与天子关系最亲,自小最好的梁王,在权利面前不也堕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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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阳殿中,皇后靠在一个亭中,看着他的弟弟,刚刚就任右中史大夫的田汾,问道“弟弟,你说魏其侯会同意吗?”

田汾冷笑一声,摸摸自己的胡子,对姐姐道“肯定会!”

“哦?”皇后笑了,有些阴冷的笑容,很难连人联想起这个女人在皇室中拥有的贤淑名声。

田汾站起来,看着自己的姐姐,道“姐姐,你想魏其侯何许人也,他就看不出他现在的境况吗?天子也正是看准了魏其侯绝对会扶持起这个李云,平衡啊!果然是帝王不二之法,我的这位大舅子玩的真是越来越神了!”

田汾接着道“姐姐,我们现在唯有先静观其变,试探试探太子,天子还有太后对这个人到底是何态度,你我再做计较!”

皇后恢复平日的端庄贤淑,点点头,大声道“人来,送右中史大夫回府!”

“是,夫人!”两名早在外侯着的中官应了声急忙进来。

皇后将嘴凑近田汾耳边压低声音道“魏其侯那边绝不能操之过急,在太后还在的时候,绝不可表现出对窦家的丝毫不满!弟弟,你最近有些得意忘形了,太后有些不高兴。”

田汾嘴角一阵颤抖,太后?那可是可随时剥夺掉他田家一切的强力人物,忙点点头,心中暗暗提醒自己以后绝对要保持低调,低调,至少在太后没过世之前不可对窦家有丝毫明面上的不满。

转念又想,有这个李云掺和进来也好,就暂时让此人风光一阵,让他去吸引太后的注意。

他老田家反正凭借着与太子的血缘关系,迟早有一天将会在大汉的土地上显赫至极!

第八节 长安

李云接到天子的诏书后,忙将临邛的大小事务尽交与杨谋处理。www.65txt.com自己一人带着那个研究监连夜打造出来的几把陌刀赶赴长安。

陌刀又名长刀,是千余年后大唐帝国得以击败突厥人的关键。

唐代的兵制是府兵制,人民平时为农,战时为兵,武器需要自己准备。但是唐帝国却将陌刀列为官造兵器,有着专门的制造和管理部门,由此可以想见当时帝国对陌刀的重视。

陌刀这东西李云自然很熟悉,那首著名的《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说的正是这种陌刀演变后的产物——大刀。

陌刀轻便而长,即适合步兵用之战斗也可为骑兵的制式武器,更可成为弓弩手的近战武器,平时可背在背上,一旦开战,可迅速取出,而且在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陌刀将是近战武器中无可替代的霸主,而陌刀的制造技术对于严重缺乏生铁以及冶炼人才的匈奴等游牧民族而言,无疑是一个无法跨越的障碍。

李云相信,天子在见了这种超越这个时代的兵器之后,肯定会立刻下令军工生产部门全力制造。

因为大汉军中目前普遍装备着的剑,戈等兵器,相对于陌刀而言,它们的缺点是十分明显的。

托秦人一丝不苟建设的直道之福,十天后,长安那独特的四方城池便出现在李云的眼中。

一队早在城外候着的羽林军迎了上来,一名身着戎装的将官上前,问道“可是临邛县令李大人到?”

李云忙从马车中出来,一边回答道“正是!”一边将自己的文书以及证明身份的物件交与那将官。

那人接过东西,仔细的核实与检查之后,看了看李云道“奉天子诏,李大人先可至未央宫外的行宫落脚,待明日召见!”

“是,下官知道了!”李云在这长安城自然知道谁都得罪不起,莫看这名军官才不过二十来岁,顶天了也就是一武骑常侍之职。

论官职自然远低于李云这个食禄五百石的县令,可是人家是羽林军,天子近臣,其家世更不用说,肯定是功勋之后又或者窦氏外戚,那可是丝毫马虎不得。

那人瞧了瞧李云的样子,脸上也立刻堆上了笑容,心中暗想此人倒也还算知礼,也就有了些好感,便提醒道“李大人一会便有中官前来,大人不可轻易慢待,惟恐人言啊!”

李云一听中官之名,自然知道那是汉代的太监,天子身边的人,也知历史上不知有多少人栽在这些宦官手中,忙感激的瞧了一眼此人。问道“不知将军高姓?”

那人笑了笑,扬扬食指道“末将窦士奇。”

“哦!”李云肃然起敬“不知大司农窦大人与将军是何关系?”

窦士奇道“正是家叔!”

李云点点头,心想看来窦家的人也并不全是纨绔子弟嘛,却不知,窦士奇此人实在是窦家的异类,在窦氏年轻一辈中当的上年轻才俊,已隐隐成为窦婴全力扶持的窦氏新一代领导者,若非是他早已娶渔阳太守程不识之女,恐怕太后便会将那南月公主许给了他。

未几得到消息前来的一名中官,急忙的赶来,其实在汉初中官的权利被三公九卿牢牢的牵制和制约住了,毕竟秦国赵高之祸尚只过去不到百年,宦官之痛已铭刻人心,再加之大汉历代君主俱是能人,就连吕太后也是那心机厉害无比的人,那里有给中官空子钻的,因此此时中官的权利十分小,他们还不敢如后世般肆无忌惮。

那中官问过窦士奇,已查证完李云的身份,确认无疑之后,便快步走了上来,对李云道“李大人,请随洒家前来!”

李云不敢怠慢,回了一礼便跟上那中官,进得长安城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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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是当年高皇帝在秦兴乐宫的基础上增扩建成的,它北城墙依渭水而建,南城墙依宫殿而变化。

毫无疑问,整个长安最大,最耀眼的建筑便是天子的未央宫,它足足占了长安城的七分之一。其此才是长乐宫。

长安的建筑现在依稀依然可看到当年秦国建筑布局的影子。

譬如李云落脚的地方,据说便是当年商鞅曾住过的上卿府,李云无暇感怀古今沧桑,在那中官的安排下,住了下来,辞谢了几名府中人员想向他提供侍女侍寝的推销后,他便开始一面泡在水桶中沐浴,一面细细的思量自己的未来。

他自然知道出使匈奴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

想那苏武等人出使匈奴,无不是历尽沧桑,数十年后才返转,真的是令人望而却步。

可是不去不行,天子的命令是不容质疑和拒绝的,再者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大汉对匈奴了解的实在太少,即使是来自后世的李云亦对匈奴这个先后纵横亚欧大陆的强者缺乏了解,对于他们的信仰,文化,军力构成,制度模式,一无所知。

他唯一可做为筹码的便是现在匈奴的单于还是军臣,军臣单于现在的阕氏正是当今天子之女,太子刘彻的亲姐姐,南宫公主,想来军臣看在阕氏的面子上不会过份为难。

唯一可虑者,乃军臣之弟,野心极大的左谷蠡王伊稚邪。

对于伊稚邪,李云可说没有丝毫的把握得知此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李云从木桶中站起,长长叹了一声,心道“想这许多做什么,谈判?不就是扯皮吗!”

便穿上中官为他准备好的衣服,走出这个浴室,深深的呼吸起长安初春的气息。

还未来得极休息,便有下人来报,太后派中官来命他立刻前去长乐宫中觐见。忙快步走出跟着那名中官前去长乐宫,至于太后为何要见他,李云心中却是实在没底。

第九节

长乐宫中钟鼓齐鸣,十数名乐师卖力的吹奏起他们最为拿手的乐曲,为的就是令太后满意,以便在待会多得些赏赐。(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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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名宫女往来穿梭其间,为宴席做着最后的准备。

李云在一名看样子有些官职的中官引领下,步入这大汉国太后专门居住的寝宫。

长乐宫自吕后起,便一直是历代太后颐养天年的地方,同时也是一个可对天子造成重大影响的政治场所。

这豪华的宫殿,自它建成那日起,便一直围绕在大汉权利的最中心,阴谋,宫廷斗争,罢黩官员,这样的事情层出不穷。

今年已经有六十多岁的太后,早已厌倦了这些,因此自梁孝王崩,太后将其爱女南月公主接入长乐宫中后,已很少干涉政治,专心在这宫中每日与公主为伴,若非是长公主刘骠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时不时的入这宫中与太后交谈,不少人早已忘记了,这里居住着大汉权利仅次于天子的强力人物。

李云紧了紧身上的衣着,按照臣子的礼节,恭敬朝着殿中帘后那端坐着的尊贵老人,屈下自己的身子,拜了三拜,奏道“臣,临邛县令李云奉旨觐见太后千岁!”

过了一会,便只听得太后道“平身吧,李卿!”

又对中官道“快给李卿赐座!”

李云受宠若惊,能在太后面前有坐的地方,这对于他一个小小的县令,无背景亦无尊贵身份的人来说,这简直是上天掉下的馅饼。

李云虽不知太后为何对他如此青眼有加,令他觐见,又赏赐座位,却也是规规矩矩的站起身来,稍稍抬起头看了看,却见殿上早已坐了数名贵夫人,一看衣着便知是那公主之类的尊贵身份。(一路看小说网,手机站wap.16k.cn)

不由的心中暗自紧张起来,一名中官恭敬的将李云带到殿中,指示他坐到一角,定要遵守规矩,李云点点头,拘谨的跪坐下来。

正坐李云对面的是一名四十许的贵夫人,她头戴代表守寡的白花,雍容华贵的衣着显示着她身份的尊贵,身边更是带着一名模样与她酷似的少女,那少女看样子在十五岁上下,长的还算美丽动人,一只小手无聊的敲打着桌面,小眼睛瞅着李云,似是十分好奇。

良久那少女冲李云问道“你便是刘彻弟弟说的李云吗?我怎么如何看不出你的本事在那里哩?”确实是大胆至极,居然敢当着太后如此提问。

李云尴尬的笑了笑,望了望那贵夫人。

贵夫人揽过那少女,傲慢的看了看李云,不经意的道“李卿无须多心,小女阿娇向来顽皮,小女的话大人就无须放在心上了!”

李云听着阿娇这个名字,心头猛然乱跳。

阿娇却是撅起嘴巴看了看太后,大着胆子继续问道“你这小官,见了我母亲长公主和本小姐也不行礼,真是大胆至极,一会本小姐便去叫刘彻教训你!”

太后终于忍不住了,在帘后咳嗽一声,轻轻的道“阿娇,到皇奶奶这来!”语气充满着令人不容置疑的口吻。

李云听了阿娇之话,忙对那贵夫人行礼道“小臣李云见过长公主殿下,见过阿娇小姐。”

此时他已知道坐在他对面的竟然是天子的亲姐姐,长公主刘骠和日后刘彻的皇后,那个著名的成语金屋藏娇的主角,心中暗暗为刘彻叫苦,摊上这么一个难缠的主,难怪他以后会罢黩皇后了。

李云心中虽然是这么想,但脸上却不敢表露半分,只得装出一副春风笑容,坐在一旁。

陈阿娇听得太后的话,忙掂起脚尖,撅着嘴巴走了进去,临行前还给了李云一个你等着瞧的眼色。

李云摇摇头,这等小孩子心思,他早已在十年前就猜的熟透无比。

太后停了一会,又道“李卿无须将此小孩家的言语放在心上,安心吃酒便是!”

李云岂敢而话,忙点点头,道了声遵命。回转过头,却见着左方端坐着着的林滤公主在向他示意。

李云忙对这个曾在睢阳帮他解过围的公主感激的一点头,他在这长乐宫怕也只有林滤公主这样一个熟人了。

林滤公主瞧了瞧太后,无言的端起酒杯自饮一杯,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太后又问道“李卿今年几许?”

李云那里肯放过如此好的一个向太后表明自己忠诚的机会回答道“小臣今年二十有二,得蒙天子不弃,用之为一县之令,小臣诚惶诚恐,唯有为大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天子知遇之恩!”

“呵呵!”太后笑了起来“李卿果然有些文才,好一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大汉正是世代辈有似李卿这般忠诚不二的人才,才有今日昌盛之世!”

太后话锋一转,接着又凌厉的问道“那么李卿以为,我大汉对那匈奴该是战,还是和哩?”

李云心脏猛的跳动,太后笃信黄老学说,一生信奉清净无为以治国,反对对匈奴持强硬态度,这代表了目前大汉国内高层政治人物的主流思想。

李云若是在太后面前高调主战,虽然是满足了刘彻的好战心思,可是却与在大汉根深蒂固的主和思想以及黄老派大臣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比如令太后不快,从而麻烦无数。

可是李云若阿谀奉承,大肆宣扬主和,那么刘彻和天子听了,将是会大大的不满,天子之怒天下缟素!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李云心中暗叹太后果然厉害,单单一句话就将住了自己,令他几乎方寸大乱。

李云思虑良久,才慎重的道“小臣启奏太后,臣以为匈奴者,之所以年年犯我大汉,乃是因为匈奴单于不读黄老之书,不习黄老之术所致,所以臣以为若要解此困局,一部老子足可!”

李云此话立时就引来太后侧目,任何一种信仰以及学说的虔诚信徒,都在骨子里有一种强烈的想要将自己的信仰向他人传播的想法。

即使信仰黄老之学的太后也不例外,否则她就不会日日教导宗室外戚中年轻一辈必须钻研黄老之学,李云这话可说是说到太后心里去了,太后一听此话,老怀大开啊。

在心中想道“对啊,匈奴人之所以年年犯边,蛮横无理,不就是因为单于以及单于的大臣不读黄老之书,不尚黄老之学吗?若是匈奴单于也是个黄老之学的信徒,那里会有这许多事,大汉与匈奴也就可偃旗息鼓,各罢刀兵拉!”

太后想着想着,眉头渐渐充斥着喜悦,点头赞道“卿大善也!”

太后都说好了,其余人那里肯放过这样大好的机会,纷纷毫不吝啬的将自己的赞美之词说了出来。

林滤公主也赞赏的看了李云一眼。

太后高兴了好一会,又问道“卿可有良策令那匈奴单于也读我黄老之学?”

李云想了想,试探着道“太后,小臣以为若要匈奴单于也信我黄老治国之策,须有三途!”

太后好奇的问道“何三途,卿可直言!”

李云恭敬的答道“此三途者,一为我大汉派出专人去那茫茫草原,找寻牧民,传播我黄老之学,此途为慢,少则十数年,多则数十年,才有见效。二者,大汉须先击败匈奴,那匈奴败了自然会去寻找原因,而这原因无非就是我大汉举国信奉黄老之说,上天眷顾,百姓拥戴,军民鱼水交融,所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那匈奴稍有见识者,便会谴人来我大汉钻研黄老之学,带去以治其国,如此匈奴之祸永绝也,三者,此策最难,须遇匈奴内乱,我大汉全力扶持一人,但此人须读黄老,待那人为单于,自然以黄老治其国。以上小臣浅见,自然入不得太后之耳!”

李云这一席话,可说是打着传播黄老学的幌子,来实行那侵略之计,现代人谁不知文化侵略远甚于军事侵略,一个民族若是连文化都被他人所灭,那么它也就离灭亡不远了。

历史上因文化被灭个国家与民族更是数不胜数,譬如那奥斯曼,罗马无不是文化已被它人侵略,最终民族失去凝聚力而瓦解。

纯种的罗马人更是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留给后人的不过是几跟矗立在荒郊的柱子,而中华民族之所以一直屹立不倒,原因就在于,我们的祖先守住了自己的文化,捍卫了自己文化的纯粹性,即使满清入关,也不得不尊崇儒家,重用文人。

太后仔细的将李云的话回想几遍,心中虽然感到这个李云每话都带着进攻性,没有黄老之说的精粹,可是太后心中却不知为何十分欢喜,十分喜欢这样的论调,将黄老之学传播到已知世界的每一个文明,这样的美好未来,即使是一向不喜刀兵相见的太后,也是心动异常。

李云见了太后的神色,心道“看来不管哪种学说,都有攻击性,只在于使用者的方法,儒家本是攻击性与平衡性最强的学派,可是历经千年演化,到那宋朝居然成了严重鄙视武人的学说,甚至武将不能立功,更不能立大功,功劳一大,立即有文官弹劾。”

规范,如何规范和整理这百家学问,并且将杂乱的思想统一起来,这才是帝国下一步要做的。

罢黩百家,历史已证明它的错误性。

从后世知道这许多儒家犯过的错误,走过的歪路,李云已绝不愿历史重演,百家虽然可以保留,这样可形成良好的竞争范围,但是思想却必须得到一统。

否则,每日朝会上就将变成各派学说的吵场。而如何去伪存真,淘汰不适合时代需求的,保留那些学派中值得借鉴的东西,便是汉武帝的责任了!

李云心中百转千回,他需要做的角色不过是一个在旁的提醒者,提醒刘彻某些不该做的事情,绝不能做,并为他分析那样做的后果。

良久太后又问道“卿可曾有婚配?”

李云闻言,随口答道“尚未有!”复又陷入了沉思。

“哦!”太后点点头,满意的道,又回转过头看了看着羞红了脸的南月公主,她心头的宝贝,到此时她才真正放心下来,不虞一朝一日她归天,留下这孤单单的弱女子在这世上挣扎。

“卿先去吧,明日还需上朝与天子策问,待卿从匈奴归,哀家自有赏赐与你!”太后挥手宣布了李云的离场。李云那里敢说二话,忙俯地拜了三拜退去。

第十节 匈奴

塞外的春风吹打着这个千万年来不变的大草原,李云坐在马车中,掀开车帘端详着这个即带汉民族荣誉又带给汉民族灾难的大草原。(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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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草原是如此的美丽,纷纷从泥土中钻出绿色细芽的小草,顽强的撅起它们那脆弱的叶子,草原上的民族就如这些小草般,在汉人强大时顽强生存,一但汉民族开始衰落,他们便成群结队,冲进长城,劫掠人口,抢夺他们需要的生活物资。如此周而复始,永远都如一个不变的轮回,这是历史的局限性也是必然性。

李云想假如汉人不能彻底的占据这个大草原,在长城之外再建一道屏障,那么即使今天汉人打败了匈奴,甚至将匈奴灭族,明天柔然,鲜卑等族又会站起来,拿起武器,重复着匈奴人的老路。

这是历史的困局,他李云有能力解开这个局吗?

历史上诸如唐宗明祖这样战功赫赫的不世帝王也只能将游牧民族对中原的威胁暂时的抑制住。

他们才智无不远高于李云,心机更是不可同日而语,连他们都没有办法,他李云又有什么豪气敢说,要一次性解决这个千古麻烦?

李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回想起长安城中天子接见他的时候,身体已经十分虚弱的天子,看着他献上的那把陌刀,久久不能言语的神色。

从天子的眼神中,李云看到了无奈,也看到了颓废,更看到了这个表面上冷静平和的天子,其实内心火一般的燃烧。

大汉的天子从来都不是胆小之人,他们何尝不希望提军百万,北上河套,收复故土,一雪高皇帝之耻辱,可是无论是先皇还是当今天子在面对匈奴一次又一次讹诈时,每一次都将和亲的条约订的更加的耻辱。

耻辱并不可怕,一时的忍让也说明不了问题。

知耻而后勇才是天子的本色!

孝文皇帝将扫灭匈奴的希望寄托在了当今天子身上,当今天子又将这个希望寄托在了年少的太子身上。

在河东郡的马场,已经有十万匹战马正在驯养,在军库中,大汉已经准备了三十万大军三年用的弓弩,剑盾。在粮仓中,大汉的两代天子已经囤积了足够二十万大军三年食用的粮食。

可是即使在有如此巨大的储备,国内诸侯的势力也被大幅度削弱的今天,天子依然不敢对匈奴用兵,只能采取委曲求全的方式,用黄金,用宗室之女甚至天子自己的女儿,换取匈奴暂时的安静。

战争的准备依然没有做好,匈奴也依然强大!

李云记得在长安拜别天子的时候,天子撑着身体,只对他说了一句“卿务必要回来,朕在这等你!”

一句话就将李云说的感激不已,李云不是那种容易感动的人,可是那一刻,李云望着这个历史上有着极高赞誉的皇帝,竟然有些哽咽。士为知己者死,天子的知遇之恩,他李云唯有用这一生来报答。

作为这次和亲使团的护卫将官,梁百武骑着战马紧紧的跟在李云的马车后。

他知道,这次的差使是李广将军为他争取来的,成为和亲使团的随行军官,这意味着将在天子心中留下印象,大汉的武将若想得到重用,甚至提升,就必须令天子对他有所印象,否则当晋升令摆在天子的案上,而天子却不知这此晋升的人是谁,有过些什么功劳,那岂不是会令天子怀疑有人谋私?

梁百武伸了伸自己的腰部,这次去匈奴,他很高兴。本来他早就想来匈奴看看了,他想看看这个大汉最大的敌人了,孙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可是他梁百武与匈奴人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了,却依然不知道这个民族究竟统治着多么大的土地,他们究竟有多少的兵力?

顺着这辽阔的草原行走了三天之后,匈奴人终于派来他们的使节来接李云前去匈奴王庭。

匈奴人派来的人是一名左大当户,匈奴自冒顿单于统一草原击败死敌大月氏之后,就确定了左右官职。依次是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骨都侯,左右大当户。

这其中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具是王族,拥有着自己的军队和部族,各自统辖着一片辽阔的草原。

而当初跟随着冒顿打天下的四姓家族,须卜,呼衍,蓝,丘林。这四姓则成功的窃据了其他位置的大部分,并经常可与单于家族通婚。

这此来的左大当户姓呼衍,单从这个尊贵的姓氏已可令他受到李云的注意。

这名叫呼衍次的将军,长着草原人特有粗旷脸形,一脸的胡子密密麻麻的环绕着他的嘴唇,头上戴着代表他信仰的一顶羊皮帽子,匈奴人信仰长生天,这种宗教信仰也为日后的游牧民族所继承并逐步发展成萨满教,这一古老的宗教。

呼衍次有着一口流利的汉话,据说是他家一个曾经是汉人的老奴教的,也还懂得些汉人的礼节,这也令李云有了些好感。

这人似乎对汉人很有好感,一路上都跟着李云问长问短,每当李云说起中原的美食以及秀丽的山川时,他总是有这抑制不住的向往,再仔细一套,李云才知道这呼衍次乃是正宗的呼衍家族子嗣,但是大草原上讲究实力,而他却喜欢汉人的文化,喜欢研究汉人的东西,故没能当上一部之首,只能凭借家族的威望捞了个大当户的虚职,平日里就闲着,这次接汉人的使者,家族的长老觉得该是用他的时候,便在单于面前进言为他捞得这样一个可立功劳的机会。

却不知此人心机全无,在李云与梁百武热情的套问下,他几乎将匈奴这些年来他所知道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真是白白的便宜了李云,也让李云知道不少现在匈奴的政治格局。

在中央王庭虚职的单于军臣不思进取,在十年前放任死敌大月氏西迁,这令匈奴对大月氏充满着仇恨的不少贵族部将不满。

草原上讲究的是斩草除根,而大月氏现在在匈奴人眼中远比大汉可恨,当年冒顿单于更是屡受大月氏人欺凌,一再的用美人和黄金妥协,直到有一天,大月氏对冒顿提出领土要求,已经忍无可忍的冒顿被迫背水一战,最终击败了这匈奴最大的敌人,成为这大草原新的主人。

大月氏王的头颅更被冒顿之子老上单于割下来当酒壶,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大月氏并未就此灭亡,他们依然顽强的生存在这大草原上,直到十年前才西迁。

对此匈奴各大部族对当时军臣单于的缓慢反应大为不满,再加之军臣单于的弟弟呼韩邪,亦不满军臣不将左贤王之位授他,而开始明里暗里的动作,总之现在的匈奴已如一个火山,随时都有政变的可能。

第十一节 困局

大草原的夜色是如此的美丽,即使是在这依旧寒冷的初春。www.65txt.com

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整个辽阔的大草原在黑暗中寂静,偶尔有一两只野狼仰着天空嚎叫,嘶鸣。

春天确实是它们觅食的大好机会。

夜黑风高月,杀人放火时!在毡房中的李云没由来的想起这么一句话,不知为什么自打昨天进入这大草原的腹地时,李云就感觉很不安全。

茫茫草原前后纵横数千里,辽阔至极,在这个大草原上,匈奴人勿庸置疑是当之无愧的霸主,挟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浑邪王,休屠王以及王庭大军在内,合计共有数十万铁骑,这样一支强大的军队,在大草原上不说无后,至少也是空前。

按照呼衍次提供的说法,王庭也和其他游牧部落一般逐水草而牧,分为冬夏二庭。

而现在无疑单于当是在冬庭。

由于涉及到了军事机密,呼衍次没有具体的说明,匈奴王庭一般按照什么方向游牧,但是这些对梁百武而言已经足够在脑海中留下印象了。

李云披上呼衍次为他提供的一件动物皮毛编织成的衣服,走出毡房,深深的呼吸一口这草原晚间的空气,驱散内心的不安。

这次出使应是万无一事的,李云已从呼衍次口中探知,阕氏也就是南宫公主在旬前为单于诞下了一子,取名于单,这名有着匈奴和大汉王族最纯粹血脉的幼子诞生后,军臣单于很高兴,下令全部匈奴王庭的巫师必须为这个新生儿向长生天祷告,祈祷长生天赐予这个小家伙强健的身体,坚强的性格。

受到阕氏为单于诞下一子的影响,军臣单于似乎很有些想要撤消这次重订条约的表现,不过碍于草原上的规矩,而不得不罢手。

这些都是李云从呼衍次的口中挖出来的。

李云走近梁百武的毡房,一边走,一边想。按照他的记忆,记得看汉武大帝时,伊稚邪应该是军臣单于的儿子,于单是最小的儿子,最后于单死于乱军中。

可是在这里,他听的事实却是,伊稚邪乃军臣单于的弟弟,手握十万铁骑的左谷蠡王。

匈奴向来就有传统,长亡弟及。大草原上最是讲究实力,而现在看样子伊稚邪的实力早已超越了他左谷蠡王的实际实力,而历史上也是他继承了单于之位。

可是现在军臣单于似乎想将单于之位留给他的爱子于单,那么未来的匈奴单于伊稚邪究竟是凭什么力压于单成为草原上的主人?

政变?阴谋?还是谋逆?李云想每一个皆有可能。

历史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李云茫然若知,他现在大概已可把握到,伊稚邪绝对不会让他李云平安的到达的王庭,与单于会面。

他也已经知道不安的来源,自进入这茫茫草原起,李云就已敢肯定,伊稚邪的斥候一直在绕着使节团打转,而大队的骑兵肯定早已埋伏在险要的位置,只待李云等一到,便立刻以雷霆之势,一举歼灭,这样一方面可向王庭伪造出汉人拒绝派出使团,藐视匈奴的现象,另一方面他伊稚邪肯定会借李云等人的头颅挑衅和激怒大汉,这样王庭与大汉势必一战,他伊稚邪邪也就可火中取栗。

即使再退一步,阴谋被人识破,或者失败,伊稚邪也可将事情朝草原上游荡着的强盗推卸,反正茫茫草原,谁也不敢保证没有一支强大的土匪存在。

想通这些,李云忙拉开梁百武的毡门,钻了进去。

却见梁百武与呼衍次早已一身戎装,坐在那里,看到李云进来,梁百武笑道“李大人,我还以为你还要迟些才明白,却没成想明白的这么快啊!”

呼衍次用流利的汉话道“呵呵,李大人真是个聪明人!”

李云坐到他们面前,不明白他们不是后世来的人如何知道这个,疑惑的望着他们。

呼衍次笑着解释道“此次来接大人之前,单于就早已提醒我,需密切注意大草原上的动静,所以本大当户,每过一个地方,都会立即派出斥候,将周围三十里探的仔细清楚。可是今日我派出的十一名斥候一个也没回来,要知他们都是草原上最骁勇的勇士,有能力将他们全部干掉的也就只有我匈奴最无敌的射雕手,而射雕勇士非王族不能驱使。”

“哼,我呼衍家若无些真本事又如何的在这大草原上长盛不衰?”呼衍次哼着鼻音道,接着又问梁百武“梁将军往日我就听说过的勇武与草原上的雄鹰一般,可是没想到您居然也还有着灵活的脑子嘛!说说,将军一没派斥候,二没得到我匈奴大单于的指点,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梁百武笑道“我早已知之,事实上自进入这个草原,我就发现很多异常,比如为何一连数天,连个人的影子也未有见到,虽说大草原千里无人,可是我等此去之地乃是王庭所在,贵国王庭一直是在水草最为肥美之处,按道理不可能没有牧民,可是某一路看过,却是了无人迹,由此就可推断,定是有些问题!”

“而且呼衍将军你看此地的地形,前后宽阔,没有任何的遮掩,不正是追杀的好地方?”梁百武指着外面道。

“恩!”呼衍次点点头,望向李云,问道“李先生又是如何知道的?”

李云尴尬的摸摸头,难道告诉他们自己是来自未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只得道“感觉,感觉而已。”

忙岔开话题道“我等虽是各奉一主,但现在已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必须同心协力,以策万全,想出一个好点的主意,摆脱危机!”

梁百武两人点点头,齐齐望着李云,问道“先生(大人)是有学问的人,可有什么好主意?”

李云沉思好一阵,才道“二位附耳过来!”

........

第十二节 黑暗中的战斗

大草原晚上的夜色,一片漆黑。(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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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渠彦勒住战马远远的眺望着他的目标,那个被篝火照的明亮的汉使营帐。对于左谷蠡王交代下来的这个任务,贺渠彦显得很兴奋。

他坚信伊稚邪大王将个任务交给他们贺渠家的人来完成,这便足可显示伊稚邪大王对他们贺渠家族的信任,假以时日,伊稚邪大王登上那大草原的主人之位,那么他贺渠部落就可成为似蓝家,呼衍家那样的大部落,享受着最肥美的牧场,最舒服的草原。

这一切对于草原上的人来说是多么的令人向往。

为了完成伊稚邪大王的任务,此次贺渠部落所有可以作战的勇士都来了,足有一万精骑,伊稚邪大王更从自己的亲卫军中抽调了八十名匈奴最骁勇的射雕勇士,这可是足足相当于目前左谷蠡部族中射雕手一半以上的名额。

而对面的汉使营帐中根据内线的回报,仅仅只有呼衍部族的一千骑兵和三百名汉骑,简直还不够他贺渠部落的勇士塞牙缝的。

按他贺渠彦的看法,呼衍部落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追随着冒顿单于冲锋陷阵,无所畏惧的勇士部落了,曾经那个只用七千骑兵就击败三万大月氏骑兵,更曾在将汉主刘邦包围的白登山战役中担任主力,一举扬名的呼衍部落。

现在的呼衍部落已经如那西下的太阳,他们曾经尖锐的爪子,坚强的身体,娴熟的马技,早已被纸醉金迷的优厚生活所一一消磨。

大草原上也不可能有永远勇猛的部落,现在,今天就拉开贺渠部族向呼衍部挑战的序幕吧!

黎明前最后的黑暗,人伸手不见五指,从东北方向猛然刮过一阵寒冷的大风,贺渠彦紧紧身上的毛衣,黎明,只等待黎明的光明从那大草原上的地平线降临,那个已经陷入了他贺渠彦合围的营帐必定被毁灭。

猛然间,对面汉使的营帐中,忽然冒起了冲天的火光,映的贺渠彦即使是隔了这许远,也生出一种想要冲过去取暖的冲动,其他已忍着寒冷,埋伏在这的许多贺渠部落的战士更是骚动不已,在这火光中,他们挪动了一下身子,撮撮僵硬的四肢,幻想着明日杀光那些汉人后,围在篝火前,吃着烤羊腿的舒服时刻。

人在黎明前的这时候是最容易松懈下来的,更何况这些已熬了大半夜的匈奴战士。

仅仅是稍微的一松懈,团团围着猎物的贺渠部落忽然发现,对面的篝火熄灭了,如同它忽然冒起冲天的火光般,又忽然熄灭。

贺渠彦想叫不好,再联想起汉人的狡猾,忙急急从旁边的吹号手手中抢过号角。

“呜!呜!呜!”象征着进攻的号角声响彻整个草原。

但是心急的贺渠彦却犯了一个大错误,原本他给麾下的将领下达的攻击令是在黎明时分,太阳初升之时,可是他由于心中紧张,害怕使团逃脱他的包围圈,提早吹响了进攻号。

贺渠部落的骑兵不能不说不勇敢,可是乍一听到这号角声,许多将领还在整顿着等会进攻的队伍,一听到主帅的进攻号令,他们便开始乱了起。

原本按计划应当充作狙击从第一波冲刺中逃出的残余敌人的骑兵,冲到预定地点一看本应进攻的部队还呆在原地。

前军挤压后军,后军又想向前冲。

此时,贺渠部落的劣势一显无疑,若换了长年征战,世代过着战争生活的呼衍,蓝,丘林等部族,压根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因为他们有着丰富的战争经验。

再加之四周一片黑暗,许多人还没来得及跟上自己的部队,就被潮水般躁动的骑兵给冲散。

呼衍次带着他的一千精骑远远的看着对方的躁乱,连李云也是惊诧不已,原本他只想让对方提前行动,导致某些方面脱节,再利用黑暗乘机冲出重围,可是现在对方却是乱成这样的一副场景,虽然眼睛根本看不见,但李云听这声音就已可想象出对方已慌乱至何种地步!

呼衍次哈哈大笑,一手抄过马奶袋,与他的骑兵一饮而尽,抽出武器向前用匈奴话大喝一声“勇士们,让那些杂种见识见识我们呼衍部厉害!狼!狼!狼!”

“狼!狼!狼!”潮水般的冲锋号在黑暗中陡然响起,迅疾就压过对方的声音,一千条嗓子齐声呐喊,一千匹战马如闪电般闪击。

这一刻呼衍部的战士将他们祖先的勇猛发挥的一滴不落,他们忘记了懦弱,忘记了退却,因为在大草原上懦弱只能带来毁灭,退却不是一个勇士应该做的事情。

李云跨上战马,有些颤抖的感觉。

事实上他从未骑过战马,而且还是这种没有马鞍和马镫的原始战马,但是现在他能依靠的也就只有跨下的这匹战马了!

他深吸一口气和梁百武交换一下眼神,给他一个我能行的暗示。

梁百武郑重的点点头,抽出武器,大喝道“大汉的勇士们,冲吧!大汉国万岁!大汉皇帝陛下万岁!”

“万岁!”大汉的三百精骑也开始了冲锋,紧紧的跟在前面的呼衍部骑兵之后,朝着西北方向发动了决死般的冲击。

假若这次不能成功,那么他们就只有死亡的命运,每一个人都十分的清楚,在这种形势的袭击战中,敌人是绝对不会留俘虏的,他们只要死尸和人头!

因此无论匈奴人还是汉人,无论他们之间的敌视与仇恨曾经是多么的强烈,至少在现在他们为了生存,紧紧的团结在一起,趁着黑暗,趁着敌人还未整理好队型,疯狂的冲击进去。

“呜!呜!呜!”贺渠彦看着越来越接近的马蹄声,发出了弓箭手准备的号令,一千多名弓箭手在黑暗中蹲好站位,用耳朵仔细听着对面奔腾过来的洪流,一千步,五百步,三百步,一百七十步!

唆!唆!唆!箭石划破了黑暗,直直的射向黑暗中奔腾过来的战马,此时贺渠部骑兵才将火把点燃,在朦胧的火光中,对面的骑兵的身影渐渐的清晰起来。

呼衍次大喝一声:“杀!”一面娴熟的躲避着对面射过来的箭石,一面弯下腰将武器提在手中,扑向最近的一名敌人。

第一波箭石并未给呼衍部带来多大的损失,相反由于是在黑暗中摸索射出的箭石,有不少误伤了靠在最前面的骑兵。

锵!金铁击鸣声响彻不绝,骑兵开始正面的冲击,呼衍部的骑兵与敌人一触而过,对方没有整顿好的战阵在这时被冲出一个大口子。

虽然不时有骑兵落下战马,发出临死前的惨叫,但是后面的骑兵根本不管,他们迅速的补上前面战友的位置,疯狂的冲击着贺渠部脆弱的防线。

骑兵本就应该是进攻的,用来防守他们的作用也许连一个最普通的步兵也比不上!

呼衍部再次用铁的事实向对他地位发出挑战的贺渠部给予了清晰的回答,仅仅是一瞬间,电光火石的瞬间,一千呼衍精骑就完整的冲进了对方的防线,紧紧跟上的汉骑再次撕破这本已破裂的伤口,如潮水般死死的钳制住,再冲击而过。

在这密集的疯狂冲击下,所有的人都忘记了生死,忘记了疼痛,双眼变的通红,鲜血,死亡不过是刹那的事情,大家无暇为战友的死悲伤,擦去眼角的眼泪,挥舞起手中的武器,砍向一切敢于阻挡自己前进的敌人。

当阳光渐渐照耀到这个平原的时候,整个草原已经被鲜血与尸体所占满,贺渠彦悲伤的坐在地上,双眼没了半丝的神色。

他望着对方远去的马蹄,无言以对,贺渠部完了!

昨夜一战,贺渠部落倾巢而出,足足有一万名男儿啊!可是现在却只余下六千多完整无损的骑兵,至少有二千多勇士在乱军中战死,其余伤残者千余,像他这般的部落损失如此多的战士,这简直就是灾难!

更严重的是任务失败了,敌人从他眼皮子底下冲击而过,此事若被人知道,一万贺渠部阻击不到二千的敌人,不单单被人跑掉,自己还损失惨重,那么贺渠部从此就不要在草原上混了!

况且左谷蠡王的怒火可不是他小小的贺渠部可以承受的,贺渠彦咬咬牙,跨上战马,他发誓要将这些带给他耻辱的敌人一个个全部杀死,这样才可在左谷蠡王面前将功赎罪,他贺渠部落也才有机会,继续作为一个部落生存在这大草原上。

否则,贺渠部落的草场将被瓜分,战士与女人全部将变成他人的奴隶,草原上将再无贺渠这个部落。

而他也知道,他现在唯一的机会便是赶在敌人与驻扎在卢朐河的王庭骑兵会合前,将他们全部杀光!对杀光!

第十三节 大月氏?

阳光从天空中直直的照射下来,几十名骑兵,策着战马游荡在这个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李云勒住跨下的战马,抬起头来望望太阳,以判断他现在所处的位置。www.65txt.com

还记得七天前当他与呼衍次等冲出重围后,整顿残余的兵力时,发现合汉骑在内足有一千五百人的队伍只剩下不到八百人,另外五百人已在那晚的混战中倒下,而追兵却越来越近,大有左右包抄歼灭的事态,而要想从数倍于己的敌人包抄中脱困而出,唯一的办法便是化整为零,分散出逃。

于是李云,呼衍次,梁百武等人各领一队骑兵,分别朝东,南,西三个方向突围,三人约定三日后在卢朐河附近会合,而卢朐河驻扎着绝对忠诚着王庭单于的丘林部族,那是匈奴第三大部族,足有七万战士的大部族,只要到达卢朐河再向丘林部落求援,那么他们也就安全了,除非左谷蠡王决定现在就向强大的王庭挑战,否则他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阴谋的破产。

可是追兵是如此之多,单单李云这一队二百多骑兵在经过这数日的纠缠,到现在也就只剩下目前的这区区数十人,经过这连日来在大草原上的追逐,剩下的这数十骑也早已人乏马疲,假若再遇上一队百人左右的追兵,李云就可以想见他的下场了。

现在卢朐河已不知在那里,骑兵中最后的几名匈奴战士大都是初次跟着呼衍次出来历练的新兵蛋子,虽然经过这几日来连日的血战,他们已光荣的晋升为老鸟,但是面对这陌生的草场,他们也是一无所知,在这大草原上失去了向导就意味着很有可能迷路,尽管李云一直是朝着西北方向前进,可是茫茫大漠,再加上其间又与追兵相互追逐了好几次,李云等人早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脚下的草原又是那里?

李云摸摸手中的武器,这把梁百武给他的铁剑,至少已救过他三次,确实是他得以存活到现在的关键,而战争也是最容易训练战士的时候,经过这几日的战斗,在生与死的边缘,他已可熟练的骑着战马进行战斗,虽不敢说可以一敌三,但至少在一对一的搏斗中,他活了下来,更取走了那人的性命。

走着,走着,忽然跨下这匹陪伴了他数日的战马发出一声嘶鸣,李云只感觉身体像踏空似的,直直的掉落下去,半空中盯住神一看,却是早有人挖出了陷马阱在这等着他。

忙机灵的一个腾空,跃向左边。

蓬!李云的身体与草地进行了一次亲密的接触,只震的头昏眼花,李云强打起精神托着身体站起来,右手紧紧的握着那把铁剑,抬起头来却见那数十骑兵大都也同样的落入了陷马阱。

西北方向传来了战马奔腾的声音,李云绝望的扔下手中的武器,早就疲倦不堪的身子再这象征着死亡的战马奔腾声中,再也支撑不下去,软软的瘫倒在地上。。。。。。。。。

。。。。。。。。。。。。。。。。。。。。。。。。。。。

匈奴冬庭,和煦的阳光照在这个美丽的牧场,大单于军臣很生气,就在他的大草原,他拥有着至高无上权利的大草原,那长生天赐予他的大草原上,“一股凶残的强盗”袭击了汉人派来与他谈判的使团,这无疑是在他的脸上狠狠的甩了一个大耳光。

军臣单于来回的跺了好几步,望着跪在地上哭泣的呼衍次,还有那站在门口抽泣着的汉人使团的护卫们,狠狠的将手中名贵的青铜酒杯砸向地面,怒不可抑的咆哮起来“命令左谷蠡王迅速来王庭见我!”

“命令蓝部,丘林部对整个草原的所有非匈奴部落进行清洗,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部落,我还真想看看究竟是谁有这么大胆子敢对本大单于的权威挑战!”

军臣恶狠狠的发出一道道命令,虽然他明知道所谓的强盗根本就不存在,可是做为大单于他必须做点什么,来挽回他的面子,至于那个汉人的使者找不到就找不到了嘛,反正汉人人那么多,再多派一个来就是,唯一需要伤脑筋的就是今晚他该怎么哄他那心头的宝贝——阕氏。

要知道阕氏可是盼着他父亲的使者盼了好多天了。

至于这事情是谁做的,军臣心中自然和镜子一样,军臣转过头去看着放在他帐中的那个大月氏两代王的头颅制成的酒器,心中长叹一声:“弟弟,你想向我挑战吗?那么你就来吧,我真想知道,你究竟得了父王几分本事,居然想和我抢这草原主人的位子!”

“既然你想当这大单于,那么你也就得做好当这酒器的准备,我的弟弟!”军臣望着那两个酒器,眼中精光暴涨,杀气腾腾。

“报!”一名军臣的亲卫将领掀开毡门,跪拜到地上,报道“报告大单于,前去搜救汉使的人传回了消息,他们在卢朐河以东四十里发现了汉使的战马和配饰,据丘林部落的人说,目前已可确定在那附近活动过的应是大月氏的侵袭骑兵!”

“大月氏?”军臣的眉头皱到了一起,大月氏与匈奴乃是死敌,但是自十年前大月氏举族迁徙到西边去了之后,就很少有大月氏的人过来与强大的匈奴勇士搏杀,据说他们在西边与一个叫大夏的国家正打的不亦乐乎,但是自前年起又逐渐的有大月氏的骑兵越过边境,跑来长生天赐予匈奴单于的草原上骚扰,他们不敢与强大的匈奴军队碰面,却专拣一些弱小缺乏防御的小部落袭击。

军臣冷笑一声,心中道“大月氏?真的是好巧啊,我的弟弟这下你就可将责任推的一干二净了!”

嘴上却再发命令“命令丘林部全力追踪,汉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人领命而去,军臣却在心中苦笑,作为大单于,他需要注意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虽然明知道这事情和大月氏人无关,他们可能是凑巧,也可能是有人放出了消息,但是他却不得不将所有的责任往大月氏人身上推。

第十四节 大月氏四王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毡房中,一名身材魁梧,脸型与中原人或匈奴人完全不同,反是有些类似现代哈萨克族人的高大男子,坐在他对面的地上,饶有兴趣的盯着他看。(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他年纪大约在三十许,身上带着草原民族浓厚的马膻味,看到李云醒转过来,他竟然用汉话问道“来自中原的使者,你醒了吗?”

李云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奇特的男子,问道“你怎么会中原话?”

那男人笑了笑,李云这才发现,其实这个男人还是蛮好看的。“我的故乡在你们中原的附近,我的祖先曾经是这个大草原的主人,所以我会你们中原话。”他笑着说道。

接着狞狰的看着李云道“来自中原的使者,我不知道你们为何要和这草原上最凶残的匈奴人为伍,假如你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答复,那么即使你不是匈奴人,我也将把你的头颅割下来,献祭给我那惨死的父王和子民!”

李云虽然是一个史盲,但是听到‘惨死的父王’这句话,他就惊呼起来“你是大月氏的人!?”

那人楞了楞,看着李云好一会才笑道“你居然听说过我的族名,要知道中原可没几个人知道我的族名,作为对你的奖赏,我决定告诉你我的名字!”

“我就是在这大草原上有着‘孤狼’之称的阿度拉,大月氏先王的四王子!”那人得意的望着李云,希望从他的脸上看到听到他名字后露出的惶恐,害怕以及恐惧等神色,不过很显然李云并未露出他期待的神色,反是一脸平静的看着他。

这就让他很不满意,要知道他的名字即使是匈奴大单于听了也会睡不着,自三年前他独自一人带领着七百名绝对忠诚于他的骑兵,从长生天赐予大草原的祁连山渗透进这个草原,并成功的找到了在大草原上依旧顽强的抵抗着匈奴人并挣扎着生存的残留族人后,得到兵力补充的他就如这草原上的狼一般四处狩猎,匈奴人,乌孙人每一个大月氏民族的敌人都在他的打击范围内,而且被他袭击过的部落,至今为止不曾留下半个活口,所有的物资拉不走的就就地销毁,绝不会有半头活着的牛羊留下。

等暴跳如雷的匈奴(乌孙)军队赶到,留给他们的只是满地的尸体和狼籍的牧场。

乌孙昆莫恨不能食他之肉,悬赏千金求他的踪迹,更发下誓言,谁若可将此人头颅取下,他就以左大将之位许之。乌孙人以左为尊,乌孙左大将职位相当于大汉的大将军,由此可见他的厉害,此次若不是李云手中紧紧纂着的节和他身上带着大汉国书被他无意间看到,否则他阿度拉可没这么好的耐心,直接给李云一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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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阿度拉不是没有韬略的莽夫,在这大草原上游荡的这几年,他已深深的感受到了匈奴人的强大,而他的活动范围在匈奴人的强力打击下,日渐萎缩,他知道若再无援军,迟早有一天他和追随着他战斗的部下不是战死在这大草原上,就是不得不退出草原,回到那群不思报仇,只顾全力西征大夏的懦夫中去。

而无疑中原帝国是他很好的选择,若非是匈奴人严格的控制了边境,而他也无把握可让中原人相信他的身份,恐怕他早就去中原了,因在他的记忆中,也就只有中原人曾经打败过匈奴,虽然后来他们的王也曾差点被冒顿围杀在白登山,但是至少在这已知的世界中也就唯有中原人有实力与匈奴人一战。

李云对他用大汉的礼节拱手道“原来是阿度拉王子,久仰大名啊!”心中却盘算着,张骞出西域时,原因好象就是因为大月氏与匈奴有血海深仇,所以汉武帝才派他出使西域,联络月氏夹击匈奴,最后却因为月氏击败了大夏,将当地的塞族人驾御在自己的统治之下,月氏王安于平和的生活,不想再起纷争,而不得不返回。

心中再一想,便知这阿度拉之所以留下他的性命,恐怕也是想联合大汉夹击匈奴,毕竟无论对于月氏人还是大汉现在的匈奴都如一个巨人,以单人之力抗衡恐怕即使胜了也是惨胜。一念至此,李云又道“王子殿下,我大汉皇帝陛下对于贵国的遭遇也是深表同情,对于匈奴人的残暴行为也是深恶痛绝,大汉与月氏本就是邻居,兄弟之邦,若王子殿下同意,贵国能否与鄙国结成同盟,两族合一夹击匈奴。。?”

阿度拉眼睛中闪过一丝兴奋,接着却又陷入了颓废,他望着李云好一会才道“大草原上的勇士从不撒谎,我目前不能代表大月氏,我的族人大部分被匈奴人打怕了,再也胆子向匈奴人挑战,他们放弃了对故乡的眷念,现在我只得到了残留在这大草原,对故乡充满着思念的族人支持,我的兵力甚至连匈奴休屠王的一半也不到,所以月氏与大汉结盟一事,我无法做主。。。”说完他竟是无限的感慨。

李云看着这个情绪几乎跌落到谷底的男人,拍拍他的肩膀,心中却又再想到一计道“那么假如王子殿下是大月氏的王,不知道殿下可否做主哩?”

阿度拉听到‘王‘这个字眼,眼中闪过无穷的欲望,接着又失望的道“我本就是父王最得宠的儿子,倘若我父王没有战死,那么现在大月氏的王肯定就是我,可惜我父王战死时,我还年幼,在族人推举王位继承人的时候,我没有入选,否则我早就领着大月氏最勇敢的勇士杀回这片大草原!”

“即使死,我也要死在故乡的土地上!”阿度拉双眼望着大月氏曾经居住过的敦煌等地无限感慨的道“我父王曾经和我说过,故乡的天是那么的湛蓝,故乡的水草是那么的肥美,故乡的牛羊是那么的壮,可惜现在那片曾经属于我大月氏的故乡,安息着我大月氏祖先灵魂的圣洁天山,被万恶的匈奴人霸占着!”

李云待他感慨完,才安慰道“王子殿下无须悲伤,依我来看,殿下若真想重新夺回属于大月氏的土地,可分三步走!”

阿度拉盯着李云,急切的问道“哪三步?”

李云笑了笑道“第一步,王子殿下须先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将您的战士和族人安置在那,然后再秘密带上数百勇士回转月氏王庭,再将现在的昏王。。。。”李云做了切的手势,无毒不丈夫,在这大草原上,若狠不下心来如何可成大事?而这个计划一旦成功,匈奴人就将陷入两线作战的厄运中,想在现代米国人也不敢冒两线作战的风险,更何况匈奴?即使失败大汉也是没有半丝损失的。

阿度拉浑身一战,双眼盯着李云,拔出一把骨刀架到李云脖子上道“你这汉人,居心何在?居然想挑起我大月氏的内乱!”

李云被他用刀顶着脖子,心知若一个回答不好就很可能送了小命,只得咬咬牙,无视他的凌厉眼神,厉声道“殿下,自古成王败寇,想那昔日匈奴冒顿小儿,那也是弑父自立,可是人家成就了一个强大的部族,所以现在匈奴人无不以他的名字为骄傲,殿下仔细想想若您带着大月氏夺回故土,并且将匈奴人曾经施加于大月氏人身上的痛苦百倍送回,那么到时候整个大月氏没有一个人会提起您曾经做过什么事,他们只会记得您的功劳,而会自动忽略您的污点,更何况现在的月氏王简直就是一个昏王,不思复先王血仇,更不思夺回故土,此等昏庸无道之王,要他为王有何用处?更何况殿下乃正宗的王族血脉,血液中流着最纯正的大月氏血脉!”

阿度拉望着李云,眼神忽而充满欲望,忽又似在挣扎,李云知他已到天人交战之时,知是要再加一把火彻底的摧毁他最后的矜持之时,便推开他早就已软下来的持刀之手,站起来盯着他道“殿下若再不下决心,恐怕即使殿下战死沙场,到得地下恐怕也没有丝毫颜面去见那大月氏的历代先王吧!”

阿度拉听到此话最后的底线终于崩溃,他整整身上的衣着,对李云用大草原上的礼节,深深的一鞠躬道“今日阿度拉得蒙先生开解,指引,这才从迷雾中恍然惊醒,若日后阿度拉有幸带着我大月氏的子民重新回到故土,这一切都是先生今日的指点之功!”

李云这才将心脏放回肚子中,暗自拍拍胸膛,多亏了刚刚那一把赌对了,事实刚才他也只有死硬到底,他刚才若是迫于刀剑改口,恐怕现在已是一具死尸。

第十五节 金蝉脱壳

阿度拉将跟着李云一起被俘的三十多名汉人全部释放,以示自己的诚意,但是匈奴战士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他们的生命虽然得到了安全的保证,但是却必须永远留在月氏的部落中,以防止消息的外泄。www.65txt.com

李云却没有再和阿度拉说接下去的两步,阿度拉也未再问,李云不说是因为接下来的两步计划,他甚至想都没想,对于大汉来说一个敌视着匈奴的强大民族是有利的,但是这个民族却也不能太过强大,以至于超出大汉所能制衡的范围。而阿度拉则是因为第一步计划,他自己也无成功的把握,他想等第一步计划成功了再说也不迟。

李云在月氏部落住了一个多月,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中,李云命令幸存的汉军全力学习月氏人擅长的射术,大月氏能在草原上生存下来,并曾繁荣昌盛,这其中必定有它存在的道理。

转瞬就到了五月,太阳逐渐的火辣起来,算算时间,李云已出塞近三月,脸上也长满了厚厚的胡子,每日在马背上奔波更是让他身上也逐渐充斥起马膻味。

五月十五,是月氏人传统的祭天节,在那日月氏几乎所有的士兵,子民都会乘着那个美丽夜晚尽情欢呼。

阿度拉已决定在那日之前返回月氏现在王庭的所在,趁着这个大家都松懈的机会,一举发动政变将反对他的人统统送到死亡中去。

他与李云早已推演过许多次,每一种可能发生的情况都在推演的预测中,每有种可能的意外都被两人尽量想到,这个计划结合月氏人的实际情况,基本上已是万无一失。

阿度拉与李云相处久了,自然而然的兴起了招徕他的心,并向李云暗示了几次,但每一次李云都装傻充楞。阿度拉火了,无论李云怎么请求,都坚持不派人送李云离开,在他看来似李云这般的人只须好言相待,到得他阿度拉手握大权的时候,再给予他优厚的地位和巨大的权利,再辅美女与黄金,自然有软化的一天。

他不限制李云等汉军骑的自由,每日随他们在这草原上游荡,因为他所选择的这块牧场不仅仅远离大汉,也远离匈奴,寻常人若不识路,懵撞的想要独自出这大草原,想要找到回大汉的路,那简直就是妄想。

。。。。。。。。。。。。。。。。。。。。。。。。。。。。。。。。。

两名负责看着李云的大月氏斥候躺在草丛中远远的看着那三十多名汉人,他们正在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着射箭之术,这几日这些汉人天天在练习,他们的忍耐力即使是身为游牧民族,每日在马上骑射的月氏人也是惊诧不已,他们仿佛不知疲倦,每日一练就是大半天,直到他们再无力气拉开手中的弓,才会罢手,回营帐休息。

赤则将头露出草丛仔细的盯着远处的汉人,认真的数起了人数“。。。31。。32。。。哎?还有一个那里去了?”

赤刀是赤则的哥哥,他兄弟奉王子的命令监视汉人,这任务在他看来实在是无聊的紧,听到弟弟的惊诧,随口回了一句“大概是去方便了吧!你看看那个手中拿着那奇怪的棍子的家伙在不,只要他在就行拉!”复又躺下去,将头埋在草丛中,酣酣大睡起来。

赤则仔细的看了看,在草原的远处,那个汉人的头头,依然拿着那奇怪的棍子,背向他的眼睛,骑着战马在那里哩!便不再理会,将头埋进草丛中,与他哥哥般睡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正在梦乡中甜蜜的做着春梦的两兄弟,只觉得身子好像被人提起来,“啪!”两个耳光将他二人从睡梦中惊醒。

正要张口怒骂,睁开眼睛却是见到王子阿度拉正怒气冲冲的看着他二人,眼神中净是吃人的火光。

“汉使哩?汉使那里去了?”阿度拉咆哮着怒吼。

赤则顾不得脸上的疼痛,指着草原哭丧着道“不是在那里吗?我刚刚还看见汉使拿着他的棍子在那里射箭!”

阿度拉双眼喷出怒火,一脚就将这个不开眼的家伙给踹出好几十步。“混蛋!”阿度拉怒道。

又转过头对身上穿着李云衣服,很显然是冒充李云的汉人用汉话问道“你告诉我,我对你们的使者大人如何?为什么他要不辞而别?”

那人从怀中掏出李云留给阿度拉的信件——一个用羊皮写成的信卷。不卑不亢的道“王子殿下,鄙国使者李云大人出塞已经近三个月,李大人日夜思念着鄙国的皇帝陛下,以及鄙国的土地,这次不辞而别他也深感抱歉,希望殿下能看在汉月两国的美好未来的份上原谅李大人。”

阿度拉接过羊皮,看着上面的汉字,脸色阴晴不定,在信上李云用他那难看的文字,向阿度拉道歉,然后又是请求他派人将这剩下的汉人送回大汉。

阿度拉楞了好一阵,权衡利弊之后,才无奈的对左右道“明日就派人将这些尊贵的客人送回去吧!”

。。。。。。。。。。。。。。。。。

李云骑着战马,绕过月氏斥候的警戒线,顺着河流一口气奔了好几十里,在确定了无人会跟上自己后,才找到一个背阴的地方,将战马牵在河边,好好的休息起来。

他现在已可想象到阿度拉惊诧的嘴脸,并可肯定明天他就不得不派人将跟着他的汉骑全部送回去,因为他李云已逃了出来,再留下或者虐待其余的汉人,只会令汉人不满,从而破坏他的计划。

李云将头探到这清澈的河水中,美美的喝上一口从未被污染过的甜甜清水,事实上阿度拉早就有了想要夺回他王位的想法,他李云所起的作用不过是催化剂,将他心中的恶魔提前释放,仅次而已。

夕阳从草原的地平线照射过来,大草原上的这一刻显示着它最美丽的一面,如同温柔的女子般让李云不觉间痴呆了。

第十六节 初到乌孙

太阳从东方升起来,大草原上的牧民开始赶着自己心爱的牛羊,惬意的在这长生天赐予他们的宽广牧场放牧,今年的雨水较往年更为充足,水草也格外的肥美。(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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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吉是乌孙一个小部落中出了名的勇士,他的父亲曾参加了昆莫领导的对月氏人的复仇战争,而他本人更是以勇武著称,无论力气还是射术,在这方圆数百里的数个乌孙部落中,他塔吉认第二,再不会有人敢称第一。

塔吉扬起手中的鞭子,一边驱赶着他家的牛羊,一边幻想着三日后的篝火宴会,那是祭祀这草原上唯一的神邸——至高无上的长生天的重要节日,那天不仅仅是乌孙人的盛宴,更是整个草原的盛宴,介时信仰着长生天的人们将各自举行盛大的宴会,来自各个部落的姑娘也会一个个走到篝火边,向着她们看上的勇士,毫不吝啬的献出她们动人的笑容,甚至有可能还可一亲芳泽,一想到那些温暖的肉体,塔吉身上就只觉得火热。

顺着太阳升起的地方,塔吉赶着牛羊来到了他早就选定好的牧场,这是一片水草最为丰盛的地方,孕育着乌孙民族的河流从圣洁的圣山蜿蜒流淌到这里,然后绕了一个大湾,继续向前,这个地方是塔吉去年就盯上的,然后他按照乌孙人的习惯,在这块牧场上立下了他的标记,这就意味着在没有得到他许可的情况下,任何人敢于将他的牛羊赶到这里放牧,那么他就必须做好接受他攻击的准备——乌孙人的传统,凡是做了标记的地方,那就意味着那里属于私人所有,其他人若是想要在那放牧,那么就必须得到主人的同意,又或者在决斗中击败那地方原来的主人。

这套规则已被草原上的人所广泛接受,即使是强大的匈奴人,也不得不在乌孙强大的军队面前接受这个传统。

因为现在的乌孙可不是几十年前,被狡猾而凶残的月氏人差点歼灭的乌孙,在长生天赐予乌孙族的王者,伟大的昆莫猎骄靡的领导下,逐渐强大起来的乌孙军队在十几年前一举击败了曾经给予他们耻辱的月氏,用月氏王的鲜血洗刷了乌孙先王的耻辱,到现在拥有三十多万铁骑的乌孙国已是草原上仅次于匈奴的强大部族。

当然这一切都得感谢长生天赐予了乌孙人一个完美的王者,无所不能的勇士——昆莫猎骄靡。

提起伟大的昆莫,塔吉想着就格外的激动,据说昆莫出生的那日,伟大的长生天给予了当时匈奴人的王,大单于冒顿以明确的指示,于是冒顿单于连夜挥军赶到月氏人攻陷乌孙最后一个据点之前,解救了当时还在襁褓中的猎骄靡,并将他收为义子带在身边抚养,教他骑射,行军之术,更令他的儿子,后来继承了单于之位的老上单于全力辅佐。

终于在经过了二十多年的准备后,伟大的昆莫带着他训练出来的勇士一举从月氏人的手中夺回了属于乌孙的牧场,夺回了乌孙祖先安息的圣洁王庭,更从月氏手中抢来了大片牧场和无数的牛羊,奴隶。凭借这一战,乌孙人奠定了这大草原上霸者的地位,环顾四周除了匈奴和最东边的中原帝国,就再无敌手。

在塔吉看来大草原上没有永远不变的霸主,匈奴人风光的够久了,现在他们已经开始走下坡路,就像草原上的狼一般,再勇猛的狼也有老去的一天,匈奴人现在再也没有当初在冒顿和老上两位大单于领导的时候,那种如骄阳般不畏惧一切的勇气,他们拥有了太多的牧场,太多的牛羊以及太多的奴隶,这些都使得他们行动再无以前般无所畏惧,他们锋利的爪子已被富足的生活所磨钝。

而反观乌孙,却是一个朝气勃勃的部落,乌孙人勇敢,不畏惧死亡,更有着长生天赐予他们的王,迟早有一日乌孙将取代匈奴成为这草原上的共主。

塔吉知道现在昆莫之所以不向匈奴人发起挑战,是因为昆莫还惦记着冒顿与老上两位单于的养育和照顾之恩。

昆莫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草原上有恩必报,昆莫当然不会忍心对恩人挥出武器,这一点塔吉十分赞同,可是在大草原上一个部族的崛起从来都是伴随着鲜血与屠杀,在部落的利益面前,昆莫应该先把个人的感情放到一边,全力争取属于乌孙人的霸权!

在乌孙的各个部落,有着和塔吉相同想法的不止一个,而是一大群一大群,甚至昆莫身边的许多大当户,大将,千户等都有着这样的想法。

向匈奴人挑战!这已逐渐成为乌孙人共同的声音,塔吉相信昆莫迟早有一天也会生出这样的想法,到那时候战争的号角必定在这大草原上再次吹响,而他塔吉也一定会吻别部落的美丽的少女,跨上大家为他准备好的战马,跟着昆莫的战旗,进攻!进攻!再进攻!

将牛羊驱赶到那片水草丰盛的牧场中,塔吉轻轻的吹了个呼哨,头马立刻奔到他面前,塔吉从怀中掏出一把早就准备好的精料塞到头马的嘴中,再轻轻的拍拍它的头。

吃到主人奖赏给它的美味精料,头马欢呼的低鸣一声,带着马群奔到一处草场,悠闲的嚼起嘴下的绿草。

塔吉再按照同样的办法,将牛群和羊群分别放牧好,他自己则跳下马背,跃入河流中美美的洗上一个澡。

等塔吉洗完澡上来,却远远的发现有一个男人骑着马正向他这边走来。

他想干什么?塔吉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乌孙人一直就信奉着朋友来了有美酒,敌人来了有武器这句草原上千古不变的明理。所以另一边塔吉也骑上爱马,冲着那人微笑的用草原上常用的匈奴话喊起来“喂!朋友,你来这干什么?”

那人见到塔吉,嘴角露出灿烂的笑容,满腮的胡子显得他的脸型较为粗旷,此时塔吉才发现那人的长相与草原上的民族有着根本的区别,尽管他穿着羊皮编织的衣服,尽管他的马是匈奴人常骑的战马,可是塔吉却感觉他不是草原上的人。

那人整理了一下衣着,极有礼貌的用不是很熟练的匈奴问道“朋友,请问这里是那里?”

塔吉笑了,他果然没有猜错,这人肯定是迷路哩!在这茫茫的大草原上,一个人单独行走是很容易迷路的。

“朋友这里是乌孙族的地方,你来自那里,要去那里?”塔吉骑着马走到那人面前回答道。

那人托着下巴看了塔吉好一阵,才道“我是中原人,在这草原上迷路了,请问朋友,这里离中原有多远?”

草原上的民族都是很好客的,听到这人来自这在传说中听过的中原帝国,塔吉的心肠一下子火热起来,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塔吉拍拍他的肩膀热情的道“中原?很远的地方,离我们这大概有半个月的路程,而且路上很危险,你一个人不行!”

接着又道“这样吧,你先到我这住下,等过几天我带你去王庭那里,在王庭经常会有商队去匈奴,你就可以顺道和他们一起回中原!”

那人感激的看了看塔吉,道“谢谢你了,我叫李云,不知道你朋友你叫什么?”

塔吉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憨厚的笑道“我叫塔吉成,你叫我塔吉就好了!”

第十七节 圣女

到接近黄昏的时候,李云跟着塔吉返回他所在的部落。www.65txt.com

这是一个纯朴的小部落,人口不到三千,牛羊却足有十余万头,另有优质战马上万匹,李云看着都有些乍舌,这些牛羊和战马若是拉到大汉足可换上无数的黄金和粮食,可是在这遍地牛羊的大草原,这些牲畜却仅仅只能维持着乌孙人日常的生活用度,属于极为廉价的东西,李云想若是有人从中原拉上大量的陶瓷,布料以及盐等大汉普遍存在的生活物资来这大草原上以物易物,一个来回至少就可获得数十倍的暴利。

部落中的人都十分的好客,见到来了客人,部落的首领,有千户官职的一名乌孙老者,更是亲自接见了李云,摆下宴席款待乌孙历史上宴请的第一位来自中原的客人。

三日后,月圆之夜,这个夜晚是乌孙乃至整个草原的重要节日,传说草原上唯一的神邸,至高无上的长生天就是在这个夜晚降临圣洁的圣山,点化当时依然过着游荡生活的草原人民,长生天赐予了人们强健的身体,这使得他们可以勇敢的挑战一切草原上的猛兽,更教会了人们放牧牛羊,使得大家可以吃牲畜的肉,而不再需要去冒着危险猎捕野兽,使得大家有暖和的皮衣御寒,而不再有人在那寒冷的冬季被严寒冻死。

为了纪念这个特殊的日子,草原上的人们便在每年的这个月圆之夜,人人围着篝火,大口吃肉,大口饮着马奶酒,少女则在篝火边上跳起了她们最拿手的舞蹈。

大家用这种方式纪念长生天,缅怀自己的祖先,而据说在所有草原民族的圣洁圣山,有着天山之称的祁连山上,匈奴单于还将举行更加隆重的祭天仪式。

李云就跟着塔吉部落的人静静的坐在篝火边欣赏起这些美丽的少女跳着的古老舞蹈。

明日他便会在塔吉的陪伴下,踏上去乌孙王庭的道路,这次到大草原上,他可说是收获很多,不仅仅和月氏人取得了联系,更到得了草原上仅次于匈奴的第二大霸主,强大的乌孙部落,若有机会可与乌孙昆莫相见,那么。。。。。。。

李云摸摸紧紧的收藏在怀中的国书,这是他身份的证明,假如他想的话,他就可拿着这国书直接找到乌孙昆莫,可是他现在却无把握肯定乌孙人是否真的对匈奴有所不满,乌孙昆莫的态度又是如何?

所以国书不到万不得已,李云是绝不会拿出来见人的。

不过即使无法与乌孙昆莫见面,有两样东西若是找到,李云此行也可说是大大的成功,这两样东西,一为棉花,一为西域各国的地图。

棉花关系到民生的问题,而西域各国的地图更是会使得大汉对这个陌生的草原以及他的环境有更深刻的认识,更可在将来对匈奴人的战争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

李云已问过塔吉和他的族人,他们都没有见过那种叫棉花的东西,不过在据他们说,在王庭附近确实有人种植这种神奇的植物,至于地图李云想在乌孙王庭应该会有的。

篝火忽然间明亮起来,整个宴会上无论男女老少,在这时全部站起来,将眼睛望向中央。

塔吉拉着李云站起来,在他耳边道“这下你有眼福拉!草原上最美丽动人的花朵,我们乌孙昆莫的七公主来哩!”

李云跟着站起身来,将眼睛望向中央,问道“七公主怎么会来这里?”

塔吉兴奋的道“前月七公主到康居去哩,回来的时候,恰好就赶上今天,所以。。。嘿嘿,明日我和你可以跟着公主一起去王庭拉!”

康居是草原上另外一个强大的部落,虽然无论实力还是军力都远远不及匈奴以及乌孙,月氏等强大部族,但是再怎么说人家也是拥有“控铉之士十余万”的大国,自保足足有余,再加之它处在草原的最西边,毗邻着大夏和月氏,可说是乌孙人监控死敌月氏的前哨,所以乌孙和康居的关系现在可说十分的好。

李云点点头,在草原上度过的这些日子,已使得他对草原上的基本力量构成有了大概的认识。

匈奴人在草原上实行的是类似中国历史上封建王朝后期的管理模式,西域三十六国共尊匈奴为主,每年必须交纳足够的贡品,而匈奴人则不发兵去骚扰这些弱小的部落。

而乌孙则因为强大的实力以及由于乌孙现在的昆莫猎骄靡和匈奴大单于军臣有着亲密的关系,而处在这金字塔的第二层。不过据李云的发现,乌孙人中有着取匈奴而代之想法的人不在少数,这对于大汉来说,不缔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昆莫猎骄靡老了,迟早有一天他和他代表的亲匈奴政权将进入坟墓,而新兴的年轻人并未和匈奴有太亲密的关系,到那时随着利益的冲突,乌孙与匈奴这两个强者间将难免一战。

在李云看来,大汉直接出兵和匈奴人进行大规模的战争,实在是太不划算了,不单单后勤会将帝国拖跨,更为严重的是汉人对草原了解的太少了。

与其自己直接出兵,不若学那米国人,在草原上扶植起代理人,进行一场代理人战争,而大汉就可乘草原上打的你死我活的时候,忽然出兵夺回河套地区,甚至有可能还可将草原置于自己的统治之下。

介时,真正的民族大融合将提前到来,不同于外族主动融合,这次汉民族将担当起主角。

正彷徨的时候,李云只觉得鼻子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这香味似是芳草的香味,又似是鲜花的香味,当真是诱惑至极!

一旁的塔吉则是兴奋的叫道“没错,传说是真的!呼伦靡公主真的是受到长生天祝福的圣女,天生就带着大草原上最香诱的味道!”

李云稍一回头,就只见一个身上穿着即使是在这大草原上也是极为罕见的雪貂衣服的少女,从自己的右手边走过,那香味居然是从她的身上传出来的!

李云不敢相信的望着这个美丽的少女,在一身雪白的貂衣之下,她就宛如是这大草原上最耀眼的明珠,李云不是没见过美女,本来他以为似卓文君那般天生丽质的美人,在这世上生出一个,已是老天的破例,却不料在这草原上又见到另外一位可与卓文君相媲美的美人,犹为难得的是,这个美人身上居然有着天生的香味,看来香妃之说并非夸大,而是真有其人!

她便是乌孙大昆莫猎骄靡的爱女,是猎骄靡最宠爱的妃子所生,她出生的那日正巧是乌孙人击败月氏,夺回祖先王庭的时候,正凯旋归来的昆莫得知在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他的爱妃居然为他诞下爱女,而且这个女儿一出生就带着满室的香气,除了伟大的长生天,谁还会将如此的神迹降临到乌孙人的头上?

因此她被取名为呼伦,在乌孙话的意思中呼伦是神奇,天赐的意思,更由于她身上带着天然的香气,符合了匈奴人传说中关于长生天在人间的圣女的记载,因此当时的老上单于听说后,将之收为义女,赐公主之号。因此呼伦靡公主无论是在乌孙还是匈奴都有着超然的地位。

她走到人群的最中央,轻轻的眺望着在这的周围数个部落上万的子民,极有仪态的将双手放在她那饱满动人的胸脯上,令李云看的心脏直直的乱跳。

“窈窕淑女,君子好俅!”李云以此来掩盖自己的色狼本质。

第十八节 遭遇袭击

呼伦靡将双手环在胸脯上,用着乌孙族的礼仪,向在场的所有牧民用李云听不懂的乌孙话说了好一大堆。www.65txt.com

而牧民们则个个是一个激动的样子,在篝火边一边拜着一边口中还念念有词。

塔吉见李云傻傻的楞在那,忙一边拖着他也拜下去,另一边在他耳边道“朋友,公主在向长生天为我们祈祷哩,多拜拜,长生天就会多保佑你的!”

“哦!”李云明白过来了。原来这是一种宗教仪式,所谓入乡随俗,尊重其他民族的信仰和传统,这个基本的道理李云还是知道的,忙也跟着装模做样的拜起来。

礼毕,早就准备好迎接公主到来的几名看样子是贵族的男子,恭敬的带着他的奴隶拜到那美丽的公主面前,几人说了好一阵,那公主好象答应了,带着他们进入一间毡房中不知是商量什么事情去了。

等公主离开,篝火盛会进入到了最高潮,无数美丽的乌孙少女在篝火边上尽情的跳起了乌孙族传统的舞蹈,此时乌孙男子可自由的选择他看重的女子,并向她邀舞,若那女子同意,那么今日晚上他便有福了。

塔吉向李云解释完这乌孙人的传统,并揣动李云去找一名美丽的乌孙少女,可惜李云对于一夜情这东西实在不是很喜欢,而假如要他娶一名乌孙女子,这在感情上也无法接受。就婉转的拒绝了。

塔吉对这楞楞的中原人实在不是很了解,在他看来,大草原上的勇士就该多找女人,女人越多,那么这名勇士的后代也就越多,像他塔吉自成年以来在这篝火盛会上至少已带了七名妻子回家,这即是他勇士身份的象征,更是一个草原男子汉应该具备的本色。

塔吉摇摇头,便不再管李云,自个兴冲冲的围着篝火边的少女,仔细的寻觅起来,见着心仪的人儿,立刻冲上去,向她发出邀请,不得不承认,在这大草原上塔吉强壮的身体和他身上穿着的代表勇士身份的衣服,成了他最大的本钱,不多时便有一名少女接受了他的邀请,两人绕着这美丽的篝火跳起了暧昧的舞蹈。

今晚的大草原注定是一个**的夜晚!

李云走出篝火的人群,独自一人走到一处宁静的地方,躺了下来,仰望漫天的星辰,大草原虽然美丽,可李云却总觉得风景还是大汉的好。

阵阵凉风吹过,李云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一早,李云爬起来的时候,就见塔吉从一个临时搭建的毡房中走出来,脸上还带着得意的满足笑容,想必昨天晚上他的妻子至少又增加了一个。

草原上就是这样,有能力的勇士即使娶上一百个妻子,也决不会有人说他半句,相反还会夸赞他的勇猛,可是一个人若连一个妻子也没有,那么这人只会招来他人的白眼。

塔吉见着李云,得意的拍着李云的肩膀,用匈奴话道“李,你昨天晚上亏大拉,你是不知道,我们乌孙族的女人,那不仅是个个都长美丽,而且在床上可令你尝到那最消魂的滋味!”

李云尴尬的笑了笑,道“我们中原习俗不同。。。。。。”

塔吉伸了伸懒腰,冲李云道“好拉,吃过早餐我们便要走拉!”

。。。。。。。。。。。。。。。

乌孙王庭赤谷城位于伊塞克湖南岸,毗邻草原上最圣洁的神圣天山,是全乌孙最大的军事要塞和政治文化中心。

李云和塔吉收拾好干粮,等塔吉将家中的事情交代给他的奴隶以及妻子后,便紧紧跟上呼伦靡的护卫队伍,顺着在现代应是被称为伊犁河的河流一直向西走。

一路上,跟上公主车队庇佑的人越来越多,到三日后已有数百人之多,大家都想借着有强大的骑兵保护的时候安全的走过这段有着危险潜伏的路程。

原因就在于乌孙的邻国莎车最近局势很不太平,据说莎车王被他的大将杀掉了,而莎车又与乌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和纽带,被杀的莎车王还在名义上是乌孙昆莫的侄子,因此为了乌孙人的威信,昆莫猎骄靡已经派出了由右大将率领的数万铁骑进入莎车,要重新确立莎车王的正统,恢复乌孙对莎车国的领导。

而篡夺了莎车国的那名大将自然不会坐等死亡,因此他也派遣了大量的游骑潜入乌孙人的牧场,四处骚扰,这是草原民族惯用的以弱敌强的手法。

因此最近这月余,乌孙骑兵和莎车游骑之间的战斗经常发生,更有不少乌孙商队在去王庭的路上被莎车人追上,全部杀绝。

相比商队自己那微薄的实力,毫无疑问跟着公主那有着上千精锐骑兵的护卫队,安全至少可得到保证,因为莎车人的游骑没那个胆子进攻有着强大骑兵保护的公主车驾,即使有他们也绝不可能在援军到来前,尽屠这支千骑骑兵,更何况七公主呼伦不单单是乌孙人的公主,她更有着匈奴先单于老上所封的公主号,动了她不就是等于向匈奴宣战?

匈奴数十万无敌铁骑可不是摆在那里给人看的,乌孙人进攻车莎,多少还会顾及到同宗同源的感情,不会赶尽杀绝,顶多只是剪除首恶,重新确定新的车莎王,可是一旦换上匈奴人,那可是会将身高高过车轮的人统统杀掉,见村屠村,见城屠城的恐怖存在。

除非现在的莎车人都疯了!否则绝不会有人会如此大胆的冒天下之大不讳,悍然向草原上最强大的两个存在发起挑战!绝不会!

所有的人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紧紧的跟在公主殿下的后面,公主的车队停他们也停,始终保持着一段适当的距离。而呼伦靡似乎也并不介意她的子民借着她的保护,前往王庭。

这日中午,呼伦靡的车队再次停靠在一个背阴的地方,数十名骑士呼啸着朝着四周散去,作为保护公主的亲卫队,他们有着神圣的责任,他们必须确保公主不会有丝毫的闪失,否则昆莫的怒火不是他们可以承受的。

所以每到一个地方停下,他们总会派出斥候将前面数里的地形以及可能存在的全部危险给摸透,这几日来李云早已熟悉了这种乌孙人的谨慎。

李云和塔吉找了个比较好的位置,升起火来惬意的烤着肉干,有了公主的强大武力保护,他二人自然不怕在野外生火可能会招来危险了。

大概敢在这么强大的骑兵面前挑战的强盗团还不存在吧!

李云学着塔吉的样子,翻烤着一块肉干,看着那树枝上滋巴滋巴烤的香喷喷的肉干,他就不由的流起了口水,等肉干烤到五成熟,他便从怀中掏出收藏着的一包盐巴撒了些上去。

塔吉见着盐巴也毫不客气的抓过一些撒上,对于草原民族而言,食盐实在是很奢侈的东西。

李云咬过一口熟肉,站起身来仔细观察着这四周的地形。

进入这盆地以来,地形就开始逐渐复杂起来,李云放眼远眺,发现这里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埋伏地,他想若他手上有二千人,那便可在东边的山谷中埋伏下数百弓箭手,只待车队一过,便立刻从山谷中杀将出来,数百人的齐射足可造成骑兵的混乱。

另可再埋伏千骑在正对面的平原,趁着敌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弓箭手的时候猛然发力,那么在千骑的当面冲击下,已经混乱起来的骑兵将无可能冲出这盆地,被迫困守这里等待援军或者后退。

那么到时候只消将剩余的兵力布置在后面,堵死这条唯一的退路,困在这里的骑兵就只有全力突围一途。

纵使成功突围,那实力也将大大的打折,至少在这盆地里将损失一半,而在辽阔的草原上,追逐战是最容易杀人的战斗,只消令那千骑狠狠的咬住这突围的骑兵尾巴,而另外一支则乘机绕到对方突围的方向去,到时候前后一击,则大事可成。

李云摸摸头,暗道自己果然有做土匪的潜力,不过这支乌孙骑兵的指挥官也是一个很有经验的人,单看他将营帐设在这里,而不是按常例等出了这盆地再休息就可看出,此人早就预料到此处可能有危险,因此他将营帐设在山边,千余骑兵成环形警戒,这样一来除非对方有大型攻城器械,否则单靠骑兵很难在一两日内冲破这铁臂般的防守。

而他派出的斥候更多的是绕着那个山谷方向前去,如此一来就可保证清楚的知道那里究竟有没有埋伏。

过了约莫一刻钟的样子,李云远远的看见了那美丽的呼伦公主走下车驾,来到一棵大树下面,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而周围数十名粗壮的骑兵,则在瞬间就举起了盾牌,将公主牢牢的守护住,由此可见乌孙骑兵的谨慎,虽然从理论上这时代除非有人拥有射程在三千米的狙击枪,否则根本不可能有武器危险到呼伦靡,可是他们还是紧紧的按照着早就训练好的姿势,将呼伦靡护住。

又过了一段时间派出的斥候三三两两的从四面八方赶了回来,一名穿着万户样子的军官从营帐中走出,开始一一询问起来。

李云看着那些斥候的样子,心中生出不妙的感觉,却不知这感觉从何而来。

忽然异变突生,那万户在走到一名高大的斥候的面前时,一枝冷箭从旁边一名斥候的袖子中射出,那万户反应也是相当的快,一个翻身就从马背上滑下,躲过这忽然的刺杀,他面前的斥候抽出武器迅速的砍向那暗算的人,就在众人尖叫的时候,那人却忽然一个转身,反砍向落地的万户。

在电光火石的瞬间,那万户滚向上方,反过身来一脚踢在那人的腹部,险险躲过刺杀,令李云也不禁为他的勇武喝采,此人无论胆识还是武技,怎么说也都可算是上上之选,居然可在如此凶险的情况下活命,李云想若换了自己,恐怕早已是刀下之鬼。

此时周围反应过来的斥候迅速冲了上来,一阵乱砍就将那两名刺客砍成一堆肉泥,其中一人更是砍下一人的头颅,高高的举起来。

众人立刻毫不吝啬的向他发出欢呼声。

那万户站起身来,一个扬手,便发出了紧急的命令。

“呜!呜!呜!”数名吹号手将号角吹的嘹亮,营帐中早就准备好的骑兵迅速行动起来,他们纷纷跨上战马,更有不少人从营帐中奔出,迅速的在一些角落中翻出大量的木盾,仅仅是一个眨眼,他们就布置好了防御。

而李云这边却是慌乱起来,大家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有人敢在强大的乌孙骑兵面前,进行刺杀,而毫无疑问,这支暗中的敌人肯定有着超过这里乌孙军队的实力,否则他们绝不会派出刺客,李云再傻也知道,那两名真正的斥候肯定被人杀了,然后穿上他们的衣服回来,企图先击杀对方的主帅,破坏敌人的指挥中枢,然后再乘敌人失去指挥的时候一鼓作气,擒住乌孙公主,以此为要挟,强迫乌孙退兵。

而对方敢冒着天下之不讳,公然在乌孙境内袭击在乌孙和匈奴都被视为圣女的呼伦靡公主,这说明,他们已到了不顾一切的时候,这是一场不成功便毁灭的死亡袭击战!李云和塔吉连忙扔下手中的食物,抓起武器准备随时应战,塔吉脸上全是兴奋的笑容,对于他而言即使是战死在这里,那也是一种荣耀,在乌孙不知道有多少勇士梦想为美丽的呼伦公主而死,而他塔吉却是如此的幸运,他扬起手中的武器,和许多同样的年轻人高喊着乌孙昆莫猎骄靡的名字,手中的武器迎着太阳,气势高昂的整起队来。

李云却是不得不接战,因为在这种形式的袭击战中,对方除了目标人物绝不会留下其他人的命,除非他有命突围,否则留在这里便只有死路一条!

正午的太阳直直的将它的光芒从正中央洒落下来,一面绣着狼型图腾的大旗在太阳下出现在了盆地的出口,无数的轻骑围绕着盆地嘴中叫嚷着,呼喊着。

在那大旗下面,李云居然见到上千名重骑兵,那浑身披着厚厚重甲,手中拿着重型武器的重骑兵!

在盆地的另一面,另外一只骑兵同样出现,他们虎视眈眈的注视着盆地内的敌人。

两边的敌人加起来,至少在四千以上,更不说其余埋伏的敌人,敌我对比四比一,绝对的劣势!

若对方接受投降,李云真想就此扔下武器,向这些人投降,毕竟这是乌孙人和莎车人之间的战争,关他李云什么事?

一名将军策着战马走了上来,对盆地内的人用匈奴语发出了最后通牒“留下呼伦公主,你等可留一命,否则全部格杀!”

回答他的是一阵箭雨。

那名乌孙万户骑着战马对着盆地外的人哈哈大笑起来“莎车人,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已经大难临头了,居然敢对我乌孙大昆莫与匈奴大单于共同的公主,圣洁的呼伦殿下动武!哈哈!儿郎们打起精神来,我早与左大将术虎大人商议好,在此结网捉贼,大家只要坚持三个时辰,驻扎在卢朐河的左大将十万铁骑就将把这里的贼人统统杀绝!”

“伟大的昆莫万岁!”乌孙人发出了对他们领袖的忠诚呼喊,在大草原上,再没有比本民族伟大领袖的名字这般可鼓舞人的士气。

塔吉等人更是狂热的叫嚷起来,看那阵势即使是有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绝不会离开这个即将发生惨烈战斗的地方。

第十九节 死战

明晃晃的武器,夹杂着盾牌直直的背靠着山边,形成一个三角形的防御圈,李云等临时兵则拿着武器躲在防御圈的后面,大家都使劲的呼吸着空气中的氧气,双手稳稳的抓着手中的武器,双腿夹紧了跨下的战马,怒目瞪着那些越来越靠近盆地中的敌骑。www.65txt.com

至于山顶上的制高点,那自然有一百多名弓箭手把持着,这大概是目前大家唯一的胜算,凭借弓箭手居高临下的射程,死死的钳制住敌人。

这也是为什么敌人一直徘徊在盆地外面的原因,制高点被对方的弓箭手把持着,而盆地的两个入口却只能容下数十人顶多上百人同时进入,这对于进攻方是极为吃亏的事情,即使他们人多,却也只能眼巴巴的在盆地外耗着。

不是没有胆子大的试图冲进来,可是无一例外的都被迅速发觉的弓箭手在瞬间射成筛子。

李云想对方的指挥官怕也不是不想抢先占据这个盆地中至关重要的制高点吧!只是因为顾及怕被人发觉而不得已作罢,原以为护卫军这边怕是一时半会也不会派出太多的人去抢占这个制高点,却不料此次乌孙人的指挥官居然早就派上一队百人弓箭手在刚一进入这盆地的时候就每人带着数捆弓箭牢牢的把持住这个生死点。

看到这里李云也不得不佩服这名万户的指挥水平和战场素养,看着三角形防御,看那抢先占据的山顶,这些都足以说明这位万户在防御方面有着相当高的造诣。

对方在山谷外徘徊了好一阵,终于明白若不能解决山顶的弓箭手,那么他们想在乌孙驻扎在这附近的援军赶到之前完成任务,那么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就在刚刚乌孙人已经点燃了狼烟求援,那是乌孙王族才会用的狼烟,十道袅袅升起的粗大烟柱足已令在这附近的乌孙人立刻整军前来。

莎车人咬咬牙,黑色的大旗变换了位置,只留下那一千重骑牢牢的看着盆地的猎物,其余骑兵开始掉转马头,奔向那山前,看样子莎车人准备强攻山顶,不惜代价在最快的时间拿下这个至关重要的制高点。

“呜!呜!呜!”号角吹得嘹亮,隐约间李云还可听到莎车人的主帅在向他的士兵用训话,大概是为了对敌人产生更大威慑力,这名主帅用的是匈奴话“杀敌一人赏奴隶一百,封百户,第一个登上山顶的勇士赏奴隶一千,封万户!。。。。。。。”

乌孙这边也没闲着,那名万户迅速的做出了决定,瞬间就又有一百名骑兵跳下战马,拿起弓箭开始攀登这座陡峭的山崖,虽然他们明知道上去是有死无回,但是每人脸上都看不见一丝的悲伤,全是一副热血的样子。

而李云等临时充当起士兵的平民则接替了他们的位置。

现在的乌孙人必须把每一个可以发挥作用的战斗人员都派上用场,那万户现在想必已下了死守的决心,因为要想这地势极不利于突围的盆地安全突围,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战斗即将打响,那名万户策马到李云身边盯着他看了好一阵,用匈奴话问道“你不是乌孙人吧?”

李云看了看他疑惑的眼神,点点头道“对,我是中原人!”

“中原人?”万户笑了笑“我听说过你们的国家,去年我在到单于的王庭的时候还见过阕氏,阕氏确实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哦!”李云肃然起敬的道“鄙国公主殿下还好吗?”

那万户露出神往的眼神道“阕氏很好,她很精神也很精明!”忽然又用草原的礼节介绍道“本将是昆莫麾下万户那颜乌日,欢迎你,来自遥远的中原的客人,为我们能同在一个地方战斗举杯吧!”

那颜乌日扔给李云一袋马奶酒,自己仰起头就将将另外一袋喝尽。

李云也不多话,撕开口子就将那袋马奶酒饮尽,一抹嘴巴笑道“好酒!”

那颜乌日冲李云笑了笑道“你是来自中原的尊贵客人,大草原上最骄傲的乌孙人不会让客人为他的荣耀战斗,所以你退下去吧!不到最后一刻,你可以不必战斗!”

李云没由来的对这个豪爽的大汉有了好感,挺起胸膛道“并不是只有乌孙人才有勇士,我们中原也不缺乏,战争是男人的天职,所以你无法剥夺我的天职!”

那颜乌日和周围的乌孙人闻言个个竖起大拇指赞道“好汉子!”

塔吉更是差点抱着李云欢呼起来“桑达,你这个桑达我交定了!”桑达的乌孙话中是兄弟的意思,而按突厥语系的匈奴语演变后的蒙古话就是安答的意思。草原上的民族都是很容易被感动的,对于真正的朋友他们从来就不吝啬他们的友谊,这也是为什么历史上即使西汉覆灭后,东汉时的班超能不依靠朝廷的力量就在西域重新树立起大汉的威望,多次率领西域联军击败匈奴的原因,你用你的友谊就绝对可换他们的友谊!

那颜乌日举起武器大声高喊道“让我们为了昆莫,为了乌孙战斗吧!”

“为了昆莫!为了乌孙!”上千条嗓子瞬间就高喊起来,再没有比民族感情更可激发起战士的血性的!

“呜!”战鼓猛然间大作,号角更是吹的嘹亮,莎车人的进攻终于开始了,他们首先对山顶的乌孙弓箭手发动了猛烈的攻击,在强弓和不知是从何渠道弄到的强弩的掩护下,数百莎车战士开始了向山顶的冲锋,他们时而匍匐在地上,用手中的弓箭射击山顶的乌孙人,掩护前面的人,时而冒着山顶的箭雨冲锋。

这座山并不高,也就一百多米的高度,尽管它很陡峭,但是毕竟不是华山那样的天险,很快就有不少的莎车人冲近了山颠,但是乌孙族的勇士也不是吃素的,没了山腰石头的掩护,暴露在第二排弓箭手视线的莎车人无不是在瞬间就被箭枝穿透胸膛,滚落下去,而第一排的弓箭手则不管这些,只顾不停的瞄准那些山腰的敌人,射击,拉弓射击,一时间山上箭石横飞,不管是放守的乌孙人还是进攻的莎车人,都在这短短的接触下付出了惨重的损失。

渐渐的登上山顶的莎车人越发的多起来,弓箭手已不能完全的照顾到每一个点上冒出的敌人,不得已的情况,不少乌孙弓箭手咬咬牙,站起身来用手中的弓箭砸向敌人,将他砸下山去,但是很快山下的敌人就将利箭穿透了他的胸膛,那名勇士拔出带着血肉的箭,瞧准一个敌人死死的抓住他滚落下山。

乌孙人狠,莎车人也不例外,一些杀红了眼睛的莎车人刚一冲上来,就死死的扑向乌孙弓箭手,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和骚扰乌孙人,为后来的人争取更多的空间。

鲜血不一会儿就将山顶染红,更不时有战士惨叫着掉落下来。

而为了牵制乌孙人继续向山顶派出援军,正前方和后面的莎车骑兵也开始了牵制性进攻,在手中拿着木盾的步兵掩护下,身着重甲的骑兵开始缓缓的压向盆地入口。

紧迫的压迫感压的李云喘不过气来,那颜乌日当然知道若让重骑兵乘机冲进来,那么后果将是不堪设想,无奈之下,他只得命人迅速的将他本打算在最后时刻才拿出的重型武器提前动用——那三辆一直停放在营帐中,康居人不知从那里得来的巨弩。

“嘶!”这种李云一眼就可认出的,带着强烈大汉制造气息的冷兵器时代前期,最佳的防守武器划破空间的阻拦,向着几名并排站在一起莎车骑兵露出了它狞狰的一面。

“啪!”巨弩射出的重箭穿透两名莎车人厚厚的护甲,挂着第三名骑兵的尸体摔出好几步才停顿下来。

这一轮巨弩的齐射虽然仅仅干掉了不到十名莎车骑兵和二名步兵,但是它的威慑性是巨大的,在草原上除了匈奴人还从未有人见识过这来自中原上千年战争技术制造沉淀之后发明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它的射程,它的威力,无论是发出它的乌孙人还是承受它攻击的莎车人,都目瞪口呆。可惜草原上落后的金属冶炼技术在现在是没有制造出这种要求有极高冶炼和制造技术的大威力武器!

良久,乌孙人才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在山顶的两军短兵相接中,见到此情况的乌孙人,士气陡然高涨,而莎车人则不免迟滞了瞬间,但仅仅是这一迟滞,他们用数百条性命换来的优势,顿时荡然无存,刚刚好不容易才用人命累积抢夺到的几个位置又被乌孙人夺回。

莎车人的主帅望着这一切,气急败坏的摔下手中的武器,狠狠的骂了一句“混帐!”这次他暗中带着这四千多人潜入乌孙,为的就是在这里狙击住乌孙人的心头肉,再以其公主为要挟,向乌孙大昆莫乞降,他和他的主子当然明白,凭莎车人的力量压根就连乌孙一半的实力也不及,更别说匈奴,他们只是希望得到乌孙的承认,哪怕依然是臣属也无所谓,只要自己是莎车的主子,那就可以慢慢积蓄力量,纵观草原上哪个强大的民族不是这样发展起来的?

可是原本应该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却忽然遭遇到乌孙人的顽强抵抗,若再拿不下这些乌孙人,在乌孙大军到来前擒住他们的公主,那么事情就将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们将再无活命的可能,一想起乌孙人那些对付月氏人的手段,他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现在他唯一的出路就是不顾及一切,两面进攻,一面进攻山顶,一面进攻盆地中的乌孙人,哪怕全部战死,只要擒住了乌孙公主,那么一切就都有了缳转的余地。

咬咬牙,他就发出不惜一切死攻的命令。

“呜!呜!呜!”号角声再次吹响,在长官的鞭子驱赶下,一队队莎车步兵举着盾,冲向了盆地,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消耗,消耗掉乌孙人的弓箭和力气,为接下来的骑兵接战服务。

几轮之后,那颜乌日就看破了对方的企图,忙命令道“节省弓箭,节省弓箭,瞄准了再射!”

并硬生生的将一队骑兵撤了下来休息,他现在知道他们必须有生力军,否则在对方这般不要命的冲击下,很可能等到骑兵对冲的时候,己方就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而山顶的战斗更是残酷,这一次莎车人出动了上千人冲锋,密密麻麻的人头将整个山腰填满,乌孙人甚至不用瞄准就可射住一名敌人,可是山顶上的乌孙人才不过两百,弓箭上箭又需要时间,再加之刚刚的战斗折损了不少人和体力,此时许多乌孙人也不得不扔下弓箭,拿起近战武器,随时准备与敌人短兵相接。

终于第一名莎车人站到了山顶,虽然他很快就被乌孙人砍成两半,但是紧跟着越来越多的莎车人冲了上去。

乌孙战士别无选择只得站起身来,用血肉与敌人硬拼,一剑下去,不是敌人被砍成两半,就是自己被射成筛子,但很快又有新的力量补充到他的位置。

而盆地里,重骑兵开始从两边冲击乌孙人的防御,他们在前面死命的用厚厚的重甲挡着敌人的弓箭,不时更有轻骑兵三五成群的迅速接近乌孙人的防御外围。

乌孙人也毫不怯弱,迅速的就有骑兵迎了上去,两边人马在防御圈外展开了撕杀。

方才李云还觉得至少可坚持一日的防御竟然在莎车人这般不要命的冲击下,已经险象从生。

冒着箭雨逼近的莎车重骑兵,终于狠恨的撞上了乌孙人的钢铁防御,发出金铁击鸣的声音。

此时,那颜乌日方才撤下的骑兵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他们出其不意的从侧翼绕到敌人的后面,一瞬间就配合着步兵将冲到面前的莎车人砍成碎片!

但是莎车人实在太多了,骑兵一波接一波不要命的冲击,撞击着乌孙人的防御,乌孙勇士虽然勇敢,但也架不住这般玩命的冲锋,李云等二线人员很快就直接面对了敌人的冲击。

“杀!”红了眼的塔吉骑着马跟上周围的骑兵就冲入了敌人的海洋,手中的武器划破空气的阻隔,瞬间就割下了几名莎车人的头颅。

看的李云也是热血沸腾,正要策马上前,却被那颜乌日一把抓住,拖到后面道“朋友,你和我的亲兵去保护公主!”

“。。。。。。”李云正要抗议。那颜乌日已扯住他道“记住一定要护住公主,假如真的不行了。。。。”那颜乌日咬着牙齿道“那你就用这把刀帮帮公主,我乌孙的公主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草原上最美丽的花朵更不容人亵渎!”那颜乌日一把将一把骨刀塞到李云手中。

李云望着他,问道“为什么是我?”

那颜乌日笑了笑,整理下衣着,道“乌孙族的勇士永远也不可能对呼伦公主下手。。。。”这一瞬间他竟然有了种解脱的感觉“我本是昆莫最看重的勇士,有着乌日家族的血统,可是为了保护公主,我甘愿放弃本可取得的荣耀,你明白吗?”

李云看着他,用力的点点头。这那颜乌日想必也是这美丽的公主的追求者,看来红颜的杀伤力实在是大啊!

那颜乌日别过头,指挥着最后的生力军填充进前方的缺口,为后面不断射击的弓箭手提供掩护——血肉的掩护!

李云提着手中的骨刀,看了看已唯他马首是瞻的十几名骑兵,再望望依然处变不惊,安静的呆在车架中的呼伦公主暗自惨笑一声,难道他李云就可硬的下心肠来辣手催花吗?

第二十节 胜利

鲜血和横卧在各处的尸体交织成一副人间炼狱的惨景,李云喘着粗气望着已经被冲的支离破碎的防御,山顶上已只剩下不到数十人还在尽力支撑着,而盆地内的减员更是达到了令人恐惧的五成,其余人身上有多少带着伤口。(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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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乌孙人依然在战斗,莎车人只得无奈的暂时退去,留下满地的尸体。

那颜乌日仗着剑带着一群骑兵飞快的奔到箭枝插的最多的地方,抓紧时间能拣多少是多少,塔吉和一众骑兵则相互依偎着,警惕的注视着盆地外的敌人,大口的喘着粗气,心中不停的诅咒着那该死的援军,为何行动如此迟缓。

仗打到这份上,双方都已经筋疲力尽,任何一只新加入的生力军都有可能成为战斗的转折点。

“咚!咚!咚!”莎车只休整了不到半刻钟便再次敲响了进攻的号角,比起乌孙人,时间拖的越久对他们便越无利。

这一次莎车人再次调整了主攻的方向,从前后夹击过来的骑兵比上次至少多了一倍,而山顶似乎已经不再重要,所以只派了百余人进行牵制性的进攻。

密密麻麻的挤压过盆地口的莎车人,个挨个的小心着接近乌孙人的弓箭射程。

这一次乌孙人的巨弩箭终于消耗怠尽,再也发不出那恐怖的巨箭,箭雨的数量也显得很稀疏,毕竟相对于莎车人可轮流进攻不同,乌孙人已经再无生力军,他们每人身上都带着大小不一的伤口。

那颜乌日将最后所有能骑马战斗的骑兵召集到一起,现在他只能行险一搏了。

李云背靠着呼沦靡的马车,鼻子中闻着那从这美丽的乌孙公主身上传出的香味,定了定神,用匈奴话问道“尊敬的公主,你害怕死亡吗?”

呼伦靡在车中道“昆莫的子女没有畏惧这个词语,既然长生天注定让我们死,那么与其窝囊的死在屈辱中,不如轰轰烈烈的战死!”

她竟然掀开车帘大踏步的带着她的两名侍女走了出来,不知在何时,她已经换上了一套甲胄,在太阳的斜照下,显得格外的迷人。

那颜乌日回过头来就见着这副画面,心中暗暗发誓道“公主殿下,你放心吧!我那颜就算拼尽全力也会保护你冲出重围的!”

他对那最后的两百名多名骑兵吩咐一阵,便策马来到李云身边,凑到他耳边道“朋友,听着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看,太阳已经开始向西了,一会当太阳光线正好照射到那些杂种的眼睛的时候,我会和这些勇士向那些莎车人发起进攻,而你就带着公主混在我们的中间,冲过这重围一直向西冲,那里是左大将术虎的驻扎地,我相信左大将的援军应该就在这附近了,可是我们却已经无法抵挡住他们的下一波攻击!”

李云看了看地形,再看看太阳的方向,确实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只要冲出重围,那么一切就有了转机。

那颜乌日又对呼伦靡的两名贴身侍女道“公主平时待你们一向不薄,现在是你们为公主尽忠的时候了!我那颜乌日命令你们穿上公主的衣服,留在这里!”《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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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又扔出两副刚刚从莎车人身上剥下的盔甲,对呼伦靡单膝跪道“公主殿下,臣恳切您带上这两副莎车人的铠甲,相信在必要的时候,它会对你有用的!”

李云在这一瞬间终于明白了,他是要用这里所有人的性命,换取呼伦靡的生存,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计谋,因为即使大家都继续呆在这里也是死,不如用所有人的命行险一博。

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也是一个愚蠢的选择,李云心中暗暗为这个男子叹了一口气。

呼伦靡轻轻的咬着她那薄而红润的嘴唇,又看了看陪伴了她十几年,已情同姐妹的两名侍女,含着眼泪对她们道“你们放心我会为你们报仇的!我呼伦靡今日在此对无所不能的长生天发誓,若我可活着回到王庭,定亲自领军踏平莎车,若有违此誓,便如此剑!”

她随手抓过一把青铜剑,狠狠的砸在地上,再愤然举起另一把重剑,劈了下去。

镪!那剑断成两半,这已是草原上最重要的誓言了,对着长生天起的誓言,即使是匈奴大单于也不会轻易违背,哪怕它搀杂进了政治。

那颜乌日带着那两百多名骑兵,将李云和呼伦靡牢牢的围困在中间,为了掩盖呼伦靡身上的天然香味,李云强制性的在她的箭筒中放入了带着恶臭的几团粪便,呼伦靡虽然很不喜欢,但是也知道这确实是唯一的方法。

太阳逐渐西下,斜斜的照射下来的光芒在这一瞬间就几乎令正在瞄准射击的莎车弓箭手视线出现失明。

一个优秀的将领最是擅长抓住敌人的弱点,和那一瞬间的忽然变化,那颜乌日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立刻挥出了手中的武器。

“为了乌孙!勇士们杀啊!”二百余骑顿时就如潮水般趁着对方弓箭手出现的暂时性哑火发起接战以来的第一次大规模的骑兵冲击。

由于之前乌孙人生力充沛的时候也很少发动骑兵冲锋,所以莎车人理所当然的认为现在已经筋疲力尽的乌孙人更不会有大规模的骑兵冲锋,所以遂不及防之下,他们第一排正在前进的步兵和少量骑兵立刻就得到了乌孙骑兵马蹄的亲密照顾。

此时山顶的乌孙人见到自己人开始冲锋,他们像早有默契般扔下纠缠着自己的莎车人,全力将弓箭射入盆地的入口,数十具强弓发出的利箭从山顶居高临下的直直射向莎车人,它们像长了眼睛似的专找莎车人最具威胁的弓箭手。

而随后可到的乌孙骑兵则发出了生命中最绚丽最耀眼的一次集体冲锋,排成三十人一线的乌孙骑兵集团趁着敌人尚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狠狠的嵌入重骑兵的中间,利用战马的冲撞力将几乎没有准备的重骑兵从马上冲撞下去,而掉落到地上的莎车重骑兵无一不是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因为他们身上笨重的铠甲已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就在此时盆地外传来了隆隆的战鼓声,“呜!呜!呜!”似有上百人在吹的号角将整个大地震的响亮。

滚滚而来的马蹄声更是将大地震的隆隆作响,无数的乌孙骑兵扯着嗓子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叫喊。

盆地内外的莎车人无力的开始撤退,可是他们永远也退不了了。

来自乌孙左大将术虎将军指挥的四万乌孙铁骑从东西南三个方向死死的包围住了莎车人,至于东方,那里更是死路一条,由附近十数个部落首领率领的乌孙勇士正死死的把守在那里。

那奔流而来迅速粉碎莎车人抵御的乌孙铁骑,此时在李云眼中变的如此可爱,现在李云感觉自己就像是二战中的斯大林格勒战役中见到最后胜利的苏联士兵,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永远也不会忘记。。。。。。。。

第二十一节 质问

乌孙左大将术虎带着他的亲兵一阵乱砍,在上千名精锐的轻骑兵的保护下直直的杀入盆地中,见到公主的护卫骑兵只剩下了这么点,不禁额头上冷汗淋漓,他若是晚来一刻,那么。(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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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果他已不敢想象,尽管他是术虎家族的当代家主,但是在他的辖地昆莫最心疼的公主被人硬生生的虏走,他想不用昆莫动手,暴怒起来的王庭贵族就会把他大卸八块。

他擦擦额头的汗,心中暗骂一声,难怪了!难怪那从不对他言笑的那位莎车美妾昨天晚上一直缠着他胡闹,他原以为这美人转了性子,谁知道。。。。。。

“贱人!”他向地上啐了一口,转身对部下命令道“杀,一个不留,见到活人就杀!”

早就已经双眼喷火,感觉受到天大耻辱的乌孙骑兵立刻发出了如山呼般的喊声“杀!将军有令一个不留!”

术虎带骑兵冲进营帐中,慌手慌脚的跑到已换回公主服饰,高雅的骑在战马上的呼伦靡面前,将呼伦靡团团的保护住生恐出现什么变化,那他这个左大将就当到头了!

塔吉在两名骑兵的搀扶下,躺到一个背阴的地方,李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仔细的查看了他的伤势,这家伙实在命大,身上少说有十几处伤口,最为严重的一处是一枝敌人的箭插在离心脏不远的肋骨处,幸亏射的不够深,否则他这一百多公斤就得交代在这里。

塔吉深深的呼吸一口空气,忍着剧痛道“桑达,我没事,这点小伤,就当是被女人咬了一口,还要不你桑达我的命!”

接着他又得意的将衣服解开露出身上其他的伤疤,兴奋的数了数道“在我们乌孙,衡量一个勇士的标准不在于他的力气有多大,而在于他身上的伤疤,这下好了,我又多了十几个,真是好啊!”

李云无奈的摇摇头,对于这个真诚的汉子,他彻底的无语了。只得默默的蹲下去,扶着他胸口的箭头,道“忍着点!”

塔吉不以为然的道“拔吧!不就是一枝箭!”

李云猛然将箭头拔出,扔在一边,又连忙用早有人给他的一些草原上常用的止血草敷上去,并用布将塔吉的伤口包扎好。

。。。。。。。。。。。。。。。。。。。。。。。。。。。

是夜,夜色很美丽,塔吉早已酣然入睡,身上带着大小不一的伤口的他实在是太累了。

李云也正准备解衣入睡之时,一名身着甲胄的士兵推开毡门,进来道“来自中原的勇士,公主殿下有请!”

李云不敢怠慢忙应了声,便跟着他走向那戒备森严的公主毡房。

尽管白天的大战已经过去,几乎所有的莎车人都被砍下了脑袋,尸体也早被扔到一个大坑中,深深的掩埋,可是草原的空气中依然充满了血腥味。

整个临时搭建起来的营帐更是气氛紧张,不时的有大队的乌孙骑兵绕着营帐外巡逻而过,马蹄声将地面踏的哒哒作响。

作为最重要的保护人,呼伦靡的营帐自然是设在正中央,周围由数百名精锐士兵团团保护着。

在经过几名士兵的贴身搜查,确定李云身上没带利器后,李云才被允许进入帐中。

在帐口,李云和那颜乌日擦肩而过,或许是白天同肩作战有了些感情,那颜乌日很高兴的冲他笑了笑,李云亦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

进得帐中,李云由于并不是乌孙人,所以他不必对乌孙公主行什么大礼,只是按照草原上的礼节,冲坐在正中的那美丽公主轻轻的弯了弯腰。

呼伦靡见着李云,淡淡的笑了笑,忽然问道“来自遥远的中原的客人,听说你叫李云?”

李云不知所以的点点头。

呼伦靡见到李云承认一边把玩着手中的一把骨刀,一边道“听说前二个月,中原派到匈奴的使节也叫李云,而这位使者最后消失的地方有月氏人出现的痕迹!”

呼伦靡忽然站起来盯着李云道“朋友,我希望你老实的告诉我。”

李云浑身打了个战,想不到这美丽的公主,消息居然如此灵通,而他使节的身份也不宜隐瞒下去。

便挺挺胸膛,从怀中掏出国书,递到呼伦靡面前,轻轻的屈下膝盖,用郑重的礼节道“大汉国使者,李云见过长城外所有国家的共主,伟大的匈奴单于之公主殿下!”

李云这样说是有依据的,根据高祖皇帝和冒顿单于当年达成的协议,长城之内归大汉天子管理,匈奴不得插手其中,这是为了防止出现再出现像韩王那样的叛国者勾结匈奴,作为回报大汉承认长城之外归匈奴单于。

呼伦靡接过国书,随手翻了几下,轻轻的威胁道“来自中原的使者,我希望你不要骗我,说,你和月氏人达成了什么协议?”

李云看了看左右,并无士兵,由此就可断定这呼伦靡是在诓他,于是迎上她的眼神,淡淡的道“大草原上的勇士从不撒谎,难道我们中原人就会撒谎?”

李云站起身来,接着道“不瞒公主殿下,我确实是落在了月氏人手中,但是我逃了出来,趁着他们庆祝一个看样子很重要的节日逃出来的!”

呼伦靡点点头道“是的,每年这个时候的月圆之夜是月氏人的祭天节!”接着却又盯着李云问道“可是你如何让我相信,你说的都是实话?”

李云无奈的摇摇头道“没有,因为可证明我的,就只有我自己!”

呼伦靡把玩着手上的骨刀,不知在想什么,忽然道“好了,你先去睡吧。明日再跟我去王庭!”

李云应命一声,拿回国书就回帐休息,可是他心中却老是平静不下来,也不知那呼伦靡是在诓他,还是真的收到了什么消息,总之这个女人并不简单!

她并非仅仅是只有美丽那么简单,能稳稳的成为乌孙昆莫最心疼的女儿,能在那么多姐妹的竞争中始终稳稳的独占鳌头,这就意味着她是一个女强人,很强的那种!

第二十二节 威胁吗?

赤谷城外的风景十分美丽,顺着天山流下的雪水蜿蜒着流入城边的伊塞克湖。www.65txt.com

湖的两岸已有人种农作物,与草原上其他地方不同,这里有着险要的地形,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堡垒,城中更是常年驻扎着上万铁骑,是典型的易守难攻。

李云跟着呼伦靡进入城中立即就迎来了大批的乌孙人的欢呼。他们没有理由不高兴,在莎车前线强大的乌孙铁骑势如破竹,已经成功的将莎车叛军驱逐到一个狭小的地域,大昆莫猎骄靡将他的四子任命为新的莎车国国王,重新奠定了乌孙对莎车国的绝对统治,而叛军也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只消强大的乌孙军队再一次进攻就可立即瓦解。

在这样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他们心中的骄傲,草原上最美丽的公主从康居回来,这无疑再一次证明了呼伦靡公主是乌孙人的幸运公主,至于公主殿下在归途遇到的小小困难,那自然在左大将的刻意低调下显得微乎其微,再不会有人提起曾经有数千莎车人潜入乌孙差点虏走公主的事情。

整个赤谷王庭人人欢天喜地庆祝着这难得的日子。

也不知呼伦靡是出于什么原因,总之她并未公开李云的身份,这就使得李云得已以一个客人而不是使者的身份,留在这赤谷城中。

女人心,海底针,李云想他永远也无法了解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并不知他身份的那颜乌日却以一个朋友的身份,邀请李云到他府上做客,李云自然欣然答应,和塔吉一起住进了那颜乌日在城中的豪华住宅。

赤谷城的建筑与其他游牧民族的王庭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城中的住宅基本上是由石头搭建而城,此时并未受到佛教和伊斯兰教文化影响的赤谷建筑,向着李云展示了即使是在博物馆中也很难见到的乌孙建筑风格,这些建筑在现代早已掩埋在历史的河流中,再也无法见到原貌。

。。。。。。。。。。。。。。。。。。。。。。。。。。。。。。。。

李云住在那颜乌日家中已有三日,塔吉这个勇士进了那颜乌日眼中自然成了难得的爱将,没几下就被说动参军,担任了那颜乌日军中的一名百户,这便让他乐了好几天。

而李云也在那颜乌日的帮忙下顺利找到了十来斤棉花种子和几张西域的地图,尽管这是一种商人经常用来寻路的地图,上面并未有详细的记载西域各国军力部署,但是这对于大汉来说已经足够。

顺利的完成此行任务后,李云已决定跟着商队经大宛到匈奴回国,顺便找找大宛的汗血宝马,这种历史上记载最早的优质战马。

他已在那颜乌日的帮忙下联系到了一队常年在乌孙和大宛,匈奴间来回的商队。商队的老板是那颜乌日一个部下的父亲,那人见到万户出面,那里还有什么话说,当即就答应一定安全的将李云送到匈奴靠近中原的地方,至于再接下去,那自然就得看李云的运气了,匈奴人对中原的封锁很严格,商队不允许靠近大汉和匈奴互市的地方,匈奴人更是将中原的瓷器,丝绸垄断,以此谋取暴利。

一切已准备就绪,只待商队打点好货物,李云就可跟上商队的脚步,回到大汉。

这日清晨李云早早的起来,用过早餐。那颜乌日和塔吉这几日呆在军中,因此偌大一个宅子只有他一个人,至于那些眼角带媚的乌孙侍女,李云本着传统的美德,尽量少去招惹。

昨天商队已有消息过来,说是还有三日就可起程,李云现在心情自然是大好。

正要出去好好的再看看这赤谷城的风景,就有人来报,呼伦靡公主请他去行宫见面,看着那下人的羡慕神情,李云心中却是猛地一跳,他现在最顾及的就是他和月氏人的约定被人发觉,特别是呼伦靡。

虽然那事情做的可说天衣无缝,但总还是有破绽的,比如那些关押的匈奴人,比如那几十名汉骑,一旦让人知晓这秘密,不单单他李云小命难保,暴怒的匈奴人很可能就会撕毁和亲条约悍然南下,那时候他李云可就真的成了民族罪人!

怀着这样坎坷不安的心情,李云跟上来请的几名骑兵,绕过大半个赤谷城,来到位于美丽的伊塞克湖边上的一座宫殿,这是昆莫猎骄靡特意为他的掌上明珠,呼伦靡修建的,据说修建这座宫殿动用了十万奴隶,历时一年多才建成,平时就连乌孙贵族也不被允许进入这宫殿。

在大理石砌成的一座临湖的小亭子中,呼伦靡身披着一条雪白的狐皮,静静的坐的石板上,放眼望着这和她一般美丽的伊塞克湖。

她见到李云来了,便屏退左右,独自站了起来,在石亭的一个类似桌子的上面,放着几盘鲜艳的水果,有石榴,有葡萄干。乌孙人所处的地方确实是一个宝地,李云也下定了定要带几株葡萄回到大汉的决心,不说旁的,葡萄酿制的美酒就足可卖到天价。

呼伦靡轻轻的坐到石桌边,冲李云嫣然一笑道“先生,你们中原人是这样称呼的!”

李云点点头道“是的,公主殿下!不过您还是称呼我的名字好些。”

呼伦靡狠狠的瞧了李云一眼,却不知在乌孙只有最亲密的爱人,才会称呼异性的名字,李云对这些具体的东西实在知之甚少。

说实话呼伦靡长到这么大,敢似李云这般大胆的要求她直接称呼名字的男子,还真的没有,即使是匈奴的贵族,慑于她的美貌和她父亲强大的军力,也只得按下心中的焦躁,而不敢逾越半分。

呼伦靡压下心头的火气,对李云挥挥手道“先生请坐!”

李云看了看四周,知道这呼伦靡不是找自己摊牌,就是来危险他的,因此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到呼伦靡的对面。

呼伦靡轻轻捏起一粒葡萄干,放入嘴中,看着李云道“李先生,你们中原还真是狡猾啊!”

李云心中咯哒一声,嘴上却不动声色的道“公主殿下此话何解?小使并不明白!”

“不要妄想欺骗我!”呼伦靡眨着一双凤眼道“欺骗我对你没有丝毫的好处,草原上的人也不是那么好骗的!”

她盈盈站起身来,李云立刻就又闻到了她身上那独特的动人香味。“你今日若不老实点说出来,那么你就永远留在乌孙吧!”呼伦靡威胁道“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告诉别人你身份的原因。因为我即使将你在这里杀了,也不会有人出来证明你的身份!”

李云脸上青筋阵阵,果然是黄蜂尾后针,越毒的女人就越漂亮,这些前辈的经验还真是准啊!

呼伦靡却避开李云的眼神,依旧平静的道“在这赤谷城,我呼伦靡杀上几百几千人,都不会有人反对,可是我并不想杀你,至少在你没有告诉我事实之前不会!”

她挽起袖子,露出雪白的玉臂,从石桌底下拿出几样很小的东西,那种类似针,却又细长不似针的东西。她笑了笑,犹如天使看着魔鬼般的笑容,接着道“知道这个叫什么吗?这个叫骨针,是我们乌孙人最擅长的东西,它是用草原上最凶猛的狼的牙齿磨成的,再用这圣山上一种长的最美丽的蘑菇浸泡一月,在月圆之夜才可取出,这是长生天赐予我们乌孙人的利器!”她把玩一阵解释道“知道它是干什么的吗?专门用来对付那些撒谎的人,我只要将它从你的额头插下去,顺着脸皮插下去,你肯定会感受到这世界最舒服的滋味,那种如千万蚂蚁在啃咬的感觉,这世界上还无人可以抵挡!”

呼伦靡说完坐了下去,看着李云,事实上她刚刚全是在胡扯,她始终不信任李云,也始终感觉李云有什么瞒着她。

本来她可以将此事告诉她的父亲,昆莫猎骄靡,可是她太自信了,她自信在她的美貌面前,无人会反抗,而在她的智慧面前,也无人能逃出。

这就是她,从来没有失算过的乌孙公主,呼伦靡。

她与和她同样美丽的卓文君有就着本质上的区别,同样是两位绝世美人,卓文君无疑是缺乏足够自信的那种,自小的经历使得她对未来充满了惶恐。

可呼伦靡不同,她是草原上的天之骄女,享受着匈奴人和乌孙人的共同爱戴,更有不少狂热的追求者,这使得她自小就养成了骄傲的习惯,虽然远不是目空一切的那种,可是她依然还是太过自信。

李云脸上泛出一阵阵青色,他虽然是君子,虽然不喜欢辣手催花,可是人总有穷途末路时的疯狂一面。

曾有人说过,每个人心中都有魔鬼。

李云这些日子在草原上的经历足已将他的心志磨砺。此时他瞧着从容不迫的呼伦靡,又看看四周,连个苍蝇也无,呼伦靡手中拿着的骨针此刻的他的眼中竟然是一种诱惑。

李云此时竟冒出一个极不成熟的想法:或许抓住她,以她为要挟就可安全回到大汉。

而且这想法越来越强烈,逐渐的占据了李云的大脑主要思维。李云猛的站起来,瞧着呼伦靡那美丽的脸蛋,道“既然你想知道,那么我就告诉你!”

“事实是。。。。。”李云接近呼伦靡的身边,用话吸引她的注意力,呼伦靡反应过来,正要叫不好时,李云一双大手已经闪电般的击出,左手牢牢的抓住了她的双手,右手则捂紧她动人的小嘴。左手用力一反,呼伦靡刚刚还得意洋洋的拿在手中的骨针已经转到李云手中,李云将之顶上呼伦靡的喉咙,轻轻的她耳边道“想要命就不许声张,否则我不介意在你的脸上划几下!”

第二十三节 刺激的暧昧

呼伦靡给李云用骨针顶着雪白的喉咙,心底自然不免恼怒,她原本只是想要凭借她的智慧耍耍这个中原人,却没料到偷鸡不成反是蚀把米。www.65txt.com

脸上却依然故自镇定,平静的道“中原人就是这么对待草原上的民族吗?”

她又加重了声音道“你可知你现在在做什么?假如本公主有一丝半毫的闪失,哼!不单匈奴人有了向你们中原进攻的口实,我乌孙铁骑亦会紧跟着进攻,这后果你一个小小的使者可以承担吗?”

呼伦靡的每一句话都如一个大大的锤子,狠狠的砸在李云心中,但是李云深知现在若无法与呼伦靡达成妥协,那么无论他放与不放这女人,后果都是一样,自他将骨刀抵在她脖子上时,这结果便已经注定。

既然如此,他索性不再理会后果,挨近呼伦靡的身子,以更好的控制住这女人,而这样一来两人几乎是完全贴在一起了。

李云只觉得鼻子中满是这美丽少女的天然香味,呼伦靡的发丝不时从他的脸上擦过,李云甚至可清楚的看到她那洁白无暇的俏脸是如此的滑腻。

呼伦靡的眼睛中首次闪过恐惧的神色,因她已可清楚的感觉到这中原男人的身体正暧昧的与她身体的一些敏感部位若有若无的接触,而这男子鼻中喷出的热气更是直直的喷在她雪白的脖子上。

她努力的镇定下来,伸伸她那如天鹅般修长的脖子,她那如梦如幻,像荡漾着这大草原最美丽景色的眼睛,轻轻的瞟了一眼李云。

忽然极具媚惑的道“你这人太无理哩!你若现在放了我,我可担保将今天的事情完全忘记,不再提起,你回你的中原,我在我的草原,如何?”

李云被她这说辞给说的心神动摇,再加之近距离的瞧见这美人儿难得一见的媚态,手上一松。

呼伦靡何等聪明,李云双手的劲刚刚稍一松懈,她就立刻挪动起她那柔软纤细,弹性十足的柳腰,论身体的灵活,特别是腰部的敏捷男人永远无法与女人相比,就如女人无法去和男人比力气一般。

呼伦靡在这一瞬间充分发挥了她的全部优势,先是身体忽然向后,腰部猛然发力,犹如一个合格的体操选手般在瞬间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在腰部,用力的向前倾,有如一个被弹簧忽然弹起来的物体般狠狠的撞向李云。

而她的脖子早趁着身体向后倾的时候摆脱了李云骨针的威胁。

在这种情况下,若换了未经过在草原上的这数场恶战的李云,恐怕早被这美人撞的找不着北。李云不能不说反应快,在他察觉到呼伦靡的脖子摆脱他控制的时候,他便迅速将右手抽回,左手依旧紧紧的握着呼伦靡那对羊脂白玉般雪白的双手,同时身体向前,几乎是在呼伦靡撞向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叉开右手,绕到呼伦靡的后面,将这女人的身体跟着向后拉。

“啪!”呼伦靡到底是女儿身,论力气远远不及男子,更何况她是将力气集中中最不易发力的腰部,因此即使是李云豪无准备,也还是依然牢牢的控制住了她。

不过由于呼伦靡是全力向前,而李云则是绕到了她身后,因此在冲击力的作用下李云还是被震的一屁股坐到地上,臀部不可避免的和地面发生了亲密接触。

不过呼伦靡也好过不到那里去,她被李云在落地之前死死的抱在怀中,虽然李云的屁股由于承载了两个人的重量,而格外的疼。不过李云却也因此尝到了软玉温香在怀的享受。

呼伦靡那丰满的臀部恰好就落李云的跨间,初时李云还只顾着一面抓紧呼伦靡,一面去暗暗叫疼。

但是只过了一会,他就立刻察觉到了他的小兄弟的兴奋。

呼伦靡俏脸大红,她只觉得一根火热的硬棒直直的顶进了她那丰满圆润的臀部,而身体更是被这无理的中原人紧紧的抱在怀中,她努力的想要挣扎,却怎么挣扎不出,反是由于腰部不停的摇曳,令这中原人跨下那硬物越发的兴奋,高昂,逐渐的顶入更深。

大草原上的女子对男女之事很开放,虽然呼伦靡由于身份的特殊,所以未有任何男子似李云这般亲密的与她肌肤相接,更别提作出这种羞人的事情。

但她多少还是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此时李云一手放在紧紧的抓住呼伦靡那纤细,滑腻的腰部,只觉得入手香滑无比,定是长期用牛奶洗澡,才会有如此滑腻的肌肤。

另一手却依然抓着那骨针威胁着呼伦靡的脖子,手臂自然是紧挨在呼伦靡那饱满的胸脯上,只感觉到这美丽的女子,胸脯起伏不定,心跳的厉害。

李云又不傻,他立刻就发现了小兄弟的异常,老脸不免一红,想要安抚下它的兴奋,可是男人就是这样,你越叫它安静,它便越是兴奋。

此时李云脑海中偏偏出现了在现代他的那台电脑用BT下的RB经典动漫,好象很多**场景的开头都是这个姿势。。。。

这一想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无数曾经半夜偷偷遐想的场景一一在脑海中打转,那些女优动人至及的娇嗔似一个个紧箍咒,仿佛就在李云的耳边不停的呼唤。

李云的小兄弟那里经的起实质和思想的双重诱惑一瞬间陡然又涨大了起来,再次挤着呼伦靡温暖的软肉向前前进了一步。

李云此时真想冲那些AV的生产商竖起中指,大吼一声:你们这些人渣!可是下体却越来越兴奋,李云脑海中只想更进一步,再向前挺进一步,哪怕只是小小的一点,他也满足了。

呼伦靡憋红着脸,她已感觉这男子越来越兴奋了,没由来的心中冒起恐惧的感觉,那种从未有过的恐惧一下子占据了她的心房。她已不能再沉默,于是强作镇定的怒斥道“你干什么?还不快放开我!”

李云从幻想中惊醒,右手再次抵住呼伦靡的脖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我不能放开你,因为我一放开你,我就完了,大汉也会因此受到牵连!”

呼伦靡轻轻摇晃一下身子,想以此来将李云那可恶的东西挤出去,却不知这样却更好的令李云那东西更进一步。

草原上的服装实在是太利于男人干这种事情,李云只觉得下体仿佛失去了全部阻碍般,紧紧的贴在这美丽女孩的臀部中。

那种温暖,柔软的挤压,以及嗅入鼻子中的香气都令李云的肾上激素分泌速度一下子加快一倍不止。

当真是未曾真个已消魂。

呼伦靡慌了,未经人事的她虽然聪明无比,却又怎么会料到刚刚那么一动,非但没有将那东西赶走,反是令它顶在她那从未有人入侵过的禁地。

她的眼角流下一滴泪水,几乎是带着哭腔道“你放开我!我什么都答应你,你快放开我!”

李云正要回答,外面听到响声的侍女已在外面问道“公主?出什么事情了?”

李云一慌,再次紧紧的抓住呼伦靡,几乎是咬着她的耳朵道“快告诉她,没有你的吩咐谁也不能进来!否则。。。。。。。”

呼伦靡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点点头答应了,对外面道“没事,没有我的命令,你们谁也不许进来!”

“是!公主殿下!”侍女那里有胆子敢反驳。

呼伦靡在吩咐了侍女后却再次迷茫了起来,以至于忽略了她的禁地还顶着一根凶器,她在心中喃喃道“我这是怎么了?我应该马上叫人进来的,即使是死,也不应该妥协,妥协的呼伦靡就不再是呼伦靡啊!”

李云见她还算配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努力的想要令那斗志高昂的兄弟安静下来,可是他总是联想到他怀中这个女子的高傲,现在的这种环境。

再没有比一个高傲而美丽的女子瘫倒在一个男人怀中更可令那男子生出征服感,也再没有比在这种环境下强行搂着一个国家的公主进行那猥亵的事情,可引起一个男人深埋在心底的犯罪心理。

李云当然知道这事情总要找出解决的办法,于是轻声道“公主殿下,今日我冒犯了您,这实在是罪该万死!”

呼伦靡抓住李云的话道“的确是足可杀万次,也不足以饶恕你性命的大罪!”

李云垂下头颅道“我这样做也是迫不得以,全是为了保命!”

呼伦靡冷哼一声道“迫不得以?”她几乎将声调提高了一半“你这样也是迫不得已?”

李云无奈的摇摇头,这情况实在是超出他的想象,他轻轻动了下身子,想将那该死的家伙纠出来,孰知他这一动立刻就让呼伦靡感觉到,她以为这男子想干什么更加丑恶的事情,忙慌张的将大腿用力一夹。

李云立刻舒服的哼出声音来,这感觉实在是太让人堕落了!呼伦靡还不知她这一夹已使得李云再不愿离开她那地方,只是狠狠的道“你别乱动!”

李云点点头,他那里敢再动,若再来这么一下,李云可很难再控制住他那本已将要崩溃的理智,就地就将这诱人的妖精正法,对!妖精,这世界只有妖精才可如此令男人能以自拔!李云心中叹道。

李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保持着与呼伦靡依旧暧昧的姿势,继续道“这个不是我可以控制的好不好?公主殿下,这是正常的反应,若一个男人抱着你连这样基本的反应都没有,那就只能说明你这个女人做的实在太失败了!”

“。。。。。。”呼伦靡虽然聪明但对李云这套歪理一时间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得又问道“那么勾结月氏意图对我乌孙不利,这也是迫不得已吗?”

李云摇摇头道“这你就错了,我从未做过勾结月氏意图对乌孙不利的事情,更未有过这想法,相反我还打算回中原后,向我大汉天子建议专门派出使节到贵国,向贵国出售大汉精良的武器甚至有可能我还想请我大汉皇帝陛下选派一名公主与乌孙昆莫和亲,以此进一步加强贵我两国的关系!”

呼伦靡怒道:“你说谎,你要没有勾结月氏人,那么为何我稍微一激,你就这样。。。。”

李云盯着她道“我从不说谎。你我之所以弄成现在这样的情况,全是因为你欺人太甚!”

“什么?”呼伦靡瞪大了眼睛,转过头来看着李云。

李云坚定的告诉她道“对!你实在是欺人太甚,你仔细想想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是不是过了?”

呼伦靡谔然,仔细想想似乎确实有些过了,可是她是乌孙公主,草原上最美丽的女子,寻常男人与她交谈几句都觉得是莫大的荣耀,说话过了点有问题吗?

李云见她的模样,也知是时候了,忙赶快放开她,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是若再这样下去,李云可管不住下半身。

呼伦靡见李云放开她,忙跳了起来,摆脱那羞人的接触,她很想立刻就叫人进来将这个无理的家伙砍成几段,可是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些不舍,真是奇怪的感觉!

李云站起身来,将那骨针扔到地上,道“公主殿下,我愿意为我刚才的冒犯负担全部责任,你就算再怎么惩罚我,我也心甘情愿,我只想请求您不要将我的身份泄露,也不要罪及中原!”

他转过身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道“假如你想杀我,就叫人吧,我绝不反抗!”

呼伦靡却是默不作声的看着李云消失在视线中,好几次她都忍不住要叫人来杀了这无理的家伙,可是每当她嗅到身上李云残留的男子气息,回想起刚刚那场景,她又将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中原真是奇怪的国家!”呼伦靡背靠在室亭,整理好衣着,望着那湖面上不断飞起的天鹅,心中不免想道。

阳光顺着天山,照耀在伊塞克湖上,一波波涟漪就如呼伦靡的心一般,不知道要去那里,也不知道该停留在那里。

一对恩爱的天鹅从远处飞到湖中,它们那雪白的脖子相互磨蹭着。现在应该还是春天吧!

第二十四节 归来

李云一口气走出那宫殿,奔出好几百米,跑到湖边用清水使劲的往身上泼,刚刚真是太荒唐了,他居然做出了那样猥亵的事情。www.65txt.com

躺在草地上,好好的喘出几口气,李云想这件事情绝不会就这样完了,以乌孙人的骄傲,呼伦靡肯定会有报复。

李云现在只能祈祷呼伦靡不要让他死的太惨。

可是很奇怪,接下来的三天李云预料中的报复并未来临,三日后商队准备妥当,李云自然是逃命般的跟着这个商队离开乌孙,他再不愿意在这多留一日。

顺着乌孙境内的伊犁河只过了几日就达到了那传说中有着汗血宝马的大宛,商队在那里停留了一日,补给物资,顺便买卖些东西。

李云趁此机会也知道了汗血宝马是真有其事,心中暗暗记了下来。

经大宛国只用七日的时间就穿过了浩瀚的戈壁,到达匈奴休屠王的地界,过了这片草原就是渔阳,大汉赫赫有名的勇将程不识将军的驻扎地,李云与商队分别,望着大汉真想大声高喊“我回来了!”

。。。。。。。。。。。。。。。。。。。。。

六月的渔阳正是一年中最警惕的时候,因这时候匈奴人正是草肥马壮之时,虽然三个月前汉使李云失踪之后,新派的使节与匈奴大单于重新达成了新的和亲协议,大汉再一次用一名公主和大量的黄金,丝绸换取了短暂的和平,但是渔阳正对面的匈奴人的首领是桀骜不训的休屠王和浑邪王,这两人皆是匈奴单于军臣的叔伯,论辈分远大于单于,因此单于庭的命令,他们偶尔违背已是家常便饭,更何况是到中原人身上取点东西。

而六月又恰恰是高皇帝,文皇帝等与匈奴人定下的互市时间,匈奴人经常会携带着大量牛羊来自与中原商人交易,这是两国和亲条约中的约定,可是匈奴人却经常趁这个大汉商人云集的时候猛然派出大量铁骑掠夺这些商人带去的物资,这种事情渔阳守军根本就是防不胜防。

正午的阳光从天空直直的射在渔阳那坚固的土砖结构的城墙上,一队骑兵从城外巡逻而过,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在大汉假如说另一位著名的将军李广治军是用宽厚,善待士卒的话,那么渔阳太守程不识则是以严治军,在他的治下没有徇私舞弊,也不可能有人在没有寸功的情况下就不断升职。

相比儒家思想浓厚的李广将军,程不识很显然代表了先秦时代的法家将领的风格,所以历史上程不识无论名气还是赞誉度都远远不及李广,在儒家思想独大之后,指望他们为死对头法家的将领叫好那简直就是不可能。

李云牵着两匹驮着他从乌孙带来的棉花种子以及地图还有葡萄藤的战马,远远的望着渔阳心中未免有些感叹,他曾有一段时间视程不识将军为偶像,因此仔细的看过他的简历。

在李云看来程不识尊崇法家,治军严格,士卒犯错必罚,立功必赏的风格并不是缺点相反而是优点,可是在中国浩瀚的历史长河中,程不识始终是作为一个李广的对立面来教育将领。

儒家的学者们无不是唾液横飞,指责程不识的残酷,反面印证出李广选择儒家治军的正确。

可是他们却自动忽略了程不识守渔阳,匈奴人不敢轻易进犯的事实。

这世界上本就没有不好的祖宗,有的只是不孝的子孙!

若是换上经过现代思想洗礼的李云,他反而是十分欣赏程不识的治军风格,在他看来世界上任何一只能征善战的军队,都无不是功必赏,过必罚的那种铁军。

他抬起头来,忽然想到二十几年后那颗忽然陨落的将星,那名与程不识有着同样治军风格的冠军侯,他又是为何会在风华正茂的年龄忽然间陨落?

冠军侯任人唯贤,他治军严格,他喜欢千里奔袭,喜欢以战养战,喜欢残酷的杀戮匈奴人。可是他拒绝学习儒家,拒绝掺和到政治中去,更加的拒绝将亲人或者朝中大臣的子嗣安插到他的军中。

李云双手忽然颤抖起来,猛然间他就已经醒悟了,冠军侯绝不是死于瘟疫,而是他挡着太多人的升官之道,他与儒家格格不入,所以亲贵集团,新近击败百家享受到独尊待遇的儒家集团联合了起来,给冠军侯设了一个套,一个大大的阴谋。

“出身仕汉羽林郎,初随骠骑战渔阳,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尤闻侠骨香!”王维写这首少年行的时候大概怎么也想不到正是他推崇的儒家一手在背后操纵了他梦中英雄的生死吧!

李云仰起头来,既然他已来到这个世界,那再怎么艰难,他也会全力阻止儒家的独尊,甚至他已决定抢的某董之前将《公羊春秋》篡改,因为自古没有不好的祖宗,有的只是不孝的子孙,某董的理论完全背离孔孟之道,它只是为一家一姓来服务的,而且它在很大程度上歪曲了中国自战国时期培养起来的尚武精神。

而且此人处处要求他人有崇高的道德,高标准的追求,自己却只是为了当官,为了自己的利益。

也正是由于有董圣人的先例,所以朱先生可以一边将尼姑娶到家中玩弄,一边小丑一样喊着“存天理,灭人欲!”

最后‘天理’保住了,而大宋也灭亡了。“崖山之后无中国!”在蒙古人铁骑进入的时候,这些‘君子’‘大儒’一个个把文章写的天花乱缀,大力证明蒙古人杀中原人的合理性,合法性。

而再之后的明儒更绝,他们不但赞扬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是为了民族大融合,更使劲的帮助满人奴化教育汉人,文字狱不是满人皇帝搞的,正是这些儒家学者拼命弄出来的!

所以历史也就变成了某董不孝于孔孟,朱程不孝于某董,而明儒又不孝于宋儒一个比一个孬种。

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在这个祸根还未有长出来的时候,就将它扼杀在摇篮中!李云暗暗的想着,不知不觉间,他就已经走到渔阳城的城脚下。

那队骑兵注意到李云,忙立刻策马过来问道“你是何人?”

李云抬起头来,他三月出塞,回来之时已是快七月,胡子都已留出老长了!

他从怀中取出国书,从马上一个包裹中取出使节,那长长的节在风中迎风飞舞,他眼角早已憋不住泪水的奔涌,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道“大汉使节李云有辱使命!”

已亥年七月,临邛县令李云自西域归,其出塞有近四月,历西域十余国而回,天子闻之急诏入长安,问其西域各国之势,李云皆对答如流,天子赞曰:遇险而不惊,至夷仍念汉,此真汉使也。乃赏黄金千两,李云谢辞不受,天子复许临侯爵,再辞之,李云曰:未有军功不敢受侯,愿仍为陛下牧守临邛。天子许之。——《史记——李云传》

..........卷三完结了......那个呼伦靡的事情还远没完结...刚刚才开始,下节开始努力发明,低头经营临邛吧..

第一节 宫廷

七月的长安,正是一年风景最美的时候,这个月份雨水不是很多,塞外顺着西北风吹来的风沙也是极少。(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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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从未央宫昭明殿跟着天子走到皇家花园中,后面自然是跟着大量的中官,侍女。

天子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只能靠两名中官搀扶着走动,他的脸已经开始浮肿起来,李云见了只能摇摇头,天子已经病入膏肓,不是药石就可以挽回的。

天子看了看满院的鲜花,轻轻的咳嗽两声,叹道“朕老拉!”

李云忙道“陛下。。。。。。”

天子摆摆手道“朕知道,朕很快就先去见先皇,孝惠皇帝和高祖皇帝了,这个世界已经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太子年少,血气方刚啊!这就需要你们这些做臣子的尽力辅佐,拾遗补缺!”

天子看着李云,自己靠在花园的石栏上道“卿曾经说过‘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朕希望卿可成太子的镜子!”

李云忙跪地道“臣必定鞠躬尽瘁!”

天子含笑点点头,复又努力的独自站起来,摸着腰间的宝剑,感慨万分的道“宝剑不磨不足以杀人,良才不励不足以成栋梁,卿这次在西域受尽磨难,也算是一种磨砺,朕读孟子的书,见那书上说‘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卿已受过,只是太子还未有过挫折,所以朕希望卿。。。。”

天子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份丝帛交到李云手中,极力的撑着身体道“朕知太子与卿一见如故,朕也很欣赏卿的才干,但是朕却不能马上就将卿诏入内阁,卿先到临邛好生经营,他日若朝中巨变,有人想学吕后,卿便执此诏书,寻到平阳侯,右北平太守李广,渔阳太守程不识,四诏合一,则可拼凑出调天下兵马的虎符,匡扶社稷!”

天子说完,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旁边的中官忙扶住天子,用力的拍着他的背部。

李云用颤抖的双手接过诏书。跪地道“臣万死!”

天子擦去嘴角的血迹,笑了笑道“卿之才朕知之,所以朕也有礼物送卿,本来在今年三月春开的时候,朕就打算诏告天下,将南月公主许与卿,可惜卿去了匈奴,这一去就是近半年,现在卿回来了,朕也就可以实现当初和太后的约定了,明年春天卿就执女婿之礼来长安向朕提亲吧!”

李云目瞪口呆,他万万想不到刚一回来就遇着天子赐婚,而且这政治婚姻中还掺和进了太后,正想说自己已与临邛卓王孙之女早有约定,天子已不容质疑的挥手道“朕累了,卿且先退下吧!”

说完他在中官的搀扶下大步走回了寝室。

李云再不好说什么,只得无奈的退下去。

天子躺在榻上,看着屋子里的几名中官,这些他最亲近的心腹,用力的咳嗽几声,一名看样子与天子最亲近的中官忙轻轻的扶住天子,天子笑了笑道“太子的未来朕已经为他安排好哩!南月公主嫁与李云,如此太后就算知道李云有那份诏书也不会对他怎么样,渔阳程不识,右北平李广,此二将乃先皇为朕准备的勇将,十几年来忠心耿耿,为朕牧守一方,手握重兵之人。太后无法威胁到,平阳侯曹寿这几年来虽说在家养病,可也依然拥有着强大的影响力,朕故意将此四人排斥在新的内阁之外,为的就是太子能平稳的度过最初执政的几年啊!”

天子转过头,看了看从小就一直在他身边伺候他的中官张明,这张明与他相处已有近四十个春秋,黑头发都变成了白头发,很少有人知道张明一直就是天子的智囊,天子遇事最先询问的人也是这张明,因为张明虽然是中官,但是他有一双善于识人的眼睛和老道的眼光,对政治上的事情有着特殊的直觉。

天子对这个亦师亦友的忠仆道“张明啊,朕不是无情之人,可是朕是天子,必须为天下着想,所以朕算计过自己的亲姐姐,亲弟弟,现在又算计母亲,张明你说朕是不是多心了,太后不是朕想象的那样?”

张明扶住天子道“陛下,您这样做是对的,太后虽然与吕后不同,但是太后毕竟在吕后身边呆过,防范于未然,陛下这样做天下幸甚,苍生幸甚!”

天子从怀中掏出几颗药丸,吞了下去,看着屋子里的这些中官,全部是他的心腹,他在这宫中的眼线,他们负责监视皇后,妃姘甚至太后,在这深宫中作为天子他需要防范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天子撑着身体,闭着眼睛,吞下药丸后他逐渐的又舒服了些,过了一会他又道“这几晚上朕老是梦见晁错晁爱卿,梦见梁王,梦见吴王刘濞那个被朕杀死的儿子,梦见孝文皇帝,还有被孝文皇帝杀死的淮南王刘长,有人说当一个人要死的时候,就会梦见那些他生命中重要的人,朕想朕怕是没多少时间了!”

那几名中官全部跪到地上啜泣起来,他们虽然是中官,但是他们和天子的感情是真挚的,他们伺候了天子这么多年,相互间的感情早已超越了主仆更似朋友。

天子躺下来,半闭着眼睛安慰道“你们无须悲伤,朕已下了旨意,在朕去后你们就各自回家吧!每人赏黄金百两,赐关内侯爵,有侄子的可自选一人过继,在你们百年之后,继承你们的爵位,这是朕唯一能为你们做的了!”

张明带着中官们哭着道“陛下,老奴不会离开陛下,也不会离开长安,老奴会一直等,等到太子真正掌握了大权,老奴就会下来找您!”

“这又是何必呢?”天子摸着张明粗糙的手,叹着道。他渐渐的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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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宫中,太后在南月公主的伺候下换上了南月公主为她新做的衣服,欢喜的在铜镜前端详起来。

此时她的一名心腹中官走了进来,跪在地上打了个眼色,太后动了动身子,转过头来慈祥的对南月公主道“南月,你先下去吧,待会哀家就去把那李云撵来,让他和你好好聊聊!”

南月公主小脸红了红,嗔道“皇奶奶!”

太后拍了拍南月公主道:“好了拉!我的小孙女!”

南月公主轻轻的蹲下身子道了个万福,浅浅退了下去,那中官待左右无人,将嘴凑近太后耳边嘀咕了一阵。

太后听了,手上不停的摩挲,好久才叹道“好啊!刘启,你果然有孝文皇帝的心思,可惜哀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哀家只想为南月找到一个好靠山,你这不正合了哀家心思吗?”

挥挥手便命令那中官退下去。

第二节 蛊惑

李云走出宣明殿,抬头就见着了刘彻,几月不见年轻的太子又长高了许多,渐渐的也有了些英武的样子。(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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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着刘彻,李云忙跪下来道:“臣李云见过太子殿下!”

刘彻点点头,扶起李云,道“卿不必多礼!”他到底是少年心性,向左右瞟了两眼,拉着李云就往僻静的地方走,一边走一边问道“孤听说那西域有很多珍奇的东西哩!卿快给孤说说!”

李云点点头道“殿下,西域确实很美丽也很有许多好东西!”

李云那里不会抓住这机会,向刘彻推销他的理念,因此他一边走,一边在心中打好了腹稿,接着说道“殿下,臣这次在西域算是见着一个好东西!”

“哦!”刘彻好奇起来赶紧的问道“什么东西?”

李云小声的道“汗血宝马!”

“汗血宝马?”刘彻不解的问道“比之匈奴的战马如何?”

李云摇头道“匈奴人的战马怎么也比不上这汗血宝马,臣在大宛听人说,其国有一宝马,名曰汗血,可日行千里,其疾如风,动如电,奔跑时有红色的汗水流出,故名‘汗血’该国将此马列为国宝,臣想我大汉若可得此良马,引入河东与我大汉战马交配,如此我大汉战马必不逊色于那匈奴战马!”

刘彻听完立刻拍着大腿动容道“孤会将这汗血宝马弄回来的,卿说说看,孤令人打造一个纯金的战马,派上使节去那大宛与其国国王交换,如何?”

李云摇摇头道“殿下,此下策也!大宛人将此马看成国宝,连匈奴人也不给,绝不会为了黄金而将此马献出!”

刘彻冷笑道“黄金不可,那就刀兵开路,我大汉现在可足有十万铁骑,孤令一将领着大军踏平那大宛,如何?”

李云摇头劝道“此下下策也,大宛其国与我大汉相离较远,所过之处又有匈奴浑邪王和休屠王的十万铁骑驻扎,凭我大汉此时国力与军力即使胜了也是得不偿失!”

刘彻低下头沉思怒道“这也不可,那也不行,卿说说到底该如何是好?”

李云安慰道“殿下息怒,臣早有定策,我大汉可不动一刀一兵就可令该国臣服,乖乖献出汗血宝马”

“哦!”刘彻动容道“计将安出!”

李云将嘴凑近刘彻的耳边道“臣此次在西域与一名曰‘月氏’的部落中人见过面,此部落原是匈奴人死敌,因被匈奴人击败,连国王的头颅都被匈奴单于用来当酒壶,因此该国人人狠不能食匈奴之肉。。。。。。”《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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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将他在草原上就已经想好的计划一一说出来,这计划无非就是借月氏人的手,首先将汗血宝马的事情捅出来。

这汗血宝马大宛人将之当成国宝,秘密的桊养着,而只要与月氏人取得联系,令他们借口索要汗血宝马,发兵攻打大宛,不需要很多人,只需要将这事情弄到神乎其神,汗血宝马的能力夸大上几倍就行了。

当然乌孙昆莫和匈奴单于是必须知道这时候的,到时候匈奴人和乌孙人都知道大宛有此宝马,嘿嘿作为草原上的民族,他们自然知道这种宝马的厉害和作用,到时候乌孙人和匈奴人必定拼命的想将这汗血宝马独自占有。

想想看乌孙有铁骑三十万,匈奴更是号称‘百蛮之国’。那大宛到时候不管有没有汗血宝马,交还是不交,交给任何一国都是灾难,给了匈奴,乌孙人就会灭掉该国,给了乌孙匈奴人自然又会不满。

两边都是得罪不起的,到那时候汗血宝马就会从国宝变成祸害,匹夫无罪,怀壁其罪是也,拥有着这宝物的大宛会因为没有保护宝物的实力而被灭国。

而到底最后是乌孙人得到还是匈奴人得到,这已经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不管谁是最后的胜利者,乌孙和匈奴都再也不会如以前般亲密,甚至两族可能就此分道扬镳。

这时候汗血宝马就算大汉没有得到,它就已经发挥了最大的作用,因为它成功的离间了匈奴与乌孙,激化了两族的矛盾。

此时就只需要月氏骑兵假扮成匈奴或乌孙人相互的袭击一番了。

到时候大汉就可稳稳的在长城中观看一场好戏,草原上的民族就打吧,打的越激烈越好,大汉就负责将军中的淘汰下来的青铜武器还有仓库中剩下的粮食使劲的高价卖。

想那米国人也不过是卖了两次大战的军火,就成了全世界第一霸主,这大汉卖上几年军火怎么说也可将国库再次狠狠的充实一把。等到草原上的人打累了,动不了了,大汉就可学那米国人站到正义与光明的一边,狠狠的揍那落水狗。

至于是一战的模式还是二战的模式,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借这个机会,大汉可乘机用最小的代价击败匈奴人,打通丝绸之路。

这可比历史上汉武帝用一国之力,两世积蓄与匈奴人火拼划算太多了!

刘彻听完,眼睛中尽是欢喜的神色,动容的赞道“卿此策妙也,只是为何要卖武器与那两方,还连匈奴人都卖?”

李云笑着答道“殿下,铁器是很贵的,我大汉百万大军全部换装成铁兵器就更贵,但是假如有人愿意用比铁兵器还贵的价格来卖我大汉那些本来应该扔到仓库的武器,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卖呢?”

“哈哈!”刘彻几乎是搂着李云道:“卿果真是孤的张良!”

李云忙道“殿下赞誉了!”又提醒道“殿下,我大汉买卖武器,应该有个规矩,那就是绝不将最好的卖别人,大汉武器应是这样买卖最好,最好的武器咱自己用,次点的高价卖属国,最差的随便卖,但是我大汉永远只卖武器,不卖技术!”

刘彻疑惑道“为什么?”

李云解释道“技术是比武器更加昂贵的,是我大汉真正的瑰宝,殿下大概还不知道吧,在这世界上我大汉的生铁冶炼和锻造技术是最先进的,其他国家和民族许多还连青铜技术都没有掌握,所以我大汉才会如此富足!”

李云跪下来道“殿下,臣希望殿下多多注意和注重提升我大汉的各种技术,因为只要我大汉始终是这世界上技术最先进的国度,那么大汉就将永远是这世界的霸主,说一不二的霸主!”

刘彻沉思一阵,说实话他对技术这些东西不是很感兴趣,他也对李云说的那些关注技术的话有多大共鸣,不过他也不能扫了李云的兴致,帝王拉拢人心的最好办法就是永远对臣子的话表示极大的热情。再说这李云事事不离朝国家,刘彻也就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道“孤知道了!”

李云抬头瞧着刘彻那不自然的样子,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违心的话,但是只要他李云将技术的好处的实实在在的拿出来,摆在刘彻面前。那他想不重视技术都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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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乌龟的道理

刘彻转过身子,复又对李云道“好了,孤就不打扰卿了,再打扰下去,南月姐姐就该怪孤不懂事拉!”

“。www.65txt.com。。。。。。。”李云不知该说什么好,那南月公主与他只在睢阳见过一面,只觉得她与李云在现代的妹妹有些相似,却不想被天子和太后这太极拳一打,就有了婚约。

刘彻却是推搡了李云一下,亲密的道“卿为何如此?孤那南月姐姐可是长的国色天香,人见人爱,而且出身高贵,上有太后宠溺,下有诸侯照拂,卿与她成亲有莫大的好处!”

李云摇摇头叹道“殿下,臣在临邛已与一女子有了白首之约,如此岂不是对不起那女子?”

刘彻闻言,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看着李云道“卿这就不对了,想卿大好男儿,有个三妻四妾这应属正常!”

顿了顿刘彻又严肃的警告道“此话卿与孤说,自是没有大碍,孤怜卿之才,也就不会责备卿,只是在南月公主和太后面前,卿万万不可提起,要说也得婚后再说,否则太后动起怒来,于卿那爱人无益啊!”

李云听了心里猛然醒悟,当然知道刘彻在说什么,大凡皇家最是忌讳这些,忙点点头叹着气道“臣知道了!”

刘彻挥挥手道“好了,卿自去吧,孤就先会寝宫了!”

李云告退一声,恭敬的走出去。走了没多远却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敢问前面是否就是李云李大人?”

李云忙回过头却见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子,正满面笑容的向他走来,那人身佩宝剑,腰缠着代表侯的标识,李云不敢怠慢,忙拱手道“下官就是李云,不知侯爷是?”

那人随和的笑了笑,双手提了提朝服很有礼仪的道“本侯窦婴,李大人就无须多礼拉!”

李云闻言却是如雷贯耳,来人正是大司农领大将军职魏其侯窦婴,大汉为数不多的即有才能又有胆识,即可文治天下又可领军作战的外戚,若非日后出现的卫青,霍去病锋芒实在太过,否则魏其侯在历史上留下的印记将会更加耀眼。

李云曾看过汉武大帝,对于他所处的这个时代,他感到最惋惜的人只有三个,一个是霍去病,英年早逝,而且死的不明不白,而且霍去病更是他心中长久以来的偶像。

另一人是李广,想飞将军李广一生为大汉鞠躬尽瘁,可到头来却连个侯也没捞到,他的子嗣杰出者如李陵却投降匈奴,李敢更是成为导致霍去病早逝的导火索。

再者就是眼前的窦婴了,虽然李云承认他对窦婴一无所知,但是当他在电视上看到窦婴被人陷害,最后自杀的时候,心就直直的疼,眼角还留下了泪水,虽然李云在这个时代亲身体验过电视的荒唐,但是至少写剧本的人也还是有一定历史素质的,不至于把东西改的乱七八糟,人对于英雄,特别是悲剧性的英雄总是有着莫名的好感。

李云压抑住心中的激动,浅浅的对这位他的顶头上司,行了个见礼,道“下官不知大司农大人在此,失礼了!”

窦婴却是忙拉起李云,热情的道“李大人多礼拉,大人用不了多久就可和本侯同为宗室中人!”

扶起李云,窦婴仔细的端详一阵,赞道“果然是一表人才啊!南月公主确实找了个好夫君,即能干又英俊,啧啧!不错啊!”

李云被人这么夸赞而且夸赞他的人还是当朝最有权利的三公之首,脸上不免有些红了,谦虚道“大人过奖拉,下官何德何能,竟可得公主青睐,又有大人提携,真是惭愧啊!”

窦婴眼中闪过精光,他已对这李云有了些好感,可是他现在一见李云谦虚的样子,就不免想起以前田汾的样子,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魏其侯虽然不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也不是没有容人之量的人,可是高处不胜寒,只有到了似他魏其侯这般高度,在天子之下,万人之上,才有体会到他的难处。

天子驾御群臣,唯平衡二字,同样他魏其侯辅佐天子,现在更被指定为托孤大臣,他魏其侯自然也要把握平衡。

现在的大汉,可以说是风雨欲来。

天子时间不多了,虽然自去年梁王过世,诸侯力量已经大大削弱,但是淮南王,衡山王无不是兵强国富的大诸侯。

而在长安的政治体系中,就等着天子一去,自己就可母仪天下的皇后王志和她的家族也不是省油的灯。

未来几年长安的政治形势很可能就在窦氏与王(田)氏之间的展开。

若是寻常人等,目光短浅之人,自然是趁着自己势力强大的时候全力打压对手,可魏其侯不是,他早就已看出天子的计算。

天子虽病入膏肓,但是他布的局正在一步步慢慢的起作用,王家成不了气候,这个天子早已看出,天子之所以全力在暗中支持皇后的家族,为的可不是什么宠溺,而是平衡。

窦家这些年圣宠太过拉,在长安执兵马大权的又是他魏其侯,天子可不会不做好万全的准备,所以王家就是天子用来制衡窦家的,有王家在窦家就绝不敢趁着太子尚还年轻的时候轻举妄动,等到太子长大,能够独立的处理朝政,那么无论是王家还是窦家当权统统都不再重要了,那时候已经成为大汉真正主人的太子,有能力将一切不规矩的家伙送进地狱!

所以窦婴才会任由田汾做大,表面上是新的外戚压倒了窦氏外戚,可是实际上这正是以退为进!

也只有这样才是上上之策,才是保全窦氏合族数百人利益与生命的良策,否则天子就会认为窦家想独揽大权,想自己当天子!

窦家的权利与荣耀来自天子,同样也只有天子才有能力摧毁,其他人统统办不到,哪怕他的权利再大,他的势力再嚣张,只要天子还爱护窦家,窦家就不会灭亡。所以窦家要做的只有一件事:让天子明白,窦家永远忠诚!哪怕是委屈,窦家也认了!

乌龟虽然不好看,也不好当,但是这世界上最长寿的却是乌龟!

虽然说窦婴已决定放任田氏做大,但是放任并不代表不制衡。所以窦婴已经私下联络了平阳侯曹寿这样一位权势人物,可惜平阳侯的身体还是那样,永远都半死不活的,他只能在平阳偶尔的给天子上两封指责田氏为所欲为的奏折,帮助不大。

这时候李云来了,这位大汉官场的新宠,凭借布衣之身硬是得到了天子,太后,太子的青睐,可以想见在未来,田氏与他之间的斗争会很精彩,哪怕他不想卷进来,窦婴都已决定暗中推一把,所以窦婴已经答应了乐浪郡郡守常明,在明年将他调回中原,安排一个好去处。

空下来的新郡守职位嘛,自然就得做个人情送与这李云,相信不管是天子还是太后对会对这项任命感到满意的!

窦婴脑海中百转千回,定了定神对李云道“李大人,本侯今日在府上设宴,不知道李大人有无兴趣来与本侯饮上几杯?”

李云那里敢推辞,忙道“大人有请,下官不敢不从,只是不知回否叨扰大人?”

窦婴浅笑道“那里会!”又做了请的手势道“李大人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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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拉拢

魏其侯的府邸***通明,宾朋满座,一队美丽的歌女在大厅的中央随着乐师的伴奏,跳起了时下最流行的窄袖舞。(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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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袖舞顾名思义,就是一群正值风华正茂的年轻女子身着带有修长而窄的袖子的华丽衣着,以袖为舞,这样的舞蹈不仅好看,更可令富贵之人在欣赏舞蹈的同时注意到那些跳舞的歌女那丰满苗条的身材,动人至极的容颜,时是上流社会的贵族挑选小妾的好时候!

酒过三旬,魏其侯带着李云向他介绍起在座的宾客。

“李大人,这位是左光禄大夫,窦秉常大人!”

“幸会,幸会!”李云忙客套的冲那人行礼。

“李大人这位是。。。。。。。”魏其侯一连介绍了七八人后,李云就感觉到不对了,因为在座的宾客居然没有一个不姓窦!统统是窦氏外戚集团的显贵,李云心中不免揣测起来,魏其侯想干什么?李云无从得知,但是没吃过猪肉,李云还是见过猪跑的。

他心中自然也明白,魏其侯至少是在他炫耀窦氏集团的肌肉,单单是今天在座的显贵加起来,就足可令天子见了都不得不动容,窦家确实是家大业大。

魏其侯亲切的拉着李云坐到他面前,松动一下身子,眯着眼睛笑道“李大人,不要多想,本侯带你来认识这些大人,是因为本侯喜欢你,若不是本侯没有女儿,说不准就会让天子赐婚了!”

“呵呵!”李云笑着打起了哈哈,这些显贵他一个也得罪不起,既然得罪不起,那就只有奉承了,中国官场自古以来就是这样,各中利益集团之间的斗争,那是暗流涌动,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其中的道道,更何况李云这从政尚不到一年的小白,小白生存手册第一条:不懂就太极,不管别人说什么,李云已打定主意做白痴。

旁边一人举起酒樽道“李大人从西域归来,一路上受尽风雨,本官提议为大人平安归来,干了这樽!”

魏其侯也笑着举起来“干!”

李云那里敢不举,忙对那人道谢“下官多谢!”

魏其侯将酒饮尽,凑到李云耳边亲切的道“李大人放心好了!你就先安心的回临邛,本官在长安会为你铺好前程的,谁叫你就快和我窦家成为一家人了?”

李云忙谢道“如此多谢大人!”

窦婴又饮一樽,脸上泛起了红晕,笑着道“本来本侯是打算在明年将大人升调颖川或者上党郡,但是奈何朝中有些人故意搅局,本侯也没办法,只好委屈大人明年到乐浪郡去历练了!”

说完他又迅速的拍拍李云的肩膀安慰道“大人无须心急,乐浪虽然环境恶劣,但胜在人少,只要大人在那里好好治理,而本侯定会在朝中为大人周旋,不出三年,本侯就绝对可以将大人调入中枢,担任三公九卿!”

李云忙道“三公九卿?下官何德何能可任此等高职,大人实在太抬举下官哩!”

魏其侯佯怒道“李大人这话就见外了,本侯和大人什么关系?那将来大人娶了南月公主,那就和我窦家是一家了!”

李云尴尬的笑了笑。

魏其侯借着酒力又道“说实话本侯与大人一见如故,本侯一直就将大人看成亲侄子。假如大人不嫌弃我这糟老头,那么大人可叫本侯一声叔父!”

魏其侯都这样说了,李云那里敢给脸不要脸,忙跪下来朝魏其侯拜了拜,甜甜的道:“叔父在上,请受小侄一拜!”

“哈哈!贤侄快快起来!”魏其侯满面红光的扶起李云。

周围的窦氏显贵也全都站起来向魏其侯恭喜道“恭喜大人今日得佳侄!”

魏其侯重重的拍拍李云的肩膀,道:“好侄子,今后你的事情就是我窦家的事情!”

李云知道现在,至少现在他已经和窦家达成了盟约,虽然不知道要对付的人是谁,但是自他被魏其候拦住请回家来,他就已经落入了魏其侯的算计中,任他再如何挣扎也是逃脱不出,所以他才索性任之由之,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再说窦家的权利是很大,现在和窦家达上线,那么他以科技振兴大汉,用技术代替儒家地位的梦想就又快了一步。

但是李云当然也知道,儒家之所以那么得到帝王喜欢,最重要的原因是儒家适合他们的统治,所以李云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写出或者创立一个新的学派,这个学派即可有利于皇帝的统治,又有利于思想的开放,更有利于于科技的进步。

洗脑并不是儒家才会,至少在李云的认知中,就有一种更好的办法!

一念至此李云已决定尽快将现在的粗糙的黄纸改良成为白纸,至少先将雕版印刷术弄好,只有纸和印刷术才可在最大程度上满足他将他的学说影响力迅速扩展到天下,影响每一个有志青年!

第六节 回到临邛

太阳高高的挂在正空,李云挥手辞别窦婴派来送行的几名窦氏家族的成员,踏上了回临邛的道路。(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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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关内回蜀郡无疑是一段漫长而又艰苦的道路。

李白就曾说过‘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虽然托秦始皇的福,从关内到蜀郡的道路被修整的十分平坦,法家严谨的作风使得这条连接着大汉中枢与聚宝盆的道路至今依然平坦,开阔。

而几乎完全继承了秦帝国官僚体制和运转的大汉也极为重视这些秦始皇动用无数民夫修缮的道路,年年有着整修。

因此道路可说还算通畅,只是颠簸自然是免不了的。

沿大道顺着渭水到武郡,然后再进入四川平原,再到广汉,一共用了七八天时间,临邛也眺首在望了。

许久没有回临邛,李云看着这座熟悉的城市都有些陌生了。

在马车中李云可看到,临邛的河道由于在去年被清理了一次,因此水波荡漾,善良的农民正忙着给田间拔草。

看到农民手中的铁农具和牵着的耕牛,李云暗暗点头,赞许着杨谋的处理能力,确实是十分出色,在他走后,临邛失去有足够威望和制衡能力的人之后,依然有条不紊的处理着一切事务,只是不知他身体现在如何了?

至于司马相如,他现在应该是正和张家的女儿卿卿我我,以他蜀郡第一才子的风头可以想见这司马相如现在应该是正在群花丛中,不亦乐乎。

几具水车将河中的水吸到水渠中,清清的河水顺着渠道蜿蜒流向四面八方的田地,临邛的城墙也已经在望了。

几名农民见到李云的马车和随行的护卫骑兵,脑中就迅速猜到了来人,纷纷涌了上来,围着李云的马车跪在地上,纷纷要求要见李云,要向他道谢。

农民永远是这世界最质朴和最纯真的人,他们只要当官的可以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他们就会拥戴那位官员,即使那位官员离开,几十几百年后,这片土地上的人依然会制出歌谣称赞这位官员的行径。

李云虽然不是农民,也并未当过农民,可是看着这些朴素的人,他也十分感动。

至少他已经为这些农民在他可能做到的地方争取到了最大的利益,铁农具,耕牛,犁,水渠,河道这些都足可保障这些农民可依靠自己的土地富足的生活下去。

临邛的土地兼并虽然厉害,可是现代的许多国家社会矛盾不是一样深刻?

李云相信只要有得当的措施和政策,矛盾是可以缓解的,甚至逐渐将危害缩小到最小,农民与地主并不是天生的死敌,就像现代的企业与工人一般。

企业剥削工人,这无庸置疑,做老板的不赚钱,那才不可思议。可是为什么现代的工人明知道老板赚的钱是他们的几十甚至上百倍,却没有一个反抗的?

原因就在于资本阶级和工人阶级妥协了,他们达成了一个协议,一个即可让老板赚钱,而不会令社会动荡的协议。

在李云看来中国每二百年一次的社会动荡就来源于地主阶级和农民阶级的矛盾,但是这个矛盾并非像有些书中说的那样不可调和,而是可以控制的。

就像他李云在临邛做的一样,地主阶级与农民阶级完全可以妥协,在官员的监督下达成一种类似的协议或者约定,将租子控制在农民可以承担的范围内。并且还可适当的引导农民和地主流向手工制造业,毕竟对于地主而言,收租子是赚钱,可是做买卖不也一样是赚?更何况自古商人的利润就远超租税。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司马光说了这句千古名言,可是限于他的局限性,他却没有看破这句话。

李云知道,他这样做是会动摇皇帝的统治基础,而大汉现在最需要的却又恰恰是封建统治,而他也知道任何一种制度的消亡都需要几个世纪的过程,只能慢慢来。

所以他不会奢望马上就大搞工业,也不会马上就要将工商业放到和农业相同重要的位置。

所以在与那些热情而朴素的农民拜别后,他一直在思考,在思考大汉未来该采取什么政策。

首先这个政策必须重农,并且有利于天子的统治,并且带动起一批新的特权阶级,只有在尝过政策带来的利益的人才会真心的拥护一个政策,否则就是竹篮打水。

李云知道历史上儒家之所以长青,压根就不是因为它提倡的仁义,而是它能给学习它的人带来实实在在的利益,它有着庞大的既得利益集团,这个集团的力量甚至连灭亡中原王朝的异族强大军事力量也无法摧毁,只能选择融合。

可是儒家却并不适合大汉,从历史的残卷中李云看到过太多的耻辱以及无奈。

儒家虽然在现在依然是适合统治的,可是他就是一只猛虎,一旦放出来,它就会慢慢的变异,这是儒的本质所决定。

君子不言利!忠孝仁义信!即使连唐太宗那样的人杰也被儒家的条条所束缚,李云读历史知道,当时唐帝国击败突厥,俘虏了大量的降兵,可是李世民一时心软,尽放之,结果几年后,突厥又再次成为了帝国的心腹大患!

宋代够发达了吧,可说人才辈出,王安石,司马光,苏家父子,欧阳修,可是最后还不是覆灭,究其原因是因为这些人无不被儒家的思想束缚住了,放不开手脚。

当然这些儒都是经过某董篡改后的儒家思想,可是李云对于大汉现在的儒并不了解,不了解就没有发言权,所以他决定找杨谋好好问问,现在的儒学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问清楚之后再做打算。

临邛才城墙已在眼前,李云与护送他的骑兵辞别,自己整理一下衣服,走向那正列队迎接着他的乡绅。

李云与这些乡绅招呼完,又各自答应了去他家的作坊看看之类的应和话,便带着杨谋回了县衙。

几月不见,杨谋精神了许多,身体也结实了不少,走路的时候步伐也稳多了。

司马相如则依然是那副风流佳公子的样子,李云见了也只能摇头,拉着杨谋进了李云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将司马相如赶出去,这一切都只在瞬间完成。

杨谋见李云的反常情况,自己端坐到一旁问道“老师,您这是?”

李云跪坐下来道“没什么,有个事情想问问你!”

杨谋道“老师我也正要向您汇报这几月的情况!”

李云道“这不急,杨谋,我先问问你,你自小读百家书长大,对儒学有何看法?”

杨谋见问到学说问题,严肃起来道“老师,学生自小在家父教导下,读法,道,儒各家之书,也算有些小得,学生以为法家重权,儒家重利,黄老重清净,此三家之不同,但是百家学说最终殊途同归,还是要用到治世上面才行!”

李云却是惊讶的张着大口问道“儒家重利?儒家不是最是看不起重利之人吗?”

杨谋摇摇头道“老师所说的儒家指的是公羊那一派系的清道夫吧!”

李云摇头道“我不知道什么公羊派。。。。”

杨谋笑道“没读过儒家学说,没看过儒家典籍的人,是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秦始皇焚书,将儒学典籍几乎全部焚毁,世上所留者极少,所以我大汉龙兴后,各派儒者便依据先人口口之传,各自修纂着自家经典,但是老师应知道即使是同样一句话,语气不同,理解的意思也就不同,再加上有些有心人故意写错,或者篡改,于是在当今之世合有公羊派,端木派还有其他一些小派,公羊派主张着君子之道和忠孝仁义信,学生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所以没有过多的接触,相比之下,端木派虽然学者很少,但他们无一不是当世真正的儒者,他们铬守着孔孟之道真正的精髓,所以当今之时出仕为官的也大抵是这一派系的学者,譬如颖川大儒黄道明,便是其中佼佼者!”杨谋停了停又继续道“端木派思想核心就在于重利,他们始终认为三人行,必有我师,因此他们也经常和法家的学者进行沟通,询问权势之用,只要有利益的东西他们就会学习,但是这一派名声不好,因为虽然这派中有不少的杰出之人,但也经常出现一些道德败坏之人,学生常想这世界大概没有一种学说是理想的完美学说!”

李云听了却是双眼放光,道德败坏?道德高尚对于内部来说是一个好人,但是若一个道德高尚的人对外族也同样高尚的话,那对于大汉来说就是灾难,同样道德败坏对于大汉来说是坏人,但若有人将他好的一面展现在他的人民面前,将他狞狰的一面展现在外族面前,就像17,18世纪的殖民者那样,那么就是民族的福气。

李云抓住杨谋的手,道“谁说这世界没有理想的学说,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建立一个理想的学说,一个符合现实的学说?”

杨谋听了,心中自然激动,建立一个学说,这过程必定艰辛,可是纵观历史上那些黄老,法,儒等派的创建者哪一个不是留在历史的上面,许多与他们当世的诸侯的名字却早被人忘却。

忙重重的点点头。

李云却是暗自叹了一口气,要想建立一个真正完美的学说,首先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承认这个学说的不完美,再交给后人不断的完善,否则这个学说便是一个不完美的学说。

第七节 商议(上)

太阳顺着屋檐照了进来,临邛兵器研究监的几名老师傅升起了冶炼炉中的火,一天的工作又开始了。www.65txt.com

他们带着几名年轻的工人生好火,加好碳后,便吩咐这些年轻人一声,自己跑到屋里面去打铁去了。

这几名年轻的工人是刚刚招来学习的,习性没有老人那么稳重,见了这些老师傅都进屋子里了,便聚到一起聊起天来。

聊着聊着,一个人忽然问道“哎,你们说这些铁矿石放到这个炉子里就可以烧出铁来,那么那些石头要是放进去,能烧出什么来?”

年轻人总是好奇的,这人这么一说,不懂冶炼的年轻小伙子们,心思就开始动起来,纷纷将目光望向那人指的一堆石头。

那是一堆很常见的白色石头,在这临邛周围的山上,有的是。寻常人家通常用这种石头砌屋子。

其中一人想了想,摇头道“不能烧出什么来,这些石头很常见嘛!张二,你想太多了。”

张二就是刚才问话的那人,穷人家的孩子取名一般都是很随便的,张二自小家境不好,他父母自然也请不起有学问的人来取名,就只好按排行叫张二了。

张二摇摇头道“怎么不可能,同样都是石头,我张二就不相信了,偏烧给你看!”

那人笑了笑,激道“张二,你就烧嘛,要是真烧出什么来,我就服你,不过你可别什么也烧不出来,还把炉子也烧坏了,到时候县令大人可要你赔的!”

张二是性子急的人,本来这事他是说着玩的,不过被人这么一激,一股牛脾气上来,跑到那堆石头面前捧起几块就往炉子里扔,一边扔一边道“你看好了!要是烧出什么来,你得输点什么给我!”

那人见张二真的往炉子里扔,立刻就慌了神,怒喝道:“张二,你疯了!”

张二被这一喝,也冷静了下来,觉得自己刚刚真的疯了,要知道这份工作可不容易找,一个月就有三石粮食和一匹布的酬劳,在这临邛可是一份工钱很高的工作了,要是刚刚他做错了,很可能就把工作给丢了,这可是很划不来的事情。《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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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哀求道“各位大哥,求你们别去和管事的说,刚刚可能什么事也没有的,真的,求你们了!”

那人却摇头向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道“张二,不是我们绝情,而是假如我们现在不报告,等出了事,大家就都完了!”

。。。。。。。。。。。。。。。。。。。。。。。。。。。。。。。。。。。。。。。。。。。。

临邛的县衙里,今天宾客满座,来自各乡的乡绅和商人,团聚在一起,一边品着美酒,一边等待着会议的开始。

今天这个会议是李云要求召开的,为的就是集合临邛地面上所有的声音,一起制定一个比较好的策略,并为未来打算。因为李云知道他最多在明年冬天就会卸任临邛县令一职,未来的临邛将不再在他的掌控下,虽然他已决定举荐杨谋为临邛新县令,但是他还是觉得有必要在离开前把临邛的发展规划下来,他不希望出现人走茶凉的事情。

对于临邛这帮子商人,他很了解,有钱不赚是王八蛋,他们现在虽然在李云的高压和利益的刺激下勉强将田租下调,可是他若一走,就难保这些家伙又和新县令打太极。

张正范和卓王孙对视一眼,这几也他二都忙着赚钱,顾不了争斗,可这并不就意味着和好了,商人间只要有利益冲突就会有争斗,卓张两家就是这临邛的两大势力,即使没有以前的恩怨,那也迟早是会火并的。

张正范故意装作没看见卓王孙,将眼睛瞟向一边,他现在心情很不错,对这个县令李云的政策也很满意。

当然假如这个李云不喜欢卓家的女儿,再多偏袒他一些的话,他就更满意了。

作为商人张正范自然是想要追求利益的最大化,本来李云叫他减免租税,还用他捐出来的钱买了不少农具和耕牛租借给那些穷人,他很不理解。当时他就在嘀咕这个新县令是不是想断他们这些人的财路。

不过现在他已准备在明年再减免些租子,不用李云招呼,他自己就会多建水车,多卖耕牛,因为他已经尝到这些东西带来的好处了。

由于新的农业工具和大量耕牛的投入使用,农民耕作的效率大大的提高了,以前需要四个人好几天才干的完的活,现在只需要二个人一天就可以完成。

如此一来就空余下了许多的闲置劳动力,而这些闲置下来的人又纷纷进了他张家的作坊作工,而且由于不再需要妇女也参与田地的农活,所以今年丝绸的产量大大增加,价格却较去年下降不少,他张家仅这一项就获得了比去年同期利润的一半还多,更别说那些到他家盐池工作的人增多,直接导致的今年盐产量大大增加,他估计到年底他张家的财富就又会增加至少一半。

商人永远都是这样,能带给他好处的好事,他永远都不介意多做,既然现在只需要付出一点点的租子和微不足道的钱财来购买农具,租给佃农,而到明年却可成倍的获得利润,这样既可赚大钱,又能有赢得赞誉的事情谁不做?

现在张正范走到街上,都有老农向他行礼,这要换在以前,那些农民可是恨不得吃了他张某人的肉。

其余的人也大都是这样的想法,他们都期待着今天这个李大人又给他们出什么好注意。毕竟李大人可是刚从西域回来,见了不少的东西,或许今天就又会有什么好点子了!

特别是几名在去年探矿的时候赚了四五倍利润的铁器商人,和那几名只是找到矿藏就狠狠的发了一笔,因此暴富的家伙。都把脖子伸的老长,等待着李云的到来。

第八节 商议(下)

李云带着杨谋,司马相如走进客厅中,正各自打着自家算盘的商人乡绅,见了他三人,忙热情的站起来,打着招呼。(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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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人,李大人,您辛苦了,鄙人听说那塞外风大沙大,您在那着实受苦拉!“张正范由于位置好,所以在第一时间就迎上李云,亲热的问候道。

李云握住张正范的手,道“不辛苦,本官身为大汉天子的臣子,为天子效劳是本官的福气!”

卓王孙凭借着自己肥胖的身躯硬是挤过人群,走到李云面前道“就是,就是,旁人想为天子效劳,天子都还不答应哩!大人这次在塞外受了苦,想必天子也会有重赏的!”卓王孙顿了顿又凑到李云耳边道“小女文君托鄙人带话,说是炖了些东西给大人补身体,大人今晚有空的话,就来寒舍看看,您也知道,我那女儿性子倔强。。。。”

李云点点头,也是,回来了是该去看看她,也不知那一别之后,她是否瘦了?

李云和众人寒暄完,便各自坐下来,唤来下人上好酒菜,李云举起酒樽道“各位,来,让我们为临邛今年的丰收干杯!”

众人纷纷举起酒杯嚷着道“干杯!”

李云带头将樽中美酒尽饮,放下酒樽,看了看都望着他,在等待着他说话的众商人,道“诸位,其实今日本官请大家来,是有事情商量的!”

张正范和卓王孙带着众人齐道“大人有什么事情就说吧,只要我们这帮子乡绅能办到的,大人就尽管吩咐!”

李云笑道“此事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就不知诸位是怎么想的?”

卓王孙道“大人不妨说来听听!”

李云郑重的道“卓老板,想必您也知道,自古富不过三代。可是本官去想啊,为什么富不过三代呢?”

众人忙将耳朵的毛孔张的大大的,以仔细来听。

李云接着道“本官在西域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这问题,终于本官想清楚了,究其原因不过以下几点,其一:子孙不孝,即使今日诸位攒下了这偌大的家业,可是子孙若是懒惰之人,兼又好酒好赌好色,纵使您留下再大的家业,也是保不住有一天会被挥霍一空的!”

“其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有时候一场火灾,一场天灾,或者人祸就可摧毁诸位一世的辛苦,其三生意亏本,一时判断失误,就可导致诸位全部的心血付诸东流,这三点确实是最最主要的原因啊!”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李云说的当然全是事实,临邛这块土地崛起过太多的家族,也飞快的陨落过太多的富豪,究其原因不正好似李云所说的那三点?

卓王孙问道“那大人可有预防此三条的计策?”

李云点点头,张正范急道“计将安出?”

李云浅浅的笑了笑道“对于第一条,子孙不孝,本官想唯有从源头防止,因此本官决定设一官学,广招各位家中八岁以上,十六岁以下的子孙,尽量授他们道德之教,学百家之书,品青史之事,如此一来诸位就可高枕无忧!”

李云说完,暗暗的看了看在座各人的脸色,他其实可不止是想招收商人的子弟,有可能他还想招收大量贫穷人家的孩子,这样他假如一创出新的学说,就立刻拥有了大量的学子和传播者,再加上这些人学成之后,自然只会拥护他的思想,这样只消十几年就可改变现在的学术局面。

可是谁都知道,教育是一项远比战争开支更大的款子,李云又没有大笔的启动资金,所以没办法,只好把主意打到这些冤大头身上,狠狠的刮上一笔学费,作为未来的启动资金。

再者无论李云是想自立门户,重新立一学派,还是集合百家思想,以内儒外法,道墨为辅,靠他一个人,单枪匹马,或者说只依靠平民那是万万不行的。

要知道现在的大汉还是世家大族的天下,所谓得道多助,所谓得道第一个要争取的就是这些手中有钱或者有权的人。

无疑临邛的商人是他的第一个目标,接着就轮到了长安的王侯和天下的诸侯,只要得到了这些人的支持,那么李云的计划就成功了。

众商人听了李云的话纷纷交头接耳的讨论,张正范却只是略一思考就问道“不知这个官学是谁来作主教授哩?”

李云道“当然是本官当主教,再从本县或者其他地方择优聘请名家为师,全力教导了,不过这学费是有些贵!”

张正范听了高兴的道“好!有大人这话,鄙人家中的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和四个侄子就交托给大人教导了,至于学费,大人您难道不知道鄙人现在穷的就只剩下钱了吗?”

“呵呵!”李云笑道“张先生果然是重视教育啊!”

张正范嘿嘿的一笑道:“自然,有大人教导,鄙人还怕他们不成才吗?哈哈!”

此时众人立刻明白了,对啊,这不正是将自家和这很可能飞黄腾达的李云李大人绑在一起的好时机吗?先前他们还在琢磨着该怎么才可和这李大人拉上关系,现在可好了,人家主动的收自家弟子,机会难得啊!

众人立刻就将家中的子弟一古脑的全部交出来,甚至有几位家中早过十六的孩子也给硬说成刚刚十六,至于学费,他们在乎那么点小钱吗?

待商议完官学,李云又道“至于这个天灾人祸?本官也无什么办法,只想到了一个不算好的主意,只是依然是需要诸位的大力支持啊!”

卓王孙这下可不敢再落在张正范的后面,忙道“大人,有话就说,反正我等自然都知大人是和我等商人一条心的,不会有害人的道理!”

“就是,就是。大家都是这么说的!”众人也附和着道。

李云装作很难为情的样子道“这个,本官是想,借诸位的财力成立一个保险会。”

“保险会?”张正范不理解的问道“什么意思?还请大人赐教。”

李云道“保险者,保诸位风险也!。。。。。。。。。”

李云又鼓动着三寸不烂之舌向他们解释这个保险会的意义,总之,意思就和现代的保险公司有些相同,除了暂时不经营担保寿命以及一些难以控制的项目外,其余统统有涉及,譬如财产保险等。

当然这个担保费也不是一点半点,比如一些高风险的东西,比如易燃的作坊等,那可是要拿出相当于作坊总价值的一成半来作为担保金,而且还不赔偿故意纵火引起的损失。

尽管李云已经把话说的很详细了,但奈何这来自现代的保险理念还是难以被人理解,直说了三个多时辰,才将此事敲定,不过却已经大变样了。

这个保险会将由卓张两家挑头,其余散户入股,每年各家按各自财产的多寡和比例交纳一定保险金,一旦出了事故,由临邛官府确认属实后,保险会将按在册的损失,和事先约定的比例赔偿,赔偿比例更是按交纳的保险金多少分为好几等。

然后每年年底再召集所有的股东参加一次分红,按当年的利润额和各自的股份多少分红。

不过这样也好,李云想,毕竟这个世界还是在公元前,事情不可能做的很好,他们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不错了!

讨论完这些事情,太阳就开始下山了,李云也就与这些得到满足的商人告别,正准备去卓家见卓文君时,武器研究监来人找他,叫他去一趟,看样子是出了大事。

李云忙带上杨谋火速赶去,应该不是坏事吧!李云想。

................

第九节 石灰石

李云匆匆赶到兵器监,远远的他就见到了兵器监的冶炼场聚集了几乎所有的工人和师傅,大家脸上都是喜孜孜的,李云见就知道准是好事,难道是秦弩有了结果?李云满怀希望的想着。www.65txt.com

走进冶炼场,众人见了他来了,忙恭敬的齐齐行了个礼。

李云挥手道“免了,诸位师傅到底是什么事情?”

负责管理兵器监的人是李云高薪从卓家作坊聘请回来的一名叫铁锤的师傅,铁锤在这临邛地面上是一名很有名的铁匠,他替卓家打了十几年铁,技术精湛,卓王孙若非是看在李云的面子上是绝不会放人的。

铁锤走到李云面前道“大人,今日早晨咱这作坊有一名新来的长工,他是新来的,所以不懂事,将几块石头扔进了一口炉子。”

李云惊讶的问道“几块石头?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吗!”

铁锤点点头道“是的,寻常的石头扔进炉子里顶多是冶炼出来的铁多些杂质而已,这并无大碍,可是大人,也不知今日他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总之在下开炉的时候,发现那口炉子冶炼出来的生铁非但没有增加杂质反是质量好了许多!”

“本来小的还以为只不过是这炉所用的矿石质量好了些,但小的还是绝对做个实验,于是又冶炼一炉,并且在这炉中增加了许多那种石头,却不想生铁的杂质真的少了许多!”铁锤兴奋的道“大人,小的敢担保以后若是用这种石头混合铁矿冶炼,我等就不再需要将冶炼出来的铁再去一次杂质!”

溶剂!李云猛的就知道那石头是什么东西,虽然李云不懂冶炼,是一个纯粹的门外汉,但是他也知道在现代冶炼术中,有一种关键的东西加了进来,那便是溶剂,溶剂可在冶炼过程中去掉大部分杂质,想到这里李云就忙欢喜的问道“是什么石头?快带本官瞧瞧!”

铁锤指了指堆放在角落的一堆石头道“大人就是这种寻常人家用来砌房子的石头!”

李云顺着铁锤的指点,看过去,不是石灰石又是什么,李云见到这石灰石,脑袋中一下子就冒出了这东西的无数用途。

李云虽然不懂工业,但他也知道像水泥,玻璃,显微镜,望远镜在制作都需要这石灰石,却不想连冶炼都要用到这东西,石灰石还真是个好东西!李云暗暗想道。

“大人!这些石头您知道有什么用?”铁锤问道。

李云兴奋的点点头道“这些石头叫石灰石,用处太大了!总之今后咱临邛人都要发财了!”

他以前在网络上看大大们的YY文,多少也知道一些,石灰石和粘土高温煅烧就可以烧出水泥,而水泥是当之无愧的铸城利器,想那秦始皇修万里长城修垮了一个庞大的帝国,可是若秦人有水泥,那么秦帝国必然不会被大量的工程所拖垮,李云想别的不说,单是这水泥一项,他就得先垄断了,水泥可以大规模的生产,而且不需要太多成本,在大汉各地最不缺的就是粘土和石灰石。李云想烧出水泥后,他就用水泥好好的将渔阳等地的城池加固一翻,而游牧民族要想攻克一座由水泥铸成的防御设施齐全的城市,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合围,困死城中的士兵,可是持久战中最有利的永远是农耕文明。

而石灰石又可和其他一些东西混合烧出玻璃,李云记得好象是和沙子吧,这个可先不管,暂时将这个东西交给手下人去摸索,但是这玻璃不烧则已,一烧就不得了拉,有了玻璃,李云就可将廉价的东西制造成镜子,器皿等奢侈品,大量贩卖给西域各国,这样大汉就可凭空多出一大笔收入。

李云相信当玻璃制作的镜子,器皿等奢侈品开路,相信那些草原上的民族见了这些在他们眼中堪称宝贝的东西,一定会乐的不可开交,什么价钱都愿意出。

而这些玻璃则可在他李云的指导下进一步加工成为原始的望远镜,有了望远镜,大汉军队便等于多了一双千里眼,敌人要想埋伏或者突袭,再非是以前那般的容易了。

总之正像李云说的那样,临邛人这次真的要赚大发了!

李云拍拍铁锤的肩膀,大声对所有的工人道“本官决定为奖励诸位的辛苦,和鼓励诸位继续工作,今天每人的工钱加倍,铁锤师傅,发现这石头的那工人呢?”

铁锤从人群中拉出幸运的张二,对李云道“大人,这是张二,今日便是他发现这个石头的用处的!”

李云看了看站在他面前有些怯生生的张二道“张二,不必紧张,本官要奖励你,你说说,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张二想了想,鼓足勇气道“大人,小的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娶一个媳妇!”他红了红脸小声的道“小的今年已经十八了!”

李云笑了笑,拍拍他肩膀道“好!本官答应你,给你说门好亲事,另外再奖励你黄金五两,同时本官今天就在这当着大伙的面立下章程,日后若是谁再有发现,或者发明,本官同样的奖励!”

大家相互看了看,心中都无不在嫉妒这幸运的张二,黄金五两对于穷人来说实在是一笔他们无法想象的巨大财富,而县令帮忙说亲,那女家的家境至少也是不错了。

而在他们看来张二完全是运气,因此特别是一些老师傅,他们见了张二的榜样,都暗暗发誓一定要搞出更好的东西来。

李云吩咐完张二的事情,又命人迅速的通知卓张两家,要他们组织起人力来在这几天帮他李云尽量的多运些石灰石到冶炼场来,李云已决定先将冶铁所需溶剂的最佳比例和水泥制出来。

另一方面他又准备着从世面上召集一批懂得造纸的工人来,此时大汉已有了纸的制造,只不过这种纸杂质太多,纸质发黄,因此不便于使用。

但是李云却知道造纸术只需要略微改进就可以造出白纸来,虽然他不懂造纸但是李云想只要有足够的人手,弄出白纸是很快的,想当年爱迪生发明电灯还失败了好多次,失败到他自己都麻木了的地步,可最后还不是成功了?

在李云看来发明创造最最需要的东西就是持之以恒的态度和坚忍不拔的性格,有了这两样就什么都好说了。

第十节 分配

卓文君喜孜孜的蹲在火灶边,闻着锅里香喷喷的肉香,她的小脸就泛起了羞涩的红晕。www.65txt.com

蜀郡的女儿个个都是厨房中的高手,卓文君自然更是此道的佼佼者,记得她那过世的母亲也曾烧的一手好菜,而卓文君的父亲卓王孙年少的时候据说是一名风度翩翩的少年郎,之所以现在变的如此发福,泰半是被卓文君的母亲给喂肥的。

卓文君一边往灶里添着柴火,一边幻想着心上人的样子,几个月不见,他是瘦了,还是胖了呢?

卓文君想塞外风沙那么大,条件又那么差,他肯定是瘦了,一想到这里,卓文君就又往灶里添了把柴火。顾不得烟火的熏陶,揭开锅盖,闻了闻,看火候差不多了,她蹑着手轻轻的将放在锅中蒸着的一条兔腿捞出来,放到早就预备好的盘子里,撒上盐和一些自制的调料,一盘清蒸兔腿就已经做好了。

兔肉是很补的东西,卓文君看着这盘她亲手做好的美味,不禁就有些出神,今天她已经央了去县衙的父亲和心上人打招呼,一会心上人就应该要来了,卓文君将兔腿放好,看了看自己的小手,黑漆漆的。

这时外面传来了她小弟卓文鸣的声音“大人,这边请,家姐等候您多时了!”

“恩,好的!”是李云那熟悉的声音。

卓文君看了看自己的小手,慌张起来,这可怎么办,我还没整理干净哩,他怎么就来了?

卓文君忙从水缸中打好水,就要梳洗,李云已在卓文鸣的带领下走到厨房门口,卓文鸣笑着道:“大人,家姐在里面给您炖东西哩,我就不打扰了!”

卓文君听着李云推开门走了进来,忙转身背对着李云,心中如小鹿乱撞。

李云推开厨房的门,他很难想象似卓文君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居然会为了他下厨,心中一阵感动,走到卓文君身后,将双手搂着她的纤纤细腰,在她那白玉般的耳朵边轻轻道:“文君,我回来了!”

卓文君垂下臻首,羞涩的点点头,轻轻的道:“人家现在很脏哩,你先出去嘛!”

李云将卓文君的头轻轻的转过来,发现她那白皙的俏脸上有着点点烟熏过的痕迹,美丽的睫毛一眨一眨的,轻轻的将她的娇躯搂进怀中,道:“文君无论是什么样子都是这么的好看,我李云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到文君的青睐。”

卓文君听着李云的情话,她那里抵挡得住李云这接受过现代电视培养的情话高手攻击,三两下就被说的面红耳燥,只得将头埋进李云的怀中。

过了一会,卓文君从李云怀中跳起来,打好清水,梳洗了脸颊,将那盘兔腿放到李云面前道:“李君,这个是我做的,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李云用筷子挑起一丝肉丝放入嘴中,只觉得香甜可口,赞道:“文君,真好吃!你以后天天给我做好不好?”

卓文君羞涩的点点头。道:“李君,走,到客厅去吃,在这里吃多不象话?”

李云跟着卓文君走向客厅,一边走一边道:“文君,有件事我想有必要和你说!”

卓文君道:“有什么事情等吃完再说好吗?”

李云摇摇头道:“不,我再不说出来,会憋死的,我对不起你!”

卓文君不解的看着李云,不明白他说什么,李云叹了口气将天子赐婚的事情说了,卓文君听了却并无什么反应,依旧是那样的看着他,过了一会才笑道:“李君,此事你不说,文君也知道,男儿志在四方,君终究是要大展抱负的,文君只要你不辜负我的心意就是了!”接着卓文君又道:“李君,那南月公主君可见过?”

李云点点头,卓文君问道:“那她怎么样?”

李云老实道:“很漂亮,很文静!”

卓文君又问道:“她今年芳年几许?”

李云道:“十六了!”

卓文君拍着手道:“好啊!文君早就想找一个妹妹了,可惜一直没找到,这下好了,文君有伴了!”

李云没想到他一直担心的卓文君竟然是如此的大度,心中一直感动,伸过手将她软软的身子搂进怀中,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

解决了儿女私情之后,李云信心爆满,第二日就在县衙外贴出告示,广招有各种技术的人才,待遇写的丰厚至极,足以令大多数人心动。

比如一名技术精湛,擅长机关制作的工人每年可拿到不低于四百石的薪水,另外还有年终奖金,季度奖,优秀奖等写的诱惑至极的条件,当真是令许多人红了眼。

李云当然知道要想养**们学习技术的热潮,必须是金钱开路,只要学技术的都能拿到优厚的待遇和社会地位,那么大汉就永远不会在愁没有发明创造,而华夏民族也就可以永远领导着世界科技的发展方向。

但是为了避免有人说他李云在临邛任上,不重农本,舍本求末,因此他同时还招聘那些有种田技术的人才,一来是为了摸索出在大汉现有条件下可以实现的新农业技术,二则是因为他从西域带回的棉花种子和葡萄需要有人种植,推广。毕竟中原人并不知道该如何种植这些从未有过种植历史的农作物。

李云的告示一贴出来,整个临邛沸腾了,各家作坊中的老师傅见了那优厚的待遇,难免心动,不少人纷纷抛弃了原来的东家,跑到县衙报名。

一时间临邛的各家作坊中,有经验的工人纷纷向东家递交辞呈,各大作坊慌了神,忙将工人的工钱向上调,以此来留住这些工人,也是从这时候起许多有眼光的商人开始注意到人才的重要性,以及假如垄断人才将给自己带来的暴利,比如卓张两家便开始下力气培养新的技术工人,而由此引发的影响,甚至连李云也想不到最后竟然影响了整个大汉商业发展的走向。<电脑访问http://www.16K.CN-手机访问http://wap.16K.CN>

技术人才,原料,开始成为商人们重点关注的项目。

在短短的四天时间里,李云就一共招到了二百多名技术精湛的各行各业人员,这些人不仅有临邛本地人,更有从邻近县听到消息跑来的技术人才。不过在这其中农业和冶炼型人才占了绝大多数,另外还有三十来名木匠,十多名陶瓷匠以及七名李云最想招到的造纸人才。更有数名炼丹方士被入选,李云希望靠他们的手可以先一步将火药弄出来,虽然李云知道黑火药的威力不大,但是至少黑火药可以用来当恐吓品,试想一下,假如两军对阵,一方在关键时刻忽然引爆大量发出巨响的火药,纵使不能杀敌,至少也可在心理上狠狠的打击对方,甚至可成为扭转战局的关键,更何况大汉的主要敌人是纯骑兵作战的草原民族,而火药爆炸发出的巨响,无疑是可有效惊吓对方马匹,扰乱敌人攻击秩序的不二良器!

李云花了大半天时间将这些招徕来的技术人员各自分好工。

农民主要负责实验性的种植李云带回来的棉花,葡萄,并且摸索出类似代田法的耕作技术,李云和他们详细的解释了一下现代的农业技术,譬如多打牲畜的肥料到地里做底肥等,又分给他们几十顷属于不可耕的废地,嘱咐他们务必先施肥。

所谓不可耕之地,这种土地一般属于农民的废弃地,这些土地由于靠近大道,或者肥力不足,所以产量极为低下,没有农民愿意在那些土地上耕作,所以大汉律也有明文规定,不可耕之地,经核实后,可不收取任何赋税。

但是这些常人眼中的废地,在李云眼中却是完全可以改造成良田的好地,因为大汉现在还未有人知道应该将牲畜的粪便做底肥,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废地,和每三年一次的休耕,这在李云看来实在是大大的划不俩,且不说废地,单是土地大面积的休耕,就是一笔巨大的损失,任谁看了都会心疼。

所以他迫切的希望改变这个局面,但是强迫农民用底肥,显然是极不可取的做法,这样做只会引来传统势力的抗拒,强迫永远也不如引导,李云希望这些招徕来的人成为榜样,将这个技术传播到大汉的各地,这样一来,每年粮食的产量就至少可提高三成到一半,足可应付未来百余年人口爆涨所带来的粮食危机。

而冶炼工人自然是被全部分配到兵器监,李云更投下十万余钱的巨资,扩大兵器监的规模并增加了好几口冶炼炉,李云不是冶金业毕业的,所以他也只能做到这么多,尽量为冶金科技的发展提供良好的环境,其他的也只能靠这些技术精湛的工人来努力了。

那十多名陶瓷匠则是承担起了烧制出水泥和新式瓷器的重任,水泥很好办,大汉现在的瓷器在李云看来太过原始了,李云希望至少可烧出成熟的青瓷来,这样单单是靠卖青瓷,临邛人就可大赚一笔。

至于那些方士和有造纸技术的人才,则是李云亲自带队,李云想自己亲手制造出历史上第一张白纸,第一份黑火药,这个荣耀他当然不会放过。

第十一节 双雄会

长安的七月,雨有些小,阴沉沉的天空上始终郁积着一片厚厚的乌云,公孙弘抬起他那有些苍老的脸,望了望天空,不禁有些感叹命运对他的不公。www.65txt.com

公孙弘乃字川国薛地人,年少的时候家境贫寒,连生活都难以维持,那时候他靠着放牧些家猪过日子。

后来他走运的得到家乡一名朋友的举荐,得以到薛县当任狱吏一职,可是奈何他自小学识微薄,不懂法令,不久就因为犯罪而被免职。

旁人若是遭了这般变故,不说自暴自弃,怎么着也会再无心思向官,可他公孙弘不是这样的人,知耻而后勇,是所谓真大夫也!秉承着这样的信念,当时年轻的公孙弘毅然在麓台村苦攻学识,四十岁那年更拜入当世大儒胡母子门下学习《春秋公羊传》。

几年后得到老师的赞许而出师,公孙弘至今依然记得当时他的豪情壮志,他立志要用自己的所学来为儒家争取地位。

可是十多年下来,他不得不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低头,方才他冒雨去魏其侯窦婴府上自荐,因他早听说当朝三公之首,大将军窦婴素喜儒家,可是他信心满怀的去,却连门都进不了,魏其侯的下人听说他是一名儒者之后,立即就将大门关了,冷冷的回了他一句“你还是去读读黄老之学再来吧!”

为何为官之路会如此的坎坷哩?公孙弘摇摇头,摸摸了怀中的盘缠,只剩下不到三百钱了,倘若在这些钱花完前他依然不能找到一名肯赏识他的贵人,那么毫无疑问他不得不再次踏上回家的道路。

可公孙弘不甘心,他已是第四次来长安,每一次他的运气都很不好,特别是前年,那年他刚来长安恰好就碰上了太后对儒家大发雷霆,长安城中所有的儒家学者具被扫地出门,他自然只得收拾包袱打道回府。

可是这次他已决定不再回去,因他今年已经六十岁了,人道五十知天命,六十花甲,他已不能再等下去,否则到他死亡的那天,他也无可能完成光大儒学的志愿。

公孙弘走到一家酒肆中,叫上一壶浊酒,两份小菜,一边吃,一边听着这酒肆中客人的谈话,他希望可以从中听到些什么有用的信息。

跪坐在公孙弘对面饮酒的是几位衣着华丽的贵公子,看年纪不过十五六,他们今天显然兴致很浓,几人一边对饮,一边说着话。

公孙弘只听得一人道:“杨兄,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可再见,我等兄弟今日就敬兄一杯,愿兄学业有成,早日飞黄腾达,那时可勿要忘记了今日我等的兄弟之情,朋友之谊!”

另一人道:“是极,杨兄真是好福气,生在那临邛可得到李云李大人的亲自教导,我等羡煞不已啊!”

而很显然是今日的主角的那名少年却道:“张兄,范兄,二位兄长如此抬举小弟,小弟实在惭愧!”

那几人起哄道:“杨兄,现在长安谁人不知,李云大人圣眷正浓,又有太子照拂,杨兄拜入李云大人门下,自然也就是上了升官的捷径,杨兄却还在谦虚,要不杨兄你我换换如何?”

那杨姓少年晒道:“别的东西,小弟或许会答应,但是这个机会嘛,可遇而不可求,纵使千金亦不可换之!”

那杨姓少年是临邛城南杨家的独子,今次来长安本是见他那嫁与长安勋贵的姐姐,因此也结识了这些长安城中的公子哥,却不想还未玩出兴致,他父亲就急书于他,令他快快回家,说是临邛县令李云已答应收他为弟子。

本来一个小小的县令,是怎么也入不了他那姐夫的眼睛,可是李云却又不同,现在长安的勋贵谁人不知这李云正是棘手可热,不仅仅得到天子的赞许,太子的欢心,就连魏其侯也认之为义侄,当真是红的发紫,因此见信后立刻就将正在长安嬉戏的小舅子拉回来,着他立刻准备好回临邛。

可他到底是少年心性,一时忍不住偷偷跑出来,在伙伴面前炫耀,而知道了此事原委的少年,自然是立刻就起哄要他请客,于是就有了酒肆中的一幕。

公孙弘听了这些少年的话语,心头剧动,他们说的临邛县令李云到底是何许人也,公孙弘并不清楚,毕竟他只是一个游离在政治决策圈之外的人,对于圈内的事情并不清楚。

可他很奇怪,因为一个县令收弟子,这并未有什么大不了的,可这些少年却比拜了一个有名的学者为师还高兴。

公孙弘当下心头就冒火,想他公孙弘苦读儒学经典数十年,论学问当今之世也就唯有广川董仲舒可在《春秋公羊传》的造诣上远胜于他,其余人哪会放在他眼中。可如今他却依然没有半个追随者,而广川董仲舒的弟子却早过百人之众,如今在这酒肆中更是听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县令也可引来这些少年的崇拜,人人似乎都想拜他门下。

公孙弘并非是心胸狭隘的人,可是任谁到了六十花甲,苦读半辈子学识,却无一人赏识他的才华,心理都难免扭曲。

公孙弘压下心中怒火,他本就是极为善变之人,多年来的磨砺将他性格磨的极为圆滑。他露出一个慈和的笑容,问那名杨姓少年道:“这位小哥,老汉我糊涂问一下,那名县令李大人,究竟是什么来路?是当世文豪还是贵胄之后?”

其实公孙弘虽已经年有六十,却依然非常健壮,有些苍老的脸也难以遮掩他年轻时的英俊面容,生的精神非常,令人一看便知是那种具备着慈和魅力的老人。

那少年看了看这个看上去很慈祥的老者,依照礼节施了个礼道:“老大人,这李云大人可是当今天子都赞许过的才子,他那句‘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更是无人不知啊!”说罢他又自顾自的去和同伴说话。

公孙弘却再也坐不住,站起身来付了酒钱,他迈动自己的大腿,沿着长安的街头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嘀咕道:“以人为镜?以人为镜?想不到我公孙弘苦读儒学这么多年,却还不及一个后生晚辈,也罢,李云李子全,就让我公孙弘来试试你的斤两好了!”

这一刻,公孙弘战意充沛,他只想找到那李云好好的和他辩论一场,倘若可辩倒李云,那么他公孙弘的大名岂不是可令天子知道,到那时候他再入主内阁,抢在董仲舒之前将光大儒学,那么他公孙弘的名字也必定可和孔孟一般响亮。

雨慢慢的打起来,公孙弘将手伸向包袱,想要拿出蓑衣戴上,一辆马车从后面驶来,停在公孙弘身边,公孙弘转过头去,晒笑一声道:“仲舒兄,你也来长安了?”

马车中人在两名年轻的弟子的搀扶下,冒着雨走出来道:“次卿兄,四年不见兄还是风采依旧啊!”

在雨中那人的面容渐渐清晰,他年纪与公孙弘相差不大,可是皮肤很白,可见保养的很好,身上却穿着很朴素的布衣,这意味着他生活过的很节俭。

他推开弟子的搀扶,向公孙弘伸出手道:“次卿兄,四年前你我在长安相识,我还记得那时候的约定,兄还记得否?”

公孙弘看了看他伸过来的大手,却没有搭理,来人与他很熟,应该说是志同道合之人,本来对于儒家学者,即使是端木派的人他公孙弘也很有好感,可是对眼前这名全大汉都有名气的大儒,他却怎么也提不起好感。

公孙弘想,这大概是同行相嫉的原因吧!

因为来人正是在世上对《春秋公羊传》最具权威的学者,广川大儒董仲舒,同是这世上对《春秋公羊传》有着深深了解的两人,本因是最好的朋友,可是公孙弘也不知道为何会发展到今天这连见面都不想的地步。

这大概是因为对《春秋公羊传》的了解吧!公孙弘叹了口气想道,因为只有真正了解《春秋公羊传》的人才会懂得这些,因为《春秋公羊传》其实根本就不是儒学,它记载的事情和想要说明的道理,压根就是一本披着儒学外衣的黄老之学!

公孙弘敢用人头担保,真正的《春秋》根本就不是他所学的,可是他却不能说出来,因为一旦说出这个事实,那么也就等于断了他最后的希望。

董仲舒笑了笑,收回自己的手,也只有他才明白对方的意思,一山不容二虎,两人俱是这世上研究《春秋公羊传》的翘楚,但是能留名青史,争取将儒学的地位提高的名额却只有一个,所以在这条竞争道路上不是他消失,就是公孙弘失败,不会再有第三个选择。

董仲舒极为优雅的收起自己的手,走了几步又回过头道:“对了,次卿兄,弟要去临邛见那县令李云,不知兄意欲何方?”

公孙弘淡淡的道:“我也正要去临邛!”

“呵呵!”董仲舒笑了,他很有气度的登上马车,回望着公孙弘道:“那么次卿兄要不要和弟一起去哩?”

公孙弘戴上蓑衣,一言不发的从董仲舒的马车边走过,他用他的行动告诉董仲舒,他不会放弃!

董仲舒看着公孙弘远去的身影,摇摇头道:“次卿啊次卿,你终归还是不如我!”

旁边的弟子恭敬的问道:“老师,此人是何来头?”

董仲舒舒服的靠到马车的坐位上,不经意的道:“字川公孙弘!”

“哦!”弟子恍然大悟,原来是他?怪不得这样大的脾气。对前面的车夫道:“去客栈,明日雨停再走!”

车夫答应一声,正要赶车,董仲舒却摇头道:“直接出城,直奔临邛,我倒要看看这次谁输谁嬴,次卿啊,你算上这次应是第五次和我交手,希望你不要再败于我!”

第十二节 第一张纸、东方朔

这日艳阳高照,八月初头的阳光很是火辣,人们纷纷躲进屋子里纳凉,摇着芭蕉叶,在这火热的天气,即使是最辛勤的农民也无法继续工作。www.65txt.com

李云却闲不下来,他得趁着这难得的几日放晴尽快将白纸弄出来。

其实此时大汉已经有非常原始的纸张,李云也见过,不过那些纸张太过粗糙,纸质发黄,而且一遇潮就很容易腐烂。

而这些纸张的制作价格却极为高昂,因为最初的纸张是丝絮在水中打击而停留在凉席上的薄片,人们把这种纸称为郝蹄,郝蹄纸的原料是极为昂贵的丝絮,因此价格十分高昂,一般人家根本就用不起,而且质量低劣,所以人们宁愿用难以携带的犊简或者干脆用丝帛来记载文字,也不用这种即高昂质量又不行的郝蹄纸。

李云不懂得造纸,但他却知道廉价的纸张将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影响,廉价的白纸配合印刷术制作而成的书籍将使得整个大汉的读书人至少翻番。

知识改变命运,技术成就未来,这是现代一句很老土的广告词,可却又是最贴切的广告词,来自现代的李云当然知道,有了书籍,无数人的命运将被改变。

而李云有了纸之后最想印的东西即非他自己要写的新学说,也不是技术类的东西,而是中国古代历史上最俱影响力,放在任何一个行业皆准的两大奇书《孙子兵法》与《孙膑兵法》。

李云通过刘彻的关系已在长安的皇宫中弄到了皇室珍藏的这两本奇书的完全版,在现代这两套奇书由于在纸出现之前一直珍藏在皇家或者豪门家族的书阁中,历史的沧桑掩埋了它们大量的篇幅。

《孙膑兵法》更是几乎失传,直到有考古学家从一个诸侯的墓地中挖掘出一些残留的竹简,这才令这战国时期集兵家大成的奇书重见天日。

一堆堆从各地搜刮而来的麻头,树皮,破布,烂鱼网被几名衙役抬着扔到一个大水缸中,李云虽然不懂造纸,但是著名的蔡侯纸的原料成分他还是记得的。

原料他找到了,但是接下来如何用最好的方法造出质量最好的纸张,就只有看那几名工匠的了,李云已在另一个地方聘请了十几名擅长印刻印章的老师傅,着他们务必要迅速的雕刻好那《孙子兵法》与《孙膑兵法》的雕版。

李云现在已是用最具实用性和进攻性的这两本兵家典籍做为他学说还未成立之前的课本,来教授那些将要拜在他门下的临邛商人弟子。

至于如何讲解,那根本不是问题,在现代《孙子兵法》早已作为商场,战场,官场的通用典籍,其使用的方法和各项注意早被人摸的清清楚楚,理论上不存在任何问题。

那些原料一倒入几口大水缸中,早就准备好的工匠带着几名工人一涌而上,用他们娴熟的技巧搅拌,击打着水缸中的原料,并不时加入清水,人人忙的大汗淋漓,这天气实在太热了!

李云见了忙令人煮好茶水,为这些辛苦的工人解渴之用。

说到茶叶,就又是一个赚大钱的行当,要知道现在大汉依然是用着最原始的茶叶加工技术,那些制好的团茶不仅仅质量较差,而且成本高的惊人,但是李云却知道若是弄出炒茶,那么大汉的贵族就将为此发狂,更遑论那些塞外民族,这一刀砍下去,少说也可在几年内就为大汉赚到整整十万匹优质战马。

因为去过西域的李云清楚,现在的匈奴已经达到了他所可以达到的颠峰,号称着百蛮之国的它,辖地广阔至极,而其领地内的贵族千户,万户之流更是多如牛毛。

自白登山战役后,匈奴人已再也未发动过大规模战争,他们的贵族已经开始习惯攀比,奢华的生活是他们唯一可做的事情,为了可享受到最好的生活,他们愿意付出他们所可以付出的价钱,而毫无疑问战马是他们最值钱,而大汉也最想要的东西。

此事唯一需要防备的就是在最开始将度控制好,毕竟炒茶对茶团而言是毁灭性的打击,而大汉目前全部的茶农都是依靠贩卖团茶生活,一旦这个度没把握好,很可能会造成严重的后果。打击他在刘彻心目中的形象,对于李云来说,笼络好刘彻就意味着他的一切新的举措都可以得到实践,毕竟这天下姓刘,将来的时代也将是刘彻的。

大约到了正午的时候,工匠们搅拌的差不多了,便开始敲打,并加入石灰水,这些技术都是现成,因此他们干起来也格外的熟练。

譬如处理次茧的漂絮法就是现代造纸术的打浆,而加入石灰水则来自日常为丝麻脱胶的工艺,这些技术都已经很成熟,因此工人们很快就完成了前期的工作,将原料彻底的敲碎,脱胶,并去掉杂质之后,几名老工匠小心翼翼的将水缸中的液状纸浆倒在早就准好的凉席上,轻轻的铺平。

一切就只待太阳将水分晒干,假如留在凉席上的是一张完好的白纸,那么造纸术便成功了,反之则仍然需要继续努力。

半个时辰后,这个小小的院子中发出一阵欢呼声“我们成功了!”世界上第一张白纸出现在李云的眼前,尽管它依然不是美观,但是有廉价,实用这两个特点就已经足够,剩下便由人们慢慢的去摸索好了。

许多许多年,人们谈起这段令他们感到兴奋的历史之时,他们总会记得这个小院子中的那一阵欢呼,正如两百余年后,大汉帝国科学研究院院长张衡说的那样“纸将我们带入了崭新的时期,文明取代了落后,科学与技术开始成为时代的主流。”

这一天是汉元七十四年,距离汉高祖刘邦称帝已过去整整七十四个年头,最多还有一年,刘彻就将正式登上天子宝座,开始他那漫长而又充满着辉煌的统治时期。

杨谋急急的推开这院子的门,跑到正和众工匠庆祝的李云身边,凑到他耳边低语一阵。

李云听了脸色微微的有些变化,良久才道:“就说我不在,着他明日再来,今天不谈这些!”

“哦”杨谋点点头,又推门出去。李云向正诧异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的工匠笑道:“大家不必停止,本官决定今日每人赏钱三百,同时永久录用你们为这作坊的工人,待遇每人每月一百八十钱!”

“谢大人!”得到好处的工匠纷纷欢呼起来,将刚才的疑问咽回肚子里。

十来名早得到李云吩咐的下人在这院子旁边的屋子早摆好了酒席,李云便带着这些辛苦了的工匠一起进去犒劳犒劳肚子。

坐在自己座位的李云逐一客套的敬了这些工匠和衙役一轮,他心中却是翻江倒海,思绪根本难以平静,因为方才杨谋告诉他,有一名六十上下自称广川董仲舒的老者正气呼呼的在衙门要找他李云理论。

理由就是李云非但没有大力打压商人,反而和他们混杂在一起,这个在重农轻商思想严重的现在的确是一个令人指责的话题。

杨谋本已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指责,但这一次来的人居然是闻名全国的大儒董仲舒,杨谋感觉自己拿不定主意,又不好打发他,只好来求教李云。

李云还能有什么办法,一个字:拖!因为李云很清楚的知道这些保守的大儒会怎么样看待他这个异类,更何况来的是李云最为讨厌的董仲舒,李云没有叫人立刻干掉他,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见?有这么容易的吗?

事实是这样的,董仲舒从长安出发,一路冒着风雨来到临邛,本来他看到临邛到处是渠道,人人脸上都挂着笑容,问起乡民,乡民都说这县令是个大好人,人人对李云赞不绝口。见了董仲舒这样一个外乡老人更是将李云吹上了天。

董仲舒听了那些乡民的话,还以为这李云是孔圣再世,想也不想就将李云归入儒家学派,毕竟那些利农的措施和政策大部分都符合先圣的倡议。

可是他再一打听却火冒三丈,他将之归入儒派的李云居然和商贾之流肆混,甚至为他们出谋划策,为他们做政策的铺垫。

在董仲舒看来,李云和商贾肆混就是大逆不道!

“他怎么可以和商人在一起?商人是这世界上最懂得经营和投机之人,若这李云被他们影响了,那我儒学岂不是难有光大的一天?”董仲舒当时就顾不得许多,撒开脚丫子就往县衙跑,在他看来这李云目前还有救,他要将他从商人的包围中弄出来,他要用天人感应的学说警告这李云,需知道人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会和天有所对应,李云大人你若是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上天会发怒的!假如你看到地震,火山爆发等一切自然灾害,你就得小心了,这是老天认为你的德行不行,你得忏悔,得自责。董仲舒得意洋洋的想着,在他看来这李云说到底也不过二十许,年轻人总是禁不起惊吓的,这世界上最能吓人的无疑是那虚无缥缈的苍天。

却不知道李云是这世界上少有的无神论者,更加的清楚他的这套把戏,而且到现在为止李云一直认为商人的怀抱远远好过儒家的怀抱所以李云一点也不担心的喝着小酒,听着乐声,惬意十分。

杨谋笑呵呵的推开县衙的大门,对正等着李云急急出迎,等着看李云诚惶诚恐样子的董仲舒行了个礼道:“董先生,我家老师不在家,请您改日再来就可!”

董仲舒看了看杨谋,双手不禁颤抖起来,他自然知道这是逐客令,可是这怎么可能?那李云怎么会这样说,一定是这人没有说清楚,董仲舒这样安慰自己,摸了摸胡子,他也只能无奈的先走,临走时依然再三的道:“你家老师回来,一定要告诉他,就说广川董仲舒来到,唉,你肯定不知道我的名字!”

杨谋一边点头,一边道:“小侄曾听父亲说过您的大名!”

董仲舒得意的看了一眼杨谋问道:“你父亲是?”

杨谋不动声色的道:“江夏杨泛。”

董仲舒忙收起傲慢的态度,摆摆手从前门气冲冲的走了,江夏杨泛的名声并不弱他几分,不同的是杨泛身兼数家,尤以法家思想更为浓厚,真要比起名气,谁胜谁负还不知道。同时也在心里凛然,这李云居然连杨泛的儿子都收之为弟子,看来自己依然是低估了这人,需要重新规划规划。

公孙弘背着他的包袱,在临邛的一家酒肆落下脚,现在的他很矛盾,他现在只剩下不到一百钱的盘缠,一百钱顶多只够他一个多月的花费。

他刚刚已经在临邛的县衙前看到了官学的招聘告示,老实说他很想去报名,不单单是因为优厚的待遇,更因为那是官学,学子足有百多人,想当年孔子门徒不过七十二,他想以他的才学折服那些个少年是不成问题的,这样他就可和广川董仲舒相提并论了。

可是这官学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它不仅仅聘请儒家的学者,更聘请法家,兵家甚至墨家的学者,甚至连精通经商的人也聘请,儒学还排在商人之后,那告示上用显目的大字写着的“凡有精通经营之道者,优先考虑”就像一把刀子狠狠的扎在公孙弘的心中。

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大汉国难道就真的没有儒学的立足之地吗?公孙弘喃喃的自问。回想起他这十几年的求官之路,每一次他都是带着希望而来,满怀失望而归。

“夫学者,学以致用也,盖兴盛之道,在于实用二字也。昔楚之吴起,秦之商鞍,韩之申不害皆以事实出发,以现实为量,故变法之后,其国之势大,一时无两。故本官上从古贤之鉴,下以民众之需,广请天下能人……”公孙弘喃喃的念着那告示上的字,望着窗外的临邛的街道,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远远的公孙弘就见到了董仲舒那辆马车静静的停在另一家驿站的门口。

他也来了!

公孙弘咬咬牙,下定了决心,他决定明日就去报名,不为别的,只为有一天风头盖过这董仲舒。

……

李云拿起菜刀,对着粘板上的肉,挥舞起他荒废已久的厨艺。

小时候他母亲就和他说过,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就必须要上的了厅房,入的了厨房。对于母亲的教导,他坚定不移的听从了,故他长大后也烧的一手好菜,也正是这手艺最终令他和那名温柔的教师相爱。

李云想想他收藏在一个箱子里的那

张爱人的照片,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如今已是物是人非,两人相隔着二千多年的时光,只能在思念中寄托祝福,虽然他现在已重新好到了爱情,可那毕竟是他的初恋!

杨谋推开厨房的门,现在他已没有刚和李云相处的拘谨了。他早已摸清李云的脾气,笑着哂道,“老师,你快点,相如都喊肚子饿了!”

司马相如在外面嚷道:“老师,那个红烧肉快点上,等下师娘就来哩!”

李云假怒道:“相如,你这谗鬼,要吃自己动手。少在我这蹭饭!”

司马相如厚着脸皮道:“老师,相如是文人,不下这厨房,相如所学,经国治世也,这厨房,嘿嘿,不下也!”

李云正色道:“你这呆子,今天本师就教导你们一下,省得你们出去丢了老师我的脸!”李云抄起一块肉,得意的指着它道,“看好了,治大国如烹小鲜。做一道菜和治理地方,国家道理一样,需要考虑到它的每一个方面,譬如现在这块肉,肥肉较多,所以要先去肥,免得腻人,再切成片状,这样调料才会渗到这肉的每一个地方,这和治理天下一样,你要先弄清楚这天下到底需要什么样的政策,再规划好步调,为政者最忌讳激进的政策,就算你知道某些地方需要革新,也不能马上就革新,需要慎重再慎重,徐徐而图之,就像这红烧肉,表面它需要燥火烹炒,实际上却不能将火弄到太大,否则就失去了它原来的味道!”

杨谋受教道:“老师教诲,学生谨记!”他眼睛一转又笑咪咪地道,“老师,不如这道菜就让学生来做吧,您就先去休息,如何?”

李云一脚假蹬过去,杨谋惊呼一声,就向外逃。

李云摇摇头,这杨谋做事虽然稳重,谨慎。可是在日常生活方面却越来越向司马相如靠拢,难道近墨者,真的会黑?

随即又摇摇头叹道:“相如是墨,难道我不是朱吗?为什么他们不学学我哩?”却不想正是他自己带着杨谋等人成天开玩笑。

想想一会卓文君来做客,李云便又将心思重新融入厨房中去,他要为卓文君做出一道美味的爱心菜。

……

太阳照在临邛的大道上,一辆豪华的马车的车盖上躺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年,他看样子不过十三四岁,生的英俊非常,略微带着些稚气的小脸,嘴角总是露着令人难以捉摸的笑容。

周围行人见了这可爱的少年,纷纷想道:“这是谁家的孩子啊!就这么的躺在车顶难道不怕掉下来吗?”

更有善良的人追上那马车,喊道:“喂,那小孩快下去,你这样很危险!”

那少年坐起身来,盯着追着他的人,笑了笑,令车夫停下来,对那些关心他的人道:“为什么危险呢?”

一个年长的老人持着拐杖道:“孩子,你这样做在马车顶上,要是掉下来,那会很疼的!”

“是啊,是啊,多可爱的小孩,他家长在那里?怎么也不管?”旁人纷纷附和道。

那少年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道:“这位老人家,晚辈东方朔有礼了!”

老人呵呵的笑道:“孩子,真懂礼貌!”

东方朔露出一个灿烂的天真笑容,问道:“老人家,有劳您的关心,晚辈在这没事,就是您得当心了,您站在那里很危险!”

老人不解的摇摇头,道:“危险,老汉我在这平坦的大道上有什么危险?”

东方朔摇头道:“非也,非也,老人家您想啊,晚辈在这马车顶上危险吧?可这马车是在这大道上走的,所以您也很危险啊,走路多多注意,留神拉!”

老人被这小孩天真的话语给蒙住了,下意识的点点头。

东方朔却是哈哈大笑,令车夫快走。等马车走出好远,老人才反应过来,暗自摇摇头,自叹人心不古了。

东方朔跳下马车顶,翻入车中,笑个不停。

车夫看着这个调皮的家伙,暗自摇摇头。这东方朔乃是从平原来临邛投奔他舅舅的,他的父母乃平原一个富裕的家庭,东方朔是家中独子,本来这一家三口应该是齐乐融融,共享天伦。

可是这东方朔实在太聪明了,打小就顽皮的要命,每日不是掀邻居家的屋顶就是伙同一帮一般大小少年在平原嬉戏。

父母为他伤透了脑筋,可是他却总能找到理由反驳父母的训斥,而且那里有还光明正大,不知道的肯定还以为他掀别人屋顶,完全是为他家着想。

十岁时,父母将他送到平原有名的学者家去读书,可是这东方朔实在太顽皮了,也太聪明了,那些来教授他的老师全被他给吓跑了。

因为东方朔实在太喜欢问问题了,也太喜欢质疑了。

他不仅仅质疑老师,更质疑孔子,孟子,韩非子,老子,庄子。一切他可以质疑的东西他都质疑。

这对于那些对先贤极为崇敬的学者无疑是不可接受的,也不能允许的。可是这小孩偏偏却总可说出理由来,是训斥也训斥不得,无奈之下,他们自然只有选择放弃了。

上个月东方朔在临邛的舅舅听说了他的事情,觉得是该尽尽做舅舅的责任,再加上李云要收十六岁以下的学子,但是他舅舅的儿子却都已十七八岁,早就成年。

因此这才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写去书信要来了东方朔。

本来东方朔的父母想陪他一起来,可是东方朔却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坚决的拒绝了,一副他们来他就不来的样子。

父母没有办法,又不想断了这孩子的前程,这才在家中的下人中挑选了一名最忠厚的人作为车夫,将他送来临邛。

车夫摇摇头,一边赶着车,一边劝道:“公子,您就老实点吧,像您这样胡闹,若被人知道还不定会说什么哩?若是被您的新老师知道了,不收您可怎么办?”

东方朔笑嘻嘻的道:“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回去呗!像我这样天姿聪慧,英俊不凡,可称天下第一神童的学生他不收是他的损失,我东方朔这一辈子注定就会是不平凡的,这在我七岁那年,那个方士算命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啦!”

车夫摇摇头,这孩子其实心地很好,也很为人着想,就是太自信,太喜欢捉弄人。若没有这些缺点,他应该真的就会像那算命的人说的那样,惊天动地!

东方朔将头伸出车外,观赏着这临邛的风景,第一次来蜀郡的他很好奇的注视着这个新的地方,脑袋中却不知又在思考着什么样的奇思怪论。

第十三节 官学选拔

三日后,艳阳高照,得到消息的蜀郡学者将临邛县衙挤的满满的,今天是正式报名参选临邛官学的日子,这些来参加选拔的学者,有的是为名,有的是为自己的理想,更有的是看重那丰厚的待遇和福利。www.65txt.com

但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至少在现在,竞争的气氛十分浓烈,人人都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出乎李云的意料,在吃了几次闭门羹之后,董仲舒并未离开临邛,而是在临邛的一个酒肆中定下一间位置极好的房间,大有一副赖着不走的样子。

据几个见过他的人说,这董仲舒每日在房间中捧着竹简,专心钻研先圣孔孟的文章,经常可听到他房间中传出他教导弟子的声音,俱是引用昔日孔子周游列国的事迹,李云听了好笑,他董仲舒还把他自己看成孔子了?

李云现在可不是刚来大汉的楞头青,这几日与杨谋交谈,他也知道了一些董仲舒的事情,至少现在董仲舒的学说依然未被正统的儒家所接受。

即使是同为公羊派儒家,也有不少人指责他的学说,比如前年董仲舒在广川开始修纂《春秋公羊传》时,就有公羊派大儒用图讳攻击他。

图讳是大汉很流行的一种封建信仰,这在汉初的历史上也经常被人利用攻击政治对手,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几年前天子宫廷中发生的那场政治变动,当时的太子和皇后被人指责图讳乱政,最终下场凄惨,而当时才五岁的刘彻正是通过这场政变才最终从胶东王一跃成为大汉太子。

攻击董仲舒的人,选择的方法也很直接,他利用图讳造谣,以孔子的名义向天下人说“董仲舒,乱我书!”

这个帽子对于董仲舒来说太大,那次他差点崩溃,要知道在儒家,先贤的话,先贤的预言是具备着最强大的杀伤力。

董仲舒很幸运,非常幸运,当时的广川县令是一位难得的贤明官员。再加上图讳攻击他的那人实在太不懂得隐藏,最终那件事情被证实为造谣。

而攻击他的人,也因为触犯大汉律,而被腰斩弃市。但即使是这样,董仲舒的名声也打受打击,直到现在依然被人诟病。

在李云看来,那人还真有先见之明,历史的事实证明了他的话。“董仲舒,乱我书!”这或许真的是孔子发书的声音吧!李云不怀好意的猜测,那个官员可能并非贤明,而是收人钱财,与人消灾。

随即李云就摇摇,自己实在太过多心了,现在大汉的官员基本上来说,是历史上最清廉的,贪污舞弊的现象很少很少。因为他们大多数是大家族出身,又或者是道德极为高尚的学者。

总之不管怎么样,在县衙这挤得边人山人海的时候,董仲舒就在离那不远的酒肆中默默的看着这一切。李云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公孙弘挤在人群中,默默的按照衙役的安排排着队,一头白发的他在这些大都还是三十,四十的学者中间,样子显得极为突出。

大概是本着越老学问越高的普遍认知,几名衙役给了他最好的照顾,不仅仅替他找了个位子,更替他弄来了些茶水解渴。

终于轮到公孙弘了。他对那几名照顾过他的衙役笑着点头致谢,走到前面。

李云作为主人,见了这名年纪有些苍老的老人,肃然起敬,如此年纪的学者还肯来教授他人,单单是这份心就已经很难得了。忙依足礼节,对他行了晚辈见长辈的礼,笑着道:“老先生,是来报名的?”

公孙弘点点头道:“是的,李大人。”

李云笑道:“老先生不必多礼,今日这里只有官学的李云,没有县令李云。”停了停又问到,“老先生高姓?所学何派?”

公孙弘裂着嘴笑了笑,他公孙弘的名字也就在儒家内部的那几名与他有过交道的大儒知晓,其余人或许还未有听闻,否则他也不至于狼狈至此,说到底他与董仲舒差的不仅仅是学问,更有做人的手段。

“老汉乃字川公孙弘,所学者《春秋公羊传》。”公孙弘想了想还是低调一点的回答。

李云却下巴掉了下去,公孙弘的名字旁人或许不知道,但李云怎么说也是现代人,这位鼎鼎大名的丞相,主持过盐铁会议的汉武重臣他不可能没听说过。

唯一的差异是他以前总认为公孙弘是法家的代表,此刻直到他亲口说出是儒家学者,李云才不得不再次对自己可怜的历史成绩哭泣。

公孙弘见了李云的异状,问道:“李大人,怎么了?”他可不会以为李云听说过他,因为他来临邛有些时间了。李云的举措虽然说很多他看不上眼,可是效果却是实实在在的,农民,商人都得到了利益,而且社会也很稳定,公孙弘也第一次对自己之前所信奉的三代之治产生了怀疑。

按记载,三代之治,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临邛的土地兼并很严重,大部分的土地都属于商人所有,可是这李云却不知道使什么手段,竟然劝服了这些商人减免租税。<电脑访问http://www.16K.CN-手机访问http://wap.16K.CN>

这在公孙弘看来极不可能,因为在他的认知中,想要在商人身上拔下一根毛都是不可能的。

可是他同样忘记了,孔子七十二门徒中有位叫端木赐的名人,而这端木赐恰恰就是一位商人,他乐善好施,而且每次出去排场比贵族还大,可他却在儒家的典籍中,无论是端木派还好似公孙派的典籍中占据了一个重要的位置。

公孙弘更不可理解的是,这些租种着他人田地的农民,日子过的比其他地方自己拥有土地的农民还惬意。

水车,耕牛,犁,这些新式的工具让公孙弘目瞪口呆,其他地方需要好几个人辛苦大半个月的农活,在临邛仅仅需要两个人几天就轻松搞定。

而遍布临邛的水利网络则为这些田地提供最好的灌溉,佃户们多下了许多空闲时间。

而李云鼓励工商,又使得这些闲置的劳动力进入各个商家开的作坊工作,女子则在家养蚕,仅此一项收入竟然超过了农田的收入,临邛的农民小日子过的极为舒坦,时不时的还可吃上肉这样奢侈的食品。

这在公孙弘看来简直比三代之治还理想,他有时候也不禁在心中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若天下交给这年轻人治理,那么会不会出现超越三代之治的盛旷?

虽然很快他就否定了,在儒家的思想中,三代之治意味着永恒的盛世,是不可能有人超越的。但毕竟他曾冒出过这样的想法,以后也会继续出现,堡垒通常是从内部攻克的。

李云定了定神,对历史上的公孙弘他说实话,了解很少,但能做到丞相,这就意味着此人是极为难得的人才,而他又是学《春秋公羊传》的,那么这就意味着他手上多了一张攻击董仲舒甚至打跨他学说的王牌。

他稳定下自己的情绪,装作淡若清风的道:“老先生,请去那边在这张纸上将简介写好,您的生平,经历还有理想,以及希望教授什么样的课程。”说完,李云从杨谋那边取来一张白纸,一支毛笔递给公孙弘。

公孙弘却是惊讶的看着这张白纸,嘴巴张的大大的,这张纸他凭手感就可以肯定属于质量很好的纸张,按照估计至少也要几十钱一张吧,而这李云却将之用做日常用纸。

他的手颤抖起来,他本就是节俭的人,看了不免心疼因此问道:“李大人,这张纸如此昂贵,您怎可如此浪费?”

李云笑着道:“公孙先生,不瞒您说,这种纸的廉价制造方法,鄙人已经弄出,现在纸的价格已经变的很廉侩了!“李云满怀骄傲的告诉他,“将来大汉的竹简将全部为这种纸所取代,而我们临邛官学的学子和老师每人都可领到一套由这种纸装订的书籍,也就是说,今后即使是贫民也有念的起书的时候,知识将被完整的传递下去,而大汉也将进入崭新的时代,一个不亚于春秋时期,诸子纵横的时代!”

公孙弘颤抖着双手,做为学者,不管是那一派的,教书育人,传授更多的弟子,始终是他们的梦想,虽然方法不同,主张不同,但是目标却是一致的。

而李云如此一说,毫无疑问的立刻就引来了其他人的兴奋表情。

作为学者这些人当然知道,廉价,生产简单,传播容易的书将给这个世界带来怎样的变化,而他们居然有幸作为第一批使用者,传播者,那么毫无疑问,青史留名并非再是难事。

因此人人兴奋异常,除了几名来应聘的商人满不在乎之外其余人哪个不是双眼放光,斗志昂扬。

李云见了只得摇摇头,因为他知道现在一场激烈的角逐再也避免不了了,为了争取留名青史的机会,这些儒,法,道的学者将会拼个你死我活。

董仲舒推开窗户,远远的看着临邛县衙那边的举动,双眼闪着不知名的精光,也不知他到底在思考些什么。

“子曰:生而知之者上,学则亚之,多闻博识,知之者次!”董仲舒轻轻的吟唱着这句孔子的话,白花花的胡子随着风轻轻的飘荡着。

第十四节 一举两得

李云随手的翻了翻几张试卷,上面洋洋洒洒的动辄上万字,看的他头都大了。(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一万字就一万字呗,干嘛还尽是通假字?这分明就是在欺负他,李云恶狠狠的想。

提起通假字,李云就想到了一笑话,随口道:“本官从不写错字!”

旁边的杨谋差点笑的把卷子都给喷飞了。从不写错字?对,每次都是他这个冤大头帮忙修改,润色,否则堂堂县令的告示贴出去,第二天大帮的乡绅就会拿着告示上门询问这其中的意思到是什么了?

李云瞪了他一眼,继续道:“我只写通假字!”

杨谋无语,大汉的文人不管什么派别,确实都有这个写通假字的嗜好。

李云拿着卷子又看了看,满卷的篆体,他确实不想看,这些复杂的字体,他也不是很会写,想到文字,李云灵机一动,问杨谋道:“谋,你觉得假如大汉统一使用隶书如何?”

杨谋听了,摇摇头道:“老师,隶书是囚犯和奴隶才用的,贵族与文人是不屑于使用的,推广起来难免被人诟病!”

李云摇头道:“谋,你这就想错了,秦以篆书为正式文字,之所以迅速流通是因为篆书比以往的文字更加简单,易写,文字是用来传播知识的,不是用来显示身份的!”

李云扬起手中的卷子,继续道:“这样的篆书,你拿给一个平民他看的懂吗?这样复杂的文字很难写地书写方式,我敢打赌,一个小孩若要做到完全识字。七年已经可以被称为神童了!”

李云看着杨谋又道:“知道为什么奴隶和囚犯喜欢使用隶书吗?”

杨谋摇摇头,李云道:“这不是因为他们自甘下贱,这世界上没有人会自甘堕落,而是因为隶书比篆书简单,更加容易被人认识,文字是用承载知识的,不应该由知识来承载文字!”

杨谋认真的想了想。也确实,想他杨家也算的上高门大户,他父亲更是有名的学者。他也天资算的上聪慧,可他在父亲的教导下,识文断字也用了四年之久,到十岁那年才可说可以独立地看书。

而由此可以推断那些一般人家的孩子想要清楚的认识每一个文字,该花费的心思要有多少了。而隶书虽然现在还属于低层民众所用的文字,可是它确实简单易写。写隶书也远比写篆体容易,倘若真用隶书来取代小篆,那确实可以加快小孩的识字步伐,间接的刺激大汉文化的昌盛。

杨谋想到这里心脏忽然剧烈的跳动,当年李斯力主以小篆取代大篆,结果他凭借此功,广受赞誉,若非他晚年犯下太多严重的错误,否则现在的史书就会为他大书特书。

而现在倘若他和李云为首提倡使用隶书,那么一旦成功,青史之上他杨谋岂不可排在那些古贤之后,享受到万代子孙的赞誉。这个老师,还真是不简单啊。看似随口的一句话,却掀起了新的文字革命。杨谋敬重的看了李云一眼,眼神中尽是崇拜的光芒。

李云受不了杨谋那近乎火热的目光,挥挥手道:“别这样看我,我也是不会写小篆,就想写写简单点的东西!”

杨谋掩盖中眼中的崇拜之色,转移话题道:“老师,此次录取的标准是什么?”

李云想了想,道:“你就看着办吧,这些事情你比我在行,总之你觉得可以的,就把他名字写下来,好了,我先去睡觉,你辛苦点!”

杨谋点点头,继续跪坐下来批阅试卷。

李云步出那有些闷的房子,漫步在县衙的院子中,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仿佛就和做梦一样,先是纸张顺利制出,接下来雕版印刷技术印证完毕,已开始雕刻《孙子兵法》和《孙膑兵法》只需要不到半个月就可以雕刻完成进入实质印刷阶段,尽管雕版技术不如活字印刷,可是在现在条件下,雕版是最佳选择,因为活字印刷的最佳材料铅的问题还未得到解决,用泥活字印刷的话,质量难以保障。只能待铅找到后或者提炼出后再进行铅活字印刷了。

而水泥的烧制也出乎寻常的顺利,已经初步烧制出原始的水泥,只需要再进行几次实验摸索到最佳的配方,那么水泥就将大规模地烧制。

临邛那帮字钻进钱眼中的商人亲眼见到水泥瞬间凝固的神奇以及它坚硬的特性,早就已经准备只待李云将这个技术放出来,他们就将蜂拥而上,在这块肥到不能再肥的蛋糕上咬下一口,尽管李云已经告诉他们想取得水泥的制作权利和销售许可,那么就必须付出足够的代价。

但是这些商人那里还顾及什么代价不代价,水泥这种简单而又经济的东西,在他们的眼中那就是金钱,就是数都数不完的金钱。

虽然他们知道水泥的迅速普及不可避免,但是无论什么东西,只要它和日常或者军事有关,那么首先销售它的人毕竟获得暴利!

而另一方面玻璃的研究也出现了突破性的进展,几名临邛的工匠在李云的提醒下,已经在实验中制作出了苏打,苏打李云还是知道的,这种化学名称为碳酸纳的白色粉末,在工业中始终是占据着重要的位置,而苏打由于是发面用的,所以李云知道它的制造流程。

而苏打有一个很响亮的工业名字:纯碱!

现代工业的基础必备原料,说起纯碱,这东西的用处实在太大了,玻璃,肥皂等李云最想造出的东西,都必须有这种原料的存在。

不过它的大规模人工制造依然受到了极大的牵制,原因就在于制作纯碱的两大必须石灰与盐,石灰石好说,满山都是。

惟独这个盐,假如用它来制作纯碱的话,那么消耗实在太大,目前大汉的盐本来就少而贵,若再拿一部分来制作纯碱的话,那么无疑消耗是巨大的。

因为李云并不晓得现代纯碱普遍采用的索尔维法或者更先进的侯氏制碱法,因此他不得不用极为消耗盐料的原始方法制碱,这其中可浪费的盐料,可想而知是多么的大了。

不过幸好李云以前喜欢旅游,因此他知道在蜀郡附近的不少湖泊都是提取天然碱液的好地方,他更知道在河南吴城,正静静的躺着一座蕴涵量巨大的碱矿,记得曾有在那里工作的同学开玩笑的告诉他,那里的碱矿碳酸钠含量世界第一,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四十几,简直就可以直接拿出来稍微加工下就可以用了。

不过李云知道即使他找了那个碱矿,他也需要劝服大汉的决策层,进行大规模的提炼,所以他现在必须先奢侈的用食盐和石灰石合成出纯碱,再用这个纯碱制造出玻璃、镜子甚至可令贵族疯狂的肥皂,最好是香肥皂,李云记得肥皂的技术好象很简单,假如一切顺利的话,那么至多一个月后,他就可以将制作出来的镜子和香皂当礼物送往长安,相信天子和内阁的大臣会对这个感兴趣的。

李云很清楚他现在在做什么,想要做什么,事实上自他从草原归来就明白他要做什么了。

他已决心改变大汉文官历来对技术满不在乎的状况,他要结束商人长期处于被打压地位的尴尬局面,为这个民族这片他深爱的土地,培养起将来进行工业革命的土壤为资本主义的诞生提供土壤。

中国历史曾有好几次差点就再次抢先步入了资本主义,一次发生在宋代,开明的政治,良好的社会氛围,稳定的社会环境,这些都为宋朝商人的发展提供了良好的土壤,可惜儒家当权者的轻视和外族的入侵彻底的打碎了这个梦想,另外一次便是明朝,明朝中期开始出现的资本主义萌芽几乎成型,可惜同样的满清入关,扬州七日,嘉定三屠,资本主义最后的希望破灭,黑暗开始笼罩,直到英国人的大炮轰开国门,以及随之而来的民族觉醒。

资本主义最后没有首先出现在中国,这虽然有外族入侵的原因,但究其根本,还是儒家当权者严重鄙视工匠,仇视商人。

欧洲虽然也有过黑暗的中世纪,但是至少欧洲的商人还有喘息的地方。

而李云到了这个时代,他觉得必须要做点什么来改变历史的轨迹,毫无疑问,培养起重视工匠的社会环境和提供商人地位,是他需要为之奋斗的。

虽然这条路注定坎柯,但他已决定坚定的走下去,为民族保留下一次继续独领世界发展潮流的权利和机会。

而另外,李云想,假如有可能的话,他会坚定不移的制定出一套完整的技术保密计划,在李云看来,假如欧洲人没有得到从中国传过去的四大发明,那么他们恐怕永远也发展不起来。

这两条政策是李云的终极目标,在李云看来只要实现这两个条件,那么大汉等于是即为自己找到进一步崛起的道路,更是堵塞了欧洲人唯一翻身的机会,一举两得!

第十五节 思考

经过大半个月的准备,临邛官学终于赶在九月秋收之前开学了。www.65txt.com

这是一个采取了前所未有的教育形式开办的官学,同时也是历史第一个官办学院,虽然在此之前孔子,孟子都曾以私人身份广收门徒,但是那毕竟是私人办学,以一己之力来教育弟子,经济上难免出现问题。

而官学则扭转了这种局面,新的临邛官学采取了百家并教的方式,按照李云的规划和设计,临邛官学将开设儒,兵,法,道,墨,商等功课,入学的学子不仅仅要求专心攻读一门功课,更要求全面发展,当然也要因人施教,因材施教,毕竟人总有偏好,譬如有人对兵家很有天分,可却偏偏读不进其他学派的书。

强扭的瓜不甜,李云对此有深刻体会,他在以前上学时也遇到过这样的问题,他考大学,本想报考历史系,可是最终却因为英语功课实在太差,而不得不放弃。

到现在李云还怨念深重,他一直不明白,历史和英语有什么必要的关系。

作为范本的教科书《孙子兵法》和《孙膑兵法》,李云在杨谋的提醒下,最终还是先请示了天子,天子的回复很简单,只有两个字:“许之!”

有了天子撑腰,李云胆气也足了,下令那个雕版印刷作坊连夜赶工,在开学前印出了三百套《孙子兵法》和《孙膑兵法》,大部分作为教科书发给了聘请到的老师以及那些即将上学的学子,其余的李云连夜将之打包,送往长安,给天子御览。

杨谋提醒他之后,李云就已经意识到了,此事将来难免授人以柄,成为他人攻击的口实,为防范于未然,李云当然知道。现在就得到天子的赞许是最好不过的事情。而他送的这些书籍,为的就是给天子找到一个赞扬他的口实。

在开学之前,天子的赞许没来,太后的使者就先到了,使者先是赞扬了李云发明印刷书,制作出书籍的功德。接着话锋一转,严厉斥责了他没有先印黄老之学反是印那些兵家书籍的过失。

李云听了诚惶诚恐,忙不住的向使者解释,并一再保证一定立刻迅速的印上几套黄老的典籍送往长安给太后,并且还将把黄老之学作为官学最最重要的课程,下大力气培养学子学习黄老之学的热诚。

经过这次事件,李云知道要想平安无事丝将这个官学办下去,那么毫无疑问必须将黄老之学放在首位,做为主要课程,至少表面上必须这样,否则不用别人动手,太后就可先废了他。

毕竟现在的大汉还是黄老的天下。无为而治依然是社会的主流。

作为一个根基不稳的小县令,到现在为止李云凭借的依然是运气,以及天子的维护,这才一直顺风顺水,若换了别人这样做,恐怕早被那些保守的大臣的弹劾给罢免了。

李云现在回过头来想想,他做的那些事情,无论是与商贾合流。还是鼓励工商乃至现在的开办官学,虽然都是走在时代的前头,可自古以来枪打出头鸟,他做的这些事情,也许在某些保守派的眼中是很刺眼的,他们或许已经视他李云为眼中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可是现在李云依然受天子照顾,他们无论是明还是暗,都动不得李云半分,可是一旦天子去世,太子即位,那时候主少臣强……一想到这些李云就浑身的打了个冷战,所以太后那边他必须稳住,这样至少可在刘彻正式掌握大权之前,他可僻护在太后的羽翼之下,他所推行的新政也可得到太后的保护。

现在李云特别感谢天子的安排,天子虽然强行将南月公主赐婚与他,但天子确实是为他着想,有了南月公主为妻,看在梁王的面子上,太后怎么说也要护他李云,有了太后的保护,他李云就可高枕无忧,纵使有些风浪,那也不碍事。

李云现在迫切的希望阿度拉可以成功的夺取大月氏的王位,并派出使者来到大汉。这样他才可趁此机会主导大汉与大月氏的谈判,为他将来进一步推广新政打下基础。

可笑的是,当初李云不过是希望草原上越乱越好,最好打成一团,可现在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心理鼓动起来的阿度拉却成了李云正式进入政治决策层的希望与契机。

因为李云知道阿度拉一旦掌握大权,为了报仇他必然会派出使者,穿越匈奴人的封锁,到大汉来寻求盟友。而毫无疑问,作为唯一对月氏,乌孙等形势有发言权的李云,必然会被诏到长安,负责起谈判事项。

而李云则可借此机会用利益的诱惑将整个大汉可以拉拢的贵族,全部拉到他的战壕。

所用的办法自然无非是赠送股份,共同经商,有钱大家一起赚,李云不相信,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人会放着巨大的财富不要,而专门与他作对。

而塞外的草原,在李云看来并不是汉民族的梦噩,相反是上天赐予汉民族的巨大宝藏,那里矿产丰富,资源多多,是上天赐予汉民族腾飞的基础,那离更加有现在大汉急需的牛,羊,战马等关系到民生的资源,而这些都可以通过各种手段一一得到。其中巨大的利润李云想也足够让那些参与到其中的人,获得他们满意的东西。<电脑访问http://www.16K.CN-手机访问http://wap.16K.CN>

至于采用什么手段来得到?正常的交易也好,倒卖军火也好,甚至战争也好,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对西域的经营,在大汉培养起侵略和进攻意识。

人需要有利益,才会重视,历史上两汉对西域的经营曾一度达到颠峰,可是过不了几十年就又迅速的衰落,究其原因是大汉并未从西域获得利盖,反而劳民伤财,拖累国家民生。

当然儒家那些腐儒成天的叫嚷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班超的遭遇在李云看来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儒家短浅的目光,最终葬送了汉民族对西域的领导权,也最终导致了五胡乱华的悲剧。

李云想既然他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那么他就决不会允许悲剧的再次发生。

记得伟大的革命导师曾说过,“资本自从它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它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充满着血鲜!”李云对这话深以为然,不过与其让别人的身上充满自己的鲜血,那还不如自己变成一个屠夫,既然资本主义代表了最先进的社会方式,那么就干脆让西域首先成为大汉的殖民地,养分供养处吧!

毕竟现在不是后世儒家独大的时候,人们并不需要顾及到几个儒生的梦呓,而李云也可营造出一种适合的政治与学术氛围。事在人为,李云相信只要努力,就一定可以实现自己的目标。

……

最后一个敢于反抗的月氏部落,终于打出了白旗,向新的王者阿度拉投降。部落的首领割下了躲避在他这旧王之子的头颅,连同一万头牛羊,献到了阿度拉的王庭,这标志着自五月开始的这场月氏王权战争的彻底结束,阿度拉最终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为此阿度拉很宽容地饶恕了几个在战争期间摇摆不定的部落。并宣布赦免了他们的罪行,同时也宣布了月氏对西方的塞族进攻的结束,驻扎在塞族地区的数万月氏铁骑纷纷东撤,他们一路沿着圣山的方向撤到了康居附近。

阿度拉手执长剑望着那曾经属于月氏的圣山,眼中尽是无边的欲望。

回想起这几月的经历,阿度拉只觉得长生天是站在他这一边的,若非长生天保佑,他又怎么会仅仅以数千精骑就横扫月氏先是在王都袭杀了拒绝对匈奴作战的旧王。他的叔叔,接着又在几个决心对抗匈奴的部落的支持下,先后击败了挑战他权威的兄弟,最后登上了这月氏王的宝座。

可是战争的消耗也给月氏带来了沉重的打击,由于是部族内战,死的都是月氏自己的战士,无敌的勇士。

这场持续了四个月之久的王权之争,带给月氏的打击是巨大的,整个月氏经此一战,损失了数万的战士和十几万的人口,到现在月氏可以作战的骑兵已经不足十五万,根本就不足已支持他向匈奴与乌孙发动复仇战争,甚至连单挑乌孙的实力也不足。

阿度拉知道,他要想夺回圣山,为自己的祖先洗刷耻辱,凭借月氏自己的实力是没有办法做到的,他唯一可以寄托希望的,就是那个东方的帝国如那个汉使说的一样强大并且对匈奴充满了怨恨。

他走下王座,来回跺着,终于他下定了决心对左右道:“本王已经决定了,我将派遣使团穿越草原去中原帝国,与他们的皇室和亲,至于使团的人选,你们说说该派谁去的好?”

木合力是阿度拉的心腹将领,同时也是极端主张报复匈奴的年轻将军,他想了想道:“大王,我推荐万户离乐,离乐本来是匈奴人,但他的父亲和母亲全是死在匈奴浑邪王的手下,与匈奴王族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他绝对信的过,而且离乐是匈奴人,由他去,大王就可以放心,不需要担心被人发现!”

阿度拉想了想,月氏人在外貌上虽然与匈奴人没有多大差别,可是在生活习惯和语言上有极大的不同,所以可派遣一名匈奴人去自然最好,因此他点点头道:“好!就按你说的去办,马上叫人把离乐叫来,本王还有些话要和他说!”

第十六节 阴谋?

几棵长青树相互依偎着耸立在一旁,十数间用烧制出来的青砖砌成的房子围成一排。(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这种用临邛最新烧出的新式建筑材料,水泥和青砖结合建造出来的房子,即有着美观的外表,更加坚固结实,它的出现立刻就惹来了全临邛富豪的侧目,大家纷纷向李云打听这种材料的造价,当听到价格仅仅为同类建筑的一半时,商人们眼睛都掉出来了,纷纷掏出自家的钱财,向李云挥舞起来,要求参与到这种新材料的经销与制造中。

在这排房子的背后,是一栋两层高的建筑,这栋模仿当年齐国的稷下学馆风格的建筑,向人们昭示着,这里是属于教育的天堂。

这里便是临邛新建的官学建筑群。

对于教育,李云有着比这时代儒家学者更清醒的认识,在现代一个国家的强大与否几乎与它的教育投入比例成正比。

比如米国,比如欧洲等传统强国,其教育预算几乎占到了全年度预算的二成多,米国更是达到了恐怖的三成,由此可见教育对于一个国家的重要。

所以李云现在是将自己所可以为这官学准备的,都准备齐当,甚至他还准备在将来将这些房子上的窗户统统换成玻璃,百年大计,教育为先,李云对这点毫不怀疑。

他不仅仅要在官学中培养文化人才,更准备将一些贫穷但对技术有兴趣,心灵手巧的少年开绿灯,免费提供他们的学费以及食宿,打造出大汉第一批成熟的技术工人,系统的传授他们必要的知识。

但教育无疑是一个烧钱的项目,李云仔细算了算。假如临邛官学要形成规模,并且对历史造成影响,那么学生数量至少必须要达到三千人,老师数量必须达到百人以上。

这样一个规模的学府才有可能在未来发挥重要的作用,李云相信假如他可将官学办到这等规模,那么日后的改革就等于凭空多了一支最忠诚的支持着他的庞大力量。

可是李云算了算,现在入学的这百多名学子,虽然从他们的身上敲诈出了一笔丰厚的钱财,可即便如此,这笔钱财也只是刚好将这个学院建好。并勉强凑出了印刷书籍和支付老师薪水的钱财,其余的就不得不从临邛的库府中抽出一些。

若是再算上要招收的贫穷少年,以及要提供给他们的食宿,这笔钱不算则以,一算之下,李云眼睛都瞪出来了。按三千人算,每年每人需要投入至少一千钱,三千人就至少是三十万钱,这相当于临邛去年全年赋税收入的四分之三强,这还不包括为他们提供衣服,以及其他的各项杂费,以及每年新进地学子的费用!

李云看了只觉得头都大了,可是教育却是非办不可,因为李云知道。他必须在十年内为大汉培养出第一批具备着新思想的学者,否则当汉匈矛盾按照历史的轨迹最终激化的时候,纵使他李云再厉害也不可能凭借他一个人的力量来扭转乾坤。

所以李云现在迫切地想要钱,大量的钱财,越多越好。而临邛的商人则需要李云所掌握地技术,于是两方一拍即合,几次酒宴之后,以卓张两家为大头的临邛商人们与李云签下了协议,按照协议李云以水泥,玻璃以及青砖技术和商人们合作,李云向他们开放这些技术资源,以技术作为股份入股。每年收入四六分成。李云四成,商人们得到六成。

对于这个最终的协议,双方都很满意,商人们又找到了新的赚钱路子,而李云则用本来就要拿给他们的东西换来了每年可用在教育上的巨额资金,李云相信这些东西赚到的钱肯定不会太少。

……

公孙弘自然是顺利的入选官学老师,并在李云特意的安排下,担任了官学的教导老师,主要负责着管理官学日常的工作,安排和学子的日常生活。在将来,李云还计划通过潜移默化,转变公孙弘的思想,将他拉到自己的阵营中,这样李云在集合百家思想或者创立新学派时就可最大限度的吸收儒家的正确思想,为自己的理想服务。

处理完公孙弘的事情,李云便请来了几名巫师卜算开学的吉利日子,毕竟教育是百年大事,丝毫马虎不得,而可得到上天的祝福,这在某种程度上也可算是一种心灵的安慰。

巫师经卜算得出,九月一日是最适合开学的日子,李云便将日子定在九月一日。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九月一日,这天果然和巫师说的一样,风和日丽,初秋的阳光照在临邛的大地上,一片金黄色的景色,今年将是一个大丰收的年岁。

东方朔赖在舅舅的身上,一边数着他下巴的胡子,一边嬉笑的看着他的几个表哥,这半个月来他已与他的几个表哥玩的很熟,几乎已是成了最要好的兄弟。

而他的表哥们也很喜欢他这个聪明可爱的表弟,虽然他有时候调皮了些,但毕竟年纪相仿,共同的话题也多了不少。

今天便是开学的日子了,东方朔撅着小嘴巴,不得不跟着舅舅去临邛官学报道,老实说他很不喜欢上学,因为他曾上过那些所谓名家的学,结果那些年纪一大把的老师只是被他随便两个问题就给问倒了,这在东方朔看来,实在太无聊了,一点意思也没有。

东方朔的舅舅张正铭是张正范的堂哥,在临邛也是属于那叫的上字号的大商人,他可不管东方朔喜欢不喜欢,商人看重的永远是利益,在他看来,现在李云可给他带来利益,那么他就要想办法搭上李云的线。

而毫无疑问,自古师徒的感情最是亲密,所以他可不管东方朔怎么想,直接做了再说。

好说歹说,张正铭才把东方朔哄上牛车,带着他朝官学的方向走去。

穿越几条街道,临邛官学那独特的建筑便出现在了东方朔的眼中,老实说东方朔很喜欢这样的房子,高大结实,比舅舅家的土砖屋子好看多了。

但愿这里的老师比其他的人有意思些,东方朔想着。忽然牛车急忙刹住,在强大的惯性作用下,东方朔小小的身体几乎都飞出了牛车,假如不是他舅舅死死的抱着他的话,东方朔现在肯定躺在地上呻吟。

东方朔看了看前面,忍不住骂道:“谁家的车子这样无理!”

原来方才牛车转弯的时候,从前面的街道路口猛然窜出一辆飞快的跑着的马车,牛车的车夫为避免两车相撞,自然不得不立刻刹车。

张正铭脸上也有些挂不住,正要张口骂人,猛然间却发现了那马车上雕刻着一个张牙舞爪咆哮着的龙形雕刻,他立刻就禁住了声。皇族的人确实有这个嚣张的本事。

马车似乎也发现了牛车的情况,稍微在前面停顿了下,马车车帘中掀开了一角。露出一个美丽的女人面孔,她长的雍容华贵,仿佛天生就带着一丝动人眼神的眼睛,一袭如云的秀发挽在了手上。

她轻轻的瞧了瞧张正铭,露出一个令人胆寒的眼神,才复又向前。

张正铭却已吓地浑身冷汗,因为那女子他认得,去年他去淮南国贩卖生丝的时候,曾远远的隔着人群见过她一面,她便是淮南王刘安的爱女,郡主刘陵,有着大汉宗室第一美人之称。<电脑访问http://www.16K.CN-手机访问http://wap.16K.CN>

在淮南国,永远不会缺少关于这个水灵的像花般的郡主的花边新闻。

雷被何等样的一个英雄。在见了这刘陵,不到半日就宣誓效忠,放弃了他坚持了十几年决不为官的誓言。

而拒绝她的,几乎没有,即使有也早下了地狱,在淮南国男人永远都在谈论着这个即有着仙女般的美丽,又有着蛇蝎般心肠的女子。

张正铭是一个商人,他当然知道这些宗室的事情不是他可以管的,可是这刘陵郡主来临邛是干什么的?难道她是代表淮南王来的?如果她是代表淮南王秘密来见李云大人,那么今天她又为何要在我面前暴露身份?张正铭一想到这些,就只觉得自己似乎卷入到了一个他根本不想卷入的旋涡中。

东方朔瞧着舅舅失魂落魄的样子,又瞧了瞧那远去的马车,心中也明白了个大概,或许那马车中的女人是一个地位尊贵而且带着杀机的女人,否则舅舅绝不会有这样的表情。

东方朔年纪虽然小,但他自小就读过苏秦等人的书,对苏秦的事情非常了解,所以他鬼点子也是最多,见到舅舅这样苦恼的样子,他嘿嘿一笑道:“舅舅,那个女人是不是很危险?”

张正铭点点头道:“对,这个女人不是我们招惹的起的,而且舅舅担心我们卷入了一场不是我们身份就可以卷入的事情,她刚才是故意的,故意让我们注意她,以此达到某些目的,而我若在日后不配合她,以她的身份,杀你舅舅,举手之劳而已!”张正铭说完一脸苦恼,样子都憔悴了好几岁。

东方朔却是眼睛一转,凑到张正铭耳朵边道:“舅舅,你可这样这样……”张正铭听了,脸色渐渐的好起来,疑惑的看着东方朔问道:“朔儿,你这招那里学来的?”

东方朔笑道:“舅舅,这个嘛,当然是从苏秦的书上看到的,像你外甥我这样英俊潇洒,聪明过人的神童自然是可以举一反三,将此计用上,包可保我们无事!”

张正铭点点头道:“好吧,我就试试看!”

第十七节 刘安的后路

当刘陵直直闯进临邛官学的时候,李云正和公孙弘在讨论着儒家对于武将的看法。(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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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弘提起毛笔,在一张白纸上用小篆写下一个大大的武字,道:“武者,持戈也,止在于下,戈为上,解其字义,止乃址也,意为基础之意,止下基也,象草木有址,故以止为足,所以以力协止乃为劫。止戈的意思就是说‘立国之本是戈’而非大人所理解的止息干戈!”

李云却是听的目瞪口呆,心中大骂董仲舒,好好的一句止戈居然被他歪曲成了完全相反的意思,由此可见真正的儒家,在后世蜕变成了什么样的学说。

虽然李云也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董仲舒篡改的,但至少李云可肯定在现在大汉的儒家大都还这样理解着这个武字的意思。

李云尴尬的笑了笑,有了公孙弘这位当世大儒,他确实解决了不少学术上的问题和疑惑,公孙弘学识确实很渊博啊,几十年的苦读,他自然对儒学有着深刻的认识。

正要再与公孙弘讨教,刘陵已是站在不远处,直直的看着李云,一袭青色的丝绸衣服着在她身上,说不出来的动人,微微有些怒色的小脸带着些少女的红晕,更是平添了她几分动人气质。

她的左手牵着一名看样子不过七八岁的小男孩,那小孩生的粉雕玉、啄,可爱至极,酷似刘陵的一双小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奇的注视着这个人流逐渐多起来的地方。

刘陵复杂的瞧了李云一眼,有些轻吟的道:“李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公孙弘见了得体的告退一声,找杨谋说话去了,他一看这女子的来头,自然知道这些事情不是他可以搀和的。

李云却是苦笑一声,他感觉刘陵就像是他天生的克星。对于这个美丽高贵,但心思却狠毒至极的女人,他是一点办法也无。

刘陵贵为郡主,身份高贵,她父亲淮南王刘安更是手握十数万大军,自梁国瓦解,淮南国就已隐隐是大汉第一大诸侯国,即使天子在这,恐怕也得笑呵呵的接见,丝毫也怠慢不得。

李云想不通了。这刘陵三番四次的找他,到底想干什么?

若说是招徕,李云早用行动告诉了她,这是不可能的。

事实上刘陵自己也不明白,她对李云有着莫名其妙的感觉,对于这三番四次拂了她面子的男人,她按理来说,应该是派出刺客将之杀掉。如此一来才可解心头之气。

可是刘陵每次想这样做的时候,心头总是浮现起在睢阳的那个夜晚,李云那双看着她的眼睛,即有着怜惜又有着叹息的眼睛。

而自上次来临邛被李广的手下给挡了之后。刘陵就已经明白,这个男人已正式踏进了政治权利的中心,再派刺客已经属于自找麻烦,可是不知为何本应死心的她,却在这几个月来,一直对李云念念不忘,每日脑海中尽是浮现着这个男人那双看着她的眼睛。

本来刘陵已决定从此永远不会再来找李云,因为她怕那个感觉在她脑海中越来越重,最后主导她的全部思想。

可是上个月,她的父王忽然交给了她一个任务,这个任务令她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甚至她开始怀疑自己的父王是不是不想报仇了。

大汉的宗室都知道淮南王刘安与当今天子的恩怨,这一切都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注定。

刘安的父亲刘长,乃高皇帝最小的儿子,高皇帝平定了英布之乱后,将刘长封为淮南王,代替英布牧守淮南。

刘长生性暴戾,贪得无厌,他为淮南王时,整个准南国被他搅得鸡犬不宁,但高皇帝去世后,当权的是太后吕氏,吕太后可不管这些,她想做的不过是将这天下从刘姓改为吕姓,所以也不去约束刘长。

到得平灭吕氏,孝文皇帝登基,刘长的毛病与过往犯下地罪责一一暴露出来,孝文皇帝出身民间,自小就很节俭,那里容得下这样一个昏王。但念在兄弟感情,孝文皇帝一忍再忍,最后终于忍无可忍,废渎刘长,将之贬为竖人,发配蜀郡,当时正是冬天,寒冷至极,刘长堂堂一个王爷,怎么受得了这样的苦,未几就暴毙了。

作为刘长的长子,刘安那时候还年少,但他目睹了父亲的惨死,发誓要报复孝文皇帝,但是那时候没有势力,只能隐忍。

后来孝文皇帝见了刘长死的凄惨,又念起了兄弟之情,过了几年将刘安又封为淮南王,继承他父亲的国位。

本想以此化解这段恩怨,但仇恨的种子已经种下,想要清洗,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刘安成为淮南王后,表面上勤勤恳恳,对朝廷忠心不二,甚至在七国之乱时还支援过朝廷,可是谁又知道其实背地里,他正谋划着一举复仇!

可是刘陵却也并不清楚她父亲的想法,事实上刘安也很害怕,他怕一旦事情败露或者失败,那么刘长这一系诸侯,势必断子绝孙,所以他想到了一招很聪明的计策。他并未立他最宠爱的孙子刘旬为世子,而是立下了他的另一名孙子刘健为世子,他将刘旬分出门去,另立了一支,这样即使他失败了,按照惯例由于刘旬已另立一族,所以天子就算很恼火他,也不能再怪罪到刘旬的头上,否则大汉其他诸侯宗室势必不满,而他假如成功的夺得了天子之位,那么到时候再迎回刘旬改立他为继承人也不迟。

而自梁王一死,刘安就知道。他已无什么胜算,除非发生奇迹。

所以他加紧了部署计划,一面宣布立刘健为世子,另一方面他打算着将刘旬尽快的送出去。

可是刘旬今年才八岁,他一个人独自在外,刘安确实不放心,所以他取消了将刘陵送到长安迷惑天子顺便大量套取情报的计划,而是准备由刘陵负责起照顾刘旬的责任。

到时候一旦失败,天子见了这弱质女子与年少孤儿,也就不会再为难了。

解决了这个问题,刘安自然是谋划着托一个有实力的人照顾刘旬,最好是傍上一个为天子喜欢的人,而毫无疑问的李云最终进入了刘安的视线。

李云虽然现在官职卑微,可刘安相信只要天子还是文帝一系,那么他最终势必将成为大汉新的贵族,而且官职卑微的李云更符合他的计划,这样天子也不会疑心他的做法,毕竟县令与诸侯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所以刘安早在临邛布下了眼线。一收到临邛开办官学的消息,他就立刻让刘陵迅速带着刘旬来报名,这样刘旬就可名正言顺的脱离他的接触,纵使日后再发生什么事情,也绝牵涉不到刘旬,而他这一系的诸侯,也可至少在这世上留下血脉。

刘陵到底年轻。她尚还想不了这么远,所以她想不清楚父亲为何令她迅速放下手中负责的全部事情,带着自己的小侄子远赴临邛,并且还要洗干净她参与那些储备军械,秘密招徕死士的事情上留下的痕迹。

但父亲的命令,她从来就不敢违背,刘陵也只能奉命而来。

李云走到刘陵面前,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压低声音道:“郡主,您又要做什么?”

刘陵见了李云那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心头一疼,轻声道:“李大人,奴就这么令你讨厌吗?”声音幽怨中带着些挑逗的味道,令李云几乎把持不住。而她的嘴角则轻轻上翘着,与脸部形成一个非常好看的弧度,李云忙将头底下,不再看这个足可诱惑他犯罪的女人。摇头苦笑道:“郡主,下官不过是糠槽之人,蒙天子知遇之恩,不以臣卑微,授臣以最大信任,臣报答还来不及,怎么会讨厌郡主您?郡主可是当今天子的堂侄女,金枝玉叶,而下官自然是忠诚于天子的!”

李云故意将天子两个字咬的特别重,意在提醒,不管她说什么,他李云都绝不会动摇。

刘陵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绝美的小脸上泛着丝丝<电脑访问http://www.16K.CN-手机访问http://wap.16K.CN>无奈,她忽然道:“李大人,南月妹妹就真的有那么好吗?她对您就真的这么重要,重要到大人连看到不看我一眼!”

李云尴尬的笑了笑,他只能沉默,事实上这种事情他也只能沉默,他不可能告诉刘陵其实他早就知道她的事情已经她代表的身份。

刘陵却是抱起他的侄子刘旬,轻轻道:“大人,其实奴家这次来是想让您收下这个孩子,让他在这临邛快快乐乐的长大,奴家今后就住在临邓照顾他!”说完刘陵竟然觉得有些解脱的感觉,她竟然冒出了就住在这临邛好了的想法,委实令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李云却是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看着刘陵,他甚至有种要跪下去恳求这个美丽的郡主放过他,李云怎么也想不到淮南王居然将他地孙子送来临邛,刘安这样做委实太过诡异,李云打破脑袋也想不清楚这样做对刘安有什么好处。

李云想不到的事情,自然下意识的归纳到阴谋中去,但是他又不好拒绝,因为一个王室子孙到他这念书,这本身就是巨大的荣耀,若李云拒绝了,那么淮南王只消上一个折子,弹劾他李云目无宗室,歧视王族。这个罪名可就足够李云死上一百次了!

李云叹里一口气,只能点点头道:“郡主要住在临邛,下臣自然高兴,欢迎都还来不及,只是郡主,大汉律有严令未有天子的准许,宗室子弟不得私自在郡县停留过长时间……”

刘陵嫣然一笑,宛如最美丽的鲜花,她从怀中掏出一张丝帛递给李云。

李云接过那卷尚还带着刘陵身上动人的体温的丝帛,打开一看。天子那熟悉的字迹就已跃然入眼:“准南王奏朕,欲以孙寄与卿教导。卿乃良臣,淮南王乃贤王,朕久思之,最终许之,望卿勉励而为,与淮南王多多沟通。”

李云再三看了看这道准许诏,最终确定确实是天子的亲诏,只能无奈的笑了笑,做了请的手势,他知道从此临邛这地方该热闹了!

第十八节 诱惑

忙活了一整天,李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县衙,今天可把他累坏了,安排学生的寝室,发放书籍以及带领那些家长参观官学的建筑,这些事情他都必须亲历亲为,再不可和以前般推给杨谋去处理。(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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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今天还出现了似刘陵这样一个不请自来的主,李云一想起这美丽的郡主,就头都大了。

他实在捉摸不透,这刘陵到底想干什么?

回到自己的房子,用热水舒服的洗上一个澡,李云忽然觉得,应该去看看刘陵,毕竟人家的身份是郡主,地位尊贵,不是他现在的身份就可以怠慢的主。再者说,这次刘陵好象是一个人带着刘旬来的,身边连个侍女也未多带,他怎么说也得为她安排两个伺候的,否则堂堂郡主在他管辖的地方要是受了罪,传出去面子上也挂不住,毕竟现在淮南王的名声很好。便又穿上官服,急急的赶去刘陵落脚的地方。

刘陵由于刚来临邛,还没有落脚的地方,所以现在她暂时被李云安排在县衙一个较为僻静的院子中住下,李云远远的望着刘陵那个灯火通明的房子,暗自叹了口气,这辈子他碰上刘陵就算他倒霉好了,但愿这个女人快快厌倦这里,又或者被他父亲召回,送去长安,这样他李云就可解脱了。

蜀郡的月色很是迷人,幽幽的月光从窗户中射进来,刘陵推开窗户,一手托着下巴,欣赏着这平静的夜晚,她已不知有多久未有如此平静的欣赏月色了。

家族的重任,复仇的责任,压地她几乎喘不过气,她今年才十七岁不到,却背负了太多的东西,今天当她脱离那一切恩怨与是非时,她才发现,原来安静也很好。

刘旬一手拿着一个木头雕刻的玩具,一手攀上刘陵的肩膀,小小的可爱眼睛,不住的眨着。他并不知道他的父亲和最疼的爷爷已经准备将他从宗室的名单上除却,令他另立一户。

刘陵转过头来,抱起这个侄子,在他额头上亲了亲,道:“旬儿乖,听姨的话,去睡觉吧!”说罢抱起他就向床边走去。

这是一张李云特意令人制作的木床,其造型仿制自现代农家人的木床。相比起目前大汉民间普遍存在的木塌,这种床更加的舒适也更加的宽大口刘陵为刘旬盖上被子,哄着他睡觉,待看到刘旬的小眼睛安静的闭上,她才站起身来,放好热水,美美地洗上一个澡。

她坐在浴桶中看着自己身上白皙的肌肤,玲珑的身材,暗暗地叹了一口气。旁人的女子总是羡慕他们这些宗室之女,生活奢侈,衣着鲜艳。可是又有谁知道似她们这般的女子,命运根本不在自己手中,或许有一天,天子一道诏令就将她作为和亲的公主远嫁那寨外蛮荒之地。

纵使不被远嫁异乡,宗室的女子,特别是像她这般漂亮的女子,也难免不了被男人玩弄的下场。刘陵虽然才十七岁,也从未和男人有过太过亲密的接触,但是她的两个姐姐都已做了她的榜样,为了维系淮南国的强势地位,她那两位生的几乎与她同样美貌的姐姐,都早被她父亲嫁给了手下的将领,用此来维系人心。而在此之前,她们更是不得不为了家族,和许多男人有着特殊的关系,虽然在大汉这样的事情很普通,譬如天子的姐姐,馆陶长公主就在家中公然养了许多的面首,可刘陵还是对这些有些抗拒,从心底里她不希望这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她身上,可是宗室之女,这个由不得她不想。

洗浴完毕,刘陵刚穿上衣服,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郡主,下臣李云求见!”

刘陵穿好衣服,打开门,道:“大人进来吧!”

李云抬起头,就只闻到一阵发香,刚洗浴完的刘陵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迷人的神态,她那如云的秀发挽在腰间,湿漉漉地头发上还有着清水的痕迹,那一袭单薄的衣服,根本无法掩盖她动人的玲珑身材,李云咽了咽口水,他发现他来这里看刘陵是一个很大的错误,天知道他能不能抗拒刘陵的诱惑。

李云感觉,刘陵就像是鸦片,美丽却又有毒,是天生就会诱惑男人犯罪的尤物。

刘陵嫣然的笑了笑,对有些尴尬的李云道:“大人为何站在门口哩?难道还怕奴家吃了你不成?”说完竟然大胆的将李云拉进屋中,关上门笑嘻嘻的看着这个竟然还会害羞的男人,调笑道:“大人脸皮可真薄!”

李云无奈的摇摇头,道:“郡主,下臣来此只为问问郡主在这可住的安心?还有,郡主您的身份十分需要公开?”

刘陵瞧着李云喉咙上那一吞一吐的喉结,她忽然发现其实逗逗这个男人也挺不错的,于是一边将手靠近李云,一边答道:“这里嘛,还行,至于本郡主的身份,李大人最好还是不要公开了,否则你就有麻烦哩!”

刘陵暧昧的抚过李云的手臂,极具挑逗之色,李云鼻子中嗅着刘陵的发香,低低垂下的头更好似瞥见了刘陵那露出衣服的白生生的粉嫩小腿肌肤,喉咙再次咕咚一声咽下一大口口水,他知道自己若再不走,很可能做出错事,而且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的错事,忙告辞道:“郡主,既然这样,下官就不打扰了!”转身就要走。

刘陵一把拉住李云,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叹道:“奴家就这样令大人讨厌吗?”

李云挣开刘陵的手,尴尬的回道:“郡主,夜深啦,下官不便再多打扰了,就此告辞!”

刘陵急了,狠劲的拉住李云,逼问道:“大人,难道奴家就这样令大人讨厌。大人连多留一刻也不行?”

李云一楞,心道:“难道我要告诉你,我再不走就很可能侵犯你吗?别以为狼披上羊皮就很善良,披上羊皮的狼也是会吃人的!”

刘陵趁着李云这一恍惚,忽然将身子挨近了些,刘陵虽然未真个与男人有过,但没吃猪肉,她总是见过猪跑的,作为宗室女子自小更是有专人教导她如何刺激和挑逗男人,如何才可在最小代价下嬴得男人地屈服。

李云却只觉得,刘陵那具对他充满了诱惑了娇躯几乎已是贴着他身体的敏感地方,他甚至可以感觉到从刘陵身上传过来的温暖体温,甚至还可感觉到刘陵胸前那对饱满动人的椒乳的柔软程度,李云忽然想,那里摸上去一定很舒服。

刘陵忽然又拉开与李云的距离,吃吃的笑道:“大人,千万记住不要说出我的身份哦!”

李云点点头,推开门夺路狼狈的奔出去,生怕再留在这里他就会再无法控制自己的冲动,刘陵确实是他的鸦片,含有剧毒却又充满诱惑,可他偏偏还不能铲除,这感觉着实窝囊到极点。

刘陵走到门口望着李云的背影,轻轻的道:“我缠定你了,李云!”

关上门,她靠在门上,回味着刚才那个害羞的男人的样子,嘴角泛着得意的笑容,她终于可确定这男人并非是瞧不上她,而是出于某个原因在躲避着她的引诱,方才李云的尴尬表现已足已证明这些。

董仲舒轻轻的给自己的酒鳟中倒入一弘清酒,举起酒杯看着那闪烁着的油灯,一边自酌自饮,一边想着这些日子以来打听到的事情。

就他目前的了解来看,这李云想的恐怕是依靠商人与手工工作者带动大汉发展。

事实上,这条路,儒家的前人早就进行过尝试,在战国时期,法家占据着秦、魏、楚等国的绝对主导权,而儒家则成功的在齐国扎下根,劝服了姜齐和田齐的主人,实行他们那一套治理天下的手段。

不管是管子还是婴子,董仲舒始终认为他们都属于儒家的代表性政治人物。

而在齐威王时期,伴随着稷下学院的开设,儒家成功的占据了齐国的领导权,那时候的儒家学者,以儒治国,结果齐国国力强大,民众富裕,而那时候儒家也强力推动着可富裕百姓的重商路线,可是这样一来,由于大量的农民参与商业事业,再加上儒家的学术多少有些吹嘘的成分,结果使得齐国虽然国力强盛,富庶天下,却培养了一大批软弱的将领和官员,他们不愿意与秦人交恶,更加不愿意出兵争夺天下,只愿意偏安齐国,结果秦国采取远交近攻的政策,逐一消灭了其余诸侯,当轮到齐国时,秦军居然长驱直入,兵临临淄城下,齐国上下彻底的丧失了抵抗心,齐王建投降,儒家的辉煌过去了。

而现在这李云居然想再次振兴商人,难道他没看到齐国的下场吗?

在董仲舒看来,农民,土地才是这个社会的主流,农民与土地无法合理有效的利用,那么即使这个国家再强大,也终免不了灭亡o可是李云的做法又与齐国不同,他在鼓励商业的同时,还大力开挖河道,水渠,减免田租一副重农的样子。

可他又同时鼓励商业,难道他想即实行商业兴国也实行农本固国?

这在董仲舒看来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当年的齐人不止做过一次这样的尝试,但他们都失败了,难道这年轻的县令有把握可超越那些贤者?

董仲舒摇摇头,花白的胡子一摆一摆的,良久他才轻轻的自语道:“既然这样,那么我把学院搬来临邛,老夫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可商农并重!”

站在董仲舒的立场,他说的没错,商业与农业在这时代是天生的死敌,商人流动性大,追求利益,而且花花肠子多,商人一兴,势必在社会上大量招聘工人,从而导致农民不种田,土地荒芜,人心思安等弊症。

可是董仲舒和他的前辈一样,自动忽略了技术与工人的作用,事实在这以前,技术与工人除了在秦国被重视过之外,其余各国无不是怀着鄙视之心的,认为这些东西可有可无,就算没了这些仗也照打,田也照种,却不知技术正是推动社会向前发展的最大利器,而李云正是知道这点,才会如此大胆的双面齐抓,否则他也只能选一项努力了。

第十九节 卓文君与刘陵

清晨的朝阳从东方升起,卓文君早早的做好了点心,带着那些她亲手做好的东西,坐着自家的马车,朝县衙走去。www.65txt.com

小女人脸上泛着幸福的神采,对于男人来说,他们永远也不会明白女人的想法,在卓文君看来,李云的生活过的太邋遢了,每日通常有时间就大吃特吃,没时间就随便就着一点饭菜,囫囵的吞下,就当是一顿。

这些情况卓文君看着就心疼,自然而然的卓文君就时不时的做出些好吃的东西,往李云事实那送。

马车在县衙门口停下来,卓文君轻轻的跃下马车,她已经可以想象到李云的那两便宜徒弟嘴角正流着口水的样子。

由于杨谋与司马相如是李云的入门弟子,所以卓文君自然而然的将自己与他们的辈分提高一个等级,将他们当成了小一辈的孩子,虽然事实上他二人的年纪都远远大过卓文君。

早早起来守在县衙门口的两个衙役见着卓文君,忙恭敬的行了个礼。眼中尽是尊敬的神色。县衙的人现在大都已经对卓文君与李云的关系心知肚明。而卓文君有是临邛出了名的美人儿,温柔善良,平时就将这些衙役当成了自己的兄弟看待。

想要别人尊重自己,自己就需要先尊重别人,以心换心之下,这些十分淳朴的衙役,自然而然的肯为李云卖命,更在心底对卓文君产生了好感。在他们看来临邛也就只有似卓文君这般的女子配的上县令大人,其他庸脂俗粉自然无须提起了。

卓文君见这二人的样子,掩嘴一笑,从篮子里取出几块点心,递给他们道:“二位大叔辛苦了,这是奴家的今日做的点心,大叔就拿去尝尝,看看奴家的手艺是否过地去!”

两名衙役受宠若惊的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人摇摇头拒绝道:“谢谢卓姑娘。我二人已用过早餐了,姑娘还是给大人拿去吃吧!”

另一人接口点头道:“是啊,今日是官学第一天上课,一会儿大人还要亲自授课,姑娘还是拿去给大人吃吧,大人吃饱了才有力气为我们这些人寻些好处。听大人说明年我们这些人的子弟也可以免费去上学哩!”

他接着叹道:“小的这辈子亏就亏在没读过几天书,识不得《大汉律》的条文,否则小的今日怕怎么说也可做个里正之类,大人开了这官学,明年还免费教授我等的子弟。小的没别的报答方法,就为大人做好事情吧!”

“对了卓姑娘,您什么时候嫁过来给我们大人做夫人哩?”他终于还是好奇的问道。

卓文君小脸一下子就红了,低下头羞道:“李郎还未有向我父亲提亲……”声音弱不可闻,卓文君说到最后,忙拿着篮子直直的奔进了县衙,她到底还是少女,脸皮薄。受不得旁人这么敲问。

那两名衙役却是相互看了看一眼,笑了起来。

“你喜欢他吗?”卓文君进了县衙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有一个悦耳的女声道,回转过头来,却见一名身着华丽衣裳的少女站在院子中。那少女看年纪与她相仿,生的是国色天香,更难得的是,那少女身上总是带着令卓文君感到有些窒息的气质,那应是一个常年身处高位之人才拥有的。

那少女很随意地摸了她那性感动人的嘴唇,小巧的鼻子微微的颤抖动着,幽幽的瞧了卓文君好一阵,令卓文君感到后背有些发凉。这感觉很不好,察觉到对方身上的浓烈敌意,卓文君心想:“难道他就是南月公主?也是,只有公主才有如此的气质和容貌。”

“他是我的,你不许和我抢!”那少女骄傲地道,语气中充满不容质疑的味道。

卓文君听了,更加的将他当成南月公主,心中不免大受震动,摇摆不定,她不是那种对自己充满信心的女子,相反在知道了南月公主的事后,她总是处在患得患失中,现在见了“南月公主”明确的让她退出,她心中一急忙屈下身子,盈盈的对她施了一个礼,哀求道:“翁主,奴家不敢和您抢,奴家只希望在他身边,看看就行了,求您了!”

那少女瞧了瞧卓文君的样子,暗自叹了一口气,事实上她从未见过似卓文君这般美丽的女子,再想到李云不仅仅和南月公主定亲,更在这临邛有了这样一个情人,却不肯对她假以颜色,心中醋海顿时如潮起的大海,一发不可收拾。

她走到卓文君的身边,加重语气道:“我说,不许和我抢!否则我就令人在你这美貌的小脸蛋画上几朵鲜花!”

卓文君抬起头来,用着哭腔道:“你是南月翁主吧,奴家真是很喜欢李郎,只要您答应让奴家和李郎在一起,奴家什么都愿意做!”

那少女瞧了瞧卓文君,一时禁也有些心软,毕竟她并非真正的南月公主,只是在生李云的气。而卓文君又是如此的低声下气,同是女人她当然知道一个女人想要找到一个好点的郎君实在是太难,而要和那个意中人厮守在一起就更难。

她伸出小手,扶起卓文君道:“我不是南月公主,我叫刘陵,所以你不该求我,但是……”她盯着卓文君道,“李云,这辈子我要定了!”

卓文君擦去眼角几乎流下的泪水,只要不是南月公主如此对她,她就可以承受,再说不就是多了一个姐妹吗?

卓文君是那种欢喜与感情都会很快的表现在脸上的女才子,是那种没有什么心思的女子。因此她也没多想,就拉着刘陵的说道:“刘陵姐姐,您也喜欢地话不如……”卓文君大着胆子,凑到刘陵的耳边说了些令她自己觉得脸红的话。

刘陵听完,心中一动,喃喃地笑道:“三女共侍一夫?你还真是天真。你知道我的身份吗?”

她见卓文君摇头,叹息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确定,李云会答应?”

卓文君看了看这个令她感到莫名其妙的女子,大着胆子道:“姐姐,李郎是这样和我说的啊。他说南月公主那边,他会劝服她,既然姐姐也喜欢李郎,小妹自然乐地多一个姐妹。”

卓文君一口一个姐姐,自称妹妹,这样的说法令李陵亦对这个刚刚还在敌视的女子生出好感。事实上这也正是卓文君下意识的自我保护,她一见这刘陵就觉得很危险,但是似她这样的女子,并不会玩那些宫廷中人常用的阴谋和勾心斗角地手段,既然无法当成敌人,那自然只有成为朋友了。

刘陵看着一脸真诚的卓文君,怎么也提不起敌对的心思,但是他又想到李云对她的冷漠和无情,一口小碎牙顿时就咬的咯咯直响。冷冷地道:“你愿意帮我吗?”

“帮你?”卓文君不解的问道,她不知道她又什么地方可帮上这神秘的女子。

刘陵点头道:“对,帮我,帮我得到李云,然后你们怎么样我绝不插手!”

卓文君俨然一笑。终于是雨过天晴,不过她却很奇怪,以刘陵的美貌和气质,李云怎么会有舍弃的道理?

居然还要这刘陵来寻求她的帮忙。

不过卓文君是很大度的女子,在这时代男人多几个老婆并无什么不妥,只要李云不辜负了她就行,因此点点头道:“好的,姐姐,我帮你!”

刘陵盯着卓文君道:“真的?”

卓文君点头道:“真的,姐姐,我不会骗你的!”又盈盈弯下腰来道,“姐姐,妹妹卓文君有礼了!”

“刘陵!你在干什么?”李云气烘烘的从内院奔出来,直接呼着刘陵的名字,因他瞧见了卓文君瘦弱的身子正被卓文君硬逼着弯腰,更隐约瞧见了那眼角尚未拭干的泪痕,心里一疼,也顾不上许多,也顾及不了这刘陵的身份,因此直接就呼着她的名字,气冲冲的跑出来。

一到院子里,李云就忙将卓文君搂入怀中,狠狠的瞧了刘陵一眼,他下意识的自然认为刘陵又在施行某个不可告人的阴谋因此气道:“请你不要欺负文君,有什么冲我来,不要对我的女人下手!”

刘陵咬了咬嘴唇,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男人敢在她面前如此的大呼小叫,更未尝试过男人如此不礼貌的责备,瞧李云的样子,就差未打她了。心头自然冒起了怒火,威胁道:“李云!你信不信我马上写书与太后,告诉她老人家,你背着她私自在临邛与身份不明的女子关系暧昧?”

李云冲动的道:“你敢?”

刘陵冷笑道:“我有何不敢的?我现在就去写书与太后她老人家!”说罢转身就走。

李云气的脸上尽是青色,此时卓文君才在他怀里轻轻道:“李郎你为何对刘陵姐姐发这么大的火?”

“她不是在欺负你吗?”李云愕然,事实他现在也有些后悔,就这样与刘陵撕破脸皮,若真的被她捅给太后,恐怕卓文君就该有难了。

卓文君幸福的依偎在心上人的怀中,轻轻的道:“李郎,刘姐姐并未欺负我,我只想和她说说话,还成了姐妹,你快去和她道歉!”

方才刚答应了刘陵,现在卓文君就开始帮她忙,完全忽略了最初的不愉快,只能说卓文君确实是那种没有心机的女子。

“她真没有欺负你?那为什么你眼角上还有泪痕?”李陵疑惑的问道,在他看来想要刘陵不欺负人,太阳就得从西边出来。

卓文君将头埋进李云的怀中,道:“人家以为她就是南月公主嘛!”

李云不能相信的道:“难道我真的错怪了她?”

卓文君离开李云的胸膛,推了他一下道:“李郎,快去向刘陵姐姐道歉,为何你会这样的看她哩?”

李云无奈的道:“文君,你要记住,这个女人最好少接触,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

第二十节 演讲

临邛官学的院子的草坪里,密密麻麻的跪坐着二百多名学子,几乎是人人临襟正座,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等待着李云上台演讲。(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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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朔却并不管这些,他好奇的注视着这个采用了最新材料建造成的学院,打量着那些挂在四周房子的墙壁上的那些百家格言。

这其中有不乏有孔子的“温故而知新”“三人行,必有我师!”等儒家格言,也有孙子兵法上的“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查也”更有韩非子等法家贤哲的格言。

这一切在东方朔的眼中都显得如此的不同寻常,东方朔自然知道现在各家派系间的明争暗斗,彼此间几乎已是势成水火,可现在居然有人将这些百家诸子的格言汇集到一处,这就不能不让东方朔年轻的心灵,大受刺激,只觉得肯定会很有趣。他现在已可想象到今后上课时的精彩镜头,特别是当法,儒,道等学派间那最不可协调的思想开始冲撞时,那些为了自己信仰而战的老师,该是何等的愤怒。

李云紧紧了身上的衣服,由于今天的特殊日子,他特地请来裁缝为他量身制作一套了学者常穿的衣服,以此来显示他对于教育的重视。

“走吧!相如。”李云笑着拍了拍同样身着盛装的司马相如,作为最具资格教授学子纂写诗赋以及学习音乐的他,自然毫无悬念的成为了临邛官学的音乐老师,司马相如弯下身子,十分得体的鞠了个躬,很严肃的道:“老师先请,学生跟在您后面就可!”

李云笑了笑,带着官学上下的十几名老师,一同走进了官学内,早在那等候的众学子的家长见了,忙向李云打起了亲热的招呼。过了今天。李云就是他们地孩子名义上地老师了。

李云忙一边予以回应,一边也扫扫了跪坐的这块草坪上的学子,满意的点点头,走上正中央地位子。同样跪坐下来,而他的身后则依次跪坐下了公孙弘,司马相如等老师,杨谋则留在县衙,处理日常公务。

李云端坐好身子。严肃的扫了扫场中的学子,一边的司仪清着嗓子念起了开学贺词,大体是一些感恩地话,以及对学子的期望,待他念完,便清了清嗓子又道:“下面请临邛官学第一任院长,县今李云李大人为诸位学子致词!”

场上二百多名学子皆低下头对李云与众师长行了一礼道:“老师好!”

李云等人点头。回了一礼。算是正式的打过招呼了。

李云抬了抬手,示意众学子不必拘礼,才清了清嗓子道:“诸位,可能有些疑惑,为何在这文学之地。我还要贴上兵家的格言!”李云指着不远处墙壁上孙子的那句名言道:“事实上,本人开办这所学院的最终目的就是要为军事服务,不管诸位将来是文官还商人,又或者是工匠,在本人看来,假如诸位最终没有为大汉地军事贡献自己的力量,那么诸位便等于没有真正的念过书,不是一个合格的学者!”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学生们倒还没什么,公孙弘等人的脸上就开始挂不住了,特别是公孙弘,他一直信奉地孔孟之学,虽然也有重视军事的地方,可是在儒家看来,文治才是最终的王道啊!

李云扫了扫场中的反应,事实上他已决定从现在开始就为在场的人的洗脑,因为这些学子大都是十六岁以下的年少者,更有十岁以下的小孩子,思想正是最为活跃地时候,任何人只要在此时为他们开启一个新的窗户,那么凭借着少年的强大可塑性,将来成年之后,他们的作为将远远的超越自己以及现在的诸多大家。

因此他也不理会他人可能的反感继续道:“在本人看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诸位正是年少风华者,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至于为何本人要说这所有的一切最终都是为军事服务,且待我一一说来。”李云别过头,看了一眼有些坐不住的公孙弘和远处紫青着脸的董仲舒,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接着道:“在本人看来,文武皆为我大汉的剑盾,就如我大汉天兵可为我等抵御匈奴,维护天子威严般,也如我大汉天兵可惩戒宵小,铲灭奸妄般,我等读书之人也是如此,学好了知识,我等进可用我所学,为大汉百姓谋取利益,讹诈土地,退可治一方土地,造福一方百姓,至于何时为盾,何时为剑,在于当时情况,在我看来,凡是有利于大汉人民,有利于大汉利益,有利于天子威严的事情,我等都需要全力去做,哪怕为此背上千古骂名,也在所不辞,毕竟在个人荣耀与利益面前,大汉的利益高于一切!”<电脑访问http://www.16K.CN-手机访问http://wap.16K.CN>

李云这番话一说完,不仅位公孙弘,就连董仲舒也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听觉冲击,李云所说的这些,他们从未有听说过,即使是先秦诸子也从未在这个角度——国家与民族的角度来诉说过政治诉求与道德操守。

而众学子,年幼的还不明白李云说的话,而听的懂的少年则无不露出沉思的群子,东方朔更睁大了眼睛,仔细的听了起来,在他看来,李云所说的话正合了他心中的思想,所有的少年都是热血而冲动的,他们可以为了一句简单的誓言而发誓用终生来完战。东方朔就是属于这样的一类人。

李云满意的看了看少年学子的表现,他看到了他们眼中的火光,曾何他少年时期的愤青心态是一样,他满意的点点头,接着道:“在我看来,大汉国的结构就如那水车的构造,有负责提水的,有负责转动的,更有负责支撑那水车架子的,文与武,商人与农民,农业与工业,缺一不可,文乃武之根,武乃建立在文冶的基础上。而农已为商之本。无农则无商,此间种种,我等可待日后探讨,今日我所要说的便是。我大汉当今的状况!”李云严肃的接着道:“本人在年初曾至西域,在那浩瀚的戈壁上游荡了数月时光,诸位可能还不知晓,当今我大汉正面临着自立国以来地最大危机!”

李云指着匈奴地方向道:“那西域合计有三十六国之多,绵延数万里。其中以匈奴最为强大,其拥有骑兵数十万,曾灭国无数,号称百蛮之国,实为我大汉最强劲的故人,现在虽然巳被我大汉凭借长城天险阻挡于边关之外,可是匈奴人虎视眈眈,狼子野心,若我大汉不能击败他,那么一旦我大汉陷入虚弱中,那么他们将再无顾及,长驱直入。到时候天下黎民将难逃一场灾难,而我炎黄民族则将可能就此断绝了自上古以来的纯正传承!”

李云这番话说的危言耸听,虽然有不少是他自家揣测,可历史上不是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在东方有五胡乱华,在西方强大而辉煌的罗马文明也因外族入侵而断绝。

而众学子有不少正是年少方刚者,听了自然气血沸腾,更有热血者一下子就站起来对李云道:“老师,学生不欲学文了。学生要去参军,前往雁门边关,追寻英雄的足迹!”

他们的家长见了,急的不得了,这些少年可都是家长地宝贝,可不能到那边关苦寒之地去受苦的。

“投笔从戎!”李云心里对这些学生赞了一句,忙叫住他们道:“你们先坐下,听我说完,再做决定也不迟!”

“想要从军作战,你们以为就凭一股热血就可以吗?”李云待他们坐下才缓缓的问道,接着又摇头道:“热血之人我大汉从不缺少,我大汉最缺的乃是熟悉军事兵法,又或者擅长管理后勤运作之人,需知‘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尔等现在无须想急,只可先坐下来好好学习兵法,以及知识,为我大汉之崛起而读书!”

他们想了想,忙点头道:“学生谨受教,誓为我大汉之崛起而读书!”

李云点头赞道:“这才是我大汉的好儿郎,临邛人的骄傲!”他又对其余人道:“你们也不可懈怠,为师者只希望你们将来无论从事那一个行业都需要谨记,你们是为我大汉之崛起而读书的,所以大汉的利益高于个人的利益,当然在大汉利益未与个人冲突时,自然需要多多考虑个人利益了,毕竟大家都是人!”

众人发出一阵哄笑,那些开始还有些紧张的家长,也眉头松了开来,只要不让他们的宝贝去当兵,那什么都好说,当然假如是将军那就另当别论了,而李云现在则是摆出一个要培养将军的架势,他们那里会不高兴?

有一个学生问道:“老师,若是大汉利益与大汉利益冲突时,我该如何抉择?”

李云笑了笑道:“自然是选择那个最有利于大汉地利益,需知凡事有大小,轻重,缓急也!”

那学生点点头,坐下去思考了。

第二十一节 辩驳

李云的话对于董仲舒和公孙弘这两位当世大儒的冲击最为厉害,因此散场之后,两人都想找李云问问,特别是董仲舒,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找寻一个可弘扬儒学的机会,虽然他并不在乎篡改孔孟的言论,可是到底在他心中仁义的思想还是根深蒂固的。(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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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散场之后,就急急的找了上来,拦住李云道:“老夫广川董仲舒,有个问题想问问大人,不知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云听得是他最为厌恶的家伙,眉头微微一皱,抬起头来看看这位开启了儒家篡改先河的所谓“大儒”,说实话李云从心底里对董仲舒感到厌恶,他知道正是眼前这位看上去慈眉秀目的老人,将本该是积极与先进的儒家思想生生的篡改的面目全非,而他这样做却只是为了追求个人的利益以及名声,满足他那可怜的虚荣心。

李云虽然对历史了解不多,但他也曾在某本书上看到过董仲舒得势后的故事,话说董仲舒得到了刘彻的欣赏,成功的罢黩百家,并宣扬天人感应的思想,一时间风光到了极点。

可是他却人心不足,居然借着天人感应的旗号和图讳之说,插手皇家内部事宜,妄图以此来与刘彻夺权,甚至分庭抗礼,幸亏刘彻机灵,当即以大不敬的罪名将其割去一切职位,最后在公孙弘的推动下将之发配到地方,否则,李云祥,儒家恐怕就不止后世的那样。而将彻底蜕变为宗教,类似西方基督教般的地位,而他董仲舒也将成为教皇。

董仲舒满脸笑容的看着李云。却发现这个年轻人地县令眼中尽是不屑与鄙视,他茫然若知,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原因得罪了这位县令。

但他连篡改自己信奉的儒家经典那样无耻的事情都可以做的出来,也就不在乎区区白眼了,依然满脸笑容的道:“大人?”

李云冷冷的回到道:“有什么问题,你就说吧。本官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要办!”

董仲舒愣了愣,虽然他早对这多次令他吃闭门羹的县令地冷淡有所准备,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居然冷淡到这般田地,他差点以为他与李云有什么深仇大恨。但作为他这般的人,脸皮已不是一点半点的厚,或许可以说的上“厚颜无耻”了。因此他一面用“成大事不拘小节”这样的他的徒子徒孙用过无数次的话安慰自己,一面问道:“大人方才所说。老夫确实不理解,老夫以为教书育人,当以道德教育,使人向善,而大人似乎是在向。。。。。。”

李云冷冷地笑道:“那依老先生之见,应是该如何?是否是应全部用先生的儒家来教导他们?”

董仲舒大喜道:“是极,当是以儒家先圣的典籍教导他们,教育他们。以仁义教化天下!”

“哈哈!”李云冷笑道:“用仁义来教育,怎么个教育法?”

李云狠狠的瞧了他一眼,董仲舒已察觉出火药味,不敢做声。李云冷哼道:“仁义可当饭吃?仁义可以令匈奴人不再进攻,仁义可以治理天下吗?”

董仲舒抓住李云的话,急忙道:“大人。若天下人都是仁义之人,这天下岂不是可稳当的治理?”

李云看这董仲舒天真的样子,摇头喊道:“天下都是仁义之人?这可能吗?老先生难道认为这天下人都是全无私心之人?我看就连老先生自己也是自私至极的人吧!”

董仲舒反驳道:“大人,您怎么可以这样污蔑老夫?老夫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未为自己存过私心,一直信奉者孔孟先圣的理论,矢志以仁义教化天下!”

此时公孙弘等人被李云这边的热闹吸引过来,公孙弘更是站在前面看着自己老对手。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李云摇头问道:“那么老先生,您看这大汉还有许多人未有得温饱,不若这样,老先生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交出来,为天下的穷人稍微尽一点仁义之心!”

董仲舒老脸胀地通红,李云接着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自古以来的明训,想要追求人人为公的社会,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再者说即使这天下人人为公,人人仁义,倘若百姓依然衣食无着,那么仁义不要也罢,本官也不会去盲目的追求什么三代之治,在本官看来,假如可解决天下老百姓的温饱,那么即使是用最无耻的手段,即使解决这问题的人,是道德败坏之人,本官也会为他叫上一声好!”

李云说的是事实,人人平均的社会,李云不是不知道,那段历史离李云也不远,可就是那段历史,许多老百姓连吃饭都是个问题,到了李云这一代,虽然社会上各种弊端不断,贪污不断,可是老百姓到底有肉吃,有房子住,还饿不死。这样的情况,在李云看来远比什么空洞的口号要实际太多。

李云接着又道:“而且这仁义的地位。。。。本官冒昧的问一句,老先生的仁义是大汉讲,还是对这世上所有的人讲?”

董仲舒听到这话,就立刻来了精神,兴奋的道:“自然是对全天下的人讲,老夫常想,那匈奴人之所以野蛮,粗鲁全是因为不知仁义二字,若他们也学会了仁义二字,那么这天下岂不是太平了?”

李云冷哼一声,又问道:“那么倘若我大汉与匈奴开战,某位将军一战杀其俘虏数十万,灭其部族十余个,在老先生眼中他是仁义,还是残暴?”

董仲舒激奋的道:“此人畜生也,与白起无异!”

李云睁大了眼睛怒道:“白起将军,本官最为欣赏之人,怎可被尔侮辱?”

董仲舒被李云吓了一大跳,他看了看李云的样子深知自己已激怒了这人。忙一边向外面走去,一边大声道:“李云,你这等不学仁义。不顾礼法之人,老夫定会上书天子,将你革职查办,白起者,天下最为凶残之人,坑杀战俘。天地不容,你要知道,国虽大,好战必亡!大汉若被你这般的人掌握,迟早会陷入崩溃的!”

李云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液,狠狠地用了一句国骂道:“垃圾!真正的垃圾!”接着高声回答道:“岂不闻,国虽小。好战必兴乎?”

公孙弘虽然看到董仲舒受辱,心情大好,但听到李云居然推崇白起,心中未免有些不舒服。于是走上前来问道:“大人当真推崇白起?”

李云点点头,拉起公孙弘的手一边走,一边解释道:“白起将军虽然坑杀了赵国四十万战俘,可是他却间接地避免了更多人的死亡,在本官看来这便是他的功劳!”

“哦?”公孙弘不解的道:“老夫愚昧。还请大人赐教!”

李云道:“先生可这样想,若白起不杀那四十万赵军,凡是按照着仁义之道,尽数释放,那么赵国实力犹存。战国的纷乱将继续下去,秦赵的战争也会一直延绵下来,那么当时地变数就实在太大了,或许到现在战国还将存在,其死亡者何止四十万?恐怕是四百万,四千万也说不定!”

李云又道:“在我看来,白起做的一点也没错,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对待敌人我们就要像秋风扫落叶般,迅速,不留余地,对待自己人,我们才该用仁慈的心肠来看待,自己人与敌人,应该有两套完全不同的标准,这才是真正的仁义!”

。。。。。。。。。。。。。。。。。。。。。

九月地长安,秋风飒爽,随着秋令的到来,各地的赋税又开始进行统计,大司农的官员们个个喜笑颜开,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看来得多修建点仓库来存储收上来的赋税了,更有人打算建议天子,明年是否该回复孝文皇帝时期的全免政策。

历史上还从未有过似孝文皇帝那般大胆的举措,当年为了恢复生产,同时休养生息,当时的孝文皇帝曾在数年地时间里,减免了全大汉所以土地的赋税,那是一个黄金般的时期,知道现在依然有不少的人对那段历史念念不忘。

这几日由于秋天的到来,天气转凉,天子地身体也出人意料的好了许多,甚至天子还可亲自上朝,听取大臣的意见和批复奏折,看着天子的身体好转,许多窦家的大臣都笑开了怀,他们现在最怕的就是天子忽然去世,到时候太子年少,主持政治的就成了皇后王夫人。虽然说太后依然拥有着最大的权利,但到底太后年纪也大了,迟早会离开这人世,到时候王皇后就该让他们尝到厉害了。

而天子继续在龙椅上撑着,一直撑到太子成年,这对于窦家来说是最好不过地事情,到时候成年的太子,自然不需要皇后的干涉。

天子在亲信张明的搀扶下,步出未央宫,看着这在他直接统治下的秀丽江山,苍老的眼里,充满着喜悦。

天子轻轻的长叹了一口气,道:“张明,这几日你派在临邛照看淮南王郡主与王孙的人,有传来消息没?他们可还老实?”

张明点点头道:“有,小李大人的官学已经开课,不知是什么原因,郡主目前住在小李大人府上,小王孙已经入学,可他们却隐瞒了他们的身份,奴婢真不知他们是怎么想的?”

天子笑了笑道:“狡兔三窟,我的堂兄,居然也有怕的时候,说实话,朕的父亲有愧于他的父亲,所以朕虽然明知道他在干些偷偷摸摸的事情,朕也一直未有插手,只是打了几个钉子进去而已!”

张明笑道:“陛下仁慈,陛下圣明,奴婢看来,那淮南王再怎么折腾也是无用,若他稍微有些反抗,他就会发现,表面上忠心于他的几名大将,其实早就向陛下效忠了!”

天子摸了摸手,道:“朕实在不想再对任何一名宗室兄弟动手,但愿我的堂兄保持冷静,不要乱动的好,到底他当着淮南王,也做了不少好事,使得淮南国年年丰收,朕实在不忍心,亲手杀他!”

张明道:“陛下已经完全控制了淮南国的军队,淮南王若要造反,那么他就将难逃灭族的命运!”

天子笑道:“看他现在将他最喜欢的王孙与女儿送离他的身边,朕就很担心,担心他会自找死路,到时候朕也就只好对不住了!”

第二十二节 科举

第二日,董仲舒就气乎乎的背起背包走了,在李云看来,他所生气的不过是因为他知道李云明确的拒绝了他,假如李云对他表示点什么的话,恐怕董仲舒立马就会修改他的思想,自古文人多投机,董仲舒就是一个标准的投机者。(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似他这般的人,为了自己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不过相对的也最容易背叛别人,所以李云不敢收下他,他可不想整天还得防备着别人的暗算,而且还是来自他自己团体内的人的暗算。

没了他人打扰,临邛的官学很快就上了轨道,在各家典籍都通过雕版印刷出来后,这些质量与价格都极为便宜的纸张迅速的走进了千家万户,以临邛为辐射点,开始向四周传播,很快天子就来了旨意,要去了十几名工匠到长安为皇家制作典籍,顺手奖励了临邛那帮子干巴巴的望着希望得到社会承认的商人,按照他们的贡献度,依次授予了大小不一的爵位。

官学上了轨道后,李云自然又开始当起了甩手掌柜,将事情扔给已经越来越熟练的公孙鳌,自己每日带着卓文君潇洒的花前月下,当然假如没有刘陵时不时的蹿出来搅局的话,就更加的完美了。

很快的到了秋末,秋冬交替毫无疑问是伤寒的高发期,为了避免出现流行性疾病的传播,李云又开始操起自己的老本行,在县衙开起诊所,为临邛人免费诊治。

而《伤寒杂病论》和《千金要方》自然在李云几个晚上的奋斗后,成功的默写出来,并交付给印刷作坊,印刷了出来。

有了这两本书的出世,李云也算彻底的奠定了他天下第一神医的地位,甚至有医生大老远的从南阳等郡跋涉到临邛来,为的就是见见李云,李云自然是来者不拒。统统将他们招徕下来,他打算着在明年利用这些跑来的拥有着丰富经验地医师,成立类似于临邛官学的医学院,以此来系统性的培养医师,使得医师这一职业摆脱依靠家族传承的弊端。

而上了轨道的临邛官学,李云给它立下了一条令公孙鳌头疼的规矩:言者不罚,多问多看。

这条规矩在中国传统教育中很显然是一个异类,开始那些学子还没什么问题。还是老老实实的听老师讲,可偏偏其中有东方朔这样一个异类,很快的官学里面地情况就变得十分好看,东方朔首先掀起了对老师质疑的热潮,在他的带领下,同年的许多少年纷纷受到启发。他们纷纷提出了自己对问题的看法。

“老师,三代之治的时候,人口几何?土地几何?”

“老师,周天子既然仁义,那为何最后丧国?”

“老师,宋襄公仁义,为何依然大败,以至于灭国?”

“老师……”公孙鳌现在甚至听到这些学生地问题,头就开始大了,他也好几次与李云说过这问题。其实李云也知道站在老师的立场,特别是大汉现如今的体制之下,乖乖的学生才是好学生,可李云并不希望自己的学生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傻瓜,他并不希望就这样打击学生的积极性,因此直接的否决了公孙鳌的提议,甚至还专门为此找过所有的老师一起谈心,向他们解释一个好问地学生的重要性。

人毕竟是会变的。思想也是一样,虽然这么多年下来,一些思想已是根深蒂固,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不会改变,慢慢的习惯了这些地老师们也开始对历史上的事情和法,儒,道的典籍进行反思,甚至顺着学生的提问。对某些荒缪的事情进行质疑,这仅仅是开始,任何事情只要一开始,几乎就会瞬间泛滥成灾,这点李云自然相信。

不过当李云得知名动千古地东方朔居然也在官学,他差点把下巴嗑下来。

在得知东方朔今年才十四岁不到的时候,李云不得不佩服某些电视编剧超强的想象力,居然把一个十来岁的少年,编纂成了一今年纪远远大于刘彻的智者,事实是刘彻比东方朔大了至少两岁。

有了这个例子,李云就不由的揣测着张汤,主父偃等人的样子,他们是七老八十似公孙鳌般的老人还是如东方朔般地小孩子?李云不得而知。

而李云一直想着的要修改或者自立一个学派,以为自己的政治目的服务,在得到了公孙鳌这个对儒学拥有最大发言权之人的支持后,终于进入到了实质性的准备阶段。

不过学说这东西,不动它的时候觉得它很简单,不就是几句口号以及纲领吗?

可到了实际纂写的时候,李云才真正知道这其中的困难,它要考虑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涉及的范围实在太广。

在李云的想象中,这样一个学说即要可以得到封建统治者的喜欢,暂时有利于他们的统治,而且必须迎合上位者的想法,又要可为日后的工业发展留下后路,为将来兴起的资本主义贵族提供崛起的机会,而不会似儒家那样硬生生的掐断资本主义的萌芽,以及断绝科学技术的普及机会。

这样的事情,李云在历史已经看过太多太多,见过的例子也实在太多。远的不说,就说东汉,张衡的那些发明,流传下去的有几个?

即使是那充满了神奇色彩的地震仪,这样一个于国于民都有好处的东西,却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以至于人们只能在博物馆中看着那个地震仪,从张衡发明它到外国人发明类似仪器,整整有一千多年的时间,可是在儒家的齐声讨伐声中,在那些名流的鄙视中,整整一千几百年,中国的地震学未进寸步,反而倒退不少,甚至连东汉人会制作的地震仪也无人会作,这若放在西方简直不可想象,说出来都是整个华夏民族的耻辱!

所以虽然李云明知道这条路很艰难。但他还是决定义无返顾的走下去,哪怕是要他花上这一辈子的时间,他也绝不后悔。

………………………

若论富庶,在大汉还当真没有几个地方比地是临淄,这个曾经的商业之都。

繁华是这里的真实写照,密集的人群是这里最贴切的事实。挥汗如雨这句成语说的就是婴子时期的齐都临淄。

虽然管子,婴子这样的千古贤相早已经做古,但临淄却依然矗立在大汉地东边。它依然是大汉最为重要的城市。

时到今日,临淄城的面积不仅仅扩大一倍,人口更是达到了骇人听闻的一百五十万之多,单单是临淄这样一个城,便足可抵的上其余地方数个郡人口的总和。

人多地地方,自然就有生意。说到做生意,临淄人向来是拍着胸脯说第一的,因为土生土长的临淄人,有着似临淄这样一个人口密集的城市做后盾,他们就不需要为资金发愁,只要能在临淄城中混出头的商人,无论拿到大汉的任何一个地方,那都是巨富。

而同时临淄也是学派最多的地方,这里不仅仅是儒学发源地,更加是战国时期苏秦与张仪的主要战场。在临淄的一些古老的街道,至今依然可听到老人们说起那两名凭借嘴巴周旋在诸侯身边,甚至恐吓诸侯地大人物的事迹。

毫无疑问,这样惊心动魄的故事对于年轻人来说。是最具诱惑力和向往的。

所以临淄到现在最活跃地学派并非是儒,也非是法,而是更加实用的纵横学,虽然现在天子并不怎么在乎这个学派,因为现在并非是战国时期。纵横学早已无用武之地,至少天子是这样看的,但这依然不妨碍临淄人学习纵横学的热情。

主父偃就是这临淄城中那无数热血时学习纵横学的人中地一个,不过今年他已三十余岁,却依然家徒四壁,老婆都跑掉了好几个,人说三十而立,可他却是空空如也。每当想起这些,他就唏嘘不已。

毫无疑问的,每一个学习纵横学的人都无不牙尖嘴利,擅长言辞的人,他们一个个都擅长审时度势的学者,都是最最现实的人。主父偃当然也不例外,而且更难得的是他还有着一副俊美的相貌,因此凭借这些优点,主父偃在临淄地大小妓院中混的十分吃香,甚至有姑娘不要钱财也愿与他欢好,当然这是他身为男人的骄傲,无论哪一个男人倘若可做到令女人倒贴的程度,那么他就会感到骄傲。

主父偃从身下的雪白肉体上爬起来,在这个无怨无悔的跟了他几年,并为他倒贴的女人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说说话她长的并不漂亮,仅仅是普通而已,但主父偃却相信,她才是他唯一的亲人。

“偃兄,快出来!”楼下传来了主父偃死党孔车的声音。

主父偃在那女子身上亲了一口,拍拍她额头道:“绿儿,我出下!”

那女子笑了笑,从自己衣服中掏出几十钱,放到主父偃手中,饱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主父偃感激的点点头,这个女人虽然出身风月,但对他实在是太好,谁说婊子无情?

主父偃拉开窗户问道:“孔车兄,什么事情?”

孔车高声欢呼道:“你下来看就是了,绝对好事!天子已经正式诏告天下,采纳临邛县令李云建议,将在明年于长安设下科举之试,广招天下有贤者!”

主父偃蒙了,全大汉的人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蒙了。

然后就是一片沸腾声。

在此之前,大汉用人采用推荐制度,若想当官必须上面有人,或者品行端正,得到孝廉的推荐,否则任你如何厉害也是无用。

而科举一出,世家大族就得好好想想了自己的前途了,天子在没有和内阁商量的情况下忽然发诏,这在大汉还是第一次,长安城现在已经乱成一团……

第二十三节 秋冬

已亥年十一月初三,天子诏天下:朕尝闻,盖有非常之功,必用非常之法,故马或奔踶而致千里,士或有负俗之累而立功名。(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夫泛驾之马,拆跅之士,亦在御之而已……朕尝自问,无高祖之能,更无先皇之明,十数年来不敢有丝毫懈怠,恐有差池之危。然当今之世,异才能者,或隐于山林,或隐于市井,此朕之失也……朕决然,将于庚子年三月初三至三月十三,于长安广请天下有能者策士,其法者,道者乃至儒,墨等家,不以出身论士,唯在于有才也……

这样一道诏书颁布,顿时就令平静的天下局势一下子沸腾起来。

在广川,董仲舒收拾起自己的包袱,喜孜孜的踏上了去长安的道路。

在杜陵,张汤迅速的抛下手中的法家典籍,将家产变卖,独自一人朝着长安走去。

在临淄,主父偃手中紧紧的纂着他四处凑来的三百多钱,口中念着张仪苏秦的事迹,亦急急的赶往长安。

全天下的士子都紧紧的抓住了这样一个机会,或变卖家产,或四处借贷,向着长安的方向走去。

即使是在临邛,这次风暴的发起者,李云怎么也估算不到天子下手如此快,如此狠,根本未在事前透露半点消息,在世家大族还没来得及提出抗议的时候,天子就迅速的将生米做成熟饭。

本来李云认为科举之制,怎么着天子也不会出台的,这个政策牵扯到了太多家族的利益,甚至牵扯到了诸侯的利益,这些人都是需要安抚地。必须要在事前先给予长期的策划,缓解世家大族的不满,所以李云开始还认为这样一个政策至少需要十年的时间进行准备。

却不想天子几乎是没有和任何人商量,也没有做任何的策划,就这样的颁布了诏书,这令李云感觉几乎不可想象。因为天子早已不是似刘彻般热血冲动地少年,他已经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照理来说,他是不会如此莽撞的。

可他还是依然出手了。

李云静下心来仔细想想,瞬间就又对天子更加崇拜,天子这一手,看似莽撞。实际上则正是他圆滑之处。

科举一出,虽然必然招致大量贵族的不满,但天子毕竟已在龙椅上坐了十几年,威压早已形成,在现在的大汉,天子想做什么,几乎没有人可对他形成压力。

所以世家大族虽然不满,但也只能打掉牙齿和着血往肚子里吞,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可要挟天子的地方。

而科举一出,那么这个先例就开了:而且还可培养出一批在这个新制度下诞生的官员,虽然天子在诏书中只是说“令有能者,选一县治之!”。但相信天子会给他们安排一个好地地方,这样一来这些新兴的官员势必从老势力中崛起,到时候世家大族更没有力量和天子唱对台戏,他们唯一可做的就是拼命拉拢那些科举考试中脱颖而出的官员,防止他们进一步冲击自己的势力,从此之后世家大族的作用将逐渐减少,天子也可正式的摆脱这些大家族的羁绊。不用再担心几个大家族的联手制衡。

倘若此事换成刘彻即位后再进行,李云已不敢想象,刘彻的性格冲动,带着所有少年共同地盲目,他一上位。用不了几天肯定就会耐不住寂寞来搞这科举,而那时候,皇后,太后以及联合起来的大臣将势必一起反对,主少臣强,刘彻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进行牵扯面积如此大的工程,也没那个威望来压制不满的声音,与其让刘彻撞墙。还不如让天子趁着他威望依然存在的时候猛然发力,快刀斩乱麻。

天子已没有多少时间了,这点李云清清楚楚,也许他坚持不过庚子年了,所以天子要做的仅仅是由他来承受那些世家大族的怨恨,等刘彻即位,那些世家大族也就将失去攻击的矛头,只能想想该怎么在这场风暴中最大程度的保留他们地利益。

高,实在是高!李云不得不对天子竖起大拇指佩服起来。

不过此事也给临邛的官学带来了巨大的冲击,得了消息的公孙鳌等学者无不是一个跃跃欲试的样子,李云费了好大地力气才挽留住了大部分人,但依然还是有几名师长毅然决定抓住这次机会,踏上了去长安的道路,对此李云也只能欢送他们的离开,幸亏现在已快到了放假的时候,那些学子很快就将离开官学,回到家中与亲人一同欢庆新年,勉强的挤挤时间还是可以应付的过来。

李云真正头疼的是明年,明年按计划,临邛官学将开始扩大,将招收大量贫寒子弟入学,并且还将正式开设医学与技术学院,这些都需要大量的钱财以及招聘大量地教师。

医学院的教师倒是现成的,可问题就出在技术学院,在大汉要想找到一名技术精湛又可识文断字的人,实在太难,李云没有办法,就从兵器监等作坊中抽出了几十名技术精湛的年轻工匠,将他们交给公孙鳌等人,务必在明年三月之前使得他们可简单的写写字,否则明年开设技术学院的事情,肯定泡汤。

而另一个问题钱财,也一直困绕着李云,毫无疑问办教育就是比烧钱。

虽然他通过将技术转换成干股,参与临邛商人的经商,并从中分到了巨额的钱财,水泥,书籍的印刷,还有铁矿和煤矿等项目都属于暴利性行业,但一来李云参与的时间不长,二来临邛商人还未真正的将他们的触角辐射到全国,乃至于塞外,真正的暴利时代还未有来临,所以李云现在不得不计算他口袋中的每一个铜板,节约每一个可能不必要花的钱。

饶是如此,明年的教育预算依然是一个无底洞,李云的那点分红连预算的三成也没达到,现在李云几乎快被那些庞大的教育预算给逼疯了。

幸亏这几个月好事连连,给了李云不少安慰,首先是有人在蜀郡发现了一个大型的碱湖,这个湖中蕴藏的碱已足够临邛未来玻璃与肥皂业十年的不断发展之用。

有了原料之后,第一块玻璃终于被烧制出来,这意味着单筒望远镜的可能,并将给李云的教育投资提供真正的资金来源。

而另外一个喜讯则是兵器监的几名工人在李云提醒后,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终于制出了焦炭,这一划时代的冶炼原料,由上等煤炭烧制出的焦炭将意味着大汉的生铁冶炼技术将瞬间跃升好几台阶,而钢铁的批量冶炼也将成为现实,质量上佳的铁兵器将正式取代风光了二千多年的青铜兵器。

对于焦炭,李云自然知道这个东西的重要性,他得到消息后迅速封锁了焦炭的制造技术资料,并对那些参与烧制的工人下了严令,绝对不允许这个技术的流出,李云可不希望匈奴人也会烧制焦炭,毕竟在李云的认识中,匈奴那边的煤炭储存量也是十分丰富的。

而焦炭则自然被李云视为尖端科技,重点保护对象,李云甚至想只将焦炭用于兵器制作,防止它流入民间,但想想李云就放弃了,因为只有民生产品的迅速发展,才有可能推动军工技术的进步,这是常识。

为此李云不得不开始谋划如何在可保证焦炭技术不外传的情况下,还可令民间掀起焦炭制造的狂潮。

这个计划确实有些庞大,甚至可以说无法完成,因为要想保护焦炭技术不外传,那么毫无疑问,那些商人的嘴巴就得闭住,而且得闭的死死的。

可是要想让这帮商人闭嘴,在目前来说,是极为困难的。

李云没有办法,只得先找卓王孙与张正范,先商量着办个商会,用行业准则约束他们的行动,但是毫无疑问的,这两人很快就为谁当商会会长扯起了嘴皮子,两人各自带了一票人开始唱起了对台戏。

李云不得不选择一种民主的方式——投票,来选择临邛商会会长。当然有投票的资格的,自然是必须对临邛做出过一定贡献的商人。经过激烈的角逐,张正范最终以三票的微弱优势当选,为此当天张正范据说多吃了好几碗饭,相应的卓王孙的减肥计划造效,他一下子瘦了好几斤。为此李云不得不安慰安慰他,跑了好几次卓府才将他的怒火平息。

商会成立之后,李云便开始着手与商人们制定规则,当然这是一场激烈而漫长的辩论,为了利益以及更好的赚钱,商人们实在不想头上有太多的约束,李云却想对他们的行为进行约束,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最后双方终于在过年前达成了妥协,即商会成员可享受到临邛官府提供的新技术,但商会成员禁止向非商会成员透露哪怕是半点内容,否则就将面临全体成员以及官方的联合制裁与打击。

其余的条款自然就不关李云的事了,由得他们去吵,他李云不过顺手就又从各家敲来了三十万钱的资金,这笔资金当然是用来研究新技术的,但李云现在实在没钱了,就一转手就将这笔钱用作了教育经费。

卷四 风云

窗户外的小雪,飘零着洒落下来,外面的世界是一片白色的海洋,下了足足一天一夜的大雪终于有了平静下来的意思。(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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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蜀郡可不是二千年后那个数十年也看不到雪的地方,气候远还没有变化到那种程度,冬天无疑是很寒冷。

李云揉了揉冻的几乎有些发紫的手,看了看他面前那张还未写下半个字的白纸,自昨天到现在,他没有写下半个字,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下笔。

一如所有开宗立派的学派一样,纲领无疑是整个学说的总纲,同时也是这个学派的政治诉求,而李云到想要写时,却发现他是那么的苍白和无力。

在这个时代任何学派都避免不了要阐述自己对君权的看法,李云苦恼的也正是这个。

虽然有无数前人的经验,可是他却依然找不到感觉。

到底是写下‘君权神授,这个只要是皇帝,看了就会喜欢的东西还是约束君权?李云根本不知道。

毫无疑问的李云相信假如是写下君权神授,那么这个学派就将很可能迅速得到天子的青睐,从而一飞冲天,可君权神授的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没有约束力的君权无论对那个民族都是灾难,皇帝好还可以令百姓少些灾难,但一旦遇上似杨广那样的暴君,又或者晋缗帝那样的傻瓜,那么这个民族也就彻底的完了。

而最大的限度的对君权进行约束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天子会很不喜欢,任何一个学派失去了当权者的青睐,那么它将永远没有发展的机会,甚至会被扼杀,尽管李云目前和天家的关系很不错,但是李云相信倘若他对天子的权利构成威胁,那么第一个要杀他的就是天子。

李云站起身来,无奈地摇摇头。这世界上鱼和熊掌的选择永远都是如此的残酷,凭良心说,李云很想写点关于自由以及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的东西,可是这样的东西,在现在的大汉一出现,势必就将引起天下人地围攻。这不仅仅是对天子的挑战了,更是对整个社会的价值观念和信仰的挑战,所以这个只能选择放弃,留待后人去解决。

李云一直认为,自己的角色就是开启新的窗户,将新的价值观念慢慢的传输给他周围地人,而不是主导历史的进程,毕竟历史不是一个人就可以主导的。历史应该由无数人共同推动,否则即使天子同意,而天下人反对。那么这就会和历史上汉武帝地强硬战争姿态一样,只要他一倒下,立刻就有无数的人出来抹杀这一切,甚至是抹黑,根据李云的认知。刘彻在历史上的评价一点也不好,甚至可以说相当的糟糕。

李云坐下来,他终于理清了思路,君权地问题,绝对是红线,万万碰不得的。即使是他写下君权神授也会招来天子的不满,没有皇帝愿意将自己的问题交给别人讨论,哪怕这个人是为了他着想。

所以李云想通了这点后,他迅速的做出了抉择,他不去碰君权,那么剩下来的问题就简单了,系统性地阐述一个简单的国家与民族的概念,这时于李云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李云在纸上大力的写下这样一句话,作为全篇的开篇以及中心。

………………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东方朔在伙伴们的簇拥下高声念出这句话“有国才有家,大汉国的荣耀需要所有的大汉子民共同维护,我们都是华夏族地子孙,血脉中流淌着的是炎黄的血脉,这个血脉是高贵的,神圣的,不容亵渎的,伙伴们,大汉国万岁!”

与他一般的少年眼中闪烁出火一般的热度,声嘶力竭的呐喊着“大汉国万岁!”

不远处,一群年幼的小孩子,他们是临邛官学最为年幼的学生,目不转睛的瞧着他们的学长,虽然他们不明白这些大哥哥说的什么意思,但这一幕已在他们的心中留下了烙印。

刘旬跑到小姨的身边,使劲的爬上亲人的怀抱,亲亲问道:“姨,那些大哥哥说什么啊?”

刘陵轻轻的摸着自己这个侄子的头发,自进入庚子年以来,临邛官学的变化,令她目不暇接,李云首先是写了一本《论国家民族之根本》的小册子,并大量印刷,发到了学子们的手上。

这本小册子迅速的在这些学子中掀起了狂热的讨论。

册子上说的那些民族,国家的概念彻底的颠覆了目前的人们的常识。

在此之前,孟子说过“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将道德的标准凌驾于一切之上,并且认为战争只有正义与非正义。

可李云的这本小册子似乎一开始就定位在针对儒家,它首先提出了民族与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战争凡是大汉需要的,民族需要的,那么战争就是正义的,反之这个战争就是邪恶的,至于用什么手段实现战争,李云明确的指出了,战争最终为政治服务,为国家的利益服务,所以用什么手段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为大汉获得足够的利益。并且首次提出了要为在历次战争中为国捐躯的战士建立国家祭祀地,并要求其地位等同于祭祀五德大帝。

刘陵不得不承认,李云的鼓噪手段实在太过老辣,纵使是她看了,也经常在心中怀疑自家的目标,一切违背国家与民族黎利益的行为,不管它是因为什么原因,也不管它如何的具有正义性,只要它伤害到国家与民族的利益,那么这种行为就是叛国,就是邪恶的‘当天下人共诛之!’

“当天下人共诛之!”刘陵喃喃的念着这句话,她知道假如这本小册子上的东西为大汉所有人共同接受的话,那么她父亲将永远没有成功的希望,因为一旦她父亲举起叛乱的大旗,第一个杀他的不是天子地军队,而是淮南国自己的军队。

………………

天子望着摆在他面前的那一张大地图,死死的盯了好久好久。才站起身来,原本需要他人搀扶的身体,现在居然独力站起来,他的双眼尽是火一般地欲望。

太子刘彻更是双眼几乎喷出火来,死死的看着地图上一个又一个的名字以及山川,从大汉这边看过去匈奴。乌孙,康居,月氏,安息,大秦甚至还有一个叫埃及的地方。

地图上一个又一个的黑色字体在山川与河流间标明。刘彻放眼看去,单单是在匈奴境内他就看到至少十几处铁矿,铜矿,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些地方他发誓,要将它们全部纳入大汉的版图。

天子复又坐下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江山如画。如画江山,倘若是朕年轻地时候得到此地图,定然不惜一切也要将这些财富统统的纳入大汉的国库,可惜……朕老了,彘儿。就看你地了!”

刘彘信心满怀的道:“父皇,彘儿一定为大汉将这如画江山尽数收入大汉的版图!”

这副地图毫无疑问是李云的作品,多亏了他当初带着那张旅游指南上有清晰的矿藏分布示意图,他所要做地不过是将那地图临摹下来,再标上现在的地名与字体。

而这张地图自然是李云用来争取皇族对他的学说的支持而献上的,李云不傻。他当然知道要想要天子支持他,那么单凭空洞的口号,那简直就是不可能地,他必须拿出让天子相信的证据。他当然也知道临邛是天子给他的实验场,倘若他不能在临邛证明工商确实可以令国家兴旺的话,那么他的新政势必废止,而临邛的商人也将从辉煌的颠峰跌落谷底。

不过还好,临邛去年上交的赋税足足抵地上前年的两倍。再加上工商业的发达,从而带动了全县经济的飞速发展,据说临近临邛的两个县已经向天子提出了要求与临邛一般进行工商化的要求,毕竟没有人会放着这样一个可以大捞特捞政绩的机会于不顾。

既然临邛的新政过了关,李云自然是要趁热打铁,借着天子生日即将临近的机会,他首先将这张地图送上,作为贺礼,先看看大汉的高层对此事的看法,争取到天子的支持后,李云才可进行下一步计划。<电脑访问http://www.16K.CN-手机访问http://wap.16K.CN>

刘彻与李云本就是同穿一条裤子的人,李云当然知道将一切对这未来天子坦白的好处,所以李云那发生什么事情,第二天李云就会写上折子送来长安给刘彻知晓。因此在送这地图之前,刘彻也知道此事,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李云所说的‘从西域所见,辅臣所得之西域地图,草画一图,居然画的如此的详细,甚至还有矿藏的分布图。

刘彻平静下自己的心情,想到还有事情要和他父皇说,忙道:“父皇,儿臣听说,李卿在临邛写了本小册子,这小册子上说的东西很新鲜哩,不知父皇可有听说?”

天子笑了笑,从袖中拿出一本小册子,道:“彘儿,你说的是这个吗?”

刘彻看过去,赫然就是他这几日天天看的小册子,于是兴奋的道:“是的,父皇,您认为这册子如何?”

天子含笑道:“李云很聪明。非常的聪明,倘若这册子上他敢写上半个类似孔孟对皇家的评价,不管是赞扬还是贬低,朕就已经命人取来了他的首级!”

刘彻不解,问道:“父皇只是为何?”

天子道:“天家的事情,哪里可轮到他人说话,彘儿记住了,天子之所以是天子,是因为权利来自自己,而不是上天,更非是别人的嘴巴,通常别人神化天子,不过是想分享天子的权利,而别人贬低你,也无非是为了借此夺你的权,这个是高祖皇帝的遗训,刘家历代天子口耳相传,彘儿千万记住了!”

刘彻点头道:“高皇帝的遗训,彘儿不敢忘却,一定铭记于心!”

天子的笑着点点头,对刘彻道:“李云是大大的忠臣,单从这事就可以看出,换作旁人,自然免不了或赞扬,或含蓄批评,可他却完全没有论极君权,朕看非是他没有这个想法,而是他真正的忠诚于大汉,只有真正的忠臣才会想到,一旦论到君权就不可避免的阐述君权的来历,从而对君权构成威胁!”

……

第二十五节 曹寿的反对

渭水河,蜿蜒着绕着长安缓缓的向东流去。www.65txt.com

寒冷的冬季,气温低的惊人,负责戍卫长安的禁卫军士兵,一边挺直了腰,注视着过往的行人,一边努力的令身体多有些活动,以此来取暖。远远的一辆马车缓缓的驶近长安城的城门。

马车的主人掀开车帘,苍白的脸上泛着丝丝的红晕,明眼人一看就知此人定是带病之躯,只不过身体最近似乎有了些好转。

他抬起头来轻叹一声道:“陛下,臣回来了!”

在这马车的周围,数十名高大的骑兵紧紧的护卫着,领头的是一名十几岁的年轻骑兵,他生的较常人更为高大,而且眉宇间隐隐透着一丝忠厚的老实样子。

他见了主人掀开车帘,忙策马奔到车边,关切的道:“候爷,您别这样,小心伤风!”

那人笑了笑,平淡的道:“这点小事,还碍不着本侯,所谓病久自医,本侯自己的身体,自己如何不知,更何况本侯这几日正拜读了李云所送的《伤寒杂病论》已颇有所得,卫青,你太过担心拉!”

卫青憨厚的笑了笑,还是将车帘给放了下去,他自然知道这车中人的身份是万万不可有闪失的,因为车中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卫青的恩人,平阳侯曹寿。

曹寿无奈的一笑,卫青确实是一个尽职的下人,这点毋庸质疑,否则他也不会事事将此人带到身边,虽然到目前为止,卫青依然是一个骑奴,倒不是他曹寿不想恢复此人的平民身份,正是因为看重卫青,所以曹寿才将他带在身边,希望尽这残身好好培养,将之培养成一名合格的将军。

曹寿这次进京。实在是有重要的事情,否则他也不会抱病冒着寒冷的冬天跋涉来到长安。

作为大汉到目前为止,高皇帝所封的一百五十侯的实际代表人,他必须进京,向天子进言:科举的规模不能太大,否则天下必危。

曹寿与天子相处多年。他自然知道天子的想法。天子是想将所有的过失一个人承担,给太子留下一个完美地政治气氛。

但这世界上本就没有完美之事,科举牵涉到的利益实在太过庞大,仅仅是十天,科举昭示发出仅仅十天的时间,就有十七家侯写来书信与曹寿,言辞间尽是不满。

曹寿看着那些书信,他当然知道。这些人可不是为的什么‘天下苍生’而是为了自家那一亩三分地着想,因为天下的名门大族,纵使他府上如何风光。能继承爵位的始终只有一人,而剩下地子孙,自然是要靠举荐之类的方法,弄到一个爵位或者官位来平衡,否则家中斗争势必越发的激烈。再者说,科举虽然明眼看过去,实在是好。可实际上哩?

大汉目前的用人机制无非举荐与征辟,举者,举孝廉,举贤良。举方正。怔者,征有才。这样的方法虽然难免出现遗漏,可效果却是实实在在,它不仅仅避免了一家一派的独大,更加有力的保证了官员的道德地操守。

倘若科举大兴,那么势必将出现官员徒有学问,却无道德的尴尬局面,到时候由于官员只需要学问。而不需要道德,那么势必将导致真正的道德沦丧,礼乐崩坏,官员贪污成风。

所以于公于私,他都必须向天子提出反对地意见,虽然他也知道科举是良策,是大量一起用人才的好办法,可是在没有有效的保障官员廉洁的措施之前,科举实在不应该匆忙的拿出来,提上议程,在他看来,科举至少需要十年以上地准备和精心谋划,更需要大量的相关措施出台,以此保障官员的廉洁,纵使那样也需要逐步实施,以此来减轻世家大族的反对,并作出一定的补偿来安抚那些家族的不满,否则纵使科举最后成功地贯彻下去,但是作为科举之制的提出人李云势必将落的和商鞍一样的下场——自古以来首先打破旧制度的人,都无一例外的有此下场,曹寿实在不愿意李云也有这个下场,毕竟他还年轻,前途依然不可限量。

为人臣子者,不仅仅是为天子提供计策,更是在天子做出某些危险动作时,及时的阻止他,将危害降低到最小,甚至不惜直接顶撞,此所谓之为:真丈夫!

马车驶过城门,见了马车上标记的禁卫军士卒,忙一就激灵,手中地武器高高举起,向马车中拥有着世袭侯位的尊贵人物敬礼。

………………

刘彻带着一队骑兵飞一般的扑向林中的一头野猪,红通通的眼睛中闪着兴奋的神色,千万不要以为刘彻是那种娇生惯养的软弱公子。

刘彻四岁就开始和人学剑,十岁骑马,十二岁就单独的射杀过几只野狼,到今年十五岁的他已是生的结结实实,平日里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斗兽,越是凶猛的野兽他便越喜欢斗。

而野外的东西毫无疑问的更加凶猛,而他也更加喜欢。

这队骑兵很有默契的四散而上,死死的盯住这头野猪,公孙鳌更是冲在最前头。

公孙鳌的年纪与刘彻相差不大,在随身保护着刘彻的数十名骑兵中以他的骑术最为精湛,也最得刘彻喜欢,他自然知道巴结好年轻的太子对自己的重要性,因此每次出猎他总是冲在最前面。

今天他运气实在好,居然在这冬天远远的就看到了猎物——这头倒霉的野猪,刘彻见了自然高兴,虽然野猪没有熊那么凶猛,也没有熊那么耐玩,但是有总好过没有。

公孙鳌怪叫一声,首先将这头倒霉的野猪的退路村住,手上的武器死死的挡在了这野猪的后面,接着十来名骑兵呼啸而来,将这野猪团团围住。

刘彻大叫一声“干的好,公孙鳌!”他迅速的从马背上跳下来,拔出腰间的利器,双眼死死的盯上这头野猪。

这是一头还算壮实的野猪,体重大概有二百多公斤,长长的獠牙惊恐的拱着地面,不安的注视着这些充满了危险气味的人类。

刘彻狞狰的一笑,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一步步的逼近这倒霉的野猪,宽大的剑刃上反射着死亡的寒光。

野猪盯上刘彻,它咆哮着吼着,企图威胁这人类,但刘彻又岂是可被吓退的?

刘彻接过边上骑士递来的弩箭,对着这野猪就是一箭。哧!箭芒一闪而过,末入野猪的头部,进的不深,却严重的刺激了野猪的神经,死亡的恐惧令它疯狂的冲向了刘彻,鲜血更是不停的滴落下来。

刘彻怪笑一声道:“来的好!”

轻松的一个转身,避开这野猪的冲击,手中的长剑却实实的砍进了野猪的脖子,直接砍断了它的颈动脉,带起一泓血雨,倒在了地上。

刘彻见了躺在地上不停的发出嚎叫的濒死野猪,摇摇头道:“一点都没意思,一剑就死了,孤记得上次那只还多砍了几剑哩!”

公孙鳌拍马道:“殿下,是您剑术又有了进步,否则怎么会一剑毙命?”

刘彻摇头道:“不用拍马,公孙鳌,你那点小心思,孤清清楚楚,你们一点都不好玩,看来孤真的得去找李卿了,你们怎么就不能学学人家李卿多给孤想点有意思的实在的东西?”

刘彻又叹道:“好了,听说今日平阳侯进京,孤好久没和平阳侯见面了,今日便早些回去,找平阳侯聊聊!”说罢他骑上马,带着这队骑兵再次呼啸而过,至于那野猪,自然有人来收拾,抬回刘彻的寝宫。

公孙鳌跟在刘彻后面,心情也是很开心,方才他听说平阳侯进京,自然而然的马上就想起了他的好兄弟卫青。

公孙鳌与卫青打小就相熟了,那时候卫青不叫卫青叫郑青,他的父亲郑季与公孙鳌家是邻居,这两人自然从小就在一起放羊,不过卫青因为出身低贱,被他父亲看不起,经常被刁难,所以在十二岁那年就毅然回到了母亲身边,宁可在平阳侯府做个奴隶,也不肯回去。

他的父亲哪里敢再到平阳侯府去要人,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卫青也发誓不再姓郑,而是冒卫姓,改为卫青。

虽然卫青去了平阳候府,不过两人的联系并未有断绝,经常的还抽空一起掏鸟蛋,再后来公孙鳌来到长安当了个骑兵,随身护卫在太子身边,两人才渐渐不再通来往。

不过这几月,随着卫青被平阳侯看重,他的生活稍微舒畅了点,两人便开始了书信来往,通过书信,公孙鳌知道卫青现在小日子过的不错,跟着平阳侯随身伺候,所以他在听说了平阳侯到了长安后,自然也知道卫青也来了,想想两人怕有三年多时间没有见面了,不知道好兄弟现在过的怎么样了?

公孙鳌看看身上的行头,和跨下的战马,不怀好意的开始猜测着卫青见到他的反应,心想,他怎么着也该羡慕一番吧!

……

第二十六节 杨谋的春天

宽敞明亮的宣明殿,曹寿已记不起这是他第几次走进了,天子端坐在高高的龙座上,含笑看着他。(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两人君臣十来年的相处,早有了很好的默契,曹寿理了理衣服,跪奏道:“臣,平阳侯曹寿见过陛下,愿吾皇万岁!”

天子挥挥手道:“免了,都是一家人,些许个俗礼,不要也罢!”

曹寿拜谢一声,跪坐到一边,他抬起头就与窦婴的视线相交。说起来窦婴与他可算的上不打不相识,早在孝文皇帝时,曹寿就曾弹劾过窦婴,年轻不足已担当大任。

这是大汉由来已久的风气,自吕后之乱后,大臣对于外戚有着特殊的敏感,不弹劾弹劾,怎么可以作为警示?

不过窦婴确实是一名能干的臣子,这些年来他的政绩早打消了曹寿的不满,所以两人现在私底下可算极为密切的朋友,更曾联手与袁盎一起制止过立梁王为皇太弟的荒唐闹剧。

窦婴对曹寿露出一个信任的目光,他知道现在能阻止天子执意将科举进行下去的人,也就只有曹寿了。

算起来,当年孝文皇帝留给天子的辅佐大臣中,太尉袁盎在梁王事件后成为太后的眼中钉,去年更是在家一病不起,带着他尚未来的及施展的抱负,离开了这个世界。

大将军周亚夫前年饿死家中,剩下的老臣,够的上分量的也就渔阳程不识,右北平李广这两位领军大将,文官方面也就只剩下自己和这个一只脚在坟墓的曹寿了。

可以说正是由于旧的辅佐大臣所剩无几,才最终推动天子决意推行科举,为太子寻觅到新的辅佐大臣。

曹寿回以窦婴同样的笑容,由于并非是正式的朝会,在坐的大臣俱是宗室亲族,皇亲贵胄,所以曹寿并不担心会扫了天子的面子,出列奏道:“陛下。臣此番上京只为一事,恳请陛下恩准!”

天子依然平淡地笑着,他点点头道:“卿之来意,朕已知晓,卿无须多说,朕意已决!”

“陛下!”曹寿挺直了腰杆子。严肃的道:“陛下,臣闻姜子牙说于文王,所以周兴。吴起怒于楚王,是以楚强,臣虽不才,愿效此二贤者,谏于陛下……”

天子咳嗽一声,打断曹寿的话道:“朕已说过。朕意已决,卿多说无益!”

天子眼中闪过一丝精芒,继续道:“卿之所思。朕这几日也在思考,科举者,其实弊大于利,但国家用人,唯在于才。任人唯才,方是上上之策,其道德虽也为要,但仍然不及有能!”

天子继续道:“卿之所思无非有二,一为天下大族之利,一为科举所选之才良莠不齐。恐其害于地方,朕在这里可以明确的告诉诸位,科举在将来十年之内,只此一次,朕之所思,无非也是为天下打开一个新的用人窗口,开启一个新的机制,使天下人不再拘泥于举荐。征辟!”

天子无力地靠在龙椅上,很显然方才他太过激动,用力过多,现在身体已经虚弱下来了,不过他依然带着笑容道:“难道卿认为朕已经糊涂到了,这般简单的问题都想不到?”

窦婴欣喜的出列道:“陛下英明,臣也认为科举之制,不可操之过急!”

另一边,这几年如火箭般窜升上来,已经官居右光禄大夫的田汾也松了一口气,这是天子首次对科举之制的正面回应,总算天子不会决意将这科举常态化,他田家的势力还可继续风光,因此他难得的附和起窦婴的声音道:“臣亦赞同!”

朝堂上最有力量地两位大臣都表了态,那些先前不管是支持的也好,反对的也好,都一同跪拜道:“陛下圣明!”

天子挥了挥手道:“朕累了,要去休息哩,你们都各自散了吧!”

………………

朝堂上地事情自然远非是其他所能知晓的,更何况是这种宗室内部的会议,所以在长安的宗室们都得到了保证,而天下的名门大族也都迅速从自家在长安地代言人口中得知了这一消息,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落下,只要这个科举不是每年都来这么一下,只要他们的利益还可保住,他们就不会再去理那些东西,专心将心思重新投入到怎么巩固自家的实力上去,一场大风暴在它还未来的及成型的时候,瞬间消失。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处在风暴范围之外地李云自然也不知道这些情况,他这些日子忙着重新厘定官学的学科,细化官学的科目,他还要为医学和技术学院的事情奔波,委实有些辛苦。

而由于随着春天的临近,换季季节的来临,伤寒的病人又有了上升的趋势,杨谋不得不担当起了诊所地主大夫,与那些来自全国各地慕名而来的大夫一起承担起了为平民看病的重任。

其实,事实上,学了《伤寒杂病论》以及《千金要方》之后,杨谋在医学上的认知早已经远远的超越了李云,杨谋所差者,不过是由于缺乏对病源以及细菌等方面的认知,不过若要真的动起手来比较,杨谋在实际运用上无疑远远的将李云抛在了脑后,毕竟中医讲究的是一种传统上的继承以及知识,而作为半个现代人,李云对中医的基础存在以及《黄帝内经》《素问》等典籍的认识与杨谋这土生土长的大汉人自然有了上万八千里的差距,再加上官所内无论找出哪一个大夫,他们在传统医学以及偏方上的造诣都远远的超过李云,对于君臣佐使等用药基本知识,以及阴阳五行辨证理论的理解更是足以令李云望尘莫及,虽然表面上李云依然保持着足够的神秘,令那些人以为他显露出的不过是冰山一角的实力。<电脑访问http://www.16K.CN-手机访问http://wap.16K.CN>

这日,阳光温暖,天气晴朗,正是正午时分,诊所中的其余的大夫不是去吃饭了,就是约好了人去下棋。只留下杨谋一人照看诊所。

这倒并非是杨谋好欺负,实在是他本性如此,他不喜欢热闹,只愿意一个人默默的坐在一边看书,处理事情,冷静客观而沉着才是他本来的性格。

这点即使是李云也不得不自叹自己简直运气太好。随手就收了这么一个能力丝毫不亚于公孙鳌,而且极为好应付,更不用付工钱的好帮手。

无论是县衙地事情,还是官学的事情,又或者是诊治他人,杨谋已经日益的成熟起来,每一件事情都处理的丝毫不差,恰到好处。

而另一名便宜弟子司马相如的表现却不可与杨谋相论。杨谋乃世家大族的子弟,良好地教育使得他心思缜密,做时滴水不漏。一言一行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司马相如与之相比不过是才学好了些,文章做的好些,还有就是弹的一手好曲子,似乎还会舞些剑技。一两个等闲之人根本就不是他对手。不过杨谋若非是身体原因,恐怕剑术也并不会弱于司马相如,这点李云并不怀疑,因为李云曾亲眼见到公孙鳌那样的一个老人,六十多岁了,居然舞起剑来也丝毫不较年轻人逊色多少。难怪陈汤说一个大汉士兵足足抵的上五个匈奴人,此言并非虚假,原因就在于民间自下而上的尚武风格。

杨谋轻轻的放下手中的书本,至今他依然为父亲那日地决断佩服,令他可拜在李云门下,不仅仅学会了如何医治自己的沉疴,更学到了许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譬如石头为何会掉下地上,又譬如为何冶炼生铁时加入石灰可去掉杂屑,这些不仅仅先圣地典籍没有记载,更没有哪个神话传说中说过,不过老师却在实验中用事实向他们说明了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听老师说,他将开设格物科,将这些知识告诉每一个大汉人。

正思索着,忽然杨谋听到门外一个俏生生的声音道:“请问,有人在吗?”

他知道有病人上门了,忙站起身来道:“请进!”

门开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扶着一名衣着华丽的贵夫人出现在了门口,在冬日地阳光下,那少女显得亭亭玉立,一张红通通的小脸令杨谋生出怜惜的感觉。

“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勾。头上倭堕鬓,耳中明月珠。”杨谋轻轻的吟上这首诗经中的名句,暗赞一声道:“即使那罗敷想来也不过如此,怕是唯有师母可与此女相较上下!”

嘴上杨谋却很亲切的道:“姑娘?不知有何事可为你效劳!”

那少女扶着那夫人坐落下来,四处张望一下,一双俏生生地眼睛才盯上杨谋有些苍白的脸,问道:“大夫哩?”

杨谋尴尬的笑了笑,自嘲道:“在下就是,不知是姑娘看病,还是这位夫人?”

那少女大胆的盯着杨谋,生生笑道:“你就是?难道你就是李云,不过看样子你好像是病人,并不是大夫!”

杨谋潇洒的道:“我是病人,也是大夫,姑娘不知久病人自医吗?”

那夫人对那少女斥责道:“敷儿,不可无理!”又对杨谋道:“先生,烦请先生请出李云大人,老妇这病已有好些年头,可说是日日折磨,若非听说临邛县令李云有些能耐,老妇可不会走这几百里地,来这临邛!”

杨谋望了望那少女,忽然决定不请李云出来,他轻轻的道:“夫人,李云乃在下家师,公务正忙,不若这样,让在下给夫人先看看,倘若不行,再请老师出来也可!”

那少女忽然笑道:“瞧你这人,说的如此好笑,我听说那李云今年也不过二十余岁,怎么就有你这般大的弟子,你这人分明是在胡说!”

那贵夫人横了那少女一眼,对杨谋道歉道:“先生,小女无知,还请先生不要挂记在心中!”

杨谋却并不以为然,他现在不知为何,只要听到这少女说话,他就觉得很好,因此他洒脱地一笑道:“无妨,在下觉得令爱很是可爱哩!”

那少女冲杨谋做个怒状,杨谋只觉得如沐春风,施施然中,杨谋伸出手来,对那夫人道:“夫人,我们是否可以开始?”

第二十七节 川西罗阀

杨谋的手刚一搭上这贵夫人的脉上,就立刻知道事情有些麻烦。www.65txt.com

《素问一阴阳应象大论》中早就言道:女子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七七,任脉虚,太冲脉衰,天癸竭,地道不通。

意思说的就是女子由盛而衰时的身体变化,女子不同与男子,天癸的至与衰主导着她们身体的健康,当七七之时至,随着她们身体各脏腑功能的下降,必然引发身体的一系列不适应。这是任谁也无法阻止的事情,历代的先贤都曾对这种病症有过详细的记载。

先贤们将女子天癸衰弱因起的一系列病症统称为‘绝经前后诸症’其病因自然是由于天举衰竭,从而引起各脏腑特别是肾,心功能急剧下降,从而导致的各种病症。

在十二天干中癸为水,天则是与生俱来的意思,所谓天癸实际上就是肾精。

杨谋又仔细的问了这夫人的病情,果然与他猜测的一分无二,正是由于天癸衰竭,肾虚精亏进而导致阴虚火旺,从而引起的人体阴阳水火失调,所以这贵夫人自然是经常自汗,盗汗,耳鸣头晕,一发作起来就只觉得天悬地转,浑身脱力,这虽不是什么痛苦的病症,但它却是经常发作,一发作起来,就有一股子蛮力。

若是寻常人家,这种既不防碍自己工作,又不影响自己生活的小毛病,自然是连找医生的兴趣都无。可是眼前这位……

杨谋仔细地打量她一翻,凭他的眼光,一眼就可看出这贵夫人家中肯定是巨富,家世也不见的比之临邛卓家少多少,而且很可能是属于那种由她做主的家族。

女性当家作主的家族,在大汉并不少,虽然这些家族也有男丁,但是由于家族中某位女性实在太过强势又或者背景十分厉害,所以这家族掌权人的身份的自然是落在那女性手上。

这条。是大汉律明文予以承认和明确的。

而这位贵夫人虽然已早过风华正茂的年龄,但依然可媚惑众生,身材更是生地苗条丰满。浑身上下的衣饰无不是名贵之物,平静的脸上隐约透着股镇定地神情,杨谋毫不怀疑她就是某个家族的当家人。

杨谋又看了看那名令他一见就不敢忘记的少女,心中砰然而动,取过纸笔就写起方子来。这种病症根本没有治愈的可能,大夫唯一可做的事情就是调和阴阳,缓解病人发病地次数,纵使越人在世也只能如此。

未几杨谋就写好了药方,无非就是龙骨粉搭配牛漆,生地。知柏,白术,五味子之类,幸好李云极为重视开发新药,譬如龙骨,白芷。芍药等新药物的出现,大大增加了杨谋治病的容易度。

杨谋将药方交到贵夫人手中,叮嘱她道:“此药方中有些白色的粉末,切记先用布包好再煎,否则将会难以下咽!”

那贵夫人将药方递给那少女,一双美眼却是盯着摆放在一边的纸张,有些惊讶的问道:“这些纸,你们有多少?”

杨谋笑道:“这些纸乃家师所做。目前倒是做了不少,不过一来,官学用纸很多,二来,大都已被本地商家订购,夫人若是想卖,怕是得和家师去说!”

杨谋说地是实话,临邛造纸的作坊目前已经是全力开工,却根本追不上那些商人的贩卖速度,再加上官学印刷用纸,以及印刷作坊用纸,至少在一两年内,纸张的生产是根本跟不上消耗的速度,即便将目前的作坊规模再扩大十倍也是如此,因为纸实在是太好卖了,它成本很低,即便是目前商人们以一钱十张地价格的贩卖,那利润也是十倍之多,更何况大多数人是以一钱一张的价格贩卖,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上一句,纸已经被临邛商人垄断了。

那贵夫人皱了皱眉头,其实她这次来一为看病,二为打开临邛商人对纸和铁器之类商品的垄断,要知道自去年起,由于煤炭炼煤技术的采用,临邛商人的铁器就开始以低廉的价格横扫整个蜀郡,她地家族也受到了重大波及,但没有办法,人家的成本比你低太多,产量却高了好几倍。

接着去年,纸和纸制书籍开始风靡整个蜀郡,即使郡守也为能卖到一本纸制书籍和一捆白纸而沾沾自喜,其余学者,百姓更是疯狂抢购,在成都一本临邛印刷的纸纸《道德经》竟然高达一千钱,而据她所知,成本不过仅仅四十钱,这其中的利润,已令她足可疯狂。

可是没办法,临邛那帮肥头大脑的商人,平时装的大方无比,见了她一副即使倾家荡产也要一亲芳泽的样子,可是每每她一问到这纸的制作方法以及其他问题时,他们或是顾左右而言他,又或者是干脆直接告诉她,县令已经和他们签了一个约定,非是临邛商会的人,不能得到纸张的销售权,而纸以及其他一些关键技术,更是被列为头等保护对象,即使是他们也不知道制作方法,即使知道,也不能说,因为一说出来,就将面临官方和商会的集体制裁。

对于临邛商会,自她知道有这个机构存在的那一天起,她就一直很好奇,这个商会的好处实在是太多了,它不仅仅约束了商会成员的举动,更有效的避免了同行的相互倾扎,从而导致恶性竞争的发生,确实是维护商人利益的不二机构,更令她奇怪的是,提出这个创意的县令李云居然撒手不管商会的事情,将所有的事情统统交给选出来的会长,虽然那些商人总在抱怨什么商会会费很高,一年要交多少多少科技使用费给官府,但是一说利润,他们总会第一时间改口。

在她看来,没有足够的利益,想要这帮商人拿出一年几十万钱的会费和科技使用费,即使是天子也办不到,商人最重什么?利益!

为了利益,他们什么事情做不出?

不过他们命好,碰到了一个喜欢钻研一些生财之道的县令,而且这个县令对于他捣鼓出来的东西看的很紧,不给钱就甭想从他嘴里掏出点什么,更难得的是这个县令后台实在硬,即使以她家的实力,在长安想要在天子面前说这个县令点什么坏话,那些平日里和她家关系铁的不行的大臣,一见是要说这县令的坏话,立刻就走人,否则她就不会来了,而是先扳倒这县令,然后趁着临邛人没有人做主,把那些技术工匠统统挖走。

可惜,她的家族没有成功。

这世界上的事情,从来都是假如打不倒,那么就做朋友,既然家族奈何不了这个县令,那么就只有先试着接近这个县令,甚至将他拉上自己的战车。

蜀郡的大家族能从战火纷飞的秦末一直风光到现在,不是没有他的道理,审时度势一直就是他们生存的不二法门。

贵夫人浅浅的笑了笑,露出一个令人感觉阳光的笑容,轻身施了个礼,谢道:“那么先生,能否请您为奴家了见尊师?”

杨谋弹了弹手指,事实上他早知道这夫人根本不是为看病而来,为的无非是临邛商人们日进斗金的利益,不过看这贵夫人的着装和仪态,他也不敢怠慢,忙问道:“不知夫人称呼?”眼睛却又不由自主的望向那少女。

贵夫人泯泯嘴,道:“奴家张罗氏,这是小女,罗敷!”她自然看的出此人对自己女儿的意思,因此顺便介绍了她的女儿,‘先生是否感觉和有些熟悉哩?呵呵,小女的名字确实和《诗经》中《陌上桑》的罗敷一样!”

杨谋眼角一翘,对两人行了一礼。道:“原来是广川罗叔叔家,小侄杨谋有礼,请夫人代小侄向贵府罗至叔叔问好!”

张罗氏凤眼一亮惊呼道:“你是江夏杨泛之子?”

杨谋点头道:“小侄正是,家父曾与小侄提起,当年与罗至叔叔曾同拜一师,想来已有十几年未见,不知罗叔叔现在可好?”

张罗氏低下臻首道:“先夫已于四年前过世,只留下我这未亡人在这世上与小女相依为命!”

杨谋忙道歉道:“小侄失礼了,不想家父还曾说要亲来蜀郡看望罗叔叔,却不想,如今已是天人两隔,实在是遗憾啊!”

杨谋心中却是大惊,要知道广川罗家,那可是一个大汉数一数二的大门阀,其先祖靠经商起家,后来以一万金贿赂秦始皇的宠臣赵高,得到了秦始皇亲自接见,更被任命为广川令,秦末大乱,罗家见到高祖皇帝入关,立刻差人以十万金犒劳,高祖皇帝得了天下后,念及罗家的功劳,乃封为关内侯。

孝文皇帝时期,罗家更多次捐赠了大量钱粮用于孝文皇帝恢复民生,休养生息,到当今天子时期,七国之乱时,罗家又一次出钱出力,帮助天子筹集粮草,因此得到了天子的赞赏,封彻侯,由此奠定了罗家川西第一阀的名声,影响力自然远非是临邛这些商人可比。

因此杨谋哪里敢怠慢,忙站起身来,做了请字,在前面带路,领着这两名同样美丽的母女朝县衙走去。

第二十八节 欺骗

“积土成山,风雨兴焉。www.65txt.com积水成渊,蛟龙生焉。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故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騏骑骥一越,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李云放下手中的书,深深的感激战国时期那些思想家,给后世的子孙留下了如此伟大的精神财富,荀子的这段话他尚是首次看见,李云深以为此段文字足可做目前的官学思想道德教育的标准。

事实上李云这一个多月来,扎在诸子百家的典籍中钻研,可说收获颇丰,使他进一步对诸子百家的理论有了深入的了解。

事实上无论是黄老学,还是法,儒,墨等各家先贤在创立自己学派时均针对了当时的社会现状以及自己的理想提出了自己的观点,无不是切合社会弊端,要求改革求良的学说。

譬如黄老派就针对了社会上种种肮脏的事情提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法。《道德经》说“以正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吾何以知其然哉?以此:天下多忌讳,而民弥贫。人多利器,国家滋昏;法令滋彰,盗贼多有。故圣人云‘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自朴’”。

而这些思想在李云看来,统统是可吸纳的,放下荀子的书,李云又拿起韩非子所做的法家典籍看了起来,还没看完几页。就有敲门声响起,杨谋地声音在外面道:“老师,有客哩!”

李云忙过去开门,问道:“杨谋,来的是谁?”

杨谋对李云解释道:“川西罗阀的主人,张罗氏和她女儿,看样子是为老师的新东西来的!”

杨谋简要的向李云解释了一通这川西罗阀的实力。

事实上在大汉有资格成为门阀的家族,绝不会太多,即使是当今皇后的田氏家族也远不能被成为门阀。门阀不仅仅是一个地位地代表。更对其地方的控制力有着严格的要求。

当今大汉地大家族,大门阀,很多都没有人在朝廷做大官。掌握大权,可是他们的一举一动却直接关系到大汉的未来政策走向。

因为十里一乡,一乡三老的传统,使得这些大家族可轻易的控制住乡一级的地方,大汉最缺乏控制力的恰恰就是乡一级的政权。因为这些乡老并非天子委派的,而是由族中符合标准的老人担任,而大汉同宗同族的人在一起的实在太多,某个姓氏假如团结到一定密度,就可直接的掌握到地方的真正权利。

而门阀正是诞生在这种基础上的,门阀势力往往需要数十年的累积才可成形。但是一旦成型,这个门阀的势力就在当地扎下了深深地根基,所以寻常官员根本就掌握不了门阀势力庞大的郡县的地方真正实权,只能选择归附到该门阀门下。

而地方的举荐人才等通往权利颠峰的道路,自然也被大家族大门阀所控制。

李云听完杨谋的解释,眉头不由的皱起来。说实话,似罗家这种可称的上川西第一阀的势力,他和临邛的商人根本得罪不起。

因为从广川到临邛的官道以及周围绝大部分地方,几乎全是罗家的势力范围,在这个范围里面,罗家虽然说还不敢起兵造反,但若是惹毛了他,给你来个封锁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而临邛这巴掌大的地方。若被某个大门阀封锁起来,那损失可就不是一点半点,而且这种事情,即使是天子亲自出面,怕是也讨不到什么好,毕竟人家完全可以将责任推卸给几个无关重要的人,而最后你却依然不得不答应他们的条件,这就正是门阀势力的可怕之处。

李云想了想,对杨谋道:“走,我们去见见这罗家的人,看看他们有什么要求?”

两人走进客厅的时候,张罗氏已跪坐在一边,静静的饮着还是去年摘下制成的茶团,杨谋见了忙对她介绍道:“夫人,这位便是家师临邛县令李云大人,夫人有什么问题,尽管和家师说!”

李云也呵呵笑道:“久闻川西第一阀的名声,本官新任不久,一直未与贵阀中人见面,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却不想居然还要劳动夫人芳驾,委实有些惭愧!”

罗夫人轻轻的张开她那双迷人的凤眼,泯了泯茶水,寻常一个县令,哪里有资格够的上进我罗家的门,这蜀郡每年新上任的县令何止十余,而来我罗家要求见面的又岂在少数,可是非高门大阀的子弟,又岂是那么容易就可进的去?

若非是罗家看重了李云手上的发财玩意,恐怕就算李云亲自去罗家的大门口,也会被轰了出来。

罗夫人笑道:“大人言重了,民妇的那点小家小业,怎上的了大人高眼,民妇不过是大汉一个小小的子民,罗家亦只是大汉一个普通的小家庭,怎可劳动大人亲自上门?”

罗夫人这番话以一种不咸不淡的口吻说出,配合上她的身份,令李云生处不知所措的感觉,根本不知她想要说什么,也不知她这番话是谦虚还是威胁,又或者两者皆有。

李云平淡的一笑,令自己的心情放松下来,跪坐到罗夫人的对面,轻轻笑道:“夫人实在太过谦虚拉!”

“本官还不知夫人这次前来有何贵干哩?还请夫人指点!”李云替这美丽的夫人倒上一盏茶,他实在不喜欢这样和人捉迷藏,干脆挑明了直接杀奔主题,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就等着这罗阀的当家人开价,他再落地还钱。

罗夫人凤眉轻扬。赞道:“好!爽快!大人果然够直接,民妇也就不绕弯子了,民妇以及民妇的家族愿开价三百万钱,全面买断大人手上所有的全部技术!”

李云心脏猛地一跳,暗道,真是有够黑的,三百万钱就想买断我的全部东西。

要知道这几月光是铁器和纸等方面的收入,李云就直接进帐一百万钱,虽然这些钱已全部投到了新技术的开发和官学上面。而这罗家居然只想用三百万钱就买断全部,这也太霸道了吧!

却不知,这罗夫人的开价已经够地道了。因为不是临邛商人,根本不知道纸和生铁冶炼新技术的成本,以及制造程序,罗家开出三百万钱是建立在对最近几月纸张销量的统计上,在罗家看来。整个临邛地作坊这么日以继夜的开工,每天所生产的纸张却是这么少,甚至连临邛自己商人地销量都满足不了,由此推断纸张的制造工艺肯定很困难,而且需要耗费许多时间,却不知。临邛的萨那个造纸作坊每日所生产的纸张至少有七成是用于官学教科书的印刷,以及替天子印刷那些皇家藏书阁中地典籍。所以罗家认为,开出三百万钱的高额价格,已经是他们的极限。

李云轻笑着摇头道:“夫人,请恕本官直言,这些技术。本官一个也不能卖,因为这些技术早就以股份的名义并入了临邛商会,所以本官只有监督权,而无买卖权!”

事实上也是如此,李云岂会做杀鸡取蛋之事?好好的细水长流的钱不赚,赚这一次性地钱,除非他傻了。而且临邛的商人虽然不比罗家,但是若要他们出个五百。六百万钱买断这些技术,相信还是有人的出的。

罗夫人有些失望的道:“可惜了,大人!”在她看来,这李云分明是和她作对,因此眉头皱了皱,抬起头道:“大人,难道您就真的不把我罗家放在眼中?”

李云嘴角微微上翘,面对威胁,他依然从容不迫,事实上他早就知道刚刚那番话一出口,势必就会惹恼这个长期处在发号施令位置上的女人,因此他早已准备好了应对计策,从容的道:“夫人稍安勿躁,本官只是说将这些技术并入了商会,并未说商会不许人进,假如夫人的同意的话,下个月临邛商会的月会上,本官会提议增加罗家进入商会的资格!”

“哦!”罗夫人望着李云,事实上这种假怒假吓的把戏她很不想玩,不过似她这样地位的人,不得不每天背负起一张面具,游走在各种势力中。“假如我罗家加入商会,有些什么好处?”

李云得意的一笑,道:“夫人,是这样的,临邛商会基本上都是一些临邛本地的商人组成的一个民间组织,不过商会只收对本县作出过贡献的商人,所以按照惯倒,假如夫人的家族要进入商会需要先向本官交纳三十万钱的捐款,用于临邛官学的建设!”

杨谋听了对李云搜刮钱财的能力,立刻再次上浮数个百分点,要知道其他商人入会时的标准可是只有不到十万钱,到了李云这,见了人家罗阀一钱,居然狮子大开口,张口就是三十万钱,难道不怕对方翻脸?

罗夫人并未翻脸,而是平静的跪坐下来。她的女儿罗敷却有些坐不住了,好几次想张嘴说话,被罗夫人的眼睛瞪了回去。

罗夫人威胁完罗敷,对李云道:“那么大人也知道,您开这么大的价钱,就必须提供点符合这价钱的条件来,否则罗家不会答应的!”

李云笑道:“商会自然有商会的好处!”

李云现在仿佛已经又见到了三十万钱入帐,人也十分的有精神,兴奋的介绍道:“夫人,临邛商会的好处实在太多了,可以平价享受到本官提供的新东西,可以与其他成员约定相互间的交易价格,而且最重要的是,商会运作本官概不干涉,而商会会长每年选一次,今年的会长是张正范!”

李云瞧了一眼罗夫人,鼓噪道:“夫人的罗家若是进来商会,想必可在明年的选举击败张家,成为商会会长,直接管理临邛的大小商人,拥有约束他们的行动的权利!”

罗夫人的意志在听到这诸多好处时终于崩溃,她罗家想要操控临邛的商人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但奈何这些商人不仅仅有钱,更有不少人巴结了朝中大臣,因此罗家一直没有机会。而现在一个可正大光明的控制临邛商人的机会就在眼前,她怎么会不动心?

罗夫人张大眼睛,望着李云道:“此话当真?”

“当真!”李云说话十分爽快,他说的也确实是事实,不过似乎他还忘记了其余的许多许多限制条款。

那些条款恰恰就是限制会长权利泛滥的条款,此时李云为了三十万钱,自然发动选择性失明,装作忘记了。

第二十九节 媒人

庚子年开始的这个月,整个临邛的富商都陷入了疯狂的建设豪宅以及攀比中。www.65txt.com

由于水泥以及青砖等新的建筑材料的出现,临邛人一觉醒来,忽然发现自家那栋用土砖搭建的房子已是那么的落后和穷酸。

人有了钱,不外乎吃穿住行,而房子的豪华与否在很大程度上决定这家人家的风光与否,关系到面子上的事情,手中早纂了大笔钱财的商人们自然就开始将目光投向了自家的房子。

于是大家纷纷抓紧春耕前大量农民闲暇的时间,开始破土动工,将自家的房子重新修饰一遍,用上水泥,砌上青砖,再附庸风雅的请回几个学者,题上几行字,这样一个新的豪华宅院便落成了。

很显然此事得利最大的人,自然是那些农民,由于是春耕之前,又由于是大家一窝蜂的建造,所以农民的工钱陡然攀升了好几个档次,当然要让临邛那些齐啬的家伙拿出真金白银支付工钱,这显然有些勉强,于是这些富豪大手一挥,将工钱折算成租子钱,这样一来,临邛的农民得了个大便宜,他们仅仅是替这些商人盖了大半个月房子,就得到了一年甚至两年全免租税的大便宜,这样一来他所需要负担的赋税就只有摊派到人头上的口算,至于田税,那自然是田亩的主人支付了。

而临邛的商人也觉得很不错,仅仅用一点要到年底才收上来的,还不知道到底可折算成多少现钱的租子,就换来了一栋漂亮的房子。这买卖很划地来,要知道这几年大汉风调雨顺的,他们家仓库里去年的余粮都快发霉了,哪里还有地方来放粮食,谷价是一年比一年低,他们可不想又收上一大堆廉价的粮食,现在这样很不错了。

作为地主阶级,他们想的并非是风调雨顺的年景,风调雨顺的岁月靠粮食赚钱?不亏本就不错了。

而农民则几乎没有用钱的地方,对于他们来说。给他们钱,远不如给他们粮食来的实在,吃饱饭,过上舒服的日子,才是他们想地。

张正范坐在自家刚刚建好的豪宅中,自我感觉非常良好,这用着最上等的水泥和青砖搭建而成的房子,极为宽敞明亮,而且非常舒服。

这几月张正范的鼻子都几乎翘到了眼睛上面去,他成功的在去年年底的商会会长选举击败卓王孙。成功的担任了商会会长后,现在他已真正的感觉到了这个商会带给他的好处。

简单一点来说,临邛商会就是一个对外封闭,对内团结地机构,虽然会长没有强行要求别人怎么怎么的权利。但至少他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他说的话,别人怎么也要听。

而且商会也有着严格的条例来约束其余人地行为,在具体的执行方面,他这个会长还是最具话语权的,即使是死对头卓王孙在平时见了他,也不得不拱手道上一声“张会长!”

因此他这个商会会长的名头抬出去,那是走在大街上见着其余商人,也可将鼻子稍微的那么抬高一点点的。

当然有权利也有责任,临邛商会可不是任命制度。而是选举制度,每一个成员都拥有选举权,不过被选举权则只有那些似他这般舍得每年花上一大笔钱用来支持县令的各项计划和举措,特别是官学运营的大富商,拥有被选举权的人,在去年只有他和卓王孙。不过今年就说不准了,在看到会长这个头衔带来的巨大利益和荣耀之后,不管是为面子也好,为利益也罢,其余各家都有着股子蠢蠢欲动地样子,看来今年年底的选举,铁定有一轮血拼。

所以张正范会长的架子赶紧扔掉,见了那些商会成员。那是一个亲切,简直就将他们当成了亲兄弟,谁家儿子成家,谁家新宅落成,他是第一个提成礼品上门的。

张正范的算盘打的砰砰响,自他去年年底当了这商会会长后,到现在不过短短二个月时间,他就大赚了一百万钱,这样丰厚地利润令他乍舌不已,这已是可抵的上往年一年利润了。

虽然这与纸和水泥的热销密不可分,但张正范清楚,若是没有商会的调节功能,以及消息互通的条款,恐怕纵使拿出再多的赚钱门道,也会在瞬间就被各家的恶性竞争,将价格迅速的滑落。

张正范放下手中茶杯,此时下人来报,县令李云来访,他连忙站起身来到门口去迎接,对于这个带给临邛商业兴旺发达地县令,他是打心底佩服。

商人天性就是赚钱,因此难免落下各种毛病和缺点,以至于被上流社会瞧不上眼,虽然他张家家大业大,富甲蜀郡,但是他也知道,他终究是入不了贵族与门阀中人的眼。

而在底层社会,那些被他张家剥削的农民以及工匠自然也是恨透了他这个吸血鬼,甚至还有人发誓要杀他张某人,眼看着已经势成水火,似乎再无挽回的余地。

可这个新会令一来,先是软硬兼施,诱惑了临邛的商人们,使他们乖乖的答应拿出钱财整修河道,又减免了赋税。

本来这样做是会伤及商人的利益,可是这个县令又拿出不少赚钱的主意和技术来弥补,使得商人的利益不仅仅没有受到丝毫损失,反而越发的昌盛,赚到的钱也是一天比一天多,譬如他张家,现在可说的是一个时辰就要进帐好几万钱,有时候他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家的帐面上又突然多了一笔巨款,这日子过的可是真舒服。

而这两年来,由于减免了大量的租税,并且有着新的农业工具的投入,而河道什么地也年年修。所以农民的日子过的很好了,居然有了大量闲暇的时间给他张家做工,这样一来又间接的加快了他张家的敛财速度,而农民也得到了大量的实惠,不再和以前那样怨恨他家了,甚至有一次,他在作坊中撞见那个曾发誓要杀他张某人的农民,那农民居然把什么都忘了,见了他一个劲的感激,仿佛他张某人是大大的好人。以前干地那些事,自然再无人记得。

事实上,每一个人都喜欢被人拥戴的感觉,张正范在不知不觉中已自觉的开始维护自己的形象,譬如过节的时候发给佃农们一些腊肉,又譬如见了某家的老人有些孤苦,而家中小孩还没有能力照顾的时候,大手一挥,又是送钱,又是送衣服。更减免了他家的租税,将小孩送到作坊中当学徒,感激那家子人又是磕头又是流泪的。《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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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正范现在发现自己已不知不觉的变成好人了,虽然他地本性依然贪婪,依然喜欢钱财。但是在李云的影响下他觉得,每年拿出那微不足道的小小钱财,就可换来地方上的巨大声誉以及良好的名声,这买卖实在太划地来了。

事实上这种情况正是李云一直引导下的结果,李云一直以来就希望,临邛的商人们将他们的眼光放到工业上去,农业是国之根本,至少在未来几百年内它将主导着大汉国的运势,直到机械化,自动化工业的出现。他一直想追求的结果就是商人们将自己的钱财用来发展工业,而不再去囤积粮食,买底卖高,大斗进小斗出,然后再利用商人们好名的心理,引导他们将一部分赚来的钱财用于农业与教育基础建设。而喜欢时不时地捐赠点钱给农民和教育的巨富。一个两个,统治阶级或许会觉得是他们的人品问题,但是当这些人以千万记,源源不断的出现时,那么商人的政治地位就可牢固的树立起来,或许到了那个时候,大汉就可提前一千多年,率先在世界免除农民地赋税。而没有了农民与地主的尖锐矛盾,大汉就可屹立不倒,中国历史上每两百年一个轮回的战火或许就可避免,李云每当想到这里就激动非常,一个开明的没有内乱,而又积极进取的汉民族,在这世界上应该没有任何可威胁到它的力量,而只要子孙争气,那么未来几百年,大汉或许就可全面控制住世界上每一个战略要地,每一个资源产出地,到时候东方式殖民统治就该让西方人尝尝了。

人说发财立品,大概指的就是我这情况吧!张正范心中默默的想道。不知不觉中他已走到前院。

李云身着一身丝绸做地便服,身边带着司马相如,正笑咪咪的看着他。

一见面李云就热情的拱手道:“张会长,张翁,有些日子没见,张翁神采更胜以往!”

张正范回了一个礼,道:“李大人也是哈,这几日不见,大人似乎又胖了些!”

李云点头道:“张翁记挂拉!”

张正范向里面做了个请的手势,对李云和司马相如道:“大人请,司马公子请!”

三人依次步进张正范这栋新近落成的豪宅,李云看了看四周的景色,赞道:“如此宝坻被张翁得了去,本官甚为羡慕啊!”

张正范令下人速速上茶,一面招呼李云坐下,闻言笑道:“大人,这话怎说的,大人若喜欢,这房子,张某人奉送又有何不可?”

李云摆手道:“张翁,你这是看准了本官不会要才说的吧!”

两人对视一笑。李云坐定下来,严肃的对张正范道:“张翁,实不相瞒,本官今天来贵府是来向张翁讨一个宝贝!”

“哦?”张正范惊道:“何物?大人若要,张某人岂敢不给啊!”

李云笑道:“张翁客气了,这样吧,本官也不说二话了,本官这弟子司马相如,张翁熟悉吧!”

司马相如忽然有些拘束的上前,恭敬的给张正范跪了下来。

张正范忙道:“司马公子这是为何,鄙人可担当不起啊!”

李云笑道:“如何担当不起,我这弟子看了上张翁的掌上明珠,我这做老师的今日当的就是媒人的身份,还望张翁应允!”

第三十节 商量

张正范耐心的听完李云的话,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手上的茶杯。www.65txt.com

说实话,司马相如虽然长的英俊潇洒,人品也还过的去,但绝对不是张正范心中理想的女婿,要知道,他张某人可就那一个宝贝女儿,平常看的相当的紧要,不是高门大阀的亲事,他还真不愿意答应。

可是一来,李云现在的情况他很清楚,飞黄腾达那是肯定的,而司马相如作为他的弟子,将来的成就,自然也不会低。

二来,他女儿张萱对司马相如确实是情根深种,他若是不答应,以他女儿的性格,很有可能就会选择私奔,到时候他的面子可就丢光了。

一念至此,张正范还能有什么选择,只能点点头露出灿烂的笑容道:“小女与司马公子的感情,张老儿我自然知道,既然大人都为这些年轻人的婚事开口了,张某人自然也无反对的意见,只是,连老师都未有成家,弟子就先成家了,后果似乎有些不妥!”

很显然张正范还有些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就这么便宜的嫁了,想等到李云的官职再进一步时,那时候嫁了他弟子,说出去脸上也多有些光彩。

李云笑道:“这个不急,本官只是先为他二人定下名分,否则令爱如此美丽,我这学生还真怕被人半路抢去!”

“大人说笑了!”张正范有些苦笑道,说实话,若李云不上门来求亲,他还真有可能在今年给张萱定下亲事。

既然这个婚事已经谈妥。那么接下来,司马相如自然是恭敬的给张正范磕下几个响头,再约好时间去请巫师占卜,算好良辰,只待双方互赠信物了。

谈完这些私事,司马相如自然高高兴兴的去找张萱了,多日来的石头总算落地,先前他还有些怕张家不答应,现在有老师出面,如此顺利地就敲定了一切。他自然是要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张萱,省的她每日愁眉苦脸的。

李云待司马相如离开,就笑着对张正范道:“张翁,接下来,咱们就要谈谈公事了!”

张正范自然知道是商会的事情,点点头道:“大人请说!”

李云道:“张翁这几月在商会的功绩这个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本官要先感谢张翁这几月来的辛苦操劳,正是张翁的努力使得目前商会收入月月攀升,大家都得到实际的利益。”

张正范听到李云的夸奖,摆摆手道:“哪里哪里。这都是大人领导有方!”

他当然知道,李云不是单单来说这些夸奖地话的,于是索性问道:“大人有话不妨直说,张某人可不是外人!”

李云点点头道:“张翁果然快人快语,本官也就不拖拉了。是有两件事情需要得到张翁的支持和认可!”

“这第一件事情就是广川的罗家似乎对商会很感兴趣,他们的家主已经和本官说过了,下个月的商会月会上,本官会正式提议加入罗家,这个希望张翁能够理解和支持!”李云看着张正范小心的说道。生怕这爱财如命的家伙忽然就变脸。

张正范听了脸上有了些阴晴不定,李云忙解释道:“张翁无须担心罗家加入进来会影响您的生意,这个本官可打包票,事实上罗家的加入,将使得商会得到更迅速地发展!”

张正范点点头道:“大人说的,张某自然清楚。明白。罗家的势力在这蜀西风光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了他的加盟,商会假如利用的好,运作地好的话,那么相信用不了几年,商会人人都可成为当今世上数一数二的巨富。可是……”张正范抽了口气,继续道:“可是大人您是不知道啊,那罗家势力庞大,在这蜀西的权利连郡守大人也是比之不及,临邛这块肥肉他们可是一直想着吞下,所以我们这些商人不得不每年花上大笔钱财,用于和长安的世家大族联系,这才险险偏安一地。若是让罗家进来了,张某怕会引狼入室,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李云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他自然知道张正范的担忧正是其余商会成员的担忧,虽然是以他张家和卓家最为担忧,毕竟先前有足够实力竞选商会会长的,就只有他张家和卓家,现在却要横插一个罗家进来,这确实会使今年年底的会长选举蒙上一层不确定地因素,毕竟相比起罗家,临邛的所谓大家族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无论是人脉还是实力都远远不如。

不过,李云却并不这么想,因为临邛商会实现的是选举制度,每一个成员都拥有一票,而罗家进来了,未必就真的是张,卓两家的对手。

而商会新增入罗家,不仅仅会使得商会的覆盖范围遍及整个蜀西地区,并渗透到周围郡县,而且借助罗家地世家地位,商会也将拥有一定的政治话语权,并可将罗家捆绑上李云的战车,为了共同的利益,罗家势必将全力保护和护卫商会的利益,这样一来就又可使商会得到更进一步的发展。

因此这事情在李云的角度看来确实是两全齐美的事情,更重要地是,他知道他在临邛的任期快到了,去年他的干叔叔魏其侯就曾透露,乐浪郡郡守或许是他的下一个职位,所以他已经决定举荐杨谋为临邛下任县令,而在走之前,他自然希望将临邛的一切打点清楚,为杨谋留下一个比较好的局面。

因此李云只能解释道:“张翁,其实加进一个罗家并不是什么坏事,罗家固然势力很大,可是他们家族的庞大更是商会的发展契机,要知道这世界上的钱是赚不完的!”

“张翁可知道去年在下让您去找地那个有碱水的湖泊吗?”为了说服张正范,李云不得不提前透露点什么。

张正范点点头道:“记得,只是大人。那种东西……恕张某愚昧,我丝毫也看不出那东西能卖出什么价钱?”

李云笑道:“呵呵,张翁有所不知,那东西确实是赚大钱的玩意,有了那东西,张翁的帐面上至少可多加一个数字,总之一个月后,本官就会将制作出来的成品弄出来给张翁的商队拉去贩卖,到时候……”

张正范对李云的话自然是不会怀疑的,商人嘛。自然是钱就赚,那里还管其他?因此他也附和着李云奸笑起来。

李云收住笑声,道:“张翁现在可知道我为何说罗家加入进来绝对大有好处了?”李云得意的接着道:“因为罗家的势力遍及蜀西,人称蜀西第一世家,这样一个庞大地家族,自然是万万不能为敌的,只能拉拢,与其被他打压着,不如大家一起赚钱,张翁想想。罗家的势力若成了您的保护伞,那么到时候在这蜀西还有谁敢窥视您的家业?”

张正范自然清楚这些,只是他很愿意会长的职位又多一个强力的竞争者,因此他才有些不满,现在看样子。李云已经绝对执意拉拢罗家了,他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笑笑道:“既然大人这么说了,张某人自然没什么意见了!”心中却悄悄的盘算着该怎么利用接下来的这几个月时间,拉拢一些小商人地心,为年底的会长选举战发力。

“能得到张翁的理解,本官真的是非常感激,不过……”李云话锋一转,又道:“还有一件事情,本官希望张翁可以支持和理解!”

张正范见了李云的神情。心中猛地一跳,生怕李云又说出什么事情,来惊吓他那已经非常脆弱的神经。嘴上却不便表示不满,只是尴尬的道:“大人请说!”

李云一些勉强的看了看张正范的样子,问道:“张翁去年该是赚了不少吧!”

张正范点点头道:“托大人的福,小赚了一笔!”言下之意。似乎在说,你千万别在打我的钱的主意!

李云打的却正是这些商人口袋中的主意,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撮撮手道:“张翁去年一年,本官已经可大致的估算出您的收入,综合铁器,盐池以及其余收入,张翁至少赚了四百万钱,这个本官没有说错吧!”

张正范牙齿一哆嗦。脸上一阵颤栗,道:“您是如何知道的?”

事实上他去年的收入应该是在五百万钱以上,这个事情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不过商人嘛,永远不希望别人清楚的知道自己地实际收入,因此他下意识的演了一出戏。

李云笑道:“张翁别急,本官是在为您今年和以后赚更多的钱出主意!”

张正范放下心来,生怕这李云开口和他要花红,出大血的事情,他是万万不干的,除非实在没办法。

李云见他脸色好了些,于是给他解释道:“是这样的,张翁,本官决定在各项技术上狠下工夫,开发出更多更好的技术,来为诸位赚钱,可是这个技术的开发是需要大量地钱财的,而诸位却只是按项从本官这买技术,这个很显然,资金难免周转不过来,所以本官想成立一个技术开发场,这个新的机构将负责为诸位发明新的技术,可是这样一来自然又需要大量的金钱,所以本官想请张翁带个头呼吁一下!”

李云说的正是他早就想实施的事情,之前因为时机未到,他无法决定,现在随着各项新技术的使用,得到利益的商人也开始重视起技术的开发了,所以他决定趁热打铁,将重视技术的开发与使用的种子撒下去,改变中国自古以来不重视技术的开发与使用的帽子。

张正范脸色缓下来,点点头道:“这个事情,张某人自然是大力支持,不知道大人需要多少钱财来筹建这样一个技术开发场?”

李云定了定神,很小心,很小心的告诉他道:“三百万钱的启动资金!”

张正范“…………”

第三十一节 月氏来人

春风轻轻的吹拂着长安的街头,一队精锐的骑兵小心的护送着几名衣着极为怪异的外族人,沿着长安的街头安静的向前走着。(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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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外族人有着奇特的服饰,他们头发披散着,挂在脑后,结成一条条看似张狂的辫子,有些近乎奇特的身上穿着的是一种由羊皮编织成的衣服,这种衣服很紧,几乎将他们的身材包裹的十分严密,令长安人感到更加不可思议的是,他们的脸上似乎是出于某种特殊的宗教信仰,而画上了一些花花绿绿的东西。

总之见到这些外族人的样子,大汉帝国的子民,几乎以为是见到了这世界上最奇特的东西,纷纷推开自家的窗户,远远的观望着,指点着。

很快人们就发现了今天的不同寻常,因为护送这些外族人的居然是天子的亲卫骑兵,只从长安本地居民中挑选的禁卫军!

要知道即使是匈奴使者来了,天子也仅仅是派出这样的阵容迎接,不过这些外族人很显然不是匈奴人,稍有些年纪的人一眼就可看出这些人与匈奴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首先,他们的皮肤有些白,前额也并没有匈奴人的标志性突出,身上的衣服也根本不像匈奴的装饰,即使是同样披散着开来的头发也和匈奴人完全不同,匈奴人的头发虽然也披散着的,但却十分的紊乱,而不是像他们这样,扎成一条条细小的辫子。毫无疑问这是一个似乎与匈奴相同却又完全不同地民族。

看到这些外族人的样子,不少嗅觉灵敏的人已经从中闻出点什么来了,纷纷开始低下头来揣测着这些外族人的来历。

事实上也只有执行这次护送任务的武骑左侍窦士奇才清楚的知道这些外族人的来历,他们正是应李云的邀请,跨越了乌孙和匈奴那漫长而充满了危险的国土,在他们残留在草原上地族人的接应下,才在上个月成功到达武威的大月氏使团,他们肩负着联络大汉,合击匈奴的任务。

在另外一个时空的二十多年后。一个大汉的官吏,曾带着同样的使命,他用了十几年的时间穿越整个草原才找到大月氏,可惜事过境迁,那时候的月氏已经安于享受,不肯也不敢再直接面对匈奴人强大的铁骑。

现在时空倒转过来,月氏主战派掌握了这个民族地大权,那个对匈奴人极度仇恨的国王决心在他有生之年击败匈奴,重新杀回他的故乡,享受到祁连山上那秀美的风景。而毫无疑问的,大汉成了他必须争取的对象,历史因为一只蝴蝶的翅膀扇动,终于开始改变了它原来的轨迹,未来是怎样,无人可知,唯一可知道的是,大汉再非原先那个对草原一无所知地大汉,也再非是那个独自战斗了几百年才彻底击败匈奴的大汉。有了熟悉着草原的月氏人,大汉这一次将轻松地多。

正是因为知道这个使团的重要性,所以天子在得到武威郡守的急报后。一边严令小心护送,更派出了禁卫军接应,一边快马令人诏回李云,让这个熟悉月氏,熟悉草原的人主导谈判,而对于这些外族人的来历,天子十分聪明的没有透露半点。只是告诉太后这是一支来朝贡的使团。

…………………………

帮司马相如完成了他地心事,又顺便的和临邛商会的各成员打了个招呼,告诉他们罗家已经决定入主临邛商会的消息,一时间,狼来了的声音不绝于耳,这些商人一边盘算着有了罗家加入后,自己能多赚多少钱,一边却又害怕罗家太过强大。以至于完全控制他们,甚至将他们的财富变成罗家的财富。

这种心态李云很了解,也很清楚,就像中国加入WTO前一样,那种既害怕又期待的复杂心理。因此他也不想过多地去管,一切就顺其自然,不过他不理会,并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准备,在短短的一周时间内,这些商人就迅速的通过了七条新的限制条款,这些条款包括了进一步限制会长权利,进一步确定各成员间互不干涉的精神,同时明确了制裁的限制以及制裁的内容,毕竟谁也不希望将自己的财富与未来交到别人手上。

但是尽管如此,商会会长依然拥有着包括提议制裁,领导制裁,以及管理和约束成员对于技术的保密,还有那最重要的权利——兼任临邛保险会会长,这意味着有成员发生什么意外,那么赔偿标准的高低完全掌握在会长手中,而商会会员实际上也是保险会成员,虽然这个所谓的保险会到现在还没有一起赔偿案倒,但有了这个保险会,大家心里总是有了些保障不是?万一将来发生点什么,这个保险会可就成了救命的东西和东山再起的依靠。

正是由于会长的权利并未受到较大的限制,只是限制了他一些可能的蛮横行为,而这世界上的商人,几乎没有喜欢蛮干的,所以今年临邛商会会长的竞选依然将是十分残酷和严奇的。

半个月后的三月初一随着众人表面上热烈而浓重的欢迎声,蜀西最有势力的家族,号称蜀西第一问的罗家,正式宣布加入了临邛商会,这表面了临邛的商业体系正式得到了主流社会的认可,至少现在是这样。《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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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加入了商会之后,罗家的人一面对这个商会简单而有共刚口涅机制赞叹,并慷慨的捐赠了三十万钱,作为对李云教育事业的支持,同时拿出十五万钱交给商会,作为会费和技术开发用途,这样一来罗家州一开始就拥有了被选举权。他们捐赠的金钱,刚好达到了拥有被选举权地指标,这进一步的刺激其他人的神经,使得李云的资金缺口得到了暂时的填充,甚至还有了余钱,不过这世界上最花钱的事业毫无疑问就是军事和教育,这两个项目哪怕是给再多的钱,也永远无法满足,更何况是在大汉这样一个缺乏传统义务教育的地方。有了这笔钱,李云迅速的决定了准备扩建学院,他觉得,学生们地业余爱好少了些,所以他决定推广和普及蹴鞠这样一个传统而丝毫不亚于奥林匹克竞技的体育活动,而蹴鞠就是未来的足球,尽管它现在还很原始,但李云丝毫也不怀疑自己这样一个忠诚的球迷的教导水平,以及对于规则的熟悉,所以很快的。在官学和医学院的中间,一个宽敞的球场开始整修。

李云有时候觉得,现在的人们实在太缺乏娱乐活动了,他想着有时间搞点什么话剧或者戏剧之类,或许更可丰富人们地业余时间,充实大家的活动,更重要的是,这简直就是另外一个敛财手段,李云相信只要这戏剧或者话剧能得到上流社会的认可。那么这钱就会像流水一般流进他的口袋,当然前提是这些戏剧和话剧的表演者都得是他的工人。

很快的一向财大气粗的罗家就觉得尴尬了,因为他们望着商会那么亢长而又繁多地条款。开始皱眉,不过还好,这些条款这限制成员随意传播技术,或者限制会长的一些可能的疯狂举动,对于赚钱那是丝毫没有影响地,反而更有利赚钱。

而且罗家的人在蜀西经营这么久,自然清楚的知道。这世界上根本没有无懈可击的条款,条款制定出来的意义只是为防御,但是大多数条款在实际操作上,假如有心的话,随便就可挑出大把的漏洞予以利用,所以他们将这些条款统统扔给门下地食客去研究和找寻漏洞,以方便将来的用处。

不过罗家的人对保险会感到很不理解,因为要知道。他罗家的家业实在太大了,假如真的按保险会的要求,每年交纳那么大一笔保险金,很显然虽然这个可有力的保障罗家的财产,但是罗家地产业遍及各地,虽然有些地方多点,有些地方少点,但是加起来就是一令如何人都要感到吃不消的。

在看到罗家人的苦瓜脸后,临邛的商人们自然很得意了,这段时间他们感受到了太多罗家的压力,现在能看看他们苦恼的尴尬样子,实在是享受。

不过李云很快就解除了罗家的尴尬,李云看在罗家的人提供了这么多钱给他肆意挥霍的份上,很有善意的提醒和暗示他们,其实这个保险会可以选择产业进行投保的,罗家的人听了自然欢喜的告辞,临走时还塞了三万钱捐赠给李云的官学。

看他们的样子,似乎以为李云是借官学的名义在受贿,其实李云是真的想好好的建设教育,虽然他也喜欢享受,他也喜欢钱,更喜欢奢侈的生活,但是,民族与国家显然在他心中拥有更高的地位。

于是罗家的人仅仅为他们认为值得投保的主要产业进行了投保,至于其余的那些不疼不痒的产业,他们可并不在乎。

很快的,一件事情令所有的人都觉得保险会的设立实在是太好了,原因就在于临邛商会的一名商人在离开蜀郡到滇国和夜郎等地去做生意,剥盘那些外族的时候,发生了极为不幸的事情,一伙夜郎人抢劫了他全部的财产,他本人在几名护卫下夺路而逃。

他很幸运入了临邛商会,也为自己的这些财产投了保,虽然这次损失很大,但是在得到了保险会支付的赔偿后,他发现,其实他的损失并不打,过个一两个月就可缓过劲来,不过他发誓他再也不去那些蛮荒之地了。

李云不得不安慰他一番,并向他保证迟早有一天会替他讨回这笔债,不过也建议他在大汉军队没有能力照顾的地方,他最好还是小心点,李云可不想把这人的胆子吓破了,毕竟以后还要靠他们这样的商人对敌国进行经济侵略哩!

安抚完这个倒霉的商人,世界上第一块完整的玻璃从实验中制了出来,在李云看来,它是如此的美丽,动人,以及令他赞叹,这将是他又一个具备强大敛财能力的王牌,不过李云并不想将这个东西过多在现在制造,他要留着它去剥削外族人!

就在这时候,李云接到了天子的密旨,表面上是叫他去长安与南月公主完婚,可实际上呢?李云当然知道肯定发生了点什么,否则天子绝不下密诏,因为似乎掌管宗室婚配的应该是太后,而不是天子。

……

第三十二节 天下大势

大月氏的使者离乐现在日子过的非常非常的快乐,他在长安享受到了草原上根本无法享受到的东西,美酒,美人还有那些制作精美的器皿,当然最最重要的是长安的繁华,长安那些华丽的宫殿以及大汉皇帝陛下对他的优待。(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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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知道,天子今年快五十岁了,从孝文皇帝开始,哦,不,应该是从高祖皇帝落败白登山开始,大汉国的历代天子都无不以击败匈奴,一洗前耻为目标。

但是,汉匈的实力对比是摆在哪里的,经历了秦末战乱,中原帝国无法也没有能力对匈奴人形成大的威胁,更何况游牧民族本身就拥有着对农耕民族的巨大战争优势,所以七十多年来,大汉一直隐忍着,一次又一次的满足匈奴人越来越蛮横的要求,大汉的军队只能依托秦始皇建造的用来对草原进攻的跳板——长城进行积极防御。

但是隐忍并不代表着退缩和害怕,相反即使是吕后时期,这位在历史上评价很差的女强人也曾愤怒过,但是她最终还是屈服了。

要知道吕后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物,她的性格是如何的刚强,可是在面对冒顿单于那样无理甚至可以说可令任何一个女性愤怒的要求时,她忍住了,因为她清楚战争一旦开始,大汉绝对会吃上大亏。

而孝文皇帝那样的一个在历史上斯文的帝王,这个从他的庙号,你就可以看出,庙号为文的人都那些,周文王,魏文侯……这些人无论哪一个都是都是文治出名的帝王,而且孝文皇帝身体很差。但是你要知道,即使是他这样的一个帝王也亲自穿上了战甲,拿起了武器在禁宫中操练军队。你就可以想象大汉实际上在骨子里早就策划着对匈奴的复仇战争,仇恨地种子早已经埋下。只不过在这之前大汉没有能力击败匈奴人而已,一个对子民负责的皇帝,并不会为了一时的畅快而发动战争。

但是到了现在,历经了孝文皇帝地十几年盛世,而当今天子也是少有的明君,大汉地国力已经累积了足够的资源,而且最重要的是当今天子成功的瓦解了困扰大汉多年的诸侯过强问题,环顾天下也只有淮南王一族可构成点点危险。可是这点实力对于天子来说不值一提,你要知道,一支军队是否精锐,可并不是看数量的,而是他是否经历过战争。而天子直接掌握着驻扎在武威,右北平,渔阳,上郡等地的近三十万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地精锐边军,与此相比淮南王的那不到十万军队,简直不值一提,更何况这十万人还有泰半已被天子控制。

攘外必先安内!

解决了国内的隐患。天子自然将眼光投向了死敌匈奴的身上,可惜的是他地身体已不能支撑到他看到匈奴单于搬来长安居住的那天,不过他有一个好儿子——大汉历代太子中最具攻击性的太子刘彻。

刘彻从小意志就很坚定,而且很聪明,他喜欢战争,准确的来说,他就是一把锋利的武器,也唯有战争才可安抚住他那颗悸动的心。他的出生似乎天生就是为了击败匈奴。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天子有时候觉得这个儿子和秦始皇有太多相似地地方,一样热爱战争,一样的坚强,一样的固执。

这样一个皇帝毫无疑问对于未来的帝国的辅佐大臣而言实在是有些困难,所以天子不得不将绛侯排挤出政治决策圈,却不想他因此丧命,可是天子不得不这样做,因为假如他一去,年少而固执的皇帝和权利以及威望都足够大的丞相,偏偏这个丞相还相当的固执,很难令人相信,这样一个丞相可以和皇帝和平共处,所以为了大汉地未来,这个坏人只能由他来做。

而余下的辅佐大臣中,魏其侯性格平和,为人圆滑,虽然有些小小的毛病,但是无庸质疑的他是一个真正的君子。假如窦家不是那么的令人注目,那么很显然这会是一个很好的丞相。

当然假如平阳侯曹寿的身体和他的文字一样的坚挺的话,那么天子至少可放心不少了,因为在这一代的老臣中,也唯有平阳侯的话,刘彻才会认真的去听。曹寿的作用事实上就是调和剂,当丞相或者内阁与未来的天子出现严重分歧时,他的话将起到调和的作用,不过很可惜,这位才华与品格都极为出众的贵胄,他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点,让他偶尔的关心下国事还好,但若让他待在长安天天处理公务的话,天子实在很担心他会很快的就跟上自己的脚步。

不过还好,现在上天不知从哪里给大汉送来了一位年轻的官员李云,有时候天子甚至觉得,上天之所以降下李云,为的就是辅佐太子,击败匈奴。

天子当然知道年轻的太子和李云简直只能用一见如故来形容,他们两人拥有着共同的话题,那就是对匈奴的战争倾向,而且又都是那种热血沸腾的年轻人,不过这李云非常的冷静,也非常的清楚大汉与匈奴的差距,他并不会鼓动刘彻迅速的对匈奴开战,甚至天子有时候竟然还以为这李云不想要大汉军队与匈奴直接开打,看他的意思似乎是想要别的民族来替代大汉的主力位置,至于大汉军队,只管顺着匈奴人战败的马蹄向前开拓疆土就是了。

一想到这,天子就觉得好笑,别的民族会替大汉打仗吗?这个想法显然在天子看来很可笑,甚至有些天真。

不过李云倒还真有些本事,居然联络上了月氏人,天子在听了月氏使者的话后,在得知月氏现在拥有十五万骑兵时,他忽然间发现其实这个想法似乎并不天真。

事实上李云一直就想这么干,历史上这样的事情也不在少数,譬如一战的时候。英德两强打的难解难分,最后胜利的果实被一直在旁边大卖军火,大量购买两个集团债券地米国人给拣了,靠着战争米国不但没有损失什么。反而迅速的成为了世界第一大军事强国,他的舰队开始在五大洲的角落浮现出来,而二战更绝,在珍珠港事件发生前。米国国会还在讨论着是不是该再卖点军火给日本,好让他们加大劲。把战争继续升级?

正是这种以本国利益为最高利益,将其他一切抛地脑后的实用精神的指导下,通过两次大战,米国成功的将自己地势力渗透进五大洲的每一个角落,它地舰队取代了日不落帝国,星条旗取代了圣乔治旗成为世界的警察。

而现在的大汉的位置以及地理环境与一二战时的米国实在太相似了,秦始皇修建的长城防御体系和直道快速反应体系,足够使大汉有效的遏止匈奴或其他民族的进攻,长城相当于另一个大西洋。它将保护大汉的本土不被战火波及。

而在地图上看过去,强大地匈奴帝国就是日不落帝国的翻版,它的强大足以媲美那些横跨亚欧大陆的强国,这点从即使是它的残余力量也毁灭了罗马帝国最后的希望地可以看出。

而野心勃勃的乌孙人则像极了德国人,同样的和匈奴有着不可切断的联系,却又同样想要挑战他的地位。现在乌孙人所欠缺的不过是一个理由。一个令他们自己觉得足够的理由,一旦拥有了这个理由,即使是昆莫与匈奴单于关系再好,战争也将不可避免,君不见德皇于英皇还是表兄弟,可他们同样的打了起来。

而月氏人则似乎和俄国人很像,非常地像,他们与乌孙。匈奴都有着不可磨灭的血仇,这种仇恨甚至已经扎根在他们的骨子里的每一个细胞中。

这一切的一切,都令李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大汉将完全的彻底的借用草原上的力量来击败自己的敌人,并获得最大的利益,从老百姓到贵族都将从这战争中得利,而不是和历史一样,惨胜!

所以李云在半路上知道了月氏人终于和他希望的一样,加入到这乱世的棋盘中时,你可以想象他心中喜悦,所以他顾不上休息,一路上几乎是狂奔着向长安快速的挺进,令迎接他的中官吃尽了苦头,不过看在他现在得宠的份上,中官也就没有了怨言,毕竟他可不是张明那样的一直深得天子宠信的中官。

不过现在,月氏人的使臣离乐已经深深的臣服在大汉文化的崇拜中,在他看来,大汉无疑是已知世界最文明,最强大,最富饶的帝国,这也更加的坚定了他联合大汉夹击匈奴的想法,虽然他从前也是匈奴人,但是当他的妻子,子女以及父母被浑邪王杀死的时候,他就已经与他曾经的民族,国家结下了深深的仇恨,你要知道,要想让游牧民族真正的了解一个民族的含义那该是多么浩大的一个工程,事实上,匈奴,月氏以及乌孙从来就不是一个纯粹的民族,他们靠的抢掠别族的人口来发展的,实行的是奴隶制度,而匈奴事实上有着一大半血统是来自华夏族,最初的匈奴族就是夏朝的遗民迁徙发展而成的!所以民族的概念对于他们而言等于没有,这也是为什么历史上大汉的军队中有那么的将领和士兵实际上就是匈奴人!

第三十三节 龙虎际会(上)

刘彻最近过的挺不错的,在公孙鏊有意无意的推荐下,这位大汉未来的皇帝陛下在一个午后见到了卫青,当然是穿着便服,用小名刘彘以一个王公子弟的身份见的,毕竟要是让卫青知道这位来见他的少年是当今大汉的太子殿下的话,估计这位未来的大将军肯定得紧张的说不出话来。www.65txt.com

而这世界上偏偏有一缘分叫一见如故,穿着便服的太子殿下,一看见卫青就喜欢上了。

恩,毫无疑问的卫青是属于任何人见都会有好感的人,他个子不高,却长的很壮实,年轻的脸上总是洋溢着自信的笑容,当然最重要的是卫青几乎完全继承了大汉勇士的完美性格。

他谦虚,得体而又极为礼貌,说话不卑不亢,从不主动发表对局势的看法,这样一个拥有着传统作风的人,毫无疑问立刻引起了刘彻的好感,只是碍于此人乃他姐夫平阳侯的贴身保镖,所以年轻的太子才没有立刻开口向平阳侯要人,要知道抢自己姐夫培养起来的人,这对刘彻而言面子上是很过意不去的。

当日后刘彻知道,卫青是平阳侯专门为他培养的将军时,自然而然的对他姐夫多了几分感激,可惜平阳侯的身体永远和他的能力成反比,令人担心!

那么就让我们回忆下年轻的太子和他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第一虎将,大将军卫青的第一次面吧!

这日春光明媚,刘彻一身便服在公孙鏊的指引下,悄然来到一家酒厮,这时候由于已经临近了科举策士,所以长安十分十分的热闹,来自大汉各地的学子们。按学派划分,严格在待在各自应该待的地方,因为假如不同学派的人凑到一起地话。厄,那很容易发生恶性事件。对于这些学子之间的争执,长安城统管治安的魏其侯有着非常非常浓厚地兴趣,他麾下的禁卫军和卫戍军地牢房据说已经特意腾空了不少,恩,长安城一些犯了小错的人真应该感谢这些学子,若不是这些学子来了这么多,魏其侯又舍不得拿出国库的钱扩建监狱,那么他们想必还得在里面蹲上一阵子。当然任何一个似魏其侯那样的官员,都绝对不希望历史书上扩建长安监狱的人的名字是自己,大汉是以无为治天下,并非严酷的法律,人治重于法治是现在的主流认识。

不过魏其侯身为天下百官之首。他自然希望这些参加策士地学子是谦谦君子,假如这些人连学派间的分歧都打大出手的话,那么魏其侯自然有足够的理由的相信,这人即使通过了策士,当了个官也绝对不是好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魏其侯认为官员地素质远远比官员的能力重要。所以他借着他管辖长安治安的权利,顺手帮天子淘汰了点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最先到长安的几派学子由于相互间学术的不认同,而在长安大打了起来,而魏其侯的禁卫军官兵则忙了大半天,最终将这些学子统统关进了监狱,在科举最后地策士结束前,他们得在监狱中好好反省了。

要知道现在可是大汉的统治时期。并非后世那样的极为重视文治的时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武现在远比文得到大汉天子的重视。你要清楚,大汉的创立者高祖皇帝是靠着军队得到天下的,所以武将自然比文官权利大,这点不需要怀疑,单单看那些在大汉创业阶段那些闪烁着光辉的名字吧!萧何,张良,曹参,周勃父子,全是武将体系出身,而日后地卫青,霍去病等也无不是靠着武将的光辉掩盖了文官体系的光辉,当然说到这我们就得感谢战国以来民间培养起来的尚武精神,在大汉即使是司马相如那样弹的一手好琴的翩翩儒者,舞起剑来也是十分厉害,等闲一两个人根本是对手,更何况朝堂上的大臣,据说即使是好赌出名的右光禄大夫田汾,那也是可一个挑三的好汉,所以一个大臣尚武并不是新闻,只有似平阳侯那样因为身体原因而不会武的贵族才会被人所关注,而且那也只是因为身体原因,事实上平阳侯曹寿十分十分的想拿起剑来骑上战马去边关戍边,你要知道,他的爷爷就是曹参,标准的武将世家,所以正是在这种自上而下的尚武精神的熏陶下,大汉的学者人人腰间有把剑,而且这把剑并非是用来装饰的,在必要的时候,它很可能给予那些企图对主人不利的家伙一点小小的教训。

刘彻的腰间现在就佩着一把宝剑,这把剑同样不是用来装饰的,而是随时可取人性命的宝剑,到现在为止刘彻用他腰间的这把间已经斩下了数十只凶猛的野兽的头颅,对于年轻的太子来说,斗兽的乐趣远比在卫绾的教导下,看那些无聊的竹简来的有趣。

卫青跪坐的酒肆的一边,独自喝着小酒,等待着好朋友公孙鏊的到来。今天有了空闲,平阳侯去了馆陶长公主府上作客,所以他被撇下了。

平阳侯倒不是有什么见不得的人的事,而是要保护卫青,你要知道馆陶长公主殿下在大汉的贵族圈子里的名声十分的好,她最喜欢的就是似卫青这样即年轻又英俊而不失结实的男子,毕竟她的丈夫去的早,长公主也是女人啊!

所以出于保护的考虑,卫青被撇下了,这也让他有了和公孙鏊叙旧的机会,却不知公孙鏊出于为好朋友创造机会的心理,鼓动了刘彻和他出来。

当刘彻年轻而又挺拔的身影步入这家小小的酒肆的时候,整个酒肆的人都为之侧目,刘彻本就身的很是壮实,年纪不过十五岁的他,早已长的和李云差不多高大,而他身上则不时的散发出一种令人不自觉的就生出畏惧的气息,这就是常年身处高位的人才有的气势。

事实上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贵族标准的礼节,毕竟他是大汉未来的天子,对于礼仪方面的培养那是从小就抓起来的,而这家酒肆却是一家平民酒肆,很难想象里面的平民见到这样一个贵公子出现时的惊讶表情,不过惊讶归惊讶,众人只是一楞就又自顾的聊天去了,毕竟在长安有权有势的贵族弟子实在是太多了,随便一盆水泼下去,总能泼到一个贵族身上,大家早已见怪不怪,只当他是某大家族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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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卫青眼睛很尖,他一眼就看到了跟在刘彻背后的公孙鏊,大手一招,亲切的呼唤这斯的小名“乌龟!这里!”

厄,要知道,鏊这个词语的解释实在太多,有褒义的也有贬义,而农村出身的孩子,自然不可能去想到鏊头啊什么的雅俗的词汇,所以乌龟这个十分亲切的称呼自然归属了公孙鏊。

公孙鏊一脸苦瓜相的抬头看了眼刘彻,刘彻十分的开心,他用力的拍了拍脸色很难堪的公孙鏊的肩膀,笑道:“以后你就叫乌龟!”

厄,可怜的公孙鏊伺候了刘彻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他亲切的拍着肩膀,虽然理由令他脸红,但是这也是突破不是?

所以公孙鏊一面复杂的看了看卫青,这个可恶的家伙一见面就揭他老底,偏偏他为了塑造形象,不敢去揭他的老底,不过也要感谢他,要不是这一声乌龟,他哪里可得到被刘彻拍肩膀的殊荣,不过他却没有想到,这‘乌龟’的绰号伴随了他一生,即使他日后当了将军,也被人成为乌龟将军,因为他的谨慎,他的胆小还有他那举世闻名的防御战打法,更因为这是大汉天子的赏赐!

公孙鏊只得无奈的点点头,带着刘彻走到卫青面前介绍道:“仲卿这位是当今……厄……这位是刘彘公子!我的……朋友!”很显然公孙鏊差点说漏嘴了,不过在刘彻狠狠的目光的注视下,他很快就改口了,不过因为他擅自‘高攀’成朋友的原因他不敢看刘彻,只得面对卫青又道:“刘公子这位是我和您提过的好朋友卫仲卿卫青!”

刘彻仔细的打量了卫青一遍,赞道:“好汉子,这样的人定是一员猛将,怪不得孤姐夫执意将他带在身边!”

卫青很有礼貌的对刘彻拱手道:“刘公子好!”他现在跟随着平阳侯这样一个在大汉贵族圈被赞誉为最儒雅的贵族的人,自然也学会了不少上流社会的礼节,以及曹寿那平易近人的优点和随和的性格,可以说这一年多来,曹寿用他那极高的人格和道德修养在潜移默化中改造了这个本来什么都不懂的年轻人,许多许多年以后,卫青年老的时候,有人问起他这一辈子最佩服的人时,他想也没想就吐出了当时早已被忘记的平阳侯曹寿的名字,而这也成为了后世无数历史学家和八卦人世争相讨论的话题,你要知道,卫青后来可是娶了平阳公主……

第三十四节 龙虎际会(下)

三人依次跪坐下来,相对而言,刘彻的表情最为兴奋,作为太子的他,鲜有得到非太子身份和他人,甚至和平民一起交谈。www.65txt.com这一切的一切都令他感到新鲜以及刺激,而卫青恰到的好处般的尊敬也令刘彻对这个和他年纪一般无二的年轻人产生了足够的好感。

事实上卫青早从好友公孙鏊拘束的神色上看出这个叫刘毒的少年的身份非比寻常。

首先公孙鏊这家伙平日里自吹自己乃天子亲从,禁宫卫士,一般的贵族在他眼中不过蚂蚁,可是他却对这名叫刘毒的少年恭敬异常,这种恭敬就如他对平阳侯般绝非做作或者应付而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恭敬。

再者这神秘的少年姓刘,大汉的天子也姓刘,所以卫青没有理由不怀疑这名叫刘毒的少年就是皇族宗室中人,当然他打破脑袋也想不到坐在他面前的这名笑嘻嘻的贵族,就是当今大汉的太子殿下,所以卫青也就将少年当成一般王公子弟对待,仅仅是用肢体表达了他对这名疑似大汉勋贵的公子的敬意,并未冲动的行礼,跟着平阳侯卫青学到不是一点半点。

而卫青这样的态度正是刘彻喜欢的。事实上一名即保持着他身份的尊重,又可令他毫无顾及的游玩的聪明人,一直就是刘彻所希望出现的。

因此席间,两人交谈亲密,公孙鏊自然是不敢插上半句嘴,只得在一边默默的喝着酒儿。

刘彻却是很高兴,他畅所欲言,年少的太子对卫青很青睐,他从北方匈奴对大汉的威胁一直说到百越之地那些多次对大汉宗主地位表示藐视的蛮族,卫青被刘彻勾起自己心中久藏的铁血热情,自然也是随声附和。但他很聪明的没有说出自己地半点见解,毕竟这个少年到底是何方神圣他还不知道。

两人说着说着,不知不觉的时间就溜过了一个多时辰,这时候酒肆也起了点风波,很快的就闹的人尽皆知,刘彻别过头去,只见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被几名凶神恶煞般的男子团团围住。按在地上就是一顿乱揍,言语中得知原来这男子在这酒肆中已欠下了上百钱的酒钱和房钱,对于赊债地人,酒肆的老板自然不会多言。一顿暴打已经算是这酒肆的老板心肠相当的不错了,要知道大汉律规定,欠债不还者,割手!

所以那男子也只能缩在地上,用双手护着头部,任由这些人踢打,嘴中哀求着道:“老板,请再宽限几日吧。待科举之后,鄙人若可得上个官职定然连本带利,全部归还与您!”

刘彻听了,心中不免动了恻隐之心,要知道这科举可是李云提出来地良策,就是为大汉选拔优越人才的制度,而李云的意见。刘彻自然非常的喜欢,因为他的父皇认为,李云就是他刘彻的晁错,更因为刘彻很欣赏李云的才干,因为他们是同一类人,而现在就在他眼前,一名极有可能是大汉未来的人才地学子因为付不起钱。而将面临暴打,甚至移送官府的命运,这是刘彻所不愿意见到的,但是他摸摸口袋,有了些尴尬,要知道刘彻身上从不带钱,这可真不是一个好习惯。

这时候酒肆的老板,一个有些矮胖的中年男人说话了“你要知道。这种情况,我还没把你送去给官府,已经是做的非常地道了,但是行有行规,你今天若不留下点什么,那么我的生意以后可就麻烦了!”很显然他对于怎么处理这样地事情有着足够的经验,他一边令那几名大汉停下手,一边走到那人身边。

“给你两个选择,一:你给我在这里干三年,用来还债,期间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店门半步!”这个胖子掰着手指道:“二:留下一条腿,你就可以走了,放心,我这个人很仁慈不会彻底打断你的腿,只会让你受点苦!”

刘彻怒了,本来这种事情,那酒肆的老板完全是占了理,暴打那人一顿,然后再将之扔出去,这样事情就可一笔勾销,可是现在看样子,这老板根本是出于好心,而是想威胁这男子给他当三年的免费佣人,如果不从就打断他一条腿,虽然这事情在大汉律上面来说,是完全合法,合理的,但是刘彻却依然怒不可抑,因为他察觉到了这世界上他一直没有察觉过地来自社会最底层的阴谋,他甚至怀疑这老板之所以一直容忍着这人欠帐到现在,为的就是免费使用他三年,合法合理的使用,而且这人还找不到半点反驳的理由,大汉国最神圣的法典,天子亲自制定的大汉律就在他眼前被这些人用来讹诈用来欺压老百姓,这对于刘彻这个有着极为强烈自尊心的少年,无疑被人在脸上舌了一个响亮地耳光,他的双眼中已经是喷发着吃人一般的红光,令一直注视着他的公孙鏊胆寒。

公孙鏊看着刘彻,跟在太子身边一年多的他自然知道,太子很生气,不过他可并不知道刘彻的想法,不过太子生气了,那还了得,他赶紧站起来,想要替太子出气,不过他却不知道太子是生那些打人的人的气,还是那个欠债者的气,厄,公孙鏊是军人,想要一个军人明白大汉律是怎么被人利用的,这无疑是一个艰巨的任务。

等公孙鏊站起来的时候,他发现,他的好朋友卫青早就走了过去,看样子他马上就会插手了,他哪里还敢懈怠立刻就跟了上去。

不过两人走到半道已经是迟了一步,有人比他二人更快出手了。

一直以来一个人默默的坐在一个角落喝着小酒的年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插进了人群中,挡在那几人的面前,他手中还拿着一把锋利的长剑,就这样拦在了那些人之前。

“够了!大汉律虽然有规定,但是也不能如此对待一个来长安参加科举的学子,鄙人虽然是韩非子的门徒。但是也不得不管上一管了!”这年轻人扫了那几人一眼,从怀中掏出一大把钱,问道:“他欠了你们多少钱,我帮他给!”

那矮胖的老板推开他地打手,冷笑道:“此人在我店中白吃白住一共十四天,总共欠了本人一百五十钱,算上利息。一共二百钱!”

那年轻人面部肌肉一阵颤抖,很显然他的钱也并不是很多,但是他看了看其他人,还是从怀中数出了二百个大钱。扔到地上,道:“好了,两清了!”

那老板没了借口,只得悻悻然的拣起钱,带着人退到了后堂去,临走还狠狠的盯了那年轻人一眼,可以想象,若非是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他很可能就会杀了这破坏他好事的年轻人。

刘彻站起身来,竖起大拇指对那年轻人赞道:“好!果然有我大汉男儿的侠义之风!”

众人自然也跟着叫起好来,毕竟一个肯为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交付二百钱地人,无论如何也是值得大家赞扬的。

那年轻人弯下腰拉起对他一脸感激的中年人,拍拍他的肩膀道:“同是来赴科举地,你以后自己多多小心了,我只能帮的了你这么多了!”

那中年人拉住年轻人的手感激的道:“多谢恩公。在下临淄主父偃,未知恩公高姓!”

那年轻人将剑收回鞘中,淡淡的道:“杜陵张汤!”

这时候刘彻对这张汤可说是大有好感,来到两人面前,热情的道:“二位可否赏脸,到鄙人哪里一坐?”

这两人瞧了瞧刘彻,虽然不知道这贵公子的来意。但是看他的神情,料也无什么大事,而且若可趁此机会结交个世家公子,对于他们地仕途也是大益处,因此两人点点头,跟着刘彻到那边的酒席上去就座。

公孙鏊现在那个恨啊,他在心里不住的自责着,多么好的巴结太子殿下的机会啊!可他的眼前。可却就这么平白的浪费了,他发誓下次若再有这机会,他不用看立刻就出手!

几人坐了下来,相互介绍一番,刘彻自然依然叫刘彘,除了公孙鏊外地其余人自然顶多猜想他是某王的子弟,哪里可想到坐在他们对面的那个少年公子就是当今大汉的太子殿下,他们未来的皇帝陛下,但就算是这样,张汤和主父偃也觉得今天运气实在太好了,特别是主父偃,他觉得可结识上这样尊贵的王公子弟,今天这顿折磨值!

张汤虽然也有些高兴,但他乃韩非子的坚定信徒,法家地忠实信仰者,性格自然十分内敛,轻易不表达出自己的感情。

而卫青则是标准的军人,他才不会去关心一个王公子弟,在他看来,长安这么多王公子弟,根本不可能人人都结交,所以他也显得极为轻松。

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而然的没人过问刘彻的身份,这令刘彻很满意,也在心中暗暗记下了这几人的名字,等到明天李云来了,再找这个他最信赖的人一个一个的过去拜访。

却不知在坐地三人的名字,无论哪一个说给李云听,都足够他呆上半天。

几人又闲聊了一阵,直到太阳渐渐下山,才相互告别,刘彻自然与他们约定了三日后再相见,那时候李云也到了长安了。

刘彻在公孙鏊的保护下喜孜孜的回了未央宫,而卫青自然得回去等待平阳侯的归来,而张汤则与主父偃在东街找了家廉价的酒肆住下。

……

第三十五节 撒谎

长安城已在眼前,这恐怕是李云用时最短的一次了,从三月初到今天,不到半个月时间,到了城外的驿站,他的干叔叔魏其侯窦婴已在那里等他。(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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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魏其侯现在对李云还算满意,当然最主要还是看在曹寿的面子上。

两人寒暄过后,魏其侯拉着李云的手道:“子全啊,你这次来长安,就要和南月翁主完婚了,今后你也算的上是大汉的皇亲了,大汉的未来就靠你们这些年轻人拉!”

窦婴满脸笑容的拉过自己的亲侄子,窦士奇的手介绍给李云道:“这是我大哥的儿子,窦士奇,年纪与你相差不大,你们年轻人好好的认识一下吧!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李云和窦士奇相视一笑,事实上他两人早就认识了,在李云第一次来长安时,窦士奇还曾特别关照过他,李云自然对这个英俊的将军很有些好感。

李云伸出大手,握住窦士奇的手,笑道:“叔父,其实小侄早与士奇兄相识哩!”

“哦!”窦婴点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

窦士奇自然知道李云现在与窦家间的关系,他热情的握住李云的手对窦婴解释道:“上次子全兄来长安时,正是小侄负责接引的,因此也可算是熟人哩!”

窦婴忽然问道:“子全这次来长安,有否带上礼品?太后她老人家可是在等着你带礼物去提亲哩!子全若是手紧地话。我这做叔叔的就帮你出了!”

事实上窦婴早就估到李云根本拿不出向皇家提亲的珍宝,要知道他不过一个小小的县令,俸禄不过八百石,压根就不可能有节余,更何况听说他还办起了官学,那可就更是吃人的买卖,所以他窦婴自然会趁这个机会帮他料理了。也可让他进一步偏向窦家。

李云笑道:“不敢劳烦叔父,小侄已备了点临邛特产,希望还可入太后与陛下的法眼,不若叔父可先帮小侄看看。看这些东西是否合乎规矩?”

窦婴不自然的笑了笑,他怎么也估算到,这李云居然拿地出礼品。但他也只好笑道:“那就请贤侄拿来瞧瞧?”

李云也是很不自然的笑了笑,事实上他送给太后的礼品委实很寒酸,很廉价,当然这是以他现代人的身份来看地,但是那东西放在现在的大汉却是独一无二的,至少现在是这样!

他爬上马车,从里面取出两个檀木匣子,郑重地拿了出来,摆在地上,将其中一个打了开来。窦婴走近仔细看了看,只见里面是一块用丝绸牢牢包裹住的方块东西。

李云笑了笑,将丝绸层层解开,露出来的,赫然是一块玻璃制作的精美镜子,是的,这是一块用黄金做框。珠玉点缀的镜子。包括黄金,珠玉在内,李云制作它的成本不过三千钱,当真是廉价的很,堪堪算的上他一年的俸禄,不过这块镜子却是这世界上第一块人工制作出来地镜子,李云倘若拿它去和罗马那些嗜好龙阳的皇帝交换,肯定可以换来一个足够他炫耀的贵族身份和大批的奴隶。

魏其侯的眼睛已经瞪了出来。他不敢相信,这世界上居然有如此清晰的镜子,和这块镜子一笔,那些所谓的铜镜,统统都是垃圾!

无价之宝!窦士奇抽了一口冷气,地确,这的确是一块可比的上无价之宝的瑰宝!

窦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问道:“贤侄,此物你从何而来?”

李云笑着答道:“不敢欺瞒叔父大人,此物乃小侄与一帮工匠所作,目前虽然只有这么一块,但不出半年,小侄可担保此物必然进入大汉各贵族家中,介时小侄定送几块与叔父仔细观赏!”

窦婴抽了一口冷气问道:“此物贤侄会作?”

李云点头道:“是的!”

窦婴伸出手来仔细的摩挲着镜面,叹道:“天衣无缝!天衣无缝啊!贤侄可真是神人!”

李云关上匣子,拿起另外一个匣子,道:“叔父请看此物,此物乃家师所做,在这世界上只剩下最后一个,小侄欲以此物献与陛下,以铭感陛下知遇之恩!”

李云将匣子打开,露在窦婴眼中的是一个有着双筒地东西,即使以窦婴的见识也丝毫猜不出那东西是什么?是什么材料制成的,它又有什么用?但光从外表,窦婴就已经可以肯定,这东西单单是从艺术性上来说,就已经是无价之宝!

窦婴努力令自己心跳平稳下来,问道:“贤侄,此是何物?”

李云将那东西拿起来,放在眼前,将盖在那双筒上的盖子打开,一个类似镜子的东西出现在窦婴眼前,那个有些凸凹的镜面,竟然仿佛天生般嵌在那筒状物中,这不是李云从现代带来的德国进口夜视望远镜吗?

这款由德国人制造出来的高倍望远镜,采用了多项最新科技,在同类的望远镜中一直就以质量和耐用著称,想当初为了这玩意,李云花了一个多月工资,现在想起来都心疼,却不想现在居然可成为自己政治路上的助力,李云想要做的借助神话传说的背景,来刺激大汉的统治阶级。

这样一个东西,李云若不说是天神之物,恐怕整个大汉无人相信,虽然李云一直认为封建迷信和神话传说不利于科学发展,但是在历史上,西方的文艺复兴正是借着古希腊神话传说起步的,西方人可做到的,中国人同样可以!

李云想做的就是借仿造神器之名,发展起大汉自己的制造与研究体系,因为在现在无论是黄老,还是儒学,都对工匠和技术没有好感,倘若他李云执意要推广这些东西,势必遇到层层阻力,既然这样,李云想,不如借助神话传说的力量,首先说服那些封建迷信思想严重的贵族,那些黄老学的忠实信徒,比如太后,比如魏其侯,只要李云告诉他们,神话里的东西也可以由人制造出来,虽然效果差点,但是也勉强可用,那么黄老学的忠实信徒们势必将全力支持他,谁不想有神话中的神魔器?谁又不想拥有长生不老之身?

从秦始皇到汉武帝,历史上这些为了神话传说而疯狂的典型君王绝对不是偶然,而是因为有着根深蒂固的思想,以及适合它生长的土壤!

任何事情都有它的两面性,虽然这些疯狂迷信长生不老的人有着相当不利的一面,但是这个东西若利用的好,却可成为科学发展的助推器,君不见火药正是炼丹师的发明?《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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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淡然的放下望远镜递给窦婴道:“叔父,此物名曰:千里眼,乃家师偶然间得到广成子遗方,按上古法门所做,虽不如天神所用的千里眼可窥视千里之外的场景,但是等闲几十里内的动静还是可一览无余,而且它还可视夜间如白昼,当今世上,也许就只有这样一个了!”

李云左思右想,说实话,也就只有一个广成子可足够当挡箭牌了,谁叫他老人家名气那么大,不拉他当挡箭牌,又拉谁?

窦婴颤抖的接着那望远镜,在李云的指导下,有些紧张的放在眼前,他睁开眼睛倒吸一口凉气,数十里外的田地,宫殿一览无余,他甚至还可看到他家院子里那棵高大的梧桐树,一切如在眼前,这不是传说中的千里眼又是什么?

“神明之器!”窦婴吐出这样一个字眼,将望远镜递给一旁等的不耐烦的窦士奇,窦士奇看完,同样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窦婴将望远镜归还给李云,事实上他早就通过杨泛得知李云的来历,先前他还以为李云所说的老师不过是一装神弄鬼却又稍稍有些学问的老人,现在他才知道,他错了,而且错的离谱,李云所说的老师白日飞升,看来也非是撒谎,而极有可能是真的!

李云接过望远镜将它放回匣子里,静静的看着诧异不已的窦家叔侄,他当然知道这一切对于这叔侄,简直就是梦幻一般的东西。

良久窦婴才道:“贤侄,你可还有其他的类似物品?”

“没了!”李云摇摇头道:“但是,若给小侄足够的时间,人力,以及物力,小侄可担保造出一些可喷火的东西,甚至可爆炸的东西,可百步穿杨的箭石,可投掷巨石的机械,这些老师都曾和小侄说过。”

窦婴听了自然更加惊讶,忙急急的问道:“可有长生不老之法?”

李云苦笑道:“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长生不老的方法,唯一可做的就是养生养气,延长寿命,否则小侄早向陛下献上了!”

“哦!”窦婴点点头,也是,不过他很快就又疑惑的问道:“那么贤侄的老师又好似如何飞升的?”

李云头都大了,对于窦婴的好奇心他感觉有些难以满足,因为事实上他刚刚说的话已经自我矛盾了,但是没办法,他只能选择圆谎,硬着头皮解释道:“修仙之路,小侄也只听家师略微提起过,修仙危险重重,分为筑基,练神,心动,元婴等数个阶段,这个小侄也并不清楚,想小侄的老师在山中苦修七百年才飞升而去,就可想见这其中的艰难了!”

事实上李云其实是以他在现代看到的修真小说设定来打发窦婴的,因为这神仙之说,只有传说根本没有人见过,更无人经历,所以任何人都没有发言权,有发言权的早不知道在那个位面去穿越了。

……

第三十六节 谈判之前

当太后接过李云献上的镜子时,她早已经笑的合不拢嘴,虽然她老人家这辈子什么东西都已经见过了,但是这镜子,她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要知道,在周代的时候,一个质量相当差劲的杂色玻璃珠子,那也是成了周天子的至爱,更何况似镜子这般高科技产品。(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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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得了望远镜,在看到这东西的神奇之后,天子更是笑的合不拢嘴,天子哪里不知道有了这千里眼,就等若凭空生出了一个非常的探子,可随时随地得知敌人的举动,这可是真正的克敌制胜的法宝。

自然的,皇家觉得李云送上的聘礼已经十分的足了,也值得上南月公主的嫁妆了。因此天子很快就与太后达成了一致,当场下旨,赐李云关内侯爵位,决定在春令时再宣告天下,将南月公主许之。

李云自然是忙谢过不提。

拜见完太后,宴席散后,天子令人叫住了李云,说是令他速去未央宫相见,李云哪里敢怠慢,慢答应一声,只等无人注意的时候,便去未央宫。

……………………

月氏使者离乐正在大汉提供给他的房子里关起门来,好好的欣赏那些身材苗条,皮肤细滑的歌女那优美的舞蹈。

说实在的,离乐真想马上就扑上去就地解决,可是在他的旁边还端坐着奉天子命令陪伴他的几个官员。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个道理大汉的君臣自然是清楚的很,所以这些天来,美女什么的是轮流上阵,却不给机会吃到。好酒好菜的招呼着他,就是不提半个谈判的字,这样做为的就是趁着这段时间,在李云没来地时间里。更多套取月氏以及匈奴的军事情报,这个是战国时期就培养起来的用间气氛,这种气氛甚至一直延续到了唐朝,历史唐太宗时玄奘西游。本是去交流佛经的和尚却带回了远比佛经多的东西--西域各国形势与历史,风土人情,玄奘大师的情报甚至详细到了西域各国的主要城池。兵力多少,仿佛他并非是去交流佛经的,而是去做间谍的,当然也幸亏玄奘大师如此详细的记载,否则印度阿三的历史就只好去传说中追寻,所谓的文明古国自然也和印加帝国一般成了水中月。

而派来的歌女自然个个都是相貌出众,而且擅长套问的美人儿,离乐一个刚从草原到大汉的匈奴人,如何禁的住大汉多年培养的这些最是擅长套问,离间的歌女的诱惑。通常这些歌女稍稍摆弄一下,诱惑一下,离乐就将月氏与匈奴,乌孙间的仇恨,以及他所知道的匈奴兵力调动,王庭迁徙方向,一古脑的说了出来。

这些情报和信息当然迅速的就存入了大汉国的档案中。它们将成为大汉到目前为止直接从草原人身上获得的第一手资料,特别是草原上气候的问题,成了天子最想要的东西。

天时,地利,人和,儒家的战争三要,天子还是知道的。

离乐色眯眯的看着那些腰肢轻摇,乳波臀浪的美貌歌女,而陷入了遐想中。他离乐在草原上还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皮肤细滑的美人儿,可惜,这些美人总是若有若无地与他保持正距离,除非他说出点什么有用的东西时,那些陪伴他的官员才会笑嘻嘻的将一个最性感的美人推到他怀中关上门离开。

他离乐再傻,也知道这是中原人在套问他的情报。

不过他离乐本就不是月氏人,作为匈奴人的他又与匈奴王族有着血海深仇,巴不得匈奴明天就灭族,单于的脑袋被人砍下,至于是谁消灭的匈奴,这似乎与他并无太大干系。

中原人也好,月氏人也好,甚至乌孙人也行。总之只要灭了匈奴,杀掉单于的全族,他离乐就算报了仇,至于是谁,并不重要,只要可给他足够的好处就行!

显然,现在唯一可给他好处的就是这些中原人,所以他也几乎是顺水推舟的毫不隐瞒的将他所知道的一切说了出来,譬如草原上雨季的变化,牧场的迁徙,以及他所掌握到的匈奴内部矛盾,甚至月氏的内战以及现在的力量组成。一切他能说的都说了。

若是他这样子被月氏王阿度拉见了,恐怕免不了一剑吧!

因为阿度拉交代给他的任务之一:观察大汉的力量,甚至弄到大汉的情报,他现在不仅没一点行动的意思,反而将月氏人自己的情报都说了出来,这也是阿度拉根基太浅,根本没来得及培养好自己的坚实班底的原因。事实上阿度拉不应该希望一个连自己民族都可出卖的人,会为他月氏族卖力。

这时候门开了,一名大夫模样的官员走了进来,对离乐行了个礼,用匈奴话道:“离乐先生,大汉国皇帝陛下有请!”

离乐楞了楞,忙站起身来,跟周围官员告了声退,便跟上那官员走了出去。他知道,晾了他许久的大汉国皇帝终于舍得与他谈判了,不过他却并不希望谈判马上结束,因为他实在舍不得离开长安这样一个繁华的城市,偏偏一旦谈判结束,他就得重新回到草原上过着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有时候他甚至希望自己就出生在大汉,而不是草原上。

……………………

太后兴致勃勃的拿着那块李云献给他的镜子,走回自己的寝宫,她虽然年纪已经六十好几,但这并不妨碍她如同一个少女般喜欢一件女性专用的贵重装饰品,事实上即使李云给献上再好的宝贝也不如这块廉价的镜子,可讨她欢心。

本来太后看在南月公主李玟的份上,对李云已经十分的有好感了,现在再加上李云投其所好,献上这块珍贵的镜子,太后更是对这个她选种的孙女婿欣赏不已。

其实说到底,太后也是一个女人。即使是强如吕太后般的女强人。心底里也有容易欢喜的地方。

寝宫中南月公主正在妆台前轻轻地梳理着自己那如云的秀发,见到太后回来,忙浅浅的行了个礼,道:“皇奶奶,回来拉!”

“恩!”太后点点头,令中官将那镜子小心的装上自己的梳妆台,带着李玟一老一少,在那明亮的镜子前,端详起来。

太后欢喜的看着李玟道:“哀家的宝贝可真真是生的好看。当真是便宜了李云那小子!”

李玟轻轻地垂下臻首。小脸红通通的,轻声问道:“皇奶奶,您见到他了?”

太后哪里不知道李玟的想法,疼爱的搂过自己的心头肉,俗话说的好,小儿子最是得母亲的疼爱,太后说到底也是个母亲,而且还是十分疼爱自己儿子的母亲。如今梁王已死,留下的这个女儿自然而然的成了太后的全部爱心倾注点。

太后轻轻的哼了声,故作生气道:“玟儿,好啊!你有了夫君就忘了哀家了!”

李玟如何受的了太后的戏逗,虽然明知道是笑话,但她到底脸皮子薄,小脸蛋煞时就更红了。

太后无奈的摇头道:“见到了。他很好,也很会讨哀家喜欢,这不,这个玩意就是他献给哀家的,说起来,这小子心地还不错,很对哀家胃口,而且看上去挺老实地。哀家想,他大概和曹寿那小子是一路上的。”

事实上在天子的几个女婿中,最以孝道,贤德和忠厚能干闻名的便是平阳侯曹寿,曹寿与信阳公主结婚这近十年来,夫妻恩爱非常,平阳侯甚至没有纳娶小妾,单从这点上,太后就十分的欣赏的曹寿,当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平阳侯的身体实在不怎么样,即使想纳妾也是有心无力。

不过,若是太后将某人比作平阳侯,那么这个人无疑也是太后十分看重的。

所以刘玟一下子就幸福起来了,虽然她知道李云还有一个红颜知己,但是未来地夫君可得到自己最尊敬的太后的赞赏,这便已经足够欢喜好一阵子了,毕竟女人终究还是以夫为主。

刘玟很欢喜的看着那个可清晰的映出她美丽的小脸的镜子,她虽然很单纯,但出生帝王家的她如何不知道,这镜子就是她的聘礼,自然对这镜子更加的喜欢。

喃喃的道:“这宝贝他是从哪里得到的?”

太后笑着轻轻摩挲着爱孙的秀发,道:“听说,是李云那小子自己做的!”由于太后已经把李云看成孙女婿,自然是毫不客气的将之称为小子了,一如她对窦婴,曹寿的称呼,事实上太后发火的时候是直接称呼名字的,譬如曹寿,窦婴。而她欢喜的时候,却是微有怒色的称呼小子,这个习惯实际上早就被大汉的贵族们所熟悉,那些有幸得到觐见太后机会的贵族们无不希望自己可得到被太后呼为‘小子’的殊荣,可惜直到现在,可得到这样荣耀的人,相当的少,即使是现在朝堂上如日中天的右光禄大夫,皇后的亲哥哥田汾也没这样的待遇。

刘玟小眼睛瞪的圆圆的惊呼一声,小手轻轻的摩挲着镜面,不可相信的道:“他做的……他居然作出如此奇物!”

少女的心顿时就如蜜糖般甜蜜,谁不希望自己的夫君是多才多能的哩?而她自然也直观的将这个镜子当成了李云特意为她作的,心里如何的不高兴?

可惜太后与刘玟都不知道,李云制作这镜子的初衷并非是为了博取美人的欢心,而是剥削塞外那些手里纂着大把牛羊的外族贵族。

第三十七节 谈判

当离乐在几名司礼中官的带领下步入大汉国最辉煌的殿堂,昭明殿中时,天子已经和李云谈了一个多时辰,尽管天子也为李云的疯狂建议和荒诞说法感到不可思议,但天子最终还是坳不过李云,只好抱着试试看的心理让李云去和这大月氏的使者说说。(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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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在大汉国看来,李云的想法简直太过于荒诞和离奇了,天子若不是知道李云现在绝对很清醒,说不定就拿他当神经病看了。

在李云向天子提出的谈判要求中,他居然想用大汉国存放在仓库中,几乎都要生锈的青铜武器以及大汉比较普遍的丝绸来与月氏人交换战马,耕牛等大汉最紧缺的物资,而且要求月氏人打通一条到大汉边境的通道,大汉国不负责运送,最让天子感到荒诞的是,李云提出的交换价格居然是一匹半米长的丝绸外加一把青铜武器,就换一匹上等的战马。

天子承认丝绸算的是奢侈的东西,但是它再怎么昂贵也不可能贵过上等战马,以大汉国去年从匈奴哪里走私过来的战马价格来看,这样的交换价格简直是天方夜潭,是的,很荒诞的想法。

但是李云告诉天子,实际上大汉国存放在仓库的青铜武器,虽然在逐渐以铁兵器为主的大汉军队中绝对属于下下品,但是在那些草原民族眼中,却是一等一的利器,至于丝绸,李云相信靠近着安息的月氏人绝对可以用丝绸换到一切他们想要的东西,包括黄金,粮食还有奴隶!

要知道现在丝绸这东西全世界只有大汉国才有,属于绝对的垄断产品,罗马帝国那些嗜好龙阳的皇帝,和那些追求奢侈与豪华的波斯人想必会不惜一切拥有它。

李云清楚的记得。公元二世纪地历史上。罗马帝国那个著名地戏剧皇帝甚至以能穿上丝绸衣服登台演出而感到骄傲,而西方的历史书上也是这点来指责和夸大那位尊敬的艺术家皇帝是如何的奢侈和荒诞,这其中的利润李云不用脑袋去想也知道有多大,正是建立在这些条件上,李云才会如此大胆的提出这样的要求,而且这个要求在李云看来,占了大便宜的应该是月氏人,因为实际上丝绸地价格就远远的超过了战马的价格。而那把武器,自然是当作赠送品增送给月氏人,这样就算是尽到盟友的责任了。

所以李云才会让月氏人自己来交易,因为占了大便宜的就是他们,难不成还要吃了大亏的大汉国替这些月氏人作运输队?

至于月氏人怎么来到大汉国的边境附近,这点李云丝毫也不担心,因为大汉的边境线实在太长了,匈奴人即使再厉害也不可能完全控制住,譬如靠近辽东等地的草原,哪里匈奴人可没有这么大能力控制。在那块草原上。羌,东胡的残余还有扶于人,正是紧张刺激地争霸哩!

恩,虽然这样子要绕上好大一个圈子,但是李云相信,为了优质地武器和盾牌,为了大汉国最美丽的丝绸,那些月氏人肯定会排除一切困难的。

至于因此而耽误了月氏人对匈奴的复仇战争?

李云并不认为这会有什么耽误的。阿度拉才刚刚平定族内的战争,月氏族需要一段休整的时间,李云可并不认为月氏刚刚大乱后,他们的民族还可支撑一场更大规模地战争,月氏需要至少四年的休整时间,它需要在这段时间中,多买大汉的军火,多吞并一些小的游牧的民族。以此来增长它的力量,相比庞大的匈奴帝国,月氏人的实力实在太小了。

离乐走进昭明殿中,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到这集了中原帝国数千年建筑艺术颠峰地辉煌大殿,尽管他在进来前看着宫殿外的华丽外型就已经知道这天子的殿堂一定是十分豪华的,但他真正走进来才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王者殿堂。

光洁的可清晰的映出他面容的大理石地面,令他无边的赞叹,这辉煌的殿堂里燃烧着的蜡烛令他感到神圣,他发誓即使匈奴单于的王庭也无法与这华丽的大殿相媲美,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庄严,豪华的大殿,不知道他若知道眼前这个大殿还是大汉天子顶着众臣的劝进,坚决不肯再往豪华中修缮的结果,否则这大殿将远现在豪华,宽敞。

离乐忽然嫉妒起大汉人来,这些生活在如此富饶美丽的国家的人是何等的幸福啊!他心中默默的想着,现在的他几乎和历史上在一千多年后来到中原的意大利人马可一样,他将这个文明而古老的国家当成了天堂的存在。

事实上,现在的大汉的文明发展程度确实是全世界最先进的,不仅仅在制度上,更在生产科技,农业水平以及所有可能的存在的领域里全面领先着世界上任何一个民族,国家。

对于那些生活在奴隶制度中的人来说,大汉确实就是梦想中的天堂。

离乐定定神,将自己从羡慕和嫉妒以及崇拜的复杂心理活动中拉了出来,他匍匐到地上,对着端在最上的大汉国皇帝陛下施了一个草原上拜见他国君主的礼节。

他用匈奴话恭敬的道:“月氏国国王使者,离乐拜见中原帝国皇帝陛下!”

天子微微的笑了笑,事实上,离乐做的很不够,按照周天子制定的天朝制度,月氏人属于荒服体系,而他大汉国的天子,自然是宗主身份,所以这使者应该照足规矩三拜九叩,以表达荒服对天子的敬意。

但天子并不生气,因为自白登山一战后,中原天子就已经实际上失去了对塞外民族的领导权,而随着战国末年兴起的新的九服理论,即使大汉国也不过占世界的八十一分之一,而九服理论的出现也在客观上改变了大汉国对世界的认识,人们开始以一种谦虚地心态来看待世界,而不是傲慢和无理。也正是九服理论地出现。才有历史上的张蹇出塞,因为大汉迫切的需要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平身吧,来自月氏的使者!”天子轻轻而不失威严的道。

一边的翻译官员忠实而平淡的向离乐传达了天子地旨意,离乐听了自然恭敬的站起来,在中官的安排下,跪坐到李云的对面,不经意间他望了李云一眼。

李云依然身穿着县令的官服,这令离乐感到很不解。事实上在这段时间他对大汉的官员品级也有了些认识,可他怎么也无法将对面的那个年轻人与高官联系到一起,甚至从他的官服上来看,这今年轻人的官位怎么也无法超越他所见到的品级最底地官员,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低级官员却可参加到如此重要地会见,这令离乐打破脑袋也想不到此人究竟有什么特殊的?

一名中官在离乐坐下后,站到前台上,开始程序式的询问起来“大汉国天子问月氏使者:尔来之前,吾王可安?”

翻译再次传达了这句话。离乐点头道:“我大月氏王一切平安!”

在又经过了几次烦琐的程序后,天子终于说话了“李卿可以开始了!”

李云点点头。对天子行了个礼。又朝离乐用匈奴话不快不慢的道:“贵国国王陛下应该和贵使说过,在下李云!”

离乐一惊,李云的名字他可是知道的,月氏王阿度拉就告诉过他,之所以派他来中原,很大原因是受到李云的点拨,阿度拉甚至说,连这兵变也是李云教地。嘱咐他到了中原一定要向李云问好。

离乐忙善意的向着特殊的年轻的官员点头,恭敬的道:“我王曾在令我来前说,着我向先生问安!”

李云笑道:“在下一切安好,请代在下以及我大汉国皇帝陛下向归国国王转达问好!”

离乐点点头,李云又道:“贵使可准备好了,假如一切准备好了,那么我们就开始商议如何合作击败我们共同的敌人吧!”

离乐听到要对付匈奴人,心里很是兴奋。但嘴上却依然保持平静的道:“一切都早准备好。”

李云看了看天子,翻译已将刚才的谈话完整无误地复述给了天子,天子听完朝李云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

李云朝天子再行一个礼,才对离乐道:“那么请使者将贵王的要求说说吧!”

离乐点点头,回想起阿度拉送别他的时候,说过的话“这一次我大月氏能否击败匈奴,血洗前耻,你能否报合家被灭之仇,就全在于你了,离乐你要记住,中原人有着优质的武器,有着非常好的器皿,这些我们草原上的根本没有办法制作,所以你要想办法允许中原人将他们的武器卖给我们,当然最好是搞到工匠,另外中原人多,兵多,虽然不如草原上的勇士般熟悉骑射,但他们依旧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强大力量,所以你要尽量与中原的皇帝说清楚,一定要他们在我大月氏铁骑东下的时候派出强大的军队牵制匈奴浑邪王和休屠王以及右贤王的大军,这样我们才有机会战胜匈奴人!”

离乐将阿度拉的话稍稍加工一下,复述出来道:“我王有两个要求,第一,要求贵国赐予我国可熟练的锻造兵器的工匠以及大量的武器,第二,在我国大军东下时,贵国需要派出一支不少于三十万的大军牵制住匈奴在草原西边和东边的四个大部族,为我大月氏军队的进攻提供有利的条件!”

李云听了好笑,这要求实在太天真了,看他的意思,是要大汉派出工匠扶持月氏人的锻造业还要在他们进攻的时候牵制住匈奴的绝大部分主力,为他们血洗匈奴王庭创造条件,简直就是他妈的放屁!李云忿忿的想,这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好的事情!

“不,不,不,我想贵国的条件实在太奇刻了!”李云站起身一边摇头一边掰着手指“第一贵国没有足够的原料,即使大汉国提供足够的工匠,贵国也无法生产出优质的武器,第二。大汉的武器自己用都少了。贵国倘若要用,那么大汉就必须得到点什么补偿!”

李云掰出第三根手指道:“第三,大汉国不可能派出一支如此大地军队牵制匈奴人,我想您也知道,如此庞大地一支军队,实在不适合派到草原上,所以大汉国到时候只能尽可能的削弱或者拖住匈奴大军的力量,所以贵国的方法。大汉实在无能为力!”

离乐的眼神一下就暗淡了下来,他虽然也知道这些有些苛刻,可是这些都是可以商量的嘛,中原人可以提出修改嘛,这样直接的驳回,令他感到沮丧。

李云见了离乐的样子,心里偷偷地笑翻了天,shit!当中原人是白痴啊!这样的条件也只有后世那些讲面子的大儒才会答应。

不过表面上李云却依旧是笑呵呵地,他轻了轻嗓子,安慰起来“使者不需要沮丧和灰心,其实大汉有一个更好的提议,不仅仅可有效的削弱和牵制匈奴主力,更可令两国受益!”李云地表情就像童话里地大灰狼诱惑小红帽一样,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而离乐听到李云的话,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问道:“请说说贵国的提议!”

虽然离乐表面上依然是平淡的很,但李云知道,他心里已经心动,因此李云也就毫不避讳的道:“其实贵国现在不适合去和匈奴人直接拼杀,因为现在的匈奴就是一只熊,而贵国却只是一只狼,您想,在大草原上的狼打的过熊吗?即使打赢了。贵国恐怕也会元气大伤,不如这样!”

李云将他早就想好在心里地如何挑拨乌孙与匈奴,如何令这两个实力超群的大族大打出手的计划一一说了出来,听的天子都是冷汗直冒,这样的计策确实够毒,而且简单,但却是最实用也最有见效的,利用两个民族间渐渐累积的仇恨,从而达到挑拨他们的目地,最终将局势弄到完全失控,这个方法一旦成功,匈奴人与乌孙人势必一战,而且是不死不休之局,因为这就是草原上的规矩。而汗血宝马自然是其中的关键!

离乐这个草原上的人听了却是双眼光芒尽现,兴奋的道:“先生,您的睿智可比长生天!”

李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使者过奖拉!这个方法您没意见吧,您没意见的话,那就成了,那么我们接下来再讨论如何合作!”

李云现在觉得自己已经离成功不远了,因此他加大一把劲道:“您看,我大汉有武器,而且都是上等的优质武器,比草原上的强太多了,但是您也要知道越是好的武器,价格就越高,我想英明而慷慨的月氏国王陛下肯定不会让他最坚实的盟友吃亏的!”

“好的,您是说,英明的月氏王非常慷慨,就是嘛,大汉国一直就认为这世界上最慷慨的就是月氏王了,那么好,慷慨的月氏王既然如此慷慨,那么大汉国也不是小气的帝国!”

“您看,如此锋利的一把武器,再加上一匹如此美丽的丝绸,您看看,这些简直就是长生天的杰作,而如此美丽的丝绸和一把质量如此好的武器,我想慷慨的月氏王一定不会和那些匈奴人一样不识货吧,您知道的,匈奴人也卖不到这么好的武器和这么好的丝绸,是的,那些贵族会为这丝绸疯狂,他们会把他们最后一个铜板拿出来购买这样美丽的丝绸,而大汉国与月氏国是最好的盟友,如您所知,如此好的东西,我们伟大的至高无上的大汉国皇帝陛下,仅仅是希望贵国用一匹在贵国的牧场满地都是的战马来交换,当然,牛羊也行!”李云一手拿着丝绸,一手拿着一把武器,向着离乐推销起来,他鼓动七寸不烂之舌以远比商人还要煽情的口吻说出,让天子的看的差点笑喷。

听完翻译天子摇着头叹道:“这李云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一面,今日若非亲眼所见,朕还真不相信,李卿居然和一个商人一样,用商人的办法谈判,年轻人啊,就是喜欢弄点新鲜的想法!”

离乐听着李云的话,作为草原上的人他自然知道丝绸对于贵族的诱惑的巨大,他也同样知道,牛马等物在草原上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他们每年都有着大量的牛羊和战马出生,所以这些东西在草原上很廉价的,而武器和丝绸却是草原上没有的,照李云这样说来,这买卖还真的划的来,因此他点头道:“此事我还须与我国国王商量!”接着他又提出了疑问“但是怎么交易?要知道贵国与我国隔着匈奴,乌孙啊!”

李云笑道:“这不是问题!”他令人将早就准备好的地图拿上来,摊在地上,指着也氏的所在道:“您看这是月氏,这是匈奴,这是乌孙,虽然乌孙和匈奴阻隔了贵我两国,但是您看,从这里绕到扶于再绕到高句丽就到了大汉国的辽东郡了,您知道的,扶于人和高句丽都是小族,对于强大的月氏军队来说,这不过是一段愉快的旅途,您回国后可以和贵国国王陛下说,就让他穿过这两个族的领地,直接来辽东交易,我相信,这只不过存在时间的问题,所以为了贵国着想,我建议,固定时间交易,这样交易量大,而且风险小!”

离乐最后不知道他是怎么离开那金碧辉煌的昭明殿的,总之他满脑子都被李云的话塞满了,事实上当他离开昭明殿后,天子就已经笑的弯不起腰来了。

天子能不笑吗?在大汉国设在长安的仓库里,囤积着自高祖皇帝以来生产的数十万件武器,本来天子以为随着铁器的全面普及,这些武器都已经成了废品,可今天天子忽然间发现这些武器居然都可换成优质的战马和大汉国最缺乏的耕牛,这等若大汉用一些本就应该销毁的东西和一点微不足道的丝绸就换来原本数十倍丝绸也换不到的东西,这简直是太好了!

第三十八节 花街柳巷

既然谈判的任务完成了,月氏的使者离乐也不得不告别长以,怀揣着大汉天子写给月氏国国王的亲笔信,以及达成的协议,离开长安,返回草原。www.65txt.com

由于达成了一个对大汉如此有利的协议,天子显得很高兴,又由于是春天,他的身体本就处在最后的兴盛期,所以这些日子来,天子的身体有了不少的好转,但是李云知道,这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即使有现代的医疗设施和技术支持,天子也绝撑不过今年秋天

不过年少的太子刘彻除了偶尔表现出对他父亲身体的担忧外,似乎并未意识到他将承担起的责任,整日喜欢游玩和结交一些他感兴趣的人,譬如上次便服出行后,刘彻就喜欢上了这种生活,每日缠着李云与他一起出宫,去和住在一间小酒肆的等待着科举的主父偃,张汤说话,在市井上看商人叫卖,这些对年轻的太子来说,显然对宫中沉闷的气氛有趣的多。

不过李云下意识的不想和主父偃,张汤有太过亲密的接触。因为李云虽然对历史不是很了解,但他也知道张汤,主父偃最后的下场,虽然说死的都有些冤枉,但是,政治从来就不讲究这些,而且历史上这两人的名声并不好,李云可不想自己成为他们的跳板和垫脚石。

不过他也没有干涉刘彻与这两人的交往,因为在历史上这两人确实有些能干,尽管他们得罪的人很多很多,但这依然不妨碍他们成为汉代最有名的官员之一。

这日刘彻又拉上了李云,两人偷偷的换了衣服,走出未央宫。

今天刘彻并不打算去张汤哪里,因为再好玩的事情,也终究有厌倦的一天,而且和张汤这个张口大汉律,闭口韩非子的人在一起。开始虽然挺有意思的,但是很多事情,刘彻却做不了。事实上也正是因为有张汤在,李云才不担心刘彻会闯下什么乐子,因为张汤这个韩非子的忠实信徒会一丝不芶地提醒刘彻。那些事情属于法令禁止的,那些事情又和大汉律有冲突。

事实上,刘彻现在才十五岁,正处在叛逆期,他喜欢的是刺激。而不是墨守成规,他的胆子远比大汉过去历史任何一个太子更加大胆,也更加富有攻击性。

而且由于早熟的原因,刘彻早早地就发育成熟了。心中的悸动,自然是十分的强烈的,他已不止一次向李云抱怨。他的姑姑馆陶长公主殿下实在太不给面子了,原因就在于馆陶长公主自己虽然名声不好,但对于女儿陈阿娇看地十分紧,几乎没给刘彻任何机会,馆陶长公主可不傻,虽然看的紧点,刘彻和陈阿娇这两个同处青春期的年轻人现在有些抱怨,但那也好过在刘彻的新婚之夜。前去检查地中官发现皇后居然已不是完壁来的好,要知道,大汉虽然风气开放,并不是很在乎这些,但是人们的心底终究还是有一个道德标准。

对于刘彻地抱怨,李云除了苦笑,就没有任何的表示。

刘彻第一个溜出皇宫,抬起头来看天色。今天确实是一个好天气。

李云似作贼一样的溜到刘彻身边,问道:“殿下,今天还是去张汤他们哪里吧!”

刘彻摆摆手道:“不去拉,不去拉,天天和他们一起,很闷,李卿昨天孤的舅舅告诉孤,这长安城最好玩的地方就是一个叫章台的地方,李卿知道哪里是什么地方吗?”

李云并非是长安人,他在长安待的时间也很短,自然不知道这些,只得摇摇头道:“殿下,下臣不知,可是殿下,您最好还是别到处去乱逛,您知道的,现在长安城地外地人很多……”

刘彻打断李云的话,道:“李卿,你怎么也啰嗦起来了,孤只是去看看,看看这长安城,卿就不必多言了!”

说完刘彻就拉着李云一直向前走了去,出了中城,到得热闹的大街上,刘彻一会好奇的跑到几个推着小车的农民哪里仔细的看着,一会又跑上铁匠铺好奇的看着那些工匠打铁,上跳下窜的,李云没有办法,只好跟着他到处跑。

终于刘彻也觉得有些累了,蹲到地上,擦着额头上地汗水,李云蹲到他面前,轻声劝道:“殿下,这里没什么好玩的,咱还是回宫去吧!”

刘彻裂着嘴笑道:“没事,对了,李卿,你去找人问问,那个章台怎么走?”

李云劝了几次,最终还是坳不过这个倔强的太子,他也不好直谏,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刘彻不是可以直接顶撞的,这个倔强的太子,在历史上一意孤行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对他不能用强,只能春风细雨的慢慢劝服,否则很容易令他对人产生反感。

李云心想“他不过是好奇,喜欢新鲜,现在就由他玩吧!迟早他会腻的!”

这样一想,李云也就放开了,点点头,就走向街边问人,刘彻见到李云屈服,兴奋的大叫一声,差点扑到李云身上来,李云回头看了看刘彻,摇摇头,毕竟他才十五岁啊!喜欢玩是正常的,再想他自己十五岁的时候,那可是标准的混混,这样一想李云对刘彻的好感就陡然再升了几个高度,觉得刘彻和他是一类人,迟早他会成熟的。

李云走到一个店铺里,对站在柜台上的年纪在五十多的掌柜行了个礼,问道:“请问老大人,章台怎么走?”

那掌柜一楞,抬起头来见了李云,眼角忽然露出了十分亲切的笑容,令李云觉得,他好像看自己是同道中人一样。

老掌柜撇了撇胡子,笑道:“年轻人,第一次来长安吧,我和你说,来长安不去章台,那就等于没来,这个章台离这里不远,你从这里一直向前走,看到第三个路口向左去。看到牛车和马车最多的地方,哪里就是章台拉!”

李云虽然觉得掌柜的口气有些不对劲,但也依然礼貌的向他道了声谢,便转身走出去。

那老掌柜待李云离去,老脸都笑的眯起来。摇头道:“现在的年轻人,唉,还是我们以前一样,一样的急啊!”

刘彻见李云出来了,忙迎上去问道:“怎么样?问出来了没有。昨天我的舅舅可是一直和我说章台最好玩哩!”由于是在大街上,刘彻自然不敢再称孤,改口称我了。

李云点点头道:“是的,公子请跟我来!”

又小声地凑到刘彻耳边道:“殿下。今天中午之前,你我可一定要回去的,过几天就是春令了。然后就是科举,全天下的眼睛都盯着长安拉,您可千万别玩的太火!”

刘彻低声道:“这个孤自然知道,不会太玩的过火地!难道卿认为孤是那么不识大体的人吗?”

李云忙道:“臣不敢,臣只是提醒殿下而已!”

刘彻缠着李云的手,道:“好了,现在起,孤叫……叫文彻。卿就叫李全,卿记住了,卿现在的身份是孤的表哥!”

“走了!表哥!”刘彻拉着李云跑了起来,李云摇摇头,表哥?无形间两人地身份又进了一步。

按照老掌柜的指点,李云和刘彻两人走了约莫大半柱香的时间,走到第三个路口,向左拐。先前的人流似乎一下子就不见了,这条大街上满大街都是喘流不息地马车,牛车,其中更有世家大族,功勋贵胄的影子。

李云皱了皱眉头,显然这里很容易碰上熟人,但是刘彻却仿佛见到了最新鲜的东西一样,兴奋地向前狂奔,李云没有办法,只好紧紧跟上刘彻,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自己一个人跑了。

越向前走,李云就越觉得不对,这里的景色与长安其他任何地方都不同,越向前走,就有越多的马车,大街的两边竟然还有人别出心裁的栽下了各种花卉,有牡丹,有效瑰,有杜鹃,更有菊花,现在正是春天,百花尽放的时节,因此这条大街几乎就是花和马车的海洋。

街边各条小巷子里,更栽上不少杨柳,渭水河的一条小河道似拦腰截断般横跨在这,一条石桥连接着大街地两边。

在桥的另一边,花卉更多,车流也更多,最让李云赞叹的是,那边的建筑与整个长安的建筑风格截然不同,那些房子大都是两层,甚至三层的房屋,几乎没有平房,更让李云觉得好奇的是,那些房子竟然有着同样的风格,它们大都有着一个宽阔地院子,院子里隐约更可见到露出围墙的绿叶,李云觉得自己仿佛来到了一个艺术般的天堂。

停下脚步,李云的耳朵更听到了轻笛,古筝以及郧的合奏声,远远的更有一些年轻的贵族男子推开楼上的窗户,高声吟着一首首新鲜出炉的诗赋,声音或抑扬顿挫,或婉转激昂。《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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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李云不知道,但他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却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

刘彻却是兴奋的搂着李云道:“表哥,舅舅没骗我,这里真的是很好玩!”

他指着远处一个外观很豪华的房子道:“表哥,我们就去哪里看看,方才我还看到了有美人在哪里出入哩!”

美人???李云心中一惊,难道这里就是传说中的…………

但刘彻没给他任何的思考和说话的机会,在李云尚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刘彻就已经拖着李云奔到了那间刘彻看到美人的房子面前。

萱花阁,这个房子的名字真有意思,有意思到李云已经控制不住的苦笑起来,这里不就是后世大家常说的红灯区吗?

…………

章台,历史上长安最有名的红灯区,成语花街柳巷的发源地……嘿嘿……

第三十九节 阔绰

刘彻轻轻的迈进那萱花阁中时,李云就已经知道今天这乐子大了,若被认识的人看到,那么明天满长安城都会传遍他李云带着太子殿下诳妓院的话题。www.65txt.com

人们自然不会去指责年轻的太子,因为他还太年轻了,而且太子的身份也不容他人议论,可是绝对会有人指责他李云,引诱太子,带坏大汉国未来的天子,这顶大帽子根本就不是他李云可以戴的起的。

虽然俗话说,人生在世有三铁,同窗,同嫖妓,同贪污,可和未来的皇帝一起嫖妓这个荣耀绝对可堪比救驾,即使数十年后,刘彻会忘掉李云的许多事情,也绝不会忘记曾和他诳妓院,好处自然是大把,可是李云认为这样的风险也是很大的,一旦被人发现,明天内阁看他李云不顺眼的御史就会把弹劾的奏章堆满天子的案台。

可事情已经容不得李云阻拦了,刘彻早就撇下他溜进了这很有可能是**场所的地方。李云没有办法只得跟了进去,一边上专门跪在地上迎接着客人的俊男俏女忙垂下头,对李云和刘彻行礼道:“欢迎您,大爷!”

刘彻看的目瞪口呆,身为太子的他从未见过眼前的场景,在这房子里面他怎么也想不到是这样的。

一群年纪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男女,穿着一些极为宽大的衣服,跪在地上,刘彻甚至可以见到那些女孩胸前的那一抹嫣红,而这些男女抬起头来,无不是姿色中等之人,眼角不停的对着刘彻和李云抛着媚眼。

女人还好,李云和刘彻还勉强可以接受,但是男人,事实上当几名生的十分的标准的男子,用模仿着女性的动作和姿态向一个性取向绝对正常的男人抛着媚眼,撒着娇的时候。可以想象,任何正常地男人都会忍不住呕吐的。

李云现在就有种想吐的感觉,这些男子的声音听在他耳朵里,令他感觉全身上下都起着鸡皮疙瘩,李云当然知道。大汉的社会风气很开放,好男风地贵族并非只有战国时的龙阳君,而是一大群,这主要是因为社会越来越稳定,大汉越来越富饶。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贵族,以及有些心理变态的家伙,忽然觉得,女人已不能满足他的需要。于是美貌地男人成为了他们的目标,尽管主流社会一直认为好龙阳是一种非常不好的习惯,但依然有着大量的贵族积极投身进来。

有利益有钱赚地地方就有商人。那些开妓院的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赚钱机会,于是男妓应运而生了,而现在在李云和刘彻面前这些‘千娇百媚,地男子,毫无疑问就是传说中的男妓了。

李云看了看刘彻,年轻的太子脸上净是尴尬,虽然他长年在深宫中长大,而且自小就被天子带在身边教导,他的老师卫绾更是当世最富清名的大儒。但是他有一个好舅舅,出身市井的田汾不仅仅是一个赌徒,他更是一个出了名的风流大臣,自然而然的,他也和刘彻提起过这世界上某些看似不合理地存在。

李云看着他,希望这个小祖宗看到如此变态的场面,扭头就走,但是李云的希望很快破灭了。年轻的太子尴尬之后,张开双手,脸上露出高兴的表情对李云兴奋的道:“难怪舅舅说这里是长安最好玩的地方,原来是这样啊!表哥,走,今天我做东,请你的客!”

说完就往地上撒豆子一样扔下了大把地金钱,而且是比起黄金还要坚挺的半两钱。那些男女见了地上的半两钱,忙道谢一声就扑到地上挣抢,他们已知道出手如此阔绰的人,绝不会看上他们,要知道现在大汉货币极为紊乱,有官造钱也有私铸钱,各种形状和洋貌的钱币流通在世面上,甚至在某些不发达的地方,还用布匹和丝帛做钱币使用,但是无论哪一种钱,都没有秦帝国铸造的半两钱来得的坚挺,在世面上一个半两钱甚至可抵的上十个以上其余钱币,当然有能力使用半两钱的自然大都都是贵族,大家族的成员,一般人连半两钱是什么样子也很少见到。

李云脸上露出极不自然的笑容,凑到刘彻的耳边道:“殿下……这里非是您身份可以来的!”

刘彻却不回答他,反是拉上李云的手,就直直的奔进这装饰的极为特殊的地方。

李云知道,自己已无办法在这好奇的太子,满足下来前劝服他,只好心里将自己所知道的神明的名字重新念一遍,希望他们保佑自己和刘彻不要被人认出来,保佑太子快快的玩够。

掀开一层帘子后,刘彻和李云就正式的进入这萱花阁中,一股扑面而来的花香顿时充盈了两人的鼻孔,倘若李云不是知道这里是妓院,十成十会以为自己进了一个花卉的展销地,整个的房间的角落都摆放着各种盛开的花卉,被人精心布置好的楼层上甚至还留有不少的墨宝,李云抬起头来,司马相如那手优美的小纂字体映入眼中,李云立刻就火了起来,这家伙,平时装的挺清高的,却不知早就已经堕落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首落款是蜀郡马长卿的诗赋虽然是刻在一块木版上,但李云依旧不得不赞扬司马相如的文风。

“花香闻兮美人来,折柳送美兮,月下环美兮!”李云已给这赋评上了满分,要知道这放可是他在二年多前写的,虽然有些幼稚却不失为一首好的情赋。不过司马相如啊司马相如,你以为换个名字我就认不出来?李云忿忿的想着,其实司马相如早已经在落款中承认了他的身份,马长卿,司马相如字长卿。

主事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生的肥头大耳,一脸的和气,见到李云两人出手阔绰,自然知道来了金主,忙笑嘻嘻的迎上来,因为是妓院的缘故。也因为是在长安,而大汉律在妓院工作的人身份是底下地,即使是平民的身份也比他尊贵,虽然军功勋爵制度事实已经名存实亡,但这里是长安是天子脚下。所以他忙跪下来,对两人行礼道:“两位大爷有什么吩咐的?”

刘彻学着他舅舅的样子,挺了挺腰,鼓足底气道:“给本公子准一个最好的房间,找几个最好地美人。上最好的酒,来最好的菜!”说完,刘彻从怀里掏出一把半两钱撒在他的怀里,装作纨绔子弟的样子道:“这个是给你地赏钱。伺候的本公子舒服了,这个赏钱还会更多!”

那人得了这么多钱,自然欢喜的点点头。忙招呼一个小斯带刘彻去楼上,现在的刘彻在他眼中已经是大金主了,要知道即使是那些大富豪来这里,也不过是赏几个小钱,哪里如刘彻这般把半两钱不当钱地?

李云苦笑着摇摇头,看了看刘彻的怀里,不知道他到底从皇宫带了多少钱出来,可惜他根本不知道半两钱的坚挺。凑到他耳边问道:“殿下,您刚才地话从哪里学来的?”

刘彻得意的笑了笑,道:“不告诉你!”看到李云有些怀疑的样子,刘彻还是服软道:“好拉,就告诉你了,卿不许说出去!?”

李云用力的点点头,对于刘彻的这个八卦说实在的他很有兴趣。

刘彻贴着李云的耳朵道:“孤地舅舅经常这样在孤面前打赏那些下人!”

李云听了哭笑不得,这个田汾。好的不教,尽教刘彻这些东西,不过从此事也可看出田汾与刘彻的关系十分的亲密。李云暗自给自己加了个小心,要知道田汾的手段可是很厉害的,今后与他相处千万不能留下把柄给田汾,否则很容易成为田汾攻击自己的口实。

在小斯的了领下和刘彻地死缠硬泡下,李云不得已,只好跟着走到楼上去,同时在心中企求这小祖宗快点厌倦。

走到楼上,那小斯将李云和刘彻带到一间装饰的极为别致的房子中,唤来下人送上茶水,小斯又请刘彻稍待片刻,说是那些美人立刻就来,刘彻自然又是赏了他几个钱,得了赏钱,小斯干活也卖力了,立刻就另隔壁的乐师们演奏起时下流行的乐曲。

悠扬的音乐,别致的房间,还有那些鲜艳的花卉,这一切令李云放下心来享受着眼前的时间,实际上李云知道,其实最初的妓院并非是烟花卖身之地,最初在春秋时期,妓院只不过是一个卖艺的地方,纯粹的是艺术的展览地。不过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才逐渐的演变**们口中污秽之地,这一方面是因为出来卖艺的女子大都是贫寒之人,没有大的背景,所以不得不卖身,而令一方面自然也要感谢齐国名相管仲,这位名传千秋的大臣,是历史上第一个以官方的名义来推动和发展妓院的,在他掌管着齐国大权的漫长岁月中,他经营的官妓在最颠峰的时期曾达到了七百人之多。

再后来到了春秋末年,吴越争霸,越王勾践进一步将这官妓的买卖做大,从这之后官妓开始出现在各国,而到了战国时期更是出现了家妓和私妓,那些拥有着巨大财富和实力的贵族,将一些童女从小就养着,教她们怎么诱惑男人,怎么套取情报,到现在家妓已不能满足人们的需求,于是妓院逐渐开始了私有化,这也就有了章台,长安最富盛名的烟花场所。

第四十节 章台头牌

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艳妇领着十几名姿色上等的美人儿,鱼贯进入刘彻包下的房间,这些美人或向刘彻和李云尽显撩人的神态,或背着一个古筝,作出一个清高的样子,以求被两人看中,她们刚刚已从管事的人口中得知这两俱是有钱的金主,连赏钱都是半两钱,若被他们看中,那么今天这一票生意就足可抵的过往十几日了,如何不能令她们兴奋?

可惜李云早已见惯美人,卓文君,南月公主,甚至刘陵等俱是当世不二的倾城美人,所以这些女子丝毫也勾不起他的性致。(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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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更是在皇宫中见惯漂亮的女人,他要追求的无非是新鲜和刺激,所以这些女子同样无非勾起他的笑容,值得一提的是两人至今仍然是处男。

那中年艳妇丝毫不知她带进来的美人,两人丝毫也看不上眼,仍然笑容可拘的道:“女儿们,快向两位公子问安!”

霎时,这些美人儿齐齐的弯下腰来,任由自己胸前的雪白肌肤袒露在刘彻眼中,娇生生的行礼道:“奴家给二位公子问安!”

李云忙低下头,避过这非礼勿视的场景,他现在只希望刘彻快点闹够,早点走人,离开这尴尬的地方。

却不知他这样瞧在刘彻眼中,却被刘彻下意识的以为李云是看不上这些女子,一时间刘彻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他本想和李云一起玩玩。也只是想看看这传说中地男人欢场,玩玩就会离开,毕竟他还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可是今天是他作东。堂堂大汉太子请他最喜欢地大臣玩乐,撒了大把的钱出去,可是得来的却是这样的货色。

刘彻感觉颜面尽失,在李云面前丢尽了面子,而他恰恰是最重面子的,太子的尊严不允许他在没有找回面子前就离开这里。

因此刘彻一拍桌子,对那中年妇女怒道:“本公子要的就是这样的货色吗?难道你们认为本公子给不出价钱?”

刘彻大手一挥,一大袋鼓鼓的金光闪闪的东西堆在了桌子上,赫然是当今世面上最最值钱地金叶子。

那些女子看的眼睛都直了,这些金叶子。随便拿出一点就可抵的上她们的身价了,更何况是这么大一袋。

那艳妇使劲的吞了吞口水,她知道今天这么大的金主若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跑了,那么毫无疑问,老板会很好地,奖赏,她。一想起背后势力地手段,她就浑身打了冷战。忙笑着劝道:“二位公子。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都是奴家的错,奴家马上就去给二位公子换上最美丽的姑娘,保证是原封未动的**!”

刘彻听了这才心情稍微好些,大手一挥道:“快点去!”

那艳妇忙带着那群眼巴巴的望着台面上那些金灿灿的东西。极不甘心地美人儿退了出去。

李云待房中无人了,凑到刘彻耳边问道:“殿下,这些东西,您从那里得来的?”

刘彻得意的一笑,极为自豪的道:“卿不知道吧,孤就知道,这些东西绝对是好东西。昨天孤的舅舅拿着这袋金子的时候,孤就知道这些东西绝对可以派上用场,所以就顺手从舅舅手里拿了过来!”

李云苦笑一声,道:“殿下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吗?”

刘彻摇摇头,很显然要让一个深居皇宫,从未见过市井,更未亲自买过东西地太子了解到金钱的兑换概念,这无疑是一个复杂的工程。

李云叹了一声道:“殿下,单是这些东西就足可抵的上大汉一个富裕家庭的全部财产了!”

刘彻嘴巴张的大大的,他在拿这些金子的时候,他那一向大手大脚的舅舅可没有告诉过他这些金子到底可以做些什么事情,现在李云告诉他,这些金子居然是一个大汉国富裕家庭的全部资产时,他如何不会惊讶,要知道他的父亲和祖父都是出了名的节俭天子,连吃饭的时候都会盘算着这顿饭怎么省,所以他的骨子里自然是带着那遗传的节俭基因,看着台面上的金子,刘彻心中难免肉疼,不过好面子的他,还是倔强的道:“这又如何?”

刘彻小心的看了一眼李云,说实话他还是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底气也不是很足,李云却是联想到这没有金钱概念的太子在历史上的那些荒唐事情,眉头皱到了一起,他不知道该怎么劝这位太子殿下,而又不会令他不高兴。

刘彻见了李云的苦脸,心中更是心虚,忙道:“算了,算了!孤答应卿就只有今天挥霍一次,以后再也不来这些花钱的地方!”

李云听了高兴的道:“殿下此言当真?”

刘彻爽快的点头道:“当真,孤什么时候骗过卿?”他想了想又道:“不过在今天离开这里之前,卿不可再劝孤,也不可再这样愁眉苦脸的。让孤看了不好受!”

李云努力令自己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道:“好,君无戏言,殿下说话可要算数!”

………………

涟漪在梳台前轻轻的梳理着自己那如云的秀发,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她轻轻的长叹一声。论相貌,她涟漪自以为当世可超过她的只在少数,论才学,她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跳的上一套极为优美的窄袖舞。

可是她的命不好,十四岁那年父母双亡,家中更欠下一屁股的债务,为了养活她那年幼的弟弟,她不得不投身到萱花阁中,凭借着她那美丽的相貌,动人的仪态,一时间整个章台的男子为她疯狂。

虽然一直以来她都是卖艺不卖身,可是她心里清楚的知道,已经踏上这条路的女子是绝没有回头路可走,前些年她是为养活弟弟,和还清那些高利贷,而不得不强颜欢笑。

现在虽然债务已经还清,弟弟也渐渐的大了,可是她却依然无法离开这个地方,因为她欠下了这萱花阁背后人的人情,这份情由不得她不还。

她心里清清楚楚的知道,在章台这样的地方,到现在她依然可保持完壁之身,并非是因为幸运,而是这背后的人一手扶持了她,保护了她,虽然当时她不知道这背后人究竟想要她干什么,但这人情却是实实在在的欠下了,她现在若抽身离开,这背后人表面上是不会做什么的,但背地里……

她并非是孑然一身,她有弟弟,有亲人,所以她从不敢生出离开这里的想法,为了亲人她必须留下。

现在回想起来,涟漪已经知道萱花阁背后的人在打什么主意了,由于她清官人的身份,也由于她美丽的相貌,那些手中纂着大把钱的年轻贵族和高门大户的人对她追捧不已,为了可见她一面,以得到一亲芳泽的机会,那些有钱的男人通常是一掷千金。

但她早已不是初进这风月场所的雏儿,那些男人的脾气她早已摸清,越是得不到的他就越喜欢,花了千金却不能得到,这个男人下一次绝对会再来,带着更多的金钱来。

自她成名起,无数贵族和富豪带着大把的金钱来到,又带着得不到的沮丧离开,这些人当中有贵族有权臣,更有皇亲。

发展到现在,涟漪忽然间发现,即使她现在答应和某个贵族共度春宵,那人也没这胆子,这全是因为平衡,那些贵族或者富豪绝没有背负所有人怨恨的胆子,所以这一年多来,来见她的大臣贵族以及富豪一下子老实起来了,比书上说的君子还君子。

想到这里,涟漪轻轻的挽起自己的头发,苦笑一声,男人确实不是女人可以看透的,正如男人无非看透女人一般。

她看着铜镜中的容貌,轻轻的摸着自己那滑腻的小脸,她今年已经双十年华了,女人的青春过了就绝不会再有。

“砰!”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了令她熟悉的声音“涟漪乖女儿,我的宝贝,快出来,来金主拉!”

涟漪站起身来,懒懒的披上外衣,赤着一双玉足走到门口,打开房门,这萱花阁的老鸨走了进来,见到涟漪身上那单薄的衣裳,忙心疼的将门关上,急道:“我的乖女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哩?要知道现在外面的男人可是眼巴巴的盯着你……”

涟漪穿上衣服,摇头道:“陈姨,他们看了去又有何妨?我都不在乎,你怕什么?”

这老鸨叫陈姨,据说在十几年前也是这章台大街上的一角,可惜现在已经人老珠黄了。她听了涟漪的话,自然也知道涟漪的想法,倘若一个人整日被人要求端庄娴熟,温柔体贴,纵使她本性如此,也会有厌倦和叛逆的一天,更何况是被人拿她的端庄和贤淑卖钱!

陈姨将一件厚点的衣服塞到涟漪手上道:“涟漪啊,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吃这门饭也吃不了多久拉,所以趁着现在还可赚钱就多积攥点吧,不为你自己也要为你弟弟着想啊!”

涟漪听陈姨提到弟弟,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迅速的穿上衣服,为了弟弟,她就是受再多的苦又怎么样哩?

……

第四十一节 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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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慢慢的过去了,李云坐在这风月场所,不免有些焦躁,他只希望刘彻快点玩够,快点离开,也好让他早点解脱。(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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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却是一点也不急,听着耳边的音乐声,他忽然诗兴大发,站起身来,轻轻的拔出腰间的配剑道:“表哥,今日你我如此快心,不若你我同作一赋,也不虚来此一趟!”

刘彻的文学造诣可不是吹出来的,自小就得到天子教导的他,在诗赋方面的造诣在刘姓宗室子弟中可说出类拔萃。

他不等李云答话,已是轻抚手中的长剑,低沉着声音吟道:“巍巍长安白云兮,春风来兮草木盛,兰有秀兮菊有芳,得君子兮双携手。望关山兮执长剑,愿提千军兮击北方。古筝鸣兮庆盛世,欢乐多兮我益发,少壮志兮指山河!”

刘彻这一赋可说表达了他的志向,一句愿提千军,更是完整的表达了他希望亲自领军北击的愿望,而他以兰菊比喻李云为君子,更是令李云感动。

士为知己者死!

刘彻一赋吟完,笑嘻嘻的看着李云,道:“表哥,该你拉!”

李云忙摆手苦笑着轻声道:“臣可无殿下这番文采,殿下要知,一年许前,臣尚不识斗字,如何敢在殿下面前献丑!”

李云说的确实是实话,虽然现在的诗赋的意思他大体上看的懂,但他若真的去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刘彻听了脸上有些不快,今天他兴致很高,这一首赋随兴而作,水准却大大出乎他自己的意料,正想找一人来伴唱,一起讴歌这太平盛事,却不料碰到了李云这样的诗痴,令他大觉扫兴。

李云见了刘彻文心甚高。也不好拂了他面子,灵机一动之下,他硬着头皮道:“殿下,臣虽不知诗赋,但刻下也有一陋文献与殿下。愿与殿下共赏!”

刘彻将手指放到嘴唇上做个嘘状,小声的凑到李云身边道:“卿不可太大意了,从现在起卿就唤孤文彻表弟,孤唤卿子全表哥,如此可好!”

李云同意的点头道:“臣愧受!”

刘彻亲密的挪踹下李云的胳膊。笑道:“子全表哥有何雅文还不速速道来!”

李云站起身来,望了望这满室地花卉,心道一声“周老夫子,对不住了!”张口轻轻吟道:“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番,魏信陵君喜菊,自盛世以来世人盛喜牡丹,予独爱莲花之出污泥而不染,濯清连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静植,可远观而不可亵渎焉。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菊之爱,魏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人也!”

李云将宋代周老夫子的这篇千古《爱莲说》稍事修改,几乎是完全的盗版下来,不过配合他一向以来在刘彻心中的形象,顿时就令刘彻大赞道:“好一句‘出污泥而不染!’表哥好文才!”

李云不敢接受这赞扬,忙谦虚道:“区区小文,怎能入文彻表弟法眼!”

刘彻没有说话。掌声却在门外响起,李云只听的一个极带女性魅力地声音赞道:“先生如此好文,幸亏奴家早来一步,否则便失之交臂了!”

李云与刘彻望向门口,只见在数名侍女的簇拥下,一名生的极为美丽的女子,缓步踏进这房中。

假如说卓文君是属于这世间最为清纯,柔弱,令人一见便生怜爱的美人地话,那么这名女子就应是这世间最为妖艳的女子,在一身名贵的丝绸衬托之下,这女子恍如九天之外,神话传说中那些最是诱惑男人的狐仙,纵使是妲己复生,恐怕也不能与之相比。

虽说当世淮南王之女刘陵也有如此相貌,也有如此可勾人眼球的身材,可是在这女子身上,李云感受到最多的却是一种纯净的美。

真的是奇怪的女人,妖艳之中带着一股子令人一见就会生出不忍亵渎的纯净,李云轻轻地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今天可见一个妖艳与纯真并存的美人儿,也算不枉此行。

刘彻更是眼睛都掉了出来,他在禁宫中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可却偏偏没有见过一个似眼前人般的矛盾结合体,不过他乃当今太子,自小就有着良好地培养和教导,所以他很快就恢复了过了。与一边的李云相识而笑。

那女子轻轻的对两人施了个万福,浅浅的道:“奴家涟漪给二位公子问安!”

在美人面前,刘彻充分的发挥了他太子的素质,他轻轻地将手向上一抬,道:“姑娘不必多礼,快快请坐!”

涟漪再次弯腰致谢,然后才带着自己的琴筝和棋盘,坐到李云两人的对面,轻启朱唇道:“不知二位公子有何雅兴,是听小女子奏乐哩,还是和小女子手谈这棋奕之道!”

李云望向刘彻,今天他是老大,当然得听他的。

刘彻哈哈一笑道:“涟漪姑娘,那些音乐什么的就不必了,不如你我手谈一局如何?反正孤……我也好久未和人下过了!”

涟漪伸出白玉的小手,迅速而熟练地将棋盘摆好,对刘彻笑道:“公子执白,先行!《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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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推脱道:“还是姑娘执白,不若说出去,人们会以为本公子欺负弱质女流。”

涟漪抿住小嘴,极为诱人的笑了笑,她那浅浅的眉毛轻轻的向上扬着,令处在对面的刘彻只觉得心神荡漾。差点便把持不住。

涟漪放下小手,轻声道:“不瞒公子,奴家在这萱花阁遇到过似公子这般的少年郎已不下于十位,可惜啊。他们到最后无不是在一百手内认输。公子还要勉强吗?”

刘彻被她一激,笑道,‘既然姑娘执意,那么到时候输的太惨可别怪我!“

刘彻这点自信还是有的,以他现在地棋奕水平,即使他老师卫绾那也是自叹不如,若让他相信自己连一个女子都下不过,那肯定是不可能地。

涟漪轻轻的瞟了一眼李云。从开始到现在,这年轻的男子从未开口说过话,这不免令她好奇,于是开口问道:“那么这位公子又想与奴家玩点什么哩?也是棋奕?”

李云轻轻的笑道:“你们继续,不必理我这粗人。在下即不会棋奕,更不会欣赏什么音乐,你们随便吧,我就在一边看看!”

涟漪轻轻的一笑,说实话,以往那些年轻公子哥见了她哪一个不是争相结交,以求可与说说话,哪里有人似李云这般全然没有半点追求的意思。

其实李云不是不想得到美人的青睐。哪个男人不希望被漂亮地女卢的惦记,但是追求美人也得看时间,现在他一来与刘彻在一起,不敢抢了太子的风头,二来,很快他就要结婚了,秉着一个男人最后的责任,他不想也不希望在女人的事情节外生枝。要知道这里可是长安!

“公子,不如这样,奴家不自量力,一人独战二位如何?”涟漪不死心地道,事实上她是希望将李云亲手打倒,在她看来李云实在有些孤傲,都到了这种地方,还装。真正的君子是根本不会进这烟花之地的。

她哪里知道,李云是不得不装,伴君如伴虎,更何况他陪着的是最善变的刘彻。

刘彻听了涟漪的话,只感觉自己的自尊受到了打击,倘若这样说的是一个大汉,那么毫无疑问,刘彻伸手就会给对面人一巴掌,可惜,对面地是一个令他心神荡漾的美人儿,男人的天性使他怎么也恼怒不起来,只得尴尬的道:“涟漪小姐,既然你如此自信,那么在下也就不得不先行一步了,不过事先说好,小姐若输了,可得拿出点利钱与我!倘若在下输了,那么这袋金子就输与小姐吧!”

刘彻将那袋金子放到棋盘上,大大咧咧的。刘彻打的可是偷香窃玉的好算盘,事实上,一亲美人芳泽这种事情不需要人教,每个男人天生就会的。

涟漪如何猜不出对面人地心思,不过她却是好笑,心道:“这是那家公子,居然如此大胆,难道他就不怕其余人找他麻烦?不过这样也好,待我逗他一逗!”一念至此,涟漪点头道:“好!假如奴家输了,那么奴家今日便任由公子处置!”

刘彻大喜道:“好,君子一言,驰马难追!”

执白先行的刘彻开局是中规中矩的抢占中心点,再以此基点向四周扩散,虽然这种下法在李云这不懂围棋的外行人看来,也是大有漏洞,因为现代围棋一般都是先抢占边角,再到中局撕杀,不过现在到底是西汉,围棋水平远没有现代发达,而且规则也与现代的不同,不仅仅是执白者先行,更要先在棋盘的四个角也就是星位先摆下一字,另外即使是算子也是完全不同,因为大家认为一块棋的两眼必须是活的不能算空所以在数子地时候,必须还给对方一个子,这就是还棋头规则,相较于现代围棋,还棋头规则更为公平。

不过开局没多久,刘彻就发现自己的对手真的很厉害,双方在中盘好一阵撕杀,你来我往,一点也没有相让的余地,很快的年轻的太子就因为经验方面的原因被对方困住了一大片子,中上角那一块,他更是全线溃败,被涟漪的凌厉攻势打的几乎没有还手的余地。

李云心疼那一大袋金子,终于忍不住插手,在刘彻手心写了几个字后,刘彻缓过劲来,成功的以杀止杀,在中盘拖住了对方的一条大龙,并成功的切割完成,一时间,两人又回到了同一起跑线上,涟漪虽然知道是李云在捣鬼,但她没有证据,不好开口,再者说,就这样赢岂不是太没意思了,要玩就玩刺激点。

其实李云并不是很懂围棋,不过他在现代医院工作的时候,医院的院长可是一个专业棋手,闲暇的时候也和李云说过点东西,再加上李云是一个旁观者,自古下棋大抵都是旁观者清,所以他看刘彻这样的样子,知道他已经快守不住了,于是硬着头皮在刘彻手心写下了几句现代围棋的揭语,无非是一些绞杀之法,不过刘彻天性悟性很高,很快就领悟到了其中的道理,战稳阵脚后,立刻挥师围杀对方的大龙,而不理自己被围的棋子,整一个以攻对攻的样子。

第四十二节 洛阳宁家

达一局棋杀的难解难分,刘彻是何等聪明的人,只是经过李云稍微说说关键,他便已迅速领悟到其中的关键,而此时更遇上涟漪这等高手,且是丝毫也不相让的高手,以战养战之下,刘彻渐入状态,越战越勇。www.65txt.com

而涟漪遇到刘彻这样一个怪胎,不惊反喜,执着黑子不但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反而是神采奕奕,大呼过瘾,两人战了约莫有两个时辰的光景,落子速度也从最初的每刻钟数十手到现在的一刻钟下不了一手,两人的心思也自然是全神贯注到了棋局中去,再不愿理其他人。

李云见了连连摇头,心中懊悔不已,他本来是心疼那一袋金子才指点刘彻的,现在他却宁愿刘彻落败,把钱输光,这样他也可早点陪这小祖宗回宫交差。

不过现在看来,这一时半会的,刘彻根本不会落败。不败你也胜啊!李云跺着脚叹道,可是同样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取胜,这棋局即使以李云这外行人来看,泰半也是一个僵局,属于那种谁也无法令对方屈服的棋局,可偏偏对局的两人都是好胜心极强的人,谁也不肯让下半步,李云也不好在此时劝刘彻,只得一个人听着音乐,喝着小酒。

慢慢的他也逐渐的无聊了起来,索性撇下刘彻,独自一人站到这房子的窗台前观赏起这章台的景色来。

刘彻的赏钱确实起的十分有用的作用,至少卖到一个位置极好的房间,这个房间的窗口刚好正对着章台大街上,李云站到这窗台上看着这繁华热闹的章台大街。

不得不说,大汉对于官员和贵族嫖娼并未有设下限制,大汉律中也没有关于此类罪行的判定标准,唯一提到妓院地法律还是根据秦军功勋爵制度衍生出来的,既达到一定爵位的人。在妓院享有一定的特权,这条法令据说在秦帝国时期曾被严格执行,尚武以及崇尚法家的秦人大概是希望他们地政策能约束到每一个人,令每一个秦帝国的子民都遵守它,并努力立下军功。以此来获取相应的社会地位。

这条法令现在虽然已经随着军功勋爵制度的瓦解而变的名存实亡,但是这依然不妨碍那些顶关内侯,公大夫等爵位地人将他们的马车或者牛车涂上代表他们爵位的标识,异词来拉开自己与平民的距离,向众人显示他们的身份。

李云放眼看过去。不得不心叹一声长安的贵胄还真多!关内侯,公大夫等爵位的贵族在这章台随便都可到数位,不仅如此李云甚至见到了高祖皇帝所封的一百五十侯中数位侯爷的马车,照理来说,这些侯爷家中应该不缺乏歌女以及侍女,貌美者更是不计其数,犯不着跑来这烟花之地寻乐,不过李云看看刘彻,这大汉当今最显贵的贵族,他也就释然了。这些侯爷可都是来寻求刺激或者疯狂地,在这里他们不必顾及名声,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即便闹出人命。那也只消一点赔偿就可打发的,而不需像家里一般,一旦乐子闹大了,天子闻到风声,必然拿他开刀。

历史上刘彻当了天子握了大权后,被罢黩和免去爵位的侯可不在少数。其中甚至还有刘姓诸侯,他们倒下的唯一原因或者说借口,无一不是道德败坏,欺男霸女,鱼肉乡邻。

李云随便地扫了扫,举起手中的酒鳟。轻轻的喝了起来,忽然他似发现了史前生物般,死死的盯着一辆正飞奔来的马车。很显然如无意外,那马车的目地地应该就是这萱花阁。

那马车很普通,也就和这章台大街上的马车一般无二,不过它的车顶上去绘着两个令李云胆战心惊的图案。

一个是彻侯的标志,彻侯乃当今大汉勋爵制度的最颠峰存在,属于地世袭罔递的,虽然这在现在已只是一个荣耀爵位,可大汉开国以来所封的彻侯却是寥寥可数,除去那些被历代天子夺去爵位的,剩下的人不过双十之间,而这双十中诸侯的子嗣占去绝大部分,剩下的人全是大汉炙手可热的大家族,大门问,全然是因为他们家族对大汉的贡献和忠诚得到了天子的认可,才被授予这个荣耀爵位。而车顶上绘着的另一个图案才是令李云惊讶的地方,那是周代国人的标志。

国人,周天子最强盛时期手中最大的王牌,最强大的军事打击力量,他们曾经甚至可直接操纵天子的废立,数百年前发生的‘国人暴动’便是这其中的典型代表事件,当时愤怒的国人将昏庸的周王赶出都城,胜利后的国人推举了召公和周公共同执政,这便是历史上有名的‘国人暴动’史称共和元年。

可是历经了数百年风雨之后,曾经强大的国人集团早已失去了当日的威风,他们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权利,而现在在李云眼前却出现一个有着国人身份的彻侯。

这就足已经说明了这位彻侯的家族必定是延绵了数百年的大家族,而越是古老的家族,其势力越大,这样一个有着几百年历史的家族,在当今大汉除了洛阳宁家,李云再想不出第二个了。

宁姓确实是一个有着光辉历史的姓氏,关于它的起源,有人说是赢氏演化而来的,也有人说是姬姓演化而来的,但不管是赢姓还是姬姓,这都已足够说明这个姓氏的资格。

与洛阳宁家更是宁姓始祖宁俞的直系后代,而宁俞正是周文王之弟康叔的直系子孙,所以从这点是可以很肯定的说,宁姓是姬姓的后代。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宁姓乃大汉最最有权势的三大家族之一,清河窦家,洛阳宁家,河东曹家。宁家尚还排在河东平阳侯曹寿之前,仅仅次于当今太后的嫡亲家族,清河大族窦氏,由此便可想而知这个家族的厉害。

以连出两位名臣。皆贵为丞相的周家之显耀,以当今皇后嫡亲的田家之尊贵尚且不能位列当世大户,甚至连当今最有权势地侯之称的曹家也排在这宁家之后,可想而知这个家族的昌盛,宁家之所以有现在的地位和权势。李云自然清楚,因为宁家是大汉军队最大的战马和兵器供应商!

在河东,上郡以及洛阳等地,宁家至少喂养了十万匹战马,至少拥有着四百多个大型兵器作坊。虽然皇家也有插手,但真正拿大头还是宁家。

关于宁家地权势,李云也有耳闻,但今天见了,他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高门大阀,这辆挂着宁家招牌的马车一路横冲直撞,但是路上的马车见了丝毫也不敢有怨言,纷纷将他们的马车赶到一边,静待这辆马车地通过,而紧跟着这辆马车的是一队全副武装的护卫。这些护卫个今生的极为结实,一看就是那种多年训练出来的猛汉。

当世第二大家族,宁家果然不凡!

马车在萱花阁前停了下来,跟上来的护卫迅速的跑到马车前。将一捆丝绸铺到地上,然后才请这车中主人出来,李云看了直直的摇头,这实在是太奢侈了,用丝绸做地毯,难道他宁家就当真不怕被人知道告诉天子。要知道天子生平最不喜欢奢侈浪费之人。

对于如此张扬和跋扈的大家族,李云没有半丝的好感,在看到萱花阁中管事地人急急的出来迎接之后,李云便离开了窗户,走到刘彻身边,凑到这正战意浓浓的太子耳边道:“表弟。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要不家里人会急的!”

刘彻丝毫也不理会李云,他定了定神,将白子摆到一个他认为很好地位置上,撇撇嘴道:“不急,表哥,待我下完这局棋,马上就走,用不了多久拉,我已经见到美人的香塌在向我挥手!”刘彻说完对涟漪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他添了添嘴巴,完全无视李云的存在,直直的盯着涟漪道:“美人,你准备好了吗?”

涟漪抿嘴笑了笑,她在这萱花阁待的时间也不短了,哪里看不出刘彻分明就是一个未知男女地初哥,可笑的是他偏偏还要装出一个风月场中的老手,怎能令她不笑。

刘彻见了美人的笑容,更是将李云抛在一边,轻轻的道:“怎么?涟漪姑娘不相信?不过在下今日即使输了,可看到美人的笑容,也算值得!”

他端起酒杯,对涟漪道:“美人香兮花来伴,英雄出兮佳人倾,草木悦兮花为衣,美酒醇兮不醉人!此赋涟漪小姐觉得如何?”

涟漪轻轻地伸出玉指,在棋盘上放下一子,极为动人的笑道:“公子赋是好赋,可惜就快输哩!”

刘彻还要说话,李云再次凑到他耳边道:“我的表弟,宁家来人哩!是洛阳宁家!”李云为了让日注意场合,特别将洛阳宁家二字咬的极重。

刘彻听了脸上也极不自然,正想告辞,涟漪耳朵尖,她已听到宁家二字,以为刘彻二人与宁家有怨,宁家的势力她自然知道,生怕这二人出去撞上宁家的人,落的一顿羞辱,便好意道:“二位是否与宁家有旧,若怕尴尬,不如到小女子房中藏上一藏,待那宁家人一走,再出来也不迟!”

说实话,她对刘彻这名英俊的公子哥已有了些好感,这大概是因为刘彻生的还算英俊,和她也算谈的来,又或者是刘彻与她弟弟一般大小,不想为难了他。

却不知此话听到刘彻耳中,却是大大刺激了这天之娇子的虚荣心,刘彻心道:“孤乃堂堂大汉太子,他宁家算什么,居然还要孤躲!”再者在这美人面前,他刘彻也丢不起这个脸,躲到女人的房中避祸?假如刘彻会答应,那么他就不是那个出了名的固执的刘彻了,那个执意北伐匈奴的汉武大帝!

李云听了涟漪的话,心中已叫要糟,果然刘彻冷冷的道:“涟漪姑娘务须担心,有我在宁家小儿掀不起浪花来!”

语气已是不容置疑!

令李云生不出再劝的心思,涟漪更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忽然发难的少年,显然有些诧异,当今世上可对宁家说不的人,几乎数的出来,而似刘彻这般年纪的少年几乎没有。

李云苦笑一声坐下,事到如今,他也只有走步看一步了,只祈求这宁家的人千万千万不要找上刘彻,更准确的说是涟漪。

可惜他的想法很快就落空,楼下一阵热闹过后,一名男子的声音在下面道:“涟漪小姐,我家公子今日特来请教,还请小姐出来一见!”

……

第四十三节 传说中的同性恋

刘彻很倔强,非常的顽固,这一点再次在李云面前展示了出来,无论李云怎么劝,好话说尽,刘彻依然坚持。www.65txt.com

在他看来,涟漪现在是在他的房中等若是在他,当今太子的羽翼下,倘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生生的被人用武力或者胁迫的手段夺去,那么他这个太子也不用当了。

事实上这也是大汉历代天子的遗传。

李云没了办法,只能任由这小祖宗折腾,他知道对于刘彻太过只能刺激他的神经,令他觉得你是故意扫他场子,而且刘彻也不是小孩子了,他知道该怎么做。用不着李云像保姆般呵护。

于是他索性不说话,坐到一边,安静的等着刘彻自己来解决目前的问题,假如刘彻连这种事情也摆不平的话,那么他就不是刘彻了!

涟漪却是知道宁家的厉害,以为刘彻是在逞强,依旧劝道:“公子,这宁家的势力很大的,您犯不着为此得罪了宁家的人……”

刘彻冷哼一声道:“涟漪小姐无需多言了,本公子今天就坐这了,我倒要看看,他宁家是否就真的可以一手遮天?”

接着他又大胆的抓住涟漪白玉般的小手,握在手心,和颜悦色的道:“涟漪小姐就安心的和在下下完这局棋,鄙人保证,他宁家绝不敢动小姐半根毫毛!”

一边的李云点点头,确实,刘彻若发起狠来。以他太子的身份命令禁卫军和羽林骑兵以大不敬的罪名打击宁家的话,可以想象,宁家势必灰飞湮灭。

宁家权势虽大,但他的权利也是来自于大汉天子,宁家虽已屹立数百年不倒,但这样一个家庭势必有着许多的仇家。先前这些仇家因宁家势力庞大,敢怒不敢言,但是一旦宁家失去了天子的支持,那么这些人想必丝毫也不介意痛打落水狗。

历史上多少大家族就是这样的在内外的打击下,土崩瓦解。更何况区区宁家。

涟漪被刘彻这足足小了她五岁的少年郎抓着小手,她也有些慌张,不过在风月场中阅历,已使她从刘彻从容的神色中判定这个少年郎的出身必定是属于可威慑宁家的家庭。

不过当今大汉国,排第一的窦家地那些公子哥她大部分都见过。好象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一个少年成员。而排第三的平阳曹家,似乎平阳侯曹寿的小公子今年才不过七岁,应该是还在信阳公主的怀中嬉戏,不可能跑来长安。

而现在如日中天,飞一般窜升地田家似乎与宁家属于合作关系,这两个家庭地交情似乎相当的不错。

涟漪打破脑袋也想不出这少年公子到底是何来历。

刘彻抓着涟漪柔软的小手,只觉得十分舒服,鼻子中闻着这美人的香气,更是浑身都有了力气。他暗自道:“难怪人家都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连那雄才大略的吴王夫差也因西施亡国!”

此时楼下传来了‘蹬,蹬,蹬’的上楼声音,这萱花阁的管事,一边向上爬,一边喊道:“涟漪小姐,快出来。宁公子来哩!”

涟漪正要站起身来答话,刘彻手上稍稍用力,便将涟漪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道:“涟漪小姐不必理他,本公子今天只想和小姐说说话,旁人的事情,自有人去打点!”

涟漪一时不察被刘彻搂在怀里,说实话,这么多年来,她尚是首次碰到这样大胆的公子哥,偏偏她却生不出反抗地心思,因她感觉到这少年公子实在不是她可以反抗的,甚至就连这萱花阁背后的人也没有实力反抗,但她到底还是完壁之身,少女的矜持令她不安的挣扎了几下,小脸也泛着红通通的神色,但她哪里是刘彻这日日习武可击杀野兽的男子的对手,刘彻只是稍微用力,涟漪就定在他大腿上动弹不得了。

刘彻感受着涟漪那动人成熟地温暖的娇躯,心也开始荡漾起来,他大着胆子香了这美人一口,对李云道:“表哥,麻烦你去帮我将那些碍事的家伙赶走!”

语气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口吻,李云没办法,站起身来道:“好的,我的表弟!”他将表弟这词咬的重重的,意在告戒这小祖宗不要玩火,谁知听在刘彻耳中,却成了李云在嫉妒他可坐拥美人,这令刘彻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同时他也在心里小声的嘀咕道:“李卿啊李卿,你别以为孤不知道,你可不仅仅有南月姐姐,更在临邛有个小情人,据说那小情人还生的十分漂亮!”

李云无奈的一笑,推开房门,走到楼梯口正巧拦在急急的上楼的管事人面前,那管事的见了李云一眼就认出来,急急的对李云道:“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您看……楼下的宁公子……”

本来他以为抬出宁家,就万事大吉了,谁知李云得了刘彻的命令,他的任务就是不能让宁家的人和刘彻见面,否则到时候他就有好果子吃了!

大臣的弹劾,百姓的唾骂,李云现在已经可以想象到历史上会怎么记载这件事,他可以想象他和太子逛妓院的事情铁定会被人吹出无数个版本,而此事也将成为他政治生涯上一个难以抹去的黑点,成为他人攻击的不二口实。

诱拐太子,引诱太子,这两个大帽子可是会砸死人的!

李云没有说话,只是从怀中取出一个玉佩,塞给这管事的,在耳边道:“你将此物给楼下人看,就告诉他,这东西的主人在这里,叫他给点面子,快快离去,休要打扰!”

那管事的还要说话。李云已挥手道:“快去!记得他看完了,再把此物送回来!”

那管事的狐疑地看了李云一眼,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东西可阻挡宁家的人,他掂了掂手中的东西,有点沉,仔细一看。这看上去有些年岁的玉佩上雕刻着一个大大的古纂字,很遗憾他识字不多,更别说这战国时期的文字了,但他也知道能有这样地玉佩的人,绝不是易与之人。忙点点头跑了下去。

事实上李云给他的是曹寿当送他的信物,有了这玉佩等若是曹寿亲来一般,但凡认识此物的,都不得不给这影响力举足轻重地平阳侯一点面子。

李云怀里其实还有他那干叔叔魏其侯窦婴的信物,不过李云却不敢拿出来。因为对窦家他本能上有些防备。他可不想什么时候这事情成了别人要挟他的把柄。

而平阳侯曹寿,李云却是从见这随和的侯爷第一天起,就已经彻底的信服了他,这是一种直觉,也是曹寿地人格魅力所在。

不过人太好了也不行,譬如现在,李云想要找人背黑锅时,第一个想到地就是曹寿,反正这事情若说出去。打死大汉的大臣们也不会相信,一个家中连妾室都没有的人会来这烟花之地。

那管事的又蹬蹬蹬的下楼,急忙将那玉佩交到宁家手里。

李云正期待着宁家人的主动离去,谁知楼下人在见了这玉佩后,不但不走,反而向楼上冲了上来,一大队护卫跟着宁家的公子气势汹汹的跑了上来,李云听了声响。知道对方已问过这管事的,知道了自己和刘彻地年纪,所以不相信是平阳侯的家人,所以自然想上来看个清楚。

李云急了,忙拦在楼梯口,看着那些冲上来的人群,怒道:“难道宁家的人连平阳侯也不放在眼中!真的是好胆,你们以为大汉国就只有你们宁家了吗?”

冲在最前面的是一名衣着华丽,俊美的不像男人的公子,他年经在十七八岁,一身名贵地丝绸衣服显示着他家庭的富裕,连头上的冠帽也是用着最名贵的质料纺织而成,连李云见了只能暗叹这宁家的奢华程度已经是大汉第一了,要知道即使是魏其侯窦婴身上的全部衣服的价值加起来,恐怕也抵不上那冠帽的价值。

那公子瞧了李云一眼,眼中满是厌恶,他冷冷的道:“涟漪小姐是我的,谁也不许和我抢,包括平阳侯,更何况那房中的不是平阳侯本人!你那里来的,回那里去,若被我知道你和你房中的主子动了涟漪小姐半根毫毛,那么本公子就剁下你主子的双手!《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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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听了好笑,大汉国有谁可敢动刘彻半根毫毛?这宁家的人口气未免太大了!

不过他也有了些疑惑,瞧这宁公子的身段,嗓子,实在有些娘娘腔,虽然他在故做声势,但是终究还是让李云听了出来。

李云这人斯文的时候比谁都斯文,但一旦发起火来,那么国骂将脱口而出,不过现在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可不想自毁名誉,因此只是冷冷的回道:“娘娘腔,别以为大汉就只有你宁家有能力,我劝你还是走吧!”

那宁公子被李云就成娘娘腔,脸都气紫了,拔出手中的剑对着他的护卫道:“挡者杀无赦!出了问题本公子负责!”

不过由于他这话是对着后面说的,被李云不小心看到了他的喉咙。

李云一下子傻了眼,长长的抽了一口气,女的!这宁公子的喉咙光滑的和墙壁一样。李云实在很难相信,一个家财亿万的富家小姐跑到妓院来嫖女人,这只能说明这女人要嘛是疯子,要嘛就是传说中的同性恋。

而且看情况,这女人铁定属于后者,而且是深深的恋上涟漪的那种。早在现代,李云就听说过那些同性恋者对性爱对象的占有欲远远超越了其余,而且对待情敌也更为残忍。

想到这里,李云不得不为刘彻担心起来,现在他已可十成十的相信刘彻正搂着涟漪亲热,若被这疯狂的女人撞上,那么……

“宁公子,能否给在下一个面子,今天的事情就不必追究拉,在下待会就会带这位朋友和他的朋友离开!”窦士奇带着一队禁卫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这烟花之地,那宁‘公子’转过头去,看了看那些全副武装的士兵,又看了看李云,将那块平阳侯的信物交还给李云,强压住心中的怒火道:“好!今日我便看在窦将军面子上,暂不追究,但若下次再被我看到,那么定不轻饶!”

第四十四节 四个愿望

日正中午,窦士奇带着他麾下的士兵团团护着刘彻,走到一个僻静的巷子里,窦士奇命令所有的士兵全部退出这巷子,在外面守着。(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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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走到刘彻面前,跪下道:“臣禁卫军武骑常侍长窦士奇见过太子殿下!”

刘彻笑嘻嘻的扶起窦士奇,亲热的道:“士奇表哥,你怎么知道孤在那里的?”

窦士奇站起来,笑道:“回禀殿下,臣乃是奉陛下命令,保护殿下,事实上殿下出了宫门那一刻起,臣的手下就一直没有离开过殿下,后来臣接到手下回禀,殿下进了这烟花之地,臣责任在身,不得不立刻点起本部人马,赶到章台。”

刘彻楞了楞,问道:“是父皇派表哥来的?这么说父皇都知道了?”

窦士奇摇摇头道:“臣尚未来得及回禀陛下,所以陛下现在应还未知道,不过很快陛下就会知道了!”

“表哥,不要告诉父皇好吗?”刘彻一听天子还不知道,立刻就来精神,刘彻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了病重的天子发火。

窦士奇摇头道:“殿下,此事瞒不住陛下的,殿下知道的,陛下也有自己的耳朵和眼睛,这些事情用不了半刻钟,就会传回宫中!”

刘彻听了自然耷拉下了脑袋,他当然知道天子有着专门组织的眼线,不过平时那些眼线都只是负责打探一些有问题的大臣或者家族的事情,并不干涉他太子地生活,却不想今天天子将他的眼线撒了出来。

李云走到刘彻身边。安慰道:“不要紧的,陛下那边,臣会担起全部责任来,臣会想办法不让陛下生气的!”

“真的!”年轻的太子一下子就活跃起来,说实话,他真正担心地是他父亲的身体会因为听到这个事情而变坏。现在李云可给他这个保证。他当然高兴了。

“真的,臣什么时候骗过殿下!”李云苦笑着点头道,事实上他也未想出什么好主意来令天子高兴,不过办法总会有的,谁叫他今天好死不死被刘彻拉了出来?

………

萱花阁一个十分僻静的房间里。一个四十多岁地男人听完管事者的描述,他回过头来,竟然是一个十分好看的男子。

“呵呵,这么说来,那两位公子的身份就值得推敲了!”他自话自说着。

管事的忙笑道:“是地。主人。可得到平阳侯信物地人,必定不是等闲之人,而更可令窦家下一代继承人出马的人,身份自然非比寻常,主人,您说说看,那两人到底是何来历?”

管事的虽然已经隐约的猜到李云两人的身份,但他还是聪明的没有自己说出来,因为在这个男人面前。他绝不能将自己的实力完全暴露,就如这个男人从没有告诉过他,他到底是什么势力的一般。

这男人笑了笑,很满意管事者的表现,从身上掏出一大袋钱币扔给管事地,道:“这个是赏给你的,你先退下吧。对了,从今天起涟漪的事情你们不需要再插手,她想去那里就去那里,不许干涉,只需要将她弟弟看好了就行,懂吗?”

“遵命,我的主人!”管事的那里敢废话,拿了钱恭敬的退了出去。

那男子待室中无人,自顾自的饮起酒来,嘴角的胡子微微上翘,形成一个十分好看地弧线。

“真是有意思啊!李子全???不就是日前进京的李云吗?那么可令这现在如日中天的年轻县令马首是瞻的少年,呵呵,太子殿下吗?”这男子轻轻的低吟道:“太子?想不到我本来只是想钓一条小鱼,结果却上勾的却是一条大鱼,涟漪这丫头还真不罔我这么多年的栽培!”

…………

刘彻和李云坎坷不安的站立在昭明殿外,等着天子的宣进,事实上自他们回宫起,心里就七上八下的。

自小看着刘彻长大的中官张明,看着这君臣二人,摇摇头,对刘彻道:“殿下,您这次可把陛下气坏了,您啊,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顽皮!”

刘彻拉住这自小照顾着他的中官,低低的撒着娇问道:“张叔叔,父皇真的生气了?”

张明老脸上满是慈祥,由于他中官的特殊性,所以他没有子女,而一直照顾着长大的刘彻自然被他倾注了全部的爱心,事实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将刘彻当成了自己最亲的人,而刘彻也从来没有轻视过这名对天子有着莫大影响力的中官,可以说他叫张明叔叔并不是讨好,而是在事实上承认这名中官的地位。

“殿下您又来了,老奴可担当不起!”张明虽然知道刘彻是真心唤他做叔叔,不过他可没有这个胆子应,忙摆手道。

不过他听了刘彻这一声‘叔叔’心情自然大好,低声对刘彻道:“陛下的病刚刚又发作了,现在吃下了药丸,正在休息中,一会殿下进去了,要主动认错,千万不可再惹陛下生气,知道了吗?”

刘彻忙用力的点点头,道:“知道了!”

这时候一名中官从里面走出来,对刘彻和李云行了个礼,道:“太子殿下,李云大人,陛下宣见!”

李云和刘彻忙跟上这中官的脚步,走进天子的寝宫。

一走入寝宫,李云就可清楚的听到躺在病床上的天子,那剧烈的咳嗽声。刘彻听了,他知道自己父亲刚刚显然很生气,否则身体绝不会有如此大的变化,他一个箭步扑到天子的床塌上,哭着道:“父皇,儿臣知错了,您千万别生气,儿臣自己会给自己处罚地!”

李云亦忙跪地道:“陛下,臣有罪!”

天子摸摸刘彻的头,勉强坐起来,苍白的脸色挤出一丝笑容道:“那个少年不怀春。谁家公子无冲动,你们的事情,朕知道,朕也年轻过,也冲动过。也有犯猎的时候。说起来当年朕可比你们厉害多了!”

天子这番话根本没有责怪的意思,李云听了反而好像是在鼓励他们犯错一样。

天子对李云道:“李卿起来吧,很快就都是自家人了,这些繁礼就不必和以前那么古板地死套了!”

李云忙道:“臣有罪,不敢起来!臣……”

天子打断他的话道:“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一味的自责没有半点用处。先皇当年就曾说过,与其对过去的事情的忏悔,不如将眼光放到以后,朕时刻记着先皇地这句教训,现在朕再将此话转告给你们,朕撑不了多久了,大汉的未来靠的就是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李云感动的眼泪直流,天子这样比直接训斥他一顿,甚至砍下他的脑袋更令他记忆深刻。李云相信,天子今天地话将被他和刘彻永远地记在脑海中,成为他们日后座右铭,因为这话已经深深的刻入了两人的骨髓,灵魂当中。

李云含着泪站起来,他那里不知道,天子的生命已经走到了他最后的旅途。秦越人说过,病在骨髓司命之所属也!

天子的病已经深入到了他骨髓的每一个细胞中,现在对于天子来说,他每一秒的清醒时间都必须紧紧抓住,他知道或许有一天,他一觉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天子从怀里掏出药丸,闭着眼睛吞下去,用他粗糙的大手抹去刘彻眼角地泪水道:“不要哭,有什么好哭的?朕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天子训完刘彻,又对李云道:“李卿,你过来,朕有话和你说!”

李云点点头,擦去眼角的泪水,他恨自己没有办法可延缓这大汉国历史最仁慈最宽厚的帝王的生命,他恨自己当初在现代没有能好好学习医学,以至于现在束手无策,他甚至连减轻天子病疼的方法也没有。

天子见了刘彻和李云一脸的苦瓜象,怒道:“朕还没死,你们哭什么!大汉国的未来难道就是交到似你们这般哭哭涕涕,不成器地东西手里吗?凡事要向前看,当年先皇故去之时,朕一滴眼泪也没掉,因为朕知道,要报答先皇的养育之恩,朕就只有努力的治理好先皇留下的这个江山!”

李云和刘彻听了,强忍眼中的泪水,努力令自己镇定下来,两人对望一眼,李云跪地拜道:“臣必鞠躬尽瘁,辅佐太子,大汉变的更加强大,更加富饶!”

天子点点头,赞道:“这才是我大汉的真正的儿郎!”

他回过头望着刘彻道:“先皇故去之时,曾有四个心愿交托与朕,朕不孝,此四个心愿至今没有完成,却不得不面见先皇,现在朕将这四个心愿说与彘儿你听,李卿也听好了,这是朕和先孝文皇帝的共同心愿,希望你们可以完成了,这样朕即使在九泉之下也可安息了!”

李云和刘彻忙恭敬的跪下来,而周围的中官早在张明的指挥下尽数退了出去。

天子伸出一个手指道:“第一个心愿就是,天下诸侯势大,严重威胁到了大汉国的利益,这就像一个火药桶,随时可令大汉重蹈周天子的覆辙,到时候生灵涂炭,战火四起,此乃朕和大汉历代天子所不愿见到的,朕无能愧对先皇,到现在为止,大汉的诸侯势力依旧庞大,所以彘儿,在不伤害到宗室同族感情的前提下,削弱天下诸侯的实力,使他们大国变小国,是你的第一个任务!”

天子伸出第二个手指道:“自大汉立国以来,钱币混乱,各方诸侯以及商贾私铸成风,朕虽多次下诏,禁止私铸钱,但是朕无能,一直没有找到一种即可大量制造,又不会引起民众不信任的钱币,所以彘儿,你登基后务必寻找到一条可靠的铸钱道路,统一这杂乱的货币市场,使得商人和野心家再也无法利用这个漏洞掠夺农民的财产,李卿,你脑子灵活,这事情上多多帮忙!”

李云忙答应一声,道:“臣誓死效命!”

天子伸出第三根手指道:“自春秋以来,百家共鸣,各派思想杂乱无章,相互矛盾,甚至同一学派也有不同见解,诸如儒、法等家更是相互攻击,势成水火。这样下去不利于大汉的未来发展,同样也不利于百姓的生活,所以统一各派学说,使他们团结在一起,用一个声音说话,这是先皇的第三个愿望!朕无德不能令天下归心,所以到现在此事依然毫无进展,李卿,你的小册子朕看过,很好!这样发展下去,确实是一条良策!”

李云道:“陛下!您过赞了,臣只是在尽自己的本分!”

天子笑道:“你不必过谦,这条路很难走,建立一个新的拥有着各派学说理念却有着同样思想的学说,卿敢这样做,就已经很不错了!假如未来实在不行了,卿就选一家为主,将其他学派统统打倒吧!不要太勉强自己了!”

李云感激的道:“臣知道了!”

刘彻在一边道:“父皇,儿臣会全力支持李卿的,不会让您失望!”

天子欣慰的看着两人,点点头伸出第四根手指道:“北方匈奴本是夏族后人,可是长年居住在荒野之地,他们已经忘记了祖宗的血脉,年年侵我大汉边关,杀我大汉子民,更可恨的是还曾侮辱大汉国太后千岁,此仇不共戴天,大汉与匈奴注定有一个倒下,所以先皇的第四个愿望就是击破匈奴,收复秦末被匈奴人抢夺的河套地区,朕无勇,不能令三军威服,将士同心,至今依然和匈奴缔结着对大汉耻辱的和亲条约,彘儿,李卿,你们有信心帮助大汉国,帮助高祖皇帝,孝惠皇帝,孝文皇帝,还有朕洗刷这耻辱吗?”

刘彻站起身来,拔出身上的宝剑,锵!寒光闪过,那剑直直的指向北方,刘彻朗声道:“此仇不共戴天,儿臣定在有生之年割下匈奴单于的头颅献祭于大汉宗庙之上,大汉国的旗帜必定插上匈奴王庭的中央,令那些野蛮的家伙知道,抢夺了大汉国的东西,杀死了大汉国的子民,敲诈了大汉国的财富,美人,这些都是需要鲜血才可偿还的!”

李云也被激发起血性,发誓道:“臣定不负陛下知遇之恩,辅佐太子殿下,将匈奴人彻底的完全的赶出大汉国的边境,他们只有两个选择,要嘛离开,要嘛死或者臣服!”

第四十五节 科举第一试

庚子年三月底,带病在身的大汉天子刘启发出了登基以来的最后一道春令诏:“方春和时,草木群生之物皆有以自乐,而吾百姓鳏寡孤独穷困之人或阽于死亡,而莫之省忧。www.65txt.com为民父母将何如?其议所以振贷之。老者非帛不煖,非肉不饱。今岁首,不时使人存问长老,又无布帛酒肉之赐,将何以佐天下子孙孝养其亲?今闻吏禀当受鬻者,或以陈粟,岂称养老之意哉!具为令。有司请令县道,年八十已上,赐米人月一石,肉二十斤,酒五斗。其九十已上,又赐帛人二匹,絮三斤。赐物及当禀鬻米者,长吏阅视,丞若尉致。不满九十,啬夫、令史致。二千石遣都吏循行,不称者督之。刑者及有罪耐以上,不用此令。”

这无非是秉承着自先秦以来的传统,鼓励农桑,赦免一些罪行较轻的人的罪行,并督促各地官员对符合大汉律规定的老人赐赠酒肉,以章显孝道。

不过这道诏令之后,天子紧接着就连发三道诏书。

第一道,诏告天下,科举策士将于四月初如期举行,并且将科举正式定为非常之试,告戒子孙不得在条件没有成熟的时候,随意开举。这令天下诸侯和各大家族大大松了一口气,有汉一朝,历代天子都是极为重视孝道的,既然现在天子拖着病体说,科举是非常之试,在条件没有成熟的时候绝不能乱开,那么就说明至少在以后十几年时间里,科举不可能常规化,大家依然可以自顾自的风光。快活。

不过科举的开试也给各大家族门阀敲了个警钟,他们一时间也知道收敛了许多,再不敢和往常般肆无忌惮,因为科举地存在就意味着大汉国可以在不用这些家族势力的举荐下,启用大批官员,科举成了悬在这些人头上的一把利剑。有效的制约了家族门阀势力的膨胀。

第二道,则是昭示天下,将梁王之女。御封南月公主的刘玫许给临邛县令李云,这道诏令瞬间就在各地引发了大规模的议论,自高祖皇帝开国以来,大汉国尚是首次将一位公主下嫁给一名没有任何背景和尊贵出身的县令,一时间妒忌者有之,羡慕者有之。当然最主要地是,令李云的名字传遍了每一个官员和家族的耳朵。

刚刚加入临邛商会。交纳了大笔会费和捐赠的罗家成员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欢心鼓舞,为自己的又一次明智选择而高兴。因为即便是交了那笔钱,他们分文也得不到,只要李云成为大汉国公主的夫婿,进入政治决策圈,那么这笔交易便是大大地值钱!

更何况临邛商会本身就是一个赚钱地机构,一时间得到消息的蜀地家族和商人迅速放下观望地态度,纷纷向临邛商会的实际负责人,会长张正范提出入会申请,生怕自己迟了一步,便在商会中没了立足之地。

不过张正范如何的肯将自己的钱财分与外人去赚,虽然有些家族他得罪不起。但他躲地起,这位视钱财如生命的商人索性就将生意上的事情交给他家的几个管家去处理,自己窝在商会里,内外由数十名护卫保护着,死活也不肯出来说话,急的那些想要入会的到处托关系找路子。有人找上了卓王孙,也有人找上了杨谋,更有甚者和罗家眉来眼去。

不过卓家和罗家出奇的和张家站到同一战线,对于所有来说情地一概不见,谁会愿意自己的碗里多一双吃饭的筷子呢?

而杨谋则被潮水般的人群淹没过几次后,为避免再被人打扰自己的公事,他也只好动员起县衙的衙役阻拦这些想进来说情找路子的人,杨谋可不傻,他清楚的知道,这些事情不属于他管理地范围,一切得等老师回来处理。

天子的第三道诏令则是命令驻扎在上郡的细柳营骑兵回调长安,天子以科举的名义动用边军,其实际意义就在于借助这支对大汉绝对忠诚的骁勇精锐,在这政局即将更替的敏感时候,警告那些企图浑水摸鱼的人,大汉依旧强大,中央政府的军事实力不是他们可以挑战的,这种事情没有饶幸!

尽管各地对这三道诏书反应不一,甚至有消息说,淮南王刘安和衡山王两人在东海相会,言谈不详,但这都并不妨碍科举的如期举行。

庚子年四月初一,随着未央宫门口那口大钟的钟鸣之声,大汉国历史上第一次科举终于拉开了帷幕。

作为历史上首次科举,大汉的内阁官员和天子以及太后在经过了长时间的商讨后,决定了科举的范围和题材。

李云提议的百家并举被反对,原因就在于,诸子百家所涉及到的内容实在太过庞大,大汉国的内阁官员们没有那么大的精力在短时间内完成制卷工作。

所以在经过各派势力和学派的激烈辩论后,一个妥协的产物产生了。

本次科举只考四科,分别是综合科,道家,法家,兵家。儒,墨,纵横等派由于实力或者不得大汉国某些强大势力所喜被统一集中在综合科中,这显然不利于这几家的学者,特别是儒家学者,因为学儒的大儒大都只看本家思想,而直接忽略掉了其余学派,这导致了大量儒生的怨言。

不过太后说了,能给他们策士的机会已经是格外开恩了,长安城的贵族们可是至今依然记得那一年太后的震怒。

科举开考后,李云抱着好奇的心理跑去看过,大汉科举与后世的科举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每一个应试者,不管他的学派是什么,第一关便是射箭,不合格者将被直接淘汰。当然年纪五十以上,以及身体有残缺者不在此列。

魏其侯窦婴就特别针对这点说过“一个人身体能行,手能提,却不能射箭,此学者之耻也!”当然他是军人出身,自然是站在战争的角度考虑问题。

不过这个提议是唯一没有遭到任何反对和阻拦的,因为大汉地民风和社会主流认识决定了大汉人看不起那些懦弱的人,再说。那些门阀势力的代表,恨不得这次科举一个士子也应考不上,这样就省了他们去拉拢的力气了。

不过魏其侯的这个提议显然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科举第一关,应试的上千名学子,人人在校场表现神勇。几乎少有射不住箭靶的,大部分地人顺利过关。张汤和主父偃的成绩更排在了前面的一百位,这令李云不得不对他二人刮目相看。

而李云也在人群中看到了董仲舒,不过这位历史上儒家的罪人。由于年纪早过六十,因此免去了上场射箭的这一关,令李云无从得知这位将儒家向着文治方向腐化的,大儒,到底可否射中箭靶。

接着,科举进入第二轮分试,张汤自然是以韩非子学徒地身份应试法家科,主父偃和董仲舒则只能参加综合科。

综合科的试卷,李云也有参与制卷,因为科举所有试卷地纸张都是由他从临邛派来长安的工匠制作的,带着这样地关系和南月公主准夫婿的头衔。他参与制卷并未受到非议。

李云只出一个题,他承认他很不厚道的将题目设为家与国家,虽然这样一个题目有些标新立异,但是他依旧坚持,在他看来,假如一个官员连这样的道理都无法了解,那么即使他做的再还又有什么用?

历史上那些饱学之士干出来的卖国行径可远远超过了一字不识的武将!

当然不能否认,他也存在着私心。这无非是为他以后推广和普及自己的理想,寻找到最初的同道,并打下基础。

知道他想法地天子没有半点反对,反而是大力支持,因为天子看过李云的小册子,对哪里面所说的国家概念深表赞同,于是在天子的点头下,所有科目统统要求作答这一题。

不过李云的私心却害苦了那些捧着试卷的学者,他们如何的知道家与国家的基本概念?特别是儒家,由于早期儒家地特征,他们并不以为其他国家效劳为耻,他们是仁义道德做评定标准,只要是仁义的,他们就理所当然的认为是好的,反之则要打到!

不过他们显然大都忘记了孔老夫子也有着华夏与夷族的双重标准,大概他们认为那个孔子赞扬管仲尽屠外族的事迹影响孔子的光辉形象,所以下意识的回避了这个问题。

不过有时候他们认为错的,其实是真正的真理,仁义也要看对象!难道对着禽兽也想要用仁义来感怀吗?

李云可不是农夫与蛇故事中的主角,大汉也不是,至少现在的大汉

虽然考生们对于这个新奇的题目有所不解,但考生永远是这世界上适应力最强的种群,很快的他们就找到了自家典籍中的记载,以这些记载为根基,阐述出属于自己的观点出来。

法家的学者从韩非子着手,他们模仿着先贤韩非子的笔锋,在纸上将法家的理论阐述的淋漓尽致,洋洋洒洒。

而儒家的学者抓破了脑袋,才有人相继以自家学派的观点开始阐述,公羊派,端木派,这两种完全不同却又同根同源的思想开始在纸上碰撞出耀眼的火花。

兵家的学子最为简单,因为孙子早就用在孙子兵法中阐述过国家间的战争关系和武德的重要性,这些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换个名称而已。

伴随着黄昏时分的钟声,第一天的考试结束,负责警备和防止作弊的御林军士兵开始入场收集试卷,并检查考生的衣物,假如被他们发现作弊的情况,那么依照天子的命令,他们有权直接扣押甚至击杀嫌疑

不过现在的学者大都十分高傲,作弊的现象是不可想象的,所以御林军并未有任何发现。

李云看着这整整有一千多人的士子,他不清楚这些人当中究竟有多少可成为大汉国的有用之才,不过有一点无庸置疑,这批学子的含金量是非常之高的!

不过他很快就没有时间再来操劳这些事情了,因为三天后,他就将正式在他干叔叔窦婴的主持下应娶南月公主刘玫,明天南月公主的母亲梁王后还有他的哥哥们将陆续到达,他得准备着去见他的丈母娘和舅子们。

……

第四十六节 新婚之夜

庚子年四月初三,宜嫁娶,破土,出行,忌丧葬,天气很好,温度适宜,不算太热。www.65txt.com

一大早的整个长安就沸腾起来,今天是南月公主下嫁李云的好日子,为了安全起见,也为不让人在今天这个大好的日子捣乱,刚刚调防长安的细柳营骑兵顾不上休息,他们与禁卫军共同承担起长安的戒备工作,各条人流密集或者提亲,送亲队伍将要经过的主要路线均加强了巡逻力度和巡逻人数,巡逻的士兵也全部换成了在上郡与匈奴人血战数年的细柳骑兵。

由于李云没有亲人,所以魏其侯窦婴以他干叔叔的身份担当起了家长的责任,按照传统,一大早魏其侯就身着起了侯服,在领着李云一同祭拜过天地之后,他便着人将李云带去斋浴,而他则领着窦府的下人,带着早准备好的礼品,以家长的身份前往长乐宫向居住在哪里的太后,粱王后,提亲,并交纳礼品,钱财,这叫做采纳。

辰时三刻许,太后接见作为家长的魏其侯,魏其侯献上采纳清单,接着太后点头应许,梁王后亦点头,这样就算完成了采纳。

已时一刻,天子下诏,准许婚礼的进行。

这时候,接到诏书的李云才身着关内侯的衣服,在窦家为他准备的迎亲队伍的簇拥下,喜孜孜的来到长乐宫面见太后,并且迎娶南月公主回家。

这也是很有讲究的,李云必须按照传统先向太后献上代表着吉祥的丝绸若干,得到太后准许后。他才可将南月公主迎娶回家,这个程序叫纳币。

长乐宫中,南月公主身着淡青色地丝绸衣服,头戴着象征着富贵如意的大簪,在几名宫女的服饰下,点妆着自己那美丽的脸蛋儿。

对于这次婚礼,大汉国上上下下都极为重视。这不仅仅是大汉历史上第一位下嫁非功勋之后的公主婚礼,更是自信阳公主嫁平阳侯后,天子最为重视的一次婚礼。

而大汉的大臣们也希望借着这次婚礼,来冲淡目前由于天子身体日渐衰弱所带来地沉闷气氛,所以至少最高统治阶层对这次婚礼抱以了乐观的态度。

来自大汉各地的诸侯们纷纷向长安派出了携带着重礼的使者,向太后和天子表达了祝贺,大汉的诸侯们谁不知道南月公主是太后的心头肉?虽然他们对太后将南月公主下嫁一名出身普通的官员有所不满,但巴结还是必要的,毕竟目前大汉国的宗室中。最有权威地人就是太后!

林滤公主面带笑容的走了进来,她走到正在梳妆的南月公主面前,将手搭在这个正处在幸福中的小女人肩膀上,有些酸酸的道:“南月妹妹真的好福气,可得这样一个好夫婿!”

她也不知道她为何要这样说,但潜意识里她知道若非是这个得到太后欢喜的妹妹,恐怕今天成婚的就是她,因为她清楚的知道,下嫁一名公主给大臣,这向来是大汉国天子拉近大臣关系手段。就如她姐姐下嫁平阳侯一般。

本来她看到李云逐渐的得到她父皇地欢喜,以及她弟弟的信赖,前途自然不可限量,那时候她可说是在背后出了大力气。她刻意的制造了许多令她弟弟刘彻注意李云的机会,不就是希望今天成为新娘地是她?

这倒并非是她有多喜欢李云。又或者所谓的一见倾心,而是一种政治地联合,也是她无奈下的产物。

因为她林滤公主再厉害,心思再缜密,她也终究是一个女人,虽然贵为公主,但也要有她发挥的地方!

而大汉的公主要想发挥出自己的聪明才智的用场。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在背后和夫婿一起操纵政治,而李云无疑是一个理想的对象

他年轻,有见识也有胆量,更难得地是他对大汉并不是很了解,而且没有任何的势力背景,这样一个的人,无疑是最佳的夫婿人选。

当然最重要的是。林滤公主嫉妒她的姐姐信阳公主,非常的嫉妒,谁叫号称大汉国第一的好男人,最得女人心地平阳侯曹寿娶了她姐姐,而且至今恩爱非常,所以她选择了李云,她要用自己的选择来向她的姐姐示威:并不是只有你才有幸福!

可惜她的一切努力都成了他人的果实,就在她以为这事情十拿九稳,她的父皇和弟弟都喜欢上了李云这个初入官场的年轻人的时候,南月公主出现了,为了更大的政治利益,她的父皇和奶奶联手将她为自己准备的夫婿给夺了去。

这世界上再没有比自己辛苦准备好的一切被他人多谢一声也不说就拿走,更令林滤公主难受的是,她还必须向这个抢走她夫婿的女人祝福,而且李云根本也不知道,这个只和他见过几面的公主曾为了他做了大量的精心准备。

南月公主将一枝簪子戴到头上,听着林滤公主的话,幸福的道:“谢谢你,林滤姐姐,玫儿今日出嫁,姐姐还特意赶来祝福!”

林滤公主本名刘萱,她比南月年长二岁多,今年已是十八岁,她听了刘玫单纯的声音和话语,竟再也提不起对这个小妹妹的恨意,她无奈的摇摇头,这就是命啊!

刘萱怀抱住刘玫小巧的额头,对她道:“妹妹今日就要出嫁为妇了,姐姐也没有什么可以送的,这个玉佩姐姐带在身上已经十多年了,今日就送与妹妹,希望妹妹年年如今日,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刘玫接过礼物,欢喜的将这东西贴身放到衣服里,幸福的依偎到刘萱温暖的怀抱中,道:“谢谢姐姐。玫儿能得到姐姐地祝福,玫儿很高兴,希望姐姐也可快快找到意中人,到时候妹妹一定和夫君来祝贺姐姐!”

刘萱别过头去,苦笑一声,一个好的人选岂是那么轻易就可找到的?这不仅仅要看机遇,更要看运气啊!

这时候。长乐宫中钟鼓大起,司仪中官那独特的尖声嗓子开始了呐喊“太后有旨,宣关内侯李云进晋!”

刘萱拍拍刘玫的肩膀,道:“好了,妹妹,你的夫婿来了,快点准备吧,可一定让他看到妹妹最漂亮的一面,一下子就抓住他地心!”

刘玫乖巧的点点头。目送林渡公主的离去,单纯的她可想不清为什么这个姐姐的声音那么的不稳定。

……………………

正如大家在电视经常看的一样,在走完全部程序,拜完天地之后,李云便携着南月公主刘玫进了魏其侯为他准备的新房中。

由于是公主下嫁,所以闹洞房和其他一些民间的礼节给省略了。

此时已是华灯初上之时,夜色无比迷人,在红蜡烛地衬托下,一脸微红的刘玫显得格外迷人。

两人进了新房中,其余使女之类的人。自然识趣的离开,不再打扰这对新人的初夜。

刘玫坐到床塌上,小手紧张的抓着身上的衣裙,心里即高兴又害羞。一想到太后在婚前安排人和她说过的那些伺候男人的要诀,她心里就羞的紧张极了。

李云同样也很紧张,也很期待,虽然在现代他看过不少H片,但是实际上阵这还是头一遭,根本就没有任何经验,他可不想在这新婚初夜就弄疼了这个娇滴滴地美人,因为在现代作为医生他看过一些心理方面的书籍,据那些专家说。好像许多新人都是在第一夜过于粗暴,所以给对方留下了对性的恐惧,直接导致了性冷淡。

李云努力的令自己露出一个灿烂地笑容,执着酒瓶倒下两杯清酒,走到刘玫面前,温柔的道:“夫人,我两来喝这交杯酒!”

刘玫羞涩的点点头,接过李云递过来的酒杯。两人目光相视,交杯而饮。

喝完交杯酒,李云也注意到了刘玫的紧张,这使得他不敢过于大胆,因此他坐到刘玫的身边,揭下她头上的盖布,轻轻的搂住这温暖的娇躯,很温柔地道:“夫人,过了今日,你我便是夫妻,应相亲相爱,你放松下来,没事的,这种事情是很快乐的事情,夫人,看着我,相信我!”

在李云的循循善诱下,刘玫大着胆子,抬起臻首,仔细的端详着李云。

在红色的蜡烛下,刘玫那美丽的脸蛋儿泛着丝丝的红晕,她那白皙修长地脖子更是微微的缩着,嗅着这美人身上如兰的处子香气,李云一时间怔了,忍不住轻轻的吻上刘玫细滑的小脸,只觉得入嘴香甜细滑,再舍不得挪开半步。

刘玫被李云亲吻上脸颊感受到对方的温柔,她也渐渐的放松下来,瘫软在李云怀中。

李云见她放松下来,胆子也大了些,搂过这动人的躯体,轻轻的吻住刘玫那小巧动人的丰满香唇,大舌温柔的撬开刘玫雪白的贝齿,伸入那温暖的腔道里,追逐着那条湿润的香舌。

一双大手也老实不下来,松开刘玫的衣裙,轻轻的握住了那弹性十足的动人地带,一只手竟然握不过来。

刘玫只觉得一只手伸进了自己的衣服里面,抓住了自己那从未展现在别人面前的雪乳,小嘴又被这男人封住,发不出任何声音,略微挣扎一下后,她彻底的陷入了情欲之中,浑身上下一丝的力气也提不起来。

李云见时机成熟,轻轻的褪下这美人身上的衣服,而他自己的衣服则早被他刚刚解开,只消稍稍用力,便尽数掉落在地。

“夫君……羞……别看!”瘫软在床塌上的刘玫,一手羞涩的遮拦着身上雪白的肌肤,在红色的蜡烛光下,迷人至极。

那粉脸雪颈,纤腰酥乳,粉弯雪臀,无不令李云生出最灼热的情欲,早就按捺不住的小兄弟更是昂起了头来。

李云抚上这美丽公主的雪臀,一手握住那动人的椒乳,亲吻着她的脸蛋,天鹅般修长的脖子,咬着那动人的耳朵,轻轻地道:“不羞,夫人,女儿家这时候是最美丽的!”

他放过刘玫的动人椒乳,将手抓住这正在到处遮掩的刘玫的芊芊玉手,放到自己的小兄弟上面,温柔的道:“你看,它已经为你高兴了,它这么大了,夫人你摸摸,对,就这样!”

刘玫这觉得小手碰到一个火热坚硬的东西,小脸更是羞的通红,如发烧一般的令她感到羞愧,她知道那就是男人的凶器,可是,它怎么那么大啊!

李云一边不住的挑逗着刘玫的情欲,一边半闭着眼睛享受着美人那温柔的抚弄,刘玫很聪明,也很温柔,在李云这老师的指点下,她很快就找到了男人的快感点,羞涩而生疏的抚弄着,令李云几乎喷薄而出。

动情的刘玫羞涩的贴着李云的肌肤,轻轻的道:“夫君,吹灯……”

李云抚摩过她雪白的背部,轻轻的道:“不,我的夫人,你不觉得,这样很好吗?”

李云大手抚过刘玫的雪白股低,只感觉哪里已经潮湿了,于是他轻轻的褪下这美人的亵裤,将头压到那少女最神秘,最动人的地方,手口并用为她服务起来。

刘玫却是慌了神,连连推着李云的头,羞道:“夫君,哪里那么脏怎么可以?”

李云抬头笑道:“为夫人服务,我的荣幸!”再不理她,自顾自的工作起来。

终于刘玫不再挣扎,她的雪白股间,也流出了动人的花蜜,更奇特的是居然还带着丝丝香味,这些花蜜甚至流满了垫在她股间的白绫。

李云知道时机成熟,温柔的扳正这动人的娇躯,俯下身子,亲吻她的身体,刘玫只觉得自己被融化了,她从李云灼热的眼神中看懂了一切,情至浓处,白生生的动人香躯,宛如染上了一层粉腻,双腿不由自住的张开。雪白的双臂紧紧的勾住李云,轻轻的道:“妾身芊芊弱质,夫君千万疼惜!”

有花堪折直须折,李云吟着这句风流的诗儿,轻轻的凑近刘玫那美丽的眼睛,刘玫知道,自己那保护可十六年的花儿,终于迎来摘花客。

当李云的硕大抵住刘玫之时,刘玫动人的呻吟出声。李云轻轻用力,贯穿进去,大嘴吻着刘玫的脸蛋儿,看着这因破瓜而疼的秀眉紧拧的美人,李云不敢动弹,只好轻轻的她耳朵边上咬着道:“夫君疼你,玫儿乖,很快就舒服了!”

刘玫在李云的温柔安慰下,渐渐的适应了过来,在李云耳边轻轻的道:“夫君怜惜!”

李云哪里听不懂这意思,闻言一喜,轻轻的挺动起来,刘玫处子的**被彻底激发,开始缓缓的迎合着。

在红色蜡烛之下,这对幸福的新人开始了他们生命中最动人的一夜疯狂。

………

第四十七节 赏赐

翌日清晨,李云早早的起来,穿好衣服。(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轻轻的在床上的四八脸颊上亲了一口,尚还带着幸福过后红晕的刘玫,令他瞧的心神荡漾,联想到昨夜的几度索取,李云爱怜的摸了摸这单纯少女的小脸,不忍再打搅她的美梦,替她盖好被子,便轻轻的走出房门。

魏其侯窦婴是军人出身,十几年的军队生活,使他养成了良好的作息习惯,一大早魏其侯便领着窦家的几名少年郎在庭院中舞起了大汉国最流行的剑技。

他见到李云出来调侃道:“子全昨夜过的可舒服?”

李云老脸一红,对这操办了他婚事,可算的上半个叔叔的名臣,行了一礼,答道:“有劳叔父关心,小侄一切安好!”

窦婴扔下手中的剑,对李云笑呵呵的道:“好,子全也成家了,从今往后咱就是真正的叔侄关系了!”

李云点点头,他自然知道魏其侯乃梁孝王的表哥,论起辈分来,他李云自然要真正的唤上声表叔父。

窦婴接过下人递来的上衣,披到身上,带着李云一边走,一边道:“昨天晚上,有司来报,今次科举首关录取名额已定!”

李云心中一动,问道:“敢问叔父,本次科举录取之数几何?”

窦婴眉头一皱摇头道:“本侯也曾参与过批卷,不得不说,这些所谓的学者名家大都没有什么真本事,本侯至今尚未发现有学识和见闻超越晁大夫的学子,真真是令本侯疼心!”

魏其侯有些苦笑着道:“孝惠皇帝时。我大汉有周勃等名臣崛起,先孝文皇帝时,大汉亦有贾宜博士等名臣辅佐,本朝更是文有袁太尉,晁大夫,武有大将军周亚夫,李广。程不识等人,可是现在,环顾大汉,却再无此般人才兴起,若非贤侄的出现,老夫就还真地担心,我大汉回出现人才青黄不接的厄运!”

李云谦虚的道:“叔父过赞了,依小侄看,士奇兄文武双全。他日定可当大用,叔父不需如此愁眉!”

窦婴被李云说到痒处哈哈一笑,说实话,他对自己的眼光还是很有把握的,窦士奇确实是他这么多年苦心栽培的杰作,端的是一个冷静而不失干劲地上佳人才。

遇事知进退,处风浪而不惊,这是天子对窦士奇的点评,之所以一,直压着不给窦士奇升官,并正式承认他继承人地位。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窦婴骨子里的军人习惯。

作为一个军人,窦婴永远也不会将自己最后的实力暴露在敌人面前,所以作为隐藏实力,窦士奇的存在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过现在不同了。天子的身体随时可能崩溃,大汉即将面临新的换代,在这个风尖浪口地时候,再藏着掖着,显然是错误的。

而且天子昨天刚给他窦婴一张新的王牌:免死诏书!诏书上天子令他窦婴日后假如遇到与刘彻意见相左的时候,而那事情又触及大汉国的根本,那么他窦婴可持此诏书,以便宜论之,更重要的是凭此诏书,他窦婴可免除谋反外的任何死罪一次,包括大不敬。

有了这新的底牌。那么窦士奇就不再适合藏着了,所以他琢磨着是不是授予窦士奇一个将军的职位,令他到他岳父程不识麾下,单独领一军作战,也好早日立下战功,名正言顺的成为窦阀继承人。

但是很显然,这个提议不适合由他这个身为大将军地魏其侯来提,也不适合由窦系派问的大臣提议。所以这个重任就只能交给李云了,这也是他一大早的等候李云的原因所在。

李云自然知道窦婴地想法,不过他倒没有想到窦婴已得到了天子的免死诏书,他只是猜测到在这个重要的关口,窦士奇必然会被派出长安单独领一偏军,毕竟出身军人的窦婴自然知道,有了军队才有权利,没有军队的支持,他窦家将被田家压着打。

不过李云并不点破窦婴的想法,而是笑着故意问道:“敢问家叔,今次科举初试,共有多少人通过?”

窦婴摇摇头道:“不多,大概只有不到六百人,总之本侯一个人就淘汰掉了数十名学者,贤侄治理过地方,就应该知道,治天下靠的不是理想,而是实际的努力,可那些学子居然还幻想着上古的社会制度,本侯也略有学过各派典籍,得出地结论是,一味的按照书上说的去做,甚至古板的按照大汉律行事,是万万治理不得地方的,这样的人与其让他去治理地方,最后弄的不可收拾,不若现在,就干脆点淘汰掉!”

李云听了自然深表赞同,大汉律完全是秉承着秦代的法律修订而来,虽然这几十年来修改和完善了不少地方,但是其中地许多死板之处,确实不能依从,因此他点头赞同道:“叔父此举大善,让那些学子好好反省也是好的!”

窦婴笑道:“对了,贤侄,你认为士奇那小子,现在可担当起什么样的责任?”

李云心道,来了。不过此事于他也有益处,因为现在他和窦家可说有着共同的利益,在此事上稍微襄助,自然是举手之劳,再者说,窦士奇确实是一个人才,这样的年轻将军放到边关磨砺一番,日后不说成为似卫青那样的名将,少说也是一个不亚于现在的李广般的英雄将军。

因此李云笑着道:“士奇兄这般的人才,委居一个武骑常侍长,确实不是很适合,小侄看来,士奇兄即便独自当个偏将又或者先锋将也是可以的!”

窦婴听了哈哈大笑,拍着李云的肩膀亲热的道:“贤侄太看地起这小子了,不过上月他的岳父。渔阳太守程不识曾写来书信,说是军中有一个偏将的空缺,希望他这做女婿的去补上,可是贤侄理应知道啊,涉及军中事务,这个事情,我们这些他的亲人反而不好说话!”

窦婴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云哪里还敢推脱,忙拍着胸脯道:“叔父请放宽心来,待今日小侄携夫人入宫谢恩,定与天子说上一说,不过是否能成,小侄也不敢保证!”

窦婴哈哈一笑,道:“这个就麻烦贤侄拉!”

事实上这个事情,天子其实早就或明或暗的点头了,他窦婴只是怕给人授以把柄。才迟迟没有上奏,今日他借着这个机会,不过是试探一下,李云到底和窦家的关系如何?

不过结果显然他很满意,事实证明,他这几月地付出没有白费,至少现在李云和他窦家是同一战线。

当日,新婚过后的李云携带着南月公主刘玫进宫给天子和太后问安的时候,顺口提了提窦士奇的事情,早就和窦婴有默契的天子自然欣然应与。

而随后。李云就彻底的陷入了感激之中,天子借着南月公主下嫁的喜庆气氛,宣布将临邛县作为南月公主的食邑赏赐与他。

虽然大汉国的公主出嫁,全部都有一个县地食邑赏赐。不过大都都是些不是很富裕的地方,而平阳侯曹寿由于祖辈的封地就是平阳县,天子才未再新封土地,而现在天子居然将临邛县赏赐与他,这不得不令李云感动和兴奋。

要知道临邛即使在李云未去之前也一等一的富裕县,经过李云这两年多的治理,更是一日比一日繁华,人口明显递增,更重要地是临邛的工业已经初步步入轨道,哪里发达的铸铁和锻造业以及丰富的矿藏,这一切地一切都是巨大的财富。

虽然说作为食邑。李云不能拥有军队,也不能很诸侯般可世袭传递,但是至少在他在世的时候,他对临邛县的一切有着否决权,包括县令的任免以及赋税的征收,这可是等若将一个基地送与了他。

天子看着李云感激的样子。他欣慰的笑了,事实上临邛县的赐予在他决定了将南月公主下嫁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决定了,而现在赏赐下来,自然是希望在他还有能力掌握一切的时候,培养起李云对大汉和刘彻的绝对忠诚。

另外他当然也想看看,这个小小的临邛在李云手中到底可以发生多少奇迹,到底可以令大汉改变多少。

他唯一的遗憾就是,这一切地一切,他可能永远也没有办法看到了,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之所以一直坚持,是因为他想亲自给心爱的儿子加上冠服,亲自看到科举的举行,亲眼看到他弟弟的爱女出嫁。

现在科举已经过完一半,他深感愧疚的亲弟弟之女也被他亲自嫁出,那么剩下的,便是夏天刘彻地十六岁生日。

因为大汉国的传统,天子只有在加了冠礼后才有权利亲政,在此之前,政事将由太后或者太皇太后主持。

天子对他的母亲现在可以说放心不少,可是对于枕边的王皇后,天子实在没有底,历史上吕后的教训近在眼前,天子可不希望那个可怕的灾难再来一次,所以他一直坚持着,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每日用药的剂量和次数都不断的增加着,他在透支着他生命的最后精力。

谢完恩后的李云自然得带着南月公主踏上回临邛的道路。

太子刘彻亲自前来送行,并拨下了他最喜欢的一队御林骑兵护送,经历过了同逛妓院的遭遇之后,刘彻已把李云当成朋友看待,而不是臣子。

至于那名叫涟漪的美人儿,据说窦士奇派了整整一队的禁卫军,手拿着窦家的腰牌,不许任何人接近或者说伤害她。

不过经过那次事件,刘彻虽然对那美人念念不忘,可他再不敢跑去那种地方,以免令他父亲的病情恶化。

至于那宁家的假公子接近不了涟漪,整天跳着脚上下暴走着的有趣事情,就再不关李云的事了。

第四十八节 广川

已是四月中旬,整个蜀郡被一片绿色所掩盖,到处都是农h。www.65txt.com丹下的庄稼。

由于李云的鼓励,所以临邛出产的水车以临邛为中心点覆盖到了几乎整个蜀郡,虽然与临邛不同,这些地方的农民得自己出钱买来水车和铁农具,但这并不妨碍水车这种先进的农业工具的迅速普及,它伴随着临邛商人的脚步,向着四周扩散。

而且水车简单的结构注定了它很容易被人仿制和改进出来,所以各地稍有些木工技术的人,再找来一辆水车,经过简单的分析之后,很快就仿造出来了|Qī-shu-ωang|,这更加快了它向四周扩散的速度。

李云带着刘玫从长安出发,刚一入蜀郡的地界,就看到了有农民正请几名工人在自家的田地上安装水车,虽然做工有些粗糙,但到底还是可以用。

李云随便打听了下,原来水车早已在蜀郡的中等家庭中普及,甚至有人将这个技术传播到了南阳等地。

李云听了自然很高兴,粗略的算了算,水车自打它诞生的那一天起,到现在不过一年多时间,就已经迅速的传播开来了,看来对于可大量节省劳动力的东西,农民永远是喜欢的。

而和以往的任何一次回蜀郡不同,这一次,李云是携着大汉国公主回蜀郡,所以蜀郡郡守和广川县令以及蜀郡的名门家族纷纷云集广川,为李云接风。

蜀郡郡守和当地官员前来接风,李云还好理解。毕竟大汉国公主及其丈夫的身份非比寻常,可是那些个名门大族也用不着全来吧!

李云看着广川城外密密麻麻的人头有些头疼,连负责保护他和南月公主地御林骑兵也勒紧了战马,警惕的注视着一切,毕竟现在大汉国最有战斗力的军队是禁卫军和细柳营骑兵,在那名恒古第一将军出现以前,御林军在外人眼中不过是一群装备比较好的骑兵,不过是大汉太子的御用骑兵而已。

蜀郡郡守窦常是窦婴的堂弟,他早得到了本家兄长的提醒。并且也清楚的知道南月公主对于太后的重要性。所以他也忙指挥着蜀郡地方地兵士维持起秩序来。

窦常令士兵在城外立起两道人墙,并且加派了盾牌手进行防御。一切收拾妥当,确认万无一失后,他才整理好自己地官服领着麾下大小官员,来到李云的马车前给南月公主行了个礼,道:“下臣蜀郡郡守窦常,领全郡官员恭喜南月翁主殿下,恭喜李大人!”

说实话,这窦常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和他堂兄窦婴相象,若非是窦婴亲口告诉过李云,蜀郡郡守地职位一直都是由窦家人担任,而本届郡守更是他堂弟,李云怎么样也不会相信。眼前的这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是他干叔叔窦婴的亲堂弟。

窦婴生的那是成熟而有魅力,浑身上下都有着健美的肌肉,高高大大的,虽然年纪已经四十好几,但李云依然敢打赌,窦婴走到大衙上也可勾引起无数少女的尖叫。更何况男人越大,便对女人越有杀伤力。

可是身为蜀郡郡守的窦常,李云却没有看到这个胖胖地中年男人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同,胖胖的身材,完全没有一个身据上位者该有的威严,一双眼睛也是暗淡无光,哪里有窦婴那样的气魄。

不过人不可貌相,大汉国每一个郡守都是厉害无比的人物。而可在蜀郡这样的各大古老家族盘踞,各方势力纠缠不清的地方稳稳的坐好郡守职位的人,想来也不是什么等闲人物。

所以李云不敢轻视,不过现在他和窦家是一条线上地蚂炸,所以他倒不需要防备,所以也就笑呵呵的和窦常说道:“窦大人,您亲自来看下官,可真是折杀小官拉,下官上任以来尚未拜见过大人,这确实是下官的不是,还请大人原谅则个!”

窦常摆摆手笑道:“无事,大家都是一家人,听说李大人还是家兄的义侄,本官唐突的叫上一句世侄,大人不反对吧!”

李云被他这样一说,倒还真不好意思了,说起来,自上任临邛县令到现在,他李云从未去拜访过自己的顶头上司,却还安稳的坐在县令位置上,这应该是全大汉的第一人了。

倒不是他不想去拜访,而是通常在蜀郡地时候,李云就得忙这里忙哪里,抽不出空来,而有时间的时候,他却被天子一张诏书给诏走,根本就没时间跑到成都去。

李云借这个机会忙拱手道:“叔父在上,请受小侄一拜!”

南月公主刘玫也掀开车帘,露出脸来对窦常行了个礼道:“侄女刘玫见过表叔大人!”

窦常得了这么大一个面子,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线,不过他可不担当大汉国公主的拜礼,忙扶起两人,道:“贤侄,翁主,这个太客气了,下官可承受不起,快起来,快起来!”

三人寒暄一阵后,窦常将随行的官员一一向李云介绍,李云将南月公主送回车上后,也一一对这些官员作鞠,算是打了个招呼。

随后在大量官兵的保护下,李云带着刘玫在广川县衙落下脚来,广川县令也是窦氏家族的成员,今年三十多岁,由于是本家亲戚,所以他不敢有丝毫怠慢,将县衙自己住的房子腾了出来,让给李云夫妇居住。

不得不说,大汉的官员相当的廉洁,至少这位广川县令便是如此,在他的县衙卧室里面,李云还真没看见几样奢侈的东西,怎么说他也是当世第一大阀,窦阀的成员,这样子也未免太那个了。

到现在李云才不得不承认,魏其侯和平阳侯的主张是正确的,一个清廉而有道德地官员确实是国之大幸。科举制度的确需要大量的时间来完善,而且必须保证人才的道德操守过的了关,否则还不如让世家大族操纵官员的举荐,至少这些家族为了自己的利益,不会将一些没有能力和道德素质的官员送上官场,因为这些家族大都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门下的官员都有专门地资金地照顾,而使得这些官员不需要依靠贪污来满足自己的生活也不需要去巴结上司。因为他们地上司就是家族本身。

安顿好刘玫。李云在这个刚成为他另一半的女子额头上轻轻吻,温柔的道:“夫人。你先歇息,我还要去和窦大人商量一些事情,另外外面那些来给咱们接风的客人也是需要面见的!”

初为人妇的刘玫乖巧的点点头,温顺的替李云整理好衣服,然后自己一个人坐到床头上带着一同陪嫁的几名宫女一起说话去了。

这些宫女都是太后特意赏赐下来地,个个生的水灵灵的,身资丝毫也不亚于刘玫,而且更为成熟,令李云在马车中经常心猿意马。

不过太后赏赐下来的本意就是让她们伺候李云。所以刘玫看着她们并不觉得有什么。反而有些欢喜,没几天主仆几人玩的很熟了。

不过李云可再没有猎艳的心思了,现在他单单是有一个刘玫,还有一个卓文君就已经觉得很满足了,也再分不出心力去和别的女子勾勾搭搭,所以他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甚至在马车中也一直不敢和刘玫有太过亲密的接触,他现在正寻思着找个机会把这些女子给推销出去。

不过刘玫可不这样想,虽然她很单纯。但她也知道闺房之中总要找个说地上话的贴心人,否则一个人孤单单的,而男人通常都是忙于工作,那岂不是连个说话的对象也没有了?而那卓家小姐也不知是否靠的住,也不知是否怨恨她抢了她的夫婿?刘玫现在这感觉心里乱的很,不知道她到底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而那些争风吃醋地手段,她也根本玩不来,也不会去玩。所以她迫切的需要一个同盟。《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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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妻子想法的李云,只觉得现在自己很幸福,他轻轻地关上房门。走到大厅中去。

李云一见窦常,行了个礼,唤了声叔父,便直接问道:“叔父,外面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小侄愚昧,不清楚这些人不辞辛苦的跑来,所为何事?小侄清楚,他们绝不是为了接风的,定是有所图谋,还望叔父交我!”

窦常嘿嘿的一笑,上下打量着李云,道:“贤侄当真不知?”

李云更加摸不着头脑,他是真的不知道,于是摇摇头,肯定道:“当真不知!”

窦常拍了拍李云肩膀笑道:“贤侄既然不知,那么我这做叔父的倒是知道一些,一切都是因为贤侄那个赚大钱的商会啊!”

“啊?”李云张大了嘴不敢相信外面那些提着重礼守侯的人统统都是想入商会的人。

窦常简单跟李云解释了一下,原来由于在临邛这些家族统统吃了闭门羹,特别是一直以来和罗家争当蜀地第一望族的王家,这些家族在临邛找到门路了,却又巴巴的想加入,特别是罗家的一些成员在外面喝嘴了酒,将这几个月来的收入给漏了出去,结果更加令这些家族眼红。说到底大家族之间的拼斗最终拼的还是钱,养人要钱,养家族中的孤寡要钱,培养势力要钱,培养官员更加要钱,所以有钱赚的事情,他们自然想要插上一脚。

李云听完却陷入了沉思,一直以来他都希望将商会的规模扩大,这样影响势必加大,不过目前商会还在实验性阶段,各项规定和条例都没有来的及完善,所以若是外面那些家族统统吸纳了进来,虽然短时间里会使商会一下子膨胀数倍,影响大大增加,可是这样子也会使得商会中不完善的地方彻底暴露出来,而且人多嘴杂,各派矛盾难以调和,所以在没找到合适的时机之前,商会不宜太快扩展,在这点上,虽然商会的三巨头是为自家利益着想,但不得不承认这点他们做的对,应该奖励!

想到这里,李云对窦常请求道:“叔父,小侄能否请叔父出面,对外面的人说说,就说请这些家族中于五月初头到临邛一聚,到时候有什么问题可直接提出,现在小侄还未考虑仔细,至于那些礼物,小侄不敢受,请他们带回去吧,心意方面,小侄承受了!”

第四十九节 河南卜式

天气阴沉沉的,眼看着就要下大雨了,呼啸着而过的狂风卷起漫天的风沙。www.65txt.com天空中的积云越来越厚,到最后整个世界仿佛一下子黑了下去,有如黑夜般的朦胧。

谁也料不到上午送走临邛县令李云和他新婚的妻子,南月公主刘玫,下午天气就忽然变化,整个广川霎时就陷入了慌乱中,家家户户忙着收衣服,关上房门。

卜式抬起头来看了看天色,知道大雨将来,忙加扬起鞭子,赶着牛车迅速进城。

说实话,不认识他的人假如看到他赶着牛车进城,下巴铁定就得掉下来,因为他可是河南郡首屈一指的大富商,有名的牧羊商人,他的名字被业内的同行所熟悉,他是当今大汉为数不多传奇商人之一。

说起来,当今大汉可当得上传奇二字的商人,恐怕就只有他卜式了,其他与他齐名的莫不是祖上就有着丰厚的家产,或者良好的家庭环境,放眼天下,也就唯有他一人是白手起家,在短短二十年不到的时间里,就攒下目前的偌大家业。

想当年,他的双亲故去之时,他还只有十六岁,刚刚加完冠礼,留下的财产不过一百亩土地,几间土砖屋,可他却还有一个弟弟正等着他分家,看到弟弟那渴望的眼神小式二话没说,将全部的家产全部给了弟弟,他只要了十八只羊。

本来他以为像他这样一个大字不识,又没有什么背景的农民,这辈子注定是平淡的过下去,可是谁知道,他天生就有一个善于分析的脑子,那十八只羊在他辛勤的放牧下,慢慢的繁衍开来,而他则利用母羊产下的小羊羔做买卖,一来二去,不到三年时间。他的羊群从十八只变为一千多只,他也成功的挤身当地富豪之类,首战告捷小式信心大增,他一面细心照料羊群,一面积极留意生意场上的变化,看准了机会就狠下手笔,一次次买卖下来。整个河南郡都知道了他地事迹。河南的世家大族全都对他青睐有加,想要拉拢他,甚至一些家族想把家族中的女子许配与他,以将这个天才般的商人拉入他们家族。

可惜卜式就是卜式,虽然他一字不识,可是他却有着农民骨子里倔强的固执。他坚持不肯答应这些家族的招安,虽然当时的情况来,他假如不选择一个靠山的话,那么在河南郡那么多家族地联手打压下,他可能会粉身碎骨。

可他依然坚持不加入任何家族,最后娶了一名农民地女儿为妻,这无疑惹怒了河南郡那些盘踞了好几代时间的大家族,这些家族纷纷对他,的生意和事业进行全面阻击和抵制。

可是卜式从未退却,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出身,说起来也是讽刺小式的祖上可是风光的很。他地祖先乃儒家最有名的学者,孔子七十二弟子之一的子夏。

卜式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是他的父亲的教育还是成功的,他死死的认准了他是子夏的后人,绝不能背弃祖先的名誉,加入到其他家族,因为这意味着他彻底地放弃了自己的祖先,在卜式看来。尽管那些说客说的天花乱坠,但加入其他家族,就意味着背弃自己的血统和祖先的荣耀,一个连祖先都背弃的人,怎么可能有人格,又怎么可能有信誉?卜式这样回答那些说客,不管别人怎么说,他卜式永远坚守着自己最后的尊严。

最后他胜利了。那些家族为他的勇气和坚韧所感动,不得不说河南郡的人,大都都有着好义地古风,忠勇的热血流淌在每一个河南郡人的心中,不分贫贱和高低,所以河南郡的人对于那些有着独特人格的格外欣赏,所以那些家族在抵制一阵发现他确实是一个坚持自己理想的人之后,非但没有敌视,反而大都和他成了朋友,成了知己,而他的财富在这些知己的帮助下也迅速地累积起来,到现在他卜式可称的上河南郡最富裕的商人。

不过河南郡的商人与大汉国其他任何一个地方的商人都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有着本质上的区别,虽然大家都同样是经商致富,但河南郡自古就有着好义的风气,即使是一些大家世族,也绝不会摆什么高架子。

穷人并非是一个受歧视的团体,相反的经常还可得到一些有钱人自发的帮助,平时乡里邻居遇到什么难处,也尽可以和乡里的富人说,通常情况下,只要那人不是懒惰之人,一般开口和富人借上点钱应急,或者说借他家牛用用,几乎没有人会拒绝。

也正是在这种良好的社会氛围的培养下小式身体里流淌着远胜于任何人的沸腾血液,他虽然富了,可每年他都会拿出一定比例的收入来购买农民急需的种子,农具等发放下去,照顾孤寡老人和年幼的少年,更自发的和几家平时关系较好的商人一同出资修整河道。

临邛那帮子在李云威逼利诱之下,才施施然的拿出少许钱财来进行公益事业的商人和这卜式一比,估计卓王孙那个大胖子得羞的不敢见人。

当然这次卜式来蜀郡为的自然是临邛的水车,铁器还有纸张。

卜式虽然半字不识,有辱祖先的威名,但是他却绝不愿意他的儿子,孙子也同样的不识一字,而大汉现在的知识承载工具——简牍并不##知识的传播,所以当卜式在河南郡见到几张临邛商人卖过云的白纸的时候,他就在心里和自己说“这才是真正的教育工具!”他发誓一定要将这个纸张的技术弄到,但他同样知道纸张的垄断对于临邛商人来说是有着重大利益干系的,轻易不会让出,但目前世面上纸张的价格实在过于昂贵,普通人根本用不起那一张十钱的白纸,所以他决定即使是将全部家产拿出来,也一定要将纸张的制造技术公开开来,这样他就可完成祖先的遗愿,为大汉国做出点贡献。

而至于水车,那个东西他卜式并不是很在意,也并非一定要买。因为水车的构造实在太简单了,他在南阳看过,他只要一天的时间就可完整的做出一个新地水车,他去临邛只是要看看哪里的水车与其他地方的水车有什么不同?

至于铁器,他听说临邛的铁器价格低廉,而且质量上佳,所以他想向临邛的同行们请教怎么才可将一件铁器锻造的即实用又廉价小式别的优点没有。就只有一个。无论什么东西,只要是需要手来做的,他只需要在旁边看上几眼,就立刻领悟到其中地要决,再回家努力地炼炼,别人家的技术也就到了他自己的手里了。

这也是他执意要去临邛的打算。即使临邛人不卖,那么他偷偷的躲在一边,只需要多看几天,那么这技术也就成了他的了,之所以要拿钱去卖,是因为他骨子里地骄傲不允许他那么做,当然假如对方执意不肯,那么他也就只好对不起了。

不过卜式可并不知道,连队于那些技术,李云早想好了周密的保密计划。他将各项工作流程都给分工了,而一些关键的工作,譬如焦炭的烧制以及玻璃的制作还有纸张的生产,他都用着围墙和房屋将外人的视线堵的死死的。

而临邛商会那帮即得利益的商人更是不惜血本,将家中地护卫派去大半,严密的保护起了那些关键的作坊,一天十二时辰轮流看护,就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牛车刚驶进广川城中,一名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就迎了上来。对卜式恭敬的行了个礼道”义父,您来拉!“

卜式欣慰的点点头,此人乃他十年前收养的一名孤儿,名叫卜勇。两人关系比亲父子还亲,这次卜式就是先派他来广川等临邛县令李云,因为卜勇和卜式完全不同,这个当年落魄的孤儿在卜式的精心照顾和培养下,已熟读法。儒等派典籍,说起话来那也是躬谦有礼,颇有战国遗风。

而卜式深恐自己不懂上流社会地礼节,从而得罪这刚刚娶了公主的临邛县令,所以先派自己的义子卜勇来打好交道,培养好关系。

卜勇跳上牛车,坐到义父的旁边,对于养育了他的义父,他早把卜式看成亲生父亲。

卜式理了理头发,问道:“勇儿,你可曾与那临邛县令见上面?”

卜勇沮丧的摇摇头,道:“父亲大人,今次来的人委实太多,几乎整个蜀郡的大家族都有派人来,所以为了安全起见,那临邛县令并未见任何人,只是说请大家下月去临邛!”

“哦?”小式笑了起来“这些蜀郡地商人是怎么拉?即使是巴结诸侯,也用不着这样啊!“

卜勇点点头道:“是的,父亲大人,据儿子所知,他们全都是为了加入临邛商会而云集到这里的!”

“商会?,小式尚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一个机构,立刻兴趣大增“勇儿给为父说说,这个临邛商会是什么意思?”

卜勇点点头,将自己所知道的和打听到的事情统统说了出来。

卜式听完,哈哈一笑道:“为父原以为,这大汉国恐怕就只有咱河南郡的汉子慷慨好义,却不知什么时候,临邛人也变的如此慷慨了,既然这县令喜欢带着商人修水利,建设利民事业,还办官学,那么就说明他和咱河南郡的汉子是一路人,这样倒省了为父不少心思了!”

卜式拍拍卜勇的肩膀,问道:“那么这县令大人是何时起程的?”

卜勇答道:“已时左右。”

卜式扬起鞭子,催赶起马车来,高声道:“既然如此,那么为父现在追上去,应该可在日幕之前追上这县令大人的车队!”

卜勇惊呼道:“父亲大人,马上就要下大雨拉,您真的要去追?”

卜式哈哈大笑道:“为父虽然不识字,但也还是知道人生得一知己足也,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少年知己!”

牛车迅速的向前狂奔,轰隆一个闪电下来,顿时大雨倾盆,不过卜式并不以为意,反而高兴的呐喊着,仿佛前面是一个大美人在等他一般。

第五十节 归来

喘流而过的小河边,一株株棉花的绿叶,舒展开来,小小的棉花植株,看在李云眼里,格外的好看,而在棉花地的旁边,黄瓜爬着竹木架子,开出许多小小的花朵,在绿叶之中,偶尔下两根小巧的黄瓜直直的垂落在一边,令李云看的食欲大振,轻轻搂过同样好奇的注视着这一切的刘玫那小巧的香肩,李云在她耳边轻轻的道:“夫人,再过半个月,这些黄瓜成熟了,我便亲自下厨,为夫人做上一顿鲜美的黄瓜大餐,如何?”

刘玫并不知道李云所说的黄瓜是什么,不过想来定是那些她从未见过的瓜类植物,而听得李云居然亲自下厨为她做饭,刘玫就感觉到无比牵福,静静的躺在丈夫怀中,用她的温柔来回答爱人的柔情。www.65txt.com

马车缓缓的驶过一个石拱桥,负责护送李云的御林骑士们勒住战马,眺望着远处的临邛县城。

李云见马车停了下来,拍拍刘玫的香肩,两人携手走出马车,李云指着远处的城墙,对刘玫道:“夫人,这便是我们的家了!”

不远处早等候着李云归来的杨谋领着临邛的大小乡绅,一脸笑容的走了过来,再没有比今天更让他们高兴的事情了。

本来临邛的商人们还担心,李云在临邛任上任期一满,便调去他地,换上一个根本比上李云的官来胡乱指挥。

现在大家是彻底的放下心来了,天子的一纸封赏诏书,将整个临邛作为食邑赐了下来,所以他们不再担心会有不懂行的官员来瞎指挥,逼的他们走上老路,说实话,张正范和卓王孙这些富豪们,早已经习惯了人们的尊敬以及百姓的拥戴,偶尔花些小钱来为平民买点农具什么的。又或者免去他们的租子,这些钱财对如今地他们来说,不过九牛一毛,或许连他家的一顿平常的饭钱都赶不上,不过却可换来有钱也卖不到的东西——百姓发自内心的尊敬。

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天生就是坏人,也没有一个人的心,永远喜欢黑暗,能得到乡邻的爱戴,更可大把赚钱,这样的事情。只要不是疯子就绝对会同意,更何况那小小的支出不仅仅可换来乡邻的尊敬,更可换来作坊工人高涨地干劲,现在临邛所有的商人都早已有一个共识,那就是作坊生产的越多,自己赚的就更多,所以大家拼着命想出各种各样的花样,甚至张家的作坊在上个月开始实行了休假制度,按照这个制度。假如某工人在这个月生产出的东西达到一定数量,并且质量过关,那么下个月他将获得整整半个月的休假,而且这个月他的工钱翻倍。

当然张正范不傻,他将标准定地非常高,不过很显然在金钱与物质以及精神的三重奖励下,上个月他的作坊中硬是有十几名工人达到了标准,兴高采烈的领到了奖金和休假。

张正范现在已经高兴的合不拢嘴了。因为他名下的盐池,丝绸以及其他作坊上个月的产量是过去任何一今生产颠峰期的一倍多,张正范这几天高兴地手舞足蹈,他深深的为自己的英明感到骄傲,同时也决定了全力扶持和照顾好为他想出这个点子的人:他的亲外甥。东方朔。

在和李云相处地这些年里,他早已深深的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一个脑子聪明的人,就是无价之宝,而东方朔的才智,他深有所知,这孩子实在太聪明了,假以时日,他的成就未必会少于他的老师李云。

不过很显然,在商会的圈子里。几乎没有事情可以隐瞒,很快的整个临邗的商人都知道了这个事情,也都迅速的仿照了他地奖励办法出台了大量的新措施,条件一个比一个优越,整个临邛的作坊工人都几乎同时发起狠来,发誓要将那丰厚的奖励得到。

不过得益最大的永远是东家,这点毋庸置疑。

御林骑兵们见到临邛的人来了,知道任务完成。于是齐齐向李云和刘玫行个礼抽身而去,对于这些最忠诚于大汉的骑兵来说,赶紧的回长安才是第一要素。

杨谋领着众人来到李云面前,齐齐地跪下去,道:“临邛大小官员乡绅,恭迎翁主殿下!”

李云笑呵呵的扶起他们,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多礼!”

刘玫亦表现出了她良好的修养,跟在李云身后,和这些当地乡绅一一点头,算做是见礼。

杨谋站起身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老师,您总算回来拉,这些天可把学生累坏了!”

李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由于调养得当,现在杨谋的身体已经基本痊愈,身子骨也变的结实起来。

李云哪里不知道这家伙抱怨的原因,无非是看到司马相如与张萱两人卿卿我我,大事定下来了,而他与罗家小姐依然进展缓慢,希望他这个当老师帮忙说情,将此事推推。凑到他耳边道:“杨谋啊,你辛苦拉,这样吧,等秋收之后,我便写书一封与你父亲,着他速速带人前来向罗家提亲,反正你们两家是世交,然后我再和你师母出面说情,此事可成也!”

杨谋被李云瞧出原因,尴尬的笑了笑,道:“有老师这句话,学生便是累死也是值得!”

李云重重的拍拍他肩膀,对在一边陪着笑脸的商人拱手道:“诸位辛苦拉,走,今日本官在县衙设下筵席,与诸位一醉方休!”

大家自然轰然答应,便裹胁着李云和刘玫一同走回临邛县城。《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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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县衙,李云一边令杨谋速速去招呼客人,一边挽着刘玫走回自家的卧室。

卧室已和李云走之前大不一样了,由于知道南月公主下嫁的事情,所以整个临邛县的商人们都兴奋起来,纷纷拿出家中的东西就往县衙送。

杨谋没有拒绝,因为李云经手的钱财虽动,自己却没留下多少,帐面上是有出无进。所以李云平时的生活过的很单调。但是现在公主下嫁,那么这个丝毫也大意不得了,卧室不仅仅要豪华更要处处显示出高雅的气氛,所以杨谋将收到地礼物全部精心布置到了李云的房间之中,更指挥工人将整个县衙用水泥整修一番,又花了大量的钱财将后花园的花花草草给重新布置一遍,花园中栽下了不少名贵的鲜花,当然这些县衙是一分也没有出,全部的钱财都由张,卓,罗三大巨头一同承担。

卓王孙虽然对于自己的女儿没能成正房,郁闷了好一阵,但是有公主下嫁,他也不好说了什么,毕竟他卓家虽大,但怎么样也大不过天子,再加上卓文君对李云一片痴心,他也只有认了。

刘玫看着这满院的春色,小脸很是高兴。轻轻的依偎在李云怀中,喃喃的念叨着。对于这个小女人地幸福,李云感到很有成就感,不过很快他便没了高兴的神情,因为在花园的尽头,那位令他感到恐怖的郡主刘陵正挽着卓文君的小手,在哪里静静的看着他和他怀中的刘玫。

刘玫自然认识她的表姐,见到刘陵,可是她并不知道刘陵是怎么到的临邗。于是惊讶地看向李云。

李云苦笑一声,在她耳边道:“刘陵郡主是带王孙殿下来临邛求学的,不过这里还无人知道郡主的身份,所以夫人。你也千万表往外说,郡主身边的那人,便是我曾和你提到过的文君!”

刘玫听了乖巧的点点头。对于卓文君她早在心里想象过这个夫君提起过的情人无数次,不过现在一见,她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美人,难怪可令夫君深深眷念,刘玫暗自低下头来,不过她已打定主意试着和卓文君和平相处,所以很快地她便抬起头来,露出满脸的灿烂笑容,对卓文君浅浅的弯下纤腰来,施了一礼道:“这位想必便是文君姐姐吧,小妹刘玫有礼了!”

卓文君开始看着心上人和依偎在心上人身上的那小女人,心里没由来的就很酸很酸。她虽然不是个什么恶毒的女子,更不是泼辣之人,但是一想到要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爱情,她便很是无奈。

但社会上哪一个当官的没有三妻四妾。她深知,不管嫁给谁,都是一样,所以她早已认命,不过心里虽然早有准备,但当她看到依偎在李云身上的刘玫那幸福的样子,她还是觉得很酸很酸。有种想哭的感觉。

但是刘玫一声文君姐姐令她心头的乌云散去,最后一丝阴霾消失了,她最最担心的始终还是这公主殿下蛮横无理,到时候她连见李云一面的权利也势必被剥夺。

但是很显然,这位公主殿下很好相处,至少她不会阻拦自己见李云,卓文君是一个很善感地女子,她很快便破涕为笑,走到刘玫身边,弯下腰来道:“民女卓氏见过翁主殿下!”

刘玫哪里敢当的起卓文君的一礼,事实上她也很怕,怕这个深得丈夫之心的女子,属于他父亲以前宠溺的那些妃子的一类,蛮横,粗野心思缜密。

不过现在看来,她知道她和卓文君是同一类人,她不需要担心这深得夫君之心的女子给她设圈套,给她下黑手。

刘玫扶起卓文君,看了看正怒目看着李云的刘陵,她忽然间想起去世地父王说过的那句话“你皇姐姐林滤,刘陵,此二人皆是心思缜密之人,幸亏她二人不是男子身,否则大汉以后就好看了!玫儿,你记住为父假如故去,你皇奶奶定然看在为父的面子上收养你,所以玫儿,你千万不要和这两人接触过多,你只会是她们的牺牲品!”心中没由来的一慌,对于这位皇姐,刘玫天生可感到畏惧,她连忙拉着卓文君的小手就往房间去,边走边对李云道:“夫君,妾和文君姐姐说话,不许来打扰哦!”

李云见这二女相处的很好,也就放下心来,看了看刘陵他无奈的摇摇头,走上前去,行了个礼道:“下官李云见过郡主千岁,假如郡主无事,下官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

李云转身欲走,刘陵却是急的眼睛都红了,她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要逃避她,甚至连见面都和逃命。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刘陵一急,拉住李云的手,哽咽着道,身子早不由自主的扑了上去,紧紧抓住这个一见她便逃跑的男人,她不愿意他再这么见她就跑。

第五十一节 会议(上)

李云最终还是挣脱开刘陵的双手。(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事实上他现在已不再是初到这个时代的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伙子,他从大汉的整体实力上看,淮南王若想要造反,那成功的可能性几乎是零。

大汉国的历史上从未有过像今天这般强盛,富饶,数十年与匈奴之间的不间断冲突,在血与火的淬炼下,大汉总共拥有着将近三十万直接归属天子掌握,也是绝对忠诚的精锐边军,这些边军的单兵战斗力即使是匈奴人也是望尘莫及的,即使淮南王的十万军队完全听命于他,也完全效忠于他,但是这十万人在面对那些从边关迅速回援的军队时,就会如绵羊面对老虎般软弱,更何况现在的大汉国,效忠中央王朝,效忠天子的风气深入人心,可以想象假如不出现一名暴君或者大汉爆发大规模灾荒,那么淮南王今天举起叛旗,下午他的军队就会立刻哗变。

清楚的知道未来历史走向的李云现在已不再畏惧淮南王对他使什么小辫子了,更不惧怕阴谋诡计,因为李云现在已可相信,刘彻就目前来说绝对不会怀疑他的忠心。

所以面对刘陵李云不再畏惧,相反的他还有所同情,同情这个成为父辈政治斗争牺牲品的可怜女子。

他想,有必要和刘陵以及她所代表的淮南王势力谈判了,毕竟刘长死了那么多年了,天子也做出了补偿,难道淮南王就真的想和同根而生的宗室玉石俱焚?

李云根本不相信有这样的人,更不相信淮南王会白痴到明知道必死依然坚持着一条道走到黑?

其实淮南王刘安确实是一位难得的贤王,抛开政治斗争地残酷不算,单单凭他用不到二十年时间就把那个原先经受过太多战乱与饥荒的淮南国治理成如今富甲大汉。首屈一指的强盛王国,李云也觉得有必要制止他的冲动行为。

而且观其书可知其人,在读了淮南子之后,李云抛去对这个淮南王地最后一丝顾虑。李云认为可写如此包裹农业,科学,人文,政治等诸多领域的当代典籍,那么这个人的心胸即便再狭隘也狭隘不到哪里去,他不过是被父辈的仇恨蒙蔽了双眼,更何况他的父亲刘长本来就该死!

其实这些都不是李云最主要的理由,他真正的理由还是利益。

无数人用鲜血的教训告诉李云,政治上没有绝对的朋友。也没有绝对地敌人,有的,只是绝对的利益。

而现在李云迫切的需要一个除却大汉国高层统治者之外的强大王族盟友,来帮助他在地方上摇旗呐喊,李云很清楚的了解大汉的政治权利构成。

而一位实力强大的王,则是他所需要的。

所以李云想尝试着劝说淮南王放弃军队地指挥权,只保留少部分王府卫队,而作为补偿,李云将会和刘彻一起保证他这一系诸侯的权利。

反之。假如淮南王不愿意主动解散多余的军队,那么长痛不如短痛,李云只好逼迫他立刻造反,当然这个悲剧是李云所不愿意看到的。

但是为了少流更多地鲜血。以杀止杀是唯一的途径,这样虽然有些阴狠也有些毒辣,但是总比日后用更多的鲜血来挽救强。,

李云长长舒了口气,看着眼前这个如同小女儿家样子的刘陵。事实上,他也不知道他对这个郡主地心态到底是什么。有时候他会觉得这个女人很毒辣,并强迫自己不去接触,有时候他又会觉得,这个女人很可怜,孤单单的行走在政治权利斗争中心的她就如一只没有翅膀的蝴蝶,虽然美丽但却距离死亡很近。

李云收定自己的心神,凑到刘陵耳边道:“郡主,今夜官学梧桐树下,下官有些问题想和您说说。假如您有空,请到时一定前来!”

刘陵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许多她从未想到过的问题一一浮出水面,李云一直以来的冷淡,在睢阳城的畏惧,在那年的坚持,这一切地一切原来是这样。

聪明如她的女子怎么会象不到李云这一切的原因。她茫然的点点头,心里的思想混乱到了极点。刘陵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一切都是天子或者刘彻的提示,她没由来的身子颤抖了几下,感到前所未有地恐惧。

她和她的父亲一直以来都以贤德的身份出现在公众的眼前,演戏的工作不可谓不好,可是今天她忽然间发觉这一切早被他们所提防的对手知道,阴谋早成了他人公认的事实,计划的一切被人统统知悉。

再没有比这个可以给她带来的打击大了!

李云整理好衣服,再次看了看这个已经惊呆着的女子,长叹一口气,带着复杂的心情向外走去,事实上他不知道,他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他不过是凭着良心在做事,他问心无愧!

……………………

李云来到县衙的大厅时,司马相如正带着衙役们招呼着客人,而经他亲手调教出来的乐师也正在演奏。

早等候着他到来的众商人见了他来,忙齐齐起身迎接。

李云平息掉方才的沉闷感觉,努力露出一个笑脸,对这些将为他改革计寺,提供大量金钱的乡绅们拱了拱手,示意不要多礼。

司马相如拿起他岳父交给他的帐本,走到李云面前,恭敬的道:“老师,这是商会这两个月来的进出帐目,还请老师查阅!”

李云接过帐单,放到一边,对司马相如道:“相如啊,看来你这两个月跟着张先生学到不少真本事,日后恐怕也将是这商场的风云人物啊!”

张正范脸上立刻得意起来,司马相如本就非是作官的料,让他当官他根本干不来。可是这小子在商场上却是如鱼得水,在他张正范的指点下,目前他已经承担起了张家好几个产业和作坊的管理任务,凭着他地学识。凭着他的诗赋水平,在参加商会会议时那也是一个叫厉害,通常三言两语就压的对方说不出话来,为他张某人争了不少气。

现在张正范恨不得这司马相如立刻就入赘到他家,因为他越来越觉得两人本应是亲父子,一样的奸诈,一样地厚脸皮还有一样的喜欢黄白之物。

司马相如回头看了看他岳父,厚着脸皮笑道:“老师过奖了,学生惭愧。在政务上帮不上老师丝毫,却累的师兄一人从早忙到晚!”说完向一边的杨谋鞠躬道歉。

李云知道这是他潜意识里的鄙视商人的习性在做遂,拍拍他肩膀道:“相如啊,你也不需如此责备自己,每个人都有他的特长,譬如你师兄,他便干不来这商场上的事情,你他做商人的天赋,便好好地做商人。日后待大汉国为商正名之后,说不定你还可成为首位因为在商业上为大汉做出杰出贡献而封侯的人物!”

听到公侯的字眼,司马相如心脏猛的一跳,其余人也是如此,虽然他们早知道李云在为他们积极的争取地位,可是经商有道而封侯,这个可是从古未有的事情啊!

卓王孙胖乎乎的身子站起来,盯着李云问道:“大人。经商之人怎么可能封得公侯之位?大人莫非是戏言吧!”

李云笑了笑,他当然知道这个事情未免有些太过惊世骇俗了。要知道现在的大汉真正的王侯极度难封,因为大汉秉承着地是无军功或者重大功绩,绝不封侯。想那历史上李广将军何等的威名,为大汉鞠躬尽瘁几十年,这样的大臣放到其他任何一个朝代,都是出侯入相的绝对大将,可是他终一生不得封侯,而大汉国从开国到现在除去那高祖皇帝所封的一百五十侯之外,其余之人是少之又少。单以双手就数的清。可以说。自高祖皇帝盟誓,非刘姓不得封候之后,大汉国权利最大的便是侯了,能得到封侯,不仅仅是一种权利,更是一种荣耀,一种你的成绩被绝大多数人认可地荣耀。所以才有那么多的人,天天梦想着有朝一日被天子封侯。因为一旦被封,那么他的名字也就将永远记载在历史上,他的事迹将被千万人歌颂。

所以这些商人才根本不相信,单单靠捐点钱,做点好事,就可被封侯,可李云不这么认为,来自后世的他自然清楚的知道,商人的用处,两国交战其实打的就是国力,而商人却可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不仅仅是经济上,商人更可成为间谍,更可成为开路的急先锋,殖民者。以及战争地挑起者!

历史上的英国,法国都是这么崛起的,而且他们的那些商人也无不最终成为议会中的议员。

李云一直认为,商人才是这社会发展的最大动力,原因就在于他们够贪婪,对财富有足够的野心,大汉国要想对外扩张,就必须先发展起商人阶级,因为只有他们才是对外扩张的最积极支持者。

李云认为假如商人可为大汉国最终击败匈奴做出重大贡献,那么天子就绝不会吝啬一个公侯之位,而一旦大汉国天子正式赐予一名公侯之位,那么由此将彻底地奠定商人的地位,什么抑制商人的政策将不再出现,而得到荣耀和承认的商人也将更加贪婪的为大汉国的扩张努力,资本将用它最血腥的方式出现在大汉,而未来的大汉也将率先出现资本主,义。

想想现在的欧洲,依然是奴隶制,而大汉却已经是封建制,再过几百年,当他们从愚昧的奴隶制度觉醒的时候,他们会惊讶的发现,大汉国的商人拿着火枪,开着战船甚至鸦片,将他们带入无底的深渊,一如另外一个世界,他们对这个古老国家做的一样。

一想到这些美好的未来,李云就兴奋无比,再没有比报复令他觉得更有意思的事情了。因此他现在不能打击这些已经具备了初步资本概念的先进商人的信心,他清清嗓子,反问道:“卓先生,您为什么会认为商人就不能封侯?”

李云满怀自信的道:“将军用他的剑,而保护大汉国的子民,作为奖赏,天子封他为侯,官员用他的脑子治理天下,给大汉带来和平,带来富饶,所以天子封他为侯,奖赏他的功绩,我们商人用自己的财产周转天下,冒着风险以有易无,更可将触角伸到已知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为大汉国带回准确的情报,有时候我们甚至可以策反敌对势力的将军,在敌对国投毒,散播谣言,为大汉的军队创造有利的条件,提供向导,指引大汉军队的进攻方向,做为奖赏,难道天子会吝啬区区一个公侯之位?”

众人楞了楞,呼吸也开始急凑起来,的确,按照李云的说法,他们确实可以立下重大的战功,只要再有人在天子面前进言,那么区区一个侯爵,这么多人一定可有一个是那幸运儿。

罗家的代表更是激动的双眼通红,谁不想封侯,谁不想成为后代歌颂的对象,本来他们以为作为商人,作为目前社会地位最底下的族群,封侯实在是一件遥远的事情,他们已经不敢想象了,但是李云却为他们开启了一扇新的窗户,新的世界在他们眼前豁然开朗,前途一片光明,至于那些什么道德问题,商人从来就不重视,为达目的他们从来就不择手段,这点全世界的商人是共同的!

罗家的代表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是罗张氏的亲侄子,罗家第二顺位继承人,年轻人总是充满着对未来世界的幻想,他也不例外,更何况他罗家本就有着誓要封侯的祖训,因此无数的罗氏家族的年轻人被送上边关,企求着其中出现一名有封侯潜力的大将,可是大汉国的大家族实在太多,而侯又是如此难封,所以罗家基本上绝望了。

可是就在他们绝望的时候,却从李云这里听到经商居然也可封侯,这怎么不能令他兴奋?要知道罗家族规,一旦家族出现一名有被封侯潜力的人,又或者已经是侯的成员,那么家族当家人的身份立刻转移到此人身上,这同时也是全大汉门阀家族的共同族规,为的就是让家族更好的得到光大。

而他若可封侯,那么家族族长之位立刻就是他的,这怎么不可令他兴奋?

李云看了看一脸兴奋的众人,微笑着点点头,道:“明日我抽空写点东西,送与诸位,名字我都已经想好,叫做《经商封侯指南》希望可对大家有些帮助,下面时间不多了,我们先抓紧时间讨论下商会未来的发展!”

第五十二节 会议(下)

其实,这个会议从一开始就已经从接风宴会演变成了分赃大会,各家商号开始在李云的主持下,瓜分未来的利益,特别是当李云令杨谋将这两个月玻璃作坊中造出的几套玻璃器皿摆上来的时候,所有的商人眼睛都开始冒起炙热的火光。www.65txt.com

只要不是傻瓜,就知道这些东西随便拿出一套出去,那就是价值连城,足够买下大半个临邛的土地了,大汉国有那么多的诸侯,那么多的公侯,他们会为了这几套完美的器皿不惜任何代价。

而在座的人,没有一个是傻子,大家都聪明的很,齐齐将眼睛盯向李云,那炽热的眼神,令李云颇有几分得意。

现在天子将临邛作为食邑赐予了他,也就意味着临邛不必再向天子交纳赋税,而改为李云个人向天子缴纳固定的赋税,这样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这就意味着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临邛的赋税将由他来制定,而这其中的绝大部分将被他私人占有,李云不必再为没有金钱开展各项工业和教育计划而发愁。

但坏处也有,年就是今后临邛不管是受灾还是遇到其他危机,只要没有发生叛乱,天子以及大汉国的财政将不会拨下半个铜板来,所以李云得未雨绸缪,先把红薯,南瓜等全面普及,而经过去年一年的全力栽种和繁衍,今年的红薯以及南瓜种子已足够全临邛的土地全面改种这两样农作物。

李云已计划好在适合栽种红薯和南瓜的季节全面改种这两样作物,这样临邛的土地就可在秋收之后再迎来一次收获,大大充实临邛县的仓库。

但是随着粮食的增产,问题随之而来,由于一年一收变为两收,本来就会余下无数粮食的农民这次将获得更多。

显然让这些粮食烂在仓库里,是李云所不愿意看到的。

李云清楚的知道,南瓜即可作为蔬菜,也可在灾荒季节作为主食,更可成为战马的口粮。而红薯,则可在稍作加工之后。制成片状或者条状地干粮,混合肉类。成为军队出征的标准口粮。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大量的金钱,除去教育的投资和兵器地开发。李云现在又将需要一笔用来大量收购农民手中的粮食地金钱,毕竟假如粮食多了。谷贱伤农地话。那么毫无疑问将打击农民种田的积极。农业才是目前国家的根本,这点李云自然清楚的很,所以他需要一面扶持工商,将大量农村的闲置劳动力解放到城市的作坊中,另一方面他还得尽量提高农田产量,争取使粮食的产量不断提高,用最少的人力,创造出最大的产量,同时还得小心提仿谷价地下跌。甚至有时候他必须用高于市场价的价格收购世面上多余的粮食,这就是所谓的宏观调控。

所谓治大国如烹小鲜,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治理天下最重要的便是平衡,李云现在十分庆幸自己可从基层做起,而不是直接平步青云。一出来便是郡守之类地官员,现在积累了足够基层治理经验的他已逐渐成熟起来,不再抱有任何急躁的想法。

而玻璃制造业,这个一开始便被李云视为聚宝盆的行业,自始至终都包含了李云大量的期盼,李云自然希望这个东西可为带来更大的利益,而玻璃制造衍生出来的肥皂等民生用品更可为李云解决太多的麻烦,并带来巨大的声望。

虽然肥皂现在还是没影子的事情,但李云相信,迟早可以将之大规模的制造出来。

当然现在他得勾起在座的商人最大的热情,并最大的程度的从他们身上取得最大的利益,所以他故意拿起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酒樽,往众人面前一晃,自顾自的说“这东西,临邛的官营作坊已可全面生产,杨谋,你和诸位说说,现在月产此物几何?”

杨谋点点头道:“官营作坊中目前全力工作的话,每月可产整整一千套此物,一套四个大小一致的酒鳟,成本每套合计……。”杨谋看了看帐本,咽了咽口水,颤抖着吐出三个字“一百钱!”

众商人面面相窥,口水大口大口的往肚子里咽,月产一千套,每套成本一百钱,张正范迅速的得出一个结论,他只要每月从官营作坊得到一百套,那么一年之内他有信心将自己目前的财富番上一番,赚了大半辈子钱,张正范第一次发现,原来钱是这么好赚的!

他和卓王孙相识一笑,迅速的在私下达成协议,尽管两人过去有很多的不快,尽管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卓家是竞争对手,但是在罗家##大家族影响力和竞争能力的刺激下,两人知道必须携起手来,共同应付这个危机,共同排挤罗家的影响力,钱,当然是自己赚了的好,饭,假如有可能,那么绝不能让别人抢去一口。

秉着这样的心思,卓王孙微笑着看向李云,他这位未来的乘龙快婿,希望李云可以看在他的面子上将这每月千套的产量全部或者大部分卖与他,当然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奢侈了。《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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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故意装作看不到,将头转向一边,问杨谋道:“杨谋,这两月作坊中一共生产了多少套?”

杨谋点点头,翻开帐本,朗声道:“过往两月作坊一共生产出二千一百套,其中三百套报废,现余合格产品一千九百套!”

李云点点头,回过头来,摆摆手示意大家落座,道:“这个玻璃器皿的价值,相信大家是知道的,本官将这个东西拿出来给大家看,也是希望诸位都从中得到实惠,得到利益,说到底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诸位赚了钱,也就相当于本官赚了钱,但是大家也都知道的,这东西就这么点,要扩大生产一时半会也行不通,所以有限的数量只能按配额提供,这个配额的标准就看诸位的了!”

李云说完含笑着看着这些有钱人,他已看到了无数的金钱流进他的帐面,官学明年的预算以及今年大量收购余粮,将之制作成各种干粮和零食的资金基本上已经有了着落了。

罗家的代表那位还在封侯梦想中沉迷的年轻人在旁边家族成员的提醒下,忙举手问道:“在下罗文成,敢问大人,这配额的标准是?”

李云微笑着看了一眼,漫不经心的道:“配额的标准自然是按照各位对本官以及官学事业的支持度!”

李云从杨谋手中拿过帐本,摆了上来,又从另一边将早准备的算盘拿出来,噼里啪啦的一拨打,道:“这个配额的分配是这样的,本月的这一千九百套成品,将按照诸位对本官的支持比例分配,因为本官计划再次扩大官学,技术学院以及医学院的规模,并为下月的新型农作物的推广播种作准备,大家都知道的,官学,技术学院等现在大部分都是烧钱的买卖,单凭本官以及诸位的热情捐赠,维持现在的规模已经很吃力了,更别说将这个规模扩大一倍了,所以这个资金方面需要诸位不齐支持,另外下月本官还计划购买耕牛以及农具,用租借的形式发放给农户,所以这又是一项重大开支,资金缺口非常大,所以本官没有办法没,只好按照诸位提供的捐赠比例分配这些,而且以后每月的产量都将如此分配,不知道大家有意见没有?”

李云说完,好整以暇的看了看已经惊鄂的商人们。

事实上假如李云开始不将成本说出来,这些商人现在会死命的认捐,因为他们知道这个东西绝对可以帮他们赚回来。

可是偏偏他们知道了成本才一百钱,而看李云这架势,这扩大官学,购买农具等物资铁定是一笔巨款,他们要拿出这么大一笔款子,心里实在觉得难受。

这是人之常情,换做谁都是一样,这个道理李云自然明白,因此他见众人沉默下去,自然不好让气氛僵持着,于是劝道:“大家应该都清楚这个东西流到世面上会有什么样的冲击,那些手里纂着大把钞票的公侯和诸侯会不惜一切购买,罗文成先生,你说说,这个东西最少可以卖到什么价钱?”

罗文成咽了咽口水,答道:“十万钱!最少不少于10万钱!”

众人顿时被惊醒,10万钱,十个就是一百万钱,一百套就是一千万钱,那么临邛的官学和其余事情即使再怎么费钱也不用一千万钱吧,也就是说,大家只需要用十分之一的成本就可得到其余九成的利润。

李云满意的点点头拿起一个酒樽道:“这个东西,我希望大家不要集中在一个地方贩卖,因为这很容易造成它的贬值,大家可以将它贩卖到江夏去,贩卖到百越去,甚至贩卖到塞外去,而回途却可稍上江夏的特产,百越的药材,塞外的战马,这一来一回又是一笔巨额收入,本官相信,诸位有钱知道怎么赚!”

很快,李云就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用一千九百套成本每套顶天一百多钱的东西,换来了将临邛官学以及技术学院的规模扩大一倍的资金,更换来了他全面种植红薯所需要的资金,可惜的是,以后要再找到这样赚钱的买卖实在很难了。

第五十三节 霍去病

夜色如雪,皎洁的月亮当空挂着,照的大地一片银光。www.65txt.com

刘陵俏生生的小脸半依偎在临邛官学内的一颗树上,那特意为学生课余活动而修整出来的操场上,她依稀可回忆起自己的小侄子刘旬在那里可爱的跳跃着的模样。

小小的年纪的他,根本不知道祖辈的计划,也早忘记了他的身份,现在的他活泼,可爱,天真,单纯,完全没有王族子弟的跋扈和嚣张,更没有世家大族的娇气,在这个小小的临邛县,他远离了一切纷争,就这样幸福而单纯的生活着。

刘陵不知道这一切的经历对于刘旬来说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刘旬的童年比起她的童年,以及刘陵那位已被正式任命为世子的大侄子刘健要快乐的多。

刘陵也觉得这样平淡的生活下去,委实不错,她甚至不再愿意回到过去那种生活,那充满了狡诈,欺骗,诱惑以及斗争的政治生活。

当暮时接近尾声的时候,李云消瘦的身影出现在官学前。

李云从未如此自信,有着天子的支持,当世第一大家族窦家的全力协助,更得到大汉下一代天子刘彻的鼎力支持,此时他充满了自信,他不认为说服淮南王刘安放弃他那不切实际的幻想有什么困难。

事实上,他相当的清楚,政治就是利益的斗争,当政治手段无法取得自己想要的东西时,那么战争必然爆发。

虽然淮南王有着高明的政治手段,虽然他的军队相比其他诸侯更为精锐,虽然他的封地十分富庶。

但是无数的事实证明了他的一切努力注定失败,吴楚七诸侯时他没有响应,这便足以说明他对自己的实力相当清楚,他对吴楚七国那么声势浩大地叛乱行动都有着极度悲观的看法,更惶论现在他独力对抗中央政权了。

李云知道。准南王之所以念念不忘对大汉的仇恨,无非就是他父亲的悲惨经历。

毋庸置疑,刘安的确是一名孝顺的儿子,但孝顺地人通常对他的子孙更为仁慈,这点从他将最心爱的孙子送来临邛躲避可知一二,事实上行动还未开始。刘安便已经持了最大的悲观。

基于这一切判断,李云相信,其实刘安也并不想更没能力在这大汉国国力强盛的今天公然叛乱。

既然没有实力,又缺乏断然的决心,那么现在刘安唯一缺乏的便是一名高明的说客,他需要一个理由来放弃他心中坚持了几十年的理想或者说幻想,哪怕那个理由是虚伪的!

而李云所需要做的便是将这个理由提供给他。

刘陵浅浅的挺起胸膛,迎了上来。现在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尔虞我诈的岁月。她必须承担起属于自己的责任,所以在她挺起胸脯的那一刻,她已经下定决心抛弃掉一切对于李云的感情。

李云走到刘陵地身边,在边上的草地上坐了下来,仰望着天空,李云道:“郡主,您真的很守时!”

刘陵努力令自己心态平和下来。事实上她这一生从未对其他男子产生过类似对李云的复杂感情,可以说李云是她的初恋,可是她的身份,她的地位又限制了她的一切举动。刘陵幽幽叹了口气,坐到李云地旁边,小手从地上拣起几颗石子,玩耍一阵,不知道为何。她很不愿意在现在就和李云摊牌,她心中竟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或许他什么都不知道,或许他只是有其他的事情,或许他只是在试探我!”虽然天真。但她却强行命令自己接受这些判断。

“郡主,您和您的父王太过执着了!”李云却无情地击碎了她最后的幻想,他叹着气道:“自先孝文皇帝至今,什么仇恨和怨恨都早已经随着时间流逝的干干净净,郡主,难道您认为,淮南国的军队比之吴楚七国联军更为强大,难道您认为在和平刚刚开始不到十年的今天。天下诸侯和百姓还会支持一场只为复仇的战争?更何况您和您的父王现在就已经在走钢丝,若非当今天子仁慈,您的父王恐怕现在已经去见高祖高皇帝了!”

李云一连串地发问令刘陵措手不及,事实上她虽早已猜到天子知道这一切的事实,但是当李云亲口胡掰出这一切时,她依然感到慌张和恐惧。

其实天子虽然早知道这一切,但他从未透露出半点,因为天子深知,在这多事之秋,此事不能外泄,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天子掌握了淮南国的军队控制权后,他便已不再对淮南王计划的成功抱有任何的提防。

天子现在最迫切需要做的事情,便是全力稳固好刘彻登基之后五到十年的形势,使得新旧权利顺利交接,同时也使得刘彻顺利的掌握大汉国的全部权利。

到那时候,区区淮南国根本不足为患。事实上自梁王这文武双全,手握重兵的诸侯一去,整个大汉可对中央政权构成威胁的最后一个诸侯国瓦解了,即使是三个淮南国也不如一个梁国的战争潜力。

这一点在大汉得到了主流社会的认可,所以淮南国,天子从来就没将之看作一个对等的对手,只有北方的匈奴,才会被天子一直关注。

而李云现在贸然的假借天子的名义,敲打刘陵,这件事情若让天子知道了,恐怕天子就得好好考虑下,是不是该多磨砺一下这个年轻人,免得他做事如此冲动。

尽管李云是出于良心和大义来敲打淮南王,并且希望用自己的力量来消弭一场刀兵,可是政治永远不需要仁慈,更不需要人情,即使是亲兄弟,夫妻之间,一旦到了政治性的层次上,那么这一切的感情都应该抛弃,也只有做到在政治上六亲不认的人才是一个真正的政治家,因为政治不是私人的事情。它关系到全天下人的利益,所以从这点来说,李云的政治智商依然不合格。

刘陵强忍住心中地惊讶,依然巍自不动的道:“李大人,您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李云轻轻的瞥了刘陵一眼,很轻易的就发现了她那美丽的嘴角肌肉正在轻轻的颤抖着。眼神有些惊讶。他知道,刘陵不过是在做最后地挣扎,因此他站起来轻轻笑道:“富贵如烟云,功名似浮华,纵使您的父王成功了,大汉国也崩溃了,到时候匈奴大军长驱直入,遍地白骨,据在下所知,匈奴人最是喜欢割下人的头颅。制作酒器,他们部族中勇士的评定标准不是力气多大,而是谁家门前挂放的头骨多少,难道郡主和您的父王希望全大汉的子民的头颅被他人割下做勇武的炫耀品?”

李云从怀中将自己写的那个关于国家,民族之间定义地小册子取出来,递给刘陵。道:“下官希望郡主在看完这个小册子后将此物送与王爷观摩,假如王爷依然没有所悟,那么……“

李云说完,长长的抽一口气,转身离去,留下依然在那里惊呆着的刘陵,那小册子从刘陵手中划落到地上,在皎洁的月光下。书中开篇的那行显目的字格外触目“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

相同地一个夜晚,距离着临邛数百公里之外的平阳县。平阳侯府的一个小厢中,卫青和他的姐姐卫子夫在门外焦急的跺着步。弟弟卫步广则和母亲卫温在一边祈祷着上天。

因为今天卫青的姐姐,卫少儿已到了临盆之日。可恨的是孩子的父亲霍仲儒却好像丝毫也不关心地跑去喝酒了。

卫青虽然气愤,但也无计可施,毕竟霍仲儒大小是个衙役,身份比起他们这一家不知道荣耀多少,卫青紧紧的纂着拳头,他可以想象,当年他母亲产下他的时候。他那该死的父亲在干什么?而他母亲地心又碎成什么样子了。

卫青发誓,这辈子他一定要带着他的家族争出一口气来,他一定要做出一番成绩来。

本来这一切卫青根本不敢想象,可是侯爷告诉他,当年秦国的宰相也当过奴隶,齐国的管子曾是囚徒,而秦国另一名名将白起更是平民出身,一代兵法大家吴起出身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是这些人全部都名垂青史,掌一国之兴衰。

卫青相信,这些人可以做到的,他也一定能,为了让他的子孙不再被人歧视,为了他的亲人不再被人看不起,为了他这尚未出世的外孙不被人看扁,他发誓他会用他的双手努力做到这一切,然后再狠狠的去嘲笑那些现在无视他这一家的人。

卫子夫捂着小脸,漂亮的脸蛋上尽是泪珠,她在这平阳侯府姿色绝对是上上之选,所以她平时的待遇很好,而且她很好学,跳起舞来并不比他人差,可是今天见到姐姐的样子,她已猜想到她未来的结局,少女最后的幻想在现实面前剥落,再没有比这个更令她痛苦的事情。

可是大汉人永远不会向命运屈服,她也一样,绝不会向命运屈服。

“啊!…………”一声响亮的婴儿的谛声划破这夜空的寂静。

卫青和弟弟卫步广相视一眼,双双张开肩膀拥抱到一起,高兴的道:“生啦!生啦!”

卫步广更夸张的跳着道:“我当舅舅啦,我当舅舅啦!”

不是大汉国的人,根本不会知道这时代女子的第一胎是何等的艰险,通常孕妇和新生儿的死亡率一半以上,母子平安的事倒只能说明是命运的眷顾。

卫子夫迅速的冲到门前,和母亲一起欣喜而焦躁的问着推开房门的老婆婆:“张婶,怎么样?”

张婶和卫温是多年的好朋友,她慈和的笑了笑,道:“恭喜啊,母子平安,孩子很可爱,是一个大胖小子!”

说完不久,同一复入房中,卫家大小立刻急急的进去,只见躺在塌上的卫少儿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卫青轻轻的抱起姐姐的孩子,充满感动的道:“上天保佑,这孩子真是可爱!”

张婶道:“这孩子是很可爱,对了,你们还没给他取名字吧,快点取个吉祥点的名字,好让他健康成长,平平安安!”

卫青点点头,略一沉思回想起小时候那些伙伴生病时的情况,他打了个冷战,他绝不希望自己的亲人也遇到任何病痛的折磨:“就叫他去病吧,但愿他这一辈子无病无灾,有病自去!”

这时候的卫青绝没有想到他取的这个名字在十七年后大放异彩,成功的超越秦将白起成为历史上的第一名将!

第五十四节 新的目标

随着铁在军事和农业上逐步的大规模使用,大汉国皇帝陛下甚至下决心用四到七年时间将全大汉的军队换装上铁制兵器,用比之青铜更为优质,更为坚硬,也更为锋利的铁兵器来全面取代已在中原军队中使用近二千年的青铜兵器。www.65txt.com

毋庸置疑,由于用于军事用途的铁的数量在近年大量增加,这给大汉的炼铁业和铁器商人带来了庞大的定单和利益,但随之而来,如何大量提高铁的产量摆到了冶铁业商人的眼前。

毫无疑问,目前普遍采用的老式木材冶铁,是极不成熟也极为浪费的方法,生铁的产量遇到了瓶颈,大汉国去年的铁产量根本跟不上军事和农业的庞大缺口,由此带来了铁器价格的节节攀升,为了平抑铁价,满足更多农民对铁器的需要,天子不得不暂时停缓了全面换装铁兵器的计划。

而临邛的冶铁技术毫无疑问的走在了世界的前面,采用焦炭炼铁之后,生铁的质量和产量产生了飞跃性的进步。

仅去年一年,全临邛的冶铁作坊一共产出生铁一百万斤,相当于大汉重要产铁地蜀郡的一半多。

但是问题依然存在,相对于全国庞大的生铁缺口,这一百万斤无疑于杯水车薪,根本不能有效的降低市场上生铁的价格。

去年一年蜀地一件标准的铁农具价格上涨了几乎半成,这对于农民来说无疑是一件昂贵的工具,所以大多数农民不得不舍弃质量更好的铁农具,重新使用早用了上千年的青铜农具,甚至木制农具。

李云不得不将目光暂时转向扩大临邛生铁冶炼规模和提高生铁冶炼效率,避免更多的浪费上。

要知道,去年一年临邛的冶铁作坊产出了一百万斤生铁,却用了数十倍于此的铁矿石,李云虽然不懂生铁的冶炼。但是看着那堆积如山的废渣,他心里也很痛。那些若可充分利用,就全是钱啊!

可是在没有平炉炼钢地今天,那些废渣已无可能重新回炉,因为成本实在太高,还不如用矿石来炼的好。

不过劳动者地智慧永远是高超的。在大额奖金和福利的刺激下,来自临邛一个偏远地方的铁匠张一全,在李云去长安的时候成功地发明了搅拌式炼铁术。

所谓搅拌式炼铁术。其实是一种牺牲质量来换取效率和数量的方法。

这个新的炼铁技术是用一根钢棒在炼铁时,当炉内矿石融化之后。将钢棒放进去,不断搅拌,原理李云自然清楚,这样将使炉内的溶液在不断的搅拌下,更多地接触到空气,从而更好的使生铁脱碳。提高生铁的产量。避免废渣的产生。

不过代价就是炼出来的铁几乎没有锻铁(熟铁),清一色的可锻铸铁,也就是生铁。

但是这个技术对于现在地大汉来说无疑于生铁冶炼技术地再一次飞跃,毕竟大多数农具和兵器并不需要锻铁,生铁就可满足这一切的需要。

而采用这个方法炼铁之后,生铁产量再次增加一倍,仅仅三月份,临邛的生铁实际产量便达到了惊人的三十八万斤。

为了奖励这位铁匠的功绩,李云奖赏了他整整一万钱。以及三顷土地,并将这个搅拌式炼铁术以他的名字来命名‘张一全搅拌式炼铁术’被载入了临邛技术学院的课本,他的名字迅速被人们知晓,很快原本打光棍的铁匠就得到了数名临邛美人地青睐,最终他人财两得,一时间令他的同行们红了眼睛,大家拼着命的尝试起各种各样的炼铁方法,虽然很多都失败了,但是至少人们不再喜欢拘泥于古法,转而思索起新的方法,这个现象李云自然十分希望看到。

但是这种炼铁技术很快就遇到了瓶颈,原因就是目前采用的百炼钢技术根本不能满足越来越庞大的炼铁搅拌的钢棒需求。

要知道即使是一名技术熟练的工匠一个月也只能锻打出一到二根适合搅拌的钢棒,目前的百炼钢技术显然已经不适应越来越庞大的钢棒需求。

这个倒还难不倒李云,毕竟他好歹还是个现代人,灌钢法他还是知道一点的,于是很快的,兵器监的工匠们开始采用生铁混合熟铁的灌钢法,虽然是很原始的一种方法,但它胜在简单,不需要像百炼钢一样反复锻打,效率大大提高了,暂时缓解了目前的钢棒需求危机,但是李云知道,在五月过后,扩大至少一倍的临邛商会,将再一次迎来新一轮的钢棒需求危机,所以这种原始的灌钢法,他必须予以改良。

不过他很丧气,因为他不是冶金系出身,所以他帮不上任何实质性的忙,而要让工匠们懂得一氧化碳与二氧化碳的存在,这无疑是一个庞大的工程,只有等数年之后,临邛技术学院那帮学员毕业,才有可能逐步向人们揭开空气的奥秘。

不过那几名几乎被李云遗忘掉的方士却在这时忽然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这些方士在白吃白喝了一年之后,终于在丹炉中按照李云提供的配方制出了黑火药。

其实火药早已经存在,早在先秦时期,炼丹的方士在炼丹过程中就没少受过这古怪的东西的骚扰,只是怀着对神明的敬畏,人们并不知道这其中奥妙。

当然李云可并不清楚火药的配方和最佳比例,他只是依稀的按照中学历史课本上的说法,告诉他们主要原料是芒硝,木炭,硫磺,至于最佳的配方就得他们去摸索了,按照李云的说法,没有制出威力最大火药之前,这些方士便不需要来见他。

很显然,他们做到了,这一年来他们不断的摸索着,终于摸索出了一硝二磺三木炭这个最佳的配方,不过他们却并未制出炸药来,他们显然完全违背了李云了意思。火药首先的作用居然不是军事,而是被他们制成了烟花。非常灿烂和绚丽的烟花。

当李云挽着刘玫和卓文君的小手,目睹了那冲天而起的绚丽烟花,看到佳人脸上灿烂而幸福的笑容时,他觉得,好像这样挺不错地。而且烟花好,这个东西假如卖到草原上去,李云敢打赌匈奴单于会为了几捆这样的烟花,而不惜一切代价。

而李云则可用从匈奴人手上赚来地钱财和物资,扩大火药的生产规模。到时候给匈奴人在雁门关外点燃一场最灿烂最绚丽的烟花,李云想,在雁门关外的某个地方埋下一万斤火药,不知道点燃后,可以杀死,多少匈奴人?

而用匈奴人的钱来打败匈奴人,用匈奴地战马践踏匈奴人的王庭。这个确实是李云一直以来的希望。

而且火药的用处实在太大了。它可以用开矿,在某个铁矿山脆弱的地方放上一堆火药,比派一万民工人去凿山更为实际和划算。

它制出烟花可以用来送给太后养眼。进一步增加太后对李云的好感。而其余的烟花,李云并不打算卖多少给大汉国国内的贵族,他决定全部倾销到草原上去,毕竟这玩意,放过之后就不再拥有,白白的耗掉大汉国自己地资源,这极不划算,玻璃器皿也是一样处理,昂贵而无实用的东西。只会带来门阀间的攀比,而不会有任何的实际作用,这点李云清楚的知道。

而这些东西倾销到西域去,倾销到匈奴去,则可以为大汉带来庞大的税收和无数以前用钱也买不到的战马,牛,羊。

这些东西在草原上的价格很低,可是在大汉却是昂贵的很,譬如战马为倒,现在大汉国的许多商人出行,根本就用不起马车,他们只好选择更为廉价的牛车,这是因为马匹的稀少,而当塞外地牛马大量涌入之后,大汉国将迎来它经济上的一次腾飞。

当然大汉国永远不可以受制于人,草原上有着大汉所需要的一切,包括牛马,更包括大量廉价的资源以及深埋地下的丰富矿藏,这些都已可令大汉国有足够的理由的全面,彻底的占有这块历史上一直给中原带来困扰的土地。

更何况草原上的民族本来就是华夏族的后代,他们只不过是因为战争的关系流落出去,他们在草原上颠沛流离,大多数人在疾病与战争的困扰中悲惨的生活着。他们被上层贵族无耻的剥削,奴役。

原先大汉元气没有恢复,没有能力照顾这些迷路的同胞,现在大汉国元气逐渐恢复了,那么也是时候张开自己的双臂将这些流落在外的子民抱入大汉国最温暖的怀抱。

至少大汉不需要他们当奴隶,只需要他们为大汉放牧,至少大汉可以将他们当作亲人一般看待,受灾了有中原的粮食赈济,遇到侵略了,大汉国的精锐军队将保护他们,至于什么乌孙,匈奴,月氏,东胡,羌,难道他们在这样的温暖下,还会记得这些名字吗?

他们只会有一个民族——汉!李云看着漫天的烟花发誓道,同时他也觉得有必要调整下目前的学说范围,大汉国不应当仅仅只保护好长城内的子民,大汉的疆域也不应当受到长城的羁绊,凡是大汉军旗到达的地方,那么就应当属于大汉国!

理由嘛,自然是至高无上的大汉律!是的,李云觉得大汉律有许多不足的地方,至少它没有指出大汉国的军队应该怎么对待新征服的土地,而且李云觉得刘彻会非常喜欢这个主意,立志扫平匈奴的刘彻可不仅仅只是要打败匈奴,对于君王来说,再也没有什么比开拓万里江山,并稳当的将之传递给后代子孙来得更加吸引!

第五十五节 排外风波

成子年的五月对于李云毫无疑问是值得大书特书的月份。www.65txt.com

因为五月临邛商会将迎来它自成立以来最大的一次扩张,事实上很多原本的商会成员十分的不满意李云扩张商会规模的举动。

原因就在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临邛商人们开始拥有了浓厚的本土意识,可能是由于财富的迅速赚取,也可能是由于全临邛兴兴向荣的发展局面,总之李云从长安回来感觉到了临邛从农民到商人再到衙役之间充斥着浓烈的骄傲感和自豪感。

事实上他们没有理由不骄傲,去年一年是临邛历史上发展的最快的一年,得到利益的不仅仅是商人,更有农民,工匠,走在临邛的大衙上,整洁而干净,乡村中再也看不到挥舞着木制锄头,带着十三四岁的孩子在土地里干活的老人,事实上为了面子,也为了赚取更大的名声,发家了的商人们忽然觉得,让老人干活实在是一种罪孽,让孩子年纪轻轻的就从事高强度的劳动更是耻辱,所以他们拿出微不足道的金钱来建立一些养老院,集中照顾这些失去了儿子照顾的孤寡老人,而那些年纪不满十四的孩子要嘛就免费进了官学或者技术学院,李云承担了他们全部的费用,要嘛就被偶尔良心发现的商人到到作坊中当起了学徒。

造成这种景况的主要原因就在于,那些商人在官学中念了几句李云思想的年轻富豪们,他们比他们的父亲热血,更加容易冲动,简单的一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就被他们牢牢记住,而中原一直又有着赈济孤寡的良好传统,而且公孙鏊也充分的发挥了他实际掌门人的作用,他成功的按照李云的意思将李云的写地册子和经他改良后,并得到李云首肯地儒家思想完整的传播给了他的弟子们。

当然。临邛良好的经济状况是这一现象最有利的支持者。商人们现在也并不吝啬那么一点小钱了,因为他们早被李云敲诈惯了,更何况这样做可以为他们赢得乡邻的称赞。

总之,当五月来临的时候,那些来到临邛的外地家族以及大商人们惊讶地发现,临邛和几十年前覆灭的秦帝国有着惊人的相似,不同的是,秦帝国是全民皆兵全民作战。而临邛是全民皆工全民赚钱。

这里有着发达的灌溉系统,有着先进的农业工具,更有着庞大地手工作坊系统。

每一天从作坊中流落出来的产品都被迅速的装运上车,紧接着被贩卖到大汉国的其余地方去。

在衙道上,他们看不到别的地方穿的破破烂烂衣服地孩子,临邛地四千多名孩子都穿着官学。医学以及技术学院制作的干净的整齐的衣服,那些的衣服的质量十分的好,假如不仔细询问,别人压根也不知道,这些孩子在二年多前还是无依无靠的放羊童。

这一切的一切都令临邛人觉得自豪,觉得骄傲。当他们面对着那些蜂拥而来地外乡人时。全临邛从工人到农民再到商人,统统觉得李云将临邛人的利益分给他人的做法是不合理的“临邛不需要外来资金的干涉,临邛商会是临邛人自己的商会!,类似的话,李云已不止一次听老人们说起,是有人挑唆的也罢,是他们自己自发的也罢。

李云敏感的鼻子已经嗅到了一丝浓烈的火药味,针对即将召开的扩大会议,以及那些越来越多的外乡人。即使是先期加入的罗家也受到了严重的排挤,临邛的张卓两大巨头放弃了以往的恩怨,在临邛人共同的利益下紧密的团结起来了。

到五月初三,扩大会议召开前两天,风暴大有越演越烈之势,感觉到自己的利益将被其他人侵犯的老实农民们云集在县衙之外,黑压压的来自临邛各乡的三千多农民就那么的静静的围住县衙。

当然对于给他们带来幸福的李云,他们不敢指责,也不会指责,他们就那么的静静的围着,静静的抗议着。

由此带来的直接后果是全临邛的酒肆,驿站拒绝接待外乡人,他们将这些不速之客扫地出门,在临近大会召开的时候,所有的酒肆在清理完人之后,统统关闭,挂上了休业牌。

面对这一切,李云感到很吃力,也很无奈,他推开窗户,看着外面那些炙热的眼光,那些忠实的爱着他的农民,他很无奈。

他自然知道,这是由于临邛的飞速发展带来的本地优越感引起的,同样的他也知道,卓张两家在这背后有着推波助澜的作用。

临邛发展的太快了,单单是那些用水泥和青砖砌成的豪宅就足够令那些远道而来的外地商人吃惊和羡慕。更何况全临邛现在已经几乎摆脱了贫困,人人不说餐餐有肉吃,至少老人孩子餐餐有鱼有肉。

但是李云清楚,他要的是一个富裕的大汉,而不是一个富裕的临邛县,临邛县再富裕,充死人口也才五万多点,而大汉国有着上千万人口,区区一个临邛富裕了,根本不算什么,也不能改变什么。

临邛商会从它成立那天起,它的扩大和全国化,就已经在李云的计戈中,李云计划把商会推向全国,用这个民间组织来协调国内商人的举动,抵制外来商品倾销,并组织起对敌对国的经济打击和制裁,甚至为军队募集军费,发展民用和军用科技。

可以说商会从它诞生的那一天起,就注定将成为李云政治改革的有力助推器。

可是现在,在他人有意无意的推动下,一场本地优越感引起的保守主义风暴开始席卷全临邛。若非李云是亲手带来这一切利益的人,若非他的背景实在恐怖,后台够硬,否则现在外面出现的就不会是静坐,而是声势浩大的倒李运动,逼迫他放弃扩大计划。

李云摇了摇头,关上窗户,转过头去对一旁正恭敬的站着的司马相如咆哮道:“去!,去把张正范那个老匹夫叫来。我想要问问。他给我演这一出是什么意思?”

李云的双眼红通通地,看地司马相如背后冷汗直冒,他第一次发现,他这位平时温和的老师发起火来是这样的恐怖。

他不敢多言,忙点头答应一声,告退而去。

李云不用脑袋去想,也知道这个事情,张正范起到了关键作用。李二胳愤然的想道:“这个老匹夫。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别以为老虎不发威,你就当我病猫?”

张正范现在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冷血被临邛人指背皮的张正范了,他这一年多来兴修水利,照顾孤寡。收养孤儿,俨然一个大善人,在临邛的地方上,他的名声仅此于李云,被老百姓亲切的称呼为

“张三叔”。他现在随便动动嘴皮子,就有数十名得过他恩典地人愿意为他鞍前马后。甚至不惜性命。

在临邛地方上。声望唯一可与他相抗衡的便是李云,其次才轮到卓王孙。

卓王孙在这件事情,李云敢打包票,他没有参与,但是他肯定默许了,不然这场风暴也不会来的这么迅速,李云也不会收不到任何消息,无法提前作出预防。

…………………………

司马相如坎珂不安的走到岳父家门前,事实上他也知道。这事情和他岳父脱不了干系,他了解他这位岳父,平时随和的像个老好人,可是暗地里,鬼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商场如战场,用些计谋自然不算什么。

可是他一回想起老师暴走的样子,他心里就后怕,他自然知道,现在临邛地一切是李云给的,李云自然也可轻易摧毁,简单的摧毁,因为现在在名义上,临邛的一切都属于他的老师,李云的妻子南月公主刘玫所有!

他深吸一口气,轻轻地敲了敲门,不久就有人来开门小司马姑爷,您来拉!是找小姐吗?“开门地是张府的管家张二,这个已经六十岁的老管家已经整整为张家服务了四十今年头,是张正范的心腹。

司马相如擦擦额头上的汗,摇头道:“二叔,我找岳父大人,这下子事情大了!”

“哦?什么事情?”张二一边客气的将司马相如带进去,一边问道。

司马相如急道:“我老师发火了,我从没见过老师这样子动气,现在老师叫我来叫岳父过去,唉,这事情大了!”

张二听了,自然司马相如说的是什么,立刻就带他去张正范的房间。

司马相如见到张正范时,这临邛当之无愧的大富商正饶有兴趣地品着新酿的美酒,见了女婿来了,他微微一笑,抢先道:“相如,你老师叫你来的吧?”

司马相如恭敬的点头道:“是的,岳父大人。老师叫我急传您去,现在老师很生气,岳父大人,难道这次的事情真是您做的?”

张正范放下酒鳟,轻轻的点头,他笑道:“在临邛,可操纵这一切的除了我,便只有你老师和卓王孙那死胖子了,卓胖子自然不会扯女婿后腿,所以这个坏人就由我来当了!”

司马相如不明白的问道:“为什么?岳父大人,若惹火了老师,是没有半点好处的!”

张正范笑道:“为了更多的利益!”

他走到司马相如面前,拍拍他肩膀解释道:“我们也不是没有远见的人,更不是井底的青蛙,李大人的意思和意图我们清楚,也了解,并且清楚的知道临邛商会扩大了,只有好处。可是……这还不够!”

张正范仰起头接着道:“在商会最初的时候,我们付出了很多心血,也付出了很大代价,我们用金钱帮助李大人树立政绩,建立学院,事实证明,我们的眼光没错,回报也很大,可是现在李大人一句扩大,就让那些完全没有经历创业的家伙搀和进来,和我们分享成果,这极大的损害了我们临邛人的利益,所以我们要李大人对我们临邛人有足够的重视,要李大人明白,其他人都不可靠,最可靠的只有我们这些和共同走过来的老人,只有我们才会全力帮助他,协助他,也只有我们才会尽全力的帮他,其他人不过是为了利益,为了钱!假如有一天,李大人遇到了困难,他们绝不会帮忙,能帮他就只有我们啊!”

司马相如算是明白了,心里暗叹一声“姜还是老的辣啊!”。他岳父这招可以说是一箭双雕,即给了外地人一个下马威,又令李云不得不在分配利益的时候尽量倾向临邛本地人,更借机让李云知道临邛人的决心。

“高!实在是高明!”司马相如赞道。

“呵呵……年轻人,你要学的东西还多哩!”张正范得意的笑道:“现在,就让我去和李大人说清楚吧,毕竟后天就要正式开会拉!”

最后闹剧在李云和张正范代表的临邛本地商人势力达成妥协后收场,李云自然清楚临邛人想要什么,想得到什么,这些想法事实上是人之常情,天下本来就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加入临邛商会,并得到利益,就不可能不付出些什么,所以李云答应了临邛人的要求,这些要求包括了:一,新入会的成员只能算是预备成员,预备成员在没有对商会作出足够贡献前,不能转正,而且他们每次通过商会的渠道获得的利益,必须有一成贡献出来,交与老成员分享,一旦发现虚报或者谎报,立刻开除!

第二:老成员拥有新技术和新商品的优先购买权,譬如现在的玻璃,譬如即将推出的烟花,这些东西暂时不能提供给新成员。

第三:每半年一次转正机会,在没转正之前,预备成员只能得到商会提供的成品,而不能得到技术支持。

条件虽然苛刻,但是却属于可以接受的范围,新加入的成员依然可以平价得到铁器,焦炭以及纸张的物品,虽然不能得到技术支持,但是却依然有着足够的利益吸引。

其实这些条件和现代的贸易协定一样,都属于一种自我保护意识的驱使,李云自然可以接受。

于是在得到满意答复后,张正范和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卓王孙等人,劝退了外面的百姓,衙道上,紧紧关上的房门逐一打开,大小酒肆重新开张,总算没有要那些远到而来的客人露宿野外。虽然老板和伙计的态度依然是那么的冰冷。

……

第五十六节 蹴鞠比赛

庚子年五月初五,在闹剧过后,临邛商会第一次扩大会议如期召开。www.65txt.com

这日阳光明媚,天气很好,来自蜀郡各地甚至其他郡县的富商们云集临邛官学前的大草坪,准备观看东道主临邛人为他们奉献的开胃菜:一场蹴鞠比赛。

不管是临邛人,还是外地人,大家对于这场蹴鞠比赛都有着浓厚的兴趣,甚至还有外围庄家开了赌局,竟猜比赛结果,而且生意十分火爆。

原因就在于,大汉国上上下下对蹴鞠有着近似狂热的爱好,无数的文人雅士纷纷写下了无数的赞扬蹴鞠比赛的诗赋。

蹴鞠比赛源于战国时期,它一出现就得到了当时社会主流文化和统治阶级的追捧,贵族们以观看蹴鞠比赛为乐,甚至有的人自己养起了大批蹴鞠球员。

有人这样形容蹴鞠比赛的盛况“球不离足,足不离球,华庭观赏,万人瞻仰!”就可以想象蹴鞠在那个时期的鼎盛情况。

而流传在民间的一个故事更从侧面反映了蹴鞠比赛当时万人追捧的盛况:名医淳于意给一个叫项处的人看病,叮嘱他不要太过劳累,可是他根本不听,依然到处比赛,最后吐血而亡,项处也因此成为有史记载的第一个因蹴鞠运动而亡的狂热球迷。

到大汉高祖建国,高祖皇帝将他的父亲迎到长安,好酒好菜招呼着,好玩的随便他玩,可是太上皇陛下依然闷闷不乐,原因就在于太上皇乃民间出生,酷爱蹴鞠,可是深宫中。太上皇看不到蹴鞠比赛,因此一直很不开心。

太祖皇帝没有办法,只好命令大臣在长安仿沛县的样子建立一个蹴鞠比赛场,叫来一群球员。每日比赛给太上皇看。

而现在大汉国经历了七十多年的太平日子后,蹴鞠运动随之发展到一个高峰期“贵人之家,蹴鞠斗鸡,寻常百姓也是,康庄驰驱,穷巷蹴鞠,而大汉国的历代天子也敏锐的发觉到了蹴鞠提倡的团队精神以及可带来地军队士气磨合,因此无不将蹴鞠运动在军中大力推广。先丞相。大将军周亚夫甚至写下了《蹴鞠二十篇》将之看成兵法,列入细柳营的日常训练之中。

而李云自然也知道蹴鞠就是足球,而他恰好在现代是一名狂热的球迷,曾经为了看欧洲冠军倍半夜爬起来,守着电视机,结果第二天只能请假,不过他单位的领导恰好也是一名球迷,两人惺惺相惜,所以也没有什么大事。

作为一名标准地现代球迷,李云一直以来都致力于改革蹴鞠规则,改良蹴鞠用球的努力,甚至在这方面他花下的心血丝毫也不亚于其余项目,

在他的倡议下,蹴鞠比赛场地已经接近现代了,按照他的提议。现在的比赛场地由长一百步,宽六十步地长方形草坪构成,两边不再由围墙组成鞠室,而是用一个长方形地球门代替,并且有了守门员这一职业,比赛用球则用十二块香皮砌成,原料主要是熟硝黄革,要求缝制的时候不留线角,且重量在一斤左右,球体为圆形,这已是历史上宋代最好的球体标准。

比赛人数也相应地由每方六人,增加到九人,其中一名守门员,其余人等各司其职。

今天比赛的主角是有右张卓两家为代表地临邛蹴鞠队,对阵罗家的球队,比赛将分为上下两个半场进行。每个半场时间为三刻钟,以进球数多少为胜负标准,比赛还首次出现裁判执掌比赛进程,同时这次比赛的奖金也是很高的,胜利的一方将得到一万钱的奖金。

随着裁判的一声锣响,比赛正式开始,其实裁判的作用并不大,他只需要负责监视双方球员,防止恶性斗殴的发生,并对可能出现地手球进行判罚,按照规则一旦出现手球,裁判员最高可判罚一个手球地的类似任意球的处罚,当然也可以仅仅是警告。

李云认为现在的规则远不理想,没有越位规则,也没有黄红牌,更没有联赛制度,实在是太缺乏公平竞技精神了,他打算向天子进言,创办一个全国性的联赛,使得大汉国成为真正的足球帝国,不仅仅在制度上,更在球员素质上领先全世界,这样他就可在这里寻找回属于中国足球的光荣与荣耀,当然,虽然说体育无国界,但是李云始终认为大汉气息浓厚的蹴鞠比足球好听些。

但是不管李云怎么想的,到场观看比赛的百姓以及商人们从比赛一开始就陷入了狂热的状态,大部分人为本地的球队嘶声纳喊,甚至卓王孙这个大胖子也站起来为临邛队奋力呐喊,完全没有了以往的风度。

李云甚至想,假如这次比赛临邛队输的话,那么这些上场比赛的球员将不敢走出这个场地,因为卓王孙会现场就撕了他们。

不过现在看来,卓王孙完全不需要撕了这些球员,因为比赛的节奏已经被临邛队控制住,毕竟无论是比赛场地,还是比赛规则,临邛人都先一步了解了,也已经适应了,再加上是在家门口,有了无数球迷的疯狂助威,他们士气大振,没有丝毫理由会输掉这场比赛。

事实上这世界再没有其他运动比蹴鞠更可令人们着迷,李云也不例外,很快他就被场上队员高超的技术所折服,同样没有风度的高声呐喊起来。

事实上,除了规则不与现代相同外,大汉的蹴鞠技术水平丝毫也不亚于现代顶极足球联赛,比赛进行到一刻钟的时候,临邛队的一名高个子队员在中场接到队员传递过来的球,他很快就显示了大汉国蹴鞠技术的迷人之处,随着众人的呐喊,他巧妙的盘带着球,穿越到对方门前,一脚劲射破门得分,为临邛队首开记录。场上比分1∶0

李云很快就为他的技术折服了,就在刚刚的突破中,李云仿佛又见到齐达内高超地盘带技术。

“他是为蹴鞠而生!”李云对张正范感叹说,事实上就是如此。那名队员在刚刚的进球中展现了他完美的个人技术,他那具有爆发力的双腿,他那丝毫也不亚体操运动员地韧性腰部,无论是盘带还是颠球,他的技术都是完美的,唯一的不足就是场上的队员缺乏足够的配合。他们之间并未有什么出色地配合以及手术刀式地穿插。大都拿球后就直接攻门,完全凭借的是个人出色的技术。

而且守门员也缺乏足够地意识,刚刚那个进球。守门员根本没有反应,这令李云有些沮丧。他决定比赛后,狠狠的教训这帮球员,蹴鞠是九个人地运动,不是一个人的!

张正范听了李云的赞赏,得意的道:“当然,他叫张福,是我亲自监督训练出来的,大人,在下的眼光准吧!”

李云点点头。忽然赛场上再起变化,罗家的球队在边路得球后,直接一脚传到中央,一名罗家的矮个子队员迅速冲上前点横插,在离球门四十步的地方,一脚大力轰门,这一次临邛队地守门员成了笑柄,这个球的球速虽然快,可是打的角度很正,可就是这样,他完全没有反映,球擦着地面进了球门1∶1。

罗家的人迅速站起来挥舞着手臂,作为和罗家关系亲密的杨谋也站了起来。李云看着目瞪口呆的张正范,笑道:“球是圆的,在蹴鞠场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刚才那些家伙太大意了!”

卓王孙脸上满是失落,他在场边大声的吼着“进球!进球!进球!这场比赛输了的话,你们统统给我滚出临邛!”

很快的无数的临邛人跟着卓王孙呐喊起来“假如输了的话,滚出临邛!”

场上临邛队的队员们相互看了看,滚出临邛!再没有比这个更严厉的惩罚了,他们现在只能进球!

于是杀红了眼的临邛队迅速的开出球,那名叫张福的队员,成了比赛的最大亮点,他一个人盘带着球将罗家球队的防线冲的支离破碎,不过他运气差了些,四次射门全都打在门柱上,或者偏出球门。

此时比赛的上半时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刻钟了,场上的两队也杀了红眼,两边你来我往的轮流攻击。

可惜都没有什么出色的配合,而两边的守门员也开始进入角色,做出了几次扑救,这令李云多少有些安慰。

这时候裁判敲响了上半时结实的锣声,双方比分依旧是一比一,气红了眼的观众不停的诅咒着球门柱还有边线,纷纷说要不是那些碍眼的东西,球都进了好几个了。

张正范和卓王孙更是立即跑到场上训斥起来,看样子,下半场肯定是一轮火拼,不过李云想假如不配合的话,临邛队还真有可能在家门口被对方逼平甚至输掉比赛。

果然下半场一开始,临邛队就开始了狂轰滥炸,甚至连守门员也跑出去参与了进攻,对于他们来说,在家门口这场比赛输不起,甚至连平局都是噩梦!

进攻很快产生了效果,面对已经拼上身家性命的临邛队,罗家球队的大门很快的连连被攻破,那名叫张福的队员更是上演了帽子戏法,在下半场他一人攻入两球,加上上半场一共三个球,最后临邛队以五比三的绝对优势击败了对手,赢得了胜利,也赢得了全场的掌声。

………

第五十七节 天子驾崩

熙熙攘攘之后,一切复又归于平静,商会的扩张顺利结束;共有来自各个地方的数百家商号成功的加入了临邛商会,这个统一性的组织。www.65txt.com

而商会也决定在成都,广川,河南等地开设分行,对分布在附近的成员进行统一的管理。

成都的负责人是成都最大家族,本次扩张加入的最大财阀,成都王家,广川自然交给了当地地头蛇罗家管理,而河南则由新加入的卜式执掌,对于卜式真心希望造福当地的想法,李云自然是全力支持,而在看到了临邛官学的规模后小式也决定回乡后集合当地的资金,开办河南官学,当然在这之前他必须先得到官方的支持,不过李云写了封亲笔信与他,着他去长安找窦婴疏通这其中的关系。

而那些观看了新式蹴鞠比赛后的商人们,也都决定回去后好好训练自己的蹴鞠球队,在来年的年度会议上,他们将带着家乡的球队来挑临邛的场子,这令李云感到很高兴,因为这意味着蹴鞠球队将正式得到大商人大家族的财政支持,可以预见,联赛制度的实施或许已经不再遥远。

当然每新增加一个成员,就意味着李云得到的发展资金越多,一下子增加几百个成员则意味着他不再会为官学的建设资金发愁。

李云大手一挥,大把资金砸下去,一栋栋新的教学楼落成,一台台专门用来实验的工具进了技术学院,一名名学者被请来当老师,最后当临邗本地的生源不能满足学院的规模时,李云的爪子伸向了周围地区,由于和窦家的关系良好,所以这些事情并未遇到多少阻力,很快就付与了实施。

六月的时候,在得到了卓王孙点头之后,卓文君最终嫁了李云。婚礼办的很热闹,全临邛的商人几乎都带上了厚礼前来参加,这令李云再次收获不少。

就在李云以为一切都朝着正规渠道发展地时候,一个晴天霹雳从长安传出,打的李云措手不及,庚子年七月,刚刚亲眼看到刘彻戴上冠帽的天子刘启,终于还是崩溃了。

六月底刚过。天子的身体就迅速的衰弱,不停的剧烈咳嗽,药石根本不能制住他的痛苦。七月初三清晨。在与病魔奋斗了整整三天之后,大汉历史上第四位帝王永远的闭上了他地眼睛。

天子的功绩无疑是伟大的,在他统治地这十六年里安定天下,使大汉迅速地积蓄了强大的国力,人口数量迅速增加,他彻底的遵从了其父孝文皇帝勤俭节约的个人素养。在位十六年,没有早朝的时间不过一百天。这其中还包括了他晚年身体衰弱,多次病重。

他平定了大汉建立以来最大的叛乱——吴楚七国之乱,为将来地进一步削弱诸侯势力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同时他还是一位善于用人,宽宏地帝王,他一生没有增加过百姓半点赋税,他一生没有吃过什么奢侈的饭菜,更没有睡过半天安稳觉。

他的政绩令后来的帝王叹为观止。

同时他也是一名伟大的父亲,他培养了一名优秀的接班人,一名风格与大汉前四位帝王完全不同的太子——刘彻。

天子驾崩的消息传出,举国缟素,即使是深深仇恨着他的淮南王刘安也披上白素,哀号着奔向长安,大汉的百姓自发为他戴孝。

第三天,天子葬于阳陵,大汉宗庙认为他功绩前无古人,一生恭谦得体,治理国家从无懈怠,所以庙号为景!于是世人皆称之为孝景皇帝。历史上将他与他的父亲孝文皇帝的统治并称为文景之治,后世的历史学家一致认为汉景帝统治时期为大汉帝国的最终腾飞创造了最好的基础,他统治的最后一年,大汉帝国国库岁入达到了六十亿钱,创下了大汉帝国成立以来的一个新的高度。

李云得到天子驾崩的消息时,只感觉天地有种要崩溃的样子,虽然他早有准备,也早就知道天子绝撑不过今年,可是他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的这么快。

李云一个支撑不住,昏倒在地,事实上在潜意识里,他早就天子当成了他在这世上的亲人,如同父亲一般的存在。

当李云醒来时,他立刻披上白布,与南月公主刘玫一同奔赴长安,为天子奔丧,想要在他陵前给他恭敬的磕几个头。

一路上,所有的郡县官员,皆身披白素,所有的城市上挂满了象征着哀悼的白布,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根本无法了解这种天子崩而举国素,全国哀号的样子。

事实上一直以来天子就是大汉的天,就是大汉的掌舵手,他在世的时候,人们只有畏惧和敬怕,可是当他离世的消息传出,所有见过这位大汉国历史最出色的帝王的官员,无不感到没了主心骨与李云一般生起了世界末日般的感觉。

当然作为宗室,刘陵也和李云一起戴上白孝带着她侄子刘旬一起奔赴长安,当一行人刚出蜀郡的时候,消息再次传来:新登基的天子刘彻将他的老师太子太傅丞相卫绾罢免,理由是孝景皇帝卧病时期,身为丞相,太子太傅,他未能尽到职守,致使许多无辜进监狱的人不能及时得到审理。

紧接着,刘彻再次下诏,敕封他的舅舅,左光禄大夫田纷为武安侯。

一朝天子一朝臣,大汉国的最高政治层在不声不响间实力的平衡迅速被打破,李云听了不得不加快脚步赶往长安,因为他知道,地震就要来了,暴风正在积蓄着力量,假如不及早阻止,那么太皇太后将不得不出面,把刘彻手中的权利收回,到时候他就会夹在太皇太后和刘彻之间,左右得罪不起。

李云很清楚,卫绾的罢免仅仅是个开始,接下来大批支持黄老之术的官员将被刘彻赶回老家,再接下来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建元新政,旧贵族的利益将被触动,那时候为了稳定政局,太皇太后不得不将刘彻的权利回收,这对于李云的计划来说,简直就是灾难,所以他必须在地震之前劝服刘彻,放弃一步登天的想法。

…………

第一节 任命

当李云见到天子的陵寝时,整个阳陵已经完全封闭,大队大队的骑兵围绕着这座宏伟的陵寝,警惕的注视着一切。(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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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大汉国正是新旧接替之时,而丞相被免职,所以驻扎在渔阳的程不识将军忠实的遵从了孝景皇帝临终的遗诏,他麾下的精锐步骑兵迅速进驻长安与早期留守在长安的细柳营骑兵,禁卫军共同承担起了长安的防御,而渔阳的防御则由上郡军队接管,至此长安城现在的军队数量达到了大汉高祖皇帝去世以来的颠峰,而且俱是大汉战斗力最强的军队,这足以震慑国内某些不安分的势力,足以成功的稳定长安的局势。

李云作为宗室成员,自然被允许和其他诸侯王孙共同祭拜先皇,场面悲哀,沉重。

来自大汉宗室的诸侯,公侯沿着阳陵长长的祭台,跪成一地,白色是这里唯一的颜色。

咚!咚!咚!周礼中祭祀天子的哀乐随着十二口青铜钟奏鸣在一起,宗庙的太常大夫跄着眼泪,宣读着早就拟订好的祭词。

刚刚登基为皇帝的刘彻跪在最前面,他比任何人都更有理由哭泣,可是他没有,因为他牢牢的记住了父亲的临终训斥,大汉国的天子没有眼泪。

太皇太后比任何人都更有理由悲伤,这世界上再没有什么事情,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更令一位母亲悲伤,更何况在短短的三年时间里,她已经失去了她的两个亲生儿子,悲伤的泪水沿着这位苍老的母亲的脸颊滑落下来。

祭祀完毕后,刘玟扶着已经说不出半句话来的太皇太后。走进内室,现在这位母亲并不想去管什么政治,什么家族,她只想好好的哭上一回。

刘彻又长高了许多,身体也越发的壮实了,一袭白色的孝服下,是一个坚毅而郑重的年轻皇帝,李云感觉他真的成熟了。

刘彻走到李云身边,挥挥手,道:“卿随朕来!”

李云跟上刘彻的脚步,恭敬而有分寸的跟着他,走到早已建好的宫殿中。刘彻一屁股坐到龙椅上,眼神忽然间透着无限的哀伤。

李云依足礼节跪拜下来,奏道:“臣临邛县令李云拜见吾皇万岁!”

刘彻挥挥手,屏退左右,道:“卿务须多礼。都是自家人,私底下不需要注意那些个俗礼!”

“臣惶恐!谢陛下恩典!”李云站起说道。

刘彻苦笑一声道:“卿还记得那日先皇的训斥吗?”

李云点头道:“先皇训斥。臣不敢有丝毫忘却,只是陛下,您似乎有些操之过急!”

刘彻自然知道李云指的是罢免丞相的事情。他苦笑一声,道:“卫夫子之事,乃父皇安排,不然何以以当今大汉文有魏其侯,武安侯,武有李广,程不识等人才,那里会轮到卫夫子当丞相?”

刘彻见李云不明白继续解释道:“卿终究还是不了解大汉的传统,卫夫子也早已知道。从他继任周亚夫丞相之位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丞相的官职是他仕途的最后!这样说,卿是否明白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云立刻就明白了,卫绾失官根本就不是那个所谓的丞相失职,而是孝景皇帝早就计划好的,新皇登基总是需要一个立威的对象,而卫绾就成了刘彻掌握大权的踏脚石。

卫绾的能力,大汉国的贵族谁都知道,自他为孝文皇帝驾车开始,他一直以来就是一个老好人,即没有什么重大的出采的功绩,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过失,而丞相这个官职必须是大汉国一等一的有能之人担任。

而综观整个景帝朝,比卫绾有能力的人多去了,之所以选他当丞相,根本就不是看上他的能力或者德才,而是要为大汉保留一名有能力的官员。

因为卫绾现在已经六七十岁了,他再厉害也只有这么年日子过了,而刘彻新登大宝,年少不稳,孝景皇帝担心有人对刘彻的命令阳奉阴违,所以准备了卫绾给刘彻开刀,杀鸡儆猴,令人们知道,刘彻可不是个好欺负的主,这便是政治。

李云在周亚夫死后,孝景皇帝就已经决心把下一个丞相作为刘彻掌权的牺牲品,而卫绾即符合丞相这个官职的要求,又不会犯错误,典型的一个中规中矩的官员。

这样的官员,是绝对不会有野心,也绝对不会贪恋权位,更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从而导致朝中政治失衡,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一念至此,李云全明白过来了,刘彻已不是历史上那个懵懂的毅然发动建元新政的刘彻,他已经学会了思考,学会了如何平衡朝中势力,历史已经偏离了他原来的轨道,未来会怎么样,李云根本不知道。

刘彻长叹一口气,道:“先皇临去前,下了最后一道诏书,着有司和大司农将辽东郡与乐浪郡并为一郡,在这个新的郡,成立一支新的军队,以此辅佑李广将军,稳定边关!”

刘彻看了看李云,接着道:“而这个新的郡守人选,朕思来想去,便只有李卿可以令朕放心了,所以,卿是否愿意到那苦寒之地为朕,为我大汉训练出一支强大的精锐部队!”

李云自然答应,这个机会他等了很久很久,可是对于辽东他真正是一无所知,而且对于军队他也并不了解,他的强项在建设,在提供后勤上,因此他跪奏道:“陛下信任,臣不敢有所推脱,但请求陛下与臣三人襄助,因为臣委实不习军事!”

刘彻点点头应许道:“这个朕答应卿,说吧,卿都需要那几个人?”

李云点头道:“其一者,右北平太守李广之子李敢!”

刘彻点头赞道:“卿有眼光,都尉李敢确实是难得的人才。其父李广更是大汉最优秀的将军之一!”

李云老脸一红,其实他也是按历史上说的想的,李敢在目前来说确实是他迅速建立一支军队的必须,因为他很了解目前的军队训练以及组织。

“其二者,陛下亲从公孙鳌!”李云有些厚脸地道。

“哈哈……朕没听错吧?公孙鳌????”刘彻有些不敢相信,因为公孙鳌的能力,刘彻很清楚,他虽然老实,但是却并不得刘彻欢喜,因为刘彻喜欢进攻,也崇尚进攻,而公孙鳌却只懂守,根本不知道进攻。

李云却没想那么多,他要公孙鳌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卫青,历史上谁不知道公孙鳌打仗经常闹出大笑话,但是每次都是卫青保下来。可以说有了公孙鳌卫青就跑不了。

李云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刘彻见李云坚持。摆摆手道:“好吧,朕答应你,同时朕再到禁卫军抽出一队精锐与卿。这样算做补偿!说说你的第三个人吧”

李云大喜没想到要了个公孙鳌顺手敲走了一队禁卫军精锐,这买卖划算。当即不假思索的道:“第三人乃平阳侯亲从卫青!”

刘彻楞了楞,随即笑了,赞道:“此人确实不错,朕本想将之用为亲从,不过既然卿开了口,那么朕也就答应了!”

刘彻忽然站起来,严肃的道:“但是卿要记住,你的时间不多。只有三年,假如三年内没作出点什么成绩的话,那么……”

李云郑重的点点头,三年?有三年时间足够了,三年内,临邛商会将扩大一倍,三年内他的官学和技术学院以及医学院的学生都将毕业,三年内秦弩的仿制应该可以完成,到时候……

但是他却并不知道那个成绩指的是什么?因此开口问道:“敢问陛下,三年内臣需要做什么证明自己?”

刘彻点点头道:“朝鲜,征服它!三年内征服朝鲜,卿有信心否?”

李云低下头仔细想了想,朝鲜现在虽然分裂成了三个国家,可是它地处朝鲜半岛,那里的气候和地形中原士兵很难适应,而且朝鲜是奴隶制社会,这个地方地统治者根本不在乎死人,因为那些军队都是奴隶组成,死了他们并不心疼,只要有钱,他们就可以从扶于等族买来新的奴隶,要征服朝鲜就必须先征服在乐浪外围的高句丽,扶于这两个中等的游牧民族,彻底断了朝鲜的外援,再逼迫它投降,难是难了点,可是李云不怕,因为他手里已经有了一张王牌--卫青!

李云不认为高句丽和扶于比起匈奴厉害,因此他点头道:“臣领旨!”

刘彻喜道:“好!有卿此言,朕就在这等着卿将那朝鲜收入我大汉版图,并带回一支无敌雄师!”

李云笑道:“陛下过赞了,那么敢问陛下,臣何时上任?”

刘彻想了想,道:“待此间事了,卿便去上任吧,至于临邛的事情,那是卿的家事,相信卿可以处理的!”

李云彻底蒙了,这么快,他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这么快,不过好在杨谋早已经适应了没有他在日子,临邛的一切都已经走上正轨,因此他倒还可以放心,而且他并不打算带着南月公主去那辽东之地,因为那里实在太危险了,留她在临邛便可在关键时候左右大局。

唯一的问题便是之前他根本没有准备,现在忽然间得到这个消息,他有些慌张,还没准备好怎么安排临邛的大小事情,还有就是在短时间里筹集到大批建设资金,这也确实是一个难题,不过刘彻是天子,他都这么说了,李云也没办法,只好跪道:“臣遵旨!”

……

第二节 淮南王交权

大雨倾盆而下,整个长安笼罩在乌云之中,淮南王的贴身侍卫,淮南七杰之一的雷被挺起胸膛,站在行宫之外。www.65txt.com

雷被在三年前被刘陵招为淮南王的幕僚,当时他已是淮南国最有名的剑客,接连击败了当时淮南国剑术最好的十名武士。

大汉国的传统,对于民间有着盛名的勇士,一向都是招徕,所以很快的他便接到了淮南王的亲笔信,但是他拒绝。

这倒不是他执意要做什么民间侠客,而是因为他恰恰很想当官,不过他不想给淮南王当食客,因为诸侯毕竟是诸侯,诸侯永远也不是天子。

雷被希望自己能被天子看重,这样他就可以立下军功,拜为公侯。

可惜在大汉,人才辈出,他根本未被重视,这时候他见到了刘陵,刘陵毫无疑问是一个非常出色的谈判专家,再加上她绝美的容貌,很快雷被便屈服了,最后答应了淮南王。

可是这些年下来,雷被发现了不少淮南王的隐私,其中就包括了私自募集士兵等足够砍头的谋逆大罪。雷被现在很迷茫,一方面,他想将这些情报透露给大汉天子,以此来获得天子赏识,另一方面他又在心里侥幸的希望淮南王成功,这样他也可以凭借功劳封为公侯。

正犹豫的时候,远处一名年轻人头戴着斗笠,走了过来。

出于职守,雷被拦住了他,道:“准南王行宫,不得冲撞,速速回去!”

那年轻人摘下斗笠,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笑道:“雷兄,是小弟!”

雷被抬起头,迅速的就认出此人,正是上次随刘陵郡主前去找的临邛县令李云,当今大汉国最幸运的家伙。

李云对雷被笑道:“小弟约了淮南王殿下见面。雷兄应该知道吧!”

雷被在这里,自然是按照淮南王的吩咐等人,具体是什么人,淮南王没说,不过想来也是这李云了,雷被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李云走进行宫。

李云进了行宫,脱下蓑衣。跟着雷被一直走向淮南王的寝宫,他知道这次来有些危险。可他不怕,因为他来之前已经和刘彻招呼了,刘彻告诉他,假如一个时辰之内,见不到他出来。那么禁卫军就将强攻淮南王的行宫。

事实上,刘彻当了天子后,知道了许多事情。其中就包括了淮南王的秘密,李云和刘彻商量了许久,最终劝服了他,刘彻答应李云,再给准南王一个机会。

雷被将刘彻带到淮南王的寝宫,便立刻告退,他甚至猜测两人有什么秘密,但这些不是他可以知道的,他只需要记住今天。李云来过就可以了。或许将来还可以成为手中的王牌,雷被不怀好意的想。

李云进了殿中,淮南王刘安和刘陵早在等他,事实上淮南王也必须等他,因为这关系到他身家性命!

李云先给淮南王施了一礼,道:“小臣见过大王,郡主!”

淮南王刘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事实上当他从女儿口中得知一切的时候,他就已经准备做好最坏的打算,不过好在他的爱孙和女儿都已经和他没有了关系,他的家族还不至于会被灭族。

刘安的脸色一下子仿佛苍老了许多,他摆摆手道:“李大人不必多礼!请坐!”

“大人今天来是否是奉了上意,取我这老命?”淮南王闭上眼睛平静地道,他这辈子什么风浪没见过,临到现在,死亡已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

李云坐定下来,摇摇头道:“陛下仁慈,念在同宗,着小子来和大王说,上曰:若王叔肯弃军弃,那么今上必不会追究大王,并保证绝不侵犯大王的财产,还允许大王择一子承业!”

刘安摇摇头,道:“说吧,天子有什么条件,陛下绝不可能只需要我这老家伙交出权利这么简单!”

李云笑道:“大王高见,今上只有一个要求,那便是明日早朝,大王需当众提出请陛下派下官员管理淮南,放弃一切军权,将权利交还天子,这样陛下就保证大王的子孙都可以在大汉当个安乐王!”

刘安闭上眼睛,想了想,站起来颓废的道:“我输了!”

下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大雨终于停止了,阳光透着未央宫宫墙的缝隙照射进来。

年轻的天子刘彻威严的端坐在龙椅上,先皇葬礼过后,他越发的成熟起来,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帝王该有的样子,太皇太后见了,将全部权利放弃,自己进了长乐宫,决心不再问政事,失去了两个儿子的她,再也不愿意牵涉到政治中去,只想着安度晚年。

刘彻扫了一眼跪了满殿的诸侯公侯以及宗室弟子,没当皇帝之前,他根本想不到都是一姓的宗室诸侯中有着这么多肮脏和危险的事情。

他在翻阅了太常司的绝密记录后,心里阵阵绞痛。

**,霸占民田,诬陷官员,这一桩桩的肮脏事情远远超出了他的估计,在诸侯公侯中,没有沾上这些时期的少之又少。

这些还不止,他父亲留下的秘密竹简中显示,至少有七名诸侯存在着私自招募兵员,私自建造攻城器械,其中最为严重的是淮南王刘安,根据潜伏在刘安身边的人报告,这位刘彻一直以来十分尊敬甚至敬重的长辈,在他的淮南国私自招募了超出高祖皇帝规定的一半兵力,其战斗兵力总计达到了十万余,对大汉构成了严重威胁,可以说,淮南王刘安的强大军队已经构成了对大汉中央政权的威胁。

若不是他父皇早有准备,先一步完全的控制了淮南王军队大部分军官,若不是现在杀了他,会令其余诸侯不满,若不是看在同宗的份上,若不是李云直接劝戒他,请求他不要内耗,那么他现在就会令羽林军将这位看起来和善睿智的诸侯拖出去砍了。

可是他不能,除了上面这些原因外,最重要的原因便是他是天子。他要掌管四海之内,更要击败匈奴,一雪大汉帝国自高皇帝以来的奇耻大辱,所以他必须忍耐,必须蛰伏,因为他现在登基还不到半月,人心不稳,帝国的真正权利尚未完全掌握,所以现在过分的刺激诸侯的神经,是不可取的。

若你不能主动点交出军权,自己去做个安乐王。那么我的叔叔,你可不能怪我!刘彻脸色不变的想道,其实心中杀机早起。

“诸位爱卿,有事请奏,无事退朝!”刘彻开口了。同时也在暗中看着准南王的表现,这是他答应李云的,给淮南王的最后一个机会。倘若他不能抓住,那么不出三年,刘彻便会处理了他。

刘彻不是孝景皇帝,更不是孝文皇帝,对于淮南王,他并没他的父亲和爷爷那种情节,那种负疚感,唯一的感情便是刘彻小时候被来长安的准南王抱在怀里的时候,那时候刘彻还不是太子。所以淮南王很喜欢他,经常带刘彻到未央宫的御花园玩耍,那时候的淮南王是一名叔叔,是一名和善的长者,更是一名慈祥的智者。

淮南王刘安,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屈服了,他上前奏道:“臣淮南王刘安有奏!”

刘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终于放心下来了,看来一场风波在它未形成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刘彻到底对淮南王还有一丝感情,当然最重要的是淮南王刘安是少数可以直接陪伴太皇太后的诸侯,要动他,就必须先过了太皇太后那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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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奏!”刘彻点点头,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淮南王见了,心中最后一丝侥幸终于溃散,心道:“罢了,罢了,孝文皇帝死了,孝景皇帝对我一家也不薄,现在看样子,新的天子也不想赶尽杀绝,父王,不是儿子不努力,而是他们没有给儿子机会!”

刘安收起心中绝望的感情,奏道:“臣淮南王刘安,蒙孝文皇帝不弃,念在同宗,赏臣以一国之尊,数十年来,臣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忘却孝文皇帝之恩,今吾皇登基,而臣年老力衰,无法再掌一国之生死,图百姓之安乐,而臣膝下双子皆陨,世孙年幼,所以臣惶恐,请陛下助臣之治,下派官员,以治臣国,谴天兵,以安臣民!”

刘安的话有如一颗重镑炸弹在诸侯间响起,衡山王甚至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将眼睛看过去,只见刘安双目无神和他两眼相对,衡山王刘赐是刘安的弟弟,两人密谋了几十年,那里不知道兄长的情况,他见了两腿一软,知道若不赶快交出权利,那么他势必将死的很惨,忙急急出列奏道:“臣衡山王刘赐附奏,岂请陛下许之!”

刘彻很高兴,在经过几次礼节性的推脱后,刘彻假做被逼无奈只能同意这两位长辈诚恳的请求,同意派官员和军队去接受这两个诸侯的治下,同时同意了淮南王其余的请求,包括同意立他的爱孙刘旬为世孙,同时从国库中拿出大量钱财赏赐刘安兄弟。

李云在后面见了,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对于刘彻来说,他没有将一个隐患消灭的无声无息,而对于刘安来说,他保全了他一家大小的性命,更得以安享晚年,最重要的是,他不再需要日日担心,更不再需要处心积虑的谋划各项事宜。

第三节 高句丽

高句丽是一个极为古老的游牧民族,它的起源众说分坛,历史学家们各自持着不同的看法。(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但在大汉的传统看法是,高句丽民族出自我国东北的秽貊族,秽貊人很早就生活在松花江流域。《诗经大雅韩奕》有“王锡韩侯,其追其貊,奄受北国,因以其伯”。这是周宣王将韩侯封到东北松花江流域的最好证明。

但是不同的看法也依然存在,也有人认为,西周初年,周成王营建洛邑之后召开诸侯大会,参加会议的东北高夷是高句丽族之源。也有学者根据高句丽王族出自北扶余,而将扶余说成是高句丽的族源。还有学者根据先商出自幽燕之地,当大部分商人入主中原之后,余部留在东北,成为东北少数民族的祖先,也就是成了高句丽人之源。无论高句丽出自秽貊、高夷、扶余,还是商人,都是古东北民族,因此,认为高句丽是东北的古民族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这些便是李云所知道的东西,对于后世某棒子国叫嚣的所谓祖先,曾在网络上参与过辩论的李云很清楚,大量的事实以及科学考古研究证明,真实的古高句丽民族早在南北朝时期就已经彻底的完全的融入了汉民族,成为汉民族的一部分,这一点毋庸置疑!

至于棒子所说之高句丽,其实压根也不是真正的高句丽民族,唐代高丽王国是辽东汉人叛徒所建立的,而且也并不叫高句丽。而是叫高丽。对于棒子们地YY,李云只能说,人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而李云在翻阅了大汉国历代辽东,辽西郡守关于对高句丽民族的研究和报告后,他再也不想也不需要对这个古老的民族动武了。

原因很简单,根本不需要他动用武力,只需要大汉天子的一旨诏书。这个一直以来居住在辽东附近的民族以及他的数万铁骑就将成为他李云的力量。

按照历代郡守详细的报告,高句丽这个游牧民族一直以来受到了来自他北方的强力民族扶余的打击。

有道是一山不容二虎,在漫长的长白山和广阔的草原上,这两个民族已经撕杀了数个世纪,双方的战争已经达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而靠近大汉辽东和乐浪郡的高句丽人。却偏偏的和所有的游牧民族不同,他们坚持认为自己是被周天子驱逐的罪民,现在周王朝倒台了,因此他们在大汉成立之初就一直不懈的努力着向辽东当地大汉官员表达了强烈的要求回归中原的决心,他们认为几百年过去了,他们祖先的罪责已经成为过去,因此大汉应该按照五服体系中侯服的待遇将他们接回中原。

但是此事在被当地郡守直接上报给大汉天子后,出于避免刺激强大的匈奴。以及另一个游牧民族扶余的考虑,历代天子只好按下不发,却悄悄命令辽东和乐浪郡官员好好对待这个心向大汉的民族。按照天子的指示,大汉国边境的驻军对于这个民族十分友好,多次开放边关允许他们进入城市中躲避严寒,并在灾荒年月多次接济这个民族。

这样一来高句丽的历代单于更加心向大汉,这些年下来,在乐浪和辽东两郡内甚至遗留了大量不愿意回到草原的高句丽人。

在竹简中蹲了几天,彻底的弄清楚了高句丽是友非敌这个事实后,李云兴奋的直接冲进刘彻的寝宫,对刘彻挥舞着手中的竹简奏道:“陛下。臣还有一个条件,请陛下务必答应,只要陛下答应,那么朝鲜指日可平!”

刘彻不敢想象地看着完全没了以往冷静的李云如同一个拣到最心爱玩具的小孩子一般,心里偷偷的笑了,若不是他现在已经是九五之尊,大汉的天子,恐怕他早就跑上去抢了李云手中的竹简了。

刘彻停下正在构思新赋的笔,对李云笑道:“卿何事如此高兴,快快说与朕听,朕听了后再做答复!”

李云将事情完完整整的说出来,最后奏道:“臣恳请陛下下旨,安抚此心系大汉之族,这样即可昭显吾皇仁德,四海归心之势,又可不费吹灰之力,凭空得到数万精锐,此于大汉百利而无一害之举!”

刘彻听了,脸上喜孜孜的,扔下手中的笔道:“此诚天助大汉!”

随即奋笔写下了一道诏书,交与李云,着他前往高句丽族中宣读,这道诏书中,刘彻先是大大的赞扬了高句丽不忘祖先的优良品德,接着封高句丽王为护辽东将军,品秩五千石,这便相当于一名御史大夫的品秩,更封高句丽王为辽东侯,世袭罔递,若不是高祖皇帝遗训,非刘姓不得封王,恐怕刘彻就直接赏下一个辽东王了。

但是在诏书的最后,刘彻暗示说,假如高句丽一族表现的好的话,那么刘彻并不吝啬赐其王为刘姓,这就意味着高句丽的王极有可能成为大汉历史上高祖皇帝灭英布后第一个非宗室弟子而为诸侯的人。

李云得了诏书,自然信心满怀,此去辽东之行,成功已经在握。

而刘彻更加高兴,他认为他登基不到一个月,就将有一个蛮荒之族归附,这对于刘彻越来越尖锐的侵略心理来说,无疑是一个大大的鼓励。

君臣二人四目相对,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亲密无间,如兄弟般的时候。

…………

四日后,李云带着卫青,李敢以及公孙鳌在数百名精心挑选的禁卫军士兵的保护下,踏上了奔赴辽东上任的道路。

在这之前,临邛的一切事务他都已经交托给杨谋管理,嘱咐他在明年开春的时候至少为李云的辽东建设准备好人力和物资,当然清单得李云到了辽东实地考察后才可列出。

另一方面,自然是商会的问题,这次李云上任辽东郡守,由于毗邻高句丽,所以李云令商人们准备好各种货物,其中包括玻璃等贵重物品,随他去辽东,用这些大汉普通的货物,交换大量大汉国紧缺的牛,马,羊等牲畜。

因此在禁卫军的后面,跟上了几十家大商号的运输队,大大小小的牛车,马车上堆满了丝绸,布匹,铁器以及盐等草原上难得一见的东西。

李云已经铁了心要在草原上赚大钱,而商会的商人们也乐的在军队的保护下经商,若是这次成功的赚到了大钱,他们甚至已经决定出钱向李云雇佣一支军队护送。

而事实上李云早已计划好了组织一支保镖队,专门用来护送商人,同时赚点军费。

李云本来就并不打算向大汉国库伸手要辽东的军赋,因为他要培养起商人们的责任感来,李云相信,有卫青指挥的辽东铁骑,一定可以为大汊赢得足够的荣耀和土地,到时候卫青势必和他的金主们保持良好的关系,李云深知卫青的性格,此人有恩必报,到时候这位注定不平凡的将军的将成为李云推动商人获得平等地位的有力伙伴。

但是当半个月后,李云一行从右北平城门出来,望着眼前的景象时,李云才发现自己原先估计的实在太乐观了。

出现在李云面前的是一大片的沼泽地区,据向导说,这片沼泽覆盖了整个右北平到辽东的主要的通道,唯一可直接到达辽东的办法便只有从朝阳县绕上一个大圈,才可以到达。而朝阳那边的路旷很不好,只有一条狭窄的道路供人们出行。

李云望着这片阻塞了自己财富道路的沼泽,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液,咬牙道:“要想富先修路!”

他已决心不惜一切代价将朝阳那边的辽西通道修好,修宽,钱财自然有急于发财的商人搞定,可是人手的问题,却限制了李云修路的计划,因为他已经知道,整个将由他管辖的辽东郡,包含乐浪郡,总人口不到十万。

李云现在才知道了大汉天子为何屡次不同意高句丽的内附请求,原因并不是表面上说的怕匈奴发怒,而是辽东特殊的地理环境和人口决定了大汉不可能在这个广阔的地区派出大军,因为朝阳那条辽西通道实在是太窄了,根本不可能承担起大军的后勤消耗,所以历代天子不得不压下此事。

不过现在势成骑虎,李云即使想要刘彻收回诏书也已经不可能了,因为刘彻根本不了解这里的情况。年轻的天子早已经陷入了疯狂的兴奋中,是的,他没有理由不兴奋,登基才一个多月,就有一个小族要求内附,这足以说明,上天都站在他这一边,站在大汉这边,至于匈奴?刘彻什么时候怕过!

李云抬起头,他知道修上一条如此长度和整齐的大道,需要的人力不是一点半点,他估计至少需要动用十万民夫,才可以在半年时间初步修建完毕。

而大汉的朝臣根本不会答应动用这么多民夫,因为这很容易令他们想起秦始皇,李云咬咬牙,下定决心暗想“不知道朝鲜有多少奴隶?”

第四节 倭本是棒

从朝阳故道穿越到辽西地区,依托着长城的防御向东北走上七天,便到了合并后的辽东郡政府所在地,辽东城。(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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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大汉在辽东这广阔的领土上,仅仅只有不到一万名驻军,其中骑兵不过二千余。由于辽东所需要的面对的来自游牧民族的攻击极少,所以辽东城的防御并不如大汉国其余边境要塞般严密,整个辽东城总记只有不到四千驻军,加上周围的平民,偌大的城市仅仅只有不到三万人口。

矮小的用土木搭建起来的城墙,看在从长安来的禁卫军士兵眼中,简直是一个不设防的城市。

“给我一千骑兵,我就可以突破辽东城的防御!”已经被刘彻亲自任命为护辽东都尉的卫青指着辽东简陋的防御,不无担心的道:“大人,末将简直不敢相信,仅仅四千驻军在如此简陋的城防下就为大汉牢牢的守住了如此重要的渠道!”

李云对卫青的担心深以为然,辽东城位于大汉内地连接辽东数百里国土的最关键位置,它西靠长城,北瞰乐浪,是大汉军队进出辽东大地的最关键地区,因为出了辽东城,就是宽敞的东北平原。

可是在这之前,狭窄的辽西通道就像一根利刺,死死的抑制住了大汉国内地军队对辽东地区的大规模支援,假如辽东城被敌人占领,那么大汉将不得不面对丧失数百里辽东国土的厄运。

现在已经官升护东中郎将,辽东郡守食禄三千石的李云,眉头深深的皱了进去。

他现在才真正明白大汉历代的天子的苦衷。在辽东这样一个大汉军队鞭长莫及的地方,进行一场指在刺激匈奴,扶余。纯粹挑起战争的军事行动,毫无疑问的大汉几乎没有胜算,因为辽西地区漫长危险的沼泽,极大的钳制了大汉军队的行动规模,而草原上的骑兵则没有这种限制,匈奴人若想,那么十万甚至十数万骑兵将纷涌而至,辽东国土就将岌岌可危,一次性丧失数百里长的国土。这是大汉国任何一个天子都绝对不愿意承担起的损失。

想到这里李云摇摇头。对左右道:“进城再说!”便扬起手中的鞭子,策马进城。

李云知道,孝景皇帝留给了他一个大大的难题,当初和月氏使节商议的时候。孝景皇帝明知道辽西沼泽将成为大汉运输和军力调动的死结,却没有透露半点,李云真不知道孝景皇帝是相信他的能力,还是忘记了辽西沼泽的存在。

但是现在辽东城单薄的防御问题必须得到解决,一进郡守衙门和辽东上任郡守完成交接后,李云特意挽留了这位上任郡守,同时召集起包括卫青在内的十数名随行官员,商人一起讨论辽东面临的险恶处境。

上任辽东郡守谭铭现在已经被调任为李云副手,由于李云实际的三千石品秩以及护东中郎将的头衔。再加上谭鸣本是窦家的人,所以对于这个任命,谭铭这位出身兵家的中年将领秉承了大汉将领一直以来的传统,默默的接受了,而且由于窦婴答应他,此间事了,便调他去和匈奴接壤的边关任一地将军,对于这名从骨头到血液,都充满着战斗细胞的兵家将领来说,再没有比和匈奴人较量更令他满意的事情了,而待在终年没有战争的辽东,他都快闷出鸟来了。但是很快他就将发现,其实不需要去其他的方,辽东的战火已经足够令他兴奋!

因此会议一开始,这名性格有些张扬的将军便在得到李云同意后,开始向众人介绍起辽东面临的军事威胁:“在辽东西北,这块宽广的大草原上,高句丽与扶余人的战争已经打了几百年,现在相对来说,扶余单于莫西由于得到了匈奴军臣单于的支持,所以实力远超高句丽,扶余人喜欢将头发剪掉一部分,只露出中间一下撮,这个部族的人十分残忍,好杀,他们无论男女都喜欢在身体上纹下一些奇怪的图案,据说这样可以为他们带来好运,而且更加奇怪的是,这个部族的人以牙黑为荣,大人请恕末将直言,这样一个部族的存在绝对是对大汉国的严重威胁!虽然现在他们可战之兵不过七万,可是常此以往他们必然窥视我大汉富饶的土地,极有可能成为第二个匈奴!”

李云听了很奇怪,扶余在他的记忆中从未威胁到中原政权,但是看谭铭的样子不像夸大,而窦婴更曾说过谭铭“稳重坚韧,办事小心。”便问道:“谭将军此话怎么说?”

谭铭长叹一口气道:“扶余人可不仅仅是在草原上,他们更渗透进了马韩,辰韩等地,积极的扩张势力,据说更有一部分人坐着木板漂到了海的另一边去,由此可见这个部族的野心绝不仅仅在草原!”

谭铭深吸一口气,望着不知道他要说什么的众人,指着地图道:“他们真正的目的我想最终就是从马韩,草原以及海上三面夹击我大汉,迫使大汉三线作战,宽广的草原将成为他们的天然掩护,广阔的大海将使得他们可以从任意一个登陆点偷袭我大汉腹地,而马韩复杂的地形则可成为他们撤退的倚仗!”

在其余人看来,谭铭说的虽然有点道理,可是从大海上攻击大汉,这根本就是说笑话,谁可制造出可承载数万甚至十数万大军的庞大远航舰队?要知道即使徐福的庞大远洋舰队也不过是搭载几千人而已。

李云却有完全不同的感觉,断发,纹身,黑齿,远航,飘洋过海这些从谭铭口中透露出来的事实毫无疑问地告诉了李云扶余族的后代是谁!

除了杀千刀的倭族还有何人?

而且铁一般的事实也准确的告诉李云。棒子和倭寇的共同祖先极有可能就是扶余。

此时国仇家恨累计到一起,李云眼中瞬间就冒出了吃人的火光。谭铭说的扶余三条进攻点,草原和马韩攻略相继失败,但是飘到了海上一个岛上的扶余人的后代倭人却实现了他们祖先的梦。庞大的倭人舰队趁着中原虚弱时满载着战机,军队,侵略中原,在那个血与火铸就的八年间,中原流了太多的鲜血。

燃烧的长沙,哭泣的南京,悲伤的上海,无奈的武汉,这一个个中原战略要地相继被摧毁。死亡人数不可累计。

现在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既然已经被找到。那么李云绝对不会介意背上一个屠夫的名号,不过现在他得做好屠杀的准备,把刀剑擦亮了,把弓弩上铉。将战马养肥了。

当然在这之前,他得将辽东城打造成天下第一要塞,高而厚的城墙,饱和繁多的守城器械,这样一个辽东要塞才可以最终成为不破的第一要塞。成为彻底消除隐患的最佳进攻点,以及复仇战争攻击发起的。

李云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平静的对随行商人徐岩道:“徐老板,看样子得麻烦您带一份采购清单回临邛了!”

徐岩是蜀郡成都人,自小喜欢经商。对于冒险犹为喜欢,他认为这世界上的每一个钱,都最好是冒险得来,他有时候甚至幻想着指挥一支不亚于徐福远航舰队的船队远航到大海上,去赚取那些其余八洲的金钱。

听了李云的话,徐岩点点头,在商会中这么久了,徐岩清楚的知道,李云绝不会亏待商会的商人们。

果然,当李云将写好的庞大物资和人员清单交给徐岩时,这位细心的商人赫然发现,李云用来支付报酬的东西就是一个年产煤矿二十万万斤的大规模煤矿。而且上面标明了是露天的,徐岩当然知道一座如此大的煤矿意味着什么,虽然他不知道李云要到那里去找一座这样的煤矿,但是他却毫不怀疑李云的支付能力。

因此当他看到清单上罗列的技术人员,资金以及海量的物资时,只是轻轻的惊讶了一声,清单的规模和范围虽然大,但是对于商会数百家大财团来说,这不过是九牛一毛。

这些物资和技术人员都可以想办法弄到,但是煤矿却不是轻易就可弄到的,徐岩自然清楚一座年产二十万万斤的煤矿,足够令所有经营铁器的家族,打破脑袋。

李云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找到一座这样大的露天煤矿,根据他的了解,相对于在辽东大地下埋藏着大型露天煤矿,一座年产不足5万吨的小煤矿,简直不值一提。(汉代一斤约合现在228.28克,也就是两汉斤不足500克,20万万斤仅仅相当于5万吨)

徐岩接过清单,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接着李云便令商人们回去准备明天在辽东的贩卖,而他和谭铭,卫青,李敢等武将则开始针对目前的情况商议整编军队。

作为天子委派的护东中郎将,李云自然拥有着对整个辽东全部军队的直接指挥权,因此在整编方面,众人并没有多少意见。

于是在商议过后,李云正式决定了初步的整编计划:

任命谭铭为乐浪地区最高军事和行政长官,李敢为副将,两人带从长安来的一半禁卫军前往乐浪城,密切监视乐浪附近的朝鲜人的行动,同时收拢分散在各地的军队,进行初期训练,一切暂时按照禁卫军的训练方法进行,同时组织人手,砍伐木材,积极建造防御器械,加固城墙。

而卫青这位千古名将自然是留在李云身边,以保障他的个人安全,李云可不想在没有实现自己的理想之前,就被人给喀嚓了!

不过这情况看在卫青眼中,却变成了李云在刻意培养他,栽培他,因此越发的积极整编训练辽东军队。

而李云则乐得其成,自己躲到辽东郡守府开始研究起如何配置军队器械以及冷兵器时代的最佳小组作战方式。

……

嘿嘿……倭人的祖先确实绝大部分是扶余人,至于棒子嘛,估计有大半血统是……

第五节 大汉的打手(上)

假如有人问李云,他认为这世界上最可爱的人是谁,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告诉那人,是庚子年下半岁,他在辽东遇到的高句丽人。(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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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整个高句丽民族哈汉风气严重,高句丽的贵族每生一小孩,首先想到的不是和其余游牧民族一般请来巫师,宰杀牛羊,乞求长生天赐福,而是想方设法的从长城内的汉人地区请来一名汉人老者,按照汉人的礼节,洗浴赐福,抓周,更以取汉姓汉名为荣,至于寻常小民则只能羡慕这名贵族的阔绰,因为辽东汉人实在太少,而够资格主持这些礼节的老者更是稀少,所以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不可奢求的。

就连高句丽的单于,也不喜欢族人唤他单于,而是喜欢摆弄着已经不知道转过几次手的那个周天子赐予原高句丽祖先韩侯的公侯证明,而高句丽的单于的名字更是早就改成了汉人的韩姓,高句丽现在的单于叫韩鲍,他的家族改韩姓已经足足有上百年历史了,以至于连他自己都忘记了他原先应该叫什么名字。

毋庸置疑,任何一名大汉官员对于高句丽人中蔓延的这种普遍存在的友好风气十分赞赏,也正是因为高句丽人喜欢汉文化的原因,所以他们进出长城并不受到刁难,甚至有时候遇上雪灾,大汉的天子还会亲自过问高句丽人的生活问题。

而对于高句丽如此友好的态度,李云犹为欣赏,他带上一百名禁卫骑兵,统一穿上最好的盔甲拿上最优质的武器,以天使的身份前往高句丽人在草原的王庭。

一路上,听说这队骑兵是大汉天子的使节团后,高句丽人迅速用行动表达了他们的立场。许多高句丽牧民自发的为使节困送水,送干粮。以得到汉使赞赏为荣耀。

在这样一种被羡慕的气氛中,禁卫骑兵们对于高句丽人好感大增,见了高句丽人也不再那么紧张,甚至有几人还迅速的和高句丽牧民结成朋友。

高句丽人由于亲汉的关系。所以他们的王庭并未有离开长城多远,大概在长城以北约七十里的地方,那是一个水草丰盛的大牧场,而且四周是丘林地形,典型的一个可以凭险防御敌人进攻的地形。

一个中等的湖泊在高句丽王庭附近,湖中水草涟漪,这里实是一个风景优美的好地方。高句丽单于韩鲍听说汉使前来,早带着王庭的三干多骑兵在这里恭迎汉使,他们这个民族想成为汉人的一部分。已经幻想了几个世纪,可是战国时期,中原人内讧无暇分身来管他们,大汉建立后也由于种种原因以及限制。使得他们回归的梦想落空。

其实高句丽的要求不高,他们仅仅是想要大汉赐予他们一个空头身份,承认他们属于汉人的一部分,这样他们就不必再用高句丽来称呼自己了,也不必在面对汉人的询问时扭扭捏捏的说出自己的民族,他们可以挺直了腰杆,对汉人说“我也是汉人!”

当然了,他们是游牧民族,永远也不会被人束缚和管辖,他们不喜欢这样,相对于汉人的生活,他们更喜欢自由,所以他们一直恳请着辽东郡守替他们向大汉天子转达他们希望成汉人。却并不希望大汉派官员管理他们的意思,说白了,就是按照五服体系来管理他们,他们希望大汉承认他们的身份,然后他们按照五服中侯服或者要服的规矩,向天子进贡。

李云自然知道他们的想法,也理解他们的想法。

对于游牧民族,对于一个离开了中原几百年的部落,能做到这点已经相当的不错了,更何况他一直以来都希望找到一个代理人,大汉在草原利盖的代理人。

他考虑过月氏,可是月氏这个民族很难控制,李云可不敢保证月氏人的击败匈奴后,会不会和大汉反目,假如真是那样,那么大汉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也考虑过乌孙,相对于月氏,乌孙人这个在他所知道的历史上比较亲汉的民族,同样令他不放心。李云可不想有一天乌孙骑兵取代匈奴骑兵成为大汉的心腹大患!

正在他难以抉择的时候,高句丽人送上门来了。

再没有比这个民族更符合李云心意的了,他实力小,总人口顶多不过十几万,能战之兵最多二三万,所以比较容易控制,更难得的是这个民族十分哈汉,十分的仰慕汉文化,甚至有不少贵族甘愿放弃高句丽的身份,带着全家跑到辽东城赖着不走,过了十来年,大汉政府也就只好在户口本上登下他一家大小的名字,简直和后代的偷渡客一个样。

于是在双方都心甘情愿,甚至高兴的气氛下,李云当着高句丽人的面对韩鲍宣读了大汉天子的诏书,册封他为护东将军,辽东侯,并将准备好的公侯服以及象征公侯身份的印信交与他。

韩鲍是一个真正的汉人通,他的汉话比高句丽话说的更为流利,因此这道诏书他听的明明白白,于是他在接过圣旨后,立刻向作为使者的李云道谢,在得知李云的官职和品秩和他这个护东将军一样时,深知大汉传统的他立刻喜孜孜的请李云到王庭做客。

李云正巴不得他亲自邀请,因为他不让其他人来的原因就是想借这个机会先试探试探高句丽人对于大汉的底线。

两人肩并肩的骑着战马,在高句丽骑兵和禁卫骑兵的保护下,进入高句丽人居住了上百年的王庭。

高句丽的王庭有着浓厚的大汉气味,依山而建的防御点和岗哨,无不是学自大汉的军队,而王庭中更整齐的用木材而不是和其他民族般用牛羊的粪便搭建起的一排排房子,令李云感觉这个民族是真心的仰慕中原文化。

房子中不时有几个穿着羊皮衣服的小孩蹦蹦跳跳地跑出来,好奇的注视着李云一行人,其中一个穿了丝绸的小孩子更是尖声道:“是汉人!我见过的。汉人就是这样!”

李云不免注意起来,这个孩子看样子不过七八岁。一口汉话居然说地如此流利。

韩鲍跳下战马,跑到那孩子面前抱起来,向李云解释道:“天使,此乃吾儿羽。吾之继承人,还望天使向天子多多美言,准许此子继承吾业!”

李云自然知道他的小九九,其实在周时似侯服和要服这样的特殊环境,族中继承人的问题天子是不予过问的,很显然,这名看上去很普通的高句丽男人,大汉国刚册封的辽东侯,护东将军大人并不是傻子。他在用这个话套李云的话,假如李云告诉他此事还需要请示天子的话,那么这名大汉新晋地公侯很可能就会怀疑大汉并不想赐他高句丽一族自由,而是想和国内的诸侯一般进行强力约束。

李云可不上当。虽然事实上他很想将整个高句丽现在就全部吞并,但是一个名义上独立实际上属于大汉控制的高句丽显然更符合他的期望,因此他摇摇头,道:“侯爷。此事乃侯爷族中之事情,本使无权插手!”

韩鲍哈哈一笑道:“天使言重了,此事天使如何过问不得?”《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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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摇头不语,反是指着那一百名禁卫骑兵问道:“辽东侯觉得本使地这一百亲卫比之贵族骑兵如何?”

韩鲍看了看那一百名全身上下皆是精良兵器的禁卫骑兵,又看了看自家的骑兵。禁卫军人人身上着了一副大汉国最好的护甲,这种用上等皮革编织地护甲比起高句丽人身上仅有的一点羊皮实在是好太多,更令韩鲍觉得惊讶的是禁卫骑兵们人人背上背着一副上等桑木制的角弓,角弓的制造技术对于游牧民族来说简直是高科技武器,根本无从仿造。而箭筒中的羽箭也俱是用上等雁羽制作。箭头采用清一色的锋利好铁打造,比起高句丽人用的青铜箭头甚至木箭头好的自然不是一点半点。

但是韩鲍并不愿意服输,他倔强的道:“天使亲卫装备虽然厉害,但是弓马之术必不如我高句丽骑兵!”

“哦?”李云笑了笑,朝一名骑兵挥了挥手道:“高远,你给侯爷露一手看看!”

高远本是大汉民间的一个游荡的侠客,有道是侠以武犯禁,这小子在当游侠时经常上演一人戏弄几十名衙役的事情,当地的官员对他无可奈何,因为这小子据说背景挺坚硬的,通常上午抓进去,下午就有高官亲自过问此事,而他又从不干什么坏事,只喜欢当当英雄,勾引勾引俏寡妇,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一来二去的,高远成了当地典型的牛皮藓,已亥年的时候,禁卫军招募新兵,出身长安的他被当地官员一纸推荐书送到了禁卫军。据说他当兵去那一天,他所在那个县有七名富豪因为他去当兵而大摆酒席,祝愿高痞子在禁卫军被人喀嚓,更有十几名俏寡妇哭着送他。

但是很遗憾,在禁卫军中他凭借着非常好的身手,和幽默的话语,很快就和那些同样来自长安的贵族青年以及痞子打成一片,甚至刘彻都觉得这高远实在很不错,所以才将他配备给李云当贴身保镖。

高远听了,嘴巴一翘,拱手道:“卑职遵命!”

抬起头来了看了看天空,几只大雁排成一字向北飞去,他标志性的一笑,从背后抽出角弓,在高句丽人的惊诧中连上四枝箭。他看都不看天上一眼,转过头对伙伴一笑。

“嗖!”四支箭直直的射向天空,令人惊讶的是每一支箭的方向都不同,各自射向一只大雁。

扑!中了,韩鲍揉了揉眼睛,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像膜拜神明一样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高远,因为他实在太变态了,刚才那一箭,居然射下了七只大雁,也就是说每一支箭几乎都是一中二。

可是这家伙却吐了口唾液,不满的摆摆手,骂道:“妈的,又失手了,本来我以为是八只!”

韩鲍“……”李云见目的达到笑道:“候爷想不想您的军队也和本使的亲卫一样呢?假如想的话,咱们进去仔细谈谈!”

已经被高远那一手弄的迷迷糊糊的韩鲍一听说这位汉使居然有办法可令自己的骑兵和那高远一样,那里还想其他,忙笑道:“请,请,天使请随小侯入内!”

第六节 大汉的打手(下)

“侯爷,据本使所知,贵族在草原上有一死敌,此族坐拥数万铁骑,实是大汉在辽东的最大隐患,也是贵族的不二劲敌!”一进房,两人坐下来,李云便开门见山的说道。www.65txt.com

韩鲍点点头,在这片草原上,扶余人确实是他高句丽族的死敌,但是这个部落的实力远远大于高句丽的实力,若非是高句丽的战士十分勇敢,而且情况不妙时他们可依托长城的防御,退入坚固的汉人要寨内,恐怕高句丽早就被这些断发黑齿之人灭掉了。

其实,在很久以前,高句丽才是这个草原的主人,那时候匈奴并非什么强大的部落,大草原上是月氏和东胡的天下。

那时候高句丽人和东胡的关系很好,两族曾有过联姻,高句丽最鼎盛的时期,其麾下骑兵曾赶的扶余人到处乱窜,可惜匈奴的忽然崛起打破了这一切,和匈奴关系较好的扶余人在匈奴大军的帮助下,多次击败高句丽。压缩高句丽的生存空间。

也正是在东胡自保无力,高句丽面临生死存亡的压力下,他们才想起自己的祖先是汉人的一部分,于是高句丽人开始举族迁徙到汉人的长城附近,谁知道这一迁,从未见过中原文化魅力的高句丽人深深的迷恋上了中原的一切,更想起自己原本是汉人的一部分,而驱逐他们的周王朝早已经崩溃,于是高句丽族中出现了回归中原的呼声。并最终压倒一切成为其全族人的共同声音。到韩鲍这一代高句丽人的梦想终于成为现实,新登基的天子向他们张开了双臂,人们可以到想象这个民族的兴奋。

韩鲍沉思一阵,向李云请求道:“天使在上,请容小侯回禀!”

李云自然点点头。再没有比亲手诱导一个亲中原的游牧民族成为大汉的剑更令他兴奋的事情了。

“天使,小侯常年居住在草原上,全族饱受扶余人的骚扰,因此小侯恳请大汉天子发天兵助小侯扫平扶余,以彰显天朝威风,震慑宵小之徒!”韩鲍终于说出了高句丽人回归大汉的真实想法,李云当然知道,似这样一个脱离中原管辖几百年的游牧民族,绝不会仅仅只是喜欢中原文化,就甘愿当大汉的附庸。借强大的汉军彻底的击败扶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地。

不过李云是什么人,他可不会如此幼稚的向天子奏报请求大军支援,虽然按照五服传统,做宗主大汉确实有义务派兵帮助附庸族击败敢于藐视大汉天威的扶余人。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但是这显然不符合大汉地真实利益,更完全违背了李云的初衷。因此他淡笑着摇摇头道:“难道侯爷不觉得由高句丽的勇士亲自击败扶余人,将他们单于的脑袋送去长安更好吗?”

韩鲍露出难色道:“天使明鉴,小侯合族可战之兵不过三万,可是扶余族至少可动员七万,高句丽委实敌不过!所以才厚颜恳请天朝发兵草原。替小族解除大患!”

李云略做思考道:“侯爷,倘若贵族士兵人人披上本使亲卫的护甲,人人拥有方才本使那亲卫的射术,那么可否击败扶余?”

韩鲍动容道:“若是有如此精良的武器装备。如此优秀的士兵,那么区区扶余不在话下!”他看了看李云又无奈的道:“可惜小侯族小人少,不可能与大汉天兵相比!”

李云笑着爽快道:“侯爷何须如此?这样吧,本使代表大汉天子向侯爷承诺,在未来的一年里大汉将向贵族提供大量上等武器装备,以及一支精锐如本使亲卫的教导骑兵帮助贵族迅速的提升战斗力,不过……”李云抬头看了看韩鲍欲言又止。

韩鲍听说汉人居然答应向他提供武器以及派遣精锐的骑兵帮忙办练士兵,只觉得这名使者大人实在是上天派下来帮助他高句丽的。一想到汉人那完美的武器,那可一弓七鸟的恐怖射箭技术。他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在草原上混了这么多年。韩鲍自然知道精锐的士兵加优良的武器装备可给他高句丽的战士带来什么样的进步。在草原上说到底谁都靠不住,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自己的实力!

见李云犹豫的样子,韩鲍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忙道:“不过什么?还请天使明说!”

李云装做很舍不得的样子道:“侯爷您知道的,大汉的精锐俱是重金训练出来的,而大汉的武器也俱是金钱堆积而成,而且上等武器数量稀少,大汉天军自己都没有装备多少,所以本使不能将大汉国珍贵的东西白白送人,即使本使对贵族十分喜欢,也是不能啊,因为天子面前其他大臣会有意见的,所以本使必须收点什么做补偿!”

韩鲍听了,无奈的摇摇头道:“天使,小侯族小,除了牛羊马匹,再无什么东西了,根本付不起啊,还请天使可怜!”

李云双手撮了撮,面带难色的犹豫一下,旋即像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咬牙道:“侯爷这样吧,本使也不想为难您,一头羊换一件装备,一头牛换三,一匹马换四,至于教导骑兵本使就自己垫了侯爷觉得这样如何?”李云心里却乐开了,虽然说这个价格和提供给月氏人的一样,但是这次提供给高句丽的可不是青铜啊!而是铁制兵器,不过却依然是大赚特赚,更令他高兴的是,高句丽人并不排斥他派骑兵帮忙训练的要求,嘿嘿,教导骑兵,其实说穿了,就是洗脑骑兵。他们虽然无法指挥高句丽人,却可稳稳的将忠于大汉,服从大汉天子地思想灌输给高句丽人。再加上高句丽本身的亲汉气氛以及李云以后将要推出的少数民族政策,用不了几年,高句丽骑兵就将彻底的变成大汉的骑兵。

综观历史上,无论是曾经威风八面,号称一个士兵顶三个外族士兵的大汉还是曾经被所有少数民族共同尊为天可汗的唐帝国。他们在草原上都无法长久的立足,究其原因除了帝国实力的衰退之外,最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帝国缺乏一个简单有效的少数民族政策,帝国的军队和官员始终用着不切实际的骄傲态度对待少数民族,这才最终引发帝国西域政策的全面失败。

在这一点上,做的最好的无疑是新中国了,五十六个民族平等的国策以及对少数民族的照顾政策使得全国上下基本消除了民族间的歧视以及仇恨。

当然现在假如若李云要偏袒少数民族的话,那么无疑将受到主流社会的抨击,但是平等对待少数民族,挥舞同是华夏族这面大旗。毫无疑问的,李云十分精通。

韩鲍听了李云的条件,他并不傻,他自然知道在草原上满地可见的牛羊口在大汉国属于极为昂贵的资源,可是大汉的丝绸,铁器以及皮革同样在草原上属于紧俏和昂贵的战略物资,实际上来说,高句丽并没吃多少亏,因为李云允许羊也作为交易单位,要知道羊在大汉并非什么要紧的牲畜。而草原上最多的却是羊,最容易抢掠的牲畜也是羊,这样一来他高句丽就可用几万牛羊换来三万精锐,这买卖划算的很。要知道几万头牛羊或许对汉人来说是一个庞大的数字,可是相对于高句丽而言,这不过是九牛一毛。

至于教导骑兵团的问题,韩鲍并没有多少意见,他也不认为这里面有什么花招,于是得到满足的两人迅速的就大汉武装高句丽的具体细节达成协议。

按照李云与韩鲍的协议,高句丽用四万头牛羊以及七千匹战马的代价,换来了大汉国整整两万套标准骑兵装备以及五百名教导骑兵帮忙训练,当然这个协议还涉及了战利品的瓜分。譬如当高句丽征服一个小部落时,俘虏以及掠夺到的牛羊需要优先提供给大汉,当然大汉将用丝绸,粮食,食盐以及铁器,菜刀等日用品交换。

整个协议完全是在公平公正的情况下签定的,表面上高句丽得了宗主国莫大的便宜,要知道以往高句丽掠来的牛羊以及人口大部分都被浪费掉了,譬如俘虏,大多数被廉价的处理给了马韩等国,其余的只留下年轻的女子以及小孩子作为高句丽人的奴隶。

而现在大汉国居然开出了一个成年男性奴隶折算为一头牛的天价,要知道马韩人开出的价格是十个男性奴隶仅仅一头羊。两相比较之下,韩鲍不由的在心里大骂马韩人的无耻,同时对大汉国的富庶更加心仪,虽然他不知道这位使者要奴隶干什么,要知道大汉国早就明文禁止了大规模奴隶的买卖。

却不知李云心里早乐开了花,他自然知道奴隶的价格十分低廉,之所以给出如此价格,是因为他需要用高额的利益刺激高句丽人大量的去掠夺其余民族的人口,使之成为大汉战车上第一个跟随者,更可为他提供大量用于开凿道路,开垦荒地的壮年奴隶,要知道草原上的男子普遍比较强壮,这样的一个壮年男子,基本上可顶二个大汉的民夫。但是大汉国人口明显不足,大量的耕地尚且缺乏足够的种植者,所以征发民夫的行为无疑于自掘坟墓,这也是历史上汉武帝被人诰病的原因。可是有了廉价的奴隶的话,那么即使死上十万,大汉国也仅仅是失去了一笔烂在仓库里的钱财,历史上也绝不会有史官写下他李云残暴的记载。

两名各自得了想要的东西的大奸人在签下协议后,相视而笑,历史上第一份军事援助协议就这样诞生了。

建元元年八月,有汉七十四年,辽东高句丽请奏内附,上曰“许之!”特赐其辽东侯爵,许护东中郎将李云前往宣诏,其族闻天使至,出三百里而迎。越三日,护东中郎将回报天子,言其族可信,请天子许卖大汉兵器与之,上闻喜曰:离乡不忘故,此诚谓之曰:真,至远而不忘其君,此可言之曰忠,乃下诏许之。——《史记一一辽东高句丽传》

第七节 大雪

通常人们常说,商业是政治的延续,这话一点不差。(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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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句丽回归大汉后的第一个月,跟随着李云来淘金的商人们就把手上的货物全部出手了,大汉的丝绸,临邛特产的铁器,草原上最好的调料食盐,这一切都令高句丽人发狂。

而高句丽人用来当主食的牛羊,廉价的战马以及奴隶也同样令大汉的商人着魔。

作为第一批吃螃蟹的商人,徐岩率领的商队怎么也想不到在大汉根本花不多少钱的一斤食盐竟然可以和高句丽人换上一只羊,甚至一头牛!

这些牲畜拉回大汉内地,至少可以赚取几十倍纯利润。

至于奴隶的问题,大草原上最不缺乏的就是蚂蚁般廉价的奴隶,特别是青年男性奴隶,因为没有哪个部落会在征服他人后还留下壮年男子,通常是杀掉,将头颅割下来当成个人勇敢的见证,但是李云来了,这位大汉的高官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钱财,一边大肆购买高句丽人手上的奴隶。

仅仅一个月,受到大汉物资诱惑的高句丽骑兵就出动了十次之多,共消灭了七个扶余人的附庸部落,抢来了七千多俘虏以及二十几万牛羊,战马,全部被高句丽人换成了汉人的东西,丝绸,食盐,铁器,军械等平常高句丽贵族才用的起的东西,纷纷涌入了高句丽战士的家中,而贵族则深深的迷恋上了临邛最新的主打产品,水晶杯以及烟花。

当李云派遣的军队护送第一批商人从辽东返回大汉时,奴隶们赶着二十多万头牲畜引发了整个长安城的骚动,虽然战马早已经被边关驻军买走,但是如此多的牛羊依然引起了长安贵族们的眼红。

这些牲畜被长安的商人一抢而空,特别是耕牛。这种大汉国最最缺乏的战略物资,仅仅几万头根本不能填补它巨大的缺口,所以相对于长安羊肉价格的下滑,耕牛地价格根本没有下跌的趋势。反是因为临近春耕时节,其价格向上涨了七十钱。

新登基的天子刘彻见了区区几百车丝绸以及其余物品就换来如此多的牲畜。心里大为高兴,下令重重褒奖了这些将耕牛带回长安的商人,要知道本来大司农估计,明岁耕牛价格将上涨一半,刘彻正愁怎么缓解因为耕牛紧缺带来的农业危机,这下可好,几万头耕牛进入长安,而且看样子以后陆续的还会有更多牲畜从辽东运回来,大汉再也不用缺乏耕牛而烦恼了。

从这一天起。大汉国的有识之士正式感觉到了草原对于大汉的重要性。以至于许多年后,大汉国丞相在朝会上向天子提出了“帝国的利益在于草原,危险亦来自草原,是以大汉不可有一日放松对草原的控制……”这便是历史上著名的草原奏折,经此之后。大汉帝国更加把大草原看成自己的私人物品,任务人不得把势力插进来。

但是在汉元七十四年的八月底,李云却想不了那么远,当务之急,他必须在冬天还没来临之前,折掉辽东城简陋的城墙,并建立起完善的水泥生产体系。

现在的辽东城全然是在一片繁忙之中,一千名辽东驻军从军营中走出,按照李云的命令。他们必须扔下武器,拿起鞭子驱赶那些廉价买来的奴隶,争取在冬天来临前拆掉城墙,并构筑起新的城防体系。

李云始终认为,资本完全是血腥而肮脏的,一如后世历史上欧洲人的贩奴运动,奴隶注定将成为大汉崛起的垫脚石。

但是李云到底不是欧洲的贩奴头子,传统的道德理念深深的扎根在他脑海中,所以他并没有欧洲人那种将奴隶身上最后一点利用价值榨干的狠劲。

事实上李云永远也没有欧洲人那么狠,他仅仅是命令奴隶们限期完工,他并不吝啬食物,也并未死死的限制住奴隶们的自由,至少他们并不需要一天十四小时的工作,至少李云承诺在完成这次拆迁工作后,给予这五千奴隶自由,准许他们加入大汉国,成为大汉的子民。当然是地位十分底下的隐官,并且他们必须承担起沉重的赋税,直到他们为大汉立下足够的功劳,才可正式得到承认。

在这之前,他们有两个选择,一是加入大汉军队,在战争时期按杀敌数计算功勋,二是成为大汉帝国天子的私人牧民,按每年贡献和驯养的牲畜数目计算。

之所以这样,除了李云道德上的顾及外,最重要的原因依然是来自他心底最深处的资本主义情节,事实上这些奴隶都是优秀的牧民,人人熟悉弓马,而且都是来自大草原,他们生在草原,了解草原,思想单纯,容易控制和洗脑。

所以那一千名士兵除了监督奴隶的施工速度外,他们还必须承担起将大汉至上,成为大汉人光荣的理念灌输给奴隶。

按照李云的说法是,这些士兵必须一手拿着鞭子,一手拿着肉饼,鞭子抽过之后再奖赏几个听话的人,给他们肉吃。

毫无疑问这项工作是艰巨而复杂的。假如这些士兵无法完成任务,李云并不会感到惊讶,毕竟他们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令人惊讶的是他们几乎是完美的完成了任务。

在鞭子和食物的刺激下,奴隶们分为两班日夜施工,在付出了仅仅七死十伤的代价后,整个辽东的城墙被折掉了,与此同时一座座按照临邛标准建造的水泥生产作坊拔地而起,在残酷的寒冬来临前,在大雪封住辽东的道路前,五千高句丽人买来的奴隶出色的完成了他们的任务,到来年只要有足够的水泥,那么一座冷兵器时期几乎不可攻破的要塞就将落成。

作为奖赏,李云兑现了他的承诺,他命令士兵砍断了奴隶的枷锁,并向奴隶们提供冬天必须的御寒衣服,燃料以及食物。更动员士兵帮助他们盖好过冬的房屋。

对于这位仁慈的主人,本来以为必死地奴隶们感激不尽,要知道即使在草原上,一旦冬天来临。他们的部族也绝不会如此阔绰的对待他们,他们只能挤在牛羊的身边。哆嗦着颤抖着企
k.cn>求老天可怜,而事实上老天通常是残酷的,零下十几度甚至几十度的寒冻通常每年都要带走一大批族人的生命,在自然面前,人类通常是渺小而脆弱的。

但是现在,汉人给他们搭建木制房屋,使得他们不需要再担心风雪刮到身上,汉人给他们食物,使他们不需要挨饿。因此汉人教他们忠诚于大汉。教他们说汉话,并鼓励他们努力工作,争取早日成为帝国的合法子民。

草原上的人,通常是容易感动的,哪怕对方仅仅是在利用他们。但是一想到成为汉人后,就可分到土地,就可住进汉人坚固的房子,就可舒服地过着小日子,许多年轻的奴隶一夜未眠,他们在火笑着幻想着自己成为汉人的那一天。

大雪终于还是来了,庚子年十一月的大雪特别大,也特别的厉害,呼啸地北风刮的整个辽东无人敢出门。深达半米的积雪令李云感到害怕。

由于事先采取了大量的措施,这一年,辽东无人冻死,但是在大草原上,忽然而来的大雪造成了各个游牧民族巨大的损失,高句丽人被迫退入长城,凭借李云提供的住所和房屋抵御这百年难遇的寒冬。

尽管如此,残酷的自然天气依然造成了高句丽数十万头牛羊冻死或者被大雪掩埋的惨重损失,更有至少四百人死于雪灾,假如不是李云允许他们退入长城,并且积极为他们提供食物和燃料的话,这一损失还将无限的扩大。

同样的扶余人的损失也十分的大,尽管这个部族在雪灾之年就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准备好了足够的帐篷以及食物,并全面收缩了自己的活动范围,但是据高句丽人估计,这次雪灾至少给扶余人的战马和牲畜造成了不可磨灭的打击,损失至少是高句丽人的十几倍。

在高句丽人安顿好后的第二天,大雪再次来临,这一次下的比上次更大,也更猛烈,即使是待在房子里,坐在火堆边,李云依然感到彻骨的寒冷,幸亏在雪灾之前,他发动奴隶和士兵采集了足够数量的燃料,否则这个冬天辽东势必难以度过。

如此大的雪灾,如此频繁的大雪,令韩鲍感到恐惧,也感到害怕,李云也十分担忧,明年受到如此大规模损失的草原民族,势必按照惯例来中原抢掠,对于目前的渔阳和右北平的防线的安全,李云不需要担心,他担心的是扶余人的反噬,受到如此大损失的扶余人势必在开春雪融之后进攻高句丽,甚至极有可能进攻辽东,以填补他的损失。

不过李云从来就不是喜欢防守的人,他的性格注定了他永远喜欢进攻,既然扶余人肯定会在明年进攻辽东,那么在他还没有缓过气来,准备妥当的时候,高句丽的军队必须对其发动猛烈的攻击,主动出击,御敌于国门之外,将隐患消除掉。

不战则已,一战消灭,这是李云的想法,而再没有比现在这种天气更不会令扶余人怀疑的了,在大雪过后,面对厚达数尺的积雪,根本不可能想到会有军队袭击他,而这个时候也是他们最松懈,最没有战斗意识的时候,想到这里,李云忙令人去叫来韩鲍以及卫青,准备商量这次行动。

……

第八节 战争开始之前

庚子年十一月,大雪封住了整个辽东和大汉国的联系,但是在大雪封山之前,李云派出一名骑兵飞报朝廷,请求刘彻密切注意匈奴人的一举一动,他猜测明年假如不出意外,匈奴大军将全面进攻大汉国,以抢掠到足够的人口和食物。(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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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完全猜测错误了,大雪给匈奴造成了严重的损失,特别是靠近渔阳一带的匈奴浑邪王和左谷蠡王伊稚邪部,损失尤为惨重,单单是冻死的战士在短短七日内就达到了数千之多,其余老弱牲畜无数。

而位于祁连山的王庭以及直接归属单于的部落却由于远离雪灾中心,所以损失微乎其微。

匈奴人的政治构成与大汉截然不同,大单于类似中原以前的周天子,而浑邪,休屠,左,右贤王则类似周王朝的诸侯,这些年来左谷蠡王伊稚邪实力暴涨,隐隐有盖过大单于统属的王庭的象征,而其与匈奴另一位实力派诸侯浑邪王关系密切。

自去年大单于军臣将其幼子于单任命为匈奴左贤王后,矛盾进一步激化。

伊稚邪认为自己才是左贤王的理想人选,在去年底的匈奴万族会议上,伊稚邪当面斥责了大单于的这种不合理任命,令军臣大为恼怒。

要知道匈奴以左为尊,单于任命的左贤王即相当于大汉国的太子,属于事实上的单于继承人,伊稚邪以于单身上有汉人血统为理由,在全匈奴公开反对军臣单于的不合理做法,他公开叫嚣,单于必须由纯粹的匈奴冒顿单于血统的后人来继承。

基于这一切。军臣单于开始向办法削弱伊稚邪部的实力,但奈何伊稚邪与右谷蠡王,浑邪王结成了同盟,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大单于也不能把他怎么样,除非左谷蠡王公开举起叛旗,他才可以调动休屠以及左右贤王的至今依然忠诚于他的军队。否则他便是在公然和匈奴自冒顿单于以来的传统叫板,他将得不到其余部族的支持!

所以当席卷大半个草原的特大暴雪降临之时,大单于军臣不但没有不高兴。当左谷蠡部的加急求救使者冒着生命危险来请求大单于迅速派出军队,拨调牲畜时。军臣以此事属于左谷蠡王管理,本大单于不便插手的理由,拒绝了左谷蠡和浑邪王的求救。

本来军臣以为这样一来,来年左谷蠡部落的实力至少下降一半,伊稚邪在未来几年内都无法给他造成任何困扰。

但是军臣低估了伊稚邪。也忽视了匈奴人的传统——子轼父,弟杀兄!

左谷蠡王伊稚邪地大帐内,人头涌动,一个个伊稚邪的大将身着厚厚地羊皮大衣,肃然入内。

伊稚邪坐在他最为喜爱的一个虎皮高座上。环视他的将军们,伊稚邪今年才三十余岁,一张带着匈奴人明显特征的黄脸上,几道刀疤告诉他的对手,他不是好惹的!

“大王,大单于这样做明显已经违反了冒顿大单于制定的祖制,大单于这样做等于是见死不救!”伊稚邪闻言看过去,是他麾下的第一大将牙丹。

牙丹此人本是奴隶,但是天生神勇。曾在进攻汉人的长城时立下赫赫战功,他曾经亲手在一次战斗中斩杀了一百多名汉人,其中包括了一名汉人校尉,因此得到了伊稚邪的赞赏,这些年来跟着伊稚邪南征北战,忠心耿耿,被伊稚邪视为左右臂膀。

牙丹见伊稚邪没有反对,胆子也越发大了,他本就不是什么闷地住的话,今天终找到机会,走到中央向伊稚邪跪下来,高呼道:“大王,反了吧!当年老上大单于晚年犯下的最大错误就是将军臣任为大单于,现在这个错误是应该得到纠正的时候了!”

大帐中篝火烧的劈啪作响,窜起的火苗陡然升高,红色的火光映在伊稚邪的脸上,显得无比狞狰。

他站起身来,扫视其余将领,一双足可噬人的眼睛仿佛魔鬼一般紧紧的锁住众人。

其余将领相互看了看,在大草原上实力才是一切,即使是大单于倘若没有实力,那么他明天便会被人取代,想当年冒顿单于崛起之时,是踏着他父亲,兄弟的尸体走上单于之位,难道今天又将有一位大单于踏着他亲哥哥的尸体上位吗?

众人心里迅速升起了战斗的欲望,要知道当年跟随冒顿大单于弑父杀兄的五大将领如今已经俱是大草原上数一数二的大部族,只要这次他们成功了,那么五大部族就得换人了。

忠诚吗?见鬼去吧!大草原上勇士的忠诚只献给最强大的单于,说到底谁的拳头大,谁就是王者,一如月氏,又如东胡,一旦衰落,那么便只有投降或灭亡的份!

“大单于!大单于!伟大的伊稚邪大单于!”大帐中的将领迅速的就做出了选择,其实他们也是不得不选择,因为他们的地位,他们的军队全部来自于站在那里大笑的伊稚邪,左谷蠡的战士只会跟随他们大王的大蠡前进,前进!即使前面是匈奴大单于的王庭!

“长生天告诉我们,雄鹰在飞翔于蓝天,狼群奔腾在草原,勇士的箭永远是用来奠定新的辉煌!”伊稚邪满意的看着他的将军,神态严肃的指着外面的白色雪地道:“这场大雪是长生天用来考验我的勇士的,我很满意,因为我的勇士没有被吓倒,现在王庭已经不再纯粹,来自中原的汉人妄想通过卑鄙的手段来篡夺来霸占大草原上的一切,我的勇士们你们答应吗?”

“不答应!”牙丹带着将领们齐声呐喊,是的,冒顿单于建立的功业怎么可以被外来的汉人夺去?

“牙丹,你下去,命令勇士做好准备。只等冰雪消融,左谷蠡的勇士将用鲜血洗刷王庭的肮脏,使它重新回复原来的纯洁!”

“萨多,你立刻准备出发,去浑邪王的大帐,告诉浑邪王,就说吾意已决。来年开春,就将亲手向王庭讨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伊稚邪接连发下两道命令,牙丹和萨多领命而去。他并不担心浑邪王的态度,因为浑邪王伊多力乃他的亲弟弟。而军臣是他二人的哥哥,不过假如若真要分个亲疏的话,那么军臣的母亲乃老上单于的正阕氏,而他二人地母亲却仅仅是一名卑微的贵族出生。

时隔将近一百年,大草原上最强大地部族——匈奴再一次吹响了王庭战争的号角。伊稚邪经营多年的计划终于得到了实施的机会!只是这一次不知道倒下的是哥哥还是弟弟?

而就在匈奴人精心准备着内讧地时候,同样大雪满天飞的辽东,却是另外一个样子。

护东中郎将领辽东郡守李云,命令他麾下可以结集的三千辽东军人迅速的行动起来,他们接到的命令是砍伐靠近辽东城周围地树木。将之削成一板状。

同时战争的号角在全高句丽人的耳边响起,所有可以战斗的年轻士兵被召集,其余妇女和老人则被命令日夜赶工,缝制羊皮大衣,为即将出征的战士缝制。所以衣物被统一要求染上白色。

而李云麾下的禁卫军则忙着在卫青和公孙鳌的监督下,日夜训练,虽然他们不知道将军要求他们如此训练是干什么,但命令依旧被一丝不芶的执行。

他们被要求,在短时间内掌握到如何在雪地敏捷的滑动用木头制成地板状物。对于出生长安的他们来说,这无疑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但是幸好,这种叫雪撬的东西,滑起来挺有意思的,有着许多的乐趣,所以辛苦点也不算什么。

但是当他们辛苦的学会在雪地运动之后,新的任务下达了,他们被要求迅速的学会在急速滑动时可以精准的用弓箭瞄准敌人,并可抽出武器与敌人战斗。

卫青按照李云的建议,将四百名禁卫军战士分成四十个小组,日夜在雪地里分组用木剑和木弓相互攻击,因为李云知道,现在他们多流一点汗,就意味着在不久后的行动中,他们中将有不少人因为残酷的训练而活下来。

同样的任务和命令下达给了高句丽人,不过相对于汉人,高句丽人的任务相对简单,他们仅仅被要求学会滑雪,至于战斗,李云相信战争是最会刺激一个人的潜力的事情,从辽东出发,一直到扶余人的领地,这中间至少有半个月的路程,足够他们学会一切东西了。

而禁卫军不同,李云希望用他们为基础打造一支精锐的雪地作战部队,所以对他们的要求是极为严格的,更何况这四百人将是这次战争的指挥官。他们除了进攻的任务外,还将担负起指挥一队高句丽人的任务。

在经过一周的周密准备以及部署后,一万四千名高句丽战士全部合格的学会了滑雪,与此同时全辽东的干粮全部拿了出来,作为他们路上的食物。

四十万支箭,一万把弓以及一千多把弩是他们的武器。

大汉国天子亲自任命的辽东都尉卫青是这次战争的实际指挥官,他们的任务便是彻底的完全的消灭遇到的一切扶余人,杀掉所有可以找到牲畜,烧掉所有可以看到的帐篷以及草料。

由于害怕大雪融化过早,所以在十一月初八他们就必须出发了,一万四千四百名汉高联军,滑动着脚下的雪橇,背上是满满的箭以及粮食,可以想象,一万四千四百名战士同时滑动雪橇,在汉人指挥官的协调下,同时前进的壮观景象。

而这一战注定将成为历史上第一例雪地偷袭经典战例,尽管他们的对手,现在应该已经彻底的放松了警惕,大雪和严寒已经磨去了他们最后一点力气。

第九节 长白山下

经过数天的跋涉,卫青率领的滑雪大军终于穿越了险峻的长白山,出现在了扶余人的背后。(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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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发后,卫青从和高句丽战士的攀谈中得知,扶余人的王庭在冬季最喜欢扎在长白山附近,因为这样一来既可以背靠长白山天险,躲避来自未知的危险,更可在见势不妙的时候退入马韩等国。

卫青立刻就从中敏锐的捕捉到了决定战争胜负的气息。

在得知长白山脉有一条平坦的小道从中间插向长白山的侧面后,卫青毅然放弃了计划中从前向后一直进攻到扶余王庭的作战计划,而是选择了先歼灭其王庭主力,再一路扫荡回辽东。

尽管有人这个计划的周密性表示不满,但卫青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为理由驳回了其他人的反对,坚持带大部队从长白山的缝隙穿插而过,对扶余人的王庭进行一次致命性的打击。

事实说明,卫青的决定是正确的,由于要保持滑雪板的平衡,所以所有战士身上所携带的武器占去总携带量的大半,而干粮仅仅携带了十天的用度。

但是战士在这寒冷的雪地中前进身体热量消耗很快,所以相对的食物消耗量迅速加快,事实证明,若按照原计划,恐怕在大军还没发现扶余的粮食存储地时,全军就得首先和饥饿做斗争。

还有一点影响着大军的行动,那就是夜间的取暖问题,虽然长白山地树木众多。燃料随地可取,但是适合的燃料依然难以找寻,万余人晚上的燃料问题自始至终困扰着卫青。为了可以减少不必要地非战斗减员。卫青不得不在下午就命令战士原地休息,组织人手寻找干枯地柴禾,以及适合大量军队休息的洞穴。

而第二日天还没亮,大军就得开拔,尽管做了如此多的准备,但是依然有数百名战士永远的躺在了白茫茫的长白山脉中,其中包括十几名汉人军官。

不管怎么说,一万四干名战士最终还是出其不意的出现在了敌人的背后,出色的完成了穿越长白山天险的任务。

经过此事。卫青地军事才华尽显无疑,汉人军士对他出色的指挥和协调调度能力钦佩非常,这便是大汉的传统,只要你有才华便可得到所有人的认同,而不会考虑你的出身。便如当年白起以一小卒身份最终位居秦国最高军事长官,便如周勃以一编织贩卖的小民身份最终位列三公,高居丞相之位。

而此事带来的另外一个影响便是高句丽人对汉人天才般的指挥艺术五体投地。大草原永远是强者的天下,勇士也只为强者服务。

而在这次穿越长白山之前,高句丽人只是对汉人先进的文化钦佩,但是穿越长白山之后,汉人坚毅的性格。丝毫不亚于草原上任何一名勇士的勇敢精神,以及对高句丽人亲切地态度,这一切都迅速的折服了高句丽人。

于是这一万多高句丽战士迅速的用行动表达了他们的心,他们纷纷以自己的指挥官的姓为自己取汉名。

譬如高远麾下的高句丽战士便统统将自己的汉姓定为高,但在取名和表字的问题上,高句丽人显然缺乏足够的智慧。

大家为了自己到底应该叫高一,还是高森喋喋不休。

但是问题最终被一名叫燕小七的汉人军官解决,燕小七是来自大汉国长沙国的一名年轻战士,出生在孝文皇帝晚年的他立志以扫平天下与大汊帝国叫板的声音而努力。

所以他曾多次拜访名师,学习武艺,更曾拜入当世法家大学者的门下学习法家经典,颇通权势利诱之术。

他见全军为了取名而烦恼,高句丽人大有不取好汉名,表好汉字就绝不前进的样子,为此他略微思索过后,便得出了答案,他将汉人常用数百个字,譬如忠诚勇敢,信仰荣耀等分别列出,任由这些高句丽人选择。

于是很快问题得到解决,他麾下的三百多高句丽人莫不是取作燕忠,燕勇等名,至于表字,燕小七告诉高句丽人,表字在大汉是极为隆重以及特殊的仪式,必须回到大汉后,按照他们的功绩来评定,这样一忽悠,所有的高句丽人满意了。

按他们来看燕忠远比叫什么牙可台,忽都好听,而且有了汉名汉姓那么就意味着他们也真正的成了汉人中一员。

燕小七没有想到的是,日后他指挥的这三百多高句丽战士人人杀敌奋勇,与其余姓高句丽战士一样,自始至终认为自己是汉人,当他被匈奴大军团团包围的祁连山时,他麾下的战士没有一个投降和退却的,最终随他一起战死在祁连山颠,谱写了一曲英雄的挽歌。

解决了高句丽人的事情后,大军最终在长白山脚扎下营来,卫青一面令燕小七,高远二人速速带着麾下士卒,在几名曾去过扶余王庭的向导带领下,作为先锋,先去侦察扶余主力的具体位置,一面令伙夫速速做饭,大军准备饱食一顿后,只待探子回报,全军立刻对尚未有准备的扶余王庭发起致命的攻击。

燕小七和高远领命一声,各自带着麾下士兵分开前进,这是因为游牧民族通常喜欢将王庭不住移动的原因,谁也不知道在这次大雪灾之前,扶余人的王庭究竟在那里。

而擒贼先需擒王,打人先打脸,这个道理大汉自然是无人不知。

燕小七带着麾下三百名燕家子弟兵,斜着眼睛看了看高远。说起来在禁卫军中时,燕小七和高远就已经是竞争对手。

原因无它,燕小七乃法家弟子,骨子里深深的烙着法家的血液,铭刻着韩非的教训。他认为这世上的一切都应该按照法律的标准进行,不得有丝毫偏差。

可是高远这斯却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平日里最是喜欢干些擦法令边的事情,譬如休假之时流连妓院,调戏长安美女,于是在某次被燕小七抓个正着后,两人迅速的发生了纠纷,并大打出手,但是谁也奈何不了谁,从此两人一直的较劲,无论日常训练,还是分配任务,两人都大有不打倒对手,绝不松懈的味道。

这样一来二去,两人早已从最开始的理念之争发展到今天的纯粹为了打倒而打倒,不过喜欢间竟然也有了些惺惺相惜的感情。

高远横了死对头一眼,晒道:“小七,这次的任务你肯定会输!”

燕小七戴上羊毛绒的手套,系好衣服,冷笑道:“那要试过才知道,高痞子,你有种就先我找到看看!”说完带着麾下的士兵一个呼哨,划着脚下的滑雪板,在雪地上滑出一道道流畅的线条。

高远撇撇嘴对手下人用还不是很熟练的高句丽话问道:“他大爷的,兄弟们,你们说谁才是最厉害的?”

“大人,我们,我们高家军才是!”众人用嘹亮的汉话给出了回答。

高远拄上滑雪棍,向前一指“前进!”三百人向南滑出,速度竟然丝毫也不亚燕小七那一队,而且更为整齐。

……

第十节 完美的偷袭战

高远匍匐在一个小山颠上,和身下厚厚的积雪作着亲密的接触,在他的身后,密密麻麻的匍匐着三百多人,稍微抬起头,便可看到不远出扶余人的帐篷,那扶余人标志性的用猎杀的人头颅作为装饰的帐蓬。(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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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草原上还以如此古老而残酷的方法来炫耀武力的部落便只有扶余和匈奴。

高句丽人见了那些白生生的头骨,一个个把拳头攥的紧紧的,高远知道那些头骨绝大部分属于高句丽人,从和他手下的战士攀谈中得知,扶余人确实是一个十分野蛮的部落奇Qīsuū.сom书,他不仅仅是喜欢将战败者的头颅当作炫耀自己武力的装饰,更喜欢将战败投降者的尸体当成食物,分而食之,据说扶余人的单于最是喜欢将敌人首领生擒后,在他尚还活着的时候挖其肉当着那人的面烹而食之。

所以高句丽人每每与扶余人遭遇,即使是数量上有着绝对的劣势,也绝不会有半个人投降,因为投降的待遇大家都清楚,那便是成为扶余人口中的食物。

一想到此处,高远便摇头,暗骂扶余人一点也没战争艺术细胞,在他看来扶余人这样野蛮的做法无疑会使得对方生出拼死战斗的决心,兵法有曰“上兵伐谋”看样子扶余人也不过是凭借野蛮才在这草原上称雄。

他仔细的观察了对面扶余人的营地后,他已判断此处绝不是扶余人的王庭所在,顶多是外围营地,而细数其营地帐篷,不过几百个,这样一来对方战斗成员顶多在七八百上下,高远回转过头来,心中已做出决定。

本来似这样的小部落,他根本不需要处理,绕过就可,不过一来他想到这样一个有着几百个帐蓬的部落横在自己归去的路上。终是隐患。

二来则是,他年轻好胜,方才心中又有些对扶余人的藐视,自不把这些缺乏脑子的家伙放在心里。

高远挥了挥手,已和他心意相通的两名高句丽军官迅速的凑了上来。

高远撇撇嘴,向二人问道:“有没有信心在一刻钟内干掉这里的所有人?”

那两名年轻的高句丽军官是高远在这一路上提拔的,他看重的便是这两人敏捷的身手,长的瘦点的年轻人汉名高天,生的矮点的汉名高乐,是一对高句丽兄弟。据说兄弟两的父母皆在数年前遭遇扶余人的时候战死,所以此次出征两人发誓要杀尽扶余人,为父母雪耻。

高天咬着牙齿探出头看了看山脚下不远地扶余人营地,仔细的观察一阵后,道:“将军。若我猜的不错,此营地中即使没有扶余人的王族中人,也该有扶余单于的亲贵,所以兵力应该较多!”

高乐亦附和着点头表示赞同,一听说这个小小地营地里有条大鱼,高远就撮起了手来。兴奋的问道:“快说说,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情急之下,高远也顾不了那么多搂着两兄弟兴奋的问起来,也难怪他,大汉的军功勋爵制度在民间虽然早已名存实亡,但是在大汉国的军队中,这套来秦帝国十几代霸主不停思索才最终确立地制度却一直得到了有效而严格的执行,即使是皇族进了军队,那也不可能一步登天。

因此在大汉国的军队中,要想得到晋升。除了天份外,更要求有足够的战功,否则大将军绝对不会在晋升的文件上签字核准。

高远的家族,说实话,在大汉怎么说也可排的上号。但是却没有半点办法影响到军队,所以单从这点上来看,大汉国的军官无不是有着真才实干的能人,比之文官系统更为精干。

“大人您看,那营地中央的大蠡,扶余人只有王族或者左大将以上地贵族才有资格在自己营地挂起那黑色狼头大蠡,我们将之成为黑狼旗,这是仿照匈奴左贤王的大蠡而来的!”高天指着飘扬在营地中那面大蠡狠狠的道。

高远狞狰的笑了起来,一口雪白的牙齿露出来。无比自豪的喃喃自语背着大汉国军队的战功勋爵制度道:“一个万夫长等于一百个人,一个右大将等于十个万夫长,一个左大将等于三个右大将,这下真真是赚番了!”

“大人,您在说什么?”高乐显然没听懂高远的话。

“没……没什么……”高远摸摸了背上的陌刀,这种李云大人亲自设计的近战武器属于禁卫军才有资格的配制的强力先进武器,比剑好用多了。略一恍惚他便命令道:“传令下去,按训练计划五人一组,十五人一队,十队一营,突袭,战斗命令是不留一个!”

稍一停顿,他着重指出道:“不留一个活口,哪怕他已经失去战斗力,突袭完成后立刻前进!”

高乐兄弟欢呼一声,领命而去,不留一个,这就等于即使是见到婴儿也将毫不留情的予以杀戮!而高句丽和扶余地仇恨已经累积了这几百年,其中的恩怨已不能用语言来形容,因此高远的命令得到了全部高句丽战士的欢呼。

大家立刻行动起来,将滑雪板熟练的套好,弓弩从背上取出,按照这些天的训练方法,五人一组为基本进攻单位,其中两人掩护,三人攻击。这套进攻方法本是李云从现代三三制陆战中得来的灵感,被用于辽东驻军的日常训练。

而在穿越长白山的时候,这套灵活有效的基本训练方法被卫青在前进途中完成的教给了高句丽人,虽然还不太熟练,但是再没有比战场更好的训练地点了。

三百一十五名战士迅速的分成三组,高远带一百人迂回到敌人的对面,高乐带一百人移动到左侧,至于高天他则带着余下的全部人在正面等待高远和高乐的进攻部队完成攻击准备,然后就是全力的狂射,不留一个活口,至于后侧,那是茫茫的长白山。那陡峭的山壁将成为任何试图逃跑进去地敌人的地狱!

高远带着一百名高句丽战士轻松的从山坡的左侧如洪水般划下。和高乐打个招呼,他便迅速的带着人向着敌人的后方迂回。

三百一十五人对至少八百敌人,高远唯一的胜算便是敌人根本不知道‘客人’的存在,他必须做到在攻击发起的前一刻敌人还在篝火边烤火,所以掩藏声息是这次进攻的重点,好在高句丽人在草原上混了这么久,深谙其中的道理,人人尽量避免发出过大的声音,只有前进时滑雪板与地面雪地摩擦时产生地轻微声音。

饶是如此,高远依旧是提着胆子前进,不过幸好,由于距离比较远,再加上依托山地的屏障,即使偶尔有扶余人从帐篷中出来,也不可能发现高远这支迂回的部队。

不得不说,高远的对手其实是一个很精明的人,单从或者营地的布置来看,深谙兵家道理,依山而建。右边是陡峭的山壁,若在平时,山上必然有上百弓手,再配合营地颇为巧妙的布置,即使是数倍的敌人进攻,也可支撑到援军到来。

可惜一场史上罕见的大雪使得山上无人敢上去警戒,大家伙连出门都不敢,这场大雪同时截断了营地与王庭的联系,援军根本不可能到来。

大雪却给了高远一个机会,一个立功的机会。

不多时,两翼战斗人员已经就位,高句丽战士人人紧咬着牙关,将手中的弓张到最大,他们仿佛已经看到扶余人浑身上下插满箭头地样子。

高远从怀中取出一块布料,拿在手心以试探风向,按计划他这便是进攻的发起点,接着是左侧,这样一来就将迫使敌人狼狈的逃向前方,在那里早已等待的高天部将给任何试图逃命的扶余人一致命一击,而他和左侧的部队只需要,射箭,在射箭!

至于近战,可以在远处射死的敌人难道需要靠近给他们一个反水的机会吗?

风向东南,高远露出一个自认可迷死数名俏寡妇的笑容,到现在为止一切依然顺利,那么就意味着他的处子战将是完美的没有任何瑕疵的!

他仿佛已经看到天子为他亲自下诏表彰,家中的兄弟姐妹为他的勇敢和成绩而自豪,再没有比一夜间令人将他视为英雄更好的感觉了!“从花花公子到大汉国的英雄将军!真是不错的转变!”高远得意的摸了摸下巴,至于老对手燕小七,高远已经期待他成为自己的部下了。

“杀!”高远迅速的滑动脚下的滑雪板,潇洒的大吼一声,带着部下入潮水般从山坡上加速,冲击。

“杀!”一百人齐声呐喊。

“杀!”左侧的高乐亦带着部下准时出现,迅速的向后一用力,所有人从山坡上冲下,借助惯性的力量,如闪电般靠近敌人的帐篷。

五百步,四百步,三百步!敌人的营地越来越近,高远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敌人营地中惊恐的人头,扶余人根本没有想到敌人会把他们包围,更没想到这样恶劣的天气居然还有敌人的存在。

长生天啊!他们是从那里来的?扶余人惊恐的抄起武器,准备战斗。

但是高远丝毫没有给他们机会,在到达弓箭的有效杀伤射程后,领头的几十人迅速的放出了死亡的弓箭,接着向左一闪,后面跟上的战士亦放出早已拉满的箭,紧接着这边的人已经补冲完毕再次开射。

左侧也是如此,熟练简单而有效的射击,一阵阵箭雨迅速的射入扶余人的营地,带走惊恐的扶余人的生命。

隐约间,扶余人长官的怒吼响起,他们拼命的组织人手,对外面的敌人进行反击。但是很遗憾,恶劣的天气和忽然而来的袭击给扶余人造成了严重的影响。

士兵们匆匆拿着弓箭出来,却发现外面是如此的寒冷,早上才清理过的积雪,现在又已是如此的厚,不时有人跌到积雪中,痛骂出声。

饶是如此,反击被很快组织起来,扶余人的营地开始有组织的向外面反击。

高远见了。一个呼哨带着手下的士兵向后滑动。大汉的弓箭远比游牧民族地射程远,威力大,敌人地反击根本射不到自己,而自己的箭却每每可轻松的带走敌人的生命,收割他们的生命!

这根本就是单方面的屠杀,高远和高乐带着麾下地士兵。机械式的射击,瞄准再射击,甚至有时候根本不需要瞄准。

与之相对应的是带来的三筒弓箭被迅速的消耗,仅仅一刻钟便消耗掉了一筒,不过高远毫不害怕。因为他就是要如此刺激敌人,逼迫他们向高天埋伏地地方逃跑。

是的,再没有比一边追逐敌人,一边射杀跑慢了的猎物更令他兴奋,更令他血管爆涨的事情了。

很快,扶余人便发现了前面没有敌人的生路,而在经过几次尝试突破到这股袭击者面前的失败努力后,鲜血给了这些人以最好的指示。

尽管看样子。这里的扶余人最高长官看出了前面有生无死,但是生地希望还是令很大一部分扶余人努力摆脱长官的控制,嚎叫着奔向前面的山坡。

督战的军官砍下了几个逃跑者的头颅,但是依然有几十人开始向山坡奔跑,看到敌人的崩溃,高远立刻命令加速射击,甚至命令几名带了火油箭的士兵开始用火箭射击敌人的帐蓬,务必加大敌人的恐惧。

命令得到了很好的执行,尽管此时是冬季,积雪厚厚的积在了帐篷顶上,但是帐蓬的四面显然是纵火的好地方,而偏偏高句丽人就喜欢往那里射火箭。

总之几十支火箭射过之后,十几个帐篷燃起了浓浓的烟火,扶余人最后的精神防线崩溃了,天知道那些白色的偷袭者还有多少火箭?

几名可怜的扶余人被火箭射中,大汉国特制的火油迅速地在他身上的衣服上燃烧起来,由于扶余人的身上大都穿着厚厚的羊毛衣服,火势一发不收拾。他们在地上翻滚着,号叫着,悲惨的呼号声,令他的同伴感到来自心底的恐惧。

见到这种惨状的扶余人,谁也不希望自己成为第二个被烧死的人,抬头看了看已经冲到山脚边地逃跑者,他们依然没有受到攻击,尽管在逃跑的过程中好多人多次被积雪拌倒,但至少那是希望。

于是逃跑的呼声开始成为主流。有些督战军官甚至带头逃跑,扶余人的抵抗开始变的稀稀落落,高远和高乐见状立剂向前一步,加大了攻击的节奏,带来的十几捆火箭被要求迅速的射出。

同时第一线的士兵已经将身上的箭支交给掩护者,他自己则拿起了刀枪,准备冲入敌营,给敌人最后一击。

高远在见到扶余人的营地中反击已经微弱,而逃出去的人至少有三百多的时候,毅然下达了攻击令,高乐那边的弓手则全力靠近掩护他这边的近战,同时五人战斗小组被严格而紧密的执行,开战到现在,己方尚无一人死亡,却至少杀伤了数百敌人,这样的战果充分显示了这段时期训练的成果。

高远带队,第一个推到扶余人脆弱的木护栏,冲入营地中,同时身后越战越勇的弓手精确的射击了他前进的几个危险点,不时有企图躲避在附近的敌人发出被箭射中关键部位的惨叫。

高远撇撇嘴,骂道:“他大爷的,竟然敢偷袭老子!”同时右手猛一发力,迎上忽然从左边杀上来的敌人。

锵!陌刀准确的砍到了敌人劣质的武器上,竟然生生将之断为两截,高远也不客气,手起刀落准确的从他的颈部刮过,掠下他的头颅。

这是一名年轻的扶余人,他到死也不明白这个敌人怎么可能将他的武器一击之下断为两截,高远斜着眼睛看了看这个死在他刀下的第一个敌人,摇摇头道:“你不行,不是我的对手!”便将刀抵住雪地,向前滑动,同时身后的士兵紧跟上了他的脚步,而左侧的高乐弓手也接近了木护栏,开始对里面残余的敌人进行最后一轮掩护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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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当逃跑者冲到半山腰时,高天圆圆的小脸从山上露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一百余支强弓的短距离劲射,根本没有想到有敌人存在的扶余人纷纷中箭,绝望的向后倒去,由于是逃跑,他们早丢弃了一切护盾和武器,因为那些东西实在太沉重了,实在太拖延他们的逃跑速度了!

高天命令士兵在一轮劲射过后,迅速的分为三个射击梯队,这同样是来自汉人的教导,在阻击敌人时效果明显。

果然这种简单而有效的阻击方法有力的阻击了扶余人的垂死挣扎,三个梯队居高临下的射击,使得失去武器,单凭勇力的扶余人全部成了靶子,他们根本无法再前进到半山腰,通常只要进入射程就会立刻中箭。

渐渐的高句丽弓手将战斗当成了日常刮练,敌人就是训练的靶子,同时扶余人也绝望了,那积雪的山顶成了他们死亡的山顶,而然后试图从侧面迂回逃跑的人都无一例外的被迅速发现。他们彻底的崩溃,彻底的失去了战斗的意志。

与此同时营地的战斗迅速的结束了,在五人基本战斗组合的配合下,高远和高乐两人仅仅付出了十死三十伤的细微代价就消灭掉了营地内全部可以战斗的人,而投降的一百多俘虏则被集中捆绑到一起,等待他们的将是战斗结束后的处决。

高远解决完营地的战斗,只留下五十多人看守,他带上其余百多人,滑动滑雪板,向敌人发起了最后的进攻。

早已绝望的扶余人不得不卑微的跪到地上,向这些滑着神奇东西的白色军队投降,高远也不说二话,命他们集中到一起,用将双手放到头上,集中押回营地。

……

第十一节 决断

战果丰硕!

高远从未想过自己的第一战就有如此丰硕的战果,在战后迅速的审问中得知,这个营地本是扶余人王庭的东南哨所,担负着王庭冬季的东南警戒任务,本来这不过是扶余人一个完全不重要的据点,可是在大雪降临前,扶余单于萨多的爱子离木合带在他岳父扶余左大将可力木其的带领下来长白山游猎,不巧遇上这百年一遇的特大风雪,整个长白山附近积雪深达数尺,没有办法,扶余王子只能在这个小营地委屈一阵,待风雪消停,积雪消融之时再行返回王庭,却不想在这个不起眼的小据点丧掉了自己性命。www.65txt.com

在审问俘虏得知自己竟然一战干掉了扶余单于的儿子和其左大将的后,高远和他麾下的士兵一个个笑开了怀。

高远现在扳着手指头也可以猜到,自己离升官的时候不远了,甚至极有可能凭借这功绩升为武骑都尉,深悉大汉军队传统的高远自然知道,武骑都尉意味着什么。

虽然武骑都尉这个官职仅仅相当于旧秦时的军侯,但是无论是秦的军侯还是大汉的武骑都尉,都是武将崛起的垫脚石,因为一旦位列武骑都尉一职,就意味着可以拥有了实际指挥一个千人队的实力。

不过接下来的审讯犹如一盆冷水将高远从兴奋中泼醒,俘虏告诉审问他的高句丽人,扶余王庭仅仅离这里不到三十里,那里驻扎着扶余人的主力,合计达到二万余战士。

高远深深的倒吸一口冷气,距离这里不到三十里,两万多战士。这就意味着他方才地纵火行为所引起的浓烟极有可能被扶余人知晓,这也意味着扶余人极有可能派出搜索斥候来这里调查,一想到这,高远脑袋里迅速的冒出了大汉军令:凡畏敌不前者,斩!凡贻误军机者,斩!凡不听号令,擅自行动者,斩!

他仔细一数,今日他已至少犯下这三条斩立决中的两条,贻误军机以及不听号令。

他连忙的哆嗦着抓起那俘虏。厉声问道:“王庭在那个方向?”

旁边的高句丽人迅速的做出了翻译,俘虏恐惧的道:“大王……在那边!”

高远扔下那人,抽出武器,顺手给了那人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转头面向俘虏所指的方向,深深的倒吸一口凉气。那里应该是同僚燕小七部的搜索点。

“高天,你带本部人马在这里善后,干净点!另外地上的箭全给老子拣起来!”高远对高天吩咐道。

转过头对其余战士挥手道:“其余人跟上来,全速前进!”

……

是的,燕小七现在遇上了很大的麻烦。他带领的三百余先锋在滑过崎岖的山路后,出现在广阔的平原出口,站在最后一座雪峰上,他极目之处,隐约可看到远处扶余王庭中的大蠡。

在叫来高句丽向导仔细确认之后,燕小七已可判断出此处必是扶余人的王庭所在。

他心中大喜过望,幸亏出身法家的他,早已有足够的矜持来稳定自己的心神,事实上再没有比先高远发现敌人踪迹更可令他兴奋的。

但是很快一个变化便打断了他预备带人返回的主意。就在此时扶余人地大营,忽然打开,从里面依次走出数百名扶余战士,他们人人全副武装,朝着燕小七这边走来。

燕小七大惊,以为被扶余人发现,忙下令全体隐蔽,但是观察了一会后,他才发现这些扶余人根本不是发现他所部的踪迹。

事实上这么冷的天气,又由于大雪消停不久,而燕小七所部人人身着白色的服装,与雪地几乎一个颜色,所以相隔了至少两千多步,绝不可能有人发现。

唯一的可能便是远处出了状况,燕小七扭过头去,不禁大骂出口“高痞子,你大爷的干什么啊!”

在东南方向的一角,几股轻烟袅袅升起,燕小七一眼就可判断出这烟必是中了大汉军队不外传的火箭引起的,而东南方则是高远所部的搜索方向。

“痞子就是痞子,永远也成不了将军!”燕小七嘴上骂骂咧咧的嘟囔着,出身法家的将领一般都是眼里绝容不下沙子的古板之人,所以高远某些不良习惯自然被燕小七看不惯,不过回过头来,燕小七有时候也经常想,假如高远少勾引点寡妇,少逛点妓院,那么未尝不是一员大汉帝国的干将。

骂归骂,燕小七的法家特征永远注定了他绝不会将私人恩怨扯到正事中来,于是他迅速的做出了最有利于目前局势的决定。

“燕忠!”

“大人请吩咐!”一名高句丽战士高声应道。

燕小七拍拍他肩膀,道:“你迅速带十名战士用最快的速度的返回大营,告知卫青将军,将此处事情完整的告知将军!”

“大人您????”燕忠终究不是汉人,尚不懂得一名将领的责任,按照高句丽人的传统,任务完成之后,就该立即撤退,毕竟这里离扶余主力太近,可是燕小七是汉人,而且是一名堂堂正正的大汉军人,春秋战国的火在他血脉中燃烧,项燕,李牧等名将的光荣是他一生的追求。

“我?本将是军人!军人有他应该做的事情,同样的燕忠,你也是军人,军人就该立刻马上执行本将的命令!”燕小七严肃的命令道:“立刻回报卫青将军,倘若本将不能活着回去,那么请转告将军,我燕小七要葬就葬在战死之地!”

他跨前一步道:“吾即使死,也要死的光明磊落,纵然一死,吾也要像军人般死去!”

他转过头问其余人道:“尔等可是男儿?可是军人?可愿与本将同生共死?”

“诺!”高句丽人用标准的大汉军队领命声,高声齐道。

“很好!你们是个军人!”燕小七满意的点点头“那么准备战斗吧!”

燕忠含着眼泪,再一次看了看这个相处不到一个月的汉人军官,这位训练严厉,一丝不芶的汉人军官早已在每一个经他手训练过后的高句丽战士中留下了深刻印象。

高句丽人最是崇拜英雄,现在燕小七在他们眼中已经是一个英雄,所以人人都知道此处伏击极为危险,因为出来搜索的扶余虽然不过数百,与己方相差不多,但要命的是,这里离扶余王庭并不远,一旦一击之下不能全数歼灭,只要有一个漏网之鱼,那么等待自己所部的将是死亡的道路。

虽然滑雪板可以令大家迅速拉开与扶余人的距离,但是燕小七既然已经决定留在这里,那么就意味着绝不会逃跑,因为他必须将全部责任揽上身来,他必须让扶余人确信,袭击者只有他这一点,从而保证最后的总攻击的突然性,用一小部分人的生命来换取更多人生存,这是每一名将军的必修,可是却很少有人将自己当成牺牲者,至少高句丽人从未见过!

……

第十二节 有惊无险

这见鬼的天气!可力要力的紧紧自己身上单薄而可怜的衣服,顶着寒冷刺骨的北风,艰难的跟上大部队前进,两只脚上不时从破烂的羊皮鞋缝隙中钻进来的冰雪冻的他直打哆嗦。www.65txt.com他一面诅咒着这该死的鬼天气,一面不得不跟上万户的脚印前进。

可是这该死的大雪将整个草原都覆盖上了,积雪足有他膝盖那么深,可以想见在这样的天气和这样恶劣的环境走到野外是什么样的一个情景。

可力是扶余族的一名毫不起眼的战士,和许多扶余人一般,他笃信长生天的存在,他认为这么大的风雪是长生天在发怒,他同样的跟随目前族中普遍的潮流,对强大的草原霸主匈奴有着莫名的崇拜。

扶余不过是草原北方的一个贫穷而弱小的民族,与强大的匈奴人相比,扶余人的力量简直不堪一击。

“精神点,打起精神来,二殿下的营地里肯定发生了些什么!”万户见手下的士兵陷在泥泞般的雪地里拘捕唯艰,于是狠狠的抽起鞭子,厉声训斥起来。

可是不同以往,士兵们在听到鞭子的呼呼声音,并没有加快多少速度。万户也没有办法,因为在这样寒冷而严酷的天气,根本就不适合出门,假如不是单于亲自命令,尊贵的万户大人这会应该在帐篷中暖暖的烤起篝火,搂着去年抢掠来的美人,使劲的做些活塞运动。

万户抬起头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前方起烟的地方。忽然间浓烟不复存在,连一丝痕迹也未留下。

万户眼睛一转,心道。或许是王子殿下在那边抓到什么野兽。在烤着吃哩。

至于敌人,他不相信在这样寒冷的天气,和恶劣的路况下,还会有敌人的出现,特别是那个方向还背靠绵绵的长白山。

他认为右大将派他带队出来,纯粹是因为前几天他在宴会上的不佳表现,当时右大将刚娶不到一年的新美人从内帐出来,所有的扶余将领都忘记了继续吃肉,呆呆的看着那个天仙般的年轻美人。而他由于刚好坐在美人出来的地方,口水哗哗的流了好多。

当他回过神来地时候,他可清晰的看到右大将不满的神色,更看到那美人丰满诱人的小嘴在右大将耳边说着话,他当时的直觉告诉他,这下完蛋了。

现在右大将的报复终于来了,派他出来执行这样一个单调而无聊的任务。纯粹是折磨他。

这么冷的天气,这么厚的积雪,别说是他,即使是匈奴最精锐的军队,也绝不可能在天黑前步行到王子的营地。

既然想清楚了是右大将的报复。又觉得这样地天气,绝不可能有人徒步出现在扶余人最安全的大后方。

那么睿智的万户眼角轻轻撇了撇不远处崎岖的山丘,一个主意冒上心头。

……

燕小七带着麾下的高句丽战士匍匐在崎岖的山路两边,尽量隐藏起了自己的身形。

这是一个天然的有利伏击地点,只有一条勉强可供三人并行的小山路蜿蜒着向东南方向蔓延开来。

燕小七令手下的士兵人人将弓弩准备好,做好了敌人一进入这条崎岖的山路,就迅速进行突龚,争取在一剂钟的时间解决战斗,不留一个活口。

一个,两个,三个……三百零九……整整三百零名扶余人顶着风雪来到了燕小七等人刚刚待的小山背后,整齐的列着队,却并不愿意再向前半步,而是三百多人紧紧的围成一团。

燕小七眉毛皱了起来,难道他们发现了自己的踪迹,他心里不免揣测起来。

但是很快,扶余人给出了答案,只见在一名似乎是头领的扶余男人的命令下,这三百多人迅速的散开,他们将手里的武器插向地面,开始挖掘起地上的积雪来,并用积雪磊筑一个四面的雪墙。

燕小七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满脑子都是问号。

但很快答案揭晓了,这三百多扶余人拼命的挖掘和垒筑,使得那背山的地方很快就出现了一个可挡风雪的矮小雪墙,这些扶余人在长官的命令下,飞快的钻进这个临时搭起来的雪屋中,只留下一人趴在山顶远远的看着远处的王庭。

燕小七嘴角浮现出一个轻松的微笑,心中自然立刻明白这些人想干什么,事实上燕小七认为假如带队的扶余人是高远那斯,他也绝对会这么做。

毕竟这么冷的天气,能偷懒就偷懒啊,再说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哪一个民族可以在这么恶劣的天气发起一次大规模的进攻,因为厚厚的积雪,和严寒的天气使得无论是骑兵还是步兵,都无法在一天内前进三十里。

燕小七嘴角浮现出残酷的笑容,战争永远不是可以预测的,很显然这队扶余搜索兵这一会的偷懒已经丧失了他们逃过大难的最后一次机会,接下来,他们将在寒冷的黑夜迎接死亡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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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卫青较为看重的禁卫军人才,燕小七自然知道一些都尉大人的进攻计划,其中最关键的一点便是黑夜,整个攻击集群将在草原上的夜晚到来时对扶余王庭发起致命一击,不求杀死杀伤多少扶余人,只求焚毁他们的一部分大帐,造成他们营地的动荡和绝望,从而迫使扶余单于和他的军队从王庭撤出。

到时候,根本不需要军队的攻击,大草原上的黑夜和寒冷的天气就将成功帮助大汉取得这一次突袭的完美胜利。

对于这个严谨而周密的计划,燕小七十分赞同。这个计划不仅仅可以使远征大军的损失降到最低点,更可占据扶余人的王庭,为远征军进行一次补给。

既然敌人放弃了继续前进,那么燕小七自然也不会傻到去打扰他们休息,现在当务之急便是悄悄的撤离这个地方,撤到更远的距离,学学扶余人的样子搭几个雪墙来帮助部下抵御严寒,因为老是呆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的话,极有可能还没有进攻,自己这队人马就得因为伤冻而失去战斗力。

这不是燕小七所愿意承担的损失,更何况这个损失根本就不需要。

第十三节 艰难的选择

卫青接到燕忠的报告后,迅速的召集所有的军官进行商议。(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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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当得知有可能已经提前暴露了攻击的禁卫军士兵立刻的议论开来,事实上他们中绝大部分的人都是第一次指挥数百人,第一次参加战斗,第一次需要临敌作出判断。

不得不说大汉自高祖皇帝以来一直致力于提高禁卫军战斗能力,务求其成为大汉国最后也是最强大支柱的努力没有白费。

几乎所有的禁卫军士兵的选拔到目前为止依然遵从了非长安人不要,非精锐不要,非出身良好者不要的三不原则。

绝大部分士兵来自常年居住于长安,或者其家人乃长安人的家庭,自然教育水平远高其他军队一筹不止。所以几乎所有禁卫军士兵都或多或少接受过教育,基本上可以识文断字,在这人均识字率不足百分之一的大汉,实属高文化团体。

相对的,由于文化水平的提高,禁卫军的士兵基本上接受过系统的军事理论培训。而刘彻亲自拨调的这几百禁卫士兵又皆是精锐中的精锐,基本是俱是其主官认为相当优秀,有足够潜力成为军官的士兵。

所以一时间主意百出,有人建议立刻强攻,这样做的好处是明显的,即可以在已经暴露的前提下给敌人以最大的打击,更可趁天还未黑之前狠狠的咬上敌人一口,然后迅速转移,分散。利用己方灵活多变的攻击点和良好的隐藏性似一条条毒蛇般彻夜骚扰敌人,使得敌人无法安眠,从而为新的决战创造条件。

但是这样做的坏处明显。在还未确认敌人是否已经警觉的情况下。贸然放弃原计划,在这冰天雪地的时候,在敌人还可一战的时候出击,姑且不论是否可以最终达成作战目标,单是彻夜的激战,骚扰所将造成的非战斗减员也是目前远征军所不可能接受的。

毕竟接下来大军还需要沿着草原一路扫荡回辽东,这其中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也许就是即使彻底的完全的击败并消灭了扶余主力,那么高句丽的实力也将大大受损,倘若是在中原。这还不算什么大事情,只需要休养生息,即可慢慢恢复,但这是草原,草原上势力的变更往往出乎人们地想象,今日的一个小部落,也许在明天凭借一个强大部落形成的真空就会迅速发展起来。并最终超越原先的强者。

所以这个建议在战术上是成功的,但是战略上是失败的,卫青显然并不是一个看重一时得失的将军,已得知李云庞大的战略构想的他不得不放下这个充满诱惑的建议,因为他这次的任务是在最大程度保存自己实力的前提下。给予敌人最大程度的打击,能否消灭其王庭主力根本不重要!

不过他还是满意的看了看带头建议的那名士兵,心中暗暗记下了这个反应迅速的同年人,因为“发现一名有着远见潜力的士兵,并将之培养成独当一面的将军,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大汉将帅的本色。”

行前平阳侯的教诲至今仍在卫青耳边回响,从某种程度上说,李云也并不希望这支年轻的军队取得似霍去病初战一般的战绩,能在这样一场战争中迅速的发现发掘一批年轻的将军。并使之迅速成熟起来,比什么战绩都更令李云高兴。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而可独当一面的将领更比什么都重要!

这名来自长安一个勋贵之后名叫纪任的年轻士兵,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在主将卫青心中留下良好印象,还以为自己建议不被重视,但他也没作什么表示,家族良好的教育和从小培养起来的牲格使得他向来都十分服从主将的命令。

而令一个建议同样需要考虑,这个建议与纪任的建议完全相反,按照这个建议,大军应该迅速的在集合前锋斥候后,绕开扶余人的王庭,趁着天还未黑,迅速穿插到扶余各部的缝隙中去,采取当年楚汉相争时大汉猛将彭越的类似战法,大鱼吃小鱼,并放回部分落网者回王庭报信,迫使扶余主力冒着风雪出击,这样一来远征军就可从容不迫的布下口袋,蚕食掉任何掉入陷阱的扶余人。

不过这个建议依然没有考虑到天气和非战斗减员所带来的恶劣影响,可以说这简直就是一场赌博,赌的就是扶余各部之间距离较近,远征军可在穿插到敌人中心后,迅速消灭一个到两个中等部落,取得休息补给点,否则不用扶余人动手,远征军就将被自然天气拖跨。

但是否决了这两个建议,卫青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好办法,可以两全其美的处理好这件事情。

为将者,最需要谨记的一条便是,当断则断,在战场上任何的犹豫,都将给己方带来灭顶之灾。

卫青反复考量再三,深知此事应该速做决断,一旦拖延,后果不堪设想。

他猛的站起来,心中想起了战国时期诸多经典战役,魏伐河西,名将吴起以五万魏军连破数十万秦军,成功的奠定魏在战国初年的霸主地位。

秦将白起大破魏韩联军的华阳之战,同样也是以少胜多。

项羽破釜沉舟最终击败强大的秦国军队,韩信背水一战,奠定大汉的崛起。

他的胸中燃起无限的火焰,毫无疑问,进攻才是大汉军人的本色,畏惧根本成不了大事。

可是他却又没有把握确认一旦全面进攻开始,自己可稳操胜券,并成功的在天黑前达到预定作战目标,逼迫敌人撤出王庭,毕竟说到底他是第一次指挥军队作战,更是第一次需要自己作出决断,全军将士性命的重担压在他一个人身上,纵使他是卫青,也到底年轻了些。

数百双炙热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卫青,只等待他作出决定,攻击还是绕开?

卫青闭上眼睛,他这一辈子最崇拜的将军便是司马骧且,他在脑海中回想起这位齐国名将的事迹,司马骧且兵法中的条条目目一一出现,他幻想着假如司马骧且处在自己的位置该怎么办?

“传令全军,整军备战,攻击!”卫青作出了判断。

……

第十四节 可怜的高远

随时攻击的命令迅速的下达,得到命令的大汉军官开始回到自己的部队中,大声召集麾下的士兵,整理弓弩,擦拭武器,对于高句丽人单纯而简单的大脑而言何时攻击,怎么攻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杀死更多的扶余人,为他们的兄弟,父母报仇雪恨。(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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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多战士在数百名军官的指挥下,随着卫青带头的出击,如同一条白色的洪流,奔腾着杀向扶余王庭的方向。

以我之长,击敌之短,卫青已经做好假如真的被敌人发现,那么便利用己方在雪地的灵活而敏捷的速度,不停的攻击,挑衅扶余人,迫使其出营决战的准备。

作为全局的指挥者,卫青无疑十分的清醒。

面对可能存在的暴露风险,他已不再抱敌人还未发现的侥幸心理,事实上,在战场上依赖敌人的大意而取得胜利的将军,从来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将军。

但是当大军行进到半途之时,前方燕小七派来的士卒与卫青的大军相遇,在得知了敌人的大意后,卫青命令大军暂时停下攻击的脚步。

他也暂时的放下心来,毫无疑问,假如扶余人就这样放弃了他们最后一次可能的生存机会,那么卫青丝毫也不会介意再等一等。

抬头看看天色,离天黑应该只有不到二个时辰了。

于是卫青一面令大军就地等待攻击命令,一面又派人去轮换燕小七的先锋,毕竟人家在雪地里已经呆了这么许久。人肯定早已冻的发抖,卫青可不希望再在非战斗减员的册子上添上几百号人。

同时高远那部分人也是必须派人去联系的,到现在为止。卫青还不知道他们那里发生了什么。不过对于高远部,卫青认为即使不能消灭掉他们所遇到的敌人,那么全身而退并不是问题,毕竟在雪地上,装备了滑雪板的远征军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

高远带着他的二百多号部下,一路急急的滑行,尽量走宽敞的大路,他心急如焚,生怕自己的大意引来燕小七所部的全军覆灭。

这例并非是害怕因此带来的处罚。假如他真的已经惊动扶余人,那么他现在身上的罪名就足够他死上好几回了。

“小七啊,小七,你这家伙可干万顶住,你死了,谁来和我吵架,你死了。我诳妓院没带钱的时候谁来救我?小七,千万顶住!”高远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脚下滑雪板的速度加到极致,仿佛就像一只灵活的雪狐。

却苦了跟着他的高句丽人,他们很勉强的才跟上高远的脚步。勉强还不至于被甩开。

以至于高乐有理由怀疑高远和燕小七之间存在某种非正常的关系,脸上不由得一阵后怕,高乐摸摸自己地脸,按照高句丽人的审美观点,他确实算的上一个美男子。

“哎呀,难道长官提拔俺,就是因为看上了俺?”高乐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怯生生的看了看拼命前进的高远“罢了,罢了。假如长官真的要俺,那么为了报答长官的提拔之恩,俺就忍了!”

正拼命滑行的高远忽然浑身起了个哆嗦,从脚指头到额头,仿佛被电流麻住一般。只感觉到身后有些异样,却不知这感觉来自哪里。

还好万幸的是,一路狂奔的高远等人在路上终于看到了前方整戈待发的远征主力,看样子远征军并不打算立刻攻击,这使得高远提到嗓子口的心又放了回去。

但他也知道主力部队都到了这里,那就说明肯定发生过些什么,只是祸事已经消弭而已。怀着坎坷不安的心,高远带队迎上大军,硬着头皮通报道:“先锋斥候高远归队,请都尉大人准许!”

大军中军,卫青听到高远的声音,也放下一颗提着地心来,他生怕高远懵撞的跑到扶余王庭那边去,打乱全军的计划。

对于高远这个武艺和胆识都十分出众的家伙,卫青是又爱又恨,爱的是他的才能,恨的是他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卫青每每看到高远那副我是流氓,我怕谁的样子,就恨不得先给他两百军棍,但看到他那手出色的箭技以及过人的胆识的时候,卫青又希望将这家伙培养成自己的左右手,当真是矛盾至极的心态。

倘若今次的指挥官是渔阳程不识老将军的话,即便老将军对高远十分器重,那么这家伙也决逃不了先挨三十军棍再进来说话的处罚。

但是所幸他碰到的是有着平阳侯曹寿宽厚心态的卫青,所以卫青也只能暗自摇摇头,对左右吩咐道:“叫高远进来!”

“高远,都尉大人叫你进去说话!”负责传令的士兵严肃的传达了卫青的命令。

“诺!”高远朝中军大帐拱拱手,自然知道这对自己已经是莫大的宽容了,便硬着头皮走进中军。

“高远,你这斯当真是好胆啊!”一进门卫青就装出气愤的样子,就差没被手指指向高远的鼻子了“不听号令,擅自行动,啧啧,你还真山比场是你家的后花园啊。”

为将者,奖罚分明,即使是卫青十分喜欢高远,有意栽培,他也必须遵守,有时候军人就该鞭打几下,不拿鞭子抽抽,根本就成就不了一支铁军。

骂了一通,卫青脾气也好了些,一屁股坐下来,命令左右道:“先把这家伙给本都尉拖下打三十,不,二十军棍再上来说话!”

“诺!”左右的士兵闻言,低声对高远说了一声“对不住了,高兄弟。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

高远知道自己的罪责,也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点点头。便跟着走这两人出去。

噼里啪啦!外面响起了结实的军棍揍上屁股的声音。大汉军队中的军棍可不是那些衙门的杖责所可以媲美的,每一根军棍都是采用了最结实的柳木制成,执行的士兵也个个是五大三粗的大汉,一棍子下去,保证寻常人屁股开花,普通人能挨上五十军棍不死就已经是奇迹了,即使是一个铁打的汉子,挨上一百军棍,他也得休息一个多月才能下床。

所以卫青考虑到这点才临时减去了十棍。若是这家伙的屁股真给揍坏了,以后娶不了媳妇,岂不是要赖自己身上?卫青可没这么傻!

二十棍军棍打完,高远被两名执行军法的士兵又拖了进来,那勉强系到臀部的裤子下,隐约还可看到红白相间的血肉。

卫青有些不忍的皱皱眉头,横了横眼睛。冷冷的问道:“高远,你可知错了?”

高远咬着牙齿,忍受着屁股上火辣辣的感觉,方才行刑的时候作为一个男人,他没有哼过半声。这令围观的人都大为佩服,伸起大拇指表扬。

但是现在一听卫青的斥责,他就死死地低下头,道:“末将知错,请将军责罚!”

卫青站起身来,威严的整整身上的衣服,道:“既然刚才已经处罚过了,那么现在你汇报一下是什么事情让你大动干戈,弄出这么大动静?”

高远老老实实的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没有半点隐藏。

卫青听了,眉飞色舞,还未开战就做掉了敌人的一批重要将领,这自然是一个极好的预兆,特别是被杀掉的人中居然有扶余单于之子,以及亲信的大将,这无疑将令接下来的攻击行动十分顺利。

卫青拍拍高远的肩膀,问道:“你方才怎么不说这些,倘若方才你便说出这些战绩,那么也许本将心情一好,你就不用受这皮肉之苦了!”

高远答道:“回禀都尉,杀敌颇丰,斩杀敌酋,此小功,与敌警觉,破坏战局,此大过,末将不敢以小功抵大过!”

卫青嘿嘿的一笑,用力恶作剧似的一拍高远那红红白白的屁股,引的这家伙惨叫一声。道:“倘若方才你稍有居功之色,那么本将定再赏你三十军棍!”

“啊?”高远张大了嘴,暗叫好险。

卫青用的力的一踢这家伙的屁股,引的他再次惨叫出声,嘴角轻飘飘的道:“现在嘛?看你小子还算识相,这三十军棍就免了!下去好好休息吧!”

“诺!”得知自己脱离苦海的高远,忙忍着屁股上的疼痛,挺直腰杆子道。

“都尉大人,燕小七所部的情况如何?”高远走到一半,想起还有那个经常在自己没带钱诳妓院时(多半是故意不带钱),揪出来的家伙,出言问道。

卫青点点头,答道:“燕小七啊,他很快就回来了……”

“禀报都尉大人,末将燕小七所部三百一十七人归队,请都尉大人指示!”话还没说完,帐外就响起了燕小七的声音。

卫青和高远忙出营迎接,只见这三百多战士人人冻的脸色发青,燕小七的眉毛上更是结起了薄薄的一层冰霜。

卫青见了忙道:“快快入营休息,小七啊,冻坏了吧!”

“诺!”燕小七得令一声,带着部队依次进入营帐中,不停的用地上的冰雪擦着早已冻坏的双手,卫青则令人生起几盘碳火放到营帐中间。

高远怀着愧疚的心,走到燕小七身边,看着他冻的几乎肿起来的大手,道歉道:“小七,对不起!”

燕小七听到高远道歉的声音,仿佛看到了奇迹一般,这家伙居然还会道歉?

习惯性的用死力一拍他的屁股,看也不看这家伙道:“算了,这小小的一下惩罚,以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但是我警告你,不要再去逛妓院,也不要再去和那些寡妇勾勾搭搭,你要真想娶老婆,其实小七家中还是几位妹妹到现在还未婚娶,具体的看你表现了!”

“唉!高痞子,你怎么了?不会是小七说的条件太好了,你幸福的昏了过去了?唉,真是脆弱的家伙!”燕小七用脚踢踢昏在地上,眼皮翻上的高远的屁股,却浑然也没注意到这家伙那红红白白的裤子。

……

第十五节 战机

大草原上的光线逐渐暗淡下来,呼啸的北风夹带着黑暗开始降临在这白色的世界。(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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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度开始急速下降,那对负责搜索的扶余人再也忍受不住这彻骨的寒冷,踉跄着开始往回走,负责监视他们的士兵已经换了三轮,尽管如此许多趴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监视着的高句丽人,在轮换者到来时,已经冻的浑身没有一丝气力,再接下来的战斗中,看样子接下来的战斗他们将无法参加了。

趁着天还未黑,气温也还适合人类活动,卫青果断的在这队扶余人回营之后,下达了准备进攻的命令。

一万多名养精蓄锐多时的高句丽士兵开始在汉人军官的指挥下,有组织的列队,依照事先安排好的次序,依次悄悄的潜伏到扶余王庭的两翼。

由于是雪地作战,所以尽管此时光线不是很明亮,但是大家依然可以看清楚的观察到扶余王庭的大概轮廓。

那绵延数里的帐篷和牛羊群,令卫青有些乍舌,仅仅一个在草原上根本排不上字号的扶余,就拥有如此多的牛羊,战马,就拥有数万骑兵,由此可以想象匈奴,乌孙等大族那遮天蔽日的骑兵规模。

若在平时,以一万多士兵攻击拥有地利人和的草原部落,这无疑于以卵击石。

但是现在厚厚的积雪使得草原民族最犀利的武器,骑兵变为最脆弱的兵种,而滑雪板则给己方的出征带来了巨大的好处。使得己方反客为主,拥有了一切有利条件。

然而试图强行攻击并彻底歼灭扶余王庭的全部力量显然将给远征军带来不可估计地代价,所以卫青并不打算在战斗中杀伤多少敌人。他最大的目标便是将扶余主力驱逐出王庭。这样一来大草原的冰雪将帮助他完成彻底的歼灭敌人的任务。

但是问题随之而来,扶余人并不傻,在这天寒地冻的时候,他们宁可战死,也决请不会逃出王庭半步,因为即使是傻瓜也知道,在这寒冷的夜晚弃营而逃的后果是什么。

扶余人决没有自大到相信自己强悍的身体可在这样的寒冷的夜晚,在没有火盆,没有挡风物的草原上生存下来。

所以这次攻击与其说是全面强攻,倒不如说是心理战。

整个远征军的目标便是尽可能的给扶余造成心理上的恐慌,使他们意识到,只有逃出王庭,才可能有一线生机,而留在王庭,则会比死的比冻死更为恐怖。

比冻死更恐怖的死亡,这个事情说起来容易。谁都明白,但是做起来就十分的困难了,更何况对方营地中有老弱青壮十数万之多,其中还不乏挥不畏死者。

不过熟知扶余人信仰的高句丽战士,倒是想出了一个办法。

扶余人对萨满教的信仰极度虔诚。他们和大多数草原民族一样,坚信长生天的存在,而高句丽也有不少信仰长生天的。

在无数关于伟大的长生天的传说中,自始至终的出现一个怪物,在传说中,这个怪物是长生天的死对头,它通常在冰雪漫天的时候出现,它身体像蛇,当它舒展开来。足足有祁连山那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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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生着一对长长的獠牙,传说它的嘴每张一下,就会吐出无数代表死亡的火焰。

在传说中,这个怪物与长生天派下的诸神战斗了无数个世纪,战斗将草原上许多的高山摧毁,最后这个怪物才被亲自出手的长生镇压在无尽的海洋中。

在传说中,这个怪物有着一个十分的恐怖的名字一一鄄霓,鄄霓是它的汉话谐音,在更古老的犬戎语中,它的意思是恐怖的巨蛇。

根据传说记载,这条恐怖的巨蛇,它可以在雪地中隐身,它前进的时候,会发出嚓嚓的声音,当它发现人类的存在,那么它的大嘴便会张开,发出一种人们无法想象的怪声,这种声音在传说中被看做死亡的声音,因为通常怪响过后,一个巨大的火球就将吞噬所有它看的见的活人。

而当几名对长生天有着虔诚信仰的高句丽人,在一个山腰的拐弯处,看到数百名身穿白色衣服的士兵,如同一条大蛇一般转弯时,配合滑雪板前进与地面的微弱摩擦声时,他们吓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嘴中不停的惊恐的叫唤着“鄄霓!鄄霓!”

全身连忙匍匐到地上,向着伟大的长生天祈祷,祈祷他老人家大发神威,看在自己去年祭祀过他的份上,救他这卑微的信仰者一命。

在传说中,鄄霓即使是那些长生天麾下最厉害的战士和神兽,也奈何不了,它刀箭不入,水火不侵,即使强大如长生天也不能摧毁它,只能选择镇压。

鄄霓的呼喊声,在这天将黑之时,传到周围的高句丽战士耳中,人类对于未知的危险永远是恐惧的,在面对不可预测的未知事物时,神明无疑是最好的依赖。

于是受到恐慌的高句丽人纷纷停下来,不停的跪在地上,请求长生天的救赎,虽然他们大部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单单是鄄霓的名头,也足够吓坏他们的胆子。

汉人军官失去了对高句丽中这一部分信仰长生天的战士的控制,任你好话说尽,高句丽人也不敢靠近那条据说鄄霓的出现道路。

更有甚者,一些极度恐惧的士兵告诉他的汉人长官,前面的卫青等先头部队,肯定已经被恐怖的鄄霓吃掉了,被它那巨大的獠牙撕碎了。

后面的混乱引起了卫青的注意,他连忙将指挥权交给附近的副将,自己带上几十人回去查看,当他得知这些可怜的高句丽人恐惧的源头时,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尽管问清楚这件事情,需要付出众多的口水,但是所幸当谜底揭开时,恍然大悟的高句丽人憨厚的摸了摸脑袋,很尴尬的笑了笑,一场小小的风波就这样过去了。

若换作一般将领,定然无法从这个小插曲中感觉到什么,但是卫青本就是为战争而生的将才,对于战场上的细节他有着敏锐的嗅觉,尽管他依然不是很成熟,但他还是迅速的从这事捕捉到了重要的信息,一个新的想法开始在大脑中形成……

第十六节 攻击之前

扶余单于萨多今日忽然间感觉到莫名其妙的烦躁,一股不知名的压力似乎始终压迫着他的神经,压迫着他的大脑。www.65txt.com

萨多相信自己的感觉,这决不是无的放矢,因为在这之前他也曾产生过相同的感觉,一次是他二十岁那年在草原上遭遇当时草原上最厉害也是凶狠的强盗时——白狼。

白狼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在草原上有着相当历史的传统强盗团,有人说他们是来自当年被月氏人灭族的犬戎一个部落中的幸存者,也有人说,这个强盗团其实就是匈奴大单于的私人部队,但不管怎么说,白狼每一次出击,都绝没有有过失手的记录。

那一次他刚从匈奴右贤王的大营中出来,由于是瞒着当时的扶余单于,他的哥哥进行的秘密会见,所以当时他仅仅带了数十名最亲信的勇士。

那一次经历,他到今天依然记的清清楚楚,包括他带着的扶余骑兵,以及右贤王派出保护的数十骑,在短短的时间内被那些光着上身,手执简单武器的骑兵有如摧枯拉朽般解决。

他永远也忘记不了那些身材壮实的骑兵冲锋的样子,他们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般,见人就杀,不怕伤痛,更不俱刀剑,那一双双火红的眼睛,宛如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在瞬间就剥夺了他的战斗意志。

幸亏他命大,由于心脏的位置比常人稍稍偏了一点,所以那致命的一刀只是从他肋骨中穿过,他侥幸被发现异常的匈奴骑兵所救,但也足足的病床上躺了一年多。

后来他才知道,他的哥哥,当时的单于惧怕他联络起匈奴右贤王的力量,来与他争夺单于之位。所以用重金礼聘了一名与白狼关系较好的神秘人,出了十万头羊的价钱,买他的命。

在得知这一事实后,他忙隐藏了自己还活着的消息,向匈奴右贤王许下丰厚的条件,甚至答应了许多苛刻的条件,这才得到右贤王的支持,在匈奴骑兵的保护下,他顺利的杀掉了他哥哥一家大小,更登上单于之位。

但他登位后的第一天。做地第一件事情。不是首先向匈奴右贤王表示感谢,而是立刻请来另一名据说见过白狼首领的商人,许下重金,请求白狼放过他,由此可见白狼在他心中留下的恐惧。

而今天,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再次来临,甚至比之上次更为可怕,更为严重,心中的焦躁使得即使是他平常最爱的美人,也被他暴打一顿。即使他最喜欢吃的烤肉,他也没有半点吃的欲望。

别人只道单于今日火气特别大,所以无人敢在这时候触碰他。

可他却自己知道,今天一定会发生点什么,而且即将发生的危险,将直接指向他本人。指向他的部族,可他却又偏偏不知道这危险来自那里,将在何时降临。

人最恐慌的时候,就是在这不上不下的瞬间,他的焦躁最终在下午集中爆发,那时从长白山脚,应该属于一个警戒点的营地中冒起了几股袅袅的轻烟。

他就如同一个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迅速狂暴而急噪的吼叫着他的右大将,他的万户,他的大都尉。

几名可怜的大当户由于在女人身上呆的久了点,稍稍有些迟到,就被他直接狂暴的执着武器,砍下了头颅。

未战而先怯,此战必输,汉人军官最基本的常识,他无从得知,他只是本能的抗拒那未知的危险,希望用自己的残暴来抚平内心地不安。

假如他身在大汉,那么他这种行为就会被人称为最后的疯狂。

但是他的命令在鲜血的刺激下,被有效的执行了,在实行长老制,而不是匈奴王庭那种相对集中的单于制的扶余,他的命令首次得到了最快速的执行,即便是有能力压制的扶余长老,也没有在这个时候来试图劝阻他,大家心里还以为是由于他的爱子在那边的缘故。

于是在皮鞭和刀剑的恐吓下,某个不得上司喜欢的万户被迫带着几百人踏上搜索的道路。然后这有可能挽救一部分扶余人性命的搜索却被这位‘聪明’的万户亲手葬送。

不管日后的军事学家如何评判这次历史人类第一次大规模的雪地偷龚战,扶余人这位‘聪明’的万户,永远成为了人们争论的焦点,尽管大家心里都明白,即使他们发现了异常,并迅速报告,但是在装备上,灵活上,以及战略上,扶余人都注定失败,他们唯一可以作的便是给大汉远征军造成一点点多余的损失。

但是正如东罗马帝国一名军事学家的酸溜溜的说法一样“假如那名万户忠实的执行了他长官的命令,那么有可能大汉帝国最杰出的将军之一的卫青有可能有会在这一战承担莫大的风险,甚至死于流矢,那么或许那场可怕的灾难就不会降临到我们伟大的罗马帝国!”

当然假如历史有可能的话,而且还要有一支专门瞄准卫青的流矢才行,但是宽容的大汉人在听到这个令人喷饭的假设后还是忍不住摇头,大赞罗马人的浪漫。

大汉帝国卫青将军的崇拜者,也没有对这位罗马学者说什么风凉话,毕竟正是在卫青和他的外甥霍去病两位杰出的将军的指挥下,匈奴帝国迅速的战败,一部分投降于大汉军队,成为汉民族的一员,令一部分则在他们首领的带领下,远远的逃离他们一生的噩梦,那些精锐的大汉军人。

他们穿越了整个亚洲,一路上他惊喜的发现,比起大汉军队,那些波斯人,那些罗马人是如此的软弱,他们一面高声赞美着长生天给予了他们新的辉煌,一面杀戮着在他们面前是那样软弱可欺的波斯人,罗马人。

强大到几乎不可战胜的匈奴大军横扫了整个欧洲大陆。在他们的铁蹄下,巴比伦被焚毁。辉煌的罗马城以及强大的古罗马帝国覆灭。但他们依然感到彻骨的寒冷,生怕大汉军队追击过来,于是在击败罗马守军后,他们继续前进着,谁也不知道他们地战争欲望将在什么时候熄灭,整个残酷的战争一直持续了一百多年,欧洲文明被摧毁的一干二净,罗马帝国的数代皇帝多次被赶到深山中。从此黄祸的恐惧深深掩埋在每一个欧洲人的基因中。他们恐惧着一切黄色面孔的人,他们同样羡慕着一切黄色面孔的人,这种复杂地情感也只有欧洲人自己才明白。

而这一切的一切的起源,来自于汉元七十四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傍晚,那个大汉军队第一在战场上完整的彻底的击败一个并不强大的游牧开始,从此战争带来的好处令大汉的军人成为所有年轻人的希望。(www.①⑥K.cn)

这些从小就深深喜欢着战国时期一切英雄事迹的年轻人,接过他们先辈手中的武器,在利益和全国上下浓厚的战争兴趣的引导下,大汉帝国取得了一次又一次辉煌的胜利……

不管怎么说,当搜索部队带回平安无事的信息后。几乎所有的扶余长老都认为单于实在是小题大作,再加上此时天色已经逐渐的暗淡下去,根本没有人会相信危险地存在。

长老们斥责了单于要求加强夜间巡逻人数和警戒状态的要求,在长老们看来,这位单于实在是太小心了,太胆小了。假如不是考虑到匈奴人的因素,长老们甚至觉得萨多已经不适合再担任扶余人的单于。

在游牧民族,族中的长老通常是来自各个部落的酋长以及本族曾经的大将,他们联合起来的权势,即使是在匈奴这样一个相对集权的部落,长老们联合地力量也依然可以操纵单于的废立,更何况是扶余!

长老们不再理会在他们眼里已经不可理喻的单于萨多,联手拂袖而去,大家关心的重点不再今天晚上的安全问题上。而是那些动人温暖的美丽躯体。

扶余人最后可能保存火种的机会,最终如同那名万户一般,被人轻易的放弃了,萨多一屁股蹲到座椅上,他大口的喘着粗气,那莫名其妙的压力在这瞬间增加了一倍不止。

他发狂的揪着自己的断发,狞狰的大笑着,就如同一头受到重伤的野兽一般,进行最后的疯狂。

这时一名女性奴隶不适合的出现了,她端着一只烤好的羊腿,送到萨多眼前,有些恐惧的道:“大单于,您今天还没吃东西,您就吃点吧!”

萨多抬起头,说实话这名女奴隶只是年轻而已,她浑身上下除了年轻,几乎找不到半点亮点,可是萨多的小腹却升起了炙热的火焰,二话不说,将那羊腿一把抓过,扔的远远的,一个熊抱便将这奴隶抱了起来,他现在只想发泄,是的,疯狂的发泄!

汉元七十四年,十一月二十一日酉时一刻,天色已经渐渐的暗淡下来,五十米内的地方,假如不仔细,根本不能看到人影的活动。

在高效率的军官团队指挥下,所有可以战斗的高句丽战士都已经进入了预定的攻击位置,他们将遵从他们指挥官的命令,或在战斗前进行骚扰,又或射杀敌人的弓手,又或者释放火箭,进行火攻。

但这一切的一切都将围绕一条由一千多战士组成的蛇形编队,在这蛇形编队未能彻底的引起扶余人恐惧之前,所有的攻击都不被许可,只有当蛇阵中放出火箭时,火箭时才能被许可向可能囤积着干草等易燃物质的地方攻击,以达到彻底令扶余人恐惧的目标。

而其余弓手则负责游在扶余王庭的两翼,他们的命令是射杀任何企图从两翼逃命的扶余人,并且不能放任何一个发现大军存在的扶余人回去,至于王庭的后面,远征军并不介意他们从那里出逃,这样才可以最大限度的保存王庭大帐的完整性,卫青可不希望一把火就将王庭焚毁,他今天晚上还打算在扶余单于的宝座上,美美的睡上一觉哩!

……

第十七节 胜利

戌时,又称为日夕,日暮,日晚,其时正是天未黑将黑,天地昏黄,万物朦胧的时候,故通常又唤黄昏。(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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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为日夕一刻许的模样,冬天的黑夜来的特别早,由于雪地反光的缘故,故相近十数步的人基本上可清楚的看见对方的脸部。

但是视线稍一远离便会产生朦胧的感觉,将某些雪中物体看做类似的生物。

卫青远远的带人观察一阵,果然发现那整齐排列的用来伪装恐吓敌人的编队,酷似一条见所未见的巨蛇。

于是放下心来,只待视线再模糊一些,便可下达攻击的命令。

此时由于临近大战,远征军的士兵个个士气高昂,负责准备在攻击开始后便射出火箭,焚烧扶余干草地的几队士兵已经悄悄的潜伏到疑似干草囤积点的附近。

白色的衣物,给他们在这雪地行动的时候提供了非常出色的掩护性,倘若不走近观察,旁人根本不会知道,已经有几百人埋伏到了自己最致命的地方。

同时其余士卒在汉人军官的指挥下,也相继进入攻击位置,他们或刚好蹲在扶余人弓箭的射程之外,又或跑进其弓手射击的死角。

远征军上下都已磨刀霍霍,做好了最后的准备。

反观扶余王庭,当真是一片歌舞升平,所有的军官几乎在自家帐中与女人嬉戏着,谁也没有做出哪怕半点的防御措施。

贵族都已如此大意,更何况那些负责警戒的士兵,他们三五一群,将刀箭扔在一边,在大帐之间,较为温暖的地方,升起了火堆。使劲的凑到火堆边,借助火边的温度。驱赶严寒,偶尔有喝的踉跄的贵族从大帐中出来小解,见了如此场景,也只是眉头一皱,根本不予理会。

在王庭地右侧,如同所有警戒点一般,一群十来人的扶余士兵,使劲在挤在火堆边上,撮着双手,向火堆取暖。事实上凡是负责夜间安全的扶余士兵大都是奴隶又或者白天做错了事情的士兵,他们的长官用这个方法惩罚他们的过失。

“你们这群龟儿子,不去放哨,在这里偷懒烤火,好大的胆子啊!”一个大当户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帐篷中去来,肆意对着这群士兵吼了起来。

在几乎所有的游牧民族中,上下级的关系和权利早已经被严格的区分开来。这群士兵见了这个喝的大醉的大当户,忙一个激灵纷纷跑回自己的岗位,却在心里不停的诅咒这个吃饱了没事干的贵族。

那大当户心情确实有些烦躁,方才他与其他几位贵族喝酒玩女人,本来他已看上一个长的还算白净的女人,却被一名大都尉硬生生的抢走。

大都尉的权利远比他这个只管日常事务的大当户强,他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出来小解时见了这群偷懒的哨兵,他自然马上就把这群可怜地家伙当成了出气筒,使劲的叫骂一顿。这才稍稍找回了点面子。

他正要回帐时,忽然眼睛嘌到远处一个东西,浑身打了个机灵,本就不是很烈的马奶酒立刻醒了大半,他一屁股蹲到地上,使劲的揉揉眼睛,再次睁开时,他的瞳孔在瞬间张大无数倍,想要张开嘴巴喊出那东西的名字。却怎么也喊不出来,只感觉裤档中一阵温湿,却是吓地尿了裤子。

“呜咻!……”一个拉长了的闻所未闻的怪叫声传入他的耳朵,他再也顾不叫喊,挣扎着想入爬进大帐,以躲避那未知的恐惧,却发现浑身上下再也动腾不得,没了一丝气力。

不少人被这怪叫从大帐中惊醒,纷纷跑出来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过去,远处的草原一片雪白,根本没有任何生物活动的迹象,就在人们以为什么也没有的时候,那叫声再次响起“呜咻!……”随着而来地是令一种奇怪的声音,仿佛某物体擦着雪地前进的声音。

“鄄霓!”不知道谁大叫了一声,顿时整个王庭乱做一团,无数声鄄霓的呼喊声此起彼伏,鄄霓是什么?信仰着长生天的人再清楚也不过了,它是死亡的代表,传说中即使长生天也不能消灭的怪物。

绝大多数扶余人纷纷拼命的跑回一切有巫师存在的大帐,面对这传说中的怪物,他们认为除了长生天,这世界上任何凡人的抵抗都将是徒劳的,他们将家里最珍贵的东西拿出来,献给巫师,请求他迅速作法,请伟大的长生天降临。

更有人联想到传说中长生天就是在这样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降伏的鄄霓,这也立刻使得他们想到今年这场大雪。

原来大雪是长生天在与鄄霓争斗啊!无数聪明的信徒,迅速的理解了这一事实。

然而巫师的占卜还未结束,鄄霓的怒火就已经降临了,大帐中瑟瑟发抖的人们只觉得空中穿来无数呼呼的是声音,接着位于王庭几个边角的干草囤积地就迅速的着火了。

火势一发不可收拾,恐慌在瞬间压倒了人们心里最后的侥幸,大家纷纷夺门而出,不管是贵族而是奴隶,他们都一致认为鄄霓的破坏力是无敌的,谁也不敢正视发现鄄霓的地方,少数几个慌乱跑向难过方向的人,在还未踏出王庭,就纷纷发出凄厉的惨叫,倒在了地上。

这是一场完全没有组织没有纪律的大逃亡,扶余人不分贵族奴隶,纷纷如潮水般向外狂逃。

鄄霓出现的地方,几乎无人敢去,向后头自然也没几个人有胆子。

这就给了潜伏在两侧的弓手以极好的目标,在火光的照耀下,他们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逃跑者的脸,而逃跑的扶余人却无人知道这里潜伏着一支正张开了獠牙,准备择人而噬的军队。

布置在两侧,依次散开地大军在汉人指挥官的督促下,犹如一张吸水的海绵。不断的吞噬着任何逃进来的扶余人。

由于扶余人是在惊恐中逃亡,大多数人只带了一件简陋的武器。在雪地中逃跑,他们通常跑不了几步就陷到雪中,等他挣扎着从寒冷的积雪中拉出大腿时,一把锋利的武器就割开了他的喉咙。

随着逃亡人数的增加,阻击的部队渐渐有些吃不消,而向两翼逃跑的扶余人也发现了隐藏在雪地中的军队,不少人迅速的判断出了这是一个阴谋,正准备杀回王庭重新组织人手准备防御时。一切都已经晚了,无数的火把在一瞬间举起,卫青手持陌刀站在山上。

事情顺利的几乎超出他的想象,现在至少已经有大半扶余人逃出营地,剩下的不是老弱,就是被锁了双手双脚的奴隶,至于可以战斗的青壮,那几乎已可忽略不记。

而且随着扶余人的仓皇出逃,己方的阻击部队已经暴露,在这种情况下,一味的隐藏根本不是办法。甚至有可能令一部分扶余人跑回王庭。

所以卫青果断的下达了总攻命令,除去阻击两翼扶余人的四千多人,剩余的全部战士点起火把,滑动脚下的滑雪板,大声呐喊着,喊杀着。杀向那些仓皇无助地扶余人。

扶余人惊呆了,那些举着火把的白衣人仿佛从地下冒出来似的,就在这一瞬间,无数稍微失神的扶余人便被早就注意他们好久的弓手射中。

随着总攻的开始,那些潜伏在干草附近的弓手,迅速按照原先的即定策略,站起身来,拿出武器,翻过扶余人的围栏。并迅速推倒这些障碍物,然后向内杀去。

他们的任务是迅速的为主力扫清前面的障碍,并尽可能的杀伤王庭中芶存的扶余人。

紧随他们身后的是那些出色的完成最初阻击任务的士兵,他们放过了那些在雪地上挣扎的扶余人,因为在即将到来的大军面前,这些扶余人已经是死人,至于他们则有了新的任务:不惜一切代价,迅速赶到王庭前门,杀死一切敢往回跑的扶余人。

“杀!”一队高句丽战士刚好赶到王庭前门,就见了几百名扶余人踉跄的跑了进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根本不需要汉人军官指挥,血气方刚的高句丽战士就扑了上去,两支为了各自命运而战的军人狠狠的撞在一起。谁也不肯让谁半分,高句丽人知道,假如让这队扶余人进来,这个缺口一开,那么就将有越来越多的扶余人跑回来,到时候偷袭就变成了巷战,远征军决承受不起巷战的损失。

没有任何的花巧,也没有任何的动作,更没有什么天才般的指挥,两队人马几乎是以硬碰硬撞在了一起,双方的士兵根本不管那许多,挥起武器就砍向对方,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士兵就迅速的补上位置,为了这块小小的地方,在一眨眼的工夫,就倒下了一百多人。

这时候双方的援军也赶到了,扶余人那边是几百名刚跑出的士兵,他们也知道这个门对他们意味着什么,他们迅速的补充了己方的损失。

在贵族的鞭子驱赶下,不顾一切的扑了上来。

远征军这边是纪任带领的三百多弩手,纪任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他,战场上,弩机无敌,同时他也弩机制胜论的坚定支持者,所以他的部下装备的远程武器全部是弩机,见了这情况,纪任没有傻到拿他不擅长近战的弩军去送死。

“全部蹲下,弩机待射!”三百多人在听到长官的命令后,就迅速在七十多步的地方蹲好,早已装好弩箭的弩机高高举起,按照纪任教的方法,将望山对准天空,计算起弩机的射程和落点。

“敌距离一百步,一轮齐射!”纪任的眼睛对于弩机有着天生的直觉,他很快就老道的判断出敌人主力和密集点的大概位置,发出了攻击的命令。

士兵们忠实的执行了纪任的命令,三百多支强力弩箭脱膛而出,它们的目标并不是扶余人,而是天空,这条经验是当年和秦军作战的纪任祖先用鲜血换来地。

秦弩部队何以无敌?

一为精锐的士兵,一为精良的装备。但是最重要的一点,秦弩几乎很少直射。经验老道的秦兵通常是利用其弩机上的望山测算敌人的距离,然后再计算出自己的攻击距离,落点。

然后在对手地惊讶中从容不迫地将弩机瞄准天空,在精密仔细的计算下,那些弩箭总是会神奇的射向天空,再利用强大的冲劲和惯性作用对敌人进行俯冲攻击。

千万不要小瞧了这样的攻击方式,曾有人做过实验,一支从天空俯冲下来的弩箭威力远远大于平射威力。甚至有人说俯冲威力是平射威力的数倍。如此强劲的冲击,配合秦军规模庞大的弩机部队以及士兵们精准的计算,通常一个军侯指挥的千人方阵可造成一个三百到四百步的无人区。而当年秦帝国足足有一百七十个专门的弩机千人方阵,倘若全投入战场,那么只要一个接触就可令敌人崩溃,当真是恐怖至极的强大军队!

而纪任的祖上正是当年替高祖一死的纪信大将军,他乃当代纪家家主的第三子,由于不可能继承父亲的基业,所以他才到禁卫军中发展,到抽他来辽东。他自然就指挥他最擅长的弩机部队,这次出征,全军也只有他的军队属于全弩部队,因为弩机只有懂得怎么使用它的人才可发挥出最大威力,否则还不如弓箭。

如蝗虫一般的弩箭迅速的消失,强大的冲劲使得他们在冲到数十丈的高度才径直开始俯冲。高句丽人在这一刻被惊呆了,三百多支弩箭密密麻麻地整齐插在他们的前面,方才还在与他们搏斗的扶余人,此刻已经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就是这一轮攻击,三百多弩手在还未看到敌人的时候,就杀死了至少一百多人。

仅仅是稍微惊鄂一阵,双方便又搏杀到一起,不过此时高句丽人士气大震。而扶余人却没有从那一轮攻击的阴影中走出,拼斗起来自然多少有些顾及。

一股股的援军从营地的四周赶来,他们迅速的开始布置防御,有参与近战的,也有与纪任一般进行远程攻击的,但是他们仅有少数的弩,大部分是弓,所以在黑夜中效果不佳。

纪任则将所有的弩手招到他的方阵中,凑足了六百人后,将他们分成三组,不停的轮换攻击,给冲上前门的扶余人造成了一个又一个的真空地带。

但是仗打到这个份上,扶余人也已经杀红了眼睛,他们方才丧失的勇气,仿佛在现在全部找了回来,一个个红着眼睛,踏着战友的尸体前进。

不过他们再怎么努力都已经晚了,卫青的主力从王庭倒塌的围栏冲进来时,压死扶余人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狠狠的砸在扶余人的心里,他们在越来越多的白衣人面前开始崩溃,严寒吹打着他们的肉体,流矢射中了他们的身体,这些都可以在勇气的支撑下克服,但是当战胜敌人已经变为不可能时,他们最终绝望了,像所有面临的死亡的野兽一般,他们疯狂的冲击着王庭的每一个地方,每一个角落。

卫青见了,连忙带上部队,一路扫荡过去,每遇到一个帐篷,他就分出一队人马进去查看有无活人,同时从主力中分出两个千人队,令他们带足箭支,从两翼包抄过去,利用己方在雪地上的灵活性,不断的袭击一切敢回来的扶余人。

战斗接下来几乎是一面倒的样子,两个干人队的包抄,使得可以回来的扶余人更少了,尽管他们拼着命的想回来,但是这无疑将是死亡之路。

尽管如此,战斗一直持续了整夜,虽然到后半夜,扶余人已经是在垂死挣扎,卫青甚至只安排了一千人负责防御,其余人开始包裹起扶余人的毯子,在火堆边美美的睡觉。

而那一千人所需要做的事情并不是战斗,而是仔细的查找每一个躺在雪地里呻吟的扶余人,找到他们,然后给他们补上一刀,因为冻伤是一种难以治疗的伤病,所以他们最好的归宿便是死亡,当然这并不是卫青有多仁慈,而是,事实上当你睡觉的时候,你会想听到耳边翁嗡的呻吟吗?

当天亮的时候,卫青从火边走出来时,他被眼前的情景的惊呆了,这里简直是人间地狱,到处都是死人,雪地上插满了箭头。

这些死尸一直沿绵了数里之远,有老人,有少年,有女人,更有残肢断体的战士。

卫青命令部队将这些人的尸体集中到一起,准备挖个大坑埋了,同时清点昨夜的损失,但是高句丽战士告诉卫青,在草原上死人是不需要掩埋的,他们的坟墓就是草原!

但是如此众多的尸体终究是不雅,再说,那些昨夜战死的高句丽士兵的尸体也需要清理,高句丽人并不与卫青多做争执,因为他们也觉得,十几万具尸体在这块草原上确实是密集了些。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都知道,与高句丽人战斗了几百年的死敌,强大的扶余王庭主力已经不复存在了。他们相拥而泣,欢呼着,跳跃着。

……

“……是战,斩敌首级颇多,胡酋自单于以下或亡于严寒,或战死,此诚吾皇之威,臣仗之以得微功……”这是事后辽东郡守李云给汉天子的奏折,从这份奏折上,我们可以看到许多细节,譬如,李云避口不谈杀了多少敌人,而是用,颇多,形容,哦,伟大的汉文字,真是理解颇多,好,我们回到主题,在这个现在唯一留下的当时历史证据上,我们还可以看到,大家仔细观察就可以知道了,难以想象,这次战斗居然没有俘虏!更没留下一个活口!——某欧州国家的某个电视台的历史学家在一次节目中如是说。

第十八节 全胜而归

远征军对扶余不宣而战的偷袭所带来的战果是辉煌的!

扶余王庭的全部主力精锐不是战死,便是冻死,强烈的血腥味在雪地的空气中蔓延。www.65txt.com

扶余人的尸体遍及视线所及的一切地方,当大汉士兵们看到如此多的尸体时,无不呕吐了大半天,毕竟他们中的许多人,在这次出征时,还未亲手沾过鲜血。

仅仅是根据卫青的保守估计,昨天一夜,至少有十三万以上的扶余人死于冻死,或者极度恐惧,真正战死者不过一万,其中绝大部分是门前的阻击以及被包抄的两队弓手,在远距离射杀。

十三四万具尸体躺满了整个雪地,可以想象这是何等恐怖的一个场面。

此战,远征军也付出了巨大损失,七百多名高句丽战士和五名汉人军官战死沙场,另外尚有一千多名伤者,其中永远丧失战斗力的伤者占去绝大部分。

要知道,在零下十几度的气温下受伤,只要伤及血管等重要部位,那么伤口就会迅速被严寒冻死,暴露在外的肌肉组织将受到严重损伤。

而战场上,没有人敢保证自己不受伤,所以很多伤兵在受伤后并未在意,而卫青也缺乏足够的雪地零度作战经验,所以伤员的问题没有被及时重视,等到这些伤员早上起来的时候,大部分发现自己的伤口附近已经彻底的失去知觉。

有的人失去了一只胳膊,有的人失去了一条腿。

当卫青得知此事后,惆怅了好久,此事其实本可以完全避免,他还实在太年轻了,在大胜过后缺乏足够的镇定和冷静。

没有办法,卫青只能在扶余王庭留下二千军队,一方面照顾这些伤兵。另一方面清理尸体。

他则带着远征军的近万主力部队,再次踏上出征的道路。

这一次远征军的食物可以说十分丰富了。扶余王庭中囤积着大量的牛羊,以及马奶酒。几乎每人的干粮袋中都装满了风干的羊肉,牛肉,腰间也挂上了马奶酒袋。

虽然大汉军官喝不惯这种味道很难闻的酒类,但是经过那次伤兵事件后,卫青严令每一个军官都必须挂上两袋马奶酒,不管你喜不喜欢,想不想喝。因为某些时候。特别是当人在战场上受伤的时候。喝上一口这肿难闻的酒,就可帮助伤员加速血液循环,从而保住他身上的重要零件。

获得了新的补给后,在大胜的刺激下,配合远征军独一无二的滑雪板的速度,远征军一路上凯歌高奏,越打越有精神,越打越有感觉,整支部队度过了磨合期开始进入高速成长。

十一月二十四日,高远为首的右路军发现扶余左大将的部落。在结合不断的骚扰以及猎杀后,在主力到来后攻破其寨门,斩首三千级,俘虏四千。

二十五日,高远,纪任。燕小七各领二千奔袭附近三个人数在三千左右的部落,大胜而还。

二十八日,这天太阳终于出现,远征军发现了扶余另一个大部族,大军随即而到,在士气如虹连战连胜的远征军面前,扶余人的一切抵抗都显得那么徒劳。

游走在营地外的弓手,主导着整个战斗,对于如何在有效射程内充分利用自己的射程优势和灵活性。给予敌人最大的杀伤,这个技术远征军上下在这几日的战斗中早已娴熟,战斗持续了三天,远征军方面仅仅付出了十死一百三十伤的微弱代价就彻底的摧毁扶余人的意志,尽管中间他们曾试过夜袭,出骑兵决战等策略。

但是厚厚的积雪在自然环境上造成了扶余人失败的根源,他们出击的部队无不被积雪所羁绊,最后全军覆灭。

尽管他们也知道,太阳出来了,就意味着积雪将迅速消融,但是远征军没有给他们机会,连日的袭击和射杀使得这个部落的青壮大部分死绝,仅剩的战士早已经失去了战斗的意志,最终当高远嗷傲叫着带军冲进其大营时,所有的扶余人放下了武器,他们跪拜着恳请仁慈的汉人饶恕他们的罪责。

是战斩首七千,俘虏两万,对于俘虏,卫青自有打算,他盘算着那条从辽西到辽东的道路,所需要的人力,按照保守估计,这样一条道路,需要至少十万奴隶。

而开战到现在,远征军共计俘虏三万多人,其中老人,妇女等占了绝大部分,青壮不足四千,很显然远远不能满足辽东地需求。

此时冰雪开始消融,卫青也知道是时候见好就收了,于是他押上所有的俘虏,开始从原路返回。

对于众多的老弱俘虏,尽管有许多人进言应该全部坑杀掉,否则押回去势必浪费许多粮食,但卫青终究是卫青,他永远不是屠夫,所以他否决了这些建议。

十二月十一日,远征军顺利的冰雪消融的最后一刻,赶到扶余王庭,与留守部队会合。至此从十一月二十日开始发起的杀戮战争结束,此战扶余人丧失了三分之二的人口,损失了四分之三的主力,其从单于以下的贵族几乎全部死亡,扶余成为了历史的尘沙。

远征军方面,战死一千三百人,伤近两千,加上来时的路中非战斗死亡的四百多人,起初一万四千四百多人出征,到现在回去的仅仅有一万三千不到。

但是战果是辉煌的,由于采取中心开花的战略,远征军第一击就敲掉了扶余王庭,本来计划中应该全部杀掉的牲畜,此时由于冰雪消融的缘故,所以可以在奴隶的驱赶下,徒步回到辽东。

至于远征军的战士,则人人骑上了战马,押着奴隶,赶着数十万头牛羊,战马回家。

在大汉传统的春节除夕之前,他们终于穿越了长白山脉,出现在辽东地域。正在担心着远征军战事的李云得知后,顾不上穿鞋,赤着脚出三十里迎接,胜利的消息被迅速的传播开来。

一月后,辽西雪融,李云立刻将胜利的消息上报中央。

第十九节 形势

得胜归来的大军径直策马进入辽东城,在这传统的春节来临前夕,远征军的胜利就如一把猛烈的大火彻底的点燃了全城。www.65txt.com

高句丽大王,大汉国辽东侯,护东将军韩鲍脸上更是挂满了笑容,以一万多人出击,全歼死对头扶余人的王庭主力,并趁势消灭了其余几个大部族,自此长白山以东,高句丽人再无敌手。

韩鲍心中的小九九迅速拨打起来,历来大草原上便是弱肉强食的格局,现在扶余已灭,在整个大漠以南的地方,除却匈奴人,以及盘踞在一边的东胡人,势力最强大的便是高句丽了。

他已下定决心,来年开春,便亲自领军去开疆拓土,扩展高句丽人的势力,单单是扶余人衰落后留下的势力真空,就足够高句丽人的实力增强一倍以上。

那丰盛的水草之地,那天然的优良牧场,韩胞相信,高句丽只要好好经营几十年,努力的发展,日后未尝不是一个不亚于匈奴的大部族。

可是另一方面他又不愿意舍弃了在辽东的舒适生活,跑到草原上去颠沛流离,过着逐水草而居的简单生活。

李云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位目前高句丽全族的实际领袖的态度,对于高句丽人,李云心情很矛盾,一方面他希望这个亲汉的游牧民族成为大汉国的打手,大汉的剑指向那里,他们便作为开路先锋冲向那里,为大汉国的利益战斗,如此一来不仅仅可得到一个相当好的帮手,更可为其他游牧民族村立一个榜样:亲大汉的,可以舒服的生活。称霸草原,从而造成草原上的多米诺骨牌效应。

而另一方面,他又必须警惕着高句丽人,不能让他地实力超出大汉国的控制能力之外,一个好的打手,大汉自然喜欢,可是一实力强大到可单条匈奴的民族,却并非是大汉之福。

枪杆子里出政权!这个道理李云自然明白,所以要想有效的控制高句丽的实力。防止他日后强大到可与大汉国对抗,李云命令卫青加强对高句丽人的洗脑。当然这是治标的策略,要想真正的将高句丽人融入大汉,还是老办法有效。

按照五服体系,高句丽属于要服和荒服之间地诸侯,他仅仅需要向大汉天子每年进贡一些礼品,就可获得天子的承认,并且拥有自己的军队,官僚体系。天子根本不可能越权干涉。

但是这样一来。高句丽人也没有进入天子领地生活的权利,在无特殊情况的前提下,他们不能进入长城内居住。根据李云的观察,高句丽包括韩胞在内的绝大多数贵族,希望进入长安,得到天子赏赐的豪华住宅并定居长安,享受中原舒适生活的想法,远远超过了希望将高句丽打造成为类似匈奴般强大部族的想法。

毕竟在辽东的这段生活中,他们充分的领略到了农耕文明远远超出游牧文明的地方,舒适的房子,温暖的炕塌还有汉人精美的食物,华丽的衣服,这一切都令他们着迷。

但是问题随之而来,按照传统,有资格居住在长安或者大汉国内地的外族人,必须是属于侯服体系以内的民族,从荒服到侯服,这其中需要走过的手续。远不是李云自己的力量可以推动的,而且还必须由韩鲍自己亲自向大汉天子请求,希望可得到天子的承认和封赏,否则一切努力都是白费的!

春节过后,冰雪稍一消融,道路可行走之后,李云立刻将这次战争的前后过程以及战果,写成奏折,上奏天子,另外还附上密折一个,将自己的担心和理由充分的写上,令人以八百里加急速报天子,将这个大难题踢给内阁的大臣们去烦恼。

而他则放开手来,清点这次战争俘虏回来的奴隶和战利品,为了不让高句丽人寒心,李云只留下了三千匹战马以及二万多头牛,其余的牲畜统统送给了刚经历了雪灾,还没回过气来的高句丽人。

如此众多的战利品,令韩鲍笑的合不拢嘴,在这大灾过后,高句丽元气大伤,正愁没有足够的牛羊来繁衍,李云的这一大方表现,自然令大汉在高句丽人心中的好感倍增。

更令韩鲍心喜的是,李云主动找他达成了收购协议,按照协议,今后高句丽人多余的全部牲畜,他将以合理的价格全部收购,这对于每年都被迫浪费掉大量牲畜的高句丽人来说,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他们从自可以用那些在他们嘴里吃腻了的牛羊,换来汉人精美的食物,衣服,饰物,铁器等东西。

至于那些只会浪费高句丽人食物的战俘,高句丽人自然是说什么也不要,老人,女人和少年根本就不能给他们做什么事情,再说,草原上什么都缺,惟独不缺奴隶,高句丽人一回到草原,就可立刻获得大量前来投诚的部族人口,更可劫掠大量其他民族的人口,所以韩鲍将之全部无偿送给了李云。

缺少劳动力的李云,自然也不会客气,老人和妇女虽然不适合高强度的劳动。但是辽东的荒芜土地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可以去开垦土地,挖掘整修渠道,更可为大汉国放牧。

而那些少年和青壮则被统一集中到一起,开春之后,辽东城的修筑还得仰仗他们的力量哩!

几日后,迫于传统,高句丽人不得不离开辽东,回到草原上去。贵族们依依不舍的样子,令李云觉得好笑,其实他也舍不得他们离开啊!

不过教导队在补充了军官后,也奉命跟着高句丽人一起离开,将军队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实在的!

韩鲍见了,虽然有些不快,但也只能接受,事实上现在高句丽的军队和长老们其实已经被大汉牢牢的控制住,纵使他韩鲍有野心反对,长老和军队也势必不会答应。

许多早把自己当成汉人的高句丽长老,纷纷将自己的子女留在了辽东,美其名曰:接受天朝教育,其实他们心里全是打着,有朝一日自己老了以后,退回辽东养老的算盘。

至于军队,高句丽其实一向是实行比较松散的军事管理,而这次远征扶余,却给卫青钻了空子,在这一个多月的远征过程中,几乎所有的高句丽人都被他们的汉人军官给洗脑了,人人取着他们长官的名字,以跟长官姓为荣,凝聚力空前强大,可以说他们假如若要他们在长官和大王的命令之间选一个,绝大多数会跟着长官走,毕竟只有血火之时锻炼的友谊最为坚固!

……

第二十节 朝会

新年过后,大汉国早朝时间,新晋被救封为武安侯的太尉大人田汾,从宣明殿径直走进了大殿,与其他同僚打着招呼。(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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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新天子权利的逐渐巩固,田家后来居上,无论是在官职的大小上,还是家族食客的数量上,太尉府牢牢的压住了大将军府。

如此一来,国舅大人自然是笑容满面,见了谁都是客客气气的,故意多次炫耀他家族的成就,企图以次刺激窦家的神经,享受一番上位者的滋味。

可惜窦婴这只老狐狸一点面子也不给,严令窦家子弟不得惹事生非,并把许多脾气暴躁的年轻子弟送进了军营磨练。

国舅田汾胆子再大,也不敢让自家的人去军队中显摆,那样不仅仅将得罪军中的强大势力,更是一个犯忌讳的地方。

所以到现在为止,窦田两家相安无事,并未有闹出多大的麻烦。

反倒是窦家后院起了火,据说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一次召见窦婴的时候,不巧窦婴身上带了一本儒家的《论语》,更不巧的是被太皇太后发现。

震怒的太皇太后一脚就将窦婴踢出了长乐宫,并且还下了懿旨,令窦婴在家面壁思过,抄写《道德经》一百遍,所以这些日子来,魏其侯没有早朝,躲在自家府上抄写着《道德经》,一时间被大臣传为笑谈。

没了窦婴在朝会上的干扰,太尉大人抓住机会,抡起改革的大旗,一时间朝中窦家成员不是被发往外地,就是被抓住小辫子弹劾,田家的势力迅速暴涨。朝中亲窦大臣人人自危,纷纷倒向田家,这令田汾很是高兴。

不过今日田汾一步入这他这些日子以来风光的大殿,就闻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味,身为最出色的赌徒,田汾隐隐间觉得不妙,却又说不出这不妙的感觉来自那里。

“大将军魏其侯到!”殿门口的中官高声唱诺,在家禁闭了十几天的窦婴,满脸容光的走进这大殿。仿佛这些天,他窦家依旧风光一般。

“武安侯,哈哈!”窦婴笑着迎了上来,仿佛和田汾是最要好的朋友一般“国舅大人好啊,这些日子小侯在家闭门,家中些许个不成材的东西,还要劳烦国舅大人管教,qi書網-奇书小侯委实过意不去啊!”

田纷心中一阵不快,窦婴这话可是摆明了告诉他田汾。风水轮流转。去年在你家,今天到我家拉!脸上却是堆满真挚的笑容“魏其侯,小侯只不过奉旨办事而已。还望侯爷不要责怪小侯!”

太尉大人和大将军两派火拼,其余大臣那里敢来插嘴,本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原则,大臣们即使听到了也装作聋子,任你两大巨头火花满朝,我自巍然不动。

“哎呀。小侯昨天晚上正在家中悔过,忽然看见外面,华光四射,其太白出于东,恍惚间仿佛有草原上下了一场百年不遇的大雪,积雪深达数尺,无数匈奴人在寒冻中冻死,为此天子还专门下令,全长城沿线军队停止向草原方向的巡逻,任何人不得出关迎战,紧守关门,整军备战,而大雪刚融,匈奴人绝没有立刻进攻的实力。

田汾脑袋一亮,难道是?田汾脑中冒出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他便是大汉国辽东郡守李云,可是田汾却怎么也想不通,辽东地寒人少,除非出现奇迹,否则怎么也不可能有什么大的政绩或者发展。

正恍惚间,中官在殿中唱诺道:“陛下上朝,百官肃静!”

刘彻身着一身戎装,意气风发的登上龙座,年轻的天子扫了一眼他的大臣,他的舅舅,他的表叔,然后才自信的端坐上去。

田汾和窦婴个领文武官员,朝天子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刘彻今日的声音特别洪亮,配合他那身戎装,令朝中大臣感到不解。

待大臣各回其座,刘彻座在殿上,兴奋的道:“诸位爱卿,昨夜朕收到辽东郡守李云八百里加急快报,辽东大捷!”

“辽东大捷”,这四个字就如一个石子投进平静的水面中,顿时大臣们就炸开了锅,只有窦婴从容不迫的列位出班,喜奏道:“恭喜陛下,吾皇圣明!”

反应过来的大臣们自然也都跟着贺喜起来。

刘彻心情很好,他小时候最大的希望不是当皇帝,而当一个领军打仗的将军,所以他今日穿上了当年孝文皇帝禁中演武时穿过的戎装,腰配宝剑上朝,为的就是告诉他的大臣,他喜欢战争,特别是胜利的战争!

田汾心知现在刘彻正在兴头上,想要阻击李云胜利带来的影响已是不可能,唯一的办法便是打探一下,这个所谓的大捷到底杀死了多少敌人,战果如何?便出列奏道:“臣有奏!”(www.①⑥K.cn)

刘彻看是自己舅舅,点头准道:“许!”

田汾:“臣敢问陛下,辽东郡守此战,杀敌多少?俘获多少?”

刘彻挥了挥手,令中官宣读那份大捷的奏折。事实上田汾不问他也要说的,对于李云这个被他寄予了厚望的大臣,刘彻一直认为,李云取得了成就,就相当于他取得的成就。

中官捧出奏折,走到台前,铺展开来唱道:“臣辽东郡守李云,扣首奏于吾皇万岁,幸赖吾皇护佑。辽东一郡,政通人和,百业俱兴,此诚吾皇之圣德也,然长城之北,蛮族之地,有一蛮族号为扶余,其族狼子野心,欲窥我中原大地。屡次残害吾皇治下之高句丽民。视大汉天威于无物,此无德无仁之族,实人人得而诛之。臣乃于前请陛下恩准许兵出长城,扬大汉天威于国门之外,幸吾皇所许,今臣不辱皇命,使都尉卫青领五百勇士合高句丽万人北出长城而击。

将军卫青,此诚天生将才,勇谋双全。善审战事,大军出长城,转战千里,一击而破扶余王庭,是战,斩首颇多,扶余自单于以下贵族或死于乱军,或死于冬寒,旋大军未予休整。一鼓作气,先后破寨十余,斩首无数。

臣以战功统而记之,此役,共斩首三万以上,俘虏三万余,得牛羊无数,战马无数,大军以于日前凯旋……臣李云顿首于辛丑年一月初二!”

一奏听完。尽管刘彻已早看过数次,脸色依然是兴奋不已,一个数十万的游牧部族,仅仅一万多人出动,一战而下,连对方的王庭还有单于都干掉了,这样的战功,委实是给刘彻打了一支强心剂,要知道自高祖皇帝白登山之围后,大汉国还从未在对外族的战争中取得如此重大的战果!

窦婴眯着眼睛,尽情享受着这一切,感觉委实不错,本来按照太皇太后的计划,他应该还在家中呆上三个月,让田家好好的风光风光,让田汾放开手脚来做,等到事情被他搞的乱七八糟的时候,他窦婴就可从容不迫的出来收拾残局,这就叫做欲先取之,必先予之,不给田家活动的舞台,怎么去找他的弱点?

不过李云的这份大捷,却有足够的理由令窦婴出来说话,活动活动,顺便扳回点得分,窦婴反正横竖不怕田家,只要太皇太后还活着一天,那么窦家的权利便没有任何危险。

田纷闭上眼睛,努力令心情放缓,说实话,李云这忽然而来的大捷,确实令他烦恼,不过他乃见惯风浪的人物,很快就生出了一计,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瞥了眼窦婴,看窦婴得意的样子,他便很不舒服。

大臣们哄唱一阵后,刘彻道:“好了众卿,今日早朝倘若无他事,便退朝吧,朕要亲去禁卫军中,观摩演武!”

田纷出列奏道:“臣有奏!”

刘彻点头道:“许!”

田纷冷冷一笑,暗道:“李云,你可怪不得本侯心狠手辣,谁叫你是本侯的敌人!”嘴上却道:“臣赖陛下信赖,掌管法令,近来天下刑犯增多,服劳役者众,所以臣请陛下,许臣将刑犯发往辽东,借那苦寒之地,教化刑徒!”

窦婴暗叫不好,正要阻止,刘彻已道:“许!着司徒与庭尉共商!”

窦婴摇摇头,望了望田汾,不禁有些懊悔,须知大汉国每年要服劳役的刑徒足有数万,这些人大都是乡间的流氓,市井中的无赖,倘若发去辽东,这些人又桀骜不逊,若再有有心人故意挑拨,恐怕辽东李云的日子将不会很好过。

刘彻站起身来,正想退朝,忽然又道:“魏其侯,武安侯,随朕来,有事相商!”

窦婴听了,心中大喜,忙跪道:“臣领旨!”

……

第二十一节 解决

禁卫军,可说是大汉帝国全部精华部队的浓缩,这支基本上全由长安居民或功勋后人组成的军队,首先在忠诚上绝对可靠。(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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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禁卫军的军官几乎全部在边关锻炼过,拥有着相当的实战经验,而且这支军队始终装备着帝国最精良的武器。单以目前杀伤力最大的单兵武器弩而言,整支军队拥有将近二万熟练的弩兵,占去总人数的几乎一半,而且禁卫军装备的每一把弩都是大汉国当今最为先进的强弩,虽然在性能上与秦弩有所差异,但是尽管如此,这两万名弩兵也依然可迅速撕裂目前已知文明中任何一个坚固的方阵。

刘彻骑着战马,在武安侯与魏其侯的陪伴下,策马从这支部队前面掠过,他十分满意这支他手中掌握的强大军事力量。

“大风!”士兵们激动的高声呐喊着,在刘彻登基后,禁卫军的待遇大大提高,作为天子的本人,刘彻更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先后七次检阅禁卫军,这对于禁卫军的士兵来说,无疑是一种至高的荣耀。

十八面战鼓,被三十六名鼓手擂的隆隆作响,面对天子的检阅,一队骑兵从中军大阵中掠出,这是一队依照秦弩骑兵的标准训练而成的精锐骑兵,人人身骑高大的草原战马,手执强弩,飞奔而出。

这队骑兵的人数约莫在八百上下,在如此迅速的急驰中,这队骑兵始终保持着完美的队型,令刘彻看的如痴如醉,恨不得自己也参加进去,他们在驶近靶场后,迅速的勒住战马,在距离箭靶一百步的地方,手中的强弩劲射而出。准确的命中目标,赢得刘彻等齐声叫好。

刘彻赞道:“昔日秦为天下强军。六国谓秦师曰:此虎狼之师也!今朕观我大汉之军,亦为虎豹也!”

又转过头对窦婴道:“此将军教导之功也!”

窦婴不敢受赞,愧道:“陛下缪赞。臣不敢当此功,此盖陛下圣明之功也!”

田纷面有难色,说起来,国舅大人也是行伍出身。论起军旅生涯,国舅未必就少窦婴几年,这也大汉国到目前为止地一个奇观,几乎所有的重臣都是先在军队中历练,然后才借助家族势力步入政治,先武后文。否则即便你有天大的本事,不经过军队的磨砺,是不会有人看起的。

可是国舅大人的军旅生涯却比不得窦婴,窦婴不管怎么说,平定七国之乱,保卫睢阳的军功那是怎么也抹不去的,可是国舅大人当兵之时。彼时七国之乱已定,天下安康,北方匈奴虽然多次犯边,但奈何他却没有参加过哪怕一次战争。

目前这个武安侯的头衔,那还是天子登基,以国舅辅佐之功,勉强封上的,为此还是惹来众多争议,比不得窦婴封侯。天下皆服的时候。

田汾见窦婴卖弄的样子,心中不免一阵不快,但却不好发作。

此时刘彻高兴的道:“将军谦虚了,昔日先皇在时,就常与朕言,朝中大臣,是为真将军者,魏其侯也,朕见观将军治军,果其然也!”

又见田汾有些不快,刘彻自然清楚这是田窦争权引起的,作为外甥,他自然要安慰了“武安侯不必如此,他日朕挥师草原之时,武安侯若有意,可单领一军!”

田汾早就想带一支军队,他清楚,这世界,有军队才有势力,他现在虽看似在朝中风光无限,可是他却清楚,在军队,他的威望远不及曾亲自上阵杀敌地窦婴。

虽说这些年来,经过他的经营,也有不少田家子弟在禁卫军中任职,但到底比不上窦家多年经营,根深蒂固,在禁卫军中他的影响微乎其微,因此他早就计划使一家中亲信单领一军,以为依仗。

因此喜道:“臣谢陛下!”想了想又试探道:“陛下,臣风闻,今年太原郡守将告老还乡,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刘彻点头道:“然,太原张定已上书,老将军今年已六十有七,言无力再守……”他好奇的转头,问道:“难道武安侯有人选?快快说与朕听!”

田汾把握一下尺度,故作唯诺道:“臣……臣恐他人风言……”

刘彻道:“无妨,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有才能者居之,此古之名理也!”

田纷心里乐开了花,偷偷的看了一眼窦婴,可惜这老狐狸依然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到什么东西。

其实窦婴早已料到田汾势必插手军队,这个问题他也曾请示过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的答复是“该来的总归要来,无为者无事,有人既然要跳,那么就由他,等他跳累了,那么他终归也只是为他人做嫁衣!”

田汾道:“臣之子田勇,陛下可有印象?”

刘彻听了脑海中冒出一个年轻人,十分的壮实“表哥?表哥朕有些年头未见了,听说表哥独自在十七岁那年只身游历天下,至今未有消息,难道说表哥回来了?”刘彻和田勇打小关系很好,田勇年长五岁,但也非常调皮,两人当年在宫中那是搅的天翻地覆,后来刘彻十二岁那年,田勇忽然间和田汾闹起了矛盾,负气出走,田家对外宣称,田勇是“外出寻师”,具体的情况也就只有田家自己知道了。

窦婴闻得田勇之名,眉头一紧,首次露出郑重的神色,那田勇当年还曾拜他为师,修习兵法,当时窦田两家正是蜜月时期,所以窦婴自然接受了。

那田勇字云飞,人如其字,性格随意,可是在兵法上却有着独特的见解,通常论起兵法之道来,那些比他早学几年的窦家弟子,几乎无人是他对手,也只有窦士奇可在兵法上勉强与他一战。

可惜十七岁那年。田勇喜欢上了家中一名使女,坚决不同意他父亲给他安排的婚事。最终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田勇带着那使女,两人在窦士奇的掩护下逃出长安。至今未有消息,当时窦婴还惆怅了好一阵,为田勇可惜了好久,怎么现在田勇又回来了?时隔四年。也不知道当时的小伙子,现在是什么样了,窦婴轻轻一叹,现在他终于明白太皇太后的意思了,田家子弟,除去田勇其余皆纨绔之人。难当大任,若是令他们去领一地之重任,那么用不了几天,当地乡老,军中下属便会闹上天去,到时候田家徒增笑料而已,不是给窦家衬托。做嫁衣是什么?

不过田勇的忽然回归,恐怕却是一个大大变数啊!

“陛下,臣以为不妥!”窦婴为了自家利益,自然得牵制牵制了“田勇虽有实才,臣恐其年轻,不能担当如此重任,是不是先令其至边关历练一二年?”

田汾笑道:“秦甘罗十二岁为相,赵大将军李牧二十岁为雁门守,今辽东守领护辽东将军李云。年不过二十四,大将军何来此言?”

“这……”窦婴一时语塞。

刘彻道:“此事容后再说,武安侯着田卿今日进宫,朕有好些话要与田卿说,现在朕还另有事与两位相商!”

田汾见了立刻道:“臣遵旨”他知道,通常天子这么说了,也就是同意了,至于请田勇入宫,那不过是按照传统,走走过场而已。

窦婴也知此事已定,不过田勇的出现或许并非坏事,至少他还曾是自己的学生,这样一想窦婴也就放下了。

刘彻郑重地道:“自商鞅以来,强国之道无非四字‘赏罚分明’,今辽东大捷,两位爱卿以为当作何论?”

田汾和窦婴听了,面面相窥,这问题确实棘手,赏吧,这么大功劳,按照斩首数来算,每个参战者至少都得赏几百亩地,官升三级,这还不重要,历史上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先例,秦白起华阳之战,魏吴起石门之战都是这样封赏的。

可问题却在于,这参战地战士有一万多是高句丽人,历史上还从未有过这样的事例,赏吧,那么辽东侯必然也要赏,可人家都是公侯了,而且是第二等的荒服诸侯,再赏岂不是要封王?那么这就和高祖皇帝的祖训产生了冲突。

不赏吧,这消息要被军队知道了,那么第二天,全部内阁大臣就唯有下野以谢其罪,甚至还需要自杀来谢罪。(此事小七没有说谎,两汉时期,内阁地三公直接对皇帝负责,假如天下出现灾荒,或者执行过程中不力,又或者出现天变,那么内阁需要辞职,甚至在西汉的许多时期,当政策受到质疑,政治瘫痪的时候,丞相,太尉,庭尉等官员需要自杀以谢其罪,这些例子在汉朝的历史上比比皆是……)

田纷今年才四十多岁,他可还不想死,窦婴也知道该怎么办,封赏一个荒服的诸侯部落,这个问题《大汉律》没有记载,也没有先例来说明该怎么办,特别是大汉国还有高祖皇帝遗训在“非刘姓,不得封王!”

可是不封王的话,又怎么把高句丽人直接从荒服提升到甸服?

真真是麻烦地选择啊!

刘彻来回跺了几步,从怀中掏出李云的密折交给两人翻阅。

田汾和窦婴看后,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就连田汾都不禁暗赞李云聪明,两人齐齐跪道:“陛下圣明,臣等无异议,肯请陛下圣裁!”

刘彻收回密折,笑了笑道:“朕无异议!”

其实李云的奏折就说了一个意思,那就是赐韩鲍全族为大汉子民,给予他们大汉人的待遇,将此作为封赏,直接绕过五服体系,不过这样一来,势必受到朝中守旧势力的围攻和阻扰,最起码田汾就会反对。

但是刘彻甩了个小聪明,先将不封赏的弊端指出来,令田纷不得不服从,果然收到了效果。

第二十二节 匈奴内战爆发

冰雪早已经融化,辽东城开始进入紧张的建设之中,临邛的商人早在去年时,就已经在右北平那里囤积了大量支援辽东建设的物资。(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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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食种子,布料,食盐,以及大量的可熟练烧制水泥的工人,商人的到来为辽东城的开发提供了有力的帮助,水泥开始大规模的烧制。

除去这些东西,商人们还带来了丝绸,烟花以及玻璃制品等奢侈品,用这些造价低廉的东西,他们从高句丽人手中换来了牛,羊,战马以及奴隶。

而高句丽人在冰雪消融之后连连发起的对扶余残余力量以及其他小部落的攻击,现在已经成功的结束。

扶余在草原上的势力被彻底清除了,其余原本依附着扶余人的小族一见风向不对,就立刻倒向高句丽,根据教导队的报告,到现在为止高句丽一共得到了十七个部落十几万人的加盟,势力扩展了一倍多。

而在战争中,高句丽抢掠了一百万有余的牛羊,战马,俘虏了十万余奴隶,李云正打算将高句丽的这些俘虏全部买下来,这样就有了足够的人力,可在夏天到来的时候,修建从辽西到辽东的生命线,还可以开垦出北大荒等产粮地,为辽东的发展奠定坚实的基础。

一切都发展的太快了,太顺利了,顺利到当高句丽人的马蹄踩到了匈奴右贤王的势力范围时,匈奴军队依然仿佛根本不知道这边情况一般,并没有按照盟约出动军队,帮助扶余人打击高句丽。

这使得李云原先计划好的,一旦匈奴参与战争。便要求高句丽且战且退,利用辽阔的草原将匈奴军队拖跨的计划付诸东流。

这不符合匈奴人一贯的做法,可是李云却又偏偏不知道发生了事情,只得一面严令卫青,积极派遣斥候,摸清匈奴人到底想要干什么?另一方面,急急报告了渔阳等边关守军,要求他们密切注意匈奴的动向。

可是一直等到天子的使者来到辽东,宣布天子赐高句丽为汉人的诏书,并嘉奖了所有参加远征的士兵。每人封爵三级。匈奴也依旧没有任何动向。

同时渔阳等地守军的侦察报告也出来了,大汉国优秀的斥候们接连出动,对靠近大汉的匈奴部落进行数次侦察,结果侦察报告无一例外的显示。无论是左谷蠡王还是浑邪,休屠等匈奴主力部族,他们的军队仿佛消失了一般。

高句丽方面,卫青先后派出了四十多名斥候,这些斥候绕过大漠,对匈奴右贤王地主力活动区域进行了一轮地毯式侦察,结果是,右贤王的主力部队,至少消失了大半,而且更有少数斥候误入鲜卑。乌恒等族领地时,惊奇的发现,这两个匈奴的附庸族的军队也很少有见到。

往日里嚣张地沿着大漠活动的鲜卑骑兵,现在已经几乎消失不见,卫青忠实的将这些侦察报告令人送回,同时附上了自己的意见:匈奴族内肯定发生了大事情!甚至极有可能是内战!

但是当这份侦察报告送回时,已经到了二月底。留给大汉国思考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当辽东城的水泥城墙打好地基的时候,整个草原开始陷入暴风雨前的寂静,可怕的寂静。

汉元七十五年,二月初,军臣单于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莽撞了,因此他派出自己的亲信,骨都侯须卜南前去左谷蠡王伊稚邪处道歉,并表示愿意提供物资,帮助左谷蠡部恢复雪灾带来的损失。

但是他的弟弟。伊稚邪并不领情,伊稚邪下令扣留了须卜南,同时休屠,右谷蠡两大部落在他们的大王的带领,整整十万匈奴骑兵来到了左谷蠡,与伊稚邪的主力会合,一时间大草原风云色变,战争的号角在整个东部草原吹响,拥有着全匈奴将近一半战士,牛羊的左谷蠡,右谷蠡以及休屠三个大部落中,所有可以战斗的牧民都接到了战争的命令,在部落万户的带领下,开始向左谷蠡王庭汇聚。

伊稚邪派出的人,在其余部落中传播着谣言,谣言宣称,军臣单于已经不再适合担任大单于,他已经老了,而且来自中原的阕氏蛊惑了军臣,中原人企图用阴谋夺取属于匈奴的荣耀以及土地。

军臣单于开始害怕了,多年的单于生活,使得他忘记自己曾是一名战士,他从祁连山的山颠请出了草原上最受人尊敬地大巫师——翁衮,希望这位长生天的代言人为他平息风波。

另一方面,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动用了单于的权利,发出了征战令,来自左右贤王的主力骑兵,开始向单于庭靠拢,同时他的养子,鲜卑单于步度根也率领部族主力,支援他的养父。

但是在战争的准备方面,军臣做的并不好,他到现在依然寄希望于翁衮的调和,寄希望于宗教的力量。

可是剑既然已经拔出,又怎么会轻易收回?

宗教的代表翁衮没有能说服伊稚邪,他反而被伊稚邪所说服,在左谷蠡的大帐中伊稚邪热情的接见了这位在大草原上享有崇高声望的大巫师,在陪同他检阅了左谷蠡的强大骑兵后,伊稚邪告诉翁衮,假如他当了大单于,那么他将全面提高巫师的地位,并且任命他为国师。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即使是翁衮也动摇了,他答应了伊稚邪的条件,并亲自去了乌恒,说服了乌恒王偏河。

到三月初,战争一触即发,觉醒过来的军臣这时候显示出了一个匈奴单于的魄力,他命令,左右贤王的十三万骑兵迅速与王庭八万直属骑兵会合,同时向乌孙大昆莫,他的义叔猎骄靡通报了匈奴内战的消息。

猎骄靡没有回信,因为国内此时的情绪已经失控,自老一辈的亲匈奴将领纷纷去世,乌孙的年轻贵族们忘记了与匈奴曾经的友谊,随着乌孙势力不住增长,年轻的将军们要求大昆莫积极扩张势力,特别是去年起,有关大宛国有神马的传言便传遍全国,乌孙的年轻贵族们对于神马抱以了浓厚的兴趣,他们不止一次要求武力胁迫大宛,交出汗血宝马。

去年九月,乌孙大当户,猎骄靡的侄子塔克靡就曾经亲自带着自己的部族士兵劫掠了大宛国的边境部落。

可是大宛王同样向匈奴单于朝贡,他同样属于匈奴帝国的百蛮体系,为此大宛王向他的保护者匈奴浑邪王通报了这一情况。

匈奴浑邪王迅速的给了乌孙人严重的警告,在最危险的时候,浑邪王的骑兵甚至只离乌孙的母亲河,伊犁不过四十里。

匈奴人的藐视当时就彻底的激怒了年轻的鹰派将军,从伊犁河到伊塞克湖,从图壁到王城,主战派纷纷行动起来,猎骄靡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因此他和至今硕果仅存的老将军,七十岁的左大将塔伦,花了很大的气力才压制住当时暴走的军队。

为此猎骄靡专门给匈奴单于,他的义侄军臣带去了口信,希望军臣约制住浑邪王,可是当时军臣并未有什么积极的表示,仅仅是口头表示了道歉,这令猎骄靡感到很不满。猎骄靡老了,他今年已经近六十岁了,曾经强壮到可单独在月氏军中几进几出的勇士早也不复当年。

猎骄靡最近经常做梦,他梦到了抚养他长大的冒顿单于,梦到了和他并肩作战,共同打下现在基础的义兄老上。

人老了,难免念旧,但是军臣实在太令猎骄靡失望了,所以他选择沉默。

汉元七十五年,三月初四,时隔八十多年,匈奴内战的号角再次吹响了,当日在翁衮的主持下,匈奴的左谷蠡王伊稚邪,右谷蠡王,休屠王以及乌恒王四人面对长生天,共同盟誓,同生死,共进退,战争正式爆发。

然而打响第一战的并非匈奴人,而是鲜卑和乌恒这两个同根同源的民族。

在盟誓过后的第四天,三月初九,这一天是第一次有外族的内战战役写进大汉的历史中,当日鲜卑单于步度根麾下的四万骑兵奉命从王庭出发,他们的任务是迅速的控制通往大漠的通道,这条通道位于浩瀚的戈壁以北,由于海拔较底,这里的日落是最美丽的,所以被匈奴人称为日落草原。

日落草原自有人类活动开始,就一直是兵家必争之地,它前后连接着大漠南北的通道,谁掌握了这个草原,就等于掌握了大漠以北的主动权,因为从这里出发,就可切断任何一个游牧民族的北方领地之间的联系,更可威胁到其余民族西上的后路。

军臣到底是老上的儿子,他虽然老了,但还没糊涂,所以在得知伊稚邪誓师的消息后,他第有个命令就是命令离落日草原最近的鲜卑族主力迅速抢占该草原。

而几乎就在同时,伊稚邪为首的叛军中,三万乌恒骑兵迅速向该草原移动,一场血战就在眼前。

……

第二十三节 决战之前

落日草原,本就是匈奴发家的地方,八十年多前的匈奴内战,当时的冒顿单于就是在这里首先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一举击跨了他的父亲,头曼单于的主力,并斩杀了他的哥哥,由此奠定了他单于的地位。www.65txt.com

七十九年前,月氏大军向匈奴发起的战争也是首先攻击这里,然后直扑匈奴王庭,若非当时匈奴冒顿单于利用月氏与东胡之间的矛盾,成功的制造了东胡意图趁机攻打月氏的假象,从而牵制住了大部分月氏主力,使得他可以从容不迫的逐个击破,否则面对当时草原上最强大的月氏骑兵,匈奴人几无胜算。

落日草原南三十里处一个绿洲中,四千鲜卑先头骑兵落下战马,一面准备搭建营帐,一面派出大量斥候对落日草原附近进行侦察,根据叛军中的内线报告,伊稚邪也已经派遣了数万乌恒骑兵往这边杀来,按照脚力计算,他们的先头应该在昨天就已经到达了落日草原。

尽管被敌人抢先一步占领了战略要地,但是鲜卑单于步度根并不紧张,他迅速的传令给了先锋大将,着他务必在到达落日草原附近后,找到一个合适的绿洲驻扎。

落日草原属于典型的易攻难守,它背着代表死亡的大漠,方圆几十里内,仅仅有不到四个绿洲,也就是说,落日平原真正的重点并不是那块紧紧扼守着南北草原咽喉的狭小草原,而是邻近它的四个有水绿洲,也就是说,谁控制了绿洲,谁就可赢得胜利。

而相比乌恒人,鲜卑对于落日草原附近的地理环境更加了解,因为这一带正好地处鲜卑人的游牧范围之外,经常有落日草原的匈奴牧民迷路跑到鲜卑,所以鲜卑人对这一带可说相当熟悉。那里有绿洲,绿洲的规模有多大,他们了如执掌。

而这支先锋骑兵所驻扎的地方,正好是离落日草原最远,同时也是最大的一个绿洲,这是大约有十几个小湖泊组成地绿洲,由于离大漠较为远,所以这里的水草极为肥美。不似其他三个绿洲般有些死气沉沉,相反时有野马群来这里饮水。

傍晚的时候,鲜卑主力相继到达,而斥候回报,乌恒骑兵约有三万多,他们的主力主要盘踞在靠近落日草原的一个绿洲中。那里的地势相比其他绿洲最为险要,而且它离落日草原很近。从侧翼出击,乌恒人可轻松的截断任何一支企图通过这里的敌对骑兵。

得知了乌恒人居然分兵把守另外两个绿洲后,步度根大喜过望,立刻点起一万骑兵交给他地大将,亲弟弟步度伦,着他寻机歼灭这三千乌恒骑兵,然后再向南切断乌恒人的援军来路。阻击一切可以增援的敌人。

而他本人则命令其余三万鲜卑人立刻休息,养足精神等待明天的决战。

其实乌恒与鲜卑本是同宗同源的亲兄弟,他们有着共同的祖先,相同地习惯以及一样的信仰,本来他们应该是最友好地部落。可惜一山难容二虎,无论是鲜卑还是乌恒,这两族的高层都十分清楚的知道,不打败对手。自己就将永无强大的机会。

因为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因为这两个种族的牧场很近,更因为他们的心中都有一个霸王梦,所以自鲜卑和乌恒两族分家以来,这两个出自长白山附近的民族就不可抑制的冲突起来,战争,鲜血如同唱戏般简单,几十年来,这两个民族一直处于战争仇视状态,相互间谁都想扳倒对方。

所以,当乌恒王得知鲜卑人加入了军臣一方的时候,面对伊稚邪的使客,他几乎没有考虑就答应了,这全是为反对鲜卑而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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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伊稚邪开的价格也足以乌恒人疯狂了,伊稚邪承诺,假如乌恒可帮他得到单于位,那么他就将全力帮助乌恒人剿灭鲜卑。

与鲜卑人的单于亲自出征不同,乌恒王并未跟着大部队来,而是派出了他的爱子,曾被军臣单于赞誉为乌恒第一勇士的偏延。

偏延的年纪与步度根只差了三岁,十年前乌恒骑兵大破鲜卑时,当时才十七岁的他就亲自领军与鲜卑人较量过,当年那一场战争本是乌恒人一劳永逸解决鲜卑的最好时机,可惜当时的机会因为步度根巴结上军臣,并认为义父从而争取到匈奴介入而告终。

现在乌恒的机会再一次来临,这次若可帮助伊稚邪得到单于位,那么作为大功臣,乌恒人吞并掉鲜卑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偏延如是猜测。

可惜他只是一个战士,并非政治家,他永远也不会了解走狗烹,良弓藏的意思。

就在鲜卑人和乌恒人在落日草原附近磨刀霍霍,准备大开杀戒的时候,大汉国的朝堂上已是乱成一锅粥,自大汉成立以来,匈奴从未有过如此反常的现象。

本来各边关守将早在去年下雪之时就拼命砍伐周围树木,全力赶制各类守城武器,从士兵到将军都咬紧了牙关,作好了恶战的准备。可是匈奴人在大灾过后居然没有立刻回军攻击,要有也只有几个不疼不痒的小兵在长城外晃悠着脑袋。

这令大汉的将军们直觉的感到有点诡异,心知匈奴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因此都在奏章中隐隐约约拐弯抹脚的提出来,含蓄的告诉朝堂上的大臣们,匈奴铁定发生大事了,不是单于死了就是爆发了内战。

李云则援引大量侦察事实说话,他告诉刘彻,匈奴人不是肯定,而是一定发生了内战,因为这场内战李云曾记得在电视上播过,主要经过是伊稚邪不满军臣封其子于单为左贤王,而不是他引起的。

战争的最后胜利者,自然是伊稚邪,因此基于这些事实,李云告诉刘彻,一旦证实了匈奴内战的消息,那么便立刻着手准备援助军臣单于,帮他减轻点压力,也好让匈奴的内战一直打下去,匈奴人的血一直流下去。

对于这样露骨的办法,刘彻很是赞赏,但是似这样重大的事情,并不是他可以独力决断的,在这之前,必须至少得到太皇太后的支持。

而长乐宫中的太皇太后,在看了李云的建议后,虔诚的信仰着黄老无为之学的她,无法认同这样一份有为的奏折,计划被迫流产,李云不得不去再想想其他办法,以不用中央批准,直接绕过内阁和太皇太后,对匈奴军臣单于进行援助。

……

第二十四节 落日草原之战

偏延的乌恒大军其实根本没有分军,熟悉鲜卑人作战习惯的他,早在到达落日草原后,就立刻着手设下了一个大圈套,他主动放弃了绿洲的控制权,只在那里留下了基本的守军,他命令这些留守者,务必把声势弄到,迷惑任何前来侦察的鲜卑斥候,而他则带着主力骑兵二万多游荡在落日草原附近,寻找战机。(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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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终于来了,前往绿洲侦察的鲜卑骑兵,按照常理估算乌恒人的大帐,从而得出军队数量,却不知,狼早已出猎,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张开。

三月十二日夜晚,月光皎洁,在宽阔的草原上,人们的视线并未受到夜晚的影响,鲜卑右贤王步度伦领着他的一万铁骑,悄悄的前进着,他们的目标是二十里外的乌恒目标,按照斥候的情报显示,那个绿洲的乌恒人至少在二千以上,一万对二千,可说是有着绝对的压倒性优势,而对于鲜卑的勇士,步度伦一向很有信心。

十年前,乌恒主力奔袭鲜卑单于庭,一战而下,鲜卑驻扎在单于庭的守军仅仅有不到三百人突围,其余尽皆战死,若非匈奴插手其中,恐怕现在的鲜卑早已不存在了。

也正是因为那场战争过去并不久远,深深扎根鲜卑人骨髓中的耻辱与仇恨正是最旺盛的时期,强烈的民族荣耀感与使命感注定了鲜卑与乌恒永远不可能同侍一主。

步度伦和他的骑兵一想到不久就可亲自割下乌恒人的头颅,并拉开鲜卑民族的复仇之战的序幕,一个个都很兴奋。再没有比可亲自杀败乌恒人更可让鲜卑人来的兴奋了。

虽然这场战争,完全是为匈奴人而战,争夺的也并非是攸关鲜卑核心利益的落日草原,但是由于得知对手是死敌乌恒,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鲜卑人现在的士气远比在匈奴各部高涨。

“报……!”斥候兵拖着长长的声音,从马上跃下,跪地道:“回大王,发现鲜卑骑兵!”

“哦!”乌恒王的亲弟弟,乌恒族目前第一顺位继承人,偏延大喜,急急问道:“方向,数量,后面有无跟随者?”

那斥候答道:“报大王,鲜卑骑兵约有万人,正沿着草原向东北方前进,后面并无尾随者!”

“哈哈哈!”偏延大笑“传令全军,准备战斗,务必在天亮前解决!”

“再令,东北方守军,全力死守。务必支撑到大军前来的那一刻!”

二万五千乌恒骑兵迅速上马,奔腾的马蹄将整个落日草原踏的几乎颤抖,当他们来到正猛烈攻击着绿洲守军的鲜卑人背后时,一切都明朗了,步度伦的一万骑兵由于受到乌恒人的顽强阻击,所以各部散开的距离有些大,各部之间空隙很大。

而乌恒的二万五千骑兵则形成了一道紧密的攻击波,尽管在战斗中鲜卑人不乏勇敢。尽管他们拼死的战斗了,他们的确是个男人,但是双手终究难敌四拳,面对倍于自己的敌人,这一万鲜卑人就如草原上的蚂蚁般被迅速淹没,步度伦在亲卫骑兵的掩护下,勉强带着三千多残兵狼狈的突围而出。

这一战,乌恒大胜鲜卑。他们仅仅付出了不到二千人的代价,就杀死了至少六千鲜卑骑兵,并取得了首次交锋的胜利。

但是胜利并未冲昏偏延的大脑,他在战斗结束后,迅速收整兵马,从容不迫的撤退,当第二天步度根领着主力气烘烘的杀过来时,乌恒骑兵便如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了,留给鲜卑人的只有遍地地尸体以及死马。

为了挽回颜面,更为了一雪前耻,步度根决意寻找乌恒主力决战,可是乌恒人却并不想与鲜卑人决战,他们利用骑兵快速的灵活性,围绕着草原打着转,时不时的对鲜卑脆弱的后方进行一次毁灭性的打击,然后在鲜卑主力来到之前,迅速撤退。

不得不说,接连几次神奇般的奔袭,充分展示了乌恒年轻一代领导者偏延杰出的指挥才能,他便如这草原上最狡猾的野狼一般,残忍,敏捷而充满理智,而相反,他地对手却逐渐陷入了暴走的境地,鲜卑人明明知道落日草原已经没有一个乌恒人把守,可他们却不敢去占领,因为谁都知道,那里即是一个可控制南北草原的战略要地,同时也是一个绝佳的围歼地,一旦鲜卑人冒失的进入,假如乌恒人的主力不止这点,那么鲜卑人就将彻底的失去退路,唯有全灭而已。

如此纠缠了数日后,乌恒人的援军首先到来,伊稚邪派遣的是属于他最精锐的左谷蠡主力骑兵,合计五万余,而鲜卑人的援军却被另一支匈奴军队拖在了落日草原以北七十里的地方,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步度根不得不耻辱的撤离落日草原,转身杀回祁连山。

至此,匈奴叛军成功的控制住了这个向祁连山方向进攻的战略要地,切割了匈奴另一名至今依然未表明态度的实力派人物浑邪王与王庭之间的联系,接下来,伊稚邪只需要集结大军,对浑邪王进行压迫,逼他表明态度,那么半个草原就等于进了他的掌握,主动权也就将到他的手里。

落日草原之战的结果迅速的在草原上传来,而匈奴内战爆发的消息也被迅速传播开来,大汉国确认匈奴内战爆发的时候,已经是四月初。

不管是主张对匈奴强硬的军方,还是希望和平的内阁,在得知这个消息后,都欢呼起来,太皇太后亲自带着宗室成员在太庙祭祀了历代天子,天子刘彻更是再次兴奋的检阅了他的禁卫亲军,他还决定,去霸上祭祀大神后土,以祈祷匈奴人多死一些。

而同样得知了此消息的李云,则迅速招回卫青以及高句丽人的主力军队,此时辽东要塞的建造已经接近尾声,一个庞大的坚固要寨的雏形已经出现,而匈奴内战的确认,则使得李云敏锐的把握到了这次机会,这绝对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

第二十五节 刑徒

一队骑兵押着数百名犯人,跋涉了十几天后,终于到辽东地界了,军侯苏建抹去脸上的汗水,扬起鞭子催促起犯人们前进。www.65txt.com

此时已是四月中旬,本来苏建此时应该是呆在渔阳附近的一个小城,悠闲的过着他的小日子,但是奈何庭尉一纸文书,就让他不得不告别小城的安逸生活,率领本部人马,押送这来自渔阳的数百名流放犯人。

苏建有些不明白,本来渔阳就属于流放犯人的地方,而他押送的这批囚徒也是大汉国在去年流放到渔阳的重刑犯,可是为什么庭尉大人又要将这些犯人押去辽东这苦寒之地?

却不知四月初,天子亲去霸上祭祀神明,责令太尉田汾以及大将军窦婴留守长安,分别主持军政事务。

太尉田汾大喜过望,天子前脚刚走,他就立刻召来庭尉,司徒等官员,调来各地案卷,以天子旨为理由,将大汉去年所抓捕的七千多本应流放或者监禁十年或十年以上的罪犯统统发往辽东。

窦婴得知之时已经晚了,批文已下发,由此大将军与太尉矛盾公开化,太尉田汾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一些本已发配的犯人也统统发往辽东。

当然这些事情并不是苏建这个小小的军侯可以得知的,他赶着刑徒们继续向前,越走,他就越奇怪,从辽西到辽东的道路上,马车。牛车喘流不息。而且大部分车上都满载着各种货物,而从辽东往辽西走的车队却是空空如也,只不过身后跟着不记其数地牛羊。甚至马匹。

苏建挠挠头,如此之多地牲畜,说实话,苏建尚是第一次看到,他不明白了。为何辽东那苦寒之地,可产出如此多的牲畜?

好奇心越发的重的苏建,终于忍不住拦下一队驶向辽东的商队,对商队的人问道:“我说,诸位,你们这带着这些货物往辽东去干嘛?”

那商队的人笑呵呵的看了看苏建地装着,并未有和其余商人般害怕军人的神色。反而道:“这位军爷,您去辽东,您还不知道啊?”

苏建摇摇头,那人笑了笑,道:“军爷,您不知道?那您到了辽东就知道了!”

说完就要继续赶路,苏建却是不依不饶的拦着,那商队中人皆露出不屑的神色,仿佛并不把苏建的那几十号人放在眼里。苏建何曾在商人面前受过如此的待遇,正要发作,前方马蹄阵阵,一队甲胄鲜明的精骑沿着道路巡逻而来,那些商队中人皆露出得意的神色。

苏建开始还不明白,等那队骑兵的旗帜出现时,他才恍然大悟,只见那面旗子上书着“辽东护商骑军”的六个大字,却是李云专门安排用来保护商队安全。维持道路秩序的骑军。

这队骑兵见了苏建,立刻迎了上来,领头的是一个校尉模样的军队,那校尉见了苏建,行了军礼道:“这位兄弟,有何贵干啊?”

苏建只得放开道路,令商队通过,指着身后带着枷锁的囚徒道:“回禀大人,卑职渔阳军侯苏建奉朝廷命令,押送囚徒至辽东!”说完从怀里拿出庭尉的文书。

那校尉接过文书,仔细看了看确认无误,问道:“苏建军侯,你可知护辽东将军李云大人有令,凡辽东地面,任何不得留难商旅?这次念你是初犯,姑且不记,如有下次,我当定与将军分说!”

苏建唯唯诺诺一阵,那校尉才领着骑军继续前进巡逻。

二日后,当规模宏伟的辽东城出现在苏建眼前时,苏建几乎被眼前地这个雄伟要塞所震惊,尽管此时辽东城依然处于施工建设阶段,护城河以及城墙依然在修建之中。

但是这座坚固的要塞现在已经初步有了雏形,高达十几丈的城墙,已经进入最后的加固阶段,那水泥的特殊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之中,苏建敢打赌,这样一座要塞一旦建成,那么在即使敌人数倍于己,也休想攻克。

囚徒们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些囚徒俱是大汉国各地的地头蛇,只因犯事太多,而且屡教不改,这才被当地县令抓起来,依照罪责判罚了劳役以及流放等重刑。

这些囚徒虽然大多数没有文化,也没有什么见识,但是能在地方上横行些年头的人,就绝不是没有眼光的人,也绝不是没有见识地人,他们从渔阳过来。本以为渔阳城已是这世界少有的堡垒,可是今天见了辽东城的规模,他们才知道什么叫山外有山。

苏建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催赶起囚徒们前进,不管怎么说,在有生之年见到这样一座坚固要寨的落成,都是一种荣幸。

…………

囚徒押来的消息和文书被迅速送到李云的府邸,此时李云正在与卫青等人商议,怎么才是最好的削弱匈奴实力的办法。

乍闻消息,卫青和高远等人都惊呆了,单看文书上的意思,长安的庭尉似乎想把全大汉的流放犯都送来辽东,卫青估请,这少说也有将近好几千重刑犯,可是辽东全部的兵力加起来,再加上高句丽的军队,也不过三万。

这三万人按计划要担负起警戒匈奴动向以及日后进攻朝鲜的重任,本来兵力就已经十分空虚的辽东,若再加上需要监视这批囚徒的任务,那么辽东的兵力可就真的不敷使用了!

李云却笑了,他看着卫青皱着眉头的样子,道:“仲卿,此事无须担忧,庭尉大人这是在给咱补充军力哩!”

“……补充军力?”卫青皱着眉头道:“大人,你可知这些人都是什么人?都是各地地方官员都奈何不了的人,他们倘若真的成军,恐怕这也是一支专门拉我大汉后腿的杂牌军!”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仲卿!”李云柔声道:“我的意思是,这支军队不仅仅不是杂牌军,而且还将是一支劲旅!在进攻时,他将发挥即使我大汉最精锐的军队也想象不到的力量!”(www.①⑥K.cn)

卫青“大人,我想,这是不可能的!”

李云点点头,他知道卫青在想什么,卫青作战虽然脑子灵活,但他为人过于忠厚,通常有些恻隐之心,不忍对敌人赶尽杀绝。

此事若换了其他人,纵使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会被难住,但是李云是来自后世的人,他清楚的知道很多这时代人想象不到的作战方法。

譬如超限战,在很久以前他就想成立一支专门进行超限战的特种部队,但是冷兵器时代的超限战争,无疑受到诸多因素的影响。

它要求,每一个成员都有着敏捷的身手,更要求这些成员可适应各种恶劣气候条件,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要求成员心狠手辣,无恶不作!

前两点,大汉军队中有的是人可达到要求,可是最后一点却是极为困难,因为大汉国的军队中兵痞是有,但是却找不到屠夫,而且那些兵痞李云也见过几个,大多是欺弱怕强之人。

所以此时一直耽搁了下来,可是现在庭尉却要送来好几千囚徒,而且俱是重刑犯,这世界什么人最不怕死?什么人最勇敢?什么人最毒辣?

毫无疑问,当然是那些平时横行乡邻的恶霸,那些杀人放火的囚徒,那些渴望自由胜过一切的刑徒。

想当年,秦帝国风雨飘摇的时候,骊山的囚徒们仅仅因为得到了自由的承诺,就在狂澜中堪堪挡住了起义风暴的蔓延,若非是项羽在巨鹿一战的杰出表现,这天下恐怕还不知是谁的。

而李云计划成立的超限战特种部队,与传统意义上的军队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首先这支军队成立的目标就是打击外族,帮大汉国正规军队开路,他们的作战任务除了杀人放火,还是杀人放火,而且这支部队的第一条戒律就是绝不将剑指向自己的土地,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向外战,再向外战。

他们可以深入敌后,进行刺杀,投毒,绑架,放火,甚至挑起两个民族的战争,又或者为大汉的战争制造借口。

而囚徒满足了这一切的要求,他们本就不是好鸟,在乡里时就没少做过坏事,只要有足够的代价什么阴险狠毒的手段都使的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都做的出。

虽然这其中也许会有不合格的,也许会有被冤枉的好人,但是自由与荣耀足以刺激任何一个本已陷入绝望的人。

你知道的,溺水的人一旦抓住一个救命的东西,那么即使是死,他也绝不会松开,这些囚徒也是一样,只要向他们许诺,立下一定战功,或者服役一段时间,他们就可获得自由,金钱,甚至无上的荣耀。

一念至此,李云轻笑道:“仲卿多虑拉!非常之时,乃用非常之法,此事,待我日后再与你分说!”

转头对高远道:“高远,你去将那些犯人集合起来,本大人一会就来,我想看看,这批犯人到底符不符合标准!”

高远得令一声而去,说实话,他可不管这么多,只要有仗打,有寡妇勾引,有妓院闲逛,他就很满足了!

……

第二十六节 英雄还是懦夫

几百名囚犯戴着枷锁,蹲在圈禁的牛棚里,凌乱的头发以及赃污的衣服以及憔悴的面容告诉人们,他们曾受过何种遭遇。(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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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汉,由于中央政府坚决执行着无为而治的基本国策,所以对于刑徒以及判罚是十分宽容的,基本上一般的罪行,地方官员通常是警告处理,因为这有利于地方安定,有利于收拢民心,但是另一方面由于大汉建立之初,开国的大臣们并不懂得如何治理一个幅员如此辽阔的大帝国,也同样缺乏足够的人手组建和制定属于帝国的法律,自然而然,先秦的法律和制度被几乎完全继承。

而先秦的法令,是公认的残酷以及严格,它甚至具体到了同一罪行的不同程度所该采取的惩罚,而执行法令的官员大都是法家出身,对于法令的执行一丝不芶。

这样的状况所造成的后果便是,犯人不判则已,一判便是重罚,轻则流放,判罚劳役,三代担负隐官甚至最低贱的骑奴,妓女,奴婢等,重则斩首,连坐数族。

而这些人说起来,绝大部分都是罪有应得,他们或是因抢劫,屡教不改,或是淫人妻女等大恶之行,所以被当地官员抓捕后,在判罚上面,自然毫不留情,几乎全部是流放十年以上的重罚,最严重的一个甚至被处以终身流放,永不得回乡。

此人名叫田永,字浩然。齐国临淄人。今年才二十三岁,本应正是风华之岁,韩非子说‘侠以武犯禁’。

而他正好曾是一名游侠。前年早些时候,他在临淄街头以一己之力痛杀当地地痞七人,重伤十三,原因是这些人当街奸污妇女,他看不过去。便出手了。

按照大汉律,本应做杀人罪,处以凌迟之刑,但齐相张冲之见他侠义好勇,不忍要了他性命,乃以‘其罪虽重,然其心正’的理由。免去了地死罪,改判终身流放,并不得赦免,这一判罚最终得到了当时担任丞相的卫绾许可,由此他被发配到渔阳军中,属死士队管理,一旦发生战争,死士队的人就必须冲在最危险的地方,直到击败敌人或者全灭。

死士的运用。早在春秋时期就已经出现,这支完全由犯人组成的军队曾创造了无数的奇迹,它被运用最多的国家分别是战国初期的霸主魏,以及后来横扫六合的秦。

而死士队的成员,每一次战斗结束,几乎都会损失大半,田永可活到现在,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圈禁犯人的门被推开,数十名手执利器的精锐士兵迅速进来。他们立在两边,剑拔弩张,警戒着一切可能出现的危机。

田永斜看了一眼,在死士队中一年多的遭遇使他早对一切丧失兴趣,对一切都已冷漠,但是这些士兵的样子,使他立刻就知道,有大人物将来这里。

果然,又一对看样子品秩较高地军官,走了进来,为首的年轻军人横扫了这些囚犯一眼,他的装饰告诉囚犯,他是一名都尉,而它头盔上标识着的爵位等级,告诉囚犯,他是一名有着大夫以上爵位的军官,而且那刚刚抹去旧爵位标识的地方,依然可清楚的告诉见到他的人,他在不久前还仅仅是一名上造。

爵位从上造升迁到大夫,这至少需要七百名敌人的头颅!囚犯们呼吸都有些急凑起来了,杀敌七百,这是一个何等恐怖的数据!而这名年轻的军官,看样子甚至只有二十多岁,这若放在其他地方,绝对是一名英雅般的人物,而且前途不可限量!

当田永注意到他后面军官的爵位时,心脏剧烈的跳动着,这些人居然全部都有着杀敌一百以上的军功!

他们是英雄!田永心中猛烈的吼叫着,曾几何时,他也想参军,也想杀敌,也想当一名受人景仰的英雄将军,可惜,一步错,步步错,他的罪不是军功就可以赦免地,除非天子亲自免除,否则没有人可以免去,但他不为当初的事情后悔,做了便是做了。

不过,面对如此多的拥有赫赫战功的军人,他还是忍不住冒出崇拜的想法,心中早已熄灭的英雄梦,似乎又在蠢蠢欲动……

这究竟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他们的将军又是一个怎么样的英雄?所有的囚犯几乎同时想。是的,他们中绝大部分曾是地方上的毒瘤,众人唾弃的对象,但是这并不就意味着他们就一定是邪恶的,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从未想过做好人,也绝不意味着他们不希望为国出力!

带队进来的是高远,这名在偷袭扶余一战中立下赫赫战功,同时又差点坏了大事的家伙,在战后的奖罚过程中,高远斩杀千人,其中包括扶余大将,王子等重要人物的战功,在很大一部分上被用来抵消他的过错,但尽管抵消了这许多战功,他的军功薄上依然是写下了整整七百的杀敌数,按功行赏之后,他的爵位由上造升为公大夫,军衔拽升为都尉。其余参与行动的军人也各自得到了不同的升迁,战争给所有的军人带来的巨大的荣耀,这使得他们更加渴望战争。

高远便是如此,他甚至在盘算着到了草原后,是不是该主动挑起战争?

当然现在他得出色的完成目前的任务,因此他满意的看了看这些对他的爵位充满了崇拜的囚犯,清了清嗓子道:“奉护辽东将军令,尔等囚犯,随本将出来,觐见将军大人!”

数十名军士立刻上前,押着这几百名囚犯走出这潮湿拥挤的牛棚,来到阳光下。

那里,宽阔的地坪中,数百名全副武装地军人正严正以待,寒芒闪现地武器,将这几百囚犯围成一团。

李云一身戎装与卫青两人并立台上。李云将手一挥,警戒的士兵立刻齐刷刷的收回武器,他回头冲卫青满意地点点头,以示赞赏,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此话一点不差,当世将领中,论统帅能力,卫青当居第一。

远征扶余胜利后,刘彻本意封卫青为正式的将军,赏关内侯爵。但被李云暂时压下了,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卫青的才能还未完全开发出来,贸然间将他封为将军,这样不利于他的成长,所以卫青暂时担任的职位仅仅是一名武骑都尉,掌辽东军队指挥权,爵位也只是一个次于关内侯的卿。

李云事后曾告诉过卫青,这样做的用意。卫青自然理会的到,更何况卫青本就是一个不怎么喜欢争权夺利的人,一年多前他还仅仅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奴隶,从奴隶到都尉的最高的品级,武骑都尉,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一个梦幻般的结果了。

李云看了看这些囚犯,他们的额头上的刑徒标识,使得人们可以迅速的识别他们的身份。浑身上下萎烂的衣服,以及遍体的伤痕,已经向李云证实了,他们的忍耐能力以及适应力,至少这批人有绝大部分可成为特种超限战的成员。

这些囚犯见了这阵势,知道台上地大人物就是辽东郡守领护辽东将军李云,虽然差异他如此的年轻,但是囚犯们还是恭敬的跪下来呼道:“罪犯等见过大人!”

李云微微一笑“罪犯?你们也知道自己有罪吧,本大人也不和你们绕圈子,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问问你们,你们可知道自己的罪责?可愿意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

囚犯们嗡的一下炸开了锅,人人自危起来,弥补?难道这辽东郡守是一极度憎恨罪犯的官员,他要……

若不是有几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牢牢的包围着这些犯人,而且他们身都套着枷锁,恐怕现在就已经是骚乱了。

“大人,您想怎么样,就直说吧,反正我们已经是将死之人!”田永站起身高声道,立刻引起囚犯们的共鸣。

“想要怎么样就直接说吧!”

李云轻笑一声,示意士兵们不要太紧张了“本官今天来,就是想问问诸位,假如有一个机会可令诸位弥补过去的过错,甚至得到世人的崇拜,诸位可愿意?”

“你们可愿意?”李云加重声音。

田永想了想,答道:“大人,有什么事情您就直说吧!”

李云道:“此事说来也很简单,本官想将诸位变成军人,一支极为特殊的军人,在这之前,本官要告诉你们,这支军队和以往的所有军队完全不同,它需要深入到敌人的后面去,它需要严格的执行一切命令,可能是投毒,也可能是刺杀某个敌方重要人物,更可能是一些不符合道德的命令,诸位可能会在执行命令时战死,也可能身陷敌人包围,独自作战,而且得不到任何支持,但是……”李云将手指向辽东城中大广场上正在开工建造的一个巨型石碑“但是你们的名字将会被后人传诵,你们的事迹将会被记载到史册上,看到那个石碑了吗?那是本官请求天子准许建造的纪念碑,它的作用就是铭刻上在为大汉利益战斗中牺牲的勇士的名字,供后代祭祀,仰慕,甚至在不久的将来,大汉国的长安也将可能建造一座名曰‘凌烟阁’的大殿,那里将供奉为大汉立下战功的英雄们,每年的春季,那些英灵将受到百官的祭祀。”

“你们是要含着耻辱像个懦夫一样活着,还是想要像个英雄一样死去?”李云问道。

……

第二十七章 铁浮屠

一番演说和拉拢后,囚犯们生起生的希望,自然纷纷踊跃参加,接下来几日李云将此事交与高远处理,按照他的命令,高远所需要做的便是将这几百名囚犯训练成一个熟练的士兵,然后再在这基础上专门进行特殊的强化训练,再以这批囚犯组成特种军队的教导团,专门训练日后发配来的囚犯,这样就可在最短的时间内形成战斗力。www.65txt.com

因为匈奴内战带来的机会,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流逝,留给李云混水摸鱼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而且即使现阶段大汉中央内阁决定介入匈奴内战,以大汉目前的战争准备情况来看,也是不足的,所以现在李云要做的不是攻击,而是尽可能的使匈奴的实力在这场内战中损耗。

再没有比昂贵的军事装备更可拖跨一个国家的办法了。

在现代,庞大的红色苏联帝国,因为军备竞赛而崩溃的事实,给了李云不错的灵感,而在冷兵器时代,什么装备最昂贵而且看似风光,实则不堪一击?

答案就是早期的王牌兵种,重装铁甲骑兵!

在历史上,冷兵器时代的早中期,特别是蒙古轻骑兵未横扫天下之时,最犀利的攻击兵种当推浑身披着重甲手持长矛的骑兵。

特别是马镫和马鞍没有成功的普及的时候,这种纯粹凭借冲撞和完整队型击碎敌人防线的王牌军种简直是战无不胜的强大存在。

而在重骑兵中,最强大地攻击力量当推最为昂贵的铁浮屠!这种慕容鲜卑发明的。专门为战争而存在地强大骑兵以其密不透风的重甲。三马一体的强大冲撞力和破坏力,使得一切兵种在它的面前都是那么的脆弱和渺小。

直到岳飞大破金国铁浮屠,这才找到它地致命弱点。再之后,蒙古骑兵横扫天下,重骑兵彻底的退出历史舞台。

但是现在,铁浮屠却是当之无愧的战争利器,草原上一切兵种的克星。而且最为重要的是,这种骑兵的装备,当世除了大汉国有着完善的冶炼,锻造体系外,其余文明根本无法仿制,生产,而且这种骑兵装备价格昂贵。买上一点点根本不能成事,要想真正形成战斗力,就必须得装备千人以上的规模。

然而即使大汉国最大的生铁冶炼地,临邛一年的全部生铁产量也仅仅只能满足一万套该骑兵的装备。

但是铁浮屠不形成规模则已,一旦形成强大的冲击集团,那么它便是这时代当之无愧的战列舰!

而在没有航空母舰之前,唯一对付战列舰的方法,便是战列舰,李云想到这里。它就仿佛看到了无数的草原民族哭着喊着,企求着大汉国将铁浮屠的装备出售,因为他们要对付来自敌人的铁浮屠!

这样一来,整个草原上的民族就都变相的成为大汉帝国的鲜血输送者,大汉国的国内矛盾完全可以转移到他们身上,甚至大汉农民的赋税也可由这些卖家自愿承担。

这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李云微微的笑着,脑海中拼命回忆这种骑兵的装备模样,然而铁浮屠的样子他却无从想起,因此他只能自己动手。

幸好,这几日随着商队而来的熟练工匠大大增加,其中有不少是杨谋特意派遣来的,有着丰富经验的武器锻造工。

李云迅速的召集辽东所有懂武器设计的工人,将自己的想法和他们一说,几乎所有的人都震惊了。

按照李云的构思,这种新式骑兵装甲,百分之五十是由铁构成的,片状的铁板和青铜连接起来,形成一个连苍蝇都钻不进不去的完美防御体系,更令工匠们震惊的是,李云居然连战马也要披上这样的重甲。

这完全是以牺牲骑兵的机动能力,换取完美的防御和攻击为代价的大胆设想!几个年轻的临邛工匠当场对这个想法进行了驳斥,他们是刚从临邛技术学院毕业的尖子生,平日里也常与官学的兵家学生沟通过,他们自然知道骑兵的传统意义,在他们看来,骑兵远不如弩兵来的实用,而且在传统上骑兵属于离合之兵,它存在的最大意义便是发达的机动性。

李云感到很欣慰,当初的投资,现在已经可看到结果,作为技术人员,他们可考虑到军事上的实用性,这已经大大出乎他自己的意料。

但是他依然坚持,因为这个东西一来并不是要真正大规模的装备大汉军队,即使要装备,那也仅仅只会有一小部分适合的骑兵,进行换装,因为在李云看来笨重的铁浮屠远不是装备了角弓,高桥马镫,马鞍以及马蹄铁的轻骑兵的对手。

二来,这些年轻人思想太过古板,他们依然认为这世界上最强大的攻击力量是步兵,而装备了强弩的步兵,却不知属于骑兵的时代早已经来临,只不过不是貌似强大的重装骑兵而已。

由于李云的坚持,铁浮屠的设计计划迅速展开,事实上,在熟练的工人面前,区区铁浮屠不足为患,仅仅几天,工匠们便设计出三套不同的铁浮屠草图。

一种为临邛技术学院毕业的年轻人们提出的,不得不说,相对其余两种,这一设计更为合理,也考虑到了人性,在设计上,这种别出风格的重型护甲表面被要求钻上大大小小的小孔,这样一来,装备了它的骑兵至少可舒解因气温带来的痛苦,而且用铁很少,大部分是较为轻便的青铜。

但是这种装甲不是给大汉军队装备的,而是要卖给别人来谋取暴利的,所以李云要求它在减少成本的前提下尽可能的笨重,而不是像这样充满人性。

而且在铁甲上钻孔,这就意味着制造的时间必定延长,这并不符合李云快速锻造,成批出售的想法,所以李云只能抛弃,但是对于这几个年轻人,他还是很满意的,当场就决定聘用他们为辽东的官方军用工匠,通俗点说,就是武器设计师。

第二个方法,就显然很符合李云心意了,这是一些老工人设计出来的,不得不说,姜始终是老的辣,他们针对目前大汉产铁偏低的现状,提出完全用青铜替代生铁的想法,而青铜在大汉不可说不多,单单是历代天子储存的大量旧式青铜兵器,就可以生产数万套这种装备。

看完这个方案,李云脸上一阵惭愧,因为那第三套是他自己胡思乱想的YY之作,比起这套来,实在是太次了!所以他立即将自己的那套幼稚的方案抛到一边,令这些工匠迅速制造出样品五套,以供实验。

……

第二十八节 霸上祭祀

当第一套铁浮屠制造出来的时候,所有见到它的人都为这个伟大的超级重装护甲而惊叹。www.65txt.com

它的里面完全是由牛皮缝制而成,外面则挂满青铜甲,这些甲片如鱼鳞般连接在一起,的确是刀砍不进,箭不能伤。

而战马的胡甲也是同样的出色,它由五个部分组成,在马的两侧,各有一片甲,一直覆盖到马头,另一片甲放在马的臀部,和两侧的甲片系结起来,这片甲片上留有一个洞,以便马尾冲里面穿出来,另一片甲则放在马的胸前,再在马额上放一块青铜,把它系在两侧的甲片上,这样一来就可最大限度的防护战马,并保护骑兵。

只是可惜,若要得到最强大的防护力,就必然要先丧失良好的机动性,再加上这时代即使大汉骑兵也只有少数装备了原始的马镫,战马的马掌也未有钉上马蹄铁,可以说,没有马镫,马鞍和马蹄铁,强大的铁浮屠集团至少要丧失三成的战斗力。

不过即使是这样,它也依然可以成为史上最强大的骑兵。

卫青见了,惊道:“大人,这样的铁甲,能否先装备我辽东骑军?”

一旁的高远也是像见了最漂亮的女子一般,不停的咽着口水,在他们眼中,这确实是最完美的骑兵装备了。

事实上也是如此,在历史上,骑兵的发展也是从重装制胜发展到轻骑制胜的,原因无它。由于条件的限制,最开始的时候轻骑兵的战术十分匮乏,装备相当落后,直到角弓和连弩的大规模应用。而蒙古骑兵更是用轻骑击败了金国,欧洲等的重骑兵,这才奠定了轻骑兵至上的基础,一如二战航母取代战列舰一般,这不仅仅是技术上的全面革新。更是战术上的革新。

事实证明,唯有优秀的战术思想配合先进的武器装备,才可以创造一个无敌的神话。

说实话,李云现在也有些舍不得将这样完美的装备卖与他人,以大汉目前的冶炼和青铜加工水平,年产三万套这种先进骑兵装甲,并非难事。一年三万,只消四年,大汉就可拥有十万铁浮屠打造的无敌铁骑,这样规模的骑兵倘若在草原上展开来,足可击败一切敌人。

可惜,骑兵的未来是属于装备了角弓,骑兵连弩以及轻甲的轻骑兵,笨重的铁浮屠注定了会被淘汰。

既然明知道什么东西才是真正的王道,那么李云就绝不会犯傻去大量装备注定淘汰的东西。不过在这之前,他得说服大汉国目前甚嚣至上的重骑无敌观点,就如尼米滋说服当年的美国一般。

踌躇好久,李云才赞道:“好,诸位师傅辛苦了,此物这几日尽量多造点,来日本官派人送与天子观摩,以请圣裁!”

之所以这样说,是他准备回长安述职。并与刘彻商量下未来的计划,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想见见两位爱妻,许久未见,他早已相思成灾。

说服刘彻,放弃对重骑兵的扶持,这个容易,只需要令一队装备了铁浮屠的骑兵与一队装备了马镫,马鞍的轻骑对抗就可有结果,难的是,如何使人们明白,重骑兵已经落伍了的这个事实。

要令人们相信轻骑兵才是战场的主宰,这需要的不是一两次简单的模拟对抗,而是需要一连串在战场上的辉煌胜利,一连串轻骑兵大胜重骑兵的事实。

而这个,在目前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慢说如今大汉尚未作好与匈奴全面开战的准备,即使是准备好了,轻骑兵的训练也需要时间。

所以现在李云能做的只有妥协,在妥协的同时控制铁浮屠的装备规模,使之保持在三万以下的规模,这样即使日后轻骑兵大规模出现,这批铁浮屠也可作为皇家卫队,专门守护长安,而无浪费的嫌疑。

…………

霸上,是传说中大神后土的祭祀点,后土在春秋时期一度被人们以为是共工氏的儿子,《左传。昭公九年》中就说“共工氏有子曰句龙,是为后土”《礼记。祭法》说“共工氏之霸九洲也,其子曰后土,能平九洲”

但是到了大汉兴,后土遂为上古三皇之一的女娲娘娘,这并非是没有根据的,在传说中后土乃地之最尊,《周易--系辞上传》说“一阴一阳,谓之道”。《周易一一系辞下传》又说“乾,阳物也,坤,阴物也”《周易--说卦传》言“乾为天,坤为地”

这样一来作为大地的主宰,大神后土自然是女性无疑,而作为女性,没有那个神明如女娲般神通广大,更何况上古三皇,天皇伏羲,地皇女娲,人皇神农,这是板上定钉的事情,自然而然,在经历过战国之后,大汉的文人和统治者一致认为,后土即女娲,由此祭祀后土成为大汉国历代天子的必作之事,由不得丝毫马虎。

在这个炎热的夏初,立夏之后,大汉国第四代天子刘彻来到了霸上。

架势自然是出自刘彻性格般的宏大,整整四千名禁卫军步卒紧紧的围着天子的车架,在外围,更有三千骑兵沿路护送。

一路上各地官员百姓,地方乡绅纷纷跪在路的两边,放眼望去,刘彻充分领略到了执掌天下,握苍生命运的感觉。

可是他却并不开心,原因在于离长安时,他与青梅竹马的皇后陈阿娇第一次起了严重的分歧,他第一次感觉到陈阿娇原先他看起来的可爱的野蛮,对于他目前的身份是一个极大的讽刺。

陈阿娇爱刘彻,这点毋庸质疑。可是这个女人天生善妒。容不得其他女子与她分享丈夫。若换了别人,以她长公主之女的背景,可当的上确实可行,可惜她嫁的是刘彻。

刘彻天生性格倔强,属于那种明知道有错,也不会轻易承认的人,更何况他现在是天子,是富有四海,执掌天下的大汉天子。

一直以来,刘彻都希望他的皇后是一个善解人意,温顺谦恭的贤淑女子,是一个可在他辛苦之时,安慰他的贤内助,但是现在刘彻发现原本他期望很高的陈阿娇不能达到他的要求。

这个他青梅竹马,曾发誓金窝藏娇的姐姐。现在已经变了,她几乎就是一个泼妇,一个未央宫中的女官仅仅因为多看了刘彻两眼,就被陈阿娇关起来,使人暴打致死,若非先皇留下了一个完整的宫廷监视系统,此事刘彻恐怕依然不知道。

知道事情的始末后,刘彻与陈阿娇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最后刘彻拂袖而去。一直到出宫也未再到陈阿娇处过夜,两人倔强的性格注定了他们将会僵持下去,直到其中一个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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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前面便是河东,您是否要去看望信阳翁主?”中官在外面请示道。

刘彻掀开马车地车帘,看了看河东城的样子,摇头道:“先不去了,转到汾水,朕先祭了圣母娘娘。再去与见信阳姐姐!”

“诺!”中官立马闭上了嘴巴。

前面的汾水河边,数十条豪华的大舟早在那准备妥当,刘彻带着众人登上龙舟向着霸上前进,在岸边,几千名骑兵在两岸紧紧的护卫着。

…………

平阳县,平阳侯府内。

卫子夫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一个人在家中抱着外甥霍去病玩乐。

小家伙已经快一岁了,正是可爱至极的时候,浅浅笑着的酒窝总可带给卫子夫快乐。

这一年多来,随着弟弟卫青在辽东的发展,卫家也开始宽裕起来,平阳侯曹寿免去了卫家一家的奴隶身份,却依然允许他们一家住在侯府上。

卫子夫不需要再去训练歌舞,现在她只需要每天帮信阳公主整理下房间,就可休息了,不得不说,信阳翁主和她丈夫一般是很平易近人的。

翁主殿下不仅仅对她很好,更在闲暇时教她上层的礼仪,更教她识文断字。

或许是环境的改变吧,总之河东的几家大户贵族子弟有不少向卫子夫提亲的,这换在以前,卫子夫肯定会以为是在梦幻中,连想也不想都会答应,但是现在,她却拒绝了。

没有哪个贵族有胆子在平阳侯面前强迫她,更没有哪个贵族敢对在平阳侯羽翼下的她动粗。

尽管家中人都劝她,早点嫁人,可是卫子夫却不知是什么原因,根本看不上那些贵族公子,大概是因为姐姐的缘故吧。

卫少儿的那个负心人在听说了卫青发达的情况后,曾多次哭着要求和卫少儿复合,更提出了霍去病是他儿子的事实,可惜在听说了霍仲孺的事情后,信阳公主二话不说,就将这个负心的男人赶出了平阳县,彻底的断绝了他的念想。

卫子夫小脸凑上霍去病粉嘟嘟的鼻子,用力的亲了亲,逗着这小家伙玩了起来,母亲和姐姐去帮信阳翁主收拾大厅去了,据说大汉国的天子,过两天就要来平阳侯府,所以全府上下已经忙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天子来访,这可是丝毫也马虎不得的事情,会府上下到处都是在清洁,在整理。

卫子夫已决定这几日,就呆在房中与霍去病玩乐,不出半步府门,她可不想到时候撞上天子,而她却不懂得礼仪,以至于失了分寸,从而给信阳翁主添麻烦。

……

第二十九节 天子微服(上)

对于祭祀像后士这样规格的神明,那是丝毫马虎不得的。www.65txt.com所以祭祀完后,即使是刘彻身体本来就很强健也感觉相当的疲劳。

当夜在霸上行宫,刘彻倒塌就睡,而且睡的相当的甜,直到第二日日近中午,才有中官将他唤醒。

梳洗完毕,刘彻忽然间想起姐姐未嫁人时的好处,童心大起,当下令中军仪仗继续前进,而他则带上平日里最亲信的几十名贴身羽林骑士,悄悄的抄小路往平阳县赶去。

至于随行的大臣,刘彻自然懒的打招呼,更何况这群人当中甚至有张汤那样麻烦的存在。

张汤此人,刘彻十分欣赏,不然也不会亲自将他从地方县令任上直接提拔为太中常侍这样品秩的官级。

毋庸质疑,张汤对于律法的熟悉程度甚至超越了他对自己本身的了解,行事必以法为先,但凡不符合律法的事情,这位年轻而充满干劲的法家学子,一向是敢于直面挑战的,甚至他曾在早朝上与太尉田汾喜欢喷口水,这对于一个年轻的官员是需要很大的勇气和毅力的,不要忘记了,太尉司天下官员升迁大权。

在公事上,张汤绝对是一个称职的存在,但是在私事上面,这位法家弟子同样的坚持自己的理念,这点刘彻极为不喜。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刘彻就要为难张汤,刘彻对于公私之间的事情分辨的还是很清楚的。

相对于张汤的执着,与他同科录取。又同时被刘彻诏回长安任职的主父偃无疑就有趣的多了,这位出身浪漫之都的纵横家传人,继承了齐人的风趣,有继承了纵横家学者的一张好嘴巴,说话圆滑通透,捧起马屁来自是不留痕迹,更难得的是他善于揣测刘彻的心思,再加上他曾与刘彻在长安有过几日的朋友之交,这层关系,因此刘彻以其为解乐之臣。每有空暇,必邀他至未央宫闲谈。

令刘彻满意的是,这名靠着那青楼小姐接济才谋得出身的齐地男子,十分的专情。在他有了官职地位后,丝毫也不避讳他人的眼光,将那姐儿立为正房,更厚待那与他曾共患难的好友。

只此一点,刘彻便可信任主父偃,放手令他做了几件事情,也大都完美的完成,所以现下,主父偃实为刘彻身边第一宠臣。

刘彻召来主父偃,与他说了自己的想法,更言明要带他一起。

饶是主父偃平日里胆子大的很,也为刘彻的想法而震惊,拐带天子,隐瞒不报,惑君乱政,这些帽子他可一个也戴不起,而倘若此行前去,天子有个什么闪失,哪怕是身上掉下一根毛来,朝廷的大臣公侯可就绝不会放过他!

可是,当他看到刘彻炙热的眼神,立时又犹豫起来,儒说仁义,法论权势,黄老无为,墨守其俭,纵横以变这些是每一个学派学者深藏其脑海中的概念,纵横之家,皆以善于察言观色而著称,主父偃一见刘彻神色,自然立时就知道,这个年轻的天子现在正热切的希望他一起同行,倘若他拒绝了,那么这便极有可能意味着,他从自不再得宠。

犹豫再三,他最终还是屈服了。

见主父偃同意,刘彻心里一阵高兴,竟亲密的抱着主父偃欢呼一声,当下主父偃立时感觉到圣眷浓浓,浑身都充满了力气。

一行君臣数十人,悄悄的穿上羽林军的衣物,在奉令行事的借口和一块天子信物的开路下,警戒在行宫四处的士兵倒是无人认出。

被刘彻拉来当保镖队头目的是翁洋,翁洋是长安人,表字海伟,自小就喜欢冒险,甚至他有时候觉得,冒险远比他自己的生命重要,正因为这种特殊的性格,使得他在羽林众骑士中比其他人更得刘彻欢心,此次天子说要微服去到平阳县,提前给信阳翁主一个惊喜。

翁洋自然赞同,在他看来,在重重保护下的天子车驾,根本找不到冒险的趣味,而微服而行,虽然有点风险,但却至少可找到丝丝冒险的感觉。

怀着不同的心思和想法,这队成功逃出行宫地队伍,迅速的找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换上早准备好的衣物。

大汉天子刘彻摇身一变,成为来自长安的文彘文公子,主父偃则穿上管家的衣服,成了文彘公子的忠实管家偃二,翁洋自然依然叫翁洋,只不过他的身份从羽林骑兵转变成了忠心护主的保镖而已。

至于行宫方面,刘彻已下了诏令,要求行宫车驾三日后再行起程,这期间天子不见任何大臣,任何大臣也不得已任何借口打扰,天子向女娲娘娘祈祷。

等三日后,刘彻已可想象当张汤发现天子不翼而飞时的暴躁样子。

一日后,这队偷偷潜逃出来的队伍穿过汾水,到达河东平阳县境内,平阳县即是高祖皇帝封给平阳侯曹寿的领地,更是信阳公主的食邑,所以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曹家的财主。

不过平阳侯自封在此处起,就秉承着无为而治的理念,小心的打理着这个乡村小县,并未出现类似某些公侯般那样的穷奢极欲,大肆铺张浪费,相反平阳县的赋税并不高,土地兼并也一直被曹家控制的极为严格,基本上平阳县百姓的日子过的下去。<16K是您閱讀的好伴侶>

所以映入刘彻眼中的平阳县,完全是一个标准的大汉乡村景象,土地上栽满了农民种植的农作物,更有不少地方载下了李云带来的南瓜,黄瓜,以及红薯。

远远的站在山坡上望去,刘彻甚至见到几个农夫正在驱赶着耕牛耕作,他们应属于中等家庭。可是绝大多数农民的耕种方式依然是依靠双手,所幸水车推广的很快,这里的河道上架着不少,也算是为农民减轻了一部分体力劳动。

刘彻见了此景感慨道:“大汉国需要耕牛,大量的耕牛!”

出身市井的主父偃亦同意道:“文公子,去年辽东俘获耕牛十余万,这在大汉历史上尚是首次得到如此多的耕牛,可是却仅仅可满足长安附近三郡的需求,大汉国依然严重缺乏足够的耕牛,在小的的家乡齐国。甚至数十户人家都才勉强凑出一头耕牛,平阳县比起其他地方好太多了!”

刘彻省起自己目前的身份,笑道:“今日不谈国事,大家出来只为开心!”心中却默默地下定决心。一定要抢来更多的牲畜,为大汉的发展服务。

众人会意的点点头,天子微服地消息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甚至在护驾大军未来之前。天子即使是见到了平阳侯,最好也别先暴露身份。

一行人进得平阳县城,先找了家旅馆住下,平阳县由于属于大汉国最重要的产粮和马场,所以来往行人很多。

却不知住进去,刘彻才省起不妥,原因是这家旅馆的招牌与标记上令刘彻感觉进了危险之地,忙唤来掌柜的询问道:“掌柜师傅,借问下。此店东家何人也?”

那掌柜地生的肥头大耳,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他晃着脑袋答道:“本店东家乃洛阳宁氏!……哈哈,外乡人,吓住了吧?”说完自顾自的去忙了。

刘彻确实吓到了,洛阳宁氏?不就是那个女扮男装与刘彻斗气的小姑娘的家族,说起来,自得先皇教训,加起大婚刚过不久,刘彻已未再与那章台的俏美人相见。如今猛然想起,加之刘彻已食髓知味,深谙此中鱼水乐趣,心中不免回味起那涟漪小姐滑溜顺手的肌肤,身上那若有若无的香气。

“此次回京,朕定要将此女迎入宫中!”刘彻心中不免愧疚的想着,对于他而言,解决愧疚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将那女子接入宫中。

大汉国风气甚为开放,似他母亲太后王氏。便曾嫁过人,更曾生过小孩,因此并不存在礼教上的枝节问题。

在这宁家店中住了一夜,第二日起早,刘彻便发现这个小小的旅馆已人满为患,来自河东各地的富豪乡绅纷纷涌入,大都是为一睹天子风采而来的,看到这情况,刘彻的虚荣心顿时得到了满足。

带上翁洋等几名武功出色的骑士,刘彻便要出店,好好游历游历这自己治下的江山,顺便学学上古圣贤,去到民间与农夫交谈,询问民间疾苦,这在刘彻看来,便是一个好天子应该做的事情,而刘彻一直认为自己就是一个相当好的明君。

走在大街上,车流明显比昨天增加不止一倍,刘彻洋洋得意的挺起胸膛来,这充分的证明了,他,大汉国的天子,在民间所受的拥护啊!

却不料得意的太过,当街撞上一个人,刘彻只觉得鼻中嗅入一股如兰的香气,身上则似乎被某种液体泼湿,刘彻现在的身份不是天子,而是一名游历到此的翩翩君子,更何况撞上的似乎是名少女,而优待女生恰好是君子的本职,所以他看也不看那人,忙道歉“对不起,小姐,在下鲁莽,令小姐受惊了!”

微微抬起头来,刘彻顿时呼吸急凑起来……

第三十节 天子微服(下)

霍去病无疑是一个很挑食的小家伙,除了母亲的母乳,他唯一喜欢吃的东西,便只有鸡蛋,羊奶混合起来的东西,其他食品,你就是硬塞到他嘴里,他也坚决不吃。www.65txt.com

这当然也是生活环境转变的原因,若还是换了以前清贫的日子,这小家伙恐怕是不吃也得吃了。

但是现在,卫家已今非昔比。在这平阳县隐隐有大户的样子,舅舅卫青身缠卿爵,官居武骑都尉一职,对于这个唯一的外甥,自然是疼到骨子里去了,每月必着人带回他的问候,以及当月省下来的薪酬。

所以当卫少儿没了奶水,或者有事抽不开身的时候,卫子夫自然就承担起到平阳县城外的牧羊人那里换些羊奶,拿回去给霍去病吃。

这几日由于临近天子到来,平阳侯府上下都忙开了锅,姐姐卫少儿需要帮信阳公主收拾专门为天子准备的寝室,母亲则与府中有经验的妇女承担起看管厨房的重任,天子御用,那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情!

即使弟弟卫步广,那也是接过哥哥卫青的岗位,日日陪伴在平阳侯身边,自去年冬季大范围的降雪和严寒过后,平阳侯的身体已经几近崩溃,据那些请来的大夫说,平阳侯的身体绝不能再有闪失,否则即使神仙下凡也是无用。

临邛县杨谋亦曾专门使人捎来调治身体,平衡阴阳的药物,服用之后,平阳侯的身体已经大有起色,不过谁都知道,这位大汉国的风云人物已经时日无多。

正是由于全府上下都忙的顾不了吃饭,所以卫子夫为了给小外甥弄吃点,也不得不亲自前往城外,换些羊奶回来。

今日一早,卫子夫与往常一般。走出侯府,为了尽量躲避那些追逐她的平阳富豪子弟,她只能尽量抄小路,低头前行,本来一路顺利的换来羊奶。

却在回来的路上,由于一直低头前进,没注意那许多。与一男子当头撞上。捧在手里的羊奶撒了那男子一身。

那男子似乎与其他人不同,他看都未看卫子夫,只是低头道歉着:“对不起,小姐。在下鲁莽,令小姐受惊……”话语中温文尔雅,一派翩翩君子之像,令卫子夫好感大增,也就自动忽略了他主动撞上自己的罪责,回道:“公子务须多礼,一切皆是奴家的过错!”

抬起头,却见那公子一副痴呆状。

毋庸质疑,论起美貌,卫子夫并非是那种倾国倾城的女子。年方十七的她虽生的还算不错,但比之天下间有数的美人却是自有不如,譬如那章台的涟漪小姐,淮南王之女刘陵等都远胜于她。

但是有一句话说的好,情人眼里出西施,刘彻现在便是如此,他只觉得眼中这个小家碧玉般的女子乃是他一生中理应遇上的,少年的心砰然而动。

这种感觉令刘彻几乎痴迷,他从未对女人有过这样的感觉,即使是陈阿娇那也是把她当姐姐多些,章台的涟漪,只不过是一时兴趣而已。

但是现在却完全的不同,刘彻一见眼前女子,心中就生出一定要将她带回长安的想法。

良久刘彻回过神来,轻轻的拍拍身子,道:“姑娘无错,错的是在下”

又看了看身上的湿衣服,摸了摸,知道是羊奶,心中不免彷徨起来,想道:“难道这女子已经嫁人了?”矛盾之下,出言问道:“姑娘,这些羊奶是?”

卫子夫拾起地上的器皿,此时她已注意到刘彻身上跟着那几名大汉,自知这人定是非比寻常,再说看他也还顺眼,因此道:“奴家外甥这几日没了奶水,所以奴家就只好去换些个羊奶与他吃食!”

刘彻听了心中大喜,忙故作豪情道:“此事是在下不对,这样吧,姑娘,在下这几个下人手脚倒还是很灵活。假如姑娘不介意,在下便令他们速去取些羊奶来,这样便省去了姑娘来回奔波之苦。”

一旁的翁羊自然心领神回,道:“姑娘务须担心,小的们手脚快的很,请姑娘告诉小的,那羊场所在便是!”

卫子夫虽觉不妥,但看刘彻一片诚心,也不好断然拒绝,只得道:“如此便劳烦诸位了!”

刘彻见奸计得逞,偷偷对翁羊投去赞赏的眼光,接下来刘彻自然是施展起自己的七寸不烂之舌,在与卫子夫的单独交谈中盘问出了她的身世,以及居住地,到翁洋取回羊奶,这才不得不与卫子夫道别。

…………

刘彻这边忙着爱情,李云那边却也再度陷入麻烦之中。

不得不说,对于感情的问题,尽管李云已在这大汉呆了这许多年,却依然不能像解决地方事务一般解决自己的私人问题。

他与刘陵两人间错综复杂的感情,一直遗留到现在,依然得不到解决。

等了一阵后,刘陵见李云依然如同木头一般,没有动静,哪里还坐的住,四下忙活起来,卓文君与刘玟二女又都是比较单纯而没有心机之人。

再加之刘陵向以亲姐姐自居,对二人极好,特别是对刘玟,那可是亲密到无话不说,更曾发挥她的高智商,帮临邛解决了一些棘手的问题。

这样一来,刘玟便认为对刘陵有所亏欠,心中一直在寻思着怎么补偿。

刘陵的苦心经营终于得到了结果,一直呆在临邛县中的刘玟与卓文君被她鼓动起来,其实多半她二人心中也有相思,于是三女在将临邛的事情交代给杨谋后,连招呼也不先与李云打一声,在四月初的时候就随商队踏上了去辽东的道路。

由于消息封锁的很严,一直到三人到达辽东境内,李云也依然不知情况。

这日,李云正在查看刚建好的铁浮屠生产作坊,由于熟练工匠地大量增加,再加上青铜融化炉那边的有着大量的奴隶帮忙搬运青铜,所以铁浮屠的生产速度飞快的增加着。

现在每三天便可打造出四十套铁浮屠铠甲,好东西自然是先装备给辽东本部骑兵,从开工到现在,隶属于原御林军的数百名骑兵已经有近半换装了这种坚固的铠甲。

他们的武器也从大刀变成了一杆长二米重达四十汉斤的标准骑兵冲刺长枪,这种骑兵专用长枪,是根据骑兵在马上的冲刺便利要求设计出来的,它地枪身用地是长白山上最坚硬的松木,外面套着一层青铜壳。在持枪的一面。工匠们精心设计了一个类似枪套的东西,这样持枪者就可稳稳地在马上握紧这杆杀人的长枪,而不须担心脱手。

枪头则是李云亲自设计的,三菱状枪头,这种用生铁锻造出来的枪头,锋利无比,再加上三菱设计,使得它更具威力。

李云做事情,向来喜欢做全套,兴致来了的时候,他也顾不上许多,将高桥马鞍,马镫,以及马蹄铁一股脑的令人做出来,给那三百多穿上了铁浮屠的骑兵装备上。

这下子,卫青爽了,他每人就带着这批最先装备上铁浮屠的骑兵,骑着战马,威风的绕着全城奔跑。

铁浮屠前所未有的设计,以及那暴露在奴隶面前地强大威力,使得不少奴隶心惊肉跳,手中动作不由加快不少,工程进度得到大大的增加。

不过铁浮屠在装备过程中暴露的问题也是很多的,最主要的便是骑兵的选择和战马的选择上。

即使以号称大汉国最精锐的御林骑军,也依然有不少人因为不能承受铁浮屠的重量,而被淘汰,由次其他部队中恐怕可成为重装骑兵者,更是少之又少。

再一个,战马的要求,由于铁浮屠本身的重量对战马就已经是一种考验,再加上一个骑兵后以及必要的武器后,即使以辽东所拥有的战马数目,符合这一要求的良马也不过千匹。

这一切都令李云更加坚定了推行轻骑兵的政策,要知道重骑兵不仅仅对人员的要求十分严格,更要求有长时间的办练,以及优秀的战马。

而轻骑兵,说句不怎么好的话,只要你会骑马,会射箭,那么你就是一名轻骑兵!

李云优先装备辽东军队的举措,本意是希望这些年轻的军官看到和认识到这种骑兵装备的不可取之地。

却不料,在高桥马鞍等一系列本是为轻骑兵准备的装备,装备上重骑兵后,辽东全军上下非但没有出现他希望的情况,相反卫青等将领深深的爱上这种坚固的先进装备,每日抓住时间就在辽东城外不断的操练着,希望尽快得出最好的训练方法,以求最快形成战斗力,为此卫青甚至连高句丽那边的事情都推掉了,李云不得不改派高远前去指挥。

看着这个作坊中熟练的工作的工匠们,看着他们脸上洋溢的笑容,李云开始怀疑自己将铁浮屠优先装备辽东军队是否正确?

却不知,他早已入了歧路,从最开始设计这铁浮屠起,他的心思便放在了如何用铁浮屠大量赚取草原民族血汗的点上,为了这个目标,他自己故意的忽略掉了多兵种的混合作战效果,因为他怕,怕大汉国的高层在见到了数万重骑兵的集团冲锋后,只记得全力发展重骑兵,而忘记了还有轻骑兵。

他更怕,一旦重骑兵被高层重视,重点建设,那么他原本计划好的赚钱大计岂不是要泡汤了?

从这点上来看,李云其实已经走火入魔,事实上他今年才二十五岁,还很年轻,有些事情他一个人是根本不可能控制到和考虑到的。

……

第三十一节 终成眷属

又一批铁浮屠加工完成,从作坊中拖出,晒到太阳底下。(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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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辽东的夏天非常舒服,即使呆在满是火炉的作坊中,人们也并不感觉到很辛苦。这一批铁浮屠共三十套,由于刚刚制成,所以它们还需要一次严格的检验,才可最终列装骑军,不过和往常一样,它们刚拖出作坊,立刻就有骑兵看见,围了上来,指指点点,几乎每个人都渴望自己装备上一套如此完美的重甲。

李云与作坊中的主事者交代一番,着他严格的检验这批铁浮屠的质量,因为青铜的可塑性并不是很高,在高温之后,它很容易出现质量上的问题,而且为了削减它的重量,在青铜的冶炼过程中,锡放的比较多,虽然尚未超标,但是毫无疑问的,与平常的青铜相比,它的抗打击力有所下降,李云并不希望自己的骑兵装备上这样的装甲后,还可被对方的强弩或者钝器所伤。

当然假如是卖给别人的,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卖给外族的东西,李云丝毫也不介意搀杂点水份。

交代完毕,李云正要回府,远远的就见卫青带着一队装备了铁浮屠的骑兵策马过来,这么大热的天,卫青等人依然不肯脱下身上如此笨重的装甲,李云不知道该是赞扬卫青,还是训斥他,不过即使是训斥,卫青也会装作没听见一般,谁叫这个东西实在太符合卫青的理想了。

卫青远远的见了李云,高兴的道:“大人,恭喜大人!两位夫人来哩!”

“啊?”李云惊讶一声,作坊中的工人们也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窃窃私语起来,谁人不知郡守大人的夫人之一乃大汉国的公主殿下。从临邛过来的几名技术学员,更是神采飞扬,他们早在临邛时就早已经目睹过两位夫人的美貌,那时候由于李云来了辽东。所以作为主人,刘玟经常地去各个学院看望师生,从那时候起,刘玟的平易近人,温文尔雅就在他们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人人以发奋学习以求得到夫人亲自表扬为荣,现在听说两位夫人都来了。他们哪能不兴奋?

李云听了。忙跑到卫青身边,心中又是高兴,又是彷徨,问道:“夫人到了那里?”

卫青拉下头盔上的面罩。露出他那早已经憋的通红的黑脸,答道:“大人,两位夫人随商队已到了城外,卑职也是听巡逻的兄弟们回来报告后,才知道地!”

李云点点头,挥手令人牵过一匹战马,他想不清楚,一向文静的二女怎么会忽然来辽东,而且来之前没有走漏任何消息。

这不符合二女的性格,肯定有人怂恿。要是先前,刘陵还在临邛的时候,他或许就可肯定是她,可是刘陵明明已经随父亲回了淮南,这下子他可就猜不出来了。

却不知,刘陵回了淮南后,只是打了个转,复又带着侄子刘旬以学习的名义去了临邛,而临邛诸人却并不知刘陵的身份,少数几个知道的,如杨谋却是被刘陵把嘴巴封的死死的,一点消息也未有泄露。

骑上马,李云也顾不上想这许多,因为他确实也非常想他的两个妻子了,而且要知道,一个男人没有女人照顾,不管他的地位如何,他的生活也是很惨淡的,因为男人通常在生活方面是很随意的,就如李云,他在这辽东,通常两三天才会被自己的身上地臭味,臭到洗澡盆中去,只要身上还没臭到他自己都无法忍受的地步,他是不会想起要洗澡的。

城外的马车上,刘玟抬起头看着这座即将竣工的宏伟要塞,看着这城墙上下忙碌的人,她低下臻首小声对卓文君道:“文君姐姐,你说,夫君真的不会怪我们吗?”

一双小手,自顾自的扯起衣裙来,刘玟由于少时的关系,危机感和自卑心理自是远超卓文君,卓文君道:“玟妹不要害怕,咱们有两个人,夫君才一个人,假如他真的……”

卓文君红着小脸凑到刘玟耳边低语一阵,惹的刘玟满脸羞红。

一边的刘陵见了,哪能不知道她二人说的是什么,心中自是苦涩无比,她比刘玟年长一岁多,却至今未有嫁人,一想到这里,她就在心里底底骂道:“李云,你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亏的人家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事……”越想她心里就越委屈,凭心而论,在大汉一个女子为男人做到她这般田地,已经是极限了,更何况她还是地位尊崇的郡主,皇亲国戚!

由于知道是郡守大人夫人的车驾,更知道其中还有一位先皇加封的翁主,所以卫青将一百多名铁浮屠骑兵抽调过来,团团保护着车驾,以防意外的发生。

李云策马出了城池,远远的见了那车驾,跳下马来,走到马车前,轻轻唤了声玟儿,文君,是你们吗?”

刘玟听得李云的声音,忙掀开车帘,拉起卓文君的小手,附带扯上正在彷徨中的刘陵,萨那人钻出车帘,齐齐对李云道:“夫君,想死妾了!”

周围的士兵连忙将脸转向一边,心中念道:“非礼勿视,非礼勿看,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看不到”虽然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两个夫人变成了三个。

但是仅仅是方才不经意的一眼,三女曼妙婀娜的身姿就足以令他们羡慕郡守大人了。

李云瞢了,因为他清楚的听到了刘陵那声“夫君”。

这下天地反了,他想象不出,刘陵是怎么说服刘玟和卓文君的。却不知,这个主意是一向文静的刘玟想出来的,刘玟其实很聪明,她早就看出李云与刘陵间的矛盾关系,偏偏她又很单纯,按照她的想法,先造成即成事实,再想点办法生米变熟饭,到时候在这辽东就可成全刘陵。

李云没有办法,他总不能在外人面前驳斥,只好道:“玫儿,一路劳顿,先回家再说!”

…………

李云住的郡守府,本来就是继承了前任郡守的府邸,所以很是简陋,辽东苦寒之地,全郡人口尚不如内地一个县,所以设施相当的简单,就是一个衙门,加上一个简单的院落,几间寝室的门窗由于年旧失修,都一副破破烂烂的样子,三女走进来一看,不由的都心疼的要命,刚一进门喝退了下人,刘玟就扑到李云怀里,摸着他消瘦的脸,心疼道:“夫君,你受苦了!”

卓文君也依偎上来,靠着李云的肩膀。

这样一来,李云的全部话语都给塞住了,他本就不是什么对女孩子性格坚定的人,在柔情蜜意的攻势下,他立刻缴械投降,也顾不上责怪两人了。

卓文君抬起头来,他与李云婚后,本就没有过过几日亲密的日子,现在抓住机会,她本想就这么的一直依偎下去,但她看到一边的刘陵,想起这个姐姐这一年多来的照顾,心里一酸,横下心道:“夫君,刘陵姐姐你打算怎么办?”<16K是您閱讀的好伴侶>

此言一出,刘陵浑身的肌肉开始紧绷起来,李云也慌了神,事实上,在感情的事情方面,他似乎从没有主动过,一直都是女孩子对他表白,也不知什么时候,他与刘陵的关系就已经复杂到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地步。

要说最初拒绝她,是因为她家族的危险,使李云望而却步,而历史对于这个女子的评价,更是令他恐惧。

可是现在,刘安早已经当上了安乐王,淮南国的军队或解散,或收编。而刘陵与他之间的关系也由敌对转变成盟友。

可是一时半会的,他根本无法立刻的转变身份。

见李云犹豫的样子,刘玟忽然抓起李云粗糙的大手,拉过刘陵,将两人的手放在一起,高兴的道:“其实夫君也是很喜欢陵姐姐的!玫儿早就知道了!”

李云无语,事实上他对刘陵的感情极为复杂,要说不喜欢她,那是假的,事实上没有一个男人敢在面对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子的感情时依然断然拒绝。

杨过……那不过是骗人的,徐子陵那般的人物,其实才是真实的,只是可惜了,仙子似乎很是薄情。

刘陵却是红着脸,死死的抓着李云的大手,再不肯放开……一对有情人,终于在经历了这许多年后,两只手抓在了一起。

卓文君顺势离开李云的怀抱,拉起刘玟的手儿,两人跑到刘陵面前,将这女子推到一直木讷的李云怀中,嬉笑道:“陵姐姐,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罢向着外面跑去。

刘陵靠在李云的怀里,泪水一下子忍不住流了出来,小手锤打着他的胸膛道:“你这个负心的汉子,你知不知道,人家想的你好苦!”

面对美人的责备,李云纵使再铁石心肠,也无法拒绝了,只得紧紧的抱着她,抚摩着她那芬芳的秀发,轻轻安慰道:“陵儿乖,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这一刻,李云智商为零。

第三十二节 转机

毋庸置疑,感情永远是男人的致命弱点,这个或许也适用于女人。www.65txt.com

总之,目前李云就是如此。

尽管从刘玟从临邛带来了几个好消息,但是他依旧苦恼。

即使是,临邛那个几年来一直只有投资,而无结果的兵器研究监成功的破解了秦青铜弩的秘密——零件拆分。

是的,秦青铜弩之所以威力如此恐怖,最最关键的,便是它那独特的设计,先秦时期,秦帝国生产的每一个弩机的大小,重量,甚至长度都几乎完全一致。

而临邛的工匠们虽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由于铁与青铜完全不同的加工性能,以及长期以来的习惯性思维,使得他们在这几年一直迷茫。

但是去年,转机终于出现,他们尝试将那具珍贵的青铜弩分拆开来,仔细研究,又从一些秦旧战场上拣来的残旧弩机进行对比,他们惊讶的发现,几乎所有的弩机零件都可相互转换,这就意味着,他们终于找到了秦人武器制造的秘密。

然而,这不过是个开始,要想将零件加工到似秦人那般精密的程度,这又是一个超级难题,幸亏农民帮了他们的忙,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几个研究监的工匠偶然间看到农民在耕作时,和泥巴的样子,他们顿时受到启发,并最终设计出泥胚模具进行零件加工。

这样到了今年三月,他们秘密的制出第一批十五具弩机,由于研究监的秘密只有少数几人知道。而刘玟由于曾得到李云嘱咐,所以她当时隐瞒了下来。想要给李云一个惊喜,这次她来辽东便是带了一百具这些日子赶工出来的弩机,以及必要的更换零件。

李云看着这批带来的弩机,固然高兴。

可是眼下。他的麻烦却是很大,要知道他已经娶了南月公主刘玟,现在又惹上郡主刘陵,在大汉国。乃至史书上,尚还未有一个男子同娶两位皇族女子的先例。唯一做到这点的,便是传说中的黄帝。

可黄帝乃炎黄始祖,五帝之一。他李云何许人也?真要追究起来。

他的身份还真真是一个大大的把柄。

且不说大汉宗室是何反应,这个事情一旦被某些不喜欢他的大臣知道了,弹劾起来,他李云纵然本事再大,天子再偏袒他,恐怕到最后,他唯一的选择也就只有退出政坛,独善其身了。

所幸目前知道此事地人极少,其实纵使知道刘陵与他李云有所勾搭,以大汉目前的社会风气。别人也不能把他怎么办。

可问题却偏偏是,李云想要给刘陵一个名分,这样一来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太后会问“尔何德何能,以至于得两位皇亲下嫁!”

大臣会说“彼诚狼子野心也!”

他知道,这个事情难度太大了!但是凭良心说,他必须这么做,尽管刘陵并不在乎所谓名分,但他是一个男人。

李云自然知道,此事唯一的转机就是他为大汉国一洗白登山之耻,到时候借助他在民间达到巅峰的声望,借力发力,才可始有成功的可能。

然而大草原的战事瞬息万变,匈奴的内战自进入四月底以来,伊稚邪的军队一路高歌猛进,在右路,伊稚邪与浑邪王达成君子协定,约定互不侵犯。

因为浑邪王即拒绝单于庭的命令,执行对伊稚邪的战争,同样拒绝伊稚邪的联盟条件,因为浑邪王左图都是全匈奴硕果仅存的老将军,他从老上单于年轻时就跟随着作战,一生所立战功无数,在匈奴有着崇高的声望。

但是左图都,却并不是一工于自己利益的人,浑邪王部自冒顿单于起,就一直承担着监视月氏,乌孙等族异动的责任,他必须保持对日渐强大的乌孙所拥有的军事优势。

而相对于内战的单于位之争,监视乌孙,确保匈奴的草原霸主地位,无疑重要的多。

在得到浑邪王的承诺后,伊稚邪放开手脚,亲率大军西征,一时间草原上烽火四起,匈奴人,鲜卑人,乌恒人在这片土地上不知疲倦的厮杀着。

但总的来说,伊稚邪至今远占上方,他的前锋曾经甚至直接威胁到了匈奴夏庭的所在。

军臣单于没了办法,只好亲自远赴遥远的圣湖,请回了他的老师,匈奴曾经不败的战神一一老上单于的左大将蓝颜荃将军。

说起蓝颜荃,即使大汉国也是如雷惯耳,这位匈奴的名将曾经指挥了在孝文皇帝晚年到孝景皇帝早期的三次大规模入侵战争,(奇*书*网.整*理*提*供)其中规模最大的一次兵锋甚至直接威胁到了长安城。<16K是您閱讀的好伴侶>

大汉国老一辈的将军,都是在与这名匈奴名将的战争中成长起来的,对他绝不陌生。

李广曾评价蓝颜荃“其狡诈如蛇,凶猛如狼,汉之劲敌!”

不过这名匈奴名将并没有风光多久,军臣即位后,各方势力开始排挤他,即使是他自己的家族,匈奴五大部族之一的蓝氏亦是如此。

原因是,他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了!

过了没多久,他的军权被剥夺,只保留了爵位,心灰意冷之下,他最终归隐当年匈奴起家的地方——圣湖。

现在军臣单于无计可施了,不得不亲自上门以老上单于的面子,请出这名匈奴的盖世天才,出来执掌大权。

而现在,这名曾经的无敌将军,也已经六十有七,连战马都无法顺利骑乘。

但是老将军人虽然老了,可是他敏锐的战场应变能力却不是他人可以比拟,在他的指挥下,军臣单于的军队一夜间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迅速的摆脱周围纠缠的敌人,不断的向中央靠拢,利用伊稚邪不明所以的思考机会。

老将军奇兵突出,成功的骗过休屠王的主力以及斥候,四万王庭精锐迅速的直扑休屠王空荡荡的大后方,将休屠王所部那点所剩不多的牛羊以及奴隶全部杀死,任何付之一炬,战场的主动权似乎又回到了军臣一边。

第一节 铁浮屠,我们的F-117

草原上的消息顿时复杂起来,流言四起,根据高句丽人传回的关于匈奴内战的谣言也是一天一个版本。(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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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斥候回来传报说,伊稚邪大军成功的咬上了那支偷袭的王庭骑兵,双方在靠近匈奴夏庭的一个草原上展开了激战,最终伊稚邪获得了胜利,蓝颜荃的主力开始向冬庭撤退。

但是第二天,又有传言回来,伊稚邪的主力骑兵惨败于匈奴夏庭,甚至有斥候说,他亲眼看到了几千名受伤失去战斗力的乌恒骑兵,在向着乌恒王庭撤退。

传言各有各的证据,但是有一点却是真实无比,整个草原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激战。

从匈奴王庭一直到落日草原,从鲜卑到乌恒,战争全面升级了,高句丽的斥候根本就无法穿越重重的封锁,得到准确的消息,他们只能在战争的外围,管中窥豹而已。

事实上,交战双方其实已经陷入了胶着之中。

在成功的烧毁了伊稚邪的大量牛羊,草料之后,王庭骑兵全面回收自己的触角,蓝颜荃的战略构思就是一个拖字决。

因为现在王庭与叛乱军之间骑兵数量上几乎相差不大,战斗力也同样如此。但是王庭拥有着伊稚邪所没有的大量牛羊储备,去年的大雪造成了东匈奴几乎所有部族的重大灾难,假如他们不能通过战争劫掠到足够食物,那么到了冬天,他们将土崩瓦解。

但是伊稚邪却没有给蓝颜荃一个积极准备防御的机会,在得到休屠部牛羊全部被烧毁的消息后,深知倘若不能在冬天来临前占领匈奴最大的牛羊放牧地——夏庭的话,那么到了冬天。他和他的军队就只有灭亡一途了。

伊稚邪根本没有选择。在面对老辣而稳重地匈奴名将蓝颜荃,他如同一个赌徒一般,尽起自己所可以集结地全部军队,十余万骑兵,气势汹汹的直扑匈奴夏庭,欲毕其功于一役。

面对伊稚邪疯狂一般的攻击,蓝颜荃自然知道夏庭的重要性。这里不仅仅是匈奴最大的牧场。更是匈奴的政治文化以及精神中心点之一,所以夏庭绝不容许有所差池。

他迅速的一面组织夏庭军队准备防守,一面从所可调集军队地地方调集一切军队。

对于匈奴人而言,进攻永远是最重要地。所以蓝颜荃并未消极防守,而是命令来援军队从两翼骚扰伊稚邪的骑兵。并最终在两翼形成一个大包围圈,吃掉或者重创伊稚邪。

伊稚邪在试探性的进攻了几次后。综合斥候的报告,他哪里会不知道蓝颜荃打什么主意,事实上蓝颜荃这样做,正是他所想的,一战定胜负,要嘛功成名就,要嘛被人乱箭分尸,这场战争他拖不起!

于是所有忠诚于伊稚邪地部落于忠诚与王庭的部落开始纷纷向着夏庭集结过来,最终夏庭这里将汇聚四十万以上地匈奴战士,而这也将是决定了匈奴命运的一战。

在主战场上。双方统帅均无法从对方的布阵上找出漏洞,于是不约而同的,双方将领的视线开始向外看,在落日草原,在左谷蠡部,休屠部控制的牧场,甚至在祁连山下,双方轻骑四出,斥候的马蹄将整个草原的每一个角落踩遍,在大草原上,破袭与反破袭同时进行着。

然而在主力云集的地方,匈奴交战双方却保持着可怕的安静,他们都在等待,等待对方犯错误,在伊稚邪和蓝颜荃这种级数地统帅眼里,抓住对方一个小小的漏洞,就足够决定这场战争了。

………………

在这种情况下,别说是高句丽人,就是乌孙人也不知道草原上战争的进程了,因为无处不在的双方斥候会毫不犹豫的射杀任何进入他们视线的非己方人员,高句丽的斥候现在甚至连草原也无法踏入,他们只能最多进入乌恒或者鲜卑族的领地,观看这场远在千里之外的宏伟战争。

在这种情况下,斥候们传回的情报自然是一个月,甚至一个多月以前的陈旧消息或者谣言,根本无助于李云的判断,现在李云也只能靠历史上的点滴来猜想了。

按照历史发展,现在大汉国正是建元新政时期,随后刘彻新政遭到太皇太后废止,他本人开始蛰伏起来,养精蓄锐,这一时期的帝国与匈奴之间根本没有摩擦,到伊稚邪战胜军臣,成功的登上单于大位,然而严重的内战消耗也不得不迫使伊稚邪同样选择保守的战略,一直到十几年后,刘彻采纳一位边关商人的建议,企图设伏抓住伊稚邪后的失败所引起的战争。

但是匈奴内战到底持续了多久,这点李云根本不知道,或许是一年,或许是三年,也或许更久。

未战而先算败,这不仅仅是一个成功的将军的正常思维,更是一个战略决策者应有的思考。李云不得不做好匈奴内战速战速决的最坏打算,他不顾一切的在辽东扩大铁浮屠的生产规模,他现在顾不上许多了。他急切的需要组建一支强大的重装骑兵来挥卫帝国的利益。

当然,正如米国人进行战争完全是为了推销自己的武器以及展示自己强大的战争威慑力一样,说到底,李云依然死抱着将铁浮屠大量出售的商人打算。

然而辽东的底子实在太薄,每月月产三百套铁浮屠就已经是极限中的极限,更何况一支重装骑兵需要的不仅仅是装备,更重要的是优秀的士兵。

所以李云必须在此事上得到朝廷内阁的支持,正好六月初三是太皇太后七十大寿,李云借着这个由头以及回京述职的借口,将辽东的事情交给原郡守谭铭,自己携两位夫人以及至今未定名分纠缠不清的刘陵上京。

而此时刘彻也从霸上回到了长安,同时还带回了一个原平阳侯的侍女。长公主刘膘和皇后陈阿娇自然不满了。内宫矛盾进一步激化……

李云此次回长安,带上了三百名装备上了铁浮屠地骑兵,领队地人是高远,在辽西到长安的道路上,这支重骑兵自然是天天穿着那沉重的铠甲,在行军途中训练,一直到渔阳附近才脱下铠甲。穿上轻甲。因为这段路程是比较坎珂难行的,穿着重甲不仅仅人受不了,连战马也绝受不了。

过渔阳,直接转道比较平坦的中山国,在这里停留了一天。原因是,李云很好奇被封在这里的刘备祖先。中山王,结果没有见到,中山王已经早就起程前往长安了,不由的一阵唏嘘。

休息一天后,车队从中山国进入邯郸从上党郡沿河东回到长安,这一路上,这队披着重甲地骑兵自然是受到了人们地广乏关注,自然是让高远得意不已。

估计人们所说的荣归故里,大抵就是这样一个样子,三百名原禁卫军的骑兵在离开长安随李云转战苦寒之地辽东时。他们怎么也想象不到他们会有今天。

现在他们每人身上都至少挂着公大夫的勋爵,身着当今最优秀的重甲,自然受到了长安人地热烈欢迎,因为这是他们自己的子弟兵啊!

每一个禁卫军地士兵,几乎都是土生土长的长安人,关内子弟,由于他们的关系,连带着李云都备受长安人尊敬。

全长安的人都几乎出来欢迎这支凯旋归来的英雄部队。

而一进长安,这些原本十分老实的士兵就不安分起来了,在父老乡亲面前,他们得意的用力拍打起身上沉重的铠甲,剑用力的砍在青铜甲上,发出当啷的声音,对面地小孩子则面露羡慕的神色,几个一起尖叫道:“叔叔!叔叔!长大了我也要穿您这样的铠甲去杀匈奴人!”

这句话传到李云耳中,他幡然醒悟,铁浮屠不仅仅是一种装备,更是一种提高国民凝聚力的利器,这种装备不仅仅不能出售,更应该严格保密,不断完善。

因为虽然决定了战争进程的或许并不一定是它,但是只要铁浮屠外族无法生产,那么它就将是一个神话啊!

在现代,美国空军的F-117A每战必出的原因,就是因为它是一个神话,一个凝聚国民自信的神话,美国人坚信,有它就有胜利!尽管对于发达国家来说,F-117A有许多弱点,但是对付一些落后的国家,它的威慑力远远超越了航母,因为航母毕竟有被威胁过的先例,可是它却仅仅只被击落一次!

铁浮屠和F-117A是如此的相似,同样的拥有这样那样的弱点,同样的笨重,同样的是外人无法生产和仿制的东西,然而到目前为止却根本无人见过它的威力,李云可以想象,当三万甚至更多的装备上铁浮屠的重装骑兵出现在帝国的敌人面前时,它的抵抗意志将被彻底削弱,但是轻骑兵却不能做到这点,至少现在不能!

“该死,差点犯了个大错!”李云低声嘀咕一句。

“夫君……你刚才说什么?”刘玫问道。

“没……没什么……想东西出神了!”李云轻轻的搂住她的身体,掀开一节车帘,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高远在前面早就忘记了什么军规,他带着几十名重骑兵得意的表演起了这些日子以来的训练成果,李云见了摇摇头,心道:“原来这家伙争着回来是为了炫耀啊!难怪一路上这些家伙拼命的训练,我还以为……

不过,在父老面前稍微放肆点,似乎并不是坏事,相反还可起到积极的作用。

……

第二节 让侯

翌日早朝,来自大汉各地的郡守官员都聚集一堂,老朋友杨泛也在其中,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以河东郡守的身份回长安述职,因为据说明年,他就将升迁为丞相长史,这可是品秩二千石的大官,负责辅佐丞相,而在卫绾罢相之后,大汉国的丞相人选迟迟未定。www.65txt.com太尉田汾暂时代行丞相职务,明眼人皆看的出来,田汾在不久后就可获得任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国丞相,在这时候窦婴将杨泛保举为丞相长史,再加上他的堂弟窦固现在职为御史大夫,掌监视百官之权。

这其中透露出来的东西,就值得人们玩味了。

李云见了杨泛,他在这时代的恩人,忙过去行了个礼,道:“杨大人好!”

杨泛见了李云过来,也笑呵呵的道:“李大人,一别三年,别来无恙啊!”待嘴唇贴近李云又低声道:“犬子给大人添麻烦了!”

李云笑道:“杨大人过谦了,令子帮了鄙人很大的忙哩!”

这时李云悄悄的注意了下这偌大的殿堂,熙熙攘攘的官员们表面上亲密无间,可实际上却可隐约看出壁垒森严,亲窦系大臣与亲田系之间隐隐可看出明显的界限,相互间避免了接触。

刚随天子回驾的决曹大人张汤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一个地方,李云知道这并非是众臣故意疏远他,而是他本性如此,不喜欢人多。

宠臣主父偃刚被任命为水衡都尉,这是一个刘彻新立的官职,品秩暂时为比一千石主要负责为刘彻修建新的皇家别苑——上林苑。

他就比张汤风光的多了。他本就巧舌如簧。善于骑墙,因此与两派大臣都还算和睦。见了李云这故友,他心知李云的重要,便走了过来笑道:“李大人,当日一别,风采依旧啊!”

李云淡淡地回了他一礼道:“主父大人,当日一别之后。今日相见,大人却已是比千石大官,确实可喜可贺!”。

未几。窦婴与田汾依时而至,窦婴看样子暂时不想与田汾起什么冲突,因此连话都未上前与李云说,两人只是相互交换了下眼神,反是田汾。这个从未主动与李云说过话地当朝重臣,亲自凑了上来。不明所以的道:“李大人的辽东治下,端的是好生让人羡慕啊!”

李云一头雾水,不知此人说的是什么,但也只好陪笑着打起了哈哈。

两人东扯一句,西拉一句,都未有扯上什么重要的事情,末了,田汾才步入正事道:“今日本侯家中设宴,还请李大人不齐赏光!”说完还递上一个烫了金边的请贴,李云接过来。笑呵呵地收起,这个请贴说实话,似乎所用的材料还是临邛所产的上等纸张,由此可见,临邛那边地生意真是红火啊!

过了没多久,天子刘彻从殿后登上宝殿,坐于龙椅上,百官自然是轰然唱诺,按足礼节,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彻令人平身,诸臣各入其班,李云这才抬头瞥了瞥那端坐于大殿最上的年轻天子,刘彻生出了一点浅浅的胡子,沿着他的嘴唇布成一个好看的弧线,可是从眉毛间却隐隐可看到不高兴地神色。

对于刘彻后宫发生的事情,李云已听说过一些,据说这位年轻地天子从平阳侯那带回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刚回宫中便执意要封其为美人,更是夜夜缠绵于这女子的宫中。

皇后震怒,于后宫大发雷霆,多次打上门去,结果被光禄勋窦明多次挡在外面,李云不禁摇头,陈阿娇实在过于野蛮了,竟然逼到光禄勋插手其中。

需知道光禄勋所司不过皇宫内苑安全,掌御林骑兵,若不是刘彻施加的压力过于庞大,借他几百个胆子也是不敢插进来的。

看样子,皇后的好日子结束了。

刘彻道:“诸臣工,郡守,去岁四季为国为民,实是劳顿,朕欣闻去岁一年,各郡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此诸位辛苦之所得!”

诸臣自是不敢当,连连谦让。

刘彻又道:“诸臣务须谦虚,今日朝会,乃论功行赏,太尉田汾,在职半年来兢兢业业,克己复工,实为国家栋梁,任太尉掌天下武事以来,边关安宁,匈奴不敢向,更指挥若定,令辽东军向扶余宣大汉天威于草原,朕意着为丞相,诸臣可有意见?”

李云哭笑不得,平扶余之战完全是自己与刘彻两人商议,得刘彻同意后,乘大雪之时一举胜之,根本没太尉什么事情,不过,说起来天下兵马调度权确实在太尉手上,指挥权则在大将军手上。这点似乎在理论上并无漏洞。

所以,诸臣自然齐声应和,连窦婴一系的大臣也无人反对,看样子,暗中似乎有什么交易。

刘彻点头道:“既如此,传朕旨,加太尉为丞相,辅佐朝政!”

田汾自是出列道:“臣谢陛下恩宠”

李云心道:“难怪今日如此亲热,原来是得了我的功劳!”但是似乎官场上一直就是这样,拿大头的永远是上位者,更何况即使没有辽东之事,丞相之位空缺这么久,迟早是他田汾的囊中物,这样一想李云倒也心安了。

又听刘彻道:“察河东郡守杨泛,在职四年,河东大治,朕意着加为丞相长史,诸臣可有意见?”

果然,田汾地人马也是无半点声响,诸臣再次齐声唱和,这下暗地里没有交易的话,就该见鬼了!

如此这般,各郡郡守一一按政绩封赏,或升,或留任。论到李云时,刘彻兴奋的道:“辽东郡守李云,去岁以雷霆之势,破扶余,扬我大汉天威于外,朕意加爵为彻侯,赐车骑将军印,晋为威远侯,诸臣可有意见?”

别人还没慌,李云自己先慌了,彻侯!威远侯!车骑将军!李云只觉得一阵眩晕,不说别的,彻侯这个玩意,那就已经是人臣的顶点,威远侯更是足以将李云推上风尖浪口之上,而车骑将军,这似乎是武将的最高荣耀,历史上卫青就曾担任过此职,然后就直接升为大将军了。

借李云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接受刘彻的这个封赏啊!

因为这不仅仅会把李云自己卷到风起云涌的政治旋涡中去,更会令他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他第一时间就出列奏道:“陛下,臣谢陛下恩宠,只是,臣不敢当此重赏,请陛下收回成命,改赏有功将士吧!”

“厄……”刘彻有些无语,这个重赏可是他想了好久的东西,一来是论功行赏,这样封赏在大汉历史上早有先例,而且就此事他也与田汾,窦婴通过气,他本意是给李云彻侯身份,使他更加忠诚,任为车骑将军,使他可以名正言顺的掌握数万大军,只需要得到太尉和大将军以及他的统一,就可单独行使战争权利,至于封为威远侯则完全是名誉上的事情,因为李云已有临邛县做封地,所以不需要国库支出任何费用。

二来,他也希望借这个机会告诉天下人,他刘彻决意励精图治,广招天下贤臣,不管出身如何,只要有才干他就会重用,同时也为以后的再次科举铺路。

不得不说,在这个问题上,窦婴和田汾都没抱什么好心眼。窦婴虽与李云是表面的盟友,但田家的声势和锋芒实在太犀利,他迫切的需要一个可为他分担部分压力的人。

至于田汾,他更是希望李云站到风尖浪口,这样才可抓到他的把柄,或要挟,或打压,到时候就全凭他武安侯的心情了。

要知道历史上虽有干罗十二岁为相的故事,却没有任何一个二十五岁位极公侯的事迹啊!

刘彻顿了顿,他着实没想到李云自己会反对这个封赏,所以事先也未与李云商量,毕竟他才登基不到一年,处理这种事情上缺乏些经验。

他想了想问道:“李卿,这是为何?难道朕的封赏轻了?”

李云努力的压制住自己的心情,奏道:“陛下,臣今年方度二十五个春秋,身单力薄,先皇不以臣卑鄙,任臣以一方之守,臣本就该克尽职守,内定百姓,外扬国威,陛下当赏者,苦战之士兵,领军之大将,而非臣,望陛下三思!”

“厄……”刘彻玩味一阵,也读出了李云的意思,他先前只从律法上出发,只道是论功行赏,天下必无反对,却未想过李云今年才二十五岁,若如此封赏下去,似乎确实会招来无数人妒忌,斟酌一阵,他才道:“如此,朕便收回威远侯之言,改卿为左车将军,赐爵卿侯,如何?”

这样一来,李云倒也可接受了,左车将军品秩为正二千石,只比原来的护辽东将军稍高半级,但是却可指挥节制五万士兵,卿侯较为原来的关内侯也只升了一级,而且没了公侯的名头,攻击火力应该小了不少,于是拜道:“臣谢陛下恩宠!”

第三节 上林苑

散朝之后,刘彻单独叫李云留了下来。(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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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二人在一大队侍从的簇拥下,朝着正在修建的上林苑走去。说起上林苑,李云并不反感,虽然这个工程耗资巨大,动用了不少人力物力,因此上林苑在历史上通常是刘彻好大喜功,不懂得建设的铁证。

可是李云认为,皇帝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自然也要享受,按李云的看法,上林苑不过是刘彻用自己的工资,来建造一个他喜欢的游乐场,这难道有错吗?

难不成要李云像明末那些东林党一样,为了这些枝接问题和皇帝闹到不死不休,以史为鉴!万历皇帝那样的一今年轻有为的君主,就是因为一些枝节问题,和内阁闹矛盾,最后发展到大臣以骂他为荣,而他本人则干脆不再早朝,于是帝国衰落了。

而事实也证明了,一个会享受的皇帝,并不是昏君,更何况刘彻建上林苑的本意并不是单纯的为自己享受,更大的原因是他需要一个练兵的地方。

记得司马相如在历史也写过一首名传千古的《上林赋》,只可惜李云根本没看过,不知那肆的文笔描绘出来是何景况。

不过,出现在李云眼前的上林苑确实是一个集有汉以来建筑以及山林别苑艺术的大成之作,其琼楼转折无数,离宫别苑相接之处,高廊四注,而其中的演武场更是修建的恢弘无比,至少可供千骑操练。

尽管现在还只能大概看到轮廓,但是李云已开始为这个皇家别苑赞叹了。

刘彻见李云眉飞色舞,问道:“卿之作,好生奇怪。朕建此上林苑。朝中大臣反对者众,即使连国舅也颇有微词,卿却不谏反露喜色,朕真是不解啊!”

李云笑答道:“陛下,臣以为,此陛下内务,臣不便多言。更何况,山水鱼鸟之色,臣也喜欢。只要陛下不为此耽误了政事,再建两个又何妨?”

“呵呵!”刘彻袖子大摆,欢喜了一阵,说真的,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大臣不反对他建此别苑。甚至还言,多建几个也无妨。不过他已稳重许多,沉下眉毛问道:“卿此言何意?朕这上林苑,占地万顷,通达十数里,所耗钱粮人力无数,再建两个?恐怕大汉国的国库因此就空了!”

李云听出刘彻不满地意思,道:“陛下!臣以为钱粮放在国库中,还不如拿出来用了,建造别苑可以为陛下游乐,整顿军队。可以磨砺陛下地利剑,使它更有威力,兴修水利,可以造福万民,这样总比囤积在国库中强!”

“哈哈!”刘彻大笑道:“卿原来是拐着弯劝朕多修水利,多养战马,确实比其他臣工的话好听多了!”

他顿了顿,又问道:“朕听说,卿带回一支奇怪的骑兵,全身重甲,居然连战马也披上了重甲,卿还不快快将此骑军领出,与朕观摩?”

李云跪道:“陛下,那骑军乃臣以陛下所赐禁卫精锐组成,既然陛下要看,臣自无藏掖!”

便令一中官去唤在城中的高远,领军前来。这支新式重骑,即使刘彻不提,他也要将它送到刘彻眼前,原因无它,在整个帝国有足够合格士兵和合格战马的军队,似乎就只有长安的禁卫军,而重装骑兵的威力自然是人数越多越可体现出来。

而禁卫军除了天子,没有人任何人可以调动其超过五十人地兵力,哪怕你手里拿着大将军的命令。

而李云目前的计划却是需要一支人数超过一万地重骑才有可能完成,按照李云的战略构想,目前大汉与匈奴之间确实不适合战争,无论是大汉还是匈奴,贸然的战争只会造成灾难性的后果。

所以对于目前的匈奴内战,李云只需要稍稍延长它地时间就可,按计划,由于高句丽与匈奴有了边境,所以可令高句丽暗中将一批大汉国淘汰下来的青铜武器交付给军臣方面就可。

匈奴不能动,但是与大汉接壤地朝鲜,乌恒却是大可攻击,对于朝鲜这个目前处在帝国与高句丽夹击中的奴隶制地区,李云唯一担心的就是朝鲜的水网地带。

按高句丽经常去朝鲜买卖奴隶的人说,朝鲜的三个小国马韩,辰韩以车韩中,以辰韩最为强大,这个国家拥有大约三千骑兵以及一万多步兵,人口三十万左右。

其余两个国家各有近万军队,以及十几万不等的人口,对于大汉来说,这确实是一个可以藐视的对手,但是朝鲜半岛上的地形与现代韩国完全不同,如同蜘蛛网一般的水网,沼泽遍及各地,骑兵在哪里根本没有用武之地,所以借助骑兵快速穿插,直接迅速结束战争地可能根本没有。

而且哪里同样是步兵的灾难,沼泽,河道,山丘,构成了这个特殊地区特殊的地理环境,当地人熟悉地形,完全可以借助地形抵御外来侵略。

不过这些倒还难不到李云。朝鲜半岛上三国鼎立的局面又不是没有过,当年唐帝国怎么干的,李云也打算怎么干。

在这个狭小半岛上的三个国家可以说是死敌,相互间敌视很深,所以挑拨离间将在哪里发挥莫大的作用,等朝鲜人打够了,大汉国的军队也就可以进入了。

麻烦的是乌恒,乌恒这个民族是源起于长白山附近的游牧民族,现在他们的游牧地点也未离李云的辽东郡有多远,假如乌恒人想的话,他们的骑兵瞬息就直扑长城,进攻辽东腹地,更可威胁到辽西,甚至渔阳,而且这个民族属于典型的骑墙派,那边强就帮那边,不似鲜卑人那样忠于自己的信念。

所以李云的计划。就是乘他病。要他命,匈奴内战中乌恒人至少出动了五万骑兵,这样的一场大战下来,其族中兵力至少减少三成以上,这样好地机会不利用,难道要等他恢复了再攻击吗?

而这次攻击乌恒,高句丽人只能在旁边当帮手了。因为无论是骑兵数量还是实力大小,高句丽都远远不是乌恒地对手。

根据最保守的估计,乌恒全族上下。至少有一百万以上人口,骑兵规模大约在十万到十二万之间,而且遇到险情的时候,由于乌恒属于匈奴百蛮体系的属族,所以匈奴决不会坐视不理。估计在战争爆发后,匈奴至少会出动五万以上的骑兵支援。若在以前,借李云几个胆子,他也不敢攻击乌恒。

但是现在不同了,匈奴内战中乌恒被牵扯进了五万以上的主力骑兵,内部极度空虚,倘若此时调动一支由一万以上装备了铁浮屠的重骑兵以及数万其余兵种,配合高句丽人地骑兵,一战而令乌恒屈服,从此成为大汉藩属,甚至内附部族是很有希望的!

当然重骑兵的装备以及训练都是需要时间地。但是李云相信,一年之内,匈奴人还是很难分出胜负的,而一年时间却足够将一万名铁浮屠骑兵训练成军,并形成战斗力。<16K是您閱讀的好伴侶>

不久,高远带着他的部下,穿戴着铁浮屠,跨入上林苑,在他们进入演武场的时候,几乎所有工匠都停下手中的活计,注意到这支威武地重骑兵队。

不得不说,铁浮屠骑兵实在很吸引人眼球,当今之世,那个国家,那个文明拥有这样一支装备着如此重甲的骑兵?

刘彻见了脸上也是喜气洋洋,李云向他介绍道:“陛下,此甲名唤‘铁浮屠”现在虽是青铜所造,却也是坚固无比,臣计划给它换上生铁,这样就更有威力!“

刘彻大喜道:“李卿,这个你看着办就可,缺什么东西,尽管和朕说,朕全力支持你!”

李云谢道:“臣谢陛下,还请陛下先观摩演武,之后臣可就要提要求了!”

刘彻道:“好!朕先看将士们演武,这样地一支骑兵,若能更多一些就好了!”

高远得了命令,又知道台上观看演武的是当今天子,他这一队人马都如菏尔蒙分泌过多的发情野兽一般,上窜下跳,使劲浑身解数,什么高难度的集体冲刺,相互对击之类的东西,层出不穷,看的整个上林苑叫好声不断。众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喜悦,有这样一支强悍的军队,大汉还有什么可畏惧!

刘彻大声叫好一声,对李云道:“这正是朕想要的骑军,强大的冲击力,坚不可破地护甲,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力量可与这样一支骑兵抗衡?李卿,这样的骑兵造价几何?”

李云答道:“陛下,钱粮不是问题,即使以生铁来锻造的话,一万套重甲的花费也不过两三亿钱,目前大汉国还可支撑,问题是可装备上这样重甲的士兵与战马很少,在大汉军中,十人当中,能有一人符合标准,就可称万幸了!”

“哦!”刘彻沉思一阵道:“那么朕的禁卫军与御林军如何?”

李云老实的回答“臣以为,禁卫军中大约有六成应属合格,至于御林骑兵,至少有七成左右可成合格的重甲战士,问题是战马……

“战马的事情,朕去想办法,李卿,朕明日就下旨,从禁卫军与御林军中点选合格士兵,你将他们带去辽东,给朕练出一支无敌雄师出来!”刘彻打断李云的话道。

李云顿了顿,虽然他本就是打着禁卫军的主意,可他却绝没想到刘彻会把整个禁卫军全交给他,因此疑惑道:“陛下,你的禁卫军给了臣,谁来护卫长安?”

“厄……朕太兴奋了,这个忘记想了,这样吧,朕今年给你选出一万合格的士兵,你去将他们训练成军,然后他们明年这个时候就可从辽东成军回来,朕就再给卿一万,如此不出三五年,大汉国就将拥有数万装备了此甲的骑兵!天下还有谁可挡我大汉天威?”刘彻撮着手兴奋的道。

第四节 夜谈

武安侯府灯火通明,虽然已是入暮之时,但热闹却不减白天,来往祝贺的大臣的络绎不绝,从太尉到丞相,武安侯的官职品秩已是位及人臣,高无可高。(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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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走到这个位于霸桥附近的豪华府邸时,差点不想进去了,因为这里的王公大臣委实太多了,小到一地郡守,都尉。大到少府,宗正,庭尉以及长安各大世家家主,可以说有资格在今日进这宰相府中的官员,无一不是位列显赫,品秩千石以上的大官。

李云咬咬牙,还是选择了进去,走到门口递上请贴,那看门人脸色一变,仔细看了看李云,显然田汾早有交代,忙高声道:“辽东郡守,左车将军李云李大人恭贺武安侯荣升丞相!”

李云在田家家奴的陪笑声中步入这大汉国新兴丞相大人的府邸,抬眼一看,只觉得田汾也有些品位,这府邸四处的布局颇有风格。

一个年轻的身着郡守官服的年轻人迎上来道:“请问,您便是辽东守李大人吧!”

“是,在下便是李云,不知大人是?”李云仔细看了看他,在蜡烛的辉映下,此人长相一般,与田汾颇有几份相似,不过眉宇间却没有田汾那样的阴狠,反是透露着一股杀伐决断的气息,此人绝不简单!李云心中暗暗道。

那年轻人爽朗的笑着自我介绍道:“在下田勇,现托吾皇信赖,职为太原郡守,假如李大人不介意的话,请容田某托大唤一声李兄!”

田勇?李云想起来了。这不是田汾那刚回家。据说‘外出寻师,的长子吗?魏其侯窦婴的亲传弟子啊!一念至此,李云笑了笑,朝他颔首道:“田兄,客气了,你我同为大汉戍边之臣,以后还需要通力合作才是!”

田勇笑了笑,李云此话似乎颇合他心意。不过他却并没有表示什么,而是亲切的将李云领了进去,边走边道:“李兄。父亲已等你多时了!”

李云笑道:“丞相大人错爱了!”

田勇推开一扇门,陪着李云走进去,在房子里面,田汾微笑着站在哪里,那双贼一般精明地眼睛上下仔细地打量着李云。

李云也同样打量着这名在历史将刘彻那般的人物逼到喊出“舅舅安排的人太多了!”的名人。说起来在民间,至少现在田汾的口碑普遍不错。

他乐善好施。学战国四公子,广纳食客,在当年的光禄大夫任上,他主持过整修黄河的水利工程,也曾拿出自己地钱财赈济过灾民。

但是在朝中,在内阁中,田汾却是人称笑面虎,这个出身贫寒的赌徒深谙政治门道,作惯了过河拆桥的事情,以窦婴之精明都不得不对他退避三舍。暂避其锋芒,由此可见这个一直堆着亲切笑容,仿佛人畜无害地武安侯是何等厉害了。

李云见这房中除了他与田汾,田勇,再无外人,嘴角轻轻一笑,对田汾纳头便拜道:“下官李云见过丞相大人!”

田汾依旧是那副笑咪咪的样子,仿佛就像对着一个心腹知己一般,扶起李云道:“李郡守,何须如此多礼?你我说起也算是半个亲戚,更是同殿为臣,郡守大人若不嫌弃老夫,也可唤一声世叔!”

李云虽不知田汾打的什么主意,但是面对着他诚恳的笑容,纵使田汾曾经得罪过他,他也发不起火来,只得微笑道:“礼不可废,丞相大人身居百官之首,掌天下大事,下官怎敢因私废公?”

田汾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停顿,他不知李云这样处处防备他地原因,好像他田某人从未在明处给他使过拌子啊!

却不知,对于田汾这样的人,李云认为他是一个合格地政治家,够虚伪,够现实,同时也够冷静,但是田汾却绝对不是一个可以轻易相信的人。

事实上自打进了房中,李云就已提起十二分精神来,他可不相信田汾仅仅是想和和好,或者与他谈话这么简单,要怪就怪田汾往日所做过河拆桥的事情实在举不胜举,已彻底失去了在百官心中的诚信,相反窦婴如今虽然失势,但是却有不少人依然站在他那一边,原因就是窦婴有良好的诚信记录,而李云记得窦婴死时有好友哭悲,有忠奴赴死,而田汾却是落得一个疯颠的下场,有时候李云甚至揣测,田汾那时或许连疯癫都是装出来的,若是如此的话,那么他实在是太可怕了!

田汾恢复笑容,请李云坐下,三人相对而坐,浑然不理外面嘈杂如斯。

田汾把玩了手中玻璃酒鳟许久,才叹道:“此物当真是漂亮,不知大人封地中,制作此物成本几何?”

畿云微微一笑,晒道:“区区小杯,怎劳丞相大人赏心?大人若是喜欢,下官回头令人献上几套即可!”

李云说完,微笑着看着田汾,表面上纹丝不动,心里却翻了天“田汾绝不会为了这个小小的钱财身外之物单独找我,哼,据说国舅大人在家乡杜陵有三千亩良田,十三个庄园,店铺产业无数,又岂会将临邛这产量不怎么高的玻璃放在眼里?”

可是他却不知,现在长安城中玻璃酒杯地价格已经炒上天去了,一套完整的八个一模一样的酒樽需要至少数万钱才可卖到,而且基本上有价无市,每月限定给长安的那几十套销量,瞬息间就被门阀大族,王公大臣给抢定而去,或自用,或收藏,或做礼物送人。

当然田汾自是不会要从李云嘴中分食,田汾虽然精明,却是怎么也想象不到临邛各项产业所带来的丰厚利润,他所在乎的无非是政治上的事情,当然即使他现在知道临邛的庞大商业利润,他也是吃不下去了,且不说临邛有天子,太皇太后两道保护伞,单单是这一年来因利益关系加入商会的各地大族,就已经达到了一个令人叹为观止的数量,而得罪有这样背景的势力,自然是任何人也无法想象到的灾难。

田汾笑了笑道:“郡守大人当真幽默,这样吧,本侯明人不说暗话,大子已任为太原守,这个相信郡守大人应该知道吧!”

李云自然是点点头,听他接着说下去。

田汾笑道:“犬子为太原守,太原之地,毗邻渔阳与上郡,是连接河东与长城边防的战略要地,实在不容有失!但是匈奴骑军常从边防缝隙中穿插出来,经常令太原守军防不胜防,所以犬子致力于提升太原守军战斗力,听说李郡守今次带回一队装备了奇特铠甲的骑军,本侯见了,也实为欢喜,本想向天子进言,将此重甲普及全军,但奈何本侯听说,天子已下旨,此甲未得亲旨,其余军队不得私自装备,所以……”

此事李云自然知道,那是刘彻在他影响下,为保密而下的旨意,因为这铁浮屠的威力现在还需要保密,而要想发挥他的最大威力,至少需要一支万人以上的集团,在这新式骑军未形成战斗力之前,是严禁其他人私自锻造装备,以免给匈奴人提前知道了大汉国所拥有的这张王牌。

刘彻的这个旨意,李云也是哭笑不得,在不久前,他满脑子还是怎么把这铁浮屠倾销出去,而现在却和刘彻两人一起制定了严格的保密计划。

这真真是讽刺啊!

不过现在既然丞相开口了,而那铁浮屠似乎也应该形成另外一支预备力量,而且更可借这个机会敲诈田汾一笔,使他尽量配合自己日后的行动,还是值得的!

“下官还以为是何事,原来是这样啊,行,下官找机会与天子说说,不过有些事情下官得先说了……”李云看了看这父子两人,欲言又止。

田勇道:“李大人有话就直说吧!”

李云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这个铁浮屠的产量实在受到限制,很难迅速生产出来,而它极为沉重,加上马甲,造价也十分高昂,更困难的是,这个铁浮屠需要有合格的战士与优良的战马,经过数月的训练,才可初步具备战斗力,可以说是当今最为昂贵的骑兵了!”

田汾以为李云是想让他们知难而退,因此哪里肯放弃,坚决的道:“那铁甲叫‘铁浮屠’是吧,此事本侯会亲自出面调度,总之不会拖慢了李郡守那边的装备速度,至于战马等问题,本侯会亲自出面与各大马商,养马官商量,绝不会亏待大人!”

李云等的就是这句,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军队在训练时忽然发现来自长安的军械与战马补充是那么的缓慢和不可忍受,有了田汾的亲口保证,至少比没有好!

因此站起身来道:“即如此,那么此事包在下官身上!”

………………

当李云离开这房间后,田勇关上房门,向父亲问道:“父亲大人,您是丞相之身,此事您为何不向天子亲自说,反而要通过此人?”

田汾笑道:“勇儿,你还年轻,回长安的时间也短,你还不知道现在长安的政治割据,此事为父根本不能出面,只能通过此人,再说身为丞相,却为其子谋私,这个事情终究是摆不上台面的!”

第五节 一石数鸟

李云走出那房子,跺入热闹无比的大厅中,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一边看着那些重金礼聘回来起舞助兴的歌女们表演,一边思考着田汾方才说过的每一句话。www.65txt.com

似田汾那样的人物,在那样的环境,他的每一句话都值得深思,特别是那些有意无意间透露出来的信息。因他是丞相,他将在未来数年内,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大汉的政治走向。

可是想了很久,李云依旧毫无所得,不得不暗骂一句老狐狸,田汾的话,唯一透露出来的信息便是,他也是主战派之一。

事实上,由不得他田汾不做强硬的主战派,自白登山之战后,表面上大汉完全处于保守的消极防御之中,历代内阁丞相无不主张对匈奴以和为主。

可骨子里呢?大汉民风彪悍,自孝文皇帝以来,历代天子无不在暗中拼命积攒力量,经历了两代天子的励精图治之后,现在大汉国国力鼎盛,自秦末战乱以来减少的人口得到了迅速恢复,更积极从匈奴走私了大量战马,在各地设立了大量牧场,大汉国的骑兵数量已经从立国初期的不到万骑,发展到现在拥有各类骑兵十几万,军械库存无数。

在民间,主战派势力迅速崛起,各大家族门阀的年轻子弟无不积极投身军旅,明确的证据便是有汉以来,历代丞相,大将军无不是军队出身。

帝国的战争声音已经被压制的太久,就如火山一般,已经到了爆发地临界点。因此从这点来说。不管是谁当帝国丞相,战争似乎已经是他唯一地选择,因为这是大势所驱,倘若有人企图依旧保守的执行和亲策略,那么等待的他只有罢相一途。

因此田汾为了他丞相地位的稳固,至少他必须在表面上作出主战的姿态。

所以这个信息根本毫无用处,唯一令李云心安的便是,至少在现在田汾为了大局不会在军械等问题上拖他的后腿,反而会积极帮他筹备。

举起酒鳟。轻轻泯上一口,李云不得不赞美丞相家的酒,确实是难道一尝的陈年佳酿。不觉间。一名武将已走到李云面前,举杯邀请道:“李大人,可否赏脸与某一饮!”

李云抬起头,却是卫尉将军李蔡,右北平太守李广将军地兄长。

对于李广家族。李云始终充满好感,历史上李广难封的悲剧确实也足以令人扼腕叹息。便站起身来,道:“将军有请,下官自然不敢不从!”

李蔡是卫尉,负责皇宫外围警戒事务,并辅佐大将军指挥禁卫军的大将,品秩中二千石地高官,比李云品秩高了半级。

两人走出热闹的大厅,转入田府僻静的走廊中,对着月光,观赏起景色来

李蔡有着军人特有的坚毅气质。尽管他已经四十余岁,但是那刀削般的脸庞总是泛着成熟男人特有地魅力,饱经沧桑一般的感觉。

李蔡注视着李云,不知思考些什么。良久才道:“方才李大人与丞相大人独处一室,甚为不妥啊!”

李云一惊,他进去时并未发现四周有人,李蔡是如何知道地?但是从李蔡话中,李云明显可听出颇可玩味的意思,便俯首请教道:“下官愚昧,还请将军多多指教!”

李蔡饮了一鳟,笑道:“方才你与丞相大人进去时,某正好在隔壁路过,不管怎么丞相大人与大人谈的是什么,总之大人以后切勿在此情况下随便进他人房中,而且旁边还无证人!”

李云幡然醒悟,朝李蔡恭敬的鞠了一恭道:“下官受教了!”

心中不由暗骂田汾实在阴险,要知道他李云与窦家目前是盟友关系,倘若有谣言说,他李云在田汾继任丞相的当天晚上,与田汾两人在一个无外人的密室中相处了许久,那么即使窦婴一力保全他,也难免令窦家其他人生出不信任的感觉,毕竟没有人可以证明他李云与田汾达成什么样的协议,这其中的暧昧委实是可以任由他人猜想和揣测。

再者,田汾是丞相,更曾担任过太尉,而他李云目前来说可以算是一个手握重兵的大将,历来君王都对丞相这样地实力派人物与边防大将的联合十分忌惮,这消息若是传到刘彻耳中,再有有心人从旁诋毁,那么对李云在刘彻心中一向的形象将造成难以估计的损失。

田汾啊田汾,好一招一石数鸟!李云不由冷汗直冒。

本来这些事情以他的智慧,本可以想到,但是有道是当局者迷,陷在迷局中的他,根本没有李蔡那般冷静的大局观。

李蔡笑道:“此事某不过是看不过去,再说,吾乃军人,最是看不过丞相将政治的事情扯到军中来!”

顿了顿,李蔡又道:“听说前年大人从我家借去的那把祖传的强弩,不知现在有何收获?”

李云高兴的将青铜弩到铁弩的仿制成功消息告诉李蔡,因为他知道再没有比令已经几乎不可能重新出现世上的秦弩再现辉煌地消息可令李蔡高兴的,这也算是一种回报吧!

果然李蔡兴奋的抓着李云的手道:“大人说的是真的?自先祖信君阵亡楚阵,先秦崩溃后,祖传的秦弩就几乎失传,今日大人居然仿制出来,实在是可喜可贺,如果大人方便的话,能不能优先将此弩提供给舍弟?”

李云想都不想,道:“此事假如陛下同意的话,那么下官绝对将今年的大多数弩机送去右北平,装备李广将军的部队!”

其实李云也实在很想将全部弩机装备自己的军队,不过这若无李家提供的样本,恐怕现在根本就不会有这样先进达到弩机问世,再说,方才李蔡冒如此大风险提醒自己,使他可提前作好防备,这投桃报李的事情怎么也是要做的。

李蔡道:“陛下哪里某去说就是,大人只管放心就可!”

………………

宴会结束后,李云回到下榻的住所,一屁股坐下来,田汾的一石数鸟之计确实难以化解,且不说窦家哪里,单单是自己答应田汾的事情就很难办到。

李云估计,现在自己与田纷曾独处一室,密谈甚久的事情,刘彻已经知道了,而明天自己却需要为田勇说好话,这样一来,就等于在刘彻面前告诉他,李云与丞相田纷联合了!<16K是您閱讀的好伴侶>

以己度人。在这种情况下,李云认为即使自己是刘彻也必定要生出怀疑,而这恰恰是田纷希望看到的。

难啊!倘若不和天子说,那么田汾便可名正言顺的打压他,在后勤上拖他后腿。

卓文君煮上一杯茶,放到李云面前,见夫君愁眉苦脸的样子,轻轻的靠上去,让自己完全的坐到李云怀里,柔声问道:“夫君,今日怎如此愁眉?是否遇到什么烦恼了,妾虽不懂,但夫君也可说出来与妾听,这样总比憋在心里强!”

李云温柔的抚摩着卓文君的秀发,叹道:“这些事情委实太过肮脏,说出来我怕污了我的宝贝的耳朵!”

同时一手从卓文君宽大的衣裙里探入,尽情享受着她那滑如绸缎的肌肤,以及那柔软的山峰。

卓文君双脸通红,浑身顿时失去了全部力气,只得任由李云肆意侵犯,李云也闭上眼睛,享受起这动人的时刻,将那些复杂的政治关系统统抛开。

“咳咳!”不知何时,刘陵已推开内房出来。

李云和卓文君遂不及防,被抓了正着,一时三人都尴尬无比,刘陵更是双脸通红,因为她身上只穿了单薄的睡衣,那如雪的肌肤在那丝制睡衣底下若隐若现。委实诱惑至今!

说起来,李云虽已接受刘陵,但却依然未有犯她,现在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美丽郡主的动人风情。一时竟忘了将大手冲卓文君胸前移开。

“陵姐姐!你快来帮夫君解忧拉!”卓文君红着脸跳出李云怀中,转移话题道。

刘陵亦也醒悟,忙披上衣服,问道:“云君有何烦恼,不妨和妾说说,或许妾有办法哩!”

李云颇有些尴尬,毕竟方才他正欲与卓文君温存,却被人撞破,虽然说他的脸皮和色胆都已久经考验,但是在这情况依然不免有所脸红。

便不再迟疑,将田汾的阴谋与刘陵说了。

刘陵听后,动人的一笑道:“此事有何难?君太被眼前的东西所迷惑,妾有一策,愿与君言!”

李云忙换上郑重的样子,道:“郡主有何良策?”

刘陵恼道:“郡主,郡主,你就不能换点别的称呼吗?”

李云尴尬的一笑“这……我委实不知如何称呼啊……

刘陵道:“这样吧,妾说与君听,若君明日成功了,那么……

刘陵红着脸坚决的道:“那么你便要答应妾一件事情!”

李云自然知道她所说的事情是什么,色心一起道:“好!我便依你!”

刘陵大喜,当下将自己的计策说出,李云与卓文君面面相窥,竟不敢相信的齐道:“如此简单?”

刘陵道:“越是复杂的问题,人们通常将它更加复杂化,却无多少人想过以普通的简单方法解决,因为人们下意识的认为,简单的办法一定解决不了,其实很多事情通常就如此简单!”

………………

第六节 仇恨

一队巡逻的卫军从章台大衙上沿着霸桥方向前进,更夫敲打着手中的更,提醒着人们现在已是三更,到该睡的时候了。(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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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三天后,便是太皇太后大寿,所以白日里寻欢作乐的人们在晚上,基本上大都回了自己的家中,谁也不敢在这时候被人知道自己终日肆混于烟花酒楼之地。

宣花阁,一如以往的安静平和,几名大汉围坐在这个长安城最富盛名的风月场所的密室中,这个密室实在是太隐蔽了,以至于即使是宣花阁最常来的客人和在这里操卖肉体的妓女们也不知道它的存在。

暗阁中的门开了,一名青衣男子漫步进来,与这些人逐一招呼着,很显然大家都是熟人了,不过似乎却有些日子没见,以至于众人的情绪格外激动。

“范先生好!”汉子们——起身行礼。

“好!好!”那青衣男子热情的与这些人打着招呼,若是有认识他的在这里,定会惊讶,因为他便是这宣花阁的主人,平日里一直以骄横的面相出现在公众面前,却不知他竟然也有如此客气和平和的时候。

众人坐定,只听那范先生道:“自霸王陨,我等江东后人筹划了数十年的大业,今日总算出现了曙光!今日刘家皇帝小儿派人来,带走了涟漪,哼!这么多年了刘家皇帝一个个都是本性不改!”

一名头戴黑布的青年站起来身道:“假他人之身而复仇,某不所喜!某曾祖父,祖父。父亲皆亡于刘家皇帝之手不假。父仇不共戴天,但是某还是想亲手割下刘家皇帝的头颅,将之献于列祖列宗灵前!”

说完,转身便要离去。

“站住!季安世!”范先生喝住这人,走到密室一角,点起那边地油灯,严厉地道:“季安世!你父临去前是怎么说的?现在你在你父亲灵前再给我重复一遍!”

油灯照亮了密室那个毫不起眼的角落,在哪里似乎是一个类似灵牌摆放的地方,数百个灵位按照井然有序的顺序摆放下来。

最上面的那几排灵位上的名字竟是如此刺眼!

“大楚项燕将军灵位!”

“大楚霸王项籍灵位!”

“大楚武信君项梁灵位!”

“大楚季布将军灵位!”

“……”

季安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那些灵位,眼中满是泪水,心一狠道:“你们想怎么样。我不管,但是我绝不会放弃亲手割下刘家皇帝头颅的打算!”

说完,整了整衣服,竟如飞鸟般灵活的窜了出去。

范先生吹灭油灯,望着季安世地远去的背影。叹息一声道:“安世,你怎么就不明白?杀掉一个刘姓皇帝。刘家的诸侯还可再选一个,只有……”

他目光中精芒大放,无比狂妄地道:“只有从根本上摧毁这个刘姓帝国的基础,使天下重新乱起来,我大楚才可乘机崛起啊!”

“这就是我范姓和项姓弟子七十年来为何一直忍辱偷生,隐姓埋名,芶活于刘家身边,甚至认贼为君的缘故啊!”

“范先生,季家的人一向是如此狂妄,您千万别为了他动气。再说,季世安一介莽夫罢了,根本不足成事!”一人劝道。

范先生看了看他,摇摇头道:“你我皆文人,手不能提百斤,更不懂行军打仗,而季姓一门,在我大楚遗族中一向以勇武闻名,特别是此子,倘若假以时日,未尝不是一名可提千军的大将!”

范先生想了想又道:“周仪,你令人仔细点盯着季世安,不要让他一时冲动,坏了我们大事!”

一中年男子站起身道:“放心,范先生,在这长安城,我们有足够地眼线,绝不会让他乱搞的!”

范先生点头道:“如此便好!”

………………………………

季世安钻出宣花阁,趁着巡逻兵过去不久地空挡,迅速钻进一条小巷,几个起落,到得一家客店前,摘下头上缠着的黑布,窜了进去。

却见店中一间房子隐隐有灯火的样子,他嘴角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轻道:“这丫头,真是的!”

此时季世安已利索的脱下身上的衣物,换上一袭商人的打扮,现在他的身份不过是来自长沙国的一名普通商人。

轻轻进了店中,此时已是三更时分,店中空荡荡地,他轻轻走上楼,敲敲那间有灯火的房子,唤道:“若水,是我!”

门被迅速打开,一名青衣少女欢喜的出现在门口,高兴的对季世安道:“世安哥哥,你回来拉!若水等了你好久哦!”

“对了,哥哥见到范叔叔没?范叔叔还好吗?他的胡子有没有又长多点?”关上门少女就唧唧喳喳的问了起来,满脸的天真模样。

季世安苦涩的笑了笑,对于这个调皮可爱的妹妹,他是完全没有办法,只得道:“你这丫头,现在就如此调皮,看将来有谁敢要你!”

那少女撅着小嘴,道:“若水谁也不要!因为现在若水觉得除了哥哥,没有一个男人可以让若水喜欢的!”

“在若水的心中,将来的夫君一定要和哥哥一样好看,一定要和哥哥一样是个英雄,至少要打的过若水,而且那个人还一定要心地和哥哥一样好!”那叫若水的少女一边幻想着,一边大胆的说着。

季世安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心地好吗?季世安从来也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自父亲死后,为了复仇,他苦修剑术,十六岁出道以来,死,在他手下的人早已经不记其数,在大汉国各郡的通辑榜上,化名季全,季容等头号杀人魔王便就是他。

但是惟独在这个他唯一的亲人——妹妹面前,他不仅仅没杀过哪怕一个人,更将父亲以及自己身上所背负的仇恨完全隐瞒了下来,他这天真的妹妹一直以来都不知道,她有一今天大的仇人,一个深到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血仇。

在平时他以本名和假的商人身份与妹妹一起游历天下,寻找一个可靠的人将妹妹托付与他,然后他就可了无牵挂,直到杀入那未央宫中,得报血仇!

而这些年来他一边寻找机会,一边深夜偷偷出去,刺杀那些刘家天子的重臣,或者功勋之后,可恨的是这些目标通常都有严格的保护,很难下手,更有几次他差点死在护卫的围攻下,他知道自己的这种生活实在是太不安全了,而妹妹却又实在太单纯了,在他羽翼下,这个单纯的女孩甚至不知道这社会的黑暗,一直生活在他精心构思的童话之中。

现在他已越来越急迫的想要将妹妹托付给一个绝对可靠的人,因为他已决定,对刘家这个新即位的皇帝进行一场精心准备的刺杀,便如那要离刺庆纪一般,一雪深仇!

季安世与刘家天子的仇恨,实在是太深了,他的祖上乃楚霸王项羽大将季布,楚霸王死后,季布躲到曾经的好朋友韩信哪里,谁知刘邦逼韩信杀了季布,但是季布有三个儿子,这三子皆是楚地英豪,继承了父亲的英勇,几年后,这三兄弟联手对刘邦进行了一次刺杀,结果刘邦饶幸逃得一命,这三兄弟全部被捕,然后腰斩弃市,行邢前哥哥季声大笑。

刘邦问他为什么笑,季声说“我有三个儿子,他们和我三兄弟一般强壮,一般英勇,你杀了我们,等十四年后,他们便会来取你儿子性命!”

刘邦大怒,立刻令人斩了这三人,并在全国搜捕季声子嗣,可惜一无所获。

十几年后,刘邦死了,他的儿子即位为汉惠帝,权利为太后把持,这时候季家的儿子又长大了,三人再次埋伏在惠帝路过的地方进行一次刺杀,结果如何就不知道了,只知道惠帝那次之后,身体迅速衰弱,过不了几年就死了。

文皇帝即位后,同样的又迎来了一次刺杀,不过这次文皇帝刘启可比他的兄弟强壮敏捷的多,在侍卫的配合下,擒拿了两名刺客,将之同样斩了。

据说文皇帝在那次后立刻请回了专门的剑客,教导自己的儿子习武防身。

到景帝中年,季世安的父亲和叔叔再次走出家门,扔下季世安与他那尚在襁褓中的妹妹,只对他说了一句“假如父亲回不来,那么安儿,你一定要苦练剑术,十四年后来长安为我们报仇!”

现在季世安虽然还没有儿子,但是他已决定走上父辈的老路,重复着那一次又一次的刺杀,直到杀掉一个刘家皇帝为止,这个使命已深深的烙进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几乎是不可磨灭的!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季世安从遐想中回过神来,哄着妹妹道:“若水乖,快睡觉,明天哥哥带若水去长安城看歌舞怎么样啊!”

若水高兴的点点头,将季世安送出房门,对她来说,哥哥的话一定要听!

第七节 偶遇

长安城,一场小雨在清晨的时候忽然而至,又忽然而止。www.65txt.com因此现在空气极为清新,雨后的街道格外的干净,只因李云并非是内阁大臣,所以今日早朝他已告假,趁着这难得的空暇,他陪伴着卓文君在这大衙上悠闲的晃荡着。

由于现在还很早,各家店铺刚刚开门,人流也较为稀少,由于恰逢三年一度的各郡郡守回京述职之时,又刚巧太皇太后的寿诞临近,所以长安卫戍将军不敢怠慢,这几日巡逻的次数与人数都大大增加,街头更是禁止任何形式的武斗,一旦发现不问是非,统统押解到监狱中监禁,直到这敏感时期过后,才会有官员提审,所以长安城的混混们也在各大门阀的约束下,老实起来。

一队巡逻兵从李云身边经过,他们压根也不会知道这个身边仅仅有两名护卫的青年会是一个两千石的大员,只道是某家公子携夫人出来闲逛。

卓文君还从未来过长安这繁华之地,一路上好奇的看着这大汉国人口最多的城市,不免感慨万分,临邛虽富,但与长安相比依然是大巫见小巫。而刘陵由于身份特殊,为了不落下口实与人,她自然是不能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只能在别苑呆着。

李云带着卓文君,穿过几条街道,便来到了长安城店铺最多的南隆,这里与章台同为整个长安人流最密集的地方,来自大汉各地的商人们通常便是将货物送到此处。而临邛商会据说也在这里发展起了一个据点,目前拥有着数十家店铺的加盟,隐隐已是仅次于洛阳宁家的长安第二大商业组织。

李云自要借这个机会好好看看离了他的掌握,商会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随便挑了家挂着临邛商会标志地店铺。李云走了进去,这是一家经营着手饰的店铺。规模在长安应该算地是中等,李云等人刚进店中,便有似乎是店老板雇佣的工人迎上来。亲切的道:“公子,夫人要些什么呢?小店地饰品可说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他将李云与卓文君迎到柜前,这里盛放着店中经营的大量饰品,有黄金的。有白银的,更有似乎是玻璃制作的项链。镯子,这些用玻璃制作地饰品无不透着晶莹的光芒,看地卓文君心中大是欢喜。

李云见了卓文君的模样,自是知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卓文君现在正是青春之时,哪里能不被这些东西所征服?

不过可惜的是,李云并不认为花大价钱买上几副成本低廉,且极容易破损的饰品,有什么意义。不过见卓文君一直盯着那些饰品,他也不好抚了爱妻面子,便指着那些玻璃制作的饰品问道:“这些东西怎么卖?”

那人狐疑的看了看李云,又看了看一直戴着丝巾遮着小脸的卓文君,两人出来时并未穿上什么好点的衣服,所以他有理由怀疑这两人的经济承受能力,因此道:“不好意思,公子,这些东西本店只卖给熟客以及在本店消费三万钱以上的顾客,旁人的话,小店是绝不卖的!”

李云面露不喜,其实心中却乐开了怀,虽然不知道这个类似后世贵宾制度的法子是谁想出来的,不过这却充分证明了,离开了他商会不仅仅没有衰落,反而越发的拥有活力了。

其实这个法子也是没有办法,最开始并没有玻璃制作的饰品的,这还是临邛那些工匠见每次烧制出来的器皿总有些不合格的,这些东西浪费了自然心疼,于是便有人悄悄的在闲着无聊的时候,用那些不合格的报废物,制作一些小东西,有人喜欢雕刻,也有人喜欢将之削成其他形状,慢慢的人们发现这些报废的东西居然还可制成十分漂亮的手饰,脑子里已经彻底被金钱统治的商人哪里还管这许多,便将这些手饰拿到自己店中寄卖,本只想捞回点成本,谁知道这东西简直供不应求,尽管玻璃的市价十分高昂,但是相比起黄金,白银制成的手饰,它的价格依然低廉。

在大汉国一个重四两的黄金项链的市价大概在四千到四千五私造钱之间,而一套八个玻璃杯的价格却仅仅为三万钱,一套报废的器皿少说可以制成三到五条一两重的项链,如此一来它的价格自然是远远低于黄金,因此大受欢迎,各地商家的店铺中挤满了想买这种廉价却又漂亮的手饰的客人,可是这些东西产量和玻璃器皿一样有限,而且容易破损,价格自然不可能高到哪里去,因此商人们被逼无奈不得不想出这样一个主意,不是熟客不是贵人那是坚决不卖的!

而这家店铺中的这些玻璃手饰也是昨天刚到的新品,而且大多数都被人预定了,玻璃造的这种饰品由于它的磨损性和原料来源的原因,商人们也不敢多赚,价格通常稳定在千钱左右,商会的意思是用这个东西敲开那些传统手饰店的大门,将大汉国这个暴利的行业彻底的收入自己的掌握中。

李云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临邛商会的原始会员凭证,说起来他可至今拥有着总会话语权的大头啊!

那人见了这个在商会内部也极为难见的东西,那块雕刻着商字的环形玉佩,立刻就令他收起了最后一丝怠慢的心理,恭敬的道:“原来是总会的公子啊,请恕小的怠慢,这就给您拿出来!”

虽然他在心里不免揣测,这位公子的意思,按说总会的富豪想要一个这样的饰品那是一句话的事情,不可能还要掏钱买的。

不过他瞧了瞧李云身边粘着的女子,这个一直以来没说一句话地年轻女子虽然一直戴着丝巾。他看不清具体模样,不过光看外型,他就可猜出那是一个怎样的美人儿了!

饰品放到柜台上,卓文君欢喜的看了看李云。丝巾下的小脸儿满是幸福地模样,最终她选定了一件雕刻着各式图案的手镯。以及一件十分好看地项链。

由于是临时兴起雕刻的东西,所以这些饰品几乎每一个都不一样,各有各的特色。而卓文君选上地自然都是有漂亮外形的东西。

李云见卓文君的高兴样子,心中自然开心,他自婚后就一直亏欠着这个善良的女子,陪伴她的时间实在太少了,这点小钱买她开心自然是划算地很。

因此二话不说。便付了钱,二千钱的价格虽然有些心疼,不过他现在单单是每年的俸禄就足有数万钱的价值,更不提商会每年的巨额分红,若单论财产。恐怕他地个人资产就足抵地上大汉国一个大家族的全部财产了。

卓文君欢喜的戴上那极易破损地手镯。仔细的一边端详着,一边幸福的依偎在李云身边走出这店铺。

却不知这情景被远处一个少女看到,那少女双眼立刻就冒出了欢喜的样子。不由分说的缠上一个陪伴着她的男子,叫嚷着道:“哥哥,那个姐姐的手镯好漂亮哦!若水也要一个一模一样的!”

边说还边拉着她的哥哥向着店铺中去,那少女生的极为阳光,年纪约莫有十四五岁地样子,穿着一身极符合她年纪的漂亮丝绸衣服,微微隆起的胸前更是衬托着她那青涩的年华,令周围人群无不侧目以待,头上扎着那些可爱的发辨更是不停的晃悠着,这情景足以令一些喜好青涩少女的贵族发狂。因她确实生的十分动人!

不过十个贵族有九个绝不敢打她的歪主意,因为她的小手上拉着一只粗大的手,那手的主人看上去极为文静,站在大街上虽说不是很英俊,但却也是一个翩翩佳公子,但他的背上却披着一把剑,有见识的人定可一眼看出此人绝不好惹!

因为他走路时步伐稳定,举止呼吸间平和而缓慢,看上去他一直走的很慢,但是只要稍稍有点留意,便立刻可发现这个男子虽然一直都是这么安静,但奇怪的是无论那少女怎么跑,他的步伐永远紧紧的跟着,一双平淡无奇的眼睛更是忽然的一亮,扫过周围,令李云的两名护卫立时在心中生出警戒。

李云的护卫可都是刘彻派下来的禁宫侍从,不说武艺精湛,至少也算的上一等一的好手,可是他们却绝不敢在这人面前拔剑。

秉持一个经验丰富的护卫本色,他们立刻警戒起来,护住李云二人,嘴上虽然没说,但心下却已是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他们绝不容李云有失。

所幸这人只是扫了一眼李云,他的注意最终回到身边少女身上,看样子他是一名绝对合格的哥哥。

待他进了那店铺,李云两名护卫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一摸手心背上,在这短短的片刻,居然已经湿透!

再不迟疑,立刻护上李云急急的离开,李云虽有疑惑,不过想来也是时候回去了。

却知没走几步,身后立时穿来喊声:“前面的先生,能否等在下片刻?”

李云虽不知是否是喊自己,但出于好心也稍停下了脚步,却见方才那少女正牵着那青年奔了过来。

那少女一脸天真的模样,快步走到卓文君面前,根本不管周围虎视眈眈的两名护卫,高兴的拉着卓文君的手道:“好漂亮哇!姐姐的手镯好漂亮哇,若水真的是很喜欢,姐姐送给我好吗?”

李云冷汗,这少女若不是太聪明,就一定是太天真,他从未见过有这么一个少女当着满大街的追上一个人,见别人东西漂亮就直接说:“好漂亮哇!送给我好吗?”

不过这少女天真灿烂的可爱笑容却如一剂致命的毒药,令李云丝毫生不起拒绝的想法,即使婉转点都不行。

那青年一脸尴尬地模样。不过很显然他对这个妹妹也是万般的无奈,而卓文君看着这个少女的模样,也好感大生,看着李云的目光居然是有要真的送人的样子。

那青年拉住少女,朝李云道歉道:“先生,舍妹无礼,实在是抱歉了!”

他看了看那手镯,再看看妹妹充满着可怜的神色,咬咬牙道:“在下唐突。不知这镯子,先生可否割爱,在下愿出双倍价钱,以求先生转让!”

这一刻,李云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小时候记得妹妹也是如此的调皮。见着别人地玩具,也是拼命的想要,她恨不得世界上的一切玩具都属于她,看情形这少女与他妹妹倒也有几分相似,唯一的不同是。她将这贵重的镯子当成了玩具而已。

但是李云想起卓文君方才欢喜的样子。再加上这似乎是他婚后第一次买礼物送给爱妻,若就这么地让与他人,岂不是太过儿戏了?

因此咳嗽一声。不好意思的道:“对不起,先生,此物是鄙人送与爱妻的礼物,对鄙人与爱妻来说都有着重要的意义,这其中的意义希望先生可以体谅!”

“哦!”那青年失望地道:“如此在下唐突了!”

此话一出,从这青年到这时起,一直就打着十二万分警惕地护卫才暗自松了口气,他们可不敢想象与这样一个人交手的命运。

卓文君听了李云的话,自然再次幸福起来,小手轻轻抓住李云。双眼中满是爱意。这令李云立时感到方才地拒绝没有白费。

那青年拉上少女的手,有些严厉的道:“若水,不要胡闹了,别人的东西不是咱们的,等下次这店家进货时,哥哥一定给你买!”

那叫若水的少女却是不依不饶的撅着粉红色的小嘴,脸上尽是失落的表情,看的卓文君心里一疼,对李云轻轻道:“夫君,妾将这镯子送与这姑娘吧!”

李云摇头坚决反对道:“不行,这东西是我送与我地宝贝儿的,怎可转手与人?”

卓文君缠着李云幸福的道:“妾有夫君这份心就可以了,再说,这东西妾拿了也无什么大用,不如成全他人,就当做个好事!”

李云无奈,不忍再弗了爱妻面子,点了点头。

卓文君见了高兴的一笑,跑上去将手镯摘下来塞到那少女手上,笑道:“妹妹叫若水是吧,这东西姐姐送你了!”

远远的,那少女原本失落的小脸立刻欢喜起来,竟然扑到卓文君身上搂着她欢呼道:“姐姐真好,若水最喜欢姐姐了,一点也不喜欢哥哥和那个大哥哥,他们都好小气哦!”

李云不由的和那青年对望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少女真的是……

卓文君见了如此可爱的一个小姑娘,自然也笑开了怀,拍拍的小屁股道:“若水妹妹不乖哦,刚才要不是那位大哥哥说要送给若水,姐姐才舍不得啦!”

说完还悄悄的含笑看了看李云。<16K是您閱讀的好伴侶>

若水却跳下卓文君的身体,高兴的戴上那个漂亮的手镯,道:“姐姐,若水知道的啦,那个大哥哥是姐姐的那个……所以姐姐才帮他说好话,姐姐不要以为若水什么都不知道的哦,若水其实很聪明,告诉你哦,若水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个大哥哥是个小气鬼,肯定舍不得将这么好的东西送给若水的!”

李云脸上立刻尴尬无比,那青年也尴尬的冲李云一礼,走近道歉道:“先生,小妹无状,在下实在惭愧万分!”

李云笑道:“无妨,鄙人到觉得令妹很可爱!”

那青年笑道:“先生大度,在下佩服,不如这样,在下做东,请贤伉俪去这长安最富盛名的登天楼一叙,如何?”

李云见他诚恳,再加上看这青年言谈间不卑不亢,举止洒脱,异与常人,想来也是可造之才,大汉未来的栋梁,因此起了结交之心,便答应道:“如此,鄙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青年喜道:“在下长沙季安世,敢问先生高姓?”

李云答道:“鄙姓李,河东李子全!”倒不是他有意隐瞒,因为他确实叫李子全。子全是他的表字。

不过倘若刘陵在此一定会惊讶不已,季安世,大汉国南方最富盛名地侠客之一,在淮南王曾经的拉拢目标中。这名曾化名无数的南国剑客始终排在刺客人选的第一之中,当年淮南国第一剑客雷被打遍淮南无敌手。便去各地挑战,一路破关斩将,在长沙国遇上刚出道不久地季安世时。却仅仅在十剑内就弃剑认输。

雷被问他名字,季安世仅仅说了一句“江湖传闻,长沙季二!”

后来雷被被淮南王招安,当时野心勃勃的淮南王在听说了此人之后,立刻派人寻找这名叫季二地人。几经转折才得出他的真名——季安世。之所以叫季二据说是因为他上面还有一个早夭的哥哥。

李云却是只觉得这个名字比较耳熟,不过在历史上地这个时期。文人猛将层出不穷,这个时期诸如李广,程不识等随便放到其他任何一个时代都可成为绝世名将的将军,却不得不沦为配角,只因为卫青,霍去病的光芒实在是太强烈了,这季安世的名字他记不清楚,那自是自然的。

四人寒暄一阵,相互熟悉了对方地名字,卓文君与季若水两人更是只差斩鸡头烧黄纸结为异姓姐妹了。

而季安世表面上文静。实则思想激进,对于当今社会现状多有抨击之词,却每每都说到要害,令李云惊为天才,更深出结交之心。

于是四人在两名护卫的陪伴下,边走边说,慢慢地便到了长安最豪华的酒楼——登天楼前,之所以取这样一个名字,还是有传说的,据说当年这酒楼建成之时,远处天空居然出现了城市,人群等奇观,站在这酒楼上的人自然是无不清楚的看到了一切。于是店主人自是将它命名为登天楼!

季安世显然对这段典故多有了解,笑着介绍道:“这便是有那‘登天望兮登天楼,登天楼兮见登天’之称的长安登天楼,这里的清和酒以及清蒸鲤鱼更是长安一绝,其余酒菜也无不是精心制作,堪称天下第一楼!”

李云虽然见惯了后世动辄上百层的高楼,但是在长安,他还是首次见到这样一栋有四层布局的酒楼,当然在长安有资格有能力盖如此高度酒楼,更敢取这样一个名字的家族,当然就只有号称大汉第一世家的清河郡窦阀,当朝大将军,魏其侯的本家,身后更有似太皇太后这样一个强势的政治人物撑腰,所以谁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上门找事!

由于临近太皇太后寿诞,所以酒楼也满挂代表喜气的丝绸,整个酒楼的伙计也个个笑容满面。

李云一行径直登上这长安最高的民间建筑的顶层,找了间颇为清雅的房子坐落下来,季安世出手大方,一口气便点上十几个菜,无不是这酒楼中的名菜或者价格昂贵的珍馐。

李云见了,笑道:“令安世兄破费了!”

季安世洒脱道:“这有什么?我与兄萍水相逢,却谈话投机,这便是缘,少少一点钱财,不过身外之物,以身外物结交一名知己,这是我楚地男儿的本色!”

李云点头道:“自古唯楚有才,此话一点不假,屈原作离骚,霸王谱别姬,实在令我神往,有机会我定去楚地看看那秀美的山川!”

季安世将手指放到嘴前,嘘道:“兄,方才之话,你我听听便可,切勿轻言霸王之事!”

李云只是笑了笑,这个问题他丝毫也不担心,宫中的那位天子可是对那位力拔山河的霸王很有好感,甚至曾多次言,要是霸王可为汉将,那该有多好。

这登台楼的酒菜确实是名不虚传,再加上李云对季安世很有好感,若非是考虑到中午还要去陪刘彻,否则今日定要与这季安世一醉方休。

而卓文君与那季若水也是极谈的来,两人躲到一边,一直为卓文君的丝巾问题纠缠不休,季若水一直缠着卓文君,要看她的样子,而卓文君却是逗的上瘾,一直不许,最后季若水才抓到机会,偷袭成功,看到了卓文君的样子。

卓文君那充满成熟女人风采的美丽容貌,且不说别人,就是李云也是百看不厌,立时就引起了季安世的羡慕。

仅仅是羡慕而已,在季安世眼中,李云没有看到半分欲望,由此可证明这季安世非但是一名极有才华的青年,更是一名不好女色的君子,至少是一个不会为美色动摇的人物,自然令李云的好感增加。

吃过酒菜,四人依依不舍的告别,卓文君更与季若水约定,明日此地再次相间,看情况,这两人大有粘在一起的趋势。

第八节 矛盾

未央宫中,天子刘彻刚与金曹等丞相助理官员会面,会谈的结果不容乐观。www.65txt.com

去年一年大汉国岁入虽创记录的达到了近六十亿钱的赋税收入,可是官造钱的铸造量却仅仅只有三十五亿钱,这就意味着去年一年中原本应该属于帝国国家收入的二十五亿钱流入了私人口袋,这对于登基以来立志建立一个高度集权的中央帝国的刘彻而言,这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而一向对商人颇有敌视的金曹主事在有心人的挑拨下,自然也大着胆子若有若无的提起临邛商会的规模,这名认为农为天下之本,商为社会毒瘤的官员更是不无担忧的隐隐指出,临邛商会的规模扩大以及迅猛的发展势头是对国家的重大威胁,就差没把李云比作吕不韦了。

结束这次原本仅仅属于在新丞相继任后的勉励式会谈后,刘彻的心沉到骨子里面去了,今天他心情本就不好,早上刚与皇后大吵一架,本来他以为他与陈皇后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说互相谅解,阴阳调和,以在历史上留下一段佳话,怎么说陈皇后也与他相处多年了,他的脾气和性格也应是掌握的很是彻底。

但事实却给了他一记沉闷的重击,皇后变了,原先那个叼蛮可爱但却善解人意的好姐姐,如今却似乎是老虎化身,日日咆哮于宫廷之中,这令刘彻感到很伤心。

他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现在金曹又告诉他,帝国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完美,大汉国糟糕而缺乏有效管理的货币金融制度给了商人们一个大大地空子。原本应属于国家的收入进了私人口袋,而且这个比例居然达到了惊人的四成多。

而一直被他和孝景皇帝认为是忠诚的李云,现在看来,他地那个商会似乎也存在着严重的私利现象。这与李云和他说的,转运天下财富,以商富国的理想几乎是南辕北辙。

想着想着,刘彻就只头脑发涨,对李云他本很有好感,这个符合他心中标准忠臣的臣子,他一直寄予厚望。甚至多次破格提拔,更为他顺利实施地方改革顶住了来自各方面的压力,本来他是完全信任李云的。

但是。今天与金曹地谈话却使他首次生出怀疑,尽管不是很深,但却令他感觉到异常难受,结合后宫中的遭遇,今天刘彻的脾气变地很暴躁。处理事情也非常急噪,他甚至有种要发疯的感觉。他需要发泄!

这时候,中官来报,卫美人子夫求见,他心情才稍微平缓些。

卫子夫可说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生出真心对待的女子,与皇后陈阿娇不同,对这名柔弱却又坚强的女子,他更多的是爱护,而皇后却只是一种责任,打小以来地责任。

从他被立为太子起,他就被周围人告知。表姐是他将来的妻子,是要用一生来爱护地女子,因此当时并不懂得妻子这个词语的含义的他,曾发出了金屋藏娇的誓言。

现在回过头来看,刘彻才发觉那时候的童真是多么的美好。

卫子夫缓缓走进这大殿中,曾当过歌女的她自然善于察言观色,她与刘彻两人的感情,可说是充满着戏剧性,当初她在衙头与这名行径怪异的少年相遇后,两人就不可避免的坠入爱河,原本她以为这少年公子不过是某位朝中大员地公子,但事实却令她震惊万分,当刘彻以天子的身份出现时,她的命运也随之改变。

刘彻见了卫子夫,便抛开那些烦恼的事情,轻轻站起身来,卫子夫已浅浅行礼,拜道:“妾见过陛下!”

刘彻强做洒脱道:“美人无需多礼!到朕身边来!”

又挥退左右,将卫子夫拉入自己怀抱,他心情才开始转好。卫子夫坐在刘彻大腿上,环顾四周,忽然扑哧娇笑“陛下,今日为何闷闷不乐啊?”

刘彻无疑是个要面子的帝王,他被爱妃点破后,仍然强做笑脸道:“朕哪里不开心了?再说即使有天大的事情,见了朕的美人,朕也立刻会开心起来!”

卫子夫摇头道:“陛下,您若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和妾身说啊,妾虽然愚笨,不懂得那些大道理,但是说出来总比闷在心里强!”

刘彻鄂然,无奈的叹了口气,郑重的看了看卫子夫道:“子夫,你发誓,绝不把今天听的事情说出去,那么朕就说给你听!”

第九节 钱币问题

李云刚在未央宫前递上自己的身份证明,前脚刚踏进内宫的大门,远远的就见刘彻在一大帮扈从的簇拥下,直直的朝这边过来,不敢懈怠忙跪地拜道:“臣李云见过陛下,愿吾皇万岁!”

刘彻此刻见了李云,挠挠头,这才想起昨天曾着他,今日入宫觐见,有些尴尬的道:“李卿来拉,朕本还想去找你哩!”

李云一惊,在大汉国,能让天子亲自找上门,这个殊荣可说是好坏参半,因为大汉建国以来,能令天子出宫找上门的大臣只有两种,一种是最得信任的大臣,如萧何,曹参,还有一种便是即将遭到罢黩却依然被天子看重,希望他及时改正的大臣。www.65txt.com譬如前丞相周亚夫。

李云自认自己的能力远不及萧何等名垂千古的重臣,自然立刻想到不妥之处,却不知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只得有些诚惶诚恐的上前道:“陛下唤臣,一纸文书即可,臣卑微之躯,不敢劳烦陛下移步!”

刘彻听了,却没想那许多,他现在迫切的需要李云给他一个答复,因此亲热的上前扶起李云拉着他的手,便朝御花园方向走去。

此时已是盛夏时节,整个御花园中鲜花盛开无数,刘彻喝退园中正浇水的婢女,与李云穿到一个被花海包围的小亭中。

那些扈从自是知道自己的本份,全留在亭外警戒,丝毫不敢贴近这天子所在之地,生怕自己听到一些不应该听到的东西。

君臣二人便独处于这个小亭中,外界的事情被那花儿阻隔着,李云自是知道刘彻如此神秘,定有什么事情。所以他一见周围无人,便再拜道:“不知陛下带臣来此僻静之地,是否有什么事情相问?”

刘彻坐到亭中石栏上,犹自叹了口气,道:“今日金曹主事和朕谈了很久,朕的心很疼!”

李云有些狐疑的看了看刘彻。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那金曹主事陆诚李云自也知道,那陆诚是孝文皇帝朝的老臣了,能力虽然说不是很突出。但是经验丰富,在严重缺乏理财人员地大汉百官中他也可算的是一个异类,极擅长于岁入清点。所以他在金曹这个相当于大汉国财务部部长的职务上一坐就是十几年,无人可撼动他的位置。

金曹这个职位,品秩虽不过三百石,但是权利却大的很,金曹在目前的帝国政治结构中。是直接隶属于丞相,只需要对丞相负责地参谋级官员。在帝国的每年收入的用度以及资金流向等方面,他具有着决定性的意义。

所以李云听到这事情居然牵扯到金曹,立刻就知道此事绝不寻常。

刘彻顿了顿,有些痛心疾首地道:“金曹与朕言,去岁大汉岁入六十亿钱,但是去年一年所有的赋税收入中,是为官造钱的却仅仅只有三十亿多钱!”

刘彻看着李云道:“六十亿钱地赋税收入,官钱所占比例不过五成,其余的钱财都流到商人的口袋中去,整整二十多亿钱啊。足够大汉武装十万铁浮屠骑兵了!商人误国!”

“商人误国啊!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样猖狂的盗取国家的赋税,是会迎来灭顶之灾地吗,而且这还仅仅是赋税,朕可以想象,在帝国的各大郡府,诸侯国中,肯定存在着更大规模地私造钱币问题!”

李云听完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先前他见卓家的铸钱作坊规模,就已经猜到大汉国规模庞大的私钱铸造业的惊人利润了。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居然达到如此恐怖的一个比例,二十一世纪的经济学家说的好啊,金融是一个国家最重要的生命线,想当年东南亚一场金融危机袭来,原本自信满满,自号四小龙的东南亚经济强国们纷纷崩溃,无数大集团灰飞湮灭,无数人破产跳楼,中产阶级地收入全面萎缩,仅此一次,四小龙变成了四小虫,根据专家估计那些遭受到金融风暴袭击的国家,国民生产总值几乎倒退二十年!

而相比起东南亚各国的遭遇,大汉国的金融体系更加糟糕,世面上货币紊乱,各种钱币大行其道,甚至在一些偏远的地方,干脆是用布匹代替钱币。

这个境况假如被有心人利用的话,李云已不敢想象这后果会有多严重,最起码大汉国的商业将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几十年来韬光养晦的成果将在一夜间化为乌有。

当然幸亏大汉国的这个致命弱点尚还没被外敌发现,也幸亏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那个家族或者势力具备这样的能力,否则帝国的经济将一夜间崩溃。

不过这个问题应该不难解决,李云##历史上,刘彻就是以五洙钱来代替以往的货币发行,当然##中自然砍掉了不少脑袋,在帝国强大的武装力量监督下完成的重大改革。

而现在,统一全国货币,似乎也已经势在必行,只有统一了货币,帝国的力量才会集中到一个拳头上,只有统一了货币,帝国的各个郡才会更加稳定。

想到这里,李云不再迟疑,奏道:“臣有一策,可解陛下烦恼!”

刘彻闻言大喜,竟顾不上礼节,拉起李云的手,兴奋的道:“朕就知道卿定可为朕解决这个难题,卿有何良策,便快快说与朕听!”

“臣以为,各地私钱泛滥,故是因为商人贪婪,但追其本源,莫不是大汉国自身没有一个统一全国,通行天下的标准货币所至,所以臣以为,若要从根本上解决国家财产为私人盗用的问题,唯一的也是最好的办法,便是废止天下货币,重新拟订一种新的,不会为他人伪造的货币!”李云郑重的道。

“废止天下货币?”刘彻深深吸了口凉气,倘若废止的话,这不知道要牵涉到多少人的利益,这个问题的敏感即使是刘彻也感到震惊。

李云坚决的点点头,道:“是的,陛下,废止天下货币,收回地方的铸币权,改为中央直接掌握,这样一来宵小自是再无空子可钻,当然在新货币发行前,旧货币依然可流通,并可与新币按照比例交换,但是这必须要规定一个期限,期限过后,所有旧币一概禁止流通!另外陛下可再通告全国,自即日起,凡有查到私自伪造货币者,罪同谋反!”

李云这样一说,刘彻自然立刻明白过来了,废止旧币,铸造新币,更建议将铸币权收归中央,这对于大汉国的好处是明显的!

首先地方诸侯没了铸币权,在财政上自然是完全依赖于中央政府了,任他再怎么蹦达,也将永远无法对目前的帝国构成哪怕是丝毫的伤害!

而能提出这样一个完全有利于中央统治,避免地方割据建议的大臣,刘彻根本连想都没想,就直接将对李云的怀疑与不满抛到脑袋后面去了。

不过他对于李云最后那一句充满着杀气的话,很是好奇,于是故意问道:“李卿,私造货币,罪同谋反,这好像不符合卿一贯的作风吧!”

李云道:“陛下,臣不喜多罪天下人,亦不喜大兴牢狱,这是臣的本性,因为臣知道这样有利于帝国的稳定,但私造钱币者,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是祸国殃民之举,而敢在陛下严令后,依然不思悔改者,那么即使不是谋反者,也属于利欲熏心的宵小,此种人平日里也定属于横行乡里的恶霸,杀之,乃替百姓出头,还帝国一个朗朗乾坤!”

刘彻点点头,李云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事实上即使李云不这么建议他也会这么做的,但是李云建议了却更得他欢喜,因此拍拍李云的肩膀道:“那么卿可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关于新币的想法!”

李云想了想,历史上西汉铸造的五侏钱可是中国历史上罕见的硬通钱,一直流通到隋朝才渐渐消失,五侏钱小而薄,却又颇有分量,成本不高不底,别人若是仿造那也与官钱成本差不多,并无多少利润。

但是李云理想中的钱币应该是可以大量流通的钱币,不仅仅应该只有铜钱这一项,而且帝国现在貌似也没有与货币相对应的本位。

金银这种硬通货也没正式登上经济的舞台,既然如此何不以金银为本体,铸造一套符合帝国需要的新货币?而且新货币也大可以学希腊人,铸造点银币,金币,作为最高级别的货币使用,而金币与银币使用所带来的好处是明显的,至少商人们再也不需要用牛车或者马车来装载大量钱币去往他处交易,而且似乎也更保险,更安全。

而且再进一步的话,可以尝试运营交子等大面额货币,历史上交子等纸制古老货币之所以屡屡成为国民的灾难,李云自然知道那是由于统,治者不懂得金融,胡乱发行所至。

但是自己好歹也知道一些基本的经济知识,只要采取严格的控制措施,配合完整的金融体系,交子的发行或许并不是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李云就得意的笑了起来,对刘彻道:“请容臣回去想想,过几日臣再递上一个完整的奏折,向陛下阐述清楚相关的问题!”

第十节 商业的未来

君臣二人解决了潜在的信任危机,两人都心情都放松了不少,李云想起田汾的‘重托’便试探着道:“陛下,臣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彻令人准备送来水果,笑道:“卿何事如此吞吞吐吐,有话便与朕直说便是!”

李云嘴角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道:“陛下,昨日国舅大人晋升之喜,臣去道贺,丞相大人爱子田勇将军对臣新捣鼓出来的铁浮屠骑兵十分感兴趣,还邀臣独自详谈了一段时间,臣因此想……”

李云抬起头稍微的看了看刘彻脸上的表情,见他并无不悦的意思,便大着胆子接着道:“因此臣想,是否将一部分铁浮屠拨调给田勇将军,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这便是刘陵所献的计策,与其偷偷摸摸,深怕见不得人,为了这个事情隐瞒刘彻,不如将事情合盘托出,当然为了照顾田汾的面子,他自然必须说点儿谎,田汾设计套他入局,被说成田勇主动相邀,他李云盛情难却。(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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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地的交易自是被说成李云与田勇意气相投,如此一来,以刘彻的智慧以及隐藏在刘彻身后的林滤公主的心思,再结合秘密机构的调查,这个事情就清晰的和镜子一样了。

其实政治就是相互间不断的妥协形成的,而李云将这个事情挑明了,窦家自是有他的渠道知道关于那天晚上密谈的内容,田汾与他的交易也光明正大的完成了,即使最终刘彻不同意这个计划,田汾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毕竟当晚两人地交易并不包括双方必须为对方保守秘密。

果然刘彻轻笑一声。坐到石亭的凳子上,眼睛轻轻的眯着思考起来。

其实对于田汾的心思,刘彻自认很清楚,他的这位舅舅可一点都不简单,而表哥田勇的事情,刘彻自也清楚。

田勇在数年前离家出走后。他与那名婢女一直隐姓埋名,居住在远离帝国中心地桂阳,这次回来,还是大汉国的太后亲自派人劝将回来的,这暗地里的条件自是答应了不少,其中就包括了承认那名婢女的身份。作为交换条件,田勇答应太后。为田家的利益效命。

其实田勇也是出于无奈,因为他已经不再是当年的豪气少年了,如今他已成家立事。膝下更有一双儿女,即使不为了他自己,他也必须为子女地将来考虑,再说,即使当年有天大的不愉快。再怎么说,田勇也终究是田氏的子孙。

说起来。刘彻与田勇怎么说也有着很好地感情,那种从小就树立起的感情,不是外人可以轻易理解的,对于田勇,刘彻心中总是喜欢将之看成大哥哥,那个曾保护他的大哥哥。

因此刘彻对于李云这个提议很动心,毕竟他真的有心培养田勇,他希望田勇可以小时候一样,拿起长剑继续为他地理想奋斗。

不过李云话中透出来的东西,却令他不得不暂时压制住心中地悸动。此事他还得先去和姐姐林滤公主以及太皇太后交换下意见,因为李云话中的意思似乎有着强烈的提醒味道,短短几句话中,着重语调说着的‘丞相大人’令刘彻警觉大增。

“此事朕知道了!”刘彻淡淡的道,仿佛说着一件根本不关心的事情一般。

李云自也知道目的已经完成,田汾布下的这个局,他终究还是跳了出来,尽管如此,李云还是觉得背上凉唆唆的,丞相家的酒,可不是很容易就可以喝地下!

这时宫女端来新鲜的水果,刘彻拿起一个品尝起来,这夏天吃水果自是特别舒服,刘彻忽然下起临邛那个发展的非常快的商会,胸中就又如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不吐不快。

但刚刚才与李云消除误会,他并不想再添麻烦,可是此事却又不说不行,想了好久,刘彻还是决定提出来,长痛不如短痛,与其日后为此闹出更大矛盾,还不如将之消灭在萌芽状态。

“李卿,朕听说,卿在临邛开办的那个商会最近很火啊,分会都开到长安来了!”刘彻漫不经意的道。

但此话听在李云耳中,今天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舒缓过来了,因为他已找到了刘彻今日反常状态的根源。

商会确实发展的太过迅速了,而且规模也太过庞大了,从临邛传出的信息无一例外的显示,这个商会是属于典型的地方家族势力与商业集团的结合产物。

这若在现代,这不过是一个地方保护政策而已,甚至还可上升到保护民族产业的高度,不过在现在嘛……

虽然李云一直认为资本主义是大汉国未来的发展之路,但是要发展资本主义,就必须先把封建主义给搞好了,努力提高社会生产效率,提高政府办事效率,提高农作物产量。

这是资本主义最根本的基础,因为但凡涉及到工业问题,那么基础条件必须满足,否则一切就是空谈。

毫无疑问,大汉国现在当家作主的天子刘彻,大汉国最庞大的利益群体是农民,而刘彻的性格是不会容许一个不受他掌握,游离于中央控制之外,却又有着庞大影响和财力的集团,堂而皇之的出现。

在历史上无数企图通过各种手段,试图与刘彻分权的人无一例外的全部失败了,即便是后来的儒家官僚集团与太子势力集合发动的政变,也落的个全军覆灭的结果。

刘彻的性格极具侵略意识,他骨子里可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汉愤青,他对匈奴人有着强烈的报复心态,但是同时对于皇权他又有着强烈的维护心理,任何敢于削弱皇权的势力都将受到他的严厉打击。

所以对于刘彻,李云一直执行的是温和的劝说政策,再辅以铁一般的事实,向他阐述李云自己的道理,更积极准备对匈奴作战,一方面掠夺他人的财产,以为帝国的经济输血,一方面更可满足刘彻急于报复匈奴的心理,更可洗刷匈奴施加于帝国的耻辱,树立起帝国子民的强大民族自信心。

所以早在很久以前,李云就着手准备让皇家来掌握商会的管理,当然不是那种不用出一毛钱,每年只管收钱的勾当,更不是直接将商会交给皇家,从此任皇家折腾。

而是……成立商业监管部门,监管主官只对皇帝负责,这个部门不具备行政权利,它存在的意义就只在于监督,监督商会的运作,监督商人的税收状况,更及时提出相关的政策进行引领。

这样一来即可避免帝国皇帝昏庸之时,直接空降贪官,随意鱼肉商人,收取高额罚金,也可避免商人的行为过度自由,以至于对帝国的根本产生动摇。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个部门的成立可以有效的监督某些商人的不法举动,更可为下步征收商业税和商业所得税打好基础,李云不可能也不会放过商人这个将来将成为帝国税收支柱的!

当李云将自己的想法,完全的和盘托出时,刘彻震惊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卿是说,未来大汉国的税收和军费开支完全可以商业承担,完全可以免除农业赋税,甚至还可以提供给农民一些补助费用?”

李云笑了笑,完全免除农业赋税,这对于刘彻而言不亚于一个重磅炸弹,事实上,在李云的计划中,这是完全可以实现的。

前提是击败匈奴,掠夺草原上丰富的资源,以哪里为殖民点,不断的为帝国提供新鲜血液,更可利用草原上的资源为帝国内地的发展创造机会,此消彼长之下,再辅以有计划的逐步免除农业税收,提高商业税率,这个理想未尝不是不可能的!

一个不收农民赋税,不征诿役,仅仅要求农民努力生产,养育后代并提供合格战士的帝国,毫无疑问是刘彻理想的帝国,也是李云理想的帝国。

虽然过程或许对于草原上的民族以及周边的小民族有些须的痛苦,但是李云有理由相信,几百年后,这些民族的后代绝对不会对他李云掀起的掠夺狂潮,表露出哪怕丝毫的不满。

因为到那时候,大家都是一家人了,都属于大汉国子民,都是炎黄子孙,而李云和刘彻毫无疑问是统一了帝国的英雄,或许历史会评价李云为铁血将军或者铁血XX,而刘彻自也是千古一帝。

历史确确实实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失败者将彻底的丧失话语权!

君不见欧洲白人几乎灭绝了整个美洲的印地安人,贩奴运动摧毁了非洲璀璨的文明,使得这个地球上最大的陆地变成了地球上最贫困的地区。

欧洲人用坚船利炮打开了一个又一个文明的大门,现在大汉国的铁骑已决意用钢铁践踏整个草原,过程或许不一样,但结果必将相同!

第十一节 技术瓶颈

回到家中,李云即着手制定新的钱币体系,小钱倒还好说,毕竟大汉有丰富的小钱铸造经验,只要集合一帮老工人,借助他们的经验,相信就可找到一套既符合经济效益,又不会造成钱币贬值的新钱。(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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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金银本位兑换体系的建立,这无疑是一个极为庞大的工程。

可以说这样一套体系,前无经验可借,后世的经验却根本不能借鉴,因为这其中存在一个价值的衡量问题。

大汉国目前的黄金与白银开采量远远没有后世那么庞大,年产白银黄金各有数十万斤,大家就可以偷着笑了。倒是由于这几十年来大汉国一直处于相对平和的发展时期,因此国库中倒也囤积起了三十余斤白银与十几万斤黄金,这个数宇若换了别人,定会笑的合不拢嘴。

但李云却笑不出来,因为看上去这些数宇是如此的好看,实际上怎么样?大汉国的度量衡远不是后世那般接近现代度量衡,一汉斤仅仅相当于现代半斤不到,如此一来,帝国实际白银与黄金储备其实不过几十吨!

远远不能满足未来金融体系的需要,按计算,目前帝国一年生产总值约在一千八百到二千亿钱之间,但实际需要钱币却仅仅需要大约八十亿,采用新的货币体系后,按计划,新钱币与官钱的兑换比例应在一比一点七,这样一来帝国总共约需要发行新钱币五十亿上下。

虽说新钱的发行可通过融化大量旧钱来进行,但是生铁依然大量需要,而目前帝国的生铁产量尚不能满足国内军事与农业的庞大需求,所以李云才不得不迎难而上,发展银币与金币甚至类似交子的更大面额钱币。以抵消掉一部分铸钱。

由于金币与银币的主要使用者是商人与官府,所以针对现实地需要,这两种面额的钱币,发行量不能太多,以免造成钱币贬值。

但问题随之而来,新钱币开始流通后,尽管帝国肯定会采取最为严厉的武装手段。打击一切敢于伪造的人或组织,但是伟大的革命导师教导我们,只要有足够的利润,那么就一定有人铤而走险。历史上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太多太多,李云根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人性或者官府严厉地打击手段上。

要防止他人伪造,唯一的办法,就是令这套新式钱币在技术上取得重大突破,使得目前广泛采用的铸钱作坊没有半点办法仿造。

说起防伪技术,李云一口气就可说出无数种。譬如激光,又譬如水印等,但是这些技术很显然除非李云去打劫外星人的飞船,否则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实现地!

而历史上曾经出现过的那些古老的防伪技术。李云又所知甚少,根本不能在现在翻版过来。所以唯一的办法便只有从目前的技术上着手了。

从大司农处调来相关的官钱铸造资料中,李云大致地了解了目前大汉国最普遍的钱币铸造方法。

自战国以来,钱币的铸造方法便一直是以石范为主,石范按照李云的理解其实就是石制模具,到大汉国建立后,高祖皇帝下令“即山铸钱”,“听民放铸”以迅速恢复生产,增加国力,各地富豪纷纷加入到这个铸钱俱乐部来,石范以超低廉地价格,可使用多次的便利性而受到人们地青睐。

但与此同时。帝国的官钱铸造业却走上了孑然相反的方向,官府铸钱一般以铜范铸之,并采用了当今最先进的叠铸技术,使得官钱的价值远远超出了私钱,但也因此造成了目前一官钱相当于四个私钱的尴尬局面。

但是私钱的便利和暴利性却又使得官钱流通不便,因此孝文皇帝在位时曾下令废止过私钱铸造,改铸三诛钱,但是效果并不理想,各地诸侯也拒绝配合,因此这个政策最终名存实亡。

现在旧事重提,中央政府的威信与权利却已不是当年孝文皇帝时期可比,当时的大诸侯现在已经消失,帝国的军队足以镇压一切诸侯地反抗。再辅以严厉的法令和政策,李云相信,新货币必不会受到太多明里的阻力,而他至少也可以历史上统一货币的第一人,名垂青史。

但是很明显,荣耀越高,责任便越大,新的钱币不仅仅关系到李云的政治前途,更关系到未来大汉国的经济民生,这是绝对不能出半点差错的!

所以几日来,李云一直窝在落脚地,寸步不出,埋头于资料之中,白天有空就找来长安铸钱作坊的负责人进行询问,对一些不明白的问题进行请教。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李云渐渐的失去了原本的雄心,因为技术上的困难便如一付沉重的枷锁,锁着他的脖子。

铸钱业的技术实在是太落后了,要想在几乎是技术荒漠的现在发展出一套有效的简单的廉价的防伪技术是如此的艰难。

李云想过用人物肖像,制作一种类似袁大头的钱币,但是帝国却没有精通精密雕刻的人才,而且在操作上这种技术拥有着太多的不现实性。

李云也想过用铸造出一种重量达到私钱一倍的新钱,这样一来私钱的铸造者必然不敢仿冒,因为谁仿冒谁吃亏,这种方法是属于典型的政府吃亏,百姓得利。

但是问题随之而来,那些私钱是不会出现了,但是这种价值远远高于钱币本身价值的钱,必然会引起无数人的蜂拥抢购和搜刮,帝国财政用不了几天就必定崩溃!

李云有时候真想撂挑子不干了,辞职回到临邛,与红颜知己相对而饮,因为这些问题实在是太令人烦恼了,沉重的压力像一巨石一般压的喘不过气来。

幸好,随着时间的流逝,太皇太后的寿诞到了,这意味着李云可暂时走出房门,缓解下紧绷的神经!

第十二节 平阳候病危

六月十七,太皇太后大寿,来自帝国各郡,各诸侯国的祝贺如潮水般涌来。(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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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都王,淮南王,衡山王,长沙王,广川王,齐王,吴王等宗室血脉较近或者实力较强的诸侯纷纷进京祝贺。

而其余公侯贵族也自是络绎不绝,一时间长乐宫中,人满为患。各派系诸侯贵族纷纷联袂到贺,这铁一般的事实和规模空前庞大的祝寿团,毫无疑问的告诉大汉国所有的派系和官员,现在大汉国最终的决策权依然掌握在居住在长乐宫,日日诵读黄老之书的老人手里。

刘彻虽说已经亲政,而且拥有了独立罢免官员,发动小规模战争的权利,但是类似对匈奴作战,以及钱币改革,官僚制度改革等关系到国策和民生命运的决策权却依然被长乐宫所控制,即使是刘彻,他也没有那个力量与长乐宫抗衡,更别说其余。

所以李云也很请楚,即使他真的拿出了一套目前来说,完美的金融制度,在长乐宫的主人没有西去之前,是不可能通过的!

很显然的,刘彻与他都只是未雨绸缪,为将来的大变革做准备,至于现在,一切都不过是空想而已。

唯一值得李云庆幸的是,由于刘玫的原因,太皇太后一直以来对他充满了冒险和激烈的举动装作看不见,似乎不予理会。

否则若换了他人,在草原上如此积极主动的主张攻击,更以实际行动攻击过,那么等待那人的也只有调回长安,甚至直接罢免一途。

所以,现在李云的重点不是如何改进钱币。完善金融体系,更不是挥军草原,直接参与匈奴内战。而是与太皇太后搞好关系,借助刘玫的影响,使得这位帝国权利最大的强势老人,至少不反对他所进行地事情。

而太皇太后的精明是毋庸置疑的,这位曾在吕后身边呆了将近四年,又与孝文皇帝过过几年贫寒日子地老人,等闲人根本不可能在她身上占到丝毫便宜。因为她比吕后更加精明,更难得的是她一直崇尚着黄老之学。清净以无为,始终保持着极为冷静的心态。

田汾够精了吧!王太后的权术在大汉国也算数的上号了,可是到现在为止,田家的全部努力在李云看来不过是在太皇太后的引导下。步步到位而已,虽然说现在田家出了太后,也出了丞相,更出了一个手握重兵地边关守将。

但事实上,假如太皇太后愿意。那么只需要一个下午,田家就会发现,他们全部的努力和至今取得地成就,不过是镜花水月,空中阁楼而已。

历史上,刘彻登基后的建元新政如何?当时刘彻可是直接掌握了几乎所有长安城的军队,在朝中更是将不符合他心意的官员统统撤换,可是这位老太太一出现。禁卫军土崩瓦解,朝中那些罢免地大臣复又重新活跃起来,而一代雄主刘彻却只能带上几百名亲卫羽林骑士,整日在上林苑射箭围猎,再不敢过问政治,直到她西去。

李云不认为现在有任何人任何势力可撼动太皇太后的权利,也就是说,这位老太太将继续影响帝国的未来,在她还在世的时候,这大汉国将继续在绝大部分地区,保持无为而治的国策。

但是钱币地混乱问题的解决却是迫在眉睫,算算时间,太皇太后的身体应该可继续保持数年的健康,可是混乱的货币却每一天都在损害着帝国的战争潜力。

李云甚至有时候猜测,刘彻之所以在对匈奴作战过程中,将帝国的国力掏空,在很大程度上,帝国前期金融制度的混乱起到了决定性地作用。

这些事情想起来确实是很烦人,但是却是不做不行,因为假如把国家比做人的话,那么金融就无疑是人的血液,血液上出现了问题,轻则使人患上慢性疾病,重则直接导致死亡。

这些烦人的事情尚还没有得到解决,令人悲伤的事情再次发生了,平阳侯曹寿病倒了。而且是病倒在了长安,李云得知消息后,立刻赶去平阳侯在长安的落脚点。

其实平阳侯的身体,大汉国的权贵们都清楚,这位自小就喜欢服食丹药的公侯,由于体内沉积了太多的金属毒素,导致肝肾功能衰竭,李云早就知道他必将踏上梁王,孝景皇帝的老路,这其实是帝国的悲哀,从孝惠皇帝起,大汉国的勋贵们几乎有一半是死于肾衰竭引起的并发症,这种贵族病,即使是在现代,医疗技术空前发达也是没有什么治疗的把握,更何况是在这个医疗技术十分落后的年代。

医师们唯一能做的事恃就只有尽量延缓他们的生命,并减轻他们的疼痛以及折磨,但是越是这样,这些病人死时就越痛苦,而平阳侯的身体本就不如他人,一直以来依靠着调理延缓死亡的他,在一路颠簸到了长安后,身体也终于支撑不下去,病倒了。

当李云赶到平阳侯住处时,这里也已经是车水马龙,看的出来,太皇太后对平阳侯十分欣赏,以至于她老人家亲自派来了使节慰问,根本就不避讳明天就是她的寿诞。

天子刘彻更是亲自赶来了,其余公侯诸侯更是无数,从人们的表情上来看,谁都清楚,这名拥有着帝国第二大家族族长头衔的侯爷,已经到了最后的挣扎时刻。

人们虽然表面上装着悲伤的样子,但实际上,却几乎人人都在思考着,平阳侯去后,帝国的权利分配,要知道平阳侯的独子曹襄现在才不过九岁多,根本不可能掌握这个拥有着帝国第二大权利的庞大家族。更不可能担负起联络各地公侯,集中旧勋贵力量的责任,而平阳公主的能力却又受到女性身份的困扰,更大的障碍是:帝国地勋贵不会接受一个皇族身份的领导者!<16K是您閱讀的好伴侶>

因为勋贵们需要的是一个可以为他们在皇家面前争取利益地领导者,而不是一个代表了皇家利益的领导者。

李云却管不了这许多。平阳侯曹寿对他有恩,更曾手把手教过他如何在这世上生存,对于他来说平阳侯亦师亦友。其重要性根本不亚于当初提拔他的孝景皇帝以及刘彻的知遇之恩,因此他挤开勋贵们,急步进了平阳侯的寝室。

信阳公主与平阳侯的感情很深,两人一直以来都是相互敬重,相互鼓励着走过来的,因此这个平时无比冷静地女人,此刻也躲在一边抽泣着。

平阳侯的爱子曹襄则紧紧地抓着父亲苍白的手。已经懂事的他,虽然还不能清楚的分析事情。但是他却知道,父亲病了,而且病地很重,不得不说曹家的家教十分出色。曹襄看上去虽然满脸泪水,却没有在刘彻面前表现的太过激动和幼稚,反是颇有家主作风的跪坐在地上。

李云见了刘彻,忙向他和信阳公主分别见礼。

刘彻与曹寿的感情,李云自是知道。事实上曹寿对刘彻地意义十分重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曹寿相当于孝景皇帝的托孤大臣,若不是他身体一直不好,不可能承担起大量的工作,否则承相人选恐怕还轮不到田汾。

刘彻见了李云,想起他的医者身份,竟顾不上外人在场。一把拉起他,道:“李卿,你来了,太好了,朕知道你医术精湛,快快给平阳侯看看,只要卿可令平阳侯醒过来,朕必不亏待于卿!”

在外人面前,李云不敢表现得太过,只得道:“陛下放心,只要臣可做到的,臣必定竭尽所能,更何况侯爷与臣有恩!”

便蹲下身来,把上曹寿的脉,说起来这活他也有些时间没干了,虽然说还不至于荒废,倒也有些生疏。

把完脉,李云大叫不妙,曹寿脉象越来越乱,可以预料肾脏功能在逐步衰竭,忙趴到他胸口上,仔细听心脏的跳动以及肺部的呼吸。

所幸在这之前,平阳侯已服下药石,心脏与肺部暂时无什么危险,但是药三分毒,平阳侯肾脏本就十分衰弱,现在又服下药石,自是另类地加重了他肾脏的负担,以至于他的肾脏衰竭加快,所以脉象十分紊乱。

而李云又不是什么经验丰富的医师,他所依仗者,不过多了点现代医学理论,实际诊疗经验根本不足,面对如此险情,他根本没有什么针对性的方法,因为平阳侯现在根本不能再服食任何药剂,甚至令喝水都不被允许。

想来想去,唯一的治疗方法便只有针灸一途了。

可是李云对于针灸却并不是很了解,仅仅知道一些基本的穴位,背过针灸口诀,而平阳侯的症状却又是如此复杂,简单的方法恐怕不能造效,但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也就只有大胆一试破釜沉丹,这样或许他还可有一线生机,否则便只有痛苦而死!

想通这点,李云对刘彻道:“陛下,侯爷脉象紊乱,药石已无回天之能,唯今之计,唯有冒险一试,以针灸度穴,但是臣并无太大把握!”

刘彻叹了口气,他听出了李云的意思,针灸治病,刘彻自是知道,但听李云的话,好象假如不能成功,那么平阳侯将立时毙命。

因此他看了看姐姐信阳公主,在得到了后者肯定的答复后,他才闭上眼睛道:“李卿,一切就拜托卿了!”

……

考虑了很久看样子只有实行五诛钱制度了,技术,材料以及科技的发展问题都属于瓶颈…不过金银本位制度还是需要确定的,或许使用彩色交子作为暂时的运营也是个办法,这在技术上不存在问题,唯一的隐患是,这并不能使用长久,因为任何技术都有它破解的一天……唉头大啊头大。

第十三节 游针之法

经过整整一夜的努力,平阳侯的性命总算暂时保住了,治疗的过程也可说是惊心动魄,几次几乎陷入绝境,所幸平阳侯意志十分坚定,总算是撑过来了。(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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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房门,面对在门外焦急等候了一夜的信阳公主母子,李云擦去额头的汗水,道:“翁主,下官幸不辱命,侯爷的病暂时算是稳住了!”

又与她说了些鼓励的话和需要注意的事情,便领着疲惫不堪的御医们躬身告退。

表面上,在众人眼里,似乎李云这一夜的治疗相对平安,没什么波澜,但此中艰辛与曲折就只有李云与一同治疗的太医们清楚。

其实平阳侯能最终稳住病情,最主要的还是他在针灸的刺激下,神志的清醒,似这般严重的病,李云与一同负责治疗的御医们都清楚,任你医术精湛无比,即便是神仙下凡,也是无半分治愈的把握,医者在遇到这样的复杂病情时,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唤醒病人的神志,激发起他的求生欲望,再以治疗手段辅助,以此暂时延缓死亡的到来。

二便是主动点,令病人在没有知觉的情况下安乐死,因为他活着是比死亡更痛苦的事情。

一般来说,御医们遇到这般情况,总是直接点劝病人家属准备后事,但是现在病人的身份委实太过显赫,因此他们谁也不敢提这个建议,所以摆在众人面前的道路便就只有暂时刺激病人的神经,以唤醒他的神志了。

剩下的,就只能依靠老天以及针灸那难以估计的疗效,不过一般来说,这种病情。针灸地疗效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病人的乐观心理。

现代医学研究发现,人体实在是一个永远也无法探索出全部奥秘的神秘话题,奇迹地诞生经常是在忽然间降临。

譬如曾有实例显示。一名晚期癌症患者在去医院检查身体,恰巧给他检查的是个新手医生,经验并不是很足,那医生在仔细观察了他的CT扫描图后,告诉他,他得的不过是普通的胃病,好好调理下身体就行了。

病人听了很开心。轻轻松松的就跑回家去,过了两个月。他带着原来的病史资料再次回到那医院复查,这次换上地医生是国内十分著名的教授,那教授看了他上次地CT扫描,脸色大变。他的经验立刻就告诉他,这人十有八九得上了晚期癌症,现在恐怕已经到了死亡的关头了。

忙迅速对病人进行CT扫描,结果这次CT显示,病人胃部根本没有病灶。一切情况良好。这个案例充分的说明了人身体地奥秘,二十一世纪的最新科学研究也证实了这种可能性的存在,原因就在于人体自身分泌的一种激素的存在。

而中医在很大程度上其实就是依靠激发这种或者类似这样地激素,使其自我修复。

而李云唯一的把握也就在于此,激发曹寿的潜能,使其清醒过来,并最终延长他的生命。当然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得碰运气的。

所幸的是。有一名御医擅长一门古老的神奇针灸术——体内游针!

体内游针,李云自是曾听说过,游针的记载最早见于《素问》。《素问一一气穴论》说“余已知气穴之处,游针之居,愿闻孙络溪谷,亦有所应乎”

虽然通常人们总是将游针之居理解为施行针刺地地方,但是自进新世纪来,李云就经常在报纸上看到某某心脏中取出缝纫针,而李云也亲眼见过一次真实的游针,那是他还是个实习医生,每日悠闲的在办公室看报纸的时候发生的。

李云至今依然记得,那天一个青年捧着右手跑来医院,说是牙签不小心刺到手心去了,他自己想拔出来却反将外面的端口拔断了。

这种小儿科的玩意,李云自不会劳动他人,当下自己抓住这难得的机会,亲自上阵当起了外科医生。

起初他摸了摸那青年的手心,也发觉了那牙签的存在,于是便想在消毒后,剔出那牙签。这样便不需要切开那青年的手心。

可是他错了,当李云准备好一切,去寻找那牙签的时候,再摸那青年的手心,牙签早已不见踪影,此时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忙立刻叫来主治医生。

最后在一番忙乱之后,医生们才从那青年的手腕处成功的找到那个罪魅祸首,一根短短的小牙签。从那时候起李云才真正相信游针术的存在,可惜经过了这许多年的风雨,游针由于其极不安全的操作性,以及极其复杂的运用方法,早已消失在历史中。

人们只能在传说中追寻游针曾经的神秘,却不想,在这里居然碰上一名擅长游针治人的御医,李云欣喜若狂,可亲眼目睹这千古神技的施展过程,怎么也说是值得庆祝的事恃。

那名擅长于游针法治病的御医秦实,据说是战国名医秦越人的第五世孙,姑且不说他身份的真假,单单是他那手神乎其神的游针术,就足以令李云生出要将其拐到临邛去教授那些医学院的学生了。

秦实在嘱托了李云等人,千万不要在他施针过程中发出任何声响,以干扰他的注意后才开始施针,事实上他也没有十分成功的把握。

要知道,医术精湛到可成为御医,享受到皇家待遇的医师没有一个不是身怀绝技,有多年从医经验的。秦实那里看不出平阳侯的病情,若非是天子有令,再加上李云在此坐镇,而且李云也给了莫大的信任,否则他是绝不会操针上阵的。

因为每一个御医都是十分爱惜自己的名望的,他们绝不敢轻易担负起失败的后果,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几乎是御医们在这一行生存下去地指南。按照这个逻辑,平阳侯的病已经是属于不可治的范围,御医们曾思考过千万种方法。当然也包括李云这种冒险地方法,但最后他们都放弃了,原因就在于即使是采取成功把握最大的方法,依他们的经验来看,成功把握都不超过半成,至于李云所认为的三成,那是建立在虚无缥缈的人身潜力上。

秦实稳定下自己的情绪。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答应李云亲自施针,要知道能挽回平阳侯的性命。这固然是大功一件,但是倘若失败,那么轻则丢掉太医地头衔,重则可能会背上庸医的头衔。成为政治地牺牲品。

但既然已经答应下来,他也就顾不上那些潜在的风险了,提起针来,聚精会神的瞧准平阳侯的颈部,按照祖传之方扎下第一针。

之所以选择颈部。是因为这里经脉汇集,而且俱都通畅,李云凝神观察,差点惊讶地叫出声来,这游针之法委实复杂,以他的眼光以及拥有的现代医学知识竟是完全看不透这秦实施针的原理。

秦实敢在众人的注视下,显露祖传绝学,自是有把握不会被旁人学去。要知这游针之法,外人看上去,虽步骤简单,而且极为迅速,但只有亲自操纵之人才知道这其中所需要付出地汗水,以他自己而论,他十岁起就练习这游针的推拿取针之法,整整用了十二年才敢说上一句颇为熟练,又行医十年,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才敢初次操针施法。

即使是这样,游针取针之时的失败率也在五五之数,以他的能力,也不敢轻易尝试,自当这御医以来秦实用这游针之法治人包括这次都只有三次,前两次还是给自家下人施针,给贵族用针这还是头一遭。

游针,游针,秦实自是知道此法的凶险之处,因此不敢有片刻分神,手一直跟随在那进入颈部的针尖,向前按照他的意愿前进,到那针儿到得人中附近,才默念起祖上口口相传地游针口诀,轻轻的推拿起来,以活跃附近的血液,达到对人中穴的最大刺激。

值得幸运的是,这招果然奏效,平阳侯的嘴唇轻轻的颤抖一下,脸部肌肉一阵抖动,睁开了眼睛。

秦实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总算是成功的唤醒了平阳侯,但是接下来他必须平安的将这针再依原路取出来,这其中的凶险自是比方才更为复杂。

因此他轻轻笑了笑,对激动不已的李云道:“大人,还请先稍等片刻,待下官取出针来再说!”

又对平阳侯道:“侯爷听的到下官说话吗?假如听的到,侯爷千万要注意了,这取针过程有些疼,但您一定要忍住,千万不能动,否则这针游进他脉,就真的全无办法了!”

也许是有异物在体内,平阳侯神志出奇的消醒,只是由于身体的虚弱,他根本动了不嘴唇,只好眨眨眼睛,以示清楚。

秦实深吸一口气,推动血脉,缓缓的依原路前进,每动一下,他的心脏都不可避免的猛烈的跳动。

不过今天运气站在他这里,针最终还是从颈部掉出来,秦实接过那掉出来的针,顿时就失去了全部的力气,瘫软在地,方才短短的半个时辰,就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精力,现在他需要休息。

不过第一目标已经达成,平阳侯清醒了过来便等于成功了一半,剩下的只能交给老天了,李云等已尽了最大的努力,余下的工作就完全是看曹寿的意志,以及针灸的神奇了。

不过似乎幸运女神一直跟随着李云,一夜下来,平阳侯的病情最终稳定了,天明时分,他还小解了一次,对于肾脏病人,能小解就意味着脱离了危险。

李云等人又反复的观察了一个多时辰,确认了曹寿的身体健康状态,不过大家都清楚,这一次虽然是把平阳侯的命给保住了,但是这只不过是通过针灸,激发他身体最后的潜力,燃烧细胞中的最后力量,到下次病发之时,天神也无法再做丝毫努力了!

第十四节 突破!轻型弩车

不知不觉间,一日的时光飞快的从指间溜过,太皇太后的寿诞日在李云昏昏沉沉的状态下度过,严密的保安措施以及各地送来的堆积如山的贺礼是李云唯一留有印象的两件事情。(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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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回到府邸,他自是倒头就睡的死死的,昨夜一夜未睡,自是需要好好补上一觉。

翌日,李云睡到很晚才起床,刚起来吃过早点,府中已只有他与刘陵,卓文君据说一早便在侍卫的陪伴下,去与季若水会面,显然她已喜欢上和这个小女孩聊天,已是乐此不彼。

中午的时候,平阳侯的下人来报,说是平阳侯已醒过来,还吃了点稀饭,这是好事情,能吃东西,就证明一时半会的,曹寿还可支撑下去。

而无论是李云,还是刘彻都十分希望这位帝国的重臣继续活下去,至少先撑过今年,因为刘彻的权利还不稳固,各地诸侯表面上恭顺无比,可事实上,以李云所知,在历史上除开淮南王刘安,尚还有江都王,齐王等诸侯怀有异心,其余诸侯公侯也各有所思。

而曹寿假如可多撑一两年,那么刘彻的权利以及帝国的改革无疑将更为顺畅,在历史上,以李云所知的一点事情,刘彻权利的稳固还是在他对高祖皇帝所封的公侯进行大清洗后开始的。

但是李云却并不愿意刘彻重走历史的老路,事实证明大规模的清洗不仅仅不会对改革有任何帮助,相反在很大程度上,全国范围的清洗将造成国家的不安定,以及社会的动荡,更不利于改革的深入。

要知道这些公侯贵族在地方上地势力盘根错节。可说根深蒂固,中央政权以武力夺他们的爵位,他们自是无力反对。但是倘若他想要给中央政府的改革制造点事情,还是轻而易举地。

山高皇帝远这话并非无的放失,历史上终刘彻一朝,地方上对中央政权阳奉阴违的事情并不少,以至于刘彻的财政来源最终枯竭,不得不将盐铁收归中央,更在全国范围搜刮商人的财富。以至于得罪整个商人利益集团,最终刘彻终是走上极端。以至于帝国自孝文皇帝以来形成的良好经济氛围毁于一旦,西汉开始走向衰落,并丧失了大量的殖民地。

而曹寿倘若依然在世,那么以他家族地威望以及他良好的人脉。至少可在很大程度与那些地方公侯就一些敏感问题进行沟通,妥协,从而达到国内安定地目的。

而假如可多一年的时间进行布局,无论是曹寿还是刘彻,都会选择一名新的公侯首领。继续担负起中央与地方贵族的沟通重任,从而避免了中央与地方的相互不信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而不至于似历史上,曹寿去的突然,没有指定新的继承人选,以至于公侯们相互恶性竞争,谁也不服谁。

因此得了消息后,李云与刘陵招呼一声。便急急赶去平阳侯在长安地落脚地。

见了信阳公主,双方相互致礼,此时平阳侯已吃过病后的第一顿饭,虽然只有那么一点,但却已足可加快他身体的康复,此时他已又睡着了。

询问了御医的意见后,李云向信阳公主建议,这段时间在早上,趁着空气清新,多推着平阳侯出去走走,让他多呼吸点新鲜空气,以进一步稳定病情。

下午的时候,李云收获了他自到这时代以来最好的礼物一一来自临邛的商人为他带来了兵器监最新研究出来的轻型弩车。

事实上在令兵器监研究秦弩之时,李云就要求在尽可能地情况下,将普遍装备大汉国守城部队的重型弩车轻型化,并强力化。

轻型弩车的意义,在李云看来足抵的上秦弩的全面装备,因为自春秋以来,弩车便已出现在战争中,但经过了几百年的发展,弩车的重量依然笨重,即使是秦国这个军事工业最为发达的帝国,其所装备的野战弩车也十分笨重,重达三百余公斤的重型弩车虽然有着杀伤力大,而且射程远,火力密集等优点。

但是它的重量以及结构的脆弱使得即使秦国也只有在遇到攻击拥有坚固防御的城池时,才会动用这一杀人利器,所以装备不是很多。

而大汉立国以来,事实上除了在铁兵器方面有长足发展外,相对于秦国的军事工业,几乎毫无进步,甚至在某些重点项目上退步明显,弩车便是其中之一。

而李云却是极为看好弩车的前景,在没有火炮的现在,拥有强大杀伤力和超远射程的重弩无疑将发挥火炮的作用。

而轻型弩车更可为步兵和骑兵提供强大的火力支援,按照李云的设想,帝国军队装备的理想轻型弩车应该是拥有多种功能的。

在面对敌人密集的冲锋时,轻型弩车应当可发挥其强劲的威力,数台弩车一组,一次射出强弩数百,对冲锋之敌形成强力打击,这时候的弩车应可算为大汉的机关枪,主要配备大量短小而锋利的弩箭。

而在攻击城池时,由于弩车拥有着远超其他弩箭射程的优点,可作为压制武器出现,一次数百上千台弩车出现,就足以摧毁这世界上任何城池的城头抵抗力量,并为步兵的登城扫清障碍。

但是以现在的弩车要做到如此地步,需要解决的问题实在很多,首先目前帝国装备的弩车,大都笨重,主要结构采用木制,只在关键位置采用青铜或者生铁,结构相对简单,但是却易于磨损,不利于运输。

而李云在见秦弩后,便要求轻型弩车可做到主要部件分拆运输的地步,这样在平时弩车大可放到马车或牛车上随部队前进,遇到战争,可迅速组装起来。

在秦弩成功的试制出来后。临邛技术学院的学子们纷纷利用闲暇时间参与到兵器监的工作中去,拥有了充足人力后,兵器监研究了整整三年的轻型弩车项目终于露出了曙光。

事实上。若非成功地研制出秦弩的铁器版本,轻型弩车的突破根本就不可能,因为在这款新式弩车中至少采用了秦弩百分之八十地技术以及设计构思。

其中最为紧要的当属秦弩的零件标准化以及部件分工,这种轻型弩车的所有部件都可以通用,也就意味着在战场上假如一辆或者多辆弩车故障,并不会影响火力的覆盖,因为士兵只需要将损坏的零件折下来再装上新的就可以继续攻击。

当然这种新地杀人利器也采取了大量新技术。譬如它那独一无二的四轮推动设计,使得组装后地弩车拥有山地作战能力。其可自由上下旋转四十五度的活动射击能力更是使得其具备仰射能力以及下攻能力,最为重要的是这意味着这种弩车不再守制于射击角度,其射击死角也大大减少了。

理所当然的,当一辆这样地弩车在上林苑的密地中组装起来后。几乎所有见到它的人都不由自主的赞美它的美丽。

它采用半木半铁结构,其关键部件以及射击机关均是铁制,但在其它地方,则采用相对轻便地木制。

它长约三尺,高一尺。总重一百公斤。弩箭更是设计了新式装填设备,临邛人采用了一种新的简单装置来加快它的装填速度。

这种装置的灵感来源于马蜂窝,它是由青铜打造,外型酷似一种西方的乐器,是一种呈直线镶接而成的由密密麻麻的孔管构成的长方形物体。

它孔管地大小恰好可放进一支轻型弩车发射的弩箭,一个这样的物体假如装满的话,可一次性填装七十支弩箭。而一辆轻型弩车的一次普通火力射击刚好是七十支弩箭。李云见了这东西不得不佩服想出它的人的智慧,这哪里是什么小玩意。分明就是弩车的弹仓!有了它,弩车的装填速度将快上三倍不止。

在上林苑的一个偏僻角落,李云当场测试了这种新式武器,从装填,上弩到压力发射,仅仅半柱香的时间就完成,七十支强弩劲射而出,直击三百步外的墙壁,将那个土砖结构的地方打的几乎破碎,每一支弩箭都深深的插进墙壁里,仅仅露出箭头在外。

这简直就是完美的杀人利器,假如它的缺点再少一点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它将成为帝国最犀利的野战兵器!

虽然见识到了它的威力,但李云也看到它明显的缺点,首先造价昂贵,根据杨谋的信上说,单单是这一辆弩车所耗费的金钱就在三万七千钱以上,相当于整整一百名普通士兵的装备,招募,训练以及一年的伙食费用,即使通过扩大生产来降低成本,它的最终造价也不会低于三万钱!

而大汉国对于这种新式武器的最终需求将在一到三万辆左右,这便意味着单单是生产成本,以一万辆计算,它将总共耗费三亿钱!这还不包括配套的零件!

第二,消耗太大,以它恐怖的射击速度计算,今后帝国的战争将是消耗大量弩箭而不是士兵的战争,以一次中等规模的万人战斗计算,倘若投入的弩车在百辆,那么最终将在三个时辰歼灭敌人,同时消耗掉至少十五万支弩箭,倘若这个数目扩大一倍,那么战斗将提前半个时辰结束,同时消耗弩箭四十万支。

尽管很大一部分弩箭都可通过打扫战场回收,但是大量的弩箭消耗,已不仅仅是单纯的战争了,而是纯粹的烧钱,李云仿佛已经看到大司农哭丧着的老脸,还有后勤士兵的辛苦模样。

第十五节 不容谈判的条件

草原上旌旗阵阵,残破的夕阳顺着地平线逐渐下降。(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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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草原民族赖以为生命依托的布哈河附近,持续了将近半年的会战终于落下椎幕,匈奴左谷矗大王伊稚邪的主力成功控制住这个匈奴最为关键的河流。

军臣单于的主力已溃不成军,正全面向祁连山方向撤退,但左谷蠢大军也失去了继续进攻的能力,在这场聚集了几乎匈奴全部精锐与仆从国主力的会战中,双方都损失惨重。

在这场规模空前的会战中,仅以伊稚邪而论,其投入的兵力就已经创记录的达到了三十万军队!

在这场具有决定性意义的会战中,王庭与伊稚邪的军队并没有局限在这布哈河附近的草原,起初的战斗主要发生在双方控制的重要牧场,战略要地。

骑兵的快速突击与手术刀式的穿插作战在这场会战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双方在不同地方,不同地形以相同的骑兵作战方式进行了一次次殊死纠缠。

若不是伊稚邪派出自己多年训练的刺客,并雇佣了草原上最为凶狠也最为残暴的强盗团白狼,对经验老道的军臣大将蓝颜茶进行了数次疯狂的刺杀,成功的重伤了这名年纪老迈的大将,才趁军臣主力群龙无首,指挥混乱的当口,集中全部主力在右侧发动猛攻,并最终撕开缺口,夺取了这个最为关键的战略要地。

尽管如此,伊稚邪的损失依然十分惨重,最初他麾下共拥有着包括乌恒人在内的三十万主力骑兵,但是现在能依然可为他的单于之位战斗的勇士,恐怕不足二十万了。

战争造成了左谷矗部地严重损失,三万多一直跟随着伊稚邪战斗的匈奴士兵永远的倒下了。而那一万多伤兵更成为严重地负担,这些伤兵中按估计大概只有三千多人可以在伤愈后继续战斗,其余人等于废掉了。

而乌恒与右谷矗。浑邪等部落的损失也可用触目惊心来形容,现在除了与伊稚邪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右谷矗王伊稚萨依然表示坚决支持他外,其余两部人马均出现了不稳的迹象。

伊稚邪明白,这绝对是一个严重的危机,在大草原上,无论那个民族都只信奉强权,只尊敬强者。他的战士之所以会在战斗中拼命撕杀,无非是看在他过往的战绩以及那战胜王庭后将得到地巨大利益。

当年冒顿单于发起内战。在战争结束后,冒顿大单于下令,将所有战败者的牧场,奴隶。妻妾以及使女统侥分赏给了有功之人:更允许胜利地将士随意屠杀失败者,三日不封刀!

但是现在战争已经进行了半年,尽管他取得了这次会战的胜利,但是损失却并不在草原民族的心理承受能力之内。更严重的打击是,他本想趁这次会战从这个有着草原最大牧场地地方获取足够的牲畜,以作为继续战斗的资本。

但是蓝颜荃在昏迷前下令所有骑兵将能看到的牲畜全部屠杀,并将它们的尸体撒上这草原上最剧烈地毒药,到伊稚邪击溃蓝颜荃时,王庭骑兵至少已经屠杀了三百余万牲畜,使得这个曾经的草原最大牧场中已几乎看不到大群牛羊。

草原人可以承受失败,因为他们的性格向来坚韧。草原上的部落可以忍受这世界上几乎全部的苦难,因为他们本就生活在这世界环境最为恶劣的地方,所以在会战中乌恒骑兵可以忍受每天只吃一次饭,匈奴骑兵更可做到靠着马奶支撑就持续战斗三天。

但是他们绝对承受不了战胜后没有足够战利品的遭遇,自草原上有人以来,各个部落都是在战争中又崛起,又在战争中衰落,胜利者屠杀失败者,抢劫他们的牛羊,女人这已经是惯例,也是公认地事实。

但是这一次伊稚邪与他的盟友付出了十万以上的惨重损失,却没有得到他们理想中应该得到的牛羊,更没有抢到令士兵可以发泄欲望的足够女人。

伊稚邪十三岁领军作战,他自然清楚的知道草原上的男人在激战过后没有女人发泄,那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事实。

为了防止军士们的欲望蓄积,而导致兵变,伊稚邪已经紧急下令从本部落中搜刮全部女奴隶,火速运来,以缓解士兵们的躁动。

同时,他知道,现在需要的不是乘胜追击军臣的溃军,而是尽快得到大量的补给和物资,以缓解盟友特别是乌恒人的不安。

于是,他将目光向南看,在南方那里有着数量远超草原的人口,那里有着繁华的足以令草原民族眼花缭乱的都市,更有着令草原人垂蜒欲滴的丰富资源。

在伊稚邪的印象中,南方的中原王朝,胆小懦弱,他们的血性早在七十多年前被冒顿单于在白登山给打掉了,掠夺他们是匈奴人习以为常的事情。

而在很多时候,伊稚邪根本不需要出动军队,他只要令人到汉人那貌似坚固的城墙下叫喊一阵,用不了几天,胆小的中原人就会乖乖的答应他提出的全部条件,包括下嫁一名宗室公主。

而现在匈奴人又遇到困难了,理所当然的伊稚邪自然就想到了中原人。

于是他立刻叫来了曾经去过中原出使的大当户可古力,命令他迅速再去一次中原,向那里的统治者,传达他万王之王伊稚邪的意志!

……

当伊稚邪的使者可古力趾高气昂的来到长安时,李云已准备要返回辽东。毕竟他离开辽东已经有一个多月了,那里的事情还是想必已堆积了不少。

本来匈奴人的条件是年年有,而且逢大汉国立新君,或者匈奴立新单于,其条约的苛刻性简直令李云感觉难以接受。

但是这一次却更加离谱。伊稚邪在写给刘彻的亲笔信中傲慢的宣称,他是万王之王,蓝天下所有部落以及国家共同地王者。这就已经足够刺激刘彻那极为敏感的自尊了!

需知道帝国的传统一直认为,自己是世界地中央,即使是相对谦虚的九服理论,那也至少认识帝国是中胜神州的中心。

但是现在一个帝国传统意义上的化外蛮族酋长,居然在写给帝国皇帝,一向自认为天之骄子的刘彻的信中居然如此狂妄,这等于是在刘彻的脸上狠狠地当面打了一巴掌。

这种不满一直延续到了刘彻将翻译过来的信件交给李云以及内阁传看时口刘彻地脸一直杀气腾腾,李云看这样子就知道了。匈奴人已经彻底的得罪了他,以刘彻的性格,这已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但是接下来地文宇却令李云愤怒,战争!这是赤露露的战争宣言!李云才看了一点就气的将信件当众撕毁。尽管这只是他人抄写的。

原因就在于伊稚邪的信中提出来地头两条要求就已经彻底的触极了李云的底线。

伊稚邪第一条要求便是大汉国必须下嫁一名正宗的公主与他做妾,这并非是值得惊讶的事情,事实上这样的条件匈奴人每次都提。但是第二各才是真正令人愤怒的!

伊稚邪要求大汉国向他进贡黄金三万斤,白银五万斤,牲畜三十万。粮食四十万石以及四万名女子!

无论是那些令人惊讶的物资数量还是下嫁公主地条款,李云都可以平下心来,在谈判桌上与匈奴人扯皮,争取用最少的物资和代价换取这一两年的军备发展时间。

但是惟独那条四万名女子,李云绝不会也不可能接受,这样的条件即使谈判都没有必要,李云认为匈奴人是在彻底藐视帝国的力量,彻底兢视大汉人的自尊!

这样的条件。即使是谈判也是不可接受的,李云认为答应与匈奴人对这样的苛刻条约谈判,那便等于卖国,等于出卖民族与国家,是应当钉死在民族耻辱柱上的汉奸!<16K是您閱讀的好伴侶>

“此约不可谈,不可应,臣恳请陛下,下诏赏战!”李云当着殿中文武百官的面激动的道:“陛下,此约即使是看看,臣也觉得是耻辱,臣以为任何答应对此条约进行谈判的大臣即为国贼,人人可诛而分食其肉!”

殿中顿时寂静无声,连刘彻也是傻傻的看着如此失态的李云,他虽然看了非常愤怒,但却还远未到如此失去自持的地步,这与李云的性格完全不同。

却不知李云来自后代,在那个时代他属于最最狂热的愤青一员,98年印尼军人政变,疯狂屠杀华人的时候,他就曾计划过专门去寻找在华印尼人,以牙还牙,后来虽然由于他所在城市委实找不出印尼人,而当时印尼在华的人员又受到了政府的严格保护而作罢,尽管如此当印尼海啸时,他依然忍不住激动万分,那时候他认为,这便是天谴!是上天对于一些劣等民族的谴责!但是很遗憾,他在海啸后发现,政府与媒体居然发起了全国范围的大捐献,发动群众将钱财与物资免费送给那些曾双手沾满华人鲜血的屠夫手上。

这在李云看来,是属于资敌行为,这将助长反华势力的气焰,而他又一直认为,国家与军队存在的最主要意义就是保护公民的生命财产安全,维护国家的领土完整与主权。

匈奴要物资,他可以谈,甚至要军械都可以商量,惟独对于领土与公民这是绝对不容任何哪怕是口头上的谈论,任何讲这种或类似话语的人都属于国贼!

而保护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使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并维护和扩展帝国的利益与领土这是支持着李云一直努力工作,拼命发展的原始动力,也是他最终的目标与希望,在这个问题是不容谈判,更不容商量!

“哼!李大人在陛下面前如此失态,难道大人忘记了帝国的礼仪,帝国的尊卑长次,君臣之分了吗?”一个声音在殿中响起,李云看过去,却是太常大夫宁致出列,这宁致李云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宇,也未有什么交情,不过据说宁致乃洛阳宁阀家主的弟弟,向来醉心儒学理论,坚持所谓三纲九常。

“李大人,国家的事情自有陛下来解决,更何况匈奴人不过蛮族而已,少少金钱给他就是,就当打发一条狗,至于什么公主,女人,那随便从各地选几个就是,若是匈奴人杀进来,那恐怕大汉国将赤地千里,浮尸无数!”这宁致摇头晃脑的念叨着,立刻引来主和派的附和。

第十六节 请君入瓮

李云只觉得胸口一阵难受,一口带着浓烈血腥味道的鲜血差点冲破咽喉,吐将出来。www.65txt.com

这种感觉令他回到了当年当小白的岁月,与网络上那些民主运动分子战斗的岁月,事实上,假如现在还是在网络上李云立刻就会条件反射般的直接将所有主和派列为网特,匈奴人派过来的奸细。

但是他明白的很,宁致绝对不是所谓的匈奴奸细,所有的主和派几乎都不是匈奴奸细,而是因为自己领导的军事变革严重威胁到了洛阳宁阀的地位。

仅仅以今年帝国内阁通过的未来三年帝国军队军械储备计划来看,帝国百分之四十的军备预算将用来购买和装备由临邛主打的铁浮屠。

再以战马购买来看,在消灭扶余之前,洛阳宁家与匈奴的某些贵族有着良好的关系,每年宁阀通过收买,拉拢以及贿赂等一系列手段,从匈奴走私回不少于三千匹优质战马,其中包括了大量优良母马,以及种马,以此为基础,宁阀每年从大汉的大司马处将获得不少于一万匹战马的定单。

但是去年扶余一战,李云的军队从辽东运回的大量战马,在很大程度上冲抵了目前帝国的战马价格,使得宁阀损失了至少一百万钱的利润。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现在的李云可不是当初那个政治白痴,所以在短瞬间他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利益关系。

在以往,宁阀一系是坚决的主战派,为了更好的鼓动帝国发起战争。以牟取战争暴利,他们家族地子弟甚至被强制要求习读儒家经典,拜当世大儒为师,以便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与坚决反对增加军备预算的黄老派抗衡。

但是随着临邛方面诸商人的联合崛起,临邛商会依托着蜀郡丰富的铁矿石以及独有的焦碳炼铁技术,再辅以系统性的连锁式作坊和强大地技术基础,迅速的在军种方面超越宁阀。成为大汉国未来三年头号军备卖主,而随着辽东战马和牲畜的不断运进内地,临邛人更在战马等以往被宁阀与官府共同垄断的领域发起强势冲击。

再加上临邛官学采用的是端木派儒学教导子弟,而宁家大都拜在公羊派门下,这几乎是完全不同地两种理念。其矛盾的复杂性与残酷性远超他人想象,公羊派属于名利派,但凡这派的儒学,一直认为洛阳才是天子应该呆的地方。将都城从长安迁到才是最最重要地事情,甚至即使因此损失大量财力,耗费无数金钱也是理所应当的,因为洛阳有着周公的足迹,在那里儒家才可得到最大也是最有效的发挥,更是报秦时法家坑儒那一箭之仇的最理想方法。

而端木派虽然也崇奉周公。但端木派本来就是一群商儒结合产生的学派,对于名利看地极薄,重视实际以及遵从周公的志愿,以上和天子,下济黎民才是不二选择。

于是随着临邛官学入学人数的增加,而信效其办学模式的郡县也不断增加。在有临邛商会成员会集的地方,为了能享受到临邛商人在本地那样的威望和待遇,更为了自己地子孙可摆脱市籍,入那官门,借此成为当地世家,他们自发的与本地官员结合在一起,请回师长办起相同的学院,虽然由于地理环境以及乡土人情的不同,许多学院都办的不三不四,与临邛系统性的教学相差万里。但是有一点没有变,那就是学院的主学以端木派理论为主,再配合李云的那个不成熟的小册子辅以其余学家的理论教学。

而端木派与公羊派虽同奉周公为圣人,以孔孟为先师,但是其冲突与矛盾却是如水火不能相容。

在这种背景下,利益地矛盾以及学术上南辕北辙的争执趋使着宁阀不断与田家联系,再加上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一理念,原本主战的宁家摇身一变,化为主和派。

不论是为利益而战,还是为自己的理论而战,在朝中大批公羊派官员以及门阀势力的眼中,李云已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而历史上无论是导致东汉灭亡的儒家官员,还是导致唐帝国崩溃的儒党,又或者导致明朝覆灭的东林党,都有着一个相同的特征:那就是这些号称国家栋梁,社会脊梁的儒家大家们,从来就只为意气而争,为了名利他们可以放弃国家,放弃民族,甚至卖国投敌。

崇祯皇帝说:“朕非亡国之君,臣为亡国之臣!”这话一点不差,历史上东林党的官员们以辱骂皇帝为荣,他们千方百计的寻找皇帝的个人道德修养缺点,这种劲头远比找出对付满清入侵,农民起义的劲头要大。

想万历皇帝刚开始那会,是何等一个想要有一番作为的年轻皇帝,他矢志中兴明朝,可是却被大臣骂得体无完肤,内阁的臣子们千方百计的想办法骂他,将他比做桀纣。

而崇祯皇帝时期,一个本是要赈济水灾的折子,一直到了当地旱灾才被内阁批准,这其中耗费的时间却是被大臣们用来寻找崇祯皇帝的缺点,真是可笑,可怜,可叹,可悲。

可是李云却想不通了,皇帝个人道德问题关大臣们什么事?大臣不去教育子民,治理地方,整顿军队,却抓住皇帝的小问题不放,以此扯嘴皮子,甚至不惜屡次否决掉皇帝要求迅速赈济灾民的圣旨。

而现在这位宁致大夫虽然从话中倒还看不出有那般迂腐的倾向,可是语气却相足了那些指着崇祯皇帝鼻子漫骂的大臣。

李云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刘彻,两人眼神相对,李云从刘彻的眼中读出了“卿放心大胆的说,一切有朕”地信息,有老板撑腰,李云还怕什么?

再想想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可是巴不得看到儒家大臣出丑,李云可是亲眼看到了太皇太后依赖和倚重的好几名大夫和将军都开始往一边站,看样子今天就算李云斩了这宁致的首级,也不会有人拿他问罪。

不过李云也知道。今天他别说杀,就是碰也不能碰这宁致,没看到田汾大人已经正坐自己的位置,准备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以便作为日后攻击的口实吗?

李云可不傻。他与干叔叔窦婴相互看了看,窦婴依然是那个天塌下来,也由它塌的样子,微微闭着的眼睛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没半点干系地样子。

但李云与他视线相对。却看出了这老狐狸其实关心的紧哩!不过宁家与田家乃联盟关系,所谓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他可正恨不得自己上马与宁家大战三百回合,不过现在一切有李云挡着,他也就放心大胆的当起了渔翁,反正即使此事闹大了。有刘玟在太皇太后那边,到时候她老人家一句“年轻人,偶然犯些错误也是情有可原,便罚他半年俸禄,面壁抄写道德经一百遍,以磨砺心志便是!”

“老狐狸!”李云忍不住低低淬了一口。趟出步来,看了看宁致,如同要将他整个吞下的眼神,令这老匹夫有些心怯。

说起来,这宁致也并非是一无是处,至少他生地倒是满脸慈祥,乍一看,定会以为他是那种慈和的老爷爷一路人。

“宁大夫,依您之见,这事情还是和的好是吧?”李云冷笑着问道。

宁致想起圣人兵者凶器之言。便抬起头来,道:“这个自然,古圣有云,昔者周公之时,刀兵入库,马放南山,却有八方来贺,这匈奴人,蛮族之人也,所图者不外乎金钱女子,我大汉国人杰地灵,富饶无比,些须个钱财女子,自然不看在眼里,他要便给他就是!”

可惜,这宁致完全忘记了年前在这里为了给自己家族争取利益,他与黄老派的争执,当时他可是以孔子赞扬管子屠杀蛮族,齐恒公驱逐外夷地事迹来极力贬低黄老派的观点。

李云冷笑一声,浑身上下只觉得全是愤怒引起的力量,向前一步,他觉得这一步可算的是“虎步”了,问道:“宁大人既然如此豪爽,那蛮族也着实可恨,这样吧,宁大人该有妻妾,有子女,洛阳宁家也是大家族,想必女子也是无数,不如便将大人家中全部女性送与匈奴人,另外大人家中好像也有不少钱财的,便将之全部送与匈奴人,这样匈奴伊稚邪定在大人仁义的感召下,仅仅只要这么点哩!”

又转身对刘彻道:“陛下,宁大夫如此有古贤之风,不如就成全了大人吧,如此大汉也不须为此烦恼,而宁大夫也算舍身成仁了!”

宁致嘴唇一阵颤抖,仿佛生怕刘彻金口答应,立刻跳将起来怒道:“我宁家乃百年华族,国人之族,岂可与那些升斗小民相比?”

李云鄙夷地笑着质问道:“大人有子女,有亲人,有族人更有乡土之情,那么那些将被大人送到匈奴那边的女子便没了兄弟、父母、族人、家乡?难道大人的命、大人的亲人才是人,那些小民的亲人便不是人了?”

宁致嘴唇动了动,他心中一阵焦急,竟不假思索的诡辩道:“我宁家乃数百年之大族,那些小民岂可与我宁家相比?他们不过无知蚁民而已!即使死上再多又如何?”

李云等地就是他这句话,立刻朝刘彻拜道:“陛下臣有本奏!”

刘彻看了看李云,欣赏的道:“准!”

没由来的,田汾脸上的血色尽失,不可思议的看着李云,又看了看宁致,他知道宁致完了,而窦婴的眼睛立刻睁开,心里大声叫好。

“陛下,臣辽东郡守弹劾太常大夫宁致,违反孝文皇帝遗训,公然叫嚣眼中无民,此无君无父,无民无德之行,臣请陛下革去其一切职务,发回洛阳!”李云立刻奏上。

闻得此言,那宁致双眼顿时失去了全部血色,无力的趴了下来,他生平本十分谨慎,但只因学术上的纷争,以及利益的矛盾,使他被仇恨蒙蔽了心志,本只想令李云下不了台,谁知道却被这看上去年轻的小子摆了一道。

孝文皇帝临终前曾对百官训道:“社稷之本在于民,朕轻徭薄赋,虽善待吾民,但奈何朕才不如恒景,德不如周公,使吾民忍受贫寒之苦,居苦寒之地,朕时日无多,恐去后小人乱政,不重吾民,不亲吾政,故下此诏以警训之,但凡有汉一朝,敢有轻言慢待吾民,苛政残暴吾民者,无论官职大小,皆立时革职,永不再用!”

第十七节 处罚

广殿静寂无声,隐隐只有宁致牙齿打颤的声音。(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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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还义愤填膺的主和派火力一下子哑了,事实上,他们不会也根本不想帮宁致。

七年前的儒道之争,黄老派的官员们依旧记忆犹新,当时依靠着主战思想牢牢把持着朝廷舆论倾向的儒家是何等风光。

太尉,庭尉,甚至承相都是儒家学者出身,更有其余大夫,工曹无数在一旁摇旗呐喊,当时儒家是何等风光。

但是仅仅过了数天,辕固生御前冲撞窦太后,太后震怒,下令全朝驱儒,以儒家乃刑徒书为名,要求罢免多数官员,更迁怒孝景皇帝,大汉天子历代素来以孝顺闻名,即便是孝景皇帝当时很欣赏儒家的思想,也在亲情的压力下同意了太后的要求,诏罢朝中一切儒生。

当时宁致就是这池鱼之灾的受害者,甚至还差点受了牢狱之灾,若非他家族底子甚厚,以十万钱赎还其罪,虽依然原职留任,但却也不得不低头做人,再不敢惹是生非。

直到梁孝王去世,儒家的官员才抓住孝景皇帝的好感,再次崛起,却也已经是元气大伤,当年最为人尊敬全力致力于雅动儒学在大汉发展的太尉袁盎过世了。

失去了这一领军式的领袖人物,其余卫绾之辈,守成有余,进取不足,大将军窦婴压根就是彻头彻尾的披着儒皮的兵家。

所谓墙倒众人推,现在一贯支持儒家,力主对匈奴强硬的孝景皇帝不在了,有着丰富政治经验的袁盎过世了,新登基的天子态度摇摆不定,又加上一朝天子一朝臣。当年孝景皇帝最是信赖袁盎,卫绾等儒臣,因此有了天子支持儒家自然可迅速崛起。而现在天子信赖地似乎是和他年纪相仿的新贵李云。

同样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一至理名言,主和地黄老派自然是要作壁上观,以便儒家彻底的将李云和天子得罪透,使其再无翻身的余地。

至于和战问题,这个自然可留待明日再谈,今天的主要矛盾是儒道之争,再说倘若一杆子打倒了主战的儒家。那么单凭那李云一张嘴巴,说的过这殿中幽幽众口?

而本来与宁致同一战线的儒家大臣?此时也没有一个吭声,一来,儒家大臣之间向来松散,内斗不休。通常为了谁来主导朝中儒派势力,他们可以为此争吵数日,以得到那儒林领袖的头衔,却很少有人真的去理会是否会因此给政敌造成可乘之机。

而宁致由于出身大门阀势力,平日里自是认为高他人一等。与众臣关系并不融洽,再加上此时,明眼人皆可看出天子已经动怒了。

儒家,特别是公羊派地儒家有着一项十分悠久的传统,那就是这一派的儒家学者十分擅长于从失败中汲取教训,但他们并不是将教训转化为经验,以进行下一次的冲击,而是将之高高挂起。裱在其典籍之中,借此告戒后人,千万不可再犯!

便如齐国因商过盛而亡,当时主持着齐国政治决策地恰恰是儒家,于是这一失败被明确无误的写在了每一个儒家学者的心头,万万不可再行那重商之策!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得不说,儒家即是千百年来稳定中原文明发展的最大功臣,同时也是抑制文明继续发展的最大阻隔!

而此时,毫无疑问,当年辕固生地教训委实已深入人心,压根就不会有傻瓜跳出来为宁致辩护,生怕因此导致又一次的驱逐儒生。

刘彻闭上眼睛思索了一阵,洛阳宁家乃帝国三大门阀之一,其势力庞大,财力雄厚,因此此事不能做的太过,以免没了回旋了余地。

便开口道:“太常大夫宁致,尔可知罪?”

此时宁致也知道惹了大祸了,他将求助的眼神望向丞相田汾,甚至望向大将军窦婴,这两人可都是习儒学儒的重臣啊!尽管他们都只是表面上做做文章而已,但此时却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可惜,这两人都无一例外的安静的坐在原地,仿佛今天地朝会是随便开着玩的无关紧要的例常之会。

他咬咬牙齿,忙匍匐下来,头如磕蒜般的道:“陛下,臣知罪,臣愿以十万钱赎臣之大不敬之罪,还请陛下恩准!”

李云听了,望向刘彻,他自然知道此时大汉国的律法上可是白纸黑宇,清清楚楚的写明了,大夫以上官员,若非犯十恶不赦之罪,若非违反高祖皇帝那三章约法,那么便可用足够的金钱抵冲其罪责。

历史上太史公不就是因为交不起那区区三千钱,而被生生的割去了下面?

算算时间,现在这位名垂千古的一代太史公,应该已经有十三四岁了吧,李云斜着眼睛看了看那在殿中一角,不发一言,毫无表情的记录着今日之事的史官司马谈,心想是该去和这司马先生与小太史公谈谈的时候了。

史笔无情,##笔录啊!这舆论以及媒体的作用李云可是记的很清楚,那###是可杀人于无形的利器啊!这玩意,还是掌握自己手里的好,伟人不是说过吗?社会要努力和谐,人民的内部矛盾要努力化解。

想到这里,李云忽然灵光大现,寻找多年的理论终于有了实现的机会,他之前一直想将儒学与实际结合,即表面上做的光鲜,又可将侵略思想贯彻到每一个文化人心中去,又不会马上就触及皇权的尊严,以带来社会的动荡,天子的不信任。

八荣八耻,三个代表不就是当前社会弊端的终究良药?

帝国的下层民众以及广大青年实际上是很容易被一句空洞的口号所诱惑的,通常一些热血地口号以及华丽的理想可以使他们为此付出许多,而毫无怨言,这个主意更妙的是,它无论如何也不会马上和儒,道,墨等思想产生冲突,它几乎适用于所有学派地观点。即符合黄老派的与民自养,与民自休,与民自耕的思想,更符合儒家的兼济天下的核心思想。

不过其中的某些句子以及思想也是修改到符合目前社会现实,以及皇家威严的,否则,李云若满大街地呐喊着“始终代表大汉国最先进的文化思想……”等等。不被人菜了才怪!

正胡思乱想地当口,天子刘彻已作出了最终也是最后的裁决。

“太常大夫宁致。当殿之中,口出狂言,无视孝文皇帝遗训,无视大汉立国之根本。联不能不罚,也必须罚之,但姑且念其年事已高,又乃先皇大臣,更已主动认罪。准以十万钱抵罪!”<16K是您閱讀的好伴侶>

那宁致正要高呼万岁,刘彻却令其一下子又掉入无底深渊。

“但孝文皇帝遗训不能不尊,因此朕决意如下:着丞相田汾,立时削去宁致全部爵位,逐出长安,未得圣旨,不得再入,但保留其太常大夫之职。令其回乡好生忤悔!”

田汾此时才长身而起,出列道:“臣遵旨!”

又朝面如死灰般的宁致道:“宁大夫,得罪了!”

便着其丞相长史立刻执行天子旨意,窦婴的兄弟窦固自是立刻起身,带上几名军士,当殿取下宁致身上地爵位的标志,押着就往外去。

李云也不禁为刘彻这一手叫好,真真是干净利落,显现出千古一帝当有的城府。

这个处罚,说轻不轻,说重不重,表面上刘彻只是削去了一些现在已不被人看重的勋爵,宁致的官职和品秩保住了,这无伤大雅,一因为宁家是大门阀,少少一个勋爵之位,以其家主地彻侯身份,他日自是大有机会重新获得。

但是,关键就在那一句“未得圣旨,不得再入!”

这一句真真是妙啊!倘若那宁家执意要保宁致,那么刘彻自是可用圣旨宣回,如此那宁家肯定要为此付出足够的代价。

而若那宁家不喜宁致,那么这宁致的官就做到头了,等到明年,刘彻自是可堂而皇之的随便安插一个罪名,便要去了宁致的乌纱帽。

那宁致自是脸如死灰,在几名军士的押解下,向殿外走去,临走还不忘用恶狠狠的眼神,死死的瞪着李云,看那样子,这事情远还没有完。

不过李云可不怕,他后台硬,底子强,现在临邛地财力也远比宁家强,更有高句丽人帮他抢来奴隶,放牧牲畜,辽东的马匹放牧规模并不比宁家遍布全国的马场小。

唯一的疑问是,丞相大人会利用这个机会做什么?或者说尊敬的国舅大人方才置盟友于不顾,而且甚至连帮忙说一句话也不肯,这个老狐狸到底在想什么?

李云看向田汾,试图从这位外表普通,甚至可说有些丑陋的国舅大人身上,找出点什么。可惜,老狐狸终究是老狐狸,李云还是一无所获。

不过大将军窦婴却是很诡异的看了李云与田汾一眼,这老狐狸,肯定知道些什么内情!李云决定,退朝后定要去找这老狐狸问问!

第十八节 绝户策

“诸卿以为,此事当如何答复匈奴人?”刘彻终是将这个问题提了出来。www.65txt.com

不过无论是主战派,还是主和派,都无一敢做声,主战,显然时机远未成熟,而且一旦汉匈爆发全面冲突,这结果实在太难以预测,冒失的坚持主战。其结果只能是给自己的政治生涯划上一个句号。

主和势力,同样不敢吭声,这不仅仅是因为方才宁致的遭遇,更为重要的是,即使是一贯坚持对匈和平的他们,在面对如此一个丧权辱国的耻辱性条约面前,也是极为愤慨的。

绝大多数支持和平的官员,并非是贪生怕死,老实说,大汉国开国这么多年来,国泰民安,风调雨顺,自秦末动荡以来减少的人口迅速恢复,社会经济也飞速发展。

而匈奴人却一年比一年嚣张,条件一次比一次苛刻,却全然不顾大汉的军事实力不断提升,国力全面发展的现实。

但是战争意味着破坏,秦末那场波及全国的动荡,疯狂的杀戮,那堆积成山的尸体,千里无人的惨淡景况就已经给人们很好的上了一课。

再加上匈奴与大汉的作战模式完全不同,中原人的战争以攻城略地为主,草原人的战争以劫掠,屠杀为主。

大草原上茫茫几千里,一望无垠的宽广战略纵深,使得匈奴人可以十分有效的避开帝国主力的追击,而他们的骑兵却可不间断的骚扰帝国的边境,两种完全不同地文明,以及完全不同的作战方式,使得大汉国假如要发动对匈奴作战,至少要拥有超出匈奴两倍以上的骑兵。以及四倍以上地国力。

而且即使达到如此规模的实力,帝国也很难承受因战争带来的后勤压力,仅仅以十万开赴草原的骑兵来计算。假如其最终攻击的目标是匈奴王庭的所在地,那么就必须为这支军队准备至少三十万以上的民夫,以及相应地后勤物资。

在他们看来,即使是举全国之力,毅然与匈奴决战,由此带来的损失,不是帝国可以承受地。战争就要死人,就要征召民夫。就要荒芜大片土地,那么来年的粮食必然紧缺,更会破坏掉帝国花了整整三代人,七十年的全部努力。

因此每几年用大批的物资,来填补匈奴人那无底地欲望,是必须做的,也是不得不做的,毕竟即使他们再好战,也必须为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负责,为这个民族的未来负责。

但是匈奴这次提出地人口条件,却是万万不能答应的,因此他们只能选择沉默,即使他们根本不喜欢战争!

李云半闭上眼睛,看了殿中大臣的反应,不禁有些悲哀,自秦将白起以后。这个民族什么时候开始就没有了那种完全信奉以战养战的军事家。

在他看来,假如与匈奴开战,后勤方面根本不需要考虑,只要需要战士们骑上战马,带上必要的粮食,充分发挥轻骑兵快速突破,迅速战斗的优势,以战养战,如蝗虫过境一般杀掉途中碰到的一切人,杀光所有的牲畜,烧光所有地物资,干草,就如霍去病在历史上做的那样,将草原上所有的匈奴统统划归为敌人的战士,哪怕他还是一个婴儿!

即使为此背负上白起那样的屠夫之名,也在所不辞,白起一生虽杀人无算,堪称史上第一杀神,但是在他的角度来说,他尽了一个将军应该有的责任,他在最大程度上破坏了敌人的战争潜力,为秦始皇统一六国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否则战国时代的杀戮将永无完结,死的人,也许连他杀的零头都比之不上!

而现在,帝国需要的就是一名和白起一样,不择手段打击敌人,不惜一切削弱敌人,无视仁义道德,胸中只有自己国家的将军!

可惜,卫青虽然属于不世名将,无论大局观还是对战争的把握,都远远超出同时代的人,但是他却不是那样的将军,仁厚的性格,注定了他只是名将,而非战神。

李云自家人知自家事,行军打仗,并非只是在营帐中做做样子就可以,也并非只是一个杀宇就可以,就如赵括,即使懂得的理论再多,也终究只是纸上谈兵。

难道真的要靠那个现在还在襁褓中,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

不过现在无论是李云还是刘彻,虽然目前谁也无法肯定伊稚邪是否战胜了军臣,夺取了匈奴单于位,但大家都明白,即使伊稚邪的实力在内战受到严重打击,即使匈奴依旧分裂,以帝国目前的实力,要在漫长的边境上封堵匈奴的攻击,完全是徒劳的,目前只能委曲求全,只能韬光养晦,积蓄国力,积极准备未来的战争。

想了良久,李云才出列道:“陛下,臣以为,金钱物资好商量,但是帝国的子民绝对不能送去匈奴,即使是往年的和亲也应该被废止,为此大汉宁可多给物资!”

李云的话令刘彻不解,令主和派欢呼,令主战派不快,所有的人都盯着李云,不明白这个刚刚还一力主张战争的大臣,现在为何一下子就成了主和派。

刘彻闭上眼睛想了想,以他对李云的了解,他并不相信,李云这样说是真的向主和派屈服,因此问道:“卿此言何意?”

李云看了看诸臣,奏道:“陛下,臣自有主意,不过此计事关机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刘彻点点头,这才是李云,那个永远有着一肚子对敌人打击方法的家伙,主战派也缓了口气,他们大都已经认定了,李云的战略思想代表着天子的意图,只要天子主张战争,那么迟早有一天,战争必将来临。

主和派同样高兴。事实上,他们几乎没有人会认为汉匈之间目前的状态会一直维持下去,战争的气息已经越来越近。迟早必然如火山爆发般一发而不可收拾,他们之所以坚持着,是因为帝国远远没有做好战争准备,无论是骑兵的规模,还是精锐军队地数量,都远远不能达到一旦爆发全面战争,至少可阻敌于国门之外的最低战略目标。现在能拖一年是一年!

刘彻对左右中官道:“拟诏:除丞相,大将军。太尉,卫尉,以及丞相长史,御史大夫以外的诸臣退朝!再诏。诸臣敢有泄今日朝会内容一字于外者,概以谋逆论处!”

中官麻利地迅速准备好两条锦帛,在上面程序般的写上两条诏令,送到刘彻案前,加盖了玉玺后。一张诏书当殿宣读,存于内史处,另一条用密封的竹筒装好,封上火漆,存入最绝密的御诏阁中,这是帝国的传统,为防止他人矫诏,伪造天子诏书。一般圣旨必须有两份,一份交于持诏人,就如李云手里死死拿着的那张孝景皇帝三分之一诏令,而另外一部分则秘密藏在只有天子才知道的地方,以备查证,凡无副诏,皆为矫旨,罪诛九族,连坐三乡。

很快,殿中便只余下李云,田汾,窦婴,窦固,李蔡等刘彻认为绝对可信之人。

刘彻又屏退了全部中官,才道:“卿有何妙计,可说来与诸位大臣及联听!”

李云笑了笑,道:“陛下可知吴越争霸时,越国以煮熟之稻种,与吴国做春耕之用地典故否?”

刘彻动容道:“卿之意是学那越王之计?可那匈奴要求的并非是稻种,而乃牛羊,金银之物啊!”

李云答道:“稻种可煮熟以害人,牛羊牲畜自可以病害于人,臣以为,陛下可令人专选数人,于民间寻找些得了轻微瘟疫或者伤寒地牲畜,在交付匈奴人前夕,混入这批送与他们的牲畜中,牛羊之病,一起始虽轻,外人不易查之,但奈何其扩散迅速,其发病突然,以臣来看,当匈奴人赶着这批牲畜回到其营地时,或许刚好到了潜伏爆发的边缘,到时候,匈奴人不仅仅这批牲畜将死个精光,更有可能将病传染给他们自己的牲畜!”

“或许陛下不用动手,帝国地军队不用动手,匈奴自已就崩溃了!即使达不到全面传染的目的,至少可有效的毁灭掉一部分牲畜,更妙的是,倘若匈奴人牲畜量少,食物无多,在途中就宰杀这些牲畜,那么很有可能,将疾病往匈奴人中扩散!”

李云越说,双眼就越红,他仿佛看到了大规模地流行病在匈奴的牲畜甚至人群中全面爆发,匈奴人根本不懂得防疫知识,他们唯一知道的只有全面屠杀染病牲畜,深挖大坑掩埋处理,倘若遇上连这个都不懂的家伙,随便将牲畜的死尸扔到路边,甚至水源边,那就更妙了。

现在正是盛夏之时,估计匈奴人得到牲畜,并全面爆发之时,草原上的气温依旧高达三十多度,酷热是瘟疫的温床,而草原上无处不在的苍蝇,蚊子是最佳地传播者,若可乘这最后的酷热季节,赶在雨季来临前,给匈奴这一致命一击,那么李云已可肯定,这至少顶的上十万大军,匈奴人至少需要数年才可恢复元气!

刘彻楞了一下,随即拍起手来赞道:“卿这一计,可称得上绝户了!”

他站起身来作出了最后的裁决“朕这一次定让匈奴得到很好的教训,朕要让他明白,大汉国的东西不付出代价是休想得到,而且这个代价将出乎他们的想象!”

田汾和窦婴面面相窥,这个计策不说精妙,但却着实阴险至极!确实是大汉国目前唯一的选择,不过看着天子和李云两人那个红眼的状况,两人怎么也想象不到,如此狠毒阴险的计策居然是出自李云之口,更想象不到的是天子居然毫不掩饰的表达对这个绝户计的欣赏。

这对君臣,简直是疯子!

第十九节 来自漠南的骑兵

朝会散后,李云追上窦婴,两人很有默契的一直沿着未央宫的殿门往前走,出了禁宫,又同上一辆马车,之间两人并未说上哪怕半句话。(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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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马车,窦婴立刻换上一副笑嘻嘻的面孔,对李云赞道:“贤侄今日做的不错!”

李云自不敢在这老狐狸面前居功,忙道:“小子不过是以事论事而已,世叔无须夸奖,只是小子有一事不明,还请世叔指教!”

窦婴神秘的摸了摸胡须,道:“是否是丞相大人的态度?”

李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暗道:“田汾那老狐狸果然有问题!”嘴上却依然谦恭的道:“正是,小子不明白,丞相大人一向与宁家关系非浅,隐隐间有互相呼应的姿态,可是今日小侄如此,却不见丞相大人为宁大夫说半句好话,小侄才疏学浅,委实想不通这其中的关节!”

窦婴哈哈一笑,道:“贤侄过谦了,此事贤侄可是帮了丞相大人一个大忙啊!”

李云心中一懔,自是立刻知道,自己又掉入了田汾的连环计中,不得不暗赞田汾的手段。确实犀利。

却听窦婴继续道:“洛阳宁家的家主宁张氏近日传出病危的消息哩!由于宁张氏乃妇子身份,所以按照大汉律,其家主的继承人将从她的子女以及其丈夫的兄弟子女间决出,而这宁致之子恰恰是符合要求,但准确的来说丞相大人的盟友是宁夫人,也就是宁张氏,为了确保宁家一下代家主与田家的紧密联合,在这关键时刻,丞相大人不留痕迹的帮帮盟友自然是在情理之中!”

李云听了,却是心中发毛。田汾此计确实绝妙,即完美的帮助其想要帮助的人扫清了障碍,自己却一点也没得罪宁家另一派势力。

难怪田汾见这宁致落难,居然连口都不想开,如此一来,宁致这一派争夺家主地位最有利地武器——在朝为官。就立刻荡然无存了,二来,宁致一派即使知道田汾故意不帮忙,也绝对不会怀恨田汾,因为在田汾之前,还有一个更大的仇恨目标——李云!

李云挠挠头,胸中满是晦气,他自与田汾交手以来,至今已经二次在大庭广众之下,乖乖的主动被这老狐狸引入瓮中。借力打力,帮他扫清道路。

而自己还不能找到报复或者化解的办法,只能见招拆招,消极防守,总是处于绝对劣势,倘若没有刘玟在太后那边的那一层关系,恐怕田汾早把自己整个吃下了。

窦婴见了李云的颓废样子,安慰道:“贤侄无须自责,与丞相大人相比,你的经验到底是少了些,故从处处被他算计,但是在我看来,贤侄却并不比他差。至少你还年轻,他却已经老了!”

李云幡然醒悟,对,自己现在才二十五岁,而丞相田汾却已经四十多岁,自己有着充足的时间赶超,可是他却一天比一天老。终有一天自己定可用智慧在相同的场合相同的地方,给田汾设下一个相同的圈套,令他也尝尝这为他人做嫁衣的滋味。

…………

翌日,大汉国正式答复匈奴使者,帝国坚决拒绝匈奴新条约中有关人口以及公主等大汉国认为绝对不可接受的条件,理由是按照冒顿单于与大汉高祖皇帝当年的约定,帝国并没有向匈奴提供人口等不合理条件的义务,至于和亲的公主,按照约定,现在即不是匈奴新单于登基。也非大汉国新天子登基,更不是当初条约中地五年期限。

当然作为补偿,大汉国愿意追加提供大量的牲畜,粮食,甚至提供丝绸,陶瓷制品以及镜子等奢侈产品。

面对着如此众多的物资,即使是一直想要从中原弄几个美女回去的匈奴使者可力也动摇了,大汉国方面慷慨的表示愿意以一万头牛,一万头羊,一万斤食盐,以及三千匹丝绸,三百只玻璃杯子,以及十面制作的相当完美的镜子,抵偿匈奴提出的不合理要求。

牛羊等物资,若在以前,草原上根本就不缺乏,但是现在却是可支撑匈奴人意志地最珍贵物资,至于丝绸食盐等大草原上最昂贵,也最抢手的物资,更是用来资深士兵,稳定军心的好东西。

而大汉新提出的玻璃制品等新奢侈品,更是令终日在草原上撕杀着的匈奴人,眼睛都跳了出来。

最后在帝国地官员,暗中塞过可力十大玻璃杯的贿赂后,可力终于屈服,事实上他认为伊秩邪在见到如此多的物资,黄金,食盐之后,肯定会忘记了曾经有提出过女人的要求。

草原上的战士一直认为,女人不过是一种物资,牛羊一般的物资,即使是自己的妻子,也不例外,匈奴人招待他们认为地最尊贵的客人时,拿出来的不是美酒,更不是大块的羊肉,而是自己的妻子。

于是这一次汉匈条约最终完美的完成。<16K是您閱讀的好伴侶>

七月初,匈奴使者带着大量的物资,以及牛羊等,兴致高昂的离开长安,他将经由上郡回到草原。

但是在上郡,那里早已经有着准备好染上各种传染病的牲畜在那里悄悄的等着匈奴人到来,李云不得不佩服帝国地农业官员,这些染病的牲畜,无一例外的都是在短时间内找到并运到上郡的。

在那里帝国的牲畜专家们从中挑出染病是轻的牲畜,一直给予它们服食压制性的药物,这种药物本是皇宫大内的密药,专门用来压制毒性,或者调制慢性剧毒。

毫无疑问,它的作用仅仅是燃烧生物的生命,来达到短暂的延长生物生命的目的,而一旦这种药性失去作用或者再也无法燃烧病休的生命力,那么爆发起来的疾病将更加严重,也更猛烈。

很显然,匈奴人并没有足够的时间来防止帝国在它的牛羊群中放进几只具有极度危险的病畜,七月初五,军臣单于亲自领着单于庭的四万主力骑兵,渡过哈布河,向在当地立足未稳,尚还未得到足够休整的伊稚邪部发起猛攻,而另一支匈奴王庭骑兵则在右贤王的带领下,绕过驻扎在落日草原的乌恒人的眼线,趁着伊稚邪个部间出现的不和,不稳以及军心涣散的机会,直接扑向哈布河地区的伊稚邪主力部队。

这一战,匈奴右贤王阿布拉的军事才华尽显无疑,他带着右贤王部落的全部三万骑兵,从遥远的漠南出发,仅仅用了四天时间就成功的绕开了匈奴布置在落日草原,中心地,以及乌孜别塔河等数道有着大量军队的警戒线,四天时间前进三百公里,伊稚邪为防止至今依然忠诚于王庭的阿部拉所辛苦布置的,花费了无数心血以及人力物力的防线,在四天时间被人穿插,而且是三万精锐骑兵的穿插。

更致命的是,这三万骑兵是来自荒芜的漠南地区,在草原上,漠南骑兵就一直装备最精锐,战斗力最强以及体形最彪悍而闻名。

更具有危险性的是,这三万人都是常年驻扎在匈奴与月氏,康居以及来自更西方的蛮族前线,拥有着丰富杀人经验,且悍不畏死的骑兵。

他们可以说是真正的匈奴骑兵,每一个战士的脖子上,都至少挂着数个敌人的骷髅,他们的头发完全披散着,一条条编成辫子的,带着无数敌人血腥的头发,永远骄傲的飞舞着。

相对于大漠以北的匈奴人,漠南条件艰苦,常年累月雨水不足,而且天气火热,每一个角落都处于危险之中,在晚上,成群结对的野狼更成为任何生命的噩梦。

漠南实在是一个穷乡僻壤,实在是一个绝对没有贵族以及奴隶主愿意在那里多呆哪怕片刻的地方。

所以历来,匈奴的右贤王一直是被人看不起的,因为他虽然表面上是仅次于左贤王的匈奴大贵族,但实际却不过是一个因为不得单于所喜,而被流放的贵族。

但是穷乡僻壤出刁民,在这样恶劣的自然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匈奴战士,每一个都是三大五粗,力量型的战士。

他们可以拉开漠北人根本拉不开的强弓,他们可以仅仅带一袋水以及几块小小的肉干,就可战斗三天,他们仅仅以不到四万的常备数量,就南压月氏,北伏康居,在他们的马蹄下,整个草原都在为他们颤抖!

而现在这支力量冲破了伊稚邪的封锁,神奇般的出现在战场上,甫一接触,尽管伊稚邪的军队数量远远超出这支骑兵,但是却依然迅速的被撕开,漠北的骑兵在漠南骑兵面前简直和纸糊的没有区别。

仅仅四天的时间,战斗就结束了,伊稚邪花了半年时间打下的哈布河,拱手交给了这支堪称匈奴最强大的骑兵。

七月十一,匈奴右贤王与军臣会师成功,伊稚邪的处境开始不妙了,在这种情况下,伊稚邪一天之内连发三次紧急命令,紧急召唤可力立刻带着这些救命的牲畜往回赶。

然而伊稚邪根本想不到,可力带回的不是希望,而是死亡的使者,人类最恐怖的敌人——流行性传染病!

第二十节 买凶

一樽清酒,摆在霸桥旁的一间小酒肆的桌子上,酒肆外,热闹非凡,大汉国的都城长安,从来都不缺乏热闹。(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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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安世坐在这摆放着清酒的桌子边,轻轻抿了一口酒,每当他坐到这里的时候,通常就意味着他没钱用,需要找点买卖了。

季安世是侠客,但侠客也必须吃饭,更何况他还有一个从来不知道金钱是如何难赚的妹妹,所以他需要的金钱并不是少数。

更何况韩非子早便说了,侠以武犯禁,侠客的存在本来就是对国家和法律的挑战,便如要离刺庆纪,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侠客其实统统都是对现存政权感到极为不满的一类有身体特长的杀手组成的。

而杀手赚钱的最主要渠道便是帮人杀人,以此赚取酬金。

刚饮完三斛,酒肆中的老板便已得到他到来的消息,急急的赶过来,这老板与季安世说起来,祖上应是同乡了,当年都曾是霸王麾下悍将,楚国灭亡后,便隐姓埋名,住在了长安。

与季安世完全不同的是,他早就忘记了复兴楚国的大业,也忘记了祖上的仇恨,在长安开了这么一家酒肆,明里他是一个正当的商人,可暗地里他却是某势力专门在长安留下的眼线,主要负责收买杀手,铲除异己。

自然而然的,长沙季二如此有名的刺客,他那里不会加紧巴结?

而这一次,他的主人很愤怒,某位朝中重臣实在太不给他主人面子了,震怒的主人已经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消灭这名危险性极大的政敌。

尽管这名政敌在某种意义上帮了他主人,但是却扫掉了主人的面子。而且他主人也觉得,这样一个充满着危险的政敌,还是早点死了地好。

而执行如此危险而又容易暴露的任务。自然就只有季安世这般身手的高手才行了。

当然还有更重要地原因,那就是季安世并不是他组织中的人,这样即使失败了,暴露出来,大不了他立刻关掉这酒肆,一场大火或者一起不留痕迹的谋杀,便可抹去他在长安的全部痕迹。

老板走到酒桌边上。跪坐下来,抬起头看了看季安世。瘦瘦的脸上堆满笑容,阿谀道:“季公子,去年一别,公子似乎依旧潇洒啊!”

季安世瞥了这老板一眼。事实上他两人早都知道了对方的祖上是谁,对于这种忘记了祖宗的家伙,季安世是十分不屑地。

但是目前他与范先生暂时闹翻了,没有可能从他那里接到或者拿到哪怕一个铜板,而在长安。可提供这类生意,而且实行先付钱后干活这样买卖的,只有范先生和这瘦老板。

“最近有无买卖?”季安世开口便问,丝毫没有给这老板半点颜面,事实上他本性就是这样地人,除了对少数他认为可以交心的朋友,以及他妹妹外,长沙季二说话做事。从来都是直接干脆。

老板显然也早知道了季安世的脾气,尴尬的笑了笑,便将一大袋黄金从怀里掏出来,递给季安世。

季安世随手惦了惦,好家伙,足有五十多两!看来这次地目标不简单啊!

季安世不禁开始思考起来,到底接不接这单买卖,以黄金重量来衡量目标危险,这一古老的传统甚至可以追溯到久远的战国时期,当时墨家子弟遍及天下,由于墨家信奉的理念注定了这个学派必须救济穷人,而且还不得经商赚钱。

因此为了筹集到足够的资金来完成自己学派地理想以及目标,大量的墨家子弟投身到了这个时代的洪流中,他们用自己出色的身手赚取自己无法赚到的金钱,他们刺杀一切可以为带来金钱的目标,最有名的一次便发生在楚国,当时吴起在楚变法,触动了旧贵族的利益,旧贵族们开出了令当时墨家炬子根本无法拒绝地条件,据说当时与墨家牵头人谈判的贵族,按照墨家的规矩,拿出了整整一百两黄金,用黑布袋装好,交到墨家手中。

按照墨家的规矩,谈判时对方给十两,意味着目标时刻保持着至少十人以上的护卫保护,这在当时能享受到如此条件的贵族,至少也是大夫级的官员了。

而一百两就意味着目标至少有一百名武士保护,或者目标拥有着以一敌百的身手!

若当时墨翟依然在世,肯定会拒绝这样一个任务,可惜当时的炬子是孟胜,一名正处在墨家内部质疑声中的炬子,而且赏金的丰厚也令他难以拒绝,按照传统,一旦他同样,那么贵族们便会支付相当于那百两黄金一百倍价值的物资!

因此他一意孤行接受了这个任务,结果却是整个墨家几乎所有精锐刺客包括他本人在内的毁灭,以及墨家分裂的后果。

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中,享受过吴起相同待遇的数之不尽,他们包括了秦国的商鞅,白起。齐国的孙膑,赵国的廉颇,李牧……

但是再也没有谁敢接这样的任务,至少没有听说过有人成功。

但是现在,季安世掂着手里的黄金,他想不出这个令他有点讨厌的瘦子,想杀谁,窦婴吗?田汾吗?又或者是其他重要的大臣?

不过他本来就是准备要刺杀比这些目标更难刺杀的刘家皇帝,在行动前先用一名受到严厉保护的大臣来祭旗,顺便试试自己面对有着严密保护的目标时,所可达到的极限,或许会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更何况,还有着百倍于手中黄金的奖赏,有了这笔钱,妹妹的未来就有了保障,他也就可安心的毫无顾虑的去杀那刘姓皇帝了!

“这单买卖,我做了!”季安世将黄金塞到怀里,依旧毫无表情的道:“目标名字,地位,住址?”

瘦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事实上这个目标的难度并不高,按照情报显示,目标似乎很疏于防范,其左右顶多有几名护卫,可以说是相当的容易得手。

对于主人开出如此丰厚的条件,他也有些想不明白,但是无论如何,假如刺杀成功,那么对于主人毫无疑问是大有帮助的!至少可以从精神上摧毁一个目前一直与主人的生意竞争的组织。

没有了那人,那个目前风光无比的庞大组织,便会立刻没了依靠,也没了主心骨,瓦解自然是迟早的事情,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主人这笔钱付的绝对划算!

顿了顿神,瘦子老板,轻轻凑到季安世耳边“目标姓名李云,官职辽东郡守,要求将目标杀死在辽东,记住绝对不能在长安动手!”

季安世稍稍楞了一下,辽东郡守李云?便是那个去年破北方扶余的家伙吗?想来这样一个可指挥军队战胜草原民族的人,怎么说也会是个练家子,其麾下士兵的素质应该不比刘家皇帝的低。

或许这还真是一个不错的试练机会。<16K是您閱讀的好伴侶>

虽然对于这个辽东郡守,季安世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有种仰慕的感觉,可是他已经收下了那五十两黄金,按照行规,他已经没了拒绝的理由。

再说,能死在他季二手下,这对于一个武将来说,这本身便是一种荣耀。

至于条件上要求将这家伙杀死在辽东,对于季安世来说,与长安并无区别,不过这瘦子背后的人,他也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季安世嘴角抹过一丝微笑,喝了口酒,便站起身来道:“三天后,将全部赏金送到老地方,我回去准备准备,听说这辽东郡守明日便会起程回辽东了对吧?”

瘦子一个劲的点头道:“这个自然,这自然!”

瘦子目送季安世出了酒肆,立刻转身进了楼上一间房子,那里一个年轻的公子伫立在那,外表光鲜的如女人一般的少年,双眼闪烁着令瘦子感到害怕和畏惧的眼神。

瘦子明白,那是妒忌的眼神,也是仇恨的眼神!因为那辽东郡守很久很久以前得罪过这名即将成为大汉国第二大家族主人的公子,准确点来说,应该叫小姐。

一个女人若恨起人来,寻常男人是根本无法想象到她狠毒之处的!但是瘦子现在却可想象到了,那李云说起来有如此下场,一半因为利益,一半因为私人恩怨。

“都谈好了?”年轻的公子别过脸来,本是美丽动人的脸蛋,不知为何竟是充满了令瘦子不敢直视的气息。

瘦子点点头道:“是的,公子,方才那人乃最有名的刺客之一,长沙季二,此次有他出手,那家伙必死无疑!”

少年闻言,双眼忽地大放光芒,拍手道:“好!好!好!得罪我的人统统得死,抢我女人的人更得死!”

瘦子听了这话,不知为何,竟浑身没由来的打了冷战,或许是因为那一句“抢我女人的人!”吧!

“此间事了,你便来洛阳吧!”少年丢下这么一句令瘦子激动万分的话,转身下楼而去。

洛阳!瘦子在心里欢呼一声,这话意味着,他将正式成为宁阀的一员,而不是现在这样随时可能被抛弃的棋子!

第二十一节 长乐宫中

长乐宫中寂静无声,大汉国天子刘彻望着他的祖母,这目前掌握着这个帝国最终决策权的太皇太后,他的心脏不可避免的剧烈跳动着。www.65txt.com

这已是最后的机会,今年最后一个扩充军费的机会!

刘彻需要他的祖母批准他的计划,这个计划所需要的资金甚至可抵的上过去三年帝国军费的总和,这个总计金额达到了十亿钱的庞大新式军队训练计划,只能用一个词语来形容:规模空前!

但是刘彻绝对有理由相信,这笔庞大的金钱绝对是物超所值,按照计划,帝国将用这笔庞大的军费在辽东组建一个拥有着五万精锐,装备了包括一万铁浮屠重装骑兵,二万轻骑兵,以及包括了一千三百台轻型弩车在内的新式军队。

这支军队的战斗力是可以想象的,刘彻不认为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军队可在一万刀枪不入的重装骑兵面前讨到什么好处,同样的这世界也没有什么军队可在一千多台可疯狂喷射射程达到三百步的强弩的轻型弩车面前,依然保持胜利的信心。

很显然如此规模庞大的军费和大刀阔斧的军事变革,足以令帝国的一切主战派兴奋,也足以令一切主和派自危。

作为绝对的主战派,而且是拥有着最激进攻击思想的帝王,刘彻不得不有些悲哀,因为这个计划在他的祖母面前,几乎没有通过的可能!

是的,在刘彻的认识中,他的老祖母向来是稳重地主和派,一切涉及到可能对帝国目前政治构成以及政策走向予以改变的决议与建议,在她的面前。统统属于忤逆以及不可接受地范围,现在刘彻已经认识到了他与老一辈决策者所存在的严重思想代沟。

而帝国的历史上也从未出现过似他这样的一个充满战争欲望与征服兴趣的天子,很显然的之前的历代天子虽然大都也都对匈奴人十分不满。但总体上来说,无论是禁中演武地孝文皇帝,还是积极准备战争的孝景皇帝,他们对于改善国民生活水平,抑制土地兼并地兴趣远在对付匈奴之上。

而刘彻很显然是这个传统的破坏者,他不仅仅对匈奴人目前的地位以及地盘有着浓厚的兴趣,更对百越,朝鲜,夜郎等化外蛮国地土地有着非常好奇的心理。

但上天对于帝国很显然是相当照顾的。太皇太后的存在对刘彻越来越表现出的狂热战争意识,起到了非常好地抑制作用,在这位经验丰富的老政治家面前,刘彻只能暂时的搁浅了无数在他大脑中早打好底稿的庞大计划了。

太皇太后半闭着眼睛。坐在她的凤座上,手里拿着刘彻递上的计划,足足半晌没有声音。

她今年已经近七十岁了,当年在吕太后身边的岁月使她清醒的认识到了这世界地许多事情,看了看坐在她左侧的孙子兼皇帝刘彻。

从孙儿的眼睛中。她仿佛看到了当年孝文皇帝禁中演武时的眼神,那是充满了强烈欲望以及自尊的眼神。

太皇太后自然明白的很,这个国家经过七十多年的发展,无论是国力还是军力都已经积蓄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但是非常不符合这个庞大帝国目前所拥有的实力与地位的是,帝国与匈奴至今存在着耻辱性的条约,这个耻辱即使是她也感到有些无法忍受,更何况年轻的皇帝!

然而匈奴人得到了帝国委曲求全的物资以及公主后,并没有停止对帝国边境的骚扰。几乎每年都有数千名帝国平民死于匈奴人的侵略。

太皇太后长叹一声,她压的了刘彻一时,却压不了这个天子一世,她老了,许多事情也早无以前般执着,特别是在短短三年内失去最爱的两个儿子后,这位老人便已看破了权利的斗争,基本上很少参与到政治的角逐中。

否则以她年轻时的个性和手段,恐怕现在依然在帝国高层活蹦乱跳,令她极度不爽的儒家大臣以及王太后的势力,早就被连根拔掉了,一如当年吕太后做的那样,铲除一切异己。

以她的地位,以她手中控制的权利,以目前天子的情况,她要做的这些和当年吕太后的情况并无二致。

可是她累了,这些天来虔诚的诵读《道德经》使她也明白了,纵使她做的再好,再完美,纵使她杀光所有的异己,那又如何?

等到她驾鹤而去,身后恐怕立刻就会出现无数的反对者,那些反对者会像对待吕太后一样,尽情诋毁她,抹去她所作出的全部贡献,将她以及她的家族冠上侮辱性的名宇,即使她曾经为这个国家费劲最后一点心血,即使她为帝国的稳定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现在她每每回想起吕太后的遭遇,便如看到自己的影子一般,所以她没有趁大权在握,给窦家争取最大的利益,也没有借助权利打击田家,更没有再次驱逐儒生,在这长乐宫中每日诵读《道德经》与方士谈论养生之道。

但是,她发现这样似乎不能解决问题,她没有打击田家,但是田家却并没有放弃对她家族的步步紧逼,她没有驱逐儒生,那些儒生因此洋洋得意,更加宣扬他们的理想,那与黄老之学格格不入的思想理念,她没有过多干涉天子的日常的政务,天子却在今天给她递上了一份,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庞大军备计划。

随手挥退给她按摩的宫女,太皇太后在爱孙刘玫的搀扶下站起身来,这个帝国的政治,她已经很久没有直接参与了,以至于某些人忘记了她的存在,越发的不像话了,她的身体现在似乎还可以支持一段时间,那么就让她利用这段时间。来给帝国的未来作好铺垫吧!

昨天,她见过了准备回乡养老地老臣——曾经的丞相卫绾,虽然对于卫绾的儒家身份。太皇太后很是不屑,但是对于这样一位三朝元老,曾经给她丈夫赶过车地老人,她还是相当尊敬的。

与卫绾的一席谈话,使她清楚的认识到了变革已经不可阻挡,帝国即将迎来一个全新的世界,但是对于年轻的天子刘彻。无论是她还是卫绾都不能放心。

这个年轻人充满了强烈的变革欲望,他对于目前帝国保守地政策充满了不满。但是一如所有的拥有变革欲望地君主一样,年轻是他最大的缺点。

由于年轻,刘彻并没有意识到传统政治力量的可怕,他一厢情愿的认为,帝国地变革会得到绝大部分人的支持,他一厢情愿的认为,他可以控制一切。

可事实上,他不能控制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等到有一天他发现改革遭到地方势力的反对时。以他地性格,大规模的清洗是不可避免的,而病急乱投医的行为也是可能出现的,到时候帝国将陷于混乱之中。

听完卫绾清晰而充满条理的分析,太皇太后有些惊讶,对于老丞相,太皇太后还是有着相当了解的,她不明白。这位一辈子碌碌无为,甚至在政治上没有什么建树的老臣,什么时候拥有了如此清晰地分析能力。

但太皇太后不得不承认,老丞相分析的很有道理,对于刘彻的性格,和所可能作出的决定拥有着相当出色的判断力,他说的事情,刘彻肯定会做,甚至会更加激进!

可是太皇太后却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李云委托卫绾进行的,作为一名来自后世的人,李云自然对历史上刘彻那些在旧势力逼迫下做出的选择,有着极为清晰的了解。

无论是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还是一次废除绝大部分的旧侯爵位,又或者采纳桑弘羊的建议,疯狂敛财,这一切都是他对于那些不听他话的旧势力的反击,而且一次来得比一次猛烈。每一次都宜接命中反对派的致命之处。

但是这样做的后果,历史早有了明确的结果,罢黜百家,使思想被禁锢,废除大量旧贵族爵位,使得新旧势力的斗争进入白热化,帝国的政治出现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混乱,而桑弘羊等人的建议又几乎彻底的毁掉了帝国的经济,西汉因此由盛转衰。

作为刘彻的近臣,某些事情,他不能做,有些话他也不能说,而目前唯一可帮助刘彻理顺帝国新旧矛盾,调节帝国秩序的人就只有太皇太后了。

历史上太皇太后也努力过,但很显然她的努力完全没有起到作用,对于刘彻简单的压制,根本没有作用,只会起到完全相反的作用。

你越是不让他做某些事情,等到他有能力做那事情时,其结果只会更加疯狂和大胆。

所以,李云不得不出来请出卫绾做使客,将他所知道的后果,请求这名受人尊敬的老先生,转达给太皇太后,令她老人家出山,帮助刘彻树立起良好的政治判断能力,使将来改革到来时,尽可能的顾及到各方利益,徐徐图之,而不是大胆的无视那存在已久的即得利益集团。

当然李云也存在着严重的私心,以至于他急急的将那份规模庞大的计划交到刘彻手中里,让他去和太皇太后谈,李云相信,这份计划肯定会被通过,虽然金额会有所减少,但是通过是肯定的,他相信,在听了卫绾的话后,太皇太后将要考虑的问题将不再是如何打击主战派,抑制军费,而是辅佐刘彻,教他如何做一个在变革执行过程中的皇帝。

假如太皇太后连这个也想不到,也做不到的话,那么,她便不再是历史那名一夜毁灭建元新政,迫使刘彻放弃大部分权利的帝国历史上最出色的女政治家之一了!

果然太皇太后来回走了几步,看了看刘彻,下定决心道:“彘儿,你长大了,有自已的意识了,但是哀家依然要告诉你。这个计划哀家拒绝动用赋入,因为那会伤害到帝国明年的农业生产!”

听了这话,原本坎坷不安的刘彻却是大为心喜。因为太皇太后至少没有明确的反对,只是反对动用赋入,在帝国的税收构成中,赋税是分开地,赋是按人头算,征收用来组建军队,兴修水利。而税则按田地数量计算,主要是提供给天子修缮宫殿。支付官员俸禄。

大汉国这几十年来由于历代天子都十分的节俭,而官员的俸禄并不占去多少,所以长年累月地积存下来,使得刘彻的内库中早被钱币堆满。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刘彻已经意识到皇祖母是在指点自已,因为税入完全是属于刘彻个人的财产,以他的权利完全可以动用,只不过长期以来他都被原有的思想所禁锢,以至于他想象不到那些孝文皇帝。孝景皇帝省吃俭用,积存起来的巨大财富,本就是为了有一天充足军费的,否则仅仅发放点俸禄,修下宫殿,用地了那么多钱吗?

刘彻稍稍的估算了一下,这笔在四十多年前就开始不断增长地巨额财产,足足有二百亿钱。从中拿出十亿钱,简直是九牛一毛。

刘彻当下哪里还控制的住,在前一秒钟还被他认为是老古板的祖母,在这一刻,已经是他眼中最爱的人,他激动地和小孩子一样,抱住太皇太后,和小时候一样,亲热的撒娇道:“彘儿知道了,彘儿就知道,皇祖母是最疼彘儿的!”

被刘彻和小孩子一样亲热的抱着撒娇的太皇太后立时呆了,刘彻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和她亲热过了,上一次这样撒娇是七年前还是八年前?

这感觉实在是太令太皇太后感动了,天子家中无亲情,这一点太皇太后实在是太了解不过了,即使是她最疼爱地儿子粱王,在成年后见她也是三拜九扣,丝毫不敢逾越半分。

本是一家人,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可是一旦长大,与权利挂钩,那么曾经的温情,曾经的亲情,这一切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有的只是森严的等级,分明的上下关系。

这对于一个母亲,一个奶奶来说,简直比这世界上最残酷地酷刑,更加难受,这也是太皇太后为什么最是疼爱刘玫的原因,因为她简单,她单纯,她可以毫无顾及的抱着老人撒娇,向奶奶倾诉自己的感受,这对于已经饱受孤寂的老人来说,绝对是一剂心灵的良药。

而现在,她的孙子,这个国家的最高权利者,抱着她撒娇,令她享受到了祖孙之情,一时间,老人热泪盈眶,强忍住激动,太皇太后摸摸很久没有抚摩的孙儿头发,叹了口气接着道:“彘儿,你也不能太过高兴了,哀家从明天起将亲自辅导你处理政事,你需得好好学着,皇帝可不是好当的!”

“你皇爷爷,你父皇,这些都是你要学习的榜样,他们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子孙后代,磐尽了全部的心血,皇奶奶希望在你的手里,刘家的江山更加稳固,大汉的国力更加的强大!”

刘彻楞了楞神,太皇太后居然不避讳吕太后的前车之鉴出来辅导他,这个确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过却很符合他现在的处境。

要知道这几个月以来,朝会上,各派势力或明或暗的斗争,使他真的感到很疲惫,刘彻自知现在自已无论是威望还是权利都远没有父亲没有强大和稳固,很多老牌的家族和门阀,对于他这个年纪不过十七岁的小皇帝,很是不屑,经常与他纠缠在一些枝节问题上。

可他偏偏还很年轻,对许多问题还看不透彻,也缺乏对那些老牌势力的威慑力,在这种情况下,太皇太后出山,自然可以迅速的帮助他稳定局势,树立威望。

不过唯一的问题是,太皇太后究竟想要参与多深?

倘若每一件事情,他都要得到太皇太后的批准,那么刘彻觉得这还不如自己直接不上朝,全部交给太皇太后来的好。

太皇太后松开刘彻的肩膀,显然她已看出孙子的忧虑,解释道:“彘儿你放心,哀家是不会亲自到朝会上去的,你可以决断的事情,你便决断,倘若遇到为难的事情,或者重要的事情,可下朝后来与哀家分说,哀家老了,已经不可能有以前那么大的精力来处理事情,所以彘儿,哀家真希望你快点成熟起来,成为一个和你父皇一样出色的天子!”

提到父皇,刘彻的眼神便不免有些哀伤,对于他而言,这世界上最亲的人永远是他的父亲,这世界早没有哪个人会像父皇一样苦心栽培他,替他着想,替他挡风遮雨,当下再不迟疑,望着太皇太后肯定的道:“皇奶奶放心,彘儿会努力的,彘儿绝对不会令父皇失望!”

他抬起头,望着宫殿的顶端,在那苍天之上,父皇仿佛在看着他,凝视着他,父皇的志愿,父皇临终时的不甘,一一浮现出来,他强忍着抹去眼角的泪水,暗暗发誓道:“父皇,您在天上看着吧!彘儿一定会完成您的嘱咐,大汉国的旗帜一定会插上祁连山的颠峰,彘儿将在匈奴的单于庭阅兵,彘儿会在那里建造一座宏伟的城池,在城池里,大汉的马蹄将践踏那个被匈奴人视为生命的圣地,他们曾经给予我们的,大汉将百倍,千倍还回去!”

第二十二节 花开堪折

地震!是的,地震!前所未有的地震!

整个长安在瞬间传遍了太皇太后出山,辅佐天子的消息,一时间,帝国原有的权利结构在一夜间崩溃,无数贵族门阀在这铁一般的事实面前,迅速醒悟了一个道理:天还是窦家的大,树还是窦家的高!

那个原先几乎快被人们遗忘的窦阀,在这一夜之间重新成为帝国政治圈的宠儿,无数携带着效忠书以及礼品的贵族,学子将窦阀每一位拥有权利的人的家门踏烂,来往的马车几乎将交通完全堵塞。(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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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间,从地狱到天堂,窦家的诸人充分的了解了苏秦世态炎凉,人情冷暖的叹息。

相对于窦家,丞相大人在听到这消息的瞬间,几乎不能把持,太皇太后的意味着什么,别人也许不了解,但是田汾却是再请楚不过。

在年轻的天子面前,他田汾的政治智慧可以随意发挥,满朝文武唯一一个有能力也有智慧与他抗衡的便只有一个窦婴,但是窦家的事情,并不是外人三言两语便可说清楚,许多的顾及和疑虑,使得窦家不具备与他全面开战的条件。

如此一来,他田大丞相上下其手,运作内外诸事,不说翻云覆雨,也可肆无忌惮,说罢谁的职,谁就立刻丢官,说任谁为官,谁便可立刻上任,按照这个发展趋势,只待长乐宫的那位驾鹤而去,大汉国便会出现主少臣强的局面,这帝国还不就可由他丞相大人随意操控?

可是太皇太后毫无征兆的忽然插手进来,使得他的一切算盘,在瞬间落空,田汾得到此消息的第一反应便是立刻取消准备将他地几个族人安插到大司农府的决定。

在太皇太后这般拥有着丰富政治经验的老狐狸面前。田汾不认为原本准备好地说辞会有半点用处!

事实也是如此,这世界上的事情本就是大巧若拙,殊途同归。在战争中,绝对的数量优势可抵消敌人的一切计策,在商场上,绝对的实力优势可击败一切技术优势,在政治中,绝对的经验以及权利,可令一切小动作全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田纷自是知道。他若再耍什么小聪明,那不过是给窦家的人看笑话而已。

取消了即定地计划后。他自是马不停蹄,立刻入宫递牌子,求见自己的姐姐,大汉国地太后。可中官告诉他,太后已被太皇太后诏去觐见。

田汾何等精明的一个人,他哪里想不出,姐姐被太皇夫后召见的原因,一切就在于他和他的家族最近确实有些得意忘形了。以至于忘记了在长乐宫中还端坐着一位代表着帝国最终权利决策地人物。

此时田汾只能跺着脚,转身回府,他明白,这次隐忍的家族该换人了,窦家将成为帝国未来几年的绝对领导者。

这可当真是一个讽刺,在一天前,窦家在朝会上依然被他的家族逼得不得不消极应对,可一夜间。实力的对比就来了个大逆转,双方对调了身份。

一夜间,田家从天堂来到地狱。

而此时,策划了这一切地幕后黑手,李云却正惬意的躺在他命人做的太师椅上,闭着眼睛享受着大汉国郡主刘陵与堪称第一美人的卓文君的按摩。

他必须感谢田汾,若没有这位出色的权谋家的激励以及刺激,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办法,事实上这一切都可说是田汾所教。

屡屡在田汾面前吃鳖的他,终于利用这一次机会,彻底地翻盘,顺手还为自已捞取了一个本不可能被通过的军备计划。

这可真真是一石数鸟!

以彼之技,还施彼身!李云感觉在这一刻,姑苏慕容氏灵魂附体,他甚至恶意的揣测起田汾现在吃惊的样子,在这丞相大人身上吃了太多亏的他,自然喜得见到如今的场景。

虽然,为了这个他也付出了不少代价,首先太皇太后直接插手帝国的政策,虽然庞大的军备预算得到通过,但李云却想不出太皇太后有什么理由会支持他未来的计划。

不过老实说,李云也早察觉到自已目前似乎做的太过了,去年那一次主动出击,若非是事先他得到了孝景皇帝的认可,恐怕现在他根本过不上如此快乐的日子,单单是每天面对那旧势力的弹劾,就足够他喝一壶的了。

再者说,未来的几年,李云也并不打算对草原大规模的用兵,这段时间实在是值得利用的黄金时间,收买,暗算,向弱势一方提供大量军械,尽量将草原上的血放干,尽量将战争的规模扩大,同时积极训练士兵,训练起一大批拥有良好军事素质的低层军官,努力培养一大批拥有先进军事思想的将领,为未来的战争做好准备,这些才是他应该做的,所以未来几年的主旋律是发展,而不是战争。

更何况政治上的事情,从来都是必须付出代价的,历史上从没有什么事情不需要付出代价,就可达到理想的先例,任何妄想自己一毛不拔却又可打击对手的人,统统成为了失败者。

而且这些年来,李云的风头出的太大了,木秀于林的道理,他自然明白,所以他以及他治下的辽东都需要一段足够长的时间来消化之前的影响以及势力。

算算时间,那些行动迟缓的月氏人现在应该准备好了足够的牲畜,在来的路上,不过李云却真的担心阿度拉的那些月氏人的安危。

他倒并不担心此事会被匈奴知道,从而派出军队拦路抢劫,他告诉阿度拉的前进路线可是完全绕过匈奴人的势力范围,几乎绕着草原的边缘,从后世的中亚地区穿过,从蒙古经原先扶余人的地盘。进入辽东。<16K是您閱讀的好伴侶>

虽然路是有点远,也有点绕,可是却完全避开了匈奴人地地盘。唯一的隐患就是如此遥远而陌生的路途,愿神明保佑李云地运输大队一切平安,干万不要迷路,更不要牵扯到中亚地区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国的内部矛盾中去。否则恐怕三年也到不了辽东!

卓文君的小手重重的捏了捏李云的肩膀,很显然她对于李云如此肆无忌惮的享受十分地不满,李云自是知道,天大地大。也没有夫人宝贝儿大,当下立刻抛下胡思乱想的心思。一把按住这美人地小手,假做怒道:“宝贝儿,你是不是屁股又痒了,居然不把为夫放在心里。看来夫纲必须得到整顿!”

便一把将她拥进太师椅中,狠狠的咬上这美人的香唇,一通强吻,始才分开。

卓文君小脸一下便红了,虽然这些日子以来李云的胆子一次比一次大,但是当着刘陵地面如此轻薄于她,却还是第一次。

在这有旁人在边上的刺激之下,卓文君不知为何,竟生出刺激的感觉来。

刘陵见了李云如此恬不知耻的样子,低低淬了一声,小脸自也开始发烫,这些日子以来,两人虽没有到最后那一步。却也是做过无数羞人的举动。

李云见了二女娇羞地样子,心中生出冲动,扫了扫房间,见无外人,当下恶从胆边生,将这两个美人一齐拥入怀中,肆意的亲热起来。

“晤!……你这坏人!……”刘陵还要强做抗议,不料小嘴立刻被李云堵上,李云哪里容她争辩,早已是此道高手的他立刻趁胜追击,见个舌头伸进那温暖湿润的腔道中,贪婪的追逐起来。

良久唇分,李云一个横抱,抱起刘陵,望着这在他怀中瘫软着的美人,笑道:“有花堪折直须折,我的宝贝郡主,今天为夫便要让那见识见识为夫的厉害!”

此言一出,刘陵立刻缴械投降,放弃了一切抵抗,温顺地如同一只小猫,卓文君见了,红着脸想要跑开,却被李云一手抓住。

“今日大被同眠,文君宝贝休想逃出为夫的手心!”李云不无猥亵的笑道,他还幻想着某不良刊物中记载的一夫御二女神通在此地重演。

不过很显然,无论是他视为偶像的泥人大大,还是曾混迹羔羊的秦守大大,都未能在此刻显灵,帮助他实现这一梦想,卓文君用力挣脱开他的牵扯,跳到一边道:“今日是陵姐姐的好日子,妾自去回房……”

卓文君跑掉之后,李云的大被同眠计划虽然再一次可耻的破灭,但是闻着怀中佳人的芬芳,他便已心火难耐,事实上他也十分佩服自己,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日日在自己身边,他居然一直没有摘下这朵帝国最娇艳的花朵,自己实在是一个君子啊!

不过即使是柳先生复生,李云想,面对如此美人,恐怕柳先生也是会再忍耐不住,立刻提枪上阵,因为李云一直认为,当日坐到柳先生怀中的女子,定是姿色平庸之人,根本引不起老先生的心火。

进了房中,李云关上门儿,这白日宣淫的事情对于刘陵来说,虽然不是不可接受,却也属于极为刺激的事情,当下小脸红的和花一般。

李云将她放在塌上,自是知道这美人虽以动情,但还是得缓缓图之,毕竟他还是处子之身,自是立刻施展自己熟练千百遍的调情手法,一边吻着这美人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一边剥落她身上每一件衣物。

明亮的阳光下,刘陵蜷缩着身子,一双小手护在胸前和小腹,那白羊玉脂般顺滑的肌肤,那坚挺饱满的胸部,那盈盈堪堪一握的细腰,高高挺立的玉股,每一样都足以令他欲火中烧,不能把持。

伴随着一声婉转的娇滴,一朵鲜艳的花儿绽放开来,如牡丹花般高贵,典雅而又不失矜持。

第二十三节 幕僚与政治制度

太皇太后虽然最终没有否决李云的军备计划,但是姜到底是老的辣,任何成熟的政治家都不会放心将一支的计划中描绘的如此强大的队交给一个人去单独指挥。www.65txt.com

幸亏李云机警,不等旁人提出,自己就向太皇太后进献了长达三万言的未来军队规划,在这个令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新式军队指挥系统中,明确的提出了要将军队的指挥权和行动权分离的想法。

事实上,李云也必须这么做,好歹他是来自二千年后的人,熟知历史的他自然明白一个将军,特别是一个指挥精锐军队坐镇一方的大将,自古以来只有两条出路,要嘛被皇帝喀嚓掉,要嘛自己黄袍加身,除此以外别无他路。

这完全是由于社会的体制造成,历史上汉唐帝国因为重视军队的战斗力而强盛,又分别毁灭与地方将军,藩镇势力。

究其原因,不外乎一方大将将军队的指挥权与行动权,甚至地方行政权包揽在身,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将军忠诚的话,皇帝会猜忌,那么下场便如岳飞,袁崇涣,这个将军有野心的话,那么国家就势必面临动荡,战乱。

与其到日后因为这个问题而弄得中央与地方离心离德,相互猜忌,还不如一开始便挑明了关系。

因此李云按照现代军队的管理理念,结合实际情况,提出在大将军体系之外增设参谋将军体系。按照这个计划,帝国全部军队的行动权归属大将军体系,主要负责指挥军队实际作战,但是帝国的军队攻击那哪里,动用多少军队的权利却属于参谋将军体系。

相对应的帝国在中央增设总参谋将军府,边关中安插参谋将军,在平时,将军管士兵训练。参谋将军管后勤,以及组织演戏。在战斗,将军行使行动权,参谋将军负责辅佐将军,提出建议。并监督将军的职权,防止其在军队中培养只属于他的势力以及滥用职权。

当然李云绝对不会忘记将参谋幕僚体系也搬照上来。因此按照这个计划,参谋将军将不会是一个孤单的职位,在他的麾下将配备大量年轻地参谋军官,从最基层的都尉参谋开始,彻底的斩断野心家企图利用军队制造内战的苗头。

当然这样做完全不够,这个新的体系只能阻止一些有心人的阴谋。却不能从根本上提高军队的战斗力,参谋将军,其实说穿了就是一个监督者和军师,所以对这个新职业地要求,完全不同于指挥作战的武将。它要求参谋人员具备高素质的文化以及灵敏的战争嗅觉,却对体系以及武力要求不高,适合一些文人担任。

但是无论是将军,还是参谋都除开一些有着绝对人格魅力的家伙,很少有人可作到在战时瞬间鼓舞军队士气,激发出一支军队的最大战斗力。

究其原因在于,对于战争,这个时代的士兵实在感到很迷茫。士兵们来自帝国各地,生活习惯,地方环境完全不同,而且他们大都是属于底层农民,当兵吃粮在他们看来,并不是多么光荣的事情,相反还会耽误了自家田地的丰收,没有人告诉他们,当兵时来做什么,更无人告诉他们战死沙场,他们会拥有什么。

现代一名伟人说过,一支不知道为何而战的军队,即使它装备世界最好的武器,也不会是一支仅仅装备最简陋武器,却知道是为自己而战地军队的对手。

所以,李云觉得有必要要建立一个同样来自现代的军事体系——政治委员制度。

当然这个政委和现代的有着本质上区别,但却是起着相同的作用——告诉最基层的士兵,他们打仗是为保护自己的家园,告诉他们战争胜利了,帝国将收获利益,而这利益最终将分配到他的家人身上,他家田地将因为他的贡献而丰收,他家的土地将因为他的战斗而更多更肥沃,即使战死了,他的名字也将刻在英雄的纪念碑上,每年春天,他的家乡将为他祭祀,他的儿子会为他自豪。

毛主席教育李云,军队的政治教育与硬件建设,都要下死力气来抓,毛主席更教育李云,军民鱼水一家亲,虽然在目前的社会风气和传统意识情况下,要做到这个很难,但是在军队这个圈子里,将士兵们彻底洗脑,告诉他们战争的意义,这个并不难。

当然为了防止那些不喜欢李云的势力,借这个东西大肆攻击,也为了让太皇太后放心,让天子放心,李云连夜赶出了适合这个时代军队的三个代表:大汉国军人始终代表天子的剑,天子指向哪里,帝国军队就踏平哪里;始终代表着大汉国最优秀男儿的精神,永不放弃,永不认输;始终代表着这世界最强大军队的发展方向,帝国的军队装备与训练将永远成为他人仿效的对象!

这三句话在最后递给太皇太后审核之前,李云先给刘彻过目,刘彻见了自是欢喜万分,这两天,王太后当然向他说了不少担忧,虽然刘彻坚定的信任李云,但是到底架不住太后一天到晚的唠叨,太后的担心自是不无道理,李云将统帅一支如此精锐和强大的军队,谁不会担心啊!

但是却不想,李云再一次先发制人,走到所有人的面前,他的一纸奏折将刘彻全部的担忧化为乌有,参谋制度与政治委员制度一出炉,不仅仅李云不需要担心了,刘彻甚至觉得刘家的江山已经和铁打的一般稳固了。

他哪里看不出这两个全新的制度不仅仅将全面提升帝国军队的战斗力,更彻底的杜绝了藩镇大将刚愎自用,甚至造反的可能。

任何企图利用军队造反的人,下场都将是悲惨的,到时候只需要天子诏书一下,参谋将军府一纸调令,帝国所有军人就会立刻做出选择,即使参谋将军与将军勾结在一起,也不足为患。因为最基层的军官与军人早被洗脑,他们只会追随天子地战旗前进,天子令一下,任何企图图谋不轨者,就只能缴械投降。

可刘彻却没有想到。李云这样做是为了稳固帝国的内部,防止内乱的发生。并为自己着想,二是为了埋下一颗种子,一颗国家与民族认同的种子,一颗促使几百年后帝国变革的种子。

事实上这样两个新的制度,表面上至少目前来说,绝对有利于帝国的封建统治。可说穿了无论政治委员制度,还是参谋幕僚体系,都要求具备一定的政治素质和文化知识。

而知识是促使人类进步的最佳工具,每每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当他到了需要变革的时候,最先提出来了一定是知识分子,一如五四运动,一如辛亥革命。

不过出于稳定的考虑,李云预先就布下这个局,到时候即使革命了,改革了,刘家的江山也不会动摇。皇帝依旧是刘家的,只不过权利势必回归民间,便如英国的君主立宪制,因为李云不认为几百年来一直受到忠君爱国思想,以及国家民族认同的军队会抛弃刘家江山,会抛弃几百年的信仰,会抛弃烙印与人们灵魂深处的帝国。

这样他李云也算是报答了孝景帝的知遇之恩,报答了刘彻的信任,却又不会伤害到这个民族的发展之路,也算的上两全其美。

这个奏折最终被递到太皇太后的手上。很显然,这个奏折的内容属于绝对的激进派思想,但是太皇太后除了是一个保守的政治家外,她还是皇族成员,孝文皇帝的妻子,对于孝文皇帝费尽最后一丝心血都在维护和治理地国家,他临终前还放心不下的社稷子民,这世界再无人比她更加珍惜。

这个奏折虽然势必会对传统的政治势力对比构成根本上的破坏,一旦通过,也将引发一场规模空前的地震,但是好处是明显的,将军队的指挥调动权与实际作战权剥离,更对基层士兵与军官灌输忠君爱国的思想,这将在最大程度上避免藩镇割据以及诸侯自立。

出于保守的考虑,也出于对这个全新构想的现实思考,太皇太后并没有同意刘彻想要迅速地在全国范围实施的建议,而是采取孝景皇帝的谨慎措施,只同意先在辽东试行三年,以观后效。<16K是您閱讀的好伴侶>

当然,太皇太后自是严厉的训斥了李云一顿,着他不可因此骄傲自满,辜负了她和孝景皇帝,天子的期盼,不过李云却是幸福不已,事实上他知道,他因为在改革的激进态度上引起太皇太后的不满,现在已经全部消散了。

经此一事,他也明白了,太皇太后是保守派,但却不是那种死板的保守派,与其称呼她为保守派,不如称之为谨慎派,她的一切思考与考虑都是建立在对未来不可预测的事态的谨慎分析,对于不可预测的未来,她总下意识的按照自己的信仰与思想,做着最坏的打算,她不是不赞同改革,而是不把未来的希望寄托在一群只会空口说白话,自吹自擂,却没有半点实际成绩的空洞思想上。

事实上任何一个成熟的政治家在面临这时代潮流中涌现的思想与想法时,在激进与保守之间,任谁都会选择保守,因为至少清净无为的国策带来了帝国的昌盛,而激进派的计划却需要耗费无数的人力物力,并颠覆目前格局,而效果却只能寄托在思想上。

谁也不会放心把国家与名族的希望寄托在一场剧烈的变革中,更何况目前的帝国繁荣昌盛,社会稳定,民生康复。

孝景皇帝不会,所以即使他认识到必须改革了,却依然坚定的执行保守策略,太皇太后不会,所以历史上当刘彻这头驴子,意图不顾一切,砸碎就制度时,她丝毫不顾及名声与祖孙之情,硬是废除了建元新政,即使现在李云在临邛证明了改革的可行性,她依然对此持保留意见。

民族与国家的未来,这个担子不是肩膀上抗着的人,是无法想象它的重量以及所需要思考的诸多考虑。

……

第二十四节 禁忌之恋(上)

主要事情既已经都了结,而朝中又有大皇太后坐镇,如此即使田汾想玩什么阴招,那也是无用,李云便拜辞天子,返回辽东任上。(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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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次述职,离开辽东已有两月,不知辽东城如今是何规模了。

离京当日,碍于祖制,刘玟公主之尊是不能随行的,小女人自是眼泪汪汪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李云见了自是心疼,咬咬牙嘱托卓文君好生安慰,便携刘陵踏上回辽东的道路。

之所以带上刘陵,倒不是李云偏心,而是因为经过与刘彻的商量,这辽东地广人少,压根就不适合大规模征兵,而大汉国今年也早过适合征兵的时节,再者,训练新兵所需耍的时间太长,所以辽东新军只能从帝国现有的军队编制中抽调。

自然而然的,淮南国那十余万训练有素,编制齐全的大军自是走进了李云眼中。

与刘彻一合计,又抽调了派去淮南国的官员卷宗考量,按照统计,淮南国共有大概七万常备军的编制,其中骑兵约有万人,步军五万,弓弩兵万余,另有战车七百,这支部队本来已轻打算解散,只保留一万多精锐调去边关。

现在辽东缺人,李云自是不会客气,向刘彻讨到了这七万大军的编制,刘彻自是应承下来,着淮南国当地官员,火速令这七万人开往辽东,在那里他们将接受一次严格的筛选,只有最精锐的战士有有进入到新式军队中受训的可能。

而有刘陵这十分了解淮南国军队编制,风土人情的郡主在身边协助。那自是事倍功半,当然不排除李云实在耐不住深夜狐寂。想要找个贴心的人热坑的心理。

路上高远自是很好奇的顾左右而问刘陵的身份,可借,李云根本不给这八卦男探询真相的机会,一道命令下去,高远就为他的八卦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每天穿上重甲。进行十公里越野奔猎等特殊强化训练。

当然好处不是没有,高远在经过几天的勤奋训练后,脸黑了不少,肌肉更是越发的结实起来,远远的见了,不知道的人定会以为这家伙是那传说中的金甲战神,的确当得上肌肉男这三个字的称呼。

…………

李云优哉游哉地走在回辽东的路上时,与他隔了上千公里的草原上却是一片死寂,伊稚邪无助地坐在草原上,看着那些染上疾病。不住地颤抖着,口中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战马,牲畜,他的心如刀割一般沉重。

今年的这场瘟疫来得格外莫名,格外的迅速,发病之初没有丝毫的征兆,但是却在一夜间席卷整个草原,草原上的巫医们束手无措。只能坐看这场前所未有的恐怖疾病蔓延肆虐草原。

因为巫医们诊断,这次的瘟疫和往年的完全不同,无论是发病时的特征,还是牲畜死亡的情况,都表明了这是个新的疾病,而且根本不止一种单纯的疾病。

这是因为中原地区的牲畜与草原上的牲畜本就是两个生产环境,其所蛊患的疾病虽然在种类上基本一致,但是在病株上却是完个不同的两个品种。也就是说,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变异疾病,而且大汉国的官员在执行天子命令,选取病体时,为防止单一的疾病不能造效。他们特地多选了好几种。充分保证了病体的数量和质量。

即使是李云也没想到,这瘟疫最初的爆发地点是在上郡,当地官员被逼无奈,只得斩杀了上万头染上传染病的牲畜,这充分的证明了传染的可怕。

而当匈奴人得意洋洋地赶着那些从大汉国敲诈回去的牲畜回到草原时,疾病在半路上爆发上,忽然爆发的瘟疫在一夜间几乎散布到所有从大汉敲诈到牲畜身上,到第二日,这批牲畜集体出现呕吐,昏迷,高烧等症状,等匈奴人确认是瘟疫时,这场死亡的疾病早通过粪便,疏远以及这世界最犀利的疾病传播媒介——蚊虫扩散开来。

由于正值秋季来临之前,最后的酷热天气,草原上气温高达三十多度,炎热的天气导致疾病的传播速度加快了至少一倍。

等到匈奴人发觉不妙,咬牙下令全面扑杀染病牲畜时,这疾病已经不在控制之中了。

短短半个月,这场瘟疫便扩散到了几乎所有的草原牧场,即使是在鲜卑人的牧场上,也发现了大量染病牲畜,军臣单于的大军在瘟疫面前,不得不停下进攻的脚步,组织大量人手,扑杀这毁灭牲的瘟疫。

伊稚邪更不用说,他的领地经此一次,至少折损了一半的牲畜,若非今年的雨季及时到来,绵延不绝地下了三天的大雨有效地抑制了疾病的传播,否则现在是什么情况还是难说得紧。

如此辉煌的战果,即使是李云也未有料到,究其原因,主要是因为病原体与草原上原有的疾病完全不同,所以草原上的牲畜并没有对这些疾病的免疫能力,从未遇到过这种新式变异疾病的牲畜自是无法组织起自身免疫系统抵抗。

这次瘟疫给伊稚邪的经济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他的军队现在已经陷入了严重的危机中——现在仅存的牲畜,那是万万杀不得了,再杀,来年就将真的没了继续放牧的资本。

没办法,伊稚邪只能撕去自己在漠北诸小部落心目中保护者的伪装,他的骑兵纷纷出击,不管对方部落曾经是何等的尊重他,仰慕他,甚至崇拜他,伊稚邪的骑兵接到的命令是,拉走全部可以拉走的牲畜!

一夜间,整个漠北地区的小部落鸡飞狗跳,疯狂的匈奴骑兵一涌而入。他们撕毁了这些小部落与匈奴历代单于达成的百蛮朝贡体系,蛮横地全然不顾这些小部落在年初已经提供了条约规定的牲畜数量。抡光了他们赖以为生存的牲畜,稍有反抗,即是灭族的厄运。

事实上,草原上从来都是如此,弱肉强食!小部落的存在。本来就是为大部落提供牲畜,奴隶以及资源。

但是无论是曾经的东胡,还是月氏,抑或是军臣,他们都没有人敢做得如此决绝,这等于是在断绝这些小部落的生路。

不满进一步扩散当中,若不是匈奴强大的骑兵,使这些小部落没有反扰的机会,恐怕现在早已经烽火连天了。

但是伊稚邪却做了一个很不好的决定,继他之后。同一阵营的乌恒,休屠为了食物,也为了利益,相继撕毁传统,将魔爪伸向了那些实力弱小的附庸部落,雨季过后的大草原,完全是一副人间炼狱的样子。

小部落们唯有两条活路,要嘛迁入至今依然尊重百蛮体系的军臣单于一方的领地。要嘛进入高句丽的领地,寻求大汉国的保护,舍此之外,唯死而已。

于是破坏过后,没有了食物和牲畜的这些可怜的人,为了生存下去,他们拖着残破的躯体,悄悄的向安全的地方前进。

他们大多数选择了迁入军臣的领地。在那里,军臣单于准备了大量的牲畜,由于至今为止,无论是去年的雪灾还是今年的瘟疫,军臣单于由于地处偏北。他并没有受到太多的打击,至少维持日常生活用度的食物还是有的。

军臣的大度最终得到了回报,这些加入他领地的小部落,对他的慷慨表示了最为感激的敬畏,大量的青年纷纷主动要求加入军臣的军队,这些对伊稚邪心怀怨恨的部落成员,迅速地填补了前几次战役军臣的损失,再加上素以战斗力强悍闻名的右贤王主力回援!军臣单于似乎已经胜利在望,因此匈奴王庭又恢复了夜夜笙歌的情况,贵族们再不担心伊稚邪的存在了。

在他们眼中,伊稚邪的叛军现在与一群棉羊没有差别,只待秋天到来,草肥马壮之时,强大的王庭骑兵就将轻易地嘶碎叛军的防御,斩下他们的人头,挂在自己家的帐口,抢掠他们的女人,将他们的孩子充足自己的奴隶,将他们的战士捆绑在一起!当成奴隶买掉,尽管大家曾经都是冒顿单于的后代,但是草原上一直都是如此,胜者为王,败者为奴!

王庭再一次的响起笙歌,贵族们搂着那些体态风韵的歌女,奴隶,尽情地欢叫着,大单于的心情出奇的好,他丝毫也不再介意伊稚邪了,因为今天巫师告诉他,长生天站在他这一边!

是的,军臣从来都认为,长生天与他同在!伊稚邪逆天而行,所以长生天降下瘟疫,惩罚那个狂妄的家伙。

随手拖过一个身上早不着片衣的美女军臣狠狠地将她抱在怀里,捏着她身上的肌肤,看了看大帐。

“王弟哩?”军臣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弟弟,这次率领精锐骑兵回援的匈奴右贤王阿布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径离开了大帐。

“大单于,右贤王大人刚刚在,现在却不知是去那里了!”阿布拉的亲信将领上前答道,表面上这名将领心平气和,实际上内心却是紧张无比,生怕军臣发现什么。

其实阿布拉的亲信们都清楚地知道,对于单于庭,自己的大王根本没有半分的忠诚,事实上,也不能奢望一名素来被瞧不起的匈奴王对单于有半分的忠诚。

哪怕他们是兄弟,是手足。

正如漠北人瞧不起漠南人一般,漠南的骑兵从来都看不起漠北的匈奴人,漠南人认为,漠北的匈奴同胞己经失去了作为一个匈奴勇士的骄傲,他们太习惯享受了,早忘记了冒顿大单于时期匈奴的勇武之风。

这次漠南骑兵之所以回来参战,完全是因为伊稚邪打出了诛杀阕氏的旗号。

阕氏!是的!阕氏!

几乎所有见过阕氏的匈奴勇士,都为她的美貌而倾倒,她善良,她的美丽足以令祁连山为之骄傲,她是一名受到所有漠南勇士尊敬和爱戴的阕氏。

她应该是属于漠南人最为尊敬的王——阿布拉大王的!

但凡是知道阿布拉过去的人,都清楚,右贤王是老上单于最小的儿子,老上单于去世时,他才十岁多一点,是这名从中原嫁过来的阕氏保护了年幼的阿布拉,是阕氏将这名真正的冒顿单于后代培养**,并为他争取了右贤王的地位。

所有跟随阿布拉战斗过的漠南人郁很清楚,他们的王看不上任何女人,因为王的心里,只有一个人,王战斗时想念她,睡觉时念着她的名字,吃饭时想着她的样子。

在漠南人单纯的心中,阿布拉才是真正的单于!

他勇敢,他正直,他重视匈奴人的一切传统,一诺千金!几乎所有的漠南人都认为,阿布拉才是理想的单于人选,甚至在某些部落还流传着谣言,谣言说,当年老上单于本来是准备立阿布拉为继承人,可是军臣使用了卑鄙的手段,篡改了老上的单于的遗言,谋夺了本来属于阿布拉的荣耀。

这名将领顿了一顿!抬头看了看军臣满脸的胡子,军臣单于今年已经快六十了,因此皱纹开始爬上他那粗旷的老脸,再加之酒色过度,所以,现在他的脸已经出现臃肿的迹象。

这种情况看在这名忠诚于右贤王的将领眼中,实在是一个很好的迹象,这意味着大单于时日无多,长生天将招回他的灵魂。

这样一来,等军臣去世,按照匈奴人的传统,兄终弟及未必不是不可能,那样的话,阕氏就将成为王的阕氏,王也就可以带领漠南人,将匈奴人真正的传统发扬光大,用勇武取代享乐,用征服的快感和杀戮的畅快,来取代美色的腐蚀。

“大单于,要不要臣下去将大王找来?”这名将领小声地问道。

军臣挥挥手道:“去吧,我的王弟今年已径二十四岁了吧!”

军臣很是暧昧的哈哈大笑起来,对于这个一向有着莽夫形象的弟弟,军臣现在很有好感,要不是他带着主力来帮忙,现在和伊稚邪的战斗还真说不准。

不过王弟似乎一直没有娶阕氏,这可是自己这个做哥哥的不是,看来得抓紧指一个忠诚于自己的贵族的女儿下嫁给他,如此一来即赏赐了他的忠诚,又可监视他,一举两得啊!



第二十五节 禁忌之恋(下)

阿布拉生的极为高大,结结实实的身材,使得他即使是在匈奴人中也显得格外显眼,一头披散着的长发,被颇为用心的结成一条条具有特殊风格的发辫。(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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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拉无疑是匈奴贵族中的一个另类,在越来越追求华丽的衣着,奢侈的享受的贵族中,他显得格格不入。

他与他的父亲,匈奴故去的老上单于一般,极为重视传统,他的军队从来就不靠那些越来越花哨的技术战斗,因为在漠南人看来,杀人的技术还是简单的好。

与现在越来越追求重甲重箭战争的漠北匈奴不同,漠南很穷,根本装备不起哪怕是很薄的护甲,因此漠南人战斗,从来就不披护甲,光着膀子撕杀才是正道。

不过现在,这名从来不穿丝绸的匈奴将军,破天荒的准备了具有浓厚中原服饰特征的丝绸衣服,他那从不离手的爱剑被他放在床头,几乎没有梳洗过的身体,此刻却泡在滚烫的热水中。现在的他不像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魔王,有如刀削般的脸上,更多的是坎珂,他便如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郎,心脏不可避免的剧烈跳动着。

他清楚,只要他走出这个大帐,再向前走几百步,就可以见到那梦中的人儿。

匈奴与大汉国有着完全不同的习俗,在匈奴,弟弟继承哥哥的女人,儿子娶父亲的妻子,这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也是传统。

但是………………………………

阿布拉却依然吃不准,他把握不住心上人的想法,阕氏是大汉国皇帝的亲姐姐,是中原的公主,自十一岁起就被阕氏照顾的他很了解阕氏。

那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子,即使被屈辱性地嫁到这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土地。她也依然坚持着心中的执着。

阿布拉表面上大字不识一个,但是,他的亲信都知道,那不过是伪装而已。实际上自十一岁起,阕氏就教了阿布拉很多,也传授了他很多,包括中原灿烂地文化知识,阕氏最喜欢的《离骚》……还有那被阿布拉视为制胜法宝的《孙子兵法》。

可以说。阿布拉是一个矛盾的共同体,一方面,漠南人的思维,使他严重排斥一切非匈奴文化。一切可能破坏匈奴人生活习惯地外来文化和奢侈的贵族享受。

在另一方面,受到阕氏的影响,他对中原的文化如痴如醉,他欣赏屈原地才华,对孙子有着极高的崇敬,他甚至认为孙子应该是所有武将的共同老师,全匈奴的贵族青年都应该手捧《孙子兵法》日日研习。

他喜欢阕氏。想要拥有阕氏,这在他的亲信中早已不是秘密。

阿布拉自信自己的骑兵有足够的实力,为他争取到应该属于他地东西,而且他也相信,自己才是这世界真正的战神,那大单于的宝座,本来就应该是他的!

在王庭的外围,七千名绝对忠诚于他的匈奴勇士,正在哪里待命。尽管目前王庭的守卫力量足足有三万骑兵,但是在漠南勇士面前,三万只会玩女人,享乐,虐待奴隶的骑兵与绵羊没有区别。

只要他一声令下,他的军队就会杀将进来,将这里,这长生天地圣地,变为人间地狱,用鲜血重新塑造一个新的匈奴秩序!恢复冒顿大单于时期匈奴人的勇猛。坚毅,刻苦,耐劳。

这一切的一切,都只等一个人的答复,等那个,只有她才有资格成为阿布拉阕氏的女子一句答复,假如她说“我愿意!”

那么今天晚上就将注定是一个流血的夜晚,漠南骑兵将用最迅猛的速度,将这里的一切正在亵渎着长生天,亵渎着匈奴人传统的堕落者清除。

但是………………………………

阿布拉却吃不准,阕氏前年刚生下儿子于单,那是军臣地儿子,不是他阿布拉的,阿布拉很难相信阕氏那么温柔的一个女人会放弃儿子,会为他放弃儿子……

踌躇着穿上准备好的丝绸衣服,柔软,舒适而又清凉,束好腰带,阿布拉拉开大帐,在外面他的亲信士兵已经十分干净的处理掉了这个区域的王庭警戒卫兵。

地上连一滴鲜血,半丝打斗的痕迹也没有看到,阿布拉很满意也很讽刺的笑了笑,他满意他的亲卫的身手,同时也为冒顿大单于感到悲哀。

当年仅仅以五千人就横扫大半个草原的王庭精锐卫兵,竟然已经腐化至斯!

难怪即使是伊稚邪那样的人也可在半年内连连以弱势兵力,击败王庭的骑兵,这种情况看在阿布拉眼中,更坚定了他要找回匈奴传统,重新洗涤目前匈奴人腐化的贵族体系的信念。

粗糙的大手摸了摸身上披着丝绸袍子,不知道为什么,阿布拉竟然有种再也舍不得脱下它的想法。

犹豫了一阵,阿布拉最终没有脱下这件丝绸袍子,因为一会他就要去见阕氏,他要说服她,他要告诉她,自己才是这草原唯一爱她,尊重她,愿意为她牺牲一切的人,真正的匈奴单于!

他会摘下草原上最美丽的鲜花戴在她美丽的头发上,亲吻她全身的每一个地方,骄傲的带领着漠南的勇士,征服草原上的一切部落。

他会驱赶奴隶,为她建造这世界上最美丽的宫殿,为她在圣山上建造一个永久的石像,以此证明他的爱。

甚至他会为她不惜破坏传统和理想,从中原请来她故乡的工匠,乐师,在这王庭中日日与她演奏,与她讲述故乡的故事,故乡的笑话。

而他则永远守护在她的身边,用身体为她遮挡一切风雨,用剑为她获取一切她想要的东西,甚至假如她希望她的儿子于单成为匈奴单于。他也毫不犹豫的任命于单为匈奴左贤王……

这一切的一切,只在于她想,只要她想!那么马上就可以拥有!

可是,阿布拉却很怀疑。非常怀疑,以他对阕氏地了解,那个美丽而善良的女人,很有可能不会答应。

尽管阿布拉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他比军臣年轻。比军臣勇敢,他的军队比这世界上一切军队更为精锐,他比军臣更知道怎么爱护她。

可是熟悉中原文化传统的阿布拉,却知道。那悠久而灿烂地中原文化中,对于女性的道德有着很高的要求。

中原女人与草原女人有着本质上的不同,草原的女子只会喜欢英雄,喜欢强权,她们对于丈夫地要求仅仅是他够强壮。

而中原的女子更多的在乎一个家庭的完整性,家和丈夫,儿子对于她们地意义就是一切。在阕氏曾讲给他的故事中,那些中原的女子中甚至出现了一个曾经拒绝他们皇帝求婚的寡妇,也出现过一个曾经千里寻夫的女子。

这在草原上,简直如同笑话一般,草原的女人从来都不会在乎这些,丈夫战死了,她们立刻就会改嫁给一个更强壮的男人,在草原上女人和物品一般是可以交易地,勇士们用来款待自己最尊敬的客人时。往往他们会把自己的妻子献上。

阿布拉遇到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他每次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联想到阏氏,这个善良的女子在这种情况下该如何,他不能接受!

所以通常情况下,他婉转的拒绝了,这在匈奴人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有时候他甚至认为,其实他的骨子里已经被中原文化所征服。早已经存在着对中原文化地认同感。

但是一个冒顿大单于的合法后代,不容许他表现出这样的倾向,他应该是一名抵御中原人奢侈生活的斗士。

他便是如此一个矛盾的共同体,每日都生活在挣扎与反抗之中,理智与理想相互纠缠着,令他倍感痛苦。

走到阕氏的大帐前,早解决了帐外卫兵,并换上王庭士兵服饰的亲卫在哪里为他警戒,今天晚上,这里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绝对不会有人知道!

阿布拉抬起头看看这辉煌的王庭,这匈奴人世代以为圣地的地方,各大账房贵族的住处,尽是一片混乱地声音以及女人的尖叫。

巡逻的卫兵早忘记了自己的职责,他们三五成群的在一起不是谈论着女人的身材,就是谈论着贵族的服饰,这里已经堕落了。

他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拉开帐门,走了进去。

香!这久违了香味立刻扑鼻而来,看来即使老迈如军臣,也依旧深深的眷念着阕氏,阿布拉张了张嘴,却发现声音微弱至极点“南宫姐姐!”

“南宫姐姐!”他终于大声的喊了出来。

帐里立刻传出女人的惊呼声,两名匈奴的侍女走了出来,见这帐内居然进了外人,立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正要叫喊,阿布拉的亲兵已经涌了上来,将这两名女子敲晕在地。

帐内的帘子被掀开了,阿布拉抬头看了看,声音立刻急凑起来,许多本来准备已久的话,现在居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只愿意这样看着那走出来的美人儿。

六年不见,姐姐依然美丽如斯,看在阿布拉的眼里,一时掀起无数的回忆,他挥手屏退了卫兵,走上前去,激动的道:“南宫姐姐!是我啊!我是十二!”

在少年时期,阿布拉被人成为十二,十二在匈奴话中是一种极为亲昵的称呼,通常是家中哥哥或姐姐对弟弟的称呼,这来源于老上单于时期的一个典故,当时老上单于的义弟,乌孙大昆莫就经常被老上单于称呼为十二,渐渐的人们也就开始普及这个带有亲昵性质的称呼。

匈奴阕氏,大汉国的南宫公主殿下,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大汉,一颗心放了下来,送开紧紧抱着的爱子的手,将小于单放在地上,满是亲昵的看了看阿布拉,这被她当成是长安的弟弟一般照顾着的匈奴大汉,轻启玉唇道:“十二弟弟,你回来了,姐姐可真想死你了,这六年来,你在漠南肯定吃苦了!”

听到久违的充满爱怜的声音,阿布拉的眼泪忽然似止不住一般,刷刷流下。

南宫是一个悲剧性的女人…有个单纯的女人…事实上匈奴内战大半是因为她…虽然她没有起到西施一般的作用但是不可否认,军臣在得到她后,至少有七年没有侵犯边境,这在历史上有记载,虽然没有明说是南宫公主的原因,但是事实上匈奴在景帝朝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没有大规模侵略。

历史上发挥真正西施作用的是另一名嫁到乌孙的公主-细君公主!真正的爱国女性,一生都奉献给她的国家,民族!永远值得后人怀念和崇敬的伟大女性!

第二十六节 地震(上)

今夜,风平浪静,王庭的篝火燃烧的格外耀眼,一小队王庭士兵从帐篷的空隙中穿过,领头的百户左右巡视一阵,说实话,这种巡逻在他看来完全是不需要的。www.65txt.com

草原上唯一有力量威胁王庭安全的叛军骑兵,这会正在四处找食物,准备度过冬天的严寒,此刻在王庭中拥有着无敌于草原的三万骑兵驻扎,在不远处的草原上,更驻扎了草原上最精锐的骑兵,漠南人虽然穷,但是不可否认,他们的强悍是无人能敌的。

百户估计着,在这草原上唯一有能力可与他们在单兵对抗中平分秋色的骑兵,大概也只有那传说中,一直肆虐整个草原,神出鬼没无人能防的白狼大盗了。

百户看了看远处那些在帐篷中,正喝着马奶酒,吃着羊腿的同僚们,自然有些羡慕,摸了摸腰上的马奶酒袋,正要拿起来喝上一口。

百户的手却再也举不起来,一支短小的利箭刺穿了他的喉咙,鲜血从脖子上喷射而出,百户绝望的望向周围,却只听见身体倒地的声音,他的士兵的遭遇与同样,同样的喉咙中箭,一击毙命。

他挣扎着想要努力支撑自己的身体,嘴巴努力的张了张,想要呐喊出声,可是却怎么也喊不出来,砰!他的身体重重的摔在了草地上,万分惊恐的眼珠仿佛爆裂开来一般,扩散着的瞳孔里只留下了侵入者的样子。

“白狼!”

侵入者正是草原上以凶狠毒辣,只为财富战斗地大盗白狼,不得不说。白狼成员之间的配合已经有着相当的水平,他们迅速的潜进来,手脚麻利的将倒在地上的匈奴人拖到一个角落里,堆积起来。

显然,干这种事情,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首领哥科伸出舌头添了添下巴。他喜欢这种深入敌人纵深,进行破坏,绑架的冒险。

尽管他地手下纷纷回报,这一片所有的匈奴巡逻兵都已经解决掉了。而且还和内线接上了头,不过他依然保持着相当的警惕。

谁叫这里是匈奴的王庭,这里驻扎着至少三万精锐地匈奴骑兵?

白狼之所以纵横草原,无人可以奈何,最最关键的法宝便是谨慎二字,即使是面对这没有半点防御能力的商队。白狼们也通常会连续踩点跟踪,并在行动前安排好攻击路线,撤退路线,以及接应点。

在草原上,一个强大的盗贼团要想在匈奴人的强大骑兵围剿下生存,不谨慎一点,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哥科嘴角露出残酷地笑容,这一次的行动,可说是白狼有史以来规模最大,最冒险的一次。不过也是将得到最多利益的一次。

这次行动是应匈奴左谷蠡王伊稚邪的要求进行的,这名往年不遗余力的打击白狼的匈奴贵族,这一次却不得不出大价钱请白狼帮忙,这不能不说是一今天大的讽刺。

不过哥科丝毫也不会介意这一切的发生,白狼做事,无非是为了利益,谁给地价钱高,他们就会替谁办事,至于干什么。白狼并不会有太多的介意。

譬如这一次伊稚邪开出了整整三千匹中原上等丝绸,三千斤纯正食盐的天价,请白狼大盗从匈奴王庭中绑一个女人,为了确保成功,伊稚邪甚至决定暴露他潜伏在王庭的几个钉子,尽管这些眼线多次送出了相当有价值的情报。

但是,这个牺牲在伊稚邪看来是绝对值得的!

因为目标人物正是军臣大单于的阕氏,从中原嫁过来的南宫公主,别人不清楚阕氏对于右贤王阿布拉的意义,伊稚邪却是一清二楚。

看着阿布拉一步一步成长起来地伊稚邪如何不了解。阕氏对于阿布拉的恩情。

伊稚邪深信,控制了阕氏等于控制阿布拉,控制了阿布拉,那么漠南那如狼如虎的三万精锐骑兵还不立刻转变枪口,站到自己的阵营。

如此一来,战争的力量对比将会被迅速改写,大单于的位子,绝对是他的!

与之相比,牺牲掉一批长久以来潜伏的重要眼线,以及用一点从中原敲诈回来的物资,就换取战争的胜利,这个买卖绝对划算!

来接头地是一个个子黑黑的匈奴贵族,他胸前的文身毫无疑问的告诉白狼大盗们,他就是匈奴四大部族之一丘林部落的成员,而且看上去地位还不低。

哥科掌握的情报,告诉他,这个接头的正是丘林部落族长的第七子,丘林骨,部落的第二顺位继承人,假如不出意外,怎么也轮不到这个家伙继承父亲的地位。

原因很简单,丘林部是一个尊重能力和实力的部落,而他的哥哥丘林都如今的威望远远高于他,在大草原上,特别是像丘林这样的大部落中,第一顺位继承人与第二顺位继承人之间永远不存在亲情,通常情况下,胜利者继承了父亲的地位后,失败者的日子将会很惨,他原先拥有的一切都会被无情的剥夺,过上奴隶一般的生活。

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了地位,为了更好的生活下去,丘林骨唯一的选择便是出卖他的部落,出卖王庭,甚至出卖他的父亲。

这种选择在哥科看来,毫无疑问是相当正确的选择,大草原上弱肉强食,不冒险你休想有收获,在这个观点上,哥科立刻就对这个勇敢的冒险者拥有了相当的好感。

他走上前去,摘下一直遮在头上的羊皮帽子,对丘林骨道:“大当户大人,您那边都准备好了吗?”

丘林骨有些诧异的看了看摘下帽子的哥科,虽然早已经在左谷蠡大人地使者口中了解到了这次行动的目的以及合作的对象。不过他依然还是很惊讶。惊讶这闻名于大草原上的最强盗匪头子居然是如此的年轻。

哥科其实今年也才不过三十多岁,自十年前接过父亲的首领身份以来,他带着白狼大盗们出没于大草原上,至今为止他还从未有过失手地记录。

谨慎,凶狠,毒辣这些白狼的传统被他充分的发扬光大,因此他并不会介意丘林骨的惊讶。因为对于一个在这次行动成功后就将死掉地人,他从来都不会吝啬。

对于这个结局,哥科认为,这是丘林骨的荣幸。能死在他的手下,这本身就是一个勇士,一个冒险者的荣幸。

丘林骨迎上哥科平和的微笑,点头道:“本将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从这里穿过去的防区,是我地部下负责的。我已经调开了绝大部分的兵力,现在在哪里只有不到一百多人的巡逻卫兵!”<16K是您閱讀的好伴侶>

他顿了顿又道:“过了这边,便是阕氏的大帐所在,在哪里其他的人也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只待你们进去解决掉哪里的守卫,劫持住阕氏,我们安排好的死士就会乘机放火,制造混乱,以掩护你们撤退!”

“但是,记住。等到月亮到了半空,你们就再也没有时间了,因为那时候,将会有一队三千人的巡逻兵开始检视整个王庭地安全!”

哥科点点头,道:“那么快点带路吧!”

此时,白狼大盗们都已经换上了从死掉的匈奴卫兵身上扒下来的衣服,哥科挥了挥手,一队大约百多人的成员便跟了上去,其余人则留在原地警戒。一有不对,立刻就会撤退。

这是白狼的传统,假如事不可为,他们便会立刻挥刀斩断尾巴,主力迅速化整为零溜掉,这样做自是可最大程度的保护自己的实力不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不过可这样安排,并不是谁都可以下定决心。

这世界上,最狠的不是对别人无情,而是对自己无情。很显然哥科就属于这样地一类人。

………………………………

“南宫姐姐,十二这次回来就是要带姐姐走!”阕氏的大帐中,鼓足勇气的阿布拉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什么?十二,你在和姐姐说什么笑话?”阕氏温柔的笑了笑,在她看来,十二永远是十二,那个长不大的小男孩。

阿布拉看着南宫美丽的脸蛋,那日思夜想的美人儿,却一直只把他当成小孩子,这令他很不爽,他要证明,他已经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一个强壮的可以保护她地男人!

于是紧紧抓住南宫的手一字一顿的道:“姐姐,我喜欢你,我要娶你!”

南宫阕氏被吓了一跳,看着格外激动的阿布拉,她有些不知所措,她缺乏如何处理这种事情的应变能力。

老实说,她对军臣没有半点感情,若非是她的弟弟,她的祖国需要她在这里安抚住那个粗暴的老男人,恐怕她早就有了死的想法。

这么多年下来,她忍受了无数的痛苦,在这远离故乡的地方,她生下了一个儿子——于单,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照顾好于单,就是她全部的心愿了,却不想今天遭遇了一个英俊而年轻的匈奴贵族直白的求爱。

惶恐中,她推开阿布拉炙热的大手,道:“十二,我是你嫂嫂,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要是被大单于知道了,怎么办?”

阿布拉却是不管不顾,猛的搂住南宫温暖的躯体,骄傲的道:“那些你不用管,十二有能力拥有姐姐,有能力保护姐姐,大单于若挡我,我便夺了他的位子就是!”

南宫还想要说什么辩驳,帐外却传来激烈的打斗声音,一名亲信在帐外道:“大王,发现不明身份的入侵者,对手很强,请大王立刻决定!”

阿布拉站起身来,他仰天大笑起来,忽然猛的贴上南宫的香唇,重重亲了一口,道:“姐姐,连长生天都要我反,连长生天都要我反!”

他这时候竟然手舞足蹈起来,的确,他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即使是立刻开溜也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路便只有血洗王庭,自己坐大单于,否则不仅仅他要死,就连南宫也必须死!

他拔出武器,对帐外命令道:“立刻传令,点篝火为号,今夜一战,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第二十七节 地震(下)

燃烧着的大火,不断的吞噬着一切在它范围之内的物体,###杀过来的骑兵,十分的轻易的收割了大批大批敌人的生命。www.65txt.com

惊恐着想要找一个安全之所庇护的人们四处慌乱的躲闪着大火,更躲闪着那些冷血无情的骑兵的攻击,此刻整个王庭便如一盘散沙。

感到绝望的贵族们,纷纷抛弃掉尊严以及身份,无力的扔下手中的武器,跪倒在那些呼啸着杀过来的骑兵的面前。

此刻,即便是最勇敢的匈奴人也知道,王庭已经彻底的沦陷了,任何的抵抗都是徒劳的,都只会是将自己的生命送到敌人的枪口面前。

有了一个人带头,很快便有无数人仿效,在火光中,大片大片的匈奴人温顺的跪到一边,他们将头颅死死的低下来,根本不敢看那些神态狞狰的骑兵。

此刻,可以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再说,这不过是一次内乱而已,不过是换个单于罢了,草原上的勇士,从来都只为强权效劳,谁的拳头大,他们便跟在谁的身后。

现在毋庸置疑,拳头最大的是那些曾被他们看不起的穷人,那些来自草原上最贫瘠,生活环境最恶劣的漠南人。

阿布拉站在王庭的一个制高点上,眺望着远处那无尽的漆黑,火光中无数受惊的战马,牲畜正发疯般逃窜。

阿布拉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这次篡位行动居然进行的如此顺利。居然有人在暗中悄悄地帮他的忙。

在王庭储藏过冬干草的仓库,在那些圈养着战马以及无数牲畜的地方,那些阿布拉想要破坏,却安插不进人手的致命要害地点,那些暗中的势力,居然帮他破坏了。

以至于他的骑兵发起冲锋时,那些惊恐地想要去找战马。准备迎战的王庭部队,惊讶地发现。那些他们赖以为战斗的战马和无数一同圈养地牲畜不知道被谁打开了圈门,并且还好死不死的在离牲畜圈养地不远的干草囤积地放上一把猛烈的大火。动物对于火,有着先天的畏惧,尽管这些牲畜早已经适应了有火光地存在,但是如此猛烈的大火,还是最终摧毁了它们的心理低线。发疯了一般向外狂冲。

更令这些企图抵抗的人吐血的是,当他们冲到储藏着强弓的地方,准备依赖密集的箭雨抵抗敌人时,他们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守卫那里地卫兵早被人全部杀死在大帐中,留给他们的仅仅是满地被砸碎的弓箭。

这些都还不算致命,真正致命的是。在这个本应该全是自己人的王庭中,居然出现了无数个穿着王庭卫兵标识的敌人,这些肮脏的胆小鬼借着混乱和自己对王庭内部的了解,到处杀人放火,搞的所有忠诚军臣单于的人,无不担心自己地后背,因为很多人就是这样被他们认为是自己人的军队从背后偷袭杀掉的。

那些偷袭者,甚至有着正大光明的身份,很多人甚至本来就是王庭负责今天晚上安全警戒的贵族和他的部下。

如此一来,强烈的不信任情绪充斥在每一个人心中。大火,被放的牲畜,分不清敌我的情况,这一切的一切都使得,王庭的崩溃来得格外迅速。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在漫天的火光中,无数匈奴奴隶被压抑的愤怒忽然释放,他们砍下自己主人的头颅,抢过主人的武器,然后又与身边的匈奴人混战起来。

秩序完全混乱了。这种情况最终蔓延到了王庭的高层中,一向以军臣大单于最忠实的鹰犬自居的骨都侯须卜闽忽然发力,他砍下军臣的头颅,带领手下的士兵的向漠南骑兵投降,以求得到胜利者的重用。

但是,一名忠诚于军臣的匈奴将领却在他提着军臣头颅走出大帐的瞬间,又忽然发力,砍掉了他的脑袋,混乱中,那名将领最终也被其余匈奴人撕成碎片。

而军臣的尸体,则迅速成为了抢手货,无数认识到新单于诞生的匈奴人提着刀哄抢起来,他们根本不管先前军臣的威严,你一刀,我一剑就地分割开来,抢到一小块的人尖叫着,捧着军臣那块还冒着热气的肉,迅速扑出大帐,向漠南人投降。

杀戮一直持续到第二日清晨,在数千名武装到牙齿,浑身上下都染满鲜血,脖子上挂满头骨的漠南骑兵的镇压下,所有的王庭抵抗都已经被消灭,阿布拉成功的篡到了他哥哥的位置。

尽管他依然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譬如那支神秘的企图渗透进王庭的拥有不错战斗力的部队,还有那许多到处帮忙,杀人放火的‘盟友’。

但是毋庸置疑,阿布拉成功了,他成功的成为了自冒顿大单于后,又一个起兵夺了哥哥位置的匈奴右贤王。

王庭的一切都已经在控制中,匈奴传统力量的四个部落代表,蓝,##,呼衍以及丘林氏等大小部落的头领都已在他的控制中,并且都十分聪明的选择了向他效忠,这意味他全盘接收了整个王庭的原有势力。

大单于的位子在向他招手。

当然在这之前,他必须先得到浑邪王忽图乌的认同,并剿灭一直在芶延残喘的伊稚邪反抗势力。

不得不说,浑邪王在匈奴传统中拥有的强大权利,在匈奴,大单于的真正意思应该是撑犁孤涂,匈奴文化中撑犁即为天的意思,孤涂便是子的意思,合起来便是与中原的天子称呼相同。

这在某种程度上彰显了匈奴人与中原的渊源,被放逐地匈奴人显然依旧难以忘怀中原的日子。夏国的失败者们,很显然在最初只是准备在草原建立一个新的夏国。

所以大单于,这只是外族对匈奴首领的称呼,在内部,他们更愿意将大单于称呼为撑犁孤涂,以显示自己与其他部落单于的根本不同与尊严。

而浑邪王在匈奴的文化中,浑邪这一词地意思便是大地。浑邪王即大地之王。为大单于的监督者,在这种权利分配地情况下。浑邪王拥有着监督大单于,履行其本应该尽的义务地责任。

而且浑邪王这个势力是冒顿大单于在击败月氏人之后。将自己的亲弟弟封在哪里的,因此历来诸代浑邪王一直都是游离于王庭内部纷争之外的超然势力。

对于浑邪王来说,谁当大单于都是一样的,反正自己地权利与实力都将一直保持。这也是为什么,内战打了这么久:死伤如此之多的情况下,浑邪王忽图乌并不愿意介入战争,以迅速结束的原因。

在忽图乌的意识中,冒顿大单于的子孙撕杀也好,和睦也罢,他的职责只在于防止草原上新势力的崛起,抹杀一切敢于涉足匈奴势力地敌对力量。至于内战,匈奴已经稳稳的坐了草原霸主几十年,以至于很多当年以勇武出名的部落都忘记了死亡的滋味,借这个机会淘汰掉一批不适合生存的劣质匈奴人,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反正只要匈奴大单于还是由冒顿大单于的后代坐,只要那个大单于不违反祖制,不侵害到他的利益,那么他们喜欢怎么闹,就怎么闹,即使全部死光光。匈奴也依然还拥有着他麾下的十万精锐骑兵,足够应对任何危机了。

明白这些的阿布拉,第一时间就向浑邪王地王庭派出了自己的使者,向他说明了由于王庭发生严重的叛乱,大单于被刺身亡,所以他,冒顿大单于的子孙,阿布拉不得不暂时担任王庭的实际权利掌握者等等一大堆半真半假的话。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阿布拉委婉的告诉浑邪王,他将不会自己担任大单于,而是将军臣大单于的爱子,左贤王于单推上大单于的位置,请浑邪王以匈奴帝国的大局为重,将龙城的祭祀事宜准备妥当,以待于单在哪里即位为大单于,享受到长生天的眷顾和保护。

这个事情,不能不说有着一箭双雕的效果,首先,龙城位于浑邪王忽图乌的控制中,哪里是历代匈奴单于,王族的埋骨地,即便是冒顿大单于那些与他作对的兄弟,在死后也享受到了入葬龙城的待遇。

同时龙城是新单于即位的地方,假如于单在哪里成功的即位的话,那么这就意味着伊稚邪的彻底失败,以及浑邪王对于单地位的承认。

这个请求,浑邪王根本无法拒绝,因为即使是冒顿大单于的那些对手,那些冒顿最为痛恨的兄弟,在死后也得到了体面的下葬。

而于单是军臣亲自任命的左贤王,是合法的匈奴单于继承人,更何况他还要将父亲的遗体葬到龙城,与历代匈奴先祖团聚,这在匈奴传统中根本是不能拒绝中的事情。

第二,阿布拉放弃了单于的位置,这为他在匈奴的中间派中争取到了极大的好感,但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阿布拉当不当单于都一样,于单今年才三岁多啊,即使是傻瓜也清楚,三岁多的单于能独立掌握些什么,权利还不是牢牢的在阿布拉手中?

第二十八节 新的形势(上)

草原上生也罢,死也罢,这些似乎都和李云没有多大关系,##新到任后,他便立刻安排那些奴隶迅速的开始在辽东城内隔开一块地皮,以修建专门的军营和配套的军械储备仓库。www.65txt.com

由于草原上的战争越来越进入白热化和持久化状态,大批大批的匈奴骑兵从和高句丽接壤的地区调往战争的关键地,所以高句丽人这段时间实力扩张的十分迅速,在半年时间内,其部落总人口突破一百万,第一次在人口基数上超越乌恒位居草原上第五大部落。

但是,很显然,一口吃成胖子并不是一件好事,高句丽人随着实力的扩张,其内部也出现了大量不同声音,并首次出现了亲匈贵族集团,这些贵族大都是带着自己部落成员从草原上迁到高句丽的领地,尽管在名义上他们顺服于高句丽王族,但事实上,他们依然掌握着自己的武装力量,自己的资源。

对于这个现象的出现,李云也很无奈,因为这种事情并不是他可以阻止的,事实上当越来越多的匈奴地区小部落完整迁入高句丽领地,并以臣服为代价获得一片牧场时,这种情况的出现就已经不可避免了。

从传统的意义上来说,包括在高句丽在内的所有草原部落全部都属于匈奴人的百蛮统治体系,而且即使目前匈奴人内部打的你死我活,新的王庭权利集团与伊稚邪集团的战争依然在延续着,即便是这样,匈奴人的军事实力也依然凌驾于整个草原所有部落实力的总合。

在草原上强者为尊,李云并不能奢望那些部落会迅速的转变支持对象,与其残酷镇压那些反汉势力,倒还不如利用这段时间训练出属于大汉国的最强攻击集团。

从八月中旬起,伴随着新的辽东要塞地全面建成。帝国在辽东范围内的统治终于得到了最稳固的确立。

新地辽东要塞防御体系,堪称这时代所有文明的最强要塞,这座拥有着十四米高。三尺厚,完全由水泥与混凝土浇注而成的要塞是目前已知文明城防技术地颠峰体现,其内外两道坚固的城墙更如同双保险一般。使得这座要塞即使面对敌人数倍重兵集团地攻击,也将屹立不倒。

李云根本想象不出。在这没有重型攻城火炮以及巨型投石机的时代,还有什么力量可以摧毁那完全由水泥与混凝土打造的城墙。

要知道,在遥远的埃及,那些代表了埃及文明的金字塔也同样是由混凝土建造,它们在沙漠中屹立了五千多年时光。饱受着风沙与时间地侵蚀。

时间证明了这一新的筑城原料的坚固与耐用性,尽管为此一项,城墙的成本提高了一倍多,达到了六百五十万钱的建造费用,其中还不包括免费的奴隶以及几乎没有花钱的原材料。

而且为了加固辽东要塞地防御力量,李云在重新到任后,特别从刘彻拨给的内库钱中。拿出三百万钱。

这笔钱被用来建造了数百台重型的守城器械,其中包括了每个城墙增加三台重量达到了十万斤,射程五百步的重型永久固定投石机,并为此增设了大量的重型弩车以及储备石料的大型仓库还有起吊石料的杠杆器械。

如此一来才算真正的巩固了辽东的城防体系,确保这座城市以及它身后的辽东地区与帝国内地地联通安全。

从此之后,辽东就将真正属于帝国,什么女真,高丽,统,统将不再会出现在历史上,辽东地区丰富的物产。肥沃的土地,这一切的一切将给国家带来怎么样的影响,这个李云自然清楚。

但是现在辽东除了这座坚固的城池外,便只有总数不到一万的防御部队,这么点人要防守辽东漫长的边境线,显然是十分吃力的,也是极不安全的。

虽然由于利益的关系,也由于一开始就抓住了高句丽主力部队的指挥权,但是伴随着大量亲匈奴部落的进入,高句丽很显然在目前已不再是原先那个值得信任和可以掌握的部落。

这世界国与国的关系,从来都没有永远的朋友,有的不过是利益关系,李云并不能断定高句丽就一定不会侵略大汉,为此他一方面迅速的购买了大量的奴隶,加快了修建连接辽东与辽西地区的官道建设,同时催促着从淮南国出发的军队加快前进脚步,争取在九月中旬到达辽东。以彻底的稳定因高句丽势力暴涨带来的诸多不确定形势!

为此刘陵亲自前往辽西地区,迎接那些长途跋涉而来,奉命守卫边境的军队。

而这一段时间,辽东与帝国内地的贸易量迅速的增加,临邛商会的头头们显然得知了帝国高层正在筹备组建一个专门针对商人进行统一管理与税收制定的新部门。

为了避免到时候可能发布的重额征税,他们自然得加快脚步,敛聚财富了。

为此李云专门和远道而来的商人们多次交谈,向他们说明商人专门征税的重要性,很显然,要让这时代只看利益,而很少有国家责任的商人们,清楚的了解到纳税的意义,这是一个复杂而又麻烦的工程。

果不其然,九月初,天子与内阁以及太皇太后都相继批准并颁诏天下的《大汉国商业赋税法》的颁布引起了商业界的强烈地震。

这个全新的针对目前商人高赢利而颁布实行的赋税法,完全将商人的税收与农业赋税分割开来,区别对待。

按照这个法令的细则,对于长久以来不用交纳多少税收的商人来说,无疑是当头棒喝,每年依据财产收入总额进行征收的最高高达总财产收入一成多的商业税,对于爱钱如命的商人而言,这简直是这世界最残酷的刑罚。

首当其冲受到严重地影响的便是如今风头正劲的临邛商会与帝国第一财阀洛阳宁氏集团,临邛商会赚地肥头大脑的商人们那如同雪花般的抗议信笺不断地从帝国的各地涌向辽东。他们下意识地认识,自己是李云的附庸,对于这个现象。他们依靠的大树必须予以保护。

不过很显然,他们的内部渠道并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始作俑者正是李云。所以李云就不得不一一耐心地回复,告诉他们。商业征税对于帝国财政收支平衡的重要性,并告诉他们,帝国将商业税与农业税分开征税,这就意味着在不久的将来,帝国法律中专门锋对商人的种种不公平和歧视的取消。

理由很简单。商人与农民一样对帝国的财政有着巨大的贡献,商人应该得到平等地对待,而不是歧视!

与临邛商会相反的是,受到如此重击的洛阳宁阀,迅速的整合了自己的力量,默默的承认了这一法令颁布实施的事实。

其实这个新的税收政策,对于宁阀以及帝国的其他未加入临邛商会的商人集团来说。无异以雪上加霜。<16K是您閱讀的好伴侶>

由于他们不能得到临邦商会内部成员才资格得到地包括焦炭,玻璃,烟花等大量高利润的产品支持,在传统的铁器和食盐领域又无法对拥有帝国最大盐池和最丰富铁矿的临邛商人竞争,高税收的加征,便意味着他们原本就已经日渐稀少的利润与竞争力的全面削弱。

为此李云不得不佩服宁阀的勇气,尽管他清楚,即便宁阀反抗,对于得到内阁,天子以及太皇太后都同意的新税法而言。根本不能起到丝毫的动摇。

当然这个事情也充分的说明了一个有着完整体系,信息互换的商会模式,比散户以及家族经营更具竞争,至少尽管面对高税额,临邛商会的成员的收入依然不会有太大的减少,相反的,由于铁器的冶炼技术越来越熟练,大规模冶炼平台也相继出现,明年临邛商会统一操作出产的铁器价格依然将持继续下滑的姿态。

而此时,未央宫的天子也该笑的合不拢嘴了,在新的税法颁布后,庭尉以及丞相府的官员已按照各地往年的报告和奏折,初步计算出了明年帝国商业税的收入。

这是一个绝对可令刘彻做梦都笑出来的数字!三十亿钱!这相当于去岁帝国农业赋税总合的三分之二,即使是太皇太后,也为这个数字震惊。

事实上当年高祖皇帝决定放开民间商业活动,不做限制时,最重要的原因虽然是希望借此快速恢复民间的生产,稳定社会,但是在很大程度上,帝国当时惨淡的商业经济也是促使他做出这一决定的原因。

孝文皇帝即位初期,曾对帝国的商业基础进行过评估,当时的帝国大臣得出的结论是,尽管有着铸钱以及铁器,盐等高利润商业支持,但是当时帝国的商业经济依然弱小,甚至不及河东郡的赋税。

却没想到仅仅几十年后的再一次评估,帝国的商业经济竟然发展至斯,最引人注目的是内阁官员们一至认为蜀郡及其周边地区越来越迅速的商业是导致这一现象的重要因素,只差就未直接点名是临邛引发的了。

幸亏临邛商会的人虽然发展迅速,赚钱神勇,但是在地方基础建设以及赈济地方平民,建设教育等事业上的突出贡献,使得即使极不喜欢商人的法家官员,也很难提出打击临邛商会的建议,但是朝中的公羊派儒家与端木派官员却是形成了极端对比,完全不同理念使得这两派的官员对临邛持截然相反的意见,新上任的太常大夫,甚至差点就当堂与丞相征事打了起来,完全没有半点儒者的风范,最后刘彻不得不各打五十大板了事。

虽然他手里依然纂着李云上书的组建商业部门进行专门管理的建议,但是要在目前这种政治气氛下通过一个专门管理商人的部门却是犹为艰难的。

帝国的大臣与贵族可以接受一个对商人征税的法令,但是他们绝不会接受一个专门独立的商业管理部门,因为这对于出身门阀或者贵族以及农民的官员来说,这绝对是一个侮辱性的行动,帝国的传统守旧力量,并不是一日一夜间就会转变态度的。

等待,耐心的等待,这是刘彻唯一可做的事情,或许他真的已经走向了成熟,否则若换了以往他的脾气,这个建议恐怕早拿出来在内阁议论了。

第二十九节 新的形势(中)

九月十一,从遥远的淮南国奉命移驻辽东的七万大军沿着辽西#道狭隘的走廊,抵达最终的目的地——辽东城。www.65txt.com

此时历时整整一年的辽东城防体系初具规模,坚固的城墙,宽达一丈多的护城河,城墙上方密密麻麻的守城器械,无一不使这批淮南国的精锐士兵生出极大的自豪感。

被淮南王委任为都骑都尉的年轻将军雷被骑跨在战马上,在他的身后是全部的七万淮南士兵,这是帝国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军队调防。

老实说,淮南国地处南方,其军队的主要作战任务是山地与丘陵作战,以及攻打拥有坚固城防体系的坚城,而且历史上南军北战,本就在身体素质以及水土上有着极大的不适应。

综观历史上,无论是秦,汉,南北朝还是唐宋,南北士兵的交锋始终以北军的胜利告终,因此在某种程度上,李云还是有些担心的。

帝国调防一支如此规模的军队,所需要付出的不是一点半点,首先为了令这批士兵安心上路,帝国财政为此拨出了高达一千万钱的安置费用,用以支付给士兵的安家之用。

其次,帝国七十年来休养生息,南方主要产粮地区的人口也分别都有显著提高,在某些繁荣地区,甚至已经首次出现了地少人多的尴尬的局面。

而在帝国的北疆,则是一片千里萧条的景象,由于匈奴的威胁,以及北方的气候原因,这一带地区的人口远远不如南方,譬如在辽东这块拥有着数十万平方公里的国土上,大量的肥沃土地处于荒芜状态,在后世东北的粮食产量足可满足国家一半的粮食需求,而现在由于人口地关系,也由于大量荒芜的土地。以至于这个本可成为帝国粮仓的庞大郡县,年平均产量不过七十万石,就连辽东军队的日常用粮都不能满足。

试想一下,一支八万规模的军队,包括战马等一日耗粮少说也在万石左右,而辽东一年的总粮食产量却只有可怜的七十万石,仅仅够驻军两个月的食用,其余军粮就得从内地运输过来,但是从内地向边关运输补给。这对于帝国财政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负担。

仅仅以帝国去年从太原向上郡地后勤运输来看,每年帝国至少必须为此承担上千万钱的后勤费用,这还是由于太原距离上郡较近,以及上郡地区本身的粮食产量就可满足当地驻军六成的缺口。

而从太原向辽东运输军粮的话,以一头牛负重十石计算,每年辽东军粮需求至少在三百万石,那么就需要一支拥有一万头牛的运输补给队,每年进行三次以上的运输。这还必须扣除掉后勤部队自己在路上的吃喝用度。

这意味着,运输补给队每年必须至少多运输一次后勤补给。也就是帝国每年给辽东地后勤运输量至少在四次以上,总运输量必须在四百万石以上。

这还只是粮食方面的耗费,并不包括战时地其余物资补给。

所以假如这种状态不能得到改变的话,那么根本不需要匈奴动手,帝国自己就会被漫长而繁杂的后勤给拖跨。

历史记载,汉武帝对匈奴战争时,帝国为此动用了数十万民夫对卫青霍去病的大军进行补给运输,但是如此庞大的后勤运输队,本身就是一个庞大的消费群体,通常当物资运送到前方军队手中时。它就已经被后勤部队自己消耗掉三成。这也是帝国在那场战争中虽然始终占据主动。却很少能给予匈奴人致命打击的关键原因。

要彻底解决这个困局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效仿刘彻在后来做的那样。移民辽东,开垦荒地,以充军粮。

但是在现在想要让保守的太皇太后同意从内地迁至少七十万人口过来,那简直就是天方夜潭,所以一切只能靠李云自己,只能靠辽东军自己!

所幸至少目前,由于高句丽人势力膨胀,所以相对地他们所获得地奴隶也成几何数字上升,七,八,九三个月份,辽东与高句丽之间地奴隶交易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总共约有三万左右地奴隶被卖到大奴隶主李云的手里。

在这批奴隶中,青壮占去了绝大部分,约有二万三千左右,其余老**孺根本没有算钱,高句丽的奴隶贩子们可不希望养着他们,因此几乎是倒贴着送的。

但是这对于李云却无疑是雪中送炭炭,由于是奴隶的原因,所以他根本不需要对他们有太多的仁慈,要想和其他先期到来的奴隶一样获得自由与土地,他们便只有拼死工作,开垦土地,种植包括红薯,白菜,萝卜在内的诸多可在这时节生长的作物。

而那批由于完成了筑城任务,而被宣布获得自由的奴隶们,则纷纷改取汉姓,以大汉国子民自居,对这些新来的奴隶们指手画脚,好不威风。

事实上他们有这个权利和义务这样做,由于淮南国的大军新到,整编工作还未展开,李云根本没有这么多人手和力气去管理那些奴隶。

于是,这批获得自由身份的人被告知,他们想要获得土地,就得去指挥和监督新来的奴隶开垦土地,种植作物,辽东政府将在事后按照开垦土地的多少与他们的工作情况来进行土地分配。

每一个由于在去年到今年的筑城工作中表现优秀的自由人都获得了十到二十名奴隶的分配,他们在筑城工作中锻炼出来的结实肌肉。以及强壮的体魄,充分的震慑了新来的奴隶,再加上有他们做##,自由和土地的希望就展现在新来的奴隶眼前。

在草原上,奴隶就是奴隶,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只能任由主人打骂,吃的最少,做的最多,而在辽东。这里对于奴隶们说,简直就是天堂!

虽然每天吃的是窝窝头,喝地冷水,睡的是茅草铺,但是在这里,只要表现好,肯工作,那么等到奴隶限期一到,自由便会被宣布。他们将不再是奴隶,而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一个可以挺起胸膛的人!

每一个月的月初,来自辽东城的军官都会来到奴隶们的营地,对一批到期,而且表现出色,工作卖力的奴隶解除他们身上的枷锁。

这对于奴隶来说,无疑于这世界上最好地事情。因此人人干劲十足,而获得自由身份。这已不再是奴隶们的终究目标。

按照辽东规定,自由人并不能得到大汉国户籍,自由人要想获得帝国户籍,就必须为帝国作出贡献,譬如开垦出四百亩土地或者将放牧的牲畜数量增加一倍。

然后将这个贡献上报辽东郡守府,确认之后,才可以在明年加入大汉国国籍,获得自由进出辽东城,甚至在城中居住的权利。

而自由人则只能居住在辽东城外,自由人见了拥有帝国公民身份的人。必须行见面礼。

每一个自由人。甚至每一个奴隶。都清楚这些规矩,遵守大汉国的规矩。便可得到认可,过上舒适的生活,反之则是严厉的处罚,甚至死刑!

而几乎所有获得自由地奴隶,都不会愿意再回到草原上,他们都殷切的希望加入到大汉国中,甚至大批地自由人希望可以参加辽东的军队,穿上帝国的战衣,成为荣耀的军人。

然而,辽东军队对于士兵的选拔是格外严格的,对于这些不是汉人的奴隶更为严格,不仅仅被要求拥有良好的记录,更有着严格的身体素质要求。

随着淮南军人的到来,原先李云训练好地教导军在这时发挥了很好地作用,所有新来地淮南军人被告知,他们来到辽东,并不意味着就已经成为辽东边军,任何在训练中不合格的人将被迅速踢出辽东军队地作战序列。

这里就必须感谢帝国一直以来培养起的良好尚武精神,在民间,从军队中被赶出来的人,是根本抬不起头做人的,特别是某些规矩森严的家族以及有着悠久历史的地方门阀,在从军过程中被开除的成员,是无法在死后得到进入家族祠庙,享受后人香火的。

因此无论是谁,在听到这条规矩后,不得不立刻打起精神来,认真训练。

与此同时,临邛各学院第一批学子在八月顺利毕业,整整三年的学习,使得他们中许多人拥有了非常高的政治觉悟和使命感,其中学习兵家和技术的学生,全部被李云招到辽东来,技术生将承担起建设大规模兵器作坊以及改进军械的任务。

而兵家的一百多名学生,则将成为帝国第一个参谋机制的成员,由于参谋这个词语在帝国很难被人了解,为了通俗,也为了谨慎起见,新的部门将被称为枢密院,最高官员为枢密使,其下辖大量枢密官员,第一任辽东枢密使李云任命了来自青刚北海郡的苏询苏自清担任。

苏自清此人出身北海门问世家,有着汉初门阀子弟中相同的激进意识形态,他本是淮南王犹为器重的年轻将领,淮南王雄心罢手之后,特别向李云推荐了此人。

这次随淮南大军前来,李云立刻就见了他和久负盛名的雷被,感觉此人谈吐不俗,深问之下,才知原来他的老师乃帝国赫赫有名的兵家学者张良之后,学得了一身好学问,更难得的是此人武力也不错,令李云颇有看到三国名将张辽的味道,而且比之张辽,苏自清更为谨慎,更为清醒。

这样的人不做枢密使,谁做?

……

第三十节 新的形势(下)

尽管到目前为止,辽东总共买进了五万以上的奴隶,极大的补充了劳动力,而且还有看来自高句丽的大量战马以及牲畜等贸易资源支撑。(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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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辽东郡守府经验丰富的郡尉谭铭还是统计出了明年巨大的粮食缺口,根据统计,即使包括新开垦的土地,辽东明年取得全面丰收,全郡的粮食缺口依然在三百万石左右,这还只是平时的耗费,倘若发生高强度的战争,那么这个数据还将翻上一倍。

长安的少府大人张明已经亲自回复了李云,由于辽东路途遥远,运输不便,所以他决定明年的军粮将用金钱代替,以避免严重的消耗,总之少府大人算是彻底被庞大的军事开销吓着,不管李云怎么的同他沟通,这位倔强的帝国后勤部总司令就是坚决的表示;要粮没有,要钱就有!

这就等于是逼迫李云在今年秋收之后必须对拥有大量奴隶,并且存储了大量粮食的朝鲜三国进行一次行之有效的威吓,迫使这些奴隶主们乖乖的交出明年辽东所缺少的粮食来。

其实干这种事情,李云并不是第一个,以战养战的作战方法从来都是冷兵器时代最佳的战争方式。

不得不说在李云离开的这段时间,卫青与郡尉谭铭对朝鲜三国进行了行之有效的间谍侦察,基本上摸清了这三个国家的虚实。

在朝鲜半岛地另一半。乐浪地区的对面,三个由萁子朝鲜分裂形成的奴隶制国家并排而列,马韩靠近勃海一侧,其国土面积大抵相当于帝国一个普通的中等郡级行政单位多一点,拥有耕地大概在二百到三百万亩左右,人口约有四十多万。其中奴隶占总人口的百分之八十以上,马韩在朝鲜三国中,军事实力最为弱小,而且这个国家还需要防范来自牟韩以及国内此起彼伏的奴隶暴动,所以估计也富不到哪里去。

中间地牟韩,可算是三国中实力较为强劲的国家,这个奴隶制王国拥有半岛上最适合的耕作土地,无论是左边的勃海,还是右边的北海,海风都不能对它造成太大的影响。因此这个国家的国力是最为强盛的,左压马韩。右压辰韩,当真是好不威风!

其国王的曾祖父,曾自号好土高大王,这位国王在位的时候,牟韩国国力达到顶峰,无论是马韩还是辰韩地都城都一度被其占领,军事上的胜利带动了这个国家当时陷入了歇斯底里地疯狂,大约在一百多年前,这位疯狂的自命为好土高大王的国王觉得自己的实力已经天下无敌了,于是悍然挥军进攻乐浪。当时统治这一区域的是战国七雄中实力最为弱小的燕国,燕军绝大部分的主力都被调到渔阳附近防御六国可能的军事威胁,因此在乐浪地区仅仅驻扎了三千守军。

但是即使仅仅只是三千名战国七雄中实力最为弱小的燕国后备部队,在面对一万多牟韩军队时,依然发挥了出色的战斗力,在乐浪城下,牟韩军队遭遇了守军地埋伏,全军覆灭,这位好土高大王在乱军中仓皇逃窜回国,从自再不敢将眼睛望向乐浪这块土地。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败。这位逃回国力的国王极力掩饰了自己的失败,称是遇到了三万军队的包围,在奋勇拼杀后撤退的。

在奴隶制国家,国王的话绝对不会有人怀疑,更何况是一个本身就一些精神妄想倾向遗传的民族,但是经此一战,牟韩的军队实力大减,马韩与辰韩因此相继复国。

根据间谍买通的牟韩贵族报告,这个国家对于乐浪方向有着极大地戒备心理,在这一百年来。多次征发奴隶修建了大量的防御设施。

尽管这些由石头和木头构筑的防御设施在李云的军队看来,是如此的一堪一击和简陋,但是在牟韩人落后的眼光中,这已经是这世界上最坚固的防御体系了!

对于一个有着强烈精神妄想以及自大倾向的民族,李云向来是非常欣赏的,因为这意味着利用的好,它将是一条忠实地鹰犬。

李云自是清楚这个民族的杂碎在现代的所作所为,永远依附于强者,但是比强者更加疯狂是他们的本质。

在汉唐帝国时代,这个有着严重自卑的民族,在面对灿烂而辉煌的中原文化,一度产生了严重的精神妄想,企图依靠军事力量击败中原帝国,但是汉武帝和唐太宗两位汉民族的最优秀帝王一举就将这个民族的妄想打个粉碎,于是他们立刻臣服在中原帝国的脚下,匍匐着臣服了上千年,直到倭人的崛起。

在抗日战争时期,日本人虽然疯狂,虽然是一群畜生,但是棒子附庸军队却比这群畜生还不如,棒子人精通汉语,每到一个地方,这些以大日本帝国军人自居的疯子,是率先举起屠刀也是最后放下屠刀的杂碎。

在新中国的文献土,著名作家老舍先生对于这些杂碎的表现有着精辟的评论,究其原因是因为这个民族有着严重的歇斯底里的自卑。他们曾经臣服于中原,但是现在却又看不起中原帝国,为了逃避历史上自己祖先曾跪倒在这个帝国脚下的事实,他们只能用疯狂来掩饰。

而到了现代,这个民族独立之后,又是同样的感情,使得他们极度仇恨日本,又极度羡慕中国的文化,因此作出种种自卑心理条件下产生的疯狂行为这就不足为奇了。

对于这样一个民族,李云并不信仰佛教,所以他根本不会产生什么救赎之类不切实际地幻想。奴隶制才应该是这个民族最好的政治制度,这样有利于帝国对这个民族的剥削,也有利于控制这个民族。

因此李云决定首先对牟韩进行一次指在针对掠夺而不是征服的战争,先消灭掉这个民族最强大的军事力量,这样一来无论是马韩还是辰韩,在见识到牟韩的例子后。绝对不会有半点反抗,相反,他们会立刻拿出国库中全部拿地出手的粮食,来讨好中原帝国。

对于李云来说,赢得这样一场战争,其最主要的目的不过是想要在战争中实验一下耗费了巨资打造的军队,是否有能力承担起未来的战争。顺便拿一点粮食,以填补明年的巨大粮食缺口,或许有机会还会收获到三条彼此仇视,却又比帝国的军队更为忠诚的鹰犬。

虽然说。这个民族有着反复无常的不良记录,但是这个记录。他们只为强者打破,也就是说只有大汉国永远强盛,那么这个民族就将永远匍匐在帝国地脚下,他们的资源,他们地人口,他们的奴隶所创造的大量财富,都将源源不断的无偿提供给帝国。

李云丝毫也不会介意大汉国的炮灰部队多一点,毕竟帝国每阵亡一个战士,就意味着帝国将不得不为此损失一个在目前来说难能可贵的人口资源。

死别人的人,让自己得利。这一向是指导李云思想的座右铭,这一次也不例外。

因此他在第一批一百万石军粮到达后,立刻发出战争的命令,初步装备了新式军械的一万名帝国军人被召集起来,同时高句丽人也得到了征召地命令,至今依然掌握在帝国控制中的一万名高句丽骑兵,骑着自己的战马,带上武器和粮食,从草原上赶了回来。

这便是附庸军的好处,只要你永远保持强势。他们不仅不会要你一分钱,相反连出征的军粮都会自备,至于损失,他们会自己从战败者的身上去掠夺,根本不需要你操心。

十月初头,朝鲜半岛上的作物刚刚全部晒干,收入仓库,一万名装备了大量改进的秦弩,陌刀并拥有三百辆轻型野战弩车,三十辆攻城用轻型投石车的帝国精锐步军与一万名高句丽骑兵在乐浪附近会师。

这次战争。李云只要粮食,其余在战利品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所以高句丽人都很兴奋,他们期待着一次畅快淋漓的抢劫和杀戮。

为了做到最大地震慑效果,以彻底的令朝鲜三国臣服,李云没有下令约束高句丽人,反是命令他们‘便宜行事’。

为了避免长安的保守派对这次战争进行阻止或者干扰,李云封锁了这次战争的消息,他并不打算以此邀功,所以所有的参战军士都被告知,这次战争并不能带给他们荣耀与地位,也不能带来利益,最多只能把这次战争当成一次实兵演习。

事实上,这次战争确实是一次实兵演习,朝鲜半岛上落后的军事条件以及贫瘠的军械,根本不能给这批身着精良防具,且拥有大量远程武器的帝国军队造成丝毫伤害。

自十月初七发起攻击以来,帝国的军队在高句丽骑兵的开路下,一路高歌猛进,仅仅用了十天时间就兵临牟韩都城,车韩王高节带着贵族连夜出逃,并派人送上降表,表示愿意付出一切代价,以换取帝国军队退兵。

但是高句丽人并不答应,在十七号凌晨伴随着帝国投石车地出现,牟韩城脆弱的城墙并迅速摧毁,高句丽人冲杀进去抢过了这个城市除粮食以外的其他全部物资,并放火烧毁了这个有着三百多年历史的原始村落。

二十日,卫青抵达车韩,宣布接受牟韩王的投降,同时半岛上的其余两国也纷纷派出使者,跪迎卫青,他们战兢的献上了臣服的文书,表示愿意臣服在帝国的脚下,接受大汉国皇帝的保护和册封。

至此,帝国历史土最短暂的战争结束,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记,除了浪费了大量的箭支和石头之外,帝国的军人几乎没有伤亡。

主要损失的还是冲在前面的高句丽人,在巷战以及抢劫过程中,共有三百多名精神不够注意的高句丽骑兵阵亡,但是他们却抢掠到了数万奴隶,以及大量的金银,青铜制品。

在洗劫牟韩王的王宫时,高句丽人仅从王宫中掠走了数百名年轻女子以及无数黄金,青铜,足够他们回去好好乐上一乐了!

而帝国也取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在攻击过程中,一共有一百多万石粮食被帝国军人充作战利品,而为了换取帝国军队退兵,牟韩王又交出了二百万石粮食的退兵费用。<16K是您閱讀的好伴侶>

其余两国为了安全,也同样向辽东地区每年提供一百万石粮食的贡品,牟韩为一百五十万石,这样一来,辽东的粮食危机得到了彻底的解决。

不过牟韩王就有些想吐血了,一下子失去数万奴隶,以及大量的军队,连都城都被人烧掉,为了换取李云退兵,他又四处搜刮,抠出了二百万石粮食,这下子,车韩多年来的存粮几乎被搜刮得一干二净,幸亏这个国家是奴隶制,否则他就得面对无数没有饭吃起来反抗的农民了。

不过即使如此,没有三五年时间,牟韩王是无法重建都城继续享受了。不过由于他臣服的态度令李云看到后世棒子国跪在山姆大叔面前的样子。

这令他很开心,虽然李云很不喜欢山姆大叔,但是他却很欣赏山姆大叔对待国民的态度,更欣赏他只为利益的现实外交政策。

在米国的户口本土,写着这样一句话“无论你在哪里,请不要忘记,你的背后有一个强大的祖国!”

呀呀呀,什么时候帝国也弄一个这样的东西,也写上这样一句话,那就,太好不过了,至于什么国际主义,什么解放世界人民,这些大事根本轮不到大汉来做,霸权主义就霸权主义,至少霸权主义下,人民享受到实在的好处。

名声?名声比起人民算个屁啊!再说了,米国霸权了,他有损失吗?米国霸权了,他的人民过的不好?

李云看着跪在自己面前,诚惶诚恐的棒子王高节,一边想着后世的历史,忽然灵光一闪,立即开始刷刷的写起协议来。

然后扔到高节手土,这是一份名为《汉韩共同防御协议》的文书。

协议很简单,就三条:第一,牟韩发誓永远效忠大汉国皇帝陛下。第二,牟韩为大汉国附属王国,帝国本着互助友好的道德,与牟韩功守同盟,任何对协议一方的攻击,都将视为对同盟的挑衅。第三,本着迅速反应,迅速支援的基本原则,牟韩国在都城划出一个适当大小的土地无偿租借给帝国军队,当作基地使用,帝国驻牟韩军队的规模视情况而定,驻牟汉军开支与花费由牟韩承担!

这份协议在李云看来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不平等条约,但是在牟韩王高节看来,却是一根救命稻草,要知道牟韩王高节本来就担心马韩和辰韩伺机攻打他,这下子好了,有了这份协议,哈哈,牟韩国的统治就永远稳固了。

至于汉人烧了自己的都城,那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了,多烧几个也无所谓,而牟韩官方则立刻下意识的将汉人排除在这次战争之外,选择性的忽视了。

这便是棒子的好处,他们永远不会记恨强者,只会臣服强者,以至于许多年后,牟韩的教科书中根本没有汉军进攻过牟韩的记载。

马韩和辰韩见车韩签了这样一份协议,立刻就一惊一乍的嚷着也要加入进来,李云自然也乐得多两个帮他提供军队的帮手。

十月十九日,马韩,车韩,辰韩的国王一起来到辽东城,签署了《北方共同防御条约》简称北约。北约组织后来发展迅速,成为世界上第一个集体安全防御组织,同时也是一个其他民族或地区并入大汉国的桥头堡。

第三十一节 法制

北方共同防御条约签定一个月后,辽东城下了纷飞的小雪,本就泥泞的道路开始变得更加难行。www.65txt.com

不过在辽西的沼泽地区,由于天气开始变得严寒,在某些地方,沼泽开始结冻,使得原本狭窄的通道,变得通畅起来,来自帝国各地的商会成员们一面诅咒着该死的天气,一面在辽东军队的护送下,朝着辽东城进发。

由于是冬季,即使是高句丽人,也不会把手上多余的牲畜变卖,所以这个季节注定了辽东地区的贸易属于单向贸易,即商人们只需要将内地的物资运送到辽东,而没有半头牲畜可以拉回内地,这种贸易的结算方式,是以现金进行结算的。

所以商人们并没有多大的热情,纯粹是完成任务一般,谁叫从辽东贩运牲畜回帝国内地的利益远超现金支付。

在这个冬季,辽东方面的需求已经由最初的军械转向价值昂贵的丝绸,食盐以及某些特殊物品,当然一直大热的自是熟练的工匠。

由于帝国现在的政策,注定了大规模移民垦边属于不可行,为了补偿辽东方面对人口缺口的损失,少府和丞相府破例对各地往辽东方向的自由移民不加限制,更应辽东方面的要求,特别鼓励各地工匠移民。

同时,临邛商会的诸人也格外看重了辽东地区的投资前景,大量的资金趁着冬季的闲暇机会,涌入辽东城,各种手工作坊纷纷兴建,只是碍于目前的人口问题。才得不到真正地发展。

但是任谁都看的出,在辽东当地建立一个作坊,对于自己生意的帮助,再加之辽东地区的作坊,帝国已经承诺,五年不征缴商业税,所以各地的商家自是不会放过这样的一个机会,就连洛阳宁家也在辽东城中开设了几个大小不一的作坊。派驻了一批熟练的工匠进驻,似乎有意图与李云修复关系,以求得参与到每年那利润庞大地边境牲畜贸易中去。

对于宁阀的示好,李云自然不是白痴,与宁阀这样一个有着庞大地方势力的家族为敌,是他所不愿意看到的,因此也并没有为难他们,反而征询了临邛商会总会成员的意见。

不过目前看来,临邛商会与宁阀的斗争已经越来越趋向白热化,凭借优良的做工以及低廉的价格。临邛方面的商品以物美价廉的优势,开始向宁阀地传统商业势力范围,洛阳以及河东发起全面的冲刺,一路上破关斩将,若不是由于铁器等产品产量一直受到各方面因素的影响,导致其无论生产多少,总处于供不应求的局面,恐怕宁问现在就得面临全面的经济危机。

在这种情况下。商人们眼瞅着宁阀就要被自己斗跨了,如何肯罢手?

这一年多采,临邛商会各巨头的发展,远远超出了李云原先的估计,在捆绑了各自利益后,放弃恩怨团结起来的卓王孙与张正范,这两个老狐狸在五月初由于对地方教育以及水利事业作出地突出贡献,已被蜀郡太守窦常分别举为贤良方正。得天子接见。分赐关内侯的荣耀。这标志着这两个商人最终走出地方影响,距离世家门阀的脚步近了一步。

张家女婿司马相如也被举为孝廉。在长安论策时,以华丽的诗赋打动本就酷爱写诗,卖弄文笔的刘彻,得授蜀郡广安县令的实缺。

而其余罗家子弟也分别出仕,得授各地实缺,一时间在利益的纽带维系下,临邛商会的子弟们,在以蜀郡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新地官员集团。

由于这个新地集团地成员主要来自商人世家,且大都是在临邛的官学中进修过,所以无论是政治主张还是精神面貌,这批官员都与其余学派完全不同。

他们只看重现实和只以提高治地百姓生活水平为目标,完全抛弃了学术间地纷争,这些顶着儒家或者法家子弟头衔的官员,甚至可以随口背诵包括《韩非子》《左氏春秋》《论语》《庄子》等各家典籍。

与现有学派不同,在李云的影响下,他们并不认为上古周公,三皇时期就有多么美好,在思想上他们坚持以人为本,格物致至的理念,在法制上,他们一方面坚持严格执行帝国达到法律,尊重法律的基础,另一方面在量刑以及裁判方面,他们又与法家子弟有着截然相反的意见,在法家思想看来,一旦确认犯罪,那么就必须严格遵守法律上的规定来处罚罪犯。

但事实上,法律是死的,人是活的,其实早在孝文皇帝时期,就有法家思想家提出了新的法家理论。

针对秦帝国灭亡的根本原因,是由于法家过于执着于法律本身,而忽视了人性方面的思考,所谓秦法“不别亲疏,不论贵贱,一断于法!”

这种做法即使在现代,法制较为公平的时候也是不可取的,更何况是在这对宗族,地方乡土感情极为看重的封建时代。

再加之秦法有着“严而少恩”的特色,其核心思想以“尊主”为主,曾一度被秦始皇等秦国统治者推崇为规范社会一切行为,协调所有社会关系的唯一准则,导致法律的##化以至于僵化。法律的威严固然确立起来了,但是它与人情(人之常情)、民心的截然对立也同步形成。法律的国家镇压功能,被有意彰显,结果是震慑力严重过剩,亲和力明显不足。其积弊所在,仅从上下两个方面稍加注意就可以洞察无疑:就君臣关系而言,与君主专制体制相适应,秦相李斯为邀宠固权,竟然上书秦二世劝其“行督责之术”,公开鼓吹君主应该“独制于天下而无所制”,“荦然独行恣睢之心而莫之敢逆”。使得“群臣百姓救过不给”,造就了君臣离心的局面;就国家与民众的关系而言,百姓只能感受到法律对自己的控制和统治,却无从体悟保护和保障功能地存在,以至于陈胜在动员同行戍卒揭竿而起的时候,只需要确认戍守途中“失期,法皆斩”的硬性规定,就足以形成铤而走险、死中求生的共识。这可以说明。过于刚性、刻板而缺乏柔润、变通的法律,与人性、人情存在着太大的距离,难以使人心归向。其实,秦朝政治被汉人屡屡指责为“暴政”,在很大程度上根源于秦律的酷奇。

大汉法律虽然基本上继承于秦法,但是在执行方面自高祖以来就有着本质的区别,不少有识之士先后提出了“执法宽平,议法从轻”地思想理念。

譬如孝文皇帝时期就曾以“明于国家之大体,通于人事之终始,及能直言极谏”三项要求为取士标准。著名的汉初政治家晁错在对策中回答“其为法令也,合于人情而后行之;其动众使民也,本于人事然后为之。取人以己,内恕及人。情之所恶,不以强人;情之所欲,不以禁民。……其立法也,非以苦民伤众而为之机陷也,以之兴利除害。尊主安民而救暴乱也。”因此而得到孝文皇帝的赏识,一度平步青云,被视为辅佐孝景皇帝的不二人选。

奉法循理之吏,不伐功矜能,百姓无称,亦无过行!

在这种社会背景下,一个新的官员风气形成了,这类官员以执法宽平出名。人们通常将之称为“循吏”

在这个时期。循吏出现了几个著名的代表人物。最为抢眼的当属孝文皇帝时期的庭尉张释之。

有一次,孝文皇帝出行有一人无疑中惊扰乘舆马。文帝使人捕之。押送廷尉张释之审判。不久,张释之奏报审案结论:按照“犯跸”之法处以罚金。汉文帝大怒:“此人亲惊吾马,吾马赖柔和,令他马,固不败伤我乎?而廷尉乃当之罚金!”张释之从容解释:“法者,天子所与天下公共也。今法如此而更重之,是法不信于民也。且方其时,上使立诛之则已。今既下廷尉,廷尉,天下之平也,一倾而天下用法皆为轻重,民安所错其手足?唯陛下察之。”至此,汉文帝也不得不承认张释之是依法断案。张释之的“执法观”有两点最为重要:其一,法律是天子与天下人共同拥有、应该共同遵守的;其二,廷尉作为最高地专职司法官,一旦经手案件,就只能依法办事,而不能顺从皇帝个人的意旨。张释之的观点当然有其局限性,但在要求皇帝尊重执法官的独立办案权力上,他无疑走在了当时人的前列。

因此在这种情况况下,临邛官学出身的年轻官员们干一些循吏的事情,并不会了人注意,但是他们却偏偏是毕业于官学中,接受到了系统,的法制教育,也接触到了大量地知识与典故。

李云办教育首重辩论,他认为,学生学知识不能刻板的按照书上面说的去做,还应该细心的体察实际情况,加以判断。

譬如针对法家和儒家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学派,他也一并教授下去,甚至还丝毫也不避讳的为此多次发起辩论,以求在辩论中让学子自己去找寻真理,毕竟真要他自己去说个三四五六七,他根本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却不想,这种情况直接导致了法家思想和儒家的思想的进一步结合儒家思想中‘原心定罪’地思维被无数学子彻夜分析。

事实上在目前地社会背景之下,严奇地法律并不能起到遏止犯罪的作用,相反只会激化宗族矛盾,但是‘原心定罪’地理论却又有着先天的不足,倘若承认‘原心定罪’这便意味着现在大多数的罪犯将无罪释放,而且还将导致贪污的大规模出现,因为原心定罪理论在事实上有着极大的漏洞,这个稍微有点法制观念的就可以想像出来。

为此这些新上任的官员们感到有些茫然,在执法过程中经常无法准确的判断出到底是该用严法还是宽平,毕竟他们都还年轻的很。

不过也所幸他们还年轻,可以自己去追寻答案,而且由于年轻,他们所担任的官职也大多数是副职,尚还不需要自己独立判断,可以慢慢学习。

第三十二节 制度

一纸信笺放在李云的面前,这封奢侈的用白纸写就的信,##蜀郡。www.65txt.com写信人是张正范之子,去年被举为孝廉而获得广汉县丞任命的张思远。

信中只讲述了一件事情,一件困扰了帝国数代政治家的大难题:执法严奇还是执法宽平。

张思远在信中极力阐述了这样一个事实,广汉当地民风向来彪悍,宗族间冲突械斗十分激烈,作为专门负责协助县令管理治安的他,初到任时,也曾大下力气整顿地方,抓了不少挑头闹事者,但是效果很小,宗族的矛盾非但没有得到缓解,反是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广汉县令告诉他,这些宗族间的矛盾,政府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因为宗族势力在地方上盘根错节,你若是真个要去管,根本就管不过来。

而且当今帝国的主流是无为而治,只要不出人命,只要没有出什么大乱子,地方官员还是不要管的好。

为此,张思远很不理解,并没有在临邛官学上过学,而是自小拜在当世法家大学者胡德门下的他自是想不清楚,为何韩非子,申不害当初赖以为治世的理论,在现在却再行不通。

因此他写信回家与表弟东方朔讨论了起来,却不知东方朔却是标准的杂家,年纪虽不过十六,却已精通法,儒等多派学说。

对于地方治安,东方朔显然并不支持法家的那套古板的理论,为此两人开始了长达数月的信笺辩论,最后谁也说服不了谁,因为很明显,真理越辩越明,到最后,不管是东方朔也好,张思远也罢,都明白到了各自的理论显然都存在着先天的缺陷。

为此张思远忽然想到了被父亲称赞过的李云。便书写了这信,送来辽东,将这难题交到李云手中。

事实上,执法宽平还是严格,从来都是人类法制社会中一个难以回避的课题。即使是现代,法制也存在着严重的缺陷。

譬如在西方国家,法制过于人性化和松散,这直接导致了法兰西共和国的有趣场景。李云在现代就有个表哥留学法国,他表哥多次在与聊天地时候谈起了法国的趣事,这就包括了法国人随意的罢工和游行,据李云的表哥说,法国人可以为了任何一个理由大罢工,他们会了政府提高税收罢工,也会为了政府降低税收罢工,他们会为了某某没有当选罢工,同样也会为了某某当选罢工,可以说。他们已将罢工当成日常生活的一部分,纯粹为罢工而罢工。

而在一直以法律缺乏人性地东方。严格的法律禁止和限制了罢工以及游行等自由,这又导致了东方国家一直被人诰病为缺乏民主,自由。

这就足以向李云说明一个事实了这世界的法律永远不可能做到对每一个人公平。公正,法律之所以存在是因为这社会本身就存在不公平和不公正。

李云自问没什么大能可以超越几千年人类的智慧了他唯一可做地便是从中汲取足够的经验教训,综观帝国的现状,李云很明白,宗族之所以出现这样那样的矛盾,究其原因的根本,无非是双方之间互不服输,为了一点点小利或是面子问题,这些帝国最基本的成员,就可以大打出手,而浑然不顾一切。

而偏偏这些宗族势力却是帝国最基本的力量构成,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一直延续到了帝国的高层,军队之中,即使在远离帝国权利中心的辽东,这些随之而来地宗族矛盾也不可避免。

这样子下去,长此以往必将成为帝国的心腹大患,国家发展地严重阻碍。

在交通落后,信息闭塞的今天,要想有利的安抚这些宗族势力,无为而治其实是一种治标之法,由于政府不干涉宗族地矛盾,所以有矛盾地宗族经过一械斗,就可充分发泄心中怨气,使得矛盾暂时得到缓解,但是这绝不会是真正的解决之道。

李云左思右想,从西方地法制进程,一直想到东方的法律制度,终是被他想出了一个自认为比较好的处理方法陪审员制度。

是的,西方的陪审员制度确实是针对刻下越来越激烈的民间宗族矛盾的一剂良药。

尽管李云并不是很认同西方人的民主观念,以及自由倾向,但是在陪审员制度上,李云倒是非常认可,因为这个制度充满人性,即可有效遏止法官贪污,徇私枉法的出现,又在很大程度上体现了法律的公正,使每一个人都机会近距离接触到法律,了解到它的组成。

这是启蒙民智的一个重要手段,使得人们可了解到法律以及官府存在的意义,从而不再畏惧它。

当然现阶段来说,要想在所有的法律和案例中执行这个制度,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没有那个大臣会答应。

但是相对于目前地方官员普遍感到苦恼的宗族矛盾,这个方法却或许还有通过的可能性。

首先,帝国讲究无为而治,率民自治,而陪审员制度中一个重要的条件,就是陪审员全部来自当地民众的抽签,裁判罪犯是否有罪,完全由陪审团共同决定,官员只需要在量刑上做出抉择。

这样一来,由于审判罪犯的可能就是他们的同族,即使罪犯被判有罪,那么宗族的矛盾也不可能被激化,而且如此一来还可起到启蒙民智的积极作用。

再者,宗族间的矛盾,大不了也不过是地域与田地之争,又或者是口角之类的恩怨,在量刑上,秉承着无为而治国策的官员们,大都不会判罚很重,因此在这类案件方面,实行陪审员制度,并不会损害目前即得利益集团的利益,也不会掀起什么革命的浪潮。

但是它便如潘多拉魔盒一般,一旦开了个头,谁也不知它将来会发展成什么样,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冤假错案的发生率在这个制度面前,将得到极大的减少。

李云想到这里,便按照自己的想法结合现状,稍稍润色,便回了一封信与张思远,阐述了陪审员制度构成以及实施方法,建议他在当地就地实习实习。

这是因为帝国的官员制度决定的,事实上,张思远在广汉县私自执行这样一套在不违反帝国法律的前提下,缓解当地矛盾的新方法,并不会受到人们的斥责以及帝国高层的反对。<16K是您閱讀的好伴侶>

在高层的贵族们看来,这或许不过就是一个热血沸腾的年轻人,在现实面前的挣扎而已,帝国每一年,在无数的郡县中,都发生着类似的年轻官员实验自己理想的新政,在朝的内阁成员中,凡是从地方上一脚一脚走到中央的大佬们,年轻时都有过这样的经历。

他们绝对不会对一个和他们有相同想法的年轻人有太多的奇责,只要不触及贵族们的利益,只要不出乱子,就绝对不会有人弹劾。

这便是大汉,有些自由却又陷在迷茫中的大汉,思想与理念,历史上从未如此兴盛过,即使是战国时期,那也不过是思想的一个萌芽期,真正的兴盛还是在现在。

写完这封信,已是正午时分,李云用火漆封好,将之交给辽东专门负责往各地送信的驿差,事实上,这件事交给别人去做,远比李云自己要做要好的多,最起码不会有人就此大做文章,在道德的高度进行驳斥和弹劾。

匆匆吃过午饭,李云一如既往的去兵器库以及军营中视察,一见李云,尉丞钱彬就,开始大倒苦水,因为管理兵器库的他实在是太辛苦了,目前辽东城的兵器库中已陆陆续续的堆积了大量帝国国库中运来的淘汰掉的春铜兵器,凡剑,戈,矛等兵器至少十余万件,甚至还有一些老化的弩。

这些全部都是按照孝景皇帝与月氏之间的协议运送到辽东准备交易的武器,本来帝国是想从月氏人身上狠狠的敲上一笔。

但是现在,随着时间的推移,整整二年就快过去了,月氏人却迟迟没有来交易,而草原上由于战争的复杂,所以消息的来源也变得混乱起来。

从高句丽方面传回的信息显示,草原上的情报再也不会如以前那样准确了,现在李云连军臣是否真的死了,都一直处于怀疑中。

这个怀疑一直影响着目前辽东的战争准备情况,假如军臣真的身死,那么去年遭到惨败的伊稚邪就肯定有了喘息的机会,无论谁上台,要做的第一件事情,绝不是讨伐伊稚邪,而是稳定内部,整合各派势力,树立起自己的威信。

而现在已是临近冬天,无论是后勤还是骑兵们的战斗力都受到极大的限制。大规模的战争,势必将不可能进行。

这两个条件同时存在的话,那么毫无疑问,伊稚邪只要撑过这个冬天,他就将度过他最难过的时期,重新拥有问鼎单于宝座的实力。

第三十三节 大连港

事实上,堆积了这许久的兵器,也令李云很不爽,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不错的军火贩子,可是他策动着达成的第一批大规模军火售卖协议,却不得不面临买家迟迟不来交易的尴尬局面。(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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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国的传统以诚信闻名,不管是是在商业上,还是政治上,一个丧失了诚信的人,是无法得到他人尊重的。

所以即使月氏人不来交易,这批军火也一件都不能动。

这无疑令李云难受至极,要知道这一两个月,他派亲汉的高句丽部落打着走私商人的旗子,用一些老旧的青铜兵器,与鲜卑,乌恒两族大做买卖,月交易的兵器数目就达到了数千件,换回奴隶三千多,牲畜二千多头,极大的促进了辽东经济的发展。

而且看样子,一个月几千件兵器,远远不能满足交战双方的胃口,据跟随高句丽人一起交易的辽东官员回报,甚至有匈奴大贵族亲自出席了交易仪式,看样子,战争双方都在暗中积蓄实力,等待来年的决战。

而这些青铜兵器,却无疑是草原上最犀利的武器,双方似乎都明白,幕后真正的交易黑手是汉人,但是由于冬天的来临,他们根本没时间讹诈,现在每一秒钟的整合和积蓄的时间对于他们来说都无比重要。

因此双方都提出了全面垄断军火售卖的建议,为此开出的价格,令李云难以拒绝。好在高句丽人够狡猾,只答应双方提高交易武器的数量和种类,避而不谈其他的事情。

随着高句丽人实力的膨胀,其新进加入的部落也出现了巨大地武器缺口。对比其他部落的青铜兵器,那些刚从匈奴地区迁徙过来的部族的兵器,无疑显得相当原始以及落后。

几经辗转,这些部落自然也就都知道了这些锋利的兵器来自哪里,价格多少,于是他们也纷纷加入到大汉国淘汰军火购买者的行列。大量帝国库存地兵器不断从各地运来,又不断的从辽东买往草原上,大汉国积极的帮助着草原上各大小部落实现武器青铜化:

仅九。十两个月。辽东城一共向草原上地各个部落出售了一万四千把青铜剑,两万支戈以及三万块盾牌,其余零散兵器万余。

这些兵器换回了优质战马三千匹,注意,这些可不是普通地战马,而是重装骑兵的专用战马,它们都是匈奴人世代驯养和选种精心培育出来的,在大汉国属于极少见到的优质良马。

更难能可贵的是,其中居然还有纯种的蒙古马。公母都有,这可把李云乐坏了。蒙古马虽然看上去有些矮小。也没有其他战马那么的好看,但是它可是非常的耐骑。无论是严寒还是酷暑,蒙古马的耐力远超其他马种,是非常优良地轻骑兵用马。

可笑的却是,匈奴人似乎看不起这些矮小地战马,将它们当成赠品送了过来,看样子,即使是大草原地主人,也并不见得对自己草原上的东西了解通彻。

李云自也乐得多了一个好马种,立刻就令人好生照看那几批蒙古马,准备着专门开一个马场用来驯养和培育蒙古马。

除却战马,尚还换来了奴隶四千多人,牛羊万余头,得了这些物资,李云将奴隶派去开垦土地,牛羊转手卖给了商人,换来了重新铸造相同数量清铜兵器地财富。

这个军火贩卖的生意,确实是暴利,只是很可惜啊,由于运输方面的问题,帝国各地囤积的大量老旧兵器不能及时的运送过来,而目前辽东堆积在仓库中的兵器,|Qī-shu-ωang|却又由于诚信的原因,而不能动用太多,否则到时候月氏人上门了,却没有兵器交易,那岂非是彻底的丢了面子。

针对目前辽东道路严重限制贸易的问题,李云不得不将眼光投向海洋。

虽然说目前帝国的远洋航海技术以及造船技术相对余其他科技,可说是相当的落后,但是不管怎么说,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便是水军已经出现了标准的战船以及运载量达到数千斛的大船,楼船技术也已经得到普及。

由于调来辽东的军人大都是淮南人,他们基本上都是从小在江边长大,甚至还有不少本身就是水军士兵,熟悉操纵船舶,唯一欠缺的便是海洋气候条件下的航运。

但是这个并不是问题,在秦代,就已有徐福出海的历史,这充分证明了目前的船舶可有效的在海洋行驶,并具备了初步的抗风浪能力。

海洋,是帝国的未来,这一点李云始终保持着基本的认识,虽然到目前为止,帝国的主要威胁以及战争将发生在陆地上。

但是毋庸质疑,一个强盛的帝国,需要一支强大的海军来维持自己的海洋权益。

而且目前来说,辽东的收支基本平衡,也有充足的免费劳动力,再加上帝国中央的财政拨款,足够支持李云的海军建设计划了。

建设一支拥有庞大的海军,意义是深远的,首先,海船注定了它拥有庞大的运输能力,帝国的兵力可有效的沿海洋迅速的投入到战争的中心点。

譬如辽东,譬如百越,又譬如南越,象郡等热点地区,海军都拥有着强大的优势。

想干便干,趁着冬季,辽东土地结冻的时机,李云点起七千多名奴隶,带上熟悉造船的千余名淮南国士兵,冒着严寒,来到了一个他早已选定的港口。

这个港口在现代相当的有名,属于世界级的深海港,甚至可以停泊庞大的航空母舰,但是在现在,这个港口却是被沼泽和山林围困,方圆数十里内只有一两个村庄,人口不到千余。

也幸亏是这样。由于很少有人类的活动,所以山林中满是百年以上的巨树,辽东地区的气候注定了这些树木的主干都相当地结实,是难得的造船良材。

尽管李云目前发动的奴隶数量达到了七千人,且具都是身体强壮的曹年奴隶,但是面对这个荒凉的港口。这点人力要想在这个冬天结束前将这个港口的周围平整干净,并建设出一个拥有造船能力地港口,无疑还是有些困难的。

没办法。李云只得将主意打到拥有大量奴隶达到奴隶的朝鲜三国身上。事实上被驻了军地国家,毫无尊严和主权可言。

刚得到辽东方面地命令,三国就争先恐后的派出了奴隶,前来助阵,而且还不要半分工钱,生怕因此惹恼了拥有强大实力的邻居和保护国。

李云自然不会客气,收下三国派来的万余名精壮奴隶,便立刻加快了工程进度,更从辽东调来熟练的水泥烧制工人。开设了几个水泥作坊,打算在这个港口附近初步建成一个拥有简单防御的城市。当然这个城市是建来专门给驻地海军居住的。

在海洋贸易没有得到兴盛之前。这个城市的主要居住将会是军人,而不是平民。

当然这也不是说。在目前的形势下,海洋贸易就没有半点利益可图,至少船队可沿着海岸线,航行到身毒,甚至安息等地,帝国地丝绸,玻璃以及陶瓷相信会成为这些国家贵族争相购买的奢侈品。

同时身毒廉价地黄金,白银,安息地象牙,甚至大象,钻石以及奴隶,将为帝国经济注入足够的活力。

要知道目前大汉国金银兑换比例为一比三,在更远一些地战国时期,黄金对白银的比例甚至达到了骇然听闻的四比一,金比银贱这个历史是确实存在的。

很难想象,一个封建社会黄金居然比白银廉价,即使目前的一比三的兑换比例也是存在着极大的风险,但是据李云所知,在安息和身毒等国,白银相当廉价,用帝国的黄金去哪里,足以换回帝国所需要的大量白银,仅仅用黄金去交换白银,就足可产生巨大的利润。

伟大的革命导师教育李云,资本主义只需要有百分三百的利润,就足以令他们铤而走险,不畏惧这世界的一切危险,哪怕是死亡。更何况远洋贸易的利润少说也在百分三千以上,李云相信,帝国未来的远洋贸易将是一片光明。

因此在这个基础上考虑,未雨绸缪,先建立一支强大的护航舰队,绝对可在最大程度上维护帝国的贸易路线。

一想到未来那滚滚而来的巨大财富,李云就格外的有干劲,不仅仅在这港口附近派驻了一支万人的规模的军队,准备让他们熟悉熟悉海洋的风浪,从中选拔出优秀的水手,更积极组织人手砍伐树木,为造船厂准备足够的原料。

整整一个冬天,李云忘记了匈奴内战,忘记了自己一直孜孜不倦的努力进行的贩奴贸易,更忘记了军火买卖,将所有的这些事情,全部交给钱彬和谭铭负责,军队的日常训练也交给卫青和高远主持,自己一心扑在了海军的基础建设上。

从帝国的各个主要水师中调来楼船的图纸,积极改进其设计图,仿照后世海洋船舶,特别是宋朝的海船,设计全新的水密封双重船体结构,这些事情都足以调动李云的积极性。

终于在十一月底之前,一个全新的深海港建设落成,这个港口被李云按照后世的称呼命名为大连港。同时一个初步具备年产楼船十余艘的中型造船厂也正式竣工投产。

大量的奴隶被宣布他们将成为这个造船厂的工人,拥有自由的身份,假如表现的好,可提拔成为帝国的合法公民,正式拥有包括私人财产以及参军等权利。

尽管这些奴隶之前从未有过造船的经验,但是没关系,辽东拥有着帝国最丰富的木业资源,足够将培养成最优秀的船工,当然最重要的是,帝国内地那些熟练的造船工人,根本不会来辽东,而辽东本地人口奇缺,所以奴隶是唯一选择。

第三十四节 飞翔的梦

又是一年春来时,建元二年的春天,注定了是一个决定历史走向的时刻。(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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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春天,大汉国第二大门阀河东曹氏家主平阳侯曹寿在长安走完了他四十一年的生命,帝国震荡,各地公侯皆举丧而奔,曹寿的去世在很大程度上标志着帝国新旧势力对比的转换。

在这之前,平阳侯曹寿以其家族世代的名望和天子的重视,从而做到了有效调节帝国新旧贵族矛盾,缓和丞相与大将军的争斗。

同时也在这个春天,对于帝国来说遥远而陌生的荒凉之地辽东郡中,一支总人数达到五万的全新军队正式完成整编工作。

这支新式军队,帝国内阁重视无比,单单是财政拨款就相当于去年帝国全年的军费开支,它的规模可以说是空前的。

按照计划,这支新式军队将最终组建成为一个拥有八千名重装骑兵,二万轻骑,以及一万名装备了这时代最恐怖的弩机的弩兵。

其余划时代的还有整营整营独立编制的轻型野战弩车,以及三千名专事防御的重装步兵。

按照计划,这支全新的军队将在年内正式完成换装计划,并初步具备战斗力,至少拥有可独立抵抗十五万匈奴骑兵攻击,在同等兵力条件下全歼敌人的基本作战能力。

同时,李云在辽东也初步烧制出了用于制作单筒望远镜的镜片,并生产出了第一批十具望远镜用以配备军队的重要指挥官,如卫青等人。

在未来的计划中,这种单筒望远镜将大规模的生产,大量配备到军队中的中下层军官以及斥候队中,以全面提升军队的侦察作战能力。

同时,大连港正式投入使用,虽然到目前为止,这个海军的专用港口,仅仅停泊了小型渔船十来艘。但是在未来,这个港口将成为一个可同时停泊船只上千艘,日吞吐量上百吨的大型港口,成为辽东地区物资与内地转换的重要港口。

建云,二年三月十八,清明祭祖,这一年隶属壬寅。在传统地观念中这一年水生木相生,预示着一个全新的开始,而三月,恰好也属壬寅月。

壬宣年。壬宙月!或许是接触这个时代的观念太多的缘故。李云一直有种不是很好的感觉,却又说不出是哪里的原因。

越接近清明,他就越发地紧张起来,清明是传统的祭祖节日,同时他李云也是在这一天左右出世的,虽然跨越了两千多年的时间,但却依然不能阻隔他对亲人地思念。

一大早李云就从梦中醒来,端坐于床前折叠起了飞机,曾记得。那时候,自己总也很喜欢用白纸折成飞机。然后爬到市里最高达到楼上。将之放飞。欣赏着纸飞机滑翔地瞬间,他总以为。自己就是那只纸飞机,自由自在。

飞翔是每一个人的梦想,西元1873年6月4日,法国的一对兄弟成功的制作出世界上第一个热气球开始,飞翔就成为每一个人类的梦想。

而在更早的时候,三国时期,诸葛亮就制作出了孔明灯。

李云想着想着,忽然间就有自己动手制作一个热气球的冲动来,对于他来说,热气球的制作技术和原理都不是问题,这些他早在中学时就已经相当的熟练了。

[奇]但是毫无疑问地,他想试试乘坐热气球的感觉,要知道在现代乘坐热气球地价格是极为昂贵地,热气球号称现代贵族的游乐工具,半小时六百元地收费,足以令李云忘而却步,而私人制作大型热气球,在法律上是不被允许的。

[书]想做便做,李云走出房门,此时郡守府的警卫刚刚轮换完毕,今日值班的是一名年轻的骑尉马爆。

[网]李云自然和他也早就熟悉了,上前打个招呼便直接征用了包括他在内的十几名士兵,充当免费的义务劳动工。

马爆,字飞炎,赵国人,这家伙人如其名,性格有点冲,好酒好赌,但是为人却又格外精明,拼起酒来至今没有输过,赌博方面更是有着赫赫威名,直杀的郡守府的人不敢在他面前玩赌。

据他自己说,他祖上是昔日赵国最富盛名的名将,马服君赵奢,端的是威名赫赫。

虽然李云无法从他身上看到一代名将后代的影子,说实话,马爆更适合当一个技术人员,而不是一名军人。

原因是这家伙平日就非常喜欢捣鼓些新东西,虽然大部分是赌博器具,但也足够说明他的动手能力,据他自己说,他从小就很喜欢墨家的东西,属于家族中一个不折不扣的另类,为此他的父亲在他刚一成年,就将之塞到军队中,希望军队的经历使他早日寻回祖先的荣耀,回归正道。

但是很显然,马爆虽然很仰慕祖上的功绩,与人见面必定介绍自己是马服君的后人,可是他的心思却并不放在军队上,反而沾染上了赌博,酗酒等毛病。

李云并不觉得,马爆这样做有错,事实上,和他祖先一样,赵括假如做一名参谋将军,而不是实际的指挥官,可能他的成就不会在孙膑之后。

马爆也同样,或许他天生就是一个技术人员,只是很不幸投胎在名将世家,不得不背负起当一个军人的命运,倘若他出生在平常人家,或许现在他就已经是帝国铸造作坊中一名技术精湛的工人了。

带着马爆一行人,李云从郡守府的仓库中找出一大堆老旧的衣服和丝绸,以及松脂等物。

热气球的第一步是先要制作一个可以悬浮的热气球,后算出滞空所需要的体积以及燃料,老实说,在目前的条件下,要制作出一个拥有足够滞空时间,甚至可进行侦察的热气球,有着相当大的难度。

首先燃料的问题难以解决,热气球载重有限,要载动一个体重六十到七十公斤的人,这本身就已经是在考验它的承载能力。倘若再加上一大堆燃料,那么这个热气球肯定飞不起来。

又想了一会,李云便放弃了制作热气球地想法,因为他发现缺少一个重要的辅助工具——热气燃烧器。

没有那个东西,制作出来的热气球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孔明灯的放大版本,缺乏足够的悬浮力。根本不能载动人。

利用热气升空这条路算是走到死胡同了,不过李云并没有放弃自己飞翔的梦想。

热气不行,并不代表氢气不行,事实上氢气地生产其实相当简单。以大汉国目前的技术。早已实现了生产。

氢气的产生制作方法,李云也知道好几个,比较可行的土办法就是用烧碱和铝装在一个密封地铁罐中,进行化学反应,从而得到需要地氢气,只不过这个方法有相当的危险性,金属铝和烧碱的量必须恰到好处,否则很容易就产生悲剧性的后果。

虽然说,现在金属铝的价格远远超越一切金属。即使是钻石,也无非拥有和这种轻便且用途广乏的金属一较高低。

但是。李云需要的只是铝而已。即使是铝土,想来问题也应该不大。

李云不是学化学的。自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差别,但是这个风险却值得一试,单单就是氢气提炼出来后制出可载人飞翔,进行侦察,甚至远程投送兵力,这些利益就足够令李云为此疯狂了。

即使铝土矿不能和烧碱产生反应,也还有水煤气制氢,甚至提前挖开大庆油田,利用天然气制氢。

这个代价是值得付出地,不仅仅是军事上,更多的是政治上,李云相信,飞上蓝天,这对于一直笃信黄老无为之术地太皇太后来说,可在晚年飞上天空,看一看这繁华世界,这秀丽山河,比什么都要重要。

飞升之法,仅仅存在在传说中,但是人类借助其他工具飞翔起来,却是实实在在可以办到地。

长安的贵族将在氢气艇面前疯狂,李云甚至想好了成立一个专门地旅游公司搂钱的主意,这绝对可赚到无数的金钱!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一切风险都是值得的!<16K是您閱讀的好伴侶>

李云知道,假如铝土矿被证明确实可以与烧碱产生反应得出氢气,那么他已做好了为此付出一万人死亡的代价。

氢气确实不是一个好伺候的主,特别是采用这种烧碱与铝反应制氢气的办法,极容易产生严重的事故,酿成悲剧。

很明显,李云是不可能将这么危险的事情交给帝国的公民去做的,反正这世界拥有太多的奴隶,到目前为止,全世界就只有大汉国实行的是极为先进的封建制度,其余的都是奴隶制度,一旦铝土的价值被证明,那么李云就会毫不犹豫的鼓励朝鲜三国去他们一衣带水的邻居哪里抢点奴隶来。

而水煤气制氢,这个方法李云只是听说过,但是在目前的条件下,要想达到这样的技术,无疑相当的艰难,许多许多的学术和技术难题需要攻克,没有三五十年时间,恐怕是不能成功的,但是这也是必须努力的!

其余方法也同样的艰难,唯一简单点的就是利用酿酒等发酵型工业的废气来提纯,这个方法虽然简单,但是却不实际,因为以目前的酿造业来看,是很难形成足够的规模的。

想到这,李云忙道:“飞炎,这个事情你们不要做了!东西都放回去吧!”

马爆一脸不解,李云解释道:“原本想做个小东西,却不想原来这小东西还有可能变成无敌利器,因此这小东西自然要搁置下来了!”

马爆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李云说的是什么意思。

却不知李云现在已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一个完全不顾目前技术差距以及财力的决定,这个决定一旦成功,将成为划时代的发明,反之,则会耗费掉无数时间与财力。

但是,氢气并非不可提炼,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十年,总有一天,它将完整的成功的出现在人们面前,便如爱迪生一般,李云需要证明,并不是只有西方人才有那种孜孜不倦,不畏惧失败的科学精神,在科学发展技术研制方面,中国人也并不比他们差劲!

可以在西元前就发明出类似指南针,地震仪等顶尖仪器的汉民族,一定可以最终成功的提取出氢气,实现飞翔的梦想!

是的!一定可以!

第三十五节 宫廷

建元二年春三月二十,长安如往昔般繁华,街头人流依旧##,巡逻的士兵也同往常一般,丝毫没有减少或者增强戒备的意思。(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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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未央宫中,却是另外一番景象,负责皇宫警备力量的卫尉李蔡一大早就接到天子的亲诏,几乎所有的禁卫军将领也在同一时间接到天子刘彻亲笔签发的诏书,并出示了轻易不会动用的调兵虎符!

虎符一出,莫敢不从!

未央宫迅速的被包围起来,所有参与这次行动的人,都意识到或许一场暴风雨已经迫在眉睫,虽然不知道未央宫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毫无疑问,天子居然动用了调兵虎符,那么这就意味着未央宫中肯定发生了令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果不其然,正午时分,天子下令,辑拿包括馆陶长公主在内的一十七名人犯。

他们的罪名是图讳乱政,意图不轨,天子同时还迅速诏决曹张汤入宫,商议善后事宜。

下午,所有被点名的罪犯被卫尉李蔡逮捕,长安城的气氛迅速陷入冰点。

要知道这次抓的可不是小猫小狗,而是当今太皇太后的长女,先皇的亲姐姐,当今天子的丈母娘兼姑姑。

只要是人,就可以迅速的联想到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皇家的关系,从来就是这世界上最复杂,最难以琢磨透的事情,这其中所需要牵涉到的问题,并不是三天两天就可以说清楚的。

到晚上的时候,许多在朝大臣都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是后宫中天子最宠爱的卫美人怀孕了,而皇后陈阿娇却一直未孕,甚至还曾传出皇后不能生孕地谣言。

对于皇家来说。不能给天子生育后代是一个最不能被接受错误!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一点天子家犹为重视,因此不管是刘彻还是太皇太后,对于结婚一年多,肚子却没有半点反应的陈皇后,在这个问题上都表示了极大的不满。

再加之皇后为人有些近乎偏执。喜欢无理取闹,这个坏习惯对于刘彻来说,已经越来越难以接受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入宫不到半年,却以性格温和,态度恭谦可人而得到天子刘彻疼爱的卫美人却出人意料的有了身孕。

本来还有些遮掩的废后传闻开始愈演愈烈。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几乎整个长安都在猜测,陈皇后被废地时机。

不能不说,陈皇后和她的母亲馆陶长公主。实在是缺乏足够的政治智慧,可以说还有些愚蠢。馆陶长公主,在长安以养小白脸而闻名,而在她的众多面首之中,以一个张西明的生的最是好看,聪明,也最得馆陶长公主看好。

一日,馆陶公主与这面首肆混后。偶然间提起宫中地事情,却不知那张西明早被他人重金收买。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于是张西明献记。建议找一两个善于施巫蛊之术害人的方士,以木偶悄悄的咒杀掉卫美人。

不得不说。馆陶长公主实在是太缺乏危机感,她虽然意识到这样做可能产生严重地后果,虽然她当时直接驳斥了面首,但是最终理智还是没有斗过妒恨。

而恰好这个时候,陈皇后身边有一名叫楚巫的宫女毛遂自荐,几人一拍即合,当即决定暗中对卫美人施展蛊巫之术。

然而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有着他人暗中插手,制造混乱的影子,三月十六日,卫美人忽然在床上喊疼,顿时后宫乱成一团。

要知道,卫美人可是怀着天子的第一个龙子,几乎所有的太医都被迅速诏到宫中会诊,但是却无一人可以说清楚卫美人到底患上了什么病。

天子震怒,责罚太医长史迅速给出一个结果。

十八日晚上,宫女楚巫在做法时当场被巡逻的禁卫军发现逮捕,刘彻闻讯赶到现场时,只看到了林立的蛊巫道具,还有那一个个缠着青丝,写着卫美人生辰八字被扎着钢针地木偶。

事情全部明朗了,在经过简单的审讯后,楚巫被处剐刑,同时顺藤摸瓜,天子迅速地从皇后寝宫中搜出大量蛊巫用具,无一例外地,这些东西全部都指向怀孕的卫美人。

证据确凿,陈皇后对于一切行为供认不讳,由于仗着有太皇太后撑腰,陈皇后似乎没有半点反悔之意,反是一副你欠我地样子。

刘彻再也抑制不住愤怒,立刻令人摘去陈阿娇皇后凤冠,押入长门宫。

第二日又迅速的发布了紧急的诏书,逮捕所有涉案人员。

一时间长安城风雨欲来,由于太皇太后一直没有表态,所以这个事情正向着不可挽回的方向挺进。

由于天子这边刚一搜出并破坏掉全部蛊巫用品,那边卫美人的病就好了,这就更加坚定了刘彻矢志废后的心理。

正是因为他下定决心要废掉皇后,所以他才会紧急动用虎符指挥军队行动。

在帝国的传统中,虎符只存在于天子一个人的手中,任何一支军队在见到天子的虎符,并且与自己那一半对应符合的情况下,虎符所传达的命令优于一切,在天子诏书与虎符矛盾的情况下,虎符的命令优先执行。

也就是说,在刘彻没有发出第二次虎符,命令禁卫军和城防军终止行动之前,这支控制着整个长安的强力军队,将完全的彻底的听从他刘彻的命令,听从虎符的召唤。

虽然说在理论上,太皇太后凌驾于天子之上,作为天子的直系长辈,她有权利用家法管制天子的冲动行为。

但是虎符一出,这事情就不在属于家法地管制范围了,在虎符调兵令面前。一切诏书,命令都必须为虎符让路。

这个规矩是高祖高皇帝仿照秦制定下的,很显然高祖皇帝当时并不放心外戚,而秦始皇虎符夺权的典故,显然给了高祖皇帝极大的启示。

于是他便在晚年定下了这个规矩,当时虎符由丞相萧何亲自设计,指挥制作。并存放在只有天子才可以进入的密室。

当年诛杀吕氏外戚集团时,起兵的齐王,吴王等诸侯正是由于缺乏虎符,从而被指责为大逆不道,尽管他们取得了胜利,但是在巨大的压力面前。齐王被迫将军队就地解散,自己返回驻地,而代王刘恒则出人意料地被众臣推举为新的天子。

现在废后已经势在必行,但是刘彻却没有得到朝中大臣的支持。在二十一日的早朝上,大将军窦婴,丞相田汾,丞相长史窦固,太尉张道初,卫尉李蔡等重臣全部告病,在这个事情上,没有那个人敢出来说上半句。

反倒是决曹张汤和水衡都尉主父偃由于事前得到天子的命令。所以力主废后。

主父偃更列出了陈皇后的三大罪状:娇纵,嫉妒。奢侈。以说明她不具备一个国母应有地风范。

但是没有丞相。太尉,大将军这三大重臣在场。显然这个结果是缺乏说服力的,废后之举遭遇朝中重臣的沉默对抗。

同时太后王氏搬到长乐宫,拒绝与天子见面,这个事情牵涉的范围之大,势力之多,即使是太后也不敢稍有放松。

要知道,宫中一直都有传闻,孝景皇帝故去之前,曾有遗言留与太皇太后,在遗言中,先皇可是很不满王太后两面三刀地性格,甚至传闻中孝景皇帝还留给太皇太后一纸伺机废后的诏书!

……

丞相府内,烛光闪烁着。

在这个敏感的时刻,武安侯,丞相田汾站在自家的亭子里,黑暗中隐约有一人在对面与他说话。

“丞相大人,一切都如你我所料,顺利的出乎我的想象!”那个人有些嘶哑的说着,黑暗中的眼睛,乏着野兽地颜色。

田汾呵呵一笑,举起酒鳟道:“先生大才,想出如此妙封,如今……哼哼!经此一事,天子与太皇太后就很难再有和平相处下去的机会了!”

田汾眼露凶光“哼!窦婴!本侯就且看你如何站位,站错了队伍地话……”

黑暗中那人迟疑了一会,道:“丞相大人,此事地尾巴,大人可要清理干净了,千万不要留下被人抓住的嫌疑,这可不是闹着玩地!”

田汾笑了笑,摸着酒鳟上光滑的杯面,轻道:“该处理的都处理掉了,不该处理的,本侯就早已经把关系撇清了!”

顿了顿,田汾又道:“先生如此大才,何不来小侯这里帮忙?起码比窝在黑暗中强!”

那人笑了笑,道:“丞相大人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鄙人喜欢黑暗的感觉,在阳光下生存对于鄙人来说,实在有点难!”

田汾忽然间像想到了什么又问道:“那个叫楚巫的宫女,可是你的人?”

黑暗中静寂了好一阵,良久那嘶哑的声音才道:“不是,我以为是丞相大人的人,所以一直没问,我派去的人,根本还没有近到皇后身边!”

田汾呆了,手指不停在酒杯上划着圈,良久才丧气的道:“本侯从没向宫中派过人……”

黑暗中,呼吸顿时急凑起来,那人喘息着道歉道:“唉,丞相大人,我这老毛病又犯了,自打患上这病,鄙人就激动不得,一激动就喘,大人千万不要见怪!”

田汾苦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先生请千万保重身体,小侯也有些累了!”

说完便转身离去,但是心里却是像翻了五味酱一般,不是滋味。

那个叫楚巫的,已经被天子处死的宫女,到底是什么来路?

这个原本无关紧要的女人,在这时,却成了田汾的一块心病,若不搞清楚这事情的来龙去脉,那么很可能,他田汾这次栽了。

终日打雁,却被大雁啄了眼睛!

第三十六节 女人心

一连三日,长安城都陷于紧张之中。www.65txt.com

天子刘彻似乎执意废后,似乎也急于掌握一切,所以接连三日,刘彻都不断的发布任命令。

二十日,天子宣布任命新的四征将军。

辽东李云为征北将军,渔阳程不识为征东将军,右北平李广为征西将军,桂阳王冲为征南将军。

四征将军体系,大汉国仅次于大将军及三公将军的最高军事职位,在帝国的历史上,已久未正式设立。

四征将军体系,有点类似于后代唐帝国的藩镇体系,四大将军不仅仅拥有着军事上的全面指挥权,更拥有直接对地方事务的管辖权利。

在这之前,四征将军一直由不担任军队指挥权的勋贵担任,一直被人视为鸡肋职位,因为这个职位必须亲自掌握一地实际军队指挥权,已经地方控制权,才可真正发挥作用,否则便只有名头上的好听而已。

但是今天,四征将军却正式任命给地方指挥官,这意味着天子执意要掌握帝国全部的军事实力,枪杆子出政权,不仅仅是现代人才知道!

紧接着,在朝的三公九卿还没来得反应和反对,刘彻忽然下令撤去太卜大夫田士荣的职位,任命水衡都尉主父偃为新的太卜。

假如说任命四征将军,天子是意图将全国的军队抓在手里,那么忽然撤消太卜,并任命公认的亲信大臣为新太卜,这就表明,刘彻已经开始要掌握道德和天理的制高点了。

太卜,九卿之一,品秩三千石,主宗庙卜算,祭祀问天。职位虽然显赫,但是却无多少实际权利。

然而在制高关键时刻,拥有着掌握卜算大权的太卜换人,这对于反对废后的大臣来说,实在是太难受了点。

本来他们还打算利用太卜的影响。制造出一个上天反对废后。或者说现在不适合废后的情况。但是现在却只能放弃了。

更严重的是,倘若天子利用太卜,假做上天的意思,或者曲解星象,那么很可能制造出有利于他地政治气氛。

大汉国一向重视天命,帝国的传统,认为制高世界五德终始循环不休,冥冥中的上苍掌握着世界上的一切,而上天的意图,通常通过星象以及灾祸等方式反应出来。

这也是后来董仲舒之所以成功地原因所在。他提出地天人感应理论,实在是太切合当前帝国的传统与舆论。

果然,新太卜上任后,迅速上奏了星象卜算的奏折,声称上苍也同意废后。

在这个形势之下,再加上太皇太后似乎放弃支持长公主和陈皇后,考虑到一旦站错队伍,自己就将万劫不复。于是包括光禄勋等中立派的大臣先后倒向天子。

力量的天平向刘彻这边急剧倾斜。

陈皇后被宣布“德行有失。骄横跋扈”从而被圈禁在长门冷宫中。不得与家人见面。

同时馆陶长公主被指干政,意图设计谋害天子血脉。以及有辱皇室等多项罪名,由于其身份的特殊性,庭尉不敢审理。

在刘彻的一再严厉训斥下,庭尉张干终于明白了天子的意思,于二十一日请旨告老还乡,刘彻很痛快的接受了庭尉地辞呈,赏赐了大量钱财给这位老臣,同时火速提拔年轻的决槽张汤为庭尉。以彻底掌握司法权利!

至此,帝国中央的司法,军事以及宗庙等权利全部落入天子掌握,长安城开始执行严格的宵禁政策,未经允许,在入暮过后,大衙上不得出现半个行人,违者以坐赃论处!

在这个敏感的时刻,未央宫中一个水亭小谢中,曾经喧花苑的头牌红人,现在大汉国天子的众妃之一的涟漪轻靠在花丛边上。

皇宫中地锦衣玉食,使得她生地更加白净可人,名贵地丝绸宫装,将她的身型衬托地更加诱人。

一队巡逻的士兵从她亭边经过,恭敬的行了个礼,换了声“张美人!”才又离去。

回想一年前,她还不过是一个在妓院中只有今天没有明天的风尘女子,这人生中离奇的变化,令她也不由得惊叹世界的奇异。

虽然她心里清楚,自己能进宫,能一直做到如今的地位,在很大程度上,完全是因为那个以前的老板,现在的掌握人。

那个的神秘的男人就如一个精明的木偶操纵者,在后面用白线指挥着她的行动,掌握着她的一举一动。

即使在这深宫之中,那人的眼线也是如此的多,他甚至可以将自己身边最贴身的使女换成他的人。

更要命的是,涟漪的弟弟,她最最看重的人,一直被他所控制者,掌握者,假如涟漪胆敢不听话,那么弟弟就很可能……

前几日宫中的剧变,涟漪想起来就发毛。

平日里一直可以稳稳的压着她,指挥她,甚至辱骂她的陈皇后,就这样的被送进了长门宫。

涟漪进宫的第一天,宫中有资历的中官就曾警告她,不要接近长门宫.因为哪里是整个未央宫最冷清,最可怕的地方。

被迁入哪里的无一不是历代天子不喜欢或者犯下致命错误,永远不可能重新放出的妃子,单是先皇时期,就有数名曾经风光无比的妃子在哪里自尽。

在宫中呆久了,涟漪也清楚了一些事情,在长门宫,先皇的皇后就是在哪里自尽的,随后前太子刘荣自杀身亡。

长门宫,即便是靠近哪里,涟漪也觉得浑身发冷。

现在,事隔一十四年,又一位皇后被送进了那冷冰冰的冷宫,那无数自尽的妃子居住的地方,充满着阴森以及诡异的长门宫!

涟漪一点也不希望自己是下一个被送进去的妃子,可是,可是她却明白。自己的事情一旦被人发觉,那么很可能自己就会被立刻送进去!

那个名叫楚巫的女子,涟漪至今记得她走前和自己见面时的痛苦和决绝,倘若没有什么重要地人或者事情被那个人掌握着,涟漪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可以令她在明知道必死的情况下。依然那么的决绝和冷静。

楚巫听说被天子亲自命令千刀而剐。那种死,是这世界上最痛苦的死亡。

虽然涟漪清楚,卫美人的病根本就不是什么巫盅造成地,而是她特意在卫美人地食物中悄悄的加了点特殊的东西。

那东西出自楚地,据说当年是楚国后宫中众妃子常备的争宠良药,服用下去绝对不会产生然后不良后果,仅仅是无原因疼痛三日而已。

而且还有解药,当日就是她亲自下药,然后又掐准时机。点燃那根有着解药的蜡烛。

一场暴风雨就是如此的出自她的手,不过却是由人在后面操纵着实施的。在整个未央宫中,除了她,根本不会有人知道这其中的玄妙。

然而即使她清楚地明白这一切,也无计可施,面对一个完全不知道长相,完全不知道名字,甚至连声音也没听过的神秘人。涟漪似乎只能选择认命。

认命吗?或许一年前。涟漪会认。假如没有见过这皇室风光,没有享受过这奢华生活。没有品尝到他人向自己屈尊下跪的滋味,没有享受到权利的好处,或许她会认命!

然而皇宫,皇家是这个世界上权利最颠峰的地方,利用在这里的尊贵身份,涟漪可以高傲的俯视天下人,即使三公九卿见了她,也要恭敬的行,道一声“张美人!”

涟漪觉得这还不够,越在宫中呆地久,她就越欣赏王太后与窦太皇太后地往事,当年她们与自己并无二致,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像王太后,就曾是他人之妻,甚至还孕有子女,可是凭借着自身地努力,她做到今天的地步,太皇太后则更是了不得,以宫女出身,硬是从最底层一步步爬到今天地位子。

她们条件都比自己差,处境也比自己更为艰难,她们可以的,我涟漪有什么不可以?

一旦成功,自家的弟弟一系就可堂而皇之的封侯拜相,当世窦阀,田阀那个不是外戚出身?

可是,这一切的先决条件就是,她必须找到彻底的与目前在背后指挥她,操纵她,控制她的神秘人,切断关系和联系。

这世界上只有一种人永远永远不会泄露秘密,那便是死人!

杀!杀!杀!涟漪激动的紧纂着自己的上衣,愤怒的低声吼着,表面上她依然宁静温和,笑容灿烂,但是心中却狞狰的犹如这世界上最残暴的凶神。

冷静下来,涟漪开始分析起这几日来对方与自己的联络方式,以及特点,冀望于从中找到破绽,然后顺藤摸瓜,找到对方的真实身份,然后再借机掌握他的把柄,毁掉他的一切!

当然在这之前,她还是那个软弱可欺,温和可人的张美人……

宁惹小人,莫得罪女人!此话诚然先贤至理!

第三十七节 南方

这是一个急剧变化的时代,自春秋末年以来,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改革再一次达到颠峰!

从最北方的辽东到最南方的番禹,改革的呼声延绵不绝!——帝国皇家历史研究院在汉元2035年的一次学术报告中如此指出从武帝建元二年到元狩元年这一段史实对于帝国发展的重要性。www.65txt.com

但是在建元二年的最初几个月里,帝国的大臣和社会的主流典论却对于执掌帝国大权,执意进行激烈改革的少年天子有很多的不理解之处。

少年的天子做事,实在太过荒谬了些,一面发着这样的感叹,刚被任命为四征将军的四位帝国将军急忙上了委婉拒绝这一任命的奏折。

即使是最爱权势的人,在这个时代的背景以及社会舆论的主流影响下,也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天子的这个有些荒谬的任命。

四征将军,非人臣所可以承受!

在帝国目前的环境条件下,谁接受了这个任命,谁便会立刻被挂上大逆不道,居心叵测的帽子,从此受到全社会舆论的抨击!

相对于其他三位一地镇守大将,桂阳郡守王冲无疑显得相对的低调。

他既没有程不识将军那样的赫赫战功,也没有李广将军那样深入敌后,单骑击杀匈奴精锐弓手的威名,更没有李云那么的被人所关没

但是他所处的位置,却一直是帝国重兵把守的关口,桂阳的前方就是秦始皇修建的灵渠。

这条连接着珠江和长江的帝国南方最为重要的水利枢纽关系到了中原帝国一直以来的一个梦想:征服百越!

这个梦想自西周时期,就一直存在于帝国的战略思维中,倒如战国中赫赫有名地大诸侯国楚国最开始建立这样一个诸侯,周天子完全是基于对南方庞大领土的兴趣。

楚国王室熊姓的祖先,最开始正是授命于周武王之托,举族来到当时对于中原人而言完全荒芜的楚地,只可惜的是文王死地太早。接任的周王很显然遗忘了这么一件事情,直到成王时期,周公避祸于楚,听闻了楚国先人的奋斗史,大为感动。回朝后这件事情同样感动了成王,也因此楚国正式成为诸侯之一。

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你根本无法想象帝国的那种对于南方土地的特殊情节,正如一个外人根本无法了解到现代中国人对于国家足球队的特殊情节。

自周起,帝国的军队一次次通过楚国南征百越,企图征服这个地区。

但是两广地区特殊的地形,以及艰难地补给严重限制了周天子的征服计划,再加上这一带的民族彪悍成风,难以轻易驯服。

一年又一年。一岁又一岁,前来征服的军队失败了又来,来了又失败,直到周天子失去对诸侯地统辖权利。

但是这种南方情节显然也影响到了东周的诸侯们。齐楚之争,楚吴战争,吴越争霸,春秋的历史上,围绕南方的征服而展开的战争不记其数。

到秦始皇横扫天下,秦军成为有史以来中原帝国战斗力最强,装备最好,素质最高。职业化最普及的军队。

他们扫灭了东方六国,他们从草原民族的手里夺回了河套地区。胡马不敢南下而牧!

但是。秦始皇陛下依然不满足,此时帝国沉积已久的南方情节犹如火山般爆发!是地。历史上中原帝国为南方的土地流了无数地鲜血,战死地士兵的尸骨几乎可以堆积成山,中原人对于南方有着极为特殊以及敏感地秀节。

秦始皇帝三十一年,战无不胜的秦军开始踏上先烈走过的路,开始对百越地区展开迅猛的军事行动,血战三年,秦军在付出了严重的伤亡后,依然无法完成对这一地区的征服,秦始皇震怒,下令开凿灵渠,将长江与珠江水系连接在一起,最终通过这条渠道,三十万秦军被送到南方的战场,一战而下!

南方在历史上第一次被中原帝国彻底的,完全的全部掌握。

秦帝国在秦始皇死后,迅速崩溃,二世而亡,奉命驻扎在此的秦军最高军事长官赵陀,野心勃勃,在此自立为王,他背叛了帝国的信仰,背叛了国家。

南方再一次的脱离中原帝国的掌握。

七十年时间如弹指般飞过,中原帝国的国力再次积蓄起来,伴随着国力的增长,人口的恢复,南方情节再一次出现在帝国最高决策者的身上。

从孝文皇帝十一年开始,桂阳这个直接面对灵渠的重要据点就被帝国的中央寄予厚望,其驻军不断增加。

到孝景皇帝十一年,三十多年时间里,桂阳驻军从最开始的不到二万,迅速增加到拥有大小战船千余,骑步兵七万多的规模,不仅仅具备了对南方赵氏分裂集团的防御能力,甚至已经拥有了主动攻击的能力。

而控制这一区域的赵氏集团,却开始逐渐日落西山,他们###他们的国家,最开始他们以为凭借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掌握一切。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失去了咸阳强大的后勤补给系统,以及先进的武器锻造体系,曾经显赫一时装备精良的南方军团,到孝文皇帝时期就已经再无可用之强弩,再无可穿之甲胄,空有数十万军队,却无法得到有效的粮食补给。

这支规模庞大的军队也不得不开始不断缩减,七十多年来,它的规模早已由最颠峰的五十万大军,锐减到如今的不到五万,整整缩水了十倍。

帝国征服南方,最大的困难就是水土不服,以及南方丛林中的瘴气,还有当地崎岖的山路。

帝国现任桂阳郡守兼将军王冲,字猛,其祖上正是当年秦国显赫一时的王氏家族,王家历代军人世家。为秦王的霸业奉献了整个家族的全部,从王谫将军到王离将军,王姓为秦帝国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其家族也与另一个秦国军人世家蒙姓互为依靠,当年王冲地祖先正是随着蒙家一位将军来到南方,他们定居在了这个战死了无数袍泽的地方。秦帝国崩溃的时候,他的祖先目睹了南方军团的背叛,目睹了一个辉煌帝国地崩溃。

从那时候起,对于南方军团的背叛,王氏和蒙氏就有了深藏于血脉中的仇恨,两家遗留在桂阳地区的后人,开始了世代教育其子女以剿灭南方叛军为目标。

在这种教育下成长起来的王冲,对于南方的赵姓自然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他甚至认为。帝国应该先南后北,即先集中军队消灭南方,稳定当地的情势,然后再挥军北上。

这种言论在帝国有着极为广阔的市场。在通常意义上,帝国一直认为征服南方比击败北方地匈奴容易的多,而历代天子,大将军以及丞相特殊的南方情节又在另一个方面变相的助长了王冲地升迁速度。

从孝景皇帝三年王冲以十七岁的年纪从军以来,他的升迁速度几乎可以用火箭来形容,短短的十几年时间里,王冲由最初的骑尉最终成为如今的桂阳郡守,手握数万大军。

在郡守任上。王冲积极准备南征,蒙家和王家在桂阳遗留的后代先后被他安排到军队中。针对南方特殊的地形。王冲极力游说了帝国地高层,最终使孝景皇帝同意他在当地组织少数民族参军:

到现在桂阳郡已经形成了一支二万人的纯少数民族战士组成地军队。

虽然桂阳驻军一直以来由于远离帝国最发达地区域。相对于北方的边军,他们也缺乏来自中央地直接支持以及全面照顾。

他们虽然经费有限,他们虽然装备简陋,他们虽然没有什么战略计戈。

但是单以单兵作战能力来看的话,在整个帝国,这支军队都可以用强悍两个字来形容!

特别是那支少数民族组成的军队,相对于汉人军人,这些由当地少数民族组成的军人,格外的纯洁,他们更遵守纪律,更能吃苦,汉人军人根本无法攀爬上的山地,他们踏步如飞。

汉人军人习惯穿鞋战斗,可是他们却完全不需要鞋的保护,赤着脚就可以飞快的前进。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全部都是来自南方不堪赵家压迫和剥削从而逃跑过来的,对于赵家的仇恨,他们不亚于王冲。

时机越来越成熟,帝国换了新的天子后,战略侧重点开始由经济民生向军事倾斜,中央的命令开始越来越充满侵略性,帝国的中央从去年开始就不断要求王冲积极展开对南方赵氏的侦察,并修复灵渠一些陈旧的设施。

这些迹象表明,帝国已经开始准备筹划对南方的征服,王冲自然无比兴奋,积极投入到这些工作中。

他今年已经三十四岁了,在他这今年纪,他的祖先王謭将军就已经战功赫赫,位列战国四大名将!

人生蹉跎,他要想重新恢复祖先的荣耀,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也许是上天眷顾他吧,建元二年的上元刚过,南方赵氏发生了一次严重的内部政治斗争,其国王赵迁被他的两个儿子设计杀死,然后这两个儿子又与其他几个兄弟展开了激烈的内讧,根据王冲的情报,其中一个失败者逃到了夜郎。

而在王冲的计划中,先消灭或者招安夜郎,然后利用夜郎对南越地区居高临下的地理优势,顺牂牁河而下,迅速剿灭赵氏集团,重新恢复中原帝国对南方的绝对控制权!

这个计划被王冲夹杂在自己挽拒天子的奏折中一起用八百里加急送到长安,只等天子一声令下,他就会在得到虎符的瞬间迅速展开行动。

七十多年了,南方!帝国的剑再一次为你举起!

第三十八节 伴君如伴虎

以帝国的最南疆,即便是采用最快的传递方式,在理论上,也是需要至少二个月才可以最终送达到帝国的中心——长安。(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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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虎符,任何形式的主动进攻都不可能进行,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王冲就会干巴巴的等着天子的虎符。

积极的战前准备如火如荼的积极进行着,水师开始清理那条至关重要的渠道——灵渠。

桂阳郡也开始进入到临战状态,熟练的南地工匠砍伐了大量的树木,开始建造大量的船体龙骨,相对于处在他们相反方向的大连船厂。

桂阳无疑就拥有了得天独厚的优势,南船北马,南方人对于建造战船有着丰富的经验,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水战也是发生在帝国的南方。

当然,现在的长安是不可能知道南方的事情的。

整个三月下旬,帝国的都城都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不仅仅天子废后的事情被拖延了下来,丞相府也和大将军府发生了严重的分歧。

虽然在废后一事上,无论是大将窦婴还是丞相田汾都保持了相当的立场,那便是太皇太后不表态,他们就坚决不出声,即不反对,也不同意,就当没有这事情。

但是在关系到权利分配,以及利益纠葛的事情上面,田窦两家却谁也不会退缩!

太皇太后老了,天知道她还可以保护窦家的利益几年?

趁着现在大权在握,尽量掌握权利和利益,这是多数窦家子弟的心声。

有道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在长安的窦家子弟,好歹还有窦婴压着,但是在清河郡这个窦家势力的大本营,那些头上顶着关内侯。公乘大夫等头衔,有着丰富空余土地配额的窦家子弟们由于自小就生长在富贵的环境。根本没有上一辈那般吃过苦的经历。

在年轻人眼里,土地才是真实的可以触摸地利益,因此趁着太皇太后威名尚在,窦家在地方上的分支开始出现了大规模兼并土地地现象,而且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

相反的田阀在地方上的宗族却是一个爆发户的景象,特别是王太后改嫁先皇前遗留的一子一女以及他们的家人,仗着有一个同母异父的皇帝弟弟,仗着有丞相舅舅,太后母亲。同样的土地兼并发生在杜陵地区。

这样地情况直接导致了当地农民的利益受到严重冲击,大量农民破产沦为佃户。

这下子,当地的贤良方正以及孝廉们不乐意了。事实上目前帝国依然执行着极为严格地举荐制度,多数孝廉绝对拥有着符合他们身份的德行。

面对地方豪强的压榨,孝廉们选择了利用自己的权利反抗。

四月刚到,潮水般地弹劾奏折就从地方上奏到了庭尉张汤处。

张汤是什么人?长安城最没有人缘的官员。被人称为“张冷面”的家伙,于是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了,庭尉张汤在四月初三的早朝一连三折,直指当今帝国两大门阀。

欺男霸女,违反祖制以及渎职等帽子被扣到丞相和大将军头上。

本来这种外戚横行乡里的事情,已不是第一次发生,在孝景皇帝时期,窦家就曾经因为这种事情受到先皇严厉的惩罚,但是由于是自家人。也只是罚俸以及勒令退还田产。

但是这一次,在废后问题上受到严重阻挠的天子显然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要立威!

四月初六,天子紧急召见丞相和大将军,严厉斥责他们统辖家族成员不力的罪过,同时罚俸半年。

然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随后,天子采纳太卜主父偃建议,设立一个新地官员——刺史,以节制地方郡守。同时委任庭尉张汤全权负责此案审理。

起初田窦两家不以为然,只是嘴上打打哈哈,随即两家在长安的派系相互指责对方,相互揭短,大家都把这次事情看成雷声大,雨点小。当成过家家一般在玩。

毕竟在常识中,目前天子的主要心思还是放在了如何说服太皇太后身上。

但是庭尉张汤却再一次展示了自己的铁腕政策,三天后大批从长安抽调的衙役奔赴清河以及杜陵两地,抓捕了全部涉案人员,并掌握了确凿的证据。

问题开始变得复杂了,田窦两家都陷入到了泥潭之中。

很明显,张汤得到了天子的全面支持,这次打击似乎是针对田窦两家一直不肯遵从天子意愿附和废后而来的!

这便是刘彻,一旦下定决心,那么不管采用什么手段,不达到目的,他便绝不会收手!

长乐宫中,钟鼓齐鸣。

尽管外界一直认为太皇太后现在必定很伤心,也必定对天子产生了严重的隔阂。

然而在这里,却完全不是外界想象地那样,太皇太后端坐在凤塌上,仔细看着手上的竹简,假如有人仔细走到面前去看,那么必然会发现,那些卷宗竟然是直指田窦两家私底下培养起来的势力以及盟友的情报分析。

放下竹简,太皇太后闭上眼睛,一旁的宫女连忙走上前来,给她熟练的做起了眼部按摩。

殿下林滤公主悄然起身道:“皇奶奶,这些卷宗都是先皇起张公公就准备起来的……”这位天子的亲姐姐兼智囊显然并不介意在太皇太后面前说一些窦家的坏话“恕孙儿直言,外戚的权利和势力已经到了必须打击的时候,一旦被外戚控制了社稷,那后果绝对是不可想象的!”

“譬如田家,在杜陵以及河东,洛阳等地就拥有良田十余万顷,其余产业无数,窦家更为富裕,即使是在长安也拥有庄园数十处,奴仆上千。食客过万,古之孟尝也不过如此!”

虽然在措辞上。林滤公主已经相当的委婉了,但是太皇太后还是不由自主的咳嗽一声,睁开了眼睛。

拉起拐杖,她显然有些失望,也有些无奈。“林滤啊,哀家之前和你们说的,只是要协助彘儿完全的掌握朝政,但是并没有要废掉阿娇,也没有说要这样啊!”

“阿娇还年轻。不懂事,林滤你再去劝劝彘儿吧,毕竟他们俩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就这样……对彘儿的名誉不好!”太皇太后似乎在这个问题上并不是很强硬,只是希望不要废掉皇后,完全没有外界猜测的那般与天子已经决裂“金屋藏娇地誓言,彘儿忘记了吗?”

林滤沉默了好一阵。说实话,对于废后,她本身也不赞同,金屋藏娇的誓言曾经帮助了弟弟刘彻顺利地成为太子,在过去的某一段时间上,因为陈阿娇的缘故,她还有刘彻以及王太后都与馆陶长公主一度达到了亲密无间的地步。

说到底,当年的情分至今依然还难以磨灭。<16K是您閱讀的好伴侶>

但是她却最是清楚弟弟的为人了,对陈皇后的不满。刘彻已不是今天才有,事实上在成为皇帝大婚后的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两人还算的上如胶似漆。

直到张美人进宫,阿娇地醋坛子打翻,这时候两人正式出现了芥蒂,再然后刘彻从河东信阳公主府带回一个美貌的女子,由于吃醋的原因,两人越走越远。

直到今天出现了巫盅之案,其实林滤早从先皇留在宫中地庞大监视系统知道了其中的许多事情,包括了阿娇确实是受人挑拨。也包括了此事涉及多股不明来历的神秘势力插手。

但是这些事情,即使她说出来也无多少用处,陈阿娇巫盅害人,证据确凿,这一点毋庸置疑,而且她想杀的人还包括了天子地血脉!

这已简直就是不会被原谅的罪行,已经触动到了刘彻的逆鳞!

别看天子表面上豪爽仗义,可是骨子里却是有着严重的传统观念,他一方面会积极热心于改革,似乎并不喜欢黄老之学,但是林滤却清楚,这个皇帝弟弟比谁都更相信鬼神,更相信神仙之事。

不然,你以为未央宫中礼遇聘请的那些方士是干什么的?不然,他干嘛连上朝之前都要先咨询太卜处昨天晚上的星象?

同样的表面上,他珍惜感情,珍惜昔日的情分,这些在他对李云,对张汤,对主父偃地态度上就可以轻易看出,但是实际上他又是最薄情寡义的人,一旦他发现你不利于他,又或者威胁到他,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毁灭你!

这一次的废后,还有上一次罢相,都可以看出来,一个是青梅竹马的爱人,一个是自小教育他的老师,但是他说废就废,想罢就罢,完全没有留给别人反应的机会。

所以别看现在李云,张汤,主父偃风光的很,别看现在卫美人如此得宠,一旦与他反目,这今天子的打击比任何人都猛烈,根本不会留半点情分!

林滤很矛盾,她清楚,做为一今天子,刘彻这样的性格绝对是相当适合地,但是做为她的弟弟,作为一个别人的朋友,刘彻却是危险的。

给陈阿娇说情,这个确实有难度,但是林滤抬起头看了看太皇太后,她清楚目前的一切都必须得到这个老人的支持,咬咬牙齿,她毅然道:“孙儿尽量去试试,但愿最儿还记得当年的誓言!”

第三十九节 星火(1)

从临邛毕业的兵家学子并不一定就去了辽东,第一批一百四十名毕业生,至少有三十余人由于家族的关系而去大汉国其他军队服役。www.65txt.com

大汉国武威郡郡守张愈的远房侄子张紫箭便是其中之一

由于叔叔的原因,他来到了这里担任武威郡的一名中层军官,武骑都尉是大汉国中层军官的起步点,因为与这个职位相差不大的其他官职都不具备实际指挥能力。

而武骑都尉却是可独立指挥一营士兵的实权军官,武威由于直接面对着匈奴至今为止依然保存了全部实力,没有参加内战的浑邪王所部,所以这里的编制也远远大于大汉国其他地区的军队编制,一营人马约有一千五百人左右。

张紫箭指挥的这一营人马则足足有二千人之多,而且是清一色的强弩兵。

自孝景皇帝十年以来在帝国全部主力军队中进行的换装工作极大的提高了弩兵的战斗力,铁器的大规模运用使得弩兵的射程和威力都提高一成有余。

清晨,草原上的太阳刚刚出现的地平线上,张紫箭指挥的这一营士兵就被一阵阵急促的号角声叫醒。

他们的长官都尉张紫箭手持着鞭子,身着甲胄,背土背负着一个重达六十斤的背包,已在演武场中央等候着他们。

临邛毕业的兵家子弟,都有着一个相同的习惯,那便是刻苦的训练。

早在学院时,每天早上三十里负重越野,就已经成为他们每日的必修课,每一个毕业的学子都被深深的灌输了一个信念: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到了军中,这个习惯自然也被带了进来。

尽管在传统,意义土,弩兵是以方阵对抵敌。什么越野,急速进攻根本与他们搭不上界。但是张紫箭却并不这么认为,谁说弩兵就不需要体力了?战时多一分体力,那就很可能意味着可以多装一次弩,多射杀一个敌人!

不过这却苦了他部下那两千号人,自从这个和魔鬼没有差别的长官到任后,每天的训练量就凭空增加了一倍不止。

在这个大人的麾下,弩手不再是简单地被要求射击敌人了,什么精准度。装填速度都成了首要选择。更离奇的是,他们这些弩兵居然被要求做到拥有和重装步兵一样的体力,这根本就是强人所难啊!

要是有那体力,他们哪里还会来当弩兵,早被重装步兵营给选了去。

不过,这个张大人和其他的大人完全不同,他每天带头训练,与士兵们吃一样的饭,睡一样的地方,每天他起的最早。睡的最晚。

这些弩兵也是男子汉,长官都做到这样的地步了,他们能不跟着干吗?

再者说,这个大人也就是要求高点,但是平时对爷们还不错,自己发了军饷,总是拿出来给兄弟们加餐。碰到训练中有人受伤,他就会立刻过来问这问那,搞地几个开始想要受伤遁地士兵都不好意思了。

更难得的是大人还有着满腹的学问,一有空下来,就教大伙认字,学文化,了解国家天下大事。这叫啥来着?哦。对了,大人说。这叫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咱当兵吃粮的就是国家的盾和剑,我们的盾保护家乡,不让北方的那些蛮子跑进来毁了家园,抢走妻儿,保护父母!

咱也是剑,为咱国家的耕牛和犁来获得足够的土地,这样咱的后代就是生他十个八个娃,那也饿不死,有地是土地种粮,哪天地不够了,咱就,去抢!

想到这里,李二娃就想起了自己那几年前被匈奴人杀死的妻子和孩子,眼泪就忍不住出来了。李二娃本来是这武威郡附近的边民,一家四口就靠着祖上的百来亩地过日子,五年前匈奴犯边杀进了武威,李二娃因为有事去了邻村,等他回到家里,他却发现他的媳妇,他那未满周岁的儿子,都被匈奴人杀死了,据乡亲说,他的媳妇是被七八个匈奴人活活地糟蹋死的,儿子则被挖出心肝,放在锅里……吃了!

怀着仇恨,正当青壮之年的李二娃毅然参军,加入到了武威郡边军之中。

只要能给媳妇和娃报仇,吃点苦算什么?受点罪算什么?

张紫箭很满意的看了看这黑压压的二千号人,这三个月的训练算是实实在在的出了效果了,想当初他刚来地时候,早上集合,这些个刺头兵哪里有这么整齐有效率,那时候见一个心烦。

有道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现在张紫箭认为,眼下这二千号人就是一群狼了,而且是一群恶狼,可惜地是不是骑兵,要是有这么二千号弩骑兵,那么张紫箭就会乐疯了!

按照惯倒,张紫箭检阅完部队后,就带头唱起了自己遍的军歌,这也是临邛官学地一个特点,特别是兵家部分学子的特点。

三年的学习生活,使得他们养成了随地遍歌,随地唱的习惯,作出了无数激励士气或者抒发理想的歌谣。

“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壮士兮牧四方,吾为吾皇起大风,手持钢枪三尺三,杀得胡人不南下!大军起兮尘分飞,马踏胡人弩射王,吾为吾皇当剑盾,腰挂胡颅七十七,脚踩祁连手刺马,吾以吾血洒草原,吾以吾肉筑坚城!”《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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嘹亮的歌声响彻营地,一阕了,张紫箭一个挥手,二千号人嗷嗷的吼着,跟着他一起跑向前方的山野,这样一支军队,这样的魂魄,天下谁人还可敌!

远远的武威郡郡守张愈放下自己手中的窗门,叹息一声,自语道:“我老拉!子愈可当我任,老张家后继有人啊!”

子愈是张紫箭的字,听得张愈之言,他的夫人张秦氏道:“夫君,子愈这孩子几年前妾回乡探亲时见他,还是一个纨绔子弟模样。怎的现在就成这样一个样子了?”

张愈道:“以前子愈没有理想,但是现在他有了,一个有理想的年轻人,绝对是可怕的!”

张愈接着又道:“因材施教,我原以为这世上自孔子死后,便无人可做到如此,却不想,那官学做到了!”回过头来,张愈对夫人道:“我说夫人。勋儿今年十六了吧。依为夫之见,便将他也送去蜀郡如何?”

张秦氏本也是这样想的,这世界上哪里没有父母不希望自己地子女成才的?当初他夫妇还以为那家中宗族弟兄所言的事情有些虚假,现在见了张紫愈的表现,自也就放下心来了。

张秦氏笑道:“如此,夫君可要快些了,据说今年那临邛官学的兵家科只招七百人,却不知怎的,报名的足有三千之多!”

张愈道:“无妨,我便修书一封与家兄。家兄在朝为公乘将军,想必也是认识那临邛主事者,不管怎样,勋儿今年一定要进那官学念书!”

当太阳同样的从大汉国的辽东地区升起时,各营地士兵便唱着各自不同,千奇百怪地营歌,开始了一天的训练。

与张紫箭不同。这里是同期毕业者的集合地,这里的营歌可以说一天一变。

由于李云为了快速整合部队,形成战斗力,因此制定了密集的对抗演习计划,有演习,就有失败者,而失败的一方肯定是不会服气的。

因此。他们的营歌大都为复仇或者雪耻而作。同样的胜利者的营歌则是用于提升士气,以期下次依然胜利而作。

这样一来在平时训练地时候。当失败一方的部队唱着要雪耻XX日之耻时,隔壁的胜利者却在炫耀自己的勇武,夸耀自己结实的肌肉,强壮的身体。

这直接导致了在接下来的训练中,两支部队之间地强力竞争,即使是训练,他们也要压倒对方,这种竞争方式也直接导致了各种歌曲的不断创新,每天营地中歌声嘹亮。

尽管这种情况有利于战斗力的快速提升,但是从长远来看,李云觉得,必须有一首统一的军歌。

军歌,是可最直接反应出一支军队灵魂以及凝聚力的,所以此事丝毫马虎不得,李云到底在前世听过无数军歌行业国歌,因此在此事上他到也有一定主意。

在后代,最好的提升士气的歌曲,诸如中国地国歌,法兰西地马赛曲等,这些歌曲都足以激励听到该歌的国民立即生出激动,可以说是该国民族地魂魄与精神所在。

另外有了军歌自然必须有军旗,旗在军在,旗亡军亡,在中国历史上夺旗斩将一直就是快速瓦解敌人的法门之一。

由于李云并不知道此时长安的紧张气氛,也不知道各个家族以及势力间的相互倾铡,所以便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了军歌与军旗的创作之中。

七日后,全新的辽东军旗与军歌创作出来。

军旗脱胎于大汉国的黑色龙旗,在一面黑旗上一只张牙舞爪的巨龙一爪持剑,一爪持盾,这个本身并没有多少新意,因为这在后世的则小说中早出现无数次。

而军歌,李云则是缺乏了音乐天赋,虽然有无数后世歌曲做底子,但是却并不符合当前的实际情况,最后没办法,干脆归于传统,从秦风中选出了那首《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襗。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刚完成这件工程还没来得及正式宣布,长安的委任状以及最近发生在长安的紧张事态的讯息一起到达,当时李云就傻了眼,才这么会工夫,怎么历史上发生的巫盅案就提前了好几年降临了?

虽然李云不知道事情的具体经过,但是从蛛丝马迹中,他还是闻到了阴谋的味道,同时也暗骂刘嫖一家胸大无脑,这么简单的局,他们居然还真的就进去了,而且看样子一进去,就很难全身而退了。

你们没脑子不要紧,但是不要来干扰我啊!李云狠狠的骂了一顿。

他立刻写了奏折,婉辞了天子的委任,笑话,四征将军是非刘姓的将军做的?他还想多活几年哩,当然他也深知刘彻脾气,在这时候劝是不行,只能委婉的提醒他,注意下长安的局势,千万别把这个风暴弄大了,别到最后得和后世历史记载的那个汉武帝一样,砍无数人的脑袋才能收局!

第四十节 星火(2)

##应对完长安的大爷们,送走使者,李云忽然觉得很累,一屁股坐在自己闲暇的时候改装的太师椅上。(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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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里却已百转千回。莫名其妙的,他忽然很想致仕。

现在辽东的各项工作都上了台阶,军队方面,卫青,高远,一个个早已开始成熟起来,天天叫唤着战争。

而在后勤管理方面,谭铭是一把好手,军中哪里缺啥,他都了解的很通彻,有时候甚至已不需要看帐单,就可以确定军械的拨发。

而且更重要的是,临邛地方官学的毕业生,令他看到了希望。

看着这群狼崽子们整天嗷嗷的叫唤,卫青,高远则分别成长为他们的领袖,对比朝气蓬勃的他们,李云真的觉得自己老了,有些跟不上这时代迅猛的发展速度。

致仕以后,老婆孩子热坑头,咱老李家热热闹闹的在临邛呆着就是,每天看看战报,捣鼓捣鼓新玩意,闲暇时候,带着一群子女,看看日出,玩玩蛐蛐,为伟大的帝国纨绔事业贡献自己的一分力量似乎也是很有前途的事业。

至于什么宏图霸业,什么征服草原的军事计划,这些,对于李云而言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他自家人知自家事,行军打仗,他不如卫青,甚至连任意一个中层将领都不如,筹划准备,如在几年前,他李云还可拍拍胸脯,夸下海口,可现如今嘛……

单单一个谭铭就比他强多了!

再加上朝政瞬息万变。各派势力相互倾扎。李云清楚自己的斤两,若不是先皇在时一意栽培,袒护,现在又有刘彻鼎立支持,太皇太后暗地里帮忙挡着,恐怕他早被人玩的团团转,怎么死地都不知道。

譬如前几天,他去军中视察。回来时路过辽东城某民宅,赫然发现辽东当地的居民已经从私人耕种或者地主雇佣佃户耕种。全面向奴隶耕种转变。

新兴的奴隶制度全面开始了实施,奴隶买卖不再局限于辽东政府操持,无数的民间资本开始涌入这个一本万利的行当。

虽然按照辽东政府法令,一个奴隶最多只需要为他的主人工作三年。就可以获得自由身份,但是奴隶依然是一个一本万利的行当。

高句丽和朝鲜三国今年在奴隶市场开出的价格为一头羊等于一个青壮,等于三个小孩,等于五个老人,等于二个妇女。

辽东地区一头羊地价格仅仅只需要一百钱,这就意味着一百钱就可以雇佣一个可以为你工作三年的强壮奴隶。

更何况,辽东地法令基本上只在官奴中通行,在私奴方面:由于大汉律有着相当成熟的契约买卖制度,某些拥有一定爵位的人。可以合法的拥有一定数量地奴隶。

这是禀承于秦国军功勋爵制度的传统。是每一个人的合法手段,是受到帝国保护的行为。参照这个政策,以李云的关内侯身份而定,他可以合法的拥有三千以内的奴仆。

这就意味着他可以用相当廉价的价格为自己在辽东购买三千名奴隶为他未来地纨绔事业努力,在如今的大汉国,勋爵满地走,仅仅以辽东这地界上,就至少有十人拥有着合法拥有三千奴隶地爵位。

这是一个相当恐怖地数据,当然也是对国家有利的数据。

奴隶,李云地意见是,本国的合法公民,应该严格禁止买卖,至于外族的,本着入乡随俗的理念以及为军人谋福利的宗旨,这不应该被禁止,相反应该很引导起来。

在现阶段,再没有什么利益可以比土地更让这个国家的人热血沸腾了,可是人口,匮乏的人口基数,使得帝国许多土地不得不成为荒山野岭。

假如有足够的人口,那么南方的湖广,还有北方的辽东,就可以迅速开发出来。

湖广熟,天下足,辽东黑土地,寸土寸金啊!

奴隶买卖,如此肮脏的原始交易,却可以为帝国带来光明的前途,所以,李云不认为它有什么肮脏之处,援引李云在后世历史书上看到的某些砖家叫兽的意见,这不是充满黑暗的,肮脏的以及龌龊的事情,这叫民族大融合。

大量的奴隶买入后,可以为帝国提供足够的劳动力,然后在适当的时机,解放这些被买卖的奴隶,就如米国人做的那样,大庄园,大奴隶主摇身一变成为资本家,慈善家,政治家,而奴隶的后代也可以获得合法的帝国公民身份。

这是双赢的事情,李云没有理由反对它,甚至阻止它,相反会率先响应。

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谭铭就跑了进来。现在的谭铭可说是当郡尉管理后勤和内政上瘾了,整天坐在库房中看着那些堆积如山军械,他就乐不可支,而每天带着士兵巡视辽东要塞,则成了他的最大的嗜好,现在谁要再想调他走,他就跟谁急!

“郡守大人!”谭铭急急的进来,喘着粗气,看样子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谭大人,先坐下说,不急!”李云忙起身道。《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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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铭坐到另一张太师椅上,又喘了几口粗气,好一会才道:“今天下官带人巡视辽东城时,在您常去的军营路上抓了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开始小官以为不过是几名奸细或者其他成分的人,谁知道……”

“慢点说!”李云柔声道,他现在确实有了栽培谭铭接手辽东大局的想法,所以也决定放开手来将辽东的全部事情交给谭铭打点。

谭铭努力深呼吸一口接着道:“谁知道,刚刚下官的属下来报,这些人都是受雇于一个中年男子,目的就是摸清楚大人的日常作息情况,据他们交代,他们是在右北平被人重金雇佣的,下官怀疑,有人要对大人不利!”

听完谭铭的话,李云也不得不郑重起来,好家伙,从右北平李广将军哪里雇佣探子,跑到这辽东来打探他李云的日常作息习惯,这整个就是一个有组织有预谋的暗杀前奏嘛!

李云这人,说起来真没什么,平时看上去,性格温和,不喜欢惹事,更不会生非,活脱脱一泥菩萨,即使田汾多次设计他,套他入局,他也没什么怨言,更不会起什么报复之心。

但是,那是因为他知道,田汾不过是利用他,顶多就是阻挠他的某些行动,压根上,田汾就没想要置他于死地,这倒并非是田汾仁慈,而是现在天子宠他李云,太皇太后也在某种程度上纵容着。弄死了他李云,对田汾来说,等于是灾难!

这下可好,居然有人想要李云死了!

说实话,李云很怕死,他知道,他死了,以卓文君和刘茗的性格,怕是也会跟看来,刘陵估计也会很伤心。

更何况杀手有胆量来杀他李云,未必就不见得不会对卓文君和刘茗这样的几乎很少有戒心的女子下手。

龙之颈下有逆鳞,触之极怒则杀人!

李云现在很紧张,他总算明白了刘彻执意坚决废后的想法,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都照顾不好,还谈什么狗屁宏图霸业,狗屁天下万民?

“既然来了,那就要好招待招待!”李云咬着牙齿慢吞吞的道:“传我的命令,速调高远进城!”

谭铭点点头道:“下官已经让高将军的部队秘密在今天下午轮换的时候偷偷进城!”

李云露出一个狞狰的笑容,点头道:“你做的很好,这件事情,不能走露了风声,还有准备便服,本官要亲自审审这几个家伙!”

高远麾下有一部,恰是李云当日亲手执意成立的特战队,本来是打算用在朝鲜半岛,暗杀,破袭等超限战上的,这支部队全部的成员都是来自当初从各地来的囚徒和刑犯,最拿手的就是杀人,偷摸拐骗等下九流,个个身手矫捷,实在是理想的恐怖制造者,只可惜朝鲜人的实力没有嘴巴子厉害,迅速的就投降了,这支特殊的部队也就一直没有显示身手的机会,这次应该是他们第一次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当然了,他们的名字对李云来说很好听,但是对这个时代的人却有些难以理解了:克格勃!

谭铭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本来他以为这位郡守大人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如此阴险的一面,即使在这个情况下,郡守大人也应该是谈笑风生,儒雅不凡的嘛,李云的形象迅速崩溃中,不过李云很快就为自己找回了失分。

“另外,火速派人八百里加急回临邛,提醒两位夫人,这段时间不要出门,另外再请商会出面,请求蜀郡地方驻军保护。绝对不能有半分差池!”

“下官得令!”谭铭看着李云紧张的样子,心道:“原来大人是为两位夫人担心啊!”

第四十一节 星火(3)

“大人,末将来了!”高远这斯一见门就没了规矩,大大咧咧的叫喊着。(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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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斯本就不是有什么高尚情操,良好修养的家伙,自打和克格勃那帮子在黑道上天怒人怨的家伙呆一起后,他就深深的沾染上了匪气。

什么黑道暗语,伤人窍门,他统统学了个遍,成天变着法的折磨其他人。弄的辽东军的众人见了他就直叫唤土匪进村了。

但是没办法,这斯李云确实很喜欢,够毒,够辣,够狠,实在是执行恐怖破袭任务的不二人选,帝国未来在别国制造分离主义以及恐怖组织的首选人物。

“大人,哪帮龟孙子不要命了,敢把主意打到您头上,俺老高看他们是活的不耐烦了,敢情是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吧?”高远也不客气,匪气十足的叫嚣着,他可聪明着,心里跟镜子一样,李云喜欢的无非就是他那一股子狠劲和冲劲。“在辽东这地界,大人您就安心的看着吧,老高我一个人就摆平了这群孙子!”

高远虽然说的冲了点,但是却是大实话,辽东是什么地方?军队比居民还多,经过这大半年的训练,这群小子早耐不住寂寞了。

成天的叫唤着杀人,抢奴隶,弄的好几拔从长安来的使者差点以为进了匈奴人的地盘。

其实杀敌,抢奴隶,这是帝国几乎所有边军士兵的共同希望。按照高祖皇帝制定的军功奖励制度,虽然目前来说,勋爵已经不算什么了,但是军功授田制度却是依然被严格执行地政策,按人头数换土地,功劳再大点。还有房子奖励,甚至奴仆奖励。

农民嘛。一辈子图的不就是老婆孩子热坑头,土地,房子和身份,杀的敌人多了,等到退伍那天,领着大将军和少府共同签发的奖励文书,就可以顺利的稳妥的从地方政府哪里领取到相应地奖励。而且军功授田的土地,可不能用那些二等地蒙混,一准得是最好地土地。

房子也必须是新盖的,奴仆则是少府处亲自拨的,谁敢在这里面做半点假,亏待了有功将士。那么一等到少府盘查的时候,嘿嘿,一个藐视祖制,欺君犯上的大帽子就够那人喝一壶了。

其实这事很好理解,搁现代,这叫破坏和谐稳定,扰乱国策。属于严重的违反犯罪行为。

毕竟帝国是用刀子打出来的。以农为本,以武定天下。

别地什么部队。少说部队主将还是有各自家族利益牵扯,战争对于他们来说,或许有些得不偿失,因此既不鼓励,也不反对,但是在辽东,李云本就是打算养一群狼,一群张牙物爪的狼,再加上这些个士兵看到辽东昌盛的奴隶买卖,谁不想多杀几敌人,多抢点奴隶,攒够军功后就回家过上有奴隶伺候,有土地庄园的舒坦日子?

高远这家伙更不得了,关中子弟,本来就是秦风颇重,对军功看的比什么都紧要,在先秦,一个大夫的地位,是远不如一个在战场上砍下百个敌人首级地平民!

李云看了这家伙一眼,高远最近半年变了,和手底下那帮恐怖份子搁一块,这家伙明显的有向黑社会,恐怖组织头目转变的倾向,张口就是粗话,整一今天下老子第三的模样,第一的自然是天子,第二就是长官李云。

也活该那帮暗杀的人倒霉,随便去大汉国其他地方,他们都不可能这么块露馅,可这里偏偏是辽东,又偏偏摊上谭铭这么一个变态。

谭铭记性可是好的不得了,这辽东城上上下下地几千号居民,他不说全认识,至少那是一看一个准,谁谁是本地人,谁又外地来地,他一眼就分的出!

“高远,你下午把部队带进来,利索点,别让别人发现!”李云没好气地吩咐“现在咱们就去审审那几个犯人!”

谭铭在前面开路,高远殿后,一百多名士兵保护着李云开向辽东监狱。

说起来,这辽东监狱自打建成,除了奴隶,还真没关过几个大汉国的人,因此总体上,这个监狱还算干净,至少模样别的地方监狱那种难闻的气味。

李云一行气势汹汹的扑进监狱中,立刻就将那几个人犯提了上来。

那哥几个哪里见过这阵势,明晃晃的刀枪直接就抵着他们的头,周围的士兵个个恕目圆睁,好家伙,居然有胆子来辽东显摆了?

高远是粗人,根本就不会客气什么,再加上李云在场,这么好的表现机会,他可不会放过,冲上去抓住一个不顺眼的就是一顿暴打,和克格勃那帮家伙,别的本事没学到,怎么打人,怎么打最疼,人体那个部位最脆弱,他可是全学会了。

劈劈啪啪的一阵暴打,高远的肌肉美感尽显无疑,直打的那人连连惨叫,等高远放下的时候,他已经只剩下喘气的力气,全身上下,衣服破烂,血肉模糊,看的几个同犯,心里直颤抖。

“说吧,是什么人派你们来的?”李云等高远打够了,才慢悠悠的问起来,在现代,他可是看了不少革命电影,对于国民党审讯犯人的手段,可是耳熟能翔,这下子,抓住机会,那能不好好模仿模仿?

高远机灵的站在李云身后,挥了挥拳头,似乎有要炫耀自己结实的肌肉的意思。

这几人都是孬种,哪里见过这阵势,一个抖嗦,就齐齐的嚷了起来。

“大人,小民冤枉啊!小民不过是得了别人钱财,才来辽东的!”

……

李云听的心烦,挥手道:“打住。既然你们说你们冤枉?那么本官问你们,来辽东,谁给你们地引了?还有雇佣你们的长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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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审讯后,李云走出监狱,那几个人根本就说不清楚雇他们的人的样子,只是简单的被人用几个金饼子给诱惑住了(一个金饼约合目前250克。相当于当时的一斤,恩。最近查资料知道地,西汉天子赐大臣千斤,万斤什么的,就是赐一千个这样地金饼,或者一万个,而不是有些朋友说的铜,事实上铜金贵着。这时代铸钱都用的是铁,至于铜,靠,那可是比黄金还昂贵的金属!)至于对方的模样,李云左问右问也没问出个所以然。

头顶着蓝天,李云觉得特别不舒服。一边的高远叫嚷着道:“大人,关了城门,老高我带人挨家挨户的去搜!”

李云当头就给了这斯一个暴栗“糊涂!高远,这事情不简单啊!你这样做只会打草惊!”

谭铭也笑道:“大人所言即事,照下官看,这几个无赖根本就不是真正地凶手雇佣的!”

“啥?”高远不乐意小他们都承认了,还不是凶手雇佣的?“

李云横了这装傻充楞的家伙一眼。高远贼精的一个人。不可能看不出这里面的玄机,不过这斯就是太精了。成天地装傻瓜,装楞头,老是惦记着自己家那一亩三分地,生怕李云调他去枢密。

不过他既然喜欢打仗,喜欢杀人,李云自然也就由他,反正上了战场,这斯就会立刻复活。

监狱里那几个人,李云哪里不知道内情,纯粹就是某个人知道了某个势力要他李云的命,自己呢,估计着也看李云不顺眼,但是一合计,李云挂了,他没好处,反而会有大麻烦,这一想,不行啊!

李云虽然有点讨厌,但是怎么着,要是在这时候挂了,那后果可不是闹着玩的!

怎么办?直接提醒送人情吗?那要是李云追究起来,某某,您是怎么知道的?总不能到时候说,啊啊,我和那幕后的人有交情啊!

既然如此,那么就随便打发几个傻瓜派来捣乱,把事情挑明了,就差没背喇叭到处喊“李云!你小心点,有人要杀你!”

到这分土,他李云还不知道防备,就只能怪自己白痴了,怨不得人了。

在大汉国,如今这情势下,又和李云不对路,又能想到如此损招的人,绝对不出三个,而丞相大人首当其冲!

不管怎么说,田汾这个人情,李云承了,思付看到时候找机会还了,这世界,什么债都好背,人情债万万背不得。

像李云自己,欠了先皇的人情,现在就只能在这辽东为他卖命,欠窦家人情,怎么说,他也只好火里来水里去,尽量帮衬着点,现在他再也欠不起田家人情了!

再者说,以丞相大人地精明,照他这么干,李云也放心了,至少只要他不死,那么有丞相大人家地秘密力量保护,卓文君和刘茗就绝对不会出事情,相反会活的更好!

这就是政治家,即使讨厌你,不喜欢你,但是为了大局,为了利益,他并不会不帮你,至少不会把事情搞大。

试想,若李云没事,刘茗或卓文君出了点什么纰漏,那么暴走起来地李云,可不是一般人拦的住的,再加上行刺帝国边疆重臣,公主的罪名,天子就得发下海捕,不破案绝不罢休,更何况后面还有太皇太后在。

这事情闹大了,牵扯到的东西也就多了,到时候,老田家的那些事情可就真的摆上台面了。

所以,为了田家,也为了丞相的位子,田汾大人绝对会在这个事情上全力帮忙,李云和刘茗等人,绝对不能有半点闪失!

当然这样做也有另一个好处,那就是希望惊动惊动那个派来的杀手,告诉人家,你失败了!赶紧的撤,同时也通知那个做事考虑好的幕后黑手,现在风声紧,这事情先搁搁,你千万别栽了,到时候,老田我可不会帮忙,只会落井下石,这次就算是警告!

第四十二节 星火(3)

是夜。(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几百名专门擅长于单打独斗,杀人放火的克格勃士兵悄悄的进城。

特种战的运用,李云并不是第一个,事实上在他之前,以死士破坏敌人粮道,刺杀对方重要首领,甚至下毒破坏水源等计策早已在春秋战国漫长的战争过程中被无数名将反复运用。

魏秦等国甚至就出现了专门以死刑犯组成的死士队,专门作为破袭对方的后路之用。

甚至还有不少名将专门出书作传,详细阐述了这方面的心得运用。

所以在这方面,李云压根就算不上个什么角色,高远就拿着白起,李牧,蒙恬等人的手札训练,动辄就喜欢模拟一下在出击过程中遇村屠村的好汉行为。

这个并不犯忌讳,即使不最不喜欢屠杀的儒家,对于这种行为也有非常好的解释:内圣外王!

大家伙众口一词,在对外战争中,屠杀个把不听话的蛮族,出个个把千里无人,白骨成山的事迹,这压根就不干他们的事。

典型的便是前年辽东对扶余的大屠杀,起先,李云还担心杀的太多,未免有伤天和,弄得朝廷的言官和御史弹劾。

谁知道,大将军窦婴在一年一度的总结中居然把这个事情当成典型来说,以此彰显自己的政绩。

去年丞相田汾上任,在邸报中也承认,对于此事,辽东杀的好,什么“彰国威于外”的褒义词。丞相大人一点儿也不吝啬。

而且看意思,丞相还认为辽东方面在这个事情上做个有些软了,要杀自然就要统统杀光,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还抓什么奴隶嘛,简直是浪费大汉的粮食!

听了丞相地指责,李云这才知道,其实在休养生息的国策之下,大汉人还是挺嗜血的。

这还不止,去年征服朝鲜的是事情被朝廷知道后。天子别的话没说,直接就是一纸文书下来将李云心了个半死。

天子说“乎化外蛮族,于上国不敬,卿何须手软,尽管破之!如此方显吾上国之威,令些须蛮国臣服!”

李云当时就楞了。注意,刘彻用地是破字,不是屠字,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在语言上一字之差,缪以千里。

自春秋以来,凡有战争,战胜方在战败方主动投降后。为嘉奖士卒,缓解沉闷的军营生活。可以下令屠城。

这个屠城是有讲究的。有组织的,命令屠几日。就是几日,杀多少就是多少,不准到哪里杀人,就绝不会有士兵踏出指定的范围,违反者,以叛乱处之。

屠城,一般不会太过火,绝对不会出现将别人赶尽杀绝的事情。

而且屠城讲究令行禁止,封刀令一下,城内士兵立刻秋毫无犯,主将也会第一时间贴出安民告示,告诉城中百姓,对你们阻挡正义之师地惩罚已经结束了,现在你们就是我国的子民,尽可以放心,大军绝对不会再动你们半根毫毛。

破就不同了,倒如当年吴军破楚都,那可是不分贵贱老幼,全部杀光,伍子胥甚至连死人都不放过,将死掉的楚王都从坟墓里挖出来,鞭尸枭首。

因为破城的话,胜利者就会认为,对方城中已无平民,统统都是仇视自己的敌对军人,对于敌人,完全不需要留情!

所以春秋战国的战争史上,通常会出现这样一副场景,当军队在野战中战胜对方地野战军,包围对方的城市后,主将就会立刻依照传统,向城中送交劝降书,威胁其必须在限定的时间内投降,否则“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当年秦始皇一统六国,除了在边境上与六国军队纠缠之外,其余时刻只要秦军兵临城下,守城将领就会立刻投降,原因就在于此。

各国都城,除了赵都邯郸抵抗过几年,其余那个城市有过抵抗的历史?

而且赵国敢抵抗的原因不是因为他们的王上有都勇敢,仅仅是因为他们还有所依仗,李牧还在,六国还在,他们还可以将希望寄托在联军干涉,李收回援的份上。

再说,秦赵两国,同宗同源,赢家根本就不会舍得让自己的赵家表兄绝子绝孙,这个从历史上就可以看出,其他六国地王族在国灭投降后,统统被贬的远远地,没有半点权利,惟独赵王还当过一阵子代王,后来才被废掉。

刘彻说破,李云还可以认为他年轻,有点好勇斗狠,但是像丞相长史,少府少师这些官员也一个劲地责备李云,干什么不破?

这个就让李云有些纳闷了,这些个大臣可都是休养生息,无为而治的支持者,照道理来说,法家喊杀,儒家喊灭,这个李云不奇怪,那一黄老派叫嚷着杀啊,灭地,就有些让李云摸不着头脑了。

看样子,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现在基因里大概都有着野蛮嗜血的味道。

事实上,内圣外王,这个并非儒家的独有文化,黄老派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基调,只是他们隐藏的比较深,一般将民生大事放在战争之前而已。

试问一下,有那个大臣不希望在自己的任内国富民强,军力鼎盛,有那个皇帝不是以开疆拓土为自己的最大荣耀?《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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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在匈奴人面前屈服的时间够长了,长到已经让最不喜欢战争的黄老派,都要喊出一个破字来振奋一下民心士气。

想通这些,李云也就理解了刘彻在历史罢黩百家,执意发动战争时没有遇到太多阻力的原因:黄老派一味的退缩已经让这个国家绝大多数的势力感到厌烦,没有人会希望在自己国家已经足够强大的时候,面对外族依然畏首畏尾,所以主和派理所当然的遭到了绝大多数门阀以及百姓的抛弃。

这个现象有点像二战前西特勒上台之后的德国,事实上你可以想象,当一个国家经济实力全球第二的时候,他却没有得到与他实力相配的尊重,一战的屈辱性条约犹如一座激励所有德国人的大山,鞭策着他们推翻这一切的屈辱。

在这个时候,即使没有西特勒,战争一样不可避免。

同样的,现在的帝国即使没有一个强力的君王,对外战争也一样的不可避免。

从大臣到百姓,从长江到黄河,没有谁会愿意在帝国实力强盛的今天,依然要屈辱性的背负着外族的压迫。依然要屈辱的将自己的财富,女人送给外族7

和德国唯一不同的是,帝国不需要为将来的大屠杀负半点责任,在传统意识中,这是匈奴人应得的报应,是民族大融合的开始,是正义的!

同样的今天这次寻找刺客,揪出幕后之人,李云也需要为此做一番站在道德高度的讲演,将幕后的黑手指责为企图破坏辽东和谐稳定的贩奴大计,破坏大汉国国策的邪恶行经,是企图要阻止大家伙立军功,得土地婆娘的无耻行为。

再没有比这个更煽情的演讲了,克格勃的兵士们本就不是好鸟,往常里什么坏事没干过,他们来这辽东当兵吃粮,好容易从囚徒变成有希望获得自由,甚至功名利禄的机会。

现在居然有人企图阻拦他们向荣华富贵的道路前进,一时间个个眼珠子都瞪了出来,各种方言漫骂夹杂在一起。

李云看了不禁摇头,可惜了后世克格勃的名声啊,这哪里有点绅士样子,土匪,流氓,地痞!不过我喜欢!

接着土匪头子高远开始了演讲,他首先高度赞扬了郡守大人长远的战略眼光,一眼就看出了阴谋的指使者真正的意图所在,为维护辽东贩奴计划,深化武装贩奴组织结构,稳定国家秩序所作出的努力。

但是高远大人话锋一转,接着指出了克格勃任重道远的责任,要求在场的诸位深刻领会郡守大人的讲话精神,落实到行动中去,兢兢业业做好本职工作,尽快找出隐藏在人民内部的奸细,破坏分子,使得辽东的各项建设,特别是关系到大家切身利益的军改工作以及贩奴计划,更好更快的执行。

与会的克格勃士兵们纷纷表示,贩奴计划以及军改工作,是关系到帝国前途命运的重要工作,任何企图对此进行破坏的人,都是人民的敌人,他们所做的一切,虽然都是不可能实现的,也不可能动摇到辽东发展计划的。

但是为了早日实现辽东境内无险化,贩奴运动常态化,军改工作快速化,这股敌人必须立刻找出来。

而且大家纷纷表示,一切刺客在和阴谋者在克格勃拥有丰富经验的成员们面前,都将无从遁形,他们的失败是可以预料的,他们的阴谋将会被历史的车轱辘压碎一万次啊一万次!

第二日,克格勃的狼崽子们便各自领了任务分赴各处,大部分人留在了辽东继续监视一切过往的可疑人种,譬如朝鲜人,高句丽人,谁叫他们血统不纯,不是正宗的大汉国人。

当然其他陌生的,没有辽东合法居留权的商人也属于监视目标。

另一方面,几十名过去擅长飞檐走壁,拥有广泛人脉的士兵也化装潜出辽东,奔赴各地,以寻找出幕后黑手。

不把那个企图要自己命的势力连根拔起,李云还真不放心,毕竟没谁愿意在自己睡觉的时候都要提心吊胆。

第四十三节 星火(4)

正月的辽东,天气微微的有些凉。(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辽东不比南方,即使是炎热的夏初,气温也如同帝国内地的春天一般,百姓们一早起来呼喊着自己辛苦攒钱买来的奴隶,一起跑去种田,开荒。

由于辽东特殊的地理环境,一般居住在此在百姓大都是军人的后代,祖上少不了曾经跟着高祖皇帝打天下的将领,因此勋爵都相对比较高。

甚至还有几个可以世袭的关内侯。

这搁以前,在这勋爵满地爬,关内侯也乞讨的年岁,勋爵们过的日子并不舒心,祖上用鲜血和汗水死命博来的勋爵,比不得那些内地有良田千顷的地主,半钱不值!

在这辽东苦寒之地,寻常年岁上,若是老天开眼,还可以打点猎物什么的贴补家用,一旦碰上天公不作美,辽东下上个把月的大雪,那可就不是惨字形容的。

没办法啊,辽东就是地多人少,你就是有钱,有做不得地主,在这里最值钱的东西就是粮食,舍此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是浮云啊!

但是现在却不同了,在以李云为首的辽东现任政府的领导下,内地的粮食源源不断的运进来,各路商贾也争先恐后的赶着车队,将内地的各种商品运过来,而辽东人仅仅需要将一些搁家里快发霉的皮毛以及其他特产来交换。

而且发展越来越快的贩奴运动也给老百姓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好处,奴隶们不但打猎什么的是一把好手,就连耕地,开荒也是好的很。

原先那些个不值钱的勋爵身份,这下子成了金贵的身份,有九大夫以上勋爵身份的话,那就意味着你可以拥有足够多地奴隶。以及庞大的土地数量。

这年头,有人有地想不发财都难啊!

因此今年辽东人嫁媳妇,都是瞅准了勋爵身份嫁,不管那人是穷还是富,没高勋爵,再富也不成。

穷?没关系,这一回头,利用勋爵身份随便用几头羊就换上几个奴隶,拼了死命开荒就是,这黑土地的。地里特肥,只要有足够的人手,到来年啊,那粮食多的你吃不完。

蓬勃发展的贩奴运动,进一步刺激奴隶市场价格的走高,去年这时候,一头羊就能换个奴隶,高句丽那些人还劲挑好的给你。

今年就不行了,一头羊连个小孩都换不了,得四头羊才能换一个勉强还可以工作的奴隶。青壮点的,那得用实打实地钱或者旧兵器换。

旧兵器,可以在郡守府去用粮食换,七石谷子去毛后,可以换上七把淘汰的武器,这一转手就是七个壮实的奴隶。

辽东的汉子们会算术就算过一笔帐。在这辽东,一个奴隶一年可以开出三十亩上好的土地,同时还可以照顾一百亩土地的生计,即使老天不开眼,这一百亩土地也少说可以收个几十石粮食,一转手就可以又买来七个奴隶为自己工作。

按照衙门的规定。民户自己买的奴隶,最多只能保留奴隶身份四年,四年后,就得解除奴隶身份,但是保留继续雇佣的权利,那就是佃户的意思。

在辽东,对于外族地佃户和大汉的佃户有着严格的区分。那刚从奴隶身份转正的佃户。属于自由民,你想怎么剥削就怎么剥削。除了不能继续像对奴隶那样想杀就杀,想打就打之外,其他的看主人的心思。

但是大汉国本国地佃户就不同,按照郡守府的解释,这是弱势群体,需要大力扶持的,不仅仅租子有严格的限定,而且还享受着政府的补贴,一个个牛的不行。

可是,现如今有帝国户籍地人哪里还会做佃户啊!

家里穷的,就跟着人去作坊了,工作个一年半载的,就可以攒到钱买奴隶,置地产,碰上个有心眼的,那更不得了,在作坊里学上一门技术,精通了,那就是郡守大人的宝贝,好吃好喝的贡着。

而没有高爵位的平民们,一天到晚地扯着自家孩子往城里去,就守着盼着军队里要人,把孩子养壮实点,一旦被录取了,那就是郡守大人说地军属了,一家子都跟上有脸,碰上个战争的,那就更不得了,只要杀了足够地敌人,那爵位还不和坐火箭一样升上去了?

可是年月,当个兵也难,这辽东军一年到头顶多也就招个几百人填补空缺,少的时候就只有百多号人,可就是这么点缺额,那些个转正的奴隶,贱民们可都眼巴巴的看着。

郡守大人说话了,这当兵嘛,只要不是奴隶,凡是符合条件的,都可以参加,谁都不许阻拦,这年头那些个什么也不懂的奴隶也知道,要想摆脱命运,那就只有当兵,在军队里表现好了,才有翻身的机会,否则一切都是浮云啊!

宽敞的辽东衙面上,商贾来来往往,如今大家生活好了,有钱了,都在这城里郡守府指给自家的地方起了店铺门面,买起了野物和皮毛,这东西不费什么力气,都有专门的奴隶负责射杀和猎取,但是在这城里却紧俏的很,军营里的兵都爱吃辽东的野味,而皮毛则是商人们的爱好。一转手就是一大笔钱。

王家铺子的老板这刚一把那几条刚晒干了制好的狐狸皮子摊到铺上,一呼啦就涌进好几人,冲这这些皮子指指点点的,跃跃欲试。

王老汉这一年有了些富贵气的老脸那是一个幸福,他祖上积了不少的战功,父辈的时候可是顶着上大夫的勋爵,现在虽然说变成了官大夫,但那也是可以合法拥有良田上百顷,宅子几十间,奴隶四百多的高爵啊!

有勋爵就是有身份,不像以前只能靠着山里的野物吃饭,现在他手底下,光是专门猎杀野物的奴隶就有十几人,都是有老婆孩子的奴隶。不怕跑了。

家里面更是一口气开出了几十顷地,种上了各种庄稼,就等着秋天收了。

三个儿子也是好福气,大儿子娶了新媳妇,老二则生下来就是块骑马的料,这不,年上军队里指明要了他去,邻居衙坊的眼睛都红地发黑,都说他王家好福气。

至于老三,眼看着就十七了。上门说亲的媒婆都快把家门踩烂了。

这几块皮子可都是好货啊,特别是中间那块白狐的,皮毛好,而且没什么瑕疵,那奴隶射的时候瞅的准,一箭就中了小腿,将它钉住了,估计着没个几百钱,怕是别人都不好意思出!《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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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怎么提价,一个标准内地人打扮的小姑娘就窜了进来。漂亮的小眼睛一眨一眨的冲着那块白狐皮子嚷的厉害“哥哥,我要这个!”

小姑娘生的水灵极了,一身打扮那是一个富贵,王老汉见了吞吞口水,这好姑娘啊!看样子和老三年纪正是相仿,要是老三有这个福气娶就好了!

不过王老汉心里明白。来辽东地都是大富贵的内地有钱人,动辄出手就,是几万钱的身家,没个郡守府的引荐,他们是不会正眼瞧辽东人的。

看这姑娘,年纪十五六的,身上穿的。头上戴的,那样不是金贵的东西,一看就知道是大富人家的女儿。

省下替自家老三惋惜地心,老汉开口道:“唉,小姑娘,这皮子你要啊!老汉便宜点买你了!”

这话一出,其他人就不平了。在场的谁不是眼尖的商家啊。在这几块皮子里,就数那白狐皮最值钱了。

看那毛色。看那形状,拉回长安做成衣料,那转手就是上百倍的利润啊!

纷纷从怀里把钱掏出来嚷道:“老板,您可不厚道了,这皮子可是我们先看重的,这样的吧,我也不亏您,三百钱买我吧!”

说着就要掏钱了,边上地人却不愿意小合着,您这是挤兑我呢,老板,我出四百钱,您就买我吧!“

正嚷嚷着,小姑娘就不乐意了,一口气跑出去,就拉进一样子清秀的年轻人,一看就是那种大家族出来的气质,帅气,儒雅。

“哥哥,这皮子你帮我买了!若水很喜欢拉,买来了做一个这样的围中,到冬天上穿上去见卓姐姐,卓姐姐一定会说若水最漂亮了!”,小姑娘一口一个甜甜的声音,叫的人心痒,人也是长地漂亮,商人们要不是看在这是在辽东城里,恐怕心里早就痒痒的强抢了。

不过他们稍微注意下那小姑娘的哥哥,就不敢再起这样的心了,倒不是年轻人有多可怕,而是他身上穿的,腰里配的,都是当今贵族圈子里,特别是上层圈子里最流行的装扮,估计着怕是来头不小。

那年轻人显然也对小姑娘很是爱护,听了她地话,二话不说就从腰里甩出一个十成色地金饼子“老板,这皮子我要了!”

便再不说话,扯过皮子,就拉起小姑娘走了。

王老汉手里拿着金饼子,看着那年轻兄妹,半晌说不出话,将金饼子放到嘴里使劲一咬,真的!

什么叫富贵啊,这才是!王老汉摇摇头不由地佩服内地人的豪爽,这么一块皮子出手就是金饼子。

“哥哥,若水好喜欢你哦!若水就知道哥哥最疼我了,有了这皮子,若水好好摆弄下,就成了这世界最漂亮的人了!”远远的小姑娘嘟囔着摆弄着手里的狐皮子,白色的皮毛在小巧白净的手里格外的美丽。

“恩,若水乖!哥哥永远都是最疼若水的没,若水要什么,哥哥就给什么!”年轻人摸着妹妹的头,温柔的说着,与方才的冷淡完全不同,表现的像一个最称职的哥哥。

第四十四节 星火(5)

辽东附近过往商人监控半月有余,克格勃连根刺客毛都没找到,这不免令李云很是丧气。(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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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祸不单行,这边还没找出刺客,那边厢,高句丽和朝鲜三国的奴隶来源都已经面临着枯竭的危险。

自征服朝鲜以来,辽东官方从朝鲜半岛先后购买了一万多奴隶,基本上全部用于开垦新的土地,美其名曰:边垦。

另外,还从高句丽手中先后采用包括武器换奴隶,粮食换奴隶以及奢侈品换奴隶等多种灵活的交易方式,以刺激奴隶市场的发展。

说老实话,高句丽人手中奴隶素质远远高于朝鲜奴隶。

一般的朝鲜奴隶基本上顶多就是开开荒地,搬搬粮食,不能很好的满足官方的矿场,作坊以及船厂等高强度高体力要求的工作。

所以相对的,朝鲜奴隶一般是买给老百姓用做开荒之用,而高句丽人的奴隶则大都被投入到开发矿场,砍伐树木等工作中。

当然待遇也是一今天上,一个地下,自从有了朝鲜奴隶的介入之后,高句丽方面贩运过来的奴隶不再被允许买入私人家庭。

尽管他们从事的工作很辛苦,但是相比朝鲜奴隶,在官方的监督下,他们的生命更加安全,而且自由也来得最快。

大汉文化有它包容的一面,即使是外族人,只要你表现的好,那么也就可以很快得到大汉的承认,予以你自由的身份,更可直接被雇佣为军人,成为荣耀的帝国军队的中的一员。

但是不管是草原上,还是朝鲜半岛上,奴隶总是有限的。

当贩奴运动越演越烈的时候,伴随着奴隶商人巨大的利润地同时,可以买卖的奴隶越来越少了。

从三月起。高句丽控制范围内的奴隶已经锐减到不足原来地五成到五月底,这个数字进一步减少,甚至在草原土的很多地方。已经再看不到非高句丽秩序中的小部落。

伟大地导师说过,资本只需要有百分三百的利润,那么它就可以践踏这世界一切秩序。

贩奴运动带来的利润何止百分之三百!

仅仅以高句丽中原先高远部下的一个高句丽战士所在的部落地以依据。

去年一年。该部落凭着和辽东良好的沟通的渠道,第一批得到了郡守府武器换奴隶计划的合同,一年之内,这个原先不足三千人的部落迅速的吞并了周围十来个小部落,人口达到三万多。翻了十倍,牛羊从十万不到发展到现在的近百万头。

更令他人眼红的是,由于和辽东的特殊亲善关系,这个部落破例得到了大汉国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轻型弩车,以及王牌装备铁浮屠。

尽管为了那十部弩车以及三百套铁浮屠,他们付出了巨额地代价:除了一万名强壮的奴隶外,他们还提供了十万头牛羊,三百匹上等的战马。

但是,高句丽全部上下人人羡慕。

是的,现在这个部落拥有着一支包括三个百夫队地铁浮屠重装重甲骑兵在内的三千精锐骑兵。清一色大汉国制式装备。

除了新式弩机以及马蹬马鞍马蹄铁等绝密武器外,凡是辽东军队装备的,他们全都有。

一水的铁制武器,无论是锋利度还是做工。都远远超越了其他部落所换来的大汉淘汰掉的青铜兵器,使得该部落的战斗力呈几何上升,甚至具备了单独向强大的鲜卑以及乌恒掠夺奴隶地能力,在高句丽内部中,也就只有少数几个全面倾向大汉的部落以及本来就亲汉的王族本部与之享有相同的待遇。

这种依据亲汉程度划分的武器供应系统,是李云仿照后世米国的军售系统建立而成的。

在高句丽内部,由于扩张速度过快,以至于出现了大量亲匈奴的声音。这和李云用高句丽当打手的初衷是不相符合的。

而在草原上,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这块草原的王,实力是所有部落的最终追求。

为了强化与亲汉部落之间的联系,加强他们对大汉的归属感,加快同化速度,李云不得不使出这一终究武器。

果然,这计划刚一推出,立刻就受到了高句丽人的追捧,大批先进武器被交易到亲汉部落手中,换回大量帝国缺乏的奴隶,牛羊,优质战马。

这样一来,亲汉部落的实力大大增强,渐渐形成了对亲匈奴部落的压倒性优势。

单单以亲汉的王族本部为倒,辽东从去年年中开始相继对其提供了一千套铁浮屠装备,并派出一批军官至其领地帮助训练,并最终使之形成了战斗力。

表面上看来,大汉国得到了足够的牛羊,战马,奴隶,加速了辽东军队战斗力的整合,亲汉的高句丽部落也得到了他们想要的大威力武器,在草原上渐渐有了崛起的模样,实现了双赢。

但事实上,李云却笑的合不拢嘴。

铁浮屠威力是大,弩车更是杀人利器,但是它们都是只有大汉才能制造的高尖端武器,特别是弩车,不管是零件还是弩箭,它都需要来自辽东的供应,否则它与一堆废铁没有区别。

这就像米国人研制F-35一样,表面上参与的盟国N+,只要是和他关系好点的,都参与进来了,也都可以享有购买的权利。

但是事实上,研制这一款战机,完全是米国主导,核心部件也只有米国可以制造,更赞的是,F-35由于参与的国家众多,所以米国人研制的经费基本上被这些承担了。

可以这样说,他的盟友出钱出力,帮助他完成了这款制式装备的研制,开发,实验,到头来还要花昂贵的代价来购买这款新的战机。

米国人几乎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就得到了各国战机的技术资料以及研制的经费。更难得地是,这些国家还将在将来花巨额资金从米国购买战机,聘请教练。变相的带动米国国防发展,为米国减少失业率做出贡献。

高句丽人比米国的盟友更可爱一点,他不仅仅只是花钱买了大汉国地武器。更难得的是他还答应了李云,好心,提出帮忙训练。

这个可是重中之重啊!

试想一下,那些去训练高句丽人的大汉军官,那一个不是辽东军中心眼精明地军官?

他们这么一去训练,高句丽花了巨资打造的军队,还不会被大汉完全掌握了底细。孙子老早说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一支军队最忌讳的就是底细被他人完全掌握了,即使是盟友那也不行!

随着大量优质战马通过各种途径不断的进入辽东,到六月,辽东军第一支万人铁浮屠骑兵营形成战斗力。

当然了要维持这样一支重装骑兵的日常运作,所需要地粮食和花费是惊人的!

那三万匹优质战马,每天就吃掉辽东一万石以上精粮,注意了是精粮!是用专门从帝国内地运来的优质粮食混合了斩碎的肉。鸡蛋后做出来的精粮,毫不扩张的说一句,这些战马每天吃的东西比起辽东当地中等收入居民家吃的还好!

养重骑兵那就是烧钱啊!这一点李云深有体会,为此。他不得不花费大量金钱委托商家从内地购买大量粮食运过来。

所幸的是从朝鲜抢了不少粮食,帝国中央也拨了大量经费,再加上海路运输开始繁忙起来,否则那些战马每天吃的精粮还不知道到哪里去找!

即便是贸易以及其他方面,每天都给辽东带来巨额收入,即便是海路,陆路,双管其下。即便是从朝鲜抢;来了大量粮食。

但是辽东地仓库依然入不敷出,按照三月起的粮食消耗速度来看,即使今年辽东开垦的土地全部丰收,明年辽东的粮食缺口将依然十分严重,顶多只能满足正常情况下七成地消耗。

很显然的,由于长安目前的政治环境十分复杂,少府大人已经正式告诉李云,要粮没有,要命有一条!

这意味着辽东只能自力更生,要想达到完全满足军队的需要,那么今年就必须开垦出足够的土地,而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很显然,辽东缺乏足够的奴隶!

朝鲜人已经正式告诉李云了,本国的劳动力已经到了可以承受地顶点,再买奴隶,他们的土地就没人耕种。由于目前是盟友关系,李云不可能出兵去威慑他们,强行掠夺人口。

高句丽也是一副苦瓜脸,一年的时间,足够他们将自己领地里每一个遗漏的非本族部落变成奴隶的来源,现在他们再也找不到一个非本族的部落。

奴隶价格全面攀升!

红了眼的高句丽人为了奴隶,不仅仅开始铤而走险,跑去乌恒和鲜卑人的领地抢掠,更有甚者,将魔手开始伸向本族的部落。

李云可不管高句丽怎么干,他只要看到奴隶就成,因此高句丽内部的矛盾开始激化,骑墙派们不得不面临一个艰难的选择:大汉还是匈奴?

但是,李云会帮他们选择的,因为七月初,初步形成战斗力的辽东军队将与包括亲汉的高句丽部落,朝鲜三国一起举行北方条约组织内部第一次大规模军事演习。

辽东方面将出动包括七千名精锐铁浮屠骑兵在内的二万名士兵参加,高句丽四千人,朝鲜三国派一千五百人参与演习。

演习将围绕某盟友部落遭到南方强大骑兵围困展开,以解救被围盟友,并歼灭来犯之敌为演习目的。

演习代号“北方使命!”

第四十五节 星火(6)

六月的最后几天,小雨一直不断,老天就像个玩杂耍的,明明上午还是艳阳普照,下午却哗啦的下起雨来,厚厚的积云滚滚而来。www.65txt.com

所幸只是冷空气路过,并未真个就下暴雨。

但饶是如此,也把辽东折磨的够呛,这种天气,对于现在薄弱的航海技术来说,是一个致命的危险,因此从海路过来的运输船队都停止了对辽东的运输。

同时长安城的局势据说也开始升温,天子刘彻的六月上旬先后下旨免去了十一名黄老派的官员,改而任命得到他欢心的激进派。

虽然被罢免的这一批官员大都属于政治决策核心之外的几百石的小官,但是它产生的政治影响却是长远的,它向帝国的家族门阀传达了一个错误的信息:天子即将改变大汉国推行了七十多年的国策,一种新的体系即将建立。

门阀中人,向来就是以家族利益为第一要务,家国家国,家族的利益重于国家利益!

而一个旧的秩序崩溃,必然会产生一批新的利益集团。几乎所有自认为有实力在这次混乱中吃到第一只螃蟹的家族,都开始暗中积攒着力量。

表面上看上去,长安除了在废立皇后的问题上处于紧张之外,其他的一切平稳,但暗地里却暗流涌动,平静的湖水之下酝酿着可怕的风暴。

建元二年六月,屹立于大汉七十年不倒,从战国开始就是名门望族的武陵余阀轰然倒塌,包括武陵郡守余安在内的七十多名相关官员落马。

他们的罪名是,里通叛逆,图谋不轨,庭尉张汤亲自在庭议中列举了余阀的三十七项罪状。条条可诛,罪罪当死。

武陵余阀,在大汉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到底这个家族是历史悠久,根深蒂固的典型地方门阀,其余门阀见了未免有兔死狐悲的感觉。

但是人们还没有从这场地震中请醒过来,另一桩大案爆发,包括襄宁侯,信安侯等十一名高祖皇帝所封地公侯被天子夺去爵位,贬为庶民。

原因是有确凿的证据显示。这十一名年轻的公侯在地方横行霸道,依仗权势,欺男霸女,严重违反了高祖皇帝遗训。

这一切地一切都如地震一般考验着人们的心脏。谁也不知道,天子下一个要铲除的门阀是谁?

事实上当这些消息传到辽东时,李云就清楚,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孝景皇帝有确切的证据,却没有动手的范例。

譬如武陵余阀,这个家族很有意思,是典型的骑墙派,谁强就跟着谁的脚步走。

当年,项燕兵败秦将王剪,这个家族见势不妙。立刻抛弃掉楚国,向秦国暗中送交了投诚书,果然,秦始皇统一六国后,这个家族因为属于楚国投降最快地家族。而受到了秦始皇的器重。

楚汉争霸时,最开始,余家是坚定的倒汉派,对于项羽的要求从不含糊,要钱给钱。要人给人,等到项羽势孤之时,他立刻就投降了汉军,成为坚定地倒楚派,为大汉安定武陵局势,缉捕项羽旧将做出不可磨灭的功绩。

尽管这个家族风评不好,而且在地方上喜欢耍点小聪明,偷偷的多垦点地,少报点人口和田亩什么的。

但是历代大汉天子却一直都是听之任之,并不怎么管他。

原因很简单,在武陵这地面上,余家是地头蛇,这里的局势不同余帝国其他地方,少数民族比较多,稍有不甚,就会激化矛盾,引发当地的叛乱。

而余家世代与当地头人交好,联姻,和各个部落关系良好。再者说,虽然余家爱贪便宜,但是在大事上还是相当有分寸的,两边都买好,两边都不得罪,这是该家族的一直以来的传统美德。

但是这一次,很显然,余家撞到铁板上了。

他在处理支持天子废后还是反对天子废后的态度上暧昧非常,假如他是坚定地支持一方,那也就罢了,但是他却偏偏的一边向天子上书,大唱赞歌,一边却又和陈家眉来眼去,甚至还想借这个机会搭上太后的线。

刘彻这人其实很简单,在他眼里,不是黑的,就是白,再没有第三种颜色。

余家这样的做法无疑令刘彻很生气,生气地天子决定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于是便令庭尉张汤抓抓余家的痛脚,稍稍给点意思。

谁知道这一查就查出了一大堆罪证,其中包括了余阀那点子隐瞒人口,虚报田亩的烂事,更查出了他暗中将大批军械买卖给当地少数民族的事情。

其实说良心话,这点事情,天下那个家族门阀没有?

本来这事情若是换一个人去查,也顶多就是不疼不痒的找找毛病,随便抓个人当鸡杀了。

但是偏偏派出去地张汤,有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庭尉张汤以二十四岁的年纪,成为大汉国历史最年轻的庭尉,正是乘机捞政绩,树威望的时候。

再加上他这人出名的难以相处,执起法来,那是谁也不怕,连皇后和长公主他都照抓不误,更何况这么一个小门阀?

于是他在没有和天子商量的情况下,直接就出动尚方宝剑,调动武陵驻军,将所有涉及犯罪的余阀子弟统统抓了。

这世界上,再没有比法家弟子更明白斩草要除根这个道理的。

抓了余阀的主要成员后,张汤又把整个武陵余阀上下以连坐的罪名全部抓了,然后才写出奏折,上报天子。

刘彻接了奏折,当时就那个呆啊,过了好半晌他才会过神来。叹了口气对左右道:“庭尉既然抓了,那就干净点吧!”

事实上,他本意并非如此,派出张汤他也只是想考验下这个臣子的能力。

但是事情既然发展到这个田地,张汤又是他亲信,抓了都抓了,难道还要放吗?假如放了的话,那岂不是给自己抽嘴巴子?

刘彻永远都是刘彻,固执,死要面子!要他承认错误,这个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于是,未央宫的态度迅速的从起初的略施薄惩,发展到雷风厉行,铁面无私,更把历代天子秘密机关对余阀的审查报告给翻出来,一查到底!

至于那十一名公侯的下场,却是更惨,其实天子不满他们很久了,这些高祖皇帝所封的公侯,自打老一辈的将军过世后,骄横之气就越来越盛。

仗着开国功勋之后,又有护卫江山社稷,力挽狂澜之功,他们在自己的封地里可是玩出了不少花样,甚至有些道德沦丧的家伙,喜欢上了战国时期各国家族钟爱的事情。

譬如好男风,譬如**等等等等,不一而足,每年传出来的丑闻更是不胜其数。

之前,孝景皇帝忍了,认了,因为那时候国家未稳,就这样贸然夺去开国功勋的爵位,未免有些伤人心。

其中再有平阳候居中调节制约,倒也没出什么大乱子。《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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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孝景皇帝过世后,这些公侯,特别是年轻的公侯们觉得,新的天子很年轻,容易隐瞒和欺负,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因此越发的猖狂起来,甚至有人在家里学上古的暴君,开起了酒池肉林。

但是他们显然并不了解刘彻的为人,对于这些个公侯对他的不敬以及不屑,他忍了很久了,一直没有做声,一来,他刚登基不久,权利不稳,二来平阳侯的面子他必须要给。

但是现在,他掌握了军队的大权,姐夫平阳候曹寿也不在了,没有人在一边给那些个公侯说好话,再加上无论是窦家还是田家都很不爽那些功勋之后。毕竟不会有人愿意,自己辛苦的忙活半辈子,到头来地位和一群斗鸡走狗的纨绔子弟没啥差别,而且这些人人数不少,一直比较团结,结合在一起的力量未必就比他们少多少。

于是在天子和窦家,田家在这个事情达成一致之后,他们的命运也就可想而知了,若不是念在这些公侯却有些个功劳,祖上对社稷贡献不少,刘彻手下留了些情分,只是将最嚣张的十一家处罚了,并不波及其余公侯,否则恐怕现在当年高祖皇帝封的那些个公侯,现在顶多只能剩下少数品行良好的了。

不得不说,这是真正的杀鸡警猴,天子刀子一响,各地公侯立刻就安分了不少,许多家中有纨绔弟子的公侯家长迅速忙了起来,再也不管他们是如何的哀求,自己是如何的舍不得,统统借着关系往军队里送,而且是尽量送到边关去。

虽然心里很疼,但是总比留在家里,横行地方,最后落个被夺爵位的好!

从长安的窦家得到这些信息时,李云心脏猛地跳了好多下,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但是他明白,倘若再这么下去,那么政变就将不可避免,老去的公侯势力,兔死狐悲的地方既得利益集团,还有长乐宫中一直隐忍不发的太皇太后,当这些人联合在一起,刘彻凶多吉少!

第四十六节 星火(7)

在联合演习开始前十三天,亲汉的高句丽部落为了更好的讨好汉人,以获得更多的军事援助以及政治支持,同时也为了掠夺到更多的奴隶,包括王族本部在内的七个部落联合起来,对乌恒人位于其腹地较深的一个重要部落进行了一次旨在掠夺更多奴隶,展示自己战斗力,以及获得更多情报为目标的进攻。(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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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乌恒人有部分精锐骑兵深陷匈奴内战的泥潭中不能自拔,但是毫无疑问的,在整个草原上,他的军事实力是强大的。

但是这一次闪击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在攻破目标部落,掠夺到奴隶,牛羊等资源后,高句丽人面对追击的一万多精锐乌恒骑兵,果断的抛弃全部物资,且战且退,将这股追击的骑兵引到预先设好的埋伏圈中。

这一战,铁浮屠威名四播,仅仅二千名装备了重装厚甲的铁浮屠骑兵,在与乌恒骑兵接触的瞬间,就利用强大的冲击力,以及完美的防御性能,撕碎了乌恒骑兵的阵型。

人类在面对未知事物,通常会产生极大的恐惧,乌恒人也不例外,面对这些披着重甲,刀砍不进,剑刺不动的骑兵,他们压根就没有想到过反抗,只能拼命逃窜,以保住性命。

却不知这样一来正好落入高句丽人的计划中,早埋伏好的三十多辆轻型弩车以及大量弓手从两翼包抄了乌恒人的退却方向,同时那批诱敌的轻骑兵迅速的反身杀进乌恒人的阵型中。

漫天地箭雨,如苍蝇般死缠烂打的轻骑,以及那些虽然行动缓慢,但却威力巨大的重甲骑兵。这一切的一切都令乌恒人无论是心理上,还是肉体上都饱尝折磨。

最后活着突围而出的乌恒骑兵不过百骑,其余大都战死。

接着取得胜利的高句丽人乘胜追击,攻破失去防御能力的乌恒部落十数个,掠夺了将近七万奴隶,优质战马三千多匹,其他物资无数,大大的发了一笔横财。然后才带着意犹围尽地满足笑容,从容驱赶着奴隶,牛羊撤出乌恒人的领地。

这一战影响深远。重装重甲骑兵第一次出现在人类的战场之上,它无与伦比地冲撞力,以及几乎完美的防御力,使得它看上去几乎全无瑕疵。

在这个恐怖的新式骑兵兵种面前,草原游牧民族原有的战法无疑显得无比脆弱,单个的重骑兵战斗力并不出众,但是一旦它形成集团规模的冲击。那么毫无疑问的,它就是这时代地真正意义的坦克。

它速度比步兵快,防御比骑兵强,冲撞力优于一切兵种,无论是野战还是攻打要塞,这个新式兵种无疑是首选!

很快的,高句丽人。无论是新加入的部落,还是原来的老部落,都为这个全新的骑兵而疯狂,无数的部落开始派出自己地成员赶到即将在七月初举行演习的地方观摩这种骑兵的战斗力,以决定最后的倾斜。

是中原还是匈奴。高句丽人从未如此热切的希望知道未来地依附者。

这次攻击,自然也让参与行动的部落一下子富的流油,由于辽东奴隶市场的日渐升温,奴隶价格疯狂飙升,仅这次进攻得到的三万多青壮奴隶,就足够换来五千套崭新的铁浮屠骑兵装备。而优质战马以及其他物资地获得也将使得这七个部落再不用担心今年的食物问题。

高句丽人在写给辽东郡守府的信上,甚至毫不掩盖自己的欣喜之情,以及对更多铁浮屠装备的渴望。

高句丽族长,大汉国护辽东将军,辽东侯韩鲍甚至认为,假如高句丽能有一万铁浮屠装备起来的骑兵,那么横扫草原,取代匈奴未必是什么难事,他在写给李云的信中极力要求增加对他本族的军事支持,扩大其重骑兵部队的规模,他认为,作为大汉国天子亲自册封的辽东侯,不应该受到同品级的郡守兼护东将军大人的歧视。

为了表示李云确实对他有歧视的看法,这位侯爷甚至举出了他弟弟韩豹部落所获得的军械数目与他所获得的军械数目之间的差异。

作为高句丽的第二号人物,韩豹按照计划每年可从辽东获得八百套铁浮屠骑兵装备,但是他的部落无论是人口还是势力都不及辽东侯韩鲍的一半,可是韩鲍每年可得到铁浮屠装备却仅仅一千二百套,据此韩鲍认为极不合理,这是辽东大汉当局对他这个当族长赤裸裸的歧视。

李云看了只觉得好笑,毫无疑问的,高句丽人这是在耍小聪明,他们仗着现在奴隶多,资源多,负担得起,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打开铁浮屠对高句丽人的销售限制。

是人就有私心,高句丽也不例外,这些年来,在辽东的支持下,他们从当初那个弱小的自保都缺乏能力的中游部落,一越成为草原东北部最强大的部落,他们的牛羊甚至放牧到了匈奴人的眼皮子底下。

伴随着实力的增长,这个部落越发的自信起来,他们的眼光已不再是几年前那样只求生存,而是企图趁着匈奴内讧的当口,取代匈奴人的地位,甚至更进一步,与大汉国平起平坐。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高句丽人也不想想,他们有当初匈奴人崛起时那样好的形势吗?

匈奴崛起之时,正是中原大乱之日辉煌的秦帝国在一夜间崩溃,平时喜欢动不动就征讨蛮夷,深入草原腹地,教办化外之民的秦将蒙恬死了,他麾下令整个草原都颤抖的北方军团覆灭于巨鹿。

同时,月氏与东胡发生了激烈的战争,结果导致两败俱伤,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才滋生了匈奴崛起的温床。

当然这还得拜匈奴有一个杰出地战略家。冒顿大单于之功,但是总的来说,若中原不乱,匈奴人恐怕就别提什么崛起了,单单是驻扎在河套草原,居高临下直接威胁着匈奴,月氏,东胡。喜欢抓些白狼,白狐献给秦皇祭祀祖先的北方军团就得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而同样的。有北方军团的威慑,月氏和东胡也绝不敢发生那样规模的冲突。

现在匈奴虽然发生了内讧,但是它的底子还在,即使崛起,那也是月氏和乌孙这样有着相对集权的草原部落,怎么轮地到一个发展不到几年,连根基都未牢固的部落?

而且单单看高句丽人只看中铁浮屠的威力。却完全忽视维持一支铁浮屠骑兵所需要地庞大开支?

重骑兵可不是轻骑兵,原来草原上打仗,一般都是军民通用,只要战争的号角吹响,牧民扔下马鞭就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轻骑兵。

可是重装骑兵却完全不同,这样的骑兵要想在战时发挥真正的作用,就必须实现常规化,常备化。换言之,这种骑兵的出现将打破中原与草原民族之间的平衡。

原来,草原部落对中原最大优势,人人善骑射将不复存在。假如是纯粹地重骑兵对撞,那么毫无疑问的,中原人有更大的优势!

既然高句丽人这么喜欢重骑兵,李云自然不会拒绝他们积极向大汉靠拢的好意,他已经算过一笔帐了,重骑兵所需要的重甲。精粮,都只有大汉国才有,也只有大汉国才能够生产。

草原上那些个粗粮干草,根本就不足已令那些优质站马产生足够的热量,以适应那沉重的负重。

假如高句丽人要养一万名铁浮屠地话,那么参照辽东铁浮屠营的日常维护,一名重骑兵需要配备三匹优质战马,以轮流使用。

三头战马一天最少消耗一石精粮,三万匹就需要一万石,同时为了保持战斗力,高句丽人至少需要维持一支包括后勤人员在内的二万多常备军。

现在由于有掠夺和奴隶贸易的高额利润维持着他们的运作,使得高句丽人财大气粗,根本不将钱当钱看。

可是一旦失去了奴隶贸易地利润,又或者大汉国切断精粮的运送,那么重骑兵还动的了吗?到那时候,大汉国想要高句丽人笑就笑,想让他哭就哭。

更爽的是,高句丽人现在看上去野心似乎挺大的,他们似乎是执意要打造一支强大的重骑兵攻击集团,以为它地利益战斗。

这毫无疑问的是在变相的刺激草原上的军备竞赛,帮大汉的军火做广告,到时候,无数的部落将携带着大量的资源前来交易,甚至高价从黑市上购买,铁浮屠在草原上的规模将和滚雪球一样,不断的扩大。

而要养重骑兵,精粮必不可少,没有精粮,重骑兵就等于是废物,据不完全统计,去年一年帝国剩余了一千多万石粮食,这还是没有开发出足够的土地背景下剩余的。

这些粮食一般都是搁仓库里,在市面上,一旦粮食丰收,粮价就应声直落,谷价的持续低廉,严重的损害了大汉国农民的利益,以及农活的积极性。

与粮价形成完全相反的对比是,铁器,牛羊等生产物资,持续走高,这对大汉国的根本利益构成了严重威胁,不利于帝国的发展,也利于农民的利益,这种情况必须得到改变!

而现在,铁浮屠却可以完美的解决这个问题,草原上有数不清的牛羊,有数不清的奴隶,牛羊等牲畜是农业的根本,奴隶是开采矿石,修建道路,开垦荒地的最佳选择。

到时候,等到草原上铁浮屠骑兵形成规模的时候,帝国的利益时代就来临了,也许这样的软政策实施个几十年,不用大汉动手,草原上的民族就自己投降了也不一定……

李云又开始不考虑变化和实际的YY起来……

第四十七节 谁是叛徒

高勾丽人满载而归,临了,将得到的情报作为礼物送给了辽东。(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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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情报对李云来说相当的重要,作为伊稚邪的盟友,乌恒人知道的信息确实相当的多,首先,情报告诉李云,在三月初,匈奴傀儡单于于单被其叔叔阿布拉扶上大位,在亲情和传统面前,浑邪王无从拒绝,只能允许于单到龙城就任。

谁料,此事引发了浑邪部内部的剧烈争议,亲单于派和亲伊稚邪派剑拔弩张,双方开始了激烈的内讧,并最终导致了两派利益集团的决裂,他的十个儿子各自拉起自己的军队对峙起来。

很显然,老迈的浑邪王依都已不复当年之勇,在这关键时刻,他居然没有迅速的下达命令,平息纷争,而是优柔寡断起来。

这最终给了伊稚邪机会,在得知了浑邪王内部矛盾后,伊稚邪欣喜若狂,立刻与支持他的浑邪王势力联系起来,并策划了一系列加剧矛盾的阴谋,而反观王庭方面,由于目前在军事上,王庭拥有着巨大的优势,因此并未对浑邪部的变化重视,这最终导致了浑邪王的四个儿子联合发动兵变,将亲单于派的势力彻底的请除干净。

到此,浑邪王再也无能为力,他不得不宣布退位,将王位传给了亲伊稚邪的次子扎木。

新的浑邪王上位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宣布不承认于单大单于的合法牲,并强烈斥责了阿布拉弑兄篡位的卑鄙行径。

至此,阿布拉终于为自己的轻视付出了代价,由于浑邪部的倒戈,伊稚邪的骑兵可以自由的出入草原,更可从草原的侧面直接打击阿布拉的根本之地——漠南草原。

战争开始扩散到了整个草原之上,即使是自开战以来从未受到直接威胁的漠南地区也陷入了内战地烽火中,而且情报显示,漠南本地的草原部落也并非铁板一块,至少就有不少中型部落很不满阿布拉的行为。

这些情报的出现。合理地解释了李云一直以来困扰的难题,其中就包括了月氏人的动向。

原来月氏并非是不想着过来交易,而是匈奴的内战打乱了一切秩序。烽火将原本相对安全的大漠地区也搅的很不安生,各部族都相继加强了对边境地区的巡逻力度,在这种情况下,月氏人根本不可能带着上百万牛羊,跋涉上万里的路程,因为这几乎会百分百的暴露。

不过虽然不能来辽东交易,不过月氏人可没闲着。这一年多来,他们在匈奴人的卧榻之侧,乌孙和大宛制造了足够的矛盾。

先是汗血宝马的暴露,使得乌孙人对大宛表露出了强烈的领土要求,虽然最后被浑邪王调和,但是矛盾却就此埋下。

紧接着,大量的月氏人伪装成匈奴骑兵,不断的骚扰乌孙边境,屠戮一些小的乌孙部落,更是深入乌孙人的保护国车莎。这使得矛盾本来就越来越激化地乌匈关系迅速恶化。

面对乌孙的指责,匈奴浑邪王百口莫辩,因为这些事情,本就是匈奴人的爱好,进入别的国家领土,杀几个人。抢几头羊,这些事情在匈奴人看来,根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你实力弱,那么就该被打!

但是乌孙人却无法忍受了,相对于匈奴,乌孙其实更像一个集权国家,最起码这个民族拥有着完整的行政体系。而且乌孙人也并不认为自己地实力就弱于匈奴,在乌孙的年轻将军心中,至少现在,乌孙人的军事实力,应该与匈奴相差不多,更何况匈奴人现在正陷入内战中。

这下子不得了了,乌孙的年轻贵族们显然不是和平主义者,在他们的眼中,匈奴就是一头生了病的猛虎,不趁着老虎生病的时候把它给杀掉,难道要等到老虎恢复过来,再让他来欺负自己?

更何况战争就意味着更多的奴隶,更大地利益,一旦战胜匈奴,那么因此而来的战争利润,将足以令乌孙现在的贵族们,全部迈向小康。

在这种情况下,加上无处不在的月氏细作挑拨,整个乌孙就像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若不是昆莫猎骄靡以其无与伦比的威望,死死压制着激进的主战派,恐怕现在乌孙人的骑兵就已经开到浑邪王的面前了。

这些情报对于大汉来说,是无比贵重的,它清晰的向李云展示了一直以来处于封闭状态的匈奴内战信息,更在匈奴内战之后,首次向大汉描述了匈奴周边势力的动向,对于将来的对匈战争,有着莫大的帮助。

与在这些情报中,李云隐隐约约的发现了有接受过汉族系统训练的谍报人员的影子,从匈奴双方对信息的封锁,到谣言的制造,再到各种混淆视听的策略,这些都不可能是一根肠子直到底的匈奴人可以设计的,李云敢断定,在大汉国一定隐藏着一个极度仇视现在政府,企图依靠外部力量来推翻大汉统治的组织。

这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也早就有了先例,当年高祖皇帝之所以陷入白登山之围,就是因为燕王勾结匈奴,企图分裂国家。

而最近又有发现有人要置自己于死地,李云越想越觉得蹊跷,在大汉国内部,知道辽东新军规模和战斗力的人,绝对不会很多,大多数的人只会认为,辽东不过是个苦寒之地,这里顶多也就最近几年有了些起色,商人们往那里跑的比较勤快而已。

而辽东具体的军事实力,新军结构,等等这些,内部所知者甚少,有资格知道这些事情的,绝对必须是六百石以上的大臣,或者影响力十分深远的大家族。

将这些事情联系到一起来看,李云就浑身出了冷汗,假设真有一个内部的组织在策划向匈奴输出决策人员,并提供帝国内部的情报,而且这个组织的成员还有在帝国内部身居要员的成员,那么这就太可怕了。

这意味着帝国很多的决策以及政策走向都将毫无隐瞒的提供给了匈奴人,其中至少包括边疆驻军规模,防御图,以及各地军械和粮食仓库的所在,战略要点的驻军规模,更应该有辽东的军事改革。

孙子兵法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现在帝国对匈奴的兵力情况以及主要部落所知甚少,但是却有这么一个组织在向敌人提供着自己的详细情报,倘若这一切是真的,那么有朝一日,一旦帝国决定对匈奴动武,那么岂不是意味着匈奴可能在第一时间得到警告?

再联系起历史来看,历史上,当刘彻接受一个边境商人的意见,在大汉国附近以互市为诱饵,引诱伊稚邪自投罗网,可是在最后时刻,原本要亲自来的匈奴单于伊稚邪却莫名其妙的发现了埋伏的汉军,引兵退走。

还有,李陵和李广将军的行军路线,是谁出卖的?苏建大军袭击匈奴腹地的计划是谁透露的?这些原本早就在长安计划好,天衣无缝的奔袭分兵作战计划,若没有人透露,打死李云也不会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卫青奠定军神的战役,以及霍去病奔袭匈奴龙城的战役,这些反倒是根本没有在事前计划过的,完全是两名将军临时起意,私下决定的计划。

李云急忙找来一张纸,在上面画起了线路,思维随着思想的活跃而奔放起来,大汉国对于情报工作向来十分重视,孙子兵法虽然在目前还没有后世那般的地位,但也是教科书一般的存在,但凡军人世家,都有阅读,不可能不知道谍报工作的重要性,因此对于这些战略级别的信息,帝国知道的人应该大都是一千石以上的重臣,而天子亲自策划埋伏匈奴大单于的计划,更应该只能有三公九卿,以及一些大将重臣可以知道。

首先一点,窦婴,张汤,主父偃,田汾,李广兄弟,程不识,左右中郎将杨玄兄弟都可以排除,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存在出卖帝国机密的动机。

排除掉这些绝对可以知道核心机密的大臣,剩下的人也就屈指可数了。

太常府的七位主薄,丞相府的十三位辅助官员,还有大将军府的七名中郎将,这些人都很可疑,虽然他们的官职品秩相对较低,但是却可以知道许多二千石官员都不可能知道的核心机密。

另外洛阳宁阀也是大大的怀疑对象,长安世家望族张阀同样属于重点怀疑对象,另外长安柳巷里的那些个烟花场所的老板也属于重点怀疑对象,特别是那些生意最大的几个花酒之地。

这些地方可都是最容易出现间谍,并且传递情报的地方,即使在现代,栽在烟花场所的谍报人员那也是如过江之鳞,根本数不胜数。

将思路整理一下,李云便将一份重点怀疑名单写好,用最保密的火漆封住信封口,然后找来卫青,令他火速选好一名绝对忠诚之人,秘密将这封信交到未央宫天子手中,并且必须亲眼看到天子拆开信封。

现在长安城里,李云谁也信不过了,他能相信的只有天子,这事情倘若出了差错,被暗中的人知道了,恐怕就会打草惊蛇,到时候也就没了半点作用。

第四十八节 刺客

建元二年七月初八,二万名全副武装的辽东精锐士兵开拔高句丽,李云终于见到了冷兵器时代战争的真正规模以及消耗。(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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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刚开始运作的辽东枢密院的报告,要满足在演习过程中,这两万名士兵的消耗,辽东地区将至少动员一万名后勤人员。

所幸目前奴隶市场异常火爆,一万名奴隶不过辽东官奴总数的三成。

但饶是如此,其消耗也是巨大的,特别是重骑兵,铁浮屠超出其他任何装备的重量,使得一般的士兵不可能披挂着行军,甚至就连一般的优质战马,也不可能经常驮动着它前进。

因此,耐力强劲却又消耗很少的牛成了后勤运输的主要工具,按照计算,两头牛组成的牛车可以拉动十套重骑兵装甲,七千名铁浮屠骑兵的正常运输就需要七百辆牛车输送。

另外还有大量的弩车,箭枝,投石机等重装备需要运输。

这极大的暴露出了重骑兵为主的军队的弱点,它无法有效应对突发事件,更不具备快速打击能力,作为防御和决战,很显然的,重骑兵优势明显,但是帝国今后的作战任务并非是防御,而是在保障国土安全的前提下,有效快速的对草原纵深目标进行打击。

很显然,辽东规模庞大的重骑兵集群,不适合帝国的战争需求,规模庞大,装备精锐的轻骑兵才是攻击的主力。

因此在枢密院的计划中,今后辽东将组建一支装备了马蹬马鞍,以强弩长弓的轻骑兵集团,以执行诱敌,闪击,斩首等作战任务,而重骑兵将作为决战,以及威慑力量存在于辽东的作战序列中。

但是对于轻骑兵的规模,枢密院和军方却出现了严重的分歧。

由于重骑兵的威力。军方很多人对于组建全新的轻骑兵集团,有着严重地不满,大多数人认为,在重骑兵面前。轻骑兵不具备任何的攻击能力“三千重骑足以摧毁一万轻骑!”的言论深入人心。

在辽东军方面,大多数军官对于枢密院组建轻骑兵集团的决定,很不以为然。

军方高层。无论是青壮派的卫青,还是老成派的谭铭,都认为,随着重骑兵的普及和兴起,未来骑兵的装备将朝着更厚,更好,更贵的方向发展。而轻骑兵这种仅仅依靠弓弩进行游斗。无论是防护还是伤害力都远远低于重装重甲骑兵的兵种,将势必成为重骑兵的辅助兵种,它地作用也不过是骚扰骚扰敌人。打打别人的补给,偶然的玩一两次偷袭,这样地兵种,根本就不需要继续深化它地分工,耗费巨资,甚至占用重骑兵的资源来进行全新改革。

马蹬,马鞍什么的新装备,还是优先提供给重骑兵地好,至于轻骑兵嘛,先凑合着就是,能用就用,打仗的时候,马可以跑就行,犯不着将那些金钱和资源投入进去。

当然了,这并非是因为他们都看不起轻骑兵,毕竟,孙子兵法他们可不是没学过,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用兵之道,与正和,以奇辅,单纯的要他们带着重骑兵去打仗,那岂不是光是追过敌人就累死了!

但是,但是,他们可都是重骑兵指挥官,而且重骑兵所需要的资源和金钱是巨大的,谁也不愿意自己手底下的重骑兵比别人少不是?

现在,无论是辽东,还是高句丽,比实力的多寡再非总兵力了,而是精锐军队的代名词,铁浮屠重骑。

在客观上来说,重骑兵的必须是身高马大,体力惊人的大汉才可,而且其装备精良,训练最为严格,单个骑兵拿出去,那放到其他营中,那可是台柱子,王牌精锐。

在这种情况下,在有着爱面子的大汉军队中,谁也不会甘心自己的重骑兵数量比同级的将领少。

而现在枢密院却想在重骑兵的的资源中分出一部分,来组建新式轻骑兵,这不是成心给这群家伙找麻烦不是?

因此,军方的高层自然是纷纷摇头,据理力争,甚至高远还当场吵了起来,继续表演着他粗旷的一面,枢密院那些年轻的军官哪是这个在战场上成了精的老油条的对手,三下两下就将枢密院的计划驳的体无完肤,弄的李云不得不出面控制局势,将这家伙赶出会议室。

当然闹腾归闹腾,只要不是真的要降低目前重骑兵的资源供应,大家也不会真的跳出来反对,这只不过是嘴上抗议下,提醒下,为自己的利益进行维护的一种方式。

兵痞啊!李云瞧着骑在马上向卫青炫耀自己体力的高远,不得不摇头,这家伙,还没开拔呢,就兴奋的要命,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高痞子的绰号,披挂着重甲四处在街道上炫耀着。

辽东城的百姓见了,一个个竖起大拇指赞叹着“瞧!这才是咱大汉的爷们,那身材,那肌肉,瞧瞧!好一员猛将啊!”

听了夸奖,高远越发的得意起来,骑着那匹黑色的匈奴纯血马,手中使劲的挥舞着武器,又是一阵叫好声。

李云懒的理他,转头对谭铭吩咐道:“谭大人,我这一去,辽东的大小事情就交给你了,万事小心,还有,一旦长安方面有异立刻令人报我!”

这次军演,为了表示大汉国对北方条约成员的重视,也为了更好的激起草原上的军备竞赛,李云是不得不去,尽管他去了,也瞧不出什么门道,顶不了用。

而留守的重任就交给了郡尉谭铭,军队交给了卫青,说起来,面对谭铭,李云总有些愧疚,事实上辽东的大小事务,大多数是经谭铭处理的,李云活脱脱一甩手掌柜,时间久了,李云也就有了负疚感。若不是辽东的事情必须由他在前面顶着,以防止那些长安的勋贵跳出来要这要那,李云早就想将这一切交给谭铭去干了。

在这时代时间久了,李云早就知道。若不是自己运气够好,否则人人可将他踩的体无完肤。他精明不如人,学问不如人,甚至就是见识也不如人,倘若是在宋唐,或许他还可以考虑用诗词啥的混生活。可这是诗赋为王道的大汉,寻常一个青年都比他更有文才。

论精明才智,那也是一被轮的主。光是在田汾那里。他就已经不知道吃过多少套了,若非是自己实力已经稳固,而朝堂上各派系势力错综复杂。相互牵制着,而他自己又有最高层的袒护,恐怕现在他早让田汾连着骨头吃光光。

叹了一口气,李云拍拍卫青和谭铭的肩膀,又嘱咐嘉勉了一阵,这才坐进马车中。

呜!

号角声在辽东城头响起来,大军开始向草原开拔,走在最前面的是,辽东的代表军种一一重骑兵,虽然此刻他们没有着上那厚厚的装甲,但是光是身上那些鼓鼓地肌肉,还有手中寒光闪闪的兵器,也足以令人生出畏惧之心。

二千多辆牛车在奴隶们的驱赶下,跟随在大军地中央,李云似乎有些想出风头,站在马车上,向欢送的辽东居民挥手致意。

在他的旁边,依然没有疲惫的高远一如既往的炫耀着,嘈杂中,高远凑到马车边道:“大人,您不怕吗?听说有刺客啊!”

“放心,高将军,奴家在,大人没事!”一个柔美的女声在马车中道。隐约中,高远瞧见了一个美丽动人的脸庞,吞了吞口水,高远挠挠头,恭敬地唤了声“夫人”。

马车中不是刘陵是谁?

如山呼海啸地嘈杂人群中,季安世挤在商贾中,稍微注意了四周的人群,不出他的意料,人群中至少有五名以上地军人混杂着,以他的经验来看,这些大汉绝非寻常地方训练出来的,很有可能是某些大家族或者王侯世家从小收养,秘密训练的。

表面上,他没有丝毫的表情,但心底却是有些兴奋,越是艰难的刺杀,对他而言越有挑战性,也越能激起他的斗志,不过一个地方上的郡守兼边关大将,居然可以动员到这些大世家训练出来的秘密死士,这让季安世颇有些意外,悄悄的摸摸了袖子里藏着的袖箭,这是他从某个墨家行会中得来的杀人利器,威力强劲,可在一百五十步内穿透木板。

重骑兵缓缓的过来了,那些身材高大壮实的骑兵,颇让季安世有些意外,他与其他的反汉成员不同,对于目前已经存在了几十年的帝国,他并不想让他崩溃,他只是想杀掉一个皇帝,一个姓刘的皇帝,以报祖上的仇恨,以后刘姓与季姓的仇恨就两清了。

在此之前,帮人杀几个当官的,赚点薪水,他自然并不反对。

郡守的马车终于近了,在警备森严的士兵保护下,缓缓进入众人的视线,季安世习惯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定睛一看,嘴中轻轻的惊讶了一声“咦!”

是他!季安世摇了摇头,他生平有三杀,三不杀,贪污者杀,酷吏杀,祖上有仇者杀,朋友不杀,慷慨好义者不杀,祖上有恩者不杀。

很显然,出现在他眼中的那个穿着郡守衣服的年轻人,是他所认识的,而且还很谈的来的,两人在长安的点滴他依然记的分明。再者,此人的妻子与他妹妹关系良好,季安世生平最看重妹妹,他并不愿意让妹妹受一点委屈。《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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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息一声,他迅速的向后挤了挤,表面上,他不过是换换姿势,其实在这一瞬间,他已经挤出了一条后路,尽管有些狭窄,但却足够他混出人群了。

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他袖子抛向空中,一排袖箭劲射而出,人却向后急急退去。

“有刺客!”士兵们迅速反应过来,高声叫了出来,一个身影从马车的底部窜了上来,啪啪!将全部的来箭挡住,这时周围人群才反应过来,乱成一团。

那从马车底部窜出来的剑客抓过一支偷袭的袖箭,摇了摇头,对李云道:“大人,这人不知道为什么,并不想杀您!”

李云处变不惊,微微的笑了笑道:“雷兄,愿闻其详?”

那人正是淮南国第一剑客雷被,雷被道:“我方才一直的观察周围,可以断定,这些箭都是从二百步外射来的,而方才我接箭之时,凭手感就可以确定,这些箭射到此处时,早没了杀伤力,即使万一中了,也无半点威胁,只是这人明明可以等到一百步距离再发这些箭,那时候一旦正中,就恐怕神仙也难救!”

此时前去追捕刺客的士兵回报,目标失去了影子,事实上这么远的距离,对方又有心撤退的情况下,一名经验丰富的刺客确实可以安全的从容撤退,这倒并不出乎李云的意外,只是很奇怪,那人究竟是什么人?

不过李云有直觉,他一定有机会见那人一面,甚至那人原本就与他认识。

挥了挥手,令人例行公事的封锁现场,并交谭铭善后处理,李云便钻进马车中,示意继续前行。

第四十九节 演习(1)

原扶于族最大牧场,阿提拉尔牧场附近,旌旗环绕。www.65txt.com

大汉国的黑龙旗,高句丽人的狼旗,还有朝鲜三国的王旗,将这个原本就很热闹的地方变得更加喧哗。

建元二年年度北方集体安全条约成员国军事演习,将围绕这里展开。

作为条约主体国家,大汉国对这次演习格外重视,二万名全副武装,装备精锐的大汉国边军,还有帝国负责辽东以及草原东北安全的最高军事长官,辽东郡守兼护辽东将军李云亲临现场观摩。

对于大汉国的重视,北方集体安全条约成员国们感激得泪流满面,特别是朝鲜三国的国王,在见到了铁浮屠骑兵以及大量精良装备后,眼睛都瞪了出来,他们手底下的随行大臣们立刻就如同苍蝇一般的围在了帝国兵营的外围,指指点点,眼中满是羡慕之色。

这似乎是这个民族的传统,永远臣服于强者。

他们在历史上臣服过中原帝国,臣服过日本,更又拜在米国脚下,见风使舵是他们的特色,善于学习,善于观察强者的爱好,是他们的优点。

譬如去年辽东大军向他们展示了强壮的肌肉以及快速进攻能力后,学习中原话,学习中原文化就立刻成了他们的热门专业,仅仅不到一年的时间,他们就从辽东聘请了数十名学者回去教授自己的子弟。

不过他们的实力与野心似乎永远是一个反比,譬如在这次演习中,朝鲜三国的军队所需要负责的就是后勤维护,以及清扫战场。

阿提拉尔牧场位于匈奴势力与鲜卑势力的分叉,其南方直接与匈奴左贤王的领地接壤,北靠长白山脉,与鲜卑人的龙城仅仅有一百二十公里地距离,战略位置极为突出。

本次演习的主要话题。将是假设阿提拉尔牧场及附近的高句丽盟友遭到来自‘恐怖敌人’的大规模大集群骑兵攻击,而辽东帝国军队按照北方集体安全条约的共同防御约定,驰援盟友,并在野战中分割,歼灭敌人地有生力量。

很显然的。所谓‘恐怖的敌人’所指的不是匈奴,就是鲜卑,乌恒,这次演习挑衅味道相当浓厚,早在半月前,内战中虽然相互打的不可开交。但是匈奴人还是派出了大量斥候在这周围进行全天候侦察,而鲜卑人更是敏感。他们向高句丽人发出一封措辞严厉的信件,询问演习地目的,毕竟阿提拉尔牧场与鲜卑地根本龙城距离实在太近,翻过长白山,站在高处。甚至可以目测到其龙城的兵力规模。

但是李云却并不以为然,他知道。无论是匈奴还是鲜卑,现在一定都在那长白山的有利位置观察这次演习的动向,以评估这个趁着匈奴内战忽然兴起的高句丽部落以及他地盟友真正的战斗力。

对于匈奴友人这种体贴入微地照顾,李云自然是欢迎的。

此事若在三年前,大汉国或许还会受匈奴人的讹诈,现在嘛,谁讹诈谁,就不一定了,李云有理由相信,这次演习之后,匈奴人一定会知道一件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东方的帝国已经崛起,而草原却在衰落。

李云一边揣测着匈奴内战双方头头的可爱表情,一边与高句丽王,大汉国辽东侯韩鲍携手登上刚搭建起来的高台。

草原上,三万多军队全副武装,披着厚厚重甲的铁浮屠骑兵集群格外的引人注目。

韩鲍先是对李云弯腰一礼,以最正统的中原礼节,向这位与名义上品秩相同的大汉官员行见礼,李云自也是回了一礼,看着那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的铁浮屠骑兵,李云心情格外的高兴起来。

韩鲍也是满脸笑容,才一年多不见,这位高句丽王明显的发福了,腰上满上赘肉,走起路来,活脱脱一个大水桶。

一百零八声鼓响之后,狼烟点起,号角声迅速吹起,这代表着演习的开始。

高远上臂一挥,他带领的七千名铁浮屠骑兵,整齐的启动起来,七千匹上等战马嘶鸣一声,马蹄踏下去,几乎将整个地面都震动起来,骑士们骄傲的扬起手中的长枪,缓慢的向前一步,忽然又在高远的带领下瞬间加速,这一刻重骑兵的威慑力尽显无疑。

那一排排闪着寒光的重枪,那些奔腾着的重骑,地面上烟尘阵阵,直看的朝鲜人目瞪口呆,高句丽人心惊胆战。

这就是铁浮屠的真正威力吗?高句丽人震撼无比,原本他们以为,自己那一两千重骑已足可发挥出重骑兵的威力。

却不知,这样规模的骑兵,才是重骑的真正威力所在,单单是看上去,就足够将所有人的勇气给打压下去,这样规模的重骑,已不是靠人海战术就可以对付的,能对付这等规模的铁浮屠集群的,恐怕也就只有铁浮屠骑兵了,寻常步兵轻骑阵型,恐怕连正面应付一个冲刺的能力都欠缺。

高远的重骑绝尘而去,演习正式开始了。

按规划,今天所要进行的是,武力的展示以及各部之间兵力的配合,展示武力,无非就是炫耀条约内部的强劲肌肉,给其他来观摩的目前尚在摇摆中的高句丽部落一颗震撼弹,促使他们尽快脱离错误的轨道,回到大汉国温暖的怀抱中。

而各部之间的配合则是重头戏,李云在后世的电视上经常看到米国的北约内部演习,动辄上万人,飞机坦克,大炮导弹还有海军,几乎是倾巢而出,其目的无非是加强条约组织内部的默契,以为未来可能发生的战争,做好充足的准备。

毕竟假如到了战场上,一旦出现盟友兵力配合不到位,那损失可就几乎是毁灭性的!

自然的,在目前的情况下,高句丽既然是作为打手地存在,李云可不希望一旦真的到了需要支援或者配合的时候。高句丽人关键时刻掉链子,给敌人以可趁之机。

当然演习是演习,战争是战争,两者根本不具备可比性,既然在现代那么先进的战场模拟条件下。演习也不可能是战争。

因为演习完全是按照预先就设定好的模式或者背景进行,基本上不可能出现大的变数,而战争却是残酷的,在历史上很多的重要战役,就是因为一小股部队无法按时到达指定位置,或者某一个环节出现失误。从而导致全面的崩溃。

而且目前来说,这种冷兵器的演习。无非就是演练下火力,冲锋,还有小规模的对抗,真正意义上的战争根本就模拟不出,因为真正的对抗是很容易出现大规模地伤亡。李云可损失不起珍贵的重骑兵。

不过对于大汉国来说,这次演习的主要目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联合作战。而是推销军械,促进帝国的军事装备业地发展,所以这种演习,做做样子给匈奴人,给高句丽人看看就是了。

长白山脚下,一个高地上,这里距离阿提拉尔牧场不足十里,一个鲜卑贵族装扮的年轻将军,走上山颠上,远远地观察着那里奔腾着的骑兵。

“大王,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骑兵?”年轻人很不理解的看着远处,那些浑身重装重甲的骑兵,在他眼中是那么的可怕,他在去年参加过匈奴的内战,深深的体会到了战争的残酷,在战场上,不管是将军还是士兵,死亡永远只在刹那间。

可是今天,他却见到这样一种他完全没有见过的骑兵,全身重装重甲,回想起战场上的点滴,他一个冷战,这样的骑兵,一旦投入到战场上,绝对可以在瞬间就击溃一切草原的骑兵防御,进而撕碎他们,吞噬掉他们,这样大规模,大集群的骑兵冲击……

年轻人闭上眼睛,他仿佛看到了整个草原在这种骑兵面前颤抖,无数的战友被这些浑身厚甲的骑兵刺穿身体,高高挑起来,鲜血将美丽的河流变成红色,无数的部落被摧毁,无数的绿洲被毁灭。

他的旁边,鲜卑人的王,单于步度根也闭上了眼晴,良久道:“这就是中原人的结晶,文化的结晶,在我鲜卑的族谱上,我们的祖先就曾是中原人!”

年轻人不解,疑惑的看了看单于,步度根笑道:“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们鲜卑一族的祖先就是中原始祖之一的炎帝部落,延,你应该也听说过的,我们和乌恒同宗,也和中原同宗”

那年轻贵族正是步度根的亲弟弟,也是最小的一个弟弟,他合法的单于继承人,步度延。

很显然的,步度延,并不理解哥哥这样说的意思。

步度根拍拍弟弟的肩膀,道:“我鲜卑王族一脉,在这草原上已经繁衍了几百年,虽然说,早已经忘却了祖先的习俗,我们不会种地,不会经营,每日以放牧,游猎为生,族人过着清贫的日子,可是,可是我们从来没有忘记过,那中原的繁华,所以我们亲近匈奴,借助他的力量生存下来,积蓄力量,为将来重新入主中原做着准备”

“相信我,我亲爱的弟弟,中原比草原繁华一万倍,那里的财富数之不尽,那里的生活舒适无比,我们的族人假如有机会到那里去做主人,那么我们将从此不再为食物发愁,投靠匈奴人再积蓄自己的力量重新回到中原,这是一种方法,但不是唯一的”

步度根仰起头来,抹去眼角的泪水,继续道:“去年,你的四位兄长都战死了,鲜卑王族的血脉,就剩下你我,匈奴人只是在利用我们,利用我们为他们卖命,这种情况不是我最初的意愿,但是既然错误已经发生,我们只有尽量的去弥补了!”

“所以我决定了,过完这个月,我便将正式将鲜卑的命运交托到你的手里,延,你比我年轻,你更比我有潜力,匈奴已经不能再作为依靠,趁着它还没有倒塌之前,为族人寻求一个新的庇护吧!”

“大王,您的意思是……中原人?”步度延跪倒在地,问道,事实上,他早就已经明白哥哥将他诏回的意思,无非就是要将单于位传给他,去年的战争,给鲜卑带来了巨大的打击,无数的战士战死沙场,鲜卑的人口出现了极大的紧缺,而他的四个哥哥也都相继战死,大哥步度根更是重伤,别看他现在依然精神着,其实这不过是最后的回光返照而已,很快的,他也将离开这个世界,在大草原上,再没有什么比箭伤更为可怕的伤病了。

可是,他却不是很明白,一直以来,他接受的教育就是杀回中原,坐上那里的主人,很明显的大哥的意思与他自小接受的教育完全背道而弛。

“延,我问你,鲜卑目前的实力是有这样规模骑兵的中原的对手吗?”步度根摸了摸胸前的箭伤,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伤口的疼痛越来越严重,恐怕撑不到秋天了。“既然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那么为什么不主动投入进去?加入到他们朋友之中?延,你要记住,当你打不过你的敌人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变成朋友,匈奴如是,中原也同样!”

第五十节 张汤之死

不管别人愿不愿意承认,总之大汉建元二年,草原上的形势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不知道从何时起,和平的呼声在匈奴内部中出现了。(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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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要让好战的匈奴人,特别是现在已经杀红了眼的敌对双方停下手来,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事实是,和平似乎真的有迹象要来到了。

双方从七月初就开始全面的休战,并停止了相应的骚扰,侦察等敌对活动,甚至还有传言说,伊稚邪甚至派出了密使,亲自到王庭与阿步拉商谈了和谈等事宜,甚至还开出了承认于单合法性等重大退让的条件。

这一切的一切迹象都表明了,匈奴人似乎一夜间开始爱好和平了。

这让长安的帝国官员大跌眼镜,一个个腹诽不已,事实上,无论主和派还是主战派,都真心的希望,匈奴人永远内耗下去,这世界上再没有什么事情,比天天坐在家里看死敌窝里斗,欣赏一场场由文宇汇集而成的精彩战役更让他们觉得兴奋的了。

不过,长安城从七月起也明显的发生了变化,首先,对匈奴情报的保密性提高了一个档次不止,在庭议中丞相与大将军联手通过了一项针对边关兵力等重要军事战略情报保密的法案,规定非特殊情况,一切边关兵力部署以及军费开支等情报,非千石以上官员,不得翻阅,同时大将军府和丞相府专门进行了一次针对自建元二年起前后三年在这两个重要部门担任六百石以上大员的官员,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清查,不仅仅突然搜查了数十名官员的府邸,更对其祖上的来历以及宗族历史进行了彻查。结果十三名重臣被捕,他们的罪名分别是渎职,以及倒卖军械,里通外敌还有谋反罪无不属于诛族大罪!

庭尉张汤地动作更快,他很快的查清了这十三名大臣的罪状,严格的依照大汉律进行判罚,这一十三家大臣的合府上下无一幸免,全面被处以斩首,首犯更是被执行了更为残酷的腰斩。

一时间长安城闻张汤之名色变。从建元二年三月起,这名年轻的帝国庭尉就已经亲自判决了四十余家豪门的死刑,累计共有四千多人因为被他抓到把柄而被处以极刑,其余充官,流放。充军者无算。

建元二年一年之内帝国执行的死刑犯数量,就超过了帝国前面文景两帝总和地一半。

免死狐悲之情在帝国的豪门中迅速散播开来,这些世家门阀不敢对天子有怨言,于是就把怒火发泄到作为执行者的张汤身上。

倒张联盟迅速在帝国中央形成紧密的联系,他们或以乡为党,或以学派为党,在短短的一个月内先后七次上了‘请罢庭尉书’。

甚至还有世家年轻子弟,以血为书上奏天子,请罢张汤。

众人烁口一词,皆指责张汤为前秦酷吏滥施刑罚。有伤天道人和,一时间长安群情激愤,七月二十,再加上有人爆出庭尉张汤在审判武陵余阀一案过程中粗暴地严刑逼供,屈打成招,致使曾经得到先皇以及孝文皇帝亲自接见。并被授予卿爵的余阀老家主余道明因受刑不过,残死狱中,而张汤为掩盖罪行,慌称其是病死。

张汤严刑逼供上卿,是为不仁惹怒了几乎所有贵族阶级,所谓刑不上大夫。这是传统,就算是当年最为严格的法家学者商鞅也不过如此。

逼死老臣,特别还是曾经在孝文皇帝朝被天子倚重过的南方大臣,是为不敬。因为孝文皇帝曾亲准余道明,可骑马入宫,上朝不拜,虽然在当时,受到这样照顾的大臣不少,但是余道明却是至今硕果仅存的那么几个孝文朝老臣,好歹也还是当年朝中威镇一方的重臣,再加上大汉律本身就有对老人不得动刑的规定,身为庭尉张汤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为逃罪责,欺君瞒上,是为不忠!

此事一经告发,长安的局势急转直下,原先张汤或许还有那么几个支持者,但是到这个时候,树倒糊协散,谁都知道,张汤命不久也,就连老友主父偃见了张汤也立刻绕道而行。

现在的局势就是,大汉国包括田,宁,张,窦等大门阀在内,人人无不欲噬张汤之肉,尽饮其血,张汤得罪地不再不是一小撮利益集团,而是整个帝国的精英阶层。

在这个时候,就算是天子再想保他,也是不可能,因为这关系到帝国的稳定,特别是此事披漏后,武陵当地群情激扬,长沙王更是罕见的在一天内连发十二封加急血书,直言张汤一案,若不严处,武陵恐有事变。

是的,余阀在武陵地区经营数十年,势力深厚,更与武陵及其附近大多数少数民族侗寨,保持着相当良好的关系,多次与其大部落首领联姻。

南方的局势因此一案,变得不再稳定。

庭尉张汤成为大汉国历史最年轻,在任时间最短,同时也是名声最差的庭尉,天子刘彻在重重压力下,下令革去张汤全面官爵,逮捕归案。

二十四日晚间,张汤在狱中服毒自杀,年仅二十六岁。

张汤一案从案发到张汤横死狱中,仅仅不到五天,长沙王的加急血书,甚至还没有到达长安,他就已经死了,变化之快,发展之迅速,大大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这个案子影响深远,贵族阶级们在大汉国又一次的战胜了天子,再一次证明了,他们的力量足以改变一切,这个案子使得很多人看到了,原来整合自己地力量,居然可以与天子直接对抗,无数的小心眼和暗中的交流迅速加剧,这个世界没有人会愿意将自己的性命完全地交给别人。

而天子刘彻也同样的意识到了大家族大门阀对自己威权和统治的危害,削弱大家族的力量,扶持新的利益集团来对抗现有势力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然而张汤却成了一个悲剧,一个牺牲品,尽管他用死换来家族的平安,但是不可否认的,张汤给了他继任者一个很好的教训:别太得罪大家族!

第五十一节 出路

站在长白山附近的高地上,俯瞰整个阿提拉尔牧场,大汉的军官们不得不感叹,草原的美丽,它是如此的纯洁,美丽,而又不失壮观。(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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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千百年以来,游牧文明与农耕文明两种完全不同的世界观和价值观,直接导致了草原民族与中原农耕民族的激烈交锋。

历来,当草原民族强大时,他们必然入侵中原,以收获战争带来的红利,而当中原帝国强大时,庞大而精锐的中原帝国天子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同样是远征草原,驯服蛮夷,以显示自己的武功。

对于草原人来说,强大时掠夺中原的人口,物资,财富,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是草原上最基本的生存法则。

而对于中原帝国来说,在传统意义上,一切草原民族都属于蛮夷,不开化的人群,而自己是文明的象征,文明人和野蛮人之间很显然不具备有效的沟通的渠道,所以强盛的帝国总是喜欢去教训一下这些不开化的民族,用武功令他们屈服,畏惧,更彰显出自己的强大。

但是,正是这两种截然不同,却又同样采用暴力的手段解决争端的处理方法,使得中原帝国与草原民族进入到一个恶性循环中。

匈奴倒下了,鲜卑站了起来,继续与中原战斗,鲜卑融合了,柔然又崛起,辛苦打败柔然,突厥又冒了出来,契丹,女真,蒙古,在这冷兵器时代,草原的游牧民族。中原人永远无法彻底的消灭,打倒一个,势必站起另外一个更难缠的敌人。

历史上,两汉对草原先后采取了暴力加利诱的政策,以希望这些野蛮人归化,以永绝后患,这个政策在东汉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包括东匈奴,鲜卑。乌恒,高句丽等族先后获得批准迁入内地,但是东汉末年地黑暗社会将这些民族彻底的推到了帝国的对立面,面对黄巾起义,这个曾经辉煌的帝国崩溃了。随之而来的是几百年的战争,屠杀,草原民族与中原帝国相互对立,相互屠杀。

唐王朝从废墟中建立后,同样采取了相同的手段,首先强大的唐军横扫草原,击败最大的敌人突厥,然后再采取怀柔的手段,拉拢,分化这些桀骜不驯的野蛮人。

相比东汉。唐人的心胸更为宽广,在贞观到开元年间,帝国在它势力所可能触及的地方都获得了巨大成功。

万夷朝拜,无论是突厥还是倭族,东到大海,南到大漠。西临大食,北到西伯利亚,这个强盛而又有着超远战略目光的强盛帝国获得了几乎所有民族地尊重,被他们真心的称呼为‘天可汗’。

唐帝国的外交政策是历史上所有中原帝国做的最好的,既不狭隘偏激的看待曾经的敌人,同样也不一味的只追求面子上的问题。对于国家利益,他们从不含糊。

信守承诺,遵从约定,不仗势欺人。同样也不特意献媚取好,当战则战,当杀则杀,帝国的将军和外交官们用铁和血给和平铺路。

即使是日本,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唐帝国是古代世界上最优秀,最强大,最文明,最开放地帝国。

贞观到开元的帝国,一直就是当时世界的警察以及执法者,它从不避讳任用外族能将,努力的通过文化的方式给周围民族洗脑,同化,而且做的相当地出色!

可惜的是,在节度使问题上,这个帝国太过自信了,以至于各重镇节度使失去了节制他们的力量,最终导致了帝国的崩溃。

唐朝之后,帝国的民族政策全面开起了倒车,不仅仅放弃对外族同化的努力,也同样地大量篡改了儒家经典,内圣外王,变成内王外圣,创下自董仲舒时代后,又一个篡改,颠覆,销毁儒家精髓文化的高潮,帝国从自失去了对草原民族的战胜欲望,自此之后,元,明,清继续着宋人的错误政策,节制军队,对外献媚,对内残酷,强汉盛唐地辉煌就此终结。

李云站在这高地,思索良久,草原问题,若不能在现在定下基调以及解决的基本原则,恐怕即使战胜了,征服了这个地区,几十百来年后,一切又将回到原点。

而这个问题,是汉唐帝国无数贤人能者,数十代人苦苦思索而没有最有效解决的,唐帝国曾经离彻底解决草原问题很近,很近。

文化入侵,物质诱惑,再辅以无敌的军队,彻底的打消有心人的贪欲,他们做的确实出色。

时光回转,千年之前的现在,大汉帝国是否有这个魄力,决心?

答案是未知的。

唐人的政策,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当时的社会风气所致,那个时代,他们强大,自信,开放,帝国的大臣坚信,自己的国家有实力阻止一切外族的不轨,他们同样的也对自己的文明有着强大的自信,他们认为,在文明面前,野蛮的草原人必然屈服,最后同化。

可是现在,大汉国并没有唐帝国那种环视天下,老子第一的王霸之气,甚至即使是单独面对匈奴,帝国国内也缺乏足够的自信,更别说要像唐帝国一样,对外族毫无歧视。

要解决这个问题,李云自知,第一就是要取得对匈奴战争的胜利,树立起民族的强大自信,再通过舆论的引导,逐渐的消除人们对外族人的担忧,以及对草原的恐惧。

接下来,将草原人部分迁到内地来,不管是通过利诱的办法也好,武装贩奴也好,总之,必须最大可能的减少草原的原住民,将这些人口打散,分开,分配到帝国的各个地区去,湘楚,桂阳。蜀地,总之离草原越远越好。

同时在草原上,李云认为,应该分两步走,一方面鼓励内地的帝国公民到草原上开办牧场,发掘矿场,另一方面,则要加强对草原民族的控制。

李云认为,在控制这些民族地工作方面。做的最好的还是满清的八旗制度,将这些强力民族通过分化,或者给予一些比较强大的部落首领以相同于其王族的身份地位,促使他们内斗,使得他们之间产生裂痕。矛盾,甚至冲突,就如乌恒与鲜卑一般,本是同根同源同种的兄弟,却是相互仇视,敌对。

然后再在文化上不断给这些民族首领以及族内杰出青年以洗脑的方法,如此三五十年后,草原上将再没有独立的民族,他们只会有一个名字,汉人!只会用一种语言:汉语。更只会认为自己是汉人。《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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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舆论地引导和思想上的洗脑,使他们知道,帝国和草原的战争属于内战,属于兄弟阅墙,帝国的军队是来解放处在残酷的奴隶主剥削下地草原人民,是将文明和希望带给他们的英雄,而不是入侵者。

这样一来,只要政策到位,引导到位,李云不认为在接受了汉人的文化,语言以及思想上的全面洗脑之后,在享受到较为舒适的生活。和平的岁月后,草原上的人还不会认同帝国,到时候就真正的是全部民族一家亲,大汉和谐幸福乐了。

初步的定下这个基调后。李云显得很开心,不时的和高远交谈起来,山下,刚刚演习完毕,正在休息地骑兵们见了主将们如此高兴,虽不知道原因,但也是同样兴奋的和周围的高句丽士兵交谈着。

几个汉人重骑兵卸下身上厚厚的重甲后,露出一身强壮结实的肌肉,走到高句丽人中间炫耀起来,高句丽人也不含糊,立马跳出几个最强劲的壮汉,双方友好地玩起了草原上最流行的摔交比赛。

高远这家伙,最是护短,在见了两个大汉的壮汉落败之后,他嗷嗷一叫,向李云告了个假,就冲了进去,直接挑战那名身材高大的高句丽勇士。

李云今天心情好的很,连骂都没骂高远,只是乐呵呵的在一旁看着,事实上他最喜欢高远的地方就是,这斯够护短,而他一向认为,不护短的将军,不是一个出色的将军。骂他,不过是习惯了,见了高远不骂几句,他心里就别扭。

高远一上场,高句丽人就立刻不支了,这肌肉男的力气可是这次军中最大地,以前整天穿着厚甲也不觉得累,高句丽人虽然对于摔交有经验,但是面对这个你怎么拉也拉不动的肌肉男,他们的技巧再娴熟,也是白搭。

这边朝鲜辰韩国的大臣律之中,见了李云高兴,立刻就凑上来亲热“外臣辰韩国王相律之中见过天朝将军大人!”

这律之中显然学了一口流利的汉话,说起来居然并不生涩。李云今天高兴,见了这人,也微微的点点头,道:“王相不必多礼,来人给王相看坐!”

律之中激动了好大一把,连忙诚惶诚恐的再三道谢,坐下来以后,他才又道:“将军大人,下国国王,有事托外臣问将军,不知将军可有空闲指点下下国的发展?”

咦!李云略微有点好奇,朝鲜人蛮聪明吗,这么一会就学会了谦虚和学习。

他点点头道:“王相有事便直说了吧!”

律之中清清嗓子,做的和帝国的学者一样谦虚道:“下国人少地贫,天朝也是知道的,这高句丽盟友还可靠放牧牛羊,买卖奴隶发展,可是下国身处半岛之上,人口匮乏,又不适合放牧,所以下国很担心,怕数十年后,下国会因贫穷而亡,所以恳请上国指点迷津!”

李云托了托下巴,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你要一个赚钱的办法是吧!恩恩,给你一个机会,一个一举奠定未来世界某行业垄断的机会。

李云笑了笑道:“辰韩国是大汉的盟友,大汉国是不会坐视盟友吃亏的,其实在昨天本将就有一个想法,这个办法绝对适合贵国!”

律之中一下来来了精神,忙追问道:“恳请上国赐教!”

李云道:“贵国可以充分发挥另外一种资源啊,譬如……譬如……”李云顿了顿说话的速度,做出尴尬的样子道:“譬如女人,大汉国幅员辽阔,其中最赚钱的行业就是各个烟花之地,可是大汉国现在对于女性的保护和贞洁的重视程度越来越高,这些暴利行业面临着严重缺乏女人的尴尬局面,特别是军中,军妓的来源日益短缺啊,将士们想要舒缓压力,却没有地方,本将相信,贵国拥有着这种强大的资源,可以和大汉进行优势互补,从而解决贵我两国的共同问题”

李云说完又看了看这位辰韩的承相,做出很严肃的样子,道:“这个具体怎么做,还得是要贵国决定不是?王相就将此话带给贵国国王,由他来做决定吧!”

第五十二节 局势

整个演习一直持续到了七月底,这次演习,说实话,顶多算是一次作秀和试探。(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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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比现代的北约组织演习一样,出动了最精锐的部队,在匈奴和鲜卑的交界处,大张旗鼓,大造声势,生怕匈奴人和鲜卑人不知道这次演习一样。

当然,在演习过程中,帝国军队也首次和境外草原军队进行了联合作战演练,初步确定了帝国对辽东以北的广大草原的主导权,并初步确立了宗主国的地位。

事实上,这只是第一步,要想把这些向来散漫的高句丽部落彻底的绑上帝国的战车,还得通过政治和军事的双重手段。

在政治上,帝国需要尽最大可能,争取到亲汉和中立部落的好感,那些个什么爵位也不用吝啬了,该封就封,反正只是一个名义,他们并不占用帝国的任何资源。

在军事上面,帝国则要加紧输出培训军官以及先进军械。通过输出大量军官,大力培养亲汉势力,努力使整个高句丽人的军队全面采用帝国的编制,帝国的作战标准,帝国的系统,并通过高科技军械的输出,完全使这个民族的军备以及后勤补给依赖帝国,这在现代,就等于是美国对北约的控制手段的翻版。

至于朝鲜半岛上,帝国看重的是那里廉价的资源,打个比方吧,一石粮食,在帝国的售价至少是七十钱,这还是全面丰收的年岁,而且还没有计算运输等方面的损耗,可是同样的,一石粮食,在朝鲜三国中。最高售价也仅仅相当于帝国的四十钱。

朝鲜极度缺乏铁器,他们至今依然使用着青铜或者黄金作为流通货币,即使是帝国最不值钱的私铸钱,对于朝鲜人来说,也是极为坚挺地货币,在这样的情况下,帝国铸造的金钱将逐步取代朝鲜三国的原有金融体系,这个金融的控制问题,即使是帝国也没有多少予以考虑。更被说朝鲜了。

因此,李云相信,一旦帝国的金融制度完全取代朝鲜三国的金融制度,那么也就等于是,帝国可以随时把自己的经济风险和通货膨胀带来的影响。转嫁到朝鲜身上。

想当年,美国人一个广场协议,使得日本成为美国经济衰退地戴罪羔羊,一夜间倒退二十年,从而失去了对美国第一经济强国的威胁。

那时候日本可是有自己的金融体系,可以预见,一旦朝鲜的金融被帝国控制,那么……岂不是想怎么宰,就怎么宰?

当然,现在是需要借助这个形势。努力使他尝到甜头,在高速发展的帝国经济带动下,让朝鲜地经济凭空飞跃起来。

但是,绝对不能让他形成独立自主的工业体系,以及制造业。朝鲜的发展,应该是对帝国输出大量廉价的资源,原材料,甚至人口,而进口帝国制造的精美器皿,高科技武器,这样一来。他经济越发达,对帝国就越有利,更不会对帝国构成哪怕任何意义上的威胁。

关于风险转嫁,以及经济文化侵略。李云并不是很在行的一个人,毕竟,术数有专攻,他不是全才。

但是,在临邛,东方朔却是这方面的高手,前几个月,杨谋还专门写信来说,对于这个狡猾的家伙,他实在看不住了,隔三差五的,他就喜欢搞的陷阱什么的,玩玩文宇游戏,帮着舅舅张正范在临邛商会里大杀四方,威风无比。

算算年纪,这家伙也该有十七岁了吧。

十七岁,霍去病就已经功冠全军,相信东方朔同样不会令人失望,更何况这家伙在军事上面也颇有造诣,要不然,怎么整个辽东枢密院的年轻军官们都叫他老大?天天盼着他来,要知道那些家伙的年纪可都比东方朔大!

想了想,便决定是时候将这个自己三年前埋下的奇兵,搬上台面的时候了。

在草原上呆了半个多月后,辽东大军顺利地完成了作秀任务,至少引起了想要上钩的鱼的注意。

同时也由于匈奴内战似乎有全面停战,并整合的趋势,李云也不能再呆下去了。

要知道,草原民族,最大的优势就是其迅速的恢复能力,往往当你认为他已经被打跨地时候,他却又再次恢复过来。

历史上,刘彻在位的时候,可是将匈奴人像赶猴子一样,打的没了脾气,以至于这位大帝晚年亲征草原的时候,匈奴单于远避三千里,并递上降表,自称侄子。

可是没几年地工夫,匈奴又再次成为帝国边境的严重威胁,并再次控制了草原的绝大部分土地。

现在,匈奴人打的好好的,忽然停战,这对于李云来说,是一个极大的威胁,原本计划上的分别对两派售卖军械,大发战争财的计划,完全停顿下来,需要重新计划。

当然,李云并不认为,匈奴人这么快就实现了真正的和平,伊稚邪派和单于派的军队,应该来说,依然有着极大的矛盾。

很显然,是大汉国和月氏,乌孙等国越来越表现出来的这种充满逼迫性进攻味道的威胁,促使他们不得不暂时停下战争,联起手来共同应付危机。

当然,任何事情都有两面,匈奴内战暂时和平的迹象,也充分表明了,在战场的另一侧,乌孙和月氏,特别是乌孙人,越来越敌视匈奴,甚至仇恨匈奴的具体表现。《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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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说明了,匈奴内战虽然停止了,但是很可能新一轮的草原争霸就将开始。

届时匈奴人将面对东北的高句丽以及西北的乌孙,月氏等新兴势力的夹击,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棋局。

在历史上,月氏人与乌孙人以及匈奴人都有着血海深仇,这种仇恨不是一天两天的积累,而是近一百年来。草原民族矛盾地最终爆发。

可问题就是,假如月氏不能和乌孙联手,单靠这两族任何一个力量,很显然,除非出现奇迹,否则是不可能挑战匈奴的霸主地位。

而偏偏,乌孙和月氏相互间都存在仇恨,而乌孙在历史上又得到匈奴的帮助,这在感情有些代沟。

而在东北草原上。从蒙古草原一直延伸到高句丽的领地,这里鲜卑,乌恒,匈奴,高句丽。四族势力盘根错节。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高句丽,鲜卑,乌恒都是发源于长白山的古游牧民族,也都是被中原天子驱逐的民族。

在这个意义上来说,他们应该是兄弟,可偏偏问题就出在这里,乌恒是从鲜卑分裂出去的民族,两族的仇恨已经蔓延到整个民族,双方势同水火。

而且双方都有可能。也有机会趁匈奴崩盘的瞬间,实现自己地霸业,可问题就在这里,霸主只能有一个,蛋糕也就这么一块,在这东北草原上。却有匈奴,鲜卑,乌恒,高句丽虎视眈眈,匈奴想要保住自己的霸主地位。

鲜卑,乌恒则想趁机而起。作为新兴势力,高句丽在得到了大汉国的盟约和全面军事援助的约定后,新式武器和新式兵种,迅速成军。铁浮屠重骑兵出现在高句丽人的作战序列后,这个民族已经具备了对鲜卑和乌恒地作战能力,更有机会借助大汉的力量成为这个草原的主人。

在这个情况下,没有人会愿意放弃霸业,成就千古不世的帝国。

整个棋局的复杂性,以及其中各种因素的纠缠,使得没有人可以准确的判断,这场棋局,究竟谁会赢。

不过按照李云的计划,草原上的事情,以及各种复杂的民族关系和民族仇恨,帝国都不需要理会,在初期坐山观虎斗,大发战争财就是。

当然更好地办法也有,那就是暗中挑拨,甚至引诱这些草原民族组成两个根本对立的集团,相互撕杀,就像美国人在一战和二战干的那样。

管你协约国还是同盟国,你们使劲打就是,看谁稍微有点不行了,赶紧的上去输送军火,鼓励他们继续打,等到草原上的鲜血流的差不多了,到时候随便一个借口,就可以出兵草原,高举民族解放地正义大旗,将所有的反对者都推到历史的大河中去。

这样一来,帝国不仅仅将以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大的收获,更可将这些草原民族之间的仇恨推到最高点,让他们相互结下血仇,永世仇恨,就和苏格兰以及英格兰人一般,老死不相往来,这样或许草原上出现新地强力民族和强力人物的机会就会大大减少,几百年后,草原也就将彻底属于帝国,这里只有汉人,只有大汉国,不会再有人记得匈奴帝国,乌孙王国,月氏帝国。

这种前景是美好的,但是需要付出的汗水和努力,却是寻常人难以想象地,其中更存在大量的变数,稍微不甚,就将引发多米诺骨牌效应。

谨慎,客观,理智,是这一计划最重要的执行因素,帝国只能唱白脸,不能唱黑脸,即使唱了黑脸,那也得赶紧的抹去一切痕迹。

大军告别高句丽王族的领地后,渐渐向东行,从长白山脚下,沿长城回到辽东,中间,谭铭送来了长安的最新情报,张汤死了!

接到消息,李云在瞬间就有些发楞,张汤之死,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意味着改革的低潮来临了,传统势力将借这机会全面反扑。

对于张汤,李云确实有些惋惜,可是他确实该死,他这样严厉的执法,完全就是一个极端的例子,执法严格也就罢了,你不能被人抓住这样致命小辫子啊!

现在还能说什么?只能是叹息一声,怒其不争,恨其不力!

第五十三节 两难

建元二年,八月初四。(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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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大军回归辽东要塞,各部相继按照编制,在军官们的带领下,重新回归各自的军营。为了奖励他们在演习中的出色表现,李云已下令,所有参演军士休假三日。

因此整个军营中一片欢呼,三天的假期,对于一年中仅仅只有数天假期的普通士兵来说,实在是太宝贵了。

这三天,辽东城注定将成为他们的狂欢之都。

为了让这些辛苦归来的将士,充分的享受,郡尉谭铭也下了命令,这三日内,辽东城全面停止宵禁。

对于普通的士兵来说,这三天是难得的狂欢时间,他们不用训练,不用操演,更不用担心被长官责罚,可以尽情的欢呼,尽情的游玩。

但是,中高层军官,以及枢密院却不可能有这机会参与进来了。

由于草原上的形势已经发生了决定性的变化,因此,原先制定的计划需要大范围的进行修改,按照要求,枢密院必须能够在战争之前,提供给军队至少四套作战方案,其中必须包含了进攻有利情况,进攻失败情况,撤退路线,前进路线,以及攻击点。

他们还需要立刻根据从高句丽人手中得到的最新草原山川地理形势情报,绘出较为标准的草原地图,提供给军方。

可以说,正是由于有枢密院地存在。辽东军地战斗力已经开始发生了质变。

枢密院现在已经开始承担起辽东军队的大脑职责。它发布命令,提供作战方案,绘制地图,整合各种情报,并及时通知军方。

和平时期,它是军队的智库和参谋团,协助军方训练,计划演习。战争期间它便是一个协调与辅助机构。

协调物资的调配,辅助军方将领参与到指挥中去。

相比于枢密院,李云的麻烦更大,张汤一死,谁都知道,天子将不得不暂时退让,但是目前,却还有另外一个棘手的问题存在。

皇后陈阿娇,到目前为止。依然是皇后,尽管她被软禁在冷宫中,尽管她的罪名已经被基本定调,但是天子还没有正式下诏废除她的后位。长乐宫也还没有点头同意。

李云敢肯定,这将是目前最大地变数。

倘若刘彻执意不顾内阁以及长乐宫的反应,废除皇后,以卫美人为后,那么形势就将彻底逆转,结果将是惨烈的,要嘛,刘彻指挥军队。血洗长安反对派,打倒全部反对力量,要嘛就是建元新政在朝堂上彻底败北,刘彻将失去对这个国家的控制权,现存的绝大部分改革政策将被颠覆。

在这个危险的情况下,李云是绝对不会坐视长安城的变局!

他拥有着包括奴隶,附庸族在内的十万大军,辽东军的战斗力傲视天下,二万铁骑足以横扫一切。

倘若情况真地发展到了刘彻被软禁,建元新政全面崩盘的局面,那么没有办法了,他只能拿出自己的那四分之一诏书,传诏勤王了。

因为假如事情真到了那个地步,以长安城现在的局势以及各大门阀家族之间地相互纠缠局面,再加上有心人暗中作梗,很有可能,大汉国将发生建国以来最大的政治动荡,也许到时候波及的很可能就将不再只是长安了。

而将会是整个帝国,或许这个帝国就将从此回归乱世。

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现在与历史上的建元新政有着本质上的区别,首先,历史上建元新政之时,田窦两家依然亲密无间,田太后也依然没有插手政治,陈阿娇依然可作为刘彻的天然保护伞。

而现在呢,田窦矛盾已经公开化,激烈化,洛阳宁阀,长安张阀,蠢蠢欲动,陈阿娇一家现在恐怕已经恨不得刘彻立刻就死。

在这种情况下,一旦长安大乱,那么很有可能未央宫就将受到严重冲击,对此李云很怀疑卫尉李蔡到时候是否有足够的冷静来保卫未央宫,而倘若卫尉失去了对长安军队地掌握权,那么这时候一旦有人心怀不轨,失去卫尉指挥的未央宫镇守军队,很有可能出现慌乱,一旦这种情况出现,又被有心人抓住,成功的刺杀了天子。

那么一切就都完了,为了保命,也为了后代,田窦两家将不得不大打出手,长安城将成为战场,而且天子一旦有失,那么举国上下将立刻出现震荡。

现在可不是当年平灭吕后时期的局面,大汉国花了四十年时间,不断的削弱了诸侯的实力,增强了各地郡守的权利,加强了中央集权。

这与以前有着根本的不同,平吕后时,当时帝国各地的诸侯实力强大,齐,赵,吴,楚等国更是拥有着不亚于中央政府的兵力,而且当时帝国的开国公侯们也还没有衰落,这股实力依然足够稳定国家。

可是现在,诸侯的实力大打折扣,忠于帝国的公侯早死的差不多了,继任的人大都是奢侈懦弱之辈,而唯一可以整合他们力量的人曹寿也去了,基本上诸侯和公侯力量已经不可能再起到当初那样的稳定作用。

而地方家族门阀的势力却成了几何数字增长,这些门阀世家行事,并不是以国家利益为最高点,而是自身家族利益为最高,一旦发生天子遇刺的事情,那么他们肯定会有人生出叛乱之心,豪赌命运。

倘若李云真在辽东坐视长安大乱,那么他就很可能将成为历史的罪人,这个国家的罪人!

辽东不像其他地方,这里严重的缺乏人口以及后勤设施,不可能负担起目前这支庞大军队的开销,在军械供应方面也严重受制于帝国的中央供给,所以辽东军队虽强,人马虽多,但是却不可能起到乱世之中稳定乾坤的作用。

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在目前的态势下,李云唯一正确的做法就只能是一旦事情真有朝全面恶化的情况发展,那么辽东大军就只能勤王保业,以先帝的名义,兵出辽西,直接向天下人表明自己的态度:我们坚决的站在天子这边!

现在李云不得不佩服先帝的远见,这样一份诏书,虽然有些小人之心,但确实可以在关键时刻扭转乾坤,稳定大局。

成王败寇,李云清楚,一旦辽东大军兵出辽西,长安的局势就会立刻得到稳定,这世界上再没有比那些大门阀大家族更会作选择题的人了。

这样一来,太皇太后假如真参与进来了,并且与天子全面决裂,那么获得胜利之后,刘彻第一件要干的事情,就是软禁太皇太后,而且历史书上也将对这位杰出的女政治家百般诋毁,就如同后世历史书诋毁,污蔑武则天一样。

而这一切完成之后,李云自己也将陷入一个真正的危机中去。

辽东大军兵出辽西,稳定了天下局势后,李云自己就只能选择下野,因为他已经犯了任何一个皇帝的大忌讳,未得虎符,私自出兵。

这个时候,李云若不主动放弃辽东的兵权,那么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会高兴,岳飞,袁崇焕是怎么死的?

难道他们的皇帝不清楚他们的忠心吗?

原因恰恰相反,这两人都是皇帝亲手提拔,亲自委以重任的大将,可是最后为什么又被皇帝亲自下令杀了呢?

还不是这两人有拥兵自重,培养私人力量的嫌疑?

皇帝虽然相信他们的忠心,可是皇帝并不能相信他们的部下,便如袁崇焕,崇祯皇帝几次下令其部将祖大寿回援北京,可是祖大寿却拒绝了,这边袁崇焕一写书信,祖大寿的关宁铁骑就迅速的回来了。

换任何人当皇帝,都会杀了袁崇焕,这不是能不能杀的问题,而是不得不杀!

李云虽然有点小聪明,可他还没有自负到自己比岳飞更出色,比袁崇焕更厉害的地步。

一旦交出兵权,李云清楚,命就不再是被自己掌握了。

到时候,李云自己运气好点,还可以安安乐乐的跑回临邛,当个安乐侯,倘若运气不好,刘彻有一天看他不顺眼了,那个时候,这笔老帐就是该清算的时候了,随便一个罪名就足够李云死一千次,一万次了!

这是一个二选一的选择题。

a盘踞辽东,坐山观虎斗,倘若运气好点,还可以趁乱世而起,自己当皇帝。

B出兵辽西,敲山震虎,逼迫长安所有的势力冷静下来。

a肯定是不用想了,虽然李云也不是没有私心,说实话,皇帝这么威风的职业,谁都难免动心,可是,李云清楚,他不是那块料,而且帝国好不容易有了七十多年的稳定和平岁月,这个国家已经再也经不起如同秦末那样的动荡了。

B嘛,说实话,下这个决心很难,这个决定一旦作出,那么李云就等于将自己全家的性命交到了朝廷手里,从此以后低调做人是他唯一的选择。

两难!左边是自己,右边是国家,李云原先以为,在国家和个人面前的选择,决定是很容易下的,可是当他真正面临这个的时候,他却有些犹豫了。

现在唯一的一线生机就是,太皇太后和刘彻两个人都退让一步,化解这场危机,否则的话……

第五十四节 水落石出

建元二年的夏天,是大汉国建立以来危机最为严重的一年。(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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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中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导致这个世界的发展走向另外一各道路,在这个敏感时刻,得知长安变化的各重镇镇守大将,都不约而同的采取了相同的积极的应对措施。

相对而言,姜,终归是老的辣。

建元二年八月初七,渔阳,云中,代郡,上郡四镇太守同时收缩自己的防御圈,大军以休整的名义集结到靠近长安的上郡附近,四位帝国老臣用他们的态度表明,帝国边军绝不会坐视长安动荡而不管,即使为此搭上全部政治前途也在所不惜!

受到此消息的刺激,右北平四万边军也在李广将军的率领下,沿长城防御,退守到右北平与广安国的边境地区。

这样一来,一旦长安有变,集结在上郡周围的四镇边军就可以迅速以勤王的名义,在二天之内开拔到长安,而右北平李广将军的大军也随时可以沿广安国一线,直取太原,上党等重镇,从而形成对京畿地区的绝对保护姿态。

但是,很显然这些重镇将领的背后都或多或少有着朝堂上主要政治人物的影子。

譬如四镇大将中威望最高的程不识将军,他的女婿兼爱将都尉窦士奇便是帝国第一大门阀窦氏的新一代代表人物。

而右北平李广将军地兄长则是长安负责皇宫以及城池防御地卫尉大人李蔡将军。这一系家族官员由于人才辈出。现在已经隐隐有了朝大门阀发展的趋势。

因此谁也无法断定,这些边关大将的真正意图,毕竟在这个敏感时刻,边军忽然大规模集结到靠近长安的地方,不管是天子派,还是反对派,都对此忧心重重。

十一日,更震撼的消息传来。辽东边军出现在了靠近辽西地区的道路上,这条用奴隶的汗血修筑而成的宽敞大道,如今已成为可承担十万大军地后勤补给任务的重要军事道路。

长安城的勋贵们,谁不知道,辽东李云是天子系最重要的边关大将,手握七万精锐,更有着二万最具战斗力的新式铁浮屠重骑兵,以及大量攻城器械,尽管按照他们的速度。最快也需要半个月,才可以抵达长安。

但是,谁也不能忽视这样一支军队的强大战斗力,七万辽东军,目前最保守估计也当得上十五万精锐边军。

十三日,天子下诏,废除陈皇后的皇后之位,改立将要生产地卫美人为新的皇后,同时命令右北平李广将军带领麾下,有功将士,回长安述职。

天子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废除皇后,这样一来,保守派与改革派的矛盾开始走向公开化,保守派在天子废后的第二天早朝。便集体抨击帝国整个建元元年地新政,他们以张汤案为突破口,努力寻找各种新政的矛盾,借此证明新政完全是逆天而行,是错误的政策!

而改革派则举出去年一年,帝国财政收入破历史记录以及各地丰收的证据,努力证明自己是对的,而将新政中出现的所有问题,全部推到张汤身上。

庭议从早晨一直持续到下午,两派大臣各持己见,相互举证攻击,若不是在朝堂之上,恐怕一场械斗就再所难免了。

最终双方不欢而散,保守派大臣在下午便集体出现在长乐宫外,跪求太皇太后出面,主持朝政,以便将政局‘重新纳入正道’。

此时长安城中仅仅拥有三万多守备兵力,其中绝大部分是长安本地子弟士兵组成的御林军,而在御林军这支帝国天子亲自指挥的军队中,各种势力盘根错节,保守派与改革派都拥有着在关键时刻,调动这支军队地能力。

在这个情况之下,田窦矛盾却进一步进化,大将军窦婴当朝弹劾丞相田汾‘御下不严’‘纵容子弟,横行乡里’以及渎职等十数项罪名。

原因的起因,就在于有人举报,丞相府主薄杨乐以及其他十几名官员涉嫌严重的腐败受贿问题,他们在今年的税收统计中暗中操作,企图通过一些手段,贪污掉今年巨额税收中的一部分,而且动机,用途都不明显。

很显然,丞相大人才是幕后真正的指使者,有证据表明,这笔金钱最终将会被挪用给太原太守田勇,组建军队。

尽管丞相大人的本意是太原军费预算远远低于辽东,因此想耍点小手段,给自己家的孩子多点军费。

可是,这在大臣们的眼中,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你挪用税赋给自己的儿子添置军械,训练军队,那么你想干什么,谋朝篡位吗?

田汾可没有这么傻,他自然是不会承认这些的,窦婴说他御下不严,他立刻就自呈了一份万宇的告罪书,窦婴在朝堂上拿着厚厚的证据,指责他多次玩忽职守,他就马上哭着再上一份自请书,奏折中承认了自己确实存在着渎职以及御下不严的过失,请求天子处罚他。

可是天子是谁?天子是田丞相的亲外甥啊,外甥是不可能在这些小事情对舅舅使什么不好看的眼神的,更别说处罚了。

最终,天子令丞相田汾罚俸半年,闭门一日自省其身。

十九日,丞相田汾闭门后的第三天朝会,改革派和保守派再一次发生激烈的辩论,但是辩到中途,一直在这些事情中保持沉默的丞相大人忽然上奏,弹劾大将军窦婴‘任用亲族’‘私藏军械’以及‘意图谋反’三项大罪。

顿时原本议论的问题,在这个证据确凿的指责面前,立刻就变的渺小起来。

帝国向来就有,轻重缓急,以及看热闹的传统,丞相和大将军大打出手,这样的热闹,在帝国的历史上可从没有过,再联想到几天前丞相吃的那个亏,谁都认定了丞相大人的反击来了。

两位大人物相互攻击,可比起自己那些小家族,小门阀之间的相互攻击有意思的多了,而且随着丞相大人的控诉,大将军窦婴许多腐败的问题和窦家奢侈的现状,一一展现的各大臣面前,使得许多原本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些内幕的大臣一下子就渚楚明白了许多。

于是无论是改革派,还是保守派,都意识到了,比起自己的争吵,看大将军和丞相斗殴或许更有意思。

大将军窦婴自然是不会任由丞相攻击,窦家一派的大臣立刻就扯起了太皇太后这面虎旗,你说我贪污?

我没有啊,这些都是太皇太后的意思,有本事,你自己去问太皇太后去。

你说我私藏军械,那些啊,全是长乐宫囤积在我这的备用军械,准备今年秋猎之用,难道说侄子帮姨点忙,借个地方储藏下军械也犯法?

一连几天,窦家的大臣全都玩起了赖皮,一个个张口太皇太后如何,闭口太皇太后如何,整个朝会已经被搅得一塌糊涂!田窦两家在私底下就进行了至少十次的大规模械斗。

这让某些势力很是兴奋了一阵,似乎局势正在朝他们期盼的方向发展,田窦两家的矛盾对于他们而言就意味着天子和太皇太后的决裂。

二十一日夜,一切的猜想都被终结了,当夜,渔阳程不识麾下四万大军星夜进入长安,接管了御林军的防务。

第二日清晨,天子下令以叛国罪和谋反罪逮捕了包括长安城显赫一时的激进派人物安东侯张昆以及著名的保守派大臣太仆杨林,右仆射黄安以及其他数十名官员。《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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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御林军也遭到了大规模的清洗,包括御林军四号人物,安东将军陈愈在内的数百名军官被逮捕和隔离。

同时这份逮捕诏书上还加盖着太皇太后的印信,之前天子与太皇太后出现严重不和的谣言不攻自破。

二十三日,未央宫中一百三十一名宫女,妃嫔以及太监被以谋反,叛逆以及意图刺杀天子的罪名全部斩首,其中包括了天子最近新纳的美人,涟漪。

同时边军奉诏对长安城的四十多处可疑场所进行了大规模的搜查,抓捕了至少七百名可疑嫌犯,其中包括了十一名匈奴人。

事情最终水落石出了,田窦两家,还有太皇太后和天子,完美的演绎了一次双簧戏,这个戏演的极为逼真,一度瞒住了所有人,这场作秀他们甚至没有告诉自己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从而引出了潜伏在长安数十年之久的秘密势力,并最终将之大部分一网打尽。

也许这场戏最初并不是这样策划的,也许最初田窦两家以及天子与太皇太后确实出现了明显的分歧,最后才发现一直有人在一边虎视眈眈。

但是,最后他们完胜了,这才是真实的,至于过程,那就只有从头到尾都参与这次行动的人才清楚。

不管怎么说,听到消息后,李云总算把心脏放回自己的身体里,长安稳定了就一切都好,一个国家再没有比稳定发展更重要的事情了,至于过程真假,重要吗?

第五十五节 新的生命

建元二年八月的风暴,席卷整个帝国的最高统治阶级。(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整个帝国有资格参与到这风暴中的家族,人人自危。

显赫一时的关内大阀张家一夜间被边军以谋反的罪名摧毁,其家族中的成员几乎全部被部,等待他们的将是帝国法律的审判。

新上任的庭尉来自以前几乎被人遗忘的吴地薄家,封爵庆兴佳的薄长林,说起薄家,在帝国的历史上那可是值得大大一书的家族,再向前追十几年,那时候的薄家可说是风光无限,其家族势力庞大,现在帝国中号称三大阀的窦,宁,曹三阀在当时都得看薄家人的脸色行事。

原因无他,薄家乃先孝文皇帝之外戚,帝国历史上最贤淑的太后薄太后便是出自此家族。

孝文皇帝在时,侍女极孝,对于太后相当孝顺,所以相应的,作为皇亲,薄家得到了天子的重用,在这个情况下,薄家先后出过三位卫尉,一位大将军,二位车骑将军。

但是当时薄太后为人慈和,并不喜欢搀和到政治斗争中去,平日里几乎从不出长乐宫半步,所以薄家的大门阀的基础并未得到确立。

岁月流逝,随着孝文皇帝和薄太后的先后离世,薄家也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退回族居之地,靠着爵位和封赏安闲地过着自己的生活。

庆兴候薄长林乃正宗的皇亲血统。其父亲薄文曾位居大将军之位。更是孝文皇帝的女婿,因此按照血统辈分排起来,庆兴候当是当今天子的表叔。

庆兴候被任命为新的廷尉,这可以说是刘彻无奈之下的选择。

自张汤死后,先前培养起来的那些的执法官员,刘彻再也无法相信,也不敢再轻易提拔了,在这种情况下,很显然庭尉不可能老是空着。

可是,这位年轻天子的性格也是极为倔强,他信不过张汤的手下,同样也不愿意将廷尉这么一个可以直接执行国法地职位交给他一直不喜欢的黄老派。

在这种情况下,一名态度中立,从不参与帝国政治斗争并且拥有足够说服力的人成为了刘彻的选择。

而薄长林恰恰符合这一要求,这位流着一半刘家血液的侯爷今年才三十一岁,年轻且精力充沛,而且他和他的家族几乎从不参与帝国的高层权利斗争。一直就是安安分分地呆着,即不反对改革,也不赞成保守。

“再加上这位庆兴候有着十分良好的家教,为人圆滑,处事十分精明,而其祖上又是根正苗红,典型的帝国忠臣世家。

在这个情况下,天子一提名,不管是保守派还是改革派都无法找到庆兴候担任庭尉的任何不妥之处,更何况薄家本就对当今帝国的绝大多数家族门阀有知遇之恩,譬如窦家,又譬如洛阳宁家。典型一个万金油!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新的庭尉上任之后,立亥就给予了帝国原来沉闷以及严格地司法体系带了一股清风。

庆兴候上任三天不到,就下令释放了三干多名被关押的囚犯,并取得了天子的特赦,再次减轻了帝国去年监狱中收容的三万多名囚犯的刑罚。

很明显,这位廷尉采取了和他前任截然不同的执法风格,相对于张汤的严格,他的风格就显得十分人道,这不仅仅是体现在执法地尺度上,更体现在执法的过程中。

譬如他上任后,立亥就着手废除了大量的残酷刑罚,其中包括了几十顶极大损害人身健康的刑罚,譬如将鞭刑的受刑部位从敏感的背部,转移到臀部,从而避免了在刑罚过程中造成罪犯瘫痪以及其他不良后遗症的可能。

一时间,人人惊呼,庆兴候良吏也!更把他的宽松以及人道和前任张汤做对比,以次引申出庆兴候爷的才干和见识远远超过张汤的论证。

尽管采取了这么多的减轻刑罚以及人道的措施,但是帝国的监狱持别是长安的重刑牢房依然人满为患,被关押在那里的几乎全部是身带谋反,叛逆,里通外国等十恶不赦的重刑犯,单单是长安的监狱,就总记有三千七百名罪犯在秋后验明正身后处斩,另外还有数万人将被流放,甚至是终身监禁。

对于帝国的传统来说,一次处斩这么多罪犯,显然有伤天和,不符合帝国一直以来的基本执法政策,要知道这一次处斩的死刑犯很可能就超过了前面两朝死刑执行者的总数了。

这还尚未包括那些被捕后被直接处死,或者混乱中被杀死的罪犯。

总之,在如何处理这么庞大的死刑犯的问题上,帝国的内阁与天子发生了严重的分歧。

天子认为,谋反属于十恶不赦,若不坚决处以极刑,很容易今后来者仿效,但是内阁却并不与天子在这个问题进行瓣论,而是引申高祖皇,孝文皇帝等朝的典范,指出一次牲杀死如此多的刑犯是可能会到上天惩罚的。

可惜,这些大臣碰到的是帝国开国以来最自信也最倔强的天子,刘彻的思想显然和孝文皇帝,孝景皇帝有着很大程度的不同。

这位年轻的天子,在经历了一场涉及如此大规模的叛乱后,多疑的性格渐渐显露出来。

看到大臣们反应如此激烈,刘彻自然难免猜想“他们是不是也在害怕,害怕一旦有一天自己或者自己的家族陷入一次如此大规模的叛乱中……不行!朕绝不能让有心人利用,朕是天子,是上天指定的大地主宰。四海之内,神洲以降,朕的命令代表了苍天的意愿,逆贼之人,自然是杀得越多越好,最好这世界只留下忠心大汉的子民就够了!”

有了这样的想法后,大臣们自然很难说服天子,似乎这些死刑犯的命运已经不可改变了,尽管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并未参与到谋反案中。真正的叛逆早被当场处死,他们不过是政治斗争地栖牲者,被血缘关系连坐的无辜者罢了。

就在所有人都放弃的时候,天子忽然间改变了主意,他下令只执行一百五十名罪犯的死刑,并将腰斩,车裂等酷刑改为较为人道的枭首。

又过了三天,天子下诏,大赦天下。凡非犯十五大罪,十恶罪行的囚犯统统释放,并相应的减轻了数万名流放者的刑罚,将他们的罪责统统下降一等。

原来,帝国诞生了一位新的皇族成员,他是天子的第一个儿子,帝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娇子。

这名九月四日出生的皇子,他一出生,就拯救了数以万记地囚徒,他一出生就令数十人得以免于死刑,他被取名为倨,很显然从这取名上。六天子就希望他的这个儿子能成为他继承人。

而卫皇后也因此母凭子贵,正式奠定了其在皇宫中的地位。

五日,皇子出生后第二天,天子即下令罢朝三日,大赦天下,同时急诏在平阳县的卫皇后一家来朝,更命令在辽东任都尉的卫青回长安觐见,同时招回辽东郡守李云。

六日,天子再诏,加封辽东都尉卫青为右将军,品秩比一千石,封辽东郡守孝云为车骑大将军,品秩五千石,再加封为威北侯。

同时也对在长安动乱之时作出正确选择的五位边关将军进行封赏,将他们的俸禄和品秩提高了一个档次,而渔阳太守不识更因为勤王护驾有功,加封威襄候。

明眼人都可看出,经过此事,天子成熟了,对武将的控制和驯服和更为熟练了,封卫青为右将军,这摆明了就是要告诉李云,以后功劳多给他一点,战绩夸大一点,以方便他培植起属于皇族自己掌握地势力。

至于李云那一堆侯啊,将军啊的封赏,那不过是名义上的罢了,虽然车骑大将军听上去蛮咸风的,但事实上这个头阶与护辽东将军没啥区别,顶多就是多了一个可以带十万大军讨伐的编制,但是现在的实际是,李云麾下大军徜若加上高句丽的兵力,恐怕早不止十万了。

至于公侯的身份,那更是早就想给了,只是一直时机没成熟起来,现在借着皇子诞生的当口,一并给了,自然不会有人说三道四。

至于新封的威襄候程不识将军以及古北平李广将军则被调入长安,就等着李云带卫青回京述职后,编入帝国全新的枢密院中去。

天子不喜欢,也不想军队的权利长时间被某人或者某势力掌握,譬如程不识将军,他已担任渔阳太守十三年,李广将军任古北平太守也超过了十年。

很显然,这令天子感到了有些不安,虽然天子相信他们的忠诚,但是任何一支军队只要指挥官当得久了,就一定会产生私人势力,这是无庸置疑的。

很明显,今后的帝国枢密院将成为一大批老将的最终归宿,也许在某一天,李云,卫青也将进入到这个体系中养老,而新的将军将成为他们的继任。

自古名将多枉死,李云可不想自己成为其中的一员,再者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卫青之后还有霍去病,李云之后,李陵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老将没必要占了新人的舞台。

第一节 全民皆兵(一)

十月初头不到,长安的天气就已经异常寒冷了。(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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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十年来,帝国基本上风调雨顺,除了发生过几次风灾之外,基本上没发生什么大的气象灾害。

可是随着入冬的临近,关内地区开始紧张起来,特别是杜陵,清和一带,出现了大范围的霜冻。

所幸此时粮食早已收割入库,并未造成大的损失,但是倘若天气再这么寒冷下去,很有可能发生百年不遇的冰雹或者雪灾。

据史料统计,帝国开国以来,关内以及靠近关内的三郡发生过多次严重的冰雹袭击,其出现的时间也很巧合,几乎是十年一次。

令人们印象深刻的是发生在孝文皇帝前元三年的大冰雹,史书记载“雹如鸡蛋”。

更令人不安的是,随着大陆板块的渐渐活跃,地震的威胁越来越大,就在九月十七日,靠近关内的杜陵以西约一百公里,就发生了严重的地震。据地方官员报告“地裂,泉涌而出,拔树万余,毁宅数百所”。

一时间整个长安人心惶惶,在这个时代,人们显然不知道冰雹,地震等自然灾害是有其外在原因诱发的,在传统的概念中,人们一直认为地震等灾害是上天的警告。

上一次,关内发生严重的冰雹灾害之后,孝文皇帝就曾亲自祭祀上天,并下了罪已诏,认为自己还不够贤能。企求上天地宽恕。

而今天,这一场地震发生之后,保守派的大臣也是据此为理,迫使天子下达了罪已诏,在这一时期,久未露面的广川大儒董仲舒终于完成了他的“天人感应论”,以此为基础,董仲舒全面炮轰李云以及其所属的商会系统。

他认为,地震是上天对奸妄的警告。暗示朝廷中藏有奸邪,这奸邪是谁呢?董大师说“夫,农者。国之本,天下之根,本朝自高祖皇帝以降。概以重农兴农为国策,今朝有奸妄,奇Qīsuū.сom书以夫鄙下之商,利诱之,权导也,虽有一地之大治,然害者,普天之民也……故上苍以为恶。遂震山而警之!”

董大师虽然在几年前的科举中,被李云暗算,没有中举,但是其影响力还是在,所以这片大字报。恩,李云反正是这样认为的。这片大字报一夜间就传到了长安,虽然这其中有着某些人的影响。但是依然可以看出,主流民意以及主流思想还是相当喜欢这种论调地,而且这种论调对于保守派有着相当大的诱惑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黄老派将此理解为儒家的投降。

既然你们都认为我们才是对地,那么再欺负不就显得我们小气了?所以近日来,这片枪文在朝廷中被广泛散播开来,令李云很不舒服。

不过凡事有利必有弊,很显然像董大师这种“精英”“栋梁”,为了达到最大的破坏力和杀伤力,为了迎合保守派的思想,使这片枪文不会被保守派看成是改革派地战书,所以董大师充分发挥了公羊派的传统美德,那就是含糊其次,从点到面,覆盖打击。

这片文章通篇避开了儒家的主张,也避开了对天子的不利言辞,俨然以一位保守派中坚人物的口吻说话,张口国家,闭口社稷,将所有的责任,包括霜冻,地震还有一些商人在经营过程中出现的不良现象,还有贩奴运动相绑到一起,确实是一篇经典的、富有代表性地大字报!

李云如是评价,可惜的很啊,像这种水平的战文,他早在现代就看腻了,在现在的汉网还有军事网站上,所谓X遗,民主废油派,都是这个调调,从点到面,以某个细节为依据引申到该问题的全部,单单抓住问题不好地地方,却完全忽略并且无视积极的一面。

似这一派地基本战法,无非就是,你们好的地方,我不清楚,你们坏地地方,我清清楚楚,而且这个坏,还一定要引申到国家、民族的层次上,让你想反驳,也得先找出这个东西对国家,民族的影响微弱的依据。

对于这类人,若在现代,李云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无视他,不理他,让他一个人去yy西方民主,去yy康乾盛世。

但是在这里显然不行,作为目前帝国算的上人物的统兵大将,这种攻击的杀伤力尤其惊人,而且由于底层民众大多尚无文化,听风就是雨,很容易在地方上对改革以及商业的发展造成严重的打击,更可怕的是,这种打击方式倘若不制止,那么很可能就会产生多米诺骨牌效应,这次他们攻击的或许只是你个人,下一次他们就会发展到你的全家,你的人品,你的一切,最终使你身败名裂,在历史上留下一个大污点。

譬如明代的严嵩,李云可不是严嵩,而天子更不是嘉靖。

这世界上,任何的针对他人人品道德的攻击都是一把双刃剑,在杀伤他人的同时,最终的结果可能导致伤害自己。

董仲舒便成了这句名言的牺牲品,在看过战文之后,天子很生气,非常的生气,不是因为董大师攻击李云生气,而是这篇文章从头到尾都在暗示新政的错误,都在说明新政等于错误这个概念。

而天子刘彻刚刚喜得皇子,政治上也成功的利用这次叛乱的机会,清洗了大量不喜欢的声音,世界刚清净了一会,又嗡嗡起来。

这对于倔强的刘彻来说,等于是在他的脸上打了一巴掌。

再者说,天子是一个渐渐喜欢上掌握一切的皇帝,他的心思再非是以前那么单纯。但凡发生事情,他都喜欢多思考几次,而且喜欢从多个角度去揣测。

这样一来,战文在刘彻眼里就彻底变味了,直接从攻击李云以及新政发展到了企图利用宗教或者学术,操纵朝政,进而分得权利。

董大师应该庆幸他是在大汉国发表这样一篇文章,若是换在清朝,那恐怕就又会是一个明史案。动辄就会诛他十七八族。

而在大汉,他就没有这样地待遇了,天子仅仅是告诉太常和太仆“今后凡广川董仲舒子弟,不得举荐!”

晴天霹雳!这对于公羊派跟随董仲舒的学子来说的确如此,在帝国再没有比关闭他们的入仕之途更令他们难过的打击了。

这道命令一下,刚刚被鲜血洗刷过的长安立刻安静起来。所有关于董仲舒的战文以及其他消息都立刻联盟的消失,再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去摸老虎屁股了。

干净的处理完这次风波之后,天子在未央宫接见李云。

半年多不见,初为人父地天子显得格外的大气,千古一帝的气魄渐渐从他身上显现出来,言谈举止也再无往日地轻狂。

事实上,在经历了这样一次大规模的危机之后,他已经变得老成起来。处理问题也更加的直接起来。

一见面,李云首先就递上辽东地区地贺奏,恭喜天子喜得龙子,事实上,皇子降生这样一件事情。在这个时代是属于国家安全的范畴,甚至还可以将之引申到超越社稷大事的范围。所以此事并非私事,而属于堂堂正正的公事!

刘彻显得很高兴,看样子,对于皇子的出世,他显得相当的得意,甚至有些把这件事上升到他这一生最大的骄傲的意思。

君臣两人私谈一会,李云便直接切入主题,说出了自己一直准备和筹划中地事情,这件事情倘若真的顺利实施,那么帝国也就真正的开始崛起了。

李云奏道:“臣有一折,请陛下过目!”

刘彻微微一笑,不再惊讶,事实上他早清楚这一切,他也明白,随着枢密院的正式运行,将来帝国将逐渐步入系统化地军事指挥时代,在这个背景之下,或许李云不会为官太久。

原因很简单,他明白,李云也明白,似辽东这样一个军事实力强大而密集的地区,在有了枢密院地调配以及成熟的指挥系统之后,以前依靠一个忠诚地将军来掌握强大军事力量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在这个背景之下,倘若李云还想继续呆在那个敏感的位置上,恐怕以他现在的性格,相当危险!

既然如此,那么在离任之前,将基础工作和系统完成,这样继任者将不会因为不熟悉环境而迷茫,从而导致人去政息,这是李云的风格,临邛如此,辽东也将如此。

因此刘彻并不是很意外,他接过中官递过来的奏折,打开一看,却大吃一惊,里面的内容完全不是所谓的辽东计划,而是一个他从未想过,但却真实可行,范围遍布整个帝国的高效军事政策,而且将是今后的基本军事国策。

奏折当头四个大字,鲜红而耀眼:全民皆兵!

这是李云一直以来所想要在合适的机会实施的计划,建立全民皆兵制,采用职业军人和民兵两种军事组织,将毛主席的人民战争理论进行修改后变为这时代的基本军事国策。

这个机制一旦健全,那么什么外族入侵都将不再可怕,不管多强大外族进入这样一个实施了全民皆兵制度的国家,只会被汪洋的人民战争所淹没。

而且,只要这个计划得以实施下去,那么在未来,帝国就可以采取类似前苏联的第二师长制度,即每一支正规军队,都拥有多个额外的副将编制,从最低层的伍长到最高的将军,他们将隶属于枢密院和大将军指挥,在平时以参谋身份出现,一旦发生战争,他们就可以迅速的从原部队分离出来,接管新的民兵预备部队,这样一来,帝国的军队将源源不断,令任何敌人恐惧,他们将永远不会明白,为什么明明只有两个军编制的边军,一瞬间可以冒出双倍军力,而且战斗力,装备,精锐程度几乎不相上下。

在这个制度之下,德国人吃尽了苦头,苏联军队越打越多,越打越勇,打到最后,原本的民兵预备役居然成了精锐!

第二节 全民皆兵(二)

刘彻何等人物,自然知道这样一个计划的意义。www.65txt.com

自大汉开国以来,由于帝国奉行休养生息的基本国策,因此政府刻意遗忘掉了在战国时期,诸强争相奉行的总体战政策。

所谓总体战,乃是脱胎于魏,在秦国走向辉煌的一种战争政策。

也就是全民皆兵的战国版本,据史料记载,秦国人打仗,举国而伐之,譬如决定命运的长平战役,秦昭王便下达了全国总动员,当时秦国境内,所有符合条件青壮几乎都被送去前线,后勤以及后防任务全部交到了老弱之手。

否则以当时秦国人口以及国力,根本不可能支撑一场远离国境,长达数年,且单单在正面战场就需要投入多达六十万士兵的战争。

作为天子,刘彻不可能不知道秦人当时的政策以及具体执行过程。

所以,他刚翻开奏折,脸上就露出了笑容,秦始皇的霸业是如何成就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作为一个曾立志要超越秦始皇武功的天子,对于恢复秦代总体战政策,他自己是持支持态度。

可问题是,这个政策早已荒废数十年,即使是帝国的统治者,也早已渐渐遗忘了这个国家曾经以这个政策为最基本军事政策。

而且更致命的是,实施一个如此庞大的基础军事政策所需要的花费的人力物力是远远超出人们所可以想象的范围,再者,地方官员也未必会认真去执行,倘若朝廷拔下资金和物资,却被一些贪心的官员挪用,那岂不是变相的加剧了官员的腐败?

不过刘彻慢慢看下去之后,也就释然了。

很显然,李云借鉴了大量前苏联以及瑞典的经验。再参考了秦国的政策后,结合实际而想出的全新执行政策。

很显然,帝国每年都有数万地士兵退役,他们或许是因为超过了法定服役期限,也或许是因为伤病而退役的。

这些退役士兵在回到故乡后,他们还需要为生活奔波。军队发放的那点遣散费,根本不足以补偿他们失去的这几年黄金岁月。

在秦时,那个帝国为了鼓励军人,培养好战分子,起码还有军功勋爵授田制度保障退役军人的基本生活。

可是在这个军功勋爵授田制度已经变为一纸空文的年代,退役士兵,特别是伤病员地生活极为凄惨。

这极大的打击了帝国民众的参军热情,也严重的摧毁了这个国家最底层民众对军人的感情。在很多地方,若形势再这样发展下去,很可能最终将导致宋代军人等于下等人的局面出现。并将最终导致这个民族踏上明清时期懦弱的道路。

而事实上,在现代各国都无不在努力提高退役军人的待遇,为了表示自己对老兵地尊敬,美国人可以拍无数地电影激励自己的下一代,甚至为了找出几具几十年前遗落在异国地老兵尸骸,他们不惜动用外交关系。动用巨资将他们找出来,再用盛大的仪式。空运回国,将之安葬到故乡的土地上。

当然在这个时代。这样做显然是不符合现实的,但是提高退役军人待遇以及社会地位已经不可再推了。

而全民皆兵计划恰恰包含了对退役士兵的安排,其灵感来源于现代中国的退伍军人制度,既借这个计划地实施,将这些退役老兵组织起来,担任当地民兵训练营的教官,组织当地民众参加训练,向下一代灌输战争知识,并照顾起当地的军械库。

另外,假如类似衙役,官差,信使等各地地方政府的基本职位也可以优先考虑录取退役士兵,而伤残者则更需要照顾,计划中,因军伤残地士兵,完全可以担任一些地方的水库照看人,一些仓库的看守者。

这些职位在帝国一直都是由当地政府自行安排,虽然薪水比较少,但是对于那些失去劳动力的伤兵来说,却足够维持他的基本生活了。

李云有理由相信,倘若这个计划得到真正的实施,那么整个帝国的尚武精神将得到一个全新的发展。

退役士兵将不再会因为参军之时耗费的时间而导致今后生活艰苦,而伤残军人也将不再会因为离开军队而面临生存危机。

当然,为了防止地方政府从中作梗,计划中这一切的资金调拨,以及人员安排,将统一由帝国少府联合枢密院,大将军府共同监督旅行,彻底绕开内阁以及地方政府,有效的阻止中饱私囊的事情发生。

而在另外一个方面,李云提议在长安建立一座专门用来纪念为国战死士兵的国家陵墓以及纪念碑,这座将命名为凌烟阁的纪念性建筑,将成为帝国的人民英雄纪念碑,供奉那些为国捐躯的将士,每年由丞相以及大将军联合祭祀,甚至有可能的话,天子也应该亲自参加进来,使所有的帝国子民都知道这样一个信息,英雄永远不会被人遗忘!

当然,这个计划实在是太庞大了,它所需要花费的资金和物资将是难以想象的。

所以李云提出了另外一种想法,那就是以商养战,将帝国的商业税收用到军事上面,而农业税收则不动分毫。

很显然,这样一来,计划的可行性就大大提高了。

按照少府和丞相的统计,今年帝国商业税收将比去年提高三成,达到占总税收四成多的水平,而且即使这样,依然没有造成商人们收入的减少。

特别是临邛商会的收入,今年一年,他们通过从辽东贩卖牛羊,战马,出售大量奢侈品,几乎所有的参与者都获得了百分之三百以上的暴利!

而临邛卓家,张家,以及广川罗家,南阳杨家,这些最早参与进来的商人的身家都早超过了千万钱,根据少府最保守估计,整个临邛商会所有人的资产加起来,将超过帝国今年的赋税收入,达到骇然听闻地三百亿钱。

这对于刘彻来说。意味着一个大大的金库,本来按照他的本性,倘若碰上战争,遇到经济危机,他可不会在乎什么道德,竞争,市场经济,直接将这些富翁抄家就是。

这并不能怪他。事实上。在这个时代,商人在统治阶级的眼中永远是一个移动的金库。想拿就拿,想取就取,根本不需要理由。

譬如历史上,刘彻便下令将全国所有的富豪抄家,并勒令他们迁至茂陵,稍有反抗。那就是满门抄斩,毕竟商人的地位在法律上连最低等的贱民都不如。与狗无异!

而很显然,刘彻并不知道把池塘里的鱼抓光了是什么后果。反正在他这个高高在上的统治者看来,这一重要的是社稷,第二是农民,第三是军队至于商人,那是可有可无的人种。

即使现在,刘彻看在李云的面子上,和商人们每年的庞大税收上没有和他们计较,可是倘若现在就遇到匈奴地战争,而且财政吃紧,那么他第一个想到的筹钱人自然是商人。

当然刘彻应该算的上一个君子了,他一般会先礼后兵,先下令鼓励商人捐款,倘若被他看到商人们很不积极,那么就怪不得他了。

在这一点上,刘彻显然比朱重八有风度,虽然两人同样将商人看做金库,但在实际操作过程,他留地余地大的多了。

李云自然也清楚历史上刘彻被孔方兄逼急了以后干的那些事情,所以他一直都在积极的鼓励商人们按照帝国法律缴税,积极在地方上开展公益事业,从而缓解地方民众多商人的不满,树立起一个良好的形象。

但是这些都还不够,即使商人们在刘彻统治时代没有遭到严重的迫害,但是随着他们的财富积聚的增多,很显然自然会有人将眼睛盯上他们。

而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办法就是将军队与商人捆绑起来,使统治者清楚地看到商人对于社会经济,国防的贡献,从而变相提高商人的地位,使人不敢冒着犯天下之大不讳,动摇国家根基的危险来对付商人。

而要达到这个目的,仅仅依靠目前的商业税收显然是不够的,所以李云提议,明年起帝国增收五成的商业税,并对暴利性行业加征高附加税,一方面调节贫富差距,另一方面确立商人与政府之间的游戏规则,就如农民与政府一样,只要商人不破坏规则,那么帝国的统治者看着每年的大量商业税收,自然不会再去干一次性的事情。

当然,这一切执行起来,相当的艰难,要将整个计划完全执行下去,恐怕需要付出大量的工作,但是这些并不需要李云烦恼,一切都有管理财政和税收的官员去操作,他所需要做的就是提出这样一个计划,并使之得到天子以及最高决策圈的认同。

刘彻花了半个时辰,仔细看完整个奏折,微微一笑,将奏折放到一边,对李云道:“卿此策甚好,不过朕还需要再斟酌一二,这样,卿暂且先回府,朕明日再给答复!”

李云自不敢多言,君臣二人谈完政务,自是聊到私事上面去了,谈起小皇子,刘彻显然就又回到那个少年时代,眉飞色舞的笑说着,还硬要拉李云去看看他的骄傲。

显然,现在什么事情也比不上小皇子的成长重要,刘彻甚至计划好了,小皇子将来长大了,就让他拜李广为师学习武艺,拜李云,杨泛,司马谈等为师学习文化,看样子,刘彻似乎已经将这个皇子看成他的太子继任者了。

李云自是拗不过他,被他硬拉着朝皇子寝宫走去。

第三节 南方问题

小皇子刘倨眨巴着眼睛躺在他那十分舒适的摇篮里,好奇地看着自父亲领过来的这个陌生人,小手放在鼻子上,划了划。www.65txt.com

不知道是怕生,还是怎么一回事,总之这个帝国未来的希望忽然就嚎啕大哭起来。

李云很显然缺乏面对这种局势的经脸,有些不知所措,但作为父亲,刘彻却表现得很决绝,他立亥斥退了着急着过来照顾皇子的侍女们。

“他必须学会坚强!”天子如是说“坚强,不畏惧任何困难,面对强敌从不放弃,这些都是自高租皇帝开始就铭刻于所有刘姓子弟的骨髓之中的东西,先皇没丢,朕没丢,朕的后代也绝不能丢!”

刘彻一边严肃地说着,一边伸出手来,接着号啕着的爱子。他是父亲,更是天子,作为父亲,他肯定爱惜这个儿子,但是作为天子,他必须负起责任来。

事实上,帝国皇室对于下一代一直有着严格的教育标准,即便是在外界看来那么文雅与平和的孝文皇帝,在教育当年的皇子时,也表现了冷酷和铁血的一面。

这也是为什么帝国从高租开始,一代超越一代的原因所在,即使是历史上刘彻死后,在那样动荡的环境下,这个国家依然出现了宣帝那样的杰出皇帝的原因所在。

所以即便这个小皇子现在才一个多月大。刘彻也表现出了这样地决绝。

说来也怪。刘彻地手刚摸到小皇子身上,这小家伙立刻不哭了,小眼睛又开始眨巴起来。

刘彻无奈的一笑,对李云道”倨儿很像朕,很调皮也很活泼,朕要将培养成帝国最杰出的皇子!”

对此李云自是没什么该说的。虽然历史上刘彻曾逼死过一位太子子,但是那似乎是建立在紊乱的政治体系,漏动百出的军事措施,以及霍去病英年早进地基础上。

现在一切都才刚刚开始,而且这个皇子也比历史上早出生了好几年,未来谁也无法断定。

但是至少现在,在国立长子的传绕下,这个皇子毫无疑问将成为太子的最有利人选。

刘彻逗了逗皇子,将他抱起来。搂在怀里,此时皇后卫子夫从后殿走出,李云虽不认识这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卫皇后,但是却也从其装饰上认了出来,忙拜道:“下臣李云见过皇后千岁!”

卫皇后很有礼仪地一个点头,十分典雅地道:“李卿平身吧!”

她走到天子身边,轻轻挽了挽秀发,接过皇子道:“陛下,您和李大人去谈公事吧,这里有奴家照看!”

小皇子进了母亲的怀抱,自然立刻就兴奋起来,小嘴巴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嘟囔着些什么,刘彻点点头,带着李云步出后殿,两人在羽林卫士地保护下沿着未央宫地走廊慢慢的走着。刘彻抬起头来,这个少年天子脸上尽是自信,忽地又露出凝重的神色“李卿!”

“臣在!”

刘彻忽然问道:“李卿,五月初,桂阳太守告诉朕,南方赵家大乱,建议联先取南方,卿说说看,超着南方赵家内讧的机会,朕点桂阳,长沙等地兵马,是否有一战而定的希望?”

李云一楞,南方?南方的事情他并不了解,可是他知道,历史上任何一支北军南下,特别是南征类似赵家盘踞的地方,通常情况下都是艰难取胜,即使故人的实力远远弱于自己。

源因很简单,常战和南军北战有着一个共同地相似点,那便是水土问题,很难相信北方的旱鸭子可以适应南方那种水网密集,沼泽林立地环境,更何况南方的赵家盘踞的是现代的广西,越南等地,那里丛林密布,瘴气,蚊虫还有疾病都将成为帝国军士的最大杀手,士兵们通常还没有与敌人发生接触,就产生大量非战斗减员。

而当今帝国的百分之六十的主力士兵都是从北方征召的,在这种情况下,李云不认为先南后北的政策可以取得怎么样的成果。

因此李云反对道:“陛下,大汉国最紧迫的任务应该是击败匈奴,扫清边境的危险,然后再集合全国之力,一战而下百越,而不是先征服南方!”

“不!不!不!”刘彻显然在之前就有了计划,所以他打断李云的话道:“爱卿可能不知道吧,现在南方的赵家正处于他们历史上最衰弱的时期,根据桂阳的报告,他们在这次动乱过后,兵力已经下降到不足三万,控制的人口更只有百余万了,而且各地小部落也对这个伪王颇有不满,现在只要天兵踏至,那么赵家就将立刻土崩瓦解!”《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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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将南方的情报还有赵家的信息一一道出,显然这位天子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那块失去了七十多年的土地再一次成为帝国版图了。

假如南方真的拿下,那么他就将在武功上追近秦始皇,成为大汉国历史上第一位为国家取得庞大领土的皇帝,他的名字必然将闪烁于史书之上。

李云听了南方的情报,却是另外一种想法,赵家大乱,其国内政权摇摇欲坠,这对于帝国的进攻大军来说,当然是一个好消息。

但是问题是,帝国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可以拿到它,南方的瘴气还有南方雨林环境的影响将为帝国的战士造成怎么样的杀伤力?

更重要的是,帝国严重缺乏可以管理南方那片土地的官员,同样也严重缺乏对当地局势以及民族风俗了解的官员。

在这种情况下,帝国不可能永久性占领这块土地,至少在没有培养起大量基层官员之前,这样做明显不妥。

与其为了这块在暂时来说,即使占领也难掌握的土地耗费大量资源,死伤无数精锐,倒还不如先将赵家保住。

因为据情报显示,南方的部落对于赵家严重不满,而且这种不满正在迅速的扩散,在这个情况下,倘若帝国大军进攻,那么赵家轶定将灭于内外的危机中,但是他临死前必然给帝国造成严重的打击。

而到时候,帝国南征大军必然在战胜赵家后出现疲惫,到时候那些小部落就该蹦跳起来,在南方的雨林中,他们如鱼得水,可以通过无数方法迫使帝国退兵。

与其让那些地头蛇得利,倒还不如先让赵家支撑着,让赵家去和当地部落冲突,等到帝国收拾完草原上的匈奴人,那时候赵家也这些部落也该两败俱伤了,此时帝国大军正好随便找一个大义的借口杀进去,到那时候南方还不和熟了桃子一样,一摘就落,而且更重要的是通过这段时旬的累积和发展,几年后帝国也就将正式建立健全自己的血液生产系统,有了人才,也就有了彻底解决南方问题的前提,否则那将只是暂时的征服!

第四节 蝴蝶翅膀

##武功,特别是像眼前就暴露出来的,似乎唾手可得的南方土地,刘彻有着他相当固执的一面。www.65txt.com

北兵南战?这根本就不成问题!现在刘彻手中就捏着帝国南方军团的报告,桂阳郡守王冲比任何人都更有理由作证。

这位帝国南方军团的最高将军告诉天子,在桂阳十万帝国精锐枕戈待发,他们要彻底的将南方赵氏集团打进地狱!

而近年来,出于帝国高层中,某些大员的南方情节作祟,在长沙到桂阳这条生命线上,帝国共计囤职了上百万石军粮,无数的箭枝,再加上灵渠的存在,使得帝国不必再为南方雨林对后勤的限制而发憨。

王冲将军自信满满,他剑指南方,在他看来,面对他麾下养精畜锐的大军,已经在内斗中失去对南方民族控制的赵家将不堪一击,时隔将近八十年,南方的土地再次纳入帝国的版图。

至于其他蚊虫,民族问题等,不过是少许的困难而已。

刘彻认为,南方军团现在兵精将猛,将士一心,而赵家则陷入了内忧外患之中,天时人和,两大决定战争走向的因素全站在了帝国这一边,征服南方已经容易得和喝水吃饭一样。

可惜,刘彻只看到了战争层面上的优势,政治上的呢?

且不说,南方少数民族部落难以管理,民族矛盾错综复杂,更不说目前帝国严重缺乏地方基层官员,单单是要在现在这样一个时刻批准对南方的征服战争,就必须要先说服保守派。

保守派,是那么容易说服的吗?

答奉当然是否定的。

尽管现在长安刚刚经历过一场大范围的血洗,保守派的声誊和势力大受打击,但是不可否认。他们的势力依旧根深蒂固。

特别是少府大人韩明,韩明可算的上目前在帝国中央最有影响地保守派大臣了,他与其他的保守派不同,出生墨家的他,天生就对改革派的有着严重的深入骨髓的歧视。

他完全继承了墨翟先生对儒家的不屑以及偏见。

在他看来,儒家永远都和先贤们说的一样,他们爱慕虚荣,表面上为国为民,实际上却是采用双重标准。一味要求他人要仁要义,却对自己相当自私。

为了利益,孔子可以出卖好朋友,并训斥反驳他的子贡。更令墨家学子难以忍受的是,儒家居然企图在帝国推行他们地那一套政治理念,其中就包括了将工匠划入三流人等中去。

这简直就是对以手工技巧为生命的墨家子弟最赤裸裸的歧视,是公报私仇!

因此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仇家这一思想观念。现在朝中黄老派。墨派,法派大臣已经团结了起来,他们组成了反儒家改革联盟。

尽管到现在为止,这些官员中官职最大地就是少府韩明(庭尉薄长林勉强算是。但是谁也不能把握住这个墙头草,万金油的真正想法!)但是,其余成员虽然官职不高,却都是把持着一些重要职位,譬如承相府中的主薄,大将军府的兵曹。

这些人地力量团结到一起,足以在庭议中压倒少数远远少于他们地儒家官员,而且到现在为止,朝中两巨头永相武安候以及大将军魏其候态度一直暧昧。典型的谁也不支持,谁也不反对。

在这个情况下,刘彻倘若一意狐行,恐怕只会造成帝国各集团的分裂以及对抗,虽然说天子可以力排众议,推动战争。

但是这些大臣却绝对可以通过消极备战,拖延补给,甚至集体辞官的方式向天子示威。

这情况若发生在唐以后倒还可以通过抽调科举仕子,地方官员地办法来弥补损失。

可是现在是汉初,国家的官獠造血系绕严重匿乏,人才输送机制基本被地方门阀把持,而当今帝国的保守派成员则大都是来自全国的各大小门阀,他们代表的是该门阀的利益,而这些家族之间的关系盘根错节,相互联姻,在这个情况下,一旦彻底闹翻,且不说社稷不稳,起码现在的政府就立刻瘫痪了。

可以想象,一旦黄老派,墨家,法家的弟子与朝廷一赌气,到时候整个国家就将陷入严重地人才危机。

靠儒家吗?儒家倒是眼巴巴的期待着这样的局面出现,可是问题在于他们靠的住吗?

历史上刘彻罢黩百家之后,上位的那些官员的表现就足够说明一切,有了功劳一起抢,出现责任就相互推卸,这样的官员,内讧不错!

但是刘彻决定了的事情,很少有人可以说服,李云和他耐心解释了半天,辩来辩去,他还决定征服南方!

这种对土地的向往存在于他的基因中,血脉中,身体每一个细胞中,任何人也休想让他放弃这唾手可得的机会!

“朕意已决!”刘彻冷着脸说,他实在想象不到,征服南方的计划为何李云也反对,即便他说了那么多的暂时放弃的好处,可是,在帝国的传统战略思维中,口袋里面的土地永远比口袋外的实际。

“卿还是好好帮朕劝劝少府吧!”刘彻挥了挥手,有些不开心的道:“就这样,卿可回下塌处休息了!”

事情到这一步,李云自然知道再说下去,很不明智,现在的刘彻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南方军认为他取得一次标志性的胜利,为他奠定一个和秦始皇相同的甚至超越他的地位!

老中官赵明将李云送出皇宫,叹息一声道”李大人不必太过放在心上,回去好好睡上一觉,休息一天,等待明天的早朝!”

李云点点头,老中官赵明可说的上是他在这个时代遇过的最好的太监,他忠诚,正直。更多对候像一个长者,而不是手握皇宫谍报系绕的大太监,与后世书上的那些监军太监更是有本质上的区别。

事实上,太监在后代不过是被文人刻意丑化了,在历史上地许多时候,太监发挥着相当积极的作用,譬如明代大太监郑和。

告别老中官,李云坐上早准备好的马车,令军士驱赶回府。

今天是第一次在正面在反时刘彻的意见。事实上他早已经预料到这一天,刘彻随着年纪的增大,他的心思,他的眼光也正在逐渐的扩大。但是作为天子,太过激进的政策只会寻致灾难地发生。

在某种意义上,隋朝杨广与刘彻有着惊人的相似,两个皇帝都是继承了父亲留下的良好基础。都处在一个国力上升。军事强大的时代。两人都对扩张兴趣浓厚,前者发动了对匈奴地战争,对百越的战争,对朝鲜的战争。后者三征高句丽,开凿大运河。

不同的是刘彻生活相对简扑,对农民地利益更加关心,而杨广只想战争,生活奢侈,这最终寻致了两人地结局完全不同。

当然刘彻更有识人之明,卫青,霍去病的横空出世,使得他最终与秦始皇同为千古一帝。而扬广则成为亡国之君。但是现在历史已经完全错位,本来历史上刘彻现在应该老老实实的呆在未央宫,卫青继续养他的马,董仲舒现在刚在积极准备宣扬他的天人感应,并得到大量门阀子弟的支持。

而现在,刘彻已经完全掌握了帝国的行政意资源,老太皇太后基本上认可了他的能力,卫太子更提前数年降生,卫青已是将军,至于董仲舒,他将和每一个得罪了刘彻的学者一样,终生都将不可能再影响这个国家。

历史的偏离,使得李云根本无法判断未来的事情,帝国南方军队远征百越,这个事情影响将是极为重大的,倘若成功的话,帝国军队在控制百越地区后,顺流而上,攻击夜郎等小国,并逐步从蜀地威胁世界屋脊西藏地区,这将造成帝国军队直接出现在印度平原地局面。

中国,印度世界两大文明古国将正面相撞,到那个时候,黄老派就将化身为激进的战争派了!

原因无它,越靠近印度,就越接近现在在印度极为昌盛的佛教,而佛教徒是出了名的坚韧,他们将不可避免的将佛教传入中原。

这对于黄老派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接受的,时于帝国的传统信抑来说,同样不可接受!

众所周知的,佛教具有强大的渗透能力,对底层民众具有强大的诱惑力,他们宣扬的那一套,更容易被人们所接受和认可。

这样一来,作为帝国的主流思想以及信仰,黄老派是绝不会坐以待毙的,无论那个文化,对于自己的信仰都有着歇斯底里的坚持,那时候很可能走投无路的儒家会上演一出儒佛结合的把戏,通过利用佛教的影响来达到击败黄老派的目的。

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可能的,介时为了信仰,为了文化,黄老派势必大规模的提倡灭佛尊道,甚至有可能组织一次类似十字军东侵的战争为捍卫自己的信仰。

为如此一来,历史就彻底的改变了,因为那时候帝国肯定已经击败了匈奴,成为已知文明世界的霸主,帝国将面临失去敌人后的空虚,就如苏联解体后,西方人盯上中国一样,战争将在西部以及西部草原地区再一次拉开。

不过不同的是,这次了轮到中原主动攻击了,而且这样一来,佛教或许就无法如历史上一般趁着中原战乱,政府控制无力之时渗透进来,假如他们无法抵抗恕气冲天的帝国军队的攻击话,那么佛教就将彻底的被历史埋葬。

蝴蝶的翅膀这一次将彻底的打乱一切!

第五节 南北矛盾

魏其侯窦婴明显老了。www.65txt.com

鬓前的丝丝白发向人们证明了,这个去年看上去依然精神奕奕,正值盛年的老臣,今年已是垂垂老矣,他让李云感觉可能一阵风就可以将之刮倒。

李云很难相信,岁月竟是如此的厉害。

要知道魏其侯可不是文官出身,十七岁从军,二十五岁即依靠军功升任都尉,三十九岁与当时的大将军周亚夫一起镇压了七国叛乱。这便是窦婴交上的军旅成绩单。

魏其侯这一辈子,上过战场,杀过人,当过太尉,大将军,唯一的的遗憾恐怕就是没当上宰相。

不过他虽不是丞相,但是权利在现在的大汉却可说的上权倾朝野,他的家族力压天下门阀,势力号称全国第一,阀中食客万记,族内田亩无数,影响力遍及全国,在某些问题上,他比丞相更有发言权。

李云今天来见他,一是秉承礼节,毕竟这老人还是他名义上的干叔,《弟子规》中的条条款款,李云可不敢忘记。

二来,在这长安城中,他与窦家现在可说是荣辱共得,两方相互依赖着,隐约制衡最近权利逐步增大的丞相田汾。

所以,在很多事情上,他必须先和窦婴通气,以获得他的赞同,从而相互呼应,互为依靠。

窦婴摇头笑了笑,脸上的皱纹渐渐松弛开来。

“人老了,走不动了,让贤侄笑话了!”窦婴人虽老,但是心思却依然的那么缜密,令李云看不清楚。

“叔父大人老当益壮,何以言老?”李云在窦家下人的引领下,跪坐到客席,手中把玩着茶杯,不动声色的答道。

“哈哈!”窦婴笑了笑“廉颇都有老去的一天,更何况我等俗人?”

李云尝了尝下人送上的水果。自是知道窦婴所指的乃是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那个典故。自嘲自弄而已,这也向李云说明了一个事实,人一旦老了。就特别顾及时间,特别生那些手握大权的老臣,看着自己一日不如一日的身体,他们内心充满恐惧,但是却又无能为力,所以只能自我解嘲,以次缩减自身地压力。

在这个情况下,李云自是转移话题“叔父。小侄今日冒味登门,实是有事请教,还请叔父大人为小侄解惑!”

窦婴眼中精光闪过“贤侄可是说南方的事情?”

李云点点头,窦婴笑道:“此事甚是烦恼啊!”

“本来攻略南方,是自高祖以来朝廷内阁朝朝思考地问题,但是现在……”窦婴很烦恼的摇摇头“唉,现在南方的问题已不是简单地军事问题了,这其中纠缠了南方门阀与北方家族,盐铁商人和农户之间的利益关系!”

窦婴见李云露出不解的神色。笑着解释道:“自孝文皇帝起,南方世家开始崛起,他们都以当年齐楚等国贵族后人的身份出现,擅长于开采矿石,铸造钱币。起初,他们大抵都只是纯粹的商人或者地方宗族,但是孝文皇帝登基后。为了打压和分散各地诸侯的军力,大幅度提升了这些南方世家的地位。先后多次放宽对南方世家子弟举荐孝廉的门槛,一直到今天,南方世家门阀虽然依然没有哪个敢说权倾全国,但是他们也发展成了在各郡拥有庞大势力地地方门阀,并逐渐逼近北方门阀的传统势力范围!”

“这样一来,南北世家不可避免的矛盾起来,但是由于大汉的官职升迁制度,以及军功授爵制度的原因,南方由于没有面临的匈奴的威胁,所以他们中的门阀很难出现一个依靠军功升迁到朝廷内阁中的官员,而北方世家则随时可以通过边疆地战争,出现几个有资格进入内阁的官员,所以南方的世家希望在南方挑起战争,通过战争获得他们想要的,而北方人则想要阻止战争,以防止南方人进入朝廷!”窦婴缓缓的将这些李云以前完全没有想过,更不知道的事情道出来“譬如上次武陵余阀一案,余家获罪,固然是因为张汤擅权地缘故,可是张汤不是傻瓜,他不可能不知道一旦此事遭到南方门阀反扑的后果,贤侄或许不知道,余阀和桂阳太守王冲是亲家,而且还是一连数代联姻地亲家!”

窦婴说完,笑着看向李云,李云也笑了起来,有人帮他理清了思路,他自然知道下面的事情了,张汤何等人杰,倘若没有人向他保证些什么,许诺些什么,借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这样对一个地方上地宗族族长严刑逼供!可惜替他保证的人没有兑现承诺,因为所有人都低估了南方世家现在的力量,所谓证据,所谓罪名,全都是南方世家团结起来的结果。

而且到最后,这事情越闹越大,南方世家掌握了大量北方人的证据,甚至还有可能找出了不久前叛乱者的证据,并且将之提供给天子。

在这情况下,天子自然震怒,即便他再喜欢张汤,再想维护他,也已经不可能了,因为此事已经牵连到了南方家族是否依然忠心的问题,涉及到了社稷的根本,更严重的是,张汤居然还和与外族有勾结的反贼为伍,即便他不知道那些人的目的以及真实身份,这种罪名也依然不可饶恕。

所以张汤成了代罪羔羊和掩饰天子已经知道某些事情的物品,他被火速赐死,并营造出自杀的现象。

接下来,取得天子信任的南方世家全面反扑,他们巧妙的利用了天子的愤怒,和北方门阀之间的不信任,在暗中操纵了一切。

本来李云根本不就相信长安第一世家,地头蛇张阀会放着自己的财富,自己的地位不顾,居然幻想着想要发起叛乱。

现在看来,张阀成了南方世家故意栽赃的牺牲品,很有可能张家的人压根就不知道那些人是匈奴人,只是将他们当成商人或者食客。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如此精彩的连环计,借力打力,顺水推舟,落井下石,南方世家这一次为了自己的利益看来已经无所不用其及了。

更精彩的是,张阀一倒,北方的世家立刻清醒了过来,并且来了一招壁虎断尾,毫不犹豫的抛弃掉了大量附庸者,从而顺利的逃脱了这次危机。

当然,窦家和田家肯定也帮了这些急于脱身的家族一把,毕竟都是北方家族,抬头不见低头见,而且可以想象,天子也会在明知道这些事情的情况下故意装做看不见,毕竟兔子惹急了还咬人!《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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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此事之后,天子也注意到了南北政治力量的失衡,天子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懵懂的少年了,对于政治上寻求平衡的兴趣,他与孝景皇帝同样热衷,在这个情况下,久居吴地,一直不喜欢干涉政治的薄家被抬了出来,庆幸侯填补了庭尉的空缺,成为现在内阁中唯一的一位南方背景的大臣。

然而一个还是不够的,南方世家希望看到更多的可以代表他们利益的官员,可是帝国传统上,进入内阁的重臣必须拥有军功或者卓著的政绩。

政绩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拥有的,但是军功只要把握的好,却是相当轻松。

在这个情况下,赵家就和天上掉下的馅饼一样,南方世家人人欲上去咬上一口,而北方家族肯定不会坐视自己在朝的势力被人瓜分,因此他们举起了和平的旗帜。

李云越想越好笑,什么保守派,什么激进派,统统都是利益派!

这个格局很像现代米国的驴象格局,军火商人和民用商人的分歧,南方人渴望军功,希望借助这样一次前所未有的开疆拓土来实现自己的目的,而北方的世家则不希望看到南方人主导这样一次战争,在他们看来,南方的土地征服了固然是好,可是倘若征服那里的代价是让出自己的既得利益,那么再好,也是坏的,也是他们所不想看到的。

所以一派支持保守,一派主张激进,倘若今天窦婴不这么明确的告诉李云,那么李云恐怕很难清楚的知道隐藏在派系之争的内幕,也是最真实的写照。

至于保守派和激进派的原则问题,那并不重要,因为不管是保守也好,激进也罢,他们的理想假如没有世家门阀的支持,就和一纸空文没有两样。

只不过在这个问题上,保守的理想更接近北方世家的利益,而激进更容易满足南方世家的目的,就这么简单。

假如现在北方要打仗了,而且北方世家渴望战争,那么这形势估计就会立马转变,保守与激进的角色将一夜对换。

这就是政治,肮脏而无耻,毫不需要任何信用以及道德的政治!

唯一的疑惑是,身为北方门阀一员的窦婴为何明知道这些却不阻止当日的悲剧发生?

难道是……张阀就是窦婴亲手推进地狱的?

李云不由得打了冷战,若是真的,那么倘若皇子不是这么及时出生,张家上下一千多口无辜者就成了牺牲品!

第六节 疑惑

李云告辞之后,已奉命随程不识将军一道回京的窦士奇从门后面出来。(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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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您为何要如此说?”窦士奇似乎很不理解自家老狐狸的举动“明明我窦家是这北方世家的领袖,叔父却先是令士寺摧毁张阀,现在又故意诱李将军走向南方势力,叔父用意,士奇实在不解!”

窦婴淡然笑道:“人生如棋,棋如人生,有舍弃,才有收获,有进一定便有退,在现如今朝政这个棋盘上,南北世家相互角力,士奇你说说看,我窦阀应该怎么样才可立于不败之地?”

窦士奇一楞,思索一阵便答道:“自是立足北方,巩固势力,压制田阀,打击宁阀,如此我窦阀才可保全自身!”

窦婴摇了摇头道:“士奇,你还太年轻了,这世上本没有永远昌盛的家族,便如太阳,终有落日的那一天,自春秋以来,多少豪门湮灭,又有多少新势力崛起,现在大汉国北方的人口与土地都已经接近饱和,再想前进一步已是万分艰难,而南方则不然,其地多人少,水网密集,迟早有一日,南方的人口与影响将超越北方,所以南方世家的崛起已经属于不可逆反了!”

窦婴走到侄子面前,拍着他肩膀继续道:“在这个情况下,叔父不傻,自然不会去当那黑脸,得罪南方人,而北方世家则不同,长期处于复杂斗争之中的世家,没有一个不在对我窦家的地位虎视眈眈,明面上,他们尊奉我窦阀为主,实际上却在暗中积攒力量,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有可能是第二个田阀。所以叔父我不得不削弱掉一部分北方势力!”

窦士寺看着窦婴渐渐远去的背影,好半响才回过神来,这便是真实的政治吗?即使连一向以宽宏仁慈闻名的谦谦君子魏其侯也有如此阴险地一面。

在那叛乱案公正严明的背后,也隐藏着如此复杂的南北斗争,以及朝堂势力纠缠。那么那些本来就充满肮脏以及黑暗的政治阴谋又该是怎么样的一个幕后?

窦士奇不敢想象,抬起头来,夕阳已渐渐落山,那落日地余晖洒在窦家门前,窦士奇忽然间醒悟了。也理解了叔父的用心。

太阳落下之后,终有升起的那刻,而窦家要做的角色就是那太阳,虽有黄昏,但只须撑过黑暗的夜晚。黎明必然出现,而且即使是黑夜中,也有月亮在指明前进的道路。

而扫清张阀是为了避免在黑夜中,有人袭击,帮助南方。扶植李云,只不过是希望那月亮更圆一点,以使陷入黑暗的窦家看的更清楚。

回到落脚地,李云自也知道目前自己要做什么。

他立刻令人从文曹处取来关于南方的情报信息,现在看来。南方地战争已经不可避免,因为这已经关系到了广阔的南方世家门阀最基本的利益以及最迫切地需求。

现在南方地世家就是一个个战争狂。李云敢打赌,这几天。南方的地方官员一定会制造出大量的有利言辞。

在这情况下,天子即便是最爱好和平的人,也必然会最终同意他们的请求。

这已关系到朝廷势力的平衡,南方世家对社稷的忠诚,是国之根本,最高层地统治者不是傻瓜,他们绝对不会看不到南方世家进入内阁的好处。

这首先就先凝聚了南方门阀对帝国地向心力,可以使他们对国家更加认同。

要知道现在可不是后代的政治格局,在大汉国开国之近百年时间以来,尽管历代天子一直致力于增加南方对国家的认同感上。

但是却成效甚微,因为南方人是一个个由宗族,血脉纽带连接而成的社会的团体,在大多数的南方郡县中,族长说的话远比郡守更有分量。

这也就造成了帝国中央对南方领土的极大不安,南方人很少有人的官职升到中央内阁,相比于进入内阁,他们更热衷于守住自己那一亩三分地,过着由宗族维持的社会秩序。

而现在,南方世家第一次表现出了进入内阁的心愿,这意味着南方的主体世家可能派出其家族的核心成员代表他们的利益,来长安与帝国协商。

这是好事情,无论那个统治者也无法拒绝。

李云翻看了丞相府中对历代南方地方事务的记载后,更加相信了窦婴说的一切。

这老狐狸果然厉害,在不动声色中,悄然就和南方人搭上了线,现在南方世家在看到窦婴的帮忙后,应该就已经和窦家形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同盟。

更令李云感到佩服的是、窦婴借着这个机会,悄悄的就把一直以来十分有潜力的长安张阀干掉,又悄悄的利用自己的力量帮助武陵余阀成功的脱困。

这样一来,帝国南方最有影响力的两大家族,桂阳王家和武陵余家就会对他暗地里的帮忙感恩戴德。

而且以上这些事情,窦婴都是在暗中进行的,即卖了人情给南方门阀,又没得罪北方人,安稳的坐着他这北方诸阀领袖的地位。

而在这个事情上,根据丞相府中的绝密资料显示,在最初一向精明能干的丞相大人居然没有半点表示,从张汤抓捕余阀成员起送给丞相府的公文记录显示,在很多次的情况下,张汤曾派人告诉丞相大人案情的最新发展。

而无一例外的,武炎侯并没有半句批示,真不知道那时候这位一直精明的丞相在干什么?

他难道就不知道张汤动了余家,那就是动了整个南方人的敏感神经?

他难道不怕因此激起南方世家的反感,甚至联合的反扑?

李云翻了数十堆公文,才终于从张汤被指正后的第二天的公文中找到丞相大人的亲笔批复“已阅,送交主薄抄送,速告陛下!武安侯田。”

这叫什么批示?没有半点立场!

或许唯一正确的解释就是田汾大人属于在暗地里放纵张汤走向灭亡的那个人,可是张汤完蛋了,对武安侯可并没有多少好处啊!

李云很难相信,以田汾的性格,那个即使飞鸟从他头顶飞过,也要拔下一根毛做纪念的狐狸会坐看理论上属于他管辖的庭尉犯如此大错?

大汉律可是白纸黑宇写的清清楚楚,丞相负责监督百官,明查秋毫,在他麾下,出了这么大的一件案子,而他没有半点表示,事后又被查出冤狱,作为丞相,田汾已罪犯渎职,这么明显的小辫子,丞相大人会留给他人来抓吗?

答案当然是不可能,但是李云也不清楚田汾究竟在那时候干了些什么,但是他却清楚,能令丞相冒风险做的事情,其收益绝对远远大于风险!

第七节 花露水(上)

少府韩明的心脏悬了半个多月后,终于随着冬日阳光的出现而放回去。www.65txt.com

总算在暂时来说,不需要担心再遭遇类似孝文皇帝前元三年那样的大冰雹了。

可是这事情还没处理完,接着南方的的局势又紧张起来了,在理想上,韩明极为讨厌战争,主张和平解决一切纷争。

但是在实际上,韩明比其他读死书的墨家学子圆滑的多了,他通常很好的掩饰了自己对战争的厌恶,否则在这以军功论英雄的朝廷,他恐怕永远也坐不上少府这个至关重要的职位。

事实上,在这个思想急剧发展的时代,几乎所有的学派都在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发展方向和学术理想,使之更加接近当前社会的实际需要。

一向主张无为的黄老派,最近也出现了主战的声音,激进的儒家,正在努力的和邹衍的理论结合,使之更容易被中低层民众接受,而他的本家学派墨家早在十数年前,就开始了调整自己的宣传口号,主要突出的再非不得人心的仁爱非功,而是向着自己最具优势的技巧以及防御发展。

许多墨家学子开始进入军队,而他则是其中最幸运的一员。

孝景皇帝前元四年,他被征召为上郡驻军中的一名专司后勤的都尉,三年后,匈奴人从上郡防御的缺口直逼长安,天下震动,当时他因缘巧合之下,得到了大将军周亚夫的赏识,被提拔为少府手下的一名主薄,在平定七国动乱时他又被周亚夫将军点名随军,并在战争中多次提前将前线急需的物资运送到目的地,因而以军功封为关内侯。孝景皇帝后元三年,经太尉袁盎大人举荐,顶替告老还乡的前任少府郭怀成为大汉国历史上第十一位少府。直到今天。

韩明长叹一声,当年从军之时。他还是一个魁梧的青年,十几年岁月流转。仕途艰辛下来,他已四十有余,当年的英姿和活力早消失不见,白色的头发不觉间已爬上额头。

放下手中地刻刀,正要休息时。衙役来报,车骑将军李云求见。韩明忙放下手头的工作,速速出迎。

作为先皇身前颇为器重地老臣,辅佐少主的中坚之一,韩明自然知道这位新晋地车骑将军在如今朝政上的重量。

而且他曾经也非常的想见这位在临邛大量聘请墨家学子,公开将墨家典籍作为正式学科传授的年轻后进,墨家实在太需要多一些尊重,少一点歧视了!

因此他一见李云,便已是满面笑容。神态平和,不似在朝廷上那样的严肃。

“李大人。不知鄙人有什么可以帮忙地?”主宾落座,客套一阵后。韩明便直奔主题,作为少府,他并不喜欢拐弯抹角。

李云自也不是那种饶弯子的人,事实上,和窦婴谈完后,他左思右想,最终还是觉得全力帮助天子说服百官,这并非是妥协或者退让,而目前帝国唯一可以采取地方法。

南方的战争已经不可避免了,任何的反对理由,在南方世家的团结面前都将化为灰飞,除非丞相,天子,大将军都是傻瓜,都会眼看着南方世家与中央越行越远,最后导致分裂。

既然战争已不可避免,那么将此所可能造成的损失降低到最低点,便是他所需要做的。

而在目前朝中主要的反对声音来自于少府大人,基本上只要说服掉这个来自墨家学派的后勤总管,那么反战派就将不战自溃。

“韩大人,您是长辈,因此在很多事上面,自然比我们这些小辈看地更清楚。”李云不紧不慢的说出自己地请求“您看,现在南方赵家已萎靡不震,其国自乱已生,而我大汉国兵强马壮,将士用命,大兵开到,不消一月,定可平之,不知大人以为如何?”

韩明自然知道李云所指,事实上他也明白,以目前帝国在南方的兵力,拿下百越就和在自家拿东西一样轻松。

可是大兵开动,所需要消耗地粮食就绝不是桂阳一地一郡可以承担的,因此他摇头道:“李大人,百越拿下了又如何?您知道拿下百越要死多少人吗?本官告诉您,十万大军至少去三成,其余七万也肯定会沾染上其他的疾病和伤残!”

韩明拿出一份发黄的竹简摆到李云面前接着道:“这是秦始皇三十一年南方军团征服百越后的报告,三十万大军从桂阳出发,一直到打下百越全境,真正战死沙场者,不过数千,但是当地的树林,毒蛇,蚊虫却杀死了一万四千名秦军士兵,另外还有三千多人死于其他各种意外,幸存下来的二十多万秦军士兵中,带着其他各种疾病的有三万多,本官想请问一下李大人,拿下百越,大汉国将失去至少至少四万名战士,而我们能得到什么?”

“整个南方领土的安全!”李云轻轻的道:“韩大人,您也应该清楚的,下官也就不多说了!”

李云盯着韩明的脸,加重声音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军队的作用,便是维护国家领土安全,捍卫社稷利益,倘若在面临战争之时,畏惧困难险阻,那么军队又有何用?”《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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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韩明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李云自然也知道时机到了,便从怀中取出他在过去三天精心准备的礼物拿了出来,放在韩明面前,这是他之所以信心爆满的缘故所在,同样也是击败南方蚊虫骚扰的最佳武器一一玻璃瓶子装的花露水,作为二十一世纪某医学中专的高级毕业生,他自然知道如何作这花露水,只不过之前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个小玩意,一直等到南方的事情出来了,他才想到花露水对远征南方百越的士兵的重要性,因此这几天连夜赶了出来,幸亏玻璃器皿现成的,而花露水所需要的主要药材,目前也大都有,都是些很普通的东西,价格相对低廉,唯一难办的就是蒸馏酒了,不过老张家就是开蒸馏酒作坊起家的,这些年来随着各地的丰收,对于酒国家不再严格管制了,所以有利便贪的张家那里肯放过这个机会,直接将祖传白酒卖到了长安来。

当然,花露水在目前条件下,大规模量产还是一定难度的,但是战争却怎么着也会拖到明年春天以后,所以李云还是大量的时间准备的,更何况到时候倘若真的缺乏足够的数量,还有另外一个防蚊虫的东西一一蚊香,只不过是目前时间仓促了,蚊香一时半会是做不出来,只能拿这个东西来顶数了。

第八节 花露水(下)

韩明墨家出身,自然而然的喜欢一些精致的东西。www.65txt.com看着眼前这个花露水瓶子,他自然兴致勃勃,拿起这个玻璃瓶子左看右看,欢喜不已。

老实说,现在帝国官员的俸禄实际上已经比开国之时缩减了大约三成,其主要原因是官员的薪水并未随着物价和经济增加而增加。

在开国之初,帝国一个六百石的官员,可以在他致仕之后,利用薪水在其家乡置办一处属于他自己的庄园,可是现在,一个六百石官员致仕之后,其多年薪水却只能购买一个不大不小院子,几百亩土地,聊以度日。

对于有大门阀背景的官员来说,俸禄并不是他们主要的经济来源,其所在的门阀每年都会送上大量的所谓红包,作为慰劳用品。

可是对于韩明这种完全依靠自己爬上现在这地位的官员来说,俸禄与他们的生活息息相关,每年那三千石俸禄,他们需要用来维持日常生活开销,发放下人薪资,更要应付各种应酬,以前大将军周亚夫为例,堂堂帝国最高军事指挥官,位列公侯的重量级人物,在他病重之时,居然连自己葬礼的钱都严重缺乏,以至于其儿子不得不干冒风险,去贩卖甲盾,最后落的个凄凉下场。

这事情倘若发生在现代,周亚夫绝对可称的清廉代表,全国人民学习的榜样,可在这时代。他死地却并不光彩,甚至死后没有得到他应得的尊重。

周亚夫将军年俸万石还有封地支撑,尚且不能积攒足够的养老金,更别说其他官员。

但是,自战国以来养成的良好社会道德风气。使得帝国的高层几乎没有贪污地现象,官员们各司其职,靠着微薄的俸禄艰难度日。

李云在来之前,就听说了,少府大人在长安没有住宅,一家老小住在少府衙门里。几天难得吃上一顿肉,更别说花数千钱来购置一些精致而昂贵的玻璃制品了。

看着韩明的样子。李云就觉得汗颜不已,他这辈子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像韩明,周亚夫将军那样的地步。

要知道,不管是少府还是大将军,手中的权利都是巨大地,不说别的,只需要按照现代所谓地潜规则,在某些不算重要的事情方面。譬如说升调,譬如说对一些不太明显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好处费也是足够将他们的家族变成巨富。

可是他们没有,李云不清楚。是怎样的一种气节和心态使他们如此廉洁。

要知道,这时代,没有三个代表,没有八荣八耻,更没有上班前口号,下班后检讨,一天之内思想检查无数次的要求,他们是凭什么信念坚持下来的?

或许就是骨气和他们骨子里的骄傲吧。

但是李云也清楚,清官不应受到不公平待遇,目前帝国地俸禄制度应该得到调整了,心里悄悄打定了以后尽量提议提高全国官员俸禄的想法。

韩明把玩一阵那花露水,充满惊讶地道:“此物,鄙人也曾见过,确实是巧夺天工之物,只是不知这瓶中所装为何物?”

李云笑着将早就拟好地说辞答上“大人,此物名唤‘玉露水’乃下官闲暇时无聊之作,虽无其他功效,但却胜在其香味独特,更可驱散蚊虫,下官想,既然我大汉军队所需要面对的是那南方无数地蚊虫,那么此物恰好可以发挥作用!”《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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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又道:“不过此物所需者,大量白酒也,而且目前也应属军资,故下官恳请大人允许下官自寻人员制造!”

其实李云这样说,根本就是在为自己利益奋斗,要制这新取名为玉露水的东西,首先,就需要大量的玻璃器皿,以及蒸馏工作者。

在目前来说,单是玻璃一项所需要耗费的钱财,就远不是帝国预算可以承受的。

而且在商言商而论,李云自也不会将这个发财的东西拱手让与他人,但是很显然的,制造这个军民两用产品,第一关,必须得到少府大人同意,这个掌管和调节全国粮食,主持控制酿造规模的大人,绝对有资格在任何时刻封杀玉露水,即使现在帝国仓库中每年都有上千万石陈粮烂在那里。

韩明打开玻璃瓶上的木塞,吸入鼻子中的就是一股清新的香气,更难得的是这香气还有刺激神经的作用,尽管只是刚刚吸入,韩明就感觉精神为之一震。

顿时叫好道:“好东西!本官若有这样一瓶玉露水放在案前,每天批文之时,岂不快哉!”

李云笑了笑,这时,他化身为推销员,用手指在瓶中沾出几滴,涂抹在韩明太阳穴上,边涂边笑道:“如此,大人可感觉更好一些吗?”

韩明点点头道:“果然神奇!大人不愧是后起一辈中佼佼者,不知此物如何制之?成本几何?”

韩明墨家出身,自然对这些制造出来的东西极为感兴趣,首先想的自然是讨问制造过程,其次才是成本。

李云将制造过程通俗易懂的讲解一番,说到什么蒸馏,制剂等学术方面,韩明自是双眼放光,缠着他问了个清楚,当得知这东西即使算上白酒,成本也不过一斤八十多钱,更是兴奋,在他看来,一斤这个玉露水,至少可以保障三到五个士兵在南方期间不受蚊虫骚扰,实在便宜!

几十万钱的代表,就可以保障帝国士兵在南方远离蚊虫,这买卖太划算了,当下二话不说,同意了李云的要求,不过这老狐狸当然也不吃亏,作为交换条件,他要求李云向少府提供大量技术人员和装备,军方的东西,还是军方自己搞放心,你去搞民用就是,反正太祖遗训“不得与民争利!”

这个条件,李云自然满心欢喜,军方不插手民用就好,有了这个承诺,自己又将是一大笔收入,却不料数年后他才真正悔悟。

狐狸越老越精,任何妄想在他们身上讨便宜的,最后通常会把自己的利盖也给了他们!

第九节 一线生机

不管怎么说,南方的战争已经是箭在弦上。www.65txt.com

在建元二年的冬季,大汉国丞相田汾写信告诉他的知己好友,去年才被安排到南方的九江太守江晨。

在信中,丞相直言“……大兵已齐,天子意决,勿论他言!”杀伐之味极其浓厚。

大将军窦婴写给灌夫将军的私信更证明了丞相的观点,大将军说“自秦之乱,赵逆自立,南方国土不复存在,而今大汉昌盛,兵马齐备,吾欲伐之而献于太庙。”

在这一时期,虽然大汉国做了很多前期的掩饰工作,以企图达到在战争开始前的突然性,但是南方人还闻到一丝硝烟的味道。

十一月初,他们就明显的感到了来自桂阳方向的压力,当月趁着灵渠水位下降到年度最低,桂阳水师顺流直下,这些大汉国制造的庞大战船三艘一组,将整整三万名战士输送到了靠近赵氏集团控制区的外围。

赵家内乱的胜利者赵寅一时慌了手脚,他立刻向长安派遣了他的使者,递上国书表示愿意称臣,在国书中,这名秦国叛徒的后代,并未继承半点当年那横扫六合的军队该有的气质,他诚惶诚恐的匍匐在大汉国强大的军事威胁面前。

在国书中他自称下臣,并承诺年年朝贡,岁岁称臣,永为大汉藩属。

但是,这个冬天,他将注定见识到严寒,长安的天子对于藩国的多少没有兴趣,他只在乎土地还有荣耀。

对于这位去年刚刚接过其父亲旗帜的天子来说,他渴望一个证明。

这世界上绝对不会有人愿意活在他人的阴影下,而大汉国的这个新天子更不愿意。

但是,他的父亲和爷爷,创造了一个令几乎所有后来者都难以望起项背的惊人记录,从孝文皇帝登基那一天起,一直到孝景去世那一天止,三十五年时间大汉国的人口翻了一番,赋税翻了四番。实现了军队的全面换装,更平定了国内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彻底消除了诸侯国对中央政权的威胁,这样地文治成绩,足以一切企图在民生领域发展的人一辈子也难有超越,即使刘彻在民生领域干地再好,历史书也会这样评价“孝x皇帝彻,承启孝文。孝景之治!”

这样的评价倘若换一位性格的天子,或许可能接受,但是独独刘彻永远也不会接受这个结果。他需要证明,他不是一个依靠祖父和父亲吃饭的天子,他就是他,独一无二的武皇帝陛下!

正如刘彻给桂阳太守王冲的诏书中所说一般“朕之所思,南方故土也。屠或破,夷人自决!”这句话就赤裸裸的告诉了王冲,假如南方人不愿意投降,那么联授权给你,我的将军,将那些叛逆统统变成死人吧!灭族还是投降,南方人必须自己选择!而他刘彻,想要的就只是一个超越他前任的空前胜利。他只需要土地,至于南方的那些夷人。中原帝国并不是很需要。

这个诏书,给了南方军团以强烈的刺激。对于这时代的军人来说,天子地这个诏书等若默许了他们在攻破赵家政权之后,随意烧杀,而不需要负任何责任,当然假如他们投降的话,一切就又另当别论了。

而现在桂阳太守王冲,一点儿也不希望南方人投降,他需要的是一次全面的血洗,为了战死的北方军团也好,为了南方军人的荣耀也罢,总之,他已决定,一旦开战,不留俘虏!

在大汉国正积极的备战之时,草原上一次同样残酷的战争正进行着。

敌对地双方是乌孙与月氏。

这是宿命的对决,胜利者将得到失去者地一切,这同时也一次复仇的战争。

月氏人与乌孙人,便如匈奴人与大汉国一般,两者之间地仇恨绝不是利益或者其他就可以抹平的。

大约八十七年前,当时草原上如日中天的月氏族袭击了乌孙族的领地,并残忍的杀死了乌孙现任大昆莫的父亲,以及全部的兄弟姐妹,占领了乌孙人的圣地。

但是月氏人杀漏了一个人,尽管那人当时只是一个婴儿,他的名宇叫猎骄靡,这个幸运的婴儿在灾难之前,被几位忠诚的奴隶护送到了当时匈奴大单于冒顿的身边。

二十年后,婴儿怀着仇恨,卷土重来,在匈奴人的帮助下,这个复仇的勇士接连破阵,最终与冒顿单于的长子老上在这草原上演了一出绝妙的配合,彻底的断掉月氏人草原霸主的希望,更将月氏王的头颅作为战利品献给冒顿大单于作为生日礼物。

中原人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国仇家恨的交杂之下,注定了这两个民族不可能联合在一起,尽管他们都清楚,要对付匈奴人,就必须联合。

但是他们都无法战胜自己的感情,就如现代的中国与日本一般,永远不会和平,战争是唯一的主旋律,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更何况,无论是乌孙的猎骄靡,还是月氏人的阿度拉,两者都是当年战争战死者的直系后代,复仇的火焰永远燃烧在他们的胸膛,即使是死也永不会熄灭。

但是不可否认,几十年过去了,两者的战争方式和战略思维都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乌孙人以骑兵为主,步兵为辅导,在大草原这是永恒不变的战争方式。

但是月氏人,这些在经历了与西方最强帝国的后代,马其顿人的遗留帝国的战争之后,他们的思维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最明显的是,这支军队视阵型为生命,无论是骑兵还是步兵,山脉进攻是他们的选择。

大月氏不同于遗留在草原上反抗的小月氏,在和西方的战争过程中,马其顿步兵方阵令他们吃尽了苦头。在这个没有马蹬和马鞍地草原之上,那些持着数米长的长矛,采用层层推进,潮水进攻的马其顿方阵,确实是这些骑兵的克星,也令乌孙人吃到了苦头。自十月初交战以来,马其顿步兵方阵曾一度所向无敌。多次击溃了乌孙骑兵的进攻。

但是很快,随着战争的进程,乌孙人迅速地找到了这一方阵的弱点。

那就是,这个步兵方阵,在转向地时候,通常很容易出现失误。导致阵型崩溃,而崩溃了的阵型,是无法对抗骑兵,甚至他们无法自保!

很显然,马其顿人的战争智慧不怎么样,至少他们不如同一时期的秦帝国,因为秦帝国也有这样的方阵。但是,秦军的方阵却没有这个弱点,因为秦军还有其他辅助兵种,譬如压制敌人冲击地弩兵,譬如负责保护长矛方阵的步兵,这一战略结构,曾经使得战斗力和灵活性远超乌孙人的匈奴骑兵,一溃千里。不敢南下放牧。

找到了月氏人王牌的弱点之后,乌孙人迅速的采用主力引诱。两翼包抄,再以骑兵袭击月氏人后方的战术。迫使笨拙的步兵方阵自己出现错误,从而一举歼灭。

战争进入拉锯战之中,眼看着冬天即将结束,不管是月氏还是乌孙,都不可能接受无法在冬天击败对手地代价。

因为到了春天,匈奴人必然有所动作,匈奴人不是傻瓜,他们不可能在春天来临后不对北方用兵。

因为现在草原的局势已经很明显了,不管是匈奴人还是乌孙人,又或者是月氏人,都在和时间比赛。

假如乌孙和月氏无法在这个冬天分出胜负,那么很明显,匈奴人的大军将横扫过来,击败一切敢于向他挑战的民族!将战败者的牲畜以及人口变成他们的资源,然后再回过头去击败带给他最大威胁的中原人,震慑其他蠢蠢欲动的民族,确定其霸权。

而假如在这个冬天,乌孙或者月氏分出胜负,那么同样将很明显,胜利者在得到失败者地人口以及牲畜之后,下一步将闪击大宛,从而杀出一条可以直接和中原取得联系的通道,到时候,假如乌孙人取胜,那么情况可能还好些,因为乌孙人到底还是有可能胁迫匈奴人签定平等条约,从而成为草原以北地霸主,与匈奴划地为居,但是胜利者倘若是月氏,那么一切就又将完全不同。

在得到了大量的人口以及牲畜之后,月氏将成为匈奴霸主地位地最有力挑战者。

他手中的奴隶和牲畜将为他从中原手中换取大量源源不断的军械,甚至还可能与大汉国形成同盟,夹击匈奴。

到时候,匈奴人再怎么强悍,也不可能应付双线作战,更何况鲜卑,乌恒也并非傻瓜,一旦这个局面出现,那么草原上将重演乱局,而最肯定的失败者将是匈奴。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这话将与当时的情况完美结合。

匈奴要保住地位,那么他就必须在春天来临前,先击败乌孙和月氏,前提是这两个民族到那个时候,依然没有分出胜负。

而且这还只是一个开始,一个保住地位之战的开始,在南方,中原帝国的军队已经磨刀霍霍,随时可能给匈奴人以最致命的打击。

匈奴人尽管不愿相信,但这是事实,那个两年前还畏惧着它的帝国,如今已成为它最大的敌人。

不管怎么说,匈奴的高层已经很清醒的看到了,只有击败草原上的挑战者,他才有资格与大汉一战,才有谈判的筹码,否则便只有灭亡。

而乌孙和月氏也将为了一线生机,而拼杀!他们清楚,这个冬天,是他们唯一的机会,等到了春天,匈奴人就将从内战的阴影走出来,以完整的军队来对付他们,不管他们之前是否挑衅过匈奴,为了生存下去,匈奴人必然攻击,而他们则必须在这个冬天结束战争,并灭掉大宛。

现在已经十一月了,距离春天还有三个多月,月氏和乌孙终于失去了最后拉锯的耐心,他们必须决一死战,胜者将有可能成为草原上新的主人,并赢得一切,失败者,永远消失!

第十节 决战

乌孙王国,是一个奇特的国家。www.65txt.com

在已知文明中,它的经济和社会组成模式最让人称奇。

这个王国的领土,有一半属于草原文明,一半属于农耕文明,主要经济结构却是农业在支撑,但是这个国家绝大多数的士兵却是来自草原上的游牧的部落,农业主要有奴隶承担。

最保守的估计,这个王国约有三十到五十万人口属于完全没有自由的奴隶,这些奴隶大都是历次战争从周围部落俘虏的,其中月氏人的后裔占多数,其次是莎车国。

与匈奴征服其他部落王国不同,乌孙人似乎更倾向于控制其他弱小的民族,通过选定代理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个政策,在和平时期,的确可以让乌孙人用最小的代价实现最大的利益,但是现在却成了他最大的累赘。

尽管莎车人在几年前的叛乱被残酷的镇压下去,但是其部落中的反乌孙势力却依然存在,并在民间拥有广泛的支持。

造成这一现象的罪魁祸首,却是乌孙的盟友,匈奴!

有很多的证据表明,匈奴人从乌孙人确定其北部草原区域霸王的那一天起,就从未停止过对莎车反乌孙的势力的支持,多次莎车叛乱的背后,都有匈奴人的影子,这也是为什么,匈奴与乌孙的关系会迅速到恶化到今天的缘故。

吐谷番盆地,这是乌孙对月氏人抵抗的最大屏障,这个盆地,即使在现在也是赫赫有名。他的两翼被茫茫大漠所包围,只有前后两条路相连。

月氏人想要击败乌孙,就必须夺取这个战略要地。

但是乌孙在这里部属了他们可以抽调的全部兵力,十万骑兵!占乌孙全国总兵力的三分之二。

很显然,乌孙人明白,战争已不能再拖下去,眼看着草原就要下雪了,一旦大雪封住了道路,那么等待他们的将是匈奴人的攻击。

到时候,月氏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是乌孙却不得不在投降与灭亡中抉择。

这个投降,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臣服,而是以解除武装为代价的臣服。匈奴人不是傻瓜,他们绝对不会再坐视自己的卧榻之处,还存在着一支可以挑战他们的部队。

其他民族或许会选择臣服,但是乌孙人不会,战士的骄傲存在于他们的血液中,即使死,他们也不会放弃自己战斗的权利!

所以现在,为了一线生机

,是时候战斗了!

德高望重的乌孙大昆莫猎骄靡在几名战士的搀扶下,走上这盆地的最高处。杀光所有的月氏人,彻底消灭这个敌人的战斗力,这一直是他的志愿。

但是和匈奴人为敌。却不是他所希望的。

别人可以忘记匈奴人曾经给予过的帮助和恩德,猎骄靡不会,匈奴冒顿大单于于他有养育之恩,提携之义,他与老上单于是生死兄弟,那些过往的事情,现在依然铭记于他的心脏以及骨髓深处。

假如有选择,他不会走上与匈奴为敌的道路。

但是,他的民族和国家没有选择。在大草原上,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理由,就像现在的匈奴和乌孙,乌孙人强大了,自然会挑战匈奴的地位,而作为霸主,匈奴是绝对不会人喜欢一个压在自己民族头顶之上,指手画脚,粗暴干涉的老大哥,即使,这个老大哥曾经帮助过他们。

现在乌孙人,士气高涨,他们都等着一举击败月氏主力,然后南上草原,将祁连山收入自己版图的那一天。

在战场的另一边,阿度拉德主力正源源不断的汇集过来,整整十五大军在盆地之外一字排开,营帐将整个草原变成月氏人的天下。

月氏人激动万分,他们都清楚,只要击败当前的敌人,那么故乡就在眼前了,阔别了故乡的水草近八十年后,月氏人的旗帜将再一次飘扬在故乡的圣山之上。

这是多么激动人心的时刻啊,而这一场战争,也将注定是一次复仇的战争。

八十年,足够了,整个大月氏王国蛰伏了八十年,委屈了八十年,耻辱了八十年,而这一切的一切,在今天之后,将完全被鲜血清洗,不是敌人的鲜血,就是自己的!

一百头战象嘶鸣起来,这是月氏人最后的王牌,他们是从遥远的印度丛林而来的庞然大物,这时代最致命的兵种。

|Qī|阿度拉命令士兵们安抚这些暴躁的战象,现在还不是他们出动的时候,阿度拉相信,这些战象是压倒对手的最后一根稻草。

|书|战鼓擂起,三个万人步兵方阵,在一万骑兵的保护下,缓缓地前进,吸取了前几次战斗失败的教训后,月氏人已懂得如何保护自己的方阵。

|ωang|这些士兵在靠近敌人的防御外围后,忽然蹲下,在他们的背后,一排排劲箭划破天空,巨型的木盾高贵的举起来,保护己方士兵不受敌人袭来的箭枝伤害。

在没有马镫和马鞍的时代,骑兵在野战中面对坚固的步兵方阵,唯一的优势就是它那强悍的冲撞力。

月氏人自然不傻,负责保护步兵方阵的骑兵迅速列阵出击,不求击溃,只求阻挡一下对方的冲撞。最大可能消弭骑兵的惯性力量。

而步兵方阵也立即做好的迎战地准备,一排排长矛平举起来。整个的方阵迅速的膨胀成一个类似马蜂窝的针刺形状。任何企图靠近这个方型的骑兵,都必须先承受那一排排尖刺的长矛。(www.①⑥K.cn)

乌孙骑兵的指挥官很聪明,他见到对方骑兵迎上来,并不在意,直接命令一部分骑兵迎击纠缠住对方的骑兵,而主力则从对方迎击阵型的两翼包抄过去。

这样一来,整个月氏人的防线就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乌孙人显然看准了步兵方阵衔接间的漏洞,直接绕到了其阵型的后方。

那里,只有少数的步兵以及部分的骑兵。

绝好的机会!

乌孙人娴熟的调转马头后,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已经被撕开缺口的敌人方阵,就是现在了!骑兵们猛烈的扑上了月氏人的阵型。

月氏自然不会坐以待毙,随着号角声,后方的士兵迅速掉身体,长矛平举向前,同时两翼舒展,堪堪在对方骑兵冲到面前之时重新组织起来。

在这个情况之下,战术是没有作用,策略也没有作用。唯一决定胜负地就只有攻击方与防御方的意志和承受能力了。

假如乌孙人最终能撕开方阵地中心防御,将之切割开来。那么战斗就将结束。而假如月氏人抗住了攻击,稳固了阵型。那么只要等到援军,乌孙骑兵将全军覆灭,当然前提是乌孙人不会再有援军。

但是很显然,无论是月氏人,还是乌孙人,都决定将决战放在今天,这些不过是开胃菜罢了。

猎骄靡人虽然老了,但是对于战争的把握感依然存在,当他看到月氏人营帐中没有丝毫动静时,就立刻下令所有部队就地待命,没有命令不得出击。

他的鼻子闻到了决战的气味。很好,既然你也要决战,那么就让风暴来的猛烈一些吧!

阿度拉走出营帐,一百多名号角手随着他的命令,拼命吹起了攻击的号角,战象们早已兴奋起来,它们长长的鼻子卷起泥土,仰天长嘶。

阿度拉,知道,这场战争他已经赢定了。

即使这次攻击失败了,有这些战象在,他的精锐也可完整的撤退下来,可是乌孙人呢?月氏人的情报工作和策反工作很出色,这几年间,他已经成功的将一万多名骑兵秘密的输送到了乌孙人自以为最安全的莎车国,而且和莎车左大将建立了盟友关系。

现在,莎车应该已经热闹起来,乌孙人的退路已被切断!

胜利属于大月氏!属于长生天!属于他阿度拉!时隔八十七年,大月氏的脚步将再一次踏上圣山的土地!

战线的两方,在同一瞬间沸腾起来,整个大地都不住的颤抖着。

这是纯骑兵的较量,同时也是北部草原有史以来最大的规模的骑兵会战,胜者将获得争夺霸主地位的机会,而失败者,注定将是被灭绝的!

从乌孙阵地中冲出来的骑兵,首先就淹没了月氏人的那三个步兵方阵,对,是淹没,人海的淹没!紧接着,排成波浪型的两方骑兵在这长达三十多公里的战线上全面交火。

战斗从黎明撕杀到黄昏,双方的骑兵一波波的冲击过去,又一波波的倒在地下,整个战场之上满是无主的战马和残破的躯体。

到第二天黎明时分,双方都只剩下最后的预备队没有投入,在这个时候谁都看得出来,只要在往战线上压上一根稻草,胜利就将来临!

因此双方主帅都毫无顾及的投入了自己最后的预备力量,以及一切可以战斗的人员。

所不同的是,月氏人出动的是,一百头草原人从未见过的大象!

当这一百头战象嘶鸣着,迎着朝霞,迎着冬日的阳光,从地平线滚滚杀来时,在生与死的瞬间,乌孙人震惊了,而趁着这个机会,月氏人猛地的发力突破了当面之敌,终于撕开了几个口子,突进了对方的致命处。

急速奔来的战象,对于草原上从未见过它们的战马的影响是巨大的,尽管很多乌孙人不想撤退,但是他们脚下的战马已经慌了神,当这些庞然大物出现在乌孙人的眼前时,一切都即将结束……

第十一节 北国之冬

北国之冬,繁华的长安,已被昨夜的大雪所覆盖,人们雍懒的在大街上随意散步,偶尔几群少年嬉闹着相互追逐于街头巷尾之中。(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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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紧了紧身上的毛衣,长安的气温确实不适合他这个习惯了冬天无雪的现代人。

卫青紧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缓缓的踩着积雪步出枢密院之中。

从武威郡传回的信息已经确认无疑了。草原终究还是耐不住寂寞啊!卫青踌躇良久,方才怯生的道:“将军,我。。。。。我。。。。对不起你!”

李云微微一笑,摇头道:“青,你不必为我担心,似我这般的人,终究还是喜欢清闲。”

这话刚一出口,李云嘴角便浮现出丝丝苦涩,在习惯了指挥万千大军,指点江山之后,自己真的能习惯终日无所事事的生活吗?

三天前,在早朝之上,李云已经正式卸下了辽东郡守的职位,而继任者正是卫青。

事实上,当李云接过天子敕封他为车骑大将军的诏书时,他就已经清楚这一切,鱼与熊掌本就不可兼得。

天子有天子的想法,张汤死后,偌大的一个长安城中,年轻的天子已再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他表面上虽然若无其事,但是心底下,李云相信,他一定终日生活于怀疑与猜测之中,他感觉周围无人可信,再加上巫蛊案发,原本他心灵最后的宁静之所,一夜间也成为他怀疑的地方。

这时候,他需要一个至少可以依仗的亲信。

主父偃的忠诚自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这个人的能力却值得商权,在这种情况下,调回一名值得相信的镇边将军成为他唯一地选择。

刘彻现在已走进一条死胡同,他在某种程度上已患上严重的心理疾病。这个病别人不能帮他,他只能依靠自己的能力独力走出来,重新确定他的自信心。

卫青拘谨的摸摸身上的毛衣,微微翘起的嘴唇,在这一瞬间露出一个自我嘲弄地笑容:“将军,我。。。我真的行吗?”

李云笑了:“青,你要有自信。辽东事务虽多,但是政事上。你可以多请教谭铭大人,谭大人经验丰富。可以帮你很多,在军队上,以你地能力我相信你!”

卫青楞了楞神,李云知道。这个年轻人现在还不是历史上那个手提百万大军,马踏祈连山的英雄,他至今没有见过真正地战争,也没有取得过一次胜利。

但是,金子永远是金子,不会因为它没有被发现,就否定它的能力,人才亦同。

“先秦时,甘罗十二岁即拜相,我大汉功勋重臣萧何。当年不过一市井小民,大将军韩信。曾为流氓,前大将军周亚夫更曾贩卖过草席。”李云转过头说:“卫青将军!你看看你。今年不过二十岁,就已经是将军了,比之前贤,你的能力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你记住,在任何时候都要相信自己,能!”

“能?”卫青低声唱诺着这句话,久久没有移动半步,“相信自己,我能!”

长安的霸桥之上,太原守偏北将军侍京郎将田勇策马急来。他现在可谓春风得意啊!

“末将田勇见过将军!”年轻地丞相之子跳下战马,朝李云走来,擦得雪亮的皮靴踩着雪地沙沙的响,在他的身后,数十骑肃立而列。

李云官居车骑大将军,论起职位来自是远高于他,可是一个没有兵权的车骑将军,其地位大概就相当于一个普通的朝廷官员。

而田勇的太原郡,目前已被天子列为第二个辽东郡,亲自指令枢密院全面调度资源,仿照辽东军制,逐一改编。

在天子那雄心勃勃的十年整军计划中,大汉国将用十年时间完善和普及预备军人制度以及职业军人制度。

为此枢密院已经正式向天子提交了明年和后年的军费的预算,总计规模将达到一百九十亿钱地正常预算,以及二百亿钱的编外预算,相当于今年帝国全国赋税收入地四倍。

当然,如此庞大的军费开支,不是没有道理,根据统计,帝国现在共计有一百七十万退役军人,其中生活艰难,难以度日地军人超过了百万,年龄过四十岁的,占总人数的三成以上,天子已经决意由政府来给他们安排工作,改善生活。

为此,天子已经在大汉律中增加了数条严格的律法,规定各郡县衙役,仓库看管员,以及邮差等工作,必须优先考虑退役军人,特别是伤残军人,只有在当地退役军人没有报名的情况下,地方官员才可以考虑将这些职位许给普通百姓。

同时为了筹集未来十年的庞大军费,丞相及御史大人以及决定从明年起对普通商业活动追加百分之三百的商业税收,这令各地商人叫苦连天。

但是李云却计算过,即使追回了百分之三百的税收,以目前大汉国商业的繁荣程度和暴利空间,这依然不过是九牛一毛,按照估计,单单是去年一年,这些商人通过开采铁矿,贩卖牛羊,甚至奴隶,已经聚集起了相当规模的财富,仅仅以蜀郡一地计算,这些商人的总资产恐怕早已超过了帝国去年和今年的赋税总和。

不管怎么说,至少现在,帝国高层已经多少改变了商人无用的观念,而转而将之看成金矿,因此情况再怎么糟糕,商人们至少也不用再担心忽然有一天,天子一纸诏书下来,将他们的财产全部充公了。

看着田勇爽朗的面容,李云叹了一口道:“田将军不必多礼,在下尚有俗务在身,就不打扰将军了!”

田勇骑在马上,目送李云远去,他身边的偏将问道:“将军,这人好生无礼!”

田勇摇摇头,苦笑一声道:“他?李云将军是一个真正的聪明人!”

雪又开始下起来,飘在田勇的脸上,一点一点,田勇不清楚,少年成名,对于军人来说,究竟是福还是祸,至少,眼前这个人,就已经为少年成名,爬的太高而付出了军人生涯被终结的代价。

本来他应该是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可惜,现在却将从自处于长安城中,再也不可能驰骋于战场之上了。

第十二节 建元三年春

冬去春来,长安却依然寒冷,三月的春光很难让人生起脱掉身上那厚厚的御寒毛衣的想法。www.65txt.com

这个春天,对于商人来说,是灾难性的一个春天,因为在长安的高官们似乎盯上了他们手中的巨大财富,意图从中分羹,今年的商业税较之去年增加了三倍,这意味着从今年开始,他们每赚三钱,就必须向政府交纳一线的税收。

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但是谁也不肯从商业活动中退出,转而去经营他们曾经以为疯狂的圈地运动。

而也在这个春天,商人们作为政治力量的一派开始出现于政治的舞台之上。由于国家忽然增加巨额商业税,使得商人们认为,自己的利益受到了损害。

为了获得更多的市场以及利益,商人们开始将目光投入南方即将开始的战争之上。

发战争财,是这个春天几乎所有商人的共识,尽管大汉国还未决定何时进军南方故土,但是战争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

临近桂阳附近的南方门阀是其中最兴奋的人群,他们不仅仅积极的帮助桂阳军队备战,更将自己家族中的儿郎拼命的塞进军队之中。

对于南方家族来说,他们之中除了吴地薄家勉强可称豪门之外,其余之众,以北方的标准来看,无一可获得这一称号的家族。

豪门地标准。按照传统的眼光来看,必须具备三个要素。

第一,该家族必须历史悠久,在当地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第二,该家族必须拥有辐射全国的影响力。财富力,并且至少曾经出过一名内阁大臣。

第三,该家族必须在军方拥有自己的代言人。其勋爵不得低于关内侯,其职位不得低于中郎将。

现在南方人终于等来这么一个机会,南方百越地区总面积即相当于大汉国地四分之一,各势力总兵力约有十到十五万,人口过百万,征服这样一个地区,对于南方各个渴望挤身当世豪强的大门阀来说,实在是一个美妙的不能再美妙地事情了。

更何况,百越蛮人的战斗力和大汉军队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说句不好听的话,各门阀自己培养的家兵的战斗力都远远超越了他们。

而且打这样一场战争。南方人更可获得丰厚的战争红利。前年,辽东一战,北方以及蜀地的商人单单通过贩卖奴隶。就获得了令所有人眼红地利润,辽东在四年前。还不过是大汉国最贫穷最落后人口最少的地区,可是通过战争,辽东郡的居民个个成了富翁,靠近辽东地各郡县人口纷纷主动迁移过去,原本偏僻地辽东如今已成为大汉国仅次于河东郡的第二大富裕郡,年产粮食三百万石以上,牛羊,战马更不可计算。

奴隶帮辽东修筑了一条堪比秦始皇直道的伟大交通公路,那宏伟地辽东要塞更是号称永不陷落的坚城。辽东守将李云更是凭借在辽东三年地政绩,荣升车骑大将军,爵拜威远侯,他才二十五岁不到啊,同年人还在为前途迷茫时,这个年轻人已经封侯拜将了。

而桂阳这个曾经与辽东齐名的落后大郡,如今也面临着这样一次腾飞的机遇,而桂阳郡守王冲更有可能凭借这次战功,成为南方门阀在朝廷的利益代表。

人生在世,身为人臣,最大的荣耀莫过于接过天子封侯诏书的那一刻,年轻的南方门阀子弟,在此刺激之下,纷纷走出家门,腰挂佩剑,在家人的目送之下,进入大汉军队,甚至有些家族的独子,也加入到这一行列。

相比南方的狂热,北方门阀就很不是滋味。

在历史上,大汉国最危机的时候,是他们于狂澜之中稳定社稷,在北方匈奴人入侵的时候,是他们的子弟用血肉挡住了匈奴人的脚步。

他们付出了这么多,得到的却并不令他们满意。

新颁布的大汉律令中关于军人待遇的条款,在他们眼中更像是对南方门阀的特别优待,要不为什么这些政策早不出台,晚不出台,偏偏在南方人即将主导一次大规模征服战争的时候出台?

北方传统势力看着南方门阀,眼里满是酸味。

战争!战争!战争!北方人不屈的怒号着,他们中尽管有多人是曾经的主和派,是坚定不移的鸽派,历年来的和亲政策以及条约是他们从中周旋的结果。

可是在现在,几乎所有的北方门阀都极其渴望着战争。

因为在他们眼里,南方人永远是南方人,北方门阀是永远不会正眼瞧上一眼的,对于那些满嘴乡音,穿着土气,喜欢宣扬的南方门阀,北方人不可能接受南方人压在他们头顶的结果。

所以,整个北方长城防线上,在这个春天,大汉国的边军磨刀霍霍,频繁的挑衅匈奴人,但是匈奴人的主力此时却集中在乌孙边境,只等着乌孙人和月氏两败俱伤的消息传来,此时整个南部草原只有伊稚协手下的三万多骑兵以及七八万牧民,匈奴人的南部领土从未如此空虚。

嗅觉灵敏的边军将领很快就抓住了这次机会,二月上郡郡守窦固,雁门太守张泰联合上书天子,建议趁机收复河套草原,一举血洗高祖皇帝白登山之耻。

河套草原!大汉国历代天子心中挥之不去的情节,它位于大汉国上郡和雁门以北,当年蒙恬将军在这里确立了他军人生涯的颠峰,当年这里曾经是中原帝国打击草原部落的前进基地,蒙恬将军的北方军团曾多次从这里出发,直接越过长城防线,攻击匈奴,月氏,东胡等蛮族,掠夺他们的牛羊和马匹,杀的各草原民族不敢靠近这里。

但是大汉国成立以来,这里却变成了帝国最大的威胁,匈奴骑兵从这里出发,只需要四天就可以威胁到长安的门户,安成了大汉国永远的疼,挥之不去的噩梦。

打下河套草原,这个诱惑只要是大汉人,就永远无法抗拒。

一时间,北方门阀群情激动,纷纷上书主张一战,甚至有激动者,写上血书求战,偶尔的几个和平声音被波澜壮阔的主战呐喊所淹没。

自信者,认为单靠长安驻军以及上郡,渔阳,雁门等边军就可以完成收复河套草原,一雪高祖皇帝耻辱的任务。

没把握的,则是希望抽调辽东的十万新军主力北上,凭借那支用巨资打造的军队击败河套地区的匈奴人,甚至直捣黄龙,将黑龙旗插上祈连山。

只是,南方的战争已迫在眉睫,不可避免,在这个时候,北方再起战争,大汉国负担的起吗?

质疑,反对,战争,还有频繁的联盟与反联盟,这一切成为了建元三年春天的主旋律。

第十三节 内圣外王

二月初,刘玟和卓文君从临邛赶来长安。(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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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见面,自是久别胜新婚,一连数日都呆在车骑将军府中做乐,而同时,这两年李云在商会中的收入也统计出来了,刨除税收后,七百万钱的现金令他乍舌。

这相当于大汉国河东郡去年赋税收入的三成,在四年前这笔资金足够武装七千名精锐士兵,这同时也意味着他李云已成长安城中数一数二的大富豪。

到了第五天,天子终于耐不住寂寞,唤了李云入宫,君臣二人讨论了很多问题,未了刘彻忽然道:“李卿,抓紧啊,朕又要当父亲了!“

李云愕熬,他成家比刘彻早,年纪此刘彻大,可是……至今无嗣,这个情况在当今社会,实在是大的不能再大的罪过,倘若李云有家长,恐怕早被骂个狗血淋头了。

而陈阿娇被废,在明诏之中,她最大的罪责也是,不能生育!

当时,李云就很是尴尬,在这一点上,他确实在刘彻面前抬不起头来,可是,很显然,两人根本不能做对比,李云这三年来,和两位妻子聚少离多,呆在一起的时间很少。

回到府中,李云自是立刻积极投入到造人运动中。

如此,在这个清闲的春天过后,刘玟的肚子终是有了反应,经大汉国首席医师李云亲自诊断,有了!

一时间,车骑将军府往来者众,送礼者络绎不绝,连身体日街衰弱的太皇太后都亲自令人送来侍女以及专职的老宫女伺候。

李云更不敢有丝毫马虎,日日小心的看顾着宝贝老婆。

别人不清楚,李云很明白,在这个时代。第一胎对于女人来说,通常意味着死亡,而且是一尸双命!

鉴于李云要当父亲了,天子刘彻也很大度,亲自上门牵着小太子看望,更批准李云若无诏书,可不早朝。

只此一条,就令那些以为李云已经失宠的人觉醒了,事实证明。车骑将军依然是天子身边最得宠的臣子,再加上辽东新军是李云一手带起的军队,若论威望,在辽东以及北方条约内部,车骑将军依然是精神领袖。

到五月。果然,辽东以及北方各盟友纷纷送上了贺礼。恭贺将军大人。

但是这时候,尽管李云久未理政,也闻出硝烟的味道,大汉国居然同时在上郡和桂阳布下大军,并同时囤积了大量粮革。

真地要双线作战吗?

李云很不想面临这样一个局面,尽管一切证据都表明,帝国有这个能力同时打败两个敌人,在南方,赵家军队简直不堪一击。而李云早先担心的一些问题如今也早被解决,花露水帝国生产了上万斤,足够保障南方大军所需。

而蛮族的问题,南方人也找到了解决的办法。在很多份奏折中,南方官僚和门阀都表达同样的看法,在他们看采,似乎不服者,就会立刻被绑架为奴隶,以用于帝国道路的修筑以及水利工程。

长沙王甚至赤裸裸的告诉天子,他需要奴隶,很多的奴隶,因为长江的水利设施很多都出现了老化地倾向,但是倘若要发动百姓来修筑这些工程,毫无疑问这和帝国一直秉持的善待农民有根本的抵触,因此,奴隶成了深受南方门阀欢迎的廉价劳动力。

李云不清楚,他在辽东大肆铺张,所搞得贩奴运动是否是在开历史地倒车,从而造成大汉国由封建制度转向半封建半奴隶制度。

但是潘多拉的魔盒是他打开的,而且取得了巨大的成功,现在想要阻止南方那些门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甚至,连一向以仁厚闻名的大将军窦婴都爱上了掠夺人口,这一伟大的工作。

丞相田汾更是不客气,他亲自宣布未来帝国的水利工程以及基础建设,将不再征发农民,以示仁政!

本来李云以为,在这个问题上,儒家怎么也要反对一下,可是出乎他的想象,儒家居然是这一政策最有力的支持者,反倒是法家提出了质疑。

因为早在战国时期,奴隶制度就已经被法家先贤所废除,如今帝国承认的奴婢制度,是有严格地人数限制和爵位要求的,法家觉得,掠夺太多的奴隶,会对大汉律造成冲击。

但是很快,法家就被说服了,因为儒家,黄老派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了一致,那就是大汉国的合法公民,是绝不能容许被强行征发为奴隶地,只有那些犯下重罪,但却又罪不致死,或者其年龄不足以处死的罪犯才可以成为奴婢。

内圣外王,这一自春秋以来被广泛认同的普遍政治观念和道德观念,在这一刻,被一群掉到钱眼里的门阀官僚,毫无保留的表达了出来。

而事实上,在大汉国,不分政治派系,地域以及身份,几乎所有的人,都是这一观点的支持者,对内,统治者必须尽量照顾百姓,出台仁政,但是对于外族,则根本没这个必要,反抗者杀!不满者杀!有危险苗头者杀!

在战国时期,将军们出征最喜欢叫嚷的不是仁义,也不是空洞的口号,而是很简单的一个‘破’安,而观在,大汉国去年的税收已经达到了前无古人的九十亿钱,超越了秦始皇三十年创造的八十四亿钱记录。

而军队也早已经训练完毕,单单在辽东,帝国就养着十万精锐之师,有钱有兵,腰杆自然硬朗起来,说话也是霸气十足。

四月,天子命令,驱逐匈奴派遣刭长安的使者,这个命令即使是最保守的和平主义者,也持支持态度。

因为现在的匈奴,已不是几年前那个强大的匈奴,根据情报显示,在去年低乌孙和月氏发生了激烈的战争,最终月氏在神秘兵种的帮助下击败乌孙,夺回了祖居之地,紧接着,月氏人开始稳打稳扎,逐步向匈奴领地推进,现在的匈奴估计早就被月氏人缠住了双手,大汉国不需要考虑一个虚弱的敌人!

第十四节 大运河

李云拿着一份奏章走在路上,这份奏章是一名毕业临邛学院的地方官写的。(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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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面的内容,即使是他,这个现代人也颇为胆战心惊。

这家伙居然提议开凿大运河!

仅此一条,就足够李云对这个叫韩震的家伙留上心了。

人才啊!

二十一世纪谁不知道交通的重要?谁不知道一条贯穿南北的大运河对一个大一统的帝国重要?

而在这个时代,谁不清楚江南开发之后的好处?

鱼米之乡啊,湖广熟,天下足,这谚语便是隋大运河开凿之后的真实写照。

不过,这工程实在太浩大了。从洛阳一直绵延到南方,将长江与北方水系连通,这个工程所需要的人力物力根本不是现在的帝国可以承担的。

但是,不搞,又对不住这么一个天才的主意。

大运河,大运河!这几天,天子天天念叼着,文武百官也跟着讨论起来。

谁都希望自己来主持开凿这个史上最大的水利工程,因为一旦开凿,那么支持者就立刻青史留名,百世传唱,秦国李冰那样的待遇,谁不想要?

于是整个朝廷在这个巨大的名利面前,几乎没几个清醒,包括李云,他自己也被唬的一惊一乍,南方世家更以前所未有的热情鼓动开凿,各地郡守几乎是三天一封请援奏折,连南方即将开始的战争都在这个工程面前让步。

桂阳方面已经卯足了劲。他们发誓,一定要抓到足够的人口,来开凿这条运河,南方人都清楚,有了这条运河,他们就将正式踏足帝国最高统治层。有了影响朝政地能力。

所幸,还是有几十清醒者,提出不同意见,并强力注定了庭议。

尽管如此,大运河的工程还是被天子提上了议程,首先大汉国将开凿一条运河。连接起长安附近的河道,并最终将渭水和汾水直接连接。

这个工程计划三年,将在南方战争打响后开凿。

李云忽然觉得,这是不是有点急功近利了?

但是,却不得不为。大运河的开凿或许会令帝国农业有所影响,但是,只要开通,那么足以利千秋万代。

况且。目前的政策是按部就班。并未要求几年内就开凿完工,帝国已经做好了三十年时间来开凿这条运河的决心,而且将会逐步动工。这第一步,就是先开凿从长安到河东之间地运河。第二步,开凿洛阳到杭州,第三步,将杭州与杨州及其周围连接,第四步全线贯通,使南方的各郡都可享受到这条运河带来的好处。

而李云则被命令与右仆射窦然,一起督建大运河的第一期工程,连通着谓水与汾水的工程,不过虽名为督建,其实工作很清闲,不过是负责具体工期而已,下面的事情有少府和丞相府地工作人员负责。

回到家中,与刘闵,卓文君,刘陵分说一番。

此时刘闵的肚子也渐渐大起来,颇有主妇的群子,而刘陵日前也被诊断怀孕,因此正喜不自胜,不过她到底是宫廷出身,见识非凡,只略一沉思便道:“夫君,妾观天子之行,有年内对匈奴用兵之意,若果然如此,那么这条运河将很难真正开凿!”

李云点头道:“是极,夫人所言不差,天子,确有开战的意思,双线作战,加上大运河,我也不忍,可是如今……”

刘闵咬了咬牙齿,她自清楚天子的脾气,要想要他回头,比杀了他还难!

聊了一阵这种沉闷地话题,李云自是清楚对于孕妇,—个开朗的心情的重要性,便叉开话题道:“这几日,卫青给我写信,说是辽东今年产了很多小马崽!”

聊到辽东,众女自也高兴起来,纷纷面露喜色,那里到底是自己的大本营,依仗之处,辽衣新军和李家同气连枝,这事情,外面早传到沸沸扬扬,倒是天子却并不担心,因此李云也并无太多地顾及,他清楚刘彻,这个皇帝,倘若下决心相信一个人,那么只要那人不是真地有太多可疑,那他就绝不会绝情,至少不会过河拆桥。

倒是田汾,总是那么令李云不安。

不过现在田汾也没力气来对付他了,田勇的太原新军天天缠着他要人才,而南方的王冲势力,他又要忙着拉拢,丞相,不是那么好当地,至少李云是打死也不会去当那么累的职位。(www.①⑥K.cn)

还是安乐侯好啊,要吃有吃,要玩有玩,谁都不鸟。

看了看卓文君,这个小女人,她入门最早,却一直无孕,搞地她经常闷闷不乐。

李云见她又露出那个楚楚可怜之样,便欲火上腾,过去搂住她动人的腰肢,在她耳边吹起热气来,现在已是五月,天气有些热,卓文君被李云这一挑拨,自是忍受不住,推开他道:“夫君,这么热的天,你怎么……”

李云装作色狼样,道:“美人儿,来香一个,待我好好慰劳慰劳你!”

刘陵伴怒道:“文君妹妹,他就是个纸老虎,不要怕,狠狠咬他,咬疼了,他就知道厉害了!”

李云笑道:“是吗?那就试试!”

便扑了上去,将卓文君横抱起来,朝卧室走去,边走边在这美人的耳边道:“今日,夫人便帮我生一个如何?”

惹的卓文君一阵羞红。

此日,右仆射窦然一早便提着大小礼品登门,他已从窦婴处得知这个肥差到了他手,他清楚凭借李云和皇家的关系,这事情办好了,那么他的仕途也就有了保障,不须再顶着窦家的名号,为人说三道四。

李云自是客气,推脱一番,便收下礼物,在帝国贵族圈,这是常礼,倘若不收,那便是不给窦婴面子。

两人便就秋后开始的工程讨论了一番,很快李云便发现,其实窦然才是真正的主角,说实话,修水利,还得靠专家,他一个外行人,根本不行。

中国足球怎么死的,他清楚的很,便暗中决定,这事情自己挂个名就行,掌掌来往细目,其余的事情,便放手吧。

第十五节 这叫什么事?

从五月起,李云的幸福生活开始了。(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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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走走看看,玩玩谈谈,基本上是做三天事情玩四天,闲暇时候也就经常带着一帮从辽东起就跟着他的老护卫,打打猎,钓钓鱼,混着过日子。

这在朝廷的大佬们看来,简直太不寻常,太不可思议了。

须知道,在几月前,这个年轻人还是统帅着辽东边军,主宰整个东北草原的风云大将,一转眼,就成了一有名无实的车骑将军,怎么着,也要闹闹小脾气,寻思着找点权利吧。

可是李云没有,这下子,连天子都觉得不对了,过个几天就找他去谈谈心,做做工作,可是李云却对天子承诺的那些事情,一概拒绝。

他很清楚,更很明白,他假如再统帅起一支兵马,不说天子,即使他自己,也不能把握自己。

任谁也不可能在绝对的权利诱惑面前不动心。

当年高祖皇帝打天下的时候,麾下彭越,韩信等不忠诚吗?

他们绝对忠诚!

可即使这样,他们最后还是走上了叛乱的道路。

而萧何等人,却在打下天下后,主动放弃了权势,反而得到了一个相当风光的职位和待遇。

这就很好的说明了,人到底是一种自私的生物,只要是正常人,就绝对不可能在巨大的权利诱惑面前,还可稳住心神!

天子试探了几次,终于明白了,现在的李云就是你用刀子架他脖子上。他也绝对不会去再当什么边关大将,实权人物。

人家似乎迷上了做做小生意,修修水利,或者干脆跑到长安的皇庄中去观看蹴鞠比赛,到六月,李云可能是真迷上了蹴鞠,也可能是钱太多了,没地方放。于是纠集了长安,河东,武郡以及蜀郡四地地富豪,办起了大汉国北方蹴鞠联赛。他自己封自己当起了首任蹴鞠联赛主席,而且还拉起了一支名曰:长安禁卫队的球队。

车骑将军威远侯不当大官当球队老板消息,很快传遍了长安,人们议论纷纷,于是随着消息的传开,每天去长安城外球场去看比赛的人多了起来。

开始,只是周围的一些侯爵。人家有钱,也有时间,自然凑着热闹,想要看看这个号称大汉国第一富豪兼最年轻的公侯在干点什么?

可慢慢的,看地人越来越多,开始是侯爵公子,后来当朝大佬丞相田汾,大将军窦婴也投入到了这个行列,当然最多的还是长安本地的平民。

到六月中旬。一场蹴鞠比赛就吸引了四千多观众观看,能有时间跑来看球赛的,自然是中产阶级或者公侯勋爵了,于是连带着球场外地村庄,生意也红火了起来。

看到商机的李云果断的砸下一百万钱。在长安靠近霸桥的地方,修建了一个大型露天球场,这个球场投入这么多钱,其规模自然是巨大的,按照规划,此球场最终将可容纳超过一万五千名观众,而球队也改名为长安联队。并正式在大汉国少府注册成为一家商业性的球队,这也是大汉国第一家拥有自己球场,以及第一家合法的商业蹴鞠队。

这下子,天子也惊动了,他多次微服视察了球场地建设并观看了比赛,很快生性好动的天子也为蹴鞠艺术所陶醉,嚷嚷着叫来李云,非要在长安联队的前面加上皇家二字,于是长安联队更名为大汉皇家长安联队,简称皇安。

这下子不得了了,其他公侯闻风而动,七月初三,大将军窦婴的家族宣布在长安靠近柳巷的附近投资建立新球场,并组织了一只名曰大汉武威球队的注册商业球队,紧跟着宣布加入大汉北方蹴鞠联赛,从此德比出现了,尽管大家并不知道德比是什么意思。

但是自从窦家建立新球队后,由于其主场位于长安北城,而皇家长安联队的主场靠近南城,所以南北两地的长安居民很快就做出了选择,基本上南城居民统统成了皇家长安联队的球迷,而北城则是武威联队地球迷。

到七月中旬,蹴鞠风暴开始席卷全国,大汉国北方四郡在一眨眼的工夫出现了十七家注册商业联队,并且各个联队都有了自己的忠实球迷,其中长安一地就出现了四家联队,而且这风暴开始向全国扩散。

原因很简单,办球队,确实是个赚钱的事情!

仅仅是七月底,当李云的球场和窦家的球场建成之后,双方第一场比赛,就吸引了一万四千人观看,仅门票收入,就达到了十万钱!

这可比做生意赚的钱多多了!

而且,从明年开始,联赛将开始出现升降级并开始第一界大汉国天子杯比赛,这可是天子亲自发起组织的杯赛,而且最终夺冠的球队,还将可以获得天子的亲自接见,并且可在其球队前面加上皇家二字!

疯了!这世界彻底的疯了!

无数在经商中赚了大钱的商人,很快就嗅到了其中地商机,皇家,多么荣耀的称号啊!这可比什么勋爵光荣的多了,于是大规模的蹴鞠热迅速遍及全国。

八月中旬,丞相田汾名下的大汉联队正式在他们建立在北城的球场比赛,并以四比三击败了来访的窦家武威联队,在德比中狠狠的出了在朝廷上受的气,据说当天晚上,丞相大人连饭都多吃了三碗。

尽管蹴鞠运动是欣欣向荣,可是问题还是多多,比如裁判问题,比如青年球员的培养问题,再比如赛程安排很矛盾,这些都需要大量的工作和心血来补充。

而就在全国蹴鞠热遍起之时,大汉国的边关却是一片肃杀之相。

南方地门阀磨刀霍霍向百越。他们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组织了超过了十万的后勤军团来支援南方战役,谁都清楚,打下百越的意义!

因为天子已经告诉了南方门阀,大运河修与不修,完全取决于是否有足够的劳动力。

言下之意就是说,打下南方,俘虏三十万以上奴隶。那么就修,反之,天子是不会学秦始皇的。

而大运河对南方的意义,不用脑袋都知道。南方人已经沉醉在了一条连接南北水系,并可灌溉周遍数以千万亩土地的大运河。

六月十五,黄历上说,宜刀兵,于是南方人动手了,包括长沙,武陵。桂阳在内地南方七郡总记三十万大军,号称一百万,顺灵渠而下,直扑百越。

一路势如破竹,在十天内就击溃了南方的部族抵抗力量,兵临百越城下,将在城内的十万赵氏军阀军民死死围住,另一方面,在中原大军面前,南方部落的抵抗几乎很小,以至于分兵地一路大军几乎没有遇到抵抗就成功的降伏了当地三十一个部族,上百个村寨,拓土三百多里。

八月十九日,百越地方政权,邪恶的赵氏分裂分子第五代也是最后一任国王赵秉口衔国王印信,骑着驴子出城投降,至此南方百越战役结束。

在二个月的时间里,大汉国南方军团在庞大的利益以及奖赏面前,斩杀一万贼酋,俘虏四十一万人口,并成功的消灭了南方的分裂势力。

八月二十日。桂阳郡守王冲接受了赵秉地投降,并进入百越城内,宣告大汉国对这一地区的主权!

消息传回,举国震动,南方军人居然闪电般的结束了战争,这令北方军队很难受。

一直以来,北方军队在人们眼中,战斗力一直是凌驾于南方之上的,可是这一次,南方人如此快速的结束了战争,这令北方军队将领大大跌破了眼镜。

桂阳郡守王冲喜滋滋的祝捷奏折告诉天子,他的后勤补给运输队,甚至还可以赶回去参加秋收,这可气坏了北方边关将领。

要知道,虽然北方边境现在已经在上郡云集了十七万精锐,可是由于秋收的原因,他们只能等着,因为北方不比南方,这里是大汉国农业的命脉,在秋收面前,一切都得让路!

九月初,秋收刚一完,大汉国枢密院就立刻向北方七郡下达了征召令,命令所有地区十五岁以上,四十五岁以下,有正常健康身体地男子,全部做好支援前线的准备,并同时向匈奴派去使者,意正严词的宣布了大汉国对河套地区的主权立场,这等于是宣战宣言。

而边关大军也整戈待发,随时准备直扑河套,窦婴更亲自担任起了这次战役的指挥官,他可梦想着自己在历史上留下一个收复失地,中兴大汉地威名!

可是,匈奴人却不给他面子,十月初,匈奴使者打着白旗进入上郡,要求觐见大汉国皇帝陛下。

他是来干什么的?

答案是……借兵!

没错!是借兵!

原来这时候草原的形势已经彻底的糜烂了,匈奴本来是压着月氏人和乌孙残余势力打的。

但是奈何,后院起火,东胡,鲜卑,乌恒先后加入到战争中,就连匈奴内部,也出现了南北分化的现象。

本来伊稚邪就想自己当单于,虽然迫于形势,不得不和阿布拉联手,可问题是,当局势朝不利于匈奴发展的时候,他就想着保存实力了。

在这个形势下,阿布拉忽然想起,匈奴阕氏,南宫公主是大汉国天子地亲姐姐,匈奴单于于单是大汉国天子的亲外甥。

而这几年,大汉国的国力大涨,他本人更听说了在辽东那个原本的荒漠,有着一支大汉国最为精锐的军队,据说这支军队就足以横扫整个草原了。

于是他便打起了借兵的主意。

用什么理由借兵成了他的烦恼,老实说,阿布拉是个合格的统帅,却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想来想去,他也没想到什么合理的借口。

当大汉使者告诉他,大汉国想要河套地区时,他的心思一下子活了过来。

于是他立刻连夜和南宫公主商量,而南宫本也不是厉害人物。

她自十四岁远嫁匈奴以来,她早把草原当成了自己的家,匈奴则是她的本部部落,而大汉成了她的故乡。

在这情况下,她自是同意了阿布拉的要求,给刘彻写了一封家书,这也是她十几年来,第一次给自己的亲弟弟写信。

于是整个北方一下子安静了,原本准备好攻击的大军不得不停下来,等待天子的裁决。

这个时候,儒家和黄老派却活跃了起来,他们开始在朝廷上大力宣扬主和,毕竟不能打就可以收复河套,比什么都强!

但是军方却是另外一回事了,他们感觉很晦气,这就好比,夏天吃水果时,吃到一半,发现里面全是虫子,这叫什么事啊!

第十六节 万邦来贺

一队匈奴骑士,默默的举着战旗从草原上掠过。www.65txt.com

他们在战场上,没有失败,但是却被无耻的政治出卖了!

河套草原将被割让给南边的中原的消息,早已在匈奴人中传的沸沸扬扬,领头的骑士,仰头看着太阳,心中默默的道:“冒顿大单于啊,您看看,您看看!您的子孙违背了您的教诲,您在天有灵的话,请惩罚他们吧!”

不!这种行为不能被容许,骑士手腕上青筋暴起,握紧的双手颤抖着抓着武器,但是过了一会,他又无可奈何的放下。

他不过是匈奴一个小小的骑兵军官而已,充其量不过只能带领数百骑士,几百个骑兵,能做什么?又能完成些什么?

做为底层军官,他这样的百户,在匈奴根本不能对上层起到半点影响,低层要想反抗高层,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可是,他又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自冒顿单于以来,匈奴民族的传统,尊严,还有战士的骄傲,难道就可以这样被人践踏?

。。。

乌支列草原之上,伊稚邪跨步而出,在这里已经集结了他全部剩余的主力精锐骑兵。

尽管人数不过三万,但是人人士气高昂。

他走上草原上搭建起来的高塔,高声宣布道:“战士们,匈奴族最勇敢的战士们!本王今天要告诉你们一个不幸的消息!”

“我们被出卖了!是的!冒顿大单于教诲我们,宁死也不能割让半寸土地,可是大单于亲手打下的土地,现在却即将被某些出卖,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死战!死战!”所有地匈奴骑兵自内战以来,从未有如此愤慨的情绪,他们高声叫着,眼中满是血红!

“很好!”伊稚邪拿起武器,割破自己的手指,任由鲜血滴落“我们是匈奴人,是冒顿大单于的子孙。是长生天所眷顾的民族,我们战无不胜,我们是蓝天下最勇敢的战士!”

“土地,牧场,蓝天下。有匈奴人在的地方,都是长生天地赐予,任何人,任何事情,想要从我们手里拿走属于我们的牧场,就必须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叛旗再次举起,但是,这一次。无论公理,道德还是社会舆论,统统站在伊稚邪这边。

从十月叛旗举起的那天开始,无数匈奴底层骑兵。纷纷主动从草原的四面八方加入到伊稚邪麾下,伊稚邪骑兵所过之处,单于庭派来拦截地骑兵,通常军官还未下令攻击,骑兵们就主动反水,他们杀死军官。将旗帜倒向他们认为的正义一方。

匈奴单于庭的统治在漠北迅速土崩瓦解。

趁此机会,东胡,鲜卑。乌恒等族的军队,迅速出击。趁这大好的时机,夺取了大片的匈奴牧场,鲜卑骑兵甚至控制了落日草原这个重要的战略要地。

但是,伊稚邪的骑兵很快收拢溃军,整和大军迎上鲜卑人。

仅仅三天,七万鲜卑骑兵就被迅速击溃,在伊稚邪地骑兵面前,鲜卑人实在太脆弱了,落日草原重新被伊稚邪掌握。

紧接着,四万伊稚邪方面的骑兵在靠近河套草原的附近与东胡人展开激战,七天后杀东胡王娄烦于刀下,俘虏四万东胡骑兵。

十一月,匈奴骑兵兵临乌恒族控制区,乌恒王领军自退一百里,以避伊稚邪锋芒。

随着冬天的来临,伊稚邪骑兵才不得不暂时停下进攻地步伐,但是他们的兵力却达到了二十万,占去匈奴总兵力的一半,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加之中,可以说单于庭的威信,已经全面消失,若非阿布拉手下还有四万绝对忠诚于他的漠南骑兵,恐怕。。。。

但是,可以预计,过冬之后,伊稚邪将会立刻发动对单于庭的进攻,在取得胜利之后,他将先平定乌恒等族之乱,然后再兵逼月氏,以完成统一战争。

因此,在长安地匈奴使节立刻着急起来,开始催促大汉国立刻出兵,帮助匈奴单于,也就是大汉国皇帝陛下的亲外甥,平定叛乱。

可是,天子刘彻却和丞相大人在出兵问题上产生了激烈的冲突。

天子想让辽东军成为主力,可是丞相大人却坚决不同意,在这个问题之上,丞相大人有太多地利益牵连,他主张的是由上郡,太原等经验丰富地边军出击。

一连七天的庭议,双方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www.①⑥K.cn)

等到十一月中旬的时候,形势瞬间产生了变化。

在这个冬天的十一月,月氏人攻破大宛都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汗血宝马,并和大汉国第一次产生了交界。

有了边界,月氏人自然想起了曾经和中原有过一份协议,于是月氏王派出使者,开赴长安,准备商谈怎么执行协议。

大汉张掖郡守得了消息,不敢怠慢,忙快马上报朝廷。

而在另一边,东胡,鲜卑,乌恒三族偷鸡不成,反连累自己的主力被匈奴人打的粉碎,连东胡王都被匈奴人斩下马下,因此各族单于惶惶不可终日。

现在匈奴人的大腿是无论如何抱不上了,人家伊稚邪放话了,这次,要好好的清算清算。

在族人的安全和领地受到威胁的情况下,这三族也顾不上许多了,纷纷朝大汉派出了高品级的使者,就希望,大汉能救一救他们。

这样一来,天子一觉睡醒,就发现有四五份国书摆在他的面前。

这是盛世的象征啊!万邦来朝,即使秦始皇也没有过的事情!

天子很高兴,很高兴,他这一高兴,就把匈奴使者晾一边去。。。。

第一节 起始

大连港的冬天,在这个不冻港中,二十艘巨型战舰的龙骨已经铺设完毕,就只等最后的完工了。(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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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以大连港的资源,是不可能有如此宏伟的造舰的计划。

但是,它却实实在在的造了出来。

东方朔看着这些战舰,无比的自豪,这些战舰的每一块巨木,每一台武器,统统都是他出钱买下的。

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这些战舰!

在他的一旁,刘康跺着小淬步,一边撮着手取暖,一边充满得意的道:“东方兄,你我共同建造的这些战舰,明年便可以出航了,到时候你我兄弟齐心,一起去开拓那海外的财富!”

刘康的来头可不是一般的大,他是正经的皇族子孙,高祖皇帝的第五代子孙,他的老爸便是富庶大汉,腰包最为宽绰的江淮王刘建。

刘康在大汉国众多的宗室子弟中绝对是一个异类,据说小时候出生之时,他的身体就不是很好,好几次差点就没命了,后来,几经周折,在母亲的拉扯下,他才缓过劲来。

本来嘛,身体瘦弱的宗室子弟,一般都是文文静静的。

可是刘康却不是。

他五岁习武,十一岁就学会了当恶霸,十五岁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改变他一生的人,他的剑课师傅,江东人张鹊,师傅第一堂课便问他“你想做什么?”

这一问,就将他问住了。

我想做什么?

恶霸?纨绔子弟?就这样潦倒一生,借着祖上的财产和势力坐吃山空?

刘康摇头!

我是高祖子孙,自然要学千人敌,万人敌!

大丈夫在世,岂可庸碌一生,留给子孙无尽的嘲笑?

从自刘康便一改作风,发誓要给自己立下一番盖世奇功,可惜,他十七岁那年。当今天子登基,随即励精图治。边关再不复往昔被动,接着南方战争,北方草原攻略相继出炉,他发现,这些战争,他都不可能插上手了。

而且大汉对宗族子弟干涉军队也极为敏感,几乎不可能让他去上前线。

于是他苦苦思索着打仗的地方,可是在陆地上。大汉国几乎已无敌了。

于是。他将眼光投向大海。就这样,在偶然的机会中,他遇见了东方朔,这时候的东方朔已在辽东军方立足,正是年轻得志之时。

当时,大连港正造出第一艘大船。而这艘船只是稍稍跑了几次朝鲜,就将它的造价还有成本全部捞了回来。

发现商机的东方朔,那是一个心花怒放。立刻动用了他手里的全部财产,又从他舅舅张正范那里借了一百万钱。搞起了近海贸易,一时间也混的如鱼得水。

仅仅半年,他就回本三成多,海洋运输贸易地利润,被事实证明,远远大于陆地。

但是很显然,朝鲜这一个地方,是不可能再容纳更多的贸易额,迟早,会有封顶地一日。

于是东方朔决定开拓新的市场,开放未知的海洋航线。

东方朔可不是一般人,他聪明机智,早在数年前,他就从李云偶尔的口误中得知,这世界的海洋极大,海洋中的物资极多,在海外还有很多很多大汉所不知道的地方。

可是远洋航行,对船只的要求极为严格,而且为了保障安全,还必须有足够地武装力量。

钱,船好说,大不了,他去向他那个现在把钱不当钱看地舅舅借,可是武装力量却是个问题。

大汉有严格地规定,一般官员,根本不允许有私人武装,向卫青要?

卫青的古板,他想想都清楚,这次大搞造船,若不是早先打着李云老师的牌子,恐怕他就根本没机会。

在东方朔苦恼的时候,刘康和他在历史安排下见面了。

两个人,一个要钱,一个要名,臭味相投之下,一个利益联盟成功的达成了。

作为江淮王世子,刘康有权利拥有三千人以下的卫队,而且还可调动江淮王库府中一半以内地钱财。

而作为辽东枢密校尉,东方朔有权利决定建造大船,并组织舰队。

而作为辽东新的郡守,卫青守成有余,开拓不足,他没有那么大的魄力来支持海洋事业,但他同样也不反对建造舰队,反正那笔钱不需要他出,甚至连工人地工钱,港口船厂的改建钱,统统都不需要辽东库府来出。

既然如此,李云又说过要大力支持商人进行远洋活动地话,他何乐而不为?

于是,在高层的有意识松懈下,在官商和资本的结合下,在某些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大量的江南船厂工匠被刘康带到了辽东,巨型战舰开始建造。(www.①⑥K.cn)

而帝国的内阁以及官员,对此却一无所知。

东方朔眼睛里,现在全是金钱,想想朝鲜的利润,他的口水就已经开始往下流了。

不过,现在他的话题却不是这个,而是关于朝廷对草原的政策“世子殿下,我说,这朝廷也太罗嗦了吧,您看看,我们辽东这些勇士,早就弊不住劲了,可朝廷却还迟迟不下决定,真是令人失望啊,若是老师还在辽东,怕是早带我们打到匈奴人头上去了!”

此时,匈奴等国使节齐聚长安的消息,已天下皆知,在民间,主战派的声音早已甚嚣至上,普通士兵认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世界的老大轮到大汉来做了,既然如此,大汉就不需要什么谈判,直接用刀子去取了自己想要的。

可是朝廷的大臣,却并不想要战争,他们更多的只是想要捞一笔政绩,拿下河套草原,就一切平安了。

闻得此话,刘康是愤慨不已“东方兄,依我看,朝廷那帮大臣,全部都是尸位餐素的家伙,一个个比乌龟还乌龟,打便打嘛,何须罗嗦?”

东方朔也是一个劲的赞同“就是!我辽东十万儿郎,一个就能顶匈奴四个兵,更何况我们还有无敌的铁甲军团,不过,打仗归打仗,大汉现在还没有做好统治那么辽阔的疆域的准备啊!”

刘康道:“也是,打下来了,却没人去治理,确实是个麻烦事,不过,你我出海的话。。。。”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一个杀字。

第二节 打秋风

走在长安的街道上,李云手里抓着东方朔写给他的信。www.65txt.com

这小子拐弯抹角的罗嗦了一大堆,最后才点出重点。

他借了辽东大连港口,造了二十条小船,说是要去海外谋求发展。

二十条小船?鬼才会相信,以东方溯的性格,那二十条船,怎么说,也该是艨艟以上级别的巨舰吧!

说到航海,李云倒也忽然来了兴趣,在这个月底,他的球队刚刚击败丞相田汾的球队,光荣的成为了德比战的幸运儿,因此心情很好,在朝堂上,他奈何不了那个老狐狸,那么就在球场上击败他吧!

这心情一好,李云的想法就多了起来。

他快步走回家中,提笔写了一封信,嘱托信使亲自交到东方朔手中。在信中,他隐晦的提到了,若在开春解冻之后,倘若船只够大,那么便可试探的依照近海航线,从北海,一直沿陆地一路向东北航行,或许会有新的发现。

这个新的发现,自然是指白令海峡的对岸,遥远的美洪大陆的前哨:阿拉斯加。

按照历史的发展,现在阿拉斯加应该是冰雪的国度,但是倘若可发现那里,那么便可依照航线继续东行,那里是富饶的,无主的美洲大陆,那里有辣椒,有玉米,更有无数的矿产,倘若可发现美洲,那么李云一定会帮它取一个新的名字。

新神州,还是帝国大陆,反正随便了,美洲只要发现,那么大汉国便从此衣食无忧,有了新的立足之地了。当信笺交到东方朔手中时。已是初春时光,船队的各种补给早已准备妥当,一千二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拷担任起沿途的护卫工作,东方朔和刘康这一去,或许是数年,或许是十数年,所以,东方朔辞掉了官职,安心当起了商人。

当他得到李云信笺后,立刻视若宝贝,不过他并不打算,沿李云线路前进。在他心中,一直南行,一直向南才是黄金和财富的国度,他要去身毒,去那些被大汉所熟悉的的方。不过,为了慎重起见,他还是分出了三艘大船和两艘小船,将东行的任务交给了他得力的部下兼同学杨度。他自己则和刘康踏上了南进的道路。

而在李云送出信笺之后,司徒张荣找上门来了。

韩震忙亲自出门迎接,司徒张荣是今年新近从地方提拔上来的激进派官员,在这些日子里,他一直在朝堂上极力主张发兵草原,趁着那里的战争,将河套以及附近的全部富饶草原纳入大汉国的统治。

可惜,大将军窦婴却坚决反对。甚至还差点和他当堂打了起来。

窦婴虽老,但眼光依然毒辣,在这草原的乱局中,他自是清醒的看到了匈奴,月氏,东胡还有乌孙之间的割据,大汉绝对不可以在现在插足进去。只有等他们打累了没有力气了。到那个时候,才是大汉军队北进的日子。

否则,一旦战争陷入胶着状态,大汉国就将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李云自是明白窦婴的苦恼,他清楚,打南方,那是因为占据了水利运输的便利,可是打北方却不同。单单是后勤,就足以拖跨大汉,他计算过,假如一旦对草原的任何一个势力开战,那么大汉国就必须从河东等重要产粮地向前线输送大量粮食。

可是,一石粮食假如从河东开始起运,当它运到前线时,恐怕民夫就要吃掉两石,甚至三石以上!

也就是说,假如大汉在草原上发兵十万,那么十万大军每日就至少需要消耗掉一万石粮食,而这十万大军,还有大量的战马,每天还需要大量的干草以及精粮,假如战事拖延,到了雨季,耗费将更加巨大,这足可拖跨目前的帝国经济!

李云自是清楚那些极力主张对草原用兵的大臣的心态。现在的天子,已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天子,好大喜功的特征在他的身上体现的越来越多,他打赢了南方,还想打北方,他的领土野心,或许永远也无法填满。

而一些臣子,见风使舵,乘机夸大军队的战斗力,散布大汉无敌论,借此诱导天子走上战争一扩张一战争的道路,而他们则趁机捞取大量的政治资本。

韩震摇摇头,他清楚,这是人的本性。上有所好,下有所动,自古以来,在这个帝国的土地上,最高统治者的喜好永远主导着下层官僚的政治倾向。

在这世界数年李云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毛头小伙子了,当年他是主战派,是极力支持发动匈奴报复战争的代表。

风水轮流转,到了今天,他却成了亲匈奴派,主张同意借兵,帮匈奴暂时稳住局面,使草原的鲜血流得更干净一点,这实在有点可笑。可是政治,从来不需要理由。国家之间,只有永恒的利益,而没有永恒的朋友。

站起身来,李云摇摇头,对下人道:“请司徒大人到正厅等候!”

他穿上正式的官服,走到正厅,司徒张荣是帝国年轻的官员代表,也是今年以来最得天子欢心的大臣之一。

他的观点,连李云想想都觉的可怕。

他极力主张彻底的毁灭掉匈奴,将整个草原收到大汉的疆域中。

他主张马上恢复科举,用科举选用人才,他更主张,进一步削弱诸侯权利,减少公侯数量。

以上所有的主张,几乎都是天子最想做的事情。而他提出来,为天子冲锋陷阵,年轻的天子自是不疑有他,对这个极得自己心怀的官员大加提拔。一年之内连升四级,从小小的三百石知议郎,升迁为三千石的司徒,一时威风无比,更有人盛传,他将接替国舅田汾,成为下任丞相。

韩震很不耻他的为人,在他眼里,这个司徒阁下,和某些后世的奸臣没有区别。做大臣的,不提一些对国家安定有意义的事情,整天想着讨好皇帝。一旦得势,他连田汾都不放在眼里。更当庭为大将军激烈冲突。

韩震调查过此人,他的背景很简单,出生千苑城的他,由于是妾室所生的庶出,因此一直为家里人所看不起。

孝景皇帝后元元年,他的父亲死去了。他的三个哥哥分了一点微薄的家产给他后,就将他赶出了家门。

后元二年,他娶了宛城县令之女为妻,从此踏上仕途,三年,他拜在当时的右光禄大夫田汾门下,成为长安一名小小的知议郎。一直到今年才大发神威,得到天子提拔,一路青云升到司徒。

他成了司徒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指使他的门下官员,将当年赶他出家门的三个哥哥,抓进监狱中,由此可见此人心胸狭隘。极端的暴躁。

而他在得了天子宠幸后,越发的放肆。甚至连他的主上,丞相大人田汾也不放在眼里,甚至还谣传他要踩丞相上位。

李云自是清楚,这家伙时日无多了。他的罪了丞相,得罪了大捋军,又因科举提议得罪了门阀势力,因为激进的主张和高调的作风,得罪了几乎所有的官员,现在他唯一还没得罪的,就是李云这个基本上己不管事情的车骑将军了。(www.①⑥K.cn)

两人一见面,张荣便拱手道:“车骑将军好清闲啊,这日子过的不错啊!”

李云坐到主席上,请这位目前风头正劲的司徒大人入坐,道:“哪里,鄙人如何比的上大人呼风唤雨,威风八面的手段,鄙人不过是闲的发慌而已。”

张荣含笑不语。

李云倒也不客气,直接奔向主题问道:“大人公务繁忙,未知今日到访是何目的?”

张荣敲了敲手指,缓缓的道:“在下听说将军涉足了大量商业活动,每年获利以百万记,而在下囊中实在羞涩,些须俸禄不能维持正常用度,因此……在下想请大人提点一二,带在下进入商界!”

他又道:“某听说大人的球队,还有商会的作坊,都是大利润的产物,在下想,假如大人准许,是不是可以让在下参上几分干股?”

李云沉吟一阵,想了想,此人虽说已不得人心,但是到底现在还圣宠正浓,若是拒绝了此人,他光脚的,自不怕自己这个有家有室的,若弄大了,恐怕对自己不利。

便点头道:“大人假如有心,鄙人便将在长安的四处作坊作价十万钱让与大人便是!”

谁知这张荣听了却是摇头道:“将军,鄙人囊中委实羞涩,实在拿不出这笔钱,您看,是不是暂时先让与鄙人,可否?”

李云楞了,他瞬间就明白了过来,这斯居然在对他进行敲诈!

好家伙!看样子,这段时间自己装孙子,装惯了,随便一只阿猫阿狗都敢把主意打到他堂堂车骑将军,威远侯的头上来了!

老虎不发威,你便当我是病猫吗?

李云铁着脸站起来挥手道:“送客!”

便再不理这人,向后堂走去,张荣见了情况,忙笑着道:“将军,您不必将鄙人方才的话放在心里,那些都是鄙人和您开玩笑哩!”

李云冷道:“大人,请注意您的言辞,玩笑不是这样开的!”

第三节 朝政

待张荣这一走,李云怒极而笑。www.65txt.com

想去年这个时候的他,位极人臣,声威显赫,跺跺脚,也可令长安地震。

却不想,才清闲了一年时间,他这堂堂车骑将军,武威侯便成了他人眼中的肥肉了。

他自是清楚,自己的财力早已被某些人所垂涎,寓公的日子,也是有烦恼啊。

不过,李云自认为,当今朝堂上,敢指着他鼻子大骂的人,除了老狐狸窦婴和田汾,其余人等,怕是还不够格。

气烘烘的步入内堂中,已临近生产的刘阂见了,便关心的问道:“夫君何事如此生气?”

李云握着妻子的手,安慰道:“没什么事,无非一只阿猫阿狗,便欲学人走路而已,待为夫去教习“教习”它,免的它以为,得了主人的欢心,便把自己当**了”

刘阂自是聪明,从话语中闻出了硝烟味道,便劝道:“夫君,倘若是阿猫阿狗,那么夫君又何须动怒?小猫小狗犯了错,自有主人惩戒!”

李云开怀大笑,搂着刘阂点头道:“夫人所言甚是,为夫受教了!”

刘阂羞道:“你这坏人,老不正经!”

李云本想就此揭过,反正朝堂上的事情,现在他已不想多管,修修水利,看看球赛,可是他之所爱。

却不料,第二日早朝,司徒张荣门下的官员当庭弹劾李云四宗大罪。奢侈浪费,与民争利,持功自傲,私营商业,更列举出罪证无数,在那瞬间,整个朝堂一下子安静了。

许多中间派官员,都以为天子想要过河拆桥,就此除了李云的影响,因此大都不敢做声。

而大将军窦婴当日正好请假去了城外庄园休养,唯一一个重量级的大人物丛相田汾非但不出来制止司徒的荒诞行为,反而火上浇油,对这个弹劫案不予丝毫阻止。

这便更增加了天子要动手的信号,满朝官吏。无人敢声张半声。

留下端坐在龙椅上的天子铁青着脸色,一脸杀气的盯着那些带头的官员。

寂静良久之后,天子才道:“速速宣车骑将军来见朕!”

“再诏。传旨长乐宫,恭请太皇太后前来商议!”

一连两诏之后,朝堂上大部分官员霎时糊涂了,请太皇太后老人家上朝?这事情未免有点古怪了,要知道,太皇太后可已有半年未来朝堂上听政了,他老人家的身体,已大不如前。承受不了高负荷的政治事务。

难道说,要罢议李云,还要经过太皇太后同意?

其实,天子刘彻请太皇太后过来商议,完全是因为看到满朝文武居然无一人出来帮李云说话,而大汉国的政治结构中。即使是天子,也不可能用自己的权利来强行推动或者阻止一个弹劫案。

更何况此事已涉及到皇室内部的家务,需要请她这个当家人来作最后的决断。

旨意传到李云府上时。李云正和临邛几位故人饮茶,听了相熟的中官叙述,他微微笑道:“一群竖子,尔敢动我分毫?”

便穿上久未穿着的朝服,随中官入宫去。

刚步入大殿外,太皇太后已先一步到了,在殿外,李云都可清楚的听到中官女强人发威的声音。

“看来哀家久未上朝理政,你们便以为哀家死了不是?”

李云微微一笑,这个老人家,发起威来,还真是不减当年啊。

便步入殿中拜道:“臣车骑将军,武威侯李云觐见吾皇万岁,太皇太后千岁。”

坐在天子身后的老太皇太后站起身来,挂着拐杖道:“李卿,都是一家人,无须多礼,来,坐哀家身边来!”

刘彻也道:“卿一别数月,好象有点发福了,怪想朕的,前日,太子学语,皇后言道:“何人为吾子太傅?”朕便说了,李卿文武双全,当可为太傅人选!”

李云看了看已脸色发青的司徒张荣,对上拜道:“臣惶恐!”

又道:“臣本不欲理政,安心在家为夫人准备待产,但是,既然今日臣来了,那么有些话,臣便不得不说!”

闻得此言,满朝文武,相互一看,都道:“看来,这个车骑将军,还是很得圣宠,如此谈话,与和亲戚家的闲话家常差不多!”

刘彻点头道:“卿有事便说!”

李云谢道:“臣谢吾皇,臣今日来,为弹劫一人,为三件大事!”

刘彻道:“卿直言,朕听着!”

李云站起身来,走到司徒张荣面前道:“臣弹劫司徒张荣,敲诈皇亲,藐视国法,惑乱朝政!”

张荣道:“你有何证据?”

李云笑道:“我欲弹劾你,还需要什么证据?”

又转头道道:“陛下,昨日这位司徒大人,来到鄙人府上做客,臣本好意相待,孰料此人人心不足蛇吞象,便欲敲诈臣府上财产!”

他顿了顿,不顾满朝文武的议论声音,将昨天的情况一一说明。

他便俯首道:“陛下,臣乃陛下所封之车骑将军,武威侯,连臣都要受如此盘剥,更何况他人?司徒张荣,已罪不可赎!”

张荣出列道:“陛下,此皆荒诞之言,臣昨天是去了车骑将军府上不假,但所谈却并非此时,而是匈奴防务,臣本想劝将军出山说服朝廷百官,早日对匈奴作战,但将军却不置可否。

他指着李云道:“将军若是不想对匈奴作战,甘愿当个缩头乌龟,大可在家不理朝政,何必要诬陷于我?”

天子闭起眼睛,一一思量起来,这两方各执一词,确实很不好办。

一边是贴己好友,皇室成员,一边是得到自己重任的文臣,那一边都好得罪啊!

不过若李云所讲是真的,那么这个张荣还就非杀才可了!

假如要对付李云。他自有万种手段!可是他不想,也不愿意如此。

别的不说,辽东新军是李云有手拉扯起来的精锐,在东北草原上。李云的影响就非是他人可及,更何况这几年大汉国的许多改革和建议规划都出自他手。

将之形容为国之栋粱,却是不差分毫。刘彻本想将征伐匈奴的重任交给李云,可后来一想又不妥当,倘若连北方边军都被李云染指,即使自己再如何的相信他,|Qī-shu-ωang|恐怕也唯有将之罢免一切职务,赶回临邛了。

刘彻正思量着,堂下李云却又继续奏道:“若说此事,全无证据。那倒也罢,但是今日臣来,除了要弹劫此君之外,更有三件大事要说!”

“第一件事情,先皇早有诏书,十年之内不得秀开科举,十年之后才可视情况而为,而司徒张荣。却鼓噪明年开科举,此种行为。实为无君无父,对先皇诏书的藐视!”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的头像小鸡一样点起来,说到他们心底去了啊!

连天子也是一楞,还未开口,太皇太后已抢先道:“此事确是如此,来人啊!将司徒张荣拿下!”

立刻便有四名羽林士兵入殿,将这个司徒的官服除去。

天子刘彻只能苦涩的一笑。

李云接着道:“第二件事情,乃是北方草原的问题,臣以为,我大汉国欲伐草原,时机还未成熟,目前当以接受匈奴条件,用河套换取我大汉天兵支援的计划!”

老狐狸田汾终于睁开他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附和道:“臣附议!”

丛相发话了,又没大将军在一边拉后腿,立刻整个朝堂就成了一片附和声“臣等附议,恳请陛下以天下苍生记,核准此奏!”

刘彻铁着脸,好久才无奈的挥手道:“朕准了!”

其实,他是不得不准,历来,在大汉国的政治体系中,丛相一大将军的权利都非常大,在孝文皇帝时,丛相甚至可以独立阻拦天子的诏书,有些时候,有些诏书,若无丛相盖章,那便等于无效。

而其余官员又对丛相形成挟制,倘若丛相驳回了天子诏书,那么只要内阁中其余大臣赞同,诏书照样有效。

不过这样一来,他的心情就非常的不舒服了。李云却不理会,接着道:“第三件事情,臣便是恳请吾皇下诏,赦免边地七郡明年的所有赋税!”

他接着说“陛下,边地郡县,本就贫困,其地多不可耕,又须负担当地驻军的军粮,人民生活本就困苦,所以臣想恳请陛下,将此七郡列为贫困郡,以臣之见,朝廷不但不能向他们收税,反而还要根据其民耕种的土地数量,进行一定数量的金钱或者粮食补助,以鼓励民耕自种,多恳土地!”

说了这么多,刘彻觉的,只有这个提议最得他心,心情才稍微舒缓一点,道:“卿可将此写成条陈,先交丛相大人内阁商议,修改之后,再呈递上来吧!”

太皇太后道:“皇帝,这司徒张荣,你打算如何处理?”

刘彻道:“朕不敢劳动太皇太后,便将之押到太常寺,交由庭尉处理吧,倘若查出罪证,那便依法办理,若无劣迹,便降官一级,留为查看,如何?”

太皇太后点头道:“如此,便好!”

张荣听了,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他仿佛看到了丛相的狞笑,大将军的不屑,还有那些曾被他欺凌,或者羞辱的官员的报复。

他知道,自己死定了!

第四节 敲竹杠

建元四年元月,大汉国皇帝陛下终于在汉匈谅解条约上盖上传国玉玺的大印。www.65txt.com

这预示着,大汉国,这个已知文明世界中,经济综合实力最强,战争潜力最大,武器装备最好,士兵战斗力最强的帝国,将正式介入匈奴内战。

根据条约,匈奴帝国将把河套草原,及其周围约三百里的肥沃土地,当作赔偿,割让给大汉帝国。

同时,匈奴帝国大单于,必须每年向大汉国皇帝陛下进贡规定数量的牛马。

匈奴帝国必须保证,大汉国商人以及平民在匈奴控制区域的安全。

大汉国公民在匈奴境内,享有完全的治外法权,匈奴法律无权审理一位拥有大汉国国籍的平民。

而作为报答,大汉国仁慈,宽宏的皇帝陛下,将派出一支十万人的精锐军队,帮助他的外甥,匈奴帝国大单于于单平定持续数年的内乱,并稳定局势。

条约签定后,大汉国丞相大人田汾非常高兴,他对匈奴使者表示,大汉国是匈奴帝国的忠实盟友,两国和平的基础将就此奠定。

早被草原内乱的匈奴使者,哪里敢反驳半句,只有连声附和。

可是,这位可怜的使者,很快就发现,他签了条约,和没签是一回事。

一连半个月,大汉国的朝臣们根本就不和他谈出兵的事情,反倒是接二连三的催促匈奴人立刻,马上,迅速撤出已经属于大汉国的土地,否则,他们将被视为入侵者,遭到大汉国军队的严厉打击。

可是,使者清楚,河套草原的实际控制权属于伊稚邪,而现在伊稚邪正在和单于军队激战,王庭处境举步唯艰。

单于的命令根本不能让伊稚邪的军队依从。

使者没有办法,只能哭着求见大汉国皇帝陛下。

他不得不合盘托出一切,大汉国年轻的皇帝听了很生气,使者几乎不敢看这位年轻地皇帝的眼睛。

使者明白。这位年轻的皇帝,本来非常非常的不想和自己这边签条约,但是,他的大臣阻止了他地敌对行为,并努力的说服了他。

他同样也为自己地撒谎行为感到羞愧,草原上的勇士。是从来不撒谎的,所以,他认为,他应该用自尽,来忏悔他的罪行。

但是,他的任务没有完成,他还不能死。

这时候,大汉国对匈奴最最友善的大将军窦婴告诉他“你应该去找车骑将军劝劝吾皇,现在也只有他。才可以令吾皇息怒!”

使者说“行吗?”

大将军一脸正色道:“车骑将军,是汉匈友好地支持者,他非常,非常喜欢匈奴。而且他和皇帝陛下的感情很好,本大将军用人格担保。”

大将军似乎觉得这样说还不够劲,又继续威胁道:“尊贵的匈奴使者,你想必也听过我大汉国一句名言,匹夫之怒,溅血三尺,天子之怒。雷霆万钧,血流成河,现在吾皇很生气,要是万一吾皇决定不帮你们,改帮其他人,那么岂不是……”

他又摇头叹道:“既然使者觉得这样没用,我看还是算了吧,反正我大汉国一样可以拿到想要的东西!

使者立刻慌了神,忙赶去车骑将军府。

这时候李云正在紧张的守候在两位娇妻的身边,刘玫和卓文君的待产期都快到了,马上就要做爸爸的幸福感,令他飘飘然起来。

这时候,下人来报,匈奴使者求见,李云眉毛一笑,想起前几天宫廷会议。

当时与会者四人,天子,丞相,大将军,还有他,商议地事情,就是怎么在匈奴身上捞到最大的好处。

天子刘彻看上去很颓废,他很失望,他登基以来,虽然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军事上,政治上,不断取得突破,可是,他亲手提拔的两个大臣,一个被证明为暴吏,另一个干脆就玩起了狐假虎威的把戏,甚至还把算盘打到了当朝重臣身上去了。

这令他地自信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对自己地眼光产生了怀疑。

一个皇帝,最忌讳的就是怀疑自己,因为一个连自己都会怀疑的人,是不会相信任何人的,所以,刘彻现在经常疑神疑鬼。

有一次,主父偃从他身边走过,他刷的就拔出了配剑,质问道:“汝可有欺朕?”

这下子,把主父偃给吓傻了,主父偃无疑是一个异类,他虽然官居九卿,但住地还是一间寒酸的老旧宅院,他的俸禄,全部用来接济那些当年接济过他的人。

但他却不弄权,并不以职权之便,来安插一些亲朋。

他的妻子,一年只吃过三顿肉,他的孩子,甚至连一件新一点的衣服都穿不起,可以说这个人,几乎没有缺点,要是有缺点的话,那么,就肯定是,他完全的遵照刘彻命令行事,天子要他做东,他永远不敢做西。

这样的大臣,忠心是有了,可是却没了灵性和变通。

当时主父偃就吓了一大跳,最近天子的心情很不好,动不动就责罚身边的近臣,整天愁眉苦脸,所以,他一般不敢只敢悄悄的从天子身边经过。

天子见主父偃的双手扎在袖子里,以为,他从宫里要私带什么东西出去,便命令他脱下衣服。

主父偃死也不从,天子怒,令近侍强脱。

可衣服脱下来后,天子呆了。

原来主父偃实在是太穷了,他的俸禄,根本不能满足他在维持府上日常用度和一帮亲朋生活的同时,还有余钱来购置新的朝服。

这件朝服,还是他从前任太常的弃用的旧衣箱中翻出来,由贤惠的妻子,修补好的。

从外表上看,主父偃这件朝服还算新,可是一翻开里面,却是大大小小的补丁,甚至还有婴儿的布料拼凑而成。

不得不说,主父偃有一位能干的妻子,她硬是用那些他人不要的布料,将一件别人废弃的破烂朝服,修补的和新无二,而且外表居然还看不出来,就是里面实在是……(www.①⑥K.cn)

一到冬天,主父偃就经常冻的瑟瑟发抖。

天子鼻子一酸,问道:“你为什么不买新的?”

主父偃不敢欺瞒,道:“臣穷……”

君臣二人抱头痛哭,第二日,天子下诏赐主父偃金百斤,并令太常府承担他的全部朝服费用,从此天子不再怀疑主父偃,疑心病也慢慢好起来。

可是,至少现在,他还没痊愈,他一直认为,大将军和丞相一定是有某种企图,所以才极力推动援助匈奴。

没办法,大将军和丞相只能亲自到李云那里,请他出山,劝服天子。

宫廷会议一直开到子夜时分,最后,李云不得不对天子说“陛下,倘若陛下还有担心,那么臣有一计,可最大程度减少大汉国负担!”

刘彻可以怀疑所有人,但他不会怀疑李云,事实上,正常人也不会去怀疑一个将所有的权利交出来,安心当寓公的前边关重将。

所以,他的态度很平和,点头同意了李云的要求。

李云道:“陛下,臣想,我大汉国劳师远征,虽然是为自己的利益而战,但是倘若要让我们自己负担军费和军粮,这就未免太不好了!”

“所以,臣以为,定当要让匈奴人来承担这些费用,这样陛下也不须为粮食发愁!”

天子这才说服,可是,他又立刻道:“可是,条约的草议上,并无此条啊?”

李云笑道:“陛下,臣会让匈奴亲自提出来的!”

于是,才有大将军和丞相的联合表演,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大将军和丞相真是亲匈奴派系,其实,这两只老狐狸谁也不亲,他们只亲自己。

李云进了正厅,匈奴使者一见他,立刻哭着道:“将军救我!”

李云强忍笑意安慰道:“贵使何事惊慌?”

使者立刻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天子的反应。

李云听完,摇头道:“唉,此事甚难啊!”

使者一听,立刻暗叫有门,忙道:“若将军可催促贵上尽快出兵,我便答应将军的所有要求,匈奴大单于会永远感激将军的大恩大德!”

李云唯唯诺诺的道:“这样啊,贵使,不是本将军不想帮你啊,去年,我国大旱,粮食歉收,各地灾民连吃饭都成问题,所以大汉军队现在没有粮食啊,没有粮食,就不能打仗啊!”

使者听了,咬咬牙道:“若是鄙国为贵国军队提供补给呢?”

李云又道:“唉,钱啊,有了粮食,没钱发军饷,该怎么办啊?”

这时候使者再傻也明白了,这是在敲竹杠,可是形势比人强,没办法,若是再求不到援军,单于庭就该被伊稚邪抢走了。

若单于庭没了,就什么都没了,单于庭在的话,就一切都有希望,一切都有重新拿出的可能!

便道:“鄙国拿牛羊冲抵军费如何?”

李云惊讶的转过头,他本以为,这使者该拒绝几次,至少三四天才有机会达成一致,却不想如此快就被他看出来了。

不过也好,省去了众多口水,便笑道:“如此,本将军便立刻进宫,为贵国求情!”

第五节

刘彻向李云伸出双手,牵着他走在未央宫的花园中。(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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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卿,那匈奴人果真上当了?”年轻的天子轻轻的笑着,在帝国的历史上,还从未有过像他这么自信的天子。

“是的,陛下,匈奴人,自也不是傻瓜,在现如今的情况下,他们只能依靠帝国!”李云轻声作答。

刘彻抚掌大笑道:“如此甚好,甚好!”

又道:“卿快当爸爸了吧,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一点激动,一点兴奋?”

李云笑道:“陛下,人皆如此,谁不会紧张?说实在的,臣真的很紧张啊!”

刘彻哈哈一笑“卿看上去不像胆子小的人嘛!”

李云搓着手心,嘿嘿的笑着说“臣本来胆子就很小,但是自从遇见陛下后,胆子就渐渐大了!”

刘彻想起两人初见面时,那时候,他还是太子,作为皇家使者和侄子去唯阳安抚粱王,那时候,刘彻见李云这样一个白面无须的家伙,也还曾心生捉弄之意。到后来,两人居然慢慢的成了知己,世事之奇,莫过于此啊。

此刻听了李云这比马屁还舒服的话,顿时心怀大开,笑道:“当年,朕见卿白面无须,曾暗想,此人莫不是皇叔内侍,谁知道……哈哈!”

李云自也跟着一笑,摸了摸头暗想‘我真有那么像太监吗?’

“不,我绝不做太监!死也不做,好男儿,宁可站着死,也绝不跪着生,更何况去当没有小万的太监了!”

刘彻嘿嘿的笑着问道:“卿可曾想过,朕的皇妹肚子里怀的是男是女?”

李云笑道:“回陛下,臣倒也想过,事实上,臣非常希望内子生一个女儿,臣喜欢女儿!”

刘彻眼珠子溜溜一转,盯着李云瞧了半天,才道:“卿喜欢女儿?莫不是想和朕做亲家了。”

这个年轻的天子说完,立刻哈笑起来。

李云尴尬的笑道:“臣不敢奢望,臣只是觉的。女儿比儿子听话,孝顺,而且更可爱一些,而儿子,小时候肯定会调皮的要命,臣怕啊!”

刘彻想了半天,也不得不赞同李云的说法,是啊,自己那个太子。整天的调皮捣蛋,路都不会走,父皇都还不会喊,这小家伙就成天在摇篮起调皮起来。

打又舍不得打,再说,打了也没用,他堂堂帝国天子,万兆黎民的主心骨,一怒就可灭万国的皇帝。却对儿子没有半点办法。而女儿就听话多了,又知道孝顺,又那么可爱。要是皇后生的之女儿该多好啊!

“咳咳!”刘彻也不免有点尴尬“如此吧,李卿。若卿果真生了个女儿,那么朕的太子妃就是她了!”

李云听了赶紧拒绝道:“不可啊,陛下!”

刘彻糊涂了,问道:“怎么?难道朕的儿子还配不上卿的女儿?”

李云赶紧摆手道:“陛下,不是这样的,臣觉的,这男女之间,还是该讲究一个两情相愿,这姓姓亲,臣不敢自作主张,怕误了太子啊!”

刘彻想起阿娇,也尴尬的摸了摸头,说起来,他还是这娃姓亲的受害人,可这一转眼,他又将自己的宝贝儿子也推上去,这上辈人的悲剧,是绝不能发生在下一代之中了。

他清了清嗓子,道:“如此,还是卿考虑周全啊!”

两人沿着花园一直走到了宫殿中,那里主父偃早侯着了。

刘彻见了主父偃眼中明显露出温情,不过动作却粗鲁的很,他一脚踹向主父偃问道:“卿的朝服,可有了?”

主父偃行了跪礼,老实的回答道:“回陛下,臣已领到新朝服!”

刘彻摇了摇头,叹着气说“主父偃啊主父偃,你堂堂一个帝国内阁高官,朕的弘股之臣,怎么会沦落连朝服都穿不起的地步?”

主父偃那里敢说是俸禄的问题,只好连声称罪。(www.①⑥K.cn)

刘彻坐在龙椅上,接着说道:“你看看人家李卿,穿的光鲜,吃的好,住的更好,走在长安的大街上,天下人见了,自然会知道,效忠大汉的臣子,朕是绝对不会亏待的,可卿……唉……这事若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朕是刻薄之主呢!”

李云听了,忍不住插嘴道:“秉陛下,臣有话说!”

刘彻点头道:“卿直说无妨,这里不是朝堂,没那么罗嗦的规矩!”

李云奏道:“臣以为,主父大人的例子,并非个别,事实上,我大汉自龙兴以来,俸禄的标准一直未有改动,在高祖年间,一千石粮食可换钱十万,可是现在,一千石粮食只能换钱几万。高祖年间,一百钱,足够一家三口一年之用,而今天一百钱,却连一个人半年的正常用度也维持也了,此消彼长之下,我大汉国官员的俸禄至少已减少七成,在许多郡县,一般官员若无门阀文持,恐怕早连饭都吃不起了。

刘彻闻言,脸色微变道:“果真?”

李云点头道:“臣不敢欺瞒陛下!”

刘彻在龙椅上急的团团转,道:“那依卿之见,这官员俸禄是该涨了?”

李云点头同意道:“回陛下,此事确实该立刻着手,以免地方廉吏因此受苦,臣建议,陛下可将俸禄改为金钱与粮食的双重发放,当粮价贵时发粮,贱时发钱,如此就可避免官员因此受害!”

刘彻又问道:“那么卿觉的,这个俸禄该调到什么程度?”

李云想了想,还是决定应该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便道:“臣以为,可参照高祖时物价的标准,再向上调高一定的尺度,具体如何去做,这自有丞相操劳,臣不敢逾越,不过臣却还有一策,可最大程度的避免贪黔以及庸才误民!”

“卿快快说来!”刘彻高兴的道,每次李云主动说话时,总能带给他意想不到的东西。

“臣之计无他耳,唯能者上,庸者下,唯贤是举,高薪养廉八字而已”,李云絮絮而谈“所谓能者,臣觉的,在县令,县丞这一层,以及更下的一层,这些官员的政绩考核,以及品行,不应该只由丞相及内阁决定,更应该分权与民!”

“怎么个分权法?”刘彻有点不高兴了。事实上没有哪个皇帝会愿意这样干,不过出于对李云的信任,他还是没直接驳李云的面子。

李云轻轻一笑,他可没那么傻,去动什么民主,民权之类的红线,他想的,是另外一种统治方法,即所谓精英统治法。

他接口道:“陛下,臣以为,我大汉国的乡老制度委实不错,孝者,天下大道也,乡老者,一乡之长,宗族望也,虽时有愚昧之人,抵触帝国,但是,总体上,乡老是帝国的磐石,是教化天下的基础!”

刘彻听了,大为点头,他本是孝子,而且帝国的传统,一直就是标榜孝顺,上下有别,这是他的统治基础和核心利益,便道:“接着说!”

李云话锋一转道:“但是,陛下,您也应该要看到,在帝国,大多数乡老本是门阀之人,门阀者何也,只知有家而不知有国,只知自己,而不知陛下,此帝国之患,累年之积,此患不除,大汉难有辉煌之日!”

刘彻赞同道:“是极!卿真朕知己也,门阀国之大蜷,朕只恐无下手之地!”

李云笑道:“陛下缪赞了,臣之计,乃在于改革乡老制度。每七年于长安召开天下乡老大会,陛下亲临会场,选忠孝之人,赋其以代天督察之责,倘若发现地方有贪污者,乡老可直书陛下,而若发现地方官员贪污舞弊,而乡老不告者,问其督察不力之责,若有同污者,罪加一等处理!”

这已经是李云所能做的极限了,不过末了,他又加上一句道:“而地方官员,每三年由乡老会同丞相内吏,考其地方政绩,再由朝廷制定一个具体的奖罚标准,譬如说某地官员在某年上任时,其时,地有人口三万,土地数万顷,亩产粮食一石,若其在三年任内,人口每增长一万,升之赏之,土地每增加半成,再升再赏,若连粮食也增产,臣请陛下,诏其于御前问答执政之法,并赐其玉带金腰,使史官为其著书立传,明告天下,我大汉国,只认才,不认亲!”

刘彻连连点头,他哪里不知道这样做的好处,这样一来,中央对地方的指挥能力就大大增强了,这样一来,就不需要干什么科举,就可以直接从地方上发现人才,更可利用文人学者的爱名心理,激发他们的工作热情,如此大汉国何愁不兴?

第六节

高远一鞭子死死的抽在一名士兵身上,在他身上留下一条长长的鞭痕。www.65txt.com

高远跃上战马,朝这个趴在地上的士兵骂道:“你他妈的太丢我老高家的脸了,知道吗?”

那士兵挨了高远一鞭子,非但没有半点怨恨,反而立刻起身,穿上甲胄,道:“知道了,将军,小的以后绝不会再犯!”

高远咬咬牙齿,道:“知道了就好,不许再有下次,另外,规矩你晓得吧!”

“小的知道!”那士兵忙肃穆行礼,然后转身绕场奔跑。

高远见这士兵跑远,猛的将头盔往地上一砸,气道:“奶奶的,太欺负人,太欺负老高了!”

原来高远刚从辽东城回来,按理来说,他可是新近受了辽东左虎贲将军职,正应该高兴才是啊。

可是,他那个恨啊!

朝廷打仗,居然不叫他老高去,高远现在心里可是痒痒的很啊。

这不一回来,刚抓到这个士兵在训练的时候,居然跑不过隔壁东方朔那小子带领的枢密军官,高远哪里能不气?

“娘的!”高远其实刚才抽下的那一鞭子,他心里疼着呢,要知道,他的左大营骑兵可是他的命根子啊,就说刚才那个士兵,可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比亲弟弟还亲。

可是……可是,恨铁不成钢啊!

高远现在终于明白了当年老爸为啥抽自己抽的那么狠。

“报!”传令兵喘着粗气从驿站跑来。

高远正火着呢,猛一抬头,刮道:“报你奶奶的!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传令兵惊讶一声,但却不敢顶撞,委屈地道:“高将军,长安城威远侯来信!”

“什么?高远欢呼一声,和一个小孩子一样,从传令兵手里抢过信笺,一脚将之踢开,“你去忙你的吧!”

“他奶奶的!”高远将信笺拆开嘴中嘀咕着,“老高我还以为李将军把我忘记了呢!”

高远拆开信笺,没看几眼,就将之立刻塞到怀里,和小孩子一样拣起地上的头盔,拼了老命跑到那正在执行惩罚的士兵面前,一把将之抱起来。欢呼着道:“他奶奶的,兄弟们,都给老高滚出来!”

高远命令,左大营还没人敢不听的。很快,全营一万多人全副武装跑了出来,列队集合。

在经过简单的点名后,高远拔出手上的制式马刀,扯着喉咙道:“兄弟们,他奶奶的,这两年的寂寞日子,可算把咱淡出个鸟来了!”

全营士兵早就被这家伙磨地几乎和他一样粗鲁,将军都说话了,小兵们更是不得了,很快一万多嗓子就拼命的骂起来。

骂丞相,骂大将军,骂卫青,甚至有的就要冲上去朝高远骂起来了。

因为,在一些士兵眼里,正是因为高远不够强势,所以才让他们没了仗打。

正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高远带出来的兵,自是比不是卫青飞兵文雅。但是,若说是坚韧性,那怕在大汉也找不出第二支这样的部队了。

因此,卫青本部的右大营习惯称呼高远的左大营为疯子,更有甚至直接用起了文笔,暗讽高远的部队没有文化。

高远却并不介意士兵们骂他,在他看来,一个爷们若是连骂人都不会,那还算爷们吗?

特别是当兵的,不仅仅要骂人,而且要会骂,不仅仅要会骂,而且还要骂起来,一下子就把对方对方给骂的没了气势。

所以高远的部队虽然在历次演戏中,每每都不如卫青训练出来的右大营的整体优良发挥。

?但是,高远的部队,倘若打疯了,那就是一个疯子,六亲不认地疯子。即使是演习,他们也是那么的强悍和粗鲁,通常情况下,一小队骑兵就敢直接冲撞对方的主力阵容,而且还有好几次,这些小队居然硬生生的从对方的主力中撞了进去。

所以在辽东,人们都说“千万不要去招惹左大营的兵,那些家伙,统统是疯子!”

因为以前也曾发生过好几次高远的部下在辽东被人欺负的事情,可高远听说了以后,立刻点起一营精锐,不问对错,先帮自己的兵找回场子再说。

至于对错,那等场子找回后,高远自是会处理的。

总之,这一年多来,高远“疯子”的绰号传的很广,甚至有好几个高句丽部落,见了高远的旗号,立刻遁走,生怕牵连上他们。

高远此时很是得意,他指着几个带头骂他的军官,骂道:“你他娘的哪只眼睛看到老子亏待过你们?他奶奶的!”

别看高远部下平时粗鲁无比,毫无纪律可言。但是,通常情况下,高远一发飙,那就震慑住所有的人。

这一次也例外,高远刚一骂,全场立刻肃然,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也听的清楚。

高远扬起手中的信笺,高声欢呼道:“兄弟们,长安的李大人没有忘记咱,给咱送来任务来了,他奶奶的,总算可以打仗了!”

“万岁!万岁!”

一万多条嗓子嚷了起来,人人面红耳赤,扯起胳膊就大喊起来。

高远将手一压,全场再次平静,他高声道:“李大人命令咱哥几个,立刻向东进军,要是鲜卑和乌恒那群龟孙子拦咱兄弟的路,又或者不愿意归降,将军说了,就他妈个的一破字!”

“破他娘的!”士兵们嚷嚷着,但阵型却没有丝毫松动,整个队列,如同一个坚固的堡垒一般。

这就是高远,这就是疯子军!

高远震臂一呼道:“现在,本将军命令:全体立刻转入战时动员,每天训练加倍,待朝廷旨意一下,咱左大营就立刻出发,一定要抢在右大营的娘娘腔之前,先拿下通往草原的屏障!”

高远训话完毕后,左大营立刻关闭大门,开始了重复的训练。

而高远则需要立刻进城与枢密以及卫青商议进军步骤,高远不傻,他只是做的粗鲁一些,就和他的士兵一样。实际上,在左大营中,也不乏有文雅之士,但,什么样的军队,就有什么兵,在高远的带领下,再儒雅的士兵,也会学会粗鲁,并为之乐此不疲。但,关键的是,这个度,他们把握的非常好,所以,高远的成绩依然斐然,小小的几次过失,不过瑕疵罢了。

至于李云写信叫高远准备东征,这是刘彻的主意。刘彻说,他需要整个长白山脉以及自落日草原以西的土地。

于是,李云便答应了。

这不是纵容,而是……因为即使李云也觉得,只要河套草原,实在太吃亏了,在这个草原空前的虚弱的时候,能多拿一点,就是一点吧。

至于管理,那不重要,完全可以交给臣服于大汉的部落,大汉国并不需要那里的土地,大汉国需要的是一条安全的连接自渔阳到辽东之间的草原通道。

对付草原民族,操之过急,是不行的,温水煮青蛙才是王道!

第七节

建元四年四月,河套草原南部。www.65txt.com

大汉国太原郡守讨逆将军田勇牵着战马和他的副将,李敢漫步在这绿色的草原上。

“说说看,李敢,现在科莫的主力在那里?”田勇轻轻的说着,手上的马鞭指着远处。科莫是田勇现在在这个草原上的对手,匈奴伊稚邪的爱将。

“将军,今天早晨的时候,我们一共派出了三十多名斥候,到现在为止,去往东北方向的斥候还未有传回消息,我想,科莫应该就在那个方向吧!”李敢谨慎的分析着,“将军,我们是不是应该暂时在这里停下来休整,等待中军主力重甲骑兵的到来?”

“不!”田勇毫不犹豫的否决了李敢谨慎的提议,“我们应该继续前进,赶在天黑之前,到达最近的水源!”

“可是,将军!我们现在只有三千轻骑和二千多步兵,万一科莫设下埋伏,恐怕……”出生军人世家的李敢依然保持着谨慎的态度。

“怕什么?”田勇骄傲的道,“科莫的主力一直回避着我们,他就像一头独狼,游荡在草原的每一个角落。若是现在不能消灭掉他,一旦我军深入草原,他就将成为勒在我们脖子上的枷锁,与其到时候烦恼,还不如现在就动手割掉这个毒瘤!”

李敢依然坚持道:“将军,末将还是想请您注意,中军与我们的距离已经拉开到了七十里,也就是说,即使我们在遇到埋伏后,第一时间通知中军救援,我们也必须坚持至少一日一夜,可是,将军,科莫的主力至少有四万骑兵!”

“放肆!”田勇怒道,“李都骑,本将想提醒你,这里我才是将军!”

田勇接着说道:“李都骑,本将军想让你明白,陛下,在等待我们报捷,满朝文武,都在看着我们!”

李敢只得道:“是,将军大人!”

“传令全军,全速前进,务必在天黑前到达大湖!”田勇跃上战马命令道,“再传令,命令中军窦士信将军,立剂点起七千铁骑,务必在日落之前,到达此处待命!”

“得令!”事到如今,李敢也不好再劝,只得点头道。

“哼!匈奴人,本将军会让你们知道厉害的!”田勇骑着战马,急弛而去,全军迎着日出再一次踏上了前进的征途。

……

同日,匈奴伊稚邪委任的左大将军科莫大帐中。

“报!”斥候急急地跑进来,“报告将军,汉人一部轻骑约三千余人,沿着水源朝大湖进发了!”

科莫闻言,抬起头来,双手放在背后,来回跺起来。

他麾下的几名大当户,却急急的嚷起来:“将军,末将请战!”

“将军,末将愿去取来这批汉狗的头颅!”

可科莫却摆摆手,眼睛忽然爆睁。一下子就将这些桀骜不训的匈奴将领,吓的立刻禁声。

这份威严,确实是即使伊稚邪也不曾有的。

因为,现在科莫帐下的将领,全部都是他自己提拔的亲信,他现在麾下的士兵,全部都是他在去年地大战中俘虏,收编而来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能指挥这支骑兵的,也就只有科莫。科莫不下命令,就是伊稚邪拿着刀子,也不能让这些士兵听命。

说起来,就连科莫自己也觉得不相信。

在前年的时候,科莫还只不过是匈奴浑邪王部落的一个小小的酋长。他本以为,每天打猎,睡女人,就是他这一辈子的生活了。

可是,草原大战相继爆发,科莫以三十四岁的年纪,领着自己部落的四百名牧民出战了。

毫无疑问,在当时的大战中,像科莫这种小规模的骑兵部队,无疑于是沧海中的一滴水,每时每刻都有覆灭的危险。

但是科莫拒绝当一滴平庸的海水,他想要做一次海啸中的风浪。

在东胡人进攻落日草原的时候,他终于成为了全草原聚焦的新星。

这一战,东胡人的主力七万骑兵进攻只有三万人防御的落日草原,东胡人势在必得,他们的帐蓬,甚至接连蔓延足有十几里长。

而那个时候,伊稚邪的主力,离落日草原还有一千多里,远水不能救近火。

就在这危机关头,科莫带着麾下的四百骑兵,绕开东胡人的主力侧翼布置,直接从后方杀进了东胡人的中军大帐。

在科莫的带领,四百名匈奴勇士,不断的放火,他们一边放火,一边用东胡话喊:“伊稚邪杀过来了,阿布拉也杀进来了,大家快逃啊!”

于是,杯弓蛇影的心理效果下,东胡人大乱,他们再一次发挥了他祖辈优良的传统——逃跑。

东胡人曾经被中原人赶的到处乱跑,也曾经被冒顿大单于用二千骑兵赶的到处乱跑。(www.①⑥K.cn)

这一次,他们也不例外,在死亡的威胁下,七万东胡骑兵一路溃逃,他们丢弃了自己的中军主帅,丢弃上万匹战马,在整个草原上到处乱窜。

趁此机会,科莫不慌不忙,假装与东胡人一起溃逃,却一路暗中不断袭击,制造混乱,等待天亮的时候,东胡主帅和大量的将领,甚至还包括他们的王子,都死于夜里的混乱中,七万东胡人,能活下来逃回家的,不过一万多人,其余的大部分成了科莫的俘虏。

因为他们已经没了武器了,也没了继续战斗的勇气,只能束手。

当科莫用四百人押着数万俘虏出到落日草原时,人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这却是真的!

借此一战,科莫成了伊稚邪最得力的助手,在短短半年中,科莫的兵力从四百爆增到四万,官职也从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的骑官,升为伊稚邪军中第二号人物,左大将!

可以说,科莫是完全靠着军功得到现在的位置的,所以,军中将领无人不服。

“白痴!”科莫扫了一眼这些将领,这些人都是他的亲信,有的是曾经是他的奴隶,有的曾经是他的俘虏,更有的是他的敌人,可现在,这些人都是他的手下。

“中原的孙子兵法说,兵不厌诈,本将和你们说过多少次了,打仗要用脑子,不是靠你们的力气,更不是靠你们的嘴巴!”科莫说,“都给我回去,把从中原卖来的《孙子兵法》《吴子兵法》读一百遍,抄写二十遍!”

帐中将领们立刻面如菜色,他们什么刑罚也不怕,就怕左大将的这个特殊惩罚。

对于草原上的勇士来说,也许让他们去死,去冲锋陷阵,他们眉毛也不会眨一下。

可是让他们去握着笔刀子纂刻的话,那无疑是一种这世界上最残酷的刑罚。

可偏偏不巧的是,科莫是一位正宗的汉粉,他喜欢中原的文化,喜欢中原的书,更喜欢中原的兵法。

很多时候,科莫甚至认为,自己应该是一个中原人,而不是这草原上的奴隶主。

但他一出生就是一位奴隶主,所以,这是他的职责,于是他很好的当起了奴隶主的角色,他鞭打奴隶,毫不留情。

后来他当了军人,所以,他也同样的很好的担当了这个角色,他的军中,用人唯能,他鼓励军中将领多学中原兵法,他不拘一格,提拔人才。

只要他看上了的人,不管是奴隶,还是敌人,只要愿意为他所用,他就一概全部录用。

不得不说,他确实一个怪胎,这草原上的唯一的怪胎。

“大将军……”一名少了一只眼睛的将领说着,“我们是匈奴人,不要去学汉人的文字和兵法,我们匈奴人,只要勇敢,就可以打败一切敌人!”

科莫转过头,看着这个年轻的猛将,他叫科多,曾经是科莫的奴隶,非常的勇敢,当日在对东胡的偷袭中,这个年轻人左眼被东胡的神射手射中。可他连喊都不喊,直接将箭从左眼拔出,吞入肚子里,然后一刀斩下了那个东胡人的头。

“废物!”科莫狠狠的抽了科多一鞭子,“你一个人可以打十个人吗?”

“能!“科多挽起甲胄,露出结实的肌肉道,“大将军,奴才的命是您的,大将军叫奴才去打谁,奴才就帮大将军去打谁!十个人?奴才一只手就可以杀死他们!”

“那么一百个呢?”科莫抽起鞭子。

“能!”科多这次犹豫了一会。

“一千个人,一万个人呢?你们能吗?”科莫愤怒的说,“一个人的勇敢,叫匹夫之勇,一个人再勇敢,终究也只是一只猛虎,猛虎遇到一只狼,或许可以对付,但猛虎打不过狼群,中原人的文化,就是教我们如何从老虎变成头狼,我们匈奴人不仅仅要勇敢,更要有脑子!

一只羊率领的狼群打不过一头狼率领的羊群!这个意思你们知道吗?”

科莫发完火,坐到大甸上,命令道:“都给我回去抄,一定要全部抄完,都给我好好的学学,看看中原人是怎么想的!”

又对传令兵道:“传我命令,大军后撤三十里,给中原人让路!让他们进草原,任何人在没有我命令之前,不得主动挑衅!”

第八节

田勇觉得自己遇到难缠的角色了。(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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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十七天,田勇用过了他所可以想到的全部计策,诱敌深入,激将法等等,可是,他的对手,好象根本没有看见这一切一般,一直拒绝与田勇作战,不断的朝草原腹地退却。

“这个人不是匈奴人!”田勇有时候想。

在他的印象中,匈奴人虽然狡猾,但是,却缺乏战争智慧,论谋略,匈奴不过是一群莽夫与屠夫的结合体,在匈奴人的血液中,不应该也不可能存在战争的智慧。

可是,现在他发现,他对匈奴人还是了解的太少了,至少,现在在他对面的匈奴指挥官,绝对不是一个莽夫。

田勇翻着从匈奴王庭送来的关于科莫的资料。

他发现,这个匈奴新兴将军,自出道以来,凭借的就是出奇不意的偷袭,以及对地形形势的准确分析。

他就如沙漠中最狡猾的毒蛇一般,总是喜欢潜伏在黑暗的隐蔽之处,只要你稍微露出破绽,那么他就会立刻发动致命的袭击。

田勇不怕包括袭击在内的一切正面战场仰或阴暗面的攻击,他麾下的精锐军队有能力,更有力量粉碎一切龚击。但是,他唯一的弱点就在于后勤,一旦大汉精锐深入草原作战,那么每一天的消耗都是惊人的!

田勇无法想象,在自己的大军深入草原后,他的屁股后面还吊着一支随时可能恰断他后勤运输补给的强大骑兵,他需要彻底地完全的抹去这支始终可能威胁他后路的匈奴骑军。

可是,在支骑兵的统帅,却比草原上的狐狸还狡猾,他死也不与田勇交战,一心就等着田勇大军进入草原。

在这茫茫的大草原上,要抓到这样一支死也不愿意与田勇接战的熟悉地形的骑兵,田勇认为,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

可是,长安朝廷正在翘首以待,等待着他完全收复河套草原的奏折,等待着他尽快进入草原腹地的奏折,每天前来催促他进军的传令兵,数之不尽。田勇明白,这是政治需要,该死的政治需要!

随着长安城太后党和外戚党斗争的逐渐激烈化,随着太皇太后这个孝景皇帝朝的强势女性一天一天的走近死亡,现在的长安,就如同一座火山口谁也不知道口它什么时候会喷发。

其实说老实话,田勇并不希望看到窦家和田家的决战。

毕竟,窦婴是他的启蒙老师,同时也是他曾经非常尊敬的长者。可以说,没有窦婴当年的培养,就没有他田勇今日的成就。

但是,该死的政治,使这一切都变得分外的陌生。

有时候,田勇真的想扔下这一切,带着妻子与女儿,远走他乡,远离这一切的是非。但是,他的姑姑,王太后制止了他这种冲动。

对姑姑,田勇十分的尊敬,当年他就是被姑姑一手带大的,这份恩情,他不能不还!

“军人就该远离政治!”田勇忽然间想起了曾在长安时就听说过的这句话,据说说此话的人,是一直赋闲在家的车骑将军李云。

当初,这句话在长安被无数人所耻笑,门阀世家的贵族们很难想象,一个手握大军的将军,怎么可以远离政治?

但是,现在田勇却发现,这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军人,就应该彻底的远离政治,远离政治的肮脏,保持铁与血的纯洁性!

但……似乎在目前来说,军人与政治,已经不可避免的结合了。

那些肥头大耳的商人,那些大腹便便的公侯,都爱上了政治,通过政治遥控,他们指挥了去年的南方战争,获得了极大的好处,大量门阀因此崛起,而还东的奴隶与牛羊,还有牧场,也使得原本贫瘠的辽东,成为仅此河东的大汉国第二大赋税大郡!

而毫无疑问的,现在长安的门阀与世家,已经再也无法容忍其余地区门阀的持续强大了,他们同样也需要一场获得极大利益的战争,来拉近与辽东的距离,他们也同样的想要钱,同样的喜欢上了奴隶。

“报!”传令兵迅速的跑进大帐,他高高举起了象征着紧急的信笺。

田勇接过信,拆开来一看,喜道:“这样最好了!”

又对左右命令道:“传令全军,紧急集合!命令后军立刻与我军会合,准备进入草原!”

大汉建元四年五月,辽东大军奉天子虎符,兵分两路直接攻击鲜卑族聚集地,鲜卑王降,五月初七,乌恒降,至此,辽东军队彻底的打通了辽东半岛与幽洲之间的草原联系通道,十万辽东军队可以透过原来鲜卑人的牧场,直接威胁到伊稚邪与东胡人的腹地!

这样一来,田勇的威胁解除了,因为即使河套草原存在着一支数万人的匈奴骑兵,他也不需要担心后路被抄,辽东军有足够的实力打通从东胡牧场到河套草原的通道,甚至在必要的时候,这支精锐军队还可以直接攻击伊稚邪的大本营,一举摧毁匈奴叛军的基地!

但是,田勇清楚的明白,大汉国的草原战略:平衡。

即大汉国不会容许草原出现一个强大的团结的新帝国,但同样也不会容许匈奴人重新统一,只有分裂的匈奴,才是好的匈奴。

中原受够了,受够了一个强大的游牧民族在自己国门横冲直撞的日子。在天子的计划中,草原应该也只可以是大汉国的资源获取地。

所以,当月氏,乌孙联合起来的时候,长安就感受到了威胁,实在的威胁,这个联盟,是不可以存在的!

而这次战争,大汉国的目的,也仅仅在于消灭一部分反匈奴王庭军队,使匈奴王庭可以自保!

……

“将军,辽东军迫降了鲜卑和乌恒,大单于命令您立刻撤回大军!”传令兵喘着粗气大口的说着。

科莫听完,一屁股跌坐到主帅的位子上,他诅咒鲜卑人,诅咒乌恒人,诅咒这些胆小鬼,居然在汉人大军面前不战而降,拱手让出了辽东通向草原的要道。

这下一来,一切都白费了,在地图上,辽东的汉人精锐已经可以直接威胁到草原的根本所在,包括了伊稚邪的王庭,同样也包括了匈奴人的圣山——祁连山!

良久,科莫才无力的挥手道:“撤军,全面撤军,撤出河套草原,但……总有一天,长生天的子孙,会夺回这长生天赐予我们的草原!”

众将泣不成声,全军上下一片呜咽。

匈奴人,都清楚河套草原对他们的作用。

这块总面积尚且不及匈奴全盛时期十分之一的草原,却在过去一百年里,向匈奴提供了三成的战马,四成的食物,以及一半的收入,它的失去,标志着匈奴帝国走入衰落。

用脑子都可以想出来,当汉人得到了这片肥沃的草原后,只需要在边境筑起几座坚固的城池,就可以完全的扼守住这片水草丰美的草原,彻底的断绝匈奴族对这片草原的企图。

除非……汉人自己放弃,否则以他们目前的国力和军力,是绝没有任何人,可以将这草原从他们手中拿走!

第九节

在没了后顾之忧后,田勇麾下率领的数万大军,如潮水一般,直达河套草原的边缘,在这里,昔年秦国大将蒙恬曾经树起的石碑被重新从泥土中翻出来。(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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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上将军蒙恬于王三十年立此碑,敢有越者,杀无赦也!”

仰视着这块埋在地下已有近百年的石碑,大汉士兵唏嘘不已,众相围观,在那个年代,那个岁月,那个时候,中原军队是何等的风光啊!

上将军蒙恬戍边,以不过三十万步卒,竟然硬生生的将数十万匈奴,东胡还有月氏骑兵打的没了脾气“胡人不敢南下牧马!”

“本将军也要立一块碑!”田勇身着甲胄,大步走到这重新树起的石碑前,豪气干云的道:“碑上给本将军这样刻下‘大汉建元四年春,王师复故地,乃勒石为碑,谨以报之于宗庙祖先,社稷神明!’”

田勇深吸一口气,又对左右将领言道:“速报长安,勇幸不辱命,收复故土!”

“得令!”偏将军窦士信高兴的说:“将军,仅此一事,足以令我等名垂青史!”

“这还不够!”田勇来回跺了几步,眉头紧缩,他望着这平坦的草原,呼吸着空气中的干燥味道,摇头说:“这里太平坦了,匈奴人,月氏人还有东胡人的骑兵,随时都可以通过任意一个地方,发动对这里的袭击,我等今日兵锋虽胜,但难保日后松懈,予他人以可乘之机!

“本将军决定了!我要上奏陛下,请起在此宽阔之地,择数个险要之地,筑之以不破要寨,十里一堡,百里一大城,环环以扣之,相互互为依仗,以保我大汉百年国运!就像辽东那样,坚石锐兵!”田勇舔了舔舌头,想起了去年朝廷派去辽东的官员回来的奏报,仿佛在他的眼前,一个与辽东一般无二的坚固防御系统,已经出现了。

可惜……河套草原注定不是辽东,这里是一个天然的牧场。没有高山,也没有露天的矿脉,要在这里建造一个和辽东无二的坚固要塞,那需要耗费的金钱,足够将天子的私人金库掏的一干二净!

但是……田勇可不管这些,他现在满脑子的,都是大汉国历史上第一位收复河套草原的名将,年轻一代中最出色的军人。

对他而言,再没有比永远保住这块土地,更美妙的事情了。

……

奏报传回长安时,丞相正在吃饭。闻得爱子收复河套的消息,他急忙整起朝服,沐浴更衣,往未央宫而去。

走到半路上时,全城都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

尽管,长安人人皆知。河套草原已经和熟透的桃子一般,但是此刻听得收复故地的消息,无不欢欣鼓舞,走上街头欢呼起来,长安沸腾了。

天子刘彻站在未央宫中最高的阁楼顶部,眺望北方,高兴的攥着手里的奏折对李云道:“爱卿,河套草原收复了!秦二世丢掉的祖宗牧场,朕亲手拿回来了!”

李云笑着看着这个和小孩子一样兴奋的四处跳动的皇帝,道:“陛下圣明,有了河套草原,大汉国,就有了属于自己的牧场,我们可以培养自己的优质战马,也可以借此为前进基地,是进可守,退可攻,全然可立不败之地!”

“不过……陛下……”李云话锋一转,“创业容易,守业难,收复故土只是大汉国全面强盛的第一步,接下来,我们就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刘彻勉强令自己冷静一点,收住兴奋的拳头,道:“卿所说的,可是去寻一种叫‘绵羊’的东西?”

几个月前,李云就曾告诉刘彻,他已经命人去寻一种叫绵羊的小东西,据说这种羊,不产肉,只产毛,可为大汉国编织各种毛衣和被子做为御寒之用。

这个东西,确实是针对草原各部落的绝户之计,倘若这种小东西真的存在,那么……刘彻已经看到了在大汉国的剑与刀的胁迫下,全面改牧这种全然没有肉的生物,这样一来,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就将失去粮食和食物的来源,他们只能依靠手里的绵羊,向富裕的大汉国购买和交换粮食。

刘彻只粗略的令人计算了一下,去年一年,大汉国各地粮食全面丰收,特别是河东和蜀郡,河南,南阳等地,由于种植了红薯和土豆等耐旱高产作物,粮食产量竟然增加了一半以上。

其余各地更是互有所增,由于红薯等作物,不需要精耕细作地照料,随便什么不可耕之地,贫瘠之地,也可生长旺盛。

所以,尽管今年大汉国的人口将增加二百万有余,但是……人均土地面积和粮食收入却反比十年前提高了一成!

不要小看这一成!十年前,大汉国人口不过千万,故每户农户可耕土地人均约有七十亩,但是,随着人口的增加,到刘彻登基,大汉国的人口已经猛增到了一千八百万,其中还不包括大量的隐藏人口,人均土地拥有率更是猛然下降到不足四十亩。

而当时每亩粮食年产顶多三石(河东良田记录),差一点的不过一石,若遇上灾荒,则更少。由此可以计算一下,大汉国全国户口目前约为一百一十万户,每户土地约为一百五十亩,年产粮食毛重顶多为二百石,去毛干燥之后,每户农民可得粮食顶多一百四十石,需交纳约二十五石粮食的赋税,剩下的才是自己的收入。(www.①⑥K.cn)

不过一百石粮食的实际收成,却要满足一家七口老少全年的生活,还要购买农具,盐等生活必须用品,日子自然是紧巴巴的。

可是……现在,刘彻登基四年后,这种情况并未因为人口的持续高速增长而变的更加恶劣,相反的,反而略有所增加。

更让刘彻高兴的是,大司农在估计了将红薯等作物,在全国推广后,一向谨慎的大司农,怯生生的告诉刘彻,三年!只需要三年!大汉国的所有仓库中将堆满吃不完的粮食,到时候,大司农建议天子,尽快预防这种情况出现,以免‘谷贱伤农’。

这位一向反对民间酿酒的老派官员,甚至提出了,解禁禁酒令,并鼓励酿酒的方法,以消耗掉越来越多的粮食。

因为,在经历了长达十几年的钱多时期后,大汉国将不可避免的迎来粮食多的危机。

一想到这,刘彻可高兴的笑了起来。粮食,从来都是紧缺的战略物资,一直以来受到粮少的危机的大汉国,想不到,在今天却要面对太多粮食放在仓库,没有用处的问题,这说明,他刘彻的统治是牢固的,坚固的以及深得上天宠信的。

什么秦始皇,高祖,都得在他的功绩面前惭愧的低头,三代之治也有出现饿死人的事情,但,在他的治下,如果消灭了饥饿。那么岂不是证明他刘彻比上古三皇更加出色,更加英明?

那么他百年之后,宗庙之中是不是该为他的庙号发愁?

文?不,不,不,区区文字,怎可与他的功绩相对等?

武吗?好像武字不是很能概括他一生的武功?

哈哈!子孙们,为朕骄傲吧!

刘彻转念又想,朕文成武德,四海威伏,受万民万世爱戴,景仰,若是只活几十年,百来年,岂不是很可惜?

不!不!不!朕要永远活着,永远看着朕创下的这个不世盛世,永远享受万邦的供奉!

传说有仙人居于东海之尽头,昆仑之绝顶,若朕谴使而去,告之以情,晓之以大义,仙人会不会给一颗长生不老的仙丹呢?

又有传言,当年秦始皇派徐福渡海求仙丹,徐福确实得到了,但这斯好生大胆,居然一个人私自吞食,得了长生。

若朕派去的使者,也有私心,私自吞食了这求来的仙丹,那么朕岂不是亏大了?

刘彻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这求仙丹的事情,还得自己亲历亲为,才可稳当,旁人去了,难免会有点私心。

可是,国家和社稷却不可一日无主,朕若就这么走了,国家怎么办?社稷怎么办?

要知道大皇子今年才不过一岁,刚刚会咿呀的说话,连路都还不会走。

刘彻踌躇了好一阵,终究还是没下定决心,他寻思着,等皇子大了,就将监国之政,委任给他,自己就造起庞大的舰队,亲自去到东海之外,求来仙丹。

这时,内侍来报,丞相领百官觐见。

刘彻便领着李云朝内宫而去,中间忽然悄悄的对李云道:“爱卿,朕有一事,着爱卿去办!”

刘彻的眼睛闪着精光,“卿去襄樊,帮朕督造大船!”

“啊!”李云可吃不准刘彻想要干什么,不解道:“陛下,您这是……?”

“朕准备十数年之后,出海求仙丹!”刘彻的话犹如青天霹雳,将李云打的楞楞的……出海……求仙丹……这刘彻没病吧……

第十节

猎猎北风之中,来自匈奴,月氐,乌孙三族的重量级人物会聚于漠北一个小山丘之上。www.65txt.com

这次会谈是秘密的。

秘密到甚至连这些重要人物的亲信,在来此之前,也根本不知道,在这里会有这样一个会议。

科莫掀开大帐的帐门,唏嘘一阵。

去年此时,匈奴与乌孙,月氏还处于敌对状态,却不想今日却为了共同的利益走到了一起。

这位匈奴新兴的虎将长叹一声,与他的主子,匈奴北单于伊稚邪对望一眼,双方都是不尽的蹉跎。

科莫有时候常想,若是没有战争,此刻自己是否会依然在草原,驱使着奴隶,过着奢华的生活?

又或者,假如汉人与匈奴人各自为界,和平共处,自己又是否可以去那汉地观光,学习学习汉人的文化?

可惜……这世界没有如果,汉人与草原民族已经势不两立了!

这话,还要从几个月前说起……

原本,汉人大军的兵锋凌厉无比,所过之处,草原上鸡飞狗跳,无数站在墙头草位置上的部落首领,都纷纷准备好,只要汉人大军一到,那么自己就立刻投降的打算。

不过,这些汉人却忽然间,不知道发了什么疯。

他们居然……他们居然宣布废除草原上实施了几千年的奴隶制度。

长生天啊!

这些汉人想干什么?他们想毁掉大草原上自天地形成以来的不灭法则吗?

有这样想法的应该统统杀光!

可惜,科莫并不知道。

本来,大汉朝上上下下都已经习惯了免费以及廉价的奴隶,带来的好处。

但是,大汉国天子刘彻忽然间想要长生不老的怪念,打破了这一切。

在这之前,李云认为,掠夺奴隶,对边疆的建设有足够的好处。这些廉价,而不需要计入财政支出的劳动力,在一直以来,都帮助着大汉国修筑官道,开垦荒地。

因此,奴隶制度在草原上的存在,有利于大汉国的发展。

所以,什么人道主义,人权之类的考虑,自然是可以舍弃的。

但是,就在奴隶贩卖搞地热火朝天的现在。

刘彻忽然表露了幻想长生不死的不切实际的想法。

历史证明:任何一个皇帝,当他想要长生不老时,就意味着,他将可能陷入一种歇斯底里的狂热中。

这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并不是好事。

虽然现在刘彻还算分的清事实明辩,可是难保他以后昏庸。

鉴于历史上,刘彻在其晚期的荒唐行为,李云不得未雨绸缪。

历史告诉人们。一个民族,要想崛起,其首先,就必须统一。一个分裂的,陷入内战的民族,是不可能集中他的力量,进行发展,生息的。

本来,李云是想用几百年的时间,来逐步蚕食草原民族,将之融合。

但是,这需要一个稳定而明智的中央政权的支持。

很显然,刘彻将来的表现,将难以预测。

面对这个难题,李云不得不另寻他法。

这时候,生活在草原上的,地位最底下,生活最凄惨的奴隶,进入了李云的视线。

奴隶,确实很可怜,也很弱小。

但是,在草原上,奴隶的人口占去其总人口的将近八成。

以匈奴伊稚邪的军队数量上来看,其中至少有一半是奴隶。

不可否认,这些奴隶,完全是民兵,他们根本没有接受过系统的训练,很多人甚至在战争之前,根本没有上过战场。

他们负责在战时的主要责任也不是战斗,而是跟随主力,进行一系列的后勤工作,只有在最危机的时候,他们才会参加战斗,不过,到了那个时候,也就意味着,这支军队的末日。

在很久以前,李云还在辽东的时候,就见过骑兵的大规模作战训练。

在那之前,李云在开发铁甲骑兵装甲的时候,由于没见过真正的战斗,他一直一厢情愿的认为,骑兵的作战方式,主要就是重骑兵陷阵,轻骑兵射击,砍杀。

但……事实却不是如此。

即使装备了马蹬和马鞍,马上稳定射击得到了很大的提升的大汉骑兵,其主要作战方式也是白仞战。

什么叫白仞战?

答案很简单,面对面的砍,用任何可以用的上的武器砍敌人,在两军交战之后,假如双方都是骑兵,那么还好些,通过不断的冲刷敌人的阵型,利用装备的角弓以及利刀的优势,大汉骑兵,可以一口一口的吃掉敌人。

这在之前的辽东诸场战争,都已经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但是,大汉国精锐的铁甲骑兵,却始终有一个难以逾越的障碍。

那就是战马的马力以及战士的体能。

在一般情况下,一匹合格的优秀的重装骑兵战马,每次冲锋,它的马力最多只能维持半个时辰,而且每次战斗后,它都必须休息三天,才可以继续战斗。

至于战士,由于铁浮屠装甲相当的沉重,尽管在设计上,李云已经尽可能的减轻它的重量。

但事实证明,一般的战士,是不可能一个人穿上它的。

在通常情况下,必须由二到三个士兵帮忙,一刻多钟,才可穿上。

而穿上装甲,到上马持枪,这过程又需要一刻钟。

当然,像高远那种整天穿着铁甲,不以为意的家伙实属天顶星人,不必考虑。

因此,在正常的战斗中,一名铁甲骑兵,需要三名辅兵,三匹战马,才可维持持续的战斗需要。

所以,铁甲骑兵的规模,受到了严重的制约,否则,以目前大汉国的产量,完全可以装备起十万以上的重装骑兵,足可横扫天下,一统世界了。

而且除却这些制约因素之外,实际上,重装骑兵在战斗中的表现,也并不能证明它的价值。

尤其是在和匈奴人的战争中。

根据前方报回的详细战报,每次战斗,铁甲骑兵的斩首数量根本不及轻骑兵,甚至不如步军,这些精锐的昂贵骑士,唯一的作用,就是冲散敌人的密集阵型,分割敌人,凿穿其防御,然后轻骑兵冲锋。在五十步时,轻骑兵将手中拉满的弓射出,步军跟进,轻骑兵下马,拔刀,白仞战,步军冲锋。白仞战!

至于昂贵的重骑兵,此时,人马都已经劳顿了,只能骑着战马,游过敌阵,返回!

这些战报,顿时令李云汗颜无比。

要知道,之前,由于一直是骑兵与骑兵的对决,所以铁浮屠骑兵一直过的很不错,其对骑兵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又由于敌人没有配备马蹬与马鞍,更没有可以有效对付重骑兵防御的武器和战术,所以每每重骑兵一出,就可以迅速撕碎敌人的防御,消磨掉他们的作战意志,然后轻骑兵与步军,就只需要过来抓马抢人。

可是,在随着大汉军队不断的深入草原,再加上草原上战马数量的逐渐减少。

匈奴人居然开始用步军阵型对阵大汉骑兵了。

而实际上,在这之前,匈奴骑兵,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骑兵,他们骑马,只不过是在发挥着骑兵的快速机动性。

临到最后战斗时,他们也是需要下马作战的。

所以,匈奴骑兵,在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是一支步骑混用的军队。

此时,蒙古人的游骑战法,根本还没有形成,在汉匈历次战争中,边关守将回报朝廷的关于匈奴骑兵的形容,也根本没有所谓“骑射”。

有的只是形容他们野蛮和嗜血的词汇。

这也符合实际,毕竟,匈奴骑兵所拿的弓,连复合弓都算不上,有效杀伤力,仅仅不过三四十步,到了五十步的距离,那箭就软绵绵的,连纸都穿不过了。

即使是目前,大汉骑兵装备的弓,射程也只有五十步!

这是因为骑兵的弓与步兵的弓完全不同的原因。

骑兵弓,又叫角弓,这种弓在设计上就比步军的弓小,因为骑兵,不可能在骑马的时候,带着一具结构复杂,大小超过其身体的长弓。

所以,在大汉军中,骑兵的远程打击力量不是弓,而是弩,那种必须用脚才能拉上的脚踏弩。

这种弩,射程远,威力大,在八十步的距离上,还可以穿透半寸厚的木板,是大汉军队的制式装备。

但这种弩也有缺点,那就是装填困难,在战斗中,基本上只能射出一箭。

之后假如对方是骑兵的话,这一箭射完,就是拔刀对砍,而假如对方是步军的话,那么骑兵就只能下马战斗了。

因为,假如敌人是步军,那么步军的弓箭手就会装备上射程八十到一百步的劲弓。

而骑兵的弓的射程只有三十到五十步。

而且步军一般是用密集的人墙在防御骑兵的冲击。

在战斗中,当骑兵冲到步军之前时,由于这时候还没有弯刀等有利于马上砍杀步军的武器,所以,骑兵是必须下马战斗的。

当然,重骑兵是不需要的。

重骑兵在这个时代,最大的威力就是其强大的冲击力。

大汉军的重骑兵,一般是五十人一排,十排一队,十队一旅,通过连绵不断的冲击,将敌人的阵型切割开来。

在四月到五月间的战斗,大汉军队与匈奴军队交手三十一次,斩首三万多。

但是,自身也有严重的损失,一万多士兵,永远的躺在了草原之上,其中包括八百多重骑兵,而且更严重的是,重骑兵集群已经彻底的失去了战斗力了。

这里所说的失去战斗力,是指重骑兵的战士以及战马都已经到达极限了,再强行继续战斗,已经不明智,因为,那会使得绝大多的战马和战士,从此再也无法上战场。

所以,鉴于以上事实,田勇所部已经停止了继续前进,他们原地扎营,并派出信使,向高远求援。

而在长安的李云,也终于决定进宫说服刘彻,实施釜底抽薪的计划。

这个计划的核心思想就是,用匈奴人打匈奴人,月氏人打月氏人,钻匈奴与月氏等游牧民族在制度上的漏洞——奴隶制度。

如前所说,奴隶是可怜的,悲惨的。

但同样的,长期的压抑,以及凄惨的生活,使得他们可以为了一口饭,一小会休息时间,付出他们的一切。

在奴隶们眼中,他们根本不认为自己是匈奴人,抑或其他任何民族,他们只认自己的主人,或者说,给他们东西吃,房子住的人。

而对他们来说,最宝贵的东西,应该就是自由了。

所以,李云决定给草原上的奴隶们自由,点燃这把彻底烧毁奴隶制度的烈火。

最终,刘彻被说服了,因为李云告诉他,不需要担心大汉会没有奴隶来修筑道路,那些正在修筑道路,开垦荒地的奴隶们,完全可以换一个名字。

恩……战犯如何?

他们在战争中对大汉国造成了严重的伤害,所以……现在他们只不过是在孰还他们给大汉国造成的损失,用劳动来表达忏悔。

至于那些买来,或者贩卖来的奴隶,那可以算成雇工嘛……

尽管这样说有些无耻,但是……政治从来都是无耻的,更何况,在实际上,大汉国的奴隶至少可以保障生命安全,至少可以保障一日三餐,比起原先,确实好多了。

至于今后,武装贩奴是到了限制的时候了。

否则,这些私人武装很容易壮大,造成尾大不掉的事实。

建元五年,车骑将军威远侯臣云觐上。

上谓:卿所为何来?

云曰:臣之所为,固为陛下千古之名尔。

上苛之,望左右而言:此何意?(www.①⑥K.cn)

云俯而奏曰:今王师伐逆,然逆匪伊稚邪,凶残如虎,其附如狼,众逆常裹胁他众,掠他部人口,以供己之淫乐。陛下天之骄子,威远之君,皇皇之主,岂可任右逆匪横行(奇*书*网.整*理*提*供),祸害万民?

臣尝闻古之圣贤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濒,莫非王臣,然今陛下,安座于上,岂闻寨外万民,陷之于水火,终日嗷嚎?

上曰:此非吾民也!

云请奏:陛下缪也,王旗所到,既为王土,王旗之下,即为王民,彼匈奴者,残暴之族也,自古以他人之苦而为己之乐,然吾中央上朝,自古即文明之朝,岂可续之以彼之暴?

上悦,大喜,乃加云以护北将军,宣抚使,授其以便宜行事权。

七月,云至匈奴之境,废万奴枷锁,还之以自由身,塞北遂逐安。

太史公曰:上将之师,仁义之师也,所过处,万民不扰,猛将之师,虎狼也,所过者,片瓦不曾存,然名将之师,士如虎狼,律如铁。

呜呼!余观云之师,正所谓名将之师也,虽上古三贤之时,亦不得多见

——史记·威远侯列传。

第十一节

李云是七月中旬到的河套草原。(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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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他看到了十万多衣不遮体的匈奴奴隶,还有近二万战俘。

其实,绝大部分匈奴人,并不是史书上记载的那么凶勇斗狠,相反的,匈奴人一直有过当俘虏的传统。

当年,在那个月氏族称霸的岁月里,每每月氏军队袭击过来,大大小小的匈奴部落,便立刻投降,争当新主子的奴隶,更有甚者,为了争取到新主子的青睐,这些部落的酋长,甚至派出了自己的亲兵队,帮月氏人打匈奴人。

这是因为,在匈奴人的传统观念中,跟随强者战斗,永远是正确的。

大草原上恶劣的生存环境,已经充分的告诉生活在这片蓝天草原上的任何生物:要想活下去,繁衍下去,就必须学会战斗以及审时度势。

而在历史上,李云也依然记得,后来的霍去病北伐,其主力,不是汉军,而是熟悉大草原上环境,清楚匈奴人自己实力的那些投降的匈奴战俘。

譬如说,历史上说明确的记载了,有某位在匈奴曾经是贵族的年轻人,在投降了卫青后,受到重用,最后又投降伊稚邪,成为匈奴贵族中显赫的一员。

只是那人的名字,李云却是有些模糊了。

战争从三月初打到现在,斟酌上,匈奴伊稚邪部是失去了继续抵抗大汉军队的潜力,但是,田勇部的主力,也已经筋疲力尽,成了强弩之末。

据从前线回来的信使说,田勇将军已经决定向南撤退了,因为无论是粮草还是战士的体力,都已经不能再支撑他继续战斗下去了。

田勇不是傻瓜,尽管祁连山离他的中军已经不足三百里了。

但是,这三百里。却已是步步艰难。

更令田勇感到无奈的是,匈奴王庭的主事人阿布拉,似乎睡着了,他好像不记得曾经和大汉国有过协议的事情,相反地是,匈奴高级战俘曾经招认,王庭在六月份给伊稚邪提供了一次食物和战士补充。

这情况已经表明,即使是曾经生活在伊稚邪强大军事压力之下的匈奴王庭,即使是这个已经不足已抵抗伊稚邪全力攻击地匈奴名义上的核心。

也不希望大汉军队留在草原,他似乎更希望。大汉与伊稚邪两败俱伤。

再后来,事情的发展超越了田勇心脏的承受能力。

六月中,伊稚邪在靠近祁连山的地方,举行了单于登基大典,而就他举行典礼的前方不到三里的地方,王庭足足一万名骑兵就驻扎在那里。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充满了挑衅王庭地位的举动。

阿布拉像个死人一样,没有丝毫的表示。

田勇不得不在给大汉天子的奏折中这样写“彼匈奴者,无信人也。臣愧首……”

然而事实,却不是这样地。

事实是,阿布拉对伊稚邪公然挑衅其地位和权威的举动,感到了十万分的怒火。

多年之后的调查和卷宗表明。阿布拉甚至已经准备亲自率军对付伊稚邪这个狂妄的行为。

但是,历史是由无数偶然的事情推动的。

在其准备攻击伊稚邪的前一夜,这位匈奴王庭的精神领袖,在夜晚喝酒时,忽然发了急病。根据事后匈奴地医官记载表明,这位强壮的匈奴勇士,显然是阑尾炎发作。

急性阑尾炎毁掉了这位勇士出征的计划,连带大汉国朝野也对匈奴王庭感到失望,并最终决定放弃对其支持,转而全力支持李云的意见,用匈奴人打匈奴人。

但是在当时,整个匈奴王庭乱做一团,阕氏惊慌之下忘记了封锁消息,结果导致十几位对王庭彻底失望地匈奴贵族趁乱反叛,忠于阿布拉的军队和忠于正在祁连山附近举行登基典礼地伊稚邪军队,打的热火朝天,彻底的忘记了还有一个在挑衅他们的人。

叛乱最终平定了,但是王庭经此一乱,也已经人心惶惶,更多的人,开始了观望。

而伊稚邪似乎也得知了此事,派使者将象征着匈奴最高权威的三头白狼牵着绕王庭三次而返。

软弱的阕氏并不清楚伊稚邪的底细,她在惊慌之下,带着昏迷中的阿布拉以及年幼的单于在一名漠南骑兵的保护下,放弃了王庭,朝漠南出发。

从这时候起,王庭也就彻底的沦为了草原上的三流势力了。

不过大汉国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年的夏天……

而现在,李云并不清楚王庭的举动,他只是凭借手中的情报,大概的判断出伊稚邪可能已经和王庭达成某种默契。

基于这种判断,以及原先的构思。

他的命令不断的发出。

原先大汉国奴隶贸易最得力的支持者,摇身一变,化身解放奴隶的先锋。

接连数日,李云带领十几名通晓匈奴语的翻译,不断的往奴隶营跑,向这些匈奴奴隶灌输了大量大汉国的思想,同时声泪俱下的揭发了匈奴奴隶主的残酷以及苛刻,最后总结出,只有大汉国,才能救草原,只有大汉国才能带着大伙过上好日子的坚定事实。

当然,这还不够。(www.①⑥K.cn)

秉承着来自毛主席的阶级斗争思想,李云积极发动和鼓励奴隶相互揭发,相互做“忆苦思甜报道”,回忆在主残暴统治下辛酸,并举出大汉国集中营的宽松待遇,与之做出强烈对比。

最后,李云告诉大家,大汉国皇帝陛下是仁慈的,是绝不会看着匈奴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不管的。

大汉国这次出兵草原也是无奈的,因为,看着草原上的兄弟们受苦,大汉人民的心就很痛(期间某有良心的年轻大汉历史学家站出来,举出无数例子证明。大汉与匈奴本是一族,又有鲜卑人,高句丽人站出来,表明在大汉国红太阳,刘彻陛下地英明领导下,鲜卑人民与高句丽人民在回到大汉母亲的怀抱后都过上了幸福生活)

这可把单纯,没有多少文化,向来逆来顺受的奴隶们唬住了,这世界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好人?

但是,台上的老爷们似乎不像在说假话。

但事实由不得他们不信,在奴隶营他们每天可以吃到食物,还没有人来打他们,本来,这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天堂了,只要天天有这样的生活,别说叫他们去打仗了,就是叫他们去死。恐怕也是心甘情愿,毕竟,他们饿怕了……

接着李云又向他们承诺,在解放了草原上所有受到残暴的匈奴奴隶主虐待的奴隶。都会过上好日子,大汉国向他们保证。只要大汉国还存在,他们就都有羊放(绵羊,严格限制草原民族放牧食用类羊群)、有牛放(耕牛,每一头牛都必须登记在册)、有马养(当然了,都是大汉国骑兵的战马和农民耕地的耕马)而且大汉国还会向大家出售锅子,陶器还有盐(都是暴利产品啊)。

尽管经过多日宣传后,奴隶们的情绪都已经调动了起来,但是,李云觉得这还够。

他命令军队将在战场上抓到的一万多匈奴贵族战俘和自由牧民战俘拉到了奴隶营中,告诉奴隶们,就是这些双手沾满了大汉国和匈奴族人民鲜血地丧心病狂的家伙,导致了战争,也导致了奴隶们数千年的噩梦。

事实证明,再没有什么东西,比纳粹一般的狂热更令人恐惧了,这些手无寸铁的奴隶在三天之内,就用手,用牙齿,将所有的匈奴贵族战俘统统咬死,打死了,其中的虐待手法,丝毫不比这些贵族曾经对他们的差。

看到这一切,李云笑了。

因为从这时候起,草原的大局已定。

尽管,大汉国依然会损失惨重,甚至还要比没动员奴隶解放前地损失还重,但是,死的人已不是大汉军人,死道友,莫死贫道,多么贴切的话啊!

武器,也不需要再负担了,对于这些奴隶来说,对于这些充满了愤怒的奴隶来说,匈奴军队用地青铜武器,已经足够他们用来报复了!

建元五年八月初,一支名为大汉国解放军的军队在河套草原上成立。

这是大汉国历史上第一支汉人没有占据主体地军队,同时也是日后威名显赫的一支军队。

在这支军队成立的最初,除了从河套驻军调来担任军官地七百多名大汉军外,其余三万人统统是匈奴奴隶。

他们的武器,简陋,他们的装备甚至连匈奴军队中最垃圾的军队也不如。

但是,他们有着旺盛的战斗意志,以及不屈的战斗神经,他们是战场上的疯子。

他们不需要太多战马,作为曾经的奴隶,大草原上的主体,他们清楚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到马,他们同样不需要后勤补给,事实上,奴隶们尽管战斗力不如正规的军人,但是,他们只需要挂上一个饭团,骑上一匹母马,就可以持续战斗六七天,他们甚至还不用补充兵员,大草原上繁多的奴隶,就是他们的兵员,他们只会越打越多!

他们将如蝗虫一般彻底的摧毁掉匈奴,月氏还有东胡等族赖以为统治的基础——大奴隶主大贵族阶级!

是的!蝗虫!

蝗虫即将席卷整个草原!

……

第十二节

“诸位!”伊稚邪戴象征着匈奴族最高权利的狼牙冠,微笑着对几个曾经是敌人的重量级人物慢慢的说着“长生天告诉我们,弱小的狼,注定是强壮的狼的奴隶,就如同蓝天永远在大地之上。(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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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长生天三字,大多数人都肃然起敬,将胸膛高高的挺起来。

但,月氏王阿度拉,却是不以为意,只是淡然的一笑。

老实说,他信仰的虽也是长生天的萨满教,但是……大月氏王国,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大月氏王国了。

在与大夏的战争中,为了更好的统治在其领地中的塞族人。

许多的月氏贵族早早的更换了信仰。

到今天,信仰长生天的月氏人已不足一成,其余的都早早的信了那亚历山大带来的希腊诸神,因此,对于他的个人信仰,他只能隐藏起来,一切以大局为重,所以,为了让自己的权利更加牢固,他不得不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对长生天的不屑。

这便是所谓政治了。

“今天本单于请大家来,就是想问一问大家,现在那些卑贱的奴隶,在汉人的指使下,居然想要获得自由,获得牛羊,大家允许吗?”伊稚邪愤怒的说“不管诸位如何想,本单于决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战士是高贵的,而牧场是长生天赐给草原上最勇敢的战士的礼物,那些懦弱的失败者,给战胜他的战士当奴隶,为胜利者服务,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实吗?

…………

雄鹰总是飞在最高的地方,狼群总是挨着羊群生活,本单于已经决定。和那些卑贱地奴隶,战斗到最后,本单于会用鲜血和死亡告诉他们,做奴隶,是这些肮脏者的最好下场。

羊,就是装上了钢牙,也是打不过狼的!”

听着伊稚邪的话,阿度拉。也是深有同感。

说实话,若非是中原人忽然宣布要废除奴隶制,还那些卑贱者自由,阿度拉是绝对不会来这里和匈奴人。乌孙人见面的。

但是,中原人却这样做了。

阿度拉现在有些怀疑中原人的智商。

无论是月氏还是匈奴,统统都是奴隶制为主体的国家,废除奴隶制,就意味着和整个草原上的,所有民族以及国家对立。

更何况,据阿度拉所知。即使是在遥远地西方,那个被塞族人称为希腊的文明之地,奴隶制度也如同磐石一般,坚不可破。

强壮的战士负责打仗,怯懦的奴隶,负责生产,如此才是一个民族强大地根源,难道中原人傻了吗?连这个都看不出来?

若是让那些肮脏的奴隶。获得自由与生产物资……

宙斯神在上!那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世界!阿度拉忍不住在心里对那个**的希腊最高神邸祈祷。

是啊。若是让那些肮脏的卑贱奴隶获得了自由和独立的食物的来源,那么很难想象,草原上会乱成什么样子。

很多奴隶会不用再担心皮鞭地鞭策,他们会懒惰下来。大群的牛羊,将不再有人管理,无数的懒惰者,会学着贵族一般,骑者马,躺在阳光下的草原上晒太阳。

而高贵的贵族,将失去那些廉价的伺候者,很可能到时候,贵族们将不得不为下一顿饭而烦恼。

哦!宙斯神啊,要贵族去亲自作饭,洗衣服……多么滑稽的场面。

这是对整个文明世界的悍然挑衅,是对一切信仰地疯狂挑战!阿度拉想着,这些年来,通过对希腊文明地接触,阿度拉,已经充分的了解到了那个遥远民族的先进,因此他也自认为,自己是属于文明世界的一员了。(www.①⑥K.cn)

却不知,在大汉国地荒服体系中,月氏人已经被定为夷了,而且是野蛮程度,比匈奴更甚的民族。

这些年来,通过各种途径,大汉国也得到了一些少数的希腊文明书籍以及各种物品,但是,当古老的东方帝国,用它那超越了这世界所有文明的先进眼光,来审视这些来自另一个文明的文化与知识时,希腊诸神邸的**,以及荒唐,被大汉国的精英学者,贬的一塌糊涂,而那些偶尔流落到大汉国的手工艺术品,在大汉国先进的陶瓷与丝绸文明面前,更是简陋的如同三岁小孩子制作的东西。

所以,大汉国的统治阶级,并不认为这个所谓的大秦文明,属于文明世界中的一员,顶多算是地位稍稍高于匈奴的文明。

而自然的,继承着几百年前希腊远征军文明的大夏与月氏被单纯的认定是希腊人的属国。

为此,刘彻还专门问过李云,这个所谓的大秦,是指哪里,又在那里?

尽管,李云告诉刘彻,大秦其实不是希腊,而且大秦文明和大汉文明一样先进,这个处于大汉国西端的古老帝国,有着悠久的历史和文化传承。

但是,这并不能扭转中原民族由来已久的传统观念,顶多,也只是稍稍勾起了刘彻对那个文明的好奇。

…………

“当然,对于中原人的挑衅,乌孙的勇士会让他们知道厉害的!”新任的乌孙昆莫站起来说。

乌孙族的新昆莫按辈分来说,应叫伊稚邪一声叔叔,但是年轻的乌孙昆莫,却盛气凌人,尽管在战争中,乌孙已输的差不多,但口吻,却与全盛时期的乌孙无二。

“他要战,便即战!”阿度拉适时的说道:“月氏勇士,不怕任何威胁!”

在大汉国宣布要解放草原上的奴隶的一个月后,来自月氏乌孙,匈奴三族的重量级人物在距离战场一百七十多里外的一个山坡上达成了联合协议,

三族相继停止了继续敌对的活动,转而积极准备备战,

与此同时奴隶军组建完成,正式开拔战场,

而擅长于骑墙观望的鲜卑人,又有了新的想法他们似乎想等待战争的结果出来,再决定是否,完全的遵照大汉国的命令迁入指定的地区,

而废除奴隶制的决定也使得部分鲜卑人,开始对大汉国持敌视态度,

草原上,决定性的时刻终于来临了,

胜则为皇,败者寇,

第十三节

临近九月,大草原上的雨季,终于在一片放晴的天空中消散。www.65txt.com

新的杀戮再一次开始了。

奴隶解放军的校尉阿奴,抗着他那把青铜长戬,骄傲的看着这片草原。

阿奴本来是没有名字的,作为匈奴一位大当户的奴隶,他是不需要有名字的。

阿奴兑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每天都有羊肉吃,马奶喝,那些中原的老爷们,还告诉阿奴,等彻底的杀光那些变态的,曾骑在匈奴人民头顶上作威作福的奴隶主,大汉国会把整个草原按照战功,平均分给受到匈奴大奴隶主压迫的奴隶们。

啊,有自己的牧场,自己的牛羊,再也不用挨鞭子,还可以娶上女人。

阿奴的眼睛,净是憧憬了。

本来阿奴还不相信这些中原老爷的话。

可是在雨季前,阿奴跟着中原军队打过几个奴隶主的部落。

看着以前那些作威做富,不可一世的奴隶主老爷,跪在自己面前讨饶时,当阿奴把刀子,砍进那老爷的脖子时,渐起的鲜血,淋了阿奴一身。

那感觉……真的不错。

而更令阿奴幸福的是,在打下那几片牧场后,中原的老爷们居然真的兑现了承诺,将那些牧场的牛羊分给了大伙,并将一部分肥美的牧场,当成奖励,当场划给了几个作战得力的人,还派人将那几人的家人或者亲戚接到哪里,帮忙管理牧场。

看到那些一看就知道是水草丰美的牧场,阿奴的心就甜蜜蜜的,就好像他自己分到了一样。

尽管中原的老爷们说,分到牧场地人,不许离开牧场去游牧。而是要住指定的地方。

尽管这有勃大草原放牧的规律,但,能有自己的牧场,就比什么都强。

而且中原的老爷们说了,游牧是不人道的行为,不是一个文明人应该做的。

文明,这个词语阿奴也是刚知道不久,就和他给取名字一样。

朦胧中。阿奴感觉,文明,应该就是那些中原老爷一样吧。

吃米饭,喝烈酒。住舒服的房子。

说到吃米饭,阿奴觉得倒是挺新鲜地,那些中原的老爷们,似乎不怎么喜欢吃羊肉,他们更喜欢吃牛肉就米饭。

不过,听说在中原,牛是很贵的重要牲畜。不准随便宰杀,所以他们一般没什么机会吃到。

不过在这里就不同了,草原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牛羊啊!

阿奴这些天跟着中原的老爷学会了不少。

他现在已经会用竹刀在木片上刻下自己地名字了,也认得那几个歪歪扭扭的蝌蚪了。

而且阿奴自从知道中原缺牛后,他就开始盘算了。

看中原老爷们的说法,在他们哪里一头牛可以换几十斗粮食,晤…一斗粮食阿奴一个人可以吃十几天……这也就是说。阿奴以后一年只要卖十几头牛给中原人。那就足够生活了!

有了吃的,谁还拼了命的去抢啊!

有了吃的,谁还想去冒着风吹日晒的游牧啊!

干!以后我有了牛羊,牧场。天天就可以晒太阳,睡大床了!阿奴幸福地想着……

想了许久,阿奴忽然觉得不妥。

要是这样子,多没出息啊!

那些中原老爷不说了吗?大丈夫,生不能食五鼎,死后当五鼎烹!

阿奴觉得,自己应该是一个大丈夫了,起码他杀过一个匈奴老爷,至于五鼎,那应该就是一种很好吃的东西。

我也要吃五鼎!阿奴暗暗发誓,眼光渐渐坚毅起来。

不过,这个五鼎在中原好像只有真正的勇士和有文明的人,才可以吃到。

阿奴觉得,自己已经算是一个勇士了,但是文明……看来,以后得多和中原的老爷学学了。那些老爷不是说了吗,匈奴人和中原人都是一个祖先,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

但是,匈奴那些奴隶主老爷,不想学中原的文明,礼仪,他们只想压迫和剥削善良的人民,所以,中原地单于陛下,看到自己地子民,被野蛮人压迫,才要出兵解救大伙。

“那个中原的单于,一定是一个非常非常慈祥,比长生天还慈祥的好人!”阿奴扬起手中的马鞭,看着那些穿着单薄羊皮地手下,想起中原老爷说的话“去向那些压迫你们,欺负你们,虐待你们的万恶的奴隶主,讨债吧!”

“杀到祁连山,活捉伊稚邪!”阿奴大声的喊着,要在以前,大单于的名讳,阿奴说都不敢说的。

但是现在,只要一想起自己过去二十几年的苦难,都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单于带来的,阿奴就满腔怒火,眼睛跟喷火一样。

几十个手下,也跟着阿奴喊起来“杀到祈连山,活捉伊稚邪,吃牛吃羊,娶老婆!”

先是几十人,然后是几百人,跟着就是几万人。

数万匈奴奴隶,拼命的喊起来,眼珠子里面和喷血一样。

简陋的武器,在他们的手里挥的呼呼声风,一个个牙齿咬的贼响。

前面,就是落日草原了,过了这里,就可以去向那些欺负着他们,压迫着他们的奴隶主要债了!

匈奴负责防御落日草原的是左骨都侯伊春。

此刻,他正蜷缩着脖子,在帐篷中瑟瑟发抖,原本,他是跟着中原军队撤退的脚步,占下了落日草原的,但是,现在,他却恨不得立刻就跑。

但是,偏偏却跑不得。

大单于下了死命令。他要是跑了,他的全家就统统杀光。

可是,不跑能行吗?

他的部下只有三万多人,而且其中两万多是奴隶。和对面的是一路人!

这些天,要不是他的亲信看地紧,这些肮脏的贱奴怕是早反了。

现在虽然还没反,但也和反了差不多了。

那些卑贱的奴隶,早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每每伊春都可以看到三五成群的贱奴兵,躲在草垛子后面窃窃私语。

对面的汉人,实在太厉害了,他们将那些邪恶的奴隶与奴隶主都是人的思想。传到了整个草原,现在这些卑贱的家伙,以为有人做主了,腰杆子就直了起来。

特别是那些几十年前,才中原掠夺来地奴隶,更是大谈特谈自己的母国如何如何,现在。不光是匈奴,怕是连月氏人都在抓破了头皮,防止堵塞这些邪恶的言论蔓延吧!

“隆隆!”骑兵的马蹄开始奔腾了,那些贱奴摇着武器冲了过来。

伊春从帐篷中钻出来,憋出一口气,指挥着奴隶兵和自由兵,大喊起来“都给老爷打起精神来,杀一个逆贼。赏牛羊三头!都给我杀!杀!杀!”

远远地。那些马近了,在看到营地的防御后,这些贱奴,开始采用匈奴骑兵擅长的包抄战术。将整个营地围起来。

几个大嗓子,在外面用匈奴话嚷起来“兄弟们,我们都是被那些卑鄙的奴隶主欺负的苦命人,现在,中原单于说了。大汉和匈奴都是一家人,大家都是兄弟,杀了那些欺负你们的人,我们就都会有牛羊,都会有牧场,再也不用担心,被人抽鞭子了!”

伊春脸色一阵大变,他看了看四周,越看越觉得,这些奴隶兵会杀了自己。

咯咯……伊春的牙齿打起颤儿来。

他不想死,他还想活,他还想继续去睡家里地女奴,去抽打那些奴隶。

咯咯……伊春的双腿在颤抖。

一个奴隶兵从前面走过,他颤抖的用弓上了箭,准备按照老爷说的防御,作为单纯的奴隶,他也不想继续被老爷们虐待,可是长期的积威生活,使他顺从的遵从了老爷的命令:去和对面地人战斗。

可是,他这个举动,被伊春看到了,伊春以为他要射杀自己。

当下,拔起大釜斩向那个可怜地奴隶。

哗啦!肠子,内脏暴露了出来,鲜血流了满地,那奴隶睁着大大的眼睛,不解的看着老爷。

伊春大口的喘着粗气,适当地暴力发泄,舒缓了他的紧张。

可是,他却走上了另一个极端,他以为靠杀,就可以镇住这些奴隶,以前,他也是这样做的。

隆隆隆,越来越多的马来了,那些站起来反抗的奴隶兵,从马上跃了下来,将头上的辫子,缠到脖子上,举起了手中沉重的武器。

啪!啪!

伊春,抬起头,举着大釜,威胁着正在畏惧和犹豫的奴隶们“战斗!谁敢后退,老爷我就杀了谁!”

哗啦!又一个奴隶被砍翻在地,死亡笼罩着整个大营。

在外面,那些奴隶兵,已经准备发起第一波骑兵冲撞了,他们要撞开营门,好让下马的步兵进行肉博战。

这时候,营地中,终于有一个奴隶,受不了这种紧张,一屁股墩到地上,大喊“妈妈呀,这仗不打了,我跑行吗?”

呼呼!骑兵重重的撞在营门上,将那些木制的护栏撞开。

跟进的步兵,用大釜斩开牵连的木栏。

刷拉!箭雨密集的射了进来,那些墩在地上的奴隶箭兵,非常完整的射出了这一波箭,立刻就射死了几百个防御的敌人。

“步战!”阿奴跳下马来,带着手底下的士兵朝着缺口涌去。

这时候,伊春的紧张也达到了极点。

他见有人逃跑,立刻不假思索,命令亲兵射死那人。

刷!一箭将那奴隶钉在地上,鲜血哗啦的从伤口流出来。那奴隶大口的喘着粗气,猛然喊起来“兄弟们,要活命的就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伊春脸色大变,他看每一个人都觉得有问题。

死亡的威胁。沉重的压在他心上,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射死他!射死他!”伊春大喊。

门外,大量地骑兵和步兵已经挤进了这个营地,这些奴隶兵悍不畏死,比漠南的骑兵还勇敢,几个被砍倒在地的奴隶,甚至还拼命挣扎着想要拉住那个砍到自己的匈奴兵。

“杀!杀!杀!杀死你们!”奴隶口中大声的嚷着。

临时被拉上战场的匈奴人害怕了,他们恐惧的向撤退。接着将这畏惧传递给后面的人。

溃败开始了,许多人疯狂地朝中军大帐撤去,在他们的思维中,那里才是安全的地方。

可是。这时候,中军也乱了起来,由于那个死掉的奴隶兵临死前地呐喊,伊春恐惧的想要在亲兵的保护下,撤回自由兵的保护中。

可是,随着前军的溃败,一种莫名的情绪开始蔓延。

许多奴隶。都开始犹豫着要不要杀掉这个老爷了。

这一犹豫不要紧,关键是,一个奴隶,刚才那个被射死的奴隶地弟弟,他勇敢的站了出来,挥舞着木棍,冲到伊春面前“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奴隶歇斯底里的喊着,带动了整个中军的情绪。

火山很快爆发了。那些奴隶立刻意识到。老爷不过如此,没看带吗?他的腿在发抖!

杀!挥舞着木棍的奴隶一旦意识到老爷还没有自己强大时,他们就毫不犹豫的决定杀掉这个老爷!

伊春看着那个冲到自己面前的奴隶,尽管他地身体已经被一名忠实地亲兵砍成了两半。可是这奴隶,还在喃喃的喊着“杀!杀!杀!”

他一屁股做到地上,旁边的亲兵赶紧扶起老爷,朝大帐撤退。

可是大帐很快就被潮水般的溃兵冲散,他们又朝南走,而南边,很快就又被那些决定站起来反抗地奴隶兵堵塞……

阿奴带着几十号手下,疯狂的朝里面挤,嘴里喊着“杀!杀!杀!杀死他们!”

很快,在几万人同时聚集起来的小小的草原上,阿奴就已经分不清到底应该朝哪里杀了。

阿奴便索性,带着手下,就地砍杀,直到没有人杀为止。

也不知道杀了多久,阿奴自己也被人砍了几刀,留下了几条宽大的伤口,可他依然不觉得疲惫,手下,也只剩下,十几人了,而且个个都带着伤,但是,周围自己人多了起来,大量的敌对奴隶兵,加入了自己这一方。

啪!阿奴抬刀与对面一个精壮的匈奴兵对了一刀,这家伙力气真大!虎口震的麻麻的,阿奴来不及多想,抽身就从侧砍翻了这个匈奴兵。

稍稍看了看,阿奴发现,这个匈奴兵原来背上已经被人砍了十几刀,骨头都露了出来。

“好汉子啊!”阿奴暗叹,随即转口道:“可惜…你没跟对主人!”又提刀朝前走去,阿奴清楚,这样的勇士战死在这里,就意味着,附近有一个地位很高的贵族。

一想到以前受到的虐待,阿奴牙齿咬的紧紧的,身上的伤,也不疼了。

终于,阿奴找到一个提着大釜,戴着狼头帽的贵族,正在几个亲兵的保护下,朝后退。

“呀呀呀!杀!我杀了你!”阿奴暴喝一声,扔出手中的武器,将那个戴狼皮帽的贵族砍翻在地。

那人刚一倒地,鲜血就流了出来,白花花的肠子,散落出来。

保护的亲兵一见主人死了,立刻不要命的朝阿奴冲来,可是,几十把长矛猛的就从这几个亲兵的身体串过,将之串成肉串!

阿奴,提着刀,走到那贵族的尸体面前,将他的头割下来,高高举起,像一个战胜了的英雄。

“伊春死了!“见到那还沾着鲜血的头颅,匈奴兵彻底的失去了战斗意志,纷纷放下武器,跪到一旁。

第十四节

高远骑着马儿,来到刚刚结束了战斗的战场。www.65txt.com

对他这样一个充满了好战激素的男人来说,战场上的一切都值得他欢呼。

他实在很难想象,假如有一天,不打仗了,他该去做点什么?

晤……每天混吃等死吗?

不!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最好啊,永远有仗打,高远在心里腹诽着说,远处,正在指挥匈奴奴隶解放军打扫战场的汉军将士见了这么一个穿着将军甲胄的大人物来了,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向高远行起了军礼。

自枢密院成立后,大汉国的军队已经开始实施与文官制度的隔离。

枢密院的高层们要求军队不要听从文官的指挥。

近些年来,随着对战国文化的逐渐复兴,军人的地位得到了很大的提高,自认为已经和文官们一样的军人们是不认同文官特别是儒家所宣扬的那一套的,以文制武,的方略的。

一个帝国,一今天子,一个声音!这是最近几年,在辽东军中盛行的言论,军中的将领也大都受到这个新思想的熏陶,他们逐渐认为,军队应该只可以也只能服从天子的命令,军队不应该有多余的声音,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天子的命令,而不是某些文官,譬如丞相的命令。

而对于这些言论,刘彻给予了充分的支持。这个大汉国年轻的天子,曾多此下诏,表彰辽东军方面,并隐喻这是本来就应该的行为!

有证据表明,刘彻已经很不满意文官,特别是内阁丞相权利太大!

在大汉建国以来,丞相的权利空前膨胀。作为丞相,他被法律赋予可以驳斥天子诏书,封还天子命令的权利。

在刘彻之前,包括高祖,文皇帝,景皇帝,甚至吕后,都在这个文官制度面前碰了一鼻子灰。

譬如。孝文皇帝有个宠臣犯了错,被当时的丞相拿住了。

但是,即使是孝文皇帝出面求情,丞相也没给他面子。并用权利,封还了天子诏书,此事已被文官们争相了为美事。

但是刘彻不是文帝,他不喜欢被人牵制,被人束缚地感觉。

大汉国年轻气盛的天子,借助近年来国力迅速增长,军力膨胀的机会。正不遗余力的削弱丞相为首的内阁权利。

但是,丞相的权利,根本不是想削弱就可以削弱的,这其中涉及到了社稷稳定,国家安全的考虑,不得不慎之又慎。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刘彻一面着手强化君王地权利。逐步削弱内阁的庞大权利。另一方面,他百般调整军中将领,大力提拔了一批年轻的将军。

高远也是趁着这股东风和军功,被提升为讨逆将军。实授九大夫爵。

而在这个时候,枢密院立刻借助天子的支持,废除了他们早就想要废除地军中旧礼:跪拜,改为行战国时期的鞠躬礼和李云提倡的现代敬礼。

理由嘛,男儿膝下有黄金,大汉国的军人的铁血精神,不应该被谦恭或者懦弱所取代。

更何况此事早有先例,周亚夫将军还曾经不准孝景皇帝进细柳营,更没下马迎接,难道说,你们文官比先孝景皇帝还尊贵?

这块挡箭牌一出,文官们在也没反对的声音了,其实,很多文官甚至拍手称快,这群拍手称快的文官,自然是曾经地军人,或者将来的军人。

他们可不认为自己是那些整天只知道处理政务的文人,他们是可以上马杀敌的好汉子!

“尧之都,瞬之壤,禹之封,其中应有一个半个耻臣戍!”高远念着这句他最最喜欢的小曲儿,他现在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合格的耻臣。。不!光荣的戍边大将!

自周以来,他是第一个带着军队讨伐异族到如此遥远的地方地大将!仅此一个功劳,就足够他名留千古了!

“将军,落日草原已经完全落入我军之手,此战我军斩首一万,俘虏二万有余,实为大胜啊!”跟着高远一起走地一个士官说“更难得的是,我们几乎没有人受伤,完全靠这些奴隶兵冲锋就取代了这样大的战果,将军高升之日可期!”

“呵呵!”高远被人拍了这么一个舒服的马屁,顿时觉得,心旷神怡,感觉良好,便提起马鞭指向远方道:“我看这里风景很好,既然大汉军队打到了这里,那么这里就应该是我们地疆土啊,来人,给我记下!(www.①⑥K.cn)”

一名文人迅速的应道:“将军说!”

“建元五年九月,王师伐匈奴,战而胜之,新得一土,乃勒石为界,宣之以天子之威!”高远得意的说了起来,在他看来,吃到嘴里的肉是万万不能吐出去的!“这个地方好啊,我看什么落日草原,简直就是在胡扯,分明就是我大汉帝国的西域领土!既然是新打下的疆土,晤。。我看就叫它新疆吧!”

那随军小隶立刻兴奋的在纸上刷刷的记下来“大汉建元五年九月,丙寅,讨逆将军勘边,新命一地曰新疆,乃收于大汉版图,勒石为碑,垂以永告后世!”

这小隶是辽东培养起来的新文人,对于这种开疆拓土的事情,他自是格外的喜欢。

高远看到记录完毕,得意的一阵大笑,便立刻令人在这草原的边缘村好石碑,诸事忙完后,他忽然发现,新的大汉领土还没有地方官。

根据大汉律,某地官员,假如因故无法补缺,则从当地居民择贤良任之。

想到这里,高远就记起了昨天阵斩匈奴贵族伊春的那个匈奴士兵,忙令人叫他叫来。

阿奴跪到高远面前,他至今不能习惯大汉国军人不跪拜的新式礼仪,高兴的道:“老爷叫小的来,不知有何吩咐?”

昨天斩下伊春脑袋后,阿奴立刻就受到了中原老爷的赞赏,很多中原老爷甚至还主动邀请阿奴同帐共眠,这令阿奴很感动,他决定,一定要加入到文明的大汉国中去,彻底的摆脱掉野蛮的身份。

“你就是昨天斩下那个匈奴狗贼脑袋的勇士吧!”高远说“果然是勇士啊!”

“老爷夸奖了,阿奴只不过是一名大汉国天子单于统治下的小民,奋勇杀敌以报君恩,这是小民应该做的!”阿奴拼命的装成一个大汉人的口吻说道。

“恩。。很好!”高远赞赏道:“现在本将军以大汉讨逆将军的身份,任命你为大汉国新疆县县令,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哈哈哈!”

“新疆县令?”阿奴问道:“是什么啊?”

“就是我大汉国的官员,从现在起,你就是大汉人了,一定要有一个大汉人的样子!”高远说“去治理你的治下吧,新疆县!”

第十五节

翌日大军继续开拔,阿奴被留下来行使他的地方官权利。(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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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高远并没有任命权利,从严格上来说,他这是越权行为,本应该会被弹劾乃至下罪的。

但是,现在不是以前,以丞相为首的文官权利被大幅度刻意削弱了,年轻的天子甚至为了削弱丞相的权利,和自己的舅舅顶缸,朝堂上天子和大臣的口水仗天天在打,所涉及的内容都是在文官看来,干系到社稷和自己根本问题的事情。

因此,这事情被上一级的李云随手轻轻一抹,加盖一个车骑将军印信,并以非常时期,非常处理的名义,轻轻揭过。

不过随后,李云就迅速斥责了高远。

大汉国的武将,现在已经越来越像一头怪兽,由于刘彻不喜欢丞相的权利比他大的原因,因此这些年来,武将逐渐脱离了文官的直接指挥,权利收归中央枢密院。

而其他诸如退伍军人待遇等措施的出台,使民间的尚武之风愈隆,在前世这个时代那些宣称好男不当兵的大学者们纷纷掉转口风,极力鼓吹尚武之风,家家以有人当兵为荣。

这些是好事情,是值得的欣慰的。

但毕竟现在是封建时期,如何防止军队权利过大,造成武将叛乱或者直接危害朝廷的问题,永远是中原王朝的核心议题。

在后世,由于唐朝尚武之风过重,导致唐末藩镇之乱,靠兵变起家的赵太祖上台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削弱武将权利,提倡以文制武更搞出了武将轮流制度,用牺牲军队战斗力和民族坚强性的代价换来武将乖乖的结局。

过犹不及啊!这也是这个古老帝国的奇怪的死胡同。

譬如说。秦始皇用法家成就了一个辉煌的大一统帝国,但是由于法家地暴政,导致帝国崩溃后,舆论将所有的炮火与不满都发泄到了法家的严苛上,所有的人都拼命鼓吹人情大于律法,甚至玩出了后来儒家的天人感应,宣扬人的行为可以被天知道,一切灾害都是因为人的过错引起的。

结果。仅此一事,法家就被彻底地压倒,关于它的一切有利主张都被故意无视,法家的学者们只好披上儒家的外衣来实施自己地理想。

于是大多数人都觉得。儒家才正理,其他的一切学说都是歪理,却没有人看到秦国的强大就是因为法家啊!

或者是本来就知道法家也有大量正确的思想,却故意忽视。

于是当唐朝因为藩镇动乱灭亡后,恐惧武将权利的赵太祖用了一个和他的前辈一样的蠢办法,彻底地打倒武将,消灭民间的尚武之风。在他看来,文官天天扯嘴皮是最好的事情。

可惜,两宋虽然经济发达,科技发达,却因为军队战斗力成了一个大问题,而最终亡于异族。

等到建奴入关,占据了中原大好河山的野蛮人,觉得中原人太多了。他们统治不过来。为了确保自己奴隶主的地位,于是建奴疯狂的销毁一切不利于他们的书籍。

明末四君子的观点被严格禁止,无数地人头落地,大量地先进技术被销毁。康熙小儿更是不遗余力的鼓噪那些奴才思想,包衣横行华夏,汉人衣冠居然只有棒子哪里才找的到。

更有类似纪晓岚一类无耻文人,编纂四库全书,生生的将汉人地思想丛书本上彻底的抹去,屹立在世界东方几千年,甚至在明末就已经开始朝资本主义以及近代内阁制度和君主立宪方向前进的中央帝国就此沉沦!

所以李云很怕,他怕他亲手制造出来的这个武将怪胎尾大不掉,导致历史虽然改变,但却没有进步,反而朝着深渊前进!

在这个世界,也只有他这个过来人,才会真切的知道,假如制造了武将昌盛的大汉国有朝一日因为武将而亡,那么擅长找前朝不是,树立自己天命所归的取代者,绝对会将整个大汉朝的制度彻底的打倒,再踩上几脚。

与其那样,还不如自己动手,着手彻底的限制武将权利辖制文官权利。

枢密院就是李云曾经寄希望限制武将权利的机构,但是,现在看来,枢密院也已经成了武将的帮凶,得再一次分权了。

而分权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召开全国盐铁会议。

盐铁会议,本来该是刘彻在十几年后捣鼓出来为自己利益服务的东西。

这个由大商人,大地主阶级参与,并直接和天子讨论国策,商量税赋的机制,在李云看来,是古代中国在民主上迈出的一大步。

尽管不清楚刘彻当时召开盐铁会议的目的到底是筹措经费还是真的睿智,但毋庸质疑,盐铁会议的召开使刘彻的大一统事业达到顶峰,得到了大地主,大商人支持的他,迅速的筹措到了战争军费,更将儒家的思想传播到全国范围,奠定了西汉日后的社会,政治结构。

可惜这盐铁会议并不是定期召开,它只在皇帝需要向商人们要钱,或者需要全国大小势力支持的时候才开。

也因此,盐铁会议在东汉后彻底的消失了。

若是这时候,可以将盐铁会议长期化,正常化,定期化,无论如何对于将来都是一件好事情,更可利用全国大小新旧利益阶级的力量牵制武将集团走向堕落。

说干就干,李云在斥责了高远的胡搞后,立刻写信给与自己有深厚交情的各地大商人和大贵族,开始酝酿请刘彻牵头召开由全国所有大商人,大门阀,大地主阶级参与的盐铁会议。

不过,这其中的难度,李云自是知道。

刘彻不喜欢被他人牵制,更不喜欢有人干涉他的决定。

这盐铁会议只能顺从他的意思,而不能忤逆,否则,刘彻是不会划许的。

李云自然是知道刘彻的性格,因此倒也并不准备给盐铁会议太大的权利,只要能让大家来露个脸,坐一坐,听听刘彻训话,就已经是一个伟大的胜利!

然后尝到滋味的刘彻就会主动将之定期化,长期化,将盐铁会议变成他老人家操纵的木偶,方便他直接绕过内阁,发布命令,制定国策。

这在短期来说,虽然是一个退步,但是长期来说,却是一个伟大的进步!

因为帝国不可能永远都出刘彻这样权利欲望极大,野心勃勃的大帝,总会有那些不喜欢朝政,宁愿撒丫子的荒唐皇帝。

那么这时候,就是盐铁会议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一个集合了全国所有利益集团声音的制度,不可能是一个没用的制度,它将在时机成熟之时,撼动天下,并引领新的改革!

第十七节 和平(上)

冬去春来,大草原上重新焕发了生机。(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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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头牛羊,在牧人的驱赶下,沿着冰雪融化的流下的河水前进。

乌孙王国的临时王庭就搭建在这个水草肥美的地方。

“大匈奴国使者金日潭到!”随着数十名骑士的齐声呐喊,一个健壮的匈奴武士,踏进了乌孙王庭的大帐中。

金日潭是匈奴现在实际掌权人,伊稚邪的亲弟弟。

伊稚邪没有儿子,所以他也是下任匈奴大单于的热门人选,草原上的未来霸主,假如没有汉朝人的加入的话。

乌孙昆莫军须靡站起身来,带着麾下的将领欢迎这位自己的盟友。

“大匈奴使者金日潭见过伟大的乌孙昆莫,愿乌匈之间的友谊,万古长青!”金日潭很有绅士礼仪的将手放在胸前说。

他这次来的目的,主要是劝说乌孙人让开通向西域的道路,将月氏人的主力,放进草原,好与汉军的奴隶仆从军决战。

现在,大草原上的局势一天比一天恶化。

汉人打着解放奴隶的旗号,不断的武装那些卑贱的奴隶,其主力作战集群,辽东的卫青所部精锐七万多人,更是在开春之时,进逼到龙城一线,直接威胁匈奴王庭。

根据情报,另一路汉朝精锐,在当朝丞相田汾之子田勇的率领下,进逼到落日草原,对匈奴形成南北夹击之势。

在中路,车骑将军李云亲自都督十万匈奴奴隶组成地仆从军加上万余朝鲜军,鲜卑军,采取步步为营,稳步前进的战术,不断的向前吞噬匈奴的领地。

截止到三月初,匈奴军队已经许诺了至少三十多个牧场,退到了第二道防线上,损失了好不容易补充起来了的四万多匹战马和一万多骑士。

匈奴人的血已经流的太多了。再流下去,整个匈奴就要灭亡了!

伊稚邪大单于也在内外交困之下,病倒了,现在整个匈奴的唯一希望就是月氏人地十万大军尽快加入到战争中。

但是,尽管月氏人与匈奴有盟约,但他们同样和汉朝人有盟约,因此他们一边不断的借口“道路不通,准备不足”拒绝进入草原。另一方面却和汉朝人不断地眉来眼去。天知道他们会不会达成什么妥协?

所以,匈奴帝国的当务之急,就是立刻将月氏,康居,甚至是车落,大夏,乌孙等国,全部拉到战争中。与汉朝军队决一死战,如此匈奴或许还可以在战火中重新奠定霸主地位。

但是很显然,谁都不是傻瓜,也不是谁都愿意去硬撼已经近乎无敌的大汉远征军。

这场会议注定是无疾而终。

在乌孙内部的有识之士,甚至提出了主动解放奴隶,以化解汉人的威胁。

大昆莫军须靡更是比所有人走的更远,他已经秘密派出了自己的亲妹妹呼伦靡组成的使节团,秘密前往汉朝车骑将军驻地,商谈和平协议。

军须靡清楚,自己不是第一个这么干地,也不会最后一个这么干地。

远在他之前,康居人和大夏人的使团已经到了汉朝的国都长安,而被月氏人灭国的大宛国流亡政府甚至主动跑到了汉朝的密云,要求内附,为大汉国看守边境。

根据秘密消息渠道,月氏这个最初地汉朝盟友,虽然和匈奴达成了共同应对汉朝的协议。

但是,他们更希望汉朝天子亲口许诺,绝不动摇其国家政权的基础——奴隶制度。

只要协议达成,月氏国情愿割地三百里,永不侵犯大汉地一边一民,甚至还可以充当大汉国在西域的代言人,为前往西域的大汉商旅提供一切可以提供的保护。

草原上,早已经开始变天了。

匈奴已经衰落,取而代之的是,凭借雄厚国力和精锐军队的汉朝。

但是,军须靡并不担心乌孙国的处境,他甚至相信,大汉国和乌孙可以缔结更加亲密的协议,他甚至还可以迎娶到大汉国的公主为妻。

因为,他通过各种情报渠道,清楚的了解到了,大汉国的政治构成,清楚的了解到了,那个叫李云的汉人的地位。

而这个汉人,在当初来过乌孙,有证据表明,他甚至还与乌孙国的明珠——七公主呼伦靡有着非常深厚的友谊。

在大国的政治博弈中,一份友谊,通常代表了很多,更何况汉人视友谊为生命。

这些日子以来,军须靡并没闲着,他看了很多翻译过来的汉人书箱,他比很多人都更清楚的了解那个东方的庞然大物,和他将要采取的行动。

在热情友好的气氛下,这场会谈进行了很久,但是,当金日潭走出乌孙大帐时,他什么也没有得到。

乌孙国拒绝开放与月氏之间的边境,理由是“世仇不共戴天”,“每一个乌孙勇士,都不会允许哪怕是一匹月氏人的战马,进入伟大的乌孙境内”。

这和月氏人所说的“月氏国珍惜与大匈奴的友谊,但是,乌孙人拒绝开放边境,而绕道大漠,将给伟大的月氏造成严重的伤害”是一模一样,金日潭闭上眼睛,大匈奴要完了!

…………

乌孙和匈奴人打太极的时候,李云的驻地,迎来了一个神秘的使节团。

这个使节团,非常的奇怪,他们中甚至有人操练着比较熟练的汉话,对去迎接他们的大汉官员,要求直接和车骑将军见面。

下面的官员不敢怠慢,立刻命人飞报李云。

“故人?”李云摸摸头,他的印象中,在西域,他并没有多少朋友,除了那次出使认识的人外,他很少见过西域三十六国的人。

“叫他们去大帐等我!”踌躇了很久,李云终于道。(www.①⑥K.cn)

“李先生别来无恙!”在大帐中,李云见到了这个神秘的使节团,他微微愣住了,这个声音很熟悉,也很好听,假如这个声音的主人将汉语说的更熟悉的一点的话,李云毫不怀疑,这是一个自己曾经熟悉的朋友。

“额……请问您是?”李云不敢确定的说,在他的旁边,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士兵,立刻警戒起来。

“呵呵,先生难道忘记了呼伦吗?”从同样有着团团保护的人群中,一个窈窕的身影走了出来,丰满而动人的女性身体,骄傲的看着李云,那股迷人的隐香顿时弥漫了大帐,美女轻轻解下面上的轻纱,看着李云,笑呵呵的说。

看着这个美丽的民族女子,闻着这迷人的体香。

李云记忆中的事情被勾了起来。

“哦!……”李云命令士兵放下武器,有些尴尬的笑道:“公主殿下驾到,在下有失远迎还请多多海涵!”

第十八节 和平(中)

“怎么?李将军不欢迎我吗?”呼伦靡坐下来,喝了口马奶酒用半生不熟的汉话笑着说。www.65txt.com

这种马奶,是属于匈奴马的马奶,味道很不好,有点涩,呼伦靡的秀眉轻轻的皱了皱,令李云看着觉得好看极了。

事实上,你知道的,在军营中很少可以见到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

“呵呵,怎么会!”出于礼貌,李云还是决定用匈奴话与她交流,尽管他的匈奴话很差,但至少比呼伦靡的汉话熟练一点“公主大驾光临,令鄙人深感荣幸!”

事实证明,外交辞令,确实是一个消耗时间的好办法。

所以,李云毫不犹豫的和呼伦靡交谈起来。

说的自然不外乎是,大汉国珍惜与乌孙王国的友谊“大汉国皇帝陛下非常渴望与乌孙王国达成友好协议”大汉国军队是爱好和平的正义之师,人民之师,等等一系列连李云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话。

事实上也是如此,大汉国的皇帝陛下,现在一点儿也不珍惜与任何一个草原王国的友谊,包括月氏。

而假如在数年前,他或许会有那么一点儿兴趣,至于现在,刘彻根本不需要他们了!

随着战争的顺利,不仅仅是刘彻,即使是大汉国的老百姓,只要稍微识点儿字的,也不会考虑去和任何一个没有臣服的夷秋讨论任何的条约。

在所有的草原民族面前,只者两条路。

要嘛臣服,要嘛灭亡。除此之外,不存在任何中间路线!

“李将军!”呼伦靡果断的打断某人的胡言乱语,直截了当的说“说说贵国的条件吧,要怎么样才可以令贵国放弃不切实际的解放奴隶计划?”

“恩……”李云神色凝重的看了看呼伦靡,在确认了她的诚意之后,闭上眼睛认真的道:“抱歉,这是每一个文明帝国应该做的事情,所以。作为文明国家之一的大汉帝国,不会,也不可能眼看着在草原上存在着奴隶制度这样荒缪而可耻地事情,这是对文明的亵渎!”

某个在一年半前。还是大汉国最大的武装贩奴头子非常正义而严肃地拒绝了对方的要求。

说的大义凛然,而事实上,伟人曾经说过。在谈判中,对方之所以拒绝你的要求,不是你的要求太无理,而是你所给予的太少。

“李将军,您这是要将所有勇敢的草原勇士逼上与贵国对抗的道路!”谈判队伍中,一个中年地乌孙将军挥舞着拳头咆哮着说,他的口水甚至只离李云的面部半厘米,那种浓厚的马臊味道还渚晰可闻。

“安静!”呼伦靡训斥道。

接着,她对李云道歉“抱歉将军,我国的勇士脾气有些暴躁!”

“但是,将军阁下,我国昆莫实在难以明白,贵国花如此大力气。和如此多的时间,来解放一群毫无用处地奴隶,对贵国有什么好处?”呼伦靡显然已经是一位非常成熟的外交官了。而且她的情报很准确“假如我没记错地话,将军阁下,在过去数年时间里,在阁下的领导下,贵国的辽东郡曾经成为了最大的武装贩奴基地,贵国在奴隶贸易中获得的利益非常巨大,以贵国军队目前的战斗力,完全不需要奴隶仆从就可以消灭掉匈奴人!”

“不,不!”李云认为这是对自己人格的污蔑,他必须有所澄清“那些都是战俘,战俘,你懂吧,他们曾经劫掠我国子民,侵犯我国子民的人身自由和财产安全,所以伟大的大汉国皇帝陛下,不能忍受,也无法忍受这种野蛮对文明的侵略,在他们侵略我国之时,我国军民已经将他们的罪行记下,并缺席审判,按照大汉国法律,判处他们战争罪,而这些野蛮人劫掠回去的战利品,则带给了他们的部落享受,所以他们的部落,同样犯下罪行,所以他们必须赎罪,为他们之前的行为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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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可不管呼伦靡是否听的懂他的话,他只知道,过去那些事情,必须洗白。

谎话说了一千次,也就成了真理,他必须将过去做的那些血腥的事情,完全的彻底的抹去,而且必须将自己的形象变得光明。

否则,天才知道司马迁会在史记中怎么评价他,李云可一点儿也不喜欢被称为,屠夫,。

他可是一个文明人!就像在前世那些他的同行,比如说法兰西,英格兰,美利坚一样,大家都是君子,都是绅士。

“好吧,将军阁下,我们不和您争辩!”呼伦靡看着已经暴走的李云,轻轻的道,接着她提高声贝说“但是,将军,那些曾经侵犯贵国的人,匈奴,扶于等等,都已经得到报应了,将军完全可以彻底的消灭他们,而我国,我们乌孙王国可是从来也没干过威胁贵国的事情!”

“一点儿也没!”她补充说“事实上,我们完全可以和平相处,只要贵国放弃对整个大草原神圣秩序的威胁,任何问题,我们都可以商谈!”

“包括,夹击匈奴!”呼伦靡说完,忽然感到一阵无力感,她与匈奴的关系,可以说非常的好,匈奴的几任大单于对她都有厚恩。但是在利益面前,这些都是渣!

“事实上,我国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威胁任何人!李云看着呼伦靡急促起伏的酥胸,面不改色的说“但是,奴隶制度必须废除!这是毫无疑问的!”

他站起身来,学着美国人的口吻大声道:“大汉国政府,绝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对人权的侵犯,一个人的生命权和自由权,应该得到所有有良心和有道德的人的捍卫,而大汉国的文明军队,绝对有能力撕碎任何一个企图侵犯这些神圣而不可侵犯的权利的组织或者政府!”

“请乌孙国昆莫殿下,千万别怀疑我国铁骑的冲击力!”李云威胁说。

当然了,现在李云完全忘记了,即使在大汉国,也存在买卖人口的事实,双重标准,并不只有别人会用。

当然,李云也确信,在未来几年,这种不体面的,有辱国格的买卖,必然遭到毁灭性打击,至少,政府是不会再承认它的合法性。

“真的不能妥协吗?”呼伦靡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紧张的看着李云。

接着她又补充说“想必将军也知道,在草原上,一头羊就可以换好几个奴隶,假如将军同意停止这种扰乱秩序的行为的话,乌孙愿意每年向贵国上贡十五万头牛羊,一万匹战马,并且无条件对贵国商人提供在乌孙境内的保护,并保证不刁难他们!”

这已经是呼伦靡目前所能开出来的最高条件了。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李云看着呼伦靡慢慢的笑着说,他心里忽然有了一个非常邪恶的念头。

第十九节 和平(下)

毛主席说“我们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www.65txt.com”

这句话,李云一直深以为然。

大草原上特殊的生态环境也决定了,大汉帝国在这个区域大规模移民是很不现实的事情。

游牧文明要变成农耕文明非常容易,但农耕文明却很难转变成游牧文明。

历史上,无论是强汉还是盛唐,都曾经计划过对草原进行大规模移民,并在同时开垦大量农田,企图将草原的牧场变成农民的田野。

但是,受制于时代的农业技术,最后,这些边垦措施,随着帝国的衰落而消失,当强大的帝国不复存在之后,游牧民族的战马,再一次呼啸在边境。

这是非常糟糕的事情!

这样的循环,李云不想再让它存在了。

而现在,摆在李云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就是学习白人在美州做过的事情,进行一场大规模的种族大灭绝,彻底的抹去草原上存在过的一切民族。

但是,很显然,大汉帝国固有的人文骄傲,不允许发生这种野蛮的行迹,这样做,李云会被人的唾沫星子埋葬,而且,太不现实了。

另外一条,就是扶植起忠诚于中原的大量傀儡部落,让他们保持平衡,人为的制造隔阂,使它们永不能团结起来。

历史上这样做过的人很多,唐帝国是其中的佼佼者。终唐一朝,草原上的民族被这个帝国人为的分割成无数的部落,并通过数代人地努力。用黄金,用刀枪,强行融合了大量草原民族,但是由于帝国后期的衰落,这个计划失败了,契丹人趁着唐帝国灭亡后的势力真空,崛起在草原上。

而李云假如要师古唐人,那么唐帝国所犯过的错误就不能再犯了。

而唐帝国犯下的最大错误就是,对那些投奔和屈服的民族太好了!好到忘记了要一手拿胡萝卜,一手拿棒子。以至于造成安史之乱。

想了想,李云便对呼伦靡说“奴隶制度必须得到废除!这是大汉帝国的国策!”

呼伦靡脸色有些不好了,她开始怀疑汉人是不是觉得自己可以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草原了。

但她丝毫也不畏惧,因为大草原上的民族都清楚,在这片草原上,谁也无法完全将之征服,辽阔的大草原有着天然的地理优势。在这片草原上。即使是匈奴帝国地全盛时期,它也不敢夸口可以完全消灭所有敌人。

别看现在的汉人兵强马壮。但是,任何人都清楚,越深入大草原,后勤补给就越困难。

现在,他们是可以通过劫掠小部落的牛羊来补充,但是,他们的武器,他们的装备,却需要从遥远的中原运过来。而且真要惹火了整个草原,那么一旦所有民族达成共识,那么大家完全坚壁迁野。杀光汉人进军路线上的所有牛羊,在水里下毒。同时不断的派出小股骑兵骚扰他地后勤线,就是拖,也可以拖跨他!

现在之所以要和他谈,是因为坚壁请野所需要地代价太大了!

“但是……”李云自然也明白乌孙人的想法,坚壁清野?哼哼……这一招,杀伤力确实惊人,但问题是,他们想过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没?正因为清楚那个代价,所以乌孙人才会来谈判,于是他笑着说出了自己的决定“但是,考虑到草原各民族与大汉之间的文化差别,我想,废除奴隶的时间,我们完全可以谈啊!”

“比如说,一百年以后再废除如何?”李云盯着呼伦靡眼睛笑眯眯的说。

人通常都非常的近视,他们可以为了眼前的利益,而疯狂,却完全不顾及一百年后的事情,莫说一百年了,李云就记得曾经有人说过“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涛天!”

而在现代的时候,全球气候变暖加剧,做为世界上最大地发达国家的米国,却拒绝在限制温室气体排放的京都议定书上签字。

米国人难道不知道气候变暖地坏处吗?

不!他们非常请楚,比任何人都清楚!但是,只要火还没烧到自家的眉毛上,他就完全不会顾及,而相反地,最坚定的支持限制温室气体排放的日本,却是因为岛国的原因,害怕有朝一日,洪水淹掉了自己的国家,所以才摇身一变,成为所谓的环保急先锋。

其他的不说,只要看看每年捕鲸时的血腥,就可以知道所谓的环保大国,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了。

果然,一听李云的话,呼伦靡的眉头就舒展开来了。(www.①⑥K.cn)

“一百年是吧!您能确定贵国会遵守约定吗?”呼伦靡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在她看来,一百年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久到足以令一个国家衰落,到那个时候,中原或许已经无法像现在这样威胁草原了,这个世界上,终究还是实力决定一切啊!

“公主殿下,我不得不提醒您,大汉帝国是非常注重承诺的!”李云笑着说,的确,大汉帝国的传统上,对承诺相当注重。

但是,只要所谓的百年后废除奴隶的协议一签字,那么整个草原就热闹了。

这对那些奴隶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连他们的统治者都对他们承认,奴隶确实是过时的,必须废除的制度。

星火燎原啊,这就好比一根火柴点燃了枯草,用不了几年,就可以完全烧遍整个大草原。

更何况,在草原上,还有一个被大汉帝国扶持的由自由的奴隶组成的傀儡政权,李云相信,那些获得了自由的奴隶们,为了证明自己的合法性,和自己身份的高贵性,必然会不断的和周围民族摩擦,假如他们再聪明一点,就应该知道渗透和鼓动。

死别人的人,让自己去发财吧!

李云不由得哈哈大笑,自己梦寐以求的军火商时代,在向自己招手了。

是的,战争太没意思了,不仅仅要浪费大量的钱财和税赋,增加百姓的负担,而且还会死人。

还是卖军火好点,而这个世界上,利润最大的生意,也是军火贸易。

有了军火贸易的收入,李云相信,大汉国那些沼泽和坑洼的道路,应该可以完全的搞定了!

“既然在这点上,我们达成了共识,那么我相信,和平即将到来了!”李云笑着说“下面,我们是不是应该谈谈怎么夹击匈奴了?”

“如您所愿!”呼伦靡礼貌的说。

第二十节 节平定

时间,过的很快。

转眼,就又过去了一年。

在过去的一年里,大汉帝国最大的威胁一一匈奴,终于土崩瓦解。

伊稚邪内忧外困中死去,浑邪王,休屠王在更早的的时候,投降了田勇。

其后的变化更是令人眼花耳乱,应接不暇,甚至叹为观止。

在得到了大汉国的妥协后,又加上匈奴大势已去,乌孙人,月氏人,甚至康居,车莎以及傀儡的鲜卑人,等等等等,抓住匈奴的衰弱期,举起响应大汉,共诛匈奴的旗帜,纷纷痛打落水狗。

在半年时间里,匈奴遭遇了自开国以来的最大的惨败。

他们丢掉了几乎三分之二的牧场,四分之三的人口,以及差不多大半的牲畜,其可以作战的部队,不是被彻底的歼灭,就是投降。

最后,匈奴在草原上最后的军团,被东胡与鲜卑联军,歼灭在落日草原以北四百公里的大漠,当时,匈奴新单于金日潭正准备率领他们翻越大漠,去与在漠南的阿布拉势力汇合。

但是,他们失败了!

而且就算他们到了漠南,也再也找不到匈奴人了。

早在半年前,阿布拉死后,匈奴的漠南部落,就在南宫阙氏的带领下,向西迁徙。

南宫阕氏不想和自己的母国发生战争,更不想损害匈奴的利益。于是强大地匈奴漠南部落约三十万人口,决定全体迁徙。

在这之前,部分的匈奴人翻越了中亚地区,在另一边,他们找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那里虽然不比大汉繁华,文化更是落后,但是,那里人口众多。也拥有一定水平的城池,更重要的是,那里的军队不堪一击!

最开始,翻越山脉的匈奴人,不过数千,可以战斗的骑兵不过二千,但是,在面对对方数万军队时。这二千骑兵以摧枯拉朽之势。毫不留情地消灭了他们。

令匈奴人欣喜的是,这场战斗仅仅用了半天。他们仅仅死了百多人,就完全的彻底的将对方数万大军打的溃不成军,那些肤色和匈奴人完全不同的民族,在一片惊叫声中,丢下了他们的奴隶,城市,还有家人,拼命的逃亡。

匈奴人终于再一次地尝到了久违地胜利果实。

在对方放弃的城市中,他们找到了大量地黄金。漂亮的女人,更重要的是,他们还俘虏了无数的奴隶。

当这些匈奴人押着他们的战利品回到漠南时。匈奴人疯狂了!

见鬼!以前和汉人的战争都白打了!

几十年来,匈奴大军每次劫掠大汉。抢到的东西,很少有超过几千人的。

更美妙的是,那里地军队不堪一击,那里的奴隶多如牛毛,那里的财富同样地惊人,而且俘虏回来的奴隶,比匈奴人自己地奴隶更听话,也更认命,更驯服也更勤快。

那些有着别样风度的女奴,更是勾起无数匈奴贵族的热血。

于是,热血的漠南匈奴人和撤退到这里的原匈奴骑兵们,决定放弃贫瘠的漠南,向西发展。

这个提议得到了所有被中原军队打怕了的匈奴人的同意。

在全族长老会议上,提议被一致通过。

但是出于稳重,阕氏决定让精锐的王庭骑兵和漠南主力先行。而这一提议,得到了很多怕死的贵族的赞同。

但是,几个月后,他们开始为这一愚蠢意见而懊悔。

那边的国家,战斗力低下,甚至不懂得起码的防御骑兵突袭之道。

他们的战术还停留在石器时代,而匈奴人却是经历了铁兵器时代洗礼的军队。

更重要的是,由于很久没有战争,那里的贵族都忘记该怎么指挥军队。

在初期的战争中,通常情况下,几百个匈奴人,就可以赶着几千甚至几万对方的军队到处跑,一万以上的匈奴骑兵,足可以灭国!

发展到后来,对方只要一看到匈奴人的队伍,听到骑兵的号角声,就立刻放弃城池,不顾一切的逃跑。

从贵族到士兵,整个民族开始恐慌起来。

而匈奴人,则不慌不忙的战败他们的军队,洗劫他们的城市,将贵族抓到监狱中,把奴隶收入自己的名下,强*奸女人,火烧城市。

匈奴人压抑了太久的欲望和杀戮,在这里彻底的释放,在中原军队面前,被打的全没脾气的匈奴人,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尊严。

很快,他们遇到了真正的挑战,这一地区的霸主,波斯帝国察觉了匈奴的踪迹,他们很愤怒,在二百年前,来自西方的亚历山大远征军曾经将他们打的溃不成军,他们可不想重蹈悲剧。

于是波斯军队开始集结,数十万大军开拔前线。

他们排成密集的方阵,希望用亚历山大的战术消灭敌人。

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

步兵方阵根本不是数万甚至十数万骑兵的对手,那铺天盖地而来的滚滚洪流,足以摧毁他们的抵抗意志。

更何况,匈奴人还大量的装备了大汉军队中的常规装备一一马鞍!

这使得他们可以在马上开弓,在波斯步兵的防线之外,射击并消灭敌人。

于是,波斯人打得很糟糕,也很痛苦,数十万大军被几万匈奴骑兵折磨的苦不堪言。

四个月后,匈奴的援军赶来,这时候,波斯人已经受不了了。

他们的皇帝,决定承认匈奴在这一地区的统治地位,只要匈奴人不去打扰他享受,他就愿意接受匈奴人的一切苛刻条件。

这时候,匈奴人自然也知道自己的根基不稳,于是在南宫阕氏的率领下,波斯人与匈奴人签定了一份和约。

匈奴获得了对波斯以东地区的统治权,并且开始了向对大汉曾经做过的一样,不断的侵袭波斯人的边境,劫掠财富。

与大汉不同的是,波斯是一个奴隶制的黑暗帝国,他们的军队战斗力低下,唯一可以凭借的是城墙和人海战术。

于是,匈奴越打越强,波斯越打越弱,并在随后的十几年里,被彻底的灭亡,匈奴人踏上征服罗马帝国的不归路。

而留在草原上的匈奴人,则被李云分割成了十几个大大小小,互相牵制的部落。

浑邪王,休图王,甚至早年投降的匈奴将领,都如愿以偿的成为了大单于,而一些奴隶仆从军中匈奴士兵头领也各自成立了自己的王国。

对这一切,李云安然接受,而刘彻则比较辛苦,他不得不在十几份策封令上盖章,表示承认他们的藩属地位。

至于乌孙人,他们在击败匈奴后,又不可避免的和月氏起了冲突。

鲜卑和乌恒的矛盾也日益激烈起来。

高句丽人则干脆从草原上撤了出来,他们住到了舒服的辽东城,辽东侯则干脆跑到了长安,他对刘彻说“吾不愿王也,只愿为汉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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