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天师 - xp1024.com
《大汉天师》


第001章 曹操墓中

“这里真的是曹操的墓吗?”

陈焉望着面前规模宏大但是略显朴素的墓葬,心中暗自嘀咕。曹操墓早在前年就被人发掘出来,一直到了今年才被证实墓葬的主人就是曹操,虽然现在考古学界言之凿凿,但是陈焉始终不敢相信,曹操真的被人发掘出来了。

“曹操不是有七十二疑冢么?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人找出来了呢?亏我还是最崇拜曹操的啊!唉!”陈焉说着说着又不自觉叹了口气。

陈焉是个考古系的大学生,如今二十一岁,从小就喜欢《三国演义》,最喜欢的人便是曹操,曹操在他心中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偶像,如今偶像的坟被人挖了,陈焉心里难免很难过。

作为学校考古系里最出名的学霸,陈焉成功争取到了跟随学校考古系两位教授一起前来考察曹操墓的机会,而令他想不到的是,就是在这里,他即将开启一趟惊险刺激的三国之旅。

陈焉毕竟少年心性,抛下了两位教授,一个人一马当先地在曹操墓中慢慢走着,似乎在体会这一代枭雄临终前的感受。

这座墓葬虽不及别的帝王皇陵那般宏大,却有一种庄严而又威武的气派。甬道漆黑深邃,不见尽头,甬道石壁上雕刻着狰狞的神怪,仔细看去,这些神怪脸上的眼睛竟能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陈焉大着胆子,伸手去摸,只觉得这些神怪的眼睛冰冰凉凉,手感奇特。

“这些眼睛难道是用夜光宝石镶嵌进去的么?”陈焉自言自语,越来越觉得一代枭雄的墓葬不一般。

墓葬中的石室大多已经空空如也了,不必说,这千古枭雄的墓葬也未能逃脱盗墓者的魔爪,石室中只留存zài

下了镶金嵌玉、由金丝楠木制成的棺椁,以及这棺椁中,堂堂魏武大帝的尸身。

当然,现在,魏武帝曹操的遗体早被带走去做DNA鉴定了。

陈焉一路走一路看,只觉得这墓葬简直华丽胜过人间,忽然之间前面拐角处有一扇小小石室的门半掩着,里面竟然发出幽幽的光彩来。

陈焉心中纳闷:“什么情况?这里怎么还有个小石室?莫非里面有什么宝物尚未被历史研究所的人拿走?”

陈焉推门进去,只见小石室十分窄小,仅仅容得下一人,而发光的东西,却是墓壁上嵌着的一个圆盘,圆盘上刻着个类似朱雀的大鸟。这圆盘的质地十分怪异,类似是某种玉石,在黑暗之中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陈焉盯着这个圆盘,一头雾水,忍耐不住好奇心,抬手去摸了摸这圆盘。

忽然这圆盘随着陈焉的抚摸轰然一响,然后就向下沉去。陈焉心里好奇,自言自语说:“难道这是个机关陷阱么?”

陈焉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眼前发生了什么,忽然就觉得脚下一空,然后跌落下去!

陈焉此时满脑子都是电视上的那些穿越剧,心里想:“我难道是要穿越了么?难道我要到三国去了么?”但是他又忽然联想到了一些盗墓小说中写的古墓里的机关,心里又害pà

自己掉进了布满了刀枪剑戟的深坑里,马上就要被砍成肉泥……

他脑海中飞过了无数画面,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忽然只觉得屁股一阵剧痛,砰地一声,摔倒了地上。

陈焉抬头一看,发xiàn

自己竟然在一个山洞之中,这山洞阴森恐怖,让人不寒而栗。陈焉发xiàn

自己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了下来,竟然还没死?不禁长叹口气,自言自语说道:“太好了,我还活着。”之后高声叫道:“有人吗?”

没想到他这么一问,山洞里忽然有一声苍老的声音道:“是谁?”

陈焉听了吓了一大跳,心道:“怎么这山洞之中竟还有人?我从上面跌落,那么这里应该是曹操墓葬的下面啊!这里至少是数十米的地底深处!怎么还会有人?”

陈焉心中虽然害pà

,但还是好奇作祟,慢慢地向山洞深处走去,想看看到底说话的是谁。

约莫走了五分钟,山洞变得宽敞起来,山洞的尽头似乎暗暗发出亮光,陈焉隐约看见山洞的尽头有一个老道士坐在地上,一派入定的模样。陈焉大着胆子问:“老前辈?你是谁啊?这是什么地方?”

没想到那老道士见了陈焉竟然比陈焉见了他还要吃惊,这道士站起身来,一瞬间便到了陈焉身前,默默地摸着陈焉的寸头,盯着陈焉的服装,诧异地说:“你这……你是何处来的?”

陈焉看这老道士穿着黄袍,头戴黄巾,心想:“莫非这道士是黄巾贼?我难道是穿越了么?不可能吧?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真实存zài

呢?我该不会是摔傻了吧?”

那老道士见他不答,连忙说道:“孩子,说,你是何处来的?为何扰我清修?”

陈焉越看越惊,虽然心中不敢相信,仍是大着胆子推测道:“黄巾贼,老道士?难道这老道士就是大贤良师张角?我难道真的是穿越了么!这不是谁在恶作剧吧?”

想到这里,陈焉决定静观其变,回答说:“我不是何处来的,我是河南来的。”

老道士似乎十分疑惑,忽然伸手抚摸陈焉,道:“既然你来到这里,便是缘分了,来,不管你来自何方、什么身世,既然在此时见了我,便来帮我个忙罢!”

陈焉只觉得头上阵阵热气传来,身子似乎一动都不能动,心想:“这道士好高明的法术?这总不会是装出来骗人的吧?我的亲娘啊!我真的穿越了吗?我要回家啊!”

那老道士也不管陈焉什么反应,仍是自顾自的施展法力。陈焉心中又惊又喜,暗想:“我的娘,去曹操墓考察一番竟然就穿越了,怎么可能?真是不敢相信。但这老道士显然不是装出来吓唬我的,天啊,穿越一事竟然是真的……”

过了一会儿,陈焉只觉得浑舒泰,却不能动弹,心想:“看来古人真是懂些奇门遁甲养生御气之术,可惜到了现代竟然就失传了。”

陈焉虽身子不能动,但还是能说话,有过一会,他忍不住问道:“道长,你莫非是大贤良师张角么?”

那老道士听了这话,忽然一个哆嗦,道:“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dào

我是张角?外面的人都认为我早已死在了巨鹿,你是如何知dào

我没死的?”

陈焉见张角有点激动,不禁也害pà

起来,说道:“莫激动莫激动,实不相瞒,我是从很久之后穿越过来的,因此知dào

的要多一些。”

张角听陈焉如此说,实在是难以置信,摇了摇头道:“也罢也罢,反正贫道性命不过这几天的光景了,你就是骗我我也没什么办法,咱们继xù

忙正事。”说罢双掌发力,陈焉又能感受到头顶那阵阵热Lang不绝传来。

陈焉又问道:“大贤良师,如今是什么年代了?董卓进了京城了么?”

张角点点头道:“现下是初平二年,董卓早已进了洛阳,如今外面关东诸侯正集结起来讨伐董卓这嚣张跋扈的家伙呢。”

陈焉毕竟是考古专业,对历史烂熟于心,一想初平二年,那不正是公元191年么?历史记载张角在公元184年就病死了,怎么会活到了191年?当即就问道:“那你不是早应该在七年前就病死了么?怎么活到了现在?”

张角微微一笑,说道:“黄巾大业举事失败,黄天如今早已死了,我是死是活又有什么意义呢?”

陈焉恍然大悟道:“这么说你其实是诈死的?这段事情史书上可没有记载啊!”

张角点头道:“当然不会记载,此事便是连我两个弟弟都不知dào

,惟独我小徒弟一人知晓。”

陈焉纳闷道:“小徒弟?你的小徒弟是谁?”

张角道:“这个你不必着急,日后你自然会知dào

。”

陈焉只好默默听着,也不敢再多问。

张角一双手抚摸着陈焉的头顶,忽然说道:“少年,我虽不知dào

你叫什么名字,但你却不能不知dào

我的故事。我乃天公将军张角,本是太平教道人,受了我同门师叔太平仙人于吉的点化,一朝顿悟,修成了我太平教最高绝学红尘湮灭,自以为无dí

于天下,遂召集教众,意在举事,奈何天不助我,如今举事失败,也落得这一下场。我一生之中徒子徒孙无数,但唯一精心调教的徒弟只有一位,日后你与他相见,他自然能认出你来。除此之外,若是有一日遇到了于吉,定要小心提防,我虽与他师出同门,但他却并不认可我近年来的所作所为,我如今身困此处,也是拜他所赐,我本想让我小徒替我报仇,但在这里思索了数年,忽然觉得于吉师叔所做也不无道理,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方了?日后你若是见到我小徒,便告sù

他不必执着于报仇了。”

陈焉没想到张角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一时间只是感慨怎么真的穿越回了三国,又是兴奋又是害pà

,张角说的他完全没听进去。等张角说完,陈焉忽然觉得头顶上的热气渐渐变冷,再看张角,只见张角的皮肤迅速变得苍老干裂,竟然像干尸一般。

陈焉吓了一跳,连忙问:“张角道长!你怎么了?怎么变成了这般样子?”

张角慢慢收回双手,低声道:“我刚才将我毕生的修为传给了你,此刻已是油尽灯枯,你别着急,现在只需教你如何使用便好了。”

陈焉心里暗暗纳闷道:“怎么刚穿越回来就得到张角的毕生修为?这么美的事情竟然发生在我身上?太扯了吧?”

就在这时,张角忽然抱住了陈焉的肩膀,双眼盯着陈焉道:“快看着我的双眼!我来教你如何使用这一身的修为!”

陈焉看着张角的眼睛,忽然觉得头脑一阵眩晕,之后只觉得一股意识拼了命的想钻入到自己脑子中来!

陈焉忽然反应了过来,张角并不是要教他如何使用一身修为,而是要占据他的身体,将张角的意识转移到自己的脑海中来,甚至还可能清空自己原本的意识。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张角毕生的修为并不是免费得来的。

陈焉想到此处,不知dào

哪来的力量,忽然化拳为掌,向张角挥去,只听一声巨响,张角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轻飘飘落到了远处,胸前此时多了个大洞,眼见是活不成了。

毕竟张角此时没了修为,便连个凡人都不如。陈焉呼出一口气,心道:“太惊险了,刚刚到了三国时代就差点被张角附身,多亏我反应快,不过这张角的修为当真厉害,轻轻一掌竟然有如此的力量,可惜他传了我一身武功,却死在了我的手上,唉……也只怪他存心害我,怪不得我了。”

想到这里,陈焉拍了拍屁股站起身来,也不管张角的尸体还在一边,自顾自走出了山洞,走进了他向往已久的三国时代。

第002章 误救华雄

出了山洞,陈焉举目四望,发xiàn

自己此时身处群山之中,也不知dào

具体是什么位置,但绝不会是穿越过来之前曹操墓葬的地点。陈焉挠了挠头,忽然发xiàn

自己头发竟然已经长长了不少,不禁有点纳闷,心道:“莫非张角把功力传给我之后能激发我自身的新陈代谢了?”

但是低头看看身上的登山装和挎包,陈焉还是觉得自己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陈焉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就这么出去吧,至少不会太吓人。

好在陈焉此时有了张角数十年的修为,走起路来健步如飞,要不然就靠他自己文弱书生的样子,绝对走不出这深山便被累死。陈焉边走边试了试自己的身手,却发xiàn

自己除了力qì

大了些,动作快了些,与平时根本是毫无区别。

陈焉不禁心里面暗自气愤:“张角这家伙,毕生的经lì

也就不过如此嘛,根本没有什么质变。唉!”

也就过了一上午的光景,陈焉便走出了深山,抬头一看,只看到远处平原上竟是遍布了不少人马,烟尘滚滚而起,似乎这里正是战场。远处一座雄伟的城池昂然挺立,却不知dào

是哪一座城池?

陈焉心想:“我的天!莫非我这走到了两军交战的战场上来了?天啊,小命要紧,我到底要不要过去呢?”

想了半天,陈焉还是耐不住好奇心,决定去那战场看看,正迈开步子,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两个人正面对面站着,似乎一场决斗正在酝酿之中。

陈焉此时的视力比平时好了数倍有余,虽然隔着数十丈远,仍能见那两人看得清清楚楚。两人长得都十分威武,一人黑色盔甲,一看便是高手气势,长得面目刚毅,浑身散发着一股野兽般的气息;另一个长得方脸巨目,虎背熊腰,头戴赤帻,意气风发。

陈焉看到了赤帻,忽然心中一个激灵,心想:“赤帻?再加上这位将军雄伟的体态,莫非他就是江东猛虎孙坚?但是不知dào

和他对峙的那个人是谁?按照历史来讲,此时应该是孙坚做先头部队攻打洛阳的时候,此时跟他交战的应该是董卓的军队?难道和他对峙的人是吕布吗?”

陈焉没想到竟能面对面的看到赫赫有名的孙坚孙文台,虽然知dào

前途凶险,但陈焉仍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慢慢的向战场走去。

就在这时候,孙坚对面的将军怒吼一声,高声叫道:“孙坚小儿,此时你没有帮手,我看你死期已至了!”

孙坚却并不害pà

,应声叫道:“华雄,你若不是仗着徐荣善于用兵,又怎能在我手上讨得便宜,狗仗人势的东西,竟敢在此嚣张?”

陈焉听罢大惊失色,道:“这家伙原来是华雄?我记得演义里华雄是被关二爷一刀砍掉了脑袋,可是正史中华雄似乎是死在了孙坚手中,难道就是死在了今天?”

忽然陈焉只觉得杀气弥漫开来,只见不远处华雄当先发难,竟然向箭一般冲向了孙坚,陈焉颇为诧异,心道:“看华雄这两下子,身手简直像神魔一般,并不像演义里写得那般不堪一击啊?这孙坚要怎么杀他?”

那边孙坚拔剑在手,双脚开立,以逸待劳,轰然一声,华雄一剑劈在了孙坚佩剑上,竟震得孙坚连连后退了三步。

陈焉越看越诧异,孙坚本该是个厉害角色,怎么似乎有点占下风的意思。再说华雄的兵器不应该是把大刀么?怎么变成了用剑的?看来历史和记载的很不一样啊。

紧接着又是一道银光闪过,华雄得势不让人,一把剑使得虎虎生风,渐渐将孙坚向陈焉身边逼来。孙坚虽是保护的周身不露破绽,但仍是处境被动。尽管如此,孙坚脸上却丝毫没有胆怯,反而透着一股难以察觉的自信,若不是陈焉旁观者清,肯定也不会发xiàn



陈焉心里暗自盘算:“我刚来三国,一定要选好了阵营,既然我最佩服曹操,那应该想尽办法跑到曹操手下才好。此时孙坚和曹操是同盟,我帮了孙坚就等于帮了曹操。”想到此处,陈焉二话不说,竟是悄悄向华雄靠近,想要偷袭得手。

说也奇怪,以陈焉的身手,虽然得到了张角的毕生功力,但陈焉实战经验几乎为零,理应早就被孙坚华雄这两位顶尖高手发xiàn

,但高手对决,最忌分神,孙坚和华雄谁都不敢大意,竟都没有意识到陈焉这毛头小子悄悄靠近。

此时孙坚几乎被逼到绝境,手中长剑也遍体鳞伤险些折断,华雄冷笑一声,大吼道:“孙坚小儿,这便受死吧!”猛地凝气御剑,长剑如游龙般向孙坚劈去。

孙坚临危不惧,忽然将手中长剑掷出,之后后撤一步,伸手拔出腰间佩刀,冷笑道:“你这匹夫,果然中计,且看我古锭刀的厉害。”

便在这一刻,华雄只觉得热气四溢,面前金光闪动,只见孙坚拔出了一把三尺来长的短刀,猛地向自己腰间砍来。华雄本以为孙坚早就山穷水尽,没想他竟然还能变招,自己却急于一招制敌,此时破绽大开,一时间面容有些僵硬,心道:“完蛋,恐怕要死在这了!”

陈焉此时正好赶到了华雄身后,却正好被华雄挡住了视线,根本看不清孙坚在一招之内反败为胜,还以为华雄这一剑正要劈死孙坚,情急之下猛地伸出双手抓住华雄后背,大吼道:“给我回来!”

陈焉一抓之下,忽然发xiàn

自己双手竟有惊雷之势,力大无比,华雄虽然身材雄伟,但也被陈焉一把抓了回来。孙坚本想古锭刀一出手,砍不死华雄也至少能将华雄砍出伤来,没想到关键时刻华雄竟然莫名其妙向后飞了五尺,正好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华雄躲过了孙坚势在必得的一刀,不禁大喜过望,回头一看,却看到一个衣着怪异、蓬头散发的怪小子站在身后,似乎刚刚救下自己的就是此人。华雄连忙道:“多谢小兄弟出手相助!”

孙坚见陈焉出手救了华雄,大怒欲狂,猛地抽刀再战,一刀劈向了陈焉。陈焉毕竟毫无实战经验,只觉得刀风扑面,连忙向后躲去,但这刀风实在凶猛,陈焉脚下踉跄,一个跟头摔倒在地,脸上已被划出了一道血口子。

华雄此时重整了精神,怒道:“孙坚小儿,就会这些阴谋诡计,有本事与我堂堂正正交手!”说罢挥剑上前,又与孙坚斗在了一处。孙坚却也凛然不惧,古锭刀金光四射,转眼又与华雄拆了三四十招。

渐渐远处喊声接近,只看一支军马打着“徐”字旗号向这边飞奔过来,孙坚看在眼里,知dào

这是徐荣的人马,叹气道:“华雄,今天我败给你,绝非我技不如人,我孙坚发誓,定要取你人头!”说罢虚晃一招,闪电般向远处退去。

陈焉看孙坚徒步奔行竟然快似奔马,不禁暗叹:“古人身手真好,不知dào

我什么时候能练成这般高明的功夫!”

华雄看孙坚逃了,却也并不追击,转向陈焉问道:“刚才多谢小兄弟出手,不知dào

小兄弟是谁?为何在这啊?”

陈焉心里叫苦连天,暗自道:“我本来是要帮孙坚的,怎么就莫名其妙帮了华雄,唉,真是天命。我可绝不能告sù

他我是从别的时代过来的,否则定会被他当做是神经病一刀砍了!”当即说道:“在下陈焉,乃是在这山中修行的道士,刚才看将军有难,就顺手帮了一把。”

华雄见陈焉穿着打扮十分奇怪,也就并不怀疑陈焉的话,连忙笑道:“小道长身手真不错,不知dào

在哪个门派修行?”

陈焉心想:“张角是太平教的,但是如今黄巾贼可是天下得而诛之,我要是说我是太平教的肯定吃不开,但是我又不知dào

还有别的什么教派,这可如何是好?”于是便问道:“当今都有什么门派?”

华雄没想到这小道士不答反问,一时间有点愣,回答道:“北方张角有黄巾教、东方于吉有太平教、西方汉中有天师教、南方左慈有丹鼎教,却不知dào

你是哪一派的?”

陈焉想了想,这几个教派除了张角的黄巾教和汉中张鲁的天师教也就是五斗米教之外,自己什么都不知dào

,但似乎这几个教派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只好摇了摇头,说:“在下什么教派都不是,是挂单修行的。”

华雄点头道:“原来如此,小道长对我有救命之恩,不妨和我同回军中,也让我好好报答小道长。”

陈焉一想,反正这下得罪了孙坚,也就等于得罪了联盟军,恐怕在联盟军是混不下去了,干脆就跟着华雄混吧,要不然恐怕连口饭都吃不上了。当即点了点头道:“早就听说董太师礼贤下士,若不嫌弃,我就投效将军了。”

华雄大笑一声,忽然伸手过来扣住了陈焉的手腕,陈焉反应不及,一下被华雄抓住。华雄只觉得这小道士内力惊人,修为不凡,当即十分满yì

,点头道:“如此甚好,前面是徐荣将军的军队,都是自己人,改日我便将你引荐给董太师!”

陈焉这下心里嘀咕起来:“唉!造化弄人,本要投靠曹操,结果却投靠了董卓,罢了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第003章 董卓阵营

陈焉穿着登山服,背着登山包,跟着华雄和徐荣汇合到了一起。徐荣面容坚毅,一派大将风范,也是这场胜仗的总指挥。陈焉暗自观察,发xiàn

徐荣为人低调,但却很有威望,只是双目的神采不及华雄那般精湛,可见武功修为并没华雄深厚。

徐荣的兵马纪律严密,一路上行军井井有条,陈焉不禁心中纳闷:“这个徐荣既然这么善于用兵,怎么在历史上的名头并不响亮呢?可见这有本事的人也不一定就能名扬青史,还得看后人怎么艺术加工。”

华雄因为陈焉救了自己,一路上对陈焉十分关照,陈焉饿了一天,免不了大吃了一通,但东汉末年的食物显然和现代大不相同,陈焉虽然饿了,却也不太能接受这古代的食物。

转眼军队到了洛阳附近,徐荣下令停军驻扎。陈焉问华雄道:“咱们今日要去见董太师么?”

华雄哈哈一笑,道:“小道长,董太师可不是咱们想见就能见的,如今虎牢关告急,董太师公务繁忙,更不可能轻易接见咱们了,你好好跟着我,咱们打退了关外那些反贼,早晚能见到董太师。”

陈焉听罢,有点失望,心道:“唉!就说要去投奔曹操的,此时董卓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架子自然大,我投奔了他,恐怕他连我是谁都不知dào

,看来我只能跟着华雄混了。不过华雄今天竟然没死,莫非我来这就改变了历史?”

陈焉正想着,忽然望见前面来了一支军马,打着“胡”字旗号。华雄一看,低声过来说道:“前面这人是胡轸,是凉州人,因此是董太师的亲信。”

陈焉微微一皱眉头,问:“为什么是凉州人所以是董太师的亲信?”

华雄道:“这你一想便知,董太师本就是凉州过来的,因此凉州兵系乃是太师最信任的部队,胡轸便是最早追随董太师的将领之一。”

陈焉似乎很感兴趣,又问道:“那除了凉州兵系,董太师手下还有什么兵系呢?”

华雄低声道:“太师手下多少兵马?要是一一分出派系来恐怕能吓死你。但目前来看,主要是三批,一个就是董太师的亲信凉州兵系,这个兵系中全都是董太师最信任的人,之后是并州兵系,现在主要由吕布统领……”

说道此处,陈焉忽然双目放光,道:“吕布?吕布的武功是不是特别厉害?”

华雄点了点头,道:“你这小道长久居深山,没想到也有些见识,吕布将军的身手,冠绝天下,罕逢敌手。”

陈焉又问道:“华雄将军您的身手就十分厉害了,吕布将军难道比您还强?”

华雄听陈焉抬举自己,咧嘴一笑,道:“说实话,我若和吕布将军正面交手,只能坚持这个数。”说罢伸出右手巴掌。

陈焉惊道:“五十招?”

华雄一脸无奈,摇了摇头。

陈焉又道:“五招?”

华雄点头道:“这还是比武较量,如果生死相搏,恐怕我连五招都挡不住。”

陈焉大惊失色,道:“真的这么夸张?唉……有机会定要见见吕布将军才好。”

华雄笑道:“这倒可以,如今吕布将军征战在外,你若是愿意,我便将你派到他的阵营中去。”

陈焉笑了笑,心想:“我这刚和华雄混熟就要转投吕布,实在有点说不过去,还是算了。”接着问道:“那董太师手下还有什么兵系?”

华雄继xù

道:“剩下的便是洛阳本地的军队了,这部分乃是董太师手下最新鲜的部队,也因此最不受太师信任,徐荣将军便是其中之一,虽然战功赫赫,但地位仍是比不上凉州兵系和并州兵系。”

陈焉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看来这军队里的门道还真是深啊。”

正说着胡轸军队领头的将军打马过来,正迎上徐荣,陈焉抬头望去,只见这将军长得十分粗犷,钢髯飞舞,身形壮硕,巨目直如铜铃一般,想来就是胡轸了。

胡轸在马上笑道:“徐将军,恭喜恭喜啊,击败了孙坚,想来是大功一件啊。”

徐荣似乎对胡轸并不太亲热,只是微微笑笑,附和道:“全仗太师天威,末将怎敢居功自傲。”

胡轸笑道:“看来这孙坚小儿也没什么了不起,下次若是再有机会,徐将军莫忘了把这软柿子留给我处理。”

徐荣摇头道:“孙坚善于用兵,末将此番获胜也多有侥幸,胡轸将军切莫轻敌。”

胡轸似乎对徐荣的劝诫并不满yì

,哼了一声,挥鞭打马,也不回话,自顾自的走了。

华雄低声道:“徐荣将军真是谦虚,这次打得孙坚兵败如山倒,竟然还说是侥幸,我也觉得孙坚这家伙没什么本事,但似乎董太师还挺忌惮他的。”

陈焉心想:“孙坚既然被称作江东猛虎,肯定是名下无虚,而且估计半年之内就会攻下洛阳,这时候你们要是大意了肯定要吃败仗啊。”

忽然远处胡轸回过头来叫道:“徐将军,今晚庆功宴可莫忘了参加啊!”

陈焉一听晚上竟然还有庆功宴,心中一喜,暗自道:“看来今晚又能认识不少名人了,只是不知dào

我是否还有机会逃到联盟军去?莫非我就要在董卓的阵营里一条道走到黑了么?这可不是个好主意啊!”

陈焉到了军营中,和华雄住在了一起,陈焉左思右想,总觉得自己一身登山服实在碍眼,便问华雄讨要了身衣服换上。华雄倒是对陈焉的登山服颇感兴趣,拿在手里把玩了半天,问道:“小道长,你这衣服材质独特,不知dào

是用什么布料缝制的?”

陈焉随口答道:“这衣服不是什么好牌子,估计都是化纤。”

华雄十分吃惊,瞪着眼睛诧异道:“什么化纤?为何我从未听过这种布料?不过总觉得这道袍坚韧耐磨,果然不似凡间之物。”

陈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多口多舌,险些暴露了自己的秘密,连忙掩饰道:“这道袍也是我数年寒暑修liàn

的宝物,将军既然喜欢,便送给你好了。”

华雄本就是个粗犷豪杰,见陈焉出手大方,正是和他气味相投,愈发喜欢这奇怪的小道士,大喜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说罢便将登山服穿了起来,还不停称赞道:“这衣服贴着肉穿,还真挺舒服!”

陈焉体型比起华雄来小了一圈,登山服陈焉穿着本还有些宽松,如今华雄一穿,俨然如同紧身衣一般,实在滑稽可笑。陈焉看在眼里,忽然想拍照留念,便去口袋里摸自己的手机。

没想到摸来摸去却始终没能摸到,陈焉一拍脑门,心想:“完蛋!看来手机肯定是在掉下来的途中丢了!要是带着手机的话肯定能吓死这些古人,唉……”

华雄穿着登山服,真是越穿越爱,当即哈哈笑道:“今晚我便穿这道服去赴庆功宴,小道长你觉得如何?”

陈焉吓了一跳,心里连声道:“荒唐。”但是也不好泼华雄的冷水,只好点头道:“将军若是愿意当然没问题。”

华雄咧嘴一笑,忽然问道:“咦?这道袍的扣子在哪儿?我怎记得你穿的时候并不像我这般敞着怀呀?”

陈焉心想:“对啊,古代人自然不会用拉链,我怎么给忘了。”忙走过去帮华雄拉上了拉链。

华雄看得眼睛都直了,连连赞叹道:“天衣无缝!天衣无缝!实在是神奇!小道长,你竟将如此宝物赠送与我,我可真是受之有愧啊!”

陈焉哈哈一笑,连忙谦让道:“宝刀赠好汉,天衣送英雄,咱们投缘,这点薄礼算得了什么?”

华雄见陈焉大方,拍了拍陈焉肩头,说道:“小道长,你这朋友,我华雄真没白交!”

第004章 庆功宴上

转眼月上梢头,华雄带着陈焉来到中军大帐之中,中军大帐富丽堂皇,硕大无朋,简直如同宫殿一般,看得陈焉傻了眼。

陈焉刚进大帐,便有一名军官迎了出来,这军官看起来也就三十岁左右,浓眉大眼,面貌英俊,眉宇间却隐隐有煞气,这军官虽态度谦卑,但难以隐藏身上散发出的莫名气势,看得出来,单以武功论,这人的功力恐怕不在华雄之下。

华雄拉着这军官双手,忙引荐陈焉道:“李傕,这小道长名叫陈焉,是我今日在战场上新结识的,年纪虽小,却身手不凡,以后大有可为!”之后又向陈焉道:“此乃李傕将军,年轻才俊,武艺高强、用兵如神,你以后多和他亲近亲近。”

陈焉连忙和李傕见礼,心中却又有些诧异,暗自觉得这李傕也与后人所描述的李傕大不相同,陈焉本以为李傕定是个猥琐粗俗的汉子,怎想到李傕竟然如此英俊不凡。

进了军帐,陈焉又吃了一惊,军帐中的富丽堂皇全然超乎了陈焉的想象,大帐内部呈方形,东西长约数十米,南北亦然,帐中篝火团簇,酒席遍地,更有不少牛羊陈列在地,只等人到齐了便可火上烧烤。陈焉本以为军旅生活定是艰苦无比,却万万想不到古人若是想花天酒地,便是在中军大帐之中也与在皇宫毫无分别。

华雄带着陈焉与这军帐中的几位将军相互认识,陈焉一一打过招呼,发xiàn

除了郭汜之外其余一概未曾听说过,郭汜是个长相清秀的年轻将军,看起来似乎比李傕还要小上几岁,而且郭汜亦没有李傕那般慑人的气势,可见恐怕武功修为相较李傕华雄这班高手还尚浅。

陈焉刚找了个位置坐好,还未来得及和郭汜等人攀谈,忽然门外一声断喝道:“胡轸将军到!”

华雄笑道:“这老小子,还挺讲究排场,来就来了,干嘛还让人吆喝一声。”

没想到胡轸刚进主帐,又是一人断喝道:“吕布将军到!”

这第二声比起通报胡轸的那声更为洪亮,简直如同天雷霹雳一般,震得陈焉耳膜生疼,陈焉心里暗暗诧异道:“通报吕布的这人好强悍的气息,难怪说张飞一嗓子能震死曹操一员大将,看来嗓门这玩意真是个伤人利器。”

华雄估计也被吓了一跳,皱了皱眉,怒道:“**妈的张辽,这么大嗓门,还真会给吕布长脸!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非要和胡轸争这个高下吗?”

陈焉眉毛一挑,问道:“张辽?你怎么知dào

这是张辽喊的?”

华雄道:“吕布这家伙手底下就属这张辽手段最硬,功夫最好,这一嗓门喊得我脑袋生疼,若不是张辽喊得,难道是吕布这厮自己喊得不成?”

陈焉心里又激动起来,心想:“看来今天不光能见到吕布,还能见到张辽,实在是刺激。”

华雄又道:“吕布本来是并州派的,又是从丁原那投降过来的,没想到竟然仗着自己身手好,完全不把我们这些凉州老将放在眼里,虽然他和我私交还算不错,但胡轸将军就跟他没这么好的交情了,何况他还老爱跟胡轸将军抬杠,唉……我是不管了,让他们自己折腾吧。”

正说着一人当先进来,虽是晚上,光线昏暗,这人的身影相貌却清晰无比的映入到陈焉的眼帘之中,棱角分明的脸庞,精光四射的眼眸,以及那宛如山岳,摄人心魄的气势,陈焉百分百肯定这人定然就是吕布。

比起早先进来的胡轸,吕布简直就像天将下凡,两人同时站在一起,陈焉甚至怀疑这两人并非同一个物种。

好在这时张辽紧跟着走了进来,张辽身材堪堪与吕布相当,一张方脸上蓄着一部英气勃发的长髯,双目炯炯,长眉入鬓,加上显而易见的高手风范,这个人才配得上和吕布站在一起。

陈焉咧嘴一笑,道:“将军,这俩人长得可比胡轸大将军威武多了。”

华雄连忙过来掩嘴道:“小道长,可千万别乱说话,你要是想在咱们军里混出头来,跟着胡轸可比跟着吕布强多了,再怎么说胡轸也是董太师的嫡系,吕布就算天大的本事,也只是并州过来的降将罢了。”

陈焉心想,不对啊,这吕布应该是董卓的义子啊,理应比胡轸要亲近一些吧?怎么华雄这么一说感觉胡轸才是董卓的干儿子啊?看来单凭肚子里的历史知识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实在是吃不开啊。

果然此时胡轸听见吕布和自己公然叫板,一张脸气的变了颜色,但毕竟在庆功宴上不好撕破了脸,只是冷哼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向上座走去。

没想到吕布似乎有意刁难胡轸,看出了胡轸的意图之后竟也迈开大步,向上首走去,吕布身材本就比胡轸高,步子迈起来比胡轸要大,再加上吕布功夫在身,竟是后发先至,一眨眼就追上了胡轸。

胡轸怎想得吕布如此嚣张,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猛地伸出手来向吕布拉去,没想到还未碰到吕布身子,便觉得右手一麻,吕布暗劲传来,震得胡轸脚下不稳,不得已收住了手上的动作。

吕布占尽便宜,回过头来望着胡轸,笑了笑道:“将军,请让末将帮您拉开座位吧。”

说罢吕布果然拉出了椅子,对着胡轸微微点头道:“将军请坐。”

胡轸一愣,心中不由得怒火中烧,这吕布不光暗地里使坏,竟然表面上还对自己毕恭毕敬,让胡轸不好发作,胡轸一肚子闷气发不出来,脸上早作青紫之色,又是闷哼一声,答道:“好说好说。”说罢大喇喇坐下,竟权当吕布没刁难过自己。

陈焉不禁心里佩服,这胡轸虽然身手不及吕布,倒还真沉得住气吃的了亏,也难怪能做到这么大的官,毕竟有些气量。

一旁华雄却微微有些不快,说道:“吕布将军这次做的有点过了,也不知dào

最近胡轸怎么得罪吕布了,非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让胡轸难看。”

陈焉刚想接话,忽然觉得一双眼睛竟向他这边望来。

陈焉此时身负张角数十年道学修为,感官自然超乎常人,别人哪怕是偷瞄他一眼都会被其发xiàn

,陈焉顺着目光回望,却看到张辽鹰隼一般的眼神直射过来,看得陈焉阵阵发毛。

华雄自然也发xiàn

了张辽盯着陈焉出神,不由得十分奇怪,连忙招呼道:“文远,近来可好?快过来叙叙旧。”

张辽点了点头,微笑着走过来,但目光仍在陈焉身上反复打量,道:“这位兄弟有些面生,不知dào

是何方高人?”

陈焉连忙道:“在下陈焉,本是山居修行的道士,前几日偶然遇见了华雄将军,便跟着华将军投军混口饭吃。”

张辽点了点头,忽然凭空出手,陈焉只觉得身上一热,张辽一只大手便如雄鹰般钳在了自己肩膀上。

那边张辽更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少年身上竟忽然生出了一股反弹之力,这力道浑厚精纯,竟让张辽感到五脏六腑如翻江倒海一般,但张辽毕竟久经沙场,丝毫不慌,略作调息便稳住了陈焉体内的气力。

华雄看在眼里,不禁有些愤nù

,说道:“文远,这小道长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想做什么?”

张辽连忙收手,笑道:“末将只是觉得小道长年纪轻轻,修为便如此不凡,实在不像凡人。因此耐不住性子来试一试,二位可要见谅啊。”

华雄知dào

张辽争强好胜,微微一笑,道:“也罢也罢,以后都是自家兄弟,也不用太客气,这小道长不光身手不俗,为人也大方的很。你瞧,我这件道袍便是小道长所赠。”说罢华雄敞开外衣,露出里面的登山服来。周围人都觉得这登山服新奇神妙,纷纷过来围观,便是远处吕布胡轸二人都不由得好奇起来。

第005章 美人如玉

陈焉觉得十分不好意思,又怕诸人询问,一时间有些慌了手脚,忽然席间一人站起身来,对华雄道:“华雄将军,这小道长如此豪迈,不知dào

是如何和您结识的?又是怎么救了你的命呢?”

陈焉闻声望去,只见席间站起了一位文士,这文士四十多岁,长得瘦弱和善,一派老好人的模样,但眼眸里的光辉却令人不敢小觑。

华雄见陈焉害pà

,对他点点头道:“莫慌,这是贾诩,乃是我们军中一大智囊,人善良的很,不会为难你的。”说罢将当时怎样中了孙坚的计谋,怎样命悬一线,又怎样莫名其妙的被陈焉救了的过程一一说给贾诩听。

贾诩听罢,眉头忽然一皱,说道:“华雄将军,能否借一步说话?”

华雄咧了咧嘴,便和贾诩悄悄走到角落,低声耳语了起来。陈焉在一旁看着,也不知dào

贾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又不好过去偷听,只能悄悄偷看。只见华雄似乎听到什么很吃惊的事情,表情变得十分惊诧,然后连连摇头,之后又看了看陈焉,回头和贾诩争论了起来。

陈焉越看越奇怪,心想:“这贾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正我只知dào

贾诩的计谋很厉害,人也很聪明,难道能看出我不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不太可能吧?”

华雄和贾诩争论了好一会才走了回来,贾诩依然饱含深意的望着陈焉,华雄却一脸的不快。

陈焉连忙问:“怎么了将军?贾诩先生说什么话惹你生气了?”

华雄连忙摇头,说道:“嗨,没什么事,贾诩心眼太多,我这大老粗可跟不上他的想法,以后他要是再和你多说什么话,你别理他就行了!”

陈焉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渐渐众人都到的差不多,酒席便开始。陈焉跟着华雄,就顾着大吃大喝,虽然这个时代的饭菜实在不怎么合陈焉的胃口,但是酒却还不错,陈焉本来是个沾酒就醉的量,没想到尝过了这里的酒忽然觉得其实自己喝个一斤两斤毫无问题,不知dào

到底是这个时代的酒度数低还是因为张角的修为在帮zhù

自己。

众人酒还没喝过三巡,忽然门口一阵脚步声,只见一个年轻将军全副披甲走了进来。这将军长得并不太高,身形苗条,一张脸俊美无比,简直像个姑娘,陈焉暗暗赞叹道:“这家伙要是个女人,肯定是个美女胚子。”

没想到这将军一进门,众人都齐刷刷站了起来,便是吕布、胡轸这两个大将都显得十分严肃恭敬,似乎这小将军是什么大人物。

陈焉跟着站起来,低声问华雄:“这人是谁啊?怎么大家看起来对他这么恭敬?”

华雄低声道:“这人是董太师的孙女,闺名叫董白,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常常穿着一身铠甲,最喜欢别人叫她将军,董太师要是有什么命令经常派她来通知我们,小道长你若是能把她伺候好了,升官发财指日可待啊!”

陈焉听罢恍然:“难怪这将军长得这么娇小,原来是女扮男装,这身铠甲还真是骗人,竟然差点没看出来她是个姑娘。”

董白穿着铠甲,叉着腰,环视了一遍众将士,点了点头道:“不错,大家都坐吧,近些天关东那些叛贼实在烦人,也辛苦各位了。”

众人连忙答道:“不敢不敢。”

董白首先和胡轸见过了礼,之后对着吕布点了点头,又走到华雄面前,一张尚还稚嫩的脸上装出老成的表情说道:“华雄将军,听说你差点将孙坚斩首,若不是他将头上的赤帻挂在了树上,恐怕此时已经是个死人了?”

华雄连忙摆手道:“董……董将军过誉了,其实这一仗都是徐荣将军指挥有方,末将不敢居功。”

徐荣听了这话,微微一笑,并没有搭话。

董白却始终看都不看徐荣一眼,忽然看到了华雄身边的陈焉,一张俊脸慢慢转怒,问道:“这人是谁?怎么蓬头垢面的?”

陈焉此时头发长长了不少,但是毕竟没有太长,古人从不理发,因此头发可以盘在头上,并用冠固定住,陈焉此时的头发太短,只能披散着,便如摇滚歌手一般,实在不太好kàn

,也难怪会惹董白生气。

华雄见董白对陈焉不满,连忙说:“董将军您千万别生气,这人是位小道长,在与孙坚一仗中偶然和我相遇,还帮了我大忙,是咱们军队的恩人。”

董白听了这话,才稍微有些缓和。

陈焉也赶紧说:“贫道本在山中修行,不太懂得礼法,因此有些狼狈,还望将军赎罪。”

董白见陈焉十分谦卑,不免对他少了些不满,说道:“好说好说,不过小道士你看起来还挺年轻,能有什么本事帮我们大忙呢?”

陈焉见董白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恐怕比自己还要小两三岁,他十分明白像董白这般从小娇生惯养的女孩定是要人捧着,连忙回道:“贫道本无什么本事,机缘巧合得到了华雄将军的赏识,可不比董将军年纪轻轻便统领千军万马,打得关外的逆贼节节败退。”

华雄见陈焉这般说话,吓了一跳,心道:“没想到这小道士怪模怪样,拍起马屁来这么厉害!”

果然董白十分受用,立kè

笑了出来,道:“你这道士,油嘴滑舌,想你也没什么本事,不过日后跟着我们,做个校尉应该还不是问题。”说完打量了陈焉一番,忽然看见陈焉脚下穿着的鞋子十分奇怪,似乎不像平时别人穿的。

陈焉此时虽然身上借了华雄的衣服,但毕竟裤子仍是之前的运动裤,鞋子也是一双登山鞋,确实和别**相径庭,难怪董白觉得奇怪,更可笑的是陈焉手腕上还带着一只电子手表,这种东西古人更加没见过了。

董白看来看去,越看越奇怪,最后终于盯着陈焉的手表,问道:“你这饰品还挺别致,不知dào

是什么材质?”

陈焉见不能隐瞒,微微一笑,心想:“我这手表是夜光的,古人肯定没见过,反正这表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不如送给董白做礼物,兴许还能升官发财。”便说道:“这本是我师父传我的宝物,若是在黑暗之中则可发光,至于什么材质,那便是我都不知晓了。”

果然董白很感兴趣,一把抓住陈焉手腕,摸了摸那手表,奇怪道:“这饰品的材质真是奇怪,竟如此有弹性,倒像是牛马的筋?不过它当真可以发光么?”

陈焉笑道:“董将军要是不信,咱们到帐外一看便知。”

董白摇头道:“那也不必。”忽然抬起头下令道:“给我把篝火熄灭了!”

众人见董白下令,谁还敢违抗?吕布虽觉得董白和陈焉两人的行径荒唐,但也不敢造次,当即运功吐纳,猛地双手成掌,推出两道掌风来,这掌风力道浑雄,片刻便吹灭了两方篝火,其余篝火也在众人帮zhù

下灭掉,主帐立kè

变得漆黑一片。

大帐一黑,董白立kè

惊叫出来,众人定睛一看,也都暗暗低呼。陈焉手腕上的奇怪饰物正在这黑暗之中发出绿色的光芒,虽不耀眼,却让众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陈焉心里得yì

,想道:“这夜光表还真有用,早知dào

多带些过来了!”

董白越看越喜欢,却又拉不下脸来向这小道士讨要,正在犹豫,陈焉忽然朗声说:“这宝物固然其妙,但贫道身份低微,不配享有,既然董将军喜欢,贫道便将此宝物赠给董将军,以博将军一笑。”

董白听了,兴高采烈,陈焉立kè

将手表摘下,将董白纤纤玉手抓过,为她戴在腕上。这一举动本来十分无礼,但董白开心之下竟也并不计较,一边望着这其妙的礼物,一边感受着陈焉灼热的手掌,心里竟有种奇妙的感受。

第006章 巧攀高枝

此时主帐之中篝火全灭,四下漆黑一片,陈焉本就是热血少年,董白又是窈窕淑女,两人身体触碰,免不了火花四射。华雄吓了一跳,根本不知这小道士吃错了什么药,竟然这么大的胆子。

陈焉虽来自现代社会,但也很少和女子做此种亲密接触,此时握着董白滑腻的玉手,心里不免荡漾不已,一双贼手就是舍不得拿开。

没想到董白竟然也不在意,似乎只顾着看手腕上的奇怪饰物。过了片刻,华雄实在看不下去,干咳了一声,问道:“小道长,这饰品如此好kàn

,不知dào

叫什么名字?”

陈焉闻言才恍然,自己已经摸了董白滑腻的小手很久了,陈焉连忙松开了手,干咳了几声,胡编乱造地说道:“这饰品叫西天无极夜光珍品手表,简称夜光手表。”

董白眉头一皱,疑惑道:“夜光手表?我怎么从未听说过这个怪名字?真是奇奇怪怪的,你们这些道士还真有些花样,不过我喜欢。”说罢忽然拍了拍手,道:“给我把火重新点上!”

众人见董大小姐下令,立kè

就忙活起来,忽然火光一闪,只见一人高高跃起,手中一把短戟上竟然燃起了熊熊烈火,刹那间便点着了不少篝火。华雄拍了拍陈焉,低声道:“快看,这便是吕布的焚天戟!”

陈焉有点纳闷,问道:“焚天戟?吕布的兵器不是方天画戟么?”

华雄摇头道:“方天画戟?那是什么东西?吕布这把短戟乃是南方赤铁所炼就,真气到处可生出三昧真火来,可不同一般,不过他这一手似乎深得以火修真的真谛,倒有点像你们修道的人。”

陈焉马上问道:“以火修真?什么意思?”

华雄道:“你是个道士,这是你们门派自己的事,你反倒要来问我这门外汉了?我曾见过南方丹鼎教左慈门徒的身手,大体上和吕布有些相似,因此我猜测吕布也曾学过这一派的功夫,更有甚者,吕布就是这门派的人。”

陈焉听罢,心中暗自琢磨:“左慈这个人我也听说过,貌似挺厉害,后来还跟曹操有些过节,不知dào

吕布是不是左慈的徒弟还是师兄弟呢?不过我既然得到了张角的修为,应该也不会弱到哪去吧?”当即又问道:“那张角是以什么修真的呢?”

华雄说道:“张角在北,北方属水,张角自然是以水修真,这些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你一个道士该不会让我帮你讲解吧?”

陈焉自己是考古系出身,平时常去的一些墓葬也有很多是根据五行排布的,因此自己也懂一些,自然不用华雄再讲解了,陈焉心里暗暗道:“那看来我身上的功夫乃是属水,正好是吕布火的克星了?哈哈,这下子是不是就不用怕他了?”

没想到华雄又道:“但这五行又非简单相克,听闻张角当年作乱的时候和左慈有过几番交手,但可惜都是以失败告终,看来水也未必能克火。”

陈焉听见这话,吐了吐舌头,说道:“唉,想必是张角修为不够吧?”

华雄笑道:“张角修为不够?张角可修成了你们道家最高境界的红尘湮灭,怎会修为不够?只是那左慈的修为恐怕相较张角更高一筹罢了,再加上张角心存轻敌,可能才会落得下风。”

陈焉这是第二次听到了“红尘湮灭”这几个字,连忙问道:“红尘湮灭到底是什么招数,既然这招数如此厉害,为什么张角还打不过左慈呢?”

华雄道:“这是你们道家自己的事,我怎能知dào

?我只知dào

红尘湮灭与你们道家的宗旨正好相悖,讲求逆天而行,但是威力极大,一经施展,威力无穷,据说近三百年来只有两人练成了这招。”

陈焉道:“其中一个是张角,那另一个呢?”

华雄笑了笑:“你傻啊,另一个,自然就是左慈了。”

陈焉恍然大悟,心道:“原来如此,也难怪张角每次都打不过左慈了。”

两人正说着,忽然董白凑过头来问道:“你们两个叽叽呱呱说什么呢?”

陈焉见冷落了董白,连忙说道:“我们在讨论今晚宴会实在精彩,连董白将军都给我们赏脸来。”

董白听了,笑着拍了拍陈焉脸蛋道:“你这小道士,虽然怪模怪样的,但是我喜欢的很,等哪天我和爷爷说了,表你做个都尉,让你天天跟着我。”

陈焉听罢大喜,心想:“我就等你这句话呢。”但却忽然觉得又有一束目光激射而来。陈焉回头望去,只见一旁一位年轻将军对他怒目而视,眼珠子里似乎都能喷出火来,陈焉认得这人就是郭汜,心里立kè

了然:“看来这郭汜对董白心仪已久了啊?是不是想当董卓的孙女女婿呀?”

没过多久,营帐里便又回复了灯火通明的样子,董白环视一周,高声说道:“众将官听了!如今关外逆贼正自集结,意图不轨,咱们大汉天下危在旦夕,正是需yào

你们效死力的时候!”

众人连忙齐声道:“愿效死力!”

董白又道:“长沙太守孙坚,上次虽然被我们击败,但是竟还不知悔改,又带兵前来,意欲进攻阳人,太师是勃然大怒啊!这次对付孙坚,一定要斩草除根,不能再让他苟延残喘。”

众将官立kè

齐声复合。

董白看了看众人反应,似乎十分满yì

,继xù

道:“太师有令,这次命胡轸为大都护,吕布为骑督,华雄督军,两日后启程,必要拿下孙坚人头来!”

吕布听闻要与胡轸一同出征,十分不满,狠狠哼了一声,胡轸看着吕布,却也十分不屑,连连摇头。华雄看着这俩人,是有苦自己知,低声跟陈焉说:“董太师也真是,非让这两个冤家一起出征,还让我当督军,这里外不是人的事我可怎么办啊。”

陈焉忽然想道:“莫非华雄是这场战役被孙坚杀了?《三国演义》里说的是华雄被关二爷砍了,但似乎历史里没这么一出,反正这一仗对华雄十分不利,我是不是应该劝劝他?”想罢对华雄道:“华雄将军,贫道始终觉得这一仗凶多吉少,你不如托病不出战了罢?”

华雄摇头道:“临阵脱逃,我还算的上个男人么?不行!毕竟是太师的指令,我华雄豁出去性命不要,也得去砍了孙坚的脑袋。小道长,你只要好好巴结董白,便可跟着她高官厚禄,既不用上阵杀敌,也不用做牛做马,我看你现在已经博得了董白小姐的好感,以后定能一帆风顺。”

陈焉摇了摇头,说道:“我虽然只是个道士,但是我也知dào

华雄将军你对我推心置腹,对我很好,我心里拿你当兄弟,如今兄弟要上阵杀敌,你却让我一个人躲在后边做缩头乌龟,那是万万不能的!将军放心,只要你上阵,我就跟着去!刀山火海我也不怕!”

华雄见陈焉如此说,心中大喜,拍了拍陈焉肩头道:“小道长,我没看错人!贾诩这老小子这次算是说错了。”

陈焉听罢十分疑惑,问道:“贾诩说什么?”

华雄连忙摆手道:“没没没,没说什么,没说什么。”

董白见众人议论纷纷,一拍桌子,问道:“你们有什么异议吗?”众将士连忙说道:“不敢、不敢。”

董白微微一笑,道:“既然没有异议,那就这样罢!大家继xù

吃喝!”

陈焉连忙过来给董白敬酒,董白愈发觉得这小道士懂事,和陈焉推觥换盏,喝了个不亦乐乎,可惜陈焉却没看到一旁郭汜一张秀气的脸上早已布满了怒气,简直就要冲过来打陈焉一顿。

酒过三巡,董白忽然拉着陈焉胳膊问道:“小道士,你是不是叫陈焉?”

陈焉连忙点头。

董白又问:“那你表字什么呀?”

陈焉这下慌了手脚,心想:“哎呀,我穿越过来怎么也没来得及想个表字啊,古人名和字都是有关联的,我可不能乱起,否则一定会露馅。”也好在陈焉急中生智,忽然想起来三国里有个叫刘焉的人,表字君郎,陈焉便连忙说道:“小人表字君郎。”

董白又是一笑,此时的董白本来白皙的俏脸上带着酒意,白里透红更是美不胜收,只听她说道:“那我以后便叫你君郎好了,省得老叫你小道士,怪不方便的。”

陈焉望着董白的脸,心里想入非非,心道:“我们学校里的校花恐怕也没这么美,没想到穿越回来还有这般艳福,实在是好事好事啊!董白要叫我君郎,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早知dào

我干脆说我字郎君,是不是董白就要叫我郎君了。”

董白见陈焉傻笑,也不知dào

他笑得什么,又问道:“小道士,你说好不好?”

陈焉连忙说道:“好啊好啊,董将军想怎么叫我都可以!”

刚说到这,忽然一旁郭汜猛地站起身子,说道:“末将身体不适,先告辞了,请诸位恕我失礼!”说罢扭头就走。

在座的明眼人都看出了郭汜是吃醋吃大了,但是又不敢公然说出来,只有董白并不清楚,还只顾着和陈焉喝酒做戏。华雄替陈焉暗暗着急,心道:“这小道长刚来就得罪了郭汜,虽然有董白给他做靠山,恐怕也不好混啊!”

第007章 为伊守夜

李傕和郭汜关系要好,看见陈焉气走了郭汜,难免心里不痛快,瞟了几眼陈焉,心里想:“哪来的杂毛道士,这般无礼,早晚找个借口砍了你。”陈焉却并不知dào



又过了一会儿,渐渐时候不早,董白伸了个懒腰,俏脸上增添了几分困倦的意思,说道:“不行,我有些倦了,想回去睡觉,咱们今天便散了吧。”

李傕连忙跑过来说道:“董将军,夜已深了,今天恐怕回不了洛阳,要不然将军就在军帐中休息罢,一会儿我让郭汜给您守夜。”

陈焉一听,心想:“这李傕郭汜果然是一伙儿的,连郭汜看上了个姑娘李傕都百般帮zhù

,恨不得把郭汜送到董白床铺上,实在是不要脸!狼狈为奸。”

没想到董白似乎对李傕不太感冒,摇了摇头,说道:“不用郭汜来了,我天天见到他,实在有些烦了,今天让君郎替我守夜就好。”

李傕一听,脸色微微变了,说道:“董将军,这小道士才刚来几天?咱们可还不熟悉他的为人啊,再说,万一他是敌人的细作,出了什么事端可就大为不妙了。”

陈焉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董白竟然钦点自己为她守夜?是不是可以借机和美人同处一室呢?虽然陈焉担心自己这么出风头会惹祸上身,但是毕竟美人有令,哪怕是刀山油锅也要去闯一番了。

董白见李傕竟然敢不听自己的命令,当时气得俏脸微红,怒道:“什么不熟悉他的为人?我倒觉得我早就把他的人品看透了,莫非你怀疑我的识人之明?再说了,他一个小小道士,能搅出什么风Lang来?你难道觉得我弱不禁风,非要郭汜那家伙来保护才行吗?”

李傕知dào

董白向来刁蛮任性,自己也从来不敢和她争执,但是此时不仅关乎董白的安危,还有可能危及郭汜和董白的感情发展,李傕免不了硬着头皮还要争执。便在此时,忽然一双大手按在了李傕的肩膀上。

李傕抬头一看,只见吕布站在自己身后,一双犀利的鹰眼盯着自己,盯得李傕生出阵阵冷汗。

吕布慢吞吞说道:“我倒觉得这小道长十分可靠,既然董将军都这么说了,你就不必再添乱了吧?莫非你觉得董将军说得不对?”

董白见一向骄傲的吕布都为她撑腰,更是威风起来,瞪着李傕说:“对呀,难道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李傕心里暗暗叫苦,只好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多为陈焉配些人马,让他好好为董将军守夜。”

陈焉如何不知dào

李傕虽说的好听,其实是要配些人马监视自己,董白自然也明白了这个道理,说道:“多派人马可以,但是你的人马必须要离我的营帐百步开外!走近一步,杀无赦!”

李傕听了,只恨的牙痒痒,可惜又不敢顶撞董白,只好点头道:“遵命。”

董白见李傕终于妥协,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一派打了胜仗的样子,回头跟华雄说:“华雄将军,你这个小道长今晚借我用用。”

华雄见董白如此奔放大胆,一时有点替她不好意思,但是毕竟董白是董卓的掌上明珠,华雄只好赔笑道:“董将军尽管用,若是喜欢便不必还我了。”

董白乐得跳了一跳,拉着陈焉的手说:“走!今晚你来给我守夜!”说罢两人出门而去。

李傕在后面看着,只得默默叹了口气,吕布过来冷笑一声,道:“看来郭汜想更董太师结姻的如意算盘是要白打了。”

李傕虽知dào

吕布是刻意挑衅,但是毕竟是条老狐狸,脸上不露怒色,回答道:“哪里哪里,吕布将军说笑了。”

吕布也不理李傕,自顾自说道:“文远,咱们走。”

说罢吕布张辽两**步出了营帐。

却说董白带着陈焉,两人急急奔出了营帐,出了大营,便有人为董白牵出了一匹白马。这马又高又壮,毛发柔顺,十分好kàn

。董白飞身上了马,动作竟然和久经沙场的将军一般。陈焉从未骑过马,这下一看有点傻眼。

董白看陈焉有点愣,连忙说:“怎么了君郎,难道你不会骑马么?”

陈焉只好回答道:“贫道……贫道从未骑过马。”

董白见陈焉一个大男人竟然连马都不会骑,笑得花枝乱颤,说道:“你这笨蛋,让我教你罢!”说罢伸出纤纤玉手,要拉陈焉上马。

陈焉见美女伸手,怎能不解风情,立kè

把手递了过去,董白一用力,陈焉只觉得董白手劲儿不小,自己身子一轻,竟然就上了马背。陈焉心里暗暗吃惊,道:“没想到董白长得苗条娇媚,身手却还真不错,看来今晚不能霸王硬上弓了。”

董白见陈焉有些害pà

,连腿都在微微发抖,笑得更欢了,说道:“你要是害pà

就抱住我,免得一会儿掉下去摔死!”

陈焉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美女让他抱,他自然就身手去抱。董白身上虽带着盔甲,但腰身四周却没有坚硬的甲片,陈焉双手环抱,只觉得温香软玉抱满怀,实在是人间乐事,一时间又开始想入非非。

董白见陈焉抱紧,二话不说,挥鞭策马,二人一路直奔董白所住的军帐而去。

陈焉虽不会骑马,但此时身怀张角绝学,身轻如燕,也并不像以往那般手脚笨拙,只一会儿工夫其实就渐渐适应了马背上的感觉,只是陈焉贪恋董白那温柔滑腻的腰肢,一直牢牢抱着,不肯松手,直到两人到了目的地。

两人刚到营帐,便有侍卫过来迎接,董白吩咐道:“你们帮我打一盆水来洗澡,其余人等便退下吧,一会儿李傕派兵来守卫,让他们站在百步之外,只要超越,斩立决。”

侍卫领命而去。

董白从马下将陈焉拉下,笑道:“君郎,你怎么连马都不会骑,我可不喜欢你这般没男人气概。”

陈焉见董白不喜,连忙跪下说道:“贫道明日便去学马,豁出性命不要也要学会,让董将军开心。”

董白见陈焉一幅指天誓地正经的样子,又自顾自哈哈笑了起来,说道:“跟你说笑得,瞧把你吓得这模样,实在滑稽。快跟我进来。”

陈焉没想到董白竟让自己跟她进营帐,浑身的荷尔蒙都沸腾起来,心里想:“不会吧,发展的这么快!古代的女子没这么开放吧?”

陈焉跟着董白进了军帐,只觉得扑鼻的芳香迎面而来,只见董白军帐中竟有很多女子服饰,案子上更是摆满了香炉和鲜花,难怪这般香法。陈焉心里暗暗想:“若是能在此处和董白一尝鱼水之欢,那简直比当神仙还舒服。”

董白背对陈焉,两臂平举,说道:“快,替我脱了这盔甲。”

陈焉二话不说,饿虎扑食一般过去帮董白脱去盔甲。董白盔甲之下只穿了薄薄一层单衣,陈焉刚脱到一半,就看到董白玲珑有致的身材,白皙的脖子,隆起的胸膛,纤细的腰肢,无论哪一点都无懈可击,陈焉不禁心想:“看来古人养生有道,天人合一,身材竟是比现代人还要好。”

等董白的盔甲全部脱掉之后,董白转过身子来,陈焉看得更是鼻血都要喷出来了。董白高耸的鼻梁下樱桃小口微微长着,再往下小巧的锁骨透过单衣的领子若隐若现,一双玉峰更是呼之欲出,陈焉简直就要克制不住自己原始的冲动扑过去了。

没想到此时董白却道:“多谢君郎,你出去替我守夜就好了。”

陈焉此时失望透顶,简直恨不得跪下来求董白要留下,说道:“怎么?我便在门口呆着么?”

董白点头道:“怎么,难道你还要在这看我洗澡么?”

陈焉连忙说道:“不敢不敢不敢。”但是心里却十分失望,默默退了出去,站到了军帐门口。此时到了深夜,外面寒冷无比,陈焉站在门口,心里心酸无比,心道:“本以为今天能开开荤,没想到竟然在这来干站一晚,看来世上本就没那么多好事啊。”

陈焉正在自怨自艾,忽然听见董白帐中水声潺潺,陈焉大着胆子,悄悄透过帐门缝隙向里面看去,隐隐约约能看到董白正在沐浴,可惜离得太远,又隔着一层水汽,什么都看不清楚。

“算了吧!”陈焉自顾自的说道,“这种事情哪能那么简单,我还是慢慢来吧,总用一天要让这小妞乖乖奉献的。”

忽然刮来了一阵冷风,陈焉冻得哆哆嗦嗦,望着面前无尽的黑夜,陈焉只好抖擞精神,继xù

站岗。

第008章 大军出征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董白便起来了,陈焉此时早瘫倒在大营的门口沉沉睡去,但一听到董白那边有动静,马上打起了精神站了起来。侍女伺候董白洗漱完毕,董白便主张带陈焉去学骑马。陈焉一宿没睡踏实,本该腰酸背痛,没想到此时陈焉却觉得自己并不太累。

“难道是因为我身怀张角毕生修为?”陈焉心里暗暗嘀咕,平时陈焉哪怕是和宿舍的朋友一起出去刷夜唱歌第二天早上都会浑身酸痛,如今忽然身体变好,恐怕八成是因为张角的原因了。

董白见陈焉守了一夜仍然精神,不禁十分惊讶,同时也很开心,两人边玩边闹,一天的光景很快过去,陈焉竟然真还学会了马术。董白见陈焉天资聪颖,越发欢喜,晚上又缠着陈焉守夜。陈焉这番学乖了些,等董白睡了便盘腿打坐起来,一时间耳观鼻鼻观心,渐渐的只觉得体内一丝气息不断游走,越来越强,渐渐地浑身都暖和起来,刚开始陈焉还要刻意去操纵这一丝气息,后来陈焉运控自如,控zhì

这气息便如呼吸一般自然,陈焉便沉沉睡了过去。

转眼又是一夜,尚未破晓之时陈焉便缓缓转醒,忽然听见远处号角声传来,各个军营中便已经陆陆续续走出人来。

陈焉这才恍然大悟:“对呀!今天要出兵打孙坚了!我怎么给忘了。”

军帐中董白似乎也有了动静,陈焉着急去找华雄,也顾不上别的,猛地进了军帐,要和董白辞别。

没想到一进军帐只见董白睡在床上,只盖着一张虎皮,一跳玉腿露在外面,隐约可以看到董白的翘臀,可惜她的上身完全隐没在虎皮之中,否则定能大饱眼福。

陈焉心想:“好家伙,你这姑娘竟然裸着睡,够奔放啊!”

董白此时虽还睡着,但是睡得十分轻,刚才便翻了几个身,否则陈焉也不会误以为董白醒了大着胆子进来。陈焉呆呆看着,只等着董白再翻个身,露出更劲爆的部分了。

没想到董白此时忽然咳了两声,慢慢伸手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陈焉吓了一跳,暗自心惊道:“完了,这下要变成轻薄了太师孙女的死罪人了!”可是这时再想逃走恐怕是万万不行了,陈焉纵使身手再矫捷,这会儿也来不及跑出去。

董白睁开双眼,刚想伸个懒腰,抬眼便看到了陈焉,这一看之下可吃惊不小,低呼一声,但片刻便转回冷静,沉声道:“你可好大的胆子啊!”

陈焉本以为董白会勃然大怒,没想到董白只是稍微严肃了一下,陈焉心里嘀咕道:“看来董白并没有那么生气,我可得小心点,一个不小心可就是杀头的罪名了。”当下说道:“小人该死,刚才似乎听到董将军叫我,因此便进来了,没想到董将军刚刚睡醒。”

陈焉这个谎撒的可颇有水平,再加上他脸不红心不跳,董白竟相信了,董白心里暗暗琢磨:“他听见我叫他?难道我在梦中叫他的名字?”想到此处,董白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可嘴上连忙说:“大胆狂徒,偷看本姑娘睡觉竟然还满口胡言找借口,你就不怕死么?”

陈焉赔笑道:“能看到如此人间美景,便是死了小人也甘愿了。”

董白见陈焉死到临头还能笑出来,不禁佩服他的勇气,但是此时董白没穿衣服,也不好站起身来,只得依旧躺在床上,侧过半个身子,笑道:“油嘴滑舌,若不是看在你送的夜光手表的份儿上,这次定要砍了你。”

陈焉看着董白斜躺在床上,睡眼惺忪的望着自己,一颗心早控zhì

不住砰砰乱跳,嘴上少不了连声道:“多谢董将军饶命。贫道以后定当以死相报。”

董白笑了笑,忽然灵机一动,说:“也不用以后,今天这事你占了这么大的便宜,这可不行。我们董家族人从不能吃亏,快,你现在给我脱光衣服,也让我看上一看。”

陈焉大惊失色,心想:“这姑娘怎么这般无礼,我一个大男人,姑娘家怎能随便看呢?”

董白看陈焉惊慌失措的模样,笑得更加欢畅,说道:“快脱,否则我可就把你砍了,头拿去喂狗。”

陈焉见董白似乎并不是在说笑,只得慢慢脱下外衣,赤膊站着,问道:“这样可行了?”

董白摇头道:“裤子也要脱了。”

陈焉无可奈何,只得慢慢脱下了长裤。方才看了半天董白的玉体,早就暗地里默默的支起了帐篷,好在陈焉还穿着里面的裤,否则就要走光当场了。

董白竟就这么默默的盯着,丝毫都不觉得脸红。陈焉心道:“看来这姑娘早就对男人司空见惯了,早就听说董卓好色Lang荡,没想到董卓的孙女竟然也是将门虎女啊!”

董白盯了一会,才笑道:“好了,你穿起衣服来吧,这次就便宜你了。”

陈焉如遇大赦,连忙穿上了衣服,说道:“董将军,华雄将军马上就要出征了,我得赶快过去。”

董白忽然裹着虎皮站起身来,赤裸着纤纤玉足向前走了几步,踮起脚尖,在陈焉唇上轻轻一点,说道:“快去吧,莫忘了定要活着回来。”

陈焉遇此变化,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呆了好一阵才缓过神来,竟大着胆子在董白翘臀上捏了一把,大笑着冲出了军帐,高声道:“贫道定会活着回来!”

陈焉人逢喜事精神爽,一路上奔行如飞,没过多久便到了大军集结的地方。五千人马此时列队站好,说不出的肃穆严整。但是陈焉总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讶异的气氛,似乎这里刚经lì

了一场很不好的事情。

陈焉走到了队伍前列,刚想去找华雄,忽然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陈焉仔细一看,只见队伍前面一处教场之上倒着一具无头尸体,这尸体的头却被悬挂在了远处的竹竿之上,在风中摇晃不休。

陈焉考古学出身,尸体虽然见过的少,但都是上百年的老尸体,如今新鲜的尸体却是从来没见过,不禁吓得一个哆嗦,差点跌倒在地。

就在这时,华雄看见了陈焉,策马过来说道:“小道长,你终于来了,我就知dào

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陈焉望着尸体,呆呆说道:“这是……怎么了?”

华雄叹了口气,道:“这人是吕布手下的一名将领,胡轸非说大军开动之前必须要斩一名将领来肃整军纪,也是这人命不好,就被莫名地砍了。唉……其实还不是胡轸报复吕布在庆功宴那天让他丢脸,咱这还没打仗就先内讧了,这仗可还怎么打?”

陈焉心想:“这是什么道理,公报私仇这也太明显了点吧?”连忙问华雄道:“那吕布就让他这么胡作非为了么”

华雄道:“吕布这家伙虽然骄傲,但是也分得清孰轻孰重,这时候只能隐忍了,否则的话这军队乱了军心,到时候孙坚打过来遭殃的还是大家。”

陈焉点了点头,心想:“看来吕布也不像我想的那般有勇无谋。”说来也是,这些名垂青史的人若真的是无脑之辈的话又怎能名垂青史呢?

此时陈焉刻意去人群中寻找吕布,只见吕布远远的在骑兵队的阵首,金甲红袍,背着威震天下的焚天戟,此时的吕布虽刚刚遭逢如此大的不公正,但面上仍是不露声色,陈焉不禁心中暗赞:“看来吕布这家伙很有城府,难怪日后会搞出那么大的名堂。”

看起来吕布军中对胡轸的所作所为都十分气愤,骑兵队人人面带怒色,陈焉不禁为即将开始的战斗暗暗担心,不知dào

这样一支内讧的军队怎样去面对江东的猛虎,孙坚。

第009章 初试身手

无论如何,大军还是如期拔寨,浩浩荡荡向阳人杀去。陈焉刚刚学会骑马,技巧还不纯熟,在华雄身边默默跟着,一路上满脑子想的都是董白曼妙的身姿和她临行前的那个吻。

胡轸当先带头,领着众人一路疾行,天刚刚擦黑的时候,大军便几乎到了阳人。

前面便要进山了,陈焉两夜没好好睡觉,现在困乏不已,悄声问华雄:“咱们今天赶了这么久的路,总该能休息一下了吧?”

华雄摇了摇头,说道:“看胡轸的意思,似乎咱们今晚就要去袭击孙坚。”

陈焉眉头一皱,说:“那咱们如此疲乏,岂不是要让孙坚以逸待劳么?”

华雄道:“胡轸将军此时认定了孙坚肯定还没做好准bèi

,说咱们可以趁着士气正旺,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陈焉一听又没办法好好休息,一张脸像苦瓜一般拉长,心里默默咒骂胡轸,再一想这场仗凶多吉少,更是想现在便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没想到这边陈焉刚想着,那边队伍头里就热闹了起来。

陈焉害pà

孙坚打过来,伸长了脖子去看,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孙坚打过来了?”

华雄也十分惊奇,连连探问,一会儿前边士兵过来通报,说是吕布的军队要安营扎寨,但是被胡轸阻拦,两边人似乎打了起来。

华雄一拍大腿,说道:“怎么回事?这吕布早上那么大的气都咽下去了,现在因为这个就和胡轸火并上了?这不是胡闹么?”

陈焉心中嘀咕,这吕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大军刚刚开进山里,山里正是埋伏的好地点,竟然选择在这更胡轸冲突,岂不是故yì

给孙坚送大礼么?

华雄见前面的动静越来越大,连忙策马扬鞭,说道:“不行,小道长,你在这殿后,我得去前边看看!”说罢绝尘而去。陈焉望着华雄背影,心想:“吕布这么折腾,不会是故yì

借孙坚的手来除掉胡轸吧?”

果然华雄尚未奔到吕布胡轸那里,山上忽然一声号角响,山上的石块便如雨点一般砸了下来,陈焉一看,两眼一黑,心想:“这他娘,孙坚果然来了!”此时落石不断,陈焉胯下战马受惊,一个扬蹄便将骑术不精的陈焉掀下了马,好在陈焉身手灵敏,腾空一跃便稳稳落在地上。

此时情况危急,陈焉也顾不上别人了,扭头便要逃跑,谁想到转过身来,陈焉只看见身后火光熊熊,正是孙坚的队伍从后方杀到,陈焉吓得魂飞魄散,仗着自己灵活,飞一般向前跑去,边跑边喊:“孙坚来啦!”

一开始陈焉还能远远看见吕布华雄胡轸三人,现在夜色朦胧,孙坚又在山里放起火来,陈焉便是连眼前的路都看不清楚了,怎能看得清别人。陈焉索性便疯了一般只顾向前跑,身边马嘶人啼都一概不管。

跑着跑着,陈焉竟冲进了一群兵士中,这群兵士看穿着都是孙坚的人马,陈焉直到进了敌阵才反应了过来,暗道不妙。

想必这群兵士也没想到怎么会有个董卓军的将领疯了一般冲到了自己的阵营里,二话不说,立kè

便将陈焉包围了起来。

陈焉见自己已被层层包围,一咬牙一跺脚,没办法,打吧,可是忽然发xiàn

自己连佩剑都放在了马上,这下可真是赤手空拳了。

可惜陈焉还没来得及绝望,孙坚军士的长矛便刺了过来。

陈焉眼疾手快,忙乱中伸出双手去抓那长矛,没想到情急之下陈焉双手忽然腾起一股蓝色烟雾,掌中更是隐隐有惊雷之声,陈焉自己都吓了一跳,那边士兵长矛被陈焉一抓,只觉得长矛上传来了一阵巨力,陈焉再一用力,竟直接将长矛折断,士兵见这董卓军将领神力如此,都是大吃一惊,不敢轻易上前。

陈焉一招得手,自信倍增,竟主动欺身上前,故技重施,又折断了几人的长矛。

陈焉见自己如今身手竟如此了得,免不了沾沾自喜,忽然听见耳后风声响起,陈焉回头一看,一名将校挥刀砍来,陈焉此时只觉得别人的动作都慢的奇怪,轻而易举便躲过了这一刀,之后陈焉化掌为拳,一拳打在了那将校脸上,将校惨哼一声,眼见着眼耳口鼻同时流出血来,倒地毙命而死。

陈焉顺手把那将校的佩刀夺了,心里暗暗得yì

,心想:“看来这张角老儿的修为当真不凡,此时我便是个功夫高手了,看我砍了你们这群小喽啰!”陈焉一人拼命,万夫莫敌,孙坚军没想到这怪模怪样的小子竟然有两下子,纷纷呼喝着请求援军。

陈焉虽然此时身怀异术,但毕竟临战经验太浅,打斗了一会儿便渐渐开始挂彩,陈焉不想在此耽搁,二话不说,杀出一条血路撒腿便跑。

陈焉此时身强体健,奔跑起来虽不及华雄、孙坚那级别高手般迅速,却也比自己以前的速度快了许多倍,陈焉只听着耳后风声,心中觉得十分畅快!

忽然只听一人高喝道:“贼将休走!”之后弓弦声响,陈焉回头一看,只见一支白羽箭闪电一般向自己射来。

陈焉仗着自己眼疾手快,二话不说竟用自己刚抢来的佩刀去拨那白羽箭,没想到这白羽箭力道非凡,直把陈焉的虎口震得发肿发红,陈焉心想:“完蛋,看来这次是碰见了个硬手!”

果然听那射箭的将军高声叫道:“大胆贼将,有本事和我黄盖好好战上一场!”

陈焉一听,心想:“这不是苦肉计的黄老将军吗?如今看起来也就五十几岁,不是很老嘛!箭法可真不错,我打不过你,还是走为上计吧!”

可惜陈焉毕竟只是徒步,黄盖在后面策马扬鞭,片刻便近到了陈焉的眼前,陈焉见黄盖竟然追了上来,连连惊呼:“我的妈呀!”

黄盖二话不说,横刀来砍,黄盖本就力大,这下仗着马力,力道更是十足十,陈焉不敢硬拼,两脚一顿,弯腰躲过了这一刀。

黄盖见陈焉身手矫捷,不禁暗赞了一声好,但手上却丝毫不留情,第二刀立马破空而至。陈焉没想到这黄盖的刀法这般的快,虽勉强躲过了第一刀,但这第二刀是万万躲不过去了,只好硬着头皮横刀来挡。

黄盖毕竟也是多年的修为,这一刀分量之重可想而知,陈焉只觉得手臂上震得发麻,身子竟也半飞了出去。黄盖一刀砍下,本想将陈焉砍成两半,没想到这小子竟有力qì

接下这一刀,不禁心里又是暗叹了一声。

陈焉虽是被震飞了几步,但正好借着这股力道,转身又跑,这次陈焉学聪明了,专门挑选山路崎岖黄盖骑马不能走的小路奔跑,本以为黄盖这便会放过了自己,没想到回身一看,黄盖竟然下马来追,陈焉头疼不已,暗骂道:“这老不死的,还挺执着。”

山下火光冲天,董卓军正在于孙坚军鏖战不休,半山腰上却有一前一后、一老一少两个身影发足狂奔,正是陈焉和黄盖。陈焉虽然实战经验尚浅,但毕竟有张角修为在身,奔跑起来不仅迅速,而且并不甚疲惫。黄盖则不同,虽然修为不弱,但黄盖毕竟上了年纪,又身穿战甲,刚刚追了几百丈远黄盖就已气喘吁吁了。

第010章 生离死别

陈焉回头探看,知dào

黄盖气力不济,又发狂一般跑了数十步,猛地一头扎进了树林之中。此时夜已全黑,虽树林中火光冲天,但同时也浓烟滚滚,正好作为陈焉绝佳的藏身之地,陈焉此时只顾着自己逃命,也不知dào

华雄怎么样了。

陈焉进了树林,只见遍地尸骸,十成中八成都是打着胡轸的旗号,陈焉心中叹了口气,暗道:“看来这场仗又是打败了。”远处隐隐有喊杀声传来,想必此时这里还算得上安全。

陈焉一边四下查看一边恢复元气,忽然陈焉看见不远处一棵树下有个熟悉的身影正靠着树坐着,陈焉心中一个寒颤,高声叫道:“华雄将军!”

陈焉虽然知dào

华雄恐怕会在这场战斗中丧生,但是毕竟他和华雄关系不错,华雄也一直对他礼遇有加,两人早已有了感情。陈焉生怕树下的华雄已经死去,三步并作两步奔了过去。

只见华雄浑身浴血,头颅低垂,正十分疲惫的喘着粗气。

陈焉大喜道:“华雄将军,你还没死!太好了。”说罢伸手过去,尝试着用前些日子晚上所修liàn

的体内中的真气为华雄疗伤。华雄只觉得陈焉手上传来热气,渐渐四肢舒服起来,也稍稍有了精神。

华雄咳了两声,说道:“小道长,你怎么还在这?还不快跑?反正我伤成这样也活不成了,你别管我了。”

陈焉连忙说:“不妨事,我大不了背你回去!万万不能丢下你不管。”

华雄摇头道:“咱们已经被孙坚包围了,就算你孤身一人恐怕也逃不出去,何况再加上我这么个累赘。”

陈焉连忙道:“华雄将军,我陈焉既然答yīng

过要和你一同出征,就定要和你一同回去!”

华雄微微一笑,似乎十分欣慰,忽然说道:“当初你遇见我和孙坚激战的时候,本来是想帮孙坚那竖子吧?”

陈焉没想到华雄竟然看穿了自己当时的想法,不禁一愣,问道:“谁说的?”

华雄道:“贾诩……贾诩那天在宴会上详细问过咱们见面的情景,他觉得从你当时站的位置来看,你可能只看到了孙坚要被我一剑砍死,而看不见我被孙坚用计偷袭,因此你把我拉回来其实并不是为了救我,而是为了救……孙坚……”

陈焉见贾诩竟然单凭着华雄的几句描述便完全掌握的当时的情况,吓得冷汗直流,心想:“贾诩这老小子,果然有两下子,看来我若是想在这里混下去,一定要先搞定贾诩才行。”

华雄虽此时已经接近油尽灯枯,但仍是勉力说着:“小道长,哥哥我快不行了,此时你也没必要骗我。虽然你本是想帮孙坚,但哥哥实在喜欢你豪爽为人,也不枉结交了你这个朋友。如今哥哥什么也给不了你,你便拿着我这颗人头,去了孙坚那里请功,定能得到孙坚的重用。”

陈焉没想到华雄临死之前还顾念这兄弟情义,当即热血上涌,背起了华雄说道:“将军,你看得起贫道,贫道怎能弃你不管?又怎能做出你说的那种贪生怕死的混账行径?我今天豁出去性命不要,也要带你冲出重围!”

华雄受伤太重,实在不能反抗,只得由着陈焉背上自己,向着山谷尽头冲去。

背后喊杀声越来越近,陈焉丝毫不敢耽搁,脚下越跑越快,眼见着前面就是山谷的尽头,忽然面前一声号角响,一支队伍鬼魅般现出了身来,为首一人骑高头大马,倒提一杆长枪,脸上的笑容十分得yì



“华雄啊华雄,看来今天你是我的了。”马上那将军冷笑着望着陈焉和华雄,似乎志在必得。

华雄抬头看了看,悄声说道:“咱们碰上孙坚手下的韩当了。这家伙手段硬得很,看来咱哥俩今天就交代在这了。”

陈焉心中知dào

,此时身后是黄盖的追兵,面前又是韩当拦路,要逃走简直就是难如登天,但若是硬碰硬肯定是以卵击石,陈焉仰天长叹,心中道:“可怜我才刚刚到了三国时代,便就要殒命当场了!恨只恨当时站错了队伍啊!”

陈焉还在感慨,韩当早就打马过来,一枪刺出,劲道凌厉。陈焉不敢怠慢,横刀去挡,当的一声震得陈焉又是后退了几步。

陈焉心中又怒又急,心想:“这张角的修为实在是太差劲了,怎么连黄盖和韩当都打不过,这样下去我还怎么在三国里混啊!”

紧接着韩当第二枪又刺了过来,陈焉背着华雄,实在施展不开,避之不及,左臂被韩当刺中,疼得陈焉大吼了一声。

韩当一击得手,乘胜追击,第三枪直刺陈焉咽喉,没想到这时陈焉身后华雄忽然一跃而起,拔出了身上的佩剑向韩当冲去!陈焉看在眼里,大惊失色,

华雄这分明是奔着韩当的枪去的啊!韩当自然也想不到华雄伤成了这样竟然还有一拼之力,立kè

把枪一转,又对着华雄刺去。

陈焉知dào

此时华雄回光返照,决计撑不了多久,时机不可错过,当即飞身拔刀,向韩当砍去,韩当全神贯注对付华雄,却没料到陈焉的反应如此迅速。

“噗”的一声,韩当的长枪刺进了华雄的胸膛,华雄一声怒吼,奋力将剑掷出,韩当闪身将将避过,仅被划伤了脸颊,但陈焉这一刀却结结实实砍在了韩当的肩上,若不是韩当穿着盔甲,这一刀可能会要了他一条胳膊。

华雄本就已没什么力qì

,这最后的一搏却起到了至关重yào

的作用,陈焉顾不上乘胜追击,连忙过去抱住华雄。华雄本就浑身带伤,这次显然伤的更重,眼见着便活不了了,陈焉望着怀中奄奄一息的华雄,心中又是伤感又是愤nù



华雄双眼半闭,嘴唇动了动,却始终没能说出什么话,陈焉忽然低头看到了华雄穿在铠甲里面的已经被砍得七零八落的登山服,想起了当初送华雄登山服时的情景,眼圈一红,险些流出泪来,说道:“华雄大哥,你先去吧,兄弟先砍死几个陪葬,之后便来陪你了!”

正在这时,忽然身后马蹄声隆隆,眼见着一队骑兵正自接近。陈焉仔细望去,只见这支骑兵领头一人威武轩昂,倒提这一支漆黑战戟,坐下奔马赤红如血,正是吕布来了。

陈焉见了救星,大喜过望,高声喊道:“吕布将军,快来救人!”

韩当此时已被陈焉偷袭受伤,见忽然杀来了吕布,皱了皱眉,下令道:“兄弟们结阵,别让他们逃走!”孙坚军立kè

集结,将去路牢牢挡住。

吕布早看到了韩当,当即一声怒吼,吼声浑厚嘹亮,直震得山林晃动,此时吕布身后所带骑兵仍是颇具规模,可以看得出来这一仗下来吕布的损失并不太多,只是不知dào

刚才两军厮杀之时吕布跑到了哪去。

韩当虽然负伤,却丝毫不胆怯,竟挺枪去挡吕布,吕布冷笑一声,单手挥戟,兵器相交,仅一招之内韩当便被震落了长枪。吕布并未多管韩当,只是伸手一拉,便拉起了陈焉,说道:“咱们不能耽搁,若是一会儿孙坚的主力追上了,恐怕咱们不是对手。”

陈焉见华雄仍躺在地上,此时不知是死是活,连忙叫吕布道:“吕布将军,别落下华雄将军啊!”

吕布摇头道:“他恐怕是活不成了,何必再去Lang费力qì

抢他的尸体。”

陈焉回头望着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华雄的尸身,心中开始不停责备自己,若不是自己没用,华雄又怎会就这么死在了乱军之中,就在这个时候,陈焉咬牙发誓,他要凭借一己之力,改变这个令人无奈的历史!

第011章 结识吕布

沉痛的一夜转眼就过去了,在天刚刚破晓的时候,陈焉和吕布的骑兵部队终于摆脱了孙坚的追击。黎明的晨雾还没有散去,陈焉坐在河边,清洗着身上的血污。

没想到回到三国,我第一个朋友竟然是华雄,陈焉自顾自的想着,想到华雄临死前那双无奈的眼睛,陈焉就暗暗恨自己没用。

忽然一只大手放上了陈焉的肩膀,陈焉回头望去,只见张辽不知dào

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后。张辽一双锐利的眼睛今天却多了一份温和,比宴会那天的眼神友善了许多。

张辽开口问道:“怎么?上阵打仗把你吓着了?一晚上不见你说过一句话。”

陈焉摇了摇头,想起华雄惨死在乱军之中,眼眶又有些红了。

张辽哈哈一笑,说道:“想不到你这修真之人也这么重感情。华雄将军的事情我们也不好受,但是你该明白,咱们行军打仗,战死是很光荣的死法,也是不可避免的宿命。”

陈焉仔细琢磨张辽的话,似乎懂了点什么,但是听到张辽说他是修真之人还是有些不适应,也是,谁让自己最开始说自己是道士呢?陈焉读《三国演义》时就十分喜欢张辽,觉得张辽是真性情之人,如今听张辽宽慰自己,更是对他生出了好感,丝毫不计较一开始在庆功宴的时候张辽出手试探自己的无礼。

张辽见陈焉仍是不说话,叹了口气,道:“算了,你还年轻,自然有些事你不懂,不过你如此年轻就有这么深的道学修为,实在是奇怪,可见你是个不世出的奇才啊!”

陈焉本想谦虚说根本不是自己奇才,只是命好得到了张角临死前传功罢了,但是转念一想,若是刚来三国就被别人摸清了底细实在不太明智,连忙掩饰道:“张辽将军谬赞了,贫道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怎能跟诸位将军相提并论。”

忽然一人道:“看你的功夫,倒有些像多年之前张角的黄巾教派的正牌功夫。自从张角七年前病死,这门功夫也渐渐失传,如今黄巾教众虽然遍布天下,可能有这么精纯功夫的实在寥寥无几了。”

陈焉回头一看,只见说话的正是吕布。吕布旁边还有一人,面目刚毅,双目如炬,一双眉毛英挺得很,却不知dào

是谁。

陈焉见吕布点破了自己的武公路数,不免有些紧张,也来不及再仔细打量吕布身边那将军,连忙回应道:“贫道幼时父母俱皆是黄巾道人,因此得到他们真传,武功自然比别人纯熟一些。”

吕布微微一笑,似乎信了陈焉的谎话,拉过张辽说道:“此乃张辽张文远,”说罢又指了指身旁的那位将军道:“这位将军名叫高顺,他们俩都是我吕布信任的兄弟,小道士,华雄已死,你已经没了靠山,你又在庆功宴上得罪了李傕郭汜,我看咱们洛阳城虽大,却也容不下你了。”

陈焉何等聪明,如何不知dào

吕布想要拉他入伙。陈焉本想自己只是个文弱书生,虽然此时身怀异术,但毕竟临敌经验太差,连黄盖韩当那个级别都远远不如,没想到吕布竟然能看上自己,实在有些受宠若惊。

吕布见陈焉犹豫,又道:“你虽讨好了董白,但你要知dào

,董白虽是太师孙女,但洛阳凶险无比,董白难道能时刻将你带在身边么?”

陈焉顺势问道:“那吕布将军的意思是?”

张辽笑道:“小道长,我看你身手不错,又重情重义,不如便跟着我们一同打天下吧!”

陈焉立kè

点头道:“承蒙你们救了我的命,我自然愿意跟随你们。”

吕布摇头说道:“小道士,我的意思是让你效忠于我,而不是跟随我效忠其他人,你明白了么?”

陈焉惊讶的抬头看着吕布,问道:“只效忠于将军你?那天子和太师……”

吕布冷笑一声,摇了摇头。

陈焉此刻忽然明白了吕布为何是三姓家奴,为何一直以来奔走不定。原来吕布如此不甘心做别人的下属,吕布的志向也是想成就一方霸业啊!陈焉本来并不喜欢吕布,觉得吕布既无情也无义,杀了两个义父,还一直没有明确的势力,但如今吕布毕竟救下了自己的性命,更何况吕布已对自己说了太多内容,如果拒绝的话恐怕就会被吕布杀掉灭口。

思考再三,陈焉望着吕布,回答道:“贫道愿效忠吕布将军,绝无二心!”

吕布满yì

的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咱们便是自家兄弟了。”

陈焉脸上表现的十分愿意,但是心中想起吕布之后坎坷的人生道路,免不了连连叫苦。一开始救了华雄就是站错了队,现在又莫名其妙地跑到了吕布的阵营里,难道以后要陪着吕布在白门楼殒命么?陈焉恨不得重新穿越再来一次,可是命运就是这样,虽然有时十分奇怪,但却始终是不可逆的。陈焉只能暗下决心,一定要试着改变历史。

吕布的骑兵部队训liàn

有素,丝毫没有出现战败之后低落的士气。陈焉甚至开始暗暗怀疑,吕布早就预料到了这场败仗。

转眼洛阳便在眼前,吕布忽然低声说道:“小道士,一会儿咱们会见到董太师,咱们为什么会打了这场败仗,你可知dào

么?”

陈焉心想,吕布快马加鞭跑回洛阳,不就是为了先来告状嘛,战败的责任当然都在胡轸了,当即说道:“只怪大都护胡轸冒失轻进,中了孙坚的埋伏,断送了大好的局面。”

吕布点了点头,似乎十分满yì



洛阳城宏伟高大,城墙虽颇显古朴,却仍看得出它的坚固牢靠,陈焉实在不敢想象,这洛阳城不久之后就会被董卓付之一炬。饱经沧桑的洛阳就这般屹立在土地上,如同一座历经千年的古寺,说不出的庄严神圣。

吕布在城外安顿了骑兵部队,仅带着极少的几个人一同进了城。这其中有陈焉早就认识的张辽和高顺,另外还有两人,分别是成廉、魏继。陈焉对这两人并没什么印象,本觉得他们俩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但是从他们两人不凡的气势可以看出,这两人的身手甚至不在黄盖韩当两人之下。

陈焉也知dào

吕布这次破天荒带自己进城,无非是因为董白对自己有些好感,吕布不是傻子,自然早在庆功宴上便看出了这一点,这也许才是吕布拉拢自己的真zhèng

原因。

董卓的太师府坐落在皇宫之旁,一派富丽堂皇,陈焉刚刚看见便看傻了眼,叹道:“大丈夫就该住在这般气派的房子里啊!”

一旁张辽冷笑一声,说道:“太师平时若有机密事情才会回来,否则日夜住在皇宫中,岂不比这更加气派?”

陈焉恍然,想到董卓夜宿皇宫,**犯上,公然享shòu

后宫佳丽的故事,陈焉不禁觉得又刺激又难以接受,也不知dào

自己如果能到达董卓那般地位之后会不会也这样嚣张。

庭院深邃,三拐两拐之后吕布一行人终于被引到了太师府的会客大堂,陈焉还未来得及细看,忽然听见一声怒吼,吓得陈焉一身冷汗,循声望去,只见会客大堂门口一左一右,竟拴着两头吊睛白额巨虎,陈焉咽了口吐沫,心想:“这董卓果然凶恶,老虎都养来看家了。”

刚进了厅堂,陈焉便感受到一束寒冷异常的目光穿过深邃的厅堂射了过来,陈焉大着胆子望过去,只见到一具硕大的躯体坐在正北方向。这硕大躯体的主人自然就是睥睨天下的霸主,大汉的太师董卓。

第012章 魔王董卓

董卓确实很硕大,但却不像演义中描写的那般肥硕,陈焉悄悄打量,发xiàn

董卓此时虽已上了年岁,却仍能看见他健壮的肌肉印在华丽衣服上的轮廓。董卓硕大的脸庞棱角分明,好似这张脸是用坚硬的岩石雕刻出来的,尤其那一双犹如千年寒潭的眼睛,让陈焉几乎不敢直视!

吕布见了董卓,二话不说就低头跪下,露出前所未有的谦卑神色,沉声道:“义父,我有愧于您!”

义父?陈焉心里暗暗琢磨,对啊,吕布是董卓的义子!可是华雄又说董卓因为吕布是并州一派所以并不太信任吕布,那为什么董卓会认吕布作为义子?难道是为了拉拢他?

董卓轻轻哼了一声,面容忽然变得冷峻起来,只听他张口说道:“胡轸呢?”

吕布回道:“我与胡轸将军在乱军中走散了,因此不知dào

他现在是死是活。”

董卓诡异的笑了笑,脸上表情虽严峻,却看不出喜怒,陈焉只觉得在这厅堂中的气氛格外的压抑,简直要喘不过起来。直到现在,陈焉才有胆量环视了这里一周,厅堂里的人并不多,大多都是陈焉不认识的,惟独董卓旁边一名剑客十分惹眼,令陈焉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剑客定是名好手,不说挺拔的站姿,健硕的身材,单从他那一双锐利精湛的眼神便可看出他修为不凡,但奇怪的是这名剑客身上一丝杀气都没有,简直如同死人一般。

陈焉虽然身手不行,但是张角一生的修为在身,陈焉此时的感官却比一流高手丝毫不差,像吕布张辽那一级别的高手身上难以掩饰的存zài

着腾腾杀气,可是面前这名剑客却一点杀气都没有,令陈焉十分诧异。

莫非,这名剑客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了?陈焉暗自考量,如果这么说来,那么此人的修为岂不是比吕布还要高了?三国中到底有谁能有这么厉害的修为呢?陈焉绞尽脑汁却也想不出来。

大厅中的寂静只维持了很短一段时间,吕布见董卓迟迟不再说话,只好又道:“犬子办事不利,还望义父责罚。”

董卓忽然摇了摇头,对身旁一名文士打扮的人说道:“李儒,孙坚这家伙这次的兵力是否在我们之上?”

李儒连忙点头道:“确实如此,因此吕布将军虽吃了败仗,却不可深责。”

董卓点了点头,说道:“此战可曾折损的什么大将?”

吕布点头道:“华雄死了。”

董卓听罢,一双寒冷的眼睛又有了些波动,忽然向陈焉望来,问道:“这小子面生的很,他是谁?”

这一问问得陈焉冷汗直流,忙低声答道:“在下陈焉,是华雄将军手下一名兵士。”

没想到董卓却点了点头,说道:“你便是那名小道士?我听孙女说过你,倒是个有意思的人。你留在这,其他人退下吧。”

吕布闻言诧异不已,说道:“义父,犬子无能战败,愿受责罚。”

董卓却只是笑笑,摆了摆手,吕布不敢违拗,只得带着张辽等人退下,只剩下陈焉一人默默跪在地上。

董卓看着陈焉,冷笑道:“你过来。”

陈焉胆战心惊,连忙向前爬了几步。

董卓似乎很不满yì

,又道:“到我脚边来。”

陈焉只得鼓起勇气,慢慢爬到了董卓脚边。

董卓低头看着陈焉,陈焉也抬头看着董卓,没想到这威震天下的太师此时就在陈焉的头顶,陈焉还能看到董卓血盆大口里的牙齿,这情景实在让陈焉战栗不已。

就在这时,董卓忽然抬起右脚,狠狠踏在了陈焉背上,陈焉只觉得这一脚有千斤之势,背上剧痛难耐,承shòu不住,一下瘫在了地上,喉头腥甜,恐怕是要吐血。陈焉实在没想到董卓刚一见面就是这般凌虐自己,一时间不知dào

该说什么,只是低声道:“太师……您这是……”

董卓冷笑了一声,说道:“我现在要问你问题,你若是敢说一句假话,就别想从我脚下活着离开,明白么?”

陈焉连忙点头道:“明白明白……”

董卓说道:“急着进攻孙坚的到底是胡轸还是吕布?”

陈焉答道:“回太师,是胡轸。”

董卓又道:“那你们遭遇埋伏的时候,吕布是否袖手旁观?为何他的人马损失的这么少?”

陈焉这才恍然,原来吕布进城之前董卓便摸清了吕布骑兵部队的损失,这么一场败仗之后吕布的兵力损失不多,确实值得怀疑,看来董卓的城府颇深,实在是在吕布之上。

陈焉想到此处,冷汗直流,毕竟吕布的行为太可疑,显而易见实在与董卓阳奉阴违,故yì

雪藏实力让董卓吃败仗,可以说是居心叵测,而且已经被董卓抓住了把柄,可是毕竟自己此时已经投靠了吕布,若是如实回答董卓,难免会出卖了吕布,若是撒谎包庇吕布,又有被董卓一脚踩死的危险。

千钧一发之际,陈焉急中生智,忽然哭喊道:“太师,您要为死去的华雄将军做主啊!”

董卓眉眼一动,问道:“怎么说?”

陈焉道:“吕布那家伙好大喜功,只顾着带队追杀孙坚军的韩当,结果把胡轸将军和华雄将军丢在后面,害得华雄将军惨死,您定要替华雄将军做主啊!”

果然董卓听了这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说道:“奉先这孩子仍是这般有勇无谋,实在是令人头疼。”说罢竟松开了踩在陈焉背上的脚,继xù

道:“战场之上,伤亡难免,你不可责怪吕布。滚吧。”

陈焉见董卓终于被自己的谎言所骗,松了一口气,心想:“多亏我聪明,若是让董卓知dào

吕布消极待战,恐怕将来就轮不到吕布杀董卓了。”当即连忙扣头如捣蒜,连声道:“多谢太师开恩!”站起身来就要跑。

董卓忽然又道:“你若是对我忠心,踏实做事,我自然不会亏待了你。若你想靠着讨好我孙女博得我的信任,小心我把你剁了喂我门口的老虎。”

陈焉听董卓又点明了自己心中的诡计,一时惊慌失措,一边连道:“不敢。”一边落荒而逃。

陈焉刚刚逃出了地狱般的大堂,忽然听见身后一声悦耳的呼声响起:“君郎,你回来了?怎么也不来找我?”

第013章 私会董白

陈焉虽此时后背被董卓踩得生疼,嘴角还带着刚刚吐出的血,但是一听这声娇呼,立kè

恢复了生气,回头笑道:“这不是董将军么?”

这一回头陈焉却吃了一惊,眼前哪里还是那个将军打扮的假小子,明明是个亭亭玉立的美貌少女。董白如今淑女打扮,一袭杏黄色的裙裾靓丽出尘,简直让陈焉看傻了眼。

陈焉呆望着董白,痴痴的说:“想不到你着女装竟是这般美丽。”

董白虽从小便听惯了阿谀奉承,但此时陈焉的样子比起溜须拍马之徒真实的多,自然更令董白欢心。董白被陈焉的褒扬逗得娇笑起来,说道:“你这道士,怎么说起话来比市井无赖还要不堪?不过今早听说了你们战败的消息,可让我担心了好久,还以为你死在了战场呢。”

陈焉心想:“看来董卓的消息当真灵通,我们昨晚刚刚打了败仗,董卓竟然今天早晨就知dào

了。”

董白见陈焉若有所思,连忙过来拉住了陈焉,说道:“傻子,快走,咱们在这站着若是被我爷爷看到了可足够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陈焉呼吸着董白携来的香风,心中却想到刚才董卓对自己的恫吓之词,心里仍是忐忑不已。

董白拉着陈焉一路小跑,绕过来董府的正院,到了自己的闺房附近,陈焉低声道:“万一一会儿董太师来这找你,碰见了我,那可怎么办?”

董白笑道:“这时候爷爷忙着打仗,哪儿还有心情管我,你尽管放心,我这安全的很!”

陈焉见董白担保,心中才踏实起来,心中暗想:“看这小妮子如此急切,比我还放荡,难不成今天就要和我私定终身?”

两人刚进了房中,陈焉便按捺不住欲火,回身锁上了房门,一双大手便向董白摸去。

没想到董白玉手横栏,说道:“君郎,我可是挂念你才叫你来我房中的,你难道只想着那些龌龊事么?再怎么说你也不该如此无礼吧?”

陈焉见董白到了房中又忽然倨傲起来,不敢顶撞,连忙道:“怎么会?我也挂念董……将军的紧。我总觉得叫你董将军太过生分,不如换个称呼吧?”

董白笑着捏了一把陈焉的脸,道:“那无人的时候你便叫我姐姐如何?哎呀……我从没弟弟,今天便多了个弟弟了。”

陈焉心想:“你这小妮子比我还年轻几岁,竟然让我叫你姐姐?实在无理取闹。”但又不敢反抗,只得低声道:“姐姐。”

董白笑道:“弟弟真乖。”忽然看到了陈焉嘴角隐隐有血迹,当即问道:“哎呀,弟弟,你受伤了?”

陈焉本就被董卓踩的一肚子气,现在正好发泄出来,将董卓如何恐xià

他原原本本跟董白说了,董白听罢,摇头叹道:“我爷爷就是这个脾气,你可千万要想开些,哪怕是我都挨过他的打。”

陈焉没想到连董卓竟连亲生孙女都不放过,叹了口气,似乎更加了解了这个三国第一大魔王,忽然陈焉又想起了董卓身旁的剑客,问道:“对了,你爷爷身旁有个很剑客,似乎修为颇深,不知dào

什么来历?”

董白微微一笑,似乎很得yì

,说道:“你果然是个山中修行的小道士,竟然连剑神王越都不知dào

。”

陈焉十分纳闷,问道:“剑神王越?这人很有名气么?”

董白道:“曾经只身一人入贺兰山斩得羌人首领头颅而还,又曾击剑较量战胜吕布,你说他有没有名气?”

陈焉吓了一跳,心道:“这么厉害的家伙我怎么竟然不知dào

,看来在这历史长河荡涤之下,不少高手隐士都被人遗忘了啊。”

董白见陈焉如此惊讶,不禁更加得yì

,说道:“现在这王越就是我爷爷的贴身护卫,有他保护,无论是谁都伤不了我爷爷。”

陈焉纳闷道:“咦?董太师的贴身护卫不应该是吕布么?”

董白道:“这你就不知dào

了吧,我爷爷何等身份,怎能只有一个侍卫,若是这名侍卫投敌叛变或者心怀二心的话那我爷爷岂不是就危险了?因此爷爷指派了三名护卫,这三名护卫互相牵制,如今另外两名侍卫出外带兵打仗,因此爷爷身边只剩下王越一人了。”

陈焉道:“那剩下两名侍卫都是谁呢?”

董白道:“一位就是吕布,另一位是华雄将军。”

陈焉心想:“原来如此,看来董卓对自己保护的很好,连侍卫都要互相牵制,可惜华雄将军战死沙场,董卓的少了一名忠心耿耿的侍卫。”

董白忽然一笑,似乎十分神mì

,说道:“其实听我爷爷说,他还有第四名侍卫,只不过这名侍卫太过神mì

,连我都没听说过。”

陈焉道:“董太师也太谨慎了吧,竟连姐姐你都不告sù

。”

董白听陈焉这般说,似乎有些不开心,咬牙道:“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只不过我不想知dào

罢了。”

陈焉也赔笑道:“没错,姐姐若是诚心要问,太师定会老实告sù

姐姐。”

董白听了,果然转怒为喜,身子一软,半靠在陈焉怀里,笑道:“你这张嘴实在会说,姐姐本该好好奖励你,可惜一会姐姐有事,不能多陪你了。”

陈焉一听,顿感失望,哭丧着脸说道:“唉……若不是为了姐姐,恐怕我这条贱命早就交代在战场上了,没想到好不容易活着回来却不能多陪一会姐姐。”

董白见陈焉说得可怜,忽然俊脸一扬,下巴微翘,樱唇直向着陈焉而去。陈焉只觉得嘴唇上冰冰软软,忽然一丝香滑的物什钻入口中。陈焉只觉得这物什像游鱼一般灵活,马上反应过来这是董白的香舌,连忙回应,可惜短短片刻,董白便匆匆结束香吻,媚眼流波,说道:“这下不委屈弟弟了吧?”

陈焉还在回味,一时间愣在原地,董白被他的傻样逗得花枝乱颤,一把拉住了陈焉的手臂说道:“咱们快些走,否则一会你该撞上我爷爷了。”

陈焉听了董卓,立kè

转醒过来,虽然对面前的尤物恋恋不舍,但也不能为了色丢了命,二话不说跟着董白出门而去。

董白这次领着陈焉走了另一条小路,这路沿着董府后花园,蜿蜒曲折,避人耳目。陈焉不禁问道:“咱们这是去哪?”

董白道:“董府有个后门,一般很少有人知晓,以后你若是来见姐姐,便可从这边过来。”说罢指着不远处一方亭子说道:“那亭子名叫凤仪亭,小门就在凤仪亭旁假山后面。”

陈焉心想:“凤仪亭?那不是吕布和貂蝉私会被董卓撞见的地方么?看来这里也不是很安全,连吕布都被撞见了,我要是来密会董白恐怕也会被撞见,还是要小心的好。”

董白带着陈焉到了小门,说道:“弟弟快走吧,你这几日住在哪里?”

陈焉说道:“八成住在吕布那边吧。”

董白道:“那就好,洛阳人多眼杂,你没事不要过来,姐姐以后自然会找你,快走吧。”

陈焉也害pà

被别人抓住他和董白私会,连忙开门离去。待陈焉轻轻掩上了门扉,忽然听见身后一声怒喝:“杂毛道士,你来太师府上干嘛?为何鬼鬼祟祟的从后门出来!到底做了什么无耻勾当!”

第014章 拜师张辽

陈焉本就害pà

被人撞见,这下听了这声怒吼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回头去看。只见郭汜穿着一身戎装,身上还带着血污,就这么站在自己身后,怒气冲冲盯着自己。陈焉心道:“难怪这么生气,原来是这小子,这小子估计猜到我去和他的心上人幽会,打翻了醋坛子,因此气成这样。”

郭汜长得本十分秀气,听说行军打仗也很有一手,可以说算是名儒将,可如今看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样子,根本没有一丝儒将的风范,倒十分像市场上杀猪的屠户。

陈焉如今只身一人,不敢太和郭汜叫板,只得说道:“这不是郭汜将军吗?怎么得空来这散心了?是不是也来找董太师议事啊?”

郭汜咬牙切齿,哼了一声,问道:“说!你是不是去私会董白小姐了?”

陈焉笑道:“哪里哪里,将军不要胡乱猜测,贫道只是去太师府上议事,怎会私会董白将军呢?对了,董白将军可不太喜欢别人叫她小姐吧?”

郭汜见陈焉这时候还是一副嬉皮笑脸,更是怒火中烧,噌的一声拔出腰间佩剑大喝道:“小兔崽子,不管你承不承认,老子今天都要把你的脑袋砍下来!”

陈焉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郭汜竟然当街行凶,一时间又惊又怕,拔腿就想逃跑。

郭汜自然不会这般便宜陈焉,挥剑出手,片刻便封死了陈焉后退的道路。陈焉定睛一看,这郭汜剑法绵密,气势惊人,确实是颇有造诣,但无论速度还是力道似乎都比黄盖韩当之流稍逊一筹。

陈焉心想:“莫慌莫慌,连韩当都被我一刀砍了胳膊,这小小郭汜算什么。”

转眼间郭汜挥剑出手,陈焉只见眼前一亮,剑芒便直刺过来,陈焉动作灵敏,俯身避过,心想:“张角这一身修为除了让我动作快些力qì

大些,怎么就没有其他作用呢?我何时才能将这一身修为正常使出?”

郭汜一击不中,怒道:“你这杂毛小道,有种别躲?”

陈焉嘴上不愿吃亏,回道:“贫道手无寸铁,怎能不躲?郭汜将军,你徒仗宝剑锋利,算什么英雄好汉?”

郭汜却不中陈焉的激将之法,紧接着又是一剑,怒道:“王八道士,砍你这畜生都脏了我的宝剑。”

陈焉顾不上搭话,连忙又多了一招,心想:“这郭汜剑法精妙,我仅靠临时应变可远远不够啊!怎么着也得反客为主。”

可惜陈焉刚有了这般想法,郭汜第三招业已杀到,陈焉依样画葫芦,又是一闪,没想到这次郭汜不等剑招用老,突然变招,向陈焉下盘攻去。陈焉毕竟临敌经验太浅,这次反应不及,只得翻滚倒地,堪堪避过这一击。

郭汜乘胜追击,一脚踩在了陈焉腰间。陈焉本就被董卓一脚踩得险些吐血,现在又被郭汜踩住,动弹不得,心想:“完蛋!这下要被郭汜一剑砍了!命苦啊!”

郭汜笑道:“杂毛道士,这便见鬼去吧!”说罢双手持剑,用劲劈下,千钧一发之际,忽然身形一闪,一只大手凭空出现,手上二指横出,牢牢夹住了郭汜这一剑。

陈焉本已闭目待死,怎想到有这般变化,抬眼看去,只看到张辽一只大手牢牢夹住了郭汜的长剑,一旁吕布冷眼旁观,似乎对这一切漠不关心。

郭汜见张辽出手救人,十分不满,说道:“张辽,你好大的胆子,别忘了自己身份。”

张辽冷笑一声,回道:“青天白日,太师门前,郭汜将军难道想在此行凶杀人么?到时候太师怪罪下来,恐怕你担不起吧。”

郭汜刚欲还嘴,忽然觉得身边杀气骤增,只见吕布走了过来,一张脸看不出喜怒,冷冷道:“这小道士可是太师亲自盘问过的人,你要想杀他,先得问过太师。”

郭汜望着吕布眼睛,只觉得吕布眼神如死神般可怕,竟令郭汜不敢直视,吕布见郭汜已被自己威慑住,冷笑道:“人我带走了,郭汜将军好自为之。”说罢扭头便走。

陈焉从地上爬起,只觉得十分丢人,竟然被郭汜如此羞辱,回头狠狠瞪了郭汜一眼,跟着张辽吕布一同离去,只剩下郭汜暗暗咬牙,愤恨不已。

离开了太师府,吕布便问了问陈焉董卓问了什么问题,陈焉如实回答,吕布听后一脸愁云。

张辽说道:“看来太师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

吕布却沉吟不语,良久,方才对陈焉说道:“你刚才回答的非常好,若不是你说我贪功轻进因此并未造成太大伤亡,董卓一定会认为我故yì

见死不救,导致胡轸兵败。”

陈焉听吕布表扬自己,微微一笑,心里却十分得yì

,但转念想到刚才被郭汜打得一败涂地,忽然十分沮丧,鼓起勇气说道:“将军,贫道有个无礼请求。”

吕布颇有些意wài

,问道:“什么请求?”

陈焉说道:“贫道武艺实在差劲,想恳求将军指点一二。”

吕布还未搭话,张辽便笑道:“小道长真是狮子开口,吕布将军的武艺天下无人不眼馋,你竟然让他来指点你,真是找对了人。”

陈焉脸上一红,说道:“吕布将军若是没这个空闲,随便找个将校指点我一二也可以。”

吕布微微一笑,说道:“我手下这帮兄弟个个武艺高强,高顺张辽不必说了,便是成廉魏继二人打发郭汜那级别的也都轻轻松松。既然如今你是我们的人,也就不必客气,明日便让张辽指点你一二,足够你受益终身的。”

陈焉听吕布竟然让张辽亲自来指点自己,大喜过望,心道:“张辽何等武功,后来更是魏国五子良将,曾威震逍遥津,算得上三国顶级高手,这次虽没能得到吕布的指点,但有张辽相助,定能学得一身好本事。”

张辽咧嘴道:“小道长,既然如此,那你就马马虎虎跟着我吧。”

陈焉连忙道:“张辽将军能够赏脸,贫道感激不尽,实在是大恩不敢言谢。”说罢跟了吕布一行,高高兴兴走了,将方才被郭汜羞辱的事彻底跑到脑后。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陈焉便起床到了校场候着,直到临近晌午的时候张辽才来。陈焉不等张辽说话,忽然低头拜倒,说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张辽连忙将陈焉拉起,笑道:“小道长也太客气了,咱们军旅之中,指点一下武功稀松平常,实在谈不上师徒名分,快快起来。今日早晨有紧要军情,因此我耽搁了一会儿,害你苦等了,实在抱歉。”

陈焉哪敢怪罪张辽,连忙道:“将军军务繁忙,还要抽出空来教我这道士,实在辛苦!”

张辽笑道:“好说,小道长想学什么功夫,这便告sù

我吧?”

陈焉眉头一皱,问道:“不知dào

都有什么功夫呢?”

第015章 神秘美女

张辽道:“习武之人一般都有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练体,也就是在力量速度上提高自己,这与一个人的天赋和勤奋程度有关,有的人天生神力,自然在体这方面的造诣一开始就高于常人,有的人虽天赋差些,但是日夜练功不辍,也能力大无穷。”

陈焉心想:“三国里的典韦岂不是天生神力?唉……有这种天赋真是占尽了便宜。”

张辽续道:“第二个阶段是练气,也就是内功修为,你们修道之人自然应该精通此道,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而且有些道士常会跳过练体第一阶段,直接练气,也能到达颇高的造诣,像汉中的张鲁便是这般。气的修为如果练到较高的境界,力量和速度会直接飞速提升。”

陈焉心中又想:“这般说来我现在得到了张角的修为,也算得上练气的高手了?”

张辽看了看陈焉,说道:“小道长怕是也是直接练气吧?我看你臂膀薄弱,本该手无缚鸡之力,不会是练过体魄的人,但你体内修为浑厚,就算没有二十年少说也有十年的修为,而且你定是练气奇才,否则绝不可能小小年纪就有此修为。”

陈焉连忙谦虚道:“张辽将军过奖了。”

张辽道:“你也不必过谦,再说这第三个阶段,如果一人练体练气都小有成果之后,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名好手了,此时所该关注的便是招式上的提高了。也就是所说的第三阶段。实不相瞒,小道长其实底子甚好,因此只要我在招式上稍加指点,小道长便可跻身高手行列。”

陈焉听张辽这么说,想着自己也能成为高手,一时间十分激动,连忙问道:“那我若是刻苦修liàn

,多久能熟悉这些招式然后变成高手呢?”

张辽微微一笑道:“这事可急不得,毕竟招式是死的,关键还是要临敌应战从而熟悉这些招式,小道长修为在身,我想五年之内就该小有所成,若想大成,十年时间该是没什么问题。”

陈焉张大了嘴道:“这么久?”

张辽笑道:“欲速则不达,小道长这已经算是快得了,你如今不过二十多岁,想你三十岁便可成为一流高手,这世间又有几人有此造化?”

陈焉这么一想,似乎是这个道理,点点头道:“说来也是,我的确太着急了些。”

张辽道:“这就对了,我先传你些拳脚功夫,过今**操练熟了,我在传你兵械上的招式,不知dào

你想学什么兵器?”

陈焉心中盘算:“张辽是用刀的,但是我总觉得关刀太过威武,不适合我这般瘦弱的人,长枪的话毕竟秀气了些,我倒更喜欢用戟。”当下便说道:“我想学戟。”

张辽仰天大笑,说道:“你小子真不错,有志气!戟法威力最大,也最精妙,因此学起来艰难无比,不过如今你在吕布将军手下,平时多看看他怎么用戟,日后学起戟来,自然能事半功倍。”

陈焉听张辽肯定自己的选择,心中大喜,便开始跟着张辽先学起拳脚上的功夫了。张辽不仅武艺过人,指导起陈焉这种新手来也是头头是道,好在陈焉悟性不凡,仅半天的时间便学会了一套步法。

张辽说道:“战场对敌步法很重yào

,若是脚下拌蒜,手上的功夫再好也难逃落败的命运,晚间我在口述一套拳法,你仔细记了,这几天学会这些便足矣了。”

陈焉第一天学武,总想多学些,但也不敢开口,只好记熟了这一套步法,一套拳法,便是晚上回屋睡觉都梦到了这两门功夫。

陈焉以前只学过书本知识,从未接触过武道,如今回到三国,竟能得到张辽的指导,激动之情难以言表,因此陈焉日夜练习,仅三天便将拳脚上的招数学了个有模有样。张辽见陈焉悟性不错又肯努力,也是心下大慰,紧接着传了陈焉一套游龙戟法。

这套戟法乃是学戟之人的入门课程,陈焉不敢怠慢,每日天蒙蒙亮便来校场练习。

这日小雨迷蒙,陈焉却不偷懒,仍是一大早就到了校场。陈焉白天练戟,晚上练气,到了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此时陈焉双手握戟,心里有了底气,二话不说便舞了一套游龙戟法。没想到刚刚舞罢,身后传来“噗嗤”一声笑。

陈焉身怀张角修为,悟性也得到了张辽的肯定,此时心高气傲,怎想到忽然有人来嘲笑自己,当时强忍怒气转过身来,却看到一名女子身着紧身战服,手持一支长戟站在自己身后,想必刚才嘲笑自己的就是她了。

这女子身材高挑,几乎已经和陈焉一样高,一张瓜子脸上生了一双杏眼,颇为清秀动人。杏眼上是一双柳眉,本该温婉的柳眉间却隐隐有一股煞气,让人望而生畏。最令人难忘的还是这姑娘的一双长腿,修长笔直,诱人无比。

虽然面前是个十足的美女,但陈焉仍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毫不友善的问道:“姑娘笑什么?”

那美女撇了撇嘴,道:“像你这么用戟,我自然要笑了。”

陈焉厉声道:“我怎么用戟了?”

美女道:“你刚才使游龙戟法的时候腰绷得太直,手腕又不够灵活,就像干枯的树枝,轻轻一折可就断了。”

陈焉听美女说得头头是道,不禁反思起来,似乎真有这两个毛病,但嘴上仍是不肯认输,说道:“旁观者清,你一旁看着自然这么说。”

那美女二话不说,忽然双手持戟,向陈焉攻来。陈焉此时反应已经十分迅速,即便如此,仍是觉得这姑娘的一戟来得奇快!

陈焉看这一戟马上就要刺中自己,脚下步法变换,连忙躲过了这一击,那美貌姑娘见一击不中,蹂身再上,陈焉见这姑娘腰肢柔韧,身法飘忽,的确是个好手,但毕竟陈焉此时比起以前自信了不少,面对强敌毫不胆怯,双手持戟,迎击而去。双戟交击,当的一声,美貌少女只觉得陈焉戟上附着一股怪异的力道,竟被陈焉震退了两步。

陈焉一击得手,颇感得yì

,接着脚下迈开步伐,继xù

进攻。那美貌女子见陈焉得势不饶人,冷哼一声,手上的动作又快了起来。陈焉只觉得眼前一花,心中叫糟:“这美女原来刚才并未使出全力。”

果然那美貌少女一个虚招,之后猛刺陈焉手腕,陈焉本看出了这虚招,可惜那美女动作太快,纵使看破了却也躲不过,陈焉一声惨叫,手中长戟被美女打落。美女冷笑一声,收戟站好,盯着惊慌落魄的陈焉道:“傻小子,你服了么?”

第016章 洛阳午夜

陈焉虽心里已经有些泄气,但脸上却并不表现出来,说道:“我才学戟几日,若是多学几日的话自然不会轻易便输给你。”

那美女哈哈一笑,只看她笑靥如花更添美艳,说道:“你虽然身手差,但还挺有志向,不错,也难怪我爹能看得上你。”

陈焉一听,吃惊道:“令尊是哪一位?”

那美女笑道:“我爹便是吕布吕奉先。”

陈焉恍然大悟,心想:“难怪这么好的戟法,原来这美女就是吕布的女儿,记得她是叫吕玲绮?也就是日后差点嫁给袁术的那位?”

吕玲绮见陈焉发愣,问道:“怎么,你这傻小子傻愣着是什么意思?”

陈焉此时人在屋檐之下,虽然对吕玲绮挑衅并击败自己感到十分气愤,但仍是不得不强忍着怨气,低声道:“多谢小姐方才指点。”

吕玲绮并未看出陈焉态度奇怪,只以为陈焉真心感谢自己,心中还挺得yì

,点头严肃说道:“你这傻小子资质还不坏,就是笨了点,根本没有找到戟法的精髓,这样罢,本姑娘今天便在这里指点指点你,省的日后我爹帮你带出去给他丢人!”

陈焉本来对美女都很客气,可吕玲绮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他气愤,陈焉刚刚学武,本来觉得自己进步神速,就有一股子傲气,如今倒被吕玲绮迎面泼了一盆凉水,现在听吕玲绮趾高气昂,恨不得上去在和她大战一场。

吕玲绮却仍是自顾自的说道:“这样吧,你把戟捡起来,我来指点你到底该如何拿戟,腰该如何,腿该如何,我都好好帮你说说。”

陈焉虽然心高气傲,但是看吕玲绮也是真心想帮自己,不好执拗,只得低头捡起了被打落的长戟,双手握住,说道:“请小姐指点。”

吕玲绮二话不说,一双玉手便向陈焉腰间摸来,陈焉只觉得吕玲绮玉手柔软,并不似练武的姑娘那般粗糙,这双玉手在陈焉腰间捏来捏去,倒还捏的陈焉十分舒服。

吕玲绮边捏边说道:“看你这身子骨,不会以前都没练过功夫吧?”

陈焉微微有些脸红,说道:“是的。”

吕玲绮叹了口气,说道:“那你学武之路可就要比别人坎坷的多了。”言语间惋惜之十分真挚。

陈焉不禁心想:“这小妞虽然有些颐指气使,但是心肠还不坏,我虽学武晚,但毕竟有张角的修为在身,也能弥补了吧?”

吕玲绮指点完了陈焉如何拿戟,又陪着陈焉过了几招,陈焉不禁觉得有这么一个美女陪练倒也并非是件坏事,转眼一天过去,夕阳西斜,陈焉练了一天,身心俱疲,把戟一扔,叹道:“学武还真累人,比读书累多了。”

吕玲绮却笑道:“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连这点苦都吃不起?”

正说着,忽然有家丁过来通报道:“小道长,小道长!”

陈焉见家丁匆忙,忙问道:“不知有什么事?”

家丁道:“太师府上有人过来,说要小道长过去议事。”

陈焉听罢心想:“定是董白那小妞思念我了,急着让我去照顾她。”

吕玲绮却撇了撇嘴,似乎有些不屑道:“没想到你这傻小子还挺有面子,连太师府上的人都亲自来请你。”

陈焉想到董白那温热的胴体,不禁热血上涌,来不及和吕玲绮多说,便跟着家丁匆匆而去。

董府家臣带着陈焉上了辆马车,陈焉头一次坐马车,只觉得古代的马车在外面看起来有些袖珍,并不像能坐得下人的样子。但等陈焉掀开帘子坐进去的时候却发xiàn

马车里面的空间并不像外面看起来那么小。

陈焉坐在马车上,心里开始偷着乐起来:“董白这小妞真有良心,要见我竟然还派辆马车来接。”

练了一天的武,陈焉此时疲惫无比,马车里又舒适惬意,不一会儿陈焉便沉沉睡去。

恍惚中陈焉只听见洛阳闹市的声音渐渐远去,直到听之不见,陈焉忽然一个机灵,坐起了身子,心道:“太师府在洛阳中心,本该越走越繁华,怎么越走越荒凉了,连人声都听不见了?”

想到这里陈焉掀开了马车窗帘向外望去,只见外面民屋稀疏,行人寥寥,虽仍是在洛阳城里,却是十分偏僻的所在。

陈焉心想:“董白这小妮子难道想来野战么?实在是荒唐。”

没想到忽然马车外一声断喝道:“杂毛道士,我看今天谁能救得了你?”

陈焉一听,这哪里是董白的声音,这分明是郭汜的声音嘛!当即吓得冷汗直流,心中道:“糟糕,都是我一时糊涂色迷心窍,这下子被郭汜算计了!这荒郊野岭的,就算我被他杀了都没人发xiàn

啊!”

陈焉二话不说翻身跳下马车,只见郭汜提着把鬼头刀站在面前,周围层层围了至少二百名刀斧手,正对着自己虎视眈眈。

陈焉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对着郭汜说道:“郭汜将军,咱们都是董太师手下的人,这么自相残杀可不太妙吧?万一董太师知dào

了,恐怕会怪罪将军的。”

郭汜脸色不善,骂了一声娘,说道:“小杂毛,少来诳老子,你算得上哪根葱?就算今天我把你砍死也没人会管,小兔崽子,你既然惹了老子,就乖乖等死吧!”

陈焉见郭汜铁了心要灭掉自己,把心一横,想道:“反正我这几天也锻炼了身手,就跟他们拼上一场吧!”

之后陈焉暗自运气,手上又隐隐传出惊雷声响。

郭汜哪里会等陈焉先出手,当即挥舞着鬼头刀,一刀劈来。

陈焉冷静下来,暗暗思索之前张辽教他的那套步法,看着郭汜马上就要砍到自己,猛然向后迈步,竟漂亮地躲开了这一刀。

郭汜一刀不中,第二刀马上又跟了上来,陈焉躲开了一刀,信心倍增,又依样画葫芦,躲开了第二刀。

郭汜没想到短短几天之内陈焉竟然变得灵活了不少,大怒之下也顾不上再慢慢较量,大吼道:“弟兄们,一起上啊!砍死这杂毛!”

二百刀斧手早就看得手痒,如今郭汜一声令下,各个都像猛虎下山一般向陈焉冲去。陈焉虽然此时武艺进步了不少,但毕竟势单力孤,眼看就要被砍成饺子馅。

第017章 江东孙策

忽然城墙上一人冷笑道:“哎呦!运气当真不错,看看我遇见了谁?竟然刚进洛阳就碰见了郭汜郭大将军啊!真是走运!”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城墙上站着一位少年,这少年看起来比陈焉还要年轻几岁,但却身材高大,臂膀坚实,一张脸坚毅英俊,扛着一杆霸王枪,威风凛凛,玉树临风。

郭汜看见那少年,竟然面色显得有些难看,说道:“孙……孙策?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人竟然是江东小霸王孙策?”陈焉心里暗自嘀咕,“为什么会在洛阳见到孙策呢?他们不应该在远处的虎牢关么?”

孙策仰天一笑,说道:“我只不过是在军营里闲的发慌,来洛阳看看能不能杀几个逆贼玩玩罢了,没想到还没进城,就遇到你这么个大人物啊!哈哈哈!”

陈焉心想:“这孙策果然胆气过人,竟然敢一个人来到洛阳城里刺杀敌军大将,难怪日后能一统江东。”

郭汜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连声音都变了,对那群刀斧手说道:“这人是逆贼首领,如果抓到这人,官升三级!”

刀斧手听郭汜说完,立kè

丢下了陈焉,转而围向孙策。

孙策把枪一横,飞身跳下城墙,笑道:“就你们几个小小刀斧手,难道能奈何得了我么?”说罢长枪舞起,便如漫天雪花飘落,点点寒星向那群刀斧手射去!

陈焉读三国的时候本就十分喜欢孙策,这次竟然莫名其妙的得到了孙策来解围,更是激动不已,大喝一声道:“孙策将军,我来助你!”

说罢也不想自己身手还是半吊子,就挥起了拳头,从后方向刀斧手攻去!

孙策正杀的过瘾,却看到有个怪模怪样的少年在帮zhù

自己,十分纳闷,问道:“小子!你是什么来历?为何要帮我?”

陈焉笑道:“贫道只是个山中修行的小道士,但是郭汜却非得要我的命,既然你和郭汜是敌人,那咱们两个就是朋友了!”

孙策点了点头,说道:“好!今天我便交了你这个道士朋友!”

郭汜眼看着孙策武艺高超,直如虎入羊群一般,当即望着陈焉,恶狠狠道:“你这毛头道士竟敢勾结逆贼,我定要在太师那里狠狠告你一状!”说罢也不顾手下刀斧手的死活,竟翻身跳上一匹快马,逃窜而去。

陈焉却并不理会,脑海中回忆着之前张辽教授的拳脚功夫,转眼间又打倒了两名刀斧手。

等陈焉腾出了功夫去看孙策的时候,却发xiàn

孙策几乎已经杀光了这群刀斧手,脸上却丝毫没有露出疲惫的表情,甚至连汗都没出。

二百名刀斧手转眼便被杀光,孙策拉过长袍,擦了擦长枪上的血迹,走过来望着陈焉,问道:“小道长,你怎么得罪了郭汜的?”

陈焉答道:“贫道本来只做些替人算命的营生,郭汜将军要来算命,我给他算命算的结果他不甚满yì

,就派出了这许多官兵来追杀我啊!”

陈焉直到自己和孙策分属于两个敌对阵营,是万万不能如实相告的,才编出了这一段谎话来骗他。孙策听罢点了点头,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显然是相信了陈焉的鬼话。

陈焉见孙策信了,又说道:“孙策将军这次一个人来洛阳,当真是胆识过人啊!不过洛阳这边藏龙卧虎,孙策将军可要注意安全。”

孙策又点了点头,笑道:“你这小道士还挺善良,放心吧,我趁着晚上过来,办完了任务就走,没人会发xiàn

的。”

陈焉连忙问道:“什么任务?”

孙策忽然从身后掏出一个布袋,说道:“我们联盟军前几天斩了董卓手下一员大将,这次我爹派我来将这员大将的人头挂在洛阳城楼上,好给董卓一个下马威。”说罢从那布袋里掏出一颗人头。

陈焉一眼望去,险些叫出声来,这不正是华雄的人头吗!陈焉和华雄结识以来,感情如同兄弟,如今陈焉看见了华雄的人头,心中又是悲恸、又是气愤,恨不得立kè

便从孙策手里抢过来。

孙策却没有注意到陈焉表情的变化,自顾自说道:“我看董卓气数已尽,早晚我也会将他的人头挂在城墙上。”

陈焉无心再听孙策的话,强忍住怒火,低声问道:“这华雄听说武艺高强,不知dào

是谁把他杀了?”

孙策微微一笑,说道:“是个没什么名气的将军把他重伤,之后又落在了韩当的手里,那没名气的将军听说叫关羽。”

陈焉听到这里,心中一惊,想道:“看来刘关张三人果然还是来到了虎牢关!”

孙策又道:“小道长,咱们萍水相逢便是缘分,还不知dào

你怎么称呼啊?”

陈焉答道:“贫道陈焉,失礼失礼。”

孙策点了点头,说道:“尘烟,这个道名还有点意思。时候不早了,我这便将华雄的人头挂上城楼,咱们改日有缘再见吧!”

陈焉连忙道:“等等,孙策将军,不如让我帮你把人头挂上吧!一会儿郭汜带兵追来你就不好离开了。”

孙策听罢,连连点头,道:“尘烟道长果然深谋远虑,如此我便谢过了。”说罢将华雄人头交给了陈焉,之后飞身上了城墙,对陈焉摆了摆手,转眼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陈焉此刻完全没有了结识孙策喜悦之情,只是低头看着手中华雄的人头,差点流出泪来,低声说道:“华雄将军,华雄老哥,弟弟本领低微,没能保护好你啊……”

可惜华雄此时只剩下了一颗头颅,眼睛仍然睁着,似乎十分不甘心。陈焉想起华雄临死之前为了救自己飞身扑向韩当的情景,更是悲从中来。

陈焉啊陈焉,你什么时候才能学好这一身的本领,领着千军万马,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啊?

陈焉不禁自己问自己,可是却没能得到答案。

月色撩人,夜风吹得陈焉有些寒冷,陈焉叹了口气,刚欲离开,忽然听见远处有马蹄声传来。

第018章 碧玉麒麟

来的人是谁?陈焉有些害pà

,毕竟刚刚才在郭汜的包围中逃生,这洛阳城的凶险他算是领教了。

慢慢的,那马蹄声近了,陈焉定睛看去,只见这匹马十分好kàn

!碧玉色的毛发,修长的腿,飞扬的马鬃,陈焉虽然并不了解马,但是也能看出这是一匹好马!

而马上的人,在月色下显得如同天仙下凡般出尘脱俗,正是董白。

陈焉看见是董白,一颗心才踏实下来,心想:“这小妮子怎么会追到这里来?难道她听到了郭汜要杀我的风声么?”

他当即快步上前,高声叫道:“姐姐,你怎么来了?”

董白见陈焉安然无恙,也是十分开心,飞身下马,说道:“我刚才去吕布府上找你,却听人说你被人接走了,接你的人还自称是我的手下,我就觉得这事有蹊跷,一路打听,终于赶到了这里,你没事吧?”

董白说完,四下看去,只见地上都是刀斧手的尸体,脸色一变,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有人要杀你吗?”

陈焉见自己的靠山董白来了,连忙将一肚子的苦水倒了出来,把郭汜如何假装是董白的手下将他骗走,然后又如何埋伏了刀斧手要杀自己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

董白听见郭汜竟然这么下作,气得俏脸惨白,跺着脚骂道:“这天杀的狗奴才,这么大胆,连我的人都敢杀,还用这么卑劣的手段。”

董白骂了一阵,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忽然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问道:“君郎,这么多人都是你一个人杀的么?”

陈焉不敢隐瞒遇到孙策的事情,连忙解释道:“本来我只杀了几个人,忽然从城墙外面翻进来了一个将军,自称叫什么江东孙策,一阵砍杀就把郭汜杀跑了,他貌似是外面联盟军的人,我跟他较量了一番,差点被他打死,但仍是抢回了华雄将军的首级……”

说罢陈焉将华雄的首级拿了出来,董白虽自称将军,但毕竟还是个女孩子家,见了这血淋淋的东西,吓得花容失色,道:“快拿走!”

陈焉心中仍是对华雄的死伤感非常,好好的收拾了华雄的首级,之后说道:“听说把华雄将军打成重伤的家伙叫关羽。”

董白双眼倒立,怒道:“这群联盟军,太放肆了,那孙策竟敢孤身一人来到洛阳,看样子似乎是想将华雄将军的人头挂在城门楼上,真是胆大包天!看我不杀的他们屁滚尿流!”

陈焉心中想着华雄的血海深仇,也是一咬牙,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烧,高声说道:“有朝一日,我陈焉一定要为华雄哥哥报了这个仇!”

董白点了点头,说道:“那些联盟军只是乌合之众,肯定早晚就会败亡的。对了,君郎,我这次来是要送你件礼物。”

陈焉听了,又惊又喜,问道:“姐姐带了什么礼物?”

董白脸上露出骄傲神色,用下巴指了指那匹青葱色的战马,说道:“这不是么?你难道眼瞎了?”

陈焉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匹十分好kàn

威风的战马就是董白送给自己的礼物。想必是董白拿了自己的夜光手表,礼尚往来,这便回送了自己一件礼物。

董白说道:“你既然送了我那般珍贵的饰品,我董白也不是小器之人,这匹马名叫碧玉麒麟,乃是西凉的名马,天地间独一无二,这便送给了你吧,以后你上了战场,也能多个脚力。”

陈焉大喜过望,连忙上前去端详这匹马,可惜陈焉并不懂马,只知dào

这匹马威武轩昂,却也看不出好坏来。

董白见陈焉高兴的心情全都写在脸上,不禁也露出微笑,说道:“怎么样,喜欢么?”

陈焉连忙把头点得像捣蒜一样,说道:“喜欢喜欢。”

端详了片刻,陈焉忽然想起来郭汜刚才去搬救兵,恐怕一会儿就要回来,连忙对董白说:“姐姐,郭汜刚才见了孙策,就去搬救兵了,还要诬陷我是和孙策一伙的,咱们要不然快些离开这里,要不然一会该说不清了。”

董白脸上变色,道:“这家伙能有多大把戏?有我在,看他还能翻了天不成?”说罢董白飞身上马,一边拉起陈焉说道:“走,姐姐这便给你讨回公道!”

陈焉见有董白给自己做靠山,心里踏实了不少,连忙跟着董白一起骑上了碧玉麒麟,一双贼手又悄悄环上了董白的腰。

洛阳城夜色幽美,尤其是在这片城郊之处,杨柳依依,伴着月色,陈焉又拥着美人,只觉得这里就是人间天堂。

马蹄踏着洛阳城中的青石板路,哒哒作响,耳旁全是风声,鼻息间又能闻到董白的发香,陈焉一颗心悄悄醉了。

正当陈焉凝神享shòu

这片刻的宁静的时候,忽然远处又传来了隆隆的马蹄声,陈焉心里叫糟!看来是郭汜的救兵来了。

陈焉连忙对董白说:“姐姐,有马蹄声,郭汜的救兵来了!”

董白轻轻一笑,说道:“瞧把你吓得,放心,有我在,一定好好给你出气!”

陈焉听董白这么说,心里踏实了不少,歪着脖子向前面望去,只见一支骑兵渐渐奔行了过来。

领头一人四十多岁的年纪,身形高大威猛,一部刚髯,一双眼睛十分锐利,就在夜晚都能看到他眸子中射出来的灼灼目光,陈焉感觉得到此人的实力至少也要在华雄那个级数上。

旁边两人陈焉倒都认识,一个是李傕,一个是郭汜。

董白一看到领头的那个人,忽然惊叫了一声,说道:“哎呀!怎么我的姑丈也来了!”

陈焉连忙问她:“你的姑丈?那是谁?”

董白白了陈焉一眼,说道:“这你都不知dào

,我姑丈是堂堂中郎将牛辅将军,武艺高强,赫赫有名!”

陈焉看在眼里,冷汗悄悄冒了出来,他咽了口吐沫,说道:“姐姐,他们今天晚上是不是要弄死我啊?”

董白其实心里也没底,毕竟李傕郭汜对她来说只不过是小角色,可是牛辅却是董卓的女婿,他姑姑的丈夫,她从小就不敢在姑丈面前太过任性,如今狭路相逢,更不知dào

胜负几何。

董白叹了口气,对陈焉道:“放心,姐姐定要保你一条性命,其他的就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陈焉见董白都没了底气,一颗心如同掉入了冰窖,脸上早已经布满了冷汗,他咬了咬牙,心中暗暗说道:“今天晚上看来我只能靠自己才能救自己了!”

第019章 狭路相逢

陈焉还没想好对策,牛辅就带着李傕郭汜两个人策马冲了过来。

牛辅长着一张国字脸,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看起来十分吓人。

牛辅见陈焉竟然和董白骑在同一匹马上,陈焉的手还毛手毛脚的抱着董白的腰,一张脸上立kè

凝聚起了怒气,暴喝一声道:“杂毛道士,你哪来的胆子!竟敢对董太师的孙女毛手毛脚!”

陈焉被牛辅一吼,连忙松开了手,翻身下马,站在牛辅面前,心想:“我可不能在气势上输了。”当即他气沉丹田,朗声说道:“我对董白将军敬爱有加,虽同乘一马,但也不敢有非分之想!”

陈焉虽然年纪轻轻,但毕竟身上有张角的修为,内力颇为深厚,这一嗓子下来,竟然声如洪钟,倒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郭汜见陈焉振振有辞,早就气得脸上青红一片,瞪大了眼睛喝骂道:“杂毛道士,你竟敢对牛辅大将军无礼!不想活了么!”

董白见郭汜如此狗仗人势,俏目一瞪,怒道:“郭汜闭嘴,哪有你这狗奴才说话的份!”

郭汜见董白向着陈焉,更是火冒三丈,头上直冒绿气,指着陈焉歇斯底里地吼道:“牛辅将军,这道士勾结孙策,是个奸细,您快把他杀了!”

牛辅见郭汜言之凿凿,一双巨眼盯着陈焉,问道:“小道士,郭汜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认不认罪?”

一旁董白见牛辅对陈焉针锋相对,连忙解围说道:“姑丈,这小道长不仅不是跟孙策一伙的,刚才还抗击孙策,抢回了华雄将军的首级!”

牛辅听了董白的解释,眉头一扬,似乎有些不信,问陈焉道:“小道士,这是真的假的,华雄将军的头颅呢?”

陈焉连忙将怀中华雄的首级拿了出来,双手奉上,说道:“董白将军说的处处属实,这就是证据。”

牛辅看着华雄的首级,似乎对陈焉多了几份信任,望着面前怪模怪样的小道士,连连打量。

眼看着陈焉就要逃过一劫,郭汜忽然大声说道:“胡说!这小道士的身手差劲的很,怎么可能打得过孙策,又怎么可能从孙策手里抢回华雄将军的头颅!这分明就是他和孙策勾结的证据!”

陈焉回头望着脸红脖子粗的郭汜,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想:“这天煞的畜生,就是因为吃醋,非要搞死老子吗?真是十足的小人!”

牛辅听了郭汜的话,连连点头,说道:“有道理啊,孙策是孙坚的长子,一直以武艺高强闻名,恐怕就是郭汜将军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你这小小道士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这里面一定有诈!”

陈焉见牛辅对郭汜的分析深信不疑,咬了咬牙,心想:“看来今天我必须要证明一下自己的身手了,要不然的话牛辅一定会将我当做是奸细的!郭汜实在可恶,哪怕我今天死在这里也不能咽下这口气!”

董白此时却十分担心陈焉,连忙求情道:“姑丈,这小道士跟我很熟,我相信他的为人,他一定不是奸细。”

牛辅摇了摇头,说道:“白儿,如今情势危急,联盟军的阴谋诡计太多,你可不能这么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

董白还想多说,陈焉忽然站出来说道:“牛辅将军,既然您觉得我没本事从孙策手中抢回华雄将军的首级,那么我便露一手让您看看如何?”

陈焉话音刚落,在场的人都惊讶不已,尤其是董白,睁着一双美丽绝伦的杏眼盯着陈焉,似乎不相信这小道士竟然这么有胆量,芳心中又对陈焉多了几分好感。

郭汜则嗤之以鼻,忽然运起一口浓痰,“呸”的一声向陈焉吐来,骂道:“杂毛道士,就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在爷爷们面前现眼?”

这时候李傕忽然冷笑起来,说道:“这小道士说的不错,既然他说他能从孙策手里抢回华雄将军的首级,想必还是有点本事的,郭汜兄弟,你干脆就陪他玩玩,让大家见识见识这小道士的身手如何?”

陈焉听李傕这么说,心里暗暗骂道:“这他娘的李傕,真是一肚子坏水,他明明知dào

我跟郭汜交过几次手,根本打不过郭汜,这次还要让我和郭汜动手,成心要我难堪。但老子也不是好欺负的,哪怕是死了也不能胆怯丢人!”

郭汜听见李傕的建议,一张脸立kè

转怒为喜,连连冷笑,盯着陈焉,心想:“这杂毛道士刚才还差点被我砍了脑袋,这次有牛辅将军做靠山,我非要弄死他不可!”

牛辅也觉得李傕所说不错,点头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你们两个便切磋切磋,也算是给这小道士一个证明的机会!”

一旁董白立kè

不干了,大声呵斥道:“胡说!郭汜毕竟也是久经沙场了,君郎才这么年轻,这场比试根本就不公平嘛!”

牛辅听董白叫陈焉“君郎”,脸上有些不快,说道:“白儿,女孩子家怎能这般轻浮,再说这小道士自称能从孙策手上抢回东西来,孙策何等身手,乃是年轻一辈中超一流的高手,既然小道士能击退孙策,那打败郭汜想必也不在话下吧?”

董白知dào

自己理亏,只好摇了摇头,又说道:“那你们点到为止,可不能伤人!”

郭汜见董白一力袒护陈焉,更是气得脸上变色,双目一瞪,猛地拔出腰间佩刀,指着陈焉说道:“小兔崽子,快点跟爷爷过两招吧!”

陈焉见郭汜言语挑衅,自己也怒气上涌,当即说道:“诸位谁有长戟,借我一用?”

牛辅便从军队中挑了一支戟,扔给了陈焉。

陈焉劈手接过,脑海中回忆起平日张辽和吕玲绮两人的指点,双脚开立,双手持戟,竟然也像模像样起来。

郭汜虽见陈焉长戟用的有几分样子,但料想短短几日他也不能有什么作为。也不打声招呼,虎吼一声,揉身便上。陈焉见郭汜来的凶猛,虎躯一震,双手一抖,一支长戟顿时舞作游龙,向着郭汜招呼去了。

第020章 摄魂大法

郭汜只知dào

陈焉动作快些,力qì

大些,心中仍觉得陈焉丝毫不会武功。但没想到陈焉戟法并不算差,竟有模有样。

陈焉趁着郭汜惊讶的片刻机会,猛地攻出了一击,这一击叫作“蛟龙出海”,就是要突出一个“快”字!

郭汜虽然一时大意,但毕竟也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危急时刻猛地俯身,堪堪躲过了陈焉的攻击。

陈焉一击不中,心中不快,当即把腰一扭,长戟摇曳,竟然又是一招“蛟龙出海”,郭汜看在眼里,不免冷笑了一声,骂道:“混账道士,我看你就会这一招吧?”说罢长刀飞舞,轻轻一拨便荡开了陈焉的长戟。

陈焉不慌不忙,抖擞精神,又是一招“蛟龙出海”,第三次向郭汜击去。郭汜这下彻底认为陈焉只是学了这一招,当即哈哈大笑道:“小道士,原来就会这一招,爷爷今天非砍死你!”

董白看得着急,大喊道:“君郎,打不过就算了,不要伤了自己性命!”

没想到陈焉此时手上一动,猛地变招,本来的一招“蛟龙出海”忽然凭空幻化,变成了另一招“涧底飞鸿”,这一招“涧底飞鸿”十分毒辣,对手若不预防必会受到重创。

而郭汜此时一门心思以为陈焉只会“蛟龙出海”这一招,怎来得及做预防,当时变化不及,硬是靠着临时的反应去躲避,竟被陈焉的长戟划伤了脸颊。

郭汜本来长相十分清秀,算得上是个美男,没想到一不小心,竟然被陈焉在脸上划了伤口,当即又怒又恨,双手持刀,暴吼道:“王八羔子,老子生剁了你!”

陈焉本来戟法并不纯熟,完全是靠着郭汜的轻敌才能占了点便宜,如今看到郭汜恼羞成怒,全力应战,陈焉不禁心中害pà

,嘀咕道:“这家伙被我打生气了,我可得小心啊!”

可惜郭汜实在凶猛,长刀带着风声,猛地向陈焉劈来。

陈焉还来不及细看,只觉得自己脸前刀风凌厉,脸上热辣辣的,当即本能反应向后跳了一步,躲开了郭汜暴怒的一斩。

陈焉还未站稳,忽然听到董白喊道:“君郎,小心!”

他随机应变,连忙在此跳躲,郭汜第二刀贴着陈焉的头皮擦过,若不是董白喊的即时,恐怕陈焉的小脑袋已经落地。

陈焉这次真的是根本站不稳,可惜郭汜的第三刀已经杀到。

陈焉冷汗直冒,大喊一声,猛地用长戟去挡,只听“喀嚓”一声脆响,郭汜那一刀竟把陈焉的长戟硬生生劈断了!

陈焉连忙借机逃窜,心里直骂:“牛辅这孙子,给我的戟肯定是个西贝货,竟然被郭汜一刀就砍断了,现在没了兵器,更打不过他了!”

董白见陈焉连兵器都被郭汜砍断了,赶紧喝止道:“算了算了!兵器都没了,我们认输了,不要再打了!”

牛辅却冷笑道:“这道士这种三脚猫的身手怎么可能打得过孙策,肯定是个奸细,还不如让郭汜一刀把他砍杀了干净!”

陈焉一听,咬牙切齿道:“好个牛辅,原来一开始就是想要我的命啊!老子的命可不是那么好要的!”说罢双手握拳,心想:“我就是赤手空拳也要拼到最后一刻!”

郭汜脸上带着残酷的笑意,一双眼睛变得又凶又冷,手中提着长刀一步步向陈焉走来,只等着一刀将这个情敌杀死。

陈焉双眼紧紧盯着郭汜,心中燃起了从未有过的求生欲,一个声音忽然在他心底响起:“我要活着!我要变强!我要活着!我要变强!”

郭汜此时已经挥起了刀,口中大喊道:“去死吧杂毛道士!”

而陈焉望着郭汜的眼睛,忽然觉得自己意识竟能通过郭汜的眼睛看到他的内心深处!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陈焉觉得自己的意识竟然像一束光一样可以从自己的眼睛射出,然后进入到郭汜的眼睛当中。

当然那并不是陈焉全部的意识,只是一部分不受控zhì

的意识,这束意识在一霎之间,就从郭汜的眼睛钻了进去。

这束意识进入了郭汜的眼睛之后,便完全和陈焉失去了联系,陈焉甚至开始怀疑这束意识是不是属于自己的。

就在这时,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郭汜本来已经挥刀砍向了陈焉,可现在,郭汜猛然双眼翻白,双手一松,就把长刀扔在了地上。

陈焉的意识钻入郭汜眼睛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在场的所有人都没能看见这件事,惟独陈焉知dào



陈焉也吓了一跳,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也十分惊讶。他忽然想到了《神雕侠侣》里面杨过练的摄魂**,难道自己学会了摄魂**?

陈焉又惊又喜,看着眼前慢慢跪倒在地的像傻了一样的郭汜,心里忽然充满了自信和成就感。

“刚才是怎么回事?我学会摄魂**了?”陈焉心中暗自嘀咕,脸上不自觉的洋溢出笑容。

在场其他人根本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郭汜一瞬间就被陈焉莫名其妙地击倒了,而且谁都没有看清楚陈焉的动作。

牛辅也睁着大眼,稍显惊恐的望着陈焉,连声问道:“你到底把郭汜怎么了?你是用了什么妖法么?”

陈焉心想:“我现在还不知这到底是不是摄魂**,如果真是的话,那这可是我的秘密武器,我绝不能透露出去。”当即连忙对牛辅说道:“哈哈!哪里有什么妖法,只不过我出拳的动作太快,你们看不见罢了!”

董白没想到陈焉竟然真的能将郭汜击败,又惊又喜,连忙翻身下马,拉着陈焉说道:“君郎,你身手进步得好快!难道你之前一直在隐藏实力么?”

陈焉哈哈傻笑了两声,说道:“其实我一直在隐藏实力。”

董白本来以为陈焉武艺不怎么样,但是看到了陈焉露了这一手,终于信了,脸上露出自豪的笑容。

牛辅和李傕则连忙跑到郭汜身边,抱着郭汜的肩头摇晃了半天,郭汜才缓缓醒来,一双眼睛十分无神,张口就问道:“我在哪啊?怎么这么多人?”

李傕连忙答道:“刚才你和那杂毛道士比武来着,你怎么忽然就被他打倒了?”

郭汜一双眼睛依然十分无神,嘴上还流着口水,说道:“我就觉得头一疼,然后就什么记不得了。”

牛辅听见郭汜这般说,当即一张凶恶的脸变得又青又紫,猛地站起身来,指着陈焉怒吼道:“这道士会妖法!给我把他抓住烧死!”

第021章 吕布救场

陈焉听了牛辅的话,不惊反怒,双眉倒竖,破口大骂道:“好你个牛辅,亏你还是堂堂中郎将,刚才说的明明白白,若是我打赢了就放过我,如今怎么出尔反尔,好不要脸!”

牛辅哪想到这个稀奇古怪的小道士敢出言顶撞,怒道:“你这杂毛道士,谁知dào

你什么来历?还会这些歪门邪道的法术,我当然要宰了你!”

董白见陈焉和牛辅翻脸,一边是自己的朋友,一边是自己的姑丈,一时间有些慌了手脚,不知dào

该说什么。

李傕本就对陈焉十分不满,现在有了借口,更是新仇旧恨一起算,大吼道:“砍死这个道士!”

牛辅那边浩浩荡荡数百人,此时个个磨刀霍霍,就等着牛辅一声令下,便冲上去砍杀陈焉。

陈焉孤身一人,此时又手无寸铁,难免落得乱刀分尸的下场。

便在此时,忽然不远处一个软绵绵的声音喊道:“喂喂喂!都是自己人,都退一步如何?”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走来个胖子,这人真是个胖子,胖的已经近乎球形了,陈焉看在眼里,还以为是二师兄猪八戒从天而降。

这胖子头顶有些秃,没什么头发,一双小眼小到看不清他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肚子艰难的挺着,衣服几乎都扣不上扣子,实在是太滑稽了。

牛辅看见这人,眉头又皱了起来,说道:“李肃,这没你的事,别来多管闲事。”

“李肃?”陈焉心里很纳闷,“这个胖子难道就是替董卓劝降吕布的那个李肃?怎么是这么个大胖子啊?”

陈焉依稀记得在《三国演义》中李肃是吕布的同乡,最开始在董卓手下办事,后来更是帮zhù

董卓劝说吕布,并将赤兔马送给了吕布,因此才有了吕布杀丁原投靠董卓的段子。没想到传说中的李肃是个好大的胖子。

李肃摇摆着肥硕的身躯,动作却并不太迟钝,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牛辅跟前,说道:“这小道长可是华雄将军保荐来的人,如今在吕布将军手下混,牛大将军不是想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他宰了吧?”

牛辅哼了一声,丑脸上的表情十分不屑,说道:“吕布?我要是杀个小喽啰难道还要跟他打招呼么?”

李肃微微一笑,十分像佛教中的弥勒佛,说道:“牛辅大将军乃是董太师手下四大中郎将之一,地位尊贵,要干什么自然不用向吕布将军请示,可是吕布将军既然也在附近,您何不稍带着问上一句呢?”

牛辅听了这话,脸上变了颜色,问道:“什么?吕布那家伙也在附近?”

陈焉听见这个消息,心中一喜,思索道:“哎呀!吕布将军在附近,靠山来了,看来这牛辅这次杀不掉我了!”

果然牛辅话音未落,只听远处一人说道:“牛辅将军这般兴师动众,末将怎会不来助阵呢?”

这声音并不嘹亮,但却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当中。牛辅和李傕的面色立kè

就沉了下来,显而易见,吕布恰恰在这时出现在了这里。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吕布一身布衣,手无寸铁,但却浑身散发着摄人心魄的杀气,正昂首阔步向这里走来。他身后跟着一人,也是布衣打扮,并未披带盔甲,但仍是英武非凡,正是张辽。

牛辅咽了口吐沫,对吕布说道:“吕布,这杂毛道士实在是来历不明,我要处置了他!”

吕布冷笑一声,显然不买牛辅的账,说道:“牛辅将军,华雄将军临死前可曾经嘱咐过我,要好生照料这位小道长,如今华雄将军尸骨未寒,你难道就想让他死不瞑目么?”

牛辅见吕布态度不善,当即也拉下了脸,说道:“吕布,莫要欺人太甚,这小道长只是个小角色,你要是为了他得罪了我,实在不划算!”

吕布摇了摇头,说道:“将军言重了,我只是替董太师照顾人才罢了。这小道长身手不凡,是个人才。明日我便要出兵虎牢关,没他在一旁帮zhù

的话,那可如何是好啊?”

牛辅见吕布执意要救陈焉,怒发冲冠,瞪眼喝道:“吕布!你休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把这杂毛道士带走,先问问我手下的兄弟们同不同意!”说罢回身一指,牛辅身后数百名骑兵列队待命。

吕布却轻轻抖了抖身上单薄的布衣,忽然浑身激射出了阵阵杀气,一时间摄人心魂,竟将周围尘土激得飞扬起来。

吕布望着牛辅手下的骑兵,纵声冷笑道:“就这么点人?你认为能拦得住我吕布吗?”

牛辅见吕布也动了真怒,虽然他自己领命数百,吕布却手无寸铁,但他仍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脸上渐渐流下了冷汗。

吕布回头看看张辽,笑道:“文远,你怎么看?”

张辽报之一笑,说道:“再来一千骑兵也无妨。”

陈焉见吕布和张辽仅仅两个人就将牛辅的数百骑兵震慑住,心里十分佩服,连忙飞身跑到吕布身边道:“将军,贫道愚笨,给您添麻烦了。”

吕布摇了摇头,示意陈焉不必自责。

牛辅望着如同神魔一般的吕布,咬牙切齿,终于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吕布,若不是太师有令,让你明天带兵出征的话,我绝不会放过你!”说罢翻身上马,怒气冲冲地吼道:“我们走!”

李傕连忙扶着郭汜上了马,灰溜溜地准bèi

逃走。

董白见吕布欺负了自己的姑丈,倒也说不上开心,只是见到陈焉死里逃生,她说不出的欣喜。

陈焉见董白眉开眼笑,也对董白报之一笑。

忽然,陈焉只觉得牛辅阵营里一束目光射向了自己。他迎着目光望去,只见李傕身后有一个白面无须的文士正望着自己,一双眸子睿智深沉,不正是贾诩吗?

陈焉十分奇怪,这阴阳怪气的文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在这时,贾诩忽然对着陈焉拱了拱手。

陈焉穿越回来虽然时间不长,但是也了解了汉朝的礼仪,贾诩这个动作有着愿意结识的含义。陈焉心中稍稍有些激动,心想:“贾诩这家伙可是三国里出类拔萃的聪明人啊,难道他有意结识我么?”

但贾诩片刻便又将手收回,继xù

跟着李傕慢慢撤tuì

而走,陈焉也来不及上前问个清楚。

第022章 胖子李肃

牛辅带着一众骑兵慢慢退走,吕布望着董白,对陈焉说道:“你先把董白将军送回到太师府上吧,切记,千万别惊扰了太师。”

陈焉连忙点了点头,心想:“我这么一番折腾,倒真是惹了大事,万一让董卓那个大魔头生气了,恐怕吕布也罩不住我了。”

吕布又道:“对了,让李肃跟着你去,他是自己人,你可以完全放心。”

那边胖子李肃二话不说就跟了过来,一张肥脸上笑容可掬,说道:“小道长,放心,我来保护你们!”

陈焉虽嘴上连忙道谢,但是心里有些不喜,毕竟现在夜已深沉,黑灯瞎火正是他和董白勾洽感情的好机会,现在莫名其妙的来了个胖子做电灯泡,实在是坏事。

董白也十分不喜,说道:“让君郎一个人送我就行了,不用这个胖子。”

张辽见董白又任性起来,连忙过来劝道:“董将军,如今洛阳城里的形势凶险,何况咱们这位小道长得罪了不少人,已经是众矢之的,让李肃跟着你们,也能多个帮zhù

。”

董白虽然任性,却也知dào

张辽说的在理,何况刚才的情况确实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掌控范围,只好点了点头道:“好吧,可是马只有一匹,我和君郎骑马,胖子只能跑着!”

陈焉见董白如此任性,竟然这么欺负李肃这个胖子,刚想开口建议三人牵着马走,但李肃却立即答道:“无碍,我跑着就可以。”

吕布也不多说,自顾自带着张辽走了,董白拉着陈焉翻身上了碧玉麒麟,之后猛地打马,向着太师府而去。

李肃摇了摇头,肥硕的屁股摇摆了一番,忽然脚上发力,飞一般狂奔起来。

陈焉和董白所骑的碧玉麒麟何等神骏,乃是名马中的名马,虽然此时负着两人,但奔行起来仍是十分迅速。李肃虽然肥硕,此时却能靠着奔跑紧紧跟着陈焉董白两人,实在是令陈焉瞠目结舌,可见这李肃的身手也十分了得。

陈焉回头望去,只见李肃如同一个球状闪电,丝毫不比碧玉麒麟慢上多少。李肃胸前赘肉跟着他奔跑的节奏上下颠簸,情景说不出多可笑。

陈焉使劲忍住笑,说道:“李肃大人,您好俊的身手啊!”

李肃笑道:“小道长不必客气,你叫我李肃便可,若是乐意,叫我胖子也无碍!”

陈焉见这李肃为人实在圆滑讨喜,难免对他产生了好感,也不太计较他当电灯泡了。

董白却并不乐意,樱桃小嘴仍是撅着。

三人一路奔行,用不了多时就到了太师府,董白虽骄横,也怕董卓,不敢弄出太大动静,便在门口远处下了马,拉着陈焉的手说道:“君郎,我先回去,听说明**要和吕布出征,可要多留些心!”

陈焉见董白如此照顾自己,心中大喜,连忙点头道:“好!我定会留心!”

有李肃在场,董白不敢多和陈焉厮磨,哼了一声,瞪着李肃,似乎心中仍是不满,小脚一跺,转身走了。

陈焉见董白对李肃无礼,不禁有些替她感到不好意思,等董白走远了,连忙搓着手道:“哎呀,这一路奔波,可辛苦了李肃大哥了。”

李肃是胖子,本就容易出汗,如今跑了一路,更是大汗淋漓。他甩着袖子擦了擦汗,笑道:“无碍无碍,小道长今夜大难不死,日后大有可为!”

陈焉知dào

今晚凶险异常,听了李肃的话,也点了点头,说道:“可不是,我这才刚刚来到洛阳,就惹下了这么多仇家,实在是难混啊。”

李肃笑了笑,一个下巴恨不得有十七八层,说道:“小道长,听老哥哥一句话,这些个中郎将都是小角色,别怕得罪他们,虽然他们现在官做的大,其实脑子里都是屎,风光不了多久的。”

陈焉听李肃如此大言不惭,不禁有点奇怪,心中纳闷道:“这胖子好大的胆子啊!”

李肃见陈焉诧异,如何不知dào

他的想法,当即又解释道:“现下董太师手下的四大中郎将,也就是徐荣将军还有些作为。胡轸虽能用兵,但身手不行,又容易意气用事;牛辅除了武艺高强,打仗实在有些棒槌;还有个段煨,成天脑子里就是阴谋诡计。就靠这四个,董卓的天下早晚要崩盘。”

陈焉见李肃直指董卓的弊端,似乎有谋逆的意思,脸上现出担忧神色,说道:“李肃大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肃微微一笑,脸上的肉差点能掉到地上,说道:“小道长,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我们的人,咱们心中只能有吕布将军,可不能想着别人。”

陈焉心想:“我虽然知dào

最后董卓是死在吕布手上的,可是这吕布也是因为貂蝉才杀的董卓吧?而且这也大概是一年以后的事情了,难道说现在吕布就已经有除掉董卓的预谋了么?”

李肃和陈焉两人牵着马,在洛阳大路上慢慢走着,月光照的两人身上发冷,将两人的身影也拉得很长。

李肃看陈焉沉思不语,岔开话题说道:“小道长,明天咱们可是要去虎牢关和那些反贼恶战啊,你可要多留些心,这些逆贼个个难缠,都不好惹。”

陈焉心想:“莫非明天就是传说中的虎牢关三英战吕布的桥段?”一想到这里,陈焉不仅没有害pà

,心里还有些激动,连忙问道:“那外面的联盟军有什么厉害好手么?”

李肃的胖脸一颤,说道:“好家伙,联盟军那些人,什么妖魔鬼怪都有,听老哥哥我说一句,你明日就乖乖躲在吕布将军后面,什么都不管就行了。”

陈焉听罢,更觉得好奇,连忙问道:“联盟军都有什么高手?说来听听?”

李肃道:“领头的是袁绍,袁绍你知dào

吧?反正袁家人出了不少大官,四代都位居三公,那可是曾经洛阳里最大的家族,他手下有两元虎将,名叫颜良和文丑,这两人纵横河北,据说到现在没遇见过敌手。”

陈焉点了点头,心想:“颜良文丑,这确实算得上是一流武将了。”

李肃又道:“但这伙关外逆贼却是被曹操召集起来的,这曹操也是个兴风作Lang的家伙,手下兵力虽弱,却有几个当今数一数二的高手相助,单单是他们夏侯家的两兄弟就都是超一流的高手,再加上如今曹家第一高手曹仁,更是威名在外,实力深不可测。”

陈焉听见曹操,心中莫名产生了一股敬佩之情,心想:“可惜我当时站错了队,要不然如今跟着曹操,讨伐董卓,以后还能挟天子以令诸侯,那是何等风光!”

李肃见陈焉一脸陶醉,连忙说道:“小道长,你明日可要小心,虽说你这一身道学修为十分不凡,可毕竟你还年轻,经验不足,万一明日夭折,老哥哥我可要心疼了。”

陈焉赶紧点头,说道:“老兄放心,我晓得。”

李肃见陈焉听话,点头笑笑,又嘱咐了些杂事,便将陈焉送到房中睡了,一夜无话,只等着第二天披挂上阵。

第023章 虎牢关外

清晨,洛阳城外,虎牢关。

旌旗滚滚卷天去,马蹄隆隆踏雾来。

陈焉骑在碧玉麒麟上,一双眼睛半睁半闭,还有点没睡醒,身上的铠甲还带着昨夜的寒霜,穿在身上透心的凉。

吕布一马当先,倒提着焚天戟,在前面带队。他身旁两人,一人手持长刀,威风八面,正是张辽;另一个头戴面具,身着重甲,则是高顺。

陈焉乖乖遵循昨天李肃所说的,紧紧跟在吕布身后,而他的身旁也有两人,一个就是大胖子李肃,另一个文士打扮,正是董卓的心腹谋臣,李儒。

陈焉睁着一双惺忪睡眼,偷偷去看李儒,猛然发xiàn

李儒看似文静的外表下隐隐有一层杀气。

陈焉身具张角数十年道学修为,眼力恐怕比起吕布张辽这般绝顶高手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此时看见李儒身具异象,心中难免纳闷,思索道:“这李儒按理说是不会武功的啊,可是他的杀气又是哪里来的呢?莫非这家伙身上佩戴着什么绝世神兵利器?”

李肃在一旁看见陈焉一双大眼死盯着前面的李儒,连忙凑过来说道:“小道长,你看什么呢?那边的是李儒,又不是什么漂亮小娘子。”

陈焉低声问道:“老哥,李儒不会武功吧?”

李肃眼睛睁得老大,惊讶道:“小道长,你糊涂了吧,李儒是个文臣,怎么会武功呢,你何出此言啊?”

陈焉悄悄说道:“我看他身上隐隐有一层杀气,若是不会武功,哪会有杀气呢?除非是身上带着什么神兵利器。”

李肃笑了笑,说道:“得了吧,小道长你这双法眼怕是失灵了吧,我看他除了酸溜溜的气什么气都没有。”

陈焉见李肃嘲笑自己,把脸一扭,说道:“也罢也罢,便当贫道放了个屁。”

正说着忽然不远处一声战鼓响,之后这鼓声渐渐密集起来,一声一声越来越快,到最后便如雨点一般。

吕布高声喝道:“停!全军列阵!”

陈焉放眼远眺,只见虎牢关外地域开阔平坦,董卓大军阵容齐整,而对面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也渐渐停住,正是关外讨伐董卓的十八镇诸侯。

两军终于会面,大战一触即发!

吕布骑着赤兔,倒提焚天戟,跃马出阵,高声喝道:“尔等叛贼,犯上作乱,若想活命,速速离去!”

不想对面一人高声喝骂道:“吕布小儿!休要助纣为虐,早日投降了我们,为时不晚!”

陈焉听着人声音洪亮,显然也是个练家子,循声望去,只见这人长得十分英挺,算得上十足的美男子,衣着华丽非常,可见是个人物。

李肃连忙凑过来解说:“这家伙就是袁绍袁本初,四世三公,好了不起啊!”

吕布听了袁绍的话,放声冷笑,说道:“鼠辈!既然执迷不悟,想死的便来和我放对吧!”说罢手中铁戟一扬,铁戟竟在光天化日下莫名燃起火来。

吕布军中将士见了,纷纷高呼道:“焚天戟!焚天戟!”一时间喊声雷动,为吕布营造了极强的声势。

联盟军中见吕布如此神妙手段,也不免发出阵阵惊叹。袁绍大喝一声:“哪位壮士去会会吕布?”

话音未落,联盟军中一人跃马挺枪,上前迎敌。只见这人三十岁左右年纪,面目英俊,身形壮硕,那人快马直奔吕布,高喝道:“河内方悦,前来领教!”

吕布也不多说,冷笑一声,手中焚天戟向前一指,以逸待劳。

方悦策马横枪,说道:“我这枪重六十斤,横扫河内,今日便……”刚说到此处,只见火光一闪,方悦还未将话说完,便惨叫一声,跌落下马。

吕布焚天戟闪电般收了回来,动作快到肉眼几乎难以捕捉,只见他望着脚下方悦尸体,冷冷说道:“废话多。”

陈焉看在眼里,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心想:“吕布这武艺好了得!难怪三国这么多英雄人物,却总是要将吕布排在第一位。我何日能练成这一身本领,这辈子也值了!”

联盟军见方悦还未动手便被斩落马下,一时间喧哗起来。

忽然又是一道身影从人群中窜出,只见一名威武大汉手提长刀,骑着乌黑骏马,直奔吕布而去。

吕布笑道:“第二个,真不怕死!”

那威武大汉高声喝骂道:“好个竖子,让我穆顺领教领教!”说罢长刀挥舞,竟是虎虎生威,力道千钧。

吕布不慌不忙,焚天戟又是惹起一股烈焰,向那穆顺直刺过去。

穆顺举刀相迎,可惜那长刀一遇见吕布铁戟,便如棉花般软绵绵没了力道,瞬间就被吕布砍做两半。

可怜穆顺也同那长刀一样,连哼都没哼出声,就跌下马来,惨死当场。

吕布连斩两人,声势大增,举戟高喝道:“花拳绣腿,也敢来此显眼,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陈焉看得刺激,高声喝道:“吕布将军神威!”

身旁一众士兵也跟着陈焉一同喝道:“吕布将军神威!”众人喊声如雷,更是给吕布无形中增添了不少气势。

联盟军中接连折了两员好手,袁绍也一时间慌了手脚。没想到就在此时,又是一员猛士策马越众而出。向着吕布奔去。

这人身材并不高大,手上却提着一柄巨大铜锤,这铜锤硕大如斗,看上去就知dào

分量不轻。

联盟军中见了这使锤子的大汉,都纷纷欢呼出声道:“武安国!武将军!”

这人正是北海武安国,此人一柄铜锤八十斤,虽身形短小,却力大无穷,威震北海,算得上一流高手,如今他挺身而出,正是给联盟军带来了希望。

吕布却仍是不慌不忙,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单手持戟,依样画葫芦,等着武安国先出招。

武安国二话不说,双手紧握铜锤,屏气凝神,从战马上高高跃起,直向吕布劈去。

吕布只觉得头顶风声传来,也不惊慌,回身挥戟,真气到处,口中轻喝一声,只见焚天戟又腾起一条火舌,迎着武安国的铜锤而去。

轰然一声,武安国铜锤竟被吕布震落,自己也口吐鲜血,向后跌倒。

吕布得势不饶人,一支戟如灵蛇般追击而去。

武安国狼狈转身,仓促中虽避过了要害,一只手却被吕布生生斩下,饶的武安国铮铮铁汉,也痛得放声嘶吼!

吕布冷笑一声,倒提了焚天戟,纵马直追,势要斩杀了武安国。

赤兔马何等神骏,转眼就要追上武安国,便在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只听见联盟军中传来了一声惊雷般的怒吼!

第024章 桃园三英

此时虽有千军万马,但这一声怒吼仍是清清楚楚的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当中,直震得每个人耳膜生疼。

陈焉虽身怀绝世内力,仍是觉得自己一颗心脏都快被震出来了,心想:“便是当初张辽的一嗓子也没这么大的威力啊!”

胖子李肃一脸惊恐,说道:“这莫非是传说中的虎咆?”

陈焉眉头一皱,问道:“什么是虎咆?”

李肃答道:“就是一门内功,专门靠喊声震慑敌人,练到火候了甚至可以一嗓子震碎敌人心脉,十分厉害!”

陈焉心中惊惧,向那喊声望去,只见联盟军中忽然闪出一名壮士。

这壮士身长八尺,面目坚毅,一双眼睛尤其硕大犀利,脸上棱角分明,胡须如同钢刀一般根根直竖,手中一柄长矛,竟隐隐泛出碧绿光彩。

李肃望着那壮士,忽然倒吸了口凉气,说道:“万……万人敌?”

陈焉看见这人,虽然心中已经猜到这人恐怕就是张飞张翼德,但是听到李肃说万人敌,连忙问道:“什么万人敌?”

李肃舌头有些打颤,说道:“你看这厮的眼睛,乃是传说中的环眼,正是万人敌的特征。”

陈焉十分不解,问道:“怎么还能从眼睛分辨出来呢?”

李肃道:“世上有一门功夫,便叫做万人敌,此功夫极易入门,但是要想练出点名堂,却是难如登天。如果一人修liàn

万人敌有小成,则双目炯炯有神,称之为青目;若是练到大成,双目大如铜铃,且目光有惊雷之势,称之为环眼;若是练到最高境界,便会生出双瞳来,乃称之为重瞳。”

陈焉听见重瞳,忽然想起《史记》中项羽的描述来,不正是重瞳么?连忙问道:“那西楚霸王项羽岂不是练到了万人敌的最高境界?”

李肃点了点头,说道:“从古至今,练到青目这一境界的都已经是千古名将,练到环眼的就更少,至于重瞳,便只有霸王项羽一人,因此说项羽之勇,千古无二。”

陈焉听了解释,当即也是冷汗直冒,心想:“这张飞竟然练到这般境界,可见其武艺何等非凡!”

陈焉这边还未反应过来,那边吕布见到张飞,自然也知dào

来者不俗,当即拍马立定,问道:“来将何人?”

张飞横矛跃马,怒喝道:“燕人张翼德在此!”声势壮大,直令三军将士胆寒!

吕布不敢怠慢,当即手持焚天戟,真气流转,火舌激射而出,直向张飞刺去,想要先发制人。

张飞则不慌不忙,手中丈八蛇矛轻轻舞动,一时间碧绿光华四散开来,竟是形成了一个巨大屏障,阻挡住了吕布真火攻击。

吕布棋逢对手,倒觉得十分刺激,胯下赤兔马一声嘶吼,人立而起,向张飞再次发起攻势。

二人缠斗一处,转眼间便过了二三十招。

陈焉远远看着,心中激动,连声说道:“吕布将军神武非常,没想到对面那个张飞也是个好手啊!”

李肃点了点头,说道:“这张飞果然不愧万人之敌,他那柄长矛光华外露,显然也是神兵利器,倒正好做吕布将军的敌手。”

陈焉道:“也不知dào

这一仗谁胜谁负。”

李肃笑道:“吕布将军此时尚未使出全力,若是吕布将军全力以赴,那长矛大汉恐怕百招之内就要交代。”

果然,转眼到了第五十招上,吕布焚天戟愈发威猛,长戟上火舌飞舞,渐渐将张飞的长矛团团围住。

便在此时,联盟军中又是一声嘹亮高喝,只见一人策马而出。这人长得端的英俊非常,一双丹凤眼灼灼生光,长髯飞舞,英气勃发,可见武学修为端的不凡。

陈焉失声呼道:“靠,武圣关羽!”

李肃听见陈焉说话,疑惑地问道:“武圣关羽?这人看上去修为不在那张飞之下,小道长莫非认识他?”

陈焉点头道:“据说华雄将军就是被他重创,可见他是个厉害角色。”

果然那长髯大汉到了吕布跟前,猛地挥舞手中一柄长刀,长刀飞舞时竟隐隐有龙吟之声,那长髯大汉喝道:“吕布小儿,让关羽领教领教。”

吕布见又是一名好手上前,当即大笑道:“痛快!你这柄刀倒真是神兵,不知有何来历?”

关羽冷笑道:“某这柄刀乃是关西陨铁于月圆之夜所铸,重八十二斤,有屠龙之能,名叫青龙偃月刀,今**便要死在此刀之下!”

吕布听罢,怒目圆睁,喝骂道:“大言不惭!”当即凝神发力,焚天戟猛地幻化出无数幻影,竟同时抵挡住了关羽和张飞两人!

陈焉在不远处望着,只觉得吕布忽然多长出了两支胳膊,焚天戟也变成了两支,当即惊叫道:“看,吕将军怎么又四条胳膊!”

李肃笑道:“吕布将军并非有四条胳膊,只是他动作太快,让人看花了眼罢了。”

陈焉这才仔细去看,果然凝神细看,才发xiàn

吕布只是因为动作快得惊人,像多生出了两只胳膊来。

可惜联盟军那些士兵眼睛跟不上吕布的节奏,竟都以为吕布凭空生出了两条胳膊,一个个瞠目结舌,还以为吕布是妖魔化身。

关羽刀法凌厉,挥舞中带着龙吟之声,内力浑厚,修为比张飞只高不低,他与张飞一左一右,牢牢牵制住吕布,双方你来我往,转眼斗了百余招。

陈焉心想:“单凭关羽张飞两人就已经和吕布打平手了,一会刘备再上来可还怎么办?要不然去帮帮吕布吧!”连忙问李肃道:“联盟军两个打一个,太不要脸了,咱们要不然去帮帮吕布将军?”

李肃却摇头道:“吕布将军向来骄傲,他出手的时候不许咱们多管闲事,再说如今吕布将军仍是雪藏实力,咱们不必担心。”

陈焉仍是不放心,张辽却也回头望着陈焉,点了点头,说道:“李肃说的不错,小道长不必担心。”

陈焉这才放下心来,仔细看着面前的战局。

张飞关羽两人虽武勇异常,但却始终占不得上风,便在此时,联盟军中又是一人一马飞奔出来。

这次的人并不太雄壮,一双胳膊却长的离谱,只见这人手持双剑,眉宇间隐隐带着煞气,两柄剑更是寒光凛冽,灵气非凡。

陈焉眼光独到,当即一眼就看出这人是个用剑好手,身手恐怕至少在华雄那个级别,更有甚者,这人的武艺很可能比华雄还强。

陈焉不禁心中纳闷,想道:“这家伙该是刘备吧?莫非刘备也是个武林高手?这可和《三国演义》里的爱哭鬼大相径庭啊!怎么回事?”

第025章 八臂吕布

果然陈焉所料不错,这刘备双剑交击,竟然有霹雳之声,两柄宝剑便向两条游龙,直取吕布而去!

刘备出手,竟然不同凡响!

吕布应对关羽张飞还勉强能够,如今多了个深藏不漏的刘备,吕布竟开始渐渐处在了下风!

“怎么回事!”陈焉心中惊叹,“三英战吕布,没想到起到关键作用的竟然是大耳贼刘备!”

吕布焚天戟漫天挥舞,内力激发出的三昧真火竟也抗击不住三英的联手夹击。

千钧一发之际,吕布忽然仰天怒吼,一时间真气冲天而起,虎牢关下竟转瞬之间乌云密布起来!

陈焉大开眼界,心想:“这吕布一发怒,竟然风云变色,天哪!好强dà

的气势!”

李肃却十分激动,一张肥脸连连震颤,说道:“吕布将军要使出全力了!这三个贼子竟能逼得吕布将军使出全力!”

随着吕布的怒吼,他的动作明显快了起来,虽然他本已快若闪电,但此时的动作,竟快得连陈焉的一双锐利眼睛都跟不上!

吕布虎躯巨震,本来四只手臂再次产生幻影,风声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吕布屹立风中,身上竟突然变成了八臂!

联盟军怎料到吕布有这般“妖法”,士兵们无不失声惊呼,更有甚者,大声叫嚷道:“这家伙是八臂哪吒转世!”

刘关张三人望着面前几乎不可战胜的战神吕布,个个面容严肃,知dào

敌手的强dà

早已超乎他们的意料。

陈焉没想到虎牢关三英战吕布竟然这般精彩,浑身上下热血沸腾,激动的高声呼喝道:“吕布将军必胜!”

他这一声呼喊,自然又引起吕布军上上下下一齐呼喝,为吕布助威。

刘关张三人毕竟技高人胆大,张飞再次一声虎咆,当先发力,丈八蛇矛凝聚真气,猛地向吕布罩门刺去。

吕布冷笑数声,焚天戟到处,当的一声制住了张飞的长矛。

关羽二话不说,青龙偃月刀带着龙吟呼啸,变作一道银色光华,直向吕布砍去。

吕布第二支长戟发威,堪堪抵挡住了关羽这一击。

刘备两柄宝剑相互顾应,一左一右不停骚扰,虽威力远不及张飞关羽二人,但却也惹得吕布应接不暇,四人便如车轮般战在一处,一时间也分不清谁在上风。

陈焉越看越激动,心几乎都要跳到嗓子眼。

便在这当口,李儒忽然拍马过来,对张辽说道:“咱们准bèi

撤军吧。”

张辽十分不解,连忙问道:“吕布将军还有一拼之力,怎么就要撤军?”

李儒眼眸中射出睿智光芒,说道:“吕布将军自然神威无dí

,可是你看袁绍和曹操两人,正在等着吕布将军气力不济,坐收渔翁之利。联盟军中就这三个无名之辈已经能牵制住吕布将军了,袁绍和曹操手下超一流的高手不下十人,到时候动起手来,咱们怎么抵挡?”

张辽自然不傻,放眼望去,只见袁绍手下颜良文丑高览张郃四人,个个精力充沛,眼眸中杀气十足;曹操手下夏侯惇、夏侯渊两兄弟,再加上曹家第一高手曹仁,也都具有虎狼之势,确实不是吕布军能抵挡的。更何况半路杀出的刘关张三人,无一不是天下少有的高手,这要是真打起来,吕布军胜算很小。

张辽一咬牙,只好听从李儒的建议,高声喝道:“鸣金收兵!”

张辽这一声令下,吕布军立即做出反应,鸣金声响起,清脆而嘹亮。

吕布虽此时打的正酣畅,但听见鸣金声响起,不得已,只好四支长戟同时挥出,之后转身拍马便走。赤兔马奔行如飞,刘关张三人就是想追也追不上了。

更何况刘关张三人此时汗流浃背,吕布一走,立kè

觉得从一股强dà

的气场中脱离了出来,三人都长呼了一口气,面面相觑,心想:“吕布果然名不虚传!”

吕布拍马飞身上了虎牢关,望着李儒道:“此时收兵,定然又是你的主意。”语气严厉,似乎颇有不满。

李儒知dào

吕布骄傲,连忙劝解道:“将军神威,世人皆知,何必去争这一场胜负,那三个无名氏联手都占不得便宜,不必在意。”

吕布听了这话,面容才缓解下来,说道:“这三人确实不凡,算的上顶尖高手了。”

这时陈焉悄悄去看吕布,发xiàn

吕布浑身已经被汗水湿透,可见和刘关张三人的战斗耗费了吕布不少体力,如果再打下去,输赢也很难说。

既然鸣金收兵,吕布也担心联盟军乘胜追击,连忙带着众人退回关内,向着洛阳退去。

李儒一脸忧愁,可想而知,就目前的形势来看,虎牢关恐怕已经守不住了。

陈焉跟着李肃,默默在后面走着,一路上悄悄打量李儒,越看越觉得董卓的这个女婿不一般,大军压境,他既没有慌张,也没有心急,一切的分析都冷静而透彻。

天色向晚的时候,吕布大军退到了洛阳,刚一进城,便有董卓府上的人过来传话,让吕布和李儒速速去太师府上议事。

吕布只带了张辽一人去了,陈焉和李肃两人便径直回到吕布的府上。

刚一进门,只见一人身形苗条,气质高贵,正站在门口等着。陈焉抬眼一看,不正是吕玲绮吕大小姐么?

李肃连忙谄笑着迎上去道:“小姐,您怎么亲自出来迎接了?”

吕玲绮似乎并不喜欢李肃,问道:“我爹呢?怎么没见到他?”

李肃连忙道:“太师叫吕将军去议事了,因此可能会晚点回来。”

吕玲绮点了点头,斜眼看了看陈焉,态度十分不屑,说道:“傻道士,刚才董白那小妮子托人传话,让你去说好的地方见面。”

陈焉一听,有些不好意思,不禁埋怨董白,这种幽会的事情怎么能轻易告sù

别人呢?好在李肃和吕玲绮都并没多说,也免去了陈焉的尴尬。

陈焉心中知dào

董白所说的“说好的地方”就是太师府后门处的凤仪亭,不敢耽搁,立kè

便向那边赶去。

虽然上次郭汜假借董白的名义骗自己误入了一次陷阱,但这次既然敢让吕玲绮传话,又把地点定在了凤仪亭,想必不会有假。

对于吕玲绮这为将门虎女,陈焉心中一直有一种排斥感。虽说吕玲绮身段美妙,面容姣好,尤其是翘臀,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秒杀级的存zài

,但陈焉始终对吕绮玲不感冒。

兴许是吕绮玲举手投足间有着一股盛气凌人的自我优越感,说话做事又有些太自我,冷冰冰的,令陈焉有些受不了吧。

与董白不同,董白的蛮横只是因为骄纵惯了,而吕玲绮的优越感却是骨子里的,骄傲这一毛病,吕玲绮倒是和吕布如出一辙,遗传的非常好。

陈焉便走便想吕玲绮的毛病,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太师府的后门。

第026章 凤仪亭中

陈焉虽然只见过董卓一次面,但已经完全被董卓可怕的气势吓怕了,如今到了太师府的后门,又开始不争气的害pà

起来。

毕竟现在是深夜,深夜来私会董卓的孙女,这要是被董卓发xiàn

了,估计肯定会死的透透的。

陈焉不敢怠慢,屏住呼吸,纵身一跃,便翻过了太师府的后门,此时月明星稀,董卓的后院里树影婆娑,当真是个幽会的好地方。

陈焉踮着脚尖,一步一步向凤仪亭走去,还没转过几个弯,只见前面亭中坐着个美人,身段纤细,皮肤白皙,在月光下显得如同仙子。

陈焉心想:“董白这小妮子,难道一直在这等我么?真是有良心!”当即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低声叫道:“姐姐?”

那美女回过头来,果然是董白,董白脸上稍稍带着怒气,看见陈焉,瞪眼说道:“君郎,怎么这么晚才来,害我苦等!”

夜色撩人,陈焉更是壮着色胆,鼓起勇气,一把将董白拉入怀中,二话不说就向着她的樱唇发起了攻势。

董白本还生气,但毕竟少男少女,情窦初开,象征性地抵挡了一会,便樱口微张,放qì

了抵抗。

陈焉一双贼手上上下下,将董白滑腻的肌肤享shòu

了个遍,口中的舌头自然也不甘寂寞,动作了许久,终于停了下来,喘着气说道:“姐姐,可想死我了。”

董白含羞带怒,狠狠捶了陈焉一拳,说道:“你这死道士,一天到晚在外打仗,害得姐姐我牵挂。”

陈焉傻笑一番,说道:“姐姐,今天夜色如此美妙,咱们何不共度良宵?”说罢银笑起来,实在是猥琐的很。

董白白了他一眼,说道:“亏你还是修真之士,怎么猴急的像个二世祖,姐姐找你来是有重yào

的事说。”

陈焉虽然有些急色,但是毕竟知dào

正事要紧,连忙严肃起来,问道:“姐姐有何要事?”

董白说道:“刚才我听爷爷说咱们准bèi

离开洛阳,前往长安去!”

陈焉听了,心中却并不惊讶,董卓烧了洛阳迁都长安的故事,在历史上可是大大的有名。

董白又道:“爷爷说关外的反贼闹得太凶,咱们先去长安避避风头,就把洛阳让给他们了。”

陈焉点了点头,说道:“太师的想法也对,反贼无非就是想攻占洛阳,咱们退居长安,确实可以避过反贼的风头。”

董白说道:“没错,可是我姑丈李儒和李傕手下一个叫贾诩的家伙说咱们不能就这么走了,洛阳有无数财产,不能便宜给关外的联盟军,咱们要走也要带上这些财产走。”

陈焉虽然知dào

事情的发展,但是此时听见,仍是胆战心惊。

董白又说:“因此爷爷决定明天让吕布和段煨带兵去将洛阳的名门大户的财产全部收走,而我姑丈牛辅则带着李傕郭汜去将皇陵里的宝贝搜刮干净,之后一把火烧了洛阳,给联盟军留个废墟!”

陈焉早就料到董卓有此一手,这时候听见了,反而不是十分惊讶。

董白见陈焉一脸淡定,奇怪道:“这件事如此残忍,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陈焉连忙解释道:“太师做法虽然残忍,但是也是迫不得已,我总不能去埋怨太师吧?”

董白却眉头一皱,说道:“爷爷这件事有些过分,怎么不能埋怨。”

陈焉心中想道:“他是你的爷爷,你自然能埋怨,我要是埋怨起来,恐怕就离死不远了。”

董白沉默了一会,又说道:“唉,我在洛阳住的还很舒服,可惜就要去长安了,也不知dào

长安那边风景好不好。”

陈焉心想:“这姑娘果然只是一时感慨,才这么点功夫就去考lǜ

自己的事情了,可怜洛阳千年古城,转眼就要变成人间地狱。”

董白道:“君郎,你可要小心,倒是了洛阳城乱了起来,郭汜那群家伙可能又要来找你麻烦。”

陈焉点了点头,心想:“这小妮子还真是很关心我。”当即又色迷了心窍,一双贼手在董白敏感部位连连摩挲,说道:“姐姐对我如此好,我可怎么报答姐姐呢?”

董白自然也不是什么高洁之人,当即香喘细细,身子柔若无骨,就向陈焉的身上靠去。陈焉只觉得温香软玉抱满怀,一时间长枪挺起,有些难以自制。

陈焉贼手倒还灵活,片刻间就已钻入董白薄如蝉翼的外衫,五指抖动,刚刚好能触得到董白胸前一双玉兔。

这触感果然好得陈焉恨不得叫出声来!

滑腻柔软,却极富弹性,陈焉刚欲乘胜追击,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了阵阵脚步声。

“他娘的!谁!”陈焉心中暗暗怒骂,但毕竟太师府是危险之地,陈焉连忙整理衣衫,低声说道:“有人来了!”

董白此时被陈焉挑弄的完全陶醉了,也没注意,听见陈焉说话,吓了一跳,说道:“君郎,你先走吧,咱们改日再会。”

陈焉虽十分不舍,但是毕竟不能为了色不要命,二话不说,连忙纵身向后门逃去。

董白整理好了衣服,也站起身来,往自己房中走去。

陈焉毕竟好奇心作祟,等逃到了后门附近,躲在了一处花草丛中,悄悄看着到底是谁深夜来此。

月光之下,只见远处来了一位天仙般的美人。这人身段美的不像话,云髻高耸,肌肤胜雪,一双眸子在夜晚熠熠生辉,蛾眉斜卧,樱唇嫣红,哪怕是陈焉在电视上见过的女明星都没有一个人能和面前的美人相提并论。

陈焉心中巨震,一个名字在他的心中响起:“貂蝉!”

没错!凤仪亭!这里也是貂蝉和吕布私会的地方!

陈焉望着貂蝉,竟呆呆的忘了离开,他心中忽然想道:“若是此生能一尝貂蝉的芳泽,哪怕就是死在了这三国乱世,也心甘情愿啊!”

陈焉这一刻忽然明白了吕布为何会中了貂蝉的美人计,这女人果然是世间难得的稀世珍宝啊!

此刻,陈焉身上的男性荷尔蒙激增,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动不休,恨不得现在便冲上前去一亲芳泽,但挣扎了一会,陈焉的理智终于战胜了冲动,他克制住了自己原始的欲望,咬了咬牙,转身向后门离去。

貂蝉,这个流传千古的名字,就在今夜,深深的刻在了陈焉的心里。

第027章 夜遇贾诩

陈焉心中仍是挂念着貂蝉那惊世骇俗的容颜,一路上跌跌撞撞,有些失魂落魄,险些没能找到出门的路。

夜色如水,月亮似乎也觉得在貂蝉面前黯然失色,悄悄的隐在云彩后面。闭月,这正是貂蝉在四大美女中的称谓。

陈焉神思不属,就这么在洛阳路上信步游走,忽然陈焉觉得脊梁发冷,显然一束目光在暗中盯着自己!

陈焉冷汗流出,心想:“不会又被郭汜那孙子盯上了吧!”

陈焉回头四下张望,只见身后空空如也,什么人影都没有。

可是当陈焉转回头继xù

走的时候,那一束目光的感觉又传来了,而且陈焉明显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谁!”陈焉惊恐之下,脱口而出。

“小道长,别怕,是我。”声音温和悦耳,却十分陌生。陈焉循声望去,只见黑暗中走出来一个消瘦的文士,竟然是李傕手下的贾诩。

陈焉大吃一惊,心想:“这家伙怎么会知dào

我在这里?又为什么会找上我来?”

贾诩见陈焉睁大了眼睛,知dào

自己出现的很突兀,连忙说道:“小道长,我这次是来提醒你一句话,并没有恶意,不必惊慌。”

陈焉仍是没冷静下来,望着眼前这身子单薄的谋士,心想:“我何必要怕他呢?我虽然身手还算不上好,但毕竟有张角的修为,对付贾诩这种不会武功的谋士还是绰绰有余的。”

贾诩缓缓说道:“明日太师将会派牛辅去皇陵中取宝。”

陈焉点了点头,心道:“这事我早就知dào

了。”

没想到贾诩又说:“但是皇陵之地阴气太盛,自古以来都是幽魂聚集之地,何况坟墓之中少不了一些脏东西,李傕便提议说吕布将军手下有一名道士,似乎很有些道行,正好可以帮zhù

牛辅在皇陵中对付那些脏东西。”

陈焉越听越惊,失声说道:“什么?那道士指的是我么?”

贾诩笑笑,点了点头。

陈焉怒道:“这李傕,早就知dào

牛辅和郭汜都要杀我,竟然把我安排和他们一起去皇陵,想借皇陵中的陷阱和鬼怪干掉我么!”

贾诩说道:“没错,我果真没有看错,小道长心思灵敏,一想便通。”

陈焉气得吹胡子瞪眼,但片刻之后冷静下来,说道:“太师同意了么?这可如何是好,我这次不是必死无疑了么?”

贾诩道:“太师确实同意了,但是吕布将军自然也看穿了李傕的阴谋,当即建议让李肃带兵和你一起下皇陵,也好做保护。”

陈焉听罢,这才稍微松了口气,说道:“又是李肃这胖子,他倒是我的贵人啊。”陈焉说罢,忽然问道:“那你大晚上巴巴的跑来,难道就是为了告sù

我这件事么?”

贾诩忽然一笑,笑容中饱含深意,摇头道:“不,我只是想结交一下道长。”

陈焉忽然想起贾诩对华雄揭穿自己的事情,作色说道:“你当初不还怀疑我是想投靠孙坚的奸细么?”

没想到贾诩却并不心虚,反而反问道:“难道道长最开始不是想要投靠孙坚么?”

陈焉被贾诩这么一问,反而也心虚了,说道:“你到底为何要结交我?”

贾诩道:“没什么,只是贾某自负有一些识人之明。”

陈焉眉头一扬,问道:“此话怎讲?”

贾诩解释道:“我看的出来,小道长不是凡人,深藏不露,贾某佩服不已。”

陈焉笑道:“我只不过是个杂毛道士罢了,有什么深藏不露的。”

贾诩眼神中忽然露出狡黠神色,问道:“道长对付郭汜的时候,使出的好像是黄巾教的惑心**吧?”

陈焉这才知dào

,当时的摄魂**其实名叫惑心**,而且是黄巾教的招数,果然是张角的一身修为在帮zhù

他。

贾诩继xù

说道:“据我所知,这门功夫除了天公将军张角,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人会,小道长,你的来历,我可就猜不透了。”

陈焉见贾诩一语就道出了自己的来历,不由得冷汗直流,还依然装傻充愣道:“贾诩先生,张角好几年前就死了,那时候我才十岁,根本不可能结识张角啊。”

贾诩摇了摇头,说道:“据我所知,惑心**练到最高境界,可以转移意识,甚至可以交换两个人的心智,张角的肉身固然死了,他的意识恐怕并没有死吧?”

陈焉越听越惊,哆哆嗦嗦问道:“你……你是什么意思?”

贾诩继xù

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小道长,我是该叫你陈焉呢?还是叫你……天师张角?”

陈焉没想到贾诩竟然以为自己是张角,当即心想:“这贾诩真厉害,竟然凭我当时击败郭汜那一招就推断出我是张角附体,可是他却没想到张角在想要附体的时候被我及时杀死了,此时他以为我是张角,我到底要不要告sù

他我不是呢?”

贾诩见陈焉低头思索,又说道:“张天师,您是前辈,您纵横天下的时候我还只是ru臭小儿,如今我虽知dào

了你的秘密,你想杀我灭口也只是一时片刻的事情,但是您应该知dào

,我既然把话说明了,就是诚心要帮zhù

你。”

陈焉一听,心里乐了,想道:“这贾诩竟然要投靠我?看来张角的余威犹在啊!既然如此,我干脆就假冒张角得了!”当即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看破了,我也不瞒你,只是以后别人面前,不可走漏了秘密,否则我捏死你,便如捏死一只蚂蚁!”

贾诩连忙点头,说道:“文和晓得,您果真是张角,看来牛辅郭汜之辈根本伤不了你,我倒是多心了。”

陈焉听罢,心想:“这贾诩倒是对我很有信心啊!可惜我自己都没有信心,对了那惑心**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可得问清楚了。”当即问贾诩道:“你怎么知dào

惑心**的?你对这功夫有多少了解?”

贾诩侃侃而谈道:“晚辈只是在书籍和传言中了解过惑心**,这种功夫乃是靠意识控zhì

别人,但如果对方意志坚强,则不会受到这门**的蛊惑,因此这门**只能用来对付那些意志薄弱之人。”

陈焉听罢,心中叹了口气道:“唉!原来如此,我还想着要是练成了这**,就能直接控zhì

吕布什么的高手了,可惜只能蛊惑意志薄弱的人,吕布什么的估计是没戏了。”

贾诩又道:“天师,您这次重出江湖,到底是为了什么?”

陈焉被贾诩问得一愣,心想:“我可真不知dào

我是为了什么。”只好故作冷酷,说道:“这你就别多问了。到时候你自会知dào

。”

贾诩连忙点了点头,说道:“天师,时候不早,我要先回去了,日后若有差遣,贾某在所不辞。”

陈焉点了点头,贾诩转身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陈焉望着贾诩背影,心中一阵激动,心想:“好家伙!我这初出茅庐,竟莫名其妙的征服了三国里的无双毒士,太扯了吧!哈哈,真爽!”

陈焉心情愉悦,也不管明天要和牛辅盗墓犯险,吹着口哨,向吕布府上走去。

第028章 盗墓前夜

在这凶险而又繁华的洛阳城中,陈焉已经体会到了无数次死亡来临的滋味,虽然此时他有董白做靠山,又牢牢扎根在吕布的阵营中,但他仍是丝毫没有安全感。

趁着夜深人静,陈焉得仔细分析一下如今的形势。

董卓自然是一手遮天,除了汉献帝就是他最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都难以撼动他的地位,就目前来看,唯一能对他造成威胁的恐怕只有关外的联盟军。

他手下四大中郎将手握京畿一带总兵权,牛辅就不必说了,乃是董卓女婿,亲信中的亲信,自然和董卓是一伙的,可惜牛辅如今对陈焉并不友善。

第二个则是段煨,这家伙虽也是西凉派系,算得上董卓的亲信,但为人有些圆滑,属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类型,因此到可以忽略。

第三位是胡轸,同样出身西凉,向来是个刺头,跟吕布是水火不容。陈焉此时既然在吕布派系中,那么胡轸和自己显然是敌非友,算是对头。

第四个中郎将则是罕有的非西凉派系,也就是来自洛阳派系的徐荣。徐荣为人清白,从不搞小帮派,因此他此时算得上是孤家寡人,袖手旁观,既对陈焉造不成威胁,却也对陈焉毫无帮zhù

,可以暂且忽略不计。

剩下对陈焉恨之入骨的李傕和郭汜两人则是牛辅的下属,这样一来,四大中郎将中有两人是陈焉的敌对,两人中立,陈焉现在的处境实在不乐观。

“奶奶的,这吕布阵营竟然这么难混,也怪不得将来吕布要谋害董卓,实在是情势所迫啊!”陈焉自言自语,转眼就走到了吕布府上。

陈焉这边还在心中盘算洛阳的形势,忽然只听见一人叫道:“哎呀!小老弟!你可算回来了!出大事了!”

陈焉循声望去,只见面前视野被牢牢挡住,一个硕大的胖子从天而降,正是李肃这家伙。

陈焉见李肃向来淡定的脸上带着紧张神色,连忙问道:“怎么了老兄?什么事让您这般焦心?”

李肃跺了跺脚,险些把地上踩出个大坑来,说道:“牛辅……牛辅这家伙明日要去皇陵中挖宝贝,竟然提议要带着你去!这家伙一心想弄死你,这不是,明天你要是跟他去了,肯定是要去无回啊!”

陈焉早就知dào

这事,倒也不慌不忙,故作不知,问道:“牛辅为何让我去?那董太师同意了么?”

李肃道:“牛辅说皇陵中脏东西太多,十分凶险,你是个道士,自然会一些斩妖除魔的法子,这才让你跟着去。董太师也同意了。可是你如果去了,他定会借口是皇陵中的妖魔作怪,趁机把你宰了啊!”

陈焉连忙问道:“那可怎么办?”

李肃叹了口气,露出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说道:“老哥哥总不能看弟弟去送死,这样吧,明日我带上兵马,陪着你一同去!”

陈焉虽然知dào

李肃同去是吕布的主意,他现在只不过是卖个顺水人情罢了,但还是露出十分领情的表情,说道:“老哥!你实在太仗义了!可是牛辅手握军权,老哥你带的兵马够么?万一咱们两个都被牛辅算计在皇陵中可怎么办?”

李肃连忙摇头道:“这你放心,我李肃好歹也是元老,牛辅再无法无天也不至于要搞死我。”

陈焉这才放下心来,点头道:“也是,牛辅总不至于为了我这个小道士而害了一员元老。”

李肃也点了点头,忽然问道:“对了,小道长,你说咱们去人家坟墓里去,真的会遇上什么脏东西么?”

陈焉虽然是考古专业,但学到如今只去过两处古墓,且都是已经发掘出来的古墓,至于盗墓的经验,只有在小说中才看见过。

至于古墓中是否有什么僵尸幽灵之类的,陈焉还真拿不准,只得含糊说道:“这个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可不能妄下结论。”

李肃见陈焉侃侃而谈,连忙又问道:“那咱们要准bèi

些什么东西么?”

陈焉只能靠着从一些盗墓小说中得到的经验来回答李肃,说道:“咱们准bèi

些黑狗血和黑驴蹄子吧,这些东西还是很有用的。”

李肃点了点头,说道:“那我这就去让人准bèi

,小老弟,你快些休息吧,咱们明日就要动身了。”

陈焉连忙点头走了,这几天征战在外,实在劳累,明天又要去皇陵探宝,简直累得陈焉喘不上气来。

回到房中,陈焉一头扎在床上,眼皮越来越沉,渐渐就昏睡起来。

睡梦中,陈焉只觉得身体深处一丝很奇妙的气流渐渐强dà

的起来,之后来回游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忽然钻入了膻中,之后陈焉浑身说不出的畅快,就连最开始的疲惫感都消失了。

陈焉迷糊中隐约想道:“莫非这是张角给我的修为在作怪?张角一身的修为实在是个财宝,不知我需yào

多久时间才能牢牢掌控它。”

陈焉也不知dào

昏睡了多久,忽然夜风吹来,陈焉只觉得身上凉飕飕的,才发觉自己没盖被子,下意识在床上拉过来一件东西盖在身上。

这一拉陈焉才发xiàn

,拉过来的竟然是自己的登山包。

陈焉猛地一个激灵,坐起身来,心道:“哎呀!我怎么忘了,我这包里还有不少宝贝,估计明天去皇陵都可以用得到!”

之后陈焉连忙拉开拉链,仔细翻找,登山包中出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还有一只手电筒,一只强光电筒,一个指南针,以及一些攀岩用的绳索。

陈焉看着这些宝贝,心想:“当初以为去曹操墓会用到这些,可惜竟穿越回了这里,不过没关系,这些东西终于能排上用场了。”

抱着这一包在古代万万找不到的宝贝,陈焉开始对明天的盗墓之旅憧憬了起来,毕竟皇陵之中,肯定不只有金银财宝,说不好还有其他宝物呢?

夜风吹着窗子,不停的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陈焉重新躺在床上,再次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029章 东汉皇陵

第二天天蒙蒙亮,陈焉便被张辽叫醒,张辽连连嘱咐陈焉,到时候一定要紧紧跟着李肃,更要提放牛辅他们暗下杀手,陈焉心知肚明,此番旅程定会凶险万分,不敢怠慢,一一应允了张辽。

一夜的休整之后,陈焉觉得体内那股强dà

的真气现在并不像往常那么难以捉摸,自己甚至可以尝试着控zhì

它了,这也许是陈焉变强的体现吧。

吃过了早饭,陈焉便在门口和李肃集合了,李肃一双眼睛有些发红,黑眼圈在这个可怜的胖子脸上显得尤为明显,可想而知,他昨夜一定没睡好觉。

果然李肃打着哈欠说道:“他奶奶的,太师的命令下的太急了,我昨夜跑遍了整个皇城,才找到这么多黑狗血。”说罢李肃指了指身后。

好家伙,李肃身后约莫有十来个大木桶,看起来里面都是黑狗血。

陈焉连连点头道:“这些够了,足够了!我想皇陵之中,总不会有什么太凶猛的鬼怪吧?”

李肃道:“鬼怪什么倒在其次,太师昨天给了我一张皇陵的布置图,我看里面很多机关陷阱,要是一不小心,死在陷阱下的可能还真不小。”

陈焉连忙问道:“还有这好东西?怎么没告sù

我?快让我看看?”

李肃连忙将怀中的布置图交给了陈焉。

陈焉低头一看,这皇陵的布置图其实就是皇陵的设计图,乃是绘在羊皮上,前前后后共有十多张。陈焉虽不是学设计的,但毕竟对古代墓葬的格局有些了解,看了一会心中就七七八八记住了许多。

陈焉还有个优点便是从小就记忆惊人,文科出身的陈焉虽然在学理工知识方面笨得像头牛,但是对于记东西从来都没怕过。虽谈不上过目不忘,至少看两三遍就能记住个大概。

陈焉把这设计图前前后后看了四五遍,成竹在胸,把图交还给李肃,说道:“咱们在哪和牛辅汇合?”

李肃答道:“在皇陵门口即可。”

陈焉点了点头,摸了摸身上的登山背包,又配上了一把短戟,便和李肃向着皇陵而去。

东汉皇陵气派非凡,乃是光武帝刘秀之后陆续修建,南依山势平缓的邙山,北靠山峦起伏的太行,实在是个风水宝地。但是越是风水静美之墓葬,墓中的阴魂受到天地精华的洗涤,威力越发强劲。

大军渐渐到了皇陵入口,陈焉放眼望去,只见牛辅已经带好了人马驻扎在入口处。牛辅这次带了约有一千人左右,而李肃只有五百兵马,声势上已经输了对方一筹了。

陈焉举目望去,只见李傕和郭汜都在牛辅身边,正虎视眈眈的望向自己这边,想必这两人对自己恨之入骨,今天很想借此机会除掉自己。

除了李傕郭汜二人,牛辅身旁还有一人,这人衣着华丽,却是文士打扮,正是董卓的另一个女婿,李儒。

陈焉心中诧异,暗想:“这家伙怎么也来挖坟来了?难道他也懂一些阴阳风水?不过也对,这家伙既然是董卓手下第一谋士,懂些旁门左道也是应该的。”

李肃虽和牛辅阳奉阴违,但面子上的礼数是不可缺的,当即拍马上前,带着陈焉跟牛辅等人见了礼。

牛辅自然看不上陈焉,但李儒似乎还对陈焉有些好感,热情地和陈焉客套了几句。

牛辅一张凶巴巴的疤脸望着陈焉,一副吃定你的表情,说道:“既然准bèi

好了,咱们便进去吧?”

忽然一声娇喝传来:“等等!”

陈焉听罢,虎躯一震,心想:“这不是董白的声音么?”

果然远处一名年轻美女快马加鞭过来,翻身下马说道:“姑丈,皇陵里宝贝甚多,侄女我也想去见识见识。”

牛辅本阴谋在皇陵中干掉陈焉,不成想半路杀出个董白来给陈焉做保镖,当即气得脸上变了颜色,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李儒却探过身来,说道:“白儿,这皇陵中许多妖魔鬼怪,你难道就不怕么?要是想要宝贝,二姑丈一会儿给你带出来些就好了。”

董白望向李儒,撒娇道:“二姑丈为人太古板,你带的东西我定不喜欢,我就要自己去嘛!”说罢紧紧贴着陈焉,看起来定是要和陈焉一同进去。

陈焉知dào

董白定是知dào

了牛辅的计谋,因此第一时间赶过来帮zhù

自己,心中感动,连忙也拉住了董白说道:“董将军,贫道誓死保卫您的安全。”

牛辅见董白一而再再而三的胳膊肘往外拐,气得吹胡子瞪眼,但是也无可奈何,只得怒道:“好吧好吧,那这里面凶险,出了事我可不负责!”说罢一马当先,领着早已气炸了的郭汜和李傕当先进去了。

陈焉感激董白,连忙在前面给董白开路,悄声对她说道:“别怕,我身上有不少宝贝,一定能保护你。”

李肃在后面跟着,看着陈焉董白俩人卿卿我我,一脸yin笑,恨不得把嘴笑歪。

两支大军就这么一前一后,慢慢走进了如同黑暗深渊一般的东汉皇陵。

牛辅那里显然也有皇陵的设计图,因此没用多久就接连打开了三座石门,如果按照设计图的描述来看,第一个陪葬藏宝室就应该在这座石门后面。

皇陵规模恢弘,待众人走进了第一个陪葬室,只见这墓穴竟然大的足以容纳五百人有余!

李肃倒吸了口凉气,说道:“好家伙,多亏咱们人手来的多,要不然这些宝贝得搬到什么时候呀?”

果然这墓葬中不少金银财宝,一时间琳琅满目,让人应接不暇。

陈焉担心牛辅设计加害,一边拉着董白,一边寸步不离的跟着李肃。

李肃见陈焉这么胆小,摆手笑道:“小老弟,别靠这么近,热!”说罢一双肥手只顾着擦汗。

忽然只听走廊中传出了一声诡异的叫声,似乎是风声,但又像是战马的嘶鸣,让这些身经百战的战士都有些不寒而栗。

董白虽说常以将军自居,但毕竟是个姑娘家,听到了这声音,连忙扑到陈焉怀里,瑟瑟发抖。

陈焉则勉强dà

着胆子,说道:“没事没事,只是风声罢了。”

好在这风声转瞬即逝,转眼大军接连打开了六座石门,第六座石门的右侧又有一个藏宝室,牛辅和李肃一共一千五百名军士转眼就装得盆满钵满。

墓葬到现在为止还只是直线路径,但设计图上描绘过了第七座石门,墓葬便变成了一个圆形,这也是第一座墓葬的中心,而这个圆形四周,共计有八间小的墓室。

依照设计图上来看,这里乃是核心所在,因此牛辅不敢轻易命人推开,和李儒低声交谈了几句之后,出人意料的转向陈焉,语气竟有些友善,问道:“小道长,你觉得咱们要怎么开这扇门?”

第030章 第七扇门

陈焉没想到牛辅竟然真以为自己是个懂行的道士,看着牛辅对自己变得友善了,陈焉不免有些沾沾自喜。

可惜陈焉毕竟只是个来自现代社会的大学生,从未接触过什么怪力乱神,如今虽对外宣称自己是道士,可是自己真是啥也不懂。

但现在的情形,赶鸭子上架啊,自己要是承认自己什么都不懂,不光是牛辅,哪怕是李肃估计也会砍了自己啊!

没办法,陈焉一咬牙,故作老成,望着这扇石门沉吟了片刻,说道:“咱们必须先往门上撒黑狗血!”

此言一出,牛辅李儒等人立kè

觉得言之有理,二话不说便听从这小道士的命令,抬起两大桶黑狗血,洒满了石门。

陈焉见黑狗血洒满了,心想要是这么简单肯定不成,自己免不了还要表演一番。反正就忽悠嘛,干脆就忽悠的彻底一点。

之后陈焉迈开步子,竟是神神叨叨的在古墓中跳起了大秧歌。这大秧歌不知dào

是何时的发明,反正东汉这些老祖宗都没见过,一时间还以为陈焉所跳乃是神仙步,一时间看傻了眼。

陈焉跳了半天,直跳的浑身出汗,方才停住,点头说道:“好了,贫道一番做法,这扇门后面的阴灵应该都已束手,可以开门了!”

牛辅等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这怪道士竟还真的有两下子。李儒将信将疑,问道:“小道长,这扇门后面当真有阴灵?”

陈焉本来并不是个迷信的人,可是自从他穿越到了东汉末年之后,愈发相信世界上有很多东西真的是科学无法解释的。李儒一问,陈焉干脆点头答道:“不光有,而且十分凶恶。”

李儒听罢,露出了惊骇表情,但马上恢复如常道:“既然道长都安排妥当了,咱们便开门吧!”

牛辅点了点头,命令十名力士打开了石锁,之后齐齐发力,推开这第七扇门。

第七扇门比起之前六扇要稍大一些,同时石门上的雕刻也十分诡异。之前六扇门所刻无非是龙,但这第七扇门上所刻的反而是一些狰狞的巨人。

此时除了开门的十名力士,李儒、牛辅、陈焉、李肃、董白五个人站在一起,李傕郭汜两人则统领着剩下的军士站在后面,空旷而又巨大的走廊中站满了人,又有无数火把照耀,倒也并不阴森。

就在这时,这第七扇门在十名力士的推动下,“吱呀呀”的开了……

石门上的黑狗血在火把的照耀下缓缓流下,石门上的狰狞巨人似乎在诡异微笑……

石门缓缓开启,就在这一瞬间,忽然一阵强烈的风从石门内部奔涌而出,伴随而来的是刚才走廊里充斥的哪一种奇怪的声音!

这声音像女人的叫声,又像是战马的嘶鸣……

这风强劲无比,竟同时将数百支火把吹熄!这硕大的墓穴在一瞬间陷入了深深的黑暗之中!

“啊!”董白一声尖叫,下意识的去找陈焉,可是黑暗之中,董白也看不清陈焉在哪。

突如其来的黑暗令陈焉手足无措,他四下张望,可是什么都看不见,在这诡异的一瞬间,陈焉忽然觉得身后猛地出现了一股杀气。

忽然一声利器出鞘的声音,陈焉只觉得脖子后面风声袭来,连忙低头躲避,之后只觉得头上一凉,似乎有一把利器将他的头发削落。

“我操,竟然有人在这时候暗杀我?”陈焉心中叫糟,连忙大声吼道:“有刺客!李肃老哥!”

黑暗之中,李肃就是身手再好也无可奈何,听见陈焉遇险,李肃也是干着急使不上力,只得大喊道:“快点上火把,快点上火把!”

董白则大声呼喊:“君郎你在哪?”

黑暗中只听牛辅的声音传来:“这贼风怎么回事?火把也点不着啊!”

陈焉听见牛辅的声音离自己很远,心中纳闷道:“我身旁就这么几个人,如果不是牛辅偷袭我的话,难道偷袭我的是……李儒?”

确实,和陈焉站在一起的四个人中,李肃和董白都是万万不会偷袭自己的,牛辅又站的很远,唯一剩下的就是李儒了。可是李儒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难道偷袭自己的是……鬼?

陈焉心中害pà

,连忙大声问道:“李儒军师,您在哪?”

之后不远处一个低沉且发颤的声音传来,说道:“我……我在这……”

陈焉心中一凉,心想:“难道刚才刺杀我的真的是鬼?”

没想到陈焉还未缓过神来,只觉得身后又是一阵风声,之后杀气四溢,陈焉连忙向前一跃,黑暗中又是躲过了一次攻击。

“到底是谁!”陈焉心中害pà

,冷汗如瀑布一般流下,只觉得这人似乎是从李儒那个方向过来的,但是李儒恐怕没有这么好的身手。

“莫非是开门的那十个力士之一?”

陈焉还在思索,忽然觉得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自己的胳膊,之后董白战抖的声音传来:“君郎,是你么?”

陈焉连忙点头道:“是我,别怕别怕。”

董白声音打颤,问道:“这里是不是有鬼?”

陈焉不置可否,忽然想到自己背包中还有手电筒,虽然风大点不着火把,但手电筒却不受影响。想到这里,陈焉连忙掏出背包中的手电筒,一按开关,光明重新降临。

手电筒的强光让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就在这一刻,陈焉重新看清了现场的情况。

一番折腾之后,陈焉的董白两人站在最前面,身后是大胖子李肃和李儒两人,再往后则是惊慌失措的牛辅和那十名力士,而这些人,都已经置身于第七扇门里面了。

李傕和郭汜仍是带着一众士兵站在门外,离这扇大门较远,陈焉的手电筒并不是强光,因此光芒照不到李傕和郭汜那边。

众人都是对陈焉的手电筒无比好奇,李肃和李儒两人赶紧凑了过来,连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般神奇?还能发光?”

董白虽已经吓得花容失色,几乎是瘫软在陈焉怀里,但一双眼睛仍是盯着陈焉的手电筒,想必也是十分好奇。

陈焉只好灵机一动,扯了个谎话道:“这叫作降妖灯,乃是我们道家的宝物,不怕风吹,还可降妖除魔。”

但陈焉仍是在思索刚才偷袭自己的人到底是谁。

从距离来看,能偷袭自己的只有董白、李肃和李儒,李儒身上连把匕首都没有,难道偷袭自己的是董白或者李肃?

陈焉不敢去想,他宁愿相信偷袭自己的是墓葬中的恶鬼。

看来这一趟盗墓之旅注定要凶险异常了……

第031章 墓中恶鬼

这墓葬中当真诡异莫名,就在陈焉一行人重新迎来光明的时候,更骇人听闻的事情发生了!第七扇大门竟然莫名其妙的发出一声巨响,之后自动轰然关闭!

大门轰然关闭,将李傕、郭汜,已经同行了一千五百名士兵关在了大门之外!

墓穴内的妖风仍在没命的吹,陈焉一行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恐惧。董白更是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连连问陈焉:“怎么办?”

哪怕是久经沙场的牛辅此时一张疤脸都带着惊恐的表情,可怜巴巴地望着陈焉,说道:“小……小道长,你看这是怎么个情况?”

陈焉自己也只是个大学生罢了,虽然这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遇到了太多奇怪的事情,但毕竟他只是个小年轻,也有些吓呆了,当即支支吾吾说道:“怎……怎么办?快试试能不能推开石门啊!”

牛辅听罢连忙吩咐十名力士,一起用力去推那石门,奇怪的是,这石门这次竟然纹丝不动,关的死死的。

牛辅着急了,自己也冲上去推那石门,李肃见石门这般牢靠,二话不说,也扭着肥大的腰身上前帮忙,可惜众人用力,始终像蚍蜉撼树,推也推不开。

李儒站在一旁,望着这诡异的石门,冷汗扑簌簌落下,连声说道:“奇哉怪也!奇哉怪也!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忽然只听墓穴深处一声怪叫,之后竟有脚步声从那深处传来。

众人本就已经陷入了无尽的恐惧之中,现在竟又有这般变化,更是吓得不能自已。

李儒两眼发直,颤抖说道:“难道是……守墓古尸?”

陈焉哪听说过这种怪物,连忙喝问道:“啥?啥玩意?什么守墓古尸?”

李儒道:“乃是传说当年修建陵墓的工匠,修成陵墓之后便口吞宝玉,服丹砂而死,化作僵尸,千秋万代守卫陵墓……”

话音未落,只见远处黑暗中竟走出了三个身影,这三个身影举止别扭,步伐沉重,不正像是传说中的僵尸吗?

陈焉大惊失色,差点尿湿了裤子,连忙叫道:“快快!黑狗血!黑狗血!”

李肃苦着脸,摇着脑袋说道:“哪有黑狗血,黑狗血都被关在石门外面了……”

董白本是个姑娘家,更是害pà

这些幽冥之物,此时嘴唇发白,双眼发直,简直就要昏死过去。

牛辅也无计可施,反而将陈焉当做了救命稻草,急急问道:“小道长,可怎么办啊?”

陈焉哪有办法,只是瞪大了眼睛盯着远处的古尸。

关键时刻还是李儒发话道:“这些古尸都是靠着口中的玉石保持尸身不坏,只要将他们口中的玉石取出,他们便会化为飞灰。”

陈焉听了这话,才稍稍松了口气,心道:“多亏带着李儒这家伙,倒是比我靠谱多了。”

众人虽知dào

了破解之法,可是这三个古尸个个面目狰狞,浑身恶臭,自然而然有一股慑人的气势,谁都不敢先上。

还是牛辅一声怒喝,对那十名力士道:“快快快!砍死古尸者,升校尉!”

领导既然都发话了,下属岂敢不上。这十名力士个个露出慷慨赴死的神情,拔出腰间佩剑,向那三个古尸冲去。

古尸虽骇人,但毕竟动作不算灵活,只听“当”的一声,一名力士的宝剑已经砍在了一只古尸的身上。

但这古尸尸身似乎坚硬无比,这一剑下去只是砍出了浅浅一道伤口,古尸一声怒吼,早已腐化的只剩下表皮和白骨的脸上红光一闪,一口向那力士咬去。

别看古尸走起路来并不灵活,这一口还真是快!

那力士避之不及,一声惨叫,脖子竟被那古尸生生咬断。

其他力士见兄弟惨死,心中的恐惧又是多了一分,竟谁都不敢上前了。

李肃见十名力士连三只古尸都打不过,当即摇了摇脑袋,怒道:“奶奶的,这群鬼怪,活着的时候没啥本事,死了倒还挺会吓唬人,让爷爷会会你们!”

说罢李肃拔刀在手,双足发力,径直向古尸冲去。

陈焉见李肃身先士卒,心中生出了敬佩之情,连忙叫道:“老兄,当心啊!”

李肃微微一笑,横刀在手,和一具古尸斗在了一处。

古尸虽身子坚硬,力大无穷,但毕竟动作不快,李肃刀法精湛,片刻就把那古尸砍得七七八八,浑身都是刀痕。

陈焉看在眼里,心想:“没想到李肃这胖子武功竟然如此高强,我看牛辅都未必是他对手啊!难怪吕布对他这么放心。”

转眼之间李肃和那古尸斗了二三十招,李肃却始终砍不死它。李儒低头思索片刻,忽然高声说道:“对了,砍它喉咙!把玉取出来!”

李肃一点即透,猛地出刀砍向那古尸的喉咙,喉咙本就是脆弱之处,哪怕是变了古尸也不例外,再加上李肃这一刀威猛,一下便砍开了古尸的喉咙。

那古尸一声惨叫,只见一块暗黄色的玉石从那古尸喉咙中飞出,之后古尸迅速腐坏,转眼便变成了一抔黄土。

陈焉见李肃出手,三下五除二便搞死了一具古尸,当即欢呼雀跃,连连叫好。董白看到古尸虽可怕,却也并非不能战胜,一时也少了些恐惧,面容缓解了起来。

便在这时,忽然墓穴深处一震骚动,只听隐隐有无数吼叫声传来,之后便是不计其数的脚步声……

陈焉大惊失色,心想:“这墓葬中到底有多少守墓古尸?”

李儒也是面色苍白,说道:“不行了,看来这里的古尸远远不止这三具,咱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陈焉危急时刻屏气凝神,仔细回忆起墓葬的设计图来,忽然他心中一动,说道:“我记得这八间小石室最靠外的那间中有一个密道,咱们可以从那出去!”

李儒听罢,眉头却皱了起来,说道:“堂堂皇陵,怎会有密道?我怎么没注意?”

陈焉说道:“修筑皇陵的工匠在皇陵修成之时都要以身殉葬,但是有些工匠不愿死在此处,便在当初修筑之时暗暗修建了逃生的密道,这种方式渐渐成了约定俗成的规矩,而密道往往也会在设计图中隐晦的标出来。”

陈焉毕竟也是学这个的,这点见识还是有的,他大学时代便看过不少皇陵设计图,因此对此事十分了解。

李儒见陈焉言之凿凿,不免相信了几分,更何况远处守墓古尸正如雨后春笋般渐渐冒出,此时绝不能坐以待毙,当即一声令下道:“快!咱们便往尽头的那间石室跑!”

第032章 血色古玉

现在众人所在的墓穴是圆形的,守墓古尸正在从这圆形中心的巨大石室中鱼贯而出,而圆形的周围则是八间小石室,那带有出口的石室就在远处的尽头。

陈焉当机立断,大喝道:“咱们兵分两路,分头行动!”说罢将手电筒交给了李儒,说道:“你和牛辅将军从左走,我们剩下三个从右走!”

李儒不敢怠慢,当即跟牛辅带着几名生还的力士,向左侧走廊突围而去。

董白见陈焉将手电筒交给了李儒,着急道:“君郎,你怎么将降妖灯给他们了?咱们可怎么办?”

陈焉回身从背包中掏出强光手电,说道:“不碍事,我这里有更厉害的!”说罢按下开关,强光手电本是用来黑暗中让歹徒暂时失明防身用的,此时用来照明,更是威力无穷。

李肃一马当先,冲在前头,骂道:“这牛辅,竟然把士兵都带走了,真他妈不要脸。”说罢手上长刀挥舞,又砍翻了一具古尸。

陈焉手持短戟,上前帮忙,用力划开那古尸的脖子,将古玉勾出,解决了这具怪物。

古尸越冒越多,陈焉和李肃虽然掌握了击溃它们的法门,但是好汉架不住人多,转眼陈焉三人几乎已经被刚钻出来的古尸追上,就快被团团围住。

危急时刻,李肃大义凛然,怒喝道:“快!后面我来抵挡,小老弟,你快带着董白先走!”

陈焉没想到李肃竟然如此仗义,当即不依道:“老兄,要走咱们一起走!”

李肃摇头说道:“别废话,董太师的孙女在这,你千万要将她安全送回去,否则董太师定会让你比死在古尸嘴里还惨!”

陈焉知dào

李肃所言不差,只好点头说道:“老兄!定要活着!”说罢一咬牙,拉着董白,向八间石室的尽头冲去。

陈焉心中害pà

,跑起来快若奔马,没过多久便跑到了那第八间石室门口,只见那石室中暗暗发出血红色光芒,不知dào

里面有什么鬼怪。

董白本就受惊已极,现在浑身无力,悄声问道:“君郎,这里当真能出去吗?”

陈焉爱怜的抚摸着董白秀发,以示安慰,低声说道:“放心,咱们定能安全出去,放心。”

但这里是否可以通向墓穴之外,陈焉也不知dào

,陈焉只是靠着心理暗示来带给自己和董白一丝希望罢了。

他大着胆子,扶着董白,一步步向第八间石室走去。只见第八间石室有些空旷,石室内四周摆满了旗帜,不知dào

有何作用,石室正中是一个石床,这石床之上有个黑影,不知是何怪物。

陈焉连忙将强光手电射向那黑影,而看到的景象令陈焉惊呆了!

那黑影是具坐着的古尸,古尸现在已经只剩下外面的一层皮和里面的骨头了,更为诡异的是,这古尸由内而外散发着血红色的光彩,在黑暗中就像一个恐怖的霓虹灯。

董白看到这惊悚画面,当即一声惊叫。

就在这时,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那古尸竟随着董白的尖叫缓缓回过头来,一张早已如同骷髅的脸上嵌着一双暗红色的眼睛,而这古尸与其他守墓古尸不同的是,它竟对着陈焉和董白诡秘的笑了出来!

随着这具古尸的笑,一声凄厉的叫声从它的胸口发出,这就是刚才陈焉他们数次听到过的那种奇怪的声音,原来这不是风声,也不是马嘶声,而是这怪物的笑声!

董白再也无法坚持下去,双目翻白,被吓晕了过去。

而陈焉此时也只觉得两腿间有温热的液体流下,他已经被吓得尿裤子了。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陈焉暴喝了一声。

那古尸却并没有回答,再次发出了那一声令人难以容忍的叫声。

陈焉恐惧已极,反而不知从哪多出了股勇气,当即双手持戟,暴喝了一声,向那古尸冲去!

那古尸却端坐不动,一时间红光大盛,并没有反应。

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陈焉一劈之下,那具古尸应声而裂,转眼化作了两半,这具会笑的高级古尸反而比外面的守墓古尸更脆弱。

陈焉也不敢相信,只见面前的古尸已经碎裂成两片,残骸中似乎有一块硕大如盘的血红色玉石,仍在黑暗中发着光。

陈焉从那古尸身体中拿出这红色玉石来,只觉得这玉石出手冰凉,成色完美,似乎是个绝世宝物。

忽然,陈焉只觉得体内的真气流转,竟和那块宝玉产生了某种莫名的契合。

“这真是个宝贝!”陈焉暗自想道,连忙将这块宝玉纳入怀中,望着面前的古尸,笑道:“我还以为这家伙是个好手,原来只是个运筹帷幄的家伙,这么轻松就被我搞定了啊。”

便在此时,陈焉猛然间觉得身后凉嗖嗖的,之后浑身一冷,顿时无法动弹!

只听一个苍老而又带有威严的声音问道:“你是谁?张角是你什么人?”

陈焉浑身发麻,动也动不了,心中大惊,心想:“身后这家伙是谁?莫非就是刚才偷袭我的人?不对,此人竟然不出手就能制住我,修为何等不凡,比刚才刺杀我的人强了不止一筹,到底是谁呢?”

那苍老声音又道:“莫要耍诡计,我问你一句你便答一句,否则我便让你毙命当场,懂不懂?”

陈焉不敢含糊,连忙答道:“懂得!”

那人又问道:“张角是你什么人!”

陈焉脑袋一动,撒谎道:“张角……张角是我师傅!”

话音未落,陈焉只觉得浑身一震剧痛,疼得张口大呼起来。

身后那声音冷冷道:“放屁!你身上修为皆是张角给的,显然是他想要用你做他续命的傀儡,先将一身功力传给你,再用惑心**和你侵占你的意识……张角虽心狠,却也不会对自己的徒弟下这般恶手……”

陈焉听身后这人竟将当时张角对自己所做之事复述了出来,更加惊讶,不知dào

身后到底是何方高人。

只听那声音又说道:“可惜张角却忘了,他将毕生修为传给你之后,自己已经毫无所剩,又如何能够成功施展惑心**呢……唉,我这徒儿,到最后聪明反被聪明误。”

“徒儿?”陈焉如中雷击,“身后这人,难道是张角的师父?那他岂不是……”一个熟悉的名字忽然在陈焉心中响起,陈焉一直以为这个人是《三国演义》中杜撰出来的,没想到竟然真有此人。

忽然,那身后的声音再次响起,“既然我徒儿已经死了,不能白白便宜了你这家伙,我便将我徒儿的修为尽数取回吧……”

陈焉听到这里,再也无法冷静下去,大叫道:“不要啊!”

第033章 疑点重重

就在这时,一束强光忽然传来,之后只听见牛辅的声音高喝道:“小道士,你在不在里面!”

陈焉连忙回头,却发xiàn

自己竟然已经可以动了,回头看去,只见董白仍是躺在地上,门口围着一大群人,领头的是李儒,身后是牛辅扶着浑身带伤的李肃,之后则是举着火把的李傕。

陈焉大吃一惊,问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进来了?怎么能点着火把了?石门打开了么?”

牛辅此时看见了地上的董白,连忙过来扶起董白,轻轻拍打她的脸颊,问道:“白儿,你怎么了?”

李儒则走近陈焉,看了看陈焉面前被他砍成碎片的古尸,说道:“原来如此,我说为何方才门外的古尸都同时退去,大门也能够打开,原来是你毁掉了墓葬的主人。”

“墓葬的主人?”陈焉大吃一惊,连忙望向自己刚刚砍烂的那具古尸,果然这具古尸上披着龙袍,俨然是一代帝王。

李儒见陈焉害pà

,伸手拍了拍陈焉的肩膀,说道:“别怕,咱们都把他的墓葬毁了,又何必在乎毁了他的尸身呢?”

陈焉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刚才的事情,问道:“军师,您可曾看到刚刚有人从这里出去?”

李儒摇头道:“我们来得时候什么人都没看到啊,这里难道还有别人么?”

陈焉连忙掩饰道:“没有别人,没有别人……”

李儒四下张望,忽然说道:“不过这里布置了这么多的招魂幡,不知dào

是什么意图?看这里的布置,似乎是有人意图将皇陵中历代帝王的魂灵聚集在此……”

陈焉听了这话,忽然想起了刚才身后那个人,心想:“莫非这是他布置的?”

就在这时,董白已然转醒过来,低声呼唤道:“君郎……”

陈焉连忙跑上前去,紧紧拉住董白的手,说道:“对不起,我害你受惊了。”

董白却摇了摇头,问道:“那会笑的僵尸呢?”

陈焉道:“放心,那僵尸已经被我砍死了,现在咱们安全了。”

董白这才松了口气,将头枕在陈焉的肩上,低声说道:“可吓死我了,我要让爷爷把这里烧成废墟!”

陈焉连忙点头赞同道:“没错,这么凶恶的所在一定要给毁了才好。”

说罢陈焉连忙站起身来去看望李肃,只见李肃左臂上一个硕大的牙印还在往外淌血,但好在并不致命。

陈焉一脸愧疚,连声道:“对不住老哥哥。”

李肃却笑了笑,说道:“无碍,我皮糙肉厚,多亏了小老弟及时干掉了墓葬主人,否则大家伙恐怕都得交代在这。”

陈焉傻笑两声,连忙扶起了董白,跟着牛辅李儒,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一趟当真是凶险,没想到陈焉没被牛辅李傕他们算计死,却差点死在了古墓中的妖魔鬼怪的手里。

守墓古尸,原来当真有这种可怕的脏东西啊!

而今天最令陈焉疑惑的还是那两个人:一个是在黑暗刚刚来临之时,就在暗中挥剑偷袭自己的秘密刺客,这个人如果不是鬼的话,显然是他们一行人中的一个,到底会是谁呢?

第二个则是在陈焉拿到那块血红色的千年古玉之后,出现在他身后的自称是张角师父的那个人,他当真是张角的师父吗?又为何会突然消失不见?

等陈焉拖着惊吓之余早已发麻的身躯回到房中的时候,他仍是没能想明白今天所遇见的事情。

更令他头疼的是董白显然在这一趟冒险之后受惊过度,如果牛辅在这件事情上借题发挥的话,董卓定会将罪魁祸首陈焉五马分尸不可。

毕竟董白是跟着陈焉进去的。

陈焉坐在床上,把玩着手中的血红色古玉,脑海中回忆着烦心事,越想越心烦,也找不出个对策。

“算了,不想了。”陈焉自言自语道,“今晚可是在洛阳的最后一夜,我可不能让这些烦心事毁了心情,我还是最后再看看这古老的城池吧。”

说罢陈焉站起身来,推开了房间中的窗子,极目远眺,希望能好好kàn

清楚现在的风景。

映入眼帘的是傍晚的花园,柳树的枝叶在夜风中轻轻晃动,四五只蚂蚁顺着树干山下爬动,晚上的景色显得闲适而静谧。

“咦?我怎么觉得我的视力变得更好了?”陈焉心中纳闷,只觉得自己双目炯炯,竟然能在夜晚看到远处树上的蚂蚁。

陈焉心中好奇,当即又暗暗调理内息,只觉得体内那股真气竟变得更加强dà



是什么原因?难道是因为这块怪异的古玉么?

陈焉又回到床上,拿起那块古玉反复研究,只觉得这块玉在自己怀中的时候,自己的真气便异常的活跃,不停流转,似乎在于那块古玉做互动。

“人养玉玉养人,看来这块古玉真的不是凡品,那墓葬中的所有古尸既然都能被这块古玉控zhì

,那么这块古玉的威力定然十分可观!”

陈焉在心中仔细盘算,没想到自己在古墓中九死一生,倒还换来了这个宝贝,看来这次冒险是值得的。

在沾沾自喜的同时,陈焉抱着这块古玉,渐渐沉入了睡梦之中……

翌日清晨,陈焉尚未睡醒,便被隆隆的马蹄声吵醒,也就是在今天,繁华庄严的洛阳城就要被付之一炬了。

陈焉虽然只在这里呆了一个月不到的光景,但是却也对这座古城产生了深深的感情,离别伤感,自古如此。

陈焉收拾好了行囊,骑上了碧玉麒麟,依依不舍地到了门口,只见到张辽一人在带队,身边是高顺和李肃,却并没有见到吕布的身影。

“咦?吕布将军呢?”陈焉问道。

张辽答道:“吕布将军一会儿要去焚城,咱们先走。”

陈焉点了点头,忽然目光到处,看到前面有一名花白头发老者,这名老者五十多岁年纪,器宇轩昂,十分不凡,看上去有些深不可测的意思。

陈焉心中好奇,悄声问李肃道:“老哥,那老头是谁?”

李肃变了脸色,说道:“傻小子,说话小心点,那是司徒王允,你知dào

貂蝉不?那可是天下第一美女,董太师最宠爱的小妾,她就是王允的女儿!王允现在是董太师的老泰山!”

陈焉不禁动容,王允!这就是连环计的始作俑者王允啊!陈焉连忙问道:“怎么?这司徒王允难道是要跟我们一同上路么?”

李肃道:“那是自然,他跟咱们一路那是给咱们面子,你可要多留心巴结巴结他,有你的好处。”

陈焉点了点头,又悄悄去看王允,发xiàn

王允除了身上有着一股深不可测的气势之外,手上还佩戴着一个奇怪的扳指,这扳指上刻着一弯弦月,却不知dào

是何意思。

“看来这里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少秘密啊!”陈焉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

第034章 截击曹操

董卓的大军浩浩荡荡,沿着直隶的官路直奔长安而去。

官路一片平坦,大部队浩浩荡荡,从远处看去密密麻麻,十分像雨天搬家的蚂蚁。

身后的洛阳城已经燃起了滔天烈焰,烟尘滚滚而起,直冲霄汉,遮天蔽日。时值清晨,这冲天的浓烟正好挡住了东方的朝阳,让西去的将士们看不见东方的曙光。

陈焉骑在马上,身旁则是深不可测的古怪老头,王允,陈焉本以为王允只是个忠心耿耿的老家伙,却没想到王允这么神mì

莫测。

走了一会儿,王允竟忽然转过脸了,望着陈焉说道:“小道长,你就是那个大闹皇陵的陈焉?”

陈焉没想到王允竟然听过自己,连忙点头说道:“正是贫道,辱您清听了。”

王允微微一笑,似乎有些调侃的意思,又说道:“小道长好大的本事啊,据说连太师的孙女都为了你以身犯险,险些出事啊。”

陈焉没料到王允的消息当真灵通,眉头微微一皱,说道:“哎呀,此事是我失策了,险些害了董白将军,如今此事要是让太师知dào

了,恐怕我就有大祸了。”

王允听罢,冷笑了两声说道:“太师早已知dào

了。有牛辅和李傕郭汜在场,你难道还想逃脱了责任么?”

陈焉吓出了一声冷汗,心中暗骂牛辅道:“这孙子,好歹也算是跟我共同浴血奋战过的,怎么刚出了古墓就把我卖了!”赶紧问王允道:“哎呀!司徒大人,那可怎么办?太师会不会到了长安就砍了我?”

王允见陈焉吓得这个熊样,笑道:“太师要杀人,从来不需yào

理由,你就算不闯这个祸,他想杀你的话你也逃不了。但是换句话说,如果太师还不想杀你,你再怎么闯祸也无所谓。”

陈焉听了这话心中才踏实了些,点头道:“伴太师如伴虎啊!”

王允并不回应,话题一转,问道:“听说董白对你照顾有加?”

陈焉没想到王允这么八卦,连男女私事都问,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道:“似乎是这么回事……”

王允又说道:“董白乃是太师的孙女,性子和太师一样,我想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吧?”

陈焉心想:“董白虽说是有些刁蛮任性,可是这也是因为她从小娇生惯养,怪不得她吧?何况她对我确实很好,和董卓性子一样?这是什么意思呢?”

王允见陈焉还是不明白,只好又提点道:“董白喜新厌旧,此时你是她的新宠,她自然对你百般关照,等过些时日,她另觅新欢之时,可就有你苦的了。”

陈焉此时和董白正是情投意合,两情相悦之时,没想到王允竟公然批评起董白的作风问题,当即有些不悦,脸色也变了,说道:“我倒觉得没这么严重。”

王允见陈焉执迷不悟,冷笑道:“没这么严重?你可知dào

郭汜为何这么恨你?”

陈焉冷汗忽然落下,吃惊道:“莫非是……”

王允点头道:“不错,郭汜武功比不上李傕,领兵打仗也就那么回事,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位置,还不是因为他那一张脸蛋儿。”

陈焉道:“难道是董白提拔的他么?”

王允道:“你以为呢?董白当初对郭汜的宠爱,那可是令洛阳万千年轻才俊羡慕嫉妒啊,以至于董白但凡有外出事宜,郭汜便去为她守夜。至于两人夜里做了些什么,老朽可就不得而知了。”

陈焉听王允说出了这个秘密,当即只觉得心中又酸又怒,又有些难以置信,一双眼睛气得通红,厉声道:“不可能!怎会有这种事!”

王允见陈焉动了真怒,又冷笑了一声,说道:“小兄弟,不要这么沉不住气,世上的事情本就如此,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它就是这么存zài

的。发怒对事情毫无帮zhù

,倒不如冷静下来,仔细想想。”

陈焉虽然此时打翻了醋瓶子,但是毕竟知dào

王允的话说得很对,当即强抑制住自己的怒火,点头说道:“司徒大人教育的是,贫道失礼了。”

王允笑道:“好说好说,知错即改,善莫大焉。”

过了片刻,王允忽然望着远处的长安城,低声说道:“他们都以为战争已经结束了,却不知dào

,战争其实才刚刚开始啊……”

陈焉隐约听见了这句话,忽然意识到,这看似是为了拯救大汉王朝的讨伐董卓行动,反而是后来让天下沦为乱世的导火索。

真zhèng

的战争,真zhèng

的乱世,确实是现在才拉开了序幕啊!

忽然后面一匹战马奔来,陈焉和王允循声望去,却看到正是吕布带着吕玲绮两人回来了。看来两人已经完成了焚城的任务,凯旋而归。

看到吕玲绮,陈焉虽然心中并不喜欢她的盛气凌人,但是仍是不得不承认当真是虎父无犬女。

除了吕玲绮修长的身段,曼妙的身材,最令人难以忘怀的是她那高贵而又骄傲的气质。这股气质甚至连董白身上都没有。

陈焉有时候动了兽性甚至都幻想过征服这长腿冷艳的美女的场景,那个场景,如今回忆起来,都令陈焉热血沸腾啊!

可惜陈焉还是不喜欢吕玲绮那股颐指气使的劲儿。

吕布策马上前,和王允见过礼,说道:“联盟军当真不知死活,竟然有一支军队前来追击我们,哼!自不量力。”

陈焉听罢,忽然想起来道:“我记得联盟军中前来追击的正是曹操的军队,之后他被徐荣将军打败了,看来就是这一次了。”

王允也问道:“哦?这支军队是由谁统领的?”

吕布道:“这**人也认识,正是曹操。”

“曹操!”王允一声惊呼,说道:“老朽到没看错,真zhèng

有骨气的还是孟德啊!”

陈焉心里却想道:“吕布将来会在白门楼被曹操杀死,曹操就是吕布的克星啊!要是现在趁着曹操兵力薄弱的机会干掉他,那么将来吕布就不会死了吧?”当即便说:“吕布将军,贫道懂些相人之术,也曾和曹操有一面之缘,有件事不知dào

该不该说。”

没想到吕布还未搭话,吕玲绮却厉声问道:“有话快说!”

陈焉心中骂了一句吕玲绮,继xù

说道:“曹操这人和您五行相克,恐怕异日将会对你不利啊!这次趁着曹操贸然来追,咱们借着兵力优势,将他杀了,也免去了后面的后顾之忧,如何?”

王允听罢,脸上露出了惊骇神色,显然是对陈焉的判断有些相信。

而吕布却并不在意,笑道:“对我不利?我倒觉得他没这个本事!”

陈焉见吕布盲目自大,不禁有些着急,说道:“将军,贫道绝无虚言,愿以性命担保!”

吕布仍是摇了摇头,说道:“小道长,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曹操这是个小人物罢了,何必要我亲自动手,既然你想杀他,你便自己去吧。”

陈焉见吕布实在是刚愎自用,但是又担心日后曹操杀了吕布,自己也会受到连累,只得一咬牙,说道:“罢了!为了将军,贫道便亲自去一趟!”

话音未落,吕玲绮忽然说道:“你这身手,去了也是添乱,父亲,请给我五百骑兵,我去为你杀了曹操。”

吕布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两个便去吧。”

陈焉没想到吕玲绮竟会和自己同去,一时间也不知dào

是惊讶还是喜悦,总之心中生出了一股怪异的滋味。

第035章 曹家猛将

陈焉骑着碧玉麒麟,和吕玲绮带着五百骑兵,一路往回奔驰。徐荣的部队理应就在前方,正以逸待劳等待着截击曹操。

陈焉举目四望,忽然看见前面的官路上零零散散布满了徐荣军队的残破旗帜,甚至还有不少士兵的死尸!

“怎么回事?难道我来晚了?徐荣将军已经被曹操击败了?”陈焉心中奇怪,毕竟这场战争的结果应该是曹操失败啊?为何路上都是徐荣军队的残骸?

忽然只听路旁一人叫道:“小道长?吕小姐,你们怎么来了?”

陈焉循声望去,只见路旁的山林之中,一人从岩石之后露出了头来,这人面目坚毅,双目炯炯,正是徐荣。

“徐荣将军!”陈焉大喜过望,连忙策马过去,问道:“怎么?为什么道路上都是咱们士兵的尸体?”

徐荣笑了笑,说道:“快,先把你们的五百骑兵藏到我身后的树林中来。曹操不知dào

我们在此截击,因此我故布疑阵,让曹操误认为咱们仓皇逃窜。”

陈焉这才恍然大悟,心想:“徐荣将军果然老谋深算,这障眼法产点把我都骗过了。”

徐荣道:“能打就装作不能打,人多就要装作人少,这便是兵法上的: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陈焉连连点头,赞叹道:“将军果然用兵如神。”

吕玲绮站在一旁,似乎有些不屑,说道:“曹操只不过是乌合之众,正面将其打垮不就得了,省的费这么多功夫。”

话音未落,只听远处马蹄声传来,只见一支队伍打着“曹”字旗号正从远处过来。

徐荣说道:“曹操虽兵力单薄,但是麾下有不少高手,咱们可不能大意。”

陈焉严肃的点了点头,毕竟他在三国英雄中最崇拜的还是曹操,如今虽是情势所逼,要和曹操兵戎相见,可是心中对曹操的敬畏一点都没有减少。

渐渐的徐荣这里可以看到曹操的兵马了,徐荣指着曹操说道:“道长快看,那个领头的便是曹操。”

陈焉随着徐荣的手指望去,只见曹操骑在一匹黄骠骏马上,长髯飞舞,气势非凡,果然是具有帝王之气。

曹操身边跟着四名大汉,个个威武不凡。

徐荣连忙解释道:“曹操左边两人乃是夏侯惇、夏侯渊两兄弟,这两人的身手在当世来说足以成为超一流高手,实力更是领衔夏侯一族,只是这两兄弟谁强谁弱一时间没有定论,不过外界一般认为夏侯惇更胜一筹。”

陈焉听得激情澎湃,连忙又问道:“那右边那两个呢?难道是曹仁和曹洪?”

徐荣有些惊讶,看着陈焉道:“小道长果然消息灵通,说的不错,这右边两人正是曹仁和曹洪,这两人你看看谁更胜一筹呢?”

陈焉自然知dào

曹仁实力雄厚,远非曹洪可比,当即放眼望去,只见右边第一个身材雄壮,肌肉壮硕,浑身上下散发的皆是杀气,而第二个虽也威武轩昂,跟第一个一比就有些不如,便说道:“自然是曹仁厉害。”

徐荣点头道:“不错,曹仁如今虽只有二十岁出头,却已经修为深厚,成为了曹氏一族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他的实力,恐怕还要在夏侯兄弟之上!”

陈焉没想到曹仁的能力这般强悍,大吃一惊道:“我还以为夏侯惇会厉害些,没想到曹仁这么可怕!”

徐荣道:“不错,一会动起手来,小道长定要小心,尽量避免和他们正面交手。”

陈焉点了点头,吕玲绮却又在一旁冷冷笑道:“胆小。”

徐荣素来知dào

吕玲绮这个脾气,倒也不在意,一双眼睛像鹰一般锐利,紧紧盯着曹操的大军。

三十丈、二十丈、十丈……

渐渐到了眼前,曹操果然俯身观察地上散落的旗帜和尸体。

就是现在……

“全军冲锋!”

徐荣一声令下,官路两侧的伏兵便如潮水一般涌出!吕玲绮跃马持戟,竟然第一个杀入敌阵!

曹操没有料想到董卓在这里埋伏了兵马,一时间竟有些惊慌失措,但旋即冷静下来,大吼道:“列阵迎敌!”

陈焉直到今天这一战很可能关乎自己日后的存亡,当然不敢怠慢,翻身上了碧玉麒麟,倒提这铁戟,大喝一声,也跟着徐荣杀入了曹操的阵营。

这几日陈焉并没有偷懒,每日临睡之前都要操练一遍戟法,虽然枯燥,却为自己的进步埋下了扎实的伏笔。

如今战场之上,陈焉猛然发xiàn

自己进步明显,全无第一次上战场那般怯弱的感觉。

徐荣军团本来就是以逸待劳,又是杀了个措手不及,曹操军队渐渐招架不住,向后退去。

陈焉真气流转,一支戟舞得虎虎生风,转眼就斩杀了不少敌兵。

忽然身后阴风四起,陈焉感到高手驾临!

会是谁呢?

陈焉猛地一个转身,反手一戟,向来将劈去。身后那员曹操大将挥刀一挡,轰然撞击,声振寰宇。

这人身材壮硕,眉目细小,原来是曹洪!

“原来是曹洪啊……那我就不怕了。”陈焉微微一笑,似乎十分自信。

曹洪没想到陈焉竟然公然侮辱自己,大怒道:“大胆贼将,既然知dào

我大名,怎敢如此嚣张!”话音未落,曹洪长刀出手,动作竟丝毫不慢。

陈焉不慌不忙,反手出击,用力挡住了曹洪的一刀。两番交手,陈焉大略感觉得出,曹洪的身手恐怕仅仅是郭汜那个级数,比起黄盖韩当来可能还有略逊一筹。

这样一来,陈焉更是有了底气,悄悄暗运体内真气,一时间双手上立kè

布满了冰蓝之气,这股气息最开始便曾出现过,只不过当时仅仅覆盖在陈焉的手上,此时雾气弥漫,这气息竟然能渐渐将长戟覆盖住了。

曹洪看见陈焉身具异象,面上一愣,吃惊喝问:“娘的,这是什么东西?”

陈焉冷笑一声,说道:“这玩意……叫王者之气!”说罢猛地挥戟向曹洪砍去,曹洪长刀回救,只觉得陈焉力大无穷,手臂被震得发麻。

曹洪冷汗直流,问道:“好个竖子,留下姓名!”

陈焉故作深沉,一字一顿说道:“贫道,陈焉!”

曹洪眉头一皱,“尘烟?什么奇怪的名字?”

两人快马相交,又斗了四五十招,陈焉虽然实战经验尚浅,但强就强在一身强横的修为,力qì

无穷,动作又快,渐渐占了上风。

曹洪越打越胆怯,当即反身一刀,拍马便走。陈焉眼见着自己竟然能够击退曹洪,喜出望外,刚欲追击,只听远处徐荣大喊道:“快去支援吕小姐!”

第036章 患难真情

陈焉循声望去,只见吕玲绮一人一骑,竟和一名龙虎猛将斗在一起,那猛将气势磅礴,身手矫捷,竟然是曹操军中的夏侯渊!

陈焉眉头一皱,心想:“这娘儿,真能惹祸,没事去搞什么夏侯渊,你爹来了还差不多。”

但毕竟自己和吕玲绮一同来此,不能见死不救,更何况要是吕玲绮有什么三长两短,吕布还不得砍死自己么?

陈焉想到此处,大吼一声道:“夏侯渊!有本事来和我斗,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陈焉内力浑雄,这一嗓子喊得震天动地,夏侯渊又不是聋子,自然听得清清楚楚,当即一刀震退了吕玲绮,纵马冲向陈焉。

陈焉没想到夏侯渊还真的冲了过来,一时间有些吃惊。夏侯渊十分强壮,身形和张辽相差不多,再加上他那慑人的气势,直令陈焉汗毛直竖!

夏侯渊长刀竖起,对着陈焉劈头盖脸便砍将下来,这长刀携着风声,看上去就像一道耀眼的闪电!

陈焉舞动长戟,惊叫道:“我挡!”没想到紧急关头,陈焉真气猛地凝聚在手上,竟把夏侯渊这一刀挡住了。

夏侯渊似乎没想到徐荣手下还有这般能人,“咦”了一声,又是一刀砍了过来。

陈焉勉强克制住心中的恐惧,打起精神,头脑中如电光火石一般运转,将张辽所教授的戟法一一回忆起来。

夏侯渊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时间,这一刀来得奇快,眼看就要砍在陈焉的脑袋上。

忽然半空中又钻出了一支戟,用力架住了夏侯渊的一刀,陈焉抬头一看,正是吕玲绮到了。

陈焉知dào

机不可失,当即长戟舞动,下意识用出一招“飞龙在天”,直向夏侯渊额头刺去!

夏侯渊此刻一人对付两人,有些力有不逮,长刀连忙回救,挡住了陈焉这一击,可是陈焉这戟力道非凡,着实让夏侯渊虎口生疼。

吕玲绮见陈焉得势,也不含糊,一支戟用得像灵蛇一般,紧接着又向夏侯渊小腹刺去。

夏侯渊恼羞成怒,大喝道:“好不要脸!”猛地运功动气,浑身精光四射,长刀灿灿发光,将吕玲绮的长戟震到了一边。

说来也是,夏侯渊乃是当世一流高手,岂能和曹洪等人相提并论?虽然陈焉和吕玲绮两人夹攻,却也未必占得了便宜。

可惜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陈焉心知肚明,虽然看着眼前的夏侯渊能力强悍几乎不可战胜,但仍是一咬牙,又是一招“飞龙在天”,直取夏侯渊额头。

吕玲绮看在眼里,急的大骂:“你这蠢货!难道就会这一招吗?”

陈焉手上出招,嘴上却并不吃亏,还嘴道:“少废话,要不是你招惹这么个难缠货色,道爷我哪儿用得着这么狼狈?”

果然片刻之间,陈焉的这招“飞龙在天”又被夏侯渊轻易化解,夏侯渊冷笑一声,说道:“你们这对狗男女,快快去见阎王爷吧!”说罢长刀飞舞,向二人飞来!

陈焉见情况危急,忽的想起了对阵郭汜时使出的惑心**,连忙一双眼睛目光炯炯,向夏侯渊望去!

可是夏侯渊一手眸子精湛坚毅,显然是心智极为坚定之人,怎会收到蛊惑?陈焉这如意算牌算是白打了。

千钧一发之际,吕玲绮干脆放qì

防守,长戟直刺,竟是要和夏侯渊拼命!

夏侯渊自然不愿意和吕玲绮同归于尽,挥刀自救,缓下了一步。

陈焉得了机会,再一次发起攻势,可是这一出手,仍是一招“飞龙在天”……

吕玲绮近乎崩溃,怒骂道:“王八蛋,你就不能换一招吗?”

陈焉却心中冷笑道:“你懂什么,当初老子玩郭汜就是这么玩的。”

果然夏侯渊遇到了三次相同招数,放松了防备,就在此时,陈焉猛地变招,“飞龙在天”忽然变了方向,变成了极险的一招,“涧底飞鸿”!

没错!还是涧底飞鸿!玩弄郭汜的时候的那招“涧底飞鸿!”

夏侯渊本来身经百战,万万没有上当之理,可是陈焉屡次使出同一个招数,成功让夏侯渊轻敌了,再加上陈焉虽然招数生硬,但是动作着实快得吓人,这一次出手,竟然成功骗过了夏侯渊!

陈焉的长戟“噗”的一声,竟然刺到了夏侯渊的肩窝当中!

这一击得手,便是陈焉自己都没有想到,吕玲绮更是吓了一大跳,望着陈焉,脸上尽是惊讶的表情。

陈焉一击得手,抽出戟来,冷笑道:“这就叫:一招鲜,吃遍天!”

夏侯渊万万没想到被这毛头小子戏耍了一番,大怒欲狂,挥刀便向陈焉的吕玲绮砍来,这一击带着愤nù

和羞辱,更是令人胆战心惊。

就在这时,忽然远处一人高声喝道:“妙才!快走!咱们抵挡不住了!”

陈焉只觉得夏侯渊这一刀如同烈火一般灼热,虽然刀刃并未抵达自己,但是刀风已经将自己震出了一口鲜血。

好在夏侯渊被及时叫走,并未再出杀招,否则,陈焉和吕玲绮恐怕都要交待在这了。

随着夏侯渊的退走,曹操军就如同退潮的海水一般,转眼便向院方退去。陈焉看在眼里,本想追上去,却发xiàn

自己浑身乏力,显然是和夏侯渊一战之中损失过多体力了。

“唉!我还想来截杀曹操,反而差点丢了性命!看来曹操手下的猛将太多,实在是命不该绝啊!”陈焉自言自语,显得十分沮丧。同时他也明白,自己虽然进步神速,但是对比像夏侯渊这个级别的高手来说,自己差的还很远。

忽然只听吕玲绮一声娇呼,竟然从她的战马上跌落下来。

陈焉大惊失色,心想:“吕布的宝贝女儿可不能出事啊!”连忙飞身过去,只见吕玲绮手扶着胸口,神态十分虚弱。

此时曹操大军已经退去,陈焉周围更多的是徐荣的军士,因此也没有后顾之忧,陈焉连忙问道:“小姐,你怎么了?受了伤了么?”

吕玲绮只是扶着胸口,什么也说不出。

不得已,陈焉只得暂且失礼,一双大手向吕玲绮胸口探去,说道:“快让贫道看看!”

吕玲绮自然极不情愿,胸口乃是少女最禁忌神圣之领域之一,怎能容得面前这年少轻狂的杂毛道士的玷辱,吕玲绮急红了小脸,一双杏眼瞪得圆圆,樱口愤nù

的呼出香气来。

可是毕竟吕玲绮重伤在身,动弹不得,无法阻止面前这杂毛小道士。

陈焉俯身探看,慢慢扒开了吕玲绮的上衣,发xiàn

吕玲绮锁骨而下,圣女峰之上有一片黑紫色的淤血,十分骇人!

虽然此时的衣服被剥开,但是陈焉毕竟不是那种丧心病狂的人,既然看得到伤处,就没有继xù

向下剥落。否则吕玲绮吕大小姐的神圣地带一定会暴露无遗!

饶是如此,陈焉看着吕玲绮透露出来胸中深深的一道沟壑,仍是脑子一热,险些流下鼻血来!

第037章 龙脉被毁

“这是刀伤么?”陈焉不明所以,傻乎乎问道。

吕玲绮虽然疼痛难忍,却仍是白了陈焉一眼道:“这显然是被夏侯渊刀风所震出的内伤,你这道士当真什么都不懂,好没用!”

陈焉只当吕玲绮此刻危在旦夕,没想到她还能说出一连串讽刺挖苦的话来,气得吹胡子瞪眼,说道:“你既然什么都懂,干嘛不自救?”

此时吕玲绮倒在地上,陈焉则弯腰在他的正上方,二人四目相对,倒有些暧昧的感觉。

吕玲绮显然也觉得这个姿势不太雅观,连忙说道:“你这道士,离我远点!”

陈焉没想到吕玲绮都快挂了还这么凶,被吓了一跳,身上一哆嗦,忽然怀中一件东西掉了出来,正好砸在了吕玲绮的伤处。

吕玲绮只觉得很沉重的一件东西砸在自己胸口,疼得双眼发黑,惨叫一声,刚欲开骂,忽然觉得伤处的内伤竟没那么疼痛了。

陈焉也是吓了一跳,低头一望,只见那东西正是自己在陵墓之中找到的血红色千年古玉!

陈焉哆哆嗦嗦,伸手就去捡那宝玉,害pà

自己这个宝贝被吕玲绮看上,他虽不知dào

这宝贝具体有什么好处,但毕竟带着它自己体内的真气就说不出的听话,可见这宝贝终究还是宝贝,可不能让吕玲绮夺走。

没想到他刚伸手,吕玲绮就叫道:“别动,这东西放在我胸口,倒还挺舒服,暂且借我用用!”

“完蛋!”陈焉心中暗道,“这小妞真够霸道,我这宝贝给她一看就要占为己有。我可怜的玉啊!”

便在此时,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吕玲绮胸口那块淤青竟渐渐变了颜色,没过多久,吕玲绮竟然已经能坐了起来。

陈焉吓了一跳,惊道:“怎么了?怎么能坐起来了?”

吕玲绮轻轻呼出了一口气,答道:“胸口不疼了?奇怪……内伤怎么现在就好了?”

陈焉同样觉得难以置信,低头再看那玉,只见玉的颜色更见血红,似乎吸收了吕玲绮身上所受的伤害。

吕玲绮眉头一皱,低声问道:“这块奇怪的玉是哪来的?”

陈焉也不回答,连忙劈手将那宝玉抢回来,藏回了身上,生怕这宝贝被吕玲绮据为己有。便在此时,远处一人高声叫道:“吕小姐,小道长,你们二位怎么在这?”

正是徐荣过来了,陈焉抬头时才发xiàn

自己和吕玲绮孤军深入,竟然领先了徐荣这么远,也难怪两人差点被夏侯渊搞死了。

陈焉连忙答道:“都怪贫道贪功,一个人跑这么远,还差点连累了吕小姐。”

吕玲绮本来是自己来到这里,如今差点有了闪失,正担心徐荣批评,没想到陈焉竟一个人把黑锅默默的背了,实在令她意wài



果然徐荣一脸严肃,跑过来说道:“小道长,这我可要说你几句了,咱们既然是军人,就要沉得住气,若是你以后领兵打仗,这般冒失轻进,那很有可能会全军覆没,你害的可就是成千上万的弟兄了!”

陈焉知dào

徐荣这番话说得十分正确,更何况,能得到徐荣的指导对自己将来的战斗有极大的帮zhù

,当即连连点头,一脸自责说道:“都是小道士我年轻气盛,做得不对还望将军责罚!”

陈焉就是有这么个优点,善于接受别人的批评。别说是徐荣,哪怕是寻常的士兵,只要批评的对,陈焉都会虚心接受。

徐荣见陈焉认错态度良好,笑道:“嗨,当年我刚从军的时候,也是沉不住气,恨不得第一场仗就砍个将军的人头回来。多长记性就好了。如今咱们虽然没能抓住曹操,但是毕竟重创了他。也算是多有收获。”

陈焉点了点头,一脸严肃。

就在这时,忽然远处传来一声隆隆巨响,整个大地都跟着震动了起来。

“地震啦!”陈焉大惊失色,纵声嘶吼道。

徐荣险些从马上跌落,一旁陈焉的坐骑碧玉麒麟也人立而起,似乎感受到了这场不寻常的地震。

这震动约莫几十秒钟的光景就过去了,并不太久,只是不远处的山峦晃动,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条裂痕出现在大地之上!

这裂痕东西走向,正是贯穿在官路旁边的群山之中。

等震感过去之后,大地重新恢复了原有的平静。

“奇怪啊,地牛翻身?”徐荣低声嘀咕道,“可是前几天宫中的地动仪并没有反应啊?”

陈焉听罢大奇:“地动仪?那不是张衡发明的东西么?这玩意似乎在地震之后才能测到地震啊,难道还能预测?不知dào

准不准啊。”

徐荣见陈焉一脸疑惑,问道:“小道长,有什么疑问么?”

陈焉道:“这地动仪还能预测地震?不知dào

准不准?”

徐荣点头说道:“地震?你是说地牛翻身吧?宫中的地动仪乃是当年张衡大人亲自制作,提前三天便能测出地牛翻身来,从未失手过,你说准不准?”

陈焉连连赞叹,转而眉头一皱,说道:“如今这次地震……呃……地牛翻身,地动仪竟然没能测出来,不知dào

什么原因?”

徐荣一脸愁云,说道:“我也不知dào

,只是看山上竟多出了一道裂痕,实在是触目惊心,我心中总觉得有种不祥的感觉……”

陈焉和徐荣一样,一颗心不知dào

为什么,忽然也生出了一股浓浓的不祥之感。

而此时,就在不远处,董卓的大军依旧浩浩荡荡的向长安进发。

其中两人并排而行,一人威武轩昂,气势慑人,乃是吕布吕奉先;另一人头发花白,不怒自威,身上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气质,正是司徒王允。

两人目光齐刷刷的望着不远处山上那一条隐隐约约的裂痕,都是若有所思。

“这是……这是龙脉的位置啊!”王允低声叫道。

“龙脉?司徒说的难道是这天下的龙脉么?”吕布的脸色不由得变得十分难看。

“没错啊!定是有人想毁了大汉朝的江山啊!好狠的心!好狠的心!他难道不知dào

这一毁下去,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就要在乱世中苟活了……”王允的眼睛忽然变得发红发亮,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怎会有人能够摧毁龙脉呢?我实在不能相信。”吕布低声说道。

王允恨恨地道:“天下奇人数不胜数,这摧毁龙脉之人不光精通道学,且老谋深算,居心叵测,只不过不知dào

他摧毁龙脉到底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这天下么?”

“天下?可是龙脉受损,天下必将大乱,四分五裂,难以统一,怎会有人从中获益呢?”吕布问道。

王允眉头紧锁,沉吟道:“我也不知……这绝非是一人所为,如此行径,恐怕背后是一股深思熟虑的势力……”说道此处,王允咬了咬牙,怒喝道:“但不管这股势力如何强dà

,为了这大汉朝,老夫定要铲除了它!”

说罢,王允伸出了苍老的右手,食指直指远处山上的裂痕,这手指上带有一弯弦月的戒指,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

第038章 初到长安

宏伟的长安城,是比洛阳还要古老的都城。经过了数百年的洗礼,这座城市的沧桑感和厚重感比起洛阳更加浓重一些。虽然比不上洛阳焚毁前那般繁华,但毕竟也已不差了。

长安城郊的官路两旁种满了杨柳,如今天色将晚,斜阳照在官路上,将官路上的旅人的身影拉长……再拉长……

陈焉陪着受伤的吕玲绮,和徐荣一同,最后一批到达了长安城。

奇怪的是,陈焉来到这座城池之中,竟有一种难以言语的归属感,甚至觉得自己就应该是这里的人一样。

长安这座神奇的城市,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呢?

到了长安城,陈焉连忙去找吕布,将他这个累赘女儿乖乖转交给了他。吕布见到吕玲绮负伤,果然大发雷霆,好在吕布没有迁怒陈焉,否则这小道士可消受不起。

张辽看见吕布生气,连忙急中生智,将陈焉拉走,说道:“小道长,走,咱们先去住处落脚。”

张辽此时其实是陈焉有实无名的师父,陈焉自然对他十分敬重,连忙说道:“将军,您其实对我有师父恩情,若是不嫌弃,叫我一声君郎就可以,我可受不起小道长之称啊!”

张辽微微一笑,似乎表示同意,又亲切问道:“君郎这几日来,感觉武艺上有没有什么问题?可曾遇到了瓶颈?对了,你去截击曹操,可曾与高手过招?”

陈焉一边跟着张辽在吕布曲曲折折的院子中行走,一边答道:“多亏将军指点,贫道进步得还算不错,尚未遇见什么瓶颈。这次截击曹操,我和吕小姐遇上了夏侯渊!当真是凶险的很!”

张辽“嚯”的一声,点头赞叹道:“你们二人能在夏侯渊手下毫发未损的回来,也算得上不错了!我虽未与这夏侯渊交过手,但也听过他的名头。他们夏侯家乃是夏侯婴之后,素来高手辈出。到了这一代,夏侯惇夏侯渊两兄弟更是号称家族近四百年来最强的两名好手……不可小觑啊……”

陈焉听到张辽对夏侯两兄弟推崇备至,心中也是十分警惕,连连点头。

张辽又说:“对了,太师似乎对你带董白进陵墓的事情十分不满,这些天你还是要小心行事,没什么事情就留在咱们的府上吧。我与李肃还有高顺将军如今都搬来这里,也确保咱们的弟兄万无一失。”

陈焉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王允说董白是个水性杨花之人,心中有些不甘愿,只想早点证实这点。

张辽见陈焉若有所思,问道:“怎么?莫非你放不下董白?”

陈焉见张辽点破了自己的想法,忽然低声问道:“将军,董白真的是个朝三暮四喜新厌旧之人吗?”

张辽没想到陈焉问得这么直接,低头犹豫片刻,说道:“这种事情,还是你自己了解最好,你觉得她是什么人,她就是什么人。旁人说了什么,都是无所谓的,你说呢?”

陈焉没想到张辽竟然一句话就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看着眼前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太多的威武将军,陈焉点了点头,说道:“虽然太师此时有心要我的性命,但是我仍想弄清楚董白的为人。”

张辽有些无奈,摇了摇头说道:“也罢也罢,对了,据说太师在长安造了一座和洛阳的太师府一模一样的府邸,格局建筑全然一样,当真是奢侈讲究。”

陈焉笑道:“太师嘛,自然如此奢侈了。时候不早了,小道我就先告退了。”说罢陈焉拱手见礼,向张辽告别。

张辽望着陈焉背影,叹了口气,悄悄说道:“唉……如今局势凶险,小道长可不能为情所困啊……”

陈焉回到房中,关起了房门,将疲惫的身躯甩到床上,连衣服也懒得脱,一双眼睛呆呆的盯着房顶。

古代的建筑虽然没有现代这么高科技,但是这些高贵府邸之中,其实还是很讲究的,就比如陈焉现在望着的房顶,结构巧妙精致,别有一番情趣。

可惜陈焉却没心情看这些。

陈焉满脑子里想的都是王允说董白的那些话,董白原来真的和郭汜有一腿么?董白难道真的只是个水性杨花的人么?

陈焉虽然最开始对董白只是逢场作戏的感情,但是后来发xiàn

董白对自己真心不错的时候,陈焉其实在自己的心中暗暗喜欢上了这个骄横的太师孙女。

虽然最初是讨好董白只是为了生存,但是如今陈焉忽然发xiàn

,自己似乎已经深陷情网不能自拔了。

陈焉毕竟只是一个大学生,连正经的恋爱都没谈过几次,如今遇到了这种情况,难免干着急。

他也想像电影里风流倜傥的男主角逢场作戏,可是自己的一颗心却由不得自己,只想弄明白董白是个什么样的人。

想着想着,陈焉终于抵抗不住这接连几天的疲倦,渐渐昏睡了过去……

兴许是这些天太过疲劳,陈焉醒来的时候,早已经过了晌午。长安城这座古老的建筑,处处弥漫一种慵懒的气氛。

“哎呦…我这是睡了多久?”陈焉自言自语,只见房中桌子上摆着早餐和午餐,想必仆人已经进来两次了,陈焉竟然都未发觉。

陈焉也顾不上洗脸,风卷残云一般搞掉了面前的饭菜,忽然两眼一瞪,下定决心:“不行!我要去找董白问问清楚!这小妮子,到底是玩我还是真心对我!”

想罢陈焉粗糙梳洗了一下,二话不说就往太师府赶去。早就把张辽的警告当做了耳旁风。

虽然陈焉刚刚来长安城,如今还是人生地不熟,但毕竟太师府何等有名,自然不用费力qì

就可找见。

陈焉也不管此事仍是在白天,找准了后门,翻身便过了围墙。

果然,这太师府和洛阳的太师府几乎一模一样,便是连凤仪亭都毫无二致。

陈焉沿着太师府后花园曲曲折折的小路,渐渐走到了董白的房间。就在这时,一声嘹亮的怒骂声传入了陈焉耳朵。

“那杂毛道士是个危险人物!你何必非对他念念不忘?”

这声音有雷霆之势,微微有些熟悉,正是董卓的声音!

“董卓竟然在董白的房间里!”陈焉大惊失色,开始后悔自己贸然来此的行为。

第039章 董府惊魂

但俗话说的好“好奇害死猫”,而陈焉此时就是一只好奇心作祟的猫!

不知dào

哪来的胆子,陈焉竟然控zhì

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悄悄找了个僻静的假山后面,悄悄躲着,准bèi

偷听太师董卓和他孙女的对话。

便在这时,只听董白尖细的声音传来,“他只是个道士罢了,哪里是什么危险人物?”

之后董卓又是一声怒吼道:“你不是一直觉得郭汜不错吗?怎么?这才多久,怎么又看上这道士了?”

陈焉听了这话,心中一凉,脸上的表情失望无比,心想:“天!看来王允这老头说的是真的?董白果然是个喜新厌旧的人!”

没想到董白又辩解道:“我就是觉得这道士有些不同,很独特,他和别的大俗人不一样!怎么了?难道我一辈子就只许和郭汜那个满脑子就是升官发财的势力小子在一起么?”

陈焉听到这里,心中忽然好受了些,暗自想着:“也许董白只是觉得我比郭汜更合适,这也不能说明她喜新厌旧啊,顶多就是个自由恋爱罢了。难道她以前喜欢郭汜,她一辈子就得喜欢郭汜么?这是什么道理?”

但董卓却不给董白辩解的机会,又怒吼道:“你知dào

这道士什么来历么?连我都查不到他之前的身世,不是爷爷夸口,这世上如果有人连我都查不到他的身世的话,这人一定不简单!”

董白见争吵无益,干脆改变了战术,变作撒娇道:“爷爷,您平素最心疼白儿了,但凡是我看上的,您什么都给,如今怎么就不依我了呢?”

没想到董卓仍是不为所动,哼了一声,说道:“白儿听话,爷爷过几日给你多找些面貌清秀的小哥过来,绝对要比那杂毛道士好百倍。”

陈焉听到此处,心中大惊,想道:“这董卓!也太开放了吧!竟然给自己孙女找男人!我的老天……我都有些受不了了。”

没想到董白却说道:“爷爷,每次你都用这一招,真羞!白儿不理您了!”

陈焉越听越觉得董卓和董白这对祖孙不正经,心里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唉!真是造化弄人,我怎么会爱上了董白?我俩明明是不同的人。而且董白还是董卓的孙女,我怎么会爱上了她?我应该只是对她有最简单的男女欲望罢了,怎会吃她和郭汜的醋呢?”

也许陈焉只是因为占有欲太强了,因此得知董白和郭汜的事情的时候,陈焉才会反应的那么激烈;也许陈焉只是感激董白对自己的照顾,因此才会这么在乎董白。

这种感情,谁又说得清呢?

陈焉抬头望了望天空,一时间无限感慨。

就在这时,陈焉惊奇地发xiàn

,长安城的上空不知dào

什么时候悄悄飘来了一片乌云。

陈焉来到三国的时候,正是历史上记载的大旱时期,这场干旱持续了两年以上,以至于整个皇城都收到了影响。而这场大旱之后,紧接着就是一场经久不息的大雨。

如今陈焉望着天空中那片逐渐接近的硕大无朋的乌云,心中悄悄想道:“莫非这场历时弥久的大雨要来临了?”

忽然陈焉感觉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了极轻极轻的脚步声,且从脚步声判断应该是有两个人。

陈焉得到了张角的一身修为之后最显著的进步就是此时耳聪目明,观察力敏锐得连一流好手都望尘莫及。

陈焉知dào

正有人过来,连忙又往假山的缝隙中藏了藏身子,生怕被别人发xiàn



又过了一会,只听见极低的说话声音传来:

一个中年男子低沉的声音说道:“龙脉刚刚被毁这大旱就结束了,天意如此……天意如此……”

另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则说道:“家师对你们十分满yì

,果然不愧是道教名门……”

那中年男子哼了一声,似乎有些不满,说道:“你可别忘了……咱们此时都是一根线上的蚂蚱……”

那声音熟悉的男子又说:“这秘密要是泄露出去……你们……我们……”因为两人交谈的声音实在是太低,陈焉实在有些听不真切。

其中一名男子的声音陈焉一定在哪个地方听见过,他绞尽脑汁,就是死活想不起来。

忽然,陈焉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个身影竟出现在陈焉面前不远的地方,陈焉连忙屏住呼吸,凝神望去,只见这身影高大健硕,气势如渊停岳峙,浑身一丝多余的气息都未散发出去,一柄古朴的长剑悬在腰间,不正是大名鼎鼎的剑神王越么?

王越双目如猎鹰般熠熠生辉,正举目眺望刚才陈焉偷听的那两人说话的方向,显而易见,他也发xiàn

了这两个人。

可是之前王越又在哪呢?他绝非是凭空冒出来的,肯定之前就已经在这了!

陈焉越想越怕,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王越时的情景:

王越就这么站在董卓的身旁,而陈焉却一直没有发xiàn



王越很擅长隐藏自己的杀气,以至于他哪怕就站在别人的面前,而别人却不容易发xiàn

他这么个大活人!

陈焉倒吸了口凉气,暗自心惊道:“这家伙恐怕一老早就站在这附近了!多亏我躲进假山没有被他发xiàn

,否则我此刻早已是个死人了!”

王越果然十分可怕,这种慑人的气势甚至比吕布的那种气势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王越死死盯着那两个神mì

人物的方向,慢慢踏出了一步……

两步……

三步……

忽然,王越就像一支离弦的箭,笔直的向着远方射去!

好奇心作祟之下,陈焉竟然也悄悄的从假山后面探出头来,蹑手蹑脚地跟着王越的身影,丝毫不害pà

这剑神随时都可能转身一剑,砍死自己。

不过陈焉自己却不知dào

,现在的自己因为得到了张角的修为,隐藏身上气息的功夫比起王越来也不遑多让。

天空中的乌云渐渐聚集了起来,天色也越来越阴暗。此时虽然只是下午,却阴沉的如同傍晚一般。

陈焉在后面悄悄跟着,忽然只觉得远处那说话的两人也察觉到了不妙,一左一右分开奔逃而去。

“好狡猾的两个人!”陈焉暗暗惊叹!

王越当机立断,奔着其中一人,飞也似的冲击而去。王越的轻身功夫显然也是一流,只片刻间就已跃到数十丈之外。

陈焉来不及跟上,只得在后面慢慢追随,就在此时,只听一声宝剑出鞘声响,之后“铮”的一声,兵器交击!

“打起来了!”陈焉喜出望外,心中乐道:“有热闹看了!”

第040章 偷听秘密

但当陈焉追上去的时候,面前的情景则是他万万想不到的。

王越手持长剑,浑身上下仍像个雕塑一般并未发出任何杀气,此时山雨欲来,风声凌厉,王越却在风中纹丝不动,甚至连他身上的袍子都并未因风吹而晃动,如此神功,简直已经到了骇人听闻的境界!

而王越对面,却站着一个陈焉再熟悉不过的人:这人锦绣长袍,金丝短甲,身形高大,威武不可一世,手中焚天戟正暗暗燃着三昧真火,不正是吕布吕奉先么?

“这俩人怎么打起来了?”陈焉暗暗纳闷,“刚才躲在此处悄悄说话的那两个人中肯定没有吕布啊,难道王越不知dào

么?”

果然王越猛地收剑回鞘,向吕布赔礼道:“王某行事冲动,冒犯了将军,还望将军海涵。”

陈焉心想:“吕布这家伙想来爱面子,这莫名其妙被王越砍了一剑,怎么能善罢甘休。”

没想到吕布的回答却出人意料,只见吕布微微一笑,颇有些谦谦君子的味道,回答道:“王先生客气了,保卫太师,那是咱们的职责,先生忠心耿耿,末将佩服还来不及,又怎敢抱怨呢?”

陈焉吓一大跳,心想:“这吕布,难道改行吃素了?怎么变得这么好说话。”

只听王越又说道:“方才似乎有两人在这附近窃窃私语,不知dào

将军是否见过?”

吕布摇头道:“我也是刚刚过来,并未看见有人。”

王越眉头一皱,忽然又说道:“而且我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可却又感觉不到这双眼睛的气息……实在是奇怪……”

陈焉听罢又是吓了一大跳,心想:“这厮好强dà

的感觉啊!我可要留点神了!”

吕布笑道:“以先生的能力如果都不能发xiàn

的话,恐怕这人并未存zài

吧?”

王越点了点头,又问道:“不过吕将军理应在晚上过来替太师守卫,为何还未到傍晚,您就已经来了呢?”

吕布连忙道:“因最近龙脉被损,国都混乱,如今又眼看就要下起雨来,我总有些不祥预感,因此早些过来。”

王越却并不放心,又问道:“那将军何故来这凤仪亭中呢?”

陈焉听了这话,忽然回过神来,四下张望,只见此处正是连绵不绝的假山尽头,四面围绕的皆是高大茂盛的树木,偶尔其间点缀着零零落落的牡丹,中间一方亭子隽永清秀,正是那鼎鼎大名的凤仪亭。

此时陈焉一个人藏身于假山之中,身前正好有浓密的树荫做遮挡。而王越和吕布则站在凤仪亭前曲折的小路上。想必王越是从假山之中的小径中冲出来的,因此一时间没能看清楚吕布,导致了误会的发生。

面对着王越的质疑,吕布刚欲回应,忽然假山中的小径上又传出了清脆的脚步声。

“嗒、嗒、嗒……”

这脚步声清脆而又富有节奏感,甚至有一种奇妙的魔力,让人心生敬仰。

“这到底是谁来了?”陈焉有些纳闷,但又不敢探出头去看,只好在心中琢磨。

王越和吕布听见了这脚步声之后,忽然都换上了一幅谦卑的面孔,两人齐刷刷的转向那假山中的小径,头颅低垂,齐声说道:“恭迎太师!”

话音未落,董卓那威武雄壮的身躯便出现在了这条小径的尽头。

董卓一身蟒袍,头戴七星珠宝高冠,脚上一双高靴不知是何材质而成,虬髯飞舞,面目如同青铜铸就,简直像极了陈焉经常玩的游戏中的宙斯!

陈焉这是第二次见到董卓了,但是仍是克制不住自己想要赞叹董卓的冲动。以往陈焉看《三国演义》时总觉得董卓是个肥猪形象,没想到真zhèng

的董卓竟是如此铮铮铁汉的军人外表!

董卓看着王越和吕布,慢悠悠说道:“王越,怎么我一出门你就没影了,有什么异常么?”

王越连忙低头答道:“回太师,并无什么异常。”

董卓点了点头,又望向了吕布,神态忽然变得有些严厉,语气也转冷了许多,问道:“奉先,怎么来的这么早?”

吕布连忙答道:“是关于龙脉一事。”

董卓果然被勾起了兴趣,美貌一扬,道:“哦?龙脉?有何进展?”

吕布答道:“据传说……这次龙脉被毁一事,似乎有丹鼎教的人参与……”

董卓却冷笑了一声,说道:“丹鼎教……丹鼎教,那不正是你的自家事吗,你岂能不知dào

?”

吕布连忙屈膝跪下道:“布已被丹鼎教逐出师门多年,怎会再与他们有所勾结,且家师已然仙逝,如今丹鼎教乃是左慈主持大局,我与他素来不和,望父亲大人明察!”

陈焉越听越心惊,心中悄悄思索:“果然之前华雄说吕布和南方的丹鼎教有什么渊源是真的,看来吕布果然是这个教派的人,但是此时吕布显然已经被逐出师门了。左慈也看起来并不是吕布的师父,莫非是吕布的师叔么?或是师兄?信息量太大了。”

董卓听了吕布的辩白,点了点头,说道:“那现在有什么端倪么?摧毁龙脉,何其浩瀚繁琐的工程,难道区区一个丹鼎教就能完成么?”

吕布点头道:“自然不可能,只是如今的丹鼎教和以往不同,已不只在南方发展。黄巾教失败之后,丹鼎教在左慈的带领下迅速向北扩张,此时已经吞并了不少北方的黄巾余党,势力壮大了不少。而且这次丹鼎教在摧毁龙脉一事上恐怕也只是做先头部队罢了。”

董卓眼中光华流转,问道:“你是说,这件事情幕后别有主谋?”

吕布点头道:“不错。”

董卓猛地一咬牙,怒喝道:“查!给我彻彻底底地查!”之后转身四顾,就像宣誓一般怒吼道:“谁要想动这天下,先问问我董卓同不同意!”

吕布连忙躬身答道:“布赴汤蹈火,定要将这幕后黑手为父亲大人揪出来!”

董卓似乎十分满yì

,点了点头,带着王越和吕布,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凤仪亭。

陈焉此时仍然躲在假山的缝隙之中,身上出了不少冷汗,显然是十分担心自己被发xiàn

。虽然这三个重量级人物此时已经走了,陈焉仍是不敢立kè

献身。

乌云渐渐压了下来,阳光完全被遮挡住了,整个长安城此时如同陷入了深沉的黑夜。陈焉缩在假山之中,慢慢消化着刚才得到的消息,等待着董卓他们走远……

第041章 彤云密布

陈焉一口气在假山里躲了约莫半个时辰,等再也听不到董卓等人的声音之后,终于悄悄探出头来,四下张望。

太师府的后花园仍是一片静谧,只剩下植物的枝叶在风中的沙沙声响。

最开始那两个窃窃私语的神mì

男子也再也没有出现,陈焉始终好奇的是,那个熟悉的声音会是谁呢?

此时的天色已经极为暗淡,陈焉借此机会,沿着假山中的小径,蹑手蹑脚地移动着。陈焉始终想去见见董白。

未及片刻,陈焉便已经到了董白的房门了。

陈焉刚欲举手敲门,却忽然听见房中传出了一些颇为不雅的声音……

“唔……快些……再快些……唔…唔…好舒服……”

这正是董白发出的令人浑身酥麻的喘息的声音,这声音急促而妩媚,令陈焉听罢浑身难以自制的热血澎湃起来。

但是澎湃之后,陈焉忽然愤nù

了起来,“这小妮子竟然背着我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果然是董卓的孙女,真是和他一样**!”陈焉大怒欲狂,简直就想破门而入!

可陈焉毕竟还是个理性的人,他虽然对董白的所作所为感到十分愤nù

,但董白身份高贵,如果自己触怒了她的话,下场可想而知。

偏偏这个时候,董白的轻叫声再次传入了陈焉的耳朵:“快……用力啊……啊…哦哦……”

陈焉努力强压住怒火,忽然生出了想偷窥的冲动。

好奇心,始终是陈焉不能战胜的敌人。

陈焉悄悄绕道窗户一侧,轻轻捅开了窗户纸,之后将眼睛慢慢贴上,之后映入眼帘的画面,险些让他流出鼻血来。

董白床上的帷帐低垂了下来,遮住了她早已脱光的身子,董白就那么恣意的躺在自己的床上,一双玉腿便如修长的竹子高高翘起……

而董卓的床边,跪着一名同样赤裸的侍女,这名侍女将美艳的面孔埋在董白的…之中…侍女的头颅有规律的运动着……

“好家伙……这小妮子真会享shòu

啊!”陈焉在心中暗暗惊叹着,没想到早在一千八百多年前的东汉末年,这种简直只能出现在爱情动作片中的剧情就早已上演了!

陈焉越看越激动,自己免不了悄悄支起了帐篷……

忽然,陈焉只觉得身后一冷,风声忽然止住,陈焉敏锐的感官告sù

自己,正有人向自己的方向过来。

董白的房间距离院中的假山只隔着一条石板路,陈焉轻车熟路,忍痛离开面前香艳的画面,转身又钻回了假山之中!

动作之快,简直能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形容。

果然片刻之后,陈焉只觉得身后的树林之中窸窸窣窣一片声响,之后一人沉闷的声音传来:“什么?你是说玉玺丢了?你可知dào

这玉玺……”

然后又有一个男人说道:“丢了便丢了……那千年血玉不也丢了么……到底在哪……”

陈焉听不真切,但是心中却了然,这两个人正是刚刚被王越发xiàn

的那两个!这两个胆大包天的人,竟然又回来了!至于其中一人所说的玉玺,那自然便是传国之宝了,但是千年血玉……

想到这里,陈焉不自觉的低头看了看自己怀中,心想:“该不会说的就是我身上这一块宝玉吧?!”

陈焉紧张之中,再次去探听这两人的说话,可是没想到窸窸窣窣声音传来,两人竟然又分头离开了。

陈焉从树叶的缝隙当中望去,只见其中一人穿着一身道袍,似乎确实是个道士。

陈焉纳闷道:“莫非这人就是吕布口中丹鼎教的人么?”

陈焉还在思索,却看到另一个人现身出来,这一个人衣着华丽,并不是道士打扮,且身影十分熟悉。

陈焉苦苦思索,心道:“这人恐怕就是那个声音也很熟悉的人了,可是我从哪见过他呢?为什么现在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两人显然也对太师府的环境十分熟悉,那个衣着华贵的人转身进了太师府,而道士打扮的人则选择走太师府的后门溜到外面。陈焉自然不敢进太师府去,考lǜ

再三,陈焉便跟着那道士打扮的人,向太师府后门而去。

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和我在皇陵中发xiàn

的那块血红色的千年古玉有什么关系呢?还有,我在古墓中遇到的号称自己是张角师父的那人,到底是谁呢?为何他一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丹鼎教的人为何会突然出现?龙脉又为何会突然被毁?皇陵中那些招魂幡又是什么意思?左慈到底与这些事情有什么牵连?

刚才会面的那两人究竟是谁,那个声音和背影都很熟悉的人我到底在哪见过?

陈焉想着如今面临的这些问题,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爆zhà

了……

“不行不行……问题太多了,我不能着急,要慢慢发xiàn

其中的关系。”陈焉自言自语,一抬头,却看到长安城中行人熙熙攘攘,街道两旁尽是一些小商小贩,哪里还有那个道士打扮的人?

“靠!竟然跟丢了!”陈焉不由得责备自己太过大意,连连捶胸顿足。

忽然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高声叫着:“大人饶命,饶命啊!”

陈焉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老人抱着一只老母鸡,跪在路上,周围围着一群士兵打扮的人,这群士兵的前头,则是一位骑在马上的贵公子。这贵公子长得棱角分明,血盆大口,双眼如铜铃一般。

此时乌云罩顶,显然快要下雨,大街上的行人都正往家中赶,但大家听到老人的呼喊,渐渐都驻足围观起来。

那贵公子一双大眼恶狠狠的瞪着老头,怒道:“你惊了我的马,要不是老子骑术高超,恐怕早就摔死了,你是何居心,是不是要来谋害我的刺客!”

说道此处,贵公子周围的一众兵士更是手握刀柄,只待主子一声令下就要将这“刺客”就地正法。

那老头紧紧抱着怀中的老母鸡,似乎这母鸡是他唯一相依为命的东西一般,身子在风中瑟瑟颤抖,连声道:“老头我不是刺客啊……老头我今年都六十好几了……怎会是刺客啊……大人,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那贵公子哼了一声,怒道:“姑息养奸!先不说你是不是刺客,单凭你惊了我的马,我就能砍了你!”

那老头连忙磕头如捣算,片刻便将脑门磕的乌青一片,只见他双手哆哆嗦嗦,将那老母鸡举到面前,说道:“大人,是它惊了您的马,您要不然就将它砍了吧,求您饶了老朽吧!”

那贵公子二话不说,手中马鞭高高扬起,劈头盖脸便向那老头抽来!

老头早已老眼昏花,再加上刚才磕头磕的有些头晕,怎能躲过这马鞭,当即双手一松,母鸡飞走,一声脆响,面上挨抽……

老头惨呼了一声,再也坚持不住,当即软倒在了地上……

第042章 见义勇为

骑在马上的贵公子仍是不依不饶,反手又是一鞭,抽打在老头羸弱的身躯之上。

老头倒在地上,生生受了两鞭。倒是那只老母鸡动作灵活,一转眼就飞到远处,还回过头来望了望老头,似乎有些不舍,但片刻之后就不见了。

陈焉看在眼里,顿时义愤填膺!殴打老人,这种事情哪怕是地痞无赖都绝不会做,面前这衣着光鲜的贵公子实在是下作无比!

那贵公子显然不过瘾,马鞭挥起,又要再次行凶,陈焉怒火中烧,运足了气力,暴喝一声:“畜生住手!”

那贵公子闻言脸色一变,马鞭空挥,发出了响亮的一声脆响。贵公子转过头来,盯着陈焉,一字一字恶狠狠问道:“兔崽子,你刚刚说什么?”

陈焉倒也不怕这贵公子来历不凡,双目圆睁,怒道:“殴打老人,你不觉得无耻吗?”

那贵公子冷笑一声,怒道:“兔崽子,嫌自己命长?你竟敢惹我?”说罢手中长鞭再次如灵蛇般舞动,直奔陈焉而来!

陈焉此时武艺已经不错,且他眼力高明,早就看出这贵公子武功底子薄弱得很,万万不是自己对手。

这鞭子还未接近陈焉,陈焉便暗运真气,双手猛地伸出,一把抓住了这条马鞭。

那贵公子显然也不知dào

面前的毛头小子神功在身,只觉得长鞭上传来一股强劲的力道,之后身子前倾,竟被陈焉拉下了马,重重摔到地上!

一旁的士兵见了,个个吓得丢了魂魄,一双双眼睛睁得老大,连忙冲上来叫道:“公子!公子!”

陈焉拍了拍手,冷笑了一声,怒道:“谁才是兔崽子?你这竖子,本事不大,还挺拽嘛……”

没想到话音未落,忽然觉得有人拽自己,回头一看,只见一名军官打扮的中年男子拼命对自己使眼色,说道:“快走快走!”

陈焉不明所以,被那中年军官拽着,一头雾水地向一旁跑去。

两人走街串巷,终于在一处僻静角落停住了脚。陈焉十分纳闷,问道:“这位大叔,您为何拽着我到这来啊?”

那中年军官道:“小兄弟!我佩服你见义勇为,但是你可知dào

,那恶霸公子是什么人?”

陈焉摇头道:“不知……”

中年军官道:“那小子可是董卓的侄子董璜啊!你现在惹了他,明天可能就会被董卓砍头,你好冲动啊!”

陈焉这才知dào

自己惹了大祸,但仍是嘴硬,说道:“可是这家伙做这无耻行径,难道我就听之任之么?”

那中年军官见陈焉一脸正派,忽然竖起了拇指,说道:“小兄弟果然是正义之人,难怪王允大人对你推崇备至!”

陈焉一听,这家伙竟然还认识王允,原来是自己人,连忙低声问道:“大叔,请恕贫道眼拙,您是……?”

那中年军官朗声笑道:“好说好说,在下伍孚,乃是越骑校尉。”

陈焉听罢,忽然觉得伍孚这名字十分耳熟,似乎在《三国演义》中隆重登场过,但就是想不起来他做了些什么,当即只好装作熟悉道:“原来是伍大人,久闻大名,如雷贯耳!”

伍孚笑道:“小兄弟,想必你也对董卓这一群人的暴行十分痛恨了吧?但是切莫冲动,此时时机还不成熟,不能让董卓看出咱们的意图。今**意气用事,虽然是恨恨教xùn

了那董璜一顿,但难免会打草惊蛇啊!”

陈焉知dào

伍孚所言不虚,连忙点头道:“陈焉知错了。”

伍孚微微一笑,说道:“小兄弟不必气馁,说实话,我看这年轻一辈中,像小兄弟这般有气节的人实在不多,因此今日看到你教xùn

那董璜,实在是令我欣喜啊!”

陈焉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谦虚道:“伍大人过奖了。”

伍孚拍了拍陈焉肩头,说道:“唉!既然咱们哥俩投缘,便也别叫我什么伍大人了,太见外了,便喊我一声伍大哥好了。”

陈焉连忙答yīng

,此时他忽然发xiàn

,伍孚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上带着个扳指,而这扳指上竟然也刻着一弯弦月。

“他果然是和王允一伙的。”陈焉心中暗暗想到。

伍孚又说道:“小兄弟,吕布那边说你此时已经是风云人物,董卓正在想法子除去你呢,你怎么如此大胆,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在城中闲逛,还招惹董璜?”

陈焉知dào

自己这次惹祸不小,吐了吐舌头,说道:“我也不知,兴许上天觉得董卓作恶太多,才让我出来跟他作对吧!”

伍孚听罢大笑:“哈哈哈!好小子,口气不小,伍大哥喜欢!”

话音未落,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老伍!小老弟!你们俩咋在一起!哎呀找死我了!”

陈焉一听这声音,就知dào

来的人肯定是大胖子李肃。果然,陈焉抬眼一望,只见李肃如同一只灌满了气的皮球,一下便窜到了自己的面前。

李肃虽然是一张和善的脸,但此刻严肃起来,却也令人不敢玩笑。他肥大的肉掌按住陈焉,怒道:“小老弟,不是跟你说过么,现在你是危险角色,千万不能在长安城中走动,万一被太师发xiàn

了,免不了一刀砍了。”

陈焉连连点头,说道:“我只是在府中有些闷,出来透透气。”

李肃盯着陈焉,问道:“你没捅什么漏子吧?”

陈焉连忙把头摇得跟拨Lang鼓似的,回答道:“没有没有,万万没有……”

伍孚见陈焉撒起慌来脸部变色心不跳,暗暗佩服,心道:“这小子可真能扯谎!”

李肃见伍孚站在一旁,神态有些怪异,连忙问道:“怎么,老伍,你怎么忽然出现在这了?有什么发xiàn

么?”

伍孚摇了摇头,说道:“我见今天忽然变了天,竟然要下雨,心中奇怪,就出门走走,正好碰见了这小兄弟,王允大人曾谈起过这小兄弟,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李肃哈哈一笑,说道:“这小道长有些本领,见识也十分高超,也不知dào

当初华雄将军从哪捡回这么个宝贝。”

正说着,李肃忽然肃容道:“王允大人说没说过,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伍孚则立kè

换上了一幅痛恨的表情,说道:“董卓杀了我不少情同手足的同僚,我恨不得现在就动手!可司徒大人说时机未到,不可鲁莽。”

李肃道:“唉……王允大人的心思,咱们这些大老粗可就猜不到了。这几天李傕和郭汜这两个祸害带兵出城了。牛辅近日也将动身离开,倒是个好机会呀……”

伍孚叹了口气,道:“可是谁也猜不透王允大人的想法,不管怎样,我相信大人定有他的主意!”

李肃点了点头,说道:“马上就要下雨了,咱们赶快回府吧,如今长安不太平,要是碰上董卓的人就坏了。”

伍孚点了点头,和李肃陈焉二人行礼告辞。陈焉虽第一次遇见伍孚,却对他很有好感。兴许真的如同伍孚所说,二人投缘吧。

第043章 吕府侍女

陈焉跟李肃一起,在长安城的大街上慢慢往回走着。李肃十分紧张,生怕遇到董卓的人马前来捉拿陈焉,陈焉则一派从容,淡定无比。

忽然一道霹雳闪过,之后雷声隆隆,显然是这雨顷刻便至。李肃见陈焉仍是不紧不慢,不禁有些着急,催促道:“小老弟,快些走,一会儿淋成落汤鸡了。”

陈焉和李肃混的熟了,忽然想开李肃的玩笑,笑道:“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人家有伞,你有大头……”

李肃这胖子向来是个好脾气,见陈焉如此泼皮无赖,也十分无奈,一双大肉手抓住陈焉胳膊,佯怒道:“竟敢取笑你老哥哥,活腻了!”说罢攥着陈焉,发足狂奔。

陈焉只觉得李肃这双手肉肉的十分舒服,有些像小猫爪子上的肉垫,被李肃一抓,痒得受不了,哈哈笑道:“老哥哥慢些,跑这么快我吃不消啊!”

两人正嬉闹时,忽然雨点就这么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

天地间此时阴沉一片,雨点便如断了线的珠子,将天与地和谐地连成了一片。

雨点击打在房檐上,激起一层淡淡薄薄的雨雾,发出清脆的声响。陈焉虽在奔跑,看到这番景象,不由得呆住了……

“好美,我们那个年代可从来找不出这般景物来……”陈焉自言自语道。

“你们那个年代?怎么说得这般奇怪?”李肃眉头一皱,显然没听懂陈焉的话。

陈焉连忙解释道:“呃……我其实指的是我出生的地方。”

李肃也不多问,害pà

晚些会被彻底淋湿,赶紧和陈焉快马加鞭回到了府上。

刚进府中,陈焉便看到不远处亭子中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美女,这美女一袭紧身武衣,更好的突显出了她修长的美腿和丰腴的翘臀,正是吕家大小姐吕玲绮。

陈焉被这美女和雨景构成的美妙图画所震慑了,一时间呆呆的说不出话来,心想:“这吕玲绮若不是性格太霸道,我倒真的会被她吸引而不能自拔呢。”

李肃见陈焉一双色眯眯的眼睛死死盯着吕玲绮,故yì

咳嗽了一声,问礼道:“小姐在赏雨啊?”

吕玲绮听了李肃的呼唤,转过身来,竟出乎意料地对着陈焉和李肃甜美一笑,说道:“对呀,傻小子和胖叔叔,你们两个去哪了?怎么淋成这个样子。”

吕玲绮本来就是长相十分精致之人,如今在薄薄雨雾中展颜一笑,顿时让人产生目睹天仙下凡的错觉。

陈焉本就看傻了眼,如今更是张大了嘴,也不在乎吕玲绮叫自己“傻小子”,就差点流出了口水。

还好李肃接口道:“还不是这小老弟,就喜欢满城乱逛,害得你胖叔跑破了鞋才将他寻了回来,唉!”

吕玲绮笑道:“这傻小子这般不听话,辽哥不是说过不让他到处乱走么?”

李肃听吕玲绮叫张辽“辽哥”,故作吃醋状,怒道:“我就比张辽大个四五岁,为何你叫我胖叔,却叫他辽哥,真不公平!”

吕玲绮见李肃吃醋,止不住的笑道:“你与爹爹十多年的交情,从小看着我长大,我莫非也要叫你哥哥么?”

李肃摇头道:“罢了罢了,胖叔便胖叔,好歹我还能比你们大一辈。”

吕玲绮点了点头,忽然望着陈焉,说道:“这小子太不老实,干脆我让杏儿去盯着他好了。”

陈焉还没反应过来,李肃却笑道:“快谢恩,小姐要给你指派个侍女呢!”

陈焉一直傻乎乎盯着吕玲绮,一时片刻反应不过来,刚要谢恩,只见吕玲绮摆了摆手,说道:“先别急着谢恩,等你见到了杏儿的时候再说吧!”

陈焉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只好先回了房中,将身上已经被淋湿的旧衣服换下。

没过了一会儿,只听轻轻的脚步声传来,之后就传来了“笃笃笃”的敲门声。一个温柔的女子在门口问道:“陈大人,奴婢方便进来么?”

陈焉心中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心想:“哎呀好爽!我竟然要有丫鬟侍女了!”想到这里,陈焉又开始满脑子男盗女娼的东西往外蹦,yin笑着说道:“方便方便,快些进来!”

之后门吱呀呀打开,只见一名杏黄色装束的苗条女子便出现在了陈焉面前。

这女子身段匀称,双腿修长,相貌虽比不上吕玲绮、董白那般美艳,却水灵灵的十分清秀,倒也是个十足的美人了。

只听这姑娘低头含羞说道:“奴婢叫杏儿,是小姐派来伺候陈大人的。”

陈焉乐得口水险些顺着嘴角流了出来,连连点头道:“哈哈哈……陈大人……这个称呼好啊!杏儿姐姐,不知你都可以做些什么?”

杏儿笑道:“奴婢可以伺候陈大人起居,为陈大人端茶倒水,并且……盯着大人不要乱跑。”

听到这里,陈焉忽然一愣,问道:“不要我乱跑?你这不是来监视我的么?”

杏儿连忙摇头道:“杏儿不敢。”

陈焉本来就是个叛逆份子,听到杏儿要限制自己自由,反而偏想出去转转,当即站起身来,就要出门。

没想到陈焉步子刚刚迈开,杏儿便移过身子挡住了陈焉去路,说道:“陈大人,外面下雨了,您别出去了,当心着凉。”

陈焉一边说道:“我就出去看看。”一边自顾自地推门就要走。忽然陈焉只觉得胳膊一麻,之后一股巨力传来,自己竟轻飘飘飞了起来,之后径直跌倒了床上。

陈焉摔得虽然狼狈,但是却并不疼痛,回头一看,只见杏儿笑盈盈站在原处,说道:“陈大人,请恕奴婢失礼。”

陈焉心中叫糟:“好家伙,这小妮子刚刚露了那一手,恐怕比吕玲绮都要强悍,好个吕布,连府里的丫鬟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啊!虽说要真是动起手来,我这一身的修为肯定能制服这姑娘,可是我总不能和姑娘动手吧……哎呀!小爷我这下可栽了!”

杏儿见陈焉一双眼睛骨碌碌转个不停,连忙说道:“陈大人,您身手了得,杏儿是知dào

的,可是您一定不舍得欺负杏儿吧……”说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将陈焉盯着,楚楚可怜。

陈焉心中暗暗骂了句娘,心想:“你把我摔得跟死狗一样,还好意思不让我欺负你……亲娘啊……这是个什么世道啊!”

第044章 皇上病了

陈焉盯着杏儿,一时间无话可说。杏儿也许看出了陈焉被自己收拾的够狼狈,微微一笑,说道:“陈大人,您放心,杏儿方才只是遵从小姐的命令,让您知dào

杏儿不是弱质女流罢了,平时您是杏儿的主子,杏儿是万万不敢动手的。”

陈焉听罢,冷哼了一声,十分不快,怒道:“小姐小姐……这吕玲绮就知dào

跟我作对,我上辈子难道招惹了她吗?”

杏儿见陈焉发怒,连忙过来,一双玉手在陈焉背上摩挲着,说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小姐只是为了大人好才出此下策,千万莫要气坏了身子呀,小姐在背地里常说大人的好话呢。”

陈焉冷笑道:“说我的好话?她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杏儿说道:“小姐说您为了救他,竟然奋不顾身去和夏侯渊放对,好了不起呢!”

陈焉听了这话,脸上不自禁露出了洋洋自得的神色,笑道:“这点她倒是没说错,还算是有些良心。好吧,此时就权且放过她好了。”

杏儿甜甜一笑,笑靥如花,说道:“大人当真是大丈夫,气量果然很大!”

陈焉撇了撇嘴,说道:“罢了罢了,快告sù

我,你这府里的丫鬟都像你这般身手不凡么?”

杏儿脸上也露出了骄傲神色,摇头道:“才不是呢,杏儿可是这些丫鬟中排名第一的高手,其余会武功的并不算多。”

陈焉这才松了口气,说道:“多亏如此,要不然的话我怎么在这混下去……”

杏儿抿嘴一笑,说道:“大人,时候也不早了,杏儿伺候你解衣就寝吧?”

陈焉虽然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面对的又是杏儿这般美艳动人的姑娘,但一想到杏儿刚才露的那一手,陈焉就浑身冒冷汗,自然也就不敢对杏儿有什么非分之想了。

他对着杏儿连连摆手道:“没关系,你去歇着吧,我自己解衣就可以了。”

杏儿一双大眼睛又是微微一瞪,说道:“小姐说了,让我跟着您,寸步不离!”

陈焉听罢,更是惊讶无比,张大嘴问道:“不是吧?睡觉你也陪着呀?”

杏儿笑道:“我睡在外厅便可,大人不要惊慌。”

陈焉此时所住的房间有内外两厅,内厅自然就是一张床了,陈焉便睡在这里;外厅则是起居待客之处,亦有一个类似于炕的小床,杏儿即可以在此休息。

陈焉无奈之下,只得听从了杏儿的安排。自己脱了衣服,坐在床上,耳边听见的仍是窗外的潺潺雨声,心中忽然宁静空灵了起来。

便在此时,陈焉忽然觉得体内的那股真气又明显了起来,陈焉能够真切的感觉到它的存zài



陈焉甚至能够感觉到这股真气的形态,细细长长,却又光华耀眼,像是一条游龙,散发着蓝色的光彩,真气流转的地方,有些凉凉的。

忽然,陈焉只觉得胸口的血色宝玉中也生出了一股真气,这股真气像是球状,昏暗阴沉,散发着血红色的雾霭,真气到处,则是温热的感觉。

这两股真气在陈焉体内交错行驶,倒是井水不犯河水,两者交相辉映,让陈焉舒服无比。

两股真气的陶冶之下,陈焉渐渐失去了意识,进入了梦乡……

“大人,陈大人!”

“大人!”

恍惚中,陈焉似乎听见有人在叫他,而且一双温润的手在自己的背上摩挲着。

“大人,快醒醒,大人……”

这声音又嗲又甜,是谁来着?

陈焉忽然坐起身来,心想:“哎呀!对了!是杏儿!”

睁眼一看,只见杏儿脸蛋微红,正好奇地盯着自己看。

陈焉低头一看,只见自己昨夜脱得太干净,竟然连遮羞布都没穿,而此时杏儿一双美目望去,正是自己的看家宝物!

陈焉一声惨叫,连忙拉过被子来遮住,嚷嚷着:“别看别看,没啥好kàn

的……”

杏儿微微一笑,别过脸去,还依依不饶说道:“大人,明明是你占了杏儿便宜,还装作这般委屈。”

陈焉愈发觉得自己不是这姑娘的对手,哼哼唧唧说道:“我被你看了个遍,你倒说我占你便宜,什么道理?”

杏儿哼了一声,说道:“谁稀罕看?”

趁着此时,陈焉连忙穿好了裤子,杏儿说道:“刚才李肃大人过来了,说大人醒了之后赶紧去大厅议事,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陈焉揉着脑袋,眯缝眼说道:“什么大事……能有什么大事,唉……这胖子,这么早就折腾人,难道是周扒皮么?”

话音未落,忽然门口一个软绵绵声音问道:“谁是周扒皮?”

陈焉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来,低声问杏儿道:“你不是说李肃大人走了么!”

门口李肃的软绵绵声音再次传来:“我是走了,可是看你半天都没起床我就又过来了!小老弟,不是我说你,是不是因为昨天杏儿姑娘住在这里,才害你起这么晚的呀?”

说罢李肃开始yin笑起来,笑得陈焉浑身起鸡皮疙瘩。

杏儿玉足一跺,怒道:“李肃大人,怎能开这种玩笑!”

李肃推门进来,笑道:“好了好了,小老弟,快穿好衣服,今天可出大事了!”

陈焉连忙问道:“什么大事?这么着急?”

李肃眉头一皱,低声说道:“皇上病了……从昨天下雨到现在,一直精神不振……”

陈焉俩眼一瞪,惊道:“我靠!这龙脉被毁,还真是天翻地覆啊,不光是大旱结束,天降大雨,连皇帝老儿都病了……”

李肃道:“快快,吕布将军在等着咱们,咱们快点去吧。”

陈焉点了点头,辞别了杏儿,和李肃赶紧去议事厅。杏儿见到既然有李肃跟着陈焉,自然也不必继xù

跟着,点头目送陈焉离去。

一出门,陈焉便看到这雨仍是没停。说来奇怪,长安本属内陆,以昨日的降雨来说下了整整一晚这雨总该停了,可如今只见天空中仍是乌云密布,完全没有放晴的意思,陈焉不禁感慨,这龙脉当真神奇。

这场大雨在历史上也有记载,据说下了整整半年左右,可见龙脉被毁,天生异象,自然不是空口无凭。

第045章 入宫面圣

陈焉跟着李肃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议事厅,只见议事厅中整整齐齐坐着几个人。

为首的一个自然是吕布,与往常一样,吕布那张冷峻轩昂的脸上仍是布满了骄傲神色。而吕布左右则是张辽和高顺。

张辽自不必说,英气勃发,二十多岁的年纪正是张辽风华正茂的时刻,陈焉因为得到过张辽的指点,因此对张辽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亲切感。

而高顺则给陈焉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高顺的年纪比起张辽要大上一些,一张脸上除了一双锐利如狼的眼睛之外其余并无什么明显特点。陈焉虽然不懂相面,但是也觉得高顺此人除了深不可测之外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词。

除了这两人之外,厅中仍有几个壮士,陈焉依稀记得大概是成廉魏越之类,但却分不清楚谁是谁。

而站在厅门口的一个人却算得上是陈焉的熟人。

这人正是昨天才见过的伍孚。

陈焉连忙问礼道:“伍大哥,你怎么来了?”

伍孚微微一笑,说道:“小老弟,我怎么不能来,王允大人一早就去宫里了,让我过来跟大家商议一下圣上的事。”

陈焉点了点头,刚欲说话,只听吕布问道:“君郎,你是修真之人,可懂得看病?”

陈焉没想到吕布竟忽然叫自己“君郎”这般亲切,有些紧张,说话都有些结巴,说道:“这……这我可能还是会一些吧……”

吕布点了点头,忽然双目放光,说道:“君郎,如今圣上生病,正是咱们争取圣上信任的好机会,此病大概因龙脉被毁而起,连当朝太医们都毫无办法,如若你能救治,那咱们在圣上面前的地位即会大幅上升,到时候即是太师董卓,都不好轻易杀你。”

陈焉连连点头,心中却想:“董卓连皇帝都敢杀,还会因为这个而不敢杀我么……兴许只是因为他觉得不好和如今的皇帝翻脸而受到牵制吧?”

张辽也说道:“没错,君郎,太师此时对你有些不满,若你能救下圣上来,定能逆转凶险局势。”

陈焉点了点头,说道:“既如此,那贫道豁出性命也要试上一试了!”

吕布一拍大腿,站起身来道:“事不宜迟,咱们这便进宫面圣。老伍,你稍晚些再去,免得被董卓看见,发xiàn

了咱们的关系。”

伍孚连连点头,说道:“伍某懂得,朝中有王允大人在,万事皆可放心。”

吕布点了点头,带着张辽高顺李肃陈焉四人,连忙向宫中而去。

长安皇宫虽日久不用,仍是富丽堂皇。陈焉本以为现代故宫之流已经是很好的还原了皇宫的富贵,没想到古代的皇宫竟是难以想象的豪华奢靡。

且长安的皇宫相较近代保护下来的皇宫遗迹更加气势恢宏,帝王之气显露无疑。

吕布一人走在前面,张辽高顺一左一右压阵。陈焉则和李肃无组织无纪律的走在最后。陈焉东张西望,像极了傻小子进城。

皇宫自然不比外面,层层都要严格检查,陈焉一行人被检查了三遍才得以进入到天子所在的大殿之内。

此时早已过了早朝,文武百官自然也不多,只剩下一些心腹大臣围绕在龙椅附近,满面紧张。

龙椅摆在大殿之上,金光灿灿,晃得陈焉都睁不开眼,在这龙椅旁边,董卓正站在那里,眉头紧紧皱着,望着龙椅上的天子。

陈焉看见董卓,下意识的战抖了一下,冷汗止不住地往外冒。

董卓显然也看见了吕布一行人,他自然已被通知陈焉会出现在此,此时看见,并不意wài

,冷笑道:“你们终于来了,这些庸医可以死了。”

话音未落,距离龙椅最近的三名老人忽然跪倒在地,拼命磕头,求饶道:“太师饶命,太师饶命啊!”

董卓冷笑了一声,说道:“皇上已经病了整整两天,你们这些畜生连个法子都没有,还留你们何用?”

李肃悄悄附耳过来,对陈焉说道:“这三人都是太医。”

陈焉头皮发麻,心想:“我的亲娘,这太医也太难混了,治不好皇帝老儿的病就要掉脑袋啊!”

果然董卓一声断喝:“奉先,给我解决了这三个无能之辈。”

话音未落,吕布便大步上前,径直向那三名太医而去。那三名太医还未来得及继xù

告饶,便被吕布像捉小鸡一般,连拉带扯轻松拖远。

陈焉看在眼里,心想:“吕布这家伙虽然悄悄密谋要搞掉董卓,表面上倒还装得言听计从,不知dào

这些太医下场如何?”

董卓似乎也不放心,迈开大步,朝门外走去。董卓身后如跟屁虫一般的李儒也形影不离地跟上,走过陈焉面前的时候,竟然还冲陈焉一笑。

陈焉看见李儒,忽然觉得想起了什么,但是这想法只是电光一闪。之后陈焉等人也跟着向门外走去,一探究竟。

到了大殿外面,只见三名太医早已被剥光了上身,齐刷刷跪在地上。三名老人都已上了年纪,皮肤松松垮垮,在漫天的雨中显得更加苍凉。

陈焉一声长叹,对这三名太医心生不忍。李肃连忙过来低声劝道:“千万不要露出同情的神态,否则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陈焉连忙点头,神色变得恭谨无比。

此时的吕布站在雨中,一派死神模样,转过头来望着董卓,问道:“父亲大人,这三个家伙怎么处理?”

董卓微微一笑,笑容中透露出无尽的残忍和快感,说道:“杀鸡焉用牛刀,将我黄大牵来。”

众人一听,异口同声惊呼出声。陈焉倒还纳闷,心道:“黄大,这是个什么玩意。”

没想到就在此时,烟雨中忽然传来一声低吼……

这是猛兽的吼声……这是老虎的吼声……

“我靠!”陈焉险些叫出声来,“董卓这家伙,入宫竟然还是带着老虎!”陈焉想起了当初在董卓府上见到的那两只老虎,显然,这黄大定然是其中一只了。

片刻之后,一名驯虎师牵着一头斑斓猛虎出现在了细雨之中,猛虎双目赤红如血,令人望而生畏。

传说中,只有吃人过度的老虎,双目才会生出血红之色……

而董卓望着这一切,却开心地笑了起来……

第046章 狼戾不仁

陈焉心惊胆战,没想到这凶残的董卓竟然会想到要用三位太医来喂老虎这么灭绝人性的杀人手段。他咽了口吐沫,看见那只猛虎的血盆大口,冷汗直流。

但其余大臣似乎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并没有过多的惊讶,甚至并没有发出太多的惊讶之声。

大殿正前方有一方并不算深得凹地,这凹地周围被围上了一圈铁栅栏,陈焉最开始见到的时候还怀疑这是做什么用的,如今终于明白了。

吕布并未多说,这是默默的将那三名太医赶入了铁栅栏之中。

之后那名驯虎师将那只名叫“黄大”的老虎送入铁栅栏之中,慢慢解开了拴在老虎脖子上的锁链……

这只老虎虽然在驯虎师手上乖巧得像一条老狗,但是一入铁栅栏之中,忽然恢复了百兽之王的风采,双目通红,张开血盆大口一声怒吼,震得那三名太医立kè

瘫软在地,屎尿齐出……

“这太残忍了……”陈焉自言自语,悄悄打量一旁的始作俑者——董卓。

只见董卓饶有兴致地望着铁栅栏中的三人一虎,朗声笑道:“黄大,今**尚未进食,该很饿了吧?”

果然那猛虎“黄大”一声嘶吼,便如风一般向三名太医中的一人扑去!

那太医此时连站都站不起来,怎能抵御凶猛的老虎,只听他惨叫一声,仰天倒下,被那只猛虎按在了爪下。

猛虎饥饿难耐,怎顾得上太医口中连连求饶,血盆大口瞬间咬下,那太医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被咬下了脑袋,毙命当场。

一时间热血飞溅,场面十分残忍,另一名太医年岁已大,哪里经得住这种惊吓,双眼翻白,直接昏厥过去。

而第三位太医则稍有些胆气,哆哆嗦嗦站了起来,向铁栅栏的边缘走去。

那老虎刚欲享用面前的美食,看到有人走动,猛地抬起头来,死死瞪着那向铁栅栏一边走去的太医。

可惜那太医选择失误,若是躺下装死,兴许还能多活一会儿,如今擅自走动,竟然成了猛虎下一个目标。

果然黄大又是一声怒吼,张牙舞爪向第二位太医扑去。

那太医伸出手来想要搏斗,可是他年老体衰,如何是猛虎的对手,转瞬之间就被撕开了胸膛,鲜血喷射而出!

陈焉看在眼里,直恨得咬碎了银牙,心想:“这些太医都是老人家,只是因为治不好天子的病就落得如此下场,董卓也太狠了吧!”

陈焉义愤填膺,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击杀那头猛虎,浑身热血沸腾,肌肉紧绷,骨骼噼啪作响。

在这愤nù

之中,陈焉忽然觉得体内真气汹涌澎湃,愈来愈强,就像是等待爆zhà

的炮弹一样,可想而知,此时的陈焉是何等的气愤!

但陈焉心中明白,此时的董卓,势力滔天,不可一世,万万不是自己能够凭一己之力即能够制止的。想到这里,陈焉用力压下怒火,克制住身体内汹涌的真气。

没用多久,老虎就已经将惨死的两位太医吃的差不多了。太医横尸当场,白骨暴露在外面,腥臭无比,令周围大臣无不摇头叹息。

那老虎显然并未吃饱,声声低吼,又瞄准了那位昏厥过去的太医。

便在此时,忽然不远处一人高喊道:“孙太医!”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大殿下又走来了两人。其中一人五十多岁,头发花白,一派肃穆庄严,正是司徒王允。另一个中年相貌威武,气质刚毅,则是伍孚,刚才叫孙太医的就是伍孚了。

伍孚三步并做两步,冲到铁栅栏之前,望着里面昏厥过去的太医,嘶吼道:“孙太医,孙太医!”

董卓冷笑一声,问道:“怎么?伍孚,你想去陪孙太医么?”

伍孚脸上怒容暴现,浑身颤抖,转过身来跪在董卓面前说道:“太师在上,孙太医曾两次救过小人性命,乃是当世神医啊!望您开恩,饶孙太医一命!”

董卓撇了撇嘴,说道:“这老家伙连皇上的病都看不好,留他何用?”

伍孚猛地叩头下去,直将青石板磕的轰然作响,嘶声叫道:“孙太医历经三朝,乃是元老中的元老,望太师看在这个面子上放过他吧!”

众人看伍孚求情情真意切,都有些心动,但却无人敢帮伍孚说话。

陈焉虽与伍孚相识不久,但实在喜欢伍孚的为人,当即热血上涌,就想上前帮忙。

但陈焉步子还没迈开,就被李肃拉住,李肃摇了摇头,说道:“老伍今天太冲动了,可能要交代在这,咱们千万不可冲动,否则老伍就白死了。”

陈焉听李肃把话说得这般严重,顿时觉得心中冰凉,一颗心直沉下去。

果然董卓尚未说话,那猛虎又是一声怒吼,猛地将躺在地上昏厥的孙太医的脑袋咬下,之后大口咀嚼,场面残忍莫名……

伍孚亲眼看到孙太医惨死,当即双目一红,忽然纵身跃起,直奔着董卓而去,口中大呼道:“董贼!你犯上作乱,残害忠良!老子早就想除了你,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众人谁都没有想到,伍孚竟然如此刚烈,光天化日之下,竟就这般去行刺董卓!

不远处王允看在眼里,脸上飘过一丝哀伤神色,忽然咬了咬牙,怒吼道:“保护太师!”

伍孚此时激愤难平,再加上他本身武艺就十分不凡,这冲刺之下,浑身力道千钧,绝非寻常武夫可以挡下。

陈焉早已对董卓不满,此时恨不得冲上去帮zhù

伍孚,可是听到王允的呼喝之后,陈焉反应过来,王允这次恐怕是要弃车保帅,为了之后的计划暂时舍弃冲动的伍孚了。

陈焉何尝不想救下与他相见投缘的伍大哥,可是他心中明白,如果此时暴露了目的,那么刺杀董卓就再也不会成功……

就在伍孚接近董卓之前的那一刻,忽然一道身影激射而来,后发先至,一把钳住了伍孚的脖子。

伍孚本在飞奔的身子猛地一顿,之后再也不能动弹……

吕布一只手便制服住了伍孚,一双锐利的眼睛冷冷的看着他,似乎等待这位壮士最后的遗言……

伍孚望着吕布,眼神中并无恨意,有的只是一股视死如归的勇气,和深深的遗憾……

伍孚瞪大了眼睛,用尽最后力qì

怒吼道:“吕布,你助纣为虐!助纣为虐啊!董卓!你狼戾不仁,早晚遭到报应!”

不等伍孚再说,吕布手上猛地用力,只听清脆的声响传来,伍孚脖子已被拗断……

陈焉见到就在刚刚还和自己谈笑风生的伍大哥如今竟已殒命,心中悲凉无比,控zhì

不住,一滴清泪悄悄从眼角滑落……

李肃默默拍了拍陈焉肩膀,却不敢再多说什么……

不远处王允的脸上仍是没有任何表情,只见他快步上前,高声宣bù

道:“越骑校尉伍孚,刺杀太师,罪无可恕,诛九族!”

整个皇宫顿时被王允凄厉的回声充满:

“诛九族……诛九族……诛九族……九族……”

第047章 忍辱负重

陈焉见到伍孚惨死当场,知dào

吕布也是壮士断腕,迫于无奈不想过早暴露才出手杀人,而这一切真zhèng

应该怪罪的,只有残忍好杀的董卓。

陈焉咬了咬牙,最后看了眼伍孚,之后猛地深呼吸,表情恢复如常。

董卓望着吕布脚下刚刚死去的伍孚,大怒道:“我对伍孚不薄,还提升他做越骑校尉,他竟然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吕布连忙转过身来,回应董卓道:“世上本就有人狼心狗肺,不懂得知恩图报。”

董卓双眸中忽然射出一丝异样神采,说道:“多亏我儿奉先忠诚勇武,是个知恩图报的铮铮汉子!”

吕布一时间不知dào

董卓是讽刺还是衷心赞扬,免不了脸上悄悄渗出冷汗,连忙躬身道:“谢父亲谬赞!”

董卓微微一笑,大有深意,说道:“伍孚这家伙一会儿头拿去挂在皇宫外,身子留给黄大,此时圣上龙体欠安,咱们还是赶紧去看看吧!”

众人连连点头,二话不说便跟着董卓向大殿里面而去。

十来岁的天子就这么疲惫的躺在龙椅上,身上覆盖着厚厚的金丝绸缎被子,一张小脸通红,十分可怜。

陈焉远远望去,只见这小皇帝尚未摆脱儿童特有的婴儿肥,一双小手圆润白嫩,肉肉乎乎,不免令他心生怜意。

董卓说道:“天子一心为国,如今身体虽不适,仍是坚持每日早朝,此时太过疲惫,已经昏睡过去了……”说道此处,董卓转向陈焉,一双锐目死死将陈焉盯着,继xù

道:“听说你这小道士懂得医术,过来!”

董卓的言语中自然而然有着一股威严,一声“过来”险些将陈焉胆子叫破。陈焉双腿发软,听话走向董卓。

董卓道:“小道士,天子一人的安危关乎天下气运,你可懂得这道理?”

陈焉连连点头。

董卓又说道:“因此如今天子抱恙,九州黯淡,你若能将天子救好,那可是奇功一件,加官进爵,易如反掌。”

陈焉听到此处,不由得有些被董卓打动,点了点头,说道:“贫道晓得。”

董卓忽然目光转冷,语气变得严厉起来,说道:“但是你若想做什么手脚,或是有什么非分之举,有何下场,不必我来说吧。”

董卓话音未落,忽然陈焉只觉得脖子上一凉,一柄利剑已经搭在了自己的肩上。

“王越!”陈焉回过头来,看在站在身旁的剑神王越,心中大惊:“这家伙原来就在附近,为何我仍是没能看到他?此人隐气藏身的本事,简直登峰造极。董卓身边一直有这么个家伙,谁能刺杀的了啊……”

董卓见陈焉若有所思,以为他被吓傻,冷笑了一声,说道:“好了,事不宜迟,小道士,快去看看吧!”

陈焉自然也不敢耽搁,连忙大步向龙椅走去。身后的李肃张辽等人皆是暗暗为陈焉捏了把汗。

王越便如同陈焉的影子一般,如影随形,那柄长剑也一直与陈焉的咽喉保持着微妙的距离,并未碰上陈焉,却离陈焉绝不超过一指的距离。

如此剑法,当真骇人!

陈焉一步一步踏上高阶,忽然觉得浑身的血液凝固了起来。皇宫大殿,竟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魔力,让陈焉浑身颤抖……

终于,陈焉站在了龙椅之前,看到了紧闭双目沉睡的小皇帝。

小皇帝睫毛又黑又长,小脸上布满汗珠,眉头紧紧皱着,可见他此时十分难受。

陈焉根本不懂医术,如今心中早就像揣了只兔子一样,忐忑不已,冷汗扑簌簌直下,可是王越长剑指着自己,董卓冷眼盯着自己,陈焉现在早就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何况陈焉刚刚看到了治不好皇帝的病,下场有多惨,自己顿时恨不得咬舌自尽!

陈焉心中压力重如山,一双手哆哆嗦嗦,勉强向着小皇帝稚嫩的小手腕抓去……中医看病讲究个“望闻问切”,这点常识陈焉还是有的。

这一触手,陈焉只觉得小皇帝身子发烫,简直如同火炉一般,陈焉心里一惊,暗道:“这可是发高烧啊!若是不能及时退烧的话,这孩子会被烧傻的!”

情急之下,陈焉本能的便想去用自己的额头去试小皇帝额头的体温。陈焉身体并不是很好,因此也是发烧专业户。小时候他自己发烧的时候自己的母亲总是用这种方法来估测自己的体温,因此陈焉深通此道。

陈焉额头刚刚贴近小皇帝,大殿上群臣都是轻声惊呼,不知dào

陈焉此举是何目的,但是王越的利剑架在陈焉脖子上,想必这怪道士也不会做出什么危险举动。

果然陈焉与小皇帝额头相贴,炽热感便传来,陈焉心里吃惊,心想:“这小家伙现在至少已经发烧烧到了四十度,在这么下去肯定会烧成弱智的……”

忽然,此时陈焉胸口的一件物什发出了阵阵冰冷之气,这感觉异常强烈,吓得陈焉一个哆嗦,脖子险些在王越的宝剑上蹭破。

“那块古玉!”陈焉心中狂喜,暗暗想道:“这块古玉此时竟然能发出如此寒冷的气息,正是退烧降温的良药啊!没想到这家伙关键时刻总能发挥作用,实在是个宝物!”

想到这里,陈焉便悄悄将藏有古玉的部分贴近小皇帝的身子,果然,这股寒冷之气悄悄溢出,逐渐覆盖到小皇帝的全身。

远处的众人自然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近处的王越却察觉到了不对,他一双眉毛轻轻皱着,低声问道:“小道士,你这是何门何派的真气?为何如此怪异?”

陈焉知dào

这块古玉乃是世上难寻的瑰宝,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是让别人知dào

他身上有这么一块神器,恐怕他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当即他眼珠一转,解释道:“我这真气乃是萃取天地精华而练成,世上绝无第二个人会。”

王越虽觉得面前的小道士年纪不大,按道理不该有这么强横的修为,但是毕竟眼见为实,王越不得不相信。

就在此时,那沉睡之中的小皇帝忽然“哼哼……”两声,转醒了过来!

第048章 升官发财

天子发声,自然不同凡响,大殿上众人此刻都是一脸惶恐,气氛立即紧张起来。

陈焉不敢怠慢,悄悄将那块千年古玉中的真气吸收在自己的身上,之后再从双手缓缓度到小皇帝的身子中去。

这一股寒冷无比的真气,竟然有这般神奇的功效,小皇帝睁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呼出了一口气,之后竟坐了起来!

众人看见天子竟然能主动坐了起来,都是欢呼雀跃,一时间激动不已。

李肃看在眼里,不自禁露出笑容,对张辽低声说道:“这小老弟竟然还真有两下子,能把皇上治得好!”

张辽也连连点头,回答道:“这小道长身上的修为十分浑厚,定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如今能得到他的帮zhù

,咱们实在幸运。”

此时便是连董卓一张凶恶的面孔上都透着诧异,一双虎目紧紧盯着陈焉,似乎对这小道士有些刮目相看。

天子揉了揉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盯着陈焉,眼珠一转,觉得在此人的真气照拂下自己浑身舒泰,当即开口说道:“汝何人也?官居何职?”

这小皇帝虽然大病未愈,但是头脑清楚,说话逻辑分明,自然而然有着帝王之气,令陈焉心中一震,对这小家伙敬佩了起来。

陈焉手中真气仍是没停,嘴上答道:“回禀圣上,贫道乃是吕布将军手下一名将校,名叫陈焉。”

小皇帝点了点头,忽然看到陈焉脖子上架着王越的一把利剑,当即眉头一皱,怒道:“王越,大殿之上,你怎敢亮出如此凶器!还不快快收起!”

王越虽然身为一代剑神,但是在这十岁大的真龙天子面前也不敢造次,只见剑光一闪,王越那柄长剑已然入鞘,王越低头说道:“禀圣上,此道士身世离奇,不太可信,因此某将长剑架于其脖颈之上,他若有非分之举,某便可将他立斩剑下。”

小皇帝点了点头,说道:“朕晓得,此人道行深厚,朕此时身体舒泰,多亏此人,汝不可继xù

无礼,退下吧。”

王越听罢,不置可否,反而回头向董卓望去,显然是等着董卓下一步的指令。

董卓虽蛮横,自然也不会和皇帝在大堂之上公然翻脸,对着王越点了点头,示意他听从皇帝的命令。

王越得到了允许,猛地退步抽身,只一眨眼的功夫,王越便再次回到了董卓的身旁,和吕布一左一右站在这位太师身后,威武轩昂,不可一世。

陈焉看在眼里,心中暗自嘀咕:“若不是吕布反叛了董卓,就凭董卓这两名侍卫,天下谁能伤的到他呢?可是就算吕布背叛了董卓,他真的能过得了剑神王越那一关么?”

便在此时,陈焉心中紧张,真气上的力道便弱了,小皇帝亲身感应,“唔”了一声,说道:“怎么,道长可是累了?为何朕身上的凉爽之感弱了?”

陈焉不敢怠慢,连忙加劲出手,道歉道:“圣上勿怪,乃是贫道该死,修为不够害圣上受苦了。”

没想到小皇帝微微一笑,说道:“道长不辞劳苦为朕治病,朕何怪之有?道长若是累了便可休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死,此事急不得。”

陈焉没想到汉献帝刘协竟然是这么个深明事理的小朋友,虽然他之有十岁,但是对外界事物洞若观火,对自己又是关爱有加,实在是个一代明君的料子啊!真是不知dào

为何大汉朝毁在了他的手里,也许真的是天命吧!

想到这里,陈焉更是卯足了劲,使劲为刘协疗伤治病,但陈焉毕竟年纪尚浅,且对真气的操纵还不太纯熟,没过多久就已经汗流浃背了。

小皇帝看在眼里,如何不知dào

眼前这怪道士对自己尽心尽lì

,面带微笑地点了点头,说道:“道长,今日就到这里吧,朕已感觉畅快了许多。”

皇帝说话,即是圣旨,陈焉虽然觉得身上的真气还能维持一阵,但也不敢违逆,当即收住了真气,浑身大汗垂手站在天子龙椅一旁,低声说道:“圣上龙体不同凡响,想必再过些时日就可痊愈了。”

此时陈焉心中大喜过望,没想到自己歪打正着之下真的能够救治小皇帝的病,现在自己所说的话也只不过是凭空猜测罢了,完全是欢喜之后的妄言。

到底此时陈焉的所作所为是治标还是治本,到底能否治好小皇帝的病,其实陈焉完全不知dào



但是众人看到这连太医都救治不好的病,竟然在陈焉一番推拿之后得到了缓解,都对陈焉产生了一种敬仰和信任,此时不管陈焉说什么,估计大家都会相信。

显然小皇帝此时也十分信任陈焉,听陈焉说自己的病几日之内就可痊愈,小皇帝龙颜大悦,说道:“多亏道长在此,否则朕不知如何是好了。”

陈焉连忙跪地答道:“圣上真龙之体,痊愈只是早晚的事,贫道岂敢居功?”

小皇帝听了,小脸上露出笑容,这刘协虽然是个聪明的孩子,但毕竟仍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到底还是喜欢听人溜须拍马。陈焉一番话说得实在漂亮,让刘协难免对他心生好感。

果然只听小皇帝说道:“如此人才,竟只是吕布手下一名将校,实在是埋没了人才,也让天下人耻笑朕无识人之明。”

说到此处,大家都是知dào

天子对陈焉有提拔的意思,吕布、张辽、李肃等人脸上悄悄显露出了得yì

神色,毕竟陈焉立此大功,加官进爵是少不了的。

天子却没注意到众人表情,只是问道:“你们看如今有何职位适合陈焉道长呢?”

话音未落,张辽大步上前,说道:“启奏圣上,越骑校尉一职如今尚在空缺。”

话音一落,众人都是哗然,因为越骑校尉伍孚刚刚才惨死当场,这一职位当然空缺。

越骑校尉其实是北军五营校尉之一,这北军五营乃是皇城中最精锐的部队,人数虽然不多,但却是皇城中起着决定性的兵力。

五营共有五名校尉统领,分别是:屯骑校尉、步兵校尉、长水校尉、射声校尉以及越骑校尉这五名。这五名校尉共同统领禁军,掌握了这五名校尉,即是掌握了皇宫的控zhì

权。

伍孚死之前,其余四位校尉皆是董卓的亲信,因此董卓在皇宫中能够一手遮天,为所欲为,而只有伍孚一人是王允的心腹,与董卓素来不睦。

如今伍孚惨死,董卓更是完全掌握了禁军的领导权,陈焉此时既然是吕布的人,则间接上也是董卓的人。只是董卓心中,是否承认陈焉是他自己的人呢?

第049章 越骑校尉

没想到天子尚未作出回应,只见一个身影扑上大殿,跪地道:“万万不可!”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这身影赫然是司徒王允。

只听王允说道:“这道士来历不明,虽然是吕布手下,可是却无人知dào

他之前的身世,老臣以为,越骑校尉素来都是忠心于朝廷的官宦世家子弟担任,如今怎可贸然给这个怪道士呢?”

陈焉心中顿感诧异,这王允不是跟自己是一伙的么?怎么忽然反对自己当官来了?

正说着,只见张辽迈开大步,上前说道:“启禀圣上,陈焉道长加入我军已有数月光景,曾抗击关外反贼,屡立奇功,实在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望圣上明鉴。”

王允却把头摇得像拨Lang鼓一样,说道:“圣上,这五营校尉乃是皇城中最重yào

的军事力量,轻忽不得,如今其余四名校尉都是太师推荐,这第五名校尉若仍是出自太师爱将吕布的军中,恐怕众人不服啊!”

说道此处,王允忽然望向董卓,正看到董卓那一双怒气勃发的双眼。虽然王允和董卓素来不和,陈焉却没想到王允竟在此时公然叫板董卓。何况王允刚刚还在大殿之外舍弃伍孚,大喊“保卫太师”。王允的行为,实在令人不解。

董卓自然不甘示弱,冷哼了一声,说道:“司徒大人,您说来说去,不就是还想让您自己的亲信担任这越骑校尉吗?伍孚这家伙大逆不道,行刺于我,恐怕也是您的指使吧?”

说道这里,王允脸上忽然露出了惊恐神色,跪倒在地说道:“皇上,太师冤枉老臣啊!伍孚那贼子竟敢行刺太师,罪该万死,万万不是老臣指使的啊!老臣只是觉得让这杂毛道士担任如此重yào

职位,略有不妥罢了。”

天子见王允和董卓二人又叫又闹,眉头一皱,没了主意,问董卓道:“太师,您看如何?”

董卓此时被王允当面叫板,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当即说道:“我倒觉得这道士可以胜任!”

天子早就对陈焉有好感,此时见到董卓同意,当即大喜,说道:“既然太师应允,陈焉,朕便命你为越骑校尉,统领宫中一千五百轻骑兵,捍卫皇室。”

陈焉大喜过望,连忙跪地说道:“谢主隆恩,臣誓死捍卫天子皇权!”

而这时,陈焉忽然发xiàn

,跪在地上的王允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陈焉猛然间恍然大悟,心想:“这王允!真是老奸巨猾,原来他是在用激将法促使董卓同意我担任越骑校尉!长久以来不信任我的其实只有董卓一人,王允故yì

叫板董卓,让董卓跟他对着干,王允既然不同意我担任此职,那么董卓就只能同意了!高!实在是高!”

想到此处,陈焉仔细去看,果然吕布、张辽、李肃等人脸上也都微微带着得yì

神色,显然是为这件事情感到愉悦。

而只有李儒一脸忧色,恐怕是看出了些端倪。但是毕竟董卓和天子的命令都已说出,君无戏言,就算是李儒看穿了这其中的门道,董卓也已无法反悔了。

尤其是陈焉,身处吕布阵营,明面上仍是董卓的部下,董卓对吕布虽然心有警惕,但毕竟有着父子之名。

陈焉跪谢了天子,小皇帝打了打呵欠,说道:“今日朕有些困倦了,众位爱卿便退下吧。陈焉爱卿,你何时再需来为朕治病?”

陈焉心中也没谱,只得含糊说道:“回禀圣上,理论上一日一次便可,若是圣上深感不适,微臣随时都可过来为圣上调养。”

小皇帝点了点头,一张小脸显得十分开心。陈焉等人不敢再多打扰,连忙告退离开这皇宫大殿。

董卓自然与百官不同,仍带着王越、吕布、李儒等人留在皇宫大殿之中。王允因害pà

被董卓看出他和陈焉等人勾结,一个人孤零零地走了。只剩下张辽、李肃、高顺三人陪着陈焉,一路退出宫去。

一路上李肃不住嘴地称赞陈焉本事了得,问及陈焉为何会精通医术的时候,陈焉也只得含糊几句,说自己修道之时曾看过些医书。

张辽则提点陈焉,让他记得明日早上去城北清点禁军骑兵,毕竟此时陈焉乃是越骑校尉,官职在此,责任也在此。

而高顺始终面无表情,一句话都不多说,陈焉只觉得这人城府一定深不可测,始终不露喜怒。

陈焉的心里,却又免不了为今天惨死的伍孚伍大哥感到难过和愤恨,想到这里,陈焉对董卓的仇恨逐渐深了起来。

此时天空中仍是飘着细雨,阴沉沉的,看不见太阳。此时理应已是傍晚,陈焉只觉得浑身有些困乏。毕竟这一天的事情太多了。

四个人刚出了皇宫大门,忽然只听见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响……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窈窕少女骑在马上向这边驰来。微风卷着细雨,打在那少女的身上,激起了一层薄蒙蒙的水雾,那少女清秀美艳的面庞,在这雨雾之中,显得更加超凡脱俗。

这少女正是董白!

陈焉已有几天未和董白见面,此时再见,陈焉心中不免一动。但想到王允说过的话,陈焉心中仍是有一丝丝的不快,不过这不快转瞬即逝。

董白策马到了陈焉面前,笑靥如花,问道:“君郎,听说你被提为越骑校尉了?”言语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陈焉见董白欢喜,心中也是欢喜,连忙答道:“全靠皇帝赏识,贫道受之有愧啊!”

董白微微一笑,伸手将陈焉拉上了马,说道:“君郎,今天有如此美事,走,咱们去庆祝一番!”说罢也不理张辽等人,策马挥鞭,就在这雨雾之中奔跑而去。

细雨此时早已将董白的身子打湿,董白一身丝绸女装,紧紧的裹在玲珑有致的身子上,让任何男子看了都向有飞蛾扑火的冲动。

陈焉就坐在董白的身后,一双手紧紧的环绕着董白的腰间,心中思索道:“管她是否喜新厌旧,水性杨花,只要和她在一起我感到快乐就好了。其余什么道德廉耻,国仇家恨,暂时都去一边吧!”

想到此处,陈焉忽然觉得轻松无比,呼吸间都是董白身上的香气,两人一马,就这样渐渐消失在长安雨中……

第050章 长安夜雨

陈焉抱着马上的董白,两人在这细雨中身影渐渐融合在一起。

陈焉今日为了给小皇帝疗伤,耗费了不少真气,此时身子有些发热,也是用气过度的后遗症吧。

他享shòu

着怀中董白温柔香软的体触,低声问道:“姐姐,咱们这是去哪里?”

董白回过头来,微微翘起下巴,将一双樱唇在陈焉的嘴上印了一下,说道:“长安城中实在烦闷,此时天降小雨,景色美得很,咱们何不出城去看看?”

陈焉这才恍然,原来董白想带自己出城游玩。可是此时天色向晚,真不知dào

城外是否安全。董白果然是个大胆女子,丝毫不顾及安全。

两人没过多时便出了城门,马蹄踏在长安城外的泥土道路上,激起了欢快的泥点子。

陈焉放眼望去,只看见长安城外不远处的山坡上,漫山遍野的青草点缀着红黄相间的野花,在这雨中显得尤为清新。

“这小妮子难道是来找我?”陈焉心中想到,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没想到认识这豪放美女这么久,终于要和她……”陈焉越想越激动,一双手在董白腰间越发用力了起来。

董白也注意到了陈焉双手变得狂热起来,低声哼咛道:“君郎,怎么这般用力……”

陈焉脸上露出笑容,说道:“姐姐为何要把来这里,如今已经黄昏,咱们在这荒郊野岭作甚呢?”

董白望着逐渐近在眼前,布满了鲜花绿草的山坡,脸上忽然露出兴奋的神色,说道:“君郎,你说这里美不美?”

陈焉没想到董白忽然变得如此文艺,当即连连点头,说道:“这里自然很美!”

董白笑道:“没错,当然很美,刚到长安之时,这山坡上只有些荒草,兴许是应为前些时日的大旱吧,而如今这一场雨下过,这里竟在几日之内变得这般漂亮……”

陈焉望着眼前的美景,不由得一呆,说道:“这么美的山坡,该有个名字才好……”

董白听陈焉有此提议,微笑点头,说道:“君郎,快,快给这美丽的山坡取个名字罢!”

陈焉眉头一皱,脑海中疯狂搜索起背诵过的古诗词来,本来陈焉是文科生,唐诗宋词可以说是信手拈来,可偏偏这时候,陈焉脑海一下就有些空白。

苦思了良久,陈焉忽然灵机一动,说道:“对了,不如就叫作……碎霞坡吧?这里的鲜花点缀,如同天上的彩霞碎落在了这里。”

董白听了,一双眸子闪现出了异样的光彩,说道:“天哪,君郎,这名字当真好听!”

就在此时,两人到了这“碎霞坡”上,陈焉被眼前的景色深深迷住,二话不说,抱着董白便从那匹骏马上跳下,稳稳落在了草地之上。

陈焉自然知dào

董白不是淑女,自己也就不用那般以礼相待了,刚到了这美景之中,陈焉也不等董白细细欣赏,一双早已热到冒火的双唇就重重的压在了董白的樱桃小口之上。

董白没想到这小道士的举止越来越大胆,竟然二话不说就发起了攻势,俏脸绯红,口中“唔唔”出声,意在抵挡。

陈焉自然知dào

,董白此时的抵挡并非是真zhèng

的抵挡,而是欲擒故纵。他虽然算不上什么花丛老手,但是毕竟在这红尘中浸染了多日,早就明白个中道理,不顾董白推搡,一双坚实的双臂紧紧地搂着董白温热的身体。

董白挣扎了一会儿,再也抵抗不住陈焉火热的攻势,在陈焉的热情下投降了。

小雨淅淅沥沥、淅淅沥沥,轻轻的敲打在这一对少年的身上,小雨虽凉,却始终浇不灭这少男少女中燃起的火焰。

两个人的感情,似乎在这雨中得到了升华。

一切都那么自然,天与地似乎都已经没有了明显的界限。

董白被淋湿的女装紧紧的裹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身材突显得美妙无比。陈焉的手如同游鱼般在董白的身子上摩挲,感受着这妙龄少女带来的青春活力。

终于,陈焉的手再也抑制不住,透过董白的衣襟,放肆的大举攻入,陈焉似乎破除了一切对自己的束缚,自己的感情控zhì

了自己所有动作。

这只手丝毫没有停的意思,它要带着陈焉的欲望,一路攻占下去、攻占下去、攻占下去……

两人似乎是中了毒,这种毒,只要在热情的少年男女之间才会发挥作用,而这作用,简直是致命的……

陈焉愈发无礼,愈发大胆,而他也发xiàn

,他十分喜欢这傍晚的山坡。

就在这时,陈焉决定乘胜追击。

两人几乎同时软倒在漫山遍野的花草丛中,任由天上坠落的夜雨轻轻敲打两人的肌肤……

而陈焉的手,终于继xù

一路高歌猛进下去……

在那里,是陈焉更像到达的目的地。

终于,陈焉这次终于得偿所愿,碰到了自己最梦寐以求的地方,那是陈焉无数次梦想过却始终没能接触到的地方……

此时的陈焉,浑身散发着灼热的气息,比任何时候都要奋不顾身……

而迎接他的,则是他无数次幻想过的天堂……

陈焉根本想象不到,生命到底有多么美好。

温柔而又带着一丝凉意的夜雨悄悄的落下,并未打扰到这山坡上发生的一切,这连绵不断的雨,给陈焉和董白两人的相遇增添了一丝Lang漫的气息……

就在这山坡上,陈焉忽然发xiàn

,自己已经深深爱上了董白,无可自拔……

而董白似乎也对陈焉有着相同的想法,毕竟从她的举止动作,就可以看出这一切的答案……

此时的天空完全黑了,山坡上一片静谧,唯一能听到的,便是陈焉和董白共同的声音

第051章 父子反目

一番缱绻之后,陈焉抱着董白,欣赏着半山的美景。

陈焉万万想不到,终于得到了向往已久的事情之后,自己的内心这般沉重。

因为陈焉忽然发xiàn

,董白在他心中的地位其实很高,自己简直已经深深爱上了怀中这女子,可是这女子的爷爷,却是自己现在的敌人。

陈焉虽然刚经lì

了人生中最难忘的销魂时刻,但此时的头脑却十分清醒。他明白,董卓对自己始终怀有敌意,纵使自己此时治好了小皇帝的病,并且成为了越骑校尉,但只要董卓一天掌权,自己就一天没有好日子过。

更何况,吕布和王允要反董卓,那是板上钉钉,早已写入历史书中的事情。

陈焉作为吕布阵营中的一员,无论如何,是不能逃脱和董卓拼个你死我活的命运的。

可惜天意弄人,陈焉就是这般无可自拔的爱上了董卓的孙女,自己的敌人的孙女。

陈焉眉头微微皱着,脑海中翻江倒海,他望着怀中的董白,恨不得让时间就定格在这一刻,再也不去想之后的事情。

便在这时,董白微微一笑,将脑袋靠在陈焉肩上,低声说道:“君郎,姐姐对你好不好……”

陈焉想都不想,脱口说道:“好,好得很……”

董白甜甜地笑了,笑得陈焉心乱如麻。

陈焉咬了咬牙,忽然说道:“姐姐,若有一天,太师将我杀了……可怎么办?”

董白没想到陈焉竟然说出这种话来,微微错愕,说道:“君郎,你瞎说什么,爷爷虽然不太喜欢你,可你如今已经是越骑校尉了,又是皇帝的救命恩人,爷爷怎会杀你呢?”

陈焉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假设一下,万一此事成真,姐姐会怎么样呢?”

董白俏目立起,说道:“若真有这么一天,我便再也不理爷爷了,我会气他一辈子,一辈子都不原谅他!”

陈焉听了这话,再也不多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他心中明白,有朝一日自己若是杀了董卓,董白自然也会一辈子不原谅自己的。

董白听见陈焉叹气,连忙问道:“怎么了君郎?我的回答你不满yì

么?”

陈焉摇头说道:“不,我只是感慨今夜太美……时候不早了,咱们早些回去吧?”

董白享shòu

过了男女欢愉,此时心满yì

足,倒也并不留恋眼前的美景,点了点头,和陈焉跨上了等在一旁的马。

两人一前一后,骑在马上,心中却各怀心事。

正如陈焉所说的一般,今夜对于陈焉,的确是美得异乎寻常,可惜的是,明天终会来临,和董卓的一战,也注定要发生……

一路上默然无语,两人都安静的享shòu

着这个夜晚,渐渐地,董府已经近在眼前。

两人悄悄溜入了后门,董白便道:“君郎,你明日还要去统领禁军,便送到此处吧。”

陈焉兴意阑珊,也不多说,在董白唇上轻轻一吻,算是告别。

但董白刚刚走远,陈焉却忽然听到凤仪亭那边传来了细碎低语声。陈焉听力非凡,董白走之后四下寂静,因此远处低如蚊蝇一般的说话声都没能逃脱陈焉的耳朵。

“凤仪亭?”陈焉警惕起来,心中纳闷,“这么晚了,到底谁在那边?”

好奇心作祟之下,陈焉蹑手蹑脚地便向那边走去,夜色并不明朗,夜雨仍在飘落,使董府的后花园多了一份诡异的气氛。

渐渐地,凤仪亭出现在陈焉的视野当中,只见那瑰丽的亭中,站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身材曼妙,肌肤如雪,云髻高耸,媚眼流波,正是那惊世骇俗的世间第一大美女,貂蝉。

这是陈焉第二次见到貂蝉,但这次仍是让陈焉惊讶的睁大了双眼,世间竟然有如此美艳的女子,如果能得到她的芳心,那么陈焉纵然是死了也心甘情愿。

而貂蝉的身边,则是一位高大轩昂的男子,陈焉单从他的背影便能看得出来,这男子就是吕布吕奉先。

“凤仪亭的幽会!”陈焉心惊肉跳,“这两人肯定有过无数次的幽会,没想到董卓尚未撞破就被我先遇见了!”陈焉小心翼翼的藏身于乱花丛中,忍不住多看貂蝉两眼,心中难免嘀咕:“不知dào

貂蝉是真的喜欢吕布,还是只是为了让吕布和董卓反目成仇呢?吕布应该很久之前就想反抗董卓了,那时候貂蝉是否已经是董卓的侍妾了呢?”

想了一会,陈焉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这脚步声虽然轻得很,但却没能逃脱陈焉兔子一般的耳朵。

从脚步声可以判断,应该是有两个人向这边过来了,这两人到底是谁呢?

该不会是董卓吧?陈焉想到这里,简直就要跳出去警告吕布和貂蝉了,可是这样一来吕布岂不是知dào

他在一旁偷看?到底该不该出去呢?

陈焉还在犹豫,身后的脚步声就已经到了耳边。陈焉从花丛中悄悄探出头来,一下子看到了这走来的两个人。

前面一个人身材高大雄壮,刚髯如飞,不是堂堂太师董卓又是何人?第二个一派文弱书生模样,眸子睿智深沉,则是董卓的女婿李儒。

“完了!”陈焉心中惊叫,“现在可来不及了!看来吕布和貂蝉今夜就要被董卓发xiàn

了!”

而就在此时,吕布显然也听到了董卓和李儒的脚步声,脸上猛然闪现过惊慌的神色,冷汗瞬间滴落下来!

貂蝉却有种莫名的冷静,并不是很慌张,反而像预料到了今夜的一切似的。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董卓和李儒就好像是从夜晚的阴影之间钻出来的一般。

吕布,威震天下的一代名将,此时一脸错愕,站在怒气勃发的魔王董卓面前。

而董卓,这一手遮天的当朝太师,对着自己的爱将和爱妾,气得险些吐出血来。

“吕布!”董卓一声暴喝,双手握拳,骨节发出鞭炮一般的声响,他阴沉着脸,双眼熊熊冒出怒火,继xù

吼道:“我对你恩重如山,你怎敢背着我做出如此勾当!”

第052章 狂风暴雨

吕布面对着董卓愤nù

的质问,却迟迟不发一语,只是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

此时正是对抗董卓的关键时期,就在今天,前越骑校尉伍孚壮烈牺牲,救下董卓的恰巧就是吕布,这正是吕布巩固董卓信任的大好时机。

可是偏偏就是今天,吕布和貂蝉的幽会被董卓撞破,吕布苦心经营的一切即将毁于一旦,经lì

了这样的事情,董卓又如何再去信任吕布。而没有了董卓的信任,吕布又怎能轻易的刺杀董卓?

吕布的脑海中如电光火石般思索着一切,他的眉头紧紧皱起,是成是败,恐怕就看这一夜了!

陈焉自然也十分紧张,他虽躲在暗中,也不免为吕布捏了把汗。董卓是何等凶恶的人,哪怕是强如吕布,如今触到了董卓的霉头,恐怕也不会有好下场。

忽然,只听董卓又是一声怒吼,之后大步向吕布走去!

吕布怔在原地,不知dào

如何反应。

董卓身形健壮如山,动作却丝毫不慢,仅是一瞬间,董卓便站到了吕布的对面,两人面目相对,呼吸可闻。

陈焉忽然意识到,董卓的武功修为,虽比不上吕布,却也同样是一流好手!将来若是行刺的话,单单一个董卓,恐怕就要费上不少功夫,何况还有王越这般好手!

电光火石之间,董卓猛地出拳,这一拳携着风声,快若闪电,直击吕布面门!

以吕布的武艺,躲开这一拳只是区区小事,但吕布显然并不想这么做,只听轰然一声,吕布下巴中拳,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斜斜向后飞去。

貂蝉一旁看着,眼中流露出不忍神色,却并未多说,也并未做出任何动作。

董卓显然并不过瘾,又是一声怒吼,箭一般向吕布奔去,双拳便如雨点,噼里啪啦击打在吕布胸口。

吕布紧咬银牙,一声不吭,任由董卓拳打脚踢,如此再三,董卓终于缓慢了动作,一双铁手紧紧箍着吕布的衣襟,“呸”的吐出一口浓痰,恨恨说道:“吕布,你可知我此时多痛恨……”

吕布嘴角鲜血流出,低声说道:“对不起……义父……”

董卓猛地又是一拳击出,暴喝道:“谁他妈是你爹!你可知我多信任你,你却做出此等勾当!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你若真心想要,向我讨来便是,谁知你却用偷,你好不要脸啊!”

吕布被董卓一阵数落,却不敢多说,只是用力将口中鲜血咽下……

董卓冷笑道:“我董卓对你如何,你自然清楚,我手下虽有无数将领,但我唯一信任的,无非你和李儒两个罢了。而你,却来偷我的东西……”说到此处,董卓双目竖立,一脚踢来,重重踩在吕布身上。

陈焉看在眼里,身上不由得一阵哆嗦。董卓那一脚有多重的分量,陈焉自然清楚无比。如今吕布被踢,陈焉感同身受。

董卓发泄了一会,心情似乎好受了些,冷冷说道:“吕布,你可知dào

我董卓最痛恨什么人?”

吕布一双眼睛麻木无光,回看着董卓,嘴上挂满血污,却并没有说话。

董卓继xù

说道:“我最痛恨的便是做事畏首畏尾的小人!男人便该顶天立地,怎能做此鸡鸣狗盗之事!”

说罢董卓转身离去,甚至看都未看貂蝉一眼。

李儒一直一言不发,此时忽然长叹了口气,也立kè

快步追董卓而去。

吕布躺在地上,双眼紧闭,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可怜这天下第一猛将,纵使在战场上都从未受过如此重的伤,今夜却被狠狠羞辱。

貂蝉静静走到吕布身边,低声说道:“看来……咱们要早点动手了。”

吕布听罢,猛地睁开双眼,一双眸子射出令人震恐的怒火,咬牙说道:“待我拿到天子的诏书,便立即结果这老贼!”

貂蝉却忽然一笑,说道:“你生气了?你既然已经隐忍了这么久,为何现在却冲动起来了?”

吕布猛地站起身来,一双大手握住了貂蝉的腰肢,冷笑道:“我生气了又如何?我冲动了又如何?我们计划周密,难道杀不了他么?”

貂蝉伸手推开吕布,说道:“你莫要忘了,王越可还在董卓身边呢。”

吕布双目间猛地爆出锐利光彩,说道:“区区一个王越,我吕布又有何惧?”

貂蝉微微一笑,却并没有再说话。

吕布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无意和貂蝉再说,猛地迈开步子,消失在冷夜的雨中。

貂蝉摇了摇头,也转身走开,经过假山花丛的时候,貂蝉却忽然向陈焉藏身的地方撇来一眼。

陈焉本以为自己的藏身功夫天下无dí

,便是吕布都未能发xiàn

自己,早在吕布走后就放松了警惕。而他却万万料想不到貂蝉此时竟能准确的找到自己的藏身之处。

貂蝉目光射来,陈焉已经来不及在做反应,两人四目相对,互相见到了彼此。

陈焉浑身发冷,看到这绝世美女的容颜之后,第一反应是自己简直要死了。这一张面孔,别说是董卓吕布,哪怕是天下的男子见了,恐怕都会魂不守舍。陈焉此时竟能和她四目相对,这是何等的美事。

可是陈焉马上就疑惑起来,为何貂蝉竟能够敏锐的发xiàn

自己,难道貂蝉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陈焉刚想发问,貂蝉却对着自己微微一笑。

看到这绝世的笑容,陈焉心中又是一震,没等陈焉反应过来,貂蝉却早已迈步离去了。

陈焉一屁股坐在地上,自言自语道:“好奇怪啊……这貂蝉恐怕绝不只是像三国演义里描写的那样单纯是个美女罢了,没想到穿越回到了三国,遇到了每个历史人物似乎都被故事中描绘的神mì

许多……”

等了一会,陈焉带着满脑子的疑惑,从董府后门溜出,一路小跑向吕布的府上回去。

刚到了门口,只见一个胖子站在那里,如同门童一般四下张望。

不出所料,这么大的胖子整个长安也就只有一个:李肃。

陈焉三步并作两步奔上前去叫道:“李肃老哥,怎么在这站着?难道又在等我?”

李肃见到陈焉,连忙过来一把抓住,说道:“废话,哪次我在门口站着不是为了等你,快快快,吕布将军出大事了,咱们快去议事!”

第053章 天子密诏

陈焉虽然心知肚明吕布出了什么事,但是却故作不知,装着一脸疑惑问道:“吕布将军出了什么事?”

李肃撇了撇嘴,说道:“这事你还是别问了,反正不是啥好事,对了,董卓可能已经对咱们起了疑心,咱们要准bèi

做好应对之策了。”

陈焉心中想道:“你不告sù

我我也知dào

发生了什么。”但却不说出了,点了点头。

两人到议事厅的时候,厅中的人几乎已经到齐。

这些人陈焉都见过,无一不是吕布的心腹,吕布此时脸上挂彩,怒气未消,正坐在背面的椅子上,见了陈焉,也不客气,当即说道:“君郎,今日董卓害死了伍孚,你有什么看法?”

陈焉知dào

吕布对董卓的恨意此时已经到达了一个顶峰,而董卓害死伍孚的事情确实也令陈焉怒火中烧,当即便答道:“董卓狼戾不仁,人神共愤,我恨不得立kè

杀了他!”

吕布听到陈焉如此回答,点了点头,十分满yì

,说道:“董卓祸国殃民,犯上作乱,其罪当诛。从你第一天加入我们开始,便应该知dào

我早晚要为了大汉的天下惩罚董卓。”

陈焉点了点头,心想:“从加入你们的第一天我就知dào

你要造反啦,这倒是没错。”

只听吕布继xù

说道:“君郎,你如今每日都要入宫为圣上治病,乃是我们之中最有机会接近圣上的人,现在天下的气运握在你的手里,有个任务,还希望你务必完成。”

陈焉听吕布说得郑重,顿觉压力涌上心头,心想:“任务?什么任务?”

吕布继xù

道:“如今董卓罪恶滔天,便是当朝天子都对他十分不满,如今我们若要除掉董卓的话,必须要有天子的授意才可得到文武百官认可。君郎,我要你得到皇帝的信任,从他那里取得诛杀董卓的圣旨!”

陈焉听罢,大惊失色,连忙说道:“将军,我今日才见过圣上,如何能够得到圣上的圣旨啊!何况董卓每日陪在天子身边,我又如何能够有机会让他写下这圣旨啊!”

吕布似乎早就料到陈焉有此疑虑,微微一笑,从怀中拿出一卷锦帛来,展开道:“我早已替圣上拟好了这道手谕,你需yào

做的,只是得到圣上的玺印就好了。”

大汉天子手上拥有不止一个玺印,其中最有名的便是传国玉玺。这传国玉玺乃是由和氏璧所制成,王莽篡位之时被摔掉了一角,之后传到当今天子手中,却在离开洛阳的时候下落不明。

如今传国玉玺不在,皇上却不能没有信物,因此又临时再找其余玺印代替,陈焉这次的任务,便是要得到圣上的玺印。

虽然此时任务似乎容易了许多,但陈焉仍是觉得有些困难,一双眉头紧紧皱着,结果吕布手中的锦帛,心想:“这任务太过惊险,毕竟要在董卓的眼皮底下勾结小皇帝要他的命,万一有什么闪失,恐怕我又要被喂老虎了。”

但是陈焉毕竟不能拒绝吕布,只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吕布见陈焉答yīng

,脸上神情很是满yì

,说道:“事不宜迟,刚才发生了些事情,导致董卓对我们有所怀疑,三日之内,你必须要得到皇帝的玺印,否则的话,死的可能就不是董卓,而是咱们了。”

“三日!”陈焉吃惊之下,脱口而出道,“这也太快了吧。”

吕布望着陈焉,点了点头。

议事厅中的其余众人显然也是刚刚知dào

吕布的决定,听到这个时限之后,也都哗然。

张辽连忙问道:“那咱们何时动手呢?”

吕布说道:“此时的董卓已经对我有了戒备,咱们拿到密诏之后,立即动手!”

此时,高顺忽然摇头说道:“不妥。”

从加入吕布阵营以来,陈焉几乎未曾听过高顺开口,如今高顺竟然说话,陈焉不免有些诧异。

只听见高顺继xù

说道:“董卓此时的主力部队虽已离城,但城中仍是有胡轸和徐荣两大中郎将镇守。更何况剑神王越始终在董卓身边寸步不离,咱们贸然动手,胜算不大。”

吕布见高顺出面制止,脸上露出些不快,说道:“但董卓已经对我失去信任,若是再拖下去,恐怕咱们再也没有机会!”

高顺见吕布如此固执,不敢再说,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张辽此时面有忧色,但是他自然知dào

吕布决定的事情极难更改,也就不好多说。

吕布见诸将都无异议,便道:“既然如此,从明日开始,三日之后,君郎,我希望你能带着密诏回来见我。”

陈焉面露苦涩,却又不敢拒绝,只得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陈焉自己心中明白,刺杀董卓的关键就是这封密诏。若是没有皇帝的认可,哪怕杀掉了董卓之后,吕布也难逃被满朝文武合力击杀的下场。

而陈焉此时正是个刚刚在皇帝面前露面的新人,虽说也已经官居越骑校尉,可是连自己手下还没见过,真不知dào

这三天的期限到了的时候,自己要拿什么去交差。

想着想着,陈焉到了自己房门口,忽然房门大开,一位窈窕淑女站在门口,笑盈盈看着自己,不正是小奴婢杏儿吗?

陈焉虽然早上才离开这里,却觉得过了好久,一头扎进房中,连声呼唤道:“快!杏儿,快给我锤锤腿!”

陈焉本是说笑,没想到杏儿却照做不误,玉手握拳,在陈焉的腿上捶打起来。

陈焉一下觉得浑身的压力都消失不见,会心一笑,说道:“杏儿,你倒真是听话,虽说凶了点……”

话音未落,陈焉便觉得腿伤的拳头力道重了许多,疼得陈焉呲牙咧嘴,连忙说道:“不凶不凶,杏儿乃是世上第一的温柔娴淑女子……”

这般说完,杏儿的拳头才又变得舒服,杏儿笑道:“大人,听说您今日被提升为越骑校尉了,简直是一步登天呀,杏儿真高兴呢。”

陈焉苦笑一声,说道:“还说什么一步登天,你可知dào

我要完成多么艰巨的任务。”

杏儿却似乎并不担心,温柔地说道:“杏儿相信大人,无论多难的任务,大人总会将他完成的……”

陈焉忽然觉得杏儿的话就像一计强心针,一下就让自己恢复了力qì

,在杏儿有节奏的捶打下,陈焉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054章 越骑军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陈焉便翻身起床,梳洗了一番之后,径直向自己统领的越骑兵营而去。毕竟一会儿在越骑营交接完了手续还要入宫继xù

为小皇帝治病,陈焉可不敢耽搁。

越骑兵营在城南,其实一共也就一千多人,都是轻骑兵,机动性很强,攻击力倒也就那么回事。陈焉新官上任,心里难免有些忐忑,不知dào

这群手下好不好管。

陈焉骑着董白送的碧玉麒麟,倒也是一派春风得yì

的模样,没用多久时间就到了城南的越骑兵营。

只见门口站着数十人,都在那翘首以盼,似乎很好奇这新人的首领长什么样。

这么多人盯着,陈焉有些紧张,但陈焉知dào

不能露怯,他故作镇定,纵马过去,一个翻身便下了马,落地时不忘甩了甩头发,耍耍帅。

这越骑军营中大多都是中年男子,各个相貌凶恶,不像是什么好惹的家伙。这些人看到新来的越骑校尉竟然是个年轻小道士,不约而同的发出嘘声,十分无礼。

陈焉没想到初来乍到就被手下嘘了,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怒火,瞪着眼睛迎向众人的目光,朗声说道:“我乃越骑校尉陈焉,乃是圣上昨日册封,从今往后,咱们便是自家兄弟……”

没想到陈焉还未说完话,忽然一名大胡子站了出来,打断他说道:“陈焉,似乎没听过这个名字啊?你是谁家的公子?令尊官居何职?”

陈焉莫名其妙被人打断,更是气得头上冒烟,他知dào

越骑校尉向来都是由朝廷中官宦人家的子弟担任,因此这手下才会这般发问,但他自己孤身一人,既无靠山也无背景,与以往的越骑校尉大不相同。

陈焉愤nù

于这手下出言打断,当即狠狠瞪着他,怒道:“你是何人?”

那大胡子冷笑一声,说道:“我是越骑营副统领,如今已在越骑营第十三个年头了,难道没人告sù

你吗?”

没想到陈焉这新官上任,自己还没烧出三把火,却被这个倚老卖老的副统领来了个下马威。

副统领向来是越骑校尉的左右手,陈焉心里明白,如果自己不能制服这位副统领的话,自己在越骑营的日子肯定就过不下去了。

陈焉面对大胡子的挑衅,倒也不急,只是报之一笑,缓缓说道:“在这里,只有越骑营的兄弟,只有听令于我的军人,除此之外,我不管你是副统领,还是普通士兵,全都一样!”

那大胡子显然没想到陈焉竟然敢跟他针锋相对,脸上露出惊讶神色,转而怒气勃发,大声呵斥道:“好小子,便是之前的伍孚对我也不敢这么说教,你可知dào

我爹是谁?你可知dào

我家在长安有多大产业?”

陈焉平生最看不起的便是这种动辄就搬出自己老爹的人物,见这大胡子出言无礼,不禁也以怒相应,暴喝一声道:“大胆!你以下犯上,理当杖刑伺候!”

那大胡子见陈焉就是不给自己面子,还想给自己上杖刑,如何能够善罢甘休。

大胡子身后站着的越骑营士兵顿时热闹起来,纷纷起哄道:“新来的校尉大人要打你啊!”“杖刑伺候,老宋,你可惨了……”“快!跟这新来的一决雌雄吧!”

众人撺掇之下,大胡子脸上顿时变得赤红无比,想必陈焉不买他的面子,他此时若是不发作的话,一张老脸也无处可放。

只听大胡子一声怒吼,对着陈焉喝道:“好小子,你仗着自己走狗屎运做了越骑校尉,就想爬到老子头上,杖刑?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音未落,大胡子纵身上前,竟是要和陈焉放对!

陈焉怒火中烧,心想:“这群士兵真是无法无天,竟然敢公然和自己上司动手?看来我不杀鸡儆猴当真不行!”当即暗暗运气,双手蓦然生出一层冰蓝烟雾,掌心隐隐传出惊雷之声。

那大胡子身形高大,体魄强健,但武功路数却并不怎么高明。陈焉虽习武时间尚短,但毕竟身怀张角一身修为,再加上几番上阵打仗,临敌经验也丰富了许多,此时他看那大胡子,便如看一名大龄儿童一般。

大胡子本以为陈焉年纪轻轻,顶多就是个靠关系走后门来这里当官的白面小子,没想到陈焉一出手,竟是隐隐有惊雷之势,可如今大胡子既然动手,已是骑虎难下,退不可退,面对陈焉,大胡子只能咬牙上前。

越骑营其余诸人一旁看着,只觉得陈焉一双手有些神奇,但毕竟这些**多都是外行,如何能看出其中的奥秘。

大胡子扑上近前,只觉得陈焉双手中似乎有一股漩涡般的吸引力,身子一倾,便如同少女一般向陈焉怀中倒去。

陈焉没想到这嚣张跋扈的大胡子身手这么差,哂笑了一声,双手暴长,一把钳住了大胡子,之后右手化掌为拳,狠狠打在大胡子腰间。

大胡子惨叫一声,腰眼一阵剧痛,便再也动弹不得。

陈焉将那大胡子扔在地上,二话不说扒掉了他的裤子,露出雪白屁股来,冷冷笑道:“你这厮犯上作乱,理当杖刑,但看在你初犯,就打几下屁股好了。”

众人没想到陈焉竟想出这般主意来,一时间哄笑起来,乐开了花。

那大胡子裤子被扒,本该恼羞成怒,但一想到陈焉武艺高强,却又不敢再气,只是张口求饶道:“将军饶命,小的不敢再无礼了。”

陈焉见那大胡子服软,自然知dào

自己初来乍到,不可欺人太甚,否则这大胡子日后若是怀恨在心,恐怕自己也不好过,当即顺坡下驴,将那大胡子扶起,说道:“既然你知错,那这此便作罢,日后大家仍是兄弟,谁也不可记仇,如何?”

大胡子一把提起裤子,连连点头,说道:“末将不知dào

将军如此神勇,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陈焉微微一笑,说道:“无妨,你叫什么名字?”

那大胡子连忙深深一揖,说道:“末将名叫宋忠,乃是越骑营副统领。”

陈焉听罢一乐,心道:“送终,你爹倒还真敢取名字……”但嘴上自然不会说出来,带着宋忠及其余众人,清点人数去也。

陈焉新官上任便收拾了军中的老恶霸宋忠,自然是给其余众人一个下马威,也正因为如此,陈焉第一天在越骑营过得十分顺利,仅仅一个时辰,便点齐了越骑营一千人马。

第055章 取得信任

陈焉点齐了越骑营的人马,又交代了宋忠几句话,便连忙收拾东西向宫中去了。

陈焉发xiàn

这宋忠虽然是个长相凶恶,一脸匪气的老男人,但是胆子着实不大,被自己收拾了之后一直夹着尾巴做人,对自己毕恭毕敬,恨不得跪tian。陈焉就喜欢这样的小弟。

外面仍在下雨,陈焉骑着碧玉麒麟,从城南到皇宫仅仅转眼光景。

今日早朝已毕,皇上便回到了后宫之中,陈焉自然要去后宫面圣,他万万没想到,第二次入宫就有机会来到皇帝的寝宫。

陈焉在小黄门的指引下,一路跟着小黄门向圣上的龙居而去。

小黄门是官名,在这个时代也泛指太监,这个官位虽然不大,却手握不少实权,更何况能够每日接近皇帝,地位可想而知。

陈焉心中明白这个道理,对前面领路的小黄门自然是毕恭毕敬,只是担心这小黄门也是董卓的人,因此不敢过多交谈。

这一路之上,陈焉还见到了不少太监,兴许跟之前的灵帝酷爱男风有关吧,宫女倒是不多,不过见到的宫女倒是各个眉目清秀,身材丰满火辣,也难怪董卓要在后宫做那么多猥琐之事了。

陈焉尚在意yin这一路之上遇到过的宫女,只听前面小黄门嗓子尖细的说道:“咱们到了。”

陈焉抬头看去,只见这天子所住的房间好大的门,几乎不比早朝的大殿小上多少。推门进去,更是气派堂皇,足够坐下小一百人。

陈焉举步走入,只见董卓果然在这里,一张脸上也看不出喜怒,高深莫测的样子,见了陈焉,只是哼了一声。李儒像影子一般陪在董卓身后,对陈焉点了点头。

陈焉连忙行礼道:“见过太师。”

董卓向内厅努了努嘴,说道:“皇上就在里面,你去看看吧。”

陈焉连忙点头,向内厅走去。

进了内厅,只见皇帝躺在床上,床边围着四名宫女,两名太监。皇帝显然比昨日有了精神,听见陈焉进来,连忙坐起身子来,说道:“道长,你来了。”

陈焉心里一乐,心中道:“这小皇帝真懂礼貌,一口一个道长。”但仍是连忙跪下,叩头行君臣之礼。

小皇帝连忙让陈焉平身,唤道:“道长快过来。”

陈焉快步上前,说道:“圣上面色红润,比昨日气色好多了,龙体康健,乃是万民的福祉啊!”

陈焉说完,自己心里都纳闷自己怎么冒出这一长串的马屁之词来,心里不免佩服自己。

没想到小皇帝虽然才十几岁,但是却很爱听马屁,听陈焉说罢,脸上又露出笑容,说道:“全仰仗道长了。”

陈焉微微一笑,连忙上前,故作老成的拉过小皇帝肉呼呼的小手,帮皇上把起脉来。

小皇帝一双大眼睛盯着陈焉,一脸紧张的问道:“朕脉象如何?”

陈焉心里嘀咕:“你又不拿出去卖,考lǜ

啥卖相。至于你脉象如何,那我可是万万不知dào

了。”

但陈焉自然不能实话实说,只好脸上露出严肃神色,低声说道:“圣上的脉象比昨日沉稳,可见病情有所缓解,但仍需调息,以臣观之,至少再需三日。”

小皇帝点了点头,说道:“这病来得太过奇怪,病去如抽丝,多调养几日自然是应该的,可是不知dào

这病是因何而起?”

说到此处,陈焉忽然心头一动,暗自想道:“我此时想要小皇帝在诛杀董卓的手谕上盖上玉玺,若要如此,必须先让小皇帝同意我们刺杀董卓……我何不利用此机会,将小皇帝患病的罪名加在董卓身上?”

想到这里,陈焉眉头一动,低声说道:“这不太像是病……倒像是圣上您中了毒……”

小皇帝听罢,小嘴一张,“啊!”的一声惊呼!

陈焉连忙制止,但为时已晚。外厅董卓听到了动静,大步走了进来,问道:“怎么?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焉瞬间流出冷汗,心想:“我的妈呀,太着急了,这万一小皇帝把我出卖了,我岂不是又要被拿去喂老虎了。”

小皇帝见到董卓,也是有些惊慌,但片刻便恢复了宁静,说道:“没事,只是道长帮朕治病,一时间朕有些不适应罢了。”

董卓听罢点了点头,却并不离开,说道:“那老臣便在此陪着圣上便是。”

陈焉见小皇帝回答的天衣无缝,心中大喜,但董卓此时不离开内厅,实在是有些棘手,再也无法在小皇帝面前诬陷董卓了。

但陈焉转念一想,小皇帝既然没告sù

董卓自己的病乃是因为中毒,是不是说明小皇帝心中已经怀疑董卓了呢?想必皇帝对董卓一手遮天的作为早已不满了吧?

想到这里,陈焉暗暗吃惊,心道:“这小家伙虽然只有十几岁,但是心机却好深沉啊!”

陈焉一边在心中盘算着怎样才能让小皇帝在密诏上盖章,一边催动千年血玉中的真气帮小皇帝疗伤,不知不觉,一个下午便渐渐过去。

董卓显然在这里一个下午坐的烦了,见陈焉迟迟没有结束的意思,慢慢站起身来,打个呵欠,带着李儒向外厅走去。

陈焉看在眼里,心想:“这董卓真是嚣张,走了连声招呼都不跟皇帝打。”

小皇帝一直没说话,呼吸声低沉可闻,似乎是睡着了。陈焉心道:“孩子终究是孩子,这么紧张的关头竟然能睡着。”

没想到董卓刚刚走远,只见小皇帝猛然坐直了身子,对着身旁宫女太监说道:“尔等快去给朕备些水果。”

陈焉心中暗暗叫好:“这小家伙!真是很有心计,竟然装睡装了一下午!这时候支开手下,当真是说话的好时机!”

果然等那些侍从下去之后,小皇帝低声说道:“现在他们都走了,道长,有什么话,便跟朕说罢。”

陈焉此时坐在皇帝身边,正面对着小皇帝,可以说是坦诚相对,但忽然不知dào

该如何开口。

陈焉甚至忽然想直接用惑心**控zhì

住小皇帝,然后让他去把玉玺盖了。这样一来事情就容易的多了,虽然陈焉不确定自己是否能熟练的运用惑心**。

但陈焉发觉这小皇帝虽然人小,但是却很有心计,惑心**只能控zhì

小皇帝一时,却不能长久的得到他的信任。

于是陈焉清了清嗓子,说道:“圣上,您这次龙体欠安,恐怕是中了别人的毒……”

第056章 达成协议

小皇帝听了陈焉的话,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朕宫里的太医都是当世神医,如果是寻常风寒发热,他们万万不会束手无策,朕早就觉得是中了毒。”

陈焉心中暗暗想道:“这小皇帝这次生病,确实不是寻常的风寒,但其实也并非中毒,更像是龙脉被毁之后导致的,但既然小皇帝认定自己是中毒,那便是中毒吧!”

小皇帝又说道:“至于这下毒的人,道长可能推断出是谁么?”

陈焉听到这里,脸上流下冷汗来,连忙说道:“这……臣实在不敢妄加推断……”

小皇帝望着陈焉,一双眼睛忽然变得炯炯有神,说道:“道长,朕可以信任你吗?”

陈焉没想到小皇帝竟然这么发问,一时间呆住了,答道:“臣对皇上忠心耿耿,自然可以信任。”

小皇帝继xù

道:“那道长可否告sù

我,你到底是谁的人,董卓?还是王允?”

陈焉听此一问,更是有些吃惊,因为他万万想不到,这小小皇帝竟然已经看出王允暗地里和董卓势不两立,分邦结党了。

面对小皇帝的发问,陈焉沉思片刻,回答道:“臣此时站在王允这一边,但心中却只忠于圣上一人!”

小皇帝见陈焉如实回答,露出了微笑,说道:“好吧,既然你诚恳,朕愿意相信你,说实话,你是否认为毒害我的人正是董卓?”

陈焉连连点头,说道:“臣虽不敢妄言,但是有机会接近圣上的人,只有太师了。”

小皇帝听陈焉说罢,目光低垂,缓缓说道:“你可知dào

朕的哥哥是怎么死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这十岁刚刚出头的小皇帝忽然流露出了与年龄不符的忧伤来,可见他哥哥的死对他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陈焉自然知dào

,汉献帝的哥哥少帝刘辩,乃是被董卓残忍的毒杀的。陈焉想到此处,忽然生出了对面前这小小皇帝的同情之心,咬牙说道:“皇上的哥哥乃是被董卓毒死的!”

小皇帝点了点头,说道:“你可知dào

,朕与兄长自幼相伴,当年宫中大乱,朕兄弟二人奔逃北邙,一路上都是兄长在照顾我,知dào

遇到了董卓……”

陈焉听见小皇帝回忆往事,一时有些出神。

小皇帝继xù

说道:“董卓虽然帮朕荡清了宫中的逆贼,又将朕扶上了皇位,可是他却杀了朕的哥哥……平心而论,董卓对我大汉有辅佐之功,但……他毕竟害了朕的哥哥!”

说道这里,小皇帝竟流下泪来,可见他对兄长的死十分介yì



陈焉连忙说道:“董卓狼戾不仁,害了皇上的哥哥,如今又将魔掌伸到圣上这里,实在是居心叵测!”

小皇帝点了点头,说道:“哥哥是朕最信任的人,如今却不在了……道长,朕此时危急万分,你愿意救我吗?”

陈焉乐开了花,心想:“就等着你这句话了!”当即一脸正义,说道:“实不相瞒,臣正是为了铲除董卓而来,如今王允大人已经定下计策,只等着圣上允许,就可行大事!”

小皇帝没想到陈焉早做好了准bèi

,微微错愕,问道:“怎么说?”

陈焉立kè

从怀中掏出了密诏,说道:“这里正有王允大人和吕布将军共同拟下的密诏一封,只等着圣上的允诺,还望圣上加盖玺印,也好让我们放心行事!”

小皇帝望着密诏,脸上阴晴不定,似乎在做艰难抉择。过了一会,他终于咬了咬牙,猛地咬破手指,按上手印,说道:“玺印都在董卓那里,如今你有了朕的手印,比起玺印更加管用!”

陈焉大喜过望,赶忙将密诏收入怀中,站起身来说道:“事不宜迟,圣上请放心,如今情况危急,三日之内,臣等定当铲除董卓,为圣上讨回这大汉天下!”

小皇帝一脸激动,连连点头,说道:“道士哥哥,朕虽与你相识日短,但却愿意相信你!”

陈焉没想到这小皇帝竟然忽然叫自己道士哥哥,激动之下,纳头便拜,说道:“臣死不辱命!”

小皇帝连忙摆手道:“道士哥哥快去准bèi

,一会儿董卓回来,可就不好办了。”

陈焉知dào

事不宜迟,二话不说,扭头便走,刚走出了内厅,只见董卓正从门外进来。

陈焉差点吓得尿了裤子,连忙行礼道:“太师,皇上今日身体仍是欠安,下官要赶紧去取一味药来。”

董卓见陈焉神思不属,眉头一皱,一双眼睛恨不得将陈焉看透,但仍是点了点头,也不说话。

陈焉连忙和董卓擦身而过,恨不得生出翅膀飞起来。

董卓进了内厅,忽然看见小皇帝脸上带着泪痕,右手食指被咬破,当即眉头皱的更紧,厉声问道:“皇上刚才在和那道士干什么?为何手下的侍从都不在了?”

小皇帝倒也不怕,朗声答道:“道长正在帮朕疗伤,侍从乃去为朕取些水果来。”

董卓越想越不对,猛然醒悟过来,高声喝道:“来人啊!给我拦住那道士!给我搜他的身!”

陈焉此时尚未走远,听到了董卓的怒吼,吓得魂飞魄散,密诏此时就在他的身上,若是被搜了出来,哪里还能活?他当即加快脚步,寻觅了一处小路,飞也似的狂奔而去。

但董卓一声令下之后,皇宫中的侍卫立kè

聚集了起来,沿着出宫的大路,密密麻麻行程了包围圈!

陈焉对皇宫的地形并不熟悉,不敢妄自奔逃,好在此时天色已晚,又下着雨,视野并不开阔。陈焉借着月色的掩护,悄悄向皇宫深处摸去。

陈焉修为不凡,跑起路来自然也快,好在此时王越并不在董卓身边,否则的话陈焉恐怕有几条命都不够了。

一路奔跑,陈焉终于渐渐摆脱了身后的追兵。他四下望去,只见这里乃是皇宫中极偏僻的一处角落。

陈焉虽然修为不凡,但是毕竟奔跑了半天也有些累了,何况此时正是侍卫搜索自己的高峰期,他不敢再走,找了一处树丛,纵身钻了进去。

此处安静,陈焉可以放心调息。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忽然远处传来隐隐的说话声……

第057章 离别伤怀

陈焉听到这说话声,猛的一个激灵,心想:“又是这个人!”

这说话声音陈焉十分熟悉,正是曾经在董卓府上偷听过的那个人。那个人当时似乎在于丹鼎派的一名道士交谈,陈焉对他的声音很有印象,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听过。此时再次听见,又觉得熟悉莫名。

只听那人说道:“什么?你是说吕布准bèi

对太师动手了?消息可靠么?”

之后又是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道:“高顺说的,肯定不会错。”

陈焉虎躯一震,心想:“高顺?高顺和这群人也有关系么?”

那熟悉的声音又说:“这么说来真的要杀太师了?”

陌生的声音说:“自然如此,不光是我们丹鼎派,想必令师也不愿再看见董卓活下去了吧。”

那熟悉的声音似乎有些犹豫,又说道:“虽说如此,但毕竟太师对我有知遇之恩……”

说道这里,陈焉忽然恍然,这声音他想起来了,正是李儒!

天啊!原来这个和丹鼎派勾结在一起,参与摧毁龙脉的人竟然是董卓身边的李儒!

只听那陌生的声音说道:“我知dào

你和董卓关系密切,但是为了大事,他必须要死……你难道连你师父的话都不听了么?”

“师父?李儒的师父到底是谁呢?这人既然和丹鼎派勾结在一起,难道会是……”陈焉使劲思索,似乎觉得这一切肯定有一种密切的关联,但是却有一直想不出来。

此时李儒继xù

说道:“罢了,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对不起太师了……只是……太师大势已去,能否留他一命?”

那陌生声音笑道:“你怎么关键时刻这么婆婆妈妈,高顺说了,对付王越,他们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还要你来帮zhù

。”

李儒沉吟了一会,说道:“我明白了……”

之后两人都未多说,脚步声传来,这两人渐渐走远。

陈焉一人躲在暗中,脑海里简直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董卓、李儒、高顺、丹鼎派,还有李儒那个神mì

的师父,这一切对于他来说实在太复杂了,其中的秘密,恐怕短时间内无法看破了。

陈焉思索之中,忽然又听见脚步声传来,之后一个熟悉声音低声唤道:“陈焉,陈焉!”

陈焉认得这个声音,正是王允。陈焉听到王允的声音,一颗心踏实了不少,连忙现身说道:“司徒达人,我在这!”

王允见了陈焉,立kè

快步过来,说道:“听说你被董卓通缉了,怎样,密诏是否得到了皇帝的许可。”

陈焉连忙说道:“已经按上了天子的血手印。”

王允听罢,苍老的眼眶变得有些发红,低声说道:“好,好!这大汉天下,终于要回到天子手中了!走,事不宜迟,我带你从密道出去!”

陈焉没想到这皇宫之中还有密道,大喜过望,连忙跟着王允,从一处假山后面的枯井中进去,之后一路曲折,向宫外而去。

二人一前一后走着,陈焉忽然说道:“对了,龙脉被毁,似乎是丹鼎派的人干的。”

王允听到丹鼎派三个字,眉头一皱,问道:“你怎么知dào

?”

陈焉答道:“方才我听到丹鼎派的人在不远处交谈,似乎他们勾结了董卓手下的李儒,而咱们刺杀董卓的事情,他们也已经知dào

了!”

王允大惊失色,惊讶道:“怎么可能?咱们计划周密,莫非有内鬼!”

陈焉点头道:“高顺将军就是内鬼。”

王允摇头道:“怎会,高顺素来是个踏实稳重的人,小道长该不会是听错了吧?”

陈焉摇头说道:“如此大事我怎会听错?但李儒和丹鼎教的人似乎也正想除掉董卓,因此不会对我们的行动造成威胁。”

王允沉思了一会,说道:“今晚这么一闹,恐怕董卓业已知dào

咱们图谋不轨,顾不得许多了,无论如何,咱们明日必须要行动!龙脉一事,咱们晚些时候再做计较。”

陈焉点了点头,说道:“那高顺……”

王允道:“无论高顺是不是内鬼,此时咱们都是同一艘船上的,我想他不会临阵变卦。”

陈焉知dào

王允说的不错,高顺纵使真的是内鬼,此时他的目的也只是除掉董卓,暂时不会造成负面威胁。

这密道果然神奇,不用一会,两人便走出了密道。

陈焉举目四望,发xiàn

此处竟然是董卓府附近,倒不知dào

这条密道董卓是否知dào

了。

王允拍了拍陈焉的肩膀,说道:“咱们快些回吕布府上,大战一触即发,咱们必须立即整顿兵马。”

两人也顾不上拍一拍身上的尘土,便立kè

向吕布府上奔行而去。

刚走出了两条街,忽然只见远处一人一马跑了过来。

王允仔细望去,低声对陈焉道:“找你的人来了,我先回去,你千万不可耽搁,更不可感情用事。”

陈焉也随着马蹄声望去,只见那马上一人,身形妩媚动人,正是董白。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陈焉本来凌乱的心情变得更加乱了,连忙将密诏交给王允,之后迎向了董白。

董白啊董白……我心爱的人啊……你可曾知dào

,明日太阳升起的时候,我就要去刺杀你的爷爷了么……

董白啊董白……我挂念的人啊……你可曾知dào

,我此时多么希望你从未爱过我……

陈焉望着董白,心中的感情汹涌而出,一双眼睛忽然模糊了起来,似乎意识到即将到来的是怎样的悲剧。

董白显然看见了陈焉,飞身下马,一把将陈焉拉住,急急说道:“君郎,快走!我听说爷爷此时正在全城找你,他要杀你啊!”

陈焉如何不知dào

董卓要杀自己,他爱怜地将董白抱入自己怀中,抚摸着董白的秀发,说道:“董卓要杀我……我该怎么办呢?”

董白连忙说道:“当然是逃跑啊!快,现在城门还没有封锁,你快点走,还来得及!”

陈焉叹了口气,说道:“可是我走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董白没想到陈焉这时候还能说出这种话来,一双美目瞬间溢出了泪水,呆呆盯着陈焉,说道:“君郎,我要你活着……”

陈焉听到董白关切言语,心中感动,忽然脱口问道:“那你愿意和我一起走么?”

连陈焉自己都不知dào

自己为何要问出这种话来,似乎这只是源于下意识。但陈焉说出口之后,却发xiàn

自己真的很想知dào

答案。

董白脸上明显露出了迟疑,之后将一张俏脸埋在陈焉宽阔的胸口,低声啜泣道:“对不起……君郎……对不起……我不能走,不能走……”

第058章 小心李儒

陈焉听到董白的答案之后,一颗心直沉了下去。

这姑娘……终究还是不愿意和我一起走啊……

她是舍不得她的爷爷吗?还是舍不得这荣华富贵的生活?还是她……其实并没有那么爱我?

陈焉心中充满了疑惑,之后是失望和伤感……

不论如何,他和董白的感情,注定要结束了。

在这乱世当中,一份稳定的感情简直就是奢侈品。

董白见陈焉忽然沉默,抬起头来望着陈焉,怯生生问道:“君郎,你一定很失望吧?”

陈焉却摇了摇头,说道:“不失望,我走,我一个人走。”

说罢,陈焉放开了怀中的董白,脸上露出决绝神色,之后转身离去。

董白没想到陈焉竟走的这么痛快,一时间有些错愕,但旋即醒悟,高声喊道:“君郎!对不起!保重!”

陈焉并没有回答,因为他心中明白,该说对不起的并不是董白,该保重的人也并不是自己……

刺杀董卓,就是现在!

长安的雨仍是没有停,据史书记载,这场连绵不绝的雨下了好几个月,直下得天地黯淡无光。

陈焉走在雨中,忽然觉得身上刺骨的冷,这种冷,只有在这种兵荒马乱的乱世才能感受得到。

陈焉的背影在董白的视线中渐渐消失,董白甚至一度以为这是她此生最后一次见到陈焉。

陈焉就这么麻木的走着,直到走到了吕布府的门口。

而这时,陈焉发xiàn

,吕布家的门口站着一名小童,这小童在空无一人的街上显得十分突兀,夜雨敲打在小童的身上,激起了薄薄的雨雾。

“他是在等我么?”陈焉心中很疑惑,望着那奇怪的小童。

这小童也看到了陈焉,迈着步子迎了上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说道:“请问大人是陈焉陈大人么?”

陈焉惊讶无比,点了点头。

那小童伸出手来,将手中一张布条交给陈焉,说道:“这是一个叫贾诩的大人让我送给您的。”

陈焉听罢更是吃惊,贾诩?这家伙此时不是应该和李傕郭汜驻扎在长安城外吗?为何会突然送来这布条?

陈焉顾不上思考,连忙向那布条望去,只见布条打开,上面写着四个血红的大字:小心李儒。

“小心李儒?”陈焉脱口而出,“贾诩这家伙难道早已看出李儒身份不简单吗?贾诩这家伙难道早就知dào

我们要刺杀董卓了吗?为何他能在关键的时刻送出这么关键的消息?”

贾诩啊贾诩,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陈焉暗自惊叹,抬头去看的时候,发xiàn

那个送信的小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小心李儒……陈焉心中默念了几遍,之后迈开步子,向吕府的大门走去。

刚一进门,陈焉便意识到了吕府中不同以往的气氛,这种气氛很压抑,正是大战一触即发之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陈焉心中压抑莫名,转过拐角,忽然见到迎面走来了一群人。为首一人身形高大,手中提着个木匣子,正是吕布,而后面跟着的则是张辽、高顺、李肃三人。

吕布等人见了陈焉,都是长松了一口气,吕布说道:“君郎,做得不错,竟在一天之内拿到了皇帝的手谕,但是咱们也打草惊蛇,董卓此时已如惊弓之鸟,咱们必须今夜便采取行动。”

“今夜?”陈焉有些惊讶,“也太着急了些吧?”

吕布摇头道:“不然,此时董卓在城中的兵力就只有胡轸一人罢了,明天早上徐荣就会从城外回来,若是再过一天,恐怕牛辅和段煨也会被调回,那个时候,咱们可就再也不能成事了!”

陈焉点了点头,忽然看着吕布手中的木匣子,疑惑问道:“这木匣子是用来装什么的?”

吕布望着陈焉,微微一笑,说道:“用来装你的人头!”

陈焉听罢,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噔噔噔,连着向后退了三步,望着吕布,说道:“将……将军……你怎会要……我的人头?”

吕布等人看见陈焉吓成这个样子,都大笑起来,李肃连忙说道:“小老弟,你可别怕,这木匣子里确是要装你的人头,但只不过是装你的假人头,用来骗董卓罢了。”

陈焉听到这里,方才回过神来,浑身的冷汗仍是扑簌簌直下,哆嗦说道:“这可真是吓死我了。”

张辽笑得险些流出泪来,歇了一会说道:“你赶紧乔装打扮一番,我们这便去董卓府上,就说吕布将军已经将你斩首,拿着首级去找董卓请功。”

陈焉心下了然,这便是荆轲刺秦王的故事啊!当即连忙将头发披散,从地上摸了一把泥土,涂在脸上,弄得自己狼狈不堪,说道:“这样可好?”

吕布点了点头,说道:“你去借一身随从的衣装换上,再来和我们汇合,对了,咱们杀掉董卓之后你立kè

便去集结越骑营,以防董卓余党叛乱!”

陈焉连连点头,飞也似的去换衣服。

一番收拾之后,吕布带着手下诸将,共五百骑兵,浩浩荡荡向董卓府上而去。

陈焉不禁心中苦笑,这么浩大的声势,恐怕任谁都能猜出吕布此番的来意不善。

长安城中此时布满了董卓手下的士兵,正在大肆的寻找陈焉。吕布虽是董卓的心腹,但一路之上也没少受到盘查。好在吕布借口也在寻找陈焉蒙混了过去,得以兵不血刃地来到董卓府上。

到了如今这般当口,陈焉反而心中并没有多少紧张感觉,只觉得有些刺激。

转眼便到了董卓府上,吕布一声令下,五百骑兵便在门口待命。

吕布提着装有陈焉“首级”的木匣子,翻身下马,带着张辽、高顺、李肃、陈焉四人,大步流星,向董卓府上走去。

未及进入大厅,只听见远远的董卓嘹亮的声音传来:“奉先?是你来了么?”

吕布不知董卓是何意思,当即朗声回应道:“义父,布已将叛逆陈焉就地正法,如今特地送上首级。”

之后远处董卓忽然冷笑起来,笑声十分可怖,只听董卓厉声说道:“放屁!陈焉是你的人,他要造反,你怎么会不知dào

?你以为杀了陈焉我就会信任你么?吕布啊吕布!你想得美!”

话音未落,大院中忽然人影耸动,一时间,四面八方猛地涌出了数百名刀斧手,将吕布等人团团围住。

吕布见董卓早有准bèi

,眉头一皱,低声说道:“这老贼此刻仍在此处,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李肃、高顺,院中的这些喽啰交给你们了,该不会有问题吧?”

李肃高顺两人点了点头,抄起家伙,便向四面围来的刀斧手冲去。

吕布反手抽出背上的焚天戟,怒吼了一声,招呼张辽、陈焉道:“事不宜迟,咱们快去将董卓老贼杀了,也免去更多的麻烦!是成是败,就在此一举了!”

说罢吕布飞身向前,杀出了一条血路,陈焉和张辽两人抖擞精神,跟着吕布,向着董卓的大堂中冲去!

第059章 刺杀董卓

长安的雨夜无比的寒冷,这座古老的城市,不知dào

已经有多少天没能见过太阳了。

正因为如此,这座城池此时布满了阴森之气,尤其到了夜里,这股气更加强dà

可怖……

陈焉紧紧跟着吕布和张辽,冲过了刀斧手的层层包围,站在了董卓府中的大堂上。

陈焉手里紧紧握着一支短戟,脸上的肌肉用劲绷着,冷汗已经将他的衣衫打湿。

吕布和张辽两人手握兵刃,两脚分立,自然也是做好了准bèi

,三个人谁都不敢怠慢,三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

在前面,董卓坐在太师椅上,脸上毫无慌张神色,有的只是残忍的冷漠神情。

董卓面前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目光依旧沉稳老辣的李儒,另一个,则是渊渟岳峙的一代剑神王越。

陈焉看到董卓在这个时候都没有丝毫的慌张,心中不免讶异不已,莫非董卓对他手下的这两个人有这么强的自信?凭借吕布和张辽两个人的联手,难道还打不过王越么?

就在这时,董卓幽幽地开口说道:“吕布,当初你杀了丁原的时候,我便料到了你日后早晚会反叛的。”

吕布没想到董卓竟又提起了陈年往事,眉头一皱,说道:“既然如此,你又为何给我如此大的权利?”

董卓笑道:“我只望如此你便会知恩图报,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吕布咬了咬牙,说道:“董卓,你犯上作乱,蔑视圣上,难道不该杀吗?”

董卓忽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在整个空旷的大堂中久久回荡,险些震碎了陈焉的耳膜。

大笑过后,董卓说道:“吕布啊吕布,都这个时候了,你非要说出这种让人笑掉大牙、冠冕堂皇的借口来吗?你所求的,不过权利罢了,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无非就是为了你的野心!”

吕布面色一变,显然是被董卓说破了心事,但吕布仍是不改口,呸了一声,骂道:“恶贼,你难道以为天下人都和你一样吗?”

董卓猛地站起身子来,一双眼睛冒着熊熊怒火,盯着吕布说道:“吕布啊吕布,你可知dào

为何我当初要安排三名侍卫?我正是料到了你是个反复的小人。别以为当初你故yì

见死不救,害死华雄的事情我不知dào

,吕布,就你打的那些小算盘,简直就是小儿科!”

陈焉倒没想到,华雄的死与吕布见死不救还有联系,如今被董卓这么一说,陈焉不禁在心中暗暗的记恨起吕布来了。

吕布见董卓越说越嚣张,把心一横,说道:“老贼,如今你只有王越一人,我倒不信他能挡的住我们三人联手!”

说罢吕布猛地化作一道闪电,身形快绝无伦,直奔王越而去。

王越本如同雕像一般站着,看到吕布抢先出手,倒也不慌,转眼间光华闪动,一把长剑已然到了他的手上。

张辽知dào

近身搏击吕布恐非王越对手,不敢怠慢,舞动长刀,紧跟着便抢上前去。

董卓见吕布张辽两人缠斗王越,又是一声冷笑,说道:“吕布啊吕布,你只知dào

我有三名侍卫,你可曾知dào

我还有第四名侍卫么?”

吕布手中焚天戟舞得如同风车一般,正与王越的长剑交击不休,忽然听到董卓这一句话,略一分神,只觉得面门处一阵刺骨奇寒传来,连忙后退,额头一痛,竟然被王越划出了一道血口子!

陈焉听到董卓的话,也忽然回忆起来,董白曾经说过,董卓出了吕布、王越、华雄之外,尚有第四名侍卫存zài



这名侍卫到底是谁呢?他是否此时正在暗中伺机而动!董卓之所以毫不慌张,是否就是因为这第四名侍卫呢?

就在这时,李儒忽然浑身散发出一股莫名强dà

的杀气,之后只见他猛地将腰带抽出,寒光闪动,那腰带竟然是一柄软剑!

“小心李儒!”陈焉脱口而出,贾诩给他的提示,在皇宫中偷听到的秘密,此时猛然充满了陈焉的脑海!

“我怎么早没想到,李儒啊!他既然和那个摧毁龙脉的神mì

教派有关,怎会不懂武功呢?”

陈焉悔之不及,忽然想起了之前在虎牢关看到李儒的时候在他身上看出的那种诡异的杀气,李儒果然会武功,且是个绝顶好手!

陈焉忽然又想起了在古墓之中,那个在暗地里偷袭自己的人!这人也是李儒!好个李儒,连他的兵器都藏在腰带之中!当真是深藏不露!

李儒持剑在手,身子便如游鱼一般灵活,猛地向张辽扑去!

吕布和张辽此时都将浑身的精力扑在王越身上,哪里想到李儒竟然会突然发难!

张辽毕竟身手不凡,长刀回砍,去迎击李儒。

但李儒毕竟是偷袭,此时出其不意,张辽动作虽快,却有些来不及了。

只见李儒的软剑如灵蛇一般蜿蜒而上,绕过了张辽的长刀,猛地刺在张辽的腿上。张辽大腿被创,虽不严重,却也痛得他一声怒吼。

陈焉知dào

此时情况太过危急,也顾不上自己身手比起王越、李儒来相差太远,长戟一挥,暴喝道:“看我的厉害!”揉身而上,直奔李儒而去!

陈焉出手,竟携起了一股风势,可见张角的修为在陈焉体内得到了更好的发挥,陈焉的能力也确实更上一层楼了。

张辽此时刚被偷袭,尚不能全力施展,多亏了陈焉关机时刻上前来救,免去了张辽的危机。

李儒一柄软剑如惊雷霹雳,转眼便又向陈焉迎来,陈焉凝气于长戟之上,应变飞快,猛地和李儒的软剑交击在一起。

两人兵器相较,轰然作响!竟是不分伯仲。

陈焉大喜过望,心想:“我竟然能和这家伙拼上一击,看来我实力倒也不弱。”

李儒则眉头紧皱,盯着陈焉,似乎有很多问题要问。

陈焉心想:“据我推断,那古墓中自称张角师父的人恐怕就是传说中的南华老仙,李儒这厮说不好也是南华老仙的弟子,这样一来,我的武功路数岂不是和他一模一样?不过张角也曾拜入过太平教,恐怕我的武功底子比起李儒还要强上一些!”

陈焉还未想完,李儒早已攻来第二招,原来李儒的剑法在于快和奇,而并不在于力qì

,因此陈焉才能和他对拼一击不落败象。

陈焉洋洋自得的时候已经大意了,如今发xiàn

,为时已晚,只见李儒的长剑转眼就到了自己面前。

关键时刻,张辽长刀救来,拨开了李儒的软剑,救下了陈焉。

张辽喝道:“小道长切莫大意,这家伙是个好手!”

陈焉自然知dào

,点了点头,抖擞精神,继xù

去斗李儒。

第060章 惊天一战

除了陈焉和张辽苦战李儒,吕布这边的局势也并不好。

如果说上阵对战的话,王越未必就是吕布的对手,但是如果近身搏击,吕布可能会稍逊一筹。

王越两脚开立,从出招到现在一双脚从未动过分毫。大堂的地板被王越的双脚踩出了深深的印记,可见王越站的多么稳。

王越身上似乎散发着一种强dà

的气场,令吕布自然而然地陷入进去,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吕布的焚天戟上弥漫着冰蓝色的火焰,他一双眸子中透射出紧张激动的神色,似乎也对这一场大战期待不已。

王越一双脚虽并未移动,手上的长剑却快若闪电。只见他破空出手,剑qì

纵横,竟是向吕布发起了强dà

的攻势!

吕布与王越刚刚结束一番较量,此时尚未复原,没想到王越的剑qì

就再度来袭,他只得硬着头皮,脚下步子飞快,接连躲开王越凌厉的剑qì

,之后伺机而动。

王越这一柄剑可不一般,名唤惊虹,乃是天下有数的神兵利器之一,比起吕布的焚天戟丝毫不遑多让,因此其剑qì

也令吕布不敢轻易碰触。

吕布与王越这番缠斗,失策之处就在于王越始终静立原地,而吕布则只能四处游走。

两人相比,体力消耗不同,高下立判。

吕布越来越急,而王越则越来越稳,吕布此时便如同上了钩的大鱼,在水中来回游荡;王越则是岸上垂钓之人,慢慢与他耗着,等什么时候大鱼耗尽了体力,王越便可将鱼线收回。

终于,吕布再也沉不住气,虎吼一声,焚天戟燃起熊熊烈焰,向着王越头顶劈去。

王越不敢怠慢,利剑横陈,双手持剑,死死的去抵挡吕布这一戟。

兵器交击,轰然作响,王越虽守住了吕布这一击,但却被吕布震得半蹲了下来,地上的脚印也跟着深了数寸!

吕布拼命一搏,毕竟甚有威力!

吕布见一击不中,不敢拖延,连忙闪身跳开。果然如吕布所料,王越不等他跳开,立kè

反守为攻,一柄长剑连番发出剑qì

,直向吕布要害刺来!

好一个防守反击,以静制动的战术,王越此人,果然大不简单!

吕布毕竟也不是省油的灯,长戟回救,火光四射,挡住了王越数道剑qì

,之后稳稳落回地上,这一番交手,仍是不分胜败。

陈焉那边以二敌一,形势自然就比吕布这边要强一些,李儒身手诡谲,恐怕是道家高手,一柄长剑不光招数凌厉,真气鼓荡之间,更是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魔力。

张辽虽然是用刀好手,但毕竟很少与这些修真之人过招,再加上之前被李儒偷袭得手,此时竟然有些吃力。

陈焉则是个新手,纵使一身修为浑厚无比,却只能使出五成功夫不到,着实令人着急。

李儒长剑舞动,对陈焉冷笑道:“你以为有张角的功力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么?他只领悟了一半不到的《遁甲天书》中的功夫,传到你这里,又能留下几成呢?”

张辽听李儒忽然说这些奇怪话语,眉头一皱,问道:“君郎,这厮说什么?”

陈焉没想到李儒竟当面说出自己的武功来历,一时又惊又急,当即灵机一动,大声反驳道:“李儒,你不也是要刺杀董卓吗?为何还不动手?难道你想违抗师命吗?”

众人听了陈焉这话,都是大吃一惊,董卓不由得皱起眉头,狠狠盯着李儒。

李儒更加没想到陈焉竟然知dào

自己的打算,破天荒地露出了惊慌的表情,连声叫道:“胡说什么,你这小子胡说什么!”

陈焉趁着李儒错愕的功夫,猛地出招,一戟向李儒腰眼刺去,张辽自然不会错过这一机会,长刀横扫,气势凌厉无比!

李儒虽深不可测,但在张辽这般级别的高手面前,微微一丝大意恐怕都是致命的!果不其然,张辽这一刀虎虎生风,快绝无伦,便是正常的李儒都未必能轻易躲过,何况此时惊慌失措的李儒!

只听“噗”的一声,张辽的长刀狠狠砍在李儒肩上,虽说砍得不深,但足以使李儒失去继xù

战斗的能力。

李儒一声惨叫,狠狠道:“好你个陈焉,好你个张辽!”说罢迅速退步抽身,竟然是要向外逃去。

董卓见李儒关键时刻竟然想要逃走,脸色大变,高声喝道:“李儒,你要去哪?”

没想到李儒此时竟忽然从口中吐出一束紫色烟雾,这烟雾直射向董卓面门。董卓猝不及防,立即被这紫色烟雾罩住,之后咳嗽不停,十分难受。

李儒望着董卓,眼中泪水忽然滚滚而下,低声说道:“太师,您对我的恩情,我永志不忘,只是师命难违,对不住了!”

吕布等人自然都是没能料到这般变化,各个都是无比吃惊,眼看着李儒带着受伤的手臂,撞破窗户,奔逃出去,只留下董卓一人在那诡异恐怖的紫色烟雾中剧烈咳嗽。

王越见关键时刻,李儒竟然叛变,董卓也被怪异烟雾迷住,当即也失去了分寸,只见他两脚开立,双手持剑,高举过顶,低声念着些什么东西。

张辽远远望着,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剑斩天下……”

陈焉眉头一皱,意识到事情不妙,连忙问道:“什么剑斩天下?”

张辽道:“这是王越的成名绝技,出招之时,剑芒大盛,方圆十丈之内,无人可挡……看来他看出董卓大势已去,要使出这绝招,玉石俱焚了!”

陈焉听到事情竟这般严重,脸上也露出恐惧神色,问道:“那他现在念什么咒呢?”

张辽叹道:“他这是觉得此招杀气太重,因此低声祈祷以求弥补杀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吕布当机立断,高声喊道:“文远,你带着君郎先走!离开此处!”

张辽猛然摇头道:“将军,切不可如此!军人当生死与共!”

吕布道:“文远放心,剑斩天下伤不到我,快快离去,省得不必要的伤亡!”

张辽听吕布如此坚定,当即咬了咬牙,一把抓住陈焉,迈步便要向门外冲去。

可惜就在这一刻,王越已然念完了口中的低语,只见惊虹剑光芒大盛,一时间精光四射,照耀大堂,王越双脚微微离地,双目暴睁,口中暴喝了一声:“死!”

之后那惊虹剑幻化万千,变作无数光芒,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第061章 潜力爆发

陈焉心中叫糟,这下子肯定逃不过去了!

吕布此时遍体通红,猛地一个抖擞,双手动作快若奔雷,幻化出八条手臂,将王越的剑芒一一拨开。但剑芒铺天盖地,吕布虽有八臂,却挡不住这许多光芒,片刻之间,吕布便已受了不少皮外伤。

张辽只看见剑芒迅速接近,万念俱灰,只好闭目待死。但便在此时,张辽忽然觉得陈焉的身体变得寒冷无比,简直如同深冬的寒潭!

陈焉自己也发觉自己身体其妙的变化,却不知为何,只是那股奇寒的真气逐渐蔓延开来,继而四散在陈焉和张辽的周围!

这一刻,其妙的事情发生了!

王越的剑芒在遇到陈焉身边极寒真气的时候,便如同撞倒了一张柔软的网,之后缓解了力道。

这些剑芒虽然仍是刺中了张辽和陈焉,但远远没有了之前那么强横的力道!

张辽和陈焉浑身被刺出了无数个伤口,但好在这些伤口并不深,也并不致命!

王越的剑斩天下,这次竟然失败了!

方圆十丈之内,唯一受到全部伤害的只有可怜的董卓了!只见这一代枭雄纵声嘶吼,浑身被创,转眼便如同蜂窝,活不成了。

王越万万想不到,自己绝招出手,本想和吕布等人玉石俱焚,却偏偏只杀了自己的主人……

王越愤恨的望着陈焉,他实在想不到,面前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竟有这般奇妙的手段,来挡住自己全力的一击。

而这时的王越,早已用光了杀手锏,疲惫不堪了。

王越不是冲动之人,自然知dào

董卓已死,自己再纠缠下去,毫无意义。他当即双脚迈出,箭一般向门外射去,高喝道:“好个吕布!好个杂毛小道!王某必当回报!”

话音未落,王越早已不见了踪影……

吕布虽挡住了不少致命的剑芒,但身上仍是多处受创,鲜血直流,他勉力站起身子,望着不远处早已气绝的董卓,点了点头。

董卓在受到李儒诡异毒气侵袭的时候恐怕已经就活不成了,再加上王越的剑斩天下……可怜的董卓,最后竟然是死在自己两名心腹的手上。

张辽此时也是浑身浴血,但毕竟都是些皮外伤,他站起身子,拍了拍陈焉肩膀,说道:“小道长,这次多亏了你,张辽欠你一条命!”

陈焉也不知dào

自己为何能在危急时刻发出这般强横的真气来,一时间呆呆的,不知dào

怎么回答。

他只觉得身上被王越剑芒割出的伤口有些火辣辣的疼,要不是那股真气的话,此时的陈焉恐怕已经死了。

吕布大步上前,一下割下了董卓的头颅,别到腰间,对张辽说道:“文远,咱们快出去看看,高顺和李肃还在外面,不知dào

情况如何。”之后转向陈焉道:“君郎,你速速去集结你的越骑营,胡轸此时就在城中,随时可能带兵过来给董卓报仇,咱们必须要做好准bèi

!”

事不宜迟,陈焉连忙点头,也顾不上身上的伤口,大步向门外冲去!

只见外面的刀斧手已死伤过半,但仍是数量不少。李肃此时稍稍有些挂彩,一张肥下巴上下颤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高顺则面色红润,呼吸并不急促,可见仍是留有余力。

吕布高声喝道:“董卓已被杀了!尔等还要做无畏的争斗吗?”

那几百名刀斧手显然看到了董卓的首级,但这些人竟是出人意料的忠诚,个个红了眼睛,变得更加凶猛。

高顺此时忽然说道:“吕布将军,现在董卓被杀,皇城大乱,你们快些去宫中和皇上汇合,否则若是董卓余党控zhì

了皇帝,咱们就功亏一篑了!我来断后,你们先走!”

吕布点头道:“好,有劳高顺将军了!”之后带着张辽李肃,舞动长戟,杀出了一条血路来!

陈焉跟在后面,心想:“这高顺看起来对吕布十分忠诚,当真不像是内鬼,莫非之前和李儒说话那个人诬陷高顺么?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兴许只是高顺善于伪装罢了!”

说话间吕布已经带着众人冲出了董卓内院,只剩下高顺一人在后面与刀斧手做输死拼搏。

陈焉此时猛然看到董卓后院树丛中有一个熟悉身影,心中一动,暗自惊叫道:“这不是董白么!”

吕布等人急着进宫面圣,谁都无心多管陈焉,陈焉放心不下,朝着那树丛中慢慢走去。

那树丛中的声音显然也看到了陈焉,抖动变得更加剧烈,简直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兽,惹人心怜。

陈焉心中带着一丝愧疚,低声问道:“董白……是你么?白儿?”

这是陈焉头一次叫董白小名,因为之前二人身份天差地别,陈焉就是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这么称呼董白。而此时的董白,受惊过度,样子令人怜爱,陈焉控zhì

不住便叫了她的小名。

那树丛中的身影听了陈焉的呼唤,抖动更加剧烈起来。

陈焉见那身影并不答yīng

自己,连忙走上前去,拨开树丛,只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躲在一件宽大的黑布袍中。这黑布袍将那较小的身影完全挡住,根本看不清楚脸面。但是陈焉却认得,这人就是自己深深爱着的董白。

陈焉蹲下身子,将董白头上包裹着的袍子去下,只看到董白两眼无神,脸上挂满了泪珠,眼眶哭得红肿,正含含糊糊的说着些什么。

陈焉爱怜的将董白的眼泪擦去,仔细去听,只听见董白说的话反反复复只是一句:

“爷爷被杀了……”

陈焉心中猛地一阵酸楚,心想:“这娇生惯养的姑娘,哪里懂得什么天下大事,她只知dào

只要他爷爷在世,自己就有无尽的荣华富贵,也不会受人欺负,如今董卓死了,她如何能承shòu这种痛苦呢!”

陈焉想到这里,慢慢地将董白拥入怀中,想徒劳的靠着自己的体温让董白不那么难受。

可是董白此时显然是神智有些不清了,一直未有正眼看过陈焉,只是不停地流泪,不停地重复着口中那句话……

便在此时,陈焉忽然觉得董府内院中光芒大盛!之后便听到刀斧手的惨叫声连连传来,陈焉心中惊讶,心想:“莫非这是高顺在发威!我的天,高顺这家伙的武功修为竟然强到这个地步?恐怕张辽也就这个水平了吧?”

果然内院中的光芒越来越盛,陈焉这才明白,之前的高顺恐怕一直在隐藏自己的真实实力。

陈焉直到高顺马上就要杀尽那些刀斧手了,董白此时在这里更是危险无比。作为董卓的亲人,董白一定会被吕布等人追杀。

陈焉望着董白,心中感情汹涌,心想:“我虽然害死了你的爷爷,但是我万万不能再让你死在这里,我定要救你出城!”

之后陈焉猛地用黑布长袍包裹好了董白,之后将她抗在肩上,迈开大步,向门口飞奔而去!

第062章 离别伤情

此时皇城上下一片混乱,可见吕布刺杀董卓一事对长安城以及整个东汉政权造成了多么大的影响。

陈焉沿着小路,一路向皇宫奔去,因为他那匹千里绝群的快马碧玉麒麟就在那里。

这一路上陈焉看到不少董卓的手下,这些手下似乎得知了董卓被杀的消息,正互相低声议论。

陈焉也顾不上听个明白,等找到了自己的战马,抱着董白飞身而上,狠抽马臀,直向长安城外奔去。

此时正是午夜,夜雨拍在脸上,竟然有些疼痛感觉。陈焉一路上不管士兵阻拦,闷头只顾骑马,终于到了城门。

按理来说,午夜城门理应关闭,可此时的城门却大开着,诡异莫名。

陈焉仔细探听,只听到城边几名士兵低声说道:“徐荣大人马上就要回来了,不知dào

来不来得及救太师。”

之后另一个士兵答道:“胡轸大人还在城中,吕布的兵力不该比他多吧?”

陈焉心中大惊,心道:“原来这些士兵打开了城门,是要迎接徐荣进城!此时胡轸在城中少说也有一万兵力,可比吕布的兵力多得多,万一在加上徐荣,那我们可就危险了!”

陈焉关键时刻不失冷静,又拍了拍碧玉麒麟的马臀,先奔出了长安城。

此时董白仍是在陈焉怀中发抖,却不知dào

董白的意识是否变得清楚了。

陈焉出了长安,策马向一处高地奔去,等上了高地,举目远眺,只见远处一队人马旌旗滔天,正向着长安的方向疾行!

陈焉心中了然,这肯定就是徐荣的军队了。

徐荣治军严谨,手下兵力又充足,若是让他进了长安,吕布肯定没好果子吃。陈焉心中担心,想道:“我必须得快些回去,领越骑营来关闭城门,组织徐荣进城!”

可便在这时,陈焉怀中的董白哼了一声,忽然说道:“碎霞坡……”

陈焉闻言一惊,四下张望,这里正是前天晚上才来过的碎霞坡……

也就是在这里,董白与自己才初尝云雨,一起享shòu

了在长安以来最美妙的一个夜晚。

可是局势变得太快了,仅仅过了一天,这两情相悦的爱侣忽然变成了苦大仇深的仇人……

这就是命啊!

陈焉虽然心如刀绞,但是眼看着徐荣的队伍逐渐接近,狠了狠心,咬牙说道:“白儿,我只能送你到这了,世道艰险,与你素来所在的富贵生活大不相同,还望你能保重……”

说完这话,陈焉猛地转身,就要离去。

只听身后董白忽然呼唤道:“君郎……别走……”

陈焉一愣,回头看着董白问道:“你终于明白过来了吗?”

可是董白仍是双目无神,呆呆的继xù

重复道:“君郎……别走……”

陈焉苦笑出声,望着神志不清的董白,说道:“白儿,这匹碧玉麒麟乃是你送给我的宝物,如今我便将它交还给你,你千万找个安全的地方,去找牛辅也好,郭汜也罢,千万别让吕布找到了。”

董白听了这话,忽然默默的撸起袖子,露出了一件在这午夜中淡淡发出绿色光芒的东西来……

夜光手表!

陈焉再也忍不住,眼眶酸痛难当,长久以来,董白竟然一直将这块夜光手表带在手上!

陈焉望着董白,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虎目含泪,却用力忍住。

董白虽双眼无神,但眸子的深处仍是发出了一种哀伤的神采,兴许董白内心里明白现在发生了什么,只是一时间说不出来罢了。

许久许久,董白忽然开口说道:“君郎……为什么害死我爷爷的……是你……”

陈焉听罢,只觉得天旋地转,一时间无所适从,大喊了一声:“对不起!”之后发足狂奔,逃命一般离开了董白,向着长安城跑去……

天空中的雨点依旧不停的低落,山坡上的野花也在夜色中显得十分落寞,陈焉脚下踩着柔软的泥土,任由风雨扑打在脸上。

远处徐荣的军队离长安城更紧了,陈焉丝毫没有多愁善感的时间,在这紧张关头,他几乎都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看董白最后一眼。

这个关头,犹豫,就是死!

多情,还是死!

陈焉知dào

,为董卓报仇的军队马上就要来了,为了生存下去,一定要死守住长安城。

陈焉一路狂奔,直向着自己的越骑营冲去,从碎霞坡到越骑营,距离并不算短,陈焉险些跑断了腿。

终于越骑营就在眼前,陈焉却看到越骑营外团团围了一众人马,将越骑营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层包围中间,越骑营的弟兄们手握兵器,紧紧依靠着,领头一人浑身挂彩,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不正是宋忠那大胡子吗?

而围着越骑营的这群人中,领头的一个盔甲华丽,面目凶恶,一派盛气凌人的样子,竟然正是胡轸。

董卓手下四大中郎将之一的胡轸!

只听胡轸冷冷笑道:“宋忠,你这厮怎么冥顽不灵,陈焉那家伙勾结吕布,犯上作乱,是个逆贼啊!你此时不投降,难道也想造反吗?”

宋忠脸上流血,样子狼狈,却很有些骨气,摇头道:“我只是越骑营一名副统领,做不了众兄弟的主!陈焉是我们的头领,我们自然要听他的。”

陈焉听罢,心中感动,暗道:“没想到这家伙还挺忠诚。”

胡轸手持大刀,向前两步道:“你若不从,我便将你们越骑营赶尽杀绝!”

宋忠咽了口吐沫,显然是被胡轸吓住了,但仍是死死摇头,说道:“越骑营有自己的规矩,不能凭你一面之词就改投新主!”

陈焉听罢,忍不住暴喝一声:“老宋!好样的!”之后猛地挥动长戟,大喝道:“统统给我让开!”

胡轸没想到陈焉竟然敢单枪匹马过来,不由得大吃一惊。宋忠见了陈焉,则是大喜过望,叫道:“头领!你来了!”

陈焉走到胡轸面前,拍了拍宋忠肩膀,朗声说道:“董卓狼戾不仁,犯上作乱,竟然还要毒害圣上!他的阴谋已经被圣上识破,圣上已派吕布将军将董卓处死!你们此时若是忠心为国,便放下兵器,听我号令!若是想为董卓报仇,那就是大逆不道,是叛国之罪!”

胡轸听陈焉这一番话,不由得冷笑道:“你说太师已经死了?简直是放屁!旁晚时候我还见过太师,你休想胡说八道!”

陈焉见胡轸不信,也是报以冷笑,道:“太阳升起之前,皇上就会将此事公告天下,你若是不信,片刻便知dào

真假。”

胡轸见陈焉言之凿凿,当即怒火上涌,拔刀出手,暴喝道:“还我太师命来!”

第063章 击杀胡轸

陈焉见胡轸竟然贸然上前,当即把脸一沉,叫了一声:“来得好!”

胡轸此人武功修为大略与郭汜相当,虽算不上强悍,但却有一定实力。陈焉曾与郭汜交过手,之后又与众多高手过招,此时完全不虚。

胡轸仓促出刀,身上难免露出了几处破绽。陈焉何等眼里,立kè

看得清清楚楚,当即长戟如灵蛇般刺出,直向胡轸击去。

胡轸只当陈焉仍是当初那个身手毛糙的杂毛小道士,没想到这小道士出手竟然快若闪电,当即暗叫不好,抽刀回救,勉勉强强挡住了陈焉的攻击。

陈焉长戟打在胡轸刀上,立kè

感觉到这胡轸功力并不深厚,刀法也有不少破绽,并未像自己所料的那么高明。陈焉不禁心中想道:“难道这胡轸是个花架子,空有其表,败絮其中?”

但陈焉却没有想到,其实是自己这段时间武艺突飞猛进,因此才会觉得胡轸能力变弱了。

陈焉此时虽只会张辽传授的一套龙凤戟法,但已经将这套戟法融会贯通了,任何一套武功招式,一旦被融会贯通之后,都会发出极强的威力。

陈焉这套龙凤戟法自然也不例外。

只见陈焉深呼一口气,没等那边胡轸回过身来,猛地一招“凤凰涅槃”向胡轸袭去。

胡轸横刀来当,陈焉不等招式用老,又变作一招“飞龙在天”,直刺胡轸面门。

胡轸招呼不及,连连后退,竟然被陈焉逼上了绝路,陈焉冷笑数声,乘胜追击,长戟直刺,又是一招“潜龙在渊”,只听“噗”的一声,陈焉铁戟刺入了胡轸的左臂,疼得胡轸一声嘶吼。

宋忠等人刚刚被胡轸打得浑身是伤,这会看到陈焉替他们出气,如何不高兴,一个个伸着脖子大声叫好,为陈焉打气。

胡轸那边没想到自己的头领竟然不是这小道士的对手,一时间不知dào

该上前帮忙还是继xù

袖手旁观,都有些不知所措。

胡轸左臂手上,大口喘着粗气,他万万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小道士竟然进步如此神速,本来只是个下三流的水平,如今竟然连自己都不是他的对手。

陈焉得势不饶人,因为他知dào

万一胡轸回复了冷静,命令手下集体进攻的话,自己和这越骑营区区一千兵马可没什么胜算。他必须在胡轸下令全军突击之前结果了他的性命!

胡轸没想到陈焉这般凶猛,自己还未缓过劲来,就再次看到陈焉的长戟飞了过来。

陈焉这次出手,乃是华丽的一招“龙游凤舞”!看得出来,陈焉此时自信暴涨,已经出手游刃有余,十分有大家风范了。

胡轸毕竟也是久经沙场的老手,怎能任由陈焉欺凌,关键时刻深深吸气,长刀抖动,用上了毕生的真气。

陈焉见胡轸有些回光返照的意思,干脆加快了动作,以快打快,争取以速度战胜胡轸。

陈焉的修为深厚无比,动作自然快绝无伦,胡轸则是拼了命才能跟得上这一速度,两人电光火石般又交了三四十招,胡轸渐渐支持不住了。

陈焉看准时机,猛地向前冲去,长戟舞动,直刺胡轸的要害!

胡轸一番快攻耗尽了体力,此时已然眼冒金星,哪里还能防御得住陈焉这致命一击,可怜胡轸露出后悔申请,双目紧闭,已经看破了成败,闭目待死了。

“噗”的一声,陈焉的长戟端端正正地刺入了胡轸的喉咙,这风光一时的中郎将,竟然在这个冷雨夜中死在了初出茅庐的小道士的手里。

胡轸嘴角抽动,似乎在说什么话,陈焉凑过头去,却只听到胡轸低声说道:“我来了……”

陈焉发动联想,猜到胡轸说的应该是“太师,我来了。”没想到这家伙死在临头,仍是对董卓忠心耿耿。

胡轸的手下见到主帅被杀,都是一片哗然,更有人亮出兵器,就要上前为胡轸报仇。

陈焉却猛地振臂高呼道:“胡轸违逆犯上,与董卓一起谋反,已经被诛,尔等若是有意造反,下场便和胡轸一样!”

胡轸手下被陈焉这么一喊,顿时又没了主意,正在喧哗的时候,忽然只听远处一声嘹亮的喊声:“圣旨到!”

陈焉与一众将士突然听闻圣旨降临,都是立kè

冷静下来,只见远处一人高高骑在马上,衣着光鲜,面容淡定,手中拿着圣旨,竟然是司徒王允!

只听司徒王允朗声说道:“圣上诏曰:太师董卓居心叵测,意欲毒害于朕,是故朕密令司徒王允并骑都尉吕布诛杀国贼董卓,今日董贼伏诛,削其爵位,夷其九族!若有董贼同党,一律同罪!”

王允读罢圣旨,众人哗然,陈焉立kè

振臂高呼道:“尔等既然是董卓的旧将,理当与董贼同罪,但圣上天恩浩荡,只要尔等宣誓效忠,即可既往不咎!”

那些士兵见自己的头领胡轸已死,群龙无首,若是再顽抗的话恐怕也会难逃一死,又见陈焉武艺高强,有勇有谋,当即二话不说,立kè

轰然跪倒,高喊道:“吾等誓死效忠圣上,全听陈焉将军安排!”

王允见陈焉竟然已经收降了胡轸余部,既感意wài

又觉得欣慰,捻须微笑。

陈焉却并不急着高兴,快步跑到王允面前,说道:“司徒大人,中郎将徐荣此刻正在城外,向着长安城而来,如今城门已被董卓余党打开,咱们要快些去夺回城门,封锁入口,以免徐荣攻进城来!”

王允听到这个消息,眉头皱了起来,说道:“没想到徐荣回来的这么快!如今吕布正在城中剿灭董卓的弟弟董旻,没时间去城门迎击徐荣,这样吧,我与你一起,带着这胡轸的余党和你的越骑营,事不宜迟,咱们这便去城门处!”

陈焉点了点头,当即一声号令,带着自己一千越骑营兄弟,和胡轸手下两万兵士,浩浩荡荡直往城门处而去。

董卓虽然已经被击杀,但董卓手下仍有不少兵力。除了胡轸的两万兵力,徐荣手下至少就有五万,另外长安城外的段煨手下十万、牛辅手下至少有二十万,这些势力如果真的联合起来的话,这长安城吕布是否能守得住可是个大问题。

陈焉熟知历史,自然知dào

在历史上,吕布刺杀了董卓之后,最终是被为董卓报仇的李傕和郭汜二人攻破了长安,王允被当场杀死,而吕布也仓皇逃窜,长安城最终回到了李傕和郭汜的手上。

但陈焉既然到了吕布的阵营之中,自然不能让这惨剧发生,他紧咬牙关,心中立下决定道:“我一定要守住长安城!”

第064章 名将徐荣

陈焉带着越骑一众轻骑兵,当先奔到了城门口,只见城门仍是打开,城门口上一名华服公子正手持长剑左右呼应,显然是他们的头领。

陈焉远远望去,认出这人乃是董卓的侄子董璜。

董璜手下人数并不太多,也就两百左右,这些人占据了城门枢纽,显然是等着城外徐荣的军队进城!

陈焉低声吩咐左右道:“咱们要用最快的速度将他们杀光,然后立kè

关闭城门!”

宋忠傻笑了两声,说道:“这还不容易?”说罢猛地抽出了一张铁胎大弓,瞄着城楼上的董璜,一箭便射了过去!

没想到这宋忠身手不怎么样,箭法端的犀利!只听一声脆响,那董璜的胸前甲胄被宋忠一箭射破,董璜也是一声惨叫,斜斜地便向下倒去!

陈焉怪叫一声,倒提着长戟,飞身便上了城楼。

城楼上的士兵还未反应过来,早被陈焉一戟一个,撂倒了下去。

之后越骑营一千雄兵纷纷上前,不到一顿饭的功夫,便也将城楼上的所有董卓余党干掉。等陈焉看到董璜的时候,只见董璜口中流血,早已气绝了。

宋忠冷笑两声,说道:“这小子平素就喜欢恃强凌弱,老子早就想教xùn

教xùn

他了,没想到今天竟真把他宰了,头领,跟着您混还真痛快啊!”

陈焉笑着拍了拍宋忠肩膀,忽然想到之前自己曾在街上见义勇为制止过董璜的罪行,如今看到董璜惨死,也不禁叹道:“善恶终有报,这家伙多行不义,因此惨死在这里了。”

话音未落,只听见城门外马蹄声隆隆传来,只见夜雨中一支大军竟然已经到了碎霞坡附近,打着“徐”字旗号,显然是徐荣的人马。

王允站在城墙上,厉声喝道:“快关城门!”

越骑营将士纷纷奔去枢纽,齐心协力,将长安城硕大的城门缓缓关上。

徐荣的军队越来越近,但终是没能在城门紧闭之前到达,轰然一声响过,长安城的城门紧紧闭上,而徐荣也正在这个时候到了城门下面。

陈焉定睛望去,只见夜雨中的徐荣仍是一派大奖风范,只是有所不同的是他眉宇间隐隐有一丝哀愁,似乎是为董卓的死感到伤感。

夜雨打在他的甲胄上,腾起了层层雨雾,徐荣抬头望来,看见了城楼上的陈焉和王允,只听徐荣高声喊道:“城楼上的可是司徒大人和陈焉小道长?”

徐荣虽武艺修为并不算强,但却中气十足,这一嗓子喊来,在寂静的夜里也显得十分嘹亮。

王允和陈焉都未搭话,一旁宋忠忽然说道:“要不然让我一箭把他也射死得了?”

陈焉怒瞪了宋忠一眼,说道:“老宋,胡闹!徐荣将军乃是当朝名将,能跟那纨绔子弟董璜一样吗?”

宋忠似乎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多说。

陈焉心中想道:“我记得徐荣在吕布刺杀董卓之后是投降了的,并且徐荣始终忠于大汉王朝,我倒觉得他这次来不是为了董卓报仇,而是来投效天子的。”

想到这里,陈焉忽然对王允说道:“司徒大人,徐荣将军乃是难得的将才,他麾下又有五万精兵,这样吧,我出城去劝劝他,应该能将他劝降。”

王允没想到陈焉有这个想法,当即眉头一皱,说道:“你是说你要出城劝降?可是你刚刚杀了他的主子董卓,万一他想为董卓报仇,你岂不是羊入虎口?”

陈焉虽然知dào

此行十分凶险,但是徐荣毕竟手握重兵,如果徐荣真的来攻打长安的话,长安城也就未必能守得住了。

想到这里,陈焉猛地一咬牙,说道:“若要成大事,就一定要有魄力,司徒大人,万一徐荣真的攻打过来,咱们这些兵马可守不住长安啊!为今之计,只能试着劝降徐荣,然后再想办法抵御城外的段煨和牛辅两人。”

王允知dào

陈焉所说不错,思索良久,只得点了点头,说道:“好,那就如你所说,只是此行凶险,你可要抱着必死的准bèi

!”

陈焉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惊人的坚毅和执着。

宋忠在一旁看着,忽然说道:“头领,要不然我跟您去?”

陈焉没想到这宋忠竟然是如此仗义之人,十分感动,连忙拍了拍宋忠肩膀道:“老宋,你放心,我既然有胆量出去,就有成功的把握。”

宋忠看着陈焉,忽然觉得自己十分信任面前的头领,点了点头,说道:“那末将就等着头领凯旋!”

陈焉当即站在城楼上,向城下徐荣喊道:“徐荣将军!贫道正是陈焉,贫道有几句话想与徐荣将军当面说,还望将军退兵两里,让贫道出城!”

徐荣大概也未想到陈焉竟然有胆量出城,思考片刻,一声令下,只见徐荣军队队伍严整,齐刷刷的向后退去,十分壮观!

陈焉立kè

下了城楼,跳了一匹快马,命令手下将城门微微打开,之后纵马而出,直奔着徐荣而去。

陈焉此时乃是为着劝降而去,为了让徐荣放心,他连自己的兵器都没带。徐荣看在眼里,自然也是放松了警惕。

转眼二人走马一处,陈焉定睛望去,只见徐荣脸上扑满了风霜,比起上次见面似乎老了不少。

陈焉停驻了马,微微点头示意,说道:“徐荣将军,上次一别,您倒是苍老了些,想必是军旅劳累了罢?”

徐荣点了点头,说道:“小道长,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胆识,不仅刺杀了太师,还敢孤身前来见我。”

陈焉没想到徐荣开门见山,丝毫不寒暄客套,知dào

徐荣是性子直白的人,当即也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明人不说暗话了,董卓狼子野心,又下毒谋害圣上,徐荣将军难道仍是要愚忠于这样一个主子吗?”

徐荣忽然苦笑起来,说道:“我本就未忠心于董卓,小道长又何出此言呢?”

陈焉听到这里,知dào

劝降徐荣大有门路,当即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徐荣将军为何在董卓死后匆匆赶回长安呢?”

第065章 抵御外敌

徐荣道:“徐某乃是大汉的将军,早就立下誓言,誓死保卫京师和天子,如今你们虽然擅自谋害了董卓,但毕竟也是为了天子的利益,我自然不会责怪你们,只是董卓的亲信牛辅和段煨随时可能会回来报仇,我若是不早点回来保卫京师,那他们回来了,长安城可就危险了!”

陈焉听罢,心中大喜道:“这徐荣果然是董卓手下三个派系中最疏远的一个派系,如今董卓手下,恐怕只有最亲近的凉州派要为他报仇了!”

当即陈焉立kè

过去拉着徐荣的手说道:“既然如此!那快请将军进城吧!”

徐荣却忽然摇头道:“不可,此时我虽效忠圣上,但王允和吕布二人都是老谋深算之辈,肯定不会轻易相信我。我手下有五万精兵,他们绝不会让我贸然进城,否则我若是诈降的话岂不是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夺下长安?”

陈焉听罢,连连点头道:“徐荣将军深谋远虑,倒是贫道疏于考lǜ

了。”

徐荣点了点头,说道:“不妨事,我且将士兵驻扎在城外,之后我和你一同进城。”

陈焉点头称善。

忽然陈焉望见远处的碎霞坡,心中一动,问徐荣道:“徐荣将军,你来的时候可曾看到董卓的……董卓的家人?”

徐荣眉头微微一皱,说道:“没见到啊?怎么?”

陈焉连忙答道:“没事没事,只是问问罢了。”

徐荣道:“那我先去将士兵安顿好了,你回去通报王允,之后我便进城与你相见。”

陈焉没想到劝降徐荣竟然这么顺利,心中大喜,连忙点头回城而去。

城楼上王允和宋忠见到陈焉顺利回来,都是十分喜悦,宋忠大喊道:“头领回来啦!头领回来啦!”

陈焉见宋忠因为喜悦而失态,也是会心一笑,当即快马加鞭,与他们相见,便将徐荣的意图说了。

王允听说徐荣为了争取信任而把军马驻扎在长安城外,连连点头,说道:“徐荣将军忠于天子,又懂规矩,实在是大汉朝的支柱武将啊,老夫深感欣慰。”

宋忠则一个劲地拍陈焉马屁说道:“头领竟然孤身一人就劝降了五万人马,如此壮举,实在是古今少有!世上无双啊!”

陈焉则道:“咱们如今只是得到了徐荣的支持,但城外仍有段煨、牛辅等人共计三十余万人马,若是他们打过来的话,咱们的局势仍是十分凶险!”

王允点了点头,眉目中传出深深的忧思。

等了一会儿,徐荣便已经驻扎好了军队,之后孤身一人,骑着一匹乌黑透亮的战马,进入了长安城中。

王允素来对徐荣有些好感,又看到徐荣将军队驻扎在了城外,自然完全信任了他,拉着他的手一阵寒暄。

徐荣在董卓手下虽谈不上不受重视,却也是郁郁不得志,不知dào

如今徐荣反叛了董卓是否与此有关。

陈焉命令宋忠一人领着越骑营轻骑兵驻守在城门处,之后又安顿了胡轸的降将,然后与王允徐荣两人,带着五百亲信,一路向皇宫而去。

不知dào

吕布剿灭董旻一役战果如何。不过董旻素来不善领兵,手下兵力也并不多,恐怕在强悍的吕布面前,董旻也只有等死的份。

三人快马奔驰,一会儿便到了皇宫左近,只见街上不少残骸,显然是董卓的余党。

转过街角,只见前面来了一支军队,为首一人威武轩昂,浑身血污,正是堂堂大将张辽。

张辽一把长刀上挂着个人头,正是董旻!

陈焉见张辽已然搞定了董旻,大喜过望,连忙高声招呼道:“张辽将军!”

张辽也是看到了陈焉等人,打马过来,欣喜道:“司徒大人!君郎,你们似乎十分顺利,真是可喜可贺。”

便在此时,张辽看到了两人身后的徐荣,脸上一惊,失声道:“这……这不是徐荣将军吗?”

徐荣在军中素来很有威望,与吕布和张辽等人的关系倒也不错,但张辽万万想不到,为何刚击杀了董卓就在城中见到了董卓手下四大中郎将之一的徐荣。

徐荣微微一笑,过去和张辽说道:“文远,放心,此时我与你们一起保卫京师,共御外敌。”

王允也连忙说道:“徐荣将军始终忠于咱们皇上,这次董卓竟然要谋害圣上,徐荣将军当然看不过去。”

说到这里,张辽忠于知dào

徐荣已经投降,点了点头,连忙笑道:“徐荣将军忠心耿耿,乃是我辈武人的楷模!”

王允又道:“对了,胡轸那家伙执迷不悟,已经被陈焉小道长给结果了!他的手下也被收编,咱们少了个棘手的敌人。”

张辽没想到陈焉竟能孤身一人击杀了胡轸,大喜过望,拉着陈焉手说道:“君郎,你今夜不光救了我的性命,还击杀了胡轸,当真是大放异彩啊!”

陈焉没想到张辽竟这般表扬自己,一时间脸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

张辽笑道:“走,此时吕布将军已经入宫了,咱们也快去安抚圣上吧。”

陈焉等人连连点头,一起向皇宫而去。

此时东方已经泛出了鱼肚白,可惜因为阴雨天气的原因,长安城中仍是一片阴霾。战乱天下,城中的百姓也无一夜能睡得安稳。

昨夜一战,权倾天下的董卓就这么悄然淡出了历史舞台,可是在睡梦中的百姓却并不知dào

,等他们醒来的时候,天下已经是另一个天下了。

更可怕的是,这次结束黑夜的并不是黎明,而是更深沉的黑夜。

四分五裂的乱世,正式拉开了序幕!

朝堂之上,小皇帝显然一夜未睡,懒洋洋地靠在龙椅上,而他的病尚未痊愈,因此他苍白的小脸显得更加虚弱。

吕布站在一旁,身上染满了血污。王越那一招剑斩天下,吕布虽然挡住了不少致命伤,却免不了被其余剑芒划出了不少皮肉之伤。

陈焉、王允、徐荣、张辽四人,大步走入了朝堂。

小皇帝刚一见到陈焉,便站起了身子,高声喊道:“道士哥哥!快些过来!”

满朝文武没想到皇帝竟然对一个刚刚入宫的小道士这般重视,都是惊呼出声,甚至连吕布与王允都十分诧异,想不到这奇怪的小道士有什么本领,在一天之内便取得了皇帝这般的信任。

陈焉受宠若惊,连忙小跑着上前,跪地道:“臣陈焉,叩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066章 才子蔡邕

小皇帝示意陈焉免礼,将陈焉叫到身边,小脸上露出难以掩藏的欣喜之情,低声说道:“道士哥哥当真是朕的贵人!这天下被董卓霸占已久,朕终于能将他夺回来了。”

陈焉点了点头,忽然觉得面前这孩子就算再聪明也不过只是个孩子,刚刚才有了一些成就,便兴奋得不能自己。

小皇帝又笑道:“这次道士哥哥立了这么大的功,不知dào

想要什么奖赏呢?”

陈焉连忙摇头道:“谢主隆恩,只是董卓余党仍在城外肆虐,随时都有回来报仇,夺回长安的危险,臣虽不才,愿为圣上死守京师,等平定了董卓余党,再向圣上讨来封赏不迟!”

小皇帝听罢,更是龙颜大悦,笑着对满朝文武说道:“诸位爱卿,若是尔等人人都似陈焉爱卿一般,大汉何愁不能复兴?”

满朝文武自然不敢反驳,连忙点头称是。

王允忽然上前说道:“启奏圣上,董卓把持朝政已久,今日终于伏诛,此乃天大喜事,值得咱们举朝相庆啊!”

话音未落,突然百官之中传来了一阵哭声,这哭声十分凄惨,令听者动容,只听这痛哭之人嘶哑说道:“王允,你好糊涂啊!董太师,你死的好惨啊!”

这话一出,百官无不大惊失色,董卓刚刚失势,而王允此时则在朝中手握大权,竟然有人敢出来公然对王允无礼,并表达对董卓的惋惜,这人莫非活的不耐烦了?

连小皇帝都有些变了脸色,向那哭声望去,只见一名大臣衣着华贵,相貌不凡,瘫倒在地上,正是蔡邕!

蔡邕乃是当朝第一大才子,向来以见多识广,智慧高绝而著称,众人实在没有想到,为什么蔡邕此时会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情来。

王允更加生气,不明白蔡邕怎敢当着满朝文武嘲笑自己糊涂,当即把脸一横,上前问道:“蔡中郎,你说我糊涂,我倒要听听,我哪里糊涂了?”

蔡邕倒也不怕王允生气,猛地一抹鼻涕,双目圆睁,说道:“杀董太师,就是糊涂!”

王允听罢,冷笑一声,说道:“蔡中郎啊蔡中郎,枉费你号称才子,才名满天下,怎么就这么胡搅蛮缠呢?董卓恶贯满盈,狼戾不仁,又把持朝政,残害忠良,你倒说说,我杀他怎么糊涂了?”

蔡邕咽了口吐沫,恨恨说道:“你只看到了表面的东西,可曾想过董太师这一死,天下会变成什么样子?”

王允仍是不为所动,冷笑道:“天下?天下怎么了?”

蔡邕说道:“董太师在世之时,手握五十万雄兵镇守皇朝,哪怕是关东的诸侯联合起来,也只能打下洛阳,不敢深入。且有太师保卫天子,天下谁人敢称王称霸?”

说到此处,蔡邕顿了一顿,继xù

道:“而如今太师一死,太师的旧部四分五裂,胡轸徐荣被尔等收编,牛辅和段煨却又要兴兵复仇,这五十万大军一分为二,且马上就要火并起来,我想问问,能剩下几人来守卫皇上?”

王允听罢,知dào

蔡邕说的不错,但仍是面色冷峻,说道:“就凭这个我们就要任由董卓胡作非为了吗?”

蔡邕忽然疯笑起来,说道:“要不然说你糊涂啊!王允!你可知dào

毁掉龙脉的人有什么目的吗?你又可曾知dào

圣上为何会生病?太师为何会死吗?”

王允听蔡邕越说越离谱,当即怒喝道:“不知dào

又如何!”

蔡邕继xù

说道:“毁掉龙脉的人,他所企图的,乃是大汉的江山啊!他是想让天下变为乱世啊!龙脉与大汉血脉相连,龙脉被毁,天子自然会生病,天子的病怎会是太师下的毒呢?太师虽然狼戾不仁,但他却一心为了大汉江山,龙脉被毁,太师的宿命也终结了,因此他才会死在你们的阴谋之下啊!”

说到这里,陈焉听得心惊胆战,蔡邕果然不愧是当朝的才子,竟然能将龙脉的事情分析的这般透彻。

但王允却并不为所动,而是被蔡邕的态度彻底激怒,还未等蔡邕说完,王允便怒喝道:“来人啊!蔡邕在皇宫大殿出言不逊,给我关入天牢!”

蔡邕没想到王允竟然公然翻脸,当即猛地向着皇帝扣了扣头,高呼道:“圣上,保重!江山,保重!”

陈焉见蔡邕说的不无道理,走到王允身边劝道:“司徒大人,蔡中郎虽然出言不逊,但说得也不都错……”

王允猛地回过头来,陈焉只见到王允眼中变得赤红一片,吓了一跳,不敢再说。

蔡邕终于哀嚎着被侍卫拖下大殿,关入了天牢之中。

陈焉望着蔡邕,低声叹道:“看来我要想探听龙脉的事情,少不了跑一趟天牢了……”

之后百官庆贺,一顿大宴下来,众人吃得肚圆。

陈焉等人身上负伤,又劳累了两日未曾合眼,便急急地告别了皇帝,回家睡觉去也。

吕布自不必说,在刺杀董卓一役中受伤最重,虽然他号称战神却也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虚弱无比。

陈焉和张辽因为那股莫名真气的照拂,受伤并不算重,但仍是失血不少,陈焉此时只觉得浑身发冷,伤口处肌肉酸痛,连一身的血污都顾不得洗,便倒在了自己的床上。

一旁杏儿看着陈焉安全回来,本来十分欣喜,但又看他不洗澡便上床睡觉,当即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瞪起,怒道:“大人,你怎么能这么邋遢,连澡都不洗了?”

陈焉躺在床上,一双眼睛紧紧闭着,默然不语。

杏儿又道:“大人,您这么脏兮兮的,一会儿把床褥弄脏,杏儿可又要费劲来洗了。”

陈焉稳稳躺着,仍是不发一言。

杏儿越看越气,刚要再说,只听着陈焉那边忽然低声发出了奇怪声响……

“大人?您说什么?”杏儿凑过头去,想仔细聆听,却被陈焉身上的腥臭味熏了回来。

“好臭!”杏儿一双柳叶眉紧紧皱着,不停的扇动着手。

“胡……”陈焉低声说道。

“胡?大人,你怎么了?”

“胡……胡……呼噜噜……”陈焉这才放大的声音,原来这家伙早已睡着。

“无赖!”杏儿低声骂了一句,望着床上熟睡过去的陈焉,无奈的摇了摇头。

第067章 抗击牛辅

长安的雨天倒十分适合睡觉,陈焉在这淅淅沥沥的雨天里只觉得浑身沉沉的,睡得十分舒服。

睡梦中,陈焉隐约觉得体内有一丝真气始终在游走,每每遇到受伤的地方,这股真气就多停留了一会儿,凉飕飕,很舒服。

渐渐的,陈焉觉得时候不早,虽仍是想睡,却勉强睁开了眼,四下望去,只见外面仍是灰蒙蒙一片,不知dào

时间。

陈焉动了动,发xiàn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人除去,自己只剩下一身内衣,而自己的身子也被擦拭干净了,更为其妙的是,自己的外伤竟然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

陈焉曾经受过几次外伤,严重的时候曾缝过几针,他明白,虽然自己此时是壮年,身体恢复能力奇快,但是这种外伤至少要到半个月的时间才能愈合成现在的样子。

莫非我已经睡了半个月了?

陈焉十分诧异,险些叫出声来。

正是,外厅中传来脚步声,之后杏儿翩翩走了进来,笑道:“大人,您可终于醒了。”

陈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衣服乃是杏儿帮自己脱去了,自己的身子也是杏儿帮忙擦洗干净的,他望着杏儿,稍微有些不好意思,呆呆问道:“我睡了多久?”

杏儿道:“也就睡了十个时辰左右,不算太久。”

“十个时辰,那也就是二十个小时……”陈焉自己琢磨道:“还真不是很久,那我这伤口怎么会愈合的这么快?莫非是体内那股真气的作用?”

陈焉越想越惊,忽然想起长安城此时还很危险,起身问道:“杏儿,吕布将军那边可曾传来消息?”

杏儿摇头笑道:“吕布将军仍在休息,并未传来什么消息,倒是小姐她……”说到这里,杏儿忽然掩口浅笑起来。

“小姐?吕玲绮怎么了?”陈焉大喇喇问道。

“小姐夜间的时候曾过来看过大人,还吩咐杏儿将大人的身子擦拭干净……”杏儿说完,又暧昧一笑。

陈焉皱了皱眉,叹了口气,心想:“谁知dào

这骄傲的小妮子打的什么主意……”

便在此时,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只听门外一人嚷嚷道:“小老弟,小老弟,你醒了么?”

陈焉认得这是大胖子李肃的声音,连忙招呼道:“老哥,快请进,我醒了我醒了!”

之后只听一人推门进来,转眼就到了陈焉面前,正是李肃。

李肃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忽然看到陈焉一身内衣,和杏儿待在一起,脸上立kè

浮现出猥琐的笑意,说道:“哎呀小老弟,我以为你在睡觉,谁想到你在睡姑娘。”

听到此话,杏儿猛地一拳击出,这一拳动作飞快,拳势凶猛,简直便是一流好手的架势。

李肃没想到这小姑娘突然出手,措手不及,被狠狠打在了肚子上,疼得他一声哀嚎,若不是他肚子大,这一拳肯定打出他的酸水来。

陈焉咧嘴笑道:“让你胡说,我这小丫头本领高强,我都不敢惹。”

李肃皱着眉头,求饶道:“姑奶奶,咱们都是老相识,开个玩笑而已嘛。”

杏儿却撅着小嘴,怒道:“李肃大人,你最没正经了,难道杏儿平时教xùn

你教xùn

的还少么?怎么不长记性?”

李肃连忙找个凳子坐了下来,揉着肚子说道:“好吧好吧,俺再也不敢了。对了老弟,你可知dào

,牛辅这家伙听说自己老岳父被宰了,眼珠子都红了,也不管自己的主力部队还在李傕和郭汜两人手中,带着五万兵马,直奔长安而来了!”

陈焉知dào

牛辅早晚都要过来,只是没想到他来的真么快,当即问道:“现在到了哪了?”

李肃道:“大概还有几十里路,急行军的话明日可就到了!吕布将军此时重伤未愈,张辽高顺两人也各有伤情,因此吕布将军让我前去截击。”

陈焉点了点头,说道:“牛辅这家伙武功不凡,算得上四大中郎将中的一把好手,此时有带了不少兵马,实在不可小觑。”

李肃连连点头,道:“对嘛!可是此时城中人各有各的事情,徐荣又是个刚刚投降的将军,我连个副将都找不出了啊!小老弟,哥哥平素对你不错,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陈焉这才明白,原来李肃找自己来是为了让自己同他一起抗击牛辅,李肃与陈焉的关系可以说得上十分好,陈焉自然不会见死不救,当即一拍大腿,说道:“好,老兄你的事情便是我陈焉的事,这一次我跟你一起去!”

李肃听罢,乐开了花,拉着陈焉,恨不得亲上两口,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吕布将军这次分了我两万兵马,其中混杂着一些胡轸的降兵,恐怕并不好用,咱们这就去收拾准bèi

,早日迎敌!”

陈焉一听,皱起了眉头,心想:“吕布怎么会只拿出两万兵马来?何况这其中还有胡轸的降兵,这些人都是董卓的旧部,随时都有反水的危险,这次算是为李肃两肋插刀了。”

但陈焉既然答yīng

了李肃,自然不好反悔,只好硬着头皮和李肃去清点兵马。

两人并肩走着,李肃忽然说道:“小老弟,我知dào

你武艺不错,内功更是精湛无比,可是牛辅这人,你可一定要小心些了。”

陈焉心想:“连王越我都见过,牛辅有啥可以小心的。”但仍是虚心问道:“怎么说?”

李肃道:“这牛辅若论武功,也就是我这个级数,可是他十分善射,乃是西凉军中第一号神射手,有一张弓名叫神火弓,十分厉害!”

陈焉听罢,连连点头,脸上也露出了紧张神色。诚然,“牛辅善射”,这乃是史书中记载的事情,可见这家伙手段多么强横。

李肃又道:“虽然此时牛辅军中公认李傕的武功已经超越了牛辅,但牛辅毕竟身居高位,不可轻忽,战场上你若单独遇见了他,一定要小心!切不可恋战。”

陈焉点了点头,但听到李傕的名字,仍是虎躯一震,问道:“李傕这家伙,当真很厉害么?”

李肃点头道:“很厉害,我记得以前华雄将军还在的时候,曾经调教过李傕武艺,之后回来华雄将军说李傕乃是练武的奇才,当时的身手恐怕已经不再牛辅之下了。”

陈焉没想到李傕竟然这么厉害,与自己所知dào

的那个李傕实在相差很远,咽了口吐沫,悄悄留上了心。

第068章 牛辅善射

陈焉和李肃两人点齐了兵马,不敢耽搁,便径直出城而去,陈焉害pà

胡轸的降兵临阵反水,特地又带上了自己的越骑营。

可是越骑营毕竟素来都是守卫京师的部队,很少出征,因此这次一战,也说不出是否好用。

尤其是宋忠这个大胡子,虽然四十好几了,但却像个孩子一般,一直围着陈焉,问东问西,问得李肃差点动怒。

长安城东乃有一处山地,山地上密布树林,正是埋伏的好地点,也是牛辅来长安的必经之地。陈焉早就留心了此处,因此建议李肃在此埋伏,只待着截击牛辅。

牛辅虽然是个用兵老手,但是复仇心切,难免会疲劳行军。而他自然不会知dào

此时的长安城中胡轸已经死了,徐荣业已投降,陈焉和李肃二人已经整顿好了军队,埋伏在这里以逸待劳。

虽说陈焉布置好了一切,但牛辅此时的兵力远远多于自己,这一场仗仍是凶险异常。再加上此时天降小雨,无法施展火攻,这树林便失去了不少意义。

陈焉和李肃伏在树林之中,战马也被摘取了铃铛,两人面面相觑,就等着牛辅送上门来。

等了约莫半日,忽然远处哨兵跑来报道:“牛辅来了!”

陈焉打起精神,紧紧握住手中长戟,低声对李肃道:“老兄,咱们兵少,一会儿直奔牛辅吧!擒贼先擒王,喽啰都投降!”

李肃点点头,说道:“好一个擒贼先擒王,喽啰都投降,臭小子,真有才!”

两人说话间,只听见远处蹄声隆隆,显然是一支大军正在接近。

李肃说道:“牛辅这家伙应该统领中军,先让他们的先锋部队冲过去咱们在动手。”

陈焉点头道:“好!”

果然片刻之后,只见一支骑兵当先出现,旗号打着“牛”字,便如闪电一般奔驰过去。好家伙,这牛辅果然是复仇心切啊!

再之后中军渐渐出现在远处,只见中军统领白袍白甲,骑着白马,威武轩昂,看起来正是牛辅。牛辅身后还竖着两面旗帜,写着:“为父报仇,杀尽贼寇”八个大字。

李肃摇了摇头,说道:“这家伙真把董卓当他亲爹了啊!小老弟,准bèi

,咱们就杀牛辅这家伙!”

陈焉连连点头,咬紧牙关,死死盯着那白袍白甲的将军。

百丈……十丈……一丈……

就是现在!

“全军突击!”陈焉一声大吼,从树丛中飞身而起,翻身上马,倒提着手中长戟,便向那白袍白甲的将军冲去!

李肃却比他更快,挥着一把大刀,便如同地狱中窜出来的胖恶鬼一般,冲着那白甲将军直杀过去!

身后的伏兵也响应着陈焉和李肃,山呼海啸,如潮水一般向牛辅的军队杀去。

牛辅的军队显然已经因为行军而疲惫不堪,更受到了陈焉伏兵的惊吓,一时间不少人丢盔弃甲,夺路而逃。

陈焉口中大叫,长戟挥去,当当正正,恰好敲在了那白袍将军的胸口,李肃则大刀猛挥,结结实实砍在了那白袍将军的后背。

那将军竟毫无还手之力,惨叫了一声,跌落下马,便在这个时候,陈焉才看清楚,面前的将军年轻稚嫩,连胡子还没长出,哪里是那个疤脸的牛辅?

李肃自然也看到自己犯了错误,当即怒吼一声:“娘的!搞错了!”

话音未落,只听见远处一声弓弦响!

致命的弓弦响!

之后一片火光传来,只见一支白羽箭正以肉眼几乎难以辨别的速度破空飞来,这白羽箭速度之快,甚至可以在半空中擦出一片火光!

陈焉大叫一声:“老兄,快闪开!”

多亏李肃早有准bèi

,望着飞羽射来,连忙抖动着肥硕的身子,玩命一般向后躲去。

这白羽箭贴着李肃的肥脸激射而过,虽未射中李肃,却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焦黑的疤痕!

李肃疼得大吼一声,骂道:“他娘的牛辅!牛辅在那边!”

陈焉远远望去,果然看到一人骑在高头大马上,手中拿着一张赤红色的铁胎大弓,正是牛辅!

陈焉知dào

他射术高明,只有近身搏斗的时候才能躲过他的飞羽,不敢再给他机会,当即催动战马,向着牛辅冲去!

李肃没想到陈焉竟然向着敌军深处冲去,一时间不明白陈焉的想法,大叫道:“小老弟,小心这家伙的箭!”

牛辅自然也想不到陈焉知难而上,当即从箭囊中抽出三支飞羽,拉开大弓,同时将箭射出!

陈焉没想到牛辅射箭的速度竟然这般快,这弓箭在他手上杀伤力简直如同近代社会的步枪,当即要紧牙关,猛地翻身下马,向一旁跳去。

毕竟陈焉骑在马上,无法灵活躲避这精准迅速的飞羽箭。

只听“噗”“噗”两声,那飞羽一左一右射入了陈焉战马的双目,第三支飞羽正好从马头上掠过。若不是陈焉及时弃马,此刻肯定已经是死人了。

陈焉到了地上,行动起来就灵活得多,他专挑树枝茂盛的地方,绕着小路,悄悄向牛辅接近。

牛辅没想到陈焉这么多花样,此时他无法继xù

射箭,干脆收回大弓,抽出长刀,冷笑道:“小兔崽子,当初我就该劝太师砍了你,也免去了现在的祸患啊!如今你竟然送上门来,就让我结果你吧!”

陈焉大步向前,终于跑到了牛辅的面前,却看到牛辅此时骑在马上,手持长刀,正死死盯着自己。

陈焉心中一凉,暗道:“完蛋!只顾着近他的身来躲过他的弓箭,却忘了我恐怕不是他的对手了!”

没错,牛辅的身手比起胡轸来,至少强了两个级别,陈焉虽然可以击杀胡轸,可面对牛辅,却是毫无把握。

更何况,是骑着马的牛辅。

牛辅此时看见陈焉,当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了,他一声怒吼,挥动长刀,暴吼道:“还我岳父命来!”之后猛地劈来,气势凌人!

陈焉只觉得脑袋顶上风声大作,连忙静下心来,玩命后退,牛辅那一刀便贴着陈焉鼻尖砍在了陈焉的脚下,陈焉但凡慢上一步,此时就两半了。

牛辅得势不让人,看着陈焉狼狈,当即迅雷不及掩耳,又是一刀挥来,陈焉躲避不及,只得举戟相迎。正所谓“居高临下,势如破竹”。

当的一声,陈焉虎口发麻,险些跌倒!

第069章 苦斗强敌

陈焉手上吃亏,嘴上却并不吃亏,怒骂道:“好你个牛辅,仗着骑马才敢跟老子交手!”

牛辅却并不受陈焉激将法影响,冷笑道:“杂毛小道士,今天我非要剖出你的心来祭奠太师不可!”

陈焉见牛辅竟然并不中计,眉头一皱,只得硬着头皮再上,长戟抖动,张辽传授的“龙凤戟法”使出,正向牛辅刺去!

牛辅毕竟老手,怎会害pà

,长刀去挡,轻轻松松化解了陈焉的攻击。

陈焉本来内功浑厚,绝不会吃这般大的亏,可惜牛辅强就强在骑着马,使他本来强横的实力更上了一层楼。

远处李肃见陈焉遇到陷阱,连忙大声呼喝道:“小老弟,不可恋战啊!”之后纵马过来相救,可忽然涌出一群刀兵,挡住了李肃去路。

李肃干着急,就是不能及时杀出重围,而此时陈焉的性命却已经危在旦夕。

陈焉知dào

此时只能靠自己了,当即站直了身子,向后跳了一步,冷冷道:“牛辅老儿,你可知dào

当时董卓是怎么死的?”

牛辅没想到陈焉死到临头,竟然还敢挑衅,怒喝一声,策马便来!

陈焉连忙躲到一棵大树后面,继xù

激怒牛辅道:“董卓死的时候浑身受伤,他是被人千刀万剐而死的啊!”

牛辅怒发冲冠,暴喝道:“死!”说罢一刀砍来,陈焉连忙后退,骗得牛辅一刀砍在了大树上。

只听轰然一声,这大树竟然被牛辅一刀砍倒,可见牛辅这一刀的力道何等威猛!

陈焉二话不说,立kè

奔跑到第二株大树后面,继xù

说道:“董卓死后,我们便将他的人头割下,嚯嚯,好肥硕的头啊!”

牛辅怎能忍受陈焉三番五次出言挑衅,气得胡子倒竖,又是一刀没了命的砍来。

陈焉无马,优势便是行动灵活,牛辅虽然出招迅速,陈焉却也并不慢,三躲两躲,又骗得牛辅砍倒了一棵树。

如此再三,陈焉在树林中穿梭,竟骗得牛辅砍倒了硕大一片树林,此时陈焉冷笑了一声,又是对着牛辅一阵叫骂。

牛辅险些气炸了胸膛,刚欲策马追逐,却发xiàn

地上皆是砍倒的树木,自己胯下战马移动竟然十分不便了起来。

牛辅这才恍然,猛地一声怒吼道:“好你个杂毛道士,好阴险!”

陈焉却乐道:“明明是你太傻,如何能怪我阴险?”

牛辅骑在马上,却已经是无法动弹。陈焉看准了时机,忽然双足发力,就如同箭一般向牛辅射去!

陈焉毕竟修为骇人,这拼命一击隐隐有惊天之势!

牛辅无可奈何,只得飞身下马,双脚站在地上,之后凝聚真气,挥刀来挡。

“当”的一声巨响传来,牛辅噔噔噔退了三步,虎口热辣辣的疼,他死死盯着陈焉,不敢相信这曾经连郭汜都打不过的小道士为何身手精进的这般迅速。

陈焉一击得势,更是不敢耽搁,挥舞长戟,再次向牛辅杀来。

但牛辅毕竟久经沙场,怎会被陈焉一而再再而三的吓住,当即他深呼一口气,刀法渐渐紧密起来,一一将陈焉的来招化解。

陈焉见牛辅渐渐恢复冷静,灵机一动,故技重施,忽然说道:“你可知dào

董卓是死在了谁的手下?”

牛辅手中长刀挥动不休,哪有时间搭话,“呸”了一声,并不回答。

陈焉去依依不饶,继xù

说道:“他乃是死在了剑神王越的剑斩天下之下,哈哈,没想到吧?”

牛辅当然不会想到,董卓竟然死在了自己最信任的侍卫手上,当即又是一口浓痰吐出,骂道:“你放屁!”

陈焉又道:“是不是放屁,你看见董卓的尸身便知dào

了,不过你恐怕没命看到董卓的尸身了,干脆去地底下直接问董卓好了!”

牛辅越听越怒,手上的招式却漏出了破绽,陈焉看准了时机,猛地一招“偷龙转凤”,攻向了牛辅下盘,眼看着陈焉的长戟便已刺到了牛辅的腿。

就在这时,牛辅忽然露出冷笑,长刀猛地变招,反拍回去,正正拍在了陈焉的胸口。

陈焉没想到牛辅竟然故yì

露出破绽,措不及防,一口鲜血吐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后倒去!

牛辅大笑数声,纵身紧追而上,长刀挥动,奔着陈焉的脑袋一刀劈去!

陈焉危在旦夕,掌握不了平衡,只能拼尽了全力,手中长戟横了过来,死死挡住自己要害。

牛辅长刀飞过,正好劈在了陈焉的戟上。这次牛辅全力一击,力道难以想象,只听喀嚓一声,陈焉的长戟竟然从中折断!

“完蛋!”陈焉低声叫道,一颗心直沉下去。此时他兵器被毁,又彻底倒在了地上,可如何抵挡强劲的敌人牛辅?

牛辅见陈焉长戟被毁,又摔倒在地,终于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他倒也不急,猛地一脚踩在陈焉小腿上,陈焉痛的一声惨叫!

牛辅望着陈焉痛哭的脸,显得十分激动,他双目通红,显然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对着陈焉冷冷道:“小道士,你不是很有本事吗?怎么倒下了?”

陈焉举目四望,只见李肃仍被困在那群刀兵之中不得突围,自己躺在这泥土地里,口鼻中满是泥土和鲜血的味道,一种死亡的恐惧感渐渐将他笼罩起来……

牛辅又走进了一步,死死盯着陈焉现在已毫无反抗之力的身体,缓缓说道:“你既然害死了太师,我便生挖出你的心肝,来祭奠太师的英灵吧!”

说罢牛辅忽然收起了长刀,掏出身上一把短刀,将那短刀向陈焉逼近。

陈焉危急关头,咬紧了牙关,忽然吼道:“董卓是被李儒和王越杀死的!”

牛辅听罢,微微一愣,笑道:“好你个滑头,死到临头竟然还敢信口雌黄。”

陈焉却道:“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反正我快死了,总不会骗你吧?”

牛辅脸上露出半信半疑神色,眉头一皱,问道:“你说话可要有证据。”

陈焉道:“我不是已经说过了,你看到董卓尸体的时候就知dào

他真的是死在王越手上了,你看我这般真诚,怎会骗你呢?”

说到这里,牛辅不自觉得去看陈焉的一双眼睛,因为他相信,人若是说谎的话,一双眼睛总会变得不自然。

就在这千钧一发时刻,牛辅忽然觉得陈焉眼中射出了一道光华,这道光华直射向自己的眼中,之后牛辅便什么都不知dào

了。

惑心**!

陈焉在危急关头终于施展成功了这一门蛊惑奇功!

第070章 转危为安

牛辅本来是个好手,绝非郭汜那般级数的人,按理说并不会轻易被陈焉的惑心**迷惑,但牛辅看见陈焉已经手无寸铁摔倒在地,小腿又被自己牢牢踩住,放松了防备,中了陈焉的暗算。

而且陈焉这一段时间之内在血色古玉的帮zhù

下真气实力得到了提升,再也不是当初和郭汜搏斗时的菜鸟,这样一来,更为他迷惑牛辅增添了机会。

陈焉这次更加纯熟,只觉得自己的意识竟然能够在牛辅的脑海中占据一席之地,虽然片刻之后这种感觉就已经消失,但毕竟比起上次来有了质变。

而牛辅也并未像郭汜那般晕倒,而是呆呆的站在原地,松开了踩在陈焉小腿上的脚,不知dào

要做什么。

陈焉一击之后转危为安,心中大喜,看着牛辅,忽然想捉弄他一番,对着牛辅叫道:“叫爷爷!”

陈焉本是脱离了险境之后无心的举动,没想到牛辅呆呆地望着自己,竟然应声吐口而出道:“爷爷。”

陈焉一听之下大喜过望,心想:“这惑心**竟然能够控zhì

别人,简直神奇!”当即又对着牛辅说道:“快下令让你的手下投降。”

牛辅望着陈焉,一双眼睛空洞无神,低声说道:“投降。”

陈焉听罢,气得大骂:“蠢货!让你命令手下投降,你说这么小声谁能听见?”

没想到牛辅仍是不为所动,反而低声继xù

说道:“我是蠢货。”

陈焉见牛辅此时神智全无,只知dào

低声回答自己的问题,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不能控zhì

他劝降他的手下了。”

陈焉这边还有些失望,忽然听见远处一声弓弦响,之后一支白羽箭破空飞来,“噗”的一声,射入了牛辅的左眼之中。

陈焉没想到竟然有人此时出手,回头一看,却看到远处宋忠躲在一棵树后,高声呼喊道:“头领!我射中他了!你快跑!”

而牛辅中了一箭,反而从惑心**中苏醒了起来,口中暴吼着,怒骂道:“怎么回事?老子怎么糊涂了?”

陈焉捶胸顿足,连连咒骂宋忠是猪一样的队友,本来牛辅已经被自己控zhì

,任由宰割,可现在偏偏被宋忠一箭射醒。而他自己小腿受伤,长戟又折断了,虽说牛辅被射瞎了左眼,可自己未必能打得过他。

危机当头,陈焉也顾不上埋怨宋忠了,当即从泥土地里爬起身子,二话不说就往后跑。那边多亏牛辅眼睛看不清楚,不能及时追上。

宋忠远远叫着:“头领,往我这跑!往我这跑!”

陈焉慌不择路,只得往宋忠那边过去。正跑着,忽然眼前一道亮光闪过,只见宋忠又射出了一箭。

这箭擦着陈焉的脸颊飞过,吓得陈焉怒吼了一声:“你娘!看着点,要是射到老子怎么办!”

宋忠连忙说道:“头领放心,俺就这点拿手本事。”

果然,这一箭噗的一声,再次射中了牛辅。这次射的是牛辅的大腿,牛辅尚未处理好左眼,腿伤又是一阵剧痛。只见他仰天怒吼,悲愤不可言语。

宋忠看准了时机,又是连番弯弓搭箭,“嗖嗖”几声响,牛辅立kè

成为了刺猬。

陈焉此时也终于成功跑至宋忠身边,回头看着已经被射成蜂窝煤的牛辅,终于松了一口气。

宋忠冷笑道:“这家伙,虽然他号称神射手,还不是死在了俺宋某人的弓箭之下!”

陈焉笑着拍了拍宋忠,以示表扬,说道:“擅泳者溺,这话说得倒是不错。”

牛辅哀叫着倒在了血泊之中,身体也渐渐停止了战抖,看起来已经气绝身亡了。

宋忠连忙走过去,说道:“这家伙的神火弓实在是个神兵利器,头领,您能不能赏给我?”

陈焉此时虽然武艺不凡,但是毕竟不善射箭,既然宋忠是个不错的射手,又是他射杀了牛辅,这神火弓自然可以给他。

陈焉当即笑道:“这是你的战利品,当然归你!”

宋忠一声傻笑,就去掏牛辅的腰。

正当宋忠弯腰之时,忽然牛辅猛地一声怒吼,竟从地上翻身起来,手中举着短刀,向宋忠的脖子抹去!

好家伙,这牛辅竟然始终憋着一口气,要在临终前干掉一个人!

这家伙之前原来一直在装死!

陈焉看在眼里,大惊失色,暴喝道:“老宋小心!”

宋忠本领本来就低微,又没想到牛辅竟然一直装死,当即也是吃了一惊,吓得脸变绿色,闭目待死了。

正当危急关头,忽然一柄大刀砍来,这刀不偏不歪,正正好砍在了牛辅的脖子上,“喀嚓”一声脆响,牛辅人头落地,手中的短刀自然也掉落了。

陈焉和宋忠连忙望去,只见李肃一身血污,站在一旁,手中长刀还滴着血,只见他肥脸颤抖,说道:“牛辅这颗人头,可得算在我的账上啊!”

宋忠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却被李肃硬生生救回,此时又惊又喜,噗通跪倒在地哭道:“多亏李肃将军,多亏李肃将军。”

陈焉也大笑道:“关键时刻,还是要靠胖老兄啊!”

李肃摆了摆手,将牛辅的人头系在自己腰间,说道:“别急着客套,牛辅的手下着实不少,如今他们头领被砍,咱们还是先想办法劝降他们吧!要不然一会儿杀红了眼,咱们这些兵力恐怕要吃亏。”

陈焉自然知dào

李肃所说不错,当即找了块高地,运足了真气怒吼道:“听着!牛辅已死,尔等快快投降!免去一死!”

陈焉修为深厚,这一嗓子也是喊得震天动地的响。牛辅手下自然不是傻子,听见陈焉这话,纷纷向这边望来。

李肃翻身跳上高地,左手举着牛辅的头颅,右手举着牛辅的神火弓,也扯着脖子喊道:“看见了吗?牛辅已经死了,快投降吧!”

可惜李肃的内力修为显然不及陈焉这般浑厚,一嗓子喊下去,声音比起陈焉小了不少。

这一仗打到此时,双方早已是人困马乏,更何况谁人愿意送死呢?牛辅军既然见到首领已死,陈焉又有意招降,当即纷纷扔下了武器,跪地喊道:“吾等愿降。”

陈焉见状,当真是大喜过望,连忙命令降卒排队站好,之后清点人马,发xiàn

牛辅五万人马此时只剩下了三万,而自己的两万人马也就剩下了一万不到,这一场恶战双方损失着实不少。

但毕竟两下想合,倒还有五万不到的兵力,这仗打得兵力竟然越来越多,对于刚刚习惯上阵打仗的陈焉来说,自然是一件乐事了。

第071章 貂蝉来访

陈焉将牛辅的降卒安排在城外徐荣部队的旁边,一方面因为城中资源有限,这许多的军队驻扎不下,另一方面也好让徐荣帮忙监督一下,免得这些新投降的士兵逃跑。对于徐荣,陈焉还是完全信任的。

陈焉和李肃安排停当,便带着越骑营的部队回城。

越骑营虽然都是些花花子弟,但是这一仗下来却并未损失多少人马,其中副统领宋忠还立下了汗马功劳,实在是令陈焉另眼相看。

进了京城,自然是一片欢天喜地,这一战击杀了董卓手下最亲近的中郎将牛辅,满朝文武无不愉悦激动。

但陈焉自己心中却知dào

,牛辅虽然厉害,但更厉害的则是他手下的李傕和郭汜,历史记载,正是这两个人在贾诩的帮zhù

下攻下了长安城,并杀了王允全家。

陈焉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千万不能让李傕和郭汜两人打下长安。

天子当天龙颜大悦,大宴群臣,宴会上陈焉和李肃自然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两人觥筹交错,被灌了不少酒。

但陈焉受伤较为严重,宴会一半,便推脱身体不适,悄悄溜了出来。其实陈焉并非是身体不适,而是不太喜欢官场这番客套和虚伪。

长安夜雨细细,拍打在脸上也很舒服。陈焉刚刚击败了强敌,心中的压力缓解,走起路来也轻飘飘的。

正当陈焉享shòu

着大战胜利的喜悦的时候,忽然前面隐隐一个白色人影出现在雨中。

烟雨朦胧,空旷无人的大街上却忽然出现了人影,又是白色,而且看起来是个长头发女人,陈焉虽然此时已经练就了一身不错的本领,但仍是浑身冷汗,酒劲一下子就醒了。

更加诡异的是这白色身影虽然动作缓慢,速度却是奇快,一眨眼的光景,这白衣女子竟然已经到了陈焉面前十步的地方。

这时陈焉才看清楚了这女子,她肌肤胜雪,媚眼如星,鼻子精致而不失高雅,樱口小巧却透着火辣,正是天下无双的绝世美女貂蝉!

貂蝉今夜并未挽着云髻,而是将头发披散开来,在这暧昧的夜色里,显得更加令人悠然神往。

陈焉还没等貂蝉走近就已经看愣了,一张嘴张得大大的,恨不得将貂蝉一口吞进去。

貂蝉望着陈焉的傻样,却是微微一笑,忽然开口说道:“君郎,你好么?”

陈焉哪里想得到貂蝉竟然知dào

自己的名字,还叫的这般亲切,当即一张脸立kè

红彤彤像个猴子屁股,大嘴仍是傻张着,心里想道:“这就是女神啊!这就是女神啊!”

貂蝉见陈焉傻乎乎的不说话,又上前了两步,一双玉手慢慢伸出,手上裹着薄薄的纱缎,抚摸着陈焉的胸口,低声又道:“怎么了君郎,刺杀了董卓,又击杀了胡轸和牛辅的大英雄,怎么被我这个弱女子吓到了?”

陈焉哪里是被吓到了,完全是被迷住了,虽说陈焉此时已经不再是纯情小少年,但毕竟貂蝉的姿色远胜过他见过的所有女子,此时貂蝉就在眼前,陈焉难免失神。

貂蝉慢慢贴近了陈焉,一张俏脸险些挨上陈焉的胸膛。陈焉比貂蝉高了半个头,因此貂蝉要微微仰着头才能与陈焉四目相对。

四目相对,陈焉望着貂蝉一双美丽的如同天上星辰的眸子,鼓起了勇气,缓缓说道:“貂……蝉,貂蝉姑娘。”

貂蝉见陈焉终于说话,微笑着呼出了一口气,这香气正好吹到了陈焉脸上,吹得陈焉又是浑身一震酥麻。

貂蝉继xù

说道:“小道长,早就听我义父说过你是年轻一代中十分难得的有骨气又有本领的人呢,没想到闻名不如见面,今夜一见,真令貂蝉刮目相看呢。”

陈焉此时傻乎乎的像个弱智一样,听了貂蝉的话,也不知dào

她是真心还是讽刺,一时间强打起精神,冷静下来说道:“貂蝉姑娘找贫道有何事?”

貂蝉点了点头,说道:“貂蝉这是素来敬仰小道长,因此来拜会罢了。”

陈焉听貂蝉轻描淡写,并不点明来意,心中更加疑惑,忽然陈焉看到貂蝉玉手手指上竟然也有一枚戒指,这戒指上弯弯一个月牙,正和王允、伍孚等人的一模一样。陈焉望着戒指,呆呆说道:“又是这月牙!”

貂蝉见陈焉对这戒指好奇,倒并不隐瞒,反而大方的伸出手来,对他说道:“小道长倒真是观察敏锐,竟然看到了我们共同的标识,可惜董卓那家伙号称城府很深,却始终未能发xiàn

。”

陈焉见貂蝉竟然丝毫不作隐瞒,不由得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问道:“这到底代表着什么?难道是一个组织成员的记号吗?”

陈焉本以为貂蝉会含糊其辞,没想到貂蝉竟然十分干脆的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们正是一个组织,这弦月便是我们的记号。”

陈焉立kè

打起了精神,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盯着貂蝉,又问道:“这是个什么组织,能让我知dào

么?”

貂蝉微微一笑,笑容直令陈焉浑身巨震。只听她娓娓道来:“这组织名叫寒月,乃是数十年前神君荀淑所创立……”

说道此处,陈焉忽然心中一动:“荀淑,这人乃是曹操手下荀彧的爷爷啊!他还有八个才华横溢的儿子,号称八龙,看来这神君荀淑果然是个人物!”

只听貂蝉继xù

说道:“当时乃是桓帝当政,大汉朝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朝廷中更是奸臣当道,神君荀淑为了限制弄臣,便私下创立了这个寒月组织,目的便是:铲除奸佞,复兴汉室这八个字……”

陈焉点了点头,心想:“如今王允、伍孚、貂蝉等人的所作所为,确实是这八个字。”

貂蝉顿了一顿,继xù

说道:“经过数十年的努力,寒月终于渐渐壮大了起来,到了前朝,朝廷因为宦官之乱,遇到了百年来最黑暗的时刻。也正是这个时候,寒月迎来了数十年来最壮大的一刻,组织中的成员遍布天下,从朝中的一品大员到武林中顶尖的好手,全都加入了寒月组织……”

第072章 寒月秘史

陈焉越听越感兴趣,当即眉毛扬起,问道:“咦?不知dào

寒月最壮大之时都有哪些成员呢?”

貂蝉微微一笑,说道:“朝廷中大将军何进就曾是寒月的一员……”

陈焉点了点头,何进密谋诛杀宦官的事情他是知dào

的。

貂蝉又道:“至于武林之中。曾经鼎鼎有名的赤面刀皇关道远,正是与何进同时加入的寒月……”

“赤面刀皇关道远?”陈焉心中一惊,脱口而出道:“赤面刀皇?关道远?他是不是有个儿子叫关羽?”

说到这里,貂蝉忽然脸色微微一变,之后脸上竟然浮现出了羞涩的表情,之后微微诧异的问道:“你怎会知dào

?”

陈焉自然是在二十一世纪信息社会才得知这些消息的,但是自然不能直接告sù

貂蝉,只好说道:“贫道在虎牢关一役中遇到过关羽,他是个用刀好手,因此推断他是赤面刀皇关道远的儿子。”

貂蝉这才放下心来,赞叹地望着陈焉说道:“想不到小道长竟然能凭借这么少的线索就推断出这些事情,当真了得。”

陈焉被关道远的故事勾起了兴趣,当即不依不饶,继xù

问道:“那关道远如今在哪?他与剑神王越相比谁强谁弱?”

貂蝉笑道:“小道长倒真是好奇心重,关老前辈早在十年前便退隐离开了寒月,至今不知所踪,至于王越,乃是近十年间才崛起的武林新秀,始终未能与关老前辈一决雌雄,谁强谁弱,自然也不得而知。”

陈焉显然有些意犹未尽,叹了口气,说道:“唉……若是刺杀董卓的时候有关老前辈帮zhù

,想必王越也不会这么嚣张了。”

话音未落,貂蝉忽然又贴近了一步,高耸的玉峰险些贴上了陈焉的胸膛,只见貂蝉暧昧一笑,忽然说道:“小道长,寒月既然有这么多能人义士,又是正义之师,你身手不凡,何不加入我们,捍卫大汉的天下呢?”

陈焉这才恍然,原来貂蝉来到这里,是为了劝说自己加入寒月!

可陈焉此时乃是吕布阵营中的一员,若是要加入其他组织,自然应该知会吕布一声才好,他当即说道:“吕布将军可曾知dào

这一组织?”

貂蝉立kè

摇了摇头,答道:“他并不知dào

。”

陈焉面露难色,说道:“我毕竟是吕布将军一手提拔起来,今日若是不告sù

吕布将军便加入寒月,恐怕……”

貂蝉不等陈焉说完,便打断道:“小道长,你不妨直说,此时的你,到底是忠于我大汉王朝,还是忠于吕布呢?”

陈焉望着貂蝉,只觉得在这天下美女的注视之下,自己浑身酥麻,身体似乎都不属于自己,当即缓缓答道:“自然是忠于……大汉了……”

说罢,陈焉忽然觉得后悔起来,若是日后吕布发xiàn

自己又投效了新的势力,不知dào

有何后果。

貂蝉望着陈焉,露出心满yì

足的表情,忽然一双玉手轻抚,摸上了陈焉的脸颊。

陈焉虎躯一震,任由这绝色美女爱抚这自己的脸,用尽全力享shòu

这天仙对自己的示好。

之后陈焉感受到貂蝉那柔若无骨的肌肤慢慢向自己贴近,越来越近……

貂蝉似乎要将整个身体贴上陈焉,而陈焉自然也愿意迎合。陈焉恐怕想都没想到,突然这一夜,这冠绝天下的美女竟然会主动拉拢自己,而且竟主动对自己投怀送抱。

一切来得太突然了,突然到陈焉都没有来得及兴奋。

陈焉只觉得貂蝉那饱满的玉兔挤压着自己的胸膛,自己几乎完全融化在那诱人的弹性之中,忽然陈焉手上一凉,貂蝉的玉手竟然缓缓牵起了自己的手掌……

陈焉又感到貂蝉的一双玉腿慢慢向自己靠拢,并有规律的摩擦着自己,那修长美腿的完美的弧度,是这么诱人,这么刺激……

陈焉不由自主的挺直了长枪,肆无忌惮的顶着貂蝉的玉体……这一切简直太美妙了……美妙的难以言喻。

忽然,陈焉只觉得手指微微一痛,之后感觉一个铁环套了上来。

陈焉低头望去,只见自己中指之上已经戴上了一枚戒指,这戒指上有着一弯弦月,正是寒月组织的标志。

貂蝉把樱口贴在陈焉的耳边,俊俏的脸紧紧挨着陈焉的面孔,她呵气若兰,轻声低吟道:“铲除奸佞,复兴汉室……”

陈焉似乎中了某种魔咒,也紧跟着貂蝉,低声念叨:“铲除奸佞,复兴汉室……”

念完这八个字,貂蝉忽然轻轻在陈焉的耳朵上吻了一下,陈焉只觉得自己一颗心如同收到了点击,浑身巨震,四肢更是酥麻无比,那神奇的快感甚至董白在城外的一夜都未能给过自己……

之后貂蝉后退一步,离开了陈焉的躯体,笑着说道:“君郎,欢迎加入寒月。”

陈焉终于从美梦中苏醒了过来,望着貂蝉,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心中想道:“早晚有一天,我要得到这个女人!”

貂蝉见陈焉如有所思,倒也不计较,继xù

道:“君郎,还有一事,蔡邕蔡中郎因为得罪了我义父王允,此时被关在天牢里。蔡中郎虽然做事冲动,却是有真才实学的人,而且他很可能对龙脉被毁一事有独到的见解……”

说到这里,陈焉有些明白,问道:“你是想让我去从蔡中郎口中套话?”

貂蝉点头道:“正是如此,蔡中郎脾气很倔,这下我义父又和他闹翻了,因此只能靠你出马,看看能否从蔡中郎口中问出什么。”

陈焉点了点头,说道:“那何不让我将蔡中郎放出来?这样卖给他一个人情,他自然知无不言了。”

貂蝉却摇了摇头,说道:“蔡中郎这人性子很倔,绝不会受这些小恩小惠的影响。更何况此时他铁了心要和我义父作对,我们倒还真不敢将他放出来。这样,你便假借敬仰的名义多去天牢中探望他一番,看看能不能得到他的信任。”

陈焉点了点头,心想:“好家伙,我不光要防卫长安,现在又多了这么个任务,真是要累死我啊。”

但毕竟这是貂蝉女神的要求,陈焉总不好意思让女神白亲自己一口吧,也只好硬着头皮答yīng

了。

貂蝉微微一笑,不多说,在夜色中飘然而去,只留下陈焉一个人呆呆的望着她曼妙的背影,回忆这次邂逅……

第073章 天牢之中

当晚陈焉便回到家中,自从邂逅了貂蝉之后陈焉一直神思不属,杏儿这姑娘倒是十分细心,发xiàn

了陈焉手指上多了枚戒指,抓住陈焉一阵盘问。陈焉实在是累得厉害,敷衍了几句,便洗洗睡了。

城外李傕和郭汜的军队似乎尚未从牛辅的失败阴影之中缓过神来,久久没有动静,吕布等人自然也乐得不去管,只是不停加固长安的防御工作,坐等二人兴兵复仇。

陈焉这一日训导完了越骑营,安排宋忠打理一切事务,之后便抽出空来,一路向天牢走去。

貂蝉女神的吩咐,陈焉还是记得的。

天牢乃实在长安城最北边,也是整个长安城最阴暗的角落,陈焉到了天牢门口,简直都快被天牢中的寒气吓到。

天牢守卫见了陈焉,知dào

他乃是如今天子眼前的大红人,立即迎了上来,频频行礼。

陈焉笑着点头,并未受到阻拦,便轻松进入了天牢之中。

蔡邕便被关在里面。虽然此时蔡邕是天牢的罪犯,但毕竟他才名远扬,天牢中的人倒也并不难为他。

陈焉走上前去,望着狱中的蔡邕,只见这当朝第一才子如今已经年过半百,头发花白,满面皱纹。但陈焉仍能从他的眉宇之间看到往日的英气,更能看出他年轻时肯定是个帅哥。

蔡邕显然没想到竟然有人来探望自己,他望着陈焉,脸上有些诧异,问道:“你不是……那个小道士么?”

陈焉没想到蔡邕还记得自己,点了点头,说道:“贫道陈焉,见过蔡中郎。”

蔡邕干笑了两声,叹道:“蔡中郎,我哪里还是蔡中郎?我是阶下囚。”

陈焉摇头说道:“蔡中郎和司徒大人只是一时误会,过些日子自然就好了。”

蔡邕却不以为然,说道:“王允这家伙好面子,我这次当众羞辱他,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之后蔡邕望着陈焉,饱含深意说道:“小道士,你为何来这里看我?”

陈焉盯着蔡邕双眼,心想:“蔡邕这人说话做事都是直来直去的,我还是别绕弯子了。”当即直接说道:“实不相瞒,贫道乃是为了龙脉被毁一事来找蔡中郎的。”

蔡邕微微一笑,说道:“我倒没看错,你这小道士倒还是个忠心耿耿的人。也罢也罢,想来我也时日无多了,便都告sù

你吧,免得九泉之下无颜面对历代圣上。”

说到这里,陈焉松了口气,没想到竟然这么顺利。正当蔡邕开口要说的时候,忽然天牢中传来了脚步声。

之后一声女子声音传来:“父亲,您饿了么……”

陈焉回头望去,只见天牢走廊里走来了一个苗条清瘦的女子,这女子容貌并不如貂蝉那般惊人,似乎比起董白和吕玲绮都有些逊色,但却难以掩盖浑身散发出来的高雅气质,令人见之忘俗。

且她身材匀称,步伐曼妙,着实令陈焉眼前一亮。

“难道她是蔡邕的女儿蔡琰,蔡文姬?”陈焉心中惊叫道。

果然蔡邕看见她,笑道:“昭姬,你来了。”

陈焉这才想起来,蔡文姬原来字昭姬,后来为了避讳司马昭才改作文姬的。

蔡琰点了点头,望着陈焉,一脸不解道:“父亲,这位是……”

陈焉连忙施礼道:“在下乃是越骑校尉陈焉,见过姑娘。”

不知dào

为何,陈焉在蔡文姬面前自然而然的变得温文尔雅起来,简直有些书呆子的气息。

蔡琰显然家教很好,连忙还礼,陈焉穿越回来,接触的不是娇生惯养的董白,就是不可一世的吕玲绮,好不容易认识了杏儿,还是个武林高手,哪里见过蔡文姬这样的大家闺秀。如今一见,不免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蔡邕解释道:“这位陈焉陈大人乃是朝中少有的年轻才俊,今日乃是为了些事情来看望为父的。”

蔡文姬连忙对陈焉答谢道:“多谢陈大人来看望家父。”

陈焉连忙摇头道:“怎敢怎敢,蔡中郎乃是大汉良臣,自然应该探望一番。”

蔡邕也不等两人继xù

客套,便说道:“时候不早,咱们先说正事吧。小道长,老夫虽不才,却有些识人之明。王允这人虽然有些冲动,却对大汉一直忠心耿耿……”

说到这里,蔡邕忽然看到了陈焉手上的戒指,一声低呼道:“你也加入了寒月了么?”

陈焉没想到蔡邕竟然知dào

寒月,点了点头道:“蔡中郎难道也知dào

寒月?”

蔡邕说道:“没错,这组织隐秘的很,知dào

的人并不多,老夫多年之前曾经有幸在这组织中从事,之后与组织中人政见不和,离开了这个组织……”

陈焉道:“王允大人也是这组织的一员,可如今为何与你为难呢?”

蔡邕叹了口气,说道:“唉……当年这寒月组织中分有两派,一派主张激进,一派主张保守,我和王允,正是这两派的代表。”

陈焉这才恍然大悟道:“难怪你们两人都是忠于大汉,却又闹到了这个地步,原来早就政见不和。”

蔡邕点了点头,继xù

道:“其实也怪我俩脾气都很硬,谁也不服谁吧……”

说到这里,陈焉忽然问道:“那寒月组织如今的首领是谁?”

蔡邕有些疑惑,问道:“咦?你难道不知dào

么?首领自然就是召你入组织的人了?”

陈焉听罢,吓得张大了嘴,低声自言自语道:“貂蝉?寒月组织的首领竟然是貂蝉?王允的义女貂蝉竟然是寒月的老大?我的天……”

蔡邕似乎并未注意到陈焉的表情变化,继xù

说道:“言归正传,这次龙脉之事,我也受太师所托明察暗访了一番,发xiàn

至少有两个势力与摧毁龙脉有关。”

陈焉连忙打起精神,仔细聆听。

蔡邕继xù

道:“据我所知,其中很大一个势力便是南方的丹鼎教。丹鼎教如今在掌教真人左慈的带领下壮大的很快,而几年之前更是大举北上,似乎便是为了摧毁龙脉而来。”

陈焉点了点头,说道:“另一个势力呢?”

蔡邕摇头道:“另一个势力人数很少,却各个是精英,我安排了不少细作去调查,却并没有找到太多蛛丝马迹……小道长,你知dào

什么消息么?”

第074章 难解谜团

陈焉自然知dào

一些消息,当即便说道:“这个组织的领导者,很有可能是南华老仙……”

听到这里,蔡邕忽然露出不信的神色,皱眉问道:“南华老仙?世上真的有这人吗?”

陈焉没想到见多识广的蔡邕都并不确定是否有此人存zài

,而自己也只是推断李儒的师父便是南华老仙,当即便将偷听到的李儒和丹鼎教的对话转告了蔡邕。

蔡邕听说李儒竟然是董卓手下的内鬼,微微有些诧异,说道:“这李儒竟然是个内鬼,他倒真是隐藏的很深,对了,你说高顺是丹鼎派的人,这是真的么?”

陈焉点了点头。

蔡邕说道:“这事倒很棘手。高顺自从跟随吕布以来一直忠心耿耿,相对来说你却只是刚刚才加入了他们,虽然你知dào

高顺是内鬼,但吕布未必会轻易相信你,此事还是从长计议吧。”

陈焉知dào

蔡邕所说不错,点了点头。

蔡邕又道:“至于南华老仙,兴许世上当真有此人吧。当初便有传言,张角乃是得到了南华老仙传下的三卷《遁甲天书》,才得以迅速增强实力,以至于后来发动叛乱的。”

陈焉低头长叹道:“这么说来……这南华老仙乃是个反dòng

分子了……鼓动张角叛乱,如今又毁掉龙脉,他似乎很想让天下大乱……”

蔡邕点了点头,说道:“嗯,如此看来,龙脉被毁一事,主谋便很可能是他了。”

陈焉细细思索,忽然想起张角在山洞中对自己所说的话,脑子一转,问道:“对了,蔡中郎,你可知dào

为何于吉与张角两人会结下梁子么?”

蔡邕道:“张角曾经是太平教中的一员,太平教素来主张天下太平,是个良善的教派。后来张角自恃武功强横,带着两个弟弟破教出门,创立黄巾教,还要推翻大汉天下,自然是违背了太平教的教义,因此于吉才会挺身而出,剿灭张角。”

陈焉这才了然,原来于吉这家伙是个正义使者。

陈焉又问道:“那你可曾知dào

张角有个徒弟么?”

蔡邕摇了摇头,说道:“张角徒子徒孙遍布天下,我怎会个个都知dào

。”

陈焉眉头皱起,叹了口气。

转眼时候不早,蔡邕用过蔡文姬带来的饭菜,便有些困乏了。陈焉不好再多打扰,只好决定暂且告辞,改日再来拜访。

临行之前,蔡邕忽然叫住陈焉,脸上露出尴尬神色,低声道:“小道长,老夫与你相见,也算缘分,有个不情之请,不知dào

你能否答yīng

?”

陈焉看着蔡邕,忽然觉得他眼神中露出绝望的神采来,不解道:“蔡中郎为何这般客气?”

蔡邕低声附耳说道:“我觉得我恐怕挨不过这个坎,我唯有小女昭姬一人放心不下,想托付给小道长你……”

陈焉大惊失色,没想到只是初次见面,蔡邕就要托孤。何况蔡文姬又是个温柔的美人。难道陈焉自然而然有一种令人信任的魔力么?

蔡文姬则并未听到二人悄悄说话,有些不解,问道:“父亲,你们在说什么?”

蔡邕连忙摇头道:“没说什么,仍是在说龙脉之事。”

陈焉见蔡邕语重心长,不好拒绝,只好点了点头。

蔡邕忽然对蔡文姬说道:“昭姬,这些日子父亲不在家,你一个女孩子家多有不便,我让陈焉小道长多帮zhù

帮zhù

你,他是可信任的人。”

蔡琰连忙点头施礼道:“如此便麻烦陈大人了。”

陈焉万万想不到这一趟天牢的旅行竟然多了个女伴,当即连忙回礼道:“不碍事不碍事,我与蔡中郎一见如故,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蔡邕看陈焉答yīng

,这才放下了心,说道:“好吧,时候不早,你们早些回去吧。”

陈焉便和蔡文姬一同告退出去。

一路上陈焉望着蔡文姬清瘦的身影,不由得想到历史上蔡琰之后悲惨的命运。

因为蔡邕日后惨死,蔡文姬在这乱世中自然也失去了依靠,而后被匈奴掳走。

陈焉实在不忍心让这么一位才华横溢,温柔貌美的奇女子流落异乡,当即便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好好保护蔡文姬。

东汉太平教起源附注,以下内容源自网络:

【太平道因《太平经》而得名,约发生於东汉灵帝的熹平(公元172——178)时,由河北巨鹿人张角所发起。最初,张角自称「大贤良师」,奉事黄老道,收养徒弟,跪拜认错,符水咒说以治病,病者多愈,百姓信仰。太平道最初的起因,也和于吉、宫崇的太平青领道有关。汉顺帝时,琅邪宫崇向朝延奉献其师于吉於曲阳泉水上所得神书《太平青领书》,共一百七十卷,内容以阴阳五行为主而多巫觋杂语,朝廷以其妖妄不经而收藏起来,後来张角得到此书,利用其中的宗教政治思想,创建起太平道。张角「以善道教化天下」,转相传播,十几年间道徒达到数十万人,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之人都起来响应,於是建置了三十六方,大方万馀人,小方六七千,各立将帅。又打出口号说:「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到中平元年(公元184),张角便利用太平道这一宗教组织发动起义,此即历史上有名的黄巾起义。当时三十六方一起发动,以黄巾为标帜,张角称天公将军,张角弟张宝称地公将军,张宝弟张梁称人公将军,烧毁官府,攻占州郡,京城震动。黄巾起义遭镇压而失败,张角病死,其弟阵亡,太平道从此也就传授不明。太平道信仰中黄太一之神,奉持《太平经》,建立有宗教与军事合一的组织「方」;和五斗米道一样具有较浓的巫教色彩;崇尚黄色,头戴黄巾,身穿黄服。这些是太平道的宗教特徵。後世民间秘密宗教——明教,尊张角为教主,表明太平道仍有影响。】

第075章 汉宫秋月

外面小雨不停,蔡琰与陈焉两人同乘一伞,在长安街道上慢慢走着。陈焉刚刚认识蔡琰,场面有些尴尬,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蔡琰搭着话。

好在蔡琰很有教养,不管陈焉说出什么话来都温文尔雅的回应,并提出自己的看法。

陈焉忽然觉得,比起骄纵的董白和高傲的吕玲绮,蔡文姬实在是个难得的好女子。

两人漫步雨中,蔡文姬忽然抬头说道:“这天空中的雨水,不知是何处而来,竟下的这般惬意。”

陈焉随口答道:“这些乃是江河湖海中的水经由阳光照射之后化为水汽,再凝结成云,然后才有了雨。”

蔡文姬没想到陈焉如此回答,微微一怔,说道:“水汽?便是烧水时所产生的水汽么?”

陈焉点了点头。

蔡文姬又道:“那你说云乃是水汽凝集而成?”

陈焉见蔡文姬感兴趣,便又点了点头,丝毫不在意自己将未来世界的科研结果拿到古代来卖弄。

蔡文姬凝神思索片刻,说道:“这一想法当真有趣,我还从未听人说起过,只是为何有白云乌云之分呢?”

陈焉便继xù

解释道:“水汽并非全透明的,贴近大地的水汽就是雾,而飘在空中的即时云。若是云中的水汽太密了,就会遮挡住阳光,显得阴沉黑暗,也就是乌云了。”

蔡琰仔细琢磨陈焉的话,过了一会,终于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陈大人,您见解独到,十分有趣,没想到您竟这么渊博。”

陈焉心想:“我只不过是未来穿越回来的罢了,哪里能叫渊博。”但面上不好说破,只好谦虚道:“姑娘谬赞了。”

正说着,蔡琰指着路旁一处小小院落说道:“小女便住在此处,大人若不嫌弃,还请进来一叙。”

陈焉望去,只见这小小院落不仅地理位置很偏僻,还有些破旧,倒有些像四合院的感觉。没想到堂堂蔡中郎竟然住在这种简朴的地方。

但美女邀请,陈焉自然不会拒绝,当即微笑点头,跟着蔡琰一同进了这方院落。

这院落中的道路并不宽阔,陈焉与蔡琰并肩而行的话必须要紧紧挨着。蔡琰与陈焉挨得很紧,并未觉得不适。

陈焉却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身旁女子芳香的气息直钻如鼻子,冰肌玉体又与自己紧紧相贴,让他不由得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蔡邕的府上并没有什么假山池沼,但院中却有不少竹子。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蔡邕倒是个典型的文人。

两人进了内厅,分宾主坐下,陈焉忽然发xiàn

,蔡邕府上竟然没有下人。毕竟蔡邕也是朝中的一品大员了,住的这么简朴已然算是奇怪了,为何家中连个下人都没有呢?

陈焉免不了问道:“蔡姑娘,府上的下人呢?”

蔡琰脸色微微有些感伤,低声答道:“父亲本来喜欢清静,家中并未有许多下人。而他锒铛入狱那天,下人便纷纷离去了……”

陈焉听罢,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无论是哪个朝代都是一样的。

蔡琰却似乎并未太过在意,微微一笑道:“不过也好,都走了清静,我像父亲,也是个不爱热闹之人。”

陈焉见蔡琰乐观豁达,不急不躁,心中又是喜欢,又是心疼,不由得说道:“那姑娘一个人住在这偏僻的地方,难道不害pà

么?”

蔡琰闻言一怔,继而不好意思的笑了出来,说道:“本来并未考lǜ

到这层,如今你一说,似乎真有些害pà

。”

陈焉看见蔡琰聪明中透着一股可爱,更是心中爱怜,忽然热血上涌,说道:“反正我平素也在长安城中,姑娘若是害pà

,我便留在这里陪你好了。”

蔡琰自然想不到陈焉和自己初次见面就提此建议,呆了一呆,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陈焉说过了话才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但看见蔡琰点头,知dào

这事也无挽回余地,反正他对蔡琰也是颇有好感,干脆就把这护花使者做到底好了。

蔡琰连忙领着陈焉到了一间客房。蔡邕虽然住的偏僻简朴,客房中却极为讲究。床帏被褥,熏香桌椅,无不是上乘之品,比起吕布府上的家具可要高贵的多了。

陈焉越看越喜,说道:“这地方当真不错,我便睡在这里,姑娘若是有事,招呼一声便可。”

蔡琰红着脸点了点头,便告辞离去。

陈焉躺在床上,浑身舒畅,忽然想起了杏儿,一个哆嗦,心想:“哎呀,我今天夜不归宿,也不知dào

这小妮子会不会揍死我!”

但毕竟蔡琰的魅力在那摆着,陈焉也顾不得许多了,昏昏沉沉之间,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蒙蒙亮,陈焉便转醒了过来,走出房间,却看到蔡琰也已经起来,正准bèi

好了早点。

陈焉心中感动,心想:“这大才女真是贤惠,若是能娶到这样一个女子为妻,那可是天大的福分了。”

蔡琰招呼陈焉用过了早饭,陈焉挂念越骑营中的事务,便告辞离去。

此时的雨渐渐小了,似乎已经有了要停的意思,兴许那龙脉被毁的影响逐渐消失了吧。

清晨的长安街道空空荡荡,连个人影都没有,陈焉穿越回来之前很少起这么早,但回到了古代,作息变得与古代人一样了。

转过街角,陈焉忽然听见身后一个孩子的声音稚嫩的喊道:“陈焉大人。”

陈焉隐约觉得这声音很熟悉,回过头来,却看到一个小童站在自己身后。

“我的娘!你从哪冒出来的!”陈焉大惊失色,吓了一跳,他仔细看这个小童,忽然想起来,这小童就是曾经替贾诩送信的那个孩子。

“难道贾诩又要送来什么消息么?贾诩此时在李傕手下,正要攻打长安,难道他要勾结我,一起搞死李傕么?”陈焉心中暗自考量。

那小童也不管陈焉死死盯着自己,快步上前,再次递上了一张布条。

跟上次简直一模一样。

陈焉低头去看那字条,只见上面写着“你破郭汜,我战吕布”八个大字。

“什么玩意?”陈焉十分不解,死死盯着这八个大字,“我破郭汜……你战吕布?你只是个文士,哪里打得过吕布?再说,吕布和我是一伙的,你为何要跟我作对?”

陈焉尚未明白贾诩的意思,低头一看,只见那小童又不见了。

“亲娘,这小孩儿是个小鬼么?”陈焉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这个世界诡异无比……

第076章 死守长安

陈焉收好了布条,便一路向着越骑营而去。

时候尚早,越骑营这群娇生惯养的畜生都在熟睡,陈焉到了军帐中,一声怒吼道:“起床了!打仗了!”

众兄弟听了叫喊,都是一个哆嗦,从床铺上翻身起来,一时间面面相觑,有些惊慌失措。

副统领宋忠也是揉着惺忪睡眼,盯着陈焉问道:“头领,李傕他们这么快就来了吗?”

陈焉见众人的惶恐表情,笑道:“虽然没来到城下,但也快了。快,收拾收拾,毕竟牛辅和胡轸的降卒不靠谱,要是打起仗来,你们还是主力。”

宋忠点头道:“那上次我射杀了牛辅,皇上有没有说过给我啥奖励?”

陈焉见宋忠一脸急功近利的样子,撇了撇嘴,说道:“放心放心,你立了这么大的功,还愁没有封赏么?”

宋忠这才露出了傻笑,一脸满足。

陈焉一番清点,又从降卒手下跳出了五百名精壮士兵加入了越骑营,将越骑营的兵力扩大到了两千,倒也小有规模。

不到晌午的时候,张辽忽然策马而来,见到陈焉,先是询问了起陈焉昨晚的去处。

陈焉做贼心虚,又知dào

吕布和王允都对蔡邕很有意见,虽然自己是受了貂蝉的命令去套蔡邕的话,但仍是不敢明说,只得推脱昨夜睡在了越骑营。

宋忠见老大扯谎,虽然不明所以,但仍是给陈焉圆了谎。

这样一来张辽倒是佩服起陈焉勤奋来了,连连点头说道:“早知dào

你这般勤快,大家也就不必担心了,昨晚杏儿见你没回来,恨不得冲到街上去找,要不是我们拦着,街上行人可就遭殃了。”

陈焉想到杏儿狠辣的身手,不由得胆寒,又看了一眼宋忠,以示感谢。否则真让杏儿抓到自己住在蔡琰家的话,估计自己会死的很惨。

张辽并未在意陈焉的诡异表情,继xù

说道:“对了,前军探马回报,此时李傕和郭汜已经向着长安大举进攻了。咱们可要提早做好准bèi

。”

陈焉点了点头,说道:“他们如今来了多少人马?”

张辽摇头道:“尚在计算之中。他们号称三十万,但看起来并未有这么多。毕竟上次牛辅之败已经损失了五万,保守估计两人最多又二十五万人马。”

陈焉道:“既然牛辅都被咱们斩了,这两人应该也好说吧。”

张辽却叹了口气,说道:“君郎,你可不能小看这两人。郭汜倒还好说,只是这李傕用兵相当有一手,何况他本身武艺就很不凡,至少是牛辅那个级数的。”

陈焉早就听说过李傕不凡,没想到连张辽都对他刮目相看。

张辽又道:“除了这两人,他们军中还有两位老牌将领,张济和樊稠。这两人其实也只是泛泛之辈,只是张济有个侄子,名叫张绣,乃是年青一代不世出的高手。”

陈焉听到张绣,猛地一惊,说道:“北地枪王?”

张辽没想到陈焉还知dào

张绣的外号,啧啧称奇道:“小道长,有两下子,连张绣都知dào

?没错,这家伙正是号称北地枪王,一杆长枪用的出神入化,乃是枪神童渊的大弟子。”

陈焉又是一愣,童渊,那不是评书中才有的虚构人物吗?难道真的存zài



张辽道:“且张绣十分善于统领骑兵,这次若是战场上碰到了他,一定要小心谨慎。”

陈焉点了点头。

张辽思索了一会,忽然又道:“对了,据说郭汜和李傕这次分别统领了两支军队,准bèi

从两个方向夹击长安。”

陈焉眼前一亮,忽然想起了贾诩布条上的字:“你破郭汜,我战吕布”。难道贾诩的意思是让自己领兵去抗击郭汜,然后让强dà

的吕布去对战李傕么?

陈焉说道:“李傕此举的意思无非是看穿了咱们并无多少兵力,因此分散大军,也迫使我们不得不分散兵力。”

张辽点头道:“没错。吕布将军战神在世,自然可以抗击住一方的势力,但另一方又该如何是好呢?”

陈焉想到贾诩的暗示,又想到郭汜曾经在城中的时候一直想要害死自己,顿时热血上涌,主动说道:“贫道虽不才,但愿意领兵去抗击郭汜!”

张辽见陈焉主动请缨,有些诧异,说道:“此事事关重大,要和王允大人吕布将军商讨之后才能定夺。君郎,你虽在抗击牛辅一役中表现出色,但毕竟你还是新人,恐怕只能做个副将。”

陈焉点头道:“便是副将也无所谓。”

张辽道:“这样,我先去同吕布将军商议,下午再过来给你答复。”

陈焉点了点头,目送张辽离去。

果然张辽是个信人,刚过了晌午,便听见营外马蹄声传来,正是张辽回来了。

张辽翻身下马,拍着陈焉肩膀道:“好事好事,吕布将军同意了你的请求,这次不光是你和李肃这对搭档,我也和你们一同去抗击郭汜!”

陈焉没想到张辽竟然能和自己一起,有些兴奋,连连点头。

张辽道:“这次李肃是主将,你我皆是副将,咱们听从李肃的调遣便可。”

陈焉直到李肃在吕布军中算得上是资历较老的,再说李肃为人十分义气,陈焉自然没有意见,当即便同意道:“如此甚好。”

张辽道:“那事不宜迟,我先去点兵了。探马回报郭汜恐怕再过三日就能过来,咱们可要做好了准bèi

。”

陈焉答yīng

了一声,等张辽离去,立kè

叫上宋忠,带上两百名轻骑兵,一路出城而去。

行军打仗,考得便是“道、天、地、将、法”无件法门。其中道指的是道义,也就是师出有名。李傕和郭汜的道便是为董卓报仇,而陈焉的道就是守卫王师。

天指的是天时,陈焉对于历史了然于胸,自然知dào

这场连绵不断的雨水仍会继xù

,倒也算上掌握了天时。

地乃是地利,也就是熟知作战环境。陈焉这次出城为的便是了解地利而来。

将则是带兵的将领。陈焉对自己有信心,对李肃和张辽就更有信心了。郭汜的手段他清楚的很,上阵交手,不必张辽出马,自己也有把握干掉他。

至于法,指的则是行军布阵的兵法,这也是陈焉最薄弱的地方。但陈焉相信自己只要掌握了之前的几项,法这一项上的弱点是可以弥补的。

第077章 行军布阵

陈焉临行前询问清楚了前方探子,知dào

了郭汜和李傕的大略路程,之后沿着这条轨迹一路探寻,发xiàn

这条路上大多平坦,并未有什么适合埋伏的地理位置。

陈焉皱着眉头,心想:“这可就难了……若是不能用伏兵的话,我们兵力明显吃亏,总不能和他们硬碰硬吧。”

陈焉边走边想,逐渐到了长安城外三十里出的一方平原之上,刚到了此处,陈焉只觉得胯下战马微微迟疑,走起路来小心了起来。

陈焉骑在马上,忽然觉得马蹄向下陷去。陈焉翻身下马,仔细摸了摸地面,发xiàn

在这长达数月的雨水洗礼下,这平原上的泥土变得松软无比。

陈焉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问宋忠道:“老宋,郭汜的骑兵大概有多少?”

宋忠思索片刻,答道:“似乎有个两万?”

陈焉冷笑了一声,说道:“郭汜这家伙破敌心切,咱们两军交战,他若是看见咱们都是步兵,自然会用骑兵来冲击……”

说到这里,宋忠忽然皱起了眉头,说道:“头领,咱越骑营的弟兄都是骑兵,你却要用步兵迎敌,你难道不要我们了么?”

陈焉见宋忠傻得可爱,连忙摇头道:“非也非也,这片平原土质松软,若是骑兵冲上来的话定然会陷住马蹄,摔个狗啃泥。我便先让步兵在这平原上列阵,骗郭汜来冲击,然后你带领骑兵藏在远处,到时候再趁乱过来掩杀郭汜,岂不妙哉?”

陈焉费劲了口水说了半天,宋忠却听得云里雾里,一脸茫然,嘴上却还勉强称赞道:“好计策,好计策。”

陈焉见宋忠实在是朽木不可雕也,也不多解释,回去自己将这计划跟李肃张辽讲了。

李肃和张辽自然是明白人,纷纷表示陈焉计策不错。三人商议完毕,决定到时候李肃带兵诱敌,张辽和陈焉则带着骑兵埋伏在远处。

当夜陈焉借口留宿越骑营,再次告别了杏儿,夜不归宿。

杏儿倒也天真,真以为陈焉是为了备战,因此才不回来。而陈焉则美颠颠地跑去蔡琰家,和这温柔才女聊天赏雨去了。

蔡文姬虽然文弱,却也知dào

长安此时情况危急,不免也为陈焉担心,两人坐在院中屋檐下,望着天上飘下的细雨,各有各的担心。

蔡琰低声关心道:“大人,此番出征,定要小心呀。”

陈焉心中感动,点了点头。

之后两人都未多说,这是默默享shòu

着这片刻的宁静。陈焉虽与蔡琰相识日短,但是却觉得和这个奇女子在一起,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平和……

可惜好景不长,李傕和郭汜两人复仇心切,很快便到了长安城外……

按照计划,陈焉领着两千越骑营,和张辽李肃一起,到了之前探看好的平原上,列阵等着截击长途奔袭过来的郭汜。

而吕布则与高顺、徐荣一起,去到李傕的必经之路上对抗李傕的大军。

这日雨几乎已经停了,天空中也再无厚重的乌云,陈焉担心平原的土质没有之前松软,连忙过去查看。

没想到李肃下了马,往那平原上踏了一步,一只脚刚刚落地,地上便陷下了深深的一个脚印。

看起来李肃确实够胖。

李肃摇了摇头,脸上有些不好意思,陈焉却松了口气,说道:“这里泥土松软,适合之前的谋划。”

张辽一边看着,忽然说道:“老李,你在这平原上能否行动自如?”

李肃见张辽看不起自己,哼了一声,动了动身子,只见李肃仍是身形快捷,身轻如燕,丝毫未被影响,可见他一身轻身功夫也很不凡。

张辽和陈焉都被李肃滑稽行径逗乐,连连说道:“跟你开玩笑呢,何必当真。”

三人嬉笑了一会,李肃忽然严肃说道:“这一段阴雨不断,因此土地湿润,行军之中不会起烟尘。正因为这样,郭汜的部队也不好被发xiàn

,咱们可得时刻注意探马的回报,不要延误的战机。”

张辽陈焉连连点头,陈焉忽然想到了张绣,眉头一皱,问道:“也不知dào

张绣会不会在郭汜的军里……”

李肃道:“不碍事,张绣纵使在此,想来也不是咱们文远的对手。你说对吧?文远?”

张辽没想到李肃忽然搬出了自己,连忙摆手谦虚道:“算了算了,我与张绣从未过过招,哪里能有把握赢他呢?”

陈焉心想:“这张绣纵然号称北地枪王,恐怕也比不上将来会威震逍遥津的张辽吧,不怕不怕!”

正说着,远处探马疾驰而来,绕过了土质松软的平原,到了三人面前,高喊道:“报!远处十里出,郭汜的兵马出现了,前军约莫两万,皆是骑兵,后军越八万,乃是步兵!”

李肃点头示意,说道:“小老弟,看来你的计策要派上用场了,你们二人快去带领骑兵埋伏,老哥哥我在这列阵相迎!”

张辽陈焉二话不说,上马而去。

约莫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只见郭汜的大军渐渐出现在远处。军队旗帜严整,可见这郭汜治军还有一手。他的旗帜俱皆是黑白两色,也能看出他此举是为了报董卓之仇。

俗语云:哀兵必胜,这一仗不容小视!

李肃带着步兵,站在平原尽头,小心的望着郭汜。这一招诱敌之计虽然巧妙,但是却有很大的风险,毕竟平原之上,骑兵对步兵的杀伤力太大了……

陈焉和张辽则一左一右远远望着,大战一触即发。

果然郭汜一马当先,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李肃的步兵队伍,显然有些不解。这平原之上,为何这奇怪的胖子敢用步兵来抵挡骑兵?

李肃见郭汜盯着自己,想用激将法骗他突击,当即骂道:“看什么看?信不信老子刺瞎你的狗眼?”

郭汜没想到这奇怪的胖子竟敢挑衅,当即暴喝一声,怒道:“吕布那厮呢?还有那杂毛道士呢?为何不敢来与我一战?”

李肃冷笑一声,回应道:“有你胖爷爷一人就够砍了你了,哪里还用别人?”

郭汜怎想到这胖子三番五次挑衅,气得俊脸发红,催动着胯下战马,向前一步,高举起手中长刀,怒道:“你不怕死?”

李肃仰天大笑道:“就凭你?”

郭汜终于忍无可忍,回头望着麾下精锐的西凉骑兵,猛地振臂高呼:“全军出击!”

第078章 击破郭汜

郭汜只知dào

全军突击,却不知dào

这骑兵一旦冲刺之后就进入了李肃的陷阱之中!

果然郭汜带着骑兵部队,奔行了不过二百米的距离,之后前面的战马前蹄一陷,立kè

跌倒在地。

战马冲刺,哪里能刹得住闸?前面的战马一倒,后面的战马立kè

便冲了上来,踩在了前面倒下的战马之上。

转瞬之间,后面的踩过了前面的,到了松软土地之后继xù

摔倒。这一群群骑兵部队便如同多米诺骨牌,摔了个七荤八素。

李肃看在眼里,心中叫好,高声呼喝道:“小老弟,小文远,你们俩还在等什么?”

陈焉听见李肃招呼,二话不说,催动战马,吆喝麾下越骑营众将士道:“奋勇杀敌,就在今朝!”

张辽也不计较李肃这胖子叫他“小文远”,当即也是一声令下,跟着陈焉两军齐出,从周围砂石地上包抄过去,直接攻击郭汜骑兵部队的后方。

而李肃则率领步兵,从那松软平原上采取了进攻。

郭汜万万想不到,在长安城外竟然有这么一个奇怪的地方,而更想不到的是这奇怪的地理位置被陈焉利用并作为了诱敌深入的陷阱。

他摔倒在地上,看见远处奔驰而来的陈焉和张辽,顿时心生绝望。

单单一个李肃还好,若是只有陈焉也罢,可是偏偏还有统领骑兵如狼似虎的张辽张文远!

郭汜就在军中,自然知dào

张辽的威力,当即望着张辽,郭汜吓得屎尿齐出,猛地抢了一匹马,翻身而上,便后退便嘶吼道:“暂且撤军!暂且撤军!”

可惜此时郭汜的军队乱成了一锅粥,谁还能听得见他的呼喝。

李肃带着步兵,首当其冲到了郭汜的战阵里,只见这胖子手提鬼头刀,身形如非,一刀一个,片刻便结果了不少摔下马的可怜士兵。

李肃手下的将士自然也是各个勇猛,片刻之间已经将郭汜的骑兵屠杀了一大片。

等到张辽骑兵部队赶到的时候,郭汜军更是落荒而逃。张辽一人一骑,一马当先,手中长刀舞得如同蛟龙下凡一般,所到之处,无人可挡!

陈焉望着张辽,心中叹道:“常听闻猛将破阵如虎入羊群,今日一见,才知dào

当真是名不虚传啊!”

陈焉看得热血沸腾,迫不及待也想上前立功,此时郭汜军乱作一团,正是趁火打劫的好时机。

陈焉挺戟跃马,纵身而去,长戟舞动,片刻便砍杀了不少士兵。

此时陈焉戟法已经日渐纯熟,马术水平也大有提高,虽与张辽那般神级武将无法相比,但至少也算得上一流了。

何况一身修为在身,陈焉力大无穷,哪怕是征战整日,也脸不变色心不跳,这等身体素质,当真已经是骇人听闻了。

陈焉厮杀间忽然远远看见前面有一人背影熟悉,正冲过层层的战阵向后逃去,不正是郭汜吗?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陈焉在洛阳之时就处处受郭汜的排挤和暗算,如今见面,怎能给他逃了?当即他狠抽马臀,倒提了长戟,紧追着郭汜而去。

陈焉一路凶猛,长戟舞得滴水不漏,郭汜军哪想得到这年轻将军竟然孤身一人就敢来闯阵,皆被陈焉杀的措手不及,人仰马翻。

远处郭汜听到后面声音不对劲,回头来看,只看到陈焉满面浴血,如同阎罗王一般紧跟不放,当即吓得一声大吼,叫道:“快给我将他拦住!拦住!”

郭汜军虽然此时阵容不整,又中了埋伏,但毕竟仍是人多势众。郭汜一声令下,没过了多久,陈焉周围便围上了层层一圈西凉骑兵。

西凉骑兵毕竟是骑兵中的佼佼者,陈焉长戟一挥,却发xiàn

没那么好吐出重围了。

陈焉举目四望,只见他身边一圈一圈,围了至少有一两百人,而自己的后援军却不知dào

此时正在哪里。

他暗自咽了口吐沫,心想:“完蛋,就知dào

复仇心切,这下走得急了,竟然冲到了郭汜军的核心地带来了!”

正说着旁边一柄骑兵策马过来,长剑舞动,竟是要偷袭!陈焉耳聪目明,怎能让他得手,猛地长戟回刺,一招飞龙在天,将那骑兵刺于马下。

旁边其他骑兵见状,干脆一拥而上,纷纷举剑来砍。陈焉倒也不怕,长戟一震,猛地将真气灌注在兵器之上,怒喝了一声:“死!”之后光芒四射,陈焉的长戟似乎有千钧之力,一下震退了面前数人。

陈焉见自己竟能同时和这么多人交手而不落败象,当即自信心暴涨,心想:“看来我也是万人敌了?”

可惜他正在洋洋自得,猛地身后风声响起,陈焉连忙去躲,却觉得肩头一痛,一柄长剑敲在了自己甲胄上,若不是甲胄坚实,此时恐怕肩膀已然挂彩。

陈焉知dào

自己此时身处险境,外面的敌军又越围越多,若不及时突围,恐怕会被围困之死,当即他大喝道:“挡我者死!”之后便认准了来时的方向,长戟一挥,砍翻了几人。

郭汜军没想到这年轻将军这般勇猛,显然都有些犹豫。

陈焉得势不饶人,一招凤游天下使出,又接连刺倒了三人。

如此再三,陈焉终于杀破了一方的包围,之后他寻了个空子,不敢怠慢,连忙策马而出,头也不回的向自己大部队跑去。

跑了几步,陈焉猛然发xiàn

自己身后并无追兵,这才松了口气,只见不远处张辽业已赶到,看他刀头染血,便知dào

他这一战斩杀了不少敌军。

再过了一会,李肃也带着步兵主力从后方赶上,而此时郭汜的骑兵部队几乎已经全部逃远。张辽说道:“穷寇莫追,这一仗杀了郭汜不少兵将,想必已足够了。”

陈焉捶胸顿足道:“刚刚险些追上了郭汜,可惜让他给逃了。”

李肃却笑道:“小老弟,你倒真够勇猛,一个人就敢杀入百万军中,看来是个勇将啊!”

陈焉连忙摆手道:“罢了罢了,我差点被西凉骑兵围困而死,下次可不能孤军深入了。”

正说着,忽然一名小将士策马而来道:“报!吕布将军在城北遭到李傕大军围攻了!”

三人听了这话,都是脸色一变,异口同声道:“快去看看!”

第079章 北地枪王

三人沿着长安城外的延绵坡地,带领着手下的士兵,奋不顾身的向着吕布的方向而去,毕竟吕布如果出事的话,长安恐怕也不保了。

到了高地之上,陈焉举目远眺,只见李傕的军队都是黑白两色,活像围棋的棋子,其数量更是可观,简直可以称得上浩浩荡荡。

这些士兵列阵严谨,让人看上去就有一种不可战胜的气质,而吕布的骑兵部队和徐荣的步兵部队已经被李傕切断,吕布几乎已经被团团围住,无法突围。

陈焉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行军布阵,李傕倒是个好手,不过这战阵玄密异常,难道是贾诩的手笔?”

张辽却忽然说道:“看,吕布将军似乎在于敌将单挑!”

陈焉和李肃连忙仔细望去,只见吕布骑着赤兔,威风抖擞,手中的长戟挥舞不休,正与对面一名年轻将领都在一起。那年轻将领长得白皙威武,用的乃是长枪,看局面虽处于下风,却不落败象。

李肃惊呼道:“张绣?难怪能和吕布将军交得上手。”

张辽看了半晌,忽然说道:“你们看吕布将军腰间。”

陈焉和李肃闻声望去,只见吕布腰间别这个人头,此时仍在滴血……

李肃说道:“这是张济!难怪张绣要找吕布去拼命!”

张济?不正是张绣的叔叔吗?他竟然被吕布杀了,这梁子可算是结下了。

陈焉望着张绣,忽然想道:“这么一员猛将竟然就成为了仇家,实在是可惜啊!但是日后贾诩辅佐的正是张绣,不知dào

能否能为我所用呢?”

正说着,只见那张绣的长枪忽然一声脆响,竟被吕布的焚天戟斩断,张绣不敢恋战,拍马便走。

吕布本欲追击,但毕竟此时身处重围,不敢乱动,只得按住了缰绳,仔细看着战场形势。

便在此时,忽然远方的敌阵一阵喧腾,之后一支兵马马路杀出,为首一人手提长刀,头戴面具,浑身散发出了一股玄之又玄的杀气,十分惊人!

李肃张辽异口同声喊道:“高顺!”

陈焉心里知dào

高顺乃是丹鼎派的人,但此时见到他前来救援,倒也有些激动,只见高顺手下统领的一众将士虽然人数不多,但却个个都是好手,只用了片刻便杀出了一条血路。

张辽说道:“高顺带领的乃是陷阵营,是咱们这里最精锐的部队,战无不胜,看来李傕也支撑不住了,咱们快去帮忙!”

说罢张辽挺刀跃马,第一个冲下了高坡。陈焉不甘示弱,紧跟着发起了冲刺。李肃带着步兵,只能在后面慢慢跟着。

但李傕那边显然有一个极其厉害的军师,在高顺成功的制造了混乱之后,猛地变阵,阵型变幻,忽然成了八门金锁大阵。这一阵乃是从上古占星之术演变而来,虽不善攻,却是防守能力极强的战阵,高顺的陷阵营掩杀一阵,却并不能破阵。

李傕的士兵如同黑白棋子,此时死死将吕布围在当中。徐荣和高顺两人虽然奋力冲击,却始终如蚍蜉撼树。

张辽纵马奔驰下来,本来想借着冲力冲开战阵,却忽然发xiàn

李傕的士兵源源不断,冲开了一层仍有一层。

陈焉片刻间也下了高地,之后忽然发xiàn

眼前出了李傕的黑白士兵,完全看不到其他东西。毕竟刚才居高临下,看得还清楚些,现在却当局者迷,完全不知dào

该从何处出手。

一会儿高顺带着陷阵营的弟兄过来汇合,皱眉说道:“李傕这次背后有个行军布阵的高手,咱们恐怕要栽!”

张辽咬了咬牙,狠力说道:“咱们拼了命也得把吕布将军救出来,干脆你我合力,就攻这一处!”

高顺点了点头,带着陷阵营二话不说便钻入了敌阵,张辽长刀飞舞,紧跟而去。

陈焉呆在原地,正没注意,宋忠忽然凑过头来问道:“头领,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咱们也跟上吧!”陈焉一声令下,毕竟不能抛下张辽不管,带着越骑营向李傕的黑白兵阵中冲去。

这八门金锁阵法的确神妙无比,陈焉只是比张辽慢了一步,竟然已经看不见张辽的踪影了。满眼望去都是敌军,似乎有无穷无尽的敌军。

陈焉一拍大腿,说道:“这贾诩,难道连我也要玩死吗?”

猛然间陈焉只觉得前后左右的敌军忽然想自己团团围来,陈焉大惊失色,猛地举戟高呼道:“快快迎敌!”

宋忠本来就是京城的守卫军,哪里见过这种战阵,当即脸上变色,失声叫道:“头领!我怎么觉得大事不妙啊!”

陈焉也顾不上安抚宋忠,一颗心直沉下去,想道:“枉费吕布武艺盖世,可是毕竟他势单力孤,在这用兵能手面前竟然毫无作用。好厉害的贾诩啊!”

渐渐的两边的士兵已经围到了眼前,陈焉不敢怠慢,挥舞长戟,一招神龙摆尾击出,砍死了两名敌军。

宋忠也挺起长枪,跃马上前,他虽然身手并不高明,但仗着有马,也能刺杀几名小卒。

越骑营的轻骑兵危急关头,拿出了背水一战的勇气,本来一群乌合之众,这时候倒也能起到些作用。

忽然敌军后方一阵混乱传来,之后只见一支部队从敌军后方杀来,领头一人正是高顺。陈焉大喜,连忙问道:“高顺将军,你怎么在这?”

高顺却垂头丧气,说道:“我本以为已经杀入了敌阵中心,怎想到又饶了回来!这怪异阵法实在是令人头疼!”

陈焉既然遇到高顺,连忙和他合兵一处,问道:“张辽将军呢?”

高顺道:“我本与他在一起,但一回头他便不见了!”

陈焉直到这八门金锁门道太多,只得认准了方向,拼命冲阵。但李傕兵力太多,似乎有杀不完的敌人,陈焉砍着砍着,只觉得手臂发麻,无从着力了。

忽然陈焉后背一疼,似乎被人偷袭,陈焉回头望去,却见到李傕军中猛地钻出了一名军官模样的人。这人手上拿着个板斧,刚才恐怕就是被他偷袭了。

陈焉最恨这种暗下黑手之人,当即怒道:“狗杂碎!竟敢偷袭,有种报上名来!”

那手持板斧的大将冷笑一声道:“爷爷名叫樊稠!”

“樊稠?”陈焉心中一惊,没想到在这遇到了这家伙,免不了又是一场生死大战了。

第080章 大战樊稠

但陈焉毕竟不是匹夫之勇,此时遇到敌方大将,第一反应便是去找帮手,但等他回头四顾的时候,却发xiàn

高顺和他的陷阵营竟然不见了!

不会吧?就这么一会,自己和高顺就被李傕的黑白士兵阻断了?

陈焉还未回过神来,更令他难以接受的事情发生了,自己的越骑营的兄弟们竟然也不见了!宋忠那家伙向来像个跟屁虫一般寸步不离自己,可是现在竟然不见了踪影!

怎么回事!

陈焉大惊失色,心想:“完蛋,这下看来只能我一个人来对付这樊稠了!”

果然那樊稠才不会给陈焉喘息的机会,看准了陈焉走神的刹那,樊稠那柄硕大的板斧便劈头盖脸砍了下来!

陈焉猛地集中了精神,长戟舞动,硬生生向那板斧挡了上去。

“当”的一声巨响,火花四射,陈焉发xiàn

这樊稠虽然长了一张高手的脸,但身手无外乎也就是郭汜那一级别的,并不可怕,比起牛辅来还要低上一个档次,当即冷静下来,长戟飞舞,一招“偷龙转凤”刺出!

偷龙转凤算得上是陈焉学会的比较高级的招式,果然这一招出去,樊稠有些应接不暇。

陈焉得势不饶人,长戟连番刺出,又是一招“涧底飞鸿”。

樊稠斧头太过沉重,打起架来只能仗着力道足,速度倒是有些吃亏了。陈焉认准了这一点,频频出招都是快绝无伦,樊稠斗了二十回合,已经是汗流浃背了。

陈焉却越战越勇,心中激动道:“看来我现在对付郭汜那般级数的敌人已经绰绰有余了,这些日子进步不小!”

樊稠却骂道:“好个小道士,竟然还有两下子!”当即一声令下,竟然是招呼身边的士兵前来助阵。

陈焉没想到樊稠打不过就出了这种手段,想要人多欺负人少,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陈焉纵使是个高手却也打不过这许多士兵。

为难关头,陈焉免不了心中就是一句“擒贼先擒王”,当即没命了一般向着樊稠扑去。

樊稠此时跟陈焉一番缠斗,已经是强弩之末,没什么劲力了,他更不会想到陈焉便如疯子一般向自己没命扑来,当即板斧挥舞,口中高喊道:“你要干嘛!”

陈焉屏气凝神,浑身之气聚集在长戟之上,身子前倾,纵横驰骋,从马上冲刺过来,长戟端端向樊稠胸口刺去!

樊稠连忙举斧相迎,电光火石之间,陈焉猛地变招,长戟带着冰蓝色的真气,竟然猛地转向,向着樊稠的咽喉而去。

樊稠板斧沉重,此时已经无法再变招,只觉得咽喉一凉,陈焉的长戟正正刺过自己咽喉,之后他一声惨叫,便跌下了马,口中冒血,眼看是气绝身亡了。

陈焉连忙翻身下马,拔出佩剑割掉了樊稠的首级,之后回身上马,挺起长戟继xù

去战周围的士兵。

周围士兵见陈焉一人一骑竟然斩杀了自己的主帅,纷纷喧哗起来。

正在这时,李傕士兵的战阵忽然一阵骚动,之后一边士兵的阵容展开,跑出了一支骑兵,领头一人一身甲胄,但是身形瘦弱,面色苍白,竟然赫然正是贾诩!

陈焉见到贾诩,方才知dào

这怪异阵法的始作俑者果然就是贾诩这老小子,但是此时陈焉见到贾诩,又如同见到救命稻草一般。

贾诩显然是为了陈焉而来,他策马过来,与陈焉擦肩而过,低声说道:“我大打开东南方向,让你们出去,回城坚守不出,此围可解。”

说罢还没等陈焉回应,贾诩便已经策马而去。陈焉长戟挥动,连忙分别出东南方向,之后猛地突围。

正当陈焉奋勇杀敌之时,只见东南方一阵骚乱,之后一人手持鬼头大刀横冲直撞进来,正是胖子李肃!陈焉大喜,高呼道:“老哥老哥!我在这里!”

李肃带着一众步兵连忙过来,只见陈焉浑身浴血,腰间却还别着樊稠的人头,也是大喜过望道:“好小子!我还以为你被这怪异阵法围死了,没想到你竟然活着出来,还杀了一员大将!”

陈焉连忙道:“这阵法太虎,咱们可别进去了,向东南方撤tuì

!”

李肃道:“那吕布张辽和高顺他们呢?你手下的越骑营都去了哪了?”

话音未落,只见阵中忽然敞开了个缺口,之后人影晃动,吕布张辽陆续而出。

李肃连忙招呼道:“将军!将军!往东南走!”

陈焉挂念自己手下越骑营的兄弟,当即狠下了心,说道:“不行,你们先撤,我得回去看看越骑营的弟兄!”

李肃连忙倒提着大刀说道:“老弟,你一个人不能犯这个险,老哥我跟你一起!”

陈焉知dào

此时不是客气的时候,连忙点头说道:“走!一起!”

吕布和张辽刚刚突围出来,却见到陈焉和李肃俩人再次一头钻进了敌阵,都是有些不解,纳闷道:“怎么回事?”

陈焉却顾不得许多,一边掩杀李傕兵,一边怒吼道:“宋忠!老宋!你他娘在哪?”

李肃连忙吆喝道:“怎么喊这么不吉利的话?”

陈焉没时间解释,怪只怪宋忠他爹太会起名字了。两人奔着西北方向一路杀去,只见前面隐隐约约有人影晃动,正是高顺的旗帜。

陈焉连忙招呼李肃过去。

两人突围半天,终于到了高顺旗帜之处,只见高顺长刀舞动,浑身上下罩着一股赤红色真气,正在以一当百,击杀敌军。

陈焉和李肃都是大吃一惊,李肃失声道:“以前经常和高顺并肩作战,怎么没见过高顺武艺如此强悍呢?这赤红色的真气,倒有些像道家的玄门功夫。”

陈焉心想:“看来高顺当真是丹鼎教的门徒,在这危急时刻为了性命不得已露出了真实的实力,之前倒是隐藏的够深,日后拆穿他的时候也好让李肃作证。”

高顺此时显然也看见了李肃和陈焉,身子一抖,红色真气褪去,又变回了平常模样,之后带着陷阵营前来汇合。

李肃连忙道:“向东南方突围,才能出阵。”

陈焉则连忙问道:“有没有看到我们越骑营的兄弟?”

高顺连忙道:“方才我还看见宋忠,大概就在前面不远。”

陈焉二话不说,策马便去。李肃在后面紧紧跟着,喊道:“老弟慢些!哥哥没马!”

第081章 逃回长安

陈焉担心越骑营兄弟们的安危,倒也顾不上李肃的叫喊了。前面的李傕士兵看见陈焉如狼似虎奔来,却也并不害pà

,挺起了长枪,便想刺死陈焉的坐下马。

陈焉自然不会让他们得逞,此时乃是考验骑术的绝佳时机,陈焉猛地拉紧了缰绳,战马一声嘶鸣,变了路线,之后陈焉挥起长戟,便向着离自己最近的士兵砍去。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陈焉臂长本来就很可观,再加上长戟的距离,正好砍在面前士兵的脑袋上。陈焉一身修为带着马力,竟一下砍翻了三人!

周边众人想不到陈焉如此狠辣,都有些退缩。

便在此时,李肃拖着大刀赶到,一声怒吼,便冲入了敌阵。

陈焉趁着混乱,二话不说,继xù

向前突围,口中仍在呼喝:“老宋!宋忠!”

正在这紧要关头,忽然只听见敌阵中一人高声喝道:“头领来了!头领来了!”

陈焉闻声望去,只见李傕士兵之中一队人马正在奋勇抗战。其中一人满脸胡子,徒步在军阵中左右抵挡,显然坐下马被杀,徒步无法突围的宋忠。

陈焉见宋忠健在,当即大喜,策马而去道:“老宋,我来救你了!”

宋忠望着陈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几乎要流出泪来,嘶吼道:“兄弟们死了好多啊!头领!给兄弟们报仇啊!”

陈焉二话不说,长戟一挥,又带倒了身旁几名敌军,叫喊道:“快!领着弟兄们,跟着李肃将军往东南方向退!敌军人多,咱们不能这时候逞英雄。”

宋忠虽然满腔仇恨,但也不敢不听陈焉的命令,当即跟着李肃,便往东南退去。

陈焉见越骑营两千名轻骑兵此时也就剩下一半,心中又痛又怒,当即又觉得浑身真气鼓动,自己便向一个大炸弹等待爆zhà



盛怒之下,陈焉将真气灌注在手上,之后猛地一声怒吼,长戟挥去,竟激起了阵阵风沙。李傕士兵本以为陈焉只是孤身一人,没什么作为,却没想到陈焉一怒,竟然有如斯威力,士兵们惨叫声中,纷纷觉得浑身如被火烧,之后向后倒去。

趁着这当口,陈焉策马冲阵,一番掩杀,杀了数十敌兵有余。

李肃带着步兵已经走远,望见陈焉仍在杀敌,连忙叫道:“老弟!不可恋战啊!快走快走!”

陈焉点了点头,便跟着李肃,带着越骑营的残兵,向长安城退去。

临近傍晚,吕布等人终于完全退回了长安城,清点了兵马,这一场仗当真损失了不少。

但是好消息便是吕布阵斩了张济、陈焉砍杀了樊稠,敌军损失了两员大将,正所谓三军易得,一将难求。吕布军倒从这一角度上来讲算是占了便宜。

陈焉回到城中,心中反复想着贾诩的那番话“坚守不出,此围可解”,莫非贾诩的意思是李傕兵粮不足,因此可以坚壁清野,等着李傕自己退散么?

何况长安城防守严密,城墙牢靠,若真是坚守不出的话,谁能攻的破呢?

想到这里,陈焉点了点头,当即便对吕布说道:“将军,李傕此时人多势众,咱们没必要和他对战,可以紧闭城门,杀杀他们的锐气。”

吕布此时刚刚吃了败仗,心情正在低落,听了陈焉的话,更是不快,狠狠瞪了陈焉一眼,并不说话。

陈焉被吕布瞪的发毛,忽然想道:“吕布是有名的好面子的人,我怎么这么着急,如今这话恐怕是把他给得罪了。”

但毕竟张辽和李肃等人都是冷静之人,听了陈焉的建议,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不过话说回来,经过这般大败之后,吕布就是想出战,也找不出什么太精锐的部队了。

众人草草散了,陈焉带着越骑营的兄弟们,回了营地之中。清点下来,越骑营损失了八百弟兄。

宋忠虽然平素是个作威作福的家伙,但是对越骑营的弟兄倒真是情深意重。这四十多岁的大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号啕痛哭了起来。

说的也是,越骑营平时只是在京城中保卫皇帝安危,很少能上阵打仗,自然也很少有伤亡。如今沙场上见了生死,宋忠难免有些不适应。

陈焉心头沉重,将手放在宋忠肩上,长叹一口气,说道:“兄弟们,都是我没用,我对不起你们!”

听了这话,越骑营立kè

骚动了起来,众人虽然情绪低落,但仍是纷纷劝道:“头领,不能怪你。”“怪就怪李傕!”“对!明天咱们出城跟他们拼了!”

人声鼎沸,陈焉一声清啸,制止了众人,继而说道:“兄弟们,我是你们的头领,理当照顾你们周全,今日兄弟们死了这么多人,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说道此处,越骑营立kè

沸腾起来,众人一口同声喊道:“报仇!报仇!”

陈焉当即举手指天,暴喝了一声道:“我陈焉立誓!必杀李傕!以祭弟兄们在天之灵!”

说道此处,越骑营全部沉默了起来,众人低头望地,都是眼眶湿红,显然实在缅怀这一战中英勇牺牲的越骑兄弟。

陈焉自然也知dào

,自己和李傕的仇就这么结下了。

当晚,陈焉自告奋勇去城墙上守夜,放眼望去,只见李傕的大军将长安城团团围住,当真是声势浩大。

陈焉明白李傕随时都可能攻打长安,长安的守卫虽然严密,可如果李傕硬攻的话,长安是否守住只是五五之数。

毕竟在历史上,李傕真的就攻下了长安,并且还杀了王允,击退了吕布。

能否更改历史,陈焉自然还没这个把握。

夜风微冷,陈焉站在城头上,忽然发xiàn

,这一场长达数月的雨竟然已经停了。天空中渐渐露出月亮来,十分美丽。

陈焉望着天边的月亮,忽然想起了董白,不知dào

这个时候,家破人亡的董白会在哪里,天涯渺渺,自己又能否和董白再次相见呢?

一切在这个乱世之中都是未知数,陈焉甚至不知dào

自己明天的命运。

正在沉思之际,陈焉忽然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唤道:“君郎?”

第082章 危机四伏

陈焉猛地回头,只见王允腰间悬着一把剑,一身富贵长袍,站在城楼上。夜风烈烈,吹得王允鬓发飞扬,在火把照耀下显得说不出的沧桑。

陈焉连忙施礼道:“司徒大人。”

王允摆了摆手,低头望着陈焉手上的戒指,说道:“想不到她还是将你拉入了寒月……”

陈焉听王允这句话中带着一丝无奈,心中忐忑道:“难道王允并不想我加入么?”但是嘴上又不好问,一时间呆住了。

王允又低声叹了口气,继xù

说道:“这几场战役你表现突出,当真不错,可是老夫仍是不明白,你到底是忠于天子,还是只是吕布的手下……”

陈焉连忙一双眼睛露出忠义神色,说道:“贫道虽本是方外之人,但是承蒙皇上隆恩浩荡,自然忠于天子,不敢有二心。”

王允听罢,神色稍缓,缓缓说道:“铲除奸佞……”

陈焉立kè

接道:“复兴汉室!”

铲除奸佞,复兴汉室。这八个大字正是寒月组织的意义所在。

王允点了点头,忽然说道:“对了,今日李傕摆下的阵法实在高妙莫测,我在城楼上观看,你们几乎已经被分割开来,彻底瓦解,为何这战阵忽然打开了东南侧,放你们出来了呢?”

陈焉眉头一皱,自然不好告sù

王允说自己和贾诩暗自勾结,连忙摇头道:“我亦不知……”

王允又道:“且我在城上观看,今日高顺濒临绝境,忽然变得神勇异常,武功路数却也恰恰像是丹鼎教派的功夫,莫非他真的是丹鼎教的人?”

陈焉没想到自己和李肃目睹的事情竟然也被王允看见,连忙点头道:“不错!高顺此人深藏不露,城府极深,不可不防啊!”

王允沉吟道:“可是他潜伏在吕布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陈焉道:“不是说吕布将军曾经就是丹鼎教的人么?会不会高顺潜伏在此为的便是吕布?”

王允眉头紧锁,又陷入了沉思。

良久,王允忽然说道:“你可曾听说过丹鼎教的至高密集,《遁甲天书》?”

陈焉闻言一愣,连忙问道:“此书不是多年之前被南华老仙传给了大贤良师张角吗?”

王允摇头道:“南华老仙,乃是江湖中传言存zài

的一位道家高人,至于他是否真zhèng

存zài

,如今谁都不知dào

。这《遁甲天书》相传是南华老仙所著,太平教的《太平要术》便是于吉在《遁甲天书》的启发下写成。”

陈焉这才恍然明白其中道理,如此看来,这南华老仙真的是个高人。

王允沉吟片刻,继xù

说道:“多年之前,张角确实号称自己得到了三卷《遁甲天书》,但亦有人称他所得的其实乃是于吉所著的《太平要术》,而真zhèng

的《遁甲天书》则是由左慈掌管,但多年之前被丹鼎教的一名叛徒盗走。”

陈焉眉毛一动,显然被勾起了兴趣,问道:“丹鼎教的叛徒?莫非是……”

王允点头道:“正是吕布。”

陈焉一瞬间又有一种满脑子浆糊的感觉,支支吾吾问道:“那莫非吕布将军是得到了《遁甲天书》才会变得这般厉害?”

王允道:“实不相瞒,《遁甲天书》乃有三卷,吕布所得,很有可能只是第三卷,人卷。因这人卷主要讲述乃是武道,因此吕布此时武艺无双,便极有可能是修习了人卷中的内容。”

陈焉问道:“哦?那其他两卷呢?”

王允又道:“张角虽对外界号称他得到了三卷天书,但纵观他一生成就,无非也就是地卷中行军布阵,养兵练兵之法罢了。其武功路数,更多的仍是太平教的东西。”

陈焉继xù

问道:“那张角的那一卷天书后来又去了哪里呢?”

王允眉头紧锁,低声说道:“据说当年张角兵犯洛阳,洛阳令周异一名幼子被张角所获,一年之后,竟被张角送还,并且这孩子回来之后,变得十分聪慧,谈吐举止,大有神童之相……有人推断,这一卷天书乃是张角赠与了这个孩子。”

说道这里,陈焉惊呼道:“莫非这孩子便是张角的小徒弟?”

王允脸上疑惑,问道:“什么小徒弟?”

陈焉摇头道:“没什么,没什么。”

王允又道:“至于《遁甲天书》中的天卷,便从未听说有人见过了……”

陈焉长叹一声,心想:“没想到这一本《遁甲天书》竟能惹出这么多风波来。可见南华老仙此人不凡。”

王允见陈焉苦思良久,忽然说道:“对了,既然高顺极可能是丹鼎派的奸细,你日后可要小心些,李儒此时潜逃在外,很有可能随时回来反扑,千万不可让他们得逞。”

陈焉点头,说道:“此时最为棘手的便是咱们明明知dào

高顺是奸细,可无法对吕布将军明说,毕竟高顺随他出生入死,而我只是个新来的,谁更可信,一想便知。”

王允点头道:“没错,君郎,好自为之吧。”说罢他长叹一声,转身便走。

陈焉目送走了王允,忽然听见城楼不远处角落里传来一声叹息声音。

“谁?”陈焉一声暴喝,向那边望去。

只见阴影处忽然出现了一个身影,这身影熟悉无比,正是张辽张文远。

陈焉不由得一阵冷汗,低声问道:“张辽将军,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张辽点了点头,说道:“今日李肃曾来找我,说见到高顺在战阵中露出了高深莫测的一面,本来我是过来找你问个清楚,没想到却听到了这番话……高顺是丹鼎教的人,你早就知dào

了吧?”

陈焉点了点头,面色也变得沉重了起来。

张辽却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不相信……”

陈焉也面有难色,说道:“兴许是我弄错了吧。”

张辽犹豫片刻,又说道:“咱们刺杀董卓的时候,高顺一人殿后,你莫要忘了,当时院中几百名刀斧手,高顺也是一人便解决了……若是以他平常的实力,是肯定做不到这一点的。他确实在隐藏自己的实力……”

陈焉见张辽分析到位,连忙说道:“那怎么办?咱们是否要去告sù

吕布将军?”

张辽摇了摇头,说道:“吕布将军是不会相信的。高顺素来在军中很有威望,为人也低调老实,哪怕是吕布将军信了,咱们帐下的军士们也不会信。更何况高顺手下的陷阵营乃是全军最精锐的部队,吕布将军怎忍心舍弃这么一支强横的兵力。”

陈焉叹道:“那莫非咱们就要坐以待毙吗?”

张辽摇头道:“不要着急,咱们暗中做好准bèi

,搜集证据吧。”

陈焉只好点头说道:“看来只能如此了。”

第083章 蔡邕之死

陈焉留着张辽驻守城楼,自己心中挂念蔡文姬,便匆匆到了蔡邕的宅子。

此时已经快到深夜,蔡邕的府邸上还亮着细微的灯火,陈焉推门进去,忽然听见一阵悠扬的琴声。

这似乎是蔡文姬在抚琴。

这琴声十分悦耳,陈焉不知不觉便陷入了深深的琴境,他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头脑中也什么都不想,慢慢的,慢慢的,只是机械的向前走去。

良久良久,忽然琴声断了,一声女子的惊呼传来:“谁?”

陈焉回过身来,只见自己已经站在了蔡文姬的窗外,而蔡文姬自然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刚才那声惊呼,应该便是她发出来的。

陈焉连忙说道:“是我,陈焉。”

蔡文姬猛地推开窗户,露出了欣慰的微笑,一张俏脸便如同春天刚刚融化的湖水一般明媚动人,只听她喜道:“大人,你回来了?”

陈焉连忙点头,此时她虽然并未多说话,但是相逢无恙的喜悦之情已经满满表露出来了。陈焉望着蔡文姬,感动之情不言而喻,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了。

蔡文姬连忙请陈焉进去,二人傍着烛火,坐在一处,陈焉将这几日来的战况详细地说给了蔡文姬听。

蔡文姬虽然对这些行军作战之事并不感兴趣,但是陈焉说来,不知为何,这些枯燥的事情也变得有趣了。不知不觉,两人竟已经说到了深夜。

两人商议好明日早上便一起去看望蔡邕,当即各自回房安睡。

翌日清晨,陈焉蔡琰两人早早便收拾停当,向天牢而去。天牢路途倒也算不得远,不一会两人便已到了。

尚未进去,陈焉忽然看见天牢中走出了一人,这人侧脸对着自己,但却熟悉无比,正是高顺。

“高顺?”陈焉心中惊叫,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蔡琰看见陈焉表情变化,猜测到了什么,连忙问道:“怎么了?”

陈焉知dào

蔡邕知晓不少关于摧毁龙脉的秘密,如今高顺过来,很有可能是来杀人灭口。陈焉想到这里,心中凉了一片,二话不说,一把拉住蔡琰喊道:“快走!去看看蔡中郎!”

蔡琰虽然不知dào

陈焉的想法,但是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当即也不多话,眉头紧锁,跟着陈焉飞奔进天牢。

陈焉边跑边招呼天牢守卫道:“快去快去!蔡中郎有危险!”

那些守卫自然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但听到陈焉招呼,纷纷跟着向蔡邕的牢房跑去。

此时的天牢走廊似乎忽然变得十分漫长,怎么跑也跑不完……

终于,陈焉和蔡琰带着一众侍卫到了天牢的尽头,蔡邕就应该被关押在这。

而面前的情景,令所有人都惊呼出声。

蔡邕紧紧贴着墙壁,头颅粉碎,墙上地下,溅满了蔡邕的鲜血和脑浆。

蔡琰怎想到父亲竟然忽然殒命,看着眼前的惨景,这才女一声惨呼,昏厥了过去。

陈焉心如刀绞,咬牙切齿喊道:“高顺!”当即紧紧抱住蔡琰,招呼卫士道:“快去告sù

司徒大人!”

侍卫们也是惊慌失措,纷纷奔逃而去。没过多久,王允便和吕布一同到了天牢之中。

陈焉此时仍是抱着尚未恢复过来的蔡琰,王允见到陈焉,忽然眉头一皱,问道:“君郎,你怎么会来天牢看望蔡邕?”

陈焉忽然醒悟自己乃是貂蝉派遣过来,王允并不知情,但不好说破,只得说道:“我也是偶尔路过……”

这等谎言自然骗不了王允,但王允微微点头,显然并不计较。

吕布自然看见面前的情景,也十分疑惑,眉头紧锁问道:“看样子蔡邕乃是自杀,难道是畏罪么?”

陈焉刚想说出高顺杀人灭口的事情,但转念一想,高顺乃是吕布的亲信,而自己虽然也是吕布并肩作战的兄弟,毕竟比起高顺来还算疏远,只好勉强忍住,并未多说。

王允早就对蔡邕恨之入骨,如今见了,自然也是不想多管,当即说道:“吕布将军所说不错,看来这蔡邕就是自杀。”

陈焉有苦说不出,恨得牙痒痒,但也只能望着蔡邕惨死的场景,默默的叹上了口气。

有的时候,真相明明就在眼前,但却无法公布于天下。

王允之后便草草了解了此事,蔡邕也只是被朴素的安葬了下来。蔡琰虽然转醒了过来,但仍是无法接受自己父亲畏罪自杀的推断。

陈焉虽然知dào

肯定是高顺杀人灭口,但是没有证据,也没到绝佳的机会,这件事情他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如果贸然说出来的话,不仅毫无用处,还会打草惊蛇。

这秘密憋在心里,险些憋死了陈焉。

蔡邕的葬礼在第二天举行,甚至连头七都没等。蔡琰这时候仍是没能接受这件噩耗,精神不振,因此葬礼只是陈焉来主持。

下葬的地点在城郊不远处,因为李傕的大军还在城外,陈焉并未出城。

当天天色阴沉,满朝大臣无论是蔡邕的老友或是亲朋都并未前来,也许是害pà

王允的刁难吧。

草草埋葬了蔡邕,陈焉便带着蔡琰回到了府上。蔡琰昨夜一晚上都未闭眼,此时仍是十分虚弱。

陈焉将这温柔可怜的才女拥在怀中,却不知dào

该如何安慰。毕竟自己知dào

这件事情的真相,可是自己却无法将这真相说出来。

陈焉唯一希望的便是有朝一日能够掌握机会,为蔡中郎报仇吧。

渐渐天色向晚,蔡琰似乎哭得倦了,渐渐沉入了梦乡。陈焉望着怀中熟睡的蔡琰,心中也是替她难过。谁能想到前几日还笑靥如花的美人,此时竟成了这般田地。

陈焉想着想着,忽然听到远处号角声响起。

“李傕不会这时候来攻城吧?”陈焉心中想到,当即将蔡琰抱上了床,盖好被子,起身出门。

果然长安街道上灯火通明,不少士兵策马疾驰而过。

陈焉知dào

大战一触即发,当即翻身上马,向着越骑营奔行而去。

没跑几步,只见前面宋忠策马而来,两人一照面,宋忠便喊道:“头领,大事不好,李傕攻城了!”

陈焉猛地咬牙,朗声道:“来得好,老宋,替兄弟们报仇的日子到了!”

宋忠重重点头,跟着陈焉,领齐了人马,便向着城墙而去。

第084章 月夜守城

到了城墙上,陈焉才知dào

这一仗已经开打,城外火光冲天,正是李傕的士兵疯了一样如同潮水般涌来。而城墙上吕布军一字排开,各个精神抖擞,十分骁勇。

远处李肃看见了陈焉,放开嗓子喊道:“老弟,你去西城墙!那边人手不够!”

陈焉不敢怠慢,带着宋忠和一众越骑营兄弟便向城西而去。

到了城西,只见城墙上已经有一位将军正在奋勇杀敌。这名将军三十多岁年纪,一张面孔长得不甚初衷,但眼睛却十分明亮。陈焉认得这人乃是吕布手下健将曹性,也就是传说中射瞎夏侯惇眼睛的那位。

曹性见了陈焉,连忙打招呼,之后竟忽然对着宋忠行礼道:“二师兄!”

“二师兄?”陈焉一愣,问道:“什么二师兄,难道你是八戒么?”

宋忠却摇头道:“什么八戒?头领,我年轻时和曹性同门学艺,师从当时神射手韩瑜,因此乃是师兄弟,我是老二,他是老三。”

陈焉这才反应过来,说道:“难怪你箭术精湛,原来也是名门高徒啊!”

宋忠得yì

洋洋,笑道:“这有什么,我师父的箭术才是天下无双。”

曹性也笑道:“二师兄莫要谦虚,你的箭术自然也已经得到了师父真传了。”

宋忠摇了摇头,说道:“大师兄才是深得真传,咱俩只是学到了皮毛罢了。”

话音未落,猛地一个云梯轰然敲在了城墙上,之后城下便有先登军士没了命的向上攀爬而来。

陈焉等那云梯上爬满了敌军,猛地凝聚真气,双手举着云梯,高喊道:“兄弟们,跟我将这云梯推倒!”

众将士连忙帮zhù

陈焉来推那云梯,云梯虽然重于千钧,但在陈焉和众人的齐心协力之下,轰然一声,向一旁倾斜而去,云梯上不少李傕军士抓的不牢,一声惨叫,便从云梯上摔落。

曹性和宋忠两人则弯弓搭箭,在后方为陈焉做掩护。两人箭不虚发,当真是没有辱没神射手韩瑜的名声。

陈焉带着一众兵士奋力推了一会,始终未能将沉重的云梯推倒,城下的李傕军的箭雨十分密集,陈焉也不敢再冒着箭雨推云梯,当即一声令下,让军士暂且回避。

便在此时,李傕军的先登死士已经有不少涌上了城墙,陈焉二话不说,挥动起了自己的长戟,便冲了上去。

李傕军的先登死士冒着箭雨冲上了城楼,早已浑身负伤,又遇上了修为不凡的陈焉,自然是没什么好下场,当即被陈焉一戟一个,砍翻在地,之后便当做障碍物扔下城楼,又砸翻了不少敌军。

宋忠和曹性则是专门挑中了先登军中的将领,一箭一个,绝不Lang费。陈焉不禁暗自庆幸身边有这两位射手,否则让那些如狼似虎的先登将领登上了城墙,这一仗可就难打了。

陈焉这边仍在浴血奋战,忽然不远处一支云梯上一声怒喝声传来,陈焉听得清楚,这乃是郭汜的声音。此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陈焉想起之前在洛阳城中收到的屈辱,二话不说,挺戟便向那边杀去。

果然陈焉人还未到,就看到云梯上跃上了一人,这人一身重甲,手持长刀,头戴厚盔,只将双眼和鼻子露了出来,虽然他包裹的严严实实,陈焉仍是将他认了出来,就是郭汜!

郭汜看见陈焉,一双眼睛露出了怒火,咬牙切齿说道:“陈焉!”

陈焉没想到郭汜竟然也这么恨自己,当即也冷笑回应道:“郭汜!”

郭汜见陈焉此时气定神闲,竟然已经有了高手风范,不由得警惕起来,双眼死死盯着陈焉,忽然问道:“董白呢?”

陈焉没想到郭汜出口便问董白的下落,心中伤感顿时涌出,心想:“郭汜虽然一直存心杀我,但是他对董白却真是一片痴情。”

郭汜见陈焉半天都不说话,忽然双目变红,怒喝道:“你是不是把董白害死了!说啊!你竟然把她害死了!”

陈焉还来不及回答,郭汜便猛的化作一团黑影,直接向陈焉扑来。

陈焉本以为郭汜的武艺无非也就那么两下子,自己如今武艺进步神速,郭汜理应不是对手,没想到郭汜玩命来攻,陈焉竟有些害pà



但狭路相逢,勇者胜,陈焉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陈焉不敢耽搁,长戟化作一团幻影,直接向着郭汜迎去。

两人相交,转眼便过了十合。

陈焉招数凌厉,这十回合之中已经数次击中了郭汜的身子。可惜郭汜身穿重甲,陈焉始终未能伤到他。

而郭汜的大刀也砍中了陈焉一次,好在陈焉身轻如燕,及时避过,入肉不深。

两人微微停下,互相紧盯着,都喘着粗气。

空气,在这一刻,似乎凝固了。

诡异的宁静持续了仅仅片刻,片刻之后,陈焉一声虎吼,猛地长戟挥动,继xù

向郭汜杀去。

而郭汜也重整士气,猛地挥刀来战!

兵器相交,轰然作响!

陈焉仗着长戟较长,这次采取了远攻的战术,一支戟频繁挥动,都是奔着郭汜毫无遮挡的双眼而去。

郭汜手上鬼头刀太短,只能频频防御,却不能近身。

陈焉的钓鱼战术果然高明,两人来来回回又过了二十合,此时的郭汜已经大汗淋漓了。

陈焉冷笑一声,说道:“郭汜,今非昔比,此时的我早已不是当初洛阳的那个初出茅庐的新手了,你若投降,还能留得性命。”

郭汜却喘着粗气,低声怒吼道:“董白,你怎忍心……怎忍心……害死董白!”话音未落,郭汜仍是卯足了劲头,拼命向陈焉冲来。

陈焉见郭汜已经失去理智,知dào

此时机不可失,长戟舞动,又向郭汜的双目刺去。

郭汜这次近乎疯狂,竟已经无视自己的安危,也不防守,鬼头刀猛地出手,竟向陈焉掷来!

可惜鬼头刀出手的一刹那,陈焉的长戟也刺入了郭汜的眼睛。郭汜一声惨叫,纵声呼喝道:“我的眼睛!眼睛!”

而陈焉则立kè

闪身躲避郭汜掷出的鬼头刀,危急之下,陈焉堪堪避过,肩膀却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干!”陈焉肩膀疼痛,咬牙骂道。

而郭汜此时右眼完全被刺瞎,虽仍剩下一只眼睛,却也在剧痛的刺激下看不清了路,他跌跌撞撞,竟朝着城墙边走去。

陈焉见郭汜已成残废,刚欲叫住让他投降,只见郭汜一个失足,便如断线风筝一般从城墙跌下,向城下摔去。

陈焉连忙上前探望,只见郭汜手脚张开,迅速坠落。

长安城的城墙宏伟高大,掉下去无遗会粉身碎骨。陈焉望着自己从洛阳以来便结下的生死仇人坠城身亡,心头忽然充满了矛盾的感情。

可怜和郭汜结仇,只为一个情字,可怜郭汜临死仍然想着董白。

第085章 敌兵涌入

陈焉这边结果了郭汜,长长松了一口气,但还未回过神来的时候,忽然远处宋忠一声高呼:“头领!这边守不住了!”

陈焉举目望去,只见曹性已经收起了弓箭,正拿着长刀与李傕军的先登死士近身肉搏,先登将士只要在城楼上占住了一片位置,云梯便会源源不断的涌上敌军来!

这情况,可真棘手!

陈焉眉头紧锁,也不顾身上还有被郭汜砍出的伤口,立kè

提戟向着宋忠那边赶去。李傕的士兵人数太多,根本不能有一丝疏忽,否则的话,长安城定会被攻陷。

城墙之上场地狭小,刚才李傕军为冲上来的时候陈焉的长戟还有作用,但等到先登死士杀上了城墙,陈焉长大的铁戟无从施展,便只好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来近身搏斗了。

果然陈焉一到终于扭转了局势,宋忠箭术非凡,但武艺实在有些差,充不得数,倒是曹性真是一把好手,与陈焉并肩作战,片刻便砍翻了不少人。

众人一团混战,奈何城墙战线实在太长,没过了多久,李傕的士兵便纷纷涌上了城楼。

陈焉的手下则伤亡越来越多,陈焉看在眼里,心中滴血,思索道:“本想着今天替弟兄们报仇,没想到却损失了更多的兄弟。”

城下仍是李傕的士兵,这些士兵密密麻麻便如同蚂蚁一般,真是数不清还有多少人马,陈焉越看越心惊,竟然开始惊慌失措起来,万一这些人攻入了城门枢纽,打开了城门,那么李傕攻占长安的一幕便即将上演。

而历史上真实李傕攻下长安打跑了吕布,难道历史真的无法更改吗?

喊杀声渐渐浓了起来,陈焉只觉得耳膜被震得生疼。而他的伤口此时也汨汨流血,虽然血流不多,但却让他的体温迅速下降。

这个夜晚,陈焉感到了死神的悄悄接近。

便在此时,忽然远处又传来了喊声,陈焉心中一凉,暗道:“难道别处的城墙已经失陷了?”

果然片刻之后,李肃满面血污,从后面匆匆赶来,大喊道:“老弟,先让你手下撑着这里,城里进了贼兵了!”

陈焉吓得怒骂了一声,问道:“怎么回事?怎会被敌军攻入城中了?”

李肃叹道:“兴许是从人少城墙处爬过来的,领头一人是个胡人,十分勇猛,吕布等将军都在城墙上,无暇他顾,城中只有王允大人带着几名士兵,此时很危险!”

陈焉不得已,只能吩咐曹性和宋忠小心守卫城墙,之后连忙跟着李肃,带着一众步兵,向城中而去。

李肃边走边说道:“这一支军队不知是何目的,进了城之后也不去强开城门,只是奔着城西而去,令**为不解。”

陈焉低头思索,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城西乃是粮仓啊!”

李肃听罢,这才反应过来,也是吃了一惊,怒道:“好狠心的家伙,竟然要烧我们的粮仓!”

此言说罢,陈焉忽然想到贾诩的话来,贾诩曾在八门金锁阵中告sù

陈焉,只要坚守不出,李傕就会溃败,如今李傕又一门心思要烧粮仓,看得出来,李傕恐怕是没有粮草了!

这也就解释了今夜这场风风火火的攻城战,李傕这可能是最后输死一搏了,看来只要抵御住了今夜这一次攻击,李傕军便会退兵了。

想到这里,陈焉不由得精神了许多,和李肃快步向粮仓而去。

两人三步并做两步,片刻便到了粮仓门口。只见门口团团围着二三百人,领头一个身长九尺有余,身形壮硕得几乎像要爆zhà

,赤红色的头发,一看便是胡人。

而这些人面前,则站着一位老者,这老者双手持剑,浑身浴血,说不出的悲壮英勇,正是司徒王允。

王允身边倒下了不少侍卫,看起来都是在与李傕军搏斗的过程中战死的,惟独王允一人,手中握着宝剑,死死捍卫着粮仓。

陈焉此时和李肃两人手下约有五十人,人手上仍占劣势,但是毕竟李肃和陈焉都是武艺不凡,想来不怕这胡人。

陈焉一声怒吼,问道:“你这胡狗,报上名来!”

那胡人回头望见陈焉和李肃,冷笑了一声,轻蔑的说道:“又来一群送死的,让你们见识见识我胡车儿的手段。”

胡车儿?陈焉心中一惊,没想到面前这个偷袭的将领竟然就是张绣手下的胡车儿。陈焉因为十分敬佩典韦,因此对偷了典韦铁双戟又将其害死的胡车儿并没有什么好感,没想到如今竟见到了真人。

胡车儿相传能负重五百斤,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也是个奇人,倒不知dào

身手如何。

陈焉和李肃还未来得及说话,只听一声清啸,王允这花甲老人竟猛地双手持剑,向胡车儿发起了攻势。

这是陈焉第一次见到王允出手。

王允虽上了年纪,身形却矫捷如豹,剑光闪过,只见王允与长剑似乎化为了一体,凌厉的向胡车儿扑去。

胡车儿虎躯抖动,手持双锤,立即与王允斗在了一处。

两人各有千秋,一时间竟然打成了平手。

陈焉吓了一跳,既震撼于王允出色的剑法,也震撼于胡车儿怪异的武功。

李肃则连忙叫陈焉道:“趁现在,老弟,快干掉这群小喽啰!”

陈焉反应过来,挥动长戟,便和李肃向胡车儿的手下杀去。

两人屠杀喽啰,当真算得上轻松了,胡车儿的部下虽然悍勇,却挡不住李肃和陈焉的联手攻击,过不了片刻,这二百人便已死伤了过半。

王允此时已经受伤,但他显然修为渊深,影响不大。胡车儿则显得有些轻敌,片刻过后身上已被王允的长剑划出了几条伤口。

陈焉侧目望去,说道:“想不到司徒大人还真有些手段,剑法如此高妙。”

李肃笑道:“休要小看了王允大人,他年轻之时可是名动京师的一名好手呢!”

两人正说着,只见那边剑光一闪,王允的长剑向胡车儿下盘扫去,胡车儿则是一声怒吼,手中锤子向着王允的肩膀击来。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王允长剑噗的一声刺入了胡车儿的小腿,而胡车儿的锤子则正正砸在了王允的肩窝,两人同时纵声呼喊,都是受了不轻的伤。

陈焉和李肃连忙加快了动作,继xù

砍翻身边的敌军,想要尽快上前帮zhù

,但这群喽啰并不在少数,不能立即杀光。

那边胡车儿小腿流血,无法移动,王允则是肩窝受锤,惨叫连连,两人怒目而视,却是谁都没有停止的意思。

看来这两人都已做好了战死的准bèi

,这一战,是必须要见生死了!

片刻的宁静之后,王允猛地将剑换到了左手,之后嘶吼一声,再次向胡车儿冲去,而胡车儿则握紧了锤子,等着王允来攻。

是生是死,在此一举!

第086章 屈人之兵

轰然一声响,好似天崩地裂!陈焉和李肃两人震惊地望去,只见王允的长剑已然碎成了七八段,纷纷溅落在四周,而胡车儿的铜锤也脱手而出,摔在地上。

王允虎口开裂,前胸似乎被铜锤击中,只见他如风中残烛,伏地喘息。

而胡车儿显然也不好受,脸上被王允的剑划出不少道子,小腿上的伤口显然极为严重,他勉强站着,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便在这时,李肃和陈焉终于击杀了大部分敌军,场面已经被控zhì

住了。

陈焉望着不远处已经筋疲力尽的胡车儿和王允,心想:“这下子两败俱伤,但胡车儿大势已去,有我和李肃在,他再也逃不掉了。可怜王允大人已经风烛残年,却还要这般激战……”

想到这里,陈焉猛地看着胡车儿,忽然心想:“他无路可逃,若是杀掉,自然轻松,但毕竟胡车儿也是勇冠三军的猛士,若是杀了,岂不Lang费?”

陈焉当即三步并做两步,走到胡车儿面前,朗声说道:“壮士,今番你偷袭粮仓的计谋已被识破,如今你也受了重伤,可还想抗争么?”

胡车儿没看透陈焉的意思,咬紧牙关说道:“大丈夫大不了一死,又有何惧?”

陈焉忽然俯下身来,诚恳说道:“我若是料想不错的话,李傕应该已经没有粮食了吧?”

胡车儿万万想不到陈焉竟然猜到了这个,脸上一惊,问道:“你……你怎知dào

?”

陈焉笑道:“壮士,男子汉大丈夫生于世间,无非就是为了建功立业,你大好的身手,何苦为了李傕卖命?何不投效国家,报效天子,赢得一生忠义之名呢?”

胡车儿没想到陈焉竟然会来劝降,他此时已经山穷水尽,手下已被杀的没剩下什么,自己又身受重伤无力再战,思索了良久,终于卑躬屈膝,低声道:“将军所言甚是,敢问将军大名?”

陈焉笑道:“好说,我乃越骑校尉陈焉是也。”

胡车儿猛地一个叩首,便说道:“某愿追随将军,建功立业!”

陈焉大笑三声,连忙扶起了胡车儿,连忙回头去看王允的伤势。

收服胡车儿,李肃自然是赞成的,但是王允两眼倒竖,似乎并不满yì

。可是如今王允伤势严重,已经难以说话,当即倒吸了一口气,晕死在地。

陈焉心中担心,连忙吩咐手下将王允带到安全地方歇息,而自己则与李肃、胡车儿一起,继xù

到城墙上抗击。

陈焉想不到的是,今夜收服胡车儿,对将来自己有着多么大的帮zhù



胡车儿小腿受伤,自然不方便移动,勉强跟着陈焉走到了城下便无法继xù

上去了。陈焉也不强求,带着李肃连忙向着西城墙而去。

上了城墙,只见城墙上遍地都是尸体,几乎已无落脚之地,而宋忠和曹性则不知dào

去了何处,城墙上的守卫兵剩下不到三城,更多的则是李傕的士兵。

难道西城墙就这么要失陷了么?宋忠和曹性还活着吗?

陈焉心惊肉跳,也顾不上仔细寻找,立kè

便纵身杀入敌阵,而李肃则惊叫道:“乖乖!这边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之后也是跟随陈焉向敌军杀去。

陈焉反手砍翻了一人,忽然听见背后脚步声传来,回头一看,只见宋忠披头散发,身后跟着一支骠军而来。

这支骠军领头一人身形壮硕,乃是吕布手下的一员猛将侯成!只听宋忠叫道:“好啊!终于赶上了!头领,你怎么回来了?城中的敌军杀尽了么?”

陈焉连忙道:“你这厮跑去哪了?西城墙差点失陷!”

宋忠道:“我当然是去搬救兵了!我还让三师弟守着,咦?曹性呢?”

话音未落,只听见城墙外面一声嘶吼道:“我他娘在这啊!!”

陈焉连忙杀出一条血路过去,只见曹性挂在城墙边上,大半个身子已经掉到了外面,只有一双手紧紧扒着城墙,苦苦等人来救。

陈焉二话不说,便将曹性拉回来,连忙问道:“怎么回事,曹性将军?”

曹性喘着粗气,一脸尴尬道:“刚才杀得太急,没注意脚下,险些滑下城去,多亏我眼疾手快,抓住了城墙,否则早摔死了。”

众人见曹性没事,都是松了口气,之后与侯成合并一处,与城墙上的敌军激战了起来。

这一仗直杀到东方泛出鱼肚白,陈焉、李肃、曹性、侯成、宋忠五人人人挂彩,终于守住了西城墙。

破晓的大地慢慢的变得温暖起来,而李傕的军队终于由于伤亡过重,鸣金收兵了。

古老的长安城,城墙上染满了鲜血,城下也如同地狱一般,遍布阵亡将士的尸体。这些尸体之中,有的是赫赫有名的战将、有的是初出茅庐的小兵;有父亲、有儿子、也有兄弟,而他们今夜,便永远的睡在了这里,再也无法醒来。

陈焉整理好了衣衫,拄着长戟站在城墙上,任由清晨的风吹拂在脸上,忽然意识到太平天下多么的难能可贵。

这一夜陈焉不知dào

自己杀了多少人,但他知dào

,自己恐怕会做很久的噩梦。

休息了片刻,陈焉想起胡车儿仍在城下,当即连忙下城,带着宋忠与越骑营剩下的弟兄,和胡车儿汇合在一起。

之后吕布清点人马,这一次守城战,吕布损失了八千兄弟,而李傕则损失了至少五万。

吕布自然看到了陈焉身旁的胡车儿,他眉头一皱,上前问道:“君郎,怎么回事,你这里怎么还有李傕的人?”

陈焉连忙回应道:“胡车儿将军已经表态,愿意效忠咱们,想来胡车儿将军对李傕军的部署了然于心,会对咱们有很大帮zhù

。”

吕布则眉头一皱,言语轻蔑道:“我吕布手下向来不需yào

降卒。”

胡车儿显然没想到吕布竟然会出言羞辱自己,当即脸上变色,也要动怒。陈焉看在眼里,连忙挡住,说道:“将军,胡车儿只是懂得识时务,并非降卒,希望将军看在我的面子上,便收纳他吧。”

吕布见陈焉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虽然极不情愿,却也不好多说,只得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胡车儿则重重吐出一口浓痰,说道:“吕布这厮,当真是不知好歹。”

陈焉则拍着胡车儿肩膀说道:“莫要生气,我初来乍到的时候,受的气恐怕比你还多。”

胡车儿也不是莽汉,自然明白陈焉的良苦用心,点了点头,将火气压下了。

渐渐众人收拾停当,各自回家休息。陈焉暂且将胡车儿安置在越骑营,让宋忠好生照顾。胡车儿的身手他见识过,虽然不及张辽那般强横,恐怕至少也是牛辅一般级数甚至以上,因此陈焉倒也不怕别人来找麻烦。

安排妥当,陈焉出了营门,忽然看见李肃扭着肥胖身躯走了过来。

陈焉一愣,高声唤道:“老兄!”

第087章 泄露机密

李肃快步过来,低声问道:“老弟,怎么仗都打完了还不回去休息?可是吕布将军又找胡车儿麻烦了么?”

陈焉连忙摇头道:“不是,这是在这边安置一下兄弟们。”

李肃忽然环顾四周,又将声音压低了一些,说道:“张辽可曾找过你?”

陈焉忽然想到张辽和他说过高顺的事情,点了点头说道:“你是指高顺故yì

隐瞒实力的事情?他已找过我了。”

李肃眉头一皱,问道:“那你怎么看?”

陈焉说道:“高顺是丹鼎派的人,这件事情我早已和王允大人说过,只不过担心你们不信,因此一直没有告sù

你们。”

李肃听罢,大吃一惊,张大了嘴道:“不应该啊!高顺跟随吕布将军已经有五、六年的光景了,这些年来一直本本分分,怎会是奸细呢?吕布将军素来和丹鼎派有仇,若高顺真的是丹鼎派的话,那可就坏事了。”

陈焉说道:“若高顺不是奸细的话,你又如何解释他隐藏实力一事?”

李肃点了点头,但脸上仍是挂着不信的神色,说道:“可吕布将军毕竟曾在丹鼎派中修liàn

,且以吕布将军的身手,若高顺真的是丹鼎派的人的话,吕布将军理应看得出来呀。”

陈焉摇头道:“这我就不知了,其中的奥秘,恐怕也只有他们丹鼎派的内行人才看得出来。”

李肃沉吟了片刻,长叹口气道:“真没想到,咱们身边竟然还有奸细,可是吕布将军向来对高顺还比较信任,此时城外李傕的军队还仍未退去,这件事咱们还是从长再议吧。老弟,咱们折腾了一整夜,快回去休息罢!”

说罢李肃拉着陈焉的手,便向着吕布府上而去。

没想到两人刚刚走远,街旁角落里便闪出了一个人影,这人影望着远处陈焉和李肃,冷笑了两声,之后慢慢消失……

陈焉大战结束本来想去看望悲痛当中的蔡琰,可是无奈一路被李肃跟着,不好分身,自己又实在困乏的厉害,身上的伤口自然也等着包扎,便只好先回了吕布府上。

陈焉几日未曾回来,进了院子,只觉得周围景物既陌生有熟悉。

到了门口,忽然听见房中传来杏儿的说话声。

陈焉眉头一皱,心想:“我这几日没回来,杏儿这丫头难道找了别的男人回来了?否则的话她在和谁说话?”

想到这里,陈焉推门进去,只见房中外厅站着两人。其中一人自不必说,乃是陈焉那身手过人脾气火爆的丫鬟杏儿,另一个翘臀美腿,不言自明,正是吕奉先的宝贝女儿吕玲绮。

杏儿见了陈焉,连忙笑着过来,说道:“我的校尉大人!您终于回来了!”

陈焉则有些受宠若惊,望着突如其来的贵客吕玲绮,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施礼道:“不知dào

姑娘驾临,未能远迎……”

说到这里,杏儿连忙打断道:“还远迎,你这几日都不回来,若不是小姐经常过来和我聊天解闷,杏儿早就闷死了。”

陈焉听罢,露出了内疚神色,连忙就要道歉。

便在此时,吕玲绮看到了陈焉身上竟然有不少伤口,连忙上前道:“你受伤了?快脱下盔甲,让杏儿包扎。”

陈焉没想到吕玲绮竟然如此关心自己,更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听话将盔甲解下。只见陈焉身上大大小小至少有十余处伤口,触目惊心!

吕玲绮“啊”的一声,显然露出了疼惜神情,杏儿也有些花容失色,显然两人都很怜惜陈焉这小子。

陈焉没想到吕玲绮竟如此关心自己,心中微微一动,怀疑道:“莫非这姑娘对我有意思?”但转念一想,自己实在是个容易自作多情的人,可能吕玲绮只是将自己当做朋友罢了。

再说,陈焉虽然十分垂涎吕玲绮的修长美腿,但是毕竟吕玲绮盛气凌人的性格是自己实在不能接受的。

杏儿见陈焉身上的伤口不能耽搁,便拿来水盆为陈焉清洗周边,有些伤口实在太深,切不可遇水,杏儿处理起来也是小心翼翼。

吕玲绮则在一旁看着,她是将门虎女,自然见惯了这些皮肉之伤,倒也没说什么。

陈焉虽然看着自己一身的伤口有些心惊胆战,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身上有疗伤神奇血色古玉,估计很快就会愈合的,倒也就没太担心。

杏儿动作利落,片刻便包扎完毕,陈焉斗了一夜,筋疲力尽,也不客气,便回去内堂睡下了。

几日没回来,杏儿倒把屋子打扫的干干净净,陈焉躺在床上也十分舒服,没过多久便抱着血色古玉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陈焉觉得伤口开始发痒了起来,可见血色古玉已经发起了作用……

这昏昏沉沉中陈焉又不知睡了多久,只知dào

再次醒来的时候又是个清晨,陈焉低头查看伤口,只见伤口也已经好多了。

陈焉出了外厅,只见到杏儿仍在熟睡,被子已经退到了杏儿的腰间,杏儿一双玉臂紧紧抱着,透过杏儿的薄纱隐约可以看到她神圣的禁地。

陈焉早上起来,本应是激素分泌最旺盛的时候,但他仍是本着君子的原则,上前为杏儿盖好了被子,之后悄悄出门,向着越骑营而去。

经lì

了一次次的战乱,他最挂念的,自然是这一班出生入死的兄弟。

到了营门,只见门口一名高大的汉子坐在石头上,正沉思着,陈焉走上前去,才看出这人原来是胡车儿。

陈焉连忙问道:“怎么,弟兄们欺负你了?”

胡车儿见是陈焉过来,连忙站起身子,说道:“回大人,没。”

陈焉又问:“那你为何一人在此。”

胡车儿缓缓说道:“城外的李傕,已经开始撤军了……”

陈焉猛地一个激灵,道:“这么说来李傕真的用完了所有粮饷?车儿兄弟,你说咱们此时去追击的话能否会胜?”

胡车儿连忙点头道:“我便是有这个意思。李傕此人善于打胜仗,却不善打败仗,此时攻坚长安不利,已经受挫,又没了粮食,仓皇撤走,正是追击的好时机啊!”

陈焉又想到贾诩的布条,心想:“天助我也,看来这一次真的能斩杀李傕为兄弟们报仇了!”当即陈焉下定决心,二话不说便去找吕布商议。

第088章 擅自出击

到了吕布府上,只见吕布身旁站着高顺,两人似乎在商量着什么,见陈焉过来,两人并未露出欢迎的神情,这点倒让陈焉有些难以接受。

但毕竟不能贻误了战机,陈焉连忙说道:“将军,此时李傕退兵,正是慌不择路,适合击破之时,希望将军能派兵出战,击杀李傕!”

吕布望着高顺,两人忽然同时摇了摇头,吕布说道:“咱们守卫长安一战,损失太过惨重,如今若是贸然出击,万一李傕是诈退,反过头来杀咱们个措手不及,那该如何?”

陈焉连忙道:“不是诈退!李傕已经没有粮食了!”

吕布眉毛一动,问道:“哦?你怎么知dào

李傕没有粮食了?”

陈焉被这一问,呆呆的有些说不出话来,毕竟他不能告sù

吕布是贾诩说的吧,但转念一想,还有胡车儿,连忙回答:“是胡车儿说的。”

吕布冷笑一声,说道:“败军之将,他说的话你也能信?”

陈焉见吕布实在固执,不好再说,只得低头恳求道:“将军,能否击杀李傕在此一举,否则等他勾结了段煨,恐怕就不好对付了!”

吕布猛地站起身来,背对着陈焉,说道:“罢了,此事事关重大,我是万万不能同意的。”

陈焉没想到吕布竟然对自己如此无情,叹了口气,默默退了出来。

李傕的军队正在迅速的离开长安,陈焉实在想不出,除了吕布的骑兵部队,到底还有谁能够追的上李傕,还能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陈焉正在思索,忽然听见街上,马蹄声传来,之后一支骑兵猛地冲了出来,领头一人,正是徐荣!

对了,徐荣!陈焉大喜过望,还有徐荣将军可以依靠!虽然徐荣投降之后手下兵力被吕布大幅削减,但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徐荣手上还是很有实力的。

只听徐荣远远地喊道:“陈焉小将军,你在这里作甚?”

陈焉便答道:“李傕此时军粮已尽,正要退兵,我想让吕布将军快些追击,无奈吕布将军不从,我正不知所措!”

徐荣听罢,朗声笑道:“英雄所见略同,走!咱们这便去追击!”

陈焉没想到徐荣答yīng

的这般痛快,二话不说,立kè

翻身上马,说道:“那我去叫上越骑营的兄弟!”

徐荣点头道:“那一会儿咱们城门相聚!”

说罢他们兵分两路,清点兵马去也。

陈焉回了越骑营,带上了宋忠、胡车儿和一并兄弟们,向着城门口疾驰而去。兄弟们听说失去截杀李傕,各个摩拳擦掌,激动不已。

到了门口,只见徐荣业已整理完毕,众人合并一处,攻约有五千多的人马,浩浩荡荡便向着李傕退兵的方向追去了。

此时长安城外一片狼藉,很多战死的士兵的尸体还未清理,陈焉边走边看,只觉得这乱世当真是可怕。

而且这是尸身如果不能被妥善处理的话,不出两个月,一场肆虐的瘟疫便会爆fā

出来。

天,不能想。

陈焉与徐荣一路狂奔,只待遇到狼狈逃窜的李傕军队,两人不敢耽搁,一直追到了长安远处的一处树林之外。

徐荣望着前面的树林,忽然有些犹豫,说道:“李傕这家伙,向来是个神出鬼没的主,这次他虽然没有了粮食,但始终还有不少兵力,你看前面的树林,是不是杀气腾腾?”

陈焉点了点头,仔细看那树林,确实有些诡异,陈焉灵机一动,说道:“这树林中看起来杀气腾腾,恐怕是有伏兵,不如这样,我先带一支人马进去试探,徐荣将军在林外等着,若是真有伏兵,我便快快退出,之后咱们一把火烧了这片树林,让他们死在里面!”

徐荣听罢,面色犹豫道:“这倒是个好计策,只不过你孤身进去,太过危险了。”

话音未落,宋忠和胡车儿两人倒是挺身上前,都愿意随陈焉一同前去。

陈焉没想到自己这般有人缘,当即心花怒放,也不等在和徐荣商议,带了越两百人,便策马进入林中。

树林茂密,陈焉也不能太过纵容骏马驰骋,众人慢慢前行,不知不觉便到了密林深处。

便在这时,陈焉身旁草丛中人影晃动,似乎是有人行动了起来。

陈焉一拍大腿,说道:“退!快退!这里果然有伏兵!”

话音未落,密林深处一人冷笑道:“好小子,这次就要让你为太师、牛辅、郭汜偿命!”

陈焉认得出这是李傕的声音,当即有些心慌,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亲自来断后了!

惊慌之中,陈焉策马奔逃,胡车儿和宋忠则一左一右保着陈焉,没跑出几步,忽然前面道路中亮出了一条长长的绊马索,陈焉手下不少骑兵立即摔倒在地。

之后草丛中长戟士兵钻出,上前便是一通乱刺,可怜陈焉的手下还未来得及分清楚局势,就惨死在长戟之下。

陈焉看清楚了局势,明白绝不能再骑马而行,若是战马摔倒,自己恐怕也会立即摔断了腿。他翻身下马,吩咐身旁胡车儿和宋忠说道:“胡车儿,你跑得快,快跑出树林让徐荣将军防火烧林!”

胡车儿却摇了摇头,望着陈焉说道:“属下不敢弃将军于不顾。”

陈焉连忙怒道:“你再不快走,咱们可就都死在这里了!这会不是犹豫的时候!”

胡车儿这才点了点头,拎起一双铜锤,快步向林外飞奔而去,看那速度,真是不愧为日行千里的人。

宋忠则连忙爬到了一处树上,四下张望,之后弯弓搭箭,射杀了几名伏兵,说道:“头领,我看北方人少,咱们从那边走吧!”

陈焉没想到宋忠还有这一本领,爬起树来像猴子一般,当即大喜,说道:“好啊,快走!”当即跟着宋忠的指令,两人一同向北退去。

树林中光线熹微,陈焉便只能靠着听力来辨别李傕伏兵的动向,过了一会儿,只觉得李傕的士兵纷纷朝着东方围过去,这才松了口气。

就在陈焉快走出树林的时候,只见远处烟火四起,看来徐荣已经成功的点起了大火,李傕的伏兵,这下有的受了!

陈焉招呼了宋忠,带着手下余留的几十名弟兄,高喊道:“杀李傕的时候到了!”

第089章 复仇之战

陈焉出了密林,便向着徐荣方向而去,可惜此时陈焉与手下弃了战马,速度实在慢的过分。

跑了一段路,忽然听见树林中窸窸窣窣似乎有人过来的样子,陈焉心中忐忑,连忙命令宋忠做好准bèi

御敌。

声音渐渐近了,忽然只听见一声马嘶,树林破开,一支骑兵部队大举而来,为首一人面目俊朗眼神怨毒,竟然正是李傕!

陈焉怎能想到李傕来的这般快,自己已经没了战马,本身实力又不如李傕,这下遇到了他的骑兵部队,岂不是羊入虎口?

可惜陈焉还没来得及害pà

,李傕便挺枪过来,如电光火石般杀出了一招。

陈焉不敢怠慢,抖动长戟,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招。

此时李傕麾下仍有数十名骑兵,若是冲锋起来,陈焉的这群小喽啰转瞬之间便会灰飞烟灭,危急关头,没想到李傕忽然吩咐手下道:“你们在一旁好好kàn

着,这杂毛道士害死了咱们无数兄弟,今天我就替兄弟们报仇!”

陈焉望着李傕,心想:“你不也害死了我的无数兄弟?今天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当即长戟挺立,双脚抓地,一派高手风范。

李傕见陈焉有意迎战,高喝了一声好!之后催动战马,便向着陈焉而来。

正所谓居高临下,势如破竹。陈焉只觉得李傕来势汹汹,长戟挥动,连忙用出一招“龙飞凤舞”招架。

李傕却仗着马力,丝毫不将陈焉的招式看在眼里,只听“当”的一声,李傕长枪挥出,将陈焉震了个跟头。

陈焉长戟险些脱手,栽了个狗啃泥,之后爬起身来,回身望着李傕,怒道:“仗着有马,真是懦夫,你敢与我下马一搏吗?”

李傕却并不受陈焉激将法迷惑,当即冷笑一声,也不答话,继xù

催马而来。

陈焉连忙站直了身子,长戟抖动,又用出了一招“神龙摆尾”,这一招旨在四两拨千斤,对付李傕刚猛的长枪,似乎这一招最管用。

李傕对陈焉是恨之入骨,这次上前,长枪上带着风声,呼啸而来,陈焉胆战心惊,知dào

李傕的功夫实在比郭汜强得多,这一招“神龙摆尾”也用的丝毫不敢有水分。

这次李傕的长枪碰上陈焉的长戟,只觉得软绵绵无从着力,陈焉心中大喜,知dào

此招奏效,当即猛地将真气凝聚,向着长戟上缓缓度去。

李傕长枪与陈焉的戟交叉在一起,忽然觉得陈焉戟上的力道变得怪异无比,之后越来越冷,浑身似乎入了冰窖一般,李傕不知dào

这是陈焉的真气作祟,一脸惊慌,说道:“这是什么功夫?”

话音未落,忽然一声弓弦响,只见一支白羽快如闪电,猛地射入了李傕的后脑,李傕一直专心于陈焉交战,倒忽略了其他地方的防御,没想到竟然被偷袭得手。

陈焉自然也不会想到这个时候有人来偷袭李傕,他闻声望去,只见宋忠一人拿着牛辅的神火弓,一脸自豪。

虽说两名将领单挑,背后暗算这种事情十分无耻,但是陈焉望着宋忠,就明白了如果他不无耻的话,世上就没有人无耻了。

陈焉虎口被李傕的长枪震得生疼,若是宋忠不出手暗算的话,陈焉这一战恐怕绝对是凶多吉少了。

这时候陈焉忽然觉得,有个无耻的手下也挺不错的。

李傕脑后中箭,一下子便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慢慢呻吟着,从马上坠落下来。

陈焉二话不说,拔出佩剑,割下了李傕的脑袋,之后高举过顶,呼喊道:“越骑营的兄弟们!你们安息吧!”

李傕手下的骑兵见老大被杀,俱皆四散而逃,陈焉自然不会预料到,向来做事严谨的李傕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自己干掉了。

陈焉连忙点齐了剩下的人马,去和徐荣汇合,两下见面,徐荣见陈焉竟然拿下了李傕的人头,大惊失色道:“怎么回事,李傕乃是这支部队的主帅,怎会这么轻易就死了?”

陈焉也纳闷道:“我也不知,他忽然出来和我单挑,之后被老宋偷袭而死,实在奇怪。”

徐荣四下查看,沉吟道:“而且这次李傕只带了两千左右人马来伏击我们,他手下至少还有几万人马,为何只带了这么点人马来呢?”

两人越说越觉得奇怪,胡车儿忽然说道:“为何没见到我之前的主公?”

陈焉问道:“你之前的主公?”

胡车儿道:“对呀,这次伏击若是有我之前的主公,北地枪王张绣在的话,岂不是很好吗?”

陈焉听了这话,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一时间却又拿不出证据,只是隐隐约约觉得,这一切是贾诩在搞鬼。

但无论如何,陈焉还是击杀了李傕,这一场追击也圆满画上了句号。他与徐荣二人清点好了兵马,便慢慢退回长安而去。

一进长安,陈焉便见到张辽带兵在门口翘首以盼,陈焉连忙策马过去,将李傕的人头献上,说道:“看,张辽将军,我将李傕杀了!”

没想到张辽看到李傕的人头,却并没有显得太高兴,而是低声说道:“君郎,你这次贸然出兵,可是闯了大祸了!”

陈焉连忙问道:“什么大祸?我杀了李傕,难道不是立了大功吗?”

张辽叹了口气,说道:“吕布将军知dào

你违背他的意思,贸然出兵,真是气得七窍生烟,你这次可真是惹下了他。”

陈焉听罢,心中也不甚喜,心想:“吕布这家伙自己没有魄力,贻误了战机,如今却反而来生我的气?”

张辽见陈焉似乎并不害pà

吕布,摇了摇头,说道:“而且,如今高顺似乎在吕布将军面前说了你一些坏话,我看此时吕布将军心中,真zhèng

的奸细不是高顺,而是你了……”

说道这里,陈焉才大惊失色,说道:“那怎么行?高顺是丹鼎派的人乃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吕布将军怎能不辨忠奸呢?”

张辽连连摇头,似乎自己也很为难。

陈焉也跟着叹气道:“那可如何是好,那可如何是好!”

张辽忽然说道:“也罢,这些倒还在其次,只是王允大人与胡车儿一战之后受伤很重,你还是抓紧时间去看看他吧,吕布将军那我再帮你说说话。”

陈焉这才想起了司徒王允,连忙点了点头,安置了手下之后,便向着王允的府邸而去。

第090章 惨遭陷害

王允的府邸倒也不远,没过多久陈焉便到了,只是还未到门前,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王允的门口出来,这人人高马大,气势宏伟,不正是高顺吗?

陈焉看见高顺,忽然浑身立kè

涌起了一股不祥之感,心道:“高顺为何突然出现在王允的府上,莫非他又是去杀人灭口?

想到这里,陈焉二话不说,拔腿便向着王允府上冲去,冲进了门,正和一名丫鬟撞了满怀,那丫鬟见陈焉急匆匆的,吓了一跳,问道:“大人……您……您怎么了?”

陈焉劈头盖脸便问道:“高顺为何来这里?”

那丫鬟则一脸茫然道:“高顺?什么高顺?”

陈焉也顾不上多说,三步并做两步,便往王允的房中而去,丫鬟三寸金莲移动缓慢,片刻便被远远甩在后面。

到了王允房中,陈焉连声叫了两遍“司徒大人,司徒大人。”但王允房中哪里还有回应,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陈焉愈发觉得有事情发生,当即猛地一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场景则让陈焉终生难忘,王允斜躺在床上,双目圆睁,舌头露在外面,脖子上有深深的勒痕,早已气绝而亡。

王允竟然已经被人活生生勒死了!

陈焉虽然早已料到,但仍是有些难以接受,没想到堂堂司徒大人,寒月组织的元老人员,一支深藏不露的稳重长者王允,竟这么突然就死了?

陈焉还未从这惊人的事实中醒悟过来,忽然只听见身后一声惊叫,那名丫鬟此时已经出现在了门口,也看到了这一幕。

陈焉忽然发xiàn

,此时的自己,竟然已经成为了嫌疑最大的人!

毕竟是自己发xiàn

了王允,而刚才自己又急匆匆的,丫鬟自然没有看到真zhèng

的凶手高顺,那么这时候,陈焉自己便是第一号犯罪嫌疑人了!

陈焉此时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他却远远没想到事情还会变得更加严重。

当陈焉尚在惊愕的时候,远处又传来了脚步声,这脚步声雄伟深厚,可见来的人是武林高手。

陈焉闻声望去,顿时惊呆了!

只见吕布和高顺两**步而来,似乎早已料到王允会死于非命。

陈焉真真切切的听到高顺说道:“我刚才看见陈焉进了司徒大人的府上,便立kè

去禀告将军了!”

陈焉这下就像遇到了晴天霹雳!好个栽赃嫁祸的手段,高顺这家伙,原来早已把我算计了进去!

陈焉此时想要后悔自己大意,但却来不及了,一切已经发生了。

吕布和高顺快步到了王允房中,看见王允的惨状,顿时都惊呆了。吕布望着陈焉,冷笑了数声,恨恨说道:“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道士果然不简单,枉费我还这么信任你!”

陈焉望着盛怒的吕布,知dào

一切都完了,此时自己一招棋错,被高顺反扑一手,已经完全失去了吕布的信任,再加上自己先前违抗吕布的命令擅自追击李傕,自己的官路,恐怕已经走到了尽头。

果然吕布不容得陈焉解释,便招呼左右道:“将他绑了,押往天牢!”

陈焉知dào

在吕布面前,任何反抗只不过是加速死亡罢了,当即乖乖地任由左右将自己五花大绑,之后默默向着天牢走去。

曾经关押过蔡邕的天牢对陈焉来说并不陌生,只是一切来得太快,陈焉有些措手不及罢了。

天牢中墙壁湿滑,又寒冷彻骨,陈焉虽然已经被松了绑,但在这天牢之中,实在觉得浑身难受。

此时得罪了吕布,恐怕无人能救得了自己了。唯一的希望,可能只有那个叫自己道士哥哥的小皇帝了。

可他毕竟只有十几岁的年纪,在朝中又没什么实权,完全被掌权者所控zhì

,要让他来就自己,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难道只能等死了么?

陈焉自己想着,越想越觉得自己这次是凶多吉少了,战场上千钧一发,虽然几次濒临死亡,但是毕竟没什么时间去多想,因此陈焉也不会感受到恐惧。而如今呆在牢里,时间仿佛都已经静止,四下又安静的怕人,陈焉出了等死,几乎做不了别的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陈焉才开始感受到了恐惧,越来越浓重的恐惧。

天牢中丝毫没有光亮,连空气也都是腐朽的臭,陈焉只觉得渐渐地喘不上来气,之后脑子昏昏沉沉的,也不知dào

是睡着了还是昏死了……

不知dào

过了多久,陈焉忽然听见若有若无的声音传来:“小老弟……小老弟……”

陈焉只觉得双眼朦朦胧胧的似乎看见什么东西,这东西好大的块头,似乎是个大圆胖子……

“小老弟……小老弟……”

咦?这不是李肃吗?

陈焉猛地睁开眼来,只见那牢房的铁栅栏后面,站着李肃这胖子。李肃今天竟然穿上了一身夜行衣,鬼鬼祟祟的,似乎是来……劫狱的?

天哪!陈焉险些惊呼出声来了,“老兄,你是来救我的?还是你对我好!”

李肃见陈焉一脸惊喜,微微一笑道:“别废话了,高顺不知dào

从哪知dào

咱俩怀疑他是内奸,现在正想方设法害死咱俩哪,要不是老哥哥我跑得快,这时候早已在天牢里陪你了!快快快,事不宜迟!”

说罢李肃一双大手不知dào

从哪掏出了钥匙,便向着陈焉的锁插来……

“咯喇”一声,门锁应声而开,陈焉喜出望外,立kè

推门出来,说道:“怎么回事,快跟我说说?”

李肃道:“他娘的,吕布抓了你之后,便要去越骑营加害你那帮兄弟,我知dào

你对那群兄弟情深意重,当然就去拦着,结果高顺这家伙便说我和你串通一气,肯定是同伙,吕布便削了我的兵权,若不是张辽拦着,恐怕我早就下狱了。但我看高顺的意思,肯定不会轻易饶了我,我便干脆趁着夜色,逃出来找你来了。”

陈焉听见吕布要去找越骑营的麻烦,连忙问道:“那我那群兄弟们呢?”

李肃道:“你放心,他们不傻,听说你被抓了之后,早就不知dào

溜到哪去了,说来也奇怪,这一大群人忽然就消失了,估计是有高人帮zhù

。”

陈焉点了点头,稍微松了口气。

李肃又道:“怎么回事?听说你把王允杀了?”

陈焉啐道:“呸,分明是高顺干的,陷害在我头上,怎会是我杀的?”

李肃点头道:“我早已猜到是高顺,这家伙肯定已经知dào

自己的身份败露,这下来了个先下手为强。可怜吕布这家伙,老子跟了他十多年了,竟然还是怀疑我,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陈焉见李肃如此伤心,连忙宽慰道:“吕布也只是被蒙蔽了双眼,日后自然有醒悟的时候。”

李肃却摇头道:“去他娘!他竟然对老子不仁,可别怪老子不义!我这些年对他忠心耿耿,他却说翻脸就翻脸,老弟,咱不能咽下这口气!”

陈焉听李肃一说,忽然觉得热血上涌,心想:“是啊!我陈焉大好男儿,岂能一辈子看别人的脸色行事?难道就甘心永远在吕布手下吗?”

第091章 死里逃生

两人趁着夜色,悄悄溜出了天牢。牢中本无太多侍卫,如今看上去七扭八歪,显然早都被李肃料理了。

陈焉边走边想,这李肃如今被吕布削了兵权,自己的越骑部队也不知所踪,若是逃窜出了长安,也就孤身两人,没什么活着的希望啊。

李肃也看出了陈焉的顾虑,说道:“老弟,你可知dào

你那些越骑营的弟兄去哪了?蚊子再小也是肉,咱们逃出了长安,总不能一点兵力也没有吧?李傕虽然死了,李傕的手下可还在啊,咱俩这么贸然出了城,不被他们剁成肉馅才有鬼。”

陈焉知dào

李肃所说不错,点了点头道:“我这群弟兄平时都是宋忠带着,那小子向来有些二百五,我可猜不到他们去了哪。”

俩人正走着,忽然听见马蹄声传来,显然是一支骑兵部队正向着天牢过来。只听那骑兵部队的人口中还念念有词,嚷嚷道:“放我们头领出来!”

陈焉喜出望外,但又觉得既好气又好笑,看来这支骑兵乃是越骑营的兄弟前来劫狱营救自己了,但这群家伙大晚上劫狱还要大张旗鼓,实在是有点缺心眼。

李肃听声音也猜出了来者何人,脸上露出笑容说道:“没想到你这些兄弟还都很讲义气。”

陈焉还未来得及回话,那骑兵队伍便到了自己面前,只见领头那人一部大胡子十分威武,正是天字第一号的缺心眼宋忠来了。宋忠身旁一人威武壮硕,则正是刚刚投降自己的胡车儿。

众人见了陈焉,一派欢天喜地道:“头领?吕布那孙子把您放出来了?”

陈焉连忙摇头道:“小点声,我是李肃老哥救出来的,吕布这家伙此时仍是想要杀我,咱们得快些逃出城去,别闹出那么大动静来!”

宋忠听罢,立kè

点了点头,之后仰天一声暴喝道:“遵命!”

陈焉真是被他气得七窍生烟,越让他安静他便越大声,恐怕用不了多久,吕布就会知dào

动静。

陈焉不敢耽搁,和李肃两人上了马,带着越骑营快马加鞭向着城门而去。

此时的越骑营只剩下一千多名骑兵,实在有些落魄,但正如李肃所说,蚊子再小也是肉,这一千轻骑兵在洛阳城外的荒野求生中可能会起到非常重yào

的作用。

陈焉带着众人,不敢走大路,一路抄小路向城门奔逃而去,没走出几条街,忽然只见前面火光冲天,竟然杀出了一支队伍,队伍领头一人面目刚毅,乃是吕布手下一员大将成廉。

陈焉在吕布手下时日久了,自然认识成廉,当即拍马上前,说道:“老兄,咱们并肩作战一场,我的为人你也清楚,若不是我,吕布将军如今也不能在这长安城中如此风光。如今吕布将军被奸人蒙蔽,对我有误会,你可不能和我翻脸啊。”

成廉却摇了摇头,似乎有些为难,说道:“吕布将军有令,在城中遇到你,杀无赦。”

此言说罢,一旁李肃立kè

怒火中烧,上前骂道:“吕布这家伙,也不想想,若不是我小老弟,他连董卓都摆不平,更何况这长安城?如今过河拆桥,算什么东西?成廉,怎么着我也是你的前辈,你难道连我的面子也不买吗?”

成廉则仍是摇了摇头,说道:“对不起,吕布将军说见到李肃将军你,也是杀无赦。”

李肃听罢,脸色刷的变得苍白无比,他万万没有想到,吕布竟然真的要对自己下狠手。

李肃与吕布乃是同乡,很早之前便结识了,可以说有很深的交情,而如今,吕布竟然轻轻松松一句话,就要杀了李肃,李肃实在无法接受。

“吕布小儿,***啊!”李肃一声怒吼,猛地挥动长刀,便向着成廉冲去,口中仍然在吼道:“他要杀我?我还要杀他哪!兄弟们,冲啊!”

陈焉听李肃一说,也是激起了英雄心性,本来吕布这人就狼戾无恩,陈焉跟着他混,自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bèi

,只是没想到吕布翻脸翻的这么快。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陈焉刚刚帮zhù

吕布守住了长安,竟然就要被吕布搞死,怎能就这样束手就擒,坐以待毙?

不能!

陈焉暴喝一声,长戟舞动如游龙,便跟着李肃向成廉杀去。

龙凤戟法出手,凌厉不凡,一招“哀鸿遍野”,乃是戟法中十分凶狠的杀招,可见陈焉此时也是被吕布的无情无义给惹怒了!

成廉虽然也是高手,但却无力应对李肃和陈焉这两名高手。他见两人来势汹汹,连忙挺枪阻拦,嚷嚷道:“轻点轻点,要杀你们的是吕布将军,干嘛非要跟我过不去!”

陈焉却不管不顾,长戟上真气流露,招招透着杀气。

李肃则更甚,平素他一脸笑容人畜无害的模样,没想到动起怒来这般可怕,长刀舞动,似乎非要把成廉砍成两半才能善罢甘休。

李肃一人的实力便绝不在成廉之下,再加上修为深厚得可怕的陈焉,没用三十招,成廉便已经被杀的汗流浃背,身上受了不少外伤了。

再加上一旁胡车儿仍在虎视眈眈,成廉不敢恋战,虚晃一枪,转身便走。

陈焉见成廉败走,也不下令追击,毕竟都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吕布可以不仁,但是陈焉绝对不是不义的人。

而且吕布的大军恐怕转眼就到,一个小小的成廉还好说,若是遇到了吕布,那可就完蛋了。陈焉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招了招手,带着手下便继xù

向城门而去。

长安城此时处处有伏兵,可见吕布等人早已预料到了陈焉会越狱而去。陈焉心底对吕布的恨意却是有增无减,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吕布能抛开自己对他做出的那么多贡献不管,一门心思就要杀自己呢?

跑了约莫一会,只见前面人影晃动,显然陈焉再次误入了吕布的埋伏。他咬牙切齿,心中却不由得有些害pà

,不知dào

这次在前面等着他的,会是哪位将军,或者干脆就是吕布自己。

第092章 逃出长安

李肃仍未从怒气中缓解出来,可见吕布将这可怜的胖子的心伤到了何等境地。看见前面又有围兵,李肃眉头一皱,催马上前,高喊道:“前面是谁在搞鬼?滚出来!”

回声未尽,只见前面从夜幕中慢慢走出了一名将军,这名将军身形高大,气势威武,一看就知dào

是绝顶的高手,只见他面目英俊,长髯飞舞,不正是堂堂张辽张文远吗?

陈焉和李肃见了张辽,都是一愣,之后冷汗慢慢落了下来。

张辽的实力他们两人可以说是了若指掌,若是张辽想要留下他们,恐怕陈焉和李肃就真的走不了了。

李肃望着张辽,忽然一声苦笑,说道:“文远。”

张辽则点了点头,似乎脸上带有无尽的为难。

陈焉忽然拍马上前,说道:“张辽将军,吕布将军被高顺蒙在鼓里,这你是知dào

的,你不会也要杀我们吧?”

张辽望着陈焉,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叹了一口气,忽然将路让出来,说道:“你们走吧。”

李肃见状,当真是大喜过望,心想:“还是张辽讲义气!”当即说道:“文远,此时吕布被高顺迷惑住了,若是高顺知dào

你知dào

他是奸细,早晚会像害我们这样害了你,你快和我们走吧!”

张辽却摇了摇头,说道:“吕布将军对我有提拔之恩,我不能弃他而去。更何况若是我走了,吕布将军便要孤身一人对付城府极深的高顺了,我实在放心不下啊!”

李肃见张辽危急时刻仍是忠心耿耿,不由得叹了口气,带着陈焉策马而去。

众人分手,陈焉望着张辽,忽然想起了张辽与自己的师徒之情,而张辽也想起了陈焉在王越剑下对自己的救命之情,两人依依惜别,互道珍重。

过了张辽这关,陈焉一行人终于离城门更近了一步。此时追兵的喊杀声已经被远远抛在后面,四下也安静了许多。陈焉忽然想起了貂蝉,这传说中寒月组织的首领,在董卓死后,不知dào

去了哪里?

并未听说她到了吕布身边,难道她和吕布的恋情只是胡说八道么?

陈焉不由得问李肃道:“对了,貂蝉去了哪里?”

李肃没想到陈焉这么关键的时刻竟然还会想着美女,连忙说道:“小老弟,你实在是个乐观的性子,都这个当口了,你还想着漂亮姑娘!”

陈焉心中想的乃是貂蝉为何在王允被杀这么大的事情之后仍是杳无音讯,但却又不好直说,只得干笑几声,以作掩饰。

李肃见陈焉问的急切,只好答道:“听说貂蝉回娘家去了几天,如今还未回来。”

“娘家?”陈焉纳闷道,“貂蝉不是王允的义女吗?哪来的娘家?”

李肃道:“这我就不知dào

了,你若是有胆子,可以去问问貂蝉的情郎吕布。”

陈焉见李肃又来打趣,连忙摇头道:“算了算了,还是先留住命吧,这些琐事以后再说!”

话音未落,众人已经到了城门,此时已经深夜,城门紧闭,守城士兵约莫千余人,领头的一人十分眼熟,乃是前些日子刚在一起死守长安的侯成。

陈焉跃马上前,高喊道:“侯成将军,念在前几日的情谊上,放我们出城去吧!”

侯成听见是陈焉,立kè

叫醒了身边守卫,穿戴得严严实实,上前摇头说道:“不行啊!吕布将军有令,若是让你出了门,我可就没了脑袋了!”

李肃跃马挺刀,上前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可就要兵戎相见了。”

侯成自然知dào

李肃的实力,这家伙的武功和身材是成正比的,更何况他旁边还有个奇奇怪怪似乎也很强悍的陈焉。侯成望着这俩人,免不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便在这时,忽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娇吒:“放他们出城去!”

陈焉听了这声音,心头不由得震了一下,这不是吕玲绮的声音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果然是吕玲绮一袭劲装,站在不远处。吕玲绮人人都认得,出了吕布,就是她说话最管用,侯成虽然害pà

吕布,但也知dào

吕玲绮的话是不能不听。

陈焉万万没想到吕玲绮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她真的是为了自己才来的么?

李肃则十分开心,望着吕玲绮笑道:“好侄女,还是你讲情义,还记得来帮我们这一把。”

吕玲绮微微笑笑,似乎显得十分伤心,她望着陈焉,眼眸中似乎投射出一种复杂的神情,只听她缓缓说道:“快走吧,别再回来了。”

陈焉望着吕玲绮,忽然发xiàn

,自己虽然对这个高傲的长腿美女并没有爱慕之情,但对她的那种厌恶感早已烟消云散了。如果吕布没有怀疑自己的话,此时陈焉和吕玲绮应该已经成了一对好朋友了吧。

这时候陈焉又忽然想起了吕布府上自己房中的小丫鬟杏儿,想起了在蔡邕府上仍没有从丧亲之痛中缓解出来的蔡文姬,想起了皇宫中对自己十分信任的小皇帝弟弟……他忽然发xiàn

,这个长安城,有许多他挂念的人。

这时,吕玲绮再次说道:“快走吧,别再回来了。”

陈焉望着吕玲绮,却忽然摇头道:“不,我要回来,总有一天,我要夺回属于我的长安!”

众人听见陈焉忽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都是大惊失色,便是李肃,都有些诧异。但片刻之后,众人开始高呼起来:“头领说得对!总有一天,要夺回咱们的长安!”

吕玲绮摇了摇头,似乎并不相信陈焉有这个本领。侯成在吕玲绮的威逼下,自然乖乖开了城门,陈焉一行人灰溜溜地逃窜而去,而离开长安时,陈焉仍是决定要夺回长安。

而吕玲绮望着远去的陈焉,神情竟是无比的落寞……

出了长安,陈焉忽然发xiàn

,自己不知dào

该往何方而去。凌晨的莽野上气温十分低,陈焉只觉得浑身寒冷。

宋忠忽然凑过来,说道:“头领,咱们就一千人,虽说咱们以后肯定要夺回长安,可是这人也有点太少了吧?”

陈焉叹了口气,说道:“那有什么办法,咱们此时要将领没将领,要兵力没兵力,就连粮食,恐怕也没有多少了吧?”

宋忠点了点头,忽然说道:“士兵和粮食我是没办法的,但是将领我倒有个好人选。”

陈焉听罢,眼神射出光芒来,问道:“哦?你莫非还认识什么名将?”

宋忠道:“头领,您还记不记得我说过我有个大师兄?”

陈焉点头道:“就是跟你和曹性一起学射箭的大师兄?我当然记得。”

宋忠道:“他如今在荆州那边做官,但是却一直想来天子身边报效朝廷,前几日我已经给他送出了一封书信,说头领你是个有本事又仗义的好将军,让他来投效,想必不出几日,他就能到了!”

陈焉惊喜道:“竟然还有这般好事,敢问你大师兄高姓大名啊?”

宋忠乐道:“跟我一样,单名一个忠字,只不过他姓黄。”

陈焉听罢大惊道:“啥玩意?黄忠?!”

第093章 流落荒野

宋忠见陈焉反应激动,不禁有点错愕,问道:“怎么了?头领,莫非你认识我大师兄?”

陈焉心中暗自说道:“岂止是认识,关张马黄赵,五虎上将我能不认识吗?这黄忠后来一把年纪了都能和关羽张飞这等猛将在一起并称五虎上将,那现在这个年纪还了得?”

但陈焉自然不能告sù

宋忠他之后将来的事情,当即只得微微点头,说道:“黄忠我倒不是很熟悉,只是觉得既然是你大师兄,那肯定很厉害了。”

宋忠连忙点头道:“何止是厉害,我大师兄不光射术已经青出于蓝,一身的武学修为更是令人钦佩,不是我吹牛,我大师兄要是来了这,除了吕布,恐怕谁都不是他的敌手!”

陈焉点了点头,心中忽然生出了希望,又迫不及待的问道:“那你大师兄什么时候能来呢?”

宋忠道:“快了快了,多了十天,短的话五天应该也就到了。”

陈焉听罢大喜,没想到刚刚沦落的长安城外无立足之地,便就得到了一名猛将,看来也是上天对自己的补偿了。

这边商量定了,大军也已经走出了十多里,李肃四下探望,说道:“李傕的余兵恐怕就在附近,也不知dào

究竟在哪?若是碰到了他们,咱们这一千兵马,还不够给他们塞牙缝的。”

陈焉眉头一皱,说道:“是啊,也不知dào

这会李傕的残兵是谁在统领?”

胡车儿说道:“应该是张绣将军,他武艺高强,在军中很有威望,此时李傕郭汜都已经死了,能统领众人的也就只剩下张绣了。”

李肃忽然问道:“那咱们万一和他们遭遇了,那可怎么办?”

陈焉道:“吕布杀了张绣的叔叔张济,跟他算是有不共戴天之仇,咱们又被吕布赶出来,这样看来,咱们和张绣倒还是可以合zuò

的。”

李肃却摇头道:“不然,咱们毕竟曾经和他们真刀真枪地干了一场,我倒觉得他对咱们还是怀恨在心。”

这边正在激烈议论,忽然不远处一名越骑营的骑兵喊道:“长安城那边来了一支军队!”

陈焉听罢大惊失色,说道:“怎么吕布这么快!这么快便派兵追杀我们来了!”

李肃也眉头紧锁,说道:“不行咱们便跑吧!”

那边宋忠早就做好了准bèi

,一鞭子抽在马臀上,已经飞奔了出去。

陈焉勉强冷静,抬眼望去,只见那支军队写着个“徐”字。

“徐荣?”陈焉的语气有些喜出望外。

李肃也顺着陈焉的目光望去,看到了徐荣的旗帜,他诧异问道:“怎么回事?徐荣怎么会突然出来了?”

陈焉再细看时,只见徐荣的军队似乎有些军容不整,可见是强行突围出的长安,而这军队后面带着不少辎重,看来分明就是要逃离长安的嘛!

陈焉差点乐得跳起来,大声喊道:“徐荣将军这是来帮我们的啊!他也叛逃出长安啦!他也跟吕布翻脸啦!”

李肃闻言大喜,他知dào

陈焉判断不错,徐荣很显然是来加盟的。

宋忠听见陈焉叫喊,也连忙拉住了马缰绳,回头说道:“哎呀!早说是徐荣将军,吓死我了!”

陈焉虽然有这个推断,但是却并没有十分的把握,当即拍马上前,说道:“我去跟徐荣将军谈谈,你们做好逃跑的准bèi

。”

众人刚要阻拦,陈焉已经绝尘而去。

李肃看在眼里,自言自语道:“陈焉这小子虽然又仗义脑子又聪明,但是毕竟有点冲动,这就一个人上了,万一徐荣要他的小命可怎么办?年轻人啊……就是容易冲动。”

陈焉策马而去,慢慢到了徐荣军队的前面,只见徐荣一人身上还有血污,正望着陈焉,点头微笑。

陈焉看徐荣笑得真诚,愈发觉得自己猜对了,连忙上前问礼道:“将军可是来帮zhù

我的?”

徐荣点了点头,说道:“好你个小子,当真有胆量,我若是抓你回长安的话,你孤身一人,不是死定了么?”

陈焉道:“我知dào

将军素来对大汉一片忠心,如今司徒王允大人已经死了,我又被吕布赶出了长安城,整个长安便落在了吕布的手中。吕布这家伙不必董卓强多少,很可能便是下一个董卓,所以将军肯定不会跟着他为非作歹的。”

徐荣笑道:“好你个陈焉啊,以前以为你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道士,没想到你竟然是个深谋远虑的少年英雄,这也说明我没看错人。你放心,这次我来就是要帮你夺回长安的!”

陈焉向徐荣的身后望去,只见虽然旌旗飞扬,但看起来也就五千兵马,并没有太多,但毕竟比自己的一千轻骑兵要多得多了,当即喜上眉梢道:“有徐荣将军相助,我倒真是受宠若惊了。”

徐荣笑道:“别急,这次我还给你带了点礼物。”说罢徐荣指着远处的辎重车,说道:“正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你看,长安城的粮仓被我劫了。”

陈焉又惊又喜,说道:“徐荣将军果然是善于用兵之人,我还在担心这些日子的粮草如何解决,你便替我想出了办法。不过竟然劫走皇城的粮食,这……”

徐荣笑道:“放心,如今洛阳城是吕布的天下,劫走粮食吃亏的也就只有吕布,他万万不敢饿到皇上的。”

陈焉听了这话,才放下心来,拉着徐荣的手,说道:“感谢徐荣将军,走,咱们去见见李肃他们去。这次吕布过河拆桥,竟然想要我们的命,那咱们便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dào

得罪了咱们是什么下场!”

徐荣见陈焉这般年少血性,不禁也回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脸上忽然露出了久别的笑容,说道:“好啊,陈焉小兄弟,这沙场之上,看来又要诞生出一位所向披靡的小将军啦?”

陈焉听徐荣抬举他,仰天大笑道:“好啊!陈某定不负徐荣将军的期望,成为一名所向披靡的将军!”

当即陈焉望着远处的长安城,心中忽然觉得热血沸腾,斗志昂扬。

第094章 贾诩投奔

李肃等人看见陈焉将徐荣带回来的时候,脸上露出了难以言喻的喜悦神色,毕竟徐荣这些兵力对陈焉等人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了。

而徐荣的粮食更是解决了陈焉等人现在的头等难题:吃。

众人商量已罢,因为害pà

吕布随时追杀过来,只得趁夜拔寨,继xù

行军。

未来的道路一片迷茫,甚至连落脚之地都不知dào

该选在哪里。

众人一路奔走,直走得东方隐隐泛出鱼肚白。

夜风和清晨的露水将每一位将士的精神都折磨到了极点,每个人都想立kè

躺下睡觉,可是危急时刻,睡下去也许就再也醒不了。

陈焉望着胡车儿,忽然脑子一动,问道:“胡车儿,你之前是张绣的部下,他还有没有其他根据地?”

胡车儿想了想,说道:“张绣将军的叔叔张济将军在宛城一代很有势力。”

陈焉忽然想了起来:“对啊,张绣后来不就是盘踞着宛城吗?此时张绣应该统领着李傕剩下的余兵,恐怕就是向宛城而去了。宛城在长安城的东南,我若是避开这个方向,应该就能躲过张绣的士兵了吧?”

想到这里,陈焉刚欲下令大军避开通往宛城的道路,忽然听见不远处的树林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陈焉耳朵如同狼一般敏锐,眼睛如同鹰一般犀利,当即便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树林中忽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这身影并不算高大,却有种难以言说的气势,似乎令人看了就心服口服。

此时天色依然阴沉,四处阴风四起,若是陈焉一个人看到树林中忽然冒出个人影的话,一定会吓死。但好在此时周围还有别人,也能帮陈焉壮壮胆子。

宋忠最为胆小,看见了树林中的身影之后,猛地一声暴喝道:“谁!谁在那!”

胡车儿则微微一愣,似乎已经认出了这个身影。

渐渐的树林中的树枝被拨开,一名高瘦的文士走了出来,这文士面色苍白,一双眸子却犀利而深邃,竟然就是贾诩!

陈焉见到了贾诩,不光是有些惊喜,甚至有一种踏实的感觉,毕竟自己一直受到贾诩的帮zhù

,贾诩是自己人啊!在这个落荒而逃的夜晚,难道贾诩是来帮zhù

陈焉的吗?

李肃见到贾诩,十分惊讶,大声问道:“怎么回事?贾诩,你为何要在这?”

贾诩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了十分诚恳的表情,只见他对着陈焉缓缓跪下,说道:“不才贾诩,代表张绣将军,恭迎陈焉将军的大驾!”

众人没想到贾诩竟然是来投降的,一时间都惊讶起来,甚至怀疑这只是贾诩的计谋。

陈焉也有些错愕,连忙下马扶起贾诩,说道:“使不得啊贾诩先生,我陈焉只是区区越骑校尉,怎能受得起您这一跪呢?”

贾诩连忙说道:“将军太过客气,您对大汉的功绩天子看在眼里,加官进爵只是时间问题,若不是吕布忘恩负义将将军赶出了长安,此时将军早已权倾朝野了。”

陈焉连连摇头,忽然问道:“先生刚才说张绣将军有意结纳我,不知dào

什么意思?”

贾诩回头看着胡车儿,说道:“其实胡车儿将军进城,为的并不是烧毁粮仓,而是去找您,将军。”

陈焉闻言大惊,望着胡车儿,说道:“什么?莫非他是故yì

投降于我的?”

贾诩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将军切莫生气,且听我讲:李傕和张济将军素来有仇,因此他战阵上派遣张济将军和吕布对战,借吕布的手杀了张济,此事已经被我看穿了。”

陈焉微一错愕,说道:“那么说来,张济的侄子张绣对李傕的仇恨应该很深了?”

贾诩道:“不错,因此张绣将军早就想从李傕手下脱身,另投明主,且张绣将军素来忠于大汉朝,报效天子乃是他的毕生理想。此时长安城中除了吕布之外,就只有陈焉将军您有勇有谋,有胆有识,试问张绣将军不选择将军您,难道应该选择杀了他叔叔的吕布么?”

陈焉眉头紧锁,疑惑说道:“那么你们又怎么会知dào

吕布和我一定会翻脸呢?若是我们俩始终一条心,你们又该如何?”

贾诩笑道:“吕布为人忘恩负义,将军在守卫长安一役上表现出色,早就引起了吕布的妒忌,他对你下毒手只是早晚的事。更何况我们已经将胡车儿送到了将军您的身边,实不相瞒,就算吕布未和你翻脸,胡车儿也会逼得吕布和您翻脸的。”说到这里,贾诩忽然冷笑了一声,让陈焉觉得浑身不自在。毕竟自己竟然被贾诩算计的死死的,身边还被安插了胡车儿这么一个假投降的奸细,陈焉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

贾诩见陈焉不爽,连忙解释道:“将军不要生气,胡车儿虽然是故yì

投降,但是对您的为人和能力也是十分钦佩,否则也不会主动要求要去投降的。更何况我和张绣将军对您佩服得五体投地,我对您的忠心,您不会不知dào

吧?”

陈焉想起贾诩对自己好几次暗中相助,这才稳住了情绪,勉强点了点头。

说到这里,贾诩忽然说道:“将军,别忘了,你们追击李傕的时候,轻而易举便将他杀了。”

贾诩话音未落,陈焉、李肃、徐荣都是惊呼了出来,难怪那天李傕竟然亲自断后,还只带了一小支部队,部队中还都是些歪瓜裂枣,原来这也是贾诩的阴谋!

贾诩笑道:“李傕害死了张济将军,如今却也赔上了性命,这也怪不得我了。而且李傕的人头,便是我和张绣将军表达忠心的投名状。”

陈焉听到这里,只觉得贾诩十分可怕,似乎一切都在他的算计当中,他悄悄上前,低声问贾诩道:“先生,你和张绣的兵力至少十倍于我,大可自立为王,为何要向我投降呢?”

贾诩悄悄笑道:“天师大人(贾诩之前误认为陈焉就是张角),我对您忠心耿耿,自然要将北地枪王这般级数的高手送到你的麾下啊。”

陈焉点了点头,继xù

小声问道:“那张绣就甘心被我统领?”

贾诩道:“张绣还年轻,武功确实不凡,见识就差了点,我对他说您是天子的宠臣,深受天子的器重,将来夺下长安之后便可以位极人臣的。而他张绣只是个无名无分的军官罢了,就算他自立为王,没有皇帝的支持,他也无法击败吕布,打下长安。更何况他匹夫之勇,怎懂得统领三军呢?”

陈焉听罢,终于放下了心,拍了拍贾诩的肩膀,只觉得自己离开长安之后,竟接二连三地得到意想不到的惊喜,实在是出乎意料。

贾诩静静站着,脸上分辨不出是喜是忧,果然这三国第一毒士,大不简单啊!

第095章 收服张绣

众人听张绣竟然要来投奔,都是大吃一惊,尤其是徐荣一脸大惑不解。

陈焉刚欲解释,忽然听见树林中又传出了脚步声,片刻之后,一人银甲绿袍,从那树丛中走了出来。

这人修长的身段,腰肢细弱,肩膀却很宽阔,一张脸长得有些秀气,似乎有些像郭汜,但是一双眼睛却犀利而带着杀气。从他渊渟岳峙的气势便可以看出他绝对是名高手,恐怕已经到了华雄的水准,比徐荣和李肃都要高上一些。

这人好年轻,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多一些的年纪,比起陈焉恐怕也就大上了一两岁,不用说,这人肯定就是张济的侄子,枪神童渊的大弟子,号称北地枪王的张绣了。

陈焉见了张绣,连忙上前拱手见礼道:“想必将军便是鼎鼎大名的北地枪王张绣张将军了吧?”

张绣见陈焉礼节到位,微微一笑,似乎很满yì

,连忙回礼道:“您定是陈焉陈将军了?”

两人相视一笑,不必贾诩介shào

,便已经认识了对方。

张绣继xù

说道:“想必贾诩先生已经告sù

您我的意图了。吕布那贼人害了我的叔叔,此仇不共戴天,如今将军既然也要对付吕布,咱们不妨合兵一处。”

陈焉连连点头,心想:“咦?贾诩不是说你来投奔我的么?怎么到你这就变成合兵一处了?”

只听张绣又道:“陈焉将军的领兵手段我倒是见过,对将军的能力不敢怀疑,如今贾诩先生建议我委身于您,我也并无异议……”

说到这里,陈焉不由得眉头一皱,觉得张绣肯定要提出别的要求来。

果然张绣话锋一转,说道:“可是某虽不才,毕竟纵横北地罕逢对手,今日陈焉将军若是想要我诚心归附,怎么也该露出一手让我见识见识才好。”

陈焉听罢大惊,那李肃也吓了一跳,徐荣更是悄悄过来,低声说道:“张绣勇冠三军,哪怕是牛辅都万万不是他的对手,君郎,你可小心。”

陈焉心知肚明,自己哪怕是与牛辅一对一单挑都未必是对手,如今遇见张绣,胜负更是不言自明。但是既然张绣有了这个要求,陈焉作为三军统帅,若是在此时怯场,那以后还怎么号令三军?

想到这里,陈焉咬紧了牙关,说道:“既然将军有此要求,那陈某便舍命相陪!”

众人见陈焉竟然同意,都是惊呼出声,李肃连忙摆手道:“小老弟,你不要命啦?”

陈焉却微微一笑,勉强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说道:“取我戟来!”

张绣见陈焉痛快,大喝了一声:“好!”当即抖擞长枪,双脚开立,只见张绣身边竟升起了呼呼风声,气势甚为不凡!

陈焉手中握着铁戟,只觉得背后冷汗扑簌簌下来。他曾经目睹过张绣与吕布的对战,虽然张绣在吕布面前落了下风,可是毕竟也是能与吕布单独交手数十合的武将,能力自不用说。如今自己要面对这北地枪王,倒真是吓人了。

两人相视对站,四下一片寂静,将士们都屏住了呼吸,望着眼前这场惊天之战。

张绣沉默片刻,忽然一声嘶吼,长枪抖动,抢先发起了攻势。

陈焉只见张绣的长枪带着一片彩色光华,便如同灵蛇一般向着自己的下盘攻来。他不敢怠慢,长戟舞动,一招“神龙摆尾”出手。

张绣长枪与陈焉长戟交击,轰然一响,张绣点了点头,说道:“你这是龙凤戟法中的游龙戟法,算得上是高明的招数了,不知dào

是谁教授的?”

陈焉一边忙于招架张绣的攻击,一边勉强回答道:“乃是张辽所授。”

张绣冷笑一声,说道:“难怪啊难怪,张辽这老小子,武功确实不凡!”说罢长枪猛刺,又向陈焉而来。

陈焉连忙变招,一招“凤舞九天”出手,堪堪挡住了张绣的攻击。

张绣又道:“这是龙凤戟法中的凤舞戟法,比起游龙戟法还要高明一筹,可惜小将军似乎用的并不纯熟啊?”

陈焉心知张绣说得不错,但是心中激起了争强好胜的心性,猛地手中真气加力,长戟上的劲道便猛了许多。

张绣只觉得陈焉这一支戟上似乎带着一股强dà

莫名的真气,不敢硬拼,连忙舞了两朵枪花,之后长枪抖动,继xù

攻向陈焉的下盘。

陈焉则有些措手不及,连忙挥戟相救,勉勉强强挡下了张绣的攻击。

两人才过了三招,陈焉就已经有些应接不暇了。

众人都是为陈焉捏了一大把汗,李肃这般爱出汗的胖子更是已经汗流浃背了。宋忠则连连说道:“不行就算了啊,头领!”

陈焉却故作不闻,抖擞精神,继xù

苦战。张绣此时脸不变色心不跳,便如同钓鱼一般,长枪抖动,慢慢陪着陈焉玩。

陈焉见张绣已经放松了戒备,便如闲庭信步一般与自己对战,当即也是怒从心头起,长戟暴挥,招招致命。

张绣巧妙避过,微笑道:“陈焉将军,你内力修为确实是当世罕见,恐怕就算是吕布,也望尘莫及啊!不过这戟法就实在与内力修为差得有点远了。”

陈焉越听越气,猛地一招“涧底飞鸿”击出,直向着张绣的面门而去。

张绣吓了一跳,没想到陈焉竟忽然甩出这么一招险棋,当即不敢怠慢,采用围魏救赵的方式,长枪对着陈焉的胸口直刺而去!

陈焉眼见着张绣的长枪便如同闪电一般射来,吓了一跳,一时间有些反应不及,当即惊呼了一声,竟下意识的去用手来握那支长枪。

众人看陈焉竟然用血肉之躯去挡张绣那凌厉的长枪,异口同声喊道:“将军,别啊!”

便在此时,陈焉手中猛地隐隐传来惊雷之声,陈焉只觉得手上真气溢出,忽然周围风声四起,似乎有无尽lì

量正在集结。

张绣也觉得那柄长枪软绵绵的似乎刺在了棉花上一般,再也不能发力。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噼里啪啦一阵脆响,张绣的长枪竟然猛地断成了几段,他后退了两步,一脸诧异地望着面前的陈焉。

陈焉则比张绣还要惊讶,瞪着一双大眼望着自己的一只手,呆呆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第096章 重整阵容

李肃见多识广,立即迎上来说道:“小老弟,你这一手掌中乾坤的功夫可真是炉火纯青啊!”

陈焉愣道:“掌中乾坤,那是个什么玩意?”

贾诩笑了笑,迎上来说道:“内家功夫若是练到了一定火候,那么举手投足之间便有惊雷之势,刚才陈焉将军掌中力道千钧,势若奔雷,正是那掌中乾坤啊!”

张绣收拾好了断枪,脸上倒也并没有战败的不快,反而是对陈焉有些钦佩,他走上前来说道:“想不到陈将军年纪轻轻内功修为已经高到了这般境界,末将倒是服了,只不过小将军招式上有些生疏,以后咱们有了功夫,应该多多切磋才好啊!”

陈焉听罢,心中大喜道:“这张绣吃了败仗也不生气,看得出来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好汉子。平素我一个人闭门造车,就算武艺上有进步也慢的出奇,如今有了张绣这般好手做我的陪练,那我岂不是事半功倍?”

想到此处,陈焉乐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连忙点头道:“承蒙将军抬举,能和你一起切磋也是陈某的荣幸了!”

张绣见陈焉给足了他面子,当即笑道:“好说好说,我的军队就在十里开外,咱们这便是一家了,走,一起先去扎营吧,明日咱们便去宛城落脚!”

陈焉这一夜之间不光解决了粮食和住宿问题,还收降了不少猛将,当真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了。

他忽然意识到,也许是自己现代人的见识和判断,让他赢得了这么多人的信任,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追随自己。

商量罢了,陈焉便和张绣两人并肩骑行,路上陈焉忽然想起了张绣似乎正是赵云的师兄,童渊门下三弟子,正是:张绣、张任和赵云。因为陈焉读《三国演义》的时候十分喜欢赵云这个角色,当即便问道:“张绣将军,听说你还有两位师弟?”

张绣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家师共收了三名弟子,不才正是老大,二弟子名叫张任,若论武功在我之上,此时乃在西川为官;最神奇的是师父的三弟子,名叫赵云,表字子龙,乃是罕见的奇才……”

陈焉立kè

生出了兴趣,问道:“赵云怎么罕见了?快跟我讲讲?”

张绣道:“你为何对他如此好奇?”

陈焉连忙道:“你不是说他是罕见的奇才么?我自然要对他好奇了。”

张绣这才恍然大悟,点头继xù

说道:“这子龙是最晚进入师门之中的,但他进入师门的时候年龄还小,倒也不算耽误了练武的绝佳时候,可是师父教授了他三年的光景,忽然发xiàn

了一件事情……”

陈焉立kè

瞪大了眼睛问道:“什么事情?”

张绣娓娓道来:“子龙三年下来,内力丝毫没有进步,内息始终空空荡荡的。”

陈焉大惊失色,问道:“怎么回事?莫不是赵云他年纪尚小,还不能修liàn

内功?”

张绣摇了摇头,继xù

说:“不是的,我与张任像他那个年纪,只修liàn

了半年便已经有些内力了,他苦苦练了三年,内息始终毫无积累,恐怕是身体有些问题……”

陈焉叹了口气,说道:“莫非是他天生便不能修习内力?”

张绣点头道:“不错,家师便是这么说的,说可怜子龙年纪轻轻,筋骨不凡,却不能修习内功,一辈子只能停留在练体的境界。”

陈焉惋惜地叹了口气,但是转念一想:“不对啊?以后赵云威震长坂坡,那可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啊!怎会是个废人呢?”当即立kè

问道:“那他难道就没救了么?”

张绣摇头道:“不,奇就奇在这孩子筋骨强的出奇,他十三岁那年,曾凭着一杆破枪挑了师父后山上一条黄巾巨蟒,当时便已立下威名。师父说他虽然修习不了内功,但是体格却超乎常人般可怕,别看他并不算壮硕,但是单手有碎石之力,速度更是快若闪电,虽然内力不行,但却将体这一特点发挥到了极致了。”

陈焉听张绣这么说,心里忽然想起了在现代社会玩的电子竞技类游戏,心想:“如果在游戏里的话,这赵云应该是完全没有法系输出,但是却是最强的物理输出,我这么理解应该是对的吧?”

张绣见陈焉若有所思,说道:“怎么?陈小将军莫非很欣赏我这师弟?”

陈焉闻言立即点头说道:“当然当然,十分欣赏!”陈焉心想:“既然宋忠的师兄黄忠都被宋忠喊来帮我,那赵云会不会也听从张绣的召唤来帮我呢?若是能得到赵云,那我这趟三国之旅可就是爽歪歪了。”

没想到张绣却说道:“唉!可惜我们师兄弟三人关系不和,否则的话我一定把他叫来,让赵云跟咱们一起打天下。”

陈焉听罢,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当即问道:“为何你们师兄弟关系不和啊?”

张绣道:“实不相瞒,我们这一派历来最强者为枪神,而这枪神则要传授枪法给三个徒弟,下一任的枪神便在这三名弟子中选出。这三名弟子从加入师门那一刻起便是敌人,这一辈子为了枪神的名号互相竞争,因此关系自然不会好。”

陈焉点了点头,难以掩饰自己的沮丧心情,说道:“也罢也罢,不过真没想到,你们门派的竞争这么激烈。”

张绣微微一笑,忽然马鞭向前一指,只见不远处军营便如同蘑菇一般立在地上,正是到了张绣的营地。

陈焉连忙让徐荣和李肃驻扎好了队伍,支起了帐篷,暂时落下了脚。

贾诩趁着陈焉身旁没人,踱步过来,低声道:“天师,您有没有下一步的计划?”

陈焉冷不丁被贾诩一问,倒有些慌了手脚。好在他立即冷静下来,沉思了片刻,说道:“张绣将军不是说要去宛城吗?”

贾诩道:“宛城此时仍有不少刘表的势力在,张绣将军虽然在那里有一定的威望,但是拿下宛城,似乎并不太容易。”

陈焉听贾诩话中有话,连忙问道:“那依先生的意思呢?”

贾诩道:“天师难道忘了段煨了么?”

陈焉立kè

恍然,说道:“对了,董卓手下的中郎将徐荣已经归降、牛辅和胡轸已经死了,就剩下段煨了,他去哪了?”

贾诩忽然一笑,说道:“他觉得自己势单力孤,不是吕布的对手,因此去了西河白波谷……”

陈焉听到“西河白波谷”五个字,忽然心中一动,暗自惊叹道:“白波军!”

白波军乃是黄巾起义军失败之后流窜到西河白波谷的一股黄巾余党,理论上来讲就是黄巾军,如今的头领乃是杨奉,他们与另一支流落到常山的黄巾军:黑山军并称为当世黑白两大黄巾势力。

虽然这两支势力在《三国演义》中被一笔带过,但是历史上谁都不敢小瞧他们的实力。董卓曾经命牛辅率军围剿白波军数次,可惜均以失败告终,白波的强dà

,可见一斑。

如今陈焉听到段煨竟然去联合白波军,不由得心头一震,有些意wài



第097章 神秘邹氏

陈焉脸上流下冷汗,问道:“段煨竟然能勾结白波军?太奇怪了,董太师不是一直与白波军关系恶劣吗?”

贾诩道:“段煨这家伙,平素看起来蔫头蔫脑,但是关键时刻真的能狠得下心,他许诺白波军首领杨奉,说打下了长安之后,便给他加官进爵,让他做车骑将军,在这样的诱惑面前,杨奉自然就同意了。”

陈焉咬牙说道:“那这问题可就棘手了。”

贾诩微微一笑,说道:“并不棘手啊,天师,您别忘了,杨奉可是您的老部下啊!”

陈焉听了这话,才恍然大悟,“对啊!我忘了我是张角啊!贾诩现在以为我是张角,那他肯定以为我有办法收服杨奉,这下我岂不是要露馅了?”

果然贾诩继xù

说道:“天师,想必以您的威望,只要告sù

杨奉你如今也化身为这年轻小将军,还会怕他不乖乖投降吗?到时候咱们联合了杨奉,不光能将段煨灭了,夺回长安恐怕也轻而易举了。”

陈焉虽然跟着点头,但是心中却暗暗叫苦,他自己只是得到了张角的一身修为,其他的一概不知,如何才能骗得杨奉相信自己是张角呢?

贾诩见陈焉面露难色,连忙问道:“天师,可有什么难处?”

陈焉连忙摇头,不让贾诩看出问题来。

贾诩见陈焉无别的问题,便要告退。

陈焉忽然望着不远处一方比较小的帐篷,问道:“那个帐篷奇奇怪怪,谁在里面住?”

贾诩道:“哦,那是张济将军的妻子,邹氏,因她一个女子,在军营中不便和兄弟离得太近,便单独一人住在那边了。”

陈焉听到,忽然身上一热,想起来《三国演义》里曹操因为贪恋邹氏的美貌,害得差点被张绣搞死的故事。那一场大战曹操损失了长子曹昂,侄子曹安民还有猛将典韦,可以说是损失惨重,色字头上一把刀,这话说得倒不错。

陈焉此时虽然知dào

邹氏这个女人万万动不得,但是不知dào

为何,自己竟然有些管不住自己,好奇心驱使下竟然非想看看这美女到底没成了什么样子。

更何况,在于董白城外初尝了云雨之后,陈焉再也没来得及尝试一次,那种滋味绝对是令陈焉难以戒掉的。如今董白沦落天涯不知所踪,陈焉却也没机会再和她共赴巫山了。

贾诩见陈焉脸色微微发红,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邹氏的帐篷,似乎明白了什么,微微一笑,说道:“天师,那帐篷离军营很远,平时没人注意得到。”

陈焉听了这话,心虚了起来,说道:“有没有人注意,和我有什么关系?”

贾诩连忙点头道:“天师说的是,时候不早,我便先退下了。”

说罢贾诩连忙退走,陈焉点了点头,脑子里仍是再想这邹氏到底能漂亮成什么样子,为何曹操会为了她而损失那么多。

想着想着,陈焉忽然发xiàn

自己竟然已经向邹氏所在的小帐篷走出了十多步,此时的帐篷正在不远处。

这顶帐篷确实如贾诩所说,处于一个极为偏僻的所在,若是陈焉此时大着胆子闯进去的话,别人也绝不会发xiàn



“到底闯不闯呢?”陈焉自己问自己道,“如果自己为了美色占了邹氏的便宜的话,很可能重蹈曹操的覆辙,这样的话自己简直就是太愚蠢了。可是……”

邹氏到底长什么样子呢?她有怎样的花容月貌呢?陈焉心中实在是痒得厉害。

陈焉尚在思索,忽然一声妩媚的女子声传来:“谁在外面?”

陈焉虎躯巨震,如中雷击,回过神来,发xiàn

自己竟然已经到了邹氏帐篷的外面了。帐篷里灯火通明,通过帐篷门口的薄纱隐约可以看见里面女子的轮廓。

好丰满的身材,好妩媚的气质,陈焉浑身酥麻,不由得有些醉了。

唉,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此时陈焉已经被邹氏发xiàn

,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他只好硬着头皮回答道:“是我……”

邹氏忽然娇笑了一声,笑声十分放荡,便如同久经风尘的姑娘一般,更是令陈焉浑身一震,只听邹氏说道:“你是谁呀?我只知dào

你是个男人。”

陈焉头皮发麻,心中瘙痒,低声道:“不错,我是个男人……”

邹氏又是一声Lang笑,说道:“哎呀,既然是男人,为何在女人的帐篷前徘徊呢?为何不敢进来呢?”

陈焉听罢,心里一股欲火疯狂上涌,心想:“好家伙,这小娘原来是个Lang荡货,难怪害得曹操落荒而逃。唉,本来我还想控zhì

一下,谁料到这小娘这般风骚!忍不了了!”

陈焉当即热血冲上心头,也不管自己是否会步上曹操的老路子,张绣是否会生气,当即迈开了步子,一把将邹氏帐篷前的门帘掀起,便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陈焉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胭脂香味。之后抬眼望去,只见帐中坐着一名俏丽女子,这女子也就三十岁刚出头的年纪,皮肤仍有些白嫩,但身体却比二八芳华的妙龄少女丰满的多。

如果说董白吕玲绮等人是一朵初开的花朵的话,那邹氏就是一颗成熟的果实,轻轻咬上一口,都能溢出香甜的汁水来……

陈焉贪婪的望着邹氏玲珑有致的身体,一双目光火辣辣地继xù

向上扫视。

只见邹氏白皙丰腴的身体被一丝薄纱裹着,柔软而又富有弹性的肌肤从薄纱的缝隙间挤出来,那显然的锁骨上是一张性感的瓜子脸,有些像现在电视上某个名声并不太好的风流女明星。

这张脸上有一双迷人的大眼睛,眼角斜斜向上挑着,眼睛上是一双柳眉;而眼睛下面则是高挺的鼻子,和带有丰唇的樱桃小口。

而最令陈焉难忘的则是邹氏嘴角旁一个小小的痣,这一点痣,彻彻底底地勾起了陈焉的欲火。陈焉毕竟还年轻,就在这一瞬间,他忽然发xiàn

,在美女面前,保持理智是多么的艰难。

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

陈焉顿时沦为了用下肢思考的动武,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邹氏火辣的胸前,似乎迫不及待地要去探寻邹氏那深深沟壑中的奥秘。

邹氏盯着眼前这眉清目秀的小伙子,看穿了他心中的躁动,但是邹氏显然是情场上的老手,玉手轻抚陈焉的肩膀,低声问道:“小将军,看你目光坚毅,举止得体,肯定是个大人物吧?怎么会来到姐姐的房中呢?”

陈焉只觉得邹氏的气息吹在自己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香味,当即神魂颠倒,但仍是勉强保持意识,回答道:“我……只是路过。”

邹氏笑道:“路过?真好……你可知dào

姐姐这里,很多天都没有男人来了……”

说着,邹氏将一双手慢慢的向陈焉的身体探去……再探去……

陈焉只觉得裤子中的将军猛地立正待命,自己便不由得伸出双手去迎合邹氏,邹氏那魅惑的眼神盯着自己,只将自己看得浑身发麻……

春宵一刻值千金,陈焉啊陈焉,别辜负了美人的好意。

就在这时,邹氏终于“哼嘤”一声,身子一软,扑倒在陈焉的怀中……

第098章 午夜惊魂

陈焉一双手自然而然握在了邹氏的胸上,触手所感简直令他叫绝!那高耸的尤物弹性丰富,丝毫未因岁月的洗礼而变得衰老,反而更加具有魔力。

陈焉一双大手几乎无法全部将它们握在手中,这一种充盈感简直令陈焉彻底迷醉。

便在这时,忽然陈焉心中似乎听到了一声呼喊:“陈焉!”

陈焉没想起这是谁的声音,但他被热血充满的大脑一瞬间冷却了下来。

邹氏似乎发xiàn

了陈焉的双手不再不规矩的摩挲,柳眉微微一皱,低声问道:“怎么了?”、陈焉低头向着邹氏的眼睛望去,只见她那一双眼睛水汪汪的透着一股骚劲,似乎要将陈焉的魂魄勾出来,陈焉咬了咬牙,摇头说道:“这……不太好……”

邹氏鼻息间轻轻哼出了一阵香气,说道:“本以为小将军是个英雄人物,没想到连个女人也不敢碰……”

陈焉听了这话,只觉得十分刺耳,说来也是,陈焉心中所虑,无非就是张绣罢了,自己此时与董白早已无瓜葛,此举也不会辜负别的女子,自己又没有强迫邹氏,为何不做呢?

至于张绣,曹操当年乃是大张旗鼓将邹氏接走,自己却是偷偷摸摸亲自来找邹氏,想必只要邹氏不说,这事也没人知dào



想到这里,陈焉猛地将脑海中的杂念一甩而静,望着怀中尤物,猛地亲吻下去!

邹氏哼咛一声,毫无余力的迎合着陈焉……

陈焉张牙舞爪,刚刚攻占了邹氏的双唇,忽然脑海中又是一声“陈焉!”

陈焉气得低声咒骂了一句娘,只觉得这个声音十分熟悉,隐约是个中年男人声音。

邹氏则并未在意,仍是如树藤般慢慢缠上了陈焉。

陈焉此时微微有些不快,但仍是没能停止粗鲁的动作,他双手青筋暴现,片刻便褪下了邹氏的衣装……

正当陈焉即将得手之时,那声音再次传来,“陈焉!”

陈焉猛地想起,这竟然是李儒的声音。

李儒!索命来了吗?!

陈焉想起之后,再也无心与邹氏旖旎缱绻,猛地站直了身子,一脸惊恐表情,却忘了自己已经褪下了裤子。

邹氏却未注意陈焉的神情,只是呆呆盯着陈焉重yào

部位,满yì

的说道:“小将军,果然不凡……还等什么?”

可惜陈焉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一把提上了裤子,翻身出了军帐,四下张望,只想看见那李儒到底在何方。

邹氏浑身暴露,便如一只白羊般卧在帐中,一脸惊讶,皱眉自言自语道:“这小将军好生奇怪,莫非嫌弃我年华已老么……”

陈焉出了军帐,只觉得军帐西南方向的树林中隐隐带着一股煞气,他下意识猜到李儒如果就在附近的话,很可能埋伏在那片林子中。好奇之下,陈焉竟也不去通知李肃贾诩等人,壮着胆子,一步步向那树林走去。

树林在夜色的照耀下,斑驳阴森,似乎是另一个世界,陈焉一步一步走着,耳中充斥着自己的脚步声……

“啪嗒……啪嗒……”

忽然,树林中一阵阴风袭来,只见一棵老树猛烈抖动,之后一支夜枭啼叫着冲天飞起,吓得陈焉低呼了一声,浑身冷汗冒了出来!

陈焉不自觉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去,只见自己已经走出了张绣的兵营,此时离张绣的兵营约莫已经有一里路的距离了,若是发生了什么,恐怕也来不及逃回去。

陈焉忽然开始后悔了起来。

便在此时,他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有股气息传来,之后远处似乎有窸窸窣窣的声响……

“谁!”陈焉大着胆子,一声爆喝,转身望去,只见树林深处似乎亮起了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在黑暗中透着一股淡蓝色的光芒,吓得陈焉一个激灵。但陈焉偏偏是那种宁死也要找出个答案的性格,反而一下子壮大的胆子,怒喝了一声:“谁在那边装神弄鬼吓唬你老子!”之后发足狂奔,便向着那双眼睛冲去。

但那眼睛眨巴了一番,忽然便消失了。

陈焉奔到近前的时候,自然什么都没找到,树林中除了一地的落叶,便只有一些石头了。

陈焉什么都找不到,反而心中烦躁,转惧为怒,一身真气凝聚双手,高喊道:“李儒!是不是你这缩头乌龟!”

这一嗓子声震林木,倒是震得身旁树叶纷纷落下。

而四下除了诡异的静谧之外却也什么都没有。

陈焉心中纳闷,刚欲再喊,忽然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

这一下更是吓得陈焉一个哆嗦,连忙转身,却仍是看不见人。以陈焉的速度,他转身的一瞬间快绝无伦,能趁机脱身的只有寥寥几位……想到这里,陈焉更加肯定戏耍自己的便是李儒……

就在这时,陈焉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诡异的笑声……

“呵呵呵……”

正是李儒的声音!陈焉猛地再次转头,终于看到了他!黑夜中双目发蓝的黑色人影!

“李儒?”看见了真身之后陈焉反而不再害pà

,转而忽然意识到自己可万万不是李儒的对手,这次贸然前来,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那黑色身影一步步上前,渐渐露出了脸面,不正是文质彬彬,却深怀不露的李儒吗?只见他一双奇怪的眼睛死死盯着陈焉,一字一字说道:“好久不见,小道长。”

陈焉感受到李儒阴阳怪气的语气中的深深恨意,脑海中飞速思考应对之策,嘴上答道:“李儒……这些日子……你……你去哪玩了?”

李儒闻言冷笑了一声,说道:“玩?我倒真是玩的痛快啊!你害死了太师……竟然还杀了太师手下那么多人……真是有本事啊!”

陈焉心念电转,猛地说道:“太师可不是我杀的,他先中了你的迷毒,又惨遭王越剑斩天下重创,乃是你们杀死的!”

这句话果然管用,此言说罢,李儒脸上立kè

浮现出深深的痛苦之情,只见他身子微微抽搐,双目忽然变得通红,说道:“放屁!要不是你们,太师绝不会死!”

陈焉却回忆起当时偷听到的李儒和丹鼎教徒的对话,连忙复述道:“师命难违,若不是我们去刺杀董卓,你也一定会去刺杀他的吧?”

李儒听到这话,一双瞳孔猛地缩小,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嘶声叫道:“你怎会知dào

!你都知dào

什么!”

陈焉没想到李儒竟会反应如此激烈,可见刺杀董卓一事在他心中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当即冷笑了一声,说道:“我知dào

所有事。”

第099章 大战李儒

李儒一经董卓之事的打击之后,彻底丧失了原有的阴鸷和冷静,他望着陈焉,满面诧异,实在不知dào

面前的少年为何会大言不惭地声称自己知dào

“所有事”。

压抑的沉默持续了一会,李儒竟忽然冷静了下来,一张脸再次换上阴鸷表情,冷笑道:“你不知dào

,你只是知dào

我要刺杀太师罢了。”

陈焉见李儒故作镇定,如何不知dào

他只是想假借镇定来试探自己,当即心想:“若不说出些猛料来,恐怕吓不住他。”于是陈焉眉头微蹙,侃侃而谈道:“哦?那是否要我说说你和丹鼎教派的阴谋勾当?”

陈焉说罢,李儒眉毛微微一动,但是脸上的诧异神色却被他很好的隐藏了起来,看得出来,李儒再一次被陈焉震惊到,只是这次李儒有些习以为常,并未失色罢了。

但从李儒眉毛不安的跳动可以看得出来,他其实已经面临惊慌失措的边缘了。

陈焉愈发得yì

,笑道:“你们这次的勾结,不知dào

你是要我来告sù

你呢,还是你来告sù

我?”

李儒嘴角牵动,显然实在强行保持冷静,只听他微微颤抖的声音说道:“那边烦劳你来告sù

我吧?”

陈焉当即咽了口吐沫,说道:“贵派意欲摧毁龙脉,断绝大汉江山,此事恐怕计划已久,也是因此你才被派遣到董卓阵营之中,潜伏多年终于得到了董卓的器重,之后又辅佐董卓来到洛阳,秉持了朝政。”

说到这里,陈焉特地停了一下,仔细观察李儒的表情。因为陈焉也只是推断罢了,他说的话,其实他自己都没什么把握。

但是当陈焉看到李儒眉毛跳动的更快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猜得不错。

于是陈焉继xù

侃侃而谈:“但谁知dào

多年的共事之后,董卓竟然对你产生了完全的信任,并将女儿许配给你,你于是对董卓的赏识产生了感激之情。而董卓,最开始只是你们制造乱世,霸占汉家天下的一个手段,你们原以为董卓会废掉汉帝,甚至自立为王,但是你们却没想到董卓并有这层打算,而是想要辅佐当今的圣上。”

话音未落,陈焉已经看见李儒脸上的冷汗渐渐浮现了出来。

“这样一来,董卓便成了你们谋乱天下的绊脚石,也是阻止你们摧毁龙脉,结束汉朝统治的最大阻碍,于是你的师父,决定除掉他!”

说完此话,陈焉神色肃穆,语气严厉,直像逼问一样!

李儒却冷汗扑簌簌的下来,一双眼睛不停地转,看得出来他已经开始不知所措了。

陈焉看到了李儒的表情,心中既是紧张又是愉悦。紧张的是他不知dào

被逼到绝境的李儒会做出什么事,而愉悦的则是他大体猜到了李儒这个组织所做的事情和动机。

正在陈焉心念电闪之际,李儒忽然一声爆吼,腰间长剑游鱼一般刺出,欺身而上,喊道:“是谁告sù

你这些的?!”

陈焉不敢怠慢,此时的他未带手戟,只得拔出腰间佩剑,真气流动,连忙招呼,嘴上却也来不及多说了。

李儒的剑法诡异狠辣,比起李傕牛辅之流自然更强一筹,甚至比起北地枪王张绣都要略胜一筹,陈焉知dào

稍有不慎自己便会命丧黄泉,当即一步一个脚印,双眼紧紧盯着李儒的软剑。

但李儒的剑法实在是快得出奇,仅仅十招之内,陈焉便觉得眼前一花,之后右臂上传来了火辣辣的剧痛感!

“操!”陈焉一声怒吼,发xiàn

右臂已然被李儒的软剑划出了一道血口子。

而李儒丝毫没有留手的意思,长剑更快,直向着陈焉的要害袭来。

陈焉又惊又怒,真气流转,手中霹雳声响,口中爆喝,长剑递出,竟是带着雷声。

李儒见陈焉这一剑qì

势太足,自然不敢凭借软剑去硬拼,当即脚步奥妙,前三后五,扭秧歌一般躲开了陈焉这气势磅礴的一剑。

陈焉全身真气都灌注在方才一剑,此时一击不中,立kè

泄了气势,有些疲软感觉。而李儒久经战场,自然是个老滑头,早就料到此点,趁着陈焉失势,脚下快若闪电,长剑袭来,又将陈焉的后背上刺出了一个血洞。

陈焉只觉得后背剧痛,纵声嘶吼,没想到二十招不到,自己竟然已经两处负伤。

后背上的伤口虽然入肉不深,但毕竟利器所伤,陈焉只觉得鲜血如注,带动的旁边肌肉都有些感觉,一下子恐惧感袭来,心中暗自后悔道:“若不是我好奇心重,孤身一人前来,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可惜啊可惜,今夜恐怕要栽在这里。”

陈焉虽有了悲观想法,但毕竟本能让他继xù

抗争下去。

李儒一击得手,频频再次出击,陈焉身重两创,力有不逮,脚步也变得轻浮了起来。

李儒看在眼里,剑上一个虚招,之后猛地探出右腿,在陈焉两腿之间一拌,陈焉重心不稳,只觉得天旋地转,之后竟一个后仰,摔倒在了地上。

李儒身形瘦弱,内力也并不算强,只能靠着快和奇这两个优点来获胜,此时正是将这两个优点完美结合。

陈焉摔倒之后李儒不敢耽搁,高高跃起,便向着陈焉劈来,陈焉躺在地上,牙关紧咬,双手持剑,只觉得胸口古玉中的真气忽然溢出,与体内真气合二为一,之后浑身真气鼓荡,口中猛地生出一股气流。

随后陈焉不自觉地张开了大口,口绽春雷高喊道:“死!”

一瞬间陈焉只觉得由胸至口一股强dà

的真气喷薄而出,之后风声四起,李儒便忽然如被大锤砸中了胸口,飘乎乎向后飞去。

陈焉借机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飞一般向着李儒冲去!

而李儒似乎被陈焉这奇奇怪怪的一招吓得有些愣住,只见他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飘忽向后,手脚大张,之后狼狈落地,而在李儒落地的一瞬间,他立即猛地弹起,向着陈焉迎面冲来。

陈焉怎能料到李儒反应如此迅速,当即长剑刺出,欲与李儒硬拼一记。

而李儒则抖动软剑,转而刺向了陈焉的下盘。

两人相交,陈焉的长剑险些便能刺入李儒胸膛,而李儒为了躲避则仅仅将陈焉的小腿划破。

几度交手,李儒只是被陈焉震退,而陈焉却已经三处负伤了。

尤其是他后背的那一处,此时伤口仍在流血,陈焉已经开始渐渐感到寒冷,正是失血过多的前兆。而李儒则如同饿狼一般盯着自己,可想而知,他正在等待击杀自己的绝佳时机!

第100章 黄巾残兵

时间渐渐流逝,陈焉的血液却也如同时间一般渐渐溜走。

黑夜愈发深沉,陈焉心中只盼望着李肃或者贾诩会发xiàn

自己不在军中,出来寻找自己。可是他自己也明白,这个机会,并不很大。

李儒如同一只老猫,死死的盯着陈焉这只老鼠。此时的老鼠显然濒临死亡,老猫还想再玩上一会。

陈焉只觉得背后湿哒哒黏糊糊一片,可见流出的血液已经慢慢开始凝固,之后新的血液再从伤口中流出,这种感觉令他很不舒服,也令他很害pà



毕竟他只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而在来到东汉末年之前,他在现代社会几乎连磕破皮、崴伤脚都会大呼小叫不已。

如今他身上的伤口,却已经严重到可能致命!

陈焉和李儒相隔不过十步,两人面对面站着,围绕着中心某个圆点不停地转动。李儒在寻找陈焉精神涣散的一刻出手结果了他,而陈焉则寻找李儒懈怠的机会企图反败为胜。

刚刚激烈的搏斗转眼变成惨烈的消耗战,在这场战争中先放qì

希望的那一方便会败得一败涂地。

便在这时,忽然不远处惊飞起了一只野鸟,这鸟怪叫着腾空而起,令陈焉吓了一跳。

可惜陈焉便是如此,缺乏临敌对阵的惊讶,这么一个小小的惊吓,足以毁掉他这场战斗苦心经营的优势。

因为李儒就没有被这只野鸟影响,在陈焉走神的一瞬间,李儒飞身而起,软剑抖动,光华洒满,正向着陈焉刺来!

当陈焉回过神的时候,李儒一经欺身而上了。

陈焉心中叫糟,再也来不及阻拦,一时间浑身真气四散而出,激发了周围空气流动,但与此同时,陈焉胸口空门大开。

李儒的软剑毫不犹豫地向着陈焉的胸口刺去,只要刺穿了胸口,陈焉纵使是妖魔转世恐怕也难逃一死了!

陈焉来不及阻拦,知dào

自己死期将至,一时间心灰意冷,双眼中竟流下泪来,大张着口,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

而李儒则兴奋不已,纵声嘶吼道:“太师,我替您报仇了!”

话音未落,那软剑划开了陈焉胸前软甲,之后忽然“叮”的一声,似乎刺在了石头上!

陈焉只觉得胸口一窒,剑qì

袭来,但却并未刺穿自己胸口,而后站立不稳,向后飞去,低头再看的时候,只见胸口衣衫破损,微微露出了一件亮闪闪的暗红色物什,正是那块血色古玉!

“老伙计!我怎么忘了你!”陈焉欣喜若狂,轻轻抚摸着那块古玉,若不是它,此时的陈焉早就多了个透明窟窿了。

李儒自然想不透为何陈焉胸口竟然如同铁石一般坚硬,当即软剑一抖,继xù

向着陈焉攻来,便在此时,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喝:“咄!”

这声音虽不算嘹亮,但是却有一股莫名的威严感觉,随着这声“咄”字出口,陈焉只觉得周围的空间莫名震颤了一下,之后风声四起,从四面八方向着李儒而去。

李儒听到这声轻喝,竟出人意料的收剑回救,之后双脚开立,咬紧牙关,似乎在暗运真气。

陈焉随着那声望去,只见刚才惊起一只野鸟的地方站着个人,这人穿着一袭黑袍子,带着帽子,看不清脸面,但身形却消瘦的很。

陈焉目光如炬,看得出来这黑袍怪客一身气势便如同山岳一般,可见他道学修为已经到达了极深的境地,不消说,如果李儒硬要和他交手的话,恐怕难逃一死。

但陈焉同时又深深纳闷,这家伙会是谁呢?这么高深的造诣,绝非是无名之辈,但他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又为何要出手救人呢?

就在这时,李儒忽然一声呼啸,纵身向那黑袍怪客冲去。

陈焉心中暗暗冷笑道:“不自量力。”

果然那黑袍客丝毫不慌,衣袖一摆,空间顿时一阵紧缩,之后两道袖风便如同利剑一般向李儒攻去,李儒不敢怠慢,空中翻身,只听“呲啦”一声,衣服却已经被那黑袍客的袖风划出了两道口子。

李儒两次吃了大亏,脸上已经露出了惊恐神色,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黑袍客,一字一顿问道:“有种留下性命。”

那黑袍客连头都不抬,长袖挥舞,又是一阵袖风袭来,李儒知dào

这袖风凌厉非常,不敢硬拼,身子雀跃而起,向后躲过了这一击。

李儒在强敌的威慑之下,落足不稳,竟一个狗啃泥,跌倒在了地上。他害pà

黑袍客继xù

追击,连忙翻身起来,一张脸上带着尘土和腐朽的树叶,十分狼狈丑陋。

没想到那黑袍客一双手拢在袖中,只是在远处远远地看着,丝毫没有追击的意思。

陈焉也暗自纳闷,心想:“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既然是来帮我,为何不趁势消灭了李儒这厮?”

李儒见他没有继xù

追击意思,不由得松了口气,二话不说,撒腿便跑。

陈焉此时浑身受伤,却不想眼见李儒就此逃走,抖擞精神,想要去追。

那黑袍客却忽然长叹一声,说道:“你追上了他也打不过他,别费力了。”

陈焉如何不知dào

黑袍客说得没错,回转过身来,望着那黑袍客,深深鞠了一躬,问道:“承蒙前辈出手相救,晚辈不胜感激,不知前辈高姓大名?”

那黑袍客仔细端详了陈焉一会,不答反问道:“你的功夫是谁传给你的?”

陈焉从刚才那黑袍怪客的身手中隐约看出他所学乃是黄巾教的功夫,因他的真气与自己身上所具有的真气十分相似,此时那黑袍客出口相问,陈焉更是确定这黑袍客乃是黄巾教中的前辈长老,看在自己身怀黄巾武功因此才出手相救。

但毕竟江湖险恶,陈焉沉思片刻,终于决定还是不透露自己的身份,低声说道:“家师有命,不许晚辈透露他的姓名。”

说到此处,那黑袍怪客反而点了点头,忽然开口说道:“苍天已死……”

“是了!”陈焉暗中点头,“这不正是黄巾教起义之时的歌谣吗?这黑袍客一定是黄巾派的人!他定是用这歌谣来试探我。”想到这里,陈焉张口回应道:“黄天当立!”

那黑袍客听了这话,身子微微一震,似乎被陈焉所触动。

陈焉见他不发一语,再次说道:“岁在甲子……”

那黑袍客听罢,伸出手来,缓缓拉下了头上戴着的连着长袍的帽子,露出一张沧桑的面孔来。

这是一张千沟万壑的面孔,似乎饱经沧桑,尤其一双眸子,深沉而平和。

他那双眸子此时正缓缓地流下泪来,只见他双目眺望远方,神态中似乎带着深深的缅怀和遗憾,嘴唇微动,叹了口气,轻轻接着陈焉的话说道:“天下大吉……”

【第一卷完】

第101章 人公将军

这身穿黑袍的奇怪道人双目远眺,脸庞上犹自挂着泪痕,眉宇间隐隐透露出一种莫名的哀伤之情。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这十六个字,代表的是一场多么轰轰烈烈的悲壮起义和一个多么波澜壮阔的宏大时代啊!这黑袍道人,该是在缅怀这一切吧。

陈焉呆呆的望着他出神,其实在这黑袍道人摘下了帽子的一刻,陈焉便已经认出他来了。

熟悉的面目,正与陈焉在山洞中见到的张角十分相似,不用说便知dào

,他肯定是张角的亲人。

从年龄和武功修为上来看,他理当是与张角同一辈的人物,绝不会有其他可能。

再看到他对黄巾起义那般缅怀,说出黄巾起义时流传天下的歌诀的时候竟流下了泪来,陈焉更是确定,他便是黄巾军三大领袖之一,张角的弟弟。

而张宝乃是记载中便于广宗战死,那么眼前之人,则定是张角的三弟,人公将军张梁了。

想到这里,陈焉再也没有迟疑,他单膝跪地,面容肃穆道:“天公将军关门弟子陈焉,见过人公将军!”

陈焉此时心中所想乃是结交这位人公将军,但毕竟张角是死于自己的手上,若是让张梁知dào

了,那么陈焉恐怕难免吃不了兜着走,因此他灵机一动,既然张梁看出他一身武艺乃是传自黄巾教派,那他便干脆冒充是张角的徒弟。

张梁听了陈焉的话,微微一怔,连忙双手抚着陈焉脸颊,欣慰笑道:“好孩子,你怎么知dào

我是张梁?你当真是我大哥的弟子?”

陈焉听罢,连忙回答道:“您与师父相貌十分相似,一看便知您乃是他老人家的兄弟,更何况您身手了得,出了人公将军,恐怕也再没有其他人了。”

张梁听到这里,双目中的浊泪更是滚滚而下,他颤声说道:“好孩子!好孩子!想不到大哥竟然还留下了这般传人!可惜他多年之前病殒的时候,我没能陪在他的身边啊……”

陈焉这才想到,张角被于吉囚困在山洞中的事情张梁并不知dào

,此时张角的尸身恐怕还在那山洞中暴露在外,自己可不能告sù

张梁这个消息,否则到时候他发xiàn

自己的亲哥哥胸口被打了个大窟窿,还不疯了?

陈焉毕竟此时诈称是张角的弟子,看见张梁落泪,连忙也勉强挤出了几滴眼泪来。

张梁望着陈焉,似乎对这弟子十分满yì

,连忙说道:“孩子,我哥哥什么收下你这么个孩子呀?你又为何会在这里?”

陈焉连忙解释道:“当年我还年幼,是战乱中的孤儿,师父见我可怜,便传给了我一身法力,可惜他与我只是短短几次见面,之后便听说他老人家病危……”说到这里,陈焉竟然真的牵动了自己的柔肠,痛哭了起来。

可见陈焉这家伙倒是个演技派。

张梁见陈焉哭的伤心,连忙去轻拍陈焉的肩头,连胜宽慰道:“好孩子,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不必再难过了。我大哥一辈子奋斗,到头能有你这么个孩子,可真是也不枉了。”

陈焉连连点头,心中却道:“张角这家伙临死都想着要害我,还妄想要夺取的意识,但张梁却一副悲天悯人的慈祥模样,同样是一娘所生的两兄弟,做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张梁等陈焉哭了一会,忽然说道:“对了,我大哥临死之前有否说过什么?”

陈焉听罢,心中一动道:“这张梁看起来是个善良的人,恐怕也是主张和平,何况此时天下大乱,百姓受苦,我何不借机让他帮我一臂之力?”当即便说道:“师父临死前曾说过,这一生杀孽太重,又害了万千百姓,实在愧疚……他还命我要好好辅佐大汉,重振超纲,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人间……”

此话说完,陈焉仔细盯着张梁,想看张梁的反应。

只见张梁听罢,脸上竟忽然露出了释然表情,仰天长呼道:“哥哥!你终于明白了!”

陈焉也不知dào

张梁为何忽然做出这种举动,连忙问道:“怎么,将军为何这么说?”

张梁低头看着陈焉,慢慢说道:“你兴许不知dào

,我们三兄弟,最开始乃是在太平教中,跟随于吉真人修习。后来我大哥得到了一名奇怪道人传授了一些歪门邪道,从此便野心勃勃,想着要成就王霸之业……”

陈焉点了点头,心想:“这奇怪道人恐怕就是南华老仙了……”

张梁继xù

说道:“当时我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人,二哥又是个惟命是从的性格,大哥一声令下,我们三人便破教出门,从此离开了太平教,北上来到巨鹿,创立了黄巾教。”

陈焉听罢恍然,说道:“原来黄巾教便是这么来的。”

张梁点了点头,继xù

说道:“不错,本来大哥只是在北方传教授业,做得也只是助人为乐的事情,太平教的长老倒也并没有责怪我们破教出门。但后来黄巾教众渐渐多了,大哥便想要推翻汉朝的天下,自己来打江山……”

陈焉心头一凛,道:“这便是转折点?”

张梁同意道:“不错,这便是转折点。朝廷近些年来卖官鬻爵,腐败严重,百姓早已怨声载道。我大哥又在北方颇具威望,他号召之下,江湖竟是一呼百应,起义军便这么兴起了。短短几个月内,我们便聚集了数百万众,浩浩荡荡,就等着推翻暴政了。”

陈焉想到黄巾起义的恢宏壮大,不禁也是动容。

张梁又道:“但起义一事,虽然是为了百姓,可毕竟是战争,老百姓尚未享shòu

到自由和解放,便先品尝到了战乱的滋味。最开始我还并不觉得,可是战役打响之后,我望着那些战场上惨死的百姓,我开始问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陈焉闻言默然,他知dào

张梁说的不错,哪怕是为了自由和正义而发起的起义,也会给老百姓造成难以估量的伤害。

张梁继xù

说道:“但是毕竟头领是我的大哥,我只能将这些想法憋在心里,不敢说出来,也就是在这之后,太平教的长老们,开始有了与我一样的想法,他们面对我大哥的行径,开始采取了行动……”

说到这里陈焉忽然明白,为何于吉要将张角囚禁于深山之中了。

第102章 黄巾旧事

张梁似乎并未注意到陈焉的表情变化,顿了一顿,继xù

侃侃而谈道:“其中以太平仙人于吉为首。于吉乃是我的亲传师父,是我大哥二哥的师叔,向来讲求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是个不折不扣的和平主义者。当他得知我大哥起义的事情之后,便主动联合了太平教中的长老,出来对我大哥横加干涉。”

陈焉点了点头,心想:“难怪张梁这么悲天悯人,恐怕和他拜师于吉有关。”

张梁续道:“但当时我黄巾教派已经遍布天下,成为了当时天下四大教派之一,且恐怕已经是四大教派之首,我师父于吉虽然高明,却也不能螳臂当车。因此他便联合了南方的丹鼎教……”

听到此处陈焉虎躯一震,惊道:“丹鼎教?左慈竟然也有参与?”

张梁点头说道:“当然,我们黄巾教逐渐扩大,自然不止在北方发展,而向南推进的时候自然而然就触动了汉中天师教和南方丹鼎教的势力。天师教倒还好,一直只将势力控zhì

在汉中之内,他不出来,我们自然也不好进去,但是丹鼎教素来是南方第一教派,黄巾教威胁到他的权威,左慈自然就不干了。”

陈焉听得明白,连连点头。

张梁继xù

解释:“盛怒之下的左慈联合于吉,频频围攻我黄巾军,左慈道学修为不同凡响,便是我大哥,也曾几次败在他的手上……”说到这里,张梁深深叹了口气,又道,“但我师父于吉却看出了左慈其实并不是真心想要结束这场战争,甚至还想借用这场战争为自己谋取私利,关键时刻,他老人家当机立断,切断了和左慈的合zuò

关系,这也让左慈大势成空,饮恨南回……”

陈焉连忙问道:“那然后呢?张角……呃,我师父怎么样呢?”

张梁听见陈焉追问,忽然叹了口气,道:“黄巾军被丹鼎教的人一顿搅合,本就杂乱无章的军队变得更乱,朝廷又派出重兵围剿,没过多久,我们便已经露出了败象……”

对话进行到这里,陈焉已经基本明白了黄巾起义失败的原因了。除开史书上所说的那些朝廷围剿,内讧内鬼,天时地利等世人皆知的因素之外,教派之间的明争暗斗以及太平教的阻挠也是极为重yào

的原因。张角毕竟只是个半路出家的道士,既不是政治家也不是天赋异禀的将领,一场起义注定以悲剧落幕。

而后的事情也不需张梁多言了,黄巾败得很彻底,败得四分五裂,败得让这个大陆上的人开始怀疑这场起义是否只是一个大大的玩笑罢了。

张梁此时目光衰微,仍在眺望一处不知名的远方,脸上除了伤感和缅怀,多了一分愧疚之情。

陈焉不禁低声问道:“人公将军,您还好吗?”

张梁苦笑一声,说道:“好孩子,还什么人公将军,你就叫我一声师叔吧……”

陈焉连忙点头,听话叫道:“师叔。”

张梁闻言微笑,一双苍老的眼眸中忽然露出了慈祥的意味,他盯着陈焉,上上下下打量个遍,说道:“我们三兄弟一辈子便为了所为的大事所奔波,到头来落得个身败名裂的凄惨下场,不仅死无葬身之地,便是连个子嗣也没留下来,真不知dào

我们这辈子怎会如此失败……但是好孩子,如今见了你,老朽仿佛觉得人生又有了新的希望……”

陈焉听张梁此话说得发自肺腑,只觉的心中一动,心想:“他是真心喜欢我这个假徒弟啊!”

张梁打量了一会儿陈焉,淡淡地道:“也罢,既然大哥临死前看明白了这一切,再也不做那皇帝美梦,咱们便听从他的遗言,还这天下百姓一个太平吧!”

陈焉大喜,连忙扣头道:“师叔,你愿意帮zhù

我来平定这乱世吗?”

张梁点头道:“当然,孩子,你可有道号?”

陈焉摇头道:“我表字君郎,当初师父便只叫我君郎,并未给我起什么道号。”

张梁道:“那我便也叫你君郎便罢,孩子,告sù

师叔,你如今在谁手下效力?”

陈焉连忙将他如何帮zhù

吕布铲除董卓,之后如何死守长安,又如何被高顺陷害,逃出长安,此时又被段煨勾结白波军逼在此处的故事慢慢讲给了张梁听。

张梁听罢,眉头紧皱,说道:“如你所说的话,丹鼎派和那个奇怪的组织结合在了一起,正要谋取这大汉天下?”

陈焉重重点头道:“那奇怪的组织恐怕头领便是传给师父《遁甲天书》的南华老仙……”

张梁闻言大惊,问道:“那你说方才刺杀你的人便是南华老仙的徒弟了么?”

陈焉点头称是。

张梁忽然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开始来回踱步了起来,可见南华老仙的名声十分吓人。毕竟南华老仙乃是张角的师父,且不知活了多久,深不可测,真是谜一样的人物。

沉吟良久,张梁才定下身来,说道:“君郎,你莫怕,这南华老仙素来不在凡间走动,轻易不会出面,否则他也不会令一个小徒出来主持全局。如今白波军方面,杨奉曾是我的属下,过些日子我陪你去见他,自有八成把握能说服他来帮zhù

你……”

陈焉其实心中正等着张梁如此说。毕竟白波军乃是黄巾余党,有曾经的人公将军张梁相助,陈焉自然有把握降服白波军,这样一来段煨孤掌难鸣,自然会乖乖投降,这也就解决了当下最大的问题。至于南华老仙,暂且便先搁在一旁好了。

大喜之下,陈焉连忙说道:“师叔,前面不远处便是我军的军营,再往西走则是白波军和段煨的营地,今晚便暂请您来我营中休息罢!”

不料张梁却摇了摇头,说道:“不必麻烦了,君郎,你自己先回去,师叔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改日再去找你。”

陈焉也是心中纳闷,为何今晚张梁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当即顺势问道:“不知师叔有何要事?若是我能效劳,定当全力以赴!”

张梁微微一笑,说道:“说来也巧,黄巾失败之后我便一直在江湖中暗中救济一些当初的黄巾将领,如今正有消息称长安附近多处咱们教派的隐秘据点收到了偷袭,恐怕此事也与丹鼎派的人有关,我便正好来明察暗访一番,没想到竟在这里遇到了你。”

陈焉闻言一愣,没想到这黄巾派仍然在暗中有不少据点,若是联合起来,恐怕又是一股强dà

的力量。陈焉心中暗暗盘算起来,如今他与张梁相认,两人又达成了共识,如果能利用起这些黄巾余党,夺回长安将指日可待。

张梁见陈焉凝神思索,也不细问,只是仓促说道:“时候不早,君郎早些回去,最晚三日之后,我便来军中找你。到时候咱们同去白波军中!”

陈焉连忙点头,说道:“师叔保重!”

张梁微微一笑,重新披起了长袍,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第103章 故人归来

陈焉目送走了张梁,收拾好兵器,便拖着步子向军营走去。

此时已经深夜,确切的说其实已经快到了天明,四下除了静谧,便是黎明前的刺骨寒冷。

陈焉身上的伤已经不再流血,只是他已然失血过多了。人失血之后身上自然而然便会传来一阵阵寒意,再加上后半夜的凉风,陈焉不自觉的打了个喷嚏。

终于,陈焉慢慢的走到了军营门口,只见军营大门两侧,当值的哨兵业已打起了瞌睡。

“这群懒货。”陈焉低声责备了一句,但却没有叫醒这些人,毕竟刚刚死里逃生,陈焉忽然意识到活下去的美好,望着这些同生共死的兄弟,陈焉心中也溢出了暖意。

忽然,远处的马蹄声扰乱了这特有的宁静,也惊醒了睡梦之中的哨兵。

“谁!谁来了!”哨兵们惊魂未定,纷纷拿出弓箭,向远处望去。

陈焉也顺着马蹄声眺望远方,只见一匹战马从长安城的方向疾驰而来!

战马上驮着一个瘦弱的身影,从轮廓来看是个小个子的人,陈焉心中暗暗疑惑,“这人到底是谁呢?”

忽然,一个名字从他心头升起,“难道是她!”陈焉一下子激动起来,这么娇弱的身影,莫非就是与他匆匆分别的……

董白?!

想到这里,陈焉二话不说,便朝着远方奔去。但就在此时,哨兵们却纷纷射出了飞羽。

“住手!”陈焉放声大叫,生怕这些飞矢射伤了董白。

可惜话声已晚,那些飞矢早已如点一般向着马上的人射去。陈焉尚在担心,只见那马上的身影快绝无伦,竟徒手将面前三四支羽箭收入囊中,动作潇洒,令人叫绝!

陈焉还在纳闷为何董白的身手变得这么好了,只听马上那人一声娇吒,骂道:“谁再敢射老娘!老娘活剥了他!”

这声音一出,陈焉幡然醒悟,来的人哪里是董白,分明是自己的小侍女杏儿。

得知此事,陈焉也不知dào

是失望还是开心。失望的是来的人毕竟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董白,而开心的则是毕竟来的人是自己的老朋友了。

哨兵听见杏儿威胁,又听见陈焉让他们住手,自然不会再射,而杏儿则也已经骤马冲到了军营门口。

陈焉望向杏儿,只见她一身甲胄,带着些血污,可见她也是从长安城中冲出来的,这姑娘的身手好得惊人,突围长安肯定是件不容易的事,可是这姑娘浑身上下却没有一处伤口,可见她武艺何等高强。

杏儿看陈焉死盯着自己,怒道:“怎么?大人,几日没见,不认识了?”

陈焉连忙将杏儿扶下了马。杏儿乃是吕布府上的丫鬟,虽说她已经被吕布送给了自己,但毕竟她跟随吕布的时间比跟自己久得多,两军交战,攸关生死,陈焉不敢轻易信任杏儿。

杏儿似乎也看穿了陈焉的心思,长叹一声,说道:“人家冒死出来找你,你却一副冷冰冰的表情,真令人伤心。”

陈焉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礼,连忙道歉道:“杏儿,杏儿,别生气,你怎么跑出来了?不怕吕布追杀你吗?”

杏儿翻了翻白眼,说道:“我都已经跑到你这里来了,吕布还怎么追杀我,要是追杀的话肯定也连你一起杀了!”

陈焉点了点头,问道:“长安城守卫森严,你是一个人跑出来的么?”

杏儿摇头道:“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是我家小姐骗开了城门,我才能逃出来的,后来又遇上了追兵,随手杀了几个。”

陈焉没想到杏儿如此霸气,啧啧称叹,称赞道:“杏儿姑娘果然好俊的身手。”但转念一想,“她家小姐,那不是吕玲绮吗?”连忙问道:“为何吕玲绮会派你出城呢?”

杏儿听罢,媚眼流波,望着陈焉道:“还不是记挂你这家伙!”

陈焉大惊,心想:“怎么会?吕玲绮为何会记挂我?莫非这冷艳美女真的对我有意思?可是为什么呢?”

陈焉不禁想起了当初逃离长安的时候也是吕玲绮冒死打开了城门,陈焉等人才能成功逃出,而吕玲绮到底为何要这么做呢?

“她该不会,真的对我有好感吧?”陈焉实在不敢去想。

因为陈焉对吕玲绮始终心存芥蒂,吕玲绮高傲的态度和她盛气凌人的姿态让陈焉一开始便对她生出了敬而远之的感觉。后来吕玲绮虽对陈焉态度有所缓和,但毕竟第一印象已经深入陈焉心中,吕玲绮转变再多,也于事无补了。

更何况,吕玲绮乃是吕布的女儿。

陈焉此时与吕布的关系已经势同水火,总有一日,他恐怕都会与吕布决一死战。

这不由得让他想起了董白,他与董白的感情正是因为刺杀董卓而宣告结束,毕竟陈焉刺杀的是董白的爷爷。而如今的吕玲绮,正是吕布的女儿。陈焉纵使再笨,也不会重蹈覆辙。

想到这里,陈焉不由得眉头紧皱,说道:“杏儿,你家小姐还说了什么?”

杏儿水汪汪的眼睛眨了一眨,说道:“小姐说了,让我好好保护你,别让你死了就好。”

陈焉心想:“没想到吕玲绮竟真的这么关心我!”当即连忙道谢道:“那可就多谢杏儿姑娘了!”

杏儿笑道:“客气什么,本来我便是你的侍女,这不是应该的吗?”

陈焉道:“那你这次出来,就再也不回去了吧?”

杏儿点了点头,说道:“自然不能回去了,吕布将军要是知dào

我逃到了你这里,还不宰了我的心都有了?”

战乱之中,陈焉竟能和故人重逢,当然大喜过望,当即拉着杏儿道:“走,你这一趟也累坏了吧,咱们快去休息罢!”

杏儿连忙问道:“军帐中有否多余的床?我可不能跟你睡在一起哦!”

陈焉大笑一阵,说道:“放心放心,自然有空闲帐篷,不会占你便宜的!”

说罢两人一同而去。

不远处的军帐外,贾诩望着眼前一切,微微一笑,转身回到了自己帐中。

第104章 如虎添翼

第二天天光大亮,陈焉才从睡梦中慢慢转醒。昨晚一夜之间发生了太多事情,陈焉这可怜的脑袋有些受不太了,再加上身上受伤,失血过多,陈焉的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已经近乎崩溃。

但这一夜的休整之后,他显然恢复的很好,有千年古玉在身,伤口的愈合也快了许多,当陈焉看到从军帐缝隙中透出的阳光的时候,他只觉得浑身舒泰。

陈焉用力伸展四肢,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忽然,他只觉得踢到了什么,抬头一看,只见床边坐着个将军,正用一块棉布擦拭枪头,正是张绣。

陈焉没想到大早上张绣就来找自己,吓得连忙坐直了身子,说道:“张……张绣将军,你怎么来了?”

张绣转过头来,微微一笑道:“你终于醒了,我本想着再来找你切磋切磋,没想到却看你受了伤,还听说你昨晚带回来个姑娘,好家伙,将军的手段真是令我自愧不如啊!”

陈焉虽然和张绣仅仅认识了一天,但却觉得张绣这人真诚实在,跟自己难得的投缘,如今看张绣又是一大早便来找自己,难免心生好感,笑道:“这有啥只得佩服的,小弟昨晚仓促,险些丢掉了性命。”

张绣眉头一皱道:“哦?小将军如今的身手,算得上是咱们新一辈中出类拔萃的了,谁有如此能耐,竟能伤的了你呢?”

陈焉苦笑一声,将李儒的身世和武艺,以及自己如何和他结下梁子的事情对张绣说了。

张绣本来便是西凉军中的,对李儒自然是十分了解,但是他却也想不到李儒竟然是玄门正宗的高徒,而且是个武功高手。听陈焉说完,更是摩拳擦掌,想要跟李儒较量较量。

陈焉自然知dào

张绣年轻气盛,也不多说,只是顺着张绣的意思来。

张绣自顾自的说道了一阵,终于停了下来,快步走到陈焉身边,一把掀起被子来,说道:“快!让我看看你伤的重不重!”

陈焉虽说和张绣投缘,但毕竟两人刚刚认识,谈不上熟悉。此时陈焉尚未更衣,昨夜更是脱得赤条条只剩下一条单裤,现在张绣过来掀被子,陈焉难免有些羞涩。

张绣看陈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羞怯表情,大笑三声道:“都是大老爷们,怕什么!”说罢一把便将被子撸下。陈焉没奈何,只得让张绣仔仔细细把自己身上的伤口看了个遍。

张绣边看边啧啧称奇道:“奇怪,这些创伤当真是昨晚受的?”

陈焉点头道:“没错。”

张绣微微皱着眉头,说道:“那你这愈合得也太快了点吧?”

陈焉不好说明血色古玉之事,只得含糊道:“我们修真之人,恢复能力自然要比平常人快上一些。”

张绣这才点了点头,说道:“那将军你可免不得日后要多教教我了。”

陈焉连忙一口答yīng



张绣十分开心,又说道:“将军,咱俩年纪相若,不知dào

你今年贵庚了?”

陈焉答道:“二十一。”

张绣一拍大腿,笑道:“哈哈!末将今年恰恰是二十有四,看来比小将军虚长了三岁。小将军,你文韬武略,末将佩服得紧,若是不嫌弃,咱们以后便兄弟相称如何?”

陈焉心中微微有些矛盾,心想:“这张绣,也太自来熟了吧,昨天刚刚认识,今天就要做我便宜哥哥,唉,可惜这大军全是他的,要是拒绝了他我恐怕很难混,再说我俩确实投缘,便从了他吧!”

想到这里,陈焉连忙正容道:“那愚弟便见过哥哥了?”

张绣微微一笑,说道:“贤弟可别多礼,老哥我是个粗人,武艺上倒还过得去,只是这行军布阵内政外交实在差劲的很,以后统领三军,还得靠弟弟!”

说罢张绣拉着陈焉手,倒是显得十分亲切。

陈焉脸上一黑,心道:“这家伙怎么对我这么友善,该不会他有断袖之癖吧?老子可是直男,万一被他逼着捡肥皂了,这一趟三国可算是来错了……苦也!”

这边陈焉还在暗中叫苦,忽然帐外骚动,李肃带着徐荣贾诩宋忠三人走了进来,见到陈焉,连忙慰问道:“君郎,听说你昨夜遭到伏击了?”

陈焉连忙将李儒如何偷袭自己之事又说了一遍,只不过略去了夜探邹氏的环节,否则若是让张绣知dào

了,恐怕自己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李肃等人听了,都是替陈焉暗暗捏了一把汗,李儒这家伙,若是单打独斗的话,恐怕在座的各位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李儒一向深藏不露,真zhèng

的实力更是无人能知。

到了最后,陈焉便将遇到人公将军张梁之事说了,至于自己谎称是张角的徒弟一事,则又被陈焉略去。

众人得知曾经叱咤风云的一代宗师竟然仍然存活于世间都是感觉诧异不已,李肃甚至都开始怀疑这张梁是否只是冒充,但当陈焉说明他的身手之时,众人也都服了。

一时间信息量太大,几人面面相觑,都有些难以接受。

徐荣首先开腔道:“此时段煨和白波军的杨奉勾结在一起,人多势众,实在是咱们最大的隐患。另外长安城中的吕布虽然兵力相较咱们为少,但他骁勇善战,手下又有张辽高顺这般猛将,也是另一个威胁……”

众人听得连连点头。

徐荣又道:“张梁既然是黄巾军的老一派领导者,若是能借助他的威势劝降杨奉,瓦解段煨则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只是我纳闷,张梁为何要帮zhù

我们呢?”

徐荣一句话便问道了点子上,陈焉眉头一皱,一下子不知dào

该如何回答,只好含糊道:“这……张梁说他一生后悔带领百姓起义,害得天下失去了太平,因此如今想要匡扶汉室,还百姓一个太平天下……”

这话别人听了倒也信了,惟独贾诩一人眉头紧锁,似乎在沉思什么。陈焉看在眼里,自然是知dào

这种谎言是万万骗不倒贾诩这老狐狸的,连忙岔开话题道:“张梁曾许诺我,这几日便来找我,一同去找杨奉说个清楚,诸位不必担心,只要小心提防吕布和段煨便可。”

徐荣点了点头,说道:“放心,防御方面有我和张绣在,绝不会出问题。”

张绣看着徐荣点了点头,显而易见,这两人应该是老相识了。

众人尚在商量,忽然军帐外一声娇呼传来:“大人,您起来了么?”

第105章 午夜访客

众人一听,都是一个激灵,这军中本来都是些大男人,怎会来了女子?

李肃却听得熟悉,这声音不正是杏儿么?

果然杏儿掀开帘子进来,看得帐中诸人傻了眼。

贾诩也有些失措,连忙问道:“这位是……?”

陈焉连忙解释道:“这位乃是我的侍女,杏儿,昨夜从长安城中跑出来投奔我的。”

张绣笑了一声道:“原来这便是老弟带回来的姑娘,果然颇有姿色。”

杏儿听见张绣称赞自己,甜甜一笑,算是报答。

李肃一张肥脸上布满了不解之情,说道:“杏儿,你不是吕布的人么,怎么追我们追到这里来了?不怕吕布责怪吗?”

杏儿眨巴眨巴眼睛,笑道:“我只是名侍女,吕布早已把我给了陈焉大人,我如今只忠心于陈焉大人。”

贾诩这下明白了这姑娘的来历,摇头道:“姑娘,恕我直言,你毕竟曾是吕布的下人,两军交战,最忌细作……此间道理,不必我明言了吧?”

杏儿一听,柳眉倒竖,骂道:“胡扯,老娘便连字都不识,如何当得了细作?平日我出了伺候大人,哪儿都不去,还怎么给吕布通风报信?”

众人看杏儿一派淑女模样,还以为是个乖巧娇弱的女子,如今见她发怒,竟然隐隐有河东狮吼之威,不由得暗暗哆嗦,不敢多说。

陈焉自然也替杏儿说好话道:“先生,杏儿在长安便常常在我左右,人品我是知dào

的,绝非细作,诸位大可放心。”

李肃此时也坏笑起来,说道:“没错,若是让她出卖我陈焉老弟,她才舍不得呢!”

杏儿见陈焉和李肃都替她说话,微微一笑,终于平息了母老虎之怒。贾诩自然仍是有些担心,但无奈杏儿凶猛,可不敢惹,只好暂且作罢。

众人有商议了一会儿军政之事,便匆匆散去了。张绣免不了又拉着陈焉出去跟他切磋武艺,陈焉有伤在身,也施展不开,两人过了几招,陈焉便败下阵来。

张绣毕竟热情,便传授了陈焉不少实战经验,张绣虽是年轻,但临敌经验实在丰富,陈焉大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

但陈焉同时发xiàn

,张绣虽然武艺不凡,但相较张辽那般级数的高手来讲还略有不足,堂堂张文远,果然不是盖的。

两人折腾了一上午,都是累得两眼犯花,陈焉草草吃过午饭,下午便去清点兵马。

如今陈焉手中所握兵马,主要乃是三股势力,其一便是自己的亲兵,曾经长安城的越骑营,此营如今剩下一千不到的人马,最为稀少,但却最值得信任;

第二则是徐荣手下的大部队,这部分士兵乃是由徐荣原班人马掺杂着胡轸、牛辅的降兵而成,谈不上忠诚,但却人数不少,值得重用;

至于第三,则是张绣的军队,人数最多,但却有相当一部分是西凉老兵,这些兵对董卓都是有一种盲目的崇拜,陈焉参与害死了董卓,他们心中肯定有怨言,但迫于局势,不好爆fā

出来,这些人将来可能会对陈焉造成一定的威胁。

陈焉心中有数,这些人此时是他在这乱世之中存活下去,谋取一席之地的资本,但是有朝一日,很有可能便是他不共戴天的敌人,战场上的威胁,不仅仅来源于敌人,也来源于自己。

好在张绣显然是个大方的人,毫无保留的将自己手下的军队介shào

给陈焉,这也充分赢得了陈焉的信任。

陈焉仅仅二十岁出头,又是来自不同时代的不同社会,自然不敢妄称自己有识人之明。但是他从第一眼看到张绣开始,就觉得张绣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这样一来陈焉开始庆幸昨晚没有仅仅用下半身思考,搞了张绣的婶婶邹氏,毕竟此时张绣对他以诚相待,他若再做出禽兽之举,可就是枉自为人了。

想到这里,陈焉长长松了一口气。

一天转眼过去,陈焉忙活了一天,终于躺在了床上,盯着军帐顶棚,开始等着张梁过来。

等待,往往最令人焦心。张梁并没有说明到底哪天过来,这无疑让陈焉的等待显得更加漫长和艰难。

无休无止的等待之中,陈焉只觉得眼皮愈来愈沉,听着军帐外号角悠长的鸣声,陈焉忽然想起了两句词“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军帐中的油灯尚未燃尽,陈焉便已经昏昏沉沉的进入了半梦半醒之间,昏黄的油灯将陈焉的身影无限拉长,映照在军帐的壁上,仿佛如同一片薄薄的乌云……

忽然,朦胧之中,陈焉只觉得有人慢慢走了进来,他本想起身看看,可是眼皮实在太重,抬都抬不起来……

是张梁来了么?

陈焉下意识想到,连忙低声呼唤道:“师叔,是你么……”

但是那人却没有答yīng

,向着陈焉慢慢走来,好轻盈的脚步,似乎不像是个男子……

之后那人竟慢慢爬上了陈焉的床,陈焉只觉得身子上一沉,竟被那人死死的压在了床上。

之后陈焉只觉得一双滑腻温柔的手开始在自己的身上来回摩挲,慢慢解下了陈焉穿着的外衣。

陈焉咽了口吐沫,心想:“莫非我这是做春梦了?”之后干脆继xù

保持睡眠状态,任由那双手继xù

抚摸。

慢慢的陈焉衣服已经被解开,身上那人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将红唇向下吻去,一下便印在了陈焉的胸口。

这一下陈焉可就精神了起来,猛地揉了揉眼睛,叫道:“我去,这春梦好真实啊!”

没想到身上那人娇哼了一声,怒道:“谁让你起来的,躺下……”

陈焉定睛望去,只见自己身上一名女子,脱得赤条条的,不正是张绣的婶婶邹氏吗?

陈焉这下吃惊不小,心道:“昨夜好不容易我才稳住了心神,没有失足,现在她竟跑到我帐中来勾引我……唉!保持作风优良难道真的这么难吗?”

那邹氏此时浑身火热,扭动着水蛇腰,便要对陈焉下手。陈焉只觉得邹氏身上微微有些湿润,可见出了一层香汗,隐隐发出体香,令人不忍拒绝。

但他回想起张绣对自己一片真诚,立即内疚起来,摇头说道:“别,请你自重,切莫如此啊!”

邹氏见陈焉拒绝,也不多说,香唇便如同一把利剑,向着陈焉而来,陈焉眉头紧锁,连忙从邹氏身下抽身出来,缩到床中一角,喊道:“你……你再这样可别怪我动粗了!”

第106章 生死之交

“我就喜欢动粗。”邹氏荡笑了一声。

邹氏此时白花花一片,便如同陶瓷雕塑一般,说不出的玲珑剔透,身上便是连最单薄的遮羞布都没有,看得陈焉都有些心动。

但是心动也不行,眼前这个女人绝非是普通放荡女子罢了,若是一时控zhì

不住自己的欲望,陈焉恐怕就会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面对这动人的访客,陈焉板下面孔,说道:“你是张绣的婶婶,张绣是我的兄弟,请你自重。”

邹氏在床上慢慢地向着陈焉爬去,活像一头要吃人的老虎,陈焉再也不能坐视不理,当即穿起衣服,翻身下床,怒道:“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便走了。”

邹氏没想到陈焉如此不识抬举,当即快步过来从身后抱住陈焉,喊道:“你这狠心的人,好不识抬举,军中多少人对我垂涎三尺,我却一概不理,你却对我三番五次拒绝,莫非你瞎了不成?”

陈焉感受到邹氏的一对玉兔碰撞着自己的后背,眉头微微皱着,说道:“非是我对你无感,只是名分在此,你是张绣的婶婶,我与张绣情同手足,我怎忍心背着他玩弄他的婶婶?”

话音未落,只见军帐门帘掀开,一**步进来,猛地抓住邹氏手腕,将她摔在床上,暴喝道:“贱人,我叔父刚死,你便忙着偷腥,好不要脸,竟然还偷到我好兄弟的床上来了!真是丢人!”

陈焉大惊失色,只见张绣俊脸通红,胸口起伏,对着面前赤裸的美女一通数落。

陈焉万万没想到张绣竟然会此时来到自己帐中,心中叹了口气道:“多亏我把持住了,若是贪图美色,岂不是要坏了大事?”

张绣回头望着陈焉,眼眸中皆是敬佩信任之情,低声说道:“兄弟,老哥家出了如此败类,真让你笑话了……”

陈焉知dào

自己刚才一番说话已被张绣听到,两人间的信任再度升温,对着张绣微微点头道:“这里交给你处理,我就不叨扰了。”

张绣连忙拉住陈焉道:“哪儿的话,这是你的军帐,我总不能赶你出去。这女人虽然放Lang,终究是我的婶婶,异日咱们有了落脚之处,给她一方院落,让她了却残生好了。”

邹氏本已被张绣吓得梨花带雨哭出声来,听了这话,才止住了大哭,改为抽抽噎噎。

陈焉见张绣是个顾念旧情之人,心中对他更是多了几分好感。

张绣道:“我本晚上睡不着,想找老弟来聊聊,不想却被这贱人毁了心情。”

陈焉安慰道:“罢了罢了,既然此事已了,老哥也不必生气,否则坏了心情,可就不值得了。”

张绣点了点头,说道:“也罢,我走了,看见她便徒增烦闷,早劝叔叔莫要找个年轻放荡的,他非不听,如今出了这事,他若泉下有知,唉……”

话音未落,张绣已经快步而去,想必今晚之事,着实令他伤心了。

陈焉直到此事一闹,张绣便再也不会信任他这放荡的婶婶,恐怕日后张绣连看她一眼都会觉得恶心。

而此时的邹氏,浑身赤裸,躺在陈焉床上,犹自抽噎不已……

陈焉微微一笑,只觉得下身燥热,说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之后解下衣衫,便向着床边而去。

受过惊吓的女人更加令人疼惜,转眼之间,军帐中春光无限……

翌日清晨,陈焉早早便爬起身来,招呼了杏儿准bèi

早饭,之后便向贾诩帐中走去。

张绣昨夜暴跳如雷,恐怕很难入睡,现今时候尚早,他恐怕还在睡懒觉,陈焉决定还是不去打扰的好。

进了军帐,陈焉却发下贾诩并未在帐中,陈焉微微一愣,心道:“这老狐狸一大早去哪了?难道是去战场上踩点去了?”

没找到贾诩,陈焉悻悻出来,却听见身后一人喊道:“老弟,起来的好早。”

陈焉回头望去,只见张绣拿着杆长枪,双目通红,黑眼圈上脸,便如个熊猫一般站在陈焉身后。

陈焉吓了一大跳,说道:“老哥,我以为你还在睡觉,没想到你起得也很早?”

张绣啐了一口,说道:“睡什么睡,我这一晚上便没心思睡,那婆娘扰的我心绪不宁,叔父尸骨未寒,她便如此放Lang,真不知dào

将来她如何面对我叔父。”

陈焉连忙宽慰道:“咱们此时强敌在外,随时都有作战的可能,老哥哥可得休息好了,免得到时候无精力抗敌啊!”

张绣点了点头,说道:“兄弟放心,对了,一大早你为何来找贾诩?”

陈焉道:“我想问问他咱们是否需yào

将营地换到别处去,毕竟此处距离长安较近,又无险可守,到时候若是遇到吕布劫营可就危险了!”

忽然一人说道:“放心,吕布长安城中兵力薄弱,段煨和杨奉的部队也已经到了长安城外不远,他万万不敢贸然出来劫营的。”

陈焉闻声望去,只见徐荣和李肃并肩过来,说话的正是徐荣。

李肃点了点头,说道:“小老弟放心,吕布倒不足为虑,只是那段煨和杨奉的联军确实厉害,若是张梁不敢进过来帮我们劝降了杨奉,咱们恐怕挨不过几天了!”

陈焉知dào

李肃所说不错,陷入了沉思之中。今天便是第二天了,若是如张梁所说,他最晚明日便会到了,以张梁的身份和地位,想来该不会随口胡说的。

张绣见陈焉眉头紧皱,连忙问道:“怎么,莫非你信不过张梁?”

陈焉摇头说道:“不是我信不过张梁,只是需yào

咱们多撑两天,今夜或者明夜,张梁必会给咱们个分晓。”

张绣点了点头,说道:“好!”

这边众人尚未散去,忽然贾诩带着两名斥候回来,见了众人,连忙过来,将诸人带入了主帐之中,低声说道:“今夜段煨可能过来劫营!”

众人听罢,都是一阵惊呼,李肃当先问道:“你怎么知dào

?”

贾诩微微一笑,说道:“细作回报,说段煨昨夜与杨奉彻夜长谈,之后段煨和杨奉的军队便开始集结起来,定是要做出什么行动。”

顿了一顿,贾诩继xù

道:“之后斥候又发xiàn

段煨的前哨部队已经到了咱们营地外十里处,显然是在探查咱们营中的不布局和防御工事。”

陈焉点了点头,说道:“看来这一切都在贾先生的意料之中啊!”

贾诩忽然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我料到了这一切,但这一战,咱们恐怕仍没什么把握。”

第107章 月夜劫营

徐荣闻言眉头紧皱,问道:“先生莫非觉得咱们兵力不够?”

贾诩深深点了点头,说道:“他们的兵力,大概是咱们的八到十倍……”

陈焉听罢也是吃了一惊,说道:“他们竟然比咱们多这么多人?兵法有云:十倍而围,如今他们完全可以将咱们围住,慢慢困死我们啊!”

贾诩点了点头,说道:“多亏他们此时对我们并未有足够的了解,同时又担心长安城中的吕布对他们趁火打劫,若非如此,恐怕今夜咱们便要一败涂地了。”

李肃搔了搔脑袋,问道:“那咱们如今还有办法吗?”

贾诩说道:“咱们做好了万全的准bèi

,今夜将营地空出来,等他们杀进来的时候,只需一把火……”

陈焉赞叹道:“若是如此,那定会杀伤不少敌兵的。”

诚然,在当今天下,火仍是一件强有力的武器。在这个冷兵器时代,火的威力恐怕比得上现代社会的核武器,当然,这么强力的武器仍是一把双刃剑,如果控zhì

不好的话,极可能反噬自己。

商量停当,陈焉便将计划安排给诸人,其中李肃带着胡车儿和宋忠负责布置柴草,而张绣和徐荣则清点兵马,将辎重转运到安全的地方,只等着今晚一场大火,便带军逃跑,换到另一个地方继xù

扎营。

但准bèi

归准bèi

,贾诩仍是提醒陈焉,这场火最多只能烧伤段煨一万不到的人马,而这个数量,仅仅是九牛一毛。除开如此,段煨军更有可能冲破火海,前来追击,到时候恐怕陈焉必须要面对一场艰难的遭遇战了。

陈焉听到贾诩的警告之后,愈发明白了这战争的艰难和凶险,其实并非像书中所说,一场漂亮的计谋便能扭转局势。实力的强弱永远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更何况,若是段煨军中有着计谋更加高深的军师存zài

的话,那么贾诩的计策,很可能被识破。

两军交战,斗智斗勇,变数则是成千上万。

忙碌了一天,夜幕终于渐渐降临了。此时的军帐之中,逐渐点起了营火,看起来仍是一派人丁兴旺的景象,但是陈焉的大军却早已暗暗退出了军营之中。军营里剩下的,便只是机动力极强的越骑营众将士了。

陈焉带着宋忠,领着这一群越骑将士,所要执行的任务有两个,一个是诱敌深入,一个便是放火烧营。

其余徐荣带着大军,随时准bèi

向后撤tuì

,张绣则统领一众重甲骑兵负责断后。至于李肃,则与胡车儿一起,带着五千重甲步兵,肩负起掩杀段煨的责任。

大战一触即发,众人屏息待命!

渐渐的明月从东方慢慢升起,之后如风烛残年的老人,缓缓地在空中踱着步子。夜风吹动着军营外的树林,树叶发出波Lang一般的海的声音。

偶尔有三两只野鸟在树林中飞出,向着不远处的山丘,快速地疾飞而去,并在半空中留下骇人的叫声。

月光逐渐洒满了大地,四下除了静谧,再无其他……

不知过了多久,陈焉躲在军帐后,几乎已经快睡着,忽然宋忠推了推自己,低声喊道:“头领,看!”

陈焉闻声向远处眺望,只见远远的一处高丘之后,忽然探出了个脑袋。

那土丘被月光一照,一片银白颜色,而那探出头来的家伙,便如同是一只野兔一般,警惕而又迅速。

那脑袋左右探看了一番,忽然学了一声猫头鹰的叫声,“咕……咕咕咕……”之后猛地缩了回去。

陈焉立kè

清醒过来,他明白,这声猫头鹰叫,可能就是他们的暗号,而劫营,似乎已经拉开了序幕。

他转告宋忠道:“传令下去,三军戒备,准bèi

迎敌!”

宋忠立kè

向属下传递命令,一时间一传十,十传百,转眼之间大军便已进入了战备状态。

猛然间,只听见那高丘后面又是一声猫头鹰的叫声,“咕……咕咕咕……”陈焉不敢怠慢,循声望去,之间高丘后面猛地跟着叫声钻出了两个脑袋来。

这两个脑袋相隔不过十步,都是如同野兔一般四下张望,片刻之后,忽然伸出手来,对着身后招了招手。

之后这两个脑袋“蹭”地一跃,便跃上了高丘,之后同声叫道:“咕……咕咕咕……”

渐渐地,大地开始微微震颤了起来,只听见相当低沉的马蹄声隐隐传来。从这震颤可以看出那骑兵部队已经接近了陈焉军营,可是却看不见烟尘,可想而知,段煨骑兵部队的战马蹄子很有可能已经蒙上了一层布。

便在这时,只见那高丘上猛的又一次冒出了一个人头,之后立即便是第二个、第三个、第无数个,一支骑兵大队从那土丘后面飞奔而出,在月色的照耀下,显得壮观无比!

他们一个个身形高大,体格壮硕,胯下战马如游龙般威猛,可想而知,这便是段煨手下的西凉骑兵!

劫营来了!

陈焉见时机已到,故作惊讶的高声喊道:“敌人劫营来啦!大家快醒醒啊!劫营来啦!”

宋忠领着一众越骑营,立kè

也跟着陈焉放声喊道:“敌人劫营来啦!劫营来啦!快起来啊!”

那边段煨的骑兵部队显然中了陈焉的计策,看到陈焉等人如此惊慌失措,二话不说,竟奔着营门而来。

陈焉翻身上马,吩咐宋忠道:“老宋,你去带两百兄弟放火,剩下的跟我去诱敌!”

宋忠点了点头,二话不说便策马而去。

陈焉望着军营外数不胜数的骑兵,咽了口吐沫,倒提着长戟,策马而出,怒喝道:“大胆狂徒!竟敢劫我营寨!”

那队骑兵却丝毫不怕陈焉这势单力薄的年轻小将,只见骑兵领头一名骁将直冲过来,长刀舞动,对着陈焉便劈头盖脸砍来。

陈焉不甘示弱,长戟迎去,轰然相较,挡下了这一击。

那骁将没想到陈焉手劲不小,长刀收回,勒马死盯着陈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而后问道:“你便是陈焉?”

第108章 虎狼之将

陈焉脸上仍是故作慌乱,答道:“是……是又如何?”

那家伙冷笑了一声道:“那边去死吧!”说罢长刀抖动,又向着陈焉杀来。

陈焉心知肚明,眼前这骁将虽然身形健硕,但武艺着实不怎么样,恐怕比起宋忠,也顶多只能强个两筹,真不知这种人如何能做到骑兵统领的位子。

但此时陈焉的目的乃是诱敌深入,自然要示敌以弱,当即和他拼了两记,便高声喊道:“不行!这家伙好强横的实力!俺打不过,兄弟们,快撤!”

越骑营见陈焉装得像模像样,几乎有些信了,但多亏他们早有演练,听到陈焉下令,二话不说,拍马便走。

陈焉也拖着长戟在后压阵,一路向军营中退去,口中仍在喊着:“快来增援啊!”

而那长刀骁将显然上了陈焉的当,扯着脖子喊道:“有种便留下来决一死战!”说罢带着一众骑兵,冲着陈焉追来。

陈焉胯下战马奔行快速,又对军营中的地形了若指掌,用不了多大一会,便把段煨的军队甩的老远。

那长刀骁将只顾着追陈焉,丝毫不留神旁边,手下的骑兵自然也是唯他马首是瞻,倒也都不犹豫,简直便是鱼贯而入。

张绣的军营本就不小,能盛得下两万军士,而骑兵至少也能盛下八千,段煨今日劫营的骑兵显然不止这个数字,没过多大一会,张绣的军营便被占满。

那长刀骁将四下望去,只见哪里还有陈焉的身影,这军营,忽然陷入了一阵可怕的寂静之中。

那骁将仔细查看,只觉得军营静的诡异。夜风袭来,慢慢吹起了军帐门口遮挡的帘子。

骁将定睛一看,忽然心中一凉,军营中的军帐虽然都亮着灯火,可是其中却是空空荡荡,连半点人影子都没有。

那长刀骁将这才意识到不好,便在此时,他忽然听见军营外面竟传来了阵阵笑声。

“呵……呵呵……呵呵呵……”

这可怕的笑声,便如同死神的警告,让那长刀骁将冷汗奔流而下,他一声怒吼,猛的喊道:“快退!快退啊!”

说时迟,那时快,段煨的骑兵疯了一样,都想早些冲出这诡异的军营,可惜战马不停使唤,关键时刻竟互相冲撞了起来。

没过多久,就有不少士兵因为拥挤,坠下了马,更有甚者已经惨死于马蹄之下了!

就是这时,忽然众人眼前一亮,只见军营四面八方燃起了熊熊烈火,火光冲天,令人产生了火神下凡的错觉!

那长刀骁将脸上露出震骇神色,一双眸子布满了绝望,赤红如血,口中喃喃自语,竟开始乱闯了起来……

死亡的面前,所有人显得如此渺小。

长刀骁将跌跌撞撞,也不知dào

走到了哪里,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了一声“喂。”

他惊魂未定,慢慢转过身来,只见火光中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了一个年轻将领,这将领剑眉入鬓,朗目似星,嘴唇薄而坚挺,唇旁生着淡淡的一抹胡茬,不正是刚才见过的那个小将军吗?

他似乎叫……

“怎么?这么快便不认识了?可惜啊……”那小将军说道。

“可惜什么?”长刀骁将下意识说道。

“可惜你都要死了,我都不知dào

你叫什么,”那小将军说道,“但你却最好记住,我叫……”

说道此处,那小将军长戟挥来,将长刀骁将的人头砍下,口中仍在大声呼喝自己的名字道:

“陈焉!!!”

陈焉潇洒一击,结果了段煨先头部队的骑兵统领,但他心中了然,这对段煨来说只是造成了小小的威胁,等到段煨的大军到了的时候,他自己可能就不能这般风光了。

当即陈焉下马割了那名将军的首级,之后带着宋忠等人,便向着张绣和徐荣的大军处退去。

时不我待,军营的大火未必能支撑多久,陈焉必须抓紧时间带领众人转移到安全地方。

宋忠见陈焉临走了还斩了一员敌将,连声赞叹道:“好厉害的首领!”

陈焉微微一笑,说道:“多亏了老宋你火放的好!”

宋忠咧嘴一笑,说不出的自豪,道:“若说是上阵杀敌,俺老宋恐怕算不上一流,但是杀人放火,俺绝对是一把好手!”

陈焉听了这话,忍俊不禁,乐了出来,说的没错,宋忠优点仍是有不少,箭法高明自不必说,忠心耿耿这一点便十分难得。

越骑营一路后撤,轻骑兵与段煨手下的重骑兵机动性天差地别,片刻功夫便成功脱身而去,这一仗下来,竟然丝毫未损,也算得上难得了。

众人正在奔行,忽然前面马嘶人啼,一派惊悚景象。陈焉举头望去,只见前面旗帜散乱,似乎是张绣的人马。

陈焉心中一凉,眉头紧锁道:“怎么回事,看样子这边也有敌军。”

果然,一会儿工夫,只见前面一支骑兵过来,当先一人面色苍白如纸,浑身浴血,竟然是堂堂北地枪王张绣!

陈焉看见张绣似乎受了重伤,只觉得心头咯噔一声,连忙拍马上前,高声道:“怎么了哥哥?”

张绣嘴唇惨白,几乎已和一张俊脸同一个颜色,他此时长枪挂在马上,手捂着腰间,只见他大手之下,鲜血仍从腰间冒出,可见他受了很重的外伤。

陈焉不禁心中嘀咕,天下间能将张绣伤成这个样子的,恐怕绝对没有多少人,至少是个虎狼之将,到底会是谁呢?

只听张绣说道:“老弟,怪只怪哥哥昨夜只顾着生气,今日精神不振,才被贼人暗算……”

陈焉心中了然,张绣昨夜一宿未睡,今日肯定没什么精神,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重伤张绣之人,仍是不可小觑。

当即陈焉说道:“哥哥挺住,前面便是徐荣将军的队伍,你快过去,也好疗伤。到底是何人伤的哥哥,我去抵挡一阵!”

张绣摇头道:“别,兄弟,咱们一同走!那厮的确勇猛,咱俩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

正说着,后面一阵喧闹,恐怕便是那员猛将追来。

陈焉心惊肉跳,催促张绣道:“哥哥快走!若是耽搁了咱们都跑不了!等你养好了伤再来复仇!”

张绣见陈焉执意要去,咬了咬牙,说道:“兄弟,切记不可恋战,阻挡一阵便速回来找我!”

陈焉重重点头,拍马便要上前。

张绣忽然叫住陈焉,说道:“记住,领头使一把宣花斧的便是!小心!”

陈焉听到宣花斧,心中忽然想起了一个名字……

第109章 深明大义

陈焉吩咐宋忠护送张绣,自己带了几百越骑军士,便向着张绣部队的后方赶去。

只见后方军阵中,一员敌军猛将正奋勇杀敌,看那人衣着与段煨军大相径庭,猜得出他应该是杨奉的手下。

陈焉仔细看去,只见这人八尺有余的身长,肩膀宽阔,面容刚毅,一张国字脸上蓄着长须,手上一柄宣花斧在黑夜中隐隐带着黄色光芒,可见此人无论内功外功都是不俗的境地。

陈焉策马上前,朗声叫道:“来者可是徐晃徐公明!?”

那猛将听言一愣,不自觉的停住了攻击,勒马上前,倒提这宣花斧,直勾勾盯着陈焉,脸上满是惊诧的表情,问道:“什么?”

陈焉二话不说,拍马相迎,将长戟收在了马上,拱手见礼道:“将军可是徐晃徐公明?”

那猛将眼睛瞪得老大,讶异问道:“正是,你是何人?怎会认得我?”

陈焉微微一笑,立即显露出穿越回来的优势,侃侃而谈道:“在下陈焉,想必徐晃将军定有耳闻。我常听说河东有名军吏名叫徐晃,善使一把喧哗大斧,有万夫不当之勇,且他体恤百姓,忠心报国……”

徐晃虽不是喜欢溜须拍马之人,但是听见陈焉如此夸赞自己,心中难免有些乐意。

只听陈焉又道:“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白波军势力壮大,逐渐占据大汉疆土,成为了一方军阀,徐晃将军不得已之下,才委身于杨奉……(史载徐晃在杨奉投降汉朝之后才成为杨奉手下,为了剧情需yào

,此处与正史有出入。)”

说到此处,徐晃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

陈焉继xù

道:“但我却明白,徐晃将军心中,始终都是忠心于大汉,而心系于百姓的。”

徐晃听到这里,身上的煞气忽然消散,可见陈焉这一番话,已经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徐晃望着陈焉,低声叹道:“当年我若不投降杨奉,我手下的一众弟兄,和我那一县的百姓,恐怕就难逃一死了。”

陈焉连忙道:“当然,若非徐晃将军,那百姓岂能在这乱世之中存活下去?”

徐晃与陈焉一席话,说得自己彻底打消了继xù

进攻的念头,他一声令下,命令手下诸人停手,之后问道:“小将军,有什么话你便直说了吧!”

陈焉咽了口吐沫,心想:“我素来知dào

徐晃是个忠心于大汉的,又是深明大义的人,也不知dào

这一番话够不够说服他的分量,若是能在今夜说服徐晃来投降我,那可就爽了。”

当即陈焉便说道:“徐晃将军,实不相瞒,如今四方局势动荡,各大军阀虽是都可能自立为王,乱世将临,百姓眼看就要陷入水火之中啊!”

说到这里,徐晃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陈焉又道:“而之前大汉王朝却被董卓把持着,董卓专权擅杀,祸乱超纲,如今好不容易击杀了董卓,他的余孽却又意图攻打长安,威胁皇权……徐晃将军,您难道能坐视不理吗?”

徐晃眉头一皱,说道:“小将军的意思,莫非是让我帮你对付段煨?”

陈焉连连点头,说道:“徐晃将军果然是明白人,如今长安内有狼子野心的吕布,外有虎视眈眈的段煨,这些人无一个是忠心于皇上的,徐晃将军,你要救救大汉朝啊!”

徐晃望着陈焉,似乎在仔细考lǜ

,陈焉看在眼里,就等着徐晃倒戈……

便在此时,徐晃忽然笑了一声,说道:“吕布和段煨自然都是野心勃勃之辈,可我要如何相信你就不是狼子野心之人,而是忠心为国之人呢?”

徐晃质问之下,陈焉一愣,忽然发xiàn

,自己确实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自己。

徐晃看着一脸茫然的陈焉,忽然又是一笑,说道:“罢了,小将军,冲你这番话,我今夜不为难你,早早退去吧,只是乱世之中,许多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陈焉双目放空,呆呆的有些出神,口中问道:“简单……我想得,如何简单了?”

徐晃也不回答,忽然掉转了马头,说道:“日后你若真能证明你是忠心大汉,一心为民的人,再来找我不迟!”说罢徐晃一声吆喝,带着手下兵将,一溜烟离去。

陈焉望着徐晃离去的背影,口中喃喃念道:“简单……”

但毕竟此时张绣身受重伤,陈焉挂念之下,也不敢恋战,连忙带着众兄弟向着徐荣那边过去。

后方有胡车儿和李肃两人断后,想必不会出什么事情。

等陈焉追上徐荣的时候,发xiàn

他寻了一处位于相较以前营寨更为僻静的地方已经开始安营扎寨,而张绣则躺在一处开阔地上,周围围着几个人。

陈焉连忙策马过去,下马喊道:“哥哥!怎么样了?”

张绣身旁一名老人回过头来,脸上露出悲伤神色道:“血流的太多,现在他已有些昏迷了……”

陈焉连忙过去,只见张绣躺在一个简陋的木架子上,身上盖着厚厚一层被子,腰间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只不过鲜血仍是从绷带下溢出来,将绷带染红了一大片。

而张绣此时双目微微张着,也不知dào

在看什么地方,嘴唇惨白吓人,身子也在轻轻地战抖着……

陈焉心中涌出了阵阵寒意,该不会昨夜一个疏忽,今夜就要和这位刚结识的兄弟阴阳两隔了吧?

陈焉快步上前,拉住张绣冰凉的手,低声唤道:“哥哥,老哥,你可千万要挺住啊!”

张绣却丝毫没有反应,只是仍在颤抖。

陈焉心中愈发焦急,忽然他灵机一动,想起来自己身上的疗伤神器,血色古玉!

“对了!我还有它啊!”想罢,陈焉遣退了身边众人,将那古玉慢慢放到了张绣的伤口之上……

便在此时,古玉忽然亮起了黯淡的光华,之后愈发寒冷,令人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陈焉死死盯着,只见张绣腰间的伤口已经渐渐停止流血,因为绷带上的血迹,再也没有扩大的趋势。

之后那血迹从鲜红转为暗红,之后又慢慢变成了深黄褐色,看得出来,血迹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干了下来。

陈焉心中大喜,等完全止住了血,陈焉收回古玉,转而调息内力,用自己身上的真气向张绣缓缓度去。

张绣双目开始紧闭,脸色仍是一片惨白,躺在那木架之上,仍是颤抖不休。陈焉虽然一身修为宏厚,可是却没有信心将张绣从死神手下夺回,毕竟他已流了很多鲜血。

正在此时,陈焉忽然觉得身后凭空传来脚步声,之后一个慈祥声音说道:“让我来吧。”

第110章 张梁来了

陈焉听到这个声音,立kè

喜上眉梢,转身过来,只见黑暗中不知从何处走来了一名黑袍老者,这老者身形高大,气势重如山岳,正是张梁来了。

陈焉一声高呼:“师叔!您来了!”

张梁也不多说,点了点头,摘下了头上的斗篷,露出了一张苍老面孔。

他望着张绣,说道:“这孩子身手不错,可惜大意轻敌,竟然受了这么重的伤……”

陈焉连忙解释道:“他昨夜遇到了些事情,急火攻心,今日精神有些恍惚。”

张梁道:“一军之将,哪怕是三天三夜不曾合眼,也不该懈怠了精神。他这次确实有些技不如人,再加上轻敌,才造成了这个结果。我必须要治好他,否则若是惹得他师父出面,那天下可就更乱了。”

陈焉连连点头道:“师叔说的不错,他师父童渊若是来了,那我真不知该如何交待。”

张梁闻言上前走去,忽然说道:“咦?你这运气法子生疏的很,我大哥没教过你么?”

陈焉这才发xiàn

自己除了继承了张角一身修为之外,其他什么都没学到,此时他一时语塞,有些紧张,生怕张梁看出端倪。

张梁见陈焉不答,便继xù

问道:“一体修真,三元守阳。下一句是什么?”

陈焉怎听过这个句子,登时乱作一团,说道:“师……师叔,我……不知dào

。”

张梁继xù

道:“骨肉外露,精血内藏……这难道你师父从未说过?”

陈焉道:“没说过,师父当年只是教授我练气的功夫,至于如何运用,还有这些口诀,我是一丝一毫都没听过。”

张梁眉头一皱,说道:“这可奇怪了……既然如此,你便跟着我念,将这口诀牢牢记住了。”

陈焉连忙点头道:“遵命。”

张梁继xù

说道:“魄存皮肉,魂归五脏。唯命四柱,唯运五梁……”

陈焉跟着张梁,絮絮叨叨念下来,一直念了数十遍,终于将这个歌诀记下。而张梁则一边传授陈焉歌诀,一边替张绣疗伤,等陈焉记住了歌诀,张绣的脸色竟也开始变得红润了起来。

陈焉不禁心中佩服道:“比起这黄巾教的老前辈,自己的手段简直只是不值一提啊!”

终于在一番辛苦之后,张梁保住了张绣的性命。此时张梁一张苍老面孔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只听他开口说道:“咱们黄巾教本就是以救人为业,最初见礼威望也大多靠救人。你师父曾经七日之内救活了六十七名濒临绝境的临死之人,大贤良师的名声,可不是靠杀人得来的……”

说到此处,陈焉重重点头,他知dào

,救一个人,可以征服的人数,远远比杀一个人要多的多,黄巾军若不是早年普救天下,也绝不会召集了那么多的门徒。

张梁并没有继xù

说下去,因为之后的黄巾军,似乎丢失了最初的目的,也改变了最初的做法,只见张梁悄悄叹了口气,说道:“君郎,日后你也要学好这救人之术,总归会派上用场的。”

陈焉连忙点头道:“诺。”

张梁又道:“况且以你的能力,此时不能仅仅只救一人,你要救的,乃是这天下的苍生。”

陈焉听罢,额头渗出汗珠,心中忽然觉得此时肩上的重担,已经渐渐要压垮了他自己。

张梁见陈焉重视此事,心中放心,猛地站起身子,说道:“好了,咱们这便去找杨奉吧!”

陈焉点了点头,吩咐手下过来帮他照顾张绣,便和张梁一起,向着杨奉军营那边而去。

两人骑着两匹瘦马,一前一后,沿着野外荒芜的原野,一路向西而去,此时已快破晓,大地上尤为寒冷,陈焉在后面望着张梁的背影,愈发感慨这曾经叱咤风云的一代宗师的没落。

杨奉的主力部队似乎并未参加刚才的劫营,因此远处看去,杨奉的营地仍是一片宁静。

张梁显然早已摸清楚了杨奉营寨的位置,因此两人一路上并未走冤枉路,几乎是径直便到了杨奉营外。

到了哨兵所在的范围之内,两人便不能再骑马,二人翻身下马,栓好了老伙计,便借着夜色,悄悄向大营潜去。

陈焉跟在张梁后面,只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这种感觉他从未获得过,哪怕是当初跟在吕布身边,也始终有一种隐隐的担忧。

但自从他遇到了张梁,这位前辈对他的关怀和照顾令他心中踏实,哪怕两人此时正在偷偷潜入数十万大军的敌军营寨,陈焉都未曾感觉到害pà

或者不安。

终于,两人成功绕过了前哨,到了营寨一旁,张梁指着营寨中心那一座最大的帐篷,说道:“君郎,那便是杨奉的军帐了,他便在其中。”

陈焉点了点头,跟着张梁蹑手蹑脚潜到了附近,张梁袖风甩出,便将军帐门口守卫的两名军士击晕。

军士重重倒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响,帐中忽然有了动静,之后一个警惕的声音问道:“怎么了?”

张梁指了指军帐,对陈焉道:“君郎,进去吧,用你的口才去说服他。”

陈焉闻言一愣,惊道:“怎么,师叔,你不和我进去么?”

张梁摇了摇头,微笑道:“我自然也会进去,但不是现在。毕竟你此时是一军主帅,也最能代表你的势力。若是他看在我的面子上投降于你,定不会对你信服,日后我若离开,他难免会有造反的可能。此时你正该说之以利害,让他彻底降服于你,明白么?”

陈焉听罢,虽不愿接受,却也不得不承认张梁说的对。

张梁见陈焉面带犹豫,连忙说道:“放心,若是有危险,我自会进去救你,一军之帅便要拿出首领的样子,孩子,快去吧!”

陈焉在张梁的催促下,终于鼓起了勇气,迎着头皮,掀开杨奉军帐的帘子,闪身进去。

张梁望着陈焉背影,长叹一声,低声絮絮道:“兄长,不知dào

你为何选中了这个孩子……你该是有你自己的考量吧……这是这孩子的面相……为何我始终未能看透啊,孩子啊,你到底是怎样的人物呢……只望你能还百姓一个太平天下吧……”

第111章 余音绕梁

陈焉听从张梁,掀开门帘走入了军帐,只见军帐床上一名将军正从坐起身子,望着刚刚进来的陈焉,一脸惊讶神色。

这将军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光景,一双眼睛又细又长,美貌浓重,鼻子尖挺,一张嘴巴却有些硕大。从他一脸的风尘相貌可以得知,这是一个饱经lì

练的成熟男人,从他眉宇间淡淡的淡然气概也能推断,此人见惯了红尘中的富贵生死。

这将军肯定便是白波军的最高统领,杨奉了。

而杨奉此时眼中所见,则是另一番光景了:

门帘掀开,走进来一个八尺高的瘦弱青年来,这青年看上去仅仅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生的剑眉飞舞,眸子明亮,倒有些像筹谋画册的文官,但他却隐隐散发着一股慑人的气息,看得出来他内功修为有些不凡,这人到底是谁呢?

陈焉没等杨奉问出来,便开口说道:“将军定是白波军的统领,杨奉了吧?”

杨奉警惕地身手拿起了床边的佩剑,紧紧盯着陈焉,慢慢问道:“恕在下眼拙,阁下是……?”

陈焉上前两步,微微一笑,说道:“末将越骑校尉陈焉,见过将军。”

杨奉听罢,手上的剑握的更紧,冷笑了两声,说道:“好!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你便是陈焉?”

陈焉连忙点了点头,之后将身上佩剑解下,一把扔在了地上,借此来表明自己毫无恶意,之后说道:“将军莫怪,末将深夜不请自来,实在是情势所逼。还望将军海涵。”

杨奉看见陈焉扔掉了佩剑,稍稍有些放松,轻笑了一声,说道:“你既不是我的下属,我又和你没什么交情,谈不上什么海涵不海涵的……”

陈焉见杨奉态度有所缓和,连忙说道:“听说将军此时已与段煨结盟,要讨伐我了?”

杨奉笑道:“讨伐谈不上,我们的目的也不是对付你罢了,只不过小将军你阻挡了我们进攻长安的去路。”

陈焉眉头一皱,问道:“看来杨奉将军的目的乃是长安城了?”

杨奉仍是冷笑一声,并不答话。

陈焉继xù

问道:“不知dào

将军与段煨的缔盟,有没有悔改的余地?”

杨奉眉头也跟着一紧,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焉也不说话,忽然向前一步。

杨奉见状,猛地出手拔剑,这动作快速精准,可见杨奉的身手也不一般。

但陈焉毕竟今非昔比,眼神和动作更是快若闪电,只见他伸出手掌,后发先至,一把便按住了杨奉已经拔出了一半长剑的手。之后陈焉暗暗催动真气,他身上的内力便如长江大河一般向杨奉激射而出。

杨奉只感到陈焉体内真气流转,之后自己五脏六腑沸腾起来,便如烧开了水一般。他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露出惊诧的表情,张大了口,哆哆嗦嗦说道:“你……你这是……这是黄巾教的正统功夫啊!”

陈焉见杨奉看出了自己的武功路数,猛地收了真气,松开了手,后退一步,拱手说道:“末将入朝为官之前乃是天公将军关门弟子,在此见过前辈了。”

杨奉听陈焉说话,半信半疑了起来。张角早已辞世,实在没听到他有什么关门弟子,陈焉这身份多半是假的;但陈焉那一身的修为,又的的确确是黄巾派的武学,杨奉虽自诩为黄巾教中元老级人物,但自己这一身的修为与陈焉想必,都大有不及,若陈焉不是张角弟子的话,实在难以解释他为何有如此武功。

陈焉见杨奉迟疑,上前一步道:“怎么,莫非杨将军不信任我么?”

杨奉仍是紧紧抓住手中的剑,脸上阴晴不定,心中却打算听听陈焉的意图再做定夺,当即问道:“那你深夜来此,到底意欲何为呢?”

陈焉微微一笑,仿佛看到了说服杨奉的门路,当即说道:“末将只是为了将军而来。将军如今结盟段煨,不过是为了夺取长安,之后拥立天子,做个大汉朝的忠义大臣,而不是像如今这般,继xù

做反贼罢了。我说的对不对?”

杨奉面上动容,心中吃惊,没想到自己的想法被陈焉轻易看透了。

没错,杨奉身为黄巾余党,一辈子奔波在外,好的时候可以占山为王,作威作福,坏的时候却只能风餐露宿,四方逃命,只因为他一个身份,便是叛逆。

黄巾起义早已失败,当年的黄巾贼到如今却混的连贼都不如。大汉王朝虽然衰颓式微,但仍是天下的皇权所在,但凡这皇权未倒,叛逆便是人人唾弃,万世不得超生的境地。

杨奉虽然对黄巾仍旧情未灭,但为了自己的子孙后世,他仍是想要戴罪立功,效忠天子,也洗刷自己叛逆的坏名声。

而如今,段煨就给了他这个机会,段煨许诺,如果两人一起打下了长安,拥立了天子,那么杨奉至少也能做个杂号将军。

杨奉想到这里,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可见段煨的条件,对他有何等的诱惑力。

陈焉没等杨奉的美梦做完,便直截了当说道:“杨将军,您被段煨骗了!”

杨奉似乎从梦中惊醒,猛地转向陈焉,问道:“此话怎讲!”

陈焉道:“段煨乃是董卓旧部,而董卓乃是被圣上下令赐死的,如此一来,即便日后段煨打下了长安,那天子又岂会重用他呢?”

杨奉听罢,沉吟不语。

陈焉又道:“恕我冒犯,段煨如今已经是叛党了,而将军又是黄巾旧部,试问,若是你们两股势力攻打长安的话,那四方的诸侯,又岂会袖手旁观?他们定会聚集起来,一同出兵剿灭你们,到时候你们又怎能打得下长安?”

杨奉被陈焉这么一说,竟开始不自觉的点起头来,可见陈焉这一番话,说到了点子上。

陈焉继xù

说道:“实不相瞒,家师天公将军弥留之际,后悔一生造太多杀孽,也后悔耽误了黄巾军中各位兄弟,他临终遗愿便是要让我替他辅佐大汉,平定天下,还百姓一个太平。如今我顺利入宫,取得了天子信任,官居越骑校尉,而仅仅因为吕布陷害,才流落出城,无处容身……”

说道这里,陈焉忽然上前,向杨奉伸出了手,说道:“既然将军与我同是黄巾一脉,您又有报国之心,咱们何不携手并进,讨伐叛逆,夺回京师呢?”

杨奉望着伸出手来的陈焉,只觉得陈焉这一番说话,真真是说到了自己的心坎,本欲上前握住陈焉的手,但转念一想,陈焉是否是张角的徒弟还未可知,且陈焉的兵力比起段煨简直太不起眼,杨奉不由得怀疑与陈焉结盟之后是否能打得过段煨。

思考片刻,杨奉终于一声叹气,摇头说道:“小将军,非我不识抬举,只是你空口白话的就想赚取我白波大军的支持,凭你孤身一人,分量恐怕不够啊!”

话音未落,只听门外一人说道:“那么再加上我呢?”

杨奉闻言望去,只见门帘掀开,走进了一个身穿黑袍的怪人,这人气度不凡,但却用斗篷蒙着头脸,看不清面目。

等那人走上前来,杨奉忽然感觉这人的体态气度都十分熟悉,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那黑袍人也不卖关子,等他站在了杨奉面前之时,便伸出双手,拉下了蒙在头上的斗篷。

杨奉顺势望去,忽然“啊!”的一声,怔怔呆在了原地。

黑袍人见状,叹了口气,说道:“怎么,这才匆匆几年未见,不认识了?”

杨奉听了这话,身子发颤,眼含热泪,忽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猛地磕了三个响头,之后纵声嘶喊道:“天公将军座下、黄巾白波军三方大营统领杨奉,拜见人公将军!”

第112章 旧日情怀

张梁仅仅露了一面,便让杨奉百感交集,纳头便拜,陈焉在一旁看着,真是对张梁说不出的佩服。

杨奉低垂着头颅,任由眼中的热泪流满了脸颊,再落到地上,丝毫不顾自己的形象。

张梁见杨奉痛哭流涕,自己亦是触动了心怀,叹了口气,连忙将杨奉扶起,说道:“杨奉啊,这一转眼,可有十年了吧,没想到你倒还记得我啊!”

杨奉一双泪眼望着张梁,连忙说道:“三位将军天威厚重,杨奉虽百死不敢忘怀!”

张梁点了点头,说道:“好,很好!想不到咱们当年一别,竟还有再见的机会。”

杨奉渐渐站稳了身子,控zhì

住了情绪,满面诧异望着张梁,问道:“人公将军,请恕末将无礼,只是当年众兄弟都以为三位将军早已仙逝,实在没想到将军竟然尚在人间啊?”

张梁听罢,沉吟许久,方缓缓说道:“大哥于巨鹿病逝,二哥战死,这都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惟独我……”

说道这里,张梁脸上忽然露出了内疚和自责的表情,转而恢复如常,才缓缓继xù

道:“唯独我……侥幸……在这乱世中留得了性命。”

陈焉听到此处,忽然想了起来,张梁从未说过自己当年是如何逃过一劫,得以继xù

活在世上的。

他本欲再问,但见杨奉都没有继xù

问下去的意思,只得控zhì

住自己的好奇心,没有造次。

杨奉陪着张梁寒暄了一阵,终于指着陈焉问道:“这位小兄弟当真是天公将军的关门弟子么?”

张梁微微一笑,说道:“你眼光向来不错,你怎么看?”

杨奉道:“我早在前些日子便听闻长安城中出了名少年英雄,刺杀董卓,击杀胡轸、牛辅,又打败李傕、郭汜,便是这位陈焉陈兄弟,那时我便料定了此人必不同凡响。”

陈焉连忙摆手谦虚道:“杨奉将军过誉了!”

杨奉冲着陈焉微微一笑,继xù

道:“说来惭愧,方才我与陈焉兄弟有次误会,交过一下手,只觉得陈焉小兄弟这一身的道学修为精纯深厚,末将不才,虽在天公将军的指点下苦练了这么多年,仍是比不上小兄弟……”

说到这里,陈焉却是不能继xù

谦虚了,否则的话不仅显得虚伪,也是不给杨奉面子了。

张梁看着陈焉,则是捻须微笑,看得出陈焉得到了杨奉的认可,张梁这位做师叔的也很有面子。可惜张梁却不知dào

,他这个小小的师侄其实是个西贝货,自己的大哥也是死于这位小师侄手下。

杨奉侃侃而谈,说了不少证据,终于慢条斯理地得出了结论,亲切拉着陈焉的手,说道:“这位小兄弟如此身手,如此能力,定是天公将军亲传子弟没错。”

陈焉见杨奉信任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当即勉强露出笑容,说道:“承蒙杨奉将军抬举,以后咱们便是自家人了。”

杨奉连忙收起了笑容,换上了严肃表情,恭恭敬敬施了个礼,说道:“将军,若是按照咱们门派的规矩,您虽入门时间尚晚,但是却是天公将军的亲传弟子,辈分比我要高,日后若有驱策,末将定当听从!”

陈焉没想到杨奉竟对自己毕恭毕敬了起来,有些吃惊,一时间不敢太过张狂,也对着杨奉客气了起来。

张梁却在一旁笑道:“不妨事,咱们门派中就是这个规矩,既然咱们都已经认识了,便按着门派中的规矩来吧。”

陈焉听张梁如此说,只好腼腆一笑,对着杨奉说道:“既然如此,那边麻烦将军了。”

杨奉笑道:“这有何难,本来与段煨勾结便是与虎谋皮,如今既然陈焉将军是自己人,我正好借此机会除掉段煨,也省得受制于人。”

这边正说着话,忽然帐外脚步声传来。

听着脚步声气势汹汹,可见来人武艺不凡,胆气过人,恐怕是刚才听见杨奉这边有了响动,过来探看的侦察兵,或是其他将校。

张梁眉头一皱,低声问道:“这是什么人过来了?”

杨奉笑道:“不妨,恐怕是……”

话音未落,军帐被人掀开,只见一名威武将军手提宣花斧,直冲入帐,高声说道:“将军,您没事吧?”

陈焉目光如炬,一眼便认出来这人乃是徐晃徐公明到了。

果然杨奉笑道:“公明快来,我为你介shào

一番。”

徐晃显然没想到这两位深夜来客乃是杨奉的旧识,当即一脸诧异,与杨奉陈焉等人分宾主做好,一番介shào

,终于是明白了其中的奥秘。

徐晃望着陈焉,一脸诧异,说道:“想不到小将军小小年纪,倒还真的是大有来头,难怪昨夜见面,我便觉得你大有可为。”

陈焉连忙谦虚了一阵。

张梁显然不太喜欢久居军帐,没过多久,便起身告辞而去。

杨奉陈焉两人连忙起身相送,张梁此番出现,便如世外高人一般,行踪飘忽不定,杨奉的陈焉明白此点,自然也就不好多留。

送走了张梁,杨奉回到帐中,忽然对徐晃说道:“公明,咱们这次可要舍弃段煨,来帮zhù

陈将军了,你有什么看法?”

徐晃望着陈焉,点头笑道:“小将军昨夜便对我费过一番口舌,我倒觉得他与我有些相似。”

陈焉和杨奉闻言都是一愣,问道:“此话怎样?”

徐晃却笑而不答。

其实陈焉自己心中大概可以猜到,徐晃所说的跟他相似应该讲的是陈焉忠于大汉,希望天下平定的愿望。徐晃乃是将才,自然聪慧无比,他自然知dào

杨奉此时心中除了黄巾教派之外只有他自己,至于大汉王朝和天下的百姓对他来说只不过是身外之物,他是万万不会顾及的。

而正因为如此,陈焉的慈悲之心以及忠君报国之志对徐晃来说显得尤为难得,这也使得徐晃对陈焉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感。

沉默片刻,杨奉才说道:“咱们此时反水,段煨定不会善罢甘休,陈小将军,不知dào

你手下还有多少兵力?”

陈焉闻言一愣,尴尬笑笑,说道:“十万不到……”

杨奉面上变了颜色,问徐晃道:“公明,那再加上咱们的兵力,与段煨能否一拼?”

徐晃听了这话,脸上也露出了为难表情,说道:“咱们加上陈将军,若是硬拼的话,自然可以干掉段煨,但可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怕咱们打完了这一仗,便再也拿不下长安了。”

杨奉听罢眉头紧锁,迟迟不做反应。

陈焉也是一脸愁容,苦思良久,忽然咬牙道:“我倒有个主意!”

第113章 阴谋酝酿

杨奉和徐晃听陈焉这么一说,都是瞪大了眼睛盯着他,连声催促道:“快说!”

陈焉道:“段煨虽然本是董卓的旧部,但毕竟手下统领的不全是西凉兵众,其中掺杂了不少并州以及两京的军士,这些军士对他并不完全的信服,这一点与胡轸或者牛辅大不相同。”

说到这里,徐晃似乎明白了什么,慢慢点头说道:“事实确实如此……”

陈焉继xù

道:“如今段煨为了替董卓复仇,强行带着这群士兵攻打长安,攻坚长安艰难无比,这群士兵显然对此举并不满yì

……”

杨奉点头道:“小将军所言甚是啊!”

陈焉道:“因此,如今段煨便是束缚这些士兵的主要因素,这些军士只是因为摄于段煨的威慑才聚集在一起,若是能够将段煨直接杀掉的话,那么这些士兵恐怕就会作鸟兽散,甚至会直接投降……”

说到这里,徐晃一拍大腿道:“好小子!只是这法子太过凶险……段煨惜命的很,防卫森严,便是上阵打仗都不会冲在前面,刺杀将领,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陈焉眼睛一亮,忽然望着杨奉,慢慢说道:“我本来若是想要去刺杀的话,难度颇大,但如今杨奉将军既然与段煨结下了同盟,若是您派人过去的话……段煨应该不会太过怀疑吧?”

杨奉听到这里,拍手叫好道:“妙啊!段煨这家伙便是再狡猾,恐怕也不会想到咱们此时已经是同盟了,而我却已经背叛了他!若是如此的话,那么刺杀他便会简单!”

徐晃却摇了摇头,说道:“虽然如此,刺杀段煨之后,刺客难免会落入段煨余党的手里,到时候千军万马之中,这刺客可怎么脱身而出呢?”

杨奉道:“咱们可以埋伏一支人马,等段煨被刺之后,便杀入段煨的军营中救出刺客,如此一来,岂不美哉?”

徐晃继xù

否认道:“虽说如此,但毕竟刺杀只是一瞬间之事,若是咱们救援不及,那么刺客恐怕仍是难逃一死……”

杨奉点了点头,脸上重新换上了愁容,说道:“那么这个计划便要失败么……”

便在此时,陈焉忽然朗声说道:“我亲自去!”

杨奉徐晃两人都是一惊,望向陈焉道:“小将军,慎重!”

陈焉此时心跳加速,他如何不知dào

,潜入军中刺杀段煨乃是凶险无比的事情。此时的他既没有吕布的身手,也没有夏侯惇的胆气,传说中甘宁百骑劫营,那也是要有一百个身强力壮、武功高强的骑兵才行,而如今陈焉自己,实在没有这个实力。

陈焉自然也明白,刺杀段煨与武侠小说中的刺杀掌门之类的Boss不同,既然要打着杨奉的旗号潜入段煨的军中,那么段煨军中自然对自己的行藏了若指掌,到时候奋起刺杀之后,将要面对的,可就是段煨手下数万名愤nù

的士兵了。

他如果执意要去刺杀的话,下场极有可能和刺秦王的荆轲一样,当然,这只是最坏的打算。

但陈焉明白,主意是他自己想的,他自己就要为这个计谋负责任。

而此时杨奉和徐晃虽然表面上同意与自己结盟,杨奉按照黄巾教的辈分,又是自己的下属,但毕竟这两人都没有对自己心服口服。

连徐晃都曾说过,现在的陈焉,恐怕并没有实力。

正是在这样的情势下,陈焉才咬紧牙关,决定要承担起刺杀段煨的任务。只有这样,将来如果真的能刺杀成功的话,陈焉才能理直气壮地收降段煨的降兵,接受杨奉的拥戴。

陈焉深刻的明白,在这个乱世之中,只有敢于冒险,能够用自己的性命去争取胜利的男人,才会博得别人的尊敬和信任。

每一个人的成功都不会是简简单单靠着嘴皮子和手段换来的,而是要靠冒险和鲜血。陈焉想要用这一个机会来证明自己,确实是这片大陆上出类拔萃的英雄!

正因如此,陈焉坚毅的望着杨奉和徐晃,缓缓点头说道:“我要去刺杀段煨。”

杨奉迟疑了片刻,终于开口说道:“可是……您这一去……万一回不来……”

陈焉道:“若我不能回来,我的手下将在徐荣将军的带领下尽数投靠你,之后盼望你能够替我打下长安,拥戴天子,平定四方!”

陈焉说罢,徐晃猛地虎躯一震,之后跪地高呼道:“徐晃不才,愿带领骑兵在外埋伏,只待将军刺杀了段煨,定誓死将将军救回!”

陈焉望着地上的徐晃,忽然明白,此时的徐晃,已经彻底对自己折服了。

杨奉听了陈焉的话,也是脸上露出了复杂神色,长叹一声道:“小将军,真不愧是天公将军的弟子!我这便着手安排和段煨见面的事宜……段煨此人便如狐狸一般,轻易不会露面,除非咱们派人去他的军中……小将军可以回去挑选两名勇士,跟你一同前往,也好增添些胜算。”

陈焉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便麻烦杨奉将军了,我先回去,明晚再来叨扰。”

说罢,陈焉起身出帐,牵回了战马,便向着自己的军营而去。

此时天已白蒙蒙的大亮了,四下除了静谧便是朝阳的光辉色彩,阳光照在陈焉身上,却不能为他带来一丝一毫的暖意,昨夜似乎长得吓人。

张梁早已不知何处去了,否则若是带上张梁这个级别的高手的话,刺杀段煨也变得轻松了不少。可惜时间紧迫,陈焉显然来不及再等张梁出现了。

战马跑在旷野上,马蹄激起了飞扬的尘土,陈焉听着马蹄有节奏的“哒哒”声,心中也跟着节奏敲起了鼓点来。

刺杀段煨,不知dào

这个选择是对还是错。

但为了减少两军的伤亡,为了将来夺下长安做准bèi

,陈焉不得不出此下策。

再者说,如果陈焉不用这一方式,又怎能征服杨奉和徐晃的内心?

三名刺客,除了陈焉自己之外,又该去选择谁呢?

徐荣显然是不行的,徐荣乃是陈焉阵营中,最有统帅能力的人,但论身手的话,却绝算不上好手;李肃呢?若是少了李肃,陈焉的部队更是如群龙无首,陈焉已经决定亲自去了,李肃就万万不能也去了,否则的话,陈焉的军队肯定乱了套;北地枪王张绣,本是个很好的选择,可惜他昨夜大意,被徐晃砍伤了腰,自然不行;宋忠?呵呵,宋忠,还是算了。

陈焉此时忽然发xiàn

,自己军中人数虽不少,想要再挑出两名帮手,竟是如此的困难啊!

第114章 三名刺客

杨奉和陈焉新的营寨之间距离并不算近,陈焉一夜未睡,又是经过了如此的折腾,此时虽然是清晨,他的脑袋却出奇的混乱。

再加上疲惫的双眼,陈焉甚至看不清楚前面的道路了。

其实这荒野之上又哪里有道路,完全只是白茫茫的一片,若不是天空中还有太阳,远处还有树丛荒山,陈焉真的不知dào

该如何找到回去的路。

远远的荒野上有一棵树孤独的耸立着,正是陈焉来的时候便记住的路标,过了那棵树,继xù

向东奔行五里就是自己的营寨了。

陈焉心中挂念着重伤的张绣,不由得又一次抽击马臀,加快了速度。

只是在快要接近那那棵树的时候,陈焉忽然看见那树后猛地闪现出了一个身影,这身影飘逸若仙,便向着自己冲来。

陈焉连忙在马上准bèi

就绪,进入战备状态,但定睛望去的时候,只见那身影熟悉无比,明艳动人,乃是失踪已久的绝色美人貂蝉!

陈焉不禁有些吃惊,连忙翻身下马,招呼道:“貂蝉……”话音刚落,陈焉忽然意识到自己如此直呼美女大名,实在是有些无礼。

貂蝉却似乎并不在意,她在陈焉面前稳住身形,一双美眸盯着陈焉,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遗憾还是惋惜,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君郎,这段日子……委屈你了。”

陈焉没想到貂蝉一开口便这么说,一时间有些木讷,不知dào

如何回答。

貂蝉也不在乎,紧接着又道:“司徒王允大人……不是你杀的吧?”

陈焉连忙把头摇得像拨Lang鼓一般,说道:“当然不是,莫非你认为是我杀的他?”

貂蝉见陈焉一脸惊慌失措,竟出奇地微微一笑,说道:“放心,我知dào

司徒大人乃是高顺所杀,你不必担惊受怕。”

陈焉没想到貂蝉竟然此时还能笑的出来,有些诧异地问道:“司徒不是你的义父么?为何他死了你似乎毫不伤心?”

貂蝉听罢,眼神中波澜不惊,淡淡说道:“我自然伤心,只是若你在这世上活得够久了,便会发xiàn

,生死皆有天命,没什么值得遗憾和痛苦的。”

“活得够久?”陈焉心中暗自纳闷,为何貂蝉这句话说得她好像在这个世界上活了很久的样子?貂蝉到底有多大的年纪呢?

陈焉向貂蝉望去,只见眼前的美女除了耀眼的魅力之外,还有一股饱经沧桑的成熟。如果从她的外貌去判断的话,貂蝉的年龄充其量不过二十岁;可如果从她的气质上去推断,貂蝉更像是一位饱经世事的成熟女人。

“你……到底多大了?”陈焉不禁脱口问道。

貂蝉微微一笑,忽然芊芊玉手伸出,便来掩陈焉的嘴。

“你难道不知dào

,女孩子的年龄,是不能问的吗?”貂蝉微笑说道。

陈焉这才意识到自己问得唐突,当即立kè

换上了一幅严肃面孔,说道:“不知dào

姑娘这次来找我,所为何事?”

貂蝉答道:“没什么事,只是听说你被赶出了长安,特此来看看你,确保你没事罢了。”

陈焉想起前些日子王允被杀的时候貂蝉莫名其妙的离开了长安,眉头微微一皱,问道:“对了,前些日子你去了哪里?该不会想旁人所说回了娘家了吧?”

貂蝉点了点头,说道:“我出长安自然是有些要事等我去办,这些事情日后对你也有帮zhù

,只是现在你没必要了解。”

陈焉直到貂蝉贵为寒月首领,自然有无数私密事情需yào

处理,当即点了点头,也不多问。

貂蝉继xù

说道:“此时你竟能得到张绣的支持,实属难得,日后你若想要夺回长安,我自然会助你一臂之力。”

陈焉没想到貂蝉竟然公然表示支持自己,当即忽然想到了吕布。奇怪,貂蝉和吕布不应该是恋人么?貂蝉又是为何要胳膊肘往外拐呢?

“你和吕布……”思考再三,陈焉终于决定问道,“到底是什么关系?”

貂蝉听罢,一双眸子露出了异样的神采,她望向陈焉,直看得陈焉浑身发麻,胸口燥痒,只听貂蝉答道:“不同的男人,有不同的驾驭手段……吕布是个不凡的男人。”

说到这里,陈焉大概听明白了,吕布在貂蝉的心中,也只是一个可以驾驭的男人罢了,毕竟寒月若是想要在朝中获得权力,吕布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若不是吕布,恐怕董卓也不会被扳倒。

貂蝉见陈焉面露沉思,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别想太多,先试着在这乱世之中立足吧!”

陈焉直到貂蝉所说不错,连忙点了点头。

貂蝉望着陈焉,忽然说道:“铲除奸佞。”

陈焉则下意识张口答道:“复兴汉室。”

话音未落,貂蝉已经飘然而去,陈焉望着貂蝉背影,一时间呆呆的,愈发觉得这位美女如同一个难解的谜,摸不清、猜不透……

陈焉望了好久好久,一直等到貂蝉的身影在他视野中渐渐消失。此时太阳已经渐渐升到天空中的正上方。

阳光照下来,十分晃眼,陈焉本就有些睁不开眼睛,此时便更是如此,简直如同莽野之上的一名瞎子。

他慢吞吞的爬上了战马,继xù

向着军营行去……

前方的道路在哪里,自己在这陌生而又凶险的世界又该如何继xù

存活下去……

张绣的伤好了么?刺杀段煨的人员又该如何选择?真的能刺杀成功么?自己又能否重新夺回长安?

陈焉懒得去想,也不敢去想……一个来自现代社会的年轻人,在这无边无际的压力下,渐渐有些崩溃了……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倒在杏儿温柔香甜的怀抱中,好好的睡上一觉……

能不能不这么紧张,能不能让我休息一天,哪怕只有一天……

陈焉无数次的问自己,但是总是得到否定的答案。

毕竟在这乱世之中,一步走错,便是死无葬身之地。风光一时,却只因惨遭陷害而被赶出长安的陈焉对此深有体会,也正是因为如此,哪怕是此时再累再苦,陈焉也绝不能放纵。

他知dào

,机会稍纵即逝,此时他刚刚与杨奉结盟,段煨便很有可能很快知dào

这一消息!

想要成功,就必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结果掉段煨!

而结果段煨,必须要三名身手过人的刺客!

三名刺客,此时集结!

抬起头,陈焉忽然发xiàn

,军营已经就在面前。

第115章 准备阶段

军营中的哨兵显然都认识陈焉这位年纪轻轻的统领,见到他回了营寨,都是十分开心。陈焉没想到这批新兵这么快便接受了自己这位新统领,心中的快感自然也是不言而明。

刚刚下马,李肃和宋忠二人便迎了上来,陈焉二话不说便当先问道:“张绣的伤势如何了?”

宋忠连忙说道:“回禀头领,张绣将军身强体壮,又被张梁将军救治了一番,此时性命已经保住了,若无意wài

的话,这伤也不会落下什么病根,过几天便可向以往那般龙精虎猛了!”

陈焉听了这话,开心的拍着宋忠肩头道:“太好了!”

李肃自然也是满脸笑意,问道:“怎么样老弟,这一趟可曾有什么收获?”

陈焉一边向军营中军大帐走,一边说道:“自然是大有收获,这次杨奉不光同意了与我们结盟,我还与他谋划了干掉段煨的计划!”

李肃闻言大喜,连忙问道:“如何干掉段煨?”

陈焉则将挑选三名刺客假借是杨奉使臣而去刺杀段煨的计划原原本本对李肃和宋忠说了。

宋忠是个反应慢的,半天也没想明白陈焉的刺杀计划是个什么情况,李肃则越听越惊,到了最后,暗暗摇头,说道:“不行啊,这冒得风险太大了,老弟,不值得啊!”

陈焉虽心中知dào

确实凶险,但毕竟早已打定了主意,只好苦口婆心劝道:“老兄,我知dào

你担心我,但是如今形势如此,若不出此下策,咱们万万没有翻盘的希望。此时虽然杨奉军力充分,可毕竟段煨坐拥大军,咱们实在是不能和他拼个你死我活了啊,否则如何对抗长安城中的吕布啊!”

李肃听罢,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本来就是个胖子,满脸的横肉,如今皱起了眉头,脸上的肉更是纠结在一起,说不出的喜感。

但是陈焉却并没有笑,在这个关头,换了谁都是万万笑不出的,毕竟这一趟刺杀,若是失败,恐怕便会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李肃思考了半天,忽然凛然道:“小老弟,我陪你去!”

陈焉听罢,心中一阵感动,却摇头说道:“不行,老兄,来的路上我已经考lǜ

过了,你和徐荣将军乃是我军的顶梁柱,是万万不能去的!”

李肃却摇头道:“若说顶梁柱,无人比你更堪当这个称谓,可你不也是执意要去吗?放心,哥哥心中有数,咱俩一同去了,哥哥定要保你出来,大不了我去死,你回来领兵替我报仇便可!”

陈焉听到此处,心中更是感动不已。

可惜陈焉尚未搭话,宋忠忽然插口道:“那段煨军中的人难道认不出李肃将军么?”

话音刚落,陈焉和李肃都是恍然大悟!

对啊,若是假扮杨奉的使臣的话,虽说乔装打扮一番便可,但是李肃曾与段煨共事良久,又是董卓手下炙手可热的人物,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再加上他独特的身材,恐怕段煨军中随便一个士兵就可以轻松将他认出来!

可怜陈焉自诩聪明人,竟然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想明白,还是靠想来以“脑残”著称的宋忠来点明。

李肃听罢也是一拍大腿,说道:“这他娘!竟然忽略了这点!小老弟,这可如何是好……”

陈焉尚未搭话,宋忠忽然咬牙说道:“头儿,我跟您去!”

陈焉望着宋忠,只见宋忠满面通红,双眼却有种说不出的坚毅。

这家伙向来是个奸懒馋滑的性格,平素冲锋陷阵也不会抢在前边,如今到了事关生死的紧要关头,没想到宋忠竟会有勇气站出来。

这个时候宋忠的义气,竟真的令陈焉心头一震!

陈焉有些难以相信的望着宋忠,低声说道:“老宋,你有这个心我很高兴,只是……你何必去冒这个险?”

宋忠见陈焉并没有接受的意思,扯着脖子说道:“俺虽然本领差点,但毕竟是个陌生面孔,段煨军中没多少人认识我的,再说俺毕竟善于射箭,到时候兴许可以射死段煨呢!”

李肃却摇头道:“老宋,他们不可能让你带着弓箭去见段煨的。”

宋忠不甘心道:“那……那俺也有别的本事!”

陈焉见宋忠的确诚心要去,心中感动,问道:“老宋,难道你不怕死么?”

宋忠听闻此言,脸上露出了害pà

的神色,支支吾吾道:“当然怕,怎会不怕……”

陈焉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别去了。”

没想到宋忠连忙叫道:“可俺更怕你死啊!头儿!你可不能死啊!”

陈焉听着宋忠的呼喊,忽然开始明白,自己这番举动对自己来说只是堵上性命的一搏,但对自己手下来说,却是一次风险极高的冒险,倘若自己失败,对越骑营的兄弟来说,那可是毁灭性的打击。

三人便走边商量,转眼便到了中军大帐。

这边宋忠还在喋喋不休,忽然中军大帐中迎出了三人,正是贾诩、徐荣和胡车儿出来了。

陈焉因为上次胡车儿诈降的事情,对他仍是有些不喜欢,胡车儿大概也知dào

陈焉的想法,心中又有内疚,因此在陈焉面前总是不敢抬头。

徐荣听众人争论,连忙问道:“什么死不死的,你们在说什么?”

陈焉连忙再次为众人解释了一遍刺杀段煨的计谋。

听完之后,徐荣并没有露出诧异表情,反而点了点头,似乎十分赞许陈焉的计划。

便是连足智多谋的贾诩都说道:“段煨此人与其他中郎将大不相同,这人惜命的很,若不用这种法子,恐怕很难能够杀得了他……”

李肃却连忙说道:“先生不觉得此计太过凶险了吗?”

贾诩却道:“凡成大事者,无不冒大风险,若没有放手一搏的魄力,又如何能够成功?”

徐荣道:“可是刺杀一事,未必就要君郎亲自去罢?”

李肃也连忙说道:“不错,只要挑选三名武艺高强的军士去不就行了?为何老弟你非要亲自去呢?”

陈焉见众人仍是劝阻,长叹了口气,幽幽说道:“我是一军之将,在此紧要关头,若不能够站出来的话,又怎好意思让兄弟们去替我送命呢?更何况刺杀一事,难度颇大,如今张绣将军又重伤未愈,我实在挑选不出别的绝佳人选……”

第116章 忠义汉子

李肃听陈焉这般说,知dào

此事没什么回旋的余地,当即问道:“非要去三个人么?”

陈焉道:“三人更加稳妥些,若是实在不行,两人也可。若是连两人都挑不出来,那么我大不了一人去试试……”

话音未落,忽然一人朗声说道:“我虽不才,却愿意陪将军走上一遭!”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胡车儿忽然跪倒在地,脸上带着诚恳表情,看来他也愿意为陈焉拼上性命。

陈焉之前本来十分信任胡车儿,但后来得知他是贾诩安插进来假投降的,立即对他心生恶感,如今虽见到胡车儿甘愿不顾性命危险前来请命,但他内心深处仍是不愿原谅这位壮士。

未等陈焉回答,贾诩抢着说道:“胡车儿天生神力,又不是熟悉面孔,只要稍作乔装打扮,段煨军绝不会有人认得出来他,将军,这是个好主意啊!”

陈焉见贾诩同意,自己又真的是挑不出什么好人物来,只好面露勉强神色,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劳烦你与我同去吧!”

胡车儿这才站起身子,他心知陈焉虽然同意,但是对自己仍是心存芥蒂,可毕竟自己曾假投降过一次,也怪不得陈焉,只好默默站在一旁,脸上神情落寞无比。

陈焉也不管胡车儿尴尬,说道:“事不宜迟,昨夜大家都未好好休息,今日休整一天,胡车儿,晚上你便随我去杨奉军中吧,咱们最迟明日也要动身,以防段煨听到风声。”

李肃连忙道:“小老弟,我们要不要带兵在段煨军营外面接应你?”

陈焉还未答yīng

,贾诩便摇头道:“万万不可,若是让段煨看出了咱们这边有风吹草动,以他狐狸一般的性格,陈焉将军的刺杀计划便万万不能够成功了。”

李肃知dào

贾诩说的不错,叹了口气,道:“那咱们便这么眼巴巴的干等着么?”

贾诩点点头道:“只能这样了。”

陈焉却显得十分乐观,劝慰道:“放心,杨奉那边有名叫徐晃的将军带兵接应我,他乃一员猛将,想必有他在的话,能将我救出去。”

徐荣却皱起了眉头,说道:“将自己的安危托付给一员初次相识的陌生人,君郎,这似乎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啊?”

贾诩却似乎很支持陈焉,说道:“既然将军信任此人,说明此人真的有些本领,咱们不必多担心了。”

陈焉也点了点头,感谢贾诩的支持。

贾诩又道:“将军,今晚你动身离去,能否先将这三军给我统领?”

陈焉猜不出贾诩葫芦里要卖什么药,皱眉问道:“先生莫非有什么计谋?”

贾诩笑道:“也非什么计谋,只不过咱们军粮已尽……”

陈焉大惊失色,叫道:“怎么会?徐荣将军从长安城中劫出了至少半年的口粮,再加上张绣将军的……如何就吃完了?”

贾诩摇头道:“非是真吃完了,只不过装作吃完了而已。明日一早,咱们便要仓皇向南逃窜而去,而杨奉,则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之后派遣使者通知段煨,约他一同追击……”

说到这里,陈焉忽然明白了贾诩的计策,继xù

说道:“我与胡车儿,便是那使者,而段煨复仇心切,听见咱们撤tuì

的消息,一定会命令大军立kè

追击!”

贾诩见陈焉心如明镜,一点就透,笑着继xù

说道:“而段煨向来惜命,一定不会虽大军前去追击,而是带领着较少的兵力躲在后方,这时候……”

众人此时都已听得明白,异口同声道:“这时候,就是刺杀的最好时机!”

众人说完,同时惊诧于贾诩的反应能力和老谋深算。陈焉说出刺杀的计划不过片刻,但贾诩却已经能够在头脑中想出了这么一招绝佳的计谋。

这一计谋不光巧妙,且摸清楚了敌人的性格特点,可谓是万无一失,也能够最大限度的保证陈焉的安全,贾诩的能力,实在的强的吓人!

陈焉此时更是心中多了一份信心,有贾诩这般神机妙算的谋士在身边,陈焉自然多了不少胜算。

便在此时,宋忠忽然探过身子来问道:“头领,俺也要跟你去!”

陈焉见宋忠执意如此,当即感激的拍了拍这个汉子的肩膀,说道:“好!那你与胡车儿便陪我去鬼门关上走一遭吧!”

宋忠见陈焉答yīng

,也说不出是喜是怒,只是松了口气,说道:“反正我活了这么许多年了,也见惯了荣华富贵,大不了一死!怕什么!”

陈焉虽是听见宋忠这么说,但却能感受到这汉子其实仍是对死有着很大的恐惧……

死生大事,不可小觑。

而胡车儿则面容上波澜不惊,似乎丝毫不惧,只是他望着陈焉的时候,脸上始终带着一丝内疚。

陈焉对胡车儿很照顾,胡车儿心中是明白的,可惜他却骗了陈焉。

对胡车儿这般汉子来讲,这件事情,足够让他愧疚终身了。

安排妥当之后,陈焉便连忙去营中探看张绣。此时的张绣仍在昏睡,但是他面容平静,身子也没有发热的迹象,看得出来他恢复的很好。

陈焉少不了祭出神器血色古玉为张绣疗伤一番,想必用不了多久,张绣就能够再次上阵杀敌了。

探望完了张绣,陈焉终于回到自己营中,折腾了这么久,陈焉只觉得自己眼冒金星,差点晕厥。

杏儿见到陈焉回来,自然又是连声探问,生怕陈焉在外面受到了什么伤害。陈焉困得不行,只是含含糊糊说了几句,便进入了梦乡。

杏儿自然知dào

这位年轻将军操劳过度,也不责怪他敷衍自己,而是默默地为陈焉解下盔甲,擦洗身子。

一天很快便过去,夜幕也紧跟着降临。

陈焉的军营中渐渐亮起了星星点点的营火,远远望去如同苍茫荒野上的一双双小眼睛。

他们不敢点燃太多营火,也不敢将营火点得太亮,因为夜晚的营火极有可能招致段煨军斥候的注意,因而暴露了行踪。

毕竟此时陈焉军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任何一招不甚都有可能落得满盘皆输。

而就在此时,陈焉军营东南方数十里的地方,一支仅仅有二三十人左右的骑兵部队正向着这边疾行而来。

领头的一人五十多岁年纪,胡子花白,一张长脸上写满了刚毅,在这夜风之中,他伟岸的身躯散发着一股莫名的杀气。

“将军,咱们还有多远的路程?”这名将领身边的一人问道。

“理应就在前面了。”那将军淡淡答道,之后猛抽马臀,带着一众骑兵,慢慢的消失在了月夜之中……

第117章 暗夜行进

渐渐地,天色完全转为黑暗,夜幕全然笼罩住了大地。陈焉的军营之中,便如死一般的寂静。

陈焉躺在床上,忽然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雄心勃勃,充满了血性的眼睛!

不能再睡了,时辰已经到了。

陈焉翻身坐起身来,四下探看,只见帐中空空荡荡,除了一张床之外便是兵器和甲胄。他似乎仍是没有睡醒,眼睛仍是半眯着,但他的头脑却全然清醒了。

陈焉默默的在身上穿上了一层软甲,一会儿乔装打扮,自然是不能够穿着铠甲去做使臣的。

之后陈焉只披上了一层单衣,便出了帐门,刚迈出两步,便发xiàn

门口一左一右已经站了两人。

不用说,这俩人正是胡车儿和宋忠。胡车儿一身劲装,将他的肌肉线条勾勒的清晰无比,看上去便十分吓人。宋忠则是一袭白袍,里面大概带着软甲和护心镜,他一脸虬髯,面目刚毅,身材也颇高大,竟然给人一种高手的感觉。

两人见陈焉出来,都是行了一礼,同声道:“将军。”

陈焉则有些不好意思,答道:“你们来多久了?怎么不叫醒我?”

宋忠连忙道:“我也是刚刚才来,胡车儿估计来了好一会儿了。”

陈焉闻言望向胡车儿,只见胡车儿神态肃穆,姿势庄重,真不知在此处站立了多久。陈焉不是铁石心肠,自然知dào

胡车儿对自己身怀愧疚,此时看到胡车儿如此表现,心中一软,低声说道:“辛苦了。”

胡车儿见陈焉如此说,脸上不自觉露出了开心表情,连忙摇头道:“属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陈焉微微一笑,说道:“事不宜迟,咱们这便向杨奉军中去吧!”

两人同时答yīng

,三人跨上战马,便向着杨奉军中而去。

明月当空,星辰寥落,三人三骑在莽野上便如同蝼蚁一般。

若从天空望去,这三人更是只有一点,与这苍茫大地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但这三人今夜却要去执行一场足以改变数十万人性命的事情,完成一件改天换地的伟大壮举,生命的奇妙,也正在于此。

一个小小的人,若与这整个浩瀚宇宙相比,简直渺小到足以忽略,但正是这一个小小的人,可以改变天下运势,吞并大好山河,如此的事业,岂止轰轰烈烈?

正是因为陈焉心中有这样的欲望,他今晚才能如此义无反顾,即使是死亡的威胁就在面前,他也昂首挺胸,丝毫不觉得后悔。

三人没用了多久就已经到了杨奉军营。此时的杨奉正站在军营门口,翘首以盼陈焉到来。

陈焉当先过去,下马拉着杨奉的手道:“怎能劳烦将军亲自出迎,末将愧矣!”

杨奉则连忙笑着说道:“小将军不必多礼,咱们乃是同门,若论起辈分,我更是区区小辈,何谈劳烦呢?”

陈焉知dào

杨奉不是拘泥礼节之人,朗声一笑,便于杨奉并肩而行。

胡车儿与宋忠两人则紧紧跟在后面,似乎对这个黄巾余党的头目不是太信任。

杨奉回头望了一眼胡车儿和宋忠,忽然眉头皱起,低声道:“小将军,你这两位其中一人骨骼不凡,肌肉健硕,的确是个好手,可另一个大胡子,恐怕是徒有其表,武艺平平啊?”

陈焉如何不知dào

杨奉所说乃是宋忠,点了点头,辩解道:“此人虽然武艺一般,但却有一颗赤胆忠心,非要陪我走上一遭。他又是我的心腹,便信任他一回吧!”

杨奉听陈焉执意如此,便也不再多说,当即带着三人乔装打扮了一番。

陈焉本来相貌有些隽秀,皮肤也白皙,杨奉便给他粘上了一部大胡子,看起来倒与宋忠像两兄弟。

胡车儿本是胡人,穿戴也是胡人打扮,只需改成汉人装束便已经变了大样,想必谁都认不出来。

至于宋忠,本就是个无关痛痒的角色,也没怎么化妆,草草的披上了一件葛袍,便算完事。

等三人乔装完毕之后,杨奉便叫来了一名老人过来,介shào

道:“这是老许,乃是我与段煨结盟的关键人物,亦是白波军中第一位使者,今番你们便跟着他去到段煨营中,段煨万万不会怀疑的。”

陈焉听罢,连忙拱手见礼道:“见过许公。”

胡车儿和宋忠也连忙跟着行礼。

那老许倒是个和蔼的人,微微一笑,连忙躬身回礼道:“使不得使不得,老朽身份低微,配不上将军如此称呼,叫我老许便可。”

陈焉知dào

这世道便是如此,只得改口叫老许,闲聊了一会儿方才得知这老许曾经乃是黄巾军中的一名伙夫,后来因会说各地方言而成了一名使臣,也算得上是个人才了。

几人折腾了大半夜,天快亮的时候便开始动身。

段煨的军营路途不近,陈焉想争取在天亮之前赶到。

刚出了营帐,便看到白波军一支骠骑已经拔寨前行,领军一人正是徐晃徐公明。杨奉说道:“小将军,看,徐晃将军就埋伏在段煨军的不远处,到时候一旦听到风吹草动,徐晃便会带军杀入,将你救出来。”

陈焉点头表示感谢,说道:“还请告sù

徐晃将军,切不可过早行动,以免暴露了行踪,引起段煨疑心。”

说来也是,徐晃何时行动,实在是个难以拿捏的活计。若是徐晃过早行动,段煨势必会发觉不对,增强防守,届时陈焉将难以刺杀成功;但若是徐晃行动的过晚,在陈焉刺杀成功段煨之后太久行动的话,陈焉很有可能已经被愤nù

的段煨军砍成了肉馅。

但陈焉深信凭借徐晃领军的才能,一定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做出判断,之后率军进来救下自己的。

何况事已至此,就算徐晃没这个本事,陈焉想要后悔,却也来不及了。

商量已定,陈焉与胡车儿宋忠一起,跟着老许,便向着段煨的军营而去。

夜风吹在脸上,说不出的凉爽,也正好给陈焉一个清醒的状态,毕竟不久之后,他便会经lì

来到这个乱世之后最危险的境况:千军万马之中,刺杀敌军统领。

第118章 心惊肉跳

众人加急赶路,还未等到东方泛出鱼肚白,竟然便看到了段煨的军营。

出人意料的是,段煨的军营竟就那么布置在平原之上,周围既没有树林遮蔽,亦没有山丘阻挡,可谓是光秃秃,简单的很。

但段煨的士兵却真实人数众多,单从那一个个鳞次栉比的军帐便看得出来,段煨的兵力,着实不可小觑。

陈焉看在眼里,也再一次暗自庆幸自己采取了刺杀段煨的计划。若是真的硬拼起来,以段煨的兵力,至少也是个两败俱伤。

到了段煨营门前数百步的时候,远处的哨兵便拉紧了弓弦,高声喝问道:“来者何人?”

老许并无内力,武艺也地位,嗓门自然不大,只好扯着脖子喊道:“是我!白波军的老许!老许!”

老许叫了许久,直把嗓子喊破,那哨兵终于听见,收起了弓箭,说道:“过来吧!”

陈焉等人跟在老许后面,生怕暴露了身份,胆战心惊的跟着老许一步步向着段煨的营地走去。

到了近前,一群哨兵便如苍蝇一般聚集过来,盯着老许和陈焉等人一番查看。

老许自然不是第一次过来,那些哨兵都还认得,只是陈焉、胡车儿和宋忠这三人实在面生的很,那群哨兵免得了皱起了眉头。

领头一个喝问道:“怎么来了三个新人?”

老许当即指着陈焉说道:“这位壮士乃是我们斥候统领,今夜有要紧事要来通报段煨将军,因此亲自过来了,另外两人乃是他的亲兵。”

陈焉则连忙行了礼。

那哨兵望着陈焉,觉得陈焉身子单薄,虽然一脸胡子,却不像个什么凶恶角色,点了点头,说道:“好说,解下佩剑,便进去吧!”

陈焉早有准bèi

,毕竟段煨小心谨慎,一定不准他们带剑入内,因此他们早就在小腿上藏了匕首,此时陈焉连忙解下了佩剑,交给了哨兵保管。

哨兵倒也不多查看,转而望向胡车儿和宋忠。这两人都是身形高大,肌肉壮硕之辈,一看便是亡命之徒。

尤其是宋忠,不光长相凶恶,还带着一脸胡子,令人不寒而栗。

那哨兵盘算了半天,说道:“不行,这大胡子不能进去,留在外面候着。”

陈焉一愣,刚想说话,老许却示意他不要开口。陈焉不敢唐突,只得闭嘴。

老许问那哨兵道:“我们一同来的,为何这大胡子不能进去?”

哨兵道:“你们是来议事的还是来行刺我家主公的?为何这两人都是凶神恶煞的?既然这两人只是随从,留下一个在门外便可。”

陈焉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出,不过说来也好,反正宋忠本领低微,便是进去了也是白白送死,当即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便听哨兵大哥的吧。”

宋忠听罢,一张脸上全是失望,但却不好多说,只得拉住陈焉的衣衫,说道:“头儿,俺便在这,等你出来!”

陈焉知dào

此时多说一句话便有可能毁掉整个计划,他回头望着宋忠,两人眼神交汇,便明白了彼此心中所想,倒也用不上多说,毕竟这段日子的同生共死,使这两人产生了强烈的默契。

胡车儿则未被阻止,他解下了佩剑,跟着老许和陈焉,走进了段煨的军营。

段煨的军营与其说是军营,倒不如说是一座简易的城堡。出了鹿寨和绞马索,这军营中甚至有不少壕沟和土墙。也难怪段煨放心在毫无屏障的平原上扎营,这座军营的防御,的确做得无懈可击。

陈焉边走边心惊,不知dào

自己一会儿若是刺杀了段煨,有如何能够从这坚固的军营中突围出去。

老许多次来访,在段煨军中行走乃是轻车熟路,而且这老许选择的道路都是没什么阻碍,又没有守卫的道路,陈焉心中明白,老许正是为他示范一会逃生的途径。

陈焉心中感激,低声说道:“老许,一会儿我见到了段煨,你便走吧!”

陈焉此举便是为了让老许能够早些脱身,免得一会刺杀段煨之后,老许成为他们报复的目标,毕竟老许年纪大了,也没什么武艺,肯定是无法逃跑的。

老许听了陈焉这话,一张老脸上布满了感激之情,二话不说,连连点头。

在这乱世之中,凡人更加明白了生命的可贵。

走到一半,陈焉忽然发xiàn

段煨的大军正在集结,似乎正要出兵,陈焉心里清楚,很可能是贾诩的计谋已经奏效,段煨发xiàn

了陈焉部队开始仓皇逃窜,正准bèi

出军追击。

想到这里,陈焉心中多了一分踏实,也少了一丝不安。

转眼段煨的大帐便已到了,只见大帐门口,两位将军打扮的人正在指手画脚讨论着什么。

陈焉早在洛阳便见过段煨,自然一眼便能认出他了,至于段煨身旁的那人,似乎是叫作杨定,乃是段煨的副手。

段煨见了老许,点头示意,招呼道:“老许?怎么此时来我军中,杨奉将军有什么指示?”

老许连忙立定,行礼道:“参见段煨将军。”之后引荐陈焉道:“此乃我军斥候统领,今夜来此,乃是因为有要事相报。”

陈焉连忙上前两步,深深一揖,说道:“斥候张龙,见过段煨将军。”

段煨自然不会对“斥候统领”这种小角色多看一眼,只见他态度轻蔑,轻声“嗯”了一声,权当回应。

老许见已将将陈焉带到段煨面前,当即躬身道:“老朽还有些杂事,先行告退了!”

段煨也不多说,点了点头,示意让老许离去。

老许如逢大赦,快步便走,只将陈焉和胡车儿留在了段煨面前。

陈焉此时定睛细看,只见段煨与杨定身边共有四名侍卫,而大帐周围五十步开外则团团围绕了至少四十名军士。

再向远处看去,虽然大军已经集结出动,但军营中仍是有数支军队巡逻待命,人数恐怕不下千人,若是刺杀了段煨的话,那么这些人都会在第一时间上前报仇。

更何况,此时的陈焉手无寸铁,唯一的匕首藏在靴子当中,若是俯身拔出凶器的话,定会延误了战机。

陈焉正在思索,段煨忽然开口问道:“那个斥候,怎么不说话?有什么要事?”

陈焉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向前走了两步,与段煨只有五步的距离,开口说道:“回禀将军,卑职发xiàn

,陈焉军营今夜忽然拔营,仓皇而逃……”

第119章 刺杀段煨

段煨听了陈焉的话,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色,撇了撇嘴,说道:“你来这难道就是为了说这些?这个消息我的斥候早就发xiàn

了,Lang费时间!”

段煨只顾着数落陈焉,却没发xiàn

陈焉此时已经离他相当的近了。而一旁的杨定则一直在看热闹,同样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多了一名身形高大的胡车儿。

陈焉看段煨对自己的消息不屑一顾,立即装作惶恐不已,跪倒在地说道:“小的该死,带来的消息如此没用,请大人责罚!”虽然嘴上说的十分谦卑,但是陈焉却默默了露出了狰狞面孔,一双手向靴子中的匕首摸去。

胡车儿看见陈焉准bèi

出手,自然也是跪倒下来,慢慢摸向了藏着的武器。

段煨见陈焉这么胆小,竟然被自己数落一番之后就跪地讨饶,脸上露出了得yì

神色,冷笑道:“你们都是杨奉的手下,我能如何罚你们?算了吧,你们每人磕三个响头,便赶紧滚吧!老子可没空陪你们。”

段煨话音刚落,只听陈焉阴森森说道:“当真这样就能饶过我们了吗?”

段煨看都不看陈焉一眼,敷衍道:“对。”

说的这里,陈焉猛地拔出匕首,从地上一跃而起,便如同一只冲出水面的游鱼,向着段煨的要害直刺而去,口中大叫道:“那陈某就谢过大人了!”

胡车儿眼疾手快,这边看到陈焉已然行动,立即紧跟着拔出短刀,同时向着段煨冲去。

段煨没想到陈焉和胡车儿竟然暴起发难,当即大惊失色,纵声呼喊道:“有刺客!”

可惜“客”字还未说出口,陈焉的一把匕首已经刺到他的喉咙附近,段煨来不及拔剑,只得双手探出,去硬生生接那一把锐利匕首。

只听一声锐器入肉的声音,那段煨一声惨叫,双手虽然挡住了陈焉的匕首,但是却已经被划伤,流出了不少血来!

杨定看在眼里,也是失了分寸,“噌”的一声拔出剑来,便要上前助阵。

可惜此时胡车儿已然赶到段煨身侧,短刀挥出,直击段煨后脑!

段煨纵使三头六臂,也决计挡不住这两位好手的夹击,当即来不及阻拦,只听一声脆响,胡车儿的短刀竟然直接刺入了段煨的后脑,瞬间场面残忍恶心无比,段煨的头便如同一个碎掉的椰子,无名液体四溅而出。

陈焉站在段煨正面,只见他连叫都未叫出来,只是双眼猛地凸出,之后七窍流血,登时毙命!

陈焉心知刺杀成功,一声怒吼道:“段煨已经死了,尔等早降,可免一死!”

可惜段煨军中显然没有一人听从陈焉的号令,见到头领暴死,他们便如同见到了血的恶狼,从四面八方向着陈焉扑来。

其中最疯狂的当属亲眼目睹段煨毙命的杨定,他手持长剑,不顾一切冲向了胡车儿,剑尖直指胡车儿眉心,势要让他偿命。

胡车儿则连忙拔出段煨的佩剑,回身阻挡,堪堪挡住了杨定的一击。

陈焉则一柄匕首面对着段煨身旁侍卫的围攻。他暗运真气,内力流转,片刻便击倒了三人,之后夺了一支长戟过来,身形晃动,龙凤戟法如水银泻地般使出。

胡车儿本来乃用的是铜锤这般力量型的重兵器,如今改用长剑,自然有些力有不逮,再加上杨定不是个弱者,两人过了十来招,胡车儿竟然始终没能占到上风。

此时士兵越围越多,陈焉知dào

不能耽搁,当即长戟如游龙般向着杨定攻来。

杨定剑法古朴,虽谈不上高明,却也是有板有眼,胡车儿将长剑舞得像斧头一般,自然不容易打出破绽来,但是陈焉戟法凌厉迅捷,正是杨定的克星。

果然陈焉一招龙飞凤舞袭来,杨定长剑只能拼命招架,胡车儿看出这个破绽,立kè

快步而上,双手持剑,猛地顺势砍向杨定的脖子。

杨定纵使剑法再好,也万万来不及回救,当即一声惨呼,只觉得脖子上一凉,头颅竟被胡车儿硬生生斫下,向一旁飞去,鲜血从脖子上喷射而出,溅得到处都是。

陈焉与胡车儿两人对视一眼,知dào

此次刺杀的行动已经顺利完成,剩下要做的,便是成功突围了。

而放眼望去,此时胡车儿和陈焉两人周围密密麻麻,至少已经围了两百人有余了,陈焉虽然武艺进步神速,但是以他的能力,恐怕真的无法冲出去。

胡车儿危难关头,更显悍勇,当即竟反身入了段煨的军帐,喊道:“将军稍等片刻,我去找件称手的兵器!”

说来也对,对于一个善用数十斤铜锤的猛将来说,长剑实在算不上是什么兵器。

陈焉也来不及多想,只得孤身一人对付周围的士兵,同时他举目眺望,只盼望着徐晃的援军可以早些杀进来。

未等陈焉看到徐晃的援兵,只见一旁士兵忽的散开,之后数十柄长枪凭空刺出,向着陈焉而来。

“长枪兵!”陈焉心中一惊,失声喊道。

长枪兵仗着攻击距离远,足以不用紧身便将陈焉围困至死。而段煨的长枪兵看起来阵容齐整,一看便是训liàn

有素的部队。

陈焉不敢硬碰硬,面对这不停刺来的长枪,陈焉只得后退两步,长戟频频遮挡。

正当陈焉狼狈之际,忽然军帐中一声怒吼,只见胡车儿手提两只小鼎,疯了一般冲了出来,竟直向着长枪兵的军阵冲去。

胡车儿手上的小鼎乃是段煨军帐中的装饰之物,虽然也就寻常马桶大小,但却重有百斤左右,胡车儿拿在手上,挥舞起来全不费力,其天生神力,可见一斑。

长枪遇到铜鼎,简直如遇天敌,胡车儿陀螺一般舞动铜鼎,片刻便砸断了数十支长枪。

陈焉乘势追击,连忙挥戟杀人,两人一前一后,竟破了这凶险无比的长枪阵。

但胡车儿一马当先,身上又只有软甲,自然不能全身而退。片刻之后,只见胡车儿胸口腰间星星点点冒出血迹来,看得出来,他已经浑身染伤了。

陈焉看见,心中担忧,连忙说道:“你来后面,我去开路!”

胡车儿却摇头道:“不行,将军岂能冒此危险,交给末将便可!”

两人不停抢着开路,竟就这样杀出了一条血路,只可惜走到后来,两人都是浑身浴血,伤痕累累的。

只不过陈焉多亏胡车儿在前面挡着,受伤较轻,并不碍事罢了。

两人一路突围,渐渐出了段煨的中军大营,可惜营门远在天边,若要完全突围出去,至少还有三倍的路程。

陈焉一声长叹,手上不敢怠慢,心中却慢慢凉了。如今情况,便是吕布来了,恐怕也不能孤身一人,穿过万人包围吧?何况最要命的是两人没马。

陈焉的双眼渐渐被汗水和血水模糊,眼前的路也越来越迷茫,耳边是无尽的呐喊和悲鸣,而他自己的生命,正逐渐被消耗……

第120章 铁血男儿

便在此时,远处隐隐听到鼓声雷动,大概是徐晃的部队已经采取了行动。陈焉心中一喜,但转念一想,不对啊!这声音竟然是来自遥远的另一方?莫非自己冲错了方向?

胡车儿也是虎躯巨震,说道:“糟糕!咱们冲错了方向,营门在后面!”

陈焉这才发xiàn

,果然两人只顾着突围长枪兵,竟然绕到了中军大营的后面,而段煨军营的大门却在中军大营的前面!

陈焉一颗心直沉下去,但他知dào

,此时若是有丝毫的放qì

打算,那么两人绝对不会生还,此时唯一的希望便是拼了命去相信两人能够突围成功!

想到这里,陈焉掉转身子,怒吼道:“走!咱们掉头杀出去!”

胡车儿点头应允,手中两只铜鼎挥舞,跟着陈焉翻身杀入重围。

虽说两人莫名其妙走错了方向,造成了致命的失误,但是这一次失误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段煨军的士兵本以为两人要从后面突围,结果此时已经在后面集结完毕,可他们却万万没想到陈焉忽然掉头走前面,导致前面的包围兵力薄弱。

陈焉没杀多久,便发xiàn

了这一情况,心中说不清该喜该忧。

便在二人突围之际,忽然远处弓弦声如连珠炮一般响起,陈焉心觉不妙,知dào

恐怕是弓兵来了!

果然胡车儿大喊一声:“快躲!”之后拼命挥着铜鼎抵挡。

陈焉则身如游鱼,立kè

窜到了一处军帐后面,及时躲过了飞矢。

可惜胡车儿便没那么好命,他站在陈焉后面,而弓箭又是从后方袭来,胡车儿身形高大,目标明显,一时来不及躲避,后背中了两箭。

陈焉连忙一把将胡车儿拉过来,看着他背上插着的两支飞矢,咬紧牙关,心痛不已。

胡车儿毕竟久经沙场,这般疼痛倒也没能让他皱皱眉头,好在飞矢入肉不深,没有伤及肺叶,否则的话恐怕胡车儿便失去了作战能力。

两人躲在军帐后面,等着这一阵箭雨过去,前面是一条壕沟,沟上则是一条并不宽阔的小路,正是连接中军大营和北军大营的枢纽,胡车儿死死盯着那条小路,忽然说道:“将军,前面围兵不多,你先过去,我在这抵挡一会儿!”

陈焉连忙摇头,拉着胡车儿说道:“咱俩既然一同进来,就要一同离去,我岂能丢下你不管!”

胡车儿连连摇头,说道:“将军,这些弓箭手手段辣的很,此处地势对咱们有利,因此咱才能得以逃脱,若是一会咱们一同到了开阔地方,难免会被射成筛子。”

陈焉心中明白,弓箭手的威力此时仍未完全发挥出来,但是他心中亦明白,胡车儿若是孤身一人再次抵挡的话,他便再无生存的希望!

陈焉此时咬碎了银牙,心中不停的再做考量,虽然胡车儿执意如此,但是陈焉却不忍心丢下胡车儿。毕竟胡车儿是他的战友,是他的下属,是他的兄弟,在战场上,哪怕是丢掉了性命,也不能丢下同伴离去!

思考再三,陈焉坚定摇头道:“不行,咱们一起走!”

胡车儿却眼神刚毅,盯着陈焉,猛地站起身子,怒吼道:“将军快走!记得带人回来找我!”

话音未落,胡车儿竟倒提着两只铜鼎,向着后面的追兵,飞奔而去。

陈焉看在眼里,知dào

若是回去救他,那么两人便都要白白死了,当即眼眶一酸,强忍着眼泪,发足向着大门冲去!

风声在陈焉耳边呼啸而过,面前的敌兵也比后面少了不少,陈焉长戟抖动,边走边杀,这一路下来,击杀敌军恐怕一百有余。

可惜他此时腿伤被长戟划伤,肩头也多处流血,恐怕也以到了极限了。

便在此时,忽然陈焉听闻身后又一轮弓弦声响,之后只觉得杀气来袭,阴风四起,后背上猛地一凉,之后便转为了热辣辣的疼痛感。

陈焉下意识地向前趴着扑倒,而他心中明白,自己终于是中箭了!

虽然身上有软甲,但是软甲的防御力在锋利的白羽箭眼前似乎并不够看。这一箭的位置在左肩后面,虽说并不是要害部位,但是却足以阻碍陈焉继xù

使用他擅长的长戟。

而面前的士兵,如同看到了山鸡的狩猎者,疯了一般的围了上来。

陈焉肩头已经开始发麻,但最后的毅力逼着他站起身来,左手虽不能挥动,一只右手却拼命挥动长戟,想要刺死几人。

可惜陈焉虽然身负奇功,力大无穷,可一只右手实在无法使动长长的铁戟。

便在此时,不知dào

是哪名士兵长刀舞过,“喀拉”一声,将陈焉的长戟斩为两段。而陈焉则只能倒在地上,无力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士兵们看见陈焉此时手上只剩下了半截木柄,居然同时哄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

可怜堂堂越骑校尉陈焉,此时被一群无名之辈围困在泥土当中,如同一条丧家之犬。

陈焉双眼似乎要喷出火来,真气迅速凝聚,双手作霹雳声响,只等着与这群士兵最后一搏了!

而就在这最危急的时刻,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怪异的呼叫:

“谁是陈焉?”

这声音中气十足,力道充沛,让陈焉觉得耳膜震得生疼。这种感觉只有张辽和虎牢关上的张飞让他体会过,而如今这一声呼喊,似乎也并不弱。

这声音如同干旱许久之后的一声春雷,让陈焉心中充满了希望。

可这声音,到底是谁发出的呢?

渐渐忽然有马蹄声传来,只听又是一声巨雷般的声音问道:

“陈焉在哪?”

陈焉虽然心中有些激动,却不明白此人是敌是友。若是朋友的话,千军万马之中,连徐晃还尚未带兵冲进来,此人是怎么进来的呢?可若是敌人的话,又为何执意要来找自己呢?莫非是为了给段煨报仇?

来人到底是谁呢?

可惜陈焉尚未来得及想清楚,身边的士兵便扑了上来。

眨眼之间,两支亮闪闪的长枪便直刺过来。陈焉冷笑一声,伸出双手,掌心雷放出,竟是凭空击碎了两只长枪,一旁士兵一愣,拔出腰刀,再次揉身而上。

而这一次,众人突然觉得耳畔响起了一声雷鸣,这雷鸣竟是一句高喊,内容乃是:

“你就是陈焉?”

第121章 黄忠驾到

包括陈焉在内的所有人抬头望去,只见三步之外忽然多出了一支骑兵部队,这部队也就几十人,人数并不多,但各个身材雄壮,气势骇人。

领头一人头发花白,看上去五十来岁年纪,一张脸刚毅威武,长髯飘动,一双眼睛如鹰隼一般锐利,可见刚才那声巨吼便是他所发出的。

他一身金黄甲胄,红色长袍,倒提了一把长刀,长刀上皆是血渍,不必说,此人乃是突pò

了重围而来。

只见他死死盯着陈焉,又问了一句:“你是陈焉?”

陈焉被他一看,忽然觉得浑身散发出寒意,只觉得这人的眼光莫名的摄人心魄。但陈焉毕竟不是初出茅庐了,也不怯场,当即站起身来回答道:“正是。”

那花白头发的将军听罢,猛地翻身下马,躬身行礼道:“黄忠黄汉升,见过陈焉将军!”

陈焉听罢,立即站直了身子,两眼瞪得浑圆,难以置信地问道:“黄忠?老将军莫非便是黄忠将军?”

黄忠见陈焉如此反应,诧异道:“黄某不才,未有微名,将军如何能知dào

黄某的名字?”

陈焉知dào

自己失态,连忙回礼道:“黄老将军千军万马之中如入无人之境,武艺高强,当真骇人,今日得见,实乃大幸!”

话未说完,一旁士兵早已等不及了,长枪挥舞,便继xù

冲杀过来。

黄忠气定神闲,闪电般回身上马,之后长刀舞动,隐隐虎啸声弥漫,只见血光闪过,周围七七八八不知倒了多少军士。

黄忠冷笑一声,说道:“这群杂鱼,倒还真有胆气。”之后猛地拉起陈焉,将他送到一匹马上,策马扬鞭,便向着大门而去。

陈焉坐在马上,忽然想起了胡车儿,但他心知后面围兵太多,若是让黄忠贸然进去,也未必能救得回他来,只能等到与徐晃大军汇合,才能商议杀进去的事情。

黄忠战马迅速,不一会便带着陈焉冲出了敌阵,只见北军大营几乎已被徐晃贡献,徐晃一人挥舞板斧,当先开路,正在追杀逆贼。一旁不少段煨士兵已经扔下了武器,举手投降。

宋忠站在门口,看见黄忠和陈焉出来,兴高采烈,纵身呼喊道:“头领!大师兄!你们回来了!太好了!”

此时陈焉肩头中箭,身上大大小小几乎有十余处伤口,虽然看到宋忠之后十分激动,却也没什么精神大肆庆祝,更何况,此时的胡车儿仍身在敌阵,生死不明。

宋忠快步过来,看见陈焉浑身是血,吓了一大跳,连忙道:“头儿,你还好吗?挺住啊!”

陈焉却没空回应,连忙讨了匹马,跑到徐晃那边叫道:“徐晃将军,我有一名副手仍在阵中,我要借兵去救他出来!”

徐晃见陈焉浑身浴血,脸色苍白,肩头还颤巍巍带着一支羽箭,眉头一皱,道:“小将军且在此休息,我带兵进去便可。”

陈焉却将头摇得如同拨Lang鼓,说道:“不行,胡车儿为了救我留下,我哪怕拼了性命,也要回去找他!”

话音未落,身后黄忠快马赶到,说道:“好!小将军果然义气,老将不才,愿随您前往!”

徐晃见黄忠气定神闲,体态不凡,知dào

黄忠是个绝顶高手,当即也放下了心,拨给了陈焉两千兵马,便目送陈焉进去。

而徐晃则带领余下士兵继xù

围剿段煨残余势力。

宋忠见陈焉又要翻身杀入敌阵,连忙也来跟着。黄忠看了他一眼,说道:“老二,你平素胆子最小,怎么如今也这般不要命了?”

宋忠撇了撇嘴,道:“大师兄休得看不起我,如今俺跟了头领,什么都不怕!”

陈焉微微一笑,心中说不出的愉快,带着黄忠宋忠两人,便如利刃一般插入了段煨的大营。

黄忠一马当先,长刀飞舞如闪电,一路上从未遇过一合之将。

有了战马的臂助之后,陈焉的攻击力也急剧增长,虽然此时左臂已经没什么力qì

,但仍能勉力做支撑,他跟着黄忠,也刺死了不少敌军。

再加上徐晃的军队已经渐渐吸引了大部分活力,此时的段煨军营中,已经失去了方才的优势,陈焉一行人便如同闲庭信步一般。

部队一路凯旋,未到半顿饭的功夫,他们便已经到了中军大营与北军大营的交汇点。

而这交汇点,便是那一条窄窄的小路。

此时这里除了遍地的遗骸,再也没有活着的士兵,想必刚才围堵的敌人已经放qì

了这里,转而抵抗徐晃的攻击去了。

陈焉翻身下马,一路探看,生怕看到胡车儿的尸体。

忽然,他眼前一亮,一件物什令他心中忽然一冷,这寒冷便如一颗小小的种子,迅速萌发,之后占据了陈焉整个内心。

眼前是一只铜鼎,它支离破碎,四角损毁严重,可见经过了一场多么残酷的打斗。神色的鼎身上沾染着不少血迹,足见它曾经击杀过不少敌人。

可是,它的主人呢?

陈焉急忙查看,希望能够看到它的主人,忠勇的胡车儿,他到底是死是活呢?为何这只鼎孤零零的倒在这里呢?

“头领,在那。”忽然,宋忠低声说道。

宋忠语气肃穆,神情悲愤,可想而知,他看到了什么。

陈焉顺着宋忠的手向远处望去,忽然眼前一黑,只觉得胸口剧痛,“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小口血。

在连接中军大营和北军大营的小路尽头,一名身形壮硕的汉子坐在地上,此时的他虽然背对着陈焉,但陈焉已经认出来了,这人正是胡车儿。

他后背上密密麻麻的至少中了十余支羽箭,每一支箭上都染满了鲜血,这些鲜血从伤口中流下,此时已经干涸,在胡车儿背上画出了长长的几条红线。

陈焉一声号哭,慢慢先前走去,边走边看这位义薄云天的铮铮铁汉!

只见他右手仍紧紧握着一支铜鼎,左臂却齐肘而断,伤口触目惊心,令人心痛!

而他的致命伤则应该是胸前,三支长枪正正刺入心脏位置,没有丝毫的偏离。

胡车儿,刚刚还生龙活虎的一条大汉,如今却这么安静地坐在地上,他脸上的表情宁静和祥和,看不出一丝的痛苦。他至死,也没有让开这条小路,他至死,都在捍卫着陈焉的安全。

望着已死的战友,陈焉单膝跪地,慢慢伸出双手。他抚摸着胡车儿的脸颊,低声说道:“兄弟,你让我回来找你,我回来了。”

胡车儿嘴唇苍白,脸色铁青,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陈焉虎门含泪,咬紧银牙,又说道:“兄弟,你若累了,便睡吧。”

胡车儿仍是没有回应,忽然北风吹来,吹得胡车儿鬓发轻轻飞扬,抚在陈焉脸上,痒痒的十分舒服。

可这风却无比的寒冷,冷得刺骨。

“兄弟!你倒是再看我一眼啊!”陈焉再也忍受不住,纵声呼喊道,一时间,这凄凉的吼声响彻云霄,直震得天地变色。

可惜哪怕陈焉喊得再大声,胡车儿都无法听到了,他毕竟已经睡去,而这一睡,便是永久。

陈焉大喊过后,只觉得头晕目眩,脚下再也不稳,猛地一头栽倒。

而胡车儿,则仍是用同一个姿势,牢牢地端坐在小路的尽头。有他在,千军万马,也别想过去。

北风渐渐凛冽了起来,阳光也慢慢变得衰微。乱世来临,四方战乱,每一天,都有新的生命离去。

冬天,来了。

第122章 稳定军心

陈焉意识朦朦胧胧,双眼沉重无比,只觉得一双手在不停的抚摸自己。

这双手好柔软,好舒服,温暖滑润,令陈焉心中畅快无比……

这是谁的手呢?

陈焉试着睁开眼来,却忽然发xiàn

自己的眼神突然变得不好了。“莫非我变成近视眼了?”陈焉自言自语,有些不相信自己。

眼前的人影苗条纤细,淡淡的散发出一种幽香,这香味十分熟悉,似乎在哪里问道过。

“董白?”陈焉下意识的叫喊道,可是前面的身影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董白!”陈焉控zhì

不住自己的情绪,再次叫道。

可是那身影连动都未动一下,仍是没有任何反应。

陈焉心中着急,也不顾自己此时虚弱无比,猛地坐直了身子,忽然,他眼前一亮,一切都变得清晰了起来。

他此时坐在床上,面前围了一群人,有徐荣、贾诩、杏儿和宋忠,其中离他最近的乃是李肃,李肃一双大手正在他身上摩挲,刚才那双柔软的手,看来就是李肃的了。

“老弟,你醒了?”李肃见陈焉忽然坐起了身子,一脸笑容看着他。

陈焉想起刚才自己没了命的叫董白的名字,一时间有些害羞,通红了脸,连忙问道:“刚才我可曾说了什么话?”

李肃刚要搭话,贾诩便微笑说道:“没,将军一直沉睡,什么都没说。”

陈焉望着贾诩一张老谋深算的脸,也不知dào

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既然他站出来圆场,陈焉自然就顺坡下驴,点了点头道:“我睡了多久?”

李肃笑了笑,答道:“睡了足足两天了。”

李肃说罢,陈焉忽然想起来自己晕倒之前,正是找到了胡车儿的尸身,思及此事,陈焉心中瞬间一凉,低头叹了口气,幽幽说道:“胡车儿死了……”

陈焉说罢,军帐中众人都是低下了头。徐荣叹道:“实在没有想到,胡车儿竟是如此一条忠勇汉子。”

贾诩却宽慰道:“我们已经厚葬了他,将军不必悲伤了。”

杏儿是个感性的姑娘,哪里见得了如此场面,虽然并未说话,却开始掩面啜泣了起来。

杏儿这一哭,又牵动了陈焉的愁肠,他再次长叹一声,慢吞吞说道:“若不是我,他也不会死了。”

李肃连忙拉住陈焉的手,说道:“老弟,你别自责,胡车儿这一死,却换来了段煨军的投降,这样避免了一场大战,咱们能少死多少弟兄啊!”

陈焉连忙问道:“怎么?段煨军都已经投降了吗?”

徐荣点头道:“没错,段煨的士兵逃窜了一部分,但仍有二十万的士兵投降了咱们,如今咱们势力愈发壮大起来了。”

陈焉环顾四周,又问道:“对了,那杨奉和徐晃呢?”

徐荣道:“杨奉带着白波军,率先去驻扎在定远城了。只等着将军修养好了伤,便一同前去。”

“定远城?”陈焉似乎觉得这地名有些耳熟,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贾诩道:“这是段煨领兵修筑了一个城池,就在长安通往西凉的路上。此城乃由硕大石头筑成,城中有一眼活泉,坚固无比,是个过冬的好地方。”

陈焉听罢,点了点头,的确,此时冬天已经来临,正是需yào

休养生息的时候,如今有了这个落脚的地方,实在是件大好事。

忽然陈焉看见了宋忠,连忙问道:“对了,黄老将军在哪?”

宋忠连忙上前答道:“我大师兄此时就在外面,段煨的降卒分了五万给他,他正忙着操练新兵。”

陈焉听说黄忠得到信任,刚刚加入就分到了五万新兵,心中满yì

,说道:“分给老将军新兵,是谁的主意?”

徐荣微笑答道:“乃是我的主意,君郎不要怪我擅自做主。我觉得黄将军为人刚正不阿,又武艺高强,乃是难得的将才。”

陈焉连连点头,说道:“徐荣将军有识人之明,我又岂会责怪。”

徐荣笑道:“杨奉手下那徐晃也是个难得的将领,君郎这次不仅收服了段煨,还接连得到两员猛将,收获实在丰富。”

话音未落,李肃却搭腔道:“别急着高兴,徐晃这厮砍了张绣一斧头,害得他现在也没从床上爬起来,到时候两人见面,别打起来才好。”

李肃尚未说完,忽然门口一人说道:“我又岂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张绣拄着根拐杖,慢慢悠悠地从门口蹭进来,说道:“贤弟,你这次受伤严重,可吓死哥哥了!”

陈焉没想到张绣竟然过来探望,连忙挣扎着想要下床,可惜他睡得太久,腿都软了,床没下来,倒差点摔倒。好在李肃眼疾手快,一把抱住,连声说道:“先别急,先别急,回回精神再下床不及。”

陈焉只觉得自己此时狼狈好笑,又看着张绣仍是重伤未愈,笑道:“老兄,咱俩这次倒真是难兄难弟了。”

张绣仰天笑道:“正是,不过这乱世之中,留得一条贱命就算不错了!”

陈焉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众人嬉闹一会,不敢再打扰陈焉休息,俱皆退去,只留下杏儿一人服侍陈焉。

等众人走了,杏儿坐到陈焉身边,忽然怔怔地又留下泪来。

陈焉望着楚楚可怜的杏儿,只见她一双大眼睛波光粼粼,陈焉不由得有些心疼,柔声问道:“怎么?谁欺负咱们杏儿姑娘了?”

杏儿小嘴一撅,并不答话。

陈焉连忙追问:“怎么又哭了?这是为何?”

杏儿忽然一跺脚,说道:“不为何,只是为我家小姐不值!”

陈焉闻言一愣,问道:“怎么?为你家小姐不值?这话怎么说?”

杏儿道:“我家小姐处处为你考lǜ

,你逃出长安的时候她冒死放你出城,之后又让我出来找你,为了你她差点与吕布将军翻脸……她对你如何,你可曾知dào

?”

陈焉听了这话,心中了然,吕玲绮这姑娘,果然对自己有意思。而吕玲绮所做的一切,陈焉又如何不感激呢?

杏儿见陈焉深思,继xù

说道:“可你呢?你对我家小姐却是不闻不问,便连你快死的时候,喊得都是董白的名字!”

陈焉闻言大惊,果然,刚才他昏睡的时候,真的叫出了董白的名字……

杏儿不依不饶,继xù

说道:“董白有什么好,只是个娇生惯养的姑娘罢了,你在她眼里只是她消遣陪玩的下人,便同她的玩物一般,她可曾真zhèng

在乎过你!”

杏儿的话便如同锥子一般刺入陈焉心里,陈焉忽然想到了刺杀董卓的前夜,他曾邀请董白与他一同离去,而被董白拒绝……

但是,董白啊董白,毕竟是他第一个女人啊……

杏儿见陈焉低头不语,也不再说,又跺了跺脚,赌气走了,只留下陈焉一人,望着自己的双脚,呆呆的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

第123章 定远石城

陈焉在床上足足修养了四天的光景,终于恢复了生气。此次刺杀,当真是陈焉到了这乱世之中最接近死亡的一次,他不光失血过多,而且多处伤口险些发炎,若不是有血色玉石的庇护,陈焉恐怕真的要挂了。

一番调养,陈焉终于恢复了过来,而更振奋人心的是张绣的伤亦好的差不多了。

虽说张绣此时仍是不能上马,但是至少可以自由行走。此时冬天已至,平原上寒冷彻骨,陈焉不敢耽搁,便连忙拔寨,带着最后的部队向着定远城行去。

定远城在陈焉军营的西面,距离并不算近,因此陈焉一早便拔寨离去,争取一天的时间能够走到。

杨奉此时已经去打点了一切,想必在他的安排下,定远城已经从一座被段煨遗弃的废旧石城变成了陈焉新的据点。

虽说徐荣李肃等人始终对杨奉不太放心,但陈焉却知dào

,这位黄巾余党对自己的忠臣是十分可靠的。信仰的力量,无论在那一个朝代,都是惊人的。

大军慢慢行进,陈焉与李肃一起,带兵开路,徐荣坐镇中军,其中张绣坐在轿子上,显得颇为可笑。而黄忠却与宋忠一起,带着自己刚刚收获的新兵,在后面压阵。

黄忠来投靠陈焉,本就是想借助陈焉报效大汉,如今他不仅来到了京师附近,还得到了一支五万人的部队,也算是如愿以偿了。

恐怕陈焉刚刚被吕布逐出长安的时候,做梦也想不到,还未过一个月的时间,自己的队伍竟然变能成为如今这么壮大,这支队伍虽然还亟需磨合和训liàn

,但是单从阵容上来讲,已经足以助他夺回长安了。

长安外的荒野,到了冬天,显得更加凄凉。到了傍晚,远处的夕阳正好射出血红色的光芒,直直射在这些将士的脸上。每个人或苍白、或黝黑的脸上此时都带着血色,远远看去,十分悲壮……

残阳将他们的身影拉长,再拉长……

在月亮悄悄从东山爬上的时候,将士们终于看到了屹立在荒原上的定远城。远处望去,定远城四四方方,城墙古朴而高大,有些像一位站在莽野上的老兵,坚定地注视着长安的方向。

定远城,到了。

陈焉这是第一次见到军事堡垒,在他的记忆中,可能因为现代电影的影响,对西方的城堡的印象反而会深一些。也因为如此,他想象中的定远城应该是一个有护城河环绕的坐落在山边的堡垒。

可惜事实并非如此,定远城不仅坐落在平原上,周围也并没有护城河,陈焉粗略望去,发xiàn

定远城并不算大,恐怕仅仅有长安城的八分之一大小,整体的形状便是正方形,给人一种严整的感觉。

不同于其他城池的四座城门,定远城只有前后两个大门,后面的城楼稍矮,因为角度问题,陈焉也不能看到后门的全貌,只能看到高耸出来的后城门楼。

前面的城楼威武不凡,恐怕比起长安的城楼也并不矮,大门是左右两扇,高约数十丈。

定远城的城墙皆由四尺见方的石块堆砌而成,看上去坚固牢靠,给人以安全感。陈焉看在眼里,心中暗暗赞叹:“有这么个固若金汤的城池,别说是吕布,任他是谁,也绝不能动我分毫!”

一旁的李肃似乎也有与陈焉一样的考量,他近身过来,说道:“这城池造的当真坚固,真是个宝地。”

陈焉连连点头,说道:“若不是段煨复仇心切,带兵出征,咱们恐怕万万打不下这一座城。”

李肃笑道:“段煨这家伙平素办事最小心谨慎,可他千算万算,也没料到老弟你比他还要老谋深算,也比他更加激灵。”

陈焉连忙摆手道:“罢了,哥哥莫要嘲笑老弟,其实他只是没能想到杨奉竟然投靠了咱们罢了。”

李肃也不反驳,目光远眺,忽然叹气说道:“也不知dào

这么一座石城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死伤了多少百姓……”

陈焉没想到平素最乐观豁达的李肃忽然开始感伤了起来,心中纳闷,暗想:“莫非我这胖哥哥跟了呆的多了,也被我影响的多愁善感起来了?”

众人见到石城,自然是激动万分,行动也变的迅速了起来。不过毕竟人数庞大,陈焉这支部队直到深夜才陆续全部进城。

杨奉和徐晃更是出城相迎,让陈焉颇感光彩。

进城之后头一件事便是大宴一番,定远城与寻常城池不同,城中并无百姓,亦无民宅,士兵仍需扎营而住,城中正中心的一座军帐,便是议事聚餐的场所。

宴会之上,众人觥筹交错,陈焉内力浑厚,酒量也是惊人,他四下游走,频频饮酒,倒也并无醉色。

李肃人长得胖,酒量也是大的吓人,除了陈焉之外,倒数他最能喝了。

其余众人,贾诩并不喜欢杯中之物,始终未曾饮过一杯;徐晃黄忠两人倒是谈得来,每过一会两人竟已仿佛成了知心好友,推杯换盏喝的不亦乐乎;杨奉虽是草莽出身,却稳重的很,始终并未过量;惟独徐荣一人,不胜酒力,被陈焉李肃两人轮番敬过之后开始有些熏熏然。

而张绣则因为旧伤未愈,不能过度饮酒,一人坐在角落里,显得有些落寞。

陈焉看在眼里,颇为不忍,连忙上前慰问道:“贤兄吃的可好?”

张绣微微一笑,点头道:“贤弟果然了得,这么多军士,竟也被你安置的井井有条。”

陈焉见张绣笑容有些勉强,心中纳闷,连忙问道:“可是他们怠慢了哥哥,为何看你心有不快?”

张绣倒也正面回答,只是叹了口气,默默地夹起了菜,吃了一口。

陈焉暗自忖度道:“我这哥哥之前是一军统领,如今虽名义上是我兄长,但毕竟已经沦为从属,莫非他心中不快便是因为这个?”

但他随即转念一想,张绣对他一向推心置腹,若是不甘心位局自己之下,定会直说的吧?

沉默片刻,张绣忽然望着远处徐晃道:“那厮砍我一斧,我倒并不想计较,毕竟当时我二人各为其主,怨不得人。可如今既然同在一处,他岂能如此大喇喇地喝酒吃肉?当日若非我怒火攻心,他不一定就能打得过我!”

说到这里,张绣一拍桌子,脸涨得通红,看得出来,他对徐晃确实十分不满。

陈焉心道:“唉,本以为张绣大度,已经放下了这段恩怨,没想到他仍是对此心有不满。”

张绣见陈焉眉头皱起,又道:“贤弟宽心,哥哥我并不是喜欢闹事的人,这厮既然无礼,等我伤愈,跟他明刀明枪的较量较量便可!”

陈焉没想到张绣竟然还有这个打算,连忙拦阻道:“哥哥,慎重,徐晃将军不是无礼之人,恐怕他此时只是和你并不熟络,等日后你们混熟了,他自然会来道歉。”

张绣却摇头道:“罢了罢了,何必提这扫兴的事,来,吃!”

说罢张绣伸开了筷子夹菜,陈焉也不好多说,众人喧闹了一阵,各自回去睡了。

第124章 玉玺之谜

午夜军营,营火在夜风的吹拂下忽明忽灭,四下俱皆是军士的鼾声,在这宁谧的夜里,显得十分祥和。

定远城四面石墙围绕,睡在这座城中,也让人心里莫名的踏实。

陈焉本就疲倦,喝多了酒,睡意就更浓了,他四仰八叉瘫倒在床上,身上盖着一袭宝蓝色长袍,胸口有韵律的缓慢起伏,睡得正香甜。

忽然,陈焉军帐的门帘掀动,之后一个身影慢慢走了进来。

陈焉睡得深沉,自然没有感觉到有人进来,那身影到了陈焉身畔,忽然伸出手来,向陈焉肩头拍去。

“啪,啪。”拍了两下,陈焉并无反应。

“唉……”那身影叹了口气,加大了力qì

,又是两下。

“谁……”陈焉迷迷糊糊,翻了个身,“讨厌……”

那人见陈焉睡得如同死猪,干脆真气流转,一掌向他肩头抓去!

“啊!疼!”陈焉纵声嘶吼,坐直了身子,怒气冲冲地望着身旁的这位不速之客,只见他一身黑袍,白眉白须,不正是自己的“师叔”,人公将军张梁吗?

陈焉连忙咽了口吐沫,心道:“好在我刚才没骂出来,要不然就死定了……”嘴上连忙招呼道:“师叔,您怎么来了?”

张梁望着陈焉,眼中尽是慈祥,说道:“打扰你休息了,只是有件要紧事,不得不来找你。”

陈焉没想到张梁这种级别的高人竟然会有事不得不来找自己,当即心中好奇感大盛,连忙问道:“师叔太客气了,不知dào

是什么事?”

张梁倒也不卖关子,当即接口答道:“玉玺。”

陈焉听了,身躯震动,脸上变色,说道:“玉玺?师叔为何会忽然关心起玉玺来了……?”

玉玺早在董卓搬离洛阳的时候就已经失踪,陈焉乃是穿越回来,自然知dào

这玉玺是落到了孙坚手上。之后陈焉曾偷听到李儒和丹鼎派的人也在搜寻玉玺,并且知dào

玉玺与他身上的千年血玉似乎有种莫名其妙的关联,其中奥秘,实在是琢磨不清。

到不知dào

如今为何连张梁都开始对玉玺这般关注了。

只听张梁解释道:“你之前也曾提过,如今大汉的龙脉被人毁了……”

陈焉点了点头。

张梁继xù

道:“而这龙脉向来关乎天下气运,同时也保四方太平,百姓安居。如今龙脉被毁,也直接导致了天下大乱……”

陈焉越听越感兴趣,不由自主地向前弓起了身子。

张梁说了半天,终于进入主题道:“而为了阻止天下大乱,龙脉必须要被修复,至于这修复龙脉的关键,便是要凑齐三件东西。”

陈焉连忙问道:“哪三件?”

张梁见陈焉如此着急,便如个渴求糖果的孩童,不由得微笑起来,说道:“其中之一,便是这传国玉玺。这玉玺乃由和氏璧做成,其中玄机,至今无人可以参透。当年光武帝刘秀曾以此玉玺重振大汉天下,足见其威力。”

陈焉点了点头,心中了然,这玉玺绝对是重塑龙脉的关键。

张梁顿了一顿,继xù

说道:“至于第二件,则是一块千年古玉。此玉坚固胜铁,寒冷如冰,也是一件不世出的宝物。”

说到这里,陈焉不由得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若是张梁知dào

这块古玉就在陈焉的胸口,不知dào

他作何感想?

只听张梁接着说:“这玉石最神奇之处在于他通体血红色,据说乃是由上古贤君禹的鲜血洗练而成,其中珍贵,恐怕更胜于传国玉玺。”

陈焉张大了嘴,愈发觉得惊奇,没想到自己胸前这块小小古玉,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历。

张梁道:“此玉之中蕴含一股莫名真气,相传可以起死回生,延年益寿,而它最厉害之处在于,此玉可以操控死尸,锻造尸神。”

“尸神?!”陈焉惊呼道,“那是什么东西?”

张梁道:“尸神乃是人死之后,尸身不腐,变化而成的一种怪物,它不仅可以活动,甚至还具有思考能力。”

陈焉忽然想到了在东汉皇陵中那个会笑的怪异尸体,身上冷汗如瀑布而下,哆哆嗦嗦道:“还有呢……”

张梁道:“除了这些,它还可以操纵尸体,将它们当做棋子……”

陈焉这才恍然大悟,为何那皇陵中竟然有这么多的守墓古尸,而当他击杀了那会笑的古尸之后,那些守墓古尸便一下子失去了控zhì

……

这血色古玉,到底有何等的威力啊……

张梁见陈焉吓得脸上变色,忍俊不禁,说道:“不过据说这血色古玉在光武帝临死之前被他吞入了腹中,至今不知下落何方,要找起来,可是困难重重了。

陈焉却心中暗道:“困难个屁,这宝贝现在就在我胸口呢,你要不要看看?”

不过陈焉也就只敢心中想想,却不敢说出来,他虽与张梁此时混的比较熟络,陈焉也完全信任张梁,但毕竟血色古玉太过珍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陈焉实在不想节外生枝。

张梁见陈焉神色有异,忽然问道:“对了,君郎,之前董卓大肆洗劫东汉皇陵,你是否在场?”

陈焉连忙掩饰道:“我当时职位卑微,并没有机会一同进去。”

张梁倒没发xiàn

陈焉撒谎,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陈焉想了片刻,问道:“对了,师叔,您不是说需yào

三件东西么?那除了传国玉玺,血色古玉之外,还需yào

什么呢?”

张梁闻言,并不直接作答,反而眉头轻轻皱了起来,思索了一会儿,方才慢慢说道:“这东西说来奇怪,乃是帝王之气。”

陈焉闻言纳闷,也是跟着皱起了眉头,低声说道:“帝王之气……这也能算个东西?这明明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呀……”

张梁点了点头,说道:“这些只是传言,至于其中真伪,倒是没人证实过。至于这帝王之气,到底如何获得,如何应用,那就更是无人能知了。”

陈焉也跟着表示认可,说道:“师叔,那你今夜匆匆过来,说是为了玉玺而来,莫非是知dào

了玉玺的下落?”

张梁微笑点头,说道:“没错,不出意wài

的话,玉玺此时正在江东猛虎孙坚的手上!”

第125章 孙坚未死

“孙坚?!”陈焉听罢有些惊讶,连忙问道:“师叔的意思是说,此时孙坚仍然活着?玉玺在他的手中?”

张梁没想到陈焉有此一问,疑惑道:“孙坚活着?孙坚自然是活着,莫非还会死了不成?”

陈焉眉头紧紧皱起,头脑中如电光火石般盘算起来,历史记载,孙坚乃与攻打洛阳之后归属袁术,之后在于公元一九一年讨伐荆州刘表之时,在邙山被刘表部将黄祖害死,而如果陈焉没有记错的话,此时的孙坚,理应已经死在了黄祖的埋伏之下。

可是为什么张梁说孙坚没死呢?

莫非是陈焉的穿越对这个时代造成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从而已经改变了历史了么?

不过仔细想来,陈焉的到来的确改变了很多事情,首先是吕布刺杀董卓被提前,之后又是击杀了董卓的几位中郎将,尤其是李傕郭汜二人,历史记载中他们可是活到了几年之后,甚至还与曹操多次交手。

陈焉竟然真的已经开始改变历史了!

如此想来,孙坚未死的事情似乎也可以解释的通了!

想到这里,陈焉连忙问道:“那孙坚此时身在何处呢?”

张梁道:“据说乃在荆州与刘表周旋。”

陈焉点了点头,心道:“虽然我的到来对这个时代人物的命运产生了影响,但是他们的行动似乎仍是按着历史进行的。”

张梁又道:“对了,这次玉玺之事正是咱们门派中的人在江湖中探听到的消息,江湖传闻,丹鼎派已经在荆州附近集结,目的便是从孙坚手上夺下玉玺。”

陈焉大惊失色,连忙道:“丹鼎派?这个门派好灵通的消息啊!竟然知dào

玉玺在孙坚手上。师叔,咱们快快启程,千万别让丹鼎派的家伙得逞!”

张梁同意道:“没错,丹鼎派毁掉了大汉龙脉,若是再让他们得到了玉玺,那么龙脉便再也无法修复了。”

陈焉知dào

此事关乎天下气运,连忙问道:“那咱们何时启程呢?”

张梁道:“丹鼎派耳目众多,咱们门派此时更是他们关注的重点,因此我这次本打算孤身出行,但丹鼎派高手如云,不可轻忽,我想来想去,咱们门派里如今只有你的修为或许能与丹鼎教人一搏,因此才来找你……至于何时启程……”

陈焉眉毛扬起,专心听着。

“唉……此时你是一军统帅,我本不该如此自私,非要带着你去找玉玺……”

陈焉闻言,连忙劝慰道:“师叔莫要自责,此事关乎大汉天下,百姓太平,我责无旁贷。更何况军中有李肃徐荣贾诩等人照顾,便是没有我在,也能运转的下去。”

听了这话,张梁才有所缓解,叹了口气道:“话虽如此,但毕竟军中不可无主,咱们快些解决此事,便早点回来吧。”

陈焉点头道:“咱们快马加鞭,定会早日回来。”

张梁道:“好,既然如此,明日一早你安排一下城中杂事,咱们过了晌午,便直接动身吧!”

陈焉连忙应诺。

张梁拍了拍陈焉肩膀,说道:“那我去挑几匹快马,晌午咱们城南大门见。”

陈焉点头应允,目送张梁离去。

此时虽然东方刚刚泛出鱼肚白,但是军营中已经有人走动了。陈焉隐隐可以听到兵器挥舞的声音,出了军帐,发xiàn

不远处校场上正有一人挥舞长刀,清晨习武。

陈焉慢慢走去,偷偷看这人的武艺。

只见此人赤裸上身,长刀舞动如游龙,真气沸腾,让他浑身都罩在一股暗红色光芒之中。

刀风凛冽,甚至连还在数十步之外的陈焉都感到一股强dà

的压迫感!

这人的功夫,恐怕比起吕布,都不遑多让!

黄忠!

陈焉慢慢走去,以黄忠的耳力,自然也听到了陈焉的到来。只见他收刀立正,转过身来,面对陈焉微微躬身道:“将军。”

陈焉连忙还礼道:“黄忠将军这么早便起来了。”

黄忠微微一笑,说道:“年岁渐长,自然就没那么贪睡了。”

黄忠此时其实并不算老,最多不过五十岁的年纪,只不过人活七十古来稀,黄忠此时说自己年岁渐长,既有谦虚的成分,倒也有事实。

凡习武之人,巅峰状态即在四十岁左右,如吕布,此时正是如日中天的绝顶状态,至于黄忠,此时毕竟已过了四十,内力虽然与日俱增,力量和速度恐怕都有些下降了。

由此可知,四十岁的黄忠要何等的可怕!

陈焉开口说道:“早就听老宋说过黄将军武艺绝伦,如今得见,果然名副其实。能得到将军的臂助,陈焉真是受宠若惊。”

黄忠摇头道:“将军客气,早听宋忠说过,将军年纪虽幼,却胸怀天下,又深得天子信任。黄某虽一介武夫,但也想着上报国家,下安百姓。”

两人寒暄了片刻,陈焉忽然问道:“对了,将军您与宋忠、曹性二人同门,为何武艺比他们高强如此之多?”

黄忠听罢,脸上露出笑意,缓缓答道:“宋忠那家伙平素懒惰,曹性则根骨并不太好,因此在武艺上都没什么太大造诣。而且我年轻之时,曾得过一位前辈传授刀法,虽只传授了月余的时间,但黄某却受益终身了。”

陈焉十分好奇,连忙追问道:“此人竟然能有如此刀法?仅仅一个月的光景就能让您如此受益?不知dào

这位前辈高姓大名?”

黄忠微一沉吟,说道:“乃是赤面刀皇……”

陈焉惊道:“关道远?”

黄忠点头道:“不错,便是关老前辈。”

陈焉还未搭话,忽然远处一人招呼道:“老弟!黄老头儿!你们起床好早!”

黄忠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啐了一口道:“这胖子真是无礼。”

不用说,自然是李肃来了。

李肃摇摆着肥胖的身躯,三步并作两步到了陈焉和黄忠的面前,李肃虽然只与黄忠认识几天,但是已经开始开起黄忠的玩笑来了。

黄忠虽然面目严肃,但是却不和李肃计较,看得出来,黄忠对李肃这胖子并不反感。

三人说闹一阵,陈焉忽然严肃起来,对李肃说道:“老兄,弟弟我要出去办些事情,恐怕没个十天半月无法回来,定远城中的一众事宜,我想暂且交给你管理。”

第126章 暂离长安

李肃听罢,一双大眼瞪得溜圆:“什么?你要走?去干什么?”

陈焉知dào

自己此举并不负责,但毕竟玉玺之事,关系重大,陈焉也不能推脱,他当即叹了口气,说道:“南方有件事亟需我去解决,不得不走,还望老哥谅解。”

李肃和黄忠闻言都是皱起了眉头,毕竟军中大小事宜一直都是陈焉做主,如今陈焉要走,谁都不能适应。

李肃说道:“若是真的事关紧要,老弟自然可以离去,只不过代理你来管辖定远城,老哥我可万万无能为力。”

陈焉连忙问道:“老兄不愿帮我这个忙吗?”

李肃叹道:“我如何不想帮你,只是我能力有限,若让我上阵杀敌,先登陷阵还是没啥问题,但是若是处理政务,我恐怕真的有些抓瞎啊!”

陈焉如何不知dào

李肃是个随性的人,绝对不会是治理定远城的绝佳人选。只不过这些人中,李肃是他结识最久,也最信任的人,出了李肃,陈焉对别人恐怕都算不上放心。

黄忠插话道:“既然如此,何不一会儿请众人去中军大帐议事,届时咱们再推选人选?”

陈焉点头称善,当即便找来卫兵传令下去,让诸将来帐中议事。

事发紧急,陈焉迫不得已紧急议事,城中诸人也颇给面子,不需多时便已经来齐了。

陈焉坐在大帐正中,倒真是十分气派,左右两边都是一字排开,井井有条。

左手一侧,乃是:杨奉、徐晃、以及白波军中诸将;右边则是:徐荣、李肃、黄忠、贾诩、张绣、宋忠等人。两侧众人都是一脸严肃,可见陈焉此时甚有威望。

陈焉当先说道:“我最近几日恐怕要离开定远城,去南方办些事情,因此城中事务,要托付他人代理,众位将军皆是人中龙凤,不知有谁可以毛遂自荐?”

陈焉话音刚落,帐中就喋喋不休的讨论起来,想必陈焉突然离开的消息对大家来说实在有些突然。

若说统领,这里徐荣位居中郎将,算得上很有经验;而张绣亦曾统领张济的大军,可以说是一把好手;还有杨奉,多年来将白波军治理的井井有条,自然也是上上之选;至于贾诩,更是运筹帷幄,满肚子鬼点子。

到底选谁,陈焉当真有些头疼。

忽然一人上前道:“末将以为,代理统领一职,非徐荣将军莫属。”

众人看去,只见张绣站出身来,目光望向陈焉,等待陈焉发话。

陈焉不好抚了张绣的面子,自然不能回绝,当即便问徐荣道:“徐荣将军,你可愿代劳?”

徐荣沉吟道:“我……”

这边徐荣还未说完话,那边白波军中站出一名将军说道:“我倒觉得,杨奉统领更适合一些。”

陈焉认识说话的这名将军乃是白波军中的郭方,此人乃是白波军前统领郭太的儿子,在白波军中的地位自然可想而知。如今白波军乃是陈焉军中的主力部队,陈焉自然不太好忽视白波军的将领。

但杨奉却是个明白事理的,当即站出来回答道:“徐荣将军善于用兵,我只是一介莽夫,不敢与徐荣将军相争。”

徐荣自然没想到堂堂黄巾军统领杨奉竟是个如此明理之人,当即投桃报李,连忙谦让道:“杨奉将军既然能将白波军治理的如此兴旺,那么治理定远城,自然也不在话下。”

两边没想到徐荣和杨奉竟然互相谦让起来了,都是一阵哄乱,一时间僵持不下。

便在众人争论之时,贾诩忽然开口道:“既然如此,何不让徐荣与杨奉二位将军共同治理。”

众人听罢,一时间沉寂了下来,陈焉也眉头一扬,好奇问道:“如何共同治理?”

贾诩道:“徐荣将军治军严整,可以令他统领兵马;杨奉将军则带领弟兄发掘水源,修筑城池。两人各司其职,岂不美哉?”

陈焉听罢,心中恍然大悟:“此时城中的士兵七成都是白波军,虽然自己是名义上的统领,但是毕竟军权仍在杨奉手里,若是哪一天杨奉想反,陈焉自然制不住他。贾诩此时虽表面上让杨奉和徐荣共同治理,其实则是趁机将杨奉的军权削减,让自己更加信任的徐荣成为军权拥有者,这样的心思,实在是……”

但这点子虽好,是否有些太过明显,不知dào

杨奉是否会记恨贾诩呢?

出人意料的是,杨奉竟第一个同意道:“贾诩先生提议不错,我赞成!”

陈焉没想到杨奉竟然如此深明大义,心中忽然有些感动。杨奉投降自己完全是因为他认为自己是张角的徒弟,而他却并不是,陈焉的谎言换来的却是杨奉无比的忠诚,此时的陈焉,又如何不愧疚呢?

但现实面前,由不得陈焉愧疚,众人见到杨奉同意,自然都附和起来。徐荣自然不能反对,他向杨奉点了点头,以表对杨奉的钦佩之情。

片刻之后众人便达成了协议,陈焉不在这段日子,城中事务由徐荣与杨奉共同打理。

对于如此完满的结局,陈焉自然十分认可,当即便说道:“既然如此,以后城中政事找杨奉,军事找徐荣,陈某离城数日,诸位莫念!”

说到此处,陈焉站在军帐正中,已经俨然有了领袖的气概。

贾诩忽然出列,对着陈焉拜倒,朗声说道:“愿主公旗开得胜,早日凯旋!”

话音刚落,众将士立即跟随贾诩,拜倒在地道:“愿主公旗开得胜,早日凯旋!”

陈焉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得到如此的待遇,哪怕便是昨日,也从未有人称呼他“主公”。

其实也不意wài

,从陈焉孤身离开长安,到他走出一步险棋去刺杀段煨,陈焉的影响力和领导力,在军中每个人的心中都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因此在这个时候,陈焉得到了回报。

无论是早早便跟随陈焉的李肃,还是刚刚才加入阵营的徐晃、黄忠,每一个人跪伏在地,口称“主公”,对陈焉都是心服口服。

这时陈焉忽然明白,自己已成为了这乱世之中的一支强dà

的势力,足以抗衡一方诸侯!

陈焉看着面前景象,连忙命众人起身,言语之中,尽是满足之情。

第127章 陈焉南下

终于算是处理好了城中的事,陈焉心中的担子也放了下来,回营打点行装,免不了又被杏儿盘问了半天。

陈焉知dào

此事机密,知dào

的人越少越好,因此也没对杏儿多说,只是说去南方处理黄巾教的事情。

杏儿虽然不信,可以问不出别的来。

此时南下,可以说得上是微服出巡,陈焉自然不想让别人知dào

他是越骑校尉,更是拥兵一方的诸侯,因此他一袭便装,倒像极了武侠电影中的侠客。

至于兵器,长戟太过碍眼,陈焉则挑选了一支短戟,既趁手,又轻便。

收拾已毕,陈焉便匆匆去南门寻找张梁,果然张梁此时牵着四匹骏马,已经在南门口候着他了。长途奔波,马一定要多准bèi

几匹,以便更换,张梁毕竟是江湖老手,这些道理都还明白。

张梁见陈焉轻装上阵,笑道:“君郎这般打扮,我倒有些认不出来了。”

陈焉微微一笑,忽然感觉此时莫名的轻松,说道:“难得不在军中,穿这些松软衣服,我倒也有些不适应。”

两人寒暄片刻,便上马向南而去,事关重大,谁都不敢耽搁。

一路奔行,陈焉难免疲惫,人一疲惫自然就容易肚子饿。陈焉年轻力壮,正是饭量好的时候,没过多久便取出干粮来吃。

陈焉穿越回来已久,早已适应了这个时代的食物,吃起来也是津津有味。等他已经吃了半饱,才发xiàn

一旁张梁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便如同看个低龄儿童。

陈焉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无礼,竟然没问过自己的师叔饿不饿,只顾着自己吃了。他连忙道歉道:“师叔,我饿极了,实在无礼,竟没问过您老人家自己就大吃起来了……”

张梁却微微一笑,说道:“不妨事,我不吃这些东西。”

陈焉闻言一愣,问道:“什么?您不吃这些东西?这是什么意思?”

张梁笑道:“看来我大哥太过小气,竟然连辟谷都没教你?”

陈焉这才恍然大悟,想起来“辟谷”这个本领来。

所谓辟谷,便是修真之人,不吃五谷杂粮,专门练气的一种法门。这种法门刚入门的时候便可减少食量,或者三天一餐,或者半月一餐,到了小成的时候便可以数月不食,但身体却更加有力,之后辟谷者可以采天地灵气而食之,进入“半仙”状态。而当修行到最后之时,修行者甚至连灵气都可不吃,真zhèng

进入“仙人”阶段。

陈焉自然对此事有所耳闻,见到张梁竟然懂得辟谷,不禁问道:“师叔如今是否可以不吃东西了?”

张梁笑道:“我的道行还浅,仅可半年不食。一会儿我将法门传授于你,你根骨不凡,修为又深,若是从现在开始修liàn

,等到十年之后,兴许能达到采集灵气的境界。”

陈焉听到自己可以达到如此高深境界,乐得手舞足蹈,一时间连手中的干粮都掉了。

叔侄二人边休息便谈论,时光倒也飞快过去。此时两人在荒郊野岭小憩,但毕竟不能在此过夜,休息片刻之后,仍少不得要继xù

赶路。

前面不远处便是京畿重地的关隘,此处目前名义上乃是在天子的管辖之中,实jì

的控zhì

权则是在吕布手里。陈焉现在是吕布的眼中钉、肉中刺,张梁又是逃窜多年的反贼头子,真不知dào

这两个人要如何通过这关口。

渐渐日已西斜,张梁与陈焉两人仍是未至关隘,前面倒有一处驿亭,正所谓“十里一亭,十亭一乡”,此处正是一亭。

陈焉抬眼望去,只见这驿亭周边驻扎着四五名男子,倒有些像是商贾,看起来并没什么危险。

张梁自然也对此处很是满yì

,说道:“看来咱们今夜无法过关了,不如暂且在此休息一夜。”

陈焉骑术并不算精良,此刻早已疲惫,听见张梁的建议,当即忙不迭地点头答yīng



两人便栓了马匹,干脆凑近了这个驿亭。

驿亭中的男子似乎都是一伙儿,看见陈焉和张梁进来,都站起身来点了点头,以示友好。

古代不比现代,遍地都是旅人,古人出游在外,罕有遇见人烟的,若是遇到,便会结伴同游,一来人多势众,不怕强盗;而来也可共同抵御猛兽。

那些男子中领头的是一位四十左右的中年人,这中年人长得一脸聪明,似乎是南方人士。他站起身来,拱手说道:“某是老程,长沙人士,这些乃是我的伙计,我们北上贩些药材,如今药材贩卖完了,正启程回乡。”

言语之中,这老程十分客气,似乎对张梁陈焉两人有些忌惮。不过这也难怪,张梁一代宗师,举止间自然而然有一种慑人的气势,陈焉又是久经沙场,自然带着杀气,老程这般寻常商贾见了,难免有些害pà



张梁见老程自报了家门,当即也不能无礼,躬身回礼道:“在下张三,乃是个郎中。”之后拉着陈焉说道:“此儿乃是我侄子,我俩也是回乡探亲。”

老程见张梁神态慈祥,放松了警惕,当即笑问道:“两位家乡何处啊?”

张梁见老程还要攀谈,微微一笑,不再回答,转身收拾行装去。陈焉则不想节外生枝,板着一张脸,也不答话。

老程碰了一鼻子灰,本想发作,但看见陈焉、张梁两人人高马大,又带着兵器,不好造次,只得自己回去与他的那群伙计絮絮低语去了。

陈焉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偷听老程那帮人的说话。此时陈焉内力卓绝,听力自然也高明的很,不费力,老程那帮人的话便传到了自己耳朵中。

“这俩人不好惹,咱们还是少搭理他们吧……”只听老程说道。

之后一人应声道:“那老头看起来有些门道,像是练家子。”

“那年轻的人高马大,也不是个寻常家伙,还带了把铁戟,这家伙应该是军中当差的吧?”

“没错,你看他那戟,上好的材料打的,要不是军队里的,哪里有钱打这么好的戟呀!”

那群伙计窃窃私语,倒真还猜对了陈焉的来历。

陈焉倒也并不计较,暗地里偷偷一笑,算是听了乐子。

那群伙计猜测了一阵,终于下定了结论,他们认为张梁乃是某支军队的军师,而陈焉则是他的贴身护卫,这一老一少应该是准bèi

去某一位军阀的领地中去谈判。

陈焉听着有趣,向张梁望去,只见张梁也是眼含笑意,似乎被这群商贾的想象力所折服。

第128章 旅途杂谈

那群商贾一直闲聊到明月东升,似乎才开始停止了话题。这群人白天旅途太过劳累,只能靠聊天来缓解疲乏了。

这驿亭四面通风,便是连屋顶都有些破烂,若是夏天雨季到了,恐怕连雨水都挡不住。

陈焉此时歇卧在自己的铺上,一旁张梁正在闭目养神,陈焉则环视四周,打量着周边的环境。

这条路乃是官路,道路宽敞,土地坚实,算得上是大汉朝的国威所在了。只是路旁仍是没什么人烟,一眼望去,尽是莽野,不知是否有野兽存zài



此时已经入冬,莽野中连虫鸣都没有,寂静的很,有时北风吹来,陈焉免不得皱皱眉头,打个喷嚏。

不过陈焉毕竟内力修为在身,因此寒冬对他的影响算不得什么。不远处那群毫无武学修为的旅人可就惨了,四五名大男人环抱在一起,身上批着厚厚的被褥,仍在瑟瑟发抖。

反观张梁,则只是一件黑布长袍,此时就盘坐在石地上,面色红润,丝毫没有寒冷的迹象。

那群旅人看在眼里,心中更是骇人,老程悄声说道:“你看那军师,果然有两下子,不知dào

在做什么法……”

之后一名小年青则笑了笑,说道:“谁知dào

他真的不冷,兴许只是装装样子……”

一名同伴似乎不太满yì

这小年轻的态度,嘲笑道:“你若是不信,你也来装装样子不就得了。”

之后那两人互相嘲讽了一阵,终于冷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那名小年轻忽然又开口道:“你们可曾听说了,曹操把兖州占领了!”

听到“曹操”二字,陈焉一个激灵,打起了精神,困意都消散了七八分,连忙凝神偷听了起来。

只听老程冷笑了两声,说道:“这曹操还真有两下子,前一阵子还被董卓打得找不着北,如今竟也自立为王起来了。”

又有一人说道:“自立为王?如今到底有多少人自立为王了?”

小年轻道:“虽然没人敢公然如此,但是心底下免不了都有这个打算。”

老程道:“不过这曹操算是个有真本事的人,手下的猛将,那更是数都数不过来啊!”

小年轻道:“曹操手下不就只有个曹仁嘛,还有别人?”

老程从鼻孔中喷出气来,似乎十分不喜欢这小年轻狂妄的性格,说道:“小郑,不是我说,你才多大年纪,见过什么大风大Lang?就敢这种语气说话。混在江湖,首要谦虚谨慎,懂不懂?”

那小年轻名叫小郑的被老程这么一说,似乎蔫了起来,低声“呜呜”了两句,算是回答。

经此一闹,那群商贾气氛变得尴尬了起来。毕竟老程是他们的头领,头领一发怒,谁都不敢不严肃。

又过了一会儿,不知dào

是谁忍不住寂寞,开口问道:“曹操手下到底都有什么猛将?”

老程“哼”了一声,说道:“他手下的猛将,那可多了去了。夏侯惇,你们听说过么?”

提问的人“哦”了一声,说道:“莫非就是那个年纪轻轻,便为师父报仇的壮士?”

老程道:“当年他年纪轻轻,如今却早已成了曹操军中的顶梁柱。他单枪匹马,一人挑了兖州八名上将,你说他厉不厉害?”

老程说完,众人都是“哇”的一声,也不知dào

是真的觉得夏侯惇厉害,还是只为了买老程的面子。

老程见众人反应热烈,立kè

变得活跃了起来,又说道:“还有他兄弟,夏侯渊,也是个一等一的好手,不是我夸口,当年他们在虎牢关的时候我曾亲眼见过夏侯渊的手段,真是!嚯!一个字!猛!”

陈焉听到这里,心里也是暗暗点头。夏侯渊的手段陈焉真是实打实的见识过,的确很厉害,自己还差点死在他手里。

那边老程说完,众人又是一片喧哗,拼了命的给老程捧场。

老程果然越说越来劲,继xù

道:“可是这曹操的王牌可不止这些,听说前些日子,他收了一员大将,这将军长得一丈多高,腰比水缸还粗!”

这话说完,便有人怀疑道:“胡说吧,怎会有人腰比水缸粗。”

老程连忙扯着脖子说道:“你们懂什么?就是有人腰比水缸粗,俺老程见过的东西,你们这些小娃娃加起来都比不过!”

众人围着老程一阵哄闹,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陈焉自己却默默寻思道:“曹操手下这个新的猛将,莫非是典韦?可惜了,我倒是一直对他十分崇敬,没想到还是到了曹操的手里……”

老程那边喧闹了一阵,那个年轻的名叫小郑的再一次开口道:“程师傅,您去虎牢关的时候可曾见过刘关张?”

这话一出,老程那边的人都是安静了下来,一人发问道:“刘关张?就是打跑了吕布的刘关张?”

沉默片刻,老程才开口说道:“可惜啊……当时匆匆,并未见过刘关张这三位奇侠的面孔……”

小郑似乎有些失望,轻轻叹了口气。

老程被小郑问倒,自己好像也觉得没什么面子,也不再多说。

众人似乎也都疲乏了,不再继xù

追问,没过了多久,那群商贾便先后传来了鼾声……

月夜寂静,夜风寒冷,陈焉躺在床榻上,耳朵里尽皆是旁人的呼噜声,这使得他的头脑格外的清楚。

张梁盘腿闭目,始终未发一语,但看他呼吸缓慢,胸前起伏,看起来也是进入了梦乡。

陈焉不由得回忆起来自己穿越之后所发生的事情。这一路走来,陈焉所经lì

的,恐怕比他在现代社会二十年来经lì

的所有事情还多。

陈焉默默地脱下衣衫,看着身上错综复杂的伤疤,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穿越的日子,听起来风光刺激,但是其中的痛哭和危险,却只有他自己才知dào



想到这里,陈焉刚想钻进被窝睡觉,忽然只听远方隐隐传来了马蹄声。

如今天寒地冻,便是白天都没什么旅人经过,为何晚上会有人来此呢?更何况这马蹄声来得好急,到底是谁在赶夜路呢?

陈焉紧张之下,刚想叫醒张梁,却只见张梁双眼暴睁,低声说道:“小心,有客人来了!”

第129章 一同上路

陈焉寻了一个隐秘角落,将短戟紧紧抓在手里,一双眼睛仔细盯着远处。

只听马蹄声渐渐近了,月色朦胧之下,只见一人一骑出现在陈焉的视野之中。

一匹瘦马,马上一人身形单薄,云鬓高耸,竟然是个女子!

而且,是个熟悉的女子!

杏儿?怎么又是她?

张梁此时自然已经看到,眉头一皱,说道:“这不是你那名侍女么?”

陈焉也有些奇怪,低声嘀咕道:“今日分明已经跟她打过招呼,让她好好在定远城中呆着,怎么非要跟了出来?”

没过多久,杏儿便已经打马到了驿亭边上,陈焉叹了口气,站出身来,盯着杏儿,问道:“杏儿,不是说让你留在城中吗?怎么跟过来了?”

杏儿凤眼含怒,柳眉倒竖,叉着腰喊道:“大人,您说您就是出去一趟,可从未告sù

我要出去多久呀!?”

陈焉见杏儿发怒,心里不由得有些惧意。这小姑娘平日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但是怒起来可真是个母老虎,陈焉心虚之下,哆哆嗦嗦说道:“就是……出去一趟,去不了多久……”

杏儿道:“多亏贾诩那小老头过来告sù

我,说你要去荆州。荆州,那可是远在天边,大人,您这一趟,去的可真够远呀!”

陈焉眉头皱起,心中暗骂道:“这贾诩,平时还挺靠谱,怎么关键时刻就把我给出卖了!”

杏儿那边仍是叉着腰怒骂道:“大人,你可真够心狠的,定远城里我一个弱质女流,无依无靠,你怎么就忍心把我扔下呢?”

陈焉连忙换上一张笑容可掬的面孔,说道:“杏儿,我这一趟凶险的很,我这不是怕你一起的话会有危险么……”

还未说完,杏儿便打断道:“少胡说八道了,你就是嫌弃我拖累你!”

说道此处,杏儿小嘴一撅,简直就要哭出来了。

陈焉怎受得了这般,连忙快步过去,轻轻拍着杏儿肩头,连声宽慰。

张梁哪想到陈焉这小侍女有如此大的本事,只将陈焉玩弄于股掌之上。他修真一世,更是连女子都未接触过,此时眉头皱起,赶紧跑到一边继xù

打坐,落得个眼不见为净。

而老程那一群商人,此时都被吵醒,一个个眼睛睁的老大,看着杏儿这小小美女撒泼耍赖,看得不亦乐乎。

陈焉足足宽慰了半个时辰,终于将杏儿的情绪安抚了下来,带着她进到驿亭中休息。

老程那群人见有姑娘进来,更是欢天喜地,恨不得冲过来闲聊。

杏儿斜眼望见他们,没好气的怒骂道:“看什么看?不怕老娘砍死你们?”

那群商贾只觉得杏儿眼中冒出火来,身上更是杀气腾腾,被她一喝骂,都噤若寒蝉,不敢做声。

陈焉看在眼里,又是一个哆嗦,心想:“杏儿这么强dà

的攻击力,我竟然还把她给惹了,真是太不明智了……”

良久之后,众人才沉默下去,继xù

进入梦乡。杏儿躺在陈焉和张梁之间,更是以最快速度进入了梦乡。

陈焉望着这位半路杀出的小帮手,苦笑一声,也渐渐闭起了眼睛。前途凶险,多了杏儿作伴,当真不知dào

是福是祸了。

第二天三人早早便上了路,那群商人有意同行,张梁便一口应承下来。张梁与陈焉两人都是亡命之徒,自然没有通关的文牒,因此老程的商人身份会帮他们通过关隘。

那群商人则大多因为贪图杏儿的美色,因此显得格外热心,一路上甚至主动来帮杏儿搬运行李。尤其是那位小郑,简直便要凑在杏儿身旁了。

杏儿则仍在生气陈焉将她留在城中,一路上总是找茬很陈焉吵架,陈焉心中内疚,又不好欺负姑娘家,只得忍气吞声,处处挨骂。

张梁平素一派宗师的样子,但是遇到了女子之后简直变了个人,一直躲在自己的黑色斗篷之中,若没有要事,连脸都懒得露出来。

一个男人若是活了六七十岁都未曾与女人生活过,那么他对女人剩下的则只有恐惧了。

转眼三天过去,陈焉在老程一群商人的庇护下,顺利经过了一道道关隘,而此时则到了需yào

分道扬镳的时候了。

老程等人自然有些恋恋不舍,毕竟杏儿姑娘的魅力摆在那里,尤其小郑,双目通红,简直要委屈到了极点。

陈焉等人则见惯了生离死别,没那么强烈的感情因素,草草寒暄了几句,便转身离去。

此时陈焉已经开始修liàn

辟谷,连续好几天没好好吃东西,正饿得眼冒金星。

杏儿摆手挥别了自己一众仰慕者,忽然觉得少了这些色眯眯的汉子,旅途变得有些无趣了。思前想后,她干脆从行囊中拿出干粮,在陈焉眼前晃来晃去,诱惑这位饿疯了的年轻男子。

陈焉见到吃食,一双眼睛猛地泛出光来,连忙就要伸手来抢。

张梁却摇头说道:“君郎,若无毅力,难成大事。”

陈焉听罢,咬紧牙关,只觉得口水如同黄河决堤一般生出来,肚子里咕噜噜咕噜噜叫得震天响。

杏儿微微一笑,火上浇油道:“君郎,若无毅力,难成大事!”

陈焉没好气地瞪了杏儿一眼,揉揉肚子,自言自语道:“我不饿,根本不饿。”

一番嬉闹,渐渐又到了夜晚。此时三人已经到了长江,荆州遥遥可望。三人变卖了马匹,登上了一艘船舶,只等着到达目的地了。

这一晚夜空明亮,明月当空,只是星星并不算多,一张巴掌便可数过来。

忽然夜空尽处光华一闪,只见一道耀眼的光亮贯穿了整个天空。船上众人都是惊呼出声,陈焉等人也是十分意wài

,抬眼盯着这天生异象。

“流星!这是流星!”陈焉从未在这个时代见过流星,长江宽阔无比,一眼望去简直如同大海一般,因此夜空中的流星显得更加耀眼,令人过目难忘。

张梁长叹一声,说道:“这是将星啊!将星陨落,天命在谁?”

陈焉闻言一愣,惊讶道:“将星?师叔,这是什么意思?”

张梁说道:“将星陨落,大凶之召。此星发自角、柳,坠入荆襄,说明乃是一位东南方向的豪杰即将殒命荆襄之地啊。”

陈焉听罢紧张无比,心跳骤增,低声问道:“莫非这将星所指,乃是孙坚?!”

第130章 亡命荆襄

虽然此时孙坚没死,但是毕竟历史记载,孙坚正是死在讨伐黄祖的道路上。陈焉心中始终对这一件事念念不忘。

如今天现流星,正是不祥之兆,那么这流星所代表之人,难道就是孙坚吗?

张梁听到陈焉说话,问道:“怎么,你认为这此乃孙坚将星么?”

陈焉点头道:“将星东南,除了孙坚,我实在想不出其他人。”

张梁眉头紧皱,低声说道:“若如此则事情难办!此时玉玺正在他手上,丹鼎教的人又已经采取行动,莫非这天相正是暗示他将死于丹鼎教人之手?”

陈焉连连点头,但是心中却始终觉得孙坚仍会死于黄祖之手。

张梁连忙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可要抓紧时间,莫要让丹鼎教人抢占了先机!”

两人商量已定,更是着急不已。长江水流甚快,小舟奔行迅速,想必很快便可到达荆襄。

转眼又是一天一夜过去,陈焉一行人终于到了荆襄之地。下了小舟,陈焉少不得又置办了几匹快马。

荆襄虽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但毕竟位居南方,远离北方战火,百姓倒也安居乐业。

陈焉此时与张梁、杏儿走在街上,看着百姓奔走,商贾云集,荆州的繁华倒比起长安都丝毫不显得逊色。

此时的荆州,乃是在刘表刘景升的治理之下。刘表此人是守成之辈,虽没什么野心抱负,但是治理一方水土,看起来倒颇有成效。

但陈焉等人有要事在身,自然没心情来欣赏面前的一派安逸景象,陈焉当即说道:“咱们可要快些打探出孙坚此时身在何方。”

张梁忽然接口道:“不必去问,咱们已经知dào

该去何处了。”

陈焉连忙问道:“怎么知dào

?”

张梁下巴向前方一指,只见前面街上正有四名道士打扮的人快步走着。这四人相同的穿戴,都是一袭蓝色道袍,头发束起。四人都是三四十岁的年纪,看起来脚步沉稳,武艺不凡。

杏儿柳眉蹙起,说道:“这些道士好生奇怪啊。”

陈焉则面色阴沉,问道:“莫非这便是丹鼎教人?”

张梁点头道:“不错,这正是丹鼎教人的打扮。荆州乃是南方,正是丹鼎教的地盘,而这四位道士行色匆匆,恐怕定是有要事在身。我若猜的不错,他们该是去找孙坚。”

陈焉深感同意,没想到他们三人后发先至,竟然赶上了丹鼎教的行动。杏儿也显得十分激动,拉着陈焉张梁二人便上前跟踪。

荆州城中人群熙熙攘攘,跟踪下来自然没有问题,不过未过多久,那四位丹鼎教派的道士便从城东出门,向着不远处的岘山而去。

出了荆州,四下尽皆是丘陵莽野,几乎毫无遮蔽之物,陈焉三人便无法继xù

保持近距离的跟踪。

杏儿不忍跟丢这四名道士,仍想上前,但张梁却伸手拦住杏儿,说道:“不可如此,此处别无他人,咱们若是跟上前去的话,便会直接暴露了目标。”

杏儿莲足一跺,怒道:“那可怎么办?莫非就这么跟丢他们么?”

陈焉却猛地回忆起来,孙坚曾在荆州城外的岘山与刘表的手下黄祖爆fā

过一次遭遇战,而孙坚也正是殒命于这一战役。此时那四名道士不正是朝着岘山方向而去吗?

想到这里,陈焉连忙说道:“咱们不必跟踪也好,他们定是要去岘山之中。”

张梁闻言一愣,诧异问道:“哦?此话怎讲?”

陈焉则连忙编出一个理由说道:“我听闻此时孙坚正与刘表交战,而荆州城中却是一片祥和景象,可见这战火还未蔓延到荆州,岘山乃是荆襄的屏障,我才此时孙坚定然是到了岘山。”

张梁点了点头,说道:“君郎言之有理,既然咱们无法跟踪,干脆便赌上一把,直接去岘山看看吧!”

杏儿虽然觉得这样太过大胆,并无把握,但是也拗不过这两个大男人,只得听从两人的主意,一起向着岘山而去。

岘山蜿蜒曲折,乃是荆襄的屏障之地,虽在荆州一眼望去,岘山就在眼前,但是若要走到那里,却要耗上整整一日的时间。

陈焉张梁和杏儿,三人无一不是武功高手,行动起来也自然快上许多,饶是如此,等到三人真zhèng

走到岘山山峦之处,明月已经挂在了中天。

岘山峰峦叠翠,虽然此时已经是冬天,但仍是看得见整片山上郁郁葱葱。此情此景,若是放在现代社会,毫无疑问便是一个游玩观光的好去处。但陈焉此时站在山脚下,只觉得这山中散发出阵阵杀气。

不光是冬天大自然特有肃杀之气,更有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恐惧感。

这山中,定然存zài

着一支强dà

的军队,和几名杀人如麻的将军。

张梁自然也是望气的高手,所为望气,乃是根据某种事物特有的气质或者气场推断出它内部的构造和内容。而张梁仅仅望了岘山一眼,便立即做出了推断:“岘山中至少有一支军队。”

陈焉默默的摸着后背上的短戟,问道:“若是如此,那么这山中各个要道上定然有埋伏的守兵,咱们是否还要贸然进去?”

张梁道:“此时正值天黑,我在前面带路,想必这些小小哨兵,也难为不了我们。”

陈焉点了点头,吞了口口水,转身问杏儿道:“杏儿,你怕不怕?”

杏儿柳眉一扬,笑道:“笑话,我可是从长安城中突围出来的人,难道连个山都不敢进吗?”

陈焉见杏儿大胆,哈哈一笑,算是放下了心。

月光皎洁,张梁一袭黑袍站在前面,中间默默跟着杏儿,陈焉拖着一把短戟断后,三人各自相隔十步,沿着蜿蜒的山路,慢慢向岘山而去。

岘山此时阴沉的端坐在黑夜中,便如同一只张大了嘴的野兽,正等着无知的生物爬入他的嘴里,而此时的陈焉,自然不会想到,在这岘山之中,一场残酷异常的大战正在进行,此时的岘山里,除了滔天的大火,便是无尽的悲鸣,而这一切,正等着他的到来……

第131章 岘山大战

陈焉三人按着顺序,不紧不慢地向上走着。山路蜿蜒,很难看到下一个转角,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好在张梁耳聪目明,在他带路之下,前方便是有人埋伏,恐怕也难逃张梁的法眼。

陈焉虽然意识到之后可能会发生的一切,此时仍是十分紧张,他一张面孔因担心而纠结在一起,双眼灼灼发光,只等着孙坚的出现。

忽然张梁一声惊呼,之后纵身向前而去。杏儿不敢怠慢,拔出腰间佩剑,飞身而上。陈焉则也连忙快步跟上,生怕张梁遇到什么不测。

等三人到了一处,却发xiàn

张梁面前的,乃是数名哨兵的尸身,这些哨兵身上血迹尚未干透,恐怕是刚死不久。单从他们的穿着很难看出他们属于哪个阵营,到底是孙坚的部下,还是黄祖的小卒?

张梁俯身观察了一下他们的伤口,发xiàn

都是箭伤,他当即说道:“这些哨兵乃是被敌军偷袭而死,并不是丹鼎派的人动的手。”

陈焉闻言沉吟片刻,说道:“这样看来,恐怕是孙坚和黄祖已经开始交兵了。”

张梁诧异道:“黄祖?为何偏偏是黄祖?”

陈焉发xiàn

自己说漏了嘴,连忙说道:“我来的路上似乎听到说刘表派遣黄祖来对抗孙坚。”

张梁也不多问,连忙说道:“看来咱们晚了一步,此时孙坚的部队已经遭到了偷袭,快,想必前面路上的哨兵已经被人趟平,咱们快些去看看!”

陈焉杏儿两人连忙点头跟上,三人飞一般向着山中冲去。

约莫走了数里路,三人便可隐隐听见号角和喊杀声,不消说,这应该正是孙坚与黄祖的大交战。

而前面隐隐可以看到火光冲天而起,这一场鏖战,应该正处于激烈状态。

陈焉望着火光,二话不说,发足狂奔,但刚未奔出几步,忽然觉得肩膀一动,已经被张梁拉住。

陈焉连忙回头问道:“怎么?师叔?”

张梁却指着另一方向的一处密林,说道:“在那里!”

陈焉和杏儿顺着张梁的目光望去,只见不远处一片树林之中,隐隐似乎有人影晃动,而这片树林中似乎正在冒出一片淡黄色的光华,这光华比起远处的火光并不夺目,若不细看,当真难以察觉。

陈焉皱皱眉头,低声问道:“这是……什么?”

张梁脸上带着严肃神态,眉宇此时也紧锁了起来,只听他缓缓叹了口气,继而说道:“左慈……恐怕来了!”

左慈?传说中丹鼎教派的领导者,几乎已经到达天人境界的左慈?

陈焉大惊失色,险些惊叫出声,莫非那淡黄色光芒,便是来自左慈?

杏儿似乎并不知dào

左慈是何许人也,大眼睛盯着张梁,问道:“左慈是谁?比你还要厉害吗?”

张梁苦笑一声,回答道:“若真的是左慈亲自动手,别说玉玺,咱们三人今夜恐怕再无性命活着离去……”

陈焉咽了口吐沫,望向张梁,显得有些犹豫。孙坚手上的玉玺,竟然连大名鼎鼎的左慈都引来了。而如今他们是否要为了这一方玉玺,去冒着生命的危险和左慈硬碰硬呢?

张梁身为一代宗师,此时却也忽然没了主意,他望着陈焉,开口问道:“君郎,玉玺就在前方,但左慈却也就在前方,你觉得……我们是否还要去呢?”

陈焉见张梁将这重大的抉择权交给了自己,心中便如翻江倒海。大汉王朝的气运,此时便在自己的手中,但三个人的性命,同样握在陈焉的手里。

杏儿见陈焉为难,忽然上前一步,玉手握住陈焉的胳膊,说道:“大人,奴婢是你的人,无论你做何选择,我都绝无怨言。”

张梁也连连点头,说道:“君郎,决定吧!”

陈焉猛地紧闭双眼,头脑中拼命斗争,王朝的兴衰,天下的形势,百姓的命运,这一切的一切便如电光火石般闪过……

就在这一切归为虚无之时,陈焉猛地睁开双眼,坚定说道:“咱们去夺回玉玺!”

一言既出,再无悔改余地。张梁此时也觉得浑身热血沸腾,暴喝了一声“好”,之后飞身而起,当先向那树林冲去。

之后陈焉杏儿两人紧跟而上,转眼功夫,便钻进了树林。

树林中光线昏暗,视野自然便没那么宽阔,好在张梁和陈焉都是修真人士,耳聪目明自不必说。可惜杏儿便没那么好的眼力,走起路来难免跌跌撞撞。

陈焉一马当先,担心被左慈发xiàn

,走起路来也蹑手蹑脚,尽量不发出声响。

走了约莫数十米,忽然面前开阔起来,树木变得稀松,而不远之处的景象,令陈焉停住了脚步。

树林中两批人马面对面站着,其中一批,毫无疑问正是孙坚。

孙坚仍是头戴赤帻,醒目无比,身上铠甲破损,可见刚刚经lì

了一场恶战,而他身后,则是几名重伤欲死的随从,不知dào

这大战之中,孙坚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了这片树林之中。

孙坚此时手中紧握着古锭刀,宝刀闪闪发光,可见孙坚真气外露,全力御敌。他坚毅的面孔上混杂着汗水和血水,此时这威震一方的江东猛虎竟落得如此狼狈。

而另一批人,则是完全另一个状态了。

只见七名身穿蓝色道袍的丹鼎教人站在一起,似乎正在结一个复杂阵法,这些道人都是三四十岁年纪,气度不凡,其中便有今日陈焉在荆州遇到的那四位道人。

而在这七名道人之后,一位老人负手而立。这老人鹤发童颜,看不出多大年纪,浑身笼罩着一片淡黄色的光芒,一袭鹤氅无风飞舞,头上亮紫色束发冠巍峨高耸,虽看似一派出尘之态,举止却有些咄咄逼人,恐怕正是那鼎鼎有名的丹鼎教掌教仙人左慈!

果然张梁伸手按住陈焉和杏儿,附耳过来,低声说道:“小心,这人便是左慈了。”

陈焉和杏儿尚未搭话,那边左慈忽然向着陈焉等人的藏身之地瞥了一眼。

这一眼极快,快到陈焉继xù

难以捕捉,但是却极其准确,从左到右将陈焉、张梁、杏儿三人看了个遍。

陈焉虽未看清左慈的动作,但是只觉得浑身一冷,一股彻骨的寒意忽然袭来,自己整个身体便如同落入了冰窖!

张梁幽幽叹了口气,说道:“左慈果然是左慈,咱们已经被发xiàn

了……”

第132章 左慈登场

陈焉与杏儿如何不知dào

这件事情,当即三人都是冷汗直流,寒毛倒竖!

但出人意料的是,左慈并未对他们三人继xù

采取行动,而是面对孙坚,发声问道:“孙坚,你是个聪明人,传国玉玺对你来说毫无作用,何必贪心不足,非要据为己有呢?”

孙坚听罢,胸口快速起伏,一张脸渐渐涨的通红,只听他怒气勃发说道:“你这妖道,半路杀出便想赚得我传国玉玺?休要做梦了,待我儿伯符一会儿带着大军过来,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左慈冷笑一声,目光忽然转寒,说道:“孙坚,你该知dào

,这传国玉玺,乃是皇室之物,如今你竟私自将它据为己有,已经是心怀不臣了。若是天下英雄知dào

了,这九州大地,可还有你的容身之处吗?”

孙坚知dào

左慈所说不错,默默后退了一步,忽然暴喝道:“如今天下大乱,天子被困于奸臣之手,我只是想等王朝清明之时,在重新呈上玉玺,你这乡野妖道,岂能明白我一片苦心?”

左慈见孙坚冥顽不灵,忽然上前一步,说道:“看来当真要我出手了?”

孙坚一声虎吼,古锭刀露出深沉色彩,他自然知dào

面前的妖道法力无边,恐怕自己远不是对手,但情势所逼,只能冒死一战,这位江东猛虎临危不惧,朗声说道:“要战便来吧!”

左慈微微一笑,连说了三声好,话音刚落,只见左慈面前的七名道人同时纵身而出,如猛虎下山一般向着孙坚冲去。

孙坚身后还有数名侍卫,他们见左慈那边竟然一拥而上,二话不说,也是结阵以待。

而这七名丹鼎教人似乎脚下踏着奇妙的步伐,片刻之内,便将孙坚等人围在了当中。

陈焉看在眼里,只觉得这阵法莫名的高妙,眉头紧皱,心中开始恐惧了起来。

一旁张梁却失声叫道:“七星焚火阵……”

杏儿抬头问道:“什么是七星焚火阵?”

张梁道:“便是丹鼎教引以为傲的道术阵法,据说乃是由七名修为不俗的弟子施展,成功之时,可以召出三昧真火。”

陈焉杏儿听罢都是大惊,只见那七名道士将孙坚等人牢牢围在当中,口中念念有词,忽然七剑直指,对准了敌手,同声暴喝道:“咄!”

便在此时,奇迹发生。

那七柄长剑忽然冒出火来,最开始仅仅是火星,片刻之后便转为明焰,向着孙坚等人直窜而去!

孙坚此时乃是困兽犹斗,一把古锭刀猛地光芒四射,向着火焰抵挡而去。但他那群侍卫可就没这么好的本事了,首当其冲,一声惨叫之后浑身着火,便如同掉入陷阱的野兽一般纵声嘶吼,可怜无比。

孙坚古锭刀横竖劈下,刀风四起,堪堪挡住了一部分火舌。但这三昧真火岂是凡物?虽被暂且挡下,但不消片刻,便有猛蹿了起来,向着孙坚再次冲去。

而孙坚的侍卫们,此时浑身燃烧,手中的兵器也都扔了,皮肤在烈火的炽热下慢慢变成焦黑,临终前的呼喊声也渐渐低沉了下去,没过多久,这些忠勇的侍卫便成了倒在地上的一具具尸骨……

孙坚看在眼里,一双眸子变得通红,暴喝了一声,便向冲出这七星焚火阵,为他的侍卫们报仇。

可惜孙坚看错了形势,此时根本轮不到他报仇。因为他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火光闪动,孙坚的古锭刀还未挥出,只觉得手上一阵灼痛传来,自己的右手竟然已经着起了火!

这是三昧真火,无论何种物质,一旦被它侵染,则立即燃起熊熊烈火!

“啊!”江东猛虎一声嘶吼,猛地用左手去扑打,可是扑打之下,右手的火焰并未熄灭,而他左手却也被点燃!

三昧真火的温度远远高于寻常火焰,孙坚此时所受的疼痛,简直非人可以想象!

陈焉等人躲在树林之后,看着这一幕,都是张大了嘴,惊呆在原地。丹鼎教派,这可怕的组织,竟还有如此玄妙的阵法,仅仅七名无名之辈,竟能将孙坚这一级别的高手围困当中,戏弄虐杀!

便在此时,不远处的左慈又一次发出了冷笑,只见他一双深沉的眸子忽然变得冷酷无比,漆黑的眼瞳中露出了野狼一般的残酷,他慢条斯理地说道:“孙文台,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交出玉玺,或是死。”

孙坚此时双手着火,但右手却仍是仅仅握着古锭刀,他纵声嘶吼道:“妖道,我儿伯符,定会为我报仇雪恨!”

左慈见孙坚仍是不肯妥协,鼻息中发出了轻轻的“哼”声,双眉一轩,问道:“这便是你的答案?”

孙坚此时手上的真火已经向胳膊蔓延,只见他五指漆黑,如同干枯的树干,但他仍是死死握着古锭刀,一双眼睛瞪出眼眶,嘴唇也被自己的牙齿咬裂,但他仍是用力摇头,怒喊道:“伯符!为我报仇啊!!”

话音未落,只见左慈忽然衣袖一扬,之后他袖风猛地向前刺出,直奔着孙坚的胸膛而去。

孙坚本是一等一的高手,无论反应或是力量都是无懈可击,可惜此时双手已被真火焚烧,精神亦已涣散,如何能挡得住左慈这全力的一击。

袖风到处,孙坚胸口空门打开,只听“噗”的一声,左慈劲道十足的袖风从孙坚胸口贯穿而过,鲜血激射而出,孙坚一声惨呼,便如断线风筝一般倒了下去……

陈焉虽因华雄的死与孙坚有仇,但此时玉玺就在孙坚手里,他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二话不说,当即对张梁杏儿道:“咱们快快动手!”

三人不由分说,便如三只兔子,从树林之后飞跃而出。

左慈早已料到,冷笑了一声道:“真有胆量。”之后也不多说,衣袖挥舞,栖身而上,便想要以一敌三。

大敌当前,陈焉不敢怠慢,手戟舞动,想要先发制人,张梁也是全力以赴,双掌推出,惊雷声响,气势逼人。杏儿则是剑若游龙,光华四射,势要刺杀左慈。

可惜这三人合力,威力始终比左慈要差上一筹,只见左慈两支衣袖如屏风般展开,只是一推,便推出了飓风一般的一股真气。

陈焉三人只觉得如同撞上了一堵石墙,浑身脱力,向后倒去。

左慈却并未乘胜追击,而是向着孙坚的遗骸奔去……

第133章 玉玺迷踪

击杀了江东猛虎,自然是为了他手上的玉玺。而左慈此时正将一双手摸向孙坚的身上,一番探寻之后,左慈竟变了脸色。

“玉玺并不在他身上。”左慈对这七名道士,缓缓说道。

陈焉此时跌倒在地,胸口便如同翻江倒海一般,看着左慈失望的脸色,陈焉不由得顿感痛快,当即大声笑道:“傻×,哪有人将玉玺那般重yào

的东西带在身上的!”

左慈被陈焉一骂,竟有些不知所措,也许他在思索那句“傻×”到底是何意思。

陈焉虽然早已适应了这个时代的语言和思维,但是毕竟现代社会的很多习惯还未改过了,想到骂人,经常仍是三字经和傻×齐飞,看来这些毛病已经深入骨髓了。

左慈愣神片刻,立即反应过来,当即对着那七名丹鼎派道士一番耳语。之后那七名道士点了点头,立即转身飞奔出了树林。可想而知,他们乃是去寻找玉玺了。

而左慈则面露冷笑,向着陈焉三人,缓缓踱步过来。

他眼睛死死盯着他们,便如同看待三个已经等死的猎物。

等到左慈走到陈焉等人十步外的距离,他忽然开口说道:“张梁?没想到你竟然还苟且活着……哈哈哈哈……真是个笑话。”

张梁听了这话,脸色猛地变得惨白无比,苍老的额头上竟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之后左慈转向陈焉,说道:“你便是陈焉了吧?你虽未见过我,我可见过你很多次了。”

陈焉没想到左慈竟然知dào

自己,更是声称见过自己,当即眉头皱起,冷汗也是扑簌簌直下。

不料左慈话锋一转,说道:“你这身功夫,乃是传自张角吧?可惜你恐怕却不知dào

,黄巾起义失利,张角抑郁而终,究竟是拜谁所赐?”

陈焉听到这话,不由得心中暗自嘀咕道:“这左慈搬出这些陈年老账来,到底所欲何为?”

不过此时陈焉却未注意到,身边的张梁忽然神色变得奇怪了起来。

左慈刚欲继xù

开口,忽然张梁猛地分身而起,衣袍飞扬,向着左慈冲去。

左慈冷笑了一声,衣袖抖动,便去与张梁斗在一起,口中仍自说道:“怎么,张梁,修真之人竟如此沉不住气,莫非害pà

我揭露你害死你亲哥哥的秘密吗?”

张梁听了这话,手中加劲,真气外露,发出了惊雷一般的声响,只听他怒喝道:“左慈,休要蛊惑人心!”

两人双手快如霹雳,转眼间便过了四五十招,左慈举重若轻,得心应手,丝毫未曾露出吃力的样子。但张梁却气喘如牛,动作渐渐有些不支。

陈焉此时则慢慢品味着左慈刚才的话,“害死自己的亲哥哥?”左慈莫非暗指张梁才是害死张角的元凶吗?这些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但陈焉此时并未有时间细想,当即挥舞短戟,龙凤戟法使出,向着左慈冲去。一旁杏儿虽然是姑娘,却也不甘示弱,跟着陈焉前去助阵。

左慈见两人过来夹攻,倒也不怕,忽然双手抱笼,之后掌心中渐渐亮起了火光……

张梁看见大惊,失声叫道:“烈焰焚天!小心了!”

陈焉连忙推了一把杏儿,让她远远避开。杏儿虽然武艺不俗,但是内力修为太浅,此时左慈的招数乃是内功中的绝顶武功,若非有浑厚的内息,绝无生还的可能。

果然左慈双掌之中的光亮愈发耀眼,之后呼的一声,燃起了真火。这火焰一开始便只有鸡蛋大小,渐渐膨胀起来,便如同一个西瓜。

烈焰焚天,看来这是丹鼎教派中十分强劲的一招功夫了,单从场面上来看,这一招所需真气,非数十年的积累而不成。

张梁似乎对此招数深有体会,当即黑袍舞动,浑身真气故障,便如同一座小小山峦。而陈焉不敢怠慢,也连忙凝聚起了浑身的真气,等待抵御这致命的一击。

说时迟那时快,左慈掌心中的焰火瞬间爆裂,只见他双手一扬,火焰如同烟花绽放!

登时,漫天尽是火焰飞舞,只见这树林之中,顿时如同白昼一般明亮,陈焉只感觉浑身炽热难耐,如同进入了火炉之中,之后眼前刺眼的明亮传来,皮肤开始感受到灼痛感!

就在这时,只听张梁一声呼喝,之后一个黑色的高大身影便忽然出现在了陈焉的面前。

张梁竟然在这危急关头,纵身挡在了陈焉的面前!

陈焉心中感动,连忙呼喊道:“别!师叔!快闪开!”

但为时已晚,只见张梁双手撑开,一双肉掌之前竟然忽然多出了一扇气场保护,左慈烈焰焚天的火焰冲击在张梁的屏障之上,便如同潮水击打着堤坝!

左慈面目狰狞,须发皆张,此时如同魔王降世,而张梁面孔扭曲,双目无神,牙关紧咬,简直便是一名垂死的卫道士。

火焰一波接着一波,源源不断的拍击在张梁的双掌之前,而张梁此时的面孔已经转为惨白,真的不知dào

还能支撑多久。

陈焉看着张梁一幅痛苦的神情,只觉得心痛不已,这位年逾花甲的老人,竟为了保护自己,拼尽了最后一分力量,陈焉顿时觉得五脏六腑一阵翻腾,之后浑身真气涌动,便如炸弹等待爆zhà



左慈手上仍在加劲,张梁双手颤抖,浑身已近脱力。

陈焉怒火中烧,忽然一声清啸,双掌推开,一股真气气流如同利剑,猛地向左慈刺去!

左慈没料到陈焉竟会突施杀手,一时间连忙挥掌回救,轻轻松松便化解了陈焉的攻击。但是这抵挡之下,也减弱了烈焰焚天的威力。

张梁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一口鲜血喷出,软到在地。

陈焉连忙抢上前去,一把抱起张梁,连声问道:“师叔,师叔,你可还好?”

张梁呼吸微弱,脸色苍白,缓缓说道:“不碍事……放心,左慈固然了得,但是咱们黄巾道士,也绝非无能之辈……”

张梁此话说完,陈焉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不错,丹鼎教纵然厉害,可是黄巾教也绝不简单!陈焉猛地站起身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左慈,怒道:“左慈老儿,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老子的厉害!”

第134章 困兽之斗

左慈见陈焉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当即手掌发力,冷笑道:“你有什么本事?不妨让贫道见识见识。”

陈焉双手持戟,上前一步,刚欲发难,却被张梁拉住了小腿。只见张梁拼命摇头道:“罢了,君郎,玉玺不在此处,你带着杏儿快走,有我在后面抵挡。”

陈焉却否定道:“不,师叔,咱们逃不掉的。”

张梁见陈焉执意不走,双眉一轩,道:“你莫非想弃定远城中的兄弟于不顾吗?你难道忘了我大哥临死前的遗愿了吗?”

陈焉听到这话,心中微微一动,这一瞬间,李肃、徐荣、张绣、贾诩,甚至是董白、蔡琰、吕玲绮……他们的面容在陈焉的心中迅速闪过,似乎在于陈焉做着最后的诀别。

思考再三,陈焉仍是咬紧牙关,猛地先前冲去。

见到此情此景,远处杏儿泪如雨下,高声喊道:“不要啊!”

左慈似乎也没想到陈焉竟有如此勇气,双脚开列,双掌推出,口中呼喝道:“找死?”

只见左慈掌中又有火焰光华,之后极强的一股气流袭来,陈焉只觉得脚步不稳,便如同行走于狂风暴雨之中。

便在这时,左慈忽然身形闪动,一时间在陈焉的眼中消失!但仅仅转瞬之间,左慈突然出现,出现之处却与陈焉仅仅隔了三四步的距离!

这莫非是传说中的瞬间移动?

当陈焉仍未反应过来之际,左慈已经出手,他两双手忽然变化万千,陈焉只看到面前密密麻麻,竟然全都是左慈的手,这景象当真骇人,陈焉竟吓得连反应的能力都没了。

电光火石之间,陈焉只觉得胸口频频中掌,口中腥甜难受,可见已经内伤出血,之后连忙后退,可是左慈的一双肉掌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如影随形。

“莫非我就要死了?”陈焉暗自嘀咕,忽然万念俱灰,恐惧感早已浸没了他的内心。

只见红光闪动,左慈手掌上真气流出,眼见着就要对陈焉发起了最后一击!

就在此时,陈焉忽然觉得肩头被人一只手搭上,之后从那只手上传来极强的一股真气,而后背后一人柔声说道:“孩子,别怕。”

在此人的臂助之下,陈焉竟然觉得浑身涨了起来,前胸一股纯阳之气溢出,竟将那左慈震退了两步!

此情此景,在场之人都已经瞠目结舌!

左慈连连退了三步,方才立定,陈焉回头望去,只见自己身后忽然多了一名老人!

这位老人披头散发,头发、眉毛、胡子奇长无比,并且都已花白,老人的衣服破破烂烂,简直如同乞丐,但是却十分干净,甚至连一丝尘土都没有。

这老人身材并不高大,而且十分瘦弱,若不是他显露奇功,恐怕陈焉会以为他手无缚鸡之力。而他脸上最明显的特点无非便是那一个大大的鼻子,宛若一个茄子。

陈焉还未发话,不远处张梁却低声呼喊道:“师父……师父!”

师父?张梁的师父?莫非他是……太平仙人……?

“于吉?”左慈眉眼含怒,瞪视着那名老人,含恨说道:“你这老东西,为何此时要过来坏我的好事?”

果然是于吉!原来关键时刻出手救人的竟是鼎鼎大名的太平道人于吉!

只见于吉慢慢向前走了两步,望着左慈,幽幽说道:“左慈,做事不可太绝,你仅仅为了丹鼎教的好处,小心被别人利用。”

“利用?”左慈似乎十分不屑,说道:“贫道所作所为,又岂是你这种毫无志向的井底之蛙所能理解?”

虽然左慈言语上咄咄逼人,但是他却慢慢后退,可想而知,左慈虽然高明,但是要面对张梁、陈焉、杏儿、于吉这四位,他绝无必胜的把握。

于吉又叹了口气,继xù

说道:“左慈道友,你我相识多年,该知dào

无论如何,这乱世来临,是万万没什么好处的。君不见汉中张天师,早早急流勇退,明哲保身么?”

左慈眼白泛出,似乎更加不屑,仰天笑道:“英雄利用时势,而佣人,才会被时势逼退,只知dào

躲躲藏藏!休要多言,于吉,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

此言说罢,左慈忽然向后撤去,之后来到孙坚身旁,从怀中掏出一物,光华闪过,只见孙坚头顶忽然腾出一股红色气体,被左慈怀中的物什吸收了进去!

于吉看在眼里,低声说道:“帝王之气?”

左慈动作迅速,之后收起了那怪物,转身便走。树林隐蔽,天色幽暗,仅仅过了一眨眼的光景,左慈便消失不见,惟独留下孙坚的尸体,孤寂的躺在地上。

此时张梁受了重伤,陈焉也没好到哪去,于吉自然没有追击的意思。他快步上前,抱起张梁,轻轻度去真气,未过多久,张梁面色便红润了起来。

张梁感激之下,连忙说道:“多谢师父,您老人家为何来了这里?”

陈焉自然也有此一问,与杏儿坐在于吉身旁,等着他的回答。

于吉说道:“左慈的丹鼎教人前些日子大举东来,自然是惊动了我。太平教虽然以和平为己任,但是也不能容忍丹鼎教如此大肆侵犯的行为。这些日子我明察暗访,终于知dào

了左慈要在此处偷袭孙坚,正因为如此,我便赶了过来,要看看他有何伎俩。”

陈焉闻言点头,荆州虽是南方,但也接近江东,倒也算是太平教的地盘。

张梁刚欲继xù

追问,忽然树林外马蹄声响,显然一支骠骑正在接近!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树林被冲开,一支骑兵部队浩浩荡荡冲了进来,领头一人,身材威武,器宇轩昂,一身铁甲,红袍飞扬,手中长枪闪闪泛着月光,俨然正是孙策孙伯符!

此时孙坚已死,杀人的左慈也不知dào

去了哪里,陈焉等人守着孙坚的尸体,不正是最可疑的嫌疑人吗?想到这里,陈焉不禁跌足叫道:“糟了!”

果然孙策一眼便见到了倒在地上的孙坚,此时孙坚早已气绝,双手被烧成漆黑,凄惨无比,孙策一声惊呼:“父亲!”之后纵马过来,痛不欲生。

孙策悲伤之下,竟也没忘了陈焉等人,他怒气冲冲的望着陈焉等人,暴喝发令道:“给我围住他们!谁都不许走!”

陈焉心想:“我与孙策在洛阳时还有一面之缘,没想到这次见面,竟然成了敌人!”

第135章 误会难解

孙策的骑兵部队马蹄声隆隆,没过了过久便把陈焉等人围在了当中。饶的张梁于吉两人都是见多识广的老前辈,仍是对这局势深深皱起了眉头。

孙策抱着孙坚遗体,一阵痛苦,英雄泪滚滚而下,可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哪怕孙策哭干了双眼,孙坚也仍是死尸一具了。

于吉看见眼前的情景,低声说道:“徒儿,陈焉小道友,此时孙策这孩子误以为咱们是害了他父亲的凶手,这误会是万万解释不清的,一会儿我来掩护,你们快走,免得多生枝节。”

张梁也点头道:“玉玺此时恐怕已经被孙坚妥善藏了起来,咱们万万没有找到的道理。既然他们人多势众,咱们也不宜久留了。”

陈焉却道:“那于吉……不对,师叔祖老前辈一个人能行么?咱们要不要一起走?”

于吉见陈焉竟还考lǜ

自己的安危,捻须微笑道:“放心,这小小的阵仗,却还难为不了我。”

话音未落,忽然孙策身边一员猛将指着于吉高喝道:“于吉!这妖道乃是于吉!”

孙策立即瞪视过来,一双眼睛目光炯炯,仿佛能将于吉瞪死,他站起身来,咬牙切齿说道:“我当是谁,竟然深夜来偷袭我父子,原来是鼎鼎大名的太平道人于吉!”

于吉见状不好,也是向前走了几步,幽幽说道:“贫道并未杀害令尊,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贫道懒得解释。”

孙策听罢大怒,一张脸紫涨起来,霸王枪一挺,猛地向于吉冲来!

便在此时此刻,于吉忽然回转过身,之后双手一托,竟然将陈焉、张梁、杏儿三人齐齐托起,向着军阵之外抛去。

于吉修为惊人,仅仅这么一托,就将三人托出了老远,再加上这三人轻功底子不弱,在空中几个筋斗,便飞到了重围之外。

张梁回望了于吉一眼,高声叫道:“师父,保重!”之后头也不回,拉着陈焉和杏儿快速奔行离去,躲开这是非之地。

等陈焉三人渐渐走远,那树林中忽然充斥起了紫色光芒,光彩夺目,令夜空一亮。

陈焉不由得心头一震,忽然问道:“看来孙策绝不是师叔祖的对手了?”

张梁点了点头,道:“师父百余年的修为,绝非孙策可以对付的,你放心吧。”

陈焉此时忽然想起了《三国演义》中孙策杀于吉的故事,脑子里不停思索,心想:“莫非这两人就是现在结下了梁子么?可是于吉分明比孙策强dà

那么多,孙策到底又是如何才能杀掉于吉的呢?”

想了半天,陈焉始终没能得出结论,这个时代已经因为自己的到来而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且陈焉也并没把握说这个时代就是真zhèng

的三国时代,也许这只是平行时空,茫茫宇宙中的另一个时代,谁知dào

呢。

但是陈焉毕竟十分欣赏孙策,毕竟白手起家之后打下江东基业的小霸王也是这个时代最优秀的英雄之一,陈焉实在不想看见他过早殒命。

想到这里,陈焉忽然转向张梁,问道:“师叔,那师叔祖会不会杀了孙策呢?”

张梁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吧,师父为人谦和慈悲,很少伤人性命。”

听到这里,陈焉才松了口气。

杏儿却嘟囔道:“没想到大人竟然还会担心那个孙策的安危,大人真是博爱啊。”

陈焉叹了口气,也没精神和杏儿继xù

扯皮了。

三人原路下山,一路上只见遍地都是黄祖的残兵败将,可见这一场战斗,孙策竟然击垮了本该获胜的黄祖。

不过从孙策的军力上来看,孙家军的损失也很严重。这场战争下来,恐怕是个两败俱伤的结局了。

张梁此时身受重伤,虽然被于吉草草医疗了一下,但毕竟不能立kè

复原,三人没走出多远,便都有些气喘吁吁了。

不得已,陈焉只得决定暂且找了一处僻静了树丛,之后扒开野草藤蔓,席地而坐,一同调理。

陈焉第一次遇见左慈和于吉,却被这两人的修为深深震撼了。两大宗师,果然不凡。

天下四大道派,除了左慈的丹鼎派和于吉的太平教之外,还有黄巾教和天师教,黄巾教的张角已故,而他的修为在这四位掌门之中最浅,如今陈焉虽然传承在身,恐怕威力也就大打折扣了。

而汉中的天师教,开派真人张道陵如今却相传已经破碎虚空,驾鹤西游了,但此言是否当真?却是谁都不知dào

。若张道陵仍然在世的话,恐怕修为最深的,就数他了。

当然,还有那最最神mì

的南华老仙,到底是何方高人呢?陈焉更是一头雾水。

在这些奥秘之间,陈焉愈发觉得头昏脑涨,未过多久,他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此时天已近黎明,三人睡醒之后,却已经临近傍晚了。正好,陈焉一行人此时乃是孙策极力想要追杀的逃犯,若是白天赶路,恐怕有被发xiàn

的危险。

于是乎陈焉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干脆便来个蝙蝠的作息,昼伏夜出,一来可以避人耳目,二来也可好好休息。

张梁虽然是一派宗师,修为不凡,但毕竟上了年纪,这一次被左慈重创,对他来说真的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如今转眼数天过去,张梁的脸色始终不如之前那般红润,呼吸之间节奏也并不舒缓,犹如换了疾病的病人。

陈焉看在眼中,急在心里,虽然每日都用自己的内力帮张梁疗伤,但他本领比起于吉左慈之流只在低微,每日的成效也很少。

而那疗伤神器血色古玉却是治疗外伤的宝物,对这内伤来说,其实并未太大效果。陈焉此时只能干着急,抓瞎了。

此时明月当空,繁星点点,陈焉走在前面,杏儿居中,张梁则在后压阵,三人三马,一路奔行,转眼便要进入北方。

陈焉这一趟南下之旅,转眼便要终结。虽说未能夺回玉玺,但至少没出太大的意wài



这时,张梁忽然打马过来,低叹了一声,对陈焉说道:“君郎,有些事情,我尚未同你讲明。”

陈焉没想到张梁突然过来说话,脸露疑惑,问道:“怎么?师叔有什么事情没说?”

张梁脸色有些迟疑,说道:“乃是有关你师父的事情……”

陈焉道:“我师父?他有什么事情?”但是说到这里,陈焉心中开始怀疑起来,张梁所说的事情是否与左慈所说的张梁害死张角有关。

第136章 七星焚火

张梁不自觉又叹了口气,刚欲张口继xù

,忽然眉头一皱,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对。

便在此时,前面一丛树木之中人影闪动,之后冷笑阵阵传来,陈焉眼前竟凭空跃出了几条人影。

陈焉心头一惊,大喝一声道:“何方妖孽?”

这些人影渐渐从黑暗中露出了面目,只见他们一共七人,都是穿着同样的蓝色道袍,三四十岁年纪,不正是那七名丹鼎教徒吗?

陈焉心中一惊,七星焚火阵,这个阵法的威力陈焉不是没见识过,便是高强如孙坚,也对此阵束手无策,此时张梁重伤未愈,陈焉则实力不济,在如此的强敌面前,陈焉顿觉不妙!

杏儿此时早已花容失色,连声问道:“怎么办?”

而张梁脸上早已露出了绝望神色,虽然左慈并不在场,但这七人的能力,已经足以对付陈焉与自己了。

陈焉知dào

强敌在前,咽了一口吐沫,眼珠子瞪得圆圆的,说道:“师叔,杏儿,你俩先走,我来抵挡一阵。”

张梁却摇头道:“君郎,别胡说,这七人阵法高明凶狠,你一个人万万不是对手。”

陈焉刚欲再说,那七个人便如洪水一般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将陈焉、张梁和杏儿牢牢围在当中!

领头一人长剑一举,竟然已经出手!

刹那间火光四起,四面八方明亮了起来,简直将这黑夜照得如同白昼!

张梁见势不好,衣袖拂动,纵马向前突去!

陈焉不明所以,高声呼喊道:“师叔,你这是要做什么!”

只见张梁黑袍飞扬,一人一马向着那七人的头领冲去。那头领未曾想到张梁竟然以攻为守,当即一声招呼,七人如同同一个思维一般,十分默契,立即催动步伐,向着张梁围去!

陈焉见状不妙,低声吩咐杏儿道:“杏儿,你先走!”

但杏儿又如何可能舍得下陈焉的张梁,她长剑出手,向前冲去,高喊道:“咱们去帮张梁道长!”

陈焉也不含糊,短戟舞动,也要上前。

但那七人站好了位子,阵法外竟忽然生出了铜墙铁壁一般的气场,杏儿内力修为不足,撞到上面,竟直接从马上跌落。

陈焉来不及冲上前去,连忙翻身下马,来探看杏儿的伤势。

就在这时,只听张梁口中念念有词,双手破天荒头一次从那黑袍之下伸出,之后高举过顶,脚下步法变动,如同跳大神一般。

随着张梁口中念叨,他一双手忽然从干枯苍老变得洁白滑嫩,之后竟闪出了异样色彩!

陈焉和杏儿看在眼里,都是呆呆的有些怔住了……不知dào

张梁此时施展,到底是什么功夫。

但是那七名道士也不含糊,七人顺时针开始围着张梁转圈,同时剑尖直指,一齐对准了张梁,剑上火光颤动,随时都有可能冒出三昧真火来。这七名弟子理应是丹鼎教中修为出众的高手,否则也绝难有如此修为!

七星焚火阵,对上了黄巾派三位元老之一的张梁,这一场大战,鹿死谁手!

张梁双手渐渐散出了蓝色烟雾,可想而知,他一身的真气正开始凝聚,虽然仅仅只有眨眼的光景,但张梁手中的烟雾已经数次变色!

陈焉心中着急,飞身而起,只想帮张梁一把,但还未出手,却听见张梁叫道:“别过来,离开些!”

陈焉一愣,问道:“师叔,你这是要作何?”

张梁却没有再次说话,只见他一张苍老的面孔上汗如雨下,一双眸子闪动着平静而又威严的光芒,他此时正在盯着陈焉,慈祥而又疼爱,似乎那七名道士并不存zài

一般。

陈焉忽然觉得不对劲,但他又说不出哪不对劲,他只得嘶声喊道:“师叔!不可乱来啊!”

张梁嘴唇动了动,却仍是没说出什么话来,但他手上的烟雾却逐渐浓郁,开始向着四面八方弥漫开来……

人公将军,这黄巾教遗留在人世间的唯一一位开山祖师,就这么双手擎天,向凡间众人炫耀着他无以伦比的实力。

蓝色烟雾渐渐蔓延,在张梁的身边形成了一个球状的空间,远处看去,甚至会误以为是月亮跌落了人间……

陈焉愈发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杏儿似乎觉得胜券在握,一张小脸露出了微笑。

便在此时,那七名道人也结阵完毕,七柄长剑上的火焰逐渐熊熊燃烧了起来,慢慢向着一起汇聚起来。

陈焉站在一旁,望着眼前旷世一战,只觉得自己束手无措,如同一只小小的蝼蚁。

而张梁,此时一张脸早已因过度运气而变得通红,嘴唇已被他的牙齿咬破,身上青筋爆出,吓人不已。

那跟随张梁许久的黑色布袍,也终于受不住真气的催动,开始向四方撕裂而开……

就在这一瞬间,七名丹鼎教人的三昧真火终于汇聚在了一起,这可怕的赤红色的火舌如疯魔了一般向着张梁喷射而去!

陈焉和杏儿都是一声惊呼,高喊道:“小心!”

火舌破空,划出了一道绚丽的色彩,只是这色彩在陈焉和杏儿看来,无异于死亡的前兆,噩梦的降临……

而就在这一刻,张梁猛地挥动双手,双目暴睁,须发皆张,仿佛用劲了自己全身劲力,高声呼喝道:“黄天降世……泽被苍生!”

话音未落,张梁身边的一众蓝色烟雾猛地向着四面八方爆射而去,速度之快,简直如同霹雳闪电!

那蓝色烟雾迅速蔓延,一瞬间,整片空间内充斥着张梁惊世骇俗的真气之力。

七名道人虽然修为不凡,但毕竟刚刚施展了七星焚火大阵,此时内力空虚,如何抵挡得住张梁这拼尽全力的一击?

只听惨呼声连珠炮一般传来,那七人被蓝色烟雾撞上,一瞬间跌倒在地,七窍流血,呻吟而亡。

杏儿看在眼里,大声叫道:“好啊!”

陈焉却看着张梁,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在蓝色烟雾弥漫开来的同时,三昧真火重重击在了张梁的身上。

张梁便如同一支燃油浸过的干柴,一遇真火,忽然疯狂燃烧了起来……

但他却丝毫未露出痛苦表情,他一脸平静,远远望着陈焉,眼神中露出的尽是慈爱和不舍……

陈焉却脑海中一片空白,甚至连眼泪,都忘了留下来……

火焰渐渐剧烈,张梁也逐渐被吞灭,夜空仍是那般绚丽,明月始终耀眼。便在此时,张梁忽然手舞足蹈,竟不顾浑身的熊熊烈火,在这莽野之上跳起舞来……

一步,一步,又一步,每个步伐,都跳得那么投入,那么欢快……

火光中,只听张梁浑厚而又苍凉的声音高声吟唱着:

苍天已死……

黄天当立……

岁在甲子……

天下大吉……

第137章 伤痛不已

“不!!!!”陈焉望着在火焰中渐渐失去了人形的张梁,纵声呼喊着。

张梁,仅仅与陈焉认识了短短数十天,可是就在这个突然的夜里,这位慈祥的长者,对陈焉无微不至照顾的假师叔,就这样,在火焰中,与陈焉做出了无声的诀别。

甚至在张梁离开这世间的这一刻,两人都再也没有进一步的眼神交汇,语言交流,就这么默默地,在一片火光之中,张梁追随着他两位兄长的步伐,羽化登仙,离开凡尘。

七星焚火阵,这堪称丹鼎教镇教之宝的阵法,终于在张梁的黄巾教最高武学“泽被苍生”的全力一击下,粉碎殆尽。

张梁虽然战死,却用死亡捍卫了黄巾教的尊严,和这个教派在世间不可忽视的威信。

陈焉两眼发直,死死盯着张梁,而张梁在此时,早已化作了一缕青烟……

三昧真火,这火焰比起凡间火焰,要炽热的多,它的威力,足以将金石烧成灰烬……更何况,只是血肉之躯,修仙半成的张梁……

杏儿此时更是梨花带雨,她本就是个多愁善感的姑娘,又如何能够承shòu这般大的变故。

张梁,虽与杏儿更是匆匆一面之缘,但是这位宽厚长者早已博得了杏儿的好感。

杏儿哆哆嗦嗦,慢慢移动着莲步,向陈焉走去。

而陈焉则双眼无神,呆呆跪在地上,出了刚才嘶声呐喊的那一声“不”之外,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杏儿秀发在夜风中飞扬,一张俊脸在远处渐渐熄灭的火光中显得更加明媚,却也更加悲凉……她慢慢接近陈焉,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了陈焉的头颅,将他的耳朵贴到自己的胸口,柔声说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可是这一切真的都过去了么?恐怕连杏儿自己都不信吧。

夜风凄冷……月色薄凉……当张梁身上的火光完全熄灭的时候,四下突然间再次洒满了月光独有的银灰之色。

陈焉望着不远处那一扑黑灰,彻底瘫软在了杏儿温柔的怀中,嘴唇微微一动,低声说道:“师叔他……走了?”

杏儿似乎在苍白地重复,又像是无奈地确认,她跟着陈焉的语气,轻声说道:“师叔他……走了……”

陈焉似乎并不相信,良久之后,他再次确认道:“师叔……真的走了?”

杏儿这次也不再回应,她心中明白,恐怕她再说多少次,陈焉也绝不会相信眼前的情景,他也绝不愿意相信,自己长久以来一直视作依靠和榜样的师叔,真的就死在了丹鼎教人的手上……

左慈此时在哪?于吉又在何方?

丹鼎教与自己结下的血海深仇,又该如何计算?

这所有的一切,陈焉都不想再去想,他毕竟也没有力qì

再想了……

连自己的师叔都走了……他又如何能够支撑下去呢?

就在这最沉重的夜晚,最悲凉的夜晚,陈焉忽然觉得自己很困倦,眼皮子也沉得令人发懵。

在这个万万不能松懈的夜晚,陈焉竟然就这么躺在杏儿的怀中,望着张梁化成了一抔黄土,沉沉地睡了过去……

转眼明日东升,这无尽的莽野上除了荒草和藤蔓,开始浮现出了一片金色。

陈焉只觉得阳光晃眼,不到眨眼的功夫,他就已经醒转了来。

他回头四顾,只见杏儿坐在地上,似乎也已经睡着了。陈焉连忙轻轻问道:“杏儿,杏儿,你仍在睡吗?”

杏儿这才动了一动,睁开一双美丽眸子回应道:“人家才刚刚睡着,怎么?”

之后陈焉与杏儿都是忽然想起了昨夜之事,两人情不自禁,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

陈焉毕竟不是初来乍到之辈,沙场打拼,也算见惯了生死。

陈焉站起身来,一把拉起杏儿的身子,之后向着张梁的残骸走去。

说是残骸,倒不如说只是一捧灰烬。

而这灰烬之中,竟然闪闪发着光芒!

这是什么?

陈焉自然自语,快步走了过去,低头一望,只见那捧灰烬之中有两个光芒闪烁之物。

其中一件,乃是拇指大小的一块宝石行装东西,陈焉看在眼里,心中一惊,头脑电转,心想:“莫非这是舍利?”

所谓舍利,本应是佛道中得道高僧圆寂之时,肉身所化的一种圣物。此时佛教刚刚传入中土,尚未传扬开来,张梁又是道教人士,理论上万万不可能精通佛法,也不该有这种舍利。

但陈焉拿起那宝石,只觉得触手温热,模样稀奇,分明就是自己曾经在书籍上看见过的舍利!

“莫非这佛道之间,冥冥之中还有共通之处?不论佛道,只要得了道,便能化出这舍利来?”

杏儿听得奇怪,连忙问道:“什么舍利?”

陈焉只好含糊道:“没什么。”

之后陈焉再去探看,只见那灰烬之中,除了舍利,还有一条黄巾,这黄巾看起来并不起眼,恐怕还有些破破烂烂,但是阳光一照,竟然发出了夺目光彩,有些像绫罗绸缎。

这是……

陈焉心中忐忑。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杏儿也出生惊叫道。

陈焉倒也不含糊,忽然不由自主地将那黄巾绑到了头上,一时间只觉得额头上真气传来,浑身都有了精神!

“这莫非是黄巾教的掌教信物?”杏儿脱口而出道。

竟杏儿这么一说,陈焉忽然觉得有几分道理。这黄巾竟然能在三昧真火的淬炼下不被烧毁,可见它是一件稀世珍宝。而张梁作为黄巾教最后的最高统领,随身携带,也证明了它的价值。

陈焉身上已经有了血色古玉这一珍宝,而这古玉的奇妙之处便是在于它内含一股真气,可以帮zhù

陈焉疗伤和提升修为。

如今这黄巾平平常常,奇奇怪怪,除了能够绑在头上,和不被三昧真火烧坏之外,着实看不出有什么好处来。陈焉将它从头上解下,三看两看,还是没什么想法。

“算了,既然拿到手了,就带在身上吧。”陈焉自言自语道,“毕竟这也是我师叔的一件遗物。”

杏儿连连点头,复又问道:“咱们是否该将张梁前辈葬了?”

陈焉听罢,连忙点头,但尚未动手,北风吹来,张梁那一抔土,跟着北风,烟消云散了……

第138章 回归之路

陈焉见张梁的尸身随风湮灭,长叹了一口气,知dào

这恐怕也正是这种修真之人的宿命。不过到不知dào

自己的师叔此时是否已经羽化而登仙了。

杏儿洒下了几滴女儿泪水,便收拾好了行囊,与陈焉一起,上马继xù

北归。

此时想必丹鼎教的人已经盯上了他们,左慈可能还不知dào

张梁凭借着一己之力完全击溃了他引以为傲的七星焚火阵,若是左慈知dào

了此事,恐怕新的一波敌人就要迅速接近了。

陈焉与杏儿此时两人相依为命,一方面两人归家心切,另一方面则是担心左慈派人继xù

追来,两人赶路非常迅速。

一路上自然少不了关卡的盘问,但陈焉与杏儿装作是小夫妻回娘家,两人都是年轻美貌,又装得身份恩爱,自然顺利过关。终于在这一天,两人过了虎牢关,正向着洛阳而去。

此时的洛阳,早已不必当年,已经只剩下瓦砾一片了。古旧的城墙仍然屹立不倒,但是却远不如焚毁之前那般气势恢宏。

陈焉与杏儿两人牵着疲惫的马匹,从洛阳的东门慢慢踱步进去,放眼望去,周围的民房已经重新建起,只不过顶多是些茅草屋顶,遮风是谈不上了,只能勉强挡挡雨雪。

断壁残垣中偶尔能有人影闪动,恐怕就是当年没有离开,或者是离开后又重新回来的洛阳老乡了。

偶尔一两个房子后面飘出袅袅的炊烟,陈焉顺势望去,去只见这些家的门窗全部禁闭,偶尔还会有一两个老乡探出头来左右查看,生怕这炊烟招来了不速之客。

这乱世天下,能有一口饭吃,便是阔绰啊!

陈焉叹了口气,也不多做感慨,只是闷声低着头走着。杏儿跟在后面,则默默的吃着干粮。如今陈焉修liàn

辟谷虽短短几日,但是已然略有成效了,可见张角的修为对他帮zhù

不少。

忽然,不远处一声熟悉的女子声音传来:“君郎救我!”

陈焉一个哆嗦,连忙抬头去看,可是巷道空空,哪里有人影呢?

陈焉连忙回头去问杏儿道:“你可曾听到刚才有人喊我?”

杏儿一脸惊恐,连连点头道:“我似乎确实听到有人在喊……君郎救我……”

陈焉眉头皱起,猛地翻身上马道:“快走,我知dào

这是谁的声音!”

杏儿也来不及多问,跟着陈焉一起策马扬鞭,便想着长街尽头而去!

此时整个洛阳城中的官兵都已撤离,甚至是连维护治安的官吏也都没了,这更让这座古老都城变成了一个罪恶城池,但是陈焉为何会在这里听到她的声音呢?她明明应该在长安,怎么会到了洛阳呢?

陈焉策马直追,等到了长街尽头,忽然听到了一阵隐隐约约的马蹄声……陈焉眉头一皱,左顾右盼,却看到不远处一条小巷中有一个老人悄悄探出头来!

陈焉二话不说,策马过去,高喊道:“老人家!请助我一臂之力!”

那老乡估计是听到了动静才探出头来,但忽然看见一个骑高头大马的青年壮士策马向他冲去,吓得他险些尿了裤子,连忙从门缝中把脸缩回,之后紧紧关上了大门,口中兀自喊着:“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陈焉哪能让他跑了,当即一个翻身,竟直接跳过了那老人家的围墙,之后稳稳落在地上,望着眼前目瞪口呆的老人。

老人看傻了眼,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眼发直,裤子早就湿了,哆哆嗦嗦道:“大王,俺家里就俺一个,既没有壮丁,也无女眷,粮食更是早已吃完,您就饶了我吧!”

陈焉见老人害pà

,连忙挤出一丝微笑,伸手扶起老人,说道:“老乡别怕,我只是来问件事情,刚才你看没看见有女子经过这里?”

那老人家见陈焉慈眉善目,稍稍缓解了情绪,低声说道:“这两天……这两天胡人来啦!抢了不少姑娘!”

陈焉听到这里,心中才恍然大悟!不错!就是匈奴人!难怪会在这里听到她的声音!看来如历史中所记载一样,她果然是要被匈奴人抓住的!

想到这里,陈焉愈发确定,刚才听到的那个熟悉的声音,正是蔡中郎的女儿,蔡琰所发出的呼救声!

陈焉知dào

事不宜迟,连忙谢过老丈,翻身出墙,只见杏儿此时马鞭遥指,说道:“大人,快看!”

陈焉举目望去,只见小巷尽处,白驹过隙般跑过了几名骑兵,这些骑兵弓箭弯刀,身着皮毛,不正是匈奴人吗?

陈焉想到历史上记载的之后蔡文姬在匈奴度日如年的日子,一时间怒火攻心,热血上涌,心中不由得对这些烧杀抢掠、藐视大汉的匈奴人气愤不已。

他拔出背后短戟,一声怒吼道:“胡狗休走!”之后策马扬尘,奔着那群胡人便追杀而去!

匈奴乃是游牧民族,出了牛羊之肉,便是穿戴皮毛。汉族人民的绫罗绸缎,蔬菜瓜果,甚至汉家姑娘,对他们来说,都是罕有的好东西。

而自从匈奴人发xiàn

自己的骑兵机动性和战斗力都十分适合劫掠之后,这些塞外游牧民,便成了不折不扣的土匪和强盗。

也真是如此,在这个王朝崩坏,边疆薄弱的东汉末年,这群胡**肆侵犯大汉疆土,如入无人之境。

杏儿见陈焉一马当先,竟然一人去斗那些匈奴兵,当即也不怠慢,拔出腰间佩剑,高喊道:“大人,我来助你!”

两人两马,直奔着胡人的骑兵队伍,箭一般冲了出去。

那群骑兵听不懂汉语,只听到身后一男一女高声喝吒,回过头来,却看见两人白白嫩嫩,向着自己冲来。

他们自小都在马背上生长,如何会怕这两名汉人,当即不慌不忙,弯弓搭箭,便向着陈焉和杏儿射来。

胡人的骑射功夫的确强于汉人,但毕竟陈焉与杏儿都是功夫在身,灵活无比,不用片刻,便将那箭雨轻松躲过。

胡人未想到这青年男女都是武功高手,一时间有些慌了手脚。

片刻不到,陈焉便冲到了骑兵队前,他放眼细看,只见这支队伍仅仅十人不到,领头一个高额阔目,有几分凶狠样貌。这些人马背上大多带着抢来的粮食和被褥,有几人马背上还绑着赤条条的汉家姑娘,但却未有蔡文姬的影子。

陈焉怒喝一声,长戟如游龙般击出,眨眼便砍翻了两人。

第139章 救回蔡琰

那胡人头领见陈焉功夫不凡,策马上前,拔出弯刀,忽然张口说道:“汉人,住手,你是深魔来离?”

陈焉没想到这胡人竟然还会说汉语,吃惊不小,勒马说道:“你这蛮子,竟然会说我们的话,有些本领。”

那胡人首领眉头又皱了一下,继xù

用生硬的带着口音的汉语说道:“吾乃赤列乌,乃我威武左贤王之熊底,操原之上的日逐王!”

陈焉听罢,思索了一会,才知dào

这人乃是左贤王的兄弟,草原之上的日逐王:赤列乌。这日逐王在匈奴里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了,他理应是王室的成员,陈焉没想到一番追逐之下,竟然还遇到了这般人物,当即咧嘴一笑,说道:“赤列乌,看来你还是个大人物啊?”

赤列乌见陈焉笑里藏刀,不由得脸上的神色变了一变,他心中明白,陈焉武艺不凡,自己手上却只有数名士兵,势必不是陈焉的对手,想到这里,只见他忽然翻身下马,态度变得十分恭谨,说道:“汉人壮实,我与你无冤无臭,你维和要傻死我的底熊们呢?”

陈焉指了指这些匈奴兵马背上的姑娘,说道:“因为你的弟兄们抢走了我的女人!”

说道这里,陈焉眼眸冒火,表情凶恶,令赤列乌微微一震。

赤列乌这才明白原因,连忙拱手道:“远来如刺,汉人壮实,这是误会,不如咱们交个朋又,吾让手下放了你的女人可好?”

陈焉没想到这堂堂的日逐王这般好说话,心中思索道:“南匈奴此时正在河内集结,兵力数以万计,说是能得到这般盟友,对我来说却也是美事一件……”

想了片刻,陈焉立即点头道:“我的女人不在这里,你是否还有别的手下?”

日逐王点了点头,忽然掏出了号角,朝天高声吹奏。

“呜…………”号角声低沉而又洪亮,片刻便在长安城中传开了。

仅仅片刻功夫,忽然四周马蹄声响起,之后四面八方匈奴兵冲来,渐渐对陈焉行程合围之势,陈焉定睛一看,只见周围密密麻麻围了至少二百匈奴兵。

而日逐王赤列乌的表情也由刚才的谦恭变得有些狰狞起来……

陈焉似乎意识到了不妙,一旁杏儿也连忙凑了过来,低声说道:“糟糕,这日逐王把手下都叫来了,他们人多势众,咱们可能打不过了。”

陈焉眉头紧紧皱起,刚欲发话,忽然只听人群中一人喊道:“君郎!真的是你!”

陈焉循声望去,只见那声音传来的地方,马背上横卧着一名姑娘,这姑娘皮肤白皙,身材消瘦,衣衫破损不堪,雪白的肌肤露在外面,一张俏脸上还带着泪痕,不正是蔡琰蔡文姬吗?

而马背上的匈奴兵却一脸贪婪,一只手放肆地放在蔡琰纤细的腰间,大兴手足之欲。

陈焉怒火中烧,柔声说道:“昭姬莫怕,有我在此,他们不敢怎样。”之后陈焉转向赤列乌,说道:“那便是我的女人,你速速把人放了!”

蔡琰听陈焉竟然说自己是他的女人,当即俊脸通红,羞得无地自容,但心底却又猛地泛起一丝甜蜜,难以言喻。

毕竟在此绝望的境界中,陈焉重新给她带来了希望,而陈焉的能力和人品,又是蔡琰一直以来所垂青的。

赤列乌望着陈焉,忽然冷笑了起来,只听他缓缓说道:“汉人朋又,你想带走你的女人,可以,单是,你要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陈焉没想到赤列乌竟然是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小人,当即也是豪气顿生,浑身真气沸腾如锅中的开水。

陈焉伸出手来,手掌中真气如雷鸣般翻滚,之后气沉丹田,单掌退出,一招掌心雷向着俘获蔡琰的那名匈奴人攻去!

陈焉这一路之上受过了太多挫折和委屈,尤其是张梁的离开,险些将陈焉击垮,此时他太需yào

发泄了,而这些可怜的匈奴兵,正是让他发泄的绝佳机会。

匈奴游牧民族,一辈子追求刀枪上的皮面功夫,如何修liàn

过真气内功。众人诧异声中,只见陈焉掌心隐隐有闪电击出,之后蓝光一闪,一支硕大的气流向着马背上的那名匈奴人直刺而去!

蓝光到处,马背上那人一声惨呼,胸口一个硕大无朋的掌印印出,那人从马背之上飞身而起,飞了两丈有余!

赤列乌看在眼里,一双眸子险些瞪了出来,连声喊叫着匈奴话,陈焉却也不知dào

他说的什么。

那匈奴兵既然死了,蔡琰再也没有人看管,便要跌下马来。杏儿眼疾手快,飞身过去,一把便抱过蔡琰。

蔡琰倒在了杏儿怀里,只觉得抱住自己的姑娘武艺不凡,浑身柔软,她一双眸子望着杏儿,低声说道:“多谢这位姐姐了。”

杏儿见蔡琰果然是大家闺秀,温文尔雅,知书达理,当即也报之一笑,说道:“妹妹不必多礼。既然是陈大人的女人,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蔡琰没想到杏儿竟然如此说,当即又是脸红到了耳朵根,不知dào

如何回答,只是哼嘤一声,便不再说了。

陈焉则收回手掌,瞪着赤列乌,说道:“这些本事,可曾够了?”

赤列乌目瞪口呆,立即又换上了一幅恭敬的表情,说道:“汉人壮实,留下性命,日后相见,咱们便是熊底。”

赤列乌发音不准,留下姓名竟然说的像留下性命,多亏陈焉聪明,否则一定闹出误会来。

陈焉没想到赤列乌竟然要和他称兄道弟,当即倒也不拒绝,朗声笑道:“在下长安城外,定远石城,越骑校尉,陈焉是也!你且记好了!”

那赤列乌汉语水平十分差劲,如何能记得住这四个字、四个字的一大堆,当即咧嘴问道:“什么?”

陈焉只得慢慢对他解释了一遍。

赤列乌这才记得明白,之后鞠躬道谢,带着一众弟兄,狼狈逃窜而去。

陈焉见他们走了,才连忙过来抱住蔡琰,柔声问道:“昭姬,你怎么被他们抓了?”

第140章 萌生情愫

蔡琰望着陈焉,一双眼睛立即泛出了泪水。这位苦命的才女,上次与陈焉分离的时候,她的父亲,刚刚惨遭了毒手。

而之后,在谁都没能预料的情况下,陈焉被高顺陷害,拼了性命逃出了长安。而那时,蔡琰仍在丧父的悲恸中,未能缓解出来。

此时两人重逢,虽然短短数月时间,却恍若隔世。

陈焉抱着饱受惊吓的蔡琰,只觉得她身子轻飘飘的,便如同没有骨肉。蔡琰本就清瘦的很,这一番磨难下来,此时自然更加瘦弱了。

只听蔡琰稳定了情绪,低声答道:“那一日长安城中兵荒马乱,大家都说君郎你……背叛了朝廷,成了反贼……”

君郎,陈焉不知dào

为何,蔡琰现在竟然开始用这个亲切的称呼来呼唤自己,也许这长久的分别,让蔡琰免去了世俗的束缚,更加热情和真切了,听到这个称呼,陈焉只觉得心中暖暖的。

只听蔡琰继xù

道:“大家都说你是反贼,还说你害死了司徒王允大人,可我却万万相信你不会这么做的……你肯定是遭人陷害!”

陈焉没想到蔡琰竟如此信任自己,一时感动,嗓子有些沙哑,问道:“你为何这般信任我?”

蔡琰脸上忽然一红,柔声说道:“小女子虽才疏学浅,但毕竟不傻,君郎何等人品,我是知dào

的。”

说到这里,连陈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杏儿在一旁实在听不下去,撇了撇嘴,径自走了。

陈焉连忙道:“那吕布之后可曾去难为你了?”

蔡琰笑了笑,说道:“我哪里能轮到吕布来为难呢?我只是区区弱女子罢了,若不是君郎一直帮zhù

,我孤身一人,在长安城中又怎能安身呢?”

陈焉点了点头,知dào

蔡琰所说不错,长安城中虽然比起洛阳要太平得多,但是仍是有不少流民,这些流民到处抢掠,若是遇到孤身一人的蔡琰,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蔡琰继xù

道:“后来听说君郎你逃出了吕布的魔掌,当时我真的很庆幸,如今这天下虽大,我却并无亲人,而我唯一信任的,却也只有君郎你啊……”

陈焉没想到自己在蔡琰心中的地位竟如此重yào

,一时间又是悄悄感动了起来,柔声问道:“那你之后又怎会被匈奴人抓住呢?”

蔡琰说道:“你离开长安之后,我左思右想,虽舍不下长安的家业,但若见不到你……”说到这里,蔡琰忽然声音细弱蚊蝇,俏脸更是红得溢血,“长安的家业再重yào

,却又算得上什么呢?”

蔡琰的声音虽低,但陈焉却也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这一句话,蔡琰这句话,岂止是在说她信任陈焉,根本便是再表达这少女的爱慕之情啊!

陈焉不是傻子,此时如何能不吃惊,他不仅胸中热血翻腾,脑海中不断回响道:“我陈焉何德何能,竟能得到如此才女的垂青啊!”

蔡琰的这句话在陈焉的脑海中不断盘旋,之后陈焉更是忽然想到了阔别已久的董白,在陈焉刺杀董卓的前夜,陈焉曾萌生想要带着董白私奔,逃离这一切恩怨情仇,逐鹿天下的乱世的愿望,可是董白却始终舍弃不下荣华富贵,导致了之后的悲惨际遇……

这怪不得董白,却也同样怪不得陈焉。

而如今,面对着为了自己宁愿孤身一人背井离乡的蔡琰,陈焉真的意识到,一个女子,愿意为你付出所有的感觉,竟是这般的美妙!

陈焉抱着怀中仍然虚弱的蔡琰,微微有些哽咽,低声问道:“昭姬,你莫非就是为了找我,才离开长安,孤身上路的么?”

蔡琰红着脸,默默点了点头。

陈焉再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含含糊糊说道:“傻姑娘,受苦了……”

蔡琰微微一笑,说道:“这也没什么,至少现在咱们的结局很好,我便知dào

上天待我不薄。”

陈焉想到匈奴人,连忙问道:“那你是何时遇上的匈奴人呢?”

蔡琰答道:“我出了长安,不知dào

你去了什么方向,周围都是吕布的势力,我也不敢多问,只知dào

闷着头乱走,没想到走着走着,就到了洛阳附近……也就是昨日,正好遇到了日逐王赤列乌的部队……”

陈焉点了点头,说道:“真是造化,若是你早一天遇到赤列乌,或是我晚一天到达洛阳,那么咱俩恐怕便再也无法相见了。”

想到这里,陈焉不由得长长的松了口气,造化弄人,上天便是如此,既残忍,又仁慈。

蔡琰忽然微笑着将头靠在陈焉胸口,缓缓的呼吸着,享shòu

此时的宁静和重逢的喜悦。对于蔡琰来说,找到了陈焉,便是最大的幸福了。

陈焉望着蔡琰此时有些残破的衣衫,只见她两条玉臂几乎已经全然露在外面,裙子多处破损,隐约可以看到雪白的玉腿,他当即便解下了长袍,罩在蔡琰身上,连声宽慰道:“当真是苦了你了,等咱们到家,你定要好好休息几日。”

蔡琰连连点头,忽然望着不远处孤身一人的杏儿,眉眼横波,巧笑嫣然地问道:“这位姐姐聪慧善良,不知dào

是你的什么人?”

陈焉见蔡琰说话时竟微微带着醋意,会心一笑,说道:“她是我的侍女,名叫杏儿,办事可靠,忠心耿耿。”

蔡琰这才显得有些释怀,脸上的笑容更加清澈,如同一弯平静活泼的溪水。

陈焉将蔡琰扶上了马,招呼杏儿道:“杏儿,咱们快些启程吧,再过几日,便能到家了!”

这家,自然指的就是长安城外的定远石城了。

杏儿看着陈焉和蔡琰两人同乘一马,陈焉在后面紧紧环抱着蔡琰,便如同照料着一只受伤的小兔,嘴巴微微一撅,悄声说道:“小姐啊小姐,你当真命苦,刚刚走了个董白,又冒出了蔡琰……唉……”

可惜杏儿这声长叹,远在长安的吕玲绮是听也听不到了。

片刻之后,陈焉、蔡琰和杏儿重新上马,三人快马加鞭,马蹄后扬起尘土阵阵,向着西北方向的定远城绝尘而去……

第141章 矛盾突生

一番奔波,陈焉终于经过了洛阳和长安,奔行在长安城西的莽野之上。此处并未有大道,也正因如此,吕布的骑兵尚未能够长驱直入,攻打定远城。

定远城此时就远远的隐蔽在天边,如同等待着游子归家的老母亲。

陈焉骑在马上,身前坐着蔡琰,蔡琰的秀发被风拂动,轻轻地抚在陈焉的脸上,说不出的舒服。

杏儿则有些无聊地跟在后面,对她来说,定远城中并没有什么记挂的人,因此她也没有陈焉那般想念定远城。

而对陈焉来说,自然就不一样了。李肃、徐荣、宋忠、张绣、黄忠、杨奉、徐晃、贾诩……这些弟兄,无论是从洛阳便认识,或是刚刚才结识,在这乱世之中,都与陈焉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如今转眼便能看到老友重逢,陈焉的心中,自然是说不出的欢喜。

转眼到了定远城下,城墙上士兵远远看见陈焉过来,竟是不约而同发出了欢呼之声!

定远城中兵将并不算多,陈焉又是时常抛头露面,身先士卒的人,自家兄弟自然都是认得他,见到自己的主公回城,将士们如何不会兴高采烈!

陈焉骑在马上,看着定远石城的大门缓缓打开,心中的自豪感,那当然是难以言喻。

蔡琰回过头来,盯着陈焉的脸庞,由衷会心一笑,说道:“君郎,想不到你离开了长安,反而生活得更加精彩起来了。”

陈焉咧嘴笑道:“生活便是如此,天无绝人之路,在长安我被夺走的东西,早晚有一日我便会夺回来。”

蔡琰微笑点头,表示对陈焉的信任和支持。

大门开启,陈焉奔入城中,却忽然看到远处一人快步跑来,不正是越骑营副统领宋忠这个大胡子吗?

宋忠见了陈焉,欢天喜地,几乎都要蹦了起来,这四十多岁的彪形大汉倒像个孩子一般,十分可爱。

陈焉自然也是激动不已,连忙翻身下马,先放下了蔡琰,再冲上前去,和宋忠聚在一起。

宋忠跪倒在地道:“头领,您终于回来了!可想煞俺老宋了!”

陈焉微笑着拍了拍宋忠肩头道:“大老爷们,说这般肉麻的话,不怕让人笑话吗?”

宋忠却并不害臊,忽然看到了一旁的蔡琰,啧啧惊叹道:“好美的姑娘啊!头领,感情你这一趟是去抢压寨夫人去了?不过这压寨夫人好面善啊。”

蔡琰连忙施礼道:“小女子蔡琰,见过将军。”

宋忠这才一声惊呼道:“我的娘!原来是大才女来了!”惊叫之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怔怔地在原地呆着。

陈焉与蔡琰见宋忠滑稽,都是有些忍俊不禁,大笑了起来。

笑了片刻,陈焉忽然觉得不对,问道:“咦?老宋,其他人呢?”

宋忠忽然神色有些不对劲,说道:“这……他们,好多人都在……校场。”

陈焉见宋忠有些吞吞吐吐,一下子感觉到了事情恐怕有些不对劲,眉头皱起,说道:“怎么都去了校场?”

宋忠含含糊糊答道:“您……您去看看吧……我也说不清楚。”

说到这里,陈焉如何不着急,立即飞身上马,向着校场而去。宋忠紧跟后面,大声喊道:“头领,等等俺啊!”

宋忠唯唯诺诺半天也没说明白事情的具体情况,但看的出来这事情一定十分严重,陈焉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即飞过去看个究竟。

好在定远城并不算大,未过多久,便看到校场上人影晃动,似乎聚集了不少人。

陈焉放眼望去,只见周围围了一群围观群众,其中不乏身份尊贵之人,有几个是白波军的统领,甚至还有大胖子李肃在内!

陈焉高声叫道:“老哥!发生了什么?”

李肃一听陈焉回来了,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来,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容,喊道:“主公小老弟!你竟然回来啦!太好了太好了,你快来看看,这俩人要拼命哪!”

陈焉连忙走上前去,只见校场上面对面站着两人,一人长髯抖动,板斧威武,正是徐晃;另一个眉目清秀,身高臂长,则是张绣。两人一身大汗,身上还有不少处外伤,显然是已经缠斗了很久。

只听张绣喘着粗气,怒气冲冲说道:“怎么?你这长胡子不是很有本事吗?咱们已经斗了七十回合了,我看你也就这么点本事嘛。”

徐晃冷哼了一声,怒道:“你这厮好不讲理,我看在你曾被我砍伤的份上,平日里始终忍让,今天你竟如此得寸进尺,不给你些教xùn

,恐怕你更要猖狂!”

张绣仰天笑道:“教xùn

,就凭你吗?”

徐晃一挥板斧,怒道:“信不信我再砍你一斧,看你这次岂能活着?”

陈焉听罢,心中大惊,这张绣对徐晃心中始终是有股恶气,陈焉是明白的,可是徐晃平素稳重,怎会也如此心浮气躁了起来。

李肃似乎看出了陈焉的考量,低声说道:“这徐晃将军平时知dào

张绣对他不满,一直都是躲着他的,谁想到今早张绣将军悄悄在徐晃将军的营帐门口挖了个大坑,里面填上了粪水,让徐晃将军吃了个大亏啊!”

说到这里,陈焉不由得有些生气,这张绣也太过分了些。

可是李肃却掩嘴偷笑,似乎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陈焉捶胸顿足,叹气道:“唉,难怪徐晃向来老实稳重,竟也如此大打出手了。”

话音未落,那边徐晃板斧砍去,张绣长枪一声脆响,竟险些被击落。好在张绣身如游龙,两个筋斗翻过,又重新稳住了长枪。

这次张绣显然是有备之战,虽然徐晃在招式上仍然占据着优势,但是张绣却仗着自己身形更快,兵器更长的优点,始终不落败象,看得出来,张绣对这一场战斗谋划很久了。

陈焉看在眼里,头疼不已,这两人的恩怨,看来已经积得很深了,真不知dào

该如何才能化解。

想到此处,校场上又是一声兵器交鸣之声,陈焉抬眼望去,只见张绣被徐晃逼在了角落里,眼见着就要落败了!

第142章 暗流涌动

陈焉见不能再坐视不理,当即一声暴喝道:“住手!”之后纵身一跃,飞入了校场之中。

张绣和徐晃都是虎躯一震,眼见着陈焉竟然凭空跃出,心中是又惊又喜!

喜的自然是主公陈焉能够平安归来,这定远石城终于结束了群龙无首的尴尬境况;而惊得则是两人擅自械斗,有碍团结,如今被陈焉抓个正着,真是难逃惩戒了。

果然,陈焉虽然与他们兄弟相聚,心中欢喜,但为了定远城中一众弟兄的考量,陈焉仍是不得不板下面孔,一脸严肃愤nù

,怒喝道:“我才走了几日,竟然开始私下械斗起来了,若是我再不回来,你们岂不是要带兵火并?!”

徐晃自然是明白事理的,听见陈焉这话,立即扔了斧头,跪倒在地道:“末将知错,愿受处罚!”

张绣则脸上带着轻慢,似乎并未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收起了长枪,上前一步说道:“兄弟……主……主公,此事不能怪我,乃是徐晃他……”

还未说完,陈焉便打断了张绣说道:“此事我已知dào

,若不是你在徐晃将军门口布下陷阱,他又如何会跟你打起来?”

徐晃和张绣显然都没想到陈焉已经了解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徐晃脸上虽不动声色,心中却暗暗佩服陈焉,并未因为与张绣私交甚好而偏袒。

张绣则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明显自己做贼心虚,有点不好意思。

终于,陈焉一声断喝道:“张绣将军,你可知罪?”

张绣没奈何,跪了下来,低头道:“末将知罪。”

陈焉道:“咱们全城的将士们,可都是以你二人为榜样,如今你们两人公然打斗,影响团结,造成的影响岂是一句知罪便能弥补?”

徐晃连忙道:“末将办事不周,恳请主公责罚!”

张绣虽然方才还有些不服,但是如今却也明白了事态严重,俯首在地,态度恭谨。

陈焉低头思索,李肃凑过来说道:“主公老弟,他们俩虽然做事过分,但毕竟都是军中的中坚力量,不可责罚太过啊……”

陈焉点了点头,咬牙道:“念你二人初犯,各罚脊杖五十,日后再犯,定斩不饶!”

徐晃张绣两人见陈焉这次当真是下了狠手,也不好再辩解,只得领命受罚而去。陈焉望着这两人背影,长叹了口气,心中明白,这两人的恩怨绝不会就这么简单放下。

李肃则低声说道:“主公老弟,你还真罚啊!脊杖五十,那还不给打得十天上不了马?”

陈焉叹道:“我能如何?兄弟们可都看着呢,若是我轻忽怠慢了,以后谁还听我的号令?”

李肃点了点头,知dào

陈焉所言不错,也不再多说了。

陈焉忽然问道:“对了,徐荣将军去了哪里?为何我没见到?”

李肃连忙答道:“老徐去城外了,这几天长安城中有不少动静,细作回报,吕布似乎对咱们已经蠢蠢欲动了。老徐带着几支斥候部队,去四面探听,这已经是第三日了,不知dào

会不会有什么收获。”

陈焉听了这话,一块石头又压在了心中,说道:“这仍是冬天,离开春仍有两个月的光景,吕布便沉不住气了?”

李肃道:“咱们不进击溃了段煨,还吞并了白波军,如今咱们的兵力,比起吕布可是数倍不止,他当然要害pà

了。”

陈焉点头道:“确实如此,咱们的防御工事修筑的如何了?”

李肃笑道:“这你放心,咱们的城墙和堡垒都是我带人亲自修的,莫说是吕布,就是天下的诸侯一齐到了,他们也攻不进来!”

陈焉微微一笑,说道:“有老哥哥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话音未落,忽然城中脚步声传来,只见杨奉为首,贾诩和黄忠一左一右从中军大帐过来,此时定远城中的房屋已经修建的差不多了,但是中军之处议事厅仍是一座大帐,显得颇为类似军营。

杨奉见了陈焉,立即小跑起来,可见这位前白波军的最高统领对陈焉仍是多有尊敬。

陈焉立即带着李肃迎了上去,杨奉则行礼道:“属下恭迎主公回城。”

贾诩黄忠也是同时行礼,两人喜形于色。

陈焉笑道:“这些日子劳烦诸位费心了,陈焉有罪,今后再不抛下兄弟们而去了。”

一番寒暄之后,陈焉连忙抽出空子去安顿了蔡琰和杏儿。此时城中的房屋修建的不少,两位姑娘家也终于有了自己的一方院落。

令人出乎意料的倒是杏儿对蔡琰出奇的客气,两人似乎十分投缘。不过倒也难怪,像蔡琰这般谦和女子,人缘好些也是正常。

安顿了两位女子,陈焉终于也缓过劲来,动身前往刑场探看徐晃和张绣的情况。

五十脊杖听起来吓人,打起来难受,但是毕竟很快就过去。等陈焉赶到的时候,徐晃和张绣两人早已瘫软在担架上,显然已经接受完了这场惩戒。

陈焉走上前去,只见徐晃仍自咬牙坚持,虽然脸色苍白如纸,但是一口气挺着,仍没怎么发出哀嚎。

张绣比起徐晃年轻一些,也没那么好面子,此时则长大了嘴,嘶声嚷嚷道:“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不过听张绣这嘶喊声中气十足,可见他虽然受了皮肉之苦,但毕竟不碍事,调养个几天,恐怕就会好了。

两人一左一右躺在担架上,陈焉站在中间,蹲下身子,叹了口气,说道:“二位将军,今日之事,我也是情非得已,愿你们两位谅解。”

徐晃见陈焉来了,挣扎着还想坐起身来,但立即被陈焉一把按住,说道:“将军休动,好好休息。”

徐晃叹了口气,说道:“今日之事,怪就怪我俩咎由自取,怪不得主公。”

张绣听罢,哼了一声,说道:“好人都让你做了,哼,我便是那挑事的恶人,对吧?”

徐晃见此时张绣仍是不依不饶,怒道:“你这厮好不讲理,怎的此时此刻还是不知悔改?”

陈焉也扭头责备张绣道:“老兄,不是我说,你们两人火并起来,谁受伤了,我这做头领的,心中都过意不去啊!”

第143章 西凉动向

143西凉动向

张绣听了这话,似乎才开始明白陈焉的为难之处,一双眼睛虽然仍有不甘之情,但却比起之前平和了许多,他点头说道:“唉,主公老弟,今天这事儿,哥哥对不起你!”

陈焉没想到张绣也学着李肃叫他主公老弟来了,虽然这老弟二字显得并不严肃,但主公二字已经足以显得陈焉在张绣心中头领的地位。

陈焉见张绣终于意识到错误,也不忍心多说,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便与徐晃将军重归于好吧……”

话音未落,忽然远处宋忠扯着嗓门喊道:“徐荣将军回来啦!徐荣将军回来啦!”

陈焉也顾不上再与徐晃和张绣Lang费时间,立即下令手下将这二人送走,之后起身向着城门而去。

未及走到城门,只见前面烟尘滚动,一支骑兵部队奔行而回,领头一人一派严肃,面容坚毅,正是陈焉的左膀右臂徐荣回城来了。

徐荣见了陈焉,严肃的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容,翻身下马跪伏在地道:“末将徐荣,恭迎主公凯旋!”

陈焉听了这话,忽然想到半路战死的张梁,心中一阵伤痛。但他也不想将此事公开,连忙顺势扶起徐荣道:“徐荣将军不要多礼了,听闻你出城探听吕布军的动向,不知dào

可有收获?”

听了这话,徐荣脸上露出自信笑容,点头说道:“自然有收获。”之后对着后面大喊道:“把人带上来!”

话音未落,只见徐荣身后两名士兵拖来一个壮汉,这壮汉四十多岁年纪,长相有几分面善,似乎在哪见过。

陈焉疑惑不解,问道:“此人是……?”

徐荣笑道:“这家伙是吕布的使臣,我抓住他的时候他应该正准bèi

向着西凉而去。”

陈焉这才想起来,似乎曾经在吕布手下的时候见过此人。

那人显然认得陈焉,一见到陈焉,立即磕头如捣蒜,口中连声呼喊道:“陈焉大王,陈焉大王,咱们还曾在一桌上吃过饭,您饶小的一命吧,饶小的一命吧!”

陈焉微微一笑,说道:“这可就要看你表现了。”

那人听了这话,又猛地开始磕起了头,点头说道:“遵命,遵命,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陈焉闻言一乐,还未继xù

问话,徐荣立即递过来一张锦帛,说道:“主公,先看看这个。”

陈焉接过手来,打开一看,忽然心中一凉,低声暗骂道:“草,这莫非是传说中的隶书?”

果然,那锦帛上端端正正写了不少字迹,但是却是用的东汉最为流行的隶书。此时的隶书与后世所存世的隶书还稍有不同,因此陈焉虽然懂得一些隶书,仍是看着有些费劲。

更为坑爹的是,这古人写信没有标点符号,不光要认字,还要断句。陈焉堂堂一介文科生,若是单独来识字,或者断句,都不成问题,可是如今两项加在一起,陈焉就只能骂娘了。

徐荣见陈焉盯着这张锦帛,脸色变了数变,知dào

陈焉恐怕有些问题,连忙问道:“怎么?主公,这消息有问题吗?”

陈焉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变红,说道:“这……太多字了,写的都是什么?”

徐荣这才反应过来,这位堂堂一军领袖竟然不识字,其实倒也不是不识字,只是识字不多,而且不会断句罢了。

徐荣连忙过来解释道:“心中所说,乃是吕布意图结纳西凉的韩遂、马腾,约定这两人一同攻打主公,并许诺下了报酬。”

陈焉这才明白这锦帛之中所说之事,经此一闹,陈焉也不由得心生惭愧,堂堂一军之将,竟然大字不识一个,以后有了机会,一定要好好学习学习才行,否则若是再闹笑话,他这张脸可就没处搁了。

陈焉思索片刻,问道:“徐荣将军,你觉得吕布勾结韩遂马腾,成功的机会大吗?”

徐荣点了点头,说道:“韩遂马腾二人虎踞西凉,一直对京畿之地虎视眈眈,之前董卓在世,白波军截断来路,因此这两人才不敢上前。而如今董卓已死,白波军又迁移到了定远城中,我觉得这两人恐怕早就想来长安玩玩了。”

陈焉眉头紧皱,说道:“这样说来,这趟浑水,他们俩是趟定了?”

徐荣点头道:“不错,到时候恐怕不用吕布勾结,这两人也会在明年开春的时候东进。此时虽然吕布勾结了他们,但是恐怕等他们的西凉铁骑攻来的时候,目标就不仅仅是我们了。”

陈焉惊道:“莫非这两人也想要打下长安?”

徐荣点头道:“当然如此,区区一座定远石城肯定填不饱他们二人的肚子,到时候他们自然会想要拿下长安,过一把挟持天子的瘾。董卓便是因为这一条路而权倾天下不可一世,他们两人定会想做第二个董卓。”

陈焉想到西凉铁骑的恐怖实力,心中不由得紧了一紧,更何况西凉仍是有马超那般级数的高手存zài

,若是攻打过来,陈焉一定难以抵挡。

徐荣道:“此时咱们虽然截下了吕布的一名使臣,但是这莽野漫漫,我拦下了一个,却拦不下第二个第三个,想必用不了多久,那马腾和韩遂就会得到风声,顺势东进了。”

陈焉立即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当即下令道:“召集众人,咱们主帐议事!”

……

夜幕来临之时,陈焉已经在大帐之中端坐好了,左右一字排开,正是这定远城中的中坚力量。

陈焉眉头紧锁,高声问道:“吕布意欲勾结马腾韩遂,夹击我们,各位有何高见?”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杨奉出列说道:“主公,末将曾在白波谷附近抵挡过西凉铁骑的侵扰,那里易守难攻,是个绝佳的反击地点。”

陈焉眉头轻轻皱起,说道:“不错,这倒也是办法,可是若是吕布从洛阳出兵,两相夹击之下,你能力保咱们不落败象吗?”

杨奉摇了摇头,叹道:“这……”

李肃说道:“主公老弟,吕布和西凉人同时具备着如今世间最强dà

的骑兵部队,定远石城又是坐落在平原之上,咱们若是死守这里,恐怕抵挡不住这两支强dà

的骑兵部队啊……”

第144章 兵行险棋

陈焉听罢沉思起来,李肃说的不错,定远石城虽然大方向上来讲背山靠水,是个风水宝地,但是毕竟与山峦和河流相距较远,算不上什么易守难攻的险要.

而最为致命的无疑就是定远城出城就是大平原,而在这大平原上,骑兵有着不可比拟的优势。

西凉铁骑和吕布的骑兵,光是想想陈焉就已经很头疼了,到底如何才能在这场两面夹击的可怕境地中绝处逢生呢?

可怕的沉默持续了一会儿,忽然一人走了出来,叹了一口气。

陈焉抬眼望去,却看到了贾诩的身影。

“对呀!”陈焉忽然如同见到了希望,“我手下还有闻名三国的无双毒士贾诩,我怎么会忘了他!有他在的话就算是再艰难的境地也会有办法的!”

陈焉一下子看见了希望,连声问道:“贾诩先生,您有何高见?”

但贾诩表情似乎并不轻松,他又叹了一声,说道:“当前的形势,咱们有两条路走。”

陈焉连忙向前倾了倾身子,满面都是专注神色,问道:“还请问哪两条路?”

贾诩缓缓说道:“第一条,弃城而逃。”

此言说罢,军帐中众人都是惊呼出声。怎么可以有此选择呢?定远城刚刚被陈焉等人夺下,此时又耗费了不少力qì

修筑城墙,开掘水源,如今若是要弃掉定远城,那简直是割掉大家的心头肉啊!

陈焉也觉得大有不妥,说道:“咱们为何要出此下策啊!”

贾诩道:“定远城城虽牢固,但是城池太小,周围又无险可依,暴露在平原之上,若是西凉骑兵与吕布两项夹击,咱们支撑不了多久。”

说到这里,众人连连点头,贾诩继xù

道:“但若是弃城而走,咱们南下宛城,宛城地势高耸,骑兵万万攻不上去,且咱们可以居高临下,积极反击,优势不言自明。”

陈焉听罢,心中暗暗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且宛城中有不少张绣的熟人,若是搬到宛城,确实大有益处。

但贾诩忽然话锋一转,说道:“只不过此处去宛城,路途并不算短,且此时吕布早已在长安城中休养了生息,只等着以逸待劳,咱们若是前面走了,后面就会被吕布杀个措手不及。再加上宛城的势力不一定欢迎我们……”

陈焉眉头再次皱起,接口问道:“去宛城这般凶险吗?”

这下不光是贾诩,便是连徐荣和杨奉都跟着点了点头。

陈焉苦叹一声,问道:“那么还有一条路呢?”

贾诩道:“另一条路说起来便容易的很了,那便是……”说到这里,贾诩忽然眼中精光四射,望着陈焉,似乎极力推荐一般继xù

道:“强攻长安!”

“强攻长安?!”陈焉瞪大了眼,似乎有些不相信贾诩的话。

贾诩虽然智谋高绝,但是凭陈焉的了解,贾诩一直都是个谨慎小心的保守之人,没想到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贾诩竟然忽然出此险棋,想要撺掇陈焉强攻长安?

军帐中其他将军显然也被贾诩这句话吓到,徐荣当先问道:“咱们城中虽然兵力颇有优势,可是那长安城固若金汤,城中又有骁勇善战如吕布、张辽之人,咱们可如何打得下?”

话音未落,忽然一人出列,高声说道:“末将不才,若是强攻长安,愿为先登!”

众人望去,只见黄忠一人拱手站在队列之外,眉宇飞扬,一派志在必得的样子。

陈焉连忙称赞道:“将军骁勇,全军皆知,此时咱们先做谋划,若是定下了主意,定会让黄忠将军一马当先!”

黄忠微微一笑,得令回列。

之后陈焉转向贾诩道:“强攻长安,咱们有几分胜算?”

贾诩忽然微微一笑,这时候他的脸上所带有的神色,令陈焉有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只听贾诩说道:“强攻长安,咱们其实毫无胜算……”

陈焉听贾诩说罢,惊道:“毫无胜算?这是什么意思?”

贾诩道:“咱们兵力比起长安城中的吕布占有优势,这是一个优点,但若是吕布选择坚壁清野,坚守不出的话,咱们的士兵装备薄弱,粮草也吃得差不多了,不到明年开春,咱们便要铩羽而回。”

陈焉这么一听,觉的自己确实毫无胜算,不由得有点生气,既然没有胜算,还强攻个屁长安啊,当即喝问道:“那既然如此,为何你还要提这个建议呢?”

贾诩忽然又是微笑起来,说道:“仔细考lǜ

,咱们自己确实没什么胜算,但是考lǜ

到吕布,咱们便有了胜算。”

军帐中大多都是武将,哪听得了贾诩这绕口令一般的说话,都有些着急,纷纷嚷嚷道:“一次把话说全了行不行!”“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

贾诩见众人催促,终于说道:“吕布此人,战场之上所向披靡,也正因如此,他素来骄傲无比。咱们虽然兵力不弱,但毕竟都是无名之辈,主公虽然英明,但毕竟年轻,若是让吕布躲着咱们,坚守不出的话,恐怕比让他死还难受。”

陈焉连连点头,说道:“言之有理。”

贾诩道:“因此咱们若是强攻长安,以吕布的性格,他绝不会坚守不出,而会出城与我们正面交锋。试想一下,若是堂堂吕布连咱们都不敢惹的话,他还如何在这天下逐鹿?”

说到这里,连徐荣和杨奉都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起来。

贾诩又道:“吕布虽知dào

主公的厉害,但毕竟他骄傲轻狂,不将咱们放在眼里,因此他获胜必骄。咱们设下陷阱,因他出城追击,之后便可击败之。”

陈焉一拍大腿,说道:“妙啊!这是个好主意。”

贾诩却忽然摇了摇头,说道:“不过这主意看似简单,实则有几点风险。”

众人连忙问道:“有何风险?”

贾诩道:“第一,吕布战斗力极强,咱们若是正面交锋,不一定能够全身而退,若是稍有不慎,咱们恐怕连诈败的机会都没有,而是直接被击败;第二,吕布的骑兵速度极快,咱们就算是诈败,也有可能在引诱他到达埋伏之前被他追上;第三,吕布手下仍有不少高深莫测的人士……这些人,可能会是决定这场战役胜负的关键。”

说到这里,陈焉忽然想起了丹鼎教的内奸,高顺。高顺的陷阵营,在整个三国时代都是陆地军队首屈一指的强者,若是真的正面交锋了起来,胜负还很难预料。

贾诩见陈焉陷入深思,继xù

补充道:“更何况,强攻长安,必须要赶在西凉骑兵到来之前完成,否则的话,咱们便要陷入被夹击的境地了……”

陈焉如何不懂只个中关键,诚然,吕布的确会因为骄傲而出击,但是西凉骑兵的攻打也是迫在眉睫,若陈焉不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长安,那么造成的后果,简直难以估量。

军帐中忽然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压抑之中,在场的每个人都眉头紧锁,仔细思考目前的形势。

贾诩已经将局势分析的很透彻了,现在需yào

的,则是有人站出来做决策。

陈焉心中不免叹息,若是有郭嘉、荀彧这些决策大师在场的话,那么一切就没这么困难了。可惜此时荀彧已经投靠了曹操,不知dào

颍川的郭嘉此时身在何方?会不会也像荀彧一样,转眼便去投靠三国第一大腿,曹操呢?

陈焉也来不及想,面前区区一个吕布就够他头大的了,更何况用不了多久,西凉的马家军和韩遂也要过来添乱。

就在这时,杨奉忽然开口说道:“主公,我认为,咱们应该去攻打长安。”

陈焉眉毛一扬,连忙问道:“此话怎讲?”

杨奉道:“贾诩先生刚才说的明白,咱们此时只有这两条路走。我倒觉得,咱们辛辛苦苦占据了这临近帝都的位置,可不能轻易放qì

了啊!”

陈焉问道:“那你的意思是……咱们强攻长安?”

杨奉点头道:“不错!我本是黄巾贼兵,后来又屈居白波谷,今生头一次带着弟兄杀到了长安附近,若不将他打下,我恐怕此生都会有遗憾的!”

说到这里,白波诸将一同动容,可见杨奉这番话说到了他们的心里。

此言说罢,徐荣忽然也插嘴道:“没错,杨奉将军所言不错,末将认为,强攻长安比起逃亡宛城来说,风险要小一些。”

陈焉见徐荣也同意强攻长安,心中暗自琢磨,觉得徐荣和杨奉这两人的考lǜ

的确不错。

长安毕竟归为国都,所拥财富和资源都是天下第一。更何况天子就在长安,三国之中,无论是董卓,还是曹操,都是拥护了天子才得以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利。陈焉心中明白,若是要在这乱世中所向披靡,天子绝对是必争之人。

沉思片刻,陈焉望向李肃,想听听他的意见。

李肃会心一笑,说道:“主公老弟,别忘了,当初咱们被吕布赶出长安的时候说过什么?”

陈焉一愣,低声说道:“总有一天,我要夺回属于我的……长安……”

李肃点了点头,双目放光,对陈焉说道:“现在,是时候了。”

第145章 科技兴国

李肃果然不愧是跟随陈焉最久的知己和伙伴,仅仅一句话,便已经完全说服了陈焉.陈焉一拍大腿,站起身来,终于做下了决定:“众将士点齐了兵马,咱们五日之后,便攻打长安!”

众人立即轰然应允,陈焉的号召力非同凡响,这算也是他之前身先士卒,孤身犯险所得来的收获。

贾诩见陈焉终于拿定了主意,点头微笑,似乎十分同意。

陈焉走下长椅,来到贾诩面前,附耳说道:“先生,你早就料到我要选择这条路了?”

贾诩笑而不语,只是望着陈焉,饱含深意。

陈焉虽看《三国演义》的时候就老看到这些谋士喜欢笑而不语,当时觉得他们这样显得很深沉,很有内涵,没想到如今当面遇到了,只觉得贾诩这家伙喜欢卖关子,太装B了,恨不得运起内力给他两拳头才解气。

过了一会,贾诩忽然说道:“主公,咱们的决策已经完成,剩下的,便是要考lǜ

如何才能打下长安这座固若金汤的城池了。”

陈焉听了这话,头脑中忽然回忆起了之前在现代社会玩过的电脑游戏。

游戏中的攻城战虽然有些不切实jì

,但是却有很多重yào

的东西是可以起到借鉴的意义的。

云梯和冲车自不用说,这些都是攻城战中的重yào

设备,最令陈焉难以忘怀的便是威力强dà

的投石车!

无论是西方题材还是东方题材的游戏,投石车一直都是攻城拔寨的重yào

装备,而此时的三国,投石车尚未被发明出来!

投石车乃是后来刘晔对付袁绍的时候所创造出来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当时还被称之为“霹雳车”,可见它的威力。而据陈焉所知,刘晔所发明的投石车比起之后在电脑游戏中出现的投石车,威力还稍有不足。

刘晔的投石车主要利用的便是杠杆的弹射能力,将石头投上天空,之后命中目标,因当时时间和材料有限,无法将杠杆原理充分发挥。

而此时陈焉有的是材料,时间也很充裕,凭借着二十一世纪完备的物理教育水平,陈焉决定,要凭借着穿越的优势,将这可怕的武器提前一步带到人间。

贾诩见陈焉眉宇紧锁,似乎在思考什么,到了后来,陈焉似乎偷偷的笑了出来,好像想到了什么好事。

贾诩连忙问道:“主公,怎么了?您有什么计划么?”

陈焉这才回过身来,发xiàn

自己有些失态,连忙说道:“没什么,对了,咱们附近若是要采集木材,可有什么好地方?”

贾诩有些疑惑,但立即点头道:“主公放心,周边树木不少,若是需yào

造云梯、冲车之物,木材足够。”

陈焉听到这里,心中踏实了下来,脑海中构思着投石车的设计图,匆匆吩咐了些事情,便快步向着自己的房中而去。

众人虽然有些疑惑,但是都信任陈焉的能力,谁也没有多嘴。

陈焉一路小跑,向着自己房中而去,此时他满脑子便是投石车,连蔡琰此时住在了自己院落之中都忘了。

定远城的房屋都是修建不久,说是房屋,其实不过是暂且躲避风雨的地方罢了,与长安城中繁华的院落自然不能同日而语,倒是有点像乡村中的房屋。

此时夯土墙刚刚修筑,泥土还未干透,陈焉进了院落,扑面而来便是一股泥土的清香。陈焉还未进屋,只见蔡琰早已迎了出来,娉娉然施礼道:“君郎,你回来了?”

陈焉看见蔡文姬,这才回想起来,原来自己多了这么个红颜知己,一时间只觉得投石车也好,长安城也罢,暂且先放在一边。

蔡琰见陈焉脸上带有思索神色,连忙问道:“怎么君郎,有什么事么?”

陈焉知dào

蔡琰是自己人,便将众人计划强攻长安的事情对蔡琰说了。蔡琰听罢,似乎也支持陈焉的举动,说道:“此时长安城中吕布一手遮天,虽然满朝不少老臣对他不满,但毕竟他手握兵权,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如今君郎若是解救了长安,那么那些大臣定然会欢欣鼓舞的。”

陈焉点头道:“没错,因此我要想个必胜的绝招来对付吕布。”

蔡琰眉毛一挑,问道:“咦?什么绝招?”

此时的蔡文姬苗条清瘦,举止却又活泼可人,有种出尘之态,让陈焉不经意间看得有些醉了。

蔡琰疑惑之时,一双美眸波光闪动,身子前倾,宽松的衣衫随风飘动,隐隐露出了衣衫之下雪白的肌肤,更能隐约看到那令男子心动的部位。

陈焉自然也是瞟见,只觉得心头一热,胸怀中那最柔软的部位似乎被蔡琰触动,恨不得此时立即将蔡琰拥入怀中宠溺一番。若不是现在要事在身,恐怕陈焉真的会这么做。

蔡琰见陈焉有些想入非非,连忙又问了一便道:“君郎,还未说什么绝招?”

陈焉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随手捡了一根树枝,之后又找了两块石头,说道:“看,我变戏法给你看。”

蔡琰见陈焉要变戏法,自然来了兴致,跟着陈焉蹲了下来。

这一蹲之下,蔡琰身上衣衫绷紧,再次露出了曼妙的线条。陈焉看在眼里,只觉得呼吸沉重,恨不得不顾一切去拥bào

这美妙可人儿,可惜理智组织了他这一冲动。

陈焉冷静下来,在地上摆了一个石头作为支点,之后将那树枝放在石头之上,一面露出的部分较长,便是杠杆中的长力臂,而另一面较短,则是短力臂。之后将另一块石头放在短力臂上。

短力臂上放了石头,自然变得沉重,立即沉了下去,便在此时,陈焉对着蔡琰一笑,说道:“注意看了。”

话音未落,陈焉一脚踩向那长力臂,长力臂在陈焉的踩动之下猛地向下摆去,之后短力臂跟着扬起,将放在短力臂上的石头高高的抛了出去!

“嗖”,石头带着风声,向着远处射去。蔡琰看在眼里,稍稍有些不解,疑惑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此时蔡琰一脸疑惑,模样当真动人,陈焉微微一笑,说道:“若是这树枝和石头大上几十倍,若是这石头砸在城墙上……你觉得,效果如何?”

蔡琰这才明白了陈焉的意图,当即有些震惊,掩口呼道:“若是找到足够硕大的石头,再有足够长的木板,那么长安城的城墙便是再坚固,恐怕也抵挡不住这般冲击啊!”

陈焉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有了它的帮zhù

,我想咱们很快便能夺回长安!”

讨论完毕,陈焉回房中取出一块棉布,之后研墨挥笔,开始了投石车的设计。其实这设计并不是陈焉的原创,他读书的时候曾经见识过古代投石车的草图,短力臂的一端绑一块重物,然后在长力臂的尽头安置上一个勺子用来填充石块,然后再令众人将长力臂压下,松手之后,石块便能发射出去了。

蔡琰在一旁聚精会神的看着,只觉得陈焉的想象力和创造力高强到了一定的境界,更是喜爱这位奇男子。可惜她却并不知dào

,陈焉这一切本领都要归功于他是穿越回来的罢了。

过了一会儿,陈焉终于完成了设计图,放下笔墨,长舒了一口气。陈焉虽然在现代社会学过毛笔字,但是毕竟不常使用,如今穿越回来,一经考验,立kè

就不行了。

对于繁体的隶书也是如此,陈焉必须要多学着看看古代的文章了,否则的话,连个大字也不识,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蔡琰看陈焉终于完成了设计图,连忙过来恭贺。

陈焉回过头,只见蔡琰俊俏的脸庞就贴在自己面前,蔡琰樱口开阖,呵气若兰,吹得陈焉脸上痒痒的,说不出的兴奋。

陈焉与董白分别之后,便只和邹氏有过一次鱼水之欢,此时良久未碰女子,心中难免有种说不出的寂寞感觉。

但此时的蔡琰,对陈焉来说,是才女,是知己,而并非是凡尘女子。陈焉纵使心中欲望再强,想法再肮脏,也绝不想对蔡琰有非分之举。

如今陈焉望着蔡琰,心中所想,便是要好好报答这位命途多舛的可怜姑娘,好好弥补她一路背井离乡找寻自己而所遭受的苦难。

蔡琰见陈焉神色有异,倒也并不怀疑,只是睁大的眼睛,毫无畏惧的与陈焉对视了起来。她虽有些羞涩,却并未躲避,因为她在这位男子眼中看到的,除了无尽的温柔,便是一丝诱人的情意。

蔡琰虽还年轻,却并非情窦初开的少女,她心中明白,这眼神,代表着什么。她也愿意将自己的内心交出去,交给面前这位英挺的少年郎。

便在这时,陈焉忽然心中一动,之后脑中热血上涌,不顾一切,猛地向着蔡琰淡雅的双唇吻去……

这一刻的感受,恐怕在陈焉这整个一生之中都难以忘怀了。

若说专情,陈焉绝不是个专情的男子,董白、邹氏,陈焉的心中,远远不止有过这几位女子。

陈焉自然也不是什么纯情少年,无论是与董白初尝云雨,或是和邹氏逢场作戏,陈焉虽心中有情,却始终没有亏待了自己的欲望。

但在他吻上蔡琰的那一瞬间,陈焉忽然发xiàn

,自己的心,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这种感觉,董白并未给过他,邹氏更加未曾给过他……

也许这便是,快乐。

第146章 郭嘉现身

香舌舞动,齿间留香,两人缱绻良久,终是依依不舍分开.

陈焉从未感受过这般甜蜜滋味,此时不禁有些愣了。倒是蔡琰十分羞怯,刚刚分开,便羞红了脸颊,说道:“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话音未落,蔡琰早已携着香风离开,只剩下陈焉一人留在房中,回味刚才片刻的欢愉。

又过了一会儿,陈焉站起身子,长叹了一声,向门外走去。此时战乱年代,儿女私情虽是缓解压力的一计良药,可是毕竟不能痴迷其中,否则的话,下场定然不会很好。

陈焉深刻明白其中道理,踱步向门外走去,想要吹吹风,来清醒一下。

刚刚出了门,忽然一声美妙的声音传来:“君郎,这便要攻打长安了吗?”

陈焉大惊失色,回过头来,只见房门一旁,一名飘逸若仙的女子静静的站在那里,不正是久违的貂蝉吗?

陈焉见是熟人,这才放下心来,一身冷汗早已将衣衫湿透,陈焉叹了口气,说道:“原来是你,神神叨叨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吕布来了。”

貂蝉微微一笑,瞬间明媚不可方物,令陈焉目瞪口呆,只见她轻踱莲步,向陈焉走来,说道:“看你们军中的行动,该是要对长安下手了吧?”

陈焉点了点头,说道:“这倒还真瞒不过你,确实如此。”

貂蝉伸出手来,一把拉过了陈焉的手,望着他手上的新月戒指,说道:“咱们的约定,你自然还没忘吧?”

陈焉连连点头道:“当然没忘,我既然入了寒月,自当时刻谨记寒月的责任。”

貂蝉掩口一笑,说道:“知dào

你没忘,只是问着玩玩,看你一脸严肃,刚才偷着占人家姑娘便宜的风流样子去哪了?”

陈焉听貂蝉点破了自己刚才的囧样子,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自己与蔡琰的所作所为都被貂蝉偷偷看在了眼里。陈焉叹了口气,说道:“你竟然偷窥我,真是……唉!”

貂蝉笑道:“别要这般小气,我也不是故yì

偷看你的。这次我从长安溜出来,可真是费了不少力qì

呢,咱们相见一面,可是千难万险啊。”

陈焉倒还真不信貂蝉出长安要千难万险,不说貂蝉深不可测的武功,单单凭她在吕布面前的身份,谁还敢拦得住她?

貂蝉见陈焉仍是一脸不快,忽然踮起脚尖,向着陈焉唇上轻轻一点,说道:“好啦好啦,算我错了,补偿你这些可还行吗?”

陈焉虽然曾受过貂蝉这般恩惠,但是这绝世美女送上香吻,效果仍是不同凡响。陈焉望着貂蝉一双波光粼粼的美目,只觉得心旷神怡,心中却不停劝自己道:“不能这般没毅力,这只是美色,怎能被美色所迷惑了呢?”

可惜陈焉心中反抗,身体却已经不停使唤了。

貂蝉见陈焉这个傻样子,更是控zhì

不住笑出声来。之后缓缓说道:“君郎,放心,这次我看你攻打长安,艰难无比,特地来为你送上帮手,我想此事过后,你定会要重重谢我。”

陈焉闻言被勾起了兴趣,抬眼问道:“什么帮手?快说快说?”

貂蝉说道:“此人还甚年轻,曾做过些官,但却大有来头,若论起行军布阵,临危决断,恐怕当世少有敌手。”

陈焉越听越惊,心想:“这家伙这么有来头,究竟是谁?该不会是诸葛亮周瑜之流吧,此时诸葛亮还没成年,周瑜也万万没理由来到这里,那么这人究竟是……”

陈焉还在思索,貂蝉便说道:“你可曾知dào

荀彧?”

陈焉愣了一秒,惊呼道:“不对啊!荀彧这时候已经是曹操的手下了啊!”

貂蝉道:“没想到你消息倒还灵通,不错,荀彧确实是曹操的手下,但他还有一个身份,你可能便猜不到了。”

陈焉眉头紧皱,苦苦思索,仍是不能得出答案,只得开口问道:“他还有什么身份?”

貂蝉神mì

一笑,说道:“他乃是我们寒月组织中重yào

的人物。”

陈焉这才恍然大悟,“对啊!貂蝉曾经说过,寒月乃是由神君所创,而荀彧是神君后人,自然应该是寒月组织中不可或缺的重yào

人物。”

貂蝉说道:“荀彧人脉甚广,更是结识无数年轻才俊,曹操能够得到他的支持,实在是三生有幸……不过荀彧得知长安被吕布所占之后,更是心急如焚,既然如今你要攻打长安,他作为寒月的首脑人物,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陈焉听得心中一阵激动,连声问道:“莫非荀彧要帮我举荐贤才吗?太好了!”

貂蝉微微一笑,说道:“不知dào

你是否听说过鬼谷派?”

“鬼谷派?”陈焉闻言大喜,连声说道:“孙膑庞涓、苏秦张仪,都是鬼谷派的门生啊!鬼谷派一代只有两名弟子,仅仅两名弟子,便能将天下搅得翻天覆地,这我如何能没听说过呢?”

貂蝉点头说道:“很好,你既然知dào

,我便不多说了,这次荀彧推荐之人,便是这世间鬼谷派最后的传人。”

陈焉听罢,更是有些惊讶,“鬼谷派不是战国时代的门派,如今竟仍然存zài

于世上吗?最后的传人又是何意思呢?”

貂蝉笑着解释道:“鬼谷派其实一直未断,这几百年来,鬼谷派仍有弟子散落人间,只是他们行事隐蔽,无人知晓罢了。”

陈焉眉头紧锁,似乎有些不信。

貂蝉又道:“直到了这一辈,鬼谷子十余年前天下选徒,第一次遇见这位帮手的时候便看上了他的资质,毫不犹豫选做了徒弟。但鬼谷派门规森严,每一代必须要选两名徒弟,因此鬼谷子只得继xù

寻找,想要给这位帮手找个师弟。”

陈焉听得入神,连声催促道:“然后呢?”

貂蝉苦笑一下,说道:“可惜鬼谷子又足足找了三年,始终未能找到资质能与这人相匹敌的人选……”

陈焉闻言大惊,长大了嘴道:“啊?这帮手,竟然这般厉害……”

貂蝉点了点头,便在此时,忽然只听一旁军帐后传来咳嗽声。

“咳…咳咳……”

之后脚步声传来,只见那军帐之后,走出了一名皮肤白皙,模样俊雅的年轻男子来。

这男子好白的皮肤,白得似乎冬日的雪,但却毫无血色,让人怀疑他是否身患怪病。他一双眸子深沉漆黑,又如同夜晚,令人难以捉摸。

八尺的身高,配上他挺拔的却消瘦的过分的身材,陈焉不由得惊讶,面前的男子,令人过目不忘。

只见他对着陈焉和貂蝉施了个礼,笑了一笑,之后说道:“不要将我说得这般夸张,当年师父只是临时有事,才未寻找到第二个徒弟罢了……咳咳…咳咳……”

话未说完,这名男子再次咳嗽出声。

陈焉望着他病病殃殃的样子,几乎是吐口而出道:“郭嘉!你是郭嘉!!”

那男子听了陈焉的呼喊,眼神猛地变得犀利起来,连表情都有些紧张,他死死盯着陈焉,问道:“你怎会知dào

我的名字?”

果然,这病怏怏的隽秀男子原来真的是郭嘉郭奉孝!陈焉此时十分开心,全然忘记了郭嘉的质问。

郭嘉啊,这可是郭嘉,若是郭嘉不死,那么三国会成为如何样子?陈焉脑海中一直便是《三国演义》中曹孟德哭郭嘉的片段,心中更是畅快,没想到除了毒士贾诩,连郭嘉都已经来帮zhù

自己了,此时的陈焉,真恨不得抱着貂蝉亲上两口。

但郭嘉和貂蝉自然没有意识到陈焉此时疯狂的状态,两人仍是盯着陈焉,貂蝉继xù

问道:“你怎么知dào

他是郭嘉的?”

陈焉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说的太快,没过脑子,把自己穿越回来的秘密泄露出来了。好在这早已不是第一次了,陈焉立即编了个借口说道:“久闻大名,久闻大名,您的名声我曾听人说过。”

郭嘉见陈焉一脸恭敬,实在不像说谎,况且除了这个解释,也没有其他合理的解释了,郭嘉只得点了点头,微笑说道:“想不到我年纪轻轻,到已经声名在外了啊。”

陈焉连连点头,心中却说道:“何止声名在外,你这家伙日后可是要流传千古的啊!”

貂蝉见两人已经结识,自然也不愿多留,毕竟这是陈焉的地盘,万一被旁人看见可就不妙,当即说道:“人我已经送到,剩下的便要靠你自己了。”

陈焉点了点头,说道:“如此大恩,我实在不知该如何相谢了。”

貂蝉微微一笑,说道:“希望日后与你在长安城中再见。”说罢她衣袖一甩,便向着远处而去。

陈焉自然知dào

貂蝉功夫了得,区区定远石城还困不住她,也不多管,立即转向郭嘉这边,脸上止不住露出笑容,说道:“郭嘉先生,承蒙您青睐,陈某实在不胜惶恐。”

郭嘉没想到第一次见面,这位年轻将军就奇奇怪怪的好像见到了稀世珍宝,当即有些尴尬,问道:“咱们当真是头次见面?”

陈焉连忙点头道:“就是头次,就是头次。”

郭嘉微微一笑,说道:“不知这定远城中,可有我落脚的地方?”

陈焉立即会意,当下不敢耽搁,带着郭嘉找了一处刚刚修筑好的房屋落脚。此处与陈焉所住之地相距很近,足见陈焉对郭嘉的到来何等重视。

陈焉说道:“今日时候晚了,明日我备下宴席,好生为先生接风。”

郭嘉微微一笑:“这些都是俗礼,将军不必客气。”

第147章 长安在望

但郭嘉何等人才,在陈焉看来,无异于是颗天皇巨星坠落凡间,免不了又有的没的客气了半天.知dào

郭嘉露出疲惫神色,陈焉才止住了话。

毕竟郭嘉是个放Lang不羁的贤才,若是陈焉始终如此用庸俗的礼节对待他的话,那么郭嘉恐怕会对陈焉失去好感。

虽然说郭嘉乃是寒月组织通过荀彧、貂蝉层层推荐才到了陈焉的身边,但是如果陈焉不能够好好重视的话,那么郭嘉很可能从自己的手中溜走。

这个道理陈焉还是明白的。如果连这点都看不明白的话,那么陈焉将很难在这个乱世之中立足。

两人分宾主做好,夜凉如水,又是冬天,此时的温度难免有些冷得令人皱眉头。

“咳咳咳……”郭嘉忍不住,又是咳了几声。

陈焉忽然想到,郭嘉乃是英年早逝的天才,莫非此时他就已经落下了病根?还是他身子单薄,扛不住这严寒?想到这里,陈焉连忙关切问道:“郭嘉先生是否惹了风寒?”

郭嘉微微一笑,说道:“不才草字奉孝,说是愿意,叫我奉孝便可。我这毛病与天气无关,乃是命数。”

陈焉乐得跟郭嘉亲切称呼,当即说道:“好,奉孝,看你时常咳嗽,这病……你说是命数?”

郭嘉微微一笑,似乎并不想回答。可是陈焉却十分关心。毕竟以郭嘉的智谋和决断水平,是足以影响整个天下动向的,若是郭嘉能够在自己身边,那么这华夏大地,恐怕就唾手可得了。

但是如果郭嘉仍不能逃脱英年早逝的命运的话,那么陈焉则会很难接受。

恐怕每一个读过《三国演义》的人,都不愿看着这么一个英才英年早逝。

陈焉仍是想追问,却听郭嘉话锋一转,说道:“主公,不知dào

你是否已经察觉到……西凉的动向了?”

陈焉没想到郭嘉竟然开始称呼自己为“主公”,心中一喜,连忙问道:“西凉?吕布意欲联合马腾和韩遂,夹击我们,西凉的动向恐怕就是如此了吧?”

郭嘉却微微一笑道:“主公莫非以为,这马腾和韩遂的志向真的就甘心听令于吕布了么?”

陈焉眉头微微皱起,问道:“奉孝有何高见?”

郭嘉笑道:“韩遂和马腾,两人看似袍泽兄弟,实jì

则是各怀狼子野心,对中原虎视眈眈。加之之前董卓发迹于西凉,两人都是想要模仿董卓,成为权倾朝野的第二个大权臣,这点心思,主公该明白吧?”

陈焉连连点头,说道:“不错,这点我倒也能想到。”

郭嘉点头道:“既然有这个考量,那么这两个人就绝对造不成威胁。”

陈焉道:“奉孝这话说得有点太武断了吧?”

郭嘉道:“非也,这两人联手,看似强悍,其实互有顾忌,相互掣肘,到时候咱们兵力薄弱,自然不会被这两人看在眼里,因此这两人心中所想,定是如何除掉对方。”

陈焉一拍大腿,说道:“对啊!奉孝所言极是,我尽想着如何对付他们,到没有注意到他们自己就是自己最大的敌人啊!”

郭嘉点头说道:“因此,而今咱们所需yào

看的,并不是西边,而是东边!”

陈焉疑惑问道:“东边,莫非是长安城中的吕布?”

郭嘉仰天一笑,说道:“吕布?吕布固然勇猛无前,但却匹夫之勇,不知变通,便如同坚硬的利器,不善弯曲,早晚折断。主公攻打长安,想必已经有了完全之策了吧?”

陈焉没想到郭嘉竟然完全不把吕布放在眼里,心中不得不佩服这家伙的魄力,点头说道:“万全之策倒不敢说,不过倒是有了应对之策。”

郭嘉道:“既然如此,那么咱们自然要将眼光放得长远,吕布兵败之后,定然会狼狈逃窜,而他逃窜之时,自然顾不上带上咱们的宝贝皇帝……”

陈焉没想到郭嘉竟然已经开始筹划攻下长安之后的事情,当即有些吃惊,心想:“这人若不是郭嘉的话,那么我一定会认为他是个疯子。”

郭嘉继xù

说道:“到时候咱们占领了长安,拥立了天子,自然可以借天子的名义号令诸侯,届时关东的形势,咱们一看便知。”

陈焉越听越迷糊,说道:“关东的形势,什么形势?咱们要看关外诸侯的动向吗?”

郭嘉点头说道:“不错,此时北方袁绍渐渐雄起,公孙瓒则业已脱离了刘虞的管辖。袁绍曾经想要拥立刘虞为帝,可惜刘虞并无魄力,并未听从,从而渐渐式微,恐怕早晚会被公孙瓒所灭……”

听到这里,陈焉不由得惊叹郭嘉判断的准确,的确不出郭嘉所料,刘虞在短短的半年之后,就要惨死于公孙瓒之手,而这个结局,竟然早早的就被郭嘉所看破,其洞察力之敏锐,判断力之准确,令人瞠目结舌。

陈焉问道:“那么你的意思是……?”

郭嘉继xù

说道:“此时曹操占据兖州,正与黄巾余党殊死搏斗,虽看似处于下风,却大有兴起的架势。曹操依仗袁绍,手下有多良兵猛将,日后的发展,恐怕不可限量。”

陈焉连连点头,心想:“若不是貂蝉先下手为强,恐怕日后连你都是曹操的手下啊!奉孝。”

郭嘉顿了一顿,继xù

说道:“除了这些人之外,袁术也是一支重yào

的势力,但袁术与袁绍已经闹翻,这两人日后恐怕势同水火。”

陈焉点了点头,说道:“这两兄弟从拥立刘虞为帝的时候便买下了梁子,袁术是家中的嫡出,袁绍只是庶出,但从小袁绍的能力便强于袁术,这两兄弟恐怕走就不和了吧。”

郭嘉看着陈焉,颇有些惊讶的说道:“没想到主公对袁家的家事这般了解,倒真的是让我佩服了。”

陈焉连忙摆手说道:“罢了罢了,我只知dào

这些鸡零狗碎的杂事,怎能和奉孝洞悉天下局势相提并论呢?”

郭嘉继xù

道:“主公过谦了。如我所说,关外这些诸侯人人心怀鬼胎,等着咱们关内平静之后,定然会有人想要借助依附皇权的力量来加强自己,到了那个时候,咱们便可挑出一个最得力的盟友,之后杀出虎牢关了!”

陈焉心中一惊,问道:“这个盟友会是谁呢?”

郭嘉摇头道:“这就要慢慢看看了,可能回是曹操,可能会是北方的公孙瓒,又可能会是别人,但肯定不会是袁氏兄弟,他们两个都已经足够强dà

,也足够骄傲,绝不会看重这区区皇权的。”

陈焉低头深思,心想:“这样的剧情,在《三国演义》中可从来没有记载过,真不知dào

到时候会发生什么。”

郭嘉笑道:“主公似乎忧心忡忡。”

陈焉点头认可,说道:“前途迷茫,若不是奉孝这一番话,我倒真不知dào

该如何走下去了。”

郭嘉连忙笑道:“主公不必谦虚,我这一番话,也是推测罢了,真zhèng

的局势如何,还要边走边看。”

陈焉点了点头,忽然问道:“对了,奉孝为何对击破长安这么有把握?”

郭嘉微微一笑,说道:“恕我直言,主公若不是有完全的准bèi

,必胜的信心,这大战关头,怎会有心情与佳人倾情一吻呢?”

话音未落,陈焉脸上一红,没想到郭嘉说话竟然如此直白,但毕竟郭嘉所言不虚,陈焉只得承认。

陈焉沉默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说道:“奉孝,不知dào

你信不信我,能得到你的帮zhù

,我当真十分庆幸。”

郭嘉点了点头,似乎明白陈焉的意思,说道:“说实话,我只是区区无名之辈,并未有过什么丰功伟绩,但主公一见到我,便如此热情,似乎真的对我十分信任。”

陈焉自然不能说出自己乃是穿越回来的,因此只得借口说道:“我自负有些识人之明罢了。”

郭嘉微微一笑,说道:“知己难寻,我倒也很庆幸,能遇到一个肯信任我的主公。”说到这里,郭嘉忽然又按着胸口,“咳咳咳”的咳了出来。

陈焉眉头一皱,连忙问道:“怎么?奉孝,你还是不舒服吗?”

郭嘉摆了摆手,说道:“这非是寻常的疾病,此事说来话长,日后若是有机会,我定会告sù

主公……”

陈焉越听越好奇,当真不知dào

这奇才的身上藏着怎样的秘密。

时间转瞬即逝,陈焉不好再多打扰郭嘉,连忙招呼他早些休息,自己回房睡了。

夜色如水,天气寒冷,陈焉的睡意也十分浓重。

不论是郭嘉的到来,或是攻打长安的决定,都是陈焉心中所造成的冲击都是巨大的,但是当陈焉熟睡的时候,渐渐侵占陈焉意识的,则是蔡文姬那张俊俏的脸庞……

……

一夜无话。

当第二天晨曦的阳光渐渐充斥着陈焉的面孔之时,陈焉也慢慢睁开了双眼。

自从穿越回到了这个时代,每日太阳升起,陈焉必定会醒来,而冬日里太阳出来的晚,因此陈焉醒的也并不算早。

刚刚睁开了眼睛,陈焉便看到面前站着个人,这人苗条的身段,玲珑的体态,不正是杏儿吗?

杏儿含笑看着陈焉,一双眼睛似乎在说话。

陈焉吓了一跳,惊道:“你……你怎么过来了?”

杏儿哈哈一笑,说道:“怎么,莫非只能让蔡美女来你的房间,我便不能来吗?”

陈焉没想到杏儿竟然敢如此说话,无奈笑笑,说道:“算了算了,我是怕了你了,怎么一大早就过来,我可还未穿上衣服。”

杏儿曾经伺候过陈焉更衣,自然不会怕这些,说道:“今晨贾诩先生就过来找大人,已经来了三次了。”

第148章 毒士奇才

陈焉听到贾诩大早上便过来寻找自己,知dào

贾诩恐怕又是有了什么新的鬼主意,心中很是激动,立即翻身起来,传好了衣装.

杏儿没想到陈焉就这么不顾害臊在自己面前穿起了衣服,早晨起来,陈焉的私密地带可还处于尴尬状态,看得杏儿实在有些脸红。杏儿含羞带怒骂道:“真是不顾廉耻了,小心我去告sù

蔡美女。”

陈焉哈哈一笑,说道:“又不是没见过,瞧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因为贾诩仍然在门外等着,陈焉也顾不上多说话,传好了衣服之后,便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好,便急匆匆地向着门外冲去,刚出了门,只见到贾诩负手站在门口,一派从容的神态,倒真的不像是有什么急事。

陈焉连忙过去问道:“贾诩先生起得好早,何事急匆匆的过来找我?”

贾诩转过身来,对着陈焉施了一礼,说道:“抱歉打扰主公休息,只是我听闻昨夜咱们城中忽然来了个年轻书生,不知dào

是不是主公安排的呢?”

陈焉这才知dào

贾诩说得乃是郭嘉,心中一动,思忖道:“没想到贾诩的消息还是挺灵通的。郭嘉和贾诩都是这个时代数一数二的聪明人,可是一山不容二虎,万一这俩人关系不和,一见面就要掐起来可怎么办??”

贾诩见陈焉仍自思考,连忙又说道:“当然,若是主公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便不多问也不多说了。”

陈焉连忙摇头道:“并无什么难言之隐,贾诩先生还请放心。”

贾诩微微一笑,说道:“如此甚好。”

陈焉则说道:“此人乃是颍川贤士,姓郭名嘉,字奉孝,乃是我千方百计才请来帮咱们的一位高人。”

贾诩听了这话,连连点头,但是从他神态可以看出,他似乎并不认识这位郭嘉。

说得也对,郭嘉虽然曾经投靠过几位诸侯,但是毕竟时间尚浅,还未打出名声,此时就算是提出了郭嘉的名字,贾诩也未必会听说过。

话音未落,忽然只听见一旁咳嗽声传来。

陈焉心知肚明,这肯定是郭嘉闻声过来了。

果然,陈焉和贾诩转头望去,只见一旁的院落中走出了一名消瘦白皙的年轻男子,这男子面无血色,身形在冬日寒风中瑟瑟抖动,不正是那位病怏怏的郭嘉郭奉孝了么?

郭嘉走上前来,刚欲施礼,忽然看见了贾诩,之后两只眼睛电光火石般放出光彩,盯着贾诩就这么打量了起来。

贾诩看见了郭嘉,也是浑身一震,之后眼含微笑,与郭嘉互相打量了起来。

若是别人不知dào

的话,定会觉得这两人实在是太无礼了。但陈焉毕竟知dào

这两人的为人,虽然有些疑惑,却并不认为二人无礼。

过了片刻,两人忽然同时大笑了起来。

郭嘉边笑边道:“想不到在这小小的定远石城,竟然还有如此聪明的人!哈哈哈!”

贾诩则笑道:“早知dào

你是主公费劲千辛万苦请来的高人,没想到确实有些门道,佩服,佩服。”

陈焉望着这俩人,实在有些一头雾水,没想到这两人竟然单单凭借着互相看了几眼,就能看出对方的水平来?如此的相面技术,实在是有些骇人听闻了。

不过说来也是,这两人,一人是天下无双的三国第一毒士,一个则是英年早逝,遗计定辽东的天下英才,这两人如今竟然能够凑在一起,实在是令陈焉大喜过望。

两人寒暄了几句,终于算是混的熟络了,陈焉所担心的一山不容二虎的情况却没有发生,这也令陈焉终于放心了下来。

忽然贾诩望着郭嘉的胸口,颇有深意的说道:“奉孝胸口的这个刺青,似乎不是凡品啊?!”

贾诩这一说之下,陈焉立即向着郭嘉的胸口望去。

此时正值早上,相比郭嘉昨夜与陈焉相谈甚欢,也是刚刚才起床,衣衫并不齐整,正因为如此,郭嘉雪白的胸口便隐约暴露在外面。而在他胸口之上,隐隐有一个色彩斑斓的图案。

陈焉仔细望去,只见这图案花花绿绿,外面是一个大概有盘子大小的圆圈,而这圆圈之中,则是一些并不规则,但是却十分绚丽的平行四边形。这些平行四边形都各具颜色,在这个纹身技术并不高明的古代,陈焉实在想不通,为何郭嘉身上会有彩色的纹身。

而这平行四边形的正中间,则是一个恐怖的鬼头,这鬼十分狰狞,没有鼻子,仅仅有一双眼睛和一张血盆大口,似乎想要出来吃人。陈焉一个哆嗦,连忙问道:“这……这是什么?”

郭嘉望着贾诩和陈焉,忽然悠悠叹了口气,说道:“不是什么,只不过是我师门的记号罢了……”

贾诩忽然后退一步,低声说道:“鬼……鬼谷派?莫非这个门派仍未有失传?”

郭嘉微微一笑,说道:“虽未失传,但是我却觉得离失传不远了。”

贾诩盯着郭嘉胸口的纹身图案,越来越觉得震惊,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陈焉则实在有些难以置信,有十分好奇,郭嘉这胸口的刺青,莫非真的如他所说,仅仅是一个门派的标记吗?

便在此时,郭嘉再次咳嗽起来,可见他的身体状况仍是十分不好。

陈焉和贾诩都是一脸关系,望着郭嘉。

郭嘉歉意笑笑:“不碍事,不碍事,死不了人的。”

虽然郭嘉如此宽慰众人,但是陈焉仍是心中颇有些担心。毕竟郭嘉年纪轻轻,便命殒黄泉,实在是令人扼腕惋惜。他真的不愿这位天才在自己的面前仍是要走这一条老路。

三人又互相聊了一会,陈焉忽然想到自己已经完成的投石车设计图,当即兴奋起来,说道:“对了,二位快请,我来给你们看一件东西!”

贾诩和郭嘉不知dào

陈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是摇了摇头,之后跟着陈焉,向着陈焉的住所而去。

两人进了门,只见杏儿仍在替陈焉打扫收拾,杏儿见了郭嘉,眼前一亮,忽然笑起来说道:“哎呀呀,陈焉主公大人,您的手下竟然有这么一位白皙俊俏的哥哥啊!”

陈焉没想到杏儿竟然忽然对郭嘉产生了意思,当即有点不好意思,连忙对郭嘉解释道:“奉孝,这是我的婢女杏儿,平素与我混的熟了,自然就有些没规矩,你千万不要介yì

。”

郭嘉尴尬一笑,连忙说道:“自然不会介yì

。”

杏儿则不依不饶,凑上前来说道:“奉孝?这白哥哥原来叫奉孝啊?我便最喜欢白皙的人,平素见过太多雄壮威猛的汉子,见了这白皙柔软的哥哥可就有些受不了。白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郭嘉连忙欠了欠身,说道:“郭嘉。”

杏儿再次露出笑容,连陈焉都不得不承认,杏儿露出笑容的时候,实在是美艳动人,令人心中一醉。

杏儿说道:“郭嘉,这名字我记住了,当真是不错。”

说罢杏儿忽然看了看贾诩,贾诩亦看了看杏儿,两人却并未说话。

陈焉见杏儿实在是闹得厉害,连忙说道:“杏儿,快去看看你蔡琰姐姐醒了没有,你们两个一起吃饭吧,我一会儿便去为奉孝接风洗尘。”

杏儿见陈焉着急把自己赶走,脸上露出怒色,跺了跺脚,出门而去,临走了还不忘了再看一眼郭嘉,看得郭嘉脸上微微变成红色,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贾诩叹了口气,说道:“果然孔子所言不错,近之则不逊了。”

郭嘉则摇头说道:“不妨事,姑娘亲切些,反而更令人心驰神往,感到舒服。”

陈焉点了点头,忽然将那投石车的设计图拿了出来,解释道:“两位且看,这边是我所设计的攻城器械。”

说到这里,陈焉其实心中十分愧疚。说实话,这东西并不是陈焉的原创,之所以能够有这张设计图,完全是因为陈焉乃是从现代社会穿越回来的罢了。如今陈焉却大言不惭的说自己设计了这神奇的东西,实在是令他自己都良心难安。

但贾诩和郭嘉毕竟不知dào

陈焉的穿越身份,两人向那设计图望去,耳中听着陈焉的解说,忽然都是一身冷汗,汗毛都竖了起来!

郭嘉边听边赞叹,到了最后,恨不得跳起脚来,连声说道:“妙!妙!妙!”

贾诩年纪较大,因此比起郭嘉显得淡定不已,但仍是一脸的震惊,当即低声说道:“这武器当真可怕,我这边通知下面着手去做,这到底叫什么名字?”

陈焉回应道:“便叫做投石车。”

郭嘉摇了摇头,说道:“投石车太没气势,不如想一个恢弘一些的名字?”

陈焉心想,既然如此,便遵从原创吧,当即说道:“不如就叫做霹雳车好了。”

郭嘉和贾诩连连点头,似乎都是对这个名字感到很满yì



商量已定,贾诩便立即传令去制造霹雳车。陈焉则带着郭嘉,安排一会儿为郭嘉接风洗尘的宴会去了。

第149章 又见张辽

郭嘉与陈焉真可谓是一见投缘.倒不是说陈焉与郭嘉两人性格脾气多么相近,只是陈焉对郭嘉的能力毫无怀疑,而郭嘉则感激陈焉的信任以及知遇之恩,导致这两人十分合拍。

定远城中的其余将士,虽然并未弄清楚郭嘉的来历,但是陈焉的手段他们十分了解,如今既然陈焉都对郭嘉推崇备至,那么他们自然也不敢多说。

如此一来,虽然郭嘉才来了短短几天的光景,但是已经成了定远城中人人认识,人人都想结识的人物了。

而在贾诩亲自的督工之下,投石车,也就是霹雳车的制造也是如火如荼,几天的时光下来,定远城中不光造出了第一个试验成功的投石车,并且紧跟着就已经完成了第一批,五辆投石车的生产。

这个消息对整个陈焉军团的影响,无意是积极的。

而吕布,此时因为兵力比起陈焉来说实在是显得有些薄弱,因此并未采取主动的动作。这也正是他暗中勾结西凉马腾和韩遂的原因。

但正因为如此,陈焉才不得不抓紧时间,赶在西凉的兵力东进之前,速速攻下长安城。

商量已定,久未出征的陈焉决定今日自己亲自带领着越骑营的弟兄们前往长安城外探路。

毕竟无论是投石车的搬运,或是到时候攻城战的打响,都需yào

提前对地理位置进行详细的探寻。

陈焉与城中诸将商量已定,带着几位善于绘制地图的能工巧匠,带着老宋、越骑营的五千名精锐骑兵,以及黄忠和他亲自训liàn

出来的新骑兵队,离开了定远石城,向着长安而去。当然,陈焉身边还跟着执意要来亲自探看地形的天纵之才郭嘉。

这次之所以带着黄忠,完全是陈焉害pà

遭遇吕布。黄忠来到陈焉手下已经有了不少时日,但是却并未有过出手的机会。

徐荣似乎颇为赏识黄忠,将手下的骑兵分了五千给黄忠,而今虽然时候尚短,但是黄忠俨然已经将这五千名骑兵调教的与陈焉的越骑营不相上下了,恐怕假以时日,陈焉军团之中的第一骑兵队便再也不是越骑营了。

两支骑兵队伍浩浩荡荡,速度飞快,向着长安城的方向箭一般插去,隐隐只看见长安在望,陈焉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凄凉的感觉。

也就是不久之前,自己就在这长安城中,在吕布手下,与张辽、与李肃,仍团结在一起,一致对外。

那时候董卓刚刚被刺杀,董白也才刚刚离开陈焉身边,牛辅、李傕尚在城外叫嚣着要为董卓报仇,而现如今,这一切都如同过眼云烟一般,不能再重现了。

陈焉一声长叹,无限的惆怅。

天下的局势,风云变幻,谁都不知dào

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郭嘉策马上前,北风吹得他长衫抖动,鬓发飞扬,说不出的潇洒好kàn

。郭嘉微微一笑,说道:“怎么,主公,看见这曾经栖身于此的城池,心中有些感慨吗?”

陈焉点了点头,说道:“想当年我刚刚升为越骑校尉,也是颇得圣上器重,不知dào

这许多日子过去,圣上是否还记得有我这么一号人。”

郭嘉朗声一笑,说道:“主公放心,像您这般能文能武,拥兵一方的英雄人物,皇上自然不会忘了。”

陈焉闻言一笑,忽然看见不远处一处山坡,这山坡此时光秃秃一片,便连野草都已经凋零,北风吹过,尘土飞扬,说不出的荒凉与贫瘠。但是不久之前,此处却是开满了鲜花,更有野草鲜嫩,乃是一处美丽的所在。

陈焉叹了口气,指着那山坡说道:“那里名叫碎霞坡,本该十分美丽,如今竟成了这般狼狈的样子。”

郭嘉闻言沉吟了片刻,反复念叨着“碎霞坡”这三个字,忽然说道:“这名字美是很美,可惜有些不吉利。”

陈焉本在心中想着与董白曾在这里初尝云雨,心中正自留恋,没想到郭嘉忽然这么说,立即问道:“不知dào

这名字怎么不吉利了?”

郭嘉娓娓道来:“这碎霞,意象很好,可是云霞向晚,本就已经是一天之中的穷途末路,乃是结局或是终点的意思;而碎霞,碎字却又道出了这结局的状态,碎,虽然很美,但却是支离破碎,并不圆满的意味,因此这碎霞坡,正是意味着一个不尽如人意的结局。”

陈焉听了这话,震惊之余又有些失落,郭嘉说的一点不错,这碎霞坡虽然是他与董白最难忘的美妙地点,但却也是他与董白分别的最后一站,郭嘉说不尽如人意的结局,莫非正是说的他和董白匆匆的分别?

陈焉忽然觉得自己心中其实仍是深深挂念着董白,虽然此时陈焉身边有杏儿、有蔡琰,甚至还有邹氏,可是在陈焉心底,最难忘怀的,始终是自己第一个女人,董白。

郭嘉看着陈焉有些失神,说道:“怎么主公,想到了什么?为何看你有些失落?”

陈焉长叹一声,说道:“奉孝,你可知dào

,我曾最爱的一位女子,正是在这里,与我告别……”

郭嘉闻言一愣,也跟着陈焉叹了一口气。

这女子是谁,如今去了何方,郭嘉都不会再问了。他是个聪明人,他知dào

在这个乱世,每一次相逢和分别,都是听从天意的。在这战乱之中,每个人都只不过是小小的蝼蚁,别说重逢,哪怕是活着,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连活着都是一件不得已的事情,谁还会去纠结那虚无缥缈的情缘呢?

郭嘉和陈焉,两人相视一笑,似乎在这一刹那,都释怀了。

便在此时,只见宋忠和黄忠两人打马过来,回报道:“主公,附近地形已经探看完毕!”

陈焉微微一笑,问道:“画师们可曾将附近的地形绘制成了地图?”

宋忠立即露出骄傲神色,说道:“放心吧,画师们速度很快,如今已经快要完成了。”

陈焉闻言点头,黄忠策马过来,指着长安城说道:“这长安城周围的地势咱们已经看了个遍,主公可想去长安城边上看看这城池的防御工事?”

陈焉一愣,心想:“这黄忠胆子也太大了些吧,此时乃是白天,我们这般大张旗鼓的来长安城边上探看地形已经算得上是冒失了,若是再接近了长安城,恐怕就要打草惊蛇了。”

果然郭嘉闻言劝道:“罢了,黄忠将军的想法虽好,但是毕竟咱们此时轻举妄动容易被吕布发xiàn

。此处距离长安已经很近,稍有不慎,便有打草惊蛇的危险……万万不能再往前了。”

黄忠却捋了捋长髯,笑道:“不妨,吕布小儿闻名天下,到不知是真有些本领还是徒有虚名,黄忠不才,真想和他较量一番。”

陈焉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我知dào

黄忠将军并不惧怕吕布,但是若是让他们发xiàn

咱们过来探看地形,那么咱们恐怕就不能偷袭得手了。”

宋忠咧嘴一笑,说道:“主公说的也对,这长安城固若金汤,若是偷袭,总能站着胜算。”

郭嘉却摆手说道:“长安城四面岗哨太多,若真的要偷袭,实在是有些苦难。再说吕布对咱们必然始终挂记,斥候必然遍布四方,更有甚者,咱们军中恐怕还混入了细作,因此偷袭的打算,恐怕要作罢了。”

这边正说着,忽然远处一声炮响,只见长安城城门打开,忽然奔出了一支骑兵队伍。这支队伍好严明的几率,虽然处于急速奔行之中,但却并未乱了阵型,令人望而生畏。

陈焉一眼望去,失声道:“不好,咱们果然被吕布发xiàn

了!”

郭嘉叹了口气,说道:“也罢,咱们这般大张旗鼓,自然逃不过他们的眼睛,不过既然咱们带了一万骑兵来,也不会怕他。”

这一万骑兵说来不多,却是陈焉全部骑兵的大部分了。这个时代战马稀少,若不是有白波军的鼎力加盟,恐怕陈焉连区区一万骑兵也拿不出来。

黄忠看见长安城中敌军涌出,猛地仰天长啸起来,这啸声响彻原野,直传到敌兵附近。只听黄忠拱手说道:“主公,黄忠不才,愿做先锋,去搓搓他们锐气。”

陈焉见黄忠斗志昂扬,虽然心中欢喜,但却说道:“咱们此时人少,万万不可恋战。”

郭嘉也点头说道:“不错,此时咱们距离长安不远,不知dào

长安附近还盘踞着多少敌军,若是贸然交兵,恐怕会以少敌多。”

黄忠点头道:“既然如此,那黄某留下断后便好。”

陈焉点头道:“我虽黄忠将军一起,老宋,你保护郭嘉先生先退走!”

宋忠高声应允,之后策马保护郭嘉向着定远石城退去。

陈焉与黄忠双马并排,在山坡上列好阵势。便在此时,忽然远处敌阵中一声长啸传来。

这长啸好生熟悉,陈焉只是听了短短片刻,便认出了这声音的来源。

果然,陈焉举目远眺,只见莽野之中,军阵人海里,一员猛将昂首策马向着陈焉奔来。这猛将眉宇如飞,面容俊朗,正是吕布的铁血悍将,陈焉的老朋友——张辽。

第150章 黄忠的刀

陈焉看见张辽,心中最先涌出的竟然是一股重逢的喜悦.张辽无论与李肃,还是陈焉,都是关系深厚的好朋友。当初陈焉逃离长安,若不是张辽暗中防水,恐怕陈焉也不能顺利逃走。

更何况,陈焉这一身的本领,便是张辽亲身传授的。无论是龙凤戟法,或是陈焉近身肉搏的功夫,张辽都是对他谆谆教导的老师。

虽然张辽年纪顶多比陈焉大五六岁,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陈焉对亦师亦友的张辽,心中永远带着一股尊敬之情。

也正因为如此,当陈焉看见张辽的时候,心中第一个反应并不是要让全军戒备,而是想要冲上前去和张辽叙旧。

可惜留下断后的黄忠却并不认识张辽,他远远看见长安城中冲出来这么一名龙精虎猛的武将,如何能错过大展身手的机会,当即口中说道:“这年轻将军倒是个人物,让我去会会!”

话音未落,黄忠催动胯下马,便如风一般,带着身后一支骠骑,箭一般向着张辽的战阵冲去!

陈焉大惊失色,高声叫道:“黄忠将军不可冲动!”

奈何黄忠动作太快,马蹄声隆隆响起,如何还听得见陈焉的制止,更何况黄忠自从加盟,尚未得到与强敌交手的机会。对于武者来讲,一个强dà

的对手十分难得,黄忠又怎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马蹄声呼啸而过,黄忠的骑兵部队已经渐渐刺入了张辽的战阵。

张辽的骑兵不过两千,黄忠的大部分骑兵已经护送郭嘉撤离,如今他带着的一众兵马却也并不算多,恐怕只有一千,两相交汇,远远望去,便如同是两道不同颜色的波Lang撞击到了一起。

陈焉看在眼里,心中虽觉得不妙,但也忍不住为这壮观景象赞叹了一声!

那边张辽本在四处寻找陈焉的影子,没想到却看到一名头发花白,气势如虹的将军策马追来。张辽虽然奇怪,但却并不慌乱,当即长刀舞动,高声喝道:“来将通名?”

黄忠听见张辽呼喊,知dào

面前的年轻将军年岁虽然并不算大,武功修为却颇为不凡,当即心中暗暗称赞,举刀回应道:“陈焉麾下黄忠是也!”

张辽听见陈焉麾下四个字,心中不免一喜。毕竟陈焉的为人张辽十分了解,陈焉被高顺陷害的前因后果张辽也了若指掌,此时的陈焉,对于张辽来说,仍是一位朋友。既然老友尚在,而且还拥有了这么一支强dà

的军队,虽然是敌人,但张辽心中仍是十分欢喜。

但此时危急关头,张辽自然没有时间替陈焉欣喜,这边张辽还未开口,那边黄忠便已经手起刀落,砍翻了三四名骑兵,之后直奔着张辽过来。

张辽冷笑一声,说道:“老家伙好辣的身手!”

黄忠此时不过五十岁年纪,如何能忍得了别人说他老?当即气得胡须飞扬,一身真气暴露无遗,长刀上隐隐泛起黄色光芒,暴吼道:“好小子,看你也是个使刀的,不妨让老夫指点你一二!”

张辽虽然知dào

黄忠身手定然不俗,但是毕竟自己也是威震一方的猛将,如何受得了黄忠言语上的轻慢,当即仍是一声冷笑,挥刀上前说道:“谁才是用刀好手,不妨较量较量才能分晓!”

话音未落,两人快马相交,当的一声巨响,黄忠和张辽交错跑开,只剩下原地火光四射!

这一瞬之间,两人竟然在马上交了三个回合。

第一个回合张辽出招诱敌,长刀直指黄忠的眉心,乃是虚招。但黄忠竟已经看穿,长刀抖动,采取围魏救赵之计,反攻张辽手腕。

第二个回合,张辽诱敌之计不成,反手挥刀,后发先至,奔着黄忠手腕而去。黄忠却手腕一抖,长刀改为竖劈,向着张辽头顶劈落。

第三个回合,张辽不得不挥刀相救,双手持刀,堪堪去挡黄忠从上至下的一劈,因此两刀相交,发出了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

交手过后,张辽勒马回身,望着黄忠,啐了一口,说道:“你这老家伙刀风凌厉,还真是有两下子。”

黄忠闻言一笑,说道:“你这少年郎反应迅速,当真是年轻一辈中难得好手了。”

两人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竟仅仅在一击之后,互相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情。可惜战场之上,却万万不能讲交情。

张辽深刻明白这点,休整了片刻,立即回马冲来,口中长啸出声,震得四下士兵都是一愣。

黄忠愈战愈勇,自然不会害pà

,当即真气鼓动,长刀上黄芒大盛,刀风凛冽,对着张辽披头盖脸便是一击。

张辽心中叫糟,暗道:“这家伙好硬的身手,速度虽不算很快,但力道却是无与伦比,这一刀下来若是被他劈中,恐怕要被当众腰斩了!”

想到这里,张辽不敢怠慢,仗着骏马灵活,虚晃了一招,向一侧躲去。果然黄忠这一刀势道太足,灵活就显得有些不济,没能跟着张辽的运动继xù

追击。

张辽看自己看穿了黄忠的弱点,便干脆将速度优势发挥到底,当即也不顾自己空门大开,长刀抖动,出了一招险棋,向着黄忠肋下狠命刺去!

黄忠看在眼里,叹道:“好个小子!如此狠辣!”之后快刀回救,堪堪挡下了这一击。

两人交手,一个刀法沉重浑雄,一个刀法飘逸轻灵,当真是各有千秋。陈焉在一边远远看着,只觉得面前如同两条飞龙狂舞,当真看花了眼。

两支骑兵部队也在此时大举交兵。骑兵不同步兵,交汇起来冲击力极强,若是骑术不精或是一不小心没抓稳缰绳的军士,只能惊叫跌落,之后被千军万马踩成肉泥。

尘土飞扬,马蹄声悲鸣声四面响起,不断有士兵哀声高嚎,并从战马上跌落下来。之后鲜血四溅,无数个马蹄在他身上掠过,将他送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陈焉远远望着,只觉得场面无比凄惨,不由得不忍去看,而那边黄忠和张辽兀自酣战不休。

试问这乱世之中,何处不是这么一番修罗地狱般的场景呢?

第151章 北方烟云

不仅在长安城外一片血腥残忍景象,便是遥远的燕云之地,也是这般光景,哪怕这燕云之地尚有刘虞这般的仁慈贤者。

说起刘虞,北境百姓无不称颂赞扬。恐怕纵然是四世三公的袁绍也绝无如此强dà

的影响力。

刘虞本是东海恭王之后,奈何几代之后家境渐衰,祖辈父辈虽仍是官吏,但却只是芝麻绿豆大小官罢了。到了刘虞这代,前半生更是官路坎坷,但多亏刘虞平素勤于政事,一心为民,劳碌半生,终是做到了幽州刺史。

中平四年,刘虞更是剿平了以张举为首的叛乱,并一举发兵镇服了乌桓,从此官加太尉,声望卓著于北境,便是当年董卓专权之时,也不忘了代朝廷封刘虞为大司马,意在安抚结纳,刘虞地位之重,可见一斑。

此后刘虞在幽州更是率领百姓广种田粮,削减赋税,又开放市场,与外族贸易,一来充实了国库,二来外族既可换得所需物品,也便不再频繁侵犯大汉疆土。因此虽是身处乱世,幽州却在数年间变得富饶无比。以至黄巾大乱之后,青徐两州百万流民俱皆逃难至此。

因此如今刘虞一怒之下对公孙瓒挥军相向,竟是轻而易举便聚集了十万大军。

北风瑟瑟,营火摇摆不定。刘虞此时便蹲在营火旁,听着肚子咕噜噜响个不停。

“大人,”一旁侍从劝道:“您吃点东西吧。”

刘虞摇了摇头,道:“将士们都吃过了么?”

侍从不答反问道:“咱们粮库本有不少余粮,为何您执意只带出这么点粮草呢?”

刘虞道:“转眼便是冬天了,咱们若是将粮食都带走了,百姓们可吃什么呢?”

侍从道:“大人,您这几年的治理下,哪家还会少得了过冬的粮食呀?”

刘虞摇头道:“不然,咱们当年若不是靠着粮库存粮,那青徐两州百万流民不就饿死了么?我若是此时将那粮库搬空了,怎对得起连年耕作的百姓。”

侍从知dào

刘虞素来节俭得近乎抠门,也不敢再多说下去,只好默默退开。

刘虞望着侍从,低声叹了口气,道:“我知dào

这样委屈了跟随我的弟兄,可若我穷兵黩武,不恤百姓,那与公孙瓒那凶残好战的匹夫又有什么区别呢?”

刘虞自言自语了一会儿,举首望天,只见夜空辽阔,繁星闪烁,一派宁静祥和之气,浑不似人间这般战乱光景。刘虞忽然莫名有些心酸,心中低语道:“天下乱成这般样子,百姓本就苦不堪言。想我辛劳半生,终于将幽州稳定下来,奈何又出来个公孙瓒。老天爷,你既然让我刘虞来做这幽州的主宰,为何又要弄出个公孙瓒来啊!”

说来也是,刘虞怀柔政策对幽州的影响可谓人尽皆知,便是一向劫掠成性的游牧外族近年来也规矩了许多。可偏偏公孙瓒一心想将外族斩草除根,且亟欲扩张自己的军事实力,这些年不仅连番征兵,更纵容自己手下劫掠百姓,也难怪他会与爱民如子的刘虞势同水火了。

想来想去,刘虞越想越气,只盼着如今一战之力可将公孙瓒彻底解决,也算挽救北境万民于战火之中。至于天下的纷争,刘虞却无心去想了,刘虞只盼着幽州百姓能偷得短暂的平安就好了。

苦苦冥思间刘虞渐渐进入了梦乡,年岁早已不轻的刘虞倦意来得总是这么突然。

不知过了多久,刘虞忽然听见有人叫他。

“刘大人?刘大人?”

刘虞睁开眼来,只见面前站着齐周。

齐周是自己最忠心的下属之一,因此此战也被刘虞带在身边。如今只见齐周面露忧色,刘虞便知dào

出了大事。

“怎么了?”刘虞起身问道。

齐周语带犹豫,说道:“咱们有一伙将士,饿的厉害,去附近农家借了点粮食,失手打死人了。”

刘虞一听,嗖的坐直了身子,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大怒道:“借点粮食?分明是去抢吧?出兵之前我说的什么来?我三令五申说过切莫打扰百姓,切不可践踏农田,劫掠良民!你们倒好,不光去抢,还打死人了?这些人都是谁?”

齐周连忙劝道:“大人息怒,我已命人安抚了百姓,赔偿了他些金银,咱们切不可因此小事误了士气啊。”

齐周这不劝还好,一劝之下刘虞更怒,说道:“小事?百姓便是咱们立身之本,若这是小事,那什么是大事?出了人命赔些金银便算了事么?我且问你,我与公孙瓒不同在哪?”

齐周颤声道:“大人爱惜百姓,公孙瓒穷兵黩武。”

刘虞道:“那如今咱们这般行径,又与公孙瓒有何分别?”

齐周不敢再说,只得问道:“那大人您看如何处置此事?”

刘虞决然道:“去将粮食三倍赔于他,犯事的将士,一律处死,以彰军纪!”

齐周听罢,慌忙跪地道:“大人,三思啊!咱们兄弟只是饿极了才出此下策的啊!再说一共百来个兄弟,怎能全都杀了啊大人!如此会寒了弟兄们的心啊!”

刘虞咬牙道:“你就不怕寒了万千百姓的心么?”

齐周长跪不起,三番五次恳求刘虞,奈何刘虞始终不为所动。齐周无可奈何,只得领了指令,颓然下去。

刘虞出了军帐,举目四望,只见军中人人面有菜色,更三五成群议论纷纷。刘虞自知怠慢了下属,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自我安慰道:“待收拾了公孙瓒,定要好好犒劳我这群将士。”

片刻齐周回来复命,说已将犯罪的那群将士斩了。刘虞虽说觉得他们理当受责,但想起将士们都忠心耿耿,心中不免难受,吩咐齐周厚葬了他们。

可惜刘虞却不知dào

,齐周虽处死了几名犯事的弟兄,却不忍将他们全部杀尽,悄悄放了几名平素与自己关系要好的军官。这几人中有一人名叫公孙纪,曾与公孙瓒因同姓而有些交情,如今记恨刘虞,竟连夜跑到了公孙瓒的军中。

而这一切,却成为了刘虞衰败的根本原因。

第152章 刘虞之死

刘虞带着十万人马一路浩浩荡荡,终于是看到了远处的东城.前些日子细作来报,说公孙瓒主力大军此刻正在外面劫掠百姓物资,如今城中将士不足千人之数,想来这一战定然会拿下了。刘虞望着城楼,心中道:“看我今次便为北境百姓除害。”

随着刘虞一声令下,十万大军一举攻城,果然不出刘虞所料,只消了半天光景,东城大门便已被打开。

此时本应乘胜将公孙瓒一举而擒,没想到刘虞忽然一马当先,高声喝令道:“众将士听着!进城之后切不可破坏房屋瓦舍、亦不可伤害百姓,违令者,杀无赦!”

将士们一传十、十传百,片刻便将刘虞的指示传遍军中。军中人人知dào

刘虞只因部下借了百姓粮食便大开杀戒,对刘虞的话早敬若圣旨,如今个个不敢违抗军令,只得小心翼翼进城,生怕一不小心撞倒了百姓,惹来杀身之祸。

齐周看在眼里,叫苦连连,忙跑到刘虞身畔道:“大人啊!此时公孙瓒余党犹在城中,咱们形势仍是凶险,您下了如此命令,可叫将士们怎么和公孙瓒打仗啊!”

刘虞道:“我只是让他们勿伤百姓,怎么会让他们无法打仗呢?何况我若是一进城便伤害百姓,那百姓们岂不是更加痛恨我们?到时候他们齐心协力去帮公孙瓒又怎么办?”

刘虞这边话音刚落,忽然城门里一声号角响起,只见无数平头百姓竟忽然抽出家伙,饿狼般向刘虞军扑来!

刘虞军怎想到百姓竟忽然上阵打仗,本欲反击,却碍于刘虞军令,不敢动弹,一时间当先队伍被城中百姓杀伤了大半。

刘虞在阵中,看不见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烟尘四起,哀嚎遍野,尚以为是公孙瓒军的惨状,心中还略有不忍,暗自道:“怪只怪公孙瓒平素好战无恩,才害你们落得如此下场。”

齐周却觉得很不对劲,果然片刻之后,只见前面的刘虞军就像潮水般退了回来,将军阵冲的七零八落。刘虞惊慌失措,连声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只听前面士兵大喊道:“老百姓杀人了!老百姓杀人了!”这一叫之下,刘虞才发觉了问题所在。

齐周看在眼里,此刻已经是心知肚明了,眼前的百姓个个训liàn

有素,身手不凡,哪里是什么百姓,分明是公孙瓒军假扮的!

刘虞大喝道:“我命令你们可以杀百姓了!别退回来,去给我杀啊!”但乱军之中,刘虞的声音如同蚊蝇一般,哪里还有人听见。

刘虞十万大军陆续进城,却又陆续被城中“百姓”杀个精光,刘虞在乱阵之中当真是悔之晚矣了。

忽然远处一声嘹亮笑声传来,只见公孙瓒鬼魅般出现,手持双尖枪,喝问道:“刘虞,我这计谋可还不错?”

刘虞见了公孙瓒,更是恨得咬牙切齿,但忽然看到公孙瓒身边一人,心中立kè

了然,那人正是自己手下公孙纪!

刘虞并未知dào

公孙纪乃是因抢百姓粮食而本该被处死,还以为他只是临阵叛逃。但齐周看在眼里,心中却悔愧不已,恨不得挥剑自刎谢罪。

公孙瓒得势不让人,率领白马义从直杀过来,虽仅数百骑,在刘虞军慌乱之中却足够致命了!

刘虞连忙指挥部下向城外逃窜,没想到回身一看,身后竟燃起了熊熊大火。

刘虞年过半百,哪还经得起如许折腾,顿觉得眼前一黑,就要跌落下马。多亏一旁齐周赶紧扶着,向后退却。

齐周心中有愧,打起仗来格外卖命,终于奋死拼杀保护刘虞出了城门,却见到公孙瓒的骑兵部队正自追来。齐周刚欲回身交战,只见一名将校乱军中领着一队军士过来道:“此处交给我抵挡,你快带着大人逃走。”

齐周见此人乃是刘虞手下第一猛将尾敦,踏实不少,连声道:“将军定要平安回来!”

尾敦也不答话,直奔着公孙瓒去了。

齐周陪着刘虞,一路向居庸关退去。

居庸关雄山峻岭之间,刘虞颓然骑在马上,望着身旁峭壁,频频叹气。

清点了人马,刘虞十万军队如今只剩下两万不到,这趟讨伐公孙瓒之战,何止是惨败而已。

刘虞心中苦闷,默默流下泪来,心中暗自思量:“莫非我错了么?莫非以民为本,广施仁义,到最后却要败给那不恤百姓穷兵黩武的公孙瓒么?老天爷啊!你倒是告sù

我为什么啊?如今到底是什么世道啊!”

刘虞越想便越悲凉,越想便越绝望,只觉得古之先贤到头来全都是骗子。

“什么孔孟之道,仁义之师,到头来都是狗屁!也难怪孔子周游列国,却始终被敬而不用,我刘虞广施仁德,民心所向,到头来还不是这个下场!”

刘虞一路走来一路抱怨,连最后一丝英雄气概也丧失殆尽。便在此时,山路上薄蒙蒙的飘起了小雪。

居庸关位临风口,常年冷风呼啸,如今再遇上了飘雪,更是说不出的刺骨奇寒。

刘虞穷途末路,偏偏又遇到了此情此景,怎能不伤怀感慨。

极目远眺,刘虞似乎看到了当年幽州万千百姓丰收是的喜庆景象,但这景象便如镜花水月一般,远远挂在身畔高山上。

“这一生能让万千百姓免于挨饿,兴许我也并非一无是处。”刘虞默默低语,便如同自知死期将近。

“若是有来生,只盼遇上个太平盛世罢!”

不久,公孙瓒攻克居庸关,生擒刘虞,之后更是假托天子名义将刘虞处死。刘虞死讯传开之时,北境百姓无不痛哭流涕,奈何一代仁者凄凉落幕,却不知寒了多少人的心。

至此以后,公孙瓒愈发不可一世,渐渐在辽东一带先南蔓延,白马义从威不可挡,也成了名震一方的顶尖兵种。也许公孙瓒万万没想到,日后还会有个叫袁绍的人,阻止他的野心,当然,他更想不到的是,还有个人,名叫:陈焉。

第153章 故友之情

远在燕云之地,刘虞刚刚新败,而在长安城外,陈焉仍自亲自断后,正阻挡着张辽的骑兵部队.

黄忠与张辽死死斗在一起,转眼已经过去了五十多个回合,两人仍是没能分出高下。

但是若是仔细观察两人的状态,则不难发xiàn

,黄忠仍是气定神闲,但张辽却早已气喘如牛了。可见这两人仍是存zài

一定差异。黄忠此时已经到达了顶峰水平,而张辽虽然年轻,毕竟修为不足以与黄忠抗衡,若是再斗下去,张辽恐怕有战败的危险。

身侧马嘶人啼,战火飞扬,黄忠和张辽则紧紧盯着对方,谁都不敢怠慢。

黄忠冷笑一声,说道:“小子,你天赋不俗,身手非凡,假以时日,终能成为天下少数的好手之一,何必在此丢了性命?”

张辽双目一瞪,怒道:“休要口出狂言,就单凭你的本事,也未必能奈何的了我?”

黄忠轻轻一笑,说道:“此时你早已经是强弩之末,莫非非要让我出杀手么?”

张辽听到这里,瞳孔不由得收缩了一下,黄忠说的不错,此时的张辽,无论是体力上还是精神上,都已经到达了一定的极限,他万万没能想到,在陈焉的手下,竟然忽然出现了一位如此强悍的将军。

别说是张辽,恐怕让吕布轻易出手,也不好说就能拿得下面前的这位将军。张辽心念电闪,开始迟疑了起来。

黄忠看在眼里,冷笑一声,心道:“小子毕竟年轻,看来正中下怀!”之前黄忠之所以言语上威胁,正是打的一手攻心战,此时张辽被黄忠唬住,精神一下涣散,正是黄忠出招的好机会。

电光火石之间,黄忠这一刀终于出手。这刀斜斜劈出,似乎并不是奔着张辽的要害而去,只是张辽望着这一刀,却是看傻了眼。

这一刀来的太妙,分明是奔着张辽左侧而来,张辽刀锋向右,万万来不及挥刀去左抵挡,再加上这一刀真气似乎暗含引力,令张辽不自觉的被吸引进去,张辽此时,竟有些望洋兴叹的感觉。

“没想到这世间之大,竟然还有如此的用刀好手。”

张辽心中叫糟,望着黄忠,竟破天荒头一次产生了心灰意冷的感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说来容易,亲身感受到的时候,却又那么的难以接受。

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声嘹亮的呐喊传来:“且先住手!”

这声音虽然并不厚重,但却隐隐透着一股威严和气势,令人不得不听。这声音传来之后,黄忠和张辽都是一愣。

黄忠自然认出了这是陈焉的声音,他没想到的是,为何在自己就要结果敌军大将的时候,陈焉会横加干涉。

而张辽则是因为许久没能听到老朋友的声音,因此才有些失神。

这一声之后,黄忠那一刀,便堪堪停在了半空,刀如冷月,杀气逼人。

黄忠和张辽同时循声望去,只见战阵之中,一员年轻将军挥舞长戟,披荆斩棘而来。这将军浑身真气鼓荡,隐隐带着蓝色光芒,可见道学修为颇为不凡,不正是陈焉来了!

“君郎!”张辽看着陈焉,不自觉的露出了欣喜表情。

黄忠则是诧异不已,虽然他知dào

陈焉曾在长安城中做过官,却没想到这敌军的猛将与陈焉竟然有这么深的交情。

说时迟那时快,转眼陈焉策马奔到近前来,望着张辽,陈焉眉眼中露出笑意,当即说道:“想不到一别良久,还能与文远将军重逢!”

张辽朗声大笑,说道:“想不到短短数月之后,君郎竟然成了威震一方的霸主!”

话音未落,两人早已并马一处,挂起了兵器,相拥致意。

黄忠看傻了眼,闷声问道:“主公,这年轻将军跟你还竟然是故交?”

陈焉回头笑道:“岂止是故交,这位张辽将军曾经教过我一套戟法,又传授了我入门的武技,乃是我的师父。”

张辽连忙摆手道:“君郎言重了,只不过是稍加指点罢了,岂敢称师父?”

黄忠却笑道:“这张辽确实算得上精英,也难怪能指点的了你了。”

陈焉见黄忠竟开始称赞张辽,觉得这两人都是人中龙凤,英雄中的英雄,何不借此机会好好亲近?当即说道:“文远将军,汉升将军,你们二位都是当世不世出的好手,何不认识认识,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啊!”

黄忠闻言正色道:“主公,你与这张辽将军虽然是故交,但毕竟此时乃是两个敌对阵营,如此称兄道弟,恐怕不妥吧?”

这话说完,陈焉和张辽都是一下子严肃了起来,黄忠所言不错。此时风起云涌,陈焉正准bèi

攻打长安。张辽虽然是陈焉的朋友,但却始终是吕布的手下,改日战场上相见,免不了又是一番厮杀。

张辽望着陈焉,叹了口气,说道:“君郎看来是要准bèi

攻打长安了么?”

陈焉看着张辽,沉默良久,终于缓缓叹了口气,说道:“文远将军,咱们此时恐怕不适合聊这个。”

张辽点了点头,忽然一声清啸,全场骑兵闻声都是慢下了节奏,等着听张辽的号令。

张辽猛地一咬牙,对陈焉说道:“君郎,今日咱们故友重逢,本该饮酒畅谈,可惜情势所逼,不能如此了。”

陈焉点头道:“情势如此,谁都怪不得。”

张辽点了点头,说道:“今日就此别过,日后相见,可就谁都不能留情了。”

陈焉跟着点头答yīng

,心中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之后张辽高声呼喝道:“将士们,排齐了阵势,收兵!”

陈焉见张辽竟然鸣金收兵,自然不敢恋战,之后命黄忠纠集士兵,向后撤军而去。此时长安城近在眼前,吕布虽是可能亲自带兵出来,到了那个时候,恐怕陈焉就没那么好撤走了。

没想到两军终于分开之际,忽然长安方向传来了一声怒吼,这吼声如雷声震天,相隔虽远,却清晰无比的传递到了陈焉军每个人都耳中。

只听这吼声喊道:“谁敢收兵?!”

第154章 吕布出征

伴随着吼声传遍,陈焉立即醒悟,这是吕布亲自来了!

吕布的战斗力陈焉自然知dào

,因此他不敢怠慢,当即催促手下道:“快快快!迅速撤离!”

黄忠却似乎并不害pà

,听到吕布的吼声之后,人却变得格外精神,当即远远望着长安城,向陈焉请命道:“主公,我愿前去抵挡一阵.”

陈焉皱眉道:“汉升将军,此时并非好勇斗狠之时。吕布的骑兵部队享誉北方,实在没必要和他决一死战。”

黄忠不敢违拗,只得短叹了一声,算是表达自己的不如意。

转眼之后,只见张辽后军忽然同时向两侧让开,之后一支威风神武的骠骑队伍奔行出来,为首一人身披金边红色长袍,穿兽吞龙头铠甲,带无色高冠,骑追风赤兔,正是吕布来了!

这不见还好,看到眼里,陈焉虽然心中充满怒意,但也不得不折服于吕布威武不可一世的气势。但毕竟局势紧张,陈焉不敢多看,带着黄忠和一众骑兵,向着定远城方向退去。

吕布快马加鞭,到了张辽面前,厉声问道:“文远,怎么回事?他们仅仅千人不到,咱们人数占优,为何不灭了他们!却还要鸣金收兵?”

张辽望着吕布,知dào

自己理亏,只得含糊应道:“陈焉虽然年轻,却狡猾的很,我看他胸有成竹,恐怕后面还有援军。”

吕布眉头皱起,怒道:“胡说,分明是你心念旧情,因此才网开一面,放虎归山。你没胆子去追,我去!”

张辽被吕布劈头盖脸一番数落,心中自然也是不快,但是毕竟吕布下令追击,张辽不敢不听,当即一挥马鞭,跟着吕布,向着

陈焉撤tuì

的地方紧追而去,心中却只是不断祈求陈焉能够顺利逃脱。

吕布的骑兵部队自然迅速,机动性极强,长安城外又都是平原,这一支部队奔行如飞,周边景物便如箭一般向后倒退而去。

吕布和张辽奔行了约有十里路的光景,渐渐便能看到远处出现了一片茫茫荒林。此时乃是冬季,虽然寒冬转眼便要过去,但这些树林仍是一片荒芜,丝毫未曾冒出春芽来,也因此这片树林看起来光秃秃一片,十分难看。

而吕布放眼望去,只见这树林之中,隐隐有不少人影晃动,似乎藏着埋伏。稍远一些地方更是烟尘四起,似乎无数伏兵正准bèi

突击。

张辽望见这景象,上前劝道:“将军,这树林看起来颇有门道,恐怕藏着伏兵。”

吕布冷笑一声,说道:“莫要忘了,文远,陈焉今天来长安城,一共才带了多少人马?”

听了这话,张辽哑口无言,的确,张辽看到陈焉的时候,他确实仅仅只带了几千人马。

吕布见张辽被问住,再次说道:“他一共就这么多人马,又哪里来的兵力在这埋下伏兵呢?恐怕只不过是陈焉那小子自作聪明,施展的疑兵之计罢了!”

张辽见吕布下此定论,知dào

多说无益,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吕布看张辽屡屡阻止自己追击陈焉,心中仍是十分不满,怒道:“文远,你可莫要觉得陈焉曾和你并肩作战,就对他网开一面,咱们始终是敌人,这一点确实谁都更改不了的!”

张辽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末将明白。”

吕布道:“明白便好,现在跟我去破了他的疑兵之阵吧!”

说罢,吕布也不顾这树林中烟尘大起,骑着赤兔马,当先冲入了树林之中。

张辽望着吕布背影,低声自言自语道:“这真的只是疑兵之阵吗……”

树林尽头,郭嘉骑在马上,望着远处渐渐冲进树林的吕布,向一旁的陈焉和黄忠说道:“我本想留着这片树林在最后给吕布致命一击,没想到这匹夫这么早就急着送上门来,实在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陈焉微微一笑,说道:“我本以为奉孝已经到了定远城,没想到竟然留在这里给吕布下套啊。”

郭嘉笑道:“如此美妙的陷阱,我又怎肯错过,只不过没有想到吕布竟然会这么听话,乖乖的把自己送来了。”

陈焉点头说道:“吕布这家伙心急自傲,也难怪日后成不了大事。”

郭嘉有些奇怪,“日后?主公莫非已经能够料到吕布日后的作为了?”

陈焉连忙摇头道:“不不不,我只是猜测,只是猜测。”

郭嘉忽然眉头一皱,说道:“不过咱们今日来长安城外,一直小心翼翼,又处处留神,并未被斥候撞上,这种情况之下,吕布军竟然还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出城攻击,恐怕……”

说到这里,郭嘉面色凝重,似乎得出了什么不好的结论。

陈焉心领神会,低声问道:“你是说,咱们军中有内鬼么?”

郭嘉点了点头,说道:“而且咱们来长安城探看地形一事,最初仅仅只有几人知dào

,若这内鬼是寻常小卒,恐怕万万没有知dào

的道理……”

陈焉闻言大惊,连连摇头道:“不会不会,我这些弟兄当年跟着我一同逃出长安,都是经lì

过生死的好兄弟,绝不会有人出卖我的。”

郭嘉点头道:“但愿如此,我也只是猜测罢了。”

两人说话间,吕布军已经大举侵入了树林,树林尽头,几名陈焉的士兵仍在挥舞着树枝击打土地,激起阵阵的尘土。郭嘉看在眼里,似乎十分满yì



陈焉见吕布大部分士兵已经进了树林,询问道:“是时候了么?”

郭嘉点头微笑,说道:“正是时候。”

郭嘉话音刚落,陈焉便纵声吼道:“弟兄们!放火!”

此言一出,树林两侧迅速奔出两支高举火把的骑兵队伍,这两支队伍一字排开,眨眼的功夫便包围了树林。之后一拥而上,点燃树木。此时乃是深冬,天干物燥,树枝遇火,立即熊熊燃烧了起来,未及片刻,整个树林变成了一片火海。

转眼面前便成了一片火红,郭嘉和陈焉对视一眼,眼中都渐渐露出了笑意。

郭嘉冷笑道:“可惜吕布这么大的人了,天干物燥,竟然都不知dào

防火。唉,真是可惜。”

陈焉则哈哈一笑,说道:“这一场大火,恐怕能烧的他长长记性了。”

片刻过后,宋忠带着一队骑兵回到了陈焉身边,一脸得yì

笑容,说道:“头领,我已经完成任务,这吕布小儿恐怕一会儿就变烤ru猪了!”

陈焉称赞道:“老宋干得不错,回去重重有赏。”

宋忠连忙谦让道:“都是奉孝军师的主意,我只不过是跑跑腿罢了。咱们是在这欣赏,还是去掩杀一阵呢?”

陈焉道:“静观其变,别急着动手。”

宋忠点头道:“诺!”

那边吕布急着追杀陈焉,渐渐走到了树林深处。张辽紧紧跟在后面,越来越觉得这片树林有些不对劲。

不远处树林尽处的尘土仍在扬起,但却始终没能听见士兵的声音,看得出来,这片树林里的是疑兵无疑了。

但是陈焉为何要在此处布下一个三岁小孩都能看破的疑兵之阵呢?难道他只是为了吓唬人吗?还是要……诱敌深入呢?

忽然,张辽只听见树林外有马蹄声响动,之后一股刺鼻的味道隐隐的传了过来。

吕布似乎也觉得这片树林渐渐散发出一股诡异的杀气,这杀气有些令他喘不过气来。

吕布破天荒的有些紧张起来,这紧张之下,浑身真气散发,他鬓发飞扬,仰天怒喝道:“陈焉!有本事便出来与我决一死战!”

这嘹亮的吼声震天动地,远远传了出去,可惜良久都未有人回应,只是北风吹着干枯的树枝瑟瑟发响,似乎在嘲笑吕布的固执与冲动……

张辽见吕布有些乱了分寸,心中有些担忧,连忙上前道:“将军,要不然咱们……”

话还没有说完,忽然那股刺鼻的味道愈来愈浓,张辽猛地醒悟过来,这气味这般熟悉,分明便是硝石的味道!

“糟了!是火!”张辽纵声狂吼,一时间才明白,为何陈焉要在这树林中布下一个谁都能看穿的疑兵之阵了!这分明是计中之计,连环陷阱!

危急关头,张辽再也顾不上与陈焉的交情,破口大骂道:“好你个陈焉,好狠的计谋啊!”

果然张辽反应过来的一刹那,树林周边猛地亮了起来,虽然只是白天,但火光仍是以肉眼可以辨别的亮度蔓延而来!

吕布此刻自然也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当即汗流浃背,连声下令道:“撤tuì

!撤tuì

!”之后纵马奔驰,转身向后退去。

但这北风凛冽的冬日,大火的蔓延显然比骏马还快,没用多久,吕布的军队便可以看到火舌四窜了。伴随着火舌而来的还有无尽的浓烟,比起火焰,这浓烟才是真zhèng

可怕的杀手。

毕竟明火还好躲,这浓烟过来,众人可就有了窒息的危险了。

可怜吕布和张辽这两位勇冠三军的猛将,在漫天大火的面前,竟变得如此无力,只能抱头鼠窜。

而埋下这夺命陷阱的天纵之才,郭嘉,此时正安逸的躲在树林之外,等待下达最后的进攻指令……

第155章 胜负无常

浓烟滚滚,铺天而去,陈焉和郭嘉在树林外看着,只觉得心中无比畅快.

纵使吕布武艺再强硬,在这铺天盖地的火焰面前,也变成了一无是处的蝼蚁。

渐渐地大火已经弥漫了整个树林,郭嘉终于点了点头,对黄忠说道:“黄忠将军,是时候了,还请你和主公带领两支骑兵,由树林两侧抄远路包围过去,对他们进行最后一击!”

黄忠点头答yīng

,二话不说,便上马而去。

陈焉想起吕布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当即也是热血上涌,倒提了长戟,便带着越骑营向远处突围而去。

只有老宋一人呆在原地,仍然负责保护郭嘉。

此时的张辽和吕布都已快要退出了树林,吕布军不少战马都受了惊吓,人立而起,将马背上的将士们重重摔下,那些士兵没了战马,更加跑不过火舌,没过多久,便在浓烈的烟雾中窒息昏倒,而后被火舌吞没……

吕布回头望去,却是越看越惊,自己的骑兵本就所剩无几,带出来了八千人马,眼见着就要少了一大半,如此挫折,吕布怎能承shòu。

这堂堂天下第一武将越想越气,当即一声怒吼,冲出了树林,高声叫道:“陈焉!今生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话音未落,忽然一声暴喝传来,“吕布休走!”

吕布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奔来了一支骠骑,为首一人花白的头发,手持一柄长刀,威风凛凛,正是黄忠!

吕布刚欲迎敌,一旁张辽却劝道:“将军,咱们此时士气低落,又不知dào

陈焉伏了多少兵马,还是不宜交兵啊!“吕布回头看了张辽一眼,思考片刻,终于明白张辽所说不错,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来断后,你带着兄弟们先走!”

张辽不敢违令,当即拍马便走。吕布焚天戟舞动,奔着黄忠,直冲了过去!

黄忠这是头一次看见吕布,只觉得眼前这人出人意料的高大,除此之外,吕布身上玄光变换,显然是个精通道学的修真之人,这点倒与陈焉有几分相似。

只不过吕布气势骇人,身法老辣,修为自然比陈焉要精湛的多。

黄忠不敢怠慢,长刀舞动,将自己毕生修为灌注于刀上,势要一击之下占据优势。

吕布看得出面前的敌人不是寻常武夫,当即真气流转,焚天戟上带出三昧真火,向着黄忠狠劈而去!

黄忠眉头一皱,怒道:“三昧真火,你这厮原来是丹鼎教的狗道士?”

吕布也不答话,焚天戟挥舞之处,空气中弥漫着灼热的气息!

“当”的一声响,两人交马一合,之后错身走开。黄忠只觉得虎口有些阵痛,肩膀微微发麻,心中暗道:“这吕布的臂力好生惊人。”

吕布却也暗中嘀咕:“这怪老汉有些手段,我刚才全力一击,竟不能占到优势。”

便在此时,黄忠的骑兵部队终于冲到眼前,与吕布身边数十名断后的骑兵厮杀在了一起。虽然黄忠日夜操练,但这些骑兵毕竟都是新人。吕布的骑兵果然悍勇,虽然人少,但却无不以一当十!

黄忠看在眼里,如何不着急,当即长刀抖动,一招凌厉杀招出手,直逼着吕布而去。

黄忠与别人不同,他自幼并无名师指导刀法,只是拜师韩瑜,学得了一手出神入化的箭法。而自己的刀法,完全是靠在战场上领悟来的。

而在自己壮年之时,曾有一位用刀好手指点过自己一二,仅仅是那一次的指点,让黄忠领悟了刀法的真谛!

这名高手正是关羽的父亲,曾经威震江湖,名动天下的赤面刀皇关道远。

而黄忠在这次指点之后,刀法终于进入到了高手行列,再加上黄忠这一生戎马,在战场上拼死拼活,多年的积累下来,才成了今日这个纵横沙场的一代杀神。

因此比起别人,黄忠的优势,便是丰富的经验,以及他视死如归的勇气。

黄忠从来不是一个天赋异禀的人,也从来不是一个天生神力的人,甚至连后天的际遇,也远远比不上吕布和张辽。虽然他曾有幸得到关道远的指点,但也不过是匆匆一面,寥寥数语罢了,全然谈不上奇遇。

但是黄忠却是一场场战役之后的幸存者,一个身经百战,却都能够全身而退的人,这一点,足以说明了他的实力。

刀风凛冽,直逼得吕布眉头皱起,吕布不敢怠慢,当即焚天戟灌注了真气,硬生生去挡黄忠的一击。

吕布小臂发麻,咬紧牙关,心中惊诧不已。他十分讶异,面前这位头发花白的将军,竟然有着甚至连张辽这般青壮才俊都不曾具有的力量。

而更让吕布疑惑的是,这人的刀法,隐隐令吕布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曾经在虎牢关遇到过的人。那人面色枣红,刀法有大家风范,甚至那一柄长刀,都有着令人过耳不忘的好听名字。

那把刀,似乎叫青龙偃月刀;那个人,似乎叫关羽关云长。

“有趣啊有趣……”,吕布一边全力迎击黄忠,一面说道:“这天下间竟然有这么多的好手,看来我吕布并不孤单哪!”

说时迟那时快,吕布眨眼间铁戟出手,这一招快绝无伦,竟然避过了黄忠的眼睛!

黄忠来不及反应,只觉得左臂一阵剧痛传来,已经被吕布的铁戟划伤。

黄忠一声嘶吼,眉头一皱,怒道:“好你个吕布,竟敢伤我!”

吕布虽然一招得手,占到了便宜,但不远处,黄忠的骑兵终于仗着人数的优势,将吕布的骑兵部队尽数杀光。

而正在此时,忽然又是一阵马蹄声急促传来,只听一人高声喝道:“吕布!今日要跟你算总账!”

吕布闻声便知,陈焉已经到了。

吕布纵使再自负,也绝非无脑之辈,他知dào

此时不可恋战,属下又已经尽数阵亡,他一声清啸,焚天戟惹起几朵火焰,向着黄忠一阵掩杀,之后回身便走!

黄忠左臂疼痛,不能抵挡,只得勒住了马,堪堪躲过吕布的攻击。陈焉带队赶上之时,吕布仗着赤兔马快,已经跑出了数十丈。

陈焉眉头一皱,叫道:“好个恶贼,竟让他突围逃跑了!”

黄忠微微一笑,猛地从背后卸下铁胎大弓,说道:“这竖子跑得到快,只是不知dào

他能否快得过我的箭!”

陈焉见状大喜,心想:“黄忠自然是以百步穿杨称雄于世的,我怎么差点忘了!”

果然黄忠捏了一支白羽箭在手,瞄着远处渐渐跑远的吕布,忽然松开了弓弦。只听嗖的一声,那白羽箭霹雳闪电一般向着吕布冲去。

吕布自然不是聋子,他听见弓弦声响,立即知dào

有人放箭,二话不说,便挥动长戟去挡那飞羽。可惜吕布这次太过托大,他只觉得以自己的身手,绝不会有失手的道理,却没想到这支羽箭速度太快!

电光火石之间,吕布只觉得肩膀一凉,之后转为炽热,再之后则是剧痛传来。

“啊……”吕布又怒又气,没想到自己纵横天下十余载,竟然被暗箭射中!虽然黄忠这一箭并未有射在吕布的要害,但是这一箭却让吕布这战神一般的人物狼狈不已。

堂堂吕布,竟然带着一支羽箭,落荒而逃。恐怕不管是陈焉还是吕布自己,都没能想到两军第一次交兵,竟然是这个结果。

战场之上,胜负无常,看来的确是如此。

陈焉望着吕布带伤逃走的背影,十分满yì

,对黄忠说道:“汉升将军,咱们今日大获全胜,你功不可没啊!”

黄忠拱手笑道:“主公谬赞,还是多亏主公当机立断,郭嘉先生神机妙算。”

陈焉仰天一笑,带着黄忠,汇合了郭嘉和老宋,凯旋向着定远石城退去。

……

回到城中,早已天色向晚,陈焉还未进城,只见一支人马已经出城迎接,为首一人正是大胖子李肃。

陈焉见到李肃,迫不及待迎上前去,高声喊道:“老哥哥,怎么出城来了?”

李肃表情着急,奔跑过来说道:“主公老弟,你可算回来了!听说你被吕布截击了?不知dào

怎么样了?”

陈焉连忙笑道:“放心放心,吕布这家伙太过自负,被咱们的郭嘉先生玩弄于股掌之中。”

郭嘉连忙摆手谦虚道:“哪里哪里,主公夸张了。”

李肃长长松了口气,说道:“还好还好,真是吓死我了。”

郭嘉却忽然诡秘一笑,不知dào

是什么意思。

在李肃的迎接下,陈焉带着郭嘉、黄忠、老宋和一众军兵进了城。凯旋而归,这等气派自然是难以言喻。

刚刚进城,徐荣、杨奉和贾诩三人也立即迎了出来,陈焉和众人一一见了礼,便立即问道:“徐晃和张绣这两位将军的伤势如何了?”

徐荣摇了摇头,说道:“这俩人虽然龙精虎猛,但是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短期内恐怕难以复原。”

陈焉叹道:“唉,吕布今日已经知dào

了咱们的计划,恐怕攻打长安迫在眉睫了,这两员虎将看来赶不上了。”

贾诩也点了点头,说道:“这两人只因一时斗气,贻误了战机,实在是不该。”

陈焉道:“也罢,虽然少了这两人损失颇大,但咱们也不能耽误了机会,今日吕布新败,士气正处于低落状态,咱们定要抓紧机会,乘胜追击!”

贾诩眉毛扬起,神色凝重,问道:“主公的意思是?”

陈焉微微一笑,似乎意气风发,回答道:“咱们休整一夜,明日拔营攻城!”

第156章 悍勇高顺

定远城距离长安说远不远,快马奔驰半天的光景怎么着也能赶到了,若是步兵疾行的话,无外乎不过一天一夜的时间,这算是顶天的了.因此对于长安城来说,定远城始终是个心腹大患,而反之,对于定远城来说,长安也正是一个威胁。

冬天转眼就要过去,行军打仗的老手固然都知dào

,这冬天是最不适合打仗的,天寒地冻,粮草紧缩,谁要是在冬天打仗,肯定就是和自己过不去了。

也正因为如此,吕布和陈焉才得以彼此度过了一个安静的冬天,虽然暗地里两方都是暗流汹涌,但是毕竟谁也没有大规模的不规矩的举动,一次擦枪走火也没有,算得上难得了。

但也正是忍受了一个寒冬的沉寂,在这个逐渐要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两方都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先是吕布暗中勾结西凉的军阀,马腾和韩遂,之后又被陈焉看穿了吕布的阴谋。紧接着则是陈焉出兵探查地形,遭遇张辽,然后两相交兵,郭嘉火计败吕布,这一切虽看似突入起来,其实可以说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初尝胜果,陈焉乃至于整个军队上上下下无不欢欣鼓舞,时不我待,陈焉自然明白乘胜追击的道理。更何况吕布既然已经知dào

了陈焉打算进攻,长安城的防御定然会一天强似一天,陈焉若是不早些发动攻势,恐怕后果很危险!

也正因如此,这天天还蒙蒙亮,陈焉便早早起来,点齐了兵马,准bèi

出征而去。

定远城虽然离长安并不算远,但是如果真的要攻打长安的话,还是必须要拔营而上,围攻长安的。

这次比起之前,自然是规模大的许多。出了陈焉带着越骑营众将士,黄忠带队先锋之外,徐荣更是统领起了三军,坐镇中军。之后李肃则是负责起了押运粮草的工作,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若是没有粮草,攻打长安将会成为痴人说梦。

贾诩之前曾仔细研究过陈焉带回来的长安地形图,他研究发xiàn

,这定远城通往长安,乃是共有四条路,其中一条大路自然最宽阔也最好走,但是却容易被吕布设下埋伏,剩下三条小路有一条最为隐蔽,十分适合李肃去押运粮草。而至于陈焉的大军,贾诩建议陈焉去另外两条小路寻找一条。

陈焉几经思索,觉得贾诩所料不错,终于是选取了其中一条小路来走。这条小路虽然隐蔽,但却有不少山路,若是被人设下了埋伏,恐怕也是个危险地带。不过这次选择路径十分隐蔽,哪怕是军中的统领除了心腹之外都少有人知dào

,想必吕布也定然不会知晓。

临行之前,陈焉在自己房中仔细穿戴,杏儿站在一旁,正帮陈焉披上铠甲,嘴上问候道:“主公大人,您这一次去了,是不是不打下长安就不回来了?”

陈焉点了点头,说道:“咱们兵力占优,又有不少谋臣武将,怎么想也比吕布的实力要强,怎么会打不下来呢?”

杏儿笑道:“可是吕布将军武艺高强啊,咱们这里谁能打得过他?”

陈焉冷笑道:“他实力强?只不过是匹夫之勇罢了。再说咱们军中这般多的英雄好汉,就不一定没有一个是吕布的对手吧。”

杏儿道:“既然如此,那便祝主公大人凯旋吧!”说罢杏儿甜甜一笑,拍了拍陈焉的肩头。陈焉倒没想到这小姑娘竟然跟自己没有丝毫客气,哈哈一笑,当即也拍了拍杏儿的小小肩膀,之后披挂整齐,领军去了。

此时的张绣和徐晃仍是在自己的房中养伤,陈焉偷闲的时候曾去探望了两人一次,这两人的反应都是一样,悔恨不已。

说得也是,这两人都是当世少有的虎将,若是有这两人在旁,荡平吕布一定会轻而易举,可惜这两人却因为小小私仇,触犯了军规,倒此时贻误了战机,耽误了大局。

好在还有黄忠老将军,可惜区区一个黄忠,却又如何抵挡吕布手下那群如狼似虎的将领。别说吕布自己了,便是张辽来了,黄忠都未必能说得上稳操胜券。

陈焉越想越头疼,干脆不去想了,只是抬头望着前方的路,呆呆的有些出神。

转眼大军已经走出了十数里的距离,再往前便是那条山路崎岖的小路。

此时陈焉骑在马上,身边跟着郭嘉和宋忠,之后乃是越骑营的亲兵们。陈焉前面有黄忠开路,身后则是徐荣的中军主力,可以说浩浩荡荡,士气非凡,若是这一支大军被吕布看见的话,恐怕连吕布也要害pà

了吧。

渐渐阳光升起,快接近了正午,陈焉举头望去,只见烈日当空,将这冰冻已久的大地照的暖洋洋一片,他眉眼带笑,对郭嘉说道:“奉孝,你说咱们最短几日可以攻下长安?”

郭嘉也是报纸一笑,说道:“兵法无常……”

话音未落,忽然一声炮响,只见前面山崖上滚石滚滚而来,陈焉只觉得眼前一黑,之后周围竟铺天盖地射来了无数箭雨,这箭雨简直如蝗虫一般,根本看不清多少!

“有埋伏!”宋忠倒是看得透彻,当先惊叫了起来!

陈焉知dào

情况不妙,当即连忙纵声吼道:“快!找个地方隐蔽起来!有埋伏!”

可惜这落石和箭雨来的好快,怎会是陈焉说遮蔽便能遮蔽,这条小路本来就窄的很,这下子众人慌了手脚,更是无处可逃,一时间互相践踏,乱成了一锅粥。

陈焉骑在马上,眼看着箭雨便已经到了眼前,他眉头紧锁,长戟舞动,亲自舞出了一张屏障来。也多亏如此,郭嘉才能得以全身而退。可惜宋忠站在一旁,并无屏障,自己武功又底,干脆只得躲到了战马的背后,自己虽然是躲过了一劫,可惜那战马却被射成了刺猬。

混乱之中,郭嘉眉头一皱,怒道:“贾诩先生选择这条路本来是机密无比,谁知却被吕布军抢先埋伏好了,这事来得蹊跷,恐怕咱们军中当真有内奸!”

陈焉知dào

郭嘉所说不错,但却也无心在此时分析这些,当即只得暂且回应道:“奉孝,你先和老宋去后面与徐荣将军汇合,这里太危险,万万不可久留!”

郭嘉却摇头道:“主公,咱们一同过去,你可不能冒险!”

陈焉还未来得及答话,忽然又是一声巨响,只见前面山坡后闪出一支人马,为首一人高大威武,身形壮硕,头戴面具,手提长刀,竟然赫然便是高顺!

陈焉怒骂一声,心道:“好你个高顺,竟然是你设下的陷阱,咱们定要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想到这里,陈焉更是怒火中烧,当即长戟上燃气熊熊真气,纵马飞驰,竟向着高顺而去。

郭嘉在后面着急大呼,叫道:“主公不可轻举妄动!且先修正阵型要紧!”

可惜平时陈焉还是一副冷静的模样,如今见到了陷害自己的仇人,陈焉却是万万不能冷静下来。

说也难怪,陈焉毕竟还是少年,血性汉子做事冲动,但求一时之快,又怎会像郭嘉那般沉着冷静。

此时的陈焉心中只想为惨死的蔡邕和王允报仇,只想着一雪前耻,又怎会顾忌自己已经莫名其妙的中到了高顺的埋伏之中。

果然陈焉一动之下,越骑营的弟兄们也紧跟着陈焉向前冲去。而郭嘉手无缚鸡之力,自然不能跟随而上,好在宋忠还很冷静,当即说道:“奉孝军师,咱们快去后面找徐荣将军吧!”

郭嘉望着陈焉,说道:“也罢也罢,主公见了这名叫高顺的敌将,竟然一下子就失去了理智。咱们此时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快些去找徐荣将军过来帮忙!”

宋忠的马已经被乱箭射死,此时只能徒步,好在郭嘉还有马,两人一马,踉踉跄跄,便向着后面退去。

而刚刚的那一轮乱箭,不知射死了多少兄弟。陈焉这支军队本是士气高涨,一路凯歌,转眼之间却变得尸横遍野。

陈焉看在眼里,心中如何不急?前面黄忠的部队遭遇了落石的攻击,更加不知dào

后果如何,陈焉此时的胸腔简直已经被愤nù

的火焰所占满了!

也正是这样,刚刚郭嘉的那句话在陈焉的脑海中不断的重现:

“贾诩先生选择这条路本来是机密无比,谁知却被吕布军抢先埋伏好了,这事来得蹊跷,恐怕咱们军中当真有内奸!”

“贾诩先生选择这条路本来是机密无比,谁知却被吕布军抢先埋伏好了,这事来得蹊跷,恐怕咱们军中当真有内奸!”

陈焉越想越怒,忽然嘶声吼道:“谁他妈的是内奸!老子日后定要除了你!”

可惜此时就算再生气,也于事无补,而陈焉的所有怒气,便只好聚集在不远处那名头戴面具的高顺身上。

高顺恐怕也不会想到,遭遇了埋伏的陈焉竟然会向着自己杀来,他阴测测地冷笑了一声,忽然下令道:“弟兄们,咱们往后退,退到上坡上去。”

高顺一众士兵都是步兵,而陈焉与越骑营的弟兄则是骑兵,因此高顺才当机立断,决定在山坡上与陈焉交战,其想法可谓阴险。

可惜陈焉此时怒气上涌,乱了分寸,自己只顾着追杀高顺,却并不知dào

,自己正一步一步地走向高顺所埋下的陷阱……

第157章 陷阵之营

说起高顺,恐怕最有名的不是他自己的武功修为或是什么光辉事迹,而是他麾下饱受称赞的八百人马精英战队——陷阵营!

这陷阵营好生厉害,虽然仅仅只有八百人,但是却人人精悍,步调一致,能力突出,因此这陷阵营人数虽少,但却威力无穷,可谓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陈焉固然听说过陷阵营的名声,可是此时盛怒之下,竟完全把这档子事给忘了,自己一马当先,身后跟着五千越骑营的弟兄,也不顾着脚下的山路越来越难走,只是奔着高顺,玩命的冲去。

正所谓“匹夫之勇”,此时的陈焉,恐怕刚刚才嘲笑过吕布匹夫之勇,没想到短短片刻之后,自己竟然也沦落到了这般田地。

无奈这盛怒之下,纵使旁观的人看得再清楚,陈焉仍是不能够明白,眼见着高顺越来越近,陈焉的性子也越来越急,心中的新仇旧恨一股脑全然涌现了出来,陈焉挥舞着长戟,高声吼道:“高顺!有本事便来和我决一死战!”

陈焉这一嗓子下来,其实对高顺来说并未有什么威慑力。陈焉的实力高顺固然知晓,毕竟陈焉乃是个新手,纵使他天赋异禀,修为强横,可惜毕竟竟然尚浅,恐怕万万不是高顺这般老手的对手。而如今陈焉带兵到了山坡之上,山路崎岖,战马更是难以奔驰,陈焉则更加占据了劣势。

高顺望着陈焉过来,忽然开始冷笑了起来。

他这不笑还好,一笑起来陈焉更是怒往上涌,当即劈口骂道:“竖子!死到临头,竟然还敢发笑?”

高顺继xù

冷笑了几声,忽然说道:“陈焉啊陈焉,你毕竟还只是个孩子罢了,到底是谁死到临头,你难道还看不出么?”

高顺说道这里的时候,陈焉才忽然开始理智了起来。他回头望去,只见这山路狭窄,越骑营都是骑兵,此时不能够站在一起,已经各个都一字排开了,这样一来,整个阵容被拉得很长,十分不利于防御。

而高顺的陷阵营则都是步兵,步兵在山坡上行动并未受阻,因此丝毫没有顾虑。而高顺的陷阵营使用的皆是长枪。长枪兵乃是陈焉骑兵的克星,这一点陈焉比谁都清楚!

一看之下,陈焉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意气用事,一时间竟然没有看清楚其实自己已经处于了绝对的劣势之中。而自己五千名兄弟,虽然此时死伤之下已经不足了五千之数,但仍有不少,难道这些兄弟就要跟自己死在这里了吗?

陈焉当然不会任由此事发生,既然自己做过了一次错误的决定,就千万不能让这种错误继xù

下去!

陈焉当即立断,一声怒吼道:“越骑营的勇士们,咱们狭路相逢,勇者胜啊!!”

这一嗓子下去,算是陈焉决定要在山坡上与高顺决一死战了。毕竟自己已经步入了高顺的陷阱,若是此时逃跑的话,被高顺掩杀,或是被他冷箭暗算的话,那么越骑营的死伤,将会更大。

与其后退,倒不如和高顺硬碰硬。

而高顺见到陈焉竟然临危不惧,下了如此命令,心中不能不说有些意wài

。高顺本以为陈焉不过黄口孺子,如今遭遇了埋伏,已然是乱了阵脚,又走进了自己的陷阱,更加是乱上加乱,可是他却万万想不到,陈焉竟然在最应该不知所措的时候恢复了理智,并且做出了目前来说最正确的抉择!

高顺实在是想不透,面前这个奇奇怪怪的少年,到底脑子里想得是什么?

可是如今的局势,正所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陈焉既然下达了全军攻击的命令,那么高顺就没有理由不去回应。

在如此的局势之下,高顺一声令下,八百陷阵营的猛士猛地结阵,长枪直指,将陈焉的先头部队牢牢围在中间!

陈焉吃亏便吃亏在自己的上山道路太窄,本来自己的骑兵在人数上占据着压倒性的优势,可是在地形的影响之下,陈焉却从优势变为了劣势。可惜的是陈焉研究了许久地形,却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条小路上与吕布发生冲突。

高顺显然看穿了陈焉的思路,当即趁着优势,立即发动攻击,陷阵营兵将强壮,先是刺死了越骑营的战马,之后长枪齐出,再将马背上跌落的越骑营士兵刺死。

陈焉岂能看得陷阵营如此欺负越骑营的弟兄?当即一声怒吼,心道:“擒贼先擒王,若是要扭转这不利的局面,先得将那高顺搞死再说!”

想到此处,陈焉一声虎吼,奔着高顺便冲杀过去。

陷阵营只觉得越骑营这些人只不过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却没想到一名衣着华丽,浑身散发蓝紫色真气的少年忽然发疯了一般地向着自己的战阵冲来,都是有些奇怪。

陈焉仗着自己气势磅礴,长戟抖动,一招龙凤戟法中的飞龙在天舞出,只见光华四起,眨眼之间便有两名陷阵营的勇士被陈焉砍倒在地。

陈焉得势不让人,仗着自己有马,冲进了陷阵营的阵营之中一番践踏,转眼间又刺伤了不少士兵。

正在陈焉春风得yì

之际,忽然一旁一人冷冷喝道:“好个陈焉,让我来会会!”

陈焉还未来得及答话,只见寒光一闪,一名高壮的将军持刀来攻,陈焉看得明白,正是高顺本人来了!

高顺的实力陈焉自然见过,他平素喜欢隐藏实力,并不会以真zhèng

身手示人,可是饶是如此,高顺的能力也已经可以媲美牛辅之流,甚至更有甚之。若是高顺全力以赴,恐怕至少和张辽不相上下。

陈焉心中了然,手上自然不敢怠慢。好在陈焉这一番磨练之后,身手的进步比起之前可谓是天壤之别。

高顺与陈焉交手了三个回合,也是发xiàn

了此点,当即笑道:“好小子,这段时日不见,没想到功夫竟然如此精进!”

陈焉自然想不到高顺竟然会跟自己客套起来,“呸”了一声,说道:“你这丹鼎派的走狗,奸细,竟然还敢和我说话!”

高顺冷笑了一声,说道:“你知dào

的太多了!”

话音未落,只见高顺的长刀猛地攻来,陈焉只觉得浑身难以动弹,刀锋袭来,将自己的头发吹得狂抖不已。

危机关头,陈焉暗运内力,终于是勉力策马向前挪开了一丈,便在此时,高顺那一刀如同天雷霹雳般看在地上,地上立即被劈出了深深的一条沟壑!

陈焉咽了口吐沫,心中暗道:“好你个高顺,真够狠的。”

但高顺自然不会轻易放过陈焉,转眼之间,第二刀又如期而至。陈焉挥动长戟,拼命去挡,这一挡之下,只觉得虎口生疼,可见高顺的实力何等可怕!

高顺冷笑道:“我奉劝你早些投降,免得一死!”

陈焉却怒道:“我堂堂男儿,岂可做投降的缩头乌龟?”

高顺又道:“那你便做我刀下鬼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高顺的刀在此攻来,陈焉长戟舞动,一招神龙摆尾出手,算是堪堪挡住了高顺的攻势。

可此时的战况,对陈焉来说,实在是太不利了。陈焉因为来斗高顺,冲的有些靠前,而自己和越骑营弟兄们便被陷阵营给完全阻断了。

越骑营的弟兄们骑着战马,虽然看似很有优势,可是在这山坡之上,战马行走不很方便,倒成了累赘,陷阵营的士兵又十分悍勇,没用了多久,越骑营的伤亡便越来越多。

陈焉看在眼里,心中如何不急?可是自己却又正在于高顺激战,容不得丝毫的分心,正在此时,高顺再次说道:“你看你这群弟兄,转眼可就要死光了,你难道一点都不急吗?”

陈焉心中着急,嘴上却不能说出来,看见高顺百般挑衅,陈焉却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一支长戟舞的如同游龙一般,就是不搭话。

高顺看陈焉并不受激将法的影响,忽然眉宇一动,继xù

说道:“对了,前几日听说有个叫张梁的老道士遇到我我门中的几名弟子,之后却再也没听到过那老道士的消息,不知dào

他怎么了?”

高顺这话说出,陈焉只觉得胸口“呼”的一下子,之前好不容易才压下的怒火一下子又燃起来了。

陈焉双目通红,死死盯着高顺说道:“你说什么?!”

高顺带着面具,仅仅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冷声说道:“我说那老道士,好像是死了。”

陈焉只觉得脑袋越来越热,身上的真气猛地凝聚了起来,胸口闷的厉害,心跳也越来越快,陈焉瞪着大眼,暴喝了一声道:“你他妈再说一遍!?”

高顺技高人胆大,他分明知dào

陈焉的能力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因此望着陈焉,便如同望着一个三岁幼童,冷笑了一声,再次说道:“那个老道士,恐怕是死了吧?”

此话说完,陈焉只觉得胸口险些爆zhà

,胸前那块血色古玉似乎感应到了陈焉身上奔腾如海的真气,也开始散发出了真气来呼应陈焉。

第158章 黄天降世

可惜这不呼应还好,血色古玉一呼应起来,陈焉更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身上的真气从各个穴位运来,之后汇聚在胸口,再由胸口向着双手游弋而去,陈焉直觉的两股强dà

的真气渐渐地从自己的肩井穴汇聚,而后沿着大臂,通过小臂,再渐渐地到了自己的手上。

而陈焉的双手,竟如同新生一般,忽然变得清澈,稚嫩,便如同婴儿的手一样。

陈焉看在眼里,忽然心中一亮:“这样的情景,我曾经见过啊!这正是我师叔临死之前展现过的功夫啊!”

此时的场景,陈焉简直是十分熟悉。并没有多久之前,在面对着丹鼎教派最引以为傲的七星焚火阵面前,张梁正是用了这样的招数,来为黄巾教挽回了颜面。

可也正是这一招,害得张梁空门大开,死于非命。

陈焉此时的心情,可谓十分复杂,一来自己被自己的能力所震惊,一来却又对张梁的死十分伤感和惋惜。

陈焉望着自己高高举起的一双手,只觉得这场景便如同从自己出生便一直存zài

与自己的脑海中一般,只不过现在才将这尘封已久的记忆解禁开来……

北风凛冽,陈焉望着身边的高顺,已经耀武扬威的陷阵营,忽然开口念道:“黄天降世……”

高顺见陈焉竟突然有了这般变化,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心中暗自纳闷,一个可怖的招式在他脑海中响起……

“黄天降世?这莫非是他们黄巾教的成名招式?”高顺心中嘀咕,却看到陈焉一双手上的蓝色光芒愈发强烈,陈焉双手所持的长戟也被真气充斥的渐渐弯曲了起来!

便在此时,陈焉忽然觉得胸口彻底真气满溢出来,一双手如同炸弹一样迅速扩张,之后真气通过长戟四面激荡,陈焉一声清啸,高声吼道:

“泽被苍生啊!……”

陈焉这一声怒吼之下,只见蓝光铺天盖地而来,整个山坡之上便如同落下了一道霹雳!不仅仅是高顺,整个陷阵营都只觉得面前一震,这漫山遍野的真气散开,不知dào

需yào

多么强dà

的修为!

而高顺知dào

情况危急,不得不鼓起了全部内息,拼命抵挡。可惜陈焉距离他太过近了,高顺抵挡之下,只觉得胸口一震翻腾,之后控zhì

不住,一口鲜血喷出,竟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先后坠去。

距离陈焉最近的几名陷阵营的将士此时更是如中雷击,纷纷跌倒。

黄天降世,泽被苍生。

这八个字,代表的不仅仅是黄巾教派最初的创立理念,也代表着整个黄巾教最高的武学真谛。

陈焉万万想不到,当年张角将毕生修为传给他的时候,他便已经具备了施展此招式的能力。而且更神奇的是,陈焉甚至不需别人来指导,仅仅自己便能够领悟这招式的施展方式。

其实倒也不是不需指导,仅仅几月之前,张梁临死之前便亲自为陈焉掩饰了这一毁天灭地的杀招,而就在今日,在陈焉怒气勃发,并且背水一战的时候,他终于成功施展了这一招式。

这尘封已久的招式,终于随着陈焉内心愤nù

的苏醒,再一次来到这世间,也正是因为这一招式,陈焉才能够短时间击退了高顺!

高顺向后飞了足足两丈有余,终于落在地上,他后背着地,狠狠的摔了一下子。高顺万万没有想到,陈焉竟然身具如此修为,刚刚还大好的局势,竟一下子扭转了过来!

此时的陷阵营仍将陈焉团团围住,可是越骑营的士兵仍不在少数,更何况越骑营之后还有徐荣的军队。高顺权衡利弊,终于咬牙喝道:“弟兄们,咱们已经重创了敌人,撤!”

陷阵营唯高顺马首是瞻,既然高顺命令已经下达,陷阵营自然立即集结撤tuì



而高顺虽然撤tuì

了,但是陷阵营对陈焉部队造成的伤害仍是不可估量的。越骑营众将士眼见着陷阵营如潮水般退去,刚要欢欣鼓舞,忽然只见陈焉那边身子一颤,便从马背上跌落!

想也知dào

,陈焉对自己气力并未有全面的理解,便擅自发动这黄天降世,泽被苍生,结果最后虽然伤了高顺,击退了陷阵营,可是自己却也浑身脱力,再也骑不住马了。

这一跌之下,陈焉只觉得天旋地转,面前一下子便黑了下来,再往后便只听到轰然一声,后背剧痛,之后便人事不知了……

另一边郭嘉和宋忠两人一马快速在山道上奔驰着,郭嘉何等聪颖,自然知dào

这次吕布的埋伏乃是早有预谋,而这场埋伏的原因恐怕就是陈焉军中出现了一名内奸!

根据吕布这次埋伏的准确性和及时性来看,陈焉军中的内奸恐怕绝非寻常的小兵,此人定然是对陈焉的部署了若指掌,更有甚者,此人本身就参加了陈焉此次的战略部署。

由此观之,此人恐怕在陈焉的军中埋藏已久,为的便是找到这个好时机,来一次性给予陈焉军队毁灭性的打击。此人如今正在悄悄露出水面,其实上一次在长安城外对陈焉的迎战此人就已经初露端倪,可惜时间紧迫,证据又少,实在不能够将他一次抓出来罢了。

想到这里,郭嘉不由得幽幽叹了口气。

虽然聪慧如郭嘉,毕竟只是初来乍到,对陈焉军队中的众人都不甚了解,实在难以轻而易举的抓出内奸来。

一边宋忠听见郭嘉叹气,立kè

着急了起来,嘶声叫道:“军师,军师您叹什么气啊?莫非咱们没救了吗?军师您可不能吓我啊!”

郭嘉望着马下奔跑的宋忠,只见他一脸惊恐,实在是在落魄之中有一丝滑稽,当即连忙劝道:“没事没事,咱们虽然中了埋伏,可毕竟军力上仍然占据着优势,前面黄忠将军有万夫莫敌之勇,后面徐荣将军治军有方,虽会注定损失不少兵力,却不会大败的。”

宋忠听了这话,才松了口气。

可惜郭嘉说完之后,自己都不甚相信。这狭窄山路,若是两军交兵,兵力较多的一方根本发挥不出优势,陈焉军之所以要选择这一条路,为的无外乎就是躲过吕布的袭击,可谓是冒险之行。而如今吕布竟然能够准确的埋伏并痛下杀手,陈焉军的情势,可想而知。

而陈焉军队又分为了前军黄忠、中军陈焉以及后面的徐荣这三支,在这狭长山路里,如此首尾不得相顾,简直便是兵家大忌。

更何况吕布的埋伏此起彼伏,不仅仅只有高顺的陷阵营罢了,从之前的落石和箭雨来看,吕布的埋伏军队至少有三处之多,至于徐荣此时到底是救命稻草还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只有见到之后才能知dào

了。

苦苦思索之中,郭嘉和宋忠终于渐渐看到了徐荣的军队。比起之前行军之时的旌旗高扬,此时的徐荣部队旗帜散落,可见也是在这次伏击之下收到了重创。

地上到处都是陈焉军士兵的尸体,郭嘉粗略来看,眼中看到徐荣的部队死伤至少已经到了三成!

三成的伤亡,这还尚未交兵!郭嘉的心都不免一凉!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郭嘉目光所及,并未看到吕布的军队,吕布的手下各个如狼似虎,肯定不会自己撤走,可以想到,徐荣此时已经将吕布的伏兵杀退了。

想到这里,郭嘉打马快走,宋忠在马下快步跟着,走没几步,只见前面一名小兵望见了郭嘉,欢喜叫道:“这郭嘉军师!郭嘉军师来了!”

其余众兵士听见郭嘉来了,一扫之前的阴霾,都是稍稍恢复了些生气。

郭嘉看着面前场景可谓惨不忍睹,连忙问道:“徐荣将军呢?吕布的伏兵呢?”

一名小卒立即上前回应道:“回禀军师,徐荣将军在后面查看弟兄们的伤势,吕布有两支军队方才在此冲杀了一阵,但是徐荣将军临时结阵,他们冲杀几番,冲不散我们的阵势,就退走了!”

郭嘉这才松了口气,心想:“临战指挥,徐荣将军果然是一把好手,在这样艰难的地形之中竟然还能临时结阵。只不过不知dào

主公和黄忠将军这两人怎么样了。”

不一会儿郭嘉便和徐荣汇合,汇合之时,只见徐荣后背上挂着一支羽箭,虽然入肉不深,但却也是一处创伤,他头盔歪歪戴着,丝毫没有平素淡定儒雅的大将之风,可见这一番伏击,便是连徐荣这样的将才也被打得颇为狼狈。

徐荣看见了郭嘉,脸上的喜色一闪而过,他纵马过来,连忙问道:“军师,你可曾受伤了?怎么不见主公?”

郭嘉叹了口气,说道:“前面主公遇上了高顺的陷阵营,主公与高顺素来有仇,这一次相见,分外眼红,主公竟不听劝说,带着越骑营的弟兄和高顺拼命去了!”

徐荣听了此话,急的一拍大腿,说道:“哎呀!高顺的陷阵营乃是精英中的精英,主公怎会如此冒失?快!咱们立即向前,去支援主公!黄忠将军呢?”

郭嘉摇头道:“黄忠将军一马当先,冲得太靠前,如今的情势,看来他只能靠自己了。”

第159章 黄忠斩将

而在那阵漫天的箭雨过去之后,黄忠从掩护中站起身来,只见前面落石滚滚,不少士兵竟然已经死于落石之下.

黄忠四下望去,只看见尸横遍野,不知dào

死了多少兄弟。黄忠怒气上涌,一声怒吼道:“吕布小儿!有本事便来和我决一死战!”

可惜黄忠这嗓音嘹亮如雷,在山谷中回荡许久,仍是得不到回应。四下士兵十成中死了五成,黄忠想起这些人皆是与自己朝夕相处的战友,一时间咬碎了银牙,更是恨怒欲狂。

良久之后,忽然半山腰上传来了笑声,黄忠举头望去,只见山石之后渐渐涌现出了黑压压一大片敌军来。

黄忠看到终于来了敌军,当即弯弓搭箭,二话不说,三支羽箭同时射出,只听嗖的一声响,这三支羽箭便如同闪电一般向上飞去,一下子射死了领头的几名敌将。

吕布军本以为在这番落石之后,黄忠军早已死的差不多了,谁想到竟然还有人胆敢反击,一时间有些诧异。

黄忠见没人搭话,又是一声虎吼,高声叫道:“胆小鼠辈,就知dào

躲在山上,无人敢下来和爷爷过招的吗?”

这一声叫骂之后,吕布军中终于走出了一人,此人身形甚高,虎体狼腰,浑身肌肉壮硕得如同要爆zhà

,可见是个外家硬功的好手,只听他冷笑说道:“老头子,我看你头发花白,年纪不小,不想着回家安度晚年,何必在战场上送死?”

黄忠冷笑了一声,回应道:“小小竖子,为何不敢留下姓名,跟爷爷我过两招?休怕,爷爷定会让着你。”

那威猛将军看见黄忠身边士兵死伤无数,早就有了底气,又看黄忠竟然如此无礼,言语挑衅,当即气往上涌,一声怒吼便策马向山下冲来,口中高声叫道:“吕布将军麾下成廉,这就要来看看你这老贼有何本事?”

原来这人正是吕布手下的猛将成廉。成廉二十来岁的年纪,正值壮年,外加他修liàn

硬功,力qì

不凡,这一冲下来,当真是有猛虎下山之势。

成廉一支长矛幻化出无数幻影,再携着风势,可谓是势如破竹,可惜在黄忠看来,这些只不过是班门弄斧的小把戏罢了。

黄忠何等武艺,便是吕布亲来,黄忠也未必便要认输。这成廉虽身手强悍,终究招式上嫩了些,黄忠仅仅一眼望去,便看到了成廉的破绽。

这破绽,至少有三处!

这三处中,至少有一处是致命的!

而这一处致命的破绽,对黄忠来说,便足够了!

宝刀舞动,带起风声隐隐如龙吟,黄光闪过,光华耀眼夺目!

成廉眼看着快马马上便要靠近黄忠,长矛还未出手,只觉得面前一亮,腰间一凉,只见黄忠那柄大刀竟然如同霹雳一般射向了自己的腰间!

“啊!!!!!”

成廉惨叫一声,低头看去,只觉得满眼都是红色血光!黄忠竟然仅仅一刀,便劈开了自己的破绽,砍在了自己的腰间!

成廉做梦也不敢相信,这头发花白的老将,竟然有如此手段,自己还未出手,竟然已被他拦腰斩断!

成廉一声惨叫,只觉得一眨眼之间天旋地转,下半身仍自骑在马上,上半身却歪歪斜斜地从马上坠落,之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噗通”一声响,烟尘四起,伴随的还有成廉的鲜血。可怜成廉此时不能立即便死,挣扎着在地上翻滚。

黄忠倒也并不对他多做折磨,毕竟同为武人,虽是临阵不得已而作为敌人,可毕竟没什么大不了的恩怨,他翻身下马,反手又是一刀,结果了成廉的性命,之后将他人头斩下,挂在腰间,一声清啸,再次上马。

对着山坡上看傻了眼的吕布军,黄忠再次发出一声怒吼:“还有谁来?!”

吕布军虽然悍勇,但却不是傻子。成廉的手段诸人都是了若指掌,虽然比不上张辽高顺,但在吕布军中却是响当当的人物,而面前的这位将军竟然能在一刀之内结果了成廉的性命,其身手自然惊世骇俗!

黄忠见吕布众人畏畏缩缩,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迎战,干脆拍马上山,高声喊道:“儿郎们,还有气力杀敌的,跟我来啊!”

可惜黄忠周围的将士们俱皆被落石所伤,此时完好无损的实在没有几人,再加上这些士兵被伏击吓到,士气低沉,虽然黄忠斩了敌军将领,可仍是无法鼓舞士气,因此黄忠一声招呼,竟然并没有几人上前跟随。

于是这山上便出现了奇异的一幕,黄忠单枪匹马在前面奔着吕布的军阵飞奔而去,身后跟着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的骑兵。而吕布的军阵则人人看傻了眼,士兵们步步后退,没有一个人愿意去挡黄忠的一刀。

北风呼啸,风沙四起,这沙场之上,只有尸骨默默无语……

……

而山谷的后方,郭嘉和徐荣正快马加鞭向前赶着。

两人并肩而行,郭嘉忽然问道:“徐荣将军,你之前曾在吕布手下任职么?”

徐荣摇了摇头,说道:“吕布为人刻薄少恩,我只是曾看在天子的面子才和他共事过一段时间,后来听说陈焉小将军被他逐出了长安城,便一怒之下揭竿而起,抢了他的粮食打出了长安城。”

郭嘉点了点头,说道:“那么其余将军,张绣将军与吕布关系也并不融洽吧?”

徐荣点头道:“吕布曾经杀了张绣将军的叔叔,张绣自然对吕布恨之入骨。军师,你为什么要问这些?”

郭嘉轻轻摇头,说道:“事已至此,徐荣将军还不明白吗?咱们军中,恐怕是有内奸……”

徐荣眉头紧锁,点头说道:“没错,咱们寻了这么一条路,本来是隐秘无比,却被吕布抓个正着,再加上之前咱们去长安城探看地形的时候被吕布及时出城攻打,这一切唯一的解释,便是咱们当中有内奸……”

说了一会,徐荣幡然醒悟道:“既然郭嘉军师对我把此事挑明了,那么说明军师对我完全信任了?”

郭嘉微微一笑,说道:“当然,徐荣将军一开始便领军叛逃投奔了主公,如果你是内奸的话,何必当初还有叛逃呢?这完全说不通道理。”

徐荣拱手说道:“军师见识清楚,末将佩服。”

郭嘉又道:“不过不知dào

徐荣将军心中对谁有疑惑呢?”

徐荣知dào

此时自己的分析将会影响陈焉整个军队的未来命运,他表情严肃,凝神思索,忽然想到一人,当即说道:“在主公叛逃了长安之后,忽然有一个人来投奔主公,这人和吕布的关系可以说十分密切……”

郭嘉眉宇一动,问道:“谁?”

徐荣说道:“乃是主公的一名婢女。似乎叫作杏儿。”

郭嘉闻言一愣,说道:“杏儿?这人我倒知dào

,只不过她……似乎主公很信任她?”

徐荣点头说道:“我素来知dào

主公信任她,可是毕竟她半途才从长安突围出来加盟,实在令人费解。”

郭嘉沉吟片刻,忽然又问道:“那其他各位将军中,便只有李肃将军曾在吕布手下任职了吧?”

徐荣点头说道:“不错,不过李肃将军与主公关系甚笃,断不会是内奸的,当初主公被吕布囚禁在天牢之中,正是李肃将军将他救出来。”

郭嘉问道:“李肃曾在天牢中救过主公?那时候徐荣将军已经决定带兵营救主公了么?还是主公从天牢逃脱之后徐荣将军才决定叛变追随主公的?”

徐荣说道:“我听见主公被困天牢之后,便立即动身,发动兵马前去解救,可惜半路上还未到达,便听说李肃劫了天牢,救了主公,之后我只好顺手抢了粮仓,出城来找主公了。”

说到这里,郭嘉忽然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两人领先全军,边走边聊,片刻不到,便见到前面兵荒马乱,正是越骑营的众将士。

徐荣紧张陈焉,当即纵声喊道:“主公何在?主公何在?”

越骑营的士兵们看到了徐荣和郭嘉,便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纷纷高声呼喊,可惜人多嘴杂,呼喊了半天,徐荣实在听不清楚众人说的是什么。

焦急之下,徐荣干脆和郭嘉、老宋一起打马过去,等穿过了层层众人,终于看到陈焉躺在地上,面色煞白,嘴唇干裂,双目紧闭,不知dào

什么情况了。

老宋见自己的头领竟然成了这幅样子,当即一声嚎叫,翻身下马冲上前去,拉住陈焉叫道:“头领,你怎么了头领?”

徐荣和郭嘉自然也是十分着急,郭嘉快步过来,俯身探看了片刻,说道:“主公这是脱力了,昏死过去,休息片刻应该便好。”

说罢郭嘉伸手掐住陈焉的人中,片刻之后,只听见陈焉悠悠呼出了一口气,猛地睁开了眼睛!

“主公!主公!”众人看见陈焉醒来,都是一片欢腾。

陈焉看着面前围了一圈的众人,忽然想到了这场埋伏之中死去的不少弟兄,只觉得心中愧疚,悲伤不已,长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弟兄们,我对不起你们啊……”

此言一出,郭嘉徐荣两人连忙劝解。正说着,忽然宋忠问道:“对了,我大师兄是不是还在前边呢?”

第160章 抓出内奸

宋忠虽然为人呆笨,但是却总能在关键时刻语出惊人。他这门功夫实在令人咋舌不已。

果然宋忠这一问之后,陈焉、徐荣、郭嘉三人都是一愣,之后陈焉立即站起身来,也顾不上拍身上的尘土,说道:“对了,咱们立即整理兵马,去前面支援黄忠将军!”

可惜陈焉刚刚站起,忽然只觉得头脑一阵眩晕,之后脚下踉跄,险些再次跌倒。

徐荣连忙一把扶住了陈焉,说道:“主公,你身子虚弱,先留在这里休息罢!”

陈焉却连连摇头,说道:“万万不可。今日咱们遭遇伏击,已经损伤了不少弟兄,我若是不能亲自救出黄忠将军,怎能安心?!”

徐荣见陈焉心意已决,只好说道:“那便请末将扶您上马吧!”

陈焉点了点头,在徐荣的搀扶下,缓缓爬上了战马。可惜陈焉此时脱力严重,虽然坐上了马,仍觉得浑身轻飘飘地无从着力。

郭嘉看在眼里,悄悄对宋忠说道:“老宋,你紧紧跟着主公,千万别让主公掉下了马。”

宋忠跟随了陈焉许久,何曾见过陈焉如此狼狈的模样。在他心中,陈焉永远都是一副精力旺盛的样子,而今忽然变成这副病怏怏的样子,宋忠心里,不免十分难受。

但难受归难受,宋忠仍是领命上前,好好kàn

着陈焉。

安排妥当,陈焉休整了兵马,抓紧时间,便继xù

向前而去。

此时吕布的伏兵已经退去,山谷中再也看不到敌人的影子。想来吕布担心兵力不足,仍是不敢和陈焉硬碰硬。这一场伏击吕布虽然重创了陈焉,但总兵力来讲陈焉仍是占据优势,可见吕布虽然恃勇,却也不全然是无谋之辈。

大军走了半里路,忽然老宋指着前面山坡一声大吼道:“快看!那里还有吕布的军队!”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山坡上旗帜散乱,一群士兵正四散奔逃,人数大概两千左右,看穿着的确都是吕布的伏兵。

陈焉眉头一皱,想道:“这吕布的伏兵看起来群龙无首,到底是怎么回事?黄忠将军又在何方?”

再往前走了片刻,只见尸横遍野,竟然都是黄忠的骑兵部队。之前黄忠的先头部队遇到了落石埋伏,落石庞大,杀伤力极强,看样子黄忠的部队损失太过严重,已经没剩下多少幸存之人了。

陈焉正自查看之时,忽然前面一声招呼,只见山谷中涌出了千余名骑兵,奔着陈焉策马而来。陈焉定睛细看,只见都是黄忠的士兵。

陈焉看了半天,始终未曾找到黄忠,不由得心中一凉,连声问道:“黄忠呢?你们头领呢?”

前面的一名骑兵听见问话,向着山坡上遥遥一指。

陈焉顺着手势望去,只见这吕布军中一片喧腾,片刻过后,忽然冲出了几名骑兵!为首一人浑身血红色,手持一把金色大刀,胯下战马嘶吼如龙,竟然正是黄忠黄汉升!

只见黄忠长刀飞舞,所到之处带起一蓬蓬血雨,竟然没人拦得住!吕布军千余名将士,如今在黄忠面前,竟然成了土鸡瓦狗!

陈焉诧异不已,问军士道:“黄忠将军怎么孤身去冲阵了?”

那军士连忙将黄忠如何斩了成廉,又如何冲进吕布伏兵的战阵的事情对陈焉讲了。陈焉与其余众人听了,都是一脸惊恐,连声赞道:“黄忠将军真乃天人!”

但毕竟黄忠势单力孤,纵使能力再强,这一千余人对他一人,恐怕他早晚都有力竭的危险。陈焉一声令下,三军鼓动,便向着山坡冲杀而去。

陈焉刚跑了几步,忽然觉得眼前一黑,瞬间什么都看不见了,之后大腿一阵抽搐,身子一摇,就要从马上跌落。

宋忠连忙快马奔上,一把将陈焉扶住,连声叫道:“头领,头领!你还好吧!”

陈焉只觉得宋忠的大手扶住自己,但仍是摇摇晃晃掌握不了平衡,眼睛仍是毫无视野,耳朵中也嗡嗡作响,张开了嘴想要回话,却发xiàn

自己都喉咙发不出声音来……

郭嘉见状立即过来说道:“主公,您不妨先下马休息片刻,这些敌军,徐荣将军便能料理了。”

陈焉知dào

郭嘉所言不错,勉强着点了点头,被宋忠从马上扶下。

可见刚刚一招“黄天降世,泽被苍生”,耗费了陈焉多少体力。

陈焉找了一处僻静所在,慢慢坐在了石头上,远远望去,只见徐荣的阵容齐整,没过多久就将吕布的伏兵彻底冲开,之后和黄忠汇合在了一起。

陈焉低声问郭嘉道:“奉孝,咱们这一战,损失了多少弟兄啊?”

郭嘉眉头一皱,缓缓回应道:“主公,咱们带出了人马少说有十二万,如今所剩,恐怕只有六七万左右了……”

陈焉闻言大惊失色道:“什么?当真损失了这么多兄弟!”

郭嘉点头说道:“主公且不见这山谷之中,尸横遍野,险些就要将山路阻拦上了啊……”

陈焉捶胸顿足道:“没想到咱们出师不利,竟然还未到长安,便受到了如此惨烈的损失!兄弟们跟随我陈焉,本想着建功立业,没想到却埋骨于此,我陈焉是个罪人啊!”

郭嘉见陈焉悲怆不已,连忙劝道:“自古乱世便如此,主公,这怪不得你。今番失利真zhèng

的罪魁祸首乃是咱们军中的内奸,若是要为弟兄们报仇,便定要将内奸绳之以法。”

陈焉闻言连连点头。便在此时,徐荣终于杀尽了吕布的伏兵,成功将黄忠解救了出来。

黄忠与徐荣一起,快马加鞭到了陈焉面前,两相交汇,都是欣慰不已。

这一战虽然损失了不少士兵,好在并未死伤上将,倒也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黄忠气喘吁吁,浑身浴血,陈焉连忙问道:“汉升将军,你可曾受伤了?”

黄忠微微一笑,说道:“这群竖子,又岂能伤我?”说罢将腰间成廉的人头解下,说道:“主公,贼将成廉已被我斩杀,算是慰藉兄弟们在天之灵吧!”

陈焉见状大喜,当即说道:“日后咱们拿下了长安,定不会忘了汉升将军今日功劳!”

黄忠一拱手,答道:“末将谢恩!”

徐荣重新整顿了兵马,上前问道:“主公,咱们下一步该当如何?”

这一问当真问住了陈焉。陈焉这一行人本来乃是为了攻打长安而去。没想到兵行半路,却被吕布抢占先机,杀了个结结实实。如今到底是进是退,实在是难以抉择。

陈焉正在思考,郭嘉忽然开口说道:“主公,我倒认为,咱们当务之急,是去追李肃。”

这话一出,陈焉等人都是恍然大悟!不错啊!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李肃押运粮草,正通过另一条小路赶往长安。陈焉这边遭到了吕布的伏击,李肃那边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徐荣说道:“军师所言不错,吕布既然知dào

了咱们从这条小路前往长安,并且设下了埋伏,那么李肃将军那边恐怕也有埋伏,咱们要快些过去,支援李肃将军!”

陈焉点头道:“不错,咱们定要快些去保护粮草,若是粮草被吕布劫走,咱们此战必败啊!”

就在此时,郭嘉忽然摇头说道:“不,咱们去找李肃,并不是去保护粮草,更不是去支援李肃。”

众人听郭嘉说出此话,都是有些诧异,同时望向郭嘉,齐声问道:“那是去干嘛?”

郭嘉叹了口气,说道:“诸位还不清楚吗?咱们去找李肃,是为了夺回粮草啊……”

陈焉闻言愣了片刻,当即瞪大了眼睛,问道:“奉孝,你此言何意啊?”

郭嘉说道:“主公,我知dào

你与李肃交情深厚,可是这种种迹象全都表明,真zhèng

的内奸,正是李肃啊!”

这话说完,不仅仅是陈焉,整个军队都跟着震颤了一下!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露出了惊诧的表情,仿佛在说:胡说!

李肃与陈焉最早结识,更是同生共死过无数次,无论是古墓探宝,还是逃出长安,李肃一直陪在陈焉身边,如今郭嘉忽然推断李肃是内奸,陈焉自然难以接受!

陈焉望着郭嘉,重重地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我胖哥哥对我情深意重,从来没有背叛过我,当年我和他一起发xiàn

了高顺是丹鼎教的人,吕布才对他失去了信任,甚至还要杀了他,他怎么可能是吕布的奸细啊!”

徐荣也连声说道:“对啊,军师,刚才咱们分析讨论,不是说内奸可能是杏儿吗?怎么会是李肃将军啊!”

郭嘉摇了摇头,说道:“不,杏儿虽然来临奇怪,但却并不知晓咱们用兵之事。咱们军中了解军情,又与吕布关系密切之人,只有李肃一个啊!”

陈焉连连摇头,说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李肃若是和吕布是一伙的,当初在天牢中又为何要救我!?”

郭嘉说道:“我刚才问过徐荣将军,在主公刚刚被打入天牢之时,徐荣将军便开始集结士兵来营救主公了。我想吕布和李肃定然是商量之后,认为凭借他们的兵力,根本拦不住徐荣将军,因此李肃才假借救援主公为名,成功取得主公的信任,再将主公和徐荣将军引出了长安,免去了一场厮杀。”

说到这里,徐荣和陈焉都是面色凝重,似乎被郭嘉的话说服了。

郭嘉继xù

说道:“李肃之所以跟随主公,便是为了吕布牵制主公,希望在日后有机会的时候,从中作梗,帮吕布一举铲除主公。”

陈焉和徐荣听到这里,都是一脸震惊,难道他们一直以来最信任的人,竟然真的是个内奸?

第161章 丹鼎教徒

但是毕竟在没有亲眼看见之前,谁都不能够妄下定论.郭嘉一番推断,虽然说得言之凿凿,可是毕竟也只是推断。

陈焉和徐荣被郭嘉说出了一身冷汗,当即点齐了兵马,二话不说,便向着李肃所在的小路包抄而去。

烟尘滚滚,可见陈焉一行人心中多么焦急。李肃不管是不是内奸,那些粮草,都很危险。

如果李肃不是内奸的话,那么他很有可能也和陈焉一样,遭受到了吕布的伏击,这样一来,不光粮草恐怕要丢,连李肃的小命都很有威胁。

如果李肃是内奸的话,那么这些粮草,很有可能被他转移到了吕布的控zhì

范围之内,这样的情况下,仍是对陈焉十分不利。

两相思索,陈焉愈发觉得不妙,可惜他自己此时体力不济,只能勉强骑在马上,完全跑不起速度。只能眼巴巴看着前面黄忠和徐荣一马当先,自己却在宋忠的保护下在后面慢慢跟着。

可是陈焉心中着急,他也想看看这李肃到底是不是真的奸细,毕竟李肃是他最信任的胖子哥哥啊!

陈焉一边走,一边心中默念道:“千万别是内奸,千万别是内奸……”

李肃和陈焉的关系,简直不仅仅是老友了,陈焉在这整个军中,最相信的便是李肃。可以说如果没有李肃的话,就没有今日的陈焉。

如果李肃真的是内奸的话,那么陈焉的世界,恐怕就要崩塌了。

渐渐军队沿着蜿蜒的道路,来到了李肃所在的那条小路上。郭嘉极目远眺,只见地上脚印和车辙十分整齐,并不像是经lì

过一场战斗的样子。

郭嘉翻身下马,在地上仔细探看,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子,对着众人说道:“李肃将军并未受到吕布的埋伏,此时他正向着长安城而去。”

“向着长安城而去?这是什么意思?”宋忠连忙问道。

陈焉却面色低沉,可见意识到了什么不对。

郭嘉说道:“此时咱们遇到了伏击,李肃将军理应觉察出了不对,而他仍是向着长安行进,可见……”

说到这里,大家都明白郭嘉的意思了。

陈焉一摆手,说道:“算了,奉孝,别说了。咱们追上去看看吧。”

陈焉一声令下,众人谁敢不从。大部队快马加鞭,便跟着李肃军队的脚印和车辙,向着长安城的方向快速行进而去。

陈焉等人追逐了一阵,只看到前面烟尘四起,正是有部队正在行进的样子。

陈焉心中一惊,暗自道:“终于是要知dào

真相的时候了么?”

徐荣等人显然也是与陈焉一样的心思,心中都是又是焦急,又是担心,当即又是加快了步伐。

等到离那军队近了,徐荣当先一声嘶吼道:“李肃将军!请留步!”

吼声响过,前面的队伍却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陈焉愈发觉得不对劲,当即下令道:“咱们加快速度,从左右两边包抄过去!”

徐荣和黄忠两人令了号令,各带了一支骑兵部队,趁着马快,从两翼开始包抄。

李肃所带领的毕竟都是辎重,辎重本身便沉重,行走起来动作缓慢,再加上李肃手下又大多是步兵,没过多久,便已经被徐荣和黄忠赶上。

陈焉心中急躁,让宋忠带路,和郭嘉一起,策马向前而去。终于,李肃的辎重部队被彻底拦下,李肃那肥硕的身躯也渐渐能够看清。

陈焉快马加鞭,到了李肃面前。只见这位老朋友脸上一派淡然神色,似乎丝毫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

李肃望着陈焉,一脸无害的笑容,笑道:“主公老弟,怎么这么风尘仆仆的赶来了?”

陈焉实在不能淡定,脸上露出痛哭神色,问道:“李肃老哥,你……当真不知dào

我们遭遇了埋伏吗?”

李肃立即露出惊讶表情,说道:“埋伏?什么埋伏?莫非你们遇到了吕布的埋伏?”

陈焉看李肃不像作伪,心中也是诧异,莫非郭嘉错怪了这位老朋友了么?

便在此时,郭嘉忽然冷笑了一声,上前说道:“李肃,事已至此,就不必再演戏了。就算你想要演戏,恐怕也演不了多久了。”

李肃听见郭嘉此话,瞳孔忽然收缩了一下,眉头一皱,脸上露出凶恶表情,厉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郭嘉道:“自从我们与吕布交兵以来,三番五次遇到埋伏,说明咱们军中定有内奸,而你与吕布曾是同乡,交情最好,若说嫌疑,自然数你最大。”

李肃冷笑一声,怒道:“好你个郭嘉,妄自我还当你是个好人,原来只是个挑拨离间的货色。说我是内奸?且不问问我小老弟,我从何时便开始与他一起了。若说内奸,反而是你这个刚刚加盟的新人嫌疑最大吧?”

说到这里,陈焉也是一愣。没错,郭嘉虽然是个智囊,可是毕竟刚刚加盟,在这个乱世之中,实在分不清谁是敌是友。

更何况郭嘉乃是由貂蝉推荐而来。貂蝉与吕布的关系,自然不言而明。

到了这个时候,哪怕是穿越回来的陈焉,也是一头雾水,究竟谁是好人,谁是恶人,如何才能看的清楚?

李肃见陈焉一脸疑惑,猛地露出了失望神色,望着陈焉说道:“小老弟,莫非你真的认为我是内奸?”

陈焉连连摇头,说道:“老哥,我自然不愿意相信你是内奸,可是这内奸害了我无数兄弟的性命,我定要抓他出来!”

郭嘉见陈焉渐渐开始重新信任李肃,当即转向李肃问道:“李肃将军,且容我问你最后一事。”

李肃眉头再次皱起,问道:“何事?”

郭嘉问道:“咱们既然商定了要在长安城郊扎营,你为何只带粮草不带营帐?咱们既然约定了不要太过接近长安,你又为何直奔长安城的方向,马不停蹄?”

这个问题下来,便是李肃也终于按捺不住,暴跳如雷道:“你是谁人?我凭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可是正是在郭嘉问出这些问题之后,众人才真切的注意到,李肃的辎重部队中确实只有粮草,并无营帐,这并不像是要去扎营,而是像要去送粮。

陈焉也是恍然大悟,看来李肃早有预谋,这一趟的任务,正是将陈焉军队赖以生存的粮草送去给吕布!

得知此事之后,陈焉如中雷击,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最信任的兄弟,竟然真的是吕布军潜伏在自己身边的内奸!

陈焉暴吼了一声,戟指李肃喝问道:“李肃,我对你推心置腹,你又为何如此对我?!”

李肃望着陈焉,表情由愤nù

渐渐转为了淡然,再之后忽然变成了冷酷神色,只听他缓缓冷笑着说道:“为何如此对你?小老弟啊小老弟,不是我为何如此对你,而是这个天下为何如此对我们啊!怪只怪你太聪明,竟然撞破了高顺的秘密……唉……”

陈焉闻说此言,一下子如中雷击,高顺?高顺不是潜伏在吕布身边,丹鼎派的奸细吗?李肃若真的是吕布的心腹的话,那么又怎会保护高顺呢?莫非……?

想到这里,陈焉似乎已经全然明白了。李肃之所以潜伏在自己身边,并在关键时刻反戈一击,虽然与吕布有关,但却也并不全是为了吕布。

李肃恐怕和高顺一样,正是潜伏于吕布身边的丹鼎教的奸细,而他们的目的,很有可能便是为了丹鼎教诛杀叛徒吕布,并夺回吕布手中的《遁甲天书》地卷。

果然等到陈焉明白之时,只见李肃真气鼓荡,浑身渐渐显露出了超乎平常的能力,之后纵马直冲,强行突围而去!

这变故来的太突然了,徐荣根本未来得及反应,只见李肃庞大的身躯箭一般闪过,便从包围圈中突围而走。

陈焉万万想不到,这李肃竟然也是丹鼎教的人,丹鼎教害死了张梁,早就与陈焉结下了血海深仇,陈焉如何能忍,当即怒气上涌,高声喝骂道:“快给我拦住他!”

可惜陈焉自己体力不济,虽然有心杀贼,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正当着李肃突出了重围,向着远处长安城渐渐走远之时,只见黄忠从肩上卸下铁胎大弓,望着李肃,高声喝道:“反贼看箭!”

话音未落,黄忠的飞羽再次出手!威力迅猛,直如霹雳闪电!

只听呼啸声而过,那支羽箭向着李肃飞射而去,眼看便要射中李肃后背。

电光火石之间,人影一闪,一把长刀凭空滑落,竟然挡住了黄忠的一箭。只见高顺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一个空翻,落在了地上,望着李肃笑道:“老李,这么久时日,倒真委屈你了。”

李肃望着高顺,哼了一声,说道:“小高,若不是你隐藏不深,被陈焉看出了破绽,我又何苦如此忍辱负重。你这一个不慎,险些害了咱们的计划!”

高顺低头说道:“是我疏忽大意了,谁想到陈焉这小子竟然如此难缠!”

李肃摆手道:“也罢也罢,咱们快些回去,时机还未成熟,咱们可不能让吕布就这么轻易输了。否则的话,那《遁甲天书》不知该落入何人之手了!”

两人谈论了片刻,知dào

陈焉人多势众,不敢久留,便匆匆而去,转眼便消失在烟尘之中。

陈焉眼睁睁望着李肃和高顺这两个自己的仇人溜走,难免气炸了胸膛!想到平素李肃和自己的兄弟之情,陈焉心中更是痛苦不已。为何这平素一直本本分分的老实人,竟然也是丹鼎教的奸细!为何自己对李肃如此推心置腹,却得到这样的结果!

愤nù

之中,陈焉不由得攥紧了拳头,他仰天怒吼,高声叫道:“丹鼎教,总有一日,我要将你铲平!”

第162章 长安鏖战

尽管十分愤nù

,但是陈焉尽量在短时间内保持住了冷静。当金乌西坠,明月东升之时,陈焉已经围着长安城,扎下了营寨。

转眼就是春天,晚冬的寒月比起以往显得更冷。月光缓慢地倾洒在四野,将站在莽野上的陈焉照得格外的冷。

陈焉此时仍未恢复过来,那一招“黄天降世,泽被苍生”耗尽了他大多的气力。此时北风呼啸,陈焉都险些站不稳了。

陈焉负手站在军帐之外,望着面前的茫茫荒野,以及远处的长安城,幽幽的叹了口气。月光将陈焉的身影缓缓拉长……再拉长……

忽然一人问道:“怎么了主公?有何心事?”

陈焉回头望去,看到郭嘉忽然站在了自己的背后,陈焉又叹了口气,说道:“咱们出师不利,刚刚第一天还未过去,就已经死伤了这么多兄弟,奉孝,对于攻下长安,你仍是抱有信心吗?”

郭嘉点头说道:“这是自然,恐怕不只是我,徐荣将军、黄忠将军,哪怕是留守定远石城的贾诩先生和杨奉统领,对主公也仍是很有信心。”

陈焉听罢,心中不免有些感动。平心而论,自己真的不能算得上一个优秀的领袖。对李肃的盲目信任,害得自己失去先机,更是被吕布的伏兵暗算。而遭遇伏击之后又意气用事,擅自攻打高顺,害得乱了阵型……这一切在陈焉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和深深的悔恨。

陈焉望着郭嘉,低声说道:“奉孝,我害死了这么多兄弟,又吃了这许多败仗,你又如何会如此相信我呢?”

郭嘉微微一笑,忽然拍了拍陈焉的肩膀,说道:“主公,恕我无礼。咱俩年纪相仿,因此很多想法都是类似。我郭嘉走南闯北,见过不少英雄豪杰,但是像你这一般的人物,我却从未见过。”

陈焉一愣,心中开始嘀咕起来:“我乃是从现代穿越回来,言行举止自然会和古代人不太一样,难道这些都被郭嘉看穿了吗?”

只听郭嘉继xù

道:“主公的识人之明,英雄气概,以及战略眼光都远不是我所见过的那些所谓的英雄豪杰能比得上的,我相信,有朝一日,主公定能成为纵横寰宇的人中龙凤。”

陈焉没想到郭嘉竟然给了自己这么高的评价,惊讶之余心中也重新燃起了斗志,他一双眼睛终于开始重新燃起熊熊希望之后,望向郭嘉,问道:“奉孝,那咱们下一步该如何呢?”

郭嘉忽然诡秘一笑,说道:“主公,莫要忘了你辛辛苦苦造出来的大家伙们!”

郭嘉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陈焉听罢此话,向不远处望去,只见陈焉的军营中,并排摆着十个高大的东西,这些东西都用黑布蒙着,在黑夜中并未能看出到底是什么。

当然,陈焉自己心中明白,这些东西就是攻破长安的关键,也是自己这些天来的心血所在。这些东西正是陈焉的“发明创造”,威力强悍的投石车:霹雳石车。

陈焉看着投石车,心中有了底气,说道:“奉孝,看我明日战场之上,为咱们死去的兄弟们复仇!”

郭嘉点头说道:“祝主公明日旗开得胜!”

……

一夜短暂,转眼过去。

此时的长安,吕布驻扎在城内,吕布的党羽侯成和魏续则远远的驻扎在城外,以为掎角之势,因此若是陈焉硬攻长安的话,极有可能被吕布包夹,首尾不得相顾。

但陈焉的优势则在于兵力强盛,此时的陈焉军队不仅仅已经对长安行程了半包围的阵势,这包围圈更是颇具厚度,惟独将东面留出空子,好给吕布留一条生路。

正所谓穷寇莫追,这一个空子有两点好处,一来可以诱惑吕布,让他心中始终挂记着自己又这么一条退路,免得到时候他若是无路可退,拿出背水一战的气势,可就不好击败了。

而来也能够增加自己包围圈的厚度,否则若是以吕布骑兵的骇人威力,突围也并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当然,这一切筹划,都是郭嘉的计谋。若不是郭嘉,从未打过攻城战的陈焉当真会有些着急了。

朝阳在大地上洒满了金黄色,陈焉经过一夜的调整,早已恢复了气力,他一身银甲,赤红长袍,胯下一匹白马,手持一柄铁戟,威风凛凛,当先出战。

左军徐荣面色刚毅,阵容齐整,所列阵势乃是徐荣最擅长的玄襄之阵,真是可攻可守,可进可退。

右军乃是杀神黄忠所统领的骑兵部队。因为遭遇埋伏,黄忠先前的部队已经所剩不多,因此陈焉此次特地将越骑营的战士们慷慨借给黄忠。黄忠武艺高强,在军中自然是有相当高的威望,因此越骑营的弟兄们在黄忠手下仍是士气高昂!

三军列阵,缓缓行到了长安城下,陈焉望着长安城,运起浑身气力,高声喝骂道:“吕布小儿!你残忍好杀,狼戾不仁,占据着长安,却藐视天子,实在是十恶不赦,罪大恶极!”

说到此处,三军将士跟着陈焉一同呼喝道:“十恶不赦,罪大恶极!”

喊声响彻云霄,直震得长安城在大地上不住的抖动。

陈焉领着众人喊了许久,继xù

喊道:“吕布!有种便出来和我决一死战,若是没种,干脆穿上碎花裙子,找个男人嫁了吧!”

此言一出,陈焉军中哄堂大笑。军士们连声起哄,一齐嚷嚷道:“嫁了吧,嫁了吧!”

果然陈焉把话说得狠了,片刻之后,只听见长安城中一声怒吼道:“陈焉小儿!休要欺人太甚!”

这吼声如雷,震天动地,不用多说,众人自然知dào

是吕布要出来了。

陈焉虽然自信,但也绝非胆大妄为之辈,他深刻明白吕布的实力,吕布若要出动,那么自然不能草率应付。

想到这里,陈焉立即下令道:“全军戒备,吕布马上就要出城了!列阵!”

众人闻言列阵,未及片刻,陈焉的手下便齐刷刷地列成了阵势,远远望去,便如同一座人肉堡垒。

就在这时,长安城门缓缓打开,门开之时,只听见古老城门发出了悠远的声音:

“吱呀呀……”

这一场大战,眼看就要开始了。

城门缓缓开启,吕布的骑兵部队渐渐露了出来。只见吕布仍是骑在嘶风赤兔之上,手持焚天戟,一身金甲,红色长袍,简直威武如天神下凡。

而他左右两侧,一边是张辽,一边是高顺,只是不知dào

李肃这叛徒究竟去了哪里。

陈焉看见吕布,可谓真是仇人相见了,而吕布此时怒目瞪视陈焉,可见他对陈焉的怒气,也是不小。

陈焉冷笑一声,说道:“吕布,咱们好久不见了。”

吕布啐了一口,骂道:“陈焉,当初你只是一个无名道士,若不是我,你又如何能当上越骑校尉。可你却恩将仇报,实在是个小人!”

陈焉听了这话,不由得大怒。吕布实在愚昧,竟然被高顺和李肃这些丹鼎教的徒众蒙在鼓里,从而冤枉了自己。

陈焉此时拥兵一方,自然也不客气,厉声回道:“吕布,你狼子野心,却没有识人之明,我陈焉堂堂大好男儿,又岂能跟你为伍?!”

两人话不投机,刚说了两句便擦枪走火,吕布怒瞪了双目,二话不说,纵马而来,长戟抖动,竟然直取陈焉!

陈焉没想到吕布竟策马亲来,当即也不敢含糊,暗暗运气了内力,举戟相迎,只听“当”的一声,兵器交鸣,势力的差距暴露无遗!陈焉虎口剧痛,转眼再看,自己双手的虎口竟然被吕布震破了!

陈焉虽然进步神速,又屡屡挫败强敌,可是在天下第一武将吕布面前,始终差距颇大,没想到仅仅交手一合,陈焉就大大落在下风!

吕布一击得手,更是乘胜追击,冷笑了一声,怒喝道:“这便受死吧!”

话音未落,焚天戟带起了一道真火,竟然奔着陈焉的头颅而来!陈焉心惊肉跳,不顾虎口灼热疼痛,长戟抖动,连忙招呼。

又是“当”的一声,这下陈焉几乎连长戟都拿捏不稳,战马一声嘶鸣,险些将陈焉掀倒。

吕布将陈焉竟然能挡下两招,不由得有点诧异,说道:“好个小子,竟然能在我戟下走过两招,但今**的人头,我要定了!”

此言说罢,吕布再次鼓动真气,陈焉只觉得强dà

的杀气从四面八方奔腾而来,浑身被压抑在空间之内,十分难受。

眨眼之间,只见吕布的焚天戟已经到了面门!陈焉真可谓是命悬一线!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声弓弦响,只见一支白羽破空而来!吕布不敢怠慢,立即回戟相救,将那白羽拨落。

陈焉抬头去看,只见尘土飞扬,一名猛将纵马而来,正是右军统领黄忠!黄忠长刀拖地,激起层层尘烟,高声喊道:“吕布小儿,且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

吕布看关键时刻竟然忽然跑出这么个怪人,眉头一皱,低声咒骂了一声。

黄忠的手段吕布见过,知dào

他不是个凡人,因此吕布也不敢怠慢,快马迎战黄忠而去。

陈焉捡回了一条性命,刚欲缓两口气,忽然杀气四起,只见高顺策马冲了过来……

第163章 一场混战

163一场混战

陈焉没想到高顺在自己泽被苍生的重创之后竟然能如此迅速的恢复,当即也是诧异不已.可是战场之上,又怎有时间诧异,陈焉一声清啸,真气流出,长戟抖动,正是一招“游龙戏凤”!

这招式乃是龙凤戟法中威力最强的一招,招式出手,光华一片,高顺之前刚刚吃过陈焉的亏,此时万万是不敢大意了,望着陈焉长戟刺来,也是舞动长刀,全力以赴!

轰然一声,兵器交鸣,陈焉虎口本就被吕布震裂,此时又与高顺硬拼在了一起,实在是疼痛难忍,一击之下,又险些丢掉了兵器。

高顺见陈焉面目狰狞,知dào

陈焉恐怕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冷笑了一声,叫嚣道:“陈焉小儿,若想活命,不如早早投降!”

陈焉咬紧了牙关,啐道:“滚你娘的,老子哪怕战死,也绝不向你这个小人低头!”

高顺没想到陈焉死到临头还敢嘴硬,长刀呼啸,又是一招杀来。

可是高顺一招刚刚出手,便只听见远处又是一声弓弦响。高顺之前险些被黄忠射中,对黄忠的箭法十分忌惮,如今听见了弓弦响,自然下意识以为黄忠又在偷袭。

但是高顺警惕望向黄忠的时候,却看见黄忠舞动大刀,正在和吕布纠缠在一起。而这一箭竟然是从另一个方向射来!

高顺虽然武艺高强,可是却刚刚被陈焉重创,此时的内伤尚未痊愈,便是反应都要慢了半拍。

正是这反应不及,害得这一箭“噗”的一声,竟刺入了高顺的肩窝!

射中之后,只听不远处一人高声叫道:“哇!竟然射中了!看来这高顺也太弱了吧!”

陈焉循声望去,只看见宋忠手握神火弓,威风凛凛的骑在马上,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的成果。

不过平心而论,宋忠的箭术确实不错,再加上此时高顺旧伤未愈,又与陈焉缠斗,来不及分心防御,竟然真的被宋忠偷袭得手。

虽说战场上暗箭伤人并不能算是光明磊落,可宋忠这人,平素就是猥琐透顶,怎会在乎这些。

陈焉看着老宋一脸得yì

的傻笑,不由得心中一暖:自己这个手下,虽说本领不大,但却是个福将!

既然高顺肩窝中箭,陈焉自然要乘胜追击!趁着高顺还未来得及反应,抡起长戟就去追杀。高顺不敢恋战,虚晃了一刀,回马便走!

一旁吕布正埋头应付黄忠,此时看见高顺出事,吓了一跳,虎躯巨震,当即高声呼喝道:“文远!高顺被人暗算了,快来救他!”

张辽倒提着刀,本来在一旁看着这一切,他如何不知dào

高顺被人暗算,正被陈焉追杀。可是一来陈焉是他的朋友兄弟,两人关系甚好,若是要生死相搏,张辽真的狠不下这个心;而来张辽知dào

高顺是丹鼎教派留在吕布身边的奸细,知dào

他早晚会对吕布不利,如今若是能假借陈焉的手除掉高顺,也不妨是件美事。

可是如今吕布一声令下,张辽却不能不听,他犹豫了一会儿,却始终没能做出决定。

吕布看在眼里,大怒欲狂,吼道:“张辽,你迟迟不动手!莫非你和陈焉是一伙的?”

张辽没想到吕布竟然气成这样,只得硬着头皮,挥刀上前,挡住了陈焉一戟。

陈焉的武艺本来便是张辽传授,龙凤戟法更是张辽所教,自己的攻势在张辽眼前自然如同小儿科。

但战场之上,又怎能胆怯。陈焉虽然知dào

自己不是张辽的对手,却要拼劲全力去和张辽交战。

转眼间两人便拆了三四招,陈焉忽然觉得,面前的张辽,似乎并没有那么厉害,简直和自己的能力差相仿佛了。

怎么可能?张辽的武艺陈焉十分明白,绝不会是现在的水平。但转念一想,陈焉立即了然,原来张辽是念在与自己的旧情,故yì

放水。

想到这里,陈焉不由得心生感激,冲着张辽微微眨了眨眼。

张辽看见,却连忙撇嘴回应,言外之意便是千万不要让吕布发xiàn

,否则张辽在吕布军中便不好做人了。

这么张辽和陈焉的小动作暂且不说,那边吕布和黄忠当真打得是热火朝天。

吕布焚天戟上三昧真火熊熊燃烧,直逼得黄忠步步后退。黄忠虽然悍勇,在吕布面前,却始终难以占到优势。

但吕布虽看似稍占上风,但他肩膀毕竟几日前被黄忠射中,此时旧伤还未痊愈。吕布脸上并不显露出来,心中却是有苦自己知。

若是短时间之内拿不下黄忠的话,吕布恐怕会因为旧伤爆裂,败下阵来!

虽然吕布心中知dào

,可是黄忠毕竟太过高强,吕布短时间之内还真是拿不下来他!如此局势,对吕布军来说可谓不妙。毕竟军阵之外,还有一个徐荣正在虎视眈眈!

便在此时,陈焉纵马上前,与张辽近身交战,陈焉低声说道:“李肃是内奸的事,文远将军早就知dào

吧?”

张辽没想到陈焉有此一问,微微一愣,点头说道:“确是如此。只不过为了李肃的安全,我只能瞒了你了。”

陈焉知dào

张辽身不由己,倒也并不多加责怪,又问道:“可是你可曾知dào

,李肃和高顺一样,都是丹鼎派潜伏在吕布身边的奸细!”

听到此话,张辽虎躯巨震!他一脸惊诧,并不像是装出来的,可见张辽对此事的确不知情。

陈焉说道:“文远将军,你果然蒙在鼓里!你以为吕布此时还安全吗?他已经被丹鼎派的人包围了啊!”

张辽短叹了一声,说道:“我说为何当初要与李肃商量揭发高顺的时候,他百般劝阻我,原来这家伙也是丹鼎教徒……”说到这里,张辽忽然警惕地望向陈焉,说道:“君郎,我对你推心置腹,你可莫要骗我?”

陈焉猛地摇头,说道:“我怎么会骗你,再说李肃究竟是不是丹鼎教徒,日后自然会有暴露的一天。只不过将军你……”

张辽眉头一皱,问道:“我怎么了?”

陈焉说道:“你此时在吕布身边,是唯一一个对他忠心耿耿的人了,可是吕布却被丹鼎教的人牢牢掌握住,我怕以后他们会对你不利啊!”

张辽听罢,神色颇为犹豫,似乎陷入了沉思。陈焉说的不错,此时吕布身边,虽然仍有魏续、宋惠、侯成、郝萌、曹性等人,可毕竟真zhèng

的心腹,却是李肃和高顺。如果这两人都是丹鼎教的人的话,那么张辽恐怕就是他们下一个要除掉的人了。

想到这里,张辽不由得心中一冷,但片刻之后,张辽便摇了摇头,说道:“君郎,不必劝我,我与吕布将军同生共死,是万万不能够背叛他,扔下他不管的。”

陈焉听罢,心中不免十分感慨,张辽这人果然如同历史记载一般重情重义,是条好汉!

陈焉望着张辽,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希望张辽将军好好保重。如今时机成熟,我便要发动总攻了!”

此言说罢,陈焉也不给张辽反应机会,当即一声高喊道:“全军突击!”

此时吕布的骑兵部队仍与黄忠厮杀一片,根本未能结成阵势,而高顺又中了一箭,已经退走。仅仅剩下张辽一人带队抵御。

而徐荣阵容肃整,人数众多,可谓是虎狼之师。陈焉一声令下之后,徐荣带着三军,便如同海啸一般向着长安城奔涌而来!

吕布望见这般阵势,心中不免慌了,当即虚晃一招,跳出黄忠的攻击,对张辽喊道:“文远,你先抵挡一阵,我去搬救兵来!”

张辽听闻此话,不由得暗暗生气。吕布此番出征,几乎是带了全部兵马出来,如何还有救兵?他这么说,无非便是自己急着逃命罢了。

但张辽却又不可违抗,只得带领手下兵马,牢牢把守住城门,任由吕布先走。

长安城门虽然宽阔,却也不能让如此多的兵马同时经过,转眼之间,这城门变成了一片地狱,拥挤之下,不少骑兵掉下了马,不少步兵更是被踩成了肉泥。

转眼间长安城下哭声震天。陈焉看在眼里,心中却不免为这些士兵感到同情。可是这乱世天下,便是如此,一将功成万骨枯,事实面前,再多的悲天悯人也是无用。

徐荣带军冲杀了一阵,终于冲到了长安城下,此时张辽正亲自带兵断后,两人再次相见,竟是如此的场景。

徐荣经过一番激战,自然是狼狈不已,头盔歪戴,血染征袍。张辽厮杀之后,更是狼狈,他满面血污,铠甲也都破损了。

徐荣素来知dào

张辽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倒也并不为难,当即说道:“文远,咱们也算有点交情,长安城我们破定了,不如劝告吕布,早些投降吧。”

张辽咬牙摇头说道:“罢了,徐荣将军,咱们虽曾是朋友,但如今相见,便是敌人。我乃军人,军人绝不投降!”

徐荣手下将士见张辽言语顶撞,便要上前冲杀,徐荣却摆了摆手,说道:“算了,今日咱们已大获全胜,不急于一时。”

张辽听到,却知dào

徐荣乃是因为惜才,才没有对自己赶尽杀绝,当即对徐荣点了点头,带着残余手下,退回了长安……

第164章 霸王出世

而便在此时,在徐州以南,距离彭城不远的丹阳,一支军队逐渐成形.

丹阳,这是历史上著名的猛士之乡,丹阳的士兵,个个都是骁勇善战的好手。

陶谦只因做过丹阳太守,而募集了一批丹阳猛士,从此叱咤风云,成为了一方霸主。

而这次这位从丹阳发家的人,到底是谁呢?

他的名字,叫作:孙策!

孙策带着手下吕范、孙河二人,在袁术的鼓励下,从丹阳曲阿争到了一千精兵。孙策看着手下尚未训liàn

过的却个个身强体健的弟兄,忽然感到一阵激动。

“父亲,”孙策默默在心中说着,“您放心,我有生之年,定会一统江东,为您复仇!请您安息吧!”

想到孙坚死时那不甘的眼神和声嘶力竭的呼喊,孙策虎目含泪,咬碎银牙,势要做出一番事业来!

可此时意气风发的孙策却想不到,自己募兵的事情已经被一个人暗暗留上了心。

召集完了兵马之后,孙策便一马当下,身旁领着吕范孙河两人,向寿春而去。

天色渐渐向晚,孙策带着兵卒在小路上奔行,忽然前面火光晃动,似乎有人影前来。孙策皱了皱眉,问吕范道:“前面是什么地方?”

吕范答道:“前面该是泾县,可是咱们所走的乃是小路,离官道甚远,何况天色已晚,怎么还会有人在此呢?”

孙策暗暗留上了心,吩咐自己族弟孙河道:“别急着前进,咱们放缓脚步,虽是待命。”

这群丹阳兵未经训liàn

,又都是年少勇猛的小伙子,胆大包天,自然不把孙策的话放在心上。惟独孙河知dào

情况不妙,十分警惕的四下探看。

孙策见前面火光渐渐多了,问吕范道:“泾县是谁的地盘?”

吕范连忙答道:“祖郎。”

孙策点了点头,尚未回话,忽然一声炮响,前面火光移动迅速,向着自己而来,两边密林中也是瑟瑟响动,显然一支军马正在合围过来!

孙策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当即虎吼一声:“全军警惕!准bèi

御敌!”

可惜这丹阳兵刚刚才招募到手,根本未经过训liàn

,如何能做出快速的反应?

倒是吕范目光如炬,当即说道:“伯符,咱们此时三面被围,惟独西面林中一带火光并不密集,咱们可以夺路逃走!”

孙策冷静下来,知dào

吕范所言不错,当即策马挺枪,直向西面冲去。

未走几步,忽然树林中钻出了一支骑兵,为首一人面目凶恶,正是泾县首领祖郎,只听他朗声笑道:“黄口孺子,谁让你在我眼皮底下招募士兵,你难道想造反吗?”

孙策知dào

丹阳一支是生产精兵之地,因此丹阳周边的军阀十分忌讳别人来此处募兵,简直便如在自家后院偷窃果实一般,这次自己考lǜ

不周,招惹到了祖郎这般狠角色,也是在所难免,当即答道:“抱歉,小子初来乍到,不懂事务,望您高抬贵手,日后定有回报。”

没想到祖郎冷哼一声,说道:“我也不要你回报,竟敢在我地盘抢我的人马,这要是传出去了我还怎么混下去?不给你点教xùn

,天下人怎知dào

我祖郎的手段!”

说罢竟是挥起大刀,直冲向孙策。

孙策怎想到这祖郎敬酒不吃吃罚酒,也不顾自己兵力薄弱,挺枪迎着祖郎而上。

祖郎自负身经百战,不把孙策这后生小辈放在眼里,挥刀直驱,口中大吼。

孙策则不慌不忙,看准了时机,一枪刺去,“当”的一声,正正刺在祖郎手腕处。

祖郎没想到孙策枪法又快有准,当即惨呼一声,手上拿捏不稳,长刀掉到地上,回马就走,口中叫道:“杀光这群畜生!杀光这群畜生!”

孙策还欲再追,可惜祖郎兵马太多,立kè

就将孙策紧紧围在当中,让孙策不得突围。

孙策奋起神威,把枪舞得如漫天雪花一般,片刻竟刺杀了数十敌军。祖郎军虽人多势众,却没想到这小小青年将军这般神勇,渐渐失去了斗志,无人敢上前来。

孙策越战越勇,看准了机会,猛地一声吼,策马向西冲去!祖郎军反应不及,竟被孙策冲出了一条血路。

吕范孙河二人带兵紧紧跟着孙策,头也不回地向西突围,可是丹阳兵都是徒步,又没来得及配上铠甲,祖郎军掩杀了一阵,斩杀了不少丹阳兵。

足足跑了一夜,孙策终于逃离了泾县,躲过了祖郎的追杀,等他回头细看的时候,却像被迎头泼了一盆凉水。

辛辛苦苦招募来的丹阳猛士,如今竟只剩下三四百人左右了,对于在乱世中刚刚起步的孙策来说,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吕范见孙策表情悲恸,连忙过来说道:“伯符,咱们初出茅庐,遭遇挫折在所难免,不如先去袁术那边,讨回孙坚将军的旧部,再回来报仇雪恨。”

孙策想到程普韩当等人还在袁术手中,点了点头,道:“对!若是能带着父亲的旧部来,区区祖郎何足道哉!我要报仇雪恨!”

说罢重整了旗鼓,一路继xù

向寿春而去。

寿春城中,袁术似乎还在等待着满载而归的孙策,但他万万想不到的是,孙策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是血污,还带着一群残兵败将。

袁术见孙策如此狼狈,连忙迎上去问道:“怎么了伯符,这募兵之旅遇到什么危险了么?”

孙策咬牙切齿说道:“泾县祖郎,竟然胆敢伏击我,我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袁术听说孙策是中了祖郎的埋伏,脸上忽然现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但一闪即逝,连忙说道:“好小子,竟敢动我的人,我这便出兵帮你报仇如何?”

孙策听袁术说了这话,摇了摇头,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靠别人援手才能报仇?大人,我父亲曾有一千人马在你手下,我只愿讨回这一千兵马,这仇,我要亲手报了!”

袁术皱眉道:“祖郎盘踞泾县,手下人马没有一万也有五千,你只要一千人马,怎么能行?”

孙策慷慨说道:“我孙家精兵无不以一当十,再加上眼下五百丹阳兵,荡平小小祖郎想必不是问题!”

袁术见孙策这般激昂,不禁也被感染,当即同意道:“令尊的一千兵马我原封未动,这便交给你统领吧!祖郎凶狠异常,伯符可要小心了啊。这仗若是赢了,我便让你做九江太守!”

孙策点了点头,意气风发,转身就要去清点兵马。

走了几步,袁术忽然叫住孙策道:“伯符……”

孙策转过身来,问道:“大人还有什么事么?”

袁术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若是能有你这么个儿子,哪怕就是死了,也都没什么怨恨了啊!”

孙策见袁术欣赏自己之情流露无遗,心中也很感激,微微一笑,也不多说什么,连忙和程普韩当黄盖等人汇合去了。

程普一行人在孙坚不幸战死之后就被收编在了袁术手下,虽心中念着跟随少主孙策为孙坚报仇,奈何袁术狼子野心,一直不愿将这支江东精兵放手,因此程普等人一直没有机会和孙策亲近。

如今孙策终于得到了袁术的许可,见到了忠心耿耿的老部下们。

程普拉着孙策的手,双目流泪,激动道:“少主,咱们苦等了这么久,终于又能跟您一起奋斗了,只要孙家还后继有人,孙家军的旗帜就不会倒下,主公的仇咱们一定要报!”

黄盖也是老泪纵横,频频低头拭泪。

孙策点头道:“父亲临死的遗愿就是要咱们打下江东,成就一番基业,有各位叔伯在,策不愁大事不成!”

众将纷纷点头表示。

忽然韩当说道:“听说少主在泾县被祖郎伏击,新招募的丹阳精兵也几乎全军覆没?”

孙策听到此事,当即怒火中烧,道:“不错!”

韩当一拍大腿,说道:“祖郎这人莫非没听过咱们孙家军的名号么?咱们这便杀回去让他见识见识!”

众人刚刚和孙策重逢,心中都是憋着一口气没出发泄,如今听到祖郎之事,更是二话不说,磨刀霍霍就要出发。

孙策看在眼中,颇感欣慰,当即带着这一千兵马就向泾县而去。

祖郎自然也不是第一天在这乱世上混,显然听说了孙策前来复仇的消息,只不过祖郎觉得孙策年纪轻轻,没什么作战经验,恐怕成不了大事,当即仍是在城外山林中做好了埋伏,只等着傻小子孙策走入陷阱。

孙策带兵在泾县远处山头细看,望着泾县旁的山林,对身旁吕范说道:“你看那山林中杀气腾腾,显然部有伏兵,祖郎这厮,还当我是毛头小子?这点小把戏难道能骗得到我么?”

吕范道:“不如将计就计,咱们先选出一支死士去将祖郎的伏兵引诱出来,之后再领剩余部队在后方偷袭敌人,定能杀的他们收尾不得相顾。”

孙策闻言大喜道:“这计谋不错,这样,我先带着二百兄弟去引诱伏兵,程普将军,剩下的援军由您来统领!”

吕范摇头道:“将军万金之躯,怎能以身犯险?”

孙策道:“为将者不能身先士卒,三军将士又怎能为我卖命?”

众将士听了这话,都不自觉的回想起了孙坚,突然发觉面前这年轻的将军就如他父亲一样,天生就是个做将军的料。

吕范也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将军保重!”

孙策高喊一声:“儿郎们!上!”说罢策马挥鞭,直向着泾县而去。

果然不出孙策所料,等他的兵马到了山林之中,两旁又是窸窸窣窣一阵响声,之后不少刀斧手冲了出来,向孙策扑去。

孙策冷笑一声,策马挺枪,大喝道:“有多少伏兵,这便都给我滚出来吧!”

忽然山林里一人笑道:“小小孙策,只有二百人马能成什么气候?上次让你跑了,这次定要要你的命!”这人面目凶恶,正是祖郎。

孙策见祖郎伏兵约有两千,并不算多,且已经倾巢而出,当即大吼道:“程普将军,还等什么?”

祖郎还以为孙策乃是虚张声势,没想到远处竟应声传来了马蹄声响。

一支骑兵部队冲锋而来,领头三人乃是孙家老将:程普、韩当、黄盖三人。

这三人久经沙场,无论是经验还是身手都是当世一流,祖郎纵然独霸一方,但是在这三人面前,便如同三岁儿童一般。

三员老将挺枪挥剑,一路凯旋,将祖郎的伏兵杀的丢盔卸甲。

这边孙策也是趁着祖郎伏兵手忙脚乱,从内向外突击,祖郎的伏兵在两下围攻之下,顿时变得不堪一击。

祖郎见大事不妙,脚底抹油,飞一般的跑回了泾县城中,将城门紧紧关上,无论孙策在城下如何叫骂,祖郎就是坚守不出。

程普一旁笑道:“这次咱们杀了他两千有余,算得上惩戒他一番了。”

孙策点头道:“这次就权当给他点教xùn

,等我来日军马壮大,定要让他做我的阶下囚!”

说罢又领着众将官在城下叫骂了一阵,之后领军退回寿春,向袁术请赏去了。

而这一场胜仗,为孙策以后树立“江东小霸王”的威名,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第165章 一夜闲话

这一仗可谓杀的天昏地暗,转眼日渐西斜,吕布军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终于是全数回到了长安。

陈焉本欲追杀而去。奈何长安城城墙上遍布弓兵,一旦接近,便是一通乱箭射下,更有吕布亲自带队,可见吕布所说“回去搬救兵”倒也不是虚张声势,欺骗张辽。

陈焉抉择再三,调转马头,回到军中,与郭嘉商议道:“奉孝,今日天色向晚,吕布军虽然被挫了士气,咱们军队却也人马疲惫,你看咱们是否还要继xù

进攻?”

郭嘉微微一笑,摆手说道:“大可不必。咱们今日的目的便是威慑,既然吕布军看到咱们军队的人数和实力,咱们便已经达成了目的。”

陈焉道:“那咱们这秘密武器投石车,何日才能派上用场呢?”

郭嘉说道:“这个更加不用着急了,如今吕布的兵力比咱们要少,粮食也远不如咱们多,咱们既然一战得手,便可以牢牢围住长安。这样一来,吕布的士兵定会渐渐恐慌,失去斗志,而那个时候,正是咱们攻破长安的最好时机!”

陈焉闻言大喜,点头说道:“奉孝说的不错,果然见解不凡,既然如此,咱们大可退兵回营,之后慢慢等着他们信心崩溃。”

陈焉与郭嘉协商已定,便传令下去。徐荣回军之后一番清点,发xiàn

这攻城之战虽然惨烈,但损伤却并不多。

埋锅造饭之后,三军将士聚在一起,席地而坐,脸上都挂着胜利的喜悦。

太阳渐渐向西方沉去,转眼便降到了地平线之下,陈焉的军营里星星点点的燃着营火。

陈焉抱着一个大碗,碗中却大多都是汤水,并没多少米,陈焉低头啜了一口汤水,心中不由得想道:“没想到这战争年代,生活竟如此艰苦……若是我能够选择的话,也许真的不该穿越回来……”

想到这里,陈焉不免有些心酸。但转念一想,这年代倒也并不太差,至少临兵斗阵,热血战场,让人心中刺激万分。

而且陈焉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红颜知己,想到这里,心中又是慢慢浮现出了一股暖意。

蔡文姬,这美貌温柔的才女,也不知dào

现在如何了?在这疲惫寂寥的夜里,若是能有佳人相伴,会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啊。

这时,郭嘉也踱步过来,走到陈焉身边,他见陈焉眺望远方,若有所思,连忙问道:“怎么了主公?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陈焉叹了口气,说道:“没,我只是不知dào

这乱世天下,何时才能结束。”

郭嘉陪着叹了口气,说道:“主公,我亦不知,只不过这乱世,正是更长久的太平的象征啊。”

陈焉有些糊涂,并没有听懂郭嘉的话,他眉头一皱,问道:“奉孝,你这话,我没太听懂啊。”

郭嘉说道:“每个朝代都有他自己的秩序,这些秩序便是保护百姓安居乐业的本钱。咱们大汉朝自然也有这个秩序。只不过当一个朝代的秩序落后的时候,也就是说这个秩序不足以满足百姓安居乐业的时候,百姓就会站出来反抗。”

陈焉点了点头,这下才有点明白了,问道:“你是说黄巾起义正是因为百姓不满yì

现在的秩序了么?”

郭嘉点头说道:“没错,正是因为他们不满yì

现在的制度,因此才会跳出来反抗,也造成了乱世的来临。”

陈焉问道:“那你的意思便是,乱世乃是百姓造成的了?”

郭嘉幽幽说道:“也是,但也不是。乱世其实还是这新旧秩序交替的产物。没有乱世,也就没有旧秩序的灭亡,新秩序的产生。”

陈焉听得云里雾里,毕竟这么高深的见解对于陈焉来说,有些难了。

正当陈焉低头消化的时候,忽然军营远处响起了马蹄声,“哒哒哒……哒哒哒……”

陈焉和郭嘉都是一下子警惕了起来,因为这马蹄声传来的方向并不是长安城,而是反方向的定远城!

陈焉循声望去,只见夜色之中,两匹马渐渐从夜雾中显露了出来。

此时薄雾冥冥,又是在晚上,十分影响视野,那两匹马就像幽灵一般出现,而两匹马上,竟然各骑着一个瘦小的人。

领头的一个,身形娇小,动作快捷,陈焉看得真切,正是自己的贴身丫鬟杏儿,而后面的人,则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温柔蔡琰。

郭嘉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切,他微微一笑,说道:“主公,看来这漫漫长夜,不再寂寞了。”

陈焉点了点头,心中难免生出了一阵暖意。

转眼两匹马跑得近了,哨兵们都认识杏儿,知dào

她是个少有的母老虎,因此谁也不敢去阻拦。

陈焉快步上去,高声叫道:“昭姬,杏儿,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杏儿策马过来,也不施礼,翻身下来说道:“还不是我这才女姐姐听说你被吕布埋伏了,放心不下,因此过来看看你的死活,不过看样子你还是活着。”

陈焉伸出手来,敲了敲杏儿的头,说道:“你这小丫头,张口闭口便是死死死,也不嫌晦气。”

说罢陈焉走到蔡琰面前,将她扶下了马,柔声说道:“昭姬,也难为你了,竟然连夜过来。”

蔡琰连忙摇头,说道:“不妨事,只是能见到君郎无碍,我便满足了。”说罢蔡琰微微一笑,但眼圈却有些泛红。

陈焉被触动了柔肠,连忙上前一步,将蔡琰柔弱的身子拥在怀里,低声说道:“不怕,我这一身乃是钢筋铁骨,绝不会出事的。”

蔡琰却默默听着,不发一言,眼泪终于是忍住,并未留下来。也不知这才女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杏儿见陈焉举动如此大胆,连忙说道:“可真羞啊……”边说边走,来到郭嘉面前,笑道:“奉孝哥哥,人家可也很担心你呀。”

郭嘉望着杏儿一双大眼睛,眉头一皱,连忙说道:“这长安附近,地形纷繁复杂,我还要回去拟一番战略图,便不奉陪诸位了。”

杏儿看郭嘉竟然要走,怎能放过,当即便要伸手来抓,杏儿何等身手,郭嘉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杏儿这一只玉手,再郭嘉看来,简直如同铁箍一般!

一抓之下,郭嘉嘶声惨叫道:“疼……!”

第166章 军帐午夜

杏儿这才意识到郭嘉和陈焉不同.陈焉纵使长得再怎么细皮嫩肉,毕竟是有张角毕生修为在身的人,又在沙场上摸爬滚打久了,自然皮实的很。

郭嘉可不行,看起来是个白嫩文弱的公子哥,实jì

上还真是个白嫩文弱的公子哥。杏儿这一把,捏的郭嘉骨头都要碎了。

郭嘉惨叫声中,杏儿连忙松开了手。

郭嘉受惊过度,大喘了一口气,忽然又开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杏儿连忙上前探看,连声道:“奉孝哥哥,对不起,你怎么样了?”

陈焉听见郭嘉咳嗽,连忙过来看,这一看之下,只见郭嘉面色惨白如纸,难看得很。陈焉眉头一皱,微微有些生气,说道:“杏儿,奉孝军师何等身份,你怎么还能跟他动手呢?万一奉孝军师有个闪失,那咱们可该如何是好?”

杏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做得有些过分,一张脸紧张的有些泛红,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奉孝哥哥。”

郭嘉仍在咳嗽:“咳咳咳……”

但咳嗽之中,郭嘉却连连摆手,勉强说道:“不能怪杏儿……咳咳……是我身子太弱……咳咳……”

咳了好久之后,郭嘉终于缓和了过来,陈焉都担心再咳下去郭嘉会窒息而死。

郭嘉长长的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说道:“唉……我这身子骨,连我自己都有些受不了,实在是太薄弱了些,倒让各位见笑了。”

蔡琰微微一笑,说道:“奉孝军师哪里的话,金贵的身子骨才会薄弱呢,若是身子皮实的,便是贱骨头了。”

杏儿哈哈一笑,说道:“没错,像我这样的便是贱骨头。”

此言一出,陈焉和郭嘉都是忍俊不禁,杏儿姑娘虽然有些莽撞,但却是个有趣女子,让大家都不忍心责怪。

郭嘉陪着众人笑谈了一会儿,说道:“时候不早,我还需回去看看地图,就先告退了。”

陈焉点了点头,仰头看着满天繁星,说道:“今天折腾了这许久,我也有些疲乏了。奉孝好好休息,咱们明日再见。”

郭嘉点了点头,飘然而去。

杏儿目送郭嘉远去,忽然一跺脚,说道:“哎呀,这军营里都是些臭男人,我和才女姐姐住在哪里啊?”

蔡琰一听,也是倒吸了一口气,说道:“对,我和杏儿妹子来得太急,竟然没有考lǜ

到这一层。”

陈焉叹了口气,说道:“唉,说的也对,如今营帐都已经被住满了,惟独我的军帐只我一人,不得已,你们只好跟我同宿一起了。”

说到这里,陈焉心中不由得升起了小小邪念,这邪念虽然一闪即过,但是却也让陈焉有些燥热。

陈焉话音未落,杏儿便摇头道:“不行不行,你想得美,竟然想让我和姐姐同你睡在一起,做梦!”

陈焉冷笑道:“这天寒地冻,你们不和我睡在一起,莫非要睡在荒野不成?”

杏儿听了这话,一时语塞,不知dào

如何回答。

倒是蔡琰微微一笑,说道:“也罢也罢,我相信君郎的人品,咱们又不是睡在一张床上,有何不可?”

杏儿听蔡琰都同意了,只好点头说道:“那边如此吧,便宜他了。”

没想到陈焉此时有些为难,说道:“我那军帐并不算大,恐怕咱们……真的要睡在一张床上。”

话到此处,杏儿又是一阵跳脚,连声不依。可是环境艰难,杏儿就算再不依却也没什么用了。商量已定,陈焉便带着两位美人回了军帐。

此时夜幕四合,军帐中黑漆漆一片,仅仅剩下床边一盏油灯微微发亮。陈焉卸下了盔甲,脱下靴子,顿时觉得浑身舒泰。

蔡琰望着陈焉的军帐,忽然发xiàn

这军帐确实有些小的可怜。军帐乃是一丈左右宽阔,长约两丈,在这军帐之中,除了一张床外,便是连走路都有些不方便。可见陈焉出征,这环境艰苦令人咂舌。

杏儿看着陈焉的床,不由得有些着急。果然如同陈焉所说,这三个人不仅要挤在一张床上,而且能否挤得下还是个问题。

陈焉倒也不客气,当即说道:“来吧,你们两个也别客气,咱们早些休息,明日起来,又是一番苦战。”

杏儿眉头一皱,小嘴撅了起来,说道:“谁跟你客气,只不过这环境艰苦,我要躺在哪边呢?”

陈焉说道:“你不妨先选吧。”

杏儿道:“我要睡在床边,这样的话你若是要想图谋不轨我便可以离床逃跑了。”

蔡琰听罢笑出声来,说道:“这个主意好,我也要睡在床边。”

陈焉无奈摊手说道:“罢了,既然如此,那我睡在中间好了。”说罢陈焉翻身跳入床中。这床虽然**,却坚硬的很,躺在床上,丝毫感觉不到柔软。

不过陈焉忙了一天,哪怕是躺在地上,也会觉得很舒服。

杏儿和蔡琰看见陈焉一脸享shòu

表情,被陈焉的反应所迷惑,还以为这床舒服的很。两人简简单单解下了外衣,便羞怯向床上倒来,没想到两人倒下之后,只觉得后背疼痛难忍。两人一起叫道:“这床好硬!”

“当然硬啦,”陈焉笑道,“出征打仗,又不比出外游玩,条件自然艰苦。”

杏儿撅了撅嘴,便不再说话。蔡琰却忽然摸了摸陈焉的手,说道:“君郎,当真难为你了。”

陈焉听到蔡琰的安慰,心中一喜,顿时觉得这一天的劳顿都不再是问题,他也立即牵起了蔡琰的手,说道:“还是昭姬体贴入微。”

杏儿哼了一声,说道:“时候不早了,快些睡吧。”

陈焉微微一笑,起身将油灯熄灭,便再次躺回床上。

油灯一灭,四下皆黑,军帐中立即陷入了无边的黑暗。远远的有些夜鸟在啼叫,听起来不免使人有些毛骨悚然。

偶尔守夜的士兵走过,脚步声低沉,在这宁静夜里却也显得格外刺耳。陈焉躺在床上,左右皆是美人的香气,一时间陈焉竟有些精神,根本没有睡意。

过了一会儿,陈焉似乎隐隐听见身侧两位美女的呼吸都开始深沉了起来,他心中不免有些遗憾,心想:“这大好的晚上,竟然如此Lang费。”

想到这里,陈焉忽然大着胆子,伸手碰了碰身侧的蔡琰。

没想到此时蔡琰已经是背对着陈焉,黑暗之中,陈焉竟一下子摸到了蔡琰的翘臀。蔡琰身材虽然消瘦,但该有肉的地方却丝毫不瘦,陈焉一碰之下,心中立即一动。

但蔡琰的反应却比陈焉还要激烈,她此时刚刚浅浅入眠,被陈焉碰到了敏感部位,不由得一个激灵,“哼咛”一声。

陈焉被她一叫吓了一跳,连忙用手去安抚,没想到这再次伸手,又碰到了蔡琰的肩头。

蔡琰此时似乎已经明白些什么,立即俏脸绯红,好在黑暗之中,别人什么都看不到。

陈焉还在慌张唐突了佳人,没想到蔡琰竟忽然转过身来,黑暗中默默看着陈焉。

两人距离很近,陈焉虽然看不真切,但却也感觉到了,一时间陈焉只觉得心中火焰熊熊燃烧,大手伸出,便向蔡琰抱去。

触碰之下,陈焉才觉得蔡琰浑身柔软,却又火热如炭,在这寒冷冬夜,说不出的吸引人。

陈焉微微一笑,再也控zhì

不住,一双手游鱼一般,开始不听话起来。蔡琰哪里想到陈焉竟突然如此放肆,口中呼吸剧烈,也是颇有些措手不及。

黑暗之中,蔡琰的呼吸越来越沉重,陈焉的双手也愈发的不老实,陈焉一边动作,一边生怕另一边的杏儿被自己吵醒,情景可谓惊险刺激。

陈焉虽小心翼翼,但毕竟自己乃是武者,手劲颇大,蔡琰柔弱身体,又怎经得起自己这般摧残,未过多久,只觉得蔡琰那边衣衫渐渐脱落,下装微微湿润……

陈焉一番征战,何曾再次尝过这般欢愉,当即只觉得自己难以忍耐,身子一斜,便向着蔡琰发起了攻势。

蔡琰瘦弱柔软,更加能惹人怜爱。陈焉慢慢推进,只觉得如坠云雾之中。慢腾腾,松软软,温润如玉,却又炽烈似火。

无尽黑暗的夜中,渐渐响起了蔡琰短促低沉,但却十分有节奏的声音……

可是蔡琰十分害pà

睡在另一边的杏儿听到,若是被她听到,那蔡琰以后怎能做人?她只得强忍着,紧咬嘴唇,将本应该高亢的喊声变得支支吾吾……

但陈焉却似乎并不顾忌,无论是手上,还是别的地方,都丝毫没有留情的意思,他似乎如同在战场上一样,一定要让自己的对手彻底投降……

时间渐渐过去,动静也越来越大……

便在此时,杏儿忽然悠悠慢慢地哼了一声,之后翻了翻身,似乎在睡梦中说道:“怎么……什么……什么声音啊……烦人……”

说完之后,杏儿便渐渐发出缓缓的呼吸声,似乎再次进入了梦乡。

陈焉被杏儿的梦话说得吓了一跳,渐渐缓和了动作。蔡琰更是吓得不轻,冷汗都渐渐流了出来。

但当杏儿再次入睡之际,陈焉立即回复了状态,继xù

发起了攻势……

第167章 抓住信差

陈焉虽然算不上一个经验丰富的,但是却是个勇于创新的,当然,因为他年轻,体力也充沛,未过多久,蔡琰已经渐渐落入了败象.

这场温柔战争比起沙场上的生死相搏要可爱得多,陈焉虽然用尽了全力,但却丝毫不觉得累,反而,随着他浑身汗水淋漓,倒是觉得说不出的畅快。

渐渐的,陈焉只觉得蔡琰的身子开始剧烈抖动起来,他知dào

蔡琰就要落败,心中一喜,又加快了动作。

忽然,陈焉只觉得背后传来一阵声响,之后只觉得自己的屁股被人捏了一下!

这一捏之下陈焉心惊肉跳!此时军帐中就只有三人,蔡琰此时乃在与自己……那么捏他的人就只剩下杏儿了!

杏儿原来已经醒了!或者说杏儿根本就没睡!想到这里,陈焉不由得一阵害pà

。自己正在带着蔡琰做这害羞的事情,杏儿竟然一直都在暗中偷窥!这小妮子好大的胆子啊。

可是杏儿却并未说话,只是默默的捏了一下陈焉的屁股,以示自己知dào

此事,陈焉倒也心中感激,可是又不由得纳闷,这小妮子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陈焉脑海中心念电转,动作也就慢了下来。蔡琰察觉到了不对,一双玉手紧紧抓着陈焉的肩头,似乎有些不依。

陈焉自然不能辜负了美人,立即暂且将杏儿的事搁置一旁,继xù

加速了起来。好在杏儿只是捏了一下,并没有继xù



前前后后不知dào

又过了多少个回合,终于只听见蔡琰一声低呼出口,败下阵来。陈焉听到叫声,心中也是一个松劲儿,渐渐不支……这场战斗到此结束。

蔡琰心满yì

足,轻轻咬了一口陈焉,低声说道:“君郎,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陈焉心中纳闷,心想:“你又没有拒绝我,怎么结束之后,反而责怪起我了呢?”

便在这时,蔡琰又悠悠说道:“不过我倒喜欢这种人……”

陈焉仍在发愣,却只见蔡琰在自己唇上轻轻一点,而后翻转身去,自己睡觉去了。

蔡琰此刻心满yì

足,睡起觉了更加迅速,未过多久,只听见呼吸声渐渐沉重,蔡琰已经进入了梦乡。

便在这时,陈焉回转身来,看着一直默默躺着的杏儿,低声说道:“小妮子,你是不是一直在偷听!”

问了一句,杏儿并没有回应,陈焉纳闷道:“这可奇怪了,杏儿没偷听的话,那刚才捏我屁股的是谁呢?”

说到这里,只听杏儿忽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陈焉眉头一皱,心想:“好你个小妮子,果然在装睡!”陈焉愤nù

之下,伸手过去。杏儿连忙去拦,可惜没能拦住,被陈焉抓住了纤细的腰。

杏儿连忙求饶道:“别闹别闹,一会儿吵醒了才女姐姐!”

可陈焉如何肯依,怒道:“你这小妮子,竟然偷听,真不知羞耻!”

杏儿低声责备道:“谁不知羞耻,竟然在人家旁边做这种事!”

陈焉一撇嘴,说道:“哪种事?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杏儿又伸手掐了陈焉一下,说道:“还装,还装,真被你羞死了!……”

陈焉此时并未尽兴,干脆一双手在杏儿身上不规矩了起来,说道:“是不是冷落了你,让你不开心了?”

杏儿哪里想到陈焉竟然如此无礼,“哼”了一声,说道:“规矩些,否则我可就要叫人了!”

陈焉此时无意竟然摸到杏儿也已有些反应,杏儿身材比起蔡琰要丰腴一些,因此手感也好得多,正当陈焉仍是兴致勃勃之际,却被杏儿呵斥了一番,陈焉只得打消了念头,说道:“好吧好吧……既然你拒绝我,我便不再不规矩了。”

杏儿又是哼了一声,说道:“贪心不足,你都已经有了才女姐姐,竟然还来打我的主意。”

陈焉笑道:“罢了罢了,我只是担心你一个人寂寞,或是去吃昭姬的醋罢了,既然你无事,我正好也能歇歇……”

杏儿嘟囔了一声,也不知dào

说得是什么,便翻身去睡了。陈焉叹了口气,回忆起刚才的神仙时光,片刻之后也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过的似乎特别的快,陈焉只觉得自己左拥右抱,还未来得及缓过劲来,一睁眼,却看见自己孤零零躺在床上,周围不管是蔡琰还是杏儿,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陈焉一个机灵坐了起来,高声问道:“什么时候了?人都去哪了?”

正说着,军帐门帘被掀开,杏儿端着一盆水进来,秀眉微蹙,说道:“嚷嚷什么,还不是起床给您这位大人物接水做饭去了吗?竟然睡到这个时候才起来,快来洗脸!”

陈焉连忙堆起笑脸说道:“多谢杏儿姑娘,多谢杏儿姑娘。”说到这里,陈焉站起身来,忽然发xiàn

自己昨夜太过放肆,竟然忘了自己还光着屁股……

杏儿看了,又是一阵厌恶,连忙找见裤子让陈焉穿上,她一脸嫌弃,怒道:“你呀你,做了坏事还不知dào

遮掩着点,真是让我替你害羞!”

陈焉一脸尴尬,刚要辩解,只见蔡琰端了一碗粥走了进来,说道:“君郎,你起床了?快来吃饭。”

陈焉看见蔡琰此时红光满面,人虽然仍是那般消瘦,但是却精神了许多,陈焉心中暗暗得yì

,想到:“这都是我的功劳。”当即走上前去,扶住蔡琰的双手,说道:“真是辛苦你了。”

杏儿看了,连忙找个理由逃出了军帐,免得留下做个电灯泡。

蔡琰见杏儿走了,立即拍了拍陈焉的脸,说道:“你呀你!真不知小心些!昨晚那么大动静,也不知dào

杏儿妹子听没听见!”

陈焉连忙笑道:“放心放心,她没有听见!”

蔡琰又哼了一声,说道:“都是你一番胡闹,我早上要早起来这么久才把昨天的痕迹清洗干净……”

陈焉连忙说道:“下次一定注意,下次一定注意……”

话音未落,忽然门口一人喊道:“主公,您起来了吗?”

陈焉听出这是徐荣的声音,连忙出门迎接道:“徐荣将军,出了什么事么?”

只见徐荣一身戎装,此时面色威严,可见是出了什么事情,徐荣快步过来,行了个礼,说道:“报gào

主公,今日清晨我们在城外抓到了一名吕布的骑兵,这人孤身一人,看样子是要去西凉搬救兵的。”

陈焉冷笑了一声,说道:“看来吕布这小子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竟然这么快就去西凉搬救兵。”

徐荣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我们只抓住了这一个,也不知dào

吕布还有没有其他的送信使者,万一有几个漏网之鱼,那咱们的情况可就被动了。”

陈焉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看咱们还是要去结结实实审问一下这小子再说吧,这人现在在何处?”

徐荣说道:“在咱们后军,老宋正在审他。”

陈焉听见“老宋”二字,心里难免有些不放心,连忙迈开步子,就要跟着徐荣前去。

蔡琰连忙叫道:“君郎,还未用过早饭!”

陈焉连忙回头说道:“回来再说,不急。”

蔡琰无奈,叹了口气。

陈焉与徐荣一起到了关押那信差的地方,只见这信差被脱的赤条条的,正被老宋拿着一条鞭子反反复复地打,陈焉见那人面色惨白,浑身鞭痕,险些就要死了,连忙制止道:“慢点,老宋!”

老宋见陈焉来了,连忙收起了鞭子,说道:“主公,头领,您可算来了,这小子嘴还挺硬,打了半天,就是不说实话。”

陈焉连忙说道:“快把这小子放下来,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万一给他打死了可如何是好!”

老宋点了点头,将那人放了下来。那人翻出白眼看了看陈焉,似乎再说:“别以为救了我我就会领你情。”

陈焉自然知dào

这人是不会轻易开口的,但是看他一副要死的样子,连忙伸出手去去探那人的脉象,这一摸之下陈焉忽然觉得此人脉象平稳,颇有些门道。

陈焉脱口而出道:“好小子,还是个练家子啊!”

那人也不含糊,“哼”了一声,似乎在回应陈焉。

陈焉定睛望去,只见这人虽然脸面上黑黢黢的都是些泥土,不过倒看得出来此人有些英气勃发之相,恐怕是个人物。

陈焉不敢怠慢,干脆将那人扶起来,施礼道:“我是陈焉,想必你也知dào

,之前我也曾在吕布手下办过事,我看你面善的很,若是条汉子,不妨说出名字来。”

那人没想到陈焉竟然会以礼相待,犹豫了片刻,说道:“我自然认识你,我是宋宪啊。”

陈焉闻言才恍然大悟,原来面前这人竟然乃是吕布手下的一员重yào

将领,宋宪!

之前陈焉曾与宋宪见过几次,只不过时间匆忙,宋宪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因此两人都没有结交,没想到到了这里,竟然两人才初次互相结实。

但陈焉自然不好怠慢,当即露出笑脸,说道:“原来是宋宪将军,当初咱们倒也可惜,没能结识,没想到今日倒是不打不相识了。”

宋宪本来以为自己落在陈焉的手上,肯定是要死的下场,没想到陈焉竟然这般客气,一时间有点迷糊……

第168章 宋宪中计

宋宪那边尚自纳闷,忽然一名文士悠悠走来,看见这情景,笑道:“咱们军中来了客人呀?”

陈焉闻声便知这乃是大智囊郭嘉先生到了,微微一笑,说道:“奉孝快来,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吕布手下的宋宪将军.”

宋宪怎么会想到陈焉竟然说他是陈焉的好朋友,他一脸疑惑,望着陈焉,不知dào

陈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没想到此时陈焉盯着宋宪双眼,忽然一个凝眉,宋宪只觉得陈焉眼神之中,忽然投射出了一束意识,这股意识说不清道不明,却直接飞入了自己的眼睛之中,从此之后,宋宪便一下子失去了意识。

而陈焉的脑海之中,忽然多了一条意识,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差不多可以解释成,陈焉的大脑是一个电脑的显示器,而此时在陈焉大脑的显示器中,忽然又蹦出了一个小的显示屏。

而这个小的显示屏,就是宋宪的意识,也就是他的大脑。换句话是,宋宪的大脑,此时被陈焉远程操控了!

陈焉微微一笑,忽然开口问道:“宋宪,这次吕布派了多少信差去找西凉的马腾和韩遂求援?”

周围众人没想到陈焉竟然会对着一个忽然痴呆的人发问,都是有些吃惊。只有郭嘉一脸惊讶的盯着陈焉,似乎知dào

些什么。

就在此时,更令人惊诧的事情发生了,宋宪竟然翻着白眼,回应道:“一共三路人马……”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众人对陈焉的手段都是叹为观止!

郭嘉更是惊诧不已,脱口而出说道:“主公竟然会这传闻已久的惑心**?”

陈焉也是没有想到郭嘉竟然能够一下点破这招式的名字,微笑道:“奉孝果然见多识广。不知貂蝉是否跟你说过,我本出身黄巾,因此总是会一些这些法门的。”

郭嘉似乎并不知dào

陈焉的来历,他此时白嫩的脸上带着一副钦佩,说道:“没想到主公才是真的真人不露相,若我所知不错的话,这惑心**寻常人来修liàn

,至少需yào

一个甲子的修为,就算是天纵之才的话,至少也要耗费半个甲子。如今主公年纪轻轻,竟然已经能够如此纯熟的使用这门绝学,实在是令我诧异佩服。”

陈焉微微一笑,心想:“我这门功夫乃是张角传授,他这一生的修为,少说也快一个甲子了,我这只不过是继承他的罢了。”但自然不能把这个秘密说出去,陈焉只得借口说道:“我也只是机缘巧合,才能学会这门招式,运气成分大于实力。”

郭嘉却只觉得陈焉实在谦虚,对陈焉的佩服又增添了几分。

两人客套一会,陈焉继xù

问道:“宋宪,那两路人马此时到了哪里?”

宋宪翻着白眼,继xù

说道:“有一路先于我出发,此时恐怕已经出关了,还有一路尚未出发,不过今日晌午应该就动身了。”

陈焉闻言大惊,立即发令道:“老宋,快,你带上几名身手好的弟兄,快去追那先前出发的!徐荣将军,劳烦你派遣手下,去截胡那尚未出发的。此时咱们定远石城后方只有杨奉和贾诩,若是西凉骑兵趁虚而入,咱们就要腹背受敌了。”

宋忠和徐荣两人一声然诺,立即飞身上马而去,郭嘉却摇了摇头,说道:“之前那人若是如宋宪所说,出了关的话,恐怕老宋再怎么快,也追不上了。”

陈焉长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既然如此,咱们改如何是好?”

郭嘉说道:“西凉骑兵虽然奔行迅速,突袭极快,但是毕竟他们不能立即反应,若再考lǜ

到信差的速度的话,西凉骑兵恐怕要一周以后才能赶到。”

陈焉点了点头,说道:“那么奉孝的意思呢?”

郭嘉说道:“恐怕咱们要早些动用那些投石车了。”

陈焉说:“你的意思是咱们要早些强行攻打长安城吗?”

郭嘉点了点头。

谈到这里,陈焉再次转向宋宪,问道:“长安城中粮食如何?”

宋宪立即回答道:“粮草已经不够,朝廷又不能挨饿,因此我们军中已经许久没能吃饱过了。”

陈焉这才恍然,难怪吕布军的战斗力大不如前,原来这些人都是在饿着肚子打仗。

陈焉又问道:“长安城的防御工事如何?”

宋宪继xù

答道:“长安城仍是十分坚固,只不过城西之处上次抵御李傕郭汜的时候遭到了重创,城墙算不上坚固,但是防卫的兵力却最多。城东城墙坚固,却并未有几人防守。”

听到这里,陈焉眉毛一挑,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郭嘉也是连连点头,似乎十分开心。

陈焉再次问道:“城中可有什么势力与吕布作对?”

宋宪果然再次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起来,说道:“城中乃是由大汉朝左将军皇甫嵩在,他此时手上有两万左右的人马,常常与吕布将军言语不和,只不过碍于圣上的面子,两人从未正面冲突过。”

听到这里,陈焉心满yì

足,忽然猛地打了个响指,宋宪忽然双目一翻,倒在了地上。

陈焉长呼了一口气,心想:“多亏这次惑心**运用成功了,当真是为我省了好多事!”

郭嘉望着倒在地上的宋宪,悠悠说道:“这家伙在吕布军中应该是个比较重yào

的人物了吧?”

陈焉点头道:“奉孝有何高见?”

郭嘉诡秘一笑,说道:“一会儿等他醒了咱们不妨给他创造一个场景……”说到这里,郭嘉压低了声音,跟陈焉低语了起来。

……

也不知dào

过了过久,宋宪忽然长出了一口气,之后苏醒了过来,他四下一看,只见自己不知dào

躺在哪个军帐中,四处黑漆漆,什么都看不清楚。

宋宪下意识动了动,发xiàn

自己并没有被绑着,军帐中也没有看守自己的人。

宋宪仔细回忆,只觉得自己和陈焉对视了一眼之后,就什么都记不得了……“奇怪啊,”宋宪自言自语道,“这陈焉怎么把我放在这个帐篷里了?也不找个人来看守我,难道他真的以为我是他的朋友吗?哈哈……陈焉这家伙,也太幼稚了吧。”

忽然,宋宪只听见军帐外响起了谈话声。宋宪通过军帐的缝隙,细细去看,只见陈焉和一名相貌儒雅的文士正在谈论些什么……

宋宪提高了警惕,扯着脖子去听,只听陈焉说道:“听说吕布派出了三名信差去给西凉送信,咱们只截获了一人啊……”

听到这里,宋宪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陈焉使用惑心**控zhì

宋宪的事情,宋宪完全没有记忆了,因此此时宋宪压根不知dào

陈焉为何会知dào

这件事的。

宋宪心中大惊,暗自想道:“陈焉怎么会知dào

吕布将军派出了三名信差的事呢?”

便在此时,只听郭嘉说道:“这可糟糕了,咱们要是没能抓获这三名信差,岂不是辜负了皇甫嵩将军给咱们送信的恩情?”

说到这里,宋宪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心中暗骂道:“竟然是皇甫嵩!这家伙吃里扒外,早就看出来他和吕布将军看不顺眼,没想到他竟然出卖我们,暗地里给陈焉送信!”

正当宋宪义愤填膺之时,只听陈焉又说道:“唉,不过西凉毕竟离长安尚有距离,远水救不了近火,皇甫嵩将军三日后就要举兵攻打吕布,到时候咱们与他里应外合,害pà

整不死吕布吗?”

之后郭嘉冷笑了两声,说道:“不错,我看吕布这下子腹背受敌,是死定了!”

宋宪越听越惊,冷汗都流了下来,心想:“这皇甫嵩真是个小人,吕布将军可要被他害死了!”

这时候忽然郭嘉说道:“对了主公,军帐里那小子呢?”

陈焉说道:“宋宪啊,没想到他竟然吓晕过去了。”

宋宪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原来我一下子失去意识,是吓晕过去了……真丢人,我肯定不会是吓晕的,我只不过是体力不支……对……不是吓晕的。”

郭嘉点头说道:“那主公可要杀了他以除后患?”

宋宪听见郭嘉说要杀自己,立kè

又打起了精神,竖起耳朵来偷听,生怕陈焉真的听从郭嘉的话来杀自己。

只听陈焉说道:“算了,这宋宪也是个老实人,我们之前曾一同共事过,也算有些交情,他此时晕过去了,不足为患,一会儿派几名士兵守住他,等到打败了吕布再将他放出来吧。”

宋宪听到这里,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心想:“多亏陈焉这小子还有点良心……唉,吓死我了。不过想困住我,哼,想的倒美!”

忽然陈焉说道:“不行,我看宋宪许久没动静,不会是死了吧?”说罢宋宪便听见陈焉的脚步声传来。

宋宪一个激灵,立即倒在地上装起昏迷来。毕竟若是让陈焉发xiàn

他偷听到了秘密,肯定就是要被杀人灭口了。

果然,片刻之后,陈焉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看到宋宪倒在地上,蹲下摸了摸宋宪的脖子上的动脉,自言自语道:“还活着。”说罢起身走了出去。

等陈焉走远,宋宪立即睁开眼睛,心想:“好家伙,我得找个空隙逃出去给吕布将军报信。要不然皇甫嵩这孙子要害死我们啊!”

第169章 反间之计

可惜此时乃是白天,宋宪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绝不会敢大白天的逃出去.

宋宪干脆便躲在军帐中一直等着,就等着天黑立kè

逃之夭夭。没想到还未等天黑,忽然外面脚步声响起,宋宪探头一看,却来了两个军官。

宋宪眉头一皱,暗自叫糟:“没想到竟然真派人来看守我了!”

可是宋宪再怎么叫苦也无计可施,自己手无寸铁,总不能和他们拼命吧?

宋宪思前想后,实在是没什么办法,干脆便躺在地上继xù

装作昏过去。期间那卫兵曾进来两次探看,看到宋宪仍在昏睡,便也没做其他事情,再次出去守门了。

渐渐天色向晚,忽然那两名军官说道:“该吃饭了吧?”

“对啊,不过咱还得看着这个昏睡鬼啊。”

“我看他半天没反应,应该不会跑了吧?”

“我觉得也是,我再去看看……”

听到这里,宋宪连忙再次老老实实躺下,装作昏死。

果然片刻之后,那军官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低头探看,见宋宪仍是死猪一样。其中一个军官说道:“这家伙还在昏睡,咱们去吃饭吧,早点回来便可。”

另一名军官立即点头道:“好啊。”

话音未落,两名军官已经走远……

宋宪听见脚步声渐渐没了,这才翻身起来,自言自语道:“这群白痴,实在是蠢,竟然就这么走了,也不知dào

把我绑起来以防万一。”

说罢宋宪翻身起来,拍了拍身上尘土,悄悄掀开门帘,向四下张望。

只见此时军帐周围空空如也,远处能看得见点点炊烟,可见此时乃是军营埋锅造饭的点儿,军中的兵士都去吃饭了。

宋宪心中暗叫:“天助我也!”当即便从军帐中找出了件陈焉军的军装穿上,之后趁着天黑,慢慢溜了出去。

走不多久,宋宪便看见马厩,马厩中拴着至少四五匹马,宋宪偷了两匹,忽然想道:“要不然干脆放一把火,烧了这里,正好可以制造混乱……”

但是转念一些,万一着起火来,肯定会引起陈焉的注意,这样一来,自己逃跑的事情就会泄露,万一陈焉派人来追,自己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想到此处,宋宪便打消了放火的念头,心中还不断夸赞自己的机智。

宋宪骑着一匹快马,身边还牵着一匹,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向着陈焉的军营大门奔去。借着夜色,宋宪虽然提心吊胆,但却也没遇到阻拦的官兵。

宋宪此时心中完全都是重获自由的狂喜和就要立功的自豪感,至于这偌大的军营,为何没人来阻拦他这个逃兵,他也无暇去想,也懒得去想。

月色渐渐明亮起来,宋宪终于完全脱离了陈焉的军营,夜风呼啸,宋宪只觉得浑身寒冷,转眼长安已经到了眼前……

而陈焉的军营之中,陈焉和郭嘉两人并肩而立,望着在原野上渐渐消失的宋宪,一同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

长安城下,宋宪一身大汗,终于赶了回来,他遥望城头,只见似乎守城的正是侯成。

宋宪扯着脖子,玩命喊道:“侯成将军!速速开门!侯成将军!”

侯成见宋宪竟然星夜回来,眉头微皱,有些纳闷,心想:“这家伙不是去给西凉送信了么?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当即不敢耽搁,连忙开了城门。

宋宪进了城,二话不说便嚷嚷道:“快快快!出大事了,快让我见吕布将军!”

侯成没想到宋宪竟然急成这个样子,纳闷道:“怎么了宋宪,你被鬼撵了?”

宋宪急的咬牙跳脚,说道:“没时间跟你开玩笑了,咱们长安城里出了内鬼了!”

侯成吓了一跳,心想:“内鬼?什么内鬼?”当下也不敢多说了,连忙拉着宋宪往吕布府上跑。

两人风风火火,一路上鸣锣开道,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dào

有大事发生了。终于到了吕布的府上,两人禀明了守卫,冲进大堂,真好碰见吕布正在吃饭。

此时城中无粮,吕布也只能吃些粥糜,看见宋宪急匆匆进来,吕布眉头一皱,问道:“宋宪,我不是遣你去西凉求援了,为何这么快便回来了?”

宋宪“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便将自己如何被陈焉抓住,又如何被吓晕,之后如何被关在军帐中,并偷听到陈焉秘密之事一五一十说了。

吕布本还端着碗筷喝粥,如今听见宋宪一说,猛地将碗砸在地上,站起身来怒道:“好啊!我说为何我们会接连吃了几场败仗,原来是皇甫嵩这老贼!”

其实吕布吃着几场败仗之后面子上一直过不去,如今听说皇甫嵩勾结陈焉,是个内鬼之后,吕布正有了借口,失败一下子有了借口,倒算得上找了个台阶下。

至于这皇甫嵩到底是不是内鬼,吕布却也无心去细想了。

宋宪看见吕布生气,当即也跟着大声嚷嚷道:“不错,将军,他们商议好了三日后就要里应外合,咱们定要先下手为强啊!”

吕布虎躯巨震,怒吼道:“奸诈小人,想暗算我!取我焚天戟来!”说罢下人奉上焚天戟,吕布劈手接过,披挂上马,便带着骑兵直奔皇甫嵩营寨而去。

此时已入深夜,皇甫嵩全军都在歇息,并无守卫,没想到忽然马蹄声隆隆,只见一支部队如飓风般袭来,转眼便到了跟前。

当先一人盔甲华丽,威武轩昂,不正是吕布吕奉先吗?只听吕布霹雳一声怒吼,高声叫道:“皇甫嵩!你给我滚出来!”

如此再三,只见皇甫嵩营帐中渐渐燃起了灯火,之后一名老将穿着单衣,慢吞吞走出来,看见吕布,眉头一皱,问道:“吕布将军,深夜到此,有什么事吗?”

吕布一挥铁戟,怒道:“休要装蒜,老贼,你为何伙同陈焉,想要谋害与我?莫非你不知dào

陈焉乃是逆贼吗?”

皇甫嵩揉了揉惺忪睡眼,说道:“吕布将军,你这是从何说起啊?”

吕布见皇甫嵩一脸无辜,还以为他演技精湛,当即下令道:“兄弟们,给我杀!”

吕布手下各个都是悍将,如狼似虎,一听见命令,山呼海啸地向着皇甫嵩的营地发起了冲击。皇甫嵩虽然不明故里,但是毕竟也是身经百战的老将,他见势不好,掉头便回了帐中,匆忙披挂,一边穿铠甲,一边高呼道:“兄弟们!快备战!吕布叛变啦!”

可惜吕布的骑兵机动性太强,皇甫嵩还未说完,吕布的骑兵已经攻入了大营。皇甫嵩勉强找到了匹战马,翻身上去,夺路便走,便走便骂道:“吕布,在这天子脚下,你莫非真的要造反不成!”

吕布却怒道:“你这老贼,明明是你造反,竟敢推脱到我的身上!”

皇甫嵩见吕布越说越离谱,心中也越来越生气,当即挑起长枪,冲上前去喝道:“吕布,你今日的行径,可是谋反的大罪,不怕我在天子面前参你一本吗?”

吕布冷笑道:“谋反?那你通敌叛国的罪名又如何说呢?”

皇甫嵩见和吕布说不通理,干脆纵马之上。皇甫嵩毕竟堂堂左将军,纵横疆场数十载,武功修为毕竟不俗,长枪抖动,直刺吕布咽喉。

吕布焚天戟挥舞,真气流露,后发先至,竟只有一击,便将皇甫嵩的长枪斩断!

皇甫嵩大惊失色,不敢恋战,夺路而逃。

此时皇甫嵩军营中的将士也都醒来,见到局势不妙,虽然人数上仍占多数,但也不敢交锋,跟着皇甫嵩丢盔弃甲而去。

吕布的骑兵如狼似虎,便像海Lang一般远远在后面跟着,阴魂不散。

皇甫嵩的将士多为步兵,难免有几人被吕布骑兵追上,之后或被战马踩死,或被长枪刺死,一时间哀嚎遍野,苦不堪言。

仅仅极少部分跟随皇甫嵩逃过了吕布的追击,辗转到了城东。

此时城东的将士完全不知dào

城内发生了什么,只看见左将军皇甫嵩一脸血污,衣冠不整带兵来此,纳闷问道:“将军,怎么了?”

皇甫嵩长叹一声,说道:“城内叛变了,快快打开城门,我要出去!”

那士兵知dào

皇甫嵩乃是朝中重臣,不敢怠慢,只得慢慢打开了城门。

皇甫嵩见到城门打开,忽然想起门外还有陈焉,他一愣,心中嘀咕道:“城内的吕布叛变了,城外却还有陈焉这小子……不过陈焉当初也是吕布赶出城去的,皇上似乎对他还很有好感……莫非我要去和他一起夺回长安城?”

想到这里,皇甫嵩把心一横:“算了!出城去,城内这吕布是要我死啊!我岂能留在城里坐以待毙?”

皇甫嵩一声令下,带着残余队伍,便向长安城外开动。

走了一半,忽然只听不远处山坡上一声炮响,之后皇甫嵩只觉得眼前一亮,只见漫山遍野的火把燃起,照得夜空通红一片。

火光中,一支队伍昂然出现,为首的两员大将开路,左边的大将面容刚毅,威风凛凛,皇甫嵩认得他曾是董卓手下中郎将徐荣,右边的大将头发花白,器宇轩昂,倒提了一把长刀,看上去便不是等闲之辈。

而这两名大将之中,悠悠然走出了一名少年将军,这将军二十几岁年纪,八尺多的身高,身材结实,面容白皙,一双眼睛英气勃发,眉宇间却隐隐带着煞气。

皇甫嵩有些惊愕,望着那少年将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只见那少年将军却十分从容,他微笑着走上前来,拱手说道:“大汉越骑校尉陈焉,见过皇甫嵩将军。”

第170章 攻入长安

皇甫嵩没想到此时陈焉竟会带领着大军在城外等着,他虽然不知dào

这一切都是郭嘉和陈焉合谋设下的反间之计,但是却也明白陈焉一定跟吕布的反叛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但俗话说的话,拳头不打笑脸人。既然陈焉此时意气风发的上前行礼,皇甫嵩自然也在马上躬身,说道:“英雄出少年,早就听闻陈焉校尉是名少年英雄,可惜在朝中一直无缘得见,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陈焉则连忙拱了拱手,说道:“皇甫将军客气了,您乃是大汉朝的栋梁,陈某岂敢在您面前居功自傲。”

皇甫嵩仰天笑道:“好!好!好!没想到你陈焉如今用兵一方,更兵临城下,竟然还是谦虚谨慎,真是个难得的人才。”

陈焉见自己博得了皇甫嵩的好感,当即上前说道:“皇甫将军,咱们大汉朝国祚衰微,先是遭遇了董卓的肆虐,如今又被吕布把持着朝政,您作为大汉栋梁,难道不心痛吗?”

陈焉这一番话,正巧说到了皇甫嵩的心坎里。皇甫嵩心想:“我当年辛辛苦苦铲除黄巾,又帮着小皇帝鞍前马后的铲除奸佞,到了最后却被董卓和吕布把持了朝政,实在是不值啊!”

想到这里,皇甫嵩一拍胸脯,怒道:“如何不心痛,简直在滴血!”

陈焉朗声道:“好!竟然如此,皇甫将军,你我皆有辅汉之心,吕布却是个狼子野心的不臣之人,咱们何不合力夺回长安,重新让咱们大汉朝复兴起来!”

皇甫嵩没想到陈焉竟然有如此口才,一时间被他说得热血沸腾,又想起了吕布之前对自己的无端陷害,还杀了自己不少兄弟,想到这里,皇甫嵩把牙一咬,点头道:“校尉所言甚是!咱们这便掉头回去,夺回长安!”

此时长安城的大门尚未关闭,守城的将士显然也是看到城外突然出现陈焉的军队,此时想要再关闭城门,却是为时已晚。城门早已被皇甫嵩的人马占据了。

皇甫嵩仰天怒喝道:“弟兄们,咱们掉过头去,杀吕布,救皇上啊!”

这一声令下,三军将士齐声呼应,山呼海啸的声音片刻之间便传遍寰宇!只见皇甫嵩的人马立即转过身来,重新充满了斗志。这些人之前被吕布杀了个措手不及,如今缓过神来,都是满腔怒火,只等报仇。

在这深夜之中,宁静瞬间被打破,战斗瞬间打响。

陈焉见皇甫嵩配合,心中大喜,当即暗自赞叹郭嘉的神机妙算。皇甫嵩望向陈焉,说道:“校尉,咱们人多,这一扇大门毕竟太窄,何时才能全军攻入长安?若是被吕布派遣精英将领把守住城门,那可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啊!”

陈焉微微一笑,笑容中露出无限的自信,说道:“别急,皇甫将军,请看!”

说罢陈焉指了指不远处的城墙,只见那城墙外十丈左右的距离处,摆着一排奇怪而又硕大的机器。这些机器都是木头所制,似乎像战车,有着长长的木质手臂,手臂的尽头还有着巨大的石块。

皇甫嵩眉头一皱,不解道:“陈焉校尉啊,我有些不懂,这些……是什么呀?”

陈焉再次露出自信笑容,说道:“看好了。”说罢陈焉高举铁戟,之后奋力挥舞,高声喊道:“投石车,放!”

随着陈焉这一声令下,壮观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投石车手臂松开,一个个巨石便如同流星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之后向着城墙上轰击而去!

城墙上的吕布军队丝毫没有想到陈焉竟然有这样强dà

的武器,一时间还未来得及惊叫,便被这些巨石劈头盖脸砸成了肉泥……

战争的残酷便是如此,这些士兵上一秒还耀武扬威不可一世,下一秒却变得尸骨全无,这可怜的士兵们,只不过是战争的牺牲品。

皇甫嵩看到了陈焉的秘密武器,吓得一个哆嗦,心想:“多亏我如今是和陈焉成了一伙儿,若是我跟着吕布抵御陈焉,这可怕的武器还不片刻就砸死我?”

陈焉看见这投石车彻底征服了皇甫嵩,当即笑道:“如何?皇甫将军,咱们此时便可以放心杀入城中了吧?”

皇甫嵩连连点头,说道:“走吧,城中的防御我很了解,我来带路!”

陈焉当即吩咐徐荣道:“徐荣将军,你且带领中军从投石车打开的城墙豁口进去,我与黄忠将军跟随皇甫嵩将军先入城了。”

徐荣领命说道:“得令,主公小心。”

陈焉点了点头,挥挥铁戟,带着黄忠和一众兵马,与皇甫嵩一头扎进了长安城。

此时的长安城里混乱成了一锅粥。之前皇甫嵩和吕布两人火并便就造成了大规模的混乱,如今陈焉又趁乱入城,城中顿时变成了修罗地狱一般的惨样。

而此时的吕布尚以为自己的敌人只有措手不及的皇甫嵩,他孤身一人,也没有招呼张辽和高顺,仍带着骑兵部队一路追击。

等到了城门附近,吕布却只听到城墙那边传来了无尽的哀嚎声和巨响。

“什么情况?”吕布勒马四望,只见周边的士兵也是茫然无措,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渐渐地,只见前面乱了起来,之后不少先头部队玩命般逃了回来,放声高喊道:“快跑啊!皇甫嵩杀回来啦!”

吕布眉头一皱,冷笑道:“好个反贼,竟然还敢杀回来。”

没想到吕布话音未落,只听又是一声巨响,不远处的城墙忽然轰然破损,上边的部分更是刹那间崩落,石块如同暴雨一般,倾盆而下!

吕布胯下的赤兔马都被惊得人立起来!吕布大惊失色,叫道:“怎么了?莫非是地牛翻身了?”

便在此时,只听一人冷冷道:“不是地牛翻身,而是你吕布的死期到了!”

吕布循声望去,只见皇甫嵩此时忽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皇甫嵩一扫之前落魄狼狈的样子,此时竟忽然变得信心十足,令吕布诧异无比。

还不等着吕布回应,忽然人影一闪,又是一人从皇甫嵩身后出现,吕布定睛一看,这人赫然竟是陈焉!

仇人见面,吕布更是气炸了胸膛,焚天戟高高举起,怒喝道:“好你个皇甫嵩,果然是和陈焉一伙的,我看你如何狡辩!”说罢吕布催动赤兔马,纵马直取陈焉。

陈焉虽然此时信心十足,但是自知自己实力远远不如吕布。不过面对吕布冲杀而来,陈焉倒也不慌,侧身一让,身后又出来一名猛将!

这猛将气定神闲,长刀挥舞,向着吕布便砍杀而去,正是黄忠黄汉升!

吕布看见黄忠,眉头再次深深皱起。虽然若是全力以赴,黄忠未必是自己的对手,但是这家伙毕竟颇有手段,吕布以一敌三,未必便能稳操胜券。

果然黄忠刀法娴熟凌厉,刀风携雨,砍得吕布丝毫不敢怠慢。

陈焉见情势大好,长戟一抖,欺身而上。皇甫嵩早就对吕布看不顺眼,自然更不会放过这般好戏,当即长枪一挺,也杀入了敌阵。三人便如同车轮一般,轮番上前,杀得吕布透不过气。

吕布眉头紧紧皱着,虎躯巨震,猛地多生出六条手臂来。

黄忠看得一惊,陈焉却知dào

这只不过是因为吕布动作太快,生出的幻觉罢了。

吕布动用了自己看家本事,自然能挽回些劣势来,可惜此时吕布食不果腹,肚子饥饿,这招式又太耗体力,斗了没一会儿,吕布便只觉得汗水扑簌簌下来,浑身要抽筋。

吕布见势不好,不敢再恋战,虽然心中生气,但也无奈,翻身一戟,便策马扬鞭,向城中逃去。

陈焉见终于击退了吕布,冷笑了一声道:“这长安城中,又怎能有他的藏身之地,咱们追!”

皇甫嵩和黄忠不敢怠慢,跟着陈焉拔马便走。

三人分头行动,三路追踪,一直沿着长安城的小巷渐渐攻入内城。陈焉一马当先,走的最深,转过几个街角,忽然看见前面来了一支人马。

这支人马都是步兵,陈焉刚欲冲锋,却看到领头一人身形肥硕,面目熟悉,不正是胖子李肃吗?

这不见还好,见面之后陈焉更是怒从心中起!陈焉一声暴喝,怒骂道:“丹鼎教的狗贼,给爷爷纳命来!”

这一声暴喝之后,李肃显然也是看见了陈焉。他肥硕的脸上惊慌之情一闪而过,转眼便换上了暴戾神色,挥动手上大刀,迎面冲来。

陈焉万万想不到这胖子竟然还敢跟自己来拼命,当即龙凤戟法舞动,一招涧底飞鸿脱手而出。

长戟和李肃的鬼头大刀交汇,当的一声巨响,两人都是手腕生疼!

陈焉心中暗道:“这胖子果然有些手段,平素亏我和他称兄道弟,竟然都没留意他真zhèng

的实力!”

李肃却心中阴测测想道:“这小子果然不凡,短短时日过来,武艺竟然精进如此。”

陈焉心中明白,凭借李肃的身手,自己是万万不能短时间内将之拿下的,但好在自己手下人数占优,当即也不恋战,一声令下道:“全军突击!”

李肃本来以为陈焉与自己有深仇大恨,肯定会孤身来斗,这样一来自己正好能够拖延时间,没想到陈焉竟然理智了起来,当即有些手忙脚乱,望着陈焉麾下如狼似虎的骑兵,李肃眉头一皱,扭头边跑,边跑边喊:“先撤tuì

!先撤tuì

!”

第171章 长安巷战

陈焉自然不会放了这宿命仇人,背叛是一件十分令人痛恨的事情,尤其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

陈焉通红了双眼,在后面死死追着,李肃的手下大多是步兵,如何跑得过陈焉的骑兵,未过多久,李肃的手下几乎便被陈焉全部杀尽,只是李肃一人速度太快,被他逃了.

……

此时长安城中的另一方向,黄忠正在追击,可惜长安城中院落太多,根本找不到吕布的影子。

黄忠倒提着长刀,骑在黄骠马上,一双眼睛在黑夜中熠熠生辉,只等着看到吕布之后便冲上去和他拼命。

可惜黄忠一连疾驰过了十数条街,仍是一无所获。

渐渐的走到了长安城中的核心地带,黄忠甚至可以看到皇宫的威武牌楼,黄忠暗自咽了口吐沫,心道:“好家伙,这便是皇宫啊,果然气宇非凡。”

正当黄忠分神之际,忽然不远处人影晃动,只见一支部队正在集结!黄忠立即来了精神,高声喝道:“贼人休走!”说罢催动战马,带着手下将士们,向着那群人影而去。

等走得进了,黄忠定睛一看,只见前面一支军队,领头一人身形壮硕,头戴面具,手提一把长刀,正是吕布手下的悍将高顺,黄忠冷笑一声,说道:“本想抓住老大,没想到是条小杂鱼。”

高顺听罢大怒,也不回话,翻身上马,催动长刀便来战黄忠。

黄忠何等身手,便是单挑吕布都不含糊,此时见了高顺,更是毫无惧色。两人长刀交汇,片刻便分开,转眼就过了三招。

三招下来,高顺虎口已然被黄忠震开,鲜血直流。高顺眉头一皱,心中暗道:“本以为陈焉手下没什么了得的人,没想到这半老不死的将军这般厉害!看来我不是他的对手。”

黄忠却越战越勇,他看出高顺有退缩的意思,有如何能够放手,当即真气凝聚,长刀再次砍出,高顺只觉得黄忠的长刀带着一股莫名的吸引之力,之后一声惨叫,自己竟被黄忠这股怪异的吸力吸下马去!

眼看着黄忠便要得手,高顺手下陷阵营看见自己的头领身处险境,都是齐声呼喝,一拥而上。黄忠双拳难敌四手,猛虎不如群狼,只能一咬牙,错过这大好机会,向后退去。

便在这迟疑之间,高顺猛地回复了精神,再度翻身上马,带领着陷阵营,且战且走,向后退去。这一场战斗杀的高顺落荒而逃,黄忠的威名再度响彻了寰宇。

……

再说另一边徐荣操纵着一队投石车,在郭嘉的帮zhù

下终于轰开了城墙。长安城坚固的城墙自从建立到现在,几乎从未倒下过。而现如今,只见这城墙上竟破了大大的一个豁口,将那长安城中的民居暴露在外,实在有些悲壮。

徐荣对着郭嘉点了点头,说道:“军师,长安巷战惊险无比,您千金之躯,就别进去了。”

郭嘉微微一笑,点头说道:“多谢徐荣将军体贴关怀。”

徐荣也报之一笑,带着将士们从那豁口大举攻入长安。

入了长安,徐荣勒马之后,静静查看四下的形势。

只见这百年古都繁华无比,民居商铺错落有致,只不过此时遭遇战火,四下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焰。

不少房屋此时早已烧的面目全非,百姓也不顾衣不蔽体,奔行在街上,不知dào

该去何处。

远远望去,浓烟冲天而去,火光耀眼,如同花火,十分美丽,却也十分悲壮。

徐荣心中一阵悲凉,心想:“这长安城本来乃是皇帝逃避洛阳之乱才搬迁过来的,没想到这短短一年之内,竟然也难逃战火。莫非这大汉王朝真的气数已尽了吗?”

想到这里,徐荣忽然想起陈焉坚定的面容,当即便摇了摇头,心道:“不会的,主公一心辅汉,他年纪虽轻,却十分有主见和本领,定然能够安保大汉朝千秋万代!”

想到这里,徐荣心中立即坚定了起来,当即双手一挥,将士们通过城墙的豁口一拥而上,便如同潮水般攻入长安城。

徐荣所统帅的中军乃是陈焉军的主力所在,因此人数最多,未过多久,陈焉的旗帜便插满了长安城墙,远处望去,任谁都知dào

长安此时已经被陈焉所占领。

远处斥候见了,大喜过望,二话不说便冲向定远城为城中的杨奉和贾诩报去胜利的消息。

徐荣带军进城,四处探看,还未深入,忽然看见前面一支骠军疾驰而来,似乎打着“张”字的旗号。

徐荣眉头一皱,心道:“不会是他来了吧?”

果然,等那队伍近了,徐荣看见那领头一人手持长刀,眉宇英挺,正是张辽。

徐荣心中毕竟对张辽颇有好感,总不忍心与他正面交锋,可这长安巷战,乃是生死搏斗。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若是徐荣心存仁慈,自己恐怕就会失败。

徐荣这里尚未拿定主义,张辽却已经冲到了跟前。张辽看见徐荣,显然也是有些尴尬,当即说道:“徐荣将军,你我各为其主,今日谁都不必客气!”

徐荣心道:“这样最好。”当即拱手道:“文远将军,你是将才,年轻有为,如今吕布大势已去,何必在他手下卖命呢?”

张辽一声长叹,说道:“大丈夫岂能反反复复,我若是如此,又怎还有脸在这天地间生存?!”

此言说罢,张辽一声怒吼,长刀飞舞,孤身杀入重围!

徐荣见到张辽竟全力来攻,心中也是一横,当即便高声喝道:“兄弟们,结阵!”

将士们早已是训liàn

有素,这阵法不仅是徐荣所熟练,也经过了布阵高手贾诩的点播,此时施展出来,威力无穷。

张辽起先还如虎入羊群一般,所到之处无人敢当,但渐渐张辽四下张望,却只觉得敌人越来越多。张辽冷汗渐渐流出,心道:“这怪异阵法竟如此难缠,莫非陈焉手下有如此高明的谋士?”

又杀了一阵,张辽体力渐渐不支。毕竟吕布军中粮草不济,将士们许多天都没吃饱过饭了。张辽冲杀了许久,肚子叫的震天响,可见这饿着肚子,再猛的将军也无计可施。

便在此时,忽然张辽手下一名将校冲到近前,高声喊道:“将军,将军!吕布将军逃跑了!”

张辽听到吕布逃走的消息,心中咯噔一声,顿时觉得心灰不已。吕布乃是一军主将,虽然打了败仗,但是又不是全军覆没,主将若有一拼之力,那么全军就还有翻盘的希望。如今张辽尚在这里浴血奋战,主将却已经撒丫子逃了,这让张辽这做属下的心中如何受得了?

徐荣显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当即他冷笑一声,高声喊道:“张辽将军,吕布已经落荒而逃,他无情无义,弃你而去。你是陈焉主公的师父,和我们又有交情,何不干脆跟着我们一同打下霸业呢?”

张辽闻言摇头,说道:“不必多说了徐荣将军,张辽没别的有点,唯有忠诚罢了。吕布将军没死,我绝不会另投别主!”

说罢,张辽长刀一挥,杀出了一条血路,之后夺路而逃。

徐荣虽然人多势众,但却没有一人能够挡得住张辽。只得眼睁睁看着张辽带着残存的兵力,渐渐远去。

徐荣望着张辽的背影,幽幽叹了口气,说道:“文远啊文远……你是如此难得的将才,为何这么愚忠啊……”

……

长安城中,到处都是一股烧焦的气息。陈焉带着越骑营的弟兄们,四处寻找吕布的下落。

忽然,前面一名斥候快马奔回,高声报道:“报——!报gào

主公,吕布已从东门逃走,看样子仅存几千兵力。李肃高顺以及张辽陆续而出,残存兵力不足万人!”

陈焉闻言点头,说道:“穷寇莫追,咱们既然已经夺回了长安,便就此打住,好好休整。”

那斥候领命而去。

陈焉刚欲松了口气,忽然只听见兵器交鸣的声音传来,陈焉心中纳闷,带着兵马便向声音传来之处而去。

未走多远,只见不远处声音传来的地方两队兵马正在厮杀。其中一支乃是徐荣麾下的小分队,另一支兵马人数不多,竟然全是女子!

那支女子部队装备精良,武艺不凡,领头的一人身材高挑火辣,一双长腿令人尤为难忘,竟然赫然是吕玲绮!

陈焉见到吕玲绮,脑海中所想的便是自己逃出长安之时吕玲绮对自己的救命之恩。此时吕玲绮有难,陈焉如何能坐视不理!

“住手!”陈焉一声暴喝,喝止了手下。

陈焉的手下见到老大发令,当然不敢怠慢,二话不说收住了攻势。

陈焉策马而上,望着吕玲绮,向说话安慰,却发xiàn

自己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

吕玲绮此时满脸血污,狼狈不已,但是却掩盖不住她娇俏的容颜。吕玲绮一双明亮的眼睛望着陈焉,樱唇微动,还未说话,眼眶却渐渐红了。

陈焉看在眼里,内心忽然莫名的一阵心疼。刚欲开口,只听吕玲绮说道:“陈焉……好你个陈焉啊……”

陈焉眉头一皱,摇了摇头,叹道:“吕小姐,你……我……”

吕玲绮“哼”了一声,说道:“陈焉,我对你如何?”

陈焉道:“小姐对我甚好。”

吕玲绮怒道:“你险些杀了我的父亲!如今我父女无家可归,你便是这样报答我的吗?”

陈焉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是……”

还未说完,吕玲绮却头也不回的带队离去,临走前望了陈焉一眼,眼中尽是失望和愤nù

……

陈焉望着吕玲绮的背影,长叹了一声,说道:“吩咐下去,谁都不许阻拦吕小姐出城……

第172章 貂蝉现身

转眼之间,一夜过去,东方渐渐泛出鱼肚白,空气中仍是弥漫着烟火和血腥的味道,但是温度却渐渐温暖了起来.

陈焉骑在马上,慢慢的向皇城走去,身边的越骑将士各个高昂着头,说不尽的意气风发。

但是陈焉此时却并没有太过喜悦,更多的只是疲惫和困倦。

反间计,投石车,冲锋陷阵。这场长安争夺战,陈焉完成了大胜,若是有什么遗憾的话,那便是既没有抓到吕布,也没有抓到李肃。

但陈焉心中却并没有太多的开心,也许是他早已习惯了这胜负无常的战场。

长安的街道渐渐安静,老百姓们也早已各自找到了安全的角落避难,更有甚者已经逃出了长安城。陈焉吩咐徐荣和黄忠带队去灭火,自己则急着入宫面圣。

这一场大战最后的结果是吕布落荒而逃,而天子去并不知情,这年幼的天子,此时一定已经被外面的动静吓坏了吧?

皇甫嵩一身伤痕,孤零零带队跟在陈焉后面。这经验丰富的老将此时也对陈焉充满了敬佩,更是诧异于陈焉投石车队的强dà

威力。在皇甫嵩看来,陈焉若是辅汉,定是个千秋名臣,若是造反,则必然是祸国枭雄。

陈焉则并未想这许多,他举目四望,只觉得长安城满目疮痍,好不凄凉,可惜这国都到了最后,竟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我定要重建这长安城,让她恢复旧日的繁华!”

陈焉心中暗暗想到。

便在此时,忽然马蹄声传来,只见军师郭嘉在两名将校的保护下,正策马而来。

大胜之后,既然更显欢愉,陈焉看见郭嘉,眼角溢笑,高声招呼道:“奉孝!快来!”

郭嘉跑到近前,微笑道:“恭贺主公旗开得胜,重新夺回长安城。”

陈焉连忙点头,一把拉住郭嘉说道:“若不是奉孝军师,恐怕我如今还不一定能站在这里呢!”

郭嘉笑道:“主公也太过谦虚,对了,方才贾诩军师差人送信,似乎有要事来报。”

陈焉这才想起了定远城中的贾诩,当即立kè

接过手来,只见仍是贾诩专用的帛书,上面写着“吕布信差已入西凉,宋忠未能截获。”几个大字。

陈焉和郭嘉看了这句话,都是眉头一皱,齐声说道:“不妙。”

吕布的求援信差已经到了西凉,以西凉人悍勇的作风,定会趁乱来攻。陈焉虽然刚刚打了胜仗,可正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若是遇到了生力军西凉骑兵,陈焉则全无胜利的把握了。

郭嘉也是摇了摇头,说道:“咱们此时刚刚拿下长安,长安城的城墙又被咱们轰了个乱七八糟,若是西凉骑兵快马赶到,咱们局势就会不妙。”

陈焉道:“那咱们的定远石城是否能够抵挡一阵子呢?”

郭嘉苦笑一声,说道:“定远石城?天知dào

牛辅当年修筑定远石城之时是怎么想的,这石城周围皆是平原,虽说城池坚固,但却无险可依,若是西凉骑兵冲击下来,恐怕定远石城三日之内便可被破!”

陈焉吓出一身冷汗,说道:“那可如何是好?”

郭嘉叹道:“不过此事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咱们可以弃守定远城,加强长安的防御,此时咱们虽然到了强弩之末,但是西凉骑兵却也并非无懈可击。俗话说一山难容二虎,这正是西凉人的致命弱点。”

陈焉眼睛一亮,问道:“你是说?离间马腾和韩遂?”

郭嘉点头笑道:“主公果然不凡,一点即通。”

听到郭嘉这个主意,陈焉的心里稍微踏实了下来。过了一会儿,陈焉忽然想到一件事,开口问道:“对了奉孝,贾诩军师的布条是怎么送来的?”

郭嘉说道:“乃是派遣信差送来的呀。”

陈焉又问道:“难道不是个小孩儿吗?”

郭嘉面露疑惑,说道:“不是啊……”

陈焉心中纳闷,疑惑道:“之前我在长安之时,贾诩军师曾给我送过两次锦囊,这锦囊都是由一名怪异的小孩儿送来的,这小孩儿一转眼就不见了,不知dào

是什么鬼怪……”

郭嘉笑道:“主公也太多疑了,战乱之中,小孩子不容易引起敌人的注意,兴许贾诩军师是有这个考lǜ

呢?”

陈焉却摇头说道:“奉孝军师,不谦虚的讲,我的道学修为并不算低,因此感官比起常人来要略胜一筹。可是贾诩军师所派遣的小孩儿便是我的观察能力都不太容易发xiàn

,这毕竟有些奇怪……”

这话说完,郭嘉忽然凝眉沉思了起来。陈焉所说不错,贾诩这一举动,的确令人难以捉摸。

过了许久,郭嘉眉毛一动,说道:“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陈焉连忙问道:“什么事情?”

郭嘉幽幽道:“我幼年曾听人讲过,许久之前,道家曾有一门功夫,乃叫作鬼婴搬运术……”

陈焉冷汗狂冒,惊诧问道:“许久之前?那到底是多久之前?”

郭嘉说道:“至少要在张道陵成名之前了……”

陈焉连忙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不可能,那么早的道术,贾诩军师恐怕是万万学不会的……”

郭嘉也点头道:“不错,再说这道术最后人间出现也足足有两百年以上的时间了,想必此时已经失传了。”

陈焉连忙点头,将心中慢慢浮现出的恐怖想法打消……

正当两人谈论这失传已久的诡异道术之时,忽然人影一闪,只见前面街道上出现了一个妩媚优雅的身影。

定睛望去,这身影正是那超凡脱俗的大美女貂蝉!

陈焉本以为貂蝉定和吕布逃离出了长安,没想到貂蝉竟然还留在这里,心中又惊又喜,翻身下马,与郭嘉一同上前问候道:“貂蝉,怎会在此遇见你!”

貂蝉微微一笑,一身白色衣衫纤尘不染,缓缓说道:“我本就住在长安,在此遇见我,又有什么稀奇呢?”

陈焉看见貂蝉的微笑,顿时觉得浑身舒泰,他报之一笑,说道:“可是吕布……”

貂蝉也不等他说完,接口说道:“可是吕布已经被你打跑了?你是不是觉得我也应该和他同去?”

陈焉连连点头,说道:“当然啊,否则呢?”

貂蝉面露笑意,似乎在嘲笑陈焉的幼稚和天真,说道:“君郎啊,我在吕布身边,只不过是为了钳制他的实力,因为我知dào

,吕布乃是天地间少有的可怕祸害,稍有不慎,大汉朝就会被他所害……”

陈焉点了点头,郭嘉也表示同意,吕布的实力自不必说,而吕布狼戾不仁的性格也是十分危险的。

只听貂蝉继xù

道:“而如今,我却知dào

,并没有这个必要了。”

陈焉眉毛一扬,问道:“此话怎样?”

貂蝉道:“如今的吕布,便如同斗败的公鸡。对于一个骄傲的人来说,这样的挫折已经够让他阵脚大乱,再也无所作为了。”

陈焉和郭嘉都是微微皱眉,似乎觉得貂蝉的判断太过武断。

貂蝉见两人不同意,不禁苦笑了一下,补充道:“再说,出了这虎牢关,便不是我的地盘了。”

陈焉更加疑惑,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貂蝉缓缓解释道:“寒月……虎牢关以西,属于我的范围,虎牢关以东,则有另一个人来掌管……”

陈焉连忙问:“哪个人?”

没等貂蝉回应,郭嘉便开口说道:“这个人可不得了……”说到这里,郭嘉的眉宇间忽然泛出了一阵温和,之后抬眼望着远处的朝阳,说道:“主公不妨记住,这个人,名叫荀彧。”

“荀彧?!”陈焉脱口而出道,毕竟在陈焉的记忆之中,荀彧一直都是尽心尽lì

辅佐曹操的一名二把手。虽说曹操曾经称赞他为“吾之子房”,可是在陈焉心中,荀彧永远只是一个勤勤恳恳在幕后,制定策略方针的人,而不是像郭嘉、贾诩这些谋略高手。如今听郭嘉和貂蝉说,荀彧竟然是寒月在虎牢关外的头领,这其中的奥秘,实在令陈焉有些思索不透。

郭嘉见陈焉似乎反应剧烈,连忙问道:“怎么,莫非主公也认识此人?”

陈焉不解道:“略有耳闻,只不过不知dào

他厉害在什么地方?”

郭嘉微微一笑,似乎十分自豪,说道:“他的厉害,不止一点,但是其中一点,就足以说明他的厉害。”

陈焉连忙躬身倾听。

郭嘉继xù

说道:“他记得住每一个他所见过的人。并且看得透每一个他所见过的人。”

陈焉听得汗毛直树,心想:“这荀彧难怪有如此的人脉,原来他有这般可怖的本领,正因如此他才能为曹操不断推荐贤才啊!”

郭嘉和貂蝉看到陈焉吓得样子,都是忍俊不禁起来。陈焉许久没能回过神来,恨不得马上就要见见这个神奇的荀彧。

过了一会儿,陈焉终于回过神来,转向貂蝉,忽然有些不解,便问道:“貂蝉,这寒月组织既然是你和荀彧共同经营,你俩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貂蝉听罢,和郭嘉相视一笑,之后转向陈焉说道:“等你见到荀彧的时候,一切便明白了。”

第173章 羽林中郎

陈焉与郭嘉貂蝉聊了一会儿,貂蝉便说道:“君郎这是要入宫面圣吧?”

陈焉点头道:“不错.”

貂蝉道:“既然如此,还是早些过去吧,否则的话惹怒了天子,恐怕日后的道路便难走了。”

陈焉微微一笑,似乎不以为意,此时的天子尚自年幼,恐怕仍是没什么作为。陈焉的军事力量已经控zhì

了长安,如此看来,纵使是天子也对陈焉不能如何了。

郭嘉似乎看出了陈焉的想法,连忙应和貂蝉的话说道:“不错,主公,虽然咱们此时基本掌控长安,可是毕竟天子的威仪仍在啊。”

陈焉听郭嘉点明,似乎明白了些,点头说道:“好,那貂蝉以后你要住在哪呢?”

貂蝉闻言一笑,笑容中透着无尽的神mì

,说道:“这就不需君郎挂怀了,放心,你若是需yào

,我即刻便到。”

说罢貂蝉衣袖一甩,便向着远方飘走。陈焉目送良久,只等着这绝世美女不见了踪影,才回过神来与郭嘉继xù

向着皇城而去。

皇城并不算远,未过多久,便已到了。

门口的皇城卫士也不知dào

具体是哪个营的,兴许是射声校尉或是虎贲校尉手下的兵士。这些兵士如今丝毫没有曾经的那股子趾高气昂的样子,而是变得唯唯诺诺,畏首畏尾,可见这长安遭逢的战火,令他们都变成了胆小怕事的人。

陈焉被逐出长安之前,乃是堂堂八校尉之一,也是越骑校尉,算上去其实和这些守卫皇城的军士还算是同行,如今陈焉再次回到长安,曾经耀武扬威的皇城禁军竟变成了这样胆小怕事的小人物,实在是令陈焉有些感慨。

陈焉上前一步,说道:“众位兄弟是哪个营的?”

其中一人哆哆嗦嗦,上前说道:“我们乃是虎贲营下属……乃是……虎贲营。”

陈焉点头说道:“吾乃越骑校尉陈焉,论起来也是你们的直属上司了,如今要进宫面见天子,还请兄弟们行个方便。”

那人早就猜到了这人是陈焉,陈焉攻破长安的事情短短一夜之间早已传遍了宫城。那人倒也不含糊,立即让出来一条路,说道:“恭……恭迎越骑校尉……只不过这兵马不能带进去……”

陈焉回头望着身后的越骑将士,点头说道:“这是当然,他们都会留在外面。”

说罢陈焉只带着郭嘉,就要入门。

未走两步,那人又胆怯地蹭上前来,说道:“那个……校尉大人……大人……兵器……兵器也不能带进去。”

陈焉闻言一笑,连忙把身上的短戟和佩剑都解了下来,放到那守卫的手上,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许久未进宫,竟然连规矩都忘了。”

陈焉对这些守卫其实还是十分爱hù

,毕竟自己乃是越骑校尉,也是这些禁军的统领。那守卫没想到陈焉竟然是个这么好说话的人,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恨不得跪在地上扣几个头。

陈焉看那些卫士表情奇怪,也觉得有些尴尬,连忙带着陈焉向宫内而去。

等陈焉走的远了,那守卫对着身旁众人悄悄说道:“这校尉大人似乎人品很好,完全不似当年的董卓还有吕布……”

另一个人连忙借口道:“兴许是只笑面虎呢……”

之后一人连忙打断说道:“别胡说!不要命了!人家都说这陈焉有千里眼,顺风耳!”

“什么?不可能吧?我看他面目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啊?”

“怎么不可能!不光如此,他还力大无穷哪!你没看见咱们城墙一夜之间便倒塌了吗!那就是他一脚踢的!”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分明是他会法术,能够搬动山岳!”

……

叽叽喳喳声中,陈焉和郭嘉早已去的远了,但是这群卫士却丝毫没能得出一致的结论。至于陈焉为何能打败吕布,长安城的城墙为何会一夜之间便被轰成废墟,却也是谁都不知dào

的事了……

陈焉和郭嘉一路奔走,速度倒也并不太快。陈焉望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皇宫,心中却是无限的感慨。

皇宫之路一片坦途,陈焉刚刚进了第二道宫门,只听前面脚步声传来,迎头望去,只见前面华盖高昂,大臣拥簇,竟然是皇帝亲自出来迎接!

陈焉看在眼里,如何不知dào

此乃皇帝对臣子最大的礼遇。更何况陈焉此时只是区区一名越骑校尉!

只见大臣们看见陈焉,都是一阵惶恐,似乎他们看见的才是真zhèng

的天子。而等大臣如潮水般退去之后,小皇帝渐渐露出了身影来!

此时的皇帝比起一年前长高了不少,如今正是这少年飞速成长的阶段,但这小皇帝脸上的稚气却仍未消散,看上去还是个天真的幼童。

陈焉不知为何,看见这小皇帝之后,竟是生出了怜惜之情,似乎这小儿童不是高高在上的大汉天子,而是自己的小兄弟一般。

那皇帝看见陈焉,竟小嘴一动,露出笑容来。他此时已然有了天子该有的威仪,虽然喜乐,却并不放肆,只见他双手一举,笑着说道:“道士哥哥!”

道士哥哥,陈焉听在耳中,心中却是无限的欢喜,这正是自己给小皇帝治病的时候小皇帝对自己的称谓,没想到这么久时间没见,小皇帝对自己仍然是同样的称呼。

陈焉此时感动不已,心中对天子的忠臣之心一下子提升到了一个顶点,激动之下,陈焉猛地跪倒在地,高声呼道:“罪将陈焉酒驾来迟,恳请圣上责罚!”

一旁郭嘉也随同陈焉一并拜倒。

小皇帝也不顾一旁大臣阻拦,抢上前来,一把扶起陈焉,笑着说道:“道士哥哥速速平身,你先除董卓,又逐吕布,所立之功,何其之大,朕又岂能责怪你呢?”

陈焉见小皇帝如此亲切,心中更是感激,当即连连叩头,之后才站起身来,说道:“而今奸贼已经被驱逐,大汉朝虽命途多舛,但也到了复兴之际!”

小皇帝听到这话,双目放光,说道:“有历代先帝庇佑,还有道士哥哥在,朕定能扫除宇内,复兴大汉!”

此言说罢,周围大臣立即山呼海啸的呼应起来,似乎这一切都是他们的功劳一样。

当日陈焉和郭嘉便留于宫内,与小皇帝欢宴整日,到了后来,徐荣和黄忠两员功臣也被招入了宫中。陈焉这一年不仅仅平定了董卓的余部,又招降了白波黄巾军,赶跑了吕布,可谓是战功赫赫。

但毕竟不可一步登天,经过一众决议,天子决定将陈焉提拔为羽林中郎将。

所为羽林中郎将,正是六校尉的直属上司,不仅可以从此一同禁军,更是耀武扬威的威风官职,可谓把握京畿重地的命脉。皇帝竟然将此等重yào

职位交给陈焉,可见虽然时隔多日,陈焉在他心中的地位仍是很有分量。

至于越骑校尉空了出来,经过商讨,陈焉还是决定奏明皇上,让宋忠来接替自己。虽说宋忠这家伙糊里糊涂,不太靠谱,但是毕竟也是真刀真枪里打磨出来的,一直以来对自己忠心耿耿,更何况宋忠在越骑营的日子比陈焉还要长,若是不选他,实在说不过去。

只不过老宋此时因为上次去追击吕布的信差,此时仍在回来的路上,因此他仍不知dào

这个好消息,也不知dào

他知dào

了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至于徐荣和黄忠,自然各有封赏,只不过这两人都已忠心追随与陈焉,至于天子的封赏,也就那么回事罢了。

毕竟时代不同了,放眼望去,天下称王称霸的不知凡几,便是称帝的恐怕都存zài

,而这名正言顺的大汉天子,似乎如同傀儡一般。

虽然陈焉对天子一片忠心,但是在天下人的眼里,恐怕长安城中只有个陈焉,并没有天子。

渐渐的天色向晚,陈焉有些疲乏,再加上他向来不喜欢酒桌上那番虚假客套的礼节,便找个借口,早早脱身出来了。

陈焉占领长安之后,安排住所,自己正好分到了曾经董卓的府邸。弟兄们倒也细心,此时早将当时的太师府改成了如今的陈府。

陈焉走在回家的路上,因为喝过了些酒,脚步也变得轻快了起来。只不过有些歪歪斜斜,走不成直线。

月色朦胧,陈焉看着这条幽静的小路,忽然想起了些什么……

长安月,月朦胧,夜风吹醒谁人梦……

忽然,陈焉透过朦胧醉眼,似乎看到了一人骑着骏马而来……

哒哒的马蹄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清脆,那匹马碧绿色的鬃毛,修长的腿,不正是老朋友……

碧玉麒麟吗?

而那马上的人儿,窈窕的身材,白皙的肌肤,不正是陈焉仍未忘怀的董白吗?

陈焉望着远处,似乎有些失神……

“董白……董白……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陈焉似乎从心底发出了最深刻的呐喊,就在这时,邹氏、蔡文姬、杏儿、吕玲绮……所有的一起,似乎全都不重yào

了……

陈焉似乎又看见了那天,刺杀董卓前夜的长安,他痴痴的邀请董白和他一同离去,而董白,却拒绝了自己……

第174章 剑神归来

渐渐地陈焉只看到碧玉麒麟向着自己跑来,忽然冷风一吹,喷嚏一打,“阿嚏”一声,陈焉忍不住比起了双眼,再次睁开的时候,却看到面前雾蒙蒙一片,都是自己的泪水,又哪里还有碧玉麒麟的影子呢?

“怎么回事?!”

陈焉微微有些歇斯底里,刚刚明明看见董白骑着碧玉麒麟回来,可是现在呢?为何连人影都看不到了呢?

“董白!董白!……”陈焉声嘶力竭地呼喊,只等着能够重新将董白呼唤回来,可是街巷空空,又哪里还有董白的影子……

想必是陈焉喝多了酒,出现了幻觉罢了.

陈焉此时忽然觉得自己内心无比的脆弱,一颗心更是直沉下去,泪水渐渐渗了出来,虽然不多,却在眼眶之中打转……

“董白……董白……”

陈焉的呼喊渐渐转变为自言自语,再之后,甚至连声音都没有了,而变成了喉咙中的呜咽……

夜晚的长安城寂静无比,夜风凉凉地吹在陈焉的脸上,陪伴他的还有天边的明月。陈焉只觉得自己愈来愈清醒,酒意也渐渐散去……

就在此时,陈焉忽然觉得自己脖子上一凉,之后寒毛嗖的一下子竖立了起来!陈焉虽然酒意并未全消散,但是凭借着他的机敏反应和临敌经验,他完全知dào

这凉意是什么!

不用陈焉低头去看,他已经知dào

,一柄长剑此时从后面刺出,端端正正的摆在自己的脖子上,而那寒冷的剑刃,正贴着陈焉滚烫的皮肤!

陈焉身后忽然多了一人,这人一身褐色长袍,衣袂飞舞,如同幽灵,而这人面目清隽,一看便知此人宗师级的身份。

陈焉只觉得这柄剑一下子罩住了自己全身的命门,几乎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当即他心念电转,一下子猜到了此人是谁。

“王越,想不到你堂堂剑神,还要背后出手。”

陈焉说起话来气定神闲,冷汗却出卖了他的紧张。

此时只听陈焉身后那人悠悠然说道:“陈焉,想不到短短数月光景下来,你已经成为了这般的人物啊!”

这话声中充满杀意,正是那堂堂剑神再次现身。

陈焉上次与他相见还是在刺杀董卓之时,当时吕布、张辽、陈焉三人合力,终于成功击杀了董卓,也重挫了王越。当时王越怒不可遏,叫嚣着要回来报仇,想不到这一天终于是来了。

陈焉此时浑身寒冷,心中更是渐渐生出了惧意。如果近身肉搏的话,恐怕连吕布都未必是王越的对手,何况是自己?此时夜深人静,四下无人,不正是王越刺杀自己的大好时机吗?

陈焉虽然心中害pà

,但是却克制自己,并不表现出来,当即他硬笑了两声,说道:“王越,咱们老友重逢,你可有兴趣去我府上浅酌几杯?”

话音未落,陈焉只听见背后传来几声冷笑,然后王越冷冷说道:“陈焉,你真的以为我深夜来此,是为了与你饮酒叙旧的吗?”

陈焉故yì

装傻充愣道:“那不然呢?”

王越“哼”的一声,长剑向下一压,陈焉身上受不住力,肩头一晃,险些跌倒。

王越说道:“陈焉,你可别忘了,当初你当着我的面害死了董太师,害得我这段时间流离失所,你可害得我好苦啊!”

陈焉苦笑两声,说道:“我若记得不错,董卓是你杀的吧?我可不会你那一招剑斩天下啊……”

王越暴喝道:“休得狡辩!”

陈焉只得恢复严肃,说道:“好吧好吧,那你今夜到此,是来让我偿命的吗?”

没想到这话问完,王越却忽然笑了起来。这笑声并不好听,尤其在夜里,简直如同夜枭啼叫。

笑完之后,王越说道:“陈焉啊陈焉,你竟然还是如此天真,你的命?你的命此时确实十分值钱,正因为如此,我才不会轻易夺走它。”

陈焉一听,这王越找到自己,竟然并不是想来杀人的,得知此事,陈焉心中难免十分兴奋,毕竟捡回了一条命,的确是件好事。

可是陈焉转眼之间便变得糊涂了起来,既然王越不是来杀自己的,那他大半夜用把长剑横在自己脖子上是要干嘛呢?

只听王越此时说道:“我且问你,我之前跟随董卓,是做什么的?”

陈焉不知dào

王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答道:“你是他保镖啊!”

王越有些纳闷,问道:“保镖?保镖是何物?”

陈焉这才明白,这个时代似乎并无“保镖”这个称呼,当即改口道:“就是贴身护卫。”

王越点头道:“不错,我正是董卓的贴身护卫,那你又可曾明白,为何我堂堂剑神,甘心为人作一个贴身护卫呢?”

陈焉眉头一皱,确实有些想不清楚。

只听王越继xù

道:“男人这一生,所求无非名利罢了……”

听到这里,陈焉忽然一愣,心道:“这王越价值观好扭曲啊!人生在世,重yào

的东西那么多,为何要执着于名利啊!”

王越却并不明白这个道理,仍在说道:“正是我对名利的追求,鞭策我苦练剑法,名动天下……”

陈焉越听越受不了,撇嘴说道:“你这脑子里怎么全是这些东西,那人生在世,情义对你就一文不值吗?”

王越冷笑了一声,说道:“不是情义对我一文不值,而是情义本身就一文不值。”

陈焉从未听过这种理论,王越这么一说,他是真有些不知如何回答了。

只听王越说道:“我本在董卓手下顺风顺水,谁想到你却坏了我的生意!陈焉,这笔账,我始终记在心里。”

陈焉眉头越皱越紧,问道:“那你要如何跟我算账呢?”

王越冷笑一声,忽然说道:“也没什么,只不过这天下大乱,征战四起,你只是一个少年郎,武艺又算不得惊人,难道不怕被仇家刺杀吗?”

陈焉一听这话,竟是噗嗤乐了出来,笑道:“绕了这么大的圈子,你是要给我做贴身侍卫啊?!”

王越哼了两声,竟然默认了。

陈焉真是想不透,为何这堂堂剑神竟然这般没有节操,董卓倒台之后便立即寻找新主,如今看见自己攻占了长安,有权有势,便要过来投靠……

天哪,王越竟然是这样一个人,都说吕布是三姓家奴,这王越才是三姓家奴啊!

过了良久,陈焉仍在犹豫,王越却有些等不及了,劈口便问:“你倒是说话啊!”

第175章 保镖王越

陈焉听到这话,完全是不怕了这剑神王越,当即竟然在这紧要关头仰天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王越啊王越,我倒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王越听见陈焉的笑声中隐隐带有讥讽之意,当即手上用力,剑刃锋利,已经划破了陈焉的脖子上的肌肤.

陈焉只觉得脖子上一疼,之后鲜血竟慢慢流了出来。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陈焉连忙说道:“也罢也罢,咱们俩是谈生意的,你先把这长剑收起来可好?”

王越似乎也觉得陈焉毕竟是他潜在的下一个主人,倒也不好再这么无礼,当即长剑一收,说道:“反正以你的实力,倒也跑不了。”

陈焉这才得以转过身来,看着王越。只见王越仍是那一副冷冰冰的面孔,浑身真气聚敛,丝毫不会被别人发xiàn



陈焉心中琢磨:“这王越实在是个好手,不仅能作为一个完美的保镖,若是派他去刺杀别人,恐怕更是无人能够逃得过他的刺杀……既然他此时这么青睐于我,那我何必错过这样的人才呢?”

想到这里,陈焉便敞开了双手说道:“你开个价吧!”

王越微微一笑,说道:“这个好说,我倒也并非贪财之人,所求无非一间宅院,家丁婢女齐全。”

陈焉听罢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这保镖,漫天要价啊,长安这寸土寸金的地方,给你一座宅院,你以为你是一品大员啊!……家丁婢女齐全……这战乱年代,人都跑光了,谁还能给你来做家丁婢女……还说不贪财,真是扯淡!”

但是毕竟王越的本领高强,若要收服人才,就要拿得出大价钱,陈焉一咬牙,说道:“没问题!”

王越闻言一喜,微笑道:“果然是越骑校尉,痛快!”

陈焉干咳了两声,说道:“如今我已升为羽林中郎将了。”

王越连忙拱手道:“倒是我失礼了。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条件。”

陈焉听罢眉头微微一皱,心想:“你这家伙,已经是得到了这么多了,还想要什么条件?”

王越见陈焉皱眉,脸色也变得不善起来,当即说道:“怎么,堂堂羽林中郎将难道还为难吗?”

陈焉见王越这般不好说话,一个不小心就要撕破脸,心中也是担忧道:“和他谈条件简直就是与虎谋皮啊!”不过此时局势紧迫,陈焉只得说道:“没有没有,但说无妨。”

王越这才缓和了神色,说道:“我要做天子的师父。”

陈焉吓了一跳,张开嘴叫道:“神马?!”

王越却双手抱胸,似乎十分自信,说道:“若论剑法,这天下间能强于我的人绝无仅有,难道我还不配做天子的剑术师父么?”

陈焉咽了口吐沫,说道:“唉我说你这个人啊,也太贪心了点吧,你想要钱,我给你钱,你想要名声,我大不了让人做一面锦旗天天挂在你脖子上,你……你……你还想给皇上做师父?”

王越见陈焉如此反应,撇了撇嘴说道:“怎么?这点条件都谈不拢,还想让我给你看家护院?”

陈焉怒道:“这是谈不拢吗?这特么根本是不可能!皇帝何许人也,我让你给他做老师他就能同意啊!你可别忘了,你之前是董卓的侍卫,在天子面前耀武扬威,带剑入宫,你让天子怎么信任你!”

王越听了这话,似乎也觉得不妥,当即说道:“哎呀,这……这似乎是我的不对了……”

陈焉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王越,说道:“你明白就好,这么着吧,这件事咱们先搁下,你先来给我当保镖,我在皇帝那边争取一下,你要是对我忠心耿耿,我定会告sù

天子,到时候他对你态度好了,也就愿意拜你为师了……”

王越眉毛一挑,说道:“好你个陈焉,这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啊!”

陈焉摆手道:“废话,你要了豪宅侍女我都给你了,你还不知足啊,董卓那会儿都给你什么了?有我给的多吗?”

王越道:“你不是说我那个叫什么?……价……价值观扭曲吗?怎么现在又这么在乎起这些俗的了?”

陈焉没想到这剑神王越忽然贫了起来,有些措手不及,只得摇头道:“罢了罢了,时候不早了,你站在这里我害pà

,明天来我府上上班,正好我府旁边有处房子,就分给你好了。”

王越眉头紧紧皱起,说道:“上班?什么上班?”

陈焉叹了口气,心中骂道:“这傻×王越,连个上班都不知dào

,还想要高薪搏出位呢,傻×!”但嘴上仍是解释道:“就是来当值。”

王越似乎觉得不错,点了点头,一闪身,便借着月色,消失在长安的小巷之中。

陈焉望着王越的背影,心道:“看来这古代,也有这么物质的人啊!我还以为这剑神是个超凡脱俗之人,原来只不过是个财迷……不过这种人倒好控zhì

,只要满足他的物欲便可以了,反倒是吕布这种人,成天做梦要一统天下……我可是万万控zhì

不了的……”

想到这里,陈焉忽然反思起来,自己不正也有这更吕布类似的欲望吗?

只不过陈焉的欲望是让天下太平,大汉复兴罢了,如此说来,自己的欲望不是比王越和吕布的欲望更大吗?

“唉……”陈焉忽然长叹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这世界上人人都有欲望,其实也分不出什么三六九等,唉……欲望真是毒药啊,要不然怎么说,无欲则刚啊!”

自言自语之中,陈焉已经到了自家门口,只见太师府仍是风光无限,只不过大门口的牌匾已经换了样子,上面大书“陈府”二字。

陈焉咧嘴一乐,心中却是无限的快意。这操劳了许久,终于换来了一座府宅,陈焉心中,自然喜乐。蔡文姬和杏儿已经早些时日就搬过来打扫了,陈焉思前想后,总想悄悄将邹氏运到府中来才好。

只不过张绣那边……

不过这张绣此时兴许早已恨透了那Lang荡的婶子了罢?

陈焉心中越想越乐,咧嘴坏笑了起来,心道:“想不到我小小道士,如今也要有后宫了?哇哈哈哈……”

可惜陈焉美梦刚做了没多久,只听院落中一声虎吼传来:“嗷……!”

“卧槽!”陈焉一声惊叫,心里忽然想起来董卓家里似乎还养着两只老虎……“董卓这家伙那两只老虎难道还没死呢?”

陈焉快步走入,只见刚过了一条走廊,只见庭前两只铁笼,笼中养着两只吊睛白额巨虎,甚是吓人!

陈焉眉头一皱,怒道:“你们这俩大猫,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吗?”

那两头巨虎见到活人,更是活泼了起来,两人交相呼应,又是一声巨吼。

陈焉被震得脑膜疼,揉了揉脑袋,也运足了真气,一声暴喝:“着!”

那两头巨虎哪里想到陈焉这嗓门也不小,被陈焉这一震,忽然转了性,一下子老实了起来,缩到笼中的角落去了。

其中一头年纪较小的受不住陈焉这滔滔不绝的真气,直接屎尿齐处,一时间腥臭无比。

陈焉看这两头兽中之王原来也是欺软怕硬的主,微微一笑,说道:“你们这两只大猫,害了不少大臣,本该处死,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看你们如今也挺乖得,就乖乖给我做个宠物吧。”

那两头老虎似乎听懂了陈焉的话,慢慢的靠上前来,隔着铁笼将头在陈焉身边蹭啊蹭的。

陈焉虽然决定不杀这两个畜生,但是想到当年这大老虎吃御医的事情,还是一肚子气,陈焉伸手敲了敲这巨虎的头颅,骂道:“让你吃人!让你吃人!真特么混账!我那个年代连吃狗都要批判,你特娘还敢吃人!让你吃!”

巨虎微微向后一侧,便闪开了陈焉的攻势,只不过这两头巨虎似乎十分通人性,一看见陈焉这般凶恶,立即变得如同猫咪一般,tiantian爪子,卖卖萌,争取博得陈焉的欢心。

陈焉倒也不是穷凶极恶,看见这两头大猫这么会讨人欢喜,倒也削了怒气,说道:“唉,这畜生还真机灵,也知dào

拍马屁,算了算了,今夜晚了,我还是早些回去吧。”

说罢陈焉站起了身子,往自己的后院走去。

此时时候不早了,恐怕蔡琰和杏儿已经睡了。陈焉快步走着,今夜喝了些酒,陈焉心中正升起了些小小火苗,争取能在蔡琰睡熟之前和她共赴巫山……

想到这里,陈焉更是浑身痒痒,脚步又快了许多。

终于绕过了一座小花园,陈焉隐隐看见前面的房中亮着灯火。这灯火在黑暗的夜里仿佛一盏明灯,让陈焉心中一暖。

陈焉一乐,心道:“还是蔡琰疼我,知dào

我晚上回家看不见路,留了一盏灯。”

不过也是,这太师府里这么多房间,若是不点亮灯火的话,陈焉如何能知dào

蔡琰住在哪一间呢?

陈焉可谓是近乡情更切,这时候更加着急,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前去,还未推门,忽然听见房中传来潺潺水声……

第176章 熊猫陈焉

“哇塞!原来在洗澡!”

陈焉心中惊呼,更是活跃起来,他忍耐不住,轻轻推开门来,悄悄绕过屏风,只见木盆之中,一名娇艳美女正在沐浴,白皙的后背露在外面,此时正背对着陈焉.

“我的才女原来喜欢在深夜沐浴啊……”陈焉暗自想道。

想到这里,陈焉心中荡漾,脸上微笑,慢慢伸出双手,从背后环抱住了那名美女……

一双玉兔入手,陈焉只觉得一只手完全握不下,那种感觉难以言语,这一对似乎比蔡文姬的要大上一些……

“啊!!!”只听一声惊叫传来,陈焉定睛一望,只见一双粉拳携着风声攻了过来。陈焉虽然武艺高强,但此时心猿意马,早已经失去了防备,登时只觉得眼眶上剧痛传来,一下子向后飞去!

“好你个流氓,竟敢来老娘房里行凶!放开双手,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

陈焉听见这叫声泼辣而又熟悉,不正是杏儿吗……陈焉这才发xiàn

自己竟然认错了人,一时间又羞又愧,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可是此时陈焉双眼中拳,如同个熊猫,陈焉只顾着揉眼睛,也顾不上害羞了。

杏儿飞身出水,曼妙全身立kè

暴露无遗,好在陈焉此时也顾不上去看,否则的话恐怕又是一拳!

杏儿匆匆穿上了衣服,快步过来,一脚踏着陈焉胸口。

陈焉只觉得胸口剧痛,双手便自然而然张开,杏儿这才看见了陈焉的脸目……

“陈……陈焉大人……”杏儿目瞪口呆,似乎一时间并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陈焉满脸通红,刚刚才大占杏儿便宜,此时又如何好意思面对她,他支支吾吾说道:“杏……杏儿……这全是误会,全是误会……”

杏儿一跺脚,又一次重重踩向了陈焉胸口,骂道:“你怎么这么禽兽啊!放着才女姐姐在家独守空房,你跑来我这占便宜!”

陈焉险些被踩得口吐鲜血,连忙摆手道:“杏儿饶命,杏儿饶命,我是认错人了,真是认错人了啊!”

杏儿小嘴一撇,说道:“胡说!你分明就是故yì

的!前夜在军帐中,你不就是动手动脚的吗!?”

陈焉如今真是有苦说不出了,恨只恨自己当时太过放肆,竟然贪心不足,对杏儿开这些个不堪的玩笑……

杏儿裹着一张薄纱,狠狠踩着陈焉,丝毫没有松脚的意思。陈焉抬头一看,忽然看见薄纱中湿淋淋一片,脸上更红,说道:“杏……杏儿,你这薄纱下面,暴露了……”

杏儿这才意识到,当即也是俏脸绯红,又是一脚踩下,踩的陈焉剧烈咳嗽起来。若不是胸前有血色古玉抵挡,估计肋骨胸骨都能踩碎几根……

杏儿这才收脚离去,转到屏风后面换衣服,临走还威胁道:“大人,你若再有非礼之举,我可要杀人啦!”

陈焉被杏儿这般暴虐,如何还敢放肆,当即哆哆嗦嗦爬起身来,自然自语道:“我的妈呀……吕布也没敢这般打我啊……杏儿,你当真是个女子么?”

话未说完,只听门口脚步声传来,之后一声温柔的女子声音说道:“杏儿,杏儿,你这里出什么事情了么?是不是有坏人?”

陈焉一听,冷汗直冒!这是蔡文姬过来了啊!原来蔡文姬一直就住在杏儿的隔壁,自己这番混账行径,立时就要被蔡琰撞破!

杏儿从屏风后面探出头来,对陈焉悄声说道:“你快去开门!”

陈焉哪里敢去,当即用手抹了抹脖子,意思不去。

杏儿又压低了嗓子说道:“大晚上的,快去看门,万一冻坏了才女姐姐怎么办?”

陈焉仍是摆手不去,没想到蔡琰见杏儿半天没回应,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这一进来,蔡琰倒是完全吓傻在了原地,只见陈焉半坐半趟在地上,眼眶上两个淤血跟熊猫一样,胸口上湿淋淋几个大脚印,显然是刚被殴打。

而杏儿此时则在屏风后面穿衣服,此时杏儿如出水芙蓉一般,又半露着肌肤,一看就知dào

刚刚正在洗澡……

蔡琰眉头一皱,似乎知dào

了些什么,当即便问道:“君郎,这是怎么回事?”

陈焉连忙说道:“我……我喝多了酒……走错房间了……”

蔡琰还未搭话,那边杏儿暴喝道:“放屁!你走错了房间,干嘛还来摸老娘的Xiong!”

这话一出口,陈焉和蔡琰都是脸色一变,蔡琰娥眉紧锁,问道:“君郎……你当真这么……下作?”

陈焉这下真的是无法再逃了……他脸色从深红转为惨白,说道:“不是……不是,我以为,我以为杏儿是你……这才,这才,一摸之下才知dào

不对,她当时背对着我,背对着我……”

蔡琰这下更是又气又恨,虽然蔡琰曾嫁过一次人,并非是少女,但毕竟陈焉这举动太过无礼,蔡琰狠狠瞪了陈焉一眼,二话不说,转身离去。

陈焉心急如焚,立即跳起身来,连忙追了出去,可自己刚出房门,却看到蔡琰进了自己房间,而后重重关上了自己房门,任由陈焉怎么敲打,蔡琰也不开。

陈焉嘶声叫道:“昭姬……昭姬……我知错了,我知错了!”

蔡琰却在房中冷笑,就是不说话。

敲打了半天,陈焉见蔡琰不为所动,长叹了一口气,心道:“唉……真是可怜,竟然无家可归了……”

想到这里陈焉去查看了别的房间,只见别的房间冷冷清清,竟是连个被褥都没有……陈焉越看心越凉,心道:“这两个姑娘竟然只收拾了两间屋子,这可如何是好啊……”

辗转在三,陈焉暂且一拍大腿,道:“算了,还是杏儿心软,我干脆和她凑合一夜得了。”说罢陈焉便去杏儿房间,只见杏儿房中灯火已经熄灭了,房门也已上锁。

陈焉拍了拍房门,哭求道:“杏儿,杏儿是我啊杏儿,杏儿你行行好,别让我在外面冻着啊……杏儿,杏儿?”

可是杏儿房中死一般的寂静,又哪里有人回应?

陈焉越想越悲凉,完全绝望了,一屁股坐在杏儿和蔡琰房间之间的空地上,揉着尚在疼痛的胸口,肿着一双眼睛,枯坐等天亮……

此时虽然已经近了初春,可是天气毕竟寒冷,陈焉只觉得心里委屈无比,恍恍惚惚之间,慢慢进入了梦乡……

……

“啊……阿嚏!”

“啊……啊……阿嚏!”

陈焉连连喷嚏打出,从睡梦中惊醒,四下一望,此时已经是清晨了。

陈焉只觉得浑身酸痛,站起身来,忽然看见身上盖了一层被子。

“咦?谁这么贴心,竟然还给我送来了被子,不知dào

是昭姬还是小小杏儿?”虽然被两位美女赶在门外呆了一夜,但是这小小的关怀还是让陈焉心中一暖。

“啊……阿嚏!”陈焉又是一个喷嚏,心中不免有些不快,“就知dào

送被子,也不请我进去睡……唉!”

陈焉抱怨一会儿,回头一看,只见两位美女的房门仍是紧紧闭着,推也推不开,想来陈焉醒的太早,两人还未起床。

“唉……命苦啊!”陈焉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决定出门走走。

刚刚走出几步,陈焉忽然觉得眼前一晃,面前忽然多了个人。

“谁!”陈焉一脸警惕,立kè

摆好了架势准bèi

迎战。

“哈哈哈哈!陈焉,一夜不见,你怎么变熊猫了?”面前这人竟忽然笑了出来,指着陈焉,一脸戏谑。

陈焉定睛一望,不正是那价值观急剧扭曲的拜金男剑神王越吗?这么一大早的就过来,当真是个财迷啊……

陈焉眉头一皱,骂道:“少废话,以后我就是你的老板,哪儿特么有手下嘲笑老板的道理!”

王越稍显疑惑:“老板?何为老板?不对,休要扯开话题,尚未解释你为何变成了这个样子!”

陈焉撇了撇嘴,说道:“不该你知dào

的就别想知dào

,走,带你去看看给你安排的宅子。”

听了这话,王越才算饶过了陈焉,当即也不顾及自己的宗师身份,屁颠屁颠跟着陈焉向自己的新居而去。

这王越倒也真够可以,这小半辈子孤身刺杀过羌人首领,比武打擂战胜过武林高人,却始终没能有自己的一方院落,如今陈焉给他安排了间宅子,倒真是令他心中狂喜。

可见但凡是人,就有自己脆弱的那一面。

陈焉折腾了足足几个时辰,终于是把王越安置了下来,王越喜欢这宅子,片刻都不愿意离开。陈焉无可奈何,只得自己出来,刚一出门,就看到郭嘉负手站在自己府邸的门口,似乎若有所思。

“奉孝!”陈焉看见老友,赶紧过去,一肚子委屈就等着找人倾诉。

郭嘉看见陈焉,忽然“噗嗤”一笑,说道:“主……主公,你眼睛怎么了?”

陈焉眉头一皱,没想到郭嘉竟然也这么八卦,当即摆了摆手,说道:“唉……家丑不可外扬,家丑不可……对了,奉孝,这么早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

郭嘉微微一笑,说道:“并无要事,只不过这长安的城墙,要加紧修筑了。”

陈焉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西凉的人随时都有来攻打的可能,咱们得抓紧了,走,这便去召集兄弟,去城墙上看看!”

第177章 天师降世

陈焉和郭嘉一路狂奔,风尘仆仆的向着城墙敢去.可怜陈焉折腾了一上午,始终也没能吃上口饭,连水都喝不上。

好在陈焉从张梁那里学到了辟谷之术,如今过去许多时光,本领倒是也渐长,虽然不能够做到不吃不喝,但是也小有成效,这一夜一日的不吃不喝也难不倒陈焉。

倒是郭嘉病歪歪的身子,奔波了一会儿,又开始面色发白,拼命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陈焉虽然不饿不渴,但是昨夜在外面睡觉,有些受了风寒,则是拼命打喷嚏。

“阿嚏阿嚏……啊……阿嚏!”

这两人倒不像是来修筑城墙的,倒真有些像是来奏乐的。

此时徐荣和黄忠两人忙着休整军队,一时半会脱不开身,陈焉则干脆带出了几名老将士,先来修筑城墙。

这些将士们鱼龙混杂,有的是最先跟随董卓进京的,有的是曾经徐荣的旧部,有的则是白波军的老兵,不过这些弟兄们对陈焉都是心服口服,干起活儿来真是谁都不含糊。

陈焉看在眼里,心中感激,恨不得跪地上给兄弟们磕头了。

此时冬天转眼就要过去,北风即将被东风所代替,天气也渐渐暖和了。陈焉带头搬着墙砖,从城西走到城东(倒不是拆了西墙补东墙,只不过是城砖堆放在城西),未过多久,便已经汗流浃背。

郭嘉身子骨弱,自然不能干这些体力活,于是他便成了监工,站在残破城墙上,奔走指挥劳工们干活。

陈焉看在眼里,长叹了一声道:“唉!奉孝啊,早知dào

修城墙这么累,当初何苦用投石车把这城墙砸成这般模样啊!”

郭嘉也是无奈,叹了口气,说道:“可是这长安城防御坚固,吕布又是虎狼之将,万一咱们兵力不能及时涌入,胜负很难预料啊。”

郭嘉说话之时忘了断句,句子太长,可怜郭嘉一口气用完,后气不济,再次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陈焉看郭嘉险些咳死,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冲过来扶着郭嘉道:“奉孝,奉孝,你这是怎么了?”

郭嘉用手紧紧捂住胸口,脸上露出痛苦神色,早已说不出话来。

陈焉不由得仔细去看郭嘉的胸口,伸手探看,问道:“奉孝,你胸口怎么了?让我看看?”

扯动之下,郭嘉胸前衣衫敞开,只见他胸前那个纹身刺青颜色竟变得比以往更加鲜艳,直如鲜花绽放一般!

陈焉忽然心念电闪,头脑中意识飘过,问道:“这是什么?是不是因为这个?奉孝?”

可是郭嘉仍是在死命咳嗽,根本无力回答。

陈焉急的直跳脚,就是没有办法,忽然陈焉心念一动,想起一件东西来。这东西珍贵无比,确实是件宝贝。郭嘉对陈焉来说至关重yào

,若是别人,陈焉恐怕真的舍不得动用这个宝贝。

这宝贝正是陈焉胸前的血色古玉!

陈焉二话不说,掏出了古玉,便挂到了郭嘉的脖子上,说道:“奉孝,试试这个……”

没想到这古玉一遇到郭嘉胸前的刺青,立即发出动人的光华,一时间红芒大盛!

陈焉看傻了眼睛,心中却低估道:“奉孝胸口的刺青果然大有来历,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古玉的疗伤能力的确不同凡响,过了一会儿,郭嘉渐渐止住了咳嗽,情况稳定了下来。

还没等陈焉开口相问,郭嘉忽然指着胸前的古玉说道:“这……这是千年血玉?!”

陈焉没想到郭嘉竟然认识,点了点头,说道:“奉孝果然见多识广。”

郭嘉微微一笑,说道:“这可是个宝贝,据说能够起死回生,主公竟然能得到这个宝贝,不知dào

从何处所得?”

陈焉便耐着性子,慢慢将这古玉的来历和郭嘉说了。

郭嘉听罢沉思了许久,问道:“这么说着古玉和龙脉也有关联了?”

陈焉点头说道:“不错,”说到此时,陈焉忽然想起曾经在古墓中遇到的疑似是南华老仙的人物,当即便问道:“奉孝可曾听说过南华老仙?”

郭嘉苦思良久,叹道:“传说之中固然听说过此人,可是世上是否真的有,我就不得而知了。”

陈焉见郭嘉虽然博学,但是对这些修道之人似乎所知不多,当即点了点头,继xù

问道:“奉孝,你还未说,你这咳嗽,是否跟你胸口的刺青有关?”

郭嘉听了这话,脸色一变,似乎比之前咳嗽之时更加苍白,连连摇头道:“没……没有关联,并无关联……”

陈焉见郭嘉吞吞吐吐,如何不知dào

他在说假话,当即说道:“那你这刺青到底是什么来历?”

郭嘉微微一笑,似乎有些尴尬之意,说道:“这不是什么神mì

事物,只是一个刺青罢了。”

陈焉见郭嘉始终不肯透露,有些失望,摇头说道:“莫非奉孝还是不信任我?”

郭嘉见陈焉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也有些着急,当即拉住陈焉的双手,说道:“主公,奉孝与你同生共死,你为了救我,更是将千年血玉这般宝物拿出,我如何敢对你有二心?只不过这刺青只是寻常标记,乃是我鬼谷派所特有,真的没什么奥秘。”

陈焉见郭嘉如此执着,心道:“郭嘉这么聪明的一个人,要是诚心要骗我,我肯定不会看出破绽的。既然他说这刺青没什么,那就真的没什么吧。”

陈焉想到这里心中释然,点了点头,说道:“奉孝,我也信任你,既然你说这刺青没什么,那便肯定没什么。”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算是平息了此事。

陈焉好不容易从阎王爷手里把郭嘉拉了回来,自然不忍心再让他干活,干脆找了几个同样体力衰竭的老兵,让他们将郭嘉送回府上修养。

郭嘉虽然推脱半天轻伤不下火线,但是毕竟自己的身体确实不行,推脱不过,干脆就回去了。

剩下陈焉一人要干好几个人的活儿,又要监工又要搬砖,更是累得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了。

陈焉干到中午,阳光强烈,汗如雨下,陈焉的汗水都钻进了眼睛,实在是太过难受。想来想去,找不到主意,陈焉一屁股坐在地上,伸手入怀,忽然摸到了件东西。

这东西手感很好,柔滑如丝绸,冰凉如玉石,陈焉掏出来一看,正是张梁的遗物,那件黄巾抹额。

睹物思人,陈焉看见这黄巾抹额,就如同看见了张梁,一时间陈焉一声长叹,眼眶一红,险些流下泪来。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这一十六个字,恐怕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都不会有人再说了。也许有人会偶然想起,也许后世会有人记得,拿出来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但是却绝不会有人像张梁那样,将这一十六个字说得那般悲壮豪迈,惊天动地……

但是毕竟逝者已矣,陈焉再怎么缅怀,再怎么伤感,张梁也是不能复生了……就如同董白也许不会再回来了一样。

人生正是如此,有人来,有人走,有人热闹,有人寂寞。

陈焉想到这里,倒也看开了,当即将那黄巾抹额带在头上,正好可以挡住流下来的汗水。

“真不错,没想到这个东西不仅可以用来造反,还可以用来干活儿啊!”陈焉自言自语道,戴着这个头巾,陈焉忽然觉得浑身有劲儿了起来。

不过这绝对是心理作用,这黄巾到底有什么作用,陈焉却是完全不知dào



“不过这宝贝连丹鼎教的三昧真火都烧不坏,想必有点门道吧!”

陈焉仍是自言自语,手上免不了又搬了几大块城砖。

便在此时,忽然两名老兵望着陈焉的头,一起议论了起来。

陈焉撇了撇嘴,心想:“这尼玛,眼睛被杏儿打肿了之后真是丢人,不光王越和郭嘉笑话我,便是这些士兵都敢来笑话我了。”想到这里,陈焉把心一横,“不能这么没有威严,我得教xùn

教xùn

他们!”当即陈焉扯着嗓子喊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眼珠子肿吗?!”

没想到陈焉这一嗓子,并没有止住那两名老兵的话。那两名老兵似乎没听到陈焉的话,仍旧在低头探讨些什么。

陈焉愈发生气,走上前去,说道:“喂,你们俩,说什么哪!”

那两名老兵忽然不顾礼节,凑上前来,仔细看了看陈焉的脑袋,忽然纳头便拜。

陈焉冷笑道:“嘲笑我半天,终于知dào

悔改了。”

那两名老兵却齐声喊道:“吾等有眼不识泰山,拜见天师,拜见天师!”

陈焉一阵纳闷,心道:“我特么是羽林中郎将啊,是你们的主公啊,你们这是怎么了?什么奇奇怪怪的……”

那两名老兵却仍自高喊道:“天师!天师!天师!天师!”

陈焉实在纳闷,拉起其中一人问道:“什么天师?谁是天师!”

那老兵指着陈焉头上的黄巾说道:“此乃天师黄巾,只有天师才能佩戴,俺年轻时曾有幸得见天公将军亲自佩戴,不想今日竟能看见它重现人间!天师哪!俺好激动啊!”

陈焉心中一震,一刹那恍然大悟……

“天师……天师……”陈焉自言自语道,“天师是我……我是天师?”

疑惑之中,陈焉默默站直了身子,向远方眺望,只见天空辽阔,白云浮动,江山无限……

第178章 宋忠失踪

陈焉带着将士们整整修葺了三天左右的光景,终于将长安城的城墙修回了原来的样子,只不过样子上虽然看上去是如此,但是实jì

的坚固还不如以前的十分之一。

若是想要完全恢复以前的坚固程度的话,其中的功夫,至少还够陈焉忙上三天的。

不过好在大方向上的工作都已经完成,再也不消陈焉来亲力亲为。陈焉高薪聘请了几名修筑城墙的好手,自己便抽空得闲,好好休息几天。

蔡琰和杏儿这两个姑娘虽然生气起来比较凶狠,但好在谁也不是记仇的人,几天的功夫下来,陈焉所做过的恶行就已经得到了原谅,陈焉到现在似乎都没有相信这么大的好事竟然发生在自己头上。

这一天刚过了晌午,陈焉尚躺在自己府中休息,忽然家丁急匆匆进来,高声报道:“主子!主子!贾诩军师来了!”

陈焉虽然攻打长安一役一直与大智囊郭嘉一起,但是毕竟贾诩才是自己头一个谋士,他对贾诩的重视丝毫不亚于郭嘉。如今毒士贾诩好不容易来到了长安,陈焉自然是又惊又喜,他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身来,说道:“他现在在哪?”

家丁说道:“已经到了城门口,正在和郭嘉先生寒暄。”

陈焉二话不说,撒腿便跑,跑到门口,只见王越抱着剑,冷冷地站在一旁,问道:“你去哪?”

话说这王越还真有些脾气,虽然是个干保镖的,但是从来不像个保镖那般低三下四,倒是有点做皇帝的气派。平素无论白天晚上,就像个石狮子一样站在陈焉府邸的门口,陪着不远处的两只大老虎。按王越自己的话说就是“我在这一站,天王老子都别想打你陈焉的主意”。

陈焉倒十分信任王越,丝毫不在意不久之前两人还是谈过生死的仇敌。不过王越这副高高在上的倨傲面孔却令陈焉十分难受。

王越从来不称呼陈焉作“主公”活着“主子”,更是连陈焉的官职也不会叫,如果情况需yào

,王越则只会硬生生的称呼他为“陈焉”。

“这他娘还是保镖和老板的关系吗……”陈焉自顾自的气愤道,“这分明就是我求着他给我看家护院的节奏啊!”

陈焉越想越生气,干脆撇了撇嘴,不去理会王越。

王越见陈焉忽视自己,倒也不生气,忽然迈开了双腿,跟着陈焉,一同向府外离去。

虽然王越的价值观和人生观有着十分扭曲的问题,但是若说保镖这个工作,王越做得还是十分到位的,完全符合他的酬劳。

陈焉自然知dào

王越跟在他身后,也正因如此,陈焉心中的别的踏实。

王越与陈焉保持着十分微妙的距离,这距离不远也不近,刚好陈焉看得见他,刚好别人看不出他是陈焉的“狗腿子”……

陈焉出门仓促,忘了骑马,过了许久自己才反应过来。但好在陈焉奔行速度如飞,倒也真的不用马了。

没过多久就到了城门,陈焉抬眼一望,只见前面一支军队风尘仆仆,一看就是刚刚从定远城赶回来的贾诩一行人。

贾诩依然白面无须,满脸城府,好在一双眸子睿智平和,让人觉得他是个无害的人物。

而郭嘉则更加苍白的不健康,一张脸上恨不得写着“我得了绝症,谁都治不了我”,他正在热情地陪同贾诩聊天,想必在郭嘉看来,贾诩这个智商级数的朋友实在不多,因此他才这么热情吧。

郭嘉说话的时候时不时咳嗽几声,却比之前情况要好得多了,看来陈焉慷慨赠送的“千年血玉”当真是起了作用。

不过陈焉自然没这么大方,这血玉虽然是暂且送给了郭嘉,但是早晚还是会要回来的。

毕竟这块血玉关乎着大汉皇朝的命脉啊……

“贾诩先生!”陈焉高声叫道,像个见到了喜欢老师的调皮学生。

贾诩闻言一笑,回头看着陈焉,说道:“恭贺主公升迁为羽林中郎将!”

陈焉快步上前,摆了摆手,说道:“嗨,咱们老交情,就不必客套了。”

说罢陈焉拉着贾诩,看了一圈,发xiàn

这位军师并没有任何变化,连忙继xù

问道:“贾诩军师怎么突然来长安了,咱们定远城那边怎么样了?张绣和徐晃两人的伤势如何了?”

贾诩见陈焉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一下子有点皱眉,不过还是井井有条地回答道:“定远城一切安好,有杨奉将军在那边主持。张绣和徐晃两人恢复的很好,不过要想上阵打仗,恐怕还是要过些时日……”

陈焉听得津津有味。

贾诩继xù

道:“我这趟过来,主要是因为宋忠他……”

陈焉连忙一个激灵,问道:“老宋怎么了?”

贾诩道:“宋忠将军他去追击吕布信差,可能已经到了西凉的境内,前些日子他送信回来说没能追上,当时此后却失去了踪迹,不知dào

是否已经绕路回了长安……?”

听到这里,陈焉心中忽然一凉,摇头说道:“老宋他并没有回长安啊?我以为他回了定远石城,他没有回去吗?”

贾诩点了点头,说道:“没有,我派出去的几名斥候也并无宋忠的消息,根本没能找到他的踪影……”

陈焉有些着急,来回踱步道:“不应该啊……老宋走的时候带的是越骑营里身手最好的弟兄,虽然人数不多,但都是精英……”

郭嘉连忙劝道:“主公莫慌,要不然我去遣黄忠将军出城找找?”

贾诩却摆手说道:“不必,若论地理位置,定远城距离老宋失踪的地点更近一些,我布下的斥候十分密集,如果老宋从西凉回来,一定不会逃过他们的眼睛……”

陈焉问道:“你的意思是……老宋在西凉失踪,然后再也没回来?!”

贾诩长叹了一口气,神情忽然变得十分肃穆,也带着些许的悲凉和无奈,说道:“恐怕是这样的……”

陈焉只觉得眼前一黑,之后险些站不住脚……老宋的本事陈焉是知dào

的,别说是西凉那些如狼似虎的将士们,就是黄巾残军、董卓残部,如果老宋和他们遭遇的话,生还的机会都微乎其微。

老宋可是最早追随陈焉的人,如今李肃已经叛变,就剩下老宋了!

虽然最开始老宋曾尝试着欺负刚刚加入越骑营的陈焉,但是毕竟之后他一直忠心耿耿。可怜的老宋,如今竟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陈焉越想越着急,心中不停呼喊道:“老宋,你可是个福将,可不能出事啊,可不能出事啊……”

但是着急毫无用处。陈焉自然也明白这点,他和贾诩郭嘉两人商议了半天,最后的结果也只有等。

毕竟长安城和定远石城都有很多事情需yào

陈焉来搭理,此时若是为了老宋一人乱了整个战略部署才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陈焉虽然心中着急,却也是无可奈何。

……

操劳了一天,渐渐明月东升,天色黑了下来。

陈焉安置了贾诩,这才走上长安城空空荡荡的大街,大街上此时空空荡荡,良民都回家猫着去了,谁也没有出现在外。

王越身挂长剑,远远在后面走着,虽然距离很远,但也给了陈焉足够的安全感。

渐渐走过了长街,转入小巷,忽然间,陈焉只觉得四周诡异的静了下来。

之前小巷是很安静,可是却没有这么安静,安静的连陈焉自己的脚步声都听不见……

这是一种令人恐惧的安静,令陈焉险些窒息的安静!

“怎么回事!”陈焉一声暴喝,却忽然发xiàn

并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天哪!”陈焉心中叫糟,“难道我撞见鬼了!”

此时陈焉下意识的想要回头去看王越在哪,这鼎鼎大名的剑神难道在这鬼怪面前也毫无招架之力吗?

可是陈焉却只觉得脖子僵硬,完全转动不了……

“鬼……有鬼……”陈焉冷汗扑簌簌下来,一时间只觉得恐惧感将自己全身的知觉渐渐夺去……

就在此时,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陈焉只觉得一双手,按住了自己肩头……

这是一双冰冷而又苍老的手,苍老但却有力,使陈焉丝毫没有动弹的力qì

……这双手的感觉陈焉似乎有些熟悉,但却说不上记得在哪接触过……

更何况,此时的陈焉完全没心情细想。

便在这一刻,忽然一个声音打破了此时诡秘的寂静,这是一句话,来自陈焉肩上那双手的主人……

“血玉是不是在你那里?”

好熟悉的声音!陈焉恍然大悟,终于知dào

了是谁来了……

在古墓中的情景如同再现,而陈焉的心中,猛然响起了那个名字:

“南华老仙!”

没等陈焉反应,那声音再次问道:

“血玉是不是在你那里?”

陈焉一个哆嗦,险些尿湿了裤子,他心中叫糟:“完蛋!南华老仙竟然盯上了我的血玉,这下可难过了……”不过转瞬之间,陈焉忽然狂喜,因为他刚刚将血玉送给了郭嘉!

“不……不在我这啊……”陈焉哆哆嗦嗦说道,言语中透着一股委屈。

不等陈焉说完,那双手忽然用力,陈焉只觉得冷风穿过身体,之后四肢便开始麻木起来……

第179章 巅峰对决

果然陈焉只觉得浑身肌肤彻骨的寒冷,他下意识感觉的南华老仙正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对自己进行着“搜身”!

陈焉吓得冷汗扑簌簌下来,身子不由自主地哆嗦了起来。

南华老仙,这似乎在神话传说之中才有的存zài

,此时正这么近距离的搜查着陈焉。而陈焉却如同一只受惊了的小兽,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

过了片刻,陈焉只觉得身后一声长叹,只听那南华老仙说道:“果然不在你身上,你到底将它放到了哪里?”

陈焉此时觉得十分奇怪,为何自己身后多了这么一个神神叨叨的老头,而自己的保镖王越却并没有理会自己呢?

可是南华老仙的问题迫在眉睫,陈焉不敢怠慢,只得说道:“我……给我的师叔了。”

南华老仙“哼”了一声,说道:“休要胡言,张梁已死……莫要以为我不知dào

!”

话到这里,陈焉自知事情不妙,刚欲继xù

狡辩,忽然听见身后一声暴喝道:“谁!”

陈焉听在耳中,却是喜上眉梢,这正是王越的声音,这剑神保镖终于来了!

便在此时,陈焉只觉得身后的压力登时减少,之后空间震颤,天地间似乎刮起了巨大的暴风。而远处忽然光华一闪,陈焉心中明白,这乃是王越的长剑反射出月亮的光彩!

巅峰对决,随时上演!

剑神王越,南华老仙,陈焉一想到这个场景,心中竟然就浮现出了不该出现的无比的激动!

陈焉身后的压力减少之后,自己便忽然能够活动了起来,陈焉大着胆子,转过脖子来,却看到身后空空如也,什么人都没有,而不远处王越却双手持剑,似乎十分专注地看着自己和王越之间的某一点!

王越此时盯着的,到底是什么?!

陈焉大惑不解,按理说陈焉此时的内功修为要比王越还要深厚,因此此时陈焉的观察能力理所当然的比王越要敏锐,可是不知dào

为何,此时王越所盯着的东西,陈焉却看也看不到。

但是陈焉下意识的感觉到,王越所盯着的地方有一个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南华老仙!

陈焉想到这里,恐惧感逐渐蔓延了自己的全身,为何王越能够看见,自己却看不见呢?

陈焉不由得纵声嘶喊道:“王越,你到底在看什么?为何我什么都看不见?!”

可是此时的王越显然并没有时间来搭理陈焉,他眉头紧锁,浑身真气破天荒的鼓荡了起来,甚至在面对强敌吕布和陈焉张辽的联手的时候,王越也并没有露出这般紧张的姿态。

南华老仙的威力,可见一斑!

陈焉越看越惊,既然王越并不回应自己,陈焉干脆便死死站在原地,鼓动真气防身,屏气凝神关注这惊天的一战。

王越双脚开立,忽然一个纵身,上了一旁的树梢。树梢摆动,王越的身子跟着树枝一上一下,如同一支飞鸟。

而此时王越的眼睛,眨也不眨,仍是死死的盯着他和陈焉之间的某一点。这一点在陈焉看来什么都没有,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特征的话,那便是这一点上正好是月光照射不到的地方!

莫非这其中,有什么玄机?

便在此时,王越忽然惊天一跃,从树枝上高高跃起,之后朝着那一点,飞也似的激射而去!王越的长剑光华洒满,在半空中犹如一轮新月。

陈焉发誓这辈子从未见过这般美妙的一剑,剑如满月,剑qì

纵横……陈焉也从未见过王越这样的表情,这样的孤注一掷,这样的视死如归……

就在王越接近那一点的时候,奇妙的事情发生了,王越似乎像撞到了棉花一般,又像是从高台跳入了水中。只见王越的长剑渐渐弯曲,身子也似乎遇到了极大的阻力,之后王越飞舞的身躯渐渐停驻,然后竟然向着后面反弹了开来!

王越喉咙一动,鲜血奔涌而出,他闷哼了一声,如断了线的风筝,歪歪斜斜地向地上倒去……

陈焉此时更加恐惧,心中虽然害pà

,但是毕竟王越是自己的保镖,若是自己连自己保镖的生死都不顾的话,陈焉又如何能够做一个好老板?

此时陈焉也顾不上自己心中的恐惧,热血上涌,一声怒吼,竟是向着王越冲去,想要救回他一命!

陈焉奔跑之中,忽然觉得眼前一黑,之后一阵飓风吹过,险些将他吹倒。

远处王越虽然有些不支,但是却高声喊道:“不要过来!”

这变故实在太快,陈焉已经开始发足奔跑,再也没有停下的道理,他一阵狂奔,便到了王越的跟前。

王越此时已经站起身来,看见陈焉过来,眼神忽然流动出一种莫名神色,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

便在此时,忽然只听远处一声弓弦响,之后一支飞羽如天雷霹雳一般飞来!

陈焉看在眼里,却知dào

这是谁来了。

整个长安城,有这等实力的人并不多见,老宋箭术虽好,却还尚未达到这个境界……

射箭之人不言自明,显然是黄忠,黄汉升。

随着飞羽过去,只听见“噗”的一声,这支羽箭似乎射中了什么,之后便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吼……

这嘶吼声虽然听不出是什么所发出,但是大家却都明白,这绝对不是人的声音……

陈焉和王越快步过去,只见地上血泊之中倒着一只硕大无比的狸猫,而狸猫身上,则正好插着黄忠的一支羽箭……

陈焉倒吸了一口凉气,问王越道:“刚才打伤你的,是这只狸猫?!”

王越死死盯着地上的狸猫,显然与陈焉有着相同的疑惑。不消说,这只狸猫就算再肥硕凶猛,也绝对不会是剑神王越的对手,更不用说还将王越打伤了……而这只狸猫的位置,又恰好就是王越之前死死盯着的那一点……

诡异的很!诡异的很!

陈焉见王越并不说话,不由得心急如焚,一跺脚,高声喝问道:“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刚才到底看见了什么!”

王越脸上一改宗师般的淡定和沉稳,反而换上了一股莫名的呆滞,只听他幽幽说道:“我看到……我看到……”

第180章 杀伐再起

陈焉没想到王越这堂堂天下间的剑术大宗师此时竟然也开始吞吞吐吐了起来,实在是心中有些纳闷,只听王越继xù

说道:“我其实并未看到任何人……”

陈焉眉头一皱,劈口问道:“胡说,若是你没看到任何人,为什么要出手呢?”

王越此时回复了一些生气,转过头来看着陈焉,似乎在看一个三岁幼童。只听他继xù

说道:“高手对决,看的并非是实物,这你懂否?”

陈焉摇了摇头,他显然是不懂。

只听王越继xù

说道:“高手对决,善于用假动作迷惑彼此,因此不能够仅仅通过观察对方的动作来判断对方的举动。”

陈焉纳了闷,问道:“那应该凭借什么来观察对方呢?”

王越道:“凭借气。”

陈焉道:“什么气?”

王越翻了个白眼,言外之意是跟你陈焉这个级别的人讨论武道实在是对我王越莫大的侮辱,但他仍是缓缓解释道:“但凡是人,自然就散发着生气,若是想要攻击别人,身上就会散发出杀气。我修为较深,藏气的功夫做得也很好,但是刚才那人……竟然能够转移气……”

陈焉眉头一皱,似懂非懂:“什么玩意?”

王越道:“你看到这只狸猫了吧,其实刚才人并不在这,而是将他身上的气转移在了这只狸猫身上……”

说道这里,陈焉忽然想起了黄忠,也正在这时,脚步声由远及近。

陈焉和王越都是循声望去,只见黑暗中伴着月光走出了两个人。

第一个人自然就是黄忠了,刚刚那一箭正是出自于他的手笔。而第二个人,令陈焉想不到,竟然是刚刚来到长安城的军团另一大智囊贾诩。

陈焉有些诧异,连忙问道:“贾诩先生,黄忠将军,这么晚了你们两个怎么在这?”

黄忠说道:“我刚巧出来走走,遇到了贾诩先生,后来听见这边有动静,便过来看看……没想到却看见了……这怪事,主公,你没事吧?”

陈焉连忙摇头道:“我没事,只不过这事情蹊跷,黄忠将军,你刚才看见了什么?”

黄忠此时忽然看见了王越,一双眸子猛地亮了起来。王越自然也看到了黄忠,下意识里觉得这老家伙不一般,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是彼此有些提防。

只听黄忠说道:“我看见了,一名老道士……”

说到这里,王越忽然一声低呼,陈焉更是吓得冷汗直流。

陈焉说道:“老道士,那老道士现在在哪?”

黄忠却指着地上的已死的狸猫说道:“这不?”

王越此时竟然也开始流下了冷汗,说道:“不可能,我方才去看,那气息的形状,分明是个小孩子……”

“小孩子?”陈焉听到此处,忽然有些奇怪,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渐渐弥漫上心头。

便在此时,贾诩忽然说话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主公,你可否能够描述一番?”

陈焉这才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到了最后关头,陈焉却说他看见王越一直盯着的地方什么东西都没有。

这可奇了,黄忠看见的是老道士、王越看见的是小孩子、陈焉却什么都看不见,莫非这世界上,还有鬼怪不成?

纵使聪明如贾诩,听到这般诡异的事情发生,也是有些无可奈何……

众人谈论了半天,始终是没有结果,只是望着地上一只死透了的狸猫,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谈论许久,陈焉终是一声长叹,说道:“罢了罢了……此事虽然诡异,但也毕竟没造成什么影响,日后长安城加强防御,避免此等事情再次发生便好。”

众人点了点头,但是心中却都在嘀咕:“这么诡异的事情,恐怕加强长安城的防御也毫无用途吧……”

……

便在此时,远在常山之中,一股强dà

的地方势力正自屯聚在一起。山寨坚固,兵将强悍,这里正是威震河北的黄巾残余部队,黑山军!

山寨大堂之上,一名高大壮硕的将军坐在虎皮大椅之上,他一条腿高高架在椅子把手上,身旁两位美女正尽心服侍,说不出的潇洒痛快。

而这位将军面前,跪着一名黄巾打扮的兄弟,这兄弟满脸诚恳,看的出来是个老实人。只听他哆哆嗦嗦,语气激动地说道:“千真万确,千真万确!”

那将军忽然将腿拿下,之后身子前倾,一双眼睛中精光暴射!看得出来,这将军的武艺修为绝对不凡,只听他说道:“你可知dào

,若是骗了我飞燕,是什么下场?”

那黄巾打扮的兄弟立即磕头如捣算,说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此事乃是咱们兄弟内部传来,而且有几名亲自见过的兄弟做担保,万万不会有错。”

那将军点了点头,忽然一双眼睛望向远方,眼神也由刚才的犀利变得温和起来,只听他缓缓说道:“这么多年了,天师竟然重新降世了……”

那小小黄巾兄弟也陪着这号称“飞燕”的将军叹了口气,说道:“是啊,天公将军仙去多时,这天师竟然再度降世,黄天……莫非还未到来?”

那将军也不答话,只是望着远处某个地方,轻声吟唱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

这一日,长安城中,春天的风终于渐渐吹动了起来。陈焉站在刚刚全部修筑好的城墙之上,举目远眺,只觉得心中成就感非常。

毕竟陈焉成功完成了攻下长安的壮举,毕竟陈焉又带领着弟兄修复了长安城墙,这一段时间,陈焉的确完成了很多事情。

就在此时,忽然陈焉目之所及,看到了一个小小黑点,这黑点由小变大,从遥远的西方而来,它渐渐变大,渐渐变大,速度竟然奇快!

陈焉心中诧异,死死盯着,只见这小黑点愈来愈大,到了最后,赫然竟是一人一马!

这人死死地贴在马背上,看得出来不是死了就是已经筋疲力尽。而这马却如同知dào

道路,奔着长安城的城门而来!

陈焉心中好奇,不敢耽搁,翻身便向城墙下面走去,到了城门处,立即命令属下开了城门,出城看去。

而这匹马正好在此时跑到了城门口,陈焉快步上前,只见这马匹上那人一声短哼,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

陈焉抬眼一望,这人面目上全是血水,一部胡子邋遢刚毅,竟然正是失踪了多日的老宋!

陈焉又惊又喜,高声叫道:“老宋!你怎么样!老宋!”

老宋睁了睁眼,嘴唇动了动,干瘪的嘴唇此时已经皲裂,只听他拼了老命,嘶声说道:“来了……西凉兵……来了……”

【第二卷完】

第181章 兵临城下

老宋此时脸色苍白,看起来早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说完了这句话,老宋便白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陈焉吓了一跳,心中焦急,连忙伸出手来去探老宋的脉搏。触手之处,只觉得老宋的脉搏温温软软,若有若无,可见老宋此时当真到了生死边缘!

陈焉不敢怠慢,真气缓缓吐出,向着老宋输去,老宋此时浑身干瘪如枯木,身上更是沾满了血污,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何处受了伤。

等陈焉见老宋的脸色回转了些许,连忙叫上手下,将老宋送入长安城中,自己府上。

未过多时,陈焉的府上便聚集满了人。徐荣、黄忠、贾诩、郭嘉无一例外,全部到场,齐齐围在老宋所在的房间外面,七嘴八舌地讨论老宋带来的消息。

“他说西凉兵来了。”黄忠说道,“看样子又要干架了!”这位老将军此时似乎有些跃跃欲试。

“唉……这老宋也不知dào

从何处逃来,看这一身伤,恐怕是突围过来的啊!”徐荣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似乎打心眼里心疼老宋。

贾诩忽然眸子一亮,说道:“老宋既然赶回来报信,西凉兵恐怕已经到了不远处。如今定远石城中出了杨奉便只剩下几名不堪大用的将军,徐晃和张绣的伤势恐怕还未好……这……”

说道这里,郭嘉也是眉头紧锁,连声说道:“情况危急,情况危急。”

而此时房中,老宋躺在床上,身上刚刚被郎中包扎过了,陈焉仍是一双肉掌输送真气,真气缓缓流过,老宋忽然一声呼气,睁开了双眼。

“老宋!”陈焉大喜过望,紧紧抓着老宋的手,说道:“你这家伙果然是福将,身上中了这么多创伤,竟然还是活过来了!”

“水……头领,给我点水……”老宋嘴唇发白,嘶声恳求道。

陈焉二话不说,从一旁的蔡琰手中接过水来,亲自来喂老宋,老宋坐起了身子,张开大口,没命的喝水。

“咳咳!咳咳!”老宋喝道一半,已然呛到,陈焉连忙说道:“慢些喝,别呛着。”

老宋看了一眼陈焉,忽然咧嘴傻笑了起来,说道:“真好,真好,俺还以为俺见不到您了,真好……”

陈焉想到老宋刚刚从鬼门关里活过来,心中更是感概无限,当即拍了拍老宋的腿,说道:“你呀,怎么回事?怎么失踪了这么久,快跟我说说。”

老宋放下了茶杯,抹了抹嘴,说道:“嗨,说来话长,一切要从吕布的那个信差说起……”

……

故事转眼到了宋忠去追击吕布信差的时候……

黄沙滚滚,眼前都是荒漠,已经西出阳关,宋忠抬眼望去,却根本看不到吕布信差的影子。

“这他娘,”老宋低声抱怨道,“这哪里还能追的上……”想到这里,老宋不由得心中有些沮丧。

便在此时,老宋身后的随从们也都跟着上前,大漠漫漫,弟兄们脸上都写满了疲倦和无奈。

老宋看着其中最精明的两人,说道:“快,你们两个回到定远城中,禀告贾诩军师,说吕布的信差咱们已经追不上了,恐怕西凉人几日之内就能得知我们攻打长安的消息,过来支援吕布了!”

那两名随从不愧为最精明,二话不说便点头而去。两匹战马在大漠中转眼便成为了天地间的两个小黑点,再之后,这两个小黑点都已经消失不见……

“唉……我看咱们还是再等等看吧,”老宋跟着剩下的四五名随从说道,“万一这信差被咱们甩到了后面呢?”

“对对对……咱们再等等。”

“这样万无一失。”

随从们立即跟着应和起来。

宋忠点了点头,看了看马背上愈发空荡荡的水囊,心中却是暗暗地叹了一口气。这大漠之中,稍有不慎,可就会丢了性命。

时间渐渐流逝,转眼到了晚上。宋忠点燃了篝火,拿出干粮,看着天边明月将大漠镀上银色,倒也十分惬意。

忽然,这大漠上响起了壮观的声响,这声响由远及近,渐渐震耳欲聋……

老宋一把丢下干粮,站起身来,说道:“听!你们听!”

几名随从也跟着老宋站起来,一起向远处望去,向声音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尘土飞扬,虽然是夜里,却也看得出来远处正有一支军队接近,宋忠看在眼里,心中却是暗暗觉得不妙。这寒冷的夜里,如此着急行军的,恐怕不是别人,正是吕布的援军。

“西凉兵来了吗?”老宋喃喃自语,可是这喃喃自语却被自己的部下所听见了。

几名随从一下子乱了阵脚,连声惊呼道:“西凉兵来了!西凉兵来啦!韩遂来了!马腾来了!”

虽然只有几人,但是宋忠的部队,瞬间乱作一团。

老宋赶紧扑灭了营火,翻身上马,说道:“别慌,咱们快跑!快跑!”

那几名随从虽然经验不足,但是谁都不傻,二话不说,也是跟着老宋翻身上马,向着远处狂奔而去。

往东数十里,就是定远石城了,到了那里他们不仅有水有吃的,还有高高的城墙,强dà

的部队。

如果再往东的话,则是长安城,到了长安城,就会有他们所信任的陈焉。

然而这几十里的路,看起来却这般的遥远。只听身后一声呼啸传来,老宋心中冰凉,知dào

自己的部队已经被发xiàn

……

虽然只有几个人,但是这几个人在这苍茫的毫无遮蔽的莽野之上,却无异于暴露在白纸上的几个黑点……

宋忠从未这般害pà

过,也从未这般渴望过逃脱。他只记得最后的关头,那群西凉兵如潮水般从后面追上,之后满眼都是西凉兵棕黑色的服饰,以及他们无边无际的弯刀长枪……

至于自己到底如何逃脱了,老宋实在是忘了,他只知dào

跟他一起的弟兄们全都死了,而且最后关头西凉兵放qì

了老宋,转向了定远城的方向……

……

说到这里,陈焉忽然一个激灵,问道:“等等,你说西凉兵都去了定远城了?”

老宋眼神中流露出一阵遗憾,说到:“是的……”

陈焉猛地站起身子,推开了房门,喊道:“二位将军,二位军师,快快进来!”

第182章 徐晃归来

徐荣黄忠、贾诩郭嘉听到了陈焉的招呼,二话不说,举步便走入了房中。

陈焉眉头紧锁,说道:“若是所料的不错的话,西凉兵已经包围了定远城,此时恐怕已经开始攻打了。”

贾诩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之前在外面,已经推算到了这一步。”

郭嘉问道:“韩遂和马腾两人都来了吗?”

老宋点头道:“两家的旗帜我都看到了,恐怕这两人都来了……”

郭嘉却和贾诩相视一笑,说道:“若是这样,倒还好办。”

陈焉心中明白两人的意思乃是挑唆韩遂和马腾狗咬狗,可是这毕竟是一条缓计,救不得如今的紧急形势啊。

陈焉不由得焦急问道:“二位军师,咱们这定远城之围该当如何?”

两位军师尚未说话,黄忠却抢先说道:“末将不才,愿去解围!”

陈焉点了点头,表示赞许。毕竟有黄忠在此,陈焉还有一名能拿的出手的大将。西凉素来以兵强马壮著称,不说锦马超,便是马岱庞德之流,都是横扫千军的好手,若不是有黄忠,陈焉这次真的要抓瞎了。

且不说黄忠请缨,贾诩却摆手说道:“若是出战,咱们恐怕未能站到优势。”

陈焉眉毛一动,问道:“军师此话怎讲?”

贾诩说道:“外面是平原,西凉全是骑兵,咱们对战的话,胜负可以预料。”

陈焉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正是我们之前不想看见的情况……”

贾诩道:“我们如今的上策,便是等待定远城中的杨奉带着众兄弟们自行突围,来到长安,咱们或可前去接应。但是万万不能贸然去解围。”

陈焉眉头紧锁道:“可这样一来杨奉等人不是要死伤太多?张绣和徐晃将军又有伤在身,万一折损我两元大将,这该如何是好?”

郭嘉此时说道:“主公,无论让他们自己突围,抑或是咱们前去救援,都会有些损伤,两者相较,若是他们自己突围,最坏的打算是杨奉、张绣、徐晃这几人战死,而我们若是前去救援,最坏的情况可就是咱们全军覆灭,长安拱手让人了。”

郭嘉这几句话说得掷地有声,陈焉倒真的有些犹豫。贾诩也连连点头,暗自赞许郭嘉。

黄忠没想到事情竟然如同郭嘉所说的那般严重,一时间也不敢贸然请缨,反而老实了许多。徐荣则是长叹一声,负手走来走去,走的人心烦意乱。

过了良久,陈焉忽然眸子一亮,打定了主意,走到众人面前,对徐荣说道:“徐荣将军,这皇城中咱们军队已经齐整,若我将长安交给你,你定不会令我失望吧?”

徐荣连忙躬身说道:“末将豁出性命不要,也要力保皇城安危!”

听到这里,贾诩和郭嘉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是生出了不好的感觉。

只见陈焉转而望向黄忠,说道:“汉升将军,若是在平原上遇到了西凉骑兵,你待如何?”

黄忠冷笑一声,说道:“来一千,杀一千,来一万,杀一万!”

陈焉暴喝道:“好!”之后昂首挺立,高声说道:“我固然知dào

西凉骑兵精锐,可是杨奉信任我,张绣徐晃又都是我的兄弟,如今他们被围,我陈焉岂能不理?!汉升将军,点齐兵马,咱们去定远石城!”

此言一出,不仅仅是黄忠,连病榻上的宋忠都感觉热血沸腾,若不是自己身上的伤口太多,恐怕宋忠这都要站起身来跟着陈焉而去。

贾诩和郭嘉两人虽然心中觉得此举并不妥当,但是毕竟陈焉已经下定了决心,更何况陈焉的决定也是为了兄弟情义。郭嘉和贾诩固然理智,但是也绝不是无情之辈。

陈焉也是雷厉风行之人,决定之后便立即与黄忠一起,统领了越骑营的弟兄们以及五万步军,浩浩荡荡便出城而去。

郭嘉和贾诩两人都是执意要跟随陈焉,也好帮陈焉出些主意,陈焉却担心两位军师涉险,统统不要,只带了黄忠和王越两人。

可惜王越若是再城中定然是个高手宗师,但若是上了战场,并不见得能比黄忠高明。他身背长剑,骑在马上,身上仍是穿着一袭长衫,总觉得与其他兵将格格不入。

一行人浩浩荡荡向着定远石城的方向而去,大军尚未开出几里,忽然看见前面烟尘高昂,可见是来了一支骠军。

陈焉心中忐忑,定睛一望,只见这一支军马旗帜散乱,兵荒马乱,看起来倒像是逃兵。

陈焉心中明白,若是这队伍旗帜齐整,恐怕八成便是西凉兵马,若是这军队步履散乱的话,则十分可能是定远城中自己的兄弟。

果然片刻之后,黄忠一声惊呼道:“这似乎是徐晃的人马!”

陈焉心知黄忠的眼神好使,若是他说这是徐晃的队伍,那么这便一定是徐晃的队伍。

陈焉和黄忠心中挂念,飞也似的上前而去,只见这队伍约莫两千左右,已经都是些残兵败将了,为首一人头戴赤巾,倒提大斧,俨然便是徐晃徐公明。

陈焉见徐晃虽然吃了败仗垂头丧气,但身子似乎并无大碍,可见旧伤已经复原,陈焉说不出心中是喜是忧,上前说道:“公明!”

徐晃此时也是看见了陈焉和黄忠,脸上大喜,连忙纵马过来高声呼喝道:“主公!黄忠将军!”

三人见面,三马相交,倒是欢欣雀跃了一阵。可惜好景不长,陈焉担心其他人,连忙问道:“公明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定远城情况如何了?其他人呢?”

说到这里,徐晃一声长叹,低下了头颅说道:“唉……这西凉兵来的好快,那一天贾诩军师刚刚离城,西北方便燃起了狼烟,斥候回报说西凉兵马奔着定远城来了。杨奉将军心知不妙,便令我统领兄弟,先行离城求援……”

陈焉点头说道:“难怪如此,那其他人都在城中吗?”

徐晃道:“是,我出城之时,已经遇到了韩遂的先头部队,这一战杀的天昏地暗,兄弟们死了小半,但是多亏我命大,终于杀出了重围……”

第183章 西凉骑兵

正说着,忽然远处马蹄声阵阵传来,徐晃眉头一皱,低声咒骂道:“娘的,竟然得寸进尺,还敢来追老子!”

陈焉也是怒从心中起,心想西凉这些杂碎未免欺人太甚,当即徐晃道:“公明,你身上的伤好的如何了?”

徐晃冷笑了一声,说道:“早已好了,就等着砍这些畜生们的脑袋了!”

陈焉一拍腿,当即笑道:“这群杂碎仗着自己马术高超,便想在咱们头上占到便宜,呸!没门!且不看看咱们汉家男儿是何等样人?汉升将军!”

黄忠应声出列,陈焉说道:“这一趟咱们定要斩几名敌军的首级回去!”

黄忠暴喝了一声好,当即和徐晃合并一处,跟着陈焉,向着远处的西凉骑兵冲去。

王越此时骑着马抱着剑,一袭长袍紧跟在陈焉身后,眼睛半闭不闭,也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想来这家伙恐怕心中也在凝聚一股子气力,想要好好表现一番。

毕竟陈焉赏了他一座宅子,这算是满足了他长久以来的一桩夙愿,王越虽然是个拜金的人,但却不是个不知dào

感恩的人,陈焉给了他想要的东西,王越自然会踏踏实实报答陈焉。

转眼两军近了,陈焉定睛细看,只见这西凉骑兵章法并不算齐整,军马虽不散乱却没什么规律,可见并无上将统领。

陈焉长戟一挥,真气流转,一时间耀武扬威。想起自己定远城中的兄弟还在西凉兵马的包围之下,陈焉十分着急,二话不说便纵马冲入了敌阵。

徐晃看见主公卖命,自己如何能够落后,大斧一挥,冷笑道:“西凉狗子们,见识见识爷爷的板斧吧!”

剩下黄忠也不着急,先取下背后铁胎大弓,这铁胎大弓威力如何,自然不必多言。只见黄忠弯弓搭箭,白羽乱飞。虽说射人先射马,黄忠却是艺高人胆大,只射马上之人。不过也是这黄忠箭法玄妙,竟然是箭无虚发,西凉兵只看见前面不断跑回空马,却不知dào

这马上的将士已经死于了黄忠的箭下。

另一边陈焉和徐晃直如虎入羊群。西凉骑兵虽然冲击力极强,但是也是对步兵而言,如今陈焉和徐晃两人孤身入阵,西凉的骑兵却奈何不了他们。

两人抖擞精神,都是拿出了看家的本事,从阵首杀到阵尾,两个时辰下来,竟然将这军阵杀了个透心儿。

等着两人从西凉骑兵的阵尾冲出之时,陈焉回头望去,心中有了算计,说道:“这骑兵仅仅三四千人的样子,看来西凉的主力兵马还在后面?”

徐晃抹了抹脸上的鲜血,点头说道:“不错,如今韩遂带兵先来了,听说他女婿阎行便是先锋!”

“阎行?”陈焉闻言一愣。这阎行虽然在《三国演义》中被描写成了平庸之辈,可是具陈焉了解,真实历史中这小子可是有两把刷子的好手。

阎行字彦明,这家伙有多厉害?历史上有个故事。据说阎行曾经乃是韩遂手下一名小将校,又一次与马超发生了冲突,两人互抡大宝剑,阎行屡次占到了上风,最后用长矛刺马超,可惜一矛刺在了护心镜上,导致这长矛折断了。

这还不算完,阎行又用断矛抡在了马超的脖子上,这一次差点杀死了马超……

陈焉想到这里,免不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叫道:“我滴乖乖,这阎行恐怕比马超还要厉害啊?不过倒也不一定,马超如今才年方十七,兴许跟阎行对打的时候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呢?技能点还没有加满……”

不过解释归解释,阎行的实力可见一斑,日后若是战场上相见,陈焉却是万万都不敢大意了。毕竟这事情乃是正史所记载的,陈焉不得不服啊。

徐晃看见陈焉若有所思,当即问道:“怎么,主公,你认识这个阎行?”

陈焉点了点头,说道:“威名远播,可谓厉害角色,日后若是沙场遇见了,不要急着跟他单挑。”

徐晃是个稳重的性格,并不是好勇斗狠之人,听见陈焉这么说,他自然知dào

主公有主公的道理,当即重重点了点头,以示明白。

陈焉对徐晃的态度十分满yì

,毕竟徐晃乃是荣登曹魏五子良将的人物,无论是武艺还是领兵带兵的能力,陈焉都是没必要担心的。

便在此时,徐晃似乎又想起一事,说道:“对了,这次韩遂的军师乃是成公英。”

“成公英?”陈焉心中一动,这个名字他听起来比较耳熟,但是却又有些陌生。

可以肯定陈焉曾经在《三国演义》还有其他各色各样的史书上读到过成公英这个名字,但是这个人似乎存zài

感不强,并没有给陈焉带来太深刻的印象,也至于如今陈焉连这家伙的表字都记不起来了。

“这人很厉害么?”陈焉实在想不起来此人的背景,干脆便来问徐晃。

徐晃点了点头,说道:“此人号称西凉第一智囊,在这边的名声,比咱们的贾诩军师还要响亮。”

陈焉听了这话,倒是真有些吃惊了。没想到这韩遂手下竟然还有这一号人物,也不知dào

在这个西凉第一大智囊的辅佐下,韩遂后来为何会死的那么惨。不过这位智囊竟然在正史中都没能获得史学家的浓墨重彩的描写,可见此人不知dào

是真有本事还是假有本事。

徐晃看陈焉有些不信,又补充道:“主公,此人曾经与董卓手下的谋士李儒齐名,两人关系密切,曾经在西凉可谓是家喻户晓。”

陈焉听见“李儒”这两个字,心中忽然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当即摆了摆手,说道:“成公英是吧,我记下了,日后一定会多留些心思。”

正说着,忽然身后又是一阵喧闹,只见黄忠和王越两人也以带着部下杀到。此时的西凉骑兵已经被陈焉这一番冲杀杀的有些退散,如今看来,倒有些一盘散沙的意思。若不是西凉骑兵机动性强,此时陈焉在趁胜追击一番,他们恐怕就要全军覆没了。

第184章 马家女子

这边陈焉刚想着带领队伍重新冲杀一次,忽然西凉骑兵的队伍渐渐齐整,之后只见其中闪出一位白马将军。

这白马将军好纤细的身板,好娇小的个子,看起来皮肤白皙,倒有几分像女子。

不对,这白马将军正是女子。

黄忠看在眼里,冷笑道:“本以为这群西凉骑兵没人统领才乱成这个样子,没想到竟然还有个将军带队?”

王越却撇了撇嘴,说道:“什么将军,分明是个娘儿,看样子还颇有些姿色。”

陈焉循声一望,果然只见这苗条将军折合成现代约莫一米六的个子,身材十分匀称,比例极佳,十分像少数民族。腰细腿长,是陈焉对她的第一感觉,继而是肌肤胜雪,虽然比起董白的肤色还要稍显逊色,但是已经很白了。

再继xù

观察下去,这女子的容貌十分精致,恐怕已经超越了蔡文姬那个级数,更有甚者,已经超越了董白和吕玲绮。这女子柳眉樱口,不施粉黛,却胜过那些浓妆艳抹之人。

陈焉看得明白,这姑娘有些混血的感觉,像极了现代社会阿拉伯国家的那些公主的样子。

陈焉越看越入迷,简直忘了此时正是两军交战的紧张时刻。

那边的美女看见陈焉一副带颜色的表情,又将他领军冲破了自己的兵马,早就气坏了,当即一声娇吒,喝问道:“匹夫,留下姓名来!”

陈焉见这美女顶天也就是十六七岁的年纪,虽然身材已经发育到了良好的地步,但是心智仍是个孩子,也不和她计较,微微一笑,说道:“大汉羽林中郎将,陈焉陈君郎。”

没想到那女子闻言竟然一愣,忽然转怒为喜,笑道:“原来你便是那陈焉啊,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这般年轻。”

陈焉见这女子竟然知dào

自己,心中的小小虚荣心免不得膨胀了起来,脸上也露出了得yì

的神色,说道:“没想到你竟然知dào

我?”言外之意是对自己的名声十分满yì



那女子笑靥如花,一双眸子闪闪动人,陈焉虽然看她笑得灿烂,却始终觉得她笑容中隐藏着某种深刻的东西,并没有她表面上的笑容那么简单。

果然那女子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只听她忽然说道:“这么说来,我若是击杀了你的话,我便可以名扬天下了!”

陈焉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小妹子,你可不要开玩笑啊,咱们初次见面,怎么就喊打喊杀的?”

那女子冷笑一声,说道:“杀一人而闻名天下,这便是我们马家人所信奉的信条!”话音未落,这小女子竟然已经纵马冲了过来!

陈焉只见她虽然身形娇小,但是却势头十足,手上长枪一挺,竟然有模有样,一看便是枪法名家的子女。

“好家伙!”陈焉心中叫好,这女子的武艺虽然不及另一个将门虎女吕玲绮,但是她的骑术却似乎有过之而无不及,陈焉最怕与女人打架,也许是因为杏儿给他留下了太多的心理阴影……

但如今关键时刻,紧要关头,动辄攸关生死,陈焉又岂敢怠慢?

当即只见他长戟一挥,招式甩出,正是一招游龙戏凤。这戟法果然奥妙,此时陈焉经验渐长,技艺纯熟,招式使用出来也是更加威力强劲。

那美女只觉得陈焉二十来岁的年纪,无非是个身强力壮的傻小子罢了,没想到陈焉这一戟使出,竟然有着浑厚的修为和高深的技艺。

当的一声巨响,两人过了一合,陈焉倒是无所谓,只不过那小美女却咬破了嘴唇,虎口震得发红发麻,十分不好受。

陈焉苦笑一声,说道:“姑娘,你年纪尚幼,很多东西还没学透彻,你看你领的这一队骑兵,连个章法都没有,实在是不成体统。战场无情,稍有疏忽便会送了性命。我看你年轻,又是个姑娘家,早些回家,学好了本事再出来不迟。”

本来陈焉这一通苦口婆心说得还是用心良苦,发自肺腑的对这姑娘好,结果在这姑娘听来,陈焉所说的一句一字简直就是在讽刺挖苦,她本就年轻好面子,如今怎受得了陈焉这番话,当即也不管不顾,一声尖叫,再次向陈焉袭来。

陈焉眉头一皱,心想:“这美女脸蛋儿长得是真漂亮,可惜脑子不太好使。”二话不说,长戟倒挥,这次却是胡乱的一招,根本连招式都懒得出。

那美女的枪法固然不弱,但是在陈焉数十年的黄巾教正统道学修为之下显得太过苍白无力,只听又是一声巨响,那美女的长枪险些拿捏不稳,被陈焉击落。

陈焉又是一声苦笑,说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的?”

想必这美女天生貌美,又是个威震一方的诸侯家的小姐,肯定自小就是受惯了追捧,如今陈焉这番话说得这美女怒火中烧,也不顾自己虎口生痛,调转马头,疯了一般向陈焉攻来。

一旁王越、徐晃、黄忠三人早就看出这小妮子武艺远远不是陈焉的对手,此时陈焉只不过是陪着这美女戏耍罢了。三人冷眼旁观,倒是觉得很有意思。

果然这第三回合,美女的长枪如闪电袭来,陈焉看在眼里,也不急着挥戟,等待这长枪刺到近前,他伸出手来,顺势一拉,竟将那长腿美女从马上拉了下来!

那美女只觉得陈焉的双手力道千钧,一股极强真气带着一股吸力从陈焉身体处发了出来,自己身不由己,轻飘飘如在云端,不知dào

为何便到了陈焉的身旁。

陈焉坏笑一声,放下长戟,二话不说便将那美女搂在怀中,松下身上缎带,片刻间便把这美女绑了个结结实实。

黄忠等人连连叫好,西凉骑兵们却看傻了眼,没想到三合之内,陈焉便降服了他们的主将。

长腿美女更是又气又羞,嘶声叫道:“陈焉,好你个陈焉!竟敢绑架我!你知dào

我是谁吗!?”

她这一问,问得还真对了,陈焉果然眉毛一动,说道:“我还真不知dào

你是谁。”

那美女美目圆睁,怒道:“我乃马腾之女,马云禄是也!

第185章 俘获美人

陈焉听了这话,倒真不知dào

是什么心情了.陈焉虽然早就猜出这长腿美女身份不俗,却没想到这人竟然是马腾的女儿,马超的妹妹,当然,在现代社会的电脑游戏中经常以赵云女朋友身份出现的马云禄马大小姐。

其实这也不难发xiàn

,这美女长相颇有些混血的风格,虽然西凉汉人和羌人通婚的情况很多见,但是能够年纪轻轻便可统领西凉骑兵的混血恐怕只有马腾一家了。

马腾就是混血,他父亲因为没钱,后来迫不得已娶了一位羌人女子为妻,而后生了马腾。这马腾从小便生的鼻梁高耸,眉目俊朗,也算是个闻名遐迩的大帅哥。后来他儿子马超英俊无比,马云禄美艳非常,这都是拖了他们老爹的福气。

陈焉微微一笑,竟然颇为无耻的拍了拍马背上美女的翘臀,这触手感觉的确不同,丰腴而富有弹性,便如同果冻一般。

马云禄只感觉自己神圣地带遭到了侵犯,怒气勃发,高吼道:“好你个陈焉,小心我哥哥来一枪挑了你!”

陈焉却并不害pà

,笑了几声,颇为爽朗,之后说道:“别说你哥哥,便是你老子来了我都不怕。”

马云禄越听越气,嘶声咒骂陈焉,其中夹杂着一些羌人的语言,陈焉倒是真有点没听懂,心中觉得这马云禄实在卑鄙,骂人竟然都用上外语了,而且还是小语种。

骂了一会儿,马云禄估计是看陈焉没什么反应,自己也累了,干脆便停嘴,在马上不停的喘着粗气。

陈焉倒也不急的将马云禄押下去,就这么横放在马上,带着黄忠徐晃等人又是一阵冲杀,将马云禄手下本就寥寥无几的西凉骑兵又是一阵冲杀,冲得敌兵队伍完全溃败,这才停下了手。

其实这是马云禄头一次带兵出征,没想到就遇到了鼎鼎大名的陈焉陈君郎,说来恐怕也只能怪她自己倒霉了。

如今她惨遭绑票,倒在陈焉马上,才开始后悔当初没有听从他哥哥马超的建议,乖乖留在他和父亲马腾身边,而是自作主张擅自出击了。

等陈焉彻底将马云禄的骑兵部队冲散之后,他举目四望,去看见定远城方向仍是尘烟滚滚,看样子仍是不少军队在对抗。

陈焉再次拍了拍马云禄的屁股,问道:“小妮子,快告sù

我,定远城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马云禄自然不会回答,她哼了一声,骂道:“缩头乌龟,就知dào

欺负我,有本事跟我哥哥一对一打上一场,保准你一个回合都撑不住。”

陈焉倒也不计较,微微一笑,说道:“你这姑娘,我好好问你你不回答,逼着我用刑吗?”

一旁王越冷冷说道:“干嘛和她废话,先斩她一只左手如何?”

马云禄听见有人要斩她左手,刚要回口骂去,抬头看见了王越的脸孔,只见他一双眸子不怒自威,隐隐散发着慑人的光芒。马云禄涉世未深,如何见识过如此凌厉的目光,当即一阵眩晕,怒气便退了一半。本欲出口的脏话也完全没有力qì

再说出去了。

陈焉目睹了这一切,心中暗笑道:“这马云禄虽然发育的不错,但毕竟还是个孩子,看来这么简单的小场面就把她震慑住了。这其实倒好说了。”

陈焉当即抽出腰刀,说道:“那是先斩左手了?唉……不是我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马云禄没想到陈焉竟然真的要拔刀相向,当即一声娇呼,皱眉喊道:“别斩别斩,你干嘛呀……凶巴巴的,欺负一个女子,好不要脸!”

陈焉将那柄腰刀放在马云禄目光所及的地方左右摇晃,说道:“不斩你的手不是不可以,只不过……”

马云禄连忙问道:“只不过怎样?”

陈焉道:“只不过你要告sù

我定远城的情况怎么样了?”

马云禄一双纯真的大眼睛眨都不眨,立即相信了陈焉的诱骗,当即便说道:“好好好,我说我说,但是你不能斩我的手!”

陈焉马上点头。

一旁黄忠徐晃等人看见马云禄竟然纯真无脑到这个地步,都是哭笑不得,连连摇头。

只听马云禄说道:“此时定远城早已经被韩遂叔叔包围啦!先锋正是他女婿阎行。定远城中的人似乎已经突围出来,死伤很多,如今他们被困在城东的一处平原上,恐怕这个时候离全军覆灭不远了……”

听到这里,陈焉急的双目通红,一拍大腿,吼道:“还等什么!快去救援!”

黄忠徐晃连连点头,众人虽然也对阎行的勇武有所了解,但是毕竟兄弟有难,不可不救。更何况张绣此时旧伤未愈,还不知dào

是个什么情况。

陈焉临行之前,忽然伸出双手,将马云禄拦腰举起,之后抛向了身边一名卫兵,说道:“这小女子身份不凡,是个重yào

人质,你快快将她带回军营,日后咱们有大用处!”

马云禄如腾云驾雾一般被陈焉抛在了另一匹马上,一时间不明就里,开始继xù

骂道:“死陈焉,臭乌龟!你不是说我实话实说你就放了我吗?!”

陈焉此时心中着急,也无心多做辩解,回头骂道:“你脑残啊!我明明说你告sù

我定远城的情况我就不斩你左手,不信回去翻翻聊天记录!”

马云禄眉头一皱,心道:“聊天记录……什么玩意?!”刚欲继xù

怒骂,只见陈焉和他几元猛将早已经带着部队,向着定远城方向的那个平原上而去。

马云禄望着陈焉的背影,冷笑道:“去吧去吧,反正碰见阎行,你们也是有去无回,何况以你这点兵力……哼哼哼……”

可惜马云禄还未说完,只觉得腰间一痛,那名卫兵策马奔腾,一路颠簸着朝着长安城陈焉的军营而去。

马云禄横亘在马背上,浑身难受,一时间怒气上涌,对着那名卫兵高声咒骂道:“喂喂喂,你慢点,你慢点跑,若是颠簸坏了我,小心我让我哥哥一枪刺死你!!!”

第186章 救援张绣

另一边陈焉带着将士们,不敢耽搁,一通奔跑,激起了层层烟尘,铺天盖地。

渐渐看见了遥遥坐落在一方的定远石城,这石城周围密密麻麻如同蝼蚁般全都是人,此时倒也分不清到底是韩遂的人还是杨奉的人,只不过这些人熙熙攘攘,好不拥挤,陈焉从这场景似乎看到了穿越之前的现代社会中春运时火车站的景象……

不,如果非要比较的话,春运时候的火车站恐怕更挤吧……

走得近了,陈焉望着定远石城的城楼,忽然一声惊呼。

只见那定远石城上的旗帜已然变换,此时乃是玄黑色的旗子,上面大书“韩”字,看得出来,此时的定远石城恐怕已经被韩遂所占领。

陈焉心中大怒,高声喝骂道:“大胆韩贼,竟敢夺我地盘!”

此言一出,将士们同时被陈焉的怒气所鼓舞,同声高呼,气壮山河。

其中黄忠更是怒气勃发,当即带出了一支骑兵队伍,望着远处人马中黑色高举“韩”字旗帜的,对陈焉说道:“主公,末将愿去为主公擒贼而回!”

陈焉还未来得及搭话,黄忠竟擅做主张,带队而去。陈焉望着黄忠背影,只觉得这黄忠虽然悍勇,但毕竟做事有些急躁,刚愎自用,也难怪只有诸葛亮那般的用人高手才能好好收服这老家伙。

一旁徐晃看见黄忠带队去了,连忙在后面高声喊道:“汉升将军,您等等啊!”

可惜黄忠一方面立功心切,一方面这战场上确实嘈杂,任由徐晃如何呼喊,这黄忠就是听之不见。

陈焉正看着黄忠远去,忽然王越眼神一亮,指着远处说道:“陈焉,快看,那里似乎是你的部署。”

陈焉放眼一望,只见不远处一支西凉骠骑正追杀一支步兵队伍,那队伍领头一人扛着长枪,一身墨色盔甲,绿色长袍,年轻英挺,面目白皙,不正是张绣吗?

陈焉看在眼里,急在心中,高声喊道:“张绣兄长!兄长!我来助你!”

话音未落,陈焉催动胯下马,箭一般向着张绣身处的险地而去。徐晃不敢怠慢,提斧催马上前……王越看这两人走得匆忙,摇了摇头,似乎对这两人不太看好。但毕竟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王越虽然价值观扭曲,却不是个小人,他抖抖长袍,二话不说,也奋勇上前而去。

走得近了,陈焉长戟挥舞,便向着那群西凉骑兵杀去,毕竟陈焉刚刚杀散了一支西凉骑兵部队,因此对这西凉骑兵并无什么忌惮。

没想到此番交手,刚刚几个回合,陈焉便觉得这西凉骑兵不一般。他们虽然机动性极强,始终在跑动,但是彼此之间却相互照应,有人手挥长剑,有人高举长枪,来回冲突,陈焉虽然砍翻了几人,却始终不能够突围。

渐渐徐晃和王越两人带着陈焉的部下赶来,一番突击,终于是将西凉骑兵的阵营冲的有些散乱,只不过这散乱归散乱,陈焉仍是不能够成功突围到张绣那边。

而张绣那边,此时他正徒步与一名手持长矛的壮汉苦斗,这名长矛壮汉约莫九尺的身高,一步虬髯,面上棱角如岩石一般,可见是个可怖的角色,张绣虽然枪法不俗,但在此人面前竟如同个三岁小儿!

陈焉愈看愈急,当即喊王越道:“快快快,你不是会那招叫什么……叫剑斩天下吗?快斩他们啊!斩死他们!”

王越却撇了撇嘴,脸上露出轻蔑神色说道:“剑斩天下乃是近身肉搏的招数,如今他们离我隔着数十丈远,又都穿着铠甲,你让我从何斩起?”

陈焉见连堂堂王越都无可奈何,不由得心生绝望,眼见着不远处张绣的处境愈发危险,可是自己却无能为力。

徐晃看在眼里心中也是一样着急,思索片刻,他猛地一咬牙,对陈焉说道:“主公,你领着弟兄们先冲开一条缝隙,我进去救张绣!”

陈焉听到这话,忽然想到徐晃和张绣还有着过节,没想到此时徐晃竟不顾前嫌,舍命相救。陈焉不由得心中钦佩,当即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麻烦公明了!”

说罢陈焉带队而上,一通乱撞,如同脱缰的野马,全都是不要命的打法。

西凉的骑兵部队显然没想到陈焉竟然如此野蛮,阵型虽然并未散乱,但是却不由得乱了阵脚,出现了破绽。

便在此时,徐晃带了五十名骑兵,在徐晃的一声高呼之下,从那缝隙便向着阵中冲去。徐晃高举着大斧,嘶声吼道:“张绣兄弟!俺来救你!!!”

……

另一边张绣正在地上翻滚,烟尘飞扬,张绣这堂堂北地枪王没想到竟然沦落到这个下场。

面前的长矛壮汉正是韩遂的女婿阎行。这阎行今年三十岁不到的年龄,一双胳膊如同铁臂一般强横,内力修为更是令人刮目相看,也难怪马超都不是他的对手,若是不考lǜ

日后马超仍有十分显著的进步的话,阎行恐怕都能算得上西凉第一高手。

而张绣落于下风,不仅仅有着武艺差距的原因,他此时并无战马,这才是致命的原因。

正所谓马助人力,张绣徒步跑了许久,此时早已经油尽灯枯。这阎行随意的一枪便很有可能将张绣结果。

千钧一发之际,张绣双腿临近极限,眼看着就要转筋,张绣脚下拌蒜,噗通一声便跌倒在地。不远处阎行的长矛高高举起,只见阎行双目露出凶狠眼神,嘶吼道:“北地枪王,纳命来吧!”

话还未说完,忽然只见半空中黑影一闪,一把玄铁巨斧劈到,阎行只觉得这大斧暗含内力,不敢怠慢,连忙举矛相迎。

那边张绣已经闭目待死,却迟迟没感到阎行的长矛刺来,他睁开双眼,却看到面前一人十分熟悉,正举着宣花斧,带着五十名骑兵和阎行斗在一起!

张绣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来,心中大喜,望着徐晃叫道:“老徐!唉呀老徐!竟然是你!”

也难怪张绣吃惊,毕竟徐晃和他一直都心存芥蒂,张绣始终对徐晃劈了他一斧子的事情念念不忘。而如今张绣看见徐晃竟然舍命进来救自己,之前的不快,立即便烟消云散了!

第187章 苦斗阎行

张绣吃力的爬起身子,喊道:“老徐,咱们兄弟俩一起把这阎行宰了!”

徐晃却没时间搭理张绣,阎行的矛虎虎生风,的确是一等一的水准。徐晃只觉得满面都是杀气袭来,自己一柄斧子渐渐有些不支。

阎行却脸不变色心不跳,嘴角还带着残忍的笑意,可见这家伙不仅悍勇,而且凶狠,徐晃心中明白,遇到这样的对手,下场一定好不了。

两人都了三四合,徐晃仗着自己是生力军,因此并未落到下风。而阎行虽然刚刚结束和张绣的激战,但是此时却并没有露出疲态,徐晃心中明白,阎行此时的实力恐怕只用了七分,而自己却是全力以赴。

思索间两人又是一次交击,徐晃的大斧本来应该占据着力量上的优势,但是与阎行的长矛交汇之后,竟然落得了颓势,可见这阎行的臂力强到了何等的地步?

张绣在一旁看着,心中替徐晃捏了一把汗,不停的说道:“老徐,老徐,别要和他磨蹭,一鼓作气搞死他!”

徐晃听着心中烦躁,若是徐晃真的有一斧子砍死阎行的能耐,也就不用和他在这磨蹭了。

说时迟那时快,在徐晃走神之际,阎行猛地策马冲锋,长矛挺起,向着徐晃而来。

长矛此种兵器与枪类似,但是却比枪更长,更加粗壮。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阎行充分发挥到了这个优势,长矛带着风声,如同一道闪电向徐晃的面门刺来。

徐晃刚才还在分神,此时如何能够及时反映?他来不及挥动巨斧,只能临时闪躲,而这一躲,免不了就要跌下马来了……

阎行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好,这一击就算不能够重伤徐晃的话,至少也可以将他打下马来。徐晃措手不及,板斧一松,不仅自己从马上跌落,连他赖以为生的板斧也被他丢了……

张绣看在眼里,一捶地面,喊道:“艹,完蛋!”

徐晃又如何不知dào

自己落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呢?张绣看见徐晃此时手无寸铁,把心一横,暗道:“算了,老徐拼了老命来救我,我也不能怂了,大不了我们老哥俩死在这里,也不能丢了脸面!”

想到这里,张绣挣扎着要从地上站起身子,刚起来了一半,忽然一只手按住了张绣的肩膀。

张绣有些纳闷,抬头一看,只见不知何时,自己身边竟多了一个怪人。

这人好生奇怪,虽然在战场之上,却并未穿着铠甲,而是一身长衫,这长衫随风而动,猎猎作响。

虽然此处烟尘飞扬,鲜血四溅,可是这人的白色长衫却纤尘不染,洁白如新,这个本事,恐怕不是凡人所有。

张绣还未来得及说话,只听那长衫怪客冷笑道:“别起来了,交给我。”

张绣眉头一皱,心想:“这怪人难道是来帮我们的?这人好生面善……难道是……?”

剑神王越!

张绣还未来得及惊叫,只见一束白光闪过,王越已经如同箭一般飞出,向着阎行刺去。

阎行本还要乘胜追击倒在地上的徐晃,猛然只觉得四周风声响起,一时间杀气大盛,知dào

有强敌来袭,不敢怠慢,长矛舞动,便来迎敌。

没想到阎行刚刚舞动了长矛,便只觉得眼前一亮,之后光华闪过,阎行胸口一窒,竟然被人结结实实踢了一脚。

阎行大怒欲狂,定睛细看,只见身边站着一人,这人一身白色长衫,不怒自威,竟然是鼎鼎大名的剑神王越!

阎行纵使自负武功强横,但是在这威震一方的王越面前,仍是不敢托大,当即全力以赴,长矛举起,如蛟龙一般刺向王越。

王越见惯了武林高手,自然对阎行的攻击并不害pà

,长剑抖擞,剑花挽起,看似轻轻一剑,实则四两拨千斤,竟阎行长矛上的威势全部卸下。

阎行两招之内看自己不能占优,不禁眉头紧皱,暗自思索退兵之策。

便在此时,只听外面马嘶人啼,动静颇大。阎行举目望去,只见一名年轻将军和一名花白头发的将军合并一处,正对着自己的军阵一轮轮的冲击!

那年轻将军自然是陈焉,头发花白的则是黄忠。其实除了这二人,军阵中还有一名中年将军,便是杨奉。

黄忠本要去斩一员上将回来,没想到上将没有斩成,倒机缘巧合救下了杨奉。此时杨奉手中的士兵几乎已经死伤殆尽,实在是令人痛心,但好在杨奉尚且还在,没有折损。

王越等人自然也看见了这一幕。王越虽然武艺高强,但毕竟不是暴虎冯河的匹夫之勇,当即眉头紧锁,思索道:“这阎行武艺不俗,我固然能够灭了他,但至少也要三五十合开外,此时咱们不利,还是走为上计!”

想到这里,王越一个剑花散漫,说道:“徐晃、张绣,你们两个上马,带着将士们快快和陈焉汇合!”

张绣听罢,眉头一皱,问徐晃道:“老徐,这家伙什么时候也加入咱们了?”

徐晃哪还有心情回答张绣的话,先将张绣扶上了马,之后自己才翻身上马,说道:“我哪知dào

,这厮莫名其妙便成了主公的侍卫,快走快走!”

张绣一边跑,一边还说道:“老徐,你竟然舍命救我,唉……咱哥俩的梁子,俺就再不计较了!”

徐晃摇头说道:“啥时候还有空说这些,快快,一会儿被西凉骑兵追上,命都没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突出了重围,王越看在眼里,长剑挥舞,一招杀招攻出,将阎行逼退了几步。之后王越飞身上马,燕子一般向着陈焉而去。

阎行看见王越撤走,长呼了一口气,浑身汗水已经浸湿了衣衫,可见刚刚一战,耗费了阎行多少体力。

他看着王越的背影,恨恨道:“好你个王越,俺阎行记住你了!”

陈焉和黄忠尚自冲阵,只觉得西凉骑兵的阵营好生强悍,没想到那边徐晃竟救了张绣出来,陈焉见状大喜,高声道:“兄长!快快过来!咱们快撤!”

第188章 溃退之战

张绣看见了陈焉,自然也是相同的惊喜,只见他本就白皙的脸孔因为苦斗阎行而变得更加白皙,此时看见了陈焉,立即红润了起来,高喊道:“主公老弟,快走快走!这边的家伙是阎行!”

陈焉听见阎行大名,心中敞亮,终于知dào

这西凉骑兵为何这般难打了,原来是阎行亲自统领,可见这猛人实在是名不虚传。

众人合兵一处,统一由陈焉调度。陈焉一声令下,三军用命,没命的向长安方向撤走。毕竟此时定远石城中所有的弟兄都救出来了,虽然说定远石城的围没解,但是至少没有损失大将,也算值了。

陈焉一马当先,边跑边回头看,只见后面烟尘滚滚,可见阎行并没有轻易放qì

陈焉。

王越策马跟着陈焉一旁,冷冷道:“要是你们的兵力别这么弱的话,刚在我就把阎行宰了。”

陈焉大白眼翻过去,怒道:“早特么的不说,现在放什么马后炮,你宰不了阎行,跟我兵力弱有毛线关系啊!”

王越道:“你这些许兵力,连阎行的下属都扛不住,我看我还没来得及搞死阎行,你们就已经全军覆没了。”

陈焉叹气道:“西凉这群畜生兵强马壮,咱们在平原上毕竟不是他们的对手啊,你说是不是?”

王越点了点头,不在说话,可见这陈焉所说乃是铁一般的事实。

又过了一会儿,陈焉终于挣扎着跑出了定远石城城东的平原,陈焉扭头回望,只见自己队伍尾部已经开始散乱,看得出来,阎行的骑兵已经追上了陈焉的部队,开始屠杀起来。

只见陈焉身后的敌军队伍都是黑衣黑甲,高举“韩”字、“西凉”二字以及“阎”字大旗,耀武扬威,威风的很,陈焉心中怒气勃发,可就是无能为力无可奈何,陈焉咬牙切齿,恨不得反身回去,跟他们拼命。

徐晃看得出陈焉的怒火,连声劝道:“罢了罢了,主公,这西凉骑兵锋芒太盛,咱们暂且避避,日后早晚还有报仇的时候。”

陈焉见徐晃还挺理智,当即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倒要看看,这群畜生能威风多久。”

想到这里陈焉按捺住怒火,带着队伍继xù

奔逃,没过多久,长安已经近在咫尺。

可是这长安转眼便到,阎行却仍如影随形,疯狗一般紧紧咬住陈焉的军队。陈焉频频回顾,越看越急,如此情景,陈焉又如何敢令长安的兵士打开城门哪?

这一场突围战渐渐变成了一场大溃败,作为一军之帅的陈焉,心中更是莫名的难受。毕竟陈焉出道以来,虽然谈不上未尝败绩,但是这种大规模的败仗真是没怎么吃过。如今遇到这番情况,陈焉心中登登直跳,说不出的紧张。

眼看着就要接近了长安城,陈焉举目眺望,忽然看见长安城墙上隐隐约约有几件眼熟的大东西。

“什么东西?”陈焉眉头一皱,十分不解。

正当此时,忽然城楼上一声清脆的高呼声:“投石车,放!”

只听“呼呼”几声响,城门楼上的大东西猛地投射出巨石,向着陈焉军队后面的西凉骑兵攻去!

这投石车居高临下,射程和威力都是指数级上升。投石车投出的巨石如同流星一般,在天空中划出美妙的曲线,之后重重砸在敌军阵营中。

巨石落下,数十名骑兵立即化作肉泥!一时间阎行的军队阵脚大乱,如同瞬间坠入地狱。

陈焉心中大喜,回头一望,只见阎行军队中已经遭受了数十颗巨石的冲击,死伤至少已经百余数,更重yào

的是投石车将阎行军队的阵型打乱,阵型一乱,纵使阎行威力再强,武艺再高,却也无济于事了……

阎行此时仍挥着长矛统领在前,没想到忽然遇到了这般变故。他哪里见过投石车,只见长安城楼上不断飞下巨大的石头,简直如同流星雨一般……

阎行心惊肉跳,当即高声吼道:“撤兵!快快撤兵!”

可惜此时撤军虽然来得及,但是死伤已经造成,阎行大好的局势转瞬便化为乌有。

阎行大怒欲狂,高声喝骂道:“陈焉!好你个陈焉!俺要你血债血偿!”

陈焉则和黄忠徐晃等人看着西凉骑兵渐渐退去,心中说不出的开心。

举头回望,只见长安城楼之上,郭嘉一袭青衫,站在居中一辆投石车上,手搭凉棚,望着远去的阎行军,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风吹着郭嘉漆黑的鬓发,飞扬恣意,说不出的好kàn

……

陈焉自然看得见,高声叫道:“奉孝,干得漂亮!”

郭嘉报之一笑,并不回话。因为郭嘉并无内力,嗓门也不大,就算说了陈焉也听不见。再说这大风天,郭嘉若是用力喊话的话,恐怕又会咳嗽的……

……

陈焉一行零零落落败军之将,倒是也安全到了长安。刚进了长安,陈焉便见到城门站着一名小黄门(官职名,一般是宦官,负责给皇帝传话),女声女气地对陈焉说道:“奉上喻,招羽林中郎将陈焉入朝觐见。”

陈焉眉头一皱,心想:“这小皇帝,还挺有主意,我这才刚刚打了败仗,他便来让我去接受批评,唉呀哎呀,好头痛。”

可惜这皇帝虽然年幼,但是也不能不听,陈焉不得已,只好先安置了军马,然后换了一身衣服,风尘仆仆地向着皇宫赶去。

小皇帝此时正在未央宫前踱步,此时见到了陈焉,快步上前,带着满朝大臣小跑跟上。

小皇帝微微一笑,说道:“道士哥哥,你回来啦?听说吃了败仗,可曾有伤?”

陈焉此时身上大大小小倒是真有不少伤,只不过都是皮肉伤罢了,陈焉连忙摇头跪地道:“谢主隆恩,承蒙圣上威严庇佑,末将并未受伤。”

小皇帝听罢更是欢喜,说道:“如此甚好,只不过如今西凉叛逆来犯,道士哥哥可有退敌之策?”

陈焉听罢一惊,心道:“还说这皇帝年龄小,没想到这小家伙竟然已经颇有想法,还要和我一同讨论国家大事啊!”

第189章 退敌有计

陈焉没想到这小皇帝已经如此成熟,竟开始关心退敌之策,好在陈焉带兵许久,多少明白一些战略方针,也跟郭嘉贾诩等人谈论过一些退敌之策,勉强心中有数.

如今皇帝一问,陈焉倒是也能有板有眼的说出来一通,说的小皇帝频频点头,不停称赞陈焉“道士哥哥真乃将才,颇有大将之风”。

至于什么大将之风,陈焉自忖自己实在不行,非要说大将之风的话,徐荣和徐晃这两个姓徐的的确比较厉害,治军严谨。

但毕竟此乃圣山金口玉言,陈焉不能执拗,便硬生生接下来了,之后因为成功救回了定远石城中的将士们,接受了皇帝的赏赐,便草草告退。

其实这小皇帝能赏赐什么东西呢,这长安城几经战火,此时已经油尽灯枯,这些资源用来当做军备还差不多。

陈焉想着想着,一抬头,已经快到了自己府上。刚欲进门,忽然一拍大腿,寻思道:“哎呀!马云禄还被我扣押下了呢!”

想到这里,陈焉便撒腿就要跑,还没迈开腿,忽然听见一声熟悉温柔的呼唤道:“君郎,你怎么不进来!”

陈焉闻声望去,只见蔡琰倚门而立,不知dào

在这里等了多久,此时已经天色渐晚,夜风有些凉,蔡琰这单薄的身子在风中有些萧瑟。

陈焉本来还以为蔡琰因为自己错摸了杏儿的Xiong而责备自己,此时一看蔡琰竟然亲自站在门口迎接,喜上眉梢,快步走过去,一把将才女抱在怀里,柔声说道:“昭姬,苦了你了,等了多久了?”

蔡琰轻轻将脸颊依偎在陈焉宽阔的胸膛中,悄声说道:“也不算久,今日听见你回城了,我便在此等着,后来看见了张绣他们,说你入宫面圣了。”

陈焉点头道:“可不是,既然知dào

我入宫朝圣了,为何不回家里等我,这里风大,可莫要吹坏了我的才女……”

蔡琰微笑道:“我又岂有如此不禁风寒?君郎,你还未吃饭吧?我去为你准bèi

一些?”

陈焉看蔡琰终于又恢复了温柔可人的模样,心中大喜,立即在蔡琰的樱唇上蜻蜓点水,笑道:“昭姬不必慌,我乃修有辟谷之术,几日不吃东西也不妨事。没关系,我军中还有些事,可能需yào

出去一会。”

说罢陈焉离开蔡琰的怀抱,迈开步子向自己军营方向而去。蔡琰望着陈焉背影,幽幽一叹,心中似乎觉得这位少年将军的前途并不在自己这里……

……

陈焉循着路径,一会儿便走到了自己的军营。老宋此时已经恢复的不错,正和徐荣在一起高谈阔论今日郭嘉投石车退敌的壮举,看见陈焉过来,两人立即站了起来,拱手道:“主公!”

陈焉微微一笑,摆手示意两人不必客气,当即问道:“我抓来的那名小妮子呢?”

宋忠坏笑三声,说道:“那小妮子啊,太过闹腾,让我和徐荣将军绑在了帐中了,主公,你眼光不错,竟然能在沙场上找到这般绝色!”

徐荣望着宋忠,说道:“老宋,你此时可是堂堂越骑校尉了,说起话来要注意形象。”

宋忠苦笑一声,终于不再风言风语,叹气道:“好吧好吧,真够麻烦……”

陈焉笑着拍了拍老宋肩头,说道:“这姑娘乃是马腾的女儿,更是决定咱们这场胜负的关键,你可不要胡说,到时候惹怒了她,咱们恐怕都没有好处。”

老宋连连点头,说道:“晓得晓得,俺老宋明白!”

说罢老宋带路,将陈焉带到马云禄被关押的军帐中。

陈焉掀开帘子,钻了进去,之后示意让老宋离开。老宋还以为陈焉有什么非分之想,又是坏笑几声,慢慢退了下去。

此时天色已晚,军帐中仅仅亮着一盏油灯,陈焉一身便装,站在马云禄之前,只见这名少女被五花大绑捆在军中,绳索将她身上的完美曲线勾勒的淋漓尽致,实在是说不出的美丽动人。

再加上昏黄的油灯将马云禄的脸庞映衬得更加又韵味,陈焉细细看去,颇有些世界名画中的美女的感觉。

“我的老天……捆绑啊……我可受不了……”陈焉心中暗自惊叹道。

可此时马云禄却脑袋歪在一边,似乎晕了过去。

陈焉望着这位长相酷似沙特地区贵族公主的脸庞,轻轻伸出了手,摸了摸她如同凝脂一般的雪白肌肤,轻声唤道:“马云禄,醒醒,醒醒!”

触手柔软,陈焉心中不由得一动,陈焉虽然不是正人君子,但也绝不是登徒Lang子,此时虽然马云禄已经晕倒,陈焉却也并不会趁机轻薄。

没想到便在此时,马云禄忽然睁开双眼,樱口大张,一口咬下,将陈焉的手紧紧咬在口中!

陈焉没想到马云禄竟然一直在装晕,此时只觉得手背上钻心的疼,当即一声惊呼,运作内力,真气到处,陈焉手掌上渐渐凝聚起了蓝紫色的烟雾。

马云禄初生牛犊不怕虎,只想着将陈焉的手掌咬下来,根本不会考lǜ

陈焉的手上为何会多了一股子蓝色气体,更不想陈焉有何等的修为。她越咬越起劲,恨不得将陈焉手咬断!

陈焉可谓是痛不欲生,也不顾马云禄是个美女,当即真气运气,猛地一阵,马云禄只觉得下巴一疼,不由得松开了嘴。

陈焉抽出手来,只见自己一只右手手刀处多了个血淋淋的牙印,这牙印倒很小巧,一看便是女子的手笔。

马云禄虽然没有成功咬掉陈焉的手,但是看着陈焉满手鲜血,马云禄仍是微微一笑,说道:“哼,看你这坏人以后还敢欺负我!”

陈焉又气又急,脸上青一阵紫一阵,也顾不上绅士风度,哼了一声说道:“好你个马云禄啊,我本还想着将你松绑,看来如今只能将你继xù

绑着了!”

马云禄听了这话,忽然又露出了后悔神色,连忙说道:“哎呀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啊!我不就是咬了你一口嘛?快松开我,绑得我好难受,好难受!”

陈焉冷笑了一声,心中不由得感慨马云禄太过幼稚,说道:“想得美,你被绑着还将我咬成这样,若是给你松绑,你岂不是要杀了我?”

第190章 营中审问

马云禄听陈焉说得也对,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过了片刻,她终于撅了撅嘴,说道:“好吧好吧,我向你道歉还不行?不过真不是我骗你,若是我哥哥知dào

你绑架了我,到时候恐怕你有几条命都不够使.”

陈焉如何不知dào

马超的厉害,但是此时这小妞被绑着竟然还敢威胁自己,陈焉不由得怒火中烧,当即一双大手带着血迹就向马云禄的脸上捏去。

陈焉虽然此时变得比以前凶恶了些,但是毕竟还是不忍心对一个少女痛打,他唯一的手段也就是捏了捏马云禄俊俏的脸儿,说道:“再敢多嘴,信不信我把你的嘴撕烂……”

说是这么说,可是陈焉手上却只用了三分力道,几根手指捏弄着马云禄的脸蛋儿,马云禄不仅感觉不到疼痛,倒觉得脸上痒痒的,很想陈焉在占自己便宜。

想到这里,马云禄红了面颊,怒道:“你……你好不规矩!”

陈焉被马云禄这么一说,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确实有些不妥,他立即收回手,说道:“什么……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少废话,若是你还想活命,就乖乖回答我的问题!”

马云禄怒目瞪视陈焉,可见并没有妥协的意思。

陈焉见马云禄撒泼卖萌各种法子都用尽了,就是不和自己妥协,当即也是脑中一昏,没了主意。思前想后,觉得马云禄这小女孩没怎么见过世面,还是威逼利诱一起来吧,之后陈焉微微一笑,露出了一脸和善的面目,说道:“你若是乖乖回答我的问题,我便放你回家,如何?”

马云禄盯着陈焉,看了许久,问道:“此话当真?”

陈焉心中可笑,心想:“这小女子果然没什么经验,竟然这么轻易的便相信我了。”但是表面上陈焉自然不能露出声色,连忙说道:“当然是真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马云禄这才点了点头,说道:“可是我觉得你……不像个好人!也不像是大丈夫!”

陈焉摇了摇头,说道:“你怎么能乱说话,我若不是大丈夫,那谁是大丈夫!”

马云禄脱口而出道:“我哥哥和我爹爹才是大丈夫!”

陈焉哼了一声,说道:“我若不是大丈夫,又如何能够将你俘获呢?”

马云禄被此一问,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只好闭口不说。

陈焉见势不错,立即说道:“这次你们联合吕布来攻打长安,到底是谁的主意?”

陈焉故yì

将问题说的很快,加快节奏,不给马云禄任何喘息的机会,这也免得马云禄有时间说谎。

果然马云禄看见陈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问出了问题,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李儒的主意!”

陈焉听到这话,双目一愣,心中如打了一个霹雳,惊呼道:“李儒在西凉!?”

马云禄忽然意识到陈焉乃是敌人,不能这么回答他的问题,反应过来之后,马云禄哼了一声,撇了撇嘴,似乎是不对陈焉再做回应了。

陈焉见马云禄一下子变得不配合了,有些头疼,不过灵机一动,想出了个主意,当即说道:“联合吕布这个主意实在是馊主意,以李儒的聪明才智来看,这主意一定不是他出的。我觉得这么烂的主意可能是有勇无谋的马腾出的。”

马云禄听罢大怒,瞪眼骂道:“胡说胡说!谁说我爹爹有勇无谋,我还真告sù

你,这主意就是李儒出的!你说这主意不好,凭什么啊!你算老几!”

陈焉心中暗笑,这小小的激将法便将马云禄给算计了,可见这姑娘真是率真可爱,心无城府。

陈焉见这招十分管用,干脆继xù

演戏道:“真的是李儒啊?太蠢了太蠢了,他把你们都害了呀!这吕布乃是反贼,如今已经被赶出了长安,你们若是联合吕布,那不是和天子作对吗?”

马云禄显然对这些政治上的问题不很清楚,她摇了摇头,说道:“不对,李儒说了,吕布是帮着皇帝的,我们要是帮zhù

吕布的话,那也是帮zhù

皇帝。”

陈焉连连摇头道:“胡扯胡扯。我且问你,如今天子在哪?”

马云禄随口答道:“在长安城中啊。”

陈焉说道:“那我又在哪?”

马云禄道:“你不是也在长安城中吗?”

陈焉问道:“那你觉得天子和我关系如何呢?”

马云禄一下子有些呆了,痴痴道:“这……谁知dào

?兴许是你劫持了天子?”

陈焉仰天大笑道:“开玩笑,天子对我恩遇有加,我又如何会劫持天子?你若是不信,明日我可以带你去见见天子!”

马云禄见陈焉一脸的坦荡,看样子不像在撒谎,一时间有些奇怪,不知dào

陈焉说得到底是真是假。

便在此时,忽然军帐外传来一声:“主公?”

陈焉听得出来,这乃是郭嘉的声音,陈焉不敢耽搁,他知dào

郭嘉找自己定然是有要事,当即二话不说,扭头出营。

马云禄见陈焉要走,着急道:“等等!给我松开啊!等等!陈焉!”

可惜陈焉又如何理她?话音还未落下,陈焉早已经出了营帐。

出了营帐,陈焉便看到郭嘉一身青衫站在外面,似乎有些匆匆的神色,陈焉连忙问道:“怎么了奉孝?听到了什么风声么?”

郭嘉说道:“我听说马腾得知了马云禄被咱们俘获,如今正加紧向长安进军,恐怕没多久就要到了!”

陈焉眉头一皱,说道:“这也难怪,毕竟马云禄乃是马腾的亲女儿,咱们绑架了他女儿,他自然着急了……对了奉孝,你可知dào

是谁劝说西凉人勾结吕布的?”

郭嘉摇头表示不知。

陈焉说道:“乃是李儒!”

郭嘉惊呼道:“竟然是他?!可是吕布刺杀董卓,他与吕布应该有着切齿的仇恨才对?为何会勾结吕布呢?”

陈焉听到郭嘉的问话,也是一时语塞。片刻之后,郭嘉自问自答道:“哦!我明白了,主公和李儒同样有仇,李儒的打算应该是先联合吕布除掉主公,之后再反咬一口继xù

除掉吕布,这样便可以带领西凉兵再次占领长安……好阴险的计谋!”

第191章 美男之计

陈焉听郭嘉说完,一下子便明白了李儒的打算.的确,李儒这个计划可谓是一石二鸟,先蚕食掉陈焉,再假借西凉之手搞掉吕布,可谓绝妙!

只不过李儒没能想到,陈焉竟然仅仅有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便攻破的长安城,打跑了吕布。

想到这里,陈焉不由得有些小得yì



只听郭嘉继xù

说道:“对了主公,刚才和马云禄商谈的如何?”

陈焉挠了挠头,说道:“还好,那姑娘不怎么肯合zuò

,但是却人单纯的很,正所谓Xiong大无脑,我看她就是那个类型的,所以用了点激将法就套出了很多话。”

郭嘉如何能懂陈焉所说Xiong大无脑的含义,但是听到陈焉通过激将法掏出马云禄很多话,还是点头表示满yì

。之后说道:“主公,据说这马云禄在西凉军中的地位不低,马腾就这一个宝贝女儿,平时十分宠爱,对其更是言听计从。我觉得此时咱们已经稳稳占据了长安,马腾虽然悍勇,但是也未必就肯强攻长安。毕竟他和韩遂两人联合起来,只靠着骑兵也未必攻的下长安……”

陈焉点头表示同意。

郭嘉继xù

说道:“就算他们两人联手拿下了长安,但是一山难容二虎,就算韩马两人关系再好,总不能平分这个长安成吧?因此这两人若是一起攻打长安,肯定都是畏首畏尾,想要让对方先出力,自己占便宜。”

陈焉点头说道:“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郭嘉道:“如此一来,局势明朗,两人都想坐收渔翁之利,因此两人若是共同来攻长安,长安城必定稳如泰山,两人谁都攻不下。”

陈焉眼中流出好奇的神色,问道:“奉孝的意思是?”

郭嘉道:“这一点不光我能看穿,其实马腾和韩遂也看得穿,他们知dào

两人谁都不肯吃亏,因此打下长安很有困难,在这个时候,若是我们能够通过天子,许诺给马腾一些好处的话……”

陈焉恍然大悟,说道:“若是咱们许诺给马腾个凉州刺史当当,然后暗示马腾可以帮他除掉韩遂……”

郭嘉连连点头,说道:“主公果然高明,马腾固然知dào

自己不能够和韩遂一起拿下长安,但是却可以和我们一起除掉韩遂……这样一来,西凉便是马家一家的天下了。”

陈焉听到这里,热血沸腾,但是忽然摇了摇头,说道:“可是据说马腾的韩遂两人关系匪浅,咱们这样的计谋,万一不被马腾所接受可该如何是好?”

郭嘉微微一笑,说道:“主公请放心,我自有安排……对了刚才说道主公和马云禄聊得可还不错?”

陈焉点头道:“还算不错。”

郭嘉忽然露出了暧昧笑容,说道:“主公,马云禄此时情窦初开的年龄,对英雄少年自然是带着一股天生的仰慕之情,主公若是肯牺牲一下,博得马云禄的芳心,那么此事可就更多胜算了。”

陈焉假装怒道:“好啊奉孝!你竟然让我用美男之计!不过若论相貌,你奉孝的相貌恐怕还在我之上,为何不是你去!”

郭嘉连忙退让道:“罢了罢了,马云禄乃是将门虎女,对我这种弱不禁风的书生绝无兴趣,还是主公你最适合她……主公你英伟俊朗,武艺高强……这……绝对是绝配!绝配!”

陈焉无可奈何,只得点头道:“那我便为了长安城的安危,牺牲一下色相吧!”

郭嘉笑道:“善哉善哉,对了主公,最好你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马云禄姑娘修书一封,就说……”说罢郭嘉附耳过来,对陈焉耳语了片刻。

陈焉一拍大腿,“妥妥的!”

郭嘉微笑飘然而去……

……

郭嘉一走,陈焉脑海中不停重复道:“美男之计,美男之计,美男之计,美男之计……”一边重复,一边向着军帐中而去。

刚进了门,马云禄便劈头盖脸骂道:“死陈焉,臭陈焉!你去哪了?!快把我放开,绑起来好难受!快!”

陈焉此时打定主意要与马云禄和好,但是却不好直接松开她,而是微微一笑,说道:“且慢且慢,姑娘不要生气,咱们其实发生了点误会。”

马云禄眉头一皱,一双又大又黑的眼睛透出了十分不解的眼神,问道:“误会?什么误会?”

陈焉说道:“哎呀,你父亲被李儒这个家伙骗了!李儒说天子乃是支持吕布的,其实是在骗你父亲,其实天子根本就是被吕布劫持了!”

马云禄听罢有些不信,说道:“不可能,李儒怎么会骗人呢?他在我们西凉那边还是有一定的威望的。”

陈焉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情你跟你爹说了之后,他自己就会有自己的想法的。对了,还有件事情。”

马云禄问道:“什么事情?”

陈焉微微一笑,说道:“天子对你们马家十分重视,他考lǜ

再三,决定要封你爹爹的官,让他成为西凉的一把手。凉州刺史,你觉得如何?”

马云禄听见皇帝要给他爹升官,当时喜不自胜,说道:“不错不错,都说这皇帝是个孩子,我倒觉得这个皇帝很圣明,比之前的皇帝强多了!”

陈焉听到这里,连忙过来捂嘴,说道:“别胡说,这话说出去是要杀头的!”

马云禄看着陈焉手上的小小殷红牙印,微微一笑,似乎现在觉得有些对不起陈焉。陈焉看见马云禄不想刚才那般难缠,上前为她松开了绳索。

马云禄一被松开,立即觉得浑身说不出的酸痛。但是她却也不管不顾,一脚踢在陈焉小腿上,怒骂道:“你这混蛋,竟然敢绑架本小姐,不想活吗?”

陈焉被马云禄结结实实踢了一脚,倒也不是躲不开,只是为了让马云禄出气罢了。陈焉只觉得小腿疼痛,忍住眼眶泪水说道:“你要是踢死了我,我看你自己怎么走出这个长安城去……”

马云禄听陈焉说得不错,倒还真不敢怠慢,但是她心中对陈焉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看着陈焉一脸贱样,马云禄又是小嘴一张,向着陈焉咬去……

第192章 修书一封

陈焉一看,这美女竟然又来咬人?那还了得,当即撒丫子就跑,可惜陈焉刚刚被马云禄踢了小腿,此时实在疼痛,跑起路来也只能一瘸一拐.

马云禄则是因为被绑太久了,腿已经麻了,但毕竟马云禄是将门虎女,悍勇非常,休息片刻,便重新打起了精神,向着陈焉穷追而去。

马云禄一双长腿真是优势,虽然比起陈焉可能还短上几寸,但却并未落下太多下风。

陈焉看见马云禄没命似的追来,边跑边哭道:“你是疯狗啊你?!能不能别这么疯啊……”

马云禄则依依不饶,边追边骂:“你才是疯狗,你这混蛋!给我站住!”

可惜陈焉毕竟武艺高强,身经百战,虽然一瘸一拐,可马云禄就是追不上。

两人除了军帐,沿着军营一路狂飙,渐渐便跑到了军营外面,只不过这军营仍在长安城中,所为“城郭”,内城为城,外城为郭,陈焉的军营便驻扎在外城,也就是郭里。

两人跑了许久,马云禄渐渐体力不支,双手叉腰,盯着前面的陈焉,断断续续说道:“算……算了,不跑了不跑了……饶你……饶你一条狗……狗命……”

陈焉也是有些喘息,不过好得多,他回过头来,望着马云禄一笑,说道:“姑娘既然说不跑了,那咱们就不跑了,会军营去吧?”

马云禄一跺脚,骂道:“回……回去干嘛?你还不赶紧……赶紧将我放了?不怕我……我爹杀你?”

陈焉笑道:“天子有令,让我好好款待你几天,这样吧,你先回去给你爹爹写封信,我带你在长安城中游玩几天,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也该看看这美丽的长安城。”

马云禄听了这话,忽然心中一动,心道:“也对,既然天子都已经准bèi

将我爹爹任命为刺史了,看来他对我们马家也没什么恶意。这陈焉虽然可恶,但看起来没那么大的胆子,不如就留下来玩一玩。”

马云禄毕竟是少女心性,还未慎重考lǜ

便脑子一热,当即答道:“好吧,陈焉,但我可先警告你,我是你抓来的,不是你请来的,这笔账我早晚会跟你算!”

陈焉连忙陪笑道:“知dào

知dào

……这几天容我好好赔罪,这样行不行?”

马云禄哼了一声,傲娇说道:“这还差不多!”

……

好说歹说,陈焉终于成功将马云禄又请回了军帐,两人草草的修书一封,内容大略便说的是马云禄并非是被绑架,而是陈焉“请”回来的,皇帝对马腾十分中意,有意结纳,并让马腾加官进爵,之后马云禄要在长安城中好好游玩一番,之类之类的……

但是其中的深意,恐怕只有陈焉和郭嘉两个始作俑者知dào

了。

忙完了之后,陈焉派遣使臣将信送出,免不了还叮嘱了这位使臣几句。之后陈焉翻身回帐,却看到马云禄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满脸的不高兴。

陈焉眉头一皱,问道:“怎么了姑奶奶,刚刚写信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又生气了?”

马云禄怒道:“还好意思问,你看看这里到底是何环境?我西凉虽比不上中原这般富贵荣华,但我马家毕竟也是大户,怎能住在这种地方?”

陈焉这才明白,原来马云禄对这里的环境不满yì

。可是此处乃是军营,虽然名义上来说马云禄此时是客人而不是俘虏,但是实jì

上来讲马云禄还真就是个俘虏,若不在军营之中的话,若是马云禄跑了,这后果可就严重了。

想到这里,陈焉连忙又陪笑道:“马大小姐,咱们长安城中不太安全,军营中都是咱们的兄弟们,他们可以照顾你的安危。”

马云禄别过脸去,显然完全不吃陈焉这一套,说道:“休想骗我,我就是不住这里,你没有豪宅的话,给我一间别院也可以,但我就是不住这里!”

陈焉心中明白马云禄的小姐脾气,任性起来真是没法办。他长叹一身,心想:“此时毕竟需yào

勾结马腾,若是不能让马云禄顺心,那么马腾恐怕也不会乖乖成为盟友……豁出去了,反正这小妮子武功稀松平常的很,大不了让她住在我家,我和王越两个人肯定能看得住她。”

想到这里,陈焉当即说道:“大小姐,你既然看不上这里,不妨去住我家好了?”

马云禄脸上微微一红,啐了一口骂道:“好你个陈焉,真不要脸,我一个姑娘家,你竟然就要把我骗到你们家,是何居心?”

陈焉连忙摇头道:“非也非也,我家很大,有很多房间院落,咱们又不住在一起,你想什么呢?”

说到这里,马云禄才恍然大悟,点头道:“这样啊……好吧,那我便看看你堂堂的羽林中郎将的府邸到底有多大!”

说完马云禄似乎十分满yì

,从凳子上一跃而起,落在地上,推着陈焉说道:“快快快!本姑娘这一天受惊过度,又累又困,快带我回去休息!”

陈焉眉头紧锁,心中叫苦道:“这姑娘天生是个没心眼的人,这么快便对我如此信任……唉……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只不过她这个脾气,可真是要难为死我了……”

嬉闹声中,两人向着陈焉的府宅而去。

马云禄这是头一次来长安。出了军营,外城看起来没那么繁华,只是带着一股庄严之气。此时已经晚上,街道上出了卫兵更是毫无别人,陈焉和马云禄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说不出的静谧可怖。

月色撒来,照得地上银光闪闪。马云禄步伐轻快,跟在陈焉身后,悄悄端详这个身形消瘦的年轻将军,忽然之间,马云禄发xiàn

自己对前面这个曾经俘虏了自己的人并没有那么深的厌恶感了。

陈焉走在前面,走了一会儿,忽然发xiàn

马云禄一直没说话,他不禁心中有些纳闷,这姑娘向来都是个话痨,如今竟然突然沉默,肯定有什么变数。

想到这里,陈焉回头一看,却只看见马云禄正呆呆的看着自己,一张酷似现代社会混血平面模特的惊艳面孔在月光的映衬下更加动人……陈焉与马云禄此时四目相对,竟是同时忘记了说话……

第193章 暗中结盟

月光皎洁,四目相对。长安城外城古朴厚重的城墙在岁月的荡涤下呈现出了超越时空的浓墨重彩之感……

陈焉望着面前这位混血绝色,竟然怦然心动,一时间连自己还会说话这件事情都已经忘却。在这宁静的夜里,陈焉甚至有想要将马云禄拥入怀中的冲动。

而此时,马云禄望着陈焉,心中却在想:“这家伙难道发xiàn

我一直在后面偷看他?”

马云禄确实一路之上都在偷看陈焉,但是马云禄偷看的原因却是对这位年纪轻轻便已经成为一方霸主,且官居羽林中郎将的年轻人的好奇之感。

如今陈焉突然回过头来,马云禄不禁发觉这位年轻将军飞扬的剑眉,深邃的眸子,英挺的鼻梁,刚毅的下巴,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名男子有着他自己的一种魅力。

虽然不及自己的兄长马超那般英俊,也不及军中猛将庞德那般有男人气概,可是面前的男子,就是有一股怪异的魅力……

这种怪异的魅力,是马云禄自己所说不清的……

时间不知dào

过去了多久。

“看什么看!”马云禄望着陈焉,脱口而出道。

陈焉一下子回过神来,连忙摇头道:“我看你……我看你半天没说话,还以为你死了。”

“呸呸呸!你才死了,死陈焉,你会不会说话?啊?!”马云禄怒气上涌,简直是怒火中烧,就险些要冲上去殴打陈焉了。

陈焉微微摇头,连忙转身逃跑,边跑边说道:“马大小姐,我关系一下你难道也要挨揍啊!”

马云禄却也不回答,只顾着追杀陈焉。

两人奔跑起来,速度倒是快了许多,没过多久就到了长安的内城。

一进内城,马云禄便被城中鳞次栉比的房屋院落所震撼,呆立原地,不知dào

向哪个方向走。

陈焉拍了她肩膀一下,笑道:“傻姑娘,你这是第一次进城吧?”

马云禄白了陈焉一眼,却也顾不上说话了。

陈焉看马云禄实在可爱,连忙说道:“别看了,明日一早我便带你出来看看,晚上的长安城死气沉沉,还是白天热闹好kàn

。”

马云禄一听,十分开心,恨不得跳起身来,说道:“死陈焉,这才像话!”话音未落,陈焉直指不远处一座硕大官邸,说道:“看,那里便是我的家了。”

马云禄远远望去,只觉得这座官邸大得像皇宫一样,心中又是不信,又是震撼。

陈焉看出她不信,带着她走到府前,指着门口的牌匾说道:“你且看看,这牌匾上写的什么?”

这牌匾上赫然两个烫金大字写着“陈府”。这下马云禄就算再不信,也终该信了。

陈焉带着马云禄,二话不说,便进了陈府。

刚一进门,只听府中忽然传出虎吼之声……马云禄一个哆嗦,竟下意识的往陈焉怀中靠来。

陈焉也是手足无措,干脆便将错就错,顺手将马云禄搂在怀中,轻轻一搂,只觉得马云禄携着香风,这香气与蔡琰杏儿等人大不相同,只是淡淡的气息,辨别不出到底是何味道,但是却令人难忘。

马云禄这才反应自己被陈焉占了便宜,当即一脚踩下,狠狠踩在了陈焉脚上,怒道:“死陈焉,松手!”

没想到马云禄这么一吼,府中竟然立kè

传来了两声虎吼之声。

马云禄又是一惊,将身子往陈焉怀里蹭了蹭。

陈焉哈哈一笑,说道:“亏你还自称将门虎女,这两只小小的老虎就把你吓成这个德行。”

马云禄脸上一红,怒道:“我西凉狼倒不少,只不过没怎么见到虎……怎么,不行吗?”

陈焉倒也不令她难堪,当即牵着马云禄的玉手,带她去看那两只老虎。马云禄虽然对陈焉牵她手这件事有些反感,但是陈焉动作太快,她倒也来不及拒绝。

终于见到了这两只猛虎,马云禄倒完全没了最初的恐惧心理。看着两只老虎在笼中横卧,马云禄笑道:“这两个一点不像百兽之王,倒有点像大猫。”

陈焉微微一笑,倒真觉得这马云禄天真纯洁,十分可爱。

看了一会儿,马云禄打了呵欠,可见真的十分困了。陈焉便领着马云禄来到了前院一处客房。此时客房已经打扫干净,可以住人,陈焉便帮着马云禄清扫了床铺,将她安顿在此。

马云禄倒也不客气,倒头便睡,丝毫不注意自己的美女身份……

陈焉无奈叹了口气,悄悄关好了门,抽身出来。

刚一出门,陈焉便看到不远处蔡琰挑着油灯,正站在庭院中望着自己。

陈焉有些尴尬,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蔡琰面前,问道:“怎么,昭姬?还没睡么?”

蔡琰若有所思,脸上说不出什么表情,问道:“君郎……她是谁?”

“她”指的自然就是马云禄了。

陈焉心中叫糟,脑袋稍稍有些头疼,心知蔡琰可能吃醋了,只得实话实说道:“她是西凉马腾的女儿,如今我们正考lǜ

和马腾结盟,因此我要招待她一下……”

“原来如此……”蔡琰轻描淡写的说道,“时候不早了,君郎定然累了吧,走,咱们回去吧……”说罢,蔡琰背转身去,带着陈焉向房中而去。

陈焉望着蔡琰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件事恐怕在蔡琰心中没这么容易解决……

……

西凉军营,马腾军中,一名信差悄悄走入,将一封信交给了坐在椅子上的马腾。

马腾鬓发已经白了,但仍不能掩盖他那张英俊的面孔,他一双眸子闪闪发光,默默地读完了这封信。

“父亲,怎么说?”马腾身边一名英挺的将军问道,不用说便能看出这两人是父子,因为他们的相貌实在有些相似。

这名英挺的年轻将军便是马超了。

“天子说要将我提升为凉州刺史……”马腾慢慢说道。

“恭喜父亲!竟然有此好事,父亲不是常说长安城易守难攻,不太适合咱们西凉骑兵强攻吗?既然天子有意何解……”马超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急切说道。

“不,没这么简单,”马腾打断马超的话,“凉州刺史只有一个,若是我接受了,那么就意味着,咱们和你韩遂叔父……要翻脸了……”

马腾缓缓说完了这句话,脸上虽然不动声色,一双眸子却忽然闪现出了充满杀意的神色。

第194章 不容二虎

翌日清晨,陈焉起得比以往时候都早.这不仅仅是因为陈焉今日多了个带着马云禄这刁蛮姑娘游戏京城的任务,而且西凉的大军已经大举进犯京畿之地,眼看着就要兵临城下了。

在这种十万火急的情况之下,换做是谁,也一定没有精神好好休息的。

陈焉自从上次惹恼了蔡琰,便没能够和这位温柔才女继xù

共处一室,而是被蔡琰嫌弃地赶到了别的房间,昨夜蔡琰又撞破了陈焉带回了马云禄这小小美女,新仇旧恨算在一起,陈焉便一晚上都没有看到蔡琰露出过笑脸。

可是陈焉却也无心计较这些。毕竟此时大军压境,比起儿女私情,如何在乱世中生存下去才是更重yào

的。

陈焉草草梳洗过后,便去前院去找马云禄,这马云禄竟然此时仍在熟睡,房门紧闭,看样子她并没有要起床的意思。

陈焉眉头一皱,心道:“这姑娘怎么这般心大,也不怕我找个机会把她偷偷卖了?就这么安安稳稳的睡着?算了算了,毕竟她是堂堂马腾的女儿,还是不要得罪为妙。”

想到这里,陈焉找来家丁,吩咐着让他们好好照看马云禄小姐,自己便收拾衣装,入朝面圣去也。

毕竟他和郭嘉勾结马腾夹击韩遂的计划还未跟皇帝说明,而且两人竟然先斩后奏替皇帝封赏了马腾一个凉州刺史的位置。这官职可不是个小小的芝麻官,若是得不到皇帝的许诺,到时候马腾发xiàn

这竟然是一张空头支票,肯定会够陈焉吃不了兜着走的。

陈焉忐忑之中,不免开始埋怨郭嘉这个主意出的太狠了……万一皇帝稍稍有些不快,自己的羽林中郎将可能就干不痛快了。

不过好在小皇帝对陈焉仍是信任有加。陈焉这次算是顾虑多余了。刚刚见面,陈焉还未说完这整个计划,小皇帝便一口答yīng

下来,还连连称赞这条计谋是好计策!

一经查问,小皇帝才知dào

这计谋乃是出自郭嘉的手笔,当即是龙颜大悦,又召见了郭嘉,重重赏赐了一番。

觐见之后,陈焉带着郭嘉出来,郭嘉捧着满手的金玉珠宝,微笑道:“主公,这点计谋,便说是您自己想的算了,何必又搬出我来?”

陈焉微微一笑,说道:“抢人功劳之事我可不干。对了,奉孝,城外的情势如何了?”

郭嘉说道:“仍是那样,如今定远城已经成了韩遂的大本营,阎行的军队更是驻扎在距离长安城十里开外的平原上,看样子韩遂对长安是志在必得,只要马腾肯来相助,他便要大举攻城。”

陈焉叹了口气,说道:“那杨奉将军他们修养的如何了?”

郭嘉道:“杨奉将军受了不少伤,如今还在调养,不过张绣将军和徐晃将军两人伤势已经痊愈,都嚷嚷着要出城报仇呢。”

陈焉微微一笑,说道:“报仇?如今可不是时候,这两人还是稳重些好。那个阎行的武艺他们又不是不知dào

,再加上马家军的马超庞德等人,哪里还有他们报仇的余地啊……”

郭嘉点头道:“主公所言甚是,咱们还是先等等马腾给咱们的回复吧。”

陈焉微微点头,忽然说道:“对了,奉孝,今日我答yīng

了马腾的女儿马云禄要带她去长安转转,你要不陪我去?”

郭嘉脸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眉毛一动,说道:“这个……不太好吧?”

陈焉怒道:“怎么不好怎么不好,快,别废话,把你这些金银财宝先藏在家里,这便跟我去吧!”

郭嘉见是躲不过去了,干脆也不推辞,忽然将怀中那些金玉珠宝向陈焉一扔,说道:“主公,这些东西便送给你了,你去转送给马云禄,姑娘家都喜欢这些亮闪闪的东西,这样一来肯定会对咱们和马腾的关系大有帮zhù

。”

陈焉一想:“对啊,这郭嘉果然不是凡人,这些小小的钱财不看在眼里,当即也不和郭嘉客气,抱着珠宝便向自己的府中而去。

此时正值初春,乃是鸟语花香,春心萌动之际,陈焉刚刚进门,却忽然听见府中似乎有打闹声传来。

陈焉快步上前,只见前院聚集了不少人等,家丁们围成个圈,剑神王越抱臂站在一旁,也不知dào

在看些什么。

陈焉走得近了,却听见了两名女子的打闹声响,陈焉心中一惊,已经猜测到打架的是那两个人了。

果然,转过人群,只见马云禄头发微微有些蓬松,可见是刚刚睡醒,虽然并不能掩盖她绝世的容颜,但是这个狼狈的样子确实让人不敢恭维。

而在马云禄对面站着的则是杏儿。杏儿虽然姿色上差了马云禄一个级别,但是却英气勃发,像个大将军,她双手叉腰,瞪着马云禄,看样子随时都要大打出手。

陈焉连忙说道:“哎呀哎呀,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打什么呀……”

马云禄看见陈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死陈焉,这女人是谁?”

陈焉眉头一皱,推脱道:“这……这是我的侍女……杏儿。”

杏儿则更是大怒,骂道:“陈焉大人,这女人莫非是你的相好?怎么不明不白的就睡到了咱们的府上,还把才女姐姐气哭了?”

陈焉哪里想到这杏儿和马云禄之间又牵扯出一个蔡琰,一时间不由得想起那句老话“三个女人一台戏。”陈焉眉头紧锁,只觉得大脑嗡嗡响,叹了口气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越,你也不拦着点,要你何用?”

王越却撇了撇嘴,露出了一个酷似现代社会某个一直上不了头条的歌手的标志性傲娇表情,说道:“女人打架,我叉什么手?”

陈焉无可奈何,连忙上前站在两人之间,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两位姐姐,算是我陈焉求你们了,不要闹了不要闹了。”

之后陈焉转向杏儿,说道:“杏儿大将军,可求求你了,这姑娘乃是我的客人,咱们谦让一些,谦让一些……”

杏儿则小嘴一撅,说道:“陈焉大人,我是越来越受不了你了,前几**偷偷摸摸地偷看我洗澡便罢了,今天竟然公然带着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家里了!成何体统?”

这话一说,众人哗然……

第195章 欢喜冤家

陈焉偷看杏儿洗澡?这件事说出来郭嘉这个了解陈焉的人固然不会相信,可是家丁们对这位年轻力壮正值阳刚少年的主人却没那么信任了。自古男人多好Se,这事儿大家都懂,从来只听说过伪君子,没听说过纯洁男。

陈焉被杏儿这么一说,也是有些痴呆,没想到这姑娘不仅敢来单挑马云禄,还敢公然诬陷他这个老板。虽然陈焉只是无意间看到了杏儿洗澡,但是毕竟事实摆在眼前,陈焉倒也不好反驳,只得憋红了脸,一时间憋成了内伤。

反应最大的当属马云禄了,马云禄望着陈焉,有些哭笑不得,指着陈焉说道:“好你个死陈焉呀,竟然还能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来!我真是小看你了!”

陈焉这下子算是有口说不清了,只得将怀中的珠宝向马云禄怀中送去,边送边说道:“这些送给你,这些送给你……”

马云禄见陈焉带了很多贵重礼物给自己,本来还很开心,结果被杏儿揭穿了陈焉的真面目,一下子变得厌恶了起来,说道:“去去去……不要你的东西,拿走拿走。”

正闹着,忽然一声动听声音传来:“杏儿,别闹了,君郎他操忙国家大事,又岂有时间和咱们这些小女子多说话。”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蔡琰站在一旁,脸色有些苍白,可见昨夜并未睡好。

陈焉连忙上前说道:“昭姬……你怎么来了,唉,昨夜可曾好好休息?”

蔡文姬眼神微微流动,悄声说道:“君郎,杏儿有些胡闹,真是对不住了……我昨夜不该不信任你的……”

陈焉连忙说道:“哪儿的话,这事情确实不能怪你,只不过,唉……事出有因,况且时间紧迫,也只能委屈你了。”

蔡文姬点了点头,说道:“改做的便去做吧,我等女流之辈,便听从你的安排。”

说罢蔡文姬上前拉住杏儿,说道:“杏儿妹子,我知dào

你心疼姐姐,只不过此事不是你想的那般,这位马云禄马姑娘乃是咱们的贵客,千万别唐突了人家。”

马云禄乃是将门虎女,从来都是在真刀真枪的环境下成长的,从来没见过蔡文姬这般温文尔雅的美人,不由得对她心生好感。

杏儿也对蔡文姬言听计从,蔡文姬既然出口,杏儿不好多说,只好低头说道:“好吧好吧才女姐姐,今日的事情是杏儿不对,杏儿给你赔礼了。”

蔡琰连忙抚摸杏儿的脸颊说道:“傻妹子,你替姐姐出风头,姐姐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怎能怪你,只不过这马家小姐,乃是贵人,咱们俩一同去给人家陪个不是吧。”

杏儿倒也乖巧,丝毫不推辞,跟着蔡文姬上前说道:“对不起了马家小姐,我是个莽女子,冲撞了你。”

马云禄见这温柔美女一出场,竟然让杏儿这头母老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由得啧啧称奇。马云禄这孩子虽然脾气不小,但是却是个没心没肺不记仇的人,杏儿和蔡琰一同来道歉,马云禄立即便眉开眼笑,说道:“没关系没关系,咱们既然在同一屋檐下,就是一家人,不打不相识,不打不相识……”

这马云禄话音未落,陈焉便抢着过来说道:“好了好了,既然是一场误会,咱们便就此别过吧,那个……马姑娘,你不是让我带你去游长安吗?咱们还不快走?”

没想到马云禄却瞥了陈焉一眼,说道:“我才不和你这个偷看别人洗澡的Se鬼一同出游,好生丢人,”说到这里,马云禄转向蔡琰道:“这位姐姐,你能否带我去看看长安城呢?”

蔡琰立即笑了,说道:“好啊,杏儿也一同去,好不好?”

杏儿倒也不含糊,二话不说,拔腿便走,只剩下陈焉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dào

如何反应。

郭嘉上前说道:“主公不是早就头疼如何带这刁蛮姑娘上街吗?如今解决了。”

陈焉长叹口气,说道:“唉……这也多亏了昭姬为人体贴周到,否则的话,杏儿和马云禄这场大战我真的是无可奈何啊。”

郭嘉笑道:“不错,蔡琰姑娘才华横溢,却从不骄傲自满,明白自己的位置和身份,说话行事总是留给别人后路,这样的女子,真是不多见了。”

陈焉点头道:“没错,如此贤惠女子,能让我遇上,当真是福气。”

郭嘉道:“既然如此,何不让她做主母呢?”

陈焉听到这里,忽然心中一阵犹豫,竟有些拿不定主意。按理说陈焉对蔡文姬应该是十分喜爱才对。蔡文姬无论是性格还是相貌都无可挑剔,尤其是这些时日,陈焉与蔡文姬都可谓是琴瑟和谐,但如今郭嘉的建议提出之后,陈焉竟然有些犹豫。

这犹豫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陈焉内心深处其实并不认可蔡文姬做自己的妻子吗?

陈焉不敢去想,因为他怕得到肯定的答案。令人奇怪的是,在陈焉想到自己的妻子的时候,脑海中浮现的面孔有两个,一个是长安城中,刺杀董卓前夜哭得梨花带雨的董白;一个则是刚刚不久,在长安城中,陈焉回眸看见的美艳无双的马云禄。

这种感觉很奇怪,犹如一颗小种子,在陈焉心中慢慢发芽……

至于这小小种子能够长得多大,陈焉却是无法去想了的。

便在此时,忽然一家仆进来道:“主人,贾诩大人派人过来请您速速过去军营。”

陈焉听了,与郭嘉相视一眼,立即向军营赶去。

……

到了军营,只见贾诩为首,一旁徐荣黄忠徐晃张绣一字排开,正在商议事情。陈焉和郭嘉快步走去,贾诩递上一封信件,说道:“主公,这是马腾今早从城墙射进来的。”

陈焉凝神去看,只见信上写得内容简略但却具体,都是针对陈焉的提议所作出的答复。

陈焉此时对隶书已经有了一定的认识,虽然谈不上高手,但是读信这种事情简直如同轻车熟路。一封信看罢,陈焉脑海中大体有了认识。

第196章 寒锋之营

马腾针对陈焉的优厚条件又做了一些补充条件,这些条件乃是:

一,

马腾可以不参与攻打长安,但是补充条件是陈焉必须采取进攻策略,在马腾拖延时间的阶段击败韩遂.

二,

马云禄必须要照顾好,不能受一点委屈。

三,

马腾可以出手击杀韩遂,但是补充条件是韩遂已经失去还手之力。

陈焉和众人商议了一会儿,说道:“马腾这家伙这特娘老奸巨猾,分明就是想坐山观虎斗,让咱们和韩遂拼个两败俱伤,他在暗中捅刀子,搞死韩遂,然后自己坐拥西凉。”

郭嘉微微一笑,说道:“马腾这家伙乃是**湖了,自然会多些心眼。”

贾诩冷笑一声,说道:“此事自然是马腾打了如意算盘,不过咱们也不是无利可图,既然他让咱们去打韩遂,咱们去打便是,毕竟打韩遂比打马腾韩遂联军要来的简单不是吗?”

郭嘉点头道:“不错,马腾本就打算躲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如今更是对咱们许下了承诺,他既然说不会帮zhù

韩遂,那么他肯定就不会帮。更何况马云禄在咱们手上,马腾定会老实些。”

陈焉点头称是。

徐晃忽然说道:“二位军师,马腾的条件看似简单,可是韩遂坐拥强兵,麾下又有阎行那般猛将,成公英那般谋士,咱们若是硬拼,真的不一定是韩遂的对手吧?”

陈焉眉头一皱,心想:“这话说的是啊,马腾让咱们攻打咱们就攻打,那岂不是成了跑腿的傻子了?”

此时贾诩忽然又是一声冷笑,说道:“马腾的如意算盘,倒是也没那么如意。”

众人都是望向贾诩,等待着他的见解。

贾诩说道:“这封信乃是出自马腾亲笔,咱们可要好好保存,等咱们和韩遂打上几场硬仗之后,韩遂一定会生气于马腾的无作为,到了那个时候,咱们便可以假扮成马腾来长安送信的信差,然后让韩遂抓住这个信差……”

说道这里,众人连忙拍手叫好!这样一来,这封信便会跑到韩遂手上,而韩遂,自然而然的知dào

了马腾的谋划,肯定会对马腾这种坐山观虎斗的举动深恶痛绝。

到了这个时候,不用陈焉出手,韩遂恐怕就会怒火攻心,掉过头去攻打马腾。

而此时,真zhèng

坐收渔翁之利的人恐怕就不是马腾,而是陈焉了。

“妙啊!妙啊!妙啊!”陈焉一连说出了三个妙来,贾诩当真不愧是三国第一大毒士,这主意出的,恐怕韩遂和马腾要是知dào

了,肯定会跳出来骂贾诩的无数辈的祖宗。

郭嘉和徐荣也是连连称赞,可见这贾诩的妙计多么征服人心。

贾诩摆了摆手,谦虚说道:“多谢各位抬举,虽然计谋有了,但是咱们仍免不了和韩遂正面一战。”

郭嘉接过话题,说道:“不错,而韩遂的队伍大多都是骑兵,骑兵攻城不利,更何况咱们有霹雳炮车,他们绝对无法攻破长安城。而平原作战,对付骑兵的话,最好是用……”

“枪兵!”说到这里,沉默了许久的张绣忽然发话道。

“不错,克制骑兵,最好的方法便是长枪阵。长枪阵攻击范围广阔,阵地战守御能力强,只要将长枪末端顿在地上,任由骑兵的冲击力多强,也只不过是自讨苦吃罢了。”

郭嘉继xù

说道。

张绣接过话来,请命道:“主公,我恳请调派五千步兵,五日之内,我便能将他们训liàn

成最优秀的长枪队伍!”

陈焉望着张绣,微笑说道:“好,咱们有北地枪王在此,这支新的枪兵队伍,一定前所未有的强dà

!”

张绣也是报之一笑,说道:“那是当然!”

贾诩道:“对了,既然咱们决定训liàn

一只枪兵队伍,不妨取个名字吧?”

陈焉点头说道:“不错,咱们取个名字,说出去了也能霸气一些,不知dào

叫什么名字好?”

徐晃挠着脑袋说道:“张绣老弟既然叫北地枪王,若不然叫……枪王营?”

陈焉道:“这个霸气。”

黄忠却摇头道:“霸气个屁,枪王营,枪王营,难道不能口气再大些吗?枪神营如何?”

张绣连忙摆手道:“不妥不妥,我师父才敢称为枪神,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如何敢称枪神?”

郭嘉和贾诩都是踌躇半天,拿不出好名字来。陈焉思前想后,也是无可奈何。正想着,忽然门口脚步声传来,宋忠走了进来。

陈焉看见宋忠,倒像看见了救星。黄忠更是一把上前拉住宋忠说道:“老二,你来的正好,张绣小子要成立个枪兵营,让你取个名字!”

宋忠一头雾水,挠了挠头道:“取名字,这我哪儿会啊?还不赶紧问问郭嘉军师和贾诩军师?”

黄忠一巴掌拍在宋忠脑袋上,骂道:“救你废话多,让你取你就取,推脱什么推脱!”

老宋挠了挠头,犹犹豫豫,终于说道:“这个……那个……枪这东西,枪头锋利,寒光闪闪的,不如就叫寒锋营吧。”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失声惊叫出来。“寒锋营”,这名字当真好听!

陈焉第一个脱口而出到:“老宋,你这家伙竟然也能取得出这么好听的名字,人才啊!”

黄忠和徐晃俩人更是你瞪我瞪你,谁都不相信这名字是老宋取的。徐荣则是连连拍着老宋的肩膀说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郭嘉贾诩更是面面相觑,有些不信。

张绣十分欢喜,谢了一声老宋,便出营门领他那五千名寒锋营将士去了,陈焉望着张绣的背影,似乎看得出一支精锐的专门对付骑兵的队伍正在成形中……

【注】:长枪这种兵器其实在三国的时候并不普及,甚至有被怀疑尚未被发明出来,现在比较统一的论调是长枪乃是与隋唐初期被发明的。至于长枪兵克制骑兵,更是明朝才有的战略发xiàn

。至于书中的郭嘉小同学如何明白这一道理,我就……我就当给他开了外挂了吧。

多说一句,其实三国中很多兵器在真zhèng

的三国时代都是并不普及的,比如关二爷和黄忠老将军的大刀,徐晃以及后面会出场的纪灵的斧子……之类之类的。

不过为了剧情需yào

,这些兵器都提前上场了。毕竟张绣号称“北地枪王”,你要是告sù

他枪在三国时代还没发明出来,他可是会哭的……

就如同纸上谈兵的赵括,人家赵括生活的时候,纸可还没发明出来呢……

第197章 攻打阎行

拖延了两天,陈焉终于决定要先发制人,毕竟此时韩遂正陆陆续续地从定远石城向长安城附近输送兵马,正所谓半渡可击,这虽然不是渡河,但是却也是个截击的好机会。

否则若是被韩遂站稳了脚跟,那么这一场仗,可就不好打了。

想到这里,陈焉连忙招呼了贾诩和郭嘉,一起商讨出征的计划。

贾诩眸子深邃,听完了陈焉的打算之后点头说道:“主公的考lǜ

不无道理,只不过此时咱们的军队实力还未成型,张绣将军专门克制骑兵的寒锋营还未训liàn

完毕,若是正面冲突,肯定不是对手。”

郭嘉也点头道:“不错,如今韩遂军具体的兵力和实力咱们其实都不清楚,若是贸然动手的话,很有可能吃亏……”

陈焉眉头一皱,问道:“二位的意思是?”

贾诩道:“我认为,咱们不妨先打草惊蛇,出兵试探。”

陈焉道:“出兵试探?什么意思?”

贾诩道:“就是先派遣一支机动性强的队伍攻打阎行,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实力,但是不要和他正面冲突,骚扰之后便诈败回城,一来可以试探敌军强弱,而来可以让阎行骄傲自大,到时候咱们寒锋营一出手,便有扭转乾坤的作用!”

陈焉听罢连连点头,郭嘉也附和表示同意。商量已定,陈焉便招呼来黄忠,将刚才贾诩的安排说了。

这些将军中,若是按照武力来讲,黄忠是妥妥的第一,阎行可不是什么软柿子,陈焉自然要带上黄忠。

两人整顿了兵马,趁着天色向晚,便要去劫营。

两位将军,一老一少,两千骑兵,各个精英。陈焉回身望去,忽然有一种壮烈的感觉。他高声吩咐郭嘉道:“奉孝,若是我回来了,定要记得用投石车掩护。”

郭嘉点头道:“主公放心,箭阵和投石车都已备好,那阎行绝对不会靠近长安!”

陈焉这才放心,带着黄忠和两千名精锐骑兵,打开了城门,向着不远处的阎行军营疾驰而去。

天色黑暗,连月亮都并不明亮,可以说这正是劫营的大好时机。四下本来寂静,但骑兵奔驰起来,平原上便响起了轰隆隆如雷鸣般的噪声……

这噪声那般刺耳,恐怕是每一个军营中睡熟着的士兵的噩梦……这噪声代表着杀戮的来临,代表着死亡的降至。

阎行的军帐距离长安城并不算远,因此快马奔驰不一会儿便到。陈焉一马当先,黑暗中看到阎行的军营中隐隐约约亮着些灯火,可见人还未曾熟睡,陈焉一声令下道:“全军准bèi

,冲进营去!”

此时阎行刚刚扎下了营寨,军营中还未来得及布置好鹿寨和地刺之物,骑兵冲进了大门,陈焉随手便砍翻了几名守卫,一切一气呵成,毫不费力。

不一会儿阎行军中便开始灯火通明,士兵嘶声大吼道:“陈焉来啦!陈焉来劫营啦!”

陈焉冷笑一声,不急着杀人,倒开始放起火来。这大火一烧,威力强劲,整个军营立kè

明亮了起来,转眼变成火海。

黄忠却有些奇怪,说道:“主公,咱们杀了这么久,为何没看见阎行啊?”

陈焉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知dào

有些不好,四下去望,果然没能看见阎行的踪影,别说是阎行了,就连一个高级点的军官都看不到。陈焉着急之下一把抓住了身旁的一名敌兵,喝问道:“阎行何在?!”

那敌兵哆哆嗦嗦,说道:“阎行将军……不……不在这……”

陈焉勃然大怒,又问道:“他在哪?”

那敌兵还未说话,忽然军营外一声嘹亮的声音说道:“我在这。”

这话一说,陈焉和黄忠纷纷循声望去,只见陈焉刚刚带队劫掠过的军营门口忽然多了一支骑兵队伍,这队伍领头的人生的又高又壮,眸子犀利,面目刚毅,有些像白嫩了点的张飞,竟然正是阎行!

阎行手持长矛,身上真气流转,一身黑色甲胄,在黑夜中更能显示出浓浓的杀意。

“陈焉,真是好本事啊,我不去杀你,你竟然自己送上了门?”阎行冷笑了一声,似乎对陈焉志在必得。

“哼!谁胜谁负,可还不一定呢?”陈焉倒也不客气,虽然心中一直在打鼓,但是表面功夫一定要做好!

阎行倒也不惧,二话不说,拍马便上,长矛一挺,杀招使出。

陈焉刚欲提戟上前,一旁黄忠摆手说道:“主公且住,容我会会他!”

当即黄老将军长刀化作飞龙,一道金光亮起,便如游鱼入水一般杀入了战阵。

阎行本来还想会会陈焉,没想到却来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将军,阎行眉头一皱,怒道:“你是何人?”

黄忠冷笑了一声,长刀一抖,一招铺天盖地般的杀招使出,说道:“爷爷黄忠、黄汉升!”

阎行只觉得这一刀似乎有着无尽的吸引之力,心中一惊,不敢怠慢,连忙催动全身功力去抗衡那把长刀。

阎行嘴上不说,心中却道:“这家伙好强悍的武艺,这一刀看似平平无奇,却暗含玄机,单以刀法论,这家伙能力恐怕还在庞德那怪物之上!”

黄忠那边却也有些纳闷,毕竟自己刚才那一刀乃是深得赤面刀皇关道远的真传,号称生死一刀,一刀下来,一般人物早就已经殒命刀下了。没想到这阎行一个抖擞,竟然能够从这刀下逃生,其实力如何,自然可见一斑。

果然阎行躲过了这一刀之后,后劲颇足,长矛抖动,猛地从肋下刺出,向着黄忠要害而去。这一招来得又险又猛,可谓阴险狠辣,陈焉看在眼里,不由得为黄忠捏一把汗。

好在黄忠也是老江湖,自然见惯了这些歪门邪道,当即也不含糊,长刀回撤,一个横拦,一下子便挡住了阎行的长矛。

两人斗了几个回合下来,竟然是不分伯仲。黄忠的刀法丝毫不乱,阎行的长矛却也井井有条,若是说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那么大概说的便是如今的情形。

陈焉看在眼里,心中却清楚,黄忠为人光明磊落,绝不会使出下三滥的招式,阎行却狠毒阴险,常常用一些阴招,这若是再斗下去,百招之内,黄忠老将军很有可能被暗算!

第198章 请君入瓮

好在黄忠武艺实在高强,短期之内绝无落败的可能.陈焉当机立断,也顾不上自己身手不行,一声虎吼,挥舞长戟带着部下向着阎行的战阵发起了冲锋。

阎行和黄忠都是吃了一惊,阎行所吃惊的乃是陈焉竟然这般不顾道理,两军上将还在单挑,陈焉怎么就发动突击了,这不和常理啊;黄忠则是觉得陈焉这小子也太不给自己面子,自己分明几招之内就能擒住阎行了。

可惜旁观者清,黄忠自然有擒住阎行的自信,可是局势却并不是对他自己有利。

毕竟陈焉的命令已经下达,越骑营凶猛的骑兵们便如猛虎一般向西凉骑兵冲去。

可惜西凉骑兵并不是羔羊,而是更加凶猛的老虎。

陈焉看在眼里,心中叫糟,前一番交手陈焉便知dào

阎行带领的西凉骑兵的可怕实力,如今再次交手,陈焉却发xiàn

阎行的骑兵部队似乎变得更加厉害了。

依然是冲击不动阎行的骑兵战阵,陈焉的越骑营在西凉骑兵的面前,如同不知死活螳臂挡车的孩童……

黄忠此时仍与阎行缠斗在一起,根本脱不开身,长刀挥舞,身上也浸满了汗水。

陈焉快马杀到,也顾不上江湖规矩,铁戟一动,一招龙飞凤舞出手。陈焉虽然上阵打仗打了许久,仍然用的还是这些简单招式。

阎行没想到陈焉和黄忠竟然以二敌一,心中痛骂道陈焉比自己还不要脸,可是却不能不挡,挥舞长矛,脸上流下冷汗。

陈焉长戟挥出之后,左手得了空闲,凝聚真气,猛地一掌击出,竟然是个道家常用的入门招数,掌心雷!

这掌心雷虽然招式简单,但是却对内力修为要求极高。陈焉若是没有张角的内力,恐怕修liàn

到天荒地老都不能将这招的威力发挥到淋漓尽致。但是如今既然有张角的内力底子,陈焉这一出手,可是神仙放屁,不同凡响。

阎行本来以为陈焉武功招式薄弱,顶多是个决胜千里之外的儒将,没想到陈焉单手推掌,这一门道学修为可谓是震古烁今。

反应不及之下,阎行只觉得脸上吹来一股凌厉掌风,之后眼角流泪,眼眶酸痛,竟然看不清楚环境了。

黄忠本来还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如今看见陈焉竟然以多打少,也立即上行下效了起来,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份,长刀一挥,一刀将阎行从马上拍退了下来,反手又是一刀,就要去取阎行的性命。

阎行毕竟不是凡人,一个翻身,从马肚子下面钻走,之后徒步奔跑,没几步,便抢了陈焉越骑营的一名骑兵的战马,策马向自己战阵之中跑去,口中怒喝道:“陈焉小儿,你有种!”

陈焉觉得自己也是行为老不光彩了,也不敢回话,自顾自带着越骑营的兄弟们冲阵。

可惜这西凉骑兵的战阵何等严谨,陈焉死活是冲不出去。阎行的队伍将陈焉等人牢牢困在营中,再这么下去,这可是要死人的节奏啊!

陈焉正在挠头,忽然冷笑声传来,陈焉远远望去,只见西凉骑兵后面高地上多了两人,这两人其中一个陈焉一眼便认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那老仇人李儒。

只见李儒此时高冠博带,意气风发,指着陈焉笑道:“成公兄,你看,这便是陈焉这小子了。今日他竟敢带骑兵来劫营,却正好中了你的计谋啊!”

李儒身旁一人好小的个子,若是折合成现代人的身高,恐怕只有一米五左右。他瘦瘦小小,却留着一部怪异别扭的八字胡,只见他骑在马上,捻须微笑道:“都说陈焉少年英雄,今日一见,传闻实在是夸大!”

陈焉听见李儒叫他成公兄,自不必说,这人便是西凉军中的第一智囊成公英了。陈焉本来以为西凉军在贾诩和郭嘉的计谋之下轻轻松松便能摆平,没想到西凉军中竟然还有这般可怕的人物,竟然算准了陈焉来此劫营。

陈焉本来看见李儒,就已经恨得牙痒痒,如今看见成公英一副猥琐的样子,心中更是生气,当即一声怒吼,对一旁黄忠说道:“汉升将军,能不能给他们些颜色看看?”

黄忠微微一笑,眼睛死死盯着李儒,心中盘算着从此处到李儒和成公英的距离,说道:“距离稍远,要不了他们的命。”

陈焉点头道:“不妨事。”

黄忠二话不说,卸下背上铁胎大弓,两支白羽箭拈在手里,高声喝道:“看箭!”

刹那间只见电光一闪,两支羽箭并排而出,竟然同时向着成公英和李儒而去!

李儒毕竟乃是南华老仙亲传弟子,武艺不凡,但是成公英却乃是一介书生,丝毫不懂得武艺,看到这个情况,早已经有些惊呆。

好在李儒随机应变,自己不仅一个铁板桥下了腰,还伸出手去拉扯成公英。

说时迟那时快,黄忠这第一箭贴着李儒的衣衫飞过,第二箭却擦着成公英的脸颊而过。李儒只是划破了衣服,成公英却是划破了脸颊!

成公英纵横西凉半生,何时受过此等奇耻大辱,他从马上直起腰板来,死死盯着陈焉和黄忠,嘶声怒道:“西凉众将士!得陈贼头颅者,赏粮百石!”

此言一出,中军哗然,想陈焉此时好不容易凭借着自己的际遇和天子的赏识才做到羽林中郎将,这一年的俸禄才粮食三百石,自己的人头竟然可以换来一百石粮食,这真的不是个小数目。

更何况西凉士兵素来都是缺乏粮草,这一百石的粮食,不仅够远在故乡的爹娘妻儿吃上一年有余,还可以让自己在老乡们面前抬头做人。

为了粮食,别说是陈焉,就是天王老子也要杀啊!

这一句话说出,西凉骑兵从阵容齐整的铜墙铁壁,立即变成了张牙舞爪的洪水猛兽!一时间山呼海啸,数不清的西凉骑兵嘶吼着向陈焉冲来。陈焉目瞪口呆,只得连忙招呼越骑营的将士们顶住压力,死死抗住。

黄忠却不慌不忙,弯弓搭箭,飞羽连连出手,必有所杀。

可惜西凉兵人实在太多,又太悍勇,根本不怕死,没过多久,便冲到了跟前。如此一来,黄忠的箭便不管用了。他只得重新挥舞长刀,在战阵中左冲右突,扰乱敌军的阵型。

狼狈之间陈焉不免发xiàn

,这西凉兵冲击起来,攻击力实在吓人啊……

第199章 危难之际

西凉兵实在凶猛,而在这群西凉兵之中,阎行简直就是最凶猛的一头猛虎。猛虎下山,名不虚传。

陈焉此时的越骑营已经与刚刚逃出长安城时的越骑营大不相同了,此时的越骑营经过陈焉和黄忠的训liàn

之后可以称得上是一支精锐的骑兵队伍,而就是这样精锐的骑兵队伍,在西凉骑兵面前,仍是丝毫没有反击之力。

陈焉回头望去,只见身旁的骑兵将士们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自己带出来的两千兄弟转眼已经少了两成!

陈焉心灰意冷,暗自慨叹道:“剧本不应该是这么写的啊……我应该像张辽、像甘宁一样,带着几百几千兄弟,轻轻松松挑了阎行的大营才对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可是事实就在眼前,陈焉纵使不信也没有办法,大营不是你想挑,想挑就能挑。徐荣常常告诫陈焉处事要慎重,做事要三思,陈焉这下子真的是明白了。有些决定一旦做出,造成的后果很可能是无法挽回的。

其实不是有些决定,而是大部分决定的后果,都是无法挽回的。

然而在陈焉思考的时候,黄忠在一旁吼道:“主公!别犹豫了,咱们俩必须冲开一条血路,不能再被他们包围下去了!”

陈焉点了点头,但是神色仍是有些木讷,很显然,他再一次被眼前的劣势打蒙了。虽然陈焉这次的表现比起上次与吕布交战时的劣势,稍显冷静,可是他仍是还未够冷静,还需yào

进步。

黄忠毕竟是个老手,见陈焉犹豫,自己却不能犹豫,当即长刀一挥,反身入阵,西凉骑兵虽然悍勇,可是黄忠老将军长刀却也锋利,一转眼便砍翻了几人,带着越骑营向前而去。

陈焉半天才反应过来,抬头一看,黄忠却已经走得远了,陈焉咽了口吐沫,带着身边仅有的几人,也要去追黄忠。

可惜未走多远,只见前面黑色影子一闪,一支长矛便如电一般射来!

阎行来了!

陈焉心中直哆嗦,这阎行的功夫,陈焉见过无数次,也听过无数次,但是就是没能够亲自交手一次。

而就在此时,这个最不合适的关头,陈焉竟然面对上了有史以来可能是除了吕布之外最可怕的对手……

阎行!

陈焉一声暴喝,长戟带着风声,如游龙般向阎行攻去。阎行看陈焉招式平平,内力却着实吓人,也不怠慢,长矛抖动,兵器相交。

“轰!”声振寰宇。陈焉若不是借着内力强劲,此时恐怕早已经虎口崩裂,兵器脱手了。

阎行却暗自纳闷,总觉得陈焉的内力中暗含着一股水的阴柔……当年黄巾举义的时候,阎行年龄不大,自然也体会不到黄巾教正统道学武艺的精妙,如今见了陈焉,阎行只觉得眼前的少年深不可测,却万万想不出他为何会有如此强悍的实力。

陈焉面对强敌,交手两招,终于堪堪恢复了冷静,这冷静来之不易,却来得十分及时。陈焉一时间脑海中清澈透明,忽然想起了黄巾教最至高无上的招数……

黄天降世,泽被苍生……

这八个字在面对丹鼎教七星焚火阵的时候,在面对高顺陷阵营的时候,都曾救过自己。如今,面对着阎行和西凉骑兵,这一招是否能够再次拯救陈焉呢?

想到这里,陈焉忽然双手持戟,高高举起,口中念念有词,心中凝聚真气……

淡淡蓝色的真气开始汇聚,渐渐笼罩了陈焉的身体。

阎行看在眼里,心中却忽然涌起了惧意……这是什么招数?什么招数?

陈焉望着阎行,忽然开始冷笑了起来,这冷笑带着自信,带着杀意,陈焉如同一个胜利者,看着阎行这可怜的注定要失败的角色……

便在此时,蓝芒大盛,陈焉暴喝了一声道:“黄天降世!泽被苍生!”说着长戟挥出,奔着阎行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阎行长矛一抖,竟毫不费力的将陈焉的铁戟拨开,之后一矛刺来,正中陈焉的胸口!

黄天降世,竟然并没有施展成功,既没有真气的聚集,也没有强dà

的冲击力,这一招,陈焉这一次竟然失败了!不仅如此,陈焉的胸口还被阎行的长矛结结实实的刺中了!

而陈焉本应该挂在胸口的血色古玉,此时却早已经送给了郭嘉!

不幸中的万幸是……陈焉还有护心镜!

纵使如此……陈焉仍是觉得胸口剧痛,眼前一黑,身体猛地向后飞起,离开了战马……可见阎行这一矛,到底有多大的力道……

陈焉迅速飞起,又迅速坠落,这过程中,脑海中所有的意识,都在不停地重复绝望的感觉……

“我这就是要……失败了吗?”陈焉脑中不停的回荡着,不停的回荡着,直到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这是一个奇怪的声音,这声音虽然也是马蹄声,却与千军万马的马蹄声不一样,不同于西凉骑兵,也不同于越骑营,这蹄声在这些蹄声当中,显得尤为清脆悦耳。

陈焉循声望去,在自己跌落到尘土中之前,他看到了,一人一身白衣长衫,手持长剑,骑着一匹黑瘦的马,从长安城的方向,冲了过来……

这人一定冲过了很多障碍,也斩杀了很多敌人。他白色的长衫已经不再洁白,而是沾满了鲜血和尘土,更有甚者,他衣袖和披肩部分的长衫,已经被敌军的枪矛划破,显得狼狈无比,如同乞丐……

不用说,这人自然就是剑神……王越到了。

“卧槽……”陈焉眉头一皱,脏话脱口而出,“你丫不是个武林高手么,怎么衣服被砍成这个吊样子了……”

陈焉挣扎着说完了一句话,终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

剑神终于来了,阎行万万没有想到,曾经让自己吃过一次亏的对手,又一次出现了。而陈焉躺在地上,一时间筋骨如同折断,他也不知dào

,凭着自己、黄忠、越骑营以及这个半路出来救场的小小剑神,自己能够逃出这鬼门关。

不远处的高地之上,李儒和成公英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如同两只盯着腐肉的秃鹫。

这场和西凉人的生死之战,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第200章 剑神逞威

如果是寻常的救兵到了,阎行根本不会放在眼里,而是一定会一鼓作气斩杀陈焉。但是这次,阎行丝毫不敢怠慢,因为来的人乃是鼎鼎有名的剑神,王越!

远处成公英身旁的李儒看见王越的到来,瞳孔忽然收缩,一张嘴张得老大,失声道:“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他怎么会是陈焉的人?”

看来老奸巨猾如李儒也绝对不会想到,这堂堂的剑神,竟然是个有奶就认娘的角色,陈焉的地位和财富,无疑是让王越俯首帖耳的最有利武器。

李儒甚至没有忘了,自己曾经反戈一击,暗杀董卓之时,王越瞪向自己的那个充满杀意的眼神,如果说这时间上还有什么人令李儒害pà

的话,出了他的师父,那便就是剑神王越了。

这并不怪李儒太懦弱,而是王越的确太可怕。

果然那剑神看见了陈焉跌落在地,也不说话,而是忽然腾身而起,双脚踩在那匹黑瘦的马背上,站直了身子,双手举起了长剑。

在深夜月光之下,这长剑将月光反射的尤为明亮,漫天星斗都一时间失去了颜色。

阎行长矛舞动,连忙护住了周身,心中不免也有些发抖,不知dào

这号称剑神的角色,到底要用出什么招式。

陈焉看在眼里,心中却是了然,剑斩天下,这号称比武近战天下无dí

的无解招式,终于是要使出来了……

王越双目忽然闭上,任由脚下的黑瘦马匹奔跑,自己则口中念念有词,如同做法的大仙一般。

阎行心中的恐惧渐渐转为愤nù

,他大吼一声:“去你的娘,装什么神仙道士!”话音未落,长矛便如同灵蛇一般,向着王越的下盘攻去!

陈焉却看着阎行的行为,冷笑出声:“竟然在这个时候还只攻不守,看来这阎行也是个二百五。”

果然,陈焉话音未落,王越猛地双目暴睁,之后长剑一抖,剑光四射,无数道剑qì

如同箭雨一般从王越为中心的原点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出,一时间煞是好kàn

,如同在地平面上绽放出了一个大大的烟火!

阎行只觉得面前光华刺眼,一个激灵,知dào

事情不妙,长矛也不要了,双手回收,竟然硬生生来保护自己的脸面!

事实证明阎行所作所为乃是正确的,这王越的剑qì

实在太凌厉,虽然阎行身上穿着重甲,但是自己的面孔却暴露在外面。

此时阎行和王越相距不过十步,正是剑qì

的攻击范围。

其余距离王越太近的西凉骑兵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身体承shòu到了王越太强dà

的攻击,血肉横飞,纵使是铠甲也不能够救回他们的性命。

而阎行则在紧要关头抱成了一个球,如同面对危险的刺猬,凭借着自己的真气屏障和铠甲的坚固,终于算是在这可怕的进攻下逃脱了性命。

便在此时,不远处黄忠已经开辟了一条曲折的道路,他回身喊道:“主公,王越!还不快走!”

陈焉趁着混乱,再次捡起长戟,翻身上马,一面招呼王越,一面策马奔逃。

王越虽然一击得手,但是知dào

时不我待,更何况外面仍是包围了数不清的西凉骑兵,这若是耽搁了下去,不一定会是什么结局了。

不假思索之下,王越跟着陈焉,带着硕果仅存的几名越骑将士,如同没了命的向着黄忠的方向逃跑而去……

阎行倒在地上至少过了一盏茶的光景,才终于站起身来,他虽然铠甲结实,但是几处没有金属保护的地方却被王越的剑qì

刺穿,鲜血直流。阎行望着此时已经走远的陈焉等人,狠狠吐了一口血水,骂道:“好一个陈焉,手下竟然有这么多能人异士。别等着我一天攻下了长安,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而此时,高地之上,脸颊带血的成公英神情却出奇的平静。李儒看着成公英,心中也是有些不解,问道:“怎么?陈焉这小子跑了,你怎么也不生气?”

成公英冷笑了一声,说道:“你看这小子做事如此莽撞,若不是有这个白衣剑客关键时刻出来搭救,他哪里还有命活着回去?这种鲁莽冲动的小子,哪怕是跑了,我也不害pà

,因为我知dào

他的鲁莽早晚会害死他。”

李儒却摇了摇头,说道:“我本也是并不看好这家伙,可是他的运气似乎出奇的好,每次都是险些丧命,可每次都化险为夷了。”

成公英又是冷笑了一声,说道:“放心吧,你见过运气好的人,但是你可曾见过一辈子运气好的人?运气不会保佑他一辈子的,我已经能够预料到他万劫不复的那一天了……呵呵呵……”

李儒听罢,重新看了看成公英,他心中明白,自己身边这个矮小的家伙看事情十分透彻,甚至从未失手过。那么陈焉到底会不会像成公英所说,早晚会万劫不复呢?

……

渐渐东方开始泛出鱼肚白,莽野之上,陈焉拖着疲倦的身子走在最前,王越骑着一匹瘦马,衣冠不整的跟在旁边,黄忠则拖着一柄长刀走在最后。

越骑营这两千名敢死队到了现在,剩下了一千都不到,陈焉这一下子又是吃了一场大败仗。

“唉……真他娘,竟然又被李儒和成公英算计了。”陈焉一声长叹,心中似乎十分不甘心。

“哼……呵呵。”王越口中不知dào

发出了什么声音。

陈焉本来心情便不好,竟然还听见王越开口嘲笑自己,当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眉毛倒竖,骂道:“王越,你呵呵是什么意思?”

王越看了陈焉一眼,仍是笑道:“呵呵。”

陈焉长戟一挥,骂道:“你这老小子,有什么话说出来,呵呵你麻痹!”

王越见陈焉动怒,只好叹了口气,说道:“也罢,今日救了你一命,你该如何报答我?”

陈焉看王越一脸严肃,竟然是来管自己要好处来了,心中更是愤nù

,当即一撇嘴,说道:“好处?你还有脸管我要好处?你看看你自己这德行,还敢号称剑神,这么点人马就把你衣服砍得七零八落,跟要饭的似的,你冲了进来,都把阎行砍翻在地了,最后竟然还没结果了他……剑神啊剑神……你可真是好大的本事啊!我白花钱雇佣你了!”

王越没想到陈焉竟然对自己的战果颇有不满,倒也不辩解,只是别过脸去,轻声说道:“阎行那家伙武艺不错,要杀他需yào

费些功夫。西凉兵本来就悍勇,难免会有损伤。”

陈焉听王越竟然还敢狡辩,忽然想起了传说中王越年轻的时候曾经孤身一人骑马仗剑去贺兰山中斩获了羌人首领的头颅,想到这里,陈焉不禁问道:“对了,听说你以前一个人单枪匹马去过贺兰山斩杀了羌人的首领,这事是真的假的?”

王越听罢,转过头来,看着陈焉,眼神中似乎有一些小小的激动和兴奋,但是却并不说话。

“问你话呢,真的假的?”陈焉依依不饶。

“嗨,假的。”犹豫片刻之后,王越草草说道。

说罢,王越继xù

转过头去,不理陈焉。

“竟然是假的……”陈焉有些不信,毕竟传说传的言之凿凿,更是董白亲口告sù

他的,陈焉更加确信。

“真的是假的吗?”陈焉仍是执着。

“假的,就是假的。”王越头也不回,轻轻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东方忽然闪现出一抹金黄之色,这是太阳的光辉,也是这莽野上第一束光亮。这束光静静照在剑神王越的脸上,竟将那张沧桑淡然的脸染成了灿烂的金色。

金光闪动中,王越那一双安静的眸子,显得出奇的平静和安详。

第201章 马超出场

定远城以西约十五里的地方,黎明的光辉暂时没能照耀到这里,四下仍是黑漆漆一片,唯有营火发出并不起眼的光芒。

主帐之中,李儒一脸怒气,指着坐在虎皮大椅上的一位中年将军,问道:“你为何迟迟不肯出兵?!”

那中年将军好生英俊的一张脸孔,鼻梁高耸,双眼皮,一看便知dào

不是纯种汉人,岁月的风霜在他脸上留下了千沟万壑的皱纹和伤疤,但仍是不能掩盖他眸子中的一抹光华。

中年将军微微一笑,说道:“不要生气,我又不是不肯出兵,只不过时机不到,我就算是去了,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李儒向前踱步,走到一张桌子面前,重重将双手按在桌子上,说道:“起到什么作用?你可知dào

,就在刚才,陈焉差点死了!”

“哼陈焉?陈焉只不过是个运气不错的小毛孩罢了,难道你真的以为长安城没了陈焉就要投降了吗?”中年将军不紧不慢说道。

“马腾!”李儒嘶声怒吼道:“别以为我不知dào

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陈焉这小子鬼的很,不是单单靠着韩遂就能摆平的主。董卓栽在他手里,李傕栽在他手里,连吕布也栽在了他的手里,你若是不出手的话,光凭着韩遂,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中年将军自然就是混血老帅哥马腾了,马腾缓慢的擦拭着自己手中的佩剑,似乎对李儒的话题并不敢兴趣。哪怕是现在,李儒歇斯底里直指鼻子对自己大呼小叫,马腾仍是没有还嘴的意思。

反倒是一旁一位高大威猛,方脸大胡子的年轻汉子站了出来,说道:“李儒,如今你栖身于此,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李儒回头去看,只见这方脸汉子虽然年轻,脸上却写着老成二字,尤其一部胡须,简直比起马腾脸上的胡子都不遑多让,让人实在怀疑他的年龄。可是他一身勃发之气又令人不敢小看他的本事,这样一个汉子,不管在哪都会令人多加注意的。

“庞德。”李儒似乎有些害pà

,低声说道:“不是我说,昨晚大好的局势,若是马腾将军派人前去的话,此时我们可能已经到了长安城下了。”

“阎行那家伙不是早已经到了长安城下了吗?这都几天了,为何长安城还是没有破城?”另一名年轻将军插口道。这年轻将军英挺高大,皮肤雪白,脸孔和马腾有六分相似,便是马超了。

李儒看见马超和庞德两人一左一右把自己夹得紧紧地,知dào

自己如果稍微有对马腾无礼的举动的话,这两人立即便会把自己撕成两半,想到这里,李儒只好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陈焉这小子吃了一次亏,一定不会再次上当。虽然成公英老奸巨猾,陈焉那小子却也不是吃素的……昨天的机会,恐怕今后再也不会再有了。”

马超眉毛一挑,望着李儒,问道:“李儒,说句真话,陈焉这家伙真的那么厉害?”

李儒点头说道:“真的有这么厉害。”

庞德摇头说道:“我倒不信,再厉害,难道能厉害过咱们锦马超?”

马超听见庞德赞许自己,倒也并不客气,当即说道:“我可从未吃过败仗,他呢?”

李儒忽然一笑,说道:“说来奇怪,陈焉这小子倒是经常吃败仗……”

马超似乎很不屑,冷笑了一声。

但是只听李儒继xù

说道:“只不过若是你们两个对上阵的话……我倒觉得陈焉的胜算更大一些。”

说到这里,李儒也不给马超留下还口的机会,找个缝隙,一溜烟的溜走了。

马超望着李儒的背影,恶狠狠说道:“这家伙,分明实在胡说八道!”

庞德拍了拍马超的肩膀,说道:“孟起,别在意,他不过是激将法罢了。”

马超却并不听话,二话不说,立即向着营门外去了。只留下庞德一人在营中陪着马腾。

马腾冷眼看着这些,并不说话,庞德只得开口道:“主公,你看这……”

马腾摇了摇头,说道:“算了,让他去吧,那小子从小便是这个脾气,李儒是个聪明人,知dào

针对孟起的弱点。”

……

长安城中,陈焉终于带着残兵败将逃了回来,刚刚进城,便看到郭嘉和徐荣两人迎了上来。

郭嘉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说道:“如何,主公,可曾试探出他们的实力来了?”

陈焉苦笑一声,说道:“试探出来了,可以确定的是马腾确实不在附近,而李儒却和成公英走的很近。两人是韩遂军的主力智囊,若是想引他们上钩的话,似乎不太容易。”

郭嘉点了点头,说道:“韩遂那边出了阎行之外并没有其他利害角色吧?”

陈焉点头道:“多亏没有,多亏没有……若是有了,恐怕我今天就回不来了。”

郭嘉连忙慰问了陈焉的伤势以及弟兄们的死伤情况。虽然这一战本来就是抱着必败的打算去打的,但是造成这么大的伤亡实在是郭嘉和贾诩都始料未及的事情。

陈焉也没心情去觐见小皇帝,自己收拾了装备,安抚了手下,便草草向自己府上赶去。至于那死伤的越骑营兄弟,更是连个家人都没有,这些可怜的弟兄哪怕是死了都没有亲朋去追悼他们,唯有其余战友偶尔想起,掉下几滴眼泪。

宁做太平狗,不作乱世人。这话说得真不错。

陈焉想到这一处,心中难怪,走路的步子都慢了许多。西凉骑兵的冲击力,实在给了他太大的震撼,虽然张绣的寒锋营正在紧锣密鼓的操练当中,但是陈焉真的不敢肯定这小小的寒锋营便能搞掉声势浩大的西凉骑兵。

毕竟他们的阵容实在太过齐整,纪律太过严明。

忽然,自己府中的猛虎吼声传来,想来是那两头畜生又饿了。当年董卓在世的时候乃是用人肉来喂养这两只老虎,如今董卓死了,老虎只能吃些猪肉羊肉,档次一下降低了不少,陈焉倒也从未亏待了它们,因此这两个畜生如今很壮实。

陈焉听到了虎吼,忽然心中一动,似乎有了打算。

第202章 马超叫阵

陈焉二话不说进了府中,只见铁笼子铁锈斑斑,里面两只吊睛白额巨虎长着血盆大口,看见陈焉还不忘了伸出爪子,以示友好.

这两只老虎看起来凶神恶煞,令人心胆俱裂,但是关在笼子中却有些乖巧无比,不仅仅是陈焉,哪怕是最开始怕老虎怕到死的马云禄此时都只觉得这是两只大猫,走起路来萌萌的。

虎头虎脑,这个词并不是空穴来风,若是老虎只在笼子中,那确实是挺萌的。只不过若是这两个畜生出了笼子,不知dào

就要有多少人遭殃了。

陈焉看着老虎,忽然灵机一动,当即大声招呼下人道:“来人啊,来人啊!快给我请郭嘉先生过来!”

下人看见陈焉这个着急毛慌的样子,也不过问,立即便撒丫子向郭嘉的府上奔去了。

陈焉仍在蹲着欣赏大老虎,忽然只听脆生生一个悦耳声音传来道:“常胜将军回来啦?”

陈焉不用去看,便知dào

这是马云禄的声音,而这“常胜将军”,自然是马云禄在讽刺自己刚刚吃了败仗。

陈焉没有好脸色,眉头一皱,回过头来,却看到马云禄穿着蔡琰的一袭长裙,站在朝阳中,简直如同出水的芙蓉,说不出的好kàn



陈焉心中一下子有些呆住,对马云禄的怒火也减下去不少……唉,这美女,果然能够令人心情平和。

马云禄看见陈焉本来怒气勃发的脸一下子平静下来,笑道:“怎么了,大将军不会还想对小女子发怒吧?”

陈焉忍住怒火,问道:“怎么,长安城玩得还不错?”

马云禄微微一笑,说道:“当然不错,我逛了整整两天,可是还是没能逛完,今日蔡琰姐姐身体不适,我一会儿和杏儿一同再去逛逛。”

陈焉听了这话,心中诧异,这杏儿前几天还差点和马云禄拔刀相向,如今竟然都好到可以一同去逛长安城了。果然这女人间的感情,实在有些捉摸不透。

想到这里,忽然杏儿从内堂中走出,看见陈焉,乐道:“大人,听说您今天吃了败仗?怎么样,没出事儿吧?”

陈焉怒气上涌,骂道:“好你个杏儿,我吃了败仗你却笑了,什么意思?!”

杏儿连忙把娇俏的身子贴了过来,赔礼道:“我错了我错了,大人别生气,我们最开始听说你吃了败仗都快担心死了,后来听说你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这才放下了心,不是不关心你。”

陈焉听了这话,心里才舒服了一点,但仍是板着脸孔,十分不快。

杏儿连忙悄悄说道:“别生气了别生气了,大不了下次再让你看我洗澡好啦?”

说道这里,杏儿嫣然一笑,拉着马云禄飞也似的跑了。

陈焉呆在原地,也不知dào

杏儿刚才说的是玩笑话还是真话。若是玩笑话,杏儿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吧,若是真话,那可就更不得了了。

正当陈焉发呆之际,家丁竟然已经拉着郭嘉过来了。郭嘉看起来乃是一路骑马加小跑赶过来的,此时那张白皙如纸的脸早已渗满汗水,若不是胸前有陈焉的血玉庇佑的话,恐怕郭嘉又要咳嗽至死了……

郭嘉看见陈焉,连忙问道:“怎么了主公?什么急事让我赶过来?”

陈焉二话不说,指着面前的老虎,说道:“看,黄大、黄二。”

郭嘉有些不明就里,说道:“传闻这两头猛虎乃是董卓千里迢迢从辽东带来,野性难驯,实在不是什么善类。”

陈焉点头道:“不错,这两头老虎的凶猛,可是其他猛兽都比不了的,因此我很想要利用一下他两个。”

郭嘉似乎有了领悟,说道:“主公这个主意……真是高明啊。”

陈焉笑道:“不错,只不过若是给这两个家伙做盔甲的话,不知dào

有没有能工巧匠给他们做好?”

郭嘉笑道:“这个自然不成问题,偌大个长安城,总会有高手在的。”

陈焉点头微笑,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咱们便抓紧时间,到时候看看西凉的那些战马见到了百兽之王,是什么反应!”

说到这里,陈焉不禁开始YY起战场上两只老虎搅乱整个西凉骑兵战阵的壮观场面。这两头老虎实在凶猛,个头也大,真上了战场,那可是了得啊!

正当陈焉YY的口水就要下来的时候,只听马蹄声由远及近,只见老宋策马而来,高声喊道:“头领!头领!不好啦!不好啦!”

陈焉眉头一皱,心道:“老宋现在也是堂堂越骑校尉了,乃是朝廷大官,怎么仍然是这一副慌里慌张的样子。”

宋忠来的近了,翻身下马,跪地道:“头……头领,那个,城……城外有人叫阵。”

陈焉撇了撇嘴,说道:“城外还敢来人?用投石车砸回去不就得了?”

宋忠却摇了摇头道:“砸……砸不得。”

陈焉连忙问道:“为何砸不得?”

宋忠道:“来的人是……马腾的儿子,马……马超,马孟起。”

听了这话,不禁陈焉,连郭嘉都倒吸了口凉气……马超,竟然忽然来到长安城来搦战,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本来决定隐忍龟缩的马腾军变得这么激进了呢?

陈焉毕竟是一军之将,不敢推脱,还未休息便立即去披挂,之后骑马便向着城门而去。

到了城墙之上,却看到黄忠、徐晃、贾诩等人早已到了,望着城外那名白袍银甲,白马银枪的少年,指指点点。

贾诩说道:“这小子英气勃发,确实锐不可当,只是不知dào

为何他临时变卦,竟然带头来攻打长安来了。”

黄忠道:“这小子太嚣张了,干脆我赏他一箭,让他回家歇着去得了。”

贾诩却笑道:“我看他不是等闲之辈,西凉人从不夸大,很多人说他武艺已经接近了吕布。想他今年不过十八岁的年纪,竟然敢跟吕布抗衡,你说他的本事如何?”

黄忠却不以为意,说道:“我看他倒很一般,绣花枕头罢了。”

众人还在商量,那马超却长枪一挺,指着城门楼子高喊道:“陈焉,快快给我滚出来!”

黄忠摇头道:“这厮太吵,用投石车轰死了算了。”

贾诩摇了摇头,“距离太近了,更何况他们是骑兵,机动性强,投石车这个时候已经不管用了。”

……

第203章 城下一见

陈焉听见黄忠和贾诩的谈话,上前说道:“马超是来找我的,我出去见见他便罢了。”

黄忠连忙摇头道:“不可,主公,这马超看得出来武艺不凡,气焰又嚣张,万一是来找事儿的,你可如何能冒这个险。”

陈焉说道:“毕竟咱们和马腾已经达成了协议,我想马超也不是有勇无谋之辈,肯定心中有个分寸,我看他这个样子,不像是跟我有仇,倒像是受了什么挑拨一样。”

听了这话,宋忠过来说道:“主公,你可别忘了,他妹妹可是被你绑架到了长安城中啊!这还叫没有仇啊,我看他那德行,你要是出门的话,难免被他一枪挑死!”

贾诩也连连点头道:“为今之计,确实不太适宜出门。”

陈焉叹了口气,说道:“可是咱们若是带兵出门或是放箭射他的话,岂不是坏了咱们辛辛苦苦和马腾签订下的约定?马超乃是西凉马家的中坚力量,若是不能够和他搞好关系,那咱们和马腾的生意和如何做?”

说道这里,众人都是面面相觑,可见陈焉分析的确不错。

便在此时,陈焉也不顾众人阻拦,举目远眺,发xiàn

外面出了马超之外再无别人,之后二话不说,披挂上马,高声下令道:“开城门!”

门卫不敢阻拦,只能听命将城门打开,陈焉一骑绝尘,从城门快速奔驰而出。老宋再后面看傻了眼,问道:“王越呢?王越怎么不在?快让他去跟着主公啊!”

郭嘉却悄悄摇头,说道:“没用的,王越此时不在,来不及赶过来了。主公向来如此,做事想到一出便是一出,也不考lǜ

后果,太血气方刚了。”

贾诩深深点头,看样子很同意郭嘉的想法。

陈焉策马扬鞭,出了城门,直向着马超的军阵而去。

马超一身银白,如同战神下凡,英俊的面孔,倒和马云禄确实有几分相似,不愧是兄妹。

不过马超看见城门一开,一名盔甲鲜丽的少年将军竟然单枪匹马冲了出来,不禁一愣,高声问道:“来者何人?”

陈焉借口答道:“陈焉陈君郎!”

话音未落,陈焉已经策马奔至,与马超面面相觑,互相打量个遍。

马超没想到这小白脸便是陈焉,看陈焉的体态并不壮硕,但是内力修为却看得出来是十分深湛。马超是个好斗的性格,若是陈焉只是一般小角色,马超一定会十分失望,恨不得立即将陈焉杀了,但是如今看到陈焉眸子光辉奕奕,浑身散发着高手气质,倒真让马超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情。

陈焉盯着马超,缓缓问道:“马超?”

马超点了点头,冷笑一声,眼神忽然充满了杀意,问道:“我妹妹呢?”

陈焉微微一笑,向长安城指了指,说道:“正在城中闲逛,好久好肉伺候着,放心。”

马超听了这话,才勉强露出一个并不友善的笑容,说道:“最好如此,若是我妹妹少了一根头发,我这杆枪便赐你个透心凉。”

陈焉看着马超,忽然觉得这年轻将军似乎比起孙策还要可怕一些,孙策称得上是英气勃发,一等一的人中龙凤,可是马超确实恐怖得令人窒息,简直如同死神一般。

但陈焉毕竟见惯了生死,若是此时怂了,岂不是丢了长安城中无数将士的面子?陈焉面对马超,倒是不卑不亢,说道:“令尊和我已经通过了信,咱们在信上谈的很好,条件说的也清楚。我陈焉是个守规矩的人,自然会按照令尊的要求踏踏实实将事情办好,可是令尊和足下是什么样子的人,我就不知dào

了?”

陈焉这话说得倒也给足了马超面子,马超虽然好勇斗狠,可是毕竟不是笨蛋,他听了陈焉这一番话,立即明白了陈焉的意思,当即也减少了怒气,说道:“陈焉果然是陈焉,既然你肯保证老老实实按照我们的要求做,我们马家自然不会不是抬举。”

陈焉微微一笑,算是放心了一半,忽然问道:“既然如此,那足下为何带兵来此?莫非陈某所作所为有何不妥?”

马超没想到陈焉说话做事都是开门见山,这么一问,马超反而有些无所适从。马超如今年纪并不大,其实只是个青涩少年,说话办事都很爱面子,若是让陈焉知dào

他只是听了李儒的一句话便过来和陈焉拼命,险些坏了大事,那么马超的面子就没了。

想到这里,马超不由得暗暗思索:“莫非李儒这家伙是用激将法激我?这陈焉虽然看起来内力不凡,但是一眼便能看出他武艺平平,怎会是我的对手……”

想到这里,马超才说道:“我只是过来看看,你是否对我妹妹无礼。”

陈焉望着马超亮闪闪的银枪,和他身后威武雄壮如狼似虎的西凉骑兵,说道:“放心,事成之日,不仅马腾会成为凉州刺史,令妹也会完璧归赵。”

说道这里,陈焉冷汗渐渐下来,毕竟眼前的马超正处于热血冲动的年龄,而陈焉只是区区一人,天知dào

这小子会做出什么事来?

马超听了陈焉的话,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如此甚好,今日一见,陈焉你果然是个信人!这笔买卖,我们马家做定了!”说完此话,马超微微一笑,勒住马头,就要掉头离去。

陈焉见马超终于准bèi

离去,重重出了一口气,说道:“对了,马超将军……”

马超回头问道:“还有何事?”

陈焉说道:“李儒这家伙阴险狡诈,奉劝你小心为妙。不过马超将军深谋远虑,我想李儒肯定不会伤害到你。”

说完这话,陈焉转身便走,也不给马超一个回话的余地。

马超听了这话,反反复复思索起来,心中暗道:“陈焉说得不错啊!这李儒果然阴险,我这次不就是他用激将法骗来的吗?好在这个陈焉还比较实在,若是真的两军对战起来的话,李儒这家伙要坐收渔翁之利啊!”

想到这里,马超心中狠狠骂了几句李儒,二话不说,带兵回营去找李儒的麻烦去了。

第204章 阴谋刺杀

陈焉看着马超和西凉骑兵离去的背影,长出了一口气,这下子真是很吓人,若是马超怒气上涌,一下冲过来非要在陈焉身上捅出几个透明窟窿来的话,那么陈焉肯定毫无招架的功夫.

此时陈焉不禁开始想到,昨夜在阎行面前为何那一招黄天降世、泽被苍生没能够施展出来。

想到这里,陈焉再次长叹了一声,说道:“莫非是我只能在危急关头才能施展这一招?那也太坑爹了吧……”

但毕竟陈焉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没能够好好休息,他也没精力去细想,赶紧进城回府,准bèi

睡觉去也。

……

另一面马超心中明白中了李儒的激将法,心中更是气愤无比。其实马超的头脑并不算笨,甚至可以称得上有勇有谋,只不过此时太过年轻,心高气傲,难免会被老奸巨猾的李儒钻了空子。这一趟大老远跑了过来竟然只是和陈焉闲聊了几句,虽说丢人,但也显露出马超顾全大局的素质。

马超带队奔跑,途径阎行的军营,忽然阎行策马出来,黑衣黑甲的挡住了马超的去路,他脸上带着戏谑的微笑,说道:“孟起,怎么大老远过来帮我吗?进营中坐坐?”

马超则是白马银甲,和阎行简直就是两个极端,一个像地狱里的恶魔,另一个则是天堂中的天使。

马超素来对阎行没什么好感,此时看在眼里,更是恨不得联合长安城中的陈焉将这家伙弄死,也就是韩遂和马腾交情好,马超才忍住没和阎行翻脸。

其实说实话阎行也并不喜欢马超,因为马超对于一个号称西凉最猛的将军来说,实在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马超望着阎行,冷笑了一声,说道:“不必了,有您阎行将军再次,攻破长安城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阎行见马超语带讽刺,心中大怒,暗道:“这厮分明知dào

对于骑兵来说攻破长安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还非要这么说,简直就是羞辱!这小子这两年翅膀硬了,估计还是欠揍,不长记性的东西!”

想到这里,阎行脸上露出了阴险的微笑,只不过嘴上仍是客气,问道:“孟起?进来喝一杯暖暖身子吧?”

马超摇了摇头,丝毫不给阎行面子,说道:“我军中还有事情,就不耽搁了,告辞!”

说罢马超也不等着阎行说话,策马带队扬尘而去。

阎行望着马超,心中渐渐燃起怒火,低声道:“这畜生小子,早晚我要让你栽在我的手里。”

话音未落,忽然一人闪了出来,阎行定睛一看,正是身材矮小的成公英。

阎行对这个心机深重的小老头倒是十分敬畏,当即施礼道:“军师。”

成公英点了点头,倒也不客气,说道:“主公来了命令,让你暂缓行事。”

阎行点头道:“泰山大人真的是这么说的?”

泰山自然指的就是阎行自己的岳父韩遂了,也就是成公英和他的主公。

成公英似乎很讨厌阎行总是害pà

别人忘了韩遂是他岳父似的,动不动就要提醒一下,当即很不高兴,也不回答,只是冷冷地道:“马腾这家伙老奸巨猾,躲在后方,非要等着咱们先去和陈焉碰个头破血流。陈焉什么人?初生牛犊,一股子狠劲,你看他昨天晚上,没了命似的冲阵杀敌!手下又有几个拿得出手的大将,实在不可小觑……我虽然嘴上说他没什么没什么,但是我心中却明白,这小子是个狠角色,早晚有一天要成长为叱咤风云的人物……就这样的人物,马腾让咱们自己去打?他等着跟咱们平分长安?做梦!”

成公英一口气说了半天,终于算是说完了。阎行在一旁听着,大略也听出个大概来了,知dào

韩遂此时是什么意思,干脆便互相耗着,也好过自己像个愣头青一样冲在前头。

成公英看阎行终于是悟了,心中放心了些,迈着步子离开,说道:“我看这几天陈焉这小子不会再出来了,你也好好休息,在这平原之上,陈焉还万万不是咱们的对手。”

阎行点了点头,他心中对西凉骑兵和自己都很有自信,更何况有成公英把关,想必陈焉这毛头小子占不到便宜。

……

转眼两天过去,陈焉还真如成公英所说,一直躲在府上修养,军中甚至传出了传言,说陈焉在劫营一战中被阎行杀破了胆,不敢再次出征了。唯有几个人知dào

,陈焉那是胸中有沟壑,脑袋里有打算的。

这一天阳光很好,陈焉懒懒的躺在院中的椅子上晒太阳,王越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只是偶尔回过头来看看陈焉,眼神如同看个傻子。

“怎么?你也觉得我被阎行吓破了胆?”陈焉望着王越,低声问道。

王越却摇了摇头,说道:“不,吓破了胆的人不是这个样子。”

也对,也王越的身份和实力,被他吓破胆的人应该不在少数。

陈焉笑道:“就知dào

你是明白人,你说说,我若是让你去刺杀一个人,你有多大把握?”

王越却摇头道:“暗杀刺杀,这个要另算钱的。”

陈焉一拍大腿,骂道:“财迷!财迷财迷!就知dào

钱!娘的,咱们这几天一起出生入死都算是白的吗?就没换来一点交情?”

王越冷笑道:“交情?若是交情有用的话,我早就为董卓报仇,把你宰了。”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陈焉却是背后冷汗直冒。王越说得没错,若王越真是一个讲交情的人的话,那么陈焉自然不会安安全全的坐在这里,王越更不会成了自己的贴身保镖。这家伙是个现实的爱财主义者,看来倒还是件好事。

沉思良久,陈焉终于问道:“既然如此,我若是让你刺杀韩遂,报仇几何?”

王越微微一笑,说道:“我要的也不多,咱俩的宅子换过来住。”

“神马?!”陈焉大怒道,“你扯淡吧!不就是韩遂吗?至于要这么高的报酬吗?靠!”

第205章 奋力一搏

话音未落,只听一人笑道:“不错不错,主公,这剑神先生虽然贪财了些,但是这报酬要的却并不多。”

说话间只见郭嘉款款走来,身后还背着两件铠甲。这铠甲怪模怪样,看上去并不像是给人穿的,而是像给畜生穿戴的。陈焉心中明白,自然是为那两只大老虎专门做的战袍了。

“奉孝,你竟然帮着这么财迷说话。”陈焉似乎十分不满。

郭嘉将那两件铠甲放在地上,抹了抹汗水,说道:“别的不敢说,刺杀韩遂的难度绝对不低,不说他的女婿阎行便是个难缠的角色,韩遂这一个人的功夫在西凉也是享誉已久的。”

陈焉眉头一皱,道:“可是咱们有剑神王越啊?这还不够?”

王越听见陈焉奉承自己,如何不知dào

陈焉乃是用捧杀的方式逼着自己乖乖去刺杀,当即摇头说道:“刺杀不必比武,凶险的很,即便是我,也没有从千军万马中杀人之后平安归来的把握。”

陈焉听到这里,不由得联想起自己曾经刺杀段煨时的事情,那一次刺杀的仅仅是个小小的段煨,况且如果不是胡车儿以死抵挡的话,陈焉和胡车儿恐怕都难逃一死,刺杀一事,果然艰难。

而如今刺杀的对象乃是西凉赫赫有名的一方豪杰韩遂,这若是真的刺杀起来,恐怕王越真的要冒很大的危险,这样一来,似乎跟王越换换府邸也是值得的。

陈焉自然不是拿不起府邸的人,他深刻明白若要出人头地,真zhèng

重yào

的只有整个天下,这小小的府宅,只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想到这里,陈焉把心一横,说道:“王越,我若是把这府邸给了你,你可真的能将韩遂杀了?”

没想到王越却摇了摇头,说道:“不敢保证,只有六成的把握。”

陈焉听到这里,恨不得将王越抽打一顿,只不过王越武功太高,实在难以殴打。郭嘉此时说道:“算了吧主公,刺杀韩遂虽然是个主意,但是毕竟风险太大,万一失败,恐怕会惹恼了韩遂。此时韩遂对长安城仍是作壁上观的态度,若是真惹得韩遂发动全部兵力来攻打长安,反而得不偿失了。”

陈焉想了想,觉得郭嘉说的也对,便打消了主意。转而望着郭嘉身旁的铠甲,说道:“你说这两个大老虎……是否真的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郭嘉笑道:“决定性的作用我不敢说,但是扰乱西凉骑兵的阵脚,那还是绰绰有余的吧?”

陈焉也是一阵欢笑,忽然只听见门外脚步声传来,陈焉望去,只看见一名年轻将军持枪走了进来。

这人正是张绣,张绣见了陈焉,二话不说,单膝跪下,一脸骄傲说道:“不负主公所望,寒锋营,此时待命!”

……

就在此时,阎行军中,阎行与陈焉差相仿佛,也是躺在床上,一派怡然自得的景象。毕竟韩遂来了命令,然阎行消极待战。西凉虽然粮食不多,但是畜牧业发展良好,因此也不怎么愁吃的,在这么耗个两月都绰绰有余。

正当此时,忽然一名将士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说道:“报!!!报gào

将军,陈……陈焉在外面叫阵!”

“陈焉?”阎行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了身子,问道:“我没听错吧?这小子白天也敢来叫阵?”

那将士十分严肃,低头说道:“正是……正是陈焉,还骂了很多难听的话。”

“小兔崽子……”阎行怒从心中起,也不顾韩遂的命令,一把抄起身旁的长矛,说道:“拿我铠甲,召集部队,我让他这次再也没命回去!”

阎行片刻之后便穿戴齐整,带着西凉骑兵一阵风一般向营门口冲去。只见此时陈焉仍带着一众骑兵,在营门口耀武扬威,阎行怒火中烧,暴喝了一声道:“陈焉小贼!纳命来!”

不料陈焉看见阎行,竟然更是嚣张,一旁宋忠拿出神火弓来,二话不说,对着阎行就是一箭!

老宋射术虽然不错,但是毕竟比起阎行来身手差的太多,阎行挥动长矛,便将老宋的羽箭播下,怒骂道:“无耻小儿!你也想死?!”

老宋早就见识过阎行的厉害,如今被他一骂,还真有点肝胆俱裂的感觉,当即吓道:“唉呀妈呀,没吓死我!”

陈焉见阎行已经生气到了一定地步,悄悄下令道:“还等什么,跑!”

老宋本来就害pà

,听见陈焉一声令下,二话不说,扭头便跑,越骑营也如同训liàn

好了一般,向着后面没命的跑。

阎行看在眼里,本来应该诧异一番,没想到此时阎行早已经被愤nù

冲昏了头脑,只是顾着追杀陈焉,也来不及想为何陈焉叫阵了半天,一照面就跑了。

两军便在大平原上一前一后,如同追逐一般奔跑,西凉的马比陈焉的马快得多,没跑了五里路,陈焉就渐渐被追上了。

可是陈焉此时却丝毫没有慌张的神色,他望着前面一处土坡,微微一笑,忽然高声喊道:“黄大黄二何在?!”

话音未落,虎吼如同雷声一般传来!西凉人很少见到老虎,听了这声吼叫,都是为之一愣。

尤其是西凉的战马,虽然未曾见过老虎,却知dào

这家伙是百兽之王,绝对不是好惹的。

忽然,吼声未落,风声大起。正所谓云从龙,风从虎,有老虎的地方,风一定小不了。只见西凉骑兵两侧,竟然一左一右冲出来两只吊睛白额巨虎,更加可怕的是,这两只老虎身上披着赤红色的铠甲,如同燃烧着一般。

那西凉的战马如何见过这个阵势,立即便乱了阵脚,正当西凉兵马横冲直撞之时,只见寒光闪闪,这土坡的下面竟然涌出来一群手持长枪的军士。这些军士都穿着重甲,手上的长枪闪闪发亮,在阳光下十分夺目。

领头的是一名年轻的将军,这将军唇红齿白,眉清目秀,一身银色铠甲,绿色长袍,正是张绣,张绣徒步,手持丈二长枪,高声喝道:“北地枪王在此,阎行受死!“说罢这长枪兵结阵,将西凉骑兵团团围在当中,西凉骑兵被猛虎追赶,四散奔逃,又如何能够顾得上周围的长枪,但是这长枪却如同荆棘一般,紧紧的将西凉骑兵包裹在中间,西凉骑兵越是挣扎,荆棘刺得便越深!

转眼之间,一匹战马被长枪刺穿了肚子,两匹战马被长枪刺穿了肚子……西凉的骑兵竟然在这长枪阵中冲突不出,渐渐便要死在了当中。

而两头猛虎却刀枪不入,没过多久便扑到了不少战马,阎行本以为追上陈焉之后肯定是一场大屠杀,却没想到,最终被屠的,却是西凉骑兵……

第206章 大获全胜

西凉骑兵在平原上纵横一生,如何尝试过这样的劣势,阎行纵然神勇,但此时却竟然如同陷入泥潭的大力士,有力qì

使不出来,心中又是绝望,又是愤nù



正在犹豫之际,面前的张绣忽然长枪一抖,竟然斜斜刺来,阎行心中更怒,想来这小子前些日子还是自己的手下败将,在自己的马前翻滚,如今竟然耀武扬威了起来?

想到这里,阎行一声嘶吼,长矛横挥,竟然便将张绣的一枪挡住。

张绣看在眼里,倒也不慌,一击不成,也不追击,反而是后撤了几步,高声道:“寒锋营,结阵!”

这阵型使用出来,阎行却心中一凉,因为阎行虽然自幼熟读兵书,却从未见过这个奇怪的阵势。这阵仗乃是由约莫五十名枪兵组成,最后一排人数最少,前面每一排就要比后面多几个人,倒有点像倒三角,看起来虽然蠢笨,但却杀气四溢。

“娘的,莫非我今天要着了道?”阎行心中暗叫不免,脸上也慢慢流下冷汗。

其实不怪阎行认不出来,这一阵法乃是贾诩所传授,张绣也是几天前才知dào

,乃叫作鸿蒙阵法,相传乃是天地初开之际,由盘古的斧子作为灵感而产生的一种阵法,其威力乃在于强dà

的防御能力,除非是有逆天之力的人,否则实难打开这一阵法的破口。

正当阎行犹豫之时,只见那寒锋营的长枪寒光闪闪,竟然向着阎行冲击而去……

“好大的胆子……”阎行此时是困兽犹斗,看见了寒锋营的长枪兵竟然如此嚣张,面对自己丝毫没有害pà

的意思,到了这个关头,阎行也是被激起了英雄心性,一声嘶吼,策马便向着长枪阵而来。

其实若算起长短的话,阎行的长矛比起寒锋营的长枪并不会短多少,因此他并不会占太多劣势,而其余的西凉骑兵出了弯刀便是长剑,这样一来这个亏就吃大了。

一寸长,一寸强,这话说得真对!

阎行长矛舞动,渐渐和鸿蒙阵前面的寒锋营枪兵短兵相接,这接触之下,寒锋营的将士只觉得阎行的长矛上威力无穷,手中虎口剧痛,长枪有些微微不稳。

但好在这些将士都是出类拔萃的精英,再加上鸿蒙阵讲究一个齐心协力,虽然一两人有些撑不住,但是旁边的人立即过来帮zhù

,这一帮之下,长枪便再次稳了。

阎行虽然力大无穷,但是力qì

再大也绝不能以一人之力与这五十名体魄强健的壮士抗衡,更何况贾诩的阵法有鬼神之功,这五十人的能力绝非单纯相加,反而是指数上升。在加上阎行害pà

自己的战马被长枪刺中,冲突了好几个来回,阎行愣是没能够出去。

看到这一切,张绣站在后面,冷笑道:“阎行,想你也号称西凉第一猛士,看来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

阎行听到这话,刚想回口骂人,但是回头一看,只见身后自己的西凉骑兵已经死伤的大半,此时那两头披着铠甲的猛虎仍是一口一个啃咬战马,阎行心中一凉,竟然生出了凄凉感觉:“莫非这一战,真是我阎行的最后一战了?”

虽说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但是阎行毕竟从未吃过如此败仗,这让他如何接受?

便在此时,忽然一声弓弦响,只见一支白羽破空而来,不偏不斜,正正的射向了阎行的战马,阎行还在发愣,反应过来之时,却是已经来不及回救了,这一箭正好射在阎行胯下马的左眼之中,这跟随阎行许多年的老伙计人立而起,纵声嘶吼,可见所受了多大的疼痛。

阎行远远望去,只见宋忠手持神火弓,显然便是他射的这一箭,阎行纵然愤nù

,却也无法冲出重围,只能将怒火专做力qì

,全都发泄在面前的寒锋营之上。

所为哀兵必胜,如此一来阎行竟然挽回了些许败局,可惜他胯下马瞎了左眼,再也不能保持平衡,挣扎片刻,竟然轰然倒去。

阎行顺势高高跃起,竟然一下子越过了寒锋营的阵法,冲到了张绣面前!

张绣对阎行的武艺虽然心有余悸,但是却到不了害pà

的地步,毕竟张绣号称北地枪王,也不是吹嘘出来的。

阎行刚刚落地,尚未站稳,张绣便长枪一挺,枪法使出,正是传说中的百鸟朝凤!

阎行早就听说过这一枪法的威力,当即不但怠慢,长矛挥舞,跟张绣在平地上厮杀开来。

张绣枪法纯熟,技艺精湛,转眼十个回合过去,丝毫不落败象,只不过此时张绣气喘吁吁,体力上已经不济了阎行则是早就应该占到上风,只不过如今他受到如此挫折,一时间没能够缓解过来,仍属于发懵发傻的状态。再加上张绣这次调养的很好,两人竟然在十招之内打成平手。

阎行长矛凶狠,如今却像瞎了眼的毒蛇,没了准头,一来二去,真的没了以往的霸气。

陈焉在一旁跃跃欲试,宋忠也是举着神火弓,问道:“头领,要不要给他一箭?”

陈焉摆了摆手,说道:“罢了,想他也是一方豪杰,咱们还是让他死的光荣些吧,暗箭伤人的事咱们不能再做了。”

宋忠倒也不以为意,毕竟宋忠本来就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若不是陈焉,此时他很可能仍是长安城中吆五喝六欺凌弱小的二世祖,虽然此时收到陈焉的影响,自己历练成了一个肯吃苦能立功的军人,但是他骨子里的狡诈和滑头仍是改不了的。若不是这样,阎行的战马也不会被他刚才冷箭射死了。

而此时西凉骑兵竟然在寒锋营的围攻之下几乎全军覆没,仅有几位骑兵侥幸突围出去。

阎行与张绣已然过了四五十招,阎行喘着粗气,长矛被磨得有些陈旧,张绣则身上多处挂彩,鲜血直流,可是一张清秀脸上却带着兴奋和凶狠,似乎哪怕是自己死了,也非要拉上阎行不可。

阎行不用回头,便知dào

自己是西凉骑兵里最后一位幸存者,他在这生死关头,竟然还有心情冷笑,只听他说道:“好一个北地枪王,好一个张绣……好一个寒锋营……好一个陈焉……栽在你们手上,哼!老子不冤枉!”

第207章 击杀阎行

也正是这样的狠辣和决绝,才造就出了阎行这一纵横凉州的人物.张绣虽然也是纵横北地许久未曾遇见过敌手的人物,但是他确实自认为在阎行面前,自己的手段还太过稚嫩了。

阎行这家伙不仅仅天赋极高,也很刻苦,很年轻的时候便已经成名。再加上后来在沙场上摸爬滚打,这样的人物才得以练就。

而如此,这位勇冠三军的猛将,竟然被寒锋营数百只数千只长枪死死抵着,围困在中间,而面前仍有像张绣这般难缠的对手,一旁更有陈焉冷冷注视。

这一来,似乎阎行的确是没什么生还的希望了。

阎行忽然苦笑了一声,猛地将长矛扔在地上,陈焉看到这个景象,眉毛一动,心中也激动起来,问道:“怎么?阎行将军,你愿意投降吗?”

阎行忽然仰天冷笑了起来,说道:“好陈焉!临死也不忘了羞辱我吗?我堂堂阎行,难道还会为了苟且活命,向你下跪讨饶吗?!!”

说道这里,阎行忽然转过身来,猛地向前一步,一把掀起自己的护心甲,之后顺手拿过一旁寒锋营将士的枪头,向着自己胸口戳来!

寒锋营的军士们如何见过这样的疯子?一时间都有些呆了,任由阎行将自己的长枪刺入了他的胸膛,只见鲜血喷涌而出,阎行的胸口立即破开了一个个大洞,鲜血如同洪水般奔腾而出。

阎行强忍着胸口的疼痛,向着陈焉冷笑道:“陈焉!你有种!我输在你的手上,死了也痛快!”

话音未落,阎行一阵咳嗽,口中已经涌出了鲜血。张绣宋忠盯着阎行,早已经傻了,没想到这位勇猛将军最后的举动竟然如此出人意表。

咳嗽声中,阎行终于站不住了,他向着西方缓缓跪下,高声吼道:“泰山大人!!小婿怠慢轻敌,学艺不精,给您丢人了!”

吼声如雷,久久激荡,在场所有将士,虽然是阎行的敌人,却也不免被阎行的行为所震撼。

这吼声的回音从这平原上缓缓散开,渐渐向西凉散去……这位西凉而来的壮士啊……不知dào

你死之后,你的灵魂是否还能记住回家的方向……

可惜阎行一生戎马,杀敌无数,终于在陈焉和张绣的注视下,缓缓跌入了尘土之中……

……

定远城中,韩遂正坐在营中看着手中的一封书信,成公英站在一旁,脸上都是阴沉。

“这的确是马腾的笔记……马腾啊马腾,你竟然跟陈焉都商量好条件了,难怪你这家伙不急着出兵啊!”

说完这话,韩遂狠狠的拍下桌子,站起身来,神色暴怒无比。成公英在一旁看着,连忙上前劝道:“主公,马腾这人素来与咱们关系密切,万一有什么误会……”

韩遂冷笑了一声,说道:“误会?这封信分明就摆在这,难道还有什么误会吗?”

说道这里,韩遂迈开步子便要出去,成公英心中明白,韩遂和马腾的梁子就此结下,韩遂这就要去找马腾火并了。

可惜韩遂还没走出几步,忽然一名士兵快步奔了进来,高喊道:“报!!不好了!主公,阎行将军贸然攻打陈焉,与长安城外十五里处遭遇了埋伏,全军覆没,不幸阵亡!”

听了这话,韩遂虽然经lì

了半个世纪的沧桑,但仍是站不稳,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成公英连忙迈着短却稳的步子上前扶着说道:“主公,主公!”

韩遂脸色苍白如纸,咬牙切齿道:“马腾……陈焉……狼狈为奸,狼狈为奸!我要去杀了他们,给我女婿报仇!!”

成公英知dào

韩遂此时乃是在气头上,但是如此一来,岂不是正中了敌人的下怀,成公英不得已,只得大着胆子说道:“主公,不可,万万不可啊!此时马腾和陈焉已经勾结在一起了,咱们若是死守这定远石城,恐怕还有一拼之力,若是贸然攻击,被马腾和陈焉两项夹击的话,可是再也没有生还的希望了啊!”

韩遂如何肯听成公英的肺腑之言,当即更是愤nù

,扯着成公英的领子,怒骂道:“竖子!我女婿阵亡,我兄弟背叛我,连你,都敢来取笑我不成?!!”

成公英看见韩遂一副要吃人的表情,表示在不愿意,也不敢多说。毕竟成公英并不是那种以死相谏的忠臣,他对韩遂也只是尽lì

而为罢了。若是韩遂不听他的主意,他也只得默默退下,在这乱世中,对成公英来说,自保远远比忠君之事来得重yào

的多。

想到这里,成公英对着韩遂缓缓跪下,默默磕了一个头,之后转身离开。成公英知dào

韩遂这一去,肯定是凶多吉少的下场了,他不愿与韩遂一同死,刚才那个扣头,便是当做还了韩遂的恩情吧。

韩遂也不知dào

成公英什么意思,心中仍是被阎行的死和马腾的背叛扰乱了,二话不说,披挂上马,竟直接去城门召集士兵。

定远城中韩遂仍还有五万人马,这些人马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跟马腾拼命反正是绰绰有余了。韩遂也顾不上整顿一番,亲自带队,打开了城门,便向着马腾的营寨而去。

没想到刚走了十数里地,只听战鼓声忽然响起,一左一右竟然杀出了两支骠骑,左边那支带队的将军一部胡子十分神气,他手持板斧,面目刚毅,乃是徐晃;右边的领头的乃是名五十多岁的老将军,手持长刀,气质更加出众,正是黄忠。

这两支军队在此埋伏已久,就等着韩遂送上门来。

韩遂此时着急报仇,军队阵容尚还不齐整,如何是这两员虎将的对手。徐晃和黄忠冲杀了一番,将韩遂这五万大军杀了个七零八落,若不是两人兵力不多,早已擒住了韩遂。

韩遂带着亲信落荒而逃,心中的愤nù

早已转成了恐惧……他甚至不敢回过头来数一下到底残余了多少士兵,他害pà

自己数清楚之后,现实的打击对他更大……

便在此时,定远石城中,成公英默默收拾好了自己的包裹,骑着一匹瘦马,慢慢从后门溜出了城……

天下之大,虽然四处征战,却总有一方平静乐土。成公英年岁不小,却始终没能娶妻,自己包裹中的盘缠,兴许够他找个村落,置办房产,娶个媳妇,生儿育女了……

耕地种田,也许是好的,成公英这一去,很可能便成了世外高人,也可能半路便死于乱军强盗之手,谁知dào

呢,总之他这一走,便放下了许多,什么义薄云天,国仇家恨,与他是毫无关系了……

第208章 匆匆离别

却说韩遂一人带着才兵败将,匆匆向着马腾军营而去,此行虽说是报仇而去,但是韩遂心中却始终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老兄弟竟然会背叛他自己。

马腾和韩遂的交情,那可要追溯到很久之前了。曾经边章和马腾一起造反的时候,韩遂还曾经帮zhù

他们两人一起对抗过董卓,想想到如今,已经有数十个年头了。

甚至当初马超出生,马云禄出生,韩遂都是亲自去了马腾家中,对这两个孩子探望一番,而如今,马腾竟然为了凉州刺史一职,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将韩遂出卖了。

“唉……”韩遂不由得又是长叹了一声,他忽然自己思索了起来,万一当初天子勾结的不是马腾,而是自己的话,自己又是否能够抵制住这个条件,不出卖马腾呢?恐怕韩遂自己也说不准吧?

“不……我一定不会出卖老马的,我是个有原则的人!”韩遂自言自语道,只不过这句话的真实性,就只有韩遂自己知dào

了。

正说着,马腾的军营正在眼前,韩遂一声怒吼,策马冲了进去,高声叫道:“马腾!你滚出来!你滚出来!”

话音未落,马腾已经从军帐中走出,脸上竟然还带着无辜和惊讶的神色,问道:“怎么了?韩遂老哥,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

韩遂没想到马腾竟然演技如此精湛,当即翻身下马,上前一把拉住马腾,说道:“出什么事了?!你问我吗?我告sù

你,阎行死了!”

马腾仍是一副惊讶的表情,甚至连韩遂都开始怀疑马腾真的什么都不知dào

,只听马腾说道:“阎行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儿孟起刚刚才从长安回来,他说阎行还活得好好的啊!”

韩遂见马腾仍在装蒜,一把揪住了马腾的领子,问道:“你是不是勾结了皇帝!勾结了陈焉,出卖了我,你说啊!是不是?!”

这话问完,马腾更是一脸诧异,说道:“韩遂老兄,咱们两个多少年的交情,我又怎会如此呢?”

韩遂见马腾装得实在太像,刚欲继xù

责骂,忽然觉得小腹一凉,之后又转为炽热……

异物侵入,不是别的,正是一把匕首……

韩遂忽然觉得自己的内心一下子被掏空了,而掏空他的并不是那把匕首,而是马腾……

比匕首更加可怕的,是人心!

尤其是自己最信任的兄弟的心!

“马腾,干你老子的……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韩遂强忍着疼痛,仍然还是问了出来,虽然他自己也知dào

,他这一问,简直就是多余的。

马腾冷笑了一声,缓缓说道:“老哥哥,我连你都出卖了,杀你对我来说,已经算不上什么难事了。阎行死了你不是很伤心吗?这样吧,我送你去九泉下和他相见,如何?”

话未说完,马腾的匕首再次向前一抵,韩遂只觉得这把匕首已经顶到了自己的骨头,彻骨的疼痛立即传来,他渐渐感觉到自己浑身开始麻木,连手脚都不听使唤,韩遂上了年纪,失血对他来说效果显然更加明显。

韩遂的手下如何不想上前帮忙,可是还未动手,只见周围忽然围上了马腾的人马,左边是马超,右边是庞德,无论是谁,都是勇冠三军,绝对不比阎行弱的人物,韩遂此时又已经濒临死亡,任何一个有脑子的人恐怕都不会造次。

渐渐的,韩遂的眼睛开始模糊,他看不见眼前的视野,看不清楚马腾的面孔,他渐渐地,也感觉不到自己小腹的疼痛……

死,到底是什么,这一代枭雄应该很明白,因为混到他这个地步,每天都要担心这件事。

人,站得越高,死得越快。这句话,是金玉良言。

果然没过多久,韩遂便没了气息。

马超走上前去,问道:“父亲,韩遂叔父……韩遂的人头怎么处理?”

马腾开口,短短四字,说道:“送给陈焉!”

马超领命而去。

一旁军帐后,李儒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切,冷笑了一声,脸上虽然带着失望,却似乎对此事早有预料。之后他转身离去,不知去了哪里。

……

长安城,东风阵阵,旌旗飘扬,汉字皇旗在阳光下尤为显眼。

马云禄和杏儿两人并肩站在城楼上,一同看着远处的小黑点。

马云禄指着那黑点说道:“看,陈焉回来了!”

杏儿却拉着马云禄的说,低声说道:“大人回来了,你就要走了。”

马云禄微微一笑,说道:“天下再大,也就那么大,咱们早晚还有再见的机会。”

杏儿听罢点了点头,说道:“也对,马家妹子,虽然咱们相处时候短,我却喜欢你没什么心机,单纯善良,可惜咱们不能长此相处。”

马云禄听到这里,连忙抱了抱杏儿,看来这两人的关系的确不错。

而陈焉此时也不负众望,凯旋而归,这一路上,收获太多,斩杀阎行,夺回定远石城,击破韩遂,收获韩遂的头颅,陈焉这一次,真的是尝到了大获全胜的喜悦。

可是陈焉抬眼一望,却看到城楼上的杏儿和马云禄,陈焉望着马云禄俊美的脸孔,忽然心中没来由的一痛。不知dào

为什么,一想起马上就要将马云禄送走,陈焉的心中,就觉得空落落的。

当年就是在长安,陈焉辞别的董白,而今在长安,陈焉却又要送别一位佳人。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想到这一句,陈焉不由得笑了笑,心中暗自嘲笑自己的浅薄。大丈夫,征战乱世,自身尚不能保,难道还要想着让佳人吗?什么一顾再顾,全是屁话!

正想着,转眼陈焉已经近前,此时天已近黄昏,残阳如血,血淋淋的照在陈焉的身上和战马上,而陈焉的战马上,却也血淋淋的挂着两颗人头。

两颗人头,一前一后,前面的是韩遂,后面的是阎行。

城中的士兵如同嗜血的猛兽,看见陈焉带着敌酋的头颅而回,高声欢叫,也无顾忌,大声喊着陈焉的名字。

城楼上的两名天真的女子,此时犹不知晓将士们为何欢腾,反而跟着他们,一起高声尖叫:

“陈焉!陈焉!陈焉!陈焉!”

那一天,陈焉的名字响彻长安……

那一天,韩遂和阎行的头颅高挂在辕门……

那一年,陈焉和马云禄,匆匆相见,匆匆分别……

第209章 貂蝉之谜

终于安抚了凉州的客人,陈焉这一番功绩不可谓不高,只不过陈焉刚刚才荣升羽林中郎将,若是天子再次将他提拔的话,恐怕于情于理不和,因此这件功绩只能暂且搁置下了。

当晚难免觥筹交错,大肆庆功,陈焉这一晚格外的尽兴,没过多久便熏熏然起身告辞了。

从皇宫到府上,仍是不短的路程,陈焉沿着小路行走,王越便跟在一旁。

此时长安城街上早已寂寥无人,空旷的长街只有陈焉王越两人的脚步声,实在是有些怪异。

忽然,陈焉只闻见一阵香风袭来,陈焉倒也不慌,想都不想,就知dào

是貂蝉来了。

这美女神出鬼没,却总是在陈焉处理完一件头疼的事情之后才出现,十分像网游中布置任务的NPC。

陈焉不由得揉了揉脑袋,回头一望,果然看见貂蝉站在一株杨柳之后,向陈焉投以微笑。

好家伙,陈焉自从偷看了杏儿洗澡之后,就再也没能尝过荤腥,如今酒足饭饱,正是思那个啥的时候,却正好kàn

到了貂蝉,心中有火,更是一脸恶狼模样,险些酒后失态。

貂蝉倒也不见怪,上前问道:“君郎,怎么今日喝成这个样子了?”

陈焉微微一笑,说道:“无妨无妨,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貂蝉没想到陈焉有此雅兴,笑道:“也罢也罢,你对付西凉这豺狼虎豹的手段,当真不错。”说到这里,貂蝉抬头看着王越,忽然问道:“这人是你雇来做侍卫的?”

剑神虽然早就认识貂蝉,也早就知dào

貂蝉手段高明,身份神mì

,但是碍于董卓的面子,王越始终没有多说,如今看见貂蝉一双美目竟然盯着自己,剑神心中竟莫名涌出了一种怪异的恐惧感。

王越心中不由得深深纳闷,自己好久没能这般恐惧了……

不了貂蝉却对着剑神一笑,说道:“君郎,咱们说话,请他回避一下可好?”

陈焉自然不能违逆了貂蝉美女的请求,当即有些不好意思,对王越说道:“王越老兄,还得麻烦你退后几步……”

王越自然识趣,再说他对貂蝉这身份神mì

的女子实在没什么好感,立即飞身而起,向着一旁躲去。

等王越走了,貂蝉才拉着陈焉,说道:“君郎,如今西凉暂且平定,下一步你要往哪里发展?”

陈焉低声沉吟道:“南面此时有宛城,本来就是张绣的叔叔张济的势力范围,此时正好派遣张绣去将宛城占了。西方的定远城我仍是想让杨奉去统领,正好发展建设一番,此处可以成为长安城的一个卫星城。”

说到这里,貂蝉不由得有些奇怪:“什么叫卫星城?”

陈焉这才想起来,故人连卫星是什么都不知dào

,如何知dào

卫星城……只得解释道:“就是一个附属城。”之后继xù

道:“北面乃是匈奴领地,我自然没什么打算,至于东面……我想要过潼关和函谷关,去重建洛阳!”

“重建洛阳?”貂蝉故作惊讶的问道。

“对,洛阳乃是东汉王朝的开端,也是王气汇聚之地,虽然被董卓付之一炬,但是只要肯下功夫,早晚会恢复往日的神采的!”陈焉信誓旦旦的说道。

貂蝉微微一笑,说道:“这也未尝不可,只不过龙脉就在洛阳以南的山麓上,既然你要重建洛阳,何不去龙脉看看?”

“龙脉?”陈焉忽然想起了这个,“可是我……并不懂啊!”陈焉有些别扭。

貂蝉却微微一笑,说道:“这个无妨,你不懂,你手下那么多能人异士,他们懂啊!”

陈焉这才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定然要去看看,何日修复了大汉的龙脉,这天下才能太平。”

貂蝉看着陈焉如此忠心大汉,自然十分开心。

便在此时,陈焉忽然大着胆子问道:“貂蝉姑娘,这几日你都住在哪里?”

貂蝉没想到陈焉仍是对这事念念不忘,微微一笑,说道:“告sù

你也无妨,我住在皇宫。”

“皇宫!”陈焉又是惊讶又是不信,“你怎么会住在皇宫?莫非你已经成了皇帝的妃子?”

貂蝉见陈焉胡说八道,猛地伸出手来,赏了他一计板栗,说道:“休要胡说,我只不过是在那借住罢了。”

陈焉此时看着貂蝉侧脸,只觉得这四大美女之一的貂蝉说不出的美艳,忽然干脆更进一步,一把拉住貂蝉,说道:“貂蝉姑娘,我……这……”

貂蝉转向陈焉,眼神中忽然闪过一丝复杂之情,说道:“君郎,你不是还有蔡琰那美女呢么?该不会是对我……”

陈焉听了这话,连忙将手收回,尴尬笑了笑,说道:“对不住,只是喝多了酒,有些失控。”

貂蝉连忙微微一笑,忽然又是在陈焉的脸颊上吻了一吻,说道:“无妨,君郎,你若是知dào

我如今的年龄,我像你万万不会对我有什么想法的。”

“年龄?”陈焉心中奇怪,面前的貂蝉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没有超过二十岁的少女,为何听到年龄就不会对貂蝉感兴趣呢?莫非貂蝉还不够十六岁,那个啥是犯法的?

不对啊,这应该是现代社会才有的法律吧……

想到这里,貂蝉忽然一笑,说道:“你府上可还有空地?”

陈焉一听,心中狂喜,问道:“怎么?你莫非要来我府上做客?”

貂蝉微微一笑,说道:“不错,我准bèi

去你府上借宿几天,怎么,不欢迎?”

陈焉连忙露出哈巴狗一般的微笑,说道:“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什么时候过来?”

貂蝉此时已经转身离去,头也不回的说道:“就在你去洛阳的那几天吧,我住在你的房间便好!”

陈焉连忙领命而去,走过街口,看见王越孤零零站在一旁,连忙上去说道:“不好意思啊王越老兄,害你苦等了。”

王越却不以为意,摇了摇头说道:“这妞儿漂亮是真漂亮,但是却真危险!”

陈焉知dào

王越说得是貂蝉,问道:“这话怎么说?”

王越说道:“你看这妞多大岁数?”

陈焉说道:“二十来岁?”

王越冷笑一声,说道:“幼稚……只知dào

看表面,你若是看气的话,便能看出这妞儿的年龄,至少有四十开外了。”

第210章 探寻龙脉

“四十岁?你这完全是胡说八道呢吧!”陈焉似乎十分不信王越的话。

不料王越看着陈焉,冷笑道:“小陈焉,你今年看起来虽然二十来岁,但是你这一身的修为恐怕得有几十年的深浅了吧?但是我看你的气,也不过是二十来岁的样子,你这一身内力,恐怕是别人传给你的吧?”

陈焉听王越竟然道破了自己的玄机,冷汗直流,连声说道:“你……胡说什么……”

王越看见陈焉吓成这个德行,又是笑了起来,说道:“我说的对不对,反正只有你才知dào

。你愿不愿意承认,是你的事。只不过我多说一句,你这身内力修为,放眼四海,能和你匹敌的不过一个巴掌的人数,只不过你招式太过差劲,实在令人看不下去。”

陈焉没想到王越竟然苦口婆心的跟自己说起了这些,一时间又有些愣,不知dào

如何回答,想了片刻,忽然又想起貂蝉的事情来,连忙继xù

追问:“貂蝉真的有那么大的年纪?可是她连一点皱纹都没有啊!”

王越笑道:“你们修道之人最讲究的便是辟谷,吞食天地精华,其中的奥秘,不用我多说了吧?她这样的修为,虽然已经算的上很不错了,但是比起其他的道家高手,肯定还有差距,也就你这样的傻小子看不出门道。”

陈焉想到这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貂蝉真的有如此年轻的话,那么陈焉一直以来对貂蝉的非分之想,岂不是……

想到这里,陈焉恨不得跪在地上,把晚上吃过的晚饭全部都吐出来。

王越看见陈焉一脸难受的表情,竟然笑的还很开心。

陈焉哼了一声,转过身来,望着王越说道:“剑神老兄,过几天我准bèi

回一趟洛阳,到时候要去看看龙脉,你便跟我一起吧?”

王越眉毛一动,望着陈焉,大有一副“关我屁事”的态度,说道:“去龙脉?不去。”

陈焉听罢大怒,一叉腰,骂道:“为何不去?我又不曾亏待过你!”

王越道:“龙脉这地方,实在是玄妙的很,我又不懂易理,万一着了门道,岂不折了我一世英名。”

陈焉冷笑一声,说道:“就你?还一世英名?差点被阎行干掉的角色罢了……”

王越听见陈焉嘲笑污蔑自己,倒也并不在意,反而迈开了步子,向自己的府邸而去。

陈焉看见远远的王越的并不算硕大的府邸,忽然眉头一动,计上心来,当即说道:“对了!咱们这次重建洛阳,肯定就多了很多地方,到时候我在洛阳分给你一处比这个还要大的宅院,如何?”

王越听到这里,忽然回过头来,眼中露出了贪婪的光芒,问道:“此话当真?”

陈焉一看有门道,立即把脑袋点得如同捣蒜一般,说道:“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王越这才点了点头,说道:“唉……既然如此的话,我就冒险一试吧。”

陈焉听到这里,脸上虽然露出了笑容,心中却道:“这财迷,唉……”

说罢两人并肩回府,倒是和谐无比。

……

接下来几日,陈焉陆续派遣徐荣和宋忠两人带兵向洛阳进发。长安去洛阳要经过潼关和函谷关两个大关,虽然此时关口已经被陈焉控zhì

,但是毕竟道路仍是曲折,这一路上费时不少。

而陈焉则挑出了王越、杏儿、郭嘉、贾诩四人,带着五百精兵,一路向着龙脉而去。

龙脉虽然奥妙,但却不是什么敌军营寨,不需yào

太多士兵。至于其中凶险,有智囊郭嘉和贾诩在,剑神王越保驾护航,应该没什么问题。

陈焉带着这些人过了潼关,走上了山路小道,避开了东面的函谷关,渐渐向洛阳以南的山麓进发。

进了山中,道路自然就难走了很多,此处人迹罕至,也没什么道路,陈焉只能让青壮的士兵当先开路,自己则带着杏儿、郭嘉、贾诩等人在后面慢慢走着。

杏儿贪图郭嘉的美色,一路上一直和郭嘉搭讪。郭嘉则是个柔弱的身子骨,没走几步就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哪里还有心情和体力和杏儿说话。

陈焉也是纳闷,为何来这里干这些苦差事杏儿非要跟着,莫非只是为了郭嘉的美姿容?

这支小分队从长安赶来便耗了两天,如今眼看着又走了一天,仍是没能看见龙脉的影子,陈焉实在乏力,命令众人原地休息,一屁股坐在地上,问郭嘉道:“奉孝,这龙脉真的就在前面?”

郭嘉拿出手中的一卷羊皮纸,仔细看了看,说道:“不错,若是这羊皮古卷上所说的风水位置不错的话,咱们再走半天,应该就能到了。”

陈焉看见郭嘉此时虽然戴着血色古玉,但是仍是一脸的苍白,摇头说道:“罢了罢了,现在眼看就要天黑,咱们还是别冒险了,山中光线太暗,若是一不小心失足掉下山去可如何是好。”

一旁贾诩连忙说道:“不错,奉孝军师身子不好,咱们慢些来,总是好的。”

杏儿更是心疼郭嘉,连连帮腔,倒是王越站在一旁,什么话都没说。

郭嘉看大家都是关心自己,心中也是温暖,说道:“主公,我没事儿的,多亏您给我的……”

郭嘉刚想说“您给我的古玉作用大,保护了我。”但是陈焉却害pà

别人知dào

这个秘密,连忙伸手止住郭嘉的话锋,道:“不碍事,不碍事,奉孝何必客气呢?”

郭嘉看陈焉执意不接受谢意,倒也不好多说,笑了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贾诩此时却过来说道:“主公,您决定重建洛阳,虽然是件好事,但是虎牢关外的事情,您可还要格外当心啊。”

陈焉问道:“虎牢关外?”

贾诩道:“不错,此时曹操已经占据了兖州,吕布出逃之后竟然投靠了袁绍,袁绍、曹操、吕布,这三个人组成的联盟,可真的锐不可当啊!”

陈焉听到这里,心中有了计较,这吕布可不是什么良善的人,若是陈焉记得不错的话,不久之后陶谦就会害死了曹操的爹,而曹操则会趁机攻打徐州,而这之后,吕布就会和曹操翻脸,趁机占据曹操的濮阳。这个剧情,应该不会错。

想到这里,陈焉说道:“无妨,我看吕布此人狼子野心,早晚会成为这个联盟的不稳定分子的。”

第211章 又见左慈

听到这里,贾诩和郭嘉忽然对望了一眼,似乎对这个年纪轻轻的主公都是刮目相看。

贾诩说道:“想不到主公竟然战略眼光如此高明,我和奉孝昨日讨论许久,都是觉得吕布会背叛袁绍,扰乱整个战略联盟,没想到主公也是这么想的。”

陈焉心中却默默想道:“并不是我这么想的,而是这个历史就是这个节奏的,我只不过是穿越回来的罢了。”

郭嘉也说道:“不错,此时袁术雄踞淮南,联合了徐州的陶谦,北面的公孙瓒,想和曹操和袁绍二人厮杀一番,不过这曹操果然是个猛人,竟然接连两次击败袁术。袁术乃是当今天下势力最强之人,便是他哥哥袁绍,恐怕也不如他资金雄厚,兵强马壮。”

陈焉有些意wài

,没想到这个袁术竟然比袁绍势力还要强dà

,以前陈焉一直觉得官渡之战之前,最厉害的应该是袁绍才对。

贾诩见陈焉陷入了深思,问道:“主公,咱们出关之后,肯定免不得要和袁绍袁术两兄弟坦然相见,咱们此时乃是皇帝身边的人,肯定是抢手的货,到时候这两兄弟抢起了咱们,咱们要和谁站在统一战线上呢?”

陈焉这一想,一边是袁绍和曹操,另一边是袁术、陶谦、孔融、公孙瓒,虽然此时贾诩和郭嘉没说,但是刘备肯定也是在袁术阵营中的……想到这里,陈焉干脆说道:“那便站在袁术那边吧!”

郭嘉和贾诩一听,都是有些奇怪,问道:“为何?”

陈焉心中却盘算着,之后肯定是曹操和袁绍大获全胜,打得袁术联盟军节节败退,我若是支援了曹操,那袁术肯定死得更惨,到时候袁绍在冀州做大,再来联合曹操蚕食我,那可就大为不妙了。还不如跟着袁术反抗曹操一把,免得让他做大。

想到这里,陈焉便将这想法说了出来,没想到郭嘉和贾诩都是听得连连点头,说道:“主公天马行空,但却鞭辟入里,吾等佩服!”

正说着,忽然一旁王越双目暴睁,盯着不远处一个树丛中喝道:“有人!”

陈焉吓了一跳,连忙循声望去,却看到树丛中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陈焉冷汗直冒,惊叫道:“我擦,我胆子小,你可别吓我。”

王越却顾不得陈焉,猛地拔出长剑,向着那草丛中一个阔步迈出,之后长剑一抖,剑qì

竟纵横而去!

哗啦啦!剑qì

斩开了树丛,只见树丛中树枝纷纷折断,之后竟带出了一蓬赤红色的血雨!

果然有人!陈焉二话不说,挥动手中短戟,也是一个纵身便追了上去,没想到王越却忽然伸出手来,挡住陈焉,摇头道:“别追,他们人不少。”

陈焉望着自己身后浩浩荡荡五百名兄弟,说道:“他们人不少?咱们人少吗?!”

王越却摇了摇头,说道:“这树林中怪异的很,他们都是好手,若是躲在暗处,咱们很危险!”

陈焉这才明白王越的意思,心中想到,这家伙果然不愧是老江湖,心思深沉的很,我可不如他了。

正说到这,郭嘉和贾诩已经杏儿都已经过来,问道:“怎么?看清楚刚才的都是什么人么?”

王越说道:“我看到了三双眼睛,听到了至少六个人的脚步声,因此偷窥的至少三人,但是树林中至少有六人。”

陈焉听得背后毛骨悚然,但是仍是咂舌道:“这你都能听出来,你听听他们都是谁呗?”

王越没心情和陈焉开玩笑,说道:“这群人有些奇怪,我匆匆瞥见他们似乎都是些道士,穿着蓝色道袍。”

“丹鼎教!”陈焉听见这个,一下子便认出了这些人的身份,说出丹鼎教这三个字的时候,陈焉的眼睛竟然在冒火,毕竟丹鼎教的人害死了张梁,也是黄巾教中唯一一个对陈焉有着师徒情谊的人,这位老人对陈焉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如今遇到了杀害他的凶手,陈焉如何不愤nù



王越看见陈焉竟突然愤nù

了起来,竟然有些奇怪,不过他话不多,也没有多问。

反而陈焉说道:“王越,你看这树林子,咱们能不能进取?”

王越摇头道:“我看这林子里面有些玄机,咱们虽不能进入这树林,但是我却知dào

他们大体向那个方向走了,咱们可以在外面追击。”

陈焉也顾不上此时天色已晚,回头望着五百名弟兄,喝道:“追!”

……

树林尽头,一名老道盘腿坐在一处岩石之上,双目紧闭,一派入定模样。

不用说,这人自然便是丹鼎教的掌教仙人,左慈是也了。

忽然,左慈眉毛轻轻挑动,似乎听见了什么事情,之后只听见脚步声窸窸窣窣从远处传来,渐渐响了起来,再之后,一群道士来到了左慈的面前。这些道士共有六人,算上左慈的话,正好七人。

七这个数字,在哪里来看,都是很重yào

的,更何况是在丹鼎教中。

七星焚火阵,恐怕在道家的领域中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可惜自从上一个七星焚火阵被张梁尽数杀光之后,丹鼎教派中已经无法再找出七名像样的弟子了,左慈左挑右挑,只找到了六人。

好歹加上他自己,正好还能组成一个七星焚火阵。虽说是杀鸡用上了牛刀,但是也无办法,若是左慈一人,固然已经很厉害,但是若是组成了战阵,恐怕于吉张角之流来此,也是束手就擒的下场。

想到这里,左慈不禁嘴角上扬,十分得yì



正得yì

时,那群道士已经跑到了左慈面前,其中两人左右肩各自受伤,看伤口乃是剑伤,而且这一剑来得快绝无伦。

左慈看在眼里,心中不免也是一惊。

“怎么?还来了这般好手?”

左慈缓缓问道。

“是剑神王越。”其中一名受了伤的小道士说道。

“王越?”左慈似乎有些激动,就如同见到了一只肥硕兔子的猎狗一般……“陈焉此时什么反应?”

“似乎正在追来。”一名道士说道。

“很好,把他们引到前面的密林里,我这次要陈焉的命!”左慈从牙缝中挤出这一句。

第212章 命悬一线

陈焉带着王越等人和五百弟兄,沿着树林一路追击,有王越在身边做保护,陈焉十分有信心,只是心中不免担心万一左慈亲自来了的话,哪怕是王越可能也不会占太多便宜。

其实果然不出陈焉所料,左慈此时不仅来了,而且正在暗中死死注视着陈焉。陈焉虽然感官过于常人,但是毕竟左慈实在狡诈,陈焉还是无法发xiàn



便在此时,陈焉已经过了一路小溪,再往前走,小路便断了,出了来这里的一面之外,三面都是环绕着树林,陈焉若是想不进入树林,那恐怕都不行了。

陈焉回头望着王越,问道:“怎么样?这树林能不能进?”

王越看了看树林,仍是摇了摇头,说道:“我的建议,还是别进去的好。”

陈焉望了望树林,心中再次想起了张梁惨死在丹鼎教派的时候的样子,一股仇恨的怒火渐渐已经开始吞噬他的内心,陈焉看着身后五百名人高马大的兄弟,竟然猛地一咬牙,说道:“不,我要进去!”

王越没想到陈焉竟然如此执着,他盯着陈焉定了一会儿,忽然转身说道:“既然如此,你进去吧,我不去。”

陈焉闻言一愣,没想到自己的贴身保镖,重金雇来的王越此时竟然会不跟着自己进去。经lì

了这一番惊险事情之后,陈焉甚至以为王越和自己已经是同一条心了,甚至王越已经可以和自己称兄道弟,没想到在这个生死关头,王越的选择却令陈焉失望了。

也对,王越是个贪财的人,一个贪财贪成那个样子的人,又怎么会为了所谓的兄弟情义这种不值钱的东西卖命呢?

陈焉虽然失望,但是理智告sù

他没有王越的话是不行的,他摇了摇头,说道:“你如何才会进去?”

王越却眼神出奇的执着和坚毅,说道:“我是如何都不会进去的。”

陈焉没想到王越此时竟然这般死板,一口咬定自己不进去,当即也是有些生气,说道:“你开个价钱,我给得起。”

王越却摇头道:“不,命比钱重yào

,命都没了,要钱何用?”

陈焉真是没想到王越竟然对这树林这般畏惧,当即也说不出是失望还是生气,只得叹气道:“好!王越,既然如此,我就留你在外面。贾诩先生和奉孝军师两人不会武功,进去太危险,让你在这保护他俩,应该没问题吧?”

听了这话,王越才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

真不知dào

这堂堂剑神为何竟然变得如此窝囊。

没想到命令刚刚下达,贾诩和郭嘉两人竟是齐声道:“吾愿追随主公,进入树林!”

陈焉没想到这两人竟然这般仗义,当即又惊又喜,可是心中始终觉得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进入树林有些不妥,拖让道:“不必如此,这树林太过凶险,两位乃是我军中的定海神针,怎能以身犯险?”

郭嘉连忙说道:“主公尚且以身犯险,何况我们区区军师?”

贾诩也道:“不错,我看这树林中的确玄妙,我和奉孝懂些阴阳五行之术,进去了也应该有些帮zhù

。”

陈焉点了点头,这才同意贾诩和郭嘉一同进去。

杏儿看到连这两位丝毫不懂得武功的人都这样英勇,一旁王越却如同懦夫一般不敢进去,不由得气从心中起,过去狠狠瞪了剑神一眼,骂道:“真是懦夫!还敢自称剑神!哼!”

说罢杏儿扭着腰肢,护着郭嘉和贾诩,跟陈焉一起钻进了树林。

王越望着众人的背影,似乎忽然看到了数十年前的自己,那是一个倔强而又青涩的孩子,十几岁的年纪,骑在一匹马上,手中拿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

而自己的师父,一名四十多岁的大叔,正手持藤条,不断的抽打自己,口中兀自喊道:“让你出风头!让你想出名!让你不要命!让你出风头!!!”

……

陈焉带着杏儿等人,一路跌跌撞撞,只觉得这树林中诡异非凡,连雾气都浓了起来。

陈焉微微一愣,似乎有些后悔进树林的决定。此时天色已晚,树林中的视野更是不开阔,陈焉几乎只能看见自己脚下的土地,而如果超过几尺的话,便什么都看不到了。

杏儿是个女孩子,胆子自然稍微小一些,没走几步,总是会停下来喊道:“陈大人,陈焉?!你在哪啊?”

而此时,陈焉则会停下来宽慰道:“杏儿别怕,我在这里。”

每当这个时候,贾诩和郭嘉两个人也会跟着说几句话,而众人身后五百兵士的脚步声则是众人的另一记定心丸。

渐渐众人越走越深,那五百人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远……

陈焉渐渐觉察到不对,虽然心中并未太过在意,但是头脑中转了不少弯,开始寻思这变化的原因,难道自己的五百兄弟跟丢了?

“兄弟们?”陈焉高声叫道,可是却并无人回应。

就在这时,陈焉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宁谧……

黑暗和未知,这都是很恐怖的东西……

而陈焉此时无疑正体会着这二者。

便在此时,忽然杏儿的声音传来:“大人?陈焉大人?你在哪?”

陈焉连忙答yīng

道:“我在这,我在这!”

杏儿也是十分高兴,连忙说道:“大人,我找不见郭嘉先生和贾诩先生了!那五百士兵我也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了!怎会回事!”

陈焉无可奈何,因为他现在和杏儿一样,也与众人失去了联络,这一切如同发生在几分钟之内,陈焉四下看不见什么东西,只是透过树枝能够隐隐看到月光,而杏儿的影子也不知dào

在哪里。

陈焉朝着杏儿的方向走了几步,再次问道:“杏儿,你在哪里?”

可是就在这时,恐怖的事情发生了,杏儿并没有回应!

“怎么可能!”陈焉脱口而出道,因为他刚才就是朝着杏儿声音的方向而去的,此时为何看不见杏儿了呢?

就在这时,忽然陈焉前面一亮,陈焉看到树林中有好大一块空地,那空地处并无太多枝叶,因此月光能多透过来一些,这样的话,陈焉倒也能够看清楚些路。

陈焉心想:“此处这么显眼,若是大家迷路了,可能会不由自主的往这边走,我还是过去看看吧!”

想到这里,陈焉连忙迈开步子,向那空地走去。

刚走两步,忽然一声阴测测的声音喊道:“喂,陈焉。”

第213章 神秘人物

陈焉听到这话,背后不由自主冒出冷汗,浑身鸡皮疙瘩起来,简直毛骨悚然!

因为这句话的语调实在太怪异,怪异到几乎不是一个人能够说出来的,而说这句话的人,此时正站在陈焉的身后.

“喂,陈焉。”这人又说了一句。

陈焉已经头皮发麻,浑身僵硬了,他甚至很难用意识来控zhì

自己回过头去看一样。

“别往前走,别去那里。”那个声音继xù

说道。

陈焉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简直要被吓尿了!

可是那个声音却不管不顾,仍在说道:“别往前走,别去那里。”

陈焉大气都不敢出,但是心中却道:“这人恐怕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它不让我去那里,那我偏偏就要去那里!”

想到这里,陈焉二话不说,竟然不知dào

哪里来的胆子,迈开长腿,就奔着那块空地而去!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陈焉大步流星的跑着,那块空地转眼就在眼前。便在此时,那个奇怪的声音忽然幽幽长叹了一口气……

“唉……”

陈焉跑了一会儿便到了那块空地上,到了空地,陈焉气喘吁吁,回头再看,却什么都看不见了。陈焉此时更是头皮发麻,仔细在这片黑暗无比的树林中追寻,却发xiàn

这密林中除了惊人的漆黑,其他什么都没有。

“艹他娘的。我这是遇见鬼了?”陈焉自言自语,忽然想起来传说中的鬼打墙。五百名下属,杏儿,郭嘉和贾诩,都这么不明不白的失踪了,这树林里是真有王越所害pà

的奇怪东西,还是只是遇到了鬼打墙?

刚才那个跟自己说话的奇怪声音到底是谁,为何那个声音那么奇怪,为何那个声音会知dào

自己的名字?别去空地?这句话又有什么含义?

正当陈焉不解的时候,忽然脚步声传来,空地一旁的黑暗中渐渐出现了一柄柄寒光闪闪的剑……

之后这树林中慢慢走出了几名道士,不多不少,正好七名,领头的一个,高冠长袍,头发雪白,正是陈焉所见过的左慈!

陈焉本来被那奇怪的声音搞得十分畏惧,如今见到了左慈等人,倒什么都不怕了。摆在眼前的即时在凶险陈焉也不害pà

,害pà

的反而是未知的东西。

“左慈?”陈焉盯着左慈,倒是一点都不怯场。

“陈焉……”左慈冷笑着,说道:“不错嘛,看来张角后继有人了,只不过,你还不知dào

张角是怎么死的吧?”

左慈望着陈焉,如同望着一盘已经被煮熟了的牛肉,丝毫没有怀疑这牛肉会变成活牛顶翻自己的可能。

陈焉望着左慈,也不答话,只是冷冷说道:“左慈,别卖关子了,你欠我师叔一条命,我今天就是死了,也要让你换回一条来!”

左慈倒也并不动怒,像左慈这个级数的高手,就算剑神王越来了,百招之内,左慈也有信心拿下,更不要说陈焉了。因此左慈丝毫没有和陈焉动怒的打算,在左慈看来,陈焉与在地上爬行的蚂蚁并无本质区别,被蚂蚁要了一口,踩死它便是了,何必生气呢?

而陈焉望着左慈,心中也是心知肚明,别说是这七名道士,哪怕单单遇到左慈,或是遇到其中一名道士,陈焉获胜的几率都不是很大。

当初能够救自己的还有那传说中的黄天降世、泽被苍生,而如今有左慈在场,恐怕陈焉连黄天降世的起手式都用不出来,就已经死了。

左慈看着陈焉,满脸的玩味神情,说道:“陈焉,没想到你还算聪明,不仅仅抓到了高顺的把柄,连李肃都被你找出来了?”

陈焉不听这话已经是很生气了,听到这话,对丹鼎教的仇恨更是增添了一层,当即怒道:“左慈!枉你还是修真之人,竟然如此歹毒,你难道不知dào

你这些阴谋诡计增添了多少杀孽吗?”

左慈面对陈焉的质问,反而一笑,说道:“陈焉,你倒说说,这乱世给百姓造成了多少杀戮呢?”

陈焉一愣,转而问道:“这乱世又不是我所造成,你为何要问我呢?”

左慈笑道:“陈焉,你还年轻,不过倒是个好苗子,等你活到我这岁数,就知dào

顺应天理是件多么重yào

的事情了。若你愿意,不妨跟我继xù

修行,我保证你会成为丹鼎教中仅五百年来最出色的人物。”

陈焉没想到左慈竟然会来拉拢自己,当即假装思索,说道:“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因为如果我不选择这条路的话,今天恐怕是活不成了……”

左慈见陈焉竟然这么快便做出了积极地回应,不禁有些吃惊。

只听陈焉继xù

说道:“只不过……”

左慈问道:“只不过什么?”

便在此时,陈焉忽然发力,铁戟一挥,向着左慈刺去,大吼道:“我九泉之下的师叔张梁可不答yīng

啊!!!”

话音未落,陈焉已经化成了一道闪电,凌厉无比,铁戟直刺左慈的咽喉!

没想到左慈看在眼里,只是微微一笑,挥了挥袖子,袖风拂去,陈焉在空中猛地如同撞倒了一座棉花墙上,之后反身跌落,重重摔在地上。

左慈笑了笑,说道:“不自量力,陈焉,你的同伴生死此时都在我掌握之中,若你对我再无礼下去的话,恐怕除了树林外那个有自知之明的剑神之外,其余人都会死。”

陈焉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说道:“别废话了,弄死我吧。”

左慈又是笑了笑,说道:“当真执迷不悟?”

陈焉点了点头,倒也没了反抗的力qì



左慈望着陈焉,短叹了一声,长袖举起,道:“既然如此……”

便在此时,忽然天边明月被乌云遮住,这片空地也开始暗淡了下来,陈焉只觉得视野渐渐缩小,之后竟然看不太清楚左慈和其余丹鼎教人的脸了。

突然遇到这般变换,便是左慈都有些诧异,他抬头望了望天边明月,低声道:“莫非是他在这里?”

话音未落,只见人影晃动,这空地之上忽然出现了丹鼎教七人和陈焉之外的第九个人!

这人影来得好快!竟这么突然就出现在了空地之上,就在陈焉和其余人抬头望天的一刹那,在低下头的时候,竟然就多了个人!

好神mì

的人!

第214章 骇人至极

陈焉本已经恐惧到了极点,此时看见这人,反而顾不上恐惧了,而是满心眼里都是诧异!为何会有如此怪异的人?为何这人会在现在,用这么奇怪的方式出现?!

这到底是为什么?

此时不光是陈焉,连左慈也面露诧异.陈焉与左慈虽然只是匆匆两面,但却从未见到左慈如此诧异过。

那第九个人背对着陈焉,正对着左慈,身体四周似乎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中,以至于陈焉根本看不清楚他的长相和身形。不过此时光线太过暗淡也是一大原因,否则就算没有那片薄雾,陈焉也仍旧看不清楚。

正在众人都被这第九个怪人震慑住的时候,左慈当先开口道:“您……您也在这里?”

“您?”这话一出口,陈焉更是如中雷击,天下之大,左慈虽然不能称得上辈分最高之人,但是他的辈分也已经很高了。这里这个怪人竟然能够让左慈都说出一个“您”字来,这人的来头,可想而知。

没想到那怪人幽幽说道:“不错。”

这声音一出口,陈焉更是如中雷击,这声音怪异无比,根本不像一个人能够发出的,陈焉心中明白,这声音正是刚刚叫自己的那个在黑暗中的声音!

这家伙原来跟踪自己很久了!

左慈见这怪人搭话,态度变得十分恭谨,继xù

说道:“为何不让我杀陈焉?”

那怪人道:“这个你自不必管,总之我如今不想他死。”

那怪人无论语气还是动作似乎都丝毫不将左慈放在眼里,在他看来,这左慈和其余六名丹鼎教的弟子似乎都跟不存zài

一般。

好慑人的气势!

陈焉万万没有想到,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左慈在这个人面前竟然像一条老实的狗,丝毫不敢有违逆。虽然左慈此时的脸上因为愤nù

和不解已经开始渐渐扭曲,但是天色太暗,陈焉已然看不见了。

怪人说的倒也不到,话到此处,怪人说也不说一句,转身便走。陈焉只觉得一阵阴风拂过,那怪人已经到了空地之外,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

看到这个景象,陈焉心知自己乃是捡回了一条命,望着左慈和其余丹鼎教众,显然怒气还没有消散,刚欲站起身子和他们算账,没想到左慈竟然一声令下,这几名道士转眼便散开,隐没于树林之中。

陈焉挠了挠头,心中纳闷,为何那怪人区区一句话便打发了这么多人。

自己又是怎么在这么凶险的情况下捡回了一条性命。

此时天边明月上的一抹乌云渐渐散去,明月露出脸来,立即将树林照得明亮了许多。陈焉抬头望了望明月,忽然想起了杏儿郭嘉他们还在这树林中,当即也不再细想刚才的事情,迈开步子便去自己来时的路上寻找。

陈焉一边跌跌撞撞走着,一边喊道:“杏儿?奉孝?贾诩先生?”

走了约有半里的路程,终于听见了脚步声,陈焉大着胆子问道:“前面是谁?”

没想到却听到一声怯生生的回应道:“陈焉大人,是你吗?”

陈焉一听是杏儿的声音,十分激动,立即奔跑过去,转过了几个角,便看到杏儿此时浑身的衣着被树枝树杈所刮破,此时正跌跌撞撞的在树林中走着,陈焉迎了上去,一把拉住杏儿,说道:“终于找到你了!没受伤吧?”

杏儿此时大大的眼睛中透着泪光,一拳打在陈焉肩头,说道:“死大人,你跑哪里去了?”

陈焉看见杏儿一副委屈的样子,连忙长话短说把刚才的事情说了,杏儿听得毛骨悚然,又是一拳,说道:“胡说,别吓唬我,这世间哪里有这么怪异的事情啊!”

陈焉看杏儿不信,倒也懒得解释,连忙去看杏儿身上的刮伤。因为树林太暗,杏儿难免会被树枝挂到,不过好在杏儿衣服破了好几处,白嫩的皮肤露在外面,倒是没受什么皮肉伤。

陈焉刚欲细看,忽然听见一旁树丛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陈焉连忙站起身来,快步过去,一把拉开了杂草,却看到贾诩躺在地上,不停的揉捏着自己的脚。

陈焉大喜过望,说道:“贾诩先生!原来你在这里!”

贾诩见了陈焉,也是大吃一惊,连忙说道:“我在这扭伤了脚,便只得原地休息,没想到竟然遇到了主公!”

陈焉看贾诩的脚踝肿的如同鸭梨大小,二话不说,便将贾诩背起,说道:“走,此地不是什么好地方,咱们快些走吧,出了树林再说!”

贾诩连忙说道:“主公刚才在哪?可曾看到了什么?”

陈焉便叫上杏儿,又对贾诩重复了一番刚才的所见所闻。贾诩只能摇头连声说道:“奇怪奇怪。”却没什么实质性的回答。

三人慢慢悠悠,走了一会儿,终于隐隐约约看到他们最初进来的地方,正要出去,忽然听见漫山遍野的喊声传来:“主公!主公!”

陈焉立即明白,自己的五百名勇士正在寻找自己,当即高声喊道:“我在这!”

没过多久,只见郭嘉和王越两人领着五百名士兵浩浩荡荡便过来,见了陈焉,都是噗通跪倒,高声说道:“属下来迟,请主公责罚。”

陈焉连连摆手,说道:“快起来吧,此事不怪你们。”

看到王越,陈焉一脸诧异,问道:“你不是说你不进这个林子么?怎么如今又进来了?”

王越脸色尴尬,并不答话,郭嘉说道:“乃是这样,主公。方才我与你们在树林中忽然走失,又看不清楚路,便靠着直觉慢慢摸出了树林,没想到出了树林之中却看到五百名士兵已经从另一条路出来了,他们也很奇怪,分明是跟着主公的脚步,为何却走出了树林,跟丢了主公。”

说到这里,贾诩看了眼郭嘉,说道:“奉孝,你可曾听说过……”

郭嘉立即借口说道:“八卦锁龙阵?”

贾诩连连点头,说道:“不错,正是这个阵法,我看今日的情景,倒和传说中的八卦锁龙阵有些类似,而且主公说那些人乃是丹鼎教的人,道家的人对这些事情应该十分熟悉。”

陈焉听得有理,点了点头,说道:“那王越你又为何忽然进来了?”

听了问话,王越仍是一语不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第215章 抵达龙脉

郭嘉看王越竟然又不说话,只得叹了口气,继xù

说道:“我们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王越一直盯着树林看,说树林中的杀气越来越浓了。这也是王越最开始没进去的原因。”

说到这里,陈焉和王越都是点了点头。陈焉点头是因为他已经理解了王越为何不想进去,刚刚陈焉遇到的一切都说明王越不让大家进去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若是当初听从了王越,可能就不会遇到这么大的凶险。而王越点头只是证明郭嘉说的不错。

郭嘉继xù

说道:“但是中间有一刻,乌云遮住了月亮,从那之后,王越便说树林中的杀气渐渐消散了……”

说道这里,陈焉心中一惊,不由得相信王越的能力了。这王越剑神的名号果然不是吹的,仅仅观气这一门功夫就已经让陈焉望尘莫及了。陈焉若是学会了这一手,以后行军布阵,过关斩将,只要遇到了险要,只要看看有没有杀气便能看出有没有伏兵,那岂不是很好?

想到这里,陈焉竟然不由自主的开始YY自己学会了这一门功夫之后的神气样子。

便在此时,郭嘉继xù

说道:“王越说树林中的杀气散了,因此我们便进去了。”

陈焉听完,点了点头,转向王越,说道:“王兄,这次的事情是我做的鲁莽,险些害了兄弟们,早知dào

我便听你的了。”

众人听了这话,都是一愣,没想到陈焉堂堂一军之将,竟然这样轻易便对着一个不服从自己的人道歉。可是众人又都很佩服陈焉,在做出错误的决策之后好不逃避,勇于承认错误。

王越望着陈焉,更是不知dào

要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说道:“罢了。”

陈焉这才罢休,吩咐士兵们就地扎营,草草休息一晚。

望着天边明月,陈焉对王越悄声说道:“王兄,这个看杀气的本事,能不能教教我?”

王越看着陈焉,忽然咧嘴一笑,说道:“看不出来,你倒也很贪心,这点似乎并不比我好多少。”

陈焉笑道:“我只是觉得这门手艺实在实用,以后若是两军对阵,我一看杀气便能看出强弱之分来,岂不是胜券在握?”

不料王越却摇了摇头,说道:“不,陈焉,你想的太简单了。且不说我这门本领从八岁开始修liàn

,练到现在才有了这样的本事,单单说这军队的杀气,就很难判断。”

陈焉一听,自己看来学这门本事是没戏了,但是心中仍是不甘心,说道:“怎么难判断了?”

王越道:“今日的树林之所以能够被我看出来杀气重,是因为树林中的人布下了一个十分阴森的阵法,因此才会造成的。其余的时候,人身上虽然会有杀气,但是与畜生身上的杀气并无区别,我又如何能够判断出来呢?”

听到这里,陈焉终于有些明白,他垂头丧气,叹了口气,说道:“本来还以为是个可以用来侦查的好技术,没想到……唉……”

王越见陈焉垂头丧气,忽然心中有些愧疚之感,但是这想法只是一闪即过,片刻之后就再也不复存zài

了……

……

陈焉一行人长途跋涉,终于到了洛阳南麓,古图所述的龙脉所在之地。

此时正值初春,乃是万物复苏之时,这山坡上绿萌萌一片,倒也真的好kàn

。陈焉站在一处山石之上,举目远眺,只觉得这山脉绵延曲折,实在与其余地方的山脉并无不通,实在不明白为何独独此处是龙脉。

看到此景,陈焉又忽然想起了迁都长安的时候,王允老司徒曾经指着这里说过龙脉被毁一事,当时此处的山确实发生了地震,山坡也多有断裂滑坡,可是如今陈焉再看,山坡上都被新长出来的植被覆盖,完全看不出断裂的痕迹。

陈焉望着郭嘉,说道:“奉孝,当真是这里?”

郭嘉不敢直接回答,和仍拄着拐棍肿着脚的贾诩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点了点头。

“奇怪,那龙脉……到底是个啥呢?”杏儿不解的问道。

贾诩说道:“这龙脉,其实只是一种风水,一山一石,一草一木,都可能称之为龙脉,若是这格局被破,则龙脉被毁。”

陈焉听罢点了点头,心想:“这贾诩果然博学,解释的如此透彻。”

话音未落,忽然郭嘉一个踉跄,竟然跪地咳嗽了起来。

陈焉连忙上前扶住,问道:“怎么了奉孝?这些日子一直没在咳嗽,怎么忽然又严重了起来?”

郭嘉捂着胸口,似乎在胸前抓着什么,说道:“好冰……好冰……咳咳咳……”

陈焉倒也是聪明之人,瞬间领悟,乃是郭嘉胸口的千年血玉发生了变化!但这血玉乃是上古宝物,陈焉不想被人发xiàn

,只得用身子挡住视野,之后将那古玉从郭嘉脖子上摘下。

陈焉触手之处,那块古玉竟然出奇的冷。本来这玉号称千年寒冰,就十分冷,但是如今这血玉竟然冷得过分,实在令人费解。

陈焉拿走了古玉之后,郭嘉终于缓解了下来,又咳了一会儿,停了下来。陈焉连忙将那古玉藏入怀中,虽然自己也觉得奇寒无比,但是自己毕竟内力深厚,并不以为意。

但是陈焉自己心中却觉得这块古玉的变异似乎与龙脉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便在此时,众人也已经赶了过来,连声询问郭嘉的状况,郭嘉看见陈焉对这块古玉遮遮掩掩,自己毕竟不是笨人,也就含含糊糊,只是说自己此时旅途劳累,休息一下便好了之类的谎话。

众人虽然都信了,只是贾诩看着郭嘉和陈焉表情不对,眉头一皱,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是毕竟陈焉乃是主公,主公不说,属下也不好多说,贾诩微微摇头,便算是假装不知。

陈焉重新拿回了血玉,心中忽然一动,心道:“既然这血玉到了龙脉附近便会变得寒冷,那么我只要随着血玉的变化,找到令它最寒冷的地方,那不就是龙脉的所在吗?”

想到这里,陈焉心中连番赞叹自己聪明,得yì

洋洋的说道:“大家跟我走,我能找到龙脉!”

五百名兵士对陈焉向来马首是瞻,想都不想,跟着陈焉一拥而上。

第216章 受命于天

陈焉仔细感受着胸口的玉石带来的冰凉,脚下缓慢的走着.那五百名士兵就在他身后缓缓跟着,这场景倒也壮观。陈焉万万想不到,自己在现代社会是个连小组长都没做过的人物,如今却轻而易举能让五百名士兵跟着自己。

别的不说,陈焉这敢打敢拼的性格以及自己现代人的思维是他最大的帮手,若不是这些,他恐怕早就横死在这个混乱的年代了。

陈焉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胸口前的玉石也越来越寒冷,终于,在一处参天古树之前,那玉石竟然是冷到了一个极点,冷得陈焉都恨不得脱口而出骂出脏话来!

陈焉定睛细看,这古树端端正正,不知dào

在这站立了几百年,只不过这树根的一侧却稍稍偏出了地表,仔细看得时候,可以发xiàn

这树根处的土地上有一个小小的裂纹,向着远方延伸而去。

“龙脉在这!”陈焉一声断喝,当机立断道。

郭嘉和贾诩都是凑了上来,看着那地上的裂纹,贾诩说道:“不妨沿着这条裂纹看看,龙脉被毁,这可能就是痕迹。”

众人跟着那条裂纹,渐渐向深山中走去。只见这裂纹起初只是巴掌宽大小的缝隙,到了后来越来越宽,走出了两里左右的距离,这裂纹竟然已经有两尺来宽了!

陈焉愈发奇怪,莫非这真zhèng

的龙脉,乃是埋藏在这裂纹的下面。

陈焉探头去看,只觉得这裂缝深不见底,也不知dào

里面有什么东西。

众人倒也不骄不躁,一路跟着裂缝,快步走着,走了大概太阳西斜,走到这裂缝已经成了深深的一条沟壑,这个时候裂缝简直不能再称之为裂缝,因为他的宽度恐怕已经与黄河能够媲美了。

这裂缝太宽了,难怪当初闹得天翻地覆,裂出这么深这么宽的大缝来,放到现在恐怕至少都是七级大地震!

陈焉望着无边无尽的大地上的裂痕,说道:“这可如何是好,莫非咱们就沿着他一直走下去?”

郭嘉摇了摇头,说道:“我看咱们恐怕走错了方向。”

陈焉问道:“走错了方向?奉孝的意思是?”

郭嘉说道:“咱们很有可能舍本逐末了,这裂缝再延伸下去,已经快到了西南的方向,咱们就算再找下去也是无济于事,我倒觉得最开始的那株古树……有些玄机。”

陈焉听到这里,点了点头。贾诩也赞同道:“奉孝所言不错,咱们可以回去看看。”

陈焉这边带着众人,拼命往回赶,赶到古树之时,已经是月挂中天了。

好在今夜明月明亮,月光耀眼,否则的话这幽深的山中什么都看不见,陈焉就要又白等一夜了。

众人围着那株古树转来转去,始终没能发xiàn

什么。

正当陈焉有些失望之时,忽然觉得怀中古玉一震。

这一震当真令陈焉十分欢喜,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刚要迈开步子走动,不料怀中的古玉又是一震!

真的有门道?陈焉大喜过望,连忙俯身观察自己所在位置有何玄妙。此时陈焉蹲在古树的正北方,而缝隙的裂痕是从正南方开始的。陈焉此时距离大树仅仅只有两步的距离,四尺左右,陈焉俯下身子,忽然发xiàn

自己脚下十分坚硬,与周围不同。

此处土质松软,但偏偏陈焉脚下坚硬,与众不同,陈焉探出手来,敲了两敲,忽然发xiàn

自己脚下竟然是一块巨石!

“快来看!”陈焉一声令下,众人快步过来,纷纷低头探看,正看到了陈焉脚下的巨石。

这巨石四尺见方,正好顶着那棵古树,陈焉立即命令那些士兵将这巨石起出来,士兵们一番折腾,终于是将巨石抬出地面。

轰然一声,巨石滚落,而眼前的情景,却是令陈焉大吃一惊!

地上一方铜门,犹如一方古井,铜门上赫然刻着八个大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不仅仅是陈焉,所有人都呆立在原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个字,正是出自李斯的手笔,而后来传国玉玺上所刻的八个大字,就正是这个。

望着这一方古朴而又神圣的古老铜门,陈焉甚至有一种想要跪倒在地的冲动……这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神圣感和压迫感,甚至让陈焉恨不得立即进入到这个铜门之中,看看到底是这铜门中,有什么秘密。

可是五百名将士纷纷来试,竟然始终无法将这小小的一方铜门拉开。

四尺见方,仅仅能够容一个人通过的神奇铜门,就是死活拉不开?

陈焉刚欲命人再试,贾诩却过来直指铜门上一处小小方块形凹陷说道:“主公,且看,恐怕这里乃是这个铜门的开启之处,只有能够和这个凹陷吻合的东西,才能开启这扇铜门。”

陈焉低头去看,却看到了凹陷中竟然也有八个小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这是要……”陈焉心中一凉,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是要传国玉玺才能开启啊!主公。”郭嘉上前看了看,长舒了一口气道。

陈焉眉头一皱,心中忽然想起了曾经张梁说过修复龙脉的方法,“千年血玉、传国玉玺、帝王之气”这三者,缺一不可……

“唉!”陈焉狠狠捶在自己腿上,看来此时自己没有传国玉玺,这一趟算是白跑了,这小小铜门下面的玄机,陈焉也是没希望看到了。

“主公,怎么办?”郭嘉见陈焉垂头丧气,但仍是免不了上前问道。

“奉孝,你觉得如何是好?”陈焉此时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郭嘉望了望这扇铜门,说道:“我看这铜门设计精巧,又肯定是涉及龙脉的重yào

地方,里面说不定还有机关陷阱,咱们既然没有开启铜门的钥匙,不如……知难而退。”

陈焉叹了口气,望向贾诩,说道:“贾诩先生,你觉得呢?”

贾诩点了点头,说道:“奉孝说得对。”

听到这里,陈焉最后望了望“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个大字,咬了咬牙,猛地下令道:“众将士,盖上石板,铺好尘土,咱们打道回府!”

“得令!”将士们齐声喊道。

此时,遥远的夜空中,明月反射出洁白的光辉,照耀在那扇四尺见方的铜门上。那铜门上除了八个大字,什么图案都没有,可正因如此,这扇门下面的世界,反而那么神mì

,那么诱人……

铜门啊铜门,你的后面,到底隐藏着什么?

第217章 匈奴来犯

转眼数日过去,陈焉也终于回到了长安.这些日子陈焉不仅仅操劳与洛阳的重建,他心中始终有一个疙瘩尚未解决。

那便是西凉骑兵。陈焉和西凉人早晚还有一战,马腾此时雄踞西北,没了韩遂,他早晚独大,而狼子野心的马腾绝不会只甘心于做一个小小的凉州刺史。

西凉骑兵的威力陈焉见识过,虽然大老虎加寒锋营的战术一次可以成功,但是这毕竟不是一个一招鲜吃遍天的时代,马腾那边的人又不是傻子,早晚会想出对策来,等到那个时候,陈焉可真就没办法了。

陈焉思来想去,除了对西凉骑兵有一种忌惮之意,其实更多的还是羡慕。

“我什么时候能有这么一支骑兵队啊……”陈焉仰卧在椅子上,盯着天花板,满脑子都是西凉骑兵的雄伟强悍。

可是陈焉心中,始终都有一个奇怪的感觉,似乎他觉得自己的骑兵队伍少了点什么。

可惜陈焉在现代社会不常骑马,对骑兵和马术都不太理解,否则若是以他现代社会的知识水平,一定会对现在的骑兵改造一番。

正在此时,忽然门口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听得出来,这脚步声来得匆忙,肯定是有要事来了。

陈焉习惯性从椅子上站起,之后理了理衣服,只见一名老仆匆匆过来,高声道:“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老仆上气不接下气,陈焉眉头一皱,知dào

肯定没什么好事,当即问道:“何事?”

那老仆说道:“匈奴的……匈奴的人来了,都是些蛮子,如今离长安城不足五十里!”

陈焉听罢大怒,心道:“这匈奴人还当真无耻,前些日子我城中军力壮大的时候他们倒都像个温顺绵羊一般与我相安无事,如今我与西凉大战了一场,正当兵力不济之时,他们却大肆劫掠,当真以为我大汉无人了?”

老奴见陈焉面上动怒,连忙说道:“大人莫气,天子圣明,已经派遣皇甫嵩大人前往镇压,想必定能平定了这些蛮子。”

陈焉闻言一惊,连忙问道:“皇甫嵩大人带着多少人马?骑兵还是步兵?”

那老奴说道:“皇甫将军带了一万骑兵,三万步兵。”

陈焉一拍大腿,连声叹气道:“哎呀!皇甫将军纵横沙场这么久,怎么还不明白,这匈奴人骑兵彪悍,且战且走,你只带了一万骑兵,剩下的步兵只能在后面苦追,完全是被匈奴戏耍啊!”

老奴道:“匈奴共有一万骑兵,倒也不多。”

话虽不错,但是陈焉心中明白,匈奴人乃是游牧民族,每日便在马背上混迹,因此匈奴的骑兵乃是如今天下最强悍的骑兵,别说一万,恐怕匈奴五千的骑兵皇甫嵩那一万骑兵都未必干得过。

想到这里,陈焉也来不及和老仆解释,当即迈开步子,便出了门,高声喊道:“王越,王越,快牵我马来!”

话音未落,那边身影一闪,王越竟然后发先至,已经到了马厩,将陈焉的战马牵出,陈焉飞身上马,对王越道:“我去营中,你速速跟来。”说罢策马扬鞭,向着军营而去。

陈焉的军营此时仍在长安外城,营中乃是听由徐荣统一调度。皇甫嵩的军队则在城外,若是徐荣没有安排人马盯守的话,此时皇甫嵩的行动恐怕徐荣并不知dào



等陈焉飞驰进入了军营,却看到骑兵列队,黄忠提刀停在队首,见了陈焉,立即下马施礼。

陈焉看见这番情景,如何不知dào

将士们已经知dào

了匈奴的事情,当即心中大喜,说道:“你们如何知dào

匈奴事情的?”

徐荣笑着走出,说道:“主公,若是这点消息我都听不到的话,又如何能够在长安城中保持主动呢?我不仅仅知dào

匈奴兵来了,我还知dào

皇甫嵩老将军带兵前去围剿,除此之外,我还知dào

他恐怕要吃大亏。”

陈焉没想到徐荣一股脑说了这么多,点头道:“徐荣将军所说不错,虽然皇甫嵩并不是咱们的心腹将士,但大家都是大汉臣子,如今咱们可不能见死不救。”

黄忠立即接口道:“可不是,我这不是已经准bèi

好了,虽然待命,只要主公一声令下,我立即出城而去,斩杀一两个单于回来!”

陈焉望着黄忠,笑道:“有汉升将军在,恐怕就算飞将军李广在世,也要逊色一些呀!”

黄忠听见陈焉如此抬举自己,仰天大笑了三声,说道:“主公!这便下令让我去会会那些蛮子吧!”

陈焉点头道:“好,黄忠将军麾下带了多少骑兵?”

黄忠道:“五千!”

陈焉微微一愣,没想到这老将军竟然只带五千就敢和匈奴人叫板,虽然皇甫嵩处还有一万,但毕竟匈奴不比别人,骑兵实在厉害!

黄忠看陈焉面色犹豫,当即说道:“主公莫非不信我?”

陈焉岂能在黄忠面前失了胆气,当即仰天清啸一声,飞身上马,说道:“怎会不信?汉升将军,我和你一起去!”

黄忠连声叫好,当即也不多说,提刀纵马,和陈焉一并,带着五千骑兵飞也似的向着城外而去。

徐荣看见陈焉背影走远,长叹一声道:“主公热血少年,有勇有谋,就是凡事都亲力亲为,不怕以身犯险,不是长久之计啊!”

正说着,忽然一人接口道:“他就是这德行,想我年轻时候,也是这般。”

徐荣吓了一跳,回头来看,正是王越站在一旁。

徐荣问道:“你不和主公同去吗?”

王越摇头道:“有黄忠在,匈奴那些杂鱼奈何不了主公的。”

徐荣道:“我只是担心主公总这么以身犯险,唉……万一有个闪失,咱们的主心骨可就……”说到这里,徐荣却不能再说下去了,这话毕竟太不吉利,沙场上摔打的人,对这些话尤为忌讳。

王越如何不知dào

徐荣的心思,只不过他却对此毫不在乎。陈焉死也好,活也好,只不过是给自己发钱的主子罢了,主子死了,自然可以去找新的主子,董卓不就死了?倒也没对王越的生活造成任何影响,新主子陈焉似乎比董卓还要大方。

想到这里,王越不由得嘴角露出笑意,一时间觉得自己比其他那些满脑子忠君爱国的人聪明的多。

第218章 大汉男儿

这次匈奴人乃是从河套平原下来,直插长安.

曾经秦始皇曾修过秦直道,笔直的一条大道,从咸阳宫直到九原郡,也就是河套平原。这条大道其实便是当时的高速公路,其神奇之处,不仅仅在于平坦宽阔,更在于其直。

不仅仅在地图之上,哪怕是后世用卫星拍照的手段都可以看出,这秦直道乃是笔直的一条直线,其准确的修筑,可见一斑。

若说起奇迹,恐怕这秦直道的神奇之处丝毫不亚于万里长城和那被付之一炬的阿房宫。

陈焉此时就和黄忠带兵奔驰在秦直道上,好在这数百年过去,老祖宗修筑的道路还未太过衰败,奔驰起来仍是一片坦途。

这秦直道之前修筑就是为了对付匈奴,可见当年一句“亡秦者胡”给始皇帝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陈焉带队一路向北,还未走过十几里便看到了皇甫嵩的步兵部队,步兵头子一脸大汗,显然已经奔跑了很久,见了陈焉的骑兵部队,如同遇到了救星。

陈焉连忙问道:“皇甫将军何在?”

那步兵头子大概至少也是个校尉,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回……回禀陈将军,皇甫将军急着……急着杀敌,已经到了前面去了。”

陈焉心想:“这皇甫嵩好急的性子啊,竟然连自己的步兵队伍也不要了,不过这样也好,若是真交锋了起来,这些步兵队伍也只是送死的下场。”

陈焉当机立断,说道:“别跑了,你看你们这德行,哪怕是真追上了,还有力qì

打仗吗?原地待命!”

那步兵头子听见陈焉的吩咐,如遇皇恩大赦,当即下令道:“停!全军原地待命!”也顾不上自己的皇甫嵩的手下而不是陈焉的下属,二话不说,对着陈焉深深鞠了一躬,说道:“祝将军旗开得胜!”

陈焉摆了摆手,也不答话,赶紧带着黄忠向前奔去。

大概又走了十里路的样子,只见地上渐渐有箭矢,零零落落还有不少旗帜,都是汉家旗帜,陈焉叹了口气,知dào

皇甫嵩恐怕遭遇不测,此时更是着急,连忙向前追。

这些旗帜箭矢倒正好为陈焉做了支路之用,跟随这些残骸,陈焉绕下了秦直道,一直向着西边而行,越走陈焉觉得越怪,怎么像要绕回去了似的?

便这样又走了几里,终于可以看到地上有死马和死人了,陈焉心中一凉,这些战马和士兵从衣着来看,大多都是汉家子弟,偶尔有些胡人,但却为数不多,陈焉心中渐渐燃起怒火,这匈奴人劫掠汉家百姓,已有数百年的历史,胡汉之仇,实在不共戴天。

陈焉一路寻找,终于找到了几名尚未断气的汉军,他翻身下马,俯身问道:“皇甫将军可曾安好?去了何方?”

那些士兵早已油尽灯枯,只是借着回光返照的力qì

,指了指南方。

“艹……”陈焉心中一冷,恨不得大骂出口,“这匈奴胡狗好狡猾,竟然绕过了秦直道,抄小路去了长安?”

忽然,陈焉想起了在半路上待命已经累得如同死狗一般的步兵队伍,这下子更是惊得他恨不得立即飞回去,“不好!咱们步兵队伍若是被匈奴骑兵盯上了,伤亡必定惨重!”

此言一出,黄忠也是意识到了不对,当即也顾不上再安葬地上已经阵亡的兄弟们,陈焉带着骑兵,如风一般向着长安回救而去。

这一路风尘仆仆,可怜陈焉却被狡猾的匈奴人摆了一道。更不知dào

老将军皇甫嵩此时是生是死,陈焉心中虽然焦急,却尽量保持着冷静。

……

便在此时,秦直道上,那名统领步兵的校尉盘膝坐在地上,和身边士兵说道:“这陈焉虽然年轻,脑子却比皇甫嵩清楚,你说匈奴兵都是骑兵,跑起来一溜烟,冲杀起来更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你说咱们这些步兵来这凑什么热闹?不是送死吗?”

一旁的士兵看了这校尉一眼,估计是害pà

背后说皇甫嵩坏话被他听见,可是又不敢不理校尉大人,左右不是人,只得装傻充愣,呵呵傻笑。

那校尉说不过瘾,继xù

道:“别说咱们正面打不过胡狗,若是逃起命来,咱们又跑不过皇甫松。我看皇甫嵩这老家伙就是故yì

待咱们出来,给他垫背!”

说到这里,一旁的士兵却呆呆的指着远处,说道:“看……看!”

校尉骂道:“看什么看,难道是皇甫嵩来了?我还真不怕他,他来了我照样敢骂。”

没想到那士兵却并不回应,只是慢慢站起了身子,哆哆嗦嗦道:“来……来啦!”

话未说完,校尉已经意识到不对,抬头望去,只见烟尘滚滚,竟然是匈奴骑兵的大部队忽然杀了出来!那校尉大惊失色,脸色煞白,不由自主站了起来,右手向腰间的佩刀握去。

那小士兵下意识地躲到了校尉的身后,说道:“头儿,怎……怎么……怎么办?”

校尉咬了咬牙,眼珠子瞪得老圆,一字一顿说道:“怎么办,你特娘的吃了大汉朝一辈子,如今该到你做一回大汉爷们儿的时候了!”

说罢,那校尉掏出腰刀,高声喊道:“弟兄们!咱们是大汉的将士,今天都他妈给我冲!砍死这群胡狗啊!!!”

话音未落,步兵将士们纷纷挥刀上冲,竟然不顾凶险,向着匈奴骑兵冲去。

这群士兵所穿不过带着护心镜的普通甲胄,勉强算得上轻甲,根本承shòu不住骑兵强dà

的冲击力,但是在这危难关头,谁也不管不顾了。

都是大汉朝的爷们,都不愿意落得个贪生怕死的逃兵下场。

烟尘之中,那名不知dào

什么姓名的步兵校尉第一个死在了匈奴的弯刀之下,倒也没有辱没他头领的身份。

……

陈焉循着马蹄印记以及皇甫嵩的残兵败将,渐渐找对了方向,一路上汉家人马可谓尸横遍野,陈焉粗略数过,这地上的人马至少死伤两千。

这么说来,还未找到皇甫嵩,皇甫嵩的人马就已经死掉了两成。

两成!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正当陈焉心中焦急之时,黄忠忽然前面一处坡地之下,说道:“主公,快看!”

陈焉循声望去,只见一群匈奴骑兵正围着一支小小的骑兵队伍,为首一人,金甲红袍,花白头发,不正是皇甫嵩吗?

第219章 陈焉来也

只见皇甫嵩骑兵队伍零零落落,所剩不足两千,匈奴兵却气焰嚣张,少说也有三四千的人马。陈焉如何能够见死不救,当即一声高呼,带领弟兄们从土坡之上冲击而下!

陈焉所带的汉军虽然骑兵威力不如匈奴骑兵,但是胜就胜在从高处冲击,正所谓居高临下,势如破竹,陈焉长戟挥舞,趁着匈奴兵措手不及,一下子砍翻了两人。

黄忠更加悍勇,这位老将无论是骑术还是箭术,都丝毫不比匈奴兵逊色,若是黄忠生在汉武帝的年代,至少也是个跟李广一个级别的将军,兴许还能遮盖住卫青霍去病的功勋。

只见黄忠拈弓搭箭,白羽乱飞,没过多久便将外围的胡人杀的一个不剩。

陈焉这一趟冲击,倒真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匈奴人本来以为围剿了皇甫嵩便已经毫无后顾之忧,可以直指长安,哪里想到半路又杀出来一个陈焉来。

陈焉砍杀之余,倒还并未杀红了眼,还留心观察匈奴人的骑兵有何不同。这一看之下,陈焉才看出了门道。匈奴人的服饰与汉人不同,上衫较短,并无下摆,因此上马下马十分方便,这一点陈焉曾经听说战国时期的赵国曾经胡服骑射,其中一点就是改良了衣服。

陈焉心中思索道:“西凉人的服饰也大多类似羌人,和汉人不同,这一点的确是十分方便,我若是改造大汉骑兵,免不得也要考lǜ

到这方面。”

再看匈奴人的裤子,乃是由兽皮缝制的裤裆,这处乃是骑兵常年打磨的部位,若是用寻常布料,不出几天就要被磨坏。

陈焉这下子有些着急,毕竟匈奴人乃是马背上的民族,畜牧民族畜生皮毛自然要多,汉人虽然富有,但是却一时不太好找这些皮毛,不过这绝不是问题,陈焉也只是暂时着急罢了。

除了这些,匈奴的马靴也令陈焉咂舌不已,这些东西陈焉牢牢记在了心中,只等着回到长安便吩咐下去,大肆改造骑兵。

正当陈焉自以为大功告成之际,忽然看到了匈奴战马两侧都有着两根绳索,绳索末端做成个套子,正好可以让骑兵的脚踩在上面,保持平衡。

“这是……”陈焉瞪大了眼睛,忽然想了起来,“这是马镫??”

陈焉这才意识到,自己来了东汉之后,一直以来骑马都是光秃秃坐在马背上,若不是有马鞍的话自己在马上根本毫无固定之物。因为陈焉在现代社会从未骑过马,因此他竟一时大意,忽略了马镫这个宝贝!

“对啊!我上学的时候曾经听到教授说过,这马镫乃是在南北朝的时候才被大规模的使用,在此之前,出了少数民族,好像很少有人用过。”

想到这里,陈焉心情大好,手上的劲道也不自觉得加上了不少,一下子又是砍翻了不少匈奴兵。

这些匈奴骑兵单拿出来虽然悍勇,可是却并无章法,再加上被陈焉杀了个措手不及,没过多久,便死的死,逃的逃了。

陈焉突pò

了重围,找到了皇甫嵩,只见皇甫嵩此时背上如同刺猬一般中了不少箭,垂头丧气,如同丧家之犬,他见了陈焉,长叹一声,说道:“想我纵横疆场四十多年,竟然折在了胡狗手里。”

陈焉如何不知dào

此时皇甫嵩的心情已经沮丧到了极点,说道:“皇甫将军,其余的人马呢?匈奴兵应该也有别的部队吧?”

皇甫嵩点头道:“不错,这次遇上的乃是左贤王于夫罗的队伍,带队的是他的兄弟日逐王赤列乌。”

陈焉听见“赤列乌”三个字,大吃一惊,心想:“就是那个差点劫走蔡文姬最后还和自己称兄道弟的胡人?这些胡人实在过分,当时称兄道弟,此时却又大肆来侵犯!”

说道这里,皇甫嵩忽然一个哆嗦,说道:“不好,刚才赤列乌冲散了我的骑兵队伍,然后我就看见他带着一支骑兵部队上了秦直道,直奔长安而去了!”

听到这里,陈焉忽然想起了驻扎在秦直道上的步兵,一派大腿,也不顾皇甫嵩脸色苍白,转眼就要殒命,二话不说,带着骑兵便向着秦直道而去!

皇甫嵩望着陈焉的背影,喃喃说道:“陈焉,求求你小子一定要为我犯下的错赎罪啊……老夫这回错了……”

……

陈焉一路上紧闭着嘴,什么都不说,脸上的神情却是难以言说的严肃。毕竟那些步兵是自己擅自下令让他们驻扎在秦直道上的,万一被匈奴人屠了,就是陈焉的过失。

陈焉犯错不怕,但是却害pà

这些热血兄弟们不明不白的惨死。

渐渐快到了刚才的地点,陈焉却先听见了马嘶声和人的惨叫声。之后一股血腥之气而来,陈焉心中一凉,知dào

恐怕已经来晚了!

果然,上了秦直道,陈焉便看到一支匈奴骑兵正在冲击着汉人的步兵部队。汉人军队阵容仍未散乱,坚强抵抗者匈奴人的冲击,这一场并不算势均力敌的战役,在陈焉看来,却是悲壮无比。

忽然,陈焉看到了倒在道路一旁的那名步兵头领的尸身,陈焉心中猛地一震,眼中险些流出泪来,当即一声怒吼,高声喊道:“大汉将士!跟我们屠了这群胡狗!!”

这一声犹如晴天霹雳,在秦直道上嘹亮响起。步兵们本来仍在负隅顽抗,此时听见了陈焉的命令,如同久旱逢春雷,一下子鼓舞起了斗志。

陈焉麾下的骑兵又刚刚打了胜仗,一鼓作气,瞬间将匈奴的这群骑兵冲了个七零八落。

陈焉一马当先,长戟搏杀,斩首百余,终于在一条血路尽头,看见了正准bèi

落荒而逃的赤列乌。

陈焉一把抓住赤列乌,将他从马上抓下。赤列乌看见陈焉,也是大吃一惊,之后露出小脸,说道:“兄……兄弟,是……是我。”

没想到这许久不见,赤列乌的汉语水平竟然也进步了。

陈焉没想到这个时候赤列乌还能恬不知耻的叫陈焉兄弟,冷笑一声,将他重重摔在地上,怒骂道:“你哥哥于夫罗呢?”

赤列乌哆哆嗦嗦,不急着回答,反而问道:“兄弟?咱们相识一场,你怎么才能放了我?”

第220章 改良骑兵

陈焉翻身下马,一把将赤列乌抓在手里,右手如铁箍,抓着赤列乌的脑袋,让他被迫环视了一圈,然后说道:“赤列乌,你好好kàn

看,你杀了我多少弟兄?”

赤列乌说道:“不妨,陈焉兄弟,你不是也杀了我不少弟兄吗?咱们……咱们这算扯平了,再说咱们这些人中龙凤,要成大事,死些虾兵蟹将又算得了什么呢?”

陈焉听了这话,咋了咂嘴,说道:“好啊,赤列乌,死的是虾兵蟹将是吧……”说到这里,陈焉沉声说道:“在你看来这些是虾兵蟹将,在我看来这些死的都是我的亲兄弟!这些弟兄们跟着我陈焉上了战场,就是看得起我,就是把命给了我!如今呢!他妈的你竟然敢杀了他们?”

说到这里,陈焉猛地掏出腰刀,动作快如闪电,在赤列乌未及反应之时,陈焉已经将那腰刀在赤列乌脖子上狠狠一抹,这刀是好刀,快得很!陈焉的手也是好手,稳得很!

一抹之下,赤列乌的人头已经从脖子上被割下,陈焉提着赤列乌的人头,站起身来,高声喝道:“弟兄们,安心走吧!仇我给你们报了!”

一瞬间,整个秦直道上忽然响起来大汉将士们的喊声,这喊声苍凉而又悲壮,直达天际,久久不散。

“吼!吼!吼!”

……

这一趟陈焉杀敌无数,也缴获了多达三千匹匈奴战马。匈奴马品种极佳,十分适合做战马。陈焉命令手下将这些马圈养好,尽早让它们繁殖出下一代来。

之后陈焉修书一封,送到西凉,假托天子的名义向马腾讨要五百匹上好的西凉马来。马腾刚刚做了凉州刺史,自然不敢捅出漏子来,虽然心中不情不愿,但还是乖乖地在半个月的时间内将陈焉索要的五百战马送来,陈焉仔细看过,都是良好的品种,绝对没有掺杂残次品,可见这天子的威力,果然不同凡响。

陈焉心中明白,西凉马善于在山间奔驰,稳定性和爆fā

性都很好,而匈奴马善于长途奔袭,耐力和速度较好,陈焉留出两种纯种,之后选择了一部分进行杂交,希望看看这些串种的马会不会有意wài

的惊喜。

除此之外,陈焉还命人改良了骑兵队伍的衣着和靴子,另外更是寻来能工巧匠,按照陈焉的口述打造出了第一批马镫,这样一来,陈焉手下的骑兵竟然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其威力令郭嘉和贾诩两位战术大师都瞠目结舌!

黄忠更是跃跃欲试,亲自来求陈焉想要做这支新骑兵队伍的统帅,有了这样的实力,恐怕以后纵横天下,真是无人能当了。

陈焉看黄忠一把年纪,倒还真是不好拂他的面子,只好答yīng

。陈焉和黄忠更是精心挑选了八千名骑兵,组成了一支新的队伍,黄忠便是总统令。

至于名字,陈焉交予黄忠去想,黄忠想来想去,便决定叫“八千铁骑”。

这名字虽然简单,却也透着霸气,一人不多,一人不少,就叫八千铁骑,以后纵横疆场,也叫八千铁骑。谁敢惹恼陈焉,别管天涯海角,百千铁骑随时奉陪!

陈焉看在眼里,心中更是乐开了花。

至于洛阳的重建,此时已经进入到了后期,陈焉不仅亲自搬来了洛阳,更将董卓曾经在洛阳的大宅子分给了王越。可见陈焉说到做到,从未骗过别人。

这一日陈焉坐在洛阳院中,脑海中仍在回味自己刚刚练出来的“八千铁骑”,再加上张绣手中的寒锋营,以及攻击力破坏力惊人的投石车队,陈焉不禁有些小小的得yì

,凭借着这样的队伍,别说西凉马腾,恐怕连出关和曹操一争雌雄都是可以的。

陈焉正在YY之中,忽然一声温柔声音传来:“君郎,天色已晚,还不快快回房?”

陈焉回头一看,正看见自己美艳的红颜知己蔡琰倚门而立。两人此时相处已久,早已经没了忌讳,陈焉和蔡琰两人都是心知肚明,一等着这一段陈焉忙完,两人就要大婚,到时候嫁入陈焉家门,蔡琰便是威震天下的陈焉夫人。

陈焉看着夕阳的红色点缀在蔡琰白皙的脸上,为她的绝色容颜添加了一抹妩媚。看着蔡琰千娇百媚,陈焉难免有些难耐。

“娘子,这么急?”陈焉坏笑一声,站起了身子。

蔡琰白了陈焉一眼,说道:“谁是你娘子,你可不要乱说。”

陈焉微微一笑,这些日子虽然和蔡琰已经同处一室,但是蔡琰始终要求陈焉以礼相待,两人更是分床而睡,外人看起来蔡琰已经是陈焉的人,但是蔡琰心中却始终守着礼法。

陈焉虽然心痒难耐,但是自然也知dào

这个时代的女子总会要有些不同现代人的礼节,因此只好体谅蔡琰,不好强求。

今日没想到蔡琰倚门而立,说不出的妩媚风流,不经意间便触动了陈焉心底的那块痒痒肉。陈焉也不多说,忽然一个箭步,拦腰抱起蔡琰,望着她那张清秀的后无来者的脸庞,狠狠吻了下去。

蔡琰挣扎不开,支支吾吾说道:“别……不要……”

可陈焉又如何能轻易将蔡琰放了,迈开步子,向房中走去,还不忘了一脚将房门踢上。

快步入了内室,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绣花红帷雕花床,陈焉素来都是睡在外面,里面便是蔡琰的地盘。如今陈焉既然闯了进来,也就不管蔡琰同不同意,双手轻轻一放,将蔡琰放在了“战场”之上。

蔡琰看见陈焉双目中放出炽烈光芒,心中又是喜悦又是害pà

,刚欲张开樱唇说话,却见陈焉早已以飞快速度脱下的衣衫,雪白肌肉映入眼帘,一时间蔡琰也无暇多说了。

陈焉此时并未想着八千铁骑,而是只想着做蔡琰一个人的骑兵……

蔡琰毫无防备,一下子便被陈焉掀起了杏黄淡彩的纱裙,之后陈焉长驱直入,所向披靡……

这一位年少英雄,无论在哪个战场,都那般骁勇,转眼之间,蔡琰便已经沉溺了进去……

第221章 屯田之法

转眼这红帷之中,俨然一副人间天堂的景象,这古朴的木床也受不住陈焉的冲击,发出着声嘶力竭的叫喊……

陈焉如同脱缰的野马,驰骋在自己的一方草原,而蔡琰绯红的脸颊,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动人。

“君郎……君郎……快……”蔡琰虽然平素端正静好,如今却也在陈焉的感染之下,再也把持不住。她眼前似有无数烟花盛放,心中如同春雷炸响!

终于,一切飞上云端,陈焉终于结束了一切,他将蔡琰轻轻拢入臂弯,轻轻喘息着,说道:“如何,昭姬,还要不要嫁给我?”

蔡琰则将头靠在陈焉肩上,说道:“都已经如此了,难道我会让你这坏人随意糟蹋?”

陈焉微微一笑,说道:“放心,我一定会负责的。”

蔡琰张开樱口,在陈焉的肩膀上重重咬了个印记,说道:“你若是敢反悔,我便吃了你!”

一夜无话。

……

清早醒来,陈焉便起身出门,此时洛阳城出奇的安静,街上也没什么行人。

因为此时京畿之地还算太平,短期内没什么大交兵的可能性,因此陈焉遣散了一些军营中的弟兄,让他们回家娶亲,赶紧生了孩子,免得日后战死沙场,搞得家中无后,断了香火。

这话可不是陈焉故yì

吓唬他们,乃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别说是他们,就是陈焉都不一定哪天就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了,想到这里,陈焉不由得很想和蔡琰生个儿子出来,倒也好帮自己打天下。

想到这里,陈焉忽然呆了一呆,心道:“这半年来我也和昭姬那个啥了不少回,怎么她始终都未有孕呢?莫非……莫非我穿越回来,就失去了播种的能力?”

陈焉自言自语,似乎发觉了什么不对,这样一来,陈焉不由得有些担心,“不行,我堂堂羽林中郎将,早晚是权倾天下的人物,若是连个后代都没有,我打这个天下还有啥意义啊……不行,我过两天得找个大夫看看。”

刚想到这里,忽然前面一人走来,正是贾诩,陈焉连忙上前道:“贾诩先生,大清早的,去哪?”

贾诩见了陈焉,连忙施礼,说道:“启禀主公,如今到了春天,正是耕种的时节,可是这洛阳当年被烧成了废墟,农民也跑了,城外的庄稼地就荒了,我正觉得可惜,在想办法。”

陈焉一听这话,忽然灵机一动,心道:“唉?我记得过不了多久之后天下就要大旱了,那个时候粮食可是稀缺资源,如今洛阳城外这么大一片良田,可不能浪费了……”

贾诩看陈焉眼波流转,一看就是有了主意,连忙问道:“怎么,主公,您有什么想法?”

陈焉顺势想到曹操军中的夏侯惇,乃是提倡让休战时期的士兵忙着种地,到时候收了庄稼,即可以充作军饷,也能够让士兵自己家人填饱肚子,岂不妙哉?这招正是称作军屯。陈焉想到这里,便把这法子告sù

了贾诩,贾诩听罢脸上露出惊讶,连声称赞道:“主公真不是凡人,竟然片刻之内就想到了如此绝妙的招数!我这便去通知徐荣将军,让他派人去种田。”

陈焉微微一笑,心道:“多亏我来的早些,若是来在了夏侯惇发明了军屯之后,可就失策了。”

在陈焉富有先见性的决策之下,陈焉军便在这个春暖花开的时节开始了大举种田,也就是军屯,当然,士兵们自然不会知dào

,陈焉这一举措有着多么深远的考lǜ

,因为过不了多久,大旱就要来了。

……

这日陈焉乃在田中亲自带领军队耕种,忽然远处一名哨兵奔来,看样子十分着急。陈焉心中知dào

不妙,当即快步过去,问道:“怎么了?”

那哨兵翻身下马,拜伏在地道:“主公,匈奴于夫罗带兵一万,劫掠河套地区,烧杀百姓无数!”

听了这话,陈焉怒火中烧,说道:“这些胡狗好不知羞,上次杀得他们还不够吗?为何仍是要来劫掠?”

哨兵支支吾吾,盯着陈焉就是不敢说话。

陈焉瞪了他一眼,道:“快说啊!想说什么!”

那哨兵说道:“于夫罗放出话来……说……说您害了他弟弟日逐王,他要让你偿命,您若不肯的话,他就要杀十万百姓来充数……”

听到这里,陈焉更是胸口一闷,一脚跺在地上,大怒道:“好一个于夫罗,既然敢要我的命,老子就要看看,咱俩到底谁先死!”

说道这里,陈焉也不顾着军士仍在屯田,自己迈开步子,便回到洛阳城中来找黄忠。

此时黄忠仍在军中练兵,那八千铁骑似乎十分出色,虽然才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但此时他们的骑射水平都与之前判若两人了。黄忠正沉浸在一军统帅的快感之中,看见陈焉怒气冲冲过来,知dào

出了事,连忙问道:“怎么?主公?有什么事?”

陈焉一叉腰,便将于夫罗威胁说要杀十万百姓的事情告sù

了黄忠。黄忠也是血气方刚的悍将,如何能够忍受这胡人这般轻慢,当即眼冒凶光,说道:“正好,我正在想着我这八千铁骑无处磨刀,没想到匈奴人竟然送上门来!”

陈焉冷笑一声,说道:“汉升将军,我素来听说霍去病封狼居胥的辉煌事迹,向往不已,如今咱们何不效仿古人,给匈奴胡狗一个迎头痛击?”

黄忠听了这话,更是激起了英雄心性,二话不说,当即拍腿道:“走!我这就带上兵马,跟随主公,杀他娘到匈奴的草原上去!”

话音未落,忽然一人说道:“去草原可以,但是若无向导,恐怕别说杀光匈奴,咱们自己都会困死在那里。”

陈焉黄忠回头一看,只见贾诩一脸淡然站在二人身后,脸上还带着微笑,似乎成竹在胸。

陈焉连忙说道:“贾诩先生,那向导去何处寻找?”

贾诩微笑道:“好在洛阳很大,城中也有些人曾经在草原上生活过,这些人不难找,只要给钱,就能带路。”

陈焉点头道:“多亏先生提醒,我倒差点冲动办事。”

贾诩微笑道:“不妨事,这些事情理应我来提醒,主公不要着急,给我两天时间,我一定能寻来几名出色向导,到时候咱们再上路,事半功倍。”

陈焉点了点头,回应道:“既然如此,那边有劳了。”

第222章 冲进草原

两天时间转眼过去,陈焉一想到河套地区饱受匈奴劫掠的汉族百姓,心中就是度日如年!终于,这一天清晨,贾诩风尘仆仆带着三名男子前来,见了陈焉,一脸笑容.

陈焉也是大为欣喜,贾诩的办事能力陈焉十分放心,不仅临敌应变天下少有,深谋远虑这一点也与贾诩的年龄成正比。

郭嘉虽然也是机智无比,锋芒毕露,但是比起贾诩来,却缺少了一份因为岁月的沉淀而带来的稳重。

陈焉望着那三人,其中一人长得便是匈奴人的样子,微微有些好奇,说道:“这三人,都是什么来历?”

贾诩指了指那位匈奴模样的人,这人四十岁左右年纪,皮肤黝黑,头发十分肮脏,说道:“这人是匈奴人,后来到了咱们中原,便定居了下来,如今已经有五六年的光景,咱们的话他虽然说不利落,但是也能说,还算不错。”

陈焉点了点头,那人也连忙跪下行礼。

另外两名男人一看就是汉人,装束也是汉人装束,一老一少,老的五六十岁,已经上了年纪,年轻的则只有二十岁左右,看起来极其年轻。

贾诩说道:“这老的姓张,小的姓刘,乃是常年做生意走南闯北,前一阵子曾经被匈奴人抓走,后来竟然合谋逃了出来,因此对草原十分了解,可以做向导。”

陈焉听罢心中更是满yì

,说道:“竟然被匈奴抓走,这样说来,你俩定是对匈奴人恨之入骨吧。”

那老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太多言语,年轻人却攥紧了拳头,说道:“我爹就是死在了草原上,我恨不得将胡狗赶尽杀绝!”

陈焉听了这话,倒是很对胃口,这些时日陈焉东征西讨,性格也潜移默化的发生了变化,再也不是当初学校里的那个温文尔雅的大学生,而是像一只凶猛的野兽,随时都准bèi

让自己的敌人流血、丧命!

这一点也许是在这个乱世中磨砺打拼之后所产生的变化,也许是陈焉骨子里的狠劲儿被激发了出来,总之如今的陈焉,不管是外人还是自己人看来,都是个惹不起的角色,是个狠角色!

既然向导都已经找好,陈焉偏过头来望着黄忠,说道:“汉升将军,咱们八千铁骑准bèi

的如何了?”

黄忠冷笑一声,说道:“只待主公一声令下,这八千铁骑就要长长匈奴人的血!”

陈焉仰天一笑,立即动身道:“贾诩先生,草原凶险,你要跟着来么?”

贾诩微微一笑,说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陈焉更是满yì

,当即动身,备齐了干粮,带着八千铁骑,三名向导,黄忠和贾诩,冲上了秦直道,向着九原郡方向,冲击而去。

辽阔的草原,凶悍的匈奴,陈焉这次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背后的后顾之忧解决掉,否则日后引军东向,后院起火,可不是什么好事。

秦直道果然不愧为古时候的高速公路,陈焉带着骑兵,没用多久,就已经到了频遭战火侵扰的九原郡。

这里也是吕布的故乡,当初吕布在此出生,自然也没少与匈奴兵交手,恐怕正是这种恶劣的环境,才养成了吕布这般骁勇善战的性格。

陈焉勒住马头,四下探望,只见此时民居大多已经起火,看起来就是刚刚经受过劫掠,街上出了白骨便是死尸,说不出的荒凉可怖。

陈焉常叹了一声,“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这句话说得倒也真是贴切。

黄忠一双锐利的眼睛此时也是四下张望,看了一会儿,忽然说道:“主公,胡人应该是向西而去了!看!”

陈焉随着黄忠的指点望去,只见村西的小路上马蹄印密布,果然看得出来胡人的去向,陈焉点了点头,引兵向着西方便追。

没追出几步,陈焉就更加确定了这群胡人的走向,因为这条路上,随处可见汉人的尸骨,可见这些汉人乃是胡人劫掠上路,半路上蹂躏死了,便随手丢在路边。

更令人愤nù

的是路旁竟有不少汉家女子,已经惨遭糟蹋,身上伤口淋漓,说不出的凄惨。

陈焉咬牙切齿,虽然知dào

这战乱年代,人命如草芥,但心中仍是燃起了熊熊怒火。

黄忠与陈焉一般的心性,看在眼里自然也是边看边骂,贾诩却似乎沉稳许多,只是叹叹气,并不多说,可见这深谋远虑的军师对这些惨事有着超乎常人的容忍能力。

众人向西过了三十里,便已经进入了草原之中,到了草原上,马蹄很难留下明显的印记,追踪也就变成了十分复杂的事情。而且草原上辽阔无比,若无太阳,极难辨别方向。陈焉不禁感谢贾诩想得周到,否则若是没了这三位向导,陈焉恐怕无法走出这片草原。

正走着,向导小刘忽然上前说道:“将军,咱们在这里找不到胡人的马蹄印并不要紧,此时正是做饭的时候,他们只要敢在附近做饭,那么炊烟升起,咱们便能看得清楚。”

陈焉点了点头,觉得小刘果然是个老手,当即又问道:“这炊烟咱们最远能从多少里外看到?”

小刘沉思了片刻,说道:“我得问问老张。”

老张就在一旁,听见了小刘的话,过来说道:“这个嘛……若是无风的时候,咱们在二三十里外就能看得到炊烟,清清楚楚,没问题。”

陈焉刚欲说话,忽然那名匈奴向导吼了一声,指着远处天空中的一个黑点,说道:“鹰!咱们,被发xiàn

!”

那向导说汉语说得并不利索,陈焉却能听出他的意思,抬头一看,果然看见远处天空中翱翔着一支雄鹰,这鹰正以一个十分奇怪的轨迹飞行,似乎在向地上的人传达着什么消息。

贾诩眉毛挑动,说道:“这是胡人驯养的老鹰,能够从远处观察附近是否有军队,糟糕,有这个畜生在,咱们只能处处被动。”

陈焉望了望,说道:“这老鹰的距离跟咱们有多远?”

老张看了看,说道:“并无多远,最多二十里地!”

陈焉二话不说,一拍马臀,奔着那老鹰冲去!

第223章 莽野激战

虽然此时陈焉已经被匈奴发xiàn

,但是陈焉仍可以仗着自己准bèi

充分,给匈奴人一个措手不及的偷袭!

黄忠和将士们早已明白了陈焉的想法,也不用多说,跟着陈焉,便向着那只老鹰的方向冲去.虽然老鹰发xiàn

了陈焉,陈焉却也发xiàn

了老鹰,有些东西,往往是双刃剑。

在这茫茫草原之上,陈焉终于找到了胡人的位置。

于夫罗,很可能就在那里!

马蹄声隆隆,陈焉一双锐目死死地盯着远方的那只雄鹰。雄鹰似乎察觉到了陈焉大举向它而去,翅膀忽然一扇,又改了一个飞行轨迹,陈焉看在眼里,心中不妙,大喊道:“不妙,咱们要加快速度!”

众将士同声答yīng

,马鞭抽下,恨不得将战马的屁股抽烂。

便在此时,远处的那只雄鹰忽然凄厉长鸣了一声,之后向着大地俯冲下去。陈焉心头一震,知dào

匈奴人已经看穿了自己的行动!

老鹰要被隐藏起来了!

陈焉更是着急,快马加鞭,终于和一众兄弟赶到了之前雄鹰所在的位置,陈焉四下望去,只见帐篷仍未撤去,营火也未熄灭,看得出来,匈奴人刚刚就在这里。

陈焉长叹一声,心道:“好个狡猾的胡人,竟然懂得用老鹰这招数。”不过说来也对,匈奴人在草原上纵横已久,若是轻轻松松就被陈焉这个青头小子给干掉,也辱没了老祖宗的威名。

陈焉四下查看,竟然缴获了不少胡人来不及带走的粮食。看来这胡人对陈焉的惧怕倒是真的。

忽然,黄忠一声怒叹道:“操,”陈焉闻声望去,只见黄忠盯着一处,脸上青筋暴现!

陈焉顺着黄忠的目光望去,也是一险些脏话脱口而出!

只见地上堆积着数十条尸体,这些都是汉人的尸首,其中大多数都是女子,早已衣衫不整,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显然都是被胡人劫掠过来的老百姓。

陈焉睚眦欲裂,破口大骂道:“这些天煞的畜生!我陈焉定要荡平了你们!”

三军将士自然都是汉人,也被面前的景象所惊呆,当即喊杀声震天,直震得大地微微震颤。

陈焉也没时间休整,此处因为被人落了营,地上的草被翻了起来,泥土也就漏了出来,那向导小刘俯身探看了片刻,便决然说道:“向北去了!”

陈焉听了这话,一挥长戟,说道:“弟兄们,向北!”

众人齐声应和,陈焉策马扬鞭,一路向北,恨不得生了翅膀,立即将作恶多端的匈奴狗杀了个精光!

此时日渐西斜,草原上整个都带着昏黄的色彩,陈焉的视野渐渐缩短,他知dào

,若是等到了黑暗来临的夜晚,他也只能不得已休息了。

陈焉并不想休息,他此时想要做的,便是将那群胡狗杀了,为九原郡的汉人,为世世代代遭受胡人侵略的汉人报仇雪恨!

一时间,他头脑中反复想着的,便是“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然而,太阳却并不等着陈焉,终于,那轮巨日渐渐沉入西方,而陈焉此时到了一处低洼的草原之中。

也风拂动,草原上波Lang阵阵,十分好kàn

。陈焉望着远处,眼神中仍是带着坚毅。贾诩策马上前,问道:“主公,咱们还要连夜追赶吗?”

陈焉犹豫了片刻,问道:“你觉得呢?”

贾诩叹了口气,说道:“夜晚行军,实在凶险,我觉得不妨休息一夜。”

陈焉道:“若是胡人趁夜奔逃,咱们此时漏了,岂不是这辈子都追不到了?”

正在此时,忽然马蹄声渐渐传来,由远而近,轰隆隆如雷声滚滚。

贾诩眉毛倒竖,惊道:“是胡人!”

陈焉和黄忠同时反映过来,高声喝道:“将士们,备弓箭!”

原来悍勇的匈奴人并不是逃跑,而是在将陈焉引入陷阱之中。此处地势低洼,陈焉若是想要冲击出来,肯定十分困难,而胡人从高处冲击下来,却是说不出的方便!

好一个胡人,竟然还懂得战术!他们竟然利用他们熟悉的地理位置,狠狠的坑了陈焉一把!

虽然如此,陈焉毕竟是见惯了大阵仗的人,前几番上阵杀敌陈焉几乎都没占过优势,如今区区匈奴人的小小把戏,又如何能够吓到陈焉。

黄忠麾下的八千铁骑,个个都被黄忠和宋忠这两位射箭好手练出了一身的射箭本事,此时他们习惯性的分成了三批,在草原上列开了阵势,就等着胡人来到!

忽然,草原上黑点如雨后春笋般冒出!胡人出现了!

五里、三里、一里!

陈焉看在眼里,高声呐喊道:“放!”

八千铁骑的箭雨就这样放了出去,铺天盖地,如同飞蝗!

胡人的箭术也许比汉人更准,射箭的花哨可能比汉人更多,但是他们却绝对做不到向汉人这么整齐!

组织和纪律,这些东西,成天在草原上驰骋的人是不会懂得的。汉人跟他们相比,也许失去了自由,也许多了很多束缚,但是却也多了许多他们没有的东西。

箭如飞蝗,在这个繁星洒满的夜里,更加壮观,匈奴人呼啸着驰骋着,却没想到迎面而来的是这可怕的箭阵!

第一批箭射出去,已经有不少骑兵落马,紧接着第二批射手发射,箭雨不断,向着匈奴而去。

之后是第三批,又是第一批,再是第二匹,虽然匈奴的骑兵冲击的很快,但是这短短的几千米冲击过程中,胡人承shòu了至少六波箭雨!

八千铁骑的第一次骑射,完美上演!

就在此时,陈焉挥舞着铁戟,黄忠抖动长刀,如同两头猛虎,冲进了胡人的战阵。陈焉如同杀神将士,将浑身的怒火发泄在胡人身上。胡人虽然骑术高明,但毕竟并未修习过武艺,陈焉右手挥戟,左手掌心雷朵朵绽放,片刻间便杀了不少胡人。

黄忠更是勇不可当,长刀到处,血流成河,胡人中纵使各个人高马大,却并无能与黄忠交手超过两和的将士,八千铁骑还未动作,陈焉和黄忠就已经将胡人骑兵撕裂!

第224章 直捣龙庭

之后八千铁骑顺势而上,竟然让匈奴人产生了错觉,本来他们应该擅长骑兵冲锋,又是从上而下,占据着地理优势,没想到竟然被陈焉从坡下杀了个措手不及,当即匈奴话滚滚而出,显然是哭爹喊娘!

陈焉不懂匈奴话,但是也能猜得出来他们所说无非是诧异和惊骇,只不过此时陈焉早已杀红了眼,只顾着做战场上的阎罗王,哪有时间听他们哭爹喊娘?

正当此时,忽然只见匈奴军阵中一匹威武马上的一人,衣着光鲜,器宇不凡,一看便知dào

恐怕是头领任务,此时竟高喊了一声,之后不顾别人,自己掉头便走。

陈焉看在眼里,知dào

这人八成就是匈奴的头领于夫罗,当即对黄忠喊道:“汉升将军,于夫罗要走!”

黄忠看得亲切,张弓搭箭,一箭射去,那于夫罗竟然能够听见弓弦声,侧身纵马避过,之后出了这片坡地,疾驰而去!

陈焉心中焦急,正所谓擒贼先擒王,若是王跑了,杀光了这群喽啰却又有何用?陈焉当即更加悍勇,龙凤戟法喷薄而出,眼看着就要杀出一条血路。

便在此时,匈奴兵竟然开始且战且走,便走还便回过身来射箭。匈奴人骑射功夫果然不同凡响,虽然是骑在马上,又在逃跑,但是这箭的准头丝毫不差,陈焉眉头一皱,高声叫道:“兄弟们,暂避一时!”

陈焉毕竟是一军统帅,不想为了一时的成败害了兄弟们的性命。毕竟这些兄弟将性命给了陈焉,陈焉不能辜负大家的信任。

便在此时,匈奴人借着夜色,四散而逃,陈焉不敢将队伍分散,因为这草原之上,极难辨认方向,更难记住道路,若是大家分散了,到时候恐怕就再难重逢。

黄忠望着匈奴人远去的背影,长叹一声道:“这些贼人来得快去的也快,不过咱们至少杀敌五百,也算是大出了一口气。”

陈焉叹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些匈奴兵就像野草,若是不能够完全灭掉,早晚还会卷土重来的。”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贾诩忽然听到陈焉说这句乃是唐朝的时候才有的诗句,说道,“主公果然不凡,短短十个字,便将匈奴人的情况描绘的活灵活现,这份功底,实在令人敬佩!”

陈焉哪里能说这句诗也是他自己偷来的,只得笑笑,但是笑过之后,一想到匈奴人此时仍在逍遥快活,不由得就恨得牙痒痒。

正当此时,忽然那名胡人向导上前说道:“我,知dào

,龙庭,何在?”

语句虽然生硬,但是陈焉等人都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知dào

匈奴人的王庭在什么地方!

龙庭,即是王庭,也就是匈奴人单于所在的地方,相当于汉人的皇宫,虽然匈奴是游牧民族,但是龙庭变换位置的频率并不算高,也正因为此,陈焉这次大有希望能够在匈奴人的老窝遇见他们!

陈焉眼中射出希望的光芒,望着那名匈奴向导说道:“这话当真?”

向导点了点头,说道:“当真!”

陈焉二话不说,再次挥动着手戟,眺望远方,高声喊道:“带路!”

那匈奴向导重重点了点头,催动胯下马,向着远处草原奔驰而去。

夜色弥漫,草原中忽然升起了雾气,陈焉、黄忠、贾诩三人并肩,在后面紧紧跟着那名匈奴向导。

忽然,黄忠开口说道:“主公,你说这胡人可靠吗?”

陈焉并不急着回答,而是转向贾诩,问道:“贾诩先生,这人什么来历?”

贾诩微微一笑,说道:“我调查过他的背景,这人本来乃是在左贤王手下管理牛羊的人,后来似乎偷了几头羊,险些被左贤王杀了,最后逃了出来,才辗转到了长安。”

陈焉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来,此人对匈奴的仇恨,不必咱们少了?”

贾诩点了点头。

黄忠似乎也得到了满yì

的答案,傻笑了两声,说道:“贾诩,你办事,我肯定放心!”

贾诩又是微笑表示回应。

陈焉等人至今已经许久未曾休息,但是将士们却都士气昂扬,这不仅仅因为他们乃是陈焉和黄忠亲自挑选出来的人中龙凤,更是因为陈焉疯子一般的行事作风鼓舞着他们!

陈焉是个年轻人,有着每个年轻人都有的热血和激情,陈焉同时还是一个疯子,不知dào

是不是穿越回来是他的大脑受到了刺激,陈焉似乎十分喜欢冒险,勇于尝试。

陈焉在现代社会的时候,经常爱说的一句话便是“富贵险中求”,正因为如此,陈焉坚信如果想要得到高额的受益的话,就一定要承shòu住巨大的风险!

此时,陈焉不顾一切,不眠不休,长途奔袭到草原里正是证明了他这一点!宽阔的草原上,陈焉的骑兵部队隆隆奔驰,风驰电掣,极为壮观!

他似乎在向整个草原发出呐喊:“陈焉来也!这草原之上,要易主了!”

渐渐的明月已经挂到了中天,忽然前面的匈奴向导渐渐慢了下来,回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陈焉知dào

这个手势的意思,这说明,匈奴的龙庭已经到了!

陈焉举目远眺,只见草原上渐渐浮现出了一面面旗帜,这些旗帜上有匈奴的图腾,还有一些陈焉并不明白意思的纹饰,陈焉心潮澎湃,低声说道:“这次一次成功,绝不能让他们逃掉!”

黄忠冷笑了一声,说道:“估计这群杂碎早已经熟睡了,我倒要看看,他们如何死在我们的铁蹄之下!”

陈焉望着匈奴人一个个凸起的帐篷,猛地举起长戟,高声喊道:“全军突击!”

马蹄声隆隆,八千铁骑顺势而下,如同惊雷暴雨!

龙庭上一瞬间遭遇大敌,军帐中再次人声鼎沸,那些刚刚睡下的胡人如何会想到自己竟然惹上了这么一个疯子,不禁能够找到自己的老巢,还连夜来袭,竟然没有丝毫休息的余地!

第225章 意外收获

就在这时,陈焉二话不说,又是一马当先,冲进了龙庭之中.这龙庭的名字起得倒是十分霸气,只不过里面只是一些帐篷罢了,既没有鹿寨也没有绊马索,骑兵冲锋起来实在是并不困难。

陈焉长戟挑开帐篷门帘,之后竟然是策马冲了进去!只见帐篷中横七竖八睡着不少敌军,此时都是赤身露体,丝毫没有遮挡,陈焉倒也并不客气,长戟挥过,立即结果了他们。

黄忠更是老谋深算,干脆取来火种,对着匈奴的龙庭就烧了起来,这大火滔天,战马皆惊,一时间匈奴人竟然连反击的余地都没有!

这是于夫罗的主力军队,若是这支军队受创,于夫罗十年之内绝无恢复元气的可能,陈焉深谙此道,自然手段更是毒辣!

便在此时,陈焉冲突之中,忽然看见黑暗中一个身影骑上了战马,竟然光着膀子,向着龙庭之外逃去,陈焉看的真切,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于夫罗,陈焉策马而上,高声叫道:“休走!”

此时陈焉却看到,那于夫罗并不是自己一人上路,那马背上竟然还坐着一名女子!

女子此时裹着一张兽皮,看上去身材曲线玲珑,说不出的妩媚动人,看得出来,乃是个成熟的在红尘中打滚许久的女人,陈焉心中微微一动,心道:“竟然让这单于连逃命的时候都舍不得丢下,看起来是个美人!”

正在想着,前面于夫罗竟然还有时间弯弓搭箭,一箭射来,陈焉连忙侧身躲避。

毕竟陈焉久经沙场,身手比起之前已经大幅进步,此时虽然招数仍是那些,动作和力量都是常人难以企及。

就算是草原上的王者于夫罗,遇到了陈焉,也只能是认栽!

就在此时,陈焉忽然腾空而起,长戟竟然脱手而出,可见陈焉此时已经是放手一搏了。那长戟在空中划出了一个美妙的弧度,之后如闪电般刺中了于夫罗战马的臀部,战马吃痛,一个人力,竟然将那美女摔在了一旁。

美女倒地,剧烈翻滚,身上的兽皮展开,露出了一个令人惊叹的胴体!

那是完美的弧度,身上全然不像汉家女子,她有的并不是温香软玉的身子,而是线条分明的健美身材,陈焉只看一眼,就知dào

这女子若是和他在床帏相战,无论是爆fā

力或是持久,都是以往的女子所不能比拟的。

更与众不同的是这名女子的肤色并不是雪白,而是古铜色,这种颜色十分健美性感,令这美女在黑夜中更是透着一股野性的魅力,令陈焉恨不得咽了一口口水。

可是陈焉大敌当头,却并不能分心。

于夫罗的战马长嘶一声,已经是倒地而死。陈焉策马过去,腾空而起,竟然一双肉掌便向于夫罗拍下!

于夫罗并未见过陈焉的功夫,他乃是草原之民,自幼便只知dào

骑马射箭,又如何见识过修真之术。

于夫罗倒也不怕,临危不乱,弯刀袭来,要将陈焉的肉掌斩断。陈焉却临敌应变,双掌一收,口中真言爆出道:“咄!”

于夫罗只觉得耳朵中一阵轰鸣,自己眼睛竟然已经花了,弯刀扑了个空,并未斩到陈焉。

陈焉猛地运动脚步,绕到了于夫罗身后,再次出掌,掌中真气溢出。

于夫罗此时光着膀子,毫无防备,真气如同利刃一般刺入了于夫罗的身体,于夫罗只觉得五脏六腑如同碎了一般,剧痛难忍,一声闷哼,便倒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片刻之后,于夫罗嘴角流出鲜血,这草原上的一代霸主,便被陈焉不痛不痒的在这月夜击杀,陈焉望着胡人的尸体,忽然觉得热血沸腾,浑身充满了力量。

便在此时,陈焉眺望着远处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的匈奴龙庭,一声清啸,抒发着自己胜利的喜悦。

便在此时,那一旁的美女,忽然站起了身子,就那么赤LuoLuo的面对着陈焉,没有丝毫要回避的意思。

陈焉看得出来,这女子乃是胡人,应该不懂汉语,但是陈焉仍是试探性的问道:“你是于夫罗的女人?”

那女子果然不懂汉语,并未搭话,而是脑袋一歪,露出一个充满挑逗的姿势,表示自己不懂。

陈焉指了指于夫罗的尸身,又指了指那美人,表情带有疑惑。

那女子却并不答话,反而大着胆子,向着陈焉走来。一双古铜色的长腿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完美无比,两腿之间那若隐若现的隐秘地带更是令陈焉新潮澎湃,这是一个未曾尝过的美味,这是一个令人难忘的女子。

陈焉心中想着,不知dào

她会上前做什么,也许这女子是个绝世好手,过来只是为了给于夫罗报仇?

陈焉心中猛地闪过这些想法,但是直到那美女一双手捧上了陈焉的腰带,陈焉才彻底打消这些念头。

女子的秀发随风飘扬,这一张面孔,虽然透着成熟,却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年轻的很。

陈焉看到她完美的身躯……

陈焉一下子醉了,在这草原的夜里,陈焉开始找不到方向。

那双古铜色的双手解下了陈焉的腰带,卸去了陈焉的盔甲,除去了陈焉的衣衫。

在这草原之上,陈焉缓缓躺了下去,这个女人,不仅有完美的外表,还有一个极富攻击性的性格,而这个性格,陈焉十分喜欢……

皓月当空,陈焉仰望着天空,只觉得身后的草顶着后背有些轻微的刺痛,便在此时,那女子已经坐了上来,成功的找到了交汇的法门。

“看来是个老手。”陈焉心中想道,但是转瞬就被突如其来的快感清空了头脑。

女子十分熟练,动作小心翼翼而又劲道十足,让陈焉恨不得在这茫茫草原上嘶声大喊起来!想必她若是骑马,一定是个高手,否则又如何能够征服像陈焉这般不羁狂放的少年!

一Lang接着一Lang,那女子丝毫没有疲倦的意思。陈焉感受到那一座桥梁之上,不停的流下汨汨的溪水,也许是汗水,也许却是……

天空似乎在旋转,繁星也更显得耀眼,陈焉咬紧了牙关,不想在与这位美人第一次的战役中就落败。

第226章 有女胡姬

陈焉双目紧闭,全情投入,只觉得自己身子上的律动愈来愈激烈,到了最后,陈焉完全可以感受到那位健美美女的抖动和抽搐,陈焉心中明白,这姑娘恐怕就要落败,当即更是越战越勇,猛地向上连连挺起。

他知dào

,此时的这位胡女,之所以用了这么一个极富侵略性的姿势,正是想要看看是她征服了陈焉,还是陈焉征服得了她。

胡女之所以并未逃走,恐怕是因为在匈奴人的眼里,陈焉杀了她上一任丈夫,那么她就是陈焉的女人了。

可是这名胡女显然和于夫罗情感不错,于夫罗也一定很宠爱她,不然的话也不会在危难之际只带着她一个人奔逃。因此这位胡女定是不想乖乖成为陈焉的战利品,因此才极具挑zhàn

意味的来和陈焉战个痛快。

本来胡女以为自己会凭借着出色的技巧获胜,没想到这一战之下,胡女却发xiàn

陈焉丝毫都不逊色。

这年轻人的水准,竟然不必于夫罗要差!

就在此时,陈焉突然起身,顺势将那名胡女压在身下。胡女惊慌失措,再加上此时已经在陈焉的攻击下有些失去了心智,口中只是发出顺从的声音,脸上不知是因为陶醉还是刺激所带来的表情,在夜空下显得更为迷人。

陈焉瞬间从被动变为主动,一下子占据了上风!他心中明白,若是要这个连语言都不通的女人死心塌地跟随自己,这是最好的机会。第一次的印象十分重yào

,重yào

到可能会跟随两人一辈子。

因此陈焉格外卖命,哪怕是在战场之上,陈焉也未曾拿出这般投入的精神来!

那胡女本来一双美目死死盯着陈焉,此时却也紧闭了起来,只剩下杏口微张,而她的身子更加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陈焉直到机会来了,猛地加速,终于将那美女送上了第一个巅峰!

之后很快就是第二个、第三个……陈焉不知dào

那一晚怎么了,只是知dào

他自己做出了前所未有的超越。

冥冥之中陈焉猜到这和辟谷之术有关,但是具体有什么关系,确实陈焉所想不到的了。

……

良久之后,陈焉躺在草地之上,那名胡人女子也伴随陈焉躺着。她并不像蔡琰那般,每次结束之后都要凑到陈焉怀中,而是就那么孤零零的躺着,仰天,睁眼,两手平放身体两侧。

很简单的一个姿势,简单到陈焉有些奇怪。

又过了一会儿,陈焉终于坐起身子,望着那位美女玲珑有致的绝妙身段,说道:“你不会说汉语?”

又是一遍,得到的肯定是相同的答案。

便在此时,那名女子十分顺从的跪坐起来,竟然为陈焉穿戴起了衣服。举手投足之间,陈焉便能感受到她对自己深深的敬畏和顺从。

陈焉心中不免开始得yì

。这样的女子,不会说话,却顺从无比,实在是件奇妙的事情。

便在此时,远处喊杀声渐渐停了下去,陈焉知dào

,黄忠此时已经尽数灭了匈奴部队,这支部队肯定不是草原上所有的匈奴人,但是却一定是草原上最大的一支匈奴部队。

更何况,此时于夫罗已经被陈焉击杀,匈奴人少了蛇头,简直就要乱爬了。

想到这里,陈焉终于宽慰了,他起身将兽皮裹在那美女身上,说道:“走吧,以后你便跟着我。”

陈焉虽然心中忐忑蔡琰不一定会同意自己带回去一位胡女,但是毕竟这胡女的技术令陈焉难以忘怀,他实在割舍不下。

更何况这茫茫草原,若是陈焉不管她,那么她恐怕就会死在这里。

陈焉一边自我安慰,一边带着胡女向龙庭而去。

“你既然是胡人女子,我便叫你胡姬可好?”陈焉轻声问道。

那胡女估计也听不懂陈焉说什么,但是知dào

陈焉乃是在询问,只得歪着脑袋,一脸茫然。

陈焉看在眼里,微微一笑,说不出的欢快。

等陈焉到了龙庭的时候,龙庭已经化作了一片废墟,黄忠站在队首,望着陈焉竟然携着一位胡姬回来,朗声大笑道:“恭喜主公此战大胜,还颇有收获啊!”

贾诩也是看见了陈焉的战利品,但是贾诩显然为人内敛的很,干脆只是笑笑,也不说话。

陈焉朗声一笑,说道:“倒是让黄忠将军见笑了,这姑娘乃是我刚刚遇见的,不忍心让他死在草原之上,干脆便收了,只不过不知dào

我家才女是否愿意。”

黄忠笑道:“蔡姑娘善解人意,将军又是人中龙凤,纳个妾区区小事,怎会令她不满呢?”

陈焉微笑道:“希望如此。”

之后陈焉倒也是有心人,请来了向导来当翻译,问清楚了这姑娘本来也是草原上的贵族之女,后来她父亲犯了错误,被于夫罗杀了,自己也被于夫罗抓来做他的女人。好在这姑娘技术高超,征服了于夫罗,深得他的喜爱。

姑娘也实在大胆,竟然还说于夫罗虽然看上去雄壮,却从未让她那般欢畅过,往往都是几个回合下来,就已经被胡姬打败,缴枪投降了。

陈焉实在厉害,像刚才那样的感受她是第一次得到,而且竟然一下子得到了三次,真是此生无憾了。

姑娘这些话乃是当着众人的面说的,向导翻译的时候黄忠和贾诩差点笑死在当场,只有陈燕满面通红,还责骂这向导不知dào

轻重,那些话该说那些话不该说不知dào

分清楚场合。

当然,大家知dào

陈焉只是故作生气,毕竟他捡了这么个大便宜,该知足了。

当晚众人便宿于龙庭,胡姬找了件衣服穿上,还未众人献舞。将士们欢声笑语,都是一下子迷上了这位异域姑娘。

陈焉看在眼里,心中也是喜乐,当即还教了胡姬半天汉语,可怜胡姬在这方面的天赋显然没有骑男人那般高,学了一整晚,只学会了“你”、“我”这两个词。

看来陈焉若是想要和胡姬无翻译交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夜色四合,陈焉卧倒在疆场之上,拥着胡姬,盖着兽皮,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227章 喜从天降

这一番草原上的征战终于落下了句点,这日正午,陈焉终于带着众将官从秦直道回归,来到了洛阳城外。

胡姬从未出过草原,更是不曾想过汉朝的建筑和城池竟然是这么瑰丽宏伟。她骑在马上,望着远处昂首屹立的洛阳城,不禁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陈焉微微一笑,在后面挽了挽胡姬的云鬓,心中说不出的畅快。

黄忠带着八千铁骑回归军营,陈焉则告别了众人,带着胡姬向自己的府邸而去。此时想必蔡琰定然仍在倚门盼望,陈焉心中既有忐忑,又有憧憬。

忐忑的是陈焉不知dào

这位才女会不会接受这位胡姬。毕竟此时蔡琰还未娶过门,陈焉便带了个小妾回来,是不是太过风流了些?若是蔡琰不同意的话,陈焉仍是免不了还得告别胡姬。陈焉虽然是从一夫一妻制的现代社会穿越来此,但是在这个一妻多妾的社会浸染之后,难免被这些风气影响。

至于憧憬的,自然是陈焉和蔡琰一番别离终于能够团聚。以往陈焉出征,蔡琰总是会倚门而望,盼望陈焉平安回来,想必这一次肯定也不会有错。

陈焉带着胡姬来到了门口,推门进去,没想到这次竟然没能看见蔡琰。反之,恰巧一名老先生从陈焉的府中出来,陈焉看得分明,这老先生乃是当朝太医。

陈焉一脸诧异,毕竟医生无事不登三宝殿,在自家中看见医生上门恐怕算不得什么好事。

那太医看见陈焉,连忙躬身道:“将军回来啦?恭迎将军凯旋!”

陈焉也连忙弯身回礼,虽然此时陈焉手握军权,可谓在洛阳城中呼风唤雨,但是毕竟若是论起官职来,这太医丝毫不比他的羽林中郎将逊色。两人各自回了礼,陈焉这才说道:“太医突然到访,可是我家里有人染上了疾病?”

太医听了这话,连连摆手,笑得十分含蓄,说道:“不妨事不妨事,这次我来,乃是喜事,喜事啊!”

陈焉眉头微微一皱,说道:“喜事?不知是何喜事?”

太医又是微笑起来,说道:“这个老夫就不方便说了,说出来的话恐怕夫人会责怪我。”

陈焉听了这话,忽然怀疑道:“莫非是昭姬她?不对啊……我还是一会问问她好了。”

想到这里,陈焉忽然又想起自己和蔡琰没少进行育人的准bèi

工作,可是到了现在仍是一无所获,也不知dào

是不是陈焉因为是穿越回来的原因不能够做父亲,他本就想找来医生询问询问,如今看见了太医,干脆说道:“对了,太医,我这个……”

说到这里的时候,陈焉下意识的指了指自己的裤裆那一块突兀的地方,说道:“我这个玩意是不是不太给力啊?”

“给力?啥意思?”太医有点不明白。

陈焉道:“就是我这个玩意好使吗?能不能让女人肚子大?”因为胡姬听不懂汉语,因此陈焉和太医两个大老爷们之间,说话就俗了点。

不料太医听了,哈哈大笑道:“好使!好使!将军的玩意好使得很!”太医说罢,也不多加解释,连忙说道:“那个,我是从长安赶来的,路途遥远,我还是先赶回去再说吧,日后将军若要举办宴席,莫忘了叫上老夫!告辞,告辞!”

说罢太医火急火燎地出门而去。陈焉一头雾水,也不知dào

这太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是毕竟陈焉心中记挂蔡琰,当即先将胡姬安置在了一处空房间之内,自己便去蔡琰房中探视,刚进了门,只见蔡琰卧在床上,丝毫没有平素那般勤快,陈焉略微觉得不太对劲,轻声问道:“昭姬,你不舒服了么?”

蔡琰听到是陈焉的声音,一下子坐了起来,脸上带着兴奋幸福的神情,说道:“君郎!你回来了!哎呀,今天事情太多,我竟然把你给忽略了,真是……”

说到这里,蔡琰虽然有些责备自己,但是脸上的幸福表情仍是令人难忘。

陈焉走上前去,在蔡琰床边坐下,说道:“怎么了昭姬,我看你脸色倒也不错,是不是这些日子累坏了?”

蔡琰忽然羞红了脸,轻轻一拳打在陈焉的肩头,说道:“你坏,自己做了什么坏事都不知dào

么?”

陈焉听了这话,脑袋嗡了一声,再加上之前太医所说的话,陈焉一下子明白过来,蔡琰这是怎么了!

这要是不明白的话,陈焉也太傻了,蔡琰这是有喜了啊!

陈焉第一反应并不是自己要做爸爸了,而是一下子站了起来,傻乎乎地问道:“真的?男孩女孩?”

蔡琰不知dào

是该哭还是该笑,愣愣盯着陈焉,说道:“这才短短两月,我又如何能够知dào

?傻君郎,你要做爹爹了啊!”

陈焉这才反应过来,一时间说不出是紧张还是激动,脑子里空白一片,来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词道:“我竟然还能生孩子,我竟然还有能力……我要当爹了,这可如何是好……这……”

蔡琰看见陈焉一幅疯癫的状态,掩口微笑,说道:“君郎,快快冷静,想你一军之将,怎么连这点刺激都承shòu不起呢?”

陈焉听了劝说,又呆头呆脑的坐下,抚摸着蔡琰的脸颊,说道:“好夫人,好媳妇,我可要好好伺候你。”

蔡琰忽然一撅嘴,说道:“我可还没过门,你便急着将我……将我……哼,真是丢死人了。”

陈焉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哎呀!真是我的失策,我只顾着先将京畿的战乱平定下来,竟然连个名分都没给你……”

说到这里,陈焉也是觉得自己实在说不过去,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

蔡琰倒真的是善解人意,看见陈焉这般无奈,连忙摆手说道:“罢了,君郎,没关系的,日后等咱们的孩子出世,你再补我一个名分不迟。生逢乱世,人命如草芥,我又怎么会在乎这些俗礼?”

说到这里,陈焉更是觉得蔡琰体贴,一双手慢慢抱住蔡琰,低声说道:“你可记得,当年就是在这,我把你从胡人的手中抢了回来。我真是很庆幸,很庆幸能够及时见到你,否则的话……唉……”

蔡琰听着耳畔陈焉轻柔的言语,心中也是遐想无限,她怎会知dào

,若不是陈焉的到来,她会遭逢如何的人生……

第228章 善解人意

陈焉本还打算一开始便向蔡琰挑明自己想要纳胡姬为妾的想法,只不过如今蔡琰怀孕,陈焉又怎舍得在这个关头告sù

蔡琰这般想法?思前想后,陈焉还是决定过些日子再告sù

蔡琰此事。

一来二去,这事情就这么耽搁下来,只不过陈焉如此金屋藏娇,一两天肯定没啥问题,日子久了,注定是纸里包不住火。

洛阳的重建工作仍是需yào

陈焉的关注,陈焉毕竟不能够一心好几用,一面要顾着天下的形势,一面要照顾蔡琰,胡姬那边,自然有了些轻慢。

这日陈焉刚刚探查完了军屯之事,刚刚打道回府,一进门,便看到杏儿笑得一脸得yì

,站在门口,说道:“大人,您回来了?”

陈焉看杏儿笑得这么饱含深意,知dào

这小妮子肯定知dào

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当即问道:“怎么,杏儿,怎么出来迎接我了?”

杏儿一把抓住陈焉胳膊,说道:“大人这是说的哪的话?我是您的婢女,迎接您一下岂不是应该的?”

陈焉听了这话,有些受用,微微一笑说道:“还是杏儿懂事。”

还未说完,忽然杏儿猛地一捏陈焉的胳膊,低声骂道:“家里那个不会说话的胡人美女是怎么回事?说!”

陈焉这才知dào

,原来杏儿是为了这事儿才来等着自己,自己却并不知晓,就这般被杏儿守株待兔,瓮中捉鳖了……

陈焉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这……这……你听我解释。”

杏儿一瞪眼:“我懒得听,你跟才女姐姐解释去吧!人家如今有了身孕,你倒好,金屋藏娇啊!好你个陈焉陈大人,果然是羽林中郎将!”

陈焉被杏儿劈头盖脸数落了一番,心中却莫名地痛快了起来,可能是因为陈焉确实对蔡琰心存愧疚。

陈焉望着杏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此事的确是我做的不对,一会儿我向昭姬负荆请罪。”

杏儿可能没有想到陈焉竟然认错态度这般良好,毕竟在这个妻妾成群的年代,陈焉这样的觉悟实在太少,恐怕杏儿万万不曾想到,陈焉所生活的那个年代一夫一妻制才是社会的主流。

杏儿此时竟开始有些同情陈焉,她拍了拍陈焉肩头,故作老成的说道:“看在你态度这么好的份儿上,我就代替才女姐姐原谅你了吧!只不过这胡女只能做妾哦!”

陈焉连忙点头道:“这是当然,这是当然,正室自然还是昭姬。”

杏儿这才满yì

,飘然离去。

陈焉望着杏儿走远,如释重负,长叹了一声,便向着蔡琰的房中而去。此时蔡琰俨然已经成为了全府上下的焦点,众人可谓是众星捧月,生怕这位母亲有个闪失。

陈焉既然决定了要将胡姬的事情告sù

蔡琰,此时已经心中忐忑,一颗心七上八下,暗自盘算道:“万一昭姬一会儿动怒,动了胎气,那该如何是好?”

但是毕竟此事杏儿已经知dào

,就算陈焉不说的话,杏儿早晚也会告sù

蔡琰。想到这里,陈焉倒吸了口凉气,“还是我自己来说吧,若是让杏儿告sù

了她,她到时候更气,我恐怕更惨。”

陈焉紧皱眉头,已经到了房中,蔡琰看见陈焉,微微一笑,盈盈走过来,说道:“君郎,回来啦?”

陈焉点了点头,神色中带着犹豫。

蔡琰何等聪慧,自然是看出了陈焉有心事,当即问道:“怎么了君郎,有什么事情要说么?”

陈焉见蔡琰一脸笑容,心中一软,鼓起勇气说道:“这个……昭姬,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说一下。”

蔡琰轻轻拉着陈焉在床边坐下,说道:“君郎,说罢。”

陈焉道:“这次我出征草原,在匈奴人的龙庭之中截获了一名……女子。”

说到这里,陈焉有些不好意思,不由得低下了头。

蔡琰听到这里,连忙问道:“截获?怎么个截获?这女子是你强行抢来的吗?”

陈焉连忙摆手说道:“不是不是,这并不是我抢来的,是我灭掉了匈奴,那姑娘自愿跟我回来的。”

蔡琰说道:“那你毁了她的家园,她难道不会恨你么?”

陈焉解释道:“这女子的父亲被匈奴单于害死,因此她才屈身侍奉单于,如今我杀了匈奴单于,这姑娘倒还感激我。”

蔡琰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当即微笑道:“想必君郎是看那姑娘娇艳可人,忍不住想要纳她做妾了吧?”

陈焉没想到蔡琰竟然这么直白地点出了自己的险恶意图,当即点了点头。

蔡琰笑道:“既然如此……唉,我便勉强答yīng

你好了!”

听到这里,陈焉恨不得跳起来,当即抱住蔡琰道:“夫人圣明!夫人圣明!”

没想到陈焉还未说完,只觉得耳朵一阵剧痛传来,已经被蔡琰牢牢抓住了耳根,蔡琰猛地一扭,扭得陈焉大喊大叫。

饶的陈焉纵横沙场,竟然在夫人的面前毫无反抗之力,眼睛中早已泪水滚滚而下,却只能咬牙忍耐。

只听蔡琰微微一笑,说道:“听着,君郎,我敬你爱你,才准许你做出此等行为。我知dào

你是英雄人物,三妻四妾,未尝不可,草原上有所收获,我也并不怨言。”

陈焉老老实实听着,耳朵被蔡琰牢牢抓住,实在是动弹不得。

只听蔡琰继xù

说道:“只不过我要让你知dào

,你这一生之中,只许真心爱我一人,也只许娶我一位妻子,别的女子只许做妾,你明白么?”

说到这里,陈焉忽然感觉到这位温婉美女强硬的一面,蔡琰的意思很明确,她可以容忍陈焉纳妾,可以容忍陈焉拥有别的女人,这都是这个时代女性所必须接受的东西,但是她却不能够容忍别的女人占据她在陈焉心中的地位,她想要做唯一的一位陈焉夫人。

陈焉听完,倒也明白蔡琰在善解人意的基础上也有自己的原则。毕竟蔡琰能够允许自己纳妾,陈焉已经很感激了,当即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连声答yīng

道:“如夫人所愿,如夫人所愿!”

蔡琰这才满yì

,点了点头,松开了揪着陈焉耳朵的手,说道:“算你识相!”

说完这话,蔡琰甜甜一笑,终于再次还原成了一副温柔娴淑的模样。

陈焉揉着耳朵,看着蔡琰,心道:“我这夫人外柔内刚,看起来温柔可人,但是内心中却有着自己的原则和底线,我日后可要小心,不能忤逆了夫人啊!”

第229章 袁术来使

第二天陈焉起得格外早,亲自为蔡琰准bèi

了早饭,并伺候蔡琰洗漱。

蔡琰如何能够想到堂堂羽林中郎将竟然做起了下人的事,感动之余也心中欢喜。

陈焉站在床边,望着蔡琰日渐隆起的小腹,心中愉悦,自不必说,只不过十月怀胎,如今才刚刚三月不到,穿上衣服甚至无人能够看出蔡琰怀有身孕。

正所谓好事多磨,陈焉心中纵使焦急,也只得等待。

“也不知dào

是个男孩还是女孩。”陈焉低声说道。

“君郎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呢?”蔡琰微笑问道。

陈焉沉吟片刻,说道:“我倒更喜欢女儿,女儿可是爸爸上辈子的小情人呢!”

蔡琰一阵诧异,皱眉道:“这是什么说法,我可从未听说过……”似乎蔡琰心中并不满yì

这一说法。

陈焉微微一笑,说道:“这是我生活的地方的人常有的说法。”

蔡琰眉头一皱,脸现怀疑,说道:“君郎生活的地方似乎风俗与我们这里大有不同,不知dào

君郎你到底在何处长大?”

陈焉听了这话,忽然意识到自己从未和蔡琰说过这些,沉吟片刻,他才说道:“乃是一处边陲小城,并算不得出名,昭姬定未听过。”

蔡琰这么一听,更感兴趣,继xù

追问道:“那么是在南方还是北方呢?”

陈焉思索一下,说道:“在北方,很远的北方……”

蔡琰难免称奇,又问道:“很远的北方,在辽东么?还是匈奴?或是更北?”

陈焉此时只是笑笑,并不回答,因为他知dào

再说下去,难免露陷。

便在此时,忽然门外老仆走来,敲门说道:“大人,贾诩先生有事请您过去。”

陈焉心中暗自呼出一口气,心道:“这老仆来的真是时候,否则昭姬再问下去,我只能告sù

她我是穿越回来的了。”当即告别了蔡琰,便出门跟着老仆而去。

刚至门前,忽然一人闪了出来,鬼鬼祟祟,正是剑神王越,王越看了看陈焉,微笑道:“初为人父,看来你很兴奋嘛。”

陈焉瞥了王越一眼,并不答话。这家伙实在过分,来到洛阳之后被分到一间大宅院之中,他便终日在院子中种些花草,养些池鱼,也不多招家丁,凡事亲力亲为,过起了富家老爷的生活。

陈焉实在想不通,这么一个毫无追求,只知dào

每天闲庭信步,提笼架鸟的半老不老的家伙是如何修liàn

成为一代剑术大宗师的。

王越望着陈焉,看他一脸鄙夷,如何不知dào

他心中正在鄙视自己,好在王越并不计较,冷笑一声,跟着陈焉往议事所在的府衙而去。

刚进了门,便看到大堂上竟然密密麻麻站着不少人,陈焉刚刚进去,贾诩和郭嘉两人便一左一右迎了出来。

郭嘉面色严肃,施礼道:“主公。”

陈焉知dào

有要事发生,当即问道:“怎么,奉孝,有什么动向?”

郭嘉低声说道:“袁术派来了使者,此时正在客房休息。”

陈焉听了这话,心中一动,暗自忖度道:“这袁术向来目中无人,没想到这次竟然这么主动,竟然遣使过来,恐怕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贾诩也过来说道:“主公,袁术遣使送来了不少钱粮,我不好做主,正堆在大堂之外,还请主公定夺。”

此时徐荣踱步过来,低声道:“主公,我看那使者虽然是来示好的,但是言谈举止间趾高气昂,态度更是咄咄逼人,哼!真是不知dào

他有何底气如此!”

陈焉也不急着讨论,上前两步,坐在了上首,开口问道:“诸位以为,袁术为何遣使过来呢?”

此言一出,众人开始七嘴八舌讨论开了,过了一会儿,黄忠朗声说道:“主公这段时日平西凉、逐吕布、灭匈奴,威加四海,我看他是怕了,因此才来示好。”

徐荣摇头道:“不然,袁术雄踞淮南,寿春城繁荣昌盛,再加上袁术那家伙素来是个狂妄自大之辈,主公虽然英明神武,袁术那种目中无人之辈恐怕看不出这点。”

说到此处,陈焉看见贾诩正在微笑,连忙问道:“贾诩先生,你认为呢?”

贾诩上前一步,说道:“据说前些日子,兖州黄巾复出,州中大乱,连兖州刺史也惨遭毒手,害得兖州一时间群龙无首。”

陈焉点了点头,说道:“此事我也略有耳闻。”

贾诩继xù

说道:“此时突然出现了一个英才,招募乡勇,平定兖州暴乱,甚至还顺应民意,成为了兖州的新刺史。”

陈焉接口说道:“若是我所知不错,此人正是曹操。”

贾诩点头道:“主公果然消息灵通。此人的确是曹操。曹操手下猛将如云,加之此人素来甚有能力,竟然短时间之内雄踞兖州,成了一方霸主。袁术本来看到兖州群龙无首,想要顺势占个便宜,没想到却被曹操这无名的小辈抢占了先机。”

陈焉笑道:“想来曹操虽然也是官宦世家,可毕竟比起袁家四世三公,差了些水准。袁术乃是袁家的嫡出,连他哥哥袁绍这个庶出儿子都不看在眼里,也难怪他被曹操抢了地盘会气成这样了。”

贾诩继xù

说道:“因此袁术勃然大怒,竟派兵攻打曹操,他本以为曹操只是一时运气,才夺下了兖州,没想到两人这一交兵之后,袁术才发xiàn

曹操远非他想的那般简单。”

陈焉听得出神,向前躬了躬身子,说道:“哦?战况如何?”

贾诩微笑说道:“曹操军不仅在兖州击退了袁术的进攻,还追杀至匡亭,一路追杀了七百余里,其中曹军上将夏侯惇手下一名将校斩杀敌军五千余级,一战成名!”

陈焉听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曹操和袁术之间竟然还有这般恩怨。

黄忠也是听得热血沸腾,当即问道:“这将校这般凶猛?叫什么名字?”

贾诩顿了一顿,缓缓说道:“似乎叫典韦。”

“典韦?!”陈焉又是一声惊呼,差点从座位上掉了下去。

郭嘉见状不对,连忙上前道:“怎么,主公,莫非你听说过此人?”

陈焉连忙摇头道:“没听说过,没听说过,这不过听见此人竟然一战战杀五千士兵,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郭嘉点头道:“的确如此,看来这个典韦,还真不可轻视啊……”

第230章 两难抉择

众人听说了曹操手下竟然有如此悍勇的武将,都是既好奇又害pà

,黄忠却有些跃跃欲试,想要与这典韦一较高下试试.

陈焉自然知dào

这典韦的厉害。典韦不仅仅是三国中数一数二的武将,而且还是陈焉十分喜欢的人物。如今听见典韦大出风头,陈焉心中竟是没来由的一喜。

其实早在当初读《三国演义》的时候,读到典韦惨死的情节陈焉便十分悲伤,不过如今张绣既然已经归顺了自己,胡车儿又为了保护自己而英勇牺牲,想必典韦的命,应该也会延长一些了吧?

陈焉想到这里,既为典韦感到欢喜,又未自己感到担忧,毕竟到时候与曹军战场相逢,这鬼神一般的典韦实在是令人头疼的存zài



“要是能把典韦招降过来就好了。”陈焉自言自语,倒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众人讨论了半天,贾诩终于继xù

说道:“因此,袁术来结交咱们的意图在明显不过了。显然是他的其他盟友并不强横,徐州陶谦,虽然拥有丹阳精兵这一恐怖的兵种,但是毕竟手下无强将,北方公孙瓒又被袁绍成功牵制,两人都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陈焉听得明白,这才点头道:“我知dào

,因此袁术想要结交我们,用我们的力量来帮他抗衡曹操。”

贾诩说道:“不错,这正是袁术的如意算盘。”

话未说完,忽然门口一人进来通报道:“报!!!报gào

大人,门外有来客!”

陈焉眉头一皱,真是没想到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何会有这么多的客人前来,当即便问道:“来的是什么人?”

那人说道:“自称是曹操的使臣。”

“曹操?!”一听到曹操大名,众人都是一阵诧异,没想到刚才才说道的主人公现在竟然就派来了使臣,真可谓是“说曹操,曹操到”。

不过那时候肯定没有这一句俗语,只是郭嘉赞叹道:“这曹操的确是个人才,肯定是算到了袁术要来联合我们,因此也要过来争取咱们这个强dà

的盟友。”

陈焉点了点头,问道:“袁术的使臣安排妥当了否?千万不可让袁术知dào

曹操的使臣也到了。”

贾诩点头道:“主公放心,咱们这边消息还算封闭。”

郭嘉问道:“主公,何时见见曹操的使臣呢?”

陈焉微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既然此时咱们都在,那现在便见见吧!”

侍卫听见陈焉发话,立即传话道:“请使臣!”

片刻之后,曹操使臣迈步进来。

这使臣相貌俊朗,步伐稳重,看上去并不是等闲之辈。

陈焉看在眼里,知dào

曹操手下都是有名之人,只是不知dào

这人到底是谁,难道会是曹操的一把手,荀彧?

那使臣见了陈焉,倒也并不急着行礼,态度不卑不亢,俯身说道:“兖州刺史曹公座下军师祭酒戏忠,见过将军。”

此言一出,陈焉微微一动,似乎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倒是陈焉一旁郭嘉起身变色,惊呼道:“戏忠……志才?”

那使臣号称戏忠的看见了郭嘉,也是神态巨变,上前了两步,惊呆在原地,说道:“奉孝…莫非真是奉孝?”

郭嘉连忙迈步上前,一把拉住戏忠,说道:“久未见面,一晃已经十年了!”

戏忠眼眶中晶莹闪动,显然与郭嘉乃是旧相识,此时故人相见,实在是令人不胜欣喜,只听他说道:“颍川一别,倏忽数载,早听说你被鬼谷子收在门下,实在是令人歆羡!没想到今日竟能在此相遇。”

郭嘉微微点头,拉住戏忠的手,却说不出话来。

陈焉听得明白,这戏忠原来就是颍川的戏志才,这人乃是惊天动地的一位奇人,若不是英年早逝,恐怕定会在三国中干出一番大作为来。

郭嘉和戏忠倒是一面叙旧一面聊天,将气氛缓和了下来。郭嘉的办事能力众人无不信任,贾诩看在眼里,也就没多说什么。

两人毕竟当着陈焉的面,不好过多言语私事,二人商议已定,等商谈完了正事,定要把酒言欢一番。

戏忠整理了一下情绪,转向陈焉说道:“吾主曹公素问将军英名,今日吾有幸得见,实乃三生之幸。”

陈焉摆了摆手,言外之意先别拍马屁,说正事要紧。

戏志才继xù

说道:“如今袁术依仗自己兵强马壮,不将天子放在眼中,屡次藐视圣上,罪不可赦,曹公忠心爱国,不顾凶险,亲自狙杀袁术,如此二三,兵力亏损,恐不能继xù

为天子惩处奸佞!”

陈焉心中暗叹,这戏志才果然好口才,三言两语便把自己和曹操绑到了同一个阵线上了。说曹操为了天子效忠,那不正是帮zhù

陈焉这方势力吗?又潜台词将袁术说的是个藐视天子的叛臣,这言语间的水平,当真不是盖的。

陈焉听戏忠说了半天,心中明白,曹操正是为了结盟而来。此时陈焉虽谈不上兵强马壮,但是优势便是拥护天子,虎踞关中。

陈焉此等优势,进可出虎牢关,与天下诸侯逐鹿中原,退则可据守三秦之地,力保皇城稳如泰山。这样的形势,曹操如何会不来勾结?

陈焉思索了一会,忽然问贾诩道:“贾诩先生,依你看,戏忠所言是否为真?”

陈焉知dào

郭嘉和戏忠的关系并不平常,若是问郭嘉的话,难免会让他尴尬,便转而问贾诩。

没想到贾诩微微一笑,竟然并不说话。

陈焉心中了然,贾诩这个答复,便是说明对曹操的结交持保留态度,陈焉并不傻,看到贾诩如此反应,便不急着回复戏忠,而是说道:“戏忠先生长途奔波,定然疲倦,这样吧,先请先生下去休息,一会儿我让奉孝给您接风洗尘,咱们明日再议?”

戏忠见陈焉态度坚决,知dào

这事急不得,稍后免不了借着与郭嘉的交情,让郭嘉帮自己美言几句,想到这里,戏忠才稍稍有些把握,当即躬身一揖,告退而去。

第231章 把酒叙旧

戏志才一走,堂上气氛顿时又变了。众将士如同炸开锅了一般,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徐荣当先问道:“主公,我觉得曹操此人无论心机或是能力都要比之袁术更胜一筹,为何对他的使臣如此轻慢?”

陈焉微微一笑,说道:“徐荣将军莫非觉得咱们适合与曹操结盟?”

徐荣还未回答,黄忠便笑道:“别要如此,如此的话我便无法与那个叫典韦的一较高下了,哈哈哈!”

徐荣却摇头道:“黄老将军莫要说笑,我只是不喜欢袁术为人乖戾自大。曹操虽然此时兵力尚弱,但是手下将士谋臣却十分厉害,且看刚才那个使臣,不就比袁术的使臣强得多么?”

陈焉听到这里,点了点头,转向郭嘉问道:“奉孝,这戏志才与你交情如何?你们是如何认识的?”

郭嘉答道:“此人与我乃是同乡,自幼相识,其实我俩人本来并非是颍川人,只不过黄巾之乱时颍川最为太平,我俩都是那时移居到的颍川。戏忠十分聪慧,博览群书,我小时家中贫瘠,很多书卷都是戏忠借我阅览。”

陈焉点了点头,说道:“戏忠固然聪慧,但恐怕仍是不如奉孝,否则为何鬼谷子选天下贤才为弟子,偏偏不选他呢?”

郭嘉苦笑了一声,说道:“其实若是论才智,志才丝毫不在我之下,只是家师说志才性格上有些缺点,并不适合做鬼谷门生。”

陈焉听得兴起,追问道:“什么缺点?可否问问?”

郭嘉有些为难,但仍是回答道:“说志才此人未达目的,不择手段,非君子所为也。”

陈焉听到这里,倒是第一次对戏志才生出来警惕之心。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这一特点虽然保证了戏志才的能力,但此时作为敌对方,陈焉定要对戏志才报以警惕。

陈焉沉吟片刻,忽然想到了贾诩方才笑而不语,当即便转向贾诩,问道:“贾诩先生,曹操或是袁术,您怎么看?”

贾诩这才开口道:“若是短期来看,袁术实力强dà

,曹操还未起色,但是长期看来,曹操日后发展恐怕有超越袁术的势头。”

陈焉点头,贾诩又道:“只是袁术此人自大无信,若是跟他结盟,恐怕咱们占不到便宜啊。”

陈焉眉头紧皱,说道:“这的确是个问题。”

郭嘉插话道:“主公,若论口碑,曹操的确是个明智之选。另外,袁术此时已经雄踞一方,咱们若是结交了袁术,到时候他利用咱们击败了曹操,然后再趁着咱们元气大伤反咬咱们一口,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陈焉听郭嘉所说不错,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陈焉考lǜ

的却并不是郭嘉和贾诩所说的问题,而是马上就要出现的曹操屠徐州事件。

若是所料不错,曹操的父亲很快就要死于陶谦的埋伏,之后曹操挥师东向,大举入侵徐州,这件事情毕竟给曹操的口碑造成了很差的影响,若是陈焉此时与曹操建交,日后曹操行此不义之师,陈焉的名声固然也要受到影响。

另一方面,陈焉则是害pà

曹操崛起太快,袁术纵然雄踞一方,但是碍于自身资质所限,袁术的作为恐怕不会太大。若是陈焉此时联盟了曹操,恐怕日后曹操顺利做大,陈焉便再也制不住他了。

“唉!”陈焉猛地叹了一口气,似乎已经拿定了主意。

众将士都是紧张望着陈焉,问道:“怎么,主公?”

陈焉目光坚毅,缓缓说道:“咱们与袁术结成联盟,一同抗击曹操!”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哗然,尤其贾诩和郭嘉两人,都是有些不知所措。

贾诩素来冷静沉着,此时竟也有些讶异,他抬头望着陈焉,问道:“主公,三思。”

郭嘉也是连声说道:“主公,结交袁术无异于与虎谋皮,定要三思啊!”

陈焉却十分笃定,说道:“战略联盟只是暂时,咱们又不是今生便要与袁术联合在一起,他不守信,咱们难道就要死守盟约么?”

贾诩见陈焉这般坚定,与郭嘉对望了一眼,忽然都不再多说。

陈焉看得出来,此时这两人对自己的决定,似乎已经开始同意了。这是陈焉第一次不顾两位军师的阻拦自己做决定,这也是陈焉第一次做出如此重大的战略选择,陈焉话已出口,完全没了回旋的余地。结局是好是坏,只能交由时间去判断了。

毕竟陈焉凭着一己之力违逆了两员智囊的选择,若说风险,定然不小。

……

渐渐日渐西斜,洛阳客房的走廊上,一个消瘦的身影提着两壶酒和一篮小菜慢慢出现。这消瘦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郭嘉郭奉孝,夕阳将他的身影在走廊上拉长,说不出的优美潇洒。

郭嘉慢慢走着,似乎并不赶时间,也丝毫不怕手中的饭菜凉了。但是他脸上却挂着笑容,虽然这张脸过分的苍白憔悴,但此时,伴着夕阳的余晖,这张面孔透着一股喜悦。

故友重逢,总是愉快。

郭嘉渐渐走过走廊,来到客房之前,轻车熟路,找到一扇门,举手轻轻敲了三下。

“笃、笃、笃。”

节奏欢快,不紧不慢。

“奉孝?”里面传来了一个声音,这声音正是戏忠。

“是我。志才。”郭嘉轻声回应。

“吱呀呀”一声响,房门开了,戏忠站在门口,看着郭嘉,脸上显然也是喜悦,“快请进,快请进。”

戏忠慌忙结果郭嘉手中的篮子和酒,将郭嘉引入了房中。

两人围着小几坐好,摆上了酒菜,便也都不客气,动箸吃了起来。戏志才显然等的有些着急,还未饮酒,便说道:“据我所知,袁术应该也派了使臣过来,不知dào

是否已经到了?”

郭嘉没想到两人见面,戏忠便开门见山,脸上有些苦涩,但仍是回答道:“的确已经到了。”

戏志才听到这话,更是身子向前倾了倾,问道:“怎样?陈焉将军是否已经接见了他?”

郭嘉并不急着回答,只是长叹了一口气,他在心中暗自想道,戏忠十年前明明是个为了朋友恨不得倾尽家中所有藏书的热心肠,十载光阴匆匆过去,两名多年好友终于重逢,为何他连自己近况如何,十年来是否安好,问都不问,只是一心想问陈焉的抉择呢?

是友谊淡了,或是世道变了?

第232章 是敌非友

至于其中曲折,郭嘉也懒得去想,千言万语,都在一杯酒中,郭嘉仰头饮尽,并不理会戏忠.

戏忠似乎感觉到了郭嘉的意味,一时间也有些尴尬,知dào

自己可能说得并不对,当即连忙陪了一杯,说道:“奉孝,咱们故友相聚,十分不易,今日只谈家事,不谈国事。”

戏忠毕竟能在颍川与郭嘉齐名,可见其定有超乎常人之处,否则也决计不会从郭嘉的细微变化中体会到郭嘉的心理活动。

郭嘉微微一笑,似乎同意了戏忠的提议,但是毕竟戏忠的行为已经发生,再怎么说,也难以挽回郭嘉对他的看法。

想到这里,郭嘉自然仍是惆怅无限,当即再次举杯,与戏忠说道:“来,志才,咱们再饮了此杯,也算是不枉相识一场。”

戏忠正想着赔罪,怎能拒绝,当即脖子一扬,一饮而尽。

郭嘉笑道:“好!”说罢也是满满喝了一杯,放下酒杯,郭嘉只觉得胸口一滞,猛地开始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嗽声连连不断,惊得戏忠连忙起身说道:“奉孝若是不胜酒力,咱们以茶代酒也好!”

郭嘉却摆了摆手,说道:“无妨,无妨。”但等郭嘉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他一张脸已经如同白纸一般。

戏忠毕竟关心故友,当即连忙过来慰问道:“昔年你身体一直健硕,比我强上百倍,怎么十年光景不见,你却虚弱成这般!”

郭嘉苦笑一声,并不回答。

戏忠眉头一皱,忽然问道:“莫非是鬼谷派……?”

郭嘉脸色一变,连忙说道:“志才莫要再猜,人命难测,短短十年,便足以沧海桑田,我这点变化,又算得了什么?”

戏忠见郭嘉不快,便不再多说,只顾着饮酒。郭嘉自然相陪。

言谈之中,郭嘉渐渐了解,戏忠这些年始终在颍川生活,家中依旧是只有其叔父。戏忠的叔父郭嘉也曾见过,是个宽厚长者,若不是他的叔父,戏忠恐怕也不会变成今日这般才智高绝之人。

渐渐酒至酣处,戏忠忽然眉毛一动,泪水滚滚落下。

郭嘉没想到戏忠忽然有此举动,连忙问道:“志才,怎么了?”

戏忠哭道:“唉!想我本屈居颍川,才智不及你,志向也不如你,还以为这辈子平平淡淡,注定是个躬耕农人罢了……”

说到此处,郭嘉心中一动,当年鬼谷选贤天下,戏忠本来甚有机会入选,可惜后来鬼谷子遇见了郭嘉,便一狠心,将戏忠放qì

。此事郭嘉虽然避而不谈,但是心中却始终惦念,对戏忠也抱着一种莫名的愧疚。

只听戏忠继xù

说道:“谁知后来竟承蒙神君后人荀彧器重,将我推举给了兖州曹公,曹公颇有识人之明,更是对我这一介庸才推崇备至,如今想来,我戏忠如何承shòu的起啊!”

戏忠边说边哭,郭嘉心中也是庆幸戏忠有此际遇,由衷的感到开心。

戏忠继xù

道:“曹公对我之恩,虽万死不得相报,如今曹公一心为国,忠君爱民,未想到,这淮南的袁术竟然这般狼戾无恩,又贪得无厌,上无忠君之心,下无安民之能啊!”

郭嘉听到这里,终于明白,戏忠乃是假借醉酒,来劝说郭嘉说服陈焉结纳曹操。虽然戏忠也是忠心一片,为了曹操尽心尽lì

,但是郭嘉心中始终觉得很不舒服。毕竟都是老友,便是饮酒叙旧,也始终要演戏作假吗?

戏忠仍在哭诉,郭嘉却半个字都听不进去。郭嘉是个聪明人,其聪明之处更在戏忠之上,戏忠这些小小把戏,又如何骗得了郭嘉?

郭嘉脑中混乱,所想的都是幼时在戏忠家翻阅书卷的事情,那时二人年轻气盛,各自幻想着日后封王封侯,称霸一方,何等的意气风发?可惜如今,这酒席之上,两人一人病病殃殃,不知dào

能活到几日,见到了故人却发xiàn

根本无法袒露胸襟的叙旧;另一个则是疯疯癫癫,假借醉酒完成自己的目的,虽表面实在其实居心叵测。

这样的一桌酒席,真是丑陋无比。

戏忠此时半伏在酒桌上,仍在口中含糊说道:“奉孝,若论天下形势,我不如你,但我却知dào

,袁术此人不可深交,若是与他结盟,无异于与虎谋皮……与虎谋皮……”

说道这里,郭嘉实在有些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声,忽然说道:“志才,实不相瞒,我家主公已经决定与袁术结盟。”

此话说完,戏忠猛地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清澈透亮,如何是喝醉酒的样子?

他披头散发,却出奇清醒,死死盯着郭嘉,问道:“奉孝,此言当真?”

郭嘉苦笑点头,说道:“我又怎会骗你?”

郭嘉此言,言外有意,便是“你戏忠虽然骗我,但我郭嘉却绝对不会骗你”,其中酸楚,恐怕也就只有郭嘉知dào

了。

戏忠此时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眉头紧锁,问道:“奉孝,陈焉莫非疯了?他当真以为袁术兵多粮广,就无dí

于天下了吗?袁术刚刚被我主曹公击败与匡亭,陈焉难道就不知dào

吗?”

郭嘉摇了摇头,说道:“袁术成不了大事,我家主公是知dào

的。”

戏忠追问道:“然则他为何还要选择袁术?”

郭嘉仍是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我曾劝过他选择曹操。”

戏忠冷笑道:“好个陈焉的,年纪不大,倒是很会自作主张,连你堂堂郭奉孝的意见都不听从,真是不知好歹。”

郭嘉却笑了笑,说道:“不,以我家主公的能力和才智,绝不会无缘无故选择盟友的。”

戏忠稍显疑惑,“那么他到底有什么依据这么做呢?”

郭嘉叹道:“他并没有说,我也没问。”

戏忠有些不信:“没问?为何不问?难道就任凭那个初出茅庐的小辈自作主张?断送了你们的前途吗?”

郭嘉再次摇头,坚定说道:“我不问,是因为我知dào

,我家主公不说有他自己的原因。他若是觉得我们应该知dào

,自然就会告sù

我们。我不问,是因为我信任我家主公,但凡是他做出的选择,定然有他的道理。”

戏忠忽然有些糊涂,问道:“信任?陈焉真的这么值得你信任?”

郭嘉微笑起来,目视远方,眼光中似乎透着无尽的自豪之感:“这世上若有谁真的值得我信任的话,恐怕就只有他了。相信我,你若和他相处过,你便会发xiàn

,他是个何等神奇之人,似乎世上所有人,所有事,都逃不出他的计算,就如同他曾经知dào

明天会发生什么一样……”

“真的这么神奇?”戏忠仍是不信,毕竟未卜先知的能力太过难以置信,“陈焉……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第233章 一刀之谜

分别送走了曹操和袁术的使臣,陈焉回到了洛阳城中,神色稍稍有些落寞.

兴许是想到马上就要和曹操交手的原因,陈焉此时忽然产生了非常强烈的恐惧感。

曹操,那可是曹操,挥鞭四海,威震宇内的大魏武帝,陈焉想想就觉得害pà

。整个东汉末年,乃至于三国时代,真zhèng

比得上曹操的人,恐怕没有一个。

更何况曹操手下猛将谋士数不胜数,夏侯惇、夏侯渊、曹仁、乐进、于禁、典韦、荀彧、荀攸、程昱……真的对阵起来,陈焉手下的将士虽然也很不错,但却很难占据优势。

想到这里,陈焉招来一名下人,立即吩咐道:“速速去长安和宛城,将徐晃将军和张绣将军调来洛阳。”

那下人立即领命而去。

忽然一人说道:“怎么主公,莫非有什么军事行动?”

陈焉回头望去,只见黄忠站在一旁,望着自己,显然是听见了自己刚刚的指令。

“没……”陈焉说道,“只是防患于未然。”

黄忠笑了笑,走上前来,说道:“看来主公对这个曹操有些忌惮啊。”

陈焉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看当今天下,这曹操算得上第一人。”

“第一人?莫非比袁家两兄弟还要厉害些?”黄忠似乎并不同意陈焉的看法。

“还要厉害,而且厉害不止一两分。”陈焉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说到。

“对了,我听说有一名少年带兵南下,如今在江东似乎风头正盛,孙策孙伯符,此人比不得曹操?”黄忠问道。

陈焉沉吟片刻,说道:“孙策固然有孙策的强势之处,只不过此人一时之勇,堪比霸王项羽。”

黄忠听了这话,也是咧嘴一笑,说道:“莫非曹操还能比得上咱开国大帝不成?”

陈焉也笑了,说道:“怕是也能比得上了。”

陈焉刚刚说完,忽然开口道:“汉升将军,我有个不情之请。”

黄忠有些疑惑,问道:“主公不妨说?跟我还有啥不情之请的。”

陈焉态度诚恳,开口说道:“我想让你指点指点我的武艺。”

这话出口,黄忠有些意wài

。素来都是主公运筹帷幄,先锋冲锋陷阵,没想到陈焉此时做了主公,仍是想要学习武艺,黄忠连忙问道:“怎么主公,莫非是你嫌弃我们这些打仗的不够勇猛?”

陈焉摇头道:“并不是如此,我既然作为一军统帅,理当身先士卒,可是我如今这些三脚猫的功夫,对付对付寻常武夫还好,若是遇上好手,难免被打得满地找牙,上次遇上阎行便是如此,我可不想让兄弟们笑话。”

黄忠听出陈焉的良苦用心,也是不含糊,当即便点头道:“好!只不过我用的是刀,主公用的是戟,刀戟不同路,我可谈不上指点,顶多也就是切磋。”

陈焉微笑道:“切磋便切磋,我就不和老哥客气了。”

黄忠哈哈一笑,跟着陈焉便望着校场而去。

陈焉戟法乃是全部由张辽传授,张辽虽然年轻,却实在是个武学好手,不仅善于用刀,对戟法和枪法也有一定的造诣。黄忠若论刀法,恐怕还在张辽之上,只不过黄忠是一招鲜,吃遍天,除了刀法和射术,别的方面就远不及张辽了。

黄忠说道:“我年轻之时刀法其实稀松平常的很,跟我那个傻师弟宋忠倒也差相仿佛,还是老三曹性武艺强悍些,后来巧在遇到了高人,便是那威震江湖数十年的赤面刀皇,传授了我一刀,仅仅一刀,我便开了窍,从此刀法突飞猛进,想来也是命好!”

陈焉由衷赞叹道:“这赤面刀皇前辈果然不凡,竟然只传授了一刀,就够黄忠将军受益终身,真不知dào

我是否还有机会与这位前辈相见。”

说罢陈焉满眼都是歆羡之情,可见这赤面刀皇盛名之下,定然其实难副。更何况,陈焉十分想见见武圣关羽的父亲。

两人来了校场,面对面站好,黄忠忽然从兵器架上拿下长刀,说道:“主公,我便不藏私了,当年赤面刀皇的那一刀,我尽全力使将出来,你来看看,若是能够看出门道,兴许就能突飞猛进。”

陈焉点了点头,说道:“将军不必客气,尽管来吧。”

黄忠答了一声诺,猛地双脚开立,长刀横舞,刹那间杀机四起,只见黄忠长刀微微向上一扬,刀锋映着阳光,显得十分刺眼。

陈焉修为深厚,自然对杀气掌握的极其到位,知dào

黄忠这一刀上的杀气,恐怕已经用尽了他浑身的力qì

,正当陈焉准bèi

迎敌之际,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这一刀当当正正地停在了半空之中,而此时的杀气,竟然全部消失了!

陈焉大惊失色,全然不明白为何黄忠这一刀的杀气能够收放自如,更不明白为何这一刀竟然会突然停住。

正当陈焉发愣之际,只觉得耳畔风声响起,之后“当”的一声响,黄忠那把刀竟然斩在了陈焉的身旁!

“怎么回事?”陈焉惊呼道。

黄忠却收刀回来,低声说道:“抱歉主公,黄某失礼。不过方才那一刀若是不偏的话,主公现在可就要……”说道这里,黄忠停住不说,但意思已然明朗。

陈焉仍是十分诧异,他自己分明看见这一刀已经停在了半空之中,为何忽然又到了自己眼前?难道自己的眼睛骗了自己?刀上的杀气又如何能够收放自如?

“这一刀妙得很!”忽然一声赞叹从场边传来,黄忠和陈焉都是循声望去,却看到一人白衣飘飘,迎面而来,正是剑神王越。

“这一刀上的门道,恐怕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赤面刀皇纵横天下,果然是名不虚传。”

王越意犹未尽,继xù

说道,普天之下,能够接连得到剑神王越两句赞叹的人,恐怕也就只有赤面刀皇,关道远了。

王越走上前来,看了看呆在原地的陈焉,说道:“陈焉,你可曾明白,这刀中的奥秘了吗?”

第234章 磨练武艺

陈焉望着王越,又望了望黄忠,显然是并没有一下子明白其中的奥义。黄忠点了点头,看见王越竟然能够看出其中曲折,果然是一代宗师。

黄忠说道:“主公莫要着急,我当年曾承蒙关前辈指点了这一刀,他也是施展了三次我才偶有所得,主公此时只看了一眼,恐怕还未能体会其中奥秘。”

陈焉虽然觉得这一刀玄妙无比,但是真的说不出它为何玄妙,一时间急的抓耳挠腮,恨不得跳将起来。

王越却忽然拔出腰间佩剑,清啸一声道:“陈焉莫慌,再看我这一剑!”

陈焉登时觉得杀气四溢,王越的一剑出手,剑光铺天盖地般席卷而来!陈焉只觉得眼花缭乱,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自己一双肉眼,竟是眼睁睁看到了王越这一剑幻化出了无数幻影,成了七八剑!

陈焉来不及反应,大惊失色,只能鼓荡起浑身真气,强行抵御。

但又是在这一瞬之间,陈焉只觉得耳畔一阵凉风袭来,王越这一剑竟然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之上,而此时杀气仍在,空中仍是有无数长剑的幻影。

“这……”

不仅仅是陈焉,这一次连黄忠都惊呼出声。

王越这一剑,果然亦很玄妙,陈焉甚至从黄忠的眼神中可以看出,王越这一剑不仅得到了方才那一刀的精髓,而且还更有甚之!

黄忠愣了片刻,长舒一口气道:“果然是剑神,老夫倒是服了。”

王越微微一笑,倒也并不谦虚,收剑站好,问道:“陈焉,这下子你可明白了?”

陈焉眉头紧皱,仍在思索。

其实若论天分来讲,陈焉确实比不上黄忠,黄忠只得了赤面刀皇关道远一刀真传,便已经有了如今的实力,其悟性和天赋,可想而知。

而陈焉则是个从小生在书香世家的读书人,更何况二十一世纪的读书人,比起古时候的读书人,身体协调性和强壮程度无疑会更差一些。若不是身上有张角的修为在身,恐怕陈焉此时早已经死了无数次,更别提学武功,打江山了。

黄忠见陈焉仍是不得其解,刚欲出言提点,陈焉忽然开口说道:“是杀气!”

黄忠听罢释怀,微微一笑道:“主公果然不凡,不错,正是杀气。”

陈焉只是有了这个灵感,但是其中奥秘,仍需陈焉细细思索,想来想去,陈焉忽然眼前一亮,说道:“这杀气和招数之间,并不同步!”

王越哈哈一笑,说道:“好你个小陈焉,身手不怎样,悟性倒还不凡,也没浪费我与黄忠老头二人辛苦指教你。”

黄忠与王越此时倒也相熟,倒也并不计较王越调侃自己几句。

陈焉搔了搔头,说道:“可是这杀气跟招数之间,又如何能够不一致呢?”

黄忠说道:“其实这其中秘密,无非八个字,气在招后,招在气先。”

王越点头道:“不错,凡习武之人,招式见定然会带杀气,若是境界较高之人,杀气往往能够收放自如,而再高层次者,则可以控zhì

杀气,使之短暂停顿或隐匿。”

黄忠继xù

说道:“若是杀气隐匿,自然会对对手造成一种假象,便是这一招也跟着停了。实则不然。刚才你看我那一刀好似停在半空,其实不然,只不过我将杀气匿去了。若是像王越那般,则更加厉害,先幻化出七八道杀气来迷惑敌人,之后将杀气停滞,然而招数却仍在继xù

。”

王越见黄忠对自己赞赏有加,转过头去,报之一笑,也算是感谢。这在骄傲冷酷如王越的行为里算的上罕见了。

陈焉点了点头,得到这两人的指点,陈焉一下子顿悟了不少。

黄忠说道:“恭喜主公领悟,以后武艺定将更上一层楼!”

陈焉忙摆手笑道:“汉升将军莫要将话说早,此时只是领悟,能有多大进步,还要看日后修liàn

。”

黄忠点头称是。

自此之后,陈焉便开始日日缠着黄忠来校场修liàn

,两人虽然级别差得太多,但毕竟一时因为张绣还远在宛城,陈焉实在找不出级别相近的对手。

陈焉最初与黄忠对阵,最多坚持七八回合便要败下阵来,毕竟黄老将军战神无双,若不是黄忠顾及陈焉的颜面,恐怕陈焉连七八回合都坚持不了。

渐渐陈焉有些进步,竟在一周之内将回合数增加到了十合!

十合真是个大坎,陈焉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就差祭出终极绝学黄天降世来对付自己人,好在陈焉勤奋,日夜苦练,终于过了这个坎。

再之后陈焉便顺风顺水,转眼半个月时间过去,陈焉已经能和黄忠老将军对抗三十合左右了,其进步速度之快,也着实令人咋舌。只不过到了如今,陈焉算是遇到了瓶颈,再想进步,可真是难如登天了。

这日陈焉刚刚结束一轮战斗,终于又是在第三十三合上败下阵来,忽然一名小兵士走了上来,禀告道:“报主公,宛城张绣将军回报,曹操在许城有所动作,似乎要对宛城用兵!因此张绣将军不敢擅自脱身,还请主公定夺!”

陈焉听了这话,眉头一皱,不由得脱口而出道:“干!”

许城即是许昌,也就是许都,本来便只叫许,后来因曹操带着天子迁都于此,因此才叫许都,之后又梦双日来临,则更名为许昌,只不过如今天子被陈焉牢牢抓在手里,许城也没机会改名为许都了。

许城与宛城相去不远,但是之间却隔着不少山林河流,地理位置并不利于两城交兵。但是恐怕如今曹操考lǜ

到陈焉在洛阳大量屯兵,若是任由陈焉发展,等陈焉出了虎牢关,顺势而东进,曹操就只能将最薄弱的地带暴露出来了。

因此曹操兵行险棋,决定从许都出兵,直插宛城,这一招棋虽险,但却奏效,实在是妙得很!

陈焉冷笑了一声,幽幽道:“想不到这才刚刚回绝了曹操的联盟,曹操便要对我动武了,好一个曹操,好狠辣的性格!”

说到这里,陈焉猛地抬头,吩咐手下道:“来,召集众将士,咱们升堂议事!”

第235章 曹操来了

此时徐晃已经来到了洛阳,堂上两排站满,一边徐荣为首,黄忠徐晃宋忠依次排开,都是武将,另一侧则以贾诩为首,郭嘉次之,乃都是文臣。

陈焉坐在正中,一脸严肃,当先说道:“想必诸位已经知晓,根据张绣将军报说,曹操正打算向咱们手中的宛城动手。”

众人连连点头,显然是知晓了这件事情,其中徐荣表情最为严肃,显然是意识到了张绣虽然一直在宛城占有人脉,势力旺盛,但是此时张绣刚刚接手宛城,立足不稳,说不定很难抵抗住曹操的强攻。

徐荣开口说道:“这曹操的手段,果然不凡,宛城此时只有张绣将军一人孤军驻守,手下有几个他叔叔张济的老部下,但是都是些拿不出手的人物,我看咱们当务之急,是要去支援。”

陈焉点点头,问道:“可否有人知dào

曹操许城中驻扎的是哪路兵马?”

贾诩上前一步,说道:“那是夏侯兄弟。”

陈焉一愣,惊道:“夏侯惇和夏侯渊两人都在?”

贾诩点了点头,面色显然也不好kàn



陈焉禁不住站了起来,来回踱步,心道:“这曹操好大的手笔,夏侯兄弟乃是他最为倚重的人物,如今竟然都用在攻打宛城上,莫非他真以为袁术和陶谦对他没有丝毫威胁?”

郭嘉也是看出了陈焉有此考lǜ

,连忙解释道:“曹操在袁术方面留下了李典和乐进两人镇守,徐州方面则是留下曹仁驻扎,想必可以万无一失。”

陈焉眉头皱的更紧,看来曹操此人的主意打定了,就是要先将宛城攻克再说,想到这里,陈焉不禁问道:“曹操此时兖州东有陶谦,南有袁术,根本并不稳固,此时若是西进强吃了宛城,他消化得了吗?”

贾诩被陈焉这么一问,也是有些懵,郭嘉思索片刻,说道:“兴许曹操只是要给咱们一个下马威,以报咱们并未与他结盟之仇?或是……曹操这只是一步虚招,他真zhèng

的目的实在别的地方?”

陈焉听郭嘉说的在理,连忙问道:“你的意思是曹操声东击西,假借攻打宛城的名义去攻打……虎牢关?”

陈焉说到这里,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是郭嘉马上摇头道:“非也,曹操虽然手段毒辣,战斗力极强,但是虎牢关固若金汤,当年各路诸侯联盟而来,也是被吕布一人据守了许久,单凭曹操一个人,打不过来。”

陈焉面露疑惑,说道:“既然是如此,那么曹操要去攻打哪里?”

郭嘉又是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也不知……”

贾诩此时站出来说道:“曹操手下的夏侯渊行军神速,素来有:典军校尉夏侯渊,三日五百,六日一千的说法,宛城虽然不易攻打,但是万万不值得曹操耗费两员上将来强攻,我觉得他既然派出了善于千里行军的夏侯渊,恐怕便有声东击西的打算。”

陈焉点了点头,觉得贾诩所言不错,当即说道:“虽是如此,但是毕竟曹操已经向宛城下手,咱们不可不应战。而且曹操用兵,虚虚实实十分难测,万一此次曹操并不是声东击西,而是一门心思要打宛城,那么咱们岂不是被他耍了?”

郭嘉点头道:“正是如此,但是虎牢关咱们万万不可轻忽,不如兵分两路,各守一方。”

陈焉表示同意,当即决定道:“奉孝,这次我想让你辅佐徐荣将军前去据守虎牢关,徐晃将军则镇守洛阳,若是有任何动向,立即通知我。”

郭嘉、徐晃和徐荣二话不说,出列领命。

陈焉转向贾诩,说道:“贾诩先生,你和黄忠将军一起,带着八千铁骑,以及五辆霹雳车,咱们今日便动身,前去宛城支援张绣将军。”

贾诩和黄忠都是点头领命。

吩咐已定,陈焉便去安排各路人马汇集,自己则抽空向府中走去。

此时天色向晚,洛阳城中却比往常热闹的多,皆是因为陈焉调兵遣将,造成了动静。陈焉一路走着,忽然途径了王越的府上。

走到这里,陈焉忽然想起了典韦。

典韦一人之勇,可谓惊世骇俗,虽然这趟去宛城有北地枪王张绣和黄忠老将军两位高手在场,但毕竟典韦不可小视,陈焉只怕自己这两员猛将并不是典韦的对手。

但若是带上王越的话,肯定会多有臂助。

想到这里,陈焉快步走入,只见虽然天色已晚,王越竟然仍站在自己院中池边看着池中的游鱼,十分惬意。

陈焉走上前去,说道:“王越先生。”

王越回过头来,见是陈焉,笑道:“怎么,陈焉,干嘛这般客气?”

陈焉说道:“有件事想要求你。”

王越更是纳闷,眉头一皱,问道:“说罢,什么事情?”

陈焉说道:“今夜我要出征宛城,想要请你与我一起前去。”

王越听了这话,眉头微微一皱,摇头道:“不去。”

陈焉没想到王越回绝的这般干脆,当即问道:“为何不去?莫非是你害pà

曹操?”

王越冷笑一声,说道:“哼,曹操,当年他在洛阳的时候,见了我还不是要恭恭敬敬的喊一声先生前辈。”

陈焉没想到这堂堂剑神竟然不将曹操放在眼里,但是如此一来,陈焉更是不懂,追问道:“那你为何不愿意去呢?”

王越撇了撇嘴,说道:“就是不愿意去,我这辈子,绝不离开长安和洛阳一步,除了这两个地方,我哪儿也不去。”

陈焉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剑神王越还有这个毛病,当即问道:“这是什么道理,天下如此之大,莫非你除了京畿之地,就哪儿都不去了吗?”

王越连看都不看陈焉一眼,便说道:“不去,就是不去。”

陈焉知dào

王越就是这个性子,若是一心决定不做之事,便死也不会去做。好在陈焉不是固执之人,他知dào

王越有这个毛病,肯定有他自己不能言说的原因,倒也并不在意,当即告辞离去。

第236章 直奔宛城

陈焉回到府中,一进门,便看到蔡琰正坐在院中.

陈焉连忙上前,轻轻扶住蔡琰的肩膀,说道:“昭姬,怎么就这么出来了?天已晚了,外面风大,快些回屋去。”

蔡琰微微一笑,靠在陈焉强壮的胳膊上,说道:“君郎,终日在房中实在闷得慌,出来喘喘气,正好kàn

看你回来了么。”

陈焉笑道:“好吧,这次便先饶了你。”说完这句,陈焉忽然犹豫了一下,终是说道:“对了,昭姬,一会儿我恐怕就要动身去宛城。”

蔡琰听了这话,猛地抬头望着陈焉,眼神中透出了一股紧张神情,问道:“怎么?又要打仗了么?”

陈焉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次曹操调兵遣将,看来就是要攻打宛城。”

蔡琰眼中猛地流露出不解神色,说道:“曹操?曹孟德?”

陈焉知dào

曹操与蔡邕和蔡琰两父女是故交,因此也不隐瞒,点头道:“正是曹操。”

蔡琰问道:“曹操不是个一心辅汉的忠臣么?君郎你也是忠心于大汉,为何你们两个会打起来呢?”

陈焉长叹了一声,这其中的曲折,恐怕三言两语也和蔡琰说不清楚,世上的局势就是如此,虽然嘴上都是说着忠君爱国,但是谁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在算计,曹操也好,陈焉也罢,都知dào

在这个天下,在政治这个问题上,永远不会存zài

朋友。

蔡琰见陈焉长叹不答,终于也是放qì

了询问,随着陈焉叹了口气,说道:“君郎……这次出去,何日才能回来?”

陈焉见蔡琰问得急切,自己心中也是有些酸楚,毕竟蔡琰刚刚怀有身孕,自己便要离去,望着身畔善解人意的良善女子,陈焉心中十分不忍,勉强答道:“我答yīng

你,定会尽快回来!”

此言说罢,陈焉又是长叹了一声,显然对离开蔡琰十分不舍。

蔡琰听陈焉回答的勉强,知dào

陈焉恐怕并不能太早回来,干脆把身子贴的更紧,说道:“君郎,不如我随你一同去宛城吧?”

陈焉摇了摇头,说道:“罢了,你身子本就单薄,如今又怀有身孕,宛城凶险之地,我怎能让你犯险?洛阳此处有徐晃将军镇守,定能稳如泰山,你放心在此修养,我保证孩子出生之时,我定会回来陪你。”

蔡琰听陈焉说了这话,心中稍稍有些安稳,但仍是红了眼眶,低声说道:“君郎,这是你说的,可要作数!”

陈焉见蔡琰落泪,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当即连连点头,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蔡琰就这么紧紧抱着陈焉的胳膊,一会儿也舍不得放开,就害pà

一旦放开,陈焉就要转身离去,更怕陈焉这一走,就再也不会来……

此时两人已经有了孩子,蔡琰万万不想这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

虽然这现世无比凶险,但蔡琰仍是相信陈焉能够平安回来。

不知dào

抱了多久,恐怕并不算久,陈焉终于强行抽出了手,说道:“昭姬,快,我来扶你进去。”

蔡琰知dào

陈焉就要离开,虽然心中不舍,但是也没办法,只好强忍泪水,跟着陈焉,进了房中。

陈焉将蔡琰轻轻放在床上,再次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昭姬,保重,我定会快快回来。”

蔡琰终于是忍不住了,怀有身孕的女子更容易多愁善感,蔡琰伏倒在床上,抽泣了起来……

便在此时,她听见了陈焉推门而去的声音,也听到了门外陈焉再一次的长叹……

……

洛阳城外的路上,陈焉带着黄忠、贾诩和八千铁骑正急速向宛城赶去,之所以选择八千铁骑,并不是因为陈焉心血来潮,并不是因为八千铁骑刚刚击溃了匈奴士气正盛,而是因为宛城是一处高地,四面土地开阔,正是骑兵驰骋的好地方。

在陈焉记忆中的历史里,张绣就是在这里,凭借着骑兵大破曹操,甚至斩杀了曹操的长子曹昂和猛将典韦,而当时的战术指挥,正是贾诩。

因此陈焉选择了风头正盛的八千铁骑,因此陈焉选择的贾诩。

陈焉虽然嘴上不说,但是脑子中的主意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渐渐宛城便浮现在眼前,一天一夜的奔驰,陈焉便从洛阳赶到了宛城附近。

宛城是傲然耸立在高地上的一座堡垒,城墙高耸,城池坚固,虽然周围并无险要关卡,但是却依山傍水,称得上易守难攻之地。

若不是曹操大举派出了夏侯兄弟这般强悍将领来攻,陈焉真的并不担心宛城的安危。

终于,陈焉驶入了宛城,城门大开,张绣纵马而出!

此时的张绣比起之前在长安时又显得成熟了不少,张绣看见陈焉和贾诩,立即露出亲切的神态,快马跑过来,拉着陈焉亲切叫道:“主公老弟!老弟!主公!终于来了!”

他仍是一张清秀的脸,只不过脸上胡须开始生出,恐怕是因为这些时日操劳所致,本来白皙的皮肤也被晒出了古铜色,比起以往,多出了一丝沧桑感。

陈焉双臂抱着张绣,也是十分激动,笑道:“好你个张绣老哥啊,怎么沧桑成了这个样子!”

张绣摇头叹道:“嗨,一言难尽,宛城此处并不好打理,再说我这个人你也知dào

,打仗倒还可以,治理城池实在不是什么好手,好在如今你来了,我也就放心了!”

陈焉点了点头,说道:“哭了哥哥了,别慌,我这便来帮你。对了,这些时日我武艺进步不小,咱哥俩有空切磋切磋?”

张绣笑道:“大言不惭,是不是忘了哥哥的长枪何等的威力了?”

说到这里,陈焉和张绣相拥而笑,说不出的轻松写意,似乎曹操的大军并未来攻打宛城的路上一样……

贾诩和黄忠骑马陪在一旁,看着这两位感情深厚的兄弟,都是会心一笑。

然而便在此时,宛城东边的山路上,夏侯惇夏侯渊共计五万人的兵马,正沿着曲折的山路,平稳而又快速的行进着。夏侯惇军中一名先锋,身材惊人的高大,他后背上的一双铁戟,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第237章 宛城交锋

陈焉进城之后,并未急着休息,虽然他已经两天未曾好好睡过一觉,但仍是先问道:“曹军若是过来,当走哪条路?”

张绣立即回答道:“宛城东边有一处山谷,山路乃是在此终结,曹操从东边而来,势要穿过这条山谷.”

陈焉点了点头,十分满yì

,当即便带着张绣贾诩和黄忠,向着那山谷进发。

黄忠虽然年岁不小,但仍是精神饱满,神采奕奕。贾诩却没这么好的精神,但仍是强打着精神,留心四处的环境地势。

果然这宛城处于一处高地之上,四面开阔,十分适合骑兵奔驰。出了宛城向东,大概二三十里的位置,便能看到一处山谷,这山谷长约十里,若是从许城过来,定然是要穿过此处无疑的。

陈焉翻身下马,步行上山,走了一会儿,眺望一番,又走了一会儿,继xù

眺望。

张绣有些不明白,当即问道:“怎么?主公,你这是在看什么?”

陈焉还未搭话,贾诩便回答道:“主公恐怕是想要运用霹雳投石车吧?”

陈焉回头一笑,显然是被贾诩说中了心事,只听他说道:“曹操手下兵强马壮,咱们如今除了宛城中的三万将士外只有八千铁骑,虽然我对咱们的骑兵很有信心,但是据探马回报,曹军至少有十万(实jì

八万,诈称十万),咱们仍是以少对多。”

贾诩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若是正面冲突,咱们恐怕并不占优势,但若是在此设下投石车,曹军恐怕就会折损不少兵将。”

陈焉接连探看了十余处地点,终于脸上露出了满yì

的神色,说道:“这个山谷若是用上落石之法,便已经十分奏效了,若是再加上咱们投石车的威力,恐怕曹军在这山谷中就要全军覆没!”

黄忠见陈焉信心满满,当即朗声笑道:“有主公在,区区曹操算什么!”

贾诩却微微皱起了眉头,显然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时间紧迫,陈焉命令张绣亲自带人将投石车安置在山谷之上隐蔽处,又在山谷两边设置了两排落石之处,仔细端详半天,觉得没什么问题,便带着手下回城暂且休息。

……

宛城东边八十里的山路上,夏侯惇一马当先,在山路上走着,一旁一名高逾九尺的猛人徒步跟着,脸上带着说不出的刚毅。

夏侯惇忽然转过头来,跟那猛人说道:“典君,你说这陈焉,比起袁术何如?”

那猛人原来就是典韦,帐下壮士有典君,提一双戟八十斤。鼎鼎大名的典韦,果然魁伟不可一世。

只听典韦轻轻一笑,说道:“陈焉?袁术?无非都是些土鸡瓦狗罢了,我倒觉得没什么不同。”

夏侯惇哈哈一笑,说道:“典君说得也对,反正这些人在你面前,无非是一只拳头便可解决的对手罢了,何时有机会,真该让你跟吕布放放对。”

典韦目光远眺,似乎在思索什么,片刻之后,才说道:“吕布这家伙,不知dào

实力是否有传闻中的那么强。”

夏侯惇道:“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想必吕布定不会令典君失望。不过不知dào

这吕布知不知dào

,天下之大,还有个恶来转世的无dí

战神存zài

。”

典韦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将军可是折煞我了,我本非是什么恶来转世,自然也不会是什么战神。”

夏侯惇再次笑道:“典君莫要谦虚,是否是战神,你自己说了可不能算啊!哈哈。”

正说着,忽然前面山间小路上闪出两个村民打扮的人来,夏侯惇远远望去,高声喝道:“站住!”

夏侯惇真气充沛,这一嗓子喊出去,两名村民立即浑身一震,想必是被夏侯惇的声音震慑。

夏侯惇吩咐手下道:“给我把这两人带来。”说罢,望着两名村民,夏侯惇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

陈焉也就睡了两个时辰,便迷迷蒙蒙醒来。他做了一个梦,一个真实而又可怕的梦。睡梦中,一个小男孩拉着母亲,死命哭喊道:“我爹爹在哪?我要我的爹爹,我为什么没有爹爹?!”

小男孩哭得声嘶力竭,令人心碎不已。而那个母亲,却满面泪水,沉默不语。

那个母亲,正是蔡文姬。

当看到这个母亲的脸的时候,陈焉便惊醒了,他此时最担心的事情,就是自己的孩子没有父亲,可怜的蔡琰没有丈夫。

陈焉甚至迫不及待想要看见这个由穿越而来的自己和才女蔡琰所结出的结晶是什么样子的,但在这之前,陈焉必须保证自己不会被夏侯兄弟杀死。

这件事情,说起来容易,办起来却有些难度。

“报!!!报主公,探子回报,山谷外三十里,已经出现了夏侯惇的踪影!”

一名士兵奔跑来报。

陈焉揉了揉眼睛,说道:“可有夏侯渊的消息?”

那士兵道:“应该在夏侯惇军队之后。”

陈焉哼了一声,说道:“应该?什么叫应该?再探,务必要确定夏侯渊的位置!”

那士兵连忙跪地道:“诺!”说罢飞身而去。

陈焉站起身来,披挂上马,立即带着手下向山上攀去。此时山上的投石车和落石已经安排妥当,只等着夏侯惇走入陷阱之中了。

陈焉实在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快就要和三国中鼎鼎有名的宿将夏侯惇交手,除了紧张之外,心中难免有些激动。

忽然,梦中的画面再次在陈焉的脑海中出现,那可怜的男孩儿仍在嘶声哭喊,要找爸爸,陈焉连忙摇了摇头,想要清楚自己脑海中不安的思想。

一旁贾诩看见了,连忙问道:“怎么主公,想到了什么?”

陈焉摆了摆手,说道:“不妨事,没什么。”

贾诩说道:“对了主公,我已经遣使去向袁术求援,以防万一,但是袁术此人行事作风难以捉摸,并不可靠。”

陈焉点了点头,说道:“多谢先生,我差点把咱们这个盟友忘了……唉……算是聊胜于无了。”

贾诩没想到陈焉竟然对袁术如此没有信心,当即问道:“既然主公觉得袁术不可靠,为何当初还要与他结盟的?”

陈焉淡淡一笑,并不说话,心中得yì

道:“这次老子也来个笑而不答。”

第238章 石破天惊

贾诩见陈焉并不回答自己,倒也并不追问,只是脸色却变得有些疑惑.不知dào

这大毒士是不是对陈焉的选择和态度有些不满。

渐渐的山谷另一头的山路上出现了夏侯惇的探马,这探马如同苍蝇,打了几个圈,便转身隐入了山中。

夏侯惇,就要来了。

陈焉此时一颗心快要跳到嗓子眼,因为他深刻知dào

夏侯惇的实力。但他的了解都是通过史书或是历史小说所来,今天,陈焉将亲眼看看夏侯惇有何等厉害的实力。

便在此时,忽然远处哨兵手中旗帜招动,紧接着只见山谷尽头烟尘渐渐兴起,之后一支骠军如同长蛇吐信,从山路上走了出来。

首先出来的乃是一支骑兵,骑兵机动性强,若是不小心跌入了陷阱,自然也好抽身逃离。夏侯惇如此布置,倒也得当。

渐渐骑兵开始进入山谷,陈焉望了望投石车,回头对贾诩说道:“你认为何时进攻最好?”

贾诩说道:“不宜过早,否则敌人还未完全进入陷阱,恐怕造不成毁灭性的打击。”

陈焉点了点头,他与贾诩的想法很一致。

便在此时,骑兵队全部走出了山路,之后便是浩浩荡荡的步兵队伍,为首一人骑在高头大马上,器宇轩昂,虽然隔得很远看不清面目,但是陈焉仍是一下子便认出了此人就是夏侯惇!

夏侯惇在电视上的形象往往都是个独眼大将军,但此时夏侯惇并未遭遇曹性,因此也未独眼,他身长约有八尺,臂膀健硕,令人望而生畏。

忽然贾诩低叹了一声,说道:“主公,夏侯惇身边之人,莫非就是典韦?!”

陈焉连忙看去,只见夏侯惇身边徒步跟着一名猛将,这悍将站在地上,竟然与骑在马上的夏侯惇高度一般,其体魄之强健,着实令人瞠目结舌!

“好家伙……这家伙是个怪物啊……”

陈焉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bèi

,更是深刻了解到在这个冷兵器时代,能够获得像典韦这般威名的人一定是个可怕的巨人,但是亲眼看在眼里的时候,陈焉内心仍是巨震了一番。

典韦的高大威猛,是陈焉在现代社会无论如何也看不见的,也许身材来讲,那些NBA的巨星或有能够和典韦抗衡之人,但是那股杀气,却是现代文明熏陶下的人类所无法做到的。

陈焉看见典韦之后,心中所想,只有两个字:死亡。

这是一种何其恐怖的威慑力!

便在此时,夏侯惇忽然勒住了马,竟就这么临近山谷的时候下令步兵队伍停驻,让骑兵队伍先行经过山谷!

“糟糕!”陈焉失声叫道。此时陈焉的陷阱都安置在山上,虽然藏的隐蔽,但是如果近距离观看的话,肯定会被识破。

夏侯惇实在狡猾,竟然先下令机动性强dà

的骑兵部队进山谷探查,若是真有陷阱的话,骑兵完全可以在全军覆没之前退出来。

陈焉如果下令攻击的话,只能伤其皮毛,但是若不下令进攻,自己的陷阱则会被夏侯惇发xiàn



“这夏侯惇竟然如此狡猾!”陈焉狠狠叹了一声,没想到这个夏侯惇并非像戏说中描述的那般有勇无谋。

贾诩摇了摇头,虽然陈焉的计划落败,但是毕竟这也是仓促之中的下策,虽然失败,但短时间内陈焉的计谋却是是最奏效的。

陈焉此时才意识到,现场交锋,并不像小说家言所说,可以计谋算计,千变万化,而更多的时候则是正面冲突,简单粗暴。

便在此时,骑兵队伍已经全部进入到了山谷之中,若是再向前进,就要看到陈焉的投石车了。

贾诩望向陈焉,意在催促,说道:“主公,该出手了。”

便在此时,陈焉咬紧牙关,站起身子,怒吼道:“霹雳车,放!”

就在此时,五架投石车同时发力,落石与飞石一同冲出,一时间山谷中喊声阵阵,巨石飞舞!

简直是石破天惊!

……

夏侯惇眺望着远处的山谷,和眼前正在渐渐走远的骑兵队,对一旁典韦道:“你看这个山谷之中,会否有埋伏?”

典韦细看片刻,说道:“我看此处地势凶险,恐怕多有埋伏吧?”

夏侯惇点头说道:“不错,此处杀机四伏,陈焉那小子又出了名的狡猾,恐怕陷阱还不少。”

典韦冷笑了一声,说道:“纵使再多埋伏陷阱,一会儿且看我趟平了他们。”

夏侯惇微笑道:“如此便有劳典君了。”

此言刚刚说罢,忽然山谷中喊杀声响起,只见山谷之上五处地方竟然猛地飞出了巨石,向着骑兵部队砸去!

纵使见多识广如夏侯惇,也被这奇怪的现象吓了一跳,当即惊呼道:“干他娘,这是什么?!”

典韦一双虎目也是圆睁,显然没有见识过投石车的威力。

不过夏侯惇却得到过曹操的指点,曹操的细作遍布天下,自然知dào

陈焉手中有一种秘密武器,乃称作“霹雳投石车”,能够投射巨石,如今看见,夏侯惇稍作思考,便想了出来,说道:“典君,你要仔细看准了这五个位置,若我所料不错的话,这五处地方应该有五架机械,你若毁了这五个家伙,咱们就一片坦途了。”

典韦重重点头,说道:“将军放心,末将明白!”

说罢典韦带了两百壮士,二话不说,绕开了大路,竟然顺着山间小路向山谷一旁的岩壁上攀去。

……

陈焉见投石车一经发动,威力仍是无穷,不由得心中大喜,他本以为夏侯惇的骑兵队伍能够很快的避开,没想到巨石落下,夏侯惇的骑兵竟然大有折损。

陈焉微微一笑,转向贾诩道:“先生,没想到咱们的陷阱还是收获颇丰,此时不如我带领骑兵,去冲击一番,正好大挫敌军!”

贾诩微有些迟疑,说道:“但夏侯惇部队还未行动,并不好就此动手吧?”

陈焉道:“我只怕一会儿骑兵撤出了山谷,就错过了破敌之机会。”

贾诩见陈焉坚持,只得点头道:“既然如此,将军当心!”

陈焉点了点头,猛地和张绣一起,冲下山坡,而此时,黄忠带着八千铁骑早已集结完备,正等着冲击敌人。

陈焉翻身上马,对着山谷中乱成了一锅粥的夏侯惇部队,高声喝道:“全军突击!”

第239章 恐怖恶来

陈焉一声清啸,三军如同打了鸡血,玩命似的去追杀夏侯惇的骑兵部队。

其实曹操的军队此时并不算是强dà

,很多都是兖州收降的黄巾或者贼兵,这些人比起陈焉苦心经营的八千铁骑,在战斗力上稍逊一筹。

更何况陈焉的骑兵结合了胡人和西凉骑兵的各种优势,此时陈焉八千人,轻轻松松干掉夏侯惇手下一万骑兵绝不是什么问题。

陈焉修行武艺已久,迫不及待想要显露一番,张绣则是许久未见陈焉,更是立功心切,两位年轻人策马并行,倒是将黄忠老将军落在了后面。

陈焉一匹黑马,张绣一匹白马,视觉上造成了强dà

的反差,但是两人的武艺却是一般强硬,甫一交手,夏侯惇的骑兵便叫苦不迭。没想到在一轮落石之后,还有这般虎狼之将等着。

这些骑兵边站边退,此时已经渐渐退出了山谷。而山谷外,夏侯惇早已带领着步兵们列阵等好,等着善后了。

陈焉看在眼里,心中冷笑道:“夏侯惇,你以为我傻吗?我带着骑兵冲击一番便退回山谷,纵使你列好了阵势,我不与你正面交战,你莫非还敢追进山谷不成?”

陈焉心中惦念着山谷上有投石车的掩护,肯定能够坚守山谷不失,当即放开了冲击。

冲杀了一阵,终于将夏侯惇的骑兵全完赶出了山谷。

就在此时,夏侯惇猛地一挥长枪,让陈焉意想不到的是,夏侯惇竟然奔着陈焉反扑而来!

陈焉微微一惊,心道:“好个夏侯惇,就不怕我的投石车吗?”当即下令道:“走,因他们进山谷!”

黄忠和张绣与陈焉心有灵犀,当即便慢慢退走,引着夏侯惇向山谷退去。没想到刚进山谷,却忽然看见山上猛地掉下了几件物什。

这物什重重摔在地上,猛地激起了鲜血和尘土,陈焉看得清楚,这竟然是自己留在山上守护投石车的兄弟们的尸身!

“操,怎么回事?!”陈焉一声惊呼,不由得猛地抬起头来,刚刚抬头,陈焉便已经傻眼。

在并不远处的山上,那五处安放投石车的位置,竟然都是遍布尸体,而最远的一处,一名雄伟高大的将军如死神般昂首挺立,一双眼睛隐隐带着煞气,死死盯着陈焉,看得陈焉浑身一寒,冷汗扑簌簌的下来,简直毛骨悚然!

那将军正是夏侯惇手下先锋典韦,那一双铁双戟简直就是来自地狱的催命符!

“这家伙……竟然把霹雳车都给拆了?……”张绣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显然半山腰上那一位伟岸恐怖的身影,完全震慑住了这位北地枪王。

陈焉咽了一口吐沫,忽然觉得自己的嘴唇和舌头已经不怎么灵活,慢慢说道:“这下子……难办了……”

而此时,夏侯惇的步兵部队正在没命的冲来。

黄忠毕竟悍勇,此时更显镇定,当即长刀一挥,说道:“主公,咱们退守谷口,占据险要,定还能守住此处,再说山谷外还有贾诩先生带领步兵列阵相守,夏侯惇未必就能冲过去!”

陈焉连连点头,当即催动战马,猛地向着山谷口退去。

无论如何,虽然典韦扫荡了山上,但是山谷口还有贾诩的步兵列阵,贾诩精通阵法,抵挡一阵绝无问题。

马蹄滚滚,陈焉眼看就要冲到了谷口,便在此时,忽然半空中一声霹雳炸响,只见典韦竟然带着区区二百步兵,从山腰上猛冲了下来!

这是要用二百人挡住陈焉、黄忠、张绣三人带领的八千铁骑吗?

这家伙难道疯了吗?!

陈焉虽然对典韦有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感,但是却也不能任由典韦如此羞辱自己,当即狠狠一咬牙,喝道:“兄弟们,杀了此人者,连升三级!”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典韦虽然极具震慑力,但是陈焉军令一下,八百铁骑登时士气大阵。

尤其张绣,更是血气方刚,高喊道:“主公,这连升三级,我要顶了!”

话音未落,张绣长枪一抖,便向着典韦而去!张绣身后尘土飞扬,在阳光下煞是好kàn



陈焉却心中微微生出不祥之感,当即连忙对黄忠说道:“汉升将军,快用弓箭掩护,张绣不是那厮对手!”

黄忠如何看不出这一点,当即铁胎巨弓卸下,连忙弯弓搭箭。

张绣看准了典韦,长枪一挺,想要借着马力直接挑了典韦。

没想到典韦站在山谷正中,双脚开立与肩同宽,伸出左手,仅仅拔出了背上的一根短戟,之后虎吼一声,短戟挥来,重重砸在张绣的长枪之上!

张绣只觉得长枪上传来了千钧之力,一双手竟然有些拿捏不稳,虎口已然被震裂开来,痛得他大吼了一声!

这家伙的力qì

,竟然大到这个地步?!

可惜张绣还未反应过来,只见典韦猛地一个闪身,侧面对着张绣,之后右手顺势一转,紧紧攥住了张绣的长枪。

张绣还未反应过来典韦要做什么,便觉得长枪被人一拉,之后自己身子如若在云端,竟被典韦硬生生从战马上拉了下来!

北地枪王一招之内,竟然完全处于劣势!

张绣身子腾在空中,心中所想,便是两个字:“完了!”

典韦那般恐怖的身材,若是徒步交战的话,别说自己,纵然是吕布也未必能有胜算啊!张绣此时万念俱灰,渐渐闭目待死。

就在此时,忽然一声弓弦响,只见一支白羽破空而来!

典韦虽然硕大,但却领命,他听得真切,知dào

这射箭之人很有手段,当即猛地后撤一步,躲过了这一箭。

没想到一箭之后,又有一箭,典韦不得已,只得暂且松开了紧握张绣长枪的手,连连躲避。

便在此时,陈焉已经策马赶到,面对强敌,陈焉却也不惧,长戟一动,招数出手!

典韦冷笑一声,仍是左手一支短戟,看似是轻轻的一拨,却暗含着千钧之力。

陈焉也与典韦结结实实兵器相交了一次,这一交之下,陈焉只觉得手骨都要裂了。但陈焉仍是强忍剧痛,对张绣说道:“老哥,快快上马!”

第240章 完全劣势

张绣知dào

典韦片刻之后就要恢复过来,当即不敢怠慢,猛地一翻身,立即跳到了自己的白马之上。

此时黄忠已经接连射了七八箭,这样的速度,便是现代社会的步枪也犹有不如。

典韦怒火中烧,可见黄忠的确成功牵制住了他。陈焉则是趁着黄忠的火力掩护,连连出招,招招都是奔着典韦的要害而去!

可惜典韦实在动作太快,一边躲避黄忠的神箭,一边还能与陈焉交手,并且丝毫不落下风。

张绣上了马,登时调整了自己的节奏,长枪一抖,再次出击!

典韦冷笑了一声,骂道:“好你们这群杂碎,竟然围攻爷爷!”话音未落,典韦终于拔出了第二根手戟,右脚猛地踏地,一下子激起了滚滚飞扬尘土!

这家伙,要使出全力了!

陈焉心中一个哆嗦,但毕竟也是少年勇士,岂能胆怯,当即长戟舞动,一招游龙戏凤使出,真气流淌,却是精妙无比。

可惜此时张绣忙于迎敌,若是他留心观察陈焉这一招,便会发xiàn

,陈焉的实力比起从前,的确是有了质的飞跃!

虽然陈焉进步神速,但是典韦却并不看在眼里,他左手长戟去格挡,右手长戟猛地一挥,竟然是向陈焉的胯下战马攻去!

黄忠看得清楚,高声叫喊道:“主公!小心!”

陈焉如何不知典韦的手段,当即连忙拉着缰绳策动战马,好在战马争气,一个飞跃便躲过了典韦致命的一砍!

只不过典韦左手的铁戟仍是重重的敲打在陈焉的兵器上,震得陈焉痛骂了一句娘!

张绣见陈焉势单力孤,长枪也是携着劲风,向典韦面门刺来。典韦猛地扭转身子,一个铁板桥避过了张绣的长枪,双戟竟是向着张绣胯下战马冲击而去。

张绣马术比陈焉还要高超,自然动作迅速,猛地一个变向,躲过了这鬼斧神工的一击。

好家伙,典韦这个怪物,实在是令人心惊胆寒!

陈焉虽不敢说自己遇到过无数敌手,但是像典韦这样可怕的敌人,他真的不曾遇见过。哪怕是吕布,也绝不会像典韦这样有这般不要命的打法!

吕布在战场上只是一个厉害的武者,而典韦,则完全是一个拼命的疯子!

正当陈焉仍在思索之时,典韦又是一声虎吼,竟然如同箭一般向着陈焉而来!陈焉吓了一跳,连忙策马绕开典韦的攻击。

一旁却急了张绣,张绣与陈焉感情深厚,看见典韦全力进攻陈焉,张绣自然也是慌了,纵马直追,长枪挥出。

没想到此时典韦却冷笑了一声,竟然猛地调转矛头,向着张绣袭来!

黄忠此时正策马赶到,可是距离张绣,还依然有着不小的距离。

“完蛋!”张绣心中惊呼,没想到典韦这般四肢发达之辈,竟然也懂得“声东击西”这个道理!

电光火石之间,典韦左手的手戟劈开了张绣的长枪,右手铁戟竟直勾勾的刺入了张绣胯下马的胸膛!

只听噗的一声响,张绣胯下战马人力而起,悲鸣阵阵!战马胸腔的鲜血喷薄而出,喷到典韦身上脸上,更是将这一大杀神渲染得如同修罗王降世!

张绣知dào

战马虽然就要跌倒,自己不敢怠慢,连忙纵声一跃,向一旁跳去!

果然,倏忽之间,战马轰然倒地,砸起了阵阵尘土。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之气,张绣倒在地上,用了喘着粗气,没想到在这孤身一人的典韦面前,自己竟然如此渺小。

陈焉勒马回身,看到了这一幕,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一人之勇,能有何用?竟然可以如此横亘山谷,阻断八千铁骑吗?

陈焉不知dào

,只知dào

眼前的典韦竟然凭借着一己之力就敢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而就在此时,黄忠已经领着八千铁骑疾驰而来,想必典韦就算再悍勇,也绝无可能一人抵挡八千铁蹄的践踏吧!

黄忠见识到了典韦的悍勇,胸中的斗志更是高昂了起来!他骑在马上,须发皆张,长刀挥舞,真气灌注,高声喊道:“贼人,且看我黄忠一刀!”

喊声之中,长刀挥出,阳光之下,黄忠那柄金黄色的大刀显得尤为耀眼。

典韦带着二百死士,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站在山谷正中,典韦一人顶在最前,他看出了黄忠的不凡,也不敢怠慢,双戟交叉,高高跃起,在半空中与黄忠交击了一招!

轰!

巨响过去,黄忠仍在策马奔驰,而典韦却也丝毫无碍,稳稳落在地上。

只是黄忠的右手此时竟开始剧烈的发抖,显然是力量上吃了大亏。

典韦望着面前无数全副武装的铁骑,冷哼了一声,高声喝道:“兄弟们,咱们打他们个对穿!”

此言一出,二百死士同时高喊,显然都是亡命之徒。

典韦就这么奔跑起来,左右两支铁戟,如同旋转的索命闸刀。

八千铁骑冲击起来,虽然攻击力极强,但是却无一人能够将典韦击倒。

典韦虽然悍勇,但是面对骑兵队伍,仍是难免浑身挂彩,身上的鲜血渐渐流出,自己征袍也被鲜血染红。

身后那二百名死士更是再遭遇八千铁骑之后便迅速减少,渐渐损失殆尽,但典韦却并不害pà

,他知dào

这八千铁骑虽然可怕,但却无一人能够击倒自己。他更知dào

,在这八千铁骑之后,自己最信任的夏侯惇将军就要来了!

山谷之中,喊杀声,悲鸣声,战马嘶吼声汇聚成了一种奇妙而又诡异的乐曲,八千铁骑扬起的尘烟之中,一名高大威猛的勇士,将整个骑兵队伍撕成了两半!

渐渐的……典韦从这无边无际的敌军中看到了一丝光明,这光明愈发扩大,渐渐便照亮了典韦的整个眼前!

八千铁骑的队伍,终于被典韦一个人打了个对穿!

而八千铁骑的后面,一名轩昂将军正催动战阵,如同追逐羊群的狼,在后面追赶!

夏侯惇!

典韦冲过了最后一批骑兵,终于看到了在后面款款走来的夏侯惇。典韦此时体力微微有些不支,但仍是昂然挺立,双戟收回背后,望着马上那不可一世的夏侯大将军,拱手说道:“启禀将军,末将不辱使命,成功击溃陈焉军所有陷阱埋伏。”

第241章 夏侯元让

陈焉此时已成惊弓之鸟,没想到交手下来,自己竟然完全落在了劣势,可见这曹操的威力比起西凉兵马和吕布之流,果然强dà

了一个档次.

虽然自己手下有张绣黄忠这般悍勇之将,可是典韦之勇,实在令人震撼。

陈焉带着手下众人,刚刚出了山谷,贾诩便迎了过来,说道:“主公莫慌,我已命寒锋营列阵御敌,虽然夏侯惇人多势众,但是在这山谷之中,人数优势无法发挥,只要咱们守住了谷口,夏侯惇未必便能攻进来。”

陈焉看见贾诩,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当即点头说道:“多亏了贾诩先生了。”

之后转过头来去问张绣道:“老哥,你可还能带队?”

张绣此时战马已死,身上更是尘土血迹,狼狈不已,但他眸子中仍是带有一丝坚毅的神色,说道:“放心,便是战死,也决不让敌军通过这山谷!”

陈焉连连点头,说道:“黄忠将军,弓箭还有几何?”

黄忠道:“八千铁骑人人配着弓箭,再加上宛城之中的,射个十几轮没什么问题。”

陈焉点了点头,说道:“这样就好,寒锋营守住谷口,黄忠将军,你抄小路上山,安排弓箭手,箭阵对付!”

黄忠重重点了点头,当即便领着一支弓箭兵队伍上山而去。

……

夏侯惇望着眼前的典韦,衷心感到欣慰,此时全军已入山谷,虽然如此,但是仍是被陈焉占领了高地,夏侯惇对此处地理位置不熟,并不能够大举派兵上山,因此必须在陈焉的箭阵射出之前,抓紧渡过险地。

只不过此时典韦虽昂然挺立,但看得出来,他已经筋疲力尽,毕竟只用了二百人便挑了陈焉的投石车,还戳穿了陈焉的八千铁骑,这样的功绩,可谓骇人!

夏侯惇望着典韦,说道:“典君若是还能继xù

,便跟我一同冲出这山谷,直杀到宛城城下,如何?!”

典韦点了点头,坚毅说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八字说完,两人一前一后,带着浩浩荡荡的兵马,便向着山谷尽头冲去。

此时陈焉已经不见了踪影,夏侯惇虽然心中带有疑虑,但是却并不害pà

陈焉还有别的花样,在他看来,陈焉所有的计谋不过都在那些投石车中,投石车既然已经被拆了,那么陈焉就没剩下什么了。

夏侯惇想到这里,骄傲的头颅高高扬起,一根长枪也是更显霸气,他心中暗自想道:“我这一支长枪,从小到大杀过的英雄豪杰无数,想他区区陈焉什么货色,竟然也能让我来亲自出马?笑话。”

正在思索着,夏侯惇已经带队驰骋到了谷口,这谷口看似宽阔,但是却隐隐透着一股杀意。

夏侯惇眯起了眼睛,仔细看着面前的地势,忽然,只见山谷两旁涌出了两队长枪兵,长枪兵猛地在这谷口结阵,竟然一下子挡住了去路!

夏侯惇冷笑一声,暴吼道:“好个陈焉,竟然还敢与我一战!”

此言说罢,夏侯惇长枪一挺,策马而出,长枪舞动,乃是家传枪法!

夏侯惇乃是夏侯婴之后,夏侯婴武艺本也是稀松平常之辈,但是跟随刘邦发迹之后却勤加修liàn

,尤善于使一杆长枪,传到东汉末年,已经经过了数百年的锤炼,威力自然不凡。

夏侯惇幼年便已得到了家传枪法的精髓,后来外出拜师学艺,更是将河朔一带的名师拜访了个遍,此时身兼众家之长,自己也给自己的枪法取了个名字,号称“百家枪法”!

可惜惟独枪神童渊的面子太大,夏侯惇未曾见过,实在是可惜。

正当此时,一条枪破空而出,竟然丝毫不怯,和夏侯惇交汇在了一起。

夏侯惇暗叫道:“来的好!”当即长枪一抖,暗劲使出,与那条枪斗在了一处。

转眼过了三个回合,夏侯惇心中不禁暗暗赞叹,这敌人的枪法他竟然从未见过,带他仔细一看,只见面前的敌人好清秀的相貌,好高明的手段,正是那北地枪王张绣!

夏侯惇冷笑一声,心中也是有几分猜出了敌人的身份,当即问道:“北地枪王?”

张绣也不客气,长枪一抖,身子一番,空中来了个鹞子翻身,之后狠招刺出,口中喊道:“正是在下!”

“当”的一声响,两人再次兵器交鸣,夏侯惇心中了然,这北地枪王,枪法虽然凌厉,但手上的劲道在上内力修为尚浅,自己倒也并不惊慌,再加上骑着战马,更添胜算,当即长枪舞动,换了一个路数。

“百家枪法”,名不虚传,夏侯惇的枪法刚才还是大开大阖,气势滂泼,现在立kè

变得精雕细琢,如小桥流水。

张绣暗暗赞叹,也暗暗留下了心,他知dào

面前这个并未比自己年长多少的将军着实是个狠角色。虽然不像典韦那般凶狠可怖,但是却也是个武艺高超的宿将!

想到这里,张绣长枪一拨,全神贯注投入战斗。转眼两人又拆了三四十合,张绣已经渐渐落于下风。

而此时整个战阵上,寒锋营分成了十数个小阵营,这些阵营忽前忽后,但却将去路堵得死死的,夏侯惇投入战斗,却也并无心思观赏这些细微变化,可是他却并不知dào

,正是这些细微变化,让他的军队渐渐陷入被动的局势。

这一古怪的阵法,不用说,又是贾诩的手笔了。

又是三个回合,张绣终于感受到体力不支,他一双眼睛已经全然被汗水浸没,身上的肌肉也开始不听话的跳动起来,他知dào

,自己恐怕已经快要到极限了,若是再坚持下去,稍不留意,自己的小命就要断送在此。

夏侯惇何等眼力,如何看不出其中变化,他看准了张绣筋疲力尽,就在这一瞬之间,猛地刺出长枪,直取张绣的咽喉要害!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空中蓝光一闪,一支长戟破空而来,猛地架住了夏侯惇势在必得的一枪。

夏侯惇恼羞成怒,暴喝道:“何人如此无耻?!”

只听一声年轻声音冷笑道:“夏侯小儿,让你陈焉爷爷逗逗你!”

第242章 扭转局势

夏侯惇骄傲蛮横,如何听得别人这般羞辱自己,他抬头望去,却看到一匹深黑色战马上骑着一名年轻将军。这将军无外乎二十几岁的年纪,脸蛋白皙,模样有些儒雅,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似乎能将自己看穿。

夏侯惇眼力极高,自然看得出来面前的年轻将军内力修为不凡,隐隐竟然有宗师的气派,果然不是凡物。

“陈焉?”夏侯惇恶狠狠问道。

陈焉微微一笑,竟然完全没了刚才的狼狈和慌张,只是不知dào

他此时的淡定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的,只听陈焉说道:“夏侯惇,你好好的不在兖州辅佐曹操,何苦来宛城骚扰我?”

夏侯惇也不跟陈焉废话,当即长枪一挺,向着陈焉便来。

一旁张绣着急,忙叫道:“主公小心,这家伙的枪厉害的很!”

陈焉点头答道:“放心,此处让我先抵挡,你快快去指挥寒锋营,一会儿典韦到了,可就又难办了!”

张绣也不耽搁,撒腿便去。

夏侯惇这一枪来得好快,陈焉只不过说了这一句话,竟然眼前一花,有些跟不上夏侯惇的速度。不过好在他反应领命,完全是凭借着直觉躲过了这一击。

陈焉曾经有幸与夏侯惇的弟弟夏侯渊交手,当时这比较之下才知dào

,夏侯惇的水准,当真是高过了夏侯渊至少两个层次!

陈焉不敢怠慢,戟法使出,乃是龙凤戟法中的最繁琐招式,凤凰涅槃!

看得出来,陈焉这是把看家的本领都用上了。

夏侯惇没想到陈焉年纪轻轻内力修为竟已如此不弱,当然也是不敢怠慢,长枪一抖,变攻为守。

陈焉借着气势,接连攻出了三招,没想到夏侯惇防御起来也是滴水不漏,全然看不出破绽。

陈焉一计不成,又施一计,右手故作进攻之势,之后趁机打马过去,左手伸出,一计掌心雷喷薄而出!

此时陈焉经过战场磨练,已经能够将自身的真气收放自如,左手掌心雷一出,带着张角数十年的道学修为,亦有石破天惊之势。

夏侯惇没想到陈焉全然不按套路出招,惊呼一声,竟然着了道!

这一掌结结实实拍在了夏侯惇的肋下,虽然隔着重甲,却仍是让夏侯惇暂时失去了平衡。

陈焉一击得手,更是顺势而上,长戟挥舞,向着夏侯惇咽喉而去。

夏侯惇此时偏着身子骑在马上,看见陈焉长戟袭来,竟猛地一个弯腰,藏身到了马腹下,之后长枪如同鬼魅,竟然从马腹下刺出!

陈焉大吃一惊,连忙招呼,堪堪挡住了夏侯惇的一枪。看起来这家伙果然悍勇,非是一招一式便可击杀的。

夏侯惇吃了一亏,更是不敢轻敌,调转了马头,继xù

和陈焉鏖战。

陈焉则是经过了这几个回合的较量,渐渐变得自信起来。夏侯惇纵然骁勇,恐怕也就和黄忠老将军打个平手,自己与黄忠交战还能支撑二十回合,与夏侯惇交手,起码也能支撑这么久。

而此时,两人才过了三个回合。

陈焉此时心中盘算的却是黄忠的箭阵队伍,若是黄忠能够尽快攀上山谷,占据高地,一会儿的箭雨,恐怕能够对夏侯惇军队造成很大的打击。

思索之间,夏侯惇已经纵马而来,又是一个回合!

陈焉气定神闲,尽量不让自己的破绽显露出来,之后心中默念着从黄忠那里领悟的技巧,双手挥击,全力运气。

便在这一瞬间,夏侯惇忽然觉得陈焉的铁戟上杀气腾腾,令人心中警惕!

“这…这家伙要拼命?”夏侯惇心中纳闷,但是仍是毫无惧色,笔直向前。

陈焉运气已毕,猛地挥动手戟,便在此时,潜意识开始控zhì

杀气的动向!

夏侯惇只觉得陈焉这一戟杀气腾腾,咄咄逼人,没想到猛地一下子,这些杀气都停在了半空。

他不禁纳闷,下意识去看陈焉的戟,只见那铁戟也如杀气一般,在半空中凝滞了。

“怎么回事?”夏侯惇轻声呼了出来,没想到话音刚落,忽然胸口一痛,竟是被什么东西戳中了护心甲!

“什么?!”夏侯惇有些不敢相信,只见此时陈焉的戟竟然神鬼莫测的戳在了自己的护心甲上,加上自己之前奔跑的冲劲儿,夏侯惇竟然险些被戳下了马!

纵使隔着护心甲,他仍是觉得胸口剧痛,按捺不住,狂咳了起来。

陈焉看见自己苦心修liàn

的招式竟然奏效,当即也不敢有丝毫骄傲,而是长戟一挥,再次使出杀招。

夏侯惇被这初出茅庐的小子摆了一道,恼羞成怒,勉强抑制住自己胸口的剧痛,长枪直挺,竟然是和陈焉同归于尽的打法!

陈焉哪里想到夏侯惇这般勇猛,当然不敢与他玉石俱焚,只得暂且避过。

可是这一避过就让夏侯惇占了先机,只见他一枪换了方向,猛地向陈焉小腿刺来。

陈焉吓出了一身冷汗,堪堪避过,凶险万状。

就在此时,忽然上空一声巨吼,渐渐天色暗淡了下来。

陈焉夏侯惇同时抬头去看,只见漫天的箭雨忽然射下,这箭雨太过密集,竟一时间遮蔽的阳光!

陈焉脸上露出了喜悦神色,轻声说道:“干得好,黄忠将军!”

夏侯惇则是脸色煞白,怒吼道:“撤!撤出这条山谷!”

此时山谷中密密麻麻,已经被夏侯惇的士兵们占满,他们本想快些突pò

山谷,哪里会想到山谷之上,还有一支部队在埋伏。

恐怕连典韦也不曾想到,在自己扫荡过了陈焉的埋伏之后,陈焉立即派上去了第二支部队。可惜夏侯惇扫荡过了山谷之后,并未及时占据住上方的优势。

此时夏侯惇后悔莫及,连忙命令手下后撤。可惜这么多人如何在箭雨之中,如何能够做到快速撤出?一时间山谷中满都是哭号之声。

黄忠此时就站在一处高地之上,早已死死盯着夏侯惇,此时看见夏侯惇也乱了阵脚,冷笑一声,弯弓搭箭,看准了夏侯惇的位置,猛地松手放箭!

在千军万马之中,夏侯惇根本没有机会听到和看到黄忠的这一箭!

这一箭好快!快似闪电!

这一箭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美妙而又笔直的轨迹,直奔夏侯惇而去!

“啊!!!”

惊叫声中,夏侯惇中箭落马!

第243章 留有后招

陈焉看在眼里,大喜过望,心中不停惊叹道:“还是黄忠给力!一箭就把这货射下了马!”

想到这里,陈焉猛地纵马向前,要去补刀!

夏侯惇已经坠马,敌将折了,这可是大好的形势啊,陈焉若是趁势斩杀了夏侯惇,那可是大功一件。

陈焉心道:“不行,这功劳仍是黄忠将军的,我可不能贪功,少不了一会儿便把功劳给黄老将军。”

正在思索,陈焉已经绕到了夏侯惇战马之下,只见夏侯惇倒在尘土之中,身子不停抽动。

陈焉清啸一声,挥舞长戟,猛地向夏侯惇砍去,情势瞬间逆转,实在令陈焉大喜过望!

眼看着长戟锋利的刃就已经要接近夏侯惇的脖颈,便在此时,变故突生!只见夏侯惇一个鹞子翻身从地上跃起,手中长枪竟然直刺陈焉咽喉而来!

而夏侯惇的口中,竟然紧紧衔着那支飞羽!

中计了!

陈焉一下吃惊,万念俱灰,没想到这夏侯惇狡猾如此,竟然假借着中箭,其实则是在大喊了一声之后紧紧用嘴巴咬住了黄忠的箭!

这般实力,着实可怕!

陈焉骑在马上,已经无法躲避,只能猛地一蹬马镫,向后腾空而起。

而这样一来,陈焉的战马便落到了夏侯惇的手中,而陈焉则只剩下徒步了。

头顶的箭雨仍在不停落下,夏侯惇知dào

自己不能够逗留,他望了陈焉一眼,又望了望上空偷袭的黄忠,恨恨说道:“早晚要你们的命!”

说罢掉转马头,头也不回的去了。

陈焉虽然吃尽了苦头,但是毕竟也守卫住了这片山谷,至少夏侯惇还未曾通过,望着夏侯惇的背影,陈焉有些胆寒……

而夏侯惇望着山谷两侧绵延不绝的山路,则是露出了另一种诡异而又自信的微笑……

……

陈焉带着军队,望着渐渐退出山谷的夏侯惇部队,长叹了一口气。

这一仗打下来,实在是两败俱伤,如果非要准确计算的话,陈焉的损失肯定在夏侯惇之上。而夏侯惇的部队,人数还多于陈焉。

细思恐极啊!

陈焉也退出了山谷,与张绣黄忠贾诩汇合在了一处。

张绣重重喘着粗气,一边包扎自己的伤口,一边说道:“多亏贾诩这个阵法能够拖延住典韦那厮,要不然恐怕咱们这一趟就要栽了。”

贾诩摆了摆手,以示谦虚,之后忽然说道:“我有一点担忧……”

众人连忙竖起耳朵去听,因为贾诩的担忧从来都不是空穴来风,既然贾诩说担心什么,那么肯定有什么大问题。

只听贾诩继xù

说道:“夏侯惇这次的兵马,号称十万,就算他与夏侯渊各分了一半的话,他手上至少也有五万兵马。”

说到这里,众人心中都是咯噔一下子,立即明白了贾诩的意思。

夏侯惇刚刚的兵力,绝对没有五万,勉强的话,三万还差不多。

且不说此时有一个不知dào

去了哪里的夏侯渊,夏侯惇那另外的兵马去了哪里,却是谁都不知dào



陈焉面色凝重了起来,面向张绣,问道:“老哥,这条山谷当真是通往宛城的唯一路径吗?”

张绣也是冷汗迸出,他连连点头,说道:“我曾问过不少老乡,都说了出了这条山谷,再也没有能够让大军通过的道路了。”

贾诩说道:“没有能够让大军通过的道路……那是不是说,还有能够让他们绕过来的小路呢?”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陈焉立即高声命令道:“快,让前面的哨兵回报!”

片刻之后,哨兵快速赶来,陈焉问道:“夏侯惇退了多远?”

那哨兵说道:“并未走远,出了山谷之后就就地埋锅造饭了。”

陈焉眉头一皱,又问道:“那么夏侯渊呢?”

哨兵说道:“仍是没有踪影。”

陈焉再次问道:“最近有没有可疑人物在附近出没?”

哨兵含糊了一下,说道:“可疑人物倒是没有,只不过山谷南边似乎经常有农民走动,说是进山采药的。”

这一句话更是如同一块巨石,登时激起了千层浪。

贾诩当即双眉一轩,走近了几步,问道:“南边?在何处?速速带我过去!”

那哨兵不敢含糊,连忙带着陈焉等人向着那山谷南边而去,山谷南边仍是陡峭的山壁,只不过这山壁之上,却有着一条羊肠小道,这小道通过万人大军肯定十分困难,但是却也不是无法行走。

陈焉带领众人顺着小道向上而去,走着走着,正好遇到对面走来了几名村民。

陈焉当即走上前去,问道:“老乡,这条路通往何处?”

那村民见了陈焉,连忙恭恭敬敬行礼,之后答道:“这条路通到东山去啊。”

贾诩过来问道:“东山?那北面山谷的人能否从此处过来?”

老乡刚欲继xù

说话,忽然只听见老乡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便在此时,山脚下又是一名哨兵疾驰了过来,大喊道:“主公!不好了!夏侯惇埋锅造饭是假的!他们此时已经全副武装,再次向山谷进发了!”

陈焉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问黄忠道:“汉升将军,弓箭手可还有弓箭?”

黄忠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了没了,剩下的箭都在宛城之中,咱们手中是没了……”

陈焉狠狠一拍大腿,惊道:“这可如何是好,莫非咱们还要和夏侯惇在山谷中硬拼一次?”

话音未落,羊肠小道上的窸窸窣窣声响更加大了,之后竟然传来了脚步声!

这脚步声震天动地,绝非一两个人,或是一二百人才能发出,陈焉听得清楚,这乃是一支军队的声音!

千算万算,陈焉万万没有想到通往宛城的道路,竟然不止一条!虽然此处是羊肠小道,但是却也足够敌军过来了!

陈焉连忙下令道:“快快快!黄忠将军,快去率领骑兵过来,这小道上来的敌军都是步兵,咱们用骑兵冲击他们,下来一批便冲击一批,定能将他们杀光!”

黄忠点了点头,飞身下山而去。

张绣却脸带犹豫,问道:“主公,来得及吗?”

陈焉点头道:“定然来得及!”

便在此时,在那羊肠小道的草丛之中,忽然传来了阴冷的一声笑,只听一人说道:“呵呵,陈焉,来不及了。”

第244章 副将韩浩

陈焉闻声望去,却看到羊肠小道上走出了一名将军,这将军全副武装,除了面孔露在外面,几乎全身没有暴露的地方!

这将军看上去不过和陈焉相仿的年纪,一双眸子冷静深沉,八字胡须给人一种不太可靠的感觉,但是却十分犀利!

看得出来,此人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此时陈焉手下并未带兵,而这人身后渐渐走出了无数步兵。陈焉挥动随身长戟,说道:“你们快退!下山去!”

贾诩倒也并不客气,知dào

自己就算在这里也只不过是拖后腿的,当即和张绣一起,带着哨兵,慢慢向后退去。

而陈焉,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名将军,也开始渐渐向后退去。

那年轻将军盯着陈焉,忽然冷笑道:“想不到鼎鼎大名的陈焉竟然是这个样子,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啊!”

陈焉紧张关头,倒也能够勉强淡定,他望着面前的敌人,轻轻笑道:“我是什么样子?”

那年轻将军说道:“比想象中的青涩了许多,呵呵。”

陈焉继xù

慢慢后退,道:“好小子,有种留下名字?”

那年轻将军也不客气,一昂头,颇为自豪说道:“夏侯惇将军麾下,副将韩浩是也!”

此言说罢,韩浩如同一条恶狼,猛地向陈焉扑来!

静若处子,动如脱兔!

好快的速度!

陈焉毕竟见识过不少好手,这区区韩浩虽然武艺在他意料之外,但是却也没有让陈焉害pà

的地步。

陈焉气沉丹田,猛地一声清啸,之后长戟挥出,真气十足。

韩浩见陈焉这般年轻,以为他充其量不过是个头脑聪明,武艺平平之辈,而自己却是跟随夏侯惇南征北战了许久,怎么也不会比陈焉差。没想到陈焉这一出招,其中真气十足,中气浑厚,但看内力修为,陈焉似乎还在夏侯惇之上!

好可怕的实力!

韩浩一次大意,躲避不及,胸口竟然重重被陈焉刺中!

虽然隔着护心甲,但是这一戟的力道还是毫无保留的冲击在了韩浩的胸口!

“他娘!!”

韩浩一声惨呼,如断线风筝一般向后飞去,势道之足,一下子撞飞了身后几名步兵。

陈焉不敢恋战,连忙抽身退走。

韩浩则咳嗽连连,掀开了胸甲,却看到自己的护心镜已经被陈焉戳碎,碎片刺入了胸口,好在刺的不深,否则的话,自己的小名可就要交代在这了。

他望着伤口,低声叹道:“好个陈焉,到底是何方妖人,这般凶悍……”

当即韩浩连忙换了一块新的护心镜,之后披挂重新上阵,向着山下而去。

陈焉则是一路狂奔,终于顺利下山,刚刚下山,便看到黄忠已经带队列阵。

陈焉连忙问道:“夏侯惇来了么?”

黄忠眉头紧锁,说道:“已经进了山谷,再有一顿饭的功夫恐怕就要通过险要了。

陈焉道:“张绣将军拦不住吗?”

黄忠摇头道:“拦不住,刚才若不是有箭阵在的话,已经被夏侯惇攻破了,何况此时咱们兵分两路,大势已去……”

陈焉道:“既然如此,让他们先退回宛城,咱们带着八千铁骑冲杀一阵,也能搓搓他们的锐气!”

黄忠道:“贾诩先生也是这个计划,他已带兵暂且退军,另外他还遣使去洛阳重新调派投石车过来,七日之后理应能到!”

陈焉点了点头,心中不免赞叹贾诩见识深远,只不过这七日的时间不短,陈焉能否在这七日之内力保城门不失呢?

便在此时,韩浩已经带队下山,虽然韩浩军力充沛,但是山路窄小,他也只能分批次下山,每次只能下来三五百人。

陈焉看准机会,说道:“这韩浩果然菜鸟,如此下山的法子,还不是白白送死?”

说罢,陈焉与黄忠纵马上前,下来一批便斩杀一批,没用多久,便已经斩杀了敌人千余人。

韩浩站在山坡上看见,恨得牙痒痒,不过他倒不是无谋之辈,纠集了弓箭手,开始借着地势优势放箭攻击!

陈焉和黄忠不得已,只得暂避一会,可是便是这个功夫,韩浩已经成功登陆,并在山下结成了阵势。

黄忠望着不远处的山谷,说道:“主公,咱们顶多还能在冲杀一阵,夏侯惇就要来了!”

陈焉咬了咬牙,下令道:“走!最后再冲锋一次!”

此言一出,两人并马齐驱,向着韩浩冲去,饶的韩浩自以为已经结阵完成,防御力大幅提升,但是看到了陈焉和黄忠如狼似虎的样子,根本无从招架!

韩浩惊慌之中,纵声吼道:“盾牌阵,盾牌阵!”

可惜士兵还未立起盾牌,陈焉和黄忠两人已经快马杀到,一刀一戟,肆虐军阵,冲得韩浩七零八落,狼狈不堪。

这一番冲杀,又是斩敌三百余人。只不过此时山谷中烟尘滚滚,夏侯惇已经带队露出了头来。

陈焉二话不说,掉转马头,下令收兵。

八千铁骑来无影去无踪,冲杀过了韩浩,便立即一溜烟向着宛城撤去,徒留下韩浩一人呆在原地,惊诧于陈焉骑兵的威力。

片刻之后,夏侯惇也带着兵马过来,两人合并一处,夏侯惇清点兵马,发xiàn

自己原本四万余人的兵马,竟一战之中折损了五千。

夏侯惇长叹一声,说道:“这陈焉比起袁术,实在是个难啃的骨头,别的不说,他那骑兵的装备就令人咋舌。这仗不好打啊……”

韩浩知dào

自己行军轻率,被陈焉捉了个正着,连忙跪地请罪道:“末将大意轻敌,还望将军责罚!”

夏侯惇连忙拍了拍韩浩肩膀,说道:“元嗣,这不怪你,咱们兵行险招,造成这些伤亡是情理之中。至少咱们成功的通过了这条山谷。别忘了,咱们还有妙才将军。”

想到这里,韩浩才想到带领着剩下四万军马的夏侯渊仍在偷袭的路上,这样一来,胜算实在是加大的不少。

……

便在此时,兖州城中,曹操眯着一双小眼睛,开口问道:“你是说黑山的黄巾贼兵忽然拔寨而去?”

身旁一名谋士点头说道:“不错,正是昨夜,他们大肆行动,竟然是倾巢而出。”

曹操眉头微微一皱,问道:“可曾知dào

去了什么方向?”

那谋士躬了躬身,慢慢说道:“据说乃是去了宛城的方向……”

第245章 宛城之围

宛城的城墙上,陈焉负手站立着,初夏的暖风拂面,说不出的舒服,但是陈焉心中却是说不清的难受.

细细算来,陈焉来到这个时代已经有两年的光景了,这两年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情,让陈焉在这个世界突飞猛进的成长了起来。如果不是这么一个弱肉强食,靠拳头说话的世道,陈焉此时很有可能还是一个温室的花朵,只知dào

考试考试再考试。

如果陈焉计算不错的话,此时应该是公元193年的夏天,而这个秋天,曹操的父亲就会死在徐州的小路上。

“唉……”陈焉望着宛城不远处夏侯惇军队密密麻麻的军营,脑子里全都是焦虑。

但真zhèng

令陈焉难受的,却仍是那个这些天不断出现的梦境。

梦境之中,一个小男孩哭得满面泪水,死死抓住一名妇人的衣角,哭喊道:“我爹爹在哪?我要的爹爹?为什么我没有爹爹?”

而那个妇人,分明就是蔡琰,分明也在痛哭。

“昭姬……孩子……”陈焉低声说道,“我不能死,我不能输,我还要早日击退夏侯惇,我还要早些回到洛阳,却和昭姬团聚……这是我答yīng

她的,我一定要做到……”

陈焉如同中了邪,不断地重复中口中的念白,他双目死死盯着夏侯惇的营寨,一双手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

“昭姬,等着我,我定会回去的。”陈焉缓缓而又坚定地说道。

便在此时,忽然脚步声传来,只见贾诩快步过来,说道:“主公,我已经派人向荆州刘表求援了。”

陈焉点了点头,说道:“刘表此人性子太多懦弱,恐怕不会出兵吧?”

贾诩叹了一声,说道:“也不好说,毕竟咱们宛城就是在与他的竞争下才拿到手的。只不过他与张绣将军还算有些交情,总不会见死不救。”

陈焉又道:“那么袁术呢?是否给了回应?”

贾诩苦笑一声,说道:“袁术……唉……他刚刚被曹操击败,元气大伤,如何能够这么快速就恢复过来?我想他出兵也好,不出兵也罢,咱们还是别抱太大希望了。”

陈焉苦笑点头,知dào

袁术这个盟友,实在有更没有差的不多。

正当此时,贾诩忽然说道:“对了主公,据说黑山军最近大举迁徙,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

陈焉立即来了兴致,问道:“黑山军?他们不是远在兖州腹地吗?”

贾诩点头道:“本是如此,后来他们被曹操击败过一次,再之后就听说忽然离开了黑山,向着南面而来。黑山军此时的首领张燕乃是黄巾余党,亦是当年天师张角的死忠之一,您说他们此举,会不会是来……?”

贾诩的疑虑很明显,也很有道理,恐怕是猜到张燕因为陈焉乃是黄巾教张角传人的身份,因此挥师南下来帮zhù

陈焉。可是张燕此时是一方之主,又与陈焉素未谋面,他真的会为了所谓的黄巾传人来帮zhù

陈焉吗?

陈焉摇了摇头,说道:“这些外界的帮zhù

,咱们还是不要考lǜ

了,当务之急,还是要抵挡住夏侯惇的攻势。”

贾诩点头说道:“主公所言甚是。夏侯惇接连几天都没动静,但是今天他们做饭的时间提前了半个时辰,我想恐怕他们是要有所行动了。”

陈焉听了此话,猛地发xiàn

,夏侯惇军中果然已经升起了袅袅炊烟!

此时刚刚傍晚,夏侯惇平素军中做饭的时间的确比今天要晚,陈焉不由得佩服贾诩,连这个细微的环节都没错过,实在是智谋高深!

陈焉一听夏侯惇要来攻城,立即来了精神,说道:“贾诩先生觉得夏侯惇会攻打哪一个城门?”

贾诩微微一笑,说道:“主公有没有发xiàn

,咱们那一面城门上的旌旗插的最多呢?”

陈焉听了这话,不假思索便答道:“乃是西门。”

贾诩点头笑道:“那么以夏侯惇的战术素养,定会觉得咱们西门实在虚张声势,守卫也最弱,对不对?”

陈焉一拍大腿,高喊道:“贾诩先生,妙啊!”

……

暮色渐渐四合,夏侯惇军中却一片肃静。

夏侯惇跃马而出,全服披挂,望着典韦说道:“典君,今夜一战,决定了咱们能否成功拿下宛城。这几日咱们消极待战,定然麻木了陈焉,因此今天之战,只许成功!”

典韦嘴角慢慢浮现出了残忍的笑意,只听他说道:“将军放心,我典韦手下,从未有攻不下的城池。只不过……我带两万兄弟去攻打西门,真的不多么?”

夏侯惇笑道:“你放心,我探查了几日,发xiàn

宛城中西城门的旌旗插得最多,看似守备军力最多,其实我却知dào

,宛城的东门比较破旧,城墙也薄弱,因此他们大量人手应该都去镇守东门了。一会儿我假装攻打东门,但是却是虚张声势,声东击西,等他们将全部兵力都调到了东门,你便攻入西门,捅了他们的老巢!”

听到这里,典韦咧嘴冷笑了起来,赞叹道:“将军果然老谋深算,陈焉这次是要栽了!”

说罢夏侯惇借着月色,带队而出!

正所谓夜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这一晚月色朦胧,乌云蔽月,正是偷袭的最好时机。夏侯惇因为是声东击西,因此并未多带攻城器械,紧紧带着骑兵弓箭手,向着东门奔行而去。

而此时的宛城城墙上,一双双眼睛却都仔细关注着夏侯惇军营的动向。

渐渐的,只见夏侯惇军营中冲出了一支队伍,这队伍奔行迅速,目标正是东城门!

张绣低声说道:“主公,来了,来了!去东城门了!夏侯惇是不是傻啊,没有上当啊!”

陈焉却摆手说道:“不妨事,你看夏侯惇的军队轻装上阵,哪里像是攻城去的?这一定是声东击西之计,让东城门的兄弟们坚守不出,没事儿的。”

张绣点了点头,继xù

盯着夏侯惇军营,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只见敌军军营中再次出来了一支队伍,这支队伍为首一人好高大的身材,俨然便是那凶神恶煞的典韦,之后更是云梯冲车大肆出营,一看便是攻城来的!

陈焉看在眼里,冷笑道:“重头戏终于来了,兄弟们,抄家伙,咱们这一仗要让典韦束手就擒!”

张绣连声答yīng

,眼中射出了熊熊火焰。

第246章 激战典韦

典韦背负着铁双戟,一双虎目露出了凶光,看着不远处昂首耸立的宛城西城门,心中志在必得。

“夏侯将军将这任务交给我,我便定要将他拿下!”典韦自言自语道,身上的力qì

,又足了许多。

渐渐贴近了西城门,典韦发xiàn

此处的确如同夏侯惇所说,并没有什么人把手,连自己已经走到了近前竟然都没人发xiàn



“这陈焉也太小瞧我们夏侯将军了,他可不知dào

我们夏侯将军的智谋仅次于曹操主公。”典韦冷笑了一声,挥了挥手,让手下将云梯搭上。

既然没人发xiàn

,典韦的动作更要快了,一群士兵一窝蜂涌了过来,二话不说就将圆木和云梯搭在了城墙之上。

典韦招了招手,低声喊道:“走!咱们这便上去!”之后转向弓箭手说道:“你们准bèi

掩护!”

说罢他带头纵身而上,这云梯虽不算长,但是一个人攀爬起来也有些费时,典韦担心被陈焉发xiàn

,因此攀爬起来更是速度奇快。

众人沿着云梯便向着城墙上爬去,可是这偌大的宛城,为何西城门连一个人都没有,却是谁都没去想过。

渐渐的众人都爬到了一般,这巍峨的宛城就在眼前,典韦摸了摸背上的铁戟,等着冲上了墙头就一手一戟,砍翻守卫。

没想到就在此时,忽然一声鼓响,城墙上齐刷刷亮起了火把,将西城墙之下照得如同白昼!

“娘的!”典韦失声惊呼,抬头去看,正看到陈焉面含笑意的年轻面孔。

陈焉冷笑一声,左右两人分别是贾诩和张绣,只听他缓缓说道:“典韦壮士,大半夜的爬城墙,好玩么?”

典韦虽然悍勇,但是却知dào

自己如今已入了败势,但是此时若是退军的话,恐怕被陈焉掩杀一阵,损伤更大。典韦虽然不是将帅之才,但是却也不是白痴,当即一声虎吼,喝道:“加速!咱们冲杀上去!”

这一声虎吼如同晴天霹雳,倒将陈焉军的不少弓箭手的手都给吓软了。

陈焉虎目一瞪,双手一挥,高声喝道:“放箭!”之后亲自提了一支铁戟,守在典韦所在的云梯之上。

陈焉军早有预谋,此时弓箭手全部准bèi

好了,就等陈焉下令。果然陈焉一声令下,箭如雨下,将典韦的军队牢牢笼罩在雨中。

典韦双手持盾,双脚牢牢踩在云梯之上,怒吼道:“弟兄们,避过这一阵,再想办法!”

城墙上的弓箭手一批一批之间交替的时候有个空隙,这个空隙就是典韦等人攻破城墙的突pò

口。典韦悍勇无比,却并不顾忌这些,自己躲在盾后,如同猴子一般向着城墙上攀援而去。

陈焉看在眼里,吓了一跳,心道:“这家伙虽然悍勇,可是这般打发,不要命了么?”

之后他再一挥手,喝道:“来石头!”

话音甫落,城墙上巨石如同雨点般落下。这巨石可不是盾牌能够抵御,除了典韦天生神力,能够凭借盾牌拨开巨石之外,其余兵将遇到巨石,只能乖乖认命,一声惨呼,掉下云梯摔成了肉泥。

陈焉虽见优势十分明显,但是心中仍是不敢大意,毕竟典韦这厮威力无穷,谁知dào

他一人能够干出什么花样来?

果然典韦凭借着一人之勇,竟然通过层层箭雨和落石的埋伏,冲到了云梯的顶端,片刻就要和陈焉相遇。

陈焉想到前些日子与典韦交手的过程便浑身直冒冷汗,当即不敢怠慢,长戟舞动,虎躯一震,乃是看家本事出手!

典韦隔着盾牌,也是感受到了一股极强真气的到来,可是他身为一军先锋,又岂能示弱?当即顾不上拔出背后铁戟,竟挥舞着盾牌去和陈焉对招!

轰然一声,陈焉锋利的长戟刺入了典韦盾牌,典韦的盾牌并非金属,乃是皮革,因此这一击之下,并没有碎,而是被戳了个大洞。好在长戟不是长枪,并不能够全部戳入,否则的话,典韦便有危险。

一旁张绣看见了,连忙叫道:“贼人上来了,弓箭手,放箭!”

典韦还未来得及反应,第二轮弓箭便又铺天盖地的射了下来,典韦连忙将身子蜷缩在盾牌之后,可惜早已来不及,肩头接连中了两箭。

典韦痛的怒骂了一声,右手持盾,左手猛地抽出了一根手戟。

贾诩看得真切,连忙叫道:“主公小心,这厮要出手了!”

陈焉则赶紧说道:“贾诩先生此处凶险,你快去避避。”

贾诩知dào

陈焉所言不错,只好暂且避开,贾诩刚走,陈焉便觉得强dà

的杀气扑面而来,正是典韦的手戟到了!

陈焉心中叫道:“来得好!”当即也不怯场,长戟挥舞,去拨那一支手戟。可是典韦这般强悍的力道,陈焉如何拨得开?兵器一交,陈焉便觉得虎口生疼,险些被典韦震开了花!

陈焉这一根铁戟死死和典韦的兵器纠缠在一起,陈焉急中生智,忽然猛地运气,真气如同电流一般,顺着铁戟,传递到了典韦的手上。

典韦纵然骁勇,不过一介武夫,内力修为固然不错,却也绝非有陈焉这般高明。当时只觉得自己手臂上凉飕飕的很舒服,没有在意。没想到陈焉忽然发力,典韦只觉得手臂上一股气流如同匕首般穿入了自己的内脏,一个哆嗦,险些从云梯上掉了下去!

陈焉见占了上风,猛地再次抽出铁戟,卯足了劲儿,直刺了下去。没想到典韦动作太快,挥过盾牌,挡住了陈焉这一击。

悍将如此,令人惊叹!

陈焉此时占据着地理位置的优势,典韦又站在云梯上,全然谈不上优势,没想到两人交手,陈焉仍是占不到便宜!

便在此时,典韦一声虎吼,如同野兽一般从云梯上跳了起来,竟向着陈焉扑来!

困兽之斗,尤为悍勇!

陈焉长戟挥出,惊吓之下更是全力以赴,不过慌乱之中,这一戟准头竟然丝毫不差,不偏不斜,乃是刺向了典韦的喉咙要害。

第247章 击退典韦

典韦虽然不要命,但却也不想死,他没想到陈焉这般难缠,只得连连后退。

而这时,陈焉的第三轮弓箭手已经准bèi

好了,箭雨如注,射的典韦军惨叫连连,典韦只得再一次缩到了盾牌之后。

三次进攻,竟然都没有攻克陈焉把守的城墙,陈焉这一战,可谓无比成功!

正当此时,忽然陈焉身后一人喊道:“主公闪开!”

陈焉听得出是张绣的声音,也不多问,立即闪开,却看到张绣不知dào

从哪儿带来了一桶冒着热气的滚油,之后玩命泼了出去!

“好小子!聪明啊!”陈焉惊呼道。

典韦此时仍旧躲在盾牌之后,本以为肯定又有什么兵器袭来,没想到只觉得滚滚热浪而来,之后身体露在盾牌外面的地方立即传来了撕心裂肺的灼痛感!

“干他亲娘!什么玩意?!”典韦纵声嘶吼,没想到陈焉军守城的将士们竟然还有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热油泼过之后,纵使悍勇如典韦也再也坚持不住,他不顾撕心裂肺的疼痛,立即手握盾牌,向下爬去。

已经攻打了半个时辰有余,竟然还是没能够登上这座城池,凭借着典韦的经验可以推断,今天这一战,恐怕是要失败了。

宛城城墙上铺天盖地的箭雨仍自不断,典韦的三万士卒此时也是死的死伤的伤,恐怕典韦万万想不到,大好的局势竟然在这一战之间起了变化。这看似守备并不牢靠的西城门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攻破。

陈焉望着典韦渐渐退下的身影,心中终于踏实了起来,之后扭头向身边一名士兵说道:“告sù

黄忠将军,准bèi

出击了。”

……

夏侯惇早早便到了东城门,敲锣打鼓的虚张声势,想要将陈焉等人都引到东门。最开始城东门上还有几位军官陪着夏侯惇互喷垃圾话,可惜到了后来,城墙上的守卫竟然连理都不理夏侯惇。

夏侯惇这就有些诧异了,按理说自己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陈焉应该过来看看才对,为何东城门却如同死了一般的寂静?

陈焉这小子,该不会是睡大觉呢吧?

夏侯惇搔了搔头,愈发觉得事情蹊跷,可惜自己并没有带多少攻城的器械,而且这黑漆漆的东城门后面不知dào

是否藏着陈焉的伏兵,否则的话,夏侯惇恐怕定要攻打一下这神mì

的东城门。

等了约莫大半个时辰,夏侯惇叫人从陈焉的祖宗开始,一直骂到了陈焉的孙子,仍是没能够把陈焉骂出来。

夏侯惇愈发觉得奇怪,这陈焉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思前想后,忽然一拍脑袋,惊呼道:“不好!这小子诓我!”

想到这里,夏侯惇连忙下令道:“掉头掉头!咱们去西城门!”

可惜这命令还未下达,远处一名哨兵便玩命似的跑来,口中喊道:“报——!不好啦!典韦将军遭遇伏击!此时情况危急!求将军速速救援——!”

夏侯惇此时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可惜青了又有什么用啊,他只能快马加鞭,争取能够再典韦落难之前救了他!

“陈焉啊陈焉,你好狡猾啊!”夏侯惇从牙缝中吐出这几个字眼。

……

典韦历经磨难,终于是顺利爬下了云梯,身上的烫伤还让他疼痛不已,但是这伤痛对他来说却根本算不了什么。

他心中所难过的是辜负了夏侯惇的信任和希望,并没有拿下这座城池。

这城池仍是这般昂首立在这里,城墙上插着的,仍是汉家旗号和陈焉的“陈”字旗。

旗帜在夜空中随风飞舞,在火把的照耀下,仍是那般精神抖擞。

典韦长叹了口气,纵声嘶吼道:“兄弟们!咱们撤!”

话音甫落,将士们如同得遇皇恩大赦,玩命似的向着后方退去。

典韦看在眼里,心中也是难过,并不是这群弟兄们贪生怕死,实在是今天这一战,打的太过憋屈。

这陈焉怎么就能算计得出来自己要来攻打西城门呢?为何神机妙算的夏侯惇将军就这般失算了呢?

这些东西,典韦百思不得其解,至于之中奥秘,他也懒得去细想了。

便在此时,忽然身后传来了吱呀呀的声响,这声响好生奇怪,似乎像是……

城门开了!?

典韦猛地扭过头来,却看到了他自己未曾想到的一幕!夜色之中,宛城的西城门竟然自己缓缓打开!这扇巨门如同一张血盆巨口,慢慢的张了开来!

“怎么回事?”

典韦十分诧异,自己辛辛苦苦出生入死,就是为了攻开这一扇大门,而这扇大门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打开了?

正在典韦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忽然城门中传来了一阵令人不能忽视的声音,“轰隆隆——轰隆隆——!”

“这是……?”典韦望着那城门里,只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

果然,夜色之中,这城门中忽然奔出了一个身影,这是一名骑兵,黄骠马,黄金刀,马背上的是一员并不年轻的将军,将军头发花白,目光坚毅,浑身散发出令敌人胆寒的杀气!

这人就是黄忠!

黄忠身后还跟着八千铁骑,这八千铁骑发出了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恨不得要将敌人的耳朵震聋!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典韦看出不对,知dào

此时自己的军队已经掉头逃命,若是再想回头杀敌,是万万不可能的了。

而此时典韦也再也拿不出当初二百死士就敢撕裂八千铁骑的勇气,毕竟他的身上已经伤痕累累。

他扭过头来,破天荒头一次的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嘶喊:“弟兄们!快撤tuì

啊!!”

而黄忠望着眼前这名高壮巨大的猛汉,如何能够放过这大好的立功机会,当即一声喝令道:“八千铁骑,弓箭伺候!”

此言一出,骑兵们纷纷弯弓搭箭,向着典韦撤tuì

的军队玩命的射去。

箭矢如雨,典韦军嘶声嚎叫,未过多久,就已经倒下了很大一片。

黄忠更显悍勇,千军万马之中看准了典韦的位置,纵马直追了过去,眼看着就要追上,黄忠长刀舞动,便向着典韦后脑砍去!

典韦健步如飞,丝毫不比黄忠的战马慢上多少,只是此时听见后脑风声袭来,知dào

乃是黄忠出刀,当即不慌不忙,如同长了后眼一般,侧身一躲,之后顺势抄起了地上一名阵亡将士的长枪,一个旋身,真气灌注,猛地向黄忠掷去!

长枪带着真气,竟在夜空中熠熠生辉!黄忠岂料典韦有此手段,一时间勒住战马,有些惊了!

第248章 夏侯妙才

黄忠的马刚刚人立起来,典韦的长矛便透着破空风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黄忠的战马胸膛穿了进去!

“噗”!一声脆响,可见这根长枪已经刺破了黄忠战马的骨头!黄忠知dào

不能继xù

在骑着战马,当机立断,飞身而起,从那战马上跃了起来,跳到了地上.

之后那匹可怜战马一声悲鸣,渐渐摔倒在地,双目仍在睁着,可惜却已经就要咽气了。

典韦这一掷之力,竟然强力至此,黄忠暗暗咬牙,又是开始重新考lǜ

了眼前这名壮汉的实力。

典韦知dào

此时若是不及时逃走,自己定是要被八千铁骑干掉,当即也顾不上继xù

攻击黄忠,飞身遁走。

黄忠望着典韦的背影,心痛爱马之死,猛地卸下背上铁胎大弓,看得清楚,猛地一箭射去,高声喝道:“着!”

典韦此时在人群之中,早已乱了阵脚,虽然刚刚露出狠辣手段刺杀了黄忠的战马,但是却没留心黄忠的冷箭,等他感受到杀气袭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又是“噗”的一声,那支羽箭重重射入了典韦的小腿,典韦站立不稳,身子一侧,便摔倒在地。

好在典韦毕竟皮糙肉厚,这一箭虽然射中了小腿,却并未伤筋动骨,典韦回过头来,狠狠的瞪着昂然站在黑夜中的黄忠。

这眼神阴冷可怕,杀气腾腾,若是别人,被典韦这么一瞪,恐怕一下子就会冷汗迸出,屎尿齐流,不过黄忠亦是百战勇将,岂会被典韦的眼神杀死?

黄忠也狠狠的回瞪着典韦,高声喊道:“典韦,我敬你是条汉子,这一箭不取你性命,只当给我的战马报仇,日后战场相见,定要跟你分个生死!”

典韦听了这话,如何不知dào

黄忠射术无双,这一箭的确是留了情面,当即也不多说,朗声回应了一个字:“好!”

在这夜空中,千军万马嘶吼不休,黄忠和典韦这句对话却是清清楚楚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之中。

陈焉站在城墙之上,看着黄忠的八千铁骑将典韦的部队冲散,耳中听着黄忠的典韦的对话,忽然觉得,这凶恶的世界有着他自己独特的魅力,这魅力让每个男人都热血沸腾。

……

便在此时,许昌以南,新野以北,宛城东面的一处平原上,夏侯渊正骑在马上,眺望着不远处的巍巍青山。

一名副将走上前来,毕恭毕敬说道:“启禀将军,咱们距离宛城还有二百里的路程。”

夏侯渊微微一笑,说道:“不错,看来咱们明日便能到了。”

副将点头称是。

夏侯渊忽然眼眸一动,说道:“对了,陈焉派去荆州刘表那里的信差怎么样了?”

副将冷笑了一声,自豪说道:“那家伙是个软骨头,打了几顿就认怂了,同意跟咱们合zuò

。主公判断的不错,陈焉果然向荆州刘表求援了。”

夏侯渊嘿嘿一笑,说道:“不错,那咱们可要准bèi

换上刘表的衣服和旗帜了。”

副将重重点头,喊道:“明白!”

……

宛城之中,破晓的第一束阳光洒在了城墙之上,将昨夜的鲜血染上了一层黄色。

陈焉仍是倚着城墙,望着远处,呆呆的出神。

不一会儿,贾诩便走了上来,望着陈焉一幅发呆的样子,有些好奇,问道:“主公,还不回去休息吗?”

陈焉摇了摇头,说道:“一夜征战,杀的我都有些懵了,在这吹吹风,好受一点。”

贾诩点头说道:“昨夜一战,夏侯惇折损了八千人马,咱们仅仅折损了一千。”

陈焉听罢,嘴角渐渐向上扬起,看得出来,他对昨夜的一战十分满yì



微笑过后,陈焉忽然问道:“对了,夏侯渊仍是没有动静吗?”

贾诩点了点头,眉头微微皱起,可见这位千里奔袭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将军着实令人很头疼。

贾诩说道:“东面是夏侯惇的队伍,因此夏侯渊不太应该从东面过来,北面是咱们的地盘,夏侯渊若是要过来的话咱们自然能够发xiàn

……”

说到这里,陈焉问道:“如此说来,夏侯渊去了南面?”

贾诩说道:“不该如此啊,他从许城过来,若是从南面过来,至少要多走七八百里的路程,这是何苦呢?”

陈焉问道:“莫非是为了包围宛城?”

贾诩摇头道:“你看现在仅仅凭借着夏侯惇就能包围宛城了,夏侯渊又何苦绕个大远来包围我们?”

陈焉也是头疼不已,说道:“这我就不知dào

了。”

贾诩叹了口气,道:“此时确实蹊跷,我要再去琢磨琢磨。主公劳累的一晚,早些休息罢。”

陈焉点了点头,回过头继xù

去望着城外的景色。

其实此时城外又如何还有景色可言?城下堆积了无数的尸体,白骨如山,触目惊心。只不过陈焉此时的心思全都飞到了洛阳城中,自己的家里。

“昭姬,你放心,我很快就要击退曹军,回家看你和孩子了……”

……

与此同时,一支并不算齐整但是却人数众多的部队正在来宛城的路上,这支队伍头裹黄巾,身穿黄袍,倒是令人印象深刻。

为首一人面容刚毅,肌肉健硕,钢髯如虬,好生威武,正是那黑山军的统领张燕。

张燕身旁两名健将,一位名叫白饶,善使一把长刀,另一位名叫于毒,乃是用矛的高手,两人乃是张燕纵横河内的左膀右臂。

白饶此时被阳光晒得浑身大汗淋漓,他擦了一把汗,嘟囔道:“老大,那个陈焉真的是咱们天师的传人?二代天师?”

张燕伸出手来,重重拍了白饶一把,骂道:“天师的名讳也是你叫的?人家乃是咱们老天师的亲传子弟,又有天师黄巾在手,莫非还是假的?”

白饶连忙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说道:“可是……这小子出现的也太奇怪了吧?”

张燕听他又是出言不逊,再次连连出手,铁一般的大手抽着白饶的脑袋,边抽边骂:“还废话!还废话!什么小子!你才是小子!你才是小子!”

白饶连连讨饶,喊道:“老大饶命,老大饶命!咱们这便去救援新天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吵闹声中,这支杂乱无章的队伍向着宛城而去…

第249章 人外有人

陈焉终于抵御住了夏侯惇的攻城,这一战之中,不必说,贾诩的功劳最大。若不是他凭借着推断夏侯惇埋锅造饭的时辰提前了的话,恐怕直到典韦来扣城的时候,陈焉仍还毫无知觉呢。

更何况贾诩在西城门虚张声势的计策成功的引诱了夏侯惇上当,想要迷惑住这个身经百战的将军着实不易,贾诩的手段的确狠辣。

转眼又是一天过去,夏侯惇经过这一番的折损之后,算是暂且偃旗息鼓,陈焉虽然胜了一仗,可是宛城中的弓箭已经快要用光了。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句话可不是说着玩的。

这一日,陈焉仍旧在探看军中伤员的情况,忽然门外一人快马通报,高声说道:“主公!派遣去荆州的使臣回来了!”

陈焉闻言大喜,当即便向着城门而去。刚走两步,看见贾诩站在一旁,连忙叫道:“贾诩先生,快快快,荆州使臣回来了!”

贾诩听了这话,却不像陈焉那般欣喜,而是面带愁容,似乎在考lǜ

什么。

陈焉和贾诩两人一前一后应出了门去,正好kàn

到一名青年快步进来,正是那名使臣。

这使臣乃是宛城中的一位小小将校,跟随张绣不少时间,办事向来靠谱,因此陈焉才觉得让他去向刘表请援。

那小小将校刚刚看见陈焉,便立即跪倒在地,高声喊道:“小的不辱使命,刘荆州的援军已经在路上!”

陈焉闻言更是大喜过望,连忙扶起那小将校,说道:“不错不错!大功一件!大功一件!”

贾诩却看着那名将校,只见他脸上有几块青紫之色,胳膊手上也带着伤痕。

“这是被人打了?”贾诩也不避讳,一双眼睛如同雄鹰般犀利,紧紧盯着那名小将校。

那小兵听了这话,浑身巨震,之后连忙摇头道:“不是不是,只不过跑得太快,跌了一跤。”

贾诩“哦”了一声,似乎并不满yì

这小兵的答案,当即继xù

问道:“刘荆州的援军,几时能到啊?”

贾诩这次发问,竟是拉长了声音,听起来十分刺耳。陈焉与贾诩相处时间很久,素来都觉得贾诩是个温和谦让的长者,没想到此时的贾诩竟然像个刺头,说起话来更是有棱有角,让人不太适应。

但陈焉素来信任贾诩,知dào

贾诩如此做,定然有他的道理,也就没多说什么。

那小兵似乎没有听出贾诩话音中的问题,毕恭毕敬的答道:“刘荆州后天应该就能到了。”

贾诩微微一笑,说道:“旅途劳累了,可惜我们军中战马稀缺,只能给你一匹马,这一路奔波,连个换乘的都没有,不知dào

刘荆州又给没给你马呢?”

小兵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刘荆州倒是执意要给,只是小的没好意思要。”

贾诩听完这话,却并不继xù

搭话,反而是转向了陈焉,微微一笑,说道:“主公,恐怕我知dào

夏侯渊去哪儿了。”

此言一出,不仅仅是陈焉,连那名小兵都吓得张大了嘴巴,嘶声喊了出来!

陈焉看到那小兵竟然露出了这般惊慌失措的表情,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不对。

那小兵自知暴露,也不管贾诩是否真的知dào

夏侯渊在哪儿,当即跪倒在地,哭喊道:“主公饶命!贾诩先生饶命啊!”

这小兵正是被夏侯渊恩威并施买通的那名使臣,而他这次过来,正是要通报陈焉刘表派人支援,借此赚开陈焉的大门,引陈焉入城来的。

那小兵在地上号哭,陈焉却并不在意,反而是问贾诩道:“先生如何知dào

夏侯渊在何处的?”

贾诩微笑说道:“可怜这夏侯渊,本来是极妙的一步棋,却被他硬生生毁了。我猜曹操定是猜到咱们会向刘表求援,因此先让善于千里奔袭的夏侯渊率军前往宛城与荆州的必由之路上,做好埋伏,等着截获我军的使臣。”

陈焉点了点头,心道:“这曹操果然见识深渊。”

贾诩继xù

说道:“原计划定然是夏侯渊截获了使臣之后,威逼利诱,让使臣反叛,之后便让那使臣回来,告sù

咱们刘表同意支援。在此之后,夏侯渊便可以假扮成荆州的军队,大摇大摆的以支援的名义进入宛城了。”

说到这里,陈焉的后背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这计谋实在毒,毒得很!这样一来夏侯渊数万大军不费一兵一卒便赚入了城门,陈焉岂不是只能坐以待毙?

想到这里,陈焉更是疑惑,问道:“既然如此,贾诩先生如何判断出这使臣已经被夏侯渊策反了呢?先生又是如何猜出这整个计谋的?”

贾诩又是一笑,似乎不费吹灰之力,说道:“关键就在于夏侯渊性子太急。他性子急的优点便是行军速度极快,世上无人能及,但是性子急也有缺点,便是容易露出马脚。”

陈焉还是不懂,继xù

问道:“愿闻其详。”

贾诩道:“从宛城到荆州,最少也要五天的时间,一个来回至少十天,而咱们只给了使臣一匹马,他便是骑着追风马,短短六天的时间,如何能够跑一个来回?他说他去了荆州,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说道这里,陈焉和地上的小兵都是苦笑不得,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竟然被人如此忽略掉了。

可怜那夏侯渊听说自己的哥哥在陈焉这里屡屡碰壁,久攻不下,一心急着破敌,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时间!

有些事情,真的是急不得。

贾诩似乎仍有其他证据,只听他继xù

说道:“而且这位小兄弟身上伤痕累累,看得出来,乃是被人上了刑,绝非是跌打损伤,另外他身上包袱鼓鼓囊囊,猜得不错的坏应该是夏侯渊赏给你的赃物吧。”

话音刚落,两旁将士便过来掀开包袱,果然里面都是些珠宝,看样子不在少数。

陈焉冷笑了一声,怒道:“好啊,你这厮贪图便宜,竟然连自家兄弟都肯出卖!”

那小兵跪倒在地,浑身瑟瑟发抖,早已经不敢说话。

贾诩摆了摆手,说道:“罢了,此种贪财怕死之辈,杀了以正军法吧。

那小兵却纵声号哭道:“我只是担心自己死了家中老母无人照料,非是我贪生怕死啊!!!”

第250章 谁更高明

陈焉听那小兵哭得凄惨,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

小兵哭泣中抬头一看,只见陈焉面露不忍神色,更是立即玩儿命的哭了起来,哭号道:“我家娘子此时正怀有身孕,我不想孩儿没有父亲啊!!”

陈焉听了这话,更是心中一动,自己家中的蔡琰也是怀有身孕,陈焉好几个晚上都梦到孩子哭着找爸爸的画面,此时这人一说,自己不由得感同身受。

贾诩见陈焉神色犹豫,如何不知dào

他在想些什么,当即仍是提点道:“主公,此人既然背叛过咱们,便不再值得信任了。”

陈焉长叹了一口气,望着那小兵,忽然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兵一听,陈焉竟然没有下令杀了自己,当即大喜过望,连忙擦了擦眼泪,说道:“回大人,小人姓王,名单……”

这话说完,那小兵估计惊吓过度,再次哭了起来。

陈焉低头去看,只见这小兵国字脸,浓眉大眼,倒也不像个奸邪小人,便继xù

问道:“王单,你今年多大?”

王单连忙说道:“回禀主公,小的今年……今年二十有四。”

陈焉叹了口气,说道:“二十四、二十四……多好的年龄啊,为何要做卖主求荣的事呢?!”

说到这里,陈焉立即变得横眉冷目,一张脸便如同金刚一般,吓得王单立即哆嗦了起来,再次哭喊道:“主公饶命!主公饶命!”

陈焉说道:“饶命?你除了出卖兄弟,还有什么本事?”

王单以为陈焉实在责骂自己,连忙磕头如捣蒜,说道:“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陈焉没想到这厮竟然吓成了这样,复问道:“我是真的问你还有什么本事。”

王单听罢眼睛直勾勾盯着陈焉,似乎不明白陈焉的意思。

贾诩却比他聪明的多,笑道:“快好好回答,主公这是要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呢!”

王单听了这话,连忙说道:“回禀主公,小的……小的祖传了一副流星锤,六十斤,小的耍的还算不错!”

陈焉这才满yì

,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三日后与夏侯渊的交战,我要你去打先锋,无论这一战是胜是败,我都要你带回十个敌人的首级,少了一个,自己的人头拿来充数!”

王单听了这话,眉头一皱,差点又哭出声来,自己虽然家传绝学,会用流星锤的功夫,但是毕竟这门功夫一般都是当作杂耍,真zhèng

上阵杀人的话反倒是不行了,何况王单身子骨差,乃是家族中数百年来最菜的一只菜鸟,让他去当先锋,还要拿回十个首级来,真是难如登天。

不过至少这还给了王单生存的希望,他心中虽然忐忑,但是也对陈焉充满了感激,当即二话不说,“咚咚咚咚”又是磕了四个大响头,之后说道:“小的明白,若是不能完成,便一死以谢主公!”

陈焉点了点头,脸上仍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摆手说道:“下去吧!”

王单连忙跳了起来,没命似地跑了,当然,他并没有拿走他装满了财宝的包裹。

陈焉望着王单远去,忽然自言自语道:“王单……六十斤的流星锤……这……好像有点熟悉,是谁呢?”

便在此时,贾诩打断道:“主公真是仁慈之主,只不过这王单背叛了咱们一次,难道真的值得信赖吗?”

陈焉笑道:“罢了,他只不过是个小人物,能搞出多大风浪来?如今让他当先锋,与让他去死也差相仿佛了,只不过他这条命不在我的手中,倒在老天爷的手中,若是他命硬,老天爷不愿意让他去死,没准儿他这一战还能成名呢!”

贾诩点头微笑,说道:“我本来以为主公是那种杀伐果duàn

,心狠手辣的枭雄,可惜今日才知dào

我看错了。”

陈焉朗声大笑道:“贾诩先生都能看错?看来我陈焉有两下子啊!”

贾诩道:“自然,天下之大,又有谁敢说自己看人从不出错呢?”

说罢,两人同时朗声大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儿,陈焉忽然问道:“夏侯渊这支部队,到底该如何解决?”

贾诩听到这个问题,眉宇间渐渐也露出了愁容。

陈焉本来还抱有希望,一看到贾诩竟然都露出了愁容,不由得有些灰心,问道:“莫非咱们真的抵挡不住了?”

贾诩点了点头,说道:“夏侯渊加上夏侯惇两人,至少有八万的兵马,乃是咱们的三四倍,夏侯惇和典韦就已经将咱们压得喘不过气来,再加上夏侯渊……我怕到时候他们形成合围之势,将咱们困死在宛城之中。”

陈焉道:“的确,若是切断了咱们的粮道,咱们恐怕就要困死了。为今之计,难道要弃城而走?”

贾诩望着陈焉,忽然神色变得冷峻了起来,只听他慢慢说道:“既然他们想要这个宛城,咱们不妨就给他们宛城!夏侯渊不是以为咱们中计了么?那咱们就开门迎接他。”

陈焉听着贾诩的话,忽然心中生出了凉意,问道:“贾诩先生的主意是?”

贾诩咬了咬牙,说道:“宛城中多有枯木柴火,咱们不妨堆积起来,到时候将夏侯渊从南门引入了城中,咱们从北门逃走,一把火烧了宛城!”

陈焉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宛城来之不易,此时贾诩出此下策,实在是令陈焉头疼不已。若是陈焉不放qì

宛城了话,极有可能被两个夏侯困死在宛城之中,若是放qì

了宛城,可就真不知dào

何日才能重新得回宛城了。

想到这里,陈焉的眉头也是紧紧的锁了起来,看得出来,陈焉在此抉择中有多么的纠结。

良久良久,陈焉终于攥紧了拳头,低声说道:“好,通知全城百姓,咱们准bèi

撤!”

放火烧城,势在必行!

……

宛城城南的官道上,一支部队打着荆州刘表的旗号,正大摇大摆的向着宛城而去。夏侯渊坐在马上,望着不远处已经近在眼前的城池,冷笑道:“陈焉,这次看你还有什么本事跟爷爷斗?”

第251章 火烧宛城

夏侯渊身上穿着荆州的衣着,也不遮掩,大摇大摆的走在队伍最前面。

可惜他自己却不知dào

,早在抗击董卓的时候自己便已经和陈焉交过手了。贵人多忘事也好,糊涂大意也罢,这点马脚,其实对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因此此时他的阴谋诡计早已经被技高一筹的贾诩看穿了。

还未来到宛城南门的下面,城楼上便有一名眉清目秀的将领喊道:“来者何人?”

夏侯渊早有准bèi

,当即答道:“刘荆州麾下前将军,特地来帮zhù

羽林中郎将。”

回应的时候夏侯渊故yì

隐去了姓名,为的就是避免让陈焉手下的人看出破绽。

此言说罢,城楼上那个眉清目秀的将军立即露出笑容,说道:“原来是刘荆州手下的将军啊,末将张绣,失礼失礼,快快进来吧!”

便在此时,城门吱呀呀打开了,城门中露出了宽阔的街道,正毫无保留的迎接着夏侯渊夏侯渊冷笑了一声,心底暗自嘲笑道:“这群蠢材,还是我家孟德计谋高绝,轻轻松松就拿下了宛城。”

夏侯渊领着四万的人马,慢悠悠向城中而去,就等着大部队进了城中,便揭下羊皮,露出凶残的面目。没想到夏侯渊走了半天,却并未看到陈焉出来迎接。

“奇怪,人都去哪儿了?”夏侯渊心中嘀咕,按理说刘表热心肠来帮忙支援,陈焉应该好生接待才对,怎么如今连个人影都没有,太失礼数了吧?刚才城墙上那个眉清目秀的将军呢?

“张绣将军?”夏侯渊下意识喊道,没想到出了空旷的回声,什么也听不到。

而此时,夏侯渊已经有四成部队进入了城中。

夏侯渊一连喊了几声,仍是没人回应,这着实让他有些不安,毕竟事出蹊跷,恐怕有什么隐情。

正当夏侯渊准bèi

停止进入的时候,忽然前面人马响动,街角猛地出现了一支军队,这军队为首一人十分年轻,模样有些书生气,皮肤白皙,眸子有神,看起来身份不俗。

夏侯渊隐约觉得在哪里见过此人,但是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只得硬着头皮问道:“您是?”

那年轻人在马上躬身行礼,说道:“末将陈焉,再次恭候将军大驾,将军千里赶来,实在是令陈某感激不尽!”

夏侯渊微微一笑,说道:“好说好说,刘荆州乃是仁慈之主,自然会帮zhù

咱们大汉朝的将士的。”

陈焉笑道:“那么末将领路,还请将军随我到城内歇息。”

夏侯渊不疑有他,连忙点头说道:“那便有劳了。”只不过心中想的却是:“这陈焉果然是个初生牛犊,太过稚嫩。不过看他如此眼熟,是不是曾在哪里见过呢?”

陈焉引着夏侯渊走了一会儿,渐渐领着他进了宛城的居民区,此处皆是些小巷,绕来绕去,绕的夏侯渊有些纳闷,他当即问道:“陈焉将军,咱们为何放着大路不走,偏偏走着狭窄的小路呢?”

陈焉微微一笑,回头说道:“小路近一些。”

夏侯渊忽然想起刚才城楼上的张绣,便又问道:“对了,张绣将军呢?方才还看到,怎么转眼就不见了?”

陈焉忽然笑了起来,似乎遇到了什么开心之事,笑了一会儿,陈焉才停下来说道:“他呀,他是个调皮的家伙,就喜欢玩火,估计又去哪儿放火了吧?”

夏侯渊听了这话,忽然感觉到不对,再看陈焉背上的铁戟,似乎想起了什么,便在此时,夏侯渊猛的神色一变,摸着身旁的长刀,说道:“陈焉将军……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陈焉听了这话,转过头来死死盯着夏侯渊,说道:“见过么?我可不记得了啊,夏侯将军!”

“夏侯将军?!”此言一出,夏侯渊立即反应过来,原来从一进城开始,自己就已经被陈焉认出来了,而这个羽林中郎将陈焉,俨然就是当年在洛阳城外阻拦过自己的那个奇奇怪怪的小道士!

“完蛋!有埋伏!”夏侯渊声嘶力竭,立即拔出了兵器,对陈焉兵戈相向!而陈焉则冷笑一人,带着属下几人,策马奔走!

与此同时,小巷子中忽然传来了烟火的味道,看来陈焉并未骗人,张绣果然是去玩火了,而且这一玩,就玩了个大的!

夏侯渊悔之不及,只能带兵冲突,可惜此时他们全军已经进入了宛城,宛城城门却早已牢牢关上,烟火之中,夏侯渊完全分不清方向!

“中计了!”这是夏侯渊的第一反应,也是他后悔不及的一声长叹!

可惜此时一片混乱,大好的形势瞬间扭转。

……

而就在此时,空旷的城中,忽然冲杀出来了两拨陈焉的军队,其中一拨乃是骑兵,为首一人长刀威武,器宇轩昂,俨然便是黄忠;另一支队伍全是步兵,阵容也谈不上齐整,领头的一个挥舞着一双流星锤,颇有些滑稽。

第二支队伍的头领便是王单!

王单徒步向前,一心便想着承诺过的十个人头,本来他心中存有顾忌,就怕自己死了之后母亲妻儿无人照料,但是昨日陈焉便已经下令将城中的百姓悄悄转移,更是向王单保证他若战死,他的母亲妻儿陈焉都会好生抚养,王单此时没了后顾之忧,打起仗来就全然不惜命了!

王单这一身的功夫大多都是以前自己的父亲所传授,可惜自己的父亲却是个街头卖艺的一人,若说是耍花样,耍的倒是比谁都漂亮,可是若说上阵杀敌,实在是派不上什么用场。

王单手持流星锤,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敌人,刚欲出手,却看到敌人的长矛没命似的向自己刺来!

“妈呀!”王单一声惊呼,流星锤立kè

乱了套路,他虽然此时没什么后顾之忧,但是草民的心理仍未改变,见到了凶险场面,第一个反应仍是躲避。

好在王单反应还算灵敏,一个纵跃躲过了敌人的袭击。

便在此时,王单流星锤出手,向着敌人砸去!

第252章 弱者勇者

可惜敌人也不是吃素的,横跨一步,躲开了王单的锤子.

王单气得一跺脚,不敢怠慢,继xù

挥舞流星锤,向着迎面而来的三名壮汉砸去!

王单虽然没什么实战经验,但是好在天生力qì

大,这一锤下去,倒也虎虎生风!

三名壮汉躲开了两名,但还是有一名胸口中锤,口吐鲜血倒地!六十斤的锤子,砸在谁的胸口,都能立kè

将之毙命!

王单凶险之间,终于是干掉了第一个敌人!

“我……我杀人了!”王单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兴奋,而是害pà

和恐慌,他虽然自幼习武,但是却因为性格温和,很少何人动手,甚至连吵架都是少有,如今忽然杀人,实在是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等什么呢?老王?兄弟们给你打掩护,快去把人头割了啊!”

“是啊,老王,主公不是说要你拿到十个人头吗?快去啊!”

看见王单发愣,一旁的弟兄们都有些着急。

王单心中感激,连忙趁着弟兄们抵挡住夏侯渊部队的攻势之时,掏出了身上的短刀,将那死尸的头颅割下,绑在了自己的腰间。

一刀割下,鲜血淋漓,王单望着腰间那颗血淋淋的人头,又是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但是王单不能懦弱,也不能退缩,因为这退缩之后,就是自己的死期!

别人不死的话,自己就要死!但是王单不愿意死,他要活着,他还有五十多岁的老娘和十九岁的水灵灵的媳妇!媳妇的肚子还大着!肚子里还有他没有出生的孩子啊!

王单怎么能死!王单此时最不愿意的就是死,因此,他只能决定让敌人死!

想到这里,王单一声怒吼,忽然红了眼睛,就像是个发了疯了野兽一般!这万恶的世道啊!争权夺利,贪得无厌,世人永不满足,只知dào

不断的侵略和索取!

这都是为了什么啊!为什么百姓永远没有好日子啊!为什么不杀人就要死啊!

“全都去他的娘啊!!!”

王单一声怒吼,流星锤猛地挥出,这流星锤果然如同流星一般,在天空中划出了美妙而又凄厉的弧线!

“轰隆隆!”一声巨响过后,流星锤砸到了一名敌军的战马上。战马吃痛,人立而起,王单不敢怠慢,再次挥起了流星锤。

而战马上的敌军,看着眼前这个并不算高大,但却用着一副怪异兵器的怪人,怒骂道:“混账玩意?找死?!”

话音未落,那人的长枪已经刺来,王单只顾着进攻,却忘了防御,只觉得胸口一闷,被敌人的长枪戳了个跟头!

好在胸口的铁甲结实,敌人的战马惊了,他不好发力,否则的话,此时的王单已经被刺了个对穿了。

“还有九个人头,九个人头!”王单自言自语,心中的信念更是坚定无比,为了老娘,为了媳妇,王单一定要活下去!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草民,父亲也只不过是街头卖艺之人罢了,风里雨里,那个已经故去的倔强老头在街头杂耍了数十年,受尽了旁人的冷眼和嘲弄,却从未抱怨过。

那个老头脾气并不好,在王单的记忆中,那个老头没少责打过自己,但是王单心中却知dào

,这老头只是希望自己能够过得上更好的日子。

老头一辈子辛辛苦苦,用攒下来并不多的积蓄,给王单娶了个媳妇,媳妇长得虽不算漂亮,但是却也水灵,媳妇过门的那一天,老头乐开了花,特地为这新婚夫妇耍了一遍又一遍的流星锤。

飞舞的流星锤啊,似乎灌注着这位老头一辈子的心血和汗水,还有他下辈子的希望的期许。

那一天,王单望着老头,似乎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可惜老头没过多久就害了重病,家中已无余财救治,可怜老头一辈子操劳,还未抱上孙子,就阖然长逝了。

想到这里,王单也不顾胸口的滞闷,更是一个箭步再次冲向前,流星锤出手,正向那名骑兵击去,王单口中呼喝,心中却叫喊道:“爹!儿子绝不会死!定会活出个人样来!”

这一刹那,王单知dào

,自己想要出人头地的话,就要玩命的杀!千军万马之中,只有杀敌无数,才能出人头地!他此时才明白为何陈焉要将他派上先锋,陈焉给了他一个多好的机会啊!

“杀!”王单一声怒吼,流星锤不偏不歪,正正砸在了敌兵战马的头颅之上!六十斤的流星锤,一下子便把那匹战马砸倒!

战马上的骑兵没想到自己碰上了个不要命的疯子,随着战马跌落,被战马的尸体砸在了下面,恐怕一条腿已经断了。

王单丝毫没有犹豫,他快步上前,一脚踏住敌兵的肩膀,掏出腰刀,又是一刀下去,那敌兵便见了阎王。

“这是第二个……这是第二个……还差八个,还差八个……”王单一双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烈火,他想要活下去,他比任何时候都想要活下去!

冲锋陷阵,本来是勇者的作为,王单自忖称不上什么勇者,但是在情势所逼下,他忽然变得比谁都勇敢。

他有老娘,有媳妇,还有孩子,正是因为这样,他竟变得更加勇敢!

便在此时,忽然王单听见自己的友军传来了呼喊声,回头一看,只见一支队伍严整的敌军正在和自己的兄弟们对阵,那支军队一看便是夏侯渊手下的精锐,不仅装备精良,战士也都人高马大!

“糟了。”王单低声叹息,自己竟然鬼使神差的撞上了敌军最精锐的部队,这下子别说十个人头,恐怕连自己的命也要搭上了!

“退也是死,战也是死……”王单自言自语道,“干他娘,跟他们拼了!”

说到这里,王单似乎是着了魔,挥舞着流星锤,迈开了大步子,疯了一般的向着敌军冲去!王单身后扬起了阵阵的尘土,这尘土似乎再为面前这位勇者助威!

从一个贪生怕死,出卖战友的小人,变成一个一心出人头地,奋勇当先的勇者,王单仅仅用了一天。

也许一天都用不了,只是一个想法,一个念头的时间。

王单这一去,兴许就是阵亡,可是在他的心中,死,早已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第253章 浴火重生

夏侯渊的精锐部队正在威不可挡的击杀陈焉的伏兵,没想到旁边竟然有一名奇奇怪怪的家伙嘶吼着挥舞着流星锤冲了过来,众人都是一愣,只见这人腰间系着两个人头,实在是不伦不类。

精锐部队为首的一名军官冷笑一声,骂道:“好个送死的竖子!”说罢挥动长刀,便向着王单杀来!

王单虽然自幼习练流星锤,可毕竟只是卖艺的玩意,实战起来丝毫没什么杀伤力。

但是王单危急情况之下,也顾不得许多了,当即身子旋转起来,脚步也是一高一低,颇有些疯疯癫癫的感觉。

那军官看得一愣,心想:“这人难道是个疯子?”可是他腰间的人头又分明不是假的,这将王单渲染的有了一丝悍勇的意味。

军官没时间和王单浪费,一声虎吼,长刀挥出,直取王单的脖颈。

王单此时却全情投入在表演之中,流星锤在身边舞得虎虎生风,也不知dào

怎么回事,只听“当”的一声脆响,这流星锤似乎和什么东西撞击在了一起。

六十斤的流星锤啊!再加上王单独特的挥舞方式,这锤子绝对有着不下百斤的威力!

那军官虎口流血,咬牙死死瞪着王单,心道:“这厮看来是个好手,装疯卖傻糊弄于我!”

原来刚才王单那一下子已然将这军官的虎口震裂,若不是这名军官训liàn

有素,恐怕长刀已经被王单击落!

好一个真人不露像啊!

王单一看,嘿!自己这一招竟然奏效,当即大脑中也来不及分析刚才的那一击真的是因为自己技术好还是运气使然,当即再次像个陀螺一般旋转起来!

王单从小受过父亲的专业训liàn

,别说是转这么几圈,就是一口气转上一个上午都未必会晕菜。那军官本以为王单只是故弄玄虚,没想到他真的像个陀螺一般旋转着朝着自己飞速奔来!

“干啊!这他娘是什么妖精?”那军官灰头土脸,完全没了军官的架势,竟然掉转了身子,准bèi

逃命而去!

可惜王单旋转着竟然速度仍是飞快,还没等那将军迈开步子,忽然只觉得后脑一阵剧痛!当即便惨死当场!

王单喜出望外,也不顾着身旁还有不少敌军虎视眈眈,立即收割这第三枚胜利果实。

“三个了!三个了!我要抓点紧!”

王单自言自语,但是语气中已经少了很多焦虑,而多了一份自信。

王单忍不住开始浮想联翩,“只要凑齐十个,陈焉将军救回饶了我背叛之罪,兴许还会觉得我是个人才,从此重用我……”

王单正在幻想,忽然只觉得肩膀一痛,扭过头来,却看到一名将校拿着长枪戳中了自己!

“疼死俺了!”王单一声怒吼,转身过来,挥锤便向着那将校砸去!

可惜他左肩被创,此时流星锤使出来差了准头,根本无法命中目标!

那持枪的将校高喊道:“这厮杀了头领,大伙儿快快过来!”

此言说罢,呼啦一下子,王单身边便聚集起了一群敌兵。

王单举目四望:“我的兄弟们呢?”

可惜此时陈焉的伏兵已经被夏侯渊的部队冲得七零八落,看不见还有什么齐整的队伍了!

“糟糕,我冲得太深入了,这下子惨了!”王单心中暗叫,可惜不管再怎么后悔,王单也无法改变目前的处境了。

看着眼前还未成型的敌军,王单猛地一咬牙,心中狂念着“老娘老爹媳妇保佑”,用力一挥流星锤,再次像个陀螺似的转了起来!

“小心小心,这厮施妖法了!”

“刚才他就是这么弄死头领的!”

“快快闪开,这人是个妖怪!”

看来夏侯渊的精锐部队多得是贪生怕死之辈。

王单冲了半天,终于算是摆脱了敌军的大部队,眼看着前面便是陈焉伏兵的小队了,只是他们却忽然向城北退去。

“喂!你们跑什么?还没杀光敌人那!”王单拼命吼道。

“老王,快走吧,主公说掩杀一阵便好,他们人数比咱们多了十倍,如何正面交锋啊!”

“对啊老王,快走吧!万一一会儿夏侯渊反应过来,把咱们包围了就走不了了!”

战友们纷纷嚷嚷,都劝王单赶快离开。

可是王单看了看腰间的三个人头,咬牙道:“这才三个,还差七个,我就是回去了主公也会砍了我的……”

思索了片刻,王单猛地抬头,一字一顿说道:“反正都是死,干脆去多拉几个垫背的!”

此言说罢,王单挑了一处人数并不多的敌军小队,如同疯子一般冲了上去!

……

宛城的大火渐渐蔓延到了全城,夏侯渊也慌了阵脚,不知dào

是该逃跑还是该追击陈焉,可惜自己当时只顾着立功,忽略了陈焉的将计就计。

夏侯惇自然也闻声前来支援,可惜等到他来到的时候,宛城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烟囱,滚滚黑烟冲天而起,直将天地变了颜色。

而此时,陈焉的主力部队已经保着宛城的百姓向北转移了,这条路直通洛阳,洛阳城刚刚重建,绝对不会容不下这一方的百姓。

唯一值得担心的,便是百姓行军速度太慢,恐怕不久就会被敌人追上。

……

日渐西倾,天色向晚,宛城中渐渐安静了下来。夏侯渊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这座城池,可惜他付出的代价是惨痛的,而这座城,也变成了一座空城。

就在此时,宛城城北的一处山林中,一名士兵颓然坐在一棵树下,他低垂着头颅,浑身浴血,铠甲早已经被敌人砍得七零八落,头盔上扎了三支羽箭。

他身旁放着一条破旧的流星锤,腰间却挂着七个敌人的首级。

这人正是王单,王单眼中湿润,却也不知dào

是被宛城中的焰火熏得,还是心中苦涩,流出的泪水。

“娘,媳妇,俺没用,俺还差三个……俺只能死了。”王单自言自语,眼中的液体更加多了。

“娘,犬子没用,孩子,爹爹无能……”王单继xù

说着,似乎在与他仍在世上的老母亲,和媳妇肚子中还未出世的孩子话别。

说到这里,王单更是哽咽起来,泣不成声。忽然,王单耳朵竖起,似乎听到了马蹄声!

是敌人吗?还是谁来了?

第254章 不舍百姓

王单站了起来,一双手紧紧握着流星锤,虽然他知dào

自己必死无疑,但是也不愿就这么轻轻松松任人宰割.

马蹄声渐渐近了,王单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乌黑色的马,银光闪闪的盔甲,一支长戟,一名将军。

正是他的主公,陈焉来了。

“主……主公?”王单似乎有些惊慌,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

陈焉一双眸子如同秋天的河水,深邃而又平静,完全看不出喜怒。

“怎么样?这一战下来,斩了多少敌人?”陈焉的语气如同他眼神一般平静,让人猜不透。

“主公……小的……小的只斩了七个,您杀了我罢!”说完这话,王单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王单自知必死无疑,其实此前出卖兄弟,王单已然犯了死罪,陈焉给过他机会,可惜他却并未抓紧。如今面临着如此下场,他虽心有不甘,却也没有怨言了。

便在此时,忽然王单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似乎有一团东西摔在了他的面前,王单微微一怔,抬头一看,只见自己面前地上骨碌碌滚着三个首级。

“这……这是?”王单不明所以,呆呆盯着陈焉。

“这三个暂且借你,不过日后要你百倍偿还。”陈焉望着王单,忽然微微一笑。

“主……主公?”王单望着陈焉,再一次泪如泉涌,“您……您……小的,小的赴汤蹈火,做牛做马!”王单也不会什么词汇,只知dào

这些平常别人说惯了的话语。

“行了,咱们快些赶路吧,一会儿夏侯兄弟来了,咱们就不好办了。”陈焉也不多说,调转马头,向着前面大军而去。

王单慢慢站起身子,望着地上的三个首级,又摸了摸自己腰间的七个,忽然觉得,自己如同重获新生了一般。

“主公……难怪弟兄们都说您是天师降世……这下子,俺真信了。”

……

陈焉带着百姓,行军速度大概只是平时的五分之一,而夏侯渊又素来以行军迅速著称,这样子下去,恐怕陈焉绝对没有希望带着百姓们成功到达洛阳。

可是这些百姓的房屋和家园,都被陈焉一把火烧了啊,烧的时候百姓并没有怨言,如今陈焉若是为了逃命就放qì

这些百姓,岂不是成了禽兽?

夜幕来临,陈焉抬头望天,只见满天星斗,灿烂耀眼。

“主公,担心被敌人追上?”张绣此时走了过来,也是对陈焉的忧愁心知肚明。

陈焉点了点头,说道:“刚刚斥候来报,夏侯惇驻扎在了宛城之中,而夏侯渊却已经动身过来了。”

张绣听了这话,不由得虎躯一震:“这么快?那咱们是否要连夜逃命?”

陈焉摇了摇头,说道:“百姓们如何经得住这般折腾,他们这两天没命的跑,个个儿都跑得脚上生疮,如今不是我不想赶夜路,而是他们真的走不了了。”

张绣捶胸顿足,叹道:“哎呀!怎么会这样!要不,要不咱们回头和他们拼命?”

陈焉再次摇了摇头,说道:“如今经过这一番奋战,别说咱们的兵力已剩下五成左右,连你的寒锋营和黄忠将军的八千铁骑都受了重创,你们这两支队伍可是我如今的王牌啊,我真的不希望这两支辛辛苦苦拉扯起来的军队折在这里。”

张绣听着这话,终于知dào

陈焉所说不错。

自己的寒锋营经过一轮轮的战斗,别说此时士兵已经疲倦,就算是精神饱满的寒锋营,对付像夏侯渊那般级数的统帅,也十分困难。黄忠的八千铁骑虽然精锐,可是个个儿都是用钱堆出来的,那一身的装备和出色的战马可都是贵得很啊。除开这些,寒锋营和八千铁骑费了陈焉和两位统领多少心血,那更是说都说不清的,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能玉石俱焚。

陈焉无语望天,幽幽长叹了起来。

便在此时,黄忠也握住一张大弓走了过来。

张绣拍了拍黄忠的肩膀,一脸的无奈,没想到还未考lǜ

出虎牢关,就被关外的曹操压着打杀了一顿,这股窝囊气,憋在谁心里都不好受。

“主公,要不明日我挑出一队死士来,在这拦住夏侯渊!”黄忠开口说道。

陈焉望了望胡子和头发都已经白多黑少的黄忠,心中想到:“唉,这老将军阵斩夏侯渊那也是多年之后定军山的故事了,也不知dào

黄忠老将军在命中是否是夏侯渊的克星……”

但是陈焉嘴上却说道:“别要如此,咱们都是兄弟,我岂能留你一个人在后方?”

黄忠说道:“可是这数万名的百姓,难道就要死在这了吗?”

陈焉摇头道:“百姓自然不能跟着我死,大不了等到夏侯渊来了,咱们一同留下抗击,让百姓先走,能走多远,能否活命,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黄忠急的干瞪眼,说道:“咱们可都是堂堂大汉朝的将士啊,曹操这般逼我们,难道他心目中就没有王法和天子了吗?!”

陈焉微微一笑,说道:“你知dào

曹操在外面如何说我的吗?”

黄忠和张绣都是摇了摇头,说道:“不知……”

陈焉说道:“曹操这厮实在阴险,竟然四处散布谣言,说我是黄巾教的余孽,靠着妖法蛊惑了当今天子,他这是在帮zhù

天子,铲除奸佞呢。”

说到这里,陈焉又是背负起了双手,抬头望着夜空,一双眸子说不出的落寞和神伤。

张绣一跺脚,骂道:“这孙子……竟然如此血口喷人?!外边的人难道连这话都信吗?”

陈焉苦笑一声,说道:“天下的诸侯都是这般样子,揣着明白装糊涂,谁都不愿意听从天子的命令,于是乎就说天子被身边的奸臣迷惑住了,下的命令都是言不由衷,都是算不得数的。而离皇帝最近的那个人,便肯定是奸臣,要杀之而后快!”

张绣越听越生气,怒道:“既然如此,那咱们还留在皇帝身边干嘛?这么个烫手的山芋,干脆抛给曹操算了!咱们干脆赤条条出关去,杀他们个天翻地覆!”

第255章 神行夏侯

陈焉又是一声长叹,说道:“话不能这么讲,天子信任我,才任命我做这个羽林中郎将,官虽然不是大官,但是却足以说明他对我的支持.更何况皇权虽弱,也是这世间此时唯一的秩序,百姓若是想要太平,恐怕咱们就还得要守卫这个皇权。”

陈焉说完这话,自己都吓了一跳。其实他是现代人,脑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忠君爱国的思想,全都是自由自由自由自由,写满了自由。

可是细想起来,忠君爱国是否是正确的呢?恐怕陈焉真的说不上来。

陈焉印象当中鲁迅说过:“中国只有两个时代,一个是坐稳奴隶的时代,一个是求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

这句话简直如同一声雷击,重重的击在了陈焉的心中。

鲁迅说的太他娘的对了。坐稳奴隶的时代,便是太平盛世,求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便是乱世。

陈焉想到这里,再次苦笑,心中暗自想道:“如今这些百姓,正是想当个太平天下的顺民都不行,想老老实实做奴隶都不行,真是苦也!”

而最快让百姓们获得太平的方式,便是替大汉重新巩固江山!

大汉朝是一个秩序,一个已经存zài

但是却千疮百孔的秩序,现在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修复它,一个是另立一个新秩序。相比来言,当然是修复这个旧秩序来的更快一些。

就好比是一间屋子,百姓们急着进去躲雨,但是屋子已经破旧到漏雨了,是去修补这间屋子快呢?还是推倒了这间屋子,重新盖一间屋子快呢?

答案不言自明。大汉王朝就是这间屋子,而陈焉就是要做那个修屋子的人。

陈焉望着夜空,再次叹了一口气,说道:“就这样吧,明日若是夏侯渊追杀咱们,咱们便掉过头来,跟他拼命!”

恐怕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黄忠和张绣望着陈焉,都是重重点头,就在这个时刻,他们头一次感觉到自己和自己的主公站的这么近,因为无论明日的结局如何,大家定然会同生共死。

天空中仍是满天星斗,陈焉一双眼睛仍是呆呆的出神,这个时候,他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了蔡琰的那张清秀的脸庞……

“昭姬,若我不能回去,莫忘了找个好人家嫁了……”

……

清晨朝阳还未升起,大地上便响起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轰隆隆!

如暴雨磅礴,如瀑布飞泻,这轰隆隆的声音,震醒了每一个还在沉睡的将士们!

“怎么回事?!”张绣一个鲤鱼打挺站起了身子,却看到自己身旁的陈焉早已经穿戴好了盔甲!

此时因为太阳还未升起,张绣看不清楚陈焉的脸,但是他似乎能够感受得到,陈焉脸上带着多么沉重的神色。

夏侯渊竟然比想象中的还要快,这家伙竟然已经赶上了陈焉的部队!这轰隆隆的马蹄声,便是夏侯渊到来的标识!

“将士们!随我去杀敌啊!”陈焉纵声嘶吼,声调中带着前所未有的狠劲儿,看得出来,被逼到尽头的陈焉此时也是个红了眼睛的野兽,只知dào

杀人,不知dào

其他的东西了。

陈焉的喊声带着真气,响彻了整个军营,百姓们已经提前一个时辰在贾诩和一众老兵的护送下继xù

赶路而去,如今整个军营里,只剩下年轻勇敢的战士了!

陈焉首先翻身上马,之后便是黄忠提刀跟上,然后是张绣领着寒锋营上前,到了后面,竟然还有一名伤病拿着一条六十斤的流星锤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

“老王,你也去?”

“你还行吗?能跑得起来吗?”

一旁认识王单的人都为他担心起来。此时的王单出卖战友的事情并没有被太多人知dào

,倒是他第一次当先锋便阵斩十人的英勇事迹在一夜之间传开了。

王单望着战友们或关切,或怀疑的眼神,傻笑道:“有啥不行,只要俺还能走动,这一条流星锤就能砸死几个敌人!”

说罢,王单再次一瘸一拐的迈开了步子。

陈焉驻扎的位置乃是在一条山涧之旁,此处有一片空地,而远处则是茂密的灌木,因此在这里做抗击地点是个不错的选择。这个位置的选取多亏了贾诩的功劳,虽然贾诩大军师此时已经带着百姓们撤离了,但是他却仍以这种方式继xù

发光发热。

陈焉骑在马上,盯着不远处越来越近的敌人,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炯炯发光,如同两个萤火虫一般。黄忠和张绣两人一左一右,就等着陈焉一声令下,便要动手。

轰隆隆……轰隆隆……

敌人越发近了,陈焉看得准确,等到敌人还是十来丈的距离的时候,他抬起了头颅,高声吼道:“就是现在,冲锋!!”

一声令下,全军突击。在这个稍显狭小的战场上,也不管是八千铁骑,还是寒锋之营,将士们人人奋勇当先,就如同疯了一般。

他们知dào

,在人数上和装备上,他们都不占优势,但是这一战却关乎着身后数万百姓的性命。

这些百姓中,有的人是这些将士的亲人,有的人是这些将士的朋友,当然,更多的人和这些将士没什么瓜葛。但是既然百姓们信任将士们,将士们就绝不能让百姓们有事!

这是陈焉说的话,也是大家的心声!

万军之中,陈焉冲在最前面,身为一军统帅,他定要身先士卒!长戟如同游龙一般向着夏侯渊的军队砍杀而去,没过多久,便已经杀出了一条血路。

只不过等陈焉四下观看之时,却发xiàn

面前的队伍人员稀少,装备似乎也没那么精良,甚至有点像老弱病残之伍。

“怎么回事?”陈焉低声嘀咕道,“夏侯渊怎么派来了这么一支奇葩的队伍?给我们送经验来的吗?”

话说到一半,陈焉的耳朵一动,忽然听到了身旁的树林中再次响起了轰隆隆的声音,这一次的响声远比刚才要大,而此时陈焉的队伍已经全然乱了,拉长了整个阵型,正将队伍最脆弱的腹部裸露在外面!

陈焉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终于了解夏侯渊为什么派出了一支薄弱的军队来正面交手了,原来夏侯渊的主力部队,竟然从身侧的树林中冲杀了过来!

“干他娘的!弟兄们!小心了!夏侯渊在树林子里!”陈焉回过头来,纵声嘶吼……

第256章 浴血一战

在于曹操麾下赫赫有名的夏侯兄弟交战的过程中,陈焉曾多次陷入到被动处境之中,甚至多次陷入到了绝境!夏侯惇两路包抄突pò

山谷的时候、带领典韦攻打宛城的时候、夏侯渊假扮荆州军来敲城门的时候……

但是无论局势多么被动,情况多么危急,陈焉从未绝望过,但是如今,当陈焉听到夏侯渊的主力部队从山林之中冲出来的时候,陈焉真的有些绝望了.

自己的军队此时正在乱作一团抵抗着夏侯渊的先头部队,谁知dào

夏侯渊的先头部队竟然只是用来诱敌的诱饵!而真zhèng

致命的乃是夏侯渊从树林之中赶来的主力军队!

树林渐渐被夏侯渊的骑兵踩踏开来,夏侯渊挥舞长刀,如同阎罗降世一般,眼露凶光,张牙舞爪,向着陈焉的军队冲来!

好强dà

的冲击力,夏侯渊一下子便扑到了陈焉军队最薄弱的部位,将陈焉的军队结成了两节!

陈焉找急忙慌,只能赶紧回救,可是此时自己和黄忠张绣两人冲得太靠前,可如何立即赶到后面!

陈焉眼见着自己的兄弟们被夏侯渊屠杀,自己的眼睛中好像要冒出火来,自己的胸口一下子沉闷了起来,他只觉得自己的胸腔像被巨锤重重砸了一下,一口气没喘上来,险些从马上跌下!

“回去救援!回去救援!”向来在战场上都能够保持冷静的陈焉此时却也慌了手脚,他如同一个孤立无援的孩子,在这沙场上大声的呼喝。

黄忠也是着了急,当即连连放箭,可惜距离太远,弓箭只能射死几名敌兵,却也阻止不了夏侯渊对陈焉士兵的冲击。

夏侯渊刀法犀利,夏侯渊的部队士气如虹,这一番冲击,算是给陈焉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陈焉在这一刻,心中所想,除了那些肯定逃不掉的宛城百姓,还有自己家中的蔡琰和她肚子中的孩子。

“看来我要败在这里了……”陈焉心中默默想道,“曹操素来都是个喜欢宣扬自己的仁义的人,希望他不会屠杀宛城的百姓吧……”陈焉想到这里,心中似乎有些欣慰,之后又想道:“只不过昭姬和孩子……我对不起你们。”

陈焉的头脑中竟然开始不断地涌现出了悲观的念头,这些日子以来的坚持也开始到达了极限,似乎他就要颓然放qì

抵抗,彻底投降了。

可就在此时,黄忠的八千铁骑和张绣的寒锋营仍在没命的向着夏侯渊的方向冲击,虽然人数上的差距实在太大,但是黄忠和张绣的军队如同两把利刃,将夏侯渊的部队渐渐戳穿!

夏侯渊也看在了眼里,当即高声喊道:“围住他们!不要慌,他们人少,围住他们!”

黄忠的八千铁骑虽然冲击力强dà

,可惜在这树林之中,骑兵无法冲击,实在发挥不出威力;而张绣的寒锋营对付骑兵是一顶一的好手,可是若是再树丛之中对付夏侯渊的刀盾兵,却一下子失去了优势。

更何况在人数上,夏侯渊占据了彻底的优势,渐渐士兵们聚集在一起,将黄忠和张绣牢牢困在当中。

陈焉束手无策,胸中的怒火渐渐积压,却又无计可施。

便在此时,忽然一人喊道:“反正也是死了,跟他们拼了啊!”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陈焉的军中忽然冲出来一名奇奇怪怪的瘸子,这瘸子挥舞着流星锤,徒步奔跑,盔甲都是不完整的,身材也称不上高大,但是在此时,却显得无比的伟岸!

这奇怪的人竟然就是王单,王单一瘸一拐,蹦跶着向着夏侯渊的部队冲去,一出手便砸到了两名敌军。

夏侯渊没想到一名滑稽的瘸子竟然还能上前杀敌,当即大怒,一拍马,向着王单杀来!

此时黄忠的张绣被困在当中,如何能够前去救援。

陈焉看在眼里,终于暂且打消了心中的消极情绪,发了疯了一般向着王单和夏侯渊而去!

区区一介走卒尚且知dào

宁死不屈,何况一军统帅?只要还有一个兄弟活着,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陈焉就绝不能投降,也绝不能认输!因为他是一军的统帅,他是全军的领袖!

陈焉快马上前,可惜夏侯渊却更快,王单从军以来,从未见过这般级数的高手,他眼中只看到光华一闪,夏侯渊的长刀已经到了!

“娘呀!!!”王单吓得一声大叫,流星锤下意识挥出,“当”的一声,竟和夏侯渊的长刀交汇在一起!

流星锤的优势便是攻击范围极大,只要能够挥舞出去,几乎都能抵御住敌人的攻击,王单万万想不到,自己祖传的卖艺的活计,竟然也能拿上战场!

夏侯渊与王单交了一招,忽然发xiàn

这瘸子兵器上的力qì

极大,看来那条流星锤至少也有五六十斤,但这厮的招数实在幼稚的很,夏侯渊心中有把握,下一招之内绝对能够干掉此人!

王单挡住了一击,心中却也多了份自信。没等到夏侯渊第二刀斩到,他竟然大着胆子,挥舞着流星锤砸向了夏侯渊的战马!

夏侯渊本想着这一刀就斩了这名走卒,没想到他竟然挥锤来砸自己的战马?夏侯渊堂堂一军统帅,若是被这名走卒砸死了战马,就算砍死他也会颜面无存,想到这里,夏侯渊只得挥刀回救,就让又被王单拖了一招。

然后就是这多出的一招,已经给了陈焉足够的时间,在夏侯渊挡下王单一锤的功夫,陈焉已经快马杀到!

“王单莫慌,陈焉来了!”陈焉高声喝道,之后长戟如同灌注了千钧之力,向着夏侯渊直刺而去!

夏侯渊杀了陈焉这么多的兄弟,此时陈焉再看夏侯渊,简直就是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而夏侯渊的士兵也在陈焉火烧宛城之时多有损伤,夏侯渊看见陈焉,眼中自然也是冒出火来!

长刀遇上铁戟,电光火石,霹雳声响!

陈焉此时的武艺进步迅速,早已经和当初洛阳城外的自己判若两人,夏侯渊一击之后,便觉得陈焉果然士别三日,即当刮目相看,不敢怠慢,长刀横亘,使出的都是看家本事!

陈焉则冷笑一声,铁戟一挥,左手空出了化作拳头,带着真气向着夏侯渊肋下攻去!

夏侯渊怎想到陈焉马上交战,不仅仅用戟,竟然还出拳头?当即有些诧异,便在此时,陈焉化拳为掌,掌心雷到处,真气激荡,成功击中了夏侯渊!

第257章 黄巾余威

真气入体,夏侯渊登时被击的一个趔趄,更可怕的是陈焉的铁戟丝毫不慢,竟然同时砍到了自己的眼前.

夏侯渊记忆中这个陈焉的身手不过是三脚猫,甚至还比不上吕布的那个女儿吕玲绮,谁知这么久时间不见,简直是换了个人!

夏侯渊拼了全力,终于是挡住了陈焉的一戟,可是自己肋下被陈焉掌心雷击中的地方却凉飕飕如同开了个口子,冷风一般直钻骨头。

夏侯渊不敢再大意,当即长刀一挥,使出的乃是自己最引以为傲的“疾风刀法”,这门刀法的要诀便是快,夏侯渊不仅仅行军速度极快,刀法也是快得惊人!

陈焉还未来得及反应,夏侯渊竟然长刀舞动,瞬间劈出了七刀!虽然力道并不算强悍,但是这刀来的实在太快,陈焉堪堪躲过了其中五刀,但仍是有两刀划中了陈焉的肩膀。

第一刀砍开了陈焉的铠甲,第二刀划伤了陈焉的皮肤。

钻心的疼!但是陈焉却顾不得了,他心中有战场上的兄弟,有就在不远的百姓,还有家中的妻儿,他如何还有心情去顾得上疼?

陈焉似乎是个没有知觉的木头人,不顾肩头上血流如注,长戟一挥,真气到处,一道湛蓝色的光影向着夏侯渊直刺而去!

夏侯渊再次横刀来挡,心中却道:“这竖子怎么会有如此强悍的内力?实在诡异!”

这一击之下,夏侯渊险些落马,若不是夏侯渊内力不弱,决计无法抵挡陈焉这一戟。

不过陈焉的动作比起夏侯渊还逊上了两筹,等到陈焉一击落罢之时,夏侯渊抖擞精神,“嗖嗖嗖”又是三刀劈出!

陈焉只觉得眼前一阵光华,连忙前去抵挡,可惜仅仅挡住了两刀,便在此时,忽然一条流星锤从天而降,将那第三刀挡住了。

这一次正是王单救了陈焉!

不是王单现在才想起来出手,只不过夏侯渊和陈焉两个人的动作对他来说实在太快,因此直到现在,他才有插手的余地。

夏侯渊没想到竟然被这步卒坏了好事,大怒欲狂,喝骂道:“好你个陈焉,就想这么两个打一个吗?”

陈焉虽然自忖此时速度上仍是不能跟上夏侯渊,但是自己和他拼命,真就未必败了,当即也是被激起了斗志,低声对王单说道:“王单,你去帮zhù

别的弟兄,这里交给我,并无问题。”

王单当即点头而去,脚步仍是一瘸一拐。

夏侯渊看见陈焉终于落单,冷笑了一声,眼中全是杀意。

终于,夏侯渊再次出手,这次速度更加快了!陈焉却临危不乱,猛地双脚离开马镫,站上了马背,向着夏侯渊冲去。

夏侯渊没想到陈焉如同耍杂技一般,竟然使出了这样的招数,眉头一皱,似乎感觉有些不对。

便在此时,陈焉高高跃起,长戟过顶,高声喝道:“受死!”

一时间夏侯渊只觉得陈焉这一条铁戟杀气四溢,一戟之下,似乎有无数线路,可是等到陈焉这一戟到了半空,这些杀气却烟消云散,令夏侯渊摸不着头脑?

“这小子,这是什么鬼花样?”

便在此时,夏侯渊忽然看见,眼前竟然多处了无数条陈焉的铁戟,这些铁戟如同幻影一般,分不出那条是真,哪条是假……真真假假,夏侯渊只得拼命挥舞长刀去抵御。

然而抵御之下,夏侯渊终于还是出现了失误,他只觉得大腿一凉,已然被陈焉戳中……

“干,好个小贼,竟敢戏耍爷爷……”夏侯渊不知dào

是因为自己轻敌,还是陈焉这一手实在有些高妙,竟然着了门道,被陈焉刺中了大腿。

大腿乃是血管密集之地,这一下刺中,若是不早早医治,后果不堪设想。

夏侯渊回头看着已经从马上跳下的陈焉,冷笑一声道:“这次算是便宜你了,不过你不妨看看,你的兄弟们还剩几人?”说完这话,夏侯渊也不等陈焉还口,便策马扬鞭而去。

陈焉举目四望,只见身旁皆是自己兄弟的遗体,唯有黄忠和张绣带着令人的队伍在负隅顽抗。

夏侯渊切入点实在太过致命,再加上他本身占据人数优势,俨然就要慢慢将陈焉杀的全军覆没了。

陈焉心中一阵悲哀,缓缓举起了双手,平心静气,逐渐将浑身真气凝集到双手之上……

即便是死了,也要在死之前给敌人以最重一击,虽然自己未必真的能够使出这一招来,但是陈焉仍是想要拼死一试,放手一搏。

慢慢的,陈焉的双手开始变得晶莹剔透,如同新生儿童,而陈焉的双手之上,渐渐蒙上了一层冰蓝色的烟雾……

“黄天降世……”

……

“老大,你听,喊杀声!陈……那个……陈天师一定就在前面了!”黑山军的白饶提着一把长刀,对张燕说道。

张燕点了点头,低声说道:“看样子天师恐怕已经和夏侯渊交上手了,没想到曹操这么快就夺下了宛城,哼!”

张燕的黑山军几个月前刚刚被曹操击败,因此他对曹操可谓是怀恨在心,而今曹操又派遣夏侯兄弟攻打传说中是天师张角继承人的陈焉,张燕心中,曹操跟自己的梁子更是越结越深。

一旁于毒扛着长矛,冷笑道:“夏侯渊自以为是,竟敢来惹咱们黄巾兄弟,这下老子定要戳他个透明窟窿。”

白饶笑道:“就你那两下子?我还真不信,听说夏侯渊一把刀用的飞快,我倒想看看,是我快还是他快!”

于毒见白饶挖苦他,便还嘴道:“我看是你快……只不过是在床上更快!哈哈哈!”

张燕伸出手来,赏了两人一人一个巴掌,怒道:“天师正遭遇围攻,你们他妈的还笑!笑!再笑等打完了仗,拉你们喂狗!快,赶紧看看天师是否安好。”

说罢三人带领黑山十万乌合之众,浩浩荡荡轧过了这片灌木林。

草木尽处,只见一支大军正合围了一群骑兵和一群枪兵,而在这包围之中,一个年轻的将军正高举着双手,口中念念有词……

那将军的双手晶莹剔透,手上带有冰蓝色的烟雾。

张燕一眼看去,忽然呆呆的下了马,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缓缓说道:“老天爷……黄天降世……泽被苍生……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看见这一招传言说的不错,他……他真的是天师啊!”

第258章 黑山奇兵

陈焉双手凝气,只感觉浑身的真气慢慢沸腾起来,便在此时,他只感到身边的大地忽然开始慢慢颤抖,似乎很多人正向着这边走来!

“怎么回事?”陈焉还未反应过来,只见一旁的灌木丛被推开,之后竟然涌出了一支人数庞大的队伍!

为首一人面容刚毅,虬髯如飞,身材更是壮硕无比,而他身旁两人一个提着把长刀,另一个扛着一根长矛,看上去也是两员悍将.

而他们最为显著的特征,便是头上的黄巾,以及身上的黄袍,而他们身后迎风飞舞的大旗上,赫然写着“黑山”二字!

“黑山军?!”陈焉又惊又喜,但是此时这一招数施展一半,完全不能够放松下来,便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之下,陈焉忽然觉得真气一泄,再也拿捏不稳,双手上的真气灌注在长戟之上,喷薄而出!

就在此时,陈焉脱口而出,高声喊道:“泽被苍生啊!!!”

此言一出,黑山大军数万人耳中听得是清清楚楚,他们如同被人附体,一下子竟然全都跟着陈焉高声喊道:“泽被苍生!泽被苍生!泽被苍生!”

夏侯渊此时仍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余下的只是时间问题,没想到竟忽然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四字词语山呼海啸般汹涌而来,他抬头一看,却看到了远处的黑山大军!

“张燕?!”夏侯渊曾经与黑山军交过手,他深刻明白此人乃是黑山军中无论武艺还是谋略都是排在榜首的人物,绝对不能轻慢,当即眉头一皱,倒提了长刀,引着一支精英部队向着张燕杀去。

而就在此时,以陈焉为中心的方圆十数丈的圆形范围之内,一股真气猛烈袭来,围在周围的曹军没想到陈焉竟然还有如此“妖法”,当即都是惊慌失措,被真气击中之后,浑身抽搐,险些当场丧命。

而陈焉施展完了这招,却并没有上一次与高顺交手之时那般脱力,可能是因为最后关头受到黑山军的影响,陈焉的这一招并未用上全力,也因为如此,这一招数的威力并不及之前巨大。

但是无论如何,陈焉这一次终于算是成功施展了出来,并将夏侯渊的包围圈成功打开了一个缺口!

张燕乃是黑山统领,自然对战阵的时局把握得非常到位,他刚刚欣赏完陈焉施展出了黄巾教中只有领袖级人物才有可能修成的“黄天降世,泽被苍生”,丝毫没有耽搁,便已经发出了救援陈焉的指令!

黑山军虽然总的来说是一群乌合之众,但是前军骑兵队伍乃是相当的精锐,曾经多次击败过袁绍的军队,甚至曹操的军队一开始都频频在黑山军手下吃亏。

张燕一杆长枪,奋勇无前,带着白饶于毒两人,疯了一般的向着陈焉冲来。

夏侯渊此时业已赶上,他长刀一抖,怒吼一声,便想来截住张燕。

张燕看在眼里,冷笑了一声,说道:“白饶、于毒,夏侯匹夫便交给你俩了!”

两人高喊了一声“得令”,一人挥刀,一人挺矛,向着夏侯渊杀去。

夏侯渊与这两位黑山阵营中赫赫有名的宿将也是有过一面之缘,只不过并未真zhèng

交手,他心中不敢大意,猛地快刀出手,正是自己的看家本领,疾风刀法。

但此时夏侯渊因为大腿受创,功力自然打了折扣,这几刀用出,浑不似跟陈焉放对时的那般快法。

白饶挥着大刀,冷笑道:“都说你夏侯渊刀法快得惊人,今天也看,马马虎虎也!”

话音未落,白饶的刀诡异地伸出,竟然浑然不防守,径直向着夏侯渊攻去,乃是不要命的打法。

夏侯渊心中大怒:“这帮造反的贼人,你们的命贱,老子的命可金贵的很,绝不能和你们同归于尽!”

想到这里,夏侯渊对战之中便显得有些畏首畏尾,功力便再次打了个折扣。

于毒躲在一旁,看的出夏侯渊被白饶不要命的打法限制住,当即冷笑一声,等到夏侯渊一招用老,还未变招之时,如同兔子一般冲了出来,长矛刺出,高声喊道:“看看俺这一招灵蛇吐信!”

夏侯渊虽然此时状态不佳,但毕竟还是身经百战的将军,当然知dào

于毒早就等在一旁,因此早有准bèi

,一个虚招,长刀竟拨开了于毒的长矛,之后向着于毒砍去了第二刀!

于毒功力不及夏侯渊,这一刀来得又快,实在是束手无策,好在白饶此时缓过了劲儿来,围魏救赵,刀砍夏侯渊肩头。

夏侯渊纵使悍勇,却也不能跟这两位黑山军中鼎鼎大名的疯子斗在一处,几个回合下来,夏侯渊怒哼了一声,拍马便走。

而就在此时,张燕已经成功杀入了重围,见到了陈焉。陈焉刚刚施展完了**,浑身无力,拄着长戟,低头喘气。

张燕立即翻身下马,将近九尺的宏伟身材一下子便跪伏在陈焉的身前,只听他高声喊道:“天师在上,原地公将军座下黑山军统领张燕救驾来迟,还望天师恕罪!”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陈焉望着眼前这位雄伟不可一世的一方豪杰,看见他恭恭敬敬虔诚的神态,不禁忍不住在想,当年的黄巾教,到底是有着何等的魅力,竟然能够让这些人,在这么多年之后,仍是对一个所谓的“天师”充满了忠诚和敬畏。

莫非这便是信仰?或者是当初的承诺?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陈焉想不明白,他只是知dào

,自己这冒充的天师,竟然能够接二连三的享shòu

到黄巾教残余的温暖和援助,这黄天二字,在这中华大地上,竟然仍然能够起到作用,竟然仍然能够将天南海北这些共同信念的人聚集在一起。

“张燕将军快快请起,若不是你,今日陈焉命丧于此!”陈焉轻声说道,勉强用剩余的力量将张燕扶了起来。

夏侯渊的军队终于在黑山军的奋勇反击之下渐渐退去,陈焉也终于再次躲过了一劫。而此时,东边的朝阳已经渐渐升的老高,把温暖洒满了大地。

陈焉迎着朝阳,脸上满是金色,他眼睛微微眯着,嘴角上扬,低声说道:“张梁师叔,我今日终于见到了黑山军的统领张燕,也终于保住了宛城百姓的性命,你若在天有灵,看到此情此景,该很欣慰吧……”

第259章 故地重游

终于逃过了一劫,陈焉想着自己可以安全回到洛阳见到蔡琰和孩子,心中就说不出的畅快喜乐,虽然刚刚丢了宛城,虽然自己宛城的大军几乎被夏侯兄弟杀尽,但劫后余生的快了,仍是令陈焉心中满足。

陈焉走在前面,身旁一边是黄忠,一边是张绣,后面跟着贾诩,再后面则是刚刚加盟的黑山张燕,一路上护送着宛城的百姓,浩浩荡荡,蔚为壮观。

陈焉望着宛城百姓和黑山军众,笑道:“这下不错,重建洛阳之后不仅百姓有了,士兵们也都有了。”

张绣点头道:“虽说丢了宛城,这个……有点难受,但是却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黄忠却啐了一口,说道:“这曹操真是嚣张,竟敢如此下作,等咱们聚集了兵力,一定杀他个回马枪!”

陈焉知dào

黄忠好胜之心尤重,也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贾诩却说道:“如今曹操虽然夺得了宛城,但是宛城距离他的兖州距离尚远,又被袁术和荆州刘表盯着,恐怕曹操早晚得放qì

了这一带。”

陈焉这才接口说道:“别急,等到秋天,有曹操好受的。”

此时已经是盛夏,转眼便是秋天,而在这一年秋天,曹操便会大举进攻徐州。这时候别说宛城,就是曹操的根据地兖州都会变得空虚无比,而这些事情,纵使贾诩再聪明也无从知dào



贾诩虽然不知dào

陈焉这句话什么意思,但是从陈焉的语气中他便可以推断,陈焉很有把握,具体曹操会发生什么事情,还是等到时候再说吧,毕竟陈焉心中的想法,连机智老辣如贾诩也猜测不出。

忽然马蹄声响起,陈焉回头一看,正是张燕、白饶、于毒这三人快马奔驰而来,白饶高声喊道:“天师!天师!等等俺们。”

陈焉虽然和他们相识不久,但是也知dào

白饶和于毒这两个货是个贫嘴多舌的,一路上有他们聊天解闷也算不错,当即勒马问道:“怎么了白饶,有什么事情?”

白饶挠了挠头,说道:“没啥,就是想要跟您老人家套套近乎。”

陈焉哭笑不得,实在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

白饶倒也不让陈焉尴尬,自顾自说道:“您怎么从了军,当了官?据说还是羽林中郎将?咱们黄巾素来都是跟朝廷对着干的,您怎么就被招安了?”

话未说完,那边张燕早就伸出巴掌来,结结实实给了他一下,边抽边骂道:“天师何等身份,这等机密事情是你这小厮问得吗?不轻不重的,该打!”说罢又连忙转向陈焉,一脸严肃道歉道:“天师,您见谅,这家伙向来口无遮拦。”

陈焉微笑道:“无碍无碍,这事情说来话长,总之是家师……嗯……就是天公将军临死之前,觉得咱们的战略方针有点问题,叮嘱我要辅佐天子,平定天下。大概就是这样吧。”

张燕听了,似懂非懂,他毕竟只是一名骁将,对于政治问题并不算擅长,因此陈焉说的话对他来说与天书无异。

至于白饶和于毒,更是两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之辈,完全就没明白陈焉说得是什么。白饶倒还有些感兴趣,虽然智商有些捉急,但是却有着一颗进取之心。倒是于毒,完全盯着张绣,似乎十分关注。

张绣也是被这大汉看得浑身发毛,连忙问道:“怎么?看我干吗?”

于毒连忙问道:“您……便是大名鼎鼎的北地枪王吧?”

张绣还没说话,白饶嘿嘿乐道:“张绣将军,这孙子骂你是北地枪王八。”

张绣又是哑然失笑,愣在原地,没想到白饶贫成了这个德行。

那边于毒听见白饶背后捅自己刀子,哪里还忍得住,唰的一声拔出身上宝剑,喝道:“你个混账东西,竟敢开你爷爷的玩笑,快快给我受死!”

白饶猛地挥鞭策马,临阵逃脱,口中喊道:“孙子饶命,爷爷知错!”

于毒如何能饶他,立即追杀过去,这两人挺大岁数,竟然如同孩童,在这军阵之中玩起了追逐游戏。

陈焉望着两人,也是忍俊不禁,忽然他目光望到了一处山峦,之后浑身一震,如中雷击!

贾诩看出了不对,问道:“怎么主公,出了什么事情?”

陈焉却摇了摇头,并未说话。

他的确是看到了什么东西,而这东西,却是不能够跟别人说的。

陈焉所看到的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过是一处山峦,山峦起伏,下面便是一片平原。只不过这个山峦陈焉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因为陈焉回到这个时代的第一天,便是来到了这个山峦之中的一处山洞里。

就在这个山洞里,陈焉遇到了张角,那个险些用意识侵入自己身体的张角,那个被自己一拳打死胸口破了个大洞的张角……

陈焉忽然想起来,自己当初走得匆忙,竟然都忘了将张角的尸身掩埋起来。

“天……不知dào

现在张角是不是还曝尸荒野呢……”想到这里,陈焉不由得有些自责,毕竟张角也将一身的功力传给了自己,虽然他是不安好心,但是怎么着也是自己半个师傅吧?

思索了片刻,陈焉便打定主意,一会儿命令大军暂且驻扎在这里休息,自己抽出空来去那一个山洞中看看,若是张角尸身仍在这里,那么便让他入土为安吧。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能再去看的时候,张角已经变成了一堆白骨,也有可能他早已被野兽叼走了……

“该不会复活重生了吧?”陈焉冷不丁冒出了这么可怕的一个念头,但是这念头转眼便被他自己打消,“算了,这个太扯了,肯定不可能,肯定不可能……”

陈焉连忙下令军队原地驻扎,借口三急,骑着马飞奔而去。

白饶望着陈焉策马远去的背影,幽幽说道:“天师果然就是天师,撒个尿还要骑马去……”

当然,毫无意wài

,这句话仍是换来了张燕的狠命一巴掌……

第260章 张角之墓

陈焉策马奔驰,不多久就到了自己穿越而来时候所在的那个山坡之上,他若是记得不错的话,那山洞就在前面的不远处.

此时已经是盛夏,山洞周围碧草如茵,林木丛生,陈焉还真有些认不出来,但是好在此处的路仅有一条,陈焉也不会有迷路的危险。

一路奔行,陈焉的心情也如同山路一般起起伏伏,故地重游,总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情。陈焉穿越过来之后,一直就是疲于奔命,直到现在这一刻,他才真zhèng

停下来仔细思索自己穿越回到了过去这么一回事。

可是毕竟来不及深思,陈焉便看见山路向着石壁之内蜿蜒了进去,陈焉明白,自己穿越回来的那个山洞,就近在眼前了!

陈焉不由得再次抽了抽坐骑,加快了速度,果然,等他转过来的时候,山洞赫然便在眼前!

“终于找到了!”陈焉翻身下马,快步上前。这山洞比起当年他穿越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唯一的不同就是山洞四周爬满了藤蔓,险些便遮住了山洞的出口。

陈焉快步进去,但是还未进入洞口,他却忽然看到山洞一旁的地方多了一个墓。

很显眼的位置,就在山洞的东侧,正好是能够晒到阳光的地方。

一个并不算大的坟冢耸立在那里,前面竟然还立着一块墓碑!

“这……这是张角的墓吗?”陈焉几乎是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竟然会有人发xiàn

了张角的遗体,还将他埋葬,为他立碑?”

陈焉快步上去,轻轻抚开了墓碑上的尘土和藤蔓。这墓碑上尘土不少,藤蔓也多,看得出来应该并不是最近才立起来的。

陈焉定睛一看,只见那墓碑上短短整整写着:恩师天公将军张角之墓,而下面则刻着一行小字:不肖孽徒瑜瑾。

“啊!是张角所说的那个小徒儿!是张角真zhèng

的徒儿!”陈焉恍然大悟,他忽然想起来曾经见到张角的时候,张角曾经说过他的的确确有一个小徒儿。陈焉在外一直谎称自己是天师张角的徒弟,可是谁知dào

这世间竟然真的有一个张角的徒弟。

陈焉此时如同像个被人撞破了做了坏事的孩子,竟然还是惊慌失措了起来,张角的徒儿定然是在张角被杀之后并不知情,在某一天想要回到山洞来看望张角,结果却发xiàn

张角已经死在了这里,而且显然是他杀,在这个情况下,他的徒儿肯定会四下寻访杀师仇人。

显而易见的是,张角的徒弟肯定知dào

张角只收了他一个徒弟,那么这个自称为张角徒弟的新晋天师陈焉便是最有嫌疑杀害张角的凶手了。

陈焉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一个哆嗦,虽然张角的确是自己所杀,但是一想到天下间有一个自己不知dào

是谁的人要来向自己报仇,他心中难免泛起了寒意。

“瑜瑾……瑜瑾……这个徒弟的名字,好生奇怪啊……瑜瑾,于禁?莫非是于禁?”想到这里,陈焉不由得又摇了摇头,“于禁这家伙在历史上虽然算是个出色的将领,但是没听说他会什么妖法啊?又与黄巾教没什么关系,肯定不是他吧?”

那么这个瑜瑾到底是谁呢?

陈焉想到这里,也觉得头痛欲裂,干脆踱步先去山洞之中看看。

山洞深邃而又幽寂,与陈焉最开始穿越回来的时候别无二致,陈焉慢慢走着,便到了最开始张角打坐修liàn

的洞穴之中。

陈焉记忆之中,自己正是从曹操墓中触动了机关,之后掉在了这个洞穴之中,此时陈焉抬头望去,果然看到这个洞穴的顶空竟然是空的,深深的不知dào

通往何处?

“莫非这上边就是我来时的隧道?莫非我若是从这个深洞爬上去就能够回到现代社会?”陈焉望着那深深的洞口,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可是这洞口离地面少说也有十来丈,我怎么能够上去呢?”陈焉自言自语,渐渐地打消了要回去的念头。

更何况此时自己的军队、洛阳和长安城,以及蔡琰和她腹中的孩子,都是离不开自己,陈焉又如何能够就这么回去呢?

想到这里,陈焉不由得长叹了一声,继xù

向前走去。忽然,陈焉眼前一亮,只见前面的山壁之上,赫然刻着八个巨大的字:

杀师之仇,吾比报也!

这八个字如同八个硕大的拳头,重重的砸在陈焉的胸口!

杀师之仇?看来张角的徒弟不仅仅知dào

张角乃是死于他杀,还知dào

这个凶手肯定会再度光临这个山洞,因此才留下了这八个大字,来向杀师仇人宣战!

陈焉看在眼里,虽然他见惯了沙场搏命,但是如今面对着这名不明身份的敌人的挑zhàn

,陈焉仍是浑身一寒。

“杀师之仇……杀师之仇……张角……瑜瑾……”陈焉脑海中一片混乱,想来想去,陈焉猛的一声怒吼,高声喝道:“来吧!尽管来吧!我陈焉何惧!”

吼声如雷,在山洞之中响彻……

二十一世纪,曹操的墓葬之中,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转身对身旁一个大学生打扮的姑娘说道:“什么声音?唉,对了,小宋,陈焉怎么不见了?”

那名姑娘答道:“不知dào

啊徐教授,他明明走在咱俩前面的。”

头发花白的徐教授摇了摇头,叹道:“这孩子,真是顽皮,就知dào

乱跑。”

……

一番奔波之后,陈焉终于顺利回到了洛阳城,在陈焉回城的这一天,蔡琰在宋忠、王越和杏儿的护送之下,亲自来到城门迎接。

三军将士虽然是铩羽而归,但是却也是欢欣鼓舞,这一仗虽然输了,却输的并不冤枉,至少宛城的百姓们豪发无伤,安全转移了回来。

郭嘉也是特地从虎牢关赶了回来,美中不足的是徐荣脱不开身,仍是驻守在虎牢关。不过即便如此,这一次也算是相当美满的团员了。

陈焉轻轻抱着蔡琰,望着蔡琰已经显而易见的肚子,微笑道:“昭姬,我答yīng

过你要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

蔡琰笑得甜美,说道:“我就知dào

君郎从不食言,孩子今年冬天便能出生,君郎要快快给孩子想好名字啊。”

第261章 求贤若渴

陈焉听着蔡琰催促的话语,心中也是一甜,目视远方,微微沉吟道:“这个年代给孩子取名字,应该只能取一个字吧……”

“这个年代?”蔡琰有些不解,“什么叫这个年代?说得你好像不是和我同一年代似的.”

陈焉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我说错了,我说错了,你别在意,我想给孩子取个三个字的名字,好么?”

蔡琰微微一皱眉头,确实在这个年代,三个字的名字并不如同两个字那般常见,而且会是身份卑微的象征,只不过蔡琰看到陈焉如此执着,也不好打消他的念头,勉强点了点头,说道:“全凭君郎做主。”

陈焉见蔡琰竟然如此体贴,微微一笑,将她拥入怀中,说道:“等这孩子出生,且看看是男是女吧!”

蔡琰甜甜一笑,不再多说。

……

安顿百姓,耗费了陈焉许多光景,等到这些百姓真的都已经在洛阳城定居下来的时候,秋天已经渐渐的接近了。

这一日陈焉坐在大厅之中翻阅书籍,忽然郭嘉快步进来,说道:“主公,有个怪异的消息!”

话音未落,郭嘉却看到陈焉正在艰难的翻动一卷竹简,当即三步并做两步上去问道:“主公再看什么?”

陈焉看得出身,被郭嘉这么一吓,猛地坐将起来,将手中的竹简也给扔了!

“奉孝!怎么忽然冒出来了!”

郭嘉连忙将那竹简捡了起来,翻来覆去看了看,说道:“《司马法》?主公,这乃是传说中司马穰且的兵书啊,你竟然找到了这般宝贝,当初我仅仅在鬼谷之中看过残本,主公这一本是哪里来的?”

陈焉连忙小声说道:“嘘!乃是我从贾诩先生哪里偷……不是,借的!你快看看摔坏了没有?”

郭嘉连忙反复查看,看起来并未损坏,这才松了一口气道:“没事儿,并无大碍,主公放心。”

陈焉长叹一声,说道:“唉,这东西佶屈聱牙,实在看不明白,快,奉孝,给我讲讲!”

陈焉穿越回来,虽然勉强认识了小篆和隶书,但是毕竟刚刚学会,阅读起来十分费力。隶书还好,小篆就彻底看不了几句话了。这本《司马法》应该是汉朝初年的时候抄录的,所用的字还是小篆,更是令陈焉抓瞎了。

郭嘉看了看《司马法》,低声嘀咕道:“这书有年头了,恐怕至少数百年的历史,没想到贾诩先生还有这般藏书啊。”

陈焉微微一笑,似乎十分狡黠,说道:“贾诩先生家中好多宝贝,这几天他去虎牢关了,咱们哥俩可以去大开眼界啦!”

郭嘉知dào

陈焉和贾诩混的熟络,因此不拘小节,自己却和贾诩没那么深的交情,摆了摆手,表示还是算了。

两人扯了半天有的没的,郭嘉才想起来自己来找陈焉乃是因为有事,想到这里,郭嘉便说道:“主公,宛城的曹军忽然撤了!”

陈焉听到这里,眉头紧锁,说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郭嘉道:“七天之前。虽然宛城被咱们毁的差不多了,但是毕竟也是一方大城,重建固然耗费资金,可是却也不能轻言放qì

吧。”

陈焉却心中暗想道:“莫非曹**爹已经死在了徐州郊外?陶谦老儿,干得漂亮啊!”

郭嘉看陈焉似乎若有所思,当即问道:“怎么主公,你想到什么了么?”

陈焉却决然说道:“再派人去探,几天之内,曹操的军队一定会大举向东移动!咱们报仇的时机来了!”

郭嘉一头雾水,但是不能违抗,立即叫来了斥候,让他们东出虎牢关,前去探看。

不过陈焉一想到曹操手下猛将如云,不仅仅有夏侯惇曹仁之类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将,还有典韦这般吓人的冲锋陷阵的猛士,上一次宛城之战,典韦一个人就撕开了陈焉整个军队,可见这冷兵器时代,个人武力值的高低是何等重yào



想到这里,陈焉眉头又紧紧皱了起来,“典韦、典韦、典韦、典韦……唉,我哪儿去找这么个能跟典韦抗衡的家伙啊……到时候曹操万一再得了许褚……许褚!!”

陈焉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高声喊道:“我怎么忘了他了!奉孝,奉孝,快快过来!”

郭嘉还在那边叮嘱斥候要小心从事,忽然听见陈焉没了命的叫自己,连忙转身过来,问道:“主公,怎么了?”

陈焉道:“咱们洛阳去谯县,多远的路程?”

郭嘉没想到陈焉为何忽然问到了这个,莫非因为曹操的祖籍就在这里?当即盯着陈焉,不解问道:“主公……你莫非想去曹操的故乡看看?”

陈焉一愣,忽然明白原来曹操和典韦都是谯县之人,难怪许褚对曹操这般忠心,不过既然此时许褚还未归顺曹操,那便有戏,当即说道:“不是去找曹操,是去找个高人,到底有多远,快快告sù

我。”

郭嘉眼珠一转,想了片刻,说道:“若是咱们从许城过去,约莫六百里的距离,快马奔驰,五六天的时间应该就到了。”

“许城?那不是曹操的地盘吗?”陈焉眉头一皱,心底发凉,曹操这家伙危险的很,陈焉若是为了许褚,犯险经过曹操的领地,实在是个冒险之举。

“这果然是收益越高风险越大啊!”陈焉由衷叹道。

郭嘉也是面露愁容,完全不知dào

眼前的主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问道:“主公,您莫不是真的想去谯县吧?”

陈焉连连点头,说道:“我真的想去!只不过这线路实在凶险,可够令人头疼的。”

郭嘉连忙拽着陈焉衣袖说道:“主公啊,这路线可何止凶险,简直就是羊入虎口啊!曹操的领地遍布眼线,咱们洛阳城中有没有曹操的细作还未可知,万一您这一去,被他发xiàn

了,那可真是有去无回了啊!”

“呸呸呸,”陈焉摆手说道:“怎么还未行动,就先说起丧气话了,我想想,到底是去还是不去。”说罢陈焉陷入椅子之中,眉头紧锁,苦苦深思。

郭嘉平素都是一副冷静的样子,现在也成了热锅上的蚂蚁,陈焉这个主意实在疯狂,别说郭嘉根本不知dào

在谯县有什么样的高人值得陈焉如此,就算谯县住着的是天王老子,陈焉也不能如此冒险啊!

第262章 醍醐灌顶

陈焉仍是在苦苦深思,郭嘉却有些看不过去,忽然严肃起来,快步过去道:“主公,这事绝对不行.”

陈焉没想到郭嘉忽然变了脸色,一时间也有些受惊,抬头愣愣地望着郭嘉,惊慌失措,说道:“怎么?奉孝,别着急,冷静。”

郭嘉却摇了摇头,说道:“需yào

冷静的是您啊。主公,我虽然知dào

您素来是个喜欢冒险的人,如今您能够雄踞关内呼风唤雨也是因为您肯舍命一搏,但是如今咱们已经有了家业,再也不是空手套白狼的时代了,您若是再这么兵行险招的话,恐怕咱们这些兄弟早晚会去喝西北风啊!”

陈焉被郭嘉这么一说,忽然有些明白了,自己素来都是不按常理出牌,而且做决定常常意气用事,回想起来,陈焉才忽然觉得自己的确有些冒失。

这个缺点,一来是因为陈焉的年龄,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虽然已经经过了战场上的打拼,但是心性仍是并不成熟,思维和行动都有些不计后果,虽然说富贵险中求,但是沉稳才是成功之道;至于第二嘛,自然是因为陈焉乃是穿越回来,因此内心中有着一种不易察觉的自我优越感,总觉得自己比古代的人懂得都多,因此自己做出的决定都是正确的。

如今陈焉在郭嘉的提醒之下,才恍然大明白,原来自己这个主公,做得一直都并不算到位,或者还可以说做得很差劲!

当然,并不是说丝毫不值得肯定,只是比起曹操这种一流领导者来说,自己的道行还浅得很,也难怪宛城一战,直接把陈焉打回了原型。

其实陈焉的战备比起曹操要先进的多,投石车自不用说,骑兵队伍的改良之后的威力比起曹操的骑兵至少强dà

了两个级别,可是陈焉在宛城一战并没有发挥这些优势,仔细想想,陈焉真的该反思了。

郭嘉见陈焉沉思不语,知dào

陈焉已经开始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他倒也不怕陈焉恼羞成怒翻脸,趁热打铁继xù

说道:“主公,您这些日子一直在关注着提高自己,如今又想起来招贤纳士,可是主公,军队的强dà

不仅仅在于将领,虽说三军易得,一将难求,可是如今咱们的军队有着压倒性的优势,您引进的良马,改良的马镫、马鞍,难道就这么Lang费了吗?如今咱们这些优势如果不能够得到发扬的话,岂不是白白辛苦了吗?”

这一个个字,一句句话,如同雷击一般打在陈焉的心里,平心而论,陈焉的确并没有将自己辛苦组建出来的精锐部队的威力发挥到极致,郭嘉这一番话,说得一针见血。

陈焉的额头上渐渐溢出汗珠,他心中只想着要去寻找一个能够和典韦匹敌的猛人,但是却没有意识到,如果将自己的军队操练起来的话,其威力何止一个典韦能够匹敌?

想到这里,陈焉真的是无地自容,他猛的站起了身子,向着郭嘉,深深鞠躬下去,说道:“若不是先生这一番话,陈焉恐怕真的要害死兄弟们了!”

郭嘉此时其实已经做好了准bèi

和陈焉大吵一架或者被陈焉逐出洛阳的准bèi

了,没想到陈焉不仅没有生气,认错态度竟然如此良好,简直令他对陈焉再一次另眼相看。

郭嘉心中默默敲起了小鼓:“莫非主公是在故作大气?”但是等他细看陈焉的时候,发xiàn

陈焉的确低眉顺眼,丝毫没有表演的成分。这要真是演的话,那陈焉最起码也是一届奥斯卡小金人的得主啊!

陈焉仍是在鞠着躬,九十度丝毫没有任何折扣,郭嘉这才惶恐了起来,连忙伸手去扶陈焉,说道:“主公,您不必如此,这可折煞我了!”

陈焉听了这话,忽然想起来网上曾经流传一个很有意思的说法,那便是曹操因为经常谢郭嘉,最后把郭嘉的阳寿都给折煞了,想到这里,陈焉又是一身冷汗,猛地直起腰来,笑道:“奉孝莫怪,奉孝莫怪,我之前做的实在荒唐,从今以后,一定重新做人!”

郭嘉摇头道:“主公言重了,只要好好整改,咱们重新练兵,定能一雪前耻,击败曹操。”

陈焉看郭嘉这般有信心,倒也不好去扫了他的兴,只不过心中却想道:“曹操这厮实在厉害,是个老毒物,恐怕我跟他打的话短期内仍是没什么胜算。只不过曹操此时报仇徐州,马上就要做出人神共愤的事情,倒是个好机会。对了,我可不能继xù

这般把什么事情都藏在心中,还是跟郭嘉商量商量为妙。”

陈焉想得明白,便跟郭嘉说道:“奉孝啊,我听小道消息说,曹操的老爹被徐州的陶谦搞死了。”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

郭嘉吓得一个哆嗦,连忙瞪着眼睛问道:“真的?主公从何处得来的消息,是否可靠?这是何时的事情,竟然来的这般迅速?”

陈焉说道:“呃……这个,消息的来源肯定可靠,只是不知dào

陶谦有没有动手,反正最后肯定会弄死曹操的爹……”

这话说出口,陈焉自己都觉得奇怪,平白无故的陈焉竟然会知dào

这种事情,岂不是令人当成疯子?

好在郭嘉了解陈焉,知dào

陈焉虽然有时候冲动武断了一点,但是从不会胡说八道,而今既然陈焉有了这个消息,那么这个消息便不是空穴来风。

陈焉还没等郭嘉反应,便继xù

说道:“至于刚才奉孝所说的曹军撤离宛城之事,我觉得八成就是因为曹操复仇心切,想要调集所有兵力,去东边对付陶谦!这可是个大好机会啊,曹操此人虽然平素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情商极高,但是其实却是个惹不得的人物,陶谦这下弄死了曹操的爹,曹操搞不好会屠城啊!”

“情商极高?主公所言为何我听不太懂……”郭嘉倒是定位准确,一下子就把陈焉说的现代词汇揪了出来。

陈焉连忙挠头说道:“这个……就是说曹操这个人善于控zhì

自己的情绪,就是说曹操……曹**较理智,呃……别管这些,还是先想想咱们怎么利用这次机会吧!”

第263章 给点甜头

郭嘉点头说道:“不错,曹操东进徐州,对咱们来说的确是个千载难逢的绝佳时机,咱们刚刚吸收了黑山军,再加上关中的兵力,十分可观,足以趁着曹操后方薄弱,大举进攻兖州!”

陈焉想到马上就要让曹操尝点苦头了,免不了露出了笑意,忽然想到了吕布,因为历史记载中真zhèng

在曹操攻打徐州之后抢到了兖州的甜头的乃是吕布,因此陈焉连忙问道:“对了,吕布如今在何处?前一阵子据说他投靠了袁绍?”

郭嘉说道:“吕布此人实在不知天高地厚,他归顺袁绍之后袁绍便命令他去帮zhù

曹操对抗黑山军,吕布虽然并不愿意,但是也没办法,就在这一场战役上出了力,终于和曹操一起打败了黑山军。但是自此之后,吕布就觉得他自己立了大功,袁绍要好好报答他……”

陈焉冷笑了一声,说道:“分明都已经寄人篱下了,还奢望袁绍能够报答他,吕布的确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

郭嘉立即表示了同意,说道:“谁说不是呢,但是袁绍是何等人?自然不会轻而易举的便答yīng

了吕布,正因如此,吕布便和袁绍结下了梁子,阳奉阴违。”

陈焉哑然失笑,心中思索道:“历史上的确有这么一出,不过吕布是如何背叛袁绍到了兖州呢?这其中的事情我倒记得并不清楚了。”

只听郭嘉继xù

说道:“吕布打黑山军,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袁绍方面又迟迟不给他补充,吕布估计是害pà

自己实力削弱,竟然带领着部下,在袁绍的地盘上开始劫掠起了百姓,这一下子,当真是跟袁绍明着干起来了。”

陈焉吓了一跳,但却难以掩盖心中幸灾乐祸的喜悦,笑道:“好一个吕布啊,真有胆量,竟然在自己老大的地盘上胡闹!”

郭嘉摇头叹道:“咱们明白袁绍乃是他如今的衣食父母,可人家吕布就是觉得自己天下无dí

,袁绍算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占了他吕布的便宜就算了?这样子一闹起来,袁绍便发兵攻打吕布,吕布虽然骁勇,可是袁绍坐拥百万雄师,要想平了吕布,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的?”

陈焉连忙坐直了身子,继xù

问道:“那吕布如何了?就这么被袁绍打跑了么?”

郭嘉点头道:“可不是,如今被袁绍赶出了河北,多亏了他从前的故交张杨收留了他,否则的话,吕布又要无家可归了。”

“张杨?”陈焉面露深思,说道,“这家伙不是屯兵在野王吗?虽然号称是个诸侯,可惜手下兵力实在薄弱,野王那个地方也只不过是弹丸之地,容得下吕布这尊大佛么?”

郭嘉笑道:“吕布志向远大,可惜没什么谋划,就知dào

埋头打仗,以为凭借着自己的骁勇善战就可以像过去的霸王项羽一样,打下江山,实在是幼稚,殊不知霸王项羽身边还有范增坐镇,没了范增,就只能死在乌江,悲剧落幕了。”

陈焉点头称是,说道:“奉孝说的对!不过如今吕布抱着虎狼之心,却寄人篱下,心中定然有气,也肯定会探看着周边的形势,我觉得若是曹操大举东进,吕布肯定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的!”

郭嘉被陈焉说得眼前一亮,豁然开朗道:“主公所言极是!如此说来,吕布东进趁机攻打兖州的可能性极大,吕布虽然此时郁郁不得志,但是他手下的骑兵十分骁勇,高顺的陷阵营攻城拔寨又是一大利器,曹操若是轻举妄动,兖州多半会落在吕布手中!”

陈焉道:“唉,兖州那么大,可不能让吕布一个人占了便宜,可是咱们和吕布素来有仇,总不能跟他共分兖州地盘吧?不如咱们将这个消息通知袁术,让他也出一支骑兵,也算是给袁术点甜头,让他知dào

咱们这个盟友是和他以诚相待,与他共分兖州。到时候咱们三路大军杀向兖州,定能杀的曹操无家可归!”

此言一出,郭嘉甚是赞同,当即便派遣使臣,让他连夜赶去袁术之处,商量攻打兖州的大计。郭嘉虽然聪慧,却如何也想不通陈焉到底是如何知dào

曹操的父亲死在徐州的事情,但是看陈焉言之凿凿,绝不会是再骗人,这其中的奥秘,郭嘉实在看不透了。

派完了使臣,陈焉便和郭嘉一起前往校场,看看这黑山浩浩荡荡的军队。

黑山军这一次来了至少三十万左右,虽然比起黑山军最昌盛的时候还多有不及,但是对于陈焉却是一支十分可观的军事力量。

陈焉带着郭嘉走入了校场,张燕便当先迎了过来,躬身行礼道:“参见天师。”

陈焉连忙扶起张燕,说道:“张燕将军,我已经禀明了天子,说明了你的情况,想必不日之内,天子便会封你为官,到时候咱们同朝为官,也谈不上什么天师不天师的了。”

张燕连忙摆手说道:“这如何使得?天师就是天师,小人岂敢不敬?朝廷的官职与我辈修真之人来说便是浮云,岂能因此俗职缺了礼数?”

陈焉拗不过他,只得点头,说道:“张燕将军,这三十万大军平素都是怎么统领的呢?”

张燕连忙回答道:“启禀天师,咱们黄巾军中乃是有着自己的小军队,也就是小队伍,称之为:方。大方五千人,小方或二三百、或三四百,人数不一。每个方之中乃选有长官,各自指挥自己的方。”

陈焉听了这话,眉头一皱,心道:“这黄巾军中的布阵方式太过散漫了,难怪这么多人却始终是乌合之众,虽然分成方是个不错的主意,但是这方连人数都未统一,到时候打起仗来,肯定乱作一团啊!”想到这里,陈焉连忙扭过头咨询郭嘉的意见:“奉孝,你觉得这样的布阵方式,有没有什么不妥?”

郭嘉点头说道:“如此编排,人数并不统一,实在不妥,更何况这方的统领之上便是张燕将军,张燕将军虽然善于指挥,但却恐怕不能同时指挥这许多人马。”

第264章 活学活用

张燕听了这话,由衷点头道:“郭嘉先生所言极是,虽然这些方的统领都是甚有能力之人,可是一到了战场之上,只能听着鼓点前进后退,我根本不能与他们极是沟通,因此打起仗来乱的很!可不知dào

该如何是好,郭嘉先生若是有什么好主意,不妨快快提点我?”

陈焉也是深思起来,从他白手起家以来,军队的操作一直都是徐荣在管理,自己对行伍的编制情况实在所知不多,后来贾诩加入,更是全权负责.陈焉虽然总能看到贾诩行军布阵简直是出神入化,但却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郭嘉说道:“咱们军队如今所用,乃是自古流传的什伍之制,也就是五人为一伍,设有伍长,十人则是由两个伍组成,选出什长,依次类推,人数再多,便有了百夫长,千夫长。而行伍之中,伍长由什长领导,什长则由百夫长来统领,层层引导,方能保障交手起来行伍不乱。”

陈焉和张燕两人都是听得恍然大悟,原来这军队之中,还有这么深的门道啊,难怪徐荣和贾诩统领出来的军队,都让人一看之下,就眼前大亮。

陈焉一边消化郭嘉所说的话,一边忽然想起了在自己刚才所看的《司马法》中,便有相关记载!

想到这里,陈焉连忙说道:“奉孝,我记得《司马法》上记载,步兵作战,五个人组成一个队伍,其中这些人分别使用弓、殳、矛、戈、戟,短兵器在前,长兵器在后,将整个军队细化为一个个的五人战阵,之后也是五人一名统领,五个队伍则形成一个称为两的大队伍,大队伍再选出一名大统领,以此类推,如此一来,岂不是更加有效?”

郭嘉听了这话,脸上发光,说道:“的确!这应该是传言之中的五五之制,以五为单位,逐渐扩大,的确是个好主意,主公,这《司马法》果然没有白看!”

陈焉被郭嘉表扬之后,心情甚是愉悦,笑道:“看来贾诩这家伙用兵如此狠辣,就是在这司马法上得到了启发,只不过这一伍的人要分别使用弓、殳、矛、戈、戟五样兵器,有这个必要么?”

郭嘉摇头道:“其实这五样兵器大可不必同时运用,当年司马穰且所兴盛之时战场交战还以战车为主,因此会有这些东西,而今咱们短兵相接,很多过去的兵器其实实用性已经不大,因此也就没必要依样画葫芦了。”

陈焉点了点头,心中却道:“原来古代步兵作战,并不是军队只有一种兵种……唉,可怜我的军事经验一般都是从三国志11这个游戏里得来了,我还以为人家古代打仗,一支军队只有一个兵种,什么枪兵、戟兵、弓箭兵什么的,唉,游戏害人啊!”

想到这里,陈焉连忙问道:“郭嘉先生,那你看咱们这些兵士们,五个人各自分配什么兵器为好呢?”

郭嘉低头思索道:“步兵对抗,弓箭其实就不需yào

了,毕竟两军相交之时弓箭的作用并不太大,咱们的弓箭兵素来都是自成一对,若是强行打散插进行伍之中,倒不好统一调配。”

陈焉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郭嘉继xù

道:“刀盾兵自然不能少,无人之中至少要有两名,站在前面,负责防御。其余后排至少要有两名枪兵,善于破甲,也是担负起了主要的攻击任务。”

陈焉接着把头点了如同捣蒜一般。

郭嘉思索了一会儿,说道:“至于这最后一个武器嘛……”

张燕忽然插口进来说道:“刀盾兵和长枪兵,恐怕若是遇上了骑兵,仍是没什么胜算啊?弓箭兵虽然更适合统一调配,但是射程毕竟远一些。对了,我与袁绍交手之时,曾经见到过一支配有劲弩的部队,十分凶悍!”

“弩?”郭嘉和陈焉同时反应过来,弩这一强力的武器对付骑兵十分有效,张燕这一句话实在是惊醒了梦中人。只不过弩的制造工艺有些复杂,所需材料也很珍贵,因此只有像袁绍这样雄踞一方家业殷实的土豪才能拿得出一整支的劲弩军队来!

陈焉连忙问郭嘉道:“奉孝,关中之内,有没有善于制弩的工匠?”

郭嘉微微一笑,说道:“关中乃是国都所在,汇聚天下英才,若是连个制弩的工匠都找不到的话,岂能配得上国都之名?”

陈焉点了点头,心中十分满yì

,但是转而诧异道:“既然弩这种兵器这般强悍,为何我之前没怎么见人用过呢?”

郭嘉娓娓道来:“一来这件东西的确造价高昂,造一支弩的花费足以造出三四张弓;二来此物较为笨重,携带起来并不算方便;至于第三,此物克制骑兵尤为有效,因此在北方与善使骑兵的公孙瓒交锋的袁绍十分喜爱此物。”

陈焉听了片刻,知dào

弩这件东西实在是个大杀器,虽然被郭嘉列举了三大弊端,但仍是不能够阻碍陈焉造弩的决心。汉朝的大黄弩尤为有名,陈焉早就仰慕许久,当即便命令下人前往关中遍访制弩高手,争取批量生产。

郭嘉知dào

在这五人战阵之中配上了劲弩,威力定然会大增,也是心中满yì

,只不过五人之中便要配上一把弩,张燕这三十万的大军,就要足足配上六万把弩,实在不是个小数目啊,想到这里,郭嘉提醒陈焉道:“主公,这三十万人,恐怕不能够人人都配上弩啊。”

陈焉点头道:“咱们量力而行吧,剩下的配上长枪或是刀盾,应该也不碍事。”

谋划一定,陈焉便和郭嘉张燕一起,去参阅那三十万大军,没想到刚走了几步,陈焉便一连看到了好几名头发已经花白,身子佝偻的老人。

陈焉皱起眉头,继xù

向前走着,又走了几步,只见军中一人身材消瘦,胳膊细的如同竹竿,脖子上平平整整没有喉结,既然是个女兵?!

“花木兰?”陈焉脱口而出道,“怎么回事?你不是个姑娘家吗?怎么也参军了,莫非你是花木兰不成?”

那黄巾女兵听见陈焉发问,连忙跪倒在地,说道:“天师所说的花木兰是谁?小的并不知dào

,小的叫周三娘……家中就我一个,当年村子里的人都起义从军了,小的怕一个人饿死,便…便跟着从军了……”

第265章 遣散回家

陈焉听着姑娘说的可怜,免不了动了恻隐之心,当即说道:“你当初是怕饿死,如今到了洛阳,咱们安置了不少百姓,你为何不去像百姓一般报名,找个地方落脚,便这么留下来?到时候开荒种地,收成你和军队各一半,何乐而不为?”

周三娘听陈焉说得有道理,一下子眼睛就亮了,但是仍是支支吾吾,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陈焉还未开口发问,张燕便抢着回答说:“天师,乃是这样,我们黄巾军每天都有逃走的逃兵,我为了禁止这种事情发生,便下了命令,但凡有人想做逃兵被发xiàn

了,格杀勿论。”

话一说完,张燕便垂手等着陈焉责骂,没想到陈焉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罢了,张燕将军此举也是因为黑山军逃兵太多,不得已而为之,如今咱们有了关内的地盘,自然不担心募兵的问题,这些老弱病残,甚至还有女兵,到了战场之上不仅仅没什么作用,恐怕还会打乱咱们的节奏,就让他们回家吧。”

此言一出,黄巾军中不少人都是轻声欢呼了出来,只不过不知dào

陈焉此言算不算的数,都不敢太过张扬。

但仍是有不少老兵高声喊道:“吾等不愿回家,吾等愿为天师上战场!”

陈焉连忙摇头说道:“诸位的好意陈焉心领了,只不过战场上打仗不必流氓对打,不是人多就一定厉害,要讲究一个步调一致,若是咱们步调不一致,到时候上了战场上,不仅仅自己会丧命,也会影响整体的胜败。”

黑山众将士听得云里雾里,他们本都是老百姓,哪里听说过这些,但是心中却觉得只要是天师所说,肯定就是正确的。

陈焉顿了一顿,继xù

说道:“让你们回家,却也不是让你们闲着,咱们洛阳城外不少荒地等待开垦,更有市集早已荒芜,你们耕地种田,或是买卖商货,便是帮zhù

咱们军队强dà

起来,这样一来,你们能够老有所养,咱们军队还能繁荣昌盛,何乐而不为呢?”

话音刚落,周三娘第一个跳着脚喊道:“天师说得对!”

之后黑山群众们也不知dào

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跟着周三娘大声喊道:“天师说得对!天师说得对!”

张燕一声清啸,打断众人,笑骂道:“天师既然说得对,你们还不谢谢天师!”

那一群人立即跪地高声喊道:“谢过天师。”

这三十万人呼啦啦一下子跪倒在地,场面倒是真的壮观,陈焉连忙让他们起来,当即便命令手下诸位前来筛选精锐,将老弱病残派遣回到洛阳,登记了户籍,归编成了百姓。

筛选工作实在繁琐,陈焉调动了黄忠、徐晃、宋忠等人跟着他一同筛选,但是仍是足足筛了十天左右,才将三十万大军筛成了十九万。

一下子少了将近一半,可见这支黑山军最开始是何等的鱼龙混杂,其中最老的一位老兵已经六十二岁,几乎到了古稀之年,犹在战阵之中拿着长枪,站在风中哆哆嗦嗦,只不过别人的长枪是用来杀人的,他的长枪只是个拐棍罢了。

陈焉十分纳闷,这般岁数的老兵竟然能够在一次次的作战之中幸存下来,可见这人命数够硬。黑山军可是跟吕布和曹操都打过仗的军队啊,这三番五次下来老人家都完好无损,实在是异数!

当然,黑山军中这样的传奇人物并不在少数,陈焉也实在纳闷,张燕是怎样带领着这样一批人物屹立黑山如此长的时间不倒的。

折腾了许久,终于算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将不适应军队的人都遣散回了家,陈焉又在关中募集了一些兵士,凑够了二十五万,用着之前商量好的方式,分为了五人一小组,并有他们自发推举伍长、什长、百夫长,千夫长,好在陈焉和郭嘉早就算计好了,这一项工作进展的倒是十分有序。

之后以伍为单位各自训liàn

,训liàn

效果更是显著,陈焉更是突发奇想,每月举行一次军事演习,以千人为单位进行“战神争霸赛”,获得优胜的千人部队的所有人可以躲过一个月的军屯耕种。

这一主意更是引起了大家的一致好评,众人都是跃跃欲试,就等着勇夺第一了。

这一日,陈焉和郭嘉正坐在大厅翻阅洛阳百姓的户籍名单,忽然外面脚步声传来,一名士兵快步过来喊道:“贾诩先生回来了,贾诩先生回来了!”

陈焉和郭嘉二人连忙站起身来,还未出门,就看见贾诩风尘仆仆,满面沧桑的赶了进来,说道:“主公,好事,好事啊!”

陈焉连忙问道:“有何好事?”

贾诩道:“曹操不知何故,将兵力大举东迁,兖州城瞬间空虚,听斥候来报,此时夏侯惇驻扎在濮阳,曹洪驻守许城,张邈陈宫坐镇兖州州府,荀彧程昱镇守鄄城,兖州兵众不足十万,实在是个天大的良机!”

陈焉和郭嘉听了,都是相视一笑,显然是已经知dào

了这一消息。

贾诩看着两人,立即明白了,显得有些诧异,问道:“莫非,你们已经知dào

了此事?”

陈焉点了点头,郭嘉接口说道:“主公似乎在徐州一带布有耳目,已经探听到乃是徐州的陶谦害死了曹操的父亲,因此曹操复仇心切,举全兖州之兵前去报仇了!”

贾诩显然是没想到陈焉这般手眼通天,当即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说道:“早知如此,我便不这般急着赶回来了,有主公这般灵通的消息,定是没什么问题。奉孝,恐怕你已经联系好了吕布和袁术,准bèi

三路大军共讨兖州了吧?”

郭嘉却摇头说道:“袁术我的确已经送信过去,只不过吕布我却并未联络,吕布此人狼子野心,又与我们有仇,我想恐怕不会轻易跟咱们联手的吧?”

贾诩却说道:“我看不然,吕布此人虽然忘恩负义,但却也并不记仇,更何况此时他早已经无家可归,区区野王的张杨,如何能够容得下他的野心?这一次机会难得,曹操虽然倾巢而出,但是濮阳夏侯惇毕竟身经百战,兖州城中又有荀彧、陈宫、程昱这些深谋远虑,智谋高绝之人坐镇,咱们和一个刚愎自用的袁术,显然不足以吞掉兖州。”

第266章 无谋之辈

陈焉虽然对吕布这种狼子野心并且无情无义的人没什么好感,但是听到贾诩这么说,却免不得要仔细考lǜ

.毕竟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陈焉心中明白,要是想在这个乱世站稳脚跟,就一定不能意气用事。

郭嘉显然也是被贾诩的提议所打动,他眉头紧锁,面露沉思,也在仔细考lǜ



便在此时,忽然门口卫士通报道:“启禀主公,去袁术的使臣回来了。”

陈焉连忙叫那名使臣进来。

不一会儿脚步声传来,只见一名文士急匆匆走了进来。那文士也是满面风尘,浑身还带着泥土,可见乃是一路奔波而来,连休息都没休息。

陈焉关心袁术的反应,急切问道:“如何?袁术怎么说?”

那文士被陈焉一问,忽然眼眶一红,猛地跪倒在地,不断叩头道:“下官无用,袁术不仅没有同意共同举兵攻打兖州,还……还怀疑咱们消息的真实性!”

陈焉心中知dào

这名文士乃是关中有名的能辨之士,绝不会存zài

办事不利的可能,如今遇到这种情况,极有可能是袁术的问题。他立即将那名文士扶起来,轻声说道:“没关系,我知dào

你的能力,这件事并不怪你,跟我说说,袁术是怎么说的?”

那名文士仍是惶恐万状,低声说道:“袁术问明了下官的来意,听说曹操此时挥军向东,后方兖州空虚,便招来了他自己的细作问询了一番,结果袁术手下的细作还并未接到这个消息,因此他便怀疑咱们的消息并不准确。”

陈焉狠狠啐了一口,说道:“亏他袁术号称兵多将广,人才济济,竟然连这个消息都探查不到吗?可笑!”

文士继xù

说道:“他这一个不信任,事情自然就难办了。袁术始终觉得咱们的消息只不过是曹操放出来的烟雾弹,再加上他刚刚在曹操那边吃了亏……因此便执意不肯出兵……”

陈焉起得一跺脚,忽然想起了范增曾经说过的“竖子不足与谋”!陈焉当初选择和袁术结盟,为的就是等到这一刻,在曹操东进攻打徐州的时候一起偷了他的大后方,没想到陈焉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这袁术烂泥扶不上墙,就连陈焉亲自送到他嘴边的肥肉他都不肯吃。

文士似乎还没说完,看到陈焉生气,却闭上了嘴,不敢再说。

陈焉察言观色,知dào

文士还有话说,连忙问道:“袁术还说什么了?”

文士嘟嘟囔囔,似乎有些畏首畏尾。

陈焉一瞪眼,说道:“说句话又不会死人?快说!”

文士便只得说道:“袁术说主公您在宛城吃了曹操的亏,急着去报仇,因此才会借口说曹操后方空虚,想要骗他去给您报仇……”

说到这里,陈焉早已暴跳如雷,破口骂道:“这个傻×袁术,去他老娘的,竟然如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郭嘉和贾诩连忙过来劝说,郭嘉叹道:“袁术此人胸有大志却目光短浅,再加上刚愎自用,有此举动,也不奇怪。如今曹操东进,咱们正好趁机拿下兖州,也免得到时候袁术贪婪,咱们出了力,反而不能占到便宜。”

贾诩也点头说道:“袁术此人贪得无厌,若是真的与他共同夺下兖州,恐怕以他的性格一定要分得大片土地才肯罢休。如今他不信任咱们,正好也免去了和他瓜分兖州的烦恼啊。”

陈焉思来想去,觉得郭嘉和贾诩说的也有道理,当即长叹了一声,说道:“唉当初结盟,我便等着这一天,曹操在兖州遗留下来的兵力并不在少数,我就怕单凭咱们一己之力,不足以吞掉兖州,再说他日曹操回师的话,咱们也不一定能够守得住啊。”

贾诩点头道:“为今之计,恐怕真的要和吕布临时结盟了。”

陈焉也只得认同,说道:“只不过吕布此人性子太急,沉不住气,这个消息十分重yào

,切不可过早让吕布知dào

。”

贾诩和郭嘉都是点头称是。

袁术一事终于告一段落,陈焉这下算是终于明白了为何袁术归为四世三公,又占据着极其良好的有利地形,到最后却被其他群雄打成了个筛子。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用来说袁术,简直就是恰当的不能再恰当。

长出了一口气之后,陈焉算是平静了些,忽然想起了自己重新编排的黑山军,兴奋地对贾诩说道:“对了贾诩先生,这些日子我与奉孝将黑山军重新整顿了一番,月底便要举行一次军事演习,名叫战神争霸赛,贾诩先生届时不妨观摩观摩,也来帮我提提意见。”

贾诩眉宇一动,似乎被勾起了兴趣,问道:“军事演习?便是军队之间的演练吗?”

陈焉点头说道:“不错,就是模拟一次实地作战,只不多兵器都是用的木质的,不会造成伤害。”

贾诩微微一笑,似乎很感兴趣,又问道:“既然都是木质兵器,那么如何才能分出胜负呢?”

陈焉得yì

的笑了起来,说道:“这个好说,先规定了身上有几处要害,之后在兵器上涂上了染料,这样的话兵器看在身上就会留下痕迹,一个人只要要害上被抹上了印记就算死了,不能够再战。”

这话说完,郭嘉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陈焉的主意可谓是天马行空,奇思妙想,早就已经震惊了郭嘉,如今却也令贾诩大叫精彩,只不过这两人都不知dào

,陈焉这套想法乃是来自一千八百多年之后。

贾诩连声叫妙,抚掌笑道:“那我定要看看,主公这一妙招能否给咱们练兵提高效率了!”

……

转眼到了月末,陈焉苦心经营许久的第一届“战神争霸赛”也终于在洛阳城郊毗邻函谷关的大平原上打响。

此时宋忠因为必须要回长安守卫天子,因此不在,其余贾诩、郭嘉、黄忠、徐晃、张绣、张燕俱皆到场,场面之盛,可谓空前。

第267章 战神争霸

只不过陈焉考lǜ

到这些宿将上阵,定然会影响平衡,便让他们作壁上观,不许出手.其余千人队中,都是些小小将领和士兵。

第一届战神争霸赛转眼便拉开了序幕,二十五万大军首先挑选了一百个千人队伍参加,也就是十万人。这十万人将这片大平原占了个便,放眼望去人山人海,这些人倒是不含糊,便这片大平原上乱战了起来。

想必这些人都是希望自己能够躲过军屯的任务,大战已经发动,便显露出了自己做足了准bèi

的样子,其中几个聪明的千夫长更是暗中结下了盟约,一上来便有几支千人队抱起了团,利用人数优势解决掉了周边几个孤立无援的千人队伍。

大战从清晨开始,一直杀到太阳西斜,战场上不断的有“阵亡”的将士败下阵来,千人队伍的数量也迅速减少,到了黄昏时分,已经只剩下二十几支队伍了。

陈焉站在高地之上,指指点点,对郭嘉和贾诩说道:“怎么样,这场演习如何?”

郭嘉笑得合不拢嘴,贾诩也叹道:“平素练兵,很少能够造成这般大规模的作战氛围,想必士兵们在这个环境之中得到的作战经验与真刀真枪临阵对战的经验也是差相仿佛了。”

陈焉哈哈一笑,说道:“马上天就要黑了,咱们是否要先让他们休息,明日再战?”

郭嘉摆手道:“这倒不必,真zhèng

打起仗来哪儿有一到晚上就鸣金收兵的,夜战也是一种锻炼,让他们继xù

吧。”

陈焉点头表示同意,但是一到晚上视野不佳,陈焉和诸将官观看起来难免有些费劲,想来想去,陈焉便命令那些已经“阵亡”的将士们打起了火把,连夜观看!

这些千人队之中,有三支实力最盛,分别由白饶、于毒和王单统领。白饶和于毒乃是黑山军中的老将领,虽然这两人的实力比起其余千夫长来说高出一筹,有些违反公平竞争的原则,但是陈焉想要让这些老将军以身作则,亲自言传身教,因此让他们参加了战神争霸。

至于王单,乃是因为宛城一战中表现突出,直接跨过了百夫长,直接荣升为千夫长,虽然王单有着出卖弟兄的前科,但是陈焉却对他颇为青眼,觉得他日后肯定大有作为。

白饶和于毒此时联合在一起,同仇敌忾,一致对外,这两人本来都是实力顶尖的人选,如今合兵一处,更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不一会儿两人便接连又解决掉了四个千人团,转眼屹立在巅峰之处了。

王单则比较惨,一来他武艺本就平平,二来又没什么统帅经验,虽然他在之前做足了功课,还特意与几名关系不错的千夫长结成了联盟,可惜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结盟的这几位千夫长也是十足的草包,本来他共有四名盟友,如今却只剩下两名。

好过好在人多力量大,战场上两两结盟的很多,但是像王单这样四五个千人军队抱在一处的实在太少,现如今王单这个大联盟虽然只剩下两千五百人左右,但是也已经是目前战场上现存的最壮大的队伍了。

王单此时军事演习,自然不能用上他最擅长的流星锤,那玩意分量太重,劲头太足,一个失手就可能要了弟兄们的命。

而今王单单手提着一把长刀,刀口上涂着一些红色染料,染料正顺着刀口往下滴淌。

这染料乃是胜负的依凭,只有在敌人身上规定的要害部位抹上染料才能算是顺利杀敌,可惜这染料抹在兵刃上,不一会儿就会风干,因此这些兵士在作战之前都要重新从随身携带的染料桶中沾一下染料。

而染料捅比较沉重,不好搬运,像极了实战中的辎重,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一个设计妙到毫厘,陈焉这一次的想象力可见是发挥到了极致。

当然,这染料桶不仅仅是胜利的保障,也是巨大的危险。将士们之中不乏机智之士,交战不久便想出了偷袭染料桶的法子:

他们趁着敌人不被,集火攻击染料桶,将敌人的染料桶击毁。运气不好的敌人被染料桶溅得浑身都是,身上规定的部位染上了颜料,自然当场“阵亡”,运气好的能够躲过一劫,但是因为自己的队伍没了染料,自然也不能杀人,只得饮恨离场。

可见这一个染料桶,将粮草辎重的优缺点模拟的十分出彩。

再说此时王单右手倒提着一把长刀,左手持着盾牌,正一马当先,奋勇杀敌。渐渐月渐中天,战场上的队伍愈发少了。

王单长刀一挥,木质的钝刀头瞬间在一名敌兵的胸口要害抹上了一层红色,那敌兵十分不甘,却也不敢违反规定,只得恨恨离场,去到一边举火把。

王单四下一望,却看到如今的战场上只剩下白饶和于毒的联盟军了。

王单脑子不算好使,但是一眼望去,却能估摸出白饶和于毒两人联合起来至少也要一千五百人。

而自己回头望去,本来是三支千人军的队伍却只剩下恐怕一千人左右了。王单叹了口气,更身旁另两位千夫长说道:“二位小心,那两人都是宿将,咱们且不可正面冲突,且看看能不能偷掉他们的……”

话未说完,忽然一支羽箭飞来,不偏不歪,正正射在了一名千夫长的胸口。

这羽箭因为是钝头,与真zhèng

的羽箭飞行轨迹并不相同,没想到饶是如此,白饶和于毒竟然还能够百步穿杨!

那千夫长闷哼了一声,望着胸口赤红的一点,怒喝道:“真特娘丧,弟兄们,撤!”

比赛乃是以队伍为单位,一旦队伍的首领“阵亡”,那么这支千人队就失去的获胜的希望。

这名千夫长一死,带的他手下三四百人跟着离去,王单的队伍一下子呼啦啦少了一小半,他看在眼里,更是垂头丧气,恨不得缴枪投降。

可惜还未等他投降,白饶和于毒早已怒吼着冲了上来。

王单却也不含糊,暴喝一声,撒腿便往前冲。可惜他身旁那名千夫长却没他那么大的胆子,见到王单上前,那千夫长竟然带着弟兄们,向后方躲去,看这样子是要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第268章 谁是战神

王单毕竟也是当过先锋的人,战场之上本已经抛下了生死,更可况此时也是完全不会有性命之忧的时候,王单更是奋勇无前.

白饶和于毒两人至少都已经是强过堂堂越骑校尉宋忠的水准了,看见王单虽然气势汹涌,但是步法并不稳健,知dào

此人也就是个小杂鱼,当即谁都不在意。

白饶拉起了弓箭,对着王单便是一箭射来,这一箭来的很快,白饶和于毒都是觉得王单绝无生还道理,没想到王单动作并不算慢,左手举盾,竟然挡住了飞羽。

白饶“嘿”了一声,显然觉得王单的动作比自己想象的要快,当即知dào

不能大意,便提起了长刀,飞身而上。

王单身后的兄弟看见自己的老大奋勇上前,自然也不甘落后,紧跟着王单的步伐,虽然仅仅只有两百多人,但是却也气势汹涌。

陈焉等人在上面看着,都是觉得这王单胆气不俗。

郭嘉笑道:“听说此人之前因为贪生怕死投靠过夏侯渊?没想到此时竟然这般胆大,人心难测,说的真对。”

陈焉连忙解释道:“之前他是害pà

自己死了,老娘的妻儿无人照顾,如今我免去了他这份后顾之忧,他自然就勇敢了。”

贾诩点头道:“我也觉得此人倒不是什么奸诈小人,打仗也肯拼命,主公又卖了个这么大的人情给他,他自然会忠心耿耿,以死相报了。”

一旁黄忠却摇头说道:“我看他脚步虚浮,章法散乱,武艺实在差劲儿的很,而且他年龄已大,没什么进步的余地,恐怕这辈子也就是个千夫长了。”

张燕也点头道:“黄忠将军说的不错,若是从武艺这方面来看,此人恐怕这辈子都很难出头,只是不知dào

他还有没有别的才能?”

贾诩叹了口气,说道:“似乎也并不聪明。”

陈焉听了众人的话,心中有些落寞,王单虽然没什么才能,却是个知错能改的好男儿,陈焉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机会,这辈子能混出什么名堂,却只能靠王单自己了。

便在此时,王单已经和白饶于毒战在了一起,他身后的二百弟兄个个奋力杀敌,但是在白饶和于毒的面前却如同蝼蚁,不堪一击。

没过多久,王单便只剩下了十来个兄弟,这十来个兄弟死命保护着本方的染料桶,但却被于毒和白饶围在当中,无路可退。

王单喘着粗气,盾牌已经被染料染成了鲜红色,十分醒目。于毒双手持着木质钝头长矛,与王单面面相觑,他实在想不出来这相貌平平的小子竟然这般耐打。

便在此时,忽然王单身后惨叫声传来,又是一名弟兄被白饶砍中了要害,“阵亡”下场。

于毒冷笑道:“别坚持了,你注定是要输了,现在投降,咱们还能早些回去睡觉。”

王单却摇了摇头,咬牙道:“我已到了这一步,怎能轻言放qì

?”

于毒“哼”的一声,说道:“不知好歹。”话音刚落,一根长矛如同灵蛇一般向着王单刺来。

王单见他矛风犀利,竟然破天荒头一次向后逃去,动作之快,简直如同闪电一般!

于毒心中嘲笑道:“终于知dào

害pà

了,逃命的速度倒还挺快!”

王单渐渐退到了染料桶之旁,再也没有后退的余地了,便在此时,于毒的长矛如影随形而至。王单退无可退,干脆一闭眼,一咬牙,猛地双手去抓住了于毒的长矛!

王单虽然武艺平平,力qì

却是比牛还大,这么一抓,于毒竟然不能夺回长矛!于毒着急之下,大喊道:“白饶!快来帮老子!这小子拼命了!”

白饶嘲笑道:“你也太弱,看我的!”说罢提刀而来,三步并做两步便到了王单面前。

王单看见这两人竟然来围攻自己,忽然脸上露出笑意,眼角纹都已经笑了出来。

白饶和于毒都被王单笑得发毛,刚刚意识到似乎进了陷阱,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见王单抽出一只手来,拿起了自己的颜料桶,没命的向着于毒和白饶泼去!

这是要同归于尽啊!

铺天盖地的染料浇下来,浇了于毒和白饶一头一脸,不用说,这两人自然是当场“阵亡”了。

可惜王单的颜料也已经就此用尽,抱憾出局了。这样一来,这战神争霸赛的冠军竟然落到了和王单结盟的那个躲到一旁的贪生怕死的千夫长头上!

那千夫长带着手下一众兄弟远远的看见了这一变故,实在是不敢相信天上竟然掉下了这么大的一个馅饼,反应了好一会,终于欢呼了起来,高声喊着王单的名字。

王单却无奈笑笑,也不知dào

对这个结果是满yì

还是失落。

于毒和白饶更是气也不是,悔也不是,两人在心中都已经盘算好了一会儿解决掉小杂鱼,自己要怎么和另一人争第一,谁想到竟然阴沟里翻船,被王单一个小杂鱼给DOUBLEKILL了。

陈焉等将士看到了这一幕,也是反应不及,过了片刻,众人才开始大笑起来,都是觉得这一战实在颇具娱乐性。

不一会儿那名走了狗屎运的千夫长便来到了陈焉身旁,陈焉并不食言,虽然这家伙的冠军是捡来的,但是陈焉仍是免去了这支千人队伍下个月的军屯任务。

千夫长千恩万谢,又跑到战场上谢了半天王单,之后欢天喜地的去了。

月色如水,火把通明,陈焉扯着嗓子表扬了一会儿众将士,便让大家回洛阳睡觉去了。

这第一次战神争霸赛算是顺利闭幕,虽然耗费了不少木材染料,但却也得到了丰厚的收获,值了!

……

这段日子陈焉不停秣兵厉马,就等着时机成熟。秋天一到,陈焉之前采取的军屯政策便得到了丰厚的回报。全军种地,收获颇丰,陈焉粗略计算一下,这些粮食熬过明年应该不成问题。

这也是陈焉所深思熟虑的问题之一,因为如果陈焉没记错的话,明年的时候,也就是公元194年的时候,关中兖州一代将会发生大规模的蝗灾,史书记载,天下缺粮,很多城市出现了人相食的情况。

而如今有了充足的粮食储备,陈焉也不害pà

马上来到的蝗灾了。

陈焉望着粮仓里堆积如山的粮食,满足微笑道:“看来多读史书实在是个好习惯,至少一不小心穿越了,还能做个全知全能的先知,哈哈。”

便在此时,忽然郭嘉冲了进来,喊道:“主公,徐州,徐州被屠了!”

第269章 徐州之祸

屠杀徐州,这件事情恐怕算得上曹操这一生之中的败笔之一.虽说曹操父亲惨死,难免被仇恨蒙蔽了心,但是屠城之事本就是罪大恶极,无论有何种理由,在道义上,曹操无疑占了下风。

《孙子兵法》有云,两军对阵,无非“道天地将法”,也就是道义、天时、地利、将帅、战术这五种要素,其中以道义为首,可见两军交兵,正义之师所占优势显而易见。曹操这一番作为天怒人怨,也给陈焉平添了许多胜算。

虽然陈焉早已知dào

曹操定会屠杀徐州,但是听到郭嘉这般惊慌的通报之后,还是装出了一幅惊讶的样子,问道:“怎么?曹操这么快便已经开始报复了吗?”

郭嘉脸色苍白,显然也是对曹操的行径有些不满,只听他说道:“曹操几日之前刚刚攻克了徐州第一座城池,甫一攻克便大肆屠城,城中百姓无一幸免!”

陈焉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这曹操定是因为父亲惨死,丧失了理智。他这一番作为,让他一开始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仁义之名荡然无存,实在是划不来啊。”

郭嘉点头说道:“我本以为曹操是个城府高绝之人,想不到有些时候他却也如此意气用事,这家伙的确很有意思,是个难得的英雄。只不过屠城一事太过残忍,曹操纵使智谋高绝,也不应该做出此等事来。”

陈焉表示同意,叹道:“曹操这一战乃是调集了自己全部精锐,定然所向披靡,奉孝,你看咱们若是想要偷袭兖州,何时动手最为合适?”

郭嘉沉吟片刻,说道:“我本以为曹操此行定会拿下徐州,但是曹操却屠杀百姓,恐怕会造成徐州全境同仇敌忾,给他的攻坚造成影响……短期之内,曹操恐怕并不会拿下徐州。”

陈焉眉头一皱,问道:“奉孝的意思是曹操不久便会撤军吗?”

没想到郭嘉又是摇了摇头,说道:“曹操这次乃是哀兵,若是不能报仇雪恨,绝不会轻易回师,因此他攻打徐州虽然艰难,但是也一定不会罢手。我的意思是咱们可以等曹操深入了徐州腹地,无力回救的时候再出手夺下兖州!”

陈焉听得连连点头,十分赞同,当即忽然稍加思索,说道:“曹操屠城暴行,恐怕还会继xù

,到时候天怒人怨,兖州城中那些他的老部下恐怕也会对他失望,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当然陈焉这番话并不是他自己的意思,因为历史记载,兖州的张邈和陈宫正是因为曹操的无道行径叛迎了吕布,这一步是陈焉早已深思熟虑好了的,只不过如今天下形势不同,不知dào

这两人是否还会背叛曹操?

郭嘉听了陈焉的话,也是点头表示同意,心中对自己主公这么出色的判断表示惊讶。

但惊讶归惊讶,郭嘉也不是初出茅庐的小白菜,想了一会儿,又建议道:“主公,无论从任何角度来讲,咱们此时最需yào

一位强力的盟友。袁术便罢了,而今唯一的希望便是极具破坏力的吕布了。”

陈焉听了这话,眉头紧锁,陷入深思,沉吟说道:“难道就非得是他么?”

郭嘉只能点头。

陈焉更是忍不住一声长叹,目视远方,心情起伏不定……

当月,曹操攻入徐州,连破数城,皆屠之,史书记载“鸡犬亦尽,墟邑无复行人”。

注:曹操攻打陶谦,实jì

上是分了两次,第一次为公元193年秋天,连克十余城,但因为冬季到来,兵粮已尽,不得已回师兖州;第二次为次年夏天,这一次是真zhèng

的屠杀大战,也造成了曹操手下陈宫、张邈的不满,叛迎吕布。此处因历史走向,合二为一。

……

陈焉与贾诩和郭嘉等人商议了许久,众人仍是劝说陈焉联合吕布,共夺兖州,毕竟袁术鼠目寸光之辈,不足与谋,陈焉虽然主观上并不愿意,但是毕竟想要做一个从善如流的主公,免不了答yīng

了下来。

议事结束,陈焉浑身疲惫,慢悠悠走出了议事大厅。

未走几步,陈焉忽然看见对面来了个军校,身材健美,一脸腼腆,正是王单。

王单见了陈焉,更是有些慌张,连忙躬身小跑上前,重重行了个大礼道:“拜见主公。”

陈焉知dào

这家伙脸皮儿薄,胆子也不算太大,连忙摆手说道:“别这么拘束,咱们同生共死,名为主臣,实为兄弟,放开些!”

王单这才微微红着脸挺直了身子,说道:“主……主公说得对……不是,末将怎么敢和主公称兄道弟。”

陈焉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觉得这家伙因为常年习练流星锤,肩膀长得十分宽厚,当即笑吟吟问道:“怎样?你家娘子生产了吗?”

王单听了这话,一张脸泛起了笑意,说道:“生了生了,前两天刚刚生了的大胖小子!哈哈,竟有七斤七两重!”

陈焉吓了一跳,虽然他从未见识过别人生孩子,但是却知dào

自己出生之时仅有六斤,如今天下战乱,百姓食不果腹,竟然能够生出一个七斤七两的孩子,当真是异数了!

陈焉连忙拱手说道:“恭喜恭喜,明日我要包个大红包给你家小少爷。”

王单连忙再一次躬身行礼说道:“不敢不敢,主公莫要如此,可是折煞小人了。”

陈焉哈哈笑道:“瞧把你吓得,这红包是给你儿子的,又不是给你,不许推辞。对了,你家孩子可曾取了名字?”

王单听了这话,脸上再次露出了得yì

神色,说道:“取好了,我叫王单,儿子便干脆叫作王双了!”

陈焉点头微笑:“王双好,这个名字不错,一听就是到是你的儿子。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家,在这晃荡什么?”

王单连忙说道:“这就回去,这就回去,我过来把这个月的口粮领了,嘿嘿……”说到这里,王单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陈焉笑道:“原来如此,对了,咱们城中还有些走鸡,我一会儿让人给你送去,烧了给你媳妇补补。”

王单听了这话,更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恨不得抱着陈焉的大腿,支支吾吾不知dào

说什么好。

陈焉真是想不到这货竟然如此,连忙将他扶起来,说道:“快别这样,若是觉得过意不去,战场上多杀几个敌人好了。”

王单连连点头,已是眼眶微红。

陈焉不敢在和他纠缠,起身离开,刚走出几步,忽然反应过来:“流星锤、洛阳、王双?卧槽!竟然是他!?”

第270章 身边高人

这王双是何许人也?这货乃是魏国后期鼎鼎有名的大将,一人镇守关隘,诸葛亮曾派遣王平、廖化与之对战,竟然被王双一人击退.要不是后来中了诸葛亮的计谋,也不会死于魏延之手。

传说此人善用一条流星锤,重有六十斤,乃是一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英雄人物,尤其在三国后期,那更是难得的宝贝。

陈焉这才知dào

,原来这籍籍无名的小辈王单竟然能生出这么一个悍将来,实在是犬父有虎子啊!

“难怪我当初听见王单的名字,见到了他那六十斤重用来卖艺的流星锤,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原来这家伙乃是王双的父亲,不过这小家伙刚刚出生,等他能够上阵杀敌,我也四十好几了,恐怕等不到那么久了吧?”

陈焉自言自语,渐渐已经走到了自己的府门口,还未进去,忽然前面人影一闪,只见王越带着一把宝剑来到陈焉面前,竟是破天荒的施了个礼,说道:“你回来了?”

陈焉看着王越,这家伙的品性陈焉始终摸不透,实在是个亦敌亦友的家伙。若说他是个贪财无情的小人罢,毕竟曾经在千军万马中救过自己,但是若说他是个重情重义的靠谱中年吧,又决计不可能,陈焉实在是在王越面前失去了对人的把握。

更何况王越偏偏是个史籍无记载的家伙,若是青史上能留个名姓,虽然恐怕仅仅是三言两语,那么陈焉还能凭借着史料记载对这人的性格做出个差不离的推断,可是王越在历史的典籍中却丝毫没有留下痕迹,更是让陈焉头疼。

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却身手高绝的人物,实在是个传奇。

陈焉望着王越,也不知dào

什么心情,不过看他态度良好,也不好让他热脸贴冷腚,当即点头笑道:“今日勘察粮草,因此回来的晚些。”

王越微微一笑,脸上却是一副:我才不管你干嘛去了的意思。陈焉也不和他计较,抬脚就要进门。

没想到王越却拦住了陈焉,低声说道:“我总觉得有点怪异。”

陈焉听见王越忽然没来由的说了这么一句,心中咯噔一下,脸上微微变色,问道:“你可别吓唬我,什么事情怪异了?”

王越缓缓说道:“这洛阳城中,似乎有一位高人,我平日在洛阳城中闲逛,时不时会感到杀气袭人,但是却也只是偶尔,可见此人藏气功夫十分高明。”

陈焉眉头一皱,心中打鼓,说道:“高人?多高的高人?比你还要高明?”

王越点头说道:“恐怕如此,藏气乃是一件不易练就的功夫,不是我夸口,便是吕布那厮都还未习得这般精深的功夫,此人既然会藏气,说明已经是个好手。”

顿了一顿,王越继xù

说道:“何况此人似乎无时无地都在藏气,我也是夜深人静之时偶然才能感受到他的杀气,一人若是能够藏气超过了六个时辰……”

说道这里,王越竟然都开始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超过六个时辰的话,已经算得上是妖孽了……”

陈焉被王越说得浑身发毛,连忙问道:“妖孽?什么妖孽?”

王越答道:“凡人难以达到,不是妖孽,莫非是神仙?”

陈焉听了这话,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由得向王越靠近了几步,悄声问道:“你说,这人如此厉害,会不会是左慈?”

王越沉吟片刻,说道:“左慈修真已久,但是理应仍是凡人,我虽未与他交过手,但是恐怕他也不能有这般高深的修为吧?否则当年也不会被黄巾教掣肘,打回了荆襄的老家。”

陈焉瞪眼道:“当年没有,万一如今有了呢!而今天下,张道陵已经仙逝了,剩下个孙子张鲁恐怕是个二把刀;于吉又是个性情温和的,没事干不可能藏着气躲在洛阳吓唬人;剩下的不就是左慈了吗!?”

想了一会儿,陈焉又说道:“莫非是枪神童渊?对了,赤面刀皇关道远,有没有这般修为?”

王越慢慢听着,却是连连摇头,可见这些人都不在王越的怀疑范围。王越说道:“但凡是练就了这般功夫之人,无论武学还是道家修为都已经登峰造极,当世绝无dí

手,这些人虽然都是当世宗师,可是终究不能问鼎天下,不是他们。”

陈焉急的恨不得跳起来,骂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难道不是你自己杯弓蛇影臆想出来的吗?”

陈焉这么一问,王越倒是沉思了一下,点头说道:“恐怕也有这个可能。”

陈焉恨不得被他气得吐血,翻了个白眼,说道:“罢了罢了,我看你在大宅子里住着实在无聊,成天就臆想这些没用的东西。”

王越被陈焉一通数落,倒也没生气,只是微微一笑。

陈焉懒得跟他计较,刚欲抬脚进府,王越忽然说道:“陈焉,你还记不记得那天夜里咱们遇见的人。”

陈焉被王越问得一身冷汗,他心中分明记得,长安城中一天月夜,王越和黄忠都是见到了一个人,一个根本就看不到实体的人。

那夜明月耀眼,光华遍地,纵使那个人躲在阴影之中,却万万没有可能在王越和黄忠两个人眼前遁形。

而奇怪的便是,那个人真的遁形了,不留痕迹的遁形了。

陈焉越想越恐怖,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哆嗦,缓缓说道:“你……你什么意思?”

王越长叹一声,慢慢说道:“那个人,恐怕是跟来洛阳了。”

陈焉虽然战场上颇有虎胆,但是越是战场上骁勇杀敌,夜里就越是害pà

这种牛鬼蛇神的东西,被王越这么一说,吓得险些叫出声来。

王越却似乎轻描淡写,再次款款问道:“你到底有没有跟一些世外高人结仇?”

陈焉想了想,本想说出“南华老仙”的名字,但是始终觉得这人身份成谜,此时说出来恐怕也没人回信,当即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陈焉想起当夜的危险情景,他心中知dào

,这剑神无论如何强悍却也万万不是南华老仙的对手,心中忽然一软,说道:“对了,王越,日后若是再发生那晚的情景,你切不可出手,只管自己走便了。那人的目标是我,没必要多死一个。”

第271章 尘封往事

王越听了陈焉这话,忽然一愣,但是迟疑片刻之后,缓缓张口,竟是说了一句:“好.”

陈焉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也不多说,抬步进了府中。王越看着陈焉的背影,思绪如泉涌,忽然想起了许多年前的往事……

那时候,王越还是个少年……

十数年前,秋风吹在脸上也是一如既往的凉爽和快意。王越尚未弱冠,头发随风飞扬,说不出的潇洒写意。

而王越面前,站着一位青年,这青年的身形比王越壮硕许多,脸庞也比王越俊美,更要命的,是他的剑法也比王越高超。

这个青年,就是王越的师兄。

师兄的名字王越已经不愿再去想起,因为在他的心里,师兄就是师兄,无论什么名字,都是师兄。

这师兄比王越早五年进入师门,天赋异禀,被称作下一个剑神的接班人。王越刚刚进入师门的时候师兄已经在江湖上小有名气,听说他曾于当时威震一方的枪神童渊交手了十几回合,并未大败。

这等强悍的实力,王越甚至难以望其项背。

“师兄,如今我自忖学艺已精,能否像你一般去跟枪神童渊之流过过招?”王越望着师兄,脸上满是兴奋。

师兄憨厚一笑,拍着王越肩膀说道:“跟我交手便可,何必再去找什么枪神刀皇?”

王越却摇了摇头,说道:“不行,师兄你与我比武总让着我,根本就不能让我练出真本事,只有在和敌人生死相见的时候才能学出真本领!”王越气鼓鼓说道,似乎对师兄还有些不满。

师兄被王越这么一说,不由得摇了摇头,说道:“嗨,孩子心性,我当年也是你这般心性,要不是枪神前辈相让,恐怕现在你就看不见我了。”

王越撇了撇嘴,说道:“我不信。我就要去试试,男子汉大丈夫,最大的梦想就是击败传说中的人物,混出个头脸来!”

没想到师兄却轻轻一笑,什么都不说。

王越觉得很奇怪,不知dào

师兄何故笑而不语,当即问道:“师兄,你没有梦想吗?”

没想到师兄忽然目视远方,说道:“有啊,怎么没有。”

王越问道:“那你的梦想是什么呢?”

师兄沉吟了一会儿,慢慢说道:“我希望能够去洛阳定居,长安也不错,我曾经去过一次,那里十分繁华,宅院比咱们的校场还大,我若是能够在那里住上个大房子,再雇些仆人,每日养鱼自乐,实在是美事一件。嘿嘿。”

师兄笑起来,竟然这般憨傻,若不是他拔出宝剑的一刻英气勃发,恐怕会被世人当做傻子。

王越也是对师兄的小小心愿嗤之以鼻,不屑道:“师兄,你这愿望可真俗…”

师兄仍是笑笑,并不多说。

王越心中却觉得自己的志向,比起师兄,可要远大的多了。

当时王越与师兄居于西凉,凉州贫瘠荒凉,常年遭受羌人的侵袭,正因如此,少年王越的心中,忽然涌出了一个刺激的想法……

若是能够潜入羌人的营寨,斩杀了羌人的头领,那么自己定能够一夜成名,威震中原!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师兄便听见了后院有马蹄声响起。师兄觉得奇怪,连忙起身查看,却看到王越的床铺空了,墙上却被王越用粉石写下了歪歪斜斜的一句话:

刺杀羌贼首领,定当凯旋。

师兄倒吸了一口凉气,没了命的向马厩冲去,事发突然,师兄连师父都没来得及通报!

而王越却一人一剑,策马奔腾,浑身上下说不出的精神,就等着自己功成名就的一刻,可以名扬四海,威震宇内。浮想联翩,他竟不由得激动了起来。

转眼到了羌人的营寨,王越愈发神勇,长剑挥舞,竟然一连杀敌数十!

羌人惊慌失措,不知dào

为何这名汉人竟然单枪匹马杀入了自己的营中,慌乱之下,人人自危,竟被王越杀到了首领的大帐之中。

王越手起剑落,真的孤身一人刺杀了羌人的首领!

而羌人看到王越杀了自己的头领,一下子红了眼睛,无数长枪刺来,将王越团团围在了当中。

可惜他有命进来杀敌,却无命活着出去。

就在此时,王越的师兄及时赶到。一路狂奔过来的师兄早已经是汗流浃背。危急关头,师兄出手,果然不同凡响,一条血路杀开,兄弟两人成功突围!

可惜羌人战马太快,王越和师兄奔出了两里路,就已经被羌人的骑兵部队追上。

王越身上还带着羌族首领的首级,羌人怎会任由王越这般离去?

可是王越辛辛苦苦,就是为了这一颗人头,若是轻言放qì

,又如何对得起方才那一番惊险厮杀?

师兄似乎从王越的眼中读懂了他的那一番想法,一个人的梦想,无论如何,也要实现。

便在这一刻,师兄忽然做出了一个决定,他猛地调转了马头,向着羌人队伍冲去。

师兄并不害pà

羌人,他的剑法,举世无双。

可是再凌厉的剑法也不能阻挡住杀红了眼的羌人。王越奔行出了很远,才忽然发xiàn

师兄并没有跟来,羌人也并未跟上。

他回过头来,却看到背后腥风血雨,师兄一人一剑缠住了整个羌人部队。

“师兄!”王越纵声嘶吼,立即调转了马头,就要冲回去。

便在此时,师兄却高声喝道:“不许回来,你先走,我随后就到,他们这些人还难不倒我!”

难不倒他?王越清楚师兄的实力,况且师兄从未骗过他,王越踌躇了片刻,终于还是决定率先离开。

师兄又何曾骗过他?

而王越背后,师兄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和他手中敌酋的人头,却低声说道:“抱歉,这次师兄要食言了。你的梦想,师兄来帮你实现吧。”

……

再之后,便是师父狠狠抽打着战马上的王越,怒骂道:“让你出风头!让你不要命!你师兄这条命你如何赔得?!”

马上的王越抱着那颗首级,早已红了眼眶:“师兄说他会回来的……师兄说那些羌人难不倒他的”王越的声音,倔强而凄凉,他的心却如同被火灼烧着……

许多天之后,师兄还是回来了,可惜已经冰冷僵硬。王越终于完成了自己的梦想,一夜之间声名鹊起,从此之后,走上了剑神的道路…

师兄却化作一扑黄土,始终不离剑神身边……

……

而今,王越站在自己在洛阳的大宅子中,望着池中的游鱼,低声说道:“师兄,我的愿望你已经帮我实现,你的愿望,便交给我罢……”

第272章 兖州阴谋

而现如今王越看着陈焉的背影,竟然忽然想到了自己已经离世多年的师兄,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奇妙到王越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陈焉和师兄,两个完全没有瓜葛的人,竟然就这么突然有了一种联系。

王越仍是站在自己府邸之中的鱼池之旁,脑海中仍是刚才陈焉走时候的背影,陈焉的话语仍在他的脑海中回响。

“陈焉……师兄……”王越低声重复着,眼中却呆呆的失去的往日的神采。

……

陈焉慢慢走进了自己的府邸,这一阵子丢了宛城之后陈焉便如同一条恶狼,疯狂的舔舐着自己的伤口,又是练兵又是改良兵器,丝毫没有时间闲下来陪陪蔡琰和她腹中和孩子。

好在蔡琰明白陈焉的苦衷,自己在家中有杏儿和胡姬陪着,倒也不算闷。否则陈焉终日不在家,蔡琰非得憋出病来不可。

陈焉何尝不明白蔡琰的痛哭,因此他每日回家虽然很晚,但却总能表现出比以往还要温柔体贴的样子来,也算是弥补蔡琰的损失。这日回来,只见蔡琰房中烛光摇曳,窗户尚未关闭,蔡琰却已经卧床小憩了起来。

陈焉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连忙过去帮蔡琰关好了窗子,又帮她拉紧了被子,悄声说道:“怎么睡觉却忘了关窗子,若是着凉可怎么办?”

没想到蔡琰竟然已经被惊醒,揉了揉惺忪睡眼,温柔一笑,看着陈焉问道:“君郎,你回来了?”

陈焉连忙轻轻将蔡琰抱起,微笑说道:“回来了,真是害你苦等,今日粮草下来,因此多耽搁了一会儿。”

蔡琰听见陈焉军中丰收,自然也是欢喜,向陈焉怀中依偎了一下,说不出的舒适。

陈焉又道:“对了,你可知dào

咱们军中的那个王单?”

蔡琰点头说道:“当然知dào

,我这些日子常听你谈起他,怎么了?”

陈焉说道:“他娘子已经生产,生了个大胖小子,竟有七斤重!”

蔡琰闻言微笑,但转而微微轻皱娥眉,说道:“君郎,我一想起肚中的这个小家伙,就说不出的紧张……这可怎么办?”

陈焉连忙将一双大手轻轻抚上蔡琰的小腹,说道:“莫慌,有我在,我定会陪着你将咱们的宝贝生下来,看着他好好长大。”

蔡琰闻言一笑,慢慢将头靠在陈焉的肩膀之上,继xù

进入了梦乡……

……

而在此时,不远之处的兖州,黑暗的环境中,两人正在用极低的声调说着话语。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曹操最信任的心腹:张邈和陈宫。

张邈乃是曹操自幼的故交,他同样与袁绍也是发小,只不过当初诸侯联合共讨董卓的时候,袁绍消极待战的行径令张邈十分不满,因此张邈竟然一时间怒火上涌,当众驳斥袁绍。正因为这件事,让原本交情深厚的两人成为了敌人。

可惜曹操夹在两人之间十分尴尬,毕竟这两人都是他的知己好友,现如今张邈和袁绍翻脸已经有了很久时日,可惜曹操仍是举棋不定,既与张邈交好,又不愿意放qì

袁绍这一个盟友。

因此此事在张邈心中多少留下了疙瘩。

但张邈在曹操军中的地位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毕竟曹操起初的兵力全都折损在了私自追击董卓的一战之上,那一战徐荣和陈焉几乎令曹操全军覆没。之后乃是张邈鼎力相助,将自己的兵力让给了曹操,才给了曹操东山再起的机会。

如今曹操坐拥兖州,这兖州,至少有六成是张邈帮他打下来的。因此曹操东征陶谦,也让张邈留在兖州,做这里的二把手。

另一个陈宫,便更不必说了。这陈宫本来乃是兖州的官员,平素以才智著称,乃是方圆百里有名的贤才。兖州本来的刺史在与黄巾军的斗争之中不幸身死,陈宫便一人肩负着治理兖州的任务。

千寻万找,终于是遇到了一个雄才大略的曹操,陈宫更是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把曹操推到了兖州刺史的位置,没想到兖州刚刚安定下来,曹操的父亲就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徐州。

曹操一怒之下,自然是剑之所指,兵锋所向,一路上杀将下去,恨不得所有徐州百姓都给他爹赔命。

陈宫本来是个悲天悯人的仁人志士,素来想要投靠一个仁义之主,拯救天下苍生,本以为曹操就是这么个仁义之主,可惜还未日久,就已经见了人心,这曹操不仅不是个仁慈的良善之辈,竟然是个穷凶极恶的惹不起的大魔王!

如今的陈宫好生失望,徐州曹操屠城的事迹不断传来,兖州城中的陈宫却也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虽然只是个文士,不擅长上阵杀敌这一套,但是他也想尽他的所能,拯救一番徐州城中的百姓。

而陈宫想来想去,整个徐州城中最有实力和影响力的人便只有张邈了,再加上张邈因为袁绍的事情和曹操始终心中存zài

芥蒂,稍加盘算,陈宫便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

“公台(陈宫字公台),孟德如今的所作所为的确是君子所不齿,可是毕竟我与他从小一同长大,怎么能够背叛他呢?”张邈低声问道,一张苍白的脸孔在黑暗的房间中显得尤为吓人。

陈宫一双眸子透着不易察觉的狡黠之光,低声说道:“大人莫要忘了,曹操不仅仅跟你一同长大,那北面的袁绍,也是他自幼结识的好伙伴。袁绍曾经扬言要你全家的性命,你难道忘了吗?”

听到这里,张邈一双眼睛猛地冒出了怒火,说道:“我、袁绍、孟德,我们三个人本来都是一同长大的朋友,可是袁绍那家伙,自从当上了讨伐董卓联盟军的头领,就目中无人,多次不把我和孟德放在眼里。我只不过是曾经出言顶撞过他,他竟然就放出话来要杀我全家!还多次让孟德动手!若不是孟德顾念旧情,恐怕此时……唉……”

陈宫忽然冷笑了一声,问道:“大人,莫非你认为曹操大人他能够保护你一辈子吗?”

第273章 叛迎吕布

张邈忽然一拍桌子,这响声在黑暗空旷的房间中显得尤为刺耳。只见张邈渐渐站了起来,望着对面隐藏在黑暗之中的陈宫,一字一顿的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陈宫倒也不慌不忙,丝毫没有被张邈的动作影响到,只不过他也是缓缓站起了身子,一双眸子在黑暗中透着光亮,低声说道:“张邈大人,曹大人是什么样子的人你应该比我清楚,他的心中,最重yào

的不是你我,不是袁绍,而是整个……天下!”

说到这里,张邈虽然脸上阴晴不定,但是却也点了点头,可见陈宫的话十分正确。

陈宫继xù

说道:“张邈大人,你难道以为你还是当初那个比曹大人兵力昌盛,能够处处给他帮zhù

的那个人吗?你如今所有的兵力都已经拱手送给了曹大人,你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毫无价值的朋友罢了。曹大人固然念在旧情对你照顾,可是袁绍呢?袁绍能给曹大人的东西,你能给吗?”

“这……”张邈踌躇起来,陈宫的话向一支利剑刺入了张邈的内心,他不由得开始平静下来,开始分析陈宫所说的话了。

“袁绍此时雄踞北方,乃是曹大人最强dà

的盟友,曹大人若是想要在这个天下立住脚,就一定要顾忌到袁绍……此时曹大人的生死存亡牢牢被袁绍捏在手中,你说袁绍要是执意让你死的话,曹大人会怎么选?”

陈宫的话锋越来越犀利,也越来越不给张邈留余地,张邈听得冷汗迸出,一时间张大了嘴,不知dào

怎么接下去。

陈宫看张邈已经被自己说动,缓缓补充道:“张邈大人,曹大人在徐州犯下滔天罪行,天下诸侯都看不过眼,这个时候,可是您出头的大好机会啊!”

张邈似乎还是有些不理解,眉头一皱,问道:“公台,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宫微微一笑,笑声中带着一股难以察觉的冷意,说道:“这兖州是我送给曹大人的,我能送出去,自然就能收回来。我本以为曹大人是个仁德之主,没想到……唉!”

说到这里,陈宫的眼神忽然变冷,冷峻之中却又带着失望的神情,看得出来,陈宫是真心想要兖州的百姓太平,也是真的想要为天下谋一个明主。

张邈似乎明白了一些,问道:“你的意思是,趁着孟德此时去了徐州,咱们要迎接……迎接别的诸侯来兖州吗?”

陈宫看见张邈终于开窍,叹了一声,点头说道:“不错,曹大人对徐州的所作所为实在令咱们失望,再说你得罪了袁绍,曹大人早晚会为了袁绍铲除你,咱们与其坐以待毙,不妨先下手为强,请别的诸侯入主兖州!”

张邈微微点头,似乎也开始接受了这个主意,毕竟自己的处境十分被动,曹操的为人张邈实在清楚不过,虽然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但是始终都是以自身的利益为首,日后若是袁绍强迫曹操杀了自己,想必曹操绝对不会怠慢。

想到这里,张邈便低声问道:“公台,那你觉得咱们请谁来入主兖州好一些呢?”

陈宫低头思索了片刻,便分析道:“大人莫慌,且听我细细分析,如今咱们兖州的位置,北面有袁绍、西面有吕布和陈焉、南面有袁术和刘表。这些诸侯都是领土与我们接壤,是可以入主兖州的人选。”

张邈点了点头,继xù

听陈宫分析。

陈宫说道:“但北方袁绍与你有仇,自然不能选他;南方的袁术和刘表这两人本来都是家大业大之人,若是让他们得到了兖州,恐怕并不会加以重视。更何况这两人作战能力有限,恐怕都不是曹操的对手……”

说到这里,张邈更是赞同,毕竟曹操没多久之前便痛打了一通袁术,差点打得袁术散了架。

陈宫便道:“既然如此,咱们只能从吕布和陈焉这两人之中选出一个了。吕布素来骁勇,有飞将之称,此时正遭遇不幸,寄人篱下,若是能够得到兖州,定然会大加重视,更何况吕布手下的作战能力一向极强,若不是因为他自恃骁勇,恐怕也不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张邈点头表示同意,但是似乎仍对陈宫直接排除另一个选项陈焉稍有不解,他开口问道:“那个陈焉此时乃是天子身边最红的人,而且似乎也是能征善战之辈,为何不选他?”

陈宫微一迟疑,说道:“这个人倒是很合适……只不过……”

张邈催促道:“只不过什么?”

陈宫答道:“只不过似乎主意多了些。”

张邈有些纳闷,皱眉道:“主意多不好吗?”

陈宫摇头答道:“我需yào

的是一个能够保护好兖州不被野心家侵略的人物,而不是一个野心家。”

张邈有些不懂,但他知dào

陈宫自然有陈宫自己的主意,摇了摇头,不再多问。两人商量已定,即可便悄悄派遣了使臣向着吕布军而去。

陈宫望着使臣的背影,悄声自言自语说道:“之前选择了曹操,本以为百姓能够安宁,没想到却反而害了百姓……现如今,倒不如选择一个有勇无谋之辈,利用他也好,欺骗他也罢,至少能够一切都按我的意愿行事……”

……

徐州的大平原上,曹操正骑在马上,眺望着不远处的彭城。这一路下来,曹操军高歌猛进,攻克了数十座城池,并且全部屠尽,鸡犬不留!

忽然,远处一名骑兵奔驰而来,似乎带来了什么要紧的消息。

曹操回头望去,却看到来的人乃是自己的长子曹昂。

“怎么了?”曹操神情平淡,不悲不喜,丝毫不像一个为父报仇的人。

曹昂从怀中掏出一张字条,双手递上,说道:“父亲,荀彧先生又来信了。”

曹操哼了一声,声音虽然轻但是却很有力,他低声说道:“来信,来信,无非就是劝我不可再屠城罢了。是不是?”

曹操话音未落,一双眼睛已经锐利地死盯着曹昂,似乎曹昂不是曹昂,而是写那封信的人:荀彧。

曹昂被曹操盯得浑身发毛,当即连忙点头说道:“父亲大人,荀彧先生所言的确不错,还望父亲三思!”

曹操冷笑了一声,低声说道:“三思?我若不是三思过,又如何会下达屠城的命令?莫非你觉得你的父亲便是这么一个残忍好杀之人?!”

第274章 丹阳精兵

曹昂被曹操这么一问,自己不由得冷汗涔涔下来,曹操下达的命令虽然残忍,但是这一点与他平素冷静老辣的性格的确不相符,而这其中的道理,曹昂却没有仔细思索过。

如今面对自己父亲的问责,曹昂感觉有些手足无措,只能原地低头不语,等待曹操的责骂。

不过曹操似乎对曹昂并未生气,只是轻轻叹了一声,说道:“昂儿,你爷爷惨死徐州,这件事情为父早已看开,人生乱世,孰能无死?虽然这番变数的确令我十分气愤,可是就算我屠杀尽了整个徐州,你爷爷也不能复生。”

曹昂连连点头,一想到自己惨死于徐州境内的祖父,曹昂的眼睛也红了。

曹操继xù

说道:“可是我之所以对徐州用兵,一路上多有屠杀,却并非是因为报仇,而是为了当下的局势……”

曹昂似乎有些不解,一双眼睛中露出迷惘的神情,盯着曹操。

曹操知dào

曹昂不明白自己的话,也不卖关子,立即解释道:“徐州乃是我兖州的毗邻,陶谦此人是个刺儿头,年轻时候便十分好斗,无论是平定西凉之乱还是黄巾之祸的时候都是一马当先。如今虽然上了年纪,却是个老而弥辣的姜,侵略性愈发强了。咱们兖州四面临敌,你说我能够任由陶谦在徐州兴风作浪吗?”

曹昂摇头说道:“当然不能!”

曹操点头表示赞许,继xù

说道:“那你觉得,咱们对付陶谦,该用何种方法呢?”

曹昂缓缓说道:“陶谦此人性格刚强,一根筋,咱们若是想让他投降,那是万万不能的,所以只能打得他服软,甚至拿下徐州,顶替他做这徐州的一把手!”

曹操再一次点头,说明曹昂的话说到了点子上,只听曹操说道:“不错,昂儿你对陶谦的分析可谓一针见血,只不过对于徐州的处理,还稍有不足。”

曹昂连忙躬身说道:“父亲请提点。”

曹操捻须微笑,说道:“徐州之地,与兖州相隔略远,且民风彪悍,极难侵略。咱们此时兵力并不昌盛,若是强行吞下徐州,恐怕难以消化。周围诸侯,若是看见我吞下了徐州,定是会担心我继xù

做大,之后联合起来攻打我,到时候我为了一个徐州,却招来了更多的仇敌,而自身的兵力却很难在短时间之内增强,综合考lǜ

,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曹昂听的是恍然大悟,连声说道:“父亲大人高明。”

便在此时,曹操忽然阴冷一笑,说道:“但是陶谦对我来说实在是眼中钉,肉中刺,我若是不能给他彻底打击,恐怕这三四年内,陶谦始终会骚扰于我。因此我才会一路屠城……”

曹昂听到这里,本来对曹操一脸的崇拜和敬仰表情,现在一下子僵硬了下来,渐渐被浮上脸庞的惊恐诧异的表情取代。

曹操看着曹昂表情的变化,脸上虽然没什么反应,心中却悄悄叹了口气:“这孩子有颗仁慈之心,倒是好事,可惜太过仁慈,反而拖累……唉……”

忽然不远处马蹄声传来,一名哨兵疾驰而来,高声喊道:“报!报主公!前面于禁将军遇上了陶谦的主力部队丹阳兵!”

此言一出,曹军震动。这丹阳兵可是不一般。

要知dào

丹阳郡盛产精兵,这里的将士都是一个顶十个那般的凶猛。陶谦手下并无什么强将,能够纵横天下这么多年,靠的便是这丹阳的精兵。

之后刘备投靠陶谦,而后发迹,其实并不是因为陶谦将徐州让给了他。徐州让来让去只不过是刘备暂时的栖身之所,真zhèng

令刘备发迹的乃是陶谦死后送给刘备的一支强力的丹阳兵,而这个部队也正是刘备麾下纵横天下赫赫有名的白毦军的前身。

可见这丹阳的精兵到底何等强悍,如今曹操一路杀来,虽然是势不可挡,但是毕竟曹操尚未遇到陶谦的压箱底的宝贝:丹阳精兵,如今丹阳精兵到了,曹操能否继xù

大军突进,就要拭目以待了。

此时就在不远之处,泗水滚滚流淌,而沿着泗水的方向望去,便能看到远处的彭城屹立在泗水之旁。

此时天色昏暗,似乎要下雨了。乌云压得格外低垂,将泗水一旁平原上的两个阵营的将士们衬托的格外苍凉和悲壮。

这两个阵营,一个是曹操阵营的于禁。于禁乃是后起之秀,由曹操从行伍之间提拔上来,他平素稳重,统领士兵不出丝毫差池,实在是新人一辈中的佼佼者,也难怪这么快便成了一军之帅。

而另一边则是陶谦的部队,这支部队浑身银甲绿袍,手提大刀,各个身强力壮,看上去便武艺不俗,不用说,这些人便是陶谦引以为傲的丹阳精兵了。

这些丹阳精兵自然听说曹操一路之上屠杀自己的同胞,此时眼中冒着怒火,攥紧了拳头,恨不得立即动手报仇。而于禁的军队则阵容齐整,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

秋风吹过,天空中的乌云越集越厚,似乎已经压倒了人们的头顶。原野上一片诡异的肃静,但是这肃静之中却又透着一股令人想要爆zhà

的炽热。

战争一触即发,就等着第一个冲锋的人了!

便在此时,忽然一滴水珠从天而落,不偏不斜,恰好随着秋风落在了一名丹阳兵的鼻子尖儿上,这名丹阳兵只觉得眉前一痒,鼻尖一凉,刹那间心中的躁动再也无法压抑,二话不说,提起了身边的宝刀,一声怒吼,拔腿先前冲去!

一人动了,整个丹阳军团都跟着骚动起来。正如同这天空中的雨滴,第一滴雨落下,后面的雨滴便如同决堤的江水一般,从空中,从乌云里,滚滚的落下,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

丹阳军团和天空中的落雨一样,一发而不可收拾。转眼之间,原野之上生气了腾腾的烟尘,一支兵将精锐的虎狼之师,如同发疯了一般,向着于禁阵容严整的军阵冲杀而去!

他们嘶吼着,咆哮着,提着刀剑,穿着铠甲。

他们是整个徐州最后的屏障,也是整个徐州最引以为傲的将士们,他们是徐州的保障,是徐州的骄傲,他们若是胜利了,整个徐州都会欢呼雀跃,他们若是失败,则整个徐州都会束手等死。

丹阳兵,冲过来了!

第275章 徐州惊变

丹阳兵如同洪水决堤,冲击力着实惊人,一个个强壮的猛士撞在曹军的盾牌上,震得曹军的前哨部队几乎支撑不住.

于禁身披重甲,身先士卒,手持盾牌站在兵阵的对前面。他咬紧牙关,一双脚已经在地上踩出了深深的大坑,身后的将士们死命的支撑着他,这才让他能够顶得住丹阳兵的冲撞。

于禁回头望着身后的兄弟们,高声喝道:“保持阵型,千万别乱,咱们再坚持片刻!”

将士们对于禁马首是瞻,听到了命令,便俱皆严阵以待,绝不乱动。

丹阳兵没想到于禁竟然以静制动,自己的骚扰并未得到应有的反馈,他们本已狂躁的内心变得更加愤nù

,一个个高声嘶吼着,红着眼睛,继xù

不停的冲撞着于禁的军阵。

便在这一刻,大雨倾盆而下,将士们的眼耳口鼻之中,都已经被雨水灌满,原野上一片轰鸣,正是雨点砸在地面上的声音,无论是曹军或是丹阳兵都已经看不见也听不见,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放肆。

于禁则在这雨中纵声嘶吼道:“坚持住!别松劲!”

两边军兵一边是锋利的矛,一边则是坚固的盾,在泗水旁的平原上拉开了一场艰辛的拉锯战。这一场拉锯战持续了两个时辰,两边都有些精疲力竭,但是于禁的阵容始终严整,未能被丹阳兵冲破。

于禁眺望远方,在蒙蒙雨雾之中,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轰隆隆……轰隆隆……

那是从很远地方传来的声音,那声音比雨滴敲击大地的轰鸣声更加壮观辉煌,那种声音让人心里一动。

轰隆隆!轰隆隆!

声音近了!终于,平原上无论敌我双方的所有人都向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这大地之上,滂沱的大雨之中,竟然出现了另一支军队!

这支军队乃是一支骑兵部队,领头的一名将军好雄伟的身材,约莫九尺左右,肩膀宽阔,雄壮的就像要爆zhà

了一样!他手持长刀,面容坚毅,身后一面大旗,上面写着:曹字!

这人正是曹操手下的大将,曹家武艺第一的曹仁来了!

“曹仁将军!”于禁喜出望外,他之所以和丹阳兵纠缠了两个时辰,就是为了等待援军的到来。他心中虽然觉得曹操派出的援军绝对不会令自己失望,但是他真的没有想到,曹操竟然派出了曹仁!

这真的是惊喜啊!

曹仁在大雨中抬起头来,脸上纵横交错流满了雨水,但是雨水却也无法遮掩他那英气勃发的严峻面孔。

曹仁的一双眼眸中灵光闪动,他盯着平原上的丹阳精兵,却如同在看一批土鸡瓦狗。

便在此时,曹仁猛地举起了手中的长刀,高声喝道:“杀!”

他身旁两侧的骑兵部队丝毫没有怠慢,在他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全部冲击而来,对着已经和于禁的部队耗尽了大部分体力的丹阳兵,发起了最后的冲击!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马蹄声如雷,在丹阳兵们听来,确实催命的咒语。曹仁一马当先,长刀挥动,丹阳精兵虽然精锐,但是整个军中竟然没有人能挡得住曹仁的第二刀。

于禁此时终于得到了缓解,不必再全力支撑,因为丹阳兵早已被曹仁的骑兵部队冲散。于禁长舒了一口气,慢慢站起身来,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和汗水,望着曹仁,低声叹道:“多亏曹仁将军神勇,否则今日一战,胜负难料。”

之后曹仁和于禁合并一处,开始驱逐丹阳部队。丹阳军虽然吃了大亏,却败而不乱,竟然能够做到井井有条地逃亡,未过多久,就已经退到了彭城附近。

曹仁和于禁不顾大雨倾盆,仍是拼命追杀,想要趁势拿下彭城。雨雾迷蒙,曹仁望着远处渐渐散乱的丹阳兵,策马驰骋,还未追及,忽然听到不远处竟隐约有鼓声传来!

更为奇怪的是,在这鼓声雨声马蹄声的嘈杂声中,竟然传来了一声悠扬的歌声!

只听这歌声唱道:

“暴雨如骤兮天地苍茫……

彭城渺渺兮泗水汤汤……

勇士横刀兮……谁人敢当!”

歌声悠扬婉转,但却雄壮不可一世,在这混乱的雨中,这歌声竟然清清楚楚的传递到了曹军每一个人的耳朵之中。

曹仁本身便是内外兼修的好手,他听得出来,这歌定是出自一位武学巨匠之口,他眉头紧锁,心中暗道:“从未听说过徐州有如此强悍的敌手,莫非陶谦这厮,请了什么高人过来?”

未等曹仁思索出结果,只见前面烟雨雾中,渐渐散出了一支队伍,这支队伍良莠不齐,既有步兵,又有骑兵,只不过为首一人,身骑枣红马,倒提长刀,生的是: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唇若涂朱,身长九尺,髯长二尺,赫然一副英雄模样!

曹仁看在眼里,心中却腾生出了一阵凉意,此人的相貌打扮,模样气概,竟然多少有些像传说之中的一代刀皇?!可是看他年纪,不过三十岁左右,绝对不会有刀皇那般的资历。

“对了!”曹仁心中忽然明白了起来,“这人莫非就是当初虎牢关上,先重伤华雄,之后恶战吕布的那位英雄……关羽关云长?!”

想到这里,曹仁高声喝问道:“来者莫非是关云长?”

迎面而来的那名长刀大将朗声大笑起来,笑声穿云裂石,令人心受震慑,只听那大将说道:“曹仁将军倒是好记性,不错,在下正是关羽。”

曹仁听到关羽回话,知dào

此人乃是陶谦请来的救兵,关羽的手段曹仁见识过,虽然不凡,却也没有强悍到能够引着几千杂牌军就可以阻挡自己精锐骑兵的地步,当即心中有了底子,曹仁说话也有了底气,缓缓说道:“云长,虎牢关上一别,别来无恙?不知何故来了徐州?”

关羽把刀一横,微笑说道:“曹公昔日乃是忠心报国,重情重义的好汉子,今日为何为了一己私仇,害了徐州这许多百姓!”

说道这里,关羽猛地变得横眉冷目,长刀上杀气也汹涌澎湃起来,将周身边上的雨水也激荡的沸腾了起来!

关羽一怒,威力如斯!

第276章 悍将曹仁

曹仁望着关羽怒气勃发的面孔,却并未作出过激的反应.他只是平静的将长刀横了过来,脸上仍是保持着微笑,缓缓说道:“云长,这天地间许多事情,我曹仁并不懂。孟德懂得比我多,我想他作出的决定,并不需yào

我操心吧?”

关羽听了曹仁这一番话,竟然也是无话可说,只不过他想到曹军对徐州犯下的恶行,仍是不免沉下了脸,怒喝道:“曹仁!休要狡辩!你不懂什么?!莫非这徐州城中的百姓惨死于你长刀之下,你也不懂其中的残忍吗?!今**若不撤军,休怪关某不念旧情!”

曹仁没想到关羽竟然是说翻脸便翻脸,当即也是眉头一横,高声回应,不卑不亢:“云长既然有动手的打算,咱们便兵戈相见!”

此言说罢,曹仁猛地挥刀,微微回头,吩咐身后骑兵道:“动手,前面红脸长髯的是关羽,尔等不必留情。”

此言说罢,曹仁和关羽同时催动着胯下战马,携着风声,挥舞长刀,猛地相对着驰骋了起来!

关羽手中八十二斤青龙偃月刀挥舞起来微微有龙吟之声,在暴雨声中显得尤为震人心魄。

曹仁手中的赤红色长刀却始终横亘于马上,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而曹仁一身真气并未显露,似乎并未准bèi

与关羽交手。

两人渐渐近了,约莫只剩下了二十丈的距离,关羽猛地抬刀,青龙偃月刀散发出惊心动魄的光芒,可见此时杀气已盛!

而另一面曹仁的长刀仍是横亘面前,曹仁双手只是轻轻抚在刀柄之上,这一把赤红色的宝刀上面并未显露出光华,只有雨水敲打在上面,散发出淡淡薄薄的水雾。

便在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又近了一分!

大战一触即发!

关羽的长刀猛地挥下,口中高声喝道:“好个曹仁,竟敢托大!”青龙偃月刀如天雷霹雳,划出一道壮观光束,向着曹仁的头顶劈来。

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曹仁猛地双手持刀,向上举起,只见那柄血红色的长刀光华乍现,猛地一束暗红光芒闪耀而出,竟然顶着青龙偃月刀而上!

轰然一声,兵器交鸣。两位悍将错马走开,关羽收回了青龙偃月刀,曹仁也终于提起了手中的长刀。

关羽小臂微微震颤,曹仁虎口渐渐发麻,两人同时调转马头,回头望着刚刚过了一招的对手。

关羽脸上竟渐渐浮现出微笑,盯着曹仁手中赤红色的长刀,缓缓问道:“你这一柄刀,可有名字?”

曹仁竟然也笑了,再一次将长刀横亘到马上,双手抚摸,轻轻叹道:“此刀名叫吞天,长丈二,重七十六斤。”

关羽听罢,脸上露出了满yì

的神色,忽然伸出手来捋了下长髯,笑道:“世人皆言曹操手下第一勇将乃是夏侯惇,没想到今日一见,才知dào

真zhèng

第一勇将是你曹仁。”

曹仁轻轻一笑,摆手道:“你又未曾与夏侯惇交手,如何便能轻易下出结论?”

关羽猛地一眯双眼,再一次打马上前,冷笑道:“我关羽看人,从未错眼,没想到你曹仁实力如此强横,竟然是让我都看走了眼!”

话音未落,长刀已然出手,青龙偃月刀带着龙吟,卷起了一阵狂风,狂风中夹杂暴雨,向着曹仁冲去。

曹仁仍是不慌不忙,原地横刀,吞天宝刀血色激荡,真气流露,再一次迎着青龙偃月刀而去!

轰然一声,第二次交鸣,两人在招式上竟然仍是平分秋色!

曹仁的实力,绝对在夏侯惇之上!

关羽脸上浮现出来的不仅仅是惊讶,还有棋逢对手的快意。曹操手下的将士,关羽几乎都曾见过,没想到单以武艺论,竟然是这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曹仁能够稳居第一。

关羽虽然并不算太老,但是却也走遍了大江南北,见过的能人异士无数,但是真zhèng

能达到曹仁这般级数的高手,少。

吕布这般妖孽之人姑且不论,剩下的佼佼者中,恐怕除了自己,也就只有自己的三弟张飞,或者在公孙瓒处结识的赵云赵子龙能够与曹仁相提并论罢了。

这样的对手,多一个绝对不嫌多,但是若是少了一个,关羽难免寂寞。

想到这里,关羽却更多了分斗志,当即调转马头,再次高喝道:“曹仁看招,我关羽又来了!”

话音未落,刀风四起。曹仁知dào

关羽这一次用出的乃是连招,当即不敢托大,吞天出手,也是以快打快。

曹操手下的夏侯渊素来以快刀闻名,但是恐怕夏侯渊也并未意识到曹仁的刀若是讲求起速度来,丝毫不必自己逊色!

曹仁的刀不仅快,而且猛!

速度和力道的完美结合!这一番交手下来,关羽虽然游刃有余,却始终没能看出曹仁的破绽,两人两马并驰,跑出了二里地,交手了数十刀,竟然还是不分胜负。

暴雨之中,两人渐渐勒马,雨水将两人笼罩在一片迷蒙当中,丝毫看不清两人的脸色,只不过曹仁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暗暗捏了把汗。因为他切身感觉到,关羽这家伙的状态正在缓缓上升。

眼前这个赤脸长须的大将竟然还未到达最佳的状态!

曹仁心中一寒,默默叹道:“不愧是赤面刀皇之子,的确有一手。”

而关羽此时心中,却暗自诧异曹仁的刀法精妙:“我纵横河朔已久,从未见过刀法能与我相提并论者,今日遇到曹仁,倒也真是三生有幸了。”

两人隔着一条雨雾,心中各怀心事,长刀倒提,两人同时也在积蓄能量,等着下一次的爆fā



便在此时,忽然不远处于禁高声喊道:“曹仁将军!敌兵来了!”

曹仁闻声望去,只见于禁部队竟然渐渐散乱,又是一支骠军忽然杀出。

关羽看在眼里,心中大喜,暗道:“三弟来了!”

曹仁知dào

一个关羽便已经难缠,这新来的敌人看上去也是虎狼之将,决不可怠慢,想到这里,曹仁猛地一挥吞天,高喊道:“关羽将军,咱们不妨来日再战!”

话音未落,曹仁竟然已经绝尘而去!

关羽望着曹仁背影,长叹一声,竟显得有些不舍。

第277章 刘备插手

彭城近在咫尺,大雨滂沱,此时天地间阴沉的已经分不清楚白天或是黑夜.曹仁一袭甲胄,威武如同千年石像,在风雨中淡定地奔行着。

泗水在曹仁的一旁滚滚流淌,丹阳兵和关羽张飞的部队渐渐远去,曹仁身后带着于禁的军队,却向着彭城相反的方向而去了。

“刘备竟然突然插手徐州,看来这家伙……来意不善啊。”曹仁低声自言自语,一双眸子时不时向着彭城方向望去。

蹄声隆隆,不一会儿,曹仁便已经奔至了曹操的主力大军左近。

曹仁驻扎了军队,和于禁两人一起,快马加鞭去见曹操。毕竟此时攸关战略,曹操必须早些知dào



暴雨渐渐小了,此时天空中不过是飘着些零星小雨,可惜的是天空仍未放晴,经过这许久的倾盆雨滴,天上的乌云仍是厚厚压着。

曹操仍是骑在马上,并未遮蔽风雨,看见曹仁和于禁兵马过来,他竟也不摆架子,打马上前,眉头微微皱着,声音低沉地说道:“子孝、文则,听说刘备来了徐州?”

曹仁点了点头,脸上难免露出内疚神色,说道:“孟德,不好意思,这件事情我并未预料到,因此没能拿下彭城。”

此话说完,曹仁的头颅渐渐底下,可见他对自己的失误心怀内疚。

曹操却摆了摆手,说道:“无碍,徐州大部分土地已经被我们攻克,区区一个彭城,只不过是徐州最后的阵地罢了。咱们此次对陶谦的打击,量他三年之内绝无可能复原,因此哪怕是现在咱们回师兖州都没有问题。”

曹仁连连点头,说道:“孟德,刘备此人素来以老实仗义著称,虽然他为人忠厚,可是他似乎与陶谦并无太深的交情,以往他一直依靠着公孙瓒,今日忽然出现在徐州……我觉得,此事可疑啊?”

曹操听罢,忽然笑出了声来,说道:“刘备忠厚老实?子孝,这些只不过是世俗之人的看法罢了,世人庸碌,莫非你也要庸碌吗?”

曹仁被曹操一番数落,倒也并不生气,他固然知dào

曹操的本领和眼光不是自己所能够比拟的,想到这里,曹仁也是苦笑一声,说道:“孟德,我只是一介武夫,上阵打仗我倒还可以,要说看人,自然没什么造诣。”

曹操笑道:“你觉得我是否老实忠厚?”

曹仁忍俊不禁,曹操毕竟是自己的族兄,因此曹仁与曹操说话,其实并未有太多忌讳。曹仁当即笑道:“孟德,你不仅算不得老实,恐怕天下间都没人比你更狡诈了!哈哈。”

曹操也不生气,拍了拍曹仁的肩膀,缓缓说道:“你要记得,这天地间还有一个人比我狡诈,那人便是刘备。我曹操的狡诈,天下人都看得见,但是他刘备的狡诈,天下人都看不见。你说我俩想必,谁更狡诈一些?”

曹仁听了这话,竟笑不出来,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盯着曹操,问道:“此言当真?”

曹操不答反问道:“你觉得他刘备来到徐州,真的是为了徐州城的百姓?”

曹仁疑惑道:“否则呢?”

曹操道:“刘备之前乃是屈居于平原,虽然依仗着公孙瓒,但是难免一年到头经常遭受袁绍的骚扰,可谓是郁郁不得志。之后北海被黄巾围困,孔融请救兵,刘备二话不说,竟然带着全部家当前往,这份义气,谁人能有?”

曹仁拍了拍大腿,叹道:“的确仗义,这份义气,可昭日月!”

曹操啐了一口,骂道:“呸,什么义气,刘备根本就是为了趁人之危。他若是真心想去帮zhù

孔融,何必要带着全部家当前去?他带着所有兵马,明显不是去救人,而是搬家,想要鸠占鹊巢!”

曹仁被孟德这么一说,忽然恍然,再仔细一琢磨,的确是这个道理!果然还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刘备心中的小九九,骗过了天下所有人,却单单骗不过曹操。

只见曹操冷笑了几声,说道:“多亏孔融不是个蠢材,他听说刘备竟然带着所有兵马前来,一下子醒悟过来,当即放出消息,说北海的黄巾之围已经解除,多谢刘备前来帮zhù

,让刘备早些回去,日后送上大礼。这话说得得体,既没有和刘备撕破脸,又赶走了刘备这只披着羊皮的狼,可谓高明!”

曹仁搔了搔头,叹道:“难怪当初刘备还未到北海,北海之围便自己解除,原来孔融是哪怕自己和黄巾贼拼个鱼死网破,也不愿引刘备这条狼入室啊!”

曹操点头道:“这是自然,但是此事过后,天下人仍是未能认清楚刘备的真实面目,如今陶谦竟然浑不怕死,敢将刘备引到徐州,呵呵,好一个陶谦,我看他啊……时辰不多了!”

曹仁也是越听越惊,这刘备当真这么厉害?先吞北海不成,竟然想要吞并了徐州?

曹操缓缓说道:“刘备此人野心之大,世间少有,手下又有悍将如关羽张飞,只不过缺少根据地。如今陶谦引狼入室,恐怕不久之后,徐州就要落在他的手中。好在咱们这番打击,让徐州人口迅速减少。否则的话,若是刘备得了徐州,募集了乡勇,恐怕这乱世之中,又要崛起另一支新势力了。”

曹仁眼睛睁得老大,问道:“刘备这么可怕?莫非还能比得上西面的吕布和陈焉?”

曹操点了点头,神色凝重,说道:“吕布此人固然骁勇,但是只不过是一时之雄。若无筹划,吕布数年之内定会败亡。至于陈焉……此人拥护天子,看似忠烈,但是却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人已经雄踞关中,虽然咱们从他手中抢到了宛城,但是……但是天子一日在他手中,咱们便一日处于被动。”

曹仁点头叹道:“这陈焉听说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与江东的孙策,倒是堪称一对。”

曹操听到“孙策”二字,眉头再次紧锁起来,说道:“孙策……这家伙不容小觑,比起他爹孙坚,这小子显然更有野心和魄力,也更聪明,江东而今只剩下严白虎和王朗与他抗衡,我想不出三年,孙策将会坐拥江东。”

话音未落,忽然远处一声嘶吼传来:“主公!大事不好!”

第278章 濮阳陷落

曹操最恨的便是这种一惊一乍之人,但是这时曹操听到这声嘶吼,却连痛骂此人的想法都已经忘却了。

因为传来这一声嘶吼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曹操军中素来以冷静沉着著称的一大谋主:戏忠、戏志才。

曹操回过头来,望着徒步奔跑而来的戏志才,只见他踩着刚刚被暴雨轰击出的一片泥泞土地,裤子上几乎已经被泥渍沾满,他跌跌撞撞,丝毫没有往日的冷静和平和,似乎像一条无家可归的野狗。

曹操望着戏忠,知dào

真的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当即长叹一声,倒也并不着急,缓缓问道:“怎么了志才,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戏志才此时已经到了曹操的身前,他身子脱力,噗通一声跪倒在泥土之中,弯曲着上身,慢慢说道:“启禀主公……兖州……兖州城中,陈宫和张邈背叛了您,迎来了吕布,现如今已经拿下了不少城池,正向着濮阳进发!”

此言说罢,曹操忽然觉得眼前一黑,差点从马上跌落了下来!

陈宫也就罢了,张邈竟然也背叛了自己!

曹操不敢相信,曹操心中对张邈的感情一直十分深厚。从曹操骑兵开始,张邈一直无条件的支持着自己。无论是自己擅自追击董卓失败,或是被联盟诸侯嘲笑的时候,张邈一直在身后默默的奉献,甚至将自己全部的兵力都毫无保留的交给曹操。

如今曹操自然也将大后方交给了张邈,因为曹操信任张邈,曹操知dào

张邈绝不会出卖自己,可是如今张邈不仅仅背叛了他,还将吕布这个曹操视作心腹大患的敌人领进了兖州!

后院起火,兄弟阋墙啊!

曹操恨得牙根出血,双手攥拳,气得眼前阵阵黑烟冒起,心脏疯狂跳动。可是这一切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也不是扭转局势的关键。

曹操勉强镇定下来,问道:“濮阳有元让驻守,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戏志才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并不乐观的表情,说道:“夏侯惇将军手下并未有太多士兵,恐怕这情况……”

曹操此时就算再老谋深算,却也无法冷静,他高昂起头,望着身后无数将士,高声喊道:“全军听令,立即撤军回兖州!”

……

深夜,濮阳。

夏侯惇在一阵喧闹中惊醒,抬眼望去,只见面前站着自己心腹爱将韩浩。

韩浩一脸惊慌,脸上兀自挂着汗珠,连声道:“将军,大事不好,吕布军来了!”

夏侯惇一头雾水,问道:“怎么回事?吕布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濮阳?”

韩浩道:“具体情况我也不知,只是今天晚上有人打开了濮阳城门,吕布大军就这么长驱直入进了濮阳!”

夏侯惇连忙起身穿好战甲,问道:“吕布有多少人马?”

韩浩道:“至少也有五万人左右,现在几乎已经占领了濮阳,惟独还有城东暂且没有沦陷,咱们先离开此处,集结军队再回来吧。”

夏侯惇点了点头道:“看来也只能如此了。”说罢快步出去,只见濮阳人声鼎沸,喊杀声震天,显然是已经失守。夏侯惇捶胸顿足,怒道:“到底是哪个内鬼,竟然敢将吕布这狼子野心的东西引到濮阳来!”

约片刻光景,韩浩便已经将城中尚未投降和阵亡的军马带来,来不及清点人数,夏侯惇连忙领着一众将士从东门出去,一路逃亡,直奔着鄄城而去,一边连忙命人通报荀彧程昱二人,做好抵御吕布的准bèi



渐渐东方破晓,韩浩手下传令兵通报过来,说是陈宫和张邈两人叛迎了吕布,将濮阳出卖了。

夏侯惇大怒欲狂,连忙派人去禀告远在徐州的曹操,自己却下令方圆二十里之内所有驻守的曹军全部集合,想在吕布立足未稳之前重新夺回濮阳。

大军尚未集合完毕,忽然前面哨兵来报,说一支吕布军队害pà

曹操势大,竟是前来投降。

夏侯惇冷笑一声,说道:“原来吕布军中尚有识时务者。”说罢当先出马,跟着那哨兵去看看吕布手下到底是何人来投降了。”

韩浩见夏侯惇一人过去,连忙匆匆跟上,生怕出了什么乱子。

夏侯惇越众出马,只见这一支投降的人马也就百余数,为首一人衣着朴素,并不像什么将领,也难怪会率众投降。

但如此危急存亡之时,夏侯惇自然不会嫌弃投降的人少,毕竟蚊子再小也是肉,更何况这些人很有可能深知吕布底细,对夏侯惇夺回濮阳也大有帮zhù



夏侯惇打马过去,望着那首领,厉声问道:“尔等隶属吕布手下哪位将军?”

那首领见夏侯惇竟然亲自过来,抬头望向夏侯惇,忽然诡异一笑,十分惊悚可怖。

夏侯惇见这首领面部表情变化,怎会不知这人心怀诡计,但此时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只见那首领猛地从身后拔出一把匕首,向夏侯惇坐下战马刺去。

夏侯惇战马被刺,人也跌落在地上,周围立kè

围过来十数名吕布士兵,将夏侯惇结结实实绑了起来。夏侯惇中了敌军算计,当即是又愧又悔,心中连连骂自己大意!

韩浩领着夏侯惇手下兵士,虽然人多势众,但此时看见夏侯惇被俘,却也不敢上前救人,只好在不远处看着夏侯惇被他们绑得像粽子一样。

那吕布军首领似乎也没想到夏侯惇竟会这么容易上当,得手之后一张丑脸笑得好不开心,他盯着夏侯惇,冷笑道:“没想到堂堂夏侯惇将军竟然这么鲁莽,这么轻易就被我抓到了,哈哈!”

夏侯惇却冷眼望着这首领,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首领踢了夏侯惇一脚,说道:“你们挺好,现在你们的统领在我手上,现在只要你们放下了兵器,举手投降,我便放你们统领活命!”

夏侯惇见情势如此被动,刚欲说话,忽然对面一人高声说道:“大胆贼子,别做美梦了!军律有言,若是主将被俘,则副将自动提升为主将,统领三军,不惜一切代价剿灭敌人。夏侯将军,我想您也是知dào

的!此时虽然您不幸成为俘虏,但我发誓,若贼人敢动您一根毫毛,我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第279章 独眼夏侯

夏侯惇听出这说话的人正是自己的副将韩浩,心中一阵欣慰,想道:“这韩浩果然做事果敢,此时若是被吕布军要挟放下兵器的话,恐怕大家都要死,如今他不顾我一个人的安危,却救了大家,做得对!”

吕布军队的首领见韩浩不吃这一套,不禁有些惊讶,当即寻思道:“定是我没给他们下马威!他们以为我不敢动夏侯惇!”说罢猛地将手中匕首刺入夏侯惇肩膀,怒喝道:“再不放下兵器,老子立kè

宰了他!”

没想到夏侯惇竟迎着匕首站了起来,那把匕首本来入肉不深,如今却深深的插入了夏侯惇的肩膀,那首领怎想到夏侯惇如此悍勇,竟吓得有些哆嗦。

夏侯惇怒喝道:“有种你便宰了我啊!来啊!”

那首领却唯唯诺诺,不敢再说话了。

夏侯惇当即昂首大喝道:“韩浩!他们只有几百人马,万万打不过咱们,你现在便下令,让咱们弟兄灭了他们,给我报仇!”

韩浩当机立断,立kè

高声喝道:“全军准bèi

!列队出击!”

吕布军首领见夏侯惇军队在韩浩的指挥下竟真的先前开动了起来,当即冷汗扑簌簌坠下,连忙跪倒在地,吩咐周围手下替夏侯惇松绑,口中含含糊糊说道:“夏侯将军,您原谅小人冒犯,这都是吕布的主意,和小人无关啊!”

夏侯惇被松了绑,昂首站在那首领面前,伸手拔出了肩膀上的匕首,仍在那首领面前,冷笑了一声,道:“你这些把戏,难道就能得逞吗?你难道以为我手下的将士都是饭桶吗!”

吕布军统领大气都不敢出,只是一个劲的说“小人愿降。”

夏侯惇虽知dào

这些兵士这次才是真心投降,但怒气未消,回到韩浩旁边之后,立kè

下令杀光吕布这些走狗。

韩浩虽救下了夏侯惇,但毕竟方才不顾夏侯惇危险下令攻击劫持者,此时免不了连连道歉。

夏侯惇微微一笑,拍了拍韩浩肩膀道:“若不是元嗣(韩浩字元嗣),我这条命恐怕就没了,怎能怪你呢?”

韩浩听罢,这才放下心来,自去清点兵马不提。

韩浩清点完了兵马,夏侯惇也刚好包扎罢了伤口,夏侯惇见此时人马不在少数,当即把心一横,说道:“元嗣,咱们这次大意丢了濮阳,若主公回来了可如何交代?再说此时吕布立足未稳,正好可以趁机把濮阳夺回来。”

韩浩微微沉吟片刻,说道:“吕布此时兵力多于我们,又有陈宫张邈二人深知我们底细,如此看来,咱们恐怕并没有几分胜算啊!”

夏侯惇摇头道:“但是如今主公远在徐州,兖州诸城看起来都有投降吕布的打算,咱们要是耽误了下来,主公很有可能无家可归啊!这一仗咱们一定要打。”

韩浩见夏侯惇下定决心,便不再劝说,点头道:“末将愿听将军号令。”

夏侯惇下了决心,不顾肩头疼痛,重新披挂上马,径直沿着原路返回濮阳。

远处濮阳便如同一位垂钓老人,昏沉沉坐在黄河边上。夏侯惇在马上望着,却感慨万千,心道:“吕布勇猛天下无双,手下又有不少猛将,今天这场仗恐怕输多赢少了,但无论如何,这濮阳是孟德委托我镇守的,就算是战死在这,我也要给孟德夺回来!”

夏侯惇的预感果然不错,大军尚未接近濮阳,便听见城楼上一声号角响,片刻之后濮阳城门打开,奔出一支骠骑来,为首一人看不真切,但从旗帜上可以看出,恐怕是吕布亲自出来迎战了。

夏侯惇虽知来者不善,但却并不怯战,怒喝一声道:“将士们,咱们自己的城池,今天一定要夺回来!”

三军将士见夏侯惇如此奋勇,无不深受感染,当即吼声震天,迎着吕布骑兵冲锋而去。

濮阳城下的骑兵部队首领正是隐忍已久的吕布吕奉先,从被袁绍驱逐到如今终于有了落脚之地,吕布这段日子当真流落四方,现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了一座城池,又怎会轻易放qì



吕布倒提着方天画戟,胯下赤兔马嘶风咆哮,便如天神下凡一般冲入夏侯惇的阵营。虽说夏侯惇阵营严整,但毕竟吕布勇猛无畏,不消多时,就在夏侯惇的军队中冲开了一条血路。

夏侯惇怎能受得了吕布如此猖狂,怒喝道:“大胆贼子,我来会会你!”说罢策马扬鞭,挺枪直奔着吕布而去。

便在这个时候,忽然濮阳城头上箭如飞蝗,奔着夏侯惇的部队铺天盖地的射了过来。

夏侯惇没想到吕布竟有这般谋划,知dào

城墙边上的飞矢威力无穷,当即勒住战马,下令道:“兄弟们,快退!”

可惜话音未落,一支飞矢不偏不歪,正正射在了夏侯惇左目上!远处一名将军冷笑望着夏侯惇,正是吕布手下大将曹性。

饶的夏侯惇身手矫健,武艺高绝,在这慌乱之中,竟然自己失了分寸。若不是夏侯惇心神已乱,这区区一支羽箭,却是万万不可能伤了夏侯惇的。

变故突如其来,韩浩一旁看见,连忙策马持盾来救,一番波折,终于将夏侯惇从箭雨下救回。

夏侯惇眼见着反攻濮阳失败,吕布尚在后面追击,自己却伤了左眼,不能作战,更是气往上涌,伸手去拔那羽箭。

韩浩连忙阻拦道:“将军!”

可惜夏侯惇动作太快,仍是将那羽箭并着左眼眼球一同拔出,二话不说,竟是将那眼睛吞入了腹中,之后暴喝一声,声势慑人。

韩浩知dào

夏侯惇丢了濮阳,又被吕布击败,此时怒气冲冠,自然也不敢多说。

夏侯惇想起曹操临行前的托付,心中难受,眼睛汨汨留下血来,却也顾不得擦了。

战场风声凛冽,夕阳赤红,夏侯惇的视野却越来越模糊。终于,这名坚毅的将军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幽幽长叹了一声,用小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对不起,孟德。”

第280章 只欠东风

洛阳城中,深秋已到,街道中飘满落叶,说不出的落寞凄清.陈焉此时负手站在城墙之上,望着东边渐渐隐没进夜色之中的虎牢关,脸上露出了笑意。

忽然一人快步走来,正是郭嘉来了。郭嘉脸上同样带着喜悦神情,上前说道:“启禀主公,兖州竟然已经将吕布迎进了城中,据说此时吕布正带领大军,在前往濮阳的路上!”

陈焉听罢,嘴角一动,带出了一抹笑意,点头说道:“很好,吕布啊吕布,果然是个狼子野心之人。陈宫和张邈将兖州让出来,他竟然还不够,还要去占领夏侯惇把守的濮阳,野心真是不小!”

郭嘉点头说道:“信使回报,吕布三日前就已经动身,此时恐怕已经和夏侯惇在濮阳交火。而曹操似乎听到了风声,已经从徐州班师。”

陈焉眉宇一动,说道:“曹操这么快就回来了?看来这兖州城的确是曹操的命根子啊。”

郭嘉说道:“不错,兖州乃是曹操的根据地,若是兖州陷落,曹操不管能否打下徐州,都会无家可归……另外,据说曹操在徐州彭城之外受到了一支骑兵的阻击。这支骑兵乃是由关羽统领。”

陈焉听罢有些吃惊,但是转瞬便平静了下来,不错,历史记载,刘备的确在陶谦遭受曹操攻打之际出兵帮zhù

,这样一来倒和历史能够顺利挂钩。

陈焉沉吟一会儿,问道:“曹操若是回师兖州,几时能到?”

郭嘉低头盘算片刻,便抬头说道:“一周之后。”

陈焉眼眸中光华闪动,似乎再做什么考lǜ

,过了一会儿,继xù

问道:“张绣将军和贾诩先生夺回宛城的情况如何了?”

郭嘉说道:“他们已经到达宛城,曹操此时将宛城中主力部队全部带走,张绣将军带着三架投石车,想必不出三天,定能夺回宛城。”

陈焉听到这里,眉宇中自信的姿态暴露无遗,当即点头说道:“咱们此时可谓是万事俱备了,只等着天子那里的手谕出来,便可挥师向东……攻打曹操!让他遭受两面夹击!”

郭嘉也是被陈焉一番话说得微微有些激动,不过他显然比陈焉还要冷静一些,低声说道:“主公,如今袁术听说曹操攻打徐州,后方空虚,也是蠢蠢欲动,到时候恐怕不是两面夹击,而是三面……”

听到这里,陈焉更是激昂不已,点头道:“这下子就算曹操三头六臂,也要束手就擒了!”

郭嘉点头称是,不过还是建议道:“主公,曹操这次固然受到灭顶之灾,但是咱们为保安全,最好还是先同吕布结盟为妙。”

陈焉再次听到郭嘉建议自己和吕布结盟,虽然主观情绪上不想,但是仍还是勉强点头道:“这个自然。”

话音未落,忽然城楼下卫兵奔跑而来,高声喊道:“主公!主……主公!天子的使臣来了!”

陈焉听罢,一下子打起了精神,笑道:“没想到还未说完,天子的使臣竟然已经到了,真是快啊。”

郭嘉也笑了起来,当即跟着陈焉,小跑着下了城墙,向着使臣所在的位置而去。

天子的使臣果然气度不凡,一面雍容平静,但是这使臣虽然身份尊贵,见了陈焉也不敢托大。毕竟陈焉手握重兵,虽然官职只到羽林中郎将,但是实jì

上却是这京畿一带的一把手,若是他有心,恐怕想要成为第二个董卓也未尝不可。

陈焉看见使臣对自己畏首畏尾,自然也是知dào

他心中对自己的敬畏,当即不好意思太过骄横,连忙躬身行礼道:“参见天使。”

那使臣哪里想到陈焉经验纡尊降贵,对自己以礼相待,当即连忙一个哆嗦,声音发颤的说道:“天子有旨:兖州刺史曹操擅兴兵戈,屠杀徐州,所犯之事,罪不容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曹操藐视惘上,不可股息!今擢羽林中郎将陈焉为五官中郎将,加征东将军,出兵讨逆,势要凯旋!钦此。”

陈焉听了这话,心中大喜过望。除开升了自己的官,从统领禁军的羽林中郎将升为中郎将之首的五官中郎将之外,还给自己加了一个杂号将军。

这征东将军其实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将军,不过是杂号将军中四征将军(征东、征西、征南、征北)之一,不过这样一来,无异于代表着天子给了陈焉带兵讨伐的实权。

如今陈焉所居位置乃是天下的西方,征东将军,征的便是东方的各位诸侯,绝对不止仅仅是曹操一人,天子此番手谕,无异于便向昭告天下,陈焉是他的御用兵马,陈焉无论攻打谁,都是经过了天子的允许的。

因此这天子一句话,看似轻巧,实则给了陈焉不少的权利,陈焉一下子落实了在天子面前的权利,无论如何出兵,都是师出有名,想到这里,他不禁畅快不已。

陈焉不敢怠慢,连忙跪地接旨。心中却充满了对天子的感激之情。

而今天子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孩童,竟然也知dào

分辨忠奸,对陈焉的信任更是毫无保留,陈焉如何不感激?!

终于一番折腾,陈焉风风光光成了五官中郎将,这一晚,自然免不了大肆庆祝一番。

秋意正浓,陈焉的府上却是门庭若市,秋月高高悬在天边,月明星稀,格外能够衬托出天空的幽深黑暗。

陈焉酒过三巡,起身出了门口,抬头望着天外无尽的宇宙,缓缓叹气,开始思索着马上就要到来的讨饭曹操的大战。

曹操是个谨慎小心之人,一生中少有失误,除了这一次屠杀徐州给他留下了骂名之外,可能下一次曹操的失误就要等到赤壁之战输给孙刘联军了。

陈焉若想要在北方发展,就定要干掉曹操,因为曹操实在是太强dà

了。

而若要趁早干掉曹操,那么就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曹操后方空虚,被人夹击的机会,这样的机会,并不多。

想到这里,陈焉攥紧了拳头,望着天外银河,自言自语道:“这一次,我要击败曹操,成为北方的王者!”

第281章 张辽来了

酒酣之后睡起觉来格外痛快舒适,尤其是这个秋天的夜里,天气凉爽,野鸟悲啼,陈焉一人睡在床上被窝中,手不出的畅快淋漓.

蔡琰因为怀有身孕,并未和陈焉同处一室,而是在杏儿的照顾下,睡在隔壁房中。陈焉总觉得此时的蔡琰,便是天地间最重yào

的瑰宝,自己若是一不小心,就会伤害到这件宝贝。

渐渐明月西倾,东方泛出鱼肚白。一夜便这么匆匆过去,梦乡中的陈焉,似乎还未睡醒。

忽然脚步声传来,虽然很轻但却很急,显然是有人快步或者小跑着朝这边过来。

陈焉知dào

在这乱世之中,便是睡觉的时候都有可能丢了性命,因此从未睡得太久,而今听到了这急促到奇怪的脚步声,陈焉自然立即醒了,睁开了双眼,一个翻身做了起来。

几乎就是同时,自己的房门竟然被推开。陈焉先是一惊,之后立即反应过来来的人是谁。

不用说,胆敢没等陈焉允许就推开他的房门的全天下恐怕就只有一个人,那便是他的亲信谋士郭嘉郭奉孝。

陈焉抬眼望去,只见此时的郭嘉除了一贯的脸色苍白之外,眉宇间多了一丝奇怪的神情。这种神情像是激动,又像是遗憾,更多的则是犹豫,在郭嘉的脸上,陈焉从未读到过这么多的内容。

陈焉一下子便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当即也不客气,直白问道:“怎么了奉孝,出了什么事情?”

郭嘉犹自喘着粗气,间或夹杂着一两声咳嗽。他的身体健康情况仍是不容乐观。

只见他扶着门框,缓缓说道:“主公……张辽,张辽来了。”

陈焉吓了一跳,张辽来了?此时吕布的军队应该是在濮阳对抗曹操的手下大将夏侯惇,为何张辽竟然会突然出现在洛阳?他莫非是要声东击西,要来攻占洛阳吗?

想到这里,陈焉眉头一皱,问道:“张辽带了多少人马?来洛阳是何意?”

郭嘉听了这话,似笑非笑,连连摇头,摆手说道:“非也,非也,主公,张辽来了,只他一个人,他并没有带着军队过来。他是来当使臣的。”

陈焉本就糊涂,听了这话,更是一头雾水。他缓缓从床上坐起,揉了揉眼睛,穿起了衣服,问道:“他一个人来的?为何要来咱们这里?莫非是吕布有什么图谋?”

郭嘉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了些许的希望光芒,说道:“张辽将军一早便表明了来意,他正是代表吕布将军,来咱们这里结盟的!”

陈焉被郭嘉这么一说,更是有些不敢相信。吕布何许人也?向来是眼高过顶。而吕布恰恰和陈焉有着仇恨,一个眼高过顶而且斤斤计较之人,竟然会忽然向自己的仇敌伸出橄榄枝,这其中的门道,陈焉实在想不透。

“奉孝,你看吕布是真心诚意要来结盟的吗?”陈焉开口问道,显然他对吕布谈不上信任。

“主公,”郭嘉此时渐渐缓过劲儿来,终于不再喘着粗气,说道:“您与张辽将军不是旧相识吗?我相信他说的话您一定会信吧。”

陈焉暗暗点头,说道:“奉孝所言不错。”

的确如此,张辽是条光明磊落的好汉子,他说的话,陈焉自然是深信不疑的,吕布的阴谋陈焉就算不知dào

,但是张辽绝对不会欺骗自己。

更何况,此时吕布的身边还潜伏着高顺和李肃这两个丹鼎教的内奸,张辽至少不会是丹鼎教的人,正因为有这个原因,陈焉和张辽的关系便更紧了一些。

想到这里,陈焉立即穿好了衣服,大步上前,说道:“走,咱们速速去见张辽将军。”

郭嘉快步跟着,走了两步,忽然说道:“对了,主公,我想求您答yīng

我一件事。”

陈焉微微一愣,没想到郭嘉竟然这么客气,他回头问道:“什么事情?咱们之间,何必用求?”

郭嘉微微一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继而说道:“若是吕布真心想要和咱们结盟,主公无论如何,定要答yīng

他。”

陈焉听了这话,脸上忽然闪过一丝失望神色,但是旋即平复,问道:“怎么,奉孝,莫非你觉得我凭着一己之力,不是曹操的对手?”

郭嘉摇头道:“非也,我只是觉得主公若是不与吕布结盟的话,到时候可能将会面对不止曹操一个敌人。”

陈焉点头说道:“好,我答yīng

你,无论如何,只要吕布不是耍阴谋诡计,我就和他结盟,共同抗击曹操。”

郭嘉听罢,笑了出来,这一笑,让郭嘉本就十分俊美的容颜温暖了起来,看得陈焉心中也十分舒服。当即也不废话,向着议事堂快步而去。

等陈焉走到的时候,张辽已经端坐在堂上低头啜着茗茶了。

见了陈焉,张辽脸上自然而然露出笑意,连忙站起身来,微笑说道:“君郎。”

此时的张辽比起上一次见面更显得成熟了,一身戎装,更加凸显出张辽英武不凡的外表。张辽此时不过三十岁不到的年纪,但却有着一股只有成熟将领才有的雍容气质,这股气质,当真让陈焉好生仰慕。

陈焉听到张辽仍是叫他陈焉,心中更是一暖,两人虽然久未见面,但是距离一下子拉紧了。

但张辽似乎发觉有些不对,立即改口道:“不对,末将张辽,参见羽林中郎将……”

陈焉连忙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张辽已经作揖的手,说道:“张辽将军,按辈分来讲,你还是我的师父,若是再要多礼,可别怪我下逐客令了!”

说罢陈焉大笑起来,真诚坦率,丝毫没有做作。

张辽看着陈焉的双眼,也是立即放下了规矩,朗声笑道:“好,果然是君郎,果然仍是这个脾气!”

此言说罢,张辽也不等陈焉发话,自己便坐下了,可见他真的是再也不与陈焉客气。

陈焉也在张辽一旁坐了下来,发xiàn

议事堂中大家到的差不多了,一一点头示意,这才缓缓说道:“听说张辽将军这次过来,是替吕布和我结盟来的?”

说到“吕布”二字,陈焉眼中杀意一闪,虽然只是一瞬,却并未逃过张辽的眼睛。

第282章 结盟和亲

张辽心知肚明,陈焉对吕布实在没什么好感,毕竟吕布曾经听信了高顺的谗言,在陈焉立功除掉董卓,死守住长安城之后,过河拆桥,险些害死了陈焉.

因此陈焉说到吕布的时候神色有异,张辽倒也并不在意。

听陈焉说完,张辽缓缓叹了口气,先不急着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坦诚说道:“君郎,我知dào

你对吕布将军始终并不信任,的确,经lì

了这些事情之后,我若是你,恐怕也不会信任吕布,但是如今的天下,有很多事情都是咱们不能计较的。”

陈焉没想到张辽竟然一上来就和自己坦诚相对,虽然这是张辽的个性,但是陈焉仍有些不自然。

张辽倒也不以为意,继xù

款款而谈:“君郎,听我一句,曹操此人野心勃勃,能力极强,想必你也知dào

。如今吕布将军虽然被陈宫和张邈叛迎入了兖州,转眼便能拿下濮阳,但是曹操已经从徐州回救。以曹操的能力和手段,只有吕布将军,是万万打不过的。”

听到这里,陈焉才大略明白了吕布的意思。兖州很大,大到吕布一个人无法全部吞下。如今吕布竟然能够抛弃旧日恩怨,来联合陈焉,这一举动,真让陈焉诧异。

似乎此时的吕布忽然明智了起来,又或者,吕布多了一个深谋远虑的谋士!

陈焉当然知dào

,这个谋士不是别人,正是将兖州送给吕布的陈宫!

张辽见陈焉面露沉思,继xù

说道:“君郎,我知dào

你与袁术已经结盟,袁术此人你我都很了解,是个犹豫不决,刚愎自用之人,他对曹操根本造不成任何威胁,只有咱们双方联手,才能真zhèng

的击败曹操。”

其实到了这里,张辽已经把眼前的利害关系说得很明白了。陈焉还未开口,郭嘉便已经抢着点头道:“张辽将军所言不错,主公,我看咱们不妨谈谈结盟的条件。”

陈焉回头望了望郭嘉,看见郭嘉眼神中闪现着肯定的光芒,可见郭嘉对张辽这番话并不怀疑,也很认可。

陈焉方才答yīng

过郭嘉,自然不会食言,当即点了点头,说道:“张辽将军,你说的不错。要想打败曹操,吕布一人不行,我陈焉一人亦是不行,两相结盟,是最好的选择。只不过,吕布此人让我失望不止一次,如今结盟,我又如何能够信任吕布呢?”

张辽听陈焉也是对结盟计划十分同意,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听到陈焉的问题,也觉得这个问题问得不错。吕布毕竟还过陈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陈焉肯定不会傻乎乎地再次轻易相信吕布。

但张辽似乎早有准bèi

,听陈焉这么一问,他微微一笑,说道:“君郎,放心吧,这次联合的计划乃是由我和陈宫军师一同设立的,早就打算好了一切,这一次绝不会让君郎你吃亏。”

陈焉听张辽说的这般言之凿凿,有些好奇,连忙问道:“哦?还请将军明言。”

张辽笑道:“吕布将军已经决定,要将千金,吕玲绮许配给你,这样一来,吕布将军和你成了亲家,自然不会再有变数了。”

此言说完,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整个议事堂顿时安静无声!

只有郭嘉一人最先反应过来,抚掌说道:“好!亲上加亲,这个主意不错,正好主公尚未婚娶,吕家小姐正合适!”

张辽得到郭嘉的认可,也是微笑不语。唯有陈焉一人此时张大了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焉心中想的,既不是吕布,也不是吕玲绮,更不是眼前的张辽,而是几个月前的一个夜晚,刚刚从匈奴回来的自己,在蔡琰房中许下的一番诺言。

陈焉记得清清楚楚,那个晚上,蔡琰善解人意,接纳了陈焉从匈奴带来的美妾胡姬,但也正是那个晚上,蔡琰在他耳边说着:这一生一世,陈焉只许爱她一个人,也只许娶她一个人做妻子。其余的三妻四妾,她都可以不管。

可是如今的吕玲绮,堂堂吕布的女儿,一个结盟的政治工具,一个自尊心强横的烈性女子,又如何会同意屈居于蔡琰之下,做一个区区二房?

吕玲绮对陈焉的心思陈焉虽然隐约中能有把握,但是想到蔡琰温柔如水的脸庞,辛苦怀胎的身子,以及她那倔强明媚的眸子,陈焉的心中,如同被千刀万剐。

“绝对不能辜负她,我陈焉绝对不能辜负她!”陈焉心中嘶声吼叫,一双眼睛渐渐转得通红,甚至开始冒出花火。

虽然结盟吕布是眼下最明智的选择,但是陈焉绝不能以辜负蔡琰为代价,蔡琰为了自己,牺牲的已经很多。而蔡琰唯一的要求,陈焉绝对不能坐视不理。

更何况,蔡琰已经怀有身孕,而陈焉甚至都未曾给蔡琰一个名分,这是何等的不公平啊!

“主公?您意下如何?”郭嘉见陈焉神思不属,低声问道。

“什么?”陈焉回过神来,却发xiàn

整个大堂中的所有人都盯着自己。

陈焉这才意识到,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此时的大堂之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陈焉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来,马上就要窒息了。

郭嘉凑过头来,低声说道:“主公,这是绝佳的机会啊,吕布能够将女儿嫁给您,已经是够有诚意了,为何还要犹豫啊?”

陈焉听着郭嘉的话语,心如乱麻,他站起身来,缓缓望着众人,眼神十分空洞,之后忽然转身面相张辽,躬身说道:“抱歉,张辽将军,我今日身体有些不适。您长途奔波,定然也是累了,先休息罢,此事咱们明日再谈。”

“明日?”张辽脸上露出的惊讶的神色,同样惊讶的还有郭嘉,“君郎,这是何故啊?”张辽连声问道,却看出了陈焉脸色的确十分难看。

陈焉摆了摆手,转身向着门口走去,幽幽说道:“没什么,只是我累了,我想要休息一下,慢慢考lǜ

。张辽将军,请恕我失礼。”

众人惊讶的眼神之中,陈焉拖着长长身影,缓缓走出了议事堂。

第283章 艰难选择

秋色浓郁,正衬托出了陈焉心中的愁意.张辽和郭嘉的话语犹在耳边,但是蔡琰的话同样响彻陈焉的心中。

陈焉一脸茫然,整个人如同一下子老了好几岁,脚步也再也没有之前那般轻快,而是沉重而又缓慢。

渐渐的,陈焉的府邸就在眼前了,陈焉如同行尸走肉,慢慢进了大门。忽然脚步声传来,只见迎面跑来了一名姑娘,这姑娘水灵漂亮,不正是杏儿吗?

“大人!您怎么回来了!”杏儿望着陈焉,一双大眼睛不停闪烁,丝毫没有注意到陈焉神色有异。

陈焉苦笑一声,说道:“怎么,杏儿,这么火急火燎是要去哪?”

杏儿吐了吐舌头,笑道:“大人,张辽将军来了,好久没见了,我去看望看望他!你怎么这么早变回来?你跟张辽将军交情那么好,怎么不多聊一会儿?”

陈焉看见杏儿天真烂漫的样子,自然知dào

这些事情杏儿也多说不了什么,当即点头说道:“快去吧,我今天有些累了,想回去看看昭姬。”

杏儿笑道:“原来是想才女姐姐了啊,真是重色轻友,快回家吧,才女姐姐刚刚睡下,并未会醒,恐怕你得等一会儿了。”

说罢杏儿也不理陈焉,自顾自迅速去找张辽去也。陈焉望着杏儿轻快的背影,幽幽长叹一声,的确有些羡慕无忧无虑的杏儿。只是不知dào

杏儿若是得知吕玲绮将要嫁过来之后是什么想法呢?

忧愁之中,陈焉缓缓走进了自己的房中,此时蔡琰已经睡下,怀有身孕之人自然是时常疲倦。陈焉走到床边,不忍坐下打扰了蔡琰,便那么安安静静的站着,望着蔡琰熟睡中的俊美面庞。

那是一张十分安详而又美丽的脸孔,丝毫没有一点的疑虑,此时因为陈焉能够留在洛阳城中陪她,因此蔡琰十分满yì



陈焉就那么望着蔡琰,呆呆地出了神,浑然不知dào

时间飞逝,转眼已经到了晌午。

蔡琰仍在熟睡,陈焉动了动身子,登时觉得浑身酸痛。他皱了皱眉,心道:“站的太久,竟然快要僵了。”当即蹑手蹑脚,出门散散步。

刚刚走到走廊,忽然看见前面一人快步走来,不正是郭嘉么?

陈焉见了郭嘉,没有往常那种亲切的感觉,因为陈焉知dào

,郭嘉乃是因为吕玲绮之事而来,想到这里,他眉头不自觉的一皱,调转了身子,就要往回走。

“主公!”

郭嘉看见陈焉的行为,知dào

他又要躲。可是陈焉身为一军之主,怎么能够这么轻易地躲开呢?若是陈焉此时躲了,那么关中这数十万兄弟却又怎么办呢?莫非让他们喝西北风吗?

想到这里,郭嘉更是加快了脚步,虽然平素郭嘉的身子骨十分柔弱,在这个危急关头,他竟然追赶上了快步逃跑的陈焉!

“别跑了主公,这件事不允许你逃避!”郭嘉似乎也有些不满,说话的语气登时重了些。

陈焉被郭嘉这么一声呵斥,忽然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冷冷盯着郭嘉,说道:“奉孝,有件事情我先要跟你说明。我曾答yīng

过昭姬,此生此世,只有她一人能够做我的妻子,其余的人,只能做妾。”

此言说罢,陈焉忽然觉得浑身说不出的畅快。陈焉爱蔡琰,绝不止是因为蔡琰怀了他的孩子,更多的是他爱蔡琰的那份平和和善良。

董白给了陈焉刺激和冲动,邹氏满足了陈焉的欲望,而蔡琰给的,却是一个妻子能够提供的温暖和相濡以沫。

这点道理陈焉比谁都明白,因此他格外重视蔡琰,蔡琰是他唯一的妻子,这是陈焉早已烙印在心中的想法。

“主公……”郭嘉此时脸上的神色十分尴尬,一方面他知dào

陈焉对蔡琰的感情的确十分深厚,一方面他又知dào

吕布的邀请不能够拒绝,在这一刻,郭嘉的心中恐怕丝毫不比陈焉好受。

“主公,您所说的,我能理解。只不过,咱们关中这数十万兄弟的性命,此时可是拿捏在您的手上啊!”郭嘉缓缓说到,情绪渐渐激动起来,“这天下和女人,您必须要做出抉择。曹操的力量咱们有目共睹,如今吕布的提议乃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是您轻易拒绝,咱们恐怕会被曹操击溃啊!”

此言说罢,郭嘉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可见他真心希望陈焉能够答yīng

吕布的亲事。

陈焉紧紧咬着嘴唇,已经将嘴唇咬成了绛紫色。拳头亦是紧紧握着,已经看得到青筋暴现。想了良久,陈焉终于缓缓说道:“不行,奉孝,这一次我不能答yīng

你,哪怕是辜负了关中的兄弟们,我也不能辜负了昭姬。”

郭嘉听罢,双目直瞪,忽然叩头道:“主公!切不可如此啊,如今这机会难得,若是放任,咱们恐怕再无击败曹操的机会啊!”

陈焉目中几乎要流出血来,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了。他何尝不知dào

这机会难得,他又何尝不知dào

兄弟们信任自己,可是陈焉真的不想让自己最爱之人失望,也不想做负心之人。

又是一阵沉默,陈焉终于长叹一声,缓缓扶起了郭嘉,说道:“对不住,奉孝,让我考lǜ

一晚,明天定会给你,给众位兄弟一个交代。”

说完此话,陈焉再次离去,这一次陈焉漫无目的,却是出了府邸。

郭嘉站在原地,不知dào

说些什么好,自家主公重情重义固然是好事,可是在这重yào

关头,若是只为一名女子,放qì

了整个天下,那又与历代暴君有何分别?

望着陈焉的背影,郭嘉缓缓叹道:“主公,我相信你,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抉择。”

而就在此时,走廊尽头的一处幽深之处,蔡琰竟然扶着亭柱悄然而立。不必多言,她自然是听到了刚才的所有内容。她的脸上,带着一种悲壮的决绝神色。

“君郎……君郎……”蔡琰轻声呼唤着,声音之中饱含着款款深情,“我舍不得你……我真的舍不得你……”

蔡琰缓缓说完了这句,目送陈焉出了府邸,之后决然转身,向着自己房中走去。

第284章 一夜白头

陈焉转了一圈,终于是有些缓和,这件事情压在他的心头,实在对他造成了相当大的压力.

陈焉望着远处的城楼,长长舒出了一口气,慢慢提步向着自己的府邸而去。而此时,太阳已经渐渐西斜,眼见就要坠入无边的西方山脉之中。

陈焉进了府上,四下探看,家丁们似乎都忙于自己的事务,并未出来迎接。而杏儿可能也并未回来,胡姬仍是住在自己的偏房之中,房里隐隐传来胡笳的声音,可见胡姬仍在自娱自乐。

陈焉又是叹了口气,渐渐向蔡琰房中而去。陈焉已经出门有了三四个时辰,蔡琰恐怕早已睡醒了,不知dào

她此时在做些什么?

“昭姬?”陈焉轻唤一声,推门进去,却发xiàn

房中空空荡荡,竟然并无蔡琰的影子。

“嗯?”陈焉有些奇怪,环视房中,却发xiàn

这房中似乎少了些什么。

总有些怪异的感觉,至于哪里奇怪,陈焉又说不上来。按理来说,蔡琰如今怀有身孕,是万万不太可能到处走动的,就算是出去散心,也决计走不远,陈焉总能看到,可是如今她却凭空消失了,怎能不让人诧异?

“昭姬?!”陈焉有些着急,大声呼喊道。

可是仍是没有人回应,整个房中,只剩下他自己的回声。回声激荡,竟然有些凄凉之意。

陈焉越发着急了,他四下查看,想要看看到底房中有何不同,视线刚刚扫过床边之时,却看到床上竟然留着一张字条。

字条上写着隽秀的八个大字:

昭姬去也,君郎莫念。

“昭姬去也,君郎莫念……”陈焉痴痴地重复着这八个字,一时间有些呆住了。

“昭姬……昭姬,你这是去哪儿了啊!”陈焉反应过来之后,嘶声大吼,一下子站起身来,招来下人,怒喝道:“昭姬去哪了?你们的主母去哪了?”

下人们浑浑噩噩,显然是不知dào

蔡琰的去向,陈焉这一番怒吼,便是在房中演奏胡乐的胡姬都出门探看,默默望着怒气勃发的陈焉,有些不知所措。

陈焉虽然心情激动,气往上涌,但是心中却也明白。他如何不知dào

蔡琰为何离去,恐怕蔡琰已经知dào

张辽前来结盟提亲来的事情了。

蔡琰一定是知dào

自己万万不会抛弃她,选择吕玲绮,但是为了陈焉的事业和天下,蔡琰毅然决然决定离去。

这外表温婉的烈性女子,哪怕是在最后一刻,都如此的善解人意!可是她分明还怀有身孕,如今孤身离开,岂不是等同于送死?

“昭姬!你到底去了哪里!找!快给我去找!”陈焉如同疯魔,纵声高呼道,家丁们不敢怠慢,立即动身而去。

陈焉只不过离开了几个时辰,陈焉相信,以蔡琰如今的身体状况,她万万是走不远的,要找的话,陈焉定能够将她找回。

可是事实却往往令人扼腕叹息。陈焉带着家丁一直找到了月挂中天,仍是没能看见蔡琰的身影。

一个女子,一个怀有身孕的母亲,竟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整个洛阳城中,竟然就真的再也找不到蔡琰的身影了,哪怕是城外的各条官路,各条小路,都俨然没有蔡琰的身影,陈焉颓然坐在城墙之下,落寞如同一条丧家之犬……

的确如此,自己的妻儿都保不住,陈焉不是丧家之犬,却又是什么?

可怜他心中尚未为自己的孩子想好名字,却不得已,与他们母子失散。

这乱世之中,每天都有人失散,每天都有亲人离去,可是陈焉万万想不到,自己和蔡琰,竟然在这么一天,以这么一种奇怪的方式,走散了……

陈焉抬起头来,望着满天的月光,忽然眼前银光一闪,他惊异发xiàn

,自己的头发,竟然白了?

一夜白头?

原来伍子胥的传说,竟然是真的……

……

第二天清晨,天还未亮,郭嘉便已经站在了陈焉的府邸门口,陈焉答yīng

过他,第二天就会给他和兄弟们一个满yì

的答复。郭嘉信任陈焉,自然也知dào

陈焉不会让他失望。

而至于昨夜闹得满城风雨的蔡琰失踪事件,郭嘉似乎也有所耳闻。至于详情,郭嘉却也假装并不知dào

了。

郭嘉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知dào

的东西往往都并不多,只知dào

有用的就可以了。

没过了过久,郭嘉便听见陈焉的府邸之中脚步声传来。这脚步声沉稳而又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霸气,郭嘉知dào

,这一定是陈焉出来了。

果然,不一会儿,走廊上走来了一个雄伟的身姿,这人身材高挑,肩膀宽阔,一切都十分熟悉,正是郭嘉的主公,陈焉。只不过,当郭嘉抬头细看的时候,却看到陈焉的头上,银白如雪的长发随风飞扬着……

“这?”郭嘉一下子呆住了,他怎会明白,为何一位眉目英挺,二十岁出头的少年,竟然有一头如雪一般的银发?

“这是怎么回事?主公,你怎么了?”

郭嘉再一次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他快步上前,望着陈焉,却发xiàn

陈焉除了满头的白发,眉宇间也多了一股肃杀之气。

这种气郭嘉虽然不能准确描绘,但也知dào

这种气代表了一个心狠手辣,杀伐决断的性格特征。这一夜之间,陈焉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怎么会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

陈焉同样望着郭嘉,只不过眼神之中多了一种邪魅之意,嘴角轻轻向上挑动,给人一种莫名的冷酷之感,只听他不紧不慢,缓缓说道:“奉孝,我考lǜ

了一夜,终于发xiàn

,你说得对,若是想要逐鹿天下,就该抓住机遇。”

郭嘉没想到这一夜的变故之后,陈焉竟然能够说出这般的话来,一下子由惊转喜,连连点头道:“主公明鉴,主公明鉴!”

陈焉拍了拍郭嘉的肩头,说道:“既然如此,咱们之间,多余的话倒也没什么必要来说,这便去找张辽将军,同意了这门亲事吧。事不宜迟,咱们要早些出兵对付曹操。”

郭嘉岂会反对,连声称善。

晨风之中,郭嘉和陈焉并肩,向着议事堂而去。陈焉那皎洁如雪的长发,随着秋风,漫天拂动……

第285章 白发魔神

陈焉与郭嘉一起,并肩进了议事堂,此时张辽还未过来,但是黄忠、徐晃诸将却俱皆已经到了。

陈焉甫一进门,众人便失声惊呼了起来,各个瞪大了眼睛,望着陈焉惊呼道:“主公!”

陈焉微微一笑,眼眸之中似乎成熟了许多,说道:“诸位莫要惊讶,只不过一夜白头,算不得什么稀奇。”

一夜白头,这若算不上稀奇,恐怕这天下之间,就没什么算得上稀奇了。

众将官听陈焉说得轻松,但是他们自然不是耳聋眼瞎之辈,大约都知dào

蔡琰出走失踪之事,此时看见陈焉竟然被摧残成这般样子,心中也是十分不忍。

惟独陈焉一人脸上带笑,浑然没有悲伤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张辽终于在侍者的接引下进入了军帐之中,看到陈焉此时银发飘飘的样子,张辽也是一惊,连忙上前说道:“君郎,你这是?”

陈焉摆手说道:“张辽将军万莫惊讶,只不过突生变故,我才变了样子。昨日我走得太急,照顾不周,还望将军海涵。”

张辽连忙摆手说道:“咱们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客气。不过我听说练武修真之人,若是真气冲破经脉,便会导致毛发皆白,君郎这番样子,当真让我有些好奇。”

此言说罢,张辽也不客气,身手按在了陈焉的小臂,转瞬之间,脸上露出了惊异神色,脱口而出道:“君郎竟然已经冲破了经脉,真气流转于全身?此乃大成之境,若是寻常修道之人,没有一个甲子的功力极难到达这一境界!”

此言说罢,更是满堂皆惊。

陈焉也是有些讶异,连忙问道:“此言何意?”

张辽微笑说道:“人的丹田之中乃是汇聚真气的所在,战场较量,修真之人则是以真气伤敌。而这经脉就是运转真气的途径,只有将真气通过经脉从丹田之中输出,才能达到伤敌的目的。只不过这经脉本来狭窄,一时间不能够输出太多真气,因此有人真气充沛,但是出手威力却并不算强。”

陈焉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张辽的意思。

只听张辽继xù

说道:“因此有的高手真气强横之后,便开始拓宽经脉,经脉宽了,输出的真气自然也就多了,威力也就变强了。而至于君郎,你此时已经冲破了经脉,真气再次流转的话,就完全不用通过经脉这一途径,而是可以直接由丹田运往全身,乃是修道之人所梦寐以求的境界啊!”

此言说完,陈焉终于意识到自己竟然一夜之间因为极度伤痛而开启了新的纪元,这简直是因祸得福!

众人听了此话,也是连声祝hè道:“恭祝主公修为更上一层楼。”

陈焉这才暗暗运气,果然丹田之中真气如同滚滚大河奔腾而来,丝毫没有阻抑的感觉,这种浑身充盈着力量的感觉,实在让陈焉畅快不已!

便在此时,陈焉一扬头颅,向张辽说道:“张辽将军,我已决定,承蒙吕布抬举,这门亲事对我来说有利无弊,而今咱们战事危急,不如早些成亲,也好一致抗曹。”

张辽和郭嘉听了这话,都是露出了笑容。张辽当即点头说道:“有君郎这句话,我便放心了。今日我便启程回濮阳交差,最多一周之内,定将小姐带回来见你。”

陈焉点头说道:“如此便有劳将军了!”

众人见亲事已经谈妥,都是欢天喜地,当天大宴众人,张辽用过了饭,也不多呆,匆匆便走了。

陈焉不知怎地,这一夜之间竟然如同变了个人,全然放下了蔡琰之事。郭嘉看在眼里,心中虽然担心,但是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陈焉此时真的是成为了一名以大局为重的领袖,这一次的选择让郭嘉十分满yì

。至于蔡琰的事情,郭嘉却也没什么挂念,毕竟乱世之中,一个女子实在有些无足轻重。

……

陈焉送走了张辽,缓缓向自己府邸之中走去,还未到达,便看到前面身形一闪,之后剑神王越猛地出现。

此时陈焉冲破了浑身经脉,修为大进,反应也是快了许多。以往王越若是忽然现身,陈焉几乎极难察觉,如今竟然能够提前发xiàn

,并且可以捕捉他的动向。

看来这一次提升,的确不可小觑。

王越来到陈焉面前,微微颔首,说道:“我已经找遍了洛阳周边,丝毫没有看到蔡琰的影子。”

陈焉听了这话,眼中失望之情一闪而过,沉声说道:“怎么可能?莫非还能人间蒸发?”

王越叹道:“恐怕的确如此,若是你说的不错的话,蔡琰走了仅仅四个时辰之后咱们便已经采取行动。她怀有身孕,不能骑马,只能坐马车,应该极为引人注目,但是就是如此,我仍是一无所获……此时实在怪异。”

陈焉长叹一声,说道:“罢了,这也是天命,天命既然如此,也不便强求。”

王越似乎有些惊讶,问道:“那……就这么算了么?”

陈焉咬了咬牙,点头说道:“就这么算了。”

王越似乎很难接受,昨夜还是歇斯底里的陈焉,今天竟然忽然就看开了。这一切让他有些无措,不过他点了点头,仍是以最快的速度恢复了平静,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此事就此作罢。对了,我看你一夜白头,该不会是冲破了经脉吧?”

陈焉自然逃不过王越的眼光,点头承认道:“不错,这样一来,倒也算是因祸得福。”

王越微微一笑,也不说话,自顾自转身走了。

陈焉回到府邸,只觉得全府上下凄冷无比,浑然不像一个家,甚至还比不上沙场军营。

蔡琰一走,这个府邸彻底冷清下来。

陈焉在庭院中呆呆坐着,望着远处晚霞,怔怔地出了神。

蔡琰和他相识相知的往事如电影回放,一幕幕重现在脑海之中。

这一夜,陈焉头发白了,同时也看开了很多事,但是他对蔡琰的感情,却丝毫没有减弱,只不过他将这感情藏到了心中。

忽然,只见走廊上人影一动,一个曼妙倩影映入了陈焉眼帘。

第286章 安慰陈焉

陈焉对这个身影熟悉无比,因为这倩影不是别人,正是貂蝉.

貂蝉平素行踪十分神mì

,但是却总能在陈焉最需yào

帮zhù

的时候现身相见,这一点,陈焉嘴上虽然不说,心中却十分感激。

此时夜色已经渐渐浓重,貂蝉竟然是一袭薄纱,缓缓出现在陈焉的面前。

这一袭薄纱当真是欲遮还无,陈焉通过月色,几乎可以看到薄纱之后那一点点的隐蔽之处。

这是一种能看出轮廓,却恰好kàn

不到全貌的感觉,这种感觉令陈焉心中痒痒得很,十分难受,如同百爪挠心。

貂蝉仍是一张绝世美艳的面孔,虽然不施粉黛,却美轮美奂,令陈焉见之忘俗。

只见貂蝉款款走到陈焉面前,望着陈焉月色下银白如雪的头发,竟然也控zhì

不住,失声叫道:“君郎,莫非你已经冲破了全身的经脉?”

陈焉早已对大家的惊奇见怪不怪,当即点头笑道:“怎么,见到了白发的陈焉,大美人就不认识了?”

此言说罢,貂蝉又是诧异了起来,此时的陈焉,言谈举止都透着一份以前没有的邪魅感觉,令貂蝉以为陈焉变了性子。

话虽如此,毕竟貂蝉乃是见过世面之人,亦不会如此轻易便被陈焉吓到,当即她一双玉手慢慢抚摸着陈焉的白发,说道:“我听说蔡琰离家出走,君郎痛不欲生,因此过来看看……”

陈焉听明白了貂蝉的来意,点头表示感谢道:“多谢貂蝉了,只不过此时我已经开看,倒也真的没什么。”

貂蝉听了这话,忽然迈动着修长的双腿先前走来,长腿将薄纱裙子分开两边,显露无疑。

一步、两步、三步……

貂蝉终于站在了陈焉的面前,几乎已经鼻尖贴到了鼻尖。

只听貂蝉呵气如兰的说道:“听说忘掉一个女人的最好方法便是结识另一个女人……不知dào

这句话对你管不管用?”

陈焉望着她堪称绝世容颜的美貌,闻着她香若芳草的鼻息,感受着她这种清风拂面的温柔,哪里还能回答?只是呆呆的怔着。

貂蝉看见陈焉虽然多了份邪魅,但是仍被自己的容貌震慑,微微有些得yì



没想到就在这时,陈焉忽然伸出了双手,一把握住自己纤细的腰,眼中透出一股难以抵御的魅火,轻哼道:“曾经让你跑过太多次,这一次,我可绝不能再让你溜掉。”

貂蝉哼嘤一声,稍稍有些不适应,但是却也并未抵抗,而是柔声说道:“君郎,看来你真的已经从失落之中恢复了过来?”

陈焉嘴角含笑,说道:“怎么?莫非我若是恢复了过来,你就要走了么?”

貂蝉竟然微微点头,似乎有这个意思,奈何陈焉的一双手如同冒着火焰,铁钳一般紧紧握住貂蝉,让她不能抽身。

陈焉笑道:“这次万万不许你离开。至少现在不行。”

貂蝉从未感到陈焉有这么强dà

的控zhì

欲,她也不慌不忙,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如此,君郎何不请我进入房中?”

陈焉哈哈一笑,猛地拦腰抱起貂蝉,之后转身踢开了房门,直奔着内室而去!

若论相貌身材,貂蝉胜过之前女子千万倍,陈焉曾经无数次希望能够与她一尝鱼水,如今竟然转眼就能得偿所愿,陈焉何尝不激动?

虽然隔着薄纱,但是陈焉仍能感受到怀中美人那般晶莹肌肤,吹弹可破。王越曾说貂蝉至少有四十岁开外,可是陈焉也不是傻子,这种触感,明明只有十几岁的少女才能具有。

香风飞过,貂蝉被陈焉轻轻扔在床上。穿过床帏,貂蝉身段曼妙,稳稳落下。

陈焉快步上前,三两下便已经解脱了束缚,之后他双手轻抚,自然穿过了那层薄纱。

貂蝉的身子,无论是触感或是视觉上,都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岁,陈焉看在眼中,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

如羊脂,如白玉,如云缎,如丝绸……

陈焉从一双玉足开始,渐渐向上……这一个过程,他便享shòu

了良久,因为这真的是前所未有的感觉。

貂蝉侧卧榻上,一双眼睛微微眯着,眼神透过长长的睫毛,渐渐落在陈焉身上,这一刻,陈焉终于意识到什么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貂蝉如同是一顿千载难逢的大餐,让陈焉舍不得吃,因为他害pà

吃完了这一次,这一辈子恐怕就再也没有下一次。

这是一种对珍宝的珍视。

可是陈焉毕竟不是圣人,他还是开始了。

当他开始的那一刻,整个世界似乎都静止了。貂蝉的轻声呼喊在陈焉耳边不停回荡,而陈焉则完全沉溺进去了……

这是何等的美妙,陈焉已经无暇去想,这种感觉,难以形容。

……

琴瑟和谐,如是再三。

陈焉终于发泄尽了所有的冲动,慢慢横卧榻上,而貂蝉却似乎更显灵动,缓缓坐起了身子。

在月色之中,貂蝉那曼妙的身段,更加美妙,如同天仙下凡。

陈焉不知dào

该说什么,只是慢慢说道:“多谢。”

貂蝉微笑转过,说道:“傻瓜,谢什么。”

陈焉脸上有些绯红,低声道:“谢你这一夜。”

貂蝉慢慢披上了薄纱,说道:“我倒也该谢谢你。”

陈焉挠了挠头,一头银发如瀑,说道:“只不过这夜之后,不知何时才有重逢机会?”

貂蝉笑着拍了拍陈焉的脸,道:“好不知足,刚刚结束,便急着要下一次吗?”

陈焉眼中带笑,神色再次恢复到了邪魅状态,笑道:“当然,这样的美事,哪怕是天天都有,我也绝不嫌多。”

貂蝉披着薄纱飞身下床,忽然凝神说道:“君郎,此时你修为再次精进,乃是好事。可是你招式上恐怕仍很薄弱,虽然上次黄忠和王越同时指点,可是若想要东进虎牢关,和群雄争霸,恐怕你仍需进步。”

陈焉连忙坐直了身子,问道:“怎么?听你的意思,莫非貂蝉美女想要指点我几招?”

貂蝉闻言一笑,说道:“指点倒算不上,不过这几招,的确乃是咱们寒月中的看家招式,你且看好了!”

说罢,貂蝉衣袖舞动,竟然当真施展起了武艺。

第287章 寒月三式

貂蝉衣袂乘风,身姿曼妙,转眼便用长袖勾来了陈焉房中的一柄长戟.

陈焉看得惊讶,连忙问道:“莫非你也懂得戟法?”

貂蝉轻轻一笑,说道:“戟法又算什么?寒月开山祖师所学渊深,创出了三式招法,莫说是戟,哪怕是大斧锤子,都可以施展。”

陈焉没想到貂蝉竟然如斯自信,但是她武艺惊人,陈焉倒是早有认识,当即也不再多话,静静的看着貂蝉施展。

只见貂蝉长戟舞动,光华满室,一瞬间果然千变万化,令人咂舌。貂蝉长戟横拨,一招使罢,抬头问道:“这一式乃是寒月三式之首,名叫望月,你可曾记下了?”

陈焉此时早已经是身经百战之人,对武功招式自然也是记忆深刻,虽然只看了一遍,但是已经将其中精要尽数记了,点头说道:“我记下了。”

貂蝉笑道:“不错,且看我第二式!”此言说罢,貂蝉长戟挥舞,身段如同蛟龙起舞,凤凰展翅。

陈焉看出其中奥妙,心中暗暗叫好,只见貂蝉这第二式动作比前一招更快,威力定然也更强。

陈焉连连鼓掌,叫好道:“寒月三式,果然名不虚传,这一式的确强过上一式!”

貂蝉却摆手说道:“非也,这三式各有千秋,君郎定要仔细体会,并非是下一式就一定更强,只不过使用的场合不同罢了。”

陈焉连忙点头,只听貂蝉继xù

说道:“这一式叫作拜月,切不可记错。”

陈焉说道:“我已经记下了,请施展第三招吧。”

貂蝉轻轻点头,长戟挥舞,这一次真气勃发,竟然是一个内外检修的招式。陈焉看在眼中,心里暗暗叹声道:“这一招倒是十足的适合我!内外兼修,的确是我如今的套路!”

果然,只见满室皆是真气流转,不知dào

貂蝉用了几成功力,但是却足以震慑陈焉。陈焉虽然身怀一个甲子的道学修为,但是看见貂蝉这一手施展,功力竟然并不在自己之下,确实骇人!

只见貂蝉慢慢施展完了第三式,她转身望着陈焉,说道:“这是最后一式,名字叫做奔月,乃是取嫦娥奔月的传说,你可曾记下了?”

陈焉连忙点头说道:“记下了。貂蝉美女尽管放心。”

貂蝉微微一笑,似乎并不居功,说道:“这三式你若是记住的话,武艺绝对可以更上一层楼,别的我不敢保证,至少下次你再遇到夏侯渊,绝不会战败而回。”

陈焉连连点头,说道:“放心,我定会好好研修。”

貂蝉十分满yì

,收起了长戟,抖一抖身上薄纱,说道:“时候不早,君郎不妨早些休息,我任务完成,却也不便多加叨扰了。”

陈焉听说貂蝉这就要走,不由得依依不舍,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了貂蝉苗条玲珑的身子,说道:“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么?难道不想与我再战一场?”

貂蝉听出陈焉言语之中的轻浮意思,轻轻一哼,似是娇羞,又像生气,说道:“君郎,天下才是大事,儿女私情,当断则断,若是一心想着温柔乡中,恐怕这天下争霸,便没有你的机会了。”

陈焉如何不知dào

貂蝉所言不错,当即只得缓缓放开抱着貂蝉的手臂,轻声说道:“可是你这一走,我何时才能继xù

一亲芳泽?”

貂蝉回过头来,微微一笑,说道:“别怕,天高水长,总会有机会的。”

此言说罢,貂蝉也不顾陈焉,轻飘飘离开了他的房间。

陈焉望着貂蝉背影,想着她那旷世绝俗的身形的容貌,想着刚才那如同天堂般的享shòu

,不由得心中一痛。

有些美,这一生也许只能尝试一次,有些美,却注定值得人们去追寻。

貂蝉这种美到底是哪一种?陈焉说不出来,不过至少他终于一尝夙愿,得到了这三国第一美人。

尽管只有一晚。

……

就在此时,濮阳城中,深夜,一棵茂盛的大树之下。

两人负手而立,这两人一高一矮,一个虎背熊腰,一个魁伟如山。

竟然正是高顺和李肃。

高顺仍是浑身散发出阴沉的气息,一双眸子深渊如水,让人看不出他心中的所思所想。

李儒则依然是个胖子,满脸笑意,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善良模样,若是不知dào

他曾经潜入陈焉军卧底,若是不知dào

他乃是丹鼎教派派遣到吕布手下的奸细,恐怕大家真的会被他的模样所欺骗。

这两个人都是潜伏在吕布身边的城府高绝之人,但是真要比个高下,李肃恐怕比起高顺还有更胜一筹!

乱世之中,因为生存的艰难,便衍生出了这些毒辣的人!

高顺望着李肃,低声说道:“如何,这一次掌教是否会让咱们行动?”

李肃一脸的憨厚老实,微笑说道:“小高,你也太急了吧,咱们还没找到《遁甲天书》的下落,就这么草草的结果了吕布,掌教会否同意?”

高顺眉头紧皱,说道:“可是如今吕布竟然得到了兖州,这下子若是让他做大,咱们恐怕就再也没有扳倒他的希望了。吕布也不是蠢材,本来身边只有个张辽,如今却多了个鬼点子极多的陈宫……我真怕,咱们功亏一篑。”

李肃摇头叹道:“唉,陈宫,你所言不错,他的确是个棘手货色。另外吕布将军竟然决定和陈焉和亲,若是真让他们俩联合了起来,咱们两个肯定会暴露。”

高顺阴沉的脸上渐渐浮现出着急的神色,说道:“那咱们是否要禀告掌教,早些动手?”

李肃沉吟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说道:“我派人去问问吧,咱们愈发被动了。”

高顺说道:“不错,咱们千辛万苦,潜伏这么久,可是却突然生出了这些变故。我怕到时候咱们不仅仅拿不到那一卷《遁甲天书》,恐怕连经营了这么久的势力也会被陈焉那小子坐收渔翁之利啊,到时候他可就成了吕布的女婿,就算吕布死了,他的属下也应该跟随陈焉而去。”

李肃紧要嘴唇,闷声道:“哼,吕布这厮,这次竟然听信了陈宫的话,咱们对不能任由此事发生。吕布这支势力乃是咱们丹鼎教培育起来,就算吕布死了,咱们也一定要掌控他的残余势力!”

第288章 奇袭许县

陈焉自从蔡琰走后,几乎像是变了个人,不仅行事作风再也不那般小孩子气,手段也更显毒辣起来。

此时曹操仍在徐州,不及回援,吕布又占据了濮阳,正是曹军后方阵脚大乱的时候,而张绣又成功夺回了宛城,重新占据了关中以南最重yào

的制高点。

陈焉与郭嘉商议再三,决定从虎牢关出兵,一路直奔许城而去,而张绣和贾诩则从宛城出兵,遥为呼应,想必许城只凭借一个区区曹洪,定然抵挡不住陈焉的两路大军。

更何况此时袁术方上将纪灵业已出动,不知dào

他究竟要去何处。

可见袁术这家伙虽然刚愎自用,也看出了此时兖州空虚,是一大块肥肉。

陈焉吸纳了黑山军之后士气旺盛,兵力充沛,再加上之前练兵的效果甚好,一经出动,这一支骠军更是浩浩荡荡,横无际涯,令天下诸侯失色。

十月,陈焉从洛阳出兵,以黄忠为先锋,徐晃统领右军,张燕统领左军,郭嘉为军师,而陈焉亲自统领中军,起兵二十万,直奔许城而去。

征东将军,终于拿着天子手谕,带领大汉精锐,向着东方进军。

此时已经到了初冬,天气并不算好,而陈焉骑在马上,仍是一袭薄衫,罩着铠甲。

郭嘉策马陪在一旁,身着狐裘,倒是显得比陈焉更加高贵。

没办法,郭嘉本不想如此,可是陈焉知dào

他身子薄弱,执意要让他多穿一些。毕竟郭嘉乃是陈焉最信任的谋士,若是嘉爷半路夭折,恐怕陈焉要哭死了。

郭嘉裹着狐裘,望着远处山路,叹道:“主公,咱们袭击许城,虽然定然获胜,可是陈留就在许城不远,遥相呼应,咱们不可不防啊。”

陈焉点了点头,问道:“奉孝,陈留此时乃一半落入吕布之手,我与他虽然尚未接亲,但是这盟约已经定了,他总不会临时变卦吧?”

郭嘉摇头说道:“这点主公可以放心,此时曹操已经近了濮阳,吕布应付曹操还来不及,绝不会转过头来咬咱们一口,只不过袁术那边,咱们需yào

加倍小心。”

陈焉疑惑道:“袁术是咱们盟友,怎会需yào

小心他呢?”

郭嘉笑道:“袁术此人,贪心不足,许城乃是毗邻他的领地,恐怕他早已垂涎,如今他派遣纪灵游荡于兖州之南,恐怕正是想要坐收渔翁之利,这等险恶的用心,恐怕也就只要他能做的出来。”

陈焉不禁有些气愤,怒道:“怎么?这家伙难道还想要抢咱们口中的肉不成?上次曹操攻打咱们宛城,他不派一兵一卒前来救援也就罢了,如今却想白白占咱们的便宜,这也想太多了吧?”

郭嘉冷笑了两声,说道:“袁术虽出身名门,但是向来办事阴险狡诈,不好信任。我看咱们定要注意纪灵,若是他有什么动向,咱们应立即采取行动,正所谓家贼难防,如此的盟友,的确令人头疼。”

陈焉点头称是,心中却默默盘算到许城的路程。如果急行军而去的话,今夜便能到达许城。根据细作回报,此时许城之中不足五万兵马,而且还大有可能是个虚数。

而如今镇守许城的又是曹操的族弟曹洪,陈焉熟知历史,曹洪此人除了是个福将,实在说不出什么优点来,可见许城之战,陈焉是势在必得了。

想到这里,陈焉咧嘴一笑,心中暗道:“攻城略地神马的,我最喜欢了。”

渐渐日已西倾,许城渐渐显露在不愿的东南。此时虽然天色向晚,陈焉却也能够隐约看到许城之中仍是灯火通明。

说来也对,陈焉这般大举进攻,曹洪哪怕是个聋子,也应该能听到动静了。

左军张燕打马过来,一身劲装透出浑身一股狠劲儿,他望着陈焉,先行了个礼,之后问道:“主公?咱们今夜是否攻城?”

陈焉不急着回答,倒是转过头来问郭嘉道:“奉孝,你看如何?”

郭嘉微微一笑,满脸自信,悠悠说道:“兵法云:十而围之,五而攻之。咱们此时兵力大约是曹洪的五倍,正应了五而攻之的话,不过若要破城,今夜不是最佳时机。”

张燕眼中有疑惑露出,显然是不明白郭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陈焉却大略有些明白,问道:“奉孝莫非想要折腾他们一夜?明日再攻?”

郭嘉抚掌笑道:“知我者主公也!咱们今夜风风火火的赶到了许城之下,曹洪定然知晓,他并不善于用兵,但却是个谨慎小心之人。因此他定会害pà

咱们今夜攻城,因此今夜他定会让全军彻夜守备。”

陈焉听到这里,连忙接口说道:“那咱们便流出一支小军不停骚扰,让他们一夜不得安宁,大军则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郭嘉点头道:“不错,等到明日早晨,曹洪军精疲力竭之时,便正是咱们的破城之日!届时咱们三军擂鼓而上,以逸待劳,定然能够一鼓作气攻破许城,拿下曹洪!”

张燕听到这里,才是恍然大悟,一拍大腿,赞道:“好啊!主公和军师真是好计策,末将不才,今夜便派遣于毒和白饶跟曹洪好好玩上一晚,如何?”

陈焉连忙点头说道:“如此可就有劳两位将军了,到时候攻破了许城,给他们记一大功!”

……

而就在此时,许城之中则是一片忙碌。

曹洪身披重甲,站在城楼之上,望着远处原野上密密麻麻的军队,紧紧皱着眉头,叹道:“孟德啊孟德,陈焉这厮竟然如此狡诈,你可让我如何是好啊?”

曹洪身材并不算高,恐怕七尺而已,也并不胖,但是却很精壮。他一张面孔千沟万壑,显出一种与众不同的坚毅,一双小眼睛小却有神,引人注目。

若论武功,曹洪决计比不上自己的哥哥曹仁,也难以和夏侯两兄弟相提并论,但是若论忠勇,这家伙丝毫不必其余三位差劲。

他手握长剑,望着陈焉的大军,高声喝道:“今晚兄弟们用心守备,谁也不许偷懒睡觉!”

第289章 于毒白饶

曹洪瞪着一双小眼睛,远远观察着陈焉的军队。没想到天色一晚,视野便小了,陈焉的军队便渐渐看不清楚了,隐约之间,曹洪只看到陈焉大军中忽然如同蜗牛一般伸出了两条“触角”,这触角乃是两支军队,向着许城,快速冲来。

“果然来进攻了!”曹洪大叫道,“全军戒备,陈贼来了!”

可惜曹洪却不知dào

,这两支部队乃是分别由于毒和白饶带领,实jì

上前来诈作攻城的烟雾弹。

于毒和白饶两人各带领了一万名将士,速度便到了许城城下不远的地方。于毒脸上带着怪异笑容,隔着几十步嘶声问另一边的白饶道:“老白!你说咱们还要继xù

往前吗?”

白饶挠了挠头,吼道:“你说呢?!”

于毒叹了口气,骂道:“你这二百五,连这点儿主意都拿不了吗?”

白饶干脆打马过来,一巴掌向着于毒扇去,还口道:“还敢骂我,你他娘有主意,你自己决定啊!”

这两人向来喜欢斗嘴,如今到了战场之上,这点毛病也没改。

兄弟两个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一直吵了约莫大半个时辰,终于决定派遣先锋小队去探探风头。

不过也就是两人知dào

此时只不过是佯攻,因此才敢如此放肆,否则的话两人就算是再无组织无纪律,也绝不敢在战场上如此怠慢,乱了军心的话,可是要杀头的。

这两兄弟边打边玩,倒是急坏了城楼上的曹洪。他只看着城下不远处两支骠军忽然停下,之后两军的统领打马走到了一处,之后两人似乎颇有争议,唧唧歪歪说了大半个时辰还有余,就是偏偏不来攻城。

曹洪心中暗自盘算,这两人的队伍再往前走个七八十步就到了弓箭可以射到的距离了,可是这俩人就是不往前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刚想到这里,忽然一阵鼓响,竟然有一支遁甲兵慢慢向前移动。眼瞅着就要到达弓箭的射程之内。

曹洪赶紧一个激灵,站直了身子,高声喝道:“弓箭手,准bèi

!”

刷的一声,城墙上立马站上了一拍弓箭手,弓箭手各个弯弓搭箭,就等着放箭。

城下白饶领着盾甲兵,早已经看见了城墙上的变化,扯着脖子喊道:“停!”之后他回头问于毒道:“唉!老于,你看,曹洪这货要放箭射咱们啊,虽然咱们前军带着盾甲,但是这弓箭锋利,万一射出了人命,不值当吧?”

于毒恨不得抽死白饶,骂道:“你他娘傻啊,咱们慢慢向前,让弟兄们多留神些,咱们今天晚上骗得曹洪射光了弓箭,明天早上天师还不是长驱直入?”

白饶闻言恍然大悟,连胜称赞道:“可以啊于毒,看你平时傻傻愣愣,还挺有脑子嘛!我其实早就想到了,刚才试探试探你。”

城墙上曹洪的弓箭手拉满弦拉了半天,城下的军队又停住了,曹洪差点崩溃,破口大骂道:“这他娘的陈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弓箭手就要抽筋,城下的先头部队竟然又开始前进了。

曹洪连忙喝道:“放箭!”

弓箭手如释重负,飞矢如同蝗虫一般放出,人人都是松了口气。

可惜这准bèi

时间太久,箭矢难免失了准头和力道,再加上白饶和于毒的前军都是重甲厚盾,箭雨射出,并未伤人。

曹洪已经被这两个神经病折腾的有些歇斯底里,看着向着许城缓缓进攻的部队,曹洪摇了摇头,喝道:“且先收了弓箭,这群人装备严明,等他们来的近了再放箭。”

弓箭手听了命令,纷纷放下了长弓。

城楼下于毒和白饶抵挡住了第一次箭雨,只等着曹洪继xù

出手,没想到曹洪迟迟不动手,于毒有些着急,问道:“这厮怎么不放箭了?莫非没了?”

白饶怒道:“这么大的城池怎么才会只有这么多箭,我看他是想要等咱们走得进了才放箭罢了。怎么办,再往前走走?”

于毒摇头道:“要走你走,我觉得这儿就挺好。”

白饶眉毛一竖,不服道:“凭什么我先上,到时候我被射成了刺猬,你替我养老娘?”

于毒道:“老娘就罢了,你媳妇我可以帮你养。”

说罢于毒猥琐大笑,气得白饶满面通红。

两人又原地笑骂了一阵,于毒忽然一拍大腿,说道:“对了,听说曹洪心眼小,咱们何必窝里斗,干脆一起骂他得了!”

白饶一听,这个主意好,兄弟俩本来就是流氓土匪,骂人之道尤为擅长。两人一拍即合,带着两万军士,竟然就这么开始坐地骂娘来了。

兄弟们都是黑山贼兵出身,这一招练过无数遍,当即是声音整齐划一,骂人手段更是层出不穷,变化莫测。从曹洪的爹开始,辈分一路往上,一直骂到了第十八辈的老祖宗。

曹洪站在城楼上,耳中听着污言秽语,脑袋都快给气炸了。

于毒和白饶骂到激动处,两人甚至卸下了盾牌,翻身下马,来到军阵前面翻了几个跟头,实在嚣张。

曹洪脸色渐渐转为绛紫,怒喝道:“弓箭手,射!射死他们!”

弓箭手只得再次弯弓搭箭,第二轮弓箭出手。

于毒白饶自然也不傻,看见曹洪放箭,连忙重新披起重甲。弓箭虽然锐利,奈何距离太远,仍是徒劳无功。

第二轮箭雨过后,于毒和白饶简直像雨后春笋一般,立即冒出头来,带着弟兄们再次口出污言秽语,这一次轮到曹洪家的女眷遭殃,个个都被于毒白饶YY了一遍。

陈焉此时虽然在营中休息,但是却也听到了这两个活宝的把戏,眉头一皱,笑骂道:“这俩家伙,手法可真卑劣,一会儿恐怕曹洪被他们惹急了,都要亲自出城讨伐了。”

果然不出陈焉所料。曹洪在城楼上气得眼珠子都要凸出来,奈何弓矢又无法伤到两个贱人,他思来想去,干脆一把拔出腰间佩剑,怒喝道:“我!我去他娘的,来人!带兵!老子要出城砍了这群畜生!”

第290章 巧立大功

曹洪这一发怒,副将连忙上前制止道:“将军,莫要中了陈贼的奸计啊!他们兵力五倍于我们,若是轻易出城,定然会被陈贼攻破许城!”

别的将士也是同时央求道:“将军三思!”

曹洪咬了咬牙,虽然并未执意出征,但是一张脸早已通红.

就在此时,城下于毒和白饶的咒骂之声再次响了起来,这次的攻击对象竟然变成了曹操。

曹洪恨得咬碎银牙,要知dào

曹操在曹洪心中简直就是第一偶像,曹家能够出了这个一个豪杰人物可是曹洪从未想过的。

再加上曹操对曹洪十分照顾,在他心中,曹操简直就是再生父母。

听到这里,曹洪再也忍受不住,当即一挥长剑,怒道:“是好汉子的,就跟我出城迎敌!莫要再这里做缩头乌龟!”

副将见曹洪竟然气成了这样,知dào

再怎么劝也无用,当即只得灰溜溜下城纠结了一支部队,等着曹洪的命令。

曹洪披挂上马,手持长剑,一踢马肚子,策马向着城门而去。

副将虽然知dào

此战必败,但是毕竟他对曹洪忠心耿耿,也是一名忠臣,无奈之下,只得跟着曹洪出门而去。

曹洪这一支部队,仅仅一万人,外面单单于毒白饶就有两万的人马,更何况他们身后还有剩下十八万大军作为靠山,胜负之数,一看便知。

但是曹洪早已经被愤nù

冲昏了头脑,他如何计较这些,在他心里,只想着早些砍杀了外面那些口出狂言的鼠辈!

只听“吱呀呀”一声响,许城的门竟然打开,之后烟尘飞舞,一支骠军奔行而出!

此时于毒和白饶两人正骂的不亦乐乎,忽然听见开门的声响,之后竟然从许城城中冲出来了一支骠军,于毒和白饶相望一眼,都是有些呆呆的,于毒骂道:“卧槽,这厮竟然出来了?”

白饶也是有些吃惊,反反复复重复道:“这他娘……这他娘……”一支重复了七八遍。

两兄弟骂人骂上了瘾,竟然忘了应战。

好在曹洪距离两人的军队还尚有距离,等他到了眼前,于毒白饶各自一声高呼,立即翻身上马,一人持刀,一人挺矛,同声喊道:“来得好,就让吾等立下首功!”

曹洪快马驰骋,转眼到了敌军阵前,却看到迎面来了两人,两人都是身高臂长,好不威武!

这两人正是于毒和白饶。于毒长矛如风,白饶大刀似月,竟然一起过来夹攻曹洪。

曹洪怒道:“好个贼人,二打一,真是不要脸……”

可惜脸字还没说完,那于毒迎面便是一矛,险些将曹洪刺下了马。

曹洪虽然武艺不行,但是却也是名悍将,长剑一挥,勉强抵挡住了于毒的攻击,没想到还未喘过气来,身后杀气袭来,白饶的大刀却又突然杀到。

曹洪连忙侧身避过,未及抬头,迎面则又是于毒的长矛。

如此再三,曹洪被杀的汗流浃背,不敢托大,一个虚招,拔马便跑。

那边于毒和白饶的军队立即杀到,两边杀在一处,这些军队接受了陈焉这几个月来的训liàn

,凝聚力和战斗力早已经与当初不可同日而语。

他们五人一组,各持兵器,竟然如同虎入羊群,杀的曹洪的军队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曹洪策马奔跑,连头都不敢回,只听见身后鬼哭狼嚎,都是自家士兵的哀嚎。他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出城,到底是个十分错误的决定。

可惜后悔也已经晚了,这时候的形势已经定了,大错已经铸成,再说什么,也都是徒劳。

曹洪没命奔跑,却忽然看见前面一通鼓响,又是一支千人队伍拦路杀了出来。曹洪定睛细看,只见一支步兵横空出世,领头一个千夫长一身厚甲,手里拎着一条流星锤。

只听那千夫长喊道:“贼将休走,吃我王单一锤!”

话音未落,流星锤已经奔袭而出。曹洪皱眉喊道:“我的娘!”却连忙举剑去招架。

可惜这宝剑再锋利,如何是流星锤的敌手,兵器相交,流星锤力道十足,一下子便将曹洪的宝剑砸脱了手。

曹洪虎口震裂,疼痛难当,一时间后悔不已,心中暗叹:“吾命休矣!吾命休矣!”

正当面前那名千夫长要再次进攻之时,忽然曹洪觉得身后杀气袭来,身子一轻,竟然被人从自己的战马上拉了下来。

曹洪惊慌失措,回头去看,却是于毒一把将自己抓住,之后横在马上,捆了个结结实实。

于毒大笑道:“哇哈哈哈!我抓住曹洪了!我抓住曹洪了!”说话之时太过激动,吐沫星子溅了曹洪一脸。

曹洪只问到脸上一阵腥臭,心中是又羞又怒,可惜再怎么挣扎也无法挣脱,只得紧闭双目,免去看到于毒那一张丑陋的脸。

不一会,只听另一人粗着嗓门吼道:“老于,你可真不要脸,这厮明明是王单兄弟一锤子砸晕的,你怎么能抢人家的功劳?!”

不用说,这人便是白饶。

于毒撇了撇嘴,有些不屑,说道:“王单兄弟只不过是砸掉了曹洪的佩剑,我才是抓住曹洪的人,王单兄弟,你说是不是?”

王单站在一旁,微微一笑,并不在意,说道:“都行,算你的功劳也行。”

于毒嘿嘿傻乐,向着白饶一摊手,说道:“你看,王单兄弟都这么说。”

白饶没捡到这个现成的便宜,心中有气,仍是不依不饶,怒道:“不行,这功劳我也有份,要不然就算咱们三个抓住的。”

于毒眉毛一竖,佯怒道:“不行不行,这功劳是我和王单兄弟的,你瞎凑什么热闹!”

嬉闹之中,曹洪的万人部队早已经死的死,降的降,白饶和于毒始终在争吵,曹洪脸上也被喷满了吐沫星子。

这两人本来是要故布疑阵,没想到竟然机缘巧合擒住了曹洪。

远处天边朝阳渐渐升起,一夜已经过去,而白饶和于毒也带着五花大绑的曹洪,向着陈焉的军营而去,争着请功去了。

惟独王单一人提着流星锤,带着自己的千人部队在后面慢慢掠阵,他不紧不慢,心中却想道:“主公,您赏赐给俺的三个人头,俺这辈子使劲还,要是还还不完,就让俺儿子王双替俺还……”

第291章 赚取许城

可怜曹洪一脸的吐沫星子风干之后的腥臭气味,被于毒白饶两个抬着,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的一般扔到了陈焉的军营之中.

陈焉此时刚刚起床,正在洗脸,听见了动静,转身过来,却看到面前是个身长七尺的小眼睛男人。

曹洪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眉目年轻英挺,但是却满头银发的怪人,当他看到这白发怪人的眼神的时候,曹洪心里不由得一震,竟然是生出了一种惧意。

陈焉看曹洪脸色变了,微微一笑,缓缓说道:“你是曹洪?你好,我是陈焉。”

“陈焉?”曹洪大惊失色,心中暗自嘀咕道:“不是说陈焉是当今天下最年轻的诸侯之一吗,为何他的头发……全白了?”

陈焉看见曹洪仍是一脸惊悚,又是笑了笑,这笑容竟与他的外貌有着同样的震慑之力。

便在此时,于毒嚷嚷道:“天师,曹洪是我抓来的!呃……不对,是我和王单兄弟一起抓住的!”

白饶连忙上前一步,喊道:“天师主公,我也有份,我也有份,我也出了力!”

于毒一脸嫌弃,推了白饶一把,说道:“你有个屁份,明明就是我和王单兄弟抓的,你根本不在。”

白饶则狠狠瞪了于毒一眼,说道:“你……你放屁!放狗屁!放你娘的狗臭屁!”

陈焉实在受不了这两位粗俗不堪的家伙,笑着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你们三个都有功劳,不必争了,下去吧。”

白饶和于毒虽然蛮不讲理,但是对陈焉这位天师却毕恭毕敬,听到陈焉发话,两人屁都不敢放,连忙静悄悄走了。

曹洪没想到陈焉竟然在军中有如此高的威望,又是被他的手段震撼了,不过曹洪也是悍将,撇了撇嘴,以示不屑。

陈焉望着地上被五花大绑的曹洪,忽然躬下身子,将曹洪松了绑,之后扶他起来,让他坐下。

曹洪更是奇怪,不知dào

这位天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即为了挽回面子,他冷哼了一声,说道:“怎么?现在想要讨好我了?害pà

我家主公来给我报仇?哼!晚了!”

此言说罢,曹洪忽然觉得陈焉扶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中传来了一股真气,这股真气精纯无比,让曹洪浑身如同被火灼烧一般,之后竟有转瞬如同掉入了冰窖一般寒冷。

这样的手段,曹洪心中有数,便是自己的兄长曹仁恐怕都尚未到达这个级数!

曹洪刚刚得yì

起来,却又被陈焉出手伤到,他惶惶抬头,看到陈焉白发飘扬,眉宇不怒自威,眼眸之中更是露出一种不可冒犯的权威和浓浓杀意,曹洪终于软了,摊在椅子上,含含糊糊说道:“你……你想干什么?”

陈焉又是微微一笑,似乎什么事情在他看来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他淡淡说道:“不干什么,只是让你知dào

,我放了你并不是因为后悔绑了你,也不是因为害pà

曹操替你报仇,只不过是因为你就算全副武装,带着千军万马,也万万跑不出我的手心。”

此言说罢,陈焉松开了手,向后走了一步。显露出了无穷的自信和强dà

的气场。

曹洪这才松了口气,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究竟有多可怕!

陈焉心中自然明白,他此时的行为已经令面前的这名曹军悍将大为折服,因此他也不多啰嗦,当即说道:“我愿意放你离去,但是前提是你将许城交给我。”

如此的开门见山,曹洪也被吓了一跳。

他眼睛瞪得老大,问道:“什么?你说什么?”

陈焉也不管他如何惊讶,自顾自的又擦了把脸,之后慢慢披起自己的长袍,说道:“我是说,一会儿我带着你去许城,你命令部下开门迎接,我进了城,就放你和你城中的几万部下离开。当然,他们若有想要投降于我的,你不得阻拦。”

曹洪更是瞠目结舌,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暴喝道:“不可能!你当我曹洪是什么人!你让我如何去面对孟德主公!”

此话说罢,陈焉忽然回头瞪了他一眼,这一眼目光犀利,直令曹洪遍身寒意。

曹洪不由得倒退了一步,可惜撞到了椅子,失去平衡,再次跌坐了下去,支支吾吾说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就算我听信于你,万一你进了城,再将我们杀光,我岂会上你的当?”

陈焉冷笑一声,说道:“话我已经跟你说明,我陈焉何等样人,绝不会用下三滥的手段。你若是不同意,我自然也有别的方法让你就范,只不过倒时候你可不会这么舒服了。曹洪,我敬重你是条汉子,也佩服曹操的能力,因此才不愿真的跟你撕破脸,你可别逼我。”

话说到这,陈焉的语气已经越来越严厉。

而曹洪则仍是不相信,摇头道:“我不信,你说你不用卑劣手段,哼,那派遣两名恶将在我城门外辱骂我的先人,难道就不是卑劣的手段了吗?休要唬我,陈焉,我知dào

你武功高强,你若是想要杀我,直接一刀便是,我曹洪难道还怕死?”

话说到这,陈焉又是一笑,这一次笑容之中更是透着诡秘和寒意。

曹洪不自觉的向后挪了挪身子,心道:“这陈贼到底打得什么主意?不会是……”

想到这里,曹洪更是浑身冷汗直流,哆哆嗦嗦说不出话。

陈焉却望着曹洪的眼睛,微微笑道:“我好久未曾施展惑心**了,倒也不知dào

这一招还管不管用……”

只听军营中曹洪一声惊叫,便再也没了动静。

……

再之后,便是陈焉领着一名面容痴呆的男子从军营中走出,这面容痴呆的男子对陈焉可谓是言听计从,一脸忠诚,不用说,他就是曹洪。

张燕等人看着,都是啧啧称奇,张燕毕竟跟随张角几年,大略猜得出这是传说之中的惑心**,但是他也并无把握,只是心中更加确定了陈焉天师的身份。

陈焉三路大军浩浩荡荡,领头的是陈焉和曹洪,一左一右张燕和徐晃,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在曹洪的带领下进入了许城。

兵不血刃,便是今日夺取许城的高度概括。

第292章 兵不血刃

陈焉坐在许城府衙之中坐北朝南的大椅子中,一条腿高高的翘起,他银发飞扬,双目微微闭着,说不出的潇洒写意.

曹洪则双目紧闭,半坐半卧倒在下面的一张椅子之中,可见他被陈焉惑心**戏弄之后,至今也没回过神来。

其余郭嘉以及众将官也都各自找到了自己的座位,这一番折腾,到了最后竟然兵不血刃就拿下了许城,实在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他们个个脸上带着得yì

的笑容,望着椅子中仍昏迷不醒的曹洪,都是面带嘲笑之意。

陈焉忽然睁开半闭着的双目,一瞬间眼眸之中精光暴射,他伸出手来,修长的手指在空中“啪”的一声打了一个响指,之后坐直了身子,对曹洪说道:“曹洪将军,该起床了!”

此声响指一落,曹洪如同被雷击中一般,蹭的一下坐直了身子,嘴角流出口水来,还瞪着大眼高声叫道:“休想!陈贼,你休想进入许城一步!”

此言说罢,府衙中哄堂大笑,领头的几名将领差点笑掉了下巴,郭嘉身子骨不好,笑得浑身哆嗦,咳嗽连连……

陈焉也是忍俊不禁,低头看着堂下的曹洪,摇头说道:“你且看看,这里是哪儿?是不是似曾相识啊?”

曹洪咬了咬牙,环视四周,忽然一个机灵,站起身来,大叫道:“不可能!这里是许城的府衙啊!你们怎么进来的!说!不可能!我一定是在做梦!”

这话说完,堂上又是一阵大笑,笑声如雷,久久停不下来。

曹洪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敌人眼中如同傻子一样,可是他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怎么来到了许城之中,当然更不会知dào

陈焉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许城的府衙。

曹洪只记得自己好像是不小心睡着了,睡着之前最后的印象就是陈焉的一双锐目如电的眼睛盯着自己……

曹洪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大梦,梦中自己似乎一直都在走,走啊走啊走,走得十分累……

可是究竟是怎么回事,一觉醒来之后自己竟然到了许城的府衙之中,还被陈贼和他的手下当成了笑料?

这个世界太可怕了!

曹洪心中呐喊,终于感受到了绝望和无助,他铁汉的意志渐渐被瓦解,他望着陈焉,低声说道:“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焉微微一笑,说道:“曹洪将军,你亲自带着我们从大门走进了许城,如今你却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事情……好奇怪啊?”

曹洪听罢大惊,反反复复重复道:“我带着你们……带着你们进了许城?胡扯!放屁!鬼话连篇!”

曹洪听见这个事实之后,再一次歇斯底里了起来。他心中自己一直是个忠贞不二,刚正不阿,忠心耿耿的好守卫,这种卖主求荣,通敌叛国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是他做的呢?

曹洪跳着脚大叫道:“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这里只不过看似是许城的府衙,其实根本就不是!”

说罢曹洪放开了腿,就要往外跑,还未跑出几步,忽然堂下一旁闪出一名健将来,伸手挡住曹洪去路,冷笑道:“哪里走?”

这人身高八尺,器宇轩昂,正是徐晃。

陈焉摆摆手,说道:“罢了,徐晃将军,让他出去看看也好。”

徐晃闻言闪开,笑道:“也罢,量他跑不了。”

曹洪也不顾旁人的羞辱,迈步出门,去看到府衙外面阳光明媚,街道熟悉,不正是许城吗?

这下子曹洪更是崩溃了,自己竟然真的带着敌人来到了自己镇守的城中?可是城中的兄弟们呢?自己的守卫呢?为何许城到处都插满了陈焉带来的“汉”字旗和“陈”字旗?

曹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高声叫喊道:“老天爷!我是撞了鬼了啊!我是撞了鬼了啊!”

便在此时,曹洪忽然觉得身后冷飕飕的,他下意识回过头来,正好kàn

到一头白发的陈焉如同魔神一般站在自己身后,脸上带着嘲弄笑意,只听他说道:“怎么?看来你真的是什么都忘了?算了,可能是你受惊过度,一时间失去记忆了也有可能。”

曹洪如何相信自己会忽然失忆,可是他到底为何来到这里,真的是全然不知,他思来想去,只觉得脑中剧痛,过了一会儿,他忽然猛地抱住陈焉双腿,大喊道:“他奶奶的,老子跟你同归于尽,跟你同归于尽!”

曹洪这点本领,陈焉全然不看在眼里,他轻轻一推,便将曹洪推开,说道:“同什么于尽,我除了夺下了许城,一来没杀你的弟兄,二来没泡你的老婆,你何必这么苦大仇深?”

曹洪闻言一愣,这才想起了自己的部下和妻儿,当即更是大惊,连忙问道:“他们人呢?我的手下呢?我老婆和我孩子呢?”

陈焉撇了撇嘴,说道:“你的部下听说曹操在徐州大杀四方,到处屠城,都是心中不满,已经投降了八成,剩下的我也没动,都给你赶到了城东门处待命,你老婆孩子我也没动,跟你那些不愿意投降的部下在一起。”

曹洪没想到陈焉竟然如此好心,也不知dào

该感谢还是该咒骂,一时间眼睛翻白,险些再次晕倒。

陈焉连忙拉住曹洪,说道:“我答yīng

过你,你要是肯将我引进城中,我便饶你一命,我和曹操不一样,曹操太残忍,你看我多仁慈啊?”

说道这里,陈焉微微一笑,倍儿有自豪感。

曹洪则是心中纠结不已。若陈焉说得当真没错的话,那么眼前的陈焉的确是个仁慈之人,再加上他乃是天子的亲兵,虽然外界都说他劫持了天子,可是毕竟也没什么证据。

可是毕竟陈焉是曹操的死对头,而曹操是他曹洪的哥哥。虽说曹操并不真是曹家人,本来应该姓夏侯,但是毕竟同姓。

曹洪前思后想,小脑袋瓜一下子纠结在一起,思虑再三,还是一咬牙,说道:“不行,陈焉,你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现在并不知dào

,承蒙你饶我一命,日后我定当报答!我先走了……”

第293章 上将纪灵

此言说罢,曹洪就要动身去城东门找自己的部下和妻儿.

陈焉忽然说道:“但是消息我已经放出去了,说你曹洪将军开了城门将许城送给了我,这件事情目击证人千千万万,到时候曹操如何对付你,我可就说不准了。”

听了这话,曹洪再次犹豫了起来,心中怒骂道:“干他老娘!这陈焉实在是毒!怎么能这么歹毒!”

曹洪心中犹豫,脚下自然就慢了下来,曹操的手段曹洪比谁都明白,虽然自己曾经救过曹操的性命,有和曹操是兄弟,但是……曹操平生最恨别人背叛他,到时候曹操知dào

自己将许城献给陈焉,真的还会饶了自己的性命吗?

想到这里,曹洪脚步已经迈不动了,他真的害pà

曹操一念之差,将自己砍了。

可是曹操毕竟是他的兄弟啊!

“孟德……孟德……”曹洪心中默念着曹操的名字,走起路来好似叫上灌了铅。

曹洪心中慢慢回忆起他与曹操白手起家,共同追击董卓险些被徐荣杀死,往事一幕幕,渐渐充斥了曹洪的脑海。

“不,我要去找孟德,哪怕是被他砍了,我也要回去见孟德最后一面!”

想到这里,曹洪下定了决心,再也不回头看那个满头白发的大魔王陈焉,发足狂奔,直奔着城东门而去。

陈焉望着曹洪的背影,微微一叹,并不多说。

不一会儿,郭嘉慢慢走到陈焉身旁,望着曹洪的背影,问道:“主公?就这么让他去了?”

陈焉点头说道:“让他去吧,曹洪此人并无大才,只不过是个小人物罢了,杀了也对曹操没什么影响,反而放了能够成就我军仁义之名。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郭嘉点头微笑道:“主公深谋远虑,这招棋高明。”

话音未落,忽然一名将校风风火火跑来,高声喊道:“报!!!主公,袁术军大将纪灵于许城外三十里下寨,军容严整,大约三十万人,不知dào

所为何事!”

陈焉和郭嘉听了,都是眉头一皱,二人相互对望了一眼,陈焉问道:“怎么这么快便来了?恐怕不是祝hè咱们拿下许城来的吧?”

郭嘉点头道:“纪灵一直带兵在许城附近徘徊,又不来帮咱们攻城,我想他肯定是得到了袁术的吩咐,让他等咱们和曹洪杀了个两败俱伤的时候坐收渔翁之利,如今只不过他没料到咱们这么快便破了城。”

陈焉道:“这样的话,莫非他是要来夺城?咱们尚且是盟友,袁术该不会如此公然翻脸吧?”

郭嘉摇头冷笑道:“这可说不准。许城距离汝南最近,袁术早就眼馋这里,再加上他贪得无厌,很有可能让纪灵过来夺城,主公,咱们千万要小心。”

陈焉听郭嘉如此分析,眼神之中也渐渐涌出杀意,慢慢说道:“好个袁术,想要虎口夺食,只要纪灵敢有动作,我管他袁术也好,纪灵也罢,定要让他有来无回!”

郭嘉朗声大笑道:“我定会助主公一臂之力!”

二人商议已定,陈焉决定出城会会纪灵,毕竟此时乃是盟友,不好太过冷淡。

陈焉虽然武勇,但是也不是傻子,当即派遣使者,告sù

纪灵,只需五百人,在城外十五里处会面。

纪灵虽然不知dào

陈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毕竟是盟友,不好推脱,当即领了五百轻骑兵,策马扬鞭,向着约定地点而来。

陈焉则同样只带了五百铁骑,和黄忠郭嘉一起,向着约定位置出发。

袁术虽然是个阴险狡诈之人,但是他麾下的纪灵却是个难得的实在人。

纪灵长得一张国字脸,刚髯如飞,眼如统领,手持一柄开山巨斧,胯下枣红马,看上去便器宇不凡。

陈焉远远望着,只见纪灵身后果然不过五百人左右,当即点头对身后众人说道:“这个纪灵人品还不错,约好了五百,那便就是五百,不像袁术,反复无常。”

郭嘉笑道:“只是上行下效,袁术既然是个没什么诚信的人,主公还是要小心纪灵也出尔反尔。”

陈焉点头称是,黄忠却冷笑道:“谅他若敢胡来,我手中弓箭却不饶他!”

众人一阵欢笑,可见对黄忠的箭法都是很有信心。

渐渐两军交汇,相隔数十步的时候,都是很有默契的停驻下来。

纪灵当先出马,高声说道:“豫州刺史袁术麾下前将军纪灵在此,请问哪位是陈焉将军,烦请上前一见!”

说罢纪灵催动战马,又向前走了几步,为表诚意,他特地将巨斧放在了马下,并未带来。

片刻过后,纪灵只见到对面军阵中一名满头银发的将军催马上前,朗声说道:“在下陈焉,见过纪灵将军!”

纪灵心中疑惑,暗道:“陈焉不是个少年英雄吗?怎么看上去像个老头儿?只不过此人虽然满头白发,声音倒是年轻的很,奇怪……”

等陈焉走到近前,纪灵却忽然发xiàn

,面前此人除了头发银白,其余外貌皆是少年,并且眉目英挺,隽秀不凡,纪灵心中一动,更是被陈焉的外貌所震慑了。

纪灵心中震骇,但嘴上却不想失了礼数,他连忙在马上欠身说道:“闻名不如一见,陈焉将军果然相貌不同凡人。”

陈焉微微一笑,摆手说道:“纪灵将军不必客气,我这相貌有何不凡?不过是头发白的早了些罢了。”

纪灵被陈焉这么一说,微微一怔,心想:“这家伙虽然年轻,说话倒透着一股老辣。”

两人客套一番,陈焉开门见山问道:“纪灵将军,如今许城已经被我攻下,我的军队已经全部驻扎在城中,而今你却忽然带着大军来到许城,不知dào

是为了什么?”

纪灵是个武夫,行事作风也是大开大阖,他本以为陈焉定然是个胸中城府颇深者,没想到陈焉竟然上来就问得如此直白,这一下子倒还真的合了自己的口味。

纪灵微微一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当即开口道:“陈焉将军,咱们此时乃是同盟,按道理来首,这攻坚许城,我应该助您一臂之力……”说到此处,纪灵话锋一转,继xù

道:“可惜这路上耽搁了许久,我竟然没有赶上这场大战……”

第294章 决不妥协

陈焉心中冷笑道:“什么路上耽搁,你带着大军在许城外转悠了足有两周,根本就是想坐山观虎斗,难道以为我是傻子吗?”但是嘴上却不好说破,笑而不语。

纪灵见陈焉只发笑,不说话,再仔细看面前这个一头白发的年轻人,竟然愈发觉得他深不可测,自己背后慢慢有股凉意浮现,但是却不好描绘是什么感觉。

两人对视良久,陈焉终于是冷笑道:“纪灵将军,咱们都是明白人,你这大军绝不是过来许城观光的,到底什么目的,不妨这便说了吧?”

纪灵被陈焉这么直白的一问,反而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他毕竟久经战阵,不仅仅练得战场上可以和高手过招,话锋也绝不软弱,当即只听他说道:“陈焉将军,您贵为五官中郎将,也是一方诸侯,想必您也知dào

,我这种混在军营中的人,唯一的价值便是替主子卖命。”

陈焉不急着赞同,默默听着。

只听纪灵继xù

说道:“袁术大人便是我的主子,陈焉将军,您和袁术大人既然是盟友,其实也算得上我半个主子……嘿嘿……”说到这里,纪灵傻笑了两声,用以拉紧和陈焉的距离。

但是陈焉却丝毫不吃他这一套,纪灵的小心思陈焉明白的很,现在将自己捧作他半个主子,其实只是他达到目的的一个小手段罢了,想到这里,陈焉更是加倍小心。

纪灵丝毫没有感觉到陈焉的警惕,他继xù

说着:“您必定知dào

,主子的话,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办到的,这一次曹操离开兖州,兖州大后方空虚,我家主子让我带兵过来……定要拿下许城给他……”

话说到这里,问题已经很明显了,纪灵这家伙原来是想要这个许城啊,可惜陈焉此时已经占据了许城,并且是不费吹灰之力,许城这到手的鸭子,如何能有飞了的道理?

陈焉也是冷笑一声,说道:“许城当初是曹操的,你纪灵将军爱怎么抢,便怎么抢,我全然不管,只不过如今许城乃是我陈焉的地盘,任何人都别想打主意!”

纪灵不甘示弱,也是强硬说道:“陈焉将军,我只是个大兵,我不管别的,我只知dào

听从主子的命令,主子让我拿下许城,我便不管这许城是谁的地盘,既然我吃着主子给的粮食,那我就要干主子让我干的事。”

纪灵显然是依仗着自己拥有重兵,再加上自己武艺高强,全然不将陈焉放在眼里。

纪灵虽然武勇,但是并不傻,这一招先礼后兵用的十分到位,他知dào

陈焉虽然声名在外,不过只是个年轻人罢了,年轻人往往成不了什么大事。

而陈焉此时也被纪灵激怒,他死死盯着纪灵,冷笑说道:“这么说来,纪灵将军倒是一条好狗了?”

纪灵虽然城府不浅,但是没想到陈焉竟然敢如此口出狂言,当即猛地抽出身上佩剑,怒喝道:“你说什么?”

陈焉为表诚意,身上毫无兵器,再加上陈焉的武艺在天下已经传开,不过是个二流货色,纪灵显然做足了功课,否则的话他也不敢轻易动手。

陈焉看纪灵竟然公然示威,不怒反笑,一双眼眸精光四射,说道:“纪灵将军,看来你是想要动手了?”

纪灵纵声狂笑,一时间周边气场收缩,尘土大起,可见这纪灵的实力实在不俗,他笑道:“我便是要动手,你虽然身居高位,但是能否在我手下走上三个回合?”

陈焉没想到纪灵狂妄起来如此了得,当即也是激起了心中怒火,也不多说,猛地一拍胯下战马,飞也似的向前而去。

纪灵看着陈焉竟然空手向着自己跑来,骂了一声“找死”,之后长剑一挥,也向着陈焉攻来。

两马瞬间交汇,陈焉轻轻伸出左掌,掌心吐出真气,竟然是一招道家基础功夫“掌心雷”,此时的陈焉早已冲经破脉,今非昔比,这一招出手,真气如同江河之水,汪洋不绝!

纪灵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觉得面前一股极强真气袭来,眼前一黑,胸口滞闷,竟然险些被打下了马。

多亏纪灵战甲穿的结识,才能看看挡住了陈焉的这一掌。等纪灵反应过来之后,面前却只剩下了一匹光秃秃的战马,却如何还有陈焉的影子?

纪灵惊慌失措,高声呼喝道:“小贼何处去了?!!”

可惜这一声喊罢,纪灵便忽然觉得后背一冷,等他回过头来,却只看到迎风飞扬的几根雪白色的发丝。

他听到了一声令他终生难忘的话语:“纪灵,若想狂妄,须得先有本钱。”

话音未落,纪灵只觉得后背剧痛传来,一股极强真气传入体内,痛的他嘶声怒吼,再往后,便只是一片黑暗,毫无知觉了。

远处纪灵军和陈焉的手下都是亲眼目睹了这一切,陈焉先是一招掌心雷吐出,扰乱了纪灵的视野,之后飞身而起,落在了纪灵的马后,再之后,则是一拳过去,竟然从后心用真气袭入,打昏了纪灵,如此手段,可谓惊世骇俗!

若是单论武艺,恐怕纪灵少说也有夏侯渊的级别,战场相见,陈焉和纪灵未必能这么快分出胜负,只不过如今纪灵利刃在手,又看陈焉两手空空,一时间少了防备,再加上陈焉这段时间武艺修为简直是突飞猛进,因此才导致了这个夸张结果。

纪灵的手下个个噤若寒蝉,见到自己的头领被陈焉抓去,谁都不敢上前生事,害pà

一不小心,就葬送了纪灵的性命。

而黄忠郭嘉等人则是欢心鼓舞,毕竟纪灵欺人太甚,这个下场倒也不枉了。

陈焉自顾自掏出了绳索,将身长九尺的纪灵捆成了个粽子,之后骑上自己战马,牵着纪灵的马,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队伍之中。

郭嘉笑道:“这纪灵妄自尊大,倒没想到落得这么个下场。”

黄忠冷笑道:“如此匹夫,留之何用?倒不如让我一刀将他砍了,给袁术那孙子一个下马威。”

第295章 重新立威

陈焉摆手说道:“唉?如此怎么可以?毕竟咱们此时和袁术名义上还是联盟,袁术虽然不仁,咱们不能不义.”

郭嘉问道:“那依主公之见,如何处置此人?”

陈焉笑道:“我看他锐气正盛,又一心念着许城,不如请他回许城坐坐?”

郭嘉仰天大笑,说道:“这个主意好,听说纪灵乃是袁术手中第一猛将,主公今日一招擒敌,想必袁术再也不敢跟您撒野了!”

陈焉点头说道:“若是能让袁术学乖,倒也来得痛快,走,咱们回城!”

众人一路欢声笑语,带着昏迷不醒的纪灵,奔着许城而去,可谓是凯旋回城。至于纪灵手下的二百名将士,则是无一人敢上前,一来众人惊讶于陈焉鬼神一般的手段,而来自己的头领被陈焉挟持,若是轻举妄动,恐怕纪灵小命休矣。

回了许城,陈焉倒也不客气,便将纪灵下到了许城之中的牢狱里,纪灵这人虽然对袁术忠心耿耿,但是太过嚣张,又试图攻击陈焉,因此待遇就差了一些,也是报应。

郭嘉在一旁笑道:“主公,曹洪被您抓了,咱们仍好吃好喝对付,为何这纪灵一来,您就将他下了大狱?”

陈焉微笑答道:“我这并非是针对纪灵,而是针对袁术。这袁术虽然刚愎自用,自以为是,但是其实是个吃硬不吃软的货,咱们这次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知dào

咱们不是软柿子,以后他自然会规规矩矩的。”

郭嘉点头赞同,说道:“不错,这袁术向来只会捡软柿子捏,曹操给了他一次苦头,就让他再也不敢对曹操下手,可见此人实在是吃硬不吃软。”

此言说罢,郭嘉忽然疑惑道:“不过纪灵手下仍有三十万精兵,若是他们想要救回纪灵,前来围城,咱们又该如何?”

陈焉笑道:“他们没了首领,群魔乱舞,能成什么气候?再说咱们城中的投石车可不是吃素的,这些人若敢过来,我都给他们砸回去!”

郭嘉哈哈一笑,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

而就在此时,许城天牢之中,纪灵一个哆嗦,幽幽转醒……

他嘴唇苍白,喉咙刺痛,眼睛昏昏沉沉,待他睁开了眼睛,却发xiàn

四周十分黑暗,光线若有若无。

而更要命的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之味,让人作呕。

“这是哪儿?来人啊!”纪灵平素做惯了大将,说起话来自然而然带着一股凛然之威,可惜这威严似乎并不管用,喊了半天,仍是无人应答。

纪灵只觉得后背生痛,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经和陈焉交了手,一时大意,竟然着了陈焉的道。想到这里,纪灵更是气愤,心道:“若是战场交锋,陈焉这小厮如何能是我的对手?这次只是大意……竟然阴沟里翻船!”

纪灵心中将陈焉咒骂了数十遍,之后站起身子,却忽然觉得脚下一沉,跌倒了下去!

“这他娘!”纪灵破口大骂,虽然房间昏暗,但是纪灵却隐约看到,自己的双脚上竟然戴着一副沉重的镣铐,而自己双手显然也已经上了枷锁,虽然并不沉重,却令他倍感压抑!

“好你个陈焉,竟敢扣了老子!老子城外有三十万雄兵,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汉,待我副将统领了弟兄们,定要踏平许城!”

纪灵气急败坏,嘶声吼叫,可惜天牢中空空荡荡,出了回音,什么都没有。

纪灵喊了许久,终于力竭,他瘫坐在地上,失神说道:“他娘的陈焉,该不会想饿死老子吧……”

天牢尽头,两名老兵面对面坐着,其中一人说道:“你听,那厮不叫了。”

另一个老兵笑道:“这家伙惹了天师,活该如此,哈哈!”

……

此时的许城府衙之中,一名使臣躬身站在堂下,陈焉坐在北面的大椅之上,一派王者气度。

只听他使臣说道:“启禀主公,虎牢关徐荣将军来话,说张辽将军带着五百骑兵,保护着吕玲绮吕小姐已经到了虎牢关,想必三日之内便可到达洛阳。”

陈焉脸上露出了微笑,说道:“不错,看来咱们和吕布的结盟,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扫灭曹操,指日可待啊!”

郭嘉也笑道:“主公深谋远虑,若是能够结盟了吕布,咱们定会夺下大半个兖州。”

陈焉点了点头,说道:“这次文远竟然亲自来送,其实比起吕玲绮,我倒更喜欢张辽。”

这话说罢,满堂皆惊。众将士一时诧异,还以为陈焉对张辽有什么非分之想,可却又并未听说自家主公有龙阳之好,怎么忽然说出这么一句?

惟独郭嘉明白陈焉的意思,当即说道:“大家不要乱想,主公只不过是求贤若渴,吕布手下众将之中,若论能力武功,张辽当属第一。而主公又与张辽将军关系交好,若是能够借机将张辽将军留为我用,咱们军队的能力定然能够大幅提升。”

众人听了这话,都是恍然大悟,满堂都充斥着“哦!”的声音。

陈焉笑道:“咱们此时许城已经平定,唯一的疑虑便是许城外的纪灵大军,待咱们解决完了此事,我便回去洛阳,筹办婚事。”

众将士连忙躬身贺道:“恭贺主公!”

陈焉摆手笑道:“不必多礼。我走之后,徐晃将军,这许城便交给你了。”

徐晃连忙出列,躬身说道:“末将定不负主公所托。”

陈焉心中笑道:“你堂堂徐公明可是个人才中的人才,如今许城位置险要,更是面临着随时可能翻脸的袁术,因此我才派你驻守此处。”

郭嘉也出言支持道:“徐晃将军大可继xù

招兵买马,如今曹操正回兖州,若是到时候交锋起来,徐晃将军的许城可是要冲。”

徐晃点头说道:“末将得令!”

众人商议已定,忽然只听城外传来了喧嚣之声,不一会儿,只见一名哨兵快步奔来,高声喊道:“不……不好了!主公,纪灵的副将统领了三十万大军,如今已经杀到了城下,吵着要咱们将纪灵放了!”

第296章 杀散袁军

陈焉一拍桌子,站起身来,笑道:“真不错,正想着竟然就送上门来了,兄弟们,可否准bèi

好了?”

堂下黄忠第一个站起身来,大手一挥,说道:“我当先锋,定当杀的他们片甲不留!”

郭嘉摆手说道:“黄忠将军莫慌,咱们此时和袁术仍是名义上的盟友,还未到撕破脸的时候,虽然袁术不仁不义,但是咱们也不必将事做绝.”

陈焉点头说道:“奉孝所说不错,咱们这一次乃是要给袁术一个下马威,并不是要跟他撕破了脸,因此咱们只要杀的他们士气全无便可,不必大开杀戒。”

黄忠眉头一扬,眼中仍是充满了杀意,笑道:“那么主公,末将领兵去杀他个对穿?”

陈焉笑道:“若是如此,那便太好了。”

黄忠立即点头,大步流星,出门领兵去了。

郭嘉上前问道:“主公,那咱们是否也要出兵?”

陈焉点头认可,说道:“这是自然,他们虽然群龙无首,但是毕竟人数众多,咱们不能大意,全军出击。”

于是黄忠为先锋,陈焉坐镇中军,张燕和徐晃一左一右,竟然是比对阵曹洪的时候还要声势浩大。

郭嘉则并不出兵,而是远远站在城楼之上,望着城下的纪灵残部。他放眼望去,只见纪灵的残部不禁旗帜散乱,阵容都可以说是丝毫没有章法,可见没了主帅,这一支军队战斗力大打折扣。

陈焉自然也是看穿了这一点,他冷笑一声,望着前面浩浩荡荡看起来还挺吓人的纪灵部队,说道:“将士们,咱们这一战旨在震慑,不必赶尽杀绝!”

众将官同时高呼道:“得令!”

话音未落,黄忠早已一马当先而出,黄老将军何等的手段,带着麾下八千铁骑,更是所到之处无人可挡。

那纪灵的残部若是有纪灵在还好,至少行动部署能够统一,如今只剩下纪灵的副将,空有一腔热血,实在是个没什么头脑之人,再加上平素纪灵太过强势,导致这个副将丝毫没有威严可讲,如今眼见着一名头发花白年过半百的持刀老汉杀来,竟然一下子没了反应。

这副将长得倒还雄壮,一部络腮胡子可谓盘虬卧龙,眼睛却显得有些小,一脸的疙瘩,肩膀宽阔,倒也吓人。

可惜黄忠实在太猛,武艺比起那副将强了不止一个等级,那副将兀自张着大嘴,还没拔出身上佩剑,黄忠的长刀却已经到了!

长刀到处,杀气四溢,副将一脸惊愕,已经开始闭目待死。

黄忠这一刀也正准bèi

砍向这副将的脖子。可是刀还未到,黄忠忽然想起陈焉吩咐过,不要太多杀戮,想到这里,黄忠只好掉转了刀头,用钝的一面拍向那副将。

副将只觉得浑身如中雷击,胸前一痛,猛地失去了平衡,向着马下跌去,口中大呼道:“娘亲啊!!”

等他反应了过来,自己已经落在了地上,转身再看那八千铁骑,只见八千骑兵在土地上奔驰而过,激起了阵阵尘烟,竟然向着军队的深处杀去了。

副将倒吸了一口凉气,叹道:“亲娘,他们这是要把我的队伍杀个对穿吗?”

此言未落,忽然又是一阵喧嚣传来,副将连忙爬上了马,这次拔出了手中宝剑,抬头一看,只见迎面又来了一只骠骑。

这次领头的是一位刚毅的汉子,背后竖着一面大旗,上书:天师座下张燕六个大字,那副将看见张燕的样子,再看他手中那一杆精光闪闪的长枪,便再次失声呼道:“饶命!”

可惜这饶命二字还未说完,张燕那长枪便如龙飞凤舞般刺了过来。

副将只觉得眼前一亮,之后感觉身上冷汗奔流,一下子裤裆一热,屎尿齐出。

好在张燕这一枪只不过是挑下了他手中的佩剑,并无伤人之意。

副将再一次跌落下马,这一次他已经吓得失禁,再无爬上战马的可能了。

之后徐晃领兵从一侧杀到,这一次杀的更是无人可挡。纪灵的残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一支黄忠麾下的八千铁骑便已经够他们乱的,在加上张燕和徐晃,他们又如何招架的了?

兵荒马乱之中,那名副将抬头望去,只见满眼都是灰尘和鲜血,自己的军队不知dào

已经被屠杀成了什么样子。

渐渐的,在这烟尘之中,副将隐约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他一入眼便知dào

非同小可的人。

这人骑着一匹黑色的马,却恰恰相反的拥有一头银白色的头发,这人手持长戟,气度不凡,身子苗条,但却器宇轩昂。

他渐渐走来,离副将越来越近。

等来的近了,副将才看得清楚,原来这个身骑黑马,一头银发的人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将军。

副将心中一冷,身子一抖,忽然在心中涌现出了一个名字。

那银发少年将军也不多说,而是微笑着看着副将,缓缓问道:“你就是纪灵的副将?”

这话说得并不响亮,也没有刻意摆架子的慢条斯理,但是就是让副将听得浑身哆嗦,不敢反抗。

他老老实实的看着银发将军,低声说道:“不错,小人……正是。”

那银发将军再次发问:“听说你要带兵抢回纪灵?”

副将再一次剧烈抖动起来,连声说道:“小人不敢了,小人不敢了……小人再也不敢了。”

那银发将军又是一个微笑,笑起来如同春天的和风,又像夏天的朝阳,只听他接着说道:“不敢就好,今日放你一命,还不快快带军回去找袁术?”

那副将连声道谢,想要站起身子,却发xiàn

自己的脚如同灌了铅一般。

费了许久的劲,副将终于站了起来,忽然银发将军又是一笑,叫道:“等等。”

副将听罢,大惊失色,哭丧着脸,回头说道:“您……您还有什么吩咐?”

银发将军问道:“你知dào

我是谁吗?”

那副将哆哆嗦嗦,连忙躬身说道:“小的……小的当然知dào

……你是您……您是……”说到这里,那副将似乎不敢说下去,因为这个名字已经太响亮了,简直可以和兖州的曹操,濮阳的吕布相提并论了。

银发将军眉头一皱,忽然提高了音量,喊道:“说!”

副将嘶声惨叫道:“您……您是陈焉啊!!!”

第297章 威震兖州

陈焉轻轻松松便将纪灵剩余的三十万大军杀回了豫州老家,只不过这些人来的时候是三十万,走的时候就只剩下二十五万不到了.

虽说陈焉下达了命令,不要太过杀戮,但是毕竟黄忠带着八千铁骑将他们杀了个对穿,死了五万多人,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陈焉率军回了许城,已经是第二天凌晨的事情,天蒙蒙亮,气温还有些寒冷。

陈焉和弟兄们奋战了一夜,有些疲倦,刚一进城,郭嘉便过来说道:“主公,天牢中有人过来传话,说纪灵好像有点顶不住了。”

陈焉眉头一皱,说道:“这才三天不到,纪灵这家伙身强体健,怎会顶不住?该不会是骗你们的吧?”

郭嘉摇头说道:“似乎不像,看守他的都是些老兵,经验很丰富,他这几天一口水都没喝过,恐怕真是有些顶不住。”

陈焉点头道:“我这便过去看看,纪灵乃是袁术依仗的心腹大将,若是真给他搞死了,难免还未打曹操,就先和袁术干上一仗。”

说罢陈焉便快步向着天牢而去。

……

天牢之中仍是一片黑暗,纪灵此时面色如纸,嘴唇苍白,无力地跌坐在天牢的一角。他已经连续三天一点水都没喝到,若是再过几个时辰,恐怕真的就扛不住了。

可怜这纵横沙场十余载的将军,此时竟然落魄得像条狗,死亡的恐惧渐渐袭来,纪灵也再也没有当年的勇气。他并不想死,尤其实在这个正适合建功立业的年纪。

忽然,天牢的牢门一声响动,之后脚步声渐渐传来。纪灵虽然接近失去意识,但是一名战士的本能还在,他能够听得出来来的人脚步声沉稳,肯定是个武功好手。

而随着天牢大门的敞开,天牢的走廊之中,也终于射进了一束浅浅的阳光。

这阳光虽然并不多,但在纪灵看来,却无异于生命的希望!

纪灵嘴唇一动,却发xiàn

自己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太渴了。

便在此时,忽然“哐啷”一声响,纪灵的面前多了一个碗,碗中水波荡漾,竟然盛满了水。

可惜这碗中之水污浊不堪,水面上还漂浮着不少油垢和杂物,根本不像是人能够饮用的水。

但是纪灵却全然顾不上这么多了,他如同发疯,连忙捧起了碗,之后仰天喝水,这水并不算多,他一滴也没有Lang费。

终于……他喝完了碗中之水,清了清嗓子,低声说道:“还有吗?”

而他抬起头的时候,却正好kàn

到了给他递过这一碗水的,就是那满头银发的陈焉!

“是你?”纪灵显然有些吃惊,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颤巍巍的。

“你以为呢?”陈焉慢条斯理的说道,似乎他并不在意纪灵的死活。

纪灵想了想,似乎在猜测陈焉的目的,但是转瞬之后他忽然眸子一冷,说道:“你若是想杀我,那便动手吧。”

陈焉笑道:“我若是要想杀你,何必给你那一碗水呢?”

纪灵瞪大了眼睛,问道:“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陈焉微微一笑,缓缓答道:“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想让你知dào

,怕字,怎么写。”

这话说完,陈焉也不给纪灵反击的余地,自己转身便走。纪灵望着陈焉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是摸不清这个年轻人心中的想法。纪灵纵横沙场,什么凶狠角色都曾见过,可是如今眼前的这个银发小子,却是他万万没有接触过的种类,一个似乎与当世格格不入的异类。

陈焉休息了一日,终于起身,他吩咐下去,让手下将自己和吕玲绮的婚讯尽量传开,陈焉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要让天下诸侯都知dào

陈焉已经和鼎鼎大名的吕布联合在了一起。

强强联合,这样一来,想要打陈焉主意的人自然要收敛了一些。

之后陈焉吩咐徐晃,再将纪灵关押一阵子,等到袁术派人来求情的时候再将纪灵放走。对付袁术这种盟友,就要软硬兼施,这一点,陈焉心中早就做好了打算。

果然,不出陈焉所料,一个月之后,袁术遣使送上黄金五百两,用以赎回纪灵,徐晃精明的很,如此划算的买卖,自然要做,当天便遣回了纪灵,当然,这是后话。

……

安排好了许城的诸多事宜,陈焉便带着黄忠、张燕、郭嘉,以及十万人马,从许城撤离。许城有徐晃来坐镇,陈焉倒是放心的很。

既然张辽和陈焉的未来夫人吕玲绮已经到了来的路上,那么陈焉作为新郎官,肯定不能让美人多等。

何况这是一场政治婚姻,其中的讲究,自然比寻常嫁娶要严格的多。

众人倒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路上策马飞奔,速度极快,未及几日,便回到了洛阳。

洛阳此时在陈焉的精心治理之下已经渐渐恢复了繁荣。虽然经过了一场滔天大火,但是毕竟洛阳城的底子还在,先前唯一的弊端就是百姓已经逃光死光,而上一次经过了张燕带来的黄巾军的充实,此时的洛阳,已然人丁兴旺了。

陈焉一马当先,在前面走着,这洛阳的大道比起许城不知dào

宽阔了多少倍,陈焉仰头张望,意气风发。

郭嘉策马跟在一旁,笑道:“主公,您在这乱世打拼许久,终于也要抱得美人归了。据说吕家小姐容貌姣好,更是身兼武艺,主公定然有福了。”

陈焉也陪着一笑,说道:“我当年在洛阳城中,和吕家小姐倒也算相熟,如今说起来,也能算是故人重逢了。”

郭嘉点头道:“既然是这样,那便更加合适了。”

话未说完,陈焉忽然轻声叹了一声,说道:“可惜……我本答yīng

了昭姬迎娶她,可惜……我本应该已经做了父亲。”

说道这里,虽然陈焉脸上并未露出太多忧伤的表情,但是仍是能看得出他带着一股抹不去的哀伤。

郭嘉看在眼里,心中也是心疼自己的主公,他还以为陈焉一夜白头之后,已经放下了蔡琰之事,谁知dào

在他心中,这件事情,永远都是一个不可愈合的伤。

第298章 赢得美人

回了洛阳稍加安顿,陈焉府上便来了头一个客人,这客人竟然是许久未见的徐荣.

徐荣仍是一脸刚毅,面色红润,两鬓上带着霜色,看得出来在虎牢关的镇守让他饱经沧桑。

虽然他面上带着风尘,但是却脸带喜色,想必陈焉要成亲这一大事对他来说也时间喜事。

徐荣见了陈焉,连忙行了个礼,说道:“恭喜主公,主公先是重新拿回宛城,又夺下了许城,而今又要成婚,实在是可喜可贺!”

徐荣在陈焉的成长过程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可以说是半个老师,再加上徐荣平素严肃,他在陈焉心中始终是个冷酷的形象。

没想到堂堂徐荣将军如今却也被这喜事感染得浑身兴奋,着实让陈焉感到一阵温暖。

陈焉连忙上前握住徐荣的手,说道:“多谢徐荣将军。”

徐荣微微一笑,铁汉柔情更是令人动容。他抬眼望了望陈焉满头的银发,感慨道:“可惜主公所遭逢的不幸,竟害得你一夜之间白了头发……”

陈焉眉头一皱,但旋即缓和,可见他并没有被这悲恸太过纠缠,他叹了口气,说道:“有得必有失,如今咱们局势明朗,情势大好,却也不是没有代价的……”

徐荣也是闻言一笑,说道:“没想到主公倒是看得开,若是如此,那便好了。对了,主公且看,我带了谁人回来?”

话音未落,门口一声洪亮声音笑道:“你们两人说了半天,可让我在门口一阵好等!”

不用说,只听这个声音就知dào

,来的人乃是张辽张文远。

陈焉与张辽自然是老交情,立即出应,却看到那边张辽早已经一身金甲红袍,快步走入了府中。

陈焉喜不自胜,连忙上前拉着张辽的手,说道:“其实比起吕家小姐,张辽将军的到来更让我欢欣啊!”

张辽连忙摇头说道:“君郎这是什么话?若是让小姐听见,恐怕咱俩都是难逃一死啊!哈哈!”

张辽说的不错,吕玲绮这小妞脾气烈得很,当初在洛阳陈焉就已经深刻的体会到了,如今吕家小姐要来当自己的娘子,可不知dào

这火爆脾气能不能改一改。

陈焉和张辽老友见面,更是勾肩搭背,陈焉低声问道:“怎么?吕玲绮没和你在一起?”

张辽悄声说道:“这个当然不能和我在一起,她不日便成了你的新娘子,如今羞怯的很,怎会轻易露面,杏儿心中想念这个昔日的好姐妹,早已经去陪着她了,君郎若想要见她,恐怕只能等到洞房之时了。”

说到这里,张辽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陈焉心中说不出是喜是悲,毕竟他一听到洞房婚嫁之事,心中所想的就只是蔡琰和她肚子中的孩子,如今天气渐渐转冷,也不知dào

她究竟下落如何?

张辽看出陈焉有心事,又如何不知dào

他的悲哀所在?连忙劝导:“君郎不必伤心,该是你的,终究都是跑不掉的,我相信假以时日,蔡琰母子二人终会回来。”

陈焉苦笑一声,说道:“我倒也不求他们母子回来,只要让我知dào

他们安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

可惜这天下之大,四处战乱,真不知dào

这母子俩能否安然无恙。

便在此时,忽然府外马蹄声传来,之后一声高呼道:“头领!老大!主公!俺来了!”

陈焉一听这个声音,更是有些激动,朗声笑道:“好你个小子,放着皇城的安危不管,竟然敢私自来洛阳?!不怕天子革了你的职吗?”

话音未落,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大汉早已经跑了进来,正是那堂堂的越骑校尉宋忠!

宋忠也不顾忌这些俗礼,上来便抱住陈焉,喊道:“头儿,您可想死我了!”

陈焉鼻子中都是宋忠身上的草莽气味,但是他心中却无比的温暖,笑骂道:“谁想死你了,我可一点不想你。”

宋忠连忙苦着脸问道:“头领,您当真不想俺?俺想你啊!”

说罢一张大脸扑来,险些就要亲上陈焉的脸颊。

陈焉连忙摆手求饶道:“想你还不行,快快不要这样,省的张辽将军和徐荣将军笑话。”

宋忠这才稳定下了情绪,忽然看到了陈焉的头发,惊叫道:“俺的娘!头领,您的头发怎么都白了?”

陈焉仍是一声苦笑,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反正就是这些时日操劳过度,难免会未老先衰。”

宋忠怪笑一声,说道:“听说头领纳了个胡姬,是不是那个胡姬将您榨干了?”

陈焉笑骂道:“胡说八道!”说罢一巴掌扇过去,重重抽打在宋忠的脑袋上。“啪”的一声响,宋忠已经有些站不住,连忙求饶:“主公饶命,主公饶命!”

陈焉上前又是一巴掌,笑着喝道:“你这小子,简直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宋忠早已不支,虽然陈焉打得不重,但是他脑袋上也开始渐渐隆起,毕竟此时陈焉打通了周身大脉,力量岂止寻常之大?

两人追逐了一阵,还是徐荣出来解围道:“主公,咱们的喜事订到哪日呀?”

陈焉这下子被问住了,他一路之上都忙着考lǜ

兖州的事宜,心中只以为这美人接过来就算了,那一天结婚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如今徐荣这么一问,陈焉才反应过来,自己还要选一个黄道吉日。

好在一旁张辽上前说道:“君郎,我看过了,后天即是黄道吉日,若是你没什么异议,咱们不妨早日完成这场大婚。”

陈焉吓了一跳,失声道:“后天?”

张辽道:“怎么?是嫌太早还是太晚?”

陈焉素来冷静,此时也有些慌了,断断续续说道:“我……我还未准bèi

好啊!”

宋忠傻笑道:“头领,结婚洞房这种事,还要准bèi

吗?”

陈焉瞪了他一眼,说道:“废话,当然要准bèi

。”

张辽道:“不知dào

君郎要准bèi

什么?”

陈焉道:“这个……咱们这儿的风俗习惯,风土人情……我啥都不知dào

啊!”

话音未落,只听门外一人说道:“主公,这婚娶之事,讲究颇多,如今您贵为五官中郎将,更是有规定的礼仪和排场,不仅不能超了排场,也不能太过寒酸。超过了五官中郎将的标准,那么则是破坏了大汉的律法,可若是太过寒酸,又会让吕布不满yì

。”

众人听着竟然有人能絮絮叨叨说出这么一大通话来,连忙循声望去,只见走廊之上,一人款款而来,竟然正是此时应该帮zhù

张绣镇守宛城的贾诩回来了!

第299章 大喜之日

众人见了贾诩,都是露出了恭敬的神色.一来贾诩年纪比起众人都要大一些,因此得到了尊敬;二来这贾诩乃是陈焉第一位谋士,乃是最早追随陈焉的众将士之一,在陈焉军中的资历很老;至于第三,则是因为贾诩屡建奇功,出谋划策出神入化。

但宋忠却悄悄撇了撇嘴,他是个草莽英雄,虽然也是出身名门官宦世家,但是毕竟不喜欢贾诩这种掉书袋的,而是更喜欢杨奉或者张燕这类黄巾出身的流寇。他刚刚听到贾诩这一通讲究,心里难免有些嘀咕。

陈焉则连忙上前细问道:“贾诩先生,咱们到底有何讲究,还望明示。”

贾诩摆手笑道:“主公放心,这些杂事我已经替你打点好了,三日之后您尽管成亲便是。”

陈焉一惊,心道:“有贾诩这等深谋远略之人替我打点,果然省了很多事情。”当即大喜问道:“贾诩先生何时回的洛阳?竟然已经打点好了我的婚事?”

贾诩笑道:“之前我与张绣将军出兵宛城,在许城东北与主公的兵马遥相呼应,后来听说主公轻而易举便拿下了许城,我便让张绣将军自己回了宛城,而我则直接动身回了洛阳。毕竟婚娶大事,我还是希望能够参加。”

陈焉听贾诩竟然这么在意自己的婚事,一时间实在是感激无比,贾诩为人老实稳重,很少透露真情实感,如今一说,让陈焉不免觉得贾诩像一个长兄,对自己关怀备至。

陈焉正感概之际,贾诩又道:“张绣将军也是吵着要来参加这等喜事,可惜宛城不可无将把守,因此他只能黯然回城了。”

陈焉与张绣也是感情深厚,想起两人军营之中切磋武艺的场景,陈焉有些挂念这位兄长。另外,张绣的婶婶邹氏仍在洛阳城中定居,陈焉虽然一夜春雨之后再也没去找过邹氏,但是毕竟有过一次恩情,难免想着。

众人七嘴八舌,渐渐开始议论了起来,所说话题无非都是陈焉和吕玲绮如何般配,吕布是个如何强横的援军之类之类,聊着聊着,到了休息的时候,各自也就散了。

转眼到了大喜的日子,陈焉操劳公务之余竟是头一天能够整日不用挂怀天下形势,他一身红袍,头戴高冠,倒是说不出的威武气派。

这一日,长安城中,车如流水,骏马如龙,一派繁华景象,陈焉在一片锣鼓声中,便匆匆骑上了头戴红花的高头大马,向着王越的府上而去了。

话说为何要去王越府上?

原来这吕家小姐到了洛阳之后,因为无处居住,众人商议了半天,觉得只有王越的府宅庭院最大,最适合吕小姐落脚。

王越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是毕竟是陈焉的未来夫人,自己的未来主母,不能推辞,也就只好将自己的府宅让给了她。

期初张辽看见王越,吓了一条,毕竟曾经吕布、陈焉、和他自己,三日战王越,打了个天翻地覆,不过此时王越竟然归顺了陈焉,倒实在是他没能想到的了。

王越和陈焉的府宅相隔不远,这样使得陈焉省了很多功夫,此时陈焉自己的院子早已被洛阳各大将军和豪强占了个满,进了王越的府上,倒还显得清静的多。

陈焉身骑红马,左边宋忠,右边郭嘉,身后还跟着张辽和黄忠两位悍将掠阵,一时间说不出多么风光。

刚一进王越的府宅的大门,只见一名清秀丫鬟迎了出来,不正是杏儿吗?

杏儿看见陈焉,咧嘴笑道:“陈焉大人,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是万万没想到,你最终还是和我家小姐走到了一起呀!”

陈焉笑道:“你这小丫头,还不趁早找个人嫁了?”

说到这里,陈焉却回过头来看着身边的郭嘉。郭嘉何等聪明,如何不明白自己主公的意思,连忙把头一扭,装作没看见。

杏儿也不是笨蛋,自然也明白了陈焉的意思,小脸一红,啐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一会儿跟我们小姐告状去!”

陈焉仰天笑道:“一会儿你们家小姐就是我陈焉的人了,哪里还有你告状的余地!”

这句话声音嘹亮,直传到内院去,没想到话音刚落,内院里便传来了一声轻“哼”。

这一声哼声音十分动听,乃是名少女的鼻音,虽然未见其人,但是光听声音,就知dào

是个美女。

陈焉和吕玲绮算是老熟人,对她的声音十分熟悉,听到这声哼,陈焉便知dào

里面的乃是吕家大小姐无误了。

看来这吕家小姐仍是这副模样,趾高气昂,不可一世,像她爹吕布那般骄横无比,说实话陈焉并不喜欢这样的性格,虽然吕玲绮多次帮zhù

陈焉,但陈焉心里仍是将她当做一个朋友。

如今这场政治婚姻,陈焉自己的想法其实并不算赞同,只不过是形势所逼,不得已而为之。毕竟陈焉在蔡琰身上,已经用情太深。

一夜之间白头,其中苦涩,不足为外人道哉!

但吕玲绮对陈焉则是早有情义,当初洛阳城外,曹操军中,正是陈焉拼了性命从夏侯渊的快刀之下救下了吕玲绮。在那个时候,两人就注定了这一段难以割舍的孽缘。

其实吕玲绮曾经梦想过自己未来夫君的模样,她心中的夫君,至少要英武不凡,武艺高强,毕竟自己的父亲是人中吕布,整个三国也就只有这一个吕布。

陈焉无论怎么看,都始终不符合自己梦中情人的形象,虽然陈焉够英姿勃发,够年轻帅气,但是他武艺算不上一流,也没有自己父亲吕布的那股子猛劲儿。

可是就在陈焉从夏侯渊手中救下自己的一刻起,吕玲绮已经深深的爱上了陈焉,这种感情说不清,道不明,但就是停止不了。

而今两人联姻,虽然政治上的因素多于感情上的因素,但是吕玲绮的内心,仍是欢喜的……

在众人起哄的声音当中,陈焉翻身下马,向着内堂走去。

第300章 新婚之夜

王越正手持宝剑,站在门口.

今天的王越,也破天荒的换上了一袭红色长衫。否则若是在陈焉大婚的当日穿了一身白色,那可真的是居心叵测了……

陈焉与王越相视一笑,两人虽未说话,倒也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陈焉迈步入门,正看见端坐在厅中的新娘子。

那是一身红色长裙之中的窈窕淑女。婚服的材质完美的勾勒出了吕玲绮玲珑的曲线。修长的腿撑起了长裙的下摆,而上围却与他苗条身段不符合的惊人。

可惜此时红盖头遮住了吕玲绮的面庞,否则的话,这一幕已经够陈焉惊艳了。

陈焉微微躬身,说道:“娘子请跟我上轿了。”

那红盖头之中,吕玲绮听到陈焉这般说,噗嗤一声笑,说道:“谁是你娘子了,还未拜过堂,如何能叫得?”

陈焉却也不灰心,向前一步,轻轻将手搭在了吕玲绮的肩上。

吕玲绮一个哆嗦,如中雷击,从小到大,吕家大小姐乃是千金之躯,如何被男人这么轻易碰触过?只不过此时的陈焉已经马上就要成为她的郎君,吕玲绮纵然金贵,却也不好拒绝了。

陈焉一招得手,更加猖狂,双手齐上,一下子拖着吕玲绮最娇弱的部位,轻轻一用力,将她背到身上。

吕玲绮如在云端,低声轻呼了一声,似乎娇羞无限。

陈焉双说拖着柔软的吕玲绮,心中更是轻快。毕竟少女在身,感觉美妙无比,陈焉乃是青年,自然火力无限,荷尔蒙作祟,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众人看见新郎官已经背起了新娘子,连声起哄,纵声狂笑。就连平素最文静的郭嘉都开始眉飞色舞,鼓掌欢腾了起来。

新婚之喜,无外如是。

吕玲绮在陈焉背上,似乎还并不自在,一双雪白的手不知dào

要抓在哪里,陈焉轻声说道:“别怕,抱着我的脖子,要不然一会儿走起路来,摔着你。”

虽然陈焉平素一派威严,如今对待自己未过门的妻子,竟然也是柔情似水。

吕玲绮本来就对陈焉芳心暗许,听到自己情郎这般低声的呼唤,心也软了,一下子配合起来,慢慢将一双手臂环在了陈焉的脖子之上。

另外那一双长腿,更不用说。

陈焉手中所触,身上所感,都是吕玲绮温香软玉,一时间他也是轻飘飘如在云端,恨不得即刻洞房花烛。

众人起哄声中,陈焉慢慢向着门外走去,那里有迎接吕玲绮的轿子,也有自己的高头大马。

陈焉恐怕万万想不到,自己竟然能够穿越回来,还能娶到这般天仙一样的女子做媳妇,这一刻,他开始留恋这个乱世,这个凶残怪异的世界,他开始遗忘曾经生活过的二十一世纪。

陈焉不禁要做一个威震四海的将军,他此时还想做一个好丈夫。

众人的簇拥之下,陈焉终于将自己的新娘子背上了轿子,其实王越的府宅和自己的院落相隔紧紧数十米,完全可以直接背过去。但是礼节不可省,因此吕玲绮仍是坐在了轿子上。

过程十分顺利,众人的欢呼声中,起轿、落轿、进门、拜天地……

陈焉的父母并未穿越,吕玲绮的父母又远在濮阳,因此并未有拜高堂,对拜之后,这两位新人便迫不及待的入了洞房。

洞房深深,曾经乃是蔡琰的居所,陈焉虽然喜字当头,却没忘了故人。

因此刚一进门,陈焉所想的并不是将吕玲绮的盖头掀下,而是在心中默默长叹了一声。

“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陈焉并不想做这样一个人。

但是生活毕竟还要继xù

,陈焉的职责也同样需yào

继xù

下去。为了兄弟,为了天子,为了天下的百姓,陈焉只能隐忍,只能忘记。

他上前一步,拿起桌子上的秤杆,向着吕玲绮的红盖头缓慢地挑去。

这个过程并不多,恐怕一生之中没有第二次,因此陈焉做的十分缓慢,想要好好享shòu

这一刻,慢慢品味这种感觉。

红盖头渐渐被掀起,吕玲绮那白皙俊俏的容颜慢慢的浮现了出来……

尖挺的下巴,樱桃红唇,鼻梁高耸,眼眸深邃,一双柳眉更是说不出的韵味……

陈焉不由得脱口而出:“你竟然这么美,为何我之前并未发xiàn

?”

吕玲绮听了陈焉怪异的夸赞,说不出该哭还是该笑,她媚眼横波,说道:“如今才发xiàn

,该打!”语调之中却透着说不完的情意。

陈焉本还对吕玲绮并不满yì

,如今听到自家娘子的娇嗔,身子也软了。他干脆一把掀开剩下的盖头,快步而上,伸手捧起了吕玲绮的脸庞。

这是一张俊美的脸庞,让陈焉无论如何也控zhì

不住自己的脸庞。

这是让陈焉躁动的脸庞。

陈焉几乎有些急不可耐,傻笑着说道:“娘子,时候不早了,咱们快快去床上解衣休息罢!”

吕玲绮听了这话,本来Lang漫的气氛竟然一扫而净,她气得瞪了陈焉一眼,歪了歪头,似乎不乐意。

陈焉更是被吕玲绮这般娇嗔挑逗的无法抑制,猛地抱住了吕玲绮,只觉得她的身子看起来瘦瘦弱弱,抱起来却绵软的很。

陈焉心中暗叹:“实在是个绝品!”

之后猛地用力,将吕玲绮拦腰抱起。

这种抱法,在一千年后的世界,叫作“公主抱”。

而吕玲绮被陈焉抱在空中,只觉得浑身无力,身子更是变得柔若无骨。

陈焉轻轻将吕玲绮放在床帏之中,也不顾自己的礼服费了许多银两,一把撕扯下来,瞬间露出健壮的胸膛。

吕玲绮一声娇呼,招架不住,向床脚缩了缩。

陈焉邪魅一笑,刚欲上去,吕玲绮却忽然看到了陈焉满头的银发,惊呼道:“君郎,你的头发,怎么都白了?!”

陈焉一把扯下束发金冠,飞身上了床,笑道:“这事不急着说,容我先办了正事再说吧!”

此言说罢,他双手如同闪电,猛地向这吕玲绮的衣装而去,吕玲绮虽然见识过陈焉的戟法很快,但是却真没想到,他除下自己衣服的速度竟然更快……

第301章 新的开始

陈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下了浑身的衣服,之后飞身入了床帏,简直如同一条入了大海的游鱼.

吕玲绮则没有陈焉这般自在了。陈焉此时已经磨练成了一位床战老手,而吕玲绮则是个青涩的新人,看见自己夫君这般放纵的样子,她难免有点害羞。

这一害羞,一张白皙透亮的脸孔一下子飞红了起来。

陈焉最看不得女子羞怯的表情,欲迎还拒,这种动人的神态实在令陈焉欲罢不能。他轻轻伸出手来,慢慢摩挲着,低声宽慰道:“别怕,娘子。”

吕玲绮则是小脸更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可惜两人已经拜过了天地,如今陈焉所做,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吕玲绮却也万万不能拒绝了。

好在她毕竟是将门虎女,秀然羞怯,但是却也并不害pà

,当即见陈焉已经做好了准bèi

,她一咬银牙,干脆缓缓躺下,如同要上战场一般,低声唤道:“来吧。”

陈焉耳中听着吕玲绮娇羞的呼唤,心中如同被雷劈了,一个激灵,如何还会客气,便向那柔软的地方攻去。

二人身体相触,简直是妙到毫厘!

陈焉虽然经验丰富,但是之前所遇的女子,无论董白也好,蔡琰也罢,更加上邹氏、胡姬,甚至貂蝉,都不是处子之身。

而吕玲绮则是陈焉所遇上的第一个处子。

这样一来,这种紧致感觉更是令陈焉畅快不已,他恨不得仰天大叫,来抒发此时的激动畅爽之情。

更加之新婚之夜,喜悦之情无可言说,陈焉与吕玲绮两人鱼水相逢,美妙无比。

陈焉的节奏缓慢而又富有活力,吕玲绮乃是第一次接受男女之事,不敢太过放纵,只是咬着嘴唇,慢慢的配合陈焉。

陈焉感受到自己的妻子如此体贴配合,更是卖命动作,恨不得化身长坂坡上七进七出的赵子龙。

当然,七进七出实在不够。

如此再三,这一夜之间竟然往复多次,两人终于发泄尽了,紧紧抱在一起,昏昏沉沉睡去……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陈焉醒来便觉得神清气爽,只不过昨夜太过神勇,害得吕玲绮如今并未缓过劲儿来。

早晨起来,兴致勃发,陈焉轻轻推了推吕玲绮,想要旧梦重温。可惜吕玲绮脑袋混混涨涨,加之初开的花朵,如今尚有隐隐疼痛,她皱着柳眉,转向一旁,径自睡去了。

陈焉感受着她的长腿和挺翘的部位,一时间兴致昂扬,刚欲起身去胡姬处发泄一番,一出门却看到王越站在门口。

陈焉吓了一大跳,后退一步,喝问道:“你在这里干嘛?莫非你偷听了一夜?”

王越也是刚刚过来,哪里能够承shòu得住这样的误会,否则人家小两口新婚之夜,他便躲在外面听了一夜,是何等的变态啊!

王越连忙澄清道:“非也,只是今早郭嘉先生和贾诩先生便已经到了主公府上来,似乎有什么要事。我不过过来看看你醒了没有。”

陈焉听了这话,知dào

肯定是有要事发生,当即问道:“多久之前的事?”

王越道:“半个时辰之前。”

陈焉二话不说,连忙吩咐下人备马,之后去找这两位大智囊。

好在洛阳城重建之后并不算大,主路不过几条,再加上两位离去不久,陈焉策马奔驰了一会儿,便看到这两位风尘仆仆的身影。

陈焉高声叫道:“奉孝!贾诩先生!二位何事来寻我!?”

郭嘉和贾诩听了陈焉的声音,连忙转过头来,郭嘉上前一步,当先说道:“主公,曹操如今大军压境,一路直奔濮阳而去,一路则聚集在陈留附近,极有可能南下攻击许城。如今许城只有徐晃将军一人把手,濮阳的吕布又并无太多兵力,咱们可要早作准bèi

啊!”

贾诩也点头说道:“不错,曹操军在徐州大破陶谦,士气正盛,如今回军兖州,咱们若是不能早作准bèi

,恐怕会落到被动挨打的局面。”

陈焉闻言眉头皱起,心道:“好个曹操,也太快了吧,如今我才刚刚成了亲,还没时间度个蜜月,这曹操竟然已经赶回来了!”

想到这里,陈焉猛然惊醒道:“这陈留距离徐州好几千里,曹操的军队竟然这般速度……莫非是?”

此言未落,郭嘉立即借口道:“不错,正是千里神行的夏侯渊,夏侯将军。”

陈焉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杀意,心道:“当初这夏侯渊和夏侯惇两兄弟联手杀的我好惨,如今正是该复仇的时候!”

想到这里,陈焉猛地虎躯一震,下令道:“咱们这便召集名将,三日后出兵,就要去会一会夏侯渊!”

贾诩和郭嘉连连点头,齐声说道:“得令!”

……

便在此时,濮阳城头,吕布正穿着一袭麒麟吞金铠,手中握着赤金色的焚天戟,看着城东边渐渐多了起来的曹操军。

吕布身后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人,左边的是个威武昂扬但是稍显阴鸷的将军,正是那威名远扬的陷阵营的统领高顺;右边一人则是一张苦瓜脸,但是眉宇之间现出了不凡的智慧,正是陈宫陈公台。

吕布盯着曹操的部队,轻轻举起了焚天戟,遥遥一指,说道:“我欲出城破敌,二位意下如何?”

高顺微微一笑,并不说话。

陈宫却拱手说道:“将军神威,曹军惧惮,而今曹操立足未稳,千里奔波,正适合击打。将军不妨这便出军。”

吕布闻言大喜,回头向陈宫点头示意,说道:“我吕布纵横中原良久,军中始终没有像先生这般有头脑之人,以前倒是有个鬼主意很多的小道士,可惜后来……可惜后来,也不知dào

是我错怪了他,还是他当真是个居心叵测之人……不过如今有了先生,何愁大事不成?”

陈宫微笑点头,说道:“将军之勇,堪比项羽,如今又得了濮阳,假以时日,纵横寰宇,指日可待!”

吕布朗声大笑道:“哈哈哈!好!高顺、侯成!给我带齐了将士,出阵杀敌!”

第302章 濮阳大战

高顺二话不说,跟着吕布便向前而去,他扛着一柄大刀,刀锋上凝聚着浓浓的杀气.

此时的高顺仍是在隐藏实力,但是纵然是隐藏实力的高顺,也已经很让人害pà

了。

侯成则显得稍弱一些,但他仍不失为一名悍将。吕布的手下跟随他时间久了,都已经被吕布渲染熏陶出了一身浓浓的霸气,纵横沙场之上,正应了那句老话,狭路相逢,勇者胜。

吕布翻身上了赤兔马,带齐了五千骑兵,身后跟着高顺八百陷阵营,已经侯成的两千步兵,浩浩荡荡向着城外开去。

濮阳城东门缓缓放下,落在了护城河上,之后吕布带军而出,马蹄踩在门板上发出了“哒哒”的声响。

吕布一身麒麟吞金铠,在眼光之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再加上他威武不可一世的气概,当真会给人战神下凡的感觉!

远处曹军乃是李典和乐进两人正在结营,曹操军不远千里过来,此时都已经是人困马乏,奈何曹操听说夏侯惇丢了濮阳,心中着急,恨不得飞回来,也因此才被吕布占了以逸待劳的便宜。

乐进身材并不高,仅仅七尺左右,但是却是一身精壮的肌肉,让人看了就不敢小觑。

他一张脸黝黑发亮,眼睛大若统领,胡子斜长着,十分骇人,在典韦还未加入曹军之前,这个小个子将军乃是先登破城的第一把好手,因此虽然他身形矮小,但是也没人敢小看了他。

乐进耳聪目明,没等着吕布全部军队走出濮阳,他便已经听见了马蹄声。他抬起头来,望着远处渐渐扬起的尘烟,说道:“李典将军,看!吕布似乎出击了!”

李典的长相和乐进完全不同,如果说乐进长得像一条精壮的恶狼,那么李典则是一只温顺的白羊。军中很多人都奇怪为什么李典这位将军长相如此白皙斯文,甚至有点像个文士。

不过见识过李典作风的人都不会怀疑李典是个铁血战士,他作风彪悍,战法果敢,是个敢打敢拼的将领。

另外,李典的判断力在曹军中也是享誉盛名,这一点无论任何人都不会怀疑。

如今李典听了乐进的提醒,抬起头来,望着远处渐渐扬起的尘土,和渐渐响亮的马蹄声,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乐进似乎有些着急,急促的问道:“李典将军,怎么办?”

李典眉头越皱越紧,他缓缓说道:“主公还在十里之外,夏侯惇将军也不在此处,曹仁将军的骑兵恐怕要明日才到……咱们……可能只能靠自己了!”

乐进听了这话,一张黑脸变得更黑了,缓缓说道:“他们……他们是骑兵啊。”

李典咬牙说道:“不错,可是为今之计,只能如此,咱们若是不能扛住这第一场,夺回濮阳可就没什么希望了!”

乐进向来以胆子大享誉曹军,如今见既然没有别的退路,干脆也是把心一横,冷笑道:“也好,既然早就听说吕布如何如何了得,今日不妨让他看看,我乐进也不是吃素的!”

说道这里,乐进猛地紧了紧身上的铠甲,之后抄起了一把长刀,拿起了一张盾牌,说道:“李典将军,我去带兵打个埋伏,你来帮我牵制吕布!”

李典当即点头说道:“没问题!”

其实乐进让李典正面迎击吕布,看似是将危险的任务交给了他,实jì

上则是保护李典。

乐进所谓的埋伏,并不是骚扰和猥琐流,而是从半路截击,直插吕布的主力大队。这样的打法,正是乐进的风格!

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李典也是充分的相信乐进的能力,才放心让他去做此事。但是毕竟对手是吕布,这传说中整个天下最强悍的武将。

……

吕布纵马直驱,片刻便已经到了曹军营寨之外了,濮阳城下的平原与曹军的营寨之间隔着一片短小的树丛,此处的树木并不高大,因此并不能设下伏兵。

吕布驻马四望,只见曹操军营中军旗舞动,显然是有军队正准bèi

出来迎敌。

吕布冷笑了一声,说道:“好个曹操,千里奔波至此,竟然还敢和我正面冲突。

想到这里,吕布高声喝道:“曹军听了!濮阳已经是我吕布的地盘,你们速速离去,免去一死!”

吕布修为不俗,真气十足,这一嗓门喊出去,整个空间都震荡着他雄壮的声音。

而曹军营寨中李典听得清清楚楚,他心中战抖,暗道:“这吕布果然不凡,这一声的功力,少说也远在乐进之上,乐进这小子该不会出事吧!”

但是害pà

归害pà

,该打还是得打,李典不慌不忙,猛地向着身后一挥手,身后弓箭手早已经做好了准bèi

,一瞬间箭如雨下,向着吕布的骑兵部队而去!

骑兵冲锋,最怕的便是箭阵,吕布见了箭雨,猛地挥舞焚天戟,高声喊道:“兄弟们!冲!”

万马奔腾,向着李典而去。虽然吕布的骑兵速度极快,但是箭雨之阵并不是虚设,这几番箭雨之下,仍是射死了不少骑兵。

只不过这些许伤亡,显然不足以撼动吕布军强dà

的实力。

转眼之间,吕布已经奔跑到了李典军队的面前。吕布放眼望去,只见曹操军领头的乃是一名白面将军,他不禁心中大奇,似乎面前的将军丝毫不像个能征善战之士。

疑惑之中,吕布高声问道:“前面的曹将是谁?吕布不杀无名之辈。”

李典听了吕布嚣张的问话,也是怒从心中起,高声喝道:“在下李典是也!”说罢猛地挥手,两侧步兵齐出,盾牌竖起,而后则是从盾牌后亮出了齐刷刷的长枪。

长枪之阵,倒是能够成功限制骑兵,只不过吕布的骑兵冲击力极强,单凭这些长枪和盾牌可能并无招架之力。

吕布倒也不慌不忙,策马出阵,焚天戟一指,轻笑道:“兀那叫李典的,出来让我试试你武艺如何?”

李典怎能受如此羞辱,猛地一拍战马,挺枪出阵,脸上因为生气猛地变成了红色,须发皆张,暴喝道:“吕布小儿!太过大胆!这便让你见识爷爷手段!”

第303章 猛士乐进

李典此言说罢,快马而出。长枪横起,看上去倒是气势十足。

只不过吕布看在眼中,心中却暗暗发笑,可怜李典虽然是个将才,武艺却略显平庸,他这一枪横来,身上至少有七八处破绽。

而这其中任何一个破绽,都足以让吕布一招毙敌。

不过吕布却不急着杀人,因为在他眼中,有时候戏耍对手是一种享shòu



李典长枪上猛地带起了一股杀气,他一声嘶吼,策马而来,已经展开了攻势。

吕布则不慌不忙,长戟一挥,真气到处,面前似乎涌出了一层天然的屏障!武艺高低,竟然在一招之内就显露无疑!

李典固然知dào

吕布了得,但是也没想到这一出手竟然就已经显露出了这般强悍的实力。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李典此时心里知dào

,吕布是肯定有的,而他自己,估计就没有了。

但此时三军将士屏息凝神,正等着看这一出惊天动地的大战。李典身为三军统帅,自然不能够丢人!这一战不仅仅关乎生死,而是关乎着两军的士气,强敌当前,李典猛地一声高呼,长枪激刺而出。

一道白光闪过,李典的长枪猛地刺向了吕布的眉心,吕布心中一怒,暗道:“好个匹夫,我对你手下留情,你却用此狠招?”

想到这里,吕布再也不留着后手,他清啸一声,顿时真气鼓荡,焚天戟明晃晃的锋利刃上亮出了一道耀眼的火光!

李典只觉得自己的长枪刺了一半,忽然手上传来了灼烧之感,他下意识猛地一缩,却看到一条火舌疯了一般向着自己扑来!

“这!”李典失声惊呼,他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白皙的脸庞也涨的通红,知dào

自己若是再上,恐怕顿时就要毙命。

想到这里,李典也不敢恋战,猛的掉转了马头,一拍马屁股,飞也似的逃命而去。

吕布败敌,竟然仅仅用了一招!

吕布军中众人见他竟然轻轻松松一招之内击退了李典,都是嘶声呐喊,喊声震天动地,令李典羞愧到无地自容。

而吕布则乘胜追击,赤兔马马力太快,眼看着就要追上了李典。

便在此时,忽然喧闹声从后方传来,吕布回头眺望,去看到自己后面的阵容有些乱了。

“怎么回事?!”吕布高声喝问道。

“有埋伏!”后面的将士纵声答道。

“他奶奶的!”吕布咒骂了一句,只得暂且放过李典,骑着赤兔马向后奔驰,只见后面侯成的部队有些散乱,而造成这场混乱的源头正是一名小个子将领领导着的曹军。

吕布脸上杀气一闪即逝,高声喝道:“来将通名!“那小个子将领又黑又瘦,回头看了一眼吕布,挥舞着手中长刀,高声答道:“乐进乐文谦!”

此言一出,三军动容。

乐进这一声咆哮当真响亮,虽然比起吕布稍有不如,但是至少也是个强手,比起刚刚的李典,武艺不知dào

高出了多少。

吕布生平最爱遇见的便是悍将,否则若都是李典那般模样的,吕布难免会觉得寂寞。他催动战马,猛地上前而去。

而此时的侯成已经被乐进杀了个汗流浃背。侯成的武艺本也不俗,可惜却是个意志薄弱之人。乐进本身已经是个强人,再加上他性格悍勇,越是处于困境就越有斗志,这样一来,此消彼长,杀退侯成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两人战了约莫十合,侯成便拔马败走,这边吕布也已经赶到,实在看不过眼,吼道:“让我来!”

这一声吼道震天动地,乐进倒还不怕,只不过侯成的耳膜险些被吕布震破。

侯成不敢违命,连忙拔马而逃。吕布则焚天戟挥舞,一道光华闪过,向着乐进劈头盖脸地劈去!

好快的一戟!

乐进斜眼看着这一戟到来,竟是不慌不忙,猛地调转马头,侧身闪过,之后也不害pà

,长刀一捅,攻向了吕布的小腹。

吕布冷笑道:“来的好啊!”也不去躲避,长戟横挥,正是一招“围魏救赵”,攻得乃是乐进的侧脸。

乐进又瘦又小,正是优势,没想到他向下伏低,正好能够躲过这一戟。可惜吕布却无法躲过他这一刀。

好在吕布毕竟是吕布,他猛地一声长呼,一收小腹,竟伸出左手去格挡那一刀!

这一招太过托大!纵然吕布神勇无双,可是毕竟是血肉之躯,如何能够以肉身挡得住乐进这发疯了的一刀?

乐进也是诧异,但是毕竟到了这个关头,只许进,不许退,这一刀无论如何都要捅下去了!

电光火石之间,之间吕布的手如同生出了幻影,一刹那令乐进无法捉摸,而后乐进只觉得手上一痛,原来吕布一掌拍在了乐进长刀的刀侧!

这一拍之下,竟然有千钧之力,乐进虽然能够握得住刀,可惜那长刀已然变向,从吕布的身侧划过。

这样一来,乐进不仅仅没能够伤到吕布,反而自己失去了平衡。乐进是个惯战之人,如今遇到这个形式,心中一凉,已经觉得自己落在了劣势!

果然,吕布并未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在乐进失去平衡的这一刹那,吕布拿着焚天戟的右手猛地回砍,向着乐进脑袋劈来。

乐进此时失去了平衡,如何还有抵挡的余地?他只能尽可能地去躲避,心中却难免喊道:“看来今日要命丧于此了!”

火光闪过,乐进只觉得一种刻骨铭心的剧痛传来,之后他看到眼前血光闪过,知dào

自己是已经被长戟砍中了。

而随着吕布的焚天戟渐渐劈落,乐进看到自己一小半耳朵竟然随着焚天戟缓缓落下……原来如此疼痛,吕布这厮竟然砍到了乐进的耳朵!

乐进看在眼里,心中大怒欲狂,纵声骂道:“吕布贼人,老子砍死你!”

虽然如此,在如此的劣势之下,乐进竟然还能留得一条性命,实属不易!

狂怒之中,受伤的乐进选择的不是逃走,而是知难而上,他长刀带着怒气,再一次向吕布发起了进攻!

第304章 李典溃退

吕布看见了鲜血,更加增加了狠意,如同莽野上的恶狼,又如同深海之中的鲨鱼!

乐进则是剧痛之下,浑身激发出了强烈的报复之心,君子有仇必报!乐进是个狠角色,吕布竟然砍下了他半个耳朵,这般大仇乐进绝不会姑息!

长刀携着风声,铁戟带着火焰,两样兵器在空中交鸣!

轰然一声巨响,乐进身子微微一晃,虎口上鲜血流出!毕竟他的力量比起吕布,还是差得很远。

吕布却微微一笑,似乎只用了八成的力道。

然而乐进丝毫不惧,若没有这样的勇气,他如何能够成为出了典韦之后曹军中的第二位先登好汉!

正当他准bèi

继xù

攻击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了李典的喊声:“文谦,快撤!快快撤军!”

而后则是鸣金收兵的响声传来。乐进的耳朵此时已经被鲜血灌满,自己的听力业已受损,但是他却仍能听见军令。

战场上军令如山,虽然乐进并不想撤tuì

,虽然他一心想要报仇,但是毕竟李典已经下令,乐进绝对不能乱了军纪!

想到这里,乐进猛地一咬牙,拍马便走。在众位兄弟的掩护之下,乐进奔逃的十分迅速。

吕布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一挥焚天戟,高声喝道:“乘胜追击!”

军令短暂,但是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傲慢和轻狂,这便是吕布,一个既骄傲,又有资本骄傲的妖孽将军。

吕布的大军如同潮水,向着李典的残兵败将追杀而去。李典的军队虽然败了,但是溃退的倒也井井有条,可见是受过专业的训liàn



曹操的主力军还未来到,李典只是一个先头部队。但是这支先头部队却代表了很多的东西,比如曹操能否顺利夺回濮阳,比如曹操的军队在吕布面前是否不堪一击。

如今的局面,无疑说明了吕布骑兵的冲击力和侵略性,一场大败,令李典颜面无存。

一番追击,李典的军队渐渐开始七零八落,吕布意犹未尽,仍是拼命追击。便在此时,忽然身后一人高声喊道:“将军!将军!”

吕布听得出此乃高顺的声音,他回过头来,问道:“怎么?有什么事么?”

高顺拍马上前,拱手说道:“将军,咱们已经追了三十里,再追下去,恐怕离濮阳太远,会有些不妥。”

吕布心中只想着追杀曹操的残兵败将,如何想过别的,当即摇头说道:“有什么不妥?我为何觉得没什么不妥?”

高顺摇头说道:“曹操诡诈,善于用兵,如今咱们追杀许久,却始终看见的是李典的部队。而曹操手下猛将如云,为何紧紧派出了李典?我怕他是想要调虎离山!”

听到这里,吕布幡然醒悟,说道:“不错,这曹操的大军应该已经就在左近,可是为何一直看不到人影?想必恐怕他正等着咱们孤军深入,之后再来偷袭!”

高顺见吕布听从了自己的劝谏,点了点头,说道:“李典的部队已经被咱们重创,此时不妨暂且回师濮阳,再做打算。”

吕布虽然心中并不甘愿,但是也没办法,点头说道:“那便听从你的吧。”

……

另一边李典和乐进合兵一处,没了命的奔逃,他们向东而去,而在东边,正是曹操主力部队的位置。

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夜幕就要降临,李典本应在此时开始在濮阳城外埋锅造饭了,可惜却被吕布杀的落荒而逃。

想到这里,李典满心愧疚,恨不得自刎以谢罪。

正当此时,乐进忽然一声轻呼,指着前边喊道:“看!快看!主公!”

李典听到“主公”二字,心中一喜,重新燃起了希望,他抬头看去,只见前面旌旗滚动,上面大书“曹”字!

“真的是主公!”李典大喜过望,失声惊叫,他们立即来了精神,没命的向着曹操的旗帜而去。曹操果然没让他们失望,虽然来得晚了一些,但是毕竟还是来了。

只要曹操来了,那么李典就心满yì

足了,只要看到了“曹”字旗,他的心中就忽然多出了一分安全感。

可是至于为何曹操这么久才来,为何曹操的兵马比之前少了许多,李典却顾不上想了。

片刻之后,李典终于带着败军到了曹操大军的面前。

只见大军之中,旌旗之下,众将士簇拥着一位身长七尺,细眼长髯的英雄人物,这英雄人物一身红袍,不正是那挥鞭四海的曹操吗?

曹操见了李典,连忙打马上前,说道:“曼成可安好?”

李典吃了败仗,无地自容,没想到曹操见面第一句话不是质问伤亡多少,为何失败,而是关怀李典的安危,听了这话,李典更是泪流满面,翻身下马,跪地磕头道:“罪将李典,无颜面对主公!”

曹操连忙也下了马,扶起了尘土之中的李典,说道:“曼成,吕布那贼人骁勇无匹,四海之内恐怕并无对手,你败给了他,也绝对算不上什么罪过。”

李典摇头说道:“主公,我折损了至少四成的弟兄,我对不起他们,对不起您!”说罢李典更是泣不成声。

曹操连忙安抚道:“曼成,此乃吾之过也,若不是我援军未到,你也不必吃此败仗。不过你莫要担心,我今夜便给你报仇!”

听了这话,李典和一旁的乐进都是精神了起来。

便在此时,曹操身边忽然多了一人,这人四十多岁,也不算年轻,一双眸子犀利如鹰,但是眼眸之中却并没有武人的杀意,而是多了份智者的淡然。

他便是曹操身边的谋主,荀攸。

只听荀攸轻轻一笑,说道:“吕布擅自追击,竟然远离濮阳三十余里,此等大意轻敌之举,如何不会给他带来败局?”

李典和乐进都是脸上露出喜悦之情,异口同声问道:“军师此言何意?”

荀攸微微一笑,说道:“我派遣了两支奇兵,去和吕布较量较量。”

李典好奇心起,问道:“我能猜出其中一支乃是夏侯惇将军,另外一支呢?”

荀攸抚了抚长长的胡须,说道:“他吕布纵然战神无双,但咱们军中却也有天人下凡啊!”

此言说罢,李典和乐进都是惊呼出声:“曹仁将军!”

第305章 夏侯出马

曹仁何许人也?

曹仁字子孝,乃是沛国谯郡人,既是曹操的同乡,亦是曹操的族弟,从小便是弓马娴熟,勇武之名传遍千里,他善使一把赤红色吞天宝刀,重七十六斤。

这“吞天”二字气势恢宏,甚是了得,却丝毫没有浪得虚名的嫌疑。此刀成于汉初,乃是曹家世代祖传宝物,更是曹家第一高手的象征,与祖传宝剑“倚天”齐名。

曹仁十七岁便连败曹家好手,稳居了曹氏宗族之中武功第一的宝座。到了二十多岁,哥哥曹操在陈留举兵,曹仁更是二话不说,带着弟弟曹洪来投,正好发挥这一身的高超武艺。

至于曹仁的武艺究竟多高?

西晋有一位史学家傅玄曾经说过:“曹大司马之勇,贲、育弗如也,张辽其次焉。”

贲指的是战国时期卫国著名的勇士孟贲,乃是和荆轲齐名的大勇士,传说中一次有一头耕牛惹怒了孟贲,孟贲欺身而上,双手持牛角,竟然先将耕牛按到了地上,之后双手生生拔出了牛角,将这头耕牛当场击毙!

何等悍勇!

而曹仁在他之上!

至于育,则也是卫国一名能够力能扛鼎的壮汉,而同样的,傅玄认为曹仁的武艺更在他之上!

最后一句,张辽其次焉,更是令人心惊动魄!张辽之勇,更是威震东吴,能止夜啼,而西晋的傅玄认为张辽在魏国之中,武艺仅仅次于曹仁,可见曹仁之勇,鬼神皆惊!

言归正传,此时乐进和李典二人虽然刚刚吃了败仗,但是一听到曹仁将军已经在荀攸的调度下前去伏击吕布,便立即换上了一张小脸,心中激动万分。

可见不仅仅是曹操和荀攸,这两人也对曹仁抱有相当高的期望。更何况曹仁身边还有夏侯惇臂助。

……

便在此时,濮阳城外二十余里的林间小路上,吕布正策马带着军士们向着濮阳城退去。他左右两翼分别是高顺和侯成,三军列阵严整,如同南飞的大雁。

天色渐渐晚了,吕布在听到高顺的分析之后心中逐渐开始忐忑了起来,曹操是一条老狐狸,如今这一仗胜的实在是有点快了。

忽然,树林尽头慢慢冒出了点点星火,之后这火光渐渐变大,之后竟然成了燎原之势!

此时乃是深秋,深秋天干物燥,再加上风大,乃是放火的大好时机,如今这片并不算茂密的树林,俨然成了一片十分合适的火场!

在三国这个冷兵器时代,火攻简直就等同于现代社会的核武器!

吕布眼看着火势渐渐蔓延开来,脸上变色,高声喊道:“兄弟们小心,前面恐怕是有伏兵!”

高顺当先反应过来,带着陷阵营弟兄们向着侧翼而去,说道:“将军,末将且去看看能否从边路突围!”

吕布点头称善,便在此时,火光之中,吕布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

此人身高臂长,威武雄壮,一张脸孔沟壑分明,而他的左眼之上,蒙着一块红布!

夏侯惇!

吕布冷笑了一声,倒也不怕,趁着火势还未太大,竟然是带着兵马向夏侯惇冲去,他高声喊道:“独眼贼,竟然还敢来送死?!”

夏侯惇暴跳如雷,他自从被曹性的暗箭射瞎了眼睛,最恨别人戳破,如今吕布竟然胆敢当面称他“独眼贼”,夏侯惇如何能忍下这口恶气!

一声怒吼,夏侯惇催动战马,挺起长枪,向着吕布迎来!

大火之中,两位悍将兵器交击,轰然一声,两人身子都是微微震颤!吕布虽然武艺高超,显然夏侯惇也不是省油的灯。

但毕竟夏侯惇的级数比之吕布尚有不如,吕布焚天戟渐渐腾起杀意,之后增添了几成功力,借着一旁的火势,再一次向夏侯惇攻去!

这一次夏侯惇仍是长枪挥舞,想像刚才那般抵御吕布的一戟,可惜等到兵器相交,夏侯惇才发xiàn

这一次吕布才是发挥出了真zhèng

实力。

仍是轰然一声,只不过这次吕布身子仍是微微一晃,而夏侯惇则是虎口通红,险些破了!

夏侯惇悍勇之将,又岂会惧怕这点挫折。他再一次发出怒吼,长枪微微一动,红缨在火光中显得尤为耀眼,之后他暗运真气,全力舞出了一朵朵枪花,枪尖如同梨花飘落,向着吕布劈头盖脸而去!

吕布岂会怕他,长戟旋转开来,形成了一个天然屏障,真气到处,夏侯惇的枪花丝毫攻不进去,吕布冷笑一声,说道:“独眼贼,你若是两只眼,尚能跟我战个七八回合,如今剩下一只眼睛,我看三招之内你便要死!”

此言说罢,吕布猛地横挥战戟,夏侯惇措不及防,连忙闪身,只听“噗”的一声响,吕布的焚天戟竟然已经刺中了夏侯惇的左臂!

夏侯惇痛的一声嘶吼,同时右手长枪刺去,径直向着吕布的脖子攻去。吕布刚欲挥戟救援,却发xiàn

夏侯惇一双左手死死的抓住了焚天戟。

吕布怒从心中起,高声喝道:“找死!”之后猛运真气,将焚天戟上惹出了一道火焰。

这火焰滚滚而来,炙烤着夏侯惇的左手,夏侯惇痛的嘶声裂肺的大叫,但是左手就是不放开!

吕布眼看着夏侯惇的长枪就要刺中自己的脖子,紧急之下,连忙躲避,同时用力舞动铁戟,势要从夏侯惇铁钳一样的手中夺回焚天戟。

而焚天戟上的烈焰已经将夏侯惇的左手烧的渐渐发黑!

电光火石之间,夏侯惇只觉得身子一轻,竟然被吕布一戟从马上提飞了起来,之后右手准头一失,这一枪便扑了个空。

而他的左手也再也握不住吕布的铁戟,只得松手。此时的夏侯惇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向着后面飞去。

吕布望着夏侯惇已经失去平衡的身体,冷笑道:“独眼贼,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此言说罢,吕布纵马上前,焚天戟猛地刺出!

忽然半空中红光一闪,一柄大刀横空出世,死死封住了吕布这一戟!

吕布心中一惊,暗叹这一刀好强了力道,几乎比起自己都不遑多让,他心中震惊,高声喝问道:“来将何人!?”

第306章 曹大天人

吕布抬头望去,只见出刀之人好强dà

的气势,他一身银色铠甲,深蓝色的长袍迎风而动,头上一顶钢盔,只露出了眼耳口鼻,一双眼睛谈不上硕大,但是却露出了刚毅的神采。

无论是气度还是身法,这个武将至少都要比夏侯惇还要强!

吕布心中忐忑,不免暗中嘀咕道:“从未听说曹军之中还有人的武艺在夏侯惇之上,可是看这人的穿戴,应该官职不在夏侯惇之下……”

曹仁猛地抽回了宝刀,宝刀在火光之中,发出了闪闪精光,吕布眼神尖利,立即看到,他心中一动,问道:“此刀不错,叫什么名字?”

曹仁冷笑一声,说道:“吞天!”

吕布纵横天下许多年,自然见识不凡,他听到“吞天”二字,心念电转,问道:“莫非是倚天剑、吞天刀中的吞天?”

曹仁又是冷笑了一声,自信气概一览无余,说道:“正是!”

吕布惊道:“那你难道是曹家第一……曹仁?!”

曹仁朗声大笑,笑完之后,方才缓缓说道:“曹家第一愧不敢当,在下正是曹仁曹子孝!”

此言说罢,曹仁吞天刀再次破空而出,这长刀带着风声,气势果然不凡。

吕布虽然震惊于曹仁的实力,但是他心中有数,以曹仁的手段还谈不上是自己的对手,当即焚天戟也是一动,带着火星迎击而去。

兵器交鸣,两人打了个旗鼓相当。

一旁夏侯惇连忙上马,说道:“曹仁将军,我来助你!”

吕布却冷笑道:“两个打一个,好不要脸啊。”

曹仁摆手说道:“元让先去侧边看看,到时候若是高顺突围咱们便会被包围。”

夏侯惇不敢怠慢,连忙领兵而去。

曹仁说话的功夫,吕布的长戟却也同时到了,这一戟来的又快又急,曹仁连忙招架,却吃了些亏,一声脆响,险些长刀脱手。

看来这吕布的实力的确不可小觑,曹仁虽然悍勇,若是大意,仍是有瞬间落败的危险。

想到这里,曹仁猛地一声清啸,之后上臂迅速鼓胀起来,大臂粗壮的如同大腿,连一身铠甲都被撑得叮当作响!

吕布看在眼里,心中冷笑道:“好家伙,要全力出手了啊!”

果然曹仁一番变化,之后整个人如同大了一圈,吞天宝刀也是露出了凶光,本就是血红色的刀刃此时已经几乎红的要滴血!

吕布冷笑道:“好个曹仁,这便来吧!”

此言说罢,曹仁猛地策马冲锋了起来,长刀起处,阴风阵阵,令两侧的将士不寒而栗。

吕布乃是顶尖高手,心中对强敌的能力有着灵敏的感应,他知dào

这一刀万分难以防范,当即连忙双手持戟,真气凝聚,以逸待劳!

一旁吕布的士兵看见他竟然开始双手持戟,都是大为诧异,如果不是曹仁的实力令吕布害pà

的话,吕布是万万不会双手持戟的,既然他用上了双手,那么等同于间接承认了曹仁可怕的实力!

说时迟,那时快!

曹仁战马纵横,转眼到了吕布的眼前,吞天宝刀光华四溢,从天空中直线劈下!

吕布也不慌不忙,焚天戟由下而上,迎面挡去。

“轰”的一声巨响,震得两侧士兵险些倒地,在漫天四溅的火花之中,曹仁和吕布两马错开,此时吕布的虎口竟然变得通红,左手虎口竟然破了,汨汨流出血来!

这是吕布从军以来,第一次在力量的角逐上落了下风,或者说是挂了彩。吕布何等强悍,纵横河内,无人能挡,如今却遇到了一个有鬼神之勇的曹仁,实在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而那边曹仁情况也并不好过,他大臂迅速缩回原来大小。虽然他双手虎口并未震裂,但是却拼命喘着粗气,一改往日淡定的样貌。

曹仁的士兵也是心中震撼,因为以前看曹仁出手,从未像如今这般费力过,但面对吕布的时候,曹仁不仅仅使出了全力,而且还并未占到便宜。

吕布的天下第一,果然名不虚传!

吕布望着曹仁,忽然冷笑了起来,这笑声如同夜枭,十分惊悚!他笑了一会儿,看着自己左手虎口的裂痕,冷笑说道:“好个曹仁,果然不凡,果然不愧曹家第一。今日一战,的确过瘾!”

此言说罢,吕布忽然虎躯一震,之后一个抖擞,两支胳膊迅速摆动起来,同时他策马上前,直取曹仁!

因为吕布的动作太快,在别人眼中,他竟然又变成了八条胳膊!

曹仁的士兵们未曾见过吕布这一手,都是惊呼出声道:“哪吒转世,这家伙是哪吒转世!”

曹仁看在眼里,心中震惊,他虽然曾经在虎牢关见过吕布露出这一手来,但是如今亲眼所见,仍是十分诧异。

八条胳膊的吕布,八支飞舞着的焚天戟,曹仁要紧了银牙,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转眼吕布已经到了眼前,曹仁不得已,猛地挥舞吞天宝刀,向着吕布迎去!

虽然强敌在前,但是也绝不可退缩,这便是曹家的男儿!更是曹氏宗族的第一位高手!

吞天宝刀瞬间化作一条巨龙,在曹仁身边左右纷飞,虽然吕布的动作已经快到肉眼无法捕捉,但是曹仁的动作也丝毫不慢。

众人看去,只看到曹仁变成了一个血红色的巨大圆球,迎着八条胳膊的吕布,瞬间便凑在一起!

这两个家伙,简直都不是人啊!

若是有鬼神的话,那么吕布和曹仁,一定就是鬼神之二。

两人再次交马,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这次两人站在一起,却是传来了连续不断的一阵兵器叫鸣之声,而这些声音连得太紧,来的太密,众人听了,却如同是一声冗长不绝的声音。

“嗡————!”

震耳欲聋,良久不绝。

这一声持续了许久,两人交手至少过了二十招。二十招之后,曹仁和吕布终于分离开来,两人各骑战马,分到了另一边。

此时再看,吕布开始喘起了粗气;而曹仁不禁快速喘气,身上的铠甲和战袍竟然已经破损了起来,更是多了点点血迹。

这一次交手,吕布俨然占了上风。

第307章 仍是不敌

曹仁粗重的喘着气,回过头来,看到的却是一脸自信和得yì

的吕布,这更加激发出了他熊熊的斗志,曹家男儿的脸面不能丢,这一仗更不能输。

曹仁不禁猛地一咬牙,手中的吞天宝刀再一次露出了凶猛的红色。

吕布看在眼里,不禁赞赏有加,“啧啧”赞叹道:“不错,还要打?”

此言说罢,吕布再次挥舞着八条手臂,猛地向曹仁冲来。曹仁虽然疲惫,却也并不含糊,真气沸腾,再一次化作了一个巨大光球,向着吕布迎击而去。

轰然作响,两人乍合乍分,一片光华散漫,四周兵将全都看傻了眼!

又是一次,这一次两人分开,曹仁身上仍是不少伤痕,但吕布却没有上一次那般潇洒。

吕布左手的虎口处的伤口显得破开的更大了,以至于他左边无法继xù

迅速挥戟,四条手臂变成了一条。

而此时,更令吕布难以招架的乃是燎原的大火已经逐渐蔓延开来,他若是不能够迅速解决了曹仁的话,自己的精壮骑兵将面临着被烧死的危险。

危急关头,吕布面露凶光,狠狠瞪着曹仁说道:“好个曹仁,好强的手段!”

曹仁此时汗流浃背,已然无法正常说话,他断断续续,喘着粗气冷笑了一声,算是对吕布的回应。

吕布面上杀气洋溢,忽然收起了自己八臂神功,双手持戟,高举过顶,冷笑道:“真没想到,我本以为这辈子无人能够逼我显露本来的功夫,如今竟然能被你逼到这个份上。”

曹仁听吕布说罢,起先还以为他只不过是在说大话撑场面,但是当他看到吕布浑身上下真气渐渐开始充斥之后,他忽然明白,吕布并非是在说大话。

吕布出身丹鼎教,此事虽然知dào

的人不多,但是曹仁却是知dào

的。丹鼎教乃是道家门派,弟子首重修习真气。

虽然吕布也是内外兼修之人,但是看他身手,更多的还是外家功夫。

如今吕布长戟上真气沸腾,焚天戟熊熊烈火燃烧不休,显然正在运功一门内力法门,看得出来还是不俗,曹仁心中忐忑,暗道:“莫非这是吕布丹鼎教的功夫?”

果然只听吕布口中念念有词,缓缓说道:“当初丹鼎教先人创教,传下这独一无二的顶级法门,你曹仁面子不小,今夜竟能亲眼看见!”

此言说罢,焚天戟上的烈焰已经明耀如同太阳,更是将这战场照得如同白昼,光华这可怕,令人不敢直视!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吕布纵声呼喊道:“且看我这一招:烈焰焚天!”

话音未落,长戟上的三昧真火已然化成了一团烈焰,这烈焰带着霹雳之声,向曹仁直射而来!

曹仁只觉得面前炽热无比,顿时感觉不妙,当即二话不说,飞身下马,向着一侧斜卧倒去,若是他动作慢了,恐怕此时已经成了一具焦尸!

吕布的火球翻滚奔腾,瞬间杀出了一条带着乌黑灼痕的道路,吕布不敢耽搁,连忙拍马率领部下,飞一样的跑了。

曹仁倒在地上,浑身尘土,狠狠锤了锤地面,怒道:“好个吕布匹夫,果然不同凡响。”

便在此时,忽然前面军马耸动,曹仁举目望去,只见夏侯惇的部队似乎也有些慌乱。曹仁心中一惊,暗道:“好一个高顺,莫非连夏侯惇将军都没能拦得住他?”

果然一会儿夏侯惇便领着残兵败将回来,落魄说道:“刚刚吕布竟然先去救援,再加上陷阵营实在勇猛,我无法困住高顺!”

曹仁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无妨,这一场火烧杀了吕布不少骑兵,咱们也算不上失利,至少完成了军师布置的任务,我看咱们不妨这便回去吧,养精蓄锐,也好早日夺回濮阳。”

夏侯惇此时眼伤还未痊愈,听到曹仁如此说话,心中也是宽慰了一些,点了点头,带领着部下,和曹仁合兵一处,逐渐退去曹操处。

吕布果然是勇猛无dí

,虽然曹仁和夏侯惇这两大高手同时联合,仍是没能占到太多便宜,濮阳之战,胜负难料。

……

再说虎牢关外,去往陈留的路上,一支骠军正缓缓而行,领头一人一身银甲白袍,头上银发随风飞扬,不是别人,正是大汉征东将军,堂堂五官中郎将陈焉是也。

陈焉身后两名军师,左边一人年轻张扬,眉目清秀,乃是郭嘉;右边一个中年沉稳,眼神阴鸷,正是贾诩。

再往后则是左右两军,左军统领头发斑白,人已半百,但却威猛不减,持一柄大刀,正是黄忠;右边大军领军人物年少威武,器宇轩昂,竟然是张辽。

有如此谋臣猛将坐镇,陈焉何愁大事不成?

却说这张辽为何会留在陈焉身边统领士兵?乃是因为陈焉和郭嘉贾诩三人围着张辽说了半天,虽然张辽一心想要回到吕布身边去帮他解濮阳之围,但是陈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明了只要打退了陈留的夏侯渊,动摇了曹操的根本,那么濮阳之位自然就解了,这招乃是叫围魏救赵。

可怜张辽虽然不情不愿,但是不好拂逆了陈焉的意思,毕竟此时陈焉乃是吕布女婿,真真zhèng

正是自家人了,再加上陈焉信任自己,将士兵分出来三万给自己带领,张辽又如何能够拒绝好意呢?

因此便出现了如今的场景。陈焉这一支大军可谓是豪华,想必对抗夏侯渊,这一次乃是稳操胜券了。

大军又走了半日,一旁郭嘉拍马上前,拱手说道:“主公,若是咱们斥候所报不错的话,前面十里的山丘之上,应该就有夏侯渊的部队驻扎。”

陈焉眉头一皱,问道:“此处距离陈留已经不远,夏侯渊何苦多分出一支部队来?”

郭嘉说道:“他这是做掎角之势,咱们若是攻打陈留,这里便会出兵救援,咱们若是攻打这座山丘,那么陈留则会出兵救援。”

陈焉点了点头,心中想到:“这东西我确实在《三国演义》里听过,想必夏侯渊就是用的这一招吧。”

想到这里,陈焉问道:“奉孝,咱们兵力比起夏侯渊来何如?”

第308章 复仇之战

郭嘉不慌不忙,侃侃而谈道:“夏侯渊诈称十万,其实兵力不过六万上下,咱们一共三军,中军便有六万,左军黄忠将军麾下四万,右军张辽将军麾下三万,乃是夏侯渊的两倍。”

陈焉听了这话,心中踏实,点头笑道:“看来这一次夏侯渊便是有通天的本领也注定败亡了?”

郭嘉笑道:“不错,曹操刚刚攻打徐州,兵力受损,再加上他主力大队正在围攻濮阳,如何还能顾得上陈留这边?夏侯渊出兵陈留,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陈焉听了这话,心中胜利的感觉愈发强烈,他微微笑道:“再加上咱们文有奉孝和贾诩先生,武有黄忠、张辽将军,何愁不能大破夏侯渊?”

郭嘉点头微笑,忽然上前说道:“主公,且看这里的地形。”

陈焉凝眉一望,只见这山丘四周长满了荒草和枯黄灌木,并不适合骑兵冲刺,但是却十分适合火攻,而山丘与陈留城池之间,则是一片坦途,十分适合骑兵驰骋,因此夏侯渊才会在此定下掎角之势的计划。

而这一片坦途之中,正有一片平原适合两军对垒,若是能将夏侯渊引来此地,再加上陈焉技术领先的骑兵部队,定能大干一场!

陈焉问道:“奉孝莫非想要将夏侯渊引出陈留城?”

郭嘉闻声点头,眼神透露着机智神色,说道:“不错,正是此意!”

话音未落,贾诩忽然上前说道:“主公,咱们兵力二倍于敌人,装备武将已经士兵能力又完全压制他们,我倒觉得咱们可以分而击之。”

“分而击之?”陈焉和郭嘉异口同声问道:“怎么个分而击之的法子?”

贾诩低声说道:“此处山丘之上,看似易守难攻,其实则弊端甚多,山丘之上满是荒草,咱们只要点燃这些荒草,烟尘向上生疼,山丘上的军队一定难以支持,落荒下山。而咱们可于山下伏兵一支,待他们下山之时,立即击破。”

听到这里,郭嘉和陈焉都是啧啧称奇,觉得此计甚妙。

之后贾诩说道:“山丘出事,夏侯渊一定坐不住,肯定会领兵出城,而此时,咱们可以在大平原上用主力部队吸引夏侯渊,而后分出第三路兵马,绕后路以云梯、投石车攻城,趁机攻下陈留!”

此言说罢,陈焉恨不得拍案叫绝!贾诩果然不愧是个大毒士,如此毒招,也就是贾诩能够想得出来,兵分三路,分而击之,陈焉听得摇头晃脑,连连点头说道:“好好好!咱们这便分兵三路。”

计谋既定,陈焉立即招来黄忠和张辽,悄声吩咐道:“张辽将军,劳烦你一会儿去山丘之处放火烧山,引得夏侯渊出兵救援;黄忠将军,一会儿我去陈留城正面迎战夏侯渊,你便趁机抄小路绕道陈留后方,以投石车攻城,趁势占领陈留!”

此言吩咐罢了,张辽和黄忠也是连声称妙,黄忠更是一拍胸脯,高声道:“黄某定当拿下陈留,不留余力!”

陈焉朗声一笑,说道:“行动!”

……

此时已经到了初冬,天干物燥,北风怒吼,陈留城外山丘并不算多,其中以夏侯渊副将王和驻守的山丘为最。

山丘上视野开阔,王和也并不是个傻子,自然看到了陈焉大军浩浩荡荡而来,他一脸紧张,望着西方而来的无边无尽的队伍,暗自吞了一口吐沫。

这一仗夏侯渊乃是弱势,但夏侯渊的能力王和深信不疑,他深刻的觉得夏侯渊能够凭借自己逆天的实力以少胜多。

夏侯妙才,妙才二字,可不是白叫的。

便在此时,忽然山丘下的陈焉兵开始大举动作了起来,虽然看的并不清楚,但是王和隐约看到一支部队正向着自己的山丘而来!

“哼!这陈焉,难道不知dào

从高而下,势如破竹的道理?竟然想来进攻我的部队!哈哈!”想到这里,王和开始觉得陈焉也不过是个庸才,丝毫不觉得可怕了。

想到这里,王和也并不准bèi

继xù

观看陈焉军的动向,而是连忙去调动兵马,等着和陈焉上山来的军队决一死战。

可惜王和等了许久,始终也没能等到陈焉军攻山的消息,反而是在北风之中,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

“这……这是怎么回事?!”王和暴怒问道。

……

而在此时,陈留城中,一名将校飞奔着跑到了夏侯渊的面前。

“报!不好了,夏侯将军!王和将军所占据的山丘遭到了陈焉的火攻!”

那将校连气都没喘匀,但仍是嘶声吼道。

夏侯渊听了这话,如何了得,当即站起身子,问道:“什么情况?”

那将校连忙回话道:“探马回报,陈焉兵分两路,一支兵马由张辽带领,放火烧山,还有一支兵马由陈焉自己带领,切断了我城去王和将军那里的道路!”

夏侯渊听了这话,如何能够忍,当即一派桌子,高声呼喝道:“取我的兵器,咱们出城迎敌!”

将校连忙得令而去。

片刻之后,夏侯渊严整装备,带着三万兵马,可谓是倾巢而出。他一身银色铠甲,宝蓝长袍,胯下黄骠马威风凛凛,背后长刀银光闪闪!好一派将军形象!

陈留城大门洞开,夏侯渊当先出门,奔着副将王和所在的山丘方向,大举冲去。马蹄声隆隆,夏侯渊救援心切,更是跑在前面。

但是没跑几步,夏侯渊便看到了拦在中间大平原上的陈焉部队,陈焉部队此时已经是严阵以待,从阵型上来看,陈焉所列乃是防御大阵玄襄之阵,阵容齐整,旗帜分明,一看就是受到了严格训liàn

而成的精兵。

夏侯渊却并不慌忙,他和陈焉交过手,相信这少年将军什么水平,至于陈焉到底能不能再短时间之内进步神速,他也是全不去考lǜ

了。

就在此时,只听陈焉阵中一声鼓响,之后前排兵士向两边散开,之后从这些兵士之中走出了一名黑马将军。

这名将军威武不凡,浑身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肃杀之气,他身长八尺有余,容貌昳丽,一身铠甲纤尘不染,惟独有些奇怪的是,他竟然满头的银发!

夏侯渊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厮难道是陈焉?!”

第309章 再战夏侯

果然那名银发将军正是大汉朝堂堂征东将军陈焉是也。

陈焉见了夏侯渊,也不在乎他脸上惊讶的神色,催马上前,长戟直指,喝道:“夏侯匹夫,认得我否?!”

夏侯渊听陈焉的声音此时清戾如鹤,可见陈焉本就惊世骇俗的内力修为此时更加精进,他吓了一跳,知dào

陈焉不知dào

为何武艺竟然再次上了一层楼,他慢慢向前,缓缓问道:“陈焉,你头发为何白了?”

陈焉真没想到,夏侯渊在这两军交战的紧要关头竟然还能问得出这般问题,当即冷笑一声,说道:“此事与你无关,夏侯渊,如今这陈留城已经被我包围,你若是识趣,不妨速速退去,免得向曹洪一样,被我俘虏!”

陈焉不说还好,说了这话,彻彻底底的激起了夏侯渊的怒火。陈焉俘虏曹洪,虽然最后仍是将他放走,但是却等同于狠狠扇了曹操一计耳光。想曹操纵横兖州,何时受过如此羞辱?

夏侯渊更是没能想到,陈焉竟然胆大包天到俘虏了曹洪的地步,如今听见陈焉竟然公然挑衅,夏侯渊再也忍受不住,猛地催动战马,横刀上前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口小儿,让你尝尝爷爷的钢刀!”

陈焉望着面前如狼似虎汹涌而来的第一快刀:夏侯渊,倒也是不慌不忙,他长戟横举,猛地一运真气,浑身真气如同长江大海,滚滚而出!

打通了浑身经脉的陈焉,果然不同凡响!

夏侯渊策马上前,忽然觉得迎面杀气滚滚而来,这种感觉如同顶着飓风行走一般,十分难受,夏侯渊面目狰狞,险些被陈焉这股真气冲下了马,他咬紧牙关,心中惊叹道:“怎么可能?这小子只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并未见过,为何能有如此进步?!”

但是此时的形势乃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夏侯渊已经冲到了陈焉的跟前,若是此时打退堂鼓,身后的士兵们定会立即失去士气!

夏侯渊毕竟纵横沙场许久,这等见识还是有的,他猛地竖起了长刀,疾风刀法汹涌而出,直取陈焉!

但在陈焉的真气范围之内,夏侯渊只觉得自己的动作都比起以往慢了许多。陈焉则是不慌不忙,心中冷静回忆着貂蝉曾经传授过的三招绝学。

战场临敌,上将伐谋,但是临兵对战,也是上将之所为!

陈焉心中如同冰玉一般透彻,脑海中回忆起了貂蝉的武艺,长戟舞动,正是一招“望月”!

夏侯渊仅仅感受到了陈焉的气势,便知dào

他这一招不同凡响,好在夏侯渊经验丰富,猛地调转马头,以静制动,长刀斜挥,与陈焉交马一合。

两人乍合乍分,刀光戟影荟萃,轰然一声作响,震得三军震动。

陈焉长长输出一口气,似乎并未受伤,夏侯渊却是肩膀一动,似乎被陈焉的真气震坏了肌肉。

夏侯渊心中震恐,当年交手,陈焉在自己手下绝对走不出三个回合,可惜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再见,自己竟然不能保证可以打败陈焉。

这小子何等恐怖的进步速度啊!假日时日,莫非这中原,除了吕布之外,还要多出一个陈焉来?!

想到这里,夏侯渊也并没有时间调整,毕竟自己的副将王和还在十里之外遭受张辽的围攻,夏侯渊焦急之下,再一次催动战马,第二回合!

陈焉一击占了便宜,自信心迅速上涨,他面目冷酷,如同死神,长戟再次挥动,向着夏侯渊杀去。

夏侯渊第一次多少有些轻敌,这一次则是全力以赴,仍是一道电光闪过,两人快马相交,第二次看起来仍是平手!

但是明眼人却能看得出来,夏侯渊渐渐开始喘起了粗气,但是陈焉占着真气充沛的便宜,始终脸不面色心不跳,气息沉稳的很。

夏侯渊心中惊诧莫名,陈焉这种级别的内功修为,没个三五十年根本不可能达到,就连曹操军中内力修为最深的曹仁将军恐怕也没这么强横的实力。

可惜夏侯渊却不知dào

,陈焉乃是得到了张角的修为真传,否则的话,陈焉决计没有今天的能力。

两人说时迟那时快,短短半个时辰之内,战了整整四十个回合。四十个回合之后,两人仍是没能分出胜负。

但此时夏侯渊早已经汗流浃背,连胳膊都开始剧烈的抖动,陈焉仍是一脸平和,甚至连一滴汗都未流出,他长发飘飘,银白如雪,在夏侯渊面前,俨然如同一座神魔塑像!

在这一次,陈焉一声清啸,猛地向着夏侯渊冲来,夏侯渊眉头一皱,他已经油尽灯枯,如何能够再次对付陈焉的冲击!

一番心理斗争之后,夏侯渊心中暗暗叹道:“对不住了,王和!”之后猛地掉转马头,高声喊道:“弟兄们,先撤!”

夏侯渊本想仗着武力压制陈焉,之后提高士气,一鼓作气以少胜多,没想到如今的陈焉便如同神魔降临一般,武艺能力进步成了这种样子,夏侯渊的算盘第一次便已经打错了。

既然无法在武力上压制陈焉,夏侯渊如何能够提高士气,不能提高士气,夏侯渊又如何能够以少胜多,打得过陈焉这些如狼似虎的战士?

夏侯渊毕竟还是老谋深算,考lǜ

到自己没什么胜算之后,夏侯渊连忙撤军回城,想要坚守不出。

可惜陈焉看到夏侯渊落荒而逃之后,猛地一挥长戟,高声喝道:“全军突击!”

陈焉身后的玄襄之阵立即变阵,成了进攻阵法锋矢之阵,阵型齐整,没有丝毫破绽!之后阵型大举推进,向着夏侯渊身后的三万兵马冲去。

夏侯渊的部队虽然提前动作,但是毕竟要转身之后再逃离,转身之后,本来齐整的军马立即散了,再加上他们心中慌乱,一下子变成了一盘散沙。

而陈焉的士兵们大多都是曾经被夏侯渊杀败过的老兵,如今见到了仇人,各个眼珠子都红了,简直能冒出火来,向着夏侯渊,玩儿命似的冲了过去!

第310章 陈留大捷

夏侯渊迅速撤离,可惜他的精锐部队进攻速度奇快,撤tuì

的速度就要打一些折扣了,在白发魔神陈焉的追逐下,这些本来骁勇善战,不可一世的士兵们立即慌了手脚,脚下拌蒜,摔倒了许多.

在曹操的统帅和夏侯渊的带领下,他们向来都是所向披靡的雄师,所到之处,鸡犬不留,如何会想到今天竟然在陈焉面前吃了大亏?

如今形势所逼,众人简直不知所措,不一会,便被陈焉的部队追上。

陈焉的骑兵部队都是精锐所在,再加上这些日子的磨练,个个武艺不凡,追上之后便是一通掩杀,杀的夏侯渊的军队哭爹喊娘。

夏侯渊策马在前,心中暗叹道:“没想到陈焉竟然能这么快就恢复了元气,若不是孟德将兵力耗费在徐州,我又怎会吃这么大的亏!”

想到这里,夏侯渊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他对曹操的敬畏始终存zài

,但是他也不由得开始怀疑这一次曹操的决定。

惨遭一番掩杀之后,夏侯渊还是成功退到了陈留城下,如今天色已经晚了,陈留城的城门紧紧闭着,夏侯渊看着身后山呼海啸而来的陈焉军,连忙高声呼喊道:“快快开城门!我回来了!”

喊了一声,城墙上却仍是死一般的寂静,似乎整座陈留城都已经沉睡了。

夏侯渊有些纳闷,再次叫道:“速速开城门!速速开城门!”

夏侯渊内力不俗,长久的叫喊之后,声音在陈留城中都已经形成了回声,如果说陈留城中有人的话,是万万不可能听不见这句话的,夏侯渊心中一下子生出了不祥之感,这样的情况,只能因为一个原因!

便在此时,陈留城门楼上忽然亮起了火把,将城下照得如同白昼,只见火光之中,一名头发花白的威武将军忽然出现在了城楼之上,俨然竟是陈焉手下的第一猛将黄忠!

夏侯渊大吃一惊,失声叫道:“怎么回事?!”

黄忠猛地亮出了一张大弓,拈上飞羽,冷笑道:“怎么回事?夏侯狗贼,这陈留城,我已经替主公取了!便受死吧!”

说罢黄忠猛地松开了弓弦,一支白羽如同闪电霹雳一般向着夏侯渊激射而来,夏侯渊虽然慌乱,但是毕竟也是天下赫赫有名的大将,反应能力依然不俗,他连忙飞身闪躲,只见白光一闪,那飞羽仍是射中了他的身子!

黄忠的箭法,实在是无法躲避,又快又准!

夏侯渊一声惨呼,翻身落马,一旁士兵连忙抢上,只见夏侯渊左侧肩窝中箭,鲜血直流!

夏侯渊脸色惨白,强忍疼痛,高声喝道:“快!快快撤兵,咱们往甄城方向撤tuì

!去找程昱先生求援!”

此言说罢,众将士连忙扶着夏侯渊上马,夏侯渊虽然受伤,但是勉强还能骑马,当即不敢耽搁,连忙向着东边逃亡。

陈焉此时在后面统领全军,郭嘉和贾诩一左一右伴在两旁。陈焉举目忘见火光之中,陈留城上已经挂上了“汉”字旗,知dào

黄忠已然夺下了陈留,心中大喜,说道:“看来夏侯渊这一次彻底败了。”

郭嘉点头说道:“不错,恭喜主公夺下陈留。”

陈焉微微一笑,说道:“我如今所做,不过是为了咱们天子收复原本属于他的地盘罢了。”

贾诩听了这话,微微一笑,继而说道:“夏侯渊看似向东逃走,主公是否还要追击?”

陈焉问道:“东面还有曹操的兵马么?”

郭嘉立即回应道:“曹操的主力兵马如今集结在濮阳左近,东边只剩下荀彧和程昱两人带兵驻守。”

陈焉听了这两个人的名字,心里有些不踏实,说道:“程昱和荀彧?他们两个都是文士,如何能够镇守一方?”

郭嘉连忙笑道:“荀彧与我乃是故交,他的本领我十分清楚,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可比留侯张良。”

陈焉点头说道:“奉孝所说,一定不错。”

贾诩补充道:“这程昱更是了得,在兖州一带甚有威望,若论声望,恐怕还在陈宫之上,他出将入相,无所不能,堪称全才。”

陈焉吓了一跳,心道:“原来这程昱这么了得?”当即问道:“那依二位的意见,咱们是否要追击呢?”

贾诩道:“夏侯渊兵败如山倒,咱们虽然攻下了陈留,但是对他的兵力并未造成太大影响,若是不去追击,实在可惜。”

郭嘉也点头道:“如今夏侯渊肝胆俱裂,正是追击的大好时机!”

陈焉听罢,拿定了主意,当即马鞭一挥,高声喝道:“兄弟们,追击夏侯渊!”

此言说罢,陈焉身后大军浩浩荡荡,再一次向着夏侯渊追击而去。

再说夏侯渊带着肩膀上的羽箭,跌跌撞撞向着东方逃去,身后陈焉的军兵仍是嘶声怒吼,这声音在夏侯渊听来实在如同催命的符咒。

自己本来身后带着三万士兵,如今俨然只剩下一万不到了,一夜的奔波,再加上肩膀上失血过多,令夏侯渊险些晕厥。

奈何兖州之地,平原居多,这一路上更是连个藏身的树林都没有,夏侯渊想要躲藏,却实在找不到该藏到何处。

莫非这一代名将,就要殒命于此了?

想到这里,夏侯渊暗自叹了口气,伏在马背上,勉强看着前面浩瀚无边的莽野,已经夜空之中明明晃晃的星星。

忽然,在天与地隐约朦胧的交接之处,在无尽的黑暗之中,亮起了几个小小光点。

这几个光点有些像星星,但是却贴着地面,并不像是星星,而更像它们坠入了地面。

“这……这是什么?”夏侯渊虚弱过度,已经没有精力再去询问,他只是伏在马上,艰难的呼吸,艰难的看着前面的光点。

这些光点到底是什么?是敌是友?夏侯渊已经没有能力去想了,他只是想休息一下,哪怕这眼睛闭上,就再也不睁开了……

哒哒的马蹄声在耳边响着,夏侯渊觉得身上越来越冷,越来越冷,他耳边风声呼啸,眼前黑暗无边。

忽然,他隐约之中听到,麾下的将士发出了欢呼,他们似乎在喊:“是于禁将军,是于禁将军!”

第311章 雪中送炭

夏侯渊此时眼睛已经接近睁不开了,他虚弱无比,如同浮萍一般趴在马上,耳中虽然听到了好消息,但是丝毫没能够打起一丁点精神。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勉强抬起头来,向着兵士们面向的方向缓缓望去。

黑夜仍旧深邃,虽然是平原,但是更加增添了这黑夜的深邃,远处的亮点渐渐变成了一个个火把,而在那火把之中,夏侯渊看到了一面面迎着夜风飞舞的旗帜。

旗帜无非两种,一种大一些,上面写着“曹”字,另一种则要小一些,上面写着“于”字。

曹字旗和于字旗,不用说,夏侯渊便知dào

来的人乃是曹操手下的一员沉稳的大将,于禁了!这于禁倒也厉害,虽然出身军伍,但是却立功不少,如今已经颇得曹操的器重,成了曹军之中手握大军的统帅之一,地位可谓是仅次于两个夏侯和两个曹家兄弟。

如今夏侯渊看见于禁的兵马到来,心中终于踏实了起来。

便在此时,黑夜渐渐被于禁大军的火把点亮,在火光之中,当先走出了两个人。

第一个一身银甲黑袍,面目刚毅,眼睛并不算大,乃正是于禁是也。他身上背着一张铁胎大弓,徒步,见了夏侯渊的旗帜,连忙上前。

而于禁身后跟出来了一人,这人可不得了,他身高至少九尺,腰大十围,恐怕连百年的老树也就和他的腰一般粗细。他昂头阔步,面目凶狠,身上背着两支混铁戟,正是典韦来了!

夏侯渊见了于禁倒也并没有太过喜悦,如今见了典韦,险些一下子从马上跳了下来,心道:“我以为这大杀神还在我哥哥夏侯惇身边讨伐吕布,没想到竟然跟随于禁来了这里!这下子有望找陈焉报仇了!陈焉定会死的很惨!”

想到这里,夏侯渊都来了精神,他勉强着抬起头来,嘴唇一动,就要说话。

而此时他身旁的军士却十分紧张,连忙上前说道:“于禁将军,夏侯将军中了敌人的暗算,肩膀中箭,如今失血过多了!”

于禁闻言大惊,连忙奔跑上前道:“妙才将军,怎么样了?!”

可惜夏侯渊嘴唇苍白,动了一动,仍是发不出声音。

于禁眉头紧皱,连忙掏出身上水壶,喂了夏侯渊喝了口水,说道:“伤成这个样子,必须立即治疗,怎么还能走?来人,速速取金疮药过来!”

夏侯渊肩上伤口流血,如今虽然止住了,但是如果不能迅速处理,伤口很容易感染化脓,在加上此处风大夜凉,失血过多十分危险,想到这里,于禁不禁紧皱眉头。

但救援人员还未过来,夏侯渊便扯着脖子用尽全力说道:“别……别逗留,陈焉……陈焉那贼子还在后面!”

听了这话,于禁终于明白了夏侯渊为何一直都没有时间处理伤口,原来在这深夜的草原之上,夏侯渊身后竟然还有追兵!

忽然于禁与夏侯渊身后传来了一声阴沉声音道:“陈焉小儿,让我去拦住他!二位将军放心疗伤。”

两人回头一看,只见典韦猛地抽出了身后双戟,带着一队骠军,猛地冲进了夜色之中。

于禁望着典韦背影,点了点头,说道:“有典君在,咱们尽管放心疗伤吧。”

夏侯渊微微一笑,算是默许。

……

陈焉策马扬鞭与夜风之中,身边只有贾诩和郭嘉二人,黄忠刚刚拿下了陈留城,并未跟出来,而张辽与夏侯渊副将王和那边的战果也并不清楚,因此不知dào

是否过来。

追击夏侯渊,若是追不上,其实也无关紧要,毕竟陈焉的一番掩杀已经给了夏侯渊造成了极大的伤害,若是追的上,那更加是一件锦上添花的好事情。

月色朦胧,黑夜阴沉,陈焉前面只有少数骑兵带着火把,因此这莽野上的无边黑暗给了陈焉不小的压力。

不过多亏陈焉内力修为极高,因此有着很好的夜间视野,虽然此时月色不算明亮,陈焉倒也不至于看不清道路。

平原上并无遮蔽物,因此夏侯渊的部队始终都在陈焉的视野范围之中,忽然,陈焉发xiàn

夏侯渊的部队竟然停了下来。

一旁郭嘉也是心生疑惑,“咦”的一声,说道:“夏侯渊部队忽然停了,莫非他箭伤爆fā

,死在了半路?”

贾诩摇头说道:“你看他队伍整齐,并未产生慌乱,说明夏侯渊并未暴死。”

陈焉眉头微微皱起,说道:“那是因为什么,莫非前面没路了?”

郭嘉沉吟片刻,说道:“看这个样子,很有可能是夏侯渊的援兵到了。”

陈焉再次发问:“曹操的主力部队不是都已经聚集在濮阳了么?还有什么援兵?”

郭嘉道:“曹操兵力充沛,在东讨陶谦之前至少接近了百余万人,如今虽然大有损伤,恐怕至少还有八九十万。”

陈焉听罢心中渐渐疑虑起来,若是曹操派出了强力援军的话,那么如今只有自己一个人,很难抗衡曹操的生力军,继xù

追击还是退兵,成了一个艰难抉择。

但是夏侯渊已经身受重伤,如今就近在咫尺,如果陈焉不继xù

追击的话,那么岂不是浪费了大好的机会?

思考再三,陈焉终于是一咬牙,说道:“咱们继xù

追击,给他们致命一击!”

郭嘉和贾诩同时点头,对陈焉当机立断的能力表示满yì



而便在此时,忽然前面人影耸动,夏侯渊军队中竟然跑出来了一支小分队,看样子竟然还是奔着陈焉而来。

陈焉看在眼里,心中疑惑,问道:“二位看那支部队,莫非是要过来和咱们拼命?”

郭嘉和贾诩没有陈焉那么好的夜间视野,过了一会儿才看出了端倪,贾诩眉头一皱,立即高声喊道:“结阵!”

郭嘉也是眉宇深锁,说道:“看样子这是一支生力军,士气旺盛,体力充沛,主公小心!”

陈焉没想到自己的两位谋士竟然能够从这么远就能看出这么多门道儿来,心中又是佩服又是有些疑惑,但是不敢怠慢,他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如今旷野之上,更加适合他真气的运转,深呼吸过后,似乎全身都充盈着活力,对方无论来的是什么敌将,对他来说都不在话下。

正当陈焉惬意调整内息之时,远处的敌军渐渐近了,他也大略能够看得出领头那名敌将的轮廓。

当他看到那名身高至少九尺的猛汉之后,陈焉失声惊呼:“卧槽,是他?!”

第312章 杀神再临

话说这人是谁?竟然能够惹得陈焉如此惊诧,甚至说是惊恐.

这人当然不是别人,正是奉命前来辅佐于禁的先锋典韦。当初曹操命令夏侯渊带兵驻扎在陈留,后来听说陈焉竟然领了征东将军的职位,带大军出虎牢关,曹操思前想后,觉得从兵力上来讲,夏侯渊纵使再妙才,也不会是陈焉的敌手,连忙出了后招,急令于禁统领兵士两万,典韦为先锋,前来支援夏侯渊。

曹操的计谋固然不错,但是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出陈焉竟然短短几天之内就攻破了陈留,更有甚者,已经大军追杀夏侯渊,险些害得自己的心腹大将命丧陈留城郊。

而今典韦身负铁双戟,带兵驰骋,也不过是过来挽回颜面罢了。

不过鉴于典韦强dà

的杀伤力和破坏力,陈焉自然不敢怠慢。

“这家伙是个畜生啊……”陈焉想着当初典韦单枪匹马先是拆光了自己的投石车,之后又将黄忠的八千铁骑杀了个对穿的事迹,心中仍是颤抖不已。

虽然此时陈焉自己冲破了自己浑身的经脉,虽然此时陈焉已经得到貂蝉传授寒月三式,可是面对着即将来到的典韦,陈焉心中仍是忐忑不已。

“临兵迎敌,重yào

的还是排兵布阵,他典韦纵然再强悍,莫非还能打得过咱们的大军?”

贾诩望着渐渐走进的典韦,脸上的笑容仍是带着自信,只听他继xù

说道:

“主公,咱们此时不必逞匹夫之勇,又不和他单挑,何必怕他?且看我玄襄之阵的厉害。”

贾诩在宛城之战中也曾见识过典韦的恐怖实力,因此他对陈焉的惊慌十分了解,只不过郭嘉就没有这般了解了,他只是看着典韦身材雄壮,并不明白这厮到底厉害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步。

终于……在陈焉军结阵完毕之后的一瞬间,典韦的先锋部队带着尘土冲到了陈焉的面前,月光之下,典韦虎目瞪视,血口贲张,脸上的刚髯在并不明亮的月光之下显得寒光毕露。

他一双铁戟迎风挥舞,铁戟上出了寒冷的严霜之外,还带着惊人的杀气,他一只脚已经踏在了陈焉军队所在的土地之上,硕大的脚板踩下,激起了层层的尘土!

“唰!!!”

典韦的第一戟猛地挥下,硬生生砸在了陈焉麾下一名刀盾兵的盾上。

那一面盾乃是裹了铁皮的实木,本来至少能够扛得住三百斤的重量!若是用三十石的巨弓来射,也未必能够射的穿,再加上这名士兵日夜操练,更应该无懈可击!

可惜当典韦的铁戟砸在这一面盾上的时候,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这面盾竟然就如同是一块薄冰一样,在铁戟的锤击下,顿时变得四分五裂!纷飞的铁皮和木屑划伤了那名刀盾兵的脸,那名刀盾兵甚至还没来得及挥舞手中的长刀,典韦的铁戟便顺势攻来,重重砍在刀盾兵的胸膛。

锋利的戟刃砍在士兵的胸膛,就如同砍在了一块豆腐上,只不过豆腐被砍,溅出的不过是豆汁,而胸膛遭砍,溅出的皆是热血!

典韦一戟,威力竟然如此强悍!

那名可怜的士兵哼都没哼一声,就这么惨死戟下。好在陈焉的训liàn

十分严谨,这一名刀盾兵死了,立即又有别的刀盾兵补了上来。

典韦抽戟回来的这一个空隙,刀盾兵已然结阵,十余面盾牌聚拢过来,将典韦挡下。

便在此时,忽然盾牌猛地闪出了几个空隙,之后从空隙之中又穿出了几支长枪,长枪寒锋闪闪,向着典韦刺去。

典韦脸上冷笑一闪而过,他轻轻侧了一侧身子,之后铁戟猛地重新挥舞出手,两支铁戟的分量都并不可小觑,只见典韦这两支铁戟如同旋风一般闪过,几支长枪瞬间如同枯树枝干一般,被典韦的铁戟横扫成了几段!

果然典韦出手,不同凡响。

典韦好不留情,劈断了长枪之后,铁戟顺势而下,再一次向着刀盾兵的盾牌劈去。这一次虽然周围盾牌数量变多,但是典韦的长戟分量丝毫没有减弱,被铁戟劈到,下场仍是一样!

尽管敌人这般凶猛,但是陈焉的士兵们却丝毫没有退宿,他们目光坚毅,视死如归,眼睁睁看着典韦的铁戟劈下,都全都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果然只听一声清脆响声传来,典韦的铁戟破开盾牌,顺势下来,刀盾兵无法抵挡,头颅开花,鲜血直流!

典韦脸上身上溅满了鲜红白腻之物,一张脸孔在深夜中如同阎罗降临一般恐怖,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已经带领士兵解决了两个百人部队,他举目四望,却始终没能看到陈焉的影子。

令他更加烦恼的是,陈焉麾下的士兵如同无穷无尽,自己刚刚解决了一个士兵,另一个士兵就立kè

补上来。自己刚刚解决一个百人部队,另一个百人部队就再次补上来。

太奇怪了,莫非陈焉的手下,都不怕死吗?

想到这里,典韦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怒气,高声嘶吼道:“陈焉小贼!可敢与我一战!?”

典韦吼声如雷,在战场上远远的传播了出去。

陈焉此时正在玄襄之阵的当中,他自然也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典韦的搦战。

典韦见陈焉并不回应,当即再次喊道:“缩头乌龟!可敢出来!?”

此言一出,更是直逼着陈焉出来迎战,陈焉听在耳中,有些跃跃欲试,只不过刚欲动作,一旁郭嘉立即出手拦住,摇头说道:“主公,此时不是出面的时候,他不过逞一时口舌之快,没必要理他。”

陈焉点了点头,说道:“奉孝所言甚是。”

典韦叫了许久,见陈焉仍是不露声色,他心中不免如同吃了枪药,更是怒火攻心。

盛怒之下,典韦再一次挥舞铁戟,二话不说就砍翻了眼前的两名陈焉的兵士,之后尚不过瘾,典韦更加凶恶,竟直接斩下士兵的头颅,高高挂在铁戟之上,高声喝骂道:“陈焉!你这缩头乌龟难道就要看我杀光你的弟兄吗?!”

第313章 陈焉出战

话音未落,典韦灵敏的感官立即感觉到身后凉风阵阵来袭,他下意识转过身子,却什么都没看到.

就在此时,他耳中传来了阴测测的一声:

“典君,我敬你是条铁血汉子,可是你为何要将事情做绝?!”

典韦虽然勇武,但也绝不是无谋的弱智,他从这一声阴测测的声音之中听出了无穷的怒火和杀气,他心中明白,自己的激将法已经奏效,陈焉,已经出来了。

就在此时,典韦只觉得面前银光一闪,忽然一支长戟迎面而来,典韦见识过陈焉的手段,因此也决计想不到陈焉此时的武艺竟然能够突飞猛进,他只觉得这一支铁戟来的好快,眼前一花,连忙挺起兵器相迎。

轰然一声巨响,典韦仗着天生神力,轻轻松松拨开了陈焉的偷袭。但是他却分明感觉到手臂之上,竟是传来了一阵刺骨的气劲。

这就是陈焉的真气。

典韦咬了咬牙,终于借着月色,看清楚了面前的敌人,陈焉。

此时陈焉一头银发,映着月光,在这无边的黑暗之中显得尤为阴森可怖,就是悍勇如典韦,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诧道:“什么鬼怪?!”

陈焉见自己的外貌已经震慑到了典韦,当即冷笑一声,也不多耽搁,长戟挥舞,再一次向着典韦杀来。

典韦双铁戟千钧之力,自然不会害pà

,当即也是迎面而上,这一次两人公平交手,轰然一声兵器交鸣,陈焉只觉得小臂发麻,有些拿不稳长戟。

而典韦再一次被陈焉的真气侵入,微一哆嗦,不在话下。

陈焉心中暗自咬牙道:“看来这厮真是鬼神之勇,我虽然如今武艺精进,仍是不敌,今日若是逞匹夫之勇,难免就要折损在他的手中!”

想到这里,陈焉猛地策马后撤了几步,高声喊道:“弟兄们,结阵!”

此言一出,陈焉麾下士兵五五分组,盾牌在前,长矛在后,将典韦立即团团围住。

典韦看又是这一招,当即冷笑了一声,巨眼外翻,笑道:“陈焉,你便只有这些本事吗?自己打不过我,就让手下的人来送死?!”

说道“死”字,典韦暴然出手,一双铁戟重于千斤,猛地向着最近的一方弟兄砸去。弟兄们虽然训liàn

有素,在典韦这般狂人面前仍是如同待宰的羔羊,只听轰然一声,盾牌纷飞,又是被典韦砸死了两名士兵。

陈焉看在眼中,急在心里,他猛的一声清啸,翻身下马,顺手抄起一面盾牌,竟然左手提戟,右手持盾,向着典韦大步而去。

兄弟们没想到陈焉竟然披坚执锐,身先士卒,一下子士气立即高昂起来。

陈焉虎吼道:“我来扛着他,弩兵准bèi

!”

此言一出,长矛士兵之后忽然又亮出了一张张弓弩,这些弓弩乃是陈焉在洛阳之时督促下边加紧制造了,因为成本太高,再加之工艺水平有限,弓弩造的并不算多,因此只能战场临敌的时候做奇兵使用,而不能够大规模使用。

如今面对典韦这样恐怖的敌人,弓弩的作用一下子便重yào

了起来。

典韦看在眼中,自然也是一惊,身边无数弓弩环伺,就算典韦是恶来转世托生,有万夫不当之勇,却也万万不能一时间对付这许多弓弩。

想到这里,典韦冷哼一声,抄起了两名将士的尸体护住身后,猛地向后撤去。

陈焉见这一招奏效,竟然吓跑了典韦,当即吼道:“放箭!”

弓弩手不敢怠慢,立即松了机扣,只听“嗖嗖嗖”的弓箭声不绝于耳,弓弩强dà

的攻击力显露无余!

但此时典韦背后有两具尸体帮他掩护,弓弩的箭全部都射在了尸体之上,一轮齐射之后,典韦仍是豪发无伤。

陈焉刚欲命令士兵们填充弩箭,只见典韦竟然停住了脚步,傲然回首,冷笑道:“好你个陈焉,看你还有什么花样?!”

话音未落,典韦竟然猛地抄起了地上的一支长矛,向着陈焉投掷而来!这一支长矛带着风声,如同霹雳一般,转眼便已经到了陈焉的眼前。

陈焉深吸了一口气,连忙拿着盾牌去挡,只听“当!”的一声巨响,这长矛竟然穿过了盾牌,而穿过盾牌之后,长矛的劲道仍是没有减缓,竟继xù

向着陈焉飞来。

陈焉不得已,连忙偏头避过,可惜盾牌四散的碎片竟将陈焉俊美的脸颊划破!

陈焉痛的大骂一声,高声呼喝道:“典韦,找死!”

此言说罢,陈焉扔下盾牌,翻身上马,带着麾下将士,如疯了一般向着典韦冲去。典韦虽然悍勇,但是弱就弱在身边士兵并不多,如今酣战了许久,士兵也渐渐折损,如今陈焉全军突击,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干掉典韦。

典韦冷笑一声,倒也并不慌乱,继xù

抄起身边的长矛,向着陈焉军投掷而来。

典韦臂力惊人,这投掷起长矛来更是带着风声,惨叫声中,陈焉身旁不少士兵已经被穿了个对穿,鲜血直流,肠穿肚烂!

陈焉又惊又怒,却是无可奈何,典韦悍勇如斯,实在非陈焉一人可以抵挡。

典韦且战且走,陈焉的士兵渐渐无人敢上前,这一夜混战,典韦凭借着少于陈焉十倍的兵力,成功拦截住了陈焉的追击。

一夜的厮杀,东方渐渐显露出了鱼肚白,陈焉抬眼望去,只见典韦的军队渐渐退回了远方,而自己身边的兵士也是一个个面色如土,被典韦的悍勇吓的魂飞魄散。

陈焉长长叹了口气,高声说道:“全军止步,咱们不追了。”

典韦虽然也已经损兵折将,但是陈焉的士气显然受到了很大的影响,若是继xù

追击,陈焉虽然有可能杀败典韦,报仇雪恨,但是自己的士气一定会大大受挫。

再说夏侯渊此时已经在典韦的掩护下成功逃走,并且还多了一支生力军于禁,陈焉若是继xù

追击,胜负难以逆料。

清晨的微风吹在脸上,说不出的凉爽,陈焉心中抑郁,暗自想道:“典韦这般的悍勇之将,我至少还有再找到一名来才行,否则恐怕我永远都打不赢曹操。”

第314章 虎狼之将

经过了一天一夜的奔波,陈焉再一次闪电般拿下了陈留,而张辽自然也成功全歼了夏侯渊的副将王和。

第二天阳光洒满陈留城的时候,王和的首级被高高挂在了城楼之上,也算是陈焉给曹操的一次下马威。

陈焉草草的睡了一觉,而今已然醒了,他负手站在陈留城上,看着自己的士兵陆续进城,脸上却带着凝重的神色。

一旁贾诩和郭嘉两人都是心知肚明,陈焉仍是在为昨天受挫于典韦而感到气愤。其实若论猛将,陈焉手下的确有不少,无论是驻扎在宛城的北地枪王张绣,还是刚刚夺下陈留的宝刀将军黄忠,都是天下少有的英雄,更有甚者,如今连吕布手下的第一王牌张辽都来相助陈焉了,这样的阵容,不可谓不豪华。

但是陈焉却缺少那种冲锋陷阵的悍将,那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猛士。

就如同曹操手下的典韦,不仅武艺绝伦,胆气十足,阵地战上徒步硬仗打的十分出色。

黄忠和张辽都是统帅型的将领,带兵打仗,就算是一百个典韦也比不上,但是若是攻城拔寨,徒步野斗,典韦则更胜一筹。

想到这里,陈焉更加想要去找那个人,那个如今仍在沛国谯县做乡野村夫的人。

阳光晃眼,陈焉手搭凉棚,问道:“咱们这里距离谯县还远吗?”

郭嘉心中一下子便明白了陈焉的计划,说道:“启禀主公,并不算远。”

陈焉微微一笑,心中了然,郭嘉这一次对自己的计划并没有太过反对。因为陈焉曾经就想前往谯县求贤,而郭嘉当时毫不迟疑地拒绝了自己的提议,如今自己再提此事,郭嘉心中必然也明白,但如今郭嘉却并未阻拦,可见他的态度。

陈焉刚欲再说,郭嘉却忽然咳嗽了起来,“咳咳咳……咳咳咳。”

陈焉连忙上前,一把扶住郭嘉,问道:“奉孝,怎么?许久都未听你咳嗽,为何如今又严重了起来?”

郭嘉咳了一会儿,连忙摆手说道:“不碍事,不碍事,想必是到了冬天,天气转寒,我多多少少还有些不适应。”

贾诩听郭嘉咳嗽声十分剧烈,也是面露骇然神色,过来探看道:“奉孝贤弟,我听你经常这般咳嗽,声音绝不像单纯风寒,又不像是胸腔积热,且让老兄看看。”

此言说罢,贾诩猛地探手过来替郭嘉号脉,动作熟练,竟然快如闪电。

陈焉也是被贾诩露的这一手吓了一跳,他连忙问道:“怎么,贾诩先生,您还懂得医术?”

贾诩微微一笑,说道:“稍通一二。”说罢闭目凝神,仔细号脉,边号边道:“奇怪,真是奇怪!”

陈焉连忙问道:“怎么奇怪了?”

贾诩也不答话,反而一把拉开了郭嘉的胸襟,郭嘉猝不及防,一下子将胸口露了出来,只见郭嘉胸口之前,那一个诡异绚丽的刺青竟然更加明艳了!

贾诩看到这个印记刺青,竟然失声叫道:“这!”

陈焉忽然意识到贾诩似乎认识这个刺青,连忙问道:“这是什么?!”

贾诩刚欲开口,却忽然看到陈焉身后,郭嘉面露难色,连连摇头。

贾诩只得连忙掉转了话题,说道:“这……这刺青,好生奇怪啊!”

陈焉虽然看出贾诩有些言不由衷,但是他相信贾诩绝不会欺骗自己,当即也是点头说道:“不错,这刺青的确诡异,不知dào

贾诩先生可曾识得?”

贾诩连忙摇头说道:“并不认识,不过我想奉孝的病疾与天气有关,多穿些衣服应该可以抵御一阵。”

陈焉刚欲继xù

发问,郭嘉连忙说道:“不错,贾诩先生所言甚是,我这点小病算不得什么,主公咱们还是筹划一下去谯县招募勇士的事情吧。”

说到这里,陈焉立即来了精神,笑道:“我准bèi

让贾诩先生辅佐黄忠老将军镇守陈留,奉孝,你若是不怕累的话,不妨陪我去一趟谯县,咱们带上张辽将军,如何?”

郭嘉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忽而问道:“为何咱们带上张辽将军,而不是黄忠将军?”

陈焉笑道:“张辽此时仍是吕布的属下,虽说我与吕布结亲,但是毕竟仍是两家人,总不能让吕布手下来镇守陈留吧?”

说到了这,三人都是同声大笑,郭嘉继xù

道:“而且黄忠将军好勇斗狠的性格太过刚强,万一一言不合,与咱们将来的勇士打起来,可就不好了。”

陈焉点头笑道:“知我者奉孝也!”

谋划一定,陈焉便当先去找张辽了,只剩下郭嘉和贾诩两人站在寒风之中。

郭嘉忽然严肃起来,躬身说道:“多谢贾诩先生刚才为我遮掩。”

贾诩摆了摆手,苦笑道:“不妨事。不过奉孝,我若看得不错的话,你胸前这个图案……乃是个十分凶险的符咒啊!当初你初投主公之时我便曾经看过一次,不过当时并未反应过来,如今再看,终于是想起了,这符咒乃是先秦所有,不想今日竟然在你身上看到。”

郭嘉听罢,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似乎像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良久之后,他才叹了口气,说道:“还请贾诩先生忘了这个印记吧,此乃天意,非你我之力能够左右的。”

贾诩眼眸之中也是光华闪动,低声说道:“奉孝,以你我之才智,加上主公之雄才大略,莫非仍是难以左右天命吗?”

郭嘉望着远处的山峦河流,长叹了一声,悠悠道:“天命……仍是无法改变。”

……

翌日清晨,陈焉起得甚早,因为这一日他便要带着郭嘉和张辽,前往谯县寻访许褚。

若是历史记载不错的话,此时的许褚仍在谯县做一名村夫,而就在几个月之后,被吕布打得落荒而逃的曹操正巧在自己的老家谯县遇到了许褚,从此收为己用。

许褚比起典韦,可是丝毫不逊色的一名狠人,若是陈焉能够成功征服了许褚的话,那么日后遇到典韦,可就再也不怕了。

想到这里,陈焉便是走起路来都多了几份力qì

,带着一支八百人的骑兵小队,一路扬尘,向着谯县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315章 探寻猛将

陈焉带着五十石的粮食,一路上马不停蹄,奔着谯县而去.

沿途之上多有关隘,曾经为曹操所设,只不过此时曹操接连丢了不少城池,这些关隘自然也就费了。

陈焉身后八百轻骑紧紧相随,但是这些士兵心中都不明白,为何在这个紧要关头,自己的主公非要深入乡村去看一看,难道是为了体验生活?

但是他们信任陈焉,知dào

陈焉绝对不是贪玩之人,自然主公要动身下乡,那么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张辽和郭嘉一左一右跟着陈焉,张辽一张脸上带着疑惑神色,显然也是对陈焉的举动大有不解,他不禁问道:“君郎,这许……许什么来着?”

陈焉连忙接口说道:“许褚。”

张辽道:“哦,对,许褚,当真有那么厉害?值得你亲自过来?”

陈焉点头说道:“这许褚可不一般,听说当年村子周边闹黄巾贼,许褚一人带着乡亲就抵挡住了许多黄巾贼的进攻。后来有一次许褚将耕牛送给黄巾兵议和,耕牛逃走,他竟然牵着牛尾,硬生生将耕牛拉了回来,这样的神力,你说可算得上厉害?”

张辽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若真的如同君郎所说,那么这个许褚实在是有惊世骇俗之勇,只不过君郎从未来过谯县,如何知dào

此人的事迹?”

这一问可算真的问住了陈焉,三国时期不比现代,信息十分闭塞,哪怕是邻村之间,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恐怕也要等几天才能传遍。

陈焉一直居住在关中,而谯县却远在东南,这两边要是互通消息,简直是天方夜谭,也难怪张辽有此一问了。

陈焉连忙打了个马虎眼,说道:“呃……这我也是听军中一些兵士偶然提起,这才知dào

,否则的话恐怕也会埋没了这位英雄。”

张辽这才点头表示满yì

,看来陈焉手眼通天,便是连军中士兵的闲言碎语都不肯放过,的确是个出奇的人才。

渐渐道路变得起伏起来,平原的地势渐渐没了,取而代之的则是隆起的丘陵和山路,可见谯县近在眼前。

果然,不一会儿,在丘陵山路的尽头,一座并不算大的城池渐渐露出了端倪。

这城池看上去顶多也就是陈留城四分之一的大小,恐怕还不及长安城十分之一大,更可怜的是城墙已然破败,几乎四面漏风。

军中有几名曾经到过谯县的士兵上前遥指说道:“主公,前面便是谯县的城池了。”

陈焉点了点头,心道:“这谯县实在是小,看来曹操的老家也不怎么样,不过许褚应该并不在城中,恐怕就在谯县城旁的这些村落之中。”

的确,谯县城边附着着不少村落,但是此处地形山势连绵,一时间根本看不清楚谯县城外有多少村子。

陈焉带着八千铁骑,顺着山路,当先进了其中一方村落。

马蹄声隆隆,早已经惊扰了村中的居民,此时已经到了黄昏,正是炊烟四起的时候,可惜如今村中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民众,因此炊烟也并不繁密,只是偶尔几户人家中冒出炊烟来,袅袅升天,景象温馨。

而那些村民听见了战马的隆隆蹄声,都是紧紧闭起了门扉,其中有几个胆子大的村民,竟然悄悄从墙头后面探出头来,仔细查看陈焉的军队。

剩下大多数的村民则连忙躲到了自家房中和地窖中,更有腿脚好的连忙越墙而走,口中还大声呼喊道:“征兵来啦!快跑啊!征兵来啦!”

陈焉见了这番景象,实在是苦笑不得,他高声喊道:“传令下去,不许惊扰百姓,违令者,斩!”

这句话虽然是下达的命令,但是也有说给百姓听的意味。陈焉真气充沛,这一句话说的如同雷声一般响亮,村子又在山中,极易引起回声,陈焉一声喊罢,整个村子都回荡着他的话语。

“不许惊扰百姓……不许惊扰百姓……不许惊扰百姓……”

陈焉的命令百姓们听得清清楚楚,他们似乎都有些疑惑,门口的军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们见惯了来村中抓捕壮丁的军队们,哪一个官老爷不是耀武扬威,作威作福?他们不仅仅是来抓壮丁,漂亮的女子也要拉走了当夫人,甚至连村中仅存的口粮也绝不能少,官兵就是这样,仗着人多兵器多,欺负老乡,欺负农人。

可是如今这个满头白发的年轻将军,竟然说不许惊扰百姓?他真的没有在耍花招?

百姓们颤巍巍躲在房屋后面,仍是在偷窥着陈焉军的一举一动,出人意料的是,他们确实井井有条,并没有采取过分的行动。

若是以往前来征兵的人到了,早已经开始大规模的抢人了。难道这白头发将军说的“不许惊扰百姓”是真的?

陈焉渐渐策马来到村中,忽然伸出手来,从身后行囊中取出了一大袋粮食,“啪”的一声扔在了地上,之后用长戟挑开,露出了里面的稻谷。

百姓们悄悄躲在暗处看见,只见麻袋中露出了粮食,都是眼冒金光,“哇!”的一声叫了出来!

顶新鲜的稻谷!百姓们何曾见过啊!他们辛辛苦苦种下的粮食,出了要交赋税,剩下的也已经被官兵和山贼抢去了,家中偶尔有剩下的,充其量也是只有糟粕的劣质谷子,这样崭新的稻谷,他们这辈子也不一定能吃得到啊!

“乡亲们!”陈焉高声说道,声音清亮,传遍了村中的每一个角落,“末将乃是大汉朝征东将军陈焉是也。”

“征东将军?”“陈焉?”“他说他是大汉朝的将军?”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躲在自家墙头后面,地窖之中,忽然开始议论了起来。

“征东将军是个什么官?”

“他比兖州的曹操大人官职还要高吗?”

“他会不会是袁术的手下?”

“他说他是大汉朝的将军,大汉朝不是已经没了吗?听说天子都已经死了!”

你一言我一语之中,村子立kè

炸开了花。

只听陈焉继xù

说道:“今日我来,乃是有事相求,诸位看见了,地上有一袋粮食,我只问一个问题,若是有人能答得上来,这袋粮食,他便可拿走!”

第316章 虎痴登场

“哗!!!”

此言一出,全村震动,百姓们这一下子连躲藏都忘了,竟然一下子都涌出了自家的门口,来到了街上!

真的假的?不会是骗人的吧?以前的官兵来到村子中,从来都是索取,从未听说过竟然有官兵来到村子中给百姓送粮食,这个叫陈焉的将军,该不会是傻子吧?

百姓们听了陈焉的话,都是半信半疑,虽然打开了门扉,半探着身子观望,但是却也没有敢走出门来的。

陈焉看到百姓们竟然敢于露头了,微微一笑,说道:“很好,大家不必害pà

,我说话向来算数,不信你们大可以试试。”

说罢,陈焉顿了一顿,问道:“谯县周边,共有多少个村落?”

此言一出,村民们竟然一下子安静了,大家都是有些奇怪,这算是什么问题?莫非陈焉有诈?想要骗人出洋相?

就在此时,忽然一名老汉嘶声吼道:“大人!大人!谯县周边共有村子八个,我们这个村子乃叫牛角村!”

陈焉听罢会心一笑,说道:“好!答的好,来吧,这袋粮食归你了。”

那老汉听了,脸上说不出什么表情,身子躲在自家木栅栏之中,一双脚动来动去,就是不敢再往前多走一步。

陈焉又是一笑,吩咐身边一名将士道:“来啊,你去把这粮食交给老伯。”

那将士高声应了一声,扛起了地上的粮食,便向着老伯大步而去。

那老伯看见将士身上明晃晃的铠甲和兵器,吓得一个哆嗦,“啪叽”一声,跌坐在地上,高喊道:“饶命啊!饶命啊!”

没想到那将士走上前去,将粮食轻轻放在老伯的身边,还顺势拍了拍老伯的肩头,说道:“别怕,我给你送粮食。”

说罢便转身回到了陈焉身边。

老伯此时吓得鼻涕眼泪横流,身上仍在哆嗦,但是哆嗦了一会儿,低头看见脚边的粮食,一下子缓过了劲儿来,高喊道:“谢大人!谢大人!”

众位村民也是惊诧万分,没想到陈焉说到做到,仅仅回答了一个问题就能换得一袋粮食!

一时间,大喜过望者有之,后悔不及者有之,老百姓一下子走出了自己的宅院,纷纷涌到陈焉身旁,连声求道:“大人,还有问题吗?还要问吗?”

陈焉仰天笑道:“别急别急,问题自然还有。”

说罢他再一次拿出了一袋粮食,仍在了地上,这一次村民的眼神立即死死钉在了那袋粮食之上,谁都不舍得离开。

陈焉再一次问道:“有没有人听说过许褚?”

此言一出,村民们立即安静下来,众人都是闭目凝神,使劲思索自己认识的人之中,有没有一个叫许褚的。

可惜这一次安静的时间比上一次还久,可见许褚似乎真的不在这个村子中。

陈焉渐渐有些失望,刚欲离开这个村子,前往下一个村子,忽然一名少年快步上前,说道:“将军大人,您要找的许褚是不是个大胖子?”

陈焉听了这话,眼中一亮,连忙问道:“多大的胖子?”

那少年说道:“恐怕是整个谯县最大的胖子!”

此言一出,村民不少人哄笑起来,更有人说道:“你说的分明是隔壁村中的许老二,老二他爹一辈子大字不识一个,怎么可能给自己的孩子起名字?还叫许褚?”

陈焉却眉头深锁,暗道:“许褚,大胖子,许老二?许褚出身农民,很有可能最开始并没有名字,这许褚二字则是有可能在他发迹之后重新取的名字。许老二?许褚字仲康,伯仲叔季,仲康正是排行老二!”

想到这里,陈焉一拍大腿道:“这许老二武艺如何?!”

村民连忙说道:“天生神力!”“许老二力大如牛啊!”“许老二一个人打退了五百黄巾贼哪!”

这一番话说出来,简直如同天花乱坠,滔滔不绝,村民们各抒己见,一时间将许老二说的如同妖魔鬼怪一样。

陈焉越听越激动,当即指着那名少年说道:“好小子,你待我去见许老二,我给你三袋粮食!”

那少年雀跃一声,说道:“好嘞!”二话不说,撒腿便走。

陈焉吩咐士兵暂且在此驻扎,自己带着郭嘉和张辽,跟着少年,快步上了山路。

谯县周边,山路连绵,两个村子虽然毗邻,但却也隔着很远的路。所谓看山跑死马,虽然许老二所在的村子触目可及,但是就是要绕上很远的路。

领路的少年一双赤脚,穿着一双已经磨破了的草鞋,实在寒酸,但他心中挂念着三袋粮食,似乎也并不觉得痛苦。

陈焉看在眼里,却有些于心不忍,毕竟这少年年纪还轻,若是再现代社会,恐怕正是上初中的年纪。

过了一会,众人终于是到了隔壁的村子,这村子的人此时已经吃过了晚饭,都在家中。

少年三拐两拐,便到了其中一家茅草房中,这茅草房虽然残破,却十分高大,可见居住之人身高不凡。

少年扯着脖子喊道:“老二!二哥!许家二哥!快快出来,有贵客找你!”

少年虽然人小,但是嗓门还真不小,这一番叫嚷,喊得陈焉都耳膜生疼。

过了一会儿,房屋之中渐渐传来了脚步声,之后一只举手掀开了门帘,只见一张硕大而又凶狠的面孔露了出来。

看了这张脸孔,不仅仅是陈焉,便是悍勇如张辽,都发自内心的低呼了一声:

“我的天哪!”

古人形容鬼怪,多用青面獠牙,陈焉期初还并不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如今见到了这一张巨脸,陈焉终于明白了什么才叫做青面獠牙。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至少有寻常人屁股大小的一张脸,这张脸上刚髯飞舞,胡子粗的如同钢丝,更恐怖的是脸上的一双眼睛和一张嘴,眼睛大若铜铃,眼眸竟然带着淡淡的红色;血盆大口更是惊人,两个虎牙外翻,如同神怪。

“谁人找我?!”

那怪物张口说道,声音洪亮,简直如同半空中打了个霹雳。

少年虽然和许家二哥关系不错,但是仍是被他吓了一跳,他哆哆嗦搜指着陈焉,说道:“他……他找你……”

第317章 许家二哥

那怪物听了这话,倒也并不露出太多的惊讶,他款步走出,这一走出来,陈焉等人又是一惊!

面前的怪物至少有九尺以上的身高,比起典韦,丝毫不显得矮,恐怕还要更胜一筹,他一张脸孔如同青铜雕塑,身材雄伟,更是如同一株参天大树!

他的腰围至少要用陈焉和张辽两人合抱才能抱得过来!这样雄壮的身姿,不是许褚,更是何人?!

陈焉当即大喜,拱手躬身说道:“壮士莫非就是许褚许仲康?”

那怪物眉毛轻轻一动,低下头来审视着陈焉,微微一笑,说道:“某的确姓许,贱命杵子,村中**多叫某许家二哥,不知dào

你是谁?”

说罢怪物伸出手来抽出几把椅子,摔在地上,说道:“贵客,坐!”

陈焉和张辽郭嘉倒也并不客气,当即便坐在了椅子上.

陈焉连忙欠身说道:“实不相瞒,吾乃大汉朝征东将军,五官中郎将陈焉是也,如今来到此处,正是听说壮士英武不凡,如今朝廷暗弱,四方战乱,正需yào

壮士这般的英雄人物平定四海,还望壮士肯出面帮zhù

,日后封侯拜相,不在话下。”

陈焉叨叨叨说了半天,许褚却并未听入耳中,他微微一笑,脸上横肉令人十分惊恐,只听他说道:“大将军,你说了这么多,不过是想要征我去从军罢?”

说到这里,许褚脸上的脸色变得不善起来,看得出来,他恐怕是有些动怒。

陈焉从之前村民的举止大略看出了百姓对征兵一事都十分厌恶和恐惧,如今许褚的反应,更是论证了陈焉的观点,恐怕他早已经对征兵一事十分反感了,如今听了自己的话,更是激怒了面前的壮汉。

果然许褚缓缓走向陈焉,杀气也跟随而起,张辽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佩剑,站起了身子。

针锋相对,大战一触即发!

便在这时,那领路的少年连忙跑上前来,一把抱住许褚,说道:“许家二哥,且住,且住,这位将军不是来征兵的,这位将军大人是好人!”

许褚听了少年这话,一下子有些愣住,他回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小青,你莫怕,有我在这给你撑腰,他们就算兵马再多也奈何不了你,你尽管说实话!”

那少年却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是这样的!”说罢少年便絮絮叨叨地将陈焉在自己村子中发粮食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了这话,许褚脸上的怒气终于渐渐退了,他望着陈焉,一双铜铃大眼露出了不解的神色,问道:“这么说来,你这军官不仅仅不抓丁,还给老百姓粮食?”

陈焉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次我来,只是为了壮士而来,为表诚意,我还特地带来了五十石粮草。”说罢陈焉一招手,张辽便去后面将马车牵来,这马车上一袋一袋,果然堆积了不少粮草。

陈焉说道:“只要壮士肯与我从军,这些粮草,便任由壮士处置。”

许褚闻言更是一愣,这么多的粮食,他有何曾见识过,他从小便只见过军官带兵来搜刮粮食,军士杀了他的爹爹,杀了他的大哥,还差点打死了他的母亲,如今面前的军官,却与之前他所见识的都不一样,这是什么道理?

许褚思索了片刻,仍是有些不信,复问道:“你让我当兵?不用强的,还要给我粮草?”

陈焉点了点头,说道:“正是。”

许褚仍是有些诧异,继xù

问道:“你给我这些粮草,就是为了让我给你卖命?”

陈焉这下子却摇了摇头,说道:“非也,并是不让你给我卖命。如今天下纷争,战火四起,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以壮士的身手,做个区区万户侯不在话下,男子汉大丈夫,生来本都贫贱,但是这万贯家财和显赫身世,却是靠自己来打拼出来的!壮士如此好的身手,若不去奋斗一番,岂不可惜?”

听了这话,许褚的眼中忽然露出了精光。

这种话从未有人跟他说过,许褚虽然从小就发xiàn

自己与众不同,但是一般人都是觉得自己不过是天生力qì

大些,不过是个干农活的好料子罢了。

如今竟然有一个骑着高头大马、拉着五十石粮草的威武将军,告sù

自己他是千里迢迢为了自己而来,甚至还说自己能够建功立业,成王成侯,这种感受,岂能言语?

许褚这一下子真的是有些动心了,他似乎觉得自己的人生的确不应该只是在这个小小村落做一个农人,自己枉有一身好武艺,却得不到伯乐的重视,岂不是Lang费?

便在此时,忽然房中传来了一声苍老的呼唤:“老二,外面是谁,这般吵吵嚷嚷?”

许褚听了这话,立即从一个威武轩昂的怪物变成了一只温顺的羔羊,他低声说道:“没什么,娘。”

说罢许褚反身入了房中,低声絮叨了许久。

陈焉望着许褚的背影,忽然心中生出了一种不祥之感。

那名带路来的少年此时开口说道:“许家二哥是个孝子,远近闻名哪!”

陈焉点头说道:“百善孝为先,许褚孝顺,倒真是值得敬佩。”

过了好大一会,许褚终于再次出来,这一次他脸上竟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神色,摇头对陈焉说道:“大将军,某只是粗人,很多道理不懂。你的抬举,某不是不知,只不过家母年迈,需yào

某照料,某恐怕不能跟你走。”

听了这话,不光陈焉,张辽和郭嘉都是脸上带着失望的神色。陈焉千里迢迢,带着无数粮草来求贤,其不可谓不诚心,但是没想到关键时刻,许褚仍是拒绝了陈焉的橄榄枝。

难道是因为缘分未到吗?

陈焉心中暗自忖度,如此的虎狼之将就在自己的眼前,可是陈焉却不能将之收服,这样的遗憾,陈焉又如何忍得了?

想到这里,陈焉忽然一咬牙,再次低声下气说道:“许家二哥,我能否进去拜见你的母亲?”

此言一出,众人更是惊讶,连许褚都大吃一惊,断断续续问道:“这……这是为何?”

陈焉微笑道:“我既然是仰慕你的风采而来,怎能不拜见你的母亲,这不是太失礼了吗?”

第318章 升堂拜母

许褚显然被陈焉的话所触动,当即连忙答yīng

,闪身请陈焉进门。

陈焉分别与张辽和郭嘉对视了一眼,示意他们两个在门外等候,之后迈开步子,进了许褚的家。

许褚的家当真可谓是家徒四壁,夯土墙已经破损不堪,很多地方露出了硕大的洞口,北风都可以直接吹进来。

这间房子分有内外两室,外室看起来是许褚自己居住,而内室则是由许褚的母亲居住。

许褚走在前面,说道:“娘,有客人来了。”

只听内室中一声苍老但却慈祥的声音说道:“老二啊,娘这个样子,怎么能够见客人呢,你也真是……”

话还没说完,许褚的母亲便看到陈焉一袭铠甲,走进了房中,他望着陈焉,忽然一个哆嗦,连声喊道:“官老爷啊官老爷!我家里男丁都已经死在战场上了,没有别人了!如今就剩下老二了!他年纪还小,您千万不要抓他去打仗啊!”

陈焉看着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妪,竟然发出这般惨烈的悲鸣,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一袭军铠,竟然给这名老妇人带来了这么大的阴影。

许褚连忙强上一步,喊道:“娘,娘!这位官老爷是我的朋友,不是来抓壮丁的,您放心,您放心!”

可是那老妪仍是伏倒在地,嘶声喊道:“求求你,放过我家老二吧,他爹爹和哥哥都已经战死沙场了,你还不满yì

吗?!”

说道这里,陈焉忽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向着许褚的母亲重重磕了个头。

老妪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呆了,连许褚都不明白陈焉此举到底是为了什么。

陈焉磕了个头,这才站起身来,说道:“老夫人,我代以前前来征兵的将军们给您赔不是了!”

说完这话,老妪和许褚都是一惊,没想到眼前的这位将军不仅态度温和,还替人受过。

老妪连话都不会说了,一时间呆在原地,不知dào

如何作答。

只听陈焉继xù

说道:“老夫人,我乃大汉朝的征东将军,乃是天子坐下的军人,与之前那些军阀大有不同,我等乃是大汉的军人,遵从大汉的法律,若是您不同意,我们绝对不会带走任何一个人。”

老妪听了这话,似乎开始明白了些什么,至少眼前的这个人不会像之前的官老爷一样,二话不说就带走壮丁。

陈焉继xù

道:“如今天下战乱,百姓苦不堪言,想必咱们这个小小的村子,也不能免于战火。但这却是一个英雄辈出的年代,勇武的男人建功立业,成就一番功名,将来建功立业,封妻荫子不在话下。实不相瞒,我这次过来,正是为了许家二哥而来,他力大无穷,武艺高强,正是这个乱世所需yào

的人才,老夫人,我想若是他肯从军,我以项上人头担保,不出十年,一定能够到达我这个位置!”

此言说罢,老妪的眼中忽然一亮,之后却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说道:“这……这……我家老二的确有几分牛劲,可是我就剩下他这一个儿子了,若是他……”说到这里,老妪再一次哭了起来。

陈焉连忙跪地说道:“老夫人放心,我既然是求贤而来,就万没有做事做一半的道理,您放心,我会将您用轿子接走,安置在陈留城中,给您配上丫鬟小厮,伺候您的生活起居,绝不会让您孤身在此终老。”

听了这话,不仅仅老妪有些动摇,连许褚都吃惊的“啊”了一声。

他不过是个农人,从小顶多被人称作力大无穷,却很少得到过这种待遇,如今陈焉竟然轻描淡写的就要让他的母亲住上大院子,还有丫鬟和小厮,这般的好事,简直如同天上掉馅饼!

陈焉见母子俩都有些心动,继xù

说道:“不过若是老夫人您不同意也可以,我带来了粮食五十石,赠送给您做过冬的储备,不论您是否同意,这些粮食还请您收下!”

说罢陈焉再一次重重扣头,诚恳不已。

老夫人听罢老泪纵横,颤巍巍伸出双手,说道:“老二,你过来。”

许褚不明所以,连忙快步上前,说道:“娘,怎么?”

老妪指着陈焉,慢条斯理的说道:“孩子,娘虽然从来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士为知己者死这句话倒还听得,古人能够为自己的知己抛头颅洒热血,你看,从今往后,他便是你的主子,你的知己。”

许褚见自己母亲如此说,自己也是被陈焉的诚意所感动,当即二话不说,也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陈焉便是三个响头,说道:“俺许家老二只是莽汉,没想到将军您能如此,实在令某不知如何报答。之前某已感到你的诚意,如今俺娘发话,某这条贱命,便交给你了!”

说罢许褚一把扶起陈焉,之后站起身来,说道:“某也不求建功立业,只求能够在你手下发挥某的一身本事,无愧这男儿身!”

陈焉听了这话,大喜过望,连忙拍着许褚肩膀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你以后也不必再叫许家老二,或是杵子,干脆便叫许褚好了!对了,你可曾有字?”

许褚和他娘都是摇了摇头,许褚道:“不曾取过。”

陈焉点头笑道:“你排行老二,便叫做仲康吧,康取得是康健之意,祝福老夫人身体康健!”

许褚和他娘都是闻言大笑,说道:“果然大将军文采不凡,从今以后某便是许褚许仲康了!”

陈焉微微一笑,说道:“事不宜迟,此处天寒地冻,如何能够过冬,咱们明日便动身回到陈留,将老夫人好好安置。”

许褚连连点头,说道:“但凭主子吩咐。”

说罢陈焉与许褚并肩而出,门外郭嘉和张辽听到了动静,早已经猜到了几分,如今见到陈焉带着许褚快快乐乐出了门,都是连忙躬身,齐声说道:“祝hè主公又得一员猛将。”

陈焉闻言大喜,回头望着许褚九尺以上的身高,惊世骇俗的腰围,笑道:“这次若是再见到典韦,一定让他好kàn

!”

许褚却挠了挠头,暗自纳闷这个典韦到底是什么人。

第319章 再填喜事

陈焉收了许褚,欢欢喜喜的回到了陈留,临走那五十石粮草尽数给了谯县的乡亲,从此之后陈焉的美名竟然在曹操的故乡流传开了,不知dào

这时候再濮阳苦战吕布的曹操知dào

此事之后要作何感想.

陈焉不过是个年轻毛头小子,本来一心就想着凭借本领建功立业,他的价值观中从来没有过收买人心这么一说,如今几车粮食竟然让自己名声大噪,实在算得上是意wài

的惊喜,他不禁暗自想道:“看来刘备收买人心也不是费力不讨好,日后这种社会公益事业还是要多做。”

众人带着许褚,敲锣打鼓的进了陈留,没想到此时陈留城中竟然也是一片欢天喜地,将士们见了陈焉,脸上都是挂着笑容。

陈焉心中奇怪,暗想道:“这些弟兄们虽说刚刚打了胜仗,可是也该过了兴奋劲儿了吧?为何此时仍是这般欢乐。莫非是因为我新收了一员猛将?”

想到这里,郭嘉策马上前,悄声说道:“主公,我看弟兄们似乎心中有事,而且还是喜事。”

“喜事?”陈焉一头雾水,说道:“什么喜事?”

正当此时,忽然前面人影一闪,正是黄忠奔跑而来,高声喊道:“主公!大喜,大喜啊!”

陈焉更加疑惑,高声问道:“怎么?莫非吕布已经把曹操杀了?”

没想到话音未落,一声娇吒传来:“君郎,你怎能直呼我父亲名讳!”

陈焉循声望去,只见一旁路上站着两位靓丽女子,一个是杏儿,另一个则是发出这声不满的吕玲绮。

陈焉连忙翻身下马,笑道:“娘子,你怎么来了?!”

陈焉与吕玲绮新婚燕尔,显然还未腻歪够,可惜陈焉军事要紧,只能出征陈留,如今两人新婚不过三个月时间,吕玲绮挂念陈焉,便追了过来。

陈焉快步上前,一把拉着吕玲绮的手,温柔笑道:“娘子,这里凶险的很,你怎么以身犯险,来了这里。”

吕玲绮娇嗔了声,拍着陈焉胸脯,脸上绯红,悄声说道:“还不是怕你被曹操杀了。”

陈焉连忙摇头道:“呸呸呸,你夫君何等神勇,怎会轻易便死?太不吉利了。”

杏儿却在一旁笑道:“我家小姐乃是来这里兴师问罪的,还不快快认错!”

陈焉更加迷糊,吕玲绮这千里迢迢赶到陈留,绝不像是怒气冲冲而来,杏儿却说她是来兴师问罪,怎么个兴师问罪呢?

果然吕玲绮面色一变,故作愤nù

状,问道:“君郎,我问你,咱们结婚之后,你是不是偷偷溜到胡姬那里去过?”

陈焉眉头一皱,有些吃惊。的确,陈焉欲望强烈,而吕玲绮又是刚刚破身,不能够满足陈焉,他一股邪火无从发泄,难免常常溜到胡姬处消遣,如今被吕玲绮一问,自己做贼心虚,冷汗流了下来。

陈焉哆哆嗦嗦,畏妻如虎,说道:“似乎……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

吕玲绮冷哼了一声,敲打着陈焉胸膛,说道:“不错,敢作敢当,还算个男人。”

陈焉十分疑惑,问道:“怎么,此事你怎么知dào

?”

没想到还未等吕玲绮回答,一边黄忠高声笑道:“哈哈哈,主公,胡姬有喜啦!”

这话一出,不仅仅是陈焉,连陈焉身后的张辽、郭嘉、贾诩、许褚都是一下子炸开了锅,尤其是许褚,朗声大笑,震得万众瞩目。

大家这才发xiàn

了陈焉身后多了这么一个猛人,许褚的身材可谓是鹤立鸡群,比起黄忠张辽等威猛悍将还要高出一些,简直如同天神下凡。

黄忠眼中精光暴射,说道:“这位壮士,便是主公前往谯县所获的么?”

陈焉连忙说道:“不错,这位壮士名叫许褚,从今以后便是自家兄弟了!”

许褚连忙拱手说道:“许褚见过诸位将军。”

许褚虽然长得模样凶狠,但是为人态度倒很谦逊有礼,带着一点呆呆的气息,黄忠和吕玲绮都是对这新人十分喜欢,连声笑道:“自家兄弟,不必客气。”

陈焉介shào

完了,方才反应了过来,问道:“胡姬有喜了?多久的事情?如今怎么样了?”

杏儿微微一笑,上前答道:“郎中说至少也有两个月了,如今正在洛阳修养,过不了多久,就要有个小家伙出世了!”

陈焉闻言大喜,心中暗自想道:“上天待我不薄,虽然昭姬不辞而别,带着我的孩儿离去,可这么快胡姬竟然也为我生育了一个孩子,看来我陈焉一族要渐渐兴盛啊!”

想道这里,陈焉仰天大笑,说道:“不错,不错!这的确是一件喜事,再加上许褚壮士加盟,可谓是双喜临门啊!今夜咱们便大宴一场,诸位不醉不归!”

众人连声大笑,都是为陈焉感到高兴。

吕玲绮上前一把抓住陈焉,说道:“你可真不老实,我一个人还不够,非要宠幸胡姬。”

陈焉看吕玲绮俏脸含怒,知dào

她虽然并不算在意,但仍是心中吃醋,想到这里,陈焉心中有些不忍,连忙轻轻摸着吕玲绮俊美的脸庞,说道:“娘子何必这般介怀,胡姬不过是妾,她就算生了儿子,也是庶子,怎能和你相提并论呢?”

吕玲绮哼了一声,偏过头去,说道:“你手规矩点,这么多人,不要乱摸。”

陈焉眼中看着吕玲绮娇嗔的模样,心中更是对这位俊俏娘子多了一分好感,偏又凑上前去,附耳说道:“你若实在吃醋,咱们今晚不妨加班动作,也怀个孩子出来,这样你就不会责怪我宠溺胡姬了吧?”

这话说得挑逗意味十足,吕玲绮更是被他说的俏脸红涨,她用力哼了一声,之后莲足一跺,正踩在陈焉的脚上。

陈焉疼得嘶声大叫,高喊道:“娘子饶命,娘子饶命!”

众人看吕玲绮竟然公然欺负陈焉,都是心中想笑,却又偏偏笑不出来,只能强忍着。尤其是黄忠一把年纪,忍得胡子颤抖,好不可笑。

第320章 濮阳战火

杏儿忽然站出来说道:“我听见了,陈焉大人刚才说要晚上和我家小姐一起生孩子!”

杏儿武功底子不弱,说话也是中气十足,一句话喊得惊天动地,在场的所有兵士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这话一说,陈焉和吕玲绮都是脸上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吕玲绮更是一声娇嗔道:“死杏儿,给我滚过来!”

杏儿看到自家小姐动怒,二话不说,撒腿就跑,吕玲绮如何能够放过她,立即追去,只剩下一群军士对着陈焉放声大笑。

陈焉低下了头,心中苦笑道:“这杏儿,抓住了一定狠狠地打!”

……

且不说陈焉这边喜事连连,画面转到濮阳,却是一片凄清的景象。

曹操已经带领大军在濮阳城外驻扎完毕,曹军之中这次荀攸和戏志才坐镇中枢,算得上是两大天才联袂出手,出了第一次作战吃了大亏,接下来两次小规模战役打得都是有声有色,也完美在濮阳扎下了根。

这一夜月黑风高,已经到了深夜,可是曹军帐中上下灯火通明,竟是无一人想要入睡。

曹操营寨之中汇聚了一众将士。

曹操一袭宝铠,坐镇正中,他细眼长髯、气度不凡,一看便是一方豪杰,不日恐怕能荣升天下霸主。

曹操左侧当先一个乃是荀攸,荀攸四十多岁的年纪,头发微微有些花白,但是一双眼眸却精光暴射,让人一看就知dào

不是俗人;

荀攸下首坐着一名年轻谋士,这谋士身形消瘦,一眼望去稍微显得有些猥琐,正是颍川奇人,荀彧和郭嘉的老朋友戏忠戏志才,曹军之中除了荀攸,当属戏忠鬼点子最多,可谓鬼谋军师。

曹操右侧则是一众武将,为首的一个脸上只剩下了一只眼睛,浑身散发出腾腾的杀气,乃是独眼将军夏侯惇;

第二位气度不凡,浑身肌肉鼓胀,一脸刚毅英挺,看得出来若论武艺,恐怕是在座众人之中的第一位,乃是曹操的族弟曹仁;

第三个个子不高,精壮的很,面目与曹仁多有些相似,正是曹仁的弟弟曹洪;

再往下则是李典和乐进,两人聚精会神,丝毫不敢怠慢,可见这吕布何等恐怖。

曹操用那一双小眼睛环视了一下诸位,说道:“吕布如今势大,更有张邈和陈宫相助,他们二人熟知咱们的底细,如今的形势……当真是不妙啊。”

曹操说话向来极有分量,也极有分寸,既然他说形势不妙,那么形势肯定是大大的不妙,众人听了这话,本来因为两场小胜而积攒起来的喜悦一下子消失殆尽。

夏侯惇点头说道:“吕布骁勇,陈宫足智多谋,这一仗的确难打。”

不料荀攸却轻轻一笑,说道:“何妨?吕布有勇无谋,陈宫虽然有智谋,但是反应并不算快,咱们只要巧设妙计,定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众人都是眸子一亮,问道:“什么计谋?”

荀攸微微一笑,说道:“我听说吕布在濮阳城中大肆搜刮民财,这一举动颇为失民心……”

戏志才眼中光华闪动,问道:“你是说吕布已经失了民心吗?”

荀攸点头说道:“不错,正是因为如此,濮阳的百姓定然有人对吕布心怀不满,咱们不妨里应外合,趁着晚上赚开城门,到时候咱们大举涌入,量他吕布有项羽之勇,也只能徒叹奈何。”

众人听得都是心花怒放,唯有曹操低头不语。

曹仁看在眼里,连忙问道:“怎么,孟德,你有什么疑虑?”

曹操长叹了一声,说道:“吕布固然棘手,但是我担心的不仅仅是吕布啊……”

曹仁眉头一皱,说道:“陈焉?”

曹操点头说道:“不错,正是陈焉。此人如今挟持天子,挥师四方,号称仁义之师,实则行不臣之事。他先拿下宛城,又侵入许城,如今竟然还从妙才手中拿下了陈留……若与吕布相比,这人才是我的心腹大患!”

谈到陈焉,曹洪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当初他先是被陈焉俘虏,之后却被陈焉放了,只不过他碍于脸面,并未说是陈焉放了自己,而是说自己突pò

了重围杀出来的。

曹操不是傻子,许城失陷的事情曹操比任何人都清楚,再说曹洪身边也有曹操的眼线在,曹洪怎么被陈焉释fàng

的曹操并不知dào

,但是他却知dào

曹洪在这件事情上瞒了他。

曹操是个多疑的人,尽管曹洪是曹操的族人,尽管曹洪在渭水之战曾经救了曹操,但曹操仍是因为此事对曹洪产生了隔阂,甚至产生了怀疑。

陈焉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放了曹洪?

言归正传,曹操说道陈焉,军帐之中瞬间都安静了下来,等了片刻,曹操转向戏志才,问道:“志才,你见过陈焉,你不妨说说,这陈焉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戏志才沉吟片刻,缓缓说道:“陈焉手下有一名谋士名叫郭嘉,乃是颍川不世出的人物,与我更是故交,荀彧先生也认识他。”

曹操点头说道:“不错,据说他早先还在袁绍的手下呆过一段时间。”

戏志才点头称是,说道:“主公不妨想想,一个曾经在袁绍手下呆过的人,竟然背弃了袁绍,前去寻找陈焉,可见陈焉有何等的能力。”

这话一出,众人都是哗然,没想到素来以狂傲著称的戏志才对陈焉的评价竟然如此之高。

曹操也是脸色微变,有些生气,但是他却不说出来,而是说道:“兴许只是一时兴起了呢?我倒觉得郭嘉也未必如何。”

众人都知dào

曹操所说乃是气话,倒也并不多做讨论。

这时候荀攸插话道:“我觉得陈焉此人也不寻常,据说咱们出征徐州之前,他便派人到袁术处说咱们可能要全军向东,约袁术和他一同袭击兖州。”

听了这话,众人更是大惊失色。

曹操脸色更是巨变,问道:“此言当真?”

荀攸点头道:“此事乃是袁术处的细作回报,千真万确,没有丝毫水分。”

第321章 吕布劫营

曹操这下子当真有些坐不住了,站起了身子,幽幽说道:“我想要去派人去冀州见本初……”

这话一说,曹操的意思很明显不过了,曹操与袁绍乃是故交,交情一直很好,如今又结成了战略联盟,更加是关系密切,如今遇到陈焉和吕布的联军,南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袁术,曹操的确有些应付不过来了。

好在徐州的陶谦据说生了大病,而且徐州在曹操的屠杀之下元气大伤,短期之内万万没有复苏的道理,否则的话,曹操肯定会在四面围攻之下溃败而亡。

但曹操说完这话,荀攸却连忙摇头说道:“主公,不可!”

曹操问道:“有何不可?”

荀攸说道:“袁绍狼子野心,欲望极大,您若是此时向他求援,他定然会狮子大开口,趁机占尽您的便宜。”

曹操思索片刻,说道:“但我若是不去求援,单单一个濮阳的吕布就已经够我头疼,若是再加上东面的陈焉,咱们局势不乐观。”

荀攸连忙说道:“主公切莫着急,咱们与袁绍唇齿相依,唇亡齿寒,袁绍绝不会见死不救,但若是咱们主动去找袁绍,他得了先机,咱们就被动了!”

听了这话,曹操恍然大悟,躬身说道:“多谢先生教诲。”

便在此时,忽然门外一人快步跑入,喊道:“主公,主公!濮阳城有动静了!”

曹操放声冷笑道:“好个吕布,果然今夜过来劫营,咱们没有白等,快,将军营中的灯火熄灭,咱们带队迎接!”

却说这吕布前些日子在曹操处吃了两次小亏,以他的性格,绝对想要讨回便宜,而这些日子白天吕布又格外的安静,因此曹操便看出他想要劫营,果然不出所料,今夜夜还未深,吕布就已经动作了起来。

众将士整装待发,更是早已做好了准bèi

,片刻之后,军营中人员齐整,军营灯火全灭,黑漆漆一片,就等着吕布来袭。

曹操的营寨乃在濮阳的东南,此处灌木丛生,正好将濮阳城与曹军的营寨隔开,通过了这片灌木,乃是一片平原,正好适合厮杀。

但是曹操不傻,他固然知dào

若是在平原之上作战的话,吕布的骑兵部队相当强悍,绝非是他自己能够对付得了的,因此他选择静待吕布劫营,而自己则以逸待劳,获得优势。

果然,只见月光之下,远处渐渐腾起了烟尘,之后是轻缓的马蹄声传来,可见吕布蹑手蹑脚,不想露出痕迹。

渐渐的,曹军看到灌木丛的尽头,露出了几面旗帜,旗帜晃动,但却并不剧烈,看得出来吕布行军速度不快。

再过了一会儿,渐渐可以看到领头先锋的头盔,头盔上的红缨在夜色下现出了黑色,十分诡异阴森,也代表了一场厮杀即将开始。

乐进此时凑上前来,悄声对曹操说道:“主公,我去抄他们的后路。”

曹操点了点头,低声说道:“那你小心。”

乐进领命而去。对于他来说,危险这两个字和没有一样,因为他的勇气从来都是最著名的,他的耳朵被吕布削去了一半,因此他对吕布的仇恨也增添了一倍。

之后夏侯惇上前说道:“我去侧翼埋伏。”

曹操再次点头,一双眸子之中露出了自信的光彩,他知dào

夏侯惇做事狠辣果敢,因此给了他冲散吕布主干军队的任务,这个任务一般人完成不了,除非意志极其坚毅,所幸夏侯惇正是这么一个人。

渐渐的,吕布的军队来的更近了,曹操从这支队伍之中,甚至可以分明看到吕布的位置,他仍是一身光鲜铠甲,身着红袍,倒提这焚天戟,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曹操的嘴角渐渐上扬,他冷笑道:“都说人中吕布,今天我倒要看看,是你吕布厉害,还是我曹操更胜一筹。”

便在此时,曹仁猛地上前,说道:“孟德,我已做好了突击准bèi

。”

曹操微微点头,回身对一旁的曹昂说道:“孩儿,去,准bèi

点火放箭。”

曹昂一声领命,转身而去,现在唯一要等的就是吕布进入这个陷阱里了。

这次曹操布下的陷阱,如同一个张开的网,面面俱到,不留空隙。而吕布却像一只憨傻的小雀,只知dào

埋头向前,却忽略了猎人的机关。

吕布轻骑五百,身后跟着的是李肃和两万步兵,可谓是浩浩荡荡,直入曹军的营地,吕布心中只想着大胜一场,一雪前耻,却忽略了曹操这条老狐狸是绝不会轻易让他占到便宜的。

而李肃慢慢在后面掠阵,心中虽然打着别的主意,却猛然发xiàn

了一件事情。

发xiàn

了这件事情之后,李肃眉头猛地一皱,拉过身旁一名副将问道:“这一路上你可曾见过哨兵?”

副将怎料到李肃忽然想吃错药了一般咋咋呼呼,他有些害pà

,含糊说道:“不……不曾看见啊……”

李肃闷声叫道:“曹操向来多疑,为何沿途之上却一个哨兵也不布置?”

副将连忙回应道:“哨兵自然躲藏的隐蔽,怎么可能让咱们看见。”

李肃一巴掌拍在副将头上说道:“咱们此时都已经到了曹营的大门口,若是他们真有哨兵,怎会不知dào

咱们来劫营?你看着营中灯火全灭,像个鬼城,莫非他们都傻了?咱们杀到门口都不知dào

?!”

那副将一下子明白过来,喊道:“我……我知dào

了!曹操他曹操他……他有埋伏!”

说道这里,李肃猛地一拍脑袋,对那副将喊道:“快!快!快回城请高顺将军过来支援!”

而在李肃喊出这一句话之前,他听到了吕布的呐喊:“全军突击!”

全军突击,突什么击,分明是全军送死!

李肃心中暗自骂道:“吕布啊吕布,这个时候你若是死了,我和高顺潜伏多年的计划可就全都泡汤了!曹操若是攻入了濮阳,我们又如何接手吕布的残部?”

果然吕布在前面并未知dào

李肃的发xiàn

,还以为曹操手下全都酣然入睡,当即他单枪匹马,冲在最前面,直接杀入了曹操的营寨。

第322章 误入陷阱

可是进了营寨之后,曹营之中仍是一片冷寂,丝毫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这时候吕布方才意识到不对,心中暗道:“莫非这曹操已经撤离了?”

可惜还没等吕布可怜的脑袋瓜反应过来,只听一声炮响,忽然左右两侧燃起了熊熊烈焰!

又是火攻!

吕布大吃一惊,刚欲回马,却看到迎面军营之间涌出了一支大军。

映入吕布眼帘的是至少千余名长矛手,而这些长矛手两边排开,中间闪出一名重甲大将,大将手提一把血红色的长刀,正是堂堂悍将曹仁!

曹仁望着吕布,冷笑一声,说道:“不错,又见面了!”

吕布这些时日与曹仁交手了不少次,虽然每次都是胜利,但是却付出了不少的代价。曹仁的悍勇,实在是天下少有,吕布遇到了他,也不免面露难色。

如今在这军营之中,骑兵几乎难以驰骋,而吕布却遇上了早有准bèi

的曹仁,莫非今夜注定铩羽?

吕布勉强着冷笑了一声,当即挺起长戟,高声喊道:“兄弟们,得曹仁首级者,官升三级!”

虽然此时吕布已经有些惊慌,但是仍勉强保持着镇定,虽然吕布的才智比不上曹操,但是临场鼓舞士气,吕布有着自己的一手。

吕布的将士们看见两侧燃起了熊熊大火,如何不知dào

自己上了曹操的当,可是如今危急关头,他们看到吕布仍是斗志昂扬,竟然一下子被鼓舞起了士气,也不管曹仁是否有鬼神之勇,二话不说,策马上前。

可惜第一排骑兵刚刚踏前一步,忽然马蹄一陷,轰然倒下!

原来曹操在这军营之前挖了一道深沟,之后覆盖上枝叶,掩盖尘土,竟然是个绊马的陷阱!

骑兵冲击不比步兵,跑起来就很难停得下来,吕布前排的骑兵一倒,后面的立即跟上,马蹄践踏之下,吕布的兵士们死的死伤的伤,好不凄惨!

多亏赤兔马神骏,看到这一场景之后飞身而起,堪堪越过了这陷阱,吕布落在地上,还未来得及破口大骂曹操的狡诈,只见面前寒光四起,长矛手已经刺了过来!

这长矛手在军营这般狭窄的地段优势尤为明显,他们有着相当大的攻击范围和相当强悍的攻击力,长矛刺来,吕布几乎是避无可避。

危急当中,他只能催动真气,长戟发威,一连斩杀数十人,得保片刻的平安。

可惜此时自己的骑兵部队已经乱作了一团,自己人踩死了自己人,场景惨不忍睹。

吕布无奈何,一咬牙,转身高喊道:“退军!”

说罢自己策动赤兔马,再一次越过了沟壕,只不过这一次吕布是逃命而去,而不是前来奋战。

吕布也就是刚刚离了长矛手的包围圈,忽然弓弦声不绝于耳响起,天空忽然黑了下来。

吕布意识到危险降临,抬头一看,只见头顶上黑压压的箭雨射来,更是铺天盖地,令人猝不及防。

吕布惊慌失措,暗骂道:“好个曹操,当真要赶尽杀绝吗?”

想到这里,吕布更加拼命抽打战马,赤兔奔行如飞,未几便脱离了箭雨的攻击范围。可怜吕布麾下的五百轻骑,身无重甲,阵型散乱,在漫天的飞矢之下,不是当场阵亡,便是身受重伤,无法逃离。

再说后面的李肃,李肃得知了曹军的埋伏,立即下令停军,可惜此时吕布已经发起了突击,想要制止已然来不及了。

果然没过多久,李肃便听到一声炮响,之后曹营忽然燃起了大火,一看就是早有预谋。

而后战马的悲鸣传来,李肃知dào

出了大事,再之后箭如雨下,明眼人看得出来,吕布恐怕凶多吉少。

李肃还未来得及前去救援,忽然又是一声炮响,自己大军之策的小路上猛地杀来了一支骠军。

若说是自己来劫营,倒不如说是这支骠军更像是劫营而来。

只见杀来的部队都是身穿重铠,手提利刃,一个个如狼似虎,面目凶恶,李肃虽然见过不少悍勇将士,却从未见过这般凶恶的队伍。

只见为首一人身材矮小,但却精悍强壮,一张面孔更是凶光毕露,一边耳朵少了一半,正是乐进来了!

只听乐进高声喊道:“敌将听着,今日遇见曹公坐下青州兵,那便是尔等的死期!”

之后乐进提刀上前,见人便砍,一时间砍翻了不少。

李肃倒吸了一口凉气,肥胖的肚子颤巍巍,心道:“早就听说曹操收取黄巾余部,择其精锐成立了青州兵,本以为青州兵再精锐也不过是乌合之众,没想到战斗力强到这般地步?”

可惜此时再夸赞敌人也无济于事,乐进一马当先,没过了多久便杀到了李肃身旁。

乐进浑身浴血,一张脸孔因为杀戮的兴奋而扭曲着,简直如同神魔鬼怪一般,说话间又砍死了七八名士兵。

李肃看不过去,只得自己提刀上前,李肃深藏丹鼎教武艺,内力修为自然不凡,但是不好暴露,只能用出六成功力,可惜他这六成功力在乐进面前不足一笑,乐进宝刀一挥,震得李肃身子发颤。

乐进冷笑道:“你这胖子是何人,好不禁打!”

李肃心中暗暗发怒,但却不能全力以赴,心中有气,动作加快,骂道:“爷爷李肃是也!”

乐进又是一声嘲笑,说道:“什么李肃,不曾听过!”说罢利刃一挥,竟然绕过李肃长刀,攻入了李肃的下盘。

李肃大惊失色,连忙去救,却晚了一步,被乐进划开了铠甲,险些伤了肉。

李肃心中着急道:“高顺老弟,你若再不来,我不是显露身手暴露身份,就是被面前这个不要命的砍死啊!”

可惜濮阳距此处半个时辰的路程,高顺就是飞来也决计不能飞这么快,李肃实在抵挡不住乐进不要命的攻势,卖个破绽,转身便逃。

乐进没想到李肃打架没什么本事,逃跑起来竟然如同兔子,他立即揉身而上,口中喊道:“胆小胖子,有本事回来再与爷爷一战!”

第323章 危急关头

李肃哪里管的了乐进的挑衅,对他来说,此时逃命才是正经事情,可惜乐进追的太近,李肃已然跑得浑身大汗,却始终也甩不掉乐进的追击.

他眉头一皱,低声骂道:“老子逃命速度向来无双,没想到今天却遇到这么一个追命鬼!”

这一边李肃和乐进玩起了捉迷藏,那一面吕布却一个人孤身出了曹营。

自己麾下的轻骑兵到底是生是死,吕布也没心情去管了,自己这一边已经是灰头土脸,险些殒命了。

不过多亏赤兔马脚程快,转眼之间吕布已经出了营寨,刚欲和李肃的步兵汇合,忽然又是一通战鼓擂响。

吕布眉头一皱,暗自骂道:“该死的曹操难道还有埋伏?”

没想到这一次吕布却是说对了,只见两旁尘土飞扬,之后一支骠军汹涌而出,声势浩大,直逼身后的曹仁。

队伍之中一名悍将当先出列,只见他器宇轩昂,左眼用一条布带裹住,正是夏侯惇,夏侯惇冷笑一声,说道:“吕布,我看你今日还能否出去!?”

话音未落,夏侯惇挺枪来站,吕布没奈何,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接战,两人转眼之间已经斗了三四十合。

这一次夏侯惇士气高昂,吕布则是士气低沉,此消彼长,打了这么多回合之后竟然是个平手。

吕布焚天戟上杀气腾腾,却就是不能迅速结局战斗,他心中暗自嘀咕:“李肃那老小子为何迟迟不来救援,莫非他也遇上了曹操的伏兵?”

想到这里,吕布不由得心中一沉,连忙拔马便走。

夏侯惇没想到自己竟然打退了大名鼎鼎的吕布,当即大喜,挥起长枪,喊道:“兄弟们,冲啊!”

说罢自己身先士卒,策马上前追去,奇怪的是吕布的赤兔马本来速度比夏侯惇的战马快得多,但如今却眼看着就要被夏侯惇追上。

夏侯惇眉头一皱,忽然想到:“这是怎么回事?莫非吕布的赤兔马也受伤了?”

但吕布却似乎并不惊慌,他长戟拿捏在手,动作始终沉稳。

夏侯惇思索之间,已经追上了吕布,他立功心切,倒也并不多想,大吼一声:“吕布受死!”之后长枪一挺,向着吕布后心戳去。

便在此时,吕布忽然悄悄冷笑了一声,之后焚天戟如同灵蛇一般飞舞回来,向着夏侯惇心口刺来。

吕布转头冷笑道:“无脑匹夫,还不受死?”

这正是鼎鼎大名的回马枪,没想到吕布危急关头竟然还能诈败,这一招来得突然的很,动作极快,力量甚强,恐怕让夏侯惇难以招架。

但是夏侯惇也不是笨蛋,方才他便已经看出吕布的战马速度减慢,不是受伤了便是吕布另有阴谋,因此早有准bèi

,如今虽然看见吕布这一戟来得极快,但仍是可以临机应变,当即长枪回救,连忙去挡。

可惜吕布毕竟是吕布,三国无双的吕布。

这一戟力道太强,如同山呼海啸一般,夏侯惇只觉得虎口生痛,之后长枪拿捏不稳,竟然被吕布将手中的长枪震飞了!

兵器脱手,如何再战?!

夏侯惇捶胸顿足,高声骂道:“中了你这厮的奸计!”

吕布一击得手,但是毕竟此时自己处于劣势,也不敢恋战,拔马便走,身后还有曹仁和夏侯惇两人的两路大军,若是被他们缠上,就算吕布有天神之勇也难免力竭身亡。

眼看着吕布就要摆脱夏侯惇的追击,忽然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只见斜前方再一次多了一支军队,为首一人乃是名青年将军,看起来长相倒与曹操有几分相似!

吕布暗自骂道:“好个曹操,当真狠辣,这么多伏兵!”

这年轻将军正是曹操的长子曹昂!

曹昂看见吕布落单,好不快意,当即策马上前,一挺手中宝剑,喝骂道:“吕布休走!”

吕布见这年轻将领竟然敢来和自己放对,当即放声狂笑,一身的气闷全都发泄在曹昂的身上了!

夏侯惇看在眼里,心中大惊,吕布何等手段,曹昂怎能孤身上前,当即大声喊道:“公子不要啊!!!”

可惜为时已晚,曹昂立功心切,已经冲到了吕布的近前,他从小习练剑法,剑法倒也不俗,当即舞起剑花,竟也是井井有条。

不过在吕布看来,夏侯惇和曹仁也许尚能算个对手,这小小曹昂,根本就不足一哂。

吕布焚天戟猛的聚气,之后长戟直突,向着曹昂攻去。曹昂只觉得眼前一亮,之后便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转瞬之间,他胸前剧痛传来,再低头看去,吕布已经收回了长戟,自己的护心镜已然碎裂!

好快的一戟!

曹昂这才明白自己与吕布的差距,当即连忙后退,可惜此时一转身,后背空门大开,更是给了吕布可乘之机!

吕布冷笑一声,长戟再一次袭来,这一次劲道之猛,比上一次更加恐怖!

轰然一声,曹昂只觉得背后脊柱似乎都要断裂了,之后剧痛传来,眼前一黑,口中腥甜传来,猛地一口鲜血吐出……

他眼冒金星,紧紧伏在马上,暗自想道:“莫非我就要死在这里了?”

可惜曹昂立功心切,这一条小命竟然在转瞬之间就面临惨死的危险。

吕布见曹昂已经濒临死亡,更是增添了他的狠劲,他策马直取,便想来取曹昂的首级,两旁士兵怎能允许这等惨事发生,立即策马上前,护住曹昂。

吕布又怎会害pà

这小小士兵,当即焚天戟如转轮一般舞开,血光四溅,人头横飞,一瞬间便砍杀了不少曹军。

可惜就是这一瞬间,曹昂已经策马扬尘而去,吕布若是再想要追进,难免会有被夏侯惇缠上的风险。

吕布长叹一声,知dào

曹昂命不该绝,当即连忙策马而去。

而曹昂伏在马上,堪堪跑到了夏侯惇旁边,之后从马上滑下,重重摔在地上!

夏侯惇也顾不上追击吕布,曹昂乃是曹操长子,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情,后果不堪设想,夏侯惇连忙上前,低头去看,只见曹昂护心镜粉碎,肋骨至少断了两根,折断的肋骨戳了出来,十分可怕!

而后背的伤势则更加严重!

第324章 重大损失

曹昂的后背脊柱处殷红扭曲,呈现出一个十分惊骇的形状,夏侯惇乃是练武老手,而一个练武老手向来都十分精通跌打损伤,夏侯惇一眼便看出来曹昂恐怕是被吕布上了脊柱.

这样一来问题可大可小,小的话兴许只是淤血,几天便好,大的话问题恐怕就严重了,如今曹昂渐渐失去意识,昏倒在地,夏侯惇再也不能冷静,连忙带着曹昂向帐中而去,高声喊道:“不好了!……”

再说吕布终于冲过了重重关卡到达了李肃的部队之中,只不过此时他却发xiàn

李肃的阵容已经被冲散,而李肃这位主帅也不见了踪影。

吕布不禁大怒欲狂,高声喊道:“不要乱!”

这一声如同霹雳一声响,震得士兵们耳中嗡嗡作响,众人一看吕布顺利回来一下子又增添了不少士气。

吕布策马扬鞭,重新汇聚起部队来,没想到阵容还未恢复井井有条,忽然身后再一次传来了战马蹄声。

只见当先一人红袍金甲,细眼长髯,正是那曹操曹孟德,只听他嘶声吼道:“吕布贼子,还我孩儿命来!”

说罢曹操提着倚天剑飞也似的向吕布追来,而他一左一右,正是悍将曹仁和夏侯惇!

吕布心中暗暗窃喜道:“看样子我竟然将刚才的那名小将砍死了?这下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但是他却知dào

曹仁和夏侯惇悍勇,不敢恋战,连忙策马奔逃。

曹操带着队伍一路追击,可惜李肃的军队仍在抵挡,再加上赤兔马脚力太快,实在是追之不及。

追出了五里左右,曹操抬眼一望,只见前面忽然有两支人马正在厮杀,其中一支人马带头的是个短小精悍的将军,不正是乐进乐文谦是也?

令人奇怪的是,乐进的队伍竟然占了下风。

此时曹昂被吕布重伤,生死不明,曹操心中抑郁气愤,狂躁之下,部下的队伍倒也乱了阵型,而眼看着乐进面前的敌人强悍莫名,曹操心中一惊道:“吕布手下怎会有如此强硬的队伍?莫非是……”

果然不出曹操所料,他细心望去,只见那支队伍领头的一员猛将身材高大,手持鬼头刀,背后一面大旗迎风飞舞,上书三个大字:陷阵营!

高顺竟然在这个时刻赶到了!

曹操对陷阵营早有了解,知dào

这支队伍纪律严明,恐怕是吕布手下最精锐的部队,头领高顺更是深不可测,不可一世,但是曹操此时因为爱子被吕布所伤,怒火中烧,当即对曹仁说道:“子孝,你去会会那高顺!”

曹仁二话不说,拍马便走,高顺的实力固然可怕,但是在曹仁面前,他恐怕也只是杂鱼一条。

曹昂乃是曹仁的侄子,如今曹昂受伤,曹仁也是心痛不已,所谓哀兵必胜,曹仁也不隐藏实力,吞天宝刀红得滴血,猛地向这高顺攻去!

高顺兀自带兵和乐进缠斗,见到吕布脱身而出,早就产生了撤离之心,没想到还未动身,忽然觉得身后杀气腾腾袭来,这劲道竟然与吕布也差相仿佛了,高顺心中凛然一惊,暗道:“真没想到曹操手下竟然有如此强人?”

他当即连忙转身,鬼头刀带出一阵火花,只听轰然一声,两刀相交,吞天宝刀锋利无比,竟然硬生生将高顺的鬼头刀斩断了!

一击秒杀!

曹仁霸道,竟然如此!

高顺大惊失色,当即高声喊道:“陷阵营,结阵!”

忽然陷阵营阵型变化,团团围来,曹仁虽然生气,但是却没有失了理智,他仔细看去,发xiàn

陷阵营的阵法的确是变化莫测,阵容严整,曹仁乃是冲阵的高手,当即冷笑一声,喊道:“结一字长蛇阵!”

曹仁麾下骑兵立即集合了起来,几乎是一瞬间,便已经行成了一条长长的一字长蛇阵。

而高顺则趁此机会,与吕布一起向着濮阳逐渐退去。

曹仁怎能容他们从容溜走,当即一拍战马,猛地驱动向前,但陷阵营将士勇猛,竟然一时间形成了一个天然屏障。

曹仁纵然再勇,仍是不能瞬间突pò

,一来二去,消磨了时间,只能眼睁睁看着吕布撤tuì

。之后陷阵营的将士也是逐渐退去,曹仁刚欲追击,却传来了曹操鸣金收兵的声音。

曹仁意犹未尽,但是却不能违抗军令,只得遗憾带军而回。

不过这一仗掩杀了吕布大部分军队,吕布算是吃了大亏,曹操清点兵马,死伤并不算多,只不过曹昂身受重伤,令曹操心痛不已。

曹操着急鸣金收兵的一大原因也是因为十分挂念自己的爱子,吕布下手实在狠毒,没想到可怜的曹昂竟然一战之下险些被吕布杀了。

黎明前的军帐中,灯火影影幢幢。

曹昂躺在帐中床上,仍然是昏迷不醒。

一旁围着不少人,曹操、曹仁、夏侯惇、荀攸、戏忠,各个面色焦虑,显然是对曹昂十分关心,而曹昂身边则站着一名郎中,脸上露出了悲哀的色彩。

曹操迫不及待,当即问道:“如何,犬子伤势如何?”

那郎中摇了摇头,叹道:“胸前伤口倒不是什么难事,肋骨已经接好,只是这后背上的伤……唉。”

这一声长叹出口,众人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尤其是曹操,一张本来就很苍白的脸变得愈发没有血色,几乎要面临崩溃边缘。

“至少命是保住了。”

那郎中似乎觉得军帐中的气氛太过沉闷,想要给大家带来一些喜悦的气氛。

但是这句话似乎被众人自动屏蔽掉了,众人眉头紧锁,仍是想要听听这位老医生的说法。

曹操也是面露苦涩,低声问道:“那……那后背的伤?”

郎中缓缓说道:“公子伤到了脊梁骨,这伤可大可小,若是大了,恐怕公子这一生难以醒来,若是小了……呵呵,若是小了,恐怕这辈子也站不起来了。”

说到这里,曹操猛地一把抓住了那郎中,怒问道:“你说什么?!”

众人见曹操激怒,害pà

他伤害了军中的郎中,连忙发声制止道:“主公!”

(注:郎中一词起源于宋代,三国时期并不如此称呼,但因其时医生称呼太过复杂,简化称为郎中。)

第325章 血海深仇

那名老医生也是体弱年迈,曹操武功底子不弱,这一把抓下去他身子都快散架了.但他毕竟也知dào

曹操爱子心切,难免会有这个反应,想到这里,他哆哆嗦嗦说道:“主公主公……公子他年纪不大,体格强健,兴许……兴许就能恢复了呢。”

听了这话,仍是没能缓解曹操的怒气,曹操一把松开那名老郎中,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后长叹道:“孩儿!孩儿!”

众人听见曹操嗓音之中痛彻心扉的感觉,都是为他感到心痛,再想起曹昂平素礼贤下士,与众人都是关系密切,无不痛苦。

忽然,曹操一双眼睛冒出了血色,高声喝道:“都是吕布!我定要夺回濮阳,杀光吕布全家,以泄我心头之愤!”

说到这里,曹操恨不得大步而出,立即披挂上马,杀吕布一个片甲不留。

但是毕竟他仍是定力过人之人,虽然心中愤nù

难言,可是仍是强忍着怒火,看到床上昏迷不醒的曹昂,曹操猛地一咬牙,摔门而去。

众人都是长叹一声,却无人敢去追赶曹操。

……

时光飞逝,曹昂已经昏迷了三天了,这三天以来,曹操每一分不再想着如何攻破濮阳,替自己的孩子报仇。

虽然曹操身边有荀攸和戏志才两名才智高绝之士,但毕竟吕布手下也是有陈宫这等妖孽人物,想要瞬间破城,谈何容易?

这一日曹操仍在军帐之中苦思破敌之策,忽然门外一人通报道:“启禀主公,一名商人打扮的白身要求见主公。”

曹操听了这话,眼眸之中光华一闪,立即说道:“快快请进!”

那侍从连忙下去接引。

这时荀攸凑过头来,悄声说道:“主公,吕布在濮阳之中大肆搜刮民财,恐怕惹了众怒,我倒觉得此人来得正好,极有可能是城中被吕布搜刮的大户人家。”

曹操点头沉思,一旁戏志才也说道:“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不能太过放心,还是提放些好。”

曹操说道:“放心,我自有分存。”

没过一会,只听脚步声传来,只见那名侍从引着一个头戴斗笠的商人进了帐中。那商人进了门之后,摘下了斗笠,露出了一张白皙红润的面孔。

可见此人出身不俗,至少是个大富人家,否则也不会吃的这么白嫩。

曹操微微一笑,露出一派王者气度,问道:“足下何人?”

那名商人倒也并不怯场,面对着曹操这等天下枭雄,仍是淡定自若,缓缓说道:“在下姓田,乃是濮阳城中人士。”

曹操听了这话,心中更是打定了几分主意,说道:“田乃是濮阳大姓,足下莫非正是濮阳田氏?”

濮阳城中的确不少人姓田,但是濮阳田氏却是这些姓田之人中最富贵的一个氏族,因此曹操才有了这一问。

那姓田的人连忙躬身说道:“不才正是,贱名为起,辱您清听。”

原来这人叫田起,说起话来倒还挺讲究。

曹操心中却大喜,为何?只因为吕布贪得无厌,进了濮阳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将濮阳城中最富有的田家查抄了,收货了不少粮财,但是却损失了民心。如今这位濮阳田氏的人竟然来到了曹操的营中,他所想的,恐怕正是借曹操之手报复吕布。

曹操虽然心中猜到了十之八九,但是却并不说出来,而是缓缓问道:“田先生,此时我与吕布交兵,您就这么贸然过来,难道不怕吕布责怪吗?”

不说吕布还好,一说吕布,田起脸上立即露出了一幅愤nù

表情,当即说道:“好个吕布,夺我家财,杀我家丁,抢我妻子,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说到这里,田起猛地攥紧了拳头,一时间须发皆张,让曹操忘了他之前温文尔雅的样子。

戏志才和荀攸对视了一眼,都是缓缓点头,似乎觉得此人这番作为并不像作伪。

曹操也是心中大喜,只不过表面上仍是波澜不惊,他缓缓走下台子,离田起更加进了,说道:“田先生不必着慌,吕布天怒人怨,早晚败亡,我亦是想要除掉他,好给兖州百姓一个交代,只不过此时吕布兵力强dà

,更有张邈助纣为孽,我不知dào

何从下手啊!”

田起此时则微微一笑,说道:“这个方便,我正是为此事而来。”

众人听到田起这么说,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田起缓缓说道:“吕布前些时日吃了败仗,害pà

濮阳城破,如今正想往黎阳前进,做好不时之需,他两日之后就要动身,到时候城中只剩下高顺一人,曹公若是届时临城,我可在城中做个内应!”

曹操闻言,心中一动,暗道:“狡兔三窟,吕布这个动作倒的确符合他狐疑的性格,恐怕也有陈宫的谋划,听起来十分可靠!”

但是曹操却不敢擅自定夺,他回头望了望荀攸和戏志才,想要争取这两人的意见。

戏志才当先点头,荀攸却沉吟片刻,之后终于也点了点头,可见此事没什么蹊跷。

曹操终于放心,问道:“此事事关重大,你是如何知dào

的?”

田起笑道:“吕布只知dào

我田氏钱多,却不知dào

我在他军中也有眼线,否则的话以我们商人的声望,如何能够立足濮阳?”

曹操听了这话,点头说道:“如此甚好,只不过两日之后你在城中又如何能够接应?”

田起道:“我已有不少家丁混入高顺军中,两日之后咱们申时在西城门处,敲鼓为号,我令他们在城中为您打开城门!”

曹操听了这话,心中激动起来,曹昂的仇终于有得报的希望,当即连忙答yīng



田起看见曹操信任自己,也是大喜过望,当即欢天喜地的拜别而去,一番合计之后,曹操决定两日之后带夏侯惇前往濮阳,李典带兵于城外接应,势要一举拿下濮阳!

计划做好,曹操自然欣喜,只不过荀攸和戏志才都有些疑虑,至于他们疑虑些什么,曹操却也不想管了。

第326章 复仇心切

那边曹操风风火火的准bèi

报仇的事宜,这边荀攸和戏志才却始终觉得此事还需yào

再做调查.吕布忽然要去黎阳,濮阳全城只剩下高顺一人,这些事情听起来似乎像模像样,但是仔细想来却又都差了些事。

不过曹操却一心扑在准bèi

工作上,丝毫不给荀攸等人解释的机会。

转眼第二天就要出战,荀攸觉得实在不行,一定要去跟曹操说说此事,刚踏出门,就听见军营中动作想起,似乎出了大事。

荀攸抓住一旁一名侍从,连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那侍从欢欢喜喜喊道:“醒了!大公子醒了!”

曹昂醒了!这可是大事啊!那名郎中曾经说过,曹昂若是情况严重的话恐怕这一辈子都醒不过来,如今竟然醒了,实在是可喜可贺的大好事。

荀攸这么一高兴,自然忘了要去找曹操探讨破城一事,当然,就算荀攸没忘,此时的曹操也决计不会有时间来搭理这件事情。

在众人簇拥之中,荀攸终于到了曹昂的军帐,只见此时军帐外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群人,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乐进此时配着一柄长刀,站在门口拦人,谁都不准进去。

而军帐之中,曹操坐在床上,死命拉着曹昂的手,轻声问道:“孩子,怎么样,疼不疼?”

曹昂嘴唇惨白,一张面孔早已经没了人样,他眼神放空,低声说道:“爹……孩儿,孩儿胸口痛。”

曹操连忙摸着他的头,就像望着一名幼稚孩童,慈爱说道:“肋骨断了,难免会痛,过些时日就好了。”

曹昂咬紧了嘴,说道:“唉……都怪孩儿好大喜功,这下子吓坏爹爹了吧?”

曹操没想到这个时候曹昂心中还挂念着自己的想法,当即也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连声宽慰道:“爹什么场面不曾见过?你这点事情,如何能够吓坏我,放心吧。”

曹昂听了这话,终于微微一笑,他这露出笑容,却笑得曹操心中更加苦闷了。

忽然,曹昂说道:“爹爹,我是不是昏迷时间太久,躺了这么久,连这两条腿都躺麻了。”说罢曹昂用力摆动腰肢,想要动腿,却发xiàn

腿上始终没有知觉。

曹操听了这话,眼眶猛地一红,仍是强忍着没流出泪来,郎中说的不错,曹昂这辈子,恐怕真的没办法站起来了,可是此时的曹昂却并不知情,仍以为自己只不过是腿麻了。

曹操连忙制止曹昂,害pà

他发xiàn

事情的真相,他急切说道:“昂儿,你昏迷了整整四天,不要再动了,小心动到了胸口的伤口。”

曹昂不敢违逆,只得停住了动作,虽然他并未明白,但却也从曹操的表情之中看出了些许问题。

自己的父亲是何等铁汉,哪怕是得知曹嵩之死的时候曹操也从未这般狼狈过,而自己只是断了几根肋骨,为何父亲就这般悲恸,甚至眼眶都红了?

曹昂想到这里,悄声问道:“爹……我……只是断了肋骨吧?”

曹操点了点头,却忽然将头别了过去。

军帐中众人竟然看见一代枭雄曹操的眼眸之中,悄悄流出了晶莹的液体。众人如何能够看见自己主公如此,都是纷纷长叹,转身离去。

而曹操却连忙伸出衣袖,擦干了脸上的泪水,之后转过头望着曹昂,说道:“昂儿,明日父亲要去濮阳与吕布一战,你曹仁叔父会在营中陪你,若有什么事情,尽管告sù

你曹仁叔父。”

曹昂连忙点头,伸出手来拉着曹操老茧密布的手,说道:“父亲,吕布骁勇,您定要小心,祝您凯旋!”

曹操听了这话,更加心中酸涩,点了点头,忽然站起身子,说道:“父亲还有事情处理,你先休息,一会儿我让你曹仁叔父过来陪你。”

说罢曹操连忙转身离去,头也不回,毕竟他不想让自己的儿子看见自己汹涌而出的泪水。

曹操虽然为人狠辣,但是对自己的孩子却是全身心的投入,曹昂自幼跟随他南征北战,更是他的骄傲,可是这么一位年轻人却失去了驰骋疆场的机会,怎能不令他这个做父亲的心碎!

而曹昂望着曹操远去的背影,以及他通红的眼圈,也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知dào

,自己的父亲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若不自己发生了极其不好的事情,曹操万万不会如此失态。

想到这里,曹昂再一次尝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腿,仍是没有什么知觉,而他眼中忽然影像闪过,想起了自己昏倒在马背上之前,曾经被吕布的焚天戟重重敲在了背上。

“吕布……”曹昂咬了咬牙,从牙缝之中吐出了这几个字。

也许真的是因为自己好大喜功,也许真的是因为自己骄傲轻敌,年轻的曹昂,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他望着窗外渐渐明媚的阳光,听着军帐外众人的唉声叹气,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变得十分残忍。

渐渐的,人都走光了,曹昂微微一笑,自言自语说道:“不过是脚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之后一人掀开了帘子,走了进来。

这人面容威严,身材高大,正是自己最喜欢的叔父曹仁来了。曹仁并未比曹昂大上太多,因此两人也算没什么隔阂。

但曹仁十分成熟,因此曹昂对曹仁始终是毕恭毕敬。

“怎么样,昂儿,胸口还痛么?”曹仁拉过来一把椅子,缓缓坐在了曹昂的身边。

“没事,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曹昂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他不想在自己的叔父面前丢脸。

曹仁苦笑着拍了拍曹昂的肩膀,说道:“痛就说出来,咱们都是自家人,没什么好硬撑的,我又不会取笑你。”

说到这里,两人相视一笑,心中都是一暖。

冬日里的阳光就是加倍的充裕,不一会,阳光已经能够照在曹昂的床上了。

和煦的阳光将盖在曹昂身上的被子烤的滚烫,曹昂迎着阳光,微微一笑,忽然张口道:“叔父?”

“嗯?”曹仁微笑回头,望着曹昂明媚而又清澈的眸子。

“我这辈子,是不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第327章 濮阳掩杀

曹仁没想到曹昂竟然有此一问,被他这么一问,就算铁血如曹仁,也觉得心中咯噔一下子,喉咙再也发不出声音.

曹昂的事情,谁都没有办法,哪怕是天下遍访神医,也不一定能治得好。

曹仁望着曹昂的脸庞,知dào

自己唯一能做的便是击杀吕布,替曹昂报仇了。

……

终于等到了袭击吕布的日子,曹操这一日起得异常的早,慢慢的熬到了明月东升,曹操再也按捺不住,当即带着夏侯惇,二话不说,披挂上马,便向着濮阳而去。

之前探马已然汇报说今天濮阳城中的确动作较大,之后大规模兵马出了濮阳城,其中一人人高马大分明就是吕布。

曹操听了这个报gào

,心中自然想吃了定心丸一样,想着不一会儿就能为自己的爱子报仇,曹操畅快不已。

大军缓缓前行,不一会儿就已经到了濮阳左近。

濮阳西城门高高立在不远处,透着月光,曹操看出了一种阴森和恐惧。

吕布的确厉害,在他治理下濮阳城已然变成了一个战略堡垒,令人不敢小视。若不是曹操得到了内应的帮zhù

,又如何敢这般明目张胆的前来袭击?

曹操不敢轻忽,先排除斥候在城门下驰骋,驰骋了片刻之后,城门上的哨兵却熟视无睹,一看就是有些蹊跷。

曹操心中得yì

,一看大有门道,当即微微一笑,低声传令道:“击鼓!”

话音未落,鼓声响起,在这深邃的夜中,曹操军队的鼓声震耳欲聋!

果然鼓声还未响过三通,忽然城门吱呀呀一声,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响动,之后一道光线从两扇城门之间缓缓射出,看起来城门就要开了!

曹军见到大事要成,都是大喜过望,夏侯惇冷笑了一声,远远望着濮阳城说道:“吕布啊吕布,我看你这一次还能如何?”

缓缓的开启声中,濮阳城逐渐暴露在曹军面前,曹操举目望去,只见城中黑洞洞一片,的确像是吕布大军刚刚离开的样子。

忽然之间,黑暗中人影一闪,之后火光竟然传来,只见一名黑衣男子头戴斗笠,举着火把,慢慢的走了出来。

曹操心中一动,猜出了此人的身份,高声道:“来者可是田起田公?”

不料那人掀开了斗笠,却是一张别样的面孔,这人四十多岁,面目黝黑,完全不像田起那样白嫩的样子。

这人走上前来,深深一躬说道:“小人乃是田公的家丁,田公此时正在城中集结百姓,支援曹公,脱不开身,因此命小人来领曹公进城。还望曹公赎罪。”

曹操向来多疑,虽然这人说的也在理,但是曹操望着此人的面孔,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种疑虑,这完全是一个人的直觉,直觉告sù

曹操,这一次城中可能已经布下了陷阱。

曹操小眼睛眯了起来,他望着那名家丁,冷笑问道:“田起怎么还在城中组织起义?虽然吕布走了,难道他就不害pà

高顺的陷阵营吗?”

那家丁面对曹操的质问,却也并不惊慌,而是缓缓答道:“高顺的陷阵营固然可怕,但是此时毕竟兵力太少,已经无力阻止百姓们的爆fā

,吕布搜刮民脂民膏,早已经引起了暴怒,今夜曹公又来支援,百姓们有备无患,这才动员起义。”

听了这话,曹操不知dào

是否满yì

,只不过他的脸上倒多了一分神mì

色彩。夏侯惇看出曹操的疑虑,打马上前,问道:“怎么,孟德,你觉得事有蹊跷?”

曹操回头看了一眼夏侯惇,这一眼之中,却大有深意。夏侯惇跟随曹操最久,对曹操的一举一动可谓是了若指掌,他当即明白了,装作恍然大悟状道:“哦!原来事情没有蹊跷,这感情好,咱们这便杀吕布个片甲不留!”

说完这话,夏侯惇却趁着别人不注意,悄悄对自己副将韩浩说道:“一会儿你去后面通知李典将军,让他把守住了城门,千万不能让城门关上!”

韩浩也是个机灵的将领,当即领命而去。

曹操见夏侯惇已经处理好了善后的事宜,当即放下心来,马鞭一挥,朗声道:“走,咱们进城去!”

明月高悬,濮阳城是夜城门大开,曹操与夏侯惇带领着队伍,就这么长驱直入,浩浩荡荡的进了城门。

曹操千方百计想要杀进来的濮阳,终于在这种简单到令人发指的方式下,被曹操侵入,虽然事情看上去合情合理,但是仔细想来,却仍是有不少蹊跷。

比如吕布为何会全军出动去了黎阳?

比如深谋远虑的陈宫为何没有料到百姓想要叛变?

再比如,那个神mì

的田起到底去了哪里?

带着这些问题,曹军缓缓驶入濮阳。

濮阳城中的街道空空荡荡,道路两旁的民宅也死气沉沉,曹操透过民宅的窗户望向里面,却发xiàn

此时民宅竟然都人去楼空了?

“怎么回事?”曹操心中暗自嘀咕道,“濮阳乃是大城,去年在我的治理下百姓人数直线上涨,为何吕布仅仅来了半年的光景,百姓们就都走光了?”

再往前走,正好是一条青石板路,青石板在不断地摩擦之后已经显得有些光华,若是战马疾驰在上面,难免会有跌倒的危险。而这青石板路两旁则是更加密集的民居。

曹操继xù

细看,只见这民居里面仍是没人居住,更加奇怪的是,每户民宅中都屯满了柴火。

“没人居住为何会有这么多柴火?”曹操心中更是疑虑大起。

想到这里,曹操忽然眼睛一亮,心口一凉,脱口而出道:“火攻!”

夏侯惇听见曹操暴喝了一声,还未明白曹操所说的“火攻”是什么意思,便听到曹操继xù

吼道:“撤军!速速撤军!吕布有埋伏!”

曹操此言喊出,前面带路的那名田家家丁忽然大惊失色,撒腿便跑。恐怕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曹操这般狡猾,这么快便已经看穿了他的阴谋!

夏侯惇眼疾手快,怎能让这家伙轻易逃脱,当即卸下背上铁胎弓,猛地一箭射去,只听“噗”的一声,飞矢射入了那名家丁的小腿,贯穿腿骨而出!

那名家丁一声惨叫,立即倒在了青石板路上!清脆的一声响!

第328章 陈宫诡计

夏侯惇打马上前,猛的将长枪指着他的脖子,厉声道:“说!谁让你这么做的?”

那名家丁还未来得及说话,忽然两侧的民居之中猛的传来了火光,之后烟雾袭来,的确正是火攻!

曹军此时后军作前军,前军作后军,还未完全整顿下来,只听一声炮响,前面的拐角处忽然杀出了一支骠军,为首一人面目冷峻,手提鬼头刀,说不出的阴森恐怖,俨然便是吕布手下的一员猛将,高顺!

此时张辽不在,吕布手中便要数高顺最强,黑夜之中,高顺如同死神降临,望着曹操,露出了残忍的冷笑。

曹操暴喝一声,怒道:“大胆高顺,拦我去路,不惧死乎?”

没想到话音未落,忽然一阵抚掌声传来,只听不远处一个清戾的声音说道:“不愧是曹公啊,到了这般关头,竟然还能如此霸气!只不过……你还能霸气多久呢?”

曹操听了这话,说不出的厌恶,他回头望去,只见不远处一座高阁之上,竟然站着一名谋士。这名谋士眼眸呈现三角状,但一双眼睛却十分机警睿智,曹操对他十分熟悉,因为他正是曾经在曹操手下效力的陈宫陈公台!

曹操强忍怒气,冷笑说道:“好你个陈宫啊,果然是你的计谋,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吕布此时应该也在城中吧?”

陈宫闻言大笑道:“曹公果然不凡,不错,不仅吕布将军在,您的老朋友张邈将军也在城中,我们齐聚一堂,正是为了等您啊!”

曹操双目倒竖,喝问道:“陈宫!我待你不薄,如今你如此反水,难道心中不愧吗?!”

陈宫冷笑一声,说道:“愧?曹操啊曹操,你屠杀徐州无辜百姓的时候,难道你的心里,就没有丝毫的愧疚吗?!”

曹操被陈宫这么一问,当即真是哑口无言,这样的场景,在曹操的脑海中曾经出现过无数次,曹操也曾想过无数次的回答,只不过如今真的面临这般问责的时候,他却无言以对。

想到这里,曹操也不想继xù

废话,猛地一挥手中倚天剑,高声叫道:“将士们,杀!外面有李典的支援,咱们杀出去!”

此言说罢,曹操一马当先,红袍舞动,带起了一阵旋风。

高顺自然不能让曹操如此轻易便逃出去,当即横刀立马,过来阻拦。

曹操丝毫不乱,长剑一抖,揉身而上。

虽然曹操归为一方军阀,但是武艺也不是平庸之人可比,他自幼习武,年少之时曾经孤身一人闯入皇廷刺杀宦官,并在数人的围困之中脱身而出,此等身手,可想而知!

但高顺毕竟乃是吕布手下悍将之一,武艺高强,更兼作战经验十分丰富。他鬼头刀舞得虎虎生风,滴水不漏,将曹操全部罩在刀光之中。

曹操紧咬银牙,勉力支持,但是脸上背上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街道两旁的火焰渐渐大了起来,烟尘在空气中飞舞,曹军将士逐渐感受到呼吸的困难,再加上火舌的炙烤,实在是难受无比。

便在此时,忽然银光一闪,一柄长枪半空刺来,帮曹操化解了面前高顺的刀。

曹操看着银枪,便知dào

来的人乃是夏侯惇。

果然夏侯惇黑袍舞动,银枪如龙,虽然瞎了一只眼睛,却丝毫没有损失战斗力,他冷笑一声,挺枪而上,喝道:“高顺贼子,尝尝爷爷的枪!”

高顺也不多说,长刀一抖,与夏侯惇战在一处,转眼过去三十回合,两人不分胜负。

曹操不敢恋战,借机快马加鞭,带着亲卫队向着西城门方向而去,夏侯惇临行前吩咐过韩浩,无论如何要留住城门,就是以防万一,害pà

吕布用这一招“关门打狗”的策略。

可惜转过了街角,面前仍是一片火海!

难怪沿途的民居都无人居住,原来吕布留有这么一手,想要借助濮阳城中民居紧凑,用火攻烧死曹操。

曹操长叹一声,心道:“我这半生造孽深重,看来今天就要死于此地了!”

便在这时,火光之中再次出现了一支敌军,这一次领头一人威武轩昂,身穿麒麟吞金铠,手提赤金焚天戟,正是吕布亲自到了。

吕布之威,如同天神下凡,曹操看在眼里,却已经吓得心惊胆战!

好一个陈宫,好一个吕布,这两人配合起来,竟然要将曹操彻底置于死地!

可惜曹操此时却并未注意到,自己已经被大火熏黑了脸颊,烧光了长袍,便是一把引以为傲的长胡子都已经烧的短了几寸。

吕布策马上前,对着曹军一阵掩杀,竟然没有注意堂堂曹操就在眼前。

曹操借着如此机会,左闪右躲,便想着往城门口逃去。

可惜乱军之中,吕布的眼睛却并不揉沙子,他看见曹操带着一支人马,竟然想要从他的眼皮底下溜走,如何了得?

他策马横戟,猛地追来,高声喝骂道:“贼将休走!吃我一戟!”

曹操听了这话,心中大惊,一颗心险些要从喉咙吐了出来。眼看着吕布骑着赤兔马,与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曹操冷汗奔流,竟然已经做好闭目待死的准bèi

了!

十步、五步,吕布长戟出手,猛地刺向曹操的后心,便在此时,忽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暴喝:“休伤吾主!”

空中杀气暴增,一道湛蓝光华闪过,吕布只觉得虎口一痛,之后焚天戟被那道蓝光击中,一下子失去了准头!

蓝光猛地射在地上,等这蓝光静止,吕布方才发xiàn

,这蓝光竟然是一柄湛蓝色的铁戟!

铁戟直入地面,深达寸许!这地面上的石板,坚硬无比,是何人竟然有这般强悍的力量,轻轻一掷,就能将一支铁戟钉在石板之上!

吕布还未来得及反应,却听见眼前早已被烧的面目全非的曹操喜出望外叫道:“典韦!”

吕布循声望去,只见火光之中,一名高逾九尺的壮汉昂首挺立,他身穿重甲,面目凶狠,右手提着一支短戟,身上杀气腾腾,如同鬼神降临。

漫天的浓烟的笼罩之中,只听这名壮汉凛然说道:“吕布,让我来会会你。”

第329章 双雄之会

濮阳城中大火熊熊燃烧,烧得民居树木噼啪作响,听在耳中可谓是震耳欲聋.浓烟滚滚冲天而起,在这深夜之中,整个城池却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浓烟遮住了明月,偶尔夜鸟飞来,却也立即掉头离去,如今的濮阳,简直就是人间的地狱!

吕布军与曹操军激烈的扑杀在一起,马嘶人啼,鲜血横飞,这种场面,恐怕在地狱也难以看见!

人间,这个时候竟然还比不上地狱!

典韦一支铁戟已经掷了出去,此时手上只剩下一柄铁戟,但他却凛然不惧,高大的身躯昂首挺立在火海之中,身后的曹操已经策马而去,至少暂时逃脱了吕布的追击。

而吕布这下子才明白方才那个狼狈的将领竟然是曹操,他后悔不及,却也无可奈何。

火光之中,吕布的面孔已然自信而有刚毅,他死死盯着面前徒步的壮汉典韦,忽然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面前的敌人,才是真zhèng

强dà

的对手!

想到这里,吕布也不敢怠慢,忽然焚天戟惹上了一股邪火,催动胯下赤兔马,向着典韦横冲而去,高声喊道:“且让我看看你的手段!”

赤兔追风,速度极快,冲击起来更是给吕布增添了无穷的劲力,焚天戟带着火势,在深夜中化作了一条巨龙,向着典韦凶猛的刺了出去。

典韦冷笑一声,一双眼睛中露出了湛湛精光,他一咬银牙,双脚开立,竟然想要徒步迎击不可一世的吕布!

吕布看在眼里,心中更是气愤,暗道:“这厮竟敢如此托大!”但是正所谓艺高人胆大,吕布一下子便明白了眼前的壮汉不是一般的凶猛。

电光火石之间,吕布的焚天戟猛地刺出,带着火光直接刺向了典韦的咽喉。

典韦却谋定后动,他考lǜ

到了吕布的出招,等吕布这一戟完全刺出之后,却向一旁让开了一步,后发先至,猛地挥动手中的短戟!

这短戟如同闪电,又如同狂风!

两支铁戟轰然一声,瞬间便交汇在了一起!

吕布只觉得焚天戟上传来了巨大无比的力道,这股力道令他胳膊一麻,虎躯一震!自己的虎口竟然破天荒地剧痛了起来!

“唔!”吕布一声低呼,心中暗道:“这厮好强悍的力量,我竟然都要逊他三分吗?!”

而典韦却也觉得这短戟之上传来了一股莫名的力道,这股力道除了简单的蛮力,竟然还夹杂着源源不断的真气!

这样强悍的对手,典韦也是头一次对上,一击之下,典韦也是自从从军以来第一次被人逼退了几步!

借着这股力道,典韦飞身向后,一个后空翻飞过,稳稳落在了方才自己铁戟所在的地方。之后典韦猛地向地上一拔,拔出了地上的铁戟。

两支铁戟,典韦终于拿回了自己的兵器:铁双戟!

吕布缓缓回马,再一次盯着面前的典韦,他冷笑一声,缓缓说道:“你叫典韦?”

典韦也是微微一笑,笑容在这火光中显得尤为悍勇恐怖,他面对吕布,也是丝毫不做退让:“是又如何?!”

吕布仰天大笑,一时间说不出的豪迈雄壮,他连叫了三声好,猛地一拍赤兔马臀,再一次发动了冲击!

典韦这一次再也不准bèi

以逸待劳,而是猛地一蹬地,双铁戟横挥,如同离弦的箭,向着吕布发起了冲击!

典韦这一步蹬得太狠,竟然将石板路上的石板都踏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

两人速度奇快,在火光之中,更是如同化作了两道闪电!

轰然一声,两人第二次交手,这一次两人虎口竟然都是鲜血横流,吕布的焚天戟嗡嗡作响,不住抖动,如同被刚刚敲过的铜钟。

而典韦的胳膊也不断颤抖,可见方才的一击对他的手臂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双雄相会,风云变色。两人虽然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但是谁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两人稍作休息,便再一次汇聚到了一起,转眼之间,又是三十个回合!

仍是不分胜负!

虽然两人交手招数甚多,但是时间却也不过是几个眨眼的光景,便在此时,吕布的追兵渐渐上前,竟然开始对典韦形成了合围之势。

典韦虎目环视,一双铁戟紧紧握在手上,渐渐开始明白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而便在此时,忽然濮阳城深处传来了一声清戾的长啸,之后一支人马冲出了火海,向着吕布快速奔驰而来。

领头一名将军头上裹着一块红布,俨然是个独眼龙,正是夏侯惇来了!

他虽然被困在深处,但是挣扎之后,终于渐渐逃离了陷阱,冲出了重围。

可惜还未跑出几步,一旁小巷里再次涌出吕布的伏兵,这一次头领一人面目粗鲁,眼睛如同没睡醒,乃是吕布手下悍将侯成。

夏侯惇倒也不怕,挺枪直刺侯成,侯成与他快马相交,站了四五回合,抵不住夏侯惇强悍的武艺,只得一个虚招,让开了道路。

夏侯惇刚欲离开,炮声响起,火光之中竟然又杀出一员吕布的将领,这一员大将气势不凡,身穿重甲,乃是鼎鼎大名的魏续。

夏侯惇冷笑一声,喝骂道:“还敢送死?”当即催马上前,想要快速解决战斗。

一旁侯成走得不远,看见魏续来支援,掉转马头,竟然再次来攻夏侯惇。

夏侯惇气得大骂道:“好不要脸!”

三方军队汇在一处,奈何在这狭窄的街道之中,队伍的冲击优势无法发挥,夏侯惇以一敌二,抖擞精神,丝毫不落败象!

魏续和侯成两把刀一左一右,配合竟然也是天衣无缝,夏侯惇刚欲刺杀一人,另一人就立kè

赶来支援,再加上夏侯惇刚才与高顺交手,耗费了不少力qì

,如今口中喘着粗气,一时间不能得胜。

典韦看在眼里,心中着急,夏侯惇乃是他的上司将领,对他有知遇之恩,如今却被重重困在埋伏之中,他虽然心中想要上前抢救,但是面前却有战神吕布作为阻拦,情况之危急,可想而知!

第330章 神君后人

战火纷飞,不断有将士倒在血泊火海之中,夏侯惇长枪飞舞,以一敌二,渐渐开始占据了上风,那一边典韦仍和吕布厮杀,两人转眼已经过了八十回合,典韦上身被吕布划开了两道血口子,鲜血直流.

曹操驾着战马,此时终于已经完全逃脱了濮阳的包围圈,刚刚出了城门,曹操便看到城外人马齐整,竟然俨然是一副做好了战斗准bèi

的状态。

“这是怎么回事?”

分明在城外支援的只应该有李典一支部队,而李典的部队在曹操遇到伏击之后则定然是一副慌乱的样子,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典韦为何会突然出现?

曹操虽然在兵荒马乱之中,但是却仍是保持着冷静的头脑,严整的阵容,临时的决策,突然杀出来的典韦,这一切线索,都暗示着一件事情。

想到这里,曹操抬头向前望去,脸上露出着狂喜的表情。

果然这军阵缓缓向两侧让开,之后一声马嘶声传来,一名文士骑马而出。

骏马奔驰,马上的文士一袭长衫,在夜风之中翩然飞舞,火光将那名文士的衣衫照得橙黄一片,潇洒自然。

那名文士不过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身材修长,一张面孔白皙俊美,甚至会令人产生错误的联想,因为这张面孔实在太过俊美,只有可能出现在美女的脸上,而更令人难以理解的是,这一张面孔似乎有些熟悉。

那名文士纵马奔驰到曹操面前,他从容下马,一掀长衫,跪倒在地,恭敬说道:“荀彧来迟,还望主公赎罪!”

原来这名风度翩翩,容貌不凡的美男子,竟然是传说之中曹操的张良,曹公帐下谋士之首的荀彧荀文若!

曹操连忙跟着下了马,他一把扶起了荀彧,声音因为刚刚经lì

死里逃生和因为见到荀彧欢喜过度而变得颤抖起来,只听他缓缓说道:“不晚,不晚,只要你来,多久都不晚。”

荀彧望着曹操,他看见自己的主公竟然在战火之中被烧成了黑炭一般,心中不由得也是燃起了怒火,他眼神中忽然精光一现,凛然说道:“主公放心,既然我来了,吕布的死期也就到了。”

曹操捻须微笑,说道:“不错,我相信你。不过此时元让和典君仍在濮阳城中,咱们还是快些进去吧!”

荀彧点了点头,说道:“主公放心,我已安排妥当,请看——”

说罢荀彧闪身让开,只见阵型一动,从军阵之中闪出了一名大将,此人面目刚毅,气度沉稳,俨然竟是曹仁?!

曹操惊喜道:“子孝,你不是在军营……?”

荀彧连忙接口说道:“主公,我暂且让于禁将军顶替曹仁将军驻守军营,临时起意,未禀告主公,还望主公海涵。”

曹操连忙摆手说道:“能将子孝调来乃是妙计,我怎会计较?”

不等曹操继xù

客套,曹仁猛地一横长刀,带领麾下男儿,风一般冲进了濮阳城之中。

而就在此时,濮阳城中吕布与典韦仍是在拼命厮杀,已经到了一百回合开外,具体多少回合,两人却都是忘了。

这一次吕布的确遇到了好手,出了曾经在虎牢关上的刘关张外,便是号称天人下凡的曹仁恐怕也没有面前的典韦这般有战斗能力。

吕布气喘如牛,汗水渐渐流进了眼睛,而典韦却浑身浴血,显然伤势要比吕布严重的多。

没办法,一匹战马就可以疯狂的提高武将的战斗能力,更何况这匹战马是天下第一的赤兔!

而吕布若是下马的话,恐怕此时的局势就要完全相反了!

典韦一柄铁戟支撑着身体,而作战只剩下另一柄铁戟了,方才两柄铁戟来战吕布仍是处于劣势,如今只剩下一柄铁戟,典韦真的不知dào

自己能否在活着出去。

眼看着吕布又发起了一次冲击,便在千钧一发之际,忽然马蹄声隆隆而来,只见一名宝甲蓝袍的大将挥刀而来,正是曹仁!

吕布心头一冷,暗道:“好个曹操,竟然还留有后招?”

当即他不敢怠慢,带兵向着吕布迎去,典韦这才缓过气来,半弯下腰,狂喘了起来。

另一边夏侯惇则是越战越勇,侯成魏续两人完全抵挡不住,可惜夏侯惇身后的将士机会被陷阵营屠杀干净,夏侯惇不敢恋战,猛地一枪刺出,正刺中了魏续的左手。

魏续一声惨叫,左手掌险些被刺穿,他不敢继xù

作战,调转马头,猛地离去,剩下侯成早已经被吓破了胆,也是一声怪叫,策马离去。

士兵看见主将都已经跑了,如何还会继xù

恋战,也是瞬间便作鸟兽散。

夏侯惇也不再追击,二话不说,拍马便走,正看见前面曹仁来到,夏侯惇大喜过望,高声喊道:“子孝将军,咱们围了吕布!”

本来是夏侯惇被困在中间,如今竟然形成了夏侯惇和曹仁典韦合围吕布的场景!真可谓沧海桑田,转瞬即变!

吕布一听此言,心中不免一惊,他手下的骑兵所剩并不太多,自己冒失轻进,竟然跑到了曹操的军阵之中,再加上刚刚来袭的曹仁,自己的处境却一下子从天上掉到了地下。

吕布虽然恃勇,却不是无谋之辈,他仔细考量,知dào

在曹仁缠住自己之前定要脱身,当即只得一声狂啸,挥戟向后,奔着夏侯惇而来。

夏侯惇刚刚杀退两员大将,士气正旺,铁枪挥起,高喊道:“且看我为昂儿报仇!”

两马相交,轰然一声响,夏侯惇铁枪又猛又准,带着风声直刺吕布,吕布焚天戟刚欲抵挡,忽然发xiàn

自己的焚天戟就是抖了起来。

莫非是刚才和典韦战斗耗费了太多体力?

吕布心中诧异,还未回过神来,忽然一阵剧痛传来,只见夏侯惇的长枪竟然刺中了自己的左臂,从臂弯划过,带着肉丝,飞出鲜血,猛地刺出了一条口子!

两人交马,吕布大怒欲狂,但是却也不敢回头再战,飞也似的向着濮阳城中而去。

夏侯惇自然也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够刺中吕布,一时间激动不已,振臂高呼!

第331章 有客人来

但奈何高顺等人在后面虎视眈眈,张邈和他的弟弟张超还不知dào

隐藏在何处,另外陈宫实在令人有些恐惧,虽然曹仁和夏侯惇合兵在了一处,但是却不敢追击.

曹操虽然心中愤nù

,大有卷土重来之意,但是也在荀彧的劝谏下暂且退兵,再做考量。今夜这一场诱敌之计,害得曹操之前的优势全部丧失殆尽,实在是可怕的一夜。

……

却说陈留城之中,陈焉与吕玲绮刚刚醒来,这一夜的欢愉过后,两人竟然还都有些疲累。

陈焉微微一笑,长叹道:“色是刮骨钢刀,说的还真不错啊……”

吕玲绮猛地一锤陈焉的胸膛,骂道:“胡说什么呢?羞不羞?”

说罢吕玲绮已经红了脸庞,不敢抬头去看陈焉的面孔。

吕玲绮来到陈留城已经有七八天了,看起来两人都是很想早些有个孩子,导致陈焉每晚都耕种不辍,不过陈焉自己心中,却免不得想起了蔡琰。

只不过如今的陈焉早已习惯了乱世之中的分离,无论是最开始便失去踪影的董白也好,还是带着腹中孩子悄然离去的蔡琰,陈焉再次想起他们的时候,心中所感不再是痛苦,而是深深的无奈。

想到这里,陈焉轻轻地长叹了一声。

吕玲绮立即有些反应,低声问道:“怎么,想起了蔡琰了么?”

听了这话,陈焉不免虎躯一震,吕玲绮的确冰雪聪明,不仅仅是个拥有长腿和武艺的美女,还是个有脑子的人。

陈焉偏过头来看了看吕玲绮,说道:“的确如此。”

陈焉本以为以吕玲绮大小姐的性格,肯定是又要生气了,没想到吕玲绮却一双玉手轻轻抚摸着陈焉的胸口,劝解道:“别担心,待咱们击溃了曹操,在兖州站稳了,咱们便出去找找她和孩子吧。”

陈焉没想到吕玲绮竟然忽然变得善解人意,微微有些感动,点头说道:“多谢娘子这么关系我。”

话还未说完,忽然门外竟然是响起了脚步声。

陈焉习惯一早起来便被人吵醒,如今听见脚步声,连忙一掀被子,从温暖的被窝中窜了出来,一把抄起外衣穿上,准bèi

门外的来客。

果然没用多久,门外便传来了郭嘉的声音:“主公?您起来了么?”

陈焉快步转出了内室,打开房门,说道:“起来了,有什么事情么奉孝?”

郭嘉脸上露出了严肃的神色,让陈焉意识到了事情似乎有些重大,只听郭嘉悄声说道:“徐州来人了。”

陈焉面色一动,疑惑道:“陶谦的人?”

郭嘉却摇了摇头,说道:“算不上。”

陈焉听了这话,更加疑惑,脑海中不断思量,忽然想到:“莫非是刘备?”

刘备带军前往徐州救援陶谦,已经成了天下皆知的事情,如今曹操已然退军,刘备却仍在徐州,其居心所在,实在是令人充满猜疑。而若是陈焉记忆中没有偏差的话,那么陶谦如今应该已经害了重病,将不久于人世,而刘备代替他统领徐州,也就是不久之后的事情。

因此当郭嘉谈到徐州来人的时候,陈焉的第一反应就是刘备!

可是没想到郭嘉摇了摇头,再一次说道:“并不是。”

这下子陈焉真的奇了怪了,徐州如今不过就是陶谦和刘备两人,如今既不是陶谦,也不是刘备,那么到底会是谁呢?

陈焉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连忙追问道:“那么此人是谁呢?”

郭嘉眉头一动,说道:“乃是开阳的臧霸。”

“臧霸?”陈焉失声大叫道,臧霸在他的印象中似乎是吕布的手下啊,为何如今反倒成了徐州人士了?这下子陈焉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了,无论是看《三国演义》还是小时候听评书,臧霸都是吕布的手下啊,莫非这件事情历史记载有误了?

想到这里,陈焉只好虚心求教道:“奉孝,臧霸这人我倒不是很了解,还望你能介shào

一下。”

郭嘉似乎有点吃惊,毕竟自己的主公陈焉手眼通天,似乎对当下时代所有的英雄豪杰都了若指掌,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臧霸便难倒了他。

但郭嘉毕竟不敢多卖关子,当即说道:“臧霸字宣高,乃是泰山人,自幼喜好武艺,后来黄巾暴乱,陶谦领兵抗贼,臧霸便是陶谦的部署。”

说道这里,陈焉点头叹道:“原来如此,这臧霸竟然还是陶谦的下属。”

郭嘉道:“不错,不仅当时如此,如今他的官职仍是陶谦手下的骑都尉。臧霸此人似乎年轻时曾经加入过某个宗教门派,因此仕途一直并不顺利,好在陶谦对他信任有加,可以说臧霸是陶谦一手提拔起来的。”

陈焉点了点头,忽然问道:“但是曹操攻打徐州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听说过臧霸动手啊?”

郭嘉道:“臧霸如今屯兵在开阳,距离徐州尚有一段距离,当时曹操袭击徐州太过突然,因此臧霸并未来得及做出反应。”

陈焉恍然道:“原来如此……”

之后陈焉转念问道:“那么如今他突然来访,到底为了何事呢?”

郭嘉笑道:“这个我却也不知dào

了,他如今也是一方枭雄,竟然孤身来此,实在令人有些想不透,咱们不妨快些过去,当面问个清楚。”

陈焉点头笑道:“的确如此。”说罢跟着郭嘉,两人一路,便去会那臧霸。

转眼到了会客厅,只见厅上人员齐整,客位上坐着一员悍将,这人身材健硕,约有八尺,面目凶狠,肤色黝黑,一看就是一员猛将。

但是陈焉却能从他身上看出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气息,这种气息吕布身上也有,正是修真之人该有的气息。如今陈焉修为不凡,自然可以一眼看得出来。

再加上陈焉刚才听到郭嘉说臧霸从军之前似乎加入了某个宗教门派,他更加确定臧霸此人来历不凡。

“不知dào

是什么门派,莫非是丹鼎教?”想到这里,陈焉心中忽然毛骨悚然。

第332章 太平道人

陈焉和郭嘉的脚步声显然也是引起了臧霸的警惕,随着两人走到了门口,臧霸也是顺着声音转过头来,他看到陈焉,立即站起身来,上前两步,脸上露出了并不伪诈的笑容。

臧霸乃是泰山郡人,放在现在便是一条山东大汉,陈焉见他面目雄壮,态度不卑不亢,心中竟然生出了一股好感,当即上前见礼道:“吾乃陈焉,壮士莫非是臧霸臧宣高?”

臧霸见陈焉身居高位却也并不托大,当即也是心中生出好感,连忙躬身说道:“在下正是臧霸,陈将军威名播于四海,不想竟然是个少年英雄!”

虽然如此说,但是臧霸仍是将目光在陈焉的头发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对陈焉满头的白发十分好奇,心中更是不知dào

陈焉真zhèng

的年龄到底几何。

陈焉连忙带着臧霸去内厅里坐下,两人稍一落座,臧霸便开门见山说道:“我也不欺瞒陈将军,我素来知dào

您乃黄巾后人,我曾经带兵讨伐过黄巾,按理说该与你有仇……”

陈焉心中奇怪,人家都是先礼后兵,臧霸倒好,先说明白两人有仇。

只听臧霸继xù

说道:“实不相瞒,我之所以敢如今与您面对面说话,正是因为听说陈将军亦已觉悟令师天师张角所作所为对苍生不利,因此矢志还天下一个太平,不知dào

是也不是?”

陈焉心中一动,当即倒也不急着回答,说道:“臧霸将军当年对黄巾军多有杀孽,而我却仍是黄巾出身,虽然已经得到了天子的信任,也已经申明自己忠心拥护大汉,但仍是有可能心中有鬼,挟天子以令诸侯,臧霸将军贸然而来,莫非就不怕我借机报复于你吗?”

臧霸听罢仰天大笑,说道:“哈哈哈,陈将军果然不是俗人,你若是上来便说你忠心大汉,一心为民,我倒是要考lǜ

三分,如今你竟然如此说,倒真是证明家师所言不错。”

“家师?”陈焉心中一动,脸上露出了诧异神色,听臧霸这么说,似乎他的师父与自己有一面之缘?而且郭嘉曾说臧霸之前乃是宗教教徒,又是讨伐过张角,这臧霸到底是何许人也?

陈焉当即问道:“不知臧霸将军师从何位高人呢?”

臧霸微微一笑,稍稍卖了个关子,说道:“家师曾经与陈将军见过一面,说陈将军重情重义,乃是个难得的少年,若是日后得到际遇,定然不是凡品。”

陈焉越听越奇怪,这臧霸到底师从何人,竟然还有自己有过见面?

臧霸不等陈焉再问,继xù

说道:“实不相瞒,吾自幼在太平教中学艺,家师正是太平仙人,若是论起辈分,张角恐怕还要叫我一声师弟。”

“原来如此!”陈焉恍然大悟,难怪臧霸对自己这般信任,原来他的师父便是大名鼎鼎,曾经在岘山救过自己的太平仙人于吉。

当初自己与师叔张梁落难,险些被左慈击杀,多亏了太平仙人于吉及时赶到,并出手相救,若不是于吉,恐怕此时陈焉已经死了。

也难怪臧霸为何会投身于反击黄巾教的行动之中,黄巾教爆fā

之后,的确因为惹起战乱,让百姓更加水深火热,因此得到了于吉的反对,若是陈焉所料不错的话,臧霸恐怕就是在于吉的授意之下才带兵出征的。

陈焉连忙上前道:“当真失礼,将军竟然是太平仙人高徒,仙人对我有救命之恩,不知dào

他如今仙迹何处?”

臧霸连忙摆手说道:“哪里哪里,家师说过,他与你相见乃是缘分,若不是如此,他恐怕仍是觉得黄巾教乃是引起天下大乱的祸乱之源。如今陈将军将关中之地稳定下来,乃是善举,家师十分欣慰。”

陈焉连忙躬身表示谦虚。

臧霸继xù

说道:“不错据说将军最近与吕布结下了亲事。”

听到这话,陈焉忽然眉毛一动,说道:“不错,怎么,此事有何不妥?”

臧霸逐渐压低了声音,说道:“家师前几日曾经过来寻我,说如今天下动荡,不仅仅只是诸侯之间的纷争,便是几个道教门派也已然加入了争斗。”

陈焉心中一动,立即了然道:“丹鼎教?”

臧霸说道:“不错,当初黄巾教如今大多已经归顺了陈将军,无论是白波的杨奉,或是黑山的张燕,也算是他们得到了一个好的归宿,这自然不必说。而汉中五斗米教素来都是守成之辈,张道陵老前辈更是已经仙逝,不足多论,唯有南方丹鼎教左慈野心颇大,最近十分活跃,恐怕图谋不轨。”

陈焉点头道:“不错,我与左慈交过两次面,都是险些被他害死,只是不知dào

这左慈如此兴风作浪,到底所为何事?”

臧霸冷笑了一声,说道:“若是所料不错,这左慈恐怕是想要借着乱世,建立自己的军事力量,更有甚者,他也想要和汉中五斗米教一般,霸占一方,据土为王!”

陈焉听了这话,一时间有些愣住。

臧霸继xù

说道:“据我所知,吕布曾经便是丹鼎教众,后来似乎偷学了教中秘法,与左慈翻脸出教,之后凭借武力强横,纵横一方。但是左慈似乎一直在吕布身边安插了眼线,吕布这一路上青云直上,似乎正是左慈的扶持。”

陈焉眉头一皱,问道:“这两人不是翻了脸了?为何左慈要扶持他?”

臧霸说道:“只不过是想要让吕布做一个傀儡罢了,等吕布拥有了自己的实力,之后便暗中将他除掉,之后正好可以夺其土地,雄踞一方,借此在乱世之间立足。”

陈焉暗暗点头,说道:“这么说倒是不错,只不过吕布却也不是傻子,难道就这么老老实实给左慈打天下吗?再说若是左慈杀了吕布,吕布的手下又如何会顺从左慈?”

臧霸冷笑了一声,说道:“岂不闻如今吕布军中,高顺却是最有威望之人吗?”

陈焉惊诧道:“将军已经猜到高顺便是左慈的眼线了吗?”

第333章 徐州易主

臧霸微笑说道:“不错,想必将军也是已然明白了吧?只不过如今吕布身处险境,被曹操团团包围在濮阳,不知dào

他们两人争雄,谁胜谁负?”

陈焉道:“此时吕布乃是我的泰山大人,若是他有危难,我是定要去救他的.”

说到这里,臧霸长叹一声,说道:“这正是家师的考量,他担心你和吕布的联盟破坏了他的计划,如今就算吕布被杀,他的手下也定然会追随陈将军,左慈的如意算盘白打,家师担心他会壮士断腕,彻底舍弃吕布而转投他人。”

陈焉闻言一惊,道:“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那如今臧霸将军如何打算?”

臧霸叹道:“我屯军开阳,兵力薄弱,并算不上什么,而且如今徐州陶公患有重病,我虽有心帮zhù

陈将军,只是有心无力,再说陶公对我有恩,我实在不忍眼看陶公辛苦经营一辈子的家业落到外人手上。”

陈焉听到这里,心中立即生出反应,暗自忖道:“终于要到正题了。”当即问道:“外人,将军莫非指的是刘备?”

臧霸闻言一惊,似乎对陈焉的判断能力表示惊诧,当即问道:“不想陈焉将军竟然这般犀利,不错,如今陶公病危,徐州城中不少谋臣耆老都是对刘备赞赏不已,若是不出意wài

的话,徐州恐怕不日就会落到刘备手里。”

陈焉虽然是意料之中,但是却也对此事多有疑惑,问道:“刘玄德据说乃是汉室宗亲,又素来仁义播于四海,当年北海被围,刘玄德便率兵来救,如今徐州惨遭屠杀,他更是鼎力相助,如此仁义的举动,恐怕说明他是个正直之人吧!”

臧霸摇头叹道:“我固然知dào

刘备乃是侠义之士,只不过徐州乃是陶公辛辛苦苦经营下来的基业,如今虽然陶公病重,但仍是一方之主,若是徐州诸人不考lǜ

陶公的意愿,便直接将徐州拱手让给外人,我是万万不许的!”

说道这里,陈焉已经能够猜出个大概了,如今恐怕陶谦病重,已经无力参与政事,而徐州的氏族大户见到陶谦病入膏肓,便开始商议起了下一任徐州牧的事情,刘备侠骨丹心,正是下一任徐州牧的好人选,只不过臧霸却觉得这件事情始终要由陶谦来决定。

想到这里,陈焉问道:“那么将军想要陈某如何做呢?”

问题来了,臧霸千里迢迢孤身过来,绝对不仅仅是来通报丹鼎教的阴谋和徐州的情况的,他一定是有求于人,或者是心中有打算,因此才会动身,以臧霸的身份和地位,虽不敢说和陈焉平起平坐,但至少也是能够称雄一方的人物,他孤身来见陈焉,定然有他的考量。

臧霸听了这话,微微一笑,说道:“好,明人不做暗事,陶公对我有恩,今虽病重,却始终是徐州之主,我所求不多,就是想陈将军上秉天子,求天子命我入徐州保卫陶公免受小人之害!”

“哦!”陈焉听了这话,忽然有些明了了。之前臧霸套近乎也好,讲道理也罢,说了半天,看上去全然是为了陈焉考lǜ

,实jì

上则是在打马虎眼,如今臧霸说要入徐州救援陶谦,说得好听,其实则是想要借助陈焉的帮zhù

,与刘备争夺徐州!

陈焉不是笨蛋,虽然臧霸的话说得很有技术含量,但是陈焉始终听出了他真zhèng

的意图。如今刘备进驻徐州,又得到了徐州不少豪强和元老的支持,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是下一任徐州的主宰了。而臧霸想要虎口夺食,就只能凭借陈焉的臂助。

陈焉眉头紧锁,微微沉吟,说道:“将军旅途劳累,不妨先去休息,此事咱们明天再议,届时我定会给出将军一个明确的答复。”

臧霸点头道:“如此则有劳陈将军了,末将谨代吾师向您问好。”

陈焉心中暗自一个哆嗦,不错,这臧霸还是于吉的弟子,若是不与他结盟的话,那么相当于不给于吉面子。自己被于吉救了一命,如今却不帮zhù

人家的弟子,这种事情的确不太仗义。

臧霸此人不仅仅武艺高超,看来心机也阴沉的很,竟然一步步都算计着陈焉,实在令人震惊。

他悠然起身,对着陈焉长长一揖,转身离去。

陈焉则等他走远,猛地召集过来众人,沉声问道:“他方才说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吧?”

贾诩阴沉着脸,低声道:“臧霸意图很明显,便是想要主公扶持他坐上下一任徐州牧的位置。”

陈焉点头说道:“不错,贾诩先生,你以为如何?”

贾诩双手一摆,缓缓说道:“臧霸此人有魄力,有实力,是个不错的盟友,但是如今刘备已然入主徐州,并且得到了当地豪强的支持,更兼手下有关羽张飞这般勇将,若是说起来,臧霸全无胜算。”

众人点了点头,可见对贾诩的话都是十分任何。

贾诩又道:“臧霸如今的打算,无非就是打着天子的牌子,想要堂而皇之的进入徐州,再凭借着他和陶谦的老交情,得到徐州这块地方。只不过如今天子威望不足,虽然咱们可以让天子拟一道诏书,但是这诏书到了徐州,究竟有何威力,能否让刘备将徐州拱手想让,那便是个未知之数了。”

便在此时,郭嘉忽然出言道:“我以为不然。”

众人“哦?”了一声,都是望向了郭嘉。

只听郭嘉说道:“刘备号称中山靖王之后,素来打得便是皇室宗亲的招牌,既然如此,那么天子的话,刘备一定比任何人都重视,若是咱们能够取得天子的诏书,那么刘备定然会遵从下去,因此臧霸这一招非常高妙,可谓是妙策!”

陈焉听了郭嘉的话,这才恍然道:“不错啊不错!如今虽然刘备已经驻兵徐州,但仍是打着汉室宗亲的金子招牌四处行走,因此天子的话他必然不会不听,这么说来,咱们如今拥护着天子,便可以轻易操纵刘备了?”

郭嘉点头笑道:“正是。”

第334章 战略联盟

不料贾诩却摇头道:“刘备世之枭雄,常流窜于边境,虽曾经跻身公孙瓒、青州田楷门户之下,但却不是久居人下之人,如今陶谦病危,徐州对他来说正是素来追求的安身立命之所,我觉得他定不会轻易放qì

这到手的地盘。”

郭嘉眉宇一扬,问道:“那么贾诩先生认为刘备将要抗皇命以争地盘了?”

贾诩摇头道:“这倒也不是,只不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刘备就算不抗命,这徐州恐怕仍是要落到他的手上。”

陈焉越听越乱,眉头拧成了一块,叹道:“开阳的臧霸也好,徐州的刘备也罢,无非是想要拿下陶谦的地盘,只不过如今咱们吞并陈留,就是想要东进,也十分困难,徐州的事情,为何都来找咱们做主?”

郭嘉笑道:“主公,如今兖州军阀,除了咱们便是吕布和曹操,吕布如今被围困在濮阳,曹操又是徐州的仇人,他们不找我们,恐怕也找不了别人了。”

陈焉点头会意,沉吟道:“臧霸有心结交,可是毕竟刘备已经得了大势,这徐州之主究竟让谁来担任,恐怕真的难讲。”

郭嘉道:“咱们不妨先禀明了圣上,等他定夺?”

贾诩点头道:“不错,如今刘备虽然占据了徐州,但是若是圣上能够给臧霸进入徐州的机会,一定就会延缓刘备的发展,到时候他们两个势力在徐州争夺起来,也正好让他们两败俱伤,咱们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陈焉听了这话,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此计甚妙,就这么办,奉孝,你立即拟一封信派人交至长安天子手上,禀明徐州和臧霸的情况。”

郭嘉立即领命而去。

陈焉则一下子软倒在椅子上,长叹道:“举步维艰,举步维艰啊……”

……

濮阳城外,整个平原上都盘踞着曹操的大军,军营鳞次栉比,远远望去,只如同一个个硕大的坟丘。

冬天的北风呼啸,更是给这个战场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意,虽然还未下雪,但是天气已经出奇的寒冷了。

便在此时,在曹操的大营外面,忽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身影,这身影并不高大,但是却带着一股出奇的出尘气质,等那身影挪得近了,哨兵忽然发xiàn

,这身影竟然是个头戴斗笠的道士。

道士一身蓝紫相间的道袍,衣袖宽大,迎风飞舞,斗笠之下隐约露出了几绺长须,全然白色,在风中飞舞。

奇怪,这么个道士,为何会在两军交战这么关键的时刻忽然出现在曹操的军营之中呢?

渐渐地,老道士竟然已经到了曹营的门口,哨兵猛地拉紧了手中的弓弦,喝问道:“呔!来者何人?”

那老道士忽然掀开了斗笠,露出斗笠下一张鹤发童颜的面孔,和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

“劳烦小将军通报曹公,就说丹鼎教掌教道士左慈来访。”

那道士言语之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之意,竟然令那个持弓的哨兵微微一颤。

几名哨兵互相交换了个眼色,其中一人猛地转身向军营之中跑去,可见他们似乎意识到了这位老道士的到来是一件很关键的事情。

奔跑声中,那名哨兵已经冲进了曹操所在的中军大帐。

片刻之后。

……

左慈站在军帐之中,正对着他的便是一双眼睛锐利如鹰的一代枭雄曹操。

而曹操身侧,自然陪着无数文臣武将,这些文臣武将或面目刚毅,或眼神犀利,都是死死的盯着堂下的左慈不防。

曹操微微一笑,起身上前,缓缓说道:“老仙人今日到访,不知dào

有何指教?”

左慈倒也并不客气,当即微微一笑,坦然答道:“助你攻破濮阳。”

此言一出,帐中众人都是“啊”的一声惊叫出声!左慈这个道士,竟然有这么大的口气!攻破濮阳,曹操这么多的能人异士,拥兵百万,都尚未有这个能力,莫非这道士两片嘴唇一开一合,就能拿下濮阳?

曹操脸上也是露出的诧异的神色,不过他仍是比别人都要冷静,当即问道:“不知dào

老仙人有何诀窍,能够攻破这由吕布把守的濮阳。”

左慈脸上仍是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自信和神mì

,他缓缓舒了一口气,继而说道:“方法贫道自然有之,只不过暂且不能够说,若是曹公信任贫道,贫道确保明年春暖花开之时,吕布便会束手就擒。”

这话说得音量不大,但却惊天动地,帐下的众位早已经一锅炸开,吵闹不休,曹操也是一头雾水,不知dào

左慈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看他面带自信,谈吐自若,实在不像是来胡说八道的。

想到这里,曹操不禁纳闷道:“老仙人,非是曹某人不敬,只不过这行军打仗,攻城拔寨之事与你们道家修真练气,长生不老大有不同,老仙人虽然是享誉四方的一代高人,但是恐怕并不懂这些作战之事吧?您说您能够攻破濮阳,可我又如何能够信任你呢?”

左慈笑道:“的确,曹公所言不错,若说是兵法虚实,贫道的确所知甚少,只不过吕布身上,却有着致命的弱点,曹公若是不嫌弃,贫道不妨暂留军中,只要贫道在此,以后几日但凡与吕布交战,贫道皆可保佑曹公大获全胜。”

曹操闻言更是惊异,没想到左慈这一上来就夸下了海口,虽然他心中不信,但是留下左慈试验一番绝不会亏本,想到这里,曹操慨然应允道:“既然如此,那便委屈老仙人暂留这里。只是老仙人给曹某这般大的好处,不知dào

因为什么呢?”

的确,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左慈贸然前来,绝不是单纯只是为了替曹操效命。虽然曹操并不喜欢冲虚之学,但也听说过丹鼎教鼎鼎大名,更何况左慈贵为一教之主,更是权倾一方之人,进可学张角率领教众揭竿而起,退可学张道陵坚守一方,实在不像是非要来投靠自己。

第335章 左慈收徒

只见左慈眼中忽然露出异样光芒,他缓缓说道:“听闻曹公大公子前日被吕布所伤,如今卧床不起,十分痛苦……”

说到这里,曹操心中一痛,但转念间忽然心中一喜,提高声音问道:“老仙人莫非有法子让犬子重新复原?!”

左慈捻须微笑道:“贫道修仙多年,虽不可长生不老,但却能治百病,若是曹公允许,不妨让老道和令郎多亲近亲近……”

说到这里,曹操更是大喜过望!曹昂本乃正当壮年,正是建功立业,驰骋四方的好时候,却被吕布伤了脊梁骨,害得终身难以直立,这正是曹操的一大心病,如今左慈竟然说能够治疗曹昂,这更是何等的美事啊!

帐中众将士也是轰然炸开,似乎都是对这件好事十分欣喜,惟独荀彧一人英俊的脸庞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曹操则是激动地似乎开始有些语无伦次,想曹操纵横天下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Lang不曾见过,而如今遇到左慈,竟然如同久旱逢甘霖,恨不得冲上去抱一抱左慈。

曹操当即大喜说道:“好啊,老仙人若能治好犬子的伤残,无论金山银山,我也定要为老仙人准bèi

。”

左慈摆手笑道:“那也不必,我辈修真之人,早已看淡了世间荣辱,不过既然要和令郎多接触,该当有个名分,若是曹公不弃,不妨让我收他为徒。”

此言说罢,军帐众人忽然静了下来。

曹昂何等身份,乃是曹操的长子,更是曹操最器重和疼爱的儿子,如今左慈竟凭借着一番说辞,就想让曹昂拜他为师?

这简直就是空手套白狼啊!军帐中的众人虽然智力水平参差不齐,但是也不是傻子,如今听到左慈说出了这个要求,都是恍然大悟,原来他说了半天,正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来。

想让曹昂拜他为师?

曹操眉头紧锁,一时间陷入了深深的考量,之前的喜悦之情也渐渐退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番考lǜ



左慈,所不是来历不明,但却也是当今天下宗教大派丹鼎教的掌教,所说修真之人对世俗之事并不眷恋,但是难免会存zài

着一些不易察觉的阴谋诡计。

曹操眉宇紧锁,望着左慈,低沉着嗓子说道:“老仙人,这……犬子自幼学习儒学,此时却让他转投道教门下,恐怕……”

左慈却装作并未听到曹操的话,一张面孔不露喜怒,一双眼睛也不知dào

望向了何方。

曹操见左慈根本不理会自己的辩解,心中想着仍卧床不起的曹昂,心中忽然一软,幽幽道:“老仙人说能够让犬子身子复原?”

左慈这时候才点了点头,目光也终于重新落在曹操的脸上,说道:“不错。”

曹操继xù

问道:“老仙人又说可以助我攻破濮阳,让吕布束手就擒?”

左慈继xù

点头,缓缓说道:“不错。”

曹操猛地一咬牙,开口说道:“好,既然如此,明日吾便举行拜师礼,让犬子拜于老仙人之门下!”

众将士听了这话,俱皆惊呼,便是沉稳如荀彧,也轻轻叹了一声,频频摇头。

左慈却朗声笑道:“曹公果然有魄力,贫道这便告辞,明日再来!”

说罢左慈身子瞬间退出了三四丈,动作之快,竟是令帐中将士都吓了一跳!可见若是左慈方才想要偷袭曹操,也绝非不可能得手。如今左慈露出了这一手,终于让众人感到他的确并无恶意。

左慈离开之后,曹操却如同大战了一场,浑身有些脱离,缓缓坐在了椅子上。

荀彧上前一步,悄声说道:“主公,左慈此人野心极大,近年来频繁扩张丹鼎教的势力,似乎的确另有企图。”

曹操双目半闭,幽幽说道:“此事我也知dào

,只不过他能够救得了子脩(曹昂字子脩),我这个做父亲的,若是放qì

了救治自己孩儿唯一的机会,那么如何对得起他?”

说到这里,荀彧又是长叹一声,知dào

了曹操的良苦用心。的确,曹操虽然是一代枭雄,却也是重情重义之人,自己的长子竟然面临着终身残疾的厄运,曹操又如何忍心错过救治他的机会?

更何况,左慈还扬言可以在明年开春的时候攻破吕布。

这样的诱惑,曹操有怎能错过?

曹操沉默一会儿,低声问道:“文若,你说他说能帮我击败吕布,是真是假?”

荀彧低头答道:“据我观察,倒真的不像假的。”

曹操伸出手来,揉了揉额头,似乎十分头痛,他揉了一会,继xù

说道:“听说吕布从军之前似乎也是丹鼎教的教众,不知dào

这两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荀彧摇头道:“我倒觉得不然,如今左慈想要让大公子拜他为师,其居心显而易见,无非便是想要攀附大公子,日后若是主公威加四海,那么他便可以凭借着与大公子的关系一步登天,这样看来,他定会全力帮zhù

主公征战四方的。”

曹操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如此,这家伙如意算盘打得好啊……”

荀彧点头道:“的确如此,只是主公……陈焉……”说到这里,荀彧却欲言又止。

曹操听到陈焉二字,猛地坐直了身子,一双眼睛中射出了精光,问道:“陈焉又如何?”

荀彧缓缓说道:“如今河北有袁绍、汝南有袁术,这两个人可都是藐视王上,蔑视皇权之人,但据我了解,陈焉却似乎是忠心于大汉,对天子忠心耿耿。主公既然也是一心匡扶汉室,何不找个机会与陈焉化敌为友?”

曹操冷笑了一声,说道:“文若,你又迂腐起来了,如今的天下,又哪里有真zhèng

想要匡扶汉室的人?陈焉只不过是挟持了天子,假借天子之威来铲除异己,他本质上和袁术和袁绍是同一样的人,正如同徐州那个假仁假义的刘皇叔罢了,真zhèng

有心辅佐汉室的只有两个,一个是死在荆州的孙坚,还有一个,就是我了。”

说到这里,曹操一双眼睛中忽然露出了真切的情感,似乎他说的全部都是真的。

荀彧听着曹操的话,却始终不置可否,他一直静静听完,终于不再多言,低下了头。

低下头颅的荀彧,忽然看见了自己手上戴着一枚戒指,戒指的形状乃是一弯新月。

“铲除奸佞,匡扶汉室。”荀彧心中对自己默默说道。

第336章 逆转局势

这一年的冬天,似乎过去的异常的迅速,兴许是因为天下四处战火纷仍,便是冬天都不愿意在这残忍的世间多留一会儿。

在春天渐渐到来之际,徐州的陶谦殒命黄泉,临死前却立遗嘱将徐州交给刘备。而就在不久之前,臧霸得到了天子的诰命,领徐州牧。

然而此时的臧霸还远在百里之外的开阳,徐州的军权已经全部落在了刘备手上,臧霸虽然大怒欲狂,却又无可奈何。

刘备,正如陈焉所料,并没有接手徐州,而是礼让再三,但终于在徐州大户糜氏的怂恿下,接任了徐州牧,史称:义领徐州。

而北方的公孙瓒则在漫天飞雪中与袁绍爆fā

了大规模的冲突,冲突一次接着一次,公孙瓒却始终没能占到丝毫的便宜。

而江东之地,小霸王孙策却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疯狂崛起,在周瑜和蒋钦的辅佐之下,他的扩张速度令当今天下所有英雄人物咂舌,恐怕连他当初的老上司袁术也想不到,自己稍不留心,就成就了一个虎踞一方的霸主。

荆州的刘表却暗暗担忧,这个仇人的儿子会不会在不远的将来,卷土重来,攻陷荆州。

一切的一切都还是未知之数。

而就在此时,濮阳城外,一支大军正缓缓驶出。

这支大军领头的乃是一名肥硕的将军,他眉目慈祥,眼神却颇为犀利,正是吕布的老部下李肃。这个冬天吕布和曹操交手了四次,而这四次却全部以失败告终。

曹昂的师父左慈说的不错,自从他来了曹军,曹操对战吕布就从未输过,其间的问题,恐怕连荀攸和戏志才这种深谋远虑之士都不能即刻想的明白。

而此时正站在城楼上的谋士陈宫,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陈宫一袭兽皮紧裹着瘦弱的躯体,尚未完全过去的冬天给他带来了风寒病症,因此他此时十分虚弱。

正因为陈宫抱恙的原因,吕布之前的战术部署乱作一团,也正让曹操有了可趁之机。可是陈宫心中却明白,自己虽然染恙,但是连输四战实在诡异的很,他若是猜得不错的话,恐怕自己的军队中,一定存zài

内鬼。

陈宫一双三角眼犀利如鹰,远远的望着渐渐驶出濮阳的李肃大军,此时正值清晨,曹操军昨夜调兵遣将,攻打了濮阳一夜却并无建树,如今自己以逸待劳,反击出征,正是大破曹军的良好时机。

可是望着望着,陈宫忽然心中生出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李肃的军队明明昨夜休息的很好,并无任何疲惫的理由,可为何如今一眼望去,这军队却歪歪扭扭,丝毫没有一点军容可言呢?

陈宫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侯成,低声问道:“侯成将军,这李肃带兵水平如何?”

侯成挠了挠头,有些纳闷,他不太理解为何自己的军师会问这个问题,但是考lǜ

再三,他还是答道:“李肃将军带军多年,素来在军中很有威望啊。”

陈宫闻言更是大奇,复问道:“前些日子吕布将军连输四阵,都是何人助阵?”

说到这里,侯成吓得一张脸惨白如纸。吕布平生最傲,打了胜仗还好,打了败仗谁人敢说?如今虽然吕布不在一旁,但是侯成仍是哆哆嗦嗦,不敢多言。

陈宫面色一沉,冷声道:“说!怕什么?”

侯成这才低声道:“第一仗乃是高顺将军辅佐,接下来都是李肃将军再旁接应……”

陈宫听了这话,脸上的颜色更加难看。

高顺的陷阵营可谓是远近闻名,便是曹操主力遇见都未必能够占得着便宜,因此军中传有:“宁丢一座城,莫遇陷阵营”的说法。

既然吕布和高顺双强联手,实在没有什么失败的道理,可就是这样,曹操仍能击败吕布,这其中的奥秘,恐怕可想而知了。

高顺和李肃,这两个人一定心中有鬼!

想到这里,陈宫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莫非李肃和曹操勾结?还有高顺?不行,这两人跟随吕布多年,从未听说干过什么对不起吕布的事情,李肃甚至还诈降陈焉,不顾凶险为吕布做内奸……实在没有道理啊!”

陈宫越想越不对,始终觉得自己不明白李肃和高顺的问题。

可是眼看着李肃这歪歪扭扭的军队,如何能够打得赢曹操?说李肃不是故yì

放水,那恐怕傻子都不信了。

正想着,那边李肃的军队已经渐渐走上了濮阳和曹军交接处的大平原,而此时李肃不知dào

中了什么邪,竟然把速度减缓了下来。

陈宫站在城楼上,气得一拍栏杆,高声骂道:“这是做何?!想让曹贼做好准bèi

吗!?蠢材!蠢材!”

果然,李肃速度一慢下来,只见更远处曹营中便开始军旗舞动,不一会,便已经集结好了一支军队。

这支军队阵容肃整,一看便是训liàn

有素,打着“曹”字旗和“夏侯”的旗帜,一看就是曹军的精锐所在。

可惜李肃似乎并不着急,见到曹军骑兵列队,仍是不紧不慢,缓缓向前,甚至还在平原上列好了阵势,等着和曹军的骑兵交手。

陈宫越看越气,狠狠一拳捶在了栏杆之上,他气极反笑,一张面孔因为愤nù

而变得变了形状,只听他高声骂道:“笑话,笑话!我让他速速出兵杀曹操个措手不及,他却在平原上和曹操的骑兵冲锋!他莫非不想活了?!”

说到这里,陈宫猛地一跺脚,高声骂道:“一定是曹操的奸细,李肃这厮一定是曹操的内奸!传令下去,一会儿李肃败了,谁也不许给他打开城门!”

侯成在一旁被吓得不敢做声,只得小跑着去传令。陈宫毕竟是将兖州让给吕布的第一功臣,他说的话,除了吕布还没什么人敢反对。

而此时的平原之上,曹操毫无保留的对李肃发起了进攻,从城楼上望去,曹操的骑兵如同一把利刃,而李肃的军阵却更像是一块豆腐。利刃切豆腐,效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陈宫望着战场,早已经气得面色发白,双腿发软,“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第337章 爆发内讧

短短一个半时辰,曹军的骑兵就已经将两军对战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李肃的军队本来就阵型散乱,如今更是被强dà

的骑兵冲得体无完肤,曹军嘶吼着,高叫着,策马扬鞭,好不威风,而李肃却灰头土脸,携着长刀,带领部下仓皇逃窜。

李肃脸上带着惊慌的神色,心中却暗自得yì

,暗道:“掌教仙人目光深远,早已看出吕布是个扶持不起的主,如今他竟然还和陈焉联合,更是失去了全部的作用。好在掌教仙人当即力断,转投曹操,到时候濮阳城陷,我和小高都是大功,在曹操手下做个将军……哈哈,岂不是胜过跟着吕布?”

一边想着,忽然身后飞矢如雨,吓得李肃赶紧加快了脚步,心中暗道:“好家伙!似乎曹操并不知dào

我是他的内应,这么个打法,若是我还未投降就已经被曹操杀了,那可就亏本了!”

想到这里,李肃再一次提高了速度,果然若是论起逃跑的速度,李肃可谓是无人能及。

转眼李肃竟然已经带着逃兵越过了护城河,到了濮阳城门之前,李肃满脸带血,抬头望着城楼,高声喊道:“速开城门!我打不过曹操,逃回来了!”

喊了一遍,城门上的士兵却人人熟视无睹,谁也不理他。

李肃望着远处越来越近的曹兵,心中着急,提高了嗓门,再一次嘶声大叫道:“快开城门啊!我是李肃啊!”

没想到叫了半天,仍是没人搭理,李肃喊得喉咙发痛,浑身冒汗,转眼只见曹操的骑兵都已经上了护城河,吓得李肃浑身一抖,再一次猛地挥起拳头锤动巨门,喊道:“开门呐!开门呐!”

便在此时,城门上探出了侯成的脑袋,只见他面带歉意,低声说道:“不成!陈宫军师不让我们开门!”

李肃听了这话,勃然大怒,骂道:“这他娘是什么道理?!”

侯成悄声道:“陈宫军师说……说你是曹操的内奸!”

李肃听了这话,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暗道:“我去他娘,这陈宫倒真是聪明,竟然看穿了我的身份?!”但是虽然如此,李肃仍是嘴硬道:“什么内奸,胡说八道!快开门,要不然我就死在这了!”

侯成仍是面带难色,摇头说道:“不成,我不敢开……”

李肃气得直跳脚,当即摆手道:“快去找吕布将军,快!说陈宫要害死我!快!”

侯成听了这话,恍然大悟,叫了一声:“对啊!我咋没想到!”当即如兔子一般,便转身向吕布的府衙而去。

李肃则咽了口吐沫,回头望着渐渐已经到了城下的曹军骑兵,挥起了大刀,高声喊道:“兄弟们,坚持坚持啊!城门马上就开了!”

没想到这背水一战,竟然起到了效果,李肃和手下的残兵败将,虽然已经是困兽之斗,但是却爆fā

出来前所未有的斗志来,再加上护城河上仅仅有几座小桥,十分不利骑兵冲击,这样一来,竟勉强抵挡住了曹操的攻势。

陈宫此时则站在城楼上,将城下的局势看得一清二楚。他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这才是你李肃真zhèng

的实力,方才对曹操故yì

放水,莫非真的以为我看不出来?”

转眼又过去了半个时辰,护城河上已经尸骨如山,将士的遗骸坠入河中,竟然已经阻断了护城河。

陈宫仍是低头看着城下的厮杀,果然李肃无路可退,变得异常凶猛,虽说仍是处于劣势,但却能和曹军勉强打个平手。

便在此时,忽然脚步声传来过来,脚步声来得很急,一定是有人遇到了紧急的事情。

陈宫眉头一皱,已经猜到了来人是谁。

果然,陈宫一转头,正看到侯成带着吕布冲上来城楼,吕布面目愤nù

,二话不说便上前叱问道:“公台,为何不让李肃进来!为何见死不救!”

陈宫却并不畏惧,昂首说道:“李肃故yì

放水,输给曹操,恐怕是曹操的内奸!”

吕布听了这话,冷笑了一声,说道:“笑话,笑话!李肃与我乃是同乡,跟随我南征北战十数年,他和曹操却并未有过多少交情,怎可能是曹操的内奸!”

说道这里,吕布须发皆张,简直如同神魔。

陈宫却仍是凛然不畏,说道:“他若不是曹贼的内应,那为何吕布将军如此神勇,却接连四次败给曹操,你仔细想想,这其中定然有诈,肯定是有人故yì

放水,输给曹操!”

陈宫不提此事还好,一提此事,吕布更加怒火中烧。吕布最爱面子,连续四次输给曹操的事情乃是他的大忌,无论是谁,只要谈到此事,注定是要倒霉。

果然陈宫也不例外,再加上陈宫故yì

不给李肃开城门,两件事情加在一起,一下子点燃了吕布心中的熊熊怒火。

吕布嘶声大吼道:“来人!把陈宫绑了!”

说罢两旁军师齐上,立即将陈宫绑了个结结实实。

陈宫却并不惊慌,反而仰天大笑道:“吕布啊吕布!你都被人卖了,还忙着替别人数钱哪!竖子不足与谋,竖子不足与谋啊!”

吕布又如何能够听陈宫这般羞辱自己,猛地一掌扇出,重重的括在陈宫脸上。陈宫体质薄弱,再加上大病未愈,立即昏死了过去。

吕布却也并不在意,当即披挂持戟,说道:“开城门,我要去出城就李肃!”

手下不敢怠慢,立即将城门打开,吕布跨上了赤兔马,带着身后二百名骑兵,如同游龙一般,冲击而去。

那边李肃身中数创,已经浴血,便是连意识都有些换撒,眼前的曹军却杀也杀不完,李肃心中长叹道:“我还等着在曹操那边封王拜爵,没想到今天就死在了曹操的手上……吕布手上那一篇《遁甲天书》,我看我也不要指望了……”

想到这里,忽然只听身后欢呼声传来,只见吕布身穿麒麟吞金铠,手持赤金焚天戟,如同天神下凡,猛地杀入敌阵。

曹军没想到吕布到来,一时间大乱,吕布趁机喊道:“速速回城!”

李肃不敢耽搁,连忙回城。吕布掩杀了一阵,也带兵回去,终于算是解了包围。

第338章 内忧外患

一进城,李肃便解下了铠甲,重重摔在地上,怒喝道:“陈宫呢?陈宫在哪?!”

可见李肃虽然心里有鬼,但是对陈宫的所作所为仍是大怒欲狂.这倒也合情合理,毕竟陈宫的命令险些害死了李肃。

吕布见李肃发怒,倒也举得正常,他当即大步上前,拍了拍李肃的肩膀,说道:“老弟莫要生气,陈宫已经被我绑了,这家伙竟然擅自做主,更是险些害死了你,实在是令人气愤,等咱们击败了曹操,再将他绳之以法也不迟!”

李肃怒目圆睁,勃然大怒道:“这厮险些害死了我,定要杀了!”

吕布虽然心中觉得陈宫罪不至死,但是看在李肃正在气头上,也只得微微点头,算是安抚李肃的情绪。

便在此时,忽然外面一阵喧闹,只听一名士兵高声喊道:“张邈将军,您先等等,吕布将军刚刚出征回来,正在休息!”

“张邈将军!张邈将军!”

吕布和李肃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是知dào

这是陈宫的好友张邈来了,其实说起来这整个兖州都是张邈和陈宫拱手相让给的吕布,这两个人理应算是吕布的大恩人,只不过如今吕布既然得了兖州,却也并不太在乎这两名恩公了。

果然,一阵喧闹过后,只见一名英挺的将军一身戎装,昂首走了进来。他怒气冲冲,丝毫不给吕布面子,正是张邈来了。

张邈见了吕布和李肃,二话不说,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咬牙喝道:“吕布!你什么意思?为何将公台先生下狱!”

吕布见张邈竟然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冷笑了一声,也是被激怒了。

而李肃更是看都不看张邈一眼,此时张邈的整个军权几乎都已经转移给了吕布,手中无兵,自然说起话来都少了几分底气。

张邈看见吕布和李肃的反应,更是大怒欲狂,张口骂道:“好你个无情无义之人,当初你流落四方,若不是我和公台先生,你又如何能够进得了兖州?如今你们得了兖州,就想要过河拆桥?天下又岂有这般好事?!”

吕布听了这话,似乎有些愧疚,但是仍是一副刚愎自用的表情,说道:“张邈,今日陈宫拒绝给我兄弟开城门,害得李肃将军险些死在了曹操的手上,这样的行径,你觉得与禽兽有什么区别?”

张邈听了这话,立即诧异了起来,他只知dào

吕布将陈宫绑了下狱,却并不知dào

原来起因是陈宫拒绝给李肃开城门。

张邈知晓了这个事情之后变得有些理亏,他的气焰稍稍降了下去,缓缓说道:“这……公台先生办事向来熟知轻重,绝不会无缘无故做此事情。”

李肃此时冷哼了一声,用十分刺耳的语调说道:“熟知轻重?我看你此时要做的不是来质问我和吕布将军,而是去地牢里好好问问你那个公台先生吧?”

张邈听了这话,一下子哑口无言。沉默许久,他的脸也涨的通红,最后终于将长剑收回了腰间,说道:“好,那我便去问个清楚,若是公台先生收了委屈,我绝不会姑息!”

放出了狠话,张邈飞一般走了。吕布和李肃望着张邈的背影,眼中都是露出了灼灼凶光!

地牢之中光线昏暗,整个狭窄的空间都弥漫着腥臭的气味……

这些气味似乎是由于这里常年不通风,再加上地上遍布着排泄物和血迹。

这便是地牢,一个地狱一般的存zài

,而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之中,陈宫却面容淡然,抱膝坐在地上。

他一双眸子之中满都是淡定,似乎被关押在这里的人并不是自己一样,恶臭的味道充满了他的鼻子,而他却也并不在乎。

忽然,地牢中传来了一束光线,这束光线给这个漆黑无比的寒冷地牢带来了一丝温暖,伴随着这束光线,还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陈宫的眼睛却仍是如同古井无波,没有丝毫的喜怒哀乐。

“公台先生!公台先生!”

张邈熟悉的声音传来,在这个恐怖的地狱中显得尤为亲切,陈宫这才缓缓抬起了头,眼神之中也增添了一丝欢喜。

过不多时,张邈便来到了关押陈宫的牢房之前,透过牢房的铁栏杆,张邈看见了此时的陈宫。

这平素一直沉稳老辣的智者如今却成了阶下囚,一张面孔如同苍老了好几岁,头发上更是沾染了不少秽物,令人看在眼中,痛在心里。

“张邈将军,您怎么来了?”

陈宫低声问道,“你就不怕吕布知dào

了受到牵连吗?”

张邈摇了摇头,笑道:“这里的看守都是我的老部下,因此我进来方便的很,公台,吕布这厮忘恩负义,怎么能够恩将仇报呢!”

陈宫听了这话,却是长叹了一声,默然不语。

张邈继xù

说道:“听说你不让李肃进城,因此才触怒了吕布,这又是怎么回事?”

陈宫冷笑道:“张邈将军,吕布天下无dí

,武艺高超,麾下的骑兵队伍更是骁勇异常,可是之前却接连四战败给了曹操,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张邈听了这话,眼珠子一转,觉得的确奇怪,却又想不出到底有什么奇怪的。

陈宫缓缓道:“这是因为吕布的手下有人给曹操放水。”

“放水?!”张邈听了这话,更是诧异不已。吕布麾下的将士无一不是跟随吕布许多年的人,如今却出了内鬼,这怎能让人相信?恐怕这句话若不是陈宫说的话,张邈一定会以为说这句话的人疯了。

陈宫看到张邈的表情,知dào

他肯定是不太相信,当即缓缓说道:“我方才在城楼上看到了李肃军队的部署,以我的经验来看,李肃绝对有放水的嫌疑,以他的兵力,竟然一个时辰之内就被曹操打得满地找牙,若不是放水,怎会输得这么快?”

张邈恍然大悟道:“因此你才故yì

不开城门,想看看李肃的真zhèng

实力如何?”

陈宫道:“正是如此!谁知dào

竟然有人通报了吕布,吕布此人虽然无情,但毕竟对自家兄弟还算不错,见到我差点害死了李肃,才这么勃然大怒,将我下狱……唉……我不怪他。”

张邈皱眉道:“那如今怎么办?吕布对李肃的信任显然多于信任我们,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吕布被手下出卖?!”

第339章 地牢之中

陈宫听了这话,也是变得眉头紧锁,看起来这样的棘手问题就算是深谋远虑如陈宫也稍稍显得束手无策。

地牢之中是尴尬的沉默,两个人相互对视,却谁都没能说话,这样的问题,恐怕思考一整个晚上也都没什么解决办法。

过了良久,陈宫才悠悠叹出一口气,缓缓说道:“其实倒是还有个办法,那便是……求援。”

张邈闻言一惊,眉宇一动,似乎并没有明白陈宫的意思,“求援?”张邈缓缓问道,“去哪里求援?如何去求援?”

陈宫缓缓叹了口气,继xù

说道:“吕布此人没什么信誉,因此天下越来越少吕布的盟友了,如今普天之下,恐怕只有一个人真zhèng

和吕布一条心,而这个人却正是吕布强dà

的援军。”

说到这里,张邈也是恍然大悟,连忙说道:“你说的是?”

陈宫点头说道:“不错,正是吕布的女婿,如今大汉朝的征东将军,陈焉陈君郎。”

“陈焉?如今吕布内忧外患,的确如同风中之烛,若是有人能够救他的话,那恐怕就只有陈焉了,可是如今咱们两个已经失去了吕布的信任,吕布会听从咱们的计谋吗?”

张邈这个问题倒真的是问到了点子上,如果吕布仍是对他和陈宫充满的怀疑,那么他们无论提出什么建议都会被吕布忽略,这点不容分说。如今两人一人刚刚顶撞了吕布,一人已经沦为了阶下囚,的确没什么可能赢取吕布的信任。

陈宫听了这话,也是眼神之中露出了失望的神色,过了一会儿,他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慢慢背转过去,望着地牢的墙壁,缓缓说道:“罢了,张邈将军,您请回吧,记住不要冲撞吕布,尽量多存活几日。咱们背叛了曹操,曹操一定不会放过咱们,等吕布城池被攻破的那一天,恐怕就将会是你我的死日……”

说完了这些话,陈宫迈开了双脚,慢慢的走入了阴暗之中,地牢中丝毫没有光线,因此张邈已经看不到躲入了阴影中的陈宫。

“公台先生?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张邈似乎有些声嘶力竭。

可是陈宫却并没有回答他,回答他的,只是死一般的寂静。

张邈跺了跺脚,有些手足无措,但过了一会,他还是选择了离开。

话已至此,再怎么挣扎也无用了。

而就在此时,濮阳城外的一处老树之下,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

其中一人身穿夜行衣,头上戴着大大的斗笠,隐藏住了整个面目,但是他身材却臃肿得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除了李肃,谁也没有这么丰硕的身材。

而李肃对面的人却是一派仙风道骨,他身穿宝蓝色道袍,鹤发童颜,却正是曹操身边公子曹昂的师父,丹鼎派掌教仙人左慈。

这两个人竟然在这深夜之中在此相汇,实在有些诡异!

只听李肃悄然说道:“潜伏了这么多年,终于是要结束了,可惜我与小高无能,不能成功接手吕布的势力。”

左慈悠然长叹一声,说不出这一声长叹之中隐含的到底是什么含义,只听他说道:“也罢,有些事情都是咱们不能预料的,本以为吕布此人没什么智谋,谁知dào

老天爷却找出了个陈宫来帮他,让他和陈焉结盟,害得咱们本身大好的计划落空。”

李肃听到陈焉二字,眼神中猛地射出杀意,狠狠说道:“陈焉这人屡次破坏我们的计划,为何不趁早将他除掉?如今他不仅仅稳居关中,还将手伸到了兖州,恐怕早晚会坐大啊!”

左慈摇了摇头,说道:“陈焉此人的确不容小视,但是若想除掉他,却再也没那么容易,前几日我曾经在洛阳城外龙脉入口险些得手,谁知dào

却又人出面干预,救了陈焉一条性命。”

李肃听到这话,脸现不解,问道:“谁敢来管咱们的事情?!”

左慈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敬畏神色,说道:“这普天之下,能让我乖乖听话的,便只有那一位了。”

李肃眉头紧锁道:“是他?!那么他又为何要救陈焉?”

左慈再一次摇头,这一番话,左慈差点将自己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只听他说道:“我怎会知dào

他的想法,我唯一知dào

的是他似乎正在利用陈焉达成他的目的,而陈焉的表现也很让他满yì

,如今连他的徒弟李儒都被他驱逐到了西凉,可见有他在,咱们暂且还不能对陈焉怎么样。”

李肃听罢也是脸上露出了不解的神色,问道:“可是陈焉又有什么利用价值呢?陈焉能做到的咱们也能做到啊!”

左慈摇头道:“不行,不行,陈焉如今乃是天子手下最信任的军阀,咱们只不过仍是附着在诸侯身上的小小宗教门派罢了。”

李肃点头道:“那么掌教师兄将宝压在了曹操身上,莫非以为他日后能够大红大紫,一统天下?”

左慈冷笑一声,说道:“中原诸侯,若论命格,最富贵的莫过于曹操,恐怕就连北方的袁绍也不如他……”

李肃惊道:“当真?”

左慈道:“当真,只不过惟独还有一人,我却算不出他的命格。”

李肃问道:“此人是谁?”

左慈道:“便是那陈焉!这家伙命格诡异,将星不明,竟像是个凭空多出来的人一样。但凡是人,定会有自己的命数,可是陈焉却丝毫没有,真不知dào

他到底什么来历。”

李肃摇头长叹道:“我跟随陈焉那段日子便觉得这小子的确不凡,行事作风似乎与普通人完全不同,而且令人诧异的是他似乎总能够抢先一步判断出天下的形势,似乎能够未卜先知。”

“未卜先知?”左慈眉宇一扬,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马上打消了自己的想法,说道:“算了,无论他能未卜先知也好,不能也罢,不过只是个运气不错的年轻人,待我三日后帮zhù

曹操夺回濮阳,击杀吕布,那么陈焉一下子就会孤立无援,也会失去不少争夺天下的胜算。”

第340章 察觉不对

李肃听到这里,显得很激动,似乎陈焉的败亡就近在眼前了,他的气息都因为兴奋而变得急促起来,说道:“既然咱们已经商量好了三日之后里应外合除掉吕布,那么是不是该将《遁甲天书》取回来了?”

说道《遁甲天书》这四个字的时候,李肃的眼睛一下子便亮了起来.

左慈看着李肃急切的样子,心中微微冷笑起来,嘴上却说道:“你已经知dào

了吕布将《遁甲天书》藏于何处?”

李肃点头说道:“知dào

知dào

,这种事情自然逃不脱我的眼睛。”

左慈点头道:“好!既然如此,那你便可将《遁甲天书》盗走,之后按照咱们的约定,你和小高都有参阅的权利。”

听了这话,李肃似乎要激动的跳起来,但是他却及时按捺住了自己的激动,而是换做平静的长舒一口气,躬身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便暂且告辞,咱们三日之后,子时见了。”

此言说罢,李肃转身而去,原野上奔驰着的胖子瞬间就不见了,可见李肃的轻功的确不俗。

左慈望着李肃的背影,冷笑了一声,说道:“蠢材,不过是三本《遁甲天书》中的一本,而且还是最不起眼的一本,真zhèng

的精华却在另外两本之上,就凭这个就可以让你为我卖命这么多年,呵呵……唉……太简单了……”

……

李肃进了濮阳,趁着夜色,二话不说便向着吕布的府邸而去,如今战事纷仍,吕布应当仍在军营中处理军务。李肃既然得到了左慈的许可,更是二话不说便向着吕布隐藏《遁甲天书》的书房而去。

《遁甲天书》共有三卷,丹鼎教只得其中一卷,这一卷讲的是强身健体增强武艺的法门,吕布正是因为得到了其中的精要,因此才成就了今日天下第一的地位。

其余两卷之中,张角得了一卷,仍有一卷下落不明,据说张角所得那一卷上多有疗伤治病之法,亦有一些临阵交兵的阵法,相较丹鼎教这一卷,可以说作用多了一些。

而那下落不明的第三卷《遁甲天书》上记载的是些什么,可就真的无人知晓了,只是有传言说过这第三卷上的内容惊天地、泣鬼神,若有人能够学会,便可纵横天下,左右乾坤。

但这些毕竟还是传说,真zhèng

的情况是怎样的,确实谁也不知dào



李肃一身夜行衣,猛地钻入了吕布的书房,此时的书房空空荡荡,连个鬼都没有。

李肃心中狂喜,暗地里傻笑了几声,便蹑手蹑脚地向着吕布的藏书箱而去。

秦汉之时士人喜好读书,虽然吕布是个无脑之人,但是书却也没少读,否则的话很难混入主流社会,这一点倒与今日的义务教育有些相似之处。

因此吕布的书箱书架倒还不少,不过李肃这么多年观察下来,早已经知dào

吕布真zhèng

的藏宝之处在哪。

他不假思索的搬出了最重的那个箱子,之后掀开箱子盖,伸手进入,很快就摸到了一个暗扣,只听“啪嗒”一声,李肃猛地摸到了一件物什,这物什乃是一副竹简,正是《遁甲天书》!

李肃大喜,二话不说就将那书简放入了自己的怀中,之后轻轻盖上箱子,站起身来。

谁知就在此时,脚步声忽然传来!若是李肃听得不错的话,正是向着这间书房而来的!

李肃大吃一惊,他本以为吕布今晚除了军营就去他自己的卧房休息,谁知dào

吕布竟然来了这里!

想到这里,李肃刚欲找个角落藏身,却只听门被人推开,之后吕布雄伟的身影闪了进来!

面对面!这下子尴尬了!

李肃一身夜行衣,已经足以令人怀疑,而他却又在深夜一声不响的出现在整个濮阳最敏感的地方,吕布的书房!

这里几乎是整个吕布势力的军事秘密汇集的地方,单单凭借这一条,就足以让李肃被下狱了!

果然此时的吕布看见眼前的景象也是一怔,之后他冷峻的面孔露出了一丝疑惑和矛盾的神情。

“李肃……你为什么在这?”吕布的语气冷若冰霜,让人听了就不寒而栗。李肃不是傻子,自然也是听出来吕布语气中的不满和怀疑之意。

“将军……我……我只是来……我只是在梦游罢了。”李肃慌乱之下,竟然说出来一个荒诞到无与伦比的借口来。

梦游?这算是什么借口?

吕布瞳孔猛地收缩,心中大怒道:“当我是傻子吗?”但是他嘴上却并没有说出来,而是显露出了与往常大为不同的冷静,毕竟李肃是他的老乡,也是最早追随他的将军,按理来说,自己应该最信任的人便是李肃。

可是现在的情景,却让吕布不敢相信李肃,他说他自己梦游?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哦?”吕布轻轻问道,“当真是在梦游?只不过老弟梦游的时候还是身穿夜行衣,似乎不像去梦游,而是要去偷什么东西吧?”

说到这里,李肃猛地觉得胸口扎得慌,因为刚刚偷到的《遁甲天书》还在李肃的胸口,若是吕布立即搜身的话,那么李肃很有可能便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但是吕布毕竟顾忌着和李肃多年的交情,他并没有那么做。

李肃渐渐也冷静了下来,虽然浑身已经出满大汗,可李肃仍是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说道:“真是奇怪,恐怕是这些天担心曹操的攻击,也有可能是一直想去敌人军营之中窃听机密,竟然在梦游的时候都换上了一副夜行衣。

李肃说完这话,竟然还憨厚一笑,这般的演技,难怪陈焉都会被他蒙蔽了好久。

吕布听了这话,虽然心中仍是不信,但是却不好表面上发作出来,毕竟李肃此时手握重兵,又是他的心腹,若是此时公然翻脸,对吕布军心的影响将是毁灭性的。

“既然这样的话,老弟还是早早回去休息罢,免得这身行头被咱们手下的兄弟当做是曹操的细作。”吕布缓缓说道,语气却变得越来越不善。

“好,我这就走。”李肃如遇皇恩大赦,立即迈开肥腿快步离去。

第341章 突围求援

吕布眼望着李肃离开,心中逐渐生出了不好的感觉。

虽说李肃乃是自己的同乡,并且跟随自己南征北战少说已经有了十余年,可是毕竟生死关头,利益当先,便是亲生的兄弟都未必可以信任。如今曹操围城,自己的军队又屡战屡败,莫非李肃当真像陈宫说的那般,勾结了曹操?

想到这里,吕布忽然冷静了下来,开始缓缓回忆起了自己四次败给曹操的事情。

按理来说,曹操手下并无一人能够和吕布抗衡,出了怪人典韦和大将曹仁还能勉强支持几十回合,但是百合开外,这两人也只有投降的份。

再加上吕布训liàn

出来的骑兵部队更是精锐非常,曹操虽然可能会凭借诈术偶尔获胜,但是连胜四场,实在是匪夷所思。

仔细想来,的确每次输给了曹操都是因为李肃那边占了劣势,而自己却需yào

前往救援,手忙脚乱之下才让曹操占了便宜。

“嘶……”吕布倒吸了一口凉气,猛地抬起头来,似乎想到了什么。

吕布虽然有些鲁莽,不是特别聪明,但却也不算无脑,事情仔细想来,其实都是暗中有着联系,纸包不住火。

吕布忽然想到了陈宫的话,“李肃是内奸,是曹操的内应”。

“公台啊公台,莫非我真的错怪了你?”吕布低声自言自语道,忽然迈开大步,向着地牢走去,边走边高声招呼手下道:“速速请张邈将军去地牢议事!”

……

地牢之中,无论白天或是晚上都是一样的阴沉,连凶悍如吕布进了地牢之中,都免不得被这里恶劣的环境惹得皱起了眉头。

吕布步伐沉稳,渐渐走到了关押陈宫的牢房。此时陈宫盘腿坐在墙角,正在闭目养神。

吕布大声说道:“速速打开牢门!”

手下连忙依照吕布的吩咐,快速打开了牢门。

陈宫听见动静,猛的睁开眼睛,一双眼中射出了精光。

吕布见陈宫醒来,连忙上前,躬身赔礼道:“先生,吕布鲁莽之人,有勇无谋,鼠目寸光,冒犯了先生,还望先生海涵。”

吕布何等骄傲之人,如今竟然低三下四,低眉顺眼的前来赔不是,陈宫恍若梦境,甚至还想掐一下自己证明不是做梦。

吕布见陈宫并不答话,连忙再次说道:“先生大人大量,希望能够原谅我的所作所为。”

陈宫这才缓缓站起身来,摇头说道:“将军这是哪儿的话,你是主人,我不过是从属,我又岂能责怪将军。”

吕布见陈宫原谅了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太好了,先生果然胸襟过人!”

陈宫刚欲说话,却只听脚步声“哒哒”的传来,这声音急促的很,一听就是有人快步来了。

果然没过多久,张邈便急冲冲的出现在了地牢之中,他看见吕布和陈宫站在一起,还以为吕布要对陈宫不利,连忙高声喊道:“吕布,有什么冲着我来,不要为难公台!”

吕布倒也并不介yì

,连忙摆手说道:“非也非也,我今日过来,正是给二位赔不是的。”

张邈听了这话,更是惊讶不已,他连忙换上了一副恭谨的表情,说道:“这……这话是从何说起啊?”

吕布长叹一声,便将今夜在书房遇见李肃的事情说了,只不过碍于情面,并没有当面拆穿李肃的真面目。

张邈和陈宫听罢,都是眉头紧锁,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陈宫当先说道:“我看事情愈发严重了,李肃既然敢于做如此出格之事,那么说明曹操很有可能马上就要对濮阳发起总攻击。”

吕布听了这话,表面上强装镇定,但是内心却慌了起来,他连忙问道:“眼下的情况,咱们该如何是好?”

陈宫摇头叹道:“其实有内奸并不难,难就难在咱们不知dào

究竟有多少内奸。以目前的形势来看,李肃肯定是一个内奸,高顺恐怕也有些嫌疑,其余将军还有不少,若是一一排查,每个十天半月,肯定没有结果。”

吕布听见李肃是内奸就已经很头疼了,如今竟然听说高顺也是内奸,这下子更是大惊失色,来回踱步,一时间纵横天下的飞将竟然变成了无头苍蝇。

陈宫见吕布手足无措,连忙劝解道:“不过倒也不是毫无办法,咱们虽然出了内鬼,但是咱们却也有一个强dà

的外援。”

吕布听了这话,猛地一抬头,眼神一亮,说道:“你是说?”

陈宫点头道:“不错,正是陈焉。如今陈焉占领了陈留许县,正蓄势待发。而相较来说,曹操却一直与我们打消耗战,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咱们若是能够向陈焉求援,到时候咱们内外夹击,定能杀的曹操大败。”

吕布一拍手,说道:“对啊!如今陈焉休养生息已久,定然是兵力充裕,事不宜迟,我这便去求援!”

张邈却忽然摆手说道:“吕布将军且住,如今你手下鱼龙混杂,很多都有内鬼的嫌疑,若是求援的消息败露,曹操知dào

的话,恐怕会加快他对濮阳城的攻势,到时候求援不成,咱们却遭到曹操更严重的攻打,那可是得不偿失了。”

吕布连忙停驻脚步,点头说道:“正是……这可如何是好?”停顿了一会,吕布忽然猛地抬头说道:“这样,我……我想只能劳烦你和陈宫先生走一趟了。”

张邈一愣,没想到吕布竟然出此下策,当即迟疑道:“我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公台先生……公台先生怎能冒此大险?”

没想到陈宫却脸上露出了满不在乎的神情,他对着吕布微微躬身,说道:“吕布将军,当初我二人将兖州交给了你,就是希望你能够给兖州带来和平,如今曹操欲求不满,不仅仅屠杀了徐州,还要祸及兖州,我是万万不允许的。这一趟我便和张邈将军一同上路,势要给兖州百姓一个交代。将军放心,我定会顺利完成任务!”

吕布听见陈宫这么痛快的答yīng

了自己的请求,当即脸上露出笑容,点头说道:“如此便劳烦二位,我这便去备马,还望二位这便动身!”

张邈和陈宫没有迟疑,二话不说便跟着吕布向马厩而去。

第342章 突围遇险

张邈和陈宫得到了吕布的授意,全副武装,仅仅带着二百名心腹喽啰,便纵马出了濮阳城.此时夜黑风高,本来倒是突围的好机会,可惜曹操的部署实在严谨,两人带队刚刚跑出了几里地,便看到远处渐渐传来了火光。

张邈眉头一皱,心立kè

沉了下来,低声说道:“不好,我看是曹操的人来了!”

陈宫在这乱世之中也是摸爬滚打了多年,如何不知dào

这个道理,当即叹了口气,说道:“咱们两个背叛了曹操,以他的性格,若是抓到了咱们,恐怕会凌迟处死。”

张邈听了这话,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当即拼命抽打了几下坐下马,说道:“快!咱们趁着还未被追上,快快突围,这一边并无太多曹操的士兵,咱们若是动作够快,肯定能够逃出去。”

张邈说的不错,曹操的主力兵力都围在了濮阳城的东南角,而濮阳北面靠着汹涌的黄河,西面则是绵延的群山,无论这两面的哪一面都并不需yào

太多人来镇守。

正是因为这一点,陈宫和张邈才决定先向西行,进了山之后再缓缓向南,去往陈留找陈焉求援。

两人带着二百人的小分队,速度丝毫不慢,在这漆黑的夜中,裹着布的马蹄发出了低沉而又凄厉的声响。

两人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bèi

,可是看样子,还是没能逃脱曹操的眼。

好一个手眼通天的曹孟德啊!

渐渐地,张邈和陈宫只觉得之后的火光更近了,敌人的马蹄声也开始传入了两人的耳朵之中,陈宫眉头一皱,回头望去,却看到一支骑兵部队飞也似的追来。

为首一人朗声大叫道:“站住!”

张邈听了这个声音,忽然一惊,说道:“此人是典韦!”

典韦,这可是曹操手下第一员的悍将,若是论残忍刚毅,谁都不是典韦的对手,只不过对于张邈来说,这典韦倒还是个熟人。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典韦起先便是张邈手下的一员校尉,后来曹操与陈留起兵,张邈前去追随,曹操看上了张邈手下典韦天生神力,这才从张邈的手下将典韦抢了过来。

因此其实张邈倒还算得上典韦的老上司。

张邈想到这里,悄声说道:“后面追击的人是典韦,我虽对他并无太多恩情,但至少他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应该还能说得上话!要不然我回去劝他放咱们一马?”

陈宫听了这话,连忙啐道:“胡闹!如今谁不知dào

咱们是出城突围求援的,再说咱们背叛了曹操,在曹操那边早就罪不可恕了,典韦是曹操的亲信,又岂会因为你曾经是他的老上司就饶你的性命?!”

陈宫这番话如同醍醐灌顶,说的张邈茅塞顿开,张邈只得继xù

猛挥马鞭,一边说道:“好个曹操,当真是要对咱们赶尽杀绝了,唉!”

两人说话之间,后面的追兵却更加近了,忽然几声弓弦响传来,之后竟有几名随从中箭坠马!

张邈惊呼道:“他们放箭!放箭了!”

陈宫回头去看,只见典韦的兵马与自己相隔不过二三百步,已经是很近的距离了。

陈宫叹道:“不行,他们的马快,继xù

走下去难免会被追上,看来只能一战了!”

张邈却猛地摇头道:“对面可是典韦,真要交手咱们一个回合都支持不了,这样吧,咱们兵分两路,谁能逃脱,就看造化了!”

此言说完,张邈忽然领走了百人,口中高呼道:“我是张邈,谁人敢追我!?”

典韦认出了张邈的声音,知dào

张邈身份重yào

,二话不说,掉头便跟着张邈而去。

陈宫带着剩下的百余人,反而是被典韦忽略,并未有太多追兵跟上,陈宫心中明白,这是张邈以死相救,他当即也是心中感激,眼眶湿润,低声说道:“张邈将军,陈宫定不负公之所托。”

说罢陈宫倒也并不耽搁,而是掉转马头,飞也似的向着陈留而去。

另一边张邈引着典韦,向着一处树林之中而去,树林倒也茂密,在这漆黑的夜里更加幽深。张邈看不清道路,胯下的战马也屡屡迟疑,还未过多久,便已经被典韦的部队追上。

典韦手持铁双戟,骑了一匹乌黑色的战马,如同鬼神下凡,此时正在百步之外,对着自己的喽啰大肆追杀。

张邈手下的士兵如何能够是典韦的对手,未过多久,便已经尸横遍野。

张邈看不过眼,高声喝道:“典韦,你可曾记得张邈了?”

典韦听了这话,猛的将一双眼睛望了过来。

此时月光清凉,恰好从树木枝叶的缝隙之中穿了过来,斑驳的照射在张邈的脸上,让他在这漆黑的树林里显得格外的突出。

典韦自然也看到了张邈的一张面孔,对着这么一张熟悉的面孔,典韦忽然露出了冷酷的笑容:“张邈将军,好久不见。”

张邈没想到典韦竟然还能客套几句,他渐渐的没那么惧怕了,而是大着胆子问道:“咱们多年交情,今日一见,能否放我一马?”

典韦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他打马上前,向着张邈而去,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张邈似乎意识到不对,连忙摆手说道:“停!别过来!别过来!”

可惜典韦却并不听他的号令,仍是策马上前,速度反而更快了!

张邈意识到不对,连忙调转马头,迅速逃跑,口中高喊道:“我是你的主子啊!典韦!我曾经是你的主子啊!”

可惜话还没说完,张邈只觉得后背剧痛传来,再之后是胸腔里炽热难耐的感觉,到最后,他低头去看,却看到自己的胸口猛地穿出了一件物什,映着月光,张邈发xiàn

,那是一柄漆黑冰冷的铁戟……

典韦的铁戟,竟然从数十步之外,一下子刺穿了张邈。

张邈只觉得呼吸困难,张口闭口之间,胸腔如同破了窗户纸的窗子,鲜血滚滚而下,止都止不住。

张邈张开了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始终没能说出口,他渐渐失去平衡,重重的摔下了马。

身后的典韦缓缓上前,翻身下马,掏出匕首割下了张邈的头颅,他一双眼睛仍是严峻冷酷,低声说道:“你的确是我从前的主子,只不过我现在的主子说了,一见到你,立即杀掉。”

第343章 陈宫来投

这一日陈留城中风和日丽,朝阳刚刚升起,让这个早春的季节变得更加动人.

陈焉伸了个懒腰,慢慢走出了自己的内室。吕玲绮仍在熟睡,陈焉并不想吵醒自己卧榻之上的睡美人。

陈焉缓缓走出房间,望着东边渐渐升起的朝阳,心中暗叹道:“蔡琰的孩子理应已经出世了……今年秋天,胡姬的孩子也快要出生……唉……”

想到这里,陈焉不禁有些惆怅,真不知dào

蔡琰和她腹中的孩子如今是否还好,究竟流落到了何方。

想到这里,忽然门口一人快步进来,见了陈焉,立即行礼禀告道:“启禀主公,昨夜有一支队伍来了城北,说是吕布将军手下军师,要见将军!”

陈焉听了这话,立即双目发光,跺脚道:“昨夜就到了,为何今日才来禀报!”

那随从有些害pà

,哆哆嗦嗦说道:“我……昨晚……昨晚主公睡了,小的害pà

,害pà

打扰了主公。”

陈焉摇头叹道:“坏事,坏事!”当即也不和那随从啰嗦,便匆匆向着会客厅而去。

到了会客厅,正看到贾诩与一位浑身浴血但却文士打扮的人面对面坐着,那文士看起来已经三十多岁了,脸上多有风霜之色,一双眼睛成倒三角状,让人看着便生出一种警惕的感觉。

陈焉快步上前,躬身长揖说道:“在下汉征东将军陈焉,不知阁下是……?”

那名文士闻言连忙起身,施了个大礼,说道:“久闻将军大名,果然英才不凡。不才兖州陈宫是也。”

陈焉没想到这个三角眼竟然就是鼎鼎大名的陈宫,陈宫辅佐吕布,在历史上更是与曹操杀的有声有色,可以说是一个计谋高绝的角色,没想到竟然千里迢迢的来了陈留,实在令陈焉有些意wài



陈焉连忙一脸恭敬的说道:“公台先生威名广播,久仰久仰,不过此时吕布正与曹操对垒,两军也应该是紧要关头,先生竟有空来此宽坐,有些奇怪啊?”

陈宫听了这话,立即垂头丧气了起来,他一声长叹,说道:“实不相瞒,吕布将军乃中了奸人的算计,前几日与曹操交战,竟然接连四败,若是我想的不错,吕布将军军中,恐怕已经混入了曹操的内奸。”

陈焉听了这话,当即站起身来,吩咐手下道:“速速叫张辽将军来议事!”

手下随从领命而去。

贾诩在一旁脸色凝重,说道:“主公,根据公台先生所说,此时曹操已经准bèi

对吕布发起了总攻,而吕布手下又有内鬼,那么濮阳陷落,恐怕只是时间问题,而陈宫先生来这里已经耗费了一天,咱们必须立即动身,否则的话,吕布将军将十分危险!”

陈焉听了这话,更是冷汗直流,虽然他对吕布没什么好感,但是如今吕布至少是他的岳父,自己的岳父有难,陈焉如何不急?

众人正在商量,张辽已经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见到陈宫,张辽也是大惊失色,失声喊道:“公台先生!”

陈宫长叹一口气,上前拉着张辽的手,缓缓说道:“文远,吕布将军有难了!”

张辽面色如纸,连忙问道:“此话怎讲?”

陈宫说道:“我怀疑李肃乃是曹操派遣在吕布将军身边的内鬼,前次吕布将军竟然四次连续输给了曹操,若不是内鬼从中作梗,吕布将军又怎会输得这么惨!”

张辽听到陈宫指明李肃是内鬼,不但并不惊讶,反而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陈宫看在眼里,心中也是奇怪,转念一想,不免问道:“文远,李肃的事情……莫非……莫非你知dào

?”

张辽长叹一声,和陈焉对视了一眼,缓缓解释道:“不仅我知dào

,君郎……陈焉将军也是知dào

的。”

陈宫这下子更是大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两个人早就知dào

吕布身边埋伏着内鬼,可是为何这两个人一早没有说呢?

张辽明白陈宫的疑惑,当即解释道:“公台先生,其实吕布将军手下除了李肃,还有一名重yào

的内鬼,便是……”

“高顺?!”不等张辽说完,陈宫便已经做出了判断。

张辽连忙点头说道:“不错,正是高顺!这两个人乃是丹鼎教的门下,而吕布将军早年背叛了丹鼎教,因此这两个丹鼎教的门徒潜伏于此,定然是不安好心。”

陈宫闻言一愣,他倒是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有宗教的背景。陈宫乃是氏族出身,可以说身份不俗,因此对宗教门派并不是很看得上眼,因此了解也不算多,至于丹鼎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他却也并不了解。

如今陈宫了解到了事实,不免问道:“既然文远早就知dào

了这两个人的身份,为何不早些对吕布将军说清楚?”

张辽还未说话,陈焉便摇头叹道:“此事不能怪文远将军,我当初便是因为撞破了高顺的身份,才被高顺陷害,逐出了长安……况且李肃此人城府极深,又深得吕布信任,张辽将军虽然也是吕布将军的亲信,但是恐怕一个人也斗不过他们两个人。”

陈宫听了这话,长长叹了口气,说道:“事已至此,再多说也是无用,时间紧迫,陈焉将军,还望你早日兴兵,前往濮阳援救吕布将军。”

张辽也是猛地跪在地上,叩首说道:“陈焉将军,吕布将军对我有知遇之恩,还望您能够及时派兵救援!”

陈焉连忙上前一步,扶起张辽说道:“张辽将军,这是干什么?咱们何等交情,吕布乃是我的岳父,我又岂会袖手旁观?我这边下去打点,咱们今天黄昏之前便动身,争取两日之后到达濮阳!”

张辽和陈宫都是闻言大喜,齐声说道:“多谢多谢!”

陈焉连忙摆手以示谦虚,没想到两人话音未落,忽然脚步声传来,之后一个女子声音传来,高声道:“我爹爹怎么了?!我爹爹怎么了?!”

这声音陈焉熟悉无比,正是自己的娇妻吕玲绮来了。

他出门望去,只见吕玲绮花容失色,正徒步狂奔而来,修长的双腿迈开步子,倒是说不出的韵味。

陈焉连忙上前一把扶住,说道:“娘子莫慌,泰山不过是被曹操围困,我今日便出兵救援,想必定能解了濮阳的包围。”

吕玲绮听了这话,脸上仍是带着一丝焦虑,她不停喘气,樱唇一开一合,片刻之后,终于挣扎着说出了一句话:“我……我跟你一起去……”

第344章 遁甲天书

却说此时的濮阳,正处于被曹操全面进攻的前一天.

而此时城中人心惶惶,正是因为白天的时候,张邈的首级被挂到了曹操军营的外面。

濮阳城中有不少人都是张邈的老部下,看到自己将领的首级被高高戳在长枪之上,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的震恐和愤nù



当然,两者相比,更多的还是震恐。

因为还有谣言说陈宫也已经被曹操的手下杀了,人头正在送回濮阳的路上,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濮阳的士兵便可以看到陈宫的人头了。

对于这些谣言,吕布极力想要制止,只可惜他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制止谣言的蔓延。而他自己却也被张邈的首级所影响,望着远处曹营中那离地数丈的血淋淋的首级,吕布的心中充满了内疚。

若不是自己执意让他们出城求援,恐怕张邈还能多活几天。

虽然可能只能多活短短的几天,但是也比现在强一些。

渐渐地暮色四合,整个濮阳城再一次陷入了黑暗之中。空旷的街道上人影全无,正是因为特殊时期,濮阳城中执行了宵禁。

而在昏暗的小巷之中,却突然多处了一个黑影,这个黑影异常的庞大,一看就知dào

是一个胖子。

好大的一个胖子!

这胖子乃是李肃!

李肃动作灵活,仍是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没过多久,竟然潜到了一处破旧的房屋之中,这房屋在上一次濮阳大火之后已经成了危楼,被夜风一吹,险些塌了,但正是在这么一个阴森恐怖的所在,却正有个人在等着李肃!

漆黑的阁楼,破旧的楼梯,遍地的灰尘和火烧残骸……

而就在这样一间阁楼的二层,一个高大的汉子正负手而立。

他便是高顺!

“小高?”

李肃警惕的问了一声。

那高大的汉子转过身来,露出了一张冷峻阴森的面孔,这人正是高顺。

李肃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太好了,我还以为吕布这家伙开始对咱们两个下手,没想到你也溜出来了!”

高顺冷笑了一声,缓缓说道:“怎么?据说你昨夜去吕布的书房,被他撞破了?”

李肃听到这话,冷汗猛地流了出来,可见当时的危急,此时回忆起来仍是心有余悸,他说道:“不错,当时我一身夜行衣,已经拿到了《遁甲天书》,却被吕布撞破了,若不是他一时大意,并未搜身,恐怕此时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高顺道:“不过吕布理应已经察觉到不对了,昨夜张邈和陈宫忽然突围出了濮阳,定然就是吕布的最后一招,他可能已经意料到濮阳城中有了内鬼,因此才马上让这两人去找陈焉求援……”

李肃冷笑了一声,说道:“哈哈哈,陈焉?来得及吗?陈留来这里至少要两三天的时间,再加上张邈已经被杀,陈宫生死不明,他吕布真的坚持得到陈焉过来救援?别忘了,明晚就是曹公发起总攻的时候,到时候我们打开了城门,里应外合,就算吕布三头六臂,又能如何应付?”

高顺也是闻言冷笑,笑容之中露出了难以言说的残忍之情,可见这两个阴谋家对曹操最后的进攻信心十足。

虽然吕布号称天下第一,但是在这么多人的联合算计之下,恐怕死期将近。

李肃停顿了片刻,忽然从怀中掏出了一卷竹简,悄声说道:“小高,看,这便是那《遁甲天书》!”

高顺听罢,不仅没有激动接过,反而忌惮不已,摆手说道:“此物不是掌教真人说过,让咱们不可轻易阅览的吗?”

李肃却摇头说道:“我前日已经禀告过了掌教仙人,他不仅同意咱们阅览,还承诺允许咱们修liàn

上面的**。”

“哦?!”听了这话,高顺不仅仅没有任何喜悦之情,反而脸色渐渐变白,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李肃似乎也察觉到了高顺的表情变化,不由得被他影响的紧张了起来,问道:“怎么?小高,你想到什么了?”

高顺轻轻摇头,并没有继xù

多做解释,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你当真信任掌教吗?”

李肃被他问得一头雾水,说道:“当然信任了,有何不信?”

高顺微微一笑,说道:“没什么,我只是问问,这《遁甲天书》你先看吧,等你领悟其中精要,再借我观阅不迟。”说罢高顺竟然转身而去。

李肃手中仍是拿着这一卷《遁甲天书》,他望着高顺的背影,竟然有些茫然失措,不知dào

这小高心中想的究竟是什么。

而高顺出了残破的阁楼,心中却如同波涛汹涌。

左慈的为人他很清楚,向来都是阴沉的很,当初左慈派他和李肃搭档前来辅佐吕布,正是有两个目的,一个是借着吕布的影响力建造出一个为丹鼎教服wù

的武装力量,而另一个,就是夺得这一卷《遁甲天书》。

如今第一个目标显然是要失败了,吕布的死期马上就要到了,可惜吕布的武装力量却不可能继xù

存活,就算勉强存活下来,接替吕布领导这个武装力量的也只会是他的女婿陈焉。

而第二个目标,李肃却已经完成了,吕布当初偷出来的《遁甲天书》已经成功拿到了手,唯一令高顺不解的是,左慈竟然破天荒的允许李肃和自己去参阅这本秘籍!

要知dào

,当初正是因为吕布偷看了这本秘籍,才导致了吕布和左慈反目成仇,以至于最后吕布被左慈逐出了丹鼎教,成为丹鼎教多年来的死对头!

罪魁祸首就是这本《遁甲天书》,而也正是因为吕布偷看了《遁甲天书》,左慈才多了这么一个棘手的对头,依照左慈的性格,他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度重演的。

可是如今左慈却破天荒的同意李肃和高顺参阅此书?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高顺虽然不想承认自己想出了答案,但是他的脑子中却出现了唯一的一个答案,一个可怕的答案,那便是:左慈并不会让李肃和自己存活太久,只有对两个将死之人,左慈才会放宽要求,才会允许他们观看珍贵的《遁甲天书》!

第345章 高顺反水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高顺和李肃最开始的目的不过就是为左慈夺回《遁甲天书》并且尽量组织起一支支持丹鼎教的武装力量,如今这两个目的都已经达成,恐怕正是左慈想要甩开这两个人的时候了!

而且左慈如今已经傍上了曹操这个大腿,他已经是曹操长子的老师,到时候曹操统一了江山,曹昂继承了曹操的基业,那么左慈便是帝师!

何等完美的计划,这一切的一切,左慈又怎会让高顺和李肃这两个人分享?

李肃竟然还天真的以为左慈真的会大方到将《遁甲天书》给他参阅!一个吕布就已经够左慈头疼的了,难道左慈还想要多出来几个新的吕布吗?

高顺想到这里,不由得摇头叹道:“李肃啊李肃,亏你平时倒还机警,怎么到了最后关头,竟然这么糊涂啊!左慈不是要给你看《遁甲天书》,他是想要你的命啊!”

想到这里,高顺的眼中忽然露出了凶光,他一咬牙,脑海之中猛地冒出了另一个疯狂的想法。

曹操马上就要攻破濮阳了,恐怕曹操攻破濮阳之后,左慈便会以吕布帮凶的借口杀掉自己和李肃,也未他投身曹操打好了基础。到时候曹操就不会知dào

吕布军中其实有两个丹鼎教的内鬼帮忙,还以为打败吕布全都是左慈的功劳,那个时候,自己和李肃便真是冤死了。

而如今李肃似乎完全被左慈迷惑住了,一心仍以为左慈并没有出卖他,但高顺却不能如此,他是个冷静的人,他还想着要如何活下去。

现如今,唯一能够令他活下去的方法,便是将这一切告sù

吕布!

重新投靠吕布,赢得吕布的信任,将会是高顺最后的救命稻草!

想到这里,高顺二话不说,一咬牙,大踏步的向着吕布的府邸而去。

此时夜已经深了,但吕布却仍未睡着,床榻上吕布的妻子严氏已经传来了均匀沉重的呼吸声,而吕布却辗转反侧,脑海中始终想着张邈那颗鲜血淋漓的头颅。

曹操的大军已经将濮阳围困了好几个月,濮阳的粮食也已经渐渐见底,在这么下去,恐怕纵横天下的飞将真的就要死在这里了。

至于陈宫,他到底是安然活着,还是也已经死在了曹操的手中呢?这些仍是不得而知。

静谧的夜中,吕布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像自己一般骄傲的吕玲绮,不知dào

她嫁给了陈焉,日子过得是否幸福,如今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是否已经有了身孕?

想着这些,吕布更是没了困意,他干脆慢慢坐起身子,披上了衣服,准bèi

出门走走。

就在此时,脚步声忽然传来,给这个深邃的夜晚带来了一丝不一样的感觉。

“谁?!”吕布十分警惕,低声问道,他不想不速之客吵醒自己沉睡之中的妻子。

“将军,是我。”门外传来了高顺深沉而又阴森的声音。

吕布听到是高顺,不由得心中紧张了起来,陈宫临走的时候说过,李肃是内鬼,高顺恐怕也脱不了干系,想到这里,吕布猛地紧张起来,他伸出了手,隔空取物,将摆在一旁的焚天戟牢牢握在手中,之后大踏步出门,向着高顺的声音之处而去。

“可惜文远此时不在我身边,否则我又岂会惧怕这几个人?”吕布心中暗自想道。

没走几步,吕布便看到了月色中的高顺,此时的高顺浑身散发着一股邪魅,与以往的时候不同,吕布竟然猛地发xiàn

,现在的高顺,竟然比以前要高深的多?

“他果然一直在隐藏实力,可惜我竟然都没注意。”吕布心中暗自后悔,可惜此时的后悔已经无济于事。

“吕布将军,您还没睡?”高顺竟然轻描淡写的客套起来了。

吕布冷笑了一声,手中的焚天戟猛地燃起了熊熊烈火,他缓缓说道:“高顺,咱们相识已久,你该知dào

,若是单打独斗,你万万没有赢我的可能。”

高顺没想到吕布竟然上来便如此咄咄逼人,他摇了摇头,说道:“吕布将军,今天过来,我并不是找你来动手的。”

吕布哼了一声,仍是带着不信,若是高顺一句话便能让吕布放下兵器,那么吕布就不是吕布了。

高顺见吕布仍是没有反应,倒也并不灰心,他猛地摊开双手,示意手中并无武器,之后坦诚说道:“我是丹鼎教的人,我投靠你,乃是左慈的吩咐。”

吕布听了这话,瞳孔猛地收缩。左慈,这个名字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但是这个名字确实能让吕布产生恐惧感。很少有人的名字能够让堂堂吕布产生恐惧感。

高顺竟然坦诚承认自己是左慈派来的,这样的情况难免令吕布有些吃惊。

“你什么意思?”吕布不禁问道。

高顺微微一笑,说道:“你应该记得当年在丹鼎教,你偷看了一本《遁甲天书》,从此武艺突飞猛进,你不仅仅将这本书看了个遍,还将它偷走,据为己有。”

吕布听到这件事,心中难免愧疚,但他却并不认罪,冷哼了一声,算是答复。

高顺笑道:“之后左慈便勃然大怒,到处追杀你,后来听说你投靠在了并州丁原的军中,因为丁原人多势众,你又武艺高强,竟然就这么让你活了下去。而你因为能力出众,官职是越来越大,左慈想要杀你夺回天书,确实越来越难了。”

吕布听了这话,心中难免得yì

,微微一笑,算是回应。

高顺继xù

说道:“也正因如此,左慈才想出了派遣内奸,伺机杀你的计策,我和李肃便是这两个内奸。”

吕布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两个人先后过来投奔,乃是受了左慈的指使,可笑的是自己却始终将这两个人当做心腹,实在是可笑。

高顺看见吕布脸上的惊慌神情,心中莫名产生了快感,他继xù

说道:“本来我俩得到了你的信任之后,想要通过某些卑劣手段直接将你击杀,但是后来丹鼎教出了一些事情,让左慈意识到,你可能还有更大的利用价值,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和李肃不断撺掇你建立自己的军事力量,壮大自己的军队,而我们两个却迟迟没有对你不利。”

吕布听见高顺说他“还有更大的利用价值”,不由得一愣,心中却暗自忖度道:“更大的利用价值,这是指的什么?”

第346章 反戈一击

吕布心中虽然怀疑,但是嘴上却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他此时并不知dào

高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高顺辛辛苦苦替左慈在自己身边潜伏了这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就要亲眼看到自己的败亡,他却忽然跑到自己身边说了这么一大堆,是在讽刺?还是在炫耀?

吕布想不明白,他望着高顺,已经说不出来是愤nù

还是不解了。

只听高顺继xù

说道:“所为更大的利用价值,那便是想要借助你的威望建立一支军事力量,然后我与李肃暗中成为你的二把手,到时候我俩合谋杀死你,这支军事力量变成了我们的,也为丹鼎教增添了不少实力。”

吕布听了这话,这才长叹了一口气,倒也不是因为得知真相而倍感畅快,只是觉得心中的雾霾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原来这便是左慈的阴谋,这便是左慈始终没有让这两位内奸下手除掉自己的原因。

想到这里,吕布不由得冷汗渐渐冒出,原来当年陈焉说得一点不错,原来自己始终活在死亡的边缘!

吕布仍在深思,高顺却丝毫不给他思考的机会,继xù

说道:“只不过前几日左慈忽然到了曹操军中,并对曹操说他有办法击溃你,占领濮阳。”

吕布闻言一惊,抬头问道:“左慈去了曹操的军中?但曹操向来办事谨慎,又怎会轻易容纳左慈这种旁门左道的人士?”

高顺冷笑了一声,说道:“还不是因为你,你将曹操的好儿子曹昂打成了残废,终身不能再站起来,但是左慈却号称能令曹昂再次站起身来,这样一来,曹操不仅让左慈留在他的军中,还命曹昂拜左慈为师。”

吕布听了这话,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个曹操已经是他很强劲的对手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左慈,简直是雪上加霜。

高顺看出了吕布的心病,微笑道:“不过将军莫慌,我早已看出左慈此时抱住了新的盟友曹操,而我与李肃已经没了利用价值,他正想要除掉我们。”

吕布虽然算不上精明,但却也绝不是蠢货,他听了这话,眼中猛地露出了异样光彩,冷笑道:“原来如此,左慈想要借助曹操的手将咱们一起杀掉,免去后患,你看穿了他的阴险计谋,因此想要重新投入到我的麾下,一起将计就计,对抗左慈?”

高顺听吕布说得语带讽刺,但他心中却也并不愧疚,反而大大咧咧回答道:“正是如此!”

吕布虽然知dào

高顺如今的要求可谓是得寸进尺,本来便是高顺出卖了自己,但如今却想要重归于好,实在恬不知耻,但是吕布却孤掌难鸣,如果不同意高顺的提议的话,那么吕布将一个人面对高顺、李肃、左慈和曹操。

这样的选择面前,吕布终于还是紧咬牙关,微笑说道:“好,我答yīng

你,以前的事情,咱们既往不咎,从今以后,咱们两个一条心。”

可怜纵横天下的一代猛将竟然被逼到了这样的境地,实在可谓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高顺见吕布竟然同意,也是暗暗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既然如此,我便告sù

你他们的谋划,左慈已经和曹操商议好,明晚子时,李肃打开城南门,我打开城东门,迎接曹操进城,如今李肃仍是对左慈忠心耿耿,咱们若想要突围,只能靠今晚,过了今天,曹操大军杀入,咱们就没有办法了!”

吕布听到李肃仍然对左慈忠心不改,不由得脸上露出怒色,说道:“那咱们何不如先杀了李肃,之后继xù

死守濮阳?”

高顺摇头道:“守不住了,濮阳城中已无余粮,再加上李肃叛变,人心惶惶,若是不及时突围离去,恐怕咱们都会被困死在这里。”

吕布虽然觉得高顺说的有道理,但是心中却仍是挂念着求援的陈宫,也不知dào

陈焉的援兵什么时候才能到来。

高顺见吕布迟疑,又是重重叹了口气,说道:“将军,不能迟疑!咱们这便带起了兵马,突围吧!再晚一步,若是曹操那边得到了风声,咱们可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吕布被高顺这么一喊,立即惊醒,当即面容一沉,冷喝道:“走!咱们这便突围!”

刚一转身,吕布忽然想到了什么,之后连忙说道:“等等,不急着走,先去把李肃杀了!”

……

此时已经是深更半夜,但是李肃却并未睡着,他坐在房中,烛光明灭,他正接着烛光参阅那一卷《遁甲天书》。

天书内容晦涩难懂,但是李肃却并不灰心,他逐字逐句地琢磨,想要从其中看出些所以然来。

忽然,只听门外马蹄声传来,听声音应该是来了一支大队伍。

“什么情况?!”李肃自言自语道,但是他领命的感官提醒他,一定是出了什么特殊情况。

李肃猛地站起身子,一把抄起身旁的鬼头大刀,之后收好了《遁甲天书》,慢慢向着房外走去。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喝问声:“李肃何在?!”“叫李肃出来!”

这些士兵吆五喝六,嗓门都还颇大,一听便是吕布的亲兵,否则绝对不会有这么强横的语气。

李肃心中一惊,渐渐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看来吕布已经开始怀疑我了,明天就是他的死期,今晚他却不让我消停……这家伙!”

想到这里,李肃二话不说,连忙撒腿向房后逃去,狡兔三窟,李肃在濮阳城中有不少藏身之处,至少不会立即被吕布抓到。

李肃刚走没多久,只听轰然一声,李肃家的大门已经被人踢开,之后一支骠骑涌入,骑兵簇拥着两名大将,一个铁甲钢盔,乃是威武轩昂的高顺,另一个金甲红袍,则是威风八面的吕布!

吕布环视四周,却并未看见李肃的身影,他眉头一皱,怒发冲冠,高声下令道:“给我搜!务必将李肃这老贼抓出来!”

“得令!!!”骑兵们齐声应和,骤马而去,一时间李肃的府宅俨然成了疆场。

第347章 逃离濮阳

李肃的院子瞬间被翻了个底朝天,可惜再怎么翻找,却始终没有李肃的影子。

吕布怒气难消,当即大声下令道:“给我将李肃的家眷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骑兵队二话不说,领命而为,长枪扫过,鲜血纵横!

李肃家中家丁妻妾,上上下下少说也有四五十人,竟然在吕布的铁蹄之下无处可逃。他们始终以为李肃是吕布的心腹,却没想到这一夜之间,吕布竟然对他们大肆屠杀!

他们有的人还尚未睡醒,眼神迷蒙,却在意识模糊的时候,被吕布的屠刀送上了西天。

可惜这一夜之间哀鸣不绝于耳,李肃全家竟是无一人幸免!

高顺看在眼中,难免心中不忍,他当即悄声对吕布说道:“将军,咱们还是早些离开濮阳吧,否则到时候曹操知dào

了,咱们恐怕就走不了了。”

吕布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咱们这便带齐了兵马,从东门离开!”

说罢两人率众离去,却只剩下一个血淋淋的李肃府邸。

吕布和高顺两人纠集部下,清点人数,发xiàn

兵力共有十五万,还有五万是李肃麾下的兵士,此时屯集在城西。未免打草惊蛇,吕布并未召集这些兵众,算是抛弃了他们。

余下武将倒也不少,魏续、宋宪、侯成、曹性……虽说武艺不如高顺张辽之辈,但也都是实打实的悍将,沙场之上终归还能派上用场。

吕布一声令下,濮阳城东门缓缓打开,此时正是凌晨,朝阳已经于地平线下缓缓射出了金光,照得大地一片明亮。

城门起先是开了一个缝隙,阳光也从那缝隙之中缓缓照射进来,渐渐地,城门越开越大,阳光也越来越亮。

吕布望着东边的朝阳,忽然发xiàn

,自己竟然对这一片大地如此眷恋。时至今日,吕布已经年近五十,但是对他来说,这一生仍是并未活够。

他想要继xù

活下去,哪怕不能称王称霸,但是也想要好好的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想到这里,吕布猛地一拍赤兔马臀,飞也似的冲出了濮阳,他虽然不知dào

下一站要去哪里,但是至少先要离开曹操的包围!

高顺望着吕布的身影,低声叹了口气,此时他背弃了丹鼎教,就只能和吕布一条路走到黑了,是生是死,也就要看造化了。想到这里,高顺也是狠抽马臀,飞身而去。

之后这十五万大军卷起了层层尘埃,从濮阳出发,向着东方,没命似地逃去。吕布不想做等死的困兽,他们也不想,为了活命,为了尊严,他们必须要走,去一个从未去过的地方。

在这个乱世,天下的确很大,却很难有容身之处。

而就在吕布离开濮阳的不久之后,曹操的军营之中,传来了嘹亮的号角声!

曹操手下的斥候并不是吃素了,吕布如此浩大的军事迁徙,是一定会引起曹操的注意的。吕布显然也是在远处听到了曹操军阵之中传来的号角声,他循声望去,只见曹营之中人影耸动,已经开始有士兵集结。

“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想来追击?”吕布自言自语道,只不过语气之中少了以往常有的霸气,而是多了一份自我安慰的意味。

如今的吕布,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驰骋疆场无人能敌的吕布了,而是一个内忧外患,被围数月的败逃将军。

他想要证明自己,也亟需证明自己,否则的话,这一次的逃跑,将会大大降低自己军队的士气。

果然,片刻之后,曹营之中冲出了一支骑兵队伍,这支队伍纪律严明,显然是曹军主力,领头一名将军高大轩昂,只剩下一只眼睛,正是夏侯惇!

高顺远远望去,冷笑道:“将军,且让我陷阵营为将军断后!”

吕布却摇了摇头,说道:“不必如此,你们继xù

行军,我去!”

说罢吕布引着一支五百人的骑兵小队,竟然向着夏侯惇的骑兵猛的冲击而去!

而那边夏侯惇至少还有两千的兵力,两人相较,竟然差了四倍!

高顺知dào

吕布急于证明自己,倒是也成人之美,不去添乱,而是下令道:“继xù

前进!”

而吕布率领这骑兵,掀起了一阵尘埃,箭一般向着夏侯惇冲去。

夏侯惇今日一身蓝袍,黑色甲胄,铁枪寒光闪闪,说不出的阴森肃杀,他看到吕布竟然亲自断后,冷笑一声,高声喊道:“三姓家奴,我家主公说多谢你将濮阳相让啊!”

吕布听了这话,勃然大怒!夏侯惇短短一句话,竟然已经两次犯了吕布的忌讳。

第一个忌讳便是三姓家奴,这个称谓可谓是将吕布侮辱到了极致,吕布虽换过不少主子,但都是有原因的,他平生最恨别人用此事做文章,没想到夏侯惇一开口就触到了吕布的禁区。

第二个忌讳则是濮阳城,吕布逃离濮阳城,更多的是因为内鬼而不是惧怕曹操,但毕竟悠悠之口,吕布这般好面子之人,最恨别人说他战败,前次接连四场输给曹操已经很丢人,如今再加上他逃离了濮阳城,岂不是更惹人嘲笑?

因此夏侯惇短短一句话,已经将吕布的愤nù

激发到了极致。

吕布嘶声大吼道:“好个独眼鼠辈,且看看你手段是否有舌头这般厉害!”

夏侯惇没想到吕布竟然气成这个样子,他须发皆张,手中焚天戟如同一尾狂龙,赤兔马更是嘶风咆哮,向着夏侯惇飞也似的攻来!

但夏侯惇却临危不惧,堂堂夏侯元让正是以胆气著称,整个曹军之中恐怕没有人胆子比他还大,面对着强悍的吕布,夏侯惇铁枪直刺,竟然对准了吕布的面门!

吕布愤nù

之中,动作却丝毫没有慢下来,他望着夏侯惇长枪袭来,冷笑了一声,猛地抬起铁戟去迎。

轰然一声,两件兵器相交,夏侯惇只觉得自己手臂酸麻,竟然险些被吕布震飞了兵器!

愤nù

的飞将,果然实力大增!

吕布一击得手,更是士气大盛,冷笑一声,暴喝道:“匹夫受死!”

第348章 飞将出走

夏侯惇一击之下便感觉到今日的吕布似乎比起以往更加可怕,他手臂酸麻,虎口震裂,一只眼睛瞪得如同铜铃大小.

如今的吕布,如同一只负隅顽抗的野兽,他简直已经红了眼睛,想要杀掉所有阻拦他的敌人。

夏侯惇虽然胆气果然,但是在这样的吕布面前,他开始迟疑了。

而这片刻的迟疑,都将会成为致命的创伤!

吕布再一次举起了手中的长戟,向着夏侯惇发起了进攻!

夏侯惇惊吓之中,竟然开始手忙脚乱了起来。高手对决,胜负往往便是转瞬之间,夏侯惇这一个大意,一下子便决定自己这一次注定要惨败!

只见空中火光一闪,吕布的长戟已经带着火星飞舞而至,夏侯惇已经完全顾不上用长枪去挡,而是慌乱中拔出了身上的佩剑,去硬生生阻挡吕布的铁戟。

只听轰然一声,夏侯惇不仅长剑被吕布震开,自己也被他震得从战马上飞了起来,之后夏侯惇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飘乎乎向着远处飞落!

夏侯惇竟然再一次被吕布打下了马,两人之间的差距,果然不小!

吕布冷哼了一声,望着落在尘埃之中的夏侯惇,并未追上去继xù

下狠手,而是掉转马头,向着夏侯惇两千人上下的骑兵队伍展开了疯狂的屠杀!

吕布麾下的骑兵们看见吕布如此骁勇,都是士气高昂,在吕布的带领下,将士们如同打了鸡血,他们高呼着、呐喊着,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和短刀,将身边的曹军送上黄泉,虽然只有五百人,但是却纵横于整个疆场,始终没有遇见敌手。

虽说吕布是在做困兽之斗,但是这一头穷途末路的野兽,却爆fā

出了惊天动地的能量,让一代枭雄曹操都为之颤栗。

……

再说此时的濮阳城中,破晓的黎明已经唤醒了整个大地,李肃从一处阴暗的街角里悠悠转醒,醒来之后忽然听到了身旁几名百姓的议论之声。

“你听说了吗?昨天晚上,吕布带人把李肃的家抄了。”

“听说了,听说了,不仅抄了家,家里上上下下好几十口人,没一个活下来的。”

“可不是!那血流的,街上都是,难闻着哪!”

“李肃不是吕布的心腹么?怎么竟然被抄了家?”

“谁知dào

,不过倒是有人说李肃被曹操收买了。”

李肃听着百姓的话如同箭一般射入了自己的耳朵,一颗心开始渐渐冰冷了下来,他嘴唇惨白,露宿街头导致他浑身发冷,但是更让他冷的还是听到的这些消息。

“吕布……吕布!”李肃紧紧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好你个吕布,我要……我要让你偿命!”

想到这里,李肃猛地站起身来,却看到此时的濮阳城冷冷清清,街上除了几个正在议论的百姓,连个士兵的影子都没有。

“看!李肃!在那呢!”

“快跑,快跑!”

老百姓见了李肃,竟然如同见到了鬼,纷纷奔逃而去,李肃怎能让他们就这么跑了,他快步上前,一手一个,猛地抓了两个人在手中,喝问道:“人呢?吕布的兵士都去哪了?怎么无人巡街?!”

那两个百姓连忙齐声道:“走了,吕将军走了!”

李肃大吃一惊,问道:“吕布何时走的?怎么走的?去了哪里?”

其中一个百姓连忙道:“吕布将军今晨出城,带走了濮阳城中几乎所有将士,从东门走的,去了哪里,我就不知了……”

李肃一把将这两个百姓仍在地上,低头凝眉思索道:“吕布竟然昨夜就走了,莫非他知dào

了曹操要今夜来攻城?没道理啊……他带走了所有人……莫非,莫非……高顺?!”

李肃想到这里,猛地一瞪眼,忽然想起来高顺在昨夜问过自己,是否还信任左慈。

好一个高顺,好一个高顺啊!李肃不是傻子,他自然知dào

高顺这一问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已经反水,重新投靠吕布了!

李肃想到这里,再想起自己家中上上下下那么多条人命,都是拜高顺所赐,这才命丧黄泉,一时间他大怒欲狂,猛地高声喝道:“好你个高顺,老子要活剥了你!!!”

可惜李肃此时失去了理智,至于高顺为何要反水,他却也顾不上细想了。

想到这里,李肃猛地站起身来,向着城西而去,城西大约还有万人左右的军队,那是他的亲兵,没有自己的指令,是绝对不会和吕布走的。这万人的部队即将是李肃最后的屏障,也是他最后的筹码。

如今吕布突围而去,濮阳成了一座空城,左慈则抱紧了曹操的大腿,夺回兖州指日可待。而不远的南方,还有向着濮阳日夜兼程的银发魔神陈焉。

这些势力盘根错节,但是恐怕都会对李肃不利,如今李肃唯一的退路,便是马上带兵去找左慈,投效曹操,抓紧做好对陈焉的防御。

到了城西,李肃的万人亲兵队伍果然仍未离去,李肃不禁十分欣慰,昨夜那场屠杀浩劫的恨意也多少消散了些。

李肃不敢耽搁,清点了人马,立即打开了濮阳南门,向着城外的曹营进发。

然而李肃还未走多久,只见曹营营寨洞开,曹营中猛地驰骋出来一支骑兵队伍,为首一人面目狰狞凶狠,乃是曹操手下的大将乐进!

李肃眉头一皱,心道:“又是这家伙,我与他曾经交过手,算得上有些过节,掌教仙人怎么回事,怎么找出这么个货色来迎接我?”

李肃这边仍以为乐进是出来接受自己投降的,没想到那边乐进却来势汹汹,骑兵队伍越跑越快,看起来根本就是冲刺来的,而不是和谈来的。

眼看着乐进的队伍越来越近,李肃渐渐发觉不对,他纵声嘶吼道:“乐进将军!住手,莫要伤了和气!”

然而乐进根本不给李肃丝毫说话的机会,眼看着尘土飞扬,马蹄如雷,乐进已经纵马冲入了李肃的军队,长刀挥舞,掀起一蓬蓬血雾!

第349章 陈焉来了

却说李肃这一边已经叫破了喉咙,可惜那边乐进根本不鸟他,仍是率领骑兵玩命的屠杀李肃的军队。李肃手下大部分都是步兵,而且身穿轻甲,根本抵御不住乐进如狼似虎的骑兵冲击,李肃眉头一皱,暗自忖度道:“莫非这左慈并未告sù

乐进我是他们的内应?”

想到这里,李肃不由得身上冷汗直冒,赶紧嘶声喊道:“弟兄们,快跟我突围!”

此时再想退回濮阳显然是不可能,李肃能够做的也就只有硬着头皮突围了。可惜乐进的攻击力实在太过吓人,未及片刻便已经杀的尸横遍野。

李肃心中又怒又惊,没奈何,他只得率领一支六百人左右的骑兵小队夺路而逃,濮阳城南有一处不算茂密的林子,侥幸可以暂且掩蔽踪迹,一番周折,李肃终于是躲入了这一片林子之中。

李肃此时身被数创,鲜血流了满身都是,他肥硕的身躯因为疼痛和恐惧而剧烈的颤抖,但是他一想到怀中的《遁甲天书》,就格外的镇定和安稳。

“我还有这宝物,左慈肯定不忍心让我死的,他一定会来救我的……乐进是怎么回事,莫非是公报私仇?不会,我怀中还有《遁甲天书》,待我学会了上面的绝学,定能大杀四方,天下无dí

!”

想到这里,李肃似乎更来了精神,他渐渐在马上重新挺直了腰板,向着远处奔去。

这一日转眼就过去了,金乌西坠,车怠马烦。

李肃仍在这片林子之中打转,因为自己的大部队留下来牵制乐进,因此此时的他享shòu

到了难得的宁静。

一万兵马转眼就只剩下了六百骑,战争有时候就是这么残忍。

李肃渐渐翻身下马,他既然暂且逃离了危险,那么也该赶紧包扎身上的伤口了。

李肃缓缓在一颗参天老树下坐下,他背靠着古树,低头仔细来看身上的伤口。此时伤口已经止住了血,血痂凝固在铠甲之上,让他无法脱下自己的铠甲。

李肃低头咒骂了一声,看来无法处理伤口了,便在此时,他怀中传来一种异物感,正是触到了《遁甲天书》,李肃立即转怒为喜,他微笑着取出怀中的宝物,轻轻摩挲着,心中充斥着满足感。

正当他心中愉悦之时,忽然他隐隐听到了远处传来了马蹄声!

好猛烈的马蹄声!恐怕来了不少队伍!

李肃大惊失色,连忙翻身上马,高声喊道:“敌人来了!走!快走!”

惊慌之中,只见树林中人影攒动,果然是一支骑兵大队如风一般进入了树林之中,为首一人身材并不算高大,但是却短小精悍,精壮的很,正是手持长刀的乐进!

李肃见了乐进,如同撞见了猫的老鼠,飞也似的继xù

向南逃窜而去!

此时已经快入夜了,李肃本以为乐进早已经放qì

对自己的追杀,谁想到这家伙竟然如此阴魂不散!

太阳马上就要落山,落山之后树林里的视野便会变得狭窄无比,到时候若想要追击,恐怕就难的很了!

而就在此时,树林南面的大路之上,却浩浩荡荡的走来了一支军队,这支军队阵容齐整,领头将领各个威武轩昂,一看便不是无名之辈。

这支队伍旌旗滚动,鲜艳的旗帜上大书:“汉征东将军”五个大字。

没错,这支队伍的领导者,正是堂堂大汉征东将军,威震四方的陈焉陈君郎!

在这个危机关头,他还是赶到了!

在初秋的黄昏,就快西沉的太阳发射出了最后一抹暗红色的光辉,这光辉照在陈焉银白如雪的白发之上,产生了一种极为绚丽的渲染。

陈焉身旁一名谋士眉宇深沉,脸现忧色,正是郭嘉,他低声说道:“主公,前面树林中跑出来的,似乎是吕布的残兵,莫非濮阳城已经被攻破了?”

陈焉摇头说道:“不要轻易便下定论,我看吕布勇武,曹操总不能这么快便攻破濮阳吧?”

说到这里,李肃的六百骑兵已经到了自己的阵营附近,之后一阵马蹄声喧闹,乐进的骑兵昂然冲来。

陈焉当即高呼道:“全军列阵!准bèi

迎敌!”

之后自己猛地一挥长戟,策马上前,直讨乐进而去。

乐进本以为李肃已经到了穷途末路,没想到刚出了树林,便看到了一支新的生力军,而这只队伍的领军人物还是个一头银发的年轻将领。乐进心中疑惑,似乎觉得自己听说过某个人就是这个样子,可是一时间偏偏想不起来是谁。

眼看着那名白发的将军已经就在眼前,乐进不敢怠慢,长刀一横,两马相交!

轰然一声,兵器交鸣,乐进乃是曹操手下有数的大将,悍勇凶狠,罕逢对手,可是这一交之下,乐进却觉得兵器上传来了汹涌无尽的内力,震得自己胳膊发麻。

那一边那名年轻将军似乎不在话下,猛地调转马头,继xù

向乐进冲来!

乐进咬了咬牙,心中暗道:“好个白毛小子,如此目中无人!”

想到这里,乐进长刀一挥,以快制胜,猛地攻向陈焉。

陈焉冷笑了一声,长戟忽然化作万千戟影,动作之快,简直与快刀夏侯渊不相伯仲!

乐进本想以快制敌,没想到被对面的白毛小子以快打快,电光火石之间,乐进只觉得自己受伤火辣辣的一阵剧痛传来,之后长刀险些脱手。

两马相交,乍合倏分,等离敌手远了,乐进才低头来看,只见自己右手手掌竟然已经被对方的长戟划伤,动作之快,实在令人震惊!

乐进倒吸了一口凉气,知dào

再斗下去,二十回合之内自己定然会败,他冷哼了一声,沉声问道:“好个杂毛小子,敢通姓名?!”

那一边白发将军却微微一笑,此时太阳已经全部沉入到地平线以下,而东边的月亮正发出皎洁的光彩,这光彩照在那名白发将军银白色的头发上,说不出的诡异和恐怖。

只听那名白发将军悠悠说道:“你回去告sù

曹操,就说陈焉来了。”

一句话说的波澜不惊,但是却在乐进心中激起了滔天的巨浪!

“这满头白发的使戟小将,竟然便是那大名鼎鼎的征东将军:陈焉?”

第350章 手刃仇人

乐进自知不敌陈焉,率军匆匆走了.只剩下陈焉的大军逐渐包围了李肃的六百人骑兵队伍。

陈焉本以为这六百人的骑兵队伍乃是吕布的亲兵,直到他看到了在这队伍之中,竟然有一个身材硕大,躲躲藏藏的胖子。

陈焉眼神一亮,猛地高声喊道:“这不是我失散多年的老哥哥吗?没想到竟然在此相遇,真是缘分!”

陈焉一句话中气十足,立即将李肃喊得浑身一震。

李肃知dào

无法躲避下去,终于抬起了头,他远远的望见陈焉的眼神,只觉得一年未见,陈焉的眼神竟然如同完全变了个人!

当初的陈焉,眼神之中多有犹豫,以及一个少年该有的勇气和狠劲,而如今的陈焉,眼神却变得十分坚定,并且多了几份自信,这是一个枭雄才有的眼神,这种眼神,李肃甚至在吕布的眼中都不曾见过。

“这就是他们的差距吗?”李肃轻声自言自语道。

陈焉见李肃竟然敢于抬头与自己对视,当即也是翻身下马,向前走去,李肃虽然仍拥有六百骑兵,但是在陈焉强dà

的兵力压制面前,陈焉相信他们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李肃见陈焉过来,苦笑一声,也是翻身下马。

陈焉笑里藏刀,缓缓说道:“老哥哥,许久不见!”

李肃则苦笑说道:“陈焉,少来这一套,胜者为王败者寇,如今我落在你的手里,没话说,你杀了我罢!”

听到陈焉竟然包围了李肃,军阵中猛地冲出来三骑,这三骑乃是张辽、陈宫、吕玲绮。

三个人都十分挂念吕布的安危,而此时最了解吕布下落的便只有李肃了。因此这三人见到李肃,都是飞奔而来。

其余诸将听到李肃,则都是嗤之以鼻。

曾静在长安攻打吕布的时候,李肃作为内奸,害死了不少弟兄,这个仇,除了陈焉,弟兄们也都没忘,杀人偿命,今天终于轮到李肃接受审判了。

片刻之后,陈焉等四人已经将李肃围在了当中,陈焉冷笑了一声,倒也不和李肃客气,当即说道:“李肃,你怎么被曹操追到这里?”

陈宫也说道:“不错,你不是曹操的内应么?为何还会被曹操追杀?”

李肃沦落到了这般田地,如何不明白自己已经被左慈放qì

了,自己就是追逐野兔的猎狗,如今野兔死光了,剩下的便是吃狗肉了……

李肃长叹一声,说道:“算了,我已沦落到这个下场,若是英雄的话,便给我个痛快吧!”

听了这话,众人都是一阵沉默,没想到李肃枭雄半世,临死竟然这般凄凉。

吕玲绮却连忙嘶声问道:“我爹呢?濮阳城怎样了?我爹去了哪?”

李肃望着吕玲绮,眼神之中流露出的说不出是怜爱还是同情,他缓缓说道:“濮阳城已经被曹操占据了,吕布出逃,生死不明……呵呵……我奉劝你们,别和曹操斗,你们斗不过他……”

说到这里,李肃眼神平静,猛地转向陈焉,说道:“陈焉,我虽然曾经骗过你,但是却也算得上了解你,你这小子有成大事的能力,但却仍算不上成熟。曹操老谋深算,手下又有高人臂助,绝非你可以匹敌。”

陈焉冷笑一声,说道:“好个李肃,死到临头还想妖言惑众吗?”

吕玲绮也一把抓住李肃的衣襟,喊道:“我爹究竟去了哪?出逃到了何方?”

张辽也眉头紧皱,问道:“高顺呢?高顺不是和你一伙的吗?”

李肃仰天长啸道:“要杀就杀,哪他娘这么多话!”

说罢李肃双眼冒出红光,竟欺身向着陈焉扑来!

陈焉自然不会束手待毙,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剑,长剑直推,“噗嗤”一声,已然刺入了李肃的胸膛!

可惜李肃身材太胖,这一刺之下,并未刺中要害!

李肃望着陈焉,眼睛渐渐转红,他嘶声吼道:“陈焉,来呀!杀了我呀!你忘了被我害死的那些兄弟们吗?你忘了我当初骗得你团团转吗?”

陈焉听了这话,脑海之中猛地回忆起当初李肃潜伏于自己身边,害死了自己无数弟兄的事情,想到这里,他的长剑猛地向前,一寸一寸,缓缓的插进了李肃的胸口。

鲜血越来越多,渐渐流的满地,而李肃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眼睛渐渐闭上。

陈宫见势不对,连忙阻拦道:“陈焉将军,留个活口!”

可惜话音刚落,陈焉便摇了摇头,说道:“算了,问不出什么来的,他已经死了……”

说完这句话,陈焉缓缓将长剑从李肃的身子中抽出,鲜血洒满了李肃的铠甲,也溅上了陈焉的衣衫。

此时的陈焉,没什么报仇之后的快感,在他的脑海之中,却忽然想起了洛阳城中的一个夜晚。

在那一个夜晚,刚刚来到这个神奇世界的陈焉被郭汜和牛辅刁难,自己与心爱的董白处境危险,差点被当成妖道打死。

而那个时候,吕布带着张辽和李肃挺身而出,帮zhù

自己化解了为难。

陈焉又想起了火烧洛阳之前,众人一起去皇陵盗墓的时候,自己因为害pà

皇陵的阴森,与肥胖的李肃形影不离。

这些都是很美好的记忆,可惜记忆中的人,并没有陈焉想得那么美好。

陈焉想到这里,说不上心中是痛苦还是惆怅,只是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之后用长剑拍着李肃早已冷却的头颅,说道:“将他人头砍了,挂在营中示众,他害死了不少兄弟们,我要让兄弟们知dào

,他们的仇,我报了。”

说到这里,陈焉似乎有些无力,便要缓缓走开。

未走几步,忽然一名上前准bèi

割下李肃头颅的小兵说道:“主公!他怀中有东西!”

陈焉闻言回头,却看到小兵从李肃怀中掏出了一卷竹简,这竹简包装华丽,一看便是价值不菲的宝物。

陈焉接过竹简,仔细探看,只见上面有四个大字,可惜字体奇怪,不是小篆不是隶书,陈焉并不认识。

“公台先生,这是什么字?”陈焉只得询问陈宫。

陈宫看了一眼,缓缓答道:“这四个字是……遁甲天书?”

第351章 初次相逢

没到午夜的时候,李肃的人头已经高高的挂在陈焉营寨的正中了。而陈焉也得益于曹操之前的营寨遗迹,扎营并没有耗费太多的时间。

本来是曹操在濮阳城外扎下大营围困濮阳城中的吕布,现在倒好,几天的时间过去,立即变成了陈焉在濮阳城外扎下大营围困曹操了。

至于吕布东逃去了何处?陈焉自然并不清楚,不过他暗中派遣使臣联系臧霸,臧霸乃是山东一霸,到时候照顾照顾吕布理应不再话下,只不过不知dào

他是否仍在惦记着已经被刘备据为己有的徐州。

这一夜春风拂面,倒还当真有些温暖的意思,虽然夜已深沉,陈焉等人却都未睡觉,郭嘉和陈宫一左一右陪着陈焉远眺不远处的濮阳城,今夜是陈焉刚刚立足的时刻,这个时刻最害pà

遇到敌军的骚扰。曹操是个多谋善断之人,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大好时机。

想不到第一次与曹操的相遇,竟然是在濮阳!

果然,片刻之后,濮阳城南门上传来星星点点的亮光,若是不注意看,还会以为是哨兵的火把,但是仔细观察之后,却发xiàn

这亮光的跳动乃是遵循着某种韵律,让人觉得十分诡异阴森可怖。

陈焉低声说道:“这是什么意思?”

陈宫立即答道:“当初我曾经在曹操手下见过这种方式,这是荀攸所想出的一个谋略,乃是用火光传递信号,现在信号的意思便是:敌人没有动静。”

陈焉闻言大喜,有陈宫在这里,对付曹操就增添了不少的胜算。

此时陈焉的军队大多都藏身于营寨之中,营中出了门口和帐篷附近,也无多余的灯火,正现出一片安静祥和的景象,正是这般景象,才让曹操那边的灯火放出敌人无动静的信号。

陈焉心中暗自盘算道:“曹操啊曹操,我就等你上当了。”

便在此时,忽然贾诩快步俯身走了过来,上前说道:“主公,吾闻曹操善用兵法,善用虚实之策,咱们此时正是驻扎营寨的时候,若是灯火通明,成夜劳作,兴许曹操还会过来骚扰,若是这般鸦雀无声,反而到会让曹操心生警惕。”

陈焉听了这话,猛地一拍大腿,说道:“贾诩先生说的对啊!”此时他心中想到的正是《三国演义》中赤壁之战后,面对两条小路,曹操专门挑了一条冒烟的小路而走,可见其疑心之重。

想到这里,陈焉当即下令道:“来,点火,扎营,后面还有不少工事并未完成,咱们连夜将营扎好!”

说罢陈焉营寨之中渐渐燃起了火光,之后不少士兵一身轻便衣装,便开始在营寨之中做起了建筑工事。

就在这时,遥远的濮阳城楼上,曹操正举目远眺,看着陈焉的营寨。

本来漆黑一片的陈焉营寨此时却忽然亮起了火光,曹操手搭凉棚,低声问道:“奇怪,这家伙本来营中鸦雀无声,为何现在却忽然都起床扎营了?莫非在梦游?”

一旁戏志才冷笑了一声,缓缓说道:“想来恐怕是陈焉之前担心咱们去劫营,因此一直蓄势以待,但是他看咱们半天没有动静,便放松了警惕,因此才开始继xù

建造营寨吧?”

曹操捻须微笑道:“如此说来,这个陈焉也不甚了了啊。”

另一旁荀攸却摇头说道:“我看不然,陈焉此人向来智谋百出,怎么会如此轻率呢?”

曹操将头偏向了荀攸,眼睛一眯,问道:“那么公达(荀攸字公达)觉得陈焉这是引诱咱们过去出战了?”

荀攸微微一笑,却并没有给出明确的回应。

另一旁戏志才却说道:“我倒觉得陈焉此举不像是故yì

引咱们过去,主公且看,这陈焉军营寨未稳,鹿砦和栅栏都未建成,如今所沿用的还都是咱们之前尚未拆除的防御工事,如此简陋的防御设施,如何能够抵挡得住咱们的进攻?”

便在此时,忽然曹操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曹操回头一看,只见一名面色苍白的将军缓缓走来,竟然赫然是夏侯渊!

夏侯渊也是刚到濮阳没多久,他箭伤初愈,虽然无甚大碍,但是却也影响了他卧病许久,错过了不少关键战役,如今他站在城楼上,远远看见陈焉的旗帜,立即变得面色阴沉,大怒欲狂!

“孟德,我要出战!”夏侯渊狠狠说道。

“妙才,今夜咱们还未决定是否出征,不必这么着急,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曹操低声宽慰道。

不愧是曹操,一席话便说的夏侯渊冷静下来,夏侯渊虽然年轻气盛,但是却是个理智之人,否则的话也绝不会有以后虎步陇西的辉煌战绩。

听罢曹操的劝解,夏侯渊终于是深深呼出一口气,指着陈焉的营寨说道:“孟德请看,陈焉此时立足不稳,营寨之中多有破绽,若是让我出征,我突袭其营寨西侧,趁虚而入,直捣中军大营,就算不能够斩杀陈焉,至少也能制造出相当大的混乱!”

众人听了这话,都是连忙去看,只见陈焉西营的确散乱,不仅还未有营门,甚至连守卫的士兵都寥寥无几。

荀攸眼睛渐渐亮了起来,说道:“妙才将军此计甚妙,以妙才将军的速度,定能打陈焉一个措手不及,而咱们正面可以以典韦为先锋,夏侯惇将军为主将,长驱直入,想必定能一战成功。”

曹操听了这话,连连点头,但仍是不忘转头询问戏忠道:“志才以为何如?”

戏忠点头道:“陈焉今夜立足未稳,无论失败,的确应该趁早攻打,否则若是让陈焉站稳了脚跟,咱们再想图谋可就困难重重了!”

曹操想到这里,猛地一咬牙,说道:“传令下去,半个时辰之后,咱们立即出击!”

随着曹操一声令下,濮阳城中的火光信号再一次快速地移动了起来,当然,这一切变化,都未逃脱陈焉身边谋士陈宫的法眼。

第352章 攻其西门

陈宫凝神观察片刻,忽然皱眉说道:“不对啊,曹操那边火光信号的含义,乃是鸣金收兵,可是他尚未出兵,何来的鸣金收兵?”

陈焉低头思索片刻便恍然道:“原来如此,曹操恐怕已经猜到你已经到了我这里,他知dào

你早已熟知火光信号的含义,因此此时火光的含义恐怕已经和以前不同了。”

贾诩也点头说道:“不错,如今既然他们信号说的是鸣金收兵,那么他们真zhèng

要做的,恐怕是全军出击!”

陈焉听了这话,心中虽微微有些紧张,但更多的却是激动,因为他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bèi

,更为曹操带来了不少秘密武器。想到这里,他微笑问道:“西门那边此时情况如何?”

贾诩点头道:“主公放心,一个张辽将军便足以对付曹操手下任何人了。”

陈焉闻言更是心中踏实,当即猛地向后招了招手。

招手之后,只听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之后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个硕大的身影出现在了陈焉的身后。

陈焉对着那名巨大黑影微微一笑,说道:“许褚兄弟,这是你头一次上阵,若是立了功,我给你官升三级。”

那黑影原来是许褚,只听他朗声答yīng

道:“主公放心,且看我的!”

……

是夜月色朦胧,正是劫营的大好时机,夏侯渊身披重铠,已经翻身上了战马。他带领麾下五千骑兵,如烟一般飞出了濮阳城,向着西南迅速前进。

陈焉的营寨西门之外乃是一片树林,当初也正是李肃藏身的所在,因此十分隐秘,夏侯渊特意将战马的蹄子都用布包住,保证将噪音降到最低。

夏侯渊的速度的确够快,未过多久,便已经隐隐能够看到陈焉军营可怜兮兮的西门了。

与其说是营门,倒不如若是一片空地,这空地上散乱地堆放着不少木材,都是曹操军上次拔营并未带走的边角料,若是用这些木材继xù

造营的话,恐怕一阵微风都能将营寨吹倒。

而这一片空地的不远处,就已经是陈焉军的军帐了,此时已经入夜,军帐之中却并无什么人影,恐怕这些人正在忙于建造军营正门。

夏侯渊心中冷笑了一声,暗自叹道:“好个陈焉,光顾着建造正门,却放qì

了西门这么重yào

的所在,给了我攻破你的机会。”

想到这里,夏侯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肩头,当初那一箭之仇夏侯渊犹自真切的记在心中,想到这里,他一声长啸,高声喊道:“弟兄们,只要是看见的,全都不留活口!”

此言说罢,夏侯渊一挺长刀,猛地向着陈焉的军营纵马冲去。

轰隆隆!轰隆隆!虽然夏侯渊的战马全都包裹着马蹄,但是如今快速冲击起来,仍是能够爆fā

出惊天动地的声响!

夏侯渊一马当先,心中冷笑道:“好你个陈焉,我就不信这一次你还有埋伏!”

可怜夏侯渊心中的话刚刚说罢,忽然他眼前猛地一亮,只见陈焉西营门周围亮起了一圈火把,火光之中,一支骠骑猛地杀出,为首一人面容硬挺,鼻梁高耸,双目锐利如鹰,手中也是提着一柄长刀,竟然正是吕布手下的大将张辽!

夏侯渊并未与张辽正面交锋,但是看见他一身气概,便知dào

此人不俗,危急关头,夏侯渊已经意识到这一次自己仍是中了陈焉的诡计。但是他毕竟身经百战,临危不乱,提高暴吼道:“来将通名!”

那一边张辽丝毫都不客气,策马直取夏侯渊,高声喝道:“张辽是也!”

好家伙,张辽这一嗓子下来,可谓是震天动地,夏侯渊只觉得耳膜生痛,已经被张辽的气焰所震慑。

而张辽长刀到处,更是气势磅礴,丝毫不给夏侯渊还手的机会。

夏侯渊也是用刀高手,自然知dào

张辽武艺不凡,但是他毕竟以快见长,他看着张辽刀风凶猛,也不急着交手,而是虚晃一招,之后光华一闪,夏侯渊手中长刀化作了万千幻影,向着张辽攻去。

张辽心中暗赞,低声喝道:“好快刀!”之后猛地舞转长刀,卸下了夏侯渊的攻势,等他再抬头去看的时候,夏侯渊竟然已经借着一刀之势跑了,率军对张辽的侧翼展开了进攻!

张辽岂能容忍他如此无赖,当即一声低吼,策马扬尘,直接杀入夏侯渊的阵营之中。

两名虎将一个猛,一个快,迅速激战在了一起,两人都是骑兵,但是张辽的骑兵得益于陈焉的帮zhù

,不仅仅有了十分完善的马镫系统,而且都是品种出色的大宛马和匈奴马,两下相较,未过多久,夏侯渊便已经露出了败象。

夏侯渊狠狠咬牙,心中不甘心道:“好个陈焉,这一次竟然又被他算计到了,只不过正面还要我兄长以及典韦在,攻破陈焉理应并不困难,毕竟他手下谁人能够挡住典君那般凶神恶煞的手段?”

夏侯渊心中自信,却不知此时陈焉正面却正和夏侯惇斗得不可开交。

夏侯惇一根混铁枪,使起来虎虎生风,陈焉则一柄长戟灵动如鬼,让夏侯惇丝毫都摸不到头脑。

夏侯惇望着银发飞扬的陈焉,心中不由得有些奇怪,真的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陈焉这小子竟然能在短时间内进步这么快,真是惊人了!

两人正自缠斗,一旁忽然传来一声怒吼,陈焉扭头去看,却正看到典韦如同神魔降临,手持铁双戟,飞一把带领一支骠军杀入了陈焉的军队内部,陈焉微微一笑,高声喊道:“许褚何在?!”

话音未落,只听陈焉军阵之中传出了一声威武的怒吼,这一声比起典韦的吼声丝毫不差,更带着一股震天动地的怒气。

之后只见陈焉军营里涌出来一支强悍的近卫队,为首一人身高足有一丈,腰大十围,简直已经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在这漆黑的夜里,他那一双铜铃大眼泛着凶光,若是猛然看见,旁人定会以为这是地狱之中逃出来了恐怖怪物!

夏侯惇身经百战,但是却也不禁有些傻了,他真的很想知dào

,陈焉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找出来这么一个怪物?!

第353章 二虎相争

典韦也是一愣,他死死盯着眼前这位威武轩昂,与自己丝毫不分伯仲的壮汉,真是也有些诧异。

但是他心中却也猛地浮现出了一种欣喜。

这种欣喜很难讲,应该说是猛虎遇到了狮子,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欣喜。

典韦猛地仰天长啸了一声,一时间豪气万千!

相对于典韦的激动,许褚却显得有些平静,他身材比典韦还要微微高出半个头,腰肢更是宽阔胜过典韦,若论天生优势,许褚丝毫都不在典韦之下。

但是这却是许褚第一次上战场,上这种规模宏大,堂堂正正的战场。

许褚曾经与黄巾贼交过手,他也无数次的见识过长枪、长矛、箭矢、长刀。在这个乱世,每个人都对这些杀人的凶器司空见惯。

但是这样一个万人厮杀,呐喊声,哀鸣声交错纵横的战场,却不是每一个人生来就适应的。

许褚就是第一次见到了这么大的阵势,他交过手的敌人之中,最多的人数不过两千人,而且那一场战斗他且战且走,并未与敌人正面交锋。

如今他却遇上了这么宏大壮观的场面,许褚的心中,微微有些哆嗦,想到这里,他猛地一声怒吼,算是为自己打气,也算是震慑敌人吧!

便在这一声怒吼之中,典韦倒提着铁双戟,飞一般向着许褚而来。

许褚眉头微微一皱,手中长刀猛地化作了一团黑色幻影,向着典韦冲去!

轰然一声,两人兵器相交,谁都没有占到便宜!

典韦脸上血管迸出,看得出来他从未遇到过一个能够在力qì

上和他不相上下的敌手!

然而许褚更是张着血盆大口,不停的喘着粗气,他甚至流出了口水,口水一滴一滴地滴落在自己的手臂上,许褚却并没有力qì

去擦。

两个人兵器紧紧纠缠在一起,脚下狠狠踩着地面,将地面上踩出了硕大的坑,而他们都向前倾着身子,胳膊上青筋暴现,寸步不让!

远远望去,哪里还是两个争斗的将领,分明就是两尊神佛打在了一起,周边虽有战士无数,但是却无一人敢上前去,这两个人太过凶恶,光是看他们的体格和面目,就足够胆小的人打一个哆嗦!

相持许久,典韦竟然开始觉得自己气力有些不济,这倒是前所未有的情况。

许褚一双牛眼瞪得老大,仍是死死盯着典韦的面孔,但典韦毕竟经验老道,他不敢怠慢,猛地脚下出招,想要去绊倒许褚。

许褚自然不是省油的灯,猛地一个抖肩,卸下了典韦的力道,之后猛挥了一下长刀,先后退了两步。

便是这个关头,典韦已经调整好了平衡,双戟一挥,发起了第二次攻势!

许褚只见眼前杀气四溢,光华一闪,之后便看到典韦的两支铁戟攻到了面前!

许褚冷哼一声,倒是不慌不忙,长刀横握,一声暴喝,猛地挡住了典韦的攻击。典韦一击不成,继xù

来攻,速度之快,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许褚未想到典韦这般力量型将领竟然还有这么快的身手,他不敢大意,只得谨慎防守,两人你来我往,渐渐斗到了第八十招上,竟然仍是不分胜负!

而另一边夏侯惇长枪挥舞,渐渐已经开始站到了上风。陈焉虽然招式曼妙,但是比起夏侯惇仍是有些差距,不过看陈焉脸上丝毫没有惊慌的神色,可见这家伙并没有担心夏侯惇会获胜。

夏侯惇虽然在这边占了上风,但是眼睛是不是总会瞟向典韦和许褚的较量,他实在是没能想到,陈焉竟然能够找到一个力量武艺都与典韦不相伯仲的人物出来!

陈焉自然看得出夏侯惇的惊讶,这也使他增添了几分得yì

,不过夏侯惇自然不会知dào

,更让他惊讶的还在后面。

便在此时,忽然陈焉吹了一声口哨,这口哨声嘹亮无比,立即传遍军营。

整个军营忽然安静了一瞬间,这一瞬间却显得比一辈子还要长久。

诡异的寂静,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夏侯惇虽然自忖再过三十招之内一定能够击败陈焉,但是他却没想到陈焉忽然又要耍出一个新奇招数。

甚至连恶战之中的典韦和许褚都停顿了那么一瞬,两人都是感官过人之人,他们自然感觉得到有些变化就要出现!

就在此时,只听“隆隆”之声传来,之后陈焉的军营之中猛地推出了几辆硕大的机器,这些机器下面安置的是一块巨大的石板来保持平衡,石板四周是四个轮子,而石板上面则是一个流传已久的神奇武器,投石车。

移动着的投石车,这便是陈焉在陈留一个冬天所造出来的秘密武器,也是陈焉送给曹操的见面礼。

夏侯惇和典韦自然都是见过这个武器的强dà

杀伤力,他们此时所带乃是步兵居多,步兵列阵,移动不易,若是投石车放出石头来,轻而易举便能砸死数人!

夏侯惇脸色大变,当即高声吼道:“撤tuì

!撤tuì

!速速撤tuì

!”

此言说罢,他也顾不上与陈焉争斗,掉转马头,仓皇逃窜。

陈焉则高声喝道:“投石车,放!”

此言说罢,六架投石车一齐开火,月色之中,巨石被投石车轻而易举送到数十丈的高空之中,之后稳稳砸落在夏侯惇的战阵里。

巨石带着风声,呼啸着,嘶吼着,如同流星坠落,带来死亡无数。

曹军闻风丧胆,抱头鼠窜,他们从未想到,陈焉这个早在宛城便已经露过面的恐怖杀器得到了进一步的改装,此时已经成为了兼具破坏力和移动力的更加恐怖的利器。

嘶吼声中,无数士兵被巨石砸成肉糜,一场本来势均力敌的劫营之战,却以一边倒作为终结,实在是谁都始料未及的。

濮阳高高的城楼之上,曹操眯着小眼,看着不远处夜色之中出尽风头的投石车,冷冷说道:“好个陈焉,竟然能造出这般神奇之物。”

荀攸站在一旁,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主公,此乃我等调查不周,犯了知己不知彼的错误。”

曹操摆手说道:“算了,陈焉狡诈,尔等何罪?传令于禁,让他出兵帮zhù

夏侯兄弟回城罢。”

荀攸点头退下。

第352章 攻其西门

陈宫凝神观察片刻,忽然皱眉说道:“不对啊,曹操那边火光信号的含义,乃是鸣金收兵,可是他尚未出兵,何来的鸣金收兵?”

陈焉低头思索片刻便恍然道:“原来如此,曹操恐怕已经猜到你已经到了我这里,他知dào

你早已熟知火光信号的含义,因此此时火光的含义恐怕已经和以前不同了。”

贾诩也点头说道:“不错,如今既然他们信号说的是鸣金收兵,那么他们真zhèng

要做的,恐怕是全军出击!”

陈焉听了这话,心中虽微微有些紧张,但更多的却是激动,因为他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bèi

,更为曹操带来了不少秘密武器。想到这里,他微笑问道:“西门那边此时情况如何?”

贾诩点头道:“主公放心,一个张辽将军便足以对付曹操手下任何人了。”

陈焉闻言更是心中踏实,当即猛地向后招了招手。

招手之后,只听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之后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个硕大的身影出现在了陈焉的身后。

陈焉对着那名巨大黑影微微一笑,说道:“许褚兄弟,这是你头一次上阵,若是立了功,我给你官升三级。”

那黑影原来是许褚,只听他朗声答yīng

道:“主公放心,且看我的!”

……

是夜月色朦胧,正是劫营的大好时机,夏侯渊身披重铠,已经翻身上了战马。他带领麾下五千骑兵,如烟一般飞出了濮阳城,向着西南迅速前进。

陈焉的营寨西门之外乃是一片树林,当初也正是李肃藏身的所在,因此十分隐秘,夏侯渊特意将战马的蹄子都用布包住,保证将噪音降到最低。

夏侯渊的速度的确够快,未过多久,便已经隐隐能够看到陈焉军营可怜兮兮的西门了。

与其说是营门,倒不如若是一片空地,这空地上散乱地堆放着不少木材,都是曹操军上次拔营并未带走的边角料,若是用这些木材继xù

造营的话,恐怕一阵微风都能将营寨吹倒。

而这一片空地的不远处,就已经是陈焉军的军帐了,此时已经入夜,军帐之中却并无什么人影,恐怕这些人正在忙于建造军营正门。

夏侯渊心中冷笑了一声,暗自叹道:“好个陈焉,光顾着建造正门,却放qì

了西门这么重yào

的所在,给了我攻破你的机会。”

想到这里,夏侯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肩头,当初那一箭之仇夏侯渊犹自真切的记在心中,想到这里,他一声长啸,高声喊道:“弟兄们,只要是看见的,全都不留活口!”

此言说罢,夏侯渊一挺长刀,猛地向着陈焉的军营纵马冲去。

轰隆隆!轰隆隆!虽然夏侯渊的战马全都包裹着马蹄,但是如今快速冲击起来,仍是能够爆fā

出惊天动地的声响!

夏侯渊一马当先,心中冷笑道:“好你个陈焉,我就不信这一次你还有埋伏!”

可怜夏侯渊心中的话刚刚说罢,忽然他眼前猛地一亮,只见陈焉西营门周围亮起了一圈火把,火光之中,一支骠骑猛地杀出,为首一人面容硬挺,鼻梁高耸,双目锐利如鹰,手中也是提着一柄长刀,竟然正是吕布手下的大将张辽!

夏侯渊并未与张辽正面交锋,但是看见他一身气概,便知dào

此人不俗,危急关头,夏侯渊已经意识到这一次自己仍是中了陈焉的诡计。但是他毕竟身经百战,临危不乱,提高暴吼道:“来将通名!”

那一边张辽丝毫都不客气,策马直取夏侯渊,高声喝道:“张辽是也!”

好家伙,张辽这一嗓子下来,可谓是震天动地,夏侯渊只觉得耳膜生痛,已经被张辽的气焰所震慑。

而张辽长刀到处,更是气势磅礴,丝毫不给夏侯渊还手的机会。

夏侯渊也是用刀高手,自然知dào

张辽武艺不凡,但是他毕竟以快见长,他看着张辽刀风凶猛,也不急着交手,而是虚晃一招,之后光华一闪,夏侯渊手中长刀化作了万千幻影,向着张辽攻去。

张辽心中暗赞,低声喝道:“好快刀!”之后猛地舞转长刀,卸下了夏侯渊的攻势,等他再抬头去看的时候,夏侯渊竟然已经借着一刀之势跑了,率军对张辽的侧翼展开了进攻!

张辽岂能容忍他如此无赖,当即一声低吼,策马扬尘,直接杀入夏侯渊的阵营之中。

两名虎将一个猛,一个快,迅速激战在了一起,两人都是骑兵,但是张辽的骑兵得益于陈焉的帮zhù

,不仅仅有了十分完善的马镫系统,而且都是品种出色的大宛马和匈奴马,两下相较,未过多久,夏侯渊便已经露出了败象。

夏侯渊狠狠咬牙,心中不甘心道:“好个陈焉,这一次竟然又被他算计到了,只不过正面还要我兄长以及典韦在,攻破陈焉理应并不困难,毕竟他手下谁人能够挡住典君那般凶神恶煞的手段?”

夏侯渊心中自信,却不知此时陈焉正面却正和夏侯惇斗得不可开交。

夏侯惇一根混铁枪,使起来虎虎生风,陈焉则一柄长戟灵动如鬼,让夏侯惇丝毫都摸不到头脑。

夏侯惇望着银发飞扬的陈焉,心中不由得有些奇怪,真的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陈焉这小子竟然能在短时间内进步这么快,真是惊人了!

两人正自缠斗,一旁忽然传来一声怒吼,陈焉扭头去看,却正看到典韦如同神魔降临,手持铁双戟,飞一把带领一支骠军杀入了陈焉的军队内部,陈焉微微一笑,高声喊道:“许褚何在?!”

话音未落,只听陈焉军阵之中传出了一声威武的怒吼,这一声比起典韦的吼声丝毫不差,更带着一股震天动地的怒气。

之后只见陈焉军营里涌出来一支强悍的近卫队,为首一人身高足有一丈,腰大十围,简直已经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在这漆黑的夜里,他那一双铜铃大眼泛着凶光,若是猛然看见,旁人定会以为这是地狱之中逃出来了恐怖怪物!

夏侯惇身经百战,但是却也不禁有些傻了,他真的很想知dào

,陈焉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找出来这么一个怪物?!

第353章 二虎相争

典韦也是一愣,他死死盯着眼前这位威武轩昂,与自己丝毫不分伯仲的壮汉,真是也有些诧异。

但是他心中却也猛地浮现出了一种欣喜。

这种欣喜很难讲,应该说是猛虎遇到了狮子,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欣喜。

典韦猛地仰天长啸了一声,一时间豪气万千!

相对于典韦的激动,许褚却显得有些平静,他身材比典韦还要微微高出半个头,腰肢更是宽阔胜过典韦,若论天生优势,许褚丝毫都不在典韦之下。

但是这却是许褚第一次上战场,上这种规模宏大,堂堂正正的战场。

许褚曾经与黄巾贼交过手,他也无数次的见识过长枪、长矛、箭矢、长刀。在这个乱世,每个人都对这些杀人的凶器司空见惯。

但是这样一个万人厮杀,呐喊声,哀鸣声交错纵横的战场,却不是每一个人生来就适应的。

许褚就是第一次见到了这么大的阵势,他交过手的敌人之中,最多的人数不过两千人,而且那一场战斗他且战且走,并未与敌人正面交锋。

如今他却遇上了这么宏大壮观的场面,许褚的心中,微微有些哆嗦,想到这里,他猛地一声怒吼,算是为自己打气,也算是震慑敌人吧!

便在这一声怒吼之中,典韦倒提着铁双戟,飞一般向着许褚而来。

许褚眉头微微一皱,手中长刀猛地化作了一团黑色幻影,向着典韦冲去!

轰然一声,两人兵器相交,谁都没有占到便宜!

典韦脸上血管迸出,看得出来他从未遇到过一个能够在力qì

上和他不相上下的敌手!

然而许褚更是张着血盆大口,不停的喘着粗气,他甚至流出了口水,口水一滴一滴地滴落在自己的手臂上,许褚却并没有力qì

去擦。

两个人兵器紧紧纠缠在一起,脚下狠狠踩着地面,将地面上踩出了硕大的坑,而他们都向前倾着身子,胳膊上青筋暴现,寸步不让!

远远望去,哪里还是两个争斗的将领,分明就是两尊神佛打在了一起,周边虽有战士无数,但是却无一人敢上前去,这两个人太过凶恶,光是看他们的体格和面目,就足够胆小的人打一个哆嗦!

相持许久,典韦竟然开始觉得自己气力有些不济,这倒是前所未有的情况。

许褚一双牛眼瞪得老大,仍是死死盯着典韦的面孔,但典韦毕竟经验老道,他不敢怠慢,猛地脚下出招,想要去绊倒许褚。

许褚自然不是省油的灯,猛地一个抖肩,卸下了典韦的力道,之后猛挥了一下长刀,先后退了两步。

便是这个关头,典韦已经调整好了平衡,双戟一挥,发起了第二次攻势!

许褚只见眼前杀气四溢,光华一闪,之后便看到典韦的两支铁戟攻到了面前!

许褚冷哼一声,倒是不慌不忙,长刀横握,一声暴喝,猛地挡住了典韦的攻击。典韦一击不成,继xù

来攻,速度之快,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许褚未想到典韦这般力量型将领竟然还有这么快的身手,他不敢大意,只得谨慎防守,两人你来我往,渐渐斗到了第八十招上,竟然仍是不分胜负!

而另一边夏侯惇长枪挥舞,渐渐已经开始站到了上风。陈焉虽然招式曼妙,但是比起夏侯惇仍是有些差距,不过看陈焉脸上丝毫没有惊慌的神色,可见这家伙并没有担心夏侯惇会获胜。

夏侯惇虽然在这边占了上风,但是眼睛是不是总会瞟向典韦和许褚的较量,他实在是没能想到,陈焉竟然能够找到一个力量武艺都与典韦不相伯仲的人物出来!

陈焉自然看得出夏侯惇的惊讶,这也使他增添了几分得yì

,不过夏侯惇自然不会知dào

,更让他惊讶的还在后面。

便在此时,忽然陈焉吹了一声口哨,这口哨声嘹亮无比,立即传遍军营。

整个军营忽然安静了一瞬间,这一瞬间却显得比一辈子还要长久。

诡异的寂静,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夏侯惇虽然自忖再过三十招之内一定能够击败陈焉,但是他却没想到陈焉忽然又要耍出一个新奇招数。

甚至连恶战之中的典韦和许褚都停顿了那么一瞬,两人都是感官过人之人,他们自然感觉得到有些变化就要出现!

就在此时,只听“隆隆”之声传来,之后陈焉的军营之中猛地推出了几辆硕大的机器,这些机器下面安置的是一块巨大的石板来保持平衡,石板四周是四个轮子,而石板上面则是一个流传已久的神奇武器,投石车。

移动着的投石车,这便是陈焉在陈留一个冬天所造出来的秘密武器,也是陈焉送给曹操的见面礼。

夏侯惇和典韦自然都是见过这个武器的强dà

杀伤力,他们此时所带乃是步兵居多,步兵列阵,移动不易,若是投石车放出石头来,轻而易举便能砸死数人!

夏侯惇脸色大变,当即高声吼道:“撤tuì

!撤tuì

!速速撤tuì

!”

此言说罢,他也顾不上与陈焉争斗,掉转马头,仓皇逃窜。

陈焉则高声喝道:“投石车,放!”

此言说罢,六架投石车一齐开火,月色之中,巨石被投石车轻而易举送到数十丈的高空之中,之后稳稳砸落在夏侯惇的战阵里。

巨石带着风声,呼啸着,嘶吼着,如同流星坠落,带来死亡无数。

曹军闻风丧胆,抱头鼠窜,他们从未想到,陈焉这个早在宛城便已经露过面的恐怖杀器得到了进一步的改装,此时已经成为了兼具破坏力和移动力的更加恐怖的利器。

嘶吼声中,无数士兵被巨石砸成肉糜,一场本来势均力敌的劫营之战,却以一边倒作为终结,实在是谁都始料未及的。

濮阳高高的城楼之上,曹操眯着小眼,看着不远处夜色之中出尽风头的投石车,冷冷说道:“好个陈焉,竟然能造出这般神奇之物。”

荀攸站在一旁,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主公,此乃我等调查不周,犯了知己不知彼的错误。”

曹操摆手说道:“算了,陈焉狡诈,尔等何罪?传令于禁,让他出兵帮zhù

夏侯兄弟回城罢。”

荀攸点头退下。

第356章 未雨绸缪

曹昂闻言大喜,虽然曹昂与左慈已经相识很多天,但是始终觉得左慈不过是个装神弄鬼的道教人士罢了,没想到今日一番谈心,这左慈竟然真的能够给自己重新站起来的希望!

如此希望,简直给了曹昂重生的信念,他自从得知自己无法站立,不止一次想过去死,但是如今曹操竟然从天下间给他招来了一个能够治愈自己的人,一个给自己希望的人,曹昂又岂能不欣喜若狂?

曹昂望着左慈,恭敬说道:“不知dào

劣徒如何才能够站得起来?”

左慈微微一笑,眼中透出无限的诡秘,低声说道:“只要你乖乖听我话,自然就会知dào

了,别急.”

曹昂听在耳中,只觉得今日的师父变得格外亲切慈祥,他望着左慈深邃的瞳孔,苍老的容颜,咧嘴一笑,答道:“遵命!”

……

转眼数日过去,陈焉终于在濮阳城外站稳了脚。

如今营寨已经扎好,陈焉大军浩浩荡荡,绵延数十里,远远望去,甚至比曹操当日围困吕布的营寨还要壮观。

曹操乃是久经沙场的老狐狸,他正是从城楼上望去一眼,就知dào

如今陈焉的兵力比起自己来说至少多出了五到十万人,这样的兵力差距虽然称不上悬殊,但是考lǜ

到陈焉战备设施实在领先,曹操的胜算着实不大。

濮阳城楼上仍是春风拂面,曹操一身戎装,一双并不算大的眼睛之中射出了灼灼光线,死死的盯着陈焉的营寨。

一旁站着荀攸荀彧两人,也只有这两人敢在曹操心情烦躁的时候出现在他的身边。

曹操望着陈焉的阵营,从牙缝之中挤出一句话来:“这厮的阵营排布,倒隐隐有着二十八星宿的意思,看来陈焉身边果然有高人臂助啊。”

荀彧微微一笑,说道:“据说陈焉身边有一名谋士,名叫贾诩,乃是西凉军中出身,来历神mì

,胸中韬略无数,乃是一名奇人。”

曹操回过头来望着荀彧,冷哼了一声,说道:“这么奇?西凉我只听说过李儒,这贾诩是哪里冒出来的?”

荀彧知dào

曹操此时因为被陈焉围困,心情不佳,也并不和他的臭脾气一般见识,缓缓答道:“贾诩此人城府极深,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只有关键时刻才会发挥作用,若是我所料不错,陈焉这营寨的部署,恐怕就是出自贾诩的手笔。”

曹操听了这话,终于开始意识到这个传说中的贾诩实在是个厉害的角色,他眉头越皱越紧,过了一会,幽幽叹了口气,问道:“你那个颍州的老相识,戏忠也认识的那个名叫郭嘉的呢?他在陈焉身边又算的上什么角色?”

荀彧缓缓解释道:“郭嘉郭奉孝乃是天纵之才,多谋善断,乃是不世出的英才,当初他辅佐袁绍的时候,便是连袁绍都看不上眼,如今在陈焉军中想必定然也在高位,很有可能与贾诩共为陈焉的左膀右臂。”

曹操闻言眉头紧锁,心中愁苦不已,他长叹一口气说道:“这陈焉当真了得,贾诩和郭嘉,无论哪一个都够我头疼,如今若是我所料不错,恐怕陈宫这家伙都已然跑到了陈焉的军中去了。唉……”

一声长叹之后,曹操望着陈焉军营之中硕大而极富有震撼性的投石车,再一次发出了长叹,之后说道:“还有这霹雳投石车,不知dào

陈焉是用什么法子所造?为何破坏力这般惊人,这已经数日平静了,恐怕正是陈焉在蓄势待发,若是哪一天他带着这些可怕的东西前来攻城那咱们可如何应对?”

说道这里,忽然一旁荀攸微微一笑,说道:“主公莫慌,我已有了应对之策。”

曹操闻言大喜,荀攸说话向来都是有一说一,几乎没有夸大其词的成分,因此如今荀攸既然出面说有了应对之策,那么恐怕他真的有了应对之策。

曹操上前一步,急切问道:“公达速速说明!”

荀攸微笑道:“投石车虽然称之为车,但是据我观察,他实jì

运动起来根本不快,因此若是在战场上行动,速度是个大问题。而吾观其材质,大多都是木质建成,如今刚刚进入春天,仍是天干物燥之时,若是结合它这两大缺点,便是破敌之策。”

曹操不笨,自然听出了荀攸这一番话中的道理,他眉毛一扬,十分激动,当即说道:“投石车笨重,咱们便用骑兵对付它,骑兵奔驰迅猛,投石车便失去了攻击的准头!”

荀攸点头说道:“不错!当初宛城之战,夏侯惇将军大破陈焉,正是用的骑兵队伍!”

曹操继xù

说道:“光用骑兵还不行,咱们若是要一举毁灭这投石车,还有加以火攻,多取火油攻之,那么投石车便会灰飞烟灭!”

荀攸点头微笑道:“然也,主公所言极是。”

两人说到这里,算是解了曹操心头一大忧患,这时候曹操再转头去看陈焉的营寨,瞬间觉得如狼似虎的陈焉也没那么可怕了。

……

再说那边陈焉自然也是在盘算如何攻破这濮阳城,濮阳城虽然三易其主,先是曹操,之后被吕布占领,这一次再次落在了曹操的手上,可是这来回往复,并没有对城池造成太大的影响,这濮阳城仍是坚不可摧,屹立在平原之上。

陈焉坐在中军大帐,周围环绕着能臣猛将,一起望着桌子上的一张地形图。

这张地形图自然是陈宫带来“孝敬”陈焉的,陈宫不傻,而是一个心思极其缜密之人,濮阳城以及周边地形的地图他随时带在身上隐秘之处,这也给他自己的价值增添了不少砝码。

果然,凭借着陈宫对曹操的了解以及他身上的地形图,仅仅是刚加入陈焉军团的陈宫就已经得到了陈焉足够的重视,甚至从某些角度上来讲,几乎可以和贾诩、郭嘉两人并驾齐驱。

陈焉此时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濮阳城的结构,他低声问道:“公台,之前你说曹操曾经被引诱到了濮阳城中,之后吕布将军施以火攻,烧了濮阳城一把?”

陈宫点头说道:“不错,是有此事。”

陈焉眼神一亮,抬头问道:“此事发生于濮阳城何处?”

第357章 再攻西门

陈宫立即便明白了陈焉的意图,他连忙指着地形结构图之中濮阳城的西门位置说道:“回将军,正是在濮阳城的西门发生此次战役,此役濮阳城西民居多有焚毁,城门亦经受到一定程度的损伤,吕布将军在城中之时并未及时对此处做修理,如今曹操刚刚进城,恐怕还未意识到此处存zài

的隐患。”

东汉末年之时,城池建设离不开土木,土木土木,既有土也有木,既然有木,便会怕火。那么一场大火定然会对城池造成十分严重的损伤。

陈焉听到了这个消息,微微一笑,似乎心中有了主意。

一旁郭嘉自然明白陈焉此时心中所想,他说道:“主公,曹操此人心思缜密,恐怕已经发xiàn

了濮阳城中这个弱点,只不过此时还未有时间去休整,咱们若是不抓紧时间的话,我怕给曹操带来太多时间准bèi

,到时候这个弱点很有可能成为曹操对付我们的陷阱。”

陈焉闻言称善,贾诩补充道:“奉孝所言甚是,曹操此人心机深重,咱们定要早做对策,先下手为强!”

陈焉点头说道:“二位所言,正合我意,不过咱们既然要攻打西门,定然不能直接出手,不妨佯攻别门。”

陈宫当即会意,说道:“将军所说,莫非是咱们兵分两路,虚实之计?”

陈焉点头称是。

贾诩却摇头道:“曹操极善于虚实之计,且他恐怕对西城门的弱点心知肚明,我倒觉得咱们佯攻别门这一举措多此一举。”

陈焉听了这话,有些纳闷,毕竟他出兵向来都是要耍些花样,很少做指哪打哪的白水攻势,如今贾诩竟然说佯攻别处有些多此一举,莫非是要一门心思攻打西门吗?

陈焉还未来得及发问,郭嘉立即接口道:“这次我也同意贾诩先生之策,咱们兵力本就多于曹操,并不害pà

与他们正面冲突,再加上咱们士气旺盛,粮草充裕,曹操就算强悍,正面交手也不是我们的对手,因此我倒觉得集火攻打西门,成功的几率会高一些。”

陈焉这才明白了两位的意图,当即深思片刻,终于舒展开了眉头,说道:“既然两位执意如此,那咱们便集火西门,今夜出手,定要一举成功!”

商议已定,众人立即下去准bèi

,军营立即一片喧腾迹象。

当然,这一切很难逃脱居高临下的濮阳城上曹操的眼睛。

相隔虽远,但是曹操的眼神却仍能看得出陈焉的军营今日与平时大不相同,他踱步城楼之上,心中盘算着对策。

便在此时,戏忠匆匆过来,看到曹操一脸沉思,戏忠立即明白了什么:“主公,莫非是陈焉那边有了动向?”

曹操点头说道:“不错,我看他军营之中尘土大起,与往日多有不同,恐怕是今夜便要准bèi

来攻城。”

戏忠说道:“濮阳城池牢靠,岂是他陈焉能够一时便攻克的?”

曹操摇头说道:“说是这么说,但是陈焉此人出手向来很有分寸,若不是被他发xiàn

咱们有致命的弱点,恐怕不会这么早便出手的,你要知dào

,咱们的粮草几乎已经用尽,而陈焉却仍有大把的粮草,咱们兵力又少,每消耗一天,陈焉的胜算就大一天。”

戏忠被曹操一说,也是立即陷入了沉思,曹操说的不错,陈焉若不是找到了很好的突pò

点,肯定不会这么贸然进攻,若是打起消耗战来,陈焉的胜算要远远高于曹操,而今陈焉动手,动机成谜。

便在此时,戏忠忽然灵机一动,恍然道:“西门?陈宫果然到了陈焉的军营之中!”

曹操却并未及时反应过来,他连忙问道:“什么西门?”

戏忠道:“主公莫要忘了,咱们对战吕布之时,曾经在西门被吕布火烧,那一场大火险些将濮阳城西烧成了废墟,而西门便在那一次受到损伤,如今防御工事恐怕是四座城门之中最弱的一处,若是陈焉集火攻打,咱们恐怕难以守住!”

曹操闻言恍然,果然还是戏忠脑筋动得快,陈宫的确到了陈焉那里,若不是陈宫献计,陈焉又如何能够这么快便找到濮阳城的弱点所在?

曹操想到这里,立即紧张起来,连声说道:“来人,升堂议事!”

……

夜幕很快便降临,今夜彩云闭月,整个濮阳陷入了恐怖的黑暗之中。

然而此时的濮阳城却灯火通明,无论哪一座城楼,哪一扇城门,都燃起了熊熊的火把,更将濮阳城下一里地的路程照得灯火通明。

濮阳城似乎在对陈焉传递着一条消息:我已经做好了准bèi

,若想要攻打我,你可要谨慎考lǜ



而与濮阳城灯火通明形成鲜明对比的正是陈焉的营寨,整个营寨在今夜这个天然的屏障中隐匿了踪迹,因为月色已经被乌云遮住,从濮阳城上远眺陈焉的营寨,所能看到的只是一片漆黑,在这一片漆黑之中,曹军看不出陈焉任何的动静,也听不到任何的声响。

陈焉的营寨吝啬到连一盏营火都未点燃,在这漫无边际的黑夜里显得静谧无比,也正是因为这一份静谧,曹操的心更加不踏实了。

他虽然知dào

陈焉的目标是自己的西城门,但他却不知dào

陈焉何时来,如何来。

他更不知dào

,陈焉究竟先要攻打哪一扇城门,因为陈焉的名声与自己一样,那便是智计百出,虚实难测。

这么一个对手,无论是谁,都绝不会大意,更何况是向来以谨慎著称的曹孟德。

一片漆黑之中,濮阳城楼上的哨兵渐渐开始感觉到了困倦,在这样的一个夜晚,也许最好的选择是回家睡觉。

谁知dào

陈焉会不会来呢?作为小小的哨兵,他们可能关心的只是何时才能发粮饷,何时才能回家娶媳妇生孩子,而不是这濮阳城什么时候会被攻破,陈焉还是曹操会成为兖州的主宰。

但是他们却又不得不紧紧盯着眼前的一片黑暗,因为这是他们的任务,若是不好好完成任务,惹怒了曹操,下场会很惨。

便在一片静谧之中,其中一个小哨兵忽然听见了马蹄声,这马蹄声忽远忽近,似乎并不真切,有点幻听的感觉,小哨兵也开始怀疑起了自己耳朵,他用胳膊肘捅了捅一旁的同伴,低声问道:“听,是不是有马蹄声!?”

第358章 暗夜攻城

身旁的哨兵看都懒得多看一眼,随口说道:“怎会有马蹄声,陈贼若是想来攻城,那马蹄声定会震耳欲聋,岂会这么小声?”

说罢那哨兵自顾自的打起了瞌睡。

可是之前听到声响的小哨兵越发的不安起来,这声音低沉连绵,不正是裹住马蹄的战马奔腾时发出的声响吗?

想到这里,小哨兵猛的站了起来,走到自己头领面前,说道:“头领,我似乎听到了马蹄声!”

那名头领不是别人,正是夏侯惇的副将韩浩,今日他轮班到了城楼之上,听见手下的哨兵前来通报,立即警惕起来,向城楼上走去。

果然,韩浩闭目细听,只听见夜风之中隐隐约约传来了马蹄的声响,这声音并不响亮,距离濮阳城恐怕很有距离,而因距离较远,也很难听得出行军的方向。

韩浩当即高声喊道:“鸣号,陈贼来了!”

韩浩这一嗓子立即划破了夜空中的宁静,濮阳上下都开始全面戒备了起来,尤其是西城门处,由曹仁、于禁、典韦、夏侯惇四人组成了十分强dà

的防御体系,其中于禁令步兵,专门防御城墙,曹仁、夏侯惇领骑兵,一人准bèi

突击扰乱陈焉,一人则准bèi

带火油烧毁投石车,典韦则是率众掩护,也是濮阳城西城门最后一道防线。

而众人忙乱之中,甚至没有注意到,在大军簇拥之下,曹操一身戎装,也已经亲自出现在了西城门之中。

这样的阵容,看来的确是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bèi



但是等了许久,西城门外的平原上却仍是一片静谧,丝毫没有任何动静。

曹操此时的眉头紧紧锁住,他似乎开始考lǜ

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曹操两旁是戏志才和荀攸,这两个人都是算无遗策的高手,但是在马蹄声传来之后的两个时辰之内,陈焉似乎并没有任何的举动,西城门外也是平静似水。

曹操低声问道:“这陈焉莫非用了虚实之计,佯攻城西,而真zhèng

的目标却不在城西?”

戏忠被曹操一说,也是微微有些动摇,他低声道:“如今咱们的全部兵力可都已经集结到了城西,若是陈焉佯攻他处,咱们恐怕就被陈焉耍了。”

曹操被戏志才说的心中一震,他连忙转向荀攸,问道:“公达,你的意见呢?”

荀攸摇头叹道:“主公,你要知dào

,咱们这一次的部署乃是针对西门而做,若是此时转而防守别的城门,那么咱们可就是前功尽弃了,再说另外还有三个城门,咱们又如何知dào

陈焉真zhèng

要攻打哪一扇城门?”

曹操听着荀攸这一番话,终于渐渐缓和了情绪,荀攸说的不错,此时守卫西城门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无论如何也要赌这一把。再说其他城门牢固坚挺,陈焉就算攻打也未必能攻的下。

一片沉寂之中,曹操终于是顶住了压力,继xù

在城西坚守。而曹仁、夏侯惇、典韦、于禁四将无一人不是面容凝重。

忽然,只听城墙上的士兵开始嘶声吼叫了起来,只听风声呼啸而过,西城门外渐渐出现了几架硕大的机器。

这些机器如同从远古走来的巨大怪兽,缓慢而沉重,却带着慑人的威力。

这些机器制作精巧,威力巨大,曹军不止一次见识过他们的实力。如今濮阳城虽然坚毅庞大,但是在这些机器面前,它的坚固城墙开始战抖了。

这些机器便是陈焉的攻城利器,投石车!

城墙上的曹军看到投石车来到,当即高声呼喊道:“陈贼来了!陈贼来了!”

曹操闻言心中说不上是惊是喜。

喜的是自己的判断终于正确,陈焉的确要攻打西城门;而惊的则是陈焉的投石车果然首当其冲,自己不知dào

能否抵挡的住陈焉的这一次攻击。

果然,只听风声呼啸声不绝于耳,投石车在距离城墙一千二百步的地方齐刷刷停下,之后开始向着濮阳城墙投射起巨大的石块!

投石车的射程比起弓弩来要稍远,因此这一番远程攻打,曹操城墙上的弓箭手没有丝毫的办法!

巨石飞舞,在天空之中便如同流星雨落,城墙上的曹军嘶吼着,奔逃着,争相躲避这威力巨大的飞石。

陈焉的投石车曾经在宛城城外被典韦大破过,而上一次的失败主要是因为陈焉的错误设置。

投石车并不应该是用来防御的,它的天职是进攻,无休无止的进攻!

曹操躲在后面的观战楼上,看着投石车不断的投射巨石轰击城墙,震耳欲聋的响声之中,曹操惊慌失色,他高声喊道:“快!快让元让和子孝出战,用骑兵毁了他的投石车!快!”

惊慌之中命令下达,只见濮阳城门洞开,之后两支骑兵队伍如狼似虎冲入了战阵,当先一支队伍领头猛将八尺身高,手中铁枪寒光闪闪,正是夏侯惇来了。后面一支骑兵队伍阵容严整,领头一人高达九尺,身材魁伟,则是曹仁。

两名宿将在漫天的石屑之中纵马直取,向着投石车没命似地冲去。

然而陈焉自然不会轻易让自己的心血付诸东流,只听战鼓隆隆擂响,投石车后无尽的黑暗之中也是冲出了两支骑兵队伍。

一支骑兵队伍银甲黄袍,人数约莫三千,个个是意气风发,威武轩昂,为首一员大将头发花白,但仍是威风凛凛,正是宝刀不老的黄忠黄汉升;另一支队伍则是银甲青袍,皆是年轻气盛的新兵,为首一人身长八尺,面容硬挺,乃是吕布手下大将张辽张文远。

四支骑兵队伍,四员虎将,本来都是各有任务,各怀心事,却在这漆黑夜里,没来由的混战在了一处。

战鼓声如雷响彻于耳,四支骑兵队伍交错冲杀,瞬间便绞杀在了一起,然而陈焉的投石车却仍是在不断的装填巨石,对着曹操的西城门无休无止的轰击。

城墙上的士兵早已失魂落魄,巨大的冲击力使他们很难在城墙之上保持平衡,无数胆小怕死之人争抢着要爬下城墙,就算领军何止也无济于事。

投石车,毕竟太恐怖了,它强dà

的破坏力令每一个将士胆寒。

第359章 夺城之战

此时曹仁正与张辽斗在一起,两人双刀并立,战了个难解难分!

曹仁虽然看上去面不改色,但是心中却有些焦急,他知dào

陈焉的投石车简直就是城墙的克星,若是不能够速战速决解决掉投石车的话,那么濮阳城的城门早晚就会被陈焉轰开!

然而面前的张辽显然比他想象之中还要强悍,曹仁虽然刀法沉稳不乱,但是想要在张辽面前轻易脱身,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另一面本来是来支援曹仁的夏侯惇则处境更加凶险,张辽的骑兵大多还都是刚刚上阵的新兵,但是黄忠麾下的骑兵确实以一当百的精锐,当初夏侯惇曾经与黄忠的骑兵交过一次手,若不是依仗典韦的悍勇和自己兵力上的绝对压制,恐怕上一次夏侯惇就会输了。

这一次夏侯惇简直毫无抵挡之力,黄忠一马当先,悍勇无比,麾下的三千铁骑又是装备精良,训liàn

有素,未过多久,夏侯惇的军阵就已经被黄忠冲的一片散乱!

若是想要以少胜多,没有决定性的妙计,恐怕还是不太可能!

四支骑兵队伍混战了许久,渐渐露出明朗的局势,黄忠三千铁骑稳操胜券,打得夏侯惇是节节败退,张辽却因为新兵尚未熟练,再加上自己本是吕布手下的将军,在陈焉军中威望不高,因此有些抵挡不住曹仁。

这此消彼长之间,陈焉的骑兵竟然与曹军的骑兵斗了个平手,黄忠虽然完全压制住夏侯惇,但是张辽却有些控zhì

不住曹仁。

便在此时,忽然曹仁看到了一处破绽,之后吞天宝刀猛地一挥,刀光四射,将张辽逼退了几步,之后纵马直驱,高声喊道:“弟兄们,且随我来!”

骑兵队伍闻言立即掉转马头,跟着曹仁向着陈焉的投石车阵而去,张辽一眼便瞥见了曹仁骑兵队伍战马之上多带有干草火油之物,恍然大惊道:“曹仁要去烧了投石车!”

果然此言一出,陈焉的队伍都慌乱起来,这一计十分毒辣,若是焚毁了投石车,那么陈焉攻城之战将会变得更加艰难。

张辽刚欲提刀追击,却只见眼前人影一闪,夏侯惇不知从何处杀出,带着零星几十名骑兵拦住了去路。

张辽早听闻曹操手下独眼将军夏侯惇是个悍勇猛将,今日一见,果然是虎背熊腰,面容刚毅,一条长枪带着杀气。

但张辽性格便是遇强则强,看到夏侯惇,他冷笑一声,嘲讽道:“黄忠将军尚未砍了你的狗头乎?”

夏侯惇何等气概,如何能够被张辽如此羞辱,他纵声嘶吼,猛地将长枪挺起,竟然一少搏多,向着张辽冲来。

张辽冷笑道:“好气概!”说罢策马横刀,率领一众士兵将夏侯惇紧紧围在当中!夏侯惇困兽犹斗,虽然浑身浴血,但是一条枪仍是用的龙飞凤舞,滴水不漏。

可惜他人数实在太少,渐渐便已经伤亡殆尽,惟独剩下了十几名骑兵仍在负隅顽抗。

而此时的曹仁则已经率众奔驰到了投石车下,曹仁不敢耽搁,当即高声传令道:“准bèi

焚火!”

话音未落,忽然投石车后的阴影之地传来了一阵幽幽的吼声,这吼声震耳欲聋,让曹仁都开始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突然间只见人影闪动,投石车之后竟然悚然出现了数百名刀斧手,这些刀斧手面目狰狞身材高大,一看便是骁勇之士,领头一个身材高逾九尺,正是那个叫做许褚的猛将!

许褚手提长刀,纵声狂啸道:“想要毁了投石车,便先要过我这一关!”说罢竟然丝毫不畏惧曹仁的强dà

实力,徒步向着曹仁奔驰而来!

曹仁虽自忖并不惧怕许褚,但是他知dào

如今乃是紧要关头,不能成匹夫之勇,他当即高声说道:“尔等快快纵火,我来陪这些匹夫玩玩!”

此言说罢,曹仁挥舞吞天宝刀,猛地向着许褚冲去。

两人一人骑马,一人徒步,竟然就这么缠斗在了一起,轰然一声,兵器交鸣,曹仁肩膀微微一抖,显然是被许褚的强dà

蛮力震伤了肌肉。

但是许褚显然也不好受,曹仁的力qì

也是不小,再加上骑马,这一击之下,许褚的虎口开始红肿。

但许褚丝毫不觉得疼痛,他猛地回过头来,向着曹仁继xù

发起了冲击,曹仁看在眼里,心中冷笑道:“好个莽撞的匹夫,看我诈败,调虎离山!”

想到这里,曹仁策马向前,与许褚再斗一击,这一次下来曹仁却故yì

失声喊叫,之后佯作不敌,策马奔逃。

然而曹仁虽然骑马,但却跑得并不算快,以许褚的速度,分明还能追的上。

许褚参军不久,正是好大喜功的时候,他眼见着自己已经击退了曹仁,若是一鼓作气,很有可能斩杀敌军大将,想到这里,许褚冷笑一声,竟是猛地追杀曹仁而去,这样一来,便将投石车暴露在了曹军的手中。

曹仁身后的骑兵部队丝毫没有令他失望,干草火油借着夜风,转瞬之间便开始在投石车阵中凶猛燃烧起来。

是夜无月,但是这冲天的火光却给奋战的将士们指明了方向。

大火迅速蔓延,没过多久就已经点着了两架投石车。投石车俱皆是由木材制成,一旦燃烧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而此时的夏侯惇却已经只剩下孤零零一个人,身边都是张辽的骑兵,他自知突围无望,一声长叹,便想要以死报答曹操。

正当此时,忽然半空之中传来了一声高呼道:“元让何在?!”

夏侯惇侧耳一听,正是曹仁的声音,他连忙高声呼喊道:“我在这里!”

此言说完,只见东北角阵容耸动,之后一员虎背熊腰的粗狂大汉猛地杀入敌阵,他身后除了数十名骑兵之外,竟然还跟着一员高大可怖的敌将,不消说,这敌将正是许褚了。

曹仁杀出了一条血路,高声喊道:“元让快走,我已经烧毁了不少投石车,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便交给于禁了!”

第360章 铁血悍将

夏侯惇闻言大喜,连忙策马向着曹仁追去,两人合兵一处,便从这血路向着包围圈之外冲去。

正当此时,忽然不远处一声弓弦响,之后一支飞羽破空而至,“噗嗤”一声,正中夏侯惇战马的左臀!

夏侯惇战马吃痛,人立而起,险些将夏侯惇掀翻下马!

夏侯惇大惊失色,因为他耳中传来了第二声弓弦响!射人先射马,这背后放箭之人,一定是个好手!

夏侯惇虽然已经几乎失去了平衡,但是在危急关头,他仍是回手一枪,将正射向自己后脑的飞矢拨落!

果然,在不远处,他看到了手持铁胎大弓的黄忠、黄汉升!

“好一个白毛老鬼!”夏侯惇愤愤咒骂道:“背后放冷箭,算什么英雄好汉!”

黄忠虽然站在远处,但是却也听见了夏侯惇的埋怨之词,他闻言冷笑数声,高声回应道:“好个不知悔悟之人,我若是真想要暗箭伤人的话,第一箭便已经射入了你的后脑,方才射马,只不过是给你提醒而已!”

夏侯惇心中明白,黄忠所言不错,但是他也无心继xù

纠缠,连忙一拍马臀,向着曹仁追去,若是动作稍慢,恐怕自己就会继xù

被陈焉军队包围。

而此时自己的战马又中了一箭,恐怕已经不能再奔驰多久了。

危急关头,那边曹仁却被一员虎将拦住了去路!

许褚!他竟然追上来了!

曹仁策马奔驰了少说有三四里的路程,而在这个路程之中,许褚丝毫没有比战马逊色多少,何其强dà

的速度和耐力,这家伙的确是个鬼神一般的武将!

曹仁眉头紧锁,他身前有许褚拦住了去路,身后又是陈焉不尽的追兵,如此包围圈,如何能够轻易突pò



便在此时,夏侯惇已经策马追来,他看着许褚,猛地横枪立马,高声喊道:“让我来结果了这厮!”

曹仁刚欲阻止,可惜为时已晚,夏侯惇已经策马冲到了许褚的面前!

马蹄如飞,带起尘土,向着许褚横冲直撞而去。

而许褚却丝毫不惧,他面对着夏侯惇飞扬的长枪,奔腾的战马,高声吼道:“来啊!”

这一声暴喝,如同半空之中打了个霹雳,那战马受惊之下,再一次人立而起!前腿马蹄上下翻腾,竟然向着许褚的脸面踢去!

许褚冷笑一声,竟然丝毫不避,而是伸出两只铁钳一般的大手,紧紧抓住了战马的前蹄!

战马何等力道,前蹄更是力负千钧!然而许褚一双手似乎毫不费力,便如同抓住一个玩闹之中的三岁孩童双手一般,轻轻松松就已经抓住了战马的前蹄!

而此时战马上的夏侯惇,俨然已经看呆了,他根本想不到自己面前拦路的竟然是这样一个可怕的怪物!

许褚双手紧紧抓着战马的前蹄,他一双铜铃巨眼死死盯着战马,猛地张开血盆大口,暴喝了一声:“开!!!”

此言说罢,他双手猛地用力,可怜一匹战马竟然硬生生被许褚揪着双腿撕成了两半!霎时间血如雨下,溅了许褚一身一脸,但是他却丝毫没有被影响,反而一双眼睛继xù

盯着因失去平衡而倒在地上的夏侯惇!

夏侯惇虽然胆气过人,但是此时也有些呆滞,许褚竟然如此可怖,如此狠辣的手段,他当真是难以想象。

此时自己的战马已死,失去战马的武将在战场之中瞬间如同蝼蚁,威武如神的许褚拦在自己的面前,想要逃跑,谈何容易!?

便在此时,忽然耳畔风声响起,只见曹仁策马过来,高声喊道:“元让,跟我来!”

此言说罢,曹仁一把吞天宝刀向着许褚疯狂砍去,许褚侧身闪躲,便是这个当口,曹仁一把将夏侯惇拉上了自己的战马,之后率领残余部队,向着濮阳城没命似地逃去。

许褚冷笑一声,二话不说,发足跟上,动作之快,丝毫不落后于曹仁的战马,而曹仁的战马此时因为驮负了两个人,速度更是大不如前。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曹仁隐约看到濮阳城中再一次涌出了一支队伍。

“援军……终于来了吗?”曹仁低声说道。

曹操的战略部署从未出现问题,虽然此时曹仁和夏侯惇几乎已经全军覆没,但是他们仍然对曹操很有信心。

果然,一片火光之中,前面忽然多了一支队伍,队伍领头一人身形短小,面容坚毅,俨然是乐进!

“文谦!”夏侯惇在曹仁马背上看见了援军到来,心中大喜!

而乐进身旁另一名将领则更令两人欣喜,这人正是曹仁的弟弟,曹洪来了!

显然曹操并未想到陈焉的攻击力如斯强悍,竟然能够让曹仁和夏侯惇两名大将险些丧命,如今这两支编制外的生力军忽然出现,也说明了曹操对陈焉开始重新审视。

如今陈焉的投石车正陷入火海之中,天空中再也没有飞舞的巨大石块,两军厮杀已久,战场上遍布尸体,而曹洪和乐进便如同刚刚放出牢笼的野兽,他们如潮水一般向着陈焉追杀的队伍发起了攻击!

两军交战,一边是陈焉的骑兵队,另一边则是乐进、曹洪的步兵军阵,两边人数差相仿佛,在濮阳城上望去,便如同是两波硕大的不同颜色的海浪冲击在一起。

而曹仁和夏侯惇,带着十数名骑兵正在这两拨海浪之间奔驰,远处去看,正如同苍茫大海上的一叶孤舟。

曹操此时站在观敌楼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长叹了一声,脸色开始变得苍白,缓缓说道:“真没想到,陈焉这小子竟然这么有攻击能力,若不是子孝及时火攻的话,恐怕此事城门已经被他轰开了一个大洞!”

一旁荀攸点头说道:“不错,更加没有料到的是陈焉的骑兵队伍也如此悍勇,子孝将军和元让将军险些命丧敌阵。”

曹操点头道:“不错,若不是乐进及时待命,出城救援,我险些损失两员大将,如此失误,绝不能再犯!”

荀攸幽幽说道:“主公,这并不是当下最要紧的事情。”

曹操闻言一惊:“哦?我两员上将险些死了,这都不是最要紧的事情?”

荀攸点头回应道:“不错,您没发xiàn

,战场上少了些什么吗?”

第361章 合围之势

荀攸这问题一出口,吓得曹操更是冷汗奔流。

曹操心中也是咯噔一声响,他确实始终觉得战阵上少了些什么,但是一时半会儿却又说不清楚少的到底是什么,想到这里,曹操不由得扭头问道:“的确是少了些东西,只不过……少的是什么呢?”

荀攸缓缓说道:“陈焉此人行军打仗与江东的孙策有些相似,无论大战小战,务必身先士卒,如今战场之上却独不见陈焉的身影,主公也定然觉得奇怪吧?”

曹操这才恍然,没错,思前想后,少了的恰恰是至关重yào

的陈焉,在这夜黑风高的夜晚,陈焉到底去了哪里了呢?

便在此时,夏侯惇和曹仁已经奔驰到了濮阳城门口,两人筋疲力尽,当即高声喊道:“快开城门!”

濮阳城守卫不敢怠慢,立即将城门打开。

便在这一瞬之间,忽然不远处马蹄声纵横,在无尽的黑夜之中,猛地冲出来新的一支骠军,这些士兵打着汉家旗号,首领一员猛将满头银发,正是那消失已久的陈焉陈君郎。

曹操在观敌楼上看的亲切,早已经吓得大惊失色,他连忙高声呼喊道:“放箭,放箭!!切莫让陈焉靠近濮阳!”

乐进和曹洪已经带出了不少士兵救援夏侯惇和曹仁,此时濮阳城中士兵数量大幅度减少,若是此时被陈焉趁虚而入,那么曹操恐怕只有兵败投降的份了,如此危急关头,曹操又怎能让陈焉趁机攻入城中?

曹仁和夏侯惇甫一进城,立即命人关上城门,之后城墙上士兵箭如雨下,向着陈焉便是一阵乱射。

不过眼见着陈焉的骑兵队伍就要到达濮阳城边,忽然他马头一转,竟然奔着乐进和曹洪的队伍而去!

“糟糕!”观敌楼上的荀攸失声叫道:“陈焉这厮乃是故作攻城,实则包围乐进和曹洪将军!”

曹操自然也是明白过来,但是此时为时已晚,乐进与曹洪已经深陷重围之中,前面是黄忠张辽左右包抄而来,背后更有如狼似虎的陈焉军队,其中更有许褚绞杀!两人已经陷入三面临敌的境地!

曹操眼前一黑,差点跌坐地上,失神说道:“不好,这下恐怕要折损大将……”

荀攸向来以智计百出而闻名,如今却也没了主意,陈焉此计太狠,釜底抽薪,前人所为从未抽的这般狠辣。

这一边陈焉手舞长戟,已经杀入了曹军的战阵。

曹军这一次大多是步兵,虽穿有重甲,但是却在骑兵面前无计可施,强dà

的冲击力面前,步兵兴许可以勉强挡得住第一击,但是第二轮冲击足以令他们死于非命。

陈焉策马奔驰,一路长戟挥舞,砍杀无数。

另一边黄忠和张辽两人更是长刀飞舞,如同两架绞肉机杀入了战阵。

曹洪和乐进背靠着背,齐声命令步兵结阵,可惜在骑兵强dà

的骚扰面前,结阵已经成了无比困难的事情。

就在此时,忽然一声嘹亮的吼声传来,只见一名巨汉耀武扬威,提刀走入敌阵,他所到之处,步兵无不身首异处,哪怕是最坚固的重铠也挡不住这名巨汉的屠刀,没错,他正是陈焉手下第一屠夫,许褚到了。

曹洪听到许褚的吼声,看见许褚的身形,后背立即滚滚留下冷汗来,他嘶声说道:“文谦……咱们,咱们不会死在这里吧?”

乐进听了这话,反而是一声苦笑,说道:“子廉将军,男儿上阵杀敌,理当马革裹尸而还!”

这话说罢,乐进猛地倒提长刀,飞身向着陈焉军队冲去,他虽然徒步,却表现出了骑兵一般的敏捷。

曹洪无可奈何,只得学着乐进提起长刀,尾随乐进前进。

两人带着迅速减少的步兵,回头向着濮阳城的方向退去,此时于禁的部队就驻扎在濮阳的城楼之上,典韦的军队也恰恰埋伏与城楼之后,无论那一支军队出面,都有可能给这两个人解了危机。

但是陈焉的部队浩浩荡荡,士气如虹,如果这一次再擅开城门的话,很有可能造成的后果便是曹洪和乐进的包围并没有解除,反而引陈焉入了濮阳,到时候恐怕整个曹军都要全军覆没。

曹操此时除了濮阳城,便只剩下程昱一力保卫的东郡三城,因此濮阳城的重yào

性,可想而知。

而此时的曹操,站在高处,清晰看到城下乐进和曹洪的部曲由最开始的数万人渐渐减少,如今只剩下一万左右,并且仍是深陷重围,丝毫没有突围的迹象。

曹操面色惨白如纸,一双拳头紧紧握着,低声说道:“我要出城营救他们!”

荀攸却长叹一声,跪在地上说道:“主公,不可。”

曹操紧咬牙关,眼中冒出火焰来,说道:“外面的一个是我的兄弟,曾经在渭水救了我一命!一个是我的先锋,曾经无数次攻城略地,以身犯险!你让我如何舍弃这两人!”

荀攸却仍是跪地不动,似乎心意已决。

曹操猛地抽出身上佩剑,高声喊道:“公达,你若不让开,可就莫怪我无情了!”

荀攸仍是纹丝不动,似乎根本不在乎曹操的威胁。

曹操望着荀攸,缓缓长叹了一声。

再说城下万分紧张的形势,此时的乐进已经渐渐找到了陈焉军队的突pò

口,正奋力突击,而他身后不远处的曹洪却并没有这么幸运了,因为他遇上了纵马直驱过来的黄忠。

黄忠眼中冒火,刀上杀气逼人,他冷笑说道:“老夫操劳一夜,还未斩获什么人头,倒是也巧,竟然让我在此遇到了你。”

曹洪面上不动声色,手中的长刀疲于招架,哪里还有力qì

再和黄忠多说?

黄忠见曹洪一张脸孔已经成了绛紫色,显然是气力不支,他也不再多说,反而刀上愈加用力,势要三招之内拿下曹洪。

曹洪本来武艺便相较黄忠为弱,如今被黄忠一逼,立即招式散乱,三招未到,忽然“噗嗤”一声,肩窝正被黄忠刀尖刺中,利刃到处,鲜血喷薄而出!

第362章 马革裹尸

曹洪嘶声惨叫,响彻云霄,黄忠的长刀锐利非凡,已经触碰,立即刺穿了曹洪的衣衫,肩窝之处正是铠甲所不能及的部位,因此最易受伤,曹洪低头去看的时候,自己的肩头鲜血如同喷泉涌出。

一刀下来,曹洪已经难以支持,但是黄忠丝毫没有停的意思,当初陈焉曾经放过曹洪一条性命,也不过是念在自己和曹操并未真zhèng

兵戎相见,日后多有和谈指望,如今陈焉与吕布已经成了一条心,而曹操与吕布又不共戴天,那么陈焉自然对曹操的手下没有任何留手的余地。

黄忠的刀再一次挥舞过来,这一次乃是向着曹洪脖子而来,曹洪连忙闪躲,这一下子若是砍中了,那么自己的人头恐怕就能飞起几丈高!

多亏曹洪动作不慢,这一刀过来,竟是擦着曹洪的头皮掠过!

曹洪嘶声吼叫,连忙掉头奔跑,前面的乐进听见声响不对,立即转过头来,向着曹洪冲来,口中高声叫道:“子廉将军!小心!”

曹洪如何不知dào

要小心,他快步奔驰,却将最薄弱的地方交给了黄忠。

黄忠猛地策马扬尘,冲到了曹洪面前,之后横刀拦住,笑道:“我从不背后杀人,你看着我。”

曹洪与乐进此时尤有四五百步的距离,两人隔着太远,乐进想要救人,却也丝毫没有办法。

黄忠望着曹洪,眼神之中虽带着杀意,但是却也有着一丝怜悯:“曹洪,我家主公曾经放过你一次,这一次你若是投降,我家主公仍是会以诚相待。”

曹洪自知此战必死,他冷笑了一声,摇头说道:“大丈夫宁死不变气节,孟德待我恩重如山,我怎会苟且偷生?”

黄忠朗声大笑道:“好!是一条汉子!配得上我的刀!”刀字还未说完,只见半空之中寒光一闪,黄忠长刀已经出手!

曹洪知dào

再也无法躲避,猛地闭上双眼,刹那间他只感到脖颈一凉,之后便再也没了知觉,而半空中人头飞起,鲜血直喷,喷出了足足两尺有余!

远处乐进看到这一场景,猛地觉得膝下一软,但是他最后的意志力支持他没有跪倒在地,他嘶声喊道:“子廉将军!”之后双目之中似乎有泪水滚动,可却也忘记流了下来,他不能回去,因为回去的话便是陈焉军队的围剿,他只能尽量突围而去,留住自己一条性命!

便是此时,乐进忽然听见了一声冷冷的语调传来:“矮小汉子,你叫什么名字?”

乐进回头一看,却看到自己面前多了一人,此人身形硕大,臂膀如山,一双眼睛更是冒出点点凶光,正是陈焉手下的铁血悍将许褚到了。

乐进心中知dào

自己凶多吉少,因为陈焉的军队已经开始潮水般围了上来。

乐进冷笑了一声,横起长刀,说道:“乐进、乐文谦。”

许褚闻言一笑,似乎十分敬重乐进的勇气,他也一横长刀,说道:“吾乃许褚是也。”此言说罢,许褚猛地脚下发力,箭一般向着乐进冲来,乐进不敢怠慢,横刀去拦,两人兵器相交,火星四溅,一击之下乐进虎口便已然震裂!

许褚微微一笑,转过头来,冷笑道:“认输?”

乐进啐了一口,大骂道:“做梦!”

两人都是徒步,在土地上乍合倏分,激起层层尘土,许褚动作稍慢但是力道千钧,乐进虽然动作迅捷,但是力量上逊了许褚几筹,五个回合过后,乐进已经气喘吁吁。

而那一边许褚却仍是岿然不动,一派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气势。

乐进微微有些绝望,他再一次将目光望向了不远处昂首毅力的濮阳城,以及濮阳城上迎风招展的曹字旗,夜深如水,夜风格外的寒冷,但乐进一看见那面曹字旗,心中就说不出的安稳。

男子汉大丈夫,征战沙场,理当马革裹尸,如今乐进战败,中了陈焉的埋伏,便是死在这里也不该有怨言。

更何况他死之前还救回了曹仁和夏侯惇的性命。

自己的死也值了!

想到这里,乐进猛地双手持刀,向着许褚冲去,这分明是不要命的打法,完全放qì

了自己的防守。

许褚看乐进这一招竟然如此狠辣,不由得心中暗叹,好一条不惜命的好汉子!

可惜战场之上便是如此,先讲生死,再论惺惺相惜之情。许褚临危不乱,他微微侧步让开,之后趁乐进空门大开之际,长刀横挥,直砍向乐进腰间!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长刀入体数寸,险些将乐进拦腰截断!

乐进只觉得剧痛传来,之后嘶声吼叫,然而眼耳口鼻之间却猛地涌出鲜血!他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坠入尘土之中,勉强挣扎了几下,终于不再动弹。

许褚望着尘土之中已经殒命的乐进,长叹了一声,轻轻摇头,而后俯身割下了他的首级。

……

黎明来临的时候,陈焉的军队如同潮水一般退了。

曹操面色苍白,跪倒在城楼之上。此时的濮阳城西已经在一夜的炮火攻打下变的摇摇欲坠,城墙破损严重,亟需修复,而城门也开始有了颓败的迹象。

濮阳城下方圆二十里之内俱皆是尸体,其中不乏陈焉的部下,但是更多的确实曹军的将士,晌午之前,曹洪和乐进的人头便已经被高高悬挂在了陈焉的营门口,陈焉素来以仁义之师著称于世,但是此战之后,他却凭空多了一个狠辣的名声。

曹操仍是跪在城楼上,不动弹,也不说话,一旁陪着不少将领谋臣,也都神色庄重肃穆。

其中最悲伤的恐怕要数曹仁,当初他与曹洪一同投奔曹操,想不到短短几年之后,曹洪便已经先他一步离去了。

他并不怨恨曹操昨夜没有下令开城营救,因为如果他是曹操,他也会舍弃自己的弟弟,换取整个濮阳城的安全。

然而曹仁心中虽无对曹操的怨,却有对陈焉的仇,如此刻骨深仇,又怎能够轻易放qì



不仅仅是曹仁,每一个曹军将领的眼中都充满了仇恨,对吕布的仇恨,对陈焉的仇恨。

这便是战争,每一次战争的打响,都是仇恨的伏笔。

良久之后,曹操似乎从睡梦之中忽然醒来,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因为跪了太久而麻木的双腿,缓缓说道:“传令下去,坚壁清野,无论陈焉怎么叫阵,都坚决不许出战……”

第363章 来者不善

“主公!?”听见曹操的命令之后,不少将领都有些难以理解。尤其夏侯惇和曹仁两人,若不是出城救援这两人,乐进和曹洪也犯不着双双殒命,如今曹操却秉承龟缩战术,决定坚守不出,岂不是对两位烈士的血海深仇置之不理?别人也许勉强可以答yīng

,但是夏侯惇与曹仁两人却是万万不能忍的!

曹操缓缓踱步,眼神之中透着痛苦的神色,乐进和曹洪,两人都是曹操的心腹爱将,其中曹洪更是曹操的族亲,并对曹操有过救命之恩!

可是即便如此,曹操也不能罔顾大局,陈焉此时连斩两员猛将,风头正盛,若是再度交手,濮阳城很有可能就此陷落。

而曹仁烧毁了陈焉的投石车之后,陈焉军至少短期之内无法强行攻破濮阳,只要多坚持一天,便能为自己的军队争取到一线胜利的希望。

想到这里,曹操终于还是忍住了心中的悲苦,他长叹一声,缓缓向门外走去,一言不发,显然是已经对自己的决定毫无更改的意思。

夏侯惇和曹仁望着曹操逐渐远去的背影,猛地同时跪下,磕头喊道:“孟德!!!”

可惜曹操却充耳不闻,想必他心中此时的苦闷,却丝毫不都在曹仁和夏侯惇之下。

渐渐曹操走远,曹仁与夏侯惇却仍是久久不愿起身,便在此时,忽然传来一个悠扬温和的声音:“二位将军,我要出城去见陈焉。”

两人闻言大惊,抬起头来,却看到荀彧英俊无匹的脸。

“文若先生,您……?”夏侯惇抬头呆呆望着荀彧,似乎并不明白他究竟是何意。

曹仁更是脸现诧异,因为荀彧素来都是以沉着冷静著称,从未走过险棋,如今荀彧竟然铤而走险,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荀彧面对众人的疑惑,反而微微一笑,说道:“诸位放心,两军交战,不斩来使,陈焉这点道理总该是懂的。”

众人闻言仍是并未信服。

荀彧顿了一顿,脸上渐渐浮现出悲戚的表情,继xù

说道:“至少,我也要将二位将军的尸身带回来啊……”

……

此时的陈焉端坐在帐中,一战之下,虽然斩杀了乐进和曹洪两员宿将,但是曹操的快马战术却也毁掉了陈焉为数不多的投石车,投石车阵一旦被毁,那么陈焉就很难再继xù

攻破城池。

濮阳城本来就是以坚固著称,如今更是棘手,因此陈焉如今的脸上,更多的是愁云。

“唉……竟然一辆都不给我留,曹操倒还真是狠辣啊……”

陈焉望着桌子上的地形图,轻轻叹道。

一旁陈宫微微一笑,说道:“虽然如此,但是在咱们击杀了曹操的两员上将,倒也算是扳回一城了。”

郭嘉点头说道:“三军易得,一将难求,乐进和曹洪都是当世名将,曹操损失了这两员大将,恐怕元气大伤,咱们只不过损失了几辆投石车,仍是能够继xù

再造。”

贾诩却苦笑道:“只不过如今咱们与曹操的梁子算是越结越深,这下子不杀个你死我活,恐怕是不能够结束了。”

陈焉揉了揉额头,说道:“早已经结下了梁子,战场上难道还能再讲什么情面的嘛?”

众人正热闹讨论,忽然一名卫兵上前通报道:“启禀主公,门外有曹操的使臣求见!”

此言一出,帐中诸人都是有些吃惊,没想到曹操刚刚吃了败仗不久便派遣了使臣过来,莫非是来求和的?还是来投降的?

陈焉也是心中嘀咕,求和的吧?不是曹操的风格;若说是投降来的?恐怕更不是曹操的风格,那么如今的使臣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陈焉当即衣袖一挥,高声道:“请!”

片刻之后,只听脚步声传来,之后门帘掀动,走进来一个清瘦的身影。

此人刚刚露头,郭嘉便失声叫道:“文若!”

此言一出,陈焉如中雷击,心中高叫道:“荀彧!荀文若!荀令君!这可是曹操称赞为吾之子房的人物啊!也是我最喜欢的三国文臣之一,哎呀!竟然在此遇到了他!”

想到这里,陈焉恨不得直接下令手下的人讲荀彧软禁,然后自己日夜软磨硬泡,让荀彧投降自己。

可惜陈焉的想法毕竟不可能被实现,他只得暗自叹了口气,去看荀彧。

但陈焉没想到的是,当他看到荀彧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完全被吓住了,不,应该说是被吓死了。

陈焉面前的是一张英俊无匹的面容,恐怕比起吕布或者张辽甚至自己来说还要英俊,毫不夸张的讲,陈焉来到这个三国时代之后,从未见过这么英俊的一张男人的面孔。

但是尽管如此,这还不是最让陈焉诧异的地方。

最让陈焉诧异的地方是荀彧这一张面孔长得十分像一个人,几乎有高达至少百分之八十的相似度。

这个人,无论如何陈焉也不曾想过会与荀彧有什么关系,可是这两个人分明长得一模一样。

一个可怕的人,一个神mì

的人:

貂蝉。

抛开性别不说,如果荀彧这张脸生在一个曼妙的女子身上的话,那么荀彧定然是个绝色美女,而这个角色美女,几乎与貂蝉如出一辙。

陈焉几乎被自己的发xiàn

吓傻了,虽然他曾经无数次听到貂蝉说过荀彧,虽然他知dào

荀彧和貂蝉都是寒月组织非常隐秘的领导人物,但是陈焉根本没有想到,两个人的容貌这般惊人的相似,而能够解释这一切的唯一理由就是两人有密切的血缘关系。

貂蝉,难道也是荀氏一族?或者说她与当年创立寒月的神君有什么关系?

陈焉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他甚至都忽略了荀彧的开场白。

“兖州牧曹公幕僚荀彧,见过征东将军。”

荀彧长长一揖,说明自己并不承认自己是陈焉的下属,因为长揖乃是同辈或者并无级别关系之人才行的礼节。而陈焉甚为大汉征东将军,理应是荀彧和曹操的上司。

可是荀彧却并未承认这一切,这恐怕说明荀彧的来意不善。

虽然,他已经看到了陈焉食指上那一枚代表着寒月成员的耀眼戒指。

第364章 凤凰传说

陈焉望着荀彧,一双眼睛已经将自己的惊讶之意暴露无遗,荀彧自然也是看穿了陈焉的疑惑,微微一笑,说道:“陈焉将军,幸会。”

陈焉立即还之长揖,说道:“幸会,荀彧先生。”

众人没想到这敌我双方的两人见面之后,竟然还能这般客气,都是有些惊讶。

荀彧环视四周,眼神之中流露出了温和友善的意味,众人都是被他的外貌所折服,一时间整个军帐之中竟然没有了暴戾之气。

荀彧忽然抬起了右手,只见他右手手指之上带着一枚戒指,正是与陈焉所有的戒指一模一样,乃是寒月组织的标志。

荀彧微微一笑,说道:“陈焉将军,咱们能否单独谈谈?”

此言说罢,军帐中刚刚的来的平静立即又消失不见,众人立即喧闹起来,都是对荀彧的无理要求表示反对。

其中黄忠当先说道:“主公,您万金之躯,岂能单独面对这敌军的人?太过危险!”

话音未落,陈焉却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罢了,大家莫慌,荀彧先生乃是谦谦君子,岂会对我不利?再说我征战沙场这么久,又怎会害pà

荀彧先生图谋?”

说的也是,荀彧乃是一介文士,手无缚鸡之力,怎能会伤到陈焉?反而是陈焉肌肉壮硕,若是打斗起来,恐怕荀彧会吃到大亏!

想到这里,众人都是纷纷点头。

陈焉摆手说道:“劳烦各位暂且下去吧。”

众人领命而去,其中唯有郭嘉犹豫不决,上前问道:“主公,文若,我也不能在此吗?”

荀彧望着郭嘉,苦笑一声说道:“对不住,奉孝,咱们虽然许久未见,但是恐怕你仍是不方便留在此处。”

郭嘉闻言倒也并不愤nù

,他知dào

荀彧的为人,绝不会像戏忠那般耍什么阴谋诡计。虽然荀彧也是一个执行能力极强之人,甚至已经到达任何任务都要做到完美的境界,但是他与戏忠大不相同。

戏忠是未达目的不择手段,而荀彧则是每一次的事情都要做的让人心服口服,哪怕就是荀彧的敌人,也从未说过荀彧的坏话。

如果说什么是个人魅力的话,荀彧就是个人魅力的最佳代表。

想到这里,郭嘉微微点头,躬身说道:“那么我便先走了,日后若有机会,咱们定当把酒叙旧。”

荀彧微笑说道:“好。”

郭嘉匆匆而去。

转眼之间,整个军帐之中就只剩下了陈焉和荀彧,两人面对面站着,场面有些微微的尴尬。

陈焉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他转身走回椅子旁边,自己大大咧咧坐下,之后指着一旁的椅子,轻声说道:“请坐。”

荀彧倒也并不客气,他缓缓走到椅子旁边,慢慢坐下。

因此时的人一般都是席地而坐,便是军帐议事,则大多都是站着,此时的椅子其实并不叫椅子,而是叫“胡床”,顾名思义,乃是由胡人所在之处引进的,本身并不是为了让人在议事之时坐着用的。

只不过陈焉从后世穿越而来,对席地而坐并不适应,便将胡床搬到了军帐之中,久而久之,大家倒也都习惯了。

而此时的荀彧却并未习惯这一物件,坐在椅子之上,他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倒也有趣。

陈焉微微一笑,伸出手来,露出了手上的寒月戒指,他缓缓道:“荀彧先生,有个问题兴许有些失礼,但是我又不好不问,因为之前我问过一个人,她却始终没有正面回答我。”

听到这里,以荀彧的智商已经能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他微微一笑,说道:“将军请问吧。”

陈焉便也不客气,当即开口说道:“貂蝉与你,到底是何关系,你们两人又究竟是谁才是这寒月的头领??”

荀彧闻言,脸上倒是十分平静,他缓缓说道:“想必将军也看得出来,我也她相貌十分相似,若说我与她毫无关系,那么将军定然不信,但是我若说出了我与她的关系,恐怕将军也不会太过相信。”

此言说罢,陈焉更是一头雾水,本来他以为荀彧会爽快的回答自己,谁知dào

荀彧竟然跟自己打起了哑谜。

陈焉眉头微微一皱,显然是有些不耐烦,问道:“此话怎讲?”

荀彧连忙答道:“实不相瞒,貂蝉本不是她本来的姓名,她乃是我的姑姑。”

“姑姑?!”陈焉大吃一惊,差点将自己的舌头咬掉!

貂蝉十六七岁的样子,如花似玉的肌肤,怎会是荀彧的姑姑!而荀彧此时看上去少说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怎么会有这么年轻的姑姑?

陈焉吃惊道:“貂蝉如今不过豆蔻年华,想必是辈分太高吧?”

荀彧却闻言不语,笑道:“当初世间只知dào

神君后人有颍川八龙,却不知dào

八龙之外,还有一凤。而这一凤,便正是貂蝉。”

陈焉听了这话,更是吓得合不拢嘴,便在此时,他忽然想起了王越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

他说若是观气的话,貂蝉的年纪,至少已经有四十开外了!

陈焉想到这里,简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可怕的事实,好可怕的情况!

荀彧微笑道:“至于这寒月的首领,想必陈焉将军也曾听貂蝉说过。如今分为关东关西,关东之地因为有我们最开始的根据地颍川,因此从未被我们忽略;关中与关西却是皇家的命脉之地,更是不容忽视。”

陈焉点头称是,的确如此,这两地无论哪里,都是一样的重yào



只听荀彧继xù

说道:“当初家父不才,正是在家祖逝世之后,接起了族长重任,这寒月组织更是自然而然的承接到了手上。家父苦心经营,终是觉得颍川虽能躲避战乱,却不能及时保卫汉朝血脉安危,也正因如此,貂蝉便诞生于世,出现在了关中……”

陈焉心中更是大惊,这么说来,貂蝉至少已经在关中活跃了十数年,当初她极有可能并未以貂蝉这一名字出现,这样说来,貂蝉真zhèng

年龄真的已经四十岁开外了?!

这太可怕了!

第365章 军帐详谈

陈焉仍是一时间不能够接受这个事实,但是那边荀彧却自顾自说了起来:“实不相瞒,大汉王朝气数当真已经到了尽头,此事家祖数十年前已经得出了结论,若想要逆天而为,的确并不可能,只不过……”

说到这里,荀彧忽然低下了头,一双眼睛之中流露着倔强的光芒,只听他继xù

说道:“只不过我们叼食汉禄,忝为汉臣,又怎能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呢?”

陈焉听了这话,心中一动,不错,这正是荀彧的性格,一个为了末路王朝奋斗到死的忠义孤臣。

想到这里,陈焉似乎开始对荀彧产生了更强烈的敬佩和同情,他当即说道:“既然如此,如今天子就在长安,而我正是全心全意辅佐大汉,咱们又都是寒月中人,荀彧先生为何不跟我一起,咱们一同匡扶汉室,我将先生引荐给皇帝,咱们定能重振大汉的天下啊!”

没想到荀彧却摇了摇头,苦笑说道:“事情自然没那么简单。陈焉将军,说句冒犯的话,你如今虽然是天子手下最信任的一人,也是貂蝉选作寒月精英人选的人物,可是我真的还是不能信任你。”

陈焉大惊道:“这是为何?”

荀彧微微一笑,说道:“并不为何,因为曹公便是我当初选定的,对大汉朝忠心耿耿,竭智尽忠的人选,而如今呢?你们两个本应该同时尽忠大汉的人却在濮阳厮杀了起来,请问此事又怎么解释呢?”

陈焉闻言冷笑道:“怎么解释?若不是曹操贪心不足,占据兖州,之后却又去图谋徐州,我又怎会前来兖州攻打曹操,更何况我此次出兵乃是得到了天子的允诺,莫非天子自己说的话都做不得数吗?!”

说到后来,陈焉更是有些激动。

荀彧却仍是摇了摇头,说道:“恕我直言,将军,此时您的确对天子毕恭毕敬,忠心耿耿,但是有一天呢?万一有一天你扫平了天下,忽然发xiàn

,自己扶持许久的天子其实乃是一介庸才,凭什么要他来执掌你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天下呢?为什么你自己不能取而代之呢?您又怎能保障,你以后不会有这个想法?”

荀彧这一番话,却恰恰问到了点子上,陈焉听罢,吓了一跳,立即汗流浃背了起来。

这番话虽然出自两人密谈之口,但是倘若流传到天子的耳中,那么陈焉就算再被信任,恐怕也会惹起天子的怀疑。

不错,陈焉不能否认,自己此时虽然对天子毕恭毕敬,但心中仍是有着自己的私心,若是有一天,陈焉真的有幸扫平了天下,却忽然发xiàn

,自己做皇帝远比让别人做皇帝好玩的很,那么陈焉究竟会不会取而代之呢?

想到这里,陈焉连忙猛烈摇头说道:“不,此事绝不会发生,绝不会发生。”

荀彧却微微笑道:“陈焉将军,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不过我仍是要有万全之策,正因如此,我和貂蝉才会分别辅佐你和曹操大人这两个人,我们所需确保的便是,倘若有一天你们其中之一变节,那么至少我们还有辅佐另一个人翻盘的希望。”

话到这里,陈焉终于明白了寒月组织的意图,原来自己并不是唯一一个被寒月选中的,而曹操却是另一个得到寒月组织垂青之人,至于为何不去选择汉室皇亲刘皇叔,陈焉却也懒得去多想了,只是此时自己与曹操,实在是机缘巧合,竟然成了命中注定的仇人。

便在此时,荀彧忽然长叹一声,之后缓缓说道:“我也不想承认,将军与曹公皆是当世之俊杰,若是你们二位联手的话,那么恐怕当今天下,无人能够阻拦你们的锋芒……”

说道这里,陈焉和荀彧同时发出了一声长叹,不仅感叹命运的作弄,也是感叹出了一种惺惺相惜之情。

荀彧继xù

说道:“我曾无数次的想象到日后你们两人割据半壁江山,在之后共同推举天子重掌天下,而你们二人互为牵制,成为大汉朝的左膀右臂,共享江山,只不过看来如今这个设想并不能够实现……老天当真作弄,竟然让你们这么早便交手了。”

陈焉苦笑了一声,说道:“我已占据了关中的土地,曹操却有霸占着关东的兖州,但凡我想要东出虎牢关,便要和曹操发生冲突,这也并不全是宿命啊。”

荀彧微笑道:“我本以为将军定会先扫平西凉,在南下汉中巴蜀,如此一来,不仅后方稳固,也能直接获得半壁江山。”

荀彧此言说罢,陈焉心中猛地一声脆响!荀彧说得到位啊!关中之地已经肥沃无比,本就是个屯兵的大好地盘,再加上虎牢关乃是天险,若是想要攻破实在是难上加难,陈焉大可发兵西凉,先平定了马腾一家,之后再南下入驻汉中,最后取得西蜀,实在是一步妙棋!而自己却冒冒失失东出虎牢关,与风头正盛的曹操和袁氏兄弟一争短长,如此说来,自己的确是蠢得要命!

陈焉考lǜ

再三,终于是明白了有荀彧这般眼光万里长的战略大家在,能够少做多少错误的决定,能够少走多少弯路!

可惜如此强悍的人才此时已经决定辅佐曹操,并且绝对不会改变心意了。

想到这里,陈焉长叹一声,缓缓说道:“本想与曹兖州并肩作战,共夺天下,没想到如今天意弄人,吾二人竟成了生死仇人。”

荀彧听了这话,也是不禁叹气道:“天意弄人,的确如此,将军不必遗憾,便是做了对手,也仍可惺惺相惜。”

陈焉微笑摇头道:“可惜我却并无先生相助,曹操能得先生,何其幸也?”

荀彧连忙躬身施礼道:“将军谬赞,彧愧不敢当。不过彧今日有一不情之请。”

陈焉点头道:“请说。”

荀彧道:“曹洪乐进二位将军如今战死沙场,两军交战,或有损伤在所难免,吾等并不怨恨,只是不知能否将尸首归还,好让二位早日安息。”

陈焉听了这话,低吟片刻,当即说道:“二位宁死不屈,的确英雄,一会我便安排将二位将军尸身入殓,给先生带走。”

荀彧长揖到地,沉声道:“将军高义!”

第366章 前往徐州

便在此时,去往彭城的路上,天空之中开始落下了蒙蒙细雨。

吕布骑在嘶风赤兔马上,身旁跟着高顺和臧霸,自己却低着高傲的头颅,显得有些落魄。

臧霸一路之上眼神始终未曾离开过高顺,他不明白为何高顺在吕布最危难的时候竟然救了吕布,而不是落井下石,因为他早就猜到高顺是丹鼎教潜伏在吕布身边的奸细。

可惜臧霸自以为神机妙算,却始终未能猜到高顺已经对左慈反水,而重新归顺了吕布。

春雨滋润万物,落在众位满面风尘的将军身上脸上,如同温柔的母亲的手,可惜整个军队都沉浸在巨大的低落情绪之中,无人有心情来体会春雨的美妙。

丢了濮阳,无家可归,天下枭雄吕布竟然走到了这一步,若不是屯兵开阳的臧霸仗义投靠,恐怕吕布早已被青州一带的乱军围剿。

便在这等走投无路的境地,臧霸竟然挺身而出,公然表示愿意投诚吕布,并辅佐吕布前往徐州,如此美事,吕布当真是始料未及了。

吕布虽然不笨,但是却始终难以捕捉到臧霸的意图,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将臧霸此举解释为天下英雄间的惺惺相惜吧。

通往彭城的大路宽过无比,路旁却满眼可见皑皑白骨,不必说,这些都是曹孟德东征徐州之时所留下来的遗迹,当初那么大的一场屠杀,竟然并未引起瘟疫,倒也算得上是造化了。

吕布一双眼睛漫无目的的四下探望,忽然,他眼中精光一闪,似乎看到了什么。

只见遥远的地平线上,忽然出现了阵阵薄薄的尘烟。

此时正值小雨,因此这尘土扬的并不高,若不是吕布的眼力相当了得的话,恐怕他也难以发xiàn

这远在天边的尘烟。

“注意,有人来了。”吕布沉声说道。

此言说罢,臧霸和高顺都是警惕了起来,两人循着吕布指引远远望去,果然看到地平线上缓缓出现了一支骠骑。

“来人是谁的人马?”高顺问道。

臧霸微微一笑,似乎十分不屑,说道:“这是徐州的地盘,来的人自然是刘备的人马了。”

高顺似乎听出了臧霸语气之中对自己颇为不满,但是高顺素来是个城府极深之人,他轻易并不会露出不满之意,而是缓缓说道:“听说臧霸将军乃是天子钦点的徐州牧,本该要接替陶谦之位,不知为何如今却落在了刘备的手上?”

这个问题问的十分锐利,正点在了臧霸的心病之上,吕布听了高顺的问题,微微皱眉,心道:“这小高在想什么,莫非想要惹恼自己人吗?”

没想到臧霸却微微一笑,说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虽然天子任命我为徐州牧,但是毕竟刘备先入为主,又深得民心,徐州让给他,那便让给他。”

吕布微微一笑,说道:“不妨事,如今咱们兵力充沛,刘备却是人丁单薄,臧霸将军若是同意,我大可以帮你夺回这徐州,到时候你坐镇徐州,给我一个落足之地便可。”

吕布这一次倒是一反常态,对臧霸十分客气,其实倒是因为吕布如今的军队有一半都是臧霸的人马,臧霸可谓是吕布东山再起的重yào

靠山,因此吕布对他说起话来是客气不已。但是这高傲的将军心中是如何想的,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臧霸听吕布这般说,连忙谦让道:“吕布将军哪的话?我臧霸既然投身与你,那便是你的下属,就算将军夺下了徐州,这徐州牧也理当将军来做,臧霸只要在将军手下做个骑都尉便足矣!”

这一番话说得似乎发自肺腑,说得吕布心中畅快无比,但是吕布却并未发xiàn

,臧霸的眼神之中始终透着一丝诡异。

两人你来我往,竟然是开始讨论起来夺回徐州之后徐州的分配问题,却全然不考lǜ

这徐州到底能不能夺回来。

只有高顺此时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远处渐渐近了的骑兵部队,直到那支队伍的旌旗分明起来,只见旌旗上写着“张”字,迎风飞舞,十分醒目!

“张……”高顺低声叫道,“刘备手下有谁姓张?”

吕布低头思索,忽然想起了一个曾经在虎牢关上见到过的人物,那人物面色黝黑,双目硕大如铜铃,乃是传说中的环眼,一条丈八蛇矛使得更是出神入化,此人名字似乎叫……

“张飞,张翼德。”臧霸出言说道,“此人乃是刘备手下虎将,号称修liàn

过万人敌的武艺,寻常武夫,若没有百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当真这般厉害?”高顺似乎并不相信,眼睛微微一斜,望向了臧霸。

吕布忽然插话道:“小高,你莫非忘了,当初在虎牢关上,有三兄弟来和我交手?”

高顺听了这话,猛然醒悟道:“的确!”

看来这个张翼德,果然不同凡响!

转眼间那支骑兵已经奔驰到百步开外,吕布抬眼望去,果然看到一名黑面猛汉骑着一匹深黑色马,冲在队伍的最前面,那厮气势如虹,长矛舞动,端的是一员猛将!

那黑面猛汉冲到吕布军阵前面,高声吼道:“哪一个是臧霸!给我滚出来!”

吕布等人都是一愣,没想到这家伙上来不是先问吕布在哪,反而是先问臧霸是谁,奇哉怪也!

臧霸二话不说,拍马出阵,高声答道:“我便是臧霸,阁下莫非是张飞张翼德乎?”

张飞听见臧霸招呼,竟然也不答话,猛地骤马上前,长矛一挥,口中骂道:“该死的贪心贼!想要夺我哥哥的徐州!”

臧霸只觉得这一矛来的好快,但他自然也不是无名之辈,手中真气流转,长刀横挥,当的一声,挡住了张飞的攻击。

但是臧霸虎口处剧痛传来,低头看时,已经被张飞震裂!

好强dà

的臂力!

张飞一击得手,丈八蛇矛冒着青光,再一次向臧霸刺来!

臧霸强忍疼痛,挥刀再接,又是一声巨响!这一次臧霸险些丢了长刀!

第367章 恶战张飞

转眼之间,张飞已经与臧霸斗了十五个回合,张飞显然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无论是力量或是招式,臧霸丝毫没有还击之力。

但是臧霸却也并不简单,竟凭借着一股极强悍的真气,在张飞手下走了十五个回合,便是一旁冷眼旁观的高顺都啧啧称奇,真没想到这看似相貌平平的臧霸原来也是一个内外兼修的好手。

转眼到了第十六招上,张飞越战越勇,一双冷峻的眼睛之中杀气毕露,明眼人都看到出来,恐怕此时张飞要使出杀手锏了。

果然,只听张飞猛地一声暴喝,如同半空之中打了个霹雳,臧霸心惊肉跳,只觉得浑身颤抖,暗道:“这一招莫非是传说中的虎咆?”

所谓“虎咆”,正是张飞曾经在虎牢关上使用过的内家绝学,正是以内力为凭借,张口以声音震慑敌人,若是遇到弱者,恐怕十步之内可以震断对方经脉,令人心胆俱裂而死!

如今臧霸好在拜师太平仙人于吉,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却练就了一身不错的内力修为,听到张飞雷霆一声吼,只不过是微微显得有些失神。

便是在这失神之际,张飞眼疾手快,长毛蛇矛如同灵蛇一般刺出,向着臧霸的咽喉直突而去,臧霸反应过来之时,这一矛已经快要到达自己的要害,他心中明白,自己再也无法去救,也救不下来,因为张飞的一矛足有石破天惊的力道,他自己是玩玩抵不住的。

便在此时,忽然只听一声马嘶,之后半空中火光一闪,吕布的焚天戟已经杀来,戟小枝不偏不斜,正好架住了张飞这一矛。

臧霸没想到自己竟然死里逃生,他满脸感激,当即说道:“感谢吕布将军!”

其实当时两军对战阵前单挑,若是不敌便理应受死,若是等人相救实在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但是毕竟好死不如歹活,生死面前,臧霸却突然发xiàn

活着的确是件大好事。

吕布回头望了望臧霸,似乎并不在乎眼前的劲敌张飞,微笑说道:“臧霸将军无须多礼,这厮凶猛,交给我便是!”

此言说罢,吕布焚天戟惹起一番怒火,向着张飞猛挥而去。

张飞没想到能够再次面对吕布,当即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三姓家奴!”

吕布本来还对张飞并无怨气,如今听见张飞喊他“三姓家奴”,实在是一下子便被张飞惹起了怒火,当即真气喷薄而出,对张飞毫无保留,疯狂攻击!

如今吕布年逾不惑,乃正是巅峰时期,虽然体力比起当初虎牢关时稍有下滑,但是总体经验和内力却大幅上涨,可以说仍是稳坐天下第一武将的位置。

但是张飞却也并不简单,他正自年轻,本是体力最为充沛之时,再加上他初生牛犊不怕虎,虽然心中明白吕布的武艺恐怕比自己胜了一筹,但仍是凛然不惧,长矛用的虎虎生风!

轰然一声响,两人乍合倏分,一个照面之间,两人竟然交了十余招!

一旁高顺和臧霸都是惊得哑口无言,没想到两人动作之快,简直已经快要超过他们两个人能够肉眼捕捉的地步!

吕布微微一笑,回过戟来,冷笑道:“黑脸贼厮,果然有些本事!”

张飞其实面色倒也并不是太黑,只不过他习惯阴沉着脸,让人有了这一种错觉,他面对吕布的挑衅,倒也并不在意,而是哼了一声,说道:“废话少说,今日便跟爷爷战个一百回合!”

吕布仰天笑道:“我怕你坚持不了这么多回合!”

话音未落,赤兔马猛地奔驰起来,向着张飞冲来。

张飞猛地一咬牙,长矛挥舞,则是迎着吕布冲击了起来。

又是数声巨响传来,两个人第二次照面,这一次高顺和臧霸只看见了两人之间火星四溅,至于两人的招数却是根本没有看清!

虽然看不清楚,但是高顺耳朵却是好使,如果他听得没错,这两人第二次照面,至少又交了二十二招。

仅仅一个照面,便交了二十二招!这怎会仅仅是两名凡人的斗争,这分明是鬼神之战!

张飞此时已经开始渐渐喘气了粗气,可见他刚才的发挥已经是超越了往常的极限,而吕布虽然面色转红,但仍是长长一声叹,之后便恢复如常,并没有太多的不适。

两人共交手了四十余招,虽然一时之间看不出胜负,但是吕布的胜算仍是大一些!

臧霸看在眼里,心中却是暗暗惊叹:“想不到刘备手下,竟然有如此猛将!当初多亏我没有贪图一时的利益,来徐州与刘备争夺地盘,否则恐怕已经惨死于这黑脸将军的手下了!”

这一边吕布却和张飞仍是怒目相向,战马催动,第三次交战在一起!

便在此时,忽然远处烟尘翻滚,看起来正是刘备的援军到了!

高顺脸色大变,低声说道:“这一个黑脸将军已经很难办,莫非刘备手下的关羽也已经到了?”

臧霸闻言也是一愣,心道:“虽然吕布勇猛无dí

,但是若是刘备手下关张二人同时出手,吕布将军的胜算其实并不很大,难道还没到徐州就要跑了?我们可是诚心诚意来投靠刘备的!他莫非这么没有容人之量?”

这边高顺臧霸两人心中还在嘀咕,那边渐渐烟尘落下,只见队伍头领却是一名文士,那名文士嘶声喊道:“张将军,张将军!住手!住手!”

可惜那文士的嗓门太小,声音如同蚊蝇,根本无法透过轰隆隆的马蹄声传到张飞的耳朵里。

一直等到那名文士跑得近了,只见那文士让身后队伍停止,自己则策马向着张飞冲来,到了张飞近处,再次喊道:“张将军,快快住手!快快住手!”

张飞这才看见了面前的文士,这名文士长得面色和善,一派长者之气,正是刘备手下的谋士简雍!

张飞惊讶道:“简雍先生,你来做甚?!”

简雍怒道:“我来做甚?!我若不来,你险些害了主公的客人!”

第368章 刘备出场

张飞听了简雍的呵责,不仅没有露出一丝悔过的神情,反而脸上渐渐露出怒容,说道:“我哥哥是个宽厚仁义之人,怎能辨别这些虚伪人士!若是听他的话,那徐州便拱手让与他人了?!”

此言说罢,吕布和臧霸两人不免对望了一眼,都是有些诧异,莫非刘备有意将徐州相让?这可是奇哉怪也了。

简雍听了张飞的话,仍是气得直跺脚,他眉头紧皱,说道:“翼德将军,不是我说你,主公自然有主公的考量,你如今擅自妄为,莫非你比主公还聪明明理?”

张飞哼了一声,怒道:“你别搬出我大哥来压我,如今这件事,我还真的就要自己做主!”

两人激烈争论,却没注意远处又一支队伍正在迅速接近。

吕布与臧霸高顺等人更是听得面面相觑,没想到刘备手下的老谋士竟然和他的结义兄弟在外人面前争吵了起来,两人都是振振有词,便将吕布等人晾在一旁,实在不知dào

是何意思。

张飞仍是固执己见,又反复说了几次,见简雍仍不同意,干脆猛地一挥长矛,说道:“尔等老儒迂腐的很,让开,让我先杀了吕布这厮再说!”

此言说罢,张飞拍马便要上前,吕布更是暴跳如雷,焚天戟早已蓄势待发,丝毫不惧张飞的威胁。

便在此时,忽然一声冷冷喊道:“翼德,非要违拗我吗?莫非我这个做哥哥的已经这般没用了吗?!”

这声音虽然淡定沉稳,但是却透着一股威严之气,令人不敢违抗。

果然,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支新的队伍簇拥着一人而来,这人骑在白色骏马之上,一身红袍,金色盔甲,生的面目仁和,双眸灿灿如星,耳垂颇大,一看便是有福禄之相,两条胳膊颀长无比,腰间更是配着两把格调不凡的宝剑,不用说,正是如今的徐州牧,刘备到了。

张飞看见刘备,二话不说,连忙低头,脸上表情虽然带着倔强,但是却是屈服的意味。

刘备对着张飞轻轻哼了一声,倒也并不继xù

责备,既然张飞已经认错,刘备自然也不好多加追责。

吕布与臧霸等人看着刘备,却是有些不知所措。毕竟他们此番前来乃是想要联合刘备共抗曹操,说好听了就是战略联盟,说得狼狈点那就是来投靠借宿的,本意乃是想要结成朋友。

没想到半路忽然杀出来个张飞,先是扬言要杀了臧霸,之后又辱骂吕布为“三姓家奴”,实在是说不出个所以然,让吕布等人好生不快。

如今见到刘备,却不知dào

刘备是何态度了。

刘备看见吕布,自然一眼就认了出来,想必整个三国天下,能有吕布这番气势的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刘备谨慎的解下佩剑,之后翻身下马,长揖施礼道:“刘备见过吕布将军,幸会,幸会。”

刘备倒也是个实在人,二话不说上来先行个礼,行礼的时候刘备特意并未说明自己的职位,毕竟自己的徐州牧乃是陶谦口头授予的,而天子钦定的下一任徐州牧乃是自己面前的臧霸。

这一句话虽然简单,但是却让吕布和臧霸心中舒服,至少刘备并没有以徐州牧自居,若是这样的话,恐怕臧霸压抑在心中的不满就会一下子爆fā

出来。

吕布听见刘备的招呼,自然不能回绝,他也不顾一旁张飞仍是剑拔弩张,自己猛地收起了焚天戟,翻身下马,一把抱住刘备,微微一笑,说道:“素问平原玄德公乃是天下豪杰,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刘备闻言也是朗声大笑,说道:“我与将军俱是生长在边境之人,平素作风理当相似,都是不拘小节,不愿束缚于别人,今日一见,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吕布点头笑道:“玄德之言颇得我心,的确相见恨晚!”

这时刘备才瞥了一眼仍呆立一旁的张飞,低头道歉道:“舍弟实在失礼,唐突了贵客,还望吕布将军海涵。

吕布微微一笑,摆手道:“无妨,无妨!”

其实当真无妨?恐怕并不是,吕布心中早已对张飞恨之入骨,但是如今吕布来到徐州,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心中的怨恨,自然只能暂且积压。

刘备又陪着吕布寒暄了几句,便转向臧霸,问道:“阁下器宇不凡,想必亦是一方豪杰,不知阁下是?”

臧霸鼻息之中微微一哼,说道:“臧霸是也。”

刘备立即露出了惊讶表情,说道:“阁下便是开阳臧霸?失敬失敬,起初陶公在世,我常听见他谈起将军,陶公称将军果敢骁勇乃是大将之才,也难怪天子诰命你为继承陶公的徐州牧。”

刘备这番话虽说看似说得诚恳的很,但是臧霸心中却有些反感,暗道:“你竟装作不知dào

我在吕布身边?笑话,刚才张飞来的时候上来就是找我,显然你们早就知dào

我和吕布两人来了徐州,如今你却故作不知,实在是虚伪的很!”

想到这里,臧霸面子功夫却也不敢太冒犯刘备,他干笑两声,拱手说道:“我算得了什么,如今刘备刘大人才是堂堂徐州牧,我自然要称您一声刘徐州了。”

此言一出,讽刺之意十分明显,一旁张飞听了这话,早已勃然大怒,当即猛地高呼道:“臧霸,莫要欺人太甚!”

刘备虽然被臧霸讽刺,但是仍是面色沉稳,他回头断喝道:“翼德,你惹的祸莫非还不够多吗?!你还未向贵客道歉,如何继xù

冒犯?!”

张飞被刘备一声断喝,立即老实起来,但仍是一双铜铃大眼死死瞪着臧霸。

臧霸有吕布撑腰,自然不害pà

张飞,他微微一笑,反而让张飞更加愤nù



刘备自然知dào

臧霸对自己恨之入骨,他又是一个长揖,沉稳说道:“臧霸将军稍安勿躁,至于徐州之事,我定会给您,给当今的圣上一个交代。贵客千里迢迢来到徐州,想必必定困乏,这样吧,咱们不妨先入徐州安顿,今晚备设宴为诸位接风,至于其他事宜,咱们席间再说,如何?”

第369章 徐州之会

转眼之间,众人已经到了徐州,吕布与臧霸将军队驻扎在徐州城外,之后便跟着刘备进了城中。

臧霸虽然心中仍有些担心,如今自己的军事力量都已经驻扎在城外,但是吕布似乎对刘备十分信任,正如之前所说,吕布和刘备都是国境边陲之人,因此在性格上总是有着一些相似的地方。

吕布出生于九原郡,毗邻匈奴,乃是北方塞外;刘备所处的平原却是西北边陲,也是国境之上,因此两人如今见面,恰如老友重逢。

徐州城里因为曹操的大肆屠杀,仍是一片冷清的景象,曹操说得不错,他一次的屠城恐怕会导致整个徐州四五年之内没有恢复元气的可能性,当然,甚至还会更加严重。

走在空旷的街道之上,臧霸不由得长长叹气,当初他还仍跟随陶谦的时候,徐州城乃是一个繁华富庶的所在,根本不像今天这般凄冷。

刘备似乎感受到了众人的氛围,当即苦笑道:“曹贼残忍好杀,害了徐州好多百姓,可怜陶公辛辛苦苦经营了半世的徐州,如今却成了这般冷清的所在。”

吕布微微一笑,似乎对刘备的感慨并不太感冒,说道:“战乱年代便是如此,自然少不了杀戮征伐。”

一旁简雍则撇了撇嘴,似乎并不喜欢吕布的说法。

张飞则一路上都气鼓鼓的,对吕布和刘备都是爱答不理,看来这桃园三英之中的三弟实在是个性情中人。

众人正走着,只见前面街上人丁兴旺,车马繁华,显然是有一支队伍前来迎接,吕布抬眼望去,只见队伍之前有一员虎将昂首挺立,生的是面若重枣,唇如涂朱,一双丹凤眼威武不凡,令人过目不忘,更有二尺长髯迎风飞舞,一身绿色战袍何等气派!

正是那虎牢关上的关云长!

吕布英雄相见,低呼了一声道:“前面的莫非便是关羽?”

刘备连忙躬身说道:“正是舍弟。”

正说着两支人马已经走到了一起,关羽上前两步,倒没怎么正眼去看吕布,而是先向刘备行了礼道:“哥哥。”

张飞见到了关羽,更是找到了靠山一般,他上前一步,当即说道:“二哥,大哥不听我劝说,仍是让吕布这……吕布进了徐州,唉!”

关羽虽然面上对吕布也是并不满yì

,但是他却没有张飞表现的那般明显,他苦笑一声,低声说道:“你莫要张扬,此事且听哥哥的。”

说罢关羽身后忽然闪出了一名文质彬彬的文臣,他对着吕布躬身行礼道:“徐州刘公座下幕僚糜竺,见过吕布将军。”

吕布心中一动,原来此人便是徐州的名门大户糜竺,据说为了拉拢刘备,他连自己家的妹子都嫁给了刘备做老婆,如此的手段,实在是有些偏激,莫非刘备真的能给徐州带来安宁?

吕布连忙还礼。

没想到吕布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只听一旁传来一声冷哼,臧霸开口说道:“想不到短短几年未见,糜竺先生便已经将我彻底忘却了!”

糜竺这才看到站在一旁的臧霸,想当初两人都在陶谦手下办事,可以说关系很好,但是后来臧霸自立门户,带兵去了开阳,便与糜竺没那么熟络。如今陶谦去世,臧霸本以为众人会念在之前的情分上推举自己来当这徐州牧,没想到糜竺竟然另投刘备手下,实在是令臧霸大大失望,因此如今见面,可谓是仇人相逢。

糜竺心中明白,臧霸始终对徐州垂涎不已,但是毕竟刘备已经率军入住,不仅为了徐州百姓,更为了自己的安慰,糜竺不得不推举刘备,更何况刘备此人仁义明朗,绝不像臧霸一般内心阴沉,因此多方面考量之下,刘备才是徐州最好的人选。

如今再次见面,糜竺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内疚,他连忙赔笑说道:“宣高这是什么话?听说如今你已经追随了吕布将军,竺虽不才,却也不敢喧宾夺主啊!”

糜竺这话说得蜻蜓点水,但是却体现出了十分强dà

的辩才,他一来点出了如今臧霸已经是吕布的下属,那么臧霸的所作所为必须就要经过吕布的同意,而吕布与刘备关系看上去不错,想必争夺徐州之事,吕布并不会太过主动,这么一来,便能够抑制臧霸争夺徐州之心;二来,臧霸虽然得到了天子的诰命,让他继任徐州牧,但是如今他却是吕布的手下,那么这一条皇命,恐怕就没有继xù

执行的必要了。

糜竺这一句话便将臧霸压制的死死的,臧霸虽然心中明白,但是却不能当面和糜竺翻脸,一颗心气得咚咚狂跳,但是就是没什么办法。

刘备此时也已经意识到了气氛不太对,他当即出面说道:“唉,咱们一路过来,多有劳累,不妨先去吃饭,大小事宜,咱们席间讨论,如何?”

刘备乃是如今的徐州之主,刘备的话,谁能不听?糜竺听了此言,立即后撤一步,低头不语。臧霸虽然仍是怒气勃发,但是却也不能不给刘备面子,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众人终于是和平了下来,向着州府而去。

……

转眼日渐西倾,车怠马烦,正是休憩的时候。

此时的徐州州府大堂之中,却是一派富丽堂皇的热闹景象。

明灯高悬,将这个大堂照耀的如同白昼,刘备与手下众将士陪着吕布、臧霸、高顺、侯成等人坐在席间,看上去倒也其乐融融。

此时的酒席仍是分食制,也就是每个人入席之前先让下人将自己的食物分好,之后便回到座位之上,再也不须走动。

而此时的桌子并不如后世那般是圆形,而是长方形,上首坐着主人,两旁则坐着宾客与下属,每个人的位置都大有讲究。

酒过三巡,臧霸微微有些熏熏然,他手持酒杯,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隔着酒席,遥遥望着刘备,忽然高声道:“玄德公,来,我敬你一杯!”

第370章 出让徐州

臧霸对刘备始终心怀不忿,这是众人都知dào

的事情,明眼人早就看得出来,如今臧霸借着酒劲,忽然站起身来要和刘备喝酒,实在可以说是不怀好意。

刘备身旁张飞早已按捺不住,他刚髯如飞,站起身来,当即说道:“我陪你喝!”

此言说罢,张飞猛地一扬脖子,喝干了杯中之酒。

没想到臧霸望着张飞,却是微微冷笑,说道:“你是何人,我要与玄德公饮酒,你却来多添一脚,莫非这徐州之中,你才是老大吗?!”

张飞本就是火爆性子之人,对臧霸也是早已心怀成见,如今看在自己哥哥刘备的面子上才勉强跟臧霸对饮了一杯,没想到臧霸却全然不给他面子,张飞的火爆脾气如何能够忍得?想到这里,他猛地一拍桌子,高声喝骂道:“好贼厮,给脸不要脸,敢与我大战三百回合吗?!”

便在此时,张飞一旁的关羽似乎也看不下去,当即冷哼了一声说道:“三弟也太抬举他,以他的身手,恐怕只能在你手下走个三十回合。”

张飞本来已经做好被刘备等人责骂的准bèi

,如今看见自己的二哥也来支援自己,更是士气大盛,当即一双环眼狠狠瞪着臧霸。

臧霸被关羽张飞一唱一和的侮辱了一把,更是心中恨意不平,他当即一摔酒杯,高声咒骂道:“好你个刘备,我与吕布将军本来仰慕你的仁义,这才来徐州投你,你便是这般待客的吗?当初天子早已遣我做徐州牧,你还诈称汉室宗亲,藐视天子,到底居心何在?!”

正所谓酒后吐真言,臧霸如今这一番话,既说到了点子上,又说到了刘备的痛处,刘备本来就是打着汉家宗亲的旗号,若是连他自己都不听皇帝的诰命,那么自己这个汉室宗亲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本来刘备已经于臧霸和吕布结下了不错的交情,没想到二位义弟都是性情中人,无法与臧霸同席欢谈,搞僵了气氛,还让刘备遭此问责。

刘备面对臧霸和吕布,终于是无法继xù

沉默,他缓缓站起身子,躬身谢罪道:“舍弟本是鲁莽之人,更兼目光短浅,得罪之处,还请包涵。”

臧霸冷哼一声,倒是自己大喇喇坐下,似乎对刘备的道歉很不满yì



吕布却心中暗自担忧,毕竟此处乃是刘备的徐州,而自己的士兵都远在徐州城外驻扎,若是闹得僵了,恐怕也占不到便宜。

而臧霸平素是个心机深重的,如今喝多了酒,竟然也开始冲动起来,至于刘备是否会恼怒之极对他们两个痛下杀手,他也是想都不想。

便在此时,刘备忽然继xù

说道:“方才臧霸将军所言之事,我倒早已考lǜ

,徐州本是陶公所领,备只是不忍看曹操屠戮徐州,因此才带兵前来,不想正巧遇上陶公病危,唉……”

说道这里,刘备慨然长叹,想必是追忆起了陶谦,众人去看时,只见刘备双目微微红了,正是到了动情之处,表情真挚,丝毫没有作伪的意思。

臧霸本来乃是陶谦的旧属,陶谦对他也是恩重如山,因此臧霸被刘备一说,也是猛然有些感伤,再加上此时酒精上涌,他眼眶一红,也是泫然欲滴。

刘备继xù

说道:“陶公病危,当时曹操仍虎踞徐州之外,徐州刚刚经lì

生死惨变,实在不能无主,而臧霸将军虽然是陶公的老下属,又向来有才,可惜实在太远,正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无奈之下,陶公才想要让备接任徐州。”

说到这里,关羽却摇头说道:“大哥,陶公分明说你乃是仁义之主,徐州百姓只有跟着你才能够太平安定,根本未曾提到臧霸之事,如今你为何又胡说?!”

刘备回头望向关羽,摇头说道:“陶公虽然不说,但是臧霸将军乃是陶公的亲近下属,于情于理,他都比我更有继承徐州的权利。”

糜竺似乎也觉得刘备所说越发离谱,当即连忙劝道:“主公,你来继任徐州乃是咱们共同商议的结果,当初你便一再谦让,如今已经领了徐州,莫非你还要谦让不成?”

刘备黯然低头,长叹一声,说道:“诸位休要再言,此事已经再无商谈的余地,臧霸将军本就是陶公的亲信,只不过当时因为不在徐州罢了。更何况……”

说道这里,刘备忽然面相西方,拱手说道:“更何况天子已经下令,诰命臧霸将军领徐州牧,备虽未曾得见圣颜,但忝为中山靖王之后,亦是皇族血脉,如今大汉天子仍在,诸公莫非要我抗命而为反逆不成?!”

此言一出,更是众人皆惊!

糜竺关羽张飞等人乃是惊愕于刘备竟然存心想要将徐州交还给臧霸,徐州乃是刘备辛辛苦苦才赚来的基业,想刘备劳苦奔波,如今已经年逾不惑,再也不是年轻少年,好不容易获得了基业,却就这么白白拱手让人吗?如此一来,就算刘备经受得住,但是又如何对得起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们?

至于臧霸、吕布、高顺等人则更是难以理解,他们虽然有心要夺下徐州,但是至少也是阴谋诡计从刘备手上夺下徐州,而不是这般让刘备拱手相让。虽然他们认为自己有继承徐州的理由,但是他们实在不曾想到,刘备竟然有心将徐州归还给他们。

刘备啊刘备,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若说是仁义忠信,可是一路走来,刘备从未真心对哪一个人忠心过,刘备抛弃过公孙瓒,背叛过田楷,又在孔融手下待过一段时间,无论是谁,刘备最后的选择都是离开,可谓不愿久居人下。

而若说刘备是个奸诈虚伪的枭雄,那么如今刘备竟然真的愿意将徐州拱手相让,难道又是别的阴谋诡计吗?

众人诧异之间,刘备缓缓站起了身子,他对着臧霸拱手说道:“臧霸将军,请给备五天时间,五天之后,我便率军离开徐州,届时将军便是徐州之主,也算复了皇命。”

臧霸一时间有些呆傻,不知dào

怎么回答。

刘备却继xù

说道:“不过我仍有一个不情之请,愿将军能将小沛分给我,好让我与兄弟们有个落脚之处。”

第371章 意外得城

刘备这么一说,臧霸算是完全傻了,他呆立原地,忽然夜风吹来,臧霸竟然猛然之间便发觉自己酒醒了一半!

这个时候,臧霸才忽然感觉到自己后背已经全然湿透了,不知dào

是因为喝酒发汗,还是因为刘备这一番话说得自己汗流浃背。

曾经他朝思暮想,挖空心思想要占据的徐州城,竟然就这样被刘备拱手相让?

为了这小小的徐州城,臧霸甚至不惜危险,孤身前往名闻天下的陈焉军中,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以利害关系说之,让他帮zhù

自己禀明天子。

为了这小小的徐州城,臧霸甚至还以人多投靠人少,拉拢吕布,甚至不惜为吕布的下属,想要借助吕布的力量来拿下这已经被刘备据为己有的徐州城。

而现如今,刘备竟然两张嘴皮一分一合,便将这徐州城让给了自己?

自己当真已经是这徐州城的主宰了?

想到这里,臧霸简直是又惊又喜,但是同时又后悔不跌,因为自己刚刚才对吕布说过,若是拿下这徐州城,也要推举吕布为主事。

话一出口,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便在此时,刘备再一次出言说道:“臧霸将军,还望您能将小沛给我等居住。”

说到这里,张飞已然勃然大怒,他猛地站起身子,向门外走去。

关羽也是脸色大变,似乎并不理解刘备的举措,便是糜竺和简雍也都脸上带着诧异,开始怀疑刘备的决定是否正确。

而臧霸则连忙转向了吕布,开口道:“吕布将军,如今臧霸只是你的一名从属,玄德公既然仗义慷慨,将徐州转让与我,便是转让给了将军,至于如何定夺,全屏将军做主吧。”

臧霸是个胆小甚微,城府又深的,吕布却是个贪得无厌并且目空一切之人,他听说刘备竟然已经同意将徐州让给臧霸,而臧霸又推举自己做徐州牧,当然是大喜过望,他连忙站起身来,拱手说道:“玄德贤弟乃是仗义之人,既如此愚兄便暂且来做这徐州牧,贤弟想要小沛,那自然是情理之中,我又怎会拒绝?”

众人见吕布竟然丝毫不谦让,本来刘备也只是看在皇帝的面子上才将徐州让给臧霸,如今吕布竟然想来坐享其成,是何道理?

关羽更是怒发冲冠,当即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就要发作。

刘备连忙按住关羽,他心中亦是对吕布的行为十分不满,但是毕竟话一出口,若是反悔太过小气,刘备只得强忍心中怒气,微笑说道:“好说好说,今夜众人吃多了酒,都有些疲了,不妨早些休息,凡事明日再议。”

吕布自然没有察觉出来刘备心中的怒气,反而笑道:“好,那便听贤弟的,咱们明日再议。”

说罢刘备连忙遣下人带着吕布臧霸高顺等人回去客房休息,之后自己差人叫回了张飞,好生宽慰一下。

张飞在刘备的传召之下终于是气鼓鼓的走了回来,他面色阴沉,一双虎目杀气十足,恨不得立即冲到吕布面前将他杀了。

关羽本来也是个沉稳性格,但是如今却也并不能冷静,他手揽长髯,怒气勃发说道:“这贼厮吕布,好不知耻,本来他乃是被曹操打退,溃退来到徐州避难,又有什么值得吹嘘?如今却耀武扬威,还敢称大哥贤弟?真是乱了伦常,没有修养!”

张飞听了这话,更是气得钢髯飞舞,暴喝了一声道:“没错,大哥,你怎能将徐州让给这群目中无人的囊包?!”

糜竺此时也坐不住了,长叹说道:“主公,陶公辛勤经营徐州,好不容易才有今日成就,你却拱手让人,这让陶公泉下何安啊?”

刘备长叹一声,说道:“诸位暂且不要怪罪,我也是无奈,毕竟天子下诏,说要让臧霸继任徐州,我本是皇族,莫非还要带头违抗圣旨不成?”

张飞听了这话,猛地一瞪双眼,说道:“天子?什么天子,不过是个未长大的孩童罢了!再说这天子身边有个黄巾余孽,名叫陈焉,还恬不知耻号称天师,谁知dào

天子是不是被这黄巾狗贼给蛊惑了!”

刘备听了这话,连忙喝止道:“翼德!怎敢胡言乱语!天子乃是大汉的命脉所在,更是天下的主宰,天子之言,必有其道理。至于天师陈焉,虽出身不好,但却始终忠心皇室,更在曹操肆虐徐州之时仗义出手相救,如此人物,又怎会是祸国殃民的坏人?!”

此时关羽却摇头叹道:“大哥,非是我多说,只是你总是将人想得太过良善,天下间多得是沽名钓誉之辈,更多的是为了一己之私祸乱天下之人,谁能料到这陈焉不是这种人,谁能料到这臧霸又不是这种人?如今徐州有了大哥,好不容易能够有出头之日,谁知dào

哥哥竟然拱手将徐州相让,吕布又是穷兵黩武之人,这让徐州的百姓如何是好啊!”

说道这里,关羽才当真说到了点子上。

没错,吕布的确是个穷兵黩武之人,他所到之处,总是会募集男丁,壮大自己的队伍,而徐州刚刚遭遇曹操之祸,男丁本已不足,若是吕布再强行募兵,那么整个徐州恐怕会面临着灭顶之灾。

刘备听了这话,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的不对,他长叹一声,忽然缓缓抬起头来,眼神之中似乎有泪光闪动。

只听他缓缓说道:“事已至此,为之奈何,为之奈何啊……”

张飞猛地站起身子,朗声道:“哥哥莫慌,且让我带一支健儿去,定能将吕布和臧霸一同斩首!”

刘备猛地一瞪眼,骂道:“糊涂!吕布临危来投靠我,你却总要害他,莫非你要置哥哥于不仁不义的境地吗?!”

张飞却有些愣了,含糊问道:“那哥哥到底要怎样?”

刘备长叹一声,双目远远望着门外无边夜色,缓缓说道:“话已出口,徐州……便让给吕布吧。”

顿了一顿,他继xù

道:“收拾东西,准bèi

前往小沛。”

第372章 徐晃来信

却说此时的濮阳城外,虽然仍是遍地的白骨,但是干涸的土地之上已经渐渐开始萌生出了草木的嫩芽,陈焉负手站在军帐之外,望着一旁草地渐渐染上绿色,心中倒也舒泰。

转眼又是两个月的时间过去,这一段时日内与曹操多次交战,互有胜负,虽然总体来说陈焉竟然是占据了优势,但是如今没了投石车,强攻濮阳变成了很困难的一件事情。

另外虽然有传言说曹操的兵粮将尽,可是陈焉却并未得到可靠的证据。倒是他自己因为兵力太多,因此对兵粮的消耗十分巨大,渐渐有些支撑不住。

再者另一方面,陈焉心中挂记着洛阳城中已经有了身孕的胡姬,可惜却一直没有时间回去看看,盘算时日,胡姬腹中的孩儿倒也就快出世了。

正在陈焉沉浸在春天的温暖之中时,忽然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陈焉回头望去,只见郭嘉一袭黑色长衫,缓缓从远处走来。

陈焉微微一笑,扬手说道:“奉孝,快来陪我晒晒太阳!”

郭嘉微微一笑,提步上前,走得近了,他便开口说道:“主公,吕布将军那边有消息了。”

陈焉听见吕布二字,心中不由得一阵紧张,虽然吕布与他早年有仇,但是如今毕竟已经娶了吕布的女儿,两人琴瑟和谐,夜夜笙歌,也算是不错了。

陈焉银白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只听他连忙问道:“怎么?我岳父大人如今在何处?”

郭嘉微微一笑,表示出他所知dào

的乃是件好消息,只听他侃侃而谈:“探马飞速回报,说吕布将军七日前到了徐州,与徐州牧刘备会面!”

陈焉听了这话,连忙松了口气道:“早就听闻他要去徐州寻求刘备的帮zhù

,看来的确如此。”想到这里,陈焉忽然惊醒道:“不对!如今臧霸已经投降了吕布,跟在吕布身边,若是吕布去见了刘备,那么臧霸岂不也是遇见了刘备?!他对刘备早已恨之入骨,如今两人见面,岂不是要直接掐起来?”

郭嘉闻言微笑道:“正是如此,这臧霸乃是天子钦点的徐州牧,刘备怎会不知dào

他来意不善?但是这刘备似乎果然是仁义之人,他得知臧霸和吕布到来之后,竟然拱手将徐州让给了他们。”

陈焉闻言大惊失色,失声喊道:“什么?!”

过了许久,陈焉才缓过了劲儿,他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对刘备的判断来了。

刘备,在《三国演义》之中的确是个仁慈忠义的长者,甚至都有些接近虚伪的地步了;但是在正史之中,这名天下英雄却似乎是个不折不扣的枭雄,做事果duàn

,坚忍不拔,虽然频频失败但是屡败屡战,是个令人十分敬佩的人物,但是却透着一股狠辣。

因此陈焉始终不能确定刘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究竟是宽厚长者,或是阴谋角色?

如今刘备竟然面对着吕布和臧霸,将自己辛辛苦苦获得的徐州拱手相让,这一举动,实在是令人费解。

郭嘉见陈焉仍是有些失神,连忙问道:“怎么,主公,刘备这番举动令你难以理解吗?”

陈焉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说道:“刘备有这个作为,倒是也没什么,只不过我越发看不懂这个人了。”

郭嘉似乎对陈焉的话很感兴趣,他眉头轻轻一皱,复问道:“怎么,主公,莫非你觉得刘备日后必然是个角色么?”

陈焉点头说道:“刘备此人绝不会久居人下,日后恐怕能够成为像曹操那般叱咤一方的风云人物。”

郭嘉听了这话,更是有些糊涂,当即说道:“主公,曹操如今也只是屈居濮阳和东郡三城,万万称不上是叱咤一方的人物,倒是北地袁绍还有些风范。”

陈焉听了这话才恍然大悟,不错,如今的曹操还完全称不上天下枭雄,而是一个几乎被自己和吕布逼入穷途末路的野兽。

陈焉虽然一直以来都是凭借着自己穿越回来的对于三国的历史记忆来料敌制胜,步步占先,但是他的到来不可避免的对三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如今天下的局势,却再也不是史书之中描写的三国时代了!

更有甚者,恐怕这个三国时代在陈焉的影响下根本不会到来,也许大汉朝仍然会在陈焉的帮zhù

下继xù

存zài

下去,但是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这个朝代本分割成四国、五国、六国……

陈焉忽然明白,到了如今这个关头,自己穿越回来的历史知识恐怕已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支持着自己继xù

成功,相反的,自己若是想要成功,必须就要学会像郭嘉、荀彧、诸葛亮等智谋高绝之人来对这个时代做出出色的预判。

想到这里,陈焉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心中顿时觉得压力颇大。

郭嘉似乎看穿了陈焉心中的疑虑,关切问道:“主公,怎么,莫非有什么心事?”

陈焉摇了摇头,说道:“乱世艰难,我只是佩服诸位能够在此混沌黑暗的年代里,仍能够神机妙算。”

郭嘉连忙摆手谦虚道:“主公这是什么话,咱们军队之中,素来最具有前瞻性,料事如神的人,不正是您吗?”

陈焉苦笑了一声,说道:“之前也许我没什么问题,但是之后的所有,我可能就再也没有以前那么料事如神了。”

郭嘉虽然十分聪明,但是却也听不出陈焉的意思来,毕竟他怎会想到,面前的这位年纪轻轻的主公,竟然是从一千八百多年之后穿越回到这个时代的,而如今他的到来已经改变了自己所在的时代,也就是说,他再也不能够洞悉历史的发展。

两人面对着面沉默良久,忽然,只听远处黄忠的声音破空传来:“主公!大事不好!许县徐晃来信,说袁术起三路大军,正在去往许县的路上!”

陈焉和郭嘉听了这话,都是露出惊诧表情,三步并作两步向着黄忠走去,陈焉劈手抢过徐晃的来信,果然见到信中所言,袁术竟然在陈焉的背后捅了一刀!

第373章 两难抉择

陈焉得知此事,实在是气得瑟瑟发抖,当即叹道:“早知袁术乃是忘恩负义之人,没想到竟然如此歹毒。当初曹操东征,我还好心好意想要邀请他与我一同瓜分兖州,他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己犹豫不决,不信任我,错过了这大好的机会,如今他看我险些夺下濮阳,心中嫉妒,却来我身后捅我一刀?”

郭嘉也是面露怒色,当即说道:“袁术此人的确格局小了些,心中并无英雄好汉的气度,却始终想要做争夺天下的大事,实在令人耻笑。不过如今袁术兵犯许县,恐怕也有替当初纪灵报仇的意思吧?”

陈焉听了这话,方才想起来,当初自己的确是折辱了纪灵,如此说来,倒还真是自己有些不对。

但是不论如何,毕竟两人的战略同盟关系仍在继xù

,像袁术这般丝毫不考lǜ

同盟利益,只知dào

自己恣意妄为的人,实在是令人所不齿。

想到这里,陈焉当即招呼手下道:“都来中军大帐,咱们议事!”

片刻之后,陈焉手下的众人已经到了中军帐中,大家听说袁术竟然违逆同盟,公然背后捅刀子,无不心中气愤。

陈焉清了清嗓子,当先说道:“方才许县徐晃将军来信,说袁术起三路大军,以纪灵为首,陈兰、雷薄为辅,共计五十万人,浩浩荡荡向着许县而去,意图十分明显,便是想要夺我领土。众位以为何如?”

此言一出,军帐之中哗然一片。

袁术此人倒是没什么特别之处,战略眼光与个人魅力都称不上好,手下又无太过强悍的将领,唯独纪灵稍稍有些名气,只不过此人兵力充沛,动辄便能派出四五十万的大军出来扫荡,的确令人不得不防。

可是如今陈焉却正大军围困曹操,濮阳城已经成了风中残烛,转眼就要被攻破,但此时却后院失火,袁术大军直逼许县,岂不是令陈焉两面为难?

陈焉自然是心中明白此事,取舍问题,还要要问贾诩和郭嘉两人,陈焉缓缓望向了贾诩,当先说道:“文和先生,如今咱们围困曹操,眼看就要成功,但是袁术大军却又不可不防,再加上袁术兵力太多强dà

,咱们不可分兵拒之,该当如何取舍?”

贾诩就知dào

陈焉定然会当先问他,他上前一步,一双眼睛仍然如同狼一般犀利,脸上更是带着自信的神情,只听他缓缓道:“主公,且先允许我斗胆指出您两个误判。”

陈焉没想到自己竟然出现了判断失误,而且还多达两处,当即连忙拱手说道:“请!”

贾诩说道:“主公有次失误,实在怨不得主公,而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众人听见贾诩这么说话,都是竖起了耳朵,就等着贾诩怎么解释了。

只听贾诩继xù

说道:“主公的两个误判,第一,便是濮阳城。如今咱们已经围了曹操数月,曹操看似风中残烛,摇摇欲坠,实则困兽犹斗,且越战越勇。起初咱们攻城之时,仗着投石车之利,险些攻破了西城门,后来却遭遇曹仁骑兵之计,导致毁坏了所有投石车,那一战之后,便基本已经确定我军若无一年半载时间,攻不下这濮阳城。”

贾诩此言说罢,众人都是大惊,本来曹操看上去已经油尽灯枯,怎么如今贾诩一说,却成了短时间内攻不下来?

贾诩也知dào

众人疑惑,当即不慌不忙,侃侃而谈:“一来我军斩杀曹洪、乐进,曹军全军上下一片哀伤,哀兵必胜,此乃一大因素;而来曹军如今只余濮阳和东郡三城,若是濮阳失手,东郡三城更是四战之地,无法坚守,因此曹军乃是背水一战,这是曹军负隅顽抗的两大原因。”

众人一听,都觉得贾诩所言不错,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贾诩继xù

说道:“而我们攻打濮阳,却也有着弊端。第一,咱们战线过长,许县、陈留都是新占,还未稳固,随时都有叛乱的危险,且这两城如今更是急需治理,因此咱们首要任务乃是守成,而不是急需拓土。”

陈焉听到这话,深以为然,他深深点头,心中说道:“不错,如今我的势力范围的确是扩张的太快,恐怕会不消化啊……”

贾诩继xù

道:“而第二,便是后方不稳,无论是袁术也好,刘备也罢,都是咱们后方的隐患,若是不能平定隐患,咱们攻下濮阳也会坐立不安!”

陈焉听罢,起身谢道:“多谢文和先生这一番话,若不是您这一番话,我险些犯了大错啊!”

贾诩连忙回礼,不敢居功。

陈焉继xù

问道:“那么我第二个判断失误,又在何处?”

贾诩道:“第二个失误,便是吕布和刘备。”

陈焉有些疑惑,问道:“这又从何说起呢?”

贾诩道:“袁术此人虽然并不出众,但却也不是庸才,他在这乱世中游刃有余十数年,自然不是靠运气。如今他出兵许县,看似对主公的地盘垂涎,但是暗中恐怕惦记的乃是徐州之地。”

陈焉听了这话,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先生的意思是袁术声东击西,本来看似是来攻打许县,其实却是想要出兵徐州!”

贾诩点头称是。

便在此时,陈宫猛然出列道:“文和先生之言,与我不谋而合,我也觉得袁术此人阴险狡诈,恐怕并不是只想染指兖州。他身处淮南,正是与徐州毗邻,自从陶谦死后,他便一直垂涎徐州!”

陈焉听了这话,当即问道:“那么诸位的意思,便是我应该放下濮阳,先去对抗袁术?”

贾诩点头说道:“以目前的形势来看,的确如此。”

陈焉却低头不语,陷入了深思。

郭嘉看出了陈焉的疑虑,低声问道:“主公莫非是担心曹操能够趁着这个机会东山再起?”

陈焉点头说道:“还是奉孝懂我,曹操此人乃是不世出的豪杰,若是稍有放纵,恐怕便会兴风作浪啊……”

贾诩陈宫闻言,都是齐声劝道:“但袁术乃是猛虎,不可不防!”

陈焉听罢,又是一声长叹,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

第374章 离开濮阳

良久之后,陈焉终于是眼中光华渐渐泛出,他转头望向郭嘉,问道:“奉孝,你觉得我该如何?”

郭嘉长叹一声,说道:“曹操的确不该放纵,但是如今咱们的形势,却不得不去管许城。”

陈焉听见郭嘉也是这么说,低头同意道:“既然如此,那咱们明日开始,便拔寨离开濮阳,前往许城,至于曹操,那便真的是他的造化了,竟然连袁术都暗中帮他。唉……”

说到这里,众人立即拱手领命。

本来此事已经安排停当,忽然张辽出列说道:“启禀将军,今日吕布将军山穷水尽,委身于徐州刘备,虽然说刘备已经将徐州相让,但是世态炎凉,末将仍是担心,特请将军开恩,让末将率众前往徐州支援吕布将军!”

此言说罢,众人都是有些惊讶,张辽自从吕玲绮嫁给陈焉,便始终留在了陈焉身边,众人都以为张辽已经有些投诚,便是陈焉都觉得张辽恐怕已经是归顺了自己,没想到如今情势危急,张辽心中仍是挂怀着吕布。

不过说来也是,张辽乃是忠义之人,怎能忘却旧主,如今吕布情势危急,张辽的确应该前往支援。

此言刚刚说完,一旁陈宫也是挺身而出道:“正如张辽将军所说,吕布将军乃是吾等旧主,如今主人有难,我等责无旁贷。下官愿随张辽将军前往。”

这下倒好,不仅仅张辽一个人要走,便是陈宫也要追随张辽而去,陈焉虽然心中有些不忍,但仍是不能拒绝两人的提议,更何况吕玲绮夜夜对陈焉诉说其对父亲的担忧之情,如今正好借此机会给吕玲绮一记安心剂。

想到这里,陈焉爽快笑道:“好,既然二位挂念我泰山大人,这便分兵五万给张辽将军,明日起便出兵向东,一路前往徐州,只不过这路途遥远,一路之上便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此言一出,张辽和陈宫都是大喜!五万,吕布出逃之后,虽然得到了臧霸的支援,如今兵力却也不过区区十五万,陈焉虽然兵力不少,但是五万对陈焉来说,也绝不是一个小数目。

但是陈焉却能够慷慨解囊,一下子拨出来五万兵马给张辽和陈宫,可见陈焉为人,的确是仗义非凡。

虽然吕布此时乃是陈焉的岳父泰山,但是乱世之中,和亲之事颇为常见,兄弟阋墙倒也天天发生,陈焉在自己的危机时刻仍能够分出这么多兵马来,足见他是个仗义仁慈之人。

张辽和陈宫立即跪下高声谢道:“多谢将军高义!”

陈焉心中虽然对两位人才的离去大为不忍,但是他却看到这两人对自己已经是心悦诚服,虽然陈焉并不知dào

日后他们能否自己回到自己的身边来,但是至少他做到了问心无愧,也做到了让两位对他由衷敬佩。

转眼到了夜晚,整个军营之中,立即热闹了起来,陈焉退兵的事情虽然隐瞒的谨慎小心,但是却也让濮阳城中的曹操感觉到了什么。

濮阳城头,曹操一身战铠,远远眺望着陈焉的军营。

过了一会,他低声问身旁荀彧道:“你看陈焉军营今夜颇为热闹,是不是又想来劫营?”

荀彧却摇头说道:“我看不像,若是前来劫营,怎会动到营寨鹿柴?”

曹操闻言点头,继xù

去看,果然只见陈焉的营寨都在拆毁,更有围墙已经被夷为平地。

曹操猛地一双小眼瞪得老大,高声喊道:“陈焉要走!?”

荀彧也是露出了久违的微笑,随声附和道:“主公猜得不错,看来陈焉的确是要走!”

曹操一声欢呼,险些跳将起来,他拉住荀彧的手,连忙说道:“这是好事,这是天大的好事啊!如今濮阳城中已经没有多少余粮,若是陈焉继xù

围困咱们,咱们恐怕就要吃草了!没想到这紧要关头,陈焉竟然撤军了!撤军了!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啊!”

荀彧看见曹操已经笑得语无伦次,心中不禁也是大喜,没错,陈焉的这一次围困使曹操几乎到了灭绝的边缘,若不是袁术在陈焉背后捅刀子,恐怕陈焉早晚都会拿下了濮阳。

上天就是这般弄人,本来是曹操攻打徐州,险些就要将徐州攻下,可惜张邈和陈宫在背后捅了一刀,害的曹操只能半途而废,回师兖州,如今却是陈焉率军攻打濮阳,眼看就要完成大功的时候,袁术却在陈焉背后捅了一刀,让陈焉遗憾而归。

乱世便是如此,四方战乱,不停地互捅刀子。

曹操免不了,陈焉免不了,谁都免不了。

曹操望着陈焉的军帐一顶接一顶的消失,眼中忽然露出了歹毒的笑意,他回头问荀彧道:“文若,咱们可还要追击?”

荀彧眉头一皱,轻声道:“主公的意思是,掩杀一阵?”

曹操点头道:“不错,我看陈焉退得慌张,恐怕是后方起火,是袁术的动作,这时候咱们掩杀一番,定能报仇!”

荀彧却摇头说道:“不然,陈焉南面有徐晃抗拒袁术,怎会这般着急?我怕其中有诈。”

曹操听了这话,终于还是打消了念头,毕竟曹操是个多疑之人,再加上陈焉的确是奇计层出不穷,这一次逃跑,当真不知dào

是真的假的了。

只不过曹操此时太需yào

这样的好消息来为自己振奋人心,陈焉的离去对他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久旱逢甘露,他甚至想要在这濮阳城中高声呼喊。

却说陈焉刚刚在主帐之中处理完事务,缓缓向着自己睡卧的军帐而来,此时陈焉的军帐尚未拆除,因此陈焉还能多休息一夜。

刚刚进了营帐,陈焉便看到帐中施施然坐着一名绝色佳人,陈焉借着灯火仔细去看,只见这佳人生得十分动人,一双腿修长无比,一张面孔更是晶莹剔透,其中柳叶眉下杏眼流波,朱砂唇上鼻梁高耸,实在是动人极了。

更兼她一身淡色薄纱罩体,欲遮还羞,实在是牵动了陈焉的心火。

不用说,这人正是陈焉的元配吕玲绮了。

第375章 回师许县

陈焉快步上前,毕竟这是在军营之内,平素吕玲绮都是一袭军装,没想到今夜却是换上了自己的一身薄纱,实在是令陈焉有些喜出望外。

“娘子,你这是?”陈焉可谓是受宠若惊,连忙出言问道。

吕玲绮微微一笑,更是说不出的妩媚动人,她忽然站起身来,迈开长腿向着陈焉走来,等到走得近了,猛地拉过陈焉,陈焉只觉得香风袭来,立马缴械,被吕玲绮一下子拉到了床边。

吕玲绮低声说道:“听说今日你派遣张辽和陈宫去助我爹爹,更是分了五万兵马?”

吕玲绮呵气若兰,说得陈焉头皮发麻,陈焉鼻息之中感受着吕玲绮的香味,一下子有些飘飘然的感觉。

但是陈焉却仍未失去心智,他心中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看来这姑娘是因为此事因此对我心中感激,看来今夜要享福了。”

想到这里,陈焉故作大义凛然道:“当然,咱们夫妻同心,你的爹爹便是我的爹爹,爹爹有难,自当尽lì

相助。”

吕玲绮听了这话,更是心中宽慰,当即猛地扑向陈焉,羞怯说道:“夫君,平日里都是你来主动,今夜便好好休息,且看我的表现罢……”

说完陈焉只觉得身子一软,已经被吕玲绮温香软玉紧紧拥着,如同坠入了天堂之中……

……

正所谓春宵苦短,转眼到了天明,此时陈焉的整个大军都已经整顿的差不多,陈焉清晨醒来,借着阳光,忽然看到了自己床头上的一物。

这物十分重yào

,乃是一卷竹简,上书四个大字,正是:遁甲天书。

不错,此物正是陈焉从李肃身上所得到的吕布手中的那一卷遁甲天书。陈焉当日经过高人指点,终于明白了此书乃是瑰宝,更是吕布赖以成名的依仗,没想到机缘巧合,竟然到了自己手中。

他起初还担心着《遁甲天书》上的字体自己不认得,无法参阅其中的奥秘,等到他后来得见之后,终于是长长松了一口气。

原来这一卷《遁甲天书》之上,除了名字这四个字外,都是一些图案,虽然少有字体,却仍是无关痛痒,不影响阅读。

陈焉这几天有空闲的时候已经将这上面的图案牢记于心,不过至于这些图案有些什么鬼门道,陈焉可就不能理解了。他心中不断盘算,等得了空闲,定要让贾诩或者郭嘉这两位博学之士帮他看上一看。

想到这里,陈焉不由得缓缓站起身来,昨夜与吕玲绮一番激战之后,没想到陈焉竟然丝毫不感到疲惫,反而体态轻盈,这倒是以往少有之事。

陈焉心中虽然疑惑,但却并未多想,收好了《遁甲天书》,自顾自打点拔寨之事去了。

而张辽和陈宫担心吕布遭遇刘备的埋伏,当即立即点齐了兵马,连声谢过陈焉,飞一般去了。吕玲绮临行前与二人续续不断,吩咐了不少话,无非都是定要照顾好吕布之类。张辽和陈宫不敢含糊,连声称是。

转眼几天过去,陈焉也已经踏上了前往许县的道路,贾诩说得不错,陈焉只顾着攻城拔寨,后方处理的的确粗糙了些,不仅仅是许县,便是陈留如今都急需人手前来安顿。

许县尚有徐晃在,陈留便只能从虎牢关调拨徐荣过来了,好在张燕手下还有一些治理能臣在,暂且照顾了陈留的安定,否则的话陈焉恐怕要面临后方大乱的问题了。

陈焉心中明白形势危急,迅速赶路,没过数日便已经到了陈留,此时陈留城中尤有张燕等人坐镇,听说陈焉回师,早已经出城迎接。

陈焉远远望着陈留城,只见城池破损大多已经修复,如今看上去虽不能说完好如初,但是却也像模像样,可见都是张燕等人的功劳。

再细看的时候,只见陈留城下旌旗飞扬,一支骠军两边排开,为首一人下马伫立,正是曾经黑山军中赫赫有名的将领张燕。

另外两军一左一右则是于毒和白饶这两名悍将,陈焉出征已久,看见这黑山部众,不禁喜出望外,连忙高声吩咐道:“快,咱们快些进城。”

众人早已在外征战了许久,心中都是怀念城中的安稳风光,如今看见了富庶的陈留城,早已发了疯了一般奔了过来。

不一会,陈焉便已策马率众到了陈留城下,张燕当即迎上前来,伏地行礼道:“恭迎主公凯旋!”

陈焉则连忙下马扶起张燕,摇头笑道:“凯旋可算不上,曹操仍在,只不过咱们后方出了乱子,据说袁术起三路大军,正向着徐晃将军处杀去。”

张燕闻说此言,当即目露凶光说道:“当初主公擒了纪灵,就该直接杀掉,没想到这纪灵好不知耻,主公放了他一命,他却还敢来兴风作浪!”

陈焉冷笑道:“袁术此人太过蛮横,目中无人,仗着自己盘踞汝南、寿春,便觉得自己天下无dí

?据说他此时怀有玉玺,更有自立的意思,实在是太过猖狂!”

张燕点头道:“主公若不嫌弃,末将愿领兵助战,直捣寿春,拿下袁术来!”

陈焉知dào

张燕对自己忠心耿耿,但仍是摆了摆手,说道:“罢了,将军镇守此处,已经是劳苦功高,何必再奔波,我已经知会了宛城的张绣将军,让他助我共抗袁术,想袁术虽然兵力充沛,但是手下并无出色将领,咱们胜算仍是很大,今夜我且在城中休息一夜,明日午时便准时出发。”

张燕听了这话,忽然脸上带着犹豫神色,劝说道:“主公,恐怕明日您还……还走不了。”

陈焉闻言一惊,问道:“此言何意?”

张燕神色微微有变,说道:“小沛的刘备刘玄德……听说主公回了陈留,特地派遣了手下使臣来访,如今这使臣正住在城中,看样子倒是十分殷勤,像是来结纳主公的。”

陈焉听了这话,心中诧异道:“好个刘备,与吕布联手还不够,还要来找我吗?!”

第376章 说客孙乾

但是毕竟刘备屯兵小沛,与陈留相去并不算远,若是攻打濮阳,那么小沛若是出手相助的话,定然是大占便宜。

陈焉心中暗自盘算,当初便是因为刘备投靠了曹操,因此两人最后才将吕布搞死,今日若是不能够紧紧抓住刘备这一个强援的话,那么历史很有可能重演。刘备手下此时虽然并无什么谋士,但是关羽和张飞这两员猛将实在是不可小视。

想到这里,陈焉连忙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便在此耽搁一天,事不宜迟,我这便去见刘备的使臣。”

张燕点头应允,带着陈焉的军队进了城中驻扎,之后引着陈焉,带着贾诩郭嘉二人一同向着议事厅而去。

甫一进门,陈焉便见到议事厅中坐着一位浑身黄色儒生长衫的一名文士,这名文士面容温和,一张国字脸,眼睛并不算大,但是却很有神,他听见动静,连忙站起身来,对着陈焉等人行礼道:“不才小沛玄德公帐下幕僚孙乾,见过诸位。”

陈焉心中一动,微笑道:“原来是孙乾孙公佑先生,失敬失敬。”

孙乾一看陈焉年纪轻轻,气度不凡,再加上满头标志性的白发,便知dào

了他的身份,当即躬身说道:“久闻征东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陈焉微微一笑,摆手表示谦虚,这孙乾果然是个天生的说客,一张嘴如同玲珑一般,片刻之间便将陈焉身边的众人夸了个遍。

但是贾诩郭嘉等人何等聪慧,怎会轻而易举便被这些奉承之语说得神魂颠倒,反倒是张燕自己出身草莽,对这些阿谀奉承天生没什么招架之力。

寒暄了半天,众人终于是坐了下来,陈焉心中惦记着许县,当即开门见山说道:“不知先生前来,所为何事?”

孙乾没想到陈焉这般直接,只好当即硬着头皮说道:“实不相瞒,我家主公久闻将军高义,乃是忠君爱国之人,心中景仰,前些时日将军的泰山吕布将军兵败投往徐州,正是我家主公接待了一番。”

陈焉点头称是,心中却道:“好家伙,这刘备是来向我邀功来了?吕布确实是迫于无奈,只能暂且逃亡徐州,若是没有曹操的阻断,那么吕布定然是来投靠我而不是刘备啊……”

孙乾得到了陈焉的认可,似乎胆子更大了一些,他继xù

说道:“吕布将军同行之人还有开阳臧霸,据说天子授意让臧霸带陶谦公领徐州牧,虽然陶谦公临死之前乃指定我家玄德公为徐州之主,但是毕竟圣意难违,我家主公忠义为先,便将徐州拱手相让。”

说道这里,孙乾故yì

露出痛心表情,言外之意乃是刘备忍痛割爱,何等的忠君爱国。

听到这里,陈焉大略明白了孙乾的意思,孙乾之意便是刘备本来应该得到徐州,结果因为吕布来投,刘备看在陈焉的面子上不得不接受吕布,但是吕布军中又有臧霸,若是接受了吕布,那么刘备便注定要失去徐州,这一来而去,都是因为陈焉,陈焉一下子便欠了刘备两个大人情,实在是一下子便将陈焉放在了不利的位置。

陈焉还未开口,一旁郭嘉微微一笑,便说道:“先生此言说得对啊,玄德公仁义忠心,天下皆知,若不是吕布将军千里迢迢临危去投,恐怕天下人也不能知dào

玄德公这般忠义,看来吕布将军此举倒是为玄德公打下了名声,先生回去小沛之后,莫要忘了让玄德公好好酬谢吕布将军。”

说罢郭嘉又是微微一笑,一下子将话题抛回给了孙乾。

郭嘉回答的也十分奥妙,正是说若不是吕布那么刘备便没有机会展现自己的一身忠义。

孙乾如何不明白郭嘉的用心,他心中冷笑,面上却带着微笑,点头说道:“不才受教。”

陈焉见郭嘉好不容易解了围,赶紧说道:“如今玄德公屯兵小沛,联合吕布,很有可能会引起曹操的不满,如今曹操虽然是强弩之末,但仍是坐拥半个兖州,手下猛将如云,谋臣似雨,若是挥师南下,那么玄德公与吕布将军恐怕危矣!”

陈焉说得不错,虽然此时刘备和吕布已经联手,但是刘备兵力薄弱,手下又无善于出谋划策之人,吕布则是有勇无谋,手下高顺又是曾经背叛过吕布之人,不怎么可信,再加上南方袁术虎视眈眈,无论怎么说恐怕都有些危险。

谈到此处,孙乾皱了皱眉头,说道:“将军的意思是?”

陈焉见孙乾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当即便趁机说道:“我的意思倒也简单,我与吕布将军乃是一家人,自然是一条心,而刘备先生夹在吾两人之间,而且对吾二人都是有恩,咱们何不拧成一条绳子,共同北抗曹操,南据袁术?”

孙乾听了这话,一拍大腿,笑道:“将军所言甚是,实不相瞒,吾今日到此,正是想要与将军共商此事的。”

陈焉点头笑道:“看来咱们利益相同,的确是一谈就拢,袁术此人反复无常,之前与我结成盟友,没想到他却突然变脸,实在是个阴险小人,好在玄德公乃是光明磊落之人,与他联盟,我心中安泰!”

孙乾点头称谢,忽然又道:“其实我家主公乃是皇族,正是中山靖王之后,不知将军可曾耳闻?”

陈焉当然知dào

,这件事情在《三国演义》之中不止一次的被强调过,如今孙乾一说,陈焉却伪装起来,故作从未听过,说道:“是吗?这我倒是未曾听过。”

孙乾也并未看出陈焉乃是伪装,当即说道:“其实我这番前来,还有一个不情之请,玄德公乃是皇族,论起辈分还与当今圣上相近,不知dào

将军改日有了机会,能否引荐我家主公觐见当今?”

此言说罢,陈焉心中生出厌恶之感,暗自忖度道:“好个刘备,原来他不仅仅想要和我结盟,还想借我之手高攀天子?真是用心险恶啊……”

第377章 南柯一梦

虽然陈焉心中对刘备这种攀龙附凤的行径十分看不上眼,但是他却不好正面呵斥孙乾,只得脸上露出微笑,说道:“这是当然,玄德公乃是当今圣上的亲戚,如此关系我自然会及时通报.”

孙乾见有了门道,当即说道:“那么不知dào

能否尽快呢?我家主公早已渴慕圣上天颜……”

这话说得陈焉再一次有些反感,毕竟陈焉同意将刘备引荐给天子已经不错了,算得上是格外开恩,没想到孙乾竟然还想要蹬鼻子上脸,继xù

奢求。

陈焉摇头说道:“不是我不给您这个面子,只不过如今袁术带兵攻打许县,情势危急,我实在没有时间,等平定了袁术,咱们再做打算,如何?”

孙乾见如此,只得长叹一声,施礼道:“如此便劳烦将军了。”

陈焉点头说道:“好说,并无大碍。”

商谈完了两边的要事,陈焉勉强与孙乾继xù

寒暄了几句,便带着贾诩和郭嘉出来了。

刚一出大厅,贾诩便走了上来,低声说道:“主公,刘备此人对您的计划颇为周详,看得出来恐怕早就有结交你的打算,而此人据我所知乃是一名野心勃勃之辈,若是让他见到了天子……再加上他与天子的亲戚关系,我怕刘备此人日后注定要祸乱四方啊?”

陈焉如何不知dào

刘备的可怕之处,但是毕竟已经答yīng

了孙乾,再加上如今自己的确急需刘备的帮zhù

,又怎能拒绝呢?

想到这里,陈焉低声说道:“刘备如今屯兵小沛,虽然实力远不如曹操、吕布,但是毕竟也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军事力量,再加上他手下关羽张飞都是万人之敌,咱们暂且拉拢,应该也算好事一件吧?”

贾诩点头道:“的确,此时刘备的确对咱们有利用价值,但是主公且要当心此人在朝中勾结他人,对主公不利。”

陈焉点头说道:“好,我自然晓得,多谢先生提醒。”

此时天色已经逐渐晚了,说完此事,陈焉便带着众人用过晚饭,之后便径自回到了住处。

因为孙乾的到来,陈焉耽误了一天左右的时间,但是却也正好给他一个安稳休息的机会,他刚刚进了府中,便看到杏儿站在院里,正在于吕玲绮赏月。

陈焉微微一笑,快步上前道:“怎么,如今还有心情赏月?”

吕玲绮还未说话,杏儿便快嘴接口道:“怎么?陈焉大人还不让我们女流之辈赏月了吗?”

陈焉此时去看杏儿,只见杏儿仍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身段苗条,比起刚刚相识的时候多了一份成熟的韵味,陈焉心中明白,这几年的奔波也让这个姑娘多了几分沧桑感,他心中也是早已将杏儿当做了自己的好朋友,微微一笑,说道:“杏儿,你虽然一直跟着我们,但是一直没什么机会接近奉孝,如今咱们在陈留城中休息几日,你正好有机会去和他谈谈天,快去吧!”

说完陈焉不禁微笑起来。

杏儿对郭嘉仰慕不已的事情那是是个人就能看得出来的事情,吕玲绮听见陈焉有心作媒,也是笑道:“杏儿快去!”

杏儿此时一张俏脸早已经羞得通红,她回头瞪了瞪吕玲绮,笑骂道:“小姐也一同欺负我!”

但是说完之后杏儿还是越快地向着门外而去,的确,今夜月色迷人,若是能够和心仪的奉孝一同赏月,那倒是一件美事了。

转眼杏儿已经飞驰而去,府上空空荡荡,下人也已经下去休息,便只剩下了陈焉和吕玲绮。

夫妻两个虽然已经婚配半年,但是这半年之内征战连绵,两人根本没什么时间聚在一起,因此两人此时仍是有些陌生。

不过与其说是陌生,倒不如说是新鲜,陈焉昨夜仓促,并未过足了瘾,吕玲绮虽然羞于启齿,但是心中也是有此想法。

月色朦胧,夜黑风高,两人四目相对,一下子明白了心中所想,陈焉也不顾及,猛地便解下衣衫,对吕玲绮发起了攻势。

吕玲绮“哼嘤”一声,早已经羞得脸上红得滴血,但是身子却一点力qì

都使不出来,陈焉长驱直入,片刻之后,便只剩下月光之下的一片旖旎风光。

……

转眼数个回合结束,陈焉抱起吕玲绮,缓缓走入内室,此时怀中娇妻早已因为体力透支而沉沉睡去,唯有陈焉仍有些精神。

他躺在榻上,闭目养神,忽然脑海中图像闪现,竟然是那一卷《遁甲天书》之上的内容!

那些图像像是人形,但却有不太像是人形,反而更像是猩猩猴子之类的动物,陈焉脑海之中图像飞转,连他自己都来不及看到每一张图像的真切样子。

转眼之间图像越转越快,越转越快,陈焉只觉得头晕想吐,便渐渐沉入了梦乡……

梦乡之中,这些图像仍是飞转,但陈焉却再也看不清楚,渐渐传来了鼾声……

忽然,陈焉只觉得面前景色一亮,自己猛地抬起头来,却看到自己竟然到了曾经洛阳城中的凤仪亭!

“怎么回事?”陈焉心中大疑,为何忽然到了凤仪亭中?!

陈焉虽然久已未去曾经的太师府,但是如今凤仪亭的形象竟然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夜风吹来,竟然有一些寒冷的感觉。

陈焉下意识的拉了拉身上的披风,却忽然听见不远之处有哭泣声传来……

“谁?!”陈焉警惕之下,猛地问道,只听这哭声断断续续,但却真真切切,其中凄惨更是不可言说,令陈焉心中猛地毛骨悚然!

“莫非是鬼?”陈焉心中大奇,但是好奇心作祟之下,陈焉缓缓向哭声传来之处走去,希望能够看到这哭声的由来……

“呜呜呜……呜呜……”哭声仍在继xù

,丝毫没有停的意思。

陈焉走到近处,忽然看见,在草丛之间,竟然有一团黑色的东西!

而此时的哭声,正是那团黑色的东西传出来的!找到了!

陈焉大着胆子,猛地向前走去,口中呼喊道:“谁在那里装神弄鬼!”

第378章 宛城来援

没想到陈焉喊了一句,那边的东西却只是微微一动,便再也没有其他反应了,而哭声仍是一直传来。

陈焉慢慢向前,只见那黑色的似乎是一件长袍,一件自己看上去很眼熟的长袍……

而长袍之下瑟瑟抖动的……似乎是一个人?

陈焉忽然心中一动,他已经想起了这是什么时候的场景,以及这黑色长袍之下究竟是谁了……

“董白?白儿?是你吗?”

陈焉忽然声音变得无比温柔,他大着胆子轻声问道。

“是你吗?别怕,我是君郎啊……”

陈焉的声音越来越温柔,他生怕惊道那长袍之下的已经哭了很久的人儿,那个他心中始终没有忘记的人……董白。

便在此时,陈焉干脆再一次大着胆子,猛地一把去拉那件长袍,只见长袍抖动,转眼便到了陈焉的手里,而那长袍下面,却是一个身形瘦弱,面色白皙俊美,一双眼睛早已哭得红了,不正是那董卓的孙女,董白么?

陈焉真的没能想到竟然再次看到了董白,如今再见,心中更是一震,没想到他自以为早已经放下了对董白的挂念,但是这再次见面之后,仍是令陈焉心神剧震!

“白儿……白儿……”

陈焉低声呼唤,每一句话都说得情真意切。

但董白眼睛之中却毫无精神,她也并不去看陈焉,只是口中反反复复说道:“爷爷死了……爷爷死了……”

陈焉心口一痛,如中雷击,这种痛苦的感觉,恐怕只有陈焉才能体会的到。董白曾经是他最爱的人,曾经比陈焉的生命还要重yào

,可是阴差阳错,陈焉却杀了她的爷爷。

便在此时,只见董白忽然浑身抖动,竟然昏厥在地,陈焉猛地一步抢上,抱住董白的身子,连声呼唤道:“白儿,白儿!”

可是陈焉忽然发xiàn

,董白的身子竟然冰冷无比,这哪里还是一个活人的身子。

想到这里,陈焉悚然一惊,猛地睁眼,却忽然发xiàn

自己正躺在陈留城中榻上,四下漆黑一片,一旁的吕玲绮仍在熟睡。

陈焉这才醒悟,原来一切不过是南柯一梦,至于凤仪亭和董白,都是他梦中的环境罢了。

陈焉虽然不是第一次梦见董白,但是却是第一次梦的这么清楚。

“莫非这预示着什么吗?”陈焉心中嘀咕,不知dào

这一个梦到底代表着什么,是陈焉有机会再见到董白么?还是董白……

想到这里,陈焉再也睡不着,他翻身起床,踱步出门,看着门外的的月色明亮如水,一颗心忽然担忧了起来。

董白也好,蔡文姬也好,这些不在身边,但却始终让陈焉牵肠挂肚的人们,此时究竟过的好不好?

陈焉也不求能够重逢,能够再续前缘,他只想知dào

她们是否还活着,活的好不好。

如此,便足够了。

一夜转眼过去,陈焉虽然半宿没睡,但是却也没觉得自己有多疲倦,他自己并不知dào

,这其实正是《遁甲天书》渐渐起了作用。

而每次他睡觉之时的那些人形图像,正是起作用的关键,潜移默化之中,陈焉的身体机能,新陈代谢,都已经开始进入了新的纪元。

……

再说许县城中,此时的徐晃已经开始有些愁了,毕竟袁术的三路大军已经驻扎在外,纪灵居中,陈兰雷薄两名宿将一左一右,坐拥五十万大军,将许县围了个鸟飞不进。

而此时徐晃的城中仅仅不过八万人手,这些士兵还有不少新兵,刚刚招募而来,若是上阵杀敌,恐怕顶多是个炮灰。

徐晃站在城楼之上,望着眼前浩浩荡荡的袁术大军,叹了口气,心中道:“免战牌已经挂了三天,再挂下去早晚会影响士气,我手下兵将本来就少,若是再低落了士气,那么如何还能支持?主公此时理应收到了信,却不知dào

主公何时过来?”

正思索着,忽然副将快步奔来,高声喊道:“将军!敌军西南角阵脚乱了!”

徐晃此时乃在北城墙上,正等着陈焉的大军南下,忽然听见西南角敌军大乱,徐晃心中狂喜,他稍一盘算,便知dào

西南角所来定是宛城的军队,若是有北地枪王张绣的支援,那么定能挽回颓势!

想到这里,徐晃连忙快步跑向城西,一边吩咐副将前去纠集士兵准bèi

出战。

等徐晃到了西城墙,远远眺望,只见袁术的左军部队果然有些松动,远处看不真切,但是却能看到烟尘大起,便如同狂风刮过一般。

徐晃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张绣将军当真仗义,我这信件刚刚送出,他便已经率兵前来,无论如何,这一仗算是纪灵始料未及,我定要快些出去,里应外合,也能挽回些士气!”

想到这里,徐晃猛地扛上巨斧,骑上青骢马,率领了八千铁骑,大开西城门,向着烟尘高扬的地方疾驰而去!

却说袁术左军乃是陈兰统帅,陈兰这一日仍在帐中商议破城妙计,却听到部下上前说西南角上忽然杀出来了敌人。

陈兰也是久经战阵之人,攻打许县之前便已经料到陈焉所占领的宛城定会采取行动,因此倒也不慌,问道:“敌军来了多少人?”

那部下脸色犹豫,说道:“骑兵恐怕有一万以上,步兵更多,约莫共计十万左右……”

陈兰大惊道:“这么多?宛城乃是陈焉新占,竟然发展如此迅速?”

可惜陈兰却不知dào

,宛城向来盛产马匹,再加上陈焉向匈奴和西凉索要的幼马大多在关中和宛城饲养,因此宛城的战马从来都是充沛,也因此今日战场之上宛城多了这么多的骑兵。

陈兰虽然惊讶,但是自忖自己手下十万大兵,一旁又有纪灵的中军掩护,怎会不是对手,当即配上宝剑,披挂出营道:“走,去会会陈焉的军马!”

一旁副将连忙清点兵马,另外传信去纪灵处寻求援助,之后十万大军齐齐出营,迎着西南方向的宛城军队冲去。

第379章 长枪骑兵

陈兰自己手中仅有十万人,算是这三支人马之中最少的,但是却并不是因为陈兰是这三位将军里最弱的一个,反而是因为陈兰为人最为自信.

说好听了是自信,说得难听其实是自大。

陈兰乃是袁术手下的老下属,身经百战,就算纪灵恐怕都没有他这么老的资历,因此陈兰也最会倚老卖老。

可惜这战场交锋,资历起不到任何作用,两军对垒,看得还是将领的水平。

好在陈兰不仅仅会倚老卖老,自己的战略休养倒还不错,十万人在他的统领之下,没过多久就已经井井有条了,如他所说:“对付陈焉,我只消十万人就足够了!”

之后陈兰披挂上马,战鼓擂响,便向着西南方向攻去,西南营门洞开,沙场之上烟尘大起,陈兰仔细去看,只见这烟尘之中马蹄声隆隆而来,正是一支强悍的骑兵。

更令陈兰惊讶的是,这支骑兵队伍的所有骑兵竟然都配有长枪,寒光闪闪,直晃得陈兰睁不开眼!

陈兰大吃一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当时骑兵用兵,更多乃是短兵器,以便骑兵部队可以单手操作。因为当时而言,马镫还不能够成为骑兵在战马上固定自己身体的装备,而是只能在士兵上马的时候起辅助作用。因此骑兵若是想要在战马上保持平衡,那么就一定要一只手抓住马的缰绳。

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骑兵只能使用短兵器,适合单手使用,否则的话骑兵便无法分出另一只手来拉住缰绳。

没想到如今陈焉手下宛城的骑兵竟然个个儿都是手持一丈左右的长枪,双手持枪,令人震惊!

好在陈兰还未被陈焉军队的骑兵吓傻,他仔细去看,便立即发xiàn

了关键的所在。

只见陈焉的骑兵战马腹部两侧都陪着一种新型的马镫,这种马镫紧紧绑在战马身上,并未像过去样式的马镫,只是一条带环的绳索,因此这种新型马镫若是被骑兵踩稳之后,可以帮zhù

骑兵保持平衡。

这样一来,骑兵的双手便得到了解放,便可以使骑兵们可以使用长兵器策马奔驰,而骑兵的冲击力再加上长兵器的威力,简直能够将战斗力成倍提升!

这样一来,陈兰又如何能够抵挡的住?

他立即意识到了不对,当即高声喊道:“士兵结阵,竖起盾牌,不要正面冲突!”

陈兰毕竟还是老手,虽然被陈焉的独特战备吓了一大跳,但是却并未惊慌失措,仍是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选择最好的解决办法。

便在此时,忽然敌军战马中一阵喧腾,只见一员绿袍银甲的长枪猛将从骑兵队伍中昂首奔出,向着陈兰的盾牌部队冲杀而来,他不过三十岁所有的年纪,面容清秀,皮肤白皙,但是却满面杀气,盛气凌人!

陈兰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暗自琢磨道:“莫非是北地枪王张绣?”

果不其然,只听那绿袍将军长枪舞动,猛地刺穿了一面盾牌,之后奋勇无前,继xù

猛地刺出长枪,口中高呼道:“张绣在此,谁敢来决一生死?!”

却说如今宛城的骑兵正是张绣受了启发,将寒锋营改造而成。

陈焉之前将马镫的创意带到骑兵队伍里,不仅仅提高了骑兵的攻击能力,还解放了骑兵的双手。

但是骑兵素来都是只训liàn

过单手兵器,因此黄忠麾下的八千铁骑并未及时换上长兵器,可谓是Lang费了这新型的马镫。

如今张绣看出了新型马镫无穷的潜力,再加上宛城的战马数量可观,而恰巧自己手下的寒锋营又有不少人马术精湛,如此一来,张绣便练就了一支强悍无比的独特骑兵队伍,寒锋骑兵。

转眼之间,张绣已经挺枪挑断了十数面盾牌,一时间士气如虹,趾高气昂。

他抬眼远望,只见不远处旌旗舞动,战马汇聚,其中一名将领衣着颇为华贵,张绣一猜便知,那里的将领恐怕正是袁术手下左军将领陈兰,他猛地抬枪指着陈兰,高声怒吼道:“兀那匹夫,可是陈兰?!”

陈兰没想到张绣竟然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便能将他看得清楚,当即心中一惊,也不敢答话。

张绣没想到陈兰脸色苍白,竟然一句话都不说,他当即冷笑一声,高声吼道:“你这匹夫,可敢与我一战?!”

陈兰更是没有想到,这北地枪王上来就耀武扬威,不仅仅一人一马挑了他不少盾牌兵,还指名道姓要跟自己单挑?

若是陈兰年轻的时候,他定会不顾一切前往赴约,毕竟大不了一死,输了战阵也不能输了人。

可惜如今的陈兰早已是个身经百战,年逾不惑的成年将军,他心中明白,自己的武艺绝对不会是张绣的对手,若是自己轻易出战,不慎被杀得话,那么自己身后的十万兄弟可就都要遭殃了。

那边张绣看陈兰竟然一句话都不敢说,更是意气飞扬,当即继xù

高呼道:“陈兰,你莫非如此贪生怕死?既然如此无用,干脆投降罢了?!”

这一句话喊将出来,陈兰心中真的为之一动,若是再任由张绣喊下去,恐怕自己的士兵士气都会受到影响,但若是贸然出击,张绣的长枪骑兵的确厉害,陈兰真的没有能够必胜的把握。

想到这里,忽然不远处战鼓隆隆传来,半空中一声霹雳般的嗓音喊道:“谁在叫嚣?”

陈兰闻言大喜,抬眼去看,只见北面一支人马浩浩荡荡直杀过来,为首一人面如钢铁,长髯迎风,一双眼睛目光炯炯,手提三尖两刃刀,正是袁术军中第一猛将,纪灵到了!

陈兰心中大喜,纪灵麾下有三十万雄兵,怎会害pà

区区张绣,陈兰高叫道:“纪灵将军,小心这厮的骑兵队伍!”

纪灵冷笑道:“区区骑兵,我又何惧?”

张绣听见纪灵口气颇大,心中恼怒,挺枪策马向前而来,高声呼喊道:“纪灵小贼,可敢与我一战?”

第380章 回马一枪

纪灵虽然曾经在陈焉手下吃过大亏,但是他本是就是个自大之人,总会觉得自己上一次败在陈焉手下乃是因为自己大意轻敌。

不过说来也对,能够在袁术手下做到这么高的位置的人,定然会有自大的资本,再说袁术本身就是个骄傲自大之人,纪灵既然是袁术的心腹,那么自然和袁术气味相投,也是个自大的人。

正因为纪灵骄傲自大,因此遇到张绣的挑衅之后,更是勃然大怒,虽然纪灵麾下的士兵三倍于张绣,若是两军交战,至少也能占得大便宜,但是纪灵仍是二话不说,三尖两刃刀一挺,向着张绣狂奔而来。

张绣只见无穷战马之中冲出来威武大将,正是那纪灵,他冷笑一声,高声喊道:“闻说纪灵乃是袁术手下最强的将领,今日一见,恐怕徒有虚名耳!”

纪灵闻言更是大怒,当即杀气勃然而起,一柄三尖两刃刀上更是闪现了凶光!

两人转眼已经到了三丈之内,张绣不慌不忙,长枪挽个枪花,如同梨花飞舞,杀气也是忽然射出,向着纪灵猛然袭击而去。

纪灵三尖两刃刀先前一推,当即便要架住张绣的长枪。

没想到光华一闪,只见张绣的长枪忽然间变了位置,等纪灵再看之时,只见那一柄长枪竟然如灵蛇一般向着机灵的腰间刺来!

纪灵心中大惊,猛地挥刀来救,好在动作迅速,堪堪挡住了这一击。

轰然一声,两人交马离去,过了一合,纪灵虽然动作逊色,但是力量上显然占据优势。

张绣虎口微微发痛,但是却并无大碍,两人虽然力量上有差距,但是差距却不是很大。张绣冷笑一声,猛然伸出左手,露出了三根手指。

纪灵啐了一口,骂道:“贼厮,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绣冷笑一声,说道:“三十招,三十招之内,我便能取你狗命。”

纪灵闻言大怒,当即催动胯下马,猛地向前冲来,高声喊道:“放你娘的狗屁!”

张绣不慌不忙,也是连忙催动战马,轰然一声响,只见光华四溅,两人交手两合,这一次倒是纪灵稍稍占了便宜。

纪灵心中得yì

,暗自忖度道:“这白脸儿小厮就知dào

呈口头功夫,却并无什么真本领。”

张绣虽然虎口愈发生疼,心里却并不着急,因为他早已打定主意,就是要慢慢培养纪灵的自大之心,因此才故yì

放水。

果然,接下来几个回合,张绣愈发露出破绽,转眼二人杀了二十余合,张绣长叹一声,拔马便走。

纪灵丝毫不疑有他,当即朗声笑道:“好个大言不惭的狗贼,如今我看你如何嚣张?!”

说罢纪灵猛地催动战马,倒提着三尖两刃刀,从后面穷追不舍。

张绣虽然装作逃跑,但是却悄悄回过头来,将后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等得纪灵近了,张绣大喝一声,猛地从战马上回转过来,之后长枪如游龙,向着纪灵的咽喉便是一枪!

纪灵还以为张绣此时早已经溃退,再也没有还手的余地,没想到张绣竟然是刷了个诡计,用的乃是诈败之计,如今杀来了回马枪,实在是惊险万状!

纪灵只看见眼前寒光一闪,杀气袭人,他危急关头,反应不及,只能靠着本能反应来躲避这一枪!

纪灵脖子扭动,身子歪曲,堪堪向着一旁躲去,千辛万苦,终于是避过了咽喉要害,只是左肩却猛地被张绣的长枪刺中,一阵剧痛传来,只见纪灵左肩上血花飞舞,直接被张绣的枪尖划开,血肉横飞!

纪灵狂怒之下,三尖两刃刀猛地出手,没想到并未砍到张绣,倒是一刀砍在了张绣战马的屁股上!

张绣没想到纪灵竟然有此一招,只听战马一声悲鸣,人立而起,之后吃痛之下,更是没命似的飞奔而去,根本不听张绣的命令。

纪灵则是左肩剧痛无比,再也无法活动,他担心张绣过来掩杀,也只得拔马后退,但是一枪之仇实在是难以下咽,想到这里,纪灵猛地高声喊道:“全军突击,绝不留一个活口!”

狂怒之下,纪灵将所有怨气都发泄在张绣的士兵身上,他自忖自己凭借着三十万的大军,再加上陈兰的十万大军,定能杀得张绣片甲不留,可惜他自己却忘了曾经在许县如何吃了陈焉的大亏。

战鼓声愈发嘹亮,如暴雨、如雷鸣,纪灵麾下的战马和士兵黑压压一片向着张绣的寒锋营袭来,张绣此时换了战马,再一次挺枪立于军队前头,望着纪灵浩浩荡荡的大军,高声喊道:“宛城男儿何在?!”

话音甫落,张绣身后无数兵将高声吼道:“在!”

声音整齐划一,气势直冲云霄!

张绣露出了满yì

的微笑,他长枪挺起,高声喊道:“咱们杀他娘个片甲不留!”

此言说罢,张绣一马当先,头一个向着纪灵的军阵冲去,之后寒锋骑兵如同一柄利剑,跟随着张绣,向着纪灵的大军冲杀而去。

寒锋骑兵虽然犀利,但是可惜人数比起纪灵的队伍算不上太多,俯视下去,便如同一只锋利的匕首刺入了一张黑压压的网。匕首虽然锋利,将这张黑网刺出了一条口子,但是这张黑网却也在不停的包围这把匕首。

若是到了最后,究竟是匕首能够刺穿黑网,还是黑网能够包围住匕首,却不得而知了。

陈兰躲在一旁,早已经将如今的形势看得清清楚楚,他一声冷笑,当即挥舞令旗,高声喊道:“时机到了,咱们也出兵!”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陈兰的确不愧是个久经沙场的老人精。

可惜陈兰千算万算还是算错了一步,等他号令刚刚发动的时候,忽然自己后方的阵脚大乱,只见不远处烟尘大起,明显是许县方向。陈兰心中一惊,暗自忖度道:“不好,看这样子,是许县城中的人出来接应了!”

果不其然,只见许县城门大开,城门开处,一名威武猛将头戴裹发布帽,身穿猛兽铠甲,手持一柄硕大板斧,带着无数兵将,如同飓风一般杀入了陈兰的阵营

第381章 土豪出现

陈兰虽然是个久经沙场的宿将,但是怎能想到自己防住了前面,但是却防不住后面!徐晃果然是个悍将,也是个善于把握时机的能人,他的出击果敢而又精准,可谓如同一把直切敌人心脏的匕首!

这下子难办了!虽然陈兰和纪灵两人加起来足足比张绣和徐晃的联军人数多了两倍有余,但是他们仍是在徐晃和张绣的联手夹击之下显得有些慌乱。

而就在此时,徐晃已经挥舞着战斧,带兵冲到了陈兰的腹地之中!

陈兰此时已经渐渐稳定了惊慌之情,他猛地挥舞令旗,高声喊道:“结阵!结阵!”

话音未落,战马奔腾,陈兰的十万大军立即开始结成了一个个圆形阵容,这一阵容乃是陈兰最得yì

的守御阵法,可暂保大军不溃散。

果然这一个个圆形阵营如同激流之中的圆石,在徐晃的冲击之下,陈兰的军队竟然稍稍惊慌了片刻之后,慢慢站稳了脚跟!

徐晃观察力着实敏锐,此时他早已经看到了陈兰军的变化,他眉头一皱,心中暗道:“本以为袁术手下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没想到竟然还有如此老谋深算之辈!”

想到这里,徐晃却是猛然间在人群之中看到了陈兰正在挥舞令旗,他心中一动,暗自忖度道:“这挥舞令旗的定然是袁术上将,若是没有了此人的指挥,他的阵容自然便会溃退!”

徐晃心中做了定夺,当即一挥战斧,回头对身后骑兵说道:“将士们,随我长驱直入,砍杀敌军上将!”

此言说罢,徐晃猛地催动战马,竟带着一支骠军向着陈兰所在的高地上冲去!

陈兰此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虽然用心分散,但是却也看到了徐晃如同鬼神降临一般向着自己冲来,看到此情此景,陈兰心下大惊,一声惨呼,连忙挥舞令旗,高声指挥道:“拦住贼将!拦住贼将!”

可惜徐晃何等身手,又岂是陈兰手下这些兵将所拦得住的,只见烟尘大起,血肉横飞,没过多久徐晃竟然真的已经长驱直入,险些到了陈兰的眼前!

陈兰终于意识到面前这一员虎将实在是个可怕的角色,他当即收好了令旗,倒提长刀,飞身上马,连忙招呼手下道:“暂避,暂避!”

手下不敢耽搁,连忙簇拥着陈兰,向着纪灵那边退去。徐晃见自己杀退了陈兰,陈兰再也不能挥舞着令旗指挥布阵,终于心满yì

足,勒马扬鞭,站在高地上眺望远处,冷笑道:“看你这厮如何抵挡我的兵马!”

但是徐晃这趟出来却并不是为了击破袁术军队而来,袁术五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几乎很难一战击破,徐晃虽然长驱直入,但是因为兵力差距,也没能够动摇了袁术的资本,徐晃这一战主要的目的还是要迎接张绣入城。

而此时徐晃站到了高地之上,方才发xiàn

张绣的寒锋营实在了得,竟然已经在纪灵的军队之中撕开了一条血路,如今竟然到了许县城外!

两人在这大军之中,竟然阴差阳错的走了两条不同的道路!

徐晃一拍大腿,长叹道:“哎呀!这下坏了,如今张绣将军到了城门之下,若是不能够及时进城,到时候纪灵军队围将过来,可就坏了大事了!”

此言说罢,徐晃连忙重新策马挥斧,向着张绣的方向冲杀而去。

战阵之中无人能够抵挡徐晃的大斧,片刻之后,徐晃又是杀出了一条血路。

而此时陈兰已经失去了指挥能力,他手下的将士们看不到令旗,听不清战鼓,一时间根本不明白是进是退,再加上徐晃冲杀实在悍勇,一时间人仰马翻,却是被徐晃杀的四散奔逃。

渐渐杀到了纪灵的战阵,徐晃却忽然发xiàn

,自己军队的冲击力忽然减弱了。

这么奇怪的事情,本不应该发生,可是他却实实在在的出现在了战场之上。其实徐晃军队的冲击力倒也谈不上有多少减弱,不过是砍杀起来没有攻打陈兰军那般摧枯拉朽罢了。

变化的程度也不大,若不是徐晃这般心细如发的将领,别人恐怕根本没有发xiàn

,譬如张绣,就丝毫没有发xiàn

两军的差别。

徐晃一边挥舞巨斧,一边四下探看,探看之中,终于是被他发xiàn

了玄机。

纪灵军队的人马无论骑兵步兵,身上的甲胄皆是金属制成,而陈兰军中的甲胄多是皮革木质,如此一来,纪灵军队的防御力就要大大增强,几乎是成倍数上涨!

而如今天下大乱,国力凋敝,纪灵浩浩荡荡三十万大军,竟然全部都配有金属铠甲!

好一个袁术,好一个大土豪啊!如此的手笔,几乎是令人瞠目结舌!这一支军队的战备下来,恐怕比陈焉军一年的花销还多啊!

陈焉曾经为了打造金属马镫,便已经花光了国库,搞得天子颇有怨言,后来又制造弩弓,花费更是颇大,导致陈焉的财力一直到现在还没有缓过劲了,一句话,那就是没钱呐!

可惜陈焉又不能跪地行乞,钱财也不会凭空出来,因此搞得陈焉如今的战备水平倒是颇有些下降了。

谁知dào

袁绍袁术这两大土豪,一个在北方打造了一支全部装备弓弩的劲弩兵,一个在南方整合了一支全部金属铠甲的打不死……

这兄弟两个土豪实在是太嚣张了……

想到这里,徐晃心中不由得微微有些担心,毕竟上一次陈焉与纪灵交手的时候,并没有注意纪灵的军队有这么好的装备,如今忽然发xiàn

此事,不是这一批战备是刚刚打造出来的,便是纪灵上一次带出来的只是二线士兵。

如今徐晃面对的,才是袁术真zhèng

的实力,一支装备豪华的黄金战队,若是放在二十一世纪,那就是人民币玩家啊!

徐晃越战越吃力,自己以及麾下将士的兵器破损也越发严重,袁术的装备实在是比他所见过的所有军队的战备好上太多,若不是张绣发明了长枪骑兵这个冲击力逆天的兵种之外,恐怕此时他已经被纪灵的可怕军队围攻死了。

一番波折之后,徐晃终于渐渐看到了张绣的旌旗,他高声呼喊道:“张绣将军!”

第382章 徐张联手

张绣正在抬头望着许县城楼,纳闷为何仍不开门,忽然只听徐晃的声音传来,他连忙抬头去看,只见徐晃带兵已经杀入了纪灵的重围,张绣大喜,连忙招呼道:“徐晃将军!末将在此!”

两人合兵一处,更添骁勇,瞬间便在许县城门之下杀出了一片宽阔的空地来。

两人大军汇合,裹成了个圆形,若是俯瞰下去,正是被乌压压一片袁术军队包围着的一片孤岛,徐晃和张绣兵马相靠,徐晃说道:“张绣将军,此时若是开城门,恐怕纪灵军会趁机攻入许县,若是如此的话,咱们便会丢了城池。”

张绣闻言点头,徐晃说的不错,敌军若是距离太近,的确不能够开城门。

只听徐晃继xù

道:“这样,我且在这里抵挡一阵,将军速速带兵进去,等大军进入,我再回城不迟!”

张绣虽然穿透了纪灵的兵马,但是却也发xiàn

了纪灵军队绝没有看上去那般羸弱,徐晃想要孤身断后,确实十分凶险,想到这里,张绣摇头说道:“不行,末将来断后,将军乃是许城支柱,不能有失!”

徐晃却摆手说道:“张绣将军已经厮杀许久,怎能在如此冒险?!”

两人推脱了一会,张绣笑道:“咱们再推脱下去,恐怕这宛城都要被攻破了,这样,咱俩让副将领兵入城,我们各带一支人马,共同断后,公明将军以为如何?”

徐晃当即立即点头说道:“好,就这么办!”

当真是天意弄人,徐晃和张绣初次见面的时候乃是敌手,徐晃还一斧子砍在了张绣的腰间,若不是陈焉的“师叔”张梁及时相救,恐怕张绣早已经被徐晃杀了。

后来两人更是不打不相识,在陈焉的军中闹出了不少的事故,之后一军作战,终于算是化干戈为玉帛,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到了如今,张绣听说徐晃在许城被围,更是第一个便带起了兵马,日夜兼程的赶了过来,生怕徐晃有什么闪失,两位将军放下了一己私利,变成了同甘共苦的兄弟。

如今面对着纪灵浩浩荡荡的兵马,更是同仇敌忾,并肩作战。

只听许城的大门吱呀呀缓缓打开,之后副将一马当先,带着宛城的军队和徐晃的士兵进入了许城,而张绣和徐晃令人并排骑在马上,一人绿袍银甲,手中长枪寒光奕奕;另一人面目刚毅,战斧横挥杀气腾腾,两人都是望着纪灵的军队,同声高喊道:“放马来吧!”

纪灵的军队不是傻子,早就见识过这两位将领的厉害,如今两人合兵一处,更是让人不敢直视。

两人刚欲勒马回城,忽然不远处一声炮响,竟然忽然杀出来一支军队,为首一人刚髯飞舞,面目如同锅底,身后旌旗上大大写着雷字,竟然向着张绣和徐晃飞奔而来!

徐晃看得亲切,冷笑道:“这厮便是纪灵的副将雷薄!”

果然雷薄手持板斧,杀气腾腾向着两人冲来,他奋勇当先,看得出来也有些手段。

张绣微微一笑,说道:“此人下盘虽稳,但是内力虚浮,我看倒是个等闲货色。”

徐晃点头说道:“既然是个用斧子的,我便去会会他!”

想到这里,徐晃猛然催马向前,高呼道:“徐公明在此,快来受死!”

雷薄板斧一扬,也是一声暴喝道:“贼将找死!”

这一声吼出来之后,倒像是半空之中响了个霹雳,张绣眉头一皱,暗自盘算道:“好家伙,这人嗓门颇大,看起来有些虎劲啊。”

徐晃自然也是看出来这雷薄乃是外家功夫的高手,他板斧横挥,一招盘根错节使出,正是攻向雷薄的腰间。

徐晃知dào

,这种武将虽然气力过人,但是往往都是反应不行。

没想到雷薄猛地挥舞巨斧,当的一声,兵器相较,两人走马一合,竟然没分出胜负来。

徐晃心中暗自诧异,没想到袁术手下竟然还有此等角色,徐晃自忖纪灵亲自过来兴许还能与自己打上几十个回合,没想到这雷薄的实力也很不俗。

徐晃所料不错,这雷薄的确是袁术手下首屈一指的武将,只不过他恃才傲物,不会做人,因此才一直被埋没,屈居于纪灵之下,但是单以武功而论,雷薄至少也是纪灵那个级数的了。

可惜徐晃却没想到自己遇上了这么个怪异武者。

转眼间两人走马交锋了三十回合,徐晃渐渐占了上风,一旁张绣看得着急,却又不好插手救援。

徐晃倒是个有耐心的人,既然得了便宜,更是不紧不慢,每一斧头都好似是天罗地网,慢慢展开,慢慢等着雷薄上钩。

而雷薄自身性格上便有着缺陷,那便是自视甚高,且脾气暴躁,他本以为自己能够打败徐晃,可惜一番交手下来,自己竟然渐渐落了颓势,他又如何能够忍受这般羞辱?

想到这里,雷薄更是大怒欲狂,他高呼一声,板斧猛地向着徐晃攻来,招式凌厉,简直是不顾自身防守。

徐晃心底暗自冷笑,心道:“早就等你露出破绽,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露出了破绽!”

说时迟那时快,徐晃早已经看准了时机,当即二话不说,猛地一斧头砍将过去,正好是围魏救赵!

雷薄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慢上一步的时候已经晚了,自己已经深深的陷入了徐晃的陷阱之中……

只见徐晃的板斧如同天雷霹雳,带着腾腾杀气,向着雷薄的要害而去,雷薄惊得立即扔了手中的板斧,闪身躲避,却始终没能躲开这蓄谋已久的一击!

轰然一声响,徐晃的板斧猛地砍在了雷薄的肩头!眼看就要卸掉雷薄的一条胳膊!

没想到便在此时,异变突生,徐晃的板斧本来锋利的刃口竟然卷了!

本该一斧子砍下雷薄的胳膊,没想到却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虽然没能够砍入雷薄的战甲,但是徐晃这一斧子仍是砸到雷薄肩膀脱臼,拔马逃去。

徐晃后悔不及,想必是刚才砍杀纪灵军的士兵之时,全部金属的铠甲对斧头的磨损太过严重,因此才让自己的战斧卷了刃。

第383章 财政劣势

但是毕竟徐晃一斧子击退了敌将,对方士兵看见自己的首领败走,如何还敢继xù

上前,呼啦啦潮水一般退散开了,徐晃拍马回阵,自和张绣汇合去了.

张绣见到徐晃回来,也是并不明白方才的情况,当即问道:“怎么?我见公明将军这一斧子分明已经砍得实实在在了,为何没能卸下那厮的胳膊?”

徐晃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道:“你看。”说罢徐晃将战斧举起,刃口对着张绣。

张绣一眼望去,立即分明,原来徐晃的战斧已经卷了刃!虽然说徐晃的战斧并非什么神兵利器,但是却也是精心打造而成,质量理应得到保障,没想到如今竟然一战之下就卷了刃!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

两人不敢耽搁,暂且率军回了许城,之后紧闭城门,坚守不出,静候陈焉的援军到来。

此战之后,虽然张绣和徐晃并未损失太多人马,但是仔细查看下来,将士们的兵器竟然都或多或少有些损伤,最为严重的当属寒锋营的枪头,本来枪头锋利,坚固程度便要差一些,再加上骑兵强悍的冲击力,更是给了枪头不少压力。

如今检查下来,不禁不少枪头已经钝了,更有甚者,有的枪头已经损毁,无法继xù

战斗。

张绣看到这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多亏当初徐晃及时出来救援,否则的话恐怕自己的寒锋营马上就要吃大败仗!

张绣越看心中越惊,脸色也变得越发苍白,忽然他感到一双宽厚的手掌拍了拍自己的肩头,他回过头来,正看到徐晃一脸凝重的站在自己身后。

“公明将军?”张绣连忙站起身子。

徐晃点了点头,苦笑着说道:“想必张绣将军也看到了,咱们与纪灵一场大战之后,兵器的损毁程度简直是难以想象。”

张绣似乎仍是不明就里,皱眉说道:“不知这是为何?”

徐晃长叹一声,缓缓说道:“此事说来惭愧,正是因为纪灵麾下的三十万大军全部穿戴金属铠甲,不是青铜便是铁器,咱们士兵的兵器碰上了,又如何能够不大大磨损?”

听了这话,张绣终于是恍然大悟。想张绣从军以来,遇到的无非都是些乌合之众,除了自己曾经所在的董卓麾下的西凉军曾经装备先进一些,剩下的黄巾贼之流甚至连皮革的铠甲都没有,只是穿着藤蔓所做的铠甲便上阵打仗了……

更何况便是董卓最强横的时候,他麾下的士兵也没有像纪灵手下这样,人人穿戴铁器这么奢侈!可见袁家兄弟的富庶,实在是难以想象!

张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猛地跺脚长叹道:“既然如此,那么可为之奈何啊?如今咱们的兵器磨损如此严重,许城又是刚刚攻下,城中无论铁材还是工匠都少得可怜,如何面对袁术这些装备精良的部队?”

徐晃眉头一皱,问道:“寒锋营的长枪骑兵倒是十分善于穿甲,如今长枪的损耗如何?”

张绣听了此问,不由得又是一声长叹,说道:“长枪本就是脆弱之物,再加上骑兵冲刺之力极强,如今消耗之下,大概已经有一成左右的枪已经不能继xù

使用了。”

徐晃听了“一成”之后,倒是脸色稍微缓解了一下,毕竟一成这个数字是他还可以接受的,这至少说明对付袁术的土豪部队,自己还不是毫无胜算。

徐晃脸上显然露出了喜悦表情,当即说道:“这是好事,我在城中还有不少长枪,若是将军需yào

,都可以拿来支援寒锋营!因为只有寒锋营的冲击能力还破甲能力才能够对袁术的军队造成致命的威胁,刚才一番厮杀,我发xiàn

寻常的步兵很难一击之内便使他们的军队致死。”

徐晃说的不错,领先的防御装备的确是战斗胜利的一大关键,想来也是,战场之上,两名士兵已决生死往往便是一瞬间的事情,一个照面,若是一刀砍下不能够结果对方,那么自己就很有可能被敌人一刀斩死。

而袁术的军队防御力相当强dà

,这也便成了提高生存能力,从而提高获胜几率的秘诀!

袁术军的每一个士兵都比陈焉军多了好几次生存的几率,这样一来,两军谁更占优势,一目了然。

因此若想要击溃袁术军,最好的方式便是依靠张绣军队长枪骑兵出色的冲击能力,另一个依仗,便是尚未到来的黄忠的八千铁骑。

毕竟平原之上,出色的骑兵队伍仍是最具有攻击力的武器,袁术的铁甲兵似乎就是个最强的盾,没有强力的矛的话,根本无法击穿。

……

便在此时,寿春城中,一座富丽堂皇的州府之内,无穷无尽的侍女在院落之中奔走,场景之盛,几乎已经超过了长安城的皇宫之中。

此时正值春季,乃是草长莺飞,春花烂漫的时节,这硕大的庭院之内,自然也是一派春意盎然。

院落之中的一间硕大的阁子之内,一名身穿蟒袍的人正在捻须微笑,这人已经人到中年,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年纪,皮肤保养的十分好,油光发亮,白皙紧致。

而他一张面孔也英挺的很,算得上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从他行为举止,更能看得出来此人出身不俗,乃是受过严格教育的大户人家。

惟独这人眼神之中总是时不时的透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嚣张和暴戾神色,虽然只是一瞬,但是却让人过目不忘。

不消说,此人便是当世威震天下的一方枭雄,四世三公的淮南袁术。

袁术的一双眼睛正紧紧盯着桌子上的一方盒子,这盒子乃是用上等的檀香木所做,上面更是用七颗宝石镶嵌成七星的形状,七星所对之处更是嵌着一颗不大不小的夜明珠,远远望去,恰如那北方的夜空。

盒子都制作的如此精良,那么这盒子之中,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宝贝呢?!

袁术微微一笑,修长的手缓缓的抚摸着宝盒,对身旁两个人幽幽说道:“李丰,杨弘,你们两个觉得我得到了这个宝贝,是不是上天给我的暗示?”

第384章 野心勃勃

袁术身边正站着两名谋士,其中一个身材短小,体态纤瘦,乃是李丰,李丰拱手说道:“回禀主公,此乃天子信物,自然代表上天的意思。”

天子信物?原来这宝盒之中,竟然放着天子的信物?!

莫非便是:传国玉玺?

袁术身旁另外一名身材稍微高大,相貌也比起李丰来英俊一些的谋士杨弘连忙上前说道:“主公,只不过如今这天下大乱,咱们虽然得到了至宝,却也不太适合太快下手吧?”

袁术听了这话,眉头一皱,问道:“太快下手,什么叫下手?”

杨弘顿了一顿,想要说些什么,但却不知dào

如何开口,他一张白色脸面忽然变得有些绛紫,支支吾吾半天,终于说道:“下官失言了。”

袁术冷哼了一声,说道:“失言?什么失言?你不就是想告sù

我,如今要做的是规规矩矩,在这乱世中生存下去,不要想着……称王称帝吗?!”

说到这里,李丰和杨弘两人都是大惊失色,浑身巨震,猛地跪倒在地,哆哆嗦嗦,不敢说话。

袁术见到两个人这种反应,更是勃然大怒,他一拍桌子,暴喝道:“你们两个,给我站起来!”

两人不敢违抗,连忙站起身来,李丰身材矮小,骨瘦如柴,相貌也猥琐的很,脸上冷汗扑簌簌下来,实在狼狈的很。

杨弘虽然相貌比较正气,但是如今也已经惊慌失措,头发都已经凌乱,实在谈不上什么形象,可见两人听到袁术称王称帝这四个字之后,心里的波澜是何等的大。

袁术冷笑一声,望着两个人,说道:“如今玉玺在我手中,海内虽然不少叛逆,但是若论实力,谁人又能有我的兵力充足?他陈焉本来算是个有自知之明的,如今却竟然公然不理我的号令,我便派出纪灵带兵五十万前去围剿,他陈焉手下能有这么多兵马?”

说道这里,袁术脸上的表情立即变得得yì

洋洋的起来,他望着手足无措的李丰和杨弘,继xù

说道:“还有徐州的刘备,竟然不顾我的一再联络,将徐州拱手让给吕布?吕布这厮何德何能,竟然能做那徐州的统帅?我手下仍有雄兵百万,只要我愿意,徐州几天之内就是我的,你们信不信?!”

李丰和杨弘一下子被袁术嚣张的样子吓了一跳,谁都没有回答。

袁术没想到两人竟然敢对他的提问置若罔闻,当即更是狂怒,暴喝道:“说话!你们信不信?!”

李丰和杨弘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跳着脚喊道:“信!我们信!”

袁术终于得到了两人的吹捧,心中满yì

,继xù

捻须微笑道:“还有孙策,这孩子曾经是我的属下,孙坚这短命鬼的孩儿,如今占据了江东,那也是靠着我的扶持,他就算坐拥了江东,那也是我的臣下,日后我说一句话,孙策必须要听命于我!你们信不信?”

李丰和杨弘这下子长了记性,袁术一问,两人立马把头点得如同捣蒜一般,连声说道:“信,信信信!”

却说这传国玉玺,本来乃是在孙策的手上,曾经在岘山之中左慈想要夺取却并未成功,而之前孙策想要南下江东,可有手中无兵,便将这传国玉玺压在了袁术手中,换取袁术的兵马。

一番波折之下,小霸王孙策终于是得到了袁术的借兵,而作为代价的便是失去了传国玉玺。

可怜袁术此时还觉得孙策对自己一定是心怀感激,殊不知孙策心中早已经对袁术恨之入骨,恨不得杀之而后快,毕竟袁术不仅仅连累死了孙策的父亲,还没收了孙策的传国玉玺!

当然,袁术自然是不会理解为何孙策这般恨自己了。

话说回来,此时袁术叫嚣了半天,终于算是发泄尽了自己的优越感,他一双手摩挲着宝盒,忽然食指一动,打开了盒子上的锁扣。

啪嗒一声响,盒子瞬间开启,一时间宝盒之中光芒四射,乃是明亮耀眼的光芒!

不仅仅是袁术,便是一旁的李丰和杨弘都不由得大声惊叫了起来:“哇!”

只见宝盒开启,光华洒满,满室都是光亮。

宝盒之中,一方古朴但却扎眼的玉石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虽然年代久远,但是这无上的至宝仍是散发着刺眼的魅力,袁术一看见这传国玉玺,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虽然这并不是袁术第一次看见传国玉玺,袁术恐怕已经看了这宝物不下十次,但是每一次袁术都会觉得浑身热血沸腾,有一种不能言说的快感。

袁术双手小心翼翼的捧起来玉玺,他微微一笑,嘴角中全都是自信和嚣张,他一双眼睛简直已经变红了,只听他缓缓说道:“我有了这宝物,还有什么怕的……”

李丰和杨弘也是被玉玺吸引的说不出话来,两个人直勾勾的看着玉玺,心跳已经加速了。

袁术继xù

说道:“玉玺在手,天下我有……我……我才是这天下间最伟大的天子,什么陈焉,什么曹操,还有我那庶出的脓包哥哥……谁都不如我!”

说完这话,袁术忽然站起身来,挺直了腰板,大声喊道:“我要称帝!”

此言一出,整个寿春城沸腾了起来!

……

便在此时,许城北面的平原之上,一支军队正浩浩荡荡奔驰而来。

军队阵容齐整,步伐一致,看得出来乃是经过了充分训liàn

的正规军队,而且不消说,这支军队也一定很有战斗力。

军队领头一人白发飘飘,身着华丽,正是征东将军陈焉,陈焉一双眼睛如鹰隼般望着不远处漫山遍野的袁术营寨,眉头微微皱起,说道:“我本以为五十万不过是个虚数,谁知dào

袁术真的来了这么多的兵马……”

陈焉身边有四人环绕,第一个乃是一名将军,手持长刀,相貌刚毅,正是黄忠;第二个一脸温和,但是眼眸犀利,则是无双毒士贾诩;第三个年纪轻轻,一派潇洒从容,则是郭嘉郭奉孝;第四个可不简单,身材高大,徒步便已经有别人骑在马上那般高度,青面獠牙,乃是许褚许仲康!

众人望着不远处袁术的营寨,心情都很复杂,陈焉勒住战马,猛地一扬手,高声喊道:“安营扎寨!”

第385章 安排劫营

在袁术包围了许城的第六日,陈焉的大军终于如期而至,陈焉此时麾下兵力大约十七万,已经算是十分不易了,毕竟连年征战再加上陈焉扩张领土的速度极快,此时的陈焉已经有些后劲乏力。

在纪灵三路大军共计五十万人的阻断之下,陈焉几乎失去了与许城的联系,但是陈焉心中很有信心,徐晃一定能够发xiàn

自己的到来,如此一来,陈焉、徐晃、张绣三人加起来兵力已经到了四十万,虽然比起纪灵的军队还要少了一些,但是至少可以分庭抗礼了。

无论是武将的能力还是谋臣的素质,陈焉与纪灵想必都丝毫没有需yào

害pà

的必要,陈焉曾经将纪灵虐的像一条丧家之犬,既然之前可以,如今也能做到。

可能唯一的问题便是纪灵的军队,精良的装备是藐视战法和战术的存zài

,这是一个客观上难以克服的巨大障碍。

而更可怕的是陈焉此时还并不知dào

这个障碍的存zài



就在此时,相隔着整个纪灵大军的许城城头,徐晃和张绣正并肩站立。

两人迎着晨风,看见了远处一夜之间便耸立起来的陈焉军的帐篷。

两人都是面带喜色,徐晃低声呼道:“主公来了!主公终于来了!”

张绣听见陈焉过来,自然也是十分开心,他一张面孔变得十分兴奋,脸色也白里透红,他微笑说道:“这下子纪灵恐怕要败亡了。”

两人对陈焉都是十分信任,只要陈焉的大军所到之处,肯定是所向披靡。

的确不错,陈焉的本领和纪灵的差距实在太大,若论领兵和计谋,纪灵恐怕都远不是坐拥贾诩和郭嘉两大谋主的陈焉的对手。

惟独令人担心的就是纪灵麾下那一支装备精良的军队。

而此时陈焉正在军中与众人谈论着破敌的对策,因为张燕带着于毒白饶镇守陈留,张辽又跟着陈宫前往徐州投奔吕布,因此此时的陈焉手下猛将仅剩徐晃和黄忠,还有个王单,勉强可以做个先锋。

没想到转瞬之间,陈焉麾下人丁兴旺的局势便已经变了。

陈焉望着麾下众人,眉头紧皱,说道:“不知dào

纪灵与徐晃将军是否交过手,宛城那边来了消息,说张绣已经到达了许城,此时恐怕已经入了城中,想必就是前几天的事情。”

贾诩捻须说道:“这么说来纪灵军至少已经和张绣将军交过一次手了。”

郭嘉点头称是:“不错,文和先生说的很对,既然如此的话,那么此时的纪灵军恐怕还未休整过来,有些疲惫。”

陈焉点头说道:“不错,但是咱们的军队跋涉过来,也很疲劳,总不能今日便采取进攻吧?”

郭嘉摇头道:“这倒不必,只不过纪灵军刚刚伤了元气,今日一定不会有所举动,咱们正好可以借机休整一天。”

贾诩听了这话,似乎被郭嘉说的有些兴趣,低声问道:“奉孝莫非想要……劫营?”

郭嘉微微一笑,说道:“不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纪灵此时不知dào

是否能够从张绣的攻击下缓过劲来,咱们今夜偷袭,效果一定不错!”

陈焉当即点头说道:“好,奉孝所说,正合吾意,咱们今夜三更,黄忠将军镇守营寨,我与许褚,每人五千兵马,烧了纪灵的大营!”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商议已定,陈焉连忙吩咐将士们睡去了。

……

再说纪灵此时正在营中调养伤痛,这一战下来,纪灵被张绣刺伤了肩窝,雷薄被徐晃砍坏了肩膀……实在是伤兵满营,损失惨重。

三位主将之中唯有陈兰毫发未伤,而且部队的损失也最小。

虽然陈兰是经受了最多冲击的人,如此看来,三位将军的统帅能力也可见一斑。

纪灵一边换药,一边跟自己手下的军师李吉说道:“这一战下来,咱们五十万大军竟然没能奈何的了徐晃和张绣这区区十来万的兵马,实在是可恨!”

这李吉虽然善于溜须拍马,倒也是个心思缜密的家伙,平时倒是一派小人嘴脸,但是到了紧要关头,往往能够起到作用,也是个奇人,如今他见到纪灵心中怨恨,连忙提点到:“将军,这徐晃和张绣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被咱们困在城中的困兽,折腾不出什么大的风浪来,现在最重yào

的是外面的陈焉啊。”

纪灵如何不知dào

陈焉已经到了自己的营寨外面,正隔着十五里安营扎寨,实在是嚣张的很,如今李吉一说,他更是头疼欲裂,揉着肩膀伤口说道:“唉!陈焉这家伙,有点厉害啊……”

纪灵说的轻巧,陈焉如果只是有点厉害的话,又如何能够让作用五十万大军的纪灵头痛欲裂?

陈焉分明是十分厉害啊!

李吉长叹一声,一张丑陋的面孔上露出了狡黠的表情,说道:“将军,咱们人多势众,总不能被动挨打啊,如今陈焉刚刚扎营,正是咱们偷袭的好机会!”

纪灵猛地用没有受伤的一只手拍了拍桌子,怒喝道:“你想害我?!我如今刚刚受伤,怎能负伤上阵?你莫非觉得我有三头六臂?”

李吉摇了摇头,说道:“将军,为将者不必每战皆前,您乃堂堂一军统帅,只要运筹帷幄,冲锋陷阵自然有下面的先锋。”

纪灵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了几个不错的人选。

纪灵麾下还是有几元猛将的,头一个乃是新野人士,复姓东方,单名一个离字,力大无穷,善使一柄长刀;第二个名叫洪辽,辽东人士,善使弯刀,马术惊人!第三个姓李,名禾,蜀中人士,有万夫不当之勇,第四个则叫做白淑,兵器乃是长枪,丹阳人,勇武过人。

这几员猛将都是纪灵身边难得的人才,虽然武勇,可惜缺乏头脑,因此上阵打仗做个先锋还好,若是领兵打仗就差点意思。

如今李吉一说,纪灵猛然一动,微笑道:“莫非你想要今夜去劫营?”

李吉点头说道:“将军高见!咱们英雄所见略同啊!”

第386章 暗夜混战

转眼明月挂枝头,已经到了夜半三更,此时的陈焉军中人影耸动,正是两支人马逐渐成形。

一支人马全是骑兵,统领正是陈焉,陈焉因为满头银发在月光之下实在扎眼,如今已经戴上了黑色的玄武钢盔,一身玄黑色的战甲更是在深夜之中显得尤为霸气威武。

另一支人马则是步兵,领头一人身材惊人,正是恐怖的先锋许褚,许褚在与曹操的交战之中可谓是一战成名,此时在军中的威望恐怕仅次于黄忠将军,如今暗夜偷袭,让他独自带领一支军队,更是众望所归。

陈焉看时机已经成熟,挥了挥手,两支部队猛地出了营寨,向着纪灵的军营冲去。

两支队伍一前一后,在这漆黑的夜里无影无踪,诡异的很,可是陈焉却并不知dào

,不远的前方,一支由纪灵麾下四名健将组成的五万大军正浩浩荡荡的向着陈焉的营寨冲来。

十五里并不是一个太过长的距离,若是这两军的所有人马列阵的话,恐怕这十五里的距离根本就不够这些人马的摆布。

正因为如此,陈焉几乎是刚刚踏出了营门,便已经意识到前面有敌军的影子耸动。

月色如水,投射在这一片空旷的平原之上,因为月亮皎洁,在这平原上的军队很难藏匿身形。

陈焉稍稍抬头,便已经看到了纪灵前来劫营的军队,他看在眼里,一下子便能看得出来纪灵的军队在人数上至少是自己的三到五倍。

陈焉一拍大腿,暗自叹道:“竟然与他们撞上了,真是糟糕!”当即连忙叫来了哨兵,说道:“去后面通知许褚将军,回营中通报黄忠将军,纪灵今夜来劫营了!”

哨兵领命而去,可惜他还未走远,前面的敌军便已经发xiàn

了陈焉的人马,领头的一名猛将纵声长啸了一声,猛地挥舞长刀向着陈焉冲来!

陈焉知dào

这一战不可避免,他猛地横着长戟,发号施令道:“弟兄们,列阵迎敌!”

陈焉麾下五千骑兵虽然不是最精锐的八千铁骑之一,但是却都是久经沙场的好手,听到陈焉的呼喊之中,立即排布出一个俯瞰上去类似金字塔的阵型,正是进攻阵型,锋矢阵!

这一阵型顾名思义,如同锋矢,前面的兵力较少,但却都是勇猛之士,可以极快的冲击开对方的阵型,等到前面的猛将撕开了一条豁口之后,后面的大军便可以长驱直入,一举击溃敌军。

因此锋矢阵最需yào

重视的便是前面的士兵。

而此时的陈焉正处于锋矢阵的最前边,也就是说他就是这锋矢阵的关键!

陈焉一勇无前,一声大喊:“全军突击!”之后挥戟率领众人向着敌军冲去。敌将本就是先锋大将,除了勇猛并无别的优点,借着月色看见陈焉军中一名年轻将军竟然敢于率军直驱,不禁心中大奇,高声问道:“来将何人?”

陈焉冷笑一声,已经策马冲向了近前,长啸一声道:“陈焉在此!你是何人?”

那敌将没想到陈焉竟然亲自来战,他稍稍迟疑片刻,立即答道:“我乃东方离也!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此言说罢,东方离策马上前,一柄长刀如同龙飞凤舞,向着陈焉直取而来,陈焉如何害pà

他,东方离虽然武艺不凡,但是在陈焉看来不过只是李傕郭汜之流的水平罢了。

陈焉冷笑一声,长戟忽然化作万千幻影,铺天盖地向着东方离冲杀而去。

东方离只觉得陈焉不过是个智谋渊深的年轻儒将,谁知dào

陈焉的武艺竟然也颇为不凡,当即躲避不及,一声惨叫,便被陈焉的铁戟刺中了左眼!

铁戟何等锋利,一入左眼,之后竟然贯穿了后脑,当即鲜血奔流,东方离一声惨叫,跌落下马,一个回合过后,竟然就被陈焉斩杀!

陈焉杀了敌军先锋,当即士气如虹,更是一声高喊,翻身挺入敌阵。敌军人数虽然很多,但是却被陈焉的气势吓到,一时间无人敢上前。

锋矢阵便是如此,箭头一旦攻入,那么整个军队都会紧跟着迅速攻入,陈焉撕开了个口子,立即带领着剩下的人都跟着杀了进来。

东方离既然已经被杀,余下的三员虎将都是心中大怒,其中洪辽和李禾两人对望一眼,都是向着陈焉杀来。

洪辽乃是辽东人士,生的一张白脸,方方正正,胯下黑马嘶风咆哮,手中弯刀如同天上的玄月。

李禾则是蜀中大将,善使一条熟铜棍,挥舞起来虎虎生风,更是臂力惊人,骑一匹白马,向着陈焉当先攻来。

陈焉没想到死了一个,却又多出了两个,当即眉头一皱,长戟舞成了一轮光屏。

李禾看准破绽,一声吼,熟铜棍霹雳一般朝着陈焉砸了下来,陈焉只觉得手臂剧痛,竟是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棍!

这李禾的臂力的确厉害,恐怕比起纪灵来也不遑多让,陈焉的力量本来算不上强悍,本该接不住这一棍,哪怕是勉强接住了,至少也是要虎口震咧的下场。

没想到如今陈焉竟然稳稳接住,虽然胳膊有些发麻,但是却并无大碍。

陈焉自己并不知dào

,这正是他参阅《遁甲天书》所潜移默化中得到的好处。

陈焉每晚做梦之时总会梦到《遁甲天书》之中的图案动作,他虽然并不明白,但是自己却在睡梦中随着《遁甲天书》中的图案开始做起了动作,这第三卷《遁甲天书》有些类似印度的瑜伽,但是却又与瑜伽不太相同,瑜伽更重于养生,而《遁甲天书》却更重视强身。

吕布之所以天下无dí

倒并不是因为他招式多么神奇,最主要的还是两点,一是他力量强,二是他动作快。

而这天下无双的力量和速度便得益于这一卷《遁甲天书》。

如今陈焉虽然仅仅看了一月左右的天书,他的力量和速度已经都在潜移默化之中得到了提升,也因此面对着李禾这一棍,陈焉可以接的下来。

可惜一个李禾还不够,陈焉还未来得及反应,一旁的洪辽已经挥刀斩来!

这一刀的确锋利凶狠,陈焉连忙偏头侧过,长刀并未砍到陈焉的身子,但是陈焉却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这长刀上的骇人杀气!

好家伙,李禾和洪辽,竟然比刚才的东方离还要厉害,看来这袁术手下当真是卧虎藏龙啊!

第387章 袁术称帝

李禾的熟铜棍加上洪辽的长刀,两样兵器将陈焉紧紧围在了当中,转眼二十个回合下来,陈焉已经被杀的汗流浃背!

但是陈焉毕竟是陈焉,真气十足,内力充沛,虽然浑身已经被汗水浸湿,但是速度和力量丝毫没有打折扣,反而是李禾有些喘不上气来。

李禾的熟铜棍本来是很沉重,他攻击起来主要靠的乃是一股蛮力,因为他天生力大,因此遇到敌人往往都是三四回合解决问题,从未打过持久战,如今遇到陈焉竟然缠斗了数十个回合,实在是始料未及。

正因为李禾从来都是个冲刺型选手,并不适合做耐力战,因此李禾渐渐在陈焉的长戟下显得力不从心,招架不住了。

然而洪辽显然是和李禾恰恰相反的一名角色,他耐力出众,弯刀如钩,每一次出手都能够完美的达到威慑敌人和保存实力,因此他反而是一名越战越勇的战士。

这两个人倒成了完美的配合,一个打前期,一个打后期,让陈焉有些招架不过来。

转眼又到了第四十回合上,陈焉手感越来越好,一支长戟也使得龙飞凤舞,那边李禾已经开始不支,浑身的汗水如同下雨一般落下,陈焉看准了时机,猛地一招直捣黄龙刺出,不偏不歪,恰恰击中了李禾的下盘。

只听一声脆响,李禾的盔甲被陈焉的长戟刺透,这一戟仍是没有停驻,在李禾的大腿上划过,带出了一蓬血雨!

李禾一声惨呼,二话不说,拔马便走!

洪辽本来单打独到绝对不是陈焉的对手,如今没了帮手,怎能继xù

支持?草草交了两招,便也是一个虚招,之后策马奔腾而去。

陈焉连退两名猛将,如今士气如虹,他长啸一声,继xù

深入,锋矢阵果然如同一支锋利的锋矢,向着袁术的部队长驱直入!

莫非陈焉真的能够以少胜多,击溃袁术兵力远远多于他的军队?

便在此时,忽然一声咆哮,只见袁术的军队之中忽然多出了一名长枪步兵,这人虽然徒步,但是却十分勇猛,丝毫不惧惮连败三名猛将的陈焉。

此人身形壮硕,肩膀宽厚如城墙,一张面孔更是几乎是勇将的化身,只见他揉身而上,弹跳力惊人,几乎轻轻一跃便已经到了陈焉的面前!

陈焉心中不禁暗自忖度:“好个厉害的家伙,此人的弹跳力若是到了现代恐怕能够冠绝篮坛!”

此人正是纪灵手下的第四名先锋官,丹阳人白淑,白淑名字虽然文雅了些,打仗却是出了名的不要命。

丹阳乃是盛产精兵猛将的地方,丹阳男儿素来勇猛,号称“三岁能习武,十岁敢擒虎!”

看着白淑这股气势,恐怕不要说是擒虎,哪怕是遇到了蛟龙也敢上去拼上几个回合!

陈焉此时已经连斗了三员猛将,虽说此时的陈焉耐力惊人,但是毕竟他底子薄弱,本来乃是现代的一名普通大学生,根本不似这东汉末年的狂野汉子这般皮实。

如今看见白淑没了命的冲来,陈焉不由得心中一惊,暗道:“好家伙,袁术这厮没有别的优点,就是人多钱多,怎么都杀不净!”

正当陈焉准bèi

迎难而上的时候,忽然一声虎吼,陈焉回头看时,却是大喜过望,原来是自己的得力帮手许褚杀到了!

许褚并不骑马,长腿奔跑飞速,手提长刀,势如奔马。

此公乃是日后被称为“虎侯”的人物,战张飞,斗马超,从来没有示过弱,如今这白淑虽然看上去有两下子,但是恐怕根本就不够许褚看的!

陈焉看到许褚过来,微微一笑,说道:“仲康,这厮就交给你了!”

白淑听见陈焉竟然还自己“这厮”,当即大怒欲狂,长枪舞动,高喊道:“陈焉!纳命来!”

说罢长枪携着风势,向着陈焉的战马便是一枪。

可惜他这一枪速度并不算快,还未到达陈焉战马身前三尺,只见许褚的长刀已经后发先至,猛然到了白淑的长枪之上。

只听“喀嚓”一声脆响,许褚的长刀挥下,白淑的长枪竟然立即断成了两节!

白淑大惊失色,他自己的长枪至少有寻常武夫的小臂那般粗细,竟然在许褚的一刀之下斩成了两段!

战士失去了兵器,在这战场之上立即变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再加上白淑虽然勇猛,恐怕也绝对不是许褚的对手。

白淑手足无措,许褚却是士气正盛,他快步上前,猛地挥刀砍去,只听一身惨叫,白淑的右臂直接被许褚一刀卸下,鲜血横飞!

陈焉看得真切,只见白淑面目狰狞,双目险些瞪出眼眶,他飞身向后,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下子倒在了血泊之中。

许褚却丝毫不给白淑活命的机会,他快步上前,猛地一脚踏在了白淑的胸口,这一脚的确可怕,如同有着千钧之力,只听一声脆响,肋骨断了好几根,之后白淑一口鲜血吐出,喷了至少两尺。

许褚顺势一刀,斩下了首级,之后高举过顶,高声呼喝道:“许褚在此!”

许褚在此!

许褚在此!

一瞬间,整个军队,无论是陈焉的人马还是袁术的士兵,都被许褚凶悍恐怖的实力和形象所震慑到了,这么可怕的存zài

,无论是谁都绝不会想要再上前挑zhàn



陈焉虽然兵力薄弱,但是却因为自己的突出表现和许褚的逆天武艺,威慑全场,让袁术的军队再一次失去了斗志。

一时间整个军队之中都充斥着许褚高声的呐喊……

“许褚在此!”

……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寿春城中,袁术却正在穿一件衣服,一件华丽的、神圣的、荣耀的、但是却又是可怕的衣服。

一件万万不可能出现在寿春城中的衣服。

一件无数人都梦寐以求的衣服。

一件袁术盼望的许久的衣服。

龙袍!

没错,正是龙袍!袁术的野心,早已经膨胀到了一个极点,早已经到达了一种让人发指的地步,袁术不顾众人的阻拦,也不顾天下的议论,他终于命令下人缝制了龙袍,并且在这一个月色冰冷的晚上,他决定要披上这一件龙袍。

他缓缓站起了身子,身旁的娇羞侍女轻轻的将龙袍披在他的身上。

袁术似乎很开心,他伸着胳膊等待侍女更衣的时候还伸出嘴巴去亲了亲侍女香软的脸颊,脸上露出了恶心的笑意。

终于,他终于穿上了龙袍,整个寝宫之中,都充斥着袁术疯狂的笑声……

第388章 进退不得

再说陈焉与许褚合并一处,对着袁术的大军一番掩杀,眼看着竟然已经杀到了军队的中部,可是进攻的速度却突然减缓了.

陈焉心细如发,自然是一下子就发xiàn

了节奏的不对,便是粗狂如许褚都已经开始觉得自己杀人的速度减缓了。

他虽然勇猛,但是一番杀戮之后额头也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回过头来,望着陈焉,说道:“主公,怎么今日我才砍杀了这么些人,就有些疲倦了?”

陈焉正在盘算自己的军队为何速度这般慢了,被许褚这么一说,忽然发xiàn

了门道,的确,今天无论是破甲还是斩杀,都觉得费力了很多,这其实正说明了一件事情,袁术军队的装备似乎有些逆天!

正想着,忽然只听一声爆响传来,陈焉循声望去,只见许褚的长刀竟然折断了刀刃,一柄长刀瞬间失去的威力!

许褚大怒欲狂,本来这一刀又能砍杀一名上将,可惜自己这宝刀竟然在关键时刻折断了!

他愤nù

的坳断了长刀的把手,一把摔在地上,怒骂道:“他娘的,为何这一次这刀如此无能!”

陈焉听了这话,倒也并不急着劝慰许褚,而是自己开始查看自己的长戟。

这一看这下,陈焉忽然有些触目惊心的感觉。陈焉的铁戟虽然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但是却也是洛阳最好的工匠练就,锋利程度和坚韧程度都是首屈一指。

这柄铁戟从陈焉刚刚在洛阳追随吕布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跟随陈焉了,如今已经有了两年的时间,虽然每次大战之后都要去铁匠铺子做一些修补,但是从未破损到像今天这么严重过。

只见陈焉的铁戟刃上已经有些卷了,可以说锋利程度大打折扣,而戟的尖头也已经损毁,如今已经成了钝头,甚至陈焉用手指如按,都没有刺痛的感觉!

这兵器竟然损毁的这般严重?!

陈焉未加思索,便立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许褚却仍在那里暴跳如雷,吼道:“莫非我的刀被人掉包了?为何如此不堪一击?”

陈焉忽然一笑,说道:“仲康,别急着生气,你看看地上的敌军尸体。”

许褚被陈焉这么一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俯身查看,去发xiàn

地上的尸体都已经死透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主公?怎么了?他们都死了啊。”

许褚有些不解的说道。

陈焉道:“你将他们的衣服都扒下来。”

许褚听这话,有些吃惊,支支吾吾说道:“主……主公……这个怎么能够?他们都死了,您要干什么?”

陈焉白眼一翻,恨不得骂上几句,许褚这家伙果然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竟然还会以为陈焉想要对敌军的尸体做些什么,想到这里,陈焉只能耐心解释道:“不是尸体,而是他们的装备,你看看他们的铠甲。”

许褚得令,明白之后这才低身将敌人身上的铠甲拔下,之后惊呼道:“俺的娘,上好的铁甲!”

说罢许褚连忙将这铠甲递给陈焉,陈焉看着这铠甲的花样规格,粗略判断出这铠甲顶多不过是一名什长的装备,最多不过只是百夫长,但是其工艺之精良,材质之奢华,都已经超越了陈焉的想象。

这样一件铠甲,在陈焉的军中,至少也是都尉才能够穿的上的。

厮杀仍在继xù

,但是陈焉忽然一下子意识到了袁术的可怕。

曹操可怕在兵多将广,自己又深谋远虑。吕布可怕在自己身经百战,天下无dí

。而袁术与这两个人都不一样。

袁术可怕在他有钱。

有钱,任性。

这恰恰是袁术的描述啊!陈焉看着手中的铠甲,长叹一声道:“这他娘真是土豪啊……”

陈焉说罢,将那铁甲扔给许褚,说道:“仲康,这下子你明白你的长刀为何这么快便卷刃了吧?”

许褚点头说道:“不错,这样看来,倒真的不怪我的宝刀不够坚实。”

陈焉点头道:“不仅仅是你,便是我这柄铁戟都开始有些不行了,恐怕再打下去咱们的士兵都要手无寸铁抗击袁术军了。”

许褚一跺脚,骂道:“这他娘的袁术,这些钱财都是他压榨老百姓得来,竟然还这般嚣张Lang费,可恶!”

陈焉听许褚说的实在,不由得也是一声长叹,淮南本是个好地方,百姓安居乐业,如今袁术这般多的钱财,想必都是搜刮的民脂民膏,当真是可怜了淮南的百姓。

此时陈焉抬头去看,只见纪灵麾下劫营的士兵已经渐渐因为群龙无首而导致大规模散乱,失去了斗志,陈焉的士兵虽然砍杀起来十分费力,但是倒还并未有太多的损伤,斗志也还昂扬。

但是陈焉心中明白,这一场消耗战下去的话,自己的士兵兵器一定会受到相当严重的损毁,这对他持续的作战十分不利,想到这里,陈焉连忙下令道:“退军!”

许褚一瞪眼,诧异道:“主公,咱们就这么撤了?”

陈焉点头说道:“没错,他们装备太好,若是再打下去,吃亏的是咱们。”

许褚虽然并不太明白,但是陈焉的命令对他来说无疑就是圣旨,他当即立kè

跟着陈焉,掉头离开了战场。

这一场大战,陈焉斩获了不少猛将,击杀了约有两千敌军,但是自己却也损失了一千余人,实在谈不上胜利。

而且陈焉还发xiàn

了袁术军令人震惊的秘密,那就是装备的豪华实在是陈焉以前从未见识过的。

夜色越发深沉,陈焉带着一众士兵,缓缓地向着营寨回来,其中不少士兵身上还扛着从袁术军身上扒下来的铠甲。

还未走到营寨门口,陈焉便远远看到营门口站着三个人,正在翘首以待。

中间一个身材高大,乃是黄忠,两旁两名瘦弱的文士,一个是贾诩,另一个则是郭嘉。

三人看见陈焉回来,都是连忙上前迎接,之前哨兵已经回来告sù

了三人战况,如今三人就等着陈焉解释退军的原因了。

陈焉自然也知dào

众人的意思,二话不说,将携带着的袁术军铠甲扔在了三人面前,长叹一声,说道:“袁术军中的什长的铠甲都是这个水平的。”

第389章 震动寰宇

黄忠闻言捡起了地上的铠甲,贾诩和郭嘉都同时凑了上来,三人不约而同的对着铠甲发出了惊呼:“啊……”

这铠甲的制造水平虽然很一般,但是材质却是上好的材料,这一件铠甲的材料,至少可以打造出五六个长枪的枪头来,甚至能够打出一把刀来!

这是何等的奢侈!而陈焉刚刚说了,这只不过是袁术军队里什长的装备,这样一来,几乎每一个袁术的士兵都是全副武装,与这样一支装备逆天的队伍交手的话,恐怕陈焉就算将领优秀,兵法分明,也要吃上大苦头了。

贾诩望着手中的铠甲,长叹一声道:“袁术此人素来奢靡,没想到连自己手下的士兵都装备如此豪华,要知dào

,如果纪灵这三路大军都是穿戴着这般完备的铠甲的话,那么咱们恐怕真的难以击败他们了,除非咱们能够获得援手。”

郭嘉也点头说道:“不错,不过若是这五十万人都是这般装备的话,那么袁术的财力也太惊人了吧?”

陈焉说道:“这我倒还真没什么把握,今晚遭遇的纪灵军队不过几万人,并不是他的全部实力,只不过以军队编制来看,倒不像是他的精英队伍,若是这些军队都有如此完备的装备的话,那么纪灵整只军队的战备水平也可想而知了。”

众人听到陈焉的分析,都是觉得合情合理,这个惊人的发xiàn

之后,众人的心情都是一下子沉重了起来。

陈焉长叹一声,望着许城的方向,幽幽道:“也不知dào

徐晃和张绣这两个人怎么样了,能否抵御的住这一关。”

……

转眼几天过去,陈焉与纪灵谁都没有动作。陈焉见识到了纪灵强悍的装备之后对纪灵实在是没什么想法,而纪灵此时则正好趁机好好休养肩上的伤。

许城中的徐晃已然知dào

了陈焉的到来,陈焉就是有着一种魅力,虽然他只是来了,并未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既没有击退纪灵军,也没有给许城解围,但是只要他来了,徐晃和张绣的心中就踏实了许多。

而恐怕当初张绣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和与自己有着深仇大恨的徐晃一同坚守在这么一座城池之中,并且此时的关系如同兄弟一般。

春天比起冬夏两季要短得多,冬天的寒冷还未完全过去,转眼酷夏的炎热已经开始渐渐露出了端倪。

这一日贾诩负手站在营寨门口,仰望着烈日将自己的影子缓缓拉长,忽然自信的微笑了起来。

陈焉和郭嘉就在一旁,看到了贾诩的样子,都是有些纳闷,陈焉忍不住问道:“贾诩先生,怎么,你想到了什么么?”

贾诩微微一笑,说道:“夏天就要到了,我似乎看到了纪灵失败的样子。”

郭嘉闻言眼珠一转,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点头说道:“贾诩先生神机妙算,反应奇速,这次纪灵恐怕要被你算计死了。”

陈焉仍是不太明白,连忙问道:“二位有什么好计策,快快告sù

我?”

贾诩连忙拱手道:“回禀主公,好计策倒是算不上,但是夏天作战,纪灵的军队恐怕战斗力会大打折扣。”

陈焉疑惑道:“此言怎讲?”

郭嘉解释道:“纪灵军的铠甲的确坚固,但是这钢铁铠甲比起皮革铠甲却沉重的多,若是夏天到来,炎热无比,纪灵的战士们要穿着这般厚重的铠甲作战,长久之下,必定会疲劳无比,到时候便是咱们一举反扑的好机会!”

贾诩抚掌大笑道:“奉孝深知我意!奉孝深知我意!”

陈焉这才反应了过来,他不禁暗恨自己的反应太慢,真是没想到,这坚韧的铠甲竟然也是一把双刃剑,既然有好处,缺点自然也一样的明显。

恐怕袁术只顾着追求防御,却没有考lǜ

到这春天过后,就是炎热的夏天。

此时到酷暑到来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而一个月的时间对于行军打仗,尤其是攻坚战来说只不过是短短的一瞬。

陈焉对徐晃很有信心,他相信凭借着徐晃的实力,绝对可以稳守许城一个月,到时候夏天到来,那么整个纪灵军队都会变成不战自溃的废物。

便在此时,忽然不远处一骑斥候快马奔来,扬起了滚滚尘土,看样子似乎有什么重大事情。

陈焉等三人都是看在眼中,心中俱皆一震,看样子这原本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天下又要发生新的变数了。

果然只听了斥候一边飞驰,一边高声喊道:“袁术称帝啦!袁术称帝啦!”

寿春距离许城并不算远,因此陈焉的斥候能够在最快的时间内,短短几天之间,便将袁术称帝的消息传达过来。虽然这个天下已经出现过不少没有自知之明的人称帝,但是袁术势力庞大,四世三公,名望颇盛,他称帝的消息应该算得上是一则重磅消息。

虽然此时信息还不发达,但是想必这一消息定会在短短几个月内遍布四海,引起寰宇之内的一阵暴动。

陈焉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不免微微有些奇怪,暗自忖度道:“果然袁术这家伙还是称帝了,不过却没想到竟然这么早,莫非他自认为纪灵稳稳能够击败我?恐怕也太大言不惭了吧。”

而贾诩和郭嘉却并非像陈焉这般具有预测未来的实力,听到斥候口中的消息,两人面面相觑,显然都是有些震惊。

郭嘉冷笑了数声,方才说道:“淮南四战之地,北有徐州吕布和咱们,南有刘表和孙策,此时袁术与我们又是敌非友,莫非袁术以为他称帝之后便能一呼百应,大家全部臣服于他?”

贾诩也是哂笑了一声,说道:“袁术此人自视太高,自以为天下无dí

,如今他曾经手下的孙策也已经占据了江东,自成一方之主,恐怕袁术还以为孙策仍会听命与他吧?”

郭嘉笑道:“说句实话,这天下枭雄无数,我倒是惟独不知dào

袁术这脑子之中想的是些什么。”

陈焉和贾诩都是听出了郭嘉这句话的嘲讽之意,陈焉也是面露鄙夷之色,说道:“袁术脑子之中,怕是都是些粪土。”

第390章 刘备来也

袁术称帝的消息果然很快便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最早得到消息的除了陈焉之外还有江东的孙策,因为这消息乃是袁术亲自派人送过去的。

袁术的意图很天真,他总以为孙策乃是因为他的支持才能够坐领江东,因此孙策应该对他感恩戴德。并且孙策也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得yì

门生,如今自己称帝了,那么孙策理应第一个前来恭贺和朝觐。

当然这显然只是袁术自己的一厢情愿,因为孙策得到消息的时候,反应并不是开心和欣慰,而是勃然大怒!

孙策一把拔出腰间的配剑,猛地架在使臣的脖子上,高声吼道:“袁术算是个什么东西!当年我父亲忠心耿耿,铁血为国,乃是千辛万苦才从洛阳废墟之中找到了传国玉玺,就等着日后天子肃清四海,让我亲手奉上。袁术却使用阴谋诡计,从我手中骗走了玉玺,如今竟敢僭越称帝,还妄想让我去朝见他?!做梦!”

说到这里,孙策的长剑已经缓缓刺入了使臣的脖子,那使臣吓得浑身哆嗦,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

便在此时,孙策身旁的一名儒雅英挺的年轻将军轻轻走了过来,将一双修长雪白的手按在了孙策健硕的小臂之上,缓缓说道:“罢了,伯符,两军交兵尚且不斩来使,何况如今?袁术天怒人怨,咱们带头去讨伐他就罢了。”

此人正是孙策的结义兄弟,周瑜,周公瑾。

也难怪他有这么英俊的容貌和这么宽和的气度,周瑜的名声在整个江东,恐怕一丝一毫都不亚于威震江东的孙郎。

听到了周瑜的话,孙策终于缓缓的转过头来,望着周瑜俊美的脸庞,长叹了一声,说道:“好吧,那便饶了他。”

说罢孙策缓缓放下了架在来使脖子上的长剑。

这整个江东,或者说整个天下,孙策从来都只听两个人的话,一个人是他的母亲,另一个人,就是周瑜。

周瑜拍了拍孙策的肩头,说道:“伯符,我知dào

你心中对袁术始终有怨气,这正是大好的机会,袁术不顾阻拦,贸然称帝,势必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如今咱们顺势南上,正好可以联合北方的诸侯剿灭此人!”

说到这里,周瑜的眼中不再是那一股温柔和蔼的感情,而是便成了犀利冷酷的神采。

孙策点了点头,说道:“公瑾所言不错,袁术多行不义,恐怕这一次该是他的死期了。”

周瑜点了点头,忽然眼神之中流露出一股无名的火焰,他竟然咬了咬牙,低声说道:“听说此时陈焉正在于袁术交手,这一次北上,倒也正好kàn

看这陈焉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孙策微微有些不解,问道:“怎么,公瑾,你对这陈焉似乎十分在意?”

周瑜双目圆睁,一双拳头攥得很紧,几乎是咬牙切齿说道:“当然在意……杀师之仇,绝不敢忘!”

……

这一日陈焉仍在军营之中练兵,并且静静等待着酷热的夏天早些到来,忽然,军营之外马蹄声传来,竟然似乎是来了客人。

陈焉心中惊奇,连忙将手中的任务交给了黄忠,之后自己整了整衣装,向着军营门口走去。

这个时候十分奇怪,莫非又是散布在别处的细作回来报gào

消息?

没想到陈焉刚刚走出营门,却看到了不远处正驰来了一骑哨兵,哨兵高声呼喊道:“报!报!报gào

主公!东北三十里处出现了一支兵马,旗号乃是“刘”字,理应是刘备的军队!”

陈焉闻言大惊,问道:“怎么个行军速度?”

哨兵立即回答道:“看样子并不着急,半个时辰才走出了十里,十分缓慢。”

陈焉这句话倒是问得像模像样,但凡行军,若是打算进攻,富有攻击性的军队往往速度都很快,尤其是临近地方的营寨的时候。因为越靠近地方的营寨越容易被敌军发xiàn

,所以一定要急行军。

而若是带有友好的军队则正好相反,他们堂而皇之,并不是来打仗的,也不害pà

被人发xiàn

,因此行军速度会很慢。而且越发靠近对方的营寨速度会越慢,来表示自己的友好,并且可以给对方一个适应时间。

陈焉听了哨兵的报gào

,知dào

刘备这支军队恐怕是友善的,毕竟刘备的使臣孙乾刚刚还来到陈焉的军中打过招呼,刘备虽然是一代枭雄,但是这起码的诚信总还是有的,否则恐怕就成了袁术了。

陈焉心中有了底,但是还是连忙去找贾诩和郭嘉等人议事。

郭嘉听了这个消息,皱着眉头说道:“看来刘备也知dào

袁术称帝的事情了,他此时兵力薄弱,根据地也仅仅只有小沛,但是他却这般大方,上赶着来帮咱们对付袁术,恐怕意图很明显。”

郭嘉话说了一半,贾诩立即接口道:“不错,刘备正是利用这个机会好好讨好主公,从而还能讨好当今的天子,到时候若是刘备讨伐袁术立了大功,天子龙颜大悦之下,定然会召见刘备,而刘备凭借着他皇叔的身份,恐怕会一举得到天子的信任。”

陈焉听了这话,不由得也是皱起了眉头,刘备这殷勤送的可不简单,等于是借助陈焉这个梯子向天子的高台上攀。若是真让刘备见到了天子,以刘备的做人水平,再加上他与天子的关系,那么陈焉这个外姓重臣的位置恐怕就要危险了。

俗话说的好,疏不间亲,血浓于水。

刘备虽然与皇帝并没有见过面,但是毕竟是同一个宗系的。陈焉虽然曾经救过小皇帝的命,并且深得天子的信任,但是毕竟是个外姓,日后若是陈焉帮zhù

天子统一了江山,很有可能落得韩信那般的下场。

正所谓功高震主,这个道理陈焉不是不懂。

而此时的陈焉已经开始有些一手遮天的感觉了,虽然天下仍是四分五裂,但是整个大汉王朝的军事力量几乎都掌握在陈焉的手中。

天子一日长安、一日洛阳,可是整个京畿地区的军事力量加起来还不如陈焉手下的一支精锐部队,多亏此时的天子年纪尚浅,恐怕过不了多久天子就会意识到这个名叫陈焉的将领手上有太多的兵力了,多到可以自立为王,甚至称帝。

一切的一切,都代表着天子早晚会对陈焉的权利进行限制,或者再竖立一个能够左右陈焉的政权力量,而这个力量,必须像陈焉一样忠心于大汉朝,甚至比陈焉还要忠于大汉朝。

刘备,就是最佳的人选。

好在贾诩和郭嘉两人已经将这些事情想到了,在刘备还未见到天子的时候就想到了。

陈焉也不糊涂,贾诩和郭嘉两人悄悄一点,他就透了。

刘备的算盘打得实在好,但是陈焉一定要制止刘备走向东汉皇室,他自己要做天子唯一的宠臣。

刘备若是想来分一杯羹的话,那么陈焉只能告sù

他两个字:滚蛋。

第391章 无事不来

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终于前面的探马回报,说刘备已经在三十里外扎下了营寨,并没有继xù

前进。

陈焉默默点了点头,心道:“这刘备倒还挺懂规矩,一点都没有越界。”

正想着,只听见马蹄声响,陈焉循声望去,却看到东北方向的大路上奔驰来了三人三骑。

这三人可谓是气势非凡,让陈焉第一眼望过去就被震慑住了。这是三个绝对不同寻常的人,恐怕无论在任何地方,这三个人都是出类拔萃的存zài



只见左边那人身材高大,约有八尺,面容阴鸷,肤色黝黑,一部虎须威武不凡,骑一匹黑色军马,一看便知dào

乃是张飞张翼德。

右边的人身材更要高大一些,约莫有了九尺,面容英俊挺拔,长髯随风飞舞,更加令人过目难忘的是他那一派从容气度,似乎天下间就只有他才是真zhèng

的王者一般。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武圣关羽。

而最令人难以忘怀的还要数中间那个人,陈焉虽然曾经在虎牢关上看到过刘备,但是当时距离太远,陈焉看得并不清楚。如今战马飞驰,刘备转眼已经距离众人很近,陈焉再仔细看的时候,忽然发xiàn

刘备真的不一般。

他并没有《三国演义》说所说的大耳朵,不,应该说并没有那么大的耳朵,但是刘备的耳垂却的确很大。

刘备的相貌谈不上英俊,比起关羽大有差距,但是却十分有特点,他是典型的瓜子脸,但是却不是个规则的瓜子,左右甚至还有些不对称,但是这没有影响刘备是一个轩昂的人。

他一双眼睛并不大,眼间距却很大,有些不协调的感觉。眼睛上的剑眉十分好kàn

,弥补了眼睛的不足。

刘备的鼻子很塌陷,嘴唇宽厚,这些都不是有点,但是组合在一起却让他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威严感觉。

而他浑身上下最大的特征便是一双修长的手臂,让陈焉真的怀疑他可以“垂手过膝”。

“这便是桃园三英?我在《三国演义》中曾经无数次向往过的三兄弟?”陈焉心中暗自嘀咕,他被关羽和张飞的气势震慑住了,也被刘备的英雄之气所感染到了,他在见到桃园三英的时候,忽然就像一个普通的小粉丝看到了仰慕多年的大明星。

这就是刘关张?

刘备、关羽、张飞?

陈焉似乎开始回忆起小时候在中央台看到过了电视剧版的《三国演义》,那里面的刘关张形象深入人心,虽然和自己亲眼看见的三兄弟大不相同,但是却仍是给他的心中留下的深刻的烙印。

陈焉回忆的时候,刘备三兄弟已经骤马到了陈焉的营门口。

陈焉不敢怠慢,连忙带着贾诩郭嘉黄忠三人上前一步,准bèi

迎接。

而刘备却也连忙翻身下马,快步向着陈焉走来。

所有第一次来拜访陈焉的人几乎都不用别人介shào

,便可以轻易认出陈焉。

年纪轻轻,却满头银发,这样一个传说早已经在整个中华大地上响起。陈焉,这白发魔神,如今就站在刘备的面前。

望着刘备诚恳的面孔,陈焉还未说话,便开始仔细琢磨:“这刘备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他究竟是我的好帮手,还是除了曹操外,我这辈子最大的敌人?”

可惜刘备并没有给他机会多想,他上前一步,忽然跪地行了大礼,谦恭说道:“沛城相刘备叩见征东将军。”

他这一跪不得了,后面关羽张飞也跟着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陈焉虽然对汉朝的礼节已经习惯,但是仍是不适应这在后世鼎鼎大名的刘关张对着自己下拜。但是这却又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此时陈焉代表着天子,代表着大汉朝,而刘备却又是忠心于大汉朝的,这么一拜,则是等于刘备对这大汉朝下跪,而不是仅仅威慑于陈焉。

陈焉连忙将刘备扶起,说道:“刘皇叔快快请起!”

刘备听见了“刘皇叔”三字,惊得一个哆嗦,连忙摆手说道:“不敢不敢,吾虽是汉室宗亲,但却不敢以皇叔自居。”

陈焉微微一笑,说道:“玄德公倒是过谦了,您比我年长,又是汉室宗亲,莫要对我行此大礼,倒是折煞我了。”

不知怎地,兴许是因为陈焉对刘关张很有好感,见面之后,陈焉竟然开始与刘备亲热起来了,反而不像之前对刘备百般的忌惮。

关羽和张飞看到陈焉竟然也不摆架子,不由得也是心生好感。张飞是个粗犷的性格,看见陈焉是个和善的,当即上前说道:“征东将军果然气度不凡,比你那个岳父强多了,不过你年纪轻轻,怎么头发白了?”

刘备听见张飞如此口无遮拦,猛地一声喝骂道:“翼德,怎敢如此无礼?!”

陈焉却微笑摆手道:“不碍事。”

关羽拍了拍张飞的脑袋,说道:“人家征东将军年少白头,恐怕是早已冲破了浑身经脉吧?”

张飞听了这话,惊得铜铃大眼老大,失声道:“不会吧?”

陈焉却微笑不语,毕竟他自己乃是得到了张角传授一身内力修为,才能在小小年纪有此大成,否则的话以陈焉的悟性和底子,恐怕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将军。

倒是关羽慧眼识英雄,一下子便看出了陈焉的白发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冲破了自身的经脉,到达了大成境界,可见这武圣之名,名不虚传。

寒暄几句,陈焉连忙引着刘备等人进营寨,当即问道:“玄德公远在沛县,不知为何如今赶到了许城。莫非是特来助我攻破纪灵的吗?”

刘备微笑点头,说道:“备虽不才,但却听说袁术竟然僭越称帝,更是手握传国玉玺,如此大逆不道的行径,我又怎能视而不见?备忝为皇族,若是不能够帮zhù

将军肃清宇内,又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陈焉听罢,心中惊叹:“果然是刘备,说起话来都是冠冕堂皇,但是我却又丝毫不能否认他说的合情合理,厉害,厉害……”

第392章 借刀杀人

陈焉也是没能想到刘备竟然也这么快便得到了消息,果然袁术这一猖狂之举未过多久就已经惹起了天怒人怨。

众人到了中军大帐做好,刘备便当先表明了来意:“备久慕将军高义,如今袁术这厮实在猖狂,竟敢藐视圣上,贸然称帝,还派遣纪灵攻打将军,备虽然兵力薄弱,但是定要为将军献上微薄之力。”

陈焉听了这话,心中明白,原来刘备从小沛风尘仆仆赶到这里,乃是为了和自己一同抗击纪灵的,这也与他们最开始猜测的一模一样,刘备无事献殷勤,定然是为了讨好陈焉,从而接近皇上。

陈焉虽然心中明白刘备的小九九,但是却也不好拒绝刘备,只是嘴上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刘备连忙摆手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陈焉将军乃是国之栋梁,备虽然无德无能,但是也想要为大汉出一片力,还望将军不要拒绝。”

陈焉微微一笑,连忙拉着刘备的手说道:“若是我拒绝,倒是寒了玄德公一片赤诚之心了!那我便感谢玄德公高义了!”

刘备见陈焉答yīng

了自己的请求,当即也是笑容满面,当即道:“我带兵五万,如今正吞并三十里之外,与将军互成策应,日后若是纪灵胆敢轻举妄动,咱们正好成掎角之势,两相配合,可保营寨万无一失。”

陈焉点头道:“如此便有劳玄德公了。军中无酒,一会儿只能以粗茶淡饭招待您,还望不要嫌弃。”

此时天下战乱,百姓很难才能混的一口饭吃,因此酒这个东西乃是个奢侈品。毕竟酿酒需yào

粮食或者蔬果,百姓们连吃都吃不饱,又如何会浪费粮食去酿造酒呢?

到了陈焉这里,更是军令分明,战乱之时,绝对不可饮酒,因此陈焉才会告sù

刘备军中无酒。

刘备倒也并不在意,当即起身谢道:“多谢将军。”

背后关羽和张飞两人稳稳站着,也不坐,面无表情,倒像是两尊塑像,或是二十一世纪的职业保镖。

陈焉始终觉得这三个人站在这里对自己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谈完了正事便找个借口将这三人送到了会客的营帐之中休息。

刘关张三人一走,贾诩便走上前来,对陈焉说道:“主公,刘备此人计划周详,面相不凡,背后关羽张飞气势凛然,乃是当世虎将,日后怕不是久居人下的人。”

郭嘉也点头说道:“我看刘备虽然年近不惑,但是雄心仍在,且喜怒不形于色,城府颇深,的确是个厉害的角色。”

陈焉心中想到:“刘备到底多厉害,我比你们俩都清楚,当初就是贾诩劝曹操早点干掉刘备,曹操不听,害得最后赤壁大战被刘备和孙权烧了个片甲不留。”

但是陈焉自然不能将此事告sù

两位谋士,当即便问道:“刘备身份特殊,乃是皇族,又对咱们十分殷勤。二位觉得我该如何对付此人呢?”

贾诩和郭嘉两人对视一眼,之后贾诩便说道:“我倒以为咱们可以借刀杀人。”

陈焉一下子就明白了贾诩的意思,贾诩果然是个毒士,既然刘备如今上赶着要来帮zhù

陈焉,但是陈焉却并不想要利用这个机会陷害刘备,但是贾诩的意思很明显,想要让刘备和纪灵去拼个你死我活,之后陈焉则坐收渔翁之利。

虽然刘备本意乃是借着陈焉的机会接近天子,理应是他利用陈焉在先,但是陈焉却始终觉得自己不应该用这种不光彩的手段来对付刘备,借刀杀人的法子陈焉并不是没有想过,只不过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没想到如今贾诩也提出了这个法子,将借刀杀人这个提议放到了明面上。

陈焉沉吟半天,并不答话,郭嘉一下子便看出了陈焉的想法,当即劝说道:“主公,刘备利用咱们在先,咱们如此做法,并不算理亏。”

陈焉被郭嘉这么一提点,忽然想起了自己所知历史上的曹操,曹操就是因为没有听贾诩的计策,放任了刘备,最后才有了那么悲剧的结果,想到这里,陈焉猛地一点头,说道:“好,那咱们便用这借刀杀人的策略!”

郭嘉和贾诩看见陈焉同意,当即都是喜上眉梢,两人同声说道:“主公英明!”

……

转眼到了宴会的时候,陈焉带着众人与刘关张到了宴会营中,陈焉的手下的将士们刚刚见到关羽和张飞的气势便对两人十分注目,可见这两人都是十分强悍的人物。

其中黄忠对两人尤为注目,恐怕是英雄惜英雄,他径自走到了关羽和张飞的一侧,缓缓坐下,并对二人投以微笑。黄忠乃是得到了关羽父亲赤面刀皇关道远的指点才有了如今的武学修为,因此对关羽十分亲切。

关羽立即拱手结识,两人恐怕是有前世的缘分,一见如故,未有多久,便已经熟络了。

寒暄几句,黄忠便说道:“当年我初出茅庐,武功低微,承蒙令尊抬举,指点了我几招,如今才能在我家主公麾下混的一官半职。”

关羽微微一笑,说道:“此言当真?那咱们倒是很有缘分,难怪方才相见我便觉得将军有些亲切。”

黄忠点头笑道:“云长相貌与令尊多有相似,因此我一眼便已经认了出来。不知刀皇前辈近来身体可还康健如昔?”

关羽听了这话,长叹了一声,幽幽说道:“实不相瞒,家父行踪飘忽不定,自我十二岁时候,便鲜少见到过他,如今算起来也有四五年的光景未曾得见,确实不知他身体如何。”

黄忠听罢,也是唏嘘不已,赤面刀皇关道远乃是传说级的人物,江湖高手自然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是黄忠却没有想到,竟然连关羽这个儿子都很难见到关道远的本尊。

两人越发投机,渐渐都冷落了一旁的张飞。

陈焉看在眼里,不由得想到:“这黄忠和关羽看来倒也并不像历史上所说的那般,看起来还挺友善的,若不是我忽然冒出来,恐怕黄忠日后还是会和关羽一起位列五虎啊。”

第393章 唇舌交锋

刘备也看出黄忠的关羽的关系并不一般,他微微一笑,上前对陈焉说道:“看来黄忠将军与云长倒是很谈得来啊.”

陈焉点头说道:“这也不错,正所谓英雄惜英雄。”

刘备听陈焉如此称赞关羽,也是面露微笑。

便在此时,贾诩忽然走上前来,对刘备一个长揖,施礼道:“玄德公有礼了。”

刘备连忙还礼道:“这位便是贾诩先生吧?果然一表人才,常闻先生深谋远略,博学多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贾诩却也不谦虚,微微一笑,算是承认。刘备显然对贾诩的行事作风并不习惯,一时间竟然不知dào

要如何接话了。

好在贾诩看出了刘备的尴尬,抢先解围说道:“玄德公,常闻您麾下大将关羽张飞二人武艺天下无dí

,乃是除了吕布之外少有的好手,如今得到你的相助,想必攻破袁术指日可待了啊!”

刘备连忙摆手谦虚道:“哪里哪里,贾诩先生谬赞,吾两位兄弟粗通武艺,不敢与此间诸位相比。”

陈焉虽然对刘备还是十分尊重的,但是却十分讨厌刘备这个啰里啰嗦的性格,说话就说话,夸你就听着,骂你就还嘴,老是谦虚来谦虚去的干什么,半天说不到重点上。

但是贾诩显然比陈焉有耐心的多,他不仅仅听着刘备说完了这些谦虚的话,还微笑继xù

说道:“玄德公太过谦虚,这样说话可对关张二位虎将不太公平啊?”

刘备哈哈笑着,脸上的神情也是微微有些变化,显然他并没有摸清楚贾诩这个老狐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贾诩却不慌不忙,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刘备闲扯,但是陈焉却明白,他是在等着刘备上钩。

果然,只听贾诩缓缓说道:“前几日纪灵竟然前来攻打我军,我家主公今日疲惫,竟然让那纪灵站到了便宜,实在是可恶。”

刘备何等聪颖的人,他乃是个通晓世间人情世故的人精,一听贾诩的话头,立马接话道:“纪灵竟然如此凶猛?陈焉将军勇冠三军,鲜有败绩,纪灵竟然能够占到便宜?备虽不才,愿带二位兄弟为陈焉将军报仇雪恨!”

果然,贾诩一下子便挑唆了刘备和纪灵两相厮杀,陈焉在一旁强忍住笑,身子都哆嗦了起来,差点就憋不住了。

贾诩立即面露感激之情说道:“玄德公乃是生力军,此时纪灵虽然兵力充足,但是却也疲惫了,若是玄德公以逸待劳,定能攻破纪灵。”

刘备虽然刚刚雄姿英发的决定了要去攻打纪灵,但是忽然面露尴尬,说道:“纪灵号称五十万大军,我手下却只有五万……这……如何是好?”

贾诩微笑说道:“不妨事,我且让黄忠将军带兵三万在一旁策应,纪灵虽然兵力充足,但是却是个无谋之辈,想必玄德公定能将之击破。”

刘备没想到贾诩还真是不客气,本来自己只是客气客气,现在倒成了骑虎难下,如今这是无可奈何,刘备只得硬着头皮问道:“那么先生以为我何时出击为妙呢?”

刘备虽然是枭雄一世,但是碰到了毒辣决绝的贾诩,就只有等死的份了,贾诩反正已经将刘备推进了火坑,如今干脆也不含糊,直接回答道:“越早越好,事不宜迟,我看就明天吧?”

刘备听了这话,虽然他喜怒不形于色,但是脸色也一下子就惨白了。没想到刘备本来打着如意算盘想要借着陈焉作为踏板接近天子,没想到却被陈焉和贾诩两个人利用了一番,借刀杀人,自己当做了打头阵的冤大头。

想到这里,刘备心中更是后悔不跌,可惜话已出口,不能收回,刘备只得打碎了牙往肚里咽,悄悄叹了口气,便准bèi

着明日出战攻打纪灵了。

而陈焉此时躲在一旁看到了一切,望着刘备惨白的脸色,他早已经在心里狂笑了起来。

……

“大哥,咱们为啥要立即出兵攻打袁术啊?”张飞一头雾水,脸上带着十足的不情愿,问向刘备。

刘备脸色十分难看,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只是面无表情,但是张飞和关羽都能感受得到他带来的那种压抑的气氛。

这让张飞感觉自己是不是又一次说错话了。

“不错,大哥,咱们只不过是来帮zhù

陈焉的,又不是来给陈焉当先锋官的,纪灵坐拥五十万大军,咱们这些微薄的兵力,如何能是他们的对手?”关羽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一反常态的质问起了刘备。

刘备本来心中就有些愤慨,如今被这两位兄弟一番诘问,忽然失去了理智,断喝道:“行了!”

关张二人一愣,没想到向来稳重的刘备竟然也开始发怒了。

刘备顿了一顿,语气严肃的说:“我又如何不知dào

纪灵兵力昌盛,咱们这是以卵击石?怪只怪陈焉将军手下的谋士太过老奸巨猾,竟然想要咱们和纪灵两相残杀,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张飞听了这话,倒是出奇的没有发怒,只不过他一张本来就有些阴鸷的脸如今更加阴鸷了。

倒是关羽有些沉不住气,怒道:“好个谋士,咱们对陈焉毕恭毕敬,更是推心置腹,他们却这般算计咱们!”

刘备见二弟发怒,反而有些冷静了下来,他摆手说道:“云长,你也不必生气,咱们前来投奔,本来就容易让他们怀疑,如今让咱们打头阵,也不过是为了试探咱们的诚意罢了。再说陈焉将军也说了,要让黄忠将军在一旁协助咱们,想必并不会让咱们损失太惨。”

关羽却全然没有听进去,只是一双丹凤眼瞪得老大。

张飞更是气喘如牛,刘备甚至担心他会忽然冲到陈焉的军帐之中和陈焉理论。好在这一情况并未发生。

刘备见两位兄弟渐渐消了怒火,长叹一声,终于略显疲惫的说道:“好了,快去整齐兵马,咱们要快些准bèi

动身了,否则若是纪灵那边看出咱们的动向,这一场仗就更加难打了。”

两人领命而去。

第394章 惨遭包围

却说此时纪灵已经差不多修养好了伤口,这些日子虽然纪灵精力不错,但是却也没有对陈焉发起进攻,毕竟陈焉的战术和兵种都领先于纪灵,就算纪灵装备优势明显,却也不敢轻易攻击陈焉。

再说许城之中还存留着徐晃和张绣这两员虎将,万一纪灵轻举妄动的话,陈焉与徐晃内外夹攻,那么纪灵自己恐怕就要损失颇大了,恐怕还会被击溃。

没想到这一日纪灵还在练兵,却忽然听见探马回报说军营之外出现了一支队伍,三万左右,正向着自己的营寨攻来。

纪灵闻言一惊,连忙派遣手下去通知陈兰和雷薄,自己则率领军马,出营迎战。

陈兰倒是反应迅速,十万大军出兵八万,没过多久就与纪灵汇合在了一起,可惜雷薄肩膀脱臼,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此时还不能上马带军,只能暂且留守营中。

纪灵骑在马上,远远看着远处一支骠军飞快奔驰而来,这支队伍虽然人数不多,仅仅三万左右,但是却气势如虹,阵容齐整,看上去很唬人。

纪灵冷哼一声,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不屑的意味,冷笑道:“陈焉莫非想来送死?竟然只出了这么少的兵力。”

兵法有云:十倍围之。纪灵此时的兵力正好便是对方的十倍,如果算上陈兰,那么恐怕十倍都有不止。

纪灵心中狂喜道:“不知dào

陈焉这小子搞什么鬼,竟然送出了三万人来供我屠杀。”想到这里,纪灵猛地发出号令道:“两翼齐出!”

一声两下之后,军队的两翼立即飞速向着敌军冲去,正是要采取合围之势,俯瞰下去,纪灵的军队如同一张血盆大口,慢慢的将刘备的队伍吞了进去。

而刘备带着左右两边的关羽张飞,也是看出了纪灵的意图,他咬牙叹道:“不行,纪灵这厮兵力远远多于我们,我看他是想要成合围之势。”

关羽眉头一皱,显然也是意识到事情十分严重,当即问道:“既然如此,为之奈何?”

张飞一声断喝道:“来多少老子杀多少,看他能否围住我?!”

这一句话倒是气势十足,只不过话音未落,纪灵的军队已经如潮水一般围了上来,刘备不敢耽搁,当即挥起了雌雄双股剑,猛地杀入了敌阵。

关羽挥舞长刀,立即如同一条巨龙一般翻腾起来,纪灵的军队没想到对方虽然人数少,但是却是一群精兵强将,一时间显得有些吃惊,但是毕竟他们占据着压倒性的人数优势,没过多久,对刘关张三人的恐惧之感便消失殆尽了。

张飞一支丈八蛇矛上下飞舞,但是毕竟好汉架不住人多,他强撑了一会,终于渐渐意识到人数差距实在太大,他铜铃大眼狠狠瞪着,怒骂道:“他奶奶的陈焉,不是说要派黄忠那老头来接应,为何还不快来?”

刘备则发xiàn

纪灵的士兵铠甲坚固,防御能力极强,稍作观察,他便已经发xiàn

了纪灵军队的装备极其豪华,再一深思,刘备终于明白了为何陈焉兵力上并不太逊于纪灵,却又为何迟迟不出战了。

想到这里,刘备不由得心中暗骂陈焉阴险,他本来就知dào

纪灵的装备豪华,防御力极高,因此才久久不出战,而自己初来乍到,便被陈焉上赶着推到战场上,成了先锋官。

而陈焉则等着坐收渔翁之利,这等美事,亏他陈焉也做得出来?

想着想着,刘备却已经被纪灵团团包围住了,这还并不算可怕,更可怕的是等刘备四下查看的时候他已经看不到关羽和张飞了!

两员虎将竟然已经被纪灵的集团切断,和刘备失去了联系?

刘备这下子算是慌了手脚,他四下探望,却始终没能看见两位兄弟的旗帜,而潮水一般涌来的敌军渐渐开始令刘备喘不过气来,刘备不敢怠慢,只能暂且挥舞着雌雄双股剑,只顾着对抗眼前的敌人。

却说此时关羽和张飞两人仰仗着自己的勇猛和兵器的锋利,此时已经杀入了敌阵,关羽二话不说,枣红马奔驰如飞,青龙刀挥舞如龙,已经杀开了一条血路,奔着纪灵而去!

虽然关羽麾下的将士已经死伤不少,但是关羽却丝毫不在乎,一柄青龙偃月刀泛着粼粼波光,所到之处,不留活口!

纪灵此时站在高地上指挥手下将士作战,却忽然看见一支队伍披荆斩棘向着自己冲来,并且速度奇快!

纪灵微微一愣,诧异问左右道:“这是何人的队伍?”

左右却都是摇头说道:“属下不知。”

纪灵眉头紧皱,忽然看到了这支队伍的旗帜上写着大字:关!

“关?”纪灵反复念了几声,忽然骇然道:“莫非是刘备手下的猛将关羽?!”

虽然此时关羽还并未威震华夏,但是毕竟其勇武过人,虎牢关上三英战吕布,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时的关羽至少也是明传四海了,因此纪灵认得他。

纪灵只看见关羽奔驰如飞,武艺强悍,所到之处,自己的士兵竟是丝毫不能阻挡,纪灵心中又惊又怒,当即取了一支长弓,说道:“看我射死这厮!”

说罢纪灵弯弓搭箭,看准了远处的关羽,趁着居高临下的优势,猛地一箭射去!

关羽何等能力,自然早已听见了纪灵的弓弦响,那白羽倒也奇速,闪电一般向着关羽飞去,关羽却不慌不忙,一挥长刀,已经将飞羽击落!

纪灵没想到关羽的刀快成如此,当即大惊,猛地翻身上马道:“围住他,围住他!我要亲自会会他!”

话音刚落,关羽周围便又围上了四五层敌军,纪灵的军队装备实在坚固,因此关羽到了此时已经渐渐感受到体力不支。

但是关羽的思路却十分清晰,先斩敌军猛将,之后敌军群龙无首自然便会溃散。

想到这里,关羽抖擞精神,再一次神勇起来,青龙偃月刀手起刀落,瞬间又是斩杀了四五人。

便在此时,纪灵已经提着三尖两刃刀到了关羽的近前,他一声狂啸,三尖两刃刀映着阳光高高举起,厉声喝道:“关羽,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第395章 武圣关羽

纪灵此时刚刚伤愈复出,状态并不是太好,但是毕竟他也是武人,武人争强好胜之心太强,看见关羽如此耀武扬威,纪灵心中自然是不痛快的很。

一声长啸之后,纪灵骤马冲向了关羽,两人一人上坡,一人下坡,下坡的纪灵显然是占尽了力量上的优势。

纪灵虽然是个骄傲的将军,但是自从上次大意导致在陈焉手下吃亏了之后,纪灵再也不敢小心轻敌,更何况此时对方的敌手乃是鼎鼎大名的关羽。

纪灵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关羽,呼吸沉重,三尖两刃刀冒着腾腾真气,丝毫没有一点的怠慢,此时的纪灵,恐怕比起当时和陈焉交手的纪灵强了好几筹都有余!

而此时的关羽却也不一般,他凤眼倒竖,长刀清扬,向着坡上纵马而来,气势如虹,直如猛虎上山。

转眼间两人已经交汇在了一起,关羽青龙偃月刀隐隐传出龙吟声来,只见一声电光闪过,轰然一声,等再看的时候,却看到两人已经错头分开。

关羽的青龙偃月刀仍是光华四射,关羽本人也丝毫没有任何问题,虽然他麾下的士兵已经几乎死光,但是他却昂首挺立,如同一个顶天立地的战神。

而纪灵却低身伏在马上,右手虎口震裂,鲜血汨汨流出,自己的三尖两刃刀也有些拿捏不稳,他不敢再战,策马而走,一时间慌张不已!

一招之内,纪灵竟然就败了!而且这次纪灵还是全力以赴!

纪灵竟然一招之内就败在了关羽的手中,这样的羞辱,他如何能够接受!

传说中关羽曾经一招之内击败西凉军中赫赫有名的名将华雄,纪灵一直都并不相信,可是如今他终于信了!

因为他看见了关羽惊人的实力,可怕的实力,足以睥睨天下豪杰的实力!两人交手,虽然纪灵是中尚处于重伤初愈,可是却也不应该如此夸张!一招败敌!关羽的手段好可怕!

刚刚两人交手虽然只是一瞬之间,但是这一瞬之间纪灵仿佛亲眼看到了死亡,他忽然一下子便明白了恐惧的感觉是什么样子,以至于如今他竟然丝毫都没有了斗志……

惊恐之中,纪灵回马便走,一边走还一边嘶声叫喊道:“快快将他围住!快快将他围住!”

士兵们虽然也都惧惮关羽的实力,但是却又不敢违逆纪灵的命令,一时间前仆后继,很快便将关羽围在了当中。

关羽虽然神勇,奈何胯下马并不给力,眼巴巴望着纪灵策马逃走,却无法追击,自己的兵士也几乎消失殆尽,关羽长叹一声,后悔不已,当即挥舞长刀,便想要夺路而出。

纪灵此时却如同一条丧家之犬,他回头望了望关羽伟岸的身子,忽然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子,他知dào

他这辈子恐怕再也不敢正视关羽,刚刚那一战之中给他留下的阴影实在是太大了,他第一次感觉到身不由己是什么感受,那种无力感,恐惧感,压迫感,他恐怕一辈子都忘不了。

……

便在此时,张飞与麾下了八千子弟正在浴血奋战,张飞与关羽不同,关羽心中想的便是斩杀将领,而张飞似乎却在这个时候显得与往常并不相同的沉稳。

他一柄丈八蛇矛上下翻飞,一会便已经挑杀了不少敌兵,而他自己纹丝不动,带着麾下的八千子弟在平原战场之上画了一个圆形出来。

在这圆形之内,便是张飞的地盘,纵使纪灵的军队装备再精良,人数再多,只要进了这个圈子,就一定会被张飞一一消灭。

张飞一条丈八蛇矛似乎在说:老子就是这么霸气。

而战场的另一边,找不到自己两员虎将兄弟的刘备却有些着急,他一双雌雄双股剑肯定不如张飞和关羽那般强悍,面对着纪灵兵力昌盛的大军,刘备已经身受数创。

虽然刘备的“顾应剑法”乃是古代传奇剑法之一,精妙之处恐怕能够与关羽传承自他的父亲“赤面刀皇”关道远的刀法相提并论,但是毕竟刘备体能并无优势,内力修为也远不如他两位弟弟,因此到了这时,他已经有些油尽灯枯了。

而桃园三兄弟都不知dào

,便在此时,不远处的一处高地上,陈焉、贾诩、黄忠三人正带着大军仔细观察着战局。

贾诩一双犀利的鹰眼仔细看着战况,微微笑道:“我本以为这三人之中张飞是总能冒险之人,没想到最深入敌阵的竟然是关羽。”

黄忠笑道:“艺高人胆大,云长倒是个勇士。”

陈焉却摇头叹道:“他是当局者迷,咱们是旁观者清,你看,他已经深入敌阵,周围密密麻麻围了至少三四万的兵马,而他却只剩下了十数骑,纵使他是项羽复生,你觉得他还能活着出阵吗?”

黄忠听了这话,不免有些慌张,他乃是得益于关道远的指点,因此对关羽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此时见到关羽犯险,难免有些着急。

贾诩却摆手阻止道:“唉?黄忠将军何必操之过急?好戏还未上演,咱们没必要这么早就冲出去破坏他们的好事。”

贾诩此时心机十分阴沉,对刘关张三人更是居心叵测,黄忠虽然不敢违逆贾诩的意思,但是始终觉得贾诩的行为有些下三滥。

可是他再看陈焉的时候,却只觉得陈焉似乎对贾诩的行径不闻不问,与陈焉平素光明磊落的性格大有不同。

黄忠眉头一皱,心中暗自想道:“莫非主公已经听从了贾诩的计谋?”

黄忠虽然心中以陈焉为重,但是却又不想害了关羽的性命,一时间真是纠结不已。

陈焉此时忽然说道:“你看张飞的军阵成了一个圆形,倒还颇为讲究,没想到猛张飞还是个细腻的将领,他的军队简直比刘备的还要齐整。”

贾诩点头说道:“这桃园三英人人都是凤毛麟角的存zài

,我愈发觉得这三个人必须要尽早除掉了,否则若是让他们羽翼丰满,恐怕整个天下都没什么人能够和他们抗手。”

第396章 出手救人

转眼间局势再一次发生变化,出了张飞之外,刘备那一边的局势也开始出现崩盘的节奏。

纪灵军队的装备太过逆天,导致刘备麾下的不少士兵兵器已经损毁,再加上刘备的军阵本来就人数稀少,阵容不够结实,一时间如同一盘散沙,转眼就失去了战斗力。

张飞之处的情况虽然较之刘备为好,但是同样也已经马上就到了崩溃的边缘。

陈焉看在眼里,心中也是有些着急。

虽然贾诩不停的提醒陈焉这三个人都是人中龙凤,万一有机会让他们成长起来那么这个天下就再也不是陈焉一个人可以左右的,但是陈焉却仍是不希望他们就这样死在纪灵的人海战术和装备碾压之下。

陈焉心中仍是希望能够看到那个不屈不挠,渐渐成为一方霸主的枭雄刘备,希望能够看到那个水淹七军,威震华夏的名将关羽,希望能够看到那个喝断长板桥,吓死夏侯杰的燕人张翼德。

他希望看到每一位三国英雄都能够在这个时代发光发热,而不是用自己穿越回来的优势和卑劣的阴谋手段害死他们。

陈焉是个男人,是个热血男儿,他向往的是战场上堂堂正正的搏杀,浴血奋战,马革裹尸,而不是阴谋陷害。他敬重刘关张,他并不希望这三个人就这么窝囊的死在纪灵的军队之中!

想到这里,陈焉猛地一抬头,说道:“是时候了,我要去救他们。”

听到这话,贾诩眼中微微露出的惊愕的表情,嘴唇一动,本来想要再说,但是却又忍住了,兴许他意识到了陈焉就是这么一个性情中人,并不会听他的劝说。

而黄忠则是大喜过望,他心中暗自想道:“主公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这才是一个真zhèng

的王者气概,这才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大英雄!”

陈焉一声令下,自己带着麾下将士,和黄忠的八千铁骑,从高地上如风一般冲杀了下去,虽然纪灵的装备依然是陈焉的心病,但是为了救人,陈焉也并不顾忌了。

骑兵飞快,转眼之间已经冲入了敌阵,纪灵的军队本来以为今天能能够击杀刘玄德等人,乃是大功一件,没想到转眼之间陈焉竟然忽然出现,如同鬼神下凡一般,众人看在眼里,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远处的纪灵捂着手上的手掌,仍在惊魂不休,如今看到陈焉旗帜飞扬,猛虎下山一般如同潮水般攻来,实在是始料未及,吓得险些掉下马来。

陈兰此时仍是居中策应,手中的令旗挥舞的如同风车一般,陈兰本来乃是今天围剿刘关张的第一员功臣,这一切的战略部署都是他的功劳,没想到陈焉这一道来,本来大好的局势只能送归尘土了。

那边关羽已经渐渐杀出了一个豁口,而他自己身后的兵力却也只剩下七人,这七个人都是精挑细选的英雄,能够在如此的环境中存活下来,武艺可见一斑。

关羽听见远处的马蹄声,抬眼一望,终于看见了陈焉和黄忠的旗帜,虽然他心中有些恼怒陈焉来的太晚,但是毕竟也是看到了陈焉的希望。

刘备则是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一双眼睛早已经被汗水和血水蒙蔽住,长声叹气道:“陈郎来何迟也!!”

而张飞则已经有些手臂发麻了,想张飞乃是九牛二虎之力,如今却也已经杀到了手臂发麻,可见纪灵的军队人数到底有多少,实在是令人震撼。

便在此时,忽然不远处纪灵军队开始耸动,只见敌军渐渐散乱,而敌军背后,忽然冲出了两名先锋,一个先锋面目狰狞,身材壮硕无比,可谓巨大如同妖怪,正是许褚许仲康!

另一个先锋官身材倒没有许褚那般变态的健硕,不过也很结识,手中挥舞着一条巨大的流星锤,这先锋官虽然武艺看上去有些低劣,但是却十分实用,流星锤所到之处,敌人无不应声惨死!

原来这第二位先锋官竟然赫然是王单!

张飞看在眼里,心中开心,嘶声吼道:“快去救我哥哥!快去救我哥哥!”

刘备此时浑身浴血,本来这三万人马他与两位兄弟每人一万,乃是倾巢而出,如今这一战之下,关羽损失了几乎所有的兵力,张飞剩的最多,但是也不足五千,而他自己更是仅仅剩下了两千,可谓几乎全军覆没。

此时的刘备心中一片灰心,只想着自己到了如今这个田地,几乎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想当年自己竟然还是继而陶谦的徐州牧,而现在却成了光杆司令,自己年岁已经不小,难道这一辈子都要寄人篱下,没有出头的机会了吗?

想到这里,刘备不知dào

是心中郁结,还是触景伤情,一双眼睛竟然缓缓流下清泪,他仰天长叹,雌雄双股剑也失去的往日的神采,远远望去,刘备竟然如同一尊矗立在沙场上的雕塑。

可是战场之上凶险的很,怎能容许刘备如此失神,便在此时,忽然一名猛将策马向着刘备而来,熟铜棍飞舞,正是那纪灵麾下的大将李禾!

这李禾早已经盯了刘备许久,就等着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偷他的人头,千等万等,终于是等到了刘备走神的时候!

李禾快马扬鞭,熟铜棍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可怕的弧线,向着刘备的脑袋便砸了过来。刘备仍在呆呆的出神,此时忽然意识到危险就在眼前了,可惜刘备此时心灰意冷,猛地想道:“既然不能出头,倒还不如死在这里干净!”

想到这里,刘备竟然闭上了眼睛。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空中一声断喝传来,之后一股真气强烈袭来,蓝光闪过,陈焉竟然快马奔至,长戟抖动,一招“望月”用出,猛地接住了李禾的熟铜棍!

李禾与陈焉交过手,知dào

陈焉的厉害,更何况此时刘备仍在一旁,他见势不妙,拍马便走。

陈焉二话不说,当即策马直追,回头提醒刘备道:“玄德公切不可大意!”

刘备望着陈焉的背影,忽然一愣,心道:“这陈焉似乎对我发自内心的好,可是为何又会害我全军覆没,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第397章 产生怨言

刘备虽然聪明狡诈,但是却也想不清楚这陈焉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便在此时,陈焉已经追赶上了李禾,猛地一戟向着李禾后背袭取。

李禾早先就被陈焉一戟刺中了大腿,如今后背全部献给了陈焉,自己丝毫没有保卫自己的能力,只听一声响,陈焉锋利的戟已经刺入了李禾的背上,李禾一声惨呼,忽然发xiàn

自己的后背已然洞穿!

这一戟十分狠辣,正从后背刺穿了李禾的肺叶,李禾呼吸之间只觉得背后上开了一个大口子,渐渐的血水灌满,他咳嗽几声,便再也无法保持平衡,从战马之上跌了下来。

陈焉冷笑一声,下马枭了首级,之后再次上马,向着刘备那边支援而去。

而关羽此时已经完全谈不上阵容了,因为他几乎只剩下一个光杆司令,纪灵的军队如同潮水将他团团围住,便在此时,忽然不远处一声断喝传来,关羽抬头去看,正好kàn

到一支骑兵飞一般冲击而来,恰好冲开了阵势,领头一人年龄颇大,但是神勇依旧,正是黄忠!

关羽大喜道:“汉升将军!”

黄忠微微一笑,说道:“云长莫慌,我来也!”

两人立即合并在了一处,关羽青龙偃月刀刀风犀利,黄忠则是宝刀沉稳,两人虽然风格不同,但是刀法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果然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指点。

黄忠救得关羽,不敢恋战,立即掉头向着后方退去,关羽虽然心有不甘,但是毕竟此时自己已经没剩下什么兵力,再也没有发言权。

另一边张飞好不容易求得许褚去刘备那边支援,却忽然发xiàn

少了这名威武的猛汉,自己面对起纪灵的军队稍稍有些吃力,虽然一旁还有一个拿着流星锤的叫作王单的先锋官支援,可惜那厮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武功高手。

甚至连个出色的武将都算不上。

王单的确武艺不如张飞和许褚,甚至和他们有着天壤之别,但是王单却有着一股执念,带有一种旁人难以比拟的坚持。

他一条流星锤挥舞的如同流星,所到之处,砸的敌军脑袋开花,纪灵的士兵装备虽然很好,但是这些铁甲只能抵御锋利的刀剑,却抵御不了王单沉重的流星锤。

转眼只见,王单竟然已经带着自己身后的小分队打开了一条胜利之路,张飞自然也发xiàn

了自己原来低估了这一名不起眼的先锋官,他不由得暗自笑了一笑,张飞这人十分奇怪,虽然他向来看不起出身不佳的小角色,但是对于王单,他却有些另眼相看。

张飞和关羽倒是两个奇怪的组合,一个出身豪门,家境不错,一个则是出身低微,父亲也只不过是江湖上的人物,这样的出身也造就了两个人不同的性格。

张飞出身豪门,从小受过非常好的教育,因此看不起出身低微的下人,最喜欢有本领,有身世的人;关羽则是出身贫寒,自幼流落江湖,因此对出身低微的人非常好,反而却常常对士大夫多有不屑,正所谓“傲上而不忍下”。

但是这两人,这两种不同的性格,竟然能够走到一起,共同辅佐刘备,可见这刘备的个人魅力究竟有多大。

言归正传,此时一番掩杀,刘关张三人终于是脱离了险境,而敌军那边,纪灵终于是落荒而逃走到了陈兰的附近,陈兰身居高地,仍在俯视着整个战场的动向,陈焉的突然出击的确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纪灵自从刚刚被关羽一招之内杀败之后,此时又被陈焉吓了一大跳,脸上的冷汗滚滚而下,他望着下面陈焉等人的大规模进攻,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说道:“这……这怎么办?”

纪灵曾经被陈焉关在地牢之中,可谓是受尽了折磨,虽然此事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是在纪灵心中仍是有着重大的阴影。

如今看到陈焉竟然发起了进攻,纪灵心中那一段可怕的记忆再一次被调动了起来。

陈兰则连忙安慰道:“将军,不要慌张,咱们五十万大军如今损伤还不足十万,剩下的兵马就算一人一口吐沫也能淹死陈焉,您着什么急?”

纪灵听了这话,再仔细一看,的确,自己的兵力果然要被陈焉多,下面黑压压一片的确都是自己的士兵,这样一来,纪灵的心中就稳妥了一些。

陈兰继xù

说道:“您再看,如今刘备的军队已经几乎全军覆没了陈焉才出现,而且看陈焉的意思并没有继xù

进攻的打算,不用着急,我看这是陈焉的计策,借刀杀人,借咱们的手除掉刘备。”

纪灵被陈兰这么一指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是却又有些不解,问道:“不对啊?刘备是来帮zhù

陈焉的,陈焉干嘛还要搞死他?”

陈兰冷笑说道:“刘备此人一直以来都是墙头草,从未真心归附过谁,我看他不是个久居人下的人,陈焉何等眼力,自然也是看得出来,便借咱们的手把刘备的亲兵杀光而已。”

陈兰的确是个厉害角色,三言两语便点名了陈焉的阴谋,纪灵这时候才恍然大悟,也没有之前那般紧张和害pà

,他点了点头,情绪稍微稳定了下来。

而陈焉果然如同陈兰所说,等他救出了刘备之后,便带领大军回去营寨,没有进一步的攻势,今天这一战下来,因为冲击太猛,陈焉有损失了一批兵器,如此下来,消耗的确太大,陈焉此时不仅仅要与袁术为敌,还要惦记着濮阳的曹操,若是将自己的实力都消耗在袁术的身上,那么恐怕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而刘关张三人则灰溜溜地跟在陈焉的大军后面,三兄弟一战下来,三万人马死了两万五,如今只剩下了五千兵马,实在是损失惨重,几近全军覆没。

刘备仍是没有从灰心丧气的情绪中恢复过来,他低头不语,一双眼睛似乎像随时都可能流下泪来,而关羽张飞也都是面色不对,十分阴郁。

三人谁都不是笨蛋,便是连张飞也只是不太善于控zhì

自己的脾气,而不是一个蠢货,陈焉让他们打头阵,又迟迟不来救援,恐怕谁都看得出来是个阴谋了,虽然最后陈焉仍是出兵救援,但是仍是不能减少刘备的损失。

过了一会,张飞忽然开口道:“哥哥,陈焉这厮太不够意思!他要坑死咱们!”

第398章 郭嘉献计

刘备长叹了一声,说道:“这能怪谁?当初是咱们非要冲上来帮zhù

陈焉,如今损兵折将,莫非就要再去怪罪陈焉吗?天下间又如何有这个道理?”

张飞听了这话,一时间真是不知dào

如何回答,甚至连关羽都有些无言以对。

没错,刘备本来就是为了来陈焉这里搏一把,看看能不能凭借着陈焉桥攀高枝,攀龙附凤结识到天子,没想到陈焉这家伙实在不简单,不单单没有让刘备得逞,还先黑了刘备一手。

刘备不由得由衷感叹,自己虽然精通谋诈之术,但是比起陈焉,恐怕自己还有些不足。

陈焉此子心狠手辣,心机深重,实在是个厉害角色。

想到这里,刘备不由得低下了头颅,自己究竟是继xù

跟着陈焉,还是及时退步抽身,他一时间也没有定论,毕竟为了讨好天子和陈焉,刘备徐州也献给了吕布,麾下的三万将士也都全部殆尽,他如今恐怕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

陈焉转眼便已经带军回到了营寨,之后又派人拨给了刘备两万人马,以表歉意,但是毕竟这两万人马乃是陈焉的老部下,陈焉号称天师,在军中有着颇高的威望,因此这两万人都是对陈焉忠心耿耿,如今虽然跟了刘备,但是刘备若是想要有什么小动作,想必这两万兄弟都是不干的。

刘备本以为陈焉乃是要对自己赶尽杀绝,没想到在损失了两万五千人之后还能收获两万人,也算是大喜过望了。

关羽似乎对陈焉有些改观,他虽然觉得陈焉让他们兄弟三人打头阵对付纪灵的确并不光彩,但是收到陈焉的两万补偿兵马之后,倒也觉得没什么了。

而陈焉则与众人回到了自己军中,商量下一步的计策。

众人刚刚坐定,忽然郭嘉便急匆匆的从外面回来,此时已经夏季,天气变化万千,刚刚还晴空万里,此时就开始乌云密布了,想来用不了多久一场大雨就在所难免了。

郭嘉似乎是害pà

被大雨淋到,因此走得特别着急,刚刚进了帐篷,便说道:“主公,破敌就在眼前!”

陈焉听得有些奇怪,这纪灵大军仍是浩浩荡荡,再加上虽然陈焉屡屡战胜,但是却始终没能伤了纪灵的元气,如今郭嘉却说破敌就在眼前,实在不知dào

是何意思。

只听郭嘉娓娓道来:“主公,我今日出城探寻,忽然发xiàn

纪灵军驻扎的营寨上游有一条水,此水名叫汝水,乃是许城之外最大的一条水流,如今夏天刚至,上游水势增加,咱们只要筑起堤坝,之后掘水攻之,纪灵军队铠甲厚重,如何能够在水中幸存?”

陈焉听了这话,猛地大呼道:“妙计啊妙计!奉孝神机妙算,善于利用地形,实在是谋主!”

众人都是连声称赞,可见这郭嘉此计的确可行。

连贾诩都点头笑道:“本来想要借助夏天炎热的烈日来攻破纪灵,看来如今倒不需yào

了。”

陈焉点头同意道:“不错不错,真是如此,不过咱们若是公然前往上游修筑堤坝,纪灵难免会发xiàn

端倪。”

郭嘉微笑说道:“主公,莫忘了还有刘备三兄弟,他们刚刚吃了败仗,定然不会引起纪灵的注意,哪怕他们忽然消失,恐怕纪灵也不会有太多考量。”

陈焉一拍大腿,说道:“好,那便依着奉孝所言,我立即去通知玄德!”

……

却说此时刘关张正坐在帐中生着闷气,无论陈焉事后怎么补救,毕竟损失一经造成,三人都是面色抑郁,不发一语。

正在郁闷,忽然孙乾走了进来,低声对刘备说道:“主公,方才陈焉将军那边传来命令,让咱们明日去前面三十里处的汝水修筑堤坝……”

听了这话,张飞一下子便火了,他“噌”的一声站了起来,高声吼道:“他娘的!什么玩意?老子乃是天下有数的猛将,他竟敢让我去修堤坝?!”

关羽倒是比张飞冷静的多,他缓缓站起身子,脸色也有些不善,他问孙乾道:“这话怎么说?”

刘备也是同时望向了孙乾,他也十分想听听陈焉让他们三兄弟去做苦力的官方理由是什么。

孙乾说道:“这……听郭嘉先生说,乃是因为最近雨水频发,陈焉想要用水攻破敌,而他们若是有动作的话毕竟逃不过纪灵的眼睛,因此才劳烦咱们动手。”

张飞搔了搔头,似乎没太听明白孙乾的意思。刘备和关羽倒是同时都明白了,原来陈焉是这个想法。

关羽和刘备都不是不讲道理之人,既然听见陈焉的理由十分充分,自然也没什么怨言,毕竟他们就是为了帮zhù

陈焉而来,争取能够立下汗马功劳,到时候见到了天子,一切辛苦也就没有白费。

想到这里,刘备猛地站起来,浑身也有了干劲,当即说道:“不用明天,公佑,你这便去帮我挑选三千名精壮的士兵,咱们趁着还未下雨,今天便去修筑堤坝!”

孙乾不敢怠慢,领命而去。

关羽和张飞没想到自己的大哥这么快便恢复了生气,都是被他感染之下,立即便活跃了起来,一瞬之间跃跃欲试,就等着去立功了。

便在此时,忽然刚刚走出军帐的孙乾一声低呼,之后便听到他行礼的声音:“将军!”

刘备和两位兄弟都是微微一愣,刚要出去看看究竟,便看到军帐的门帘掀动,一名白发英挺的少年将军便走了进来。

三兄弟一看,竟然赫然是陈焉本尊到了,三人都是有些吃惊,刘备更是惊讶,慌忙行礼道:“备见过将军。”

关羽张飞二人虽然对陈焉并不算喜爱,但是碍于礼数,也是不得不行礼。

陈焉微微一笑,说道:“咱们此时乃是一家人,不必客气,如今我过来看看,乃是为了今日让你们打头阵的事情来道个歉的。”

桃园三兄弟听到陈焉此话,都是一惊,同时惊叫道:“什么?!”

第399章 攻心为上

陈焉倒是没想到三位兄弟的反应如此之大,他微笑问道:“我能坐下么?”

刘备连忙虚位以待,说道:“将军请.”

陈焉缓缓坐下,刘备和关羽陪在下首,张飞倒是个任性的,仍是站着,只不过他脸上已经没有了当时的气愤表情,转而是一副惊讶的表情。

此时的刘备虽然曾经做过青州相,做过彭城相,做过徐州牧,但是说白了他仍不过是一个流落四方的小小军阀罢了,可能连军阀都算不上,顶多是个流寇头子。

而陈焉不同,陈焉不仅仅出身京畿,军权在握,还是当今天子的心腹爱将,深受信任,更加上自己的势力范围横亘关中和关东,简直是当今天下除了南北二袁和兖州曹操之外的最强势力,恐怕连江东的孙策都难以与之一争短长。

因此如今陈焉竟然会孤身一人,专程跑到刘备的军中来给刘备道歉,这在现在的局势之下,实在令人有点难以理解。

关羽一张红脸虽然看似波澜不惊,但是他心中却再一次对这个满头银发的年轻将军有了刮目相看的想法:“这小子……不是个凡人啊……”

刘备乃是最善于收买人心之人,如今他却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陈焉这家伙反将了一军,陈焉的行径说实话不过只是收买人心中比较低端的手段,可是刘备仍是不得不承认,陈焉竟然可以化腐朽为神奇,最简单的一招礼贤下士被他玩得出神入化。

陈焉缓缓欠身,说道:“三位长途跋涉,来帮zhù

陈某,大恩不敢言谢,三位忠心汉室的拳拳之心,陈某也是深有了解,今日之所以让三位领兵独战纪灵,乃是因为三位是生力军,纪灵全然没有把握,我不过是想要出奇制胜,实在没想到……结果竟然是这个样子……”

说道这里,陈焉低下了头颅,露出了一副十分惋惜的表情,这倒不是因为陈焉装出来的,而是陈焉真的对那些阵亡的将士十分惋惜。

虽然此时是乱世,每天都有无数英勇将士殒命沙场,但是陈焉却十分不忍心看到将士们无辜战死。

他虽然是个将军,虽然是踩着无数人的尸骨,喝着无数人的鲜血才走到了如今的地位,但是他心中始终有着一颗向往和平,向往生命的心。

他之所以对大汉朝还抱有希望,之所以渴望天下一统,正是因为他并不像看到天下人死于战乱。

从最初开始,陈焉的心中,一直都希望能够结束这个战乱的天下。

话说到这里,刘关张三人都是有些惆怅,人心都是肉长的,看着每天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们一个个倒下去,谁的心中都不会好受。

陈焉一双眼睛微微转红,低声说道:“今日这两万五千名兄弟的死,乃是因为我战略部署不到位,是我的责任!”

陈焉说罢猛地一挥拳头,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然而此时陈焉心中却是内疚于自己采取了贾诩的计谋,虽然成功削弱了刘备的军事实力,但是却也害死了不少无辜的士兵。

刘关张三人看在眼里,都没有怀疑陈焉的真诚。

关羽连忙上前拉住陈焉的胳膊,说道:“将军,战场之上,难免会有损伤。今天一役是我等不够勇猛,并不怪将军。”

关羽便是这样一个人,永远是一个照顾别人的强者,他不允许别人将他的责任担走。

陈焉只觉得关羽一双大手炽热无比,他心中为竟然可以接触到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猛将关羽而感到激动,但是片刻之间,陈焉便挣脱了关羽的手,站起身来说道:“我要去祭奠今天战死的将士们。”

听了这话,关羽和张飞两人二话不说,便跟着陈焉向军帐外面走去,而刘备却缓缓跟在后面,一双眼睛之中露出了稍稍带有愤nù

的神色。

他心中明白,陈焉这一举动,已经初步开始在关羽和张飞的心中留下了好感,这正是一个收买人心的做法,因为刘备就是此中高手,因此他十分了解。

更可恶的是,刘备明明知dào

陈焉在收买人心,可是自己就是无法阻止他!

因为他此时就在陈焉的军营之中,这是他自己选择的,陈焉乃是这整个军阵的最高领导者,他此时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而自己的两位兄弟竟然开始对陈焉渐渐有了好感,这是十分可怕的一件事情,刘备害pà

假以时日,两位重情重义的兄弟会被陈焉所收买,那个时候,刘备将会孤立无助。

刘备不是燕雀,他是一只伪装成燕雀的鸿鹄,他志向远大,绝不能够容忍永远居于别人的下面。

他也不允许忠诚与自己的人忠诚于别人,因此他看到陈焉,心中第一个反应便是要提防!

可惜现在的情况,刘备似乎有些居于弱势。

陈焉与刘关张三人缓缓走到了营寨外面,面对着今天刚刚结束战斗的战场,陈焉缓缓地跪了下来,他眼中流出清泪,狂风吹得他银发漫天飞扬,一时间竟然有一种十分凄厉的感觉。

陈焉一声长啸,高声喊道:“将士们的英灵啊!愿你们保佑大汉昌盛,天下太平!”

关羽和张飞一左一右站在陈焉身后,都是被陈焉的一句话所震撼到了,陈焉内力惊人,这一声长啸之后,整个天地之间都回荡着他的话语。

关羽和张飞不约而同,竟然都是被陈焉所感染,二话不说,跟着喊道:“将士们的英灵啊!愿你们保佑大汉昌盛,天下太平!”

回声久久不绝,但是这回声在刘备听来,却像是一首惊心动魄的歌曲。

刘备心中明白,自己若是想要出人头地,就一定要迈过陈焉这道坎,而自己的两位兄弟,也早晚会有一日与陈焉为敌。

这四个人毕竟还是会成为敌人的,因此刘备绝不会让自己的兄弟与陈焉产生深厚的友情。

便在此时,忽然天空之中缓缓落下了一颗雨点,这雨点不偏不歪,恰恰落在陈焉与刘备的中间,在地上砸出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小坑。

之后雨滴便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淅淅沥沥的落下,之后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这是今年的头一场雨,却是一直到了夏天才来,老天爷似乎吝啬的很。

在这大雨之中,陈焉和刘备同时抬头望着无限的江山,心中都充满了豪情壮志。

第400章 英雄集结

在这个时候,濮阳城中的一方院落之中,一老一少两个人保持着微妙的距离安安静静的坐着。

老人是个道士,一身道袍显得竟然有些锋芒毕露,他眼中光华似水,看得出来乃是一名修道有成的厉害角色。

而那个少年则是坐在一辆轮椅之上,轮椅两个硕大的轮子,在这院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少年一张面孔算得上俊挺,但是一双眸子之中却始终带着一股愤世嫉俗的表情,看得出来,他似乎对这个世界有些不满。

这两个人不用说,老的乃是丹鼎教鼎鼎大名的左慈,小的则是曹操的长子,曹昂,曹子脩。

两人似乎都在享shòu

着初夏的温暖和宁静,整个天地在这个时候都静了。

静了许久之后,左慈首先开口道:“子脩,如今你感觉如何?”

曹昂微微抬起了头,眼神之中有一些迷茫之意,摇头说道:“师父,徒儿是否太过愚钝?为何到了今日,仍是毫无感觉?”

左慈忽然站起身来,一眨眼之间竟然已经到了曹昂的身侧,他眼神之中透露出了慈祥的意味,微微笑道:“不碍事,闻道有先后。道玄之事,急不得。”

曹昂却似乎有些受挫,他一拳砸在自己腿上,眼眶已经红了,说道:“我觉得,我觉得我再也站不起来了,再也站不起来了!”

左慈却摇头说道:“傻孩子,我且跟你说些故事。”

曹昂听了这话,眼神之中忽然露出好奇神色,问道:“师父请讲。”

左慈道:“秦朝时道家有一人名曰徐福,曾受始皇帝之托,出海探寻长生不老之法,这徐福号称当世玄学第一人,在道家上的造诣乃是登峰造极,可是他终其一生,却始终未能勘破生死,最后也败在生老病死面前……”

曹昂点头说道:“这并不是什么意wài

之事,生老病死,本就是世间万物的规律,谁都逃不过的。”

左慈微微一笑,眼神之中透着狡黠,道:“哦?那么如今天下却有一人,乃是徐福同一时代之人,甚至年岁比起徐福犹有过之,他却能够躲避生老病死,如今看上去不过四十岁左右,这你又如何解释呢?”

曹昂听了这话,大吃一惊,问道:“当真有此事?此人是谁?”

左慈笑道:“此人的庐山真面目,我倒也并未见过,只是听说他以南华为号,潜身于乱世之中。”

曹昂心中惊奇,连忙追问道:“潜身于乱世之中?这是什么意思?”

左慈道:“我只知dào

他如今有了化身和化名,恐怕正是这乱世之中四方豪杰之中的一位,可是具体究竟是谁,我就不得而知了……”

曹昂听得心潮澎湃,以南华为号,莫非就是传说之中的……南华老仙?

……

而另一边的徐州境内,吕布正坐在彭城州府衙内,面露沉思之色,他身边坐着六人,分别是:臧霸、高顺、陈珪、陈登、陈宫和张辽。

这陈氏父子本来跟徐州糜氏一样是支持刘备的,但是后来刘备将徐州让给了吕布,糜竺等人追随刘备而去,陈珪和陈登父子两个便留在了徐州辅佐吕布,可见相比刘备,这两个人更重视的乃是徐州城。

四个人围着桌子团团坐着,陈珪当先开口道:“吕布将军,我倒以为如今袁术肆虐,妄自称帝,你应该去攻打他,好表现你忠心爱国之志向。”

臧霸点头说道:“不错,何况您的女婿陈焉此时正在与袁术交锋,若是您能够出兵攻打寿春,那么陈焉将军那边的局势也可以得到缓解。”

陈登冷笑了一声,说道:“不仅可以救援陈焉,兴许还能占据淮南之地。”

张辽点头说道:“不错,将军,君郎为了救您乃是煞费苦心,如今君郎有难,正是咱们投桃报李的时候,更何况君郎与您乃是一家人,咱们更该出手!”

吕布微微有些迟疑,他最终还是将眼神望向了陈宫,缓缓问道:“公台,你觉得我是否应该出手?”

陈宫沉思片刻,缓缓点头,一双三角眼之中透露出了难得的坚毅和果duàn

:“必须出手,袁术实力强横,富可敌国,如今竟然称帝,正是大家共同击溃他的好时机,一个陈焉恐怕不足以是他的对手,加上刘备也不行,恐怕就算再加上咱们也勉强有一点点胜算……机会稍纵即逝,所以此时咱们若是不出手的话,那么永远都没有击败袁术的可能了!”

吕布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咱们出兵!”

……

而就在此时,庐江城中,孙策正骑在一匹马上,眺望着北方的淮南。

一年以前,孙策正是从那里出发,回师南下,向着江东进发,没想到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孙策竟然已经在江东站稳了脚跟,成了天下闻名的少年英雄。

孙策的名声,竟然和西凉的马超,关中的陈焉一样响亮,这整个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孙策想到这里,不由得露出了满足的笑容,这是一种自豪,也是一种自信。

孙策身旁,另一名英俊潇洒的儒将策马跟随,这人正是周瑜,孙策微微一笑,偏过头来对周瑜说道:“公瑾,这袁术当真是个脓包,竟然霸占着我的玉玺,妄自称帝。”

周瑜冷笑一声,眉毛一扬,说道:“这样也好,正好给了咱们一个机会,让他为所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

听到这里,孙策猛地眉头一皱,说道:“袁术早晚会死的很惨,只是……只是于吉的事情,最近有没有消息?”

孙策始终认为当年在岘山之中,害死他父亲的乃是于吉,可惜他并不知dào

,真zhèng

的罪魁祸首乃是左慈。

周瑜听到这里,摇头说道:“没有消息,当初我师父被囚禁在山洞之中,便是这个于吉干的!日后若是找到此人,定让他碎尸万段!”

说道这里,周瑜怒火中烧,可以看出周瑜对自己师父被于吉囚禁于山洞之中一直耿耿于怀。

渐渐的太阳西沉,两名年轻英俊的将领在落日的余晖之中动身北上,他们的目标正是淮南的袁术。

这个时候,许城的陈焉、刘备;徐州的吕布;荆州的刘表;江东的孙策,四路大军同时出发,目标正是淮南称帝的袁术,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第401章 暴雨倾盆

夏季的天空便是如此,是不是便要阴沉落雨,这一日纪灵正在营寨之中巡视,转眼之间,天空中又开始乌云密布了。

纪灵长长一叹,暗道:“这天气实在恶劣,虽然我占据着人数优势,可是恐怕仍是不能尽快拿下陈焉和许城……唉,按照主公的脾气,回去之后难免又是一番责难……”

袁术的脾气纪灵清楚的很,如今纪灵损兵折将,又浪费了良久的时间,仍是没能击败陈焉,等到回了寿春,恐怕纪灵又是难逃牢狱之灾。

便在此时,忽然右军的雷薄策马到了纪灵这边,见了纪灵,雷薄连忙翻身下马,跪地说道:“启禀将军,许城之内似乎有动静。”

雷薄此时也是刚刚养好了伤势,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最开始徐晃那一斧子虽然没有卸下他一条肩膀,但是却也令他肩膀脱臼,这可是大伤,如今雷薄虽然能够活动,但是也再也无法生龙活虎。

纪灵闻言眉头一皱,心道:“这天气转眼就要下起暴雨,这时候许城却出现了动静,到底是什么情况?徐晃和张绣这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原来陈焉采用的郭嘉的计谋,准bèi

水淹纪灵,而他悄悄通知了许城之中的徐晃和张绣,让他们分散纪灵的注意力,正确可以骗得纪灵军持续关注,从而瞒天过海。

徐晃和张绣得知计谋之后,丝毫不敢怠慢,当即便开始了骚扰工作,今天开开西城门,明天开开东城门,动不动便躲在城中摇旗擂鼓呐喊造势,造成想要出城进攻的假象。

陈兰是个聪明人,他看得出来许城之中只不过是虚张声势,丝毫没有出城攻打的意思,虽然他也并不明白为何许城中的将士们近日频频诱敌到底是什么原因,但是他却也懒得多想。

而雷薄却是个实在的,他见到许城之中有了响动,便自然而然地以为徐晃他们要突围出城,想到这里,雷薄不敢耽搁,马上便快马加鞭到了纪灵这里来报道。

纪灵听见雷薄的报gào

之后,眉头紧锁,反复思量,始终觉得自己的兵力乃是许城之中兵力的五六七八倍,徐晃便是有天大的能耐,也决计不敢硬来突围吧?

可是雷薄却比谁都紧张,嘶声喊道:“将军啊,咱们要不然结阵等待吧,若是一会徐晃和张绣忽然杀出,以他们骑兵那么强dà

的冲击力,咱们恐怕就要完蛋了啊!”

纪灵猛地一个巴掌抽在雷薄脑袋上,骂道:“晦气!什么完蛋!张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混蛋!没出息!”

雷薄赶紧低头承认错误道:“末将知错,末将知错,只不过不得不防,不得不防啊!”

纪灵眼神之中露出深思,还未来得及决定,忽然天边一声电光闪过,之后一声巨响传来,看起来一场暴雨正在接近!

纪灵挠了挠头,说道:“你看!暴雨即将来了,这个关头哪里还会有人准bèi

打仗?!我想陈焉和徐晃都不是傻子,暂且避避这风雨,等暴雨过去再说吧!”

雷薄却是个死心眼子,虽然看见暴雨要来,可是心中仍是不放心,他摇头说道:“将军,末将仍是担心,如之奈何?”

纪灵骂道:“再废话便要成了落汤鸡了!最近雨水太多,咱们军中铠甲又都是铁器,万一生了锈,如何继xù

作战?”

雷薄一听是这个道理,只得灰溜溜的准bèi

离去,没想到还未上马,忽然天空之中豆大的雨点便劈头盖脸的落了下来,简直如同是瓢泼的一般。

雷薄登时便成了落汤鸡,纪灵看在眼里着实好笑,当即连忙说道:“雷薄将军,暂且在我这里一避吧,这时候陈焉决计不会攻打,你且放心。”

说罢纪灵拉着雷薄躲到了自己的军帐之中。

转眼之间,整个天地便被暴雨侵袭,只听一片轰隆隆的响声,如同战马奔腾,纪灵和雷薄抬眼望去,只见整个大地上都笼罩着薄蒙蒙一层水雾,天空被乌云盖满,阳光都透不过来,此时虽然是晌午,当时却如同黄昏夜晚,天地之间灰蒙蒙一片,十分可怖!

大雨瓢泼,纪灵和雷薄嗅着空气之中的水气和泥土的芬芳,竟然感受到了一丝宁静,这是一种难得的舒适,尤其在这个战乱年代,很少才能出现这种宁静的感觉。

这场暴雨来得快走得也快,大约一个时辰左右,这雨便小了许多,天空中的乌云薄了,阳光渐渐能够透了过来,让整片天地光明的起来。

雷薄微微一笑,拱手说道:“将军,雨要停了,我这便回去了,免得许城之中若是再有动静,我可就来不及了。”

纪灵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你便回去吧,莫要大惊小怪,如今天气恶劣,我想陈焉也不会有什么动作。”

便在此时,忽然远处传来了一阵轰鸣声,这轰鸣声与刚才大雨冲击地面的声音有些相似,但是却又不太相似,听起来也是如同万马奔腾,十分可怖!

之后纪灵和雷薄都是同时感受到整个脚下的土地都震颤了一下,不知dào

究竟是什么原因?

听声音乃是从上游传来,离这里并不算远,纪灵远远眺望,却看到远方地平线上似乎有一条横向铺开的银色长线向着这边汹涌而来!

“这是……什么?!”

纪灵大惊失色,平素一张冷静的面孔此时变得十分狰狞。

雷薄看在眼里,仍是没有反应过来,而是问道:“莫非这是陈焉的军队?”但是雷薄刚刚说出口,就知dào

自己说的根本丝毫没有道理,这条长线决计不会是军队,它十分规则,但又波澜壮阔,根本不像是军队,而像是一条奔腾汹涌的河!

“是水!是大水!”纪灵终于看明白了这远处的东西,常言道“洪水猛兽、洪水猛兽”,这洪水的威力,比起猛兽还要可怕!

纪灵终于知dào

了究竟来的是什么,他一声暴吼,高声喊道:“兄弟们,快跑!大水来了!大水来了!”

此言说罢,那条银色长线已经到了眼前,只见波涛滚滚,大水如潮,纪灵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心中却如同死灰……

第402章 水淹三军

水攻!这绝对不是洪水,许城的地形并不算低洼,虽然此处乃是下游,地形较低,但是却也决计不会发生洪涝灾害,几百年都是如此!

而如今这滚滚波涛席卷而来,没有别的可能,只有可能是人为造成!

纪灵虽然并不算智谋高深,但是却也不是傻子,他一看到这滚滚的大水汹涌而来,一下子便明白了这是谁的杰作。

“陈焉!!”纪灵仰天高呼,又惊又怒,这样的手段,恐怕自己真的万万没能想到,好狠的陈焉,好毒的计谋!

此时的纪灵三军上下全部穿着甲胄,虽然大雨倾盆,但是毕竟是白天,战士们全部都严阵以待,而穿着厚重的甲胄便意味着一遇到水,将士们无论水性好坏,都是必死的结局。

铠甲太重了,根本不可能在水中游的起来,他们无论水性再好,也只能殒命水中!

转眼之间,大水已经冲到了营寨之中,只听“哗啦哗啦”的声音传来,如同惊涛拍岸,整个营寨的围墙鹿寨都已经直接被大水摧毁!

这一场水攻蓄谋已久,水势凶猛,可见陈焉的确是计划了很久。

滚滚洪流之中,纪灵的三军将士无不惨叫落水,一时间天地间都沉浸在了银色的海洋里,不少将士勉强能够露出头来,但是碍于身上的铁铠太重,没折腾几下,便沉入了水底。

纪灵带着雷薄,飞一般上了战马,策马便向着高地逃去,身后勉强跟着一些士兵,但是却都是少数了。

陈兰的营寨因为排阵原因离得较远,他又是个机警之人,听见了动静,早已经飞身上马,带着自己的士兵向着高地冲去。

大水如同一只神魔,张着硕大的嘴巴到处肆虐,纪灵五十万大军,瞬间便被这大水吞到了肚子里。

轰隆隆的巨响如同天雷轰鸣,整个平原上白茫茫一片,偶尔水面上会浮现出帐篷、旗帜以及破碎的木材,但是转眼之间,下一个浪打来,这些东西便立即消失于无形。

可怜的纪灵此时虽然策马躲过了第一波的大水,但是后面的大水仍是不停的汹涌而来,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前面的高地看上去还有十里的距离,这段距离在纪灵看来似乎成了生与死之间的差距。

纪灵慌乱之中,忽然发xiàn

自己竟然连三尖两刃刀都没有带,他垂头丧气,如同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而就在此时,身后的大水似乎已经结束,渐渐失去了之前的声势,纪灵刚要回头来看,却忽然听见高地上传来了惨呼之声!

纪灵连忙抬头去看,只见陈兰早已到达高地的军队忽然乱了阵型,纪灵眉头一皱,一下便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果然,只见高地之上忽然出现了陈焉的旗帜,“征东”两个大字映在血红色的旗帜之上,在整个高地上迎风飞舞!

这是何等壮观的场面,但是纪灵看见,却是吓得心胆俱裂!

陈焉早就埋伏在了高地之上,就等着纪灵自投罗网!

纪灵看到这里,真是吓得浑身哆嗦,身后已经是一片汪洋了,可是自己的面前却又是陈焉的伏兵,自己什么都没带,手下只有几百名不到的兄弟们,见到了陈焉,那么绝对是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纪灵猛地一咬牙,高声说道:“弟兄们,脱了铠甲!快!”

一旁的雷薄早已经吓傻了,他连声问道:“将军这是为何?将军这是为何啊?”

纪灵说道:“陈焉在高地上,咱们若是过去了立即便死,快,脱了铠甲,咱们游泳逃走!快!讨回寿春再做打算!”

说道这里,雷薄终于明白了纪灵的意思,当即纪灵和雷薄带着身后几百名兄弟,立即弃了战马,脱了铠甲,二话不说便跳入了水中。

此时虽然已经是夏季,但是水流仍是冰冷不已,纪灵一颗心从里凉到外,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再说高地上的陈兰,刚刚到了高地之上,本来觉得终于躲过了一劫,刚刚停下来喘气,但是猛地身后传来一阵战马轰鸣之声,陈兰脸色大变,猛地回过头来,却看到高地另一边杀出来了两支骑兵。

一支骑兵队伍头领手持大刀,乃是黄忠;另一骑兵队伍乃是陈焉亲自率领,长戟挥舞,白发飞扬!

陈兰大惊失色,自己虽然十万兵马上来了八成,但是毕竟都是来逃难的,兵甲不全,器械散落,如何还能够作战?

正想着,忽然陈兰身后一声暴喝,他回头一看,只见黄忠骤马挺刀,已经杀到了近前,手起刀落,一刀将自己的护卫砍成了两半!

陈兰大惊失色,他知dào

自己此战再也没有生还的希望,当即裤裆一热,竟然是屎尿齐出!

死亡的恐惧便在此时笼罩陈兰。

黄忠生龙活虎,一刀砍翻了一名侍卫之后并没有停下,而是长刀顺势而上,猛地捅在了另一名军官的胸腔!

那名军官慌乱之中并没有穿戴铠甲,这一刀下去,黄忠已经将他开膛破肚!果然是陈焉手下头等悍将,这一路砍杀下来,黄忠浑身浴血,战马的蹄子已经变成了鲜红之色,在陈兰看来,这简直就是死神的降临!

陈兰双腿发软,面对黄忠,他只能闭目待死,他一身恶臭,皆是因为恐惧而失禁所致,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张面孔已经变成了苍白的颜色……

便在这个时候,杀神黄忠终于已经冲到了陈兰的面前,一柄血红大刀泛着腾腾杀气,猛地向着陈兰举起!

陈兰一张嘴大张着,他却发xiàn

自己连呼吸都已经困难,嘴唇上下扇动,却是连一声惨叫都无法发出声来。

就在这时,寒光一闪,黄忠的长刀猛地落下,动作之快,如同半空之中来了个闪电!

陈兰双目紧闭,浑身抽搐,没想到自己身上却并未感觉到疼痛,他有些吃惊,还未睁眼去看,却听到了轰然一声。

他慢慢睁开眼睛,却看到黄忠的长刀被一件兵器架住,并没有砍下来……

第403章 攻心为上

“这是怎么回事?”陈兰有些疑惑,因为刚刚架住黄忠那一刀的兵器,不是别的,正是陈焉的长戟,而挡住黄忠砍杀自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对头,敌军的统领陈焉!

黄忠此时杀红了眼睛,一双眼睛早已经通红如血,他只想着赶紧砍杀了陈兰,之后拿着陈兰的人头去请功,却没有想到别的.

直等到自己那一刀险些就要砍到陈兰的时候,陈焉的长戟忽然不知dào

从哪里鬼魅一般的伸了出来,不偏不歪,恰恰巧巧的拦住了黄忠这致命的一刀。

黄忠也是有些没明白,抬头望着陈焉,疑惑的问道:“主公?这是什么意思?”

陈兰此时大脑完全空白,他只是盯着陈焉和黄忠,这两名将军骑在马上,威武高大,如同两尊神佛从空中降临,陈兰满脑子只有一句话,那便是“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陈焉望着已经杀红了眼的黄忠,说道:“汉升将军,不必着急,这位将军对咱们很有用,杀了岂不可惜?”

黄忠听了这话,也是恍然大悟,陈兰心思机敏,指挥有方,算得上是个不错的将才,之前陈焉数次与纪灵交锋,若不是有陈兰力保的话,那么恐怕陈焉早已经击溃了纪灵军。如今袁术称帝,四方诸侯齐聚一堂就等着讨伐,若是能够得到袁术手下的将军的帮zhù

,那么对攻破袁术一定大有裨益。

陈焉的意思是,杀了陈兰不如招降了他!

且看此时陈兰吓得失禁,瘫软在地,正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如此的人最容易策反,黄忠看在眼里,默默点头,说道:“老将鲁莽,险些害了主公的大事。”

陈焉微微一笑,摇头说道:“汉升将军不必自责,此事并不怪你。”

说罢陈焉回头望着已经吓傻了的陈兰,又是露出了标志性自信的笑容,说道:“你可愿降?”

陈兰脑子早已经木了,此时他已经开始从生理上失去知觉,浑身如同落入了冰窖之中,不知dào

要如何反应,他望着陈焉,耳中听到陈焉的问话,就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焉心中明白陈兰此时已经被吓破了胆,他倒也不计较,反而是沉默了一会儿,给陈兰反应的机会,之后缓缓说道:“怎么样,你可曾明白些了?”

陈兰此时脑海之中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了害pà

和胆战心惊,此人战术素养倒是不低,经验也很老道,就是胆子小的出奇。

过了好大一会儿,终于算是稍稍缓过来些神,陈兰望着陈焉和黄忠,猛地向后退去,高声喊道:“饶我一命,饶我一名吧!”

陈焉微微一笑,说道:“终于会说话了,来,你可愿降?”

陈兰听了这话,一下子乐了出来,但是却也说不出来他究竟是哭还是笑,只见他一张脸上鼻涕眼泪已经纵横交错,他跪地高呼道:“小人愿降,小人愿降啊!!!”

在陈兰的嘶声吼叫之中,剩下的士兵被陈焉尽数杀死,一时间,出了低洼之处的汪洋大水,高地上全部都是纪灵军的尸体,尸骸遍地,惨烈异常。

而就在远处许城的城楼之上,徐晃和张绣两人在雨中看到了这一切,两人面面相觑,都是十分喜悦,没想到陈焉竟然凭借着水攻,一举击溃了纪灵的五十万大军,这一场胜利不仅仅得来不易,也彻底击溃了袁术的信心。

袁术刚刚称帝,本来还想着纵横天下,四海臣服,没想到自己派出去的第一支大军就以全军覆没告终,可怜的袁术万万没能想到,自己不仅仅打不过曹操,竟然连陈焉也打不过,每一次进攻都是以卵击石。

而大水的尽头,赤裸上身的纪灵和雷薄带着百来号人渐渐从水中游上了岸,几个人瘫软在陆地之上,如同死后得生。

纪灵不停的喘着粗气,他回头来看,却看到了水中渐渐浮出水面的不少将士的尸骸,这些人都是自己的亲兵,当然,浮出来的只不过是很少的一部分,更多的人因为身穿重甲,无法浮起,而是沉入了水底。

这一仗下来,纪灵损失了五十万大军,若是回到袁术的身边恐怕也难逃一死。想到这里,纪灵垂头丧气,长叹道:“如今损失惨重,我又如何能够回去面对主公……”

雷薄坐在一旁,傻乎乎地提醒道:“如今乃是圣上,主公已经称帝了……不能再叫主公了。”

纪灵听了这话,白了雷薄一脸,之后长叹一声,说道:“咱们损失了五十万,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啊……”

雷薄却摇头说道:“不然,咱们虽然损失惨重,但是此时正是用人之际,咱们乃是圣上麾下屈指可数的将领,圣上总不能将咱们置于死地吧?”

说到这里,纪灵忽然眼前一亮,没想到雷薄这家伙平时很傻,现在倒聪明起来了。

想到这里,纪灵猛地站起身子,说道:“快快快,咱们快些回到寿春,此时不少诸侯都要攻打圣上,咱们快去保护!”

说罢纪灵领着残兵败将猛地站起身子,之后向着寿春方向徒步奔去,路途遥远,众人连个干粮却都没带,也不知dào

这一条路能否顺利走到头?

……

而此时的陈焉却带着大军,与刘关张三人一起浩浩荡荡地进了许城。

许城大门洞开,之后门内两排军士站好了队伍,旌旗高扬,迎接陈焉的大军入城。

左边为首的一名将军身材高挑,手长脚长,面容白皙英俊,一身绿色战袍,乃是“北地枪王”张绣;右边领头的将军手持巨斧,长髯飞舞,一派正气凛然,方脸浓眉,正是许城太守徐晃。

两人一左一右,等到陈焉走进了城门的一瞬间,猛然带着麾下将士齐齐跪下,高声喊道:“恭迎主公凯旋而归!恭迎主公凯旋而归!”

一时间天地之间全部充斥了胜利的喜悦和欢呼,整个许城为击溃了纪灵的大军而兴奋不已。

刘关张三人默默跟在后面,刘备被这样的形势震慑到了,一双眼睛瞪得很大,心中却暗暗想道:“终有一天,我也会成为这样一个主公,让天下的英雄臣服于我!”

第404章 财政危机

陈焉终于到了许城之中,见到了担心许久的徐晃和张绣,两人看见陈焉,自然也是欢喜无限,主臣三人抱在一起,十分开心。

陈焉见徐晃和张绣此时俨然都是兄弟一般,不禁面带微笑,说道:“真没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刻你们两个竟然能够如此团结,这才是大将之风!”

张绣微微一笑,说道:“倒是我之前小肚鸡肠,一直对公明老哥心生怨恨,还是公明哥哥不计前嫌,这才能够坚守许城啊。”

徐晃听见张绣如此夸赞自己,更是脸上一红,摇头说道:“唉?张绣将军怎能这么说,这许县若不是你的寒锋骑兵战阵,恐怕已经被纪灵攻破,真zhèng

的功劳还是你的呀!”

陈焉听见“寒锋骑兵”这四个字,心中一惊,连忙问道:“怎么,张绣将军的寒锋营已经变成了骑兵了么?”

张绣微微一笑,说道:“宛城之地盛产战马,我利用这一优势,将寒锋营的战士们都派上了马,便成了一支骑兵,如今骑兵破甲,倒是成了纪灵军队的克星。”

陈焉拍着张绣肩膀,露出了欣慰笑容道:“真是不错,张绣将军大功一件,到时候定当上表天子。”

张绣笑着锤了锤陈焉的肩头,说道:“咱们何必还这么见外,于公你是我的主公,于私你是我的兄弟!”

陈焉闻言大笑,一把搂过张绣,和徐晃、黄忠、贾诩、郭嘉、许褚等人向着城中走去。

一旁刘关张三人看了,自然也是心中一暖,毕竟刘关张三人便是如此,名虽主从,实则兄弟,出生入死之间自然多了好几份的力qì



未走几步,张绣忽然一声长叹道:“只不过这一次与纪灵交战,咱们军队的兵器损毁实在严重。”

陈焉闻言点头,皱了皱眉,问贾诩道:“先生,咱们今番交战,损毁了多少兵器?”

贾诩倒是如数家珍,当即说道:“回禀主公,咱们军中长矛长枪彻底损毁两万条、严重磨损了四万条,实在是损失惨重,恐怕短期之内,很难再兴兵戈。”

陈焉听罢大惊,他虽然一直对这个兵器损毁有着心理准bèi

,可惜没想到竟然损失这般严重。

张绣说道:“我这里的长枪损失高大四成,徐晃将军连自己的战斧都破损卷刃,咱们这一仗虽然胜了,但是胜得实在艰难。”

郭嘉却忽然说道:“主公莫慌,纪灵的五十万大军全部殒命城外,留下了他们的铠甲,这乃是一大批铁器,恰好可以弥补咱们的铁料不足。”

黄忠闻言一喜,抬头说道:“这样好啊,咱们的士兵便可以也穿的刀枪不入了,实在厉害的很。”

郭嘉却摇头道:“不行,咱们何必如此浪费铁器,袁术财大气粗,因此才能够将铁器全部打造成战甲,而咱们连兵器的铁料都未够用,一件铠甲的铁器至少可以打出三条枪来,咱们定然是要熔炼铁甲来锻造兵器。”

黄忠听了这话,终于明白了郭嘉的意思,的确,袁术集团物资丰富,因此不被束缚,想要打造多少兵器就能打造多少兵器,想要制造多少铠甲就能制造多少铠甲,而陈焉则不行,他们的财政实力绝对算不上强dà

,好不容易缴获的铁料也一定要精打细算。

陈焉沉吟片刻,说道:“可是咱们如今只有铁料,这么多的铁料重新锻造的话又是很大一笔开销,这笔开销恐怕咱们还是无法满足啊……而且此时天下诸侯汇聚淮南,就等着对袁术一番攻打,咱们怎能落后呢?”

贾诩却摇头道:“主公莫慌,袁术此时虽然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但是毕竟他兵多粮广,短时间之内恐怕不会动摇到根基,咱们便是早些时间过去也没什么便宜可占,反而是等到群雄拼尽了实力咱们再出手更占优势。”

陈焉闻言稍觉得心安,沉默一会,继xù

道:“那咱们的资金又该如何去找?”

此时陈焉虽然身为汉臣,荣耀一方,更是占据着关中这块肥沃的土地,但是毕竟百姓的钱粮不是直接交给陈焉,而是要经过天子之手,而朝廷之中负责粮饷的官员虽然清廉,但碍于天子之威,也不能将所有粮食和钱财都交给陈焉,这一番辗转下来,便成了陈焉用自己占领的地盘上的钱粮养着天子,自己不仅仅手头不富裕,天子那边却也没有享shòu

到多好的待遇。

战乱年代,粮食和钱财都变得更加的奢侈。

比较之下,袁术和袁绍这两大土豪就显得更加富庶,实在是乱世之中的异数,也因为这个,虽然袁术经常败北失利,可是也仍是敢于称帝。

贾诩看陈焉面色阴沉,知dào

陈焉心中忧愁,他仔细盘算,忽然说道:“对了,主公,我听闻河内有不少豪门大户,乃是富庶之地,如今河内正是咱们的地盘,何不发令下去,让他们散财勤王呢?”

陈焉闻言一喜,但是转念一想:“好你个贾诩啊,这不是摆明了让我去抢劫么?这个名声可不太好啊,不过这么毒的计谋倒是符合你贾诩的身份。”

想到这里,陈焉便说道:“不知dào

这些豪门大户之中有哪些人物?”

贾诩微微一笑,说道:“河内司马家富可敌国,乃是远近闻名的事情。”

陈焉听了这话,心中忽然一惊,河内司马家,这可是司马懿的家族啊!司马家历代为官,司马懿之父司马防此时正在洛阳任京兆伊,这等贵族高官,陈焉可如何下得了手?更何况这司马家还有一个强悍的人物司马懿!

陈焉虽然此时已经得势立足,可是心中始终有几个人是相当忌惮的,曹操是一个,袁绍其实也是一个,此时跟在自己身边等着抱天子大腿的刘备也是一个,这司马懿,其实同样是一个。

无论任何了解三国历史的人,绝对都不会轻视司马懿,这家伙不仅仅智谋高绝,能够和诸葛亮匹敌,他的后代甚至还一举吞并了三国,想到这里,陈焉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第405章 夜遇关羽

陈焉考lǜ

许久,终于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不妨去和司马家族谈谈,只不过他们乃是河内大户,足以左右整个河内地区的稳定,咱们定要小心谨慎。”

贾诩点头说道:“主公考lǜ

不错,如今司马防正在洛阳,咱们正好可以回去一趟,闻说主公爱妾胡姬此时正怀有身孕,主公也正好回去看看。”

陈焉听了这话,心中一喜,不错,胡姬的确是已经怀有身孕,算到现在也已经快到临盆的时候了,这一次回到洛阳若是能够看到胡姬喜得爱子,那么定然是一件好事。

商量已定,众人便散了,陈焉想到能够回到洛阳,心中喜乐,走起路来更是十分有劲。

许县并不算小,陈焉这一番折腾,常年都是在野外扎营居住,实在是有些艰苦,如今到了城中,自然是免不了好好休息一番。

吕玲绮和杏儿两位美女也跟着陈焉劳顿了许久,两人在许城之中的宅院中住下,更是喜不自胜,转眼明月西斜,杏儿更是早早便伺候吕玲绮睡下了。

陈焉想到胡姬腹中爱子,心中有些激动,难免睡不着觉,翻来覆去许久,陈焉愈发觉得自己更精神了。

又过了一会,陈焉仍是难以入睡,他干脆起身穿起衣服,慢慢掩门出去,想要借着月色散散步,散散心。

月色如水,夏日的夜晚尤其清凉,陈焉在此处的府宅之中还有池塘,夜风吹来,说不出的清爽清香。

陈焉步子很大,三步两步已经经过了池塘,走到了府邸的外面,此时的街上空旷无比,刚刚结束了艰苦的战斗,整个许城之中连个巡夜的都没有,大家都是难得休息,全部回家安睡。

陈焉望着古朴空旷的街道,长叹一声,心中忽然莫名开始思念起现代社会的灯红酒绿,人山人海来了。

“我以前住的城市虽然不如一线城市那般繁华,但是每到晚上却也是灯火通明,如同不夜城,跟着宿舍的兄弟们出去玩乐,也真是很不错啊……”想到这里,陈焉心中渐渐有了一种孤寂感,毕竟这个时代并不是他出生生长的时代。

忽然,他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这脚步声轻得很,并且有着一种诡异但却十分规则的韵律,陈焉耳聪目明,光从脚步声便能判断来得人乃是当世第一流的武学高手。

想到这里,陈焉缓缓回过头来,只见身后站着一人,此人丹凤眼、卧蚕眉、身长九尺,髯长二尺,一袭绿锦战袍,不怒自威,正是武圣关羽。

看见关羽如此威武轩昂,陈焉心中难免又澎湃了起来,他穿越之前曾经见过无数形象的关羽,但是没有一个形象能够和真实的关羽相提并论,如此高大威武,浑身散发着正直阳刚之气,的确是令人心生敬仰。

关羽见了陈焉,微微长揖,不卑不亢,说道:“没想到将军也是夜不能寐?”

陈焉点头微笑,上前一步说道:“云长将军也是?那倒当真是有缘了。”

关羽却并没在意陈焉的示好,只是一双凤眼紧紧盯着陈焉的右手。

陈焉意识到关羽所注意的乃是他手上代表着寒月组织的戒指,他不由得微微一动,显得有些不自在。

“寒月?”关羽倒也并不避讳,当即开口问道。

陈焉点头一笑,说道:“相传令尊当年也是寒月的元老之一,忠心为国,令人敬仰,不知dào

云长将军为何并不在其中呢?”

关羽听了这里,脸上忽然露出了一种奇妙的表情,他一声长叹,抬头望着远方明月,借着月色,陈焉看到关羽的嘴角忽然向上扬了一扬。

“有什么美好的回忆么?”陈焉心中默默想着,只不过并未说出来。

关羽沉默一会,终于说道:“当初我自然是寒月的一员,只不过后来离开罢了……”

陈焉似乎觉得关羽话中有话,堂堂义薄云天的关云长,自然是对大汉忠心耿耿,这恐怕来源于自己出身“寒月”组织的父亲关道远的影响,而这正与寒月组织的主旨不谋而合,可是如今他却并非是寒月的成员,这之间究竟有什么秘密呢?

关羽此时仍是远远眺望着天边明月,不过余光却看到了陈焉脸上的疑惑表情,关羽微微一笑,缓缓解释道:“我加入和离开都是因为一个人,一个女人……”

说到这里,关羽却并没有再说下去,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有些事情当时想来的确愁肠百转,但是过后再想恐怕就会觉得可笑至极。

陈焉倒也并不是傻子,他看得出来关羽说到这里,已经将话说到了极致,自己也就不再问下去,免得问下去大家都尴尬。

关羽见陈焉点头不语,并不追问,心中也是觉得他很懂事,两人沉默一会,关羽继xù

说道:“将军,当今天下诸侯纷争,忠心爱国之人并不多见,大汉朝本已衰颓,能有你这样的将领的确是大汉幸事。”

陈焉想不到关羽竟然忽然开始恭维起了自己,心中一阵激动,却有些不知所措,关羽何等骄傲,能够得到他的称赞,实在令陈焉意wài



没想到关羽话锋一转,继xù

说道:“我兄长玄德公亦是赤胆忠心之人,仁义英勇,志在还天下一个太平,正是和将军同样之人。将军也许怀疑我们三兄弟乃是想要借你之手攀附天子,但是无论将军是否相信,我兄弟三人都是忠心大汉,绝无二心之人。”

此言说罢,陈焉当真是有些震惊,没想到关羽一番话竟是说的如此开门见山。

陈焉的确怀疑刘备居心叵测,想要借助自己的力量攀附天子,从而达到他自己的目的,而如今关羽这一番话却是解释了这一切。

陈焉眉头紧皱,沉吟说道:“这番话,刘备为何不亲自跟我说?”

关羽微微一叹,说道:“大哥他知dào

将军对他并不信任,他看得出来,我们兄弟三人,您最信任的便是我。”

陈焉没想到自己的心思竟然被刘备全然猜中,这一番话说得光明磊落,令陈焉不知dào

如何作答!

第406章 前往洛阳

关羽看陈焉脸色苍白,知dào

他因为被刘备猜中心事而震惊。果然良久之后,陈焉才恢复了平静,抬头望着关羽,问道:“刘备乃是当世英雄,你莫非当真觉得他没有拥兵自立的想法?”

关羽轻轻摇头,说道:“大哥为人,我很清楚,他所愿不过是天下太平,汉室稳固。”

陈焉听了这话,缓缓低下了头。

关羽不由得问道:“将军,我说的话,你可相信?”

陈焉又是沉默了许久,终于再次抬起了头,一字一顿说道:“相信。”

……

转眼一夜过去,陈焉这一夜恐怕注定是要失眠,关羽的一番话说得陈焉心中忐忑,他心中对刘备始终都有一种又爱又恨的情怀。

毕竟刘备乃是桃园三结义中的灵魂人物,更是为了汉朝负隅顽抗的英雄人物,滚滚长江东逝水,刘备乃是三国中少有的仁义之主,陈焉怎能不崇拜和敬仰他?

可是刘备又的确是一个不甘为人下,并且处处都带着算计的枭雄,若不是如此,恐怕他也不能够在这乱世之中安身立命,成为一方霸主。

历史上无数的人曾经试过笼络刘备,笼络这鼎鼎大名的刘关张,但是那些人的下场都不怎么样,不说曹操,便是袁绍、公孙瓒、陶谦,都是没能降服住刘备,如今刘备说他一心为了大汉,可是陈焉又怎能保证有一天刘备不会对自己反戈一击呢?

可是关羽的话让陈焉不得不信,关羽的义气又让陈焉绝对不能暗中使出黑手,毕竟都是光明磊落的人,陈焉不能丢脸。

纠结之下,朝阳已经升起,陈焉推门出去,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杏儿。

杏儿一张笑脸甜甜的,已经准bèi

好要为陈焉和吕玲绮梳妆打扮,看到陈焉,她不由得花容失色:“大人,您脸色好差!”

陈焉摇了摇头,轻轻叹道:“唉,奔波了这么久,脸色自然要差上一点。”

杏儿锤了锤陈焉的胸口,笑道:“恐怕昨晚上又拉着我家小姐做坏事了吧?”

说到这里,杏儿一张脸笑得充满了深意。

陈焉没想到杏儿竟然也开起了这种玩笑,当即被她逗得一笑,连忙摇头道:“哪里,不要冤枉你们小姐,快去叫她起床,我出去有些事情。”

杏儿倒没看出来陈焉眉宇之间深深的思虑,自顾自走进了房中。

陈焉一脸愁容,便顺着空荡的街道向着郭嘉所住的地方走去,此时遇到了困难,陈焉心中所想的第一个便是郭嘉。

没想到还未走到,陈焉便看见对面街上一人走来,恰好正是郭嘉,郭嘉也看到了陈焉,远远鞠了一躬,高声道:“主公,早啊!”

陈焉望着郭嘉,一声长叹,快步走上前去,低声说道:“奉孝,我遇到了个棘手的问题。”

郭嘉看着陈焉的眼睛,沉默片刻,忽然说道:“莫非是刘备?”

陈焉一惊,问道:“奉孝怎么猜到的?”

郭嘉笑道:“刘备乃是人中龙凤,天下间凤毛麟角的存zài

,手下更是有关羽张飞这等名将,而今刘备却来到了主公身边,主公自然会觉得此等人物不好共处。若是放任他,恐怕他早晚会发展势力,自立为王,若是打压陷害他,却有些不仁不义……如此的处境,当真是进退两难。”

陈焉没想到郭嘉又是一语点到了自己的忧愁,他长叹一声,说道:“知我者莫若奉孝了啊!”

郭嘉微微一笑,似乎也是对陈焉的处境十分同情,他轻声说道:“主公,贾诩先生已经说明了他的看法,他认为刘备此人必成大器,所以一定要早作图谋,这一点您不是已经同意了吗?”

陈焉知dào

自己临时变卦让郭嘉不解,他当即便将昨夜关羽来找自己的事情说给了郭嘉听。郭嘉乃是与寒月组织密切相关,自然也是听说过关羽的来头,对于关羽,郭嘉也是心生敬仰,听完了陈焉的陈述,郭嘉沉思道:“若是如同云长所说,那么刘备的确是个忠义之人,实不相瞒,这些日子我也一直在观察刘备,我觉得此人的确仁义忠信,不像是装出来的。”

不错,郭嘉的判断的确准确,刘备手下那么多兄弟,无一不是当世豪杰,他们的眼睛自然是雪亮的,若是刘备真是个虚伪的小人,那么刘备的弟兄们怎会对他死心塌地?

陈焉眉头紧皱,问道:“那么我到底该怎么办?”

郭嘉道:“我的意见是,主公何不试着和刘备熟悉一番?此时咱们不过是萍水相逢,自然都是有着隔阂,等到主公与刘备熟络了,到时候再决定如何对付他岂不是更好?”

郭嘉一句话点醒了陈焉,没错,此时刘备对陈焉来说仍是个陌生人,陈焉对刘备的了解无非是通过后世的小说和史料来了解的,如今刘备这个大活人出现在了陈焉的面前,他理应珍惜这个机会,好好kàn

看刘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想到这里,陈焉一下子想开了,他微微一笑道:“多谢奉孝提点,咱们准bèi

动身回洛阳罢!”

说罢陈焉神采飞扬,大步向着州府而去,郭嘉的确不凡,经常能够一句话便解决自己的整个难题。

……

前往洛阳的路上,刘关张三人并排而行,刘备一脸深思,似乎在考lǜ

些什么。

张飞则在一旁阴沉着脸,虽然陈焉对他们也算照顾,但是毕竟陈焉害得他们损失了自己的三万人马,这些士兵都是和他们一同并肩作战许久的老兵,无论是谁心里都很难受。

尤其是张飞,他是个记仇的人,倒不是因为他心眼小,而是因为这个损失实在是太大了。

忽然刘备长叹一声,似乎有些愁苦。

一旁关羽连忙上前道:“怎么了大哥?有什么想不开的?”

刘备苦笑一声,说道:“陈焉将军虽然结纳了咱们,又分给了咱们三万兵马,可是我始终觉得他并不信任咱兄弟。”

关羽微微一笑,他夜晚去找陈焉的事情并没有让刘备知dào

,他想要采取自己的措施,为刘备赢得信任。

关羽说道:“大哥,我倒是觉得陈焉此人很有意思,他不是不信任咱们,只不过乱世之中,他害pà

咱们利用他罢了。”

“利用?”刘备眉头一扬,眼神之中似乎有一种恍然的表情,“这倒是难怪了,不过这乱世之中,的确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第407章 马上闲谈

两人正谈着,忽然前面马蹄声飞扬,两人抬头一看,却看到陈焉竟然从前面的队伍中策马向着他们跑来.

刘备和关羽都是一惊,不知dào

陈焉为何会此时过来,更不知dào

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转眼间陈焉已经到了眼前,望着刘关张三人一脸惊奇,陈焉笑了笑,说道:“怎么?不欢迎我跟你们一起走?”

此时大军向洛阳进发,陈焉和自己的心腹爱将领军走在前面,刘备则带领着陈焉刚刚分给自己的部队殿后,此时陈焉忽然跑到了刘备身旁,号称要和他一同走,刘备总觉得有些奇怪。

但是觉得奇怪却也不能拒绝,刘备连忙微笑欠身行礼道:“怎会怎会,欢迎将军。”

关羽看出来陈焉这一次乃是来找刘备,识趣的拉着张飞走到了后头,不给陈焉和刘备添乱。

陈焉打马过来,和刘备并排一起,一同向前行进。

两人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谈寒暄,两人并不熟络,身世背景更是完全不同,一时间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共同话题。

刘备更是在闲谈中发xiàn

,陈焉似乎对当今这个时代了解很少,自己说的许多往事和风俗陈焉都并不太懂,不知dào

陈焉究竟是何来历。

虽然陈焉此时已经穿越回来了很久,但是仍是对东汉末年了解不够深入,好在平时除了战场大事陈焉绝少与人交谈,如今他与刘备刚刚聊了一会儿,就有些捉襟见肘。

情急之下,陈焉有些慌不择言,心中忽然一想:“那一夜关羽正是用真诚话语打动了我,我干脆也以诚待人,跟刘备实话实说算了。”

想到这里,陈焉脱口而出道:“玄德,我害你损失了三万士兵,你心中是否恨我?”

刘备听了这话,脸色一变,大惊失色,他万万没想到陈焉忽然来了这么一出,将实话开诚布公的跟自己说了。

虽然陈焉让刘备打头阵对付纪灵的精锐部队,无异于借刀杀人,以卵击石,可是刘备却万万想不到陈焉竟然胆敢揭穿此事,当面问自己。

刘备本就是个坦荡之人,虽然及不上关羽和张飞,但是却也不愿意故yì

矫揉造作。

如今面对陈焉的问题,刘备微微沉吟,之后咬牙说道:“说实话?”

陈焉点头道:“说实话。”

刘备苦笑一声,说道:“那些士兵都是随着我出生入死,有的更是从平原跟来,算上去也是我半个亲兄弟了……”

说到这里,刘备的脸上忽然露出了悲伤的神色,那是一种不可名状的悲伤。不错,这些兄弟都是他自己的左膀右臂,一路上刘备躲躲藏藏,始终没有安身立命之地,可是这些兄弟都是对他不离不弃,如今却客死他乡,死在了对付纪灵的战场上。

而这一切都是由陈焉的决定造成的,虽然两军交战,伤亡难免,可是陈焉的确是需yào

对这些损失负责。

刘备恨不恨陈焉?想必答案不言自明。

没想到刘备却继xù

说道:“将军,你可曾知dào

我的身世?”

陈焉也没有预料到刘备会忽然问自己这个问题,当即有些失神,犹豫问道:“身世?”

刘备却自顾自地说道:“我本是北方边陲之人,虽是皇亲贵族,但是却也没落的早,祖父曾经为官,可惜却不久失势……家父也是早早离世,家中唯有家母与我。”

说到这里,刘备脸上却没有悲惨的表情,只不过是一种淡淡的无奈,陈焉对刘备的出身熟悉无比,毕竟到了后世,刘备乃是十分有名的历史人物。

只听刘备继xù

道:“这个天下是论世家身份的天下,并不是草民白身的天下,虽说高祖出身一介亭长,但是到了如今,谁有看得起白身英雄?”刘备似乎有些愤世嫉俗,说到这里,脸色有些变了。

他继xù

道:“家母谋生不易,为了让我能够受到不错的教育,更是织履贩鞋,凑够了学资,终于让我拜师于郡中贤人卢植,可惜这拜师学艺,却也讲究身世,我出身低微,自然受尽冷眼。”

陈焉听罢,长叹了一声,古往今来,虽然时代不断进步发展,但是有些东西却始终一致,这个时代讲究出身,自己原来所在的时代却又何尝不是呢?

刘备忽然猛地一握拳,说道:“但我就是要让他们知dào

,我刘备虽出身低微,但是却强于他们,我比他们有才有能,更比他们重情重义!”

此时的刘备,虽然已经年近不惑,但是仍是一脸刚毅,一如当年涿郡之中刻苦求学的寒微少年,他一双眼睛目光炯炯,光华四射,更是令陈焉动容。

刘备转过头来望着陈焉,说道:“将军,我知dào

你为何对我一直忌惮,因为你觉得备流落四方,却始终不愿居于人下,你觉得我是个不务实,不老实的人,对不对?”

陈焉听了这话,也不顾忌,点了点头。

刘备微笑道:“将军多虑了,我不愿意为人之下,乃是因为我想要证明给他们看,我虽出身寒微,但是却也能让他们俯首称臣,我是要让我母亲的心血不要白费!我若是甘心于做一个小小太守,那么岂不是愧对家母曾经日夜不辍所织造的那些草履?!”

陈焉忽然被刘备说到了心坎里,没想到自己一个真诚的问题,竟然能够得到刘备如此发自肺腑的倾诉。

陈焉虽然知dào

刘备出身不好,乃是卖鞋的小贩,也知dào

刘备一声颠沛流离,却始终不愿居于人下,但是他从未想过这两件事之间竟然有着这一种联系。

恐怕正是少年时期的贫困和遭人白眼,才造就了如今这个志向远大,重情重义的刘玄德,陈焉忽然觉得刘备正如同自己一样,一直希望证明自己。

想到这里,陈焉轻轻问道:“玄德公,你愿意与我一起辅佐汉室,成就丰功伟业么?”

刘备望着陈焉一双灼灼目光,脸上渐渐浮现出了热烈真挚的笑意。

“当然愿意。”

这是一个出自三十几岁的男人发出的如同孩子一般的呐喊。

第408章 登门拜访

洛阳城并不算远,倏忽间就在眼前.

陈焉最开始穿越过来的时候便是在洛阳落脚,因此他早已经将洛阳城当做了自己的故乡。陈焉的大军浩浩荡荡入了洛阳,整个街道上都站满了百姓。

倒不是因为百姓对陈焉多么拥戴,而是他们对将军凯旋一事表示好奇和兴奋,而他们又知dào

陈焉并非凶恶之人,因此便敢于光明正大的来围观。

老百姓平素生活苦闷,最爱便是热闹,更何况像陈焉这样的大人物,往常是绝对见不到的。

陈焉进了洛阳城,倒没有格外留意洛阳城中的高官贵族,虽说出城迎接的官员之中也有这一次必须要见到的京兆伊司马防,但是陈焉心中明白,这些人并不能太过结交,他们熟悉于宦海沉浮,老练世故,若是看出陈焉有意结纳,恐怕便会猜到陈焉有求于他。

敌不动,我不动,这是陈焉的计略,打草惊蛇的事情他万万不会做,因为一旦做了,那么陈焉就会落于下风。

洛阳城的确宏伟,比起许县和濮阳,洛阳城绝对不是一个数量级的,高大巍峨的城门远远望去如同直达天界的巨人,陈焉脸上含笑,话别了刘备,当先冲在前面。

在人群之中,陈焉看到了一人白衣如雪,衣袂飞扬,他不同于百官列于道路两侧,而是站在远远的一处门楼之上,好似世外高人。

这人正是号称永不离开洛阳和长安的一代剑神王越。

老友相逢,自然是无限感慨,陈焉立即打马过去,仰头高呼道:“还不快快下来!”

王越微微一笑,飞身而下,立即站在了陈焉面前,陈焉也翻身下马,拍着王越肩膀道:“好你个王越啊,我在外面出生入死,你倒在这里多安静。”

王越却也不问陈焉战况如何,而是说道:“若不是我在这洛阳城中保护你家小,那怀有身孕的胡姬一人可如何立足?”

陈焉听了这话,连忙问道:“怎样?胡姬现在情况如何?”

王越笑道:“放心,你家中下人打点得很好,如今算上时候已经有了八九个月的光景,转眼就要临盆,你回来的倒是很巧。”

陈焉闻言大喜,连忙安置好了军队,带着王越和吕玲绮杏儿等人往家中跑。

吕玲绮虽然是个骄傲之人,但是却对胡姬没什么恶意,一来胡姬不会说汉语,这边减少了平日和吕玲绮的交流,虽然有些隔阂,但是至少少了些矛盾,而来陈焉出征在外都是吕玲绮跟着,胡姬却没这个待遇,因此吕玲绮心中更是得yì



转眼到了府邸,只见院落虽然干净利索,但是总是免不了有着一股萧索之意,虽然是夏天,却也让人心中一凉。

毕竟男女主人都是出门征战,这家里自然就荒废了,这么长时间让胡姬一个人居住在这里,下人虽多,却也难以增添生气。

陈焉看在眼里,不免触景生情,长叹一声,对身边吕玲绮说道:“娘子,咱们下次出门,将胡姬也带上可好?”

吕玲绮知dào

陈焉这是心疼胡姬,但是却也并不吃醋,毕竟这说明陈焉乃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她甜甜一笑,说道:“就听你的。”

说罢在陈焉脸颊上轻轻一点,拉着陈焉赶紧去见胡姬。

没想到还未走远,只见胡姬竟然已经在侍女的簇拥之下走了出来,身材臃肿,但一张面孔却仍美艳无双,陈焉连忙上前慰问,说道:“你怎么出来了,在房中歇着便好。”

话一出口,陈焉便忽然意识到不对,胡姬不会汉人的话,如何能够听懂。

没想到胡姬竟脱口而出道:“不妨事。”

这三个字虽然说得并不利索,但是却能让陈焉听懂。好家伙,这奔波在外半年光景,胡姬竟然都学会了些汉语!

这一下子真是又惊又喜,陈焉连忙拉着胡姬问东问西,发xiàn

胡姬此时的汉语水平仍是只能做一些寒暄,一问到比较细化的名词她便仍是什么都不懂。

问了许久,陈焉看胡姬已经疲乏了,连忙让她回去休息,上一次蔡琰之事在陈焉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陈焉不希望再次因为各种原因再失去这一对母子。

安顿下了家中之事,陈焉便匆匆回房休息,临睡前往胸口一摸,掏出了那本诡异的《遁甲天书》,继xù

借着烛火研读了起来……

……

第二日清晨刚至,陈焉便早早起来,带着郭嘉贾诩两位大智囊,轻装简阵,向着京兆伊司马防的府上而去。

司马防本来乃是跟随天子到了长安,后来陈焉重建洛阳,便调回了一批官员,这其中便有司马防,当时陈焉虽然知dào

此人就是司马懿他爹,但是毕竟人员太多,陈焉也没来得及多加结交,没想到如今财政紧缺,恰好就到了需yào

他帮zhù

的时候。

想到这里,陈焉不由得心中慨叹,果然还是要多结交朋友啊……

而司马防倒似乎是个圆滑狡诈之人,虽然大汉朝几番易主,兵权也是交割不定,但是司马防仍是不拉帮不结派,谁也不巴结,谁也不得罪,一个人在官场上游刃有余,既没听说他有什么朋友,也不知dào

他有何敌人。

正因为如此,陈焉与他也谈不上什么交情,此人简直就是朝廷中的空气,一直被忽略,从未被重视。

然而此人有偏偏是京兆伊,官职不算低,而且很有作用,整个洛阳的行政工作全权由他负责,的确轻忽不得。

转眼便到了京兆伊府,只见司马防的府邸也并不宽阔,在这整个街道之中甚至都并不显眼,大门并不是官员一共的朱红之色,反而是有些暗沉的橙色,更加显得低调。

陈焉摇头叹道:“看来司马大人倒是个官员中的隐士啊。”

贾诩笑了笑,说道:“如今天下大乱,为人低调一些倒也是不错,明哲保身乃是明智之举。”

说罢贾诩上前一步,拉起门上的门环,轻轻敲了敲。

“笃笃笃……”

第409章 司马家族

敲门声刚刚响了三遍,大门便开启,之后一张青涩的脸露了出来,问道:“请问您找……”

这张青涩的脸乃是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这少年眉目清秀,有些像女孩子,但是眉宇之间却透着一股狼戾之气,让人有些诧异,少年刚问了一半,忽然看到了贾诩,先是一愣,之后却仍是问道:“诸位找谁?”

陈焉见这开门的少年穿着不凡,气度也很不俗,恐怕乃是贵族之子,不过看他似乎认识贾诩,莫非他也曾经在朝廷走动?

不过十六岁的年纪并不是可以出仕的年纪,再说贾诩很少在朝廷里现身,恐怕这孩子只是觉得好奇,多看了贾诩两眼。

贾诩对着那孩子一笑,似乎颇有好感,之后温和说道:“请问京兆伊司马防先生在么?”

那孩子微微错愕,之后连忙点头道:“家父在家,贵客轻进。”之后开门迎接,礼数周全。

郭嘉啧啧称奇,不禁问道:“你为何称我们为贵客?”

那孩子微微一笑,青涩的脸上忽然露出了自信的表情,他款款而谈道:“家父官位虽薄,却是洛阳城中的父母官,若非是贵客,又怎会直呼家父名讳。”

郭嘉闻言一笑,对陈焉说道:“原来是京兆伊的公子,好孩子,此子长成后必然不凡。”

陈焉望着那孩子,忽然信念电转,问道:“司马八达,不知你是哪位?”

那孩子微微一愣,似乎并不知dào

陈焉说得是什么意思。

陈焉望着这孩子懵懂的眼神,忽然了然,古人取字,乃是要等冠礼之后,陈焉虽然知dào

此子乃是司马防的儿子,但是毕竟他还未成年,理应并未取字,而“司马八达”这个称号由来便是因为司马防的八个儿子表字中都有“达”字,恐怕是以后才有的称呼了。

如今陈焉便将“八达”的称号说出来,有些早了,也难怪这孩子不知dào



这边陈焉尚在后悔自己失言,忽然一声慈祥的声音说道:“老二,有什么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方假山之后转出了一名长者。这人五十岁不到的年纪,一派儒雅,举止之间轻描淡写,带着一种出尘之气,陈焉自然认得,就是京兆伊司马防了。

司马防刚刚走出假山,便看到了陈焉,他虽然淡定,却也难免有些吃惊,“吁!”的一声,快步上前道:“陈焉将军,何事竟然是劳您大驾?”

虽然司马防乃是京畿高官,但是此时乱世不比太平年代,唯有手握军权才能问鼎天下,陈焉虽然官职并不算高,但是却是手握兵力的人物,因此司马防见了,也得客客气气。

陈焉虽然地位尊崇,却也不摆架子,当即上前一步,以朝廷之礼见过司马防,微笑说道:“司马先生日夜操劳,竟然是将这洛阳城建的如同受灾之前一般,当真是大功一件,久闻大名,今日才来拜会,真是末将的过错。”

司马防见陈焉也是十分客套,他乃是久在官场,有如何不知dào

陈焉恐怕是有求于他,而司马家最负盛名的便是家中的财产,司马防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开始打起了算盘。

他引着陈焉等人进了府中落座,奉上香茗,之后笑容可掬,缓缓说道:“将军为我这大汉天下征战四方,着实辛苦,今番终回京畿,想罢升迁之事指日可待了。”

陈焉朗声一笑,摆手道:“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如今四方战乱,百姓民不聊生,我又岂会贪恋荣华富贵?”

司马防拱手道:“将军过谦,下官以茶代酒,敬将军一杯!”

陈焉仰头喝了,刚欲开口,却又被司马防拉着问了问家中胡姬有喜之事。之后又是一举茶盏,劝了一杯。

陈焉脸上带笑,勉强陪了,心中却道:“好个老家伙,倒还真是会推脱,我倒要看看你能推脱多久?”

没想到这司马防实在健谈,转眼间又是四五杯茶下肚,喝得陈焉肚子里咕噜噜响,险些起身如厕。

便在此时,陈焉终于是找到了机会,开口说道:“实不相瞒,这一次东征兖州,虽然制止了曹操的暴行,但却劳民伤财,损失颇为惨重……”

司马防心中咯噔一声,暗地里叹道:“好家伙,我才一句话没跟上,陈焉这小子竟然就见缝插针,年轻人果然快啊……”

可惜司马防虽然心中不乐意,但是嘴上仍是得装腔作势说道:“辛苦辛苦……这战事天下,自然会劳民伤财,可惜啊可惜……”

陈焉心中冷笑道:“好老儿,竟然还装傻!”干脆便点破了来意,直截了当的说道:“这一次实在是国库空虚,可惜关东诸侯仍在为非作歹,不得已,我们便只能寻关内大户氏族支援一番。听闻司马先生乃是河内大户,家境殷实,这……”

话说到这个份上,其实跟直接开口要也差不多了,就算司马防是个傻子,也应该明白了陈焉的来意,陈焉虽然脸皮上有些挂不住,但是心中却冷笑道:“这下子看你怎么搪塞我。”

没想到司马防却忽然露出了一幅忠君爱国高风亮节的表情,开口说道:“原来如此!下官忝为京兆伊,不能上阵杀敌,本来就问心有愧,实在是对不住国家。如今大汉朝需yào

我出这一份力,我自然应该毫不保留的奉献一切……但是……”

本来说的还不错,谁知dào

这司马防竟然说了个“但是”,陈焉对这一套再熟悉不过,什么话说到一半,只要冒出“但是”,那么前面说得再好也是白搭。

只听司马防果然说道:“但是我此时在洛阳为官,河内家族之事便交给了长子司马朗全权负责,我虽是一家之主,却做不了他的主,司马家族人丁兴旺,整个氏族也是由犬子司马朗负责,至于家族之中的资金,此时也是要听他号令了。”

陈焉听罢心中大怒:“好家伙,踢皮球啊!你们家族的财产你做不了主,反而要让你儿子做主!?”

陈焉虽然心中大怒,但是仍是不好直接撕破脸,当即低沉着声音问道:“先生的意思,乃是我要亲自去一趟河内了?”

第410章 司马仲达

陈焉将“亲自”二字说得十分的重,言外之意也是很明显,既然司马家族的钱财都在河内,那么陈焉就去河内取来,反正无论如何,你的钱我要定了!

司马防见陈焉忽然语气变得严厉,一时间心中竟然有些虚了……虽说自己的家产乃是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不忍心给陈焉,但是若是拒绝了陈焉,谁知dào

陈焉会做出什么行为?听他说要“亲自”去一趟河内,莫非去带兵查抄了司马家?!

正当尴尬之际,忽然一声尚未脱离稚气的声音传来:“父亲,我有一言.”

众人听了这清澈如同潺潺溪水的声音,心中都是一动,不由得齐齐向着声音的源头望去。

只见刚才开门的那名十六七岁的少年站在堂下,不知dào

他在那里站了多久,但是从他自信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他已经对此时的局势十分了解了。

司马防看见这孩子出头,不由得表情一变,脸上似乎并不太高兴,可见这孩子擅做主张,并不是一次两次了。

司马防从鼻息之间哼了一声,面色忽然变得严厉,对那孩子说道:“你有什么话说?”

那孩子微微躬身,说道:“河内路途遥远,将军乃是国之栋梁,又岂能有时间长途跋涉而去?不妨咱们休书一封,让大哥将家中财产全部送来,岂不是两全其美?”

司马防听了这话,先是心中勃然大怒,但是转念一想,忽然明白了些什么,他强压住怒火,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个提议很好,将军,您觉得如何?”

陈焉微微点头,心中也觉得这孩子比起司马防来要识相得多,虽然陈焉如此公然讨要财富有些不耻,但是毕竟也是一心为国,再说既然陈焉开口,又岂有空手而回的道理?司马防不识好歹,竟然还要拒绝,真不知dào

这家伙到底是哪里来的胆子。

郭嘉却似乎对那孩子十分感兴趣,当即笑道:“司马大人,令郎见识不凡,气度过人,当真是个人才,何不引荐引荐?”

司马防连忙起身指着那少年说道:“不敢不敢,此子乃是我次子司马懿,家中便唤作老二,从小便是鬼灵精,主意多得很,很令人头疼。”

陈焉闻言大惊,没想到这司马懿竟然就是他,虽然之前听闻司马懿与长兄司马朗因为躲避董卓之祸逃到了河内,又去了黎阳,但是没想到这家伙其实一直与司马防住在一起。

如今见了司马懿,陈焉才恍然惊觉,原来这三国第一大枭雄此时还不过是个十六七岁初出茅庐的孩子。

郭嘉也是微笑说道:“我看司马懿年纪虽轻,见识却不凡,而今国家正是用人之际,若是司马大人不反对的话,不妨让令郎跟着我们,也好建功立业,早日成就不凡。”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旁人听了恐怕会觉得郭嘉真的是因为爱才惜才,这才让司马懿跟着自己,但是司马防乃是老狐狸一条,如何不知dào

郭嘉的意思,他只不过是担心自己临时变卦,或是记恨于陈焉,因此才出此下策,想要让司马懿做个人质罢了,如此果duàn

狠辣的招数,实在令司马防心中愤nù



可是司马防又如何敢在陈焉面前造次,当即只能说道:“承蒙郭嘉先生错爱,老二,你可愿意?”

司马防故yì

问了司马懿一句,本来想要让司马懿推脱说自己身体不适,或是另找借口,没想到司马懿眼神之中光华崭露,竟然点头说道:“久闻郭嘉先生神机妙算,机智无双,懿愿追随,端茶倒水,侍奉如师。”

司马防听了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心中暴怒不已。他固然知dào

司马懿乃是个擅自做主,十分有主意的人,但是却万万想不到司马懿死到临头还有擅自做主,这一天可真算是要被自己的儿子活活气死了。

陈焉见已经达到了目的,当即站起身来,拱手说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再叨扰司马先生,时间紧迫,还望河内那边早些动作。今日时候不早,我便暂且离去,令郎不妨收拾收拾,明日便去我那里吧,孩子已经不小,也该出去闯荡一番。”

司马防被陈焉这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没办法,答yīng

司马朗将家产奉上,是司马懿的主意,答yīng

司马懿更随陈焉做“人质”,也是自己亲生儿子司马懿的主意,可惜司马防并不是穿越回去的,否则他定会仰天高呼道:“坑爹啊!”

陈焉看着司马防脸色苍白,倒也并不可怜他,当即说走就走,见好就收,迈开步子向着门外而去,身后贾诩郭嘉两人都是微微一笑,对着司马防长揖而去。

转眼堂上只剩下了司马防和司马懿。

司马防脸色渐渐便红,之后猛地一声暴喝,怒道:“跪下!”

司马懿早有准bèi

,倒也干脆,“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司马防忽然扬手从一旁抽来了一根藤条,二话不说,猛地向着司马懿背后抽去。司马懿身材消瘦,后背更是瘦的可以看到骨骼轮廓,只听藤条抽在背上,发出了清脆一声响,司马懿咬紧牙关,竟然并未叫出声来。

司马防猛地跺脚,骂道:“该死的造孽儿,咱们家产乃是先辈苦心经营,你怎么说给陈焉就给陈焉!你好大的胆子啊!”

司马懿脸色苍白,后背仍是火辣辣的疼痛,他低声说道:“若是不给陈焉,难道还要让他去河内亲自拿吗?”

司马防被他一问,竟然有些哑口无言,支支吾吾道:“你……你还敢顶嘴?!”

司马懿却并不理会,自顾自说道:“若是咱们送给陈焉,并不用全数送上,他不过是财政紧缺,急需一笔钱财罢了,咱们家产有多少却是谁都不知,咱们可以让大哥送出三成家产,之后便算打发了此事,若是陈焉亲自去到河内,岂不是咱们真的要倾囊散财?”

司马防听了这话,猛然间恍然大悟,果然如此,自己虽然是条老狐狸,可是千算万算,竟然还比不上自己年幼的儿子!

第411章 狼顾之相

司马防虽然之前被司马懿气得半死,但是听到他解释的头头是道,当即便乐了,连忙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儿子,温声细语说道:“这次算是爹的不是,不过你为何要答yīng

去陈焉军中,你莫非不知dào

陈焉是想要留你做个人质?”

司马懿听了这话,年轻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冷酷表情,他微微一笑,说道:“我又何尝不知dào

?可是陈焉何等人物,若是我不想去,难道就能拒绝得了他吗?不够这倒也是个好机会,毕竟陈焉此时权倾天下,兵权在握,乃是名动四海的大人物,若是能够得到他的赏识,岂不是胜过默默无闻?”

司马防听了这话,心中不由得更是对自己的儿子刮目相看,曾经董卓乱政的时候,自己的大儿子便奉劝自己隐退,没想到如今天下更乱,二儿子却想要出仕。

司马防长叹一声,默默不语,这二儿子比起其他几个,似乎要独特的多,他的看法往往毒辣而又有见地,莫非日后必能成大器?

想到这里,司马防长叹了一声,转身向着堂中走去……

……

翌日,司马懿果然带着行囊来到陈焉军中报备,陈焉知dào

司马懿乃是一代名臣,乃是人中龙凤,虽然他心中始终对司马懿有些忌惮,但是此时他不过是个少年,绝没有逆天的可能,因此陈焉倒也少了防备,笑盈盈上前迎接。

司马懿也想不到陈焉竟然会亲自出门迎接,当即惶恐不已,连忙上前跪地拜服道:“见过将军。”

陈焉连忙将司马懿搀扶起来,他看这一代枭雄此时怎么看都不过只是个孩子,还并未完全脱离稚气,但是却也像个成年人,毕竟身形已经很高大,胡子也渐渐露出了端倪。

陈焉忽然觉得这司马懿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是却又说不出来哪里熟悉,看他相貌不凡,眼神也犹如雄鹰一般犀利,跟他那个圆滑世故的老爹实在有些不同。

司马懿低头说道:“小子学识浅薄,又有些愚钝,还请将军见谅。”

陈焉心中暗自笑道:“你这孩子倒还谦虚,放眼整个三国,说比你聪明的一只手都能数过来恐怕都不为过,你说你愚钝,岂不是骂全天下的人都是蠢材?”陈焉笑道:“司马懿,你这一次过来可否做好了心理准bèi

?我早就听说你聪慧无匹,这次要交给你的任务恐怕会重的很。”

司马懿微微一笑,似乎十分有把握,当即拱手说道:“请将军下令。”

便在此时,郭嘉和贾诩两个人缓缓走了过来,见了司马懿都是露出了笑容,显然很欢迎这个少年的到来。

贾诩上前一步,开口说道:“我来替主公说,这一次咱们手上缴获了不少铁甲,但是铁甲又重又奢侈,并不实用,我们准bèi

将这些铁甲炼制成兵器,可以打造出至少三四倍的枪头出来……”

听到这里,司马懿接口问道:“这些铁甲乃是水淹纪灵缴获来的吧?”

众人闻言一愣,没想到司马懿这小子的消息还灵通的很,陈焉水淹纪灵,大获全胜,虽然声名远播,但是具体的消息却始终保持的很隐秘,并没有让太多人知dào

自己缴获了许多战备的消息,没想到司马懿这小子竟然能够知dào

,实在有些神奇。

司马懿见到众人惊诧的表情,脸上也不免露出了这个年纪常有的得yì

之色,他继xù

问道:“那么请问贾诩先生,咱们的任务是什么呢?”

贾诩闻言一笑,忽然伸手拍了拍司马懿的肩膀,笑道:“不是咱们的任务,而是你的任务……司马懿,咱们现在军中财政有些紧缺,并没有充足的金钱,而将那些铁甲重铸成兵器却十分耗损钱财,你要做的便是用最少的预算来搞定这个任务,你觉得如何?”

司马懿听了这话,微微一愣,他本以为跟着陈焉定然是做一些攻城拔寨斩将杀敌的事情,没想到竟然是让他来处理这些后勤事务,想到这里,他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丝失望的神采,呆呆的盯着陈焉,似乎是等着陈焉给他个解释。

陈焉看见司马懿的表情,便已经猜出来个大概,他微微一笑,说道:“司马懿,你莫要觉得我这个任务太过微不足道,两军对垒,战备和粮草乃是重中之重,只有真zhèng

把握了这两个要素的人才能最大可能的取得胜利,如今我让你取负责战备,正是因为我重视你,之后我还想要你去负责粮草,你要做好心理准bèi

。”

司马懿听陈焉说得诚恳,当即也是缓和了许多,他不是没有见识之人,心中明白这粮草和战备在军中有多么重yào

的地位,听到这里,司马懿终于微笑起来,低头说道:“懿定不负将军所托。吾在家中排行老二,将军若不嫌弃,唤我一声二郎便可。”

陈焉哈哈一笑,当即拍着司马懿肩头说道:“二郎,既然如此,我倒也不客气了!”

司马懿点头微笑,十分乖巧。

陈焉摆了摆手,说道:“快去吧,我让贾诩先生跟你一起,也好给你介shào

一些情况,十日之内,我希望你就能给我解决此事。”

司马懿立即拱手离去,贾诩微微一笑,跟他一同上路。

未走几步,陈焉忽然想到了什么,高声叫道:“二郎?”

没想到司马懿并没有转身,而是原地将头转向身后,竟然如同猫头鹰一般,转了个一百八十度,便能直接望向陈焉。

身后的陈焉和郭嘉都是被司马懿这个特异功能吓了一跳,吓得陈焉都忘了自己最开始要说什么……

司马懿说道:“将军,还有什么事情吗?”

陈焉怔怔答道:“没……没事了……”

司马懿再次一笑,扭头便走,只留下陈焉和郭嘉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好怪异的功能……

似乎,这个不用转身便可直接转头一百八十度的特征,在古老的传说之中叫作……

狼顾之相!

第412章 天子召见

郭嘉浑身如中雷击,他微微一顿,开口说道:“狼顾之相!”

陈焉心中也很明白,因为他曾经听人家说过,司马懿正是有这种狼顾之相,所为狼顾之相,就是指人能够不用转身,只靠脖子的扭动就能够看到身后的一样,如同狼一样,有这种特征的人往往心狠手辣,容易叛变谋反.

如今郭嘉也是脱口而出,陈焉也是立即符合道:“狼顾之相,莫非司马懿此人日好要谋反叛变?”

陈焉其实是明知故问,他明明知dào

司马懿日后绝对是个大毒瘤一般的存zài

,但是他心中却放不下司马懿的才能,他不忍心因为一个有可能自立为王的人便放qì

了这么难得的一个人才。

更何况此时诸葛亮还不知dào

在哪里,很有可能日后自己并不能让惊世骇俗的诸葛孔明来辅佐自己,而这天下间能够与诸葛孔明相提并论的人实在太少了,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司马懿,陈焉又怎能舍得放qì



郭嘉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这孩子眼光独到,做事老辣,实在是个厉害的角色,虽然此时不过十五六岁,但是假以时日,定能成长成当世一流的枭雄。只不过他却有着狼顾之相……唉,恐怕不是久为人下之人啊。”

陈焉被郭嘉一说,心中又开始犹豫了起来,只不过此时司马懿年纪尚小,恐怕也不会做出什么违逆之举。陈焉长叹了一声,说道:“奉孝,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这孩子是个不错的角色,总不能因为他有狼顾之相就弃之不用吧?”

郭嘉点头表示同意道:“不错,这孩子的确是少有的英才,不能Lang费了……”

想了一会,郭嘉忽然说道:“只不过司马家的人都是圆滑平庸之辈,虽然有才,却充其量只能当一个地方官员罢了,司马懿如此优秀,倒还真不像是这个家族的人呢……”

说到这里,陈焉和郭嘉两人都是相视一笑。

司马懿的优秀,恐怕远远超过了自己的父亲司马防和兄弟司马朗。

如此优秀的孩子,该不会不是司马防的种吧?

……

送走了司马懿,陈焉也算是解决了一桩心事,河内司马家族家大业大,虽然陈焉也早已经料到司马朗决计不会将全部家产双手奉上,但是毕竟碍于颜面,司马家绝对不会让陈焉失望。

便在此时,忽然外面一名文士匆匆进来,说道:“陈焉将军,长安来信,天子闻之您来到洛阳,命您明日入宫觐见。”

陈焉闻言微微一笑,说道:“承蒙天子挂记,我这刚刚才回来便来召见,你回去告sù

天使,我定会快马加鞭,准时前往宫中参拜圣颜。”

那文士匆匆离去,答复天子处来的使臣。

郭嘉听到这个消息却对陈焉说道:“主公,咱们一去数月,回来之后又亏空了所有军饷,虽然占据了大半个兖州,但是毕竟有些令天子失望,这一次入宫,天子不会为难咱们吧?”

陈焉连忙摆手说道:“你放心,天子对我从来都是信任,他若是不信任我,又如何肯让我做这个征东将军呢?”

郭嘉却摇头说道:“主公,伴君如伴虎啊,您还是小心为妙。”

陈焉听了这话,心中却忽然咯噔一声,的确,伴君如伴虎,这句话郭嘉说的丝毫不错,自己之所以对天子十分放心,是因为他知dào

历史上汉献帝是一个没什么作为的皇帝,为人也是懦弱的很。

但是如今的汉献帝却并不是历史上的那个汉献帝,虽然是同一个人,但是不同的生活经lì

很有可能造就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天子。

陈焉对这个天子说放心,还为之尚早,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之数,这个天子很有可能心血来潮便想要搞掉如今兵权在握,功高震主的陈焉,这都是十分可能的事情。

想到这里,陈焉又有些头疼,他揉了揉头,说道:“唉,这倒真的是个头疼之事,如今天子刚刚十四岁,正是锋芒正盛的时候,我倒真不知dào

他……是否仍是像之前那般信任我。”

十四岁的孩子往往最有自己的主意,若是放到现在来讲,则正处于叛逆期,因此陈焉的担心不无道理,郭嘉也是眉头紧皱,显然对长安之旅不报乐观看法。

忽然郭嘉眉头一动,问道:“主公,那刘备怎么办?他千里迢迢跟咱们到了洛阳,无非就是想要一睹圣颜,如今有了机会,咱们要不要带上他们三兄弟?”

陈焉点头说道:“自然要带上,咱们既然答yīng

了人家,绝不能食言于人,更何况我与刘备相处时间越久,越觉得此人重情重义,并不像个伪善之人。”

郭嘉也不置可否,只是点头说道:“主公既然决定了的事情,那么便由主公做主吧。”

陈焉点头示意,之后迈开步子,竟然向着刘备所在的府宅而去。

刘备此时入了洛阳城,本来与关羽张飞三人各分到了一间宅子,结果三人却推掉了两间,三兄弟一同住在一起,同吃同住,形同搅基。

陈焉倒是对此十分熟悉,描述与《三国演义》里一模一样,不过现在陈焉有事情找这三兄弟,倒是也方便了许多。

转眼刘备的府宅便已经到了眼前,刘备分到的三座府邸本来都还不错,只有一间稍显破旧,没想到刘备等三人偏偏就挑中了这一间。

陈焉迈步进来,只听一阵兵器交鸣之声,陈焉循声来看,却正看到关羽和张飞两人各持有一柄长剑,正在院中交战。

两人本来都不是用剑的人,如今却改用长剑,看上去有些别扭,却虎虎生风,招数精奇,令陈焉刮目相看。

此时陈焉已经算得上是武艺不凡之人,更是在军中见过了很多高手对战,不过此时关羽和张飞的剑法却是陈焉从未见过的剑法,这两柄长剑看似交战,实则互相呼应,又像是在跳舞。

而刘备却负手站在两人一旁,一脸专注,时而捻须微笑,时而摇头长叹,似乎正在指点这两人的剑法。

陈焉上前几步,也是看的入迷,但是却引起了刘备的主意,刘备看到陈焉,连忙制止了关张两人的斗剑,带着两位兄弟过来迎接。

“不知将军大驾光临,未曾远迎,还请赎罪!”

第413章 赶赴长安

陈焉摆手微笑,说道:“不妨事,不妨事,三位正在这练武?”

刘备腼腆一笑,脸上似乎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张飞却大笑道:“哪里是练武,乃是大哥正在指点我们剑法。”

陈焉听了这话,吓了一大跳,刘关张三人若是论武艺,恐怕好几个刘备都打不过关羽或者张飞,如今竟然刘备在指点关羽和张飞的剑法,实在是有些搞笑。

但是陈焉忽然想到了曾经在虎牢关上见识过刘备出手,三英战吕布,刘备出手,竟然不同凡响!

陈焉当即问道:“不知dào

玄德公剑法是从何人呢?”

关羽此时上前一步,颇为自豪的说道:“大哥的剑法乃是自创,称之为顾应法,大哥所用乃是雌雄双剑,因此两柄剑可以遥相呼应,若是临阵对敌,实力可以当做两个人联手,相当厉害!”

陈焉听了关羽这一番解释,忽然恍然道:“这么说来这刘备的剑法岂不是很像周伯通的左右手互博术?”

想到这里,陈焉不由得对刘备另眼相看,这刘备竟然能够自创出这种剑法,可见其武学造诣其实不凡。

但是这一次陈焉乃是为着天子召见之事而来,并没时间和刘备闲扯武功方面的事情,他当即开门见山道:“玄德公,天子刚刚命人遣使过来,让我明日去宫中觐见,我想带着你们三兄弟一同去。”

刘备三人听了这话,脸上都是一下子便露出了大喜的表情,如同像是三个孩子看到了最爱吃的零食一般。

刘备如今虽然对陈焉很有好感,但是真的没有想到陈焉竟然真会带他去面圣,而且还这么快。

关羽也是大喜过望,当即拱手谢道:“将军真乃信人也!关某佩服。”

张飞更是上蹿下跳,一张脸孔也没那么阴鸷,而是笑道:“陈焉将军,你的确是个说话算话的好汉子,若是俺也能见到天子,定会好好报答你!”

刘备笑道:“你便算了,你这般胡闹,岂不是会冒犯了圣颜?”

张飞哼了一声,装作发怒,转眼便扭到了一旁。

陈焉见这三兄弟坦诚真挚,微微一笑,对着三人的感情十分羡慕,当即说道:“你们三兄弟快快收拾,咱们晚些便直接动身,此去长安路程不近,咱们可要快些了。”

刘关张三人点头齐声道:“遵命。”

……

陈焉这一次前往长安仅仅带了少数几个人来跟随,其中包括剑神王越负责安保,剩下便是郭嘉一人作为谋士了。刘关张三个人从未去过长安,这一次三兄弟穿戴的十分隆重,颇像傻小子进城,让陈焉看到之后便忍俊不禁。

刘关张三人倒是也是知恩图报之人,陈焉做到了自己的承诺,他们对陈焉自然也都是一副感激的表情,彻底算是忘记了陈焉害死他们三万亲兵的事情。

转眼便到了长安城外,陈焉率队在前,忽然看见前面莽野上旌旗高卷,竟然乃是一支人马前来迎接。

陈焉有些吃惊,没想到自己前来皇都,竟然还能受到这种不错的礼遇,但是转念一想,陈焉立即明白了前来迎接自己的是谁。

果然,还未等陈焉看得清楚这队伍的列阵,队伍中两员铠甲华丽的大将便已经骤马奔驰了过来,陈焉仔细去看,只见第一人生的面目刚毅,一部络腮胡子十分威武,虽然嘴角带笑,眼神也温和的很,但是此时的他已经能够给人一种震慑之力,可见这几年的磨练的确没少锻炼他,此人正是京都羽林中郎将,宋忠,老宋是也!

而这第二名将军,身材高大,体态威武,一双眸子犀利如狼,脸上纵横交错不少刀疤,岁月已经将他的须发染得有些斑白,但是仍是没能改变他英武的外表,陈焉虽然和他久未见面,但是也立即认出了此人乃是白波军的最高统领,前黄巾军大将杨奉!

陈焉大喜过望,也是立即催动了战马,向着两个人迎接而去。

而宋忠早已经按捺不住自己与陈焉重逢的喜悦,高声吼道:“老大!头领!您终于回来啦!您终于回来啦!”

陈焉也是大喜过望,策马跑到了老宋一旁,抱着老宋宽阔的肩膀,笑道:“好你个老宋,这么久的日子没见,你竟然拿长得更加威武了,也神气多了,看来这羽林中郎将真是没白当啊!”

宋忠还未搭话,一旁的杨奉早就翻身下马,跪地说道:“杨奉参见天师,愿天师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陈焉如今不过才二十四岁,根本还没到谈“寿与天齐”的时候,更何况陈焉并不太喜欢这一番说话,只不过陈焉看到杨奉一脸真诚和喜悦的样子,也来不及和他计较这些,而是同样翻身下马,一把抱起了杨奉,说道:“将军,不必多礼,这么长时间多亏你一直镇守镇远城,是咱们京畿的西北第一屏障,若不是您在,京城绝不会像这么稳固。”

杨奉连忙摆手说道:“小人不敢居功,再说京城的稳固乃是宋忠宋将军的功劳。”

宋忠听了这话,又露出了得yì

洋洋的老样子,笑道:“可不是,杨奉啥都不懂,还是得靠我,如今京城可谓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全都是我的功劳!”

陈焉听了这话,又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了宋忠的脑袋上,笑骂道:“胡说什么,你不过就是个羽林中郎将,充其量是个安保队长,总往自己脸上贴金。”

宋忠此时因为陈焉的关系,在长安城里也是相当体面的一个人,好久没有被人这般打过,如今陈焉打了他一巴掌,倒真的将他打了个服服帖帖,忽然又回忆起最开始在陈焉身边做小弟的日子,想到这里,宋忠憨笑一声,说道:“头领,城中已经给您收拾好了,请回去休息罢。”

陈焉微笑一声,说道:“做的不错,之后转向杨奉,问道:“杨奉将军,西凉这些日子可曾闹出过什么动静?”

第414章 召见入宫

杨奉摇头说道:“马腾一家自从干掉了韩遂之后,在西凉颇失人心,韩遂毕竟乃是曾经西凉之主,拥护他的人不少,而今马腾却趁人之危杀掉韩遂,西凉那些韩遂的旧部一直准bèi

为韩遂复仇,因此马腾一家一直忙于内乱,却也没什么机会向外动作.”

陈焉闻言心中踏实,点头说道:“如此甚好。”

杨奉微微一顿,说道:“不过似乎听说李儒在西凉发展。”

“李儒?”

陈焉听到了这两个字,心中不由得一惊,李儒此人据传说乃是南华老仙的徒弟,更是在董卓被杀之后对自己心中仇恨颇深,恨之入骨,如今李儒到了西凉,恐怕定会蓄势待发,要找陈焉的麻烦。

不过既然西凉的情况已经乱成了这样,那么陈焉倒是也并不担心了,听天由命吧,反正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是有法子的。

一番寒暄之后,陈焉还给这两个人介shào

了刘关张三人,宋忠和杨奉都是十分客气,但是他们似乎对这三人都不是很感兴趣,对于他俩来说,除了陈焉之外其他的人都是外人。

之后众人回到长安城中大宴了一番,陈焉仍是住在当初董卓的太师府中,而刘关张则也跟随陈焉到了太师府上居住。

宴席进行到了一般,忽然有人上前说道:“启禀将军,黄门侍郎钟繇求见。”

陈焉闻言一惊,连忙起身,这钟繇可不一般,乃是天子身边最重yào

的谋臣之一,此时任黄门侍郎,便是专门替天子传递消息和做出决策的文官,陈焉在长安之时,多次得到过钟繇的帮zhù

,才能够后方不出差错。

后来陈焉东征,到了洛阳兖州等地,留下宋忠一人手握京畿重兵,若不是钟繇一直在暗中支持,恐怕宋忠也决计不能成功在长安立足。

陈焉听见钟繇来了,哪里还能端坐,连忙跟着随从前去迎接。

刚一出门,陈焉便看到了钟繇正一身华服端正站在外面,只见钟繇四十多岁年纪,头发却仍是黑黝黝发亮,皮肤也十分好,倒根本不像个中年人,反而比起满头银发的陈焉要好得多了。

钟繇见了陈焉,微微一愣,上前问道:“君郎须发皆白,这倒是怎么回事?”

陈焉摆手笑笑,说道:“无妨,不过是战事操劳,未老先衰了。”

钟繇连忙一笑,说道:“君郎这是何言?我看你神采照人,目光炯炯,绝不是未老先衰之相啊!”

陈焉连忙躬身说道:“我这怎能算是神采照人?元常公(钟繇字元常)毛发乌黑发亮,这才是光彩照人啊!”

钟繇微笑道:“好了好了,咱们虽久未见面,若是一见面就开始互相吹捧,那也太没格调。这次天子听说你已经到了长安,按捺不住,让我召你下午便去宫中。”

陈焉闻言一愣,没想到皇帝竟然这么性急?陈焉刚刚才到长安,按理说应该要沐浴更衣,好好休整一番之后再入宫面圣,如此急切,不仅仅令陈焉不太舒服,恐怕对天子来说也并不庄重吧?

但是陈焉转念一想,天子既然这么着急,定然是有了什么急事发生,他低声问道:“天子那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钟繇一听陈焉说到了点子上,立kè

露出了深思的表情,他凝视左右,见一旁的仆人侍从都离得很远,这才放心,长叹了一声说道:“唉!可不是,天子如今一年年的长大了起来,也再也不是那个年幼的孩童,如今渐渐懂了人事,也开始……”说到这里,钟繇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仍还是低声说道:“开始知dào

临幸……临幸嫔妃们了……”

陈焉一听,立即明白了,天子如今已经十四岁了,基本上算得上是半个男人了,该有的都有,该发育的也都发育了,再也不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天子后宫佳丽无数,自然就开始了他的帝王……生涯。

陈焉微微笑了起来,问道:“怎么?你们这些做臣子的还不允许天子有些自己的想法?莫非想要他清心寡欲,一辈子当童子?”

钟繇长叹一声,说道:“君郎,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自然希望天子什么都好,可是如今天子被两个女子架在中间纠缠不休,整个朝廷也开始被这两个人带的拉帮结派,实在不是什么好的风气……”

陈焉闻言眉头一皱,心道:“这的确不是好兆头,虽然此时整个长安的兵权基本上都在宋忠和杨奉这两个人的手里,天子麾下能够分配的不过是个五千人的战车队伍和两万人的骑兵队,但是饶是如此,整个皇宫之中仍是充满了勾心斗角,毕竟天子乃是天下之主,这大汉江山明面还是天子做主。”

陈焉不由得面色沉重的问道:“不知dào

是哪两个女子?”

钟繇道:“一个是董贵人,容貌姣好,身材出众,更是有一副婉转歌喉,天天迷得天子茶饭不思,的确是个厉害的角色。其父董承曾经是牛辅手下的将校,那年你击破了牛辅,董承便投降了咱们,没想到后来他竟然将女儿献给了天子,成了国舅……如今官拜卫将军,倒是也有着一支自己的亲兵,实力不可小觑。”

陈焉闻言点头道:“这董承倒是个忠心耿耿的,我倒觉得他肚子里没什么坏主意吧?”

钟繇摇头说道:“这你可说错了,董承此人本来出身就不好,乃是董卓的余党,若是心中报复着想要替董卓报仇雪恨,那可如何是好?”

陈焉听了这话,脸色一沉,知dào

所言不错。

钟繇继xù

说道:“另一个乃是伏贵人,屯骑校尉伏完的女儿,更是美若天仙,身段曼妙,尤其善于跳舞,一支舞跳出来简直如同天女下凡,令人过目难忘!”

陈焉听罢心中立即想到:“这个我知dào

,此女最后还成了皇后,便是有名的伏皇后,似乎这伏皇后和董贵人都是想过刺杀当时权倾天下的曹操,没想到如今曹操没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结果这两个女的杀起来了……后宫实在是乱啊……”

第415章 未央宫中

钟繇兀自说道:“这伏完乃是先帝的子侄,比起董承离天子的关系又近了一层,因此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如今虽然只是屯骑校尉,但是却也有着不少党羽,在宫中可以和董承分庭抗礼,两人都是撺掇天子早立皇后,为自己的女儿谋求出路,险些将天子逼急了啊!因此天子才真么着急见您啊君郎……”

陈焉这才明白了天子的难处,原来天子如今是成熟了许多,就知dào

满足自己的欲求,找了两个绝色美女来回临幸,可惜这两位美女却都不是省油的灯,她们不仅仅只是想要让天子满yì

舒服了便罢,还想要自己出人头地,成为一国之母。

这一下子可算是难倒了十四岁的小皇帝,小皇帝才这么大点儿,哪里懂得这么多?但是宫中这些百官又各有各的算计,都站好了队,就等着两边掐架,天子这么一琢磨,还是只有爱卿陈焉最好,赶紧把陈焉召集回来了。

陈焉一想到天子如今找急忙慌的样子,也来不及多说,当即道:“元常公且先等等,我去吩咐几句,这便跟你入宫。”

之后陈焉猛地转身回了席间,对宋忠说道:“不行,天子有急事召我入宫,你且先照顾玄德公这三位,我去去便回。”

之后陈焉又对刘备拱手道:“实在抱歉,天子有要事召见,这次仓促,还未禀告天子,只能先让三位在此宽坐,等我禀告了天子,再将三位引荐。”

刘备能够来到这天子脚下,已经算是万幸,又怎会着急去觐见天子?当即连忙赔笑说道:“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陈焉也顾不上多客套客套,想着天子左右两只母老虎环视的情况,陈焉就觉得有些义不容辞,当即二话不说,迈步便跟着钟繇向着宫中而去。

皇宫此时仍是一片富丽堂皇,比起陈焉离开的时候,规模更加宏伟,钟繇向陈焉介shào

说这些修筑工事乃是伏完一手操办,可见他在这皇宫之中的确是占据着举足轻重的位置。

陈焉乃是天子的宠臣,因此便不必拘礼,此时天子乃在未央宫中,钟繇便引着陈焉向着未央宫而去。

未央宫乃是天子最爱的一座宫殿,称之为西宫,天子几乎每日宿于此处。除此之外,东边是长乐宫,称为东宫,本应该是皇后居住之地,但此时并未有皇后,因此也是皇帝休息之处。

除此之外,未央宫与长乐宫之间还有建章宫,房屋气势如虹,飞檐走壁,十分美妙,正是寻欢作乐的好场所。

陈焉看在眼里,虽然不是第一次进来,但是仍是被这画面所震撼。

东汉建筑十分宏伟,都是格局高大,宽敞明亮,陈焉跟在钟繇身后,只觉得在这里行走如同在原野上奔驰一般,丝毫没有拘束的感觉,这也是他这个从现代社会穿越回来的人不太能够接受的事情之一。

转眼未央宫近在眼前,陈焉忽然问道:“对了,此时董贵人和伏贵人这两人谁更占些优势?”

钟繇回头望了陈焉一眼,长叹一声,低声说道:“董贵人更占优势,我看天子的意思,很有可能立她为后……”

陈焉点了点头,心中却道:“不应该啊,按照历史的走向来看,更应该当皇后的是伏贵人啊……”

正思索间,未央宫已经尽在眼前,只见宫女娉婷如云,站在门口,宦官环视,更是繁华,其中一座云盖如同天际,正是天子坐在里面。

天子似乎听到了门口的动静,还没等到宦官通报,便连忙站起身来,问道:“莫非是陈焉爱卿来了?”

一旁专门负责的宦官小黄门连忙答道:“不错,不错,皇上,正是陈焉将军来了。”

天子立即向前两步,高声叫道:“道士哥哥,可是你回来了?!”

陈焉没想到这么久没见,天子竟然仍是叫他道士哥哥,他心中一喜,抬头去看,只见天子此时比起一年之前高大的多,已经完全脱去了幼稚,一张面孔开始有了棱角,的确像个男子汉了。

陈焉也是大喜,连忙上前两步,跪在地上说道:“臣陈焉,叩见圣上龙颜,吾皇万岁!”

天子闻言大喜,连忙一把扶起陈焉,陈焉不由得觉得这小皇帝不仅外表变了,便是连身子都更加健壮,实在是个好事。

而天子也十分惊诧于陈焉的满头白发,他忍不住盘问了许久。

便在此时,陈焉忽然看到天子身后的朱红色座椅上坐着一位美人,这美人的确是国色天香,身上只是薄薄的披着一件粉红色的凤纱,表情有些慵懒,似乎带着一种不屑的味道。

这美人一双杏眼明若秋水,柳眉如画,樱桃小口更是香气微露,也难怪能够迷倒当今天子,只不过此女子对陈焉一副爱答不理的表情,实在令陈焉心中有气。

天子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连忙招呼道:“爱姬过来。”

那美女听了天子的召唤,连忙上前。

本来这宫中的女眷决计不能在大臣面前抛头露面,但是毕竟天子对这名爱姬喜爱有加,因此才将她带到了大臣面前,也是想着让她能够日后成为皇后做些铺垫。

陈焉还未行礼,天子便说道:“这是董贵人,乃是朕的女人。”说到这里,天子却如同像个草莽汉子,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自豪感。

陈焉看到天子如今的样子,心中忽然涌现出了一种陌生感,不知dào

为什么,小皇帝最开始乃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之人,可是不知dào

为何,如今竟然身上多出了一种暴虐的草莽之气,的确大为不同。

“兴许是因为董贵人的父亲董承出身西凉军,多多少少影响了天子。”陈焉心中暗道,天子这个年纪的少年善于模仿,兴许是与董承在一起走动多了,竟然变了性子。

但是毕竟天子仍旧是天子,陈焉连忙躬身向董贵人行礼。

董贵人本来余光瞥见陈焉是个白头发的,还以为是个老头,有些爱答不理,如今一看,没想到陈焉竟然是个英俊潇洒的年轻小生,她一双杏眼立即亮了起来。

董贵人今年不过十七八岁的年龄,正是青春活力之时,可惜天子却只是十四岁的孩童,尚未能够跟得上董贵人的节奏,常常夜里搞得董贵人心中痒痒,但是却又力有不逮,长此以往,董贵人心中自然是比别的女子更加渴望这些。

而宫中出了皇族便是宦官,哪里出现过陈焉这般年轻英俊又健硕的少年,因此董贵人刚刚看见陈焉,眼睛就离不开了……

第416章 贵人歌喉

可惜陈焉却并未注意到董贵人眼神的变化,陈焉只顾着和天子交流东征的事情,董贵人一双媚眼却只顾着偷看陈焉。

天子的确脾气变了不少,如今说起话来不知dào

是哪里来的自信,总是一股睥睨天下的感觉,陈焉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中却明白天子毕竟听惯了身边大臣的阿谀奉承,此时自信心难免有些爆棚。

唯一令陈焉感觉到欣慰的是天子对他还是十分信任,说起话来也全无顾忌,这让陈焉心中有些温暖,毕竟天子始终当他作道士哥哥。

寒暄了一会儿,天子忽然一笑,说道:“对了,董贵人歌喉婉转,十分动人,道士哥哥不妨来听听?”

说罢天子龙袖一挥,高声喊道:“奏乐!”

之后堂上乐师立即领命,只听顿时钟鼓齐鸣,琴瑟和谐,整个未央宫中立即被音符占据。

钟繇站在一旁,微微摇了摇头,此时乃是战乱时代,外面动荡不已,陈焉乃是国之重臣,肩负着大汉朝安危的责任,可是天子见到陈焉,既不谈如何平定天下,也不说百姓是否安居,先让自己的贵人给陈焉唱歌,如此的天子,实在也算得上荒唐了。

虽然天子此时年纪还小,但是如此的行径仍是令人不满。

陈焉虽然心中少有微词,但是却也不敢顶撞皇帝,曾经天子年幼,还未有脾气,陈焉便能够随口教育几句,而如今天子已经长成,再也不是那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小孩子,陈焉又如何敢于直面顶撞?

外面的诸侯就等着陈焉与天子翻脸,陈焉若是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成为像董卓那般的奸佞之臣!

君臣关系向来都是一道难题,如今陈焉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作不知了。

刹那间只见董贵人衣袂飘飞,飘忽若神,转眼已经到了大堂正中,随着音乐响起,他樱口微张,忽然开口高歌了起来……

一时间如同莺声燕语,宛转悠扬,在场的大臣虽然对此举心中不满,但是董贵人一开歌喉,全场无不被震慑住了。

连陈焉都有些震惊,如此婉转的嗓音,的确可以称之为天籁!

而天子此时坐在龙椅之上,歪斜着身子,一副享shòu

的表情。陈焉看在眼里,心中却是长叹一声,没想到这天子小小年纪竟然就开始纸醉金迷起来,的确令人惋惜!

一曲终了,天子仍是意犹未尽,让董贵人再次唱了一首,众人也是被董贵人的歌喉迷住,渐渐忘了天子的失态……

终于献唱完毕,董贵人盈盈回来,路过陈焉,仍不忘了轻轻一扭身子,将一股香风送到了陈焉面前,陈焉不是傻子,见到她这个举动,心中一震,暗自想道:“好个风流的女子,该不会是对我有啥想法吧?!”

天子此时见自己的爱妃出尽了风头,心中也是痛快,当即拉着陈焉的手,笑道:“如何?道士哥哥,朕这贵妃可还不错?”

陈焉不知dào

如何回答,只能苦笑一声,连连点头。

天子复道:“道士哥哥此行立功颇丰,朕思前想后,想提你做大司马。”

“大司马?!”陈焉不由得脱口而出道,大司马乃是位列三公之上,如今整个东汉王朝的最高军事长官,虽然陈焉此时手握兵权,已经是有实无名的大司马,但是一听到天子竟然亲口说要将自己提为大司马,仍是心中有些惊诧。

宫中近侍却都连连点头,有的暗自微笑,看来都是对天子的举动早有了解,便是钟繇都没有任何吃惊的表情,陈焉看在眼里,心中暗骂道:“好个钟繇,明明知dào

天子要表我做大司马,却还对我守口如瓶,吓得我这一大跳。”

其实陈焉心中倒也明白,皇帝此举多半是钟繇这些老狐狸的主意,毕竟此时天子已经成人转眼就要册封皇后,若是立了皇后,那么皇后一族难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恐怕不出几年,就会勾结出一支可怕的势力。

而这个时候,天子就会收到皇后家族的影响,外戚势大,无论在哪个朝代都不是一件好事。

大司马又是整个天下最高的军事掌管,若是落到了外戚手里,那么恐怕大汉天下更加危险。

前任大司马刘虞惨遭公孙瓒杀害,此时整个王朝仍空着这一席位,陈焉无论人品还是能力,或者是军功,都十分适合,因此天子开口,决定让陈焉来补上这个空缺,成为天子重yào

的左膀右臂,从此号令不臣,一统汉疆。

想到这里,陈焉倒也当仁不让,他猛地跪地,高声呼道:“承蒙圣上器重,臣,敢不效死力?!”

小皇帝见陈焉二话不说便听从了自己的提议,也是十分开心,当即龙颜大悦,连忙命侍从斟满了酒,带着众人一连喝了好几杯。

觥筹交错,转眼已经日薄西山,陈焉内力深厚,酒量很好,并没有什么醉意,只不过小皇帝已经开始歪歪扭扭,舌头也不利索了。

陈焉见时候不早,连忙起身说道:“圣上,天色已晚,臣不敢叨扰,这便告退。”

天子还未开言,忽然一旁一声娇滴滴的声音说道:“已经这么晚了,陈焉将军再出去多有不便,实在辛苦,反正宫中院落不少,空闲的也多,不如今夜便留宿在宫中罢?”

陈焉循声望去,却看到董贵人俏脸绯红,正一双杏眼盯着自己。

他何等聪慧,早已经看出董贵人对自己有些意思,只不过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大胆,竟然敢于公然要求自己留宿皇宫,也不知dào

这未央宫里这么多宦官大臣,都是作何想法?

没想到小皇帝此时酒意太重,竟然没有做出反应,而是点头说道:“准了!”

天子之言,言出必践,虽然大臣都觉得此举并不妥当,但是天子既然已经发话,谁也没有否认的权力了。

钟繇毕竟也是老狐狸,也已经看出了董贵人心中的小算盘,他苦笑一声,上前对陈焉低语道:“君郎,皇宫之中尽是些阴谋诡计,你可千万当心……”

陈焉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元常公放心,我自会小心。”

之后百官退却,陈焉却被内侍拉着,向一旁的建章宫而去。天子此时已经不胜酒力,早已经昏昏欲睡,惟独剩下并未喝太多酒的东贵妃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远远盯着陈焉,暗暗笑道:“上天待我不薄,没想到纵横天下的陈焉将军竟然如此英武不凡……”

第417章 夜宿深宫

陈焉虽然并未喝醉,但是已经开始有些熏熏然,一张脸孔也红了起来,热热的,感觉也有些轻微的麻木。

他跟着侍从,一路向着建章宫而去,建章宫距离未央宫并不算远,借着月色,陈焉还能一饱眼福,欣赏整个皇宫的夜景。

按道理来说,本来一名大臣夜宿皇宫乃是十分荒唐之事,可惜天子小的时候便遭遇了董卓的灾祸,董卓何等嚣张,别说夜宿皇宫,便是在后宫之中穿梭都如同闲庭信步,更是不少皇后公主宫女遭受到了董卓的毒手摧残,这等可怕的经lì

,却也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小皇帝……

虽然他对董卓始终有些恨之入骨,但是董卓的举动却给他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暗示,那便是大臣居住在皇宫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也正是因为有着董卓的先例,如今陈焉才能够在深夜被安置在这里。

陈焉走在路上,看着皇宫富丽堂皇的夜景,只见道路两旁每隔五步便有一盏灯,灯火通明,将这整个皇宫照得如同白昼,实在是精彩辉煌。

他心中震动,不禁开始想道:“这皇宫的确乃是人间最为富贵荣华之处,也难怪这么多人非要想当皇帝了。”

不过袁术称帝、曹操屠杀徐州、吕布坐领徐州,这些事情陈焉仍未来得及跟天子交代,小皇帝如今一心只想着再两位美女贵人之中挑一个做皇后,天下间的事情那么繁杂,他又如何来得及思考?

想到这里,陈焉不由得又联想起了董贵人看自己的那一双眼睛,美眸如星,董贵人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可以称得上是沉鱼落雁,可是她乃是天子的嫔妃,即将成为皇后母仪天下之人,绝对不是寻常女子,危险得很。

陈焉心中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因此看到董贵人对自己暗送秋波的时候,他心中的恐惧远远大于兴奋。

陈焉兴许是个花心的人,但是却也不是色胆包天的禽兽,他虽然觉得董贵人十分动人妩媚,但是却也并不说明他可以为了董贵人冒上性命危险。

虽然陈焉兵权在握,但这个天下,仍是天子一个人的天下,整个王朝仍然是大汉朝。

思绪到此,陈焉一声长叹,抬起头来的时候却看到建章宫已经近在眼前。

两边宦官和宫女缓缓跪下,示意陈焉已经到了目的地,陈焉倒也并不客气,迈开步子进了建章宫,之后沐浴更衣,款款睡下……

朦胧之中,陈焉的脑海里又开始浮现出《遁甲天书》上奇怪的人形图来,这些图案的确诡异,冥冥之中有一种怪异的魔力,让陈焉不停做梦,发汗,再做梦……

陈焉只觉得自己血脉之中竟然隐隐有一种奔流,本腾汹涌,如黄河、如大海。

再之后便是无尽的气息滚滚而出,从陈焉的丹田气海开始,一直灌注全身……

便在这奇怪的感受之中,陈焉昏昏沉沉睡去,四肢百骸,气息舒畅……

……

朦朦胧胧……朦朦胧胧……

陈焉忽然觉得似乎有什么轻柔的东西再抚摸着自己的身子,如同轻风、如同细雨……

陈焉缓缓动了动,翻了个身,仍是继xù

睡觉。

可是就在此时,他忽然感受到一股暖流渐渐靠近,这温暖的感觉渐渐变为炽热,似乎如同一个火炉正在接近自己。

此时乃是夏季,如此炽热的感觉令人很难接受,陈焉眉头一皱,微微睁开的眼睛,却只看到一片薄纱飞舞。

陈焉吓了一跳,猛地坐了起来,却看到了一个其实他早已经料到的人。

这人一身薄纱,体态曼妙,不是别人,竟然赫然正是董贵人!

董贵人实在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深更半夜来到了陈焉的房中。

陈焉这一惊吃的不小,虽然他早已经料到董贵人对自己有意思,但是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主动!看到这个画面,陈焉大吃一惊,慢慢的站直了身子,后退了几步,面色一沉,低声说道:“董贵人,你好大的胆子啊。”

没想到董贵人看见陈焉的责难,竟然丝毫没有尴尬的表情,只不过一双眼睛流波婉转,如同能够说话一样,她悠悠说道:“将军,胆子大的可不是我,而是你啊!”

陈焉又是吓了一跳,好个女人,面对自己的质问,她不禁气定神闲,竟然开始公然反问,看来这个女人不仅容貌过人,胆识也过人,陈焉冷笑一声,问道:“我怎么大胆?”

董贵人轻轻一笑,说道:“你身为臣子,竟然留宿宫中,已经是乱了君臣之纲,没想到你竟然色胆包天,深夜到了未央宫中将天子的贵妃掳到自己房中,还要非礼,难道不是大胆吗?!”

说到这里,董贵人猛地将薄纱散开,此时她已经完全暴露在陈焉的面前,几乎看不到任何的遮挡,陈焉不由得想起了当年的邹氏,心中猛地一动,忽然一股邪火生出。

董贵人看见陈焉表情的变化,也是心中明白,恐怕陈焉这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完全抵御不住自己的攻势。

陈焉心中明白,这女子实在是诡计多端,此时明明是自己送上门来,却陷害是自己将她从天子手中劫掠而来,此时的天子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若是发xiàn

自己的爱妃被陈焉劫走,恐怕就算陈焉与天子的关系再好,也无济于事了……

想到这一层关系,陈焉不由得心中暗自一个寒颤,问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董贵人却微微一笑,说道:“并不想怎么样,只不过想要让你好好表现一番,若是表现得好了,那么我不仅不会责难你,还会在天子耳边为你美言几句,若是你表现得不好……哼哼……那么恐怕明天你就成了第二个董卓!陈焉,你好自为之!”

陈焉倒很讨厌女人威胁他,他冷笑一声,说道:“董贵人,你可知dào

这整个长安此时有多少人马?”

董贵人没想到陈焉竟然不为所动,他看到陈焉之前眉头皱起,以为陈焉已经被自己威胁住,而如今陈焉却被逼急了,一下子冷酷起来,她却有些无从招架。

她缓缓说道:“多……多少?”

陈焉冷笑道:“长安兵马八万,其中六万是我的亲兵,你觉得我不能做第二个董卓?!”

第418章 屯骑校尉

董贵人本来在天子面前看见陈焉一副忠顺的模样,本来以为陈焉是个好欺负的,万万没想到陈焉竟然如此狠辣,说起话来一股霸气油然而生,她不由得心中暗道:“好个陈焉,竟然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角色。”

可惜董贵人还是没有深思,毕竟陈焉乃是带兵东征,一路上披荆斩棘斗败了许多枭雄之人,若是陈焉只是个好欺负的软骨头,那么他又如何能够做到现在这个地位?

之所以在天子面前那般温顺,只不过是因为陈焉对大汉朝忠心耿耿,再加上陈焉习惯示敌以弱,因此只看表面的人很容易认为陈焉是个懦弱之人。

可是真zhèng

了解陈焉的人却知dào

他是一个果duàn

勇敢,善于决断之人,若不是这样,恐怕陈焉早已经在这乱世之中殒命黄泉了!

董贵人是个奇怪的人,她本来到陈焉这里就是被他所吸引,如今威胁不成,看到了陈焉凶狠的一面,没想到心中更是痒得很。

董贵人几乎已经浑身发软,她望着陈焉,低声温柔说道:“将军……是妾身的不对,竟然胆敢威胁将军,还望将军责罚……”

说道“责罚”二字,董贵人却偏偏将这两个字拉得很长,透着浓浓的暧昧气味,令陈焉心中也是一阵躁动。

陈焉从鼻息之间呼出气来,说道:“今夜的局势,看来咱们必须你死我活了?”

董贵人终于听出了陈焉话语之中的深意,轻轻一笑,说道:“将军放心,此时宫中的侍从都已经被我遣走,咱们再怎么厮杀,也决计不会惹到旁人……”

说罢她轻移莲步,向着陈焉走去……

……

皇宫就是这么一个神奇的地方,无论夜晚发生过多么荒唐离奇的事情,一旦早晨来临,整个皇宫立即变得如同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无论是天子,或是陈焉,又或是董贵人,在第二天的阳光照射到皇宫的时候,都换上了自己平日的形象,每个人都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们其中有的人是真的什么都不知dào

,有的人却是装作不知dào



陈焉梳洗一番,连忙去拜见天子,天子宿醉醒来,仍是一副昏昏然的样子。

陈焉毕竟心中有愧,也不愿多做逗留,匆匆交代了关东袁术称帝的事情,之后又将刘备想要觐见圣上的事情说了,之后便如同逃命一般,匆匆告辞离去。

天子此时已经被头疼害得不能思考,含糊应了几声,也没能多留,陈焉便终于得了机会,大步流星回自己的府邸去了。

刚进了府邸,王越和郭嘉两人便已经迎接了上来,看样子这俩人恐怕昨夜都没有好好睡,黑眼圈十分明显。

陈焉知dào

自己夜宿深宫令这两人十分担心,当即有些歉意,连忙道歉道:“不好意思,昨夜太晚,天子便留宿了我一夜,让二位担心了。”

郭嘉闻言一惊,笑道:“主公果然不同凡响,没想到竟然能够留宿在宫中,恐怕天下间也就只有你才有如此的面子了。”

陈焉被郭嘉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摇了摇头,郭嘉却又道:“只不过身为臣子,留宿深宫并不能算光彩,还望主公谨慎。”

陈焉这才知dào

,原来郭嘉不过是委婉的批评自己,虽然郭嘉说的令陈焉有些下不来台,但是毕竟忠言逆耳,陈焉连连点头,说道:“下次定当注意。”

可是一想到董贵人光滑的皮肤和撩人的姿态,陈焉心中又开始怀疑起来,自己当真能够克制住自己吗?

想到这里,陈焉连忙拼命甩了甩头,自己乃是臣子,错误只能犯一次,难道还能一犯再犯吗?

忽然脚步声传来,听起来乃是三个人,陈焉不消去看,就知dào

来的是谁。

果然片刻之后,刘关张三个人如同是一个连体儿一般出现在了陈焉的面前,刘备脸上带着迫切,但是更多的则是关心,他连忙上前问安道:“将军回来了?怎么去了那么久?”

陈焉微微一笑,说道:“只不过昨夜时候晚了,天子留宿我一宿罢了。”

听了这话,刘备身后的关羽微微有些疑惑,似乎怀疑陈焉像董卓一样图谋不轨。关羽乃是忠义之士,平素最讨厌的便是欺君罔上,陈焉自然看出了他的疑虑,当即笑道:“放心,这是天子极力要求,与当年董卓的情况大不相同。”

听了这话,关羽才算是打消了心中的疑虑,歉意一笑,倒也令陈焉心中一暖。

陈焉望着刘备脸上急切的表情,轻轻笑道:“玄德公不必着急,我已经奏明了天子,他说日后有时间,定当召见。”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刘备心中却是荡起了浪花,毕竟觐见天子乃是绝佳的机会,刘备身为皇族,一生的荣华富贵很有可能都与这次面生息息相关,听见陈焉说天子并没有拒绝自己面见,刘备的确可以说是心花怒放。

好不容易应付了刘备,陈焉终于得了个空闲回去补上一觉,昨夜酣战贵妃,早上又与天子纠缠了一上午,终于能够休息一下,陈焉不是铁打的人,自然受不了这许多折腾。

一觉睡得太阳西斜,等到黄昏的时候,陈焉却听见门外有脚步声响,他轻轻起来,忽然听见外面侍女说道:“回宋大人,将军还未醒来。”

之后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哦,既然如此,我一会儿再来便可,切勿吵醒将军。”

陈焉听得真切,这正是宋忠的声音,他不知dào

这家伙到底再搞什么鬼,当即高声喊道:“老宋?我醒了,你进来吧!”

宋忠听见这话,立即雀跃起来,只听一阵如同野猪狂奔一样的声响传来,片刻之后,宋忠就一身华贵衣装,出现在了陈焉的面前。

他此时乃是堂堂羽林中郎将,早已经不像是当年那个流里流气的越骑营副统领,他对着陈焉行了个大礼,之后说道:“将军,那个……这个……”

陈焉没想到老宋竟然忽然扭扭捏捏了起来,他高声喝道:“怎么回事,说不说!”

老宋连忙跪地说道:“说!我说!将军,屯骑校尉伏完来了,正在门口等着,似乎找将军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第419章 将军献美

陈焉听罢一惊,屯骑校尉伏完?那不正是伏贵人的父亲么?此时伏贵人和董贵人正为着皇后的位置打得不可开交,连天子都要请陈焉出面来平息此事,伏完作为漩涡中心的人物,竟然这个时候来找陈焉,其想法可想而知。

“老宋,怎么回事?”陈焉忽然语气变得严厉,质问宋忠道。

宋忠面色有些苍白,汗流了一脸。

陈焉说道:“如今伏贵人和董贵人争宠,天子不得已,这才叫我入宫,但是我看天子自己却很有主意,我不能影响他的判断。如今伏完来找我,无外乎就是想让我帮他一把,你不是笨蛋,显然知dào

伏完的意图,既然如此,为何还要让他来找我?”

陈焉一番话问得宋忠汗流浃背,的确,伏完的意图很明显,他显然是想要来找陈焉走后门,可是宋忠竟然容忍他过来,这其中显然有些猫腻。

宋忠连忙跪地说道:“实不相瞒,家父与伏完之父乃是过命交情的兄弟,家父亡故的早,还多亏了伏完一家的帮zhù

,俺老宋才能有今天。”

听了这话,陈焉方才恍然,难怪如此敏感的时候,老宋竟然还敢顶风作案,帮zhù

伏完走后门。

但是毕竟老宋是他的兄弟,兄弟的事情绝不能推脱,陈焉虽然心中不喜欢走后门这种方式,但是想到昨夜董贵人的行径,岂不是也是一种走后门?

思索至此,陈焉猛的站起身子,说道:“既然是你推荐,那我便去看看吧。”

说罢他自顾自出门而去。

老宋一脸感激,连忙高声喊道:“头领威武!头领!俺给你做牛做马!”

话说陈焉出了门,却看到门口停着一辆牛车,牛车十分华丽,看上去便知dào

不是凡品。赶牛的却并不是随从下属,而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小老头,这小老头衣着不凡,气度也不凡,让人过目不忘。

陈焉虽然和他没见过几次,但是却也认识此人,正是屯骑校尉伏完。陈焉微微躬身,笑道:“什么风将伏完大人吹来了?”

伏完没想到陈焉竟然亲自出来,当即受宠若惊,连忙下车跪地道:“老夫叩见将军!”

陈焉连忙一把将伏完扶起,笑道:“伏完大人休要多礼。在这朝廷之中,您乃是我的长辈,晚辈岂能受此大礼?”

伏完却连忙躬身说道:“老夫岂敢?将军,休要折煞老夫了。”

陈焉虽然对伏完尊敬有加,但是也懒得跟他废话,现在已经到了黄昏,街上也暗了许多,伏完若是堂堂正正之人,自然应该白天过来,如今大晚上的过来拜访,实在让陈焉有些不快。

陈焉当即问道:“伏完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天子册封皇后之事,我是毫无办法,你若是找我来帮忙,那可是找错了人。”

没想到伏完听了陈焉开门见山的一句话,既不吃惊,也不生气,而是微微一笑,说道:“将军哪里的话,您是国之栋梁,老夫又怎能用这种卑劣手段玷污将军的人品呢?”

陈焉却知dào

伏完乃是条老狐狸,绝不会如此轻易便放qì

,他微微一笑,等着伏完出招。

没想到伏完说道:“将军这些日子恐怕要在长安盘桓,老夫怕将军苦闷,听闻城中有绝色美人,特来进献给将军。”

陈焉听罢,当真有些纳闷,难道这伏完千里迢迢过来就是为了送美人?什么样的美人值得伏完亲自来送?

陈焉刚欲推脱拒绝,却只见牛车门被伏完开启,之后里面帘幕闪动,走出一个绝色美人来!

这美人端的十分惊艳,完美的身段,白皙的面庞,更令人难忘的是一双凤眼,似乎有说不完的故事,如同夜空璀璨。

陈焉本想拒绝,可是看到这绝色的尤物,口中却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语。在这个时代,女人本来就是男人的玩物,一个男子多些女人根本不是什么违背道德之事,反之,这倒成了一种荣耀。

陈焉下意识伸出手来去牵那个美人的手,没想到刚刚触手,陈焉如中雷击!

好细嫩的一双手。如同美玉雕琢……

没想到这长安城中竟然有这么多的美人?

陈焉吃惊之下,伏完忽然开口说道:“将军,这位姑娘乃是神mì

之人,不能说话,不能见阳光,因此明日清晨来临之前老夫便会将她接走,等到夜晚再给将军送来,还望将军见谅。”

陈焉听了这话,不由得十分好奇,好个神mì

的美女,不能说话,不能见阳光,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规矩?但是陈焉便是这种人,越是好奇,便越能激起他的兴趣,他微微一笑,点头说道:“好,看在老宋的面子上,这个礼物我收下了。”

伏完点头笑道:“既然如此,老夫暂且告退,还望将军善待此女。”说罢伏完起身上了牛车,一挥鞭子,向着东边而去。

而那美女站在陈焉面前,脸上带着娇羞,十分妩媚迷人。

陈焉微微一笑,拉着美人的手,问道:“你叫什么?”

那美人却只是摇了摇头,并未说话。

陈焉恍然大悟道:“对了,你不能说话。”

望着美人一双完美无瑕的凤眼,陈焉更是情难自已,当即一把将美人横抱,之后向着自己的卧房而去。

刚走几步,忽然遇到了迎面而来的老宋,老宋看见陈焉竟然抱了个美女回来,吓了一跳,问道:“主公……头领……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陈焉却并不答话,说道:“没你的事,快快下去,休得让人来打扰!”

老宋如何不知dào

陈焉的考量,当即傻笑一声,说道:“头领放心,这些事我懂得!”说罢他快步离去。

刚走两步,老宋忽然心中一动,想到:“这女子这么美,我怎么似乎在哪见过?……奇怪,不对啊,我没理由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的啊……”

而陈焉却朗声大笑,抱着佳人,猛地钻入了自己的卧房之中……

明月高悬,陈焉万万想不到,自己的长安之旅竟然变成了一次名副其实的桃花之旅……

第420章 凶险皇城

陈焉虽然是个风流成性之人,但是却也并不是个傻瓜,他心中自然明白伏完的意思,这要是放在现代社会,那也是贿赂的一种,可是陈焉本就不是顽固不化之人,这种事情,他自然并不排斥。

本来伏贵人就是皇后的人选,虽然董贵人对陈焉投怀送抱,陈焉仍是不能决定自己是否要支持董贵人。

毕竟天子被董贵人迷得像个傻子,这情形陈焉已经看在了眼里。

红颜祸水,此话就像是一把利剑,时刻都高悬在陈焉和天子的脑袋之上。

可惜陈焉却并不确认自己能够左右天子的决定,毕竟经过上一次的会面,他已经发xiàn

天子变成了一个有主见到近乎倔强的孩子了。这个时候陈焉自忖没有实力能够影响皇后的人选了。

一切烦扰之事在陈焉脑海之中如同过眼云烟,因为他看到榻上美人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变得不那么重yào



英雄美人,就是这个时代的主旋律,陈焉自然不会违逆这主旋律,想到这里,陈焉飞身而上,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

夜色如水,整个房间之中激荡着醉人的音乐,时而急促、时而柔缓……一切都进行的美妙而又舒畅……

……

天快要亮的时候,伏完如约而至,他带走了这神mì

的女子,一辆牛车,缓缓驶向远方。

陈焉望着伏完牛车的背影,心中忽然想到了些什么,只不过这个疯狂的想法在他头脑中刚刚诞生,就立即被他打消了……

“绝不会是这么一回事吧?我想伏完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我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陈焉自言自语,缓缓向自己的府邸而去。

此后一周之内,伏完每晚都会如约将美女送到,陈焉倒也来者不拒,屡次笑纳。只不过这美女果然从未说过一次话,也每一次都是天亮前就离开,让陈焉觉得有些蹊跷。

伏完和陈焉以及那位神mì

的佳人之间似乎一直都保持着一个神mì

感,这层神mì

感无人愿意去捅破,陈焉心中觉察到了什么,却也不说,他只是享shòu

着这一种未知的刺激。

这一日陈焉还在与宋忠杨奉等人探讨西凉的动向,忽然钟繇再一次造访,这次钟繇面带喜色,似乎是有什么好消息来了。

陈焉心知肚明,当即站起身来,说道:“怎么?元常公,有什么好消息?”

钟繇笑道:“恭喜将军加升大司马,权倾天下,威震四海啊!”

宋忠和杨奉郭嘉等人听了这话,连忙站起身来,躬身庆祝道:“恭喜主公!”

陈焉却摆手谦虚道:“不必多礼,天子何时下的诏书?”

钟繇道:“乃是今天早上的事情,天子传令,今夜大宴群臣,昭告天下,大司马果然够有面子!”

陈焉闻言微微一笑,并未露出太过激动的神色,他上前一步,拉着钟繇的手,说道:“借一步说话。”

钟繇心领神会,点头随着陈焉出了大堂。

刚一出门,钟繇便暧昧笑道:“听说天子本想将此事拖到下月再议,但是董贵人却极力主张早日将将军提升为大司马,怕夜长梦多,这其中……怎么觉得有些不对?”

说到这里,钟繇笑得更加隐晦,陈焉和钟繇倒也是老相识,自然不会在乎这许多,两人也是向来有话就说,陈焉看他已经猜到了其中的猫腻,只得尴尬哼了一声,说道:“董贵人对我青眼相看,我又怎么知dào

为什么?”

毕竟陈焉总不能亲自承认与未来皇后有染,否则的话乃是诛九族的大罪。

钟繇也是点到为止,不再戳破,而是忽然说道:“听说大司马最近与伏完走得有些近?”

此话刚刚问完,陈焉便大惊失色,本来伏完来找自己一般都是晚上,夜深人静之时,没想到这钟繇实在厉害,连这么隐蔽的会面都被他戳破。

好在钟繇是陈焉的熟人,否则的话恐怕牵扯甚广。陈焉锤了钟繇一拳,骂道:“好你个老家伙,怎么连此事都知dào

?”

钟繇却露出了严肃表情,说道:“你先别管我怎么知dào

的,这我得说你一句,长安城中人多眼杂,到处都是眼线,大司马你虽然此时兵权在握,但是这长安之中漩涡交错,仍是个凶险的所在。既然我能够看到你与伏完来往,那么难保别人看不到。如今你既然已经和董贵人交好,那么最好还是不要去牵扯伏完那一边,否则我怕你夹在其中深受其害啊!”

陈焉听罢,也是陷入了沉思,这长安果然如同钟繇所说,乃是个凶险的地方,董贵人和伏贵人这两股势力错综复杂,的确有些难缠。虽然自己此时已经兵权在握,但是毕竟天子的余威仍在。

若是情况有变,逼得陈焉和天子公然翻脸,定会搅得天下天翻地覆,那个时候关外的诸侯再群起而攻之,陈焉定会尝到一场大败,还有可能前功尽弃。

想到这里,陈焉终于意识到自己所作所为何其危险,想来董贵人一句枕边风便能吹得陈焉荣升大司马,若是她有心刁难,想必也不是难事。

想到这里,陈焉终于是长叹一声,说道:“好罢,多谢元常公提点,我日后定当注意。”

钟繇见陈焉从善如流,笑了笑,说道:“你此时已经是大司马了,位高权重,我又怎敢提点你?只是这朝中与战场上不一样,朝中都是暗箭、战场上则是明枪,俗语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陈焉点头表示赞同。

钟繇道:“我还要回天子处复命,今晚咱们宫中再见了,对了,上次你提到的皇族远亲刘备刘玄德今晚是否同去?”

陈焉思索片刻,点头答道:“同去。”

钟繇道:“既然如此,我也先知会皇上一声,我先退下,大司马保重。”说罢钟繇告辞离去。

陈焉望着钟繇的背影,长叹一声,但转念一想,忽然觉得自己这一番桃花运的背后似乎有着一个或者好几个惊天的大秘密。

第421章 皇叔刘备

陈焉送走了钟繇,便回去将天子准bèi

夜宴群臣的事情告sù

的大家,郭嘉等人自然是为了陈焉荣升大司马而感到由衷的欣喜,但是其中最兴奋的当属刘备了。

说实话,陈焉能够位极人臣,成为大司马,刘备也是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但是他更加欣喜的还是自己能够一睹天子的风采。

刘备虽出身贫寒,但是毕竟血脉高贵,乃是中山靖王之后,只不过如今没落如斯,实在是令人唏嘘,一想到自己早晚能够重归荣华,不愧对自己一身本领和心中志向,刘备的心中便激动异常。

转眼到了黄昏,陈焉从自己府上出发,带着郭嘉、宋忠、杨奉等人,和刘关张一起,向着皇宫进发。

此时天色已晚,整个长安城都陷入了一片宁谧之中,只有不远处的皇宫依旧灯火通明,富丽堂皇。

刘备自然心中激动,但是他表面上倒也淡之如水,可谓是喜怒不形于色,张飞却不同了,他从未见过如此辉煌繁华的都市,一时间手舞足蹈,有点像个发疯的孩子。

宋忠倒和张飞很谈得来,张飞仰慕宋忠身居高位,衣着华丽,威武不凡,而宋忠则羡慕张飞武功高强,能征善战,两人走在一起,互相吹捧,没过多久就成了至交好友。

关羽则一脸凝重,不知dào

为什么,他来到长安之后却变得忽然有些沉默寡言,虽然他平时也不是个话多的人,但是陈焉总觉得他一双丹凤眼之中似乎隐藏着某些秘密,似乎在这长安城中有什么他不愿意遇到的人或者事物。

转眼进了宫门,侍从见到陈焉,高声呼喊道:“五官中郎将,征东将军陈焉到!”

声彻寰宇,回荡不停。

宋忠伸过脖子来笑道:“此时还是五官中郎将,一会儿就要变成大司马啦!”

陈焉却只是淡淡一笑,似乎对这个官衔并不看重。

不过说来也对,陈焉自从打跑了长安城中的吕布,之后占据长安开始,整个大汉王朝的军权其实一直被他紧握在手里。说来倒也惭愧,这整个大汉王朝的兵力充其量也就与天下的诸侯勉强能够有一拼之力罢了。

无论是北方的袁绍,或是南方称帝的伪帝袁术,两人谁的兵力都要比陈焉为多,因此说这大汉王朝势如累卵,丝毫不为过。

恐怕若不是陈焉鼎力维持,此时的大汉朝已经名存实亡了。

众人进了皇宫,立即安静了下来,王朝虽然已经衰败,但是天子的威严仍在。

未走多久,便已经到了宴会大厅,只见整个厅堂高约十丈、十分宽阔,恐怕陈焉就是将整个皇城之中的军队带进来也能站的下。

而在大堂的尽头,龙椅端端正正摆在正中,坐北朝南,威武轩昂。

天子此时就端坐在龙椅之上,身边陪着不少宦官近侍。整个大汉王朝的余威此时便汇聚在小小天子一人的身上,他身子单薄,正如同这整个气数已尽的大汉王朝。

刘备刚刚走入这里第一步,就开始浑身巨震起来,等到远远地望见了天子,他更是眼眶忽然一红,猴头酸涩不已。

刘备本来一直想要面见天子不过是为了自己能够在这乱世之中立足,没想到如今刚刚看到天子,刘备体内皇族的血液却忽然起到了某种难以言语的作用,让刘备控zhì

不住心中的情绪。

这整个大汉王朝,刘姓氏族,毕竟血脉相连啊!

那龙椅上坐着的,不仅仅是天下的王者,四海的帝王,更是刘备的血肉之亲啊!

而此时整个大汉王朝风雨飘摇,刘备作为皇族,作为天子的亲人,却始终没能为大汉做出一番贡献,实在是惶恐不已。

刘备老泪纵横,望着天子,默默地低声自言自语道:“圣上,臣来晚了,臣来晚了啊……”

虽然刘备已经情绪激动,天子却丝毫没有发xiàn

到刘备这一新人的到来。

他只是看到陈焉款款走来,微笑说道:“爱卿来了?”

虽然天子私下经常称呼陈焉为“道士哥哥”,但此时文武百官皆在,天子自然不能失态。

陈焉听见天子呼唤,连忙带着众人跪下行礼道:“臣等叩见圣上!”

天子连忙命众人平身,便在此时,他终于看到了陈焉身后站着三个素未谋面的怪人,其中一个年级最大,一张面孔倒还白皙,英气勃发,却偏偏满面泪痕。

天子眉头一皱,问道:“爱卿,你身后那三位都是何人?为何朕从未见过?”

陈焉连忙上前一步,介shào

道:“这便是臣先前提到的刘备刘玄德,他身旁两位乃是他结义兄弟关羽和张飞,二人皆是当世熊虎之将,武艺高强,能征善战。”

天子闻言一惊,啊了一声,缓缓站起了身子,说道:“谁是刘玄德?快快过来,让朕看看!”

刘备听了这话,连忙快步上前,跪倒在地,喊道:“不才正是区区在下……”

天子连忙命他平身,之后向他望去,只见刘备一张面孔有些苍老,鬓发也多有斑白,只不过一张面孔仍是坚毅英挺,露出一种坚毅不拔的气质。

兴许当真是血缘关系作祟,天子竟然一看之下,就对刘备萌生出了一种亲切感,当即传唤下人道:“来人呐,将之前命人准bèi

的刘备的族谱报上来。”

话音未落,便有一名宦官出列,当即拿出一副古朴的族谱,读道:“孝景皇帝生十四子。第七子乃中山靖王刘胜。胜生陆城亭侯刘贞。贞生沛侯刘昂。昂生漳侯刘禄。禄生沂水侯刘恋。恋生钦阳侯刘英。英生安国侯刘建。建生广陵侯刘哀。哀生胶水侯刘宪。宪生祖邑侯刘舒。舒生祁阳侯刘谊。谊生原泽侯刘必。必生颍川侯刘达。达生丰灵侯刘不疑。不疑生济川侯刘惠。惠生东郡范令刘雄。雄生刘弘。弘不仕。刘备乃弘之子也。”

天子听罢,当即上前一步,拉住刘备说道:“若是按此族谱,公乃朕之叔父也!”

刘备闻言大惊,连忙惶恐跪地道:“万万不敢。”

天子却连连摇头,说道:“朕乃皇室,但也不能无视伦常,公乃朕之叔父,此事万万不可推辞。”

刘备还未说话,一旁陈焉却早已料到了事情的发展,当即微微一笑,忽然跪地行礼道:“参见刘皇叔。”

第422章 陈大司马

陈焉这一跪,当即吓傻了众人,本来大臣们都觉得空降了一个皇叔实在是荒唐至极,就算天子金口玉言,但是毕竟刘备仍像个乡巴佬,而如今陈焉竟然率先承认了刘备的地位,那么其余众人想要不承认都难了。

满朝文武有的面带不愿,有的面带不解,但是都无可奈何,伏地行礼道:“见过刘皇叔。”

刘备岂能料到自己刚刚遇见天子,竟然就成了地位尊崇的“刘皇叔”?而不用说,这一切都是归功于陈焉,若不是陈焉的鼎力支持,那么刘备绝对仍是个空有辈分和皇族血脉的小人物罢了。

想到这里,刘备更是感激,他回头望着地上的陈焉,连忙手忙脚乱的说道:“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陈焉倒也不客气,立即站起了身子,转而面向天子,说道:“恭喜圣上能与皇叔相聚,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天子闻言大笑,虽然天子此时仍是年轻,但是笑声之中却也平添了不少阳刚之气,他心中喜悦,连忙命舞女献艺,群臣欢宴,本来这是一场为陈焉加官进爵的宴会,却忽然变成了庆祝刘备和天子亲人团聚的欢庆,事态变化,令人意wài



不过陈焉似乎一点都没有因为刘备的喧宾夺主而感到不快,他坐在席中,谈笑自若,气势恢宏。

刘备看在眼里,更是心中感激,他就坐在陈焉边上,他微微向陈焉偏了过去,低声说道:“将军,今日之事,备真是不知dào

该如何感谢你才好……唉……”

说到这里,刘备真情流露,眼眶却又红了。

陈焉心中长叹一声,暗道:“好个刘备啊,我还说你并不爱哭,没想到只是时候未到罢了。”

陈焉微笑一声,摆手说道:“如今天子年幼,大汉暗弱,朝廷正是需yào

人才辅佐的时候,皇叔乃是人中龙凤,定当全力捍卫大汉天下,不负天子重托啊。”

刘备听了这话,心中对陈焉的尊敬更是重了一份,当即连连点头,天真像个孩子。

陈焉看在眼里,却有些不解,这刘备有时深沉老辣,城府极深,有时却天真忠义,全无心计,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

酒过三巡,天子忽然起身说道:“众爱卿听朕一言,如今天下大乱,四方诸侯不听皇命,更有乱臣贼子如袁术者竟然公然起兵造反,实在是胆大包天!”

说到这里,大臣们也都是义愤填膺,就差一起站起来借着酒醉骂袁术的娘了。

天子继xù

说道:“而这乱世之中,有一人,挺身而出,先除掉了国贼董卓,之后又帮zhù

朕夺回了长安城,之后更是平定西凉,东出虎牢关,为朕的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众位爱卿,说说,此人是谁?”

此言说罢,整个大堂都被陈焉的名字所震得嗡嗡作响,虽然此时长安城中势力交错,但是陈焉毕竟手握重兵,乃是天下大臣争相巴结的人物,这也给陈焉带来了一种略显病态的好人缘。

陈焉却不骄不躁,他微微起身,静静等候着天子的诰命。

天子继xù

说道:“我汉朝大司马一位乃是至关重yào

,自古至今从未缺闲过,没想到到了今日,前任大司马幽州牧刘虞惨死于公孙瓒手中之后,大司马一职竟然至今空闲。”

说到这里,全场的大臣想到了北境之中人人爱戴的刘虞身首异处,都是一声长叹,表示出浓浓的惋惜之情。

天子继xù

说道:“而今大司马的职位不能继xù

空缺下去,而这普天之下,若论功劳又无人比得上陈焉爱卿,朕以为,这大司马之位,正适合让陈焉爱卿来担任,众位以为何如?”

众人听了这话,都是连声叫好,毕竟天子的主意不是一天两天了,再加上天子最宠爱的董贵人都帮着陈焉说话了,谁还能阻止?

陈焉当即连忙上前一步,跪地说道:“谢主隆恩。”

一旁刘备因为受到了陈焉的恩惠,此时早已经将陈焉当做了自己的再生父母,看见陈焉荣誉升迁,他自然也是开心,带着关羽张飞二人,更是一同庆贺。

终于宴会到了关键时刻,天子与陈焉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陈焉乃是今晚的主角,自然免不了四处敬酒,而刘备自然成了第二个风光的人物,堂堂皇叔,竟然一夜之间成了长安城中的新贵。

酒宴上觥筹交错,却有两双眼睛一直盯着陈焉看。

第一双眼睛,乃是席间的伏完,伏完一双眼睛透着老成和狡诈的光芒,将陈焉的身影尽收眼底,他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似乎陈焉是他的囊中之物。

第二双眼睛则是躲在屏风后面的董贵人,董贵人虽然并未出席,但是却也一直就在一旁,她自从上次与陈焉匆匆一尝露水之欢,如今已经相隔了半月,如今看见陈焉进宫,她又怎会轻易放过这大好的机会。

只见董贵人一双杏眼媚眼流波,始终死死地盯着陈焉,看来这深宫之中,哪怕是贵为即将成为皇后之人,也有难以言说的苦恼在。

转眼已经到了深夜,大臣们早已经酒过三巡,晕头转向,其中只有陈焉还保持着清醒。

天子显然也是玩的乏了,当即龙袖一挥,说道:“尔等退下吧,今日尽兴,甚好,甚好。”

说罢天子歪歪扭扭,向着未央宫而去。

便在此时,忽然一旁闪出了一名宦官,说道:“圣上,其他人倒可以离去,我看大司马酒醉严重,不如就留在宫中罢?”

这名宦官乃是董贵人的心腹,他之所以向皇帝说了这么一番话,自然也是董贵人的主意。可惜小皇帝此时已经醉的有些不省人事,根本没有发xiàn

这满朝的文武之中只有陈焉一个人是没什么醉意的。

天子听那宦官说的不错,含含糊糊应道:“好吧,请大司马留下……明日酒醒了再走……好生照顾……”说罢天子眼睛一翻,竟然昏睡了过去。

看来这十四岁的孩子仍是不胜酒力,还需锻炼。

陈焉刚欲同刘关张、宋忠、钟繇等人出去,忽然身后一名侍从喊道:“大司马请留步,天子有令,命您在宫中休息便可。”

第423章 美人毒计

众人听了这话,都是一愣,陈焉毕竟乃是外姓大臣,无论如何留宿深宫都不是什么合适的事情,可是没想到天子不仅一次留宿陈焉,这第二次马上就来。

钟繇倒是明白其中的道理,他面色尴尬,低声道:“这……”

刘关张三人则是面面相觑,都没想到陈焉和天子的关系竟然好到了这个地步……

陈焉没奈何,他心中虽然知dào

这多半乃是董贵人的主意,可是却也不敢违拗,毕竟董贵人刚刚帮了自己大忙,自己这么快便升为大司马恐怕是因为她没少在天子身边吹枕边风,想到这里,陈焉只得点头说道:“谢主隆恩。”

之后他转向众人,说道:“天子盛情难却,你们先回去吧。”

众人没办法,只得自顾自走了。

关羽眉头一皱,说道:“当今天子当真胡闹,虽说大司马是忠义之臣,但是怎能留宿后宫?”

刘备摇头说道:“云长,天子的短长岂是咱们这些做臣子的可以议论的吗?”

关羽被刘备一句责骂,倒不敢继xù

再说,只是长叹一声,缓缓向着宫外而去。

……

建章宫中,夜色如水,陈焉刚刚沐浴完毕,并未将衣服穿起,而是就这么吹着夜风站在屋中。

窗户大开,夜风顺着窗帷吹了进来,一直吹在陈焉的身上,吹得他浑身说不出的舒畅,便在此时,侍从宫女忽然退去,之后只听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传来……

陈焉心中明白,是谁来了。

他心中再也没有之前的紧张或者刺激之感,唯一有的,便是一点点的罪恶感,而这一点点的罪恶感却是令陈焉欲罢不能的东西。

只听门被人轻轻推开,之后一阵香风吹来,陈焉顺势抱过快步上前的董贵人,微微一笑,纵身倒在床榻之上。

董贵人虽年轻貌美,却在此时变得如同饥饿的游魂,她娇笑一声,说道:“君郎,可曾想人家?”

陈焉将手放在了董贵人丰腴的部位,微微一捏,笑道:“好你个色胆包天的女子,这才刚刚不见多久,竟然又敢留我住宿深宫?莫非你就不怕天子知dào

此事?”

董贵人冷笑一声,说道:“那小鬼头此时早已经酩酊大醉,我又怎会怕他?等我坐稳了皇后的位子,我便来个垂帘听政。”

陈焉闻言心中冷笑,好个不知死活的女子,如今她虽然受到天子的恩宠,但是毕竟也只是一介女流罢了,天子虽然年纪小,却也仍是这个皇宫的主宰,若是董贵人大胆惹到了天子,那么恐怕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但陈焉却并不说出口,毕竟他与董贵人不过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没必要坦诚相见。

比起每晚都有伏完送来的神mì

美人侍寝的陈焉,董贵人显然要性急的多,她看到陈焉并未着装,早已经被勾得心火难耐,而陈焉自然也不拖泥带水,未说几句,两人已经汇在了一起。

转眼杀了数百回合,陈焉渐渐体力不支,毕竟这段时间陈焉一直没闲着,并不像董贵人那般养精蓄锐了好久。

陈焉翻身躺下,慢慢呼出一口气,身上已经被汗湿透了。

董贵人似乎有些意犹未尽,仍是不停扭动,但是看见陈焉并不理她,终于也老实了下来。

董贵人喘息片刻,忽然说道:“君郎,你如今手握重兵,更是深得人心,有没有想过……?”

说到这里,董贵人忽然停下不说。

虽然董贵人不说,但是陈焉却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好可怕的想法!

陈焉实在没能想到,这么可怕的想法竟然出自一个女子,而且还是当今天子的贵妃。

陈焉虽然明白董贵人恐怕是跟自己日久生情,对自己开始有了一种病态的迷恋,因此才想出了这个主意,正如同水浒传里潘金莲和西门庆搞死武大郎一样,可是毕竟这武大郎不是简单的武大郎,而是天子啊!

再说,陈焉也绝对不是西门庆啊!

陈焉虽说行事放荡不羁了一些,可是他毕竟是一力拥护大汉朝的,毕竟以如今的天下局势来看,拥护一个势如累卵的王朝比重新建立一个王朝更加快速和顺利。

对于天下被战火荼毒着的百姓来说,越早带来太平盛世,越早可以结束人们的痛苦。

可是这些东西,陈焉却并不能对董贵人讲,因为恐怕讲了也白讲。董贵人心中所想,只有两个,一个是早些摆脱那个性格日益恶化的孩子天子,第二个则是能够天天和陈焉明目张胆的干刚才那事。

而唯一能够达成这两个目的的方法,便是让陈焉将小皇帝取而代之。

这么可怕的一个想法,在董贵人看来,似乎只不过是轻描淡写。

陈焉两眼发直,他望着自己面前面色潮红的美女,没想到这长相隽秀,如仙女般的佳人竟然心中这般狠毒。

毕竟天子也是他的夫君,虽然可能在某些地方不能够满足她,可是却也罪不至死啊。

陈焉摇头说道:“胡闹,如此大不敬的言论,莫非你就不怕被诛九族?”

董贵人听了陈焉的话,忽然娇笑了一声,说道:“诛九族?大不敬?陈焉啊陈焉,你刚刚做的事情难道就不是大不敬吗?难道就不该诛九族吗?”

陈焉听了这话,竟然无言以对……

不错,他做的事情的确称得上大不敬,虽然比不上起兵造反谋取天下,但是已经是窃取了天子的女人,实在是胆大包天了。

陈焉在这乱世的磨练之中,性格也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变化,比起之前那个谨小慎微的陈焉,此时的他更加喜欢冒险,更加喜欢刺激,而这一切都是造成陈焉睡了董贵人的原因。

想到这里,陈焉苦笑一声,说道:“算了,这件事和你说的那件事性质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

董贵人却不依不饶道:“你就不怕咱们的事情迟早败露?你就不怕小皇帝先下手为强?”

陈焉没想到董贵人竟然是个如此性格的女人,这令他忽然萌生了一种厌恶的感觉,他摇了摇头,忽然跳了起来,轻轻落在床榻旁的地上,说道:“罢了,此事就此打住,日后休要再谈。”

说罢他拿起衣服,竟然向着宫外走去。

第424章 月夜奇遇

董贵人本来以为自己的主意乃是锦囊妙策,没想到竟然被陈焉如此打压了积极性,她娥眉微蹙,有些不开心.

可惜她对陈焉却已经开始死心塌地,不知dào

为什么,陈焉这种邪魅的性格似乎正对了她的口味。

她并不喜欢一味对自己说好的男人,因此她并不喜欢对她言听计从的天子,她喜欢的就是这种有自己主见,强势的男人。

兴许是因为陈焉用自己的手段俘获了她的心,因此她无论怎样看陈焉,都觉得这样的男子才是她所需yào

的。

……

此时已经快到天明,陈焉自然知dào

小天子昨夜豪饮,此时万万还没有醒酒,倘若是等到小天子醒酒了之后再离宫的话,恐怕已经要到明天了。

东方渐渐露出了鱼肚白,宫中的侍卫也都在守卫了一夜之后显得十分困乏,看见陈焉从宫中出来,他们连忙强打起了精神,躬身说道:“见过大司马。”

陈焉微微点头,也不多说,快步离去,他现在俨然成了皇宫中的常客,无论是谁在宫中见到了他都不会觉得奇怪。

陈焉此时的地位甚至有些像当年的董卓,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董卓乃是强行住在宫中,而陈焉则是被天子邀请而来。

正因为这个差别,让陈焉和董卓分别处在了正义和邪恶的两个极端。

此时无人知dào

陈焉出来,因此也没有马车接驾,好在陈焉身手矫健,健步如飞,没过一会儿就已经到了自己府邸所在的那一条街。

刚走几步,陈焉忽然发xiàn

前面两个人影晃动,似乎有人正在前面。陈焉心中警惕,暗道:“如今乃是凌晨,大街上怎会出现人来?莫不是谁的眼线,过来监视我的?”

想到这里,陈焉快步上前,之后猛地寻了一处参天大树,藏身上面。

此时陈焉武艺大成,内功精湛,躲藏起来可以说毫不费力,再加上剑神王越潜移默化的影响,此时的陈焉乃是一个顶尖的藏气高手,若是他想要躲避,恐怕并无人能够将他发xiàn



他远远望去,只见街上的确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人正面对着陈焉的方向,只见他身长九尺,髯长两尺,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唇若涂朱,正是关二爷关羽!

陈焉吓了一跳,心中暗道:“好家伙,关羽为何此时会在这里,他究竟深夜来见什么人?”

只见关羽对面一人则是身材曼妙,此时背对着陈焉,看不清面孔,但是陈焉却能够从她的身段判断出来此人乃是天下少有的美人,恐怕就是来无影去无踪的绝世美女貂蝉!

“这是个什么情况?”陈焉不由得错愕不已,关羽此时面部表情十分复杂,一张脸上说不出是悲伤还是痛苦的表情,但是陈焉却看得出来他心中似乎很难受,而貂蝉则背对着他,完全看不出喜怒。

陈焉盯了良久,因为距离太远,也听不到任何东西,只能傻傻望着。

两人似乎在争论些什么,其间貂蝉一直在说话,而关羽只是听着,陈焉越看越奇怪,忽然不知dào

貂蝉说了什么,关羽猛地转身离去。

而貂蝉却也并未追去,只是望着关羽走远。

“这两个人,竟然认识?好奇怪啊……”陈焉自言自语道。

正想着,忽然貂蝉转过身来,向着自己藏身的大树望了过来,一双眼睛虽然没有愤nù

,但是却透着一种不可小觑的威严。

陈焉心中一凉,暗道:“好个貂蝉,难道已经发xiàn

我了吗?”

果然貂蝉轻轻一笑,说道:“君郎,出来吧。”

这一声顺着夜风悠扬,传入到了陈焉的耳中,陈焉不能继xù

躲藏下去,只好飞身下来,快步奔到貂蝉身旁,笑道:“貂蝉,你怎么会在这里?”

貂蝉轻轻一笑,似乎显得有些疲惫,她说道:“我本就在京畿活动,难道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吗?”

陈焉点头道:“也对,我倒忘了。”

不过陈焉刚刚看见貂蝉,立即便联想到荀彧来,毕竟这两个人实在是长得太像了。他不由得说道:“这一次东征,我见到了……荀彧……”

貂蝉听了这话,掩口笑道:“哎呀,真的么?你竟然见到文若了,他有没有暴露我年龄的事情?”

陈焉听了这话,连忙摆手掩饰道:“没没没,他什么都没说。”但是荀彧却并非是什么都没说,陈焉望着貂蝉,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怎会真的像荀彧所说呢?

貂蝉听罢满足笑笑,说道:“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荀彧仍会坚定的以为曹操乃是拯救大汉王朝的真zhèng

忠臣吧?”

陈焉点头道:“不错,荀彧的确是这么跟我说的。”

貂蝉叹道:“这你也不能怪他,毕竟最开始我与司徒王允大人都是看中了曹操,这才让他出面辅佐,如今才进行了一半,他始终是无法半途而废。”

陈焉表示同意:“这我晓得。”

貂蝉忽然拍了拍陈焉的脸颊,笑道:“如今君郎你也升了大司马,的确是好事一件,只不过据我近些日子观察,小皇帝却有些性格乖戾,不太好相处了……”

陈焉凝眉点头,缓缓说道:“天子年岁渐长,越来越成熟,心中的世界却是咱们都不知dào

的,只不过这大汉王朝仍是有着一群忠心耿耿的大臣们辅佐,想必天子不会走上歪路。”

说到此处,陈焉忽然想到刚才所见,说道:“对了,貂蝉,你怎会认识关羽?你们俩又为何深夜在此?”

貂蝉听了这话,神色变得有些怪异,她连忙顾左右而言他道:“君郎,我还有事要处理,听说天子今日有册封皇后的打算,董承此人心机颇重,不适合zuò

为外戚,还望你能够帮zhù

伏完。”

说罢貂蝉竟然轻移莲步,转身就走。

陈焉没想到貂蝉竟然如此敷衍自己,刚欲开口相问,却忽然看到不远处一人望向自己,正是剑神王越。

陈焉不好唐突,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王越面前,问道:“怎么?你怎么在这?”

王越望着远处貂蝉的背影,不答反问,说道:“咦?貂蝉怎么又回来了?好久没在长安看到她了。”

陈焉点头道:“这美人行踪不定,的确令人有些头疼。”

王越道:“这长安果然不像洛阳那般冷清,出彩的人物越来越多了。”

陈焉笑道:“的确如此,对了,这么晚了你怎么出来了?”

王越轻轻笑道:“我是看到关羽忽然深夜离开,这才跟了出来,没想到关羽竟然是深夜来私会这美人来了。”

陈焉闻言一笑,拍着王越肩头说道:“看不出来,老兄还是个跟踪狂人,天快亮了,快快回府吧……”

第425章 曹军动向

便在此时,濮阳城里,一座庭院深深的府邸之中,一个少年正坐在轮椅之上,望着满园幽美的景色.

而在他身边则站着一位老道人,这老道人正是左慈,这少年则正是曹昂。

曹昂的眼神始终还带着一种忧郁,但是却比之前好了许多,毕竟左慈带给了他希望,而希望则是支撑他活下去了动力。

另一个动力,则是他对吕布刻骨的仇恨。

忽然,左慈道袍一扬,竟然对着曹昂凭空出手,只见一道真气以肉眼可以辨别的速度向着曹昂的下盘攻去,左慈不知何故,竟然突然偷袭曹昂?

曹昂似乎也是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十分诧异,他张开了口,诧异问道:“师父,你这是?”

没想到话音未落,曹昂已经被左慈击中,他腿上猛地凹陷了一块,之后竟是传来了一阵剧痛感。

“啊……疼……”曹昂低声叫道,他十分不解,抬头望着左慈。

没想到左慈看着曹昂痛苦的表情,反而大喜,问道:“昂儿,你刚才说什么?”

曹昂面容扭曲,刚欲再说,忽然反应过来,叫道:“师父!我感觉到疼了!我的腿感觉到疼了!”

左慈微微一笑,连忙上前拍了拍曹昂的肩膀,说道:“这就是好消息,昂儿,你的腿已经开始渐渐恢复了,想必不出几年的光景,你应该就可以重新站起来了。”

曹昂听到这个消息,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开始流出了泪水,颤声说道:“多谢师父,多谢师父,师父恩同再造……”

左慈却并不居功,反而淡然笑笑,说道:“昂儿,任重而道远,咱们还没有到该庆祝的时候,绝对不能懈怠啊。”

曹昂点头领命。

便在此时,忽然脚步声传来,只见一人身穿华服,款款走入后花园,竟然正是枭雄曹操。

曹操看见曹昂泪流满面,自然是诧异不已,他连忙过来问道:“怎么了昂儿,有什么不快吗?”

曹昂看见曹操,更是激动不已,连声说道:“爹,爹!孩儿的腿!孩儿的腿能够感觉到疼痛了!”

曹操听了这话,一双小眼睛立即睁得老大,他转过脸来望着左慈,说道:“道长,此事是真的?”

左慈点头微笑道:“不敢欺瞒曹公,此事千真万确,疼痛感乃是人最容易感受到的一种感觉,因此贫道以疼痛感刺激公子,用来使他强行恢复知觉。”

曹操听罢大喜,虽然他平素喜怒不形于色,但是此时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之情,当即高声说道:“感谢道长,若是能够治好昂儿的双腿,曹某定当倾囊以报!”

左慈却露出了一副淡然表情,说道:“曹公不必客气,此时大公子乃是我的徒儿,贫道自然会全力帮zhù

他治疗这一双腿。”

左慈这么一说,曹操更是觉得他高风亮节,之后转向曹昂,一番亲切关怀。

……

而就在同一时间,濮阳城中的军队开始大规模的动作,夏侯渊领兵八万,向东进发,目的地正是孔融所在的北海。

曹操在陈焉撤离了濮阳之后飞速发展,其迅猛程度令人瞠目结舌。其中最大的功臣则是力保东郡三城的程昱,他为曹操保留了不少军事力量。

而这些军事力量,为曹操的翻身奠定了基础。

就在夏侯渊出兵的同时,濮阳城中,荀攸和戏忠两人正在领着一群工匠,围着一堆残骸观摩。

戏忠捡起了其中一个碎片,拿在手上把玩了片刻,对身旁的一个工匠说道:“师傅,这样的东西,你能够造出来吗?”

那工匠看着地上的残骸,微微一笑,说道:“这个道理不难,如今又有了样本,制造出来应该很简单。”

荀攸笑道:“没想到这些个大家伙看起来那般威武强dà

,制作起来却也并不困难啊……”

那工匠点头道:“的确如此,不过竟然有人能够制造出这种可怕的武器,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戏忠猛地将手上的碎片仍在地上,冷笑着说道:“不出多久,咱们军队就也会制造出陈焉的秘密武器了,看来这投石车并不只是陈焉才会,咱们一样可以制造,哼哼……到了那个时候,恐怕陈焉便再也不是咱们的敌手了。”

此言说罢,整个濮阳城似乎都回荡着戏忠狂放不羁的冷笑声。

……

再说陈焉自从升为大司马之后,长安的府邸转瞬便门庭若市了起来。来的人不仅仅是为了庆祝陈焉这个新晋的大司马,也有不少是为了刘备这位天降皇叔而来。

刘备虽然得偿所愿,一步登天,但是却并不忘本,知dào

这一切都是陈焉的帮zhù

,因此在陈焉府中始终都保持着一个低姿态,丝毫不敢喧宾夺主。

陈焉与刘备相处之后却也发xiàn

刘备的确是个品德高尚之人,不说别的,对大汉朝的这一份忠贞之心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当然陈焉白天忙碌,晚上却也并没有闲着过,伏完仍是会将那位神mì

的美女送到陈焉府上,只不过之前乃是每夜都来,如今频率渐渐变得少了,到了这个月,这神mì

美女总共只来过三次。

当然,还要算上今天这次。

陈焉抱着怀中的佳人,静静躺在榻上,望着窗外如水的月色,长叹一声,悠悠说道:“都这么久了,你真的还是不能说话吗?”

陈焉怀中的佳人眉眼低垂,摇头不语。

陈焉望着她完美无瑕的凤眼,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怜爱的意思,她十分温柔可人,举止之间又透着一股高雅的气息,有些像蔡琰,这更是令陈焉对她钟爱非常的原因之一。

陈焉见她不说话,又是长叹了一声,缓缓道:“其实你不说,我倒也能猜到几分关于你的身份……只不过……只不过这猜测太过大胆,也不知dào

对不对。”

陈焉说罢,这美人忽然扬起脸来望着陈焉,脸上带着一种温柔的笑意,似乎在好奇,又像在期待,等着陈焉说出他的猜测。

第426章 惊天计谋

陈焉看见美人感兴趣,自己也是变得有了兴致,当即款款说道:“如今伏贵人和董贵人争夺皇后的位子,伏完乃是伏贵人的父亲,自然想要替自己的女儿夺得皇后的身份,而我又是天子最信任的大臣,因此伏完将你这个尤物送给我,肯定是为了讨好我,让我替他在天子面前美言几句.”

佳人听罢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陈焉继xù

说道:“可是天子此时已经是个有自己主见的人了,对于皇后的人选,他心中自有把握,虽然我是他信任的大臣,但是却也不能够左右他的判断和想法。伏完显然也是明白这点,因此并没有明言求我替伏贵人美言几句,我想伏完自己也知dào

就算求了我,就算我答yīng

了,天子也未必会听从我的话,甚至会让他叛逆心理作祟,直接立董贵人为皇后。”

那美人听见陈焉分析的透彻,不由得露出笑意,可见陈焉到现在的判断都是正确的。

陈焉道:“可是伏完明知dào

如此,仍是要将你这美人献给我,岂不是白白的便宜我了?伏完虽然与我关系还算不错,但是毕竟他是个精通世故之人,绝不会让我白白占这个便宜,因此我觉得,他将你送给我,并不是为了用美人计来讨好我,而是另有企图,对不对?”

那美人没想到陈焉虽然身居高位,但是却并不骄傲,能够如此冷静的分析局势,听到这里,她已经开始有些吃惊。

而陈焉的推断显然远远没有结束,他继xù

说道:“像你这般的美人,整个长安城恐怕都找不出来几个,伏完竟然能够找到这样的美女,的确令人奇怪,而更加奇怪的是你竟然不能说话,不知dào

是因为什么?我思前想后,无非是几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你是哑巴,但是看你每次忍得辛苦,我倒觉得你绝不是哑巴……”

说到这里,陈焉一双眸子忽然变得犀利起来,说道:“第二个原因,就是你怕别人听到你的声音,从而认出你的身份!”

那美女听到这里,已经开始留下冷汗,她一张娇艳的面孔此时也渐渐变得有些苍白,浑身开始发抖。

陈焉见到这美女的反应,更是知dào

自己的猜测恐怕乃是正确的,他也是浑身巨震,当即说道:“而这长安城虽然硕大,但是美艳至此等地步而且还害pà

被别人识破身份的佳人恐怕并没有几个,以此推断……你应该是……”

说到这里,陈焉却没有继xù

说下去,而是望着那位美人,等着她自己承认。

那美人见自己的计谋已经完全被陈焉识破,只得苦笑一声,悠悠站起身来,缓缓说道:“奴家姓伏,单名一个寿字,乃是屯骑校尉伏大人唯一的女儿……”

这话虽然说得缓慢轻柔,但是在陈焉看来,无疑是一个惊天霹雳!

虽然陈焉不止一次想到过,可是他真的没能想到,伏完竟然真的敢做出这种事来!

好一个伏完啊!他竟然背着天子,每个夜晚都悄悄从宫中将自己的女儿,伏贵人送出来,送到陈焉的手中,他竟然能够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此事若是被天子发xiàn

,那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啊!

陈焉自然没有想到,自己夜夜笙歌,留恋不已的佳人,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伏贵人!

陈焉也是缓缓坐了起来,望着伏贵人温柔如水的脸庞,苦笑说道:“好一个伏完啊,我倒真的是被他骗了,没想到他竟然用这种计谋,将你送到了我的手中……”

沉吟片刻,陈焉继xù

说道:“我若是猜的不错,伏完应该知dào

此时天子迷恋董贵人,而唯一能够逆转董贵人,让你成为皇后的法子,恐怕就是……就是让你怀有……龙种。”

说道“龙种”二字,陈焉却有些自嘲,伏完的想法的确不错,可是当今圣上年纪还轻,并不知dào

能否使伏贵人怀上龙种,情急之下,伏完就想出了这个毒计,利用陈焉,若是陈焉能够使伏贵人怀有身孕,那么便有了这所谓的“龙种”。

到时候天子定然不会怀疑,认定这孩子是自己的,而陈焉自然也会因为这孩子的真zhèng

父亲是自己,而对伏贵人鼎力支持。

好一个伏完,好一个一石二鸟的计策。

陈焉想到这里,更是浑身如中雷击,这般计谋,的确不愧是有胆有谋的老狐狸。

伏贵人看见陈焉铁青着脸,知dào

自己父亲的这个计谋太过令人难以接受,想到这里,伏贵人忽然红了眼眶,低声说道:“对不起,大司马,家父这一计谋确实令人不齿……”

陈焉望着梨花带雨的伏贵人,却忽然发xiàn

自己对她完全没有恨意,他苦笑一声,说道:“我征伐天下,自以为英雄无dí

,却终是还是倒在了石榴裙下,没能过美人这一关。伏完真是狡猾,我本该早些想到这些,可是到了现在,才刚刚知晓……实在是后知后觉……”

伏贵人听了这话,忽然对陈焉盈盈跪下,低声说道:“若是家父冒犯了大司马,奴家愿代父亲受罚!”

陈焉却轻轻扶起了伏贵人,苦笑一声说道:“何苦?你如此乃是天子所钟爱的贵人,我又怎能惩罚你?何况事已至此,错已铸成,难道还有悔改的余地吗?”

伏贵人听陈焉一说,终于缓解了情绪,她尝试着向陈焉的怀中靠拢,恰好被陈焉轻轻抱在怀中。

陈焉摩挲着这位贵人柔顺光华的秀发,闻着她迷人的发香,心中却是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亏他自己还号称是忠君爱国,这一趟回归长安,竟是给天子接连戴了两顶绿帽子。

一个董贵人、一个伏贵人,实在是令陈焉头疼不已,没想到这战场之外,竟然还有这么多枝节。变故突生,陈焉实在是有些手足无措。

便在陈焉沉思之际,忽然伏贵人轻轻问道:“大司马?”

陈焉闻言一愣,下意识说道:“喊我君郎便可。”

伏贵人巧笑倩兮,轻柔说道:“君郎,我想要给你生个孩子,可以吗?”

第427章 皇叔出兵

此时此刻,陈焉面对着伏贵人如此深情的呼唤,立即失去了理智。这个想法太可怕了,若是伏贵人真的有幸怀有身孕,那么自己的儿子将来便是天子!

陈焉真的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会在这个乱世之中有这么一种选择,拥有一个成为天子的儿子?这是怎样的疯狂?

陈焉自从穿越回来,一直到如今坐上了大司马的位子,从未想过要当皇帝,从未想过来窃取大汉的江山,可是如今这个选择就在自己的面前,是取,还是舍?

陈焉不知dào

,他扪心自问,其实自己对这个天下并没有那么狂热的喜爱,他只是想要还给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罢了,他所要求的并不多。

而如今伏贵人的话语萦绕在他的耳边,他渐渐地觉得自己的心乱了。

这个时候,陈焉再也不去想别的,他只想要看着面前的美人,而且并不辜负她。

月色温柔,陈焉在一起抱着伏贵人,重新回到了榻上……

……

长安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陈焉已经回来三个月了。

这一日郭嘉忽然行色匆匆进来,见到陈焉,连忙说道:“主公,大事不妙,据说曹操派遣夏侯渊带兵去北海攻打孔融了。”

陈焉闻言一惊,北海孔融乃是仁德之主,北海在他的治理之下安居乐业,如今曹操竟然公然侵犯,实在是大逆不道。

陈焉问道:“曹操刚刚跟咱们交手,兵力折损严重,如今却有余兵去攻打北海?实在是件怪事。”

郭嘉却摇头说道:“不怪,不怪,据说曹操手下程昱当初力保东郡三城,为曹操留下了不少实力,如今的军队大部分乃是从东郡带来的,再说北海孔融手下本来就没什么兵力,如此一来,对曹操夺城来说更是轻而易举。”

陈焉闻言皱起了眉头,说道:“曹操若是拿下了北海,那么则会一举夺下黄河以南沿岸城市,这样一来他顺势南下,则成了背水一战的局势,恐怕小沛、陈留、许县和徐州都会遭受到曹操的攻击……”

郭嘉点头说道:“主公分析的十分透彻,这的确是十分危险的局面,此时吕布将军在徐州,发展并不太好,更何况他已经出兵向寿春进发,根本没有能力抑制曹操的发展,我怕到时候曹操发展起来,第一个受难的将会是徐州的吕布将军。”

两人刚谈的如火如荼,忽然外面三人走了进来,正是刘备三兄弟。

刘备听见陈焉和郭嘉的说话,也是十分好奇,问道:“大司马,备方才听见你与奉孝先生讨论,似乎曹操又有什么举动了?”

陈焉连忙说道:“的确,有消息报称曹操命夏侯渊率兵东向,正朝着孔融所在的北海而去……”

刘备闻言大惊,便是身后的关羽和张飞都是长大了嘴。

刘备说道:“孔北海与我乃是至交,当初黄巾军围困北海,我曾经带领着二位兄弟前往支援,如今孔北海有难,我又岂能坐视不理?”

张飞也是声若雷霆,高声说道:“不错,孔北海乃是仁慈之主,在北海颇得人心,这曹操实在是臭不要脸,竟然要去打北海的主意!”

陈焉听刘备竟然有意出手,心道:“这刘备如今不过才三万人马,还都是我分给他的,算上他小沛的存兵,也不过才区区五万不到,这便去和曹操抗衡,岂不是以卵击石?”

但是虽然如此,陈焉却也不好打消刘备的积极性,他当即说道:“皇叔,曹操实力雄厚,兵强马壮,你若是孤身前去,恐怕是于事无补啊?”

没想到此时的刘备却丝毫没有畏惧的意思,他微微一笑,回头望着身后的关羽和张飞,问道:“云长,翼德,我若是要去北海救孔融大人,对抗曹操,你们二人害pà

么?会跟着去吗?”

关羽张飞同时朗声大笑起来,关羽说道:“见义不为,无勇也!我关羽堂堂男儿,岂会畏惧曹操这不义之师!”

刘备满yì

点头,之后转向陈焉道:“大司马,我等虽本领低微,但却不能见死不救,恳请大司马准许备领一支骠军,尽出小沛之兵,前往北海,救援孔融!”

陈焉闻言点头,心中不免对刘备又一次改观。虽然上一次刘备前往北海救援曾被陈焉仍未是为了北海的地盘而去,但是这一次刘备显然是以卵击石,若不是刘备真的义薄云天,为了孔融的安危,那么他怎会如此吃力不讨好?

看来这刘玄德,当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汉子!

想到这里,陈焉猛地点头答道:“好!皇叔仁义过人,陈焉佩服!我这便禀明天子,让你领兵三万,从长安出发,先回小沛,再从小沛出兵北海,救援孔融。”

刘备点头称谢。

陈焉倒也不敢耽搁,当日下午便前往宫中,将此事告sù

了天子。

天子似乎并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何紧要,轻描淡写便同意了陈焉的请奏,之后董贵人自然又是旁敲侧击想要天子留下陈焉住宿,只不过陈焉看董贵人意图实在太过明显,不敢从命,找个借口匆匆离开。

回到府上,已经是月挂中天的光景,陈焉浑身疲惫,径直走入了自己的房中。

没想到刚刚进了房中,却忽然看到一团黑影,只见自己的房中竟然站着一人。

这人身段曼妙,玲珑有致,不消说,正是伏贵人。今夜伏贵人竟然不请自来,令陈焉有些吃惊。

“不是说最近天子常去你那里,怎么,竟然还敢溜出来?”陈焉低声问道。

伏贵人也不急着搭话,而是向前两步,轻轻抱住了陈焉。

“怎么了?”陈焉柔声问道。

“君郎……”伏贵人轻轻说道,陈焉从她的语气之中听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哀怨之情。

陈焉轻轻摩挲着她的秀发,也不急着问,而是等着伏贵人说话。

“若是有一天我再也不能与你相见,该当如何?”伏贵人轻轻叹气,缓缓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第428章 册封皇后

陈焉听了这话,脑子中忽然“嗡”的一声响,这个问题他之前的确没有想过,但是伏贵人这么一说,陈焉忽然觉得,这个温顺美丽的佳人不知dào

何时竟然在自己的心中也开始占据了一席之地.

“莫非她爱上了我?”陈焉心中自己问道,但是也许陈焉应该问的是,“莫非我爱上了她?”

无论如何,当伏贵人这个问题问出来的时候,陈焉有些懵了。

他只能轻轻问道:“怎么?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伏贵人则是长叹一声,幽幽说道:“我只是想要知dào

,毕竟咱们终是不能够长久在一起,我只想知dào

你心中是否有我。”

陈焉沉吟片刻,叹道:“自然是有的。”

伏贵人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能够得你这一句话,我也就知足了。”

说罢她忽然脱下了身上的衣衫,就这么好不保留的站在陈焉面前,轻轻说道:“君郎,我已经有了身孕,恐怕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了。”

此言说出,石破天惊。

陈焉万万没能想到,伏贵人竟然这么快就已经怀上了“龙种”,只不过无论是陈焉还是伏贵人,甚至是伏完心中都清楚,这“龙种”究竟是谁的种。

陈焉望着伏贵人,心情复杂,他本该为喜得贵子而高兴,可是却又不得不面对着马上到来的离别,这一刻他思绪混乱,已经忘了说话。

伏贵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怎么,君郎,难道还不珍惜这最后一次机会吗?”

可惜话刚出口,伏贵人一双凤眼就留下了淡淡清泪……

陈焉怜惜的捧起了伏贵人的脸颊,缓缓叹气,轻轻亲吻了上去……

……

皇宫之中,此时的董贵人怒目站立,瞪着面前的一名老臣,正在勃然大怒。

她一双手颤抖不已,低声喝问道:“好你个老太医,你不是说天子此时年纪太小,还不太可能生儿育女吗?!”

董贵人声音本来十分动听,但是此时因为愤nù

,已经变了音调,听起来似乎像是夜枭啼叫……

而董贵人面前的御医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此时早已经脸色惨白,他显然知dào

得罪了董贵人的后果。

只听他悄声说道:“老臣……老臣并没有说天子不能生儿育女,只是说圣上不太可能……但是毕竟圣山已经有了这方面的能力,因此……因此此事并不奇怪……”

董贵人听罢更是大怒欲狂,她一扬袖子,竟然狠狠一巴掌抽在了御医的脸上,怒道:“滚下去,你给我滚下去!”

御医如遇皇恩大赦,也不管董贵妃对自己拳脚相加,连滚带爬的向着宫外逃窜而去。

……

果然不久之后,就在刘备率军离开长安之后的几天之内,天子便忽然召见陈焉入宫。

陈焉稍稍动脑,便知dào

天子已经知dào

了伏皇后怀孕之事,陈焉当即梳洗打扮,便向着皇宫而去。

刚进皇宫,他便感受到扑面而来的一种喜庆氛围,陈焉快步向前,未过多久就已经到了长乐宫中。

这长乐宫本来乃是皇后的居所,天子竟然选在这里召见陈焉,那么不消说,自然是已经有了册封皇后的打算。

陈焉心中暗暗叹道:“好一个伏完,好一个伏贵人啊,这一次倒是都被他们父女两个算计了。”

转眼到了长乐宫中,只见宫中一片大红颜色,喜庆的很,天子端坐正中,可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陈焉二话不说,上前便拜倒在地,高声呼喊道:“叩见圣上,吾皇万岁!”

天子微微一笑,当即命陈焉平身,按捺不住心中狂喜,起身说道:“道士哥哥,你可知dào

,朕要当爹了!”

陈焉听罢,心中虽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脸上却仍是要装出惊喜的表情,高呼道:“当真?”

天子站起身来,四下乱走,显然是说不出的激动和狂喜,笑道:“当然是真的,当然是真的!朕好开心,好开心!这大汉王朝要后继有人了!”

陈焉心中也是欢喜,毕竟这要当爹的其实并非是天子。

小皇帝走了半天,忽然问道:“对了,道士哥哥,听说你有一爱妾,也是已经怀有身孕,不知是否生产?”

陈焉道:“到现在已经满了十月,理应已经生产,只不过她如今身在洛阳,我还不得而知。”

天子闻言大喜道:“这是好事!若是你得千金,朕亦喜得爱子,那么便让这两人结为夫妇如何?”

此言一出,陈焉倒是立即冷汗奔流,天子对他的信任和喜爱陈焉深刻的了解,但是这却意味着天子必会找个机会和陈焉结亲,毕竟此时大汉王朝的大部分兵马都掌握在陈焉的手中。

想到这里,陈焉不由得心中苦笑,都是自己的骨血,如何能够结合在一起?

可是若是违抗了圣旨,岂不是就要暴露?

便在此时,天子忽然问道:“道士哥哥,你猜这一次喜得龙种的是哪一位贵人?”

陈焉闻言才回过神来,缓缓说道:“若是我猜,定是那歌喉美妙的董贵人。”

天子听罢笑道:“这次你可猜错了,朕本也以为朕平日独爱董贵人,若是有了龙种也必定是她,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伏贵人!当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陈焉虽然心中明白,但是却也不能够戳破,只能佯装惊讶。

果然小天子立即便说出来下一个问题,他缓缓问道:“朕本有心立董贵人为后,可是如今伏贵人却怀上了龙种,若是男儿,必将立为太子,但若是立伏贵人为后,唉……朕真是有些舍不得董贵人……朕该如何是好?”

陈焉听了这个问题,忽然想起了那一晚遇见貂蝉之后,貂蝉劝他要立伏贵人,貂蝉所说,董承似乎有些图谋不轨,若是立董贵人为皇后,那么恐怕董承会顺势作乱。

但是小天子此时正值叛逆期,陈焉真的不知dào

自己的话是否会起到积极作用。想到这里,陈焉只得叹道:“恕微臣愚钝,一时间不能想到两全其美的决策。”

小天子闻言长叹一声,说道:“好罢,朕知dào

了。”

……

十天之后,天子昭告天下,立伏贵人为后,即为伏皇后。

第429章 喜得贵子

历时如此之久,天子终于是册封了皇后,虽然这个结果却是许多人都始料未及的.

曾经笃定了董贵人必将母仪天下的人都是大吃一惊,他们虽然早早的保定了董承这个大腿,可惜这条大腿到最后并不稳当。

而之前与伏完交善的人如今却眉飞色舞,没想到伏完这老家伙老而弥坚,最后时刻奇迹翻盘,一下子坐稳了国丈的位置。

陈焉则功成身退,果duàn

离开了长安这个风暴漩涡,毕竟自己这一番长安之旅实在是太够神奇和荒唐,若是天子知dào

了陈焉的事情,恐怕陈焉只能起兵造反来了。

陈焉匆匆与钟繇、宋忠、杨奉等人告别,之后策马奔驰,向着洛阳一路狂奔而去,胡姬应该临盆在即,陈焉不想错过这千载难逢的幸福时刻。

也许几年以前陈焉万万不会想到,转眼一年的时间,陈焉竟然连续让三名女子怀孕,而如今历经艰辛,他终于可以看到一个孩子的诞生。

陈焉打马飞驰,身后郭嘉和王越也匆匆跟随,洛阳与长安本就相隔不远,转眼之间洛阳城已经近在眼前。

便在此时,忽然远处一支人马带着腾腾烟尘而来,陈焉循声望去,只见那队伍旌旗飘扬,上面写着“徐”字。

“徐荣将军?!”陈焉脱口而出。

郭嘉却露出笑容,说道:“徐荣将军本来在镇守虎牢关,如今竟然忽然回了洛阳,恐怕是有大事发生。”

陈焉闻言吓了一跳,忙问道:“什么大事?”

郭嘉道:“自然是主公喜得贵子,否则的话又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徐荣将军擅离职守呢?”

不错,徐荣的确是个稳重之人,若不是有大事发生,徐荣也决计不会匆匆离开,虎牢关与长安不同,长安距离洛阳比虎牢关要远得多,因此徐荣很有可能在陈焉之前得到了消息,因此匆匆来到了洛阳庆祝。

陈焉望着徐荣的队伍,赶紧快马加鞭追上,徐荣便策马在队伍前面,看到远处陈焉靠近,激动之下,也是连忙策马上前。

两人相见,分外亲切。

陈焉还没来得及说话,徐荣便在马上行礼道:“恭贺主公喜得贵子!”

陈焉一听这话,立即明白了徐荣恐怕已经听到消息,知dào

胡姬生了个儿子,他忽然有了一种被剧透的不爽感觉,并且还有了竟然被徐荣先知dào

了的嫉妒感。但是这些负面情绪一下子都被喜得贵子的喜悦感觉所冲淡,陈焉一声狂吼,心中快感无与伦比!

此时的陈焉何等的内力修为,这一嗓子喊出来,自然是响彻云霄,更是让军士们变色,徐荣也是被陈焉一嗓子吓了一跳,笑道:“主公,许久不见,果然武功又精进了。”

陈焉朗声一笑,说道:“哪里哪里,快快入城,我要去看看我儿子!”

一想到自己竟然成了父亲,陈焉心中就是说不出的畅快,这种感觉前所未有,竟然比攻下了无数城池都来得更爽。

郭嘉和王越听到消息之后也都上前祝hè,只不过陈焉心中只想着早些回去看自己的宝贝儿子,完全没有他想。

他们一行人进城仅仅有了半个时辰,但是在陈焉看来,这半个时辰却比半年还长。

陈焉策马直向自己的府中而去,还未到达,隔着一条街,陈焉忽然听见自家院中传来了哭声!

好洪亮的哭声!这哭声竟然能够隔着一条街传到陈焉等人的耳中。而且此时陈焉等人骤马前来,这婴孩的哭声竟然在马蹄声中都能够脱颖而出!

王越纵马上前,说道:“好家伙,这孩子的嗓音如此浑厚,恐怕不是凡人。”

陈焉听到剑神王越竟然出言称赞,虽还未见到孩子的面目,但是已经心中大喜,连忙问道:“此言怎讲?”

王越道:“中气十足,说明这孩子经脉强健,多半是个武学奇才,你本身便是身具奇功,这一点无疑给了你孩子影响,想必他日后长成,定是一员虎将。”

陈焉越听越高兴,更是想要早早见到自己的儿子。

一行人兴高采烈,迫不及待的冲进了屋子,没想到刚走几步,只见前面杏儿和吕玲绮竟然突然出现在路中间。

陈焉连忙上前道:“儿子呢?我的儿子在哪?”

吕玲绮看见陈焉一幅急切的样子,佯怒道:“好久没见,先不问我,只知dào

问你的儿子,可真够无情的。”

陈焉连忙上前央求道:“好娘子,乖夫人,咱们夫妻情深,难道还计较这些吗?”

吕玲绮冷笑了一声,说道:“就知dào

你一心想你的儿子,胡姬辛辛苦苦,你也不问问她?”

陈焉连忙说道:“当然要问,当然要问,她乃是功臣,我定要好好照顾她。”

杏儿却在一旁插口道:“就知dào

照顾胡姬,我家小姐两天两夜没合眼陪在一旁,你难道不觉得愧疚吗?”

陈焉这才知dào

原来自己不在的时候都是吕玲绮在照顾胡姬,想到这里,陈焉不由得对吕玲绮又是喜爱,又是感激,一时间只是默默抱着她,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了。

吕玲绮被陈焉一抱,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羞红了脸,说道:“好啦,快去看看你的宝贝儿子,可真是个大胖小子呢。”

陈焉连忙跟着吕玲绮向胡姬的房中而去。

而此时胡姬房中的大胖小子仍是在哭泣,声音震天动地,果然不同凡响。

陈焉与吕玲绮、杏儿、郭嘉、王越、徐荣等人同时进了房中,刚一入门,便觉得满室异香!

陈焉心中大奇,暗自忖度道:“莫非这真是天生异象?”

房间内胡姬听见陈焉回来,早已经勉强坐起了身子,怀中抱着孩子,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陈焉快步上前,轻轻环抱胡姬,低声说道:“辛苦你了。”

胡姬淡淡一笑,用生硬的汉语说道:“不妨事……”

陈焉迫不及待,低头望去,只见怀中的孩子皮肤娇嫩白皙,小脸红彤彤,鼻子长得和自己十分相似,当真惹人喜爱。

他本来还在放声哭泣,如今见了陈焉,不知怎地,竟然忽然止住了哭声!

众人都是一惊,之后不约而同,会心笑了起来。

第430章 陈家有子

陈焉见到自己的儿子如此乖巧,更是怜爱不已,当即上前慢慢从胡姬手中接过这小子,刚一入手,陈焉不禁惊呼道:“好家伙,这小子还挺沉!”

吕玲绮在一旁笑道:“可不是,这孩子算是少有的大胖小子,足足十一斤重!”

陈焉闻言惊叹,虽然三国时期的斤比起现代社会的斤要轻上一些,但是十一斤的分量已经是十分惊人了,陈焉将那孩儿抱在怀中,愈发觉得心里有着一种满足感和幸福感,渐渐的一双眼睛开始湿润。

“这是我的儿子啊……这是我的儿子……”

陈焉低声自言自语,而他怀中的婴孩此时也十分乖巧,一双大眼睛乱转,望着陈焉,似乎十分好奇。

陈焉笑道:“孩儿,我是你的爹爹啊,叫爹爹。”

那孩儿看到陈焉一脸微笑的表情,不知怎地,竟然忽然笑了起来,“咯咯咯咯”,新生婴孩的笑声竟然如同天籁一般。

陈焉被婴儿笑得心都化了,望着怀中的孩子,他几乎已经全然忘记了之前在这个世界所受到的艰苦和凶险,他虽然已经穿越回来两年有余,但是如今才第一次觉得自己已经完全爱上了这个世界。

这个刀光剑影,满是杀戮的世界。

便在此时,忽然胡姬说道:“夫君……名字……”

虽然胡姬还没有能力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语,但是陈焉也已经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名字,胡姬正是想要陈焉为这个孩子起一个名字。

吕玲绮也是领会了胡姬的意图,当即上前问道:“君郎,你说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好呢?”

陈焉望着怀中的孩子,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经和蔡文姬说的话。

陈焉曾经问过蔡文姬,愿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叫三个字的名字。因为在这个时代,并没有太多三个字的名字,偶尔有三个字的名字,还被当做是身份低下的象征。

可是陈焉穿越而来之前的那个时代,随处可见三个字的名字。

想到这里,陈焉忽然说道:“我想叫他寻之。”

“寻之?”众人听了这话,都是异口同声叫出声来?

“陈寻之?”郭嘉上前一步,低声问道:“主公,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如何?”陈焉回头问道,虽然郭嘉似乎对这么名字有些异议,但是毕竟是陈焉的孩子,陈焉又是主公,郭嘉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很好,这个名字很好。”郭嘉重重点头说道。

陈焉看到郭嘉的反应,心中却道:“看来现在这个时代的人真的是并不太能接受三个字的名字啊。”

而吕玲绮听到了“陈寻之”三个字,心中忽然一动,想到了些什么。

胡姬听不太懂汉语,但是听到自己的孩子有了名字,由衷露出了笑容。

此时陈焉怀中的孩子仍是在放肆大笑,不知dào

他是否能够明白眼前的这群大人们在讨论些什么,唯一能够知dào

的是他的确很开心。

陈家有子,名叫寻之。

这一刻,陈焉在这个世界多了一个血脉亲人,也终于不再是孤零零一个人,这个由穿越者与胡女生出的孩子,实在是一个神奇结合,不知dào

会否给这个时代带来巨变。

陈寻之,一个神奇的孩子,诞生在了这个世界之上。

良久之后,众人终于散去,陈焉将孩子放在胡姬身边,留下杏儿照顾,自己和吕玲绮慢慢退了出来。

刚走出几步,吕玲绮忽然拉住了陈焉,低声说道:“寻之……君郎,你是不是心中仍挂记着蔡琰母子,想要寻找他们?”

陈焉没想到自己的意图竟然被吕玲绮看破了,心中一动,点了点头。

不错,寻之,陈焉想要寻找的正是蔡琰母子。而他正是用自己这个孩子的名字来铭记此事,毕竟蔡琰腹中的胎儿,才是他第一个孩子啊!

吕玲绮看到陈焉忽然便露出了少有的忧郁,心中大为不忍,她慢慢从背后抱住了陈焉,低声说道:“君郎,你放心,我定会帮你找到他们母子……”

陈焉听了这话,喉咙一紧,默默握住了吕玲绮的手……

……

时光飞逝,转眼又是秋天,秋风萧瑟,整个中原大地上一片寂寥。

刘备终于在奔波之后从小沛出兵,一路北上,直向着北海而去。他本欲联合徐州吕布共同出手,奈何吕布此时已经挥师南下,前往寿春,徐州只余陈登坐镇,并无兵力帮zhù

刘备。

虽然以卵击石,胜算不大,但是刘备仍是一意孤行,带兵四万五千,救援孔融而去。

如同关羽所说,“见义不为,无勇也。”

孔融乃是仁义之人,刘备与他虽仅仅一面之交,但是为了道义,他仍是义不容辞。

北上道路上,刘备的旌旗在秋风之中被吹得猎猎作响。刘备一身铁甲,面容刚毅,腰间配着雌雄双股剑,两旁跟着关羽和张飞,眼神之中满是坚定。

关羽举目北望,只见北海城遥遥就在远方,虽然看不真切,但是已经能够大略判断出整体的方向。

他低声叹道:“大哥,咱们来得太晚,恐怕此时北海城已经被破了……”

刘备闻言长叹,他知dào

关羽说的不错。曹操派出攻打北海的乃是上将夏侯渊,夏侯渊向来以神速闻名于世,“典军校尉夏侯渊,三日五百,六日一千。”这具谚语已经成了整个天下人尽皆是的事实。

而刘备则是先从长安辗转回了小沛,之后才领兵出征,两相比较,晚了至少三四个月。

而三四个月的时间对于曹操来说,根本是绰绰有余的。现在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并未听到北海城破的消息,想必即便是夏侯渊已经攻破了北海,那也不过是几天之前的事情。

三兄弟面向北方,都是感慨不已,并未多久之前,北海的孔融还与三人高谈阔论,共议天下大事,而如今竟然已经兵临城下,危在旦夕。

整个黄河沿岸此时几乎已经被曹操攻陷,这天下的枭雄,又能否可以在陈焉、刘备、吕布三大英雄的夹击之下力挽狂澜?

而这片中原大地的局势又该如何发展?

第431章 遭遇伏击

大军轰隆隆先前进行,刘备策马扬鞭,走在最前,转眼就能看到北海城池,却始终未能见到夏侯渊的部队驻扎在什么地方.

刘备心中一凉,立即反应了过来,回头对关张二人说道:“城外并没有夏侯渊的营寨,莫非咱们来晚了一步?夏侯渊已经攻入城中了?”

张飞则连忙说道:“不会不会!哥哥别老往坏处想,万一是孔北海成功抵御住了攻击,守住了北海城,夏侯渊知难而退了呢?”

没想到张飞话音未落,忽然一声暴喝响起,之后大路尽头的树林之中猛地冲出来一支军队!

领头一人面容凶狠,手持长刀,俨然便是夏侯渊来了!

刘备本就已经有些担心,如今在北海城外看到夏侯渊的埋伏,一下子就全都明白了,如果不是北海城已经陷落,那么夏侯渊怎会从容地在这里埋下了伏兵?此时北海恐怕定然已经被攻破,而孔融也生死未卜!

但是毕竟夏侯渊的威胁迫在眉睫,刘备一声清啸,当即雌雄双股剑双双出鞘,纵马向着夏侯渊冲杀而去!

夏侯渊长刀飞舞,滴水不漏,迎着刘备的军队便冲击而来。刘备手下将士多为新兵,并不熟悉战场作战,未过多久已经被夏侯渊砍翻了不少。

刘备见势不妙,自己竟然挺身走险,双剑挥舞,架住了夏侯渊。

夏侯渊刀法如风,但是遇到刘备之后竟稍显吃力,转眼十个回合下来,方才渐渐占据优势。

这刘备的剑法果然有些门道,竟然让夏侯渊有些措手不及。

但夏侯渊毕竟乃是当世猛将,稍加调整,已经开始占据了优势,又过了三四回合,已经杀的刘备汗流浃背。

便在此时,身后张飞早已杀到,只听一声暴喝震天动地,夏侯渊战马人立而起,显然已经被张飞的威势所震慑住。

夏侯渊连忙勒住了战马,斜眼去看张飞,只见张飞面容阴沉,气势如虹,一柄长矛闪着碧绿光芒,十足十像个杀神,夏侯渊眼力不差,看得出来张飞的武艺恐怕在自己之上,心中已然生出了退意。

张飞却凛然不惧,见到夏侯渊竟然敢欺负自己大哥,一声怒吼,长矛直刺而来,夏侯渊长刀化作万千刀光,堪堪挡住了一击。

但是一击之下,夏侯渊虎口已然发麻,张飞得势不饶人,接连刺出了第二矛,夏侯渊硬着头皮,又是接了一招,两招过后,夏侯渊险些虎口震裂。

毕竟夏侯渊智勇双全,看到自己不敌,也不恋战,虚招使出,转身便走。

张飞刚欲纠缠,夏侯渊身后的军队如同潮水一般袭来,将张飞团团围住,张飞不得脱身,只好抖擞精神,继xù

掩杀。

而另一边关羽心中记挂北海孔融的生死,策马眺望,只见透过树林隐约可以看到远处的北海城。此时北海的城墙已经露出了破损的痕迹,隐隐约约带着烧痕,可见一场惨烈的攻城战曾经在此打响。

忽然又是一阵喧腾,只见夏侯渊部队一旁又现出了一支部队,这支部队乃是步兵,领头一人身材魁伟,面容清奇,一双眸子深湛聪慧,身穿宝蓝长袍银色盔甲,手持大刀,向着自己冲来。

关羽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于来与自己放对,他冷笑一声,青龙偃月刀横在马前,高声喝问道:“来将何人?”

那武将也是原地横刀,冷目相对,宝蓝色长袍在风中翻飞,只听他声音清亮,高声说道:“曹公坐下都尉,吕虔是也!”

“吕虔?”关羽微微有些诧异,毕竟曹操手下精兵猛将无数,他却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关羽本就骄傲,如今听见这将士只是个区区都尉,况且还未听过名姓,当即催动战马,便要掉头而去,冷笑道:“关某不杀无名之辈。”

没想到战马还未跑出几步,关羽只觉得身后传来一阵风声,这风声来得很急,一听就知dào

有敌人袭来。

关羽冷冷转头,怒道:“吾饶你一命,你这厮竟然不知dào

珍惜?”

果然关羽回头之际,只见吕虔已经纵身杀来,吕虔并未骑马,因此冲量有限,但是饶的如此,他竟然仍是气势十足,关羽看的亲切,他这一刀若是砍伤,定是千钧之力!

关羽虽然骄傲,却是个赏识英雄之人,他看得出吕虔武艺不凡,心中先暗叫了一声“好”!

便在这一声好中,青龙偃月刀带着风声出手。

轰然一声,吕虔失去平衡,在空中翻了一翻,落在了地上。

不过这吕虔竟然没有摔倒,蹭蹭蹭蹭后退了四步,之后稳住了身形。

关羽看见,微微一笑,说道:“好!能够接我一刀,还并不跌倒,你算是个人物,关某今天便会会你。”

说罢关羽掉转马头,长刀倒竖,一双丹凤眼紧紧盯着吕虔,将吕虔锁死在视野范围之内。

吕虔早就听说关羽的厉害,没想到如今一见,更是恍若天人,威武不凡,但是事已至此,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吕虔只能暗自咬牙,默默寻找着关羽的破绽。

与此同时,关羽也在静待时机,两人相持约莫几个呼吸的时间,关羽忽然发动,催动战马,青龙偃月刀带出一声龙吟,向着吕虔猛地杀去。

吕虔不敢怠慢,双脚开立,眼睛死死盯着关羽。

关羽这一刀气势大盛,若是被他砍中,无论如何吕虔恐怕都难逃一死了。

电光火石之间,关羽已经策马冲到了吕虔的眼前,只见青龙偃月刀凭空出手,猛地向着吕虔攻去。

吕虔虽然武艺不如关羽,但是眼力和动作还不是太慢,他当即连忙闪身躲避,一个侧翻,摔在了一旁土地之上。

青龙偃月刀贴着吕虔的长袍而过,将他宝蓝色的长袍割出了一道大大的口子,吕虔摔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可见已经被关羽的攻势吓坏了。

关羽缓缓勒马,望着吕虔,冷笑道:“劝你早些投降,你这般身手,实在不配和我交手。”

关羽此言刚刚说罢,忽然只听自己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雷霆巨吼:“你看我配吗?!”

第432章 关羽战典韦

关羽只觉得耳朵中嗡嗡作响,立即知dào

来的人非同一般。

声音乃是真气流露的最直接方式,因此声如巨雷者往往都是武艺强横之人,张飞便是最好的例子,如今这人一嗓子竟然震得关羽都有些吃惊,足以看出其武功厉害。

关羽缓缓调转马头,望向身后,只见吕虔的部队中忽然走出了一名高大威武的将军,这位将军一张方脸上满是虬髯,棱角分明的面孔让人联想到上古的神祗。

他一双臂膀呈现出古铜之色,手上紧紧握着两支铁双戟,身上只是穿着贴身的甲胄,一派淡定神色。

但是他的一双眼睛之中又分明透露出死亡的气息,让人感觉到他几乎就是死神下凡。

他身长恐怕已经近乎一丈,每一步踏出都十足十的震慑人心,他恐怖的体重碾压着大地,正向着关羽一步一步走来。

一吕二赵三典韦,如今关羽面前所面对的,正是曹操军中实力最强悍的无dí

杀神,典韦!

关羽自然也是听过他的名号,而刚一见面,关羽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

“典韦?”

关羽似乎因为遇到了对手而感到兴奋,他的青龙偃月刀甚至都开始发出了淡淡的龙吟之声。

典韦露出了一个杀气十足的冷笑,点头说道:“关羽,久闻大名。”

两人见面,竟然好似多年未见的老友重逢,关羽十分兴奋,而典韦也激动异常!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如此的事情,当真是千载难逢。

两人似乎都不舍得动手,四双虎目久久凝视,两人的兵器也都同时发生了神奇的共鸣。

时间似乎在此时静止,一旁的吕虔被面前两大高手可怕的杀气所震慑住,竟然忘记了动弹。

典韦忽然开口说道:“吕虔将军,你靠远些,小心伤到自己。”

吕虔闻言立即后撤,便在他踏出第一步的同时,典韦忽然双足发力,铁双戟划出两道赤红色的电光,向着关羽急冲而去!

关羽猛地凤眼倒竖,青龙偃月刀从左至右,从上而下,虚空劈开,之后只听一声龙吟响,刀风大起,关羽也是策马扬刀,知难而上,向着典韦冲去!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经从相隔五丈变为了聚在一起!

轰然一声,两人乍合倏分,没人能够看清这一瞬之间两人使出了怎样的招数,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两个人在这一瞬之间都用上了毕生的绝学。

而此时吕虔甚至还都没有走出自己的第一步!

两人分开之后,关羽的右臂猛的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而典韦奔跑的线路则从最开始的直线变成了歪歪扭扭,看得出来,两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

两人都是回过头来望着敌方,只不过这相望之下,两人却都是露出了笑容!

这是一种惺惺相惜的笑容,英雄惜英雄,越是罕逢敌手,越是感到寂寞,而这个时候所遇到的敌手就更加值得珍惜!

但是两人显然没有被这种情绪所影响,典韦刚刚稳住身子,立即再次向关羽冲去,关羽冷笑一声,青龙偃月刀再次出手,这一次出刀如同天雷下劈,气势十足!

关羽毕竟骑在马上,胜算就已经多了一分!

而典韦则是徒步,无论速度还是力量,早已吃了大亏。

轰然一声,兵器交鸣,关羽仗着马力,这一刀已经占尽了优势。

典韦虽然人高马大,但是关二爷毕竟也是身长九尺,再加上他骑在马上,此时的一刀稳稳劈在了典韦的头上。

典韦铁双戟堪堪架住关二爷的青龙偃月刀,但是毕竟关羽刀劲十足,典韦强行阻拦虽然成功,可是双脚已经深深的陷入了土地之中,足见关羽这一刀气势何其之大!

吕虔看出关羽骑马,比典韦优势明显,情急之中,高声呼喊道:“典韦将军!”

话音刚落,那边典韦竟然有何关羽交击了三十欲招,速度之快,简直如同两团闪电斗在了一处!

吕虔看傻了眼,刚缓过神,那边两人已经再一次分开,而这一次,关羽和典韦都开始喘起了粗气。

典韦的脸上一惊布满了大汗,而关羽却只是呼吸变得稍微急促了一些,随着情势的变化,关羽竟然占了优势!

莫非关二爷注定是强过典韦的?

莫非曹操军中的第一高手比不上刘皇叔手下的武圣关羽?

非也!

便在此时,典韦发足狂奔,一双铁戟横亘胸前,一派视死如归的表情!

而关羽却冷笑一声,心中明白,典韦这是拼了命要和自己同归于尽了。关羽是个骄傲的人,虽然他此时并没有大获全胜,但是已经知dào

自己胜券在握,典韦这样只用蛮劲冲击,丝毫没有什么作用。

想到这里,关羽眼中忽然露出了怜悯的目光,典韦是一个很好的对手,关羽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么强悍的对手了。

因此关羽并不忍心直接杀了典韦,毕竟典韦乃是不世出的武学奇才,可是如今从典韦的行动来看,他所使用的乃是同归于尽的招数,关羽若是不动手结果了他,那么结局将会是玉石俱焚。

关羽一声长叹,心中暗道:“既然你执意要以死相搏,那么我只好送你一程!”

说着青龙偃月刀猛的挥出,向着典韦送去。

而就在这一瞬间,局势一下变了。

关羽本以为典韦已经丧失了理智。

可惜关羽错了。错就错在他太骄傲。

典韦满脸怒气,正是让关羽产生错觉,错以为他自认为必败而恼羞成怒,想要同归于尽。

关羽也听话的上当了。

而典韦却在距离关羽仅仅三尺的地方陡然变招,他一双铁戟猛地转向,脚步刹住,向着关羽的战马斩去!

原来这家伙的目标并不是关羽,而是他的坐骑!他一直以来的优势!

关羽发xiàn

不对,可是为时已晚,只听一声悲鸣,关羽座下的枣红马胸口中招,鲜血奔涌而出!

战马死了!

关羽惊慌失措,同时失去了平衡,他长髯抖动,风姿不再,随着战马的摔倒,他也一下子坠入了尘土!

武圣自从军以来,疏忽十载有余,却从未遇过如此的狼狈,可惜今朝大意,竟然栽倒在典韦之手……

尘土之中,关羽缓缓抬起了骄傲的头颅,虽然惨遭算计,却并未失了风度。

之后一柄铁戟猛地横了过来,架在他的脖子之上,只听典韦冷冷说道:“束手就擒罢。”

第433章 关羽被擒

事情的发展出乎所有人意料,这一场恶战,本来是骑在马上的关羽占据着优势,谁知dào

一念之差,竟然变成了关羽惨遭典韦所擒!

关羽此时又恨又悔,他一双凤眼死死盯着典韦,冷笑道:“哼,君子交手,竟然伤人战马?莫非你不知羞耻二字?”

典韦却轻轻从鼻息之间哼了一声,说道:“战马?你骑着战马与我徒步对战,难道就不羞耻吗?”

关羽本来兵力就很薄弱,如今被吕虔包围,难免会落得被擒的下场,如今没想到与典韦交手,一时大意,竟然真的惨遭俘虏,如此的事情,实在令他悔恨不已!

堂堂关二爷,竟然一战被擒!

典韦吩咐手下绑了关羽,冷笑了一声,收起自己的铁双戟,笑道:“堂堂关羽,想不到竟然这般无能.”

关羽知dào

自己多说无益,干脆闭上了眼睛,不发一言。

典韦走在前面,让吕虔在后面押着关羽,再后面乃是两名小卒扛着关公的长刀。

关羽被绑了双手,跌跌撞撞,一路向前而去,但是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关羽的一双眼睛,忽然露出了炯炯神光……

……

“云长在哪里?”刘备此时勉强逃脱了夏侯渊的追击,与张飞汇合在了一起,张飞也是一场恶战,此时有些力不从心,他喘着粗气,说道:“刚才分明听见有人说二哥去了东北方向。”

刘备心中着急,举目四望,却看不到关羽的旗帜。

“云长这一次仅仅带了五千人马,根本不是曹军的对手,但凡碰上一支军队,那么云长岂不是都会身陷重围?”

刘备越想越着急,几乎已经有些手足无措。

张飞则连忙宽慰道:“大哥放心,谁会是二哥的对手?虽然二哥手下兵马不多,但是二哥他武艺过人,定能够平安归来的!”

刘备猛地一锤腿,说道:“哪里有这般容易!曹操手下能人异士数不胜数,岂能如此托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万一云长被俘,或是战死沙场,我可也活不下去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却是越说越担心,便在此时,忽然前面有不少逃兵回来,看到刘备,高声喊道:“主公!主公!关将军被典韦抓了!”

“什么?!”刘备闻言大惊,一双眼睛瞪得老大,脸色却一下子“唰”地变白。

张飞也是张着巨口,完全没能反应过来事情的变化,关羽何等身手?竟然这么快便已经被典韦抓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他娘胡说!”张飞有些失去了理智,嘶声大吼,那军兵看到张三爷已经疯了,都是不敢接近,只得远远站着。

刘备连忙策马上期,说道:“怎么回事?快说!细细说来!”

那士兵连忙解释道:“关二爷遇到了一支曹操的军马,少说也有五万左右,兵力至少是二爷的十倍,领头的似乎是个叫吕虔的将军,但他不是二爷的对手,两三招便被二爷杀退。”

张飞着急,暴喝一声道:“那我二哥怎会遭人俘虏!”

士兵赶紧说道:“后来来了一员虎将,乃是曹操手下的典韦,一双铁双戟十分可怕!他砍死了二爷的战马,二爷一不小心,就被他抓住了!”

张飞闻言大怒,暴喝道:“卑鄙!卑鄙!临阵对战,竟然伤人战马!这典韦好生卑鄙,若是让我见到,定将斩杀了他!”

不料刘备却忽然摇头说道:“不对,典韦固然勇猛,云长就算武艺上比他稍有不足,但是也绝对不会这么快便输给他,以云长的性格,更加不会落到被他俘虏的地步……”

张飞一时糊涂,并没有跟上刘备的节奏,不知dào

刘备是什么意思。

刘备继xù

说道:“云长的确为人骄傲,但是关键时刻却从不失手,没理由这么容易就被典韦杀了战马,还落在了敌军的手中。以他的性格,就算不慎战败,也绝对是宁死不屈的……”

张飞挠着脑袋,愈加着急,但是转念一想,忽然明白道:“大哥!我知dào

你的意思,莫非二哥他是故yì

被俘虏的?”

刘备缓缓点头,说道:“希望真的是如此,而不是我们自我安慰的一种想法……”

张飞眉头深锁,缓缓说道:“可是二哥为何会故yì

被俘呢?如此以身犯险,又究竟有什么意图?为何他没有跟咱们商量呢?”

刘备听张飞问的问题十分精准,点头深思,良久之后,忽然想到:“对了,云长定然是临时看到北海城已经被夏侯渊攻陷,而孔北海此时生死未卜,才出此下策,想要……”

说到这里,刘备轻轻贴近张飞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张飞闻言虎目湛亮,失声叫道:“二哥好险的计策!”

……

而就在此时,北海城中,夏侯渊大胜回师,这一战虽然杀敌不多,但是一来给了刘备一个迎头痛击,而来典韦和吕虔竟然俘获了敌方大将关羽,实在是令人高兴!

关羽,这可是整个天下有名的上将,从虎牢关重伤华雄出名,时至今日,已经闻名遐迩,而典韦竟然能够一战擒之,更是威名大盛。

战场上就是这样,一个人的成名注定会跟随着一个人的陨落,想必这一次典韦能够威名远播,而关羽却只能饮恨沙场。

可怜关羽还未成为天下间超一流的高手,就阴沟里翻船,被敌人生擒了。

关羽此时双手被倒绑在身后,脸上怒气勃发,紧闭着眼睛,冷冷站在大堂之上。

大堂上坐着夏侯渊,他一双眼睛中露出了贪婪兴奋的神色,紧紧盯着下面的关羽。

“我说,云长啊……我家主公早就仰慕你的威名,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然威武轩昂啊……”

夏侯渊的语调之中能够明显听得出嘲讽的意味,可怜关羽却只能忍气吞声,听之任之。

“我们曹公威名远扬,仁义之名而是广播四海,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云长啊……不妨投靠我家主公?”

夏侯渊虽然语气之中带着嘲讽,但是说话一直都是想要劝降关羽,可见关羽虽然这一次阴沟里翻了船,但是仍是一名不可小觑的将领。

第434章 见到孔融

关羽此时却昂首挺立,一言不发,似乎全然没有听见夏侯渊的话语。

夏侯渊倒是个气度恢宏的将领,见到关羽对着自己爱答不理,却也并不生气,而是极有耐心,慢慢给关羽介shào

当今的形势。

诚然,若是论兵力和发展,曹操都是远远强过刘备,无论从何种角度来看,刘备都绝对不必上曹操这一主公。

可能唯一能够让刘备占据优势的便是刘备号称的“皇室”血统,而这一血统刚刚得到了天子的承认。

虽然如此,但是在关羽来看,这些只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情,他所重视的并不是谁能够成功,谁更优秀,他重视的是情义。

情义二字重千斤,这句话恐怕是关羽信奉的唯一信条。

因此就算上面的夏侯渊说破了嘴皮子,关羽仍是不会做丝毫考lǜ

,他的心一直与刘备在一起,与张飞在一起,他的心一直都在那多年以前的一片桃园之中,在那里,他们三兄弟义结金兰,从此以后天涯海角,同生共死。

想到这里,关羽的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丝微笑,这让堂上的夏侯渊十分不解。

“你……你这家伙……当真不考lǜ

一下我说的话?”夏侯渊似乎已经开始有些泄气了,面前的关羽更像是一座雕像,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而关羽仍是面无表情,一双凤眼远远地看着一个不知dào

是哪的方向。

“好,既然如此……来人,将他收押起来!”夏侯渊终于放qì

了抵抗,高声喊道。

之后立即有两名军士上来押走了关羽,关羽临走也没有正眼看一眼夏侯渊,折让他十分愤nù

……

……

北海的牢房并不像别的城池那般阴暗,这也许与孔融长久以来施行的仁政有关。

与其说并不阴暗,倒不如说北海的牢房简直有些风景如画,整个牢房都是在地上,并且安排在能够照得到阳光的地方。牢房的门板虽然仍是暗色,但是在长期的阳光照射只见变了颜色,并没有那般可怕。

关羽望着牢房,忽然露出一种自信的笑容,这种笑容只有在自己的计策成功施展之后才会露出,似乎关羽对自己被关入牢房一事还十分满yì



之后两名士兵稍一用力,竟然就将天下无dí

的关羽送入了牢房。

轰然一声,牢门关闭,之后关羽立即感受到了一阵凉意。

这牢房虽然能够照到阳光,但是里面的温度的确并不算高啊……

关羽缓缓走入牢房,之后四面查看,只见两边的牢房与自己的牢房之间紧紧隔着一道栅栏,隐约可以看到自己左边的牢房之中似乎有人影晃动。

“谁来了?”那人影听到动静,缓缓从榻上坐起来,只见这人身形并不高大,披头散发,身上布满了血痕,他两条腿十分不规则的盘在榻上,关羽一眼便能看出这人的腿恐怕是已经被打断了!

“孔北海?”关羽低声问道。

那人听见关羽的话,忽然一愣,之后伸出肮脏的双手,轻轻将自己头发拨开,露出一张面孔来。

而关羽看到这张脸的时候,几乎忍不住想要叫出来!

这如何还是一张人脸!这分明是个怪物!

只见那人脸上布满了猩红色的烫痕,脸皮有很多处已经翻起来了,看得出来他受过很重的刑罚,而他一双腿也已经惨遭打断,更是可以确定他入狱之前所受到的非人的折磨。

而这个人,难道真的就是北海城之前的太守,堂堂孔融孔文举?

“你是……云长?”

那人低声说道,其实他刚一开口,关羽就已经认出了他的声音。

他不是别人,正是文动天下的仁义之士,孔融。

“是我啊,是我!我和哥哥来救你了,孔北海,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关羽声音之中露出了关切之情,对孔融的情况十分关心。

孔融闻言一声苦笑,说道:“做了什么……他们对我做了很多……呵呵,不过是因为我说曹操屠杀徐州,必不得好死,就落得了这样的下场……”

关羽闻言恍然,当年曹操屠杀徐州,早已经惹怒了仁慈的孔融,孔融如今又被曹操的军队攻破了城池,大怒之下,他定然会说不少曹操的坏话,而就因为如此,如今牢房之中的孔文举,竟然已经被折磨成了一幅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

“孔北海,你莫要担忧,这一次我与哥哥定能够将你救出!放心吧!”关羽连忙宽慰道。

孔融却摇了摇头,说道:“算了,我这两条腿都已经被夏侯渊打断,绝无逃脱的可能,你看,这怎么还能逃脱?”说罢孔融掀起了衣衫,露出了自己两条断腿!

关羽一眼望去,饶的是铮铮铁汉,都有些不忍卒视。

只见孔融这两条腿已经严重变形,其中不少部分骨头竟然已经戳穿了皮肉,露在外面,若是不能够及时斩断残腿,包扎伤口,恐怕用不了多久,伤口就会发炎,化脓,之后孔融也必定会感染而死。

可就是这样,夏侯渊仍是将孔融仍在牢房之中,熟视无睹,想必他的想法也很简单,便是就要让孔融在痛苦之中自己死去,之后再将孔融的尸身送到濮阳,到曹操处请功。更有甚者,他会让曹操亲眼看见孔融死在这无边的屈辱之中。

关羽想到这里,猛地咬牙说道:“放心,他们要你死,我就偏偏要救你!”

孔融摇了摇头,一双眼睛早已经眼神涣散,他忽然开口问道:“对了,云长,北海城已经被破多日,你为何此时会出现在这里?莫非你被他们擒获了?”

关羽听了这话,眼神之中忽然露出了狡黠之意,低声说道:“放心,这一切都在我计划之中……”

孔融却摇头道:“莫非玄德公来到了北海?万万不可,万万不可,曹军势大,千万不可与他们冲突!”

关羽却仍昂然抬头,微微笑道:“大丈夫有所当为,义不容辞。”

孔融摇头叹道:“吾已经是必死之人,将军又何苦为我以身犯险……”

第435章 关羽之计

转眼关羽竟然已经和孔融在北海的牢房之中一同困了五日,而城外的刘备却忽然退军,其中举动,令人难以捉摸。

夏侯渊招来了吕虔,便和他商议道:“刘备此时知难而退,恐怕是意识到自己无法救走关羽,主公向来求贤若渴,又是早就仰慕关羽的大名,咱们若是能够将关羽送到濮阳给主公,那可是大功一件。”

吕虔点头说道:“不错!以主公的魅力,定能够让关羽忠心辅佐,只不过这孔融大言不惭,咱们要不要直接杀了,将人头带到濮阳送给主公?”

夏侯渊却摇头说道:“万万不可,主公曾经说过,孔融乃是当世贤人,杀之必失民心,反正如今孔融已经被咱们折腾的半死不活,干脆直接一并送到濮阳,交由主公处理,若是他仍是敢大言不惭,正好让主公一刀亲自砍了,好来泄愤。”

吕虔点头说道:“妙才将军果然是好主意,我这便遣人将这二人押往濮阳。

而此时关羽则盘腿坐在牢房之中,似乎对这一切都了若指掌。

果然,不久之后狱卒过来,高声喝道:“关羽出来!”

关羽心中冷笑,默默向前走来。

虽然带着枷锁,但是关羽仍是威武英挺,狱卒们不敢大意,连忙赶紧抓紧了关羽,害pà

一不小心便纵虎归山。

另一边两名狱卒将孔融扔到了担架之上,之后便像是抬着肉猪一般抬了出去,关羽看担架上的孔融一动不动,心中不免叫糟,不知dào

孔北海此时是否已经死了。

等两人都是出了牢房,忽然来了一支侍卫队,这侍卫队约莫百人上下,各个都是全副武装,身骑战马,一看便是要出远门的架势。

关羽看在眼内,心中暗笑:“果然要将我押送到曹操手中了。”

关羽在两名狱卒的押解之下进了囚车,而孔融似乎因为断了两条腿,再加上武艺不好,直接就那么躺在担架之上,并没有任何枷锁,直接带走。

关羽望着周边这些侍卫,心中冷笑道:“夏侯渊倒也真是托大,便是这样的阵容也想关的住我关羽?只不过看不到我的青龙偃月刀,日后少不了再回北海将它夺回。”

正思索着,忽然前面只见吕虔倒提着关羽的青龙偃月刀走来,到了这支队伍的头领面前,将宝刀交给他,说道:“这把刀你带着,等到了濮阳,记得告sù

主公此乃关羽的兵器,若是日后关羽投降了主公,自然不能少了这件趁手的兵器。”

那侍卫头领连忙领命,便将青龙偃月刀交给手下人扛着。

青龙偃月刀重有八十二斤,寻常武夫根本操练不动,因此留在北海也是个累赘,再加上吕虔一心认为以曹操的人格魅力足以劝说关羽投降,干脆就将青龙偃月刀交给了关羽。

然而关羽看在眼里,心中却是止不住的冷笑,真没想到这群家伙如此目中无人,当真以为自己是个一战被擒的弱者?

转眼押解队伍出发,侍卫队不过百人,并且走在大路之上,想必乃是因为夏侯渊熟知这一代都在曹操的掌控之中,关羽是万万走不脱的。

关羽坐在囚车之中,双目紧闭,始终不发一言,但是他心中却明白,这是在养精蓄锐。

渐渐队伍距离北海城越来越远,眼前尽是荒野,本来一片橙色的农田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淡色的荒草地。

秋风萧瑟,吹在关羽身上说不出的寒冷,但是关羽却丝毫不在乎,他唯一担心的只是一旁担架之上的孔融,孔融始终没有动弹,不知dào

他是否已经死了。

渐渐的囚车越走越远,已经完全看不到北海城的样子,就在这时,关羽的凤眼忽然睁开,一双眼中精光四射,似乎蓄势待发!

他猛地运力,枷锁只不过是木质,在他的神威之下简直不堪一击,一声清脆的炸裂声响起,只见枷锁竟然在关羽的挣脱下爆zhà

开来!

侍卫们听见这惊天动地的一声响,早已经慌了手脚,只见囚车之中,关羽如同一条猛龙,渐渐伸直的身子,昂首站了起来。

他一抬脚,早已经将囚车踢开,之后纵身一跃,双脚稳稳落在地上。

“快!快来人!关羽!关羽出来了!”

四下侍卫放声高呼,他们虽然听说过关羽的实力,但是总是觉得这么一个已经被困在牢笼之中的人并没有多大的本领,而如今看到关羽轻而易举便已经挣脱了牢笼,他们都是相信了之前的传言。

这个关羽,武艺的确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危急关头,一名侍卫猛的抽出了腰刀,之后一声嚎叫,向着关羽猛冲而去,因为紧张,他的脚步已经开始变得散乱。

关羽微微一笑,空手出招,右手猛地握拳,在那名侍卫还未到达自己面前的时候欺身而上,一拳向那名侍卫的头颅击去。

侍卫本想挥刀去砍,可惜关羽这一拳来的太快,直接将他的脸砸得凹陷了进去!

一时间只听那人闷哼一声,便再也没能发出任何声响。

关羽顺势多了他的腰刀,长啸一声,高声喝道:“要命的就赶紧跑!”

可惜那侍卫队百来号人,如何能够被一人吓跑?头领猛的抄起关羽的青龙偃月刀,长嘶一声,向着关羽冲来。

关羽本就想要夺回趁手的兵器,没想到这侍卫头领竟然不知死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关羽也乐得他送上门来,二话不说,直接迎着他而去。

那头领臂力虽然不凡,但是毕竟不及二爷威武,这青龙偃月刀重大八十二斤,岂是凡品?他猛地一挥,却不料自己力qì

不足,直接闪到了腰,青龙偃月刀还未出手,自己倒是已经倒在地上。

关羽二话不说,猛地上前一脚踩在了那人的脖子上,只听咔擦一声,那人已经被踩断了喉管,当即毙命。

二爷顺势夺回了宝刀,望着四下侍卫,一声虎吼,高声道:“受死吧!”

第436章 单刀冲阵

话说关羽得到了青龙偃月刀,无异于如虎添翼,只见他飞身上前,道光四起,刹那间无人能当。

关羽径直杀出了一条血路,向着孔融而去,抬着孔融的那两人都是一阵惊慌,立即松开了双手,担架瞬间落地,孔融径直被摔在了地上。

噗通一声,孔融并未动弹,看样子大事不妙。

关羽嘶声长啸,猛地上前,两刀砍死了抬担架的大汉,他低头去看,只见孔融一张面孔铁青色,早已经断气多时了!

这仁慈的北海太守,竟然以这样一种方式,毫无征兆的静静的离开了这个人间,这个惨绝人寰的世界……

关羽想到这里,不禁虎目含泪,仰天悲鸣,好一个荒唐的世道,好一个可悲的结局。

关羽苦心孤诣佯装不敌典韦,被人生擒,为的便是能够救出孔融,而如今却没有想到,自己虽然救出了孔融,但却并没能救活他。

自己辛辛苦苦救出来的竟是一具已经冰冷的尸体。

想到这里,关羽怒发冲冠,他猛地快步上前,一刀砍死了一名骑兵,之后飞身上马,高声吼道:“你们这群助纣为虐的畜生!都得死!”

那百人本来仗着人多势众,想要合围关羽,殊不知一战之下,竟然没有人能够在关二爷的长刀下走出三合,关羽如今大怒欲狂,更是威武不可一世,短短一顿饭不到的功夫,这百人已经被杀了个精光。

唯一有几名骑兵趁机逃走,向着北海城池而去,恐怕是去求救。

关羽却并不在意,他杀光了敌人,终于算是发泄尽了心中的怨气,之后策马走到孔融身边,望着躺在地上在秋风中一动不动的老朋友,他一双凤眼之中满是伤感。

“孔北海……原谅我们晚来了一步……”

关羽轻声说道,似乎是在祭奠他秋风飘散的英灵。

便在此时,忽然不远处传来了阵阵马蹄隆隆声响,关羽闻言侧目,只见东方渐渐出现了烟尘,可见一支军队正在接近。

来的正是北海的方向,这样的速度恐怕只有夏侯渊才有,不出意料的话,夏侯渊已经得到了风声,知dào

自己逃脱了囚禁,正带队赶来。

关羽冷笑了一声,忽然用长刀一挑,将孔融的尸身挑到自己的马上,之后低声说道:“这群不知死活的家伙竟然来送死,正好给你报仇。”

此言说罢,关羽策马扬鞭,竟然向着东方奔驰而去。

东方此时有着夏侯渊亲自带领的至少万人的骑兵部队,而关羽却只有一个人。

这时候已经快到了黄昏,西边的夕阳将整个赤红的血色洒满在大地上,也将关羽的身影拉得老长……

这长长的影子却在这片原野是飞速的奔驰,给人一种迷离的感觉,悲壮的感觉。

一人、一刀、一马,这便是关羽的勇气和胆气。

义薄云天!

夏侯渊策马向前,麾下万人骑兵隆隆作响,威震山河,他本以为关羽挣脱了枷锁之后定然会带着孔融逃窜,因此他想要用最快的速度追上他。

可是当他看到西边在落日的余晖下渐渐出现的人影,他才忽然发xiàn

,自己的想法错了。

关羽是一头猛虎,而自己带着的则是一队狼群,虽然狼群很可怕,但是猛虎遇到狼群的挑衅之时,是不会逃走的。

因为猛虎,是百兽之王!

夏侯渊只看到夕阳之中那一名虎将横刀长啸,一时间响彻寰宇,他还未来得及发号施令,便已经被夕阳夺目的光辉晃得睁不开眼!

就在这一瞬之间,众目睽睽之下,夕阳中的那名虎将竟然消失了!

关羽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如果不是夏侯渊感受到了青龙偃月刀带来的腾腾的杀气,恐怕他定然会被关羽直接一刀砍死,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一柄鼎鼎大名的青龙偃月刀已经距离自己的胸膛仅仅三尺了。

没有人知dào

关羽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直接杀到了军中,他们只知dào

自己的头领夏侯渊一声长呼,之后竟然被关羽一刀砍飞了起来,离地至少有两丈有余,而后重重摔在了尘土之中。

两旁的士兵连忙上来保护,但是关羽却以更快的速度策马向军中杀去。

士兵们都想要阻挡,但是但凡正面看到关羽的人,似乎都在那一瞬间失去了生命。

有的被直接砍下了脑袋,有的被一刀捅破了胸膛,有的只是被长刀的刀背砸断了脊梁骨……虽然死法不同,但是下场一样。

一阵阵悲鸣之中,这万人的骑兵大队,竟然成了关云长的游乐场。

夏侯渊一脸羞耻的从尘土之中抬起头来,他胡子上、鬓发上、嘴里全都沾满了尘土,他一双眼睛包含恐惧、羞愧、愤nù

等不同的情感色彩,他身子也不自觉的颤抖着,他望着远处那名不可一世的威武猛将,纵声大喊,尽情发泄着自己的愤慨!

可是关羽却充耳不闻,他这一刻完全被报仇的快感所充满,他的长刀上沾满了鲜血,他的眼中充满的仇恨。

可是他却知dào

,无论自己再怎么杀人,孔融也决计没有复生的道理,他马背上的那一具尸体永远只会冰冷,再也没有活过来的希望。

而夏侯渊也终于恢复了冷静,他从尘土里站起身来,被震裂的虎口仍然带着鲜血,但是他却并不害pà

疼痛,他缓缓拔出了腰间的长剑,翻身上马,高声喊道:“战士们!结阵!围住关羽!”

夏侯渊麾下骑兵乃是久经训liàn

之人,早已熟悉套路,夏侯渊一声令下,战士们立即结阵。

关羽虽然怒火中烧,但是却仍保持着冷静,他看到敌军渐渐开始结出了阵势,心中明白此时若是不走,那么恐怕就要被围困至死。

想到这里,关羽横刀夺路,向着南方策马而去。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关云长刀法如风,若想杀人,无人拦得住他,若想夺路,更是无人拦得住他。

在夏侯渊愤nù

的注目之下,关羽顺利杀开了豁口,向着南方策马而去,可惜夏侯渊麾下纵有骑兵千万,却也没有一人敢上前追击。

夕阳鲜红的色彩照耀在关羽的身上,整个原野中除了关羽震天动地的长啸,只剩下他那被夕阳拉长的身影,在风中舞蹈……

第437章 他乡重逢

关羽带着孔融的尸身,一路向着南方而去,他知dào

刘备一定能够理解到他的用心,因为自己的兄长是全天下最了解自己的人.

渐渐的夕阳西下,整个大地开始被夜幕笼罩,平原上凄清无比,晚风吹着关羽飞扬的鬓发,让他浑身忽然生出一种疲惫感。

马背上的孔融,死了。

只剩下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这就是关羽以身犯险的结果。

月亮渐渐从东方升起,北海周边尽皆是平原,因此月亮只不过刚刚浮现出来,关羽便看得一清二楚。

一望无际的平原,如同平静辽阔的大海,而蓝色的月光洒下,更加增添了这片平原上的神mì

感。

关羽一路向南,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整个大地上都传遍了他哒哒的马蹄声。

便在此时,忽然另一种声音在这宁静的月夜之中响起,这声音让关羽心中立即生出了惊觉。

轰隆隆,轰隆隆……

像是远处的雷声,但是却是连绵不断的雷声,关羽心中清楚的很,这恐怕乃是一支骑兵队伍的马蹄。

“莫非是夏侯渊?”关羽心中暗道,“没有道理,那厮绝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关羽瞬间做出了判断,来的人不会是夏侯渊。

听声音,这一支骑兵队伍乃是从西北而来,而西北方又正是濮阳的方向。关羽稍加思索,便立即判断出这支队伍乃是曹操的军队,更有甚者,来的人恐怕就是曹操!

想到这里,关羽不禁心惊,此时他仅仅只有一人,平原辽阔,却绝无藏身之地,若是不慎被曹操追上,那么关羽恐怕只能束手就擒。

夜色之中,轰隆隆的马蹄声更像是一种催命的咒语,让关羽心中多了几份惊恐。

这一夜虽然月色明亮,但是关羽的身形并不显眼,曹操的军队似乎如同能够在黑夜中准确定位关羽一般,如影随形,紧追不舍。

关羽心中奇怪,为何曹操似乎有着千里眼,能够这么清楚的分辨出自己的位置。

但是思索了一会,关羽忽然恍然大悟道:“曹操并不是来追我!而是向着小沛而去的!”

不错,关羽虽然此时挣脱了夏侯渊的囚禁,孤身逃出,但是曹操并不知dào

,或者说远在濮阳城的曹操绝对不会这么快便得到了消息。因此就算曹操想要出兵追杀自己的话也绝不可能这么快出手。

关羽击杀看守逃出来只是今天白天的事情,而濮阳城来这里至少也要两天的时间,如今曹操的军队出现在此,绝对是早有预谋!

再加上关羽虽然强悍,但是却也用不着曹操这么多人马同时出手,刚才若不是关羽攻其不备,夏侯渊的万人骑兵队伍足以拿下关羽,怎会让关羽轻易逃脱?

而如今这支队伍显然不是为了关羽而来,而是为了小沛!

攻克北海原来只是曹操的第一招,之后曹操的目的竟然是刘备所在的小沛!看得出来,收容吕布,投靠陈焉的刘备早已经成为了曹操的眼中钉,肉中刺!

想到这里,关羽更是心惊,他慌忙策马扬鞭,加快了速度,他虽然此时并不知dào

自己的哥哥在哪,但是他一定要第一时间赶到小沛,因为刘备和自己的妻儿都在那里,那里是他们最重yào

的根据地。

关羽一路狂奔,身后的马蹄声却始终如影随形,便在此时,关羽余光之中忽然看到了远处竟然有军营驻扎,旗帜在夜空之中飞舞,十分熟悉。

关羽大喜,自言自语道:“那是大哥的军营!”

……

与此同时,军营之中营火都已经被熄灭了,惟独只有军帐中亮着点点的烛光。

刘备铁青着脸,坐在帐中,对面则是糜竺和张飞。

“主公,关将军当真能够回来?不需yào

咱们前去救援?”糜竺似乎有些着急,说话的语调都有点变了。

“大哥,二哥他……”张飞这时候更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黑暗的军帐中不停地踱步。

刘备则心乱如麻,他此时的兵力完全不是夏侯渊的对手,他不是不想救关羽,只是他明白,就算自己去了,也无异于以卵击石,而且还很有可能破坏关羽早已经设计好的计划。

刘备了解关羽,刘关张三人之中,其实最善于随机应变的乃是关羽,以他的能力,绝对不可能轻而易举的便死在夏侯渊手里。

可是此时的刘备实在是实力太弱,兵力太少,他若是出现在夏侯渊的视野之中,恐怕唯有一死了。

正因为如此,刘备才选择了这么一个远离北海的地方安营扎寨,更加将营中的营火全部熄灭,害pà

夏侯渊发xiàn

自己。

如此的龟缩战术,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刘备越想越心烦,不由得长叹了一声。

忽然只听外面马蹄声响起,之后竟然传来了哨兵的欢呼之声。

刘备心中猛地一惊,整个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他心中自言自语道:“难道是……难道是云长?”

张飞和糜竺也是意识到了什么,他们跟着刘备,大踏步的向着军营外面走去。

一掀帘子,只见迎面走来了一人,在月光之下,此人的相貌身材暴露无遗,身长九尺,髯长二尺,丹凤眼、卧蚕眉、面若重枣,不是别人,正是威风凛凛的关二爷豪发无伤的回来了!

“二哥!”

“云长!”

“关将军!”

三人都是大喜,望着迎面而来的关羽,喜悦之情不胜言表。

但是他们立kè

就发xiàn

了关羽肩上还扛着一人,或者说还扛着什么东西。

关羽虽然与刘备、张飞等人重逢,但是他脸上却并没有喜悦,取而代之的则是深深的悲恸和愤nù



只见关羽轻轻将身上扛着东西放在地上,刘备等人都是看得出来,这是一个人,一个恐怕已经死了的人。

在冰冷的月色之中,关羽轻轻将那个人翻过来,正面朝上,在温柔的月光的照耀下,刘备清楚的认了出来,这此时已经面容铁青,嘴唇苍白,双目紧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北海太守孔融。

孔融仍是那个样子,变化并不太大,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此时的孔融,已经再也说不出话来。

第438章 兵锋所向

“座上客常满,樽中酒不空”.

这是孔融家里所题的一副对联。

孔融是个好客之人,因此他的朋友特别多,遍布五湖四海,且上至往后,下至白身,无所不有。

刘备便是其中之一,虽然刘备和孔融并没有太久在一起,但是他们的了解足够深入,他们是很好的朋友。

关羽和张飞也是,两人虽然都很粗犷,但是也都对孔融推崇备至。

而如今的孔融就这么躺在冷冰冰的地上,自己的身体也是冷冰冰的,一双眼睛紧紧闭着,嘴唇也如同钢铁铸成的一般。

刘备猛地跪倒下来,眼眶早已经红了,他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低声唤道:“北海?孔北海?莫非忘了平原刘玄德乎?”

一句话出口,整个军营之中都沉默了下来,无论是关羽、张飞还是糜竺,都已经低垂着头颅,不发一语。

刘备长叹一声,泪水滚滚而下,低声反复道:“孔北海,尚且记得平原刘玄德乎?”

军营之中素来都是慷慨悲歌之地,而这个夜晚,整个军营似乎尤为凄冷。关羽看见刘备动情,心中也是难受,但是他却不能不告sù

刘备危险正在临近。

“大哥。”关羽沉声说道,“我来的时候发xiàn

了曹操的部队,应该是从濮阳而来,正向着小沛方向而去,若是我猜得不错,还有一顿饭的功夫他们就能到这里了。”

刘备闻言大惊,连忙站起身来,问道:“此言当真?你可曾看到他们有多少人马?”

关羽摇头说道:“夜色之中,根本看不清楚,但是听马蹄声隆隆,想必至少上万。”

刘备连忙收拾好了情绪,当即下令道:“传令下去,拔营逃走,务必在敌军赶来之前回到小沛!”

关羽忽然说道:“大哥,我留下来断后。”

张飞却摇头说道:“二哥,你以身犯险,救回来孔北海,已经太过劳累,断后一事,暂且交给我罢!”

刘备听罢点头说道:“不错,翼德说的很对,云长,你跟我带头离去,翼德留在营中断后!”

危急时刻,三兄弟也没时间谦让,军营之中不知dào

危险正在接近,但是听到刘备的指令之后一时间乱作了一团。

约莫半个时辰,刘备便已经收拾好了部队,连营寨都来不及撤下,便带着自己仅有的残余部队,向着小沛逃去。

而张飞带兵五千,在这茫茫的夜色之中,稳稳的藏身于军营之中。

渐渐的刘备军的马蹄声远去,而曹操军的马蹄声到来。这无尽的夜色之中,却能感受到平原大地被马蹄践踏的轰隆隆作响。

张飞一双巨眼渐渐的睁开,眼神之中神光四射,远远眺望着来犯的敌人,只见旌旗在夜色中如同魔鬼的翅膀,随风舞动,不止不休……

借着月色,张飞看到了“曹”字旗,银色的月光将整个旗帜照得银光闪闪,在这夜空之中令人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

但是张飞天生就不知dào

恐惧二字怎么写,渐渐的曹家大军转眼已经到了军营左近,张飞不但并不惊慌,反而脸上出奇的平静。

一旁副将反而有些惊慌,身子不停的颤抖。

张飞偏过脸来看着那名副将,见他一张脸已经紧张成了绛紫色,他微微一笑,悄声说道:“一会儿你先退下,等到曹操军队来了,如此这般……”

那副将听完之后,脸上露出喜色,二话不说,立即带了一支小分队策马而走。

张飞则望着曹操大军,忽然发出了一声怒吼!

这怒吼震耳欲聋,正是张飞意欲震慑敌军的一招,曹操军领头的几名先锋本来看着刘备营中黑灯瞎火,还以为刘备的人马已经睡下,没想到忽然黑暗之中传来了一声惊天霹雳!那几名先锋本来都是好手,但是只觉得这声音之中传来了一股无穷内力,再加上惊吓过度,竟然直接跌下马来!

后面的战马并不能够直接停止,前面的将军坠马,后面的战马自然而然直接踩上,只听惨叫声不绝于耳,这可怜的几名先锋竟然直接被自己人踩成了肉泥!

就在这时,曹操军队两边让开,其中闪出了一员大将,这员大将面目刚毅,左眼之上却绑了一条黑布,更让他增添了一份杀气。

原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曹操麾下鼎鼎大名的独眼将军,夏侯惇,夏侯元让。

他望着自己阵中已经被无辜踩死的先锋,冷笑了一声,说道:“好一个张飞张翼德,果然有两下子。”

便在此时,他一只独眼却锐利无比,早已经看到了藏身于刘备军营之中的张飞。

夏侯惇胆气过人,自然不会畏畏缩缩,他策马上前,高声喝道:“张飞!你兵力薄弱,绝非我的对手,快快出营投降吧!”

张飞看到自己被夏侯惇发xiàn

,干脆也不躲藏,骑着一匹乌黑色战马昂首出阵,大叫道:“燕人张飞在此,若是男儿便来跟我决一死战!”

夏侯惇平素最不怕别人叫阵,如今虽然是黑夜,自己又看不清楚张飞在军营之中埋下了怎样的埋伏,但是毕竟他不能输了阵仗,当即一声怒吼,策马上前,铁枪挺起,说道:“来吧,让我看看你这燕人有何本领?!”

张飞见夏侯惇竟然不惧自己,也是豪爽一声大笑,策马上前,丈八蛇矛露出了层层油绿色光芒,在这黑夜之中尤为夺目。

夏侯惇策马上前,他身后的一名副将韩浩却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夏侯将军也太冲动,咱们的兵马比起张飞多了十倍也有余,直接将他围困便可,兴许还能生擒张飞,而将军却上前与他单挑,这算是什么事?”

话音未落,一旁另一名盔甲高贵的将军说道:“怎么,元让将军不行,莫非你这小子比他还行?莫要忘了谁是主帅!”

韩浩连忙偏头去看,只见说话的乃是夏侯惇族中的兄弟夏侯杰,此人乃是曹操和夏侯惇、夏侯渊的族人,因此在军中地位很高,韩浩不敢多说,只得低头不语。

夏侯杰望着夏侯惇的背影,冷笑说道:“我看那黑脸大嗓门的将军绝对不是元让将军的敌手,你这厮不信?等着看吧!”

第439章 张飞断后

说话间那边夏侯惇已然甩着长枪与张飞战在了一处,张飞手臂上青筋暴露,可见他已经使出了全力。

夏侯惇自忖武艺惊人,张飞便是能够与自己抗手,也绝没有占据优势的道理,没想到两人刚刚交手一招,夏侯惇便觉得手臂酸麻,可见张飞的臂力恐怕在自己之上!

好一个黑脸汉子啊!

两人恶战一场,一枪一矛化作了两条游龙,看得一旁众将官眼花缭乱,渐渐到了第三十招上,张飞一声怒吼,抖擞精神,竟然将夏侯惇逼得退入了阵中!

不仅仅是韩浩,便是一旁素来相信夏侯惇定然能够稳操胜券的夏侯杰都大惊失色,当即说道:“什么情况?”

夏侯惇虽然技不如人,但是毕竟是个身经百战的老将,他凝眉细看,只见张飞身后的兵马远远不如自己数量为多,当即虚晃一枪,拔马便退。

张飞杀得兴起,如何能够给夏侯惇逃跑的机会,当即策动胯下战马,如风一般追赶而来。

便在此时,夏侯惇悄悄向韩浩施了个眼色。

韩浩如夏侯惇乃是老搭档,自然十分默契,看到夏侯惇施了颜色,当即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图。

渐渐夏侯惇回到了战阵,张飞却仍是紧追不舍,韩浩看准了时机,一声大吼道:“全军出击!”

整个军队在韩浩的一声令下,猛地摆起了阵势,向着张飞大踏步杀去!

张飞仍以为自己在与夏侯惇单挑,没想到瞬间局势急转直下,单挑变成了群殴,张飞虽然是猛虎,但是猛虎架不住群狼,这道理张飞自然知dào

,见到面前情况不妙,张飞不敢恋战,转身便走!

夏侯惇却冷笑一声,调转马头,高声叫道:“黑脸汉子,有本事别跑!”

张飞却丝毫不理,策马扬鞭,带着自己麾下的将士一头钻入了自己的军营之中。

月光之中,刘备的军营黑漆漆什么都看不见,夏侯惇带着士兵追到了营寨门口,不由得停了下来。

夏侯惇狡猾无比,看到了刘备军营这般阴森恐怖的样子,自然是狐疑了起来,韩浩也探过头来说道:“将军,我看这军营之中必有陷阱,切不可贸然进去啊。”

夏侯惇点头说道:“不错,刘备始终未见踪影,只不过是让一个张飞来断后,谁知dào

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样,我且派遣一支队伍进去试探,谁愿上前?”

此言说罢,夏侯杰猛地出列说道:“区区张飞,何足道哉?我来!”

夏侯惇朗声道:“好,不愧是咱们家族之人,我给你五千兵马,这便去踏平刘备的营寨吧!”

夏侯杰昂然领命,之后率军直驱,丝毫没有惧惮的意思。

韩浩却始终觉得不妥,当即说道:“将军,末将愿领一支骠军在后方接应,免得夏侯杰将军中了贼人奸计。”

夏侯惇点头称是。

韩浩不敢怠慢,当即带着步兵向前,以为策应。

却说夏侯杰匹马横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入了刘备的营寨,刚进营寨,却看到地上旗帜散乱,尽皆是一些辎重残骸之物,显然是刘备受到了惊吓,刚刚离开。夏侯杰稍稍思索,便下定结论,刘备定然已经逃窜而走。

想到这里,他心中更是对刘备付之一哂,笑道:“本来以为刘备是个能够和吕布相提并论的枭雄,没想到原来是个胆小如鼠的鼠辈。”

谁知dào

话还没说完,忽然半空中传来一声霹雳,“谁说我哥哥是鼠辈?!”

夏侯杰吓了一大跳,整个心脏直接蹦到了嗓子眼,他回头一看,只见张飞不知dào

从何处带着一支健儿冲刺出来,见人便杀,一时间如同神魔降临。

夏侯杰大惊失色,当即吼道:“结阵迎敌!快!”

可惜他的部队因为乃是奔驰进来,阵容已经散乱,再加上阵营之中错综复杂,如何能够结成阵势,一时间被张飞杀了个手忙脚乱。

张飞见状大喜,高声喊道:“杀死这群曹操的走狗!给孔融孔北海报仇!”

夏侯杰手下士兵虽然久经沙场,但是如何能够是张飞的对手,没过一会,已经开始哭爹喊娘,丢盔弃甲。

而就在此时,忽然远处一声号角响,只见一支步兵昂首挺入,在张飞和夏侯杰的军队之间渐渐形成了一道屏障。

为首一人面目端正,身穿重甲,手提朴刀,竟然赫然便是夏侯惇的副将韩浩。

张飞见曹军渐渐人多,眉头一皱,猛地策马向夏侯杰冲来,吼道:“临走也要搞死一个!”

夏侯杰吓得屁滚尿流,策马便逃,军营之中道路狭窄,夏侯杰慌不择路,只能围着一顶帐篷转圈。

张飞策马敢在后头,一路上高歌猛进,砍杀无数。

夏侯杰眼看就要被张飞追上,一声低呼,双目一闭,就等着死了,便在此时忽然远处一声弓弦响,只见韩浩拈弓搭箭,去射张飞的战马。

张飞何等眼力,长矛一拨,就已经挡住了这一箭,可惜夏侯杰却趁此机会,向着韩浩逃去,口中叫道:“元嗣救我!”

张飞见还是让夏侯杰走了,心中不快,望着不远处早已躲好的副将,喊道:“放火!”

那副将闻言便将早已准bèi

好的柴火点燃,一时间浓烟大起,整个军营瞬间化作一片火海。

借着火海的掩护,张飞带队离去,这一战损失甚少,但是却挡住了夏侯惇的大军。

张飞骑在马上,洋洋自得,回头望着夏侯惇在火海之中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心中乐道:“若不是我手下兵马不够,今夜定要斩了这厮的首级……”

而夏侯惇却站在火场面前,冷冷看着这一把大火。

虽然火焰滔天,夏侯惇心中却变得越发的阴冷,他隔着火舌望着远处张飞渐渐走远的几千骑兵,心中冷笑道:“好个张飞,好个刘备……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挡得住我们的大军?跑吧……跑吧……我看你们能跑多远,到时候等我大军到了小沛,让你们统统死在我手里!”

第440章 出使徐州

张飞带着残兵,快马加鞭,终于追上了刘备。

此时的刘备垂头丧气,却比丢了小沛还难过,众人都知dào

他对孔融的死始终耿耿于怀,可是没办法,人死不能复生,谁都没有扭转生死的能力。

关羽策马陪在一旁,心中也是担心,低声说道:“哥哥,翼德回来了。”

刘备这才抬起头来,看见一夜未睡,奔波劳累的张飞,用几乎轻的听不见的声音说道:“辛苦了,翼德。”

张飞却看到刘备形同枯槁,皱眉抱怨道:“哥哥,夏侯惇都已经追到屁股边上了,别光顾着伤心了,咱们的小沛可还是要守住的啊!”

刘备听了这话,终于算是有了些精神,不错,小沛乃是自己最后的根据地,若是小沛都丢了的话,那么自己又要重归寄人篱下的日子了。

糜竺这个时候上前说道:“主公,咱们……咱们要不然去徐州求援?陈登此时乃是徐州的统帅,想必定会给咱们给予帮zhù

的。”

刘备点了点头,说道:“眼下以咱们的兵力,万万敌不过夏侯惇,再说曹操此人向来狠辣,绝对不止派遣了夏侯惇一人来对付咱们……徐州离咱们最近,看来只能去求救了。”

关羽说道:“不错,徐州乃是咱们拱手相让,吕布就算再自私自利,也绝不会撒手不管的吧。”

糜竺道:“主公,我与陈登毕竟相识一场,交情还算深厚,这一趟便让我去吧。”

刘备点头说道:“如此便有劳了。”

此时东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整个莽野上都是秋天的露水,糜竺望着刘备仍还带着悲恸神色的脸庞,用力点了点头,之后策马扬鞭,向着东南方向的徐州而去。

剩下刘备则带着关张两人,并所有弟兄们一起,向着小沛进发。

……

糜竺要务在身,自然不敢耽搁,此时吕布早已带着张辽和高顺两员大将,在陈宫的辅佐下挥师南向,抗击大胆称帝的袁术。

吕布何等攻击力,再加上张辽和高顺两人又是攻城拔寨的猛将,据说此时虽然仅仅开战了一个月,就已经打得袁术节节败退。

更加悲惨的还在后面,袁术自以为孙策仍是忠心于自己,竟然公然召唤孙策率兵过来帮忙。

孙策何等骄傲之人,此时更是堂堂江东主宰,如何能够忍得下这口气?再说袁术的玉玺本来就是强占孙策的,孙坚之死袁术更是脱不了干系,新仇旧恨算在一起,孙策勃然大怒。

到最后孙策来是来了,十五万大军挥师北上,到了寿春,结果却不是来帮zhù

袁术的,而是过来灭袁术这个假皇帝的!

袁术本还准bèi

出城迎接,好在孙策此人光明磊落,倒也不耍什么阴谋诡计,堂堂正正打着灭伪帝的旗号,让袁术一看便吓破了胆。

北面有个吕布,号称飞将,已经令他头疼不已了,南边忽然又多了个小霸王,岂不是更加可怕?

何况这孙策乃是袁术一手培养出来的,孙策何等勇猛,袁术是心知肚明,一来二去吓得这假皇帝得了重病,一天到晚连饭都吃不了几口。

而东边自然也没让他安生,荆州的刘表虽然常被人说成是守成之辈,但是却是个对大汉朝忠心耿耿的老顽固,如今听见袁术这家伙竟然公然犯上,极力为敌,立即就怒发冲冠,变成了一名老而弥坚的儒将。

刘表亲自率军,命文聘为先锋,出兵襄阳,直抵新野,更是令袁术着实头疼了一把。要知dào

刘表虽然领兵打仗技术平平,可是麾下着实是有不少猛将虎人存zài

的。

因此要是说袁术此时的境遇,只有“水深火热”四个字了。

糜竺心中暗暗盘算着淮南的局势,转眼已经到了徐州的境地,徐州惨遭曹操屠戮之后一直都白骨露於野,好在当初天寒地冻,没能爆fā

出瘟疫来,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糜竺倒也是徐州的元老,更是当地氏族的一大领袖,在徐州自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未过多久,陈登那边已经听到了风声,之后糜竺带着一支队伍回来了徐州。

陈登此时正在与自己的老父亲陈珪饮茶闲聊,听见糜竺来的消息,不免露出了微笑。

“爹,您说糜竺此时为何而来?”

陈登脸上露出狡黠的笑意,望着陈珪。

陈珪笑着骂陈登道:“好你个小兔崽子,还考起你爹来了,我虽老了,却也知dào

曹操已经动兵了,估摸着此时曹操已经拿下了北海,下一个目标就是小沛。毕竟此时兖州一部分乃是在陈焉手里,陈焉这小子虽然年轻,手段却硬得很,曹操不敢直接去惹陈焉,便只能先拿小沛开刀了……刘备一个人完全打不过曹操,自然派遣糜竺来求援了。”

陈登抚掌大笑道:“果然什么都逃不过父亲大人的预料,看来这曹操果然是不甘寂寞,这才刚和陈焉休战不足一年,又开始大肆扩张了。”

陈珪点头说道:“曹孟德不是池中之物,早晚都要成为一方霸主,只不过如今这大汉皇朝还能出来个陈焉这样的人物,目光长远,敢打敢拼,算得上是曹操的对手了。”

陈登点头说道:“不错,若不是陈焉,恐怕此事徐州早已经是曹操的囊中之物,他若顺势在占领了袁术所在的淮南,恐怕天下间除了河北的袁绍谁也不是他的对手。”

想到这里,陈珪不由得长叹了一声,说道:“好在这天下间出了个陈焉,以曹操的性格,若是让他统一了天下,那还了得?”

陈登点头,也是沉吟良久,而后忽然问道:“爹,那咱们可否要同意与刘备联盟?”

陈珪道:“唇亡齿寒,咱们必须联盟啊……”

父子俩说的正欢,忽然外面脚步声传来,之后一位威武轩昂的将军走了进来,只见他面上稍稍带着戾气,但是眉宇间却隐藏着极深的城府,陈登父子俩见了此人,都是连忙正襟危坐,表示对其的尊敬。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臧霸来了。

臧霸大喇喇坐下,忽然露出了冷笑,说道:“你们可曾听说,糜竺这孙子来徐州了?”

第441章 新仇旧恨

陈氏父子看到了臧霸,都是心中一声“不妙”,臧霸此人虽然城府比较深,但是却有一个底线不能触碰,好巧不巧的是,这底线就是糜竺。

当年糜竺、臧霸、陈氏父子都是在陶谦的手下从事,那时候这些人倒还十分投缘,交情深厚,可以说是生死兄弟,可惜后来臧霸去了开阳,刘备来了徐州,糜竺不仅将自己的妹妹嫁给了刘备,还让将整个徐州拱手相让,这件事情可就太伤臧霸的心了。

毕竟臧霸当年乃是陶谦手下出类拔萃的将领,为人也十分仗义慷慨,众人早就暗中将他当做了徐州的继承人,谁知糜竺竟然公然推举刘备,此时实在令臧霸怀恨在心。

如今吕布南征,徐州城中不仅仅只有陈登父子,还有一位手握重兵的将军,便是臧霸。

可惜刘备千算万算,本以为以糜竺的影响力定然能够得到整个徐州的支持,他却偏偏忘记了还有一人对糜竺恨之入骨,此人便是此时徐州城中的战略指挥,吕布手下的左膀右臂,臧霸。

陈登看见臧霸一脸的冷笑,自己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心中暗自想道:“好在当初把妹妹嫁给刘备的是糜竺,而不是我,否则的话惹怒了这家伙,实在是可怕啊……”

臧霸看陈登和陈珪这两父子盯着他一直看,脸上渐渐流下冷汗,不由得诧异道:“怎么,你们两个是什么意思?”

陈珪连忙说道:“没有没有,将军多虑了,这糜竺如今来了徐州,不知dào

有何目的啊?”

陈珪这摆明了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刚刚与自己的儿子分析的头头是道,如今臧霸一来,父子俩竟然就像同时变成了白痴一样,这般表演功夫,倒也算得上惊世骇俗了。

臧霸在这老狐狸面前却变得如同三岁小儿一般,自己那点子城府也毫无作用,他冷哼一声,说道:“据说曹操现在正发兵去打小沛,要灭了刘备,糜竺这次过来,无非就是来搬救兵的。”

陈登稍加试探,说道:“刘皇叔乃是仁义之士,更是将这徐州城让给了咱们,如今皇叔有难,咱们不能不帮吧?”

臧霸闻言冷笑,说道:“刘备自然是个德高望重之人,可是他偏偏却选错了人,若是别人前来,我无论如何也要帮他这个忙,但是如今来的人是糜竺……哼哼……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臧霸此言一出,陈珪陈登都是大惊,虽然这父子俩已经基本意料到了臧霸肯定会不给糜竺这个面子,但是这样明白的拒绝,倒还真让这两父子有点难以接受。

毕竟小沛和徐州互为唇齿,若是其中任何一座城池流落到了曹操的手中,那么剩下的将孤掌难鸣!

且不说此时陈焉远在关中,远水救不了近火,就是陈焉能够前来的话,曹操先夺北海,又占小沛,已经将整个徐州遏制在了手掌之中,到时候纵使陈焉有回天之力,却也只能任凭曹操攻下徐州了。

陈珪想到这里,一双眉毛紧紧皱着。

而陈登则脸色变得难看无比,开口说道:“宣高……这……这小沛乃是徐州的屏障啊,若是被曹操攻下了小沛,咱们徐州可就危险了!”

臧霸仍是铁青着脸,一副决不妥协的样子,他说道:“糜竺此人太过托大,当初陶公病逝,他便隐瞒消息,害得我连陶公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如今他有了危险就要来求我?莫非他以为我是个呼来唤去的小厮?!”

陈登还想再说,却被自己的老父亲一把拉住,陈珪比陈登老练的多,他知dào

此时臧霸仍在气头之上,再这么说下去只能平添臧霸对糜竺的反感,此时唯一可以做的只能是顺着臧霸的话来说。

想到这里,陈珪点头说道:“臧霸将军说的是,他糜竺仗着自己乃是徐州城里的豪门大户,实在是有些无法无天,如今咱们不能让他在这么得yì

下去,要不然他更不知dào

自己算老几了。”

臧霸一听,这话对自己胃口,当即笑道:“还是陈老爷子明白事理。”

陈珪见臧霸缓和了些,顺坡下驴说道:“既然这样,干脆将他打发回去,让刘备另寻他人过来求援,这样一来,咱们既可以救了刘备,也能给糜竺个下马威,你们说这主意好么?”

陈珪果然是陈珪,三言两语就打消了臧霸的脾气,还提出了合理化的建议,让臧霸无法拒绝。

臧霸点头微笑道:“这个主意好,又不耽误正事,还能给我出气。”

陈登也是心中佩服的紧,连声说道:“就这么办,我这就去把糜竺打发了!”

说罢陈登也不等着臧霸反应,撒腿就跑,他自己知dào

,此时臧霸的火气已经被自己的老爹给压制住了,但是不代表他真的原谅了糜竺,若是让这两个人见面恐怕还是会大打出手。

陈登一溜烟出去,策马扬鞭,便向着徐州城外而去。

此时糜竺也恰好赶到了徐州,刚刚到了彭城左近,陈登一人一骑,策马出了城门,迎面却正好撞上了糜竺。

陈登上前一把拉住糜竺,高声喊道:“且住且住,莫要进城!”

糜竺一眼便认出了陈登,他见陈登面色匆忙,有些奇怪,问道:“怎么,元龙为何来此?莫非你知dào

我来徐州城乎?”

陈登长叹一声,说道:“子仲,你好糊涂,我知dào

你是为了玄德公而来,可你只知dào

如今吕布不在徐州城中,你可知dào

臧霸此时乃是徐州城的主事?”

糜竺闻言大惊,说道:“臧霸?他为何没有跟随吕布去征讨袁术?”

陈登叹道:“徐州城中已经走了张辽和高顺,又怎能不留一员猛将在此,唉,臧霸此时对你仍是恨之入骨,你若是去求他救援玄德公,肯定是不行的!”

糜竺却摇头叹道:“如何不行?臧霸不过怨我没能让他来统领这徐州,如今徐州已经让给了他,为何还要恨我?”

陈登说道:“子仲,你好生糊涂,他臧霸本身可以做徐州的主宰,如今虽然你已经将徐州相让,但是他只是做吕布的下属,仍是没能得到徐州……他心中自然对你百般怨恨,此时你去找他,不仅得不到援兵,恐怕自身难保啊!”

第442章 忠义糜竺

糜竺本来是个明白事理的,但是如今曹操大军压境,糜竺挂念刘备的安危,倒有些失去了分寸,他一咬牙,说道:“不行,此时夏侯惇大军已经来了,若是不能得到援兵,主公定会丢了小沛,性命难保,我定要试上一试!”

陈登一跺脚,说道:“哎呀!子仲,你乃是明理之人,为何如今这般顽固!臧霸对你恨之入骨,你若是此时知难而退,那么臧霸兴许还会率兵救援玄德公,你若是执迷不悟,那么恐怕反而耽误了救人啊!”

糜竺长叹一声,面目上的表情十分纠结,他仰天望地,咬牙切齿,说道:“夏侯惇已经来啦!夏侯惇已经来啦!若是我再回去换别人过来,玄德公仍是难逃劫数啊!”

陈登此时也是意识到了问题的眼中,他来回踱步,显然也是心神不宁,糜竺考lǜ

再三,猛地策马上前道:“臧霸无非就是对我怀恨在心罢了,大不了我将这条命交给他,务必就要让他救援我家主公!”

此言收吧,糜竺眼中露出刚毅,直接不顾陈登的阻拦,向着彭城而去。

陈登望着糜竺的背影,长叹了一声,说道:“子仲……刘备他当真值得你为他死吗?”

……

便在此时,臧霸和陈珪两人正坐在堂中议事,陈珪乃是一条老狐狸,在这徐州城中游刃有余数十年,自然是功力深厚,没过多久就已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的臧霸同意救援刘备,唯一的条件就是不要是糜竺来求援。

两人谈的正火热,忽然外面马蹄声传来,之后随从上前通报,说糜竺求见。

臧霸听了这话,一下子便站起身来,两眼之中露出了凶光,说道:“好啊好啊……我还想着这次便宜了糜竺,没想到糜竺就这么送上门来了!”

陈珪却心中大惊,暗自盘算道:“看来这一次不仅仅刘备危险了,恐怕连糜竺的小命也要交代在这。”

臧霸那边却面露凶光,显然是想要好好整治整治糜竺。

片刻之后,糜竺果然大步走来,他看见臧霸,脸上倒也没什么害pà

或者愧疚的表情,只是十分淡然,盯着臧霸。

臧霸一声冷笑,说道:“好个糜竺啊,没想到这么快咱们便又见面了。”

糜竺耳中听见臧霸的挑衅,再也没时间跟他计较,当即忽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伏地说道:“宣高,咱们乃是故人,虽然你恨我没有推举你做这徐州牧,但此时情况危急,玄德公正遭遇曹操大将夏侯惇,危在旦夕。小沛与徐州互为唇齿,希望你能看在大局的份上,帮帮玄德公。”

糜竺这番话说的是情真意切,大义凛然,就是坐在一旁的老狐狸陈珪也不禁动容。

想糜竺乃是堂堂徐州大户豪门,平素在徐州都是翻云覆雨的角色,他弟弟糜芳更是威震徐州的一员猛将,如今为了刘备,糜竺却不惜在臧霸面前下跪相求,可见其高义。

臧霸望着糜竺,满脑子却只是自己本应该做到徐州牧的位置,而都是因为糜竺才落得如今下场。

臧霸出身太平教,在朝廷之中如此的出身其实十分禁忌,这也正是糜竺一直以来对他持有偏见的原因。

糜竺作为一方大户氏族,本来出身就高,两人之间阶级矛盾十分明显,也正是臧霸和糜竺矛盾的根源。

如今有了徐州作为导火索,两人更是将长久以来的矛盾爆fā

了出来,如今两人面对面相处,俨然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糜竺跪在地上,抬头看着臧霸,说道:“怎么?宣高?莫非你真的要见死不救?”

臧霸冷冷的看着地上的糜竺,说道:“刘备的可以去救,但是你来求我不行,必须要换个人来。”

糜竺猛地一头磕在地上,高声说道:“夏侯惇此时去小沛仅仅百里不到,小沛已经告急,根本来不及再让玄德公派出别个人选,宣高,小沛若是被曹操拿下,你难道以为凭借吕布一个人就可以守住徐州吗?!”

糜竺说的的确不错,听了这话,连陈珪都忍不住挪了挪屁股,想要出面劝解。

没想到臧霸仍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摇头说道:“你现在是在威胁我?哼哼……我臧霸虽然愚钝,却也轮不到你来威胁,当初你对我不仁,如今也别怪我对你不义!”

糜竺听了这话,心中一冷,忽然缓缓站起身子,说道:“臧霸,我要如何你才肯去救援玄德公?莫非你要我死吗?”

臧霸望着此时已经渐渐失去理智的糜竺,一双眼睛仍是没有丝毫感情,冷的如同冰一样。

糜竺仍是厉声大叫道:“说啊!臧霸!你不就是想要我死吗?你为何不敢承认?你早就觊觎这徐州城了,我没能够推举你,你便怀恨在心,莫非真的只有我死了你才能放下这段仇怨?”

臧霸仍是不为所动,他望着歇斯底里的糜竺,一双眼睛渐渐闭了起来……

陈珪实在有些看不下去,毕竟这两人都是曾经的陶谦的老部下,毕竟都是相处多年的老熟人,如今看到这两人如此大动干戈,实在是有些令人受不了。

“我说啊……”陈珪缓缓站起身来,想要硬着头皮充当这个和事老的角色。

不料就在此时,糜竺忽然“噌”的一声,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臧霸听见动静,猛的睁开眼睛,却看到糜竺横着一把剑,站在自己面前。

“你这是……?”臧霸心中警惕,不由得将手放在了自己腰间的长剑上。陈珪看到面前的额情景,倒是大吃了一惊,他上了年纪,远比别的人都怕死,他看见长剑上的寒光,吓了一跳,“蹭蹭蹭”退了几步,软倒在了座位上。

糜竺手中拿着长剑,脸上露出刚毅神色,说道:“臧霸,你若是真心想让我死,那我便成全你,但请你念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务必要救我家主公!”

臧霸和陈珪听了这话,都是大惊失色,两人一下子明白糜竺想要做什么。

两人都是有心要去阻拦,可是毕竟糜竺下手太快,只见半空中血光一闪,糜竺横剑抹过了自己的脖子。

鲜红色的血花凭空飞舞,在这空旷的大堂之中,显得尤为的夺目耀眼……

第443章 小沛之围

“子仲!”陈珪上了年纪,本是个淡定无比的老头子,不想如今糜竺忽然横剑自刎,吓得陈珪大惊失色。

臧霸自然也是没想到糜竺竟然如此烈性,他本还以为糜竺说要死只不过是吓吓自己的苦肉之计,没想到如今糜竺竟然是说死就死,一剑下去,鲜血横流!

臧霸本对糜竺怀恨在心,如今看见自己的老相识忽然自刎,心中滋味实在难以描述,他一双眼睛望着渐渐倒下去的糜竺,却始终没有冲上前去。

“这不正是我想看到的结果吗?”臧霸心中自言自语,但是却又十分疑惑,他本应该十分乐意看到糜竺横死,但是如今事实发生在眼前,他的心中却又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感到很痛苦。

虽然他已经将糜竺视作眼中钉,但是他只愿意看到活着的糜竺受罪,而不是让他死去。

逢此巨变,倒是谁都没能想到的,陈珪大步上前,颤抖着双臂抱住了糜竺,低声呼唤道:“子仲……子仲……你这是何苦啊!”

而此时糜竺却张口支吾,伤口的鲜血喷薄涌出,口中也积满了鲜血。

他一双眼睛望着臧霸,勉强说道:“臧霸……宣高……”

臧霸被糜竺的样子吓得一愣,之后上前一步,眼神之中流出了复杂的意味,其中有释然、有后悔,却也有着一股强烈的内疚。

臧霸问道:“怎么?子仲……你……你还有什么话说?”

糜竺强忍着剧痛,吐出了一口鲜血,之后说道:“去救……去救我家……主公……”

说完这句话,糜竺脑袋一歪,已经断了最后一口气。

臧霸和陈珪望着糜竺的尸身,都是怅然失神,没想到刚刚还生龙活虎的一位英才,一位在徐州乃是名门望族的杰出青年,就这么突然的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刘备当真值得他那么做?没有人知dào

,陈珪虽然也知dào

刘备是个重情重义的英雄汉子,但是真的值得糜竺抛弃家庭,抛弃名望,抛弃一切来追随吗?

但是陈珪却能理解糜竺的做法,君子在世,最重责任,糜竺既然答yīng

了刘备要来搬救兵,那么就一定要完成自己的诺言。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糜竺用自己的生命向天下证明了他是一个言出必践的好汉子。

此时糜竺虽然已经断气,一双眼睛却仍是没有闭上,也许他想要亲眼看到臧霸出兵救小沛,此时臧霸还未曾答yīng

他,他还没有放心。

臧霸望着糜竺,长叹了一声,幽幽说道:“子仲……”

仅仅两个字,却表达出了臧霸心中的所有想法,这一刻,似乎所有的仇恨都烟消云散了,糜竺死了,死的壮烈,也死的恰当。

臧霸缓缓转过身来,对陈珪说道:“陈老先生,咱们出兵。”

……

而这个时候的小沛却是一副兵荒马乱的样子,刘备刚刚回来,孙乾和简雍两人忙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因为不仅仅刘备回来了,后面夏侯惇的大军也黑压压的出现在极远处的平原上,他们来的丝毫不比刘备晚,可以说是前后脚,刘备的整个军队还未进城,瞭望塔上的哨兵就已经看到了“夏侯”的旗帜。

简雍处理后勤乃是一把好手,将粮草归集的十分出色,本来可以和夏侯惇好好打一场持久战,但是小沛城池实在太过脆弱,因此恐怕夏侯惇若是强攻的话,未出一周就可以将小沛攻破。

更何况曹操手下还有典韦那样的攻城猛士,若是骑兵对战,关羽和张飞绝对拥有不下于典韦的实力,但是若是步兵作战,或者是攻坚战,恐怕关羽和张飞都比起凶悍的典韦差上一筹。

想到这里,刘备还未来得及下马休息,就已经汗流浃背了。

“云长,糜竺那边有消息了么?”刘备叫过来关羽,一脸愁容的问道。

关羽长叹一声,说道:“我盘算了时间,此时糜竺先生应该已经到达徐州了,只不过就算徐州那边同意增援,至少也要两三日后才能到达。”

刘备听罢叹气,望着小沛薄弱狭窄的城墙,缓缓说道:“要两到三日啊……咱们两三天之后可还能否活着呢?”

关羽连忙劝导:“大哥何必如此气馁?夏侯惇不过是一介匹夫,虽然兵力强于咱们,但是咱们就未必要输给他。”

张飞听了这话,也快步上前说道:“不错!前些日子我差点一把火烧死了这厮,咱们何不故技重施,把他骗到小沛,而后一把火烧了他们!”

刘备连忙骂道:“胡说八道!小沛城这些百姓,你也跟着一把火烧了?休要胡言乱语,咱们就算丢了城,也绝不能连累了百姓!”

张飞去撇了撇嘴,说道:“百姓?他曹操又不是个估计百姓的人,哥哥忘了他杀了徐州多少百姓?若是让他夺了小沛,难保又屠城。”

刘备听罢,更是愁容不展,一张脸险些拉成了驴脸,关羽看刘备实在愁苦,出主意道:“大哥,咱们何不向大司马求援?”

大司马便是陈焉,刘备自然早已想到了这一条大腿,可是陈焉此时远在关中,又如何能够抽出空来救援自己?

刘备沉吟说道:“也不是不可,只不过大司马距离此处太远,虽然可以遣人求救,但是不能抱太大希望。”

便在此时,忽然前面哐啷啷走来了一支重甲步兵队伍,为首一人二十多岁,年轻英俊,一双眼睛锐利无比。

刘备看到此人,心中稍微踏实了一些,此人正是糜竺的弟弟,徐州本土出了名的青年才俊,糜芳。

糜芳武艺不俗,虽然比不上关羽张飞那般强硬,但也是陶谦手下出了名的骁勇善战之士,刘备这一次离开小沛,便让糜芳统领整个小沛的军队,如今回城,看到糜芳仍是一副血气方刚的样子,刘备便踏实了不少。

“糜芳参见主公!”糜芳望着刘备跪地行礼,身上露出的都是年轻人所有的英姿勃发的气势。

刘备勉强露出笑容,说道:“快快请起。子方,咱们城中此时还有多少人马?”

糜芳站起身子,昂首报道:“回禀主公,还有健儿八千!”

第444章 国仇家恨

刘备听了这话,心中踏实了一些,毕竟自己手下还有八千将士,这些将士乃是他亲自从徐州带来的,都是出类拔萃的丹阳兵.

他当即说道:“不错,子方,你便带着这八千将士,到时候我给你配五千战马,咱们定要守住小沛。”

糜芳也是豪情万丈,当即点头说道:“定不负主公所托。”

一番整顿,刘备终于算是踏实了几分,部队渐渐驻扎到了小沛,刘备立即亲自率军去城墙上修筑防御工事。

可怜他一番奔波,几乎都顾不上回家看看老婆。

转眼天近傍晚,夕阳在西边投射出灿烂的余晖,刘备站在城墙之上,举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便在此时,他忽然看到徐州方向来了几个黑点,这些小黑点渐渐放大,俨然是一支人数并不算多的队伍。

刘备心中狂喜,叫道:“糜竺!子仲回来啦!”

一旁关羽和张飞闻言都是快步走来,手搭凉棚,向着东边望去,此时夕阳正在西方,将东边这支队伍的影子拉的老长,因此看上去十分醒目。

糜芳听见自己哥哥回来,自然也是眉开眼笑,上前说道:“我哥哥在徐州毕竟也是颇有名望,想必定能够劝说徐州的军队过来帮忙……再说他曹操当年屠杀徐州,早已经惹得天怒人怨,如今有了机会,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刘备点头说道:“不错,可惜吕布将军去了淮南,若是他还在此,定然能够杀的夏侯惇大败而归。”

众人正说着,关羽忽然望着渐渐临近的部队,摇头说道:“不对啊……”

刘备闻言惊愕,问道:“怎么了云长?”

关羽指着队伍的旗帜,说道:“大哥,你看……”

刘备顺着关羽的手指望去,只见这支队伍的旗帜在夕阳下呈现出了触目惊心的血红色,但是这只是夕阳的投射罢了,本来的旗帜应该并不是红色,而是……白色……

白色的旗帜!

为何糜竺从徐州回来的军队竟然会打着白色的旗帜!

众人都是大惊,等到队伍近了,他们终于发xiàn

,不仅仅是旗帜都是白色,这些将士们的服饰也都是以素色为主!

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众人里糜芳第一个惊慌了起来,毕竟糜竺是他的亲生哥哥,长兄如父,糜竺对糜芳有着不同凡响的意义,兄弟两个感情深厚。

糜芳大叫一声,二话不说便飞身向城墙下走去,他此时心乱如麻,毕竟乱世凶险,每一天都会有新的危险和噩梦降临。

刘关张三人也是不敢怠慢,糜竺对于刘备的重yào

性不言而喻,若是损失了这一人才,刘备的军队定然会雪上加霜。

终于等到那只队伍入城之后,刘备才看清了眼前的情况。

这支队伍与当初出使徐州的时候相比,并没有太多的变化,虽然他们插上了白旗,穿上了素衣,但是人都是那些人。

只不过这些人中,惟独少了糜竺。

刘备一个人一个人地去找,找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没有糜竺。

他不由得大怒异常,暴喝道:“子仲呢!子仲去哪了!”

其中一名将领微微长叹,将身后马上驮负的一个麻袋轻轻放在地上,之后跪地说道:“启禀主公……糜竺先生……他……他在这。”

听了这话,众人都是大惊失色,糜芳更是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仰天便倒。

张飞眼疾手快,连忙一把抱住了他,才没让他摔在地上。

而刘备则是大步上前,猛地掀开了麻袋,终于看见了在里面已经面色苍白,身体冰冷的糜竺……

糜竺容貌没有任何变化,出了脖子上那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刘备眼中汨汨流出泪水,抱着糜竺,低声唤道:“子仲,你怎么了?你怎么就这么睡下了?你快醒醒,看看我啊!”

那名将糜竺运回来的统领低声说道:“主公……臧霸……臧霸那厮刁难糜竺先生,说他若不死,就不出兵救援……糜竺先生这才……这才横剑自刎……”

刘备此时整个大脑全都是一片轰鸣声,外界的什么都已经听不见了,他抱着糜竺,脸上泪水纵横交错,仰天长啸道:“子仲!你回来啊!!!”

关羽和张飞听到刘备凄厉的呼唤,心中都是剧痛,糜竺本来乃是徐州大户豪门,为了刘备,不仅抛弃基业,前来投奔,还将自己的妹妹嫁给了刘备,如今更是为了小沛的安危,不惜自杀身死,如此忠义孤臣,值得敬佩!

刘备抱着糜竺,已经浑身麻木,他此时早已不管小沛是否能守住,徐州是否来支援,他只想让糜竺复生,只想看着自己的兄弟完好如初。

可是事情就是这般无奈,糜竺已死,此时的糜竺只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想到这里,刘备更是泣不成声……

众人围着刘备,都是脸上露出了悲伤神色,许久之后,糜芳终于幽幽转醒,一声高呼道:“哥哥啊!”

张飞连忙拍了拍糜竺的肩头,说道:“子方,糜竺先生他……他去了……”

糜芳喉头腥甜,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他咬牙切齿说道:“谁害了我哥哥,谁害了我哥哥!”

糜竺队伍中的人便赶紧将在徐州城中遇到臧霸刁难的事情一五一十告sù

了糜芳。

糜芳闻言勃然大怒,他猛的站起身来,摇摇晃晃拔出了腰间的佩剑,说道:“臧霸!我今生不杀了你,誓不为人!”

关羽连忙拉住糜芳,说道:“子方,你且去休息,莫要动气伤身。”

糜芳咬牙切齿,一双眼睛熊熊冒火,再也忍耐不住,他不敢去看自己兄长的尸身,因为糜竺的一双眼睛仍是睁得老大,他知dào

自己的哥哥收到了何等的屈辱和委屈,他只想要给自己的哥哥报仇。

刘备此时也是已经失去了理智,他险些喘不上气来,低声吩咐关羽道:“云长,带他们下去罢……让我再陪子仲一会……”

关羽闻言领命,带着张飞,强行拉走了糜芳。

这一日小沛的战役还未打响,刘备却如同吃了平生中最大的败仗……

第445章 仇人见面

第二天天刚亮,小沛城外便开始响起了滔天的战鼓,不消说,正是夏侯惇领兵叫阵.今天的先锋乃是夏侯惇军中的上将韩浩,韩浩一身铁铠,手持长枪,端的是威武不凡。

刘备因为糜竺的横死,一夜未睡,此时斜靠在城楼子上,一张面孔铁青色,嘴唇发白,实在是悲惨无比。

而关羽和张飞两人则同样站在城楼上,望着小沛城下浩浩荡荡的曹军,眉头都是紧紧皱着。

夏侯惇人数太多,再加上士气高涨,如果贸然出战的话,那么整个形势将会呈现出一边倒的情况,刘备若想守住小沛,唯一的做法便是坚壁清野。

虽然臧霸许诺了要来支援小沛,但是毕竟臧霸乃是害死糜竺的罪魁祸首,就算他领兵前来,恐怕也无法与小沛众将士同仇敌忾。

因此此时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刘备在城中屯集了不少巨石火油之物,就等着夏侯惇强攻小沛之下,拼死反抗了。

城下的韩浩手持长枪,不停的命属下擂鼓助威,可惜小沛城门上高高挂着免战牌,丝毫不给韩浩回应。

韩浩强打着精神,在城下叫了一上午,看见仍是没人理他,不禁摇了摇头,带兵回去。

毕竟叫阵也是耗费体力的活计,刘备这龟缩战术看来是打定了,无论怎么挑衅,仍是没人迎接出战,韩浩心中暗骂刘备老狐狸,但是夏侯惇如此兵马,便是强行突pò

也能攻克小沛。

夏侯惇将韩浩叫阵无功,也不着急,而是微微一笑,说道:“别慌,小沛城池窄小残破,咱们耗他几天,等他们士气低落,粮草不济之后咱们强行攻打,定能一举破城。”

韩浩知dào

夏侯惇乃是沉得住气的人物,当即也点头说道:“末将遵命。”

……

夏侯惇这边不紧不慢,刘备那边却没这么好过。

本来昨晚糜竺的死讯已经给全城上下带来了一场不小的打击,而今刘备采用龟缩战术,更是对士气影响颇大。

本来小沛城中都是一群健儿,年轻气盛,若是一战拼命,兴许还能借着背水一战的气势大杀一场,如今刘备却迟迟不肯迎敌,将士们本来就觉得此战必败,刘备拖延之下,更是觉得完全打不过夏侯惇。

更有甚者,恐惧乃是一种十分神奇的东西,如同酿酒,时间越久,味道越浓。一个人心中若是怀有恐惧,时间越久,这恐惧也就越强烈。

如今将士们望着城外漫山遍野的曹军,心中的恐惧倒是可想而知了。

傍晚时刻,忽然城外哨兵回报,说是徐州官道上来了一支骠军,旗帜打得乃是臧霸的字号,人数三万上下,看样子是援军来了。

刘备听了这话,心中却是百感交集,若说是开心吧,毕竟臧霸是害死糜竺的元凶,虽然刘备大人有大量,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啊却是万万不能够原谅臧霸的。但是若是说急扯白脸跟臧霸火并?肯定不行,毕竟此时曹操大军压境,看他的意思是想拿下了小沛之后便直接端了徐州,若是不一致对外的话那么到最后恐怕会全部遭到曹操的毒手。

如此左右为难之际,刘备真是一声长叹,无可奈何了。

不光是他,一旁两兄弟关羽和张飞也都是明白此事十分棘手,张飞倒是个性格中人,一听到臧霸就立即竖起了一对虎目,很想跟他干一架,关羽则沉稳的多,一直沉吟不语。

三**眼瞪小眼,半天谁都没说话,到最好还是张飞沉不住气,开口说道:“糜竺先生是臧霸害死的,和别人无关,我干脆去跟那孙子说了,我与他单挑一场,互见生死,不碍正事。若是他赢了,那我便自愿死了,黄泉路上也好陪着糜竺先生,若是他死了,却也不能怪我,他的兵马交予我统领,仍是帮zhù

小沛共抗曹操,如何?”

话音未落,刘备巴掌便已经扇来,骂道:“放屁,臧霸身手如何,咱们心知肚明,你让他跟你单挑,你以为他是傻子?”

关羽也说道:“不错,两军对战,岂能儿戏?若是像你所说,有了仇恨便一场单挑解决,那么天下群雄还何必逐鹿中原?”

张飞见自己两个哥哥都是反对自己的主意,当即也是着急,怒道:“我说的主意你们不同意,你们又不出个主意,难道真的要和害死糜竺先生的恶人联手?”

刘备叹道:“翼德!此时事态紧急,咱们要以大举为重!”

张飞一撇嘴,道:“不是我不以大局为重,毕竟臧霸害死了糜竺先生,城中的兄弟们难道就能饶得了他?别人不说,我嫂嫂难道能饶得了他?”

张飞所说的嫂嫂便是刘备的夫人糜氏,糜夫人乃是糜竺的妹妹,一直仰慕刘备手段,因此嫁给了他,如今糜竺惨死,刘备自然无颜面对夫人……

张飞这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直让刘备头疼。

关羽见张飞说的太过分,一声喝止道:“翼德!”

张飞自知失言,只能后退了一步,紧紧闭上了嘴。

便在此时,忽然下面士兵躁动起来,之后一名将士急匆匆跑来喊道:“报!报!主公!报gào

主公,大事不好,糜芳将军领着一支军马出了东城门,向着臧霸杀去了!”

刘备听了这话,脸色唰的变了,大惊道:“好家伙!此时可是最危急的关头,夏侯惇就在北面驻扎,糜芳到底再想什么,莫不是想要替他哥哥报仇?”

关羽一拍大腿,说道:“臧霸乃是害死糜芳哥哥的罪魁祸首,糜芳如何能够放过他?这一趟肯定是找臧霸拼命去了,大哥,咱们快快出去阻拦吧!”

刘备眉头紧皱,说道:“咱们城中一共这些人马,若是出城而去,夏侯惇截杀咱们后路,咱们如何是好?”

关羽却道:“若是让臧霸和糜芳杀将起来,糜芳八千兵马转眼就死光了!到时候臧霸急红了眼,若是反咬一口咱们又该如何是好?”

刘备听了这话,急的直跳脚,当即只得命令道:“云长,你带兵出城截住糜芳,千万不要让他和臧霸打起来!”

关羽领命而去,留下张飞和刘备守在城里。

第446章 复仇大战

而那一边糜芳听说了臧霸来了,一双眼睛早就变成了鲜红色,杀兄仇人来了,糜芳乃是血性汉子,如何能够放过臧霸。

糜芳这几天晚上做梦都想要拿下臧霸的头颅,如今臧霸竟然大模大样的带兵来了小沛,实在是撞到了枪口之上。

那边臧霸带兵,陈珪为参军,正浩浩荡荡向着小沛而来,一路上虽然知dào

小沛的军民必定因为糜竺对自己不太欢迎,但是考lǜ

到这是为了小沛和徐州整体局势考lǜ

,刘备总不会兵戈相向吧。

可惜这一次他们倒是算计错了,失去了糜竺的刘备也同时失去了理智,完全顾不上自己的属下,而糜芳,这惨死的糜竺的弟弟,此时简直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带着麾下的八千健儿,疯魔了一样冲向了臧霸。

臧霸远远望着小沛城中奔驰出来的人马,笑道:“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还有专门的人马出来迎接?

但是陈珪看到这军队的烟尘扬的十分高,不免皱了眉头,变了脸色,说道:“不对,我看他们来势汹汹,不像是来迎接咱们的,倒像是找咱们拼命的。”

臧霸脸上露出不解神色,怒道:“拼命?为何找咱们拼命?糜竺的死是他自己的主意,与我何干?再说他糜竺先背弃了我,是他理亏在前,又不是我负了他,凭什么找我拼命?”

陈珪一声长叹,说道:“哎呀!臧霸将军啊!你怎么不明白啊,此时糜竺的弟弟糜芳还在城中,玄德公的三弟张飞还一直对你心怀成见。玄德公本来是个仁义宽厚的,如今他的首席谋士还死在了你的眼前……你说说你说说,这小沛城中的人还能不出来拼命?”

臧霸此时终于明白,心中渐渐生出了警惕。但是臧霸虽然城府不浅,可在徐州这件事上始终对刘备等人耿耿于怀,此时他又带着三万大军,干脆一咬牙,说道:“他们拼命,我会怕他?”

陈珪见臧霸露出这个无赖样子,更是着急,连连摇头说道:“将军啊,这可是攸关徐州存亡的关键时刻,曹操大军南下,转眼便道彭城,咱们若是放qì

了小沛,那么简直就是将徐州拱手让人啊!”

臧霸虽然心中有气,但是听陈珪说的的确不无道理,点了点头,强压住怒火说道:“既然如此,我便出阵和他们议和,勉强是放过他们这次。”

正说着臧霸策马出阵,与此同时糜芳却也带着将士们冲了过来。

臧霸凝聚真气,朗声说道:“糜芳住手,且听我一言!”

可是那边糜芳见到臧霸,如同恶狼见到了绵羊,如何能够停手,他一声大吼,叫道:“还我哥哥命来!”

此言说罢,糜芳一马当先,也不顾着两边的交情,率队直冲臧霸。

臧霸虽然武艺相较糜芳为强,但是毕竟糜芳全军突起,臧霸不敢硬拼,长刀一横,转身便走。

糜芳紧追不舍,手中长枪熠熠生辉,一双眼睛更是露出凶狠神采,口中兀自大呼:“兄弟们,杀臧霸,给我哥哥报仇。”

这一声是一呼百应,将士们群情激昂,山呼海啸着向臧霸杀来,臧霸没想到糜芳已经失去理智到了这个地步,一下子慌了手脚,连忙向自己的阵中逃窜。

而陈珪偏偏是个胆小怕事的,他自己惜命的很,看到糜芳不要命的冲了来,自己早已经失去了分寸,当即带着一支小分队连忙后撤。

他不动还好,他这一动,整个军队都跟着变了阵型,一时间黑压压一大片军士失去了自己的位置,不知dào

站在哪里合适,臧霸的军阵忽然多处了一个好大的缺口。

臧霸看在眼里,急在心中,怒吼道:“保持阵型,保持阵型!谁都不许动!谁都不许动!”

陈珪年已老迈,本来耳朵就不好使,如今因为害pà

,更是装聋作哑,就顾着自己逃命,臧霸的阵型一下子哗啦啦就散了,士兵们根本不听指挥。

糜芳虽然怒火攻心,但是战术素养还在,看到这个情形,心中大喜,带着骠军便向着那豁口而去。

臧霸看到之后更是措手不及,连忙喊道:“前军跟我来!”

可惜此时阵型已乱,哪里还分得清前军后军,正所谓哀兵必胜,糜芳手下的将士们如同豺狼虎豹,见人就杀,不一会就已经将臧霸的前军杀的七七八八。

臧霸大怒欲狂,带着手下的弟兄们向着糜芳直杀过去。臧霸武艺强横,一柄长刀出神入化,虽然自己的阵容散乱,但是很快便杀出了一条血路。

而此时糜芳却只顾着屠杀臧霸的下属,尚未看到臧霸已经悄然临近。

臧霸一声怒喝道:“糜芳,你这厮好不知礼,我千里迢迢带兵过来救援刘备,你却如此对待你的恩人吗?”

糜芳听到了臧霸的一声怒喝,方才看到他已经到了左近,想到这里,糜芳猛地掉转马头,长枪挽了个枪花,向着臧霸杀来。

臧霸冷笑一声,怒道:“好个不知死活的小子,难道你的武艺我不知晓么?”

此言说罢,两名将领猛地交战在了一起,臧霸本来知dào

糜芳的武艺绝对不会在自己之上,因此很有把握,猛地一刀砍出,势要将糜芳砍下马来。

没想到糜芳因为心中愤nù

悲伤,此时的功力提高了至少两筹,一枪下去又是不要命的招数,竟然把臧霸杀出了一身冷汗!

臧霸怒道:“好你个小贼,竟敢对我下杀手?”

糜芳也是勃然大怒道:“臧霸!还不悔悟?你杀了我哥哥,我今日就要将你碎尸万段!”

臧霸这才意识到事态严重,必须要分个你死我活,当即真气汹涌而出,两人快马交兵,转眼过了十三四合,臧霸毕竟老辣强横,一柄长刀用的是滴水不漏,渐渐的将糜芳杀的有些不支。

一旁臧霸的官兵也渐渐的围了上来,臧霸本来人数就占优势,虽然因为糜芳杀的他们措手不及,因此导致了臧霸一时之间失去了优势,但是如今臧霸军团缓过劲来,已经不是糜芳可以左右的了。

第447章 糜芳被擒

转眼又过了二十回合,糜芳已然不支,他虎口发麻,脸上冷汗如瀑布直下,但是他心中仍是挺着一口气,非要给自己的哥哥报仇,否则的话,恐怕这个时候自己已经被臧霸一刀砍死。

臧霸望着糜芳,知dào

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冷笑道:“还不快快投降?兴许我还能念在旧情饶你一名。糜芳,这件事是你哥哥不对,你何苦非要跟我拼命?”

糜芳听了这话,更是如同火上浇油,一声怒吼完全放qì

了自己的防守,挺枪至上,势要搞死臧霸!

臧霸见糜芳实在不能说理,干脆横着刀背,趁着糜芳空门大开,一刀砍去,直接用刀背将糜芳砸下了马。

糜芳只觉得后背剧痛,之后失去了平衡,倒在地上尘土之中,气得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臧霸连忙命令属下绑了他,之后长刀指着他的脑袋,喝问道:“怎么样?你还服不服,还要不要报仇!”

糜芳冷笑一声,说道:“你过来,我悄悄告sù

你。”

臧霸一愣,翻身下马,附耳过来说道:“怎么?什么话还要悄悄问?”

不料糜芳猛地一口浓痰啐出口,“啪”的一声啐在了臧霸的脸上。臧霸只觉得脸上又腥又臭,辣得难受,不由得勃然大怒,猛地一脚踢在糜芳脸上,骂道:“好个鸟死贼,敢这么戏弄爷爷!”

糜芳被臧霸一脚踢在脸上,牙都碎了几颗,他瘫软在地,却仍是一脸怒气,骂道:“你害死了我哥哥,我恨不得杀了你吃你的狗肉!王八蛋!该死的畜生!”

臧霸本就已经失去了理智,现在更加愤nù

,猛地挥起长刀,喝道:“畜生!找死!”

忽然不远处一声苍老声音喊道:“住手住手!不要杀人啊!”

臧霸扭头一看,只见刚刚落荒而逃的陈珪不知dào

从哪蹦了出来,此时他带着一支亲兵,仍是有些慌张表情,他望着臧霸,连连摇头道:“将军不可,将军不可啊……咱们此时还没有闹大,若是杀了糜芳,那么咱们可就真的窝里反了。”

臧霸冷哼一声,怒道:“我还怕什么?他糜芳杀了我那么多的士兵,我还不能杀了他了?”

正是如此,虽然此时糜芳已经被擒,但是糜芳麾下的八千子弟仍是在玩了命的和臧霸军厮杀,整个战场仍是一片腥风血雨,除了臧霸和糜芳这里的一个圆中稍显得稳定一些,其余的战场上仍是一片混乱。

望着这些混乱景象,陈珪虽然老谋深算,但是此时也没了主意,他摇头叹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咱们和玄德乃是同盟,咱么能如此下去呢?”

臧霸冷笑道:“咱们当他们是同盟,他们却不当咱们是朋友!”

糜芳一声断喝道:“放屁!你若是当我们是同盟,为何害死了我哥哥!”

臧霸早就已经当糜芳是一头发狂的畜生,听见他喝问,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飞起一脚,又踹在了糜芳的脸上。

糜芳只觉得剧痛传来,吐了口吐沫,却发xiàn

自己牙已经掉了三颗。他冷冷望着臧霸,咬牙切齿道:“今生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臧霸却撇了撇嘴:“此时你还不求饶,还出此大话,实在荒唐。”

正在此时,忽然远处尘土扬起,马蹄声隆隆传来,只听喧闹之中一人的声音透过千军万马,高声传来,这声音悠扬浑厚,有着一种震慑人心的作用。

“都给我住手!”

这一声巨吼响彻云霄,大家循声望去,只见关云长倒提着青龙偃月刀,骑着一匹枣红马,快马加鞭向着这里跑来,他身后虽然跟着千军万马,但是只要他一个人冲在前面,似乎就如同无数的士兵。

他一个人的气势甚至盖过了身后无数人。

臧霸眉头紧皱,知dào

事情严重了。关羽比起张飞还要难办,张飞虽然性热烈火,但是却是个直性子,想什么说什么,关羽却复杂的多,他一双丹凤眼之中不知dào

蕴含着什么,一旦爆fā

出来,决计不会轻易罢手。

臧霸虽然蛮横,但是看到关羽到来的时候,他心中的恐惧感油然而生,没有吕布在一旁坐镇,臧霸只得收起了自己的霸气,转而露出了城府的一面。

他轻轻将糜芳向一旁拉了拉,当即也喝令道:“住手!都住手!”

糜芳的麾下将士对关羽自然敬若神明,关羽下令,他们都已经停驻了。而臧霸的士兵也在臧霸的控zhì

下止住了动作,不再多杀。

关羽策马直取,一往无前,转眼已经到了臧霸面前,关羽看到糜芳已经倒在地上,满面鲜血,不由得勃然大怒,喝道:“臧霸,你害死了糜竺,难道还想要再杀了糜芳吗?”

臧霸皮笑肉不笑,拱手说道:“关羽将军,先动手的可是糜芳,我这是迫不得已。”

关羽双眉一轩,大怒道:“你害死了他的哥哥,他杀你几个士兵,难道还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吗?”

臧霸听见关羽如此无礼,本来心中大怒,但是看到关羽一身真气如同长江大河,汹涌澎湃,不由得不敢擅自乱动。

一旁陈珪赶紧上前劝导:“罢罢罢……关将军息怒,咱们这都是误会,此时咱们应该一致对外,不应该自己窝里反啊!”

关羽点头说道:“陈老先生果然明白事理,臧霸,快快放开糜芳将军。”

臧霸见关羽如此颐指气使,心中不免难受,他眉头紧皱,冷笑道:“关羽,我虽然武艺不如你,但是却也并不怕你,这糜芳害死我那么多兄弟,怎么着也要给个交代吧。”

关羽听了这话,忽然一下出手,青龙偃月刀如同鬼魅一般向着臧霸出去,臧霸只看到半空之中绿色的光芒一闪,之后自己头盔忽然离开头颅向着后面飞去!一时间冷风四起,杀气腾腾!

臧霸吓得一个哆嗦,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自己的头盔已经重重摔在了地上,头上的头发却丝毫没有被斩断,如此的刀法,实在令人瞠目结舌!

第448章 三方会战

臧霸在尘土之中猛地坐起身子,暴喝道:“关羽!莫要欺人太甚,你就算刀法入神,但是我麾下三万将士,那便是碾平整个小沛都轻而易举!莫要比我翻脸!”

陈珪连忙劝解:“息怒!将军吗快快息怒!咱们是自己人,是自己人!”

关羽却从鼻息之间呼出气息,冷笑道:“我就一人一骑,也能保准你这三万人马无法靠近小沛一步,何况我麾下还有不少弟兄,你若是不信,到可以来试试。”

臧霸听了这话,虽然心中忌惮,但是仍是不好失了面子,他猛地翻身上马,向后逃了数十步,再一次高举长刀,喊道:“兄弟们,今日关羽不给我面子,不是我先翻脸,咱们非要跟他们见个生死!”

关羽却似乎浑然不介yì

,他一刀劈开了绑在糜芳身上的绳子,缓缓说道:“子方,今天咱们一起为糜竺先生报仇!”

糜芳听了这话,心中一暖,望着关羽,已经是泪流满面,他嘴上仍然都是鲜血,但是却仍是勉力说道:“将军,将军!咱们今天杀了臧霸这厮,给我哥哥报仇啊!”

此言说罢,关羽和糜芳合兵一处,向着臧霸的三万人马,浩浩荡荡冲杀而去。

陈珪看见事情已经严重到无法控zhì

的地步,两边眼看着又要打起来,当即吓得连忙逃窜,转眼便隐没在臧霸的军阵之中,没了身影。

而臧霸却也忌惮关羽实在太强,当即命令前军结阵围住关羽,自己抽个空子,躲到了军队的中部,站在一处高地之上指挥战斗。

但是那边关羽的攻击力实在强横,一柄青龙偃月刀上下翻飞,遇到的将士出了闭目待死没有任何更好的办法。

关羽的威力威慑住了几乎所有人,渐渐的臧霸的阵容开始散乱。

臧霸站在高地上,望着下面如此夸张的情景,心中大怒道:“莫非他一个关羽就能杀退我的所有军队?”

想到这里,臧霸刚欲变阵,忽然只见北面黑压压一片东西渐渐涌来,等来的近了,只见那分明是一支旗帜鲜明,阵容齐整的军队!

而那旗号打得正是“夏侯”二字!

“夏侯惇!”臧霸脱口而出!这是何等的可怕,竟然是曹操手下的名将夏侯惇!臧霸只顾着和关羽进行意气之争,可是却万万没能想到,夏侯惇就这么突然的出现了!

此时关羽和糜芳仍还忙着冲阵,再加上站的位置并不算高,因此根本没能注意夏侯惇忽然接近,而臧霸看在眼里,却只能干着急,他高声喊道:“夏侯惇来了!夏侯惇来了!”

他虽然中气十足,声音洪亮,但是这声音立即便被下面的喊杀声盖过了,千军万马的声音何等洪亮,岂是臧霸区区一人就可以盖过的?

便在此时,夏侯惇已经疾行到了阵容之中,只见他手持长枪,独眼横眉,威风凛凛,直如天神下凡,他一身深蓝色长袍,褐色盔甲,凶猛如妖怪,一声大喝,整个骑兵队伍向着臧霸和关羽两支早已杀的天昏地暗的乱阵冲来。

夏侯惇的骑兵队伍虽然比起陈焉的算不上太高超,但是胜在装备不俗,且又是生力军,此时力qì

足得很。

而此时关羽和臧霸的军队都是腹背受敌,一冲之下,登时大乱!臧霸站在高地之上,自然是看得最为清楚,夏侯惇的骑兵便如同一支长矛,直直地刺入了臧霸和关羽的军阵之中,就像刺入了一坨稻草。

关羽这个时候已经看到了夏侯惇的骑兵,他虽然稳重,却也不免着慌,危急时刻,他当机立断,立即下令道:“快快撤军,先回城中!”

可是此时糜芳已经孤军深入,他报仇心切,一心就想要袭取高地上的臧霸,而臧霸在这个时候已经显然不是问题的所在,真zhèng

可怕的敌人,正是那突如其来的夏侯惇。

夏侯惇虽然只剩下一只眼睛,但是目光仍是犀利无比,他看得出来在场三位将领之中最弱的一人便是糜芳,因此他带着骑兵,直奔糜芳而来。

糜芳此时犹自没能发xiàn

夏侯惇的到来,他只顾着盯着高地上的臧霸,谁知忽然一旁军队阵型开始散乱,之后一声惊雷怒吼传来,只见夏侯惇匹马横枪,左右两将官分别是韩浩和夏侯杰,一起渐渐向着糜芳围来!

糜芳本来就已经被臧霸杀的受伤,此时的状态并不算好,如今看到一下出来了三名曹家将领,更是惊慌失措。

他为难之中只得高声叫道:“关将军救我!”

果然这一声之后,关羽骤马横刀飞快赶来,口中呼喝道:“夏侯惇休走,有种与我一战!”

夏侯惇一声冷笑道:“岂能让你得逞?”之后想要速战速决,猛地向糜芳杀去。

糜芳此时已经是惊弓之鸟,他只和夏侯惇交马一合,便立即发觉自己远不是对手,想到这里,他拔马就跑,倒不是因为他贪生怕死,而是他要留着自己的性命为自己的哥哥报仇。

夏侯惇一旁夏侯杰看到了糜芳就要逃跑,猛地卸下肩上弓箭,之后一箭射去,冷笑道:“中!”

关羽远处看到,高声叫道:“糜芳小心!”

糜芳倒也反应挺快,听见关羽一声喊话,立即侧身,可惜毕竟这一箭来的十分快,只听“噗”的一声,羽箭已经射中了糜芳肩头之后。

这一箭射的乃是糜芳的右肩,糜芳肩膀一疼,竟然是连兵器也都扔了,惊慌失措向着关羽逃去。

关羽见糜芳中箭,心中着急,连忙喝道:“快快过来,你先回城,我来断后!”

夏侯惇看见糜芳竟然跑了,叹了口气,说道:“也罢,让过这不知名的家伙,看来徐州的臧霸也在这里,今天一战务必要消灭臧霸和关羽!”

韩浩点头应道:“末将明白。”之后率众出击,直奔臧霸而去。”

而臧霸此时早已经萌生了退意,臧霸不傻,他知dào

此时夏侯惇的目标只是小沛,只要自己离开这里,就可以躲过一劫。

但是显然臧霸的计划错了,他错估的夏侯惇的贪婪,夏侯惇不仅仅要小沛,还有搞死他,搞死吕布的羽翼。

便在这时,韩浩已经冲上来了。

第449章 兄弟齐心

而此时的小沛城头,刘备和张飞带着简雍孙乾等人正密切关注着眼前的局势,他们本以为以关羽的能力,一定能够顺利化解这一场争斗,没想到等了许久,不禁没有看到两边罢斗,便是连关羽都开始加入了战局。

刘备眉头紧皱,叹道:“怎么云长都开始和臧霸打起来了?”

可惜刘备的担忧只是持续了一会儿,之后夏侯惇的突然出现简直将刘备本来的担忧变成了一场大惊。

只见夏侯惇黑压压的士兵满山遍野的冲杀过来,整个小沛城周围似乎都已经暗淡了下来,刘备张飞等人眼睁睁的看着夏侯惇如同一柄长矛刺入了关羽和臧霸的乱军,兵锋所向,所向披靡。

张飞已经大惊失色,他怒吼道:“哥哥,二哥!我要去救二哥!夏侯惇来了!”

刘备当即也是有些失神,一时间想不明白到底应该如何是好,一旁简雍却说道:“主公……夏侯惇这一次看来是全军出击,人数太多,关将军,关将军怕是扛不住啊!”

刘备闻言着急不已,关羽乃是他的手足兄弟,怎能够轻易放qì



况且此时糜芳和关羽带着小沛城中的大部分士兵都已经到了城外,暴露在了夏侯惇的铁蹄之下,就算刘备不出手,那么整个小沛也无法保全,为今之计,只能是勉强迎战了。

想到这里,刘备猛地一横心,说道:“走,咱们出战!”

孙乾却劝道:“主公,咱们若是出城,恐怕小沛城就会落到曹操的手中啊。”

刘备眉头紧皱,说道:“可是咱们若是不出手,云长恐怕会被夏侯惇击溃……我已经失去了糜竺,剩下的兄弟,我谁都不能失去!”

张飞点头说道:“不错,哥哥,我们与你共生死!”

简雍却说道:“主公,您的妻眷还都在城中,若是到时候城破,定会遭到曹军的俘虏,这可如何是好?”

刘备道:“这样,简雍,你和孙乾带着咱们兄弟们的家属向陈留而去,大司马麾下张燕将军正驻扎在此,定然会给咱们一个庇护,到时候我们若是还有姓名活着,自然也会向那边逃去。”

简雍听了这话,心中忽然萌生出一种强烈的不祥之感,但是他也不敢抗命,当即跪倒在地,说道:“主公,我定会保全主母!请您放心!”

刘备听到这里,也是已经情绪激动,他咬牙说道:“好,我也向你们保证,定会带着兄弟们,一个不少的回来和你们相见!”

说罢,刘备带着张飞,猛地下了城楼,他们将小沛之中最后的兵力全部集结起来,向着战场上冲杀而去。

战场上还有关羽,还有糜芳,这些都是他们的骨肉兄弟,无论敌人多么强dà

,他们绝不会后退一分,因为他们不是同生,就是共死!

……

而此时的臧霸却正与夏侯惇的副将韩浩杀在一起,两个人两柄刀,上下翻飞,火光四射。

臧霸虽然算不上顶级好手,但是却武艺不俗,再加上他身怀太平教玄门功夫,威力自然是比起韩浩强了一截子。

韩浩与他斗了三十回合,终于力竭不敌,他倒也并不恋战,知dào

自己的兵马充沛,扭头便走。

臧霸也不敢追赶,连忙便向后撤,他的兵马此时阵型经过糜芳、关羽和夏侯惇的冲杀之后已然大乱,此时撤tuì

,全无章法可言。

韩浩看准了机会,等到臧霸退步抽身之后,干脆猛地带领骑兵继xù

冲击,臧霸哪里料到韩浩如此狡猾,竟然还会回马一枪,他是战也不是,退也不是,犹犹豫豫,到了最后险些被韩浩杀的丢盔弃甲。

而另一旁夏侯惇则仗着兵力的优势,将关羽团团围在当中,关羽面对臧霸的部署兴许还能以一敌百,如今遇到夏侯惇训liàn

有素的兵马,便开始有些吃力。

无论如何,猛虎却也架不住群狼,夏侯惇的士兵各个人精马壮,关公虽然英武,但是却也只能在大军的压迫下疲于招架,渐渐落了下风。

夏侯惇自知自己的武艺不如关羽强横,因此便干脆决胜千里之外,靠自己的兵力将他围困。

而夏侯杰倒是个十分活跃的人物,他纵马奔驰,往来冲突,只要关羽的军阵一有结阵迎敌的趋势,夏侯杰便策马将军阵冲散。

关羽心中恼怒,却也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军马渐渐变少,而糜芳却又负伤不能突围,一来二去,局势也是越来越差。

便在此时,忽然远处一声惊雷般的怒吼,关羽听在耳中,心中立即生出温暖感觉,因为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燕人张翼德!

这声音在关羽听了颇为亲切,但是在别人听来却十分可怕!这是一声巨大的吼声,简直比半空之中劈了个雷来的还有巨大!

震耳欲聋!

关羽在战阵之中昂首眺望,只见小沛方向奔出了一万人马左右,领头一名将军面色黝黑,气势如虹,正是张飞张翼德。

关羽大喜过望,高声叫道:“翼德助我!”

张飞毫不含糊,虽然兵力薄弱,但却也凛然不惧,飞身杀入敌阵,夏侯惇阵容严整,张飞却也是无人能挡,两相交战,未过多久,整个阵容都开始松动了。

糜芳此时肩膀中箭,已经不能战斗,关羽看见张飞杀出了个豁口,连忙说道:“糜芳,你且退下,回到城中,待我与翼德杀散敌人,自会和你汇合!”

糜芳摇头道:“战场将士,岂有后退之理?我纵使死在此处,也绝不做逃兵!”

关羽叹道:“可你已经中箭,不可再战,何不早早退下?”

糜芳听到这里,猛地一横心,将使不上力的右手绑在了缰绳之上,用以固定身子,之后左手拔剑,策马上前,说道:“某还有左手在!”

此时夏侯惇看见张飞以生力军的优势竟然冲动了自己的军阵,不免有些惊慌,但他毕竟经验老道,片刻之后便想到了应对之策,他一声呼啸,右翼军马猛地从后侧向张飞包抄而去,张飞不过万人左右的兵马,眼看着就要被夏侯惇围在当中!

第450章 全军覆没

夏侯惇本以为包围了张飞便可以稳操胜券,不料自己的右翼军队还未完全站稳脚跟,小沛城中一声战鼓鼓响,竟然有多出了一支军马,这支军马气势更盛,可见是刘备亲自率军,身先士卒,将士们自然愿效死力!

只见这支军马不过五千左右的人数,其中旌旗高扬,上面大书:“皇叔刘备”四个鲜红大字!

夏侯惇心中震惊,没想到刘备竟然破釜沉舟,自己都出来决议生死,可见此时的刘备已经到了玉石俱焚的地步了!

关羽张飞看到了刘备,登时便来了力qì

,两人抖擞精神,奋勇杀敌,一瞬之间竟然开始有了死灰复燃的感觉。

但是夏侯惇毕竟久经沙场,他站在高处,微微观察便已经发xiàn

了破绽,当即变阵,将三兄弟阻隔成了三个分离的部分。

关羽夹在其中,最为困难,更何况一旁还有身受重伤的糜芳需yào

他来保护,而张飞虽然是生力军,但是却也有些艰难,毕竟夏侯惇的右翼军马已经将他重重围困,唯有刘备被排除在外,一双雌雄双股剑微微显得犹豫迟疑。

夏侯惇看见时机已经成熟,当即采取各个击破战术,令旗一挥,下面战鼓擂动,发号施令。

夏侯杰早已经熟悉了夏侯惇的战法,耳中听着战鼓的节奏,便已经明白了夏侯惇的意思,当即他长驱直入,带着麾下骑兵向着关羽已经为数不多的残余兵力冲杀而去。

关羽冷不丁被夏侯杰的骑兵冲击,阵型再一次散乱,他望着夏侯杰的嚣张面孔,冷笑道:“来的好!”

之后青龙偃月刀呼啸出手,竟然孤身一人迎着夏侯杰而上!

夏侯惇看到这一幕,立即大惊失色,他本以为此时的关羽已经成了强弩之末,没想到关羽竟然还有如此强横的爆fā

力!

骤马奔驰,长刀如龙!

这才是关二爷的实力。

看到这里,夏侯惇已然明白自己的战略出现了错误,任何时候低估一个强悍的敌人都将会是致命的失误。尤其是关羽这种级别的将军,完全不是简简单单的车轮战就可以搞定的。

夏侯惇不禁开始担心起夏侯杰的安危,他当即高声呼喊道:“夏侯杰!回来!停!”

可惜指令已经发出,此时的夏侯杰只以为关羽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再也没有什么作为,他呼啸着呐喊着向关羽而去,他认为区区一个人绝对不能够挡得住他所有的军马。

但是,他错了。

转瞬之间,关羽已经冲到了夏侯杰的对面,夏侯杰的骑兵队伍乃是受过顶尖训liàn

的士兵,他们显然都意识到了关羽的危险。

在关羽到来的前一刻,骑兵队伍已经开始集结,渐渐的将夏侯杰保护了起来,夏侯杰本是冲在最前面,但是此时已经隐隐在第三四排的样子,前面少说也有五十名骑兵列队。

关羽看到这番情景,也不慌张,反而微微一笑,说道:“竟然还有人抢着给我试刀。”

话音刚落,青龙偃月刀走如龙吟,只见一刀红光闪过,关羽从这五十人之中穿插而过,似乎就是在一瞬之间!

半空中隐隐传来龙吟,却无人能够分辨到底是真的神龙降世,还是青龙偃月刀发出的轰鸣之声。

夏侯杰刚刚还觉得关羽远在天边,此时却忽然发xiàn

关羽竟然离自己近到呼吸可闻的境地,他一双眼睛望着关羽赤红色的面孔,终于明白了为何当初江湖传闻,“赤面刀皇”是何等的威武。

因为夏侯杰此时与关羽四目相对,已经完全感受到了死神的来临,看到关羽一双丹凤眼之中的凛凛杀气,是一种痛苦的事情,几乎是一种窒息的感觉。

夏侯杰恐惧的几近呕吐,而此时关羽的长髯仍在飞舞。

他最后的感觉不过是脖子一冷,之后就再也没有意识,一缕魂魄飘散宇宙,没有疼痛也没有遗憾。

而剩下的活着的人则忍受了夏侯杰不曾忍受的痛苦,因为他们亲眼看到了关羽的青龙偃月刀直接将夏侯杰的头颅斩下,头颅带着鲜血,在空中翻飞了至少四五个跟头,之后重重的摔在了尘土之中。

而夏侯杰没有了头颅的身躯仍在马上骑着,继xù

向前奔跑,一直跑出了十丈开外才从马上坠下。

关羽一声怒喝,横起长刀,向着远处高地上夏侯惇炫耀自己的成果,关羽就是要在夏侯惇面前证明自己才是这个战场之上真zhèng

的王者。

夏侯惇万万想不到关羽竟然真的能够在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他一时间又是震惊又是恐惧,可怜夏侯杰乃是他十分器重的一名将领,却如此突然的死在了这个沙场之上。

关羽一战斩将,可是却也付出了惨痛的后果,他身后的将士几乎全员覆没,出了糜芳仍带着几名将士誓死顽抗,剩下的已经陨落黄泉。

而这个时候,张飞终于杀破了重围,杀出了一条血路。

张飞一张面孔染满了鲜血,已经如同是一个可怕的屠户,他见到关羽斩杀了夏侯杰,心中大喜,高声喝道:“二哥,快快出来!”

关羽看准了时机,回身救上了糜芳,之后与张飞合并一处,向着军阵之外冲去。

军阵之外的刘备已经开始有些慌张了,他被骑兵队伍阻隔开来,并没有看到里面的情况,因此等他看到张飞和关羽终于带着重伤的糜芳杀了出来的时候,一颗心简直激动的要挑出胸口!

终于杀出了重围!三兄弟终于聚在了一起。

可惜这个时候,三兄弟加在一起,人马竟然已经不足一万。这是一件好事,却也是一件坏事。

好事是重yào

将领竟然全部生还,而坏事自然是损失了刘备几乎所有的军队。本来这些军队大部分都是陈焉交付的额,而如今却又是再一次全军覆没,如此的损失,几乎已经全部摧毁了刘备的自信心。

望着残兵败将,刘备长叹一声,说道:“走,咱们去往陈留!”

关张二人紧紧相随,但是望着身后的夏侯惇大军,兄弟三人都是心中沉重,这一次不仅仅失去了糜竺,更丢失了小沛,全军覆没,刘备似乎在这片残酷的大陆上始终找不到生存之道……

第451章 司马崛起

冬去春来,转眼又是一年,陈寻之在众多家人的关怀下,正顺利的茁壮成长,陈焉望着此时在洛阳城自家府宅之中晒着太阳睡大觉的儿子,心中说不出的欢喜。

小寻之长得与陈焉十分相似,这孩子乃是汉人与胡人的混血,因此身子骨十分结实,眉目英挺,看得出来是个小帅哥。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这孩子的头发有些发黄,恐怕也是与胡人的血统有关。

此时陈焉一旁还有一人,有些拘束,似乎有些畏首畏尾,他便是作战英勇的先锋官王单,王单家的孩儿也是刚刚出生未久,因此陈焉总喜欢拉着他问东问西。

虽然陈焉乃是穿越回来,但是无论在哪一个时代,陈焉都没有生儿育女的经验,如今寻之的降生让陈焉心中忐忑不已,他开始有些怀疑自己能否做一个好爸爸。

倒是胡姬似乎并不像陈焉这么紧张,她像个没事儿人一般,丝毫没看出有多么大的压力。

王单此时坐在陈焉一旁,与陈焉共饮春茗,显然,自己主公对他的优厚待遇令他十分不自在,他便是正眼都不敢看陈焉一眼。

陈焉知dào

王单素来是这个腼腆的样子,当即微笑道:“怎么?我就这么吓人?”

王单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盏,低声说道:“不,主公和蔼可亲,怎会吓人?”

陈焉笑道:“那就对了,为何看你这么怕我?莫非觉得我能把你吃了?”

王单连忙摇头,腼腆笑了笑,又不知dào

该如何说下去。

陈焉倒还喜欢王单这个性格,虽然内向腼腆了些,但是至少说明这是个可靠的人,虽然他曾经背叛过陈焉,但是至少知错就改。浪子回头,金不换。

两人正说着,忽然外面脚步声传来,之后来了两人,都是陈焉很熟悉的人,一个是贾诩,另一个则是年轻气盛,锋芒毕露的司马懿。

陈焉和王单都是露出了欢迎的表情,陈焉起身说道:“贾诩先生,二郎,你们来的正好。”

贾诩上前一步,躬身说道:“回禀主公,军备已经造好,就等着招募新兵的指令了。”

陈焉微微一笑,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当初让司马懿负责将从袁术之处缴获来的铁铠装备,如今虽然仅仅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但是司马懿已经出色的完成了任务,不仅仅将这些铁铠全部连造成了兵器,更是将它们合理分配,丝毫没有任何的浪费。

这一点不仅仅出乎了陈焉的意料,便是郭嘉和贾诩都有些意wài



陈焉心中不禁暗自琢磨:“本以为司马懿是一个擅长战术和谋略的奇才,没能想到他就是在处理内勤方面也是出色的过分,看来这司马懿的确是个天纵之才。”

而郭嘉也时常在与陈焉讨论的时候提到过,这司马懿是个强悍的家伙,虽然年轻,但是已经显露出了难以抑制的才华,假以时日,恐怕能够成为陈焉队伍中的中坚力量。

陈焉听了郭嘉如此高的评价,心中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司马懿这家伙的确是个天纵之才,若是没有诸葛孔明的存zài

的话,恐怕整个三国后期无人能够与司马懿一教短长;担忧的则是司马懿此时狼子野心,并且具有狼顾之相,日后肯定会谋反。

优缺点如此明显的一个人,实在是令人难以割舍。

想到这里,陈焉心中不免思索道:“司马懿就好比是一把双刃剑,若是利用得当,那么整个天下将唾手可得,若是运用不当,日后肯定会受他所累,倒不如暗中扶持另一个能与司马懿抗衡的人物,到时候也能和司马懿互相牵制。”

而一有了这个想法,陈焉最先想到的便是郭嘉,因为郭嘉并没有比司马懿大上太多,可是郭嘉却是个短命的可怜虫,不知dào

自己的穿越是否能够帮zhù

郭嘉突pò

命数。

陈焉暗中想道:“郭嘉在历史之中乃是死在了东伐辽东的路上,而且如今看起来郭嘉的确是体质虚弱,我若是避免让他操劳过度,那么会不会能够避免这一切呢……”

陈焉此时只顾着自己思考,却忘了那边贾诩和司马懿正在说话。

两人说了半天,看陈焉自顾自的想着事情,贾诩看不下去,不免咳嗽了一声……

这一咳嗽,陈焉立即醒过神来,恍然发xiàn

自己错过了他们两个大部分言论。

陈焉有点尴尬,问道:“呃?两位刚才在说什么?”

贾诩连忙说道:“方才二郎说刘备自从被夏侯惇击溃之后,此时已经逃到了陈留,在张燕将军的帮zhù

下,他们终于是抗住了夏侯惇的追杀,只不过此时从东郡三城开始,半个兖州重新落回了曹操的手中,而北海和小沛先后失陷,也让曹操有了东山再起的本钱……”

曹操的反击的确来的十分迅速,陈焉甚至怀疑这曹操是不是开了挂,否则的话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出这么多的兵力。

陈焉想来想去,越想越头疼,毕竟自己之前和曹操一番肉搏,再加上被袁术背后捅了一刀,现在无论兵力和战备上都稍显的落后。

司马家族的财产的确给了陈焉很大的帮zhù

,但是装备还可以短时间补齐,士兵可就是个慢功夫了。

此时陈焉已经是堂堂大汉朝的大司马,而且又处于最最敏感的关中之地,虽然关中仍是有些男丁还未从军,可是若是陈焉大肆招募男丁,难免会造成百姓怨声载道的结果。

而这个结果会严重影响到陈焉的声望,这些不利于陈焉的言论会直接传到圣上的耳朵之中。

小皇帝此时已经年纪不小,越发有了自己的主意,虽然陈焉这个大司马是小皇帝亲自封的,但是天子乃是个注重声望的人,若是听到陈焉有着这般不好的名声,难免会影响陈焉的仕途。

君臣关系,有的时候就是这般微妙。

陈焉是越想越头疼,他苦叹一声,说道:“曹操的确很棘手,若是吕布将军并未南征袁术,那么肯定可以助我一臂之力,如今吕布也不在,对付曹操,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第452章 围困寿春

众人听了陈焉的长叹,都是知dào

这事情的确难办,如今以陈焉的战略形势来看,自守绰绰有余,但若是进击的话,实在有些不足。

除开陈焉的军备问题之外,还有一个重yào

问题,便是皇帝的指示。

此时整个天下,最需yào

攻打的并不是曹操,而是袁术。

为什么?

因为袁术称帝了!曹操就算再有问题,至少仍是明面上对天子毕恭毕敬,始终不敢越权,自己仍是自称为兖州刺史曹操。出了屠杀徐州实在有些违逆圣意之外,还没有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而袁术则是公然称帝,黄袍加身,甚至连传国玉玺都偷到手里,这样的祸害,小天子岂能容忍他活在世上?

陈焉也是明白此事,虽然天子并未正式下旨让陈焉去攻打袁术,但是若是陈焉此时不攻打袁术,而是出兵对付曹操,那么恐怕天子就会怀疑陈焉居心叵测了。

贾诩也是长叹说道:“为今之计,倒还是需yào

先将袁术这伪帝除掉。”

司马懿点头说道:“不错,袁术乃是心腹大患,恐怕也是圣上的病候所在,若是咱们此时出兵东向,攻打曹操,那天子定会怀疑咱们的忠诚。”

陈焉搔了搔脑袋,说:“可是这曹操乃是虎狼啊,绝非池中之物,我怕咱们发兵打完袁术之后,曹操便要崛起了啊。”

司马懿眉头一皱,思索片刻,忽然想到:“咱们何不借口兵力不足,暂且按兵不动?”

陈焉和贾诩都是眼前一亮,两人相视一笑,说道:“这个主意不错!”

若论局势,此时的陈焉不仅稳居关中,并且还占有宛城、许城、陈留等大城,只要稳步发展,兵力昌盛那是迟早的事情。

而纵观围攻袁术者,不过都是亟需扩张领头之人。其中吕布自不用说,小小的徐州恐怕还装不下他这尊大佛,而孙策向来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至于刘表,陈焉倒是觉得他真的是处于忠心汉室,否则的话以他守成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妄自出兵的。

陈焉则并不急着扩张领土,因为他手下的地盘已经在过去的一年内得到了疯狂的扩张,此时他更需yào

的是持续经营,否则的话很有可能贪心不足蛇吞象,不仅不能够成功,反而会反受其累。

想到这里,陈焉倒是由衷的觉得司马懿的主意是个好主意。

他微笑站起身来,望着不远处已经酣然入睡的陈寻之,低声说道:“小寻之,爹爹可以多陪你几天了……”

……

而就在此时,这个春暖花开的时节,寿春城中却是一片悲凉的景色,袁术面对三路大军,早已经节节败退,出了西南方向勉强可以扛得住刘备手下大将蔡瑁的攻势,东南方向和东北方向都是兵败如山倒。

没办法,东南有小霸王孙策和美周郎的完美组合,而东北则是可怕的飞将吕布带着张辽这锋利的爪牙,若是袁术能够顶得住那才是怪事。

此时袁术就穿着一身龙袍,站在寿春的城墙之上,望着城下鳞次栉比的军营。

军营在北面平原上,打着“吕”字旗,乃是飞将吕布的营寨。

孙策虽然是个急先锋,但是此时不知dào

出于什么原因,并未着急上前,而是远远的驻扎在寿春极南的高地上。

一南一北两大战神同时联手,袁术的脸都快成了猪肝色。

“为之奈何啊……”袁术长叹一声,语气悲凉至极。

此时他麾下最重yào

的将军纪灵并不在身旁,而是远在西边抵抗蔡瑁,他的手中也是没有能够拿得出手的将领。再说无论是何等的将领,在孙策和吕布的面前恐怕也只是纸糊的老虎。

暂且不说吕布连胜数场,士气如虹,此时寿春城南的营寨之中,孙策正坐在中军大帐,与周瑜、程普、韩当、黄盖等人共议破城之策。

孙策脸上带着红光,显然也是因为这几场仗打得太过出色,因此露出了得yì

的表情。

而一旁周瑜则似乎在思考些什么,显然没有孙策这般激动。

黄盖是最为活跃的一个,他站在营中,走来走去,说道:“少主啊……寿春城就那么些兵力,袁术麾下又没有厉害将领,咱们何不一鼓作气,直接端了他们?”

程普却面色沉稳,冷静解释道:“公覆,别那么着急,此时寿春城又不是被咱们包围,北面还有吕布,吕布麾下那个高顺攻城拔寨乃是一等一的好手,咱们若是一不小心,让吕布那家伙坐收渔翁之利,可怎么是好?”

孙策听了“吕布”二字,似乎越发的激动起来,他笑道:“吕布?不错,吕布倒是个好样的,只不过不知dào

他是否真的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可惜此时他算是咱们的同盟,要不然我定要好好会会他。”

周瑜忽然一笑,说道:“伯符,你若是想要会会他,恐怕很快就有机会。”

孙策闻言大喜,问道:“哦?什么机会,公瑾快快给我分析分析。”

周瑜道:“寿春虽然坚持了数月,但是袁术已经油尽灯枯,恐怕城破在即,吕布对寿春一直垂涎已久,肯定想要占领了此处。可是咱们辛辛苦苦打了许久,总不能将寿春拱手让人吧……到时候袁术一死,整个寿春城就会是咱们和吕布翻脸的关键……”

孙策恍然道:“的确如此,寿春城就是肉,咱们两条狼岂能平分?”

韩当朗声大笑道:“少主果然是好比喻!哈哈哈哈!”

程普脸上露出阴鸷神色,说道:“既然如此,咱们不妨坐山观虎斗,看看吕布和袁术究竟能拼成个什么样子,等他们两败俱伤,咱们在上?”

周瑜摇头道:“吕布也不傻,再说他手下还有陈宫这等高明的人士辅佐,这招不妥。”

程普被周瑜反驳,有些不满,当即高声说道:“我这招不妥,难道你有什么高明的招数?”

此言说罢,只见周瑜露出的笑容,端的是英俊无匹,他轻声说道:“不巧,在下真的有个高明的招数。”

第453章 周郎妙计

“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句话本来是只有前半句的,那便是“周郎妙计安天下。”

这话说起来有些猖狂,但是只要是认识周郎的人,都不会否认他的正确性,因为周郎的确是个奇才,不世出的奇才。

就在程普质问他的时候,周瑜仍是一派淡定,这淡定与他的年纪极为不符,再加上他英俊的外表,此时的周瑜甚至比起一旁威武轩昂的孙策都不遑多让。

也无怪乎之后接班的孙权表现出了并不太光彩的政治和军事作为,毕竟江东的整个风头,恐怕都已经被孙策和周瑜这一对完美的组合给占尽了。

上天是公平的,因此在之后孙策暴死的时候,才让孙权充当了那么一个看起来光辉伟岸,实则卑劣下作的一个角色。

这些都是后话。

此时周瑜面对着程普近乎是责难的诘问,微微一笑,说道:“大家恐怕都知dào

,这寿春城乃是个地势低洼之地,三面环水,还有一面面临着大河,这可是个难得的地理条件。”

众人都是点了点头,寿春的地理位置已经被众人仔细勘察过,每一个将领都已经对此事烂熟于心,因此周瑜在说的时候并没有产生任何的意wài

,倒觉得周瑜在随口说说。

周瑜仍是带着他标志性的自信笑容,继xù

说道:“而此时的吕布正贴近了寿春安营寨扎,想要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一点恐怕诸位也是明白了然。”

程普悄悄哼了一声,虽然周瑜的手段他是十分了解的,但是他还是觉得周瑜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好主意,只不过在找借口拖延时间。

反而是黄盖等人十分关注,孙策更是对周瑜信心非凡,仔细聆听这周瑜的话语。

周瑜继xù

说道:“此时乃是春季,春季冰雪融化,正是河水上涨的大好时节,此时的寿春城边又濒临长江大河,这么好的机会,咱么岂能错过?”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不错,这个主意又简单,又强横,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计策!

水攻!

程普这个时候也有些对周瑜另眼相看,不错,周公瑾的计策的确比起别人的计策都要可行的多,更重yào

的是这个计策简单的近在眼前,却被所有人忽视了。

周瑜见众人对他另眼相看,但却丝毫不骄傲,继xù

说道:“寿春城地势低洼,若是水攻,必能一举破城,而吕布此时候驻扎在寿春城附近,难免也会遭到大水的攻击,这样一来,咱们不仅仅可以解决袁术,还可以一举两得,顺势解决了吕布,免得他日后来与咱们夺城。这也正是之前我劝伯符将营寨扎在远离寿春城的位置的原因。”

本来众人已经被周瑜的话语所惊骇,如今听周瑜说完,众人更是心中震惊,周瑜远在几周之前便劝孙策将营寨扎的远离寿春城,那时候众人还都不明白为何周瑜要远离寿春,给了吕布一个大便宜,如今听到周瑜的计谋,终于明白了当初他选择远离寿春的原因。

好厉害的周公瑾啊,眼光长远,步步为营,纵使吕布军中有陈宫这样的谋士,可是恐怕仍是不及周郎的神机妙算。

众人都是心中激动,万万想不到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涩小子,竟然是如此老谋深算的机智之士,如此可怕的计策,便是孙武再生恐怕也就不过如此了!

孙策听了这个计谋,更是心中激动,他猛地站起了身子,笑道:“哈哈哈,我已经可以看到袁术这老儿在水中哭喊救命的情景了,公瑾,这个计谋的确了得,你是何时想到的?”

周瑜微微一笑,说道:“刚刚看到寿春城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

众人都是惊诧不已。

孙策又道:“那你当时就已经计划好引诱吕布让他在寿春城边安营扎寨,之后一石二鸟?”

周瑜微笑着点了点头。

众人无不失色,如此强悍的计划和谋略能力,实在是令人瞠目结舌。

黄盖连忙出列请命道:“某不才,愿带领兵士修筑水闸,等到时机成熟,便开闸放水,水淹寿春城!”

韩当也立即出列道:“我愿带兵出阵,迷惑袁术和吕布的视野,让他们为我所惑,好掩护公覆将军!”

便是程普都出列说道:“那末将便带兵四处接应,以备不时之需!”

孙策见自己麾下的将士都是如此的团结协作,心中大喜,当即哈哈笑道:“好,有劳各位叔父,这一战能否击败袁术,夺回玉玺,就靠着各位了!”

三名将军一声得令,各自而去。

临走之前周瑜嘱咐道:“公覆将军,切记修筑水闸只能在夜晚,毕竟吕布手下陈宫实在了得,万一被他发xiàn

,恐怕咱们的计谋便要失算。”

黄盖连连点头说道:“我晓得。”

送走了三位老将,孙策慢慢坐下,望着周瑜笑道:“公瑾,我实在是有幸,竟然能够得到你的臂助。”

周瑜连忙摆手说道:“伯符,你我总角之交,乃是兄弟,怎能说这些?”

孙策微微一笑,忽然面色变得有些悲戚,长叹了一声,说道:“可惜我爹爹他壮志未酬,便殒命疆场,袁术……于吉……黄祖……刘表……这些人我要一个一个慢慢杀死,好慰藉我父亲在天之英灵!”

周瑜听了这话,也是严肃了起来,他微微站立,慢慢闭上双眼,也是在怀念江东之虎孙坚的英灵。

孙策沉默一会儿,忽然说道:“对了,公瑾,你那位传授你《遁甲天书》的师父究竟是被谁所害?你可从未告sù

过我。”

周瑜听了这里,心中猛的一沉,他的师父便是被囚禁在山洞之中的大贤良师张角,当时黄巾已经衰败,周瑜的父亲周异却还在洛阳任洛阳令,机缘巧合之下,年幼的周瑜竟然认识了被于吉囚禁在山洞之中的张角。

张角隐约之中觉得周瑜是个不世奇才,再加上自己被困山洞,万念俱灰,便将自己手上的地卷《遁甲天书》传给了周瑜,之后还告sù

了他自己被于吉囚困之事,让周瑜一心想要为师父复仇。

……

第455章 天罗地网

便在此时,忽然脚步声传来,门外一名哨兵匆匆来报:“报!孙策麾下大将韩当出兵攻打寿春,此时正在鏖战!”

陈宫冷笑道:“看我说什么来着?孙策和周瑜这两人虽然很有实力,但是毕竟都是少年,血气方刚,若要让他们沉得住气,恐怕比登天还难。”

吕布笑道:“哈哈哈,正合我意,江东那些将士行军打仗倒也没什么,恐怕没有几个月的功夫根本攻不下寿春,就让他们先去耗费一下袁术的兵力,到时候咱们坐收渔翁之利。”

高顺点头说道:“将军计策高妙,我已经整齐了陷阵营的将士们,这几天加紧制造攻城器械,等袁术油尽灯枯,便一举拿下寿春!”

吕布望着高顺,点了点头,虽然高顺曾经乃是左慈麾下的内奸,但自从高顺反水重新投靠吕布之后,一直表现的忠心耿耿,吕布倒也对他十分信任,算得上是因祸得福了。

而那一边韩当则只不过是故布疑阵,借口出征袁术来为黄盖发掘水闸做准备,因此他不过是虚晃一枪,并不是全力攻打。

而袁术更是心中没底,他的兵力日益减少,唯一的优势是城中还有不少余粮,因此袁术若是坚守不出,恐怕韩当也不能奈何的了他。

可惜袁术偏偏是个不肯忍气吞声的人,他自己既然号称皇帝,那么便一切都做的像皇帝一般,他不禁积极对抗韩当的骚扰,还广布消息,声称招募四海仁义之士前来寿春守卫皇上,可惜这袁术到了如今的地步,仍是在做着自己的春秋大梦。

韩当本来乃是辽东人士,素来作战骁勇,如今虽然是故布疑阵,但是也打得有模有样,没过过久,便已经连胜两场,打得袁术军节节败退。

袁术空有一身好家当,如今面对着孙策和吕布的夹击,却显得有些有劲使不出。

转眼又是五天过去,韩当每日都来城下叫阵,袁术终于意识到自己只能坚守不出,好在他发现此事未晚,当即高挂免战牌,老老实实做起了缩头乌龟。

而黄盖那边的水闸也已经完成了大部分,想必用不了多久,周瑜水淹寿春的计划便可以实现了。

然而此时吕布军中,他们却意识到动手的时刻到了。

高顺穿戴整齐,面目刚毅,站在下首,出列对吕布说道:“将军,韩当连攻寿春五日,虽然并未有建树,但却大幅削弱了寿春的实力,袁术节节败退,此时已经士气低落,正是借机攻打的大好时机。”

吕布微微一笑,眼中露出了贪婪神色,点头说道:“不错,此时袁术城中兵力恐怕不足十万,正是咱们一举破城的大好时机,公台,你怎么看?”

陈宫听到吕布问话,低头思索了一会,方才缓缓答道:“此时若论实力,袁术仍是有背水一战的能力,况且他已经是穷途末路,恐怕会反咬一口,这危险不容小视……”

吕布眉头微微一皱,问道:“你的意思是咱们还要再等等?”

陈宫点头道:“不错,就是再等等。”

这话一出口,高顺立即表现出了不满,他眉头紧皱,气势逼人,上前一步,说道:“若是耗得再久,让韩当那厮攻破了城池,那可如何是好?咱们此时和孙策乃是盟军,若是他们先占了寿春,咱们岂能抢夺?”

吕布却摇头说道:“虽然是盟军,但是却也未必不能抢夺,孙策他不过还是个孩子,能成得了什么气候?”

陈宫摇头苦叹道:“主公,不是我说,这孙策毕竟是统领了大半个江东之人,若是让他得了寿春,恐怕他的虎步便要涉足到中原来了。”

吕布猛地瞪眼喝道:“那你说该如何?攻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咱们到底该如何对付他们?”

张辽此时忽然说道:“依我看以袁术的脾气定不能忍受多久,他城中还有雄兵十万,怎么着也还有一拼之力,咱们不妨协同韩当一起,他们在南,我们在北,日夜叫阵,等将袁术叫出了城池,那咱们就可以一举击破了。”

吕布闻言大喜:“这个主意好,咱们就这么办!”

陈宫却仍是面带犹豫,说道:“我始终觉得有些不妥……”

吕布摆手道:“哪里还有不妥?我觉得这个主意很好,咱们就这么办!”

之后张辽得了吕布的将令,率军出征,他与韩当一南一北,倒是真的将袁术搅了个鸡犬不宁。

袁术乃是任性之人,向他纵横淮南这么多的时间,何曾受过这等怨气?考虑再三之下,袁术仍是决定放手一搏,下令麾下将士统兵五万,打开了南门,去和韩当决一死战。

张辽的本事袁术十分忌惮,他虽然骄傲自大,但是也知道自己是万万打不过张辽的,但是韩当却没那么幸运了,纵使韩当乃是江东猛将,比起张辽,倒还差了许多火候。

韩当本以为袁术已经执意龟缩,没想到忽然南门洞开,袁术大军汹涌而出,这一举实在是令韩当有些始料未及。

但毕竟袁术已经是强弩之末,韩当抖擞精神,率队抗击,他长枪翻飞,一马当先,转瞬之间立即占据了优势。

而此时袁术的五万甲兵却是一心求死,背水一战,攻击力比起之前倒也是强悍了不少,两军一场硬仗直杀的昏天黑地。

韩当杀了半天,忽然发现自己的兵力竟然折损明显比之前几次严重,看起来袁术这一次乃是最后的一搏了。

韩当不禁心中怨恨:“好你个袁术,明明北面张辽也在叫阵,你不去攻打张辽,偏来打我?莫非觉得我是软柿子?”

想到此处,韩当不由得惹起了自己的怒气,一声暴吼,高声喝道:“弟兄们,咱们拼了性命,全歼敌人!”

江东子弟被韩当一嗓子喊出了血性气概,都是抖擞精神,拼命杀敌,而就在此时,南面忽然来了一支骠军,领队一人胡子花白,眉目如鹰,正是程普,程普朗声高呼道:“义公!快快回来,莫要做无谓的损失!”

第455章 天罗地网

便在此时,忽然脚步声传来,门外一名哨兵匆匆来报:“报!孙策麾下大将韩当出兵攻打寿春,此时正在鏖战!”

陈宫冷笑道:“看我说什么来着?孙策和周瑜这两人虽然很有实力,但是毕竟都是少年,血气方刚,若要让他们沉得住气,恐怕比登天还难。”

吕布笑道:“哈哈哈,正合我意,江东那些将士行军打仗倒也没什么,恐怕没有几个月的功夫根本攻不下寿春,就让他们先去耗费一下袁术的兵力,到时候咱们坐收渔翁之利。”

高顺点头说道:“将军计策高妙,我已经整齐了陷阵营的将士们,这几天加紧制造攻城器械,等袁术油尽灯枯,便一举拿下寿春!”

吕布望着高顺,点了点头,虽然高顺曾经乃是左慈麾下的内奸,但自从高顺反水重新投靠吕布之后,一直表现的忠心耿耿,吕布倒也对他十分信任,算得上是因祸得福了。

而那一边韩当则只不过是故布疑阵,借口出征袁术来为黄盖发掘水闸做准备,因此他不过是虚晃一枪,并不是全力攻打。

而袁术更是心中没底,他的兵力日益减少,唯一的优势是城中还有不少余粮,因此袁术若是坚守不出,恐怕韩当也不能奈何的了他。

可惜袁术偏偏是个不肯忍气吞声的人,他自己既然号称皇帝,那么便一切都做的像皇帝一般,他不禁积极对抗韩当的骚扰,还广布消息,声称招募四海仁义之士前来寿春守卫皇上,可惜这袁术到了如今的地步,仍是在做着自己的春秋大梦。

韩当本来乃是辽东人士,素来作战骁勇,如今虽然是故布疑阵,但是也打得有模有样,没过过久,便已经连胜两场,打得袁术军节节败退。

袁术空有一身好家当,如今面对着孙策和吕布的夹击,却显得有些有劲使不出。

转眼又是五天过去,韩当每日都来城下叫阵,袁术终于意识到自己只能坚守不出,好在他发现此事未晚,当即高挂免战牌,老老实实做起了缩头乌龟。

而黄盖那边的水闸也已经完成了大部分,想必用不了多久,周瑜水淹寿春的计划便可以实现了。

然而此时吕布军中,他们却意识到动手的时刻到了。

高顺穿戴整齐,面目刚毅,站在下首,出列对吕布说道:“将军,韩当连攻寿春五日,虽然并未有建树,但却大幅削弱了寿春的实力,袁术节节败退,此时已经士气低落,正是借机攻打的大好时机。”

吕布微微一笑,眼中露出了贪婪神色,点头说道:“不错,此时袁术城中兵力恐怕不足十万,正是咱们一举破城的大好时机,公台,你怎么看?”

陈宫听到吕布问话,低头思索了一会,方才缓缓答道:“此时若论实力,袁术仍是有背水一战的能力,况且他已经是穷途末路,恐怕会反咬一口,这危险不容小视……”

吕布眉头微微一皱,问道:“你的意思是咱们还要再等等?”

陈宫点头道:“不错,就是再等等。”

这话一出口,高顺立即表现出了不满,他眉头紧皱,气势逼人,上前一步,说道:“若是耗得再久,让韩当那厮攻破了城池,那可如何是好?咱们此时和孙策乃是盟军,若是他们先占了寿春,咱们岂能抢夺?”

吕布却摇头说道:“虽然是盟军,但是却也未必不能抢夺,孙策他不过还是个孩子,能成得了什么气候?”

陈宫摇头苦叹道:“主公,不是我说,这孙策毕竟是统领了大半个江东之人,若是让他得了寿春,恐怕他的虎步便要涉足到中原来了。”

吕布猛地瞪眼喝道:“那你说该如何?攻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咱们到底该如何对付他们?”

张辽此时忽然说道:“依我看以袁术的脾气定不能忍受多久,他城中还有雄兵十万,怎么着也还有一拼之力,咱们不妨协同韩当一起,他们在南,我们在北,日夜叫阵,等将袁术叫出了城池,那咱们就可以一举击破了。”

吕布闻言大喜:“这个主意好,咱们就这么办!”

陈宫却仍是面带犹豫,说道:“我始终觉得有些不妥……”

吕布摆手道:“哪里还有不妥?我觉得这个主意很好,咱们就这么办!”

之后张辽得了吕布的将令,率军出征,他与韩当一南一北,倒是真的将袁术搅了个鸡犬不宁。

袁术乃是任性之人,向他纵横淮南这么多的时间,何曾受过这等怨气?考虑再三之下,袁术仍是决定放手一搏,下令麾下将士统兵五万,打开了南门,去和韩当决一死战。

张辽的本事袁术十分忌惮,他虽然骄傲自大,但是也知道自己是万万打不过张辽的,但是韩当却没那么幸运了,纵使韩当乃是江东猛将,比起张辽,倒还差了许多火候。

韩当本以为袁术已经执意龟缩,没想到忽然南门洞开,袁术大军汹涌而出,这一举实在是令韩当有些始料未及。

但毕竟袁术已经是强弩之末,韩当抖擞精神,率队抗击,他长枪翻飞,一马当先,转瞬之间立即占据了优势。

而此时袁术的五万甲兵却是一心求死,背水一战,攻击力比起之前倒也是强悍了不少,两军一场硬仗直杀的昏天黑地。

韩当杀了半天,忽然发现自己的兵力竟然折损明显比之前几次严重,看起来袁术这一次乃是最后的一搏了。

韩当不禁心中怨恨:“好你个袁术,明明北面张辽也在叫阵,你不去攻打张辽,偏来打我?莫非觉得我是软柿子?”

想到此处,韩当不由得惹起了自己的怒气,一声暴吼,高声喝道:“弟兄们,咱们拼了性命,全歼敌人!”

江东子弟被韩当一嗓子喊出了血性气概,都是抖擞精神,拼命杀敌,而就在此时,南面忽然来了一支骠军,领队一人胡子花白,眉目如鹰,正是程普,程普朗声高呼道:“义公!快快回来,莫要做无谓的损失!”

第456章 江东孙郎

韩当听到程普的呼喊,连忙说道:“怎么?全歼敌人在即,为何不继续战斗?”

程普纵马杀入敌阵,盯着漫天的箭矢,终于来到了韩当面前,他连忙说道:“公覆那边已经基本完工,只要再等几天,等水涨的时候便可以一举夺城,何必这时候与他们肉搏生死?”

韩当听了这话,觉得程普说的不错,立即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便撤退吧。”

两人商议已定,便鸣金收兵,可惜韩当和程普都是以为袁术这五万人马不过是防守,不会出兵追击,没想到两人一鸣金,那边的袁术还以为这是两人故意示弱,当即大喜过望,立即下令让这五万将士追杀。

五万士兵早已经杀红了眼,此时简直是如狼似虎,他们看到韩当退却,都以为是被自己的勇武所击败,当即士气瞬间高昂,一举而上,竟然山呼海啸的向着韩当攻来!

韩当和程普都是没有想到这一点,本来他们的阵容倒还齐整,此时鸣金收兵兵,阵型已乱,再加上袁术那五万不要命的兵众,这冲击之下,竟然对两人的军队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

韩当大惊失色,程普也是变了脸色,两人相视一眼,同时高呼道:“糟糕!怎会想到由此变故!”

两人跌跌撞撞,一路便向着营寨退去,此时的袁术大军已经是最后一搏,因此格外英勇,无不以一当十。

另一边张辽始终未曾见到袁术出兵,但是却听到城池那一边战鼓擂的震天响,他稍稍派遣哨兵查看,便已经知道了此乃袁术出兵抗击韩当,两人一场大败,竟然到了最后成了两败俱伤的结果。

张辽心中大喜,暗道:“看来袁术的所有兵力都集中在此一役,等他们互相损耗兵力,我们便可以直接破城!”

想到这里,张辽立即遣人回营通报,说袁术的大军已经出城追击韩当,此时寿春城池防守薄弱。

吕布那边很快就已经得到了消息,之后高顺全副武装,立即带着陷阵营和云梯冲车等物浩浩荡荡出了营寨,一路直奔寿春而来。

高顺早已经秣马厉兵,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此时袁术全军出动,城中防守空虚,不正是一举破城的大好时机?

想到这里,高顺心中尤为兴奋激动,他一声高呼,整个陷阵营都在他的感染之下雄姿勃发,可谓是士气高昂。

而寿春城中,袁术呆呆坐在自己的“皇宫”之中,龙椅之上,一张面孔早已成了猪肝色。

他虽然知道了五万人马击退韩当的消息,但是他也知道了高顺大军一路向着寿春进发的情况,他虽然自视甚高,又有些鼠目寸光,但是却不是蠢得过分,他至少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死期将至。

而此时,他赖以信任的大将纪灵仍在远处对抗刘表,远水救不了近火,整个寿春城中,已经再也没有能够抗衡敌军的将领。

杨弘望着袁术,长叹一声,说道:“圣上……要不……要不咱们暂且避一避?”

袁术望着眼前案子上的玉玺,只见这玉玺仍在发出耀眼的光辉,他长叹了一声,说道:“避一避?天下无人不知道我袁术乃是个假皇帝,此时众叛亲离,要避能比到哪去啊?”

杨弘一声长叹,看着自己的主公落得了如此下场,他的心中其实也并不好受,虽然他并不什么忠心的下属,但是却也对袁术有着深厚的感情。

毕竟朝夕相处这么久,虽然袁术的性格上有着无数个缺点,但是他始终是杨弘的主子。

便在此时,忽然脚步声慌乱传来,只见一人面色惨白,大步流星走了进来,已经忘记了对袁术行礼,他正是袁术手下的另一位谋臣,李丰。

李丰着急说道:“主公!主公!大事不好,高顺和张辽的联军已经杀到了城下,根据探马回报,吕布的队伍也即可便到!要不要召回追击韩当的兵马!”

袁术却有气无力地抬头望了一眼李丰,缓缓说道:“罢了罢了,让他们来吧……”

李丰没想到袁术竟然彻底放弃了抵抗,他望着袁术,长叹一声,本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想了一想,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下去。

之后李丰掉头便走,似乎自己已经有了主意。

杨弘抬手问道:“唉?你要去哪?”

结果却换来了一阵沉默,李丰并没有回答他,他只是自顾自的离开了这个所谓的“皇宫”。

……

另一边韩当和程普一阵奔逃,终于算是回到了自己的营寨左近,而袁术的大军仍是黑压压像死神一般靠近。

此时他们的五万人马所剩不过三万,但是即便是这三万人,也绝对是个可观的数字。

而韩当和程普本来可以完好无损,如今却损失有些多了,恐怕到时候周瑜看见,又要劈头盖脸对着两人一通骂。

战阵杀敌本来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最怕的便是畏畏缩缩,犹犹豫豫,韩当和程普两人战又不是,退又不是,这才造成了这样的惨剧。

便当两人头疼之际,忽然战鼓声再次擂响,身后一支人马便如同天兵天将下凡一般冲了出来,为首一人头戴霸王胄,身穿赤金铠,披风随风舞动,鲜艳如一团烈火,俨然便是小霸王孙策来了!

韩当和程普看见孙策,都是心中大喜,只要自己的主公出马,一定是没有失败的结局。

此时的孙郎,已经在江东一代竖立了自己的威信,他的出现,几乎便是胜利的象征!

众将士看在眼里,也都是心中狂喜,他们振臂高呼道:“孙郎!孙郎!”

而袁术的士兵听到了这个声音,对他们来说无异于是死亡的前兆,这一声声喊杀声中,孙策跃马横枪,带着自己的骑兵部队冲入了袁术的兵马。虽然袁术的大军都是些敢死之士,但是在孙策面前,他们仍是放弃了抵抗。

因为他们根本无力抵抗。

孙策左冲右突,用自己的能力向天下诠释,为何他叫作“小霸王”!

第457章 攻入寿春

孙策果然不凡,经过他亲自掩杀,终于将袁术的五万兵马成功阻断在了自己的营寨之外,韩当与程普此时表现的像两个刚刚犯了错误的孩子,他们低垂着头颅,跟随孙策进入了自己的营寨.

营寨之中,周瑜端坐在其中,望着韩当和程普,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平静,既没有气愤,也没有嘲笑。

这也许就是一个性格恢宏的将领应有的样子。

程普首先跪下,他低声说道:“对不起,公瑾,因为我的馊主意,害得我与义公两人蒙受了重大的损失,还望军法处置。”

韩当见程普抢先挡下了所有责任,他连忙跪地说道:“不!这之中也有我的责任,我乃是这次进攻袁术的主要统领,若不是我的命令,那么我们也不会乱了阵脚。”

孙策见这两位老将并没有倚老卖老,而是认罪态度良好,微微一笑,并没有阻碍周瑜的决定。

周瑜却微微一笑,站起身子,将这两位将军扶起,说道:“咱们身为将领,赏罚分明,这是不争的事实。二位今日的确是犯了军法,若是按照咱们的规矩,恐怕难逃重则。但是如今有个给你们将功赎罪的机会,二位将军可要好好珍惜。”

两人本来听到重罚,心中不免一紧,但是如今又听到周瑜说两人可以将功赎罪,都是抬起头来,十分好奇。

周瑜微笑道:“黄盖将军已经建好了水闸,此时又是吕布大举进攻寿春的时候,正是咱们水淹寿春的最佳时机。咱们虽然今天败了,但是却并未损失元气,等三日之后,正是吕布和袁术拼杀的你死我活的时候,咱们一举水攻,便可以一石二鸟,夺下寿春,干掉吕布!”

两位老将听了周瑜的话,都是一下子便激动了起来,周瑜说的不错,这正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若是因为今日的一场败仗而耽误了整个布局,那么恐怕就得不偿失了。

两人都是齐声说道:“末将必定将功赎罪!”

……

再说此时高顺早已经开始了攻城,陷阵营前锋部队精锐无比,各个都是虎背熊腰的铁血汉子,他们披坚执锐,竖起了檑木和云梯,向着寿春城发起了最后的攻击。

寿春城中的守将不过三万左右,再加上城外还未回归的三万人马,一共不过六万,这六万人又都是吃过了好多败仗的残兵败将,士气低的吓人,别说是高顺,便是小小的一名将领便足矣动摇整个寿春城池。

城上虽然有不少飞矢射下,但是陷阵营的将士们专门为了攻城打造了重型铠甲,分别由皮革和铁片制成,若不是近距离的长矛长枪,很难穿过这些铠甲。

高顺攀着云梯,一马当先,他手持鬼头刀,头戴兽吞面具,张牙舞爪,便如同是地狱之中的恶魔降世一般。因为吕布已经知道了他丹鼎教的身份,因此此时的高顺完全没有隐藏实力的必要,他全部的势力发挥出来,几乎已经达到了张辽的级数。

城池上不断有落石和滚木坠落,但是高顺却凭借着自己逆天的实力,一一抗住了上面落下的障碍,便是高顺身后的士兵都在高顺的庇护下顺利攀登,转眼已经到了城头。

寿春城池极高,约有数十丈,等高顺攀到了顶端的时候,余光下望,只见下面的人影已经渺小了许多。

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有刺激又恐怖,令人心中不寒而栗。

高顺看着胜利在望,猛地纵身一跃,已经跳到了寿春城楼上,便在此时,他一声虎吼,拔出鬼头大刀,疯狂的在城楼上砍杀了起来,他要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杀出一片空地,这样的话才能够保证后面的兄弟可以顺利等上城池。

袁术的士兵虽然人多势众,但是显然此时都已经是斗败的公鸡,没什么抵抗力了,再加上高顺身兼内外之长,一柄大刀带出一蓬蓬血雨,没过多久,已经成功杀出了一片空地。

之后吕布军更是蜂拥而上,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开始占据了寿春北城墙。

而此时,仅仅过了一个白天,寿春城号称乃是袁术最为得意的领土,并且是他的皇都,没想到这样一座大城,外城墙仅仅有了一天时间,就已经被高顺登上。

陷阵营的名声,果然名不虚传!

虽然寿春尚有内城存在,但是这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只要攻破了外城,那么整个寿春便如同出生的婴儿,完全没有保护和防备。

高顺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帮助吕布夺下了淮南大城,不禁心中大喜,便在此时,忽然只听“喀拉”一声响,一种奇怪的声音出现在高顺的耳中。

“这是?”高顺心中疑惑,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声音的来源之处站着齐刷刷一排士兵,这些士兵们手中都是握着一种罕见的兵器。

这种兵器说罕见,是因为造价太高,装填不快,虽然杀伤性极强,但是却并不实用。

但是这种兵器却也没那么罕见,因为高顺就见过这种兵器,他曾经在陈焉的军队之中看到过这一种兵器。

这便是鼎鼎大名的弩!

原来不止是袁绍,袁术手下也有这么一支弓弩兵!高顺放眼望去,只见城墙上人数虽然不多,大概也就是一二千人,但是却都是装备着极强攻击力的弓弩!

这兵器并不需要多,也不需要它多么快的发射,只要有这么一轮,就可以肃清整个战场了!

用来对付高顺辛辛苦苦登上来的先登军陷阵营,已经足够了!

常常有人说弓弩的威力不如弓箭,非也,一个正常的弓弩射程至少是弓箭的三倍以上!

劲道十足!

因此高顺十分明白的知道,纵使是他自己身负神功,但是面对如此可怕的武器,他仍是没有可能全身而退。

想到这里,他不禁一声惊呼道:“陷阵营,暂且躲避!”

可惜这话还未说完,面前便忽然黑了下来,弓弩已经被扣动了扳机,整个城墙上都充斥着弓弩刺耳的咻咻声!

高顺眼疾手快,立即大步流星,躲在了一处凹陷的城墙之后,可是陷阵营其他将士却没有高顺这么快的动作,只听一声声惨叫不绝于耳,那些可怜的将士立即殒命当场!

第458章 击破弩兵

高顺好不容易才带领着陷阵营的将士们在寿春城中杀出了一片空地,可惜如今还未过多久,竟然就被袁术的劲弩兵给扫荡了个干净!

好在这劲弩兵来得快去的也快,虽然这一轮的扫射威力无比,但是一轮过后,劲弩兵只能停下来装填,这个时间十分长,长到足以让高顺反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高顺猛地一声招呼,刚刚侥幸活下来的陷阵营将士立即像打了鸡血一样向着这些劲弩兵团冲去,他们心中明白,若是自己现在晚了片刻,那么等他们装填好了之后,自己就会立即毙命!

这种时候,完全不能够犹豫!

虽然陷阵营的铠甲都是严格加厚的,但是在劲弩面前,就算是在强横的铁甲也难以抵挡的住他们无与伦比的破坏力.

陷阵营将士人人身手矫健,而劲弩兵的士兵则悲惨的多,他们手中并没有兵器,出了弩箭之外任何可以还手的东西都没有,而且这只队伍的操作十分笨拙,看得出来他们恐怕是袁术临时起意组建起来的。

这样的一支军队,又如何能够对抗的了勇猛如虎的陷阵营?

转瞬之间只见劲弩兵各个惨叫倒地,没有过多久,劲弩兵竟然已经死伤上百,对陷阵营来说这无疑是件天大的好事。

可是就在高顺还未来得及高兴的时候,那个恐怖的声音再次降临,“喀拉”。

“喀拉”。

弩机再一次装填好了!而此时的陷阵营仍还忙着屠杀劲弩兵,高顺见状大惊,嘶声高吼道:“你们先退下!”

此言一出,弩机已然发动,虽然这些士兵的操作都称不上熟练,但是弩机实在是冷兵器时代可以称之为无dí

的存zài

,只要它一旦被填装好,那么它便可以立即发挥出惊人的实力!

只听一声声脆响,弩箭已经射穿了陷阵营的铠甲,将士们嘶吼声不绝于耳,转瞬之间竟然又成了一边倒的局势。

而高顺这一次也是因为躲避不及,被弩箭射穿了自己的小腿……

一个将领徒步在战场上,就算是浑身任何部位受伤,唯有腿不能受伤,因为腿一旦受伤,那就说明这位将领失去了机动性。

而在这个凶残的战场上,失去机动性将会是毁灭性的打击,尤其是对方还有如此强横的劲弩兵团。

高顺知dào

自己不能再战,虽然此时劲弩兵只剩下六成左右,可是陷阵营的弟兄也越来越少,高顺实在没有把握可以在剩下的时间内将他们全歼。

想到这里,趁着第二次装填的机会,高顺猛地飞身躲在了一处城墙之后,他知dào

自己若是贸然出动,必定会在下一轮的扫射中阵亡,但他不能阵亡,他是整个陷阵营的最高统领。

在第二轮扫射结束之后,高顺一声高呼道:“陷阵营,结盾牌阵!”

话音未落,陷阵营的将士们已经会意,当即开始结下了一个前后层层叠叠的盾牌阵,并不是说陷阵营的盾牌可以阻挡弩箭,毕竟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就算是盾牌也会被弩箭轻易射穿,但是这个阵型却保证了陷阵营的生存能力。

因为这个阵型前后交叠,第一排的人就算被射死,但是至少能够保证第二排、第三排的人成功的活下去。

虽然对第一排的人有些不公平,但是只有这个法子,才能够最大限度的保证陷阵营的生存。

即使如此,仍是有不少陷阵营将士踊跃冲向第一排,他们也许会在下一次的弩机扫射下阵亡,但是他们却义无反顾,这便是战场上的军人精神!

就在此时,忽然一声霹雳雷吼震天动地,之后云梯上忽然跃上来一人,这人身穿银色铠甲,绿色战袍,一张面孔威武轩昂,十足的慑人气魄,高顺望去,只见此人正是张辽!

高顺心中大喜,此时张辽的出现,无外乎是雪中送炭,若是陷阵营已经足够可怕,那么再加上张辽,对付区区劲弩兵,恐怕易如反掌。

张辽所跃上来的地方正好是劲弩兵的背后,因此劲弩兵已经处于被包围的阶段,高顺担心张辽安危,高声喊道:“文远,他们有弩兵!”

张辽闻声会意,当即一手提刀,一手持盾,快步游走,不退反进,竟然冲杀到了劲弩兵的中间!

张辽一个人冲进了劲弩兵团!

而就在此时,劲弩兵也完成了第三次的装填!那可怕的“喀拉”声再次响起!

高顺大惊失色,转眼张辽可能就会被这些弩箭射成刺猬!

但是就在此时,高顺忽然明白了张辽的意思,张辽身形飘忽,步伐沉稳,在这弩兵之中游走,弩兵一边还要对抗陷阵营的直接冲击,一面却又要兼顾张辽,实在是应接不暇。

尤其张辽此时乃是在他们的中间,若是一个不慎,很有可能射中自己的战友。

而张文远便是利用这样的优势,一刀又一刀,轻而易举的破掉了弩兵队伍!

好一个张辽,难怪是日后威震逍遥津的人物,实在是有胆有识,智勇兼备!

高顺看得心中激动,当即也是一声令下,陷阵营的盾牌阵大举推动,成功破掉了袁术的弩兵!

这样一来,吕布军团终于完全占据了寿春城头,只要有了这一个落足点,那么剩下的将士便可以毫无阻碍的成功进入城中!

当然,若论攻城战,这只是一个开始,因为更惨烈的巷战和内城之战还在后面,张辽和高顺若是想要端掉袁术的老巢,这还远远不够。

吕布军团耗费了一整天的时间,终于将寿春城打开了豁口,而此时,不远处的河道之上,黄盖正望着自己的杰作,微微笑着……

也许这个时候吕布在得yì

,他自以为凭借着自己的地理优势和强悍的军队,寿春城已经唾手可得,但是他却万万想不到,在不远处,周瑜布下了这么一个惊天阴谋。

不仅是吕布,便是陈宫都没能够想到,周瑜竟然能想得出这么一招毒计,不顾同盟的信誉,不顾城中百姓的死活……

大水,就要来了……

第459章 大水袭城

张辽和高顺耗费了千辛万苦,终于成功进入了寿春,等到寿春城门开启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的晌午.

就是这么惨烈,战士们全都没有合眼,更是没有吃饭喝水,他们此时全都是在靠着求生的本能活下去。

战斗下去。

因为他们想要活着,毕竟在这个世界,生存,是他们唯一可以祈求的东西,他们只想要活着,并不想要其他。

而就在这个时候,吕布也已经到达了寿春,他骑着威风凛凛的嘶风赤兔马,手中焚天戟在阳光下发出无与伦比的美妙光彩,他来了,来这里宣告这场战争的终结!

吕布一声高呼,策马挺戟,昂首入城,此时高顺已经带兵来到了内城的城墙边上,而张辽则仍是站在城墙上,望着寿春的整个战略部署。

不,此时的寿春已经谈不上任何的战略部署了,它已经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死城,本来袁术还在负隅顽抗,但是劲弩兵似乎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而此时的救命稻草已经化为灰烬。

高顺和他的陷阵营一路高歌凯旋,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所到之处,可谓是所向披靡,除了劲弩兵能够给他勉强的冲击之外,其余的东西丝毫都对他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便在此时,高顺已经准bèi

好了绳索,弓箭手也准bèi

好了放箭掩护,高顺虽然腿伤受伤,但是始终肩负着指挥陷阵营的任务。

他望着比起外城墙至少要矮小一半的内城墙,点了点头,说道:“将士们,准bèi

上去!”

便在此时,忽然吱呀呀一声响,只见内城墙的小城门忽然打开,之后里面竟然杀出来了一支步兵。

这支步兵衣着华丽,看得出来恐怕乃是“皇帝”袁术的亲兵,而领兵一人身材并不魁伟,长相也是斯斯文文,绝对不像是个武将,看他拿剑的方式,也最多不过是个粗浅懂些剑法的旁门左道罢了。

高顺实在没想到竟然能够这么容易的攻克了内城,当即上前一步,抵住了城门,向那带队的人喊道:“你是何人?”

那领兵的见了高顺,不禁脸上有些惨白,当即问道:“你是吕布将军手下哪位将领?”

高顺摘了面具,说道:“吾乃高顺,你是何人?”

那领兵的忽然跪倒在地,说道:“在下乃是袁术手下谋士李丰,如今袁术妄自称帝,实在是大逆不道,我早有造反的心思,如今吕布将军英明神武,还望能够收留在下。”

高顺闻言恍然,还以为是什么人,原来是个临阵脱逃的家伙,他脸上虽然不露声色,但是心中却已经将李丰鄙视了无数遍。

高顺城府深重,深刻明白李丰此时还有很大的作用,他当即说道:“既然如此,那便跟我杀尽城去,活捉了袁术!”

李丰二话不说,扭头便走,带队向前,竟然是已经完全投靠了高顺。李丰乃是袁术曾经十分信任的心腹爱将,对寿春城的了解更是深刻,他一路简直是轻车熟路,不仅直接捣毁了寿春城中的守兵据点,更是直接便向着袁术的寝宫而去。

而此时的袁术正呆在他的寝宫之中,瑟瑟发抖。

高顺想到这里,眼中通红,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虽然他已经是久经战阵的老将,但是对于活捉袁术这等事情仍是激动不已。

而就在此时,忽然城墙上的张辽发出了一声高呼:“快快撤tuì

!”

高顺循声回头,只见城墙上的张辽脸色惨白,几乎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风度。

高顺与张辽相识已久,他深刻明白张辽有着大将之风,从未露出这样有失风度的表情,再加上此时吕布大军已经全军攻入寿春城,张辽为何又会喊出“快快撤tuì

”这种话?

莫非张辽此时忽然患上了失心疯?

可是张辽偏偏又是个稳重聪慧的将领,他怎会忽然发癫?

除开高顺,便是刚刚入城的吕布都有些不解,为何张辽忽然喊了这么一嗓子,若不是张辽跟着吕布时间很久,吕布对他完全信任的话,此时的吕布恐怕会大怒欲狂,一箭射死他。

而此时张辽望着东面,一双眼睛瞪得好似铜铃大小。

因为他真切的看到了可怕的一切。滚滚的波涛从东面袭来,银色的大水无边无尽,其速度之快,来势之大,几乎已经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而张辽心念电转,立即便明白了这一切,水淹寿春,这实在是周瑜周公瑾想出来的绝妙计策,一石二鸟,好一个孙策,好狠毒!

而此时高顺和吕布都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他们眼中都是厮杀的士兵,耳朵中听见的又都是喊杀声,根本无暇看到城外的景象。

张辽见这两人兀自没有反应,当即只得再次喊道:“大水来了!快快撤兵!”

吕布听了这话,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知dào

张辽所说决计不会有错,他的判断从来都是准确的,虽然吕布一时半会想不明白何为“大水”,但是他还是警惕下来,掉头准bèi

听从张辽的劝说离开。

而高顺并不是不知dào

危险来临,只不过他已经走得太深,实在没有机会再出来,况且以城外的战局,绝不是高顺说走就走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高顺耳中忽然听见了一声巨响!

那是炸雷一般的响声,就算是春雷也决计没有这般震天动地的动静,之后整个大地都震颤了起来,如同地牛翻身。

高顺循声望去,一下子惊得长大了嘴,他终于明白为何方才张辽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这一幕恐怕高顺永远都不会忘记,只见寿春一边的城墙忽然摇晃了起来,并不是微微摇晃,而是剧烈的摇晃!之后地基松动,城头上的士兵坠落,再之后,只整座城墙的坍塌!

如山崩一般的坍塌!

城砖如同陨石一般向着四方飞奔,砸在远处的地面,砸出了一个个大坑。而在城墙的缝隙之间,浑浊的水流奔涌进来!无穷无尽,几乎令人看了就感到窒息!

大水来了!

第460章 孙策逞威

高顺一下子面临到了崩溃的边缘,这种崩溃既是来源于战局的不利,也是来源于自己的心理承shòu能力.

毕竟自己已经辛辛苦苦带着脚伤来到了内城,却忽然发生了这种事情。

大水袭城。高顺不傻,他深刻明白这是谁干的。江东的孙策,竟然用这种手段来获取最后的胜利。

高顺眼看着就要冲到袁术的寝宫,马上就要拿下了袁术,可就是在这个时候,他面临了最悲哀的结局。

大水来了。

好在高顺并没有悲伤太久,因为大水转瞬之间便开始冲垮了陷阵营,将高顺重重的冲倒,之后又抛上了很高的天空!

高顺只觉得浑身筋断骨裂,一时间眼前一黑,身上剧痛,之后便再也不知dào

任何事情了!

张辽因为在远处的城墙,第一面城墙已经承shòu住了大水的所有冲击力,因此张辽所在的城墙并未有损坏,尽管如此,看着寿春城中瞬间变成了一片汪洋,张辽登时震惊,无言以对。

吕布因为即使听从了张辽的建议,勉强躲开了大水,赤兔马脚力飞快,吕布又是神勇无dí

,自然以最快的速度撤离了寿春。

可是他手下的将士们就远远没有这么幸运了,他们惨呼声不绝于耳,瞬间便在城池之中迷失了方向,沉入了海底。

何等的惨烈,才能描述眼前的场景。

大水将整个寿春城洗礼了一个遍,而此时皇宫之中,袁术彻底慌了。

他仍还躺在自己的床榻之上,等着宿命的审判,可是一瞬间自己就被震耳欲聋的声音吵醒了,他猛地坐直了身子,却忽然看到宫外已经成了一片汪洋。

随从疯狂的跑到他的寝宫,不禁是为了告sù

他这可怕的消息,同时也是前来躲避,毕竟这大水实在疯狂,所到之处尽是杀戮。

袁术望着汪洋一片,心中苦闷,他一声长叹,再也说不出任何话语,但是他已经明白,最后结束他悲惨生命的,恐怕还是他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江东小霸王,孙策。

就在这滚滚的波涛之中,几支战舰忽然出现,领头一支战船上旗帜飘扬,大书“孙”字,不是别人,正是孙策到来。

孙策身旁站着周瑜周公瑾,两人英姿勃发,实在算得上是年轻一辈之中的佼佼者。

而吕布此时却如同像斗败了的公鸡,此时不仅仅是寿春,便是吕布的营寨也已经被大水淹了个透,无奈之下,吕布只能躲回道远处的高地上。

他隔着大水,望着孙策耀武扬威的样子,不禁狠狠跺了跺脚,张辽和高顺此时仍生死不明,不知dào

孙策将会如何处置这两个人?

大水之中,孙策如同是天兵天将一般,率众来到了寿春城中,寿春城城墙倒了一面,此时简直毫无防备,再加上城中的守军不是被吕布杀死便是被大水淹死,孙策几乎是闲庭信步。

张辽此时仍被困在城墙之上,他望着孙策的战船到来,之后自己很可能被孙策一举拿下,此时的水中忽然浮出了高顺,他双目紧闭,面色苍白,也不知dào

是死是活了。

孙策自然也是神目如炬,一眼便看到了吕布身边的两元大将,他微微一笑,转向周瑜问道:“公瑾,咱们这一次收获颇丰,不仅仅拿下了寿春,还能遇到吕布军中的两元大将啊。”

周瑜立即说道:“伯符,这两个人都是吕布的左膀右臂,南征北战骁勇异常,今日咱们已经得罪了吕布,若是留着这两人恐怕日后必有后患,不如干脆杀掉算了。”

孙策却是摇了摇头,望着周瑜,说道:“公瑾,咱们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趁机杀人?该当要战场之上见个生死!”

周瑜见孙策竟然不停,眉头一皱,劝导:“伯符,不是我说,这两人任何一个都不是咱们江东的子弟可以抗衡的!”

孙策听了这话,心中更是不喜,但是毕竟周瑜乃是他亲如兄弟的至交好友,孙策自然也不会生气,可是他心意已决,便是周瑜在劝也没有办法。

他当即摇头说道:“命人给他们一艘小船,送走吧,毕竟此时我与吕布名义上还是盟友,不能如此……”

周瑜见孙策固执己见,没奈何,只得命手下派遣了一艘小船,让张辽带着生死不明的高顺离开。

张辽自然说不上欢喜,但是至少没有殒命当场,也还算过得去。

这小船之上不过几名将领,剩下的士兵全部死在大水之中,吕布这一次发动了八成兵力,却落得了个全军覆没的结局,战场之上,尽皆是变数。

远处陈宫此时也从军营之中带着余下的弟兄们逃了出来,到了高地之上,却看到了一脸怒气的吕布。

吕布远远望着孙策周瑜,从牙缝之中说道:“有生之年,我定要亲手宰了这两个畜生!”

……

再说另一便孙策和周瑜攻入了寿春,正向着皇宫而去。

虽然孙策斩草不除根,但是周瑜也明白这正是孙策的特点,他心中就算在不乐意,却也无话可说。

转眼到了皇宫之中,孙策望着曾经熟悉的地方已经被改造的富丽堂皇,心中忽然涌出了一种悲哀的感觉。

曾几何时,自己就是从这里出发,一路南下,打下了如今的天下。

虽然袁术此人擅自称帝,又拖累死了孙坚,再加上占据了孙坚辛辛苦苦从洛阳带回来的传国玉玺,但是毕竟是袁术成就了今天的孙策。

孙策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这个与自己又是仇人,又是伯乐的袁术,不知dào

心中是喜是悲。

就在这时,只听皇宫之中传来了一声悲凉的声音:“伯符,你回来了……”

这是一种无奈的叹息,也是一种重逢的喜悦。

在这句话之中,孙策忽然听到了哭泣的味道。

“是的,我回来了。”孙策短促而又有力的回应道。

之后寝宫之中大门洞开,里面因为地势较高,还尚未被大水淹没,只听脚步声传来,缓和无力,之后在一名文士的陪同下,一身龙袍的袁术缓缓走出了深宫……

第461章 袁术末路

孙策这一次见到袁术,距离上次已经时隔两年,这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并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时间段.

然而他看到袁术的时候,却差点没认出来。

袁术乃是袁家出了名的帅哥,虽然此时年华不再,但是至少应该也还依稀有着帅哥的样子,可是当孙策向他望去的时候,却感觉眼前的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头。

虽然这个小老头一身的珠光宝气,龙袍加身,但是却始终是个小老头。

一脸的颓废,满头的花白头发,甚至连身子都开始佝偻了。

这便是袁术?已经称帝的富甲一方的大军阀,袁术?

孙策几乎不敢认出来,若不是他对袁术十分了解,恐怕他会觉得这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来冒充的。

而袁术眼神之中那种空洞的如同死灰一般的神色,则是最令孙策触目惊醒的。没错,孙策眼前的这个人再也不是当年的枭雄,再也不是飞扬跋扈的四世三公的子弟,他只不过是一个落魄的英雄,一个将死之人。

而袁术望见孙策的时候,却是眼前一亮。

两年前的孙策已经成为了年轻人中的佼佼者,不仅锋芒毕露,他身上更是有着一种发自内心的自信,这种自信是一般人根本没有的。

而此时孙策不仅比两年前魁梧了,壮硕了,便是气质都已经变得和两年前完全不同。

两年前的孙策充其量只不过是个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若是放在四海来看,恐怕还只是个小角色,身上虽然散发着霸道的气息,但是也不过是莽撞多于成熟。

而此时的孙策却俨然一副霸王姿态,不仅仅有了威武轩昂的外表,更多的是一种凛然之威,让别人不敢轻视他。

如果放在现代社会来讲,孙策浑身散发出来的,便叫做领导者的个人魅力。这是一种十分难得的软实力,没有这种实力的领导,是注定做不出大事情来的。

袁术望着孙策,缓缓的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伯符,这么久未见,你倒是更加英姿飒爽了……”之后他转头望向周瑜,终于看见了一个能够和孙策伯仲之间的英雄人物。

他微微一笑,却说不上是苦笑还是欣慰的笑,他说道:“阁下便是江东周郎吗?周郎妙计安天下,的确名不虚传,也只有你这样的人物,才配得上辅佐伯符啊……”

孙策和周瑜都是一愣,他们曾经想到过袁术这不可一世的枭雄有坠落的一天,但是一是没有想到袁术坠落的这么迅速,而来则是震惊于袁术此时颓废衰败的样子。

他们两人无论怎么想也都想不到,这天下的枭雄就这么突然的变成了如今一个满眼萧索的小老头。

孙策内心复杂,望着袁术,勉强说道:“你……你妄自称帝,乃是大逆不道,而今落得这样的下场,便想要靠这种方式博取同情吗?”

虽然孙策实在质问,但是语气之中却也缓和了许多,看得出来,他对袁术并不是没有感情,对袁术此时的反应也是有些怜悯。

袁术微微一笑,脸上都是失落,他缓缓伸手说道:“伯符,我已经到了尽头,这一生做过的错事不少,但是至少活得潇洒,来,随我进来吧……”

说罢袁术竟然转过了身子,向着自己的寝宫而去。

孙策举步欲行,周瑜却一把拉住,轻声说道:“伯符,小心有诈。”

孙策摇头道:“看他这个样子,恐怕再也没有什么诈术了吧?”

说罢两人一同上前,带着森森铁甲,跟着袁术走进了他的寝宫。

袁术的寝宫可谓富丽堂皇,墙壁之上尽皆珠光宝气,便是隔着数十步都可以被这种奢靡的气息所感染,孙策和周瑜四下探看,面上不露声色,心中不免啧啧称奇。

好一个奢侈的袁术,难怪如此张狂,若论财政实力,恐怕整个天下能够和袁术匹敌的都并不多。但是转念一想,这些又都是百姓的血汗,袁术压榨百姓的恶性也是不可饶恕。

袁术的寝宫出奇的大,一直走了约莫一顿饭的时间,终于才走到了里面,此时的侍从宫女早已经跑了个一干二净,唯有袁术身边的谋士杨弘还陪在一旁,袁术枭雄一世,到了失败的时候,却是毫无气派可言。

孙策跟着袁术走到了寝宫的尽头,只见袁术款款坐下,指着桌子上的一方宝盒,缓缓说道:“这个东西,本应该是你的,当初你向我借兵,便将此物抵押在了我这里……”

说到这里,孙策便已经明白了这宝盒之中到底是什么,正是孙坚从洛阳皇宫之中带出来的传国玉玺。

只听袁术继xù

说道:“此物并不是什么吉祥之物,当初我获得了他,还以为这是上天的旨意,要让我代替汉祚,继位大统……而今看来,呵呵……只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这东西真是害人!”

说到这里,袁术猛地一巴掌扇向那宝盒,宝盒应声翻倒,之后滚出来了其中的玉玺。

玉玺一处,四下都是光华一片,孙策看到眼里,忽然想起了自己早已离世的爹爹,心中不免一阵酸楚,却是顾不上欣赏玉玺的光芒。

袁术见孙策眼神之中满是惆怅,自然明白了他联想到了死去的孙坚,他缓缓说道:“伯符,当初你用玉玺作为抵押,前来借兵,兵我给你了,你却是一去不复返,之后占据了江东,成了一方霸主……不管你是否相信,我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中还是为你感到欢喜的。”

孙策闻言一愣,他实在没想到袁术竟然会对自己这般器重。

袁术又道:“后来我称了帝,自以为天下无dí

,又想着就算这天下人人反对我,可是我一手扶持起来的你……至少也会支持我吧……”说到这里,袁术已经有些伤感,他一张面孔忽然扭曲,几乎就要哭出来了。

孙策见状也是无言,无论如何,袁术称帝这个举措实在令人不齿,便是袁术是自己的亲戚,孙策都只能大义灭亲。

第462章 丧家之犬

如今面对着袁术打出了这种温情牌,孙策实在是不知dào

该当如何应对,他不是冷酷无情之人,也许有着年轻人的热血冲动,但是在面对故人的时候,他总是会心中念着旧情。

如今遇到袁术,他便有些不知所措。

袁术见孙策并没有对自己的话多做回应,只是默默的将那玉玺捡起来,然后递给了孙策,说道:“伯符,我知dào

我做的事情不可饶恕,这是玉玺,之前便是你交给我的,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了,只不过我要多说一句,这东西只是个凶恶之物,任何人拿到了,恐怕都不会有好的下场……”

孙策微微点头,但是却并没有拒绝,他也知dào

这玉玺不过只是一个代表,一个象征,丝毫没有实jì

的作用,但是如今看到这玉玺到手,他却不能够拒绝。

因为这是他父亲留给他的东西,算是孙坚的遗物。

孙策默默结果了玉玺,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dào

自己究竟要说些什么。

袁术望着孙策,则是眼中仍是流露出些许关怀,缓缓说道:“我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过去了……”

说到这里,袁术忽然缓缓拔出了腰间的宝剑。

孙策周瑜看到了这一幕,都是有些紧张,无论如何此时袁术和孙策此时都是对立面,两人是敌人,因此孙策和周瑜都要谨防袁术死前反扑!

但是袁术却默默的将长剑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看得出来,他已经有心自我了断了。

一旁杨弘看到此景,高呼道:“圣上!不可啊!”

袁术闻言冷笑,说道:“圣上?我是什么圣上?我不过是一个穷途末路的野心家罢了……”

杨弘连忙转向孙策,哭喊道:“伯符将军,当初你来到这里,我家主公待你不薄啊,你如今有了江东的地盘,那也是多亏了我家主公啊……求求你,网开一面,饶他一条性命吧!”

孙策望着杨弘和袁术,眼中忽然有一种光华流过,但是片刻之后还是回复了平静,他微微摇头,沉默不语。

袁术看到了这一幕,也是心知肚明,孙策这小子,还是想要他死啊!

想到这里,袁术猛地一用力,但是却并没有勇气将自己的喉咙割断。他一声长叹,忽然调转了剑柄,让剑柄冲着孙策,之后缓缓说道:“伯符,你帮帮我,我始终没有勇气下手。”

孙策望着袁术,面部表情十分复杂,虽然袁术该死,但是孙策亲自下手的话,也十分困难。

袁术见孙策犹豫,又是一声苦笑,说道:“就当是在我走之前帮我最后一个忙了,这样一来,咱们两个两不相欠,如何?”

孙策听了这话,缓缓点头,之后接过长剑,一剑刺穿了袁术的胸膛……

袁术闷哼一声,缓缓到底,胸口的伤涌出血来,渐渐将袁术淹没,一如被大水淹没的寿春城……

孙策望着袁术渐渐死去,心中百感交集。周瑜却站在一旁,缓缓说道:“恭喜伯符,终于夺回了本该属于你的东西。”

孙策微微一笑,却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喜悦。他拿起玉玺,轻轻抚摸,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

而就在此时,张辽和高顺的小舟终于到达了高地之上,吕布此时和陈宫带着侥幸活下来的战士们,如同丧家之犬。

看到张辽到来,吕布心中说不出是喜是悲,毕竟自己竟然遭遇了如此大的浩劫,这是他和张辽都始料未及的。

这一场大水几乎席卷了整个吕布军团,让他全军覆没,而更令人难过的是,此时躺在小舟之中的高顺生死未卜!

吕布猛地将高顺抱出了船中,时候放在地上,仔细探看,他看到高顺浑身至少有七八处严重的骨折,小腿上的伤口更是触目惊心,此时高顺双目紧闭,身子发烫,恐怕已经到了生死关头!

吕布心中着急,虽然高顺曾经背叛过自己,但是却是一个难得的将才,再加上如今他对自己已经是忠心耿耿,吕布更是想要救活他。

陈宫望着高顺如此悲惨的样子,不由得长叹一声,说道:“主公,听闻臧霸将军乃是出身太平教,太平仙人于吉向来以通晓医术闻名,我觉得这太平教中可能会有医道高人。”

吕布闻言心中勉强燃起了希望,他望着高顺,长叹一声,说道:“想不到今日竟然发生如此变故……”想到这里,他不由得遥遥望着远处孙策的战船,怒道:“好个孙伯符,若是不杀了你,难解我心头之恨!”

但是毕竟高顺急着需yào

救治,吕布也再无兵力可以一战,他当即不敢耽搁,立即回兵徐州。

徐州距离寿春并不算远,此时夏侯惇已经占据了小沛,小沛乃是要道,又是徐州的唇齿,吕布不得已,只得抄小路向着徐州退却。

想不到吕布当初出兵之时意气风发,如今回到了徐州,却只剩下了狼狈的下场,便是连小沛都丢了,更是折损了许多兵力,不知dào

再如何抵挡曹操。

好在吕布天性是个豁达之人,虽然心中苦闷,但也至少并未多做计较。反而是陈宫,心中忧虑过多,因此一直都在沉思不语。

提心吊胆之中,众人终于是到达了徐州,而此时的徐州仍是因为曹操的屠杀,显得格外冷清。

尽管到了春暖花开的春天,但是徐州仍是一派萧索。再加上吕布刚刚吃了败仗,走在路上,简直已经到了垂头丧气的地步……

附一进城,陈珪陈登两父子再加上臧霸便迎了出来,他们三个脸色也不好kàn

,并且走起路来都有些有气无力,不必说,自然是因为在小沛一战,三人不仅仅与刘备火并了起来,还被夏侯惇的部将韩浩掩杀了一大阵,险些殒命当场。

吕布此时并不知dào

这事,三个人谁都不希望让吕布知dào

,因此谁都不愿意抢先说话。

但是这三人看到吕布之后,忽然释然,虽然他们三个很惨,但是眼前的吕布简直比他们三人还要惨……

走的时候乃是浩浩荡荡数万大军,如今回来却只有零零落落千八百人,并且连旌旗都未能带回来,若说是残兵败将,恐怕都不足以形容此时的吕布军队。

陈珪心中大惊,上前问道:“将军,这是怎么了?”

第463章 琅琊仙宫

吕布听了问话,心中不快,只是怒瞪了陈珪一眼,并没有多说,反而是张辽上前说道:“一个不慎,中了孙策的奸计,孙策这厮实在狠心,竟然放水淹了寿春,这一仗倒真是害得我们惨败……便是高顺此时已快不行了……”

说到这里,张辽连忙转向臧霸,问道:“臧霸将军,常听说你乃是太平教门徒,太平仙人于吉似乎精通医道,不知dào

能否请他老人家来个医治医治?”

臧霸连忙上前,他因为和刘备反目成仇,害得吕布的军队损失不少,此时正是心中有愧,又看到高顺身受重伤,正是他自己将功赎罪的大好机会,想到这里,臧霸连忙说道:“事不宜迟,家师此时就在徐州左近,我亲自去一趟,定要请的师父过来.”

吕布和张辽听了这话,都是连连称好,之后将高顺安置在城中,好生护养。

这臧霸因为心中有愧,格外卖力,未用太久的时间便向着琅琊一处道观而去,此处环境清幽,四面环山,郁郁葱葱,实在是个避世的好所在。

若不是臧霸曾经来过,恐怕怎样都不能想到,在这深山老林之中还有一处道观。

这道观不是别的,正是于吉修liàn

的圣地之一,此处鸟语花香,正是天人合一的好去处。

然而臧霸的马蹄声却一下子惊扰了本来宁谧的一切,只听这哒哒声在山间十分不和谐,若是山中有人,听到之后定会皱紧了眉头。

臧霸策马扬鞭,一路沿着蜿蜒的山路向前,山势渐渐高了,等转过了一处弯路,忽然看到山间竟然有着很大的一面湖泊!

阳光照下,波光粼粼,此时已经是春季,山中的春天似乎来得比外面还要早一些。

臧霸久在徐州城中居住,如今看到这般景色,也不免心中怡然,他抬头望去,隐隐看到半山腰上的道观了。

他心中担忧高顺,不免又加急了速度,没过多久,已经到了道观门前。

臧霸还未下马,只听里面忽然传出一声清迈的声音:“来的可是我的徒儿?”

臧霸听见这声音,立即觉得无比的亲切,虽然自己与师父久未见面,但是此时仍是一下子便认出了自己师父的声音。

臧霸翻身下马,说道:“劣徒臧霸,前来探望师父。”

话音未落,臧霸眼前一晃,只见一名老道士已经出现在了臧霸的眼前。

这老道士衣衫褴褛,瘦的过分,最有特点的莫过于他十分硕大的鼻子,正是鼎鼎大名的太平仙人于吉。

于吉望着臧霸,微微一笑,说道:“好啊好啊,这么时间不见,没想到你也变了不少……”

臧霸连忙腼腆笑笑,站起了身子,说道:“师父仍是神采奕然,令人仰慕。”

于吉一边将臧霸引进道观之中,一边笑道:“别急着溜须拍马,你这一趟过来,肯定又是有什么事情相求吧?唉……没事的话你也想不起来找我这把老骨头……”

臧霸听罢心中难免愧疚,挠着脑袋说道:“师父,徒儿怎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只不过师父向来贵人事忙,因此徒儿才不敢多做叨扰……不过……不过这一次真的是有事情相求。”

于吉哈哈一笑,倒也并不计较,说道:“我听你马蹄声杂乱急迫,自然便知dào

你是有事相求,不过却不知dào

你所为何事。听说如今你在徐州吕布的手下办事?吕布此人乃是丹鼎教的叛逆,素来与左慈水火不容……我可不想叫着一趟浑水啊……”

臧霸听于吉一下子便点名了自己的来意,有些手足无措,他脸上发烫,含糊说道:“师父,师父,你可千万要救救徒儿啊……前些时日吕布与孙策交兵,吃了大败,此时吕布麾下上将高顺身受重伤,非常人可以医治……师父,您医术高明,还望援手……”

于吉听罢皱了皱眉,说道:“这……唉,毕竟吕布乃是丹鼎教的叛逆,我与左慈早已看不顺眼,但是却始终井水不犯河水,当初左慈阴谋计划着让丹鼎教吞并了黄巾教,若不是半路杀出来个天师陈焉,恐怕此时他已经得逞……之后他必定会图谋咱们太平教……”

说到这里,于吉低头啜了口茶,继xù

道:“但是如今因为天师陈焉的崛起,早已经将左慈的计划打乱,前些日子竟然听说左慈去到了曹操的手下,给曹操的残废儿子当起了师父……恐怕这老儿贼心不死,又是计划着什么阴谋……”

臧霸听着于吉分析,没想到于吉一直在世外隐居,竟然对这世间的事情如此了解。

要知dào

东汉末年信息闭塞,别说互联网,便是书信传递都困难重重,再加上战火纷飞,多少人对自己身边的事情完全不知,而今于吉足不出户便能知晓天下之事,实在是厉害的很了。

臧霸微微苦笑,说道:“师父,虽然徒儿知dào

左慈这人是个祸害,可是毕竟吕布将军乃是与他对立,若是吕布将军有了什么闪失,那么左慈岂不是更要猖狂?”

于吉又喝了口茶,缓缓道:“唉……倒也不是我害pà

左慈,只不过这吕布未必就是什么良善之辈……你刚刚说吕布吃了败仗?到不知dào

孙策如何能让吕布吃了亏?”

臧霸赶紧将孙策水淹寿春之事细细说了,于吉越听越怒,到了最后,竟然已经露出了气愤的表情。

只见于吉一派桌子,怒道:“好一个孙策啊!本以为这孩子年轻有为,是个英雄,竟然为了一座城池,放水淹城,不说这千万将士死于他手,便是这城中的百姓又有何罪?他难道丝毫不顾及?”

臧霸见于吉义愤填膺了起来,连忙说道:“正是啊!这孙策杀戮太甚,着实可恶!”

于吉冷笑道:“想当年我还曾在岘山与他见过一面,当时天师陈焉也在,只不过那个时候这陈焉只是个小小将领,算不上什么人物。此事的一切起因都是一枚小小的玉玺,当年孙坚攻打董卓,攻入了洛阳,便获得了传国玉玺,后来左慈觊觎此物,便追杀到了岘山,我担心左慈得了此物之后图谋不轨,便也前往,而陈焉与我那可怜徒儿张梁一起也到了岘山……三方会面,实在是杀了个天翻地覆……”

第464章 于吉出山

臧霸虽然对当初岘山一战有些了解,但是毕竟所知不多,如今听到于吉谈起,不由得有些好奇。

只听于吉继xù

说道:“当时左慈便认定了玉玺就在孙坚的身上,他痛下杀手,害死了孙坚,谁知孙坚并未将玉玺带着身边,可怜他也算是忠义之士,就这么惨死当场……”

臧霸闻言长叹,说道:“孙坚乃是江东猛虎,为了大汉天下带兵长驱直入,攻入了洛阳,实在是令人可歌可泣,没想到最终还是死在了左慈的手上。”

于吉点了点头,说道:“后来在我与张梁、陈焉的合力之下虽然击退了左慈,但是孙策到来之后,却一口认定他的父亲是被我所杀……唉……”

说到这里,于吉脸上不免露出了不快的神色,无论于吉此时何等身份,如何有修养,被人冤枉总归是十分难受的。

臧霸冷笑一声,说道:“孙策这人毕竟年轻,见识短浅,办事也如此莽撞,竟然错以为恩师是他的杀父仇人。”

于吉长叹道:“对啊,这些年孙策在江东有了立足之地,还未站稳,便开始大肆屠杀我太平教众,实在是令人气愤!他不过是为了一己私仇,便要害了这么多无辜的性命,若不是我念在他丧父悲恸,定会出手将他擒杀!”

于吉乃是太平仙人,平素最恨滥杀无辜,当初自己的徒弟张角便是因为欲望的驱使下陷天下百姓于无边的战火之中,这才惹怒了于吉,他出手将张角关押在山洞之中,永世不得出山。

而如今孙策更是变本加厉,不仅为了一己私仇屠杀太平教众,更是水淹寿春,害死了无数生灵。

想到这里,于吉脸色不善,可见已经到了愤nù

的极点。

臧霸看两人渐渐将话题扯远,赶紧言归正传说道:“师父,如今高顺便是被孙策所害,此时生死不明,徒儿与他毕竟乃是战友,还望师父慈悲为怀,出山为他治疗。”

于吉见臧霸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不好意思拒绝,只得点头说道:“也罢,这也是命数,无论孙策也好,左慈也罢,我毕竟不能一辈子与他们避开,这个天下还需yào

有为之士出手救治……只可惜你元化师叔不在,若是有他在此,恐怕根本不需yào

我亲自出山。”

臧霸点头微笑,元化师叔名叫华佗,正是太平教中医术最高超者,据说一双手能够起死回生,十分神奇。不过华佗素来喜欢云游四方,结识奇人异事,因此此时并不在琅琊。

于吉稍作打点,心中念着救人,便立即跟着臧霸向徐州赶去,臧霸请来了师父,心中开心,一路上更是快马加鞭,生怕高顺已经挺不住了。

而此时的徐州城中,仍是一片死气沉沉的样子。且不说吕布刚刚吃了败仗,便是高顺的伤情已经让人十分担忧。

陈宫来回踱步,却也无可奈何,这一场大水将高顺冲得魂魄都快要散了,若不是高顺本身内力强横,恐怕此时早已经是个死人了。

吕布端坐在一旁,与张辽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陈珪和陈登父子则也是陪同在一边,还未敢向吕布明言小沛之事。

吕布心中焦虑,虽然他不知dào

臧霸在小沛损兵折将,但是小沛被夏侯惇占领的事情他确实深刻明白了。

唇亡齿寒,吕布与曹操又是有着深仇大恨,这一番折腾下去,恐怕曹操不日就会兵锋南下,来夺吕布的性命……

这边吕布正在沉思,忽然外面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众人闻声都是站了起来,知dào

恐怕是救星来了。

果然,片刻之后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后面的大家都认识正是臧霸,而前面的人确实让任何人都眼前一亮。

其实前面的人样子很普通,不过是个小老头,很老,很小。

一身褴褛的衣服让人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乞丐,而他一张面孔更是长相平凡,硕大的鼻子总是突在前面,让人觉得有些怪怪的。

这便是太平仙人?此时每个人心中都有这个问题。

倒是陈珪最懂礼仪,二话不说,上前便是深深一躬,说道:“道长定然便是鼎鼎大名的太平仙人了,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他这一说,众人才反应过来,吕布当即站起了身子,连忙也躬身下拜。虽然说吕布此人性子最傲,但是如今为了救高顺的性命,却也不能不低头了。

于吉见众人都是谦和有礼,心中也是舒泰,不枉他千里迢迢跑了这么一场了。想到这里,于吉轻轻一抬手,之后一股纯阳真气散出,众人都是觉得身上暖洋洋的。

便是神功盖世如吕布也不禁心中一动:“好一个太平仙人,若是单以修为来论,恐怕就算是左慈都未必能够有他这么强硬的修为!”

于吉见自己一出手便已经震慑住了众人,倒也不忙着骄傲,他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径直走过了众人,也不必寒暄客套,立即便去看望高顺。

毕竟他千里迢迢过来就是为了救人,而救人一事可是耽误不起的,否则若是高顺没有挺过来,一下子死在了半路,岂不是前功尽弃?

众人都很识相,立即给于吉让出了一条大路。

于吉走上前去,看着榻上已经昏死了多时的高顺,眉头微微一皱,伸出一双手来,轻轻抚摸着高顺的胸口。

众人都是一愣,别的医师来了之后先是要号脉,没想到于吉倒是与众不同,先将一双手按在了高顺的胸口。

于吉慢慢出手,缓缓向下按了按,之后忽然“咦”的一声,问道:“此人的内息乃是丹鼎教的路数?你们可曾知dào

他的来历?”

吕布闻言大惊,心中暗赞于吉的厉害。高顺的修为虽然谈不上惊世骇俗,但是至少可以欺瞒吕布十数年,而如今于吉只不过伸手一按,就已经看清楚了高顺的武功路数,此等见识,吕布倒是自愧不如了。

吕布连忙点头说道:“这我知dào

,高顺将军……之前……之前也是丹鼎教的……”

于吉点头说道:“我看这高顺内力修为不凡,因此才可以一口气挺到现在,还好,他受伤虽然很重,但不过都是些外伤,唯一令他昏迷不醒的乃是因为一口真气积郁在胸口,我便帮他放出来便可。”

众人闻言大喜,都是高呼道:“多谢仙人!”

第465章 袁术败亡

于吉微笑点头,之后忽然运气,只见屋中瞬间光华遍地,十分耀眼,竟然让人有种来到天宫的错觉!

之后于吉双手上渐渐生出了一股淡黄色的光芒,这光芒并不刺眼,但却令人感到十分温暖,如同寒冬腊月的烛火……

吕布虽然出身丹鼎教,丹鼎教乃是修真大教,可是他却也从未见过这般强悍的运气功夫,这种功夫实在不一般。

倒是张辽忽然说道:“我曾经见到君郎的双手上似乎也能凝聚出这种光彩,只不过他的颜色是淡蓝色的,薄蒙蒙如同一层水雾。”

吕布没想到陈焉竟然也强悍到了这种地步,不免心中有些惊讶,就在此时,只见于吉忽然双手猛然向下,一下子压在了高顺的胸口。

之后他随即一声短促的呼喊道:“起!”

随着于吉一双手的按压,高顺胸口迅速下沉,之后再次弹起,而他胸腔之中忽然一声响,声音有点像北风呼啸!

呼啸过后,高顺竟然张开了嘴巴,剧烈咳嗽起来,看来这于吉出手,果然不同凡响!

咳嗽声中,高顺缓缓睁开了眼睛,低声呼喊道:“喘不上气……我……喘不上气了……”

众人见状,无不大喜,吕布更是一把抱住于吉,连声说道:“多谢仙人,多谢仙人!”

于吉却并不居功,他也并不适应被虎狼之躯的吕布抱在手中,他虽然身子瘦弱,但是武功强横,轻轻一躲,便已经从吕布的手中闪出来,之后缓缓走开,说道:“不妨事,只是举手之劳。”

吕布大喜过望,连忙过去看了看高顺,只见高顺虽然仍是面色如纸,但是至少已经醒了过来,之后便是药物调理,康复也是指日可待。

便在此时,陈宫忽然悄悄走来,假借着探望高顺,而其实是低声向吕布说道:“将军,于吉仙人乃是方外高人,若是能够得到他的庇护,咱们便短时间之内不怕曹操……您定要想办法将他留在徐州……”

吕布并不蠢,他闻言便已经会意,陈宫的意思很明显,此时自己军队受到重挫,曹操又已经吞并北海和小沛,两相夹击的话,吕布很有可能会被曹操剿灭。而这个时候兵力是不可能在短期之内恢复的,唯一的机会便是求援陈焉,而此时的于吉更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

想到这里,吕布也顾不上再骄傲,当即连忙上前一步,在于吉面前又是深深一躬,久久不愿起身。

于吉看着有些吃惊,没想到这飞将今天接二连三的对自己行此大礼,便是臧霸都有些奇怪,于吉连忙问道:“怎么?吕布将军还有何事?”

吕布立即回答道:“承蒙仙人高义,千里迢迢来到徐州为高顺治疗伤势,吕布忝为徐州之主,怎能不好好招待仙人呢?还望仙人盘桓数日,一来能够让吕布尽地主之谊,而来也好和令高徒叙旧,何乐而不为?”

吕布倒也聪明,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让于吉难以拒绝。

但是于吉何等人物,自然一下子就明白了吕布的意图,如今曹操大军南下,转眼就要攻到徐州来,并且曹操不仅兵多将广,手下还有左慈臂助,吕布如此说,不过就是想要自己给他做靠山罢了。

于吉其实心中并不愿意趟这趟浑水,虽然于吉并不害pà

左慈,但是毕竟他已经久不问世事,若是如今插手,实在是与他的本意违背。

可是于吉还未来得及开口,臧霸立即过来说道:“不错,师父,咱们师徒许久未见,如今见面,怎能又匆匆离别?再说您救了高顺将军,乃是天下的好事,理应让他们好好报答您才是……”

于吉被臧霸这么一说,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退却了。的确,臧霸这个徒弟虽然性格上还有着不少缺点,但是至少是个孝顺的孩子,于吉还真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他。

就在此时,众人也都呼啦啦一下子围了上来。陈宫乃是条老狐狸,他自然一马当先,频频向于吉送殷勤。

陈珪父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陈珪,如今一把年纪,更是老油条,说来说去就是不让于吉开口。

于吉虽然是世外高人,但是对人情世故一套并不算熟悉,因此在众人的轮番攻击之下,只得勉强答yīng

先来住几天。但是于吉素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若是哪一天忽然跑了,也是实属正常。

其实于吉留在这里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想要遏制住孙策的发展。孙策此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已经有些疯狂,水淹寿春更是天怒人怨之举。于吉定然不能容忍此事再度发生。

一片欢闹之中,于吉便在徐州城落下了脚。

……

而与此同时,新野城外有一支败军向着虎牢关方向前进而去。这支军队打着“袁”字旗号,领头的一人不是别人,正是纪灵!

纪灵满身伤痕,脸上也是带着忧郁神色,他双目通红,显然是刚刚哭过,而他身旁的几名年轻将领更是仍在失声痛哭!

他们已经知dào

了袁术已死的消息!他们的精神支柱轰然倒塌了,因此他们再也无法继xù

战斗下去。这就是大军最终失败的原因,也是他们默然离开新野的原因。

新野已经被刘表彻底占据,袁术在这片大陆上最后一个版图也落到了别人的手中……

此时的袁术,真zhèng

的败亡了,这一世的枭雄竟然如同流星一样,生前灿烂夺目,死的去如此迅速……

纪灵如同孤魂野鬼,一路颤颤巍巍,向着虎牢关赶去,路程并不算远,纪灵赶了足足有五六天的时间……

这段时间里纪灵一共并未说过几句话,内容不过都是停止前进、继xù

前进、吃饭,睡觉之类……一个曾经威武不可一世的将军,竟然落得了这样的下场。

终于,就在第六天的清晨,纪灵残军开到了虎牢关,面前时曾经攻打董卓之时所见过的雄关峻岭,纪灵远远望着关口,一颗心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热血。

忽然前面哨兵一声号角响,之后关内动作,马蹄声远远传来,只见前面关中跑出来了一支骠军。

第466章 纪灵投降

领头的一人四十多岁的年纪,头发有些花白,面目刚毅,一派统领气象,不苟言笑.纪灵心中纳闷,似乎自己从未见过此人,便是见过,也并没有交过手。

那人策马扬鞭到了距离纪灵军队数十丈的地方停了下来,严阵以待,出列高喊道:“吾乃虎牢关统领徐荣是也,看你旗号,莫非是袁术的残兵?”

纪灵闻言心中了然,原来是陈焉手下的大将徐荣,徐荣向来以治军严整著称,高顺的陷阵营的确了得,但是听说还是当年在徐荣手下得到了学习才能练就出来的,如今一件,徐荣之名果然是名不虚传。

纪灵忽然翻身下马,之后身后为数不多的兄弟们也都跟着他翻身下马,一瞬间呼啦啦一阵响动,这些将士们都站在了地上。

徐荣看着有些惊愕,虽然袁术兵败的事情已经传开,但是纪灵身为袁术麾下的第一猛将,仍是还有一定的威慑能力,徐荣此时还未听他在新野被刘表军击败的消息,因此并不知dào

纪灵到此是什么原因。

只见纪灵忽然卸下盔甲,深深跪倒在了地上,他一双眼睛露出了悲伤神色,微微叹道:“还望徐荣将军转告陈焉大司马,说罪将纪灵愿归顺大汉,辅佐大司马成就功业,誓死不悔……”

纪灵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他是开心还是失落,也不知dào

他是难过还是激动。只是他说完了这句话,有阵微风拂过,吹着他早已经散开了的头发,在风中飞扬不休……

纪灵说罢,身后的将士们也都是跪了下来,一下子虎牢关前呼啦啦的铠甲摩擦声响,之后整个平原上都被纪灵的军队所占满,将士们跪倒在地,有的脸上还带着泪痕,不知dào

是因为不情愿还是因为袁术刚死不久……

徐荣看了面前的景象,一时间也有些惊呆了,他不好直接做主意,只得暂且说道:“尔等且先在这里扎营,将兵器如数交出来,待我禀明了大司马,再做定夺。”

纪灵不敢违逆,当即点头说道:“好。”

徐荣也是连忙遣使前往洛阳,向陈焉禀告此时。

而此时的陈焉在洛阳修养声息,已经渐渐的开始恢复了,过去一年之间发生了太多事情,自己喜得贵子,袁术却殒命寿春,曹操险些被自己剿灭,但是却在袁术的帮zhù

下鬼使神差的死而复生了……

这一切的一切,恐怕都是因为陈焉的到来,而发生了改变,否则的话,历史可不是这么写的。

陈焉这一日清早起来,便在院子中习练戟法,虽然他此时还未了解,但是每日观阅《遁甲天书》却给了他无穷的力量,陈焉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他却能够明显感受到这一年过后,自己的身体素质发生了质的飞跃,不光速度快了很多,力量也强了不少。

便在此时,忽然外面有脚步声,陈焉耳朵尖锐,光凭借着脚步声便能分辨出来此人乃是郭嘉。

果然,不一会儿郭嘉当真出现在了陈焉的面前,他脸上带着喜色,说道:“恭喜主公,恭喜主公!”

陈焉有些不解,连忙问道:“怎么,奉孝,有何喜事?”

郭嘉连忙解释道:“方才徐荣将军从虎牢关传来了消息,说纪灵带着三万残军前往虎牢关,来投靠主公了!”

陈焉闻言一惊,没想到纪灵被自己虐了千百遍之后竟然还是来投靠自己了,兴许是因为自己收编了袁术的老将陈兰,因此让纪灵觉得自己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想到这里,陈焉微微沉吟道:“三万人马,说多不多,说少可也并不少,怎么样,奉孝,你觉得我是否应该结纳他的投成?活着这家伙乃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郭嘉摇头说道:“我看不像,纪灵此人虽然是袁术麾下第一大将,但是却并不是个可以自立之人,非是纵横之才也,他若是没有了主公,那么便会像是一只没了头的苍蝇,闹不出什么作为。”

陈焉点头道:“奉孝倒是对他十分了解。”

郭嘉笑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纪灵既然前来投成,咱们不妨好好对待他,也让天下的英雄知dào

主公是个海纳百川的英雄。”

陈焉点头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听从奉孝的建议,立即命人让徐荣将军结纳了徐荣!”

郭嘉道:“这样最好,不过主公,听说周瑜用水攻淹没了整个寿春城,袁术也惨死于当场,而更令人担忧的却是吕布将军……”

陈焉闻言也是皱了皱眉,吕布的事情他昨天才刚刚听人说起,没想到这孙策出手如此狠辣,不仅仅杀败了袁术,还直接将吕布的军队搞了个全军覆没。

沉思良久,陈焉方才说道:“而且此时夏侯惇已经攻克了小沛,刘关张三兄弟不得不退守到陈留,陈留城中人马并不充足,自守虽然绰绰有余,但是主动出击却是仍是不行。”

郭嘉点头道:“不错,接下来便是要看孙策和曹操这两人是如何打算的了,若是这两人狼狈为奸,联合起来,共同攻打徐州的话,那么恐怕吕布将军情势危矣!”

想到这里,陈焉也不得不承认吕布的局势实在是危险的很,冥冥之中似乎吕布就注定与徐州之地并不契合。陈焉不由得联想起了在正史中可怜的吕布也是殒命下邳,正是如今的青徐之地,而此时的情况虽然与历史中稍有不同,但是整个局势却是相似的……

吕布啊吕布,莫非你仍是难逃惨死在曹操手下的命运?

陈焉虽然对吕布谈不上交情多好,但是至少如今两人已经成了亲人,吕玲绮更是与自己恩爱有加,再加上曹操乃是陈焉始终顾虑的一个敌人,陈焉决计不能纵容曹操轻而易举的吞并徐州。

想到这里,陈焉连忙下定决心,问道:“奉孝,此时若是出兵东向,可还来得及?”

郭嘉分析道:“此时夏侯惇屯兵小沛,乃是一道屏障,咱们若是想要救援徐州,势必要经过小沛这个屏障,而北海有夏侯渊在,若是曹操想要让夏侯渊出兵攻打徐州,恐怕一两天之内徐州就会告急。”

第467章 喜忧参半

陈焉听了这话,心中明白就算是此时出兵,恐怕也来不及,但是毕竟此事攸关吕布的生死,如今自己是人家女婿,毕竟乃是一家人,考lǜ

到这层关系,陈焉心中更是着急。

郭嘉也知dào

陈焉着急,当即说道:“如今曹操虽然已经开始将自己的爪牙向四方散步,但是他毕竟还是打着忠君爱国的牌子,若是能够让天子下召,命曹操放qì

攻打吕布,也许还能有些缓和的余地。”

陈焉听罢,心中一喜,当即也不顾自己沉着分析一番,迫切问道:“当真可以?”

郭嘉却苦笑了一声,说道:“这只是一个法子,成功与否,并不好说,况且曹操此人素来狂放不羁,当初因为父亲惨死,不也是不顾天下人的阻碍屠杀了徐州吗?”

陈焉听了这话,心中好不容易升起来的一丝丝希望却也有些破灭了,不错,曹操这个人陈焉虽然与他打交道打得并不多,但是毕竟知dào

他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人,如今曹操已经占据了小沛和北海,显而易见便是为了徐州而去,若是说曹操会因为天子的一纸皇命而拒绝了自己到手的徐州,那倒真是不是曹操的作为了。

思索过后,陈焉再一次长叹了一声,之后说道:“不管如何,咱们还是准bèi

出兵吧,刘关张三兄弟此时还在陈留,咱们怎么着也该去看看,这三人都是当世杰出人才,有他们帮zhù

,兴许可以击败曹操。”

郭嘉点头领命而去。

而陈焉则满怀心事,向着自己的府邸而去。

他此时想要去告sù

吕玲绮这个消息,毕竟吕玲绮乃是吕布的女儿,她有权知dào

自己的父亲此时陷入到什么样的危险境地之中。

刚一进门,陈焉便听到自己孩子的哭泣之声,小寻之年纪虽小,但是嗓门颇大,他若是哭泣起来,恐怕整个洛阳的人都能听到。

陈焉本来每每听到自己孩子的哭声都会会心一笑,心中生出无尽的温暖,但是此时听到孩儿的哭声,因为心中烦闷,却也顾不得笑了。

他缓缓走入胡姬的房中,想先看看自己的儿子。

果然胡姬此时刚刚起床,正招呼着喂寻之吃奶,小寻之显然是饿了,一双小手在空中不停扑腾,哭闹的格外厉害,陈焉望着寻之粉扑扑的小脸,还是不由自主地笑起来了。

若是情况允许的话,陈焉甚至愿意一辈子陪着寻之呆在洛阳城中,倒不是陈焉不思进取,只不过这刚刚出生的婴孩给他带来了太多的惊喜。

胡姬看到陈焉过来,甜甜一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陈焉连忙摆手说道:“你忙你的,我就是看看……”

说罢他扭头便走,让胡姬专心哺育孩儿。

自己刚一出门,便看到迎面杏儿和吕玲绮盈盈走了过来,此时仍是早晨,天气好得很,轻风扑面,倒是比二十一世纪的空气好得多了,陈焉只觉得神清气爽,看着迎面而来的两位美女,心中的焦躁也少了几分。

吕玲绮眼光敏锐,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相公脸上带着忧愁,她连忙关怀问道:“君郎,怎么了?”

陈焉不知dào

如何措辞,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方才开口说道:“曹操……曹操拿下了小沛和北海,已经对徐州形成了合围之势。”

吕玲绮听罢脸色刷的一下变了,当即问道:“那我爹爹呢?他不是还应该在淮南对抗袁术吗?”

陈焉听了这话,更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泰山大人……泰山大人似乎在寿春吃了败仗,被孙策和周瑜用水攻杀了个全军覆没……好在他自己没事……”

吕玲绮只觉得头重脚轻,立足不稳,一个踉跄,差点跌坐在地,杏儿见状连忙上前扶住,高声呼喊道:“小姐,小姐……”

其实此时吕玲绮嫁给了陈焉,本应该叫做“夫人”,可惜杏儿从小便叫吕玲绮“小姐”,如今也改不过口来。

倒是陈焉和吕玲绮都不计较。

如今吕玲绮受了惊吓,更是有些不知所措,眼前一黑,就要昏倒。

陈焉连忙一个箭步上前,从杏儿怀中结果吕玲绮,温声细语说道:“娘子莫慌,泰山大人虽然吃了败仗,但是毕竟还有抵抗之力。我稍作准bèi

,明日便发兵向东,定要在曹操杀到之前将泰山大人救出来!”

吕玲绮仍是昏头转向,此时倒在陈焉强壮的臂弯之中仍觉得浑身乏力,她微微点头,说道:“定要救救爹爹……定要救他……”

陈焉点头说道:“放心,我们本就是一家人,我若是不出手相救,岂不是成了畜生?”

吕玲绮听了这话,心里宽慰了些,便在此时,她忽然觉得腹中翻滚,有些恶心,当即二话不说,竟是一下子想要呕吐!

陈焉见状大惊,连忙扶着她到了一旁草地上吐了一会儿,杏儿看得大惊失色,连忙去找医生。

吕玲绮足足吐了好大一会儿,方才好了些,她脸色如纸,低声说道:“君郎莫怪,我定是因为惊吓过度,才有了这般反应……”

陈焉心中却知dào

不然,他已经有了两个孩儿,自然对女人之事了解的很,当初蔡琰如此,后来胡姬也是如此,而吕玲绮现在的样子,显然也是因为……

这个想法一出现,陈焉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忧愁。

欢喜的是自己又多了一个孩儿,这是何等的快事,可是忧愁的却是吕布危在旦夕,吕玲绮定然日夜焦虑,如此的情况下,实在不适合孕育一个孩子。

想到这里,陈焉不由得低声问道:“娘子,告sù

我,你多久未有红事了……?”

虽然陈焉与吕玲绮已经成婚过了一载有余,但是毕竟此事涉及男女隐私,因此陈焉在问得时候有些脸红。

吕玲绮听了这话,一张脸变了数变,终于还是含羞摇头道:“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这些玩笑……”

陈焉却十分淡定,继xù

说道:“这也是大事,泰山大人那边我自会全力以赴,你若是……若是不方便,我一个人去便可。”

第468章 计划出兵

吕玲绮一下子便被陈焉点中了心事。其实女子有孕,自己心中已经有数,吕玲绮是个玲珑剔透的姑娘,如何不明白陈焉的意思,如今见到陈焉询问,自然也是心虚。

吕玲绮本想着过些日子亲口告sù

陈焉,只不过方才听见自己的父亲危在旦夕,心念亲自前去救援,但若是陈焉知dào

自己怀有身孕,那就定然没有让自己出去的道理。也正是因为这样,吕玲绮才不愿告sù

他。

谁知dào

陈焉竟然自己已经发xiàn

了……

既然陈焉知dào

,那么吕玲绮自然不能够再征求出征,可是她心中又实在挂念着自己的父亲,只得眼泪汪汪望着陈焉,低声恳求道:“君郎,我想与你同去……”

陈焉摇头说道:“罢了,你身体实在不便,不是因为我舍不下你腹中的胎儿,我是真心害pà

你有什么闪失啊……你莫忘了,你爹爹乃是威震天下的飞将,天下间又有谁能够是他的对手?放心吧,有我在,定能将他平安救出的。”

吕玲绮听了这话,心中终于踏实了一些,可是她仍是希望能够和陈焉同去。只不过此时吕玲绮身子太虚弱,又加上刚才惊吓过度,现在已经没什么气力再争辩,一双眼睛说不出的发沉。

陈焉明白她此时需yào

休息,连忙将她轻轻抱起,放入房中,吕玲绮虽然心中担忧,心烦意乱,但是却不知dào

为何,如此困倦,没过多久便昏沉沉睡过去了……

……

陈焉趁着吕玲绮睡了,连忙前往贾诩的府邸,一路上行色匆匆,倒也没有注意洛阳城街上是否热闹或是萧条。

转眼到了贾诩府外,陈焉却隐隐听见贾诩府上有人说话,陈焉此时内力卓绝,耳聪目明,从语调便能分辨出大概是贾诩和一个熟悉的年轻人正在窃窃私语,陈焉若是记得不错的话,这年轻人正是刚刚出仕的司马懿。

他心中纳闷,这司马懿与贾诩虽然一同处置了一批战备,没想到两人关系升温的这么迅速,现在竟然已经成了好朋友,忘年之交。

想到这里,陈焉微微一笑,敲了敲门,便快步进去。

没走几步,只见贾诩府邸两旁都是些茂密植物,其中一条幽静通幽,上面两人正向外赶来,正是贾诩和司马懿出来了。

陈焉哈哈一笑,说道:“怎么,这还用出来迎接?”

贾诩连忙躬身说道:“主公大驾光临,未曾远迎,已经是失礼了……”

司马懿也垂手站在一旁,颜色颇为谦卑。

陈焉刚欲说话,忽然心中一动:“不对啊,我又没有说话,他们两个怎么知dào

是我来了?又特意出来迎接?”

不过这并非是什么重yào

事情,陈焉稍作思索,便连忙转到正事上,说道:“贾诩先生,咱们若是明日出兵,可还无妨?”

贾诩连忙引着陈焉进来坐下,之后奉上香茗,缓缓说道:“方才奉孝来过,已经将事情的大概与我说了,莫说是明日出兵,便是今日出兵也绝无问题。只不过此时纪灵的部队还屯聚在虎牢关上,徐荣将军还特意来问应当如何处置。”

陈焉沉思片刻,当即说道:“这样吧,京畿要道是绝对不能让纪灵进来的,虽说他此时已经投成,但是必竟只是个降兵,不好说是否忠诚,这样,咱们将他的军队收编,让他前往宛城投奔张绣,张绣将军武艺高强,有胆有识,正好可以镇得住他。”

贾诩听了这话,抚掌一笑,说道:“妙哉!宛城距离刘表甚近,咱们的一大要务便是要抵御刘表,这纪灵与刘表有仇,定会加倍努力……”

陈焉闻言点头道:“不错,我的确有这一层考lǜ

。而今袁术已经败亡,咱们有盘踞了陈留、许县两大城池,虎牢关已经失去了战略意义,这一次东进,便让徐荣将军一同去吧。”

贾诩点头道:“不错,徐荣将军乃是宿将,若是有他帮zhù

,攻破曹操恐怕指日可待了!”

陈焉也是点头会意,徐荣当初便在长安官道上击溃了曹操,可以说得上是曹操的克星,虽然时隔这么久,此时的曹操已经今非昔比,但是有善于作战的徐荣跟随,陈焉心中也更加有数。

司马懿忽然低声问道:“主公,可否带上二郎?”

陈焉望着司马懿,只觉得司马懿眉目清秀,一张面孔真诚的很,丝毫不像是日后想要谋篡的奸臣,但是毕竟历史事实摆在那里,陈焉仍是对他有些不放心。

贾诩见陈焉久久没有反应,却一反常态,忽然出言劝解道:“主公,这孩子确实颇为聪慧,不妨就带着吧?”

陈焉没想到向来不爱招惹是非的贾诩都对司马懿如此推崇,当即只得点头说道:“既然先生都开口了,那我如何忍心拒绝?二郎,你便跟着我上阵吧。”

司马懿闻言一笑,似乎十分开心。

但是这种开心却只是表面上现出来的,与寻常孩童的开怀大笑绝不一样。陈焉虽然觉得自己十五六岁的时候已经颇为成熟,但是比起现在的司马懿,简直如同三岁小孩一般。

司马懿这个年龄,恐怕已经能够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了,这种高深的城府绝非寻常少年能够达到的。刚才陈焉从沉默不语,到准bèi

拒绝,再到被贾诩劝说而同意,其间他故yì

将自己的面目表情变得丰富,目的便是想要看看司马懿是否会因为自己的拒绝而愤nù

,或因自己的同意而欣喜。没想到司马懿全程表情淡然,全无感情变化,实在是厉害得很。

陈焉表面不说,心中已经留下了主意,无论司马懿日后立何等大功,自己绝对不会纵容他,定要狠狠打压。

当然,陈焉这一系列的心里活动贾诩和司马懿都是全然不知。

这边安排好了事宜,陈焉便告别了贾诩,之后向着黄忠所在的地方而去,出门没几步,却看到剑神王越一身白衣,匆匆过来。

陈焉看见王越,心中忽然有些波动,问道:“怎么了,平日里你没事绝不出门,今天为何如此行色匆匆?”

王越上前一步,低声说道:“你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咱们洛阳城中似乎有高人存zài

?”

第469章 擂台比武

陈焉心里一动,想起了当初王越对自己说过的事情.王越曾经提点过陈焉,说这洛阳城中似乎有一个武功更在王越之上的人,隐隐约约一直存zài

,如今王越再说,陈焉心中忽然有一种恐惧感生出。

“南华老仙?莫非当真是他?”陈焉心中暗自琢磨,低声问道:“你刚刚又感觉到他了?”

王越点了点头,说道:“也就是半个时辰之前,看样子似乎在贾诩先生的府邸附近。”

“半个时辰之前,那不正是我进入贾诩府中之前吗?”陈焉脱口而出道。

王越微微有些诧异,似乎并不知dào

陈焉刚刚才从贾诩的府邸之中出来,他当即问道:“什么?你莫非刚从那里出来?可曾看到什么怪异的人?”

陈焉摇了摇头,说道:“出了贾诩先生和司马懿之外,并无看到其他的人,怎么,莫非你觉得此处当真有古怪?”

王越思索了一会儿,终于是摇了摇头,说道:“我也说不上来,但是刚刚分明感觉有高人在此。”

陈焉摆了摆手,说道:“兴许是你太过敏感,我倒觉得并无异常。”

王越点头说道:“希望如此吧。”

陈焉又道:“我这便准bèi

去找黄忠和许褚,你要不要跟我同去?”

王越摇头道:“你去吧,军中之事我不感兴趣,但是千万当心,这城中的高手的确存zài

……”

说罢王越转身而去。

陈焉心中嘀咕:“城中的高手,莫非真的是南华老仙?王越此人的观察能力绝对不一般,如今他已经是第二次说这件事情,既然此时被他看上,那么说明确有此事,可是贾诩是个文弱书生,司马懿又只是个小小孩童,历史上都未曾听说这两个人谁是什么高人,莫非他们府上另有高人?”

想到这里,陈焉摇了摇头,自顾自向着黄忠和许褚所在的地方而去。

黄忠和许褚并未住在府上,而是跟着军营居住,其中黄忠倒是在洛阳有一个宅院,可惜黄忠此人想来仰慕军旅生活,是个天生的军人,虽然此时处于休战待命的时期,但是他仍是一天离不了军营,更是喜欢日日操练。

他常说:“人便是一柄剑,若是不加磨练,总是看不出锋芒的。”

陈焉进了军营,四面的弟兄们立即围了上来,频频行礼,陈焉笑道:“黄忠将军呢?”

一旁一名士兵连忙说道:“正在校场习武。”

陈焉心道:“这黄老将军仍是这般样子,一时半会都闲不下来。”之后他迈开步子,便向着校场而去。

进了校场,只见擂台四周围得水泄不通,正听见欢呼声叫好声不绝于耳,陈焉挠了挠头,悄悄走了过去,身旁的将士们竟然都没有注意陈焉的到来。

陈焉身材较高,因此虽然站在最后,但是也能够看清楚校场上的情况,此时一圈人之中,两名壮汉正都斗在一起,其中一人身形壮硕,简直是如同神祗一般,不消说,乃是许褚,另一个则年纪有些大了,头发花白,但是一身肌肉却是如黑铁一般,则是黄忠。

陈焉看着好奇,没想到这两位虎将忽然斗在了一起。

只见黄忠手上提着一根哨棒,算是武器,但是并无杀伤力,许褚则是赤手空拳,看来黄忠自知若是赤手空拳绝对不是这虎痴的对手,因此才破天荒第一次在擂台上占别人的便宜。

而许褚则一张凶恶的脸上横肉突出,青筋暴起,一呼一吸之间都透露着凶恶之气,陈焉悄悄去看,只见擂台一旁竟然还摆着两个脸盆,盆中多是些钱币,竟然是搞了个赌博!

陈焉皱了皱眉,心想:“好一个军营生活,果然是躲不过赌博了,可惜这两位将军杀了个昏天暗地,下面的兄弟却那他们赌博。”

两个脸盆上面写好了姓名,写着许褚的那个盆子显然钱币较多,看得出来,兄弟们倒还都认为许褚应该获胜。

便在此时,许褚虎吼一声,已经向黄忠发起了攻势,这攻势来的的确凶猛,速度和力量几乎都让人心中发颤!

只见黄忠微微一笑,似乎十分自信,他脚步轻移,竟然动作更快!好家伙,若不是陈焉看得真切,还以为黄忠只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伙子,才有如此迅速的动作!

只听轰然一声响,许褚一拳击在了擂台之上,并未击中黄忠,但是擂台上被许褚这一拳打到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凹陷,木屑翻飞,可见这一拳力道多么足!

黄忠回身一望,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好一个许褚啊,他的臂力恐怕整个天下除了吕布、典韦这两个神怪级别的人物之外,再也无人能及了,若不是自己方才闪躲得快,此时恐怕已经败北。

许褚一击不中,转过头来,憨笑说道:“好家伙,黄忠将军倒还真是迅速。”

黄忠没心情报之一笑,毕竟许褚神力非凡,若是他稍有闪失,肯定是失败的下场,虽然这只是擂台比武,但是黄忠争强好胜之心丝毫不必年轻人差,他可不想失败。

因此黄忠并未多说,忽然一个箭步向前,手中的哨棒呼啸着变化出了十几种招数,向着许褚猛攻而去!

好一个快攻!

许褚见黄忠来势汹汹,却是两脚开立,不动如山,来了个以静制动,黄忠此时招式已经甩开,再也来不及收拾,他见许褚如此应对,已经知dào

了许褚的意思。可惜他变招不及,只能硬着头皮而上,一根哨棒夹杂着真气,十分凌厉!

而就在此时,许褚不慌不忙,一双肉掌猛地化为拳头,向前一推,喊了声:“破!”

随着这一声叫喊,许褚的铁拳正正击在了黄忠的哨棒之上,只听噼啪一声脆响,许褚的拳头仍是完好如初,黄忠的哨棒却断作了好几节!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是高声叫好,这许褚不仅仅神力非凡,更是钢筋铁骨,便是陈焉都不由得低声一叹。

他这不出声还好,一出声,立即就引起了周围军兵的注意,等他们回头来看,却看到堂堂大司马站在自己的身后,如同普通观众一般盯着擂台看,都是吓了一跳,连忙行礼。

那边许褚和黄忠这才注意到了陈焉来了,连忙下了擂台,也不顾胜负如何,上前跪地行礼。

第470章 守卫彭城

陈焉微微一笑,说道:“黄忠将军,如何?仲康的武艺是否经得住你的考验?”

黄忠连忙摆手笑道:“主公莫要说笑,方才若不是我提着一根哨棒,仲康那一拳早把我这把老骨头打散了。”

陈焉闻言大笑,可见这黄忠虽然争强好胜,但是却也是实话实说,并没有丝毫的水分。

许褚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挠头说道:“俺的不是,刚才用力用的大了些。”

陈焉和黄忠闻言都是大笑,陈焉当即说道:“对了,咱们明日就该出兵东向了,你们两人也好好准bèi

一番,切莫误了行程。”

黄忠立即问道:“莫非是去救援刘皇叔他们?”

自从黄忠结识了关羽,倒是一直和刘备等人关系不错,陈焉也不知dào

这几人是不是很有缘分,否则的话黄忠在历史上恐怕也不会成为五虎上将之一。

只不过此时陈焉倒也并不计较,毕竟刘备也是发自内心效忠大汉的,想到这里,陈焉连忙说道:“不仅仅是去救援刘备,更是要救援吕布,曹操此时已经恢复了生气,正准bèi

率军南下,攻打徐州,咱们若不赶紧动身,恐怕吕布这一次就要死了。”

黄忠倒是对吕布没什么好感,若不是看在陈焉的份上,他才不会管吕布的死活。但是如今陈焉既然开口,黄忠当然点头说道:“没问题,那我这边去知会兄弟们,明日一早,定能出发。”

许褚却也显得有些激动,说道:“终于又能立功了。”

陈焉笑道:“这次若仍是能够阵斩千人,定给你加官进爵!”

许褚嘿嘿一笑,连声答yīng



陈焉这边已经安置好了众人,便转身向着自己府上而去,毕竟吕玲绮忽然怀上了孩儿,陈焉心中还是记挂不已。

本身陈焉初为人父,尚且不能够明白其中的幸福和艰辛,没想到好事成双,而今小小陈寻之还未满一岁,吕玲绮便又有喜了。

当然,陈焉与吕玲绮这个孩儿已经苦等了很久,现在才来,其实并不算早。

陈焉心中想着,更是激动,虽然吕布那边的情势十分危急,但是却也没有阻碍陈焉对新生孩子的喜爱。

新的生命,往往都是希望的代名词,陈焉穿越回来,在这个世界无亲无故,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够将自己的血脉延续,而他心中却并不知dào

,一个穿越者与过去的人所产生的结合,究竟能够有什么神奇的能力。

想到这里,陈焉已经到了自己家的府宅门口,只听宅院之中隐隐有孩子的哭声,便是陈寻之了。

寻之天生是个大嗓门,虽然年纪还小,但是哭起来可谓是震天动地。好在这孩子并不常哭,不似别的孩子那般哭起来没完没了。

陈焉快步进去,却看到院中几人正围着陈寻之坐着,其中便有吕玲绮,她此时气色并不算好,足见被吕布之事搅得心绪不宁,好在杏儿一直在一旁悉心照顾,才能勉强看上去没那么憔悴。

而吕玲绮一双眼睛始终盯着可爱的婴孩,恐怕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缓解她心中的愁苦。

陈焉看在眼里,心疼不已,连忙上前一步,轻轻抱住吕玲绮,说道:“我回来了。”

直到陈焉近前,吕玲绮才发xiàn

了他的到来,旁边丫鬟们频频施礼,都是被陈焉打发走了。

杏儿倒也明白,知dào

陈焉和吕玲绮有事情相商,她便抱起了寻之,带去给胡姬照料。

等众人走了,陈焉终于缓缓说道:“我已经打点完毕,明天一早,我便发兵向东,先去陈留与刘备等人汇合,之后一路杀向小沛,定要解了徐州之围。”

吕玲绮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神色,只不过仍是欲言又止。

陈焉与她夫妻连心,知dào

她心中想的是亲自去一趟方才放心,可是此时她已经怀有身孕,陈焉又如何忍心让她劳累。

他长叹一声,缓缓说道:“娘子,不是我不让你去,只是这行军作战不同儿戏,若是到时候我还要分出神来照顾你,那么对抗曹操恐怕就不那么得心应手。曹操又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我怕这样一来,更难救泰山大人了。”

吕玲绮倒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听到陈焉的话之后,终于还是缓缓点了点头,泪水只在眼睛里打转。

陈焉轻轻抚摸着吕玲绮柔顺乌黑的秀发,说道:“放心,我定会将泰山大人救出,徐州之围定能瓦解。”

吕玲绮忽然哽咽了一下,说道:“曾经便有相师说过,我父亲生平最忌水,若是遇水,必有闪失……前些日子孙策那厮便是用了水攻,将我爹爹的兵马全部淹死了,而今徐州又是接近水源之地,我真怕……真怕……”

陈焉闻言心中也是咯噔一声,有些不踏实,不错,孙策和周瑜水淹寿春之战正是吕布从强变弱的巨大转折点,而历史上的吕布正是被曹操手下谋士郭嘉水淹下邳的计策所败。

只不过如今因为陈焉的到来,已经扭转了历史,而此时的郭嘉也在陈焉的麾下,恐怕曹操想要击溃吕布,就没那么容易了吧?

想到这里,陈焉心中才踏实了一点点,只不过如今形势危急,却也轻忽不得。

陈焉缓缓站起身来,说道:“曹操,我定要将你斩草除根……否则的话,怕是我寝食难安啊……”

……

而便在此时,徐州的彭城城头上,陈宫和张辽两人正并肩看着北方。

北面大道上薄雾蒙蒙,正是因为早上,因此有些水汽。张辽脸上带着一丝沉思,陈宫则紧皱着眉头,这两人谁的脸色都不好kàn



张辽长叹一声,忽然问道:“听说高顺昨晚可以自己下床了?”

陈宫苦笑一声,点头说道:“不错,太平仙人的医术的确高超,若不是他,恐怕此时高顺的头七都已经办了。”

张辽却并未被陈宫的幽默所逗笑,反而是脸色更加难看,他沉默了一会儿,方才说道:“探马当真说夏侯渊已经过来了?”

第471章 夏侯渊到

陈宫点了点头,道:“千真万确,若不是夏侯渊在北海有所动作,又怎会惹得北面一十五处关卡连连告急……”

张辽眉头越皱越紧,他问道:“咱们城中还能一战的兄弟到底有几人?”

陈宫听了这个问题,一下子变得像泄了气的皮球,他脸上失去了最后一丝光泽,一双眼睛空洞如死人……

只听他慢慢说道:“算上老弱病残,不过才有五万……”

“五万……”张辽一声短叹,威武的头颅低垂了下去……

张辽心中有数,此时的曹操正是对吕布怀恨在心的时刻,毕竟吕布先是夺下了曹操的兖州,又一戟将曹操的长子打了个半身不遂,这种仇恨放在谁身上都不能够被忘却,更何况是曹操这出了名的难惹的货色.

而如今吕布刚刚在寿春吃了打败,臧霸虽然没有告sù

吕布,但是他与刘备火并之后被夏侯惇趁火打劫的恶劣事迹早已经不胫而走,这两相影响之下,导致吕布军团如今的战斗力急剧下降。

再加上堂堂陷阵营统领高顺此时刚刚捡回了一条命,如今整个徐州之中,能够上阵打仗的恐怕数不出几个人来,再加上兵力薄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实在是令人头疼了。

陈宫看张辽一脸愁容,心中也是被他所影响,低声一叹,说道:“现在唯一的希望便是陈大司马能够快些来救援咱们。”

张辽沉吟道:“君郎……君郎……”

便在此时,忽然陈宫身子一震,之后伸出右手,远远指着北方浓雾,颤巍巍说道:“这……他们……”

张辽意识到了不对,他抬头循着陈宫的手指望去,只见北面的浓雾之中,隐隐约约露出了一面面旗帜,这些旗帜在清晨的薄雾之中显得若隐若现,但是却看得出来,这正是“夏侯”的旗帜。

旗子清一色都是蓝色底,上面的字体却是红色,鲜红的颜色,在远处看来更能够触目惊心!

“哨兵说的果然不错,他们果然还是来了。”陈宫低声说道,只不过向来都很沉稳的陈宫此时也已经变得有些紧张,而张辽更是紧握了自己的拳头,恨不得冲下去与曹**们拼命。

趁火打劫,虽然当初吕布便是这样对付的曹操,但是如今这报应来得有些太快了。

陈宫不敢怠慢,当即说道:“文远将军,速速通报主公,我去调遣曹性和宋惠两位将军出马迎敌!”

张辽知dào

夏侯渊此时恐怕是千里奔袭而来,还未来得及落脚,正是攻击他的大好时机,当即二话不说,飞身下了城楼,便向着吕布所处的府邸而去。

此时吕布正坐在府中招待于吉,毕竟于吉将高顺治好,算得上是徐州城中的恩人,两人分宾主坐定,臧霸垂手陪在一旁,正有些怡然自乐。

没想到脚步声忽然传来,之后张辽风风火火赶到了众人面前,一脸惊慌,说道:“将军,夏侯渊来了!”

吕布闻言站起身来,脸上的颜色变了数遍,他双目瞪得老大,说道:“为何能来的这么快?他不是尚在北海?”

张辽长叹一声,说道:“千里疾行夏侯渊,曹操军中若说是长途奔袭,谁也不如夏侯渊的本领高强,看来这下子曹操真的是想要拿下徐州了……”

吕布闻言脸色沉了下来,于吉却似乎有些淡定,他缓缓站起身子,说道:“至少如今孙策那一边还没有动静,看起来不像是想要和曹操联手对付你,因此只有一个曹操,倒也并不算困难。”

臧霸点头说道:“不错,将军,彭城城池坚固,可谓固若金汤,我觉得夏侯渊虽然千里疾行速度奇快,但是攻城拔寨却不一定有这个速度。”

张辽也说道:“方才陈宫军师已经命令曹性和宋惠两个出兵骚扰夏侯渊了,不过这二人武艺平平,恐怕不是夏侯渊的对手,将军,末将愿带兵出营!”

吕布听见张辽主动请缨,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么便麻烦你了。”

张辽连忙骤马持刀,带了两千骑兵,打开了北面城门,向着城外冲去。

此时仍是早晨,因此浓雾尚未散去,但是张辽却也能够在浓雾之中隐约看到曹性和宋惠的军马,此时战鼓声震天动地,可见两方已经开始斗了起来。只可惜浓雾实在太浓,张辽只能看到人影晃动,却丝毫看不清楚。

便在此时,忽然前面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之后整个战场似乎都静了一秒,张辽认得出这是宋惠的声音,可是却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

他心中着急,不由得又狂抽了几下胯下马,之后等他跑得近了,却忽然问到了浓重的一股血腥气。

“这是怎么回事?”张辽大惊失色,但是却看到自己面前已经有不少吕布军的逃兵转身而来,张辽心中诧异,高声喊道:“宋惠何在?曹性何在?”

一连喊了数遍,忽然听到前面一个人隔着大雾喊道:“莫非是张辽将军?”

张辽认出来这是曹性,心中不免大喜,连忙策马上前,终于看到了曹性脸色发黄,嘴角还带着白沫,可见刚刚呕吐过了,一双眼睛更是已经被吓得毫无生气,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张辽连忙勒马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为何士兵纷纷后退?”

曹性显然已经有些失去了理智,哆哆嗦嗦说道:“曹军有个巨汉……曹军手下的典韦……他,他已经把宋惠给生撕开了……”

张辽听了这话,心中咯噔一下子,难怪刚才闻到那么重的血腥气,难怪曹性和宋惠的人马都纷纷向后跑,原来是遇到了曹操手下最可怕的怪物,典韦……

而可怜的宋惠竟然被典韦生撕开了,张辽虽然不能够理解典韦到底是如何将宋惠生撕开的,但是只看曹性的反应,便已经知dào

了这画面定然不好kàn



想到这里,张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心中对典韦也是十分忌惮,可是此时的情况丝毫不由得他有任何的退缩,不仅是因为夏侯渊初来乍到还未站稳脚跟,更是因为曹性的残兵已经失去了阵型。

第472章 文远遇险

若是他在撤tuì

的话,夏侯渊一番掩杀之后,吕布军定然会损失惨重。

想到这里,张辽立即下令道:“曹性,你快带着兄弟们撤tuì

,我去会会那典韦!”

曹性听说张辽竟然想要去找典韦,实在是吃了一大惊,当即连忙将脑袋摇得像波浪鼓一样,说道:“万万不可,那典韦实在是鬼神之勇,将军虽然神勇,但是却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啊。”

张辽闻言大怒,怒目圆睁喝骂道:“我不去当他,莫非就等着被他杀过来吗?你怕死,我张辽可不怕死!”

说罢这话,张辽挺刀高呼道:“兄弟们,不怕死的便跟我去会会那典韦!”

张辽身后带的都是亲兵,与张辽出生入死多少次了,从未看到张辽怕过谁,如今虽然听说宋惠被人生撕开了,但是却也不信此人能够将张辽如法炮制,当即都是一声高呼,跟着张辽骤马而去。

曹性望着张辽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对张辽的前景很不看好,他脑海中仍是宋惠惨死的画面,想到这里,曹性也不管张辽的死活,而是自己骤马奔驰,飞一般的向着彭城而去。

张辽策马踏雾,渐渐到了敌军近前,忽然只觉得杀气如同北风呼啸而至,他心中警惕,知dào

这是强敌到来的标志。

张辽鹰眼抬起,死死盯着前方,只见浓雾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这身影如同鬼魅,实在可怖,显然便是典韦。

张辽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典韦了,因此他并不意wài

,也丝毫不觉得恐惧,在战场上讨生活的人,若是心中有恐惧,决计不会混到张辽这个水平。

只见典韦一张怪脸上鲜血淋漓,显然是因为刚刚将宋惠残忍的击杀,脸上的鲜血也必定是这位可怜战士的。

看到这里,张辽心中的寒意更甚,一双手紧紧握了握手中的长刀。而他胯下的战马,似乎也已经意识到了典韦的恐怖,开始不停的打着响鼻。

张辽微微有些气愤,拍了拍战马的头颅,低声喝道:“别怕,这厮又不是鬼。”

那战马仍是害pà

,马蹄都有些立不住了。

张辽为了给自己的部下壮胆子,当即一声高呼,喝骂道:“典韦!你岂敢犯我徐州?!”

那便典韦听了张辽和喝问,却并不说话,而是忽然冷笑了出来,之后从背后拿出了什么东西,一口气抛了过来。

那东西再空中翻了几番,还带着一些恶心的液体,之后咕噜噜到了地上,因为有浓雾,一时半会竟然看不清楚。

张辽好奇心驱使下,策马向前了几步,低头一看,却是恶心的不得了。

那东西分明就是宋惠的头颅,还带着脖颈下的血管和食道,恶心得很,若不是张辽见惯了杀戮,恐怕此时早已经呕吐了出来。

剩下的士兵也陆续续开始看到了眼前的一幕,他们无不作呕,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当然,比起恶心,更可怕的是恐惧,没有一个人不对眼前的大汉产生由衷的恐惧,他那强悍的肌肉之后简直是如同神魔一样的压迫感。

张辽看在眼里,知dào

典韦正在以他自己的方式向士兵们施加着压力,若是自己不赶紧做出反应的话,战士们的信心就会被典韦击溃。

想到这里,张辽使出了他最后的法子,也是最管用的法子,他长刀猛地举起,高声喊道:“兄弟们,冲啊,让咱们为宋惠将军报仇!”

此言一出,全军震动,他们对张辽早已经言听计从,马首是瞻,张辽这一嗓子出来,整个军队都一下子进入了战备状态,全体将士奔跑着,嘶吼着,手中的兵器挥舞着,向典韦发起了冲击。

只有通过这种方式,张辽才能让典韦带来的恐惧消散,才可以让士兵们暂时忘了宋惠的死相有多么的惨!

而典韦望着眼前冲来的士兵,似乎如同看着一群土鸡瓦犬,他也不是孤身一人,他轻轻振臂,身后的部队已经开始结阵。

两军交战,不仅仅是兵力和战术的比拼,有时候更加简单粗暴,就是两军将领的交锋。

因此关云长善于百万军中斩上将首级,而获得武圣之名,这不仅仅是因为关羽武艺高强,更证明了斩杀上将是一个最简单有效的方法。

而就在这个时候,典韦的心中显然也是有这个想法,在他看来,整个天下能和他抗衡的武将屈指可数,而在这个徐州,除了吕布,他还谁都看不上。

因此眼前的张辽在他看来根本与刚才的宋惠没有任何区别。

就在这样的判断之下,典韦一个箭步,提着铁双戟,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向着张辽狂奔而去!

张辽骑在马上,还在对抗曹军的士兵,忽然杀气袭来,一声巨吼如同霹雳!张辽立即知dào

了不对,他抬头去看,只见典韦如同闪电一般杀到,手中铁双戟已经开始凝聚真气,向着自己劈来!

张辽眉头一皱,心中大惊,典韦神力无dí

,他早已经知dào

,如今又是来势汹汹,怎可硬敌?想到这里,他猛地掉转马头,转身先走,边走边从身上取出了画弧弓来。

画弧弓不比寻常弓箭那般硕大,而是小巧玲珑,因此张辽最喜带在身边,只不过张辽的箭术远远不如吕布、黄忠等人高明,因此他带着弓箭更多的还是防身之用。

如今遇到神鬼下凡一般的典韦,张辽自然害pà

,他不得已之下,这才拿出了自己的弓箭。

而典韦望着张辽逃走,狂吼一声道:“懦夫!有种休走!”说完此话,便要想将铁戟掷出,便在此时,忽然听见前面一声弓弦响,只见张辽腋下猛地飞出了一支箭矢,竟然向着典韦攻来!

典韦不敢怠慢,只得放qì

了飞掷铁戟,改为防守,就在这空当之间,张辽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典韦见状大怒,心中却冷笑道:“如今你躲得过我,可你又如何能够躲得过夏侯妙才将军……哼哼哼……”

第473章 飞将之威

张辽策马直奔,到亏了自己怀中的画弧弓救了一命,否则刚才典韦那铁戟若是出手,自己不死,胯下的战马也定会遭了秧.

想到这里,张辽速度更快,他麾下的士兵虽然能够抵挡典韦一阵子,但是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张辽心中所想的正是这次作战的第二个突pò

口,夏侯渊!

张辽曾经与夏侯渊交过手,深刻明白若是单打独斗,夏侯渊恐怕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因此他想要避过最强悍的典韦,而是找到另一个稍显得薄弱些的夏侯渊。

但是张辽却并未想到,此时的夏侯渊乃是大军的统领,一人就算武艺再不起眼,只要麾下统领着千军万马,那么恐怕也绝对不是一个可以小觑的角色。

再加上夏侯渊本就是夏侯家族第一快刀,谁人都无法忽视他的实力!

便在此时,张辽只听见前面一阵军马的嘶鸣声,此时大雾已经渐渐散开,阳光照射过来,正给这片寒冷的大陆带来了一丝温暖和光明。

而在阳光照射过来的方向,一支人马已经出现,为首一人身材高大,肌肉虽比不上典韦那般可怕,但是倒也发达,一柄长刀犀利而狭窄,正是夏侯家族的第一快刀手,夏侯渊到了。

夏侯渊脸上比之前见面的时候多了一分威严,更多了一分成熟,他与吕布、与陈焉交手的过程中吃了不少亏,又一次还差点死在了陈焉的手中。如今浴火重生,这夏侯渊自己比起之前,成熟了许多。

张辽望着他,眼中更多的是激动而不是害pà

,虽然此时张辽麾下的士兵为数不多,但是他却可以肯定自己能够凭借武艺上的优势直接斩杀了夏侯渊,只要对方上将一死,那么整个军队都会变成一盘散沙!

想到这里,张辽忽然露出了贪婪的微笑,之后策马趋前,向着夏侯渊发起了攻击!

夏侯渊心中大怒,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从北海赶来,登陆徐州,连个开场白还没来得及说,这张辽竟然就开始动手了?!

好一个张辽张文远,竟然把我当成了软柿子?想要捏死我?!

夏侯渊勃然大怒,一柄快刀猛地化作了旋风一般,牢牢罩住了周身的各大要害!

夏侯渊手中的刀刀刃十分薄,并且窄的很,因此并没有什么重量,轻便非凡,也正因为这样,夏侯渊的刀速快得出奇。

而张辽虽然武艺功底比起夏侯渊来强上了至少两筹,但是若论速度,他却并不是夏侯渊的对手,这两人第一次交手,乃是在濮阳城中,当时陈焉在兵力上占据了优势,曹操又刚刚与吕布火并结束,因此张辽能够占据压倒性的优势。

而如今张辽失去了天时地利人和,再次与夏侯渊交手,却发xiàn

自己有些力不从心。

并不是因为自己的武艺退步了,或者是夏侯渊的武艺进步了,而是情势不同,此时的张辽心中已经没了当年的那种自信,他开始慌了。

然而夏侯渊则自信爆棚,他有信心将徐州拿下,更何况,他心中明白自己的靠山就要来了。

就在这时,忽然远处一声怒吼传来,张辽听得真切,已经分别出了这正是典韦的声音!

恐怖的恶来再一次出现了,他终究还是追上来了!

而此时,张辽与夏侯渊仅仅过了十余招,上一次两人交手,十余招过后夏侯渊已经落荒而逃,这一次两人再次交手,十余招的地步,两个人却仍是不分高下。

张辽固然知dào

自己再斗下去也许能够获胜,可是典韦已经来了,张辽有自知之明,他知dào

自己绝对不是这两个人的对手。

想到这里,张辽这能够虚晃一刀,之后拔马便走,夏侯渊看在眼里,心中畅快不已,毕竟自己曾经被张辽击败过,这一次报了一箭之仇,其中爽快自然不必多言。

只听他纵声嘶吼道:“张辽!胆小鼠辈,有种休走?!”

张辽却比夏侯渊成熟的多,他虽然也是勃然大怒,可是并没有为了意气之争而留下来与二人对战。

可惜张辽有心离去,夏侯渊却是紧追不放,他倒提着自己的一柄长刀,与典韦回合在一处,一个马上、一个马下,向着张辽退兵的方向紧紧追去。

张辽一边逃命,一边却要回头照顾自己身后的兄弟,他们都是张辽的亲兵,张辽虽然落败但是也绝不能丢下他们不管,可是这一番照顾之下,张辽却被夏侯渊和典韦越追越近。

浓雾渐渐散了,张辽却越来越看不到希望,他从未感受到这种可怕的压抑感,以及一种快要失败了的崩溃感觉。

他从未尝过失败的滋味,至少没有尝过不战而败的滋味,可是如今,他却似乎尝到了,他开始有些恐惧,似乎整个世界,没有一个人能够帮zhù

他。

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眼前的浓雾渐渐散了,之后再浓雾之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这人影那般熟悉,熟悉的如同是张辽从小便知dào

一样。这个身影,张辽看过了无数遍。

浓雾渐渐散开,而在这雾中,出现了一团火,赤红色的战马,赤红色的披风,赤红色的铠甲,以及一条能够燃烧的铁戟。

大雾遇到了火焰,立即便烟消云散,在这浓雾尽头,一名武将昂首挺立。

他至少有九尺以上的身高,须发皆张,一张面孔虽然已经饱经沧桑,但是仍然带着霸王一般的气势。他一双眼睛似乎能够喷出火来,英挺无比,而他挺立的脊梁似乎在告sù

敌人,只要我还在这,你们便休想再往前一步!

“我就是飞将——吕奉先!”

张辽看见了吕布,立即大喜起来,此时的吕布,真zhèng

才是救命的稻草,虽然吕布仅仅是自己孤身前来,但是张辽一下子便恢复了自信,他知dào

自己就算只有麾下五千人的亲兵,也不一定就输给典韦和夏侯渊了。

吕布望着张辽狼狈的样子,微微一笑,说道:“怎么了,文远?你还有害pà

的时候?”

张辽稍稍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说道:“将军,若是没你在身旁,末将的确有些慌张。”

吕布闻言又是一笑,点头道:“现在我来了。走吧,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第474章 谁能挡我

此言说罢,吕布猛地催动胯下赤兔马,赤兔马狂笑嘶风,已经向着远处奔驰而去,隆隆的马蹄似乎震得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张辽看在眼里,心中热血沸腾,这才是一个领袖的样子,威武的飞将,正是整个徐州的保障,张辽一下子感觉自己来了精神,长刀翻飞,跟着吕布陷入了战局。

那边夏侯渊眼看着就要追上了张辽,没想到前边人影一闪,忽然杀出来一个浑身通红的战神一般的人物来,夏侯渊连忙招架,却在一个交手之间被震得手臂发麻。

“这是……?!”夏侯渊惊呼一声,他抬头去看,只见眼前的一团火一般的人物不是别人,正是鼎鼎大名的飞将吕布!

夏侯渊心知自己就算人多势众,也万万不是吕布的对手,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吕布的焚天戟带起了一蓬火雨,向着夏侯渊再一次攻来!

夏侯渊大惊失色,连忙飞身躲避,多亏自己动作够快,否则若是被吕布这一戟击中了,那么夏侯渊很有可能殒命当场!

好一个吕布,竟然两招之内已经将夏侯渊杀了个汗流浃背!

夏侯渊此时早已经失去了所有斗志,他一声惊呼,转身便走,吕布倒也是英雄风范,并不追击,他勒住赤兔马,一声高呼道:“想要攻入彭城,先要问问我手中的焚天戟!”

话音未落,忽然一股杀气凛然袭来,只见对面一名壮汉如同神魔一般降临,他虽然并未骑马,但是却势如奔马,他身材壮硕,手臂粗壮,倒提着一对铁双戟,不是别人,正是一大杀神典韦来了!

张辽曾经与典韦试过交手,虽然张辽此时的士气低落,但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张辽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将领。可是就连张辽这般厉害的人物也险些败在了典韦的手下。

可见典韦有多么厉害!

而吕布自然也不是第一次和典韦交手,早在濮阳的时候,吕布便已经见识过了典韦的实力。可是毕竟,整个三国,只有一个吕布。

一个打遍天下无dí

手的吕布!

吕布一声怒吼,焚天戟上火光冲天,他已经纵马向着典韦冲杀而去,典韦望着吕布,双脚开立,不动如山,显然已经准bèi

好了抵御。

两位绝顶高手,几乎已经搅得整个彭城风云变色。

电光火石之间,吕布已经出招了!他这一戟来的十分迅速,快得几乎已经肉眼难以辨别,典韦没想到吕布孤身一人却仍是如此勇猛,甚至比起在濮阳的时候,吕布的能力又上升了一筹,典韦此时忽然觉得自己面前如同有一阵狂风卷过,之后只觉得自己两脚站立不稳,险些跌倒在地!

好一个吕布,这一招之间,竟然可以掌控了整个局势!

但是典韦却不甘示弱,他左脚后撤,右脚猛地向下一踏,之后气沉丹田,铁戟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向着吕布攻去,吕布虽然动作很快,但是若论力量却始终不如典韦,典韦这一招有着千钧之力,却不是平常人能够轻易解下的。

但是吕布毕竟不是平常人,只见他长戟摆动,一个四两拨千斤,竟然轻而易举的化解了典韦这势大力沉的一招攻击,看来这战场之上,不仅仅是实力的对拼,更是经验的较量。

若是说两个人按照实力来讲,大战百来回合定然难以分出胜负,但是如果在加上经验,那么吕布可能更加强悍一些。

果然,一个照面之间,两人已经大战了三十个回合,而这三十回合之内,吕布显然已经占据了优势。

倒不是说这一次吕布的武艺进展到什么地步,而是吕布、焚天戟、赤兔马,这三件东西组合在一起,便是天上的神仙恐怕都不能奈何的了他!

转眼又过了二十回合,典韦已经被吕布杀的汗流浃背,他望着吕布,一双虎目之中流露出的都是杀气,他是个不服输的汉子,绝对不允许自己就这样败在吕布的手中。

而远处的夏侯渊显然已经看出了典韦快要到了极限,吕布绝不是个轻而易举的角色,若是典韦硬撑下去,很有可能被吕布干掉。

想到这里,夏侯渊连忙高声喊道:“典韦,快快撤回,咱们摆阵缠住吕布!”

典韦听在耳中,却不为所动,他冷冷的望着吕布,眼中的神态十分刚强,看得出来,他若是不能击败吕布的话,那一定是已经有了与吕布同归于尽的心思了!

而吕布显然也从典韦的眼中读出了些什么,不过他面对典韦的决绝,而是报之以冷笑,他骑在赤兔马上,手中拿着焚天戟,一张面孔如同是神魔降临。

他冷笑了几声,转头向张辽说道:“文远,夏侯渊那厮就交给你了,我不想别人打扰我和典韦的较量。”

张辽点头领命而去,之后只见张辽有了吕布的臂助,如获新生,他带着麾下的健儿立即摆开了阵势,向着夏侯渊冲杀而去。

夏侯渊本来以为张辽不过尔尔,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没想到此时的张辽已经恢复了自信,简直成了鬼怪一般的存zài

,一路上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自己本来准bèi

用来困住吕布的阵法竟然转眼之间就被张辽冲了个七零八落!

夏侯渊大惊之下,只能自己亲自上阵,带着弟兄们开始到处补救,然而张辽实在勇猛,所到之处鸡飞狗跳,只听见曹军不住的惨叫声传来,大军立即凌乱了起来。

而吕布则在张辽的掩护下,能够和典韦一对一的站在了一起。

此时的典韦并未骑马,徒步站在地上,可以说已经处于相当的劣势。若是对付平常的武夫倒也没有什么,偏偏自己的对手乃是天下闻名的吕布吕奉先。

典韦悄悄咽了一口吐沫,他从未知dào

过害pà

的感受,便是在现在他也并不觉得害pà

,他心中所想,便是大不了一死,也不能让吕布这家伙活着离开。

一声怒吼之后,典韦如同一只雄鹰扑向了吕布,而吕布身形一晃,忽然幻化出来了三头六臂!

当然,并不是吕布真的有三头六臂,而是他动作太快,让人产生了错觉!只听一阵兵器交鸣之声,两人转眼又是打了五十个回合。在这一次的交锋之中,典韦终于发xiàn

,其实比起吕布,自己真的还有差距……

……

第475章 秘密武器

一片电光闪过,只见焚天戟如同章鱼的触手一般,从四面八方向着典韦的身体袭来,典韦惊诧之下,已经意识到自己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挡住这一戟了。

就在这时,典韦只觉得后背胸口同时传来了剧痛,之后自己身子一颤,就再也无法站立。

他一个哆嗦,倒在了地上,巨大的身躯将整个大地震得轰隆一声响……

果然吕布还是吕布,典韦虽然骁勇,却仍是败在了吕布的手下,两人交手攻击二百余合,这二百个回合过后,胜负已分。

而另一边张辽却正带着自己麾下的士兵向着夏侯渊攻去,夏侯渊藏身于战阵之后,指挥若定,倒也看得出来是个将才。

只可惜张辽实在凶狠犀利,曹军的战阵无论何等的严整坚固,却始终在张辽的冲击下显得不堪一击。

渐渐张辽已经孤军深入,就向着夏侯渊杀去,夏侯渊眼看张辽已经来的近了,而远处的典韦却倒在地上不知生死,他心中大急,暗中骂道:“这他娘的,不是说吕布已经没剩下多少兵马了吗,难道就凭着这两个人就能干掉我们的大部队?说好的援军怎么还不到?”

可惜夏侯渊话音未落,张辽已经持刀杀了过来,隔着层层士兵,张辽暴喝道:“夏侯渊,你可敢出来在于我一战?!!”

张辽本来刚刚已经和夏侯渊放过一次对,只不过上一次张辽心中想的是自己的这一战必败,因此未能使出全力,如今有了吕布吕奉先来给他做个靠山,此时的张辽已经是信心爆棚,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畏畏缩缩的张文远了。

可是夏侯渊也不是傻子,自己此时人数上占据着压倒性的优势,张辽又是势头正盛,自己若是跟他放对单挑的话,那么自己真的是个傻子了。

想到这里,夏侯渊再一次拔马会走,同时手中挥舞令旗,让自己麾下的士兵赶紧将张辽围将起来,同时高呼道:“搞死他!围住,千万不能让他突围!”

士兵们听见夏侯渊的说话,立即动手,渐渐将张辽再一次围起来,虽然张辽骁勇无比,可是面对夏侯渊的人海战术,却也实在没什么法子。

而此时夏侯渊心中却担忧典韦是生是死,吕布的出手实在狠毒,曹昂当初就是被吕布一戟砍成了半身不遂,虽然这段时间在左慈的调养下曹昂的伤势有恢复的机会,但是毕竟这个血海深仇不能忘却。

就在这时,张辽再一次发出了猛虎一般的怒吼,向着曹军发动了冲击,而另一边吕布显然对倒在地上的典韦没有进一步的追杀,英雄惜英雄,吕布倒还不忍心害了典韦的性命。

但是这样一来夏侯渊便面对了双倍的压力,外面有吕奉先这样的冲阵狂魔,里面则是张文远这种突击高手,两人内外夹击,几乎让夏侯渊心中崩溃。

夏侯渊危急之中,却是慌忙打定了主意,毕竟此时自己的兵力仍占据着绝对优势,他只能先让自己的左翼部队缠住张辽和吕布,之后中军前去救援典韦,右翼掩护,这样下来,方能全身而退。

而此时的吕布和张辽虽然一战之下占足了风头,但是两人却知dào

他们只有五千人不到的兵马,这些兵马虽然能够挫伤夏侯渊的锐气,但是却只能突击,不能正面冲突,否则的话长时间对抗下来,五千兵马必定会全军覆没。

一番掩杀之后,张辽终于和吕布洞穿了夏侯渊的左翼部队,两人相汇到了一起,相视一笑,都是意气风发。

而夏侯渊则也在右翼的掩护之下到了典韦的左近,他翻身下马,前去查看,只见典韦左胸口上一处发紫色的印记,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胸口乃是薄弱部位,没准此时典韦的肋骨已经断了。

剩下他身上更是有多处皮肉之伤,不过好在看起来并不严重,看来吕布虽然残暴,但是这一次对典韦称得上手下留情了。

夏侯渊连忙轻声问道:“如何?要不要先撤tuì

?”

典韦却使劲摇头说道:“咱们的兵力十倍于他们,怎能撤tuì

?!吕布和张辽不过匹夫之勇,定夺再过几个时辰就要力竭而死,咱们不能轻易撤tuì

!”

典韦虽然是个莽夫,但是说起话来倒也一语中的,夏侯渊号称“妙才”,自然也是老奸巨猾的将领,听了这话,更是微笑说道:“不错,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够坚持的了多久!”

此言说罢,夏侯渊再一次来了精神,当即一声号角响,将这个军队整治了起来,此时左翼虽然在张辽和吕布的冲击之下显得有些散乱,但是毕竟人数还在,茫茫人海无边无尽,将吕布和张辽团团围在中间。

张辽和吕布此时已经浑身浴血,虽然两人所向披靡,但是体力也已经渐渐到达了极限,吕布转投望着张辽,笑道:“文远,你可还能撑住?”

张辽苦笑一声,说道:“大不了一条性命交在这里,也绝对不能让夏侯渊这厮得逞。”

吕布却微微摇头,说道:“不妨事,我看咱们彭城坚固非常,咱们这一次冲锋已经大大挫败了他们的锐气,之后只要坚守不出,至少还能抵挡一阵,等着我女婿带兵来救我。”

张辽听了这话,心中一动,不由得有些钦佩吕布的看法,他点头说道:“将军所言甚是,如今夏侯渊的兵力十倍于我,若是直接交锋,咱们难免力竭被擒,倒不如和他们坚壁清野,只守不出。”

吕布点头道:“就是这回事。”说罢他一马当先,竟然带着张辽和五千士兵向着彭城撤去……

夏侯渊在远处忽然看见吕布和张辽退兵,眉头一皱,心道:“好个吕布,倒还明白坚壁清野的打法,竟然想要撤tuì

?只不过你不知dào

我秘密武器就要来了吧?到时候恐怕你就该后悔自己这么早回城了……”

而吕布和张辽此时已经匆匆进了彭城,两人奋勇杀了一天,都已经是精辟力尽,便是那赤兔马都有些喘不上来气了……

第476章 终极武器

吕布连忙卸了盔甲,四下探看,却发xiàn

没有看到陈宫,他不禁有些着急,连忙问下人道:“公台何在?”

下人说道:“军师正在城楼上观战。”

吕布啐了一口,骂道:“这公台,我已经回来了,他为何还在观战?”说罢吕布站起身来,迈步向着城楼之上走去。

刚上了城楼,吕布便隐隐看到陈宫正站在北面,望着远处,呆呆的有些出神。走得近了,吕布方才发xiàn

,陈宫不知dào

看见了什么,脸上全都是惊慌之色。

吕布不由得大惊,他低声问道:“怎么,公台,你看到了什么?”

吕布之所以这么问,因为他知dào

陈宫绝对是个出了名的冷静之人,平素就算是孙策一把大水将自己淹了个全军覆没,陈宫的表情也决计没有现在这般夸张。

此时眼前的陈宫并不像是平时的陈宫,他长大了嘴巴,已经开始有些癫狂之色,吕布对这样的陈宫表示又惊讶又恐惧。

而平素一直以冷静著称的陈宫到底看见了什么呢?

吕布只不过轻轻向前迈了两步,就已经知dào

了这其中的原因。

只见远处夏侯渊的队伍还未曾散去,数以万计的兵马仍浩浩荡荡的围在彭城左近,典韦虽然被自己击中,受了外伤,但是却也昂首挺立着,在千军万马中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可是就算这样的场景都不足以让吕布震惊,吕布虽然手中兵力不多,但是也绝对不会轻而易举的被这样的场面吓到,更不要说见惯了大场面的陈宫了。

真zhèng

令陈宫害pà

和紧张的,乃是从北面隐隐出现的,已经开始初露端倪的几架怪异的器械……

之所以说这器械怪异,倒不是说陈宫和吕布并没有见过,他们的确见过,因此他们才会对这种东西感到恐惧,而说怪异,乃是因为这种器械本不该由曹操所有。

因为这种器械乃是另一个人的专属武器,那个人先前就是凭借着这种器械,从一个默默无闻的逃兵,变成了如今权势滔天,坐拥关中的枭雄之一。

这个人,便是陈焉,而这器械,正是鼎鼎大名的投石霹雳车!

远处从北方缓缓驶来的正是十来辆轰隆隆作响的霹雳车,他们车身牢固,上面的装载勺随着大地的起伏左右摆动,虽然此时它们还尚未放上巨石,但是只要这些东西发动威力,那么整个彭城将会变得不堪一击!

吕布本来已经处于劣势,薄弱的兵力和低沉的士气已经足以让这位鼎鼎大名的飞将落败,而如今,曹军竟然成功的研发了投石车!

陈宫望着远处缓缓驶来的投石车,声音都有些发颤,他轻轻说道:“这……这怎么可能,这应该是陈大司马的设计……曹军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窥破了其中的奥妙?”

吕布听到陈宫的说话,自己却是一个字都说不上来,他已经哑口无言了!他望着曹军渐渐距离彭城已经很近了的投石车,脸上不由自主的流出了冷汗。

威震天下的飞将竟然也开始恐惧了起来!因为他亲眼见识过投石车的威力,在这个时代,这种武器对于攻城作战来说简直就是毁灭性的终极武器!

陈宫仍是在瑟瑟发抖,他轻声说道:“好一个曹操,好一个曹操……”

虽然陈宫对曹操的手下了若指掌,他深刻知dào

吕布面临的敌人有多么强dà

,但是他却也没能料到,狡猾的曹操竟然已经从自己最大的敌手陈焉的手中学会了陈焉曾经引以为傲的秘密武器,而且还能够将这武器转而对付吕布!

吕布缓了好久,方才从这场噩梦中缓过神来,他低声一叹,问道:“公台,咱们城中还有多少子弟?”

陈宫眉头紧皱,说道:“若是不算方才刚刚回来的那些,能够出战的也就有一万了。”

吕布闻言脸色微变,追问道:“莫非我手下就只剩下这么多人马了?”

陈宫摇头说道:“下邳倒是还有些部将,只不过他们为了防御孙策,不能够赶来这里,否则的话若是孙策趁机北上,咱们恐怕就要腹背受敌了。”

吕布听了这话,冷汗更加多了,他一抖身子,猛地说道:“吩咐下去,我要出战,不能让那些东西靠近彭城!”

陈宫虽然知dào

吕布所说不错,但是他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将军不可,您已经奋战了一天,此时体力透支,若是再战下去,恐怕会马革裹尸。再说外面夏侯渊大军人数众多,您能够全身而退一次,并不代表你还能再一次全身而退。”

吕布听了这话,勃然大怒,他指着远处的投石车,高声喝问道:“那若是这些投石车接近了彭城,咱们岂不是就要坐以待毙?!你有什么好办法能够挡得住外面的投石车?等他们攻进来了,咱们还不是要被动挨打?莫非我吕布就注定要在彭城等死了?!”

吕布一番话,将陈宫骂了个狗血喷头,陈宫虽然受了责骂,但是却也并不记恨吕布,他知dào

此时情势危急,吕布又接连吃了败仗,难免会心情不好,而且这个紧要关头,也不是内讧的时候。

陈宫静静地听完了吕布的谩骂,之后长叹一声,长叹中充满了悲情和无奈,他缓缓说道:“将军且先冷静,此时的曹操,绝对不是咱们可以抵挡的……”

吕布听到这里,立即失去了兴趣,他哼了一声,表示出自己的不满。

陈宫却也并不计较,而是自顾自的继xù

说道:“咱们为今之计,只能等待救援,好消息便是陈大司马得知咱们的消息后,定会不顾一且前来相救,而另一个好消息就是寿春的孙策并没有发兵北上的苗头……”

吕布听到这里,仍是没听出这些好消息到底何好之有,他只听出了自己定然会被曹操击败,想到这里,他又是哼哼的冷笑了两声。

陈宫见吕布仍是不为所动,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将军,为今之计,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第477章 驱逐陈宫

吕布此时虽然占据着绝对的劣势,但是却仍是觉得自己的失败完全是天意和属下人士并不给力造成,心中并没有意识到自己领导无方才是导致这悲惨结局的重yào

问题,他对陈宫更加不满,因为陈宫一直在贬低己方的战斗力。

可是吕布却并没有静下心来想一想,其实正是自己的无能,导致了眼前的形势,而陈宫所做的不过是实话实话罢了。

因此吕布此时对陈宫的话丝毫不感兴趣,要不是看在陈宫当年将自己带成了虎步兖州的一方诸侯的面子上,恐怕吕布都要出手将陈宫打翻在地了。

陈宫何等聪明,怎会不知dào

吕布的想法,他看着吕布,仍是固执己见,缓缓说道:“将军,咱们如今的形势,就只能暂且战略放qì

彭城,退守下邳,兴许还有一拼之力,负隅顽抗,等待陈大司马的救援。”

吕布听了这话,更是暴跳如雷!虽说徐州乃是刘备拱手相让,可是毕竟这也是他来之不易的地盘,更是他在这个乱世之中安身立命的领土,如今只凭着夏侯渊的部队和曹操几辆投石车,陈宫竟然就想要放qì

整个彭城?

笑话,天大的笑话!

这个策略在吕布的眼中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馊主意,他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吕布望着陈宫,忽然冷笑了起来,这是气极反笑,更是对陈宫不满的一种爆fā



吕布冷笑着说道:“公台,你怎么不说将这整个徐州都让给曹操得了?咱们干脆也别在这乱世争霸了,解散了队伍,各自另投明主去吧,你若是看我吕布的脑袋还值几个钱,干脆就将我的首级取了,到别人那里换取个一官半职,若是你眼光独到的话,兴许还能下半辈子荣华富贵。”

陈宫望着吕布,听着他口中所说的奇葩言论,更是个哑口无言,目瞪口呆。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辛辛苦苦为了吕布出谋划策,到头来竟然换来了这样的一番话。

陈宫虽然是个冷静宽厚的智者,但是也绝对不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孬种,更何况自己一番苦心到了吕布这里,竟然被他说得一无是处,陈宫的心,是真的寒了。

想到这里,陈宫不由得怒往上涌,他猛地一跺脚,开口骂道:“我是眼光独到,我眼光独到便独到在当年竟然选择了你来入主兖州,我真是瞎了眼,瞎了我自己的狗眼!竟然辅佐你这样一个竖子啊!”

说到这里,陈宫猛地啐了一口,吕布也是万万没能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陈宫竟突然被自己激怒了!

吕布猛地上前,浑身杀气一下子迸发出来,直激荡的四周风声大起。

而陈宫面对着怒气勃发的吕布,却是凛然不惧,他微微已经开始花白的头发随风飘荡,简直快要被吕布的气势所压倒,但是他仍是面不改色,大声呵斥道:“来啊!你堂堂飞将杀人如麻,有本事便在这城楼上将我宰了!来啊!”

吕布被陈宫这么一声吒喝,倒是一下子冷静了下来,他本来已经怒气已极,可是如今却忽然明白,陈宫毕竟是跟随了自己这么久的谋士,若不是陈宫,恐怕他自己早已经被曹操困死在濮阳,恐怕根本来不了徐州。

吕布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人,他的脑子中的想法有时候很多,有时候很少,有时候很蠢笨,但是有时候却比谁都明白。

但是两人已经吵到了这样一个地步,却是谁都下不来台面了,吕布这人最爱面子,他冷冷的望着陈宫,虽然身上的杀气淡了,但他却仍是依依不饶。

终于,吕布从牙缝之中一字一字的说出了一句话:“你走吧,我不需yào

你。”

陈宫望着吕布,忽然整个人崩溃了下来……

“我不需yào

你”,这几个字虽然简单,轻描淡写,但是却彻底摧毁了陈宫的内心。

他的心中,本来对吕布有着一种无比的忠诚,因为吕布不像曹操,虽然他并不是个明智的君主,也不是个仁慈的领袖,但是至少他是个真诚的人。

与吕布共事,可以有什么说什么,可以不考lǜ

勾心斗角。

吕布就像是一个并未成熟的孩子,心中有着伟大的理想,每天都在做着美梦……

陈宫以为自己正是帮zhù

吕布完成梦想的最佳搭档,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可是吕布却忽然对他说出了这句话,陈宫本以为吕布离开了自己是不行的,就像是最强的手臂与最强的大脑,可是吕布却真真切切的说出了这句话。

“你走吧,我不需yào

你。”

有的话,不必说第二遍。

陈宫也是个性情中人,他讨厌委曲求全,更讨厌卑躬屈膝。他是个胸中有沟壑,有经天纬地之才的谋略家,他心中有着像别的人才一样的傲气。

他望着吕布,忽然缓缓鞠了个躬,之后猛地昂首挺胸,迈开大步,向城楼之下走去。

“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吕布最后听见的,是陈宫这样一句放声高歌,然而这歌声之中却处处透着一种悲凉之情……

吕布忽然转过头来望着陈宫萧索的背影,他喉咙之中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唔,也许是想要说别走,可是却又没有说出口……

陈宫的背影有些瘦弱,比起这些武将,文官的身材都谈不上壮硕,不知dào

出了彭城,没有了吕布的庇佑,这可怜的文士究竟能够走多远,是否能够离开曹操的魔掌。

毕竟当初陈宫背叛了曹操,曹操是个记仇的人,他绝对不会放过陈宫。

想到这里,吕布不由得有些担心,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正确的选择。

可是就在他犹豫的时候,陈宫已经走下了城楼,快步消失在了彭城之中。

当晚,城南的守卫前来向吕布通报,说陈宫先生骑着一匹瘦马,换了便装,从曹军还未包围的地方离开,向着西边疾行而去,至于他去了哪里,有什么目的,却是没有任何人知dào

……

第478章 彭城失守

吕布得知陈宫离开的消息,心中忽然觉得空落落的,这种感觉他之前从未有过,便是知dào

李肃和高顺都是内奸的时候也不曾有过。

他一个人心中苦闷,不由得举步出了屋子,向着院中走去,此时月色如水,冷冰冰照射在吕布的身上,给他一种更加悲凉的感觉。

就在此时,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吕布听音辨人,已经知dào

来的人是谁。

果然,不一会儿,在皎洁的月光之下,张辽伟岸的身躯出现在了院落的回廊之中。

吕布看见张辽,心中才稍稍有了些宽慰,这才是最初跟随他打江山,一直不离不弃的人物,若不是他,恐怕吕布真的有投降就死的打算了。

张辽快步走来,月色照在他的脸上,将他本来就已经苍白了的面孔照射的更加没有血色,他朝着吕布,张口问道:“将军,听说你将陈宫先生逐出了彭城?”

吕布此时心烦意乱,再也没有心情回答张辽,他只是苦笑了一声,语气不热不冷的说道:“怎么,文远莫非深夜来此,就是为了指责我的吗?”

张辽见吕布已经有些颓废的感觉,心中也是不忍,本来听说吕布驱逐了陈宫,他心中更加气愤,但是如今看到吕布已经成了这种样子,张辽心中更多的是同情,而不是愤nù



他缓缓说道:“将军……你……这是何苦。”

吕布苦笑了一声,缓缓说道:“何苦,何苦……树倒猢狲散,就是这个道理,我又是何苦?”

张辽却摇头说道:“陈宫先生绝非忘恩负义之人,便是将军你被天下人包围,只要还有一丝希望,陈宫先生也决计不会背你而去!”

吕布听了这话,心中更是难受,他如何不知dào

陈宫对自己的拳拳之心,可是正如张辽所说,越是这样,吕布心中越是难受。陈宫啊陈宫,明明是吕布一个最值得信赖的人,却因为一言不合,被吕布硬生生驱逐走了。

想到这里,吕布终于开始表露出了自己的后悔之情,虽然他已经不止一次的后悔过了。

吕布长叹一声,缓缓说道:“文远,我是不是做错了?”

张辽不假思索,点了点头,说道:“将军,您真的做错了。”

吕布又是一声长叹,忽然想到了什么,之后缓缓问道:“文远,公台临走前说建议咱们弃守彭城,前往下邳,在哪里负隅顽抗,等待陈焉的救援,你觉得这个主意如何?”

张辽听了这话,忽然眼前一亮,立即高声说道:“这个主意好啊!如今外面大军围城,又来了不少投石车,咱们若是再次坚守的话,不出三天,定会被破城,到时候咱们走也来不及,兵力又收了折损,怎能凭借下邳的军士抵御住曹操的大军?”

吕布没想到张辽竟然这么简单便赞同了陈宫的主意,心中忽然又有些疑虑,是不是自己当真是个顽固不化的笨蛋,为何不能够早些领悟到陈宫的良苦用心呢?

而这些焦虑再次转换成了一声长叹,短短一顿饭的功夫,吕布几乎叹了自己一生的气。

“既然如此……咱们不如就……”

吕布话刚说了一半,忽然“轰隆”一声巨响传来,好似半空之中打了个霹雳!

之后吕布和张辽都是猛然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他们抬头愿望,只见不远处的城头上面忽然黑压压的多了几个巨大之物。

紧接着,“轰隆”、“轰隆”之声不绝于耳,吕布和张辽都是脸色大变,一下子便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这是投石车,曹军的霹雳投石车一经开始攻城了!好一个曹操,竟然如此急不可耐,他知dào

若是再晚些动手,恐怕吕布就要找到应对之策,而陈焉此时也定在救援徐州的路上。

对于曹操来讲,片刻都耽误不得!

就在这时,忽然吕布府外一声马嘶声,之后臧霸竟然纵马冲入了吕布的家中,他高声喊道:“将军!不好了,曹军攻城了!”

吕布望着臧霸,只见臧霸此时也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他一身甲胄都并未穿戴整齐,手中提着兵器,浑身开始瑟瑟发抖。

吕布一声暴喝道:“别慌,咱们派出一支队伍抵御曹操,剩下的人马赶紧从南门走,向下邳撤离!”

臧霸听了这话,半天没有晃过神来,莫非吕布将军想要放qì

彭城?这彭城可是整个徐州最为重yào

的城池,若是放qì

了彭城,那简直相当于放qì

了大半个徐州啊!

想到这里,臧霸眉头一皱,问道:“将军,这彭城可是徐州最大的城池,咱们真的要……”

话还没说完,吕布猛地一瞪眼,说道:“休得废话,就这么办,你速速去通知太平仙人,烦劳他保护高顺先走。”

臧霸不敢再说,只得领命而去。

张辽忽然上前一步说道:“将军,你带着军马先走,断后的事情便交给我了。”

吕布望着张辽,猛然摇头说道:“不行,投石车火力太猛,你一个人架不住的。”

张辽却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凭我这把宝刀在,无论曹操有什么人马,都不是我的对手。”

吕布却仍是摇了摇头,说道:“不可,我与你一同断后。”

张辽却连忙阻拦道:“万一曹操在南面还有埋伏又该如何是好?将军,你还是先前往下邳吧。”

吕布见张辽执意如此,只得长叹一声,说道:“既然如此……文远,那便要麻烦你了。”

张辽点了点头,立即动身而去。

此时整个彭城在投石车的轰击之下已经开始摇摇欲坠,曹操的军队虽然刚刚用有投石车,但是已经掌握了投石车的精髓,他们不仅仅攻击城墙,更是向着城门集中火力。

城墙还是岩石夯土制成,但是城门却只是木板,在投石车强悍的攻势之下,此时的城门已经开始有支撑不住的趋势了。

城门外面是夏侯渊和典韦组成的先登队伍,人马浩荡,将士强悍,夏侯渊横刀立马,望着彭城已经开始松动的城门,转身对典韦说道:“典君,陈焉这厮还真有些宝贝,这投石车实在是个厉害的东西。”

典韦冷笑一声,脸上杀气四溢,接口说道:“不错,陈焉此人的确是个人物。”

第479章 奋战城中

话音未落,那彭城的城门竟然轰然一声,开始露出了巨大的裂缝。彭城乃是整个徐州最为牢固庞大的城池,也是徐州的象征,甚至在那个年代,只要一说徐州,便是意指彭城,可是在曹军的投石车面前,这威震天下的彭城竟然变得如此不堪一击……

城门就这么要被破了吗?

典韦看在眼里,心中大喜,他遥遥一指,笑道:“将军,咱们转眼就可以拿下彭城,取吕布这厮的首级了。”

夏侯渊也是心中大喜,虽然他之前被吕布和张辽突袭了一阵,可以说吃了点小亏,但是毕竟吕布已经是强弩之末,再加上他手中存兵不多,根本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思索之间只听到轰隆隆一声巨响,这彭城的城门竟然已经破损成了七八块硕大的木板,典韦一声高呼,迈开巨步,向着城门而去。

夏侯渊乃是神行高手,又是一军统领,自然不甘示弱,大步向前,只等着拿下吕布,立得头功。

没想到就凭着夏侯渊和典韦两个人,已经将彭城的城门轰开,眼看就要攻下彭城了,这可是奇功一件!

没想到等典韦走得近了,只见彭城城门之后隐隐约约竟然有一支队伍藏在后面。只不过与其说是一支队伍,倒不如说是几个人,百来十号人。

典韦耐着性子,缓缓走近,等城门的烟尘散去,只见那门洞之中果然站着一队人马,为首一人器宇轩昂,手持长刀,胸前长髯飘飞,不正是张辽张文远?

典韦曾经与张辽有过几番交手,对张辽的武艺也是了若指掌,虽然此时典韦身上负伤,但是典韦心中有数,凭借张辽的身手恐怕并不能对自己造成威胁。

而张辽却临危不惧,看他脸上颜色不变,表情从容,典韦甚至有些怀疑张辽是不是真的只有这么少的人马。

两人打了个照面,典韦不甘示弱,昂首吼道:“张辽!你们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再打下去必定会败,倒不如另投明主,趁早投降了吧?”

张辽听见典韦竟然口出狂言,虽然他心中明白自己此战的确必败,但是仍是丝毫不畏惧也不后悔,他冷笑三声,仰天叹道:“可怜可叹,我张文远纵横天下,今日倒被你这区区先登劝降,可惜你狗眼看错了人,爷爷我从不怕死!”

说到这里,张辽猛地催动了战马,竟然向着典韦冲来,他身后的士兵虽然不多,但是各个都是不怕死的好汉子,当即也是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跟着张辽,没命的向着曹军冲杀而来!

沙场真男儿,宁死不苟全!

典韦倒也并不跟张辽客气,当即铁双戟狠狠挥出,向着张辽猛攻而去,张辽虽然不想与典韦交战,但是这门洞就这么大点地方,如何能够躲开典韦的攻势?

只听轰然一声,张辽的长刀已经于典韦的铁戟交缠在了一起,这一击之下,张辽便紧皱了眉头,若论力量,典韦实在是张辽的好几倍!

但张辽毕竟是张辽,他稍稍一个旋身,已经化解了典韦的大部分力量,显然,在承shòu了吕布的攻击之后,典韦的攻击力的确下降了,这说明吕布确实对典韦造成的不小的伤害。

张辽发xiàn

了化解之道后,更加多了几份自信,他猛地一挥长刀,再一次向着典韦攻去,既然典韦力量强,那么张辽就要速度快!

可是两人刚刚走马两合,忽然杀意来袭,只见夏侯渊策马加入战阵!

张辽见状大怒,骂道:“二打一!好不要脸!”

夏侯渊却是一声冷笑,大声说道:“战场之上,为了胜利不足手段,岂能斤斤计较,像个娘们?”

此言说罢,夏侯渊和典韦两人一左一右,向着张辽攻来,枉费张辽神勇,却也绝不是二人的对手,一个回合下来,张辽只得拔马便走。

典韦和夏侯渊一人徒步,一人骑马,如风一般追来,张辽眼看着要被两人追上,不得已,只得掏出身上所带的画弧弓。

便在此时,忽然前面一声弓弦响,之后一支羽箭向着夏侯渊飞也似的射去,夏侯渊眼疾手快,连忙拔刀拨落,口中怒喝道:“谁人竟然暗算你爷爷!”

此时却听见远处一人说道:“战场之上,为了胜利不择手段,岂能斤斤计较,像个娘们?!”

张辽听了这话,心中大喜,一下子便认出了此人的声音,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吕布军中鼎鼎有名的神射手,曹性!

只见曹性带着一千左右的骑兵,从城中奔涌而出,他脸上带着兴奋,却也带着一丝恐惧,只听他朗声说道:“文远将军,吾虽不及你神勇,但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张辽闻言大喜,连忙上前与曹性汇合在了一处,说道:“好,曹性将军,咱们今日便跟他们决一死战!”

说罢两人又回头去曹军一阵掩杀,虽然曹军势大,但是在这城门洞中,根本施展不开,张辽和曹性两人两柄刀上下翻飞,再加上曹性躲在后面时不时偷施冷箭,倒是也暂且让典韦和夏侯渊不能攻破。

但是毕竟两人合力攻击力太强,只靠着张辽一人完全难以抵挡,约莫一顿饭的功夫,张辽麾下的健儿已经折损了大半,张辽虽然抱着必死之心,却也并不想真zhèng

死在这里,他且战且走,带着曹性缓缓向后退去。

彭城转眼之间便已经陷入了水深火热,张辽一撤,曹军立即如同潮水一般涌入,夏侯渊和典韦害pà

吕布军在城中还有伏兵,因此没有直接深入。

借着如此空当,张辽走街串巷,凭借着自己对彭城的了解,轻而易举甩脱了曹军的追杀,他的任务只不过是断后,并没有必要去和曹军打个你死我活。

曹性本来就不是什么勇猛的将士,他之所以回头不过是为了救援张辽,如今张辽既然走脱,他也没有继xù

战斗的必要,两人汇合一处,弃了彭城,便向着南城门而退……

彭城就这样落在了夏侯渊的手中,而在不远的西北,一支从濮阳出发的大军正浩浩荡荡向着彭城而来,曹字旗卷天动地,声势骇人。

去往下邳路上的吕布根本不知dào

自己这一仗究竟要面对如何强dà

的对手,他所知dào

的,只是自己处境已经极其危险了……

第480章 席间高论

而此时,在陈留城之中,一支大军正源源不断的涌入,陈留城门大开,如同一只巨兽的血盆大口。

州府之内,却是另一番光景,十数人分席而坐,缓缓品着茗茶,似乎对眼前的一切都并不关心。

可是这些人的神情却又十分紧张,显而易见,他们正在谈论一些攸关天下的大事。

北面的正席上坐着一位年轻的将军,这位将军不过二十来岁年纪,但是却满头银发如瀑布高悬,不必说,此人正是大汉朝大司马陈焉是也,如今陈焉虽然手中捧着香茗,一双眼睛却是露出了深深的焦虑之色。

没想到没等陈焉开口,坐席之中西边第三个猛汉就忽然开口说道:“要让我说,根本不应该去救援徐州!当初咱们小沛被攻打,臧霸那厮竟然还带兵来掩杀,还逼死了糜竺先生,这等深仇大恨,难道就忘了吗?!”

说话之人乃是张飞,张飞向来性如烈火,如今一开口就语出惊人,让整个席间的人都不知dào

如何回答好。

席间沉默了片刻,西边第一个面色白皙的中年男人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低声喝骂道:“翼德!怎能如此小家子气?当初害咱们的只是臧霸,并不是吕布将军,吕布将军乃是大司马的泰山,咱们岂可见死不救?!”

不消说,说话的人便是刘备刘玄德了,如今刘备小沛被占,寄人篱下,处于陈留,正是陈留的太守张燕收留的他,如今见到陈焉到来,刘备更是激动不已,只不过他万万想不到自己的三弟一上来就给自己出丑。

张飞被刘备这么一说,挠了挠头,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但是他仍是倔强,低声支吾道:“可是这臧霸实在可恶,我定要让他尝尝苦头……”

终于,西边第二个面色微红的英俊壮士终于坐不住了,他一把拉住张飞,说道:“三弟,救援徐州义不容辞,这件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今日我们坐在此处,乃是为了商议如何攻打小沛的夏侯惇,而不是是否要去救援徐州,你懂是不懂?”

此人正是关公关云长,张飞见自己一番话惹得大哥二哥都来骂自己,心中不由得有些不快,但是他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得含糊其词,算是应付。

陈焉见三兄弟上来便闹得有些不愉快,不由得有些过意不去,毕竟臧霸与刘备可以说有着血海深仇,他逼死糜竺的事情一早陈焉便听张飞说过了。

陈焉轻声咳嗽了一声,说道:“翼德将军,糜竺先生的是,我定会做主,咱们救援徐州,不过是看在我泰山的金面上,臧霸所作所为,定要血债血偿。”

这一句话说得掷地有声,如今陈焉乃是堂堂大司马,早已不比当年,这一句话说出来,自然没有人可以不听。

话音刚落,张飞还没来得及呼应,只见西边第六个年轻将军忽然离席跪地,眼中流泪,磕头三次,高呼道:“谢大司马!”

此人不是别人,乃是糜竺的亲弟弟糜芳,刚才张飞那番话不是说给别人听的,正是说给他听的,张飞虽然看似莽撞,但是实在是粗中有细,他故yì

强调此事,就是等着陈焉出面。

好在陈焉久在官场,也是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自然就给了张飞这个面子,如今陈焉一言既出,糜芳也是放下心来,如此一来,上下齐心,再打仗可就容易的多了。

陈焉并不居功,连忙让糜芳起身,糜芳又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归位。

之后东边排在第一个的将领忽然开口说道:“主公,昨日听探马回报,曹操已经撤离濮阳,大军向徐州进发,我看曹操这一次是要全力以赴,势要夺下徐州啊。”

说话的将领不是别人,正是徐荣,徐荣如今年岁渐长,沉稳更胜从前,他一番话立即点名的曹操的来意,但问题如此严重他却神色不变,足见其大将之风。

陈焉眉头一皱,问道:“那濮阳城有驻守?”

徐荣立即回应道:“若是我所料不错,应该是曹仁驻守。”

此言一出,陈焉眉头皱的更紧,曹仁善守,这可是出了名的,想当年正史之中曹操在赤壁吃了败仗,向北撤tuì

,单单留下曹仁一个,这曹仁抵御关羽、周瑜,之后又是抵挡东吴三任大都督,可谓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力保曹魏领土不失,如此的能力,简直可以成为天人。

如今轮到曹仁镇守濮阳,陈焉稍稍一想,便十分头疼。

这边陈焉还在沉吟,那一边坐在东侧排位第四的贾诩忽然开口问道:“主公莫非想要分兵击之?”

贾诩所料不错,陈焉此时心中所想,便是分兵攻击:怎么个分兵攻击?主力部队攻打小沛,攻破夏侯惇的防守,前往徐州救援吕布;而另外一支部队则趁机前往濮阳,攻下濮阳,拿掉曹操的老窝,也算是围魏救赵。如此的想法,倒也合乎情理。

陈焉还未承认,忽然一声稚嫩的声音传来:“切不可分兵击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说话的不是别人,而是东边坐在第六位的少年文士,司马懿。

陈焉有些好奇,连忙问道:“为何不可?”

司马懿欠了欠身,说道:“回禀主公,这曹操乃是善于用兵之人,故而自然已经想好了应敌之策,他之所以倾濮阳之兵力攻打徐州,并不是因为他急于攻克徐州,而是因为他已经想好了防守之策。濮阳城池牢固,曹仁勇冠三军,我军虽勇,若想攻下濮阳,实在耗费时日,而徐州情势危急,若不击中兵力救援,恐怕徐州会落入曹操之手……”

说到这里,司马懿微微停顿,继xù

道:“而曹操一旦拿下徐州,千里神行夏侯渊立即回救濮阳,到时候别说濮阳未能拿下,便是徐州都会无法救援。”

此言说罢,满座皆惊,尤其是西面的刘备一行人,更是诧异的盯着司马懿,觉得这孩子绝对不是个少年,如此的真知灼见,恐怕连个成熟谋士都说不出来。

第481章 点兵选将

席间尤其是刘备,似乎对司马懿的才华尤为惊叹,他甚至颤颤巍巍站起身来,轻轻抬起右手,问道:“这位……这位便是京兆伊司马大人的公子吗?”

司马懿连忙回礼,微微低头说道:“正是区区在下.”

刘备一声赞叹,眼睛之中射出光芒,说道:“英雄出少年,英雄出少年。”

陈焉则心中乐道:“刘备啊刘备,若是你知dào

日后司马家虐的你蜀汉有多惨,那么恐怕你就不会这么夸赞他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按照如今的历史走势来看,司马懿的的确确没有虐刘备的可能性,陈焉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说道:“那么二郎的意思,便是要我全力攻打小沛,来救援徐州了?”

司马懿点头说道:“正是。”

没想到这里司马懿话音未落,一人站起身来说道:“其实我倒有个别的主意。”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席间郭嘉长身而起,他向着陈焉微微鞠躬,说道:“主公,二郎所说的确不错,咱们若是分兵攻击,恐怕会贻误战机,到时候曹操强攻下了徐州,反倒不美。不过咱们却也没有必要强攻小沛,夏侯惇虽然守御能力不及曹仁,却也是一员悍将,若是强攻,短期内未必就能拿下。”

陈焉听了这话,微微点头,并不急着反对,因为他知dào

郭嘉肯定能有更妙的计策。

果然郭嘉说道:“夏侯惇此人虽然能力出众,但是却是个性急之人,他形如烈火,遇到事情总是想要提前动手,这便是他的弱点。”

众人听了这话,都是点头表示同意,想当年陈宫将兖州献给吕布,夏侯惇就是因为轻举妄动,才自己被吕布手下俘虏,若不是他副将韩浩有勇有谋,恐怕此事夏侯惇已经成了吕布的阶下囚,如今郭嘉一言道破夏侯惇的弱点所在,令众人都是心中恍然。

郭嘉继xù

说道:“如今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佯作分兵进攻,一支军马潜伏于小沛左近,另一支则北上攻打濮阳,夏侯惇依仗自己兵力充沛,见到咱们出兵攻打濮阳,定会分兵出来,意在与曹仁前后夹攻我们,而这时候我们可以轻兵突进,对夏侯惇的军队进行反包围,曹仁的性格又是稳重老成,定不会轻易出城救援,咱们便可以借此机会大破夏侯惇!”

陈焉闻言大喜,众人也是都被郭嘉的见解所折服,一旁的司马懿脸上稍微露出了一丝丝惭愧神色,但是同时也有着羡慕的神色,看来司马懿虽然年少出众,但是比起久经沙场经验丰富的郭嘉,还是略有不及。

一旁贾诩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温和之意,显然也是在安慰司马懿,让他不要灰心,毕竟郭嘉乃是当世少有的天纵之才,司马懿聪颖之处绝不在郭嘉之下,所欠缺的只是经验罢了。

刘备听了郭嘉的分析,更是抚掌大笑,说道:“奉孝军师果然是奇才,这个主意不仅巧妙,还成功的利用了夏侯惇冒失轻进、曹仁稳重严整的性格特点,实在是妙!妙!妙!”

刘备一口气说了三个妙,方才继xù

道:“吾虽不才,愿当先锋,带领两位兄弟率兵前往濮阳以做佯攻,若是夏侯惇敢要出征,那我便掉过头来,协助大司马打他个片甲不留!”

陈焉闻言微笑,刘备的心思确实不错,因为佯攻濮阳是个极具风险的任务,虽然郭嘉此时分析的透彻,判断出曹仁十有八九不会离城而出,但是毕竟人性难测,若是曹仁忽然脑子一热,带兵出征,那么攻打濮阳的部队就会陷入危险,刘备敢于承担这个风险,足以看得出来他对陈焉是真心实意。

可是郭嘉却摇头说道:“对不起,刘皇叔,您不能去。”

此言一出,却恼了刘备身后的张飞,张飞站起身来,暴喝一声道:“我哥哥为啥不能去?!”

刘备见张飞又犯起了浑,大怒喝道:“翼德住口!不可对奉孝军师无礼!”

张飞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莽撞,向后退了两步,脸上露出歉意神色。

郭嘉倒十分有风度,微微点头,继xù

说道:“皇叔并不是能力不够,而是皇叔与夏侯惇实在有血海深仇,当初夏侯惇攻陷小沛,将皇叔三兄弟驱逐出来,乃是结下了梁子,而今皇叔有了兵马,非但不去小沛报仇,反而前往濮阳,岂不是令人生疑?”

刘备听了这话,心中觉得郭嘉分析的实在透彻,连连点头说道:“所言甚是,所言甚是,倒是我欠考lǜ

了……”

郭嘉微笑道:“不怪皇叔,这是此次攻打濮阳,定要找个平素并未太过抛头露面的将领。”

此言说罢,忽然一声沉稳的声音说道:“奉孝此言,岂不是就是在说我?”

众人向着说话声音传来之处望去,只见右边站起了一位魁梧轩昂的将军,正是徐荣。徐荣自从陈焉坐稳关中之后,一直镇守虎牢关,而今虎牢关终于解放,徐荣倒也有了活动筋骨的机会。

这徐荣可不是等闲人物,就是他曾经将曹操杀的丢盔弃甲,险些覆灭,后来若不是张邈的帮zhù

,恐怕曹操已经难以继xù

这争霸天下的游戏。

郭嘉望着徐荣,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毕竟与徐荣也是老相识了,他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徐荣将军,恐怕这次真的需yào

你来走一趟了。”

徐荣立即点头说道:“没问题。”之后他转向陈焉,说道:“主公,末将愿往!”

陈焉心中大慰,立即上前一步,拉住徐荣的手,说道:“徐荣将军驻守虎牢关,早已经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今又要亲自犯险,实在劳苦,不知dào

有何需yào

?”

徐荣微微一笑,说道:“别的到不需yào

,只要一名先锋。”

陈焉问道:“不知将军所需的是哪一名先锋?”

徐荣指着坐在右边一排的倒数第二位猛汉,眼中露出机智的微笑说道:“就是他!”

第482章 徐荣出兵

那倒数第二位猛汉被徐荣一指,立即站起身来,他站起身来之后,整个堂中一下子暗了下来!

本来他站的就已经很靠外了,正好是光线的来源位置,再加上他身材高大的吓人,他这么一起身,整个堂中的阳光都被遮蔽住。

所有人都吃惊万分,没想到这堂中竟然还有如此魁梧的猛汉。便是刘备的两兄弟关羽和张飞也决计没有这么吓人的身材。

如果说这天下还有谁能够和他相媲美的话,恐怕就只有曹军中的勇猛先锋典韦能够堪堪与他相提并论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虎痴,许褚。

陈焉望着许褚,微微一笑,说道:“好啊徐荣将军,你倒是好眼力啊,将我麾下最得力的先锋带走了。”

徐荣也是仰头一笑,说道:“若不是这样,我又怎能保证完成任务呢?”

等他说罢,两人同声大笑起来。

许褚的威慑力实在是太过强dà

,他一站起身来,堂中很多武将都开始自觉的产生了一种自卫的冲动,尤其是关羽和张飞这等顶尖的高手,他们身上立即生出了反应,对面前的猛汉充满的警惕。

张飞有些沉不住气,他低声对关羽说道:“二哥,你看这厮,好魁梧啊……”

关羽微微一笑,脸上不动声色,手臂上却已经青筋暴现了。他缓缓说道:“此人的确是个厉害角色。”

张飞连忙又压低声音问道:“你说若是战场搏杀,咱俩可是他的对手?”

关羽微微皱眉,思考良久,终于说道:“若是战场放对,咱们俩个胜算大些……”

张飞听了这话,心中踏实不少,但是关羽马上又说道:“可是若是论上阵杀人,咱俩谁都比不过他。”

张飞听罢,有些不能理解,他挠了挠脑袋,问道:“这是啥意思?”

关羽知dào

自己所说之话有些拗口,当即耐着性子解释道:“这壮士身形壮硕,天生神力,是个强悍的士兵,无论爆fā

力和耐力,都不是你我所能比拟的,唯一的弱点便是武艺不精,看他站立姿势,显然并未经过严格的武艺训liàn

,因此若是比武技,不如你我。”

张飞这才点了点头,显然明白了一些。

关羽继xù

说道:“但是他却如同从深山老林之中出来的野兽,野兽最善于生存,战场上的凶猛便如同危机四伏的山林一般,他这种猛兽在战场上如鱼得水,十分可怕……好在我们是同盟,若是日后与他战场相见,你可定要小心。”

张飞没想到这人竟然能够得到自己二哥如此高的评价,当即重重点头,将这句话记在心中。

徐荣得了许褚,自然是欢喜无限,如今徐州风云动荡,吕布随时都有可能被曹操屠杀的危险,徐荣也不敢耽搁,既然确定了战略方针,他也不多说,带着许褚立即转身离去,准bèi

清点了兵马便开始行动。

而陈焉送走了徐荣,开始了自己的部署。

由陈留去往小沛,其实共有三条道路,其中一条乃是大路,另外两条一条经过一片丛林,另一条则是山路,都是小路,陈焉已经吩咐张燕绘制好了地形图,当即铺展在桌上,让众人一起参考。

众人盯着三条道路看了半天,刘备当先说道:“若是等待夏侯惇出兵截杀徐荣将军的话,咱们不妨扎营在这树林之中,到时候夏侯惇一有动静,咱们便可以趁机出兵,攻打小沛!”

陈焉听在耳中,心中却暗暗打趣刘备,道:“你这大耳贼就知dào

在林中扎营,难怪日后陆逊那小子会火烧连营七百里,全是你活该自找啊……”

但是当然这话不能说出口,陈焉也就是心中想想。

果然不等陈焉发话,贾诩便摇头道:“山林之中最近扎营,若是夏侯惇探听到了风声,施以火攻,那么咱们如何是好?”

“这……”刘备被贾诩问了个哑口无言,他只得紧闭了嘴巴,不再说话。

张飞看见自己打个吃瘪,有点不乐意,当即大着嗓门喊道:“你说我大哥的主意不行,你行你说一个啊!”

贾诩被张飞这么一吵吵,倒也并不惊慌,他微微一笑,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自信,说道:“我说咱们这三天小路,哪条也不走。”

众人听了这话,倒是有些奇怪,这攻打小沛乃是救援徐州的毕竟之路,如今贾诩却说这三条小路哪条都不走,却是什么意思?莫非他并不想去救援徐州?

这倒合了张飞的心意,反正张飞既不喜欢臧霸也很讨厌吕布,毕竟这两个人都是跟张飞交过手的人,臧霸更是逼死了刘备的首席谋士糜竺,如今刚刚听完贾诩的话,张飞便开心说道:“哎呀!好你个小老头啊,你是等着曹操和吕布杀个两败俱伤,然后再坐收渔翁之利吧!”

张飞这话一说,众人倒有些笑了,他们虽然知dào

贾诩的确为人毒辣,但是却绝对不会想这个法子,毕竟吕布乃是陈焉的岳父大人,贾诩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会让吕布以身犯险的。

刘备见张飞露怯,脸上通红,连忙制止张飞再说。

郭嘉却微笑说道:“贾诩先生这是等着夏侯惇先动手啊。”

司马懿似乎也是明白了贾诩的意图,当即说道:“贾诩先生的意思莫不是先按兵不动,给夏侯惇一种错觉,夏侯惇乃是性急之人,若是看到能够占据先手主动,绝对不会后手,因此他便会出兵截击徐荣将军,等到那个时候,咱们再一举出手,后发制人?”

贾诩微笑的看着司马懿,说道:“孺子可教也。”

陈焉点头笑道:“贾诩先生果然不凡,这个主意正合我意,虽然此时徐州危急,但是咱们若是操之过急恐怕会欲速则不达,不如暂且养精蓄锐,等着夏侯惇先行进攻。”

众人闻言商定,立即各就各位,暂且在陈留城中驻扎,惟独徐荣带着大军和许褚,浩浩荡荡向着濮阳而去。

……

便在此时,小沛城中的夏侯惇已经听探马报知徐荣北上攻打濮阳的消息,甫一听见消息,夏侯惇便开始有些沉不住气……

第483章 用兵如神

夏侯惇虽然只剩下了一只眼睛,但是却显得更加威武不凡,其中更兼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威慑力,让众人不敢不遵命。

夏侯惇从鼻息之间重重呼出一股浊气,之后低声说道:“好一个陈焉,孟德才刚刚离开濮阳,他便大军前往,真是个十足的小人!”

此言说罢,众将点头,其中一人忽然说道:“不过濮阳有曹仁将军驻守,想必陈焉定不能够将其拿下。”

夏侯惇闻言望去,只见说话的人身材壮硕,面容魁伟,皮肤如同岩石一般。此人不是别人,乃本是曹仁麾下部将史涣,如今跟随夏侯惇驻守小沛,倒和韩浩成了夏侯惇的左膀右臂。

史涣最崇拜曹仁,因此一听到陈焉想要攻打濮阳,再想起来濮阳城此时有曹仁驻守,心中就踏实了不已,更是暗自嘲笑陈焉竟然想要打濮阳城的主意。

夏侯惇冷笑一声,笑容之中透露出来令人刺骨的寒冷,他缓缓说道:“不错,子孝乃是我们军中最善于防守的将领,再加上他武艺高强,陈焉恐怕绝对占不到便宜。”

史涣听见夏侯惇也如此推崇曹仁,不禁心中也是生出了同感,当即有些激动,脸色已经开始红了起来,他兴奋说道:“不若咱们从小沛出兵,联系曹仁将军前后夹击,正好将陈焉击杀在中间!?”

夏侯惇一听这话,心中一喜,眉开眼笑,这史涣虽然是曹仁的忠实粉丝,没想到说的话倒还挺对夏侯惇的胃口。

夏侯惇自从上一次被吕布攻陷了濮阳,被曹性射瞎了眼睛之后,心中一直憋着一股怨气,虽然最后他成功将吕布赶出了濮阳,又将刘备逐出了小沛,但是他心中的这股怨气还是没能够发泄出去。

他所想要的,是一场漂漂亮亮的胜利,是能够为自己洗刷耻辱的一场大胜!

他想要让曹操对他另眼相看,而不是只是因为自己是曹操的血肉兄弟而一直被予以重任。

平心而论,夏侯惇知dào

自己作战的本领比不上曹仁,武艺自然也不及曹仁高强,但是他却想要成为曹操手下的第一大将,日后曹操若是威加海内,那么自己就是第一功臣!

想到这里,夏侯惇立即说道:“不错,史涣,你说的很好,就按照你的主意来,立即遣人将陈焉大军的行动监视起来,一旦他们深入,咱们立即出兵截杀!”

便在此时,忽然一人出列说道:“将军,这陈焉乃是吕布的女婿,按理说应该急着去救援下邳,为何忽然出兵向濮阳而去呢?我觉得其中必有蹊跷。”

说话的人乃是夏侯惇的副将韩浩,韩浩这人虽然平素看起来没什么特点,似乎颇为不起眼,但是却经常在关键时刻做出关键贡献。

之前夏侯惇在濮阳被吕布军俘虏,若不是韩浩,那么夏侯惇恐怕活不到今天,而前几次也是韩浩奋勇当先,先是杀败了糜竺,又逐走了臧霸,一阵掩杀之后,大获全胜,可谓是夏侯惇手下的第一功臣。

夏侯惇自然也不会忽略韩浩的意见,他望着韩浩,沉思说道:“这陈焉向来是个有主意之人,莫非这次想要围魏救赵?”

韩浩对夏侯惇的崇拜便如同史涣对曹仁的崇拜一般,听见夏侯惇这样说,韩浩点了点头,露出了深思之色,过了一会儿,方才说道:“不错,陈焉此人善于用兵,估计就是这个打算。”

夏侯惇点头说道:“事不宜迟,咱们还是早些动身,等陈焉的大军过了开岭,咱们便从北门出去,趁夜掩杀他们。”说到这里,夏侯惇转向史涣,说道:“史涣,你快快遣人通报给子孝将军,说陈焉向着濮阳而去,让他与我们内外夹击,定要一举击溃陈焉!”

史涣不敢怠慢,一声得令,飞也似的跑了,夏侯惇坐在堂上,脸露笑意,似乎已经看到了陈焉跪地求饶的样子。

……

而此时徐荣为了迷惑夏侯惇的视线,打着陈焉的旗号,正浩浩荡荡的向着濮阳进发,此时他们一路疾行,已经到了一个所谓“开岭”的地方。

开岭其实并不算是个地名,只不过此处乃是山路,而两山之间山岭如同被斧头劈开,呈现出开的样子,因此叫作开岭。

徐荣和许褚两人一起,在马上快速奔驰,便在此时,后面已经有探马过来报gào



探马一声启禀,之后说道:“将军,身后十五里出已经发xiàn

夏侯惇的探马!”

徐荣微微一笑,黑色的胡须轻轻动了一动,他判断的不错,郭嘉和贾诩的判断也没错,夏侯惇的确是个沉不住气的人,这才到了开岭,他竟然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十五里,如此近的距离,夏侯惇的探马倒还真是胆大妄为。

想到这里,徐荣露出招牌性的自信笑容,轻声说道:“再探,若是夏侯惇的探马有回报的情况,立即告sù

我!”

探马哨兵点头说道:“得令!”

许褚策马在徐荣一旁,看见他运筹帷幄的样子,不禁心生仰慕。本来许褚跟随陈焉久了,应该已经见惯了这种将领,但是他却觉得徐荣身上散发着一种高深莫测的气质,这种气质在别人身上从未见过。

这也难怪,徐荣本就是老将,在董卓进京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京畿一代的重yào

统帅了,至于他的领命能力,更是没的说,别说夏侯惇夏侯渊这等后起之秀,便是曹操亲自来了,也未必能够打得过他。

果然,又是过了一会儿,哨兵策马而回,高声说道:“报!夏侯惇共有探马三人,其中两人已经回去,只留下一人仍在跟踪!”

徐荣捻须微笑,并点了点头,忽然说道:“传令下去,让精锐部队向后军出发,列防御阵势,做好打拖延战的准bèi

!”

一旁传令兵立即领命下去操办,而哨兵则继xù

回去探看。

许褚稍稍有些不解,问道:“将军,咱们精锐部队不在前面等着和曹仁火并,为何要绕到后面去?又为何要做好打拖延战的准bèi

?”

第484章 战斗前夕

徐荣微笑说道:“夏侯惇性急如烈火,自然着急跟咱们开战,而曹仁则是个稳重之人,绝对不会急着出兵,因此我将精锐部队调到后面,夏侯惇定会比曹仁要先来。之所以说是要打持久战,便是因为咱们此举并不是要击溃夏侯惇,而是要吸引住夏侯惇的注意力,以便为主公攻打小沛打下基础,你现在可懂我的意思?”

徐荣一番话娓娓道来,说的一清二楚,许褚却始终觉得自己在听天书。他勉强点了点头,说道:“我好像懂了。”

徐荣却微笑道:“无所谓懂不懂,快快准bèi

作战吧,我想天黑之前夏侯惇恐怕就能够到了。”

许褚憨笑一声,提刀向着军队后面而去。

果然不出徐荣所料,天色擦黑的时候,身后的山谷之中便已经传来了隆隆的马蹄声,因为此时徐荣军行军速度已经放缓,因此身后这急促的马蹄声尤为令人注意。

徐荣举手示意众人暂且停驻,之后翻身下马,伏地聆听,听了一会,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这徐荣实在是个奇才,光凭耳朵,便已经可以大体猜测出来夏侯惇这一次兵力约有五到十万,而徐荣的兵马乃是八万,可以说势均力敌。

想到这里,徐荣刚毅坚挺的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神情,他仰头长嘶道:“准bèi

作战!”

随着徐荣沧桑沙哑的嗓音响彻山谷之中,整个军团的战士们都一下子兴奋了起来,毕竟徐荣已经下令让他们准bèi

好了防御阵型,此时他们更是早有准bèi

,手中长矛长刀都是齐刷刷向天一指,齐声喊道:“得令!”

八万人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杂乱,这一声喊,喊声整齐划一,足以看出徐荣练兵何等严谨。

远处正骑在马上奔驰的夏侯惇忽然心中一抖,似乎觉得自己听到了一声怪异的声音,不过他马上就镇定下来,扭头问身边的史涣道:“史涣,你听没听见什么动静?”

史涣刚刚也是听见了山谷中惊雷一声响,似乎是士兵的怒吼,但是他却并不认为陈焉的军队会忽然齐声吼叫,他皱眉说道:“是似乎听到了些什么,可是却不知dào

是什么声音。”

夏侯惇沉吟片刻,说道:“谁知dào

陈焉这家伙在搞什么鬼,他向来是个狡诈之人,咱们可要小心。”

史涣却是心中并不担忧,毕竟前有曹仁驻守的濮阳,后有小沛,决计不会有什么问题。他当即冷笑道:“我看那陈焉不过徒有其名,咱们疾行偷袭,他定会手足无措!”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转眼已经到了开岭,此处山势忽然险峻,山谷也变得狭窄起来,若是大军交兵,此处绝对不是什么好场所。

便在此时,夏侯惇忽然看到了前面上路上有一个扎眼的东西,他策马向前,仔细去看,却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史涣见夏侯惇反应异常,连忙策马跟上,他望着夏侯惇惊愕的表情,随他的目光去看,却也是傻眼了。

只见狭窄的山谷道路中间躺着一匹马和一个人,马是曹军的战马,战马上的马鞍和铠甲都是曹军惯用的蓝黑两色,人则是夏侯惇的探子,这人夏侯惇认识,今天早上还见过。

出来跟踪陈焉军队的探马一共有三人,其中两个人回来报信,剩下的一个,就是他了。

这人死的很惨,一支长箭从他的眉心穿过,又从脑后穿出,如此可怕的死法,看得出来是在他疾行的时候被一箭贯穿了头颅。

他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一旁的血流却还没有干涸,看得出来刚刚死了不久。

史涣有些失去冷静,他有些着急的说道:“咱们……咱们怕是被发xiàn

了吧?”

夏侯惇则强作镇定,他一只眼睛死死的盯着远处仍是蜿蜒曲折的山谷小路,咬牙说道:“好一个陈焉,看来他不是刚刚才发xiàn

的,咱们此番进攻,恐怕已经是在陈焉的意料之中了……”

史涣本来还自信满满,如今听夏侯惇这么一说,忽然涌出了一股凉意,他开始有些害pà

,不知dào

传说中的白发神魔陈焉究竟是个如何的对手。

他望着夏侯惇,低声问道:“将军,咱们是战,还是……还是退?”

夏侯惇听了这话,暴跳如雷,猛地转投瞪着史涣,暴喝道:“退?!我从未说过这个字,也绝不会说这个字,咱们兵力充沛,前面还有子孝的濮阳,陈焉若是在这个山谷之中被我和子孝两人夹击,他还怎能有活命的机会?如今你让我退?笑话!”

史涣倒是个耳根子软的人,被夏侯惇这么一说,立即又恢复了生气,当即点头说道:“不错,不错,咱们定能够斩杀陈焉,为主公以绝后患。”

夏侯惇冷笑一声,猛地翻身上马,提着铁枪,高声喊道:“弟兄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今夜我们定要杀的陈焉片甲不留!”

此言一出,众将官也是群情激昂,当即是一呼百应,整个军队立即进入了战斗状态,夏侯惇一马当先,向着山谷深处而去。

此时天色已晚,整个山谷本来光线就不好,如今更是昏昏然如同地狱景色,夏侯惇只剩下一只眼睛,更是视线变得模糊,但是他仍是强打精神,唯一的一只眼睛瞪得如同铜铃大小。

等到转过山口,夏侯惇却猛地一愣,只见此时山谷前面是密密麻麻的一群人,之所以这么说,乃是因为这群人站的太近,几乎已经前胸贴后背,摩肩接踵,夏侯惇本以为自己遇到的陈焉部队一定是一支正在疾行的军队,没想到却看到了这样的景象。

他哪里知dào

,徐荣早已经在两个时辰之前就已经预测到了他的到来,并且早已经做好了准bèi

,此时他面对的,是已经磨刀霍霍的徐荣战队,乃是陈焉军队之中从未露过面的秘密武器。

徐荣对于夏侯惇来说,乃是最初的噩梦,几年之前,刚刚从军的夏侯惇在洛阳西面遭遇了此生最难忘记的一次失利。

这是他从军以来的第一次失利,而这场失利的原因便是徐荣。

一个老辣的军事家,一名出色的将领。

而就在这个山谷之中,此时的天色已经向晚,夜幕已经降临,可怜的夏侯惇再一次遇到了可怕的徐荣。

然而更可怕的是,他并不知dào

自己面对的乃是徐荣。

第485章 狭路相逢

夏侯惇深入陷阱而不自知,他只知dào

陈焉发xiàn

了自己的探马,却并不知dào

这一切都已经被陈焉算计在股掌之中了。他策马趋前,向着密密麻麻的人更进了一步,他想要从这些人马之中找出那个满头银发的少年将军,大司马陈焉,但是却并没有如愿。

夏侯惇顺着大军的左右方向来来回回看了两遍,仍是未能发xiàn

那个满头银发的难啃的骨头,陈焉,相反,他却看到了另一个人,一个同样让他害pà

的人。

这人骑在马上,马倒是寻常的战马,只不过此人的身形太过壮硕,导致他骑在马上显得有些不协调。

此人身高就算没有一丈,至少也有了九尺,一双肩膀宽阔的便如同大地莽野一般。

夏侯惇依稀记得,此人似乎是叫作:许褚?

陈焉麾下唯一一个能够和典韦打上百来个回合,并且还丝毫没有露出败象的人。

夏侯惇看见许褚,猛地一身哆嗦,之后强打起精神,高声暴喝道:“兀那汉子,陈焉何在?!”

许褚听了这话,虎目圆睁,陈焉在他心中乃是神一般的存zài

,岂能允许夏侯惇这匹夫高呼自己主公的大名?

许褚猛地一声怒喝道:“好个匹夫,还不受死?!”

此言说罢,许褚猛地抖动长刀,就想要上前来拼命。

不料战马还未催动,一旁忽然伸出一只手来,牢牢挡在了许褚的面前,只见伸手阻拦的人不是别人,乃是大军统帅徐荣。

此时整个徐荣军队如同堤坝一般将整个山谷挡了个水泄不通,就算是山风都无法穿越,更何况是夏侯惇,徐荣倒也不怕夏侯惇掉头离去,因为以夏侯惇的性格,是决计不会轻易离开的。他是要面子之人,宁可战死,绝不逃跑。

既然知dào

了夏侯惇这个特点,那么徐荣此时的最大目的便是要为陈焉争取时间攻打小沛,而许褚若是贸然进攻的话,肯定会直接打乱他们的节奏。

因此徐荣出面阻拦,之后只见他款款策马向前,冷笑说道:“夏侯惇,你可还认得我?!”

此言说的不温不火,但是却令别人生出一种镇服的感觉,看得出来,这位说话的将领在陈焉军中的地位一定不低,否则的话决计不会产生这么大的威慑力。

夏侯惇望着徐荣,似乎有些眼熟,但是却一时半会想不出来究竟在哪里见过他,只不过此人的眼神和相貌,都让夏侯惇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联想。

这是一种莫名的危急感,一个将领的敏锐感官,夏侯惇本能的反应告sù

他,徐荣绝对不是一个善类,而是一只凶猛的野兽。

想到这里,夏侯惇暴喝一声道:“你是何人?!”

徐荣见夏侯惇竟然将自己忘了,不由得冷笑起来,这是一种恶意的冷笑,更是一种嘲笑,几乎是对夏侯惇的一种蔑视。

夏侯惇和他身后的士兵都是被徐荣笑得浑身不舒服,史涣大怒欲狂,暴喝道:“笑什么笑?!”

只听徐荣边笑边说道:“夏侯惇,你还记得四年前的汴水吗?”

四年之前,那正是陈焉穿越而来的头一年,在这一年,发生了许多事情,其中之一便是十八路诸侯共讨董卓!

而最后联盟军却不欢而散,壮志未酬的曹操雄心不灭,独自一人领兵去追杀逃亡洛阳的董卓。

而曹操正是在当年,在汴水,遇到了一个高强的敌手,这敌手凭借着自己实力的优势和出色的战术水平,将曹操打了个丢盔弃甲,这高强的敌人不是别人,正是徐荣。

四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对夏侯惇来讲,却似乎过了很久。

因为他当年在汴水的时候分明记得那个戴着铁盔,一身黑甲的恐怖将军,没想到转眼过了四年,这位将军就在夏侯惇的记忆之中被抹除了。

夏侯惇听了这话,虎躯一震,望着徐荣,一字一字从口中顿出道:“你是……徐荣!”

徐荣见夏侯惇终于想起了自己,不由得又是仰天一笑,说道:“不错!夏侯惇,我看你当真是今日该死,竟然将我忘了?!”

夏侯惇想起了徐荣,心中一阵冰冷。他本以为徐荣在陈焉占领的关中之后已经退居二线,不再上阵打仗,没想到如今竟然在这个地方再次看到了这可怕的将领。

一旁史涣还不知dào

徐荣的名号,因为此人曾经击败过曹操,因而此人的名讳在曹军之中算是个忌讳。曹操很讨厌别人提此人的名字。

史涣一双铜铃大眼盯着夏侯惇,声音微微有些发颤,问道:“将军,这家伙……这家伙很厉害?”

夏侯惇倒还有几分自知之明,他轻轻点了点头,说道:“看来今天是一番苦战了……”

话音未落,那边徐荣忽然猛地抽身回马,向着自己军阵之中而去,刚刚穿过了第一排军兵,徐荣立即挥舞令旗,高声喊道:“弓箭手!”

随着徐荣洪亮的声音响彻山谷,那第一排盾牌兵之后忽然传来铠甲摩擦的声响,这声响整齐划一,令人心胆俱裂。

只听“哒哒哒哒”的脚步声响彻,之后那第一排的盾派兵之后猛地出现了两整排的弓箭手,锋利的箭矢齐刷刷向上三十度角指向天空,虽然此时整个山谷之中已经混混冥冥,阳光暗淡,但是这些寒光闪闪的箭矢仍是极具威慑力。

夏侯惇看在眼里,心中大惊,他猛地调转马头,高声喊道:“将士们!防御!遮蔽!防御!”

徐荣如何能够给夏侯惇如此的机会,他早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等的便是这一刻,看到夏侯惇惊慌失措的表情,徐荣更是脸上露出了杀意,他猛地高呼道:“放箭!”

随着他一声呼喊,整个弓箭手队伍拉着紧绷着的弓弦的手立即松开,之后无数箭矢如同飞蝗一般向天空之中疾驰而去,本来山谷已经阴暗,如今有了漫天遍野的弓箭遮蔽,更是黑暗如同地狱深渊!

箭矢从空中划过,划出一道道骇人的弧线,之后向着夏侯惇大队落下,夏侯惇的军队虽然已经开始仓皇补救,可是如何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反应!

第486章 兵伐小沛

只见一番箭雨轰然落下,简直便如同来到了盛夏时节暴雨倾盆的时候,夏侯惇此时已经手持盾牌下马躲好,可惜他身后很多士兵还都并未能够找到安全的地点遮蔽。

这山谷之中虽然山路蜿蜒,但是却光秃秃并无树木,因此若是遇到箭雨,将士们就只能凭借着手中的盾牌来作掩护,而如今盾牌远远不能人手一个,箭雨落下,势必要造成不少损伤!

箭雨落下,哀鸿遍野,夏侯惇的军队没料想自己刚刚追击过来,就已经陷入了十分被动的挨打局面!

……

而就在此时,小沛城楼上,夏侯惇的副将韩浩所统领的城池守备军仍不知dào

一场阴谋正在接近,他们仍在城墙上左右巡视,虽然名称是巡视,但是每个人的眼神都十分涣散。

因为他们都知dào

陈焉的大军乃是前往濮阳去攻打曹仁了,而连他们最信任的主帅夏侯惇也已经开始向着陈焉的军队追击而去。陈焉似乎看起来已经遭遇了前后夹击的境地。

可是他们却并不知dào

,就在小沛城池不远的地方,一双双眼睛如同黑夜之中的恶狼,死死地盯着他们。

这一双双眼睛不是别人,正是后雀在后的陈焉。

陈焉蹲在一处树丛之后,望着远处已经暴露在自己视线范围之内的小沛城,对身边的刘备问道:“皇叔,这小沛城池看起来倒也颇具规模,不知dào

如果强行攻打的话,多久能够拿下?”

一旁刘备沉吟一会儿,开口说道:“小沛城虽然并不算大,但是城池却也谈得上牢固,说来惭愧,上一次夏侯惇攻打小沛,我们竟是连三天都未能守住……如今夏侯惇孤军北上,城中的情况暂且不明,不知dào

他还剩余多少兵力,我觉得以大司马您的兵力,不出三天,也定能将此处拿下。”

陈焉听了这话,心中有了计较。一旁黄忠说道:“咱们既然有投石车,何不直接强行攻击?我看小沛城墙薄的很,若是投石车下去,不出几下,定能砸出来个大豁口!”

刘备闻言摇头,连忙说道:“不可不可,小沛城池之中仍有不少百姓,并且他们很多都是依着城墙而居,若是如此做的话,定会造成不少伤亡。”

黄忠被刘备这么一说,一时间哑口无言,虽然他知dào

刘备是个仁慈之人,但是却也没想到刘备仁慈到了这个地步。

本来战争年代,伤亡在所难免,就算是有些许的伤亡,但是若能为百姓换来长足的和平,那么这伤亡应该也是可以理解,但是刘备毕竟乃是小沛曾经的太守,对小沛的百姓心中怀有仁义,却也是无可厚非。

陈焉听见刘备的阻拦,却也是微微一笑,他知dào

刘备是个仁爱之人,对刘备的阻拦并不气愤。他当即转向两旁问道:“诸位有何高见?”

一旁贾诩忽然说道:“此时夏侯惇虽然离开了小沛,但是小沛城中的局势咱们还未了解,此时轻忽不得。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倒觉得咱们应该先派遣一些细作潜入到小沛城中,打听好了小沛城中的战略部署,之后再出兵不迟。”

此言还未说罢,郭嘉便应和道:“贾诩先生所言不错,我支持。”

陈焉点头道:“若是如此那就甚好了。皇叔,你久在小沛,在城中可有什么熟人?此时毕竟是敏感时候,我怕咱们若是从外面渗入细作的话,恐怕会引起曹军注意。”

众人闻言点头,都是觉得陈焉的想法十分缜密。

刘备回头问简雍和孙乾道:“你们二位在城中可留下什么朋友熟人?”

简雍当即上前一步说道:“回禀主公,我在城东有个老友,乃是个狗肉贩子,时常与小沛和青徐一代奔走,到时候不妨在小沛城外等着,若他出来,便可问问他城中的情况。”

众人闻言大喜,都是夸赞简雍机智,简雍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腼腆一笑。

打定了主意之后,陈焉便悄悄带着众人回军,此时距离陈焉动身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周,一周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而对于吕布来说,此时每分每秒都变得尤为珍贵。

等到第三天的时候,简雍便已经联系上了那名狗肉贩子,狗肉贩子生的有些黑,六尺稍多一些的身材,看上去人倒是十分老实,只不过他经常行走于乱世,多了一分老练和豁达,让陈焉刚刚认识就有了好感。

简雍带着狗肉贩子一路走小路来到了陈焉的军营,陈焉也不敢怠慢,亲自出来迎接,那狗肉贩子听说陈焉乃是当朝大司马之后,更是心中大惊,吓得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陈焉倒也并不摆谱,让那狗肉贩子来军中坐下,奉上了一碗热水,之后便打听起了小沛城中的事情。

狗肉贩子被陈焉吓得够呛,但却也知dào

他并无恶意,他又看到了素来以仁义之名传遍小沛的皇叔刘备,当即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小沛城中只剩下了韩浩,兵力最多还有两万的事情全都说了。

陈焉听罢,眼神之中闪出了光亮,当即说道:“这么说来,小沛城池已经没留下多少守备了,别说用不上投石车,便是咱们直接去强攻,顶多两天,便肯定可以将其拿下?”

众人都是微微点头,两万的兵力,对于陈焉此时的大军来讲,并不是个什么难题。看来之前徐荣假借攻打濮阳吸引夏侯惇主力部队的战术十分成功。

可是此时刘备却有些皱眉,上前说道:“大司马,非是我多事,只不过小沛此城刚刚遭遇战火,此时百姓还未缓解,若是咱们强攻的话,这百姓就要再次遭遇一次战火啊……”

那狗肉贩子听到刘备这么说,心中感动,险些流出泪来,拼命点头说道:“刘大人说得对啊!刘大人说的对啊!”

贾诩却站在陈焉身后轻轻一笑,似乎对刘备这种婆婆妈妈的做法十分不满。

陈焉虽然心中也是觉得刘备可能有些太过仁慈,倒有几分像当年的刘虞,但是他却同样对刘备所说的话有着共鸣。

第487章 兵临下邳

的确如此,小沛频遭战火,不久之前夏侯惇强攻小沛,已经让城中的百姓生灵涂炭,刘备身为小沛之主,心中定然对此事耿耿于怀,如今若是再一次效仿夏侯惇,难免让百姓们在受苦。

想到这里,陈焉也决计不能决定强攻了,毕竟刘备已经将话说道这个份儿上,陈焉不是不识大体之人。

便在此时,身后贾诩说道:“不知dào

这位卖狗肉的兄台在城中的生意大吗?”

那卖狗肉的汉子连忙说道:“算不上大,但是我店中却也有十来号人。”

简雍连忙笑道:“这你倒是谦虚了,这店乃是百年老招牌,规模乃是小沛乃至于整个青徐左近都无人能及的大,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常常在外走动了。”

众人一听,都是都这位狗肉贩子刮目相看,没想到这乱世之中,卖狗肉都能卖出他这个水平来。

其实倒也不怪,虽然徐州一带连年战火,但是小沛却是个难得的太平地带,若不是这一次曹操将战火蔓延过来,小沛仍是这乱世之中的避风港。

贾诩听罢点头微笑,说道:“若是小沛城中此时仅有三万人的话,那可就好办的多。韩浩此人行事作风虽然果敢不凡,但是却不像夏侯惇那般经验老道。”

说到这里,郭嘉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问道:“你是说让咱们先派遣一支队伍潜入小沛,之后再里应外合?”

贾诩闻言微笑,说道:“的确如此,奉孝倒是看穿了我的计谋。我想这狗肉店中既然有十来号人,这便好说了,咱们先遣几名军兵假扮成狗肉走贩跟着他进去,之后便藏身于店中,第二天他再带些真zhèng

的走贩出来,晚间咱们便将这些走贩再次换成士兵潜进去……如此一来,并不需yào

几天,便能至少潜入数十人,足以赚开城门,迎接咱们了。”

众人听贾诩的主意似乎十分可行,但是陈焉却皱眉问道:“那守城的士兵岂会不认识这些走贩?他如此频繁出入,莫非不会引起怀疑吗?”

那狗肉贩子连忙摇头说道:“大司马放心,这些守卫也是刚刚才来到小沛,对城中的民众都算不得熟络,另外我之前已经打点过了守卫,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油水,他们绝不会多说一句的。”

众人听了这话,都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乱世之中不必太平日子,军民其实都是心中惴惴不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有谁愿意多生事端。

狗肉老板又是常跟这些官兵打交道,早已经有了自己的计较,因此小沛城中的守卫都已经不足为虑。

考lǜ

到这个问题,陈焉终于打定了主意,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这便去挑选精锐,虽你潜入城中,等到时机成熟,于夜间赚开城门,咱们一举夺城!”

众人领命而去,只是司马懿一张年轻的面孔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陈焉看在眼里,上前问道:“怎么,二郎,你觉得此计不妥吗?”

司马懿轻轻摇头,说道:“不是此计不妥,只不过我觉得此计妙是妙,只不过耗时太久,我只怕吕布将军那边……已经快要顶不住了啊……”

陈焉听了这话,也是心中慨叹,可是没有办法,既然小沛的百姓不能够受到牵连,那么只能让吕布承担更大的风险了,乱世之中,岂能有两全其美的法子?

想到这里,陈焉不由得又联想起了已经怀有身孕的吕玲绮,以及始终下落不明的蔡文姬……

还有那还未满岁的小寻之,不知dào

他在洛阳城中是否能够过得平安喜乐呢?

……

就在此时,徐州,下邳。

城头上风声大作,将城楼上的战旗吹得猎猎作响。战旗之上,血红的“吕”字在风中摇摆不定,如同明灭恍惚的烛火。

此时乃是清晨,但是城头上的士兵们却一个个垂头丧气,他们已经连续三天三夜未曾合过眼,因为他们眼前有着无穷无尽的敌兵部队。

就在下邳城北约莫三十里外的平原上,曹军密密麻麻的军营在大地上错落有致的驻扎着,军营一片黑色,远处望去直如一个个小坟头,令人不寒而栗。

吕布终于成功的逃入了下邳,张辽和曹性也尾随而至,可惜来到下邳的却不仅仅是他们。

因为夏侯渊和典韦已经来了,更令人可怕的是,曹操似乎亲自来了。

吕布此时就站在下邳的城头之上,他举目远眺,可以看到曹军营寨的大略部署。

前面的三四十排应该都是士兵,帐篷虽然建的硕大,但是却并不华丽,朴素而又简单,可见乃是士兵们的大通铺。

再往后乃是一个规格相对较高的帐篷,整个设计也开始有了造型和旗帜装饰,不消说,恐怕就是之前驻扎的夏侯渊了。

而穿过夏侯渊的帐篷再往北看,与夏侯渊的军帐在同一条直线上,三天前忽然多处了一座新的营帐,这营帐可不得了,虽然吕布此时隔着三十里的距离,但是仍能够依稀从如同山峦的营帐之中隐约看出此个营帐来。

可惜吕布视野再好,却也看不出具体的情况了。

但如果吕布有幸可以当面查看的话,那便会发xiàn

这个营寨简直如同一个临时搭建的皇宫,硕大无朋自不用说,便是整个营寨的材质都是用金丝勾勒的布匹制成。

曹操虽然不是个奢侈的人,但是在居住这一方面,向来都很讲究。如今他从濮阳跋涉过来,便是要一尝夙愿,拿下自己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徐州。

而吕布此时站在城头,脸上除了疲惫还带着一丝丝的落寞,他的眼中,看着这浩浩荡荡的大军,想到的却是另一个人,一个自己对不起的人。

这人正是陈宫。

吕布直到自己要独自面对曹操的浩瀚大军的时候,才真心明白,自己是多么需yào

陈宫的帮zhù



虽然有张辽和高顺在,可是他们毕竟都是武将,不懂战略;虽然身边还有陈登和陈珪父子,但是他们毕竟都是新人,不值得新人。

虽然还有臧霸和高人于吉的臂助,可是吕布始终觉得没有陈宫的指导,自己有些手足无措。

他不由得望着北方,轻轻一叹,低声说道:“公台,你在哪啊……”

第488章 龙脉奥秘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吕布话音一落,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和蔼的声音。若是平常,有人敢如此嘲讽吕布的话,吕布定要勃然大怒,但是到了如今,吕布听到此人的声音,却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因为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堂堂太平仙人于吉。

于吉乃是太平教实力最强的真人之一,武艺自然也比吕布高明。正因为如此,吕布才并没有发xiàn

他悄然到了身边。

虽然吕布一直以来对于吉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自从于吉大公无私救治了高顺之后,吕布也开始对于吉产生了一种好感。

他缓缓转身,望着已经到了自己身旁的于吉,低声长叹,问道:“仙人,我该当如何?”

于吉身材并不算高,而吕布却足有九尺,因此两人对话,于吉几乎要仰头向上四十五度。

于吉面色波澜不惊,缓缓道:“奉先,我只是个道人,又不像你师兄左慈那般争强好胜,对于杀伐征讨,争霸天下,我知dào

的可并不多啊……”

吕布轻轻一叹,似乎知dào

于吉说的不错,让他竟然无言以对,苦思良久,吕布终于开口问道:“左慈?左慈那家伙为何这些年来如此激进,本做个避世的闲人难道不好?非要搅乱这大汉朝的天下吗?”

于吉听了这话,眉头渐渐皱了起来,问道:“听说你们丹鼎教始终暗中与一人走得很近,不知dào

是真的还是假的?”

吕布苦笑一声,说道:“我们丹鼎教?我早已经被丹鼎教逐出师门多年,当年不过是参阅了《遁甲天书》,就如同犯了天条……说起来还是左慈那人太过小气。”

于吉这才明白了吕布被左慈如此痛恨的原因,原来传言乃是真的,吕布如今天下无dí

的武艺的确是从《遁甲天书》上学来。

于吉问道:“那那本《遁甲天书》而今却在何处?”

吕布又是一声苦笑,说道:“上一次攻打濮阳的时候,就已经遗失了,当时高顺和李肃两人都是左慈的内奸,如今高顺已经归顺与我,我想不出意wài

的话,那本天书已经是落到了李肃的手上。”

于吉点了点头,不再追问,重新回到刚才的问题,问道:“那你是否知dào

左慈与南华老仙有没有过见面?”

吕布听到“南华老仙”四个字,眼睛忽然睁得老大,吃惊问道:“南华老仙?世间当真有此一人?”

于吉点头说道:“不错,我曾经听张角说过,他年轻之时在巨鹿山中采药,山壁崩塌,天地震动,之后一人手持天书残卷,现身与山谷之中,那人便是自称南华老仙,还传授了张角三兄弟入门的功法。”

吕布当真是被于吉这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他不由得想起了多年之前自己师父尚在人间的时候,左慈悄悄对自己说过的一番话……

那一晚左慈曾经说道,如今天下并不太平,乱世马上到来,有一位修行千年的得道高人想要插手天下,让自己助他一臂之力……

而转眼吕布已经年近五十,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年轻懵懂的毛头小子,但是这天下却果然如同左慈所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天下大乱,秩序重整,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别人的计划之中。

吕布越想越惊,问道:“那南华老仙若是当真在世的话,莫非左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zhù

南华老仙?”

于吉摇头道:“这我便不得而知了,我只知dào

最开始左慈的确是像受人操控一般,将这大汉王朝搅了个天翻地覆,若是我判断不错的话,我那孽徒张角也是受到了南华老仙的蛊惑,才揭竿而起,对抗朝廷的……唉,可惜他自负聪明一世,到头来却只不过是为别人做马前卒。”

吕布此时的大脑已经容不下这么多的信息量,黄巾之乱,左慈丹鼎教之祸,这一切的一切如果都是在南华老仙的算计之下,那么此人的心机恐怕已经深沉到了一定境界。

更令人难以理解的是,此人究竟想要做什么?为什么会搅乱了整个太平的天下呢?他究竟能从中获得什么好处呢?

于吉见吕布脸上露出了惊讶神色,缓缓说道:“我有一位故人,乃是汉中的张天师,他是当世道学第一高人,他多年之前却忽然宣bù

要闭关退隐,没过多久又传出了他因病去世的消息……我觉得他定是感觉到了什么……可惜后来我想要去拜访的时候,他已经阖然长逝了……”

说到这里,于吉的脸上露出了悲伤的神情。

吕布听了这话,心中的疑惑却是更加大了,说道:“这南华老仙如此厉害?竟然连汉中的张道陵张天师都被他逼得退隐了?”

于吉点头说道:“不错,若是不能够早日看出南华老仙的阴谋,恐怕这个天下始终都在他的阴谋之中。”

吕布忽然想起一事,问道:“那当年大汉朝龙脉被毁,也是南华老仙的手笔?”

于吉点头说道:“恐怕除了他,无人能够窥探到这龙脉的奥秘。这龙脉当初乃是前朝李斯无意之间发xiàn

,可惜后来始皇帝修筑陵墓和阿房宫,竟然伤及龙脉,如此一来,造成秦朝气数徒然消散,这也是为何前朝只有短短几十年的原因,后来高祖英明神武,更是在萧何和留侯的帮zhù

下修复龙脉,一直以来兢兢业业好生照拂,这才得以让大汉天下千年延续不断……”

吕布没想到这大汉王朝的龙脉竟然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听罢之后,他心中又是一惊,问道:“那么此时大汉王朝的龙脉被毁,岂不是说明大汉王朝的气数已尽?”

于吉刚欲点头,忽然轰隆隆一声巨响传来,两人只觉得脚下的城墙开始剧烈战抖,吕布暴怒喝道:“干!曹操这老贼竟然来攻城了!”

果然不出所料,吕布和于吉向着北方望去,只见迷雾之中缓缓驶出了四台投石车,投石车上载满了巨石,向着下邳城池的方向缓缓行进。而后是无穷无尽的士兵方阵,从城楼上看去,如同一个个方正的田地。

于吉眉头紧皱,说道:“要想守住下邳,至少得攻破那些投石车啊……”

第489章 包围吕布

于吉此言一出,吕布便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下邳城池比起彭城来稍逊一筹,若是彭城都不足以抵抗的住投石车的威力,那么下邳的城池在投石车的摧残之下恐怕更是不堪一击!

想到这里,吕布猛地虎躯一阵,说道:“我现在立即统领骑兵队伍,出城摧毁投石车!”

说罢吕布脑子一热,立即翻身向城下而去。

于吉对于战略所知不多,他只知dào

投石车何等强悍,却并不知dào

这贸然出兵的危害,恐怕若是陈宫在此的话,绝对不会让吕布做此行为。

下邳乃是吕布所有兵马的汇集之处,因此吕布比起在彭城有了些许底气,想到这里,吕布骑上了嘶风赤兔马,叫上张辽和臧霸,两人一左一右,带着骑兵部队,便要出城而去。

没想到他们两个还未动身,忽然一声稍显薄弱的声音传来:“将军且住!”

吕布回头一看,只见正是高顺从城中出来,此时高顺重伤初愈,身子骨还薄弱的很,因此说话都少了些许底气,他脸色也有些苍白,只见他骑着一匹黑马,快速奔驰而来。

吕布连忙说道:“高顺,你此时刚刚重伤初愈,不宜上阵杀敌,不好好在城中休息,为何还要出来?”

高顺摇头说道:“将军切不可出城迎敌啊!此时曹军势大,且大军压境,若是将军贸然而出,那么整个下邳将危在旦夕。”

吕布听了这话,心中一动,但仍是摇头说道:“可是如今投石车厉害的紧。正不停地轰打着下邳城墙,若是拖延得久了,我怕城池会被投石车直接轰开,到时候咱们没了城墙作为屏障,又如何能够抵挡的住曹操的大军?”

高顺摇头说道:“投石车固然可怕,但是将军若是孤身而出,正中曹操的奸计,咱们此时只能坚守,不宜出击。”

张辽见两人争论不休,当即说道:“不如这样,将军且留在城中,我带一支骠军前往,若是能够击溃投石车便好,若是不能击溃,便马革裹尸,与他们同归于尽!”

吕布连忙摆手说道:“文远!你是我的左膀右臂,怎能如此以身犯险,我看咱们定还有别的法子,何必如此玉石俱焚?”

正说着,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可见投石车已经开始大规模攻打城墙了,便是城门都已经在投石车的狂轰滥炸下开始有些耸动,吕布眉头紧皱,说道:“不行,若是继xù

如此被动挨打,那么下邳早晚破城,我这边出去冲杀一阵,想我实力在此,曹军定然拦不住我!”

说道这里,吕布猛地昂首喊道:“开城门!”

士兵们不敢违逆,只能将城门打开,轰隆隆的声音之中,下邳北门从空中落下,一下子横亘在了护城河上,而此时,门外的投石车仍不停的将巨石投向空中,之后如同流星坠下,不停的轰击着整个下邳城池。

吕布不敢耽搁,当即一催战马,赤兔马昂首嘶风,如同奔雷一般向着城外奔去。

张辽也不甘落后,立即尾随而上,臧霸则走在第三个,三人带了约莫八千左右的骑兵,风驰电掣,向着战场奔驰而去。

等吕布策马奔行到城门之外,他回头向着城门上控zhì

总闸的士兵喊道:“我等出门之后,便将城门关闭,切记,不可放任何曹军进来!”

这句一处,便是说明了吕布此行已经成了背水一战,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若不是吕布乃是下邳城中最高统帅,士兵们定不敢将城门紧闭,毕竟若是吕布死了,那么整个下邳也就没有抵抗的余地了。

可是吕布偏偏是个说一不二之人,他既然这么说,那么谁还敢反对?

就在下邳城门紧闭的吱呀呀的声音之中,吕布军策马向着曹军的投石车冲去,曹军的投石车乃是位居军队的最前排,看起来不堪一击,可是若是稍作思索,兴许吕布便会想明白为何曹军要将投石车放得这般靠前。

因为这是曹操的诱饵啊!就是等着吕布陷入这陷阱之中!

果然吕布的赤兔马还未来到投石车附近百步的距离,忽然投石车之后喊杀声四起,之后只见一名壮硕猛士双手持铁戟从投石车后带兵杀出,不是别人,正是典韦!

吕布见了典韦,心中一惊,但是他自忖武艺还在典韦之上,并不惧怕!

可惜典韦只是先头兵,喊杀声愈演愈烈,只见左边烟尘大起,一支骠军长驱直入而来,为首一人头戴铁盔,身披重甲,手中长刀威武,乃是曹军麾下吕虔。

这两支人马共计足有万人,开始钳形包围吕布张辽以及臧霸的骑兵队伍。吕布看在眼中,微微不屑,冷笑道:“好个曹操,因为这些兵马便能将我困住?”

没想到话音未落,身后不知何处竟然传来了隆隆的马蹄声,吕布回头去看,只见旗帜飘扬,上书“夏侯”二字!竟然是夏侯渊从身后包抄而来。

曹操麾下猛将如云,吕布纵然英勇无dí

,恐怕也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正思索间,前面一声震天呐喊,只见旌旗卷天,尘土飞扬,一支辉煌大军滚滚而来,领头一人身长七尺,细眼长髯,眉目之间英气勃发,左右两名文士陪伴,不是别人,竟然赫然就是曹操自己!

吕布看到曹操,如同看到了大敌,他心中焦急愤nù

,知dào

自己已经陷入了危机之中。饶是如此,吕布仍是强壮镇定,高声喊道:“曹贼!你夺我濮阳还不知足,竟然还想打下邳的主意!实在是不得好死!”

曹操听到这话,也是勃然大怒,胡须上下翻飞,喝问道:“好你个吕布,害我孩儿,夺我兖州,如今竟敢强词夺理!?”

两人一番唇舌交锋,都是互不相让,吕布此时已经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曹操看在眼中,也不客气,猛地挥动手中宝剑倚天,高声喝道:“将士们,杀吕布者,官升三级!”

第490章 命悬一线

看来曹操对吕布的仇恨已经到达了一定的境界,否则的话,以他素来四平八稳的性格,也决计不会在临兵斗阵这么重yào

的时刻如此放肆大喊。

但是曹操身份如何,自然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将士们听说杀了吕布可以官升三级,正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个个都激动昂扬起来,向着吕布层层围上。

吕布自然神勇无比,他眼看着投石车就在眼前,虽然有勇猛如典韦者在前面阻拦,却也顾不得那许多了,他一提缰绳,飞也似的快步向前,焚天戟在空中惹出一阵火光,向着典韦的军阵直接攻去。

这一次典韦却大出吕布的意料,他并没有成匹夫之勇,而是严守阵中,高声喊道:“三军听令,列阵待敌!”

随着典韦的高呼声传出,四方军阵的士兵都是同声相应,虽然典韦麾下的士兵都是步兵,但是身穿重甲的重步兵防御力向来都是整个沙场上数一数二的。

就在此时,吕布和张辽臧霸三人已经策马碾压过来,吕布当先出手,铁戟横挥,一下子便砍翻了两名曹军步兵,但是这两名步兵刚刚倒下,后面的立即抢上前来,将之前倒下的士兵留出的空位不上。

张辽长刀挥舞,却没有吕布那般强横的杀伤力,对于阵型肃整的步兵队伍,骑兵的冲击显得稍稍有些不足。

臧霸则更惨,他是三人之中武艺最差的,也是经验最为薄弱之人,可惜他纵横青徐两州许久,却从未遇到如此差距悬殊的对抗。典韦的军阵阵容严谨,正好可以克制吕布骑兵的冲击,再加上周边吕虔、夏侯渊正以飞快的速度围杀过来,吕布的骑兵可以说是危在旦夕。

吕布看在眼中,心中着急,他只觉得周边都是曹军,为了个水泄不通,他心中着急,纵声嘶吼,赤兔马人立而起,显然是要发威。

典韦看在眼中,知dào

必须在此时遏制住吕布,否则的话飞将一怒,则百万军兵难以阻挡。

想到这里,典韦足下如同风雷声响,之后他一个箭步,向着吕布而去,手中铁戟脱手而出,口中高呼道:“中!”

典韦的铁双戟何等力道,再加上他强横的臂力甩出,此时恐怕有千钧之力。

吕布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他看见典韦铁戟飞来,当即也是运气凝神,双手持焚天戟,迎着典韦的铁戟拨去。

轰然一声巨响,吕布两只大手都是青筋暴现,而典韦的铁戟也终于被吕布拦在了空中。吕布回头望去,只见典韦正如飞般跑来,吕布冷笑一声,高声呼道:“手下败将,岂敢再来送死?!”

典韦听见吕布嘲笑自己,却也并不生气,反而是更加多了一分气势,他朗声虎吼道:“吕布小儿,今日便是你死期!”

就在此时,忽然吕布身后士兵躁动不已,只听惨叫声不绝于耳:“将军,吕虔已经杀过来啦!”

“将军,夏侯渊已经到了我军左翼!”

“将军,后面已经抵挡不住了!”

“将军!……”

的确如此,纵使吕布军兵强马壮,但是毕竟曹操的兵力乃是吕布的十倍以上,此时三面合围,再加上活力威猛的投石车作为掩护,吕布几乎没有获胜的可能。怪只怪当初攻打寿春,被孙策和周瑜一把大水淹死了三军人马,怪只怪吕布贪心不足,害了自己。

眼看着典韦就要冲到面前,吕布高声喊道:“文远,去防守左翼,臧霸,去支援右翼!”

张辽和臧霸两人得令而去,不敢有片刻耽搁,只留下吕布一人面对眼前的典韦。典韦此时重伤未愈,仍是不能拿出百分百的实力,他全力对付吕布尚且还不能取胜,更何况此时身上有伤?

但是典韦却也是一员悍将,越是身处劣势,越是奋发图强。

只见他猛地从地上捡起方才掷出的铁戟,之后一个箭步,竟徒步再一次向吕布发起了进攻!

吕布只觉得典韦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兽性,使出的招数全然都是不要命的打法,在这样的情势面前,吕布微微有些动摇,但是局势不容他有丝毫迟疑,他猛地出招,焚天戟不留丝毫余地的向着典韦攻去。

轰然一声,两人兵器相较,典韦咬牙切齿,虎口通红,显然是在吕布强dà

的能力之前表现出了实力的不足。此时他身上的伤口仍是没有愈合,随时都有旧伤崩裂的危险,但是尽管如此,典韦仍是一马当先。

吕布一击之下便已经感受到典韦此时的状态并非最好,但他也不敢大意,一击得手,第二招接踵而至。

典韦丝毫没有喘息的机会,还未来得及站稳脚,已经被吕布第二戟逼得连连后退,他一个后滚翻,向着后面退去,可惜赤兔马脚力太快,自己还未站起身来,吕布的第三戟已经攻来!

看来吕布这一次真的对典韦起了杀心!

典韦不能起身,只得继xù

翻滚,然而这一翻滚之下,就已经失去了防御的能力,吕布马力奇快,赤兔马毕竟是天下闻名的战马,岂能让典韦如此逃脱。

便眼看着吕布的长戟就要刺向典韦的腰间,忽然半空中横来一刀,堪堪挡住了吕布的一戟必杀。

吕布的戟法何等凶悍,这一刀虽然拦住,但却被吕布的臂力所震飞,吕布抬头望去,只见典韦身旁多了一名将领,这将领面目寻常,但是一双眼睛却坚毅不已。

吕布冷笑道:“哪个不要命的,速速报上名来!”

那名将领虽然被震飞了长刀,但是却并不露怯,当即说道:“吾乃于禁是也!”

典韦连忙趁机从地上翻身而起,看到于禁,也是露出了笑容。吕布见自己不仅仅要面对一个典韦,还多出了个于禁,不由得心中恼火,再一次发动攻势,焚天戟带出一蓬蓬火雨,向着两人杀去。

于禁连忙举起了长刀,那边典韦却也手持双戟,两人对着吕布一番抵挡,却始终不是吕布的对手。

眼看着吕布就要杀到投石车下,可惜于禁却冷笑喊道:“吕布小儿,还不快快转身看看你的身后?”

吕布闻言回头,只见夏侯渊和吕虔的大军已经开始合围,张辽和臧霸虽然武艺高强,但是兵力实在太少,已经开始陷入被动之中。

此时整个曹军如同一片波涛,而吕布三人则只是海中的小孤岛……

情势太险!

第491章 高顺出城

便在此时,忽然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了一声嘶吼:

“陷阵营啊……!!!”

这声音如同是从天外漂亮,空灵飘渺,但却让人心头一热,浑身血液奔腾!这声音这般熟悉,却又这般陌生,似乎是从地狱幽冥洞府之中传来,可是却又真真切切的传递到每个人的耳朵之中,似乎就在身畔发出。

只听那嘹亮的喊声仍在继xù

吼叫:“全军突击,冲破曹军!!”

这一句话喊出,整个战场似乎都安静了几秒钟,每一个士兵都回过头来,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他们心中明白这声音代表着什么。

其中尤其是吕布、张辽和臧霸三人,他们回过头来,望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脸上都是露出的喜悦的表情。

不出他们所料,只见下邳城门大开,一支骠军正昂首从城中浩浩荡荡出来,领头的一人身骑黑马,头戴面具,手中长刀森森然如同寒冰,不是别人,正是陷阵营的最高统领高顺出战。

而他身后的健儿虽然不过八百左右,但是各个都是精英,肌肉结实,装备精良,不消说,正是高顺引以为傲的陷阵营部队。

陷阵营虽然在上一次寿春之战中惨遭铩羽,几乎全军覆没,但是毕竟高顺早有准bèi

,立即在短时间之内召集并训liàn

出了这第二支陷阵营。

这一支陷阵营其中不少士兵都是曾经的老成员,剩下的则是更加少壮的新兵,没有人敢怀疑高顺练兵的水平和实力,也没有人敢小看眼前的这一支新的陷阵营。

“宁丢一座城,莫遇陷阵营。”

这句俗语仍是在军队之中传开,没有人敢于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夏侯渊虽然仍在统领士兵对抗张辽,但是看到了突然从城中杀出的陷阵营,还是脸上变色,当即手中令旗挥舞,高声喊道:“快快抵挡高顺,莫要让他杀出了豁口,让吕布这厮跑了!”

一旁吕虔也是不敢怠慢,当即令手下士兵暂且围住臧霸,而后自己纵身上前,手中提刀,向着高顺杀去。

看来高顺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却已经引起了足够的重视。

吕布则面对着典韦和于禁,冷笑一声,他心中明白自己已经不足以摧毁整个投石车了,如今高顺的出击给了他脱身的希望,他不愿浪费这一大好机会,当即猛地一提缰绳,赤兔马如同天龙下凡,一个飞身从典韦和于禁身上飞跃而过,吕布趁机跑向了最近的一台投石车,焚天戟幻化出千万刀光剑影,猛地向投石车的主梁砸去。

只听轰然一声,投石车应声而裂,吕布冷笑一声,不敢怠慢,立即向着第二台奔驰而去。

典韦看在眼里,心中大惊,高声喊道:“拦住他,他要摧毁投石车!”

可惜赤兔马脚程实在太快,典韦这一边还未来得及反应,那边吕布依样画葫芦,已经干掉了第二台投石车。

于禁终究是个稳重老辣的,他并没有追击吕布,而是命令余下的守卫将其他投石车护住,吕布一连斩断了两台投石车,再看的时候,却已经没有其他投石车暴露在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内。

吕布心中暗骂于禁狡猾,但是却也没有办法,只得纵马向着后方退去,毕竟此时高顺千里迢迢出来救自己,若是辜负了高顺的一番苦心,那么可就糟了。

典韦见吕布欲走,当即又是一支飞戟掷来,吕布只觉得脑后风声响起,连忙闪身躲避,只见电光火石之间,典韦的铁戟从吕布而后划过,险些砍掉了吕布的耳朵。

吕布回头怒目望着典韦,喝骂道:“王八蛋,早晚砍了你的脑袋!”

此言说罢,吕布却也不敢恋战,连忙拔马便走,一时间飞将竟然狼狈不已。

而就在此时,不远处的高地上,曹操陪着一位坐在战马上的少年正看着此时的战局,这少年眉目清秀,身材高大,但是唯一不协调的便是他并非是坐在马上,而是两条腿被绑在战马之上。

明眼人便能看得出来,这少年乃是因为双腿不能动弹,因此才被固定在这战马之上。

他不是别人,正是在濮阳之战中被吕布打伤了脊柱,如今下半身仍是没什么知觉的曹操的长子:曹昂。

不过在左慈的精心调护之下,此时的曹昂已经比起之前大有进步,虽然双腿仍是不能动弹,但是至少可以在别人的帮zhù

下骑马了,可谓是进步神速。

曹操和曹昂父子俩感激左慈,更是将他视作上宾,因此左慈此时在曹操军中的地位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此时父子两个望着战场之中仓皇逃窜的吕布,都是露出了痛快的笑容。

曹昂一双眼睛虽然明亮清澈,但是其中却透露着一丝丝的阴鸷,他望着吕布的背影,说道:“父亲大人,这一次咱们定要杀了吕布!”

曹操点头微笑,一双小眼之中透露的皆是自信,他缓缓说道:“吕布气数已尽,这下邳城中兵马不过三万以下,更加上听说他前几日竟然遣走了陈宫……呵呵呵……若是陈宫还在此处,恐怕我倒还对他有些忌惮,如今没了陈宫,他吕布就如同是瞎了眼的老虎,不足畏惧。”

曹昂听了这话,点了点头,忽然回头对身后一名老者说道:“恩师,这一次能够拿下徐州,还要靠您的帮zhù

。”

此言说罢,曹操父子二人身后忽然闪出了一名老者,这名老者一身道袍,衣着不凡,气势也是高手风范,不消说,正是丹鼎教的掌教真人左慈来了。

左慈捻须微笑,说道:“放心,吕布这厮与我素来有仇,我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不过暂且还不急着弄死他,在他之前,我还要跟一个人算算账。”

曹昂闻言一愣,问道:“哦?不知dào

恩师还要跟谁算账呢?”

左慈也不急着回答,而是缓缓伸出了右手,他指着不远处的战场,战场上一支军队正威风凛凛的突pò

着曹军的防线。这军队正是陷阵营。

而左慈的右手食指则正好指着陷阵营的统领。

只听他阴测测一笑,说道:“我要找的就是这个人,高顺!”

第492章 左慈出战

左慈话音未落,他已经欺身而上,曹操和曹昂只觉得耳后风声大起,等他们回头的时候,左慈却已经不知dào

去了哪里。

曹操虽然脸上不露声色,心中却仍是有些紧张,身边有着如此高人,曹操的心里始终不能踏实。毕竟他是个多疑的人,绝不可能会让左慈这种人长期潜伏在自己的身边。

再说战场上此时吕布已经杀到了张辽的身边,张辽仍在夏侯渊的军队之中左冲右突,虽然张辽武艺神勇,但是夏侯渊的部队却十分有章法,骑兵强壮,步兵严整,俨然不是张辽一个人便可以搞定的。

而臧霸那边似乎更惨,臧霸的武艺比起张辽和吕布逊色了不少,但是他要面对的士兵却丝毫不再少数。

因此臧霸此时简直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他一张面孔因疲惫和紧张而剧烈扭曲,上面全是血水,看上去面目狰狞,令人恐怖!

吕布连忙朝着张辽喊道:“文远,咱们先去救臧霸!”

张辽不敢怠慢,当即长刀一挥,立即掉头而去。

而此时的远处,曹军的吕虔已经与高顺战在了一起,高顺虽然刚刚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但是此时仍是神勇无dí

,万夫莫当,他身具丹鼎教正宗玄门功夫,恢复能力本就比平常人强上了一筹,再加上他刀法本就凌厉,没过几个回合,挡在他前面的吕虔竟开始有些气喘吁吁。

吕虔暗自稳住节奏,心中暗道:“好一个高顺,竟然如此强横,难怪陷阵营如此难缠,没想到吕布手下除了张辽竟然还有这般好手。”

而高顺则心中同样焦急,他害pà

的不是吕布被杀,而是害pà

曹军攻入城中之后,自己将会落在左慈的手上。

左慈的可怕,高顺深刻明白,要不是如此,他也绝对不会如此恐惧。当初他看出了左慈对他和李肃都起了杀心,因此才反水重新投靠吕布,而今左慈与曹操的大军兵临城下,高顺却只能背水一战了。

正当高顺心中害pà

左慈的时候,吕虔竟然一眼看出了高顺的犹豫,当即一声怒喝,催马上前,长刀在空中翻出几朵刀花,向着高顺而来。

这吕虔果然也不是个平庸的角色。

高顺眼疾手快,虽然此时心事重重,但仍是反应迅猛,当即鬼头刀反手劈出,轰然一声,将吕虔的长刀震得嗡嗡作响!

两人交马至少过了三十招,吕虔已经渐渐失去了优势,转眼就要死在高顺手上。

便在此时,吕虔急流勇退,挽了个刀花,策马向着后方而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曹操潮水一般的士兵,这些士兵都是经过了严格训liàn

,此时的战斗力绝对不可小觑!

高顺看见面前山呼海啸而来的士兵,冷笑一声,再次高声喊道:“陷阵营!”

随着高顺的高呼,他身后本来各自为战的士兵猛地凝聚起来,长枪挺起,盾牌横竖,立即形成了一个球型阵型。此时的阵型简直如同刺猬,表面乃是盾牌所围成的弧形,而空隙之中却是刺出的长矛,让人不敢上前。

高顺也是后撤两步,隐身于阵型之中,说时迟,那时快,这阵型竟然如同战车一般,立即开动了起来。

曹军不敢抵挡,眼见着高顺的陷阵营就像坦克一般,向着自己的军阵碾压过来,远处夏侯渊站在高地上看了个清清楚楚,他心中大急,当即喊道:“调动投石车过来!快快调动投石车来!”

可惜投石车此时距离此处太远,如何能够立即过来?再加上投石车准头不行,根本不是克制陷阵营的法子。

正当曹军束手无策的时候,只见他们身后烟尘大起,吕布带着他的残兵败将向着战场上攻杀过来。

曹军本来都开始击中火力对付陷阵营,如今又遇到了吕布,一下子阵型开始乱了起来。

吕布虽然一战之下折损了大多数的兵力,但是正所谓“穷寇莫追”,此时吕布乃是穷寇,战斗力相当强悍。

两相交汇,合兵一处,吕布终于冲出了重围,他看着重伤初愈的高顺,心中百感交集,当即喊道:“高顺,快快随我回城!”

高顺从阵型之中脱身出来,抬头望着远处浩浩荡荡追杀而来的曹军,摇头说道:“将军先走,我来抵挡一阵!”

张辽闻言连忙制止道:“高顺不可!曹军势大,此时他们只是被咱们杀了个措手不及,若是等他们恢复了士气,咱们万万不是对手!”

高顺却摇头说道:“你们快撤,若是让他们趁机进了下邳,咱们更加难以抵抗!”

正说着夏侯渊已经亲自策马带兵而来,吕布见高顺所说不错,只得暂且咬牙,喊道:“咱们先走,让高顺抵抗一会!”

此时张辽和臧霸两人也已经到了人困马乏的境地,不是不想留下来帮zhù

,而是两人就算留着也是帮了倒忙。

没奈何,三人只得带着残兵向下邳城而去。

高顺那边从陷阵营中抬头观望,却看到夏侯渊倒提着长刀,正气势汹汹的亲自赶来。

高顺冷笑一声,策马而出,当即喊道:“将士们,杀了敌军上将夏侯渊!”

陷阵营士气如虹,跟着高顺将领都是一声嘶吼。没想到声音刚落,忽然高顺眼前人形闪动,只见夏侯渊军中走出来了一个怪人。

此人的确奇怪,百万军中,箭矢如飞,本来是个极其凶险的所在,但是此人却只是穿了薄薄一层道袍,丝毫不害pà

被刀剑所伤。

而战场上不是砂石尘土,便是鲜血秽物,此人宝蓝道袍却是纤尘不染,干净的很。

更加上此人步子迈得并不大,走路速度也不是很快,但是就是没多久已经到了高顺的面前。

高顺望着这个怪人,若不是因为戴着面具,恐怕众人早已经看得出他的面部表情已经开始剧烈扭曲……

只听那怪人对着高顺微微一笑,说道:“高顺啊……你还认得我吗?……”

高顺便如同遇到天地的小兽,一下子便蔫了下来,他头颅低垂,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有些软弱,只听他缓缓说道:“自然认得……掌教真人……”

第493章 高顺归天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左慈,左慈一双眼睛如同毒蛇一般狠狠的盯着高顺,一步一步,缓缓向前。他并没有散发出太多的杀气,但是却让高顺身后的陷阵营都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左慈缓缓伸出手来,指着高顺,慢慢说道:“高顺,你既然还认得我,为何还敢背叛我?我潜心设计,你辛苦卧底,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为什么在快要成功的时候你到来反水投靠了吕布?!”

高顺见左慈咄咄逼人,干脆也猛地摘下了面具,露出了刚毅坚挺的一张面孔,他一双眸子开始有些犀利,但却仍是有一种恐惧弥漫在其中,只听高顺苦笑一声,说道:“你心中一直以来都是想要除掉吕布罢了,我和李肃的死活,你却是从未都看在眼里的。”

左慈被高顺一说,忽然有些哑口无言,但是他立即回复了冷静,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说道:“怎么会?你和李肃都是我最器重的门徒,你们两个立了这样的大功,我连表扬都还来不及呢,怎会不顾你们的死活……你莫要忘了,我曾经都已经答yīng

让你们两个来参阅《遁甲天书》了。”

左慈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高顺更是纵声狂笑了起来。其笑声直达云际,让左慈深刻的感受到一种嘲讽的意味。

只听高顺冷笑啊:“左慈啊左慈!亏你还是掌教真人,李肃那家伙被你骗了倒还情有可原,你觉得我也会被你骗了吗?”

说到这里,高顺猛地瞪大了双眼,继xù

说道:“当初吕布得到了《遁甲天书》,武艺突飞猛进,成了你的心腹大患,这已经是前车之辙了,如今你费劲了千辛万苦,终于就要夺回自己视如珍宝的《遁甲天书》,莫非你还要让我和李肃成为第二个、第三个吕布吗?不要胡说八道了,我岂会被你骗了!”

左慈没想到高顺竟然早已经撞破了自己的阴谋,他一时间不禁有些尴尬,但是他仍是强装镇定,低声说道:“高顺啊高顺,你自以为很聪明吗?你错了,你全然错了,你当真以为我让你和李肃去吕布身边卧底,只是为了那一本无字天书吗?”

高顺没想到左慈竟然会如此说,他一时间也是有些奇怪,眉头不禁开始皱了起来,他低声犹豫道:“难道……难道还有别的意图?”

左慈仰天大笑,笑了三声,终于缓缓说道:“高顺啊,你可当真是傻得可以,你难道还没看明白吧?天下已经不再是刘家的天下了,朝代也要变了,这九州大地,正在重新分裂,而在这乱世中,若是没有一支自己的队伍,可要如何生存啊?”

高顺耳中听着左慈的声音,心中却是越来越乱,的确,左慈曾经告sù

过他和李肃,潜伏于吕布身边不仅是为了《遁甲天书》,更是想要将吕布的武装力量据为己有,似乎左慈知dào

一个人正在疯狂的充实着自己的武装力量,而左慈想要与那个人为敌,或者说不要变得更加被动。

可是局势就是这样,绝不是高顺一个人可以操控的,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左慈见高顺露出了不解的神色,当即大笑道:“可惜啊高顺,可惜啊,你本来可以助我成大事,没想到却成了毁掉我计划的最后一个棋子,高顺啊高顺,你这条命当年是我给你的,如今不妨就还给我吧!”

此言说罢,高顺忽然觉得眼前光华闪动,之后耳畔风声响起,左慈竟然一下子失去了踪迹。

夏侯渊站在高顺和左慈的一旁,本来还能看着这两人交谈,之后却忽然眼前一晃,只见左慈似乎幻化成了一道火焰一般,飞舞着消散在了自己的视野之中。

高顺知dào

左慈的武艺比起他自己高强了太多,一时间也放qì

了抵抗,他本就已经重伤初愈,身体状况不好,如今一来,更加是毫无还手之力。

他只觉得头颅下边一阵灼烧感觉,再之后竟然是一种彻骨的寒冷传来,而在这些都经过之后,他却一下子失去了意识。

无论是远处的陷阵营或是眼前的夏侯渊,都看到了高顺飞起的头颅,那颗头颅脱离了他的肩膀,向上飞了足足有七尺……

之后便是鲜血奔涌而出,如同传说之中的喷泉。

一代骁将,陷阵营的统领,终于在这一场战斗之中失去了他自己的生命。虽然之前吕布和臧霸拼命从鬼门关将他救回,但是这一次,恐怕就算是太平教的当家神医华佗来了,也无法再让他起死回生了。

高顺的头颅在空中翻转了至少十数个跟头,之后重重的摔入尘土之中,转眼,鲜红的血液就已经将一旁的尘土染红。

万军从中,只见一名怪异的老道人已经缓缓走出了数十步,他身上仍是纤尘不染,似乎并没有参加过这一场残忍的杀戮……

那老道人正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左慈……

……

然而就在此时,下邳城中,吕布带着张辽和臧霸刚刚狼狈逃入了城中,这一番冲击,吕布虽然干掉了曹军两架投石车,但是却只是伤其皮毛而已。

更何况自己的大将高顺此时正在城外,生死未卜,面对着曹军数以万计的大军,高顺的性命和结局,恐怕是可想而知的了。

八百人的陷阵营,从未输的这般惨过,而吕布却也从未像今天这样狼狈过。

与曹操交手,虽然长久来看互有胜负,但是如今吕布油尽灯枯,手下的士兵不足三万,这一番冲杀下来,整个城中恐怕只剩下两万左右的兵力了。

这么少的兵力,如果说得悲观一点,可能只剩下等死的机会了。

吕布翻身从赤兔马上下来,将焚天戟扔给一旁的士兵,迈着疲惫的步子,向城中而去,身旁张辽连忙快步跟上,问道:“将军,高顺他还在城外,咱们……咱们要不要想想办法?”

吕布闻言回头,一双眼睛之中除了悲观绝望,却是什么都不剩了,他沉声说道:“想想办法,你以为我不想想办法?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能有什么办法?!”

张辽面对着吕布歇斯底里的样子,长叹了一声,他不知dào

吕布为何一战下来就已经失去了全部的斗志,他只是知dào

,恐怕这一次,吕布要败了,彻彻底底的败了。

第494章 飞将末路

便在吕布整个军队都开始士气低垂的时候,忽然一声惊呼,只见从城墙外面飞来了一件东西,这东西飞的老高,圆滚滚,看得出来乃是曹军用投石车扔进来的物什。

吕布尚在纳闷众人为何惊呼,又纳闷为何曹军会用投石车投掷个这种奇怪的东西进来,但是只见那东西重重摔在了吕布和张辽等人的面前,之后在地上骨碌碌滚了几滚。

众人向那东西望去,都是同声惊呼了起来,更有甚者,已经开始跪地干呕了起来。

吕布眼疾手快,他猛地伸出右手,隔空取物,将那东西从地上捡了起来,只见那东西此时经过重击已经开始变形,但是却仍然能够看出它是个人头。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众人虽然此时都已经被这人头吓得失去了理智,但是却仍是可以通过这人头的五官和眉宇之间隐隐的煞气来判断出此人是谁。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陷阵营威风凛凛的头领高顺。吕布仍能从他那坚毅锐利如鹰隼一般的眼睛之中看到他生前的神采。只不过此时的高顺已经身首异处,他一双眼睛之中也再也没有往日的光华,有的只是无边无尽的空洞,如同两个深邃的夜空。

高顺的头颅,竟然这么快便已经回到了城中。

臧霸看在眼里,心中难过不已,纵声高呼道:“高顺!”

张辽虽然一直以来并不喜欢高顺作为丹鼎教的内奸潜伏在吕布身边,但是此时看到昔日的战友已经魂归尘土,马革裹尸,他也是心中不忍,淆然泪下。

吕布一双手轻轻捧着高顺的头颅,心中难过莫名,虽然高顺最开始乃是丹鼎教的内奸,一开始始终对吕布心中怀着鬼胎,但是毕竟高顺与吕布已经相识了整整十个年头。

这十个年头的光景可并不短,从吕布还在并州的时候,高顺已经是吕布的左膀右臂了。

如果说李肃的背叛让吕布心生绝望的话,如今高顺的死,对吕布来说更是一场打击。

一场难以言说的打击。

吕布轻轻将高顺的头颅放下,之后遥遥望着自己的府邸,忽然咧开了嘴巴,露出了一种令人心痛的笑意。

只听他缓缓说道:“来人,把下邳城中所有的酒都给我取来……”

说罢吕布策马扬鞭,竟然向着自己的府邸打马而去,看都不看众人一眼。

……

就在此时,远处的陈珪和陈登两父子将这些全部看在了眼内,陈登悄声问道:“父亲,我看吕布将军已经崩溃了。”

陈珪一张苍老的面孔上露出了无奈的神色,他点了点头,说道:“可不是……先是被周瑜水攻杀了个全军覆没,又遭遇了曹操大军的兵临城下,丢了彭城,死了高顺,他就算是天下无dí

的猛士,却也不能以一己之力对抗曹操整个军团啊……”

陈登点头说道:“父亲所说不错,可是这下邳和徐州,莫非最终就要落在曹操的手中了吗?”

陈珪一双狐狸似的眼睛骨溜溜直转,他眉毛一扬,盯着自己的儿子问道:“怎么?莫非你还不乐意曹操来接手下邳?不错,曹操虽然屠杀了徐州,在徐州口碑很是不好,但是他至少还算是个雄才大略的英主,再差劲,他还能比吕布还差劲?”

陈登听了这话,心中一惊,连忙问道:“怎么,父亲大人难道一直对吕布将军心怀不满吗?”

陈珪咧嘴笑道:“哈哈哈……也不是不满,只不过这吕布若是上阵杀敌还好,若是统领一周,却是能力大有不及了,百姓在他的治下,恐怕会越活越难受啊。”

陈登仍是不明白自己的父亲的意思,但是他却从自己父亲的眼神和语气之中,听出了些什么意味,他不由得大着胆子问道:“父亲莫非想要……?”

陈珪见自己儿子欲言又止,心里有些不乐意,当即一拳头打在陈登的脑袋上,骂道:“小兔崽子,有什么话就跟我说,藏着掖着算什么?”

陈登当即立即谢罪到:“父亲莫怪,我只是觉得父亲似乎对曹操有些好感,如今兵临城下,若是等着曹孟德破了城,恐怕城中百姓难逃一死,咱们倒是不如……”

陈珪忽然一把拉住陈登,不住口的说道:“良禽择木而栖,良禽择木而栖……良禽择木而栖啊……”

陈登听见自己的父亲终于说出了这句话,不由得心中的重担一下子放了下来,他缓缓望着远处的城楼,心中暗道:“吕布将军,非是我不忠不义,只是这城中的百姓,却总得有人替他们着想啊……”

……

小沛城西,开岭,夜幕刚刚降临,整个山谷之中喊杀声仍在继xù

,只不过若是有人昨夜也在这里听过的话,他便会立即分辨的出,今天的喊杀声比起昨夜已经开始显得有些沙哑和低沉了。

这一场战斗足足持续了两天一夜,现在正进入了第二个夜晚。

战火纷飞,整个山谷都已经被火光照亮,其中不少是夏侯惇的辎重车,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此时的夏侯惇整个辎重都已近被烧毁,可见已经处于一种十分被动的局面。

夏侯惇一身黑蓝色交错的战袍,其中已经被刀剑刮得残破不堪,上面更是血迹和污渍,但是夏侯惇却丝毫没有时间去搭理。

此时连姓名都难保,谁还会在乎衣服?

夏侯惇骑着战马,提着一杆铁枪,正从徐荣的军阵之中穿行而过,他身后还跟着约莫有几千名骑兵,都是人人面露疲惫,不知dào

什么时候就会倒地而亡。

他一只独眼四下探望,却看到地上出了死尸残骸,更没有别人的影子,这一场战斗惨烈无比,尤其是徐荣麾下那名名叫许褚的先锋,几乎一个人就摧毁了夏侯惇整个步兵战队。

要不是史涣拼了老命将许褚引走,恐怕此时的夏侯惇已经被许褚打得溃败而逃了。

夏侯惇想到这里,背上不由得生出了一股寒意,他连连摇头,摆脱恐惧,毕竟他是曹军之中以勇气胆量著称的将军,若是关键时刻露怯,那可如何立足?

第495章 卖狗肉的

此时两军交汇,本来徐荣的军马可以说是准bèi

充分,阵容齐整,夏侯惇本来以为徐荣会轻轻松松的将他们的部队冲散,之后大肆屠杀,但是令夏侯惇意wài

的是,徐荣并没有这么做。

徐荣似乎充当了一个搅屎棍的角色,他不禁没有全军突击,反而是跟夏侯惇耗了起来。

徐荣的打法很简单,也很明显,那便是以守护自己的军队不被损失为己任,之后尽量多杀伤夏侯惇的人马。

夏侯惇虽然英明神武,却也一时间想不明白,这徐荣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么好的局势,他不想着赶紧结束战斗,难道还有别的阴谋?

再一联想,此时的陈焉却不知dào

去了哪里,夏侯惇忽然心中一凉,拍着大腿暗叫道:“好一个陈焉,我又中了他的奸计!他这哪里是去攻打濮阳,根本就是为了小沛而来!”

想到这里,夏侯惇如同发了疯了恶狼一般,猛地掉转马头,高声喊道:“弟兄们,弟兄们!咱们撤军!向着小沛撤军!”

……

而此时,小沛城中,韩浩仍是有些无所事事,既然陈焉带兵去了濮阳,那么小沛城至少暂且安稳了下来,他站在城楼之上,望着远处的薄薄的晨雾,长叹一声,心道:“也对,小沛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谁会可以来此处呢?只不过主公这会有没有拿下徐州,我看吕布这厮虽然勇武,却也只是个有勇无谋之辈,不足为虑。”

想到这里,韩浩心中又踏实了不少,他身边守夜的士兵此时已经开始打起了瞌睡,但是韩浩却也并不想将他们叫醒,毕竟没什么事情,不足为虑。

转眼到了晌午,韩浩伸了个懒腰,准bèi

下城去吃午饭,忽然看见城门那边来了一队商户,领头的一人乃是贩卖狗肉的城中老伍。这老伍是个奇人,虽然是乱世之中,但是却仍是养狗卖狗,生意做得红火,他并非是小沛本地人,而是最开始在颍川讨生活,后来颍川也开始战乱,他便辗转来了小沛。

最初夏侯惇攻破小沛的时候,所有百姓都未刘皇叔长吁短叹,反倒是这个老伍,一点悲伤的感情都没有,还挑来了两担狗肉,犒劳曹军。

此时虽然还没有到深冬,但是狗肉吃起来仍是浑身暖和。夏侯惇最爱不过,当即还赏了他不少钱粮。

因此韩浩对这狗肉老伍也还真算是熟络,如今隔着城头看见,韩浩不由得扯着脖子喊道:“老伍!又去哪发财啦?!”

那狗肉老伍站在城门口,听见城头上有人喊他,便抬起头来,一双不算太大的眼睛之中灼灼闪光,看见韩浩,他立即借口说道:“韩副统!俺连夜从黎阳运来的新鲜狗肉,肥的很,要不要来点?”

韩浩看见老伍身后站了至少十来个健壮的小伙子,身上挑了不少重担,一看便知dào

这狗肉定然肥得很,听到这里,韩浩不禁开始生出了好多口水。

这战乱年代,能吃上饭就已经不错了,吃肉更是难得的很,今天没想到这狗肉贩子挑来了这么多好东西,韩浩如何能不心动?他当即三步并做两步,下了城楼,绕过门洞,将老伍以及身后的小贩们引进城,笑道:“既然老伍这般热情,那我也不好客气了,快来,拿出来看看。”

老伍一声答yīng

,当即解下了自己身上的担子,掀开盖子,只见里面黄红白三色,交错摆着不少肉食,看起来就让人舌下生津。

韩浩当即伸手拿了起来,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忽然问道:“老伍,如今这战火纷飞,到处打仗,你哪来这么多狗肉?不会是还掺杂着白肉吧?”

白肉便是人肉,乃是肉中最下贱的肉种。如今天下战乱,猪狗畜生并不太多,都是奢侈品,反倒是人肉多的吓人,每天都有无数百姓死去,因此很多黑心店家便将人肉剁碎了混杂在别的肉中,称作是“白肉”。

老伍听韩浩这么一说,一双眼睛有些瞪大,说道:“韩副统,你这是什么话?俺老伍这么多年的老买卖人,可曾听过有人说我卖过白肉?”

韩浩见老伍竟然生气,连忙摆手说道:“这倒不曾,这倒不曾,到时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哈哈,哈哈……”

韩浩虽然是小沛城中的副统领,但是却也不敢得罪了老伍,毕竟老伍这人大方得紧,时常拿出自家的狗肉来接济夏侯惇的军队,若是真的得罪了老伍,恐怕韩浩日后就吃不上狗肉了。

老伍见韩浩赔笑,也不敢得理不让人,当即拿出了其中一担,说道:“韩副统,这样,咱们守城弟兄都是一夜未睡,辛苦的紧,这些狗肉拿来给弟兄们炖汤喝,日后还望韩副统多照拂照拂俺家的生意。”

韩浩听了这话,眉开眼笑,此时已经秋天,天气转凉,实在需yào

狗肉汤暖暖身子,想到这里,韩浩当即一声应承,命属下结果这狗肉胆子,朗声笑道:“没问题,日后你伍老板的事情,便是我们兄弟们的事情。”

此言说罢,韩浩当即也不和老伍多说,之后便领着弟兄们向着庖厨之处而去,走出两步,韩浩忽然觉得有啥不对,回头去看,只见老伍身后其中一名小贩长得有些眼熟。

不过仔细去看的时候,韩浩却又没认出来,他不禁心中纳闷:“奇怪,老感觉我见过此人,莫非是我的错觉?”

正犹豫的时候,韩浩身旁一名士兵连忙呼唤道:“统领,快走,咱们弟兄都饿坏啦!”

韩浩连忙答yīng

,之后快步而去……

望着韩浩远去的背影,老伍身后两名小贩忽然开始低声议论了起来:“王单,你差点被韩浩认出来啦,你以前跟他交过手?”

另一名小贩连忙低声说道:“我乃咱们主公坐下的先锋,若是敌军没见过我,那可就说明我这先锋做的不称职啦!还好这家伙急着吃狗肉,没能认出我来。”

第496章 集体拉稀

先说话的小贩笑道:“可不是,多亏这家伙毛躁,若是他仔细来查,兴许还能找到你担子里面狗肉下面的流星锤咧!”

王单皱了皱眉,特意将头上的草帽向下压了压,说道:“于毒老哥,饶了我吧,咱们此时只是小贩,言多必失,不要张扬啊……”

原来这两个小贩不是别人,一个乃是陈焉手下武艺最差的先锋,善使一把流星锤的王单,另一名只是陈留太守张燕手下,急先锋于毒。

自然,于毒来了,少不了白饶,果然听见身后令一名小贩言语不满,骂道:“该死的于毒,就他奶奶知dào

多嘴,一会被曹军发xiàn

,砍杀了你这野厮!”

这一番骂骂的于毒晕头转向,不消说,自然是他的好搭档白饶。

于毒回头一脚踢向白饶,一边还压了压自己的斗笠,骂道:“滚你奶奶,救你老实!”

卖狗肉的老伍见这俩兄弟一言不合就要打起来,他对两人不熟,并不知dào

这两人天生就是这个冤家命,还以为两人真的生气,连忙低声劝道:“二位爷,二位爷,咱们这一行十来号人,已经在城中算得上惹眼了,您这两位在斗斗法,恐怕吃狗肉的韩副统早就知dào

了!”

王单也是看不下去,赶紧低声劝道:“你们俩兄弟,一路上都未说话,怎么一进城反倒折腾起来了?咱先老老实实到了狗肉铺子,有冤有仇,到时候再说?”

于毒这才熄了火,点头说道:“还不是老白这厮太嘴贱!”

白饶哼了一声,看起来是不和于毒一般见识了。

这一行人终于顺顺利利进了狗肉铺子,其中已经有二十名左右的骁勇汉军等待,这是狗肉老伍带进来的第三波人了,若是计划顺利,等着韩浩他们吃过被陈焉“特殊处理”过的狗肉,今夜就可以大杀一场。

而那边韩浩架着一整担子的狗肉,早已经架起火来烧了起来。大锅之中狗肉翻滚,汤汁浓郁,肉香早已经随着风传遍了军营之中。

将士们冻了一夜也饿了一夜,一闻到这股气味,立即疯狗一般围了上来,纷纷七嘴八舌议论开了。

“今天有肉吃?”

“将军,哪里搞到的肉啊?”

“还是狗肉!好东西!是不是又是老伍送过来的?哎呀这老伍还真是个爽快人啊!”

议论纷纷之中,士兵们早已经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韩浩望着锅里,也是口水直流,闻了半天,他忽然一皱眉,问道:“你们闻没闻到一股馊味?”

士兵们只顾着闻着狗肉香,谁还能闻到馊味?其中一人立即打趣道:“兄弟们各个都已经好几个月没能洗澡了,要是没有馊味,那才奇怪吧!”

众人听了这话,都是轰然大笑了起来,韩浩也不计较,当即摆了摆手,喊道:“来来来,把碗都拿过来,命好的吃肉,点背的喝汤!”

此言一出,将士们更是人人踊跃,恨不得都抢在第一个,害pà

来得晚了就没有肉吃了,这一座城中好几万的弟兄,便是喝肉汤都分不到一人一碗,剩下的只能闻闻味道,倒也算得上是聊胜于无了。

韩浩自己占了便宜,当然是先分到了一碗,他二话不说,赶紧脱离战场,自己躲在了一旁开始享shòu

起来。

虽然这狗肉闻起来的确有些馊味,但是却仍是肉啊,出门在外,连年征战,除了人肉,韩浩还真是好久都没吃过一次肉了。

捧在手中,韩浩都有些不舍得吃光,他嚼了一块肉皮,含在嘴里,反反复复就是不舍得咽了,远处那些士兵为了这一大锅的狗肉汤险些打了起来,韩浩看在眼中,心里却也说不出的开心。

“唉,终于是看见了点油水……这仗要是再打下去,还不知dào

能饿死多少人哪……”

韩浩口中支支吾吾说着,终于是一狠心,将口中已经嚼烂了的狗肉吞进了肚子。

这一场狗肉宴席足足吃了有半天之久,此时小沛城中的粮草还算充裕,因此每天可以吃两餐,若是粮食不足的时候,恐怕一天只能吃一顿饭,还只是稀的,更有甚者,两天三天吃一顿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而今吃了个大宴,士兵们自然都不想早些结束,有的士兵没有吃够,拿着碗来不停的添,可怜的不知如何是好。

韩浩也是看在眼中,心疼自己的兄弟,也不催促,反正这时候陈焉的大军已经出发去了濮阳,此处可以说是安全得很,凡事都有自己的老大夏侯惇照顾着,没什么大不了的。

转眼日渐西倾,天色也暗淡了下来,韩浩吃的过瘾,抹了抹嘴,终于放下了碗筷,便在此时,忽然他腹中一痛,后门不紧,放了几个臭屁出来。

韩浩眉头一皱,暗骂自己贪嘴:“好家伙,果然我只是条贱命,配不上这好东西,狗肉没多吃多少,自己的五脏庙就已经开始受不住了……”

想到这里,韩浩赶紧站起身子,三步并做两步向着茅厕而去。

没想到韩浩还未走到,就已经远远望着茅厕那边排起了长龙,他眉头一皱,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这狗肉虽然是好东西,可是也没必要将这些军士都给吃坏了肚子吧?他们平素乃是铁打的一般的身子骨,别说是狗肉了,就是直接吃路边的野草也万万没有吃成这个德行的道理。

韩浩不由得心中一凉,暗道:“好家伙,莫非是老伍的狗肉有鬼?不应该啊,这老伍与我们算得上老相识了,我们吃他的狗肉也不是一次两次,从没出过事啊?莫非这老伍想要赚黑心钱,这一次收的狗肉都是坏了的?”

想到这里,韩浩已经承shòu不住,腹中咕噜噜作响,后门已然就要失陷。

韩浩也顾不上那许多了,反正这乱世之中,哪里还能讲究文明?他连忙找了一处僻静的所在,解开裤子,俯身便拉。

拉了好大一会儿,韩浩终于舒坦了些,可是眼前的士兵仍是络绎不绝,显然都是被这狗肉折腾惨了。

韩浩刚想拉住个人问问,只听远处鼓声打起,隐约是有人喊道:“不好了!城门开啦!”

……

第497章 拿下小沛

韩浩听了这话,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此时已经到了晚上,正是宵禁之时,虽说陈焉已经带兵北上,但是毕竟是战争年代,敏感的很,大晚上开城门,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想到这里,韩浩连屁股来来不及揩两把,立即提起裤子,高声喊道:“来人!快来人!”

喊声刚落,前面便跑来了个提着裤子捂着肚子的人,这士兵显然也是被狗肉吃坏了肚子,上前着急说道:“将军,将军,西门开了,西城门不知dào

被谁打开了!”

韩浩如何不知dào

西城门开了,他当即问道:“怎么回事?有人看见吗?”

那士兵还未说话,先是噗噜噜放出个屁来,又有些不行,他哆哆嗦嗦说道:“没人看见,将军……我还想拉……”

话音未落,韩浩已经问道一股恶臭传来,这士兵也不顾廉耻,只得转向之前韩浩所在的地方,立即俯身解决了起来。

韩浩无可奈何,只能强忍着肚中的疼痛,喊人道:“快快牵我马来,牵我马来!”

可是此时士兵们都被狗肉害得后门失禁,哪里还有人有时间给韩浩牵马?韩浩还未来得及高声咒骂,便忽然听见身后城墙上又有人喊道:“陈贼来了!陈贼来了!”

韩浩闻言大惊!陈贼?那不就是陈焉吗,不是说陈焉带兵去了濮阳,夏侯惇还亲自率众追击,还要与濮阳的曹仁里应外合,内外夹击,让陈焉死无葬身之地吗?

为什么陈焉在这个时候来到了小沛!一定是骗人的!

韩浩实在不敢相信,为何陈焉会此时出现,便在这时,忽然喊杀声传来,之后西城门那边燃起了滚滚浓烟,恐怕这陈焉真的来了。

韩浩大惊失色,陈贼!竟然真的来了。他也顾不上等着手下士兵给自己牵马,虽然腹中剧痛,但是韩浩仍是强忍着快步向着马厩走去,此时小沛城中守备不足三万,实在是个小数目,而陈焉手下却不知dào

有多少人马,如此一来,岂不是小沛城池就要陷落?

想到这里,韩浩更是后背生出冷汗,他纵马而出,向着西城门而去,口中兀自高呼道:“都别拉了!快快拿起兵器,陈贼来啦,陈贼来啦!”

可是士兵们虽然知dào

情况危急,奈何腹中剧痛,更有甚者,连战马都骑不上去,如此情况,又怎能轻易战斗?

韩浩纵马直冲,身后仅仅跟着百来名兵将,刚刚冲过了内城城门,只见前面火光冲天,火光之中一名骠骑上骑着一位威武猛汉,这汉子倒提着一柄青龙偃月刀,脸上赤红如血,长髯随风舞动,威武的紧,俨然便是刘备手下的杀神关羽关二爷啊!

韩浩大吃一惊,只听关羽迎面喊道:“韩浩小儿,还认得爷爷吗?!”

韩浩被关羽一嗓子吓得三魂走了两个,二话不说,拔马便走,毕竟此时他身边紧紧就只有百来名的士兵,如何能使关羽的对手。

可惜韩浩还未走出多久,只听前面一声巨响,之后一名横刀老将冲杀了过来,气势凌人,正是陈焉麾下的黄忠到了。

黄忠虽对韩浩并不熟悉,但是毕竟看见他身上的铠甲艳丽,一看就是曹军之中的统领人物,他一声长呼,长刀如游龙般飞舞,向着韩浩便直冲过来。

韩浩曾经在宛城一战见过黄忠,知dào

他麾下八千铁骑威武的很,当即不敢交手,找了条小路拔马便走。

此处乃是小沛,虽然韩浩也是刚刚进驻这里,但是却对小沛城中的布局熟悉的很,若不是因为这个,恐怕韩浩早已经被陈焉的士兵抓住。

黄忠在后面紧追不放,但是韩浩毕竟熟悉地势,三拐两拐,终于甩脱了黄忠。

他心中愤nù

不已,不消说,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一担子狗肉引起的,韩浩不是傻瓜,他自然知dào

是谁在从中作梗,这可恶的狗肉老伍,一定是个吃里扒外的内奸!

想到这里,韩浩不由得怒火中烧,他不明白为何这老伍竟然敢和陈焉串通一气,谋害自己,正想着,忽然前面军队游动,似乎是有一支人马走来。

韩浩心中警惕,刚欲拉住缰绳,却忽然看到前面黑影一闪,一人冲了出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糜芳来了!

糜芳之前被臧霸和夏侯惇两人打击的身受重伤,此时已然恢复,胸中藏着一口恶气更是还未来得及出。

如今看到韩浩,糜芳更是怒气勃发,也不顾着自己徒步,横刀便冲了上来。韩浩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还能撞倒糜芳,看着他身后无数的士兵,韩浩不由得心生惧意,猛地挺枪挡了一招,之后拔马便想走。

可惜他刚刚调转马头,忽然只觉得眼前一黑,半空中忽然杀出了一条流星锤!

韩浩余光去看,只见这耍流星锤的人眼熟的很,似乎今天还见过,他在一思索,终于意识到这人不是别人,就是跟在狗肉老伍身后的小贩!

“好个陈焉啊……”韩浩心中终于了然,可是他还未来得及反应,面门便被流星锤重重砸上,一声巨响,韩浩只觉得脑袋一昏,便再也没有知觉了。

可怜的韩浩从马上坠下,门牙掉了两颗,那使流星锤的不是别人,正是王单,王单傻笑一声,快步而上,将韩浩绑了个结识。

而韩浩身后的士兵也丝毫没有抵抗的意思,他们之中大部分人还都腹痛难忍,如何能够抵抗陈焉浩浩荡荡的士兵?

没关多久,陈焉便大军开入了小沛,而小沛城中的三万士兵兴许是为害pà

陈焉的手段,也有可能是因为肚子疼导致抵抗力薄弱,竟然不由分说,全部投降。

陈焉倒是个仁慈的人,既然他们投降,那边全部收编,只不过这些人都是新投降的,毕竟难以信任,陈焉便干脆剥夺了他们的兵器,让他们负责建设运粮等下手工作。

蓄谋三日,一场大战,陈焉终于成功拿下了小沛,自此以后,通往徐州的道路终于畅通无阻,只不过不知dào

此时的吕布是否已经被曹操击败,或者仍在负隅顽抗?

朝阳渐渐升起,陈焉缓缓走上了小沛的城楼,他抬眼去往,只见东面薄雾蒙蒙,看不出天下的形势,陈焉长叹一声,心中默念道:“吕布啊吕布,你可千万要争气啊……若是你被曹操宰了,我可如何去面对我家夫人?”

第498章 陈宫现身

便在此时,忽然一名军士匆匆跑来,脚步声慌乱,让人心头不免一惊,陈焉心中呐喊,此时已经攻克了小沛,韩浩也已经被俘虏下了大狱,为何还有人这般惊慌.

陈焉回过头来,只见那名士兵匆匆跑来,跪地禀报道:“启禀主公,不……不好,前面探马回报,说是在小沛城东十五里的地方,发xiàn

了……发xiàn

了……”

说到这里,这士兵反而支支吾吾了起来,陈焉眉头一皱,怒道:“别着急,喘匀了气在说话!”

那士兵连忙停下来呼吸了一会儿,这才说道:“探马说在小沛城东十五里的地方发xiàn

了一人,这人似乎是……似乎是陈宫先生!”

“什么?!”陈焉闻言大惊,陈宫乃是吕布的左膀右臂,更是吕布军团的最强智囊,并且陈宫此人对吕布忠心耿耿,从来都不会离开吕布半步。如今曹操大军压境,吕布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而此时陈宫却忽然出现在小沛城外,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为什么从未离开吕布的陈宫竟然到了这里,莫非是吕布已经……?

陈焉想都不感想,他心中焦急,连忙问道:“那陈宫先生现在何处?”

那士兵连忙答道:“回禀主公,正在回来的路上,陈宫先生似乎旅途劳累,又缺水缺粮,此时身子骨弱得很,经不起颠簸,因此只能缓缓前行。”

陈焉点头说道:“好,好,让他们定要慢些,一定要照顾好陈宫先生!”

那士兵连忙领命而去。

陈焉满怀心事,满怀担忧,从城楼上缓缓下来,还未走几步,便已经看到郭嘉迎面过来了。

郭嘉这一番奔波,似乎气色又差劲了许多,他脸上带着苍白颜色,但是神情仍是焦虑不已,陈焉心中明白,郭嘉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陈焉快步上前,问道:“奉孝,你也听说了公台的消息了吧?”

郭嘉点头说道:“主公,我觉得吕布将军那边的情势并不乐观,这一番征战下来,陈宫从未离开吕布将军,让他孤身独处,虽然此时吕布将军手下还有陈登和陈珪这两位谋主,但是毕竟这些人都是新投靠的,不可靠,不值得信任,陈宫先生又是个谨慎小心之人,他怎会丢下吕布将军,独自来此?”

陈焉点头同意,缓缓说道:“莫不是……莫不是吕布他已经……”

郭嘉连忙摇头说道:“反正陈宫先生马上就要到了,主公还是先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了,虽然曹操精通兵法,用兵如神,但是吕布将军毕竟是天下的飞将,不会这么轻易就被干掉。”

陈焉眉头紧皱,已经失去了所有乐观的看法,吕布之前一役,几乎在寿春损失了全部的兵力,纵使他和张辽都是天下闻名的猛将,但是面对这曹操早有预谋的大军,仍是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陈焉和郭嘉都是放心不下,干脆便去到小沛城东的城门处,等待,两人等了足足有半个多时辰,终于看到一辆马车缓缓而来,马车上面的颜色已经掉落,显得出十分沧桑的感觉,领头的是个年轻的士兵,可想而知,此时陈宫正在车中。

陈焉心中着急,快步上前,只见马车开到,车上一人双目紧闭,面色发青,不是别人,正是陈宫来了。

陈焉低声呼唤道:“公台,公台?”

可是久久没有人回应。那赶车的将士连忙回到:“启禀主公,陈宫先生旅途劳累,又严重脱水,此时已经昏厥过去,我方才喂了他些水,看起来面色有些好转,但是还是继xù

医师过来调理。”

陈焉点了点头,知dào

此事不能着急,只得和郭嘉一左一右陪着马车,缓缓进了小沛。

转眼一天光景过去,等到天色向晚的时候,陈宫终于一声哼唧,缓缓动了动手。

陈焉、郭嘉、贾诩、司马懿四人陪在一旁,看见陈宫有了动静,都是连忙站起身子,神色显得十分激动。

陈宫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房中众人,忽然眼眶一红,险些要落下泪来。

陈焉看在眼里,更是大惊失色,他连忙问道:“怎么?公台,莫不是我泰山大人已经出了事情?”

陈宫听见陈焉的问话,一时间喉头梗塞,说不出话来,他轻轻动了动脑袋,显然是想要坐起来。一旁司马懿倒是心细,连忙过来将陈宫缓缓扶起,之后端了一碗水过来,送给了陈宫。

陈宫点头表示感谢,之后玩命了灌了一碗水下去,终于脸上恢复了生气。只听他长叹一声,缓缓道:“唉……大司马……是我……是我对不起我家将军啊……”

陈焉听了这话,一头雾水,连忙问:“怎么?公台,不要着急,慢慢道来,此时曹操莫非已经攻陷了徐州?”

陈宫摇头道:“应该还没有,我出走的时候,曹操正围困彭城……当时吕布将军虽然兵力薄弱,但仍是想要背水一战,豁出去死在沙场,也要和曹操拼命。”

听了这话,众人都是摇了摇头,郭嘉轻声说道:“此时不妥啊……曹操兵力昌盛,又是士气如虹,若是硬要拼命的话,那么吕布将军定然是败亡的结局。”

陈宫点头说道:“不错,我也是如此劝解将军的,可是将军却执意不肯,还说我这话是扰乱军心,居心叵测!”

说到这里,陈宫脸上仍是有悲伤神色,只不过此时时过境迁,陈宫已经对吕布不再怀有怨恨,相反反而对自己离开吕布怀着深深的歉疚。

陈焉心中明白吕布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吕布勇武不凡,但是有时候实在是个刚愎自用再加上有些小心眼的角色,他始终觉得若是遇到遭遇,责任都在别人而不再自己,正是这个缺点,害得吕布如今众叛亲离。

陈宫看陈焉面露沉思,干脆便直白说道:“我最后一次便是劝解吕布将军放qì

彭城,退守下邳,兴许还能负隅顽抗,抵挡住曹操的进攻,也好能够让大司马有时间前去救援,可惜吕布将军并不认可,还认为我是胡说八道,一气之下,将我赶出了徐州……”

第499章 城门开了

陈焉听罢,长叹一声,陈宫自从兖州投奔了吕布,长久以来,一直对吕布忠心耿耿,如此一位忠义之士,吕布却在最紧要的关头将他驱逐,如此的行径,莫非是吕布自寻死路?

陈宫想到这里,也是百感交集,一双眼睛再一次通红起来。

贾诩轻轻上前,伸出一双温和大手,拍着陈宫肩膀说道:“想必吕布将军定然能够熬过这一劫,如今我们拿下了小沛,前往徐州再无阻隔,稍作休息,咱们便马不停蹄前往下邳,定能让吕布将军化险为夷。”

陈宫闻言欣慰,当即点了点头,心中却说道:“希望吕布将军能够抵挡得住曹操虎狼一般的攻势吧……吕布将军……定要活着啊……”

……

然而就在此时,下邳城中,一片夜色迷离,明月高挂枝头,说不出的凄清寒冷。此时已经进了秋季,整个下邳也都开始秋风瑟瑟,秋风吹过,街道上出了巡夜的士兵空无一人。

吕布坐在自家府中的院里,手中捧着杯酒,一双眼睛却有些睡眼惺忪了。虽然吕布酒量惊人,但是毕竟此时已经酒过三巡,喝了不少,纵使是海量,如此豪饮,却也抵抗不住酒精的侵蚀。

下邳城被围困了足足快有十天了,最开始曹军的投石车一直为断过,但是自从上一次吕布出战,高顺战死之后,曹军似乎莫名其妙的放缓了攻势。

至于其中的原因,吕布却也不及去多想了,少了最强dà

脑陈宫,吕布这颗脑袋,却只想着如何能够躲过这一劫难。

闻名天下的飞将在失去了臂助陈宫和上将高顺之后,竟然开始躲到了自家后院借酒消愁,实在是令人有些不解。

忽然,脚步声传来,只见月光下一人身姿曼妙,亭亭玉立,正迈着莲步款款向吕布走来,吕布酒醉,也无暇去看,只是低头自顾自的饮酒。

那人看上去已经年华不再,少说也有了三十六七的年纪,但是皮肤仍是保养很好,光滑紧致,尤其是在月色之下,显得尤为洁白。

她挽着云髻,虽然在这乱世之中,却仍是保持着一股出世的优雅和脱俗,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吕布的正室严氏来了。

严氏手中捧着狐裘,脸上带着悲恸的表情,但是却仍是勉强掩饰,让人看之不出。她缓缓走到吕布身边,将狐裘为吕布披上,低声唤道:“夫君,天气凉了,切莫伤了身子。”

吕布听了这话,扭转头来望着严氏,只见这位夫人在月色之下姿色更加美妙,眉宇之间有些像吕玲绮,他长叹一声,忽然纵声狂笑道:“伤了身子?吾乃天下闻名的飞将是也,四方诸侯闻吾名姓,无不色变?谁能伤我身子?”

此言说罢,吕布猛地一震虎躯,将严氏的狐裘抖在地上,之后又是猛地捧起了手中酒碗,一饮而尽。

严氏看在眼中,却只是低声叹气,不再劝解,他知dào

自己夫君的性格,虽然此时他已经开始有些崩溃,但是他仍是不愿承认。

严氏面色愈发苍白,在这月色之下,倒和天上的明月相得益彰,她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缓缓说道:“夫君,我想绮儿和君郎定会及时来救我们的……”

也是,在这个危急的关头,这位柔弱女子的心中,只有自己的女儿和女婿才是最后的稻草了。虽然吕布纵横天下这么多年,罕逢敌手,武艺更是天下第一,但是如今面前这个酒鬼,却让严氏一点的信任都信任不了。

她虽然是一介妇人,但是却也明白局势,曹军围困下邳这么多天,若是吕布真的有本领的话,也绝不会借酒浇愁了。

没想到吕布听了严氏的话,忽然愤nù

起来,他猛地一拍桌子,几乎将院落之中的石桌拍得四分五裂。严氏看在眼中,吓得一个哆嗦,但是转瞬之间便已经恢复了镇定。

吕布不是第一次酒后发怒了,他虽然是一个勇猛的将军,但是却从未是个温柔的男人。

相传曾经在洛阳的时候,吕布与一个名叫貂蝉的董卓的侍妾有过一段感情,严氏虽然听说过,但是却始终不相信。

因为吕布是一个骄傲的男人,骄傲的男人往往都缺乏浪漫。虽然严氏不认识貂蝉,也并未见过她,但是她始终不相信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会被吕布所吸引。

当然,后来董卓死了,貂蝉果然下落不明,再也没有和吕布有过传言。

严氏的判断是正确的,一个女人的直觉,往往比很多科学推论还要准确的多。

而如今,这个醉醺醺的将军坐在院中,却只会对着一个女流之辈耀武扬威,若不是严氏念在多年的夫妻情分,恐怕此时早已经离开吕布而去了。

“夫君……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你仍是要这般待我吗?”严氏似乎想要最后一次感受吕布的体贴。因为直觉告sù

她,留给她和吕布的时间并不多了。

吕布望着严氏,忽然苦笑了起来,这笑声十分难听,在这秋天的夜里,显得有些吓人,也有些凄凉。

严氏从未见过吕布露出这样的笑声,一个枭雄,在穷途末路的时候,莫非就是这样子的吗?

严氏并不想多做分析,因为她只是想要吕布一个温柔的拥bào

,一句温暖的安慰,在这乱世之中,她一个女子,已经失去了全部的安全感,她不想在面对自己夫君的时候,仍是感觉孤苦无依。

然而便在此时,忽然惊慌的脚步声传来,这是一种惊慌失措,严氏和吕布都已经从脚步声中听出了这问题的所在。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快速的脚步声立即便传遍了整个吕布的府邸,吕布下意识站起身来,一颗头颅昂然扬起,眼神之中除了无奈,还有一丝狠劲。

“无论是谁,想杀我吕布,都还要付出惨重代价!”吕布一字一顿说道。

话音刚落,一名威武将军已经到了吕布的面前,此人容貌伟岸,正是吕布此时最后的依靠,张辽。

张辽脸色惨白,低声说道:“将军,咱们……咱们城中出了叛徒,北城门已经被打开了,此时曹军已经进来了!咱们……咱们弃城吧!”

第500章 左慈来了

吕布听了这话,一双本来已经失去了往日光华的眼睛又开始变得暗淡了起来,张辽是他最信任的将领啊,两个人曾经英姿勃发,号称只要两人在一起,那么千军万马都不是问题。

然而如今,在这月色如水的夜里,张辽竟然也开始劝吕布退缩了,这不是说明张辽怕死,只是说明面对着酒醉熏熏然的吕布,张辽也开始对这位飞将失去了信心。

吕布虽然并不算聪明绝顶,但是这点问题,他还是看得明白的。

想到这里,吕布再也没有怒气,相反,他只是长叹了一声,望着张辽缓缓说道:“文远,我想求你件事。”

张辽从未想到骄傲的吕布竟然会忽然低声下气的对自己说这句话,他心中的飞将永远都是耀武扬威,永远都是天下无dí



他从未看得起天下剩下的所为英雄也好,枭雄也罢,他的心中,除了自己之外,全都是狗熊。

然而此时吕布却忽然对张辽说了这句话,求,这个字对吕布来说,几乎等同于不存zài



张辽有些慌乱了,他轻声问道:“将军,什么事情?”

此时情况危急,却也再也轮不到张辽来细问了,他俨然已经知dào

此时的吕布已经是穷途末路了,他并不想多问,因为他害pà

过多的问题会刺激此时已经濒临崩溃的飞将。

就在这时,吕布忽然伸出手来,轻轻指了指身旁的严氏,这个动作令严氏和张辽都有些惊讶,并且显得有些无可适从。

只听吕布缓缓说道:“文远,我想让你从后门走,将严氏护送到陈焉的手中……我女儿还在那边等着,我死了不要紧,我不想让她陪我死……”

这话说出,张辽和严氏的表情更加悲怆,吕布虽然是个刚愎自用的人,但是却从来不是个没有恩情的小人,吕布重情重义,虽然不及别人那般明显,但是在他心中,情义二字,从来都不是可有可无。

虽然吕布曾经谋害了自己的两个义父,虽然吕布为了荣华富贵背叛了自己的良心,但是在亲情和爱情面前,吕布似乎回到了最开始的自己。

他缓缓望着张辽,见张辽仍是没有回应,不免有些着急,低声催促道:“文远,你知dào

如今的形势,曹贼势大,且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此时若是不能够杀了我,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快快带着严氏走吧,将来见到了陈焉,让他给我报仇!”

张辽听着这话,虎目转得通红,他咬牙喊道:“将军,咱们一起走,我想有咱们两个联手,曹操未必还能拦得住我们!”

吕布却苦笑一声,缓缓摇头说道:“你还不了解曹操吗?若是惹了他的人,他是拼尽全力也要剿灭的,咱们的城池已破,城中又出了内鬼,纵然你我有万夫莫敌之勇,却也丝毫不能扭转败局了……快,你们两个骑着我的赤兔马,赶紧走!”

说完这话,吕布忽然站起身来,虽然他此时已经醉酒,但是站起身来的吕布仍是有着睥睨天下的气势,和恢宏的气概。

张辽看在眼中,心中却是如同刀绞,他从军以来,一直跟着吕布,从未对吕布的命令有过丝毫的迟疑。

无论是当初斩杀丁原,或是谋刺董卓,张辽对吕布的命令始终都是说一不二。可是如今这个关头,张辽却开始迟疑了。

走,或是留?

走的话,那么吕布定然会被曹操杀死,虽然城中仍有不少死士,但是曹操大军压境,兵力乃是吕布的十倍!吕布纵使是霸王复生,也决计没有生还的可能。

留?那便是一起死,不仅吕布和自己要死,连吕布的夫人严氏也要死,这样一来,谁还能为吕布复仇?自己又如何面对吕玲绮呢?

想到这里,张辽忽然双目紧闭,举头长啸了起来,啸声凄厉,直让夜空变色!

长啸过后,张辽猛地睁开双眼,当即一把拉起严氏,高声喊道:“将军,放心去吧,有生之年,我定会为你报仇!”

此言说罢,张辽头也不回,出门牵了吕布的赤兔马,一路向着下邳的南门而去,这一走,张辽抛弃了吕布,但是却背上了一身血海深仇,吕布是他的主公,也是他的兄弟,更是他一路走来传道授业的恩师,然而在这个乱世之中,生离死别,已经是人之常情了。

严氏跟着张辽,感受着他铁钳一般的大手。张辽的手握住严氏,握得她钻心的疼,但是她却并没有多说一句话。

她知dào

,在这乱世之中,女人的性命,无足轻重。

她只是回过头来恋恋不舍的望着吕布,那月光之下,仍显得高大威猛的身影,这可能是她这辈子最后一眼看到吕布了,她心中所想,却一时间用言语难以表达……

……

吕布此时却似乎陶醉在了夜色之中,他并没有去看张辽和严氏的背影,哪怕只有一眼,他缓缓踱步,走到了自己房中,望着房中平静躺在架子上的焚天戟,他微微一笑,似乎恢复了一些自信。

就在此时,忽然远处出来了一声清啸,这声音熟悉得很,令吕布心中微微一震。

“奉先,师兄来了,你还不快快出来迎接?”

这声音慈祥的很,但是吕布听来,却听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他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当年在丹鼎教的师兄左慈!

左慈来了,好一个曹操,千军万马对付自己竟然还不够,竟然还要找一个左慈!莫非非得要将自己置于死地才肯甘心吗?

吕布一咬牙,从架子上拎起了焚天戟,快步出了内室,走到了院落之中。

只见月色之下,一名浑身宝蓝色道袍的老道人似乎从天而降,缓缓到了吕布的面前。这老道人一张笑脸,看上去并无什么害人之意,只不过此时借着月色,吕布分明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种得yì



左慈上前一步,却并没有出手的意思,他衣袖飞扬,看得出他浑身真气已经开始流转,只听他缓缓说道:“奉先,咱们师兄弟明里暗里斗了这么多年,而今也该做一个了断了……”

……

第501章 同门相残

吕布听了左慈这话,借着酒意,脸上多出了一分愤恨的表情,左慈对他的打压,都是因为一本《遁甲天书》而起。

本来左慈和吕布都是修真之人,本注重练气,左慈入门较早,两人虽然名为师兄弟,但是却差了一个甲子的年岁,后来丹鼎教中巧得了一卷《遁甲天书》,辈分甚高的左慈自然心中痒痒,借阅了一番。

可惜左慈却不自知,这一本《遁甲天书》之中并无太多文字,相反倒是一些图形,左慈日夜参阅,废寝忘食,始终不能明白其中的奥秘。

终于当时修真还未答道入门级别的吕布机缘巧合之下从左慈手中看到了此物,当即翻阅几遍,本来无心钻研,奇怪的是,吕布以后回到房中,睡梦之中却总能梦到这《遁甲天书》之中的图像。

一来二去,随着吕布年岁渐长,他竟然变得动作快若闪电,力量强如猛虎。其中的奥秘,吕布也是想了许久都未曾想得明白。

直到日后一天,当时的掌教真人见吕布身怀异术,心中大疑,以为吕布师从别人,偷学了别的门派的邪门歪道。本来修真门派,最忌改投别派,吕布虽然天赋异禀,但是若是犯下了这等忌讳,也是难逃逐出师门的命运。

掌教真人思前想后,还是不忍心直接将吕布这等奇才逐出师门,便让左慈暗中调查,誓要查出此事。

左慈起先倒是十分照顾吕布这个小师弟,可是经过一番推演,左慈和吕布终于明白了这其中的奥秘乃是来源于那一卷神mì

莫测的《遁甲天书》,天书之中的武学精深繁杂,非是言语可以概述,若是遇到有缘之人,或是悟性非凡之辈,便是从那《遁甲天书》之中的图案里便可领悟神功,从此之后便是吃饭睡觉都能不停修liàn



吕布这一身的本领,便是从偷窥了左慈的《遁甲天书》开始的。

两人明白了事情的因果之后,面上显得无足轻重,但是却都是各怀鬼胎。其中左慈暗恨吕布竟然偷窥了自己的《遁甲天书》,同时也是嫉妒吕布竟然能够领悟其中的奥秘。毕竟左慈自负领悟能力过人,可惜他却始终无缘参透《遁甲天书》之中的武学。

然而吕布虽然年轻,却也不傻,他自然明白自己偷看了左慈的《遁甲天书》,已经触怒了自己是个外面平和,内心则心胸狭窄的师兄。而吕布心中亦是抱有私心,他此时虽然只是看过一眼《遁甲天书》,但却已经武艺大成,若是能够全部参透的话,定能成为不世出的高手。

想到这里,吕布竟然凭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先下手为强,在一个雨夜孤身潜入了左慈的居所,盗走了那一卷本来属于丹鼎教的《遁甲天书》,之后远逃回了自己的家乡并州。

当然丹鼎教势力范围不过在南方而已,虽然掌教真人仙术骇人,却也没有千里追击的能力,事发之后,左慈更是大怒欲狂,可惜吕布已经下落不明,再加上吕布的武艺进步实在神速,而左慈又尚未勘破道教秘术“红尘湮灭”,若是强行追击,未必能够得到好结果。

一番恩怨纠缠,两人的梁子算是就此结下,吕布后来投靠了并州兵力昌盛的军阀丁原,更是成了人家的义子,从此走入仕途,更是和丹鼎教划清了干系。

左慈无可奈何,上任掌教真人更是气急之下走火入魔而去,之后左慈苦心孤诣,终于是从门徒之中选出了资质能力出众的李肃和高顺二人前往吕布身边作为内应,此是后话。

……

而如今师兄弟两人面对面站着,正在心中将往日的恩仇一一清算,左慈此时已经年近百岁,早已经成了个城府颇深的老者,脸上古井无波,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而吕布已然酒醉,一张面孔变得赤红如血,他冷冷盯着左慈,手中的焚天戟已经开始熊熊燃烧了起来。只听他一字一顿,缓缓说道:“左慈,当初你心胸狭窄,无容人之量,将我逼出了丹鼎教,而后竟然又用内奸算计我,这血海深仇,你莫非还当不存zài

吗?”

左慈冷笑一声,似乎对吕布的言语十分不屑,他说道:“奉先啊,亏你还是修真之人,当知这天下万物,皆有造化,你逆天而行,却也难逃惩戒的后果。”

吕布听了这话,知dào

左慈此人言辞太过狡猾,辩论下去终究是自己吃亏,当即一声大吼道:“废话少说,你甘心成为曹操的走狗,这便与我决一死战吧!”

此言说罢,吕布手臂之上青筋暴现,真气如同滔滔江水一般喷薄而出,焚天戟上更是三昧真火熊熊燃烧,在夜色中显得尤为惊骇夺目!

左慈见吕布当先发难,当即也不着急,后撤一步,两知袍袖如同灌注了无数狂风一般,鼓胀胀的,只见他一左一右,两个袍袖挥出,竟然激起了硕大风声,向着吕布冲去,吕布只觉得面前狂风大作,一时间焚天戟上的真火竟然向着自己而来!

吕布心惊肉跳,不料许久未见,左慈的功力果然又有进步,但是他此时已经是破釜沉舟,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当即不敢后退,连忙暂且压住了焚天戟上的三昧真火,之后一个旋身,如同箭一般向着左慈冲去。

既然比拼内功不是左慈的对手,吕布便要用外家功夫迎敌!

左慈看在眼中,微微感到头痛,毕竟吕布当初就是凭借着外门硬功一直横行天下,左慈虽然道术高深,但是面对如此强悍的外功,仍是有些吃力!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纵使左慈已经成为了道门高人,仍是难免会对吕布这般狂野的打法有些无所适从。

只听吕布纵声高呼,左慈两只袍袖已经架不住他庞大的身躯,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终于交手,吕布的焚天戟上真气已经凝聚不散,而左慈一身的真气竟然开始被吕布拼死的一击所划破!

破空声大作,远处听来就好比一把并不锋利的尖刀划开了一块陈年旧布,刺啦啦一声巨响,之后左慈后撤了三步,吕布却飞身向远处跃了出去……

第502章 烈焰焚天

左慈冷笑一声,缓缓说道:“想不到你这《遁甲天书》上的功夫领悟的倒还透彻,不知dào

如今这天书到了谁人手上?”

吕布耳中听着左慈的话语,心中却是震惊,在这巅峰对决之中,吕布根本没有多余的力qì

用来说话,他甚至连呼吸都已经屏去,从而减少自己真气的外泄,没想到左慈虽然看似处于危机之中,却仍是能够说话自如,可见他的确实力胜过自己。

饶是如此,吕布仍是不甘心,他猛地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之后浑身抖擞,骨骼震响,转眼生出了八条手臂。

左慈看在眼中,却明白这不过是吕布的障眼法,别人看起来兴许此时吕布的动作甚快,如同三头六臂,但是左慈看上去仍是平常不过,他一声冷笑,高呼道:“来吧,让我看看你这《遁甲天书》上的功夫到底有多么强横!”

话音未落,左慈翩然而出,他此时袍袖已经被毁,看上去难免有些滑稽,但是左慈赤手空拳,真气流转,却令整个空间震荡。

天边明月洒下的皎洁光华在左慈的攻势之下甚至都开始发生了偏转,虽然变出仍是一片水色,但是吕布和左慈方圆一丈的地方几乎都黯淡了下来。

两人身形都是一晃,几乎在肉眼难以辨别的动作下交汇在了一起,轰然一声响!

两人乍合倏分,吕布蹭蹭蹭向前走了三步,之后猛地脸色转白,哇一声喷出来一大口血,吕布本已经醉酒,自己的能力最多只能发挥出九成左右,兴许只有八成,而左慈却是数十年的神功汇聚,多少可以算作半个仙人。

两人实力高地,一眼便能看得出来。

左慈缓缓转身,望着身后吕布,笑道:“奉先啊奉先,你外门功夫再硬,终究不过是个凡人血肉之躯,早劝过你潜心修道,如今落得这个下场,岂不是活该?”

虽然左慈说的轻描淡写,但是若是细心去看,便可以看到左慈左臂上一道很长的口子。

这道口子鲜血淋漓,正是拜吕布的焚天戟所赐,两人交手下来,左慈却也不是全身而退。

吕布此时一口鲜血喷出,倒是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他一双眼睛狠狠盯着左慈,缓缓说道:“左慈……你这老鬼,我看你做了一辈子春秋大梦,仍是免不了一事无成的结局……你这厮活在世上,活得就像一条死不了的老狗!”

左慈修真之人,自然不会轻易动怒,如今听见吕布的耻笑,倒仍是面带微笑,他忽然缓缓举起双手,笑道:“废话少说,我来着下邳城中也不过是为了送你最后一程,我看你这武艺这么多年也没什么进步,还是早些了结你的好。”

说到这里,左慈双手之后忽然燃起了三昧真火,只见他两眼微微闭着,口宣盗号,缓缓运转真气,双手之中火焰却是越烧越旺,在这夜空之中,犹如变着戏法。

只听左慈缓缓说道:“奉先啊奉先,你可记得这一招……烈焰焚天!”

烈焰焚天四个字说出之后,左慈双手之中已经汇聚了一团大火球。吕布如何能忘了这一招数,这招乃是丹鼎教中最高经义。

吕布一声遗憾,便是当年叛教出门太过早了,以至于并未能够完全掌握这一神功,类似于黄巾教的“黄天降世,泽被苍生”,这一招式乃是将火这一元素发挥到极致的高深道术。

丹鼎教顾名思义,乃是精通于炼丹修真的教派,既然炼丹,那么自然少不了火,南方属火,因此丹鼎教成教于南方,而教中的最高经义便是以肉身操纵这三昧真火。

无论是烈焰焚天,或是威震天下的七星焚火大阵,本身都不过是丹鼎教派用来炼丹所修liàn

的道术,原本并没有伤人的意图。但是随着乱世临近,天下纷争四起,这些招数难免都沦为了杀人利器。

想到年黄巾教硕果仅存的张梁便死在了七星焚火阵之下,可见其实力何等强横。如今吕布虽然并未习得肉身操纵三昧真火之术,但是好在他后来机缘巧合得到了焚天戟,这焚天戟乃是火属性极高的一件神兵,因此吕布虽然修为不够,却也可以操纵三昧真火。

言归正传,说时迟,那时快,左慈手中的大火球已然成型,呼啸着向吕布袭击而去,吕布此时内力调息错乱,根本不可能正面抵挡,他一个旋身,便要向一旁跳去。

可惜那火球竟然如同长了眼睛一般,飞也似的跟着吕布的身形而去,吕布一声长呼,焚天戟横挥而去,想要去挡那三昧真火。

三昧真火何等凶悍,若是遇到肉身,直接便可将其化作灰烬,多亏吕布这焚天戟实在是件宝物,三头六臂之下,竟然挡住了大部分的火焰。

只听轰然一声,吕布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向后飞起,之后急速下坠,轰然一声落在了地上。

尘土飞扬,吕布一身长袍已经尽数开裂,露出里边伤痕交错的皮肤,他缓缓坐起了身子,一张面孔早已经苍白如纸。

左慈本来以为这一击之下足以将吕布干掉,没想到竟然让他苟延残喘活到了现在,左慈轻轻一闪,转眼便到了吕布的面前。吕布身受重创,此时一双手止不住的抖动,看起来已经失去了反击的余地。

左慈一张面孔阴沉不定,但是脸上却仍是保持着恐怖的微笑,他轻轻问道:“奉先,疼不疼?师兄是不是太过狠心了?”

吕布呸的一口吐出了一口淤血,他脸上身上仍是火辣辣的疼,看得出来这一招的确给他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但吕布仍是咬紧牙关,并不露怯,冷笑说道:“既然你要杀我,还不如早些动手,不要这么多废话。”

左慈听了这话,点了点头,猛地举起了右手,说道:“你说的似乎……有些道理……”

只见左慈右手上真气凝聚,转眼又要燃起熊熊烈火。想这恐怖道人便是杀勇冠三军的高顺都不过一招之内,吕布纵然神勇,但是面对左慈,恐怕也只能闭目待死。

没想到就在此时,忽然远处人形一闪,之后风声大起,又是一声苍老声音说道:“左慈,你莫非忘了我吗?”

第503章 阴谋不断

吕布此时身子无法动弹,倒在地上,不能知dào

身后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凭借着出色的感官已经意识到了一位足以可左慈抗衡的人物已经来到了战场.

不用说,整个天下能够和左慈比肩的宗师恐怕一个巴掌便能够数的出来,如今登场之人不用脑子都可以猜出来是谁。

果然左慈看也不看,便低声呼道:“于吉,你这家伙竟然追到了这里?莫非你也想要躺着一趟浑水?”

果然转眼之间一位身材瘦小的老者飘飘然出现在了于吉和吕布之间,他看似轻描淡写,但是却身形凝重,他一身简陋但却干净的打着补丁的道袍,和左慈华丽的道袍正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缓缓向前,一双眼睛之中神色仍是慈祥的很,只听他缓缓说道:“左慈啊左慈,你与吕布师出同门,如今却痛下杀手,莫非你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左慈冷笑一声,似乎十分不屑,他眉眼上翻,缓缓说道:“耻笑?我左慈什么时候害pà

过天下人的言论?吾乃修真之人,自当放下了凡间俗事!”

于吉听了这话,忽然伸开了双手,开始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一张面孔都已经笑得有些变形,也笑得左慈勃然大怒。

左慈须发皆张,再也无法保持之前的一副出尘之态,这不仅仅因为于吉的笑声太过刺耳,更因为于吉的内力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扰乱左慈的心神。

左慈猛地大喝道:“笑什么笑?”

于吉缓缓说道:“你放下了凡间俗事?这岂不是个天大的笑话?你若当真放下了凡间俗事,那么为何你还要投奔曹操,为他做那鹰犬走狗?”

左慈听了这话,心中只觉得气血翻腾,但是他毕竟也是老谋深算,一下子便明白了自己恐怕已经收到了于吉无声之中的干扰,高手过招,最忌分神,左慈知dào

自己若是动怒,定然会在与于吉的交手之间落在了下风,当即他长呼出一口气,说道:“于吉道友,你虽然是个良善仙人,但是你实在是有些鼠目寸光。”

左慈说道“鼠目寸光”这四个字的时候,语气自然而然变得十分讽刺,也好在于吉十分有涵养,并没有动怒。

于吉也不在乎,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反击。

左慈却忽然说道:“你知dào

之前我疯狂扩张丹鼎教的势力是为了什么?你又知不知dào

这大汉王朝的龙脉为何要被毁?”

于吉听了这话,终于有些惊愕,他一双眼睛开始发出灼灼光芒,当即问道:“大汉朝的龙脉……是你毁坏的?”

不过还没等到左慈回答,于吉便立即摇了摇头,笑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你并没有这个实力……”

左慈本想要吓唬一下于吉,没想到于吉竟然鄙视自己的实力,左慈也并不管这是否是个激将法,当即冷笑说道:“自然是我毁坏的,但是却不是我一个人所为。”

于吉听了这话,眉毛一动,忽然产生了兴趣,他望着左慈,缓缓问道:“这天下间能够摧毁龙脉之人实在屈指可数,纵使有你的帮zhù

,但是摧毁龙脉仍是一件极难之事,据我所知,有这个能力的恐怕仅仅只有汉中的张天师了……”

张天师便是五斗米教的张道陵,不过这张天师仙逝多年,恐怕早已经驾鹤西去,不在凡间了,如今于吉猜到张道陵,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他心中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有这么厉害的道法。

不料左慈却冷笑一声,似乎十分鄙视,笑道:“说你见识浅薄,倒还真是一点不差,你只知dào

有张道陵,却没听说过南华仙人吗?”

南华老仙?

于吉身子一震,虽然在陈焉的询问以及近年来愈发真实的传言之中,南华老仙似乎已经重出江湖,但是这个一直流传在神话传说之中的人物是否确有其人,却是谁都不知dào



毕竟若是传说不错的话,这南华老仙至少已经有八百岁以上的高龄,如此恐怖的年纪,莫非他真的已经证道成仙,超脱生死了吗?

想到这里,于吉忽然紧张了起来,他缓缓向前,低声问道:“你当真……当真亲眼见到过南华老仙?”

左慈点了点头,忽然也是露出了一种真诚的表情,缓缓说道:“实不相瞒,之前我本在南方炼丹,一天深夜,竟有一小童敲门拜访,他言辞老辣,丝毫不像是弱质儿童,说起话来头头是道,令我震惊不已。”

于吉听得入神,连忙问道:“这小童说了什么事情?”

左慈倒也不卖关子,说道:“小童乃是说他是南华老仙坐下侍童,想要让我帮老仙一件事情,于吉道友,你不妨猜猜这是什么事情?”

于吉眉头一皱,立即答道:“摧毁龙脉?”

左慈点头说道:“不错,正是摧毁龙脉,南华老仙虽然道术惊人,但是却并无党羽,凭他一人之力,纵然可以潜入龙脉,却也绝难摧毁之,因此他选我上门,帮他一臂之力。”

于吉有些不信,当即问道:“他为何找你?你就这么信了一个小童的话?”

左慈听了这话,忽然苦笑一声,说道:“我怎会相信一个小童的话语,可是我刚欲将那小童抓住,却忽然发xiàn

自己身后一冷,竟然已经有一个人站在了我的身后……”

于吉被左慈这一番话说得心中有些忐忑,不由得皱眉问道:“这南华老仙亲自来了?”

左慈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正是他法驾亲临,想他竟然能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来到我的背后,如此的本领,我自然是自愧不如,当即答yīng

了此事……”

于吉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信了还是不信,只不过看左慈如此煞有介事,并不像是装出来的,当即又是有些疑惑,如此重yào

的事情,为何在这紧要关头左慈会告sù

自己,想到这里,于吉说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与那南华老仙勾结一起,如今却又投靠了曹操?”

左慈没想到于吉一下子就问到了重点,当即说道:“莫要着急,这南华老仙起先倒还跟我一起,但是自从毁了龙脉之后,他却少与我联络,我听他所言,似乎是想要毁掉这个大汉王朝,之后想要……想要……”

说到这里,左慈忽然犹豫了起来,似乎心中也有些疑惑,于吉耐性等候,果然左慈之后方才说道:“想要是拥立一人,重新夺得这天下。”

于吉眉头一皱,不由得有些不信,这南华老仙何等人物,已经活了八百岁有余,又怎会对这天下有什么觊觎的呢?左慈如今说话,莫非是再鬼扯?

第504章 焚天戟 飞将军

左慈料得于吉不信,当即冷笑道:“于吉,咱们此时是敌非友,我却并没有骗你的动机,你不妨想一想,这天下之间为何忽然乱成了这个样子,为何那汉中的张天师忽然驾鹤西去,这其间,总是有着一些关联。”

于吉沉思片刻,仍是有些不信,问道:“你如今投靠了曹操,莫非也跟南华老仙有关?”

左慈听于吉一语道破天机,当即点头说道:“于吉仙人果然不凡,不错,这南华老仙起先还是与我一同征战天下,殊不知毁掉龙脉之后,他竟然如同凭空消失,之后天下纷争,我也趟入了这趟浑水,势必不能够再退步抽身,可是显然南华老仙已经利用完了丹鼎教,再也不想让我分一杯羹。我若不在此时投靠一个强援,恐怕早晚会被南华老仙兔死狗烹!”

于吉眉头紧皱,越发觉得这事情十分蹊跷,当即问道:“莫非你已经知dào

了南华老仙的计划?他既然想要争夺这天下,为何看不到他出手?”

左慈猛然仰天大笑道:“哈哈哈……于吉老道友,为何你反应如此之迟?你难道没有想到这天下间忽然有一人崛起,速度之快,简直让天下群雄都望尘莫及?若不是有南华老仙在背后支持,他又怎能凭借这一己之力,在这乱世之中称雄不败?”

于吉听罢,心中巨震,便是一旁的吕布都有些诧异,左慈说的的确不错,但是如果真的如同左慈所说的话,那么这南华老仙鼎力相助之人,岂不是……

陈焉?!

于吉更是连连摇头,说道:“不可能,不可能,陈焉乃是大汉朝的大司马,又是出身黄巾教,与南华老仙怎会有所勾结?再说陈焉这人我曾经见过,这孩子虽然年少轻狂,但是却也是忠心于大汉王朝之人,更不可能做那谋取天下之事。”

左慈笑道:“虽然陈焉如此,但是南华老仙何等心机,他若是想要利用一个人,那么这个人难道还能逃得出去吗?只不过此时陈焉还太过年轻,他被南华老仙利用了还不自知。哈哈哈……于吉道友,我奉劝你一句,如今南华老仙入世争霸,乃是整个天下的厄运,为今之计,不妨咱们几个鼎力联合,兴许还有跟他一拼的力qì

。”

于吉被左慈一番话说得晕头转向,他实在不知dào

左慈所说是真是假。

若说是真的,但是陈焉身旁从未听说过有南华老仙这一号人的存zài

,但是若说左慈所说是假,可左慈言之凿凿,这一番话的确没有什么破绽。

左慈见于吉犹豫,又向前走了一步,轻轻说道:“于吉道友,南华老仙虽然神奇,却也并非立于不败之地。咱们两个联手,大不了再去汉中找张鲁支援,咱们三教联手,兴许还能抵御的了南华老仙争霸天下的步伐……你看如何……?”

于吉心中迷惑,开始有些犹豫,便在此时,一旁吕布却嘶声吼道:“于吉仙人,莫要听了左慈的鬼话!”

此言说罢,吕布竟然再一次纵身而起,向着左慈冲去,这一次恐怕算得上是吕布的回光返张,因此速度奇快无比!

左慈看在眼中,心中大怒,他本就已经要成功劝说于吉,但是如今却被吕布一下子搅黄了,想到这里,这丹鼎教鼎鼎大名的掌教真人也开始动了无名之火,当即一双肉掌幻化出黄光无数,向着吕布拍去!

于吉看在眼内,自然不能够让左慈逞凶,他右脚向前迈了一步,之后袍袖拂动,忽然生出了一道紫色气劲,这气劲来的好快,一下子便将左慈的掌风收在其中。

左慈“咦”了一声,眉头微微一皱,说道:“于吉道友,是非好歹我已经对你说清楚了,你仍要执迷不悟吗?此时陈焉虽然打着的是大汉王朝的旗号,但是他背后却是已经被南华老仙所利用,若是等他夺得了天下,恐怕咱们两个门派就要被南华老仙除去了!”

于吉手上不停仍与左慈较量,心中却开始琢磨左慈的话语,毕竟听他所说不像说谎,南华老仙虽然是传说之中的人物,但是其狠辣程度却是令人震惊。

当初他只不过传下了三个徒弟,便已经搅得整个天下腥风血雨,如今他竟然亲自出手,那么其中可怕的程度更是可想而知。

但是吕布却丝毫不停左慈的片面之词,他手中的焚天戟仍是熊熊燃烧,杀气腾腾。

左慈虽然修为不凡,但是一人面对吕布、于吉两人的纠缠,仍是难以支撑。

便在此时,忽然一声虎吼传来,只见吕布府邸大门破开,之后一名武将威武轩昂挺立在门口,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曹操先锋典韦到了。

典韦一双铁双戟上鲜血淋漓,看得出来乃是杀出了一条血路才来到这里,他望着吕布,一双虎目杀意凛然,他缓缓说道:“吕布,你的对手在这里。”

吕布看见典韦,心中却是一凉,他虽然自忖武艺胜过典韦,但是却也只能在骑着战马和状态良好的时候才能如此,如今吕布已经身受重伤,再加上胯下无马,面对着天生神力的典韦,吕布实在不知dào

自己能否胜利。

左慈看见典韦来支援,一声大笑,当即双掌出招,又是一招烈焰焚天。

于吉连忙鼓起袍袖抵挡,却被左慈的劲力逼得腾腾腾向后连退了三步,那一边典韦猛地脚下发力,已经开始向吕布冲刺而来。

没奈何,吕布只得要紧牙关,转身向着典韦冲去!

月色之下,神光一闪,轰然一声,两人身影乍合倏分!

吕布的焚天戟上火光明灭,典韦的脸上却忽然浮现出来了恐怖的笑意。因为他已经感受到了,如今的吕布,再也不是他的对手。

且不说吕布已经在与左慈的交战之中耗尽了不少气力,如今的吕布,再也没有了当初睥睨天下的气势。典韦冷笑一声,回过头来望着吕布,忽然伸出了左手,露出了一个巴掌。

“五招!”

只听典韦缓缓说道,“五招之内,我便可以让你束手就擒。”

第505章 五招之内

吕布胸口心跳加速,但是耳中听着典韦挑衅的言语,仍是有些愤nù

,他此时虽然已经穷途末路,但是却也仍是稳坐天下第一武将的位置,就算典韦天生神力,吕布也决不允许自己被敌人轻视.

只听一声长啸,吕布再次虎躯巨震,长戟带着火焰向典韦冲去,只听他口中纵声高呼道:“我倒要看看你这五招之内,能够造出什么结果!”

此言一出,典韦也是不敢怠慢,当即两条铁戟一长一短,开始如同灵蛇一般舞动,两人身形再次交汇,瞬间火光四起,响声大作!

轰隆隆震天动地,吕布的一支焚天戟招呼典韦两支铁双戟,丝毫没有落得下风的意思,只不过此时的吕布面色惨白,浑身浴血,已经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威风凛凛的飞将军了。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再次分开,吕布虎口俨然是猩红一片,而典韦的双臂也开始剧烈发抖起来。

“原来这吕布还有些余力……”典韦心中暗道,口中却高声喊道:“一招!”

吕布听了这话,心中更怒,当初自己五招之内便能占据上风,甚至还可以让典韦立即败下阵来,如今虎落平阳,去还要被典韦戏弄。

想到这里,吕布更加愤nù

,一时间雄心勃发,双手发力,浑身真气流转,焚天戟上火光熊熊!

吕布也不顾及典韦的臂力还在自己之上,当即长戟横挥,高高跃起,借着月色向典韦再次发起了攻势!

典韦抬头望着从天而落的吕布,心中不敢怠慢,双戟一前一后,两脚开立,与肩同宽,典韦虽然不是内家高手,但是内力却也不俗,两相交错,直激荡得空间震荡,整个月光都在两人的交手下显得黯淡了下来。

只见火光之中,吕布从天而降,由上而下,正所谓势如破竹,吕布的一支焚天戟划过天际,带着火焰直取典韦的面门,典韦冷笑一声,双戟交错而出,从地上狠狠架住了吕布的长戟。

轰然一声,焚天戟忽然弯成了一个骇人的弧度,精铁练就的铁戟开始如同一弯弦月。

而典韦的铁双戟则渐渐变得通红,在三昧真火的考验之下,典韦的兵器开始呈现出来病态的样子。

两人僵持了足足有数十息的时间,典韦忽然双目圆睁,张口高呼道:“两招!”说罢双手如同钢铁一般向上一挺,吕布只感受到典韦双臂的臂力如同滔滔江水,绵延不绝,之后无法在空中保持平衡,猛地向后飞去!

典韦双戟上传来的劲力仍在吕布身上散布开来,吕布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迅速向后飘然而去,典韦看准时间,想也不想,猛地站直了身子,望着吕布的方向,脚下发力,整个人立即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发射出去!

吕布这边仍在空中,等他缓缓落地,典韦竟然已经提着两支铁戟冲来,吕布脸色大变,当即横躺在地,双脚踢出,一个鲤鱼打挺再一次高高跃起,暂且避过了典韦这一招。

可惜吕布高高跃起之后仍在空中,无法保持平衡,典韦看在眼里,一声长呼,猛地双脚离地,双戟出手,向着吕布袭来。

两人在空中第三次交汇,这一次典韦却是占尽了优势!

铁双戟共有八十斤重,再加上典韦惊世骇俗的臂力,已经成了两件致命的杀器,只见空中一声破空响,吕布这一次再也无法躲避,典韦的铁戟狠狠砸在了吕布的护心镜上!

轰然一声,只见吕布胸口的护心镜寸寸断裂!之后碎片如同漫天星辰,散落开来。

吕布一声惨呼,口中鲜血喷涌而出,整个人却也立即以飞快的速度向地面坠去!

又是一声巨响,吕布虎躯重重摔在了地面之上,此时的吕布毕竟已经被左慈重伤,纵使神勇无比,没了战马,又状态不佳,如何能够面对恐怖的典韦?

吕布倒在地上,立即赶到浑身一震剧痛,他知dào

自己恐怕就要落败,但是一双眼睛之中仍是燃烧着熊熊巨火。

典韦轻轻落在地上,口中似乎轻描淡写,但是却又饱含自信说道:“第三招。”

没想到话音未落,吕布忽然一个机灵,再一次从地面上挺起身子,手中焚天戟仍是没有离手,如同闪电一般向着典韦攻去!

典韦本以为自己这一戟已经足够让吕布失去战斗能力,没想到这闻名天下的吕布的确名不虚传!

若问吕布这天下第一有多重的分量,恐怕此时这一戟的速度和力度就是这天下第一的分量了!

只听一声清脆响声,吕布的长戟竟然猛地捅进了典韦的肩窝,典韦虽然也是悍将,但是却想到不吕布突然出手,动作又是极快,自己反应不及,便遭到了吕布一戟袭击。

典韦双目猛地瞪圆,高呼道:“好一个吕布,竟然还不领死?”

吕布却冷笑说道:“这是第四招,第五招我就要取你狗命……”

可惜这话还未说完,吕布猛地一声咳嗽,再一次吐出一口血来……

典韦看在眼中,也不顾自己肩膀疼痛,猛地伸出了未被控zhì

的左手,左手中仍是紧紧握着一支铁戟,向着吕布飞掷而去。

吕布自然不怕这个,当即偏头闪过,焚天戟上的劲道却用的更加足了,他一戟到底,刺的典韦向后了一步,之后奋起双脚,向着典韦胸口踏来!

轰然一声响,典韦胸口中脚,身子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着后面而去,吕布冷笑一声,长戟挥舞,高高跃起,口中暴喝道:“典韦,这第五招!我要斩下你的狗头!”

……

就在此时,忽然一声弓弦响,吕布身在空中,却意识到有人来到,可惜此时的吕布一来是身受重伤,二来是全情投入,早已忘记了防守。

他只觉得大腿一痛,一支羽箭已经插在了自己的腿上,他身中一箭,自然是失去了平衡,可怜吕布还在空中,却一头栽倒了下去,等他抬头再看,只见整个院中密密麻麻都是弓箭手,而这弓箭手的簇拥之下,一名细眼长髯的英挺将军跃马而出,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意,不是别人,正是那枭雄曹操……

第506章 两仙人

曹操一脸淡定,似乎对面前的结局了若指掌,虽然吕布天下无dí

,但是自己此时已经召集了五百弓箭手将吕布团团围住,若是吕布稍作抵抗,立即便会被射成个刺猬!

如此的天网恢恢,想必吕布就算是项羽复生,也只能落得个乌江自刎的下场!

曹操一双小眼之中光华咄咄逼人,他望着吕布,眼神之中倒有了几分戏谑的意味,只听他冷笑道:“吕布啊吕布,想来咱们也是老相识了,从虎牢关上一直打到徐州,我今天算是终于拿下你了。”

而曹操身边还有一位青年,这青年此时坐在轮椅之上,脸色微红,显然也是情绪激动,他一双眼睛狠狠盯着吕布,不是别人,正是曹操的长子曹昂。

曹昂望着吕布,冷笑渐渐浮出在脸上,只听他缓缓说道:“吕布狗贼,今天终于抓到了你,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可见曹昂被吕布击成残废,此时虽然双腿已经开始有了知觉,但是这刻骨铭心的仇恨仍是难以忘却。

便在此时,忽然风声大作,只见一位道人快步向着吕布奔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平仙人于吉,于吉一直与左慈僵持,两人道法相近,却是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于吉看在眼中,知dào

曹操已经占据了彻底的优势,若是曹操抢先下手,那么吕布绝无活命的机会,想到这里,太平仙人再也坐不住,当即便动身发难!

没想到曹操看见于吉动手,竟然丝毫不慌,微微一笑,便看到远处左慈后发先至,轻飘飘如同一片树叶,但是速度却快的惊人,向着于吉而去!

两位都是准仙人级数的高手,这番动手,绝对令人震惊!

只见转眼之间光华闪动,整个院落之中的士兵都觉得眼前太亮,眼睛几乎都开始睁不开,强光之中,只见左慈双手火焰熊熊燃烧,正是丹鼎教看家绝学烈焰焚天!

于吉此时背对左慈,眼中又是看着吕布,他只是感受到身后杀气凛然,却不知dào

左慈作何手段,为难当头,于吉竟是空中转身,袍袖之中风雷声大作,只听他口中呼喝道:“紫气……东来!”

双绣高举,狂风四起,于吉的招式正是太平教顶级道术,紫气东来,本来这招式只不过是强身健体的内功法门,如今用在了战场之上,却也是威力非凡。

左慈手中火焰熊熊燃烧,但是遇到于吉的强烈气劲之后却变了方向,并不能命中目标,火光之中,左慈一下子变得面目狰狞,再也没了之前得道高人的仙风道骨,只见他双目圆睁,咬牙切齿,似乎对于吉的反抗十分不满。

只听左慈暴吼道:“于吉老儿,我已经将厉害跟你说了,如今你却仍是执迷不悟,难道非要跟我作对吗?”

于吉冷笑一声,双手动作更加快了,他当即反驳道:“左慈,这一次乃是吕布请我过来,这一趟浑水,我定要趟了!”

两声说话之间,又是交手数合,于吉左慈两人道法虽然并不相同,但是能力却相去无多,可见这天下有数的两位道学大宗师和在一起,仍是能够抗衡。

两人真气流泻,搅得整个院落风声大起,左慈的三昧真火遇到了于吉的真气风暴,更是四处乱窜,再加上此时乃是深秋,天干物燥,未过多久,整个吕布的宅院都开始熊熊燃烧了起来。

曹操看在眼中,眉头紧皱,本来他以为一个左慈已经足够降服吕布,没想到此时却又杀出来个于吉,这太平仙人显然名不虚传,竟然与左慈缠斗良久,胜负不分。

便在此时,远处渐渐传来了喊杀声,一名将校快步奔来,对曹操禀报道:“启禀主公,臧霸领兵一万,正向着此处杀来,南门据说走了张辽,张辽骑赤兔马,速度极快,我们追至不上……”

曹操听了这两个噩耗,勃然变色,当即说道:“追!张辽乃是吕布心腹大将,绝不能让他走了!至于臧霸……此时城中还有吕布多少人马?”

那士兵连忙说道:“仍有侯成、曹性、郝萌三人负隅顽抗,余下将领已经尽数杀光。”

曹操闻言稍微有些欣慰,当即喊道:“传令下去,集火围剿臧霸!”

那名军士立即领命而去。

……

而这院落之中,两位仙人如同两颗流星,速度之快,已经超脱了肉眼的捕捉。将士们只能看到一团火影与一道紫色光芒在院中不停撞击,但是却看不清楚两人的招式和武功。

而院中的大火越着越旺,一旁戏志才开口说道:“主公,此处恐怕不就便会变成火海,不如先绑了吕布,带他下去?”

此时吕布已经中箭,身负重伤,再也没有反抗的余地,而典韦也是油尽灯枯,显然被吕布一脚踢得不轻,曹军麾下再也没有可以对抗吕布的猛将,曹操望着躺在地上难以动弹的吕布,仍是皱眉摇头,缓缓说道:

“这厮此时虽然已经重伤,可是还是令人害pà

,你问问下面,有没有猛士敢去将他绑了?”

戏志才得令下去,问遍了军中,却是没有一人敢上前将吕布绑了。

曹操闻言大怒,但是却又知dào

这吕布虽然身受重伤,却还是余威犹在,长叹一声道:“等左慈仙人解决了那于吉,咱们再动手吧……”

戏志才心中无奈,只得点头道:“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那一边于吉也是越战越勇,虽然左慈道术实在高深,但是于吉琅琊仙宫的修为却也不是浪得虚名。

左慈则是须发皆张,形同魔王,他望着于吉,知dào

自己若是不用出全力,恐怕再也无法获胜,当即猛地双目圆睁,眉心之中猩红一点渐渐扩散开来……

于吉看在眼中,心中巨震,低声喝问道:“好贼道,你莫非要用那一招了吗?”

左慈冷笑说道:“怕什么?你徒弟张角不也修成了这一招,我看你未必害pà

……”

于吉声音渐渐开始发颤,怒喝道:“左慈,这一招出手,咱们可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左慈眉心那一点猩红越发耀眼,转眼已经有了杏仁大笑,只听左慈纵声狂笑道:“于吉老儿,早让你与我联手,此时却知dào

害pà

?哈哈哈……已经晚了!我这一招可不同于张角那家伙,今日便让你魂归冥府吧!”

……

第507章 红尘湮灭

左慈浑身发劲,于吉却只觉得整个空间都开始紧锁,他眉头紧紧皱着,高声喊道:“你们,不想死的,赶紧退开!”

于吉虽然此时与曹操为敌,但是却仍是个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他知dào

左慈要用出的这个招数究竟有多么强悍的威力,因此他并不想要别人白白送死。

曹操似乎也感觉到了风云突变,他眉头一皱,摇了摇头,示意让手下的人暂且退出这个院子,吕布此时已经到了崩溃边缘,无论如何也决计跑不了,更何况此时还有左慈这般强横的援手在此。

随着曹操的示意,整个弓箭手部队以及典韦都有条不紊的向着门外而去,而吕布显然也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听说左慈近年来修成了道教最高奥义,若是所料不错,恐怕左慈就要施展这一法术了。

可惜吕布虽然想动,但是却浑身乏力,只能呆在原地,哪里也去不了。

此时左慈眉心的一点猩红已经变得如同杏儿,他一双眼睛更甚如神魔,于吉看在眼中,心中却是万念俱灰,他望着身后的吕布,心中想道:“也罢,大不了跟吕布一同死在这里,也算是个结束了……”

左慈看着于吉,忽然纵声狂笑起来,只听他边笑便说道:“如今便是让你见识一下的时候了,且看我这一招……红尘湮灭!”

……

曹操大军缓缓出了吕布府邸,忽然看见前面刀光凛冽,马蹄如雷,两支军队正绞杀在一起,一边打着“夏侯”旗帜,想来便是夏侯渊的部队,另一支军队领头一人器宇轩昂,长刀如风,正是臧霸。

曹操看在眼中,心中冷笑道:“不知死活的家伙,到了这时候,还是想要负隅顽抗,做那困兽之斗吗?”

想到这里,曹操猛地狠劲上来,高声喝道:“妙才,将他们全部杀了,不留后患!”

“得令!”

远处夏侯渊从行伍之中探出头来,冷笑答道。

便在此时,忽然曹操身后闪出一人,这人文士打扮,但是却身居武将的气质,看得出来并非是个庸才,而是个难得的人物。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徐州陈登,陈元龙。曹操之所以可以这么快便进入下邳城中,靠的也不是别的,而是靠陈登父子打开了城门,投成了曹操。

虽然陈登乃是新投靠了吕布,但是毕竟吕布气数已尽,他父亲陈珪又是个出了名的贪生怕死,再加上下邳城中的百姓不能白白死在投石车下,父子俩商议已定,便将曹操迎入了下邳。

曹操倒还对这两个陶谦的旧部礼遇有加,不仅没有计较当年自己父亲惨死徐州的故事,还将两人带在身边,算得上信任了。

如今陈登忽然出列,曹操自然感到诧异,他回头望着陈登,微微一笑,笑容之中颇有些玩味,只听他问道:“怎么,元龙?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陈登当即点头说道:“不错,主公,且听我一言,臧霸乃是将才,又是下邳城中最后的势力,此时他负隅顽抗,只是不知dào

吕布已经束手就擒,我与他倒还算是老交情,不妨让我劝说一番,让臧霸投成,一来可以得到一位出色的将才,而来也可以减少我军的伤亡,岂不是两全其美?”

曹操听罢,倒是不置可否,而是转头望向了身边的大谋士戏志才,曹操微笑道:“志才,你觉得怎么样?”

没想到戏志才还未来得及说话,忽然一声巨响传来,曹操回头望去,只见吕布的府邸之中如同彗星坠地,产生了巨大的一团火焰,这火焰直上九天,在夜空之中看来宛若是太阳现世,众人都是被这异像吓得张大了口,不知dào

如何反应。

良久之后,曹操终于缓缓说道:“莫非这便是左慈仙人的招数……?”

戏志才此时也是失去了理智,而是一脸震恐,低声说道:“若是真的如此,那么这左慈仙人,也实在厉害了些?”

曹昂坐在轮椅之上,眼中除了惊讶,还有一丝自豪,毕竟此人是自己的师父,不是别人,想到自己有一天兴许也能像左慈这般强横,曹昂心中也是激动不已。

剩下所有人都是大惊失色,不知dào

这吕布的府邸之中究竟发生了怎样的一战。

便是不远处正在巷战的夏侯渊和臧霸两方人马都暂且停了下来,驻足关注这惊世骇俗的一声巨响。

戏志才忽然开口说道:“不妨咱们先进去看看。”

曹操点了点头,之后让卫兵开路,自己骑在马上缓缓进去。

甫一进去,众人便吓了一跳,本来假山池沼琳琅满目的吕布府上此时竟然已经成了荒芜之地,方才左慈和于吉所在的位置乃是一个大坑,约莫数丈见圆,深有两尺。

而整个府邸之上,却仍有三人在此,其中一人倒在地上,身上盔甲衣服已经尽数剥落。看得出来此人并未断气,不是别人,正是苟延残喘的吕布。

而更远的地方,一位道人站在枝头火光之中,手上提着一人,站着的道人衣袍虽有损毁,但却仍显得仙风道骨,正是丹鼎教的掌教真人左慈。

而他手中提着的人则已经衣衫不整,肤色显得黝黑,此时缩成一团,生死不明,他的身份自不用说,乃是大名鼎鼎的太平仙人于吉了……

这一战下来,竟然成了如此的结局,众人万万没有想到,这左慈和于吉两人的差距竟然在一招之内变得如此之大。

左慈见众人都已经过来,轻飘飘从枝头落下,之后缓缓到了地上,他手中提着于吉,用下巴指了指吕布,对曹操说道:“他已经动弹不得了,命人绑了吧。”

之后左慈大踏步出了门,不知dào

作何而去。

门外臧霸领军尚在与夏侯渊争斗,听见这声巨响之后,连忙回头去看,等了许久,忽然看到左慈手中提着一名老道轻飘飘出来,这老道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师父于吉!

臧霸虎躯一震,如中雷击,当即高声喊道:“师父!”

可惜于吉仍是缩成一团,动也不动,生死不明……

第508章 臧霸投降

左慈身影一晃,已经到了臧霸的面前,夏侯渊看在眼中,却是不知dào

这老道士有什么计划。

臧霸看到左慈提着自己的师父,便如同是山中猎户提着一只狍子一般,他气得双目圆睁,鬓发飞扬,咬牙切齿喊道:“畜生,放了我师父!你究竟做了什么?”

左慈却是不为所动,他微微一笑,轻轻说道:“急什么,你师父还没死,没到你要来跟我拼命的时候。”

臧霸听了这话,心中说不上是喜是忧,虽然此时于吉还未身亡,但是看得出来却也是身受重伤,他心中于吉乃是天下第一高强的人物,没想到竟然被左慈害成了这个样子,实在是令臧霸难以接受。

左慈见臧霸此时神态有异,也不觉得奇怪,他轻轻将于吉放在地上,只见于吉仰天躺下,双目紧闭,脸色红的吓人,可见已经受了很重的内伤。

左慈用下巴指了指于吉,说道:“看,这家伙其实也是傻,若不是一心为了保护吕布那个废人,也不会落得如此的下场……”

臧霸听了这话,方才明白了里面发生了一切,方才左慈催动道门绝学红尘湮灭,本来以于吉的修为抵挡下来绝对没什么问题,便是那曾经同样修成红尘湮灭的道学大宗师张角,有了这一招数之后却也没能奈何得了于吉。

可惜如今战场之中,于吉不仅需yào

自保,还要保护在府邸之中尚未逃出来的吕布,这分神之下,于吉难免身受重伤,如今成了这般模样。

左慈望着臧霸,忽然“嘿嘿嘿”地笑了三声。

臧霸眉头紧皱,浑身不由得泛起了一丝凉意,当即问道:“你这老道士,为何朝着我冷笑?”

左慈缓缓说道:“如今你师父成了这个样子,若是让他自己恢复,两三个月的时光便能恢复的跟往常一样,但是他却与我们作对,我怕曹操大人不会轻易放过他啊?”

臧霸听了这话,脸上冷汗滚滚而下,他盯着左慈,一字一顿问道:“那……那到底该当如何是好?”

左慈微笑说道:“我来教你个法子,你看徐州的陈登和陈珪两父子,可谓是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如今投靠了曹大人,岂不是风光无限?并且还立即得到了信任,又对得起下邳城中的无数百姓,可谓是一举多得……”

说道这里,左慈再一次将目光注视在臧霸脸上,臧霸被左慈看得浑身有些不自在,但是却也不敢造次,只是静静的听着。

只听左慈继xù

说道:“而今于吉虽然是帮zhù

吕布,和曹大人作对,不过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吕布已经成了阶下囚,高顺死了,陈宫和张辽逃了,城中还剩下一些宵小,却也都是成不了大事的人,他吕布对你有什么恩情,值得你这般卖命呢?嗯?”

说道此时,臧霸大概已经知dào

了左慈的意思,可是曹操毕竟是害死陶谦的人,跟徐州诸人更是有着血海深仇,臧霸虽然是个城府颇深之人,可是想到要和曹操联手,心中实在还是有些疙瘩。

便在此时,左慈继xù

说道:“臧霸,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dào

曹大人的容人之量,此时于吉仙人跟我们作对,已经成了这个下场,若是你执意仍是与我们作对的话,那么第一个死的,恐怕不是你,而是他!”

说罢左慈双手之中三昧真火缓缓燃烧,他指着地上的于吉,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意。

臧霸看着地上生死不明的恩师,心中想到若不是自己执意将于吉请出了琅琊仙宫的话,那么于吉也不至于落得这个地步,当即他心中惭愧,忽然一声长叹。

左慈听得臧霸口中长叹,知dào

他开始回心转意,当即也是将手上的真气收敛的些,缓缓问道:“怎么?不用着急,我可以给你很久的考lǜ

时间……”

臧霸脑海之中苦苦思索,过了一会儿,终于轻轻一叹,缓缓说道:“吕布将军,对不起了……”

之后他猛地将手中长刀仍在地上,回头望着身后弟兄们,高声喊道:“弟兄们,咱们降了!”

臧霸麾下的士兵大多数都是他自己的亲兵,当初吕布在濮阳被曹操击溃之后,本身就没有多少子弟兵跟随在自己身边了,如今臧霸的弟兄们本来就对吕布的刚愎自用有些不满,听到了臧霸的命令之后,更是都当即同意了自己头领的决定,没有人有异议。

夏侯渊策马陪在一边,看到左慈竟然全凭着舌头将臧霸劝降,微微有些佩服,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臧霸乃是整个下邳最后的防线,如今吕布已经束手就擒,拿下了臧霸也就意味着拿下了整个下邳。

臧霸望着地上的于吉,连忙翻身下马,他一双手向于吉摸去,只觉得自己的恩师此时浑身发烫,实在是已经到了一个很危险的境地。

“我要个医师,快请太医来!”

臧霸高声喊道。

左慈却是微微一笑,说道:“你放心,于吉的实力比你想象的要强得多,只消给他半个时辰,他自己便能够恢复的差不多,如今不需yào

你操心,下邳已经是曹大人的囊中之物,于吉不适合留在这里,一会儿我自会准bèi

一辆牛车,将他送出城去。

臧霸听了这话,心中还是有些担忧,当即说道:“军队我留给你,我要和师父一起走!”

左慈还未开腔,一旁夏侯渊便轻轻上前说道:“唉?臧霸将军乃是人才,我方怎能让一个人才如此溜走呢?不行,将军乃是贵客,绝不能离开。”

臧霸听了这话,知dào

自己已经投降,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只得一声长叹,摇头说道:“罢了,那我遣几名心腹护送师父出城,总该没有问题了吧?”

这一次倒是曹操发话了,曹操虽然隔得比较远,但是却也听明白了失态的发展,当即策马上前,微笑说道:“这倒好说,于吉仙人虽然有些执迷不悟,但是却也是当世高人,我曹操素来不是个记仇的人,这点要求,自然应该答yīng

。”

臧霸听着这话,心中却道:“你曹操不是个记仇的人?那当年为何要屠杀了徐州?心口不一……”

但是臧霸却没有办法,毕竟曹操乃是自己如今的主子,怎能不给他面子,臧霸心中苦闷,但仍是长叹一声道:“如此便多谢曹公了……”

第509章 阶下之囚

曹操微微一笑,当即便派遣人马将于吉送走,臧霸望着牛车上奄奄一息的于吉,心中却是愧疚不已,虽然说于吉乃是左慈所伤,可是这一趟乃是因为自己而连累了自己的师父,才害得于吉这般下场。

臧霸心中苦闷,不由得自己暗骂自己。

便在此时,忽然前面脚步声传来,只见吕布被曹军五花大绑,从自己的府邸之中缓缓走出了门来。

此时的吕布再也不是当年那威风凛凛的飞将,而是一只被拔掉了牙的猛虎,他步履蹒跚,目光涣散,整个人都有一种油尽灯枯的感觉。

臧霸望着吕布,忽然觉得有些愧疚,毕竟当初吕布投奔自己而来的时候,两人称兄道弟,好不快活,如今吕布大难临头,自己却投靠了敌人,如此的表现,倒真的称不上仗义了。

吕布没走出几步,便已经看到站在一旁的臧霸,傻子也能看得出来,此时的臧霸,已经是曹军的一员了。

等到走了近了,吕布勉强抬起自己的头颅,望着一旁不知所措的臧霸,问道:“怎么?投降了?”

臧霸听到吕布气若游丝的声音,一时间心中有些悲苦,也十分内疚,他望着吕布一双通红的眼睛,缓缓说道:“对不起,将军……”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吕布却并没有大发雷霆,他不过是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不怪你……”

说完了这句话,吕布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眼中充满了希望,却又像是充满了悲恸,他张了张口,继xù

说道:“对了,宣高,日后若是能见到陈焉,跟他说……好好对待我闺女……”

说完这话,吕布再一次低下了头,似乎像一个已经任命了的猛兽,放qì

了最后的抵抗。此时的吕布不仅身受重伤,也已经被绑了个结结实实,别说此时的他,就算是正常状态的飞将军恐怕也无法挣脱这些束缚了。

更何况,左慈就站在一旁,看着自己这个当年的小师弟被绑成了个粽子。

臧霸听见吕布这句话,如同听到了他最后的遗言,他心中痛苦不已,但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轻轻自言自语道:“放心吧,将军,这句话我定会替你带到……”

至于臧霸能否将话带给陈焉,吕布却是想都不想了。

他跟随着护送押解他的曹军们一起,缓缓的向着远处而去,他渐渐离开了他的府邸,他心中也明白,等待自己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下场。

撇开曹操不说,便是那个被自己一戟砍成了残废的曹昂,恐怕都不会轻易饶了自己。

吕布一路走着,心情却是说不上沉重也说不上轻松,他大概已经知dào

自己的枭雄之路今天就要终结,无论如何,陈焉来不及救自己了,自己恐怕已经走到了尽头。

便在此时,忽然他目光一动,看到了街旁有什么东西,果然,随着他的目光到处,只见一旁一处马厩之中,一名铠甲已经严重破损的将士正跪倒在地。

他胸口、腰间,插着至少十数跟长矛,这些长矛如同一个个钉子,将那名将军钉在了地上……

虽然这名将军此时已经断气了多时,一张面孔更是变得狰狞无比,但是吕布却仍是能够认出他来,他便是自己麾下八健将之一的郝萌,善使一柄长刀,看起来凶悍的很,平素虽然武艺算不上出类拔萃,但是却也绝对忠诚,如今下邳城破,郝萌战死,倒也算是报答了吕布对他的知遇之恩。

吕布望着惨死当场的郝萌,心中却并没有太多的悲恸,反而只是一声长叹,轻轻自言自语道:“兄弟,别急,我很快就下来陪你了……”

吕布两旁的曹军隐约听到了吕布的话语,都是有些惋惜,虽然吕布在战场上杀了他们不少兄弟,但是至少也是名震天下的一代猛将,如今落得这种下场,实在是令人始料未及。

反而是在吕布一旁缓缓掠阵的典韦看到吕布这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感到有些意wài

,他冷笑了一声,问道:“怎么?吕布?方才你不是还要一戟砍死我?怎么才这么一会儿,你就变成了如今这副吹头丧气的样子?”

吕布耳中听着典韦的冷嘲热讽,却是并没有接话的意思,他心中明白,败军之将,何以言勇,他此时乃是成王败寇,自然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曹操的大军继xù

前行,在降服了吕布之后,整个下邳城似乎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没过一会儿,吕布再一次绕过了一个街区,却看到这街道之中的两旁竖着无数长矛。

长矛一头刺入土地,一头露出在外,而在长矛的尽头上,却竖着无数人的首级……

吕布不用去看便能知dào

,这些首级都是自己兄弟的首级,他甚至能够从空气中的气味里感觉到自家兄弟拼戰到最后一秒所呼出的呼吸……

吕布虽然心中不忍,但还是忍不住去一个一个去看那些头颅,那些人生前都是与吕布同患难的兄弟,因此吕布对他们的面孔十分熟悉。

而现在,吕布虽然还活着,他们却一个个被割下了头颅,插在了长矛之上,吕布和他们更是天人两个,其中的痛哭,自然不是一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的。

吕布一路走过去,一路都在看,其中这些人的身份最低不过只是个步卒,最高的也顶多是骑都尉,可是在吕布看来,他们都是同样之人,都是平等,并没有什么不同。

便在此时,忽然身后马蹄声响起,只见臧霸策马缓缓而来,此时臧霸已经投降了曹操,身份地位自然不是一般,不用像吕布这样接受阶下囚的待遇,只不过臧霸心中仍是愧疚不已,路过吕布的时候显然开始低下了头。

吕布见到臧霸过来,知dào

他心中尴尬,却也并没有太过苛责,毕竟臧霸对他帮的已经够多了。

臧霸见吕布并不说话,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刚欲策马加速冲过去,躲过这一份尴尬,没想到吕布忽然低声问道:“宣高,我能否再问你件事?”

第510章 最后结局

臧霸听见吕布的声音,一下子浑身冷汗扑簌簌的下来,他回头望着吕布一张早已经失去了人色的脸孔,问道:“什么事,将军?”

吕布一双手被紧紧绑在身后,胸前也是三条绳索紧紧捆住,此时简直如同一头待宰的畜生,而臧霸则仍然骑在高头大马上,虽然没有鲜衣怒马,但是却也是一派从容,两人一高一低,简直是天差地别.

但是臧霸仍是低眉顺眼,吕布却隐约间仍是有着一种霸气。

两人虽然此时的身份在一天之内已经完全翻转,但是似乎在两个人眼中,仍是没有任何变化。

臧霸似乎还是吕布麾下八健将之一,仍是那个冲锋陷阵,一马当先的先锋;而吕布则似乎仍是那个不可一世,威镇寰宇,麾下骑兵更是天下第一的无双飞将。

可是毕竟此时两人的身份已经发生了变化,无论是谁都知dào

,两人已经天差地别,再也不能同日而语,虽然两人似乎都没觉得,但是客观事实已经是这样了。

吕布也不管自己此时已经是个阶下囚了,但是他仍是不顾着一切,而是轻声问道:“我手下那些兄弟们……都……都死了吗?”

吕布这一问,倒是让臧霸心中愧疚,毕竟吕布虽然刚愎自用,骄傲不凡,但是他心中对自己的兄弟仍是十分照顾的。

想到这里,臧霸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是劲力为自己争取着,要在最后关头为吕布将军再做些什么似的。

只听臧霸缓缓道:“张辽将军他……他骑着赤兔马早已经从南门走了,如果不出意wài

的话,曹操……曹大人的军马并没有追上他……”

说道曹操的名字,臧霸还是下意识的用以前的词汇,可是刚一出口,他便意识到不对,连忙改口。

吕布倒也不在意,点了点头,问道:“然后呢?”

臧霸继xù

说道:“听说曹性已经冲出了城西,向着小沛方向逃去,他倒是神勇无dí

,再加上箭术超群,并没有死……”

吕布点了点头,微笑说道:“曹性真乃健儿也!”

说道这里,臧霸便再也不再说下去,而是停驻了话语,低头沉思着什么,吕布看在眼中,开始有些理解了臧霸的意思,他苦笑一声,问道:“剩下的,都已经死了么?郝萌我已经看到了,侯成呢?”

臧霸听了这话,脸上的神采渐渐暗淡下去,一双眼睛也忽然转得有些通红,他长叹一声,低声说道:“侯成……侯成为了给曹性打掩护,带着三百步兵死战西城门,当时他们放下了城门,背水一战,成功拦住了曹军……可惜后来遇上了投石车,投石落下……将侯成……将他生生砸成了肉糜……”

吕布听了这话,又是一声长叹,可是脸上却并没有太多露出悲伤的申请,英雄末路,这便是解决,吕布再悲天悯人却也无法挽回这些结果,想到这里,吕布地下了头颅,没有再和臧霸说话的意思……

臧霸望着吕布,心中也知dào

自己和他的话语已经到此为止,他长叹一声,不再多说,向着远处,策马而去……

……

转眼曹军已经全面接受了下邳,整个城头之上的“吕”字旗此时已经全面换成了“曹”字,这威风凛凛的气势似乎在昭告整个徐州境内,徐州,如今已经姓曹了。

虽然兖州的大部分土地还在陈焉手中,但是曹操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下了徐州,青徐两州向来都是粮食主要产地,若是得到了这两个州府,那么对曹操日后和陈焉抗争将会打下牢固的基础。

此时曹操骑在马上,放眼望去,整个城中都是自己的旗帜,自然是说不出的愉快,畅爽,正思索间,那边吕布却也已经被徒步压倒了曹操的面前。

两人隔着数十步,曹操望着吕布一张刚毅的面孔,忽然又想起当初自己在虎牢关前和吕布初次的见面的样子了。

当时的吕布,不过只有三十岁左右,正是人生的巅峰,无论是武艺,还是气势,都是天下英雄难以比拟的强悍。那时候站在关下的曹操甚至再想,若是自己有一天能够得到这样一位天下无双的将军,那么纵横宇内,将会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没想到时光飞逝,如今这么快的时间内,曹操便看到了吕布已经成了自己的阶下囚,更是被绑成了个粽子。

曹操忽然低声长叹一声,转身向着身后的荀攸和戏忠说道:“二位,这吕布乃是天下闻名的飞将,更是武艺绝伦,统领骑兵,天下无dí

,你说……我要不要……?”

曹操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荀攸和戏忠两人又都是天下无双的谋士,两人一下子都猜到了曹操的意思,曹操想要劝降吕布。

不错,虽然吕布夺下了曹操的兖州,虽然吕布击伤了曹操的长子,但是曹操是一个理性的人,至少现在是这样的,在曹操心中,没有什么比起整个天下更加又诱惑力。

若是为了整个天下的话,曹操很有可能会选择劝降吕布。

不过想到这里,戏志才忽然开口说道:“主公,我倒觉得劝降吕布没什么不妥,可是……”

曹操听到可是二字,眉头忽然一皱,问道:“可是什么?”

戏志才缓缓说道:“可是前面有丁原、董卓和袁绍啊……”

曹操听了这话,微微点了点头,丁原和董卓都是吕布的义父,结局自然不用说了,而袁绍便是想要掌控吕布,降服吕布,结果自己到头来被吕布捅了一刀。

这样的结果,却是很多。吕布的为人自然也就是显而易见了。

想到这里,曹操转向荀攸,问道:“那么你有什么见解呢?”

荀攸倒是笑了笑,并没有像戏志才回答的那么快,而是说道:“我倒觉得吕布也没什么,降服也好,杀掉也罢,全看主公一念抉择,只不过……”

曹操听罢又是皱了皱眉,这荀攸竟然学那戏志才,也说个“只不过”,似乎这身边的谋士没有这三个字就不会说话了。

曹操只得耐着性子再问一遍,“只不过什么?”

荀攸忽然指了指不远处的曹昂,说道:“大公子恐怕不会让吕布这家伙活过今晚的……”

第511章 玩弄于鼓掌

曹操听了这话,心中一动,荀攸说的不错,曹昂的确是不会让吕布活过今晚.曹操虽然是个枭雄,但是有时候更是个温柔的父亲。曹昂的残废几乎摧垮了曹操,虽然之后侥幸遇到了左慈,但是曹操心中仍是对这一件事耿耿于怀。

吕布这人一天不杀,恐怕就难解曹昂心头之恨。

想到这里,曹操忽然对着曹昂叫道:“昂儿,过来,来爹爹这。”

曹昂只远远的用一双满是仇恨的眼睛死死盯着吕布,如今听到曹操的呼唤,他连忙催动着轮椅向着曹操而去。

曹操看到曹昂动作的艰难,心中更是对吕布的恨意多了一些,他远远指着吕布,对曹昂说道:“昂儿,你看,爹已经将吕布给你抓来了,他要怎么处置,全凭你一句话了。”

曹昂听了这话,心中忽然涌现出了无限种阴暗残忍的想法,本来曹昂是一个极其磊落,出身名门的正统君子,但是自从自己被吕布击伤了脊柱之后,曹昂的整个世界之中,似乎有的只是黑暗的报仇。

如今的曹昂再也不是当年的曹昂,因此他看见吕布的时候,整个心中都是复仇的火焰,都是复仇的种子。

还没等到曹昂说话,忽然远处一柄军官快步跑向了曹操,曹操看在眼中,眉头忽然一皱,他似乎意识到有什么事情要出现了,他知dào

这名军官来的很不是时候,但是既然看他来的这么急,那么定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果然那名军官等到来的近了,他噗通一声跪倒地上,高声喊道:“主公,不好……大事不好……”

曹操听了这话,更是心中大怒。

曹操是个很忌讳的人,他从来都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说什么不好,大事不好的事情,尤其是在他刚刚拿下了整个徐州,刚刚俘获了威震天下的猛将吕布的时候,这个时候竟然有人冲出来跟他说大事不好,那岂不是说明这人是活得不耐烦了?

曹操一脚踢向那名军官,高声骂道:“放狗臭屁!什么不好?什么大事不好?你莫非不想活啦?”

那人看见曹操勃然大怒,显得噤若寒蝉,不过他仍是贴着地面,一边颤颤巍巍发抖,一边说道:“陈焉……陈贼……陈焉……大司马……陈贼……”

他一口气说出了七八个名讳,但是指的都是同一个人,曹操心中自然明白,他说的人不是别人,这如今天下,能够让曹操闻风丧胆的人并不多,北面的袁绍算一个,但是袁绍此时乃是曹操的盟友,绝对不会与曹操为敌。西边的陈焉则是另一个,虽然此时陈焉仍是青年才俊,年岁不大,但是毕竟乃是堂堂大汉朝的大司马,这官位在此,拿出来是要压死人的。

如今这军官说来说去,说的自然就是大司马陈焉了。陈焉也好,陈贼也罢,曹操心中,听来听去都不过时一个人。

“陈贼他……陈贼的军队已经开始出现了……就在西边……似乎并不远了……”那军官口中仍是在说着,似乎有些语无伦次,但是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得出来他此时的恐惧,看来这传说中的陈贼,还的确是个厉害的角色。

曹操听在耳中,虽然对这军官十分不满,但是仍是有些惊讶,陈焉来的速度似乎也太快了,小沛的夏侯惇没理由让他这么快便冲到下邳来。

可惜曹操不知dào

的事,夏侯惇被徐荣调虎离山,之后再开岭遭到徐荣的埋伏,险些身死,若不是史涣奋力突围,带着夏侯惇一起冲出了包围,逃到了濮阳的话,恐怕这可怜的夏侯惇大将军早已经成了一具死尸。

而后陈焉更是狗肉之计赚开了小沛的城门,而后一鼓作气,拿下了小沛城,城守卫韩浩此时也已经沦为了阶下囚,因此陈焉才能够以这么快的速度便赶到了下邳。

可惜的是,陈焉紧赶慢赶,玩命的赶,却还是没能阻止曹操夺城,并且俘虏吕布……

曹操听到陈焉到来的消息,心中却也是卷起了层层波澜,他猛地拔出佩剑,高声喝问伏在地上的那名军官道:“陈焉为何来的这么快?!他为何能够来的这么快?!小沛呢?夏侯惇呢?他们都去了哪儿了!?”

面对着曹操狂风暴雨一般的诘问,地上的军官哪里能够回答的上来,他只是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曹操早就看那名军官不顺眼,如今看到之后,更是气愤不已,他忽然上前一步,猛地挥动手中锋利无比的倚天剑,只见倚天剑如同风驰电掣,猛地向着那名军官的脖子而去。

只听喀嚓一声,那军官的头颅带着一蓬鲜血便向着天空而去,曹操望着空中的血花,残忍的朗声大笑,只听他喊道:“哈哈哈!陈焉!来吧,你想坐收渔翁之利?想要拿下我的徐州?做梦!哈哈哈!等着接受我的见面礼吧!陈焉,这一次,我要让你死在这里!”

众人见到曹操忽然如同发狂了一般,都有些惊慌。

曹操此时望着地上已经被自己斩杀了的军官,似乎有些意犹未尽,他缓缓掀起了自己的披风,擦了擦倚天剑上的鲜血,缓缓说道:“你这人头,就当是为了我们出征陈焉所做的祭祀吧……呵呵……”

之后曹操缓缓转身,向着远处的吕布指了一指,问曹昂道:“昂儿,你说咱们给陈焉那家伙送去了礼物,好不好啊……?”

曹昂虽然此时已经变得阴暗无比,但似乎仍是没有跟上曹操的节奏,他望着不远处的吕布,心中只是觉得仇恨已经开始渐渐迷惑了自己的身心,不由得有些奇怪,低声问道:“父亲,咱们要如何送这个礼物?”

曹操微微一笑,反而是俯下身子,轻轻对曹昂说了些什么,曹昂脸上本来面无表情,但是随着曹操的话音,他开始咧开了嘴角,露出了一个极其残忍的微笑……

在这笑容之中,众人似乎明白了,远处的吕布,只有一个无比凄惨的下场……

……

第512章 赤兔马现

陈焉此时已经与徐荣成功汇合。夏侯惇在开岭一战之后,虽然没有全军覆没,但是却也已经折损的很多兵力,剩下的兵力就是拿出来对付一些流窜在外的山贼都远远不能够,别说和陈焉来拼命了。

而徐荣则也是本着穷寇莫追的原则,顺利来到了小沛,陈焉自然乐得来了一个十分善于统领和练兵的将领,自己便将小沛转交给了徐荣,而他自己则马不停蹄的向着下邳而来。

毕竟陈宫已经说了,吕布此时已近被曹操的主力大军围困,若是所料不错的话,恐怕此时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如果吕布没能够坚持的下来,恐怕此时已经是个死人了。

陈焉心中自然不相信。

首先,陈焉始终信奉一句话,那便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吕布虽然不是什么大魔头,但是毕竟绝对谈不上好人。

好人不长命,吕布绝对不会不长命。

另外,吕布怎么说也是威震天下的飞将,若是说飞将轻轻松松便退出了历史舞台,那么这个时代岂不是会少了很多乐趣?

基于上述两个原因,陈焉倒觉得吕布绝不会这么轻松便死。可是听到吕布被曹操围困道下邳这个消息之后,陈焉又实在拿不出什么积极的想法来。

水淹下邳,白门楼吕布殒命,这些经典的段子陈焉心中倒是十分清楚的,这一次曹操会不会也是在同样的地点干掉吕布,实在是令陈焉心中拿不定主意。

想到这里,骑在一匹威风黑马上的陈焉不由得挠了挠头,他连夜奔波,此时已经疲劳到了一定的程度,若不是他修liàn

了道教“辟谷”之术,此时已经数天未进粮食的他,恐怕便不能仍能够精神勃发了。

陈焉身旁便是陈宫跟随着,陈宫虽然此时已经有些积劳成疾,但是他毕竟心中挂念吕布的安危,不由得别人劝说,定要跟随陈焉出征下邳。

陈焉倒也是善解人意,他知dào

如果自己不允许陈宫来的话,陈宫恐怕自己也会悄悄跟来,既然如此,他还不如卖个人情,再说多了一个对下邳了若指掌的陈宫,对付曹操恐怕也能够多一份胜算。

而陈宫此时面色已经白到了一定境界,他盯着远方,一双眼睛尽是悲伤神色,陈焉察言观色,便知dào

这名谋士对吕布此时的情况并不抱着什么期望。

果然,陈宫长叹一声,缓缓说道:“这些天倒是看到了不少士兵在路上奔波,虽然他们始终说下邳并未被曹操攻破,但是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从吕布将军手下逃走的……”

陈焉点了点头,那些士兵虽然都很警惕的避开了自己的军队,但是仍是没能逃脱陈宫的眼睛,他们的走向便是一个十分明显的信号,看样子吕布的确已经到了马上就要破城被曹操击溃的地步,否则的话绝对不会有这么多的士兵逃跑的。

想到这里,陈焉心中有些凄凉,似乎已经开始有了不祥的预感。

就在此时,忽然陈焉身后的郭嘉忽然眉头一动,指着远处喊道:“主公,你看!这似乎是……”

陈焉顺着郭嘉的指引,向着远处望去,只见远处尘土渐渐扬起,看起来似乎是一匹骏马正飞奔而来,这战马何等迅速,简直如同闪电,很短的时间之内它竟然已经从远处到了近处!

赤兔马!

陈焉心中忽然激动了起来,虽然此时看到了赤兔马,几乎已经表示吕布的城池已经被曹操攻破,但是既然看到了赤兔马,那么是不是说明吕布已经脱险了呢?

陈焉眼睛死死盯着那匹战马,但是当他看到马上的人的时候,他一颗心似乎受到了打击,又沉了下去。

此时不仅仅是陈焉,便是他身旁的陈宫也看到了赤兔马上的人,并不是吕布。

“文远?主母?”

陈宫轻声说道,语气之中似乎传来了一种难以察觉的感伤。赤兔马上一男一女,男的骑在后面,抱着前面一名婀娜女子,正是吕布麾下的大将张辽和吕布的夫人严氏到了。

这两人此时似乎已经经过了十分残酷的逃脱,此时脸色都不好kàn

,但是更令人疑惑的是,这两个人为什么会骑在吕布的赤兔马上而来。

“莫非……莫非将军他……”陈宫开始焦躁的自言自语了起来,他心中虽然有了这种想法,但是他嘴上却实在不愿意说出口……

陈焉再也无法冷静,他催动胯下战马,猛地上前,向着张辽的赤兔马迎去,张辽看到陈焉的军队,自然也是快马加鞭,向着陈焉迎来。

三人相遇,都在马上,严氏看到陈焉,忽然泪如泉涌,连忙说道:“君郎……君郎……快救救奉先,快去救救奉先!”

陈焉听了这话,心中已经凉了大半,张辽不等陈焉回答,便立即说道:“吕布将军……不……下邳城池此时已经被……被城内的叛徒献给了曹操,曹操昨天夜里已经进了城,大军杀到了将军的府邸,吕布将军……吕布将军让我骑了赤兔马,送主母出来……”

陈焉听罢,已经明白了事情的脉络,吕布的确是个汉子,他很可能已经明白到了自己逃不过这一劫,在曹操攻入了城中的时候当机立断,让张辽和自己的妻子能够活着脱身,因此他舍弃了自己长久以来的赤兔马……

可是就当陈焉明白了这一切的时候,忽然身后“噗通”一声,只见陈宫已经从自己的战马上摔了下来,陈焉和张辽连忙枪上前去,只见陈宫双目紧闭,此时已经昏厥,看得出来,陈宫定然是从张辽这里听到了吕布的消息,因此一时间接受不了,收到了刺激。

陈焉心中焦急,毕竟吕布乃是他的岳父,此时他一颗心七上八下,当即问道:“你说我们若是此时攻进城去,能够救回我岳父大人吗?”

张辽点头说道:“若是所料不错,曹操应该还未擒获将军!”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快马声传来,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下邳方向又来了一支骠骑。

……

第513章 曹性现身

张辽本来已经十分虚弱,但是听到了马蹄声传来,尤其是来自下邳方向,当即心中大喜,他不禁眼中发亮,当即说道:“莫非是将军突围出来了?”

众人听了这话,都是十分激动,情绪丝毫不比张辽为差,而其中严氏尤为激动,更是踮起脚尖,翘首以待。

可是陈焉骑在马上,却并没有露出太过激动的表情。陈焉此时的内力比其他人都要深厚,因此他的眼力比起别人都要锐利,不消说,他定然能够比别人更早看到都有谁来了。

因此若是陈焉并没有露出激动的表情,那么不言可知,恐怕吕布并不在这些人之列。

但是众人显然都是翘首以待,都没有注意到陈焉脸上失落的表情,果然片刻之后,只听黄忠高声叫道:“老三!”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吕布麾下八健将之一的神射手曹性来了,除了张辽之外,便只有他离开了下邳,并且是活着离开。

剩下的只有一个臧霸侥幸生还,却也是投降了曹操,晚节不保,众人看见曹性乃是一马当先,心中既是为他感到欣慰,却也是有些失落,为何吕布没有跟着他一起出来……

等到这支人马来的近了,众人终于看清楚了人马之中到底都是有谁,其中不乏落魄士兵,但是除了曹性,却是连一个熟悉的身影都没有。

张辽和陈宫连忙策马上前,他们不仅担心曹性的安慰,更是关心下邳城中此时到底已经成了个什么样子,至于吕布是否还活着,他们更是比谁都关切。

曹性见到众人,也是激动不已,不过他脸上带着泪痕,一双虎目此时通红如血,他策马上前,一把在马上拉住张辽,低声说道:“张辽将军……将军……末将没用,末将没有用啊……”

张辽和陈宫听了曹性的话,都是心中一凉,曹性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究竟是吕布将军出了什么事情?还是下邳城池已然破了?

张辽还未开口,陈宫却一声断喝道:“吕布将军呢?下邳城此时是否已经破了?”

曹性没想到竟然能够再次见到陈宫,他以为陈宫早已经跑了,并不在在乎吕布的生死了,如今听到陈宫仍是对吕布十分关切,他心中颇感欣慰。

曹性哽咽片刻,立即说道:“陈珪……陈珪和陈登两父子投靠了曹操,竟然将城门打开,迎接曹贼进门,弟兄们防御不及,全面溃败……我与侯成,我与侯成镇守西门,侯成他……他被曹军乱刀分尸了!”

说到这里,曹性几乎已经声泪俱下,众人听见侯成竟然如此壮烈牺牲,也是都慨然变色,至于陈氏父子竟然临阵脱逃,倒戈叛变,这也是令众人难以接受的。

毕竟曹操曾经屠杀过徐州,对徐州人民来说乃是一位血海深仇的仇人,如今这两父子竟然投靠敌人,实在令人不齿。

张辽却关心吕布,当即问道:“那吕布将军呢?”

曹性听了这话,再次哽咽出声,低头叹道:“我并未见到吕布将军,可惜当时时局太紧,我只能夺路而逃……只不过……”

说到这里,众人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只听曹性继xù

说道:“只不过我离开的时候曾经看到将军府邸之处忽然发出了巨大的响声,之后有火光冲天……不知dào

……不知dào

是什么……”

说到这里,曹性的脸色也变了,显然当时的场景十分令他震惊,恐怕的确是发生了什么令人震惊惶恐的事情。

听到这里,张辽忽然激动了起来,他连忙说道:“是,这一定是吕布将军的烈焰焚天,吕布将军定然能够凭借这一招数杀出一条血路来!”

曹性却忽然有些犹豫,说道:“火光实在太大,并不像是……并不像是将军的招数啊……”

就在此时,忽然后面传来一声长叹,只听一人幽幽说道:“此招数怕不是吕布……而是左慈啊……”

众人闻声望去,却看到陈焉骑在马上,面色凝重,显然是对吕布的结果并不抱什么希望。陈焉从来都未曾露出过这般可怕的表情,他虽然年轻,但是却也是饱经沧桑之人,平素一贯斗志昂扬的样子,乃是陈焉军队当之无愧的精神领袖。

如今陈焉却是一脸凝重,神态沉闷,显然是已经开始怀疑下邳城是不是已经落到了曹操的手中,而吕布是不是已经命丧黄泉了。

众人听到这里,都是跟着陈焉的话语,一颗心沉了下去,陈焉说的不错,曹操军队之中不仅仅有投石车,有无数猛将,有雄兵数十万,还有吕布的师兄,丹鼎教修为最高的老仙人左慈。

如此强悍的阵容,恐怕真的是吕布无法消受的……

众人此时的情绪已经低落到了一个极点,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焦躁。

便在此时,忽然下邳城的方向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呼啸,这声呼啸虽然隐隐约约,但是却在风中显得十分惊心动魄!

下邳城距离此处少说有十里的距离,到底是谁能够一声吼叫,声传十里?

莫非是吕布?!

可是这长啸声实在太过凄惨,几乎已经令人动容,再加上这怪异的叫声此时已经变形扭曲,无论是熟悉吕布的张辽和陈宫,还是耳聪目明的陈焉,都已经无法辨别出这到底是不是吕布的呼叫声了。

而听到了这个声音,张辽胯下的赤兔马却忽然如中雷击,竟然人立而起,开始剧烈嘶鸣了起来!

赤兔马这老伙计绝对不会认错,莫非这声音真的是吕布的声音?

而就在这时,这声长啸竟然渐渐近了,但是声音却更加嘶哑,几乎已经到了声嘶力竭的地步,当众人正要细听的时候,长啸声却戛然而止!

这戛然而止带来了片刻的沉默,这沉默令人窒息!

就在此时,赤兔马忽然猛地撒开了四腿,向着下邳城池的方向冲去!速度之快,简直要将马背上的张辽摔下来!

众人看在眼中,都是一愣,陈焉当机立断,二话不说,猛地策马跟随赤兔而去!

第514章 飞将之死

主帅一动,全军皆动,陈焉大军浩浩荡荡,这一动之下,气势如虹,轰隆隆如同暴雨倾盆。

其中张辽骑着赤兔马冲在最前面,陈焉则是策马紧随,后面曹性、黄忠、王单、许褚、于毒、白绕虎狼猛将紧紧相随,再往后,则是陈宫、贾诩、郭嘉、司马懿等文臣,一路上尘烟四起,马蹄声恨不得震破大天,实在是壮观非凡!

想必若是十里之外下邳城中的曹孟德若是听到这般气势的话,恐怕也会胆战心惊,谁想到一个三十岁还不到的少年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召集齐了如此华丽的阵容!

赤兔马奔行如风,虽然陈焉的胯下战马而是良种,但是比起赤兔立即显现出了不足之处,未过多久,张辽已经远远甩开了陈焉。

可惜赤兔马实在烈性,便是张辽这般强悍的猛将都不足以将它驯服,赤兔马嘶风咆哮,张辽却丝毫控zhì

不住,只能伏在马上,任由赤兔狂奔。

众人渐渐跟着,一点不敢掉以轻行,刚才的那声凄厉长嘶实在可怕,不由得让众人都胆战心惊。

张辽骑在马上,虽然身子伏低,一双眼睛却死死望着远处的下邳。他心中明白,赤兔马定然是感觉到了什么,才会如此不顾一切的向着下邳冲去,再加上刚才的那声长嘶,究竟是吕布发生了什么吗?或者……

就在此时,张辽的眼中忽然看到了一个黑点,这黑点来自下邳方向,速度也是奇快,正向着自己的方向而来。

这是谁?

张辽联想到方才的喊叫,再看到赤兔马如此激动前来迎接,莫非……莫非这前面的黑点,便是自己的主公,闻名天下的飞将吕布?

在曹军层层埋伏和重重包围之下,这飞将军真的凭借着自己逆天的实力,突围而出了吗?那么刚才的那声长嘶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想到这里,张辽不由得心中七上八下,心跳凭空快了十倍!

而陈焉等人在身后却忽然发xiàn

,前面的赤兔马速度明显放缓了,是赤兔马看到了什么了吗?这通灵的神兽,究竟感觉到了什么?

陈焉心中疑惑,更是加快了速度,没有过多久,陈焉就已经渐渐追上了张辽,隐约可以看到张辽的背影。

可是就在这时,陈焉却忽然发xiàn

张辽前面似乎迎面跑来了一匹战马,这匹战马距离张辽还有一里左右的距离,隐约看得出来是一匹白马,后面尘土飞扬,似乎这匹马脚力很好,可是令人奇怪的是,这匹马上却一个人都没有……

一匹空着的战马?这是怎么回事?

正当陈焉思索的时候,忽然前面张辽猛地抬起头颅,纵声呼啸了起来,张辽乃是一个沉着冷静之人,平素稳重有加,而今却忽然露出如此疯狂举动,莫非是因为看到了什么?

陈焉看到张辽反应,心中便已经有了不想的预感,他再一次抽打坐下战马,只希望能够快速飞到张辽身旁。

而就在此时,张辽已经策马与远处跑来的那一匹战马相汇,只见张辽飞身下马,猛地向前,之后高声呼喊道:“将军啊……!”

“将军啊?”陈焉闻言大惊,此时那匹无人骑坐的战马已经被张辽拉住,战马时候的烟尘渐渐散去,陈焉凭借着惊人眼力,已经开始隐约看到了此时的情形。

这情形让陈焉睚眦欲裂,目瞪口呆,更是让他大怒欲狂,恨不得立即率兵杀向下邳城!

只见那匹战马身上裹着一条白素,这白素一头紧紧系在战马的身上,另一端,却已经到了战马的尾部。

而此时的战马身后,一人手脚被缚,仰天躺在地上,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飞将吕布,而吕布的脖子上,却同样裹着白素。

这一条白素,一边缠在战马上,一边却是缠在吕布的脖子上,一路奔驰而来,吕布纵然神勇,却已经在战马的拉扯下,活活窒息而死……

刚才陈焉等人听到的那一声凄厉的长啸,恐怕正是吕布临死之前声嘶力竭,发出的最后呼喊……

战马何等的力qì

,此时一路奔跑,更是已经将马力发挥到了极致,而吕布纵然天生神力,此时手脚被缚,也是有劲使不出。

此时的吕布双目翻白,舌头外露,甚至连脖子都已经在白素的拉扯下变得比以往长了许多……

可怜纵横天下的飞将军,却落得了这样的下场……

张辽看在眼里,如中雷击,他缓缓走向吕布,“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眼中流泪,虎躯震颤,高声喝道:“将军啊……!”

一瞬间,整个天空大地似乎都安静下来,战马不在长嘶,北风不在呼啸,整个空间似乎都充斥着张辽的一声怒吼:

“将军啊……!”

而就在此时,赤兔马似乎已经懂得了眼前发生的一切,它忽然悲鸣起来,人立而起,一双马眼之中竟然也变得通红,它缓缓到了吕布跟前,低头蹭着吕布的尸身,脸上的悲戚竟然丝毫不比张辽为少。

而陈焉自然也是将这一切看在眼力,不仅如此,他甚至还看到那战马背上的白素之上还写着一行血淋淋的大字:

区区薄礼,以馈陈公。

话虽不多,却充满了挑衅的意味……这是曹操的手笔,定然是曹操的手笔,他竟然将吕布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杀害,还将这种作为一个礼物,送给陈焉!

陈焉看在眼力,如何不气愤填膺!

陈焉猛地一声断喝,之后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吕布的跟前。他俯身细看,只见吕布已经气绝,浑身冰冷,这纵横四方的猛将,已然转眼便可成为一抔黄土。

陈焉忽然想起远在洛阳城中的吕玲绮,她此时仍怀着自己的孩子,倚门远望,等待着陈焉顺利救出吕布的消息……

而吕布此时却已经躺在地上,身上失去了最后一丝温度。

陈焉想到此处,猛地站直了身子,望着远处下邳城,开始纵声狂啸了起来,他身后的将士们自然已经看到了眼前的悲惨景象,一时间都是心情沉痛,难以自拔。

陈焉长啸良久,满头银发迎风飞舞,终于,等这啸声消逝,他缓缓望着下邳,沉声说道:“曹孟德,你要知dào

,你如今惹下的,不是别人,而是我,堂堂大汉的天师!”

这句话虽然音量不高,但是却清清楚楚的传递到陈焉身后每一名士兵的耳朵之中。

……

第515章 兵临城下

下邳城并不算高,因此就算是站在下邳城中最高的西城门楼子上也看不了多远。

曹操的一双眼睛也不算大,因此他就算睁大了眼睛恐怕也看不到太辽阔的景色。

但是如今,当刚刚统领士兵从吕布手中夺下了下邳的曹操站在下邳西城楼的时候,他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一种令他背脊发凉的感觉。

他眼前的景色十分震撼,也十分恐怖,这景色不是别的,而是一批浩浩荡荡的全部穿戴雪白的士兵!

这士兵列阵齐整,阵容井井有条,行伍之间不仅仅装备豪华,并且还有远远多于曹军数量的投石车!这些士兵不是别人,正是前来为吕布报仇的陈焉大军!

只是一夜,只有一夜,一夜之间,整个下邳城池此时已经开始陷入了被动包围的局势,一夜之前曹操还是刚刚拿下下邳,风头正盛,士气如虹,而这一夜之后,曹操站在下邳城池之上,身旁陪着戏志才和荀攸,脸上竟然开始流出了冷汗。

“这陈焉……来得有些快啊……”

曹操此时虽然已经有些慌张,但是却仍是能够保持声音稳定,并没有发颤,他转头看了看身边的戏志才和荀攸,尽量不让他们感受到自己的恐惧。

一旁荀攸倒是还好,只不过戏志才已经开始显得有些慌张了,戏志才心理素质远不如荀攸为好,因此此时身子开始轻微的震颤。

不过如此的情况,便是让整个天下最淡定的人来看,一样会感到惊讶。

毕竟曹操曾经已经算计好了,攻打徐州,先拿下了北海,解决后方的忧患,之后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小沛,不仅成功解决了刘备,还可以成功阻断陈焉和吕布的联系,到时候攻打吕布,可以让小沛成为自己的屏障。

可惜小沛城中镇守大将夏侯惇在陈焉麾下的谋士轻轻松松谈论了一番之后,变遭遇了调虎离山之计,甚至还差点被徐荣全歼在开岭,若不是曹仁救援及时和史涣拼死维护的话,恐怕此时的夏侯惇已经传来了噩耗,马革裹尸还了。

可惜曹操千算万算,还是低估了陈焉,一个官居大司马,麾下猛将有黄忠、许褚、徐荣,谋士更是齐聚贾诩、郭嘉、司马懿,又得到了刘关张的鼎力相助的人,自然是不应该被低估的。

曹操绝对想不到,就在自己拿下下邳的第二天,自己连脚跟还未站稳,甚至连屁股下面的凳子还没有捂热,这陈大司马竟然就已经打过来了。

望着面前强装镇定的主公,荀攸和戏志才显然都有的手足无措,戏志才自己恐怕比曹操还要慌张,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话来,倒是荀攸缓缓说道:“主公,这陈焉大军压境,咱们却是不得不出战啊……”

曹操听了这话,差点一口气没有喘过来背过气去,只听他语气激烈说道:“此话……此话怎讲?”

荀攸长叹一声,苦笑了一下,这才继xù

说道:“主公请看……”

说罢荀攸伸手一指,不偏不斜,恰恰指到了陈焉军阵之中少说也有十余辆的投石车上。曹操看见陈焉那豪华阵容之中的投石车,更是脸上冷汗扑簌簌下来,自己的身子也不由得震了一震。

荀攸继xù

说道:“主公,咱们也是研制出了这个大家伙,它的威力您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可惜咱们的能力有限,只不过得到了陈焉军中霹雳车的六成威力,咱们的射程和攻击力远远不及陈焉军中的霹雳车,再者说咱们的数量也少,若是他们强行攻城的话……”

说到这里,荀攸却并不继xù

说下去,说下去的结果曹操也是知dào

的,荀攸的话并没有夸大的成分,荀攸这人除了聪明之外,还有另一个优点,便是说话一分水分都不加。

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曹操听得脸上冷汗更加滚滚而落,他一张本来就白的怕人的脸孔此时更加白了,只见他望着陈焉的投石车,咬牙说道:“陈贼的投石车能够攻多远?”

荀攸不假思索:“四百五十步。”

曹操脸色大变,又问道:“咱们的呢?”

荀攸道:“二百八十步。”

曹操大惊,怒道:“二百八十步?尚不及强弓劲弩?”

荀攸苦笑一声,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若是寻常弓弩,自然不及咱们的投石车远,但若是算上强劲的弓弩,那么咱们的投石车就要逊色一筹,不知dào

陈焉这家伙究竟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能够让投石车的射程达到几乎五百步,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曹操听了这话,终于明白到了自己与陈焉的差距,虽然曹操心细如发,凭借着陈焉攻打濮阳城时留在城外的投石车残害仿制出了投石车,可惜此投石车非彼投石车,只不过是个山寨版,如今山寨版遇到了正主,自然有苦说不出了。

荀攸这家伙心倒还真大,已经将曹操说的脸上变色,仍是不忘了再补一刀,当即说道:“而且咱们城中的巨石已经不多,投石车若是发动,弹药恐怕不足……”

曹操听了这话,一口血险些吐出来,当即眉头一皱,只觉得脑袋生疼……

曹操这头疼病自幼便有,如今年岁渐长,自然更加严重,他头一疼,眼睛便花,甚至站都有些站不稳,他晃了两步,一旁戏志才连忙上前扶住,曹操一声长叹,低声道:“为之奈何,为之奈何……”

谁知dào

曹操这一举夺下下邳,杀了吕布,却成了贪心不足蛇吞象,如今虽然占领了地盘,可惜手上兵力耗损,兵粮殆尽,还偏偏遇上了陈焉这个对手。

陈焉全军缟素,显然是要为吕布报仇来了,正所谓哀兵必胜,这陈焉一怒,可要流血千里,伏尸百万了。

曹操这边站都站不稳,忽然只听城下一声洪亮如霹雳的喊声传来:“曹贼,速速纳命来!”

这声音犹如晴天霹雳,不是别人,正是陈焉,曹操听到这一声喝问,惊得浑身巨震,险些从城楼跌落下来……

第516章 全军素裹

却说陈焉此时已经一身素裹,到了下邳城下,他举头远眺,只见曹操的旗帜正在下邳城上飞扬。

虽然陈焉对吕布素来并没有太多好感,但是毕竟吕布乃是自己的岳父,就算陈焉与吕布私交一般,但是毕竟有着吕玲绮这一层的关系。吕布如今惨死在曹操手中,陈焉自然是大怒欲狂。

除开陈焉之外,陈焉身后张辽、曹性、陈宫等人无一不是脸上带着怒容,吕布乃是他们唯一的领袖,而今却惨死城外,如何不让他们痛不欲生?

陈焉远远望着曹操隐约正站在城池之上,他一声高呼,当即气沉丹田道:“曹贼当诛!”

四个字虽然并不多,但是却短促有力,问问传到曹操的耳朵之中,此时陈焉的修为比起几年之前更是大有进步,他身居张角近一个甲子的内力修为,其中奥秘,自然不可小觑。

恐怕便是吕布都还没有陈焉此时的内力深厚。

陈焉一声出口,身后的将士们无不大受鼓舞,都是跟着陈焉的呼喊,一同声讨曹操,曹操此时站在城池之上,满耳便是陈焉所说的“曹贼当诛”,此时他头疼欲裂,几乎想要不战而逃。

可是曹操毕竟身后还有不少谋士支援,戏志才虽然也是有些吃惊,但仍是勉励思考,当即问道:“主公,陈贼势大,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这话还未说完,忽然城下又是一声怒吼道:“谁敢与我一战!?”

这声音与陈焉不同,陈焉内力深厚,因此发出的喊声乃是中气十足,如同洪钟一般,而这声音确实清脆响亮,如同打雷,乍听上去似春雷炸响。

曹操本来就脑仁生疼,如今又是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当即恨不得跪地而死,他探头向城下去看,只见陈焉军中闪出了一员好高大威猛的将军,这将军足足有一丈来高,骑在一匹硕大无比的黑马之上,手中提着长刀,脸上虬髯如飞,实在是个令人害pà

的猛将。

曹操心中明镜似的,知dào

刚才那一嗓子就是他喊出来的,可惜此时典韦已经身受重伤,若是典韦还能战斗的话,恐怕这两人能够有着一拼之力。

戏志才看到眼中,声音微微变换,说道:“这厮似乎是叫许褚,实在是一名虎狼之将……”

刚刚说完,荀攸却苦笑说道:“这还不算什么,你看……”

说罢荀攸一指,曹操和戏志才大着胆子去看,却看到陈焉军中右翼后面乃由三人统领,为首一人面色白皙,身材标准,背后一面大旗迎风飞舞,上面写得乃是:大汉皇叔。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备刘玄德。

刘备一左一右身边又是两元虎将,一个长髯三尺,倒提着青龙偃月刀,正是关羽关二爷,另一个黑风如煞,面目凶恶,则是张飞张翼德,这三人汇合在了一起,威力恐怕丝毫不必陈焉为少,曹操看在眼中,脑袋更加疼了。

“不行……咱们得出兵……不能丢了士气……”曹操幽幽说道,已经开始失去了最后的信心。

戏志才则是面露难色,当即问道:“可是咱们城中将士与吕布争斗了一天一夜,已经开始显得疲乏了……”

曹操咬牙切齿说道:“那还能如何?莫非向着陈贼投降?拱手称臣?你们乐意,我可不乐意!”

戏志才连忙跪地说道:“主公莫慌,想咱们军中能人无数,定能够成功击退陈焉!”

曹操听见戏志才前后言不由衷,更是大怒,当即一摆手说道:“放屁!放屁!你是在羞辱我!”

戏志才说坏也不是,说好也不是,一时间愣在原地,倒是荀攸连忙解围道:“主公,咱们城北还有一支队伍并未太过操动,如今可以一用,只不过缺一名上将……”

曹操闻言当即转身,向着身后一群将士喊道:“谁敢出战?”

一声喊罢,全军动容,陈焉的军队虽然并未攻城,但是在声势上已经压了曹操一头,而今曹操需yào

一名上将出城,众人自然都不想做着出头草。

曹操问了一句,下面却没有回答,实在出乎了曹操的意料。不过说来也是,这将士们更吕布的八健将斗了一晚,吕布的八健将并不是吃素的,而今都是伤兵满营,如何能够出战陈焉这怪物一般的阵容?

问了一声,没人应答,曹操心中大怒,猛地拔出身上佩戴的倚天剑,再一次高声喊道:“谁敢出战?!”

这一次曹操顶着头疼,已经将音量提高了不少,言下之意很明显,你们这些人若是没人出战,我曹操可就要亲自出战了。

将士们自然都是明白了曹操这一句话的含义,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己的主子亲自出战,当即都是开始动容,不少将军已经向前一步,准bèi

战斗。

便在此时,忽然一人沉声说道:“某虽不才,愿出城一战。”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人缓缓走出,不是别人,正是吕布麾下八健将之一,昨天才投降曹操的臧霸。

臧霸脸色阴沉,但是一双眸子却坚定无比,看得出来,他这一次强出头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得到曹操的信任。

曹操看了一眼臧霸,眼色之中稍稍有些赞许,但是却又掺杂着一丝丝的不信任,曹操警惕的转过头来,望着荀攸,低声说道:“公达,你觉得怎么样?”

荀攸悄声说道:“主公,不妥啊,臧霸与陈焉素来有旧,又是吕布的旧属,如今才刚刚投降咱们,连他手下的士兵都还没有和咱们的士兵掺杂起来,若是让他出城,他顺势投靠了陈焉,再反过来攻打咱们,那么该当如何是好?”

荀攸这一句话倒是说到了曹操的心中,曹操忐忑不已,如今听完这番话却是打定了主意,之后他转过头来,望着臧霸微微一笑,说道:“宣高勇气可嘉,只不过你昨天与吕布交战太过辛苦,实在不适合再次出征,不妨先做休息,将这机会让给别人。”

臧霸听了这话,心中立即不喜,他城府很深,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道:“我诚心诚意投靠了你,如今你手下将士人人不肯出战,我来挽救你的面子,你却这样对我……哎……真是好不知趣。”

但是臧霸嘴上自然不能这么说,当即后退一步,说道:“谢主公体谅!”

第517章 螳螂捕蝉

曹操望着臧霸,心中却也称赞此人倒是也懂得察言观色,并没有执意出战,但是转念一想,这臧霸这么快便退后了,那恐怕说明他做贼心虚,虽说曹操此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是他疑心颇重,却也可见一斑。

臧霸退后之后,军阵之中又是一人站了出来,此人面目威武,但是却有些面生,此人不过是个行伍之间的司马,但是却向来以勇略著称,乃是吕虔麾下的将领许平。

这许平乃是兖州本地人士,当年张邈将陈留让给了曹操,许平便一直跟随曹操,算下来已经有了不少年头,虽然并未立过大功,却也是出色的一员将军。

只听许平沉声说道:“主公若不嫌弃,末将愿往!”

曹操看在眼里,心中却忐忑了起来,城下的陈焉军中不乏上将,便是刚才那个大嗓门许褚就是一把好手,恐怕自己手中除了典韦之外无人能够与之抗衡,许平虽然勇略,但是却也只是武艺平平之辈,如今让他面对着许褚之流,实在是有些不妥。

但是曹操一旁荀攸似乎看出了曹操的不愿意,他望着曹操,当即悄声说道:“主公,陈焉实在狡诈,此时趁虚而入,咱们军中能战的武将都已经疲乏,夏侯惇将军和曹仁将军又不在,此时若是坚守不出,又会遭到陈焉投石车的强攻,我看倒不如……”

曹操听荀攸欲言又止,不由得眉头一皱,低声道:“有话直说。”

荀攸点了点头,说道:“陈焉此时刚刚见到吕布惨死,毕竟心中有气,他们士气正盛,咱们不能让他们集聚怒气,唯一的方法,便是放出一支队伍,让陈焉泄愤……”

说到这里,曹操背脊一凉,问道:“你的意思是……咱们让许平除去送死?”

送死二字,曹操说的尤为重,因为曹操虽然是个枭雄,但是却也没有丧心病狂到可以让自己的手下去送死。

荀攸长叹一声,缓缓说道:“主公,大局为重。”

此言说罢,曹操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

而城下的陈焉军早已经躁动不已,身后不断有士兵们高声吼道:“杀进城去,干掉曹贼!”

这些士兵虽然并非都是吕布的旧人,但是却都是陈焉的忠实拥护者,他们一个个面红耳赤,似乎曹操所杀并非只是陈焉的亲人,还是自己的亲人。

许褚更是横刀立马,昂首望着下邳城,下邳城上旗帜翻飞,但是却始终没有人敢于迎战出城,许褚叫喊了半天,差点将下邳城的城墙喊塌。

等了许久,忽然下邳城城门微微一动,之后传来吱呀呀的嘶哑声音,这声音像是猛兽低沉的吼叫,又像是老人窃窃私语,陈焉军中所有人听在耳中,却是忽然感受到浑身的血液翻滚了起来!

曹贼终于开城门了!曹贼终于敢于正面应战了!

许褚一声怒喝,当即高吼道:“谁人敢与我决一死战?”

一声断喝结束,下邳城门之后打开,只见一只骠骑当先冲出,为首一人身长八尺,提着一柄长刀,不是别人,正是许平!

许褚看到许平出战,冷笑一声,也不顾他身后还有五百骑兵,当即策马上前,长刀一挥,一声怒吼向着许平冲杀而去。

许平望着许褚迎面而来,只觉得此人无论身材还是力量恐怕都要比自己强上好几个倍数,当即一下子明白了自己和许褚的差距。

可惜许平还未来得及呼救,只见前面一名巨汉提到冲来,他只觉得身上一冷,之后剧痛传来,自己竟然还未看到,便已经被许褚的长刀砍做了两段!

将士们都以为自己的统领许平虽然不一定能够打得过面前的猛汉,但是至少也能坚持一回合,没想到这一刀之下,许褚就将许平斩于马下。

只是一刀,又快又狠!

许平惨死当场,许褚却如同虎入羊群,一下子冲入了百人骑兵阵之中!许褚长刀飞舞,口中高呼,一人一马,却好似千军万马!

如此强悍的气势,如此惊人的实力,恐怕也只有许褚才有!

骑兵队伍早已经被许褚一招之内便将自己的统领斩落这一表现惊呆,而今看到这么硕大的一名汉子冲来,更是吓得六神无主,恨不得人人下马投降。

许褚也不客气,此时他士气正盛,丝毫不留情面,见谁都是一刀,一刀砍下,轻轻松松便已经杀人如麻。

城墙上曹操正在观战,本来以为许平就算再不济也不会这么快便被斩杀,直到看见许褚的表现,曹操才真正相信眼前这个虎狼之将是完全可以和典韦有一拼之力的怪物!

此时下邳城门还未关上,冲出城外的骑兵队伍自然不乐意坐以待毙,后面的士兵更是掉头向着下邳城中逃去,如此一来,城门被骑兵占据,一时半会更是闭之不上。

曹操见状大惊失色,高声吼道:“关城门,快关城门!”

可惜此时的城门被骑兵占着,根本没有关闭的可能,而陈焉自然不是瞎子,看到眼中,当即高呼道:“将士们,咱们入了城门,杀了曹操,替吕布将军复仇!”

此言一出,士气如虹,将士们各个奋勇当先,跟随着许褚的脚步,立即向着下邳城门冲杀而去。

此时许褚一人一刀,已经斩杀了百人有余,他长驱直入,手下竟然没有三个回合以上的将领。

城楼上曹操看到陈焉大军涌动,眉头紧皱,一下子便跌坐在地上,长叹道:“完蛋,完蛋了!”

荀攸连忙摇头说道:“主公,我看咱们这一次算是栽在了陈焉的手里,螳螂捕蝉,陈焉他黄雀在后啊,快快走吧,弃了下邳,咱们还能向北海进发。”

戏志才也是点头说道:“不错,主公,此时陈焉竟然能够顺利来此,说明小沛城中的夏侯将军已经遭了陈焉的算计,咱们此时刚刚和吕布拼命,手中兵力不足,咱们快快撤退,还能保住实力。”

曹操坐在地上,一改往日霸王风采,垂头丧气,低声说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哎……可惜我操之过急,竟然忘了陈焉这厮……”

第518章 哀兵必胜

轰然一声,下邳的城门开始缓缓落下,这正是曹操最后的抵抗,虽然城外还有不少骑兵,城门洞里也有不少自己人,可是曹操却由不得他们了,若是此时再不关门,那么恐怕陈焉的大军就会长驱直入,转眼占领自己辛辛苦苦夺下的下邳。

下邳的城门重达上百斤,乃是实木制成,从上方落下,若是城门下的人不幸撞上,自然是头破血流,毙命当场的下场。

而曹操便是豁出去让自己人殒命当地,也决计不能让陈焉的军队顺利进来。

骑兵队伍看到城门竟然不顾他们的生死落了下来,都是心中凄苦,一下子心头冰冷,果然这乱世之中,人命贱如狗。

许褚提刀站在城门不远的地方,看着下邳的城门缓缓落下,他心中明白,这扇城门若是关闭,那么攻打下邳的难度一下子就会高上许多,想到这里,许褚二话不说,转眼又是砍翻了四五人,向着城门策马而去!

陈焉在远处也是看到了城门变化,当即大吼一声,提高了速度,想要尽快在城门关闭之前赶上前去。

此时许褚却已经冲到了城门之下,曹军的骑兵也剩下了不足五十骑,许褚浴血奋战,此时已经浑身通红,皆是血渍,而城门此时却也已经离地三丈,转眼就要落下。

许褚看在眼里,心知情况危急,猛地翻身下马,也不顾身旁还有敌人,扔下了长刀,长身而立,竟然就站在了城门之下,一把托起了百斤来重的城门!

一旁曹军都以为这长大汉子已经疯了,这城门何等重量,再加上从上到下冲击的重量,怎能是寻常武夫可以以一己之力顶得住的,但是许褚却丝毫不以为意,只见他双手上举,猛地一声吼,竟然真的接下了从天而落的城门!

轰然一声,许褚双臂一弯,之后背部弓起,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大猫,只见他双脚双腿微微弯曲,脚下的土地已经开始被他踩出了脚印,片刻之后,大门已经到了他的肩上!

但是就在他一声雷霆怒吼之中,这硕大的城门竟然已经停止了下落!许褚竟然真的以一己之力将城门扛了下来!

战场所有人都惊呆了!昔日项羽力能扛鼎,可是扛的也不过是鼎,而今许褚狰狞可怖,竟然能够凭借着一人的力气将整个城门抗下!这是何等的力道和霸气!

许褚身旁的敌兵本来看着许褚已经下马弃刀,正想要趁机偷袭,可是如今看到许褚猛成了这个样子,竟然凭借着自己一己之力将整个城门扛起,一下子便被许褚吓得六神无主,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一名将校大着胆子,提着手中的长矛悄悄绕到了许褚身后,刚欲出手突袭,忽然看见前面许褚回过头来一声怒喝道:“大胆竖子!”

那士兵一下子被许褚吓得魂魄散尽,手中长矛也扔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裤裆里腥热一片,可能已经失禁了。

此时陈焉的大军已经奔驰到了城门下面,曹操站在城楼上,并没有看清楚具体的情况,只是看到陈焉的大军仍是没有停止,不由得惊慌不定,高声喊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城门还没有关上吗?城门还没有关上吗?”

可惜喊了半天,却是无人应答。

一直等到陈焉的军队已经兵临城下,方才有一名士兵快步跑来,高声喊道:“主公,不好,大事不好,陈焉军中先锋许褚竟然抗住了城门,此时城门再也关不上了!”

曹操听了这话,脸上神色大变,他高声厚道:“放屁!城门多少斤的分量,他一个人就能给扛住了?”

那士兵支支吾吾应道:“真的,真的被他一个人扛住了!”

曹操听了这话,再也没有话说,只得灰头土脸,起身向着城下奔去……

再说城门之下,许褚满面通红,虽然他天生神力,但是却也不能轻易扛起着数百斤的巨门,他身边仍是有不少曹军在游走,这些士兵大多是刚刚许平麾下的骑兵,他们手中或持长剑,或有长矛,都是对着许褚虎视眈眈,却又不敢上前。

许褚威风凛凛,一人怒目圆睁,双臂上青筋暴现,令别人不敢逼视。

但是曹军士兵少说也有五十人,等他们渐渐汇聚起来,立即就来了胆量,其中一人低声说道:“弟兄们,这厮此时就剩下一个人了,两只手又都被占着,万万不能够反抗,他杀了咱们这么多兄弟,咱们也该结果了他了!”

这话一出,曹军立即沸腾起来,这些人虽然谁也不敢单上,但是一群人汇集到一起,立即变成了一个有组织有胆识的队伍。

众人商议一定,选出了一名勇者,他手持长矛,便向着许褚冲去!

许褚此时双手举着城门,虽然满面狰狞,却也不足以自卫,若是遇到敌兵偷袭,却也只有束手就擒,闭目待死的结局,而今看到那名曹军竟然大着胆子快步冲来,许褚却也是没了办法。

他心中所想,就是一定要扛住这城门,让自己的主公,陈焉将军快快带兵进来,至于自己的生死,却也已经被许褚置之度外了。

可是就在此时,那敌兵的长矛已经距离许褚只有三步了,若是许褚再不反抗,那么这支长矛将会直接洞穿他的心脏!

就算许褚是天神下凡,猛士复生,可是却也不是钢筋铁骨,若是被这兵器捅穿,许褚必然会死!

就在此时,忽然一声剧烈的呼啸声传来,只见空中一道光华闪过,之后一声巨响,那名长矛士兵脑袋被一件流行一般的东西砸中,脑浆迸裂,横死当场。

许褚大喜,顺势去看,只见那砸中士兵脑袋的东西不是别的,乃是一支流星锤,流星锤硕大如盆,劲道十足,许褚不需细看,已经知道来的人是谁了。

只见五十步开外,一名汉子昂首挺立,这汉子只是徒步,身穿重甲,身材约有八九尺,虽然并不算壮硕,却是也十分结实,一张脸长得憨厚无比,眼睛之中还稍稍带着一丝腼腆,不是别人,正是步兵先锋,王单是也!

王单望着许褚,微微一笑,朗声说道:“扛城门的,你就只管扛着城门,这里的杂碎便交给俺啦!”

许褚仰天大笑道:“姓王的,咱俩都是先锋,你来的可够晚,快快多杀些贼兵,要不然俺可要到主公那里告你一状!”

第519章 陈焉出战

王单听了许褚这话,立即就被点燃了斗志,他一步向前,猛地从地上捡起带着献血的流星锤,之后大吼一声,便开始杀入了敌阵.

王单此人看上去并没有许褚那般威风凛凛,似乎还不及刚才被许褚斩杀的许平那般凶悍,但是他一出手,曹军便立即感受到了不妙。

因为这家伙用处来的都是不要命的招数!

流星锤漫天飞舞,骑兵虽然凶悍,但是却也早已经被许褚吓得胆寒,而今王单又是士气如虹,他冲杀过来,敌军立即溃退。

许褚此时浑身大汗淋漓,一双手已经开始颤抖了起来,可见他虽然勇猛,但是这城门还是分量太重,王单看在眼力,心中更是着急,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好几十斤的流星锤,再加上王单不要命的打法,片刻就已经将曹军在城门洞里的残兵杀了个一干二净!

而陈焉终于带着先头部队,成功杀入了城里,陈焉勒马四顾,只见曹军已经溃散,此时城中空空荡荡,死气沉沉。陈焉心疼许褚,当即指着城门楼子上开关大门的机关,说道:“弟兄们,将那处占领,之后打开城门。”

王单二话不说,快步飞身而上,片刻之后,只听一声巨响,城门缓缓上升,吱呀呀如同猛士低吼。

许褚一下子感到身上的千钧重担消逝,他长舒出一口气,算是完成了一件重要任务。可惜许褚纵然勇猛,此时也已经脱力了,陈焉望着许褚,颇有些心疼,说道:“仲康,你立了大功。”

许褚望着陈焉,憨笑一声,说道:“主公,我若是杀了曹操,那才是大功!”

陈焉朗声笑道:“好!”说罢也不多说,策马直冲,领着黄忠、张辽,后面跟着刘关张三人,没了命一般向着下邳城中冲去!

曹操昨天刚刚完成的事情,今天陈焉又要来一遍,历史虽然总在重演,但是如今这一次实在是太快了。

陈焉心中冷笑:“曹操,你的报应马上就要到了!”

此时下邳城中,曹操麾下的将士们却是一副兵荒马乱的样子,此时他们刚刚进城,几乎还没有整理完毕,不少士兵还没有落足之地,但是陈焉却如风一般席卷进来,此时曹操已经换上了便服,正准备逃跑,而夏侯渊和典韦虽然身上疲惫,却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提着兵器向城外冲去。

夏侯渊带兵一万,从大路出发,可惜下邳城并不像北方城池那般宽阔,说是大路,不过也只能容下四五匹战马同时奔驰罢了。

冲了一阵,夏侯渊忽然听见前面隐隐传来喊杀声,他脸上变色,知道陈焉军队就在面前,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只见一支军队迎头冲来,领头一人浑身素裹,满头银发,不正是堂堂大汉朝的大司马陈焉?

夏侯渊与陈焉大军狭路相逢,正主还未说话,陈焉身后张辽猛地当先出阵,一双虎目通红,高声喝道:“夏侯匹夫,还我家将军命来!”

夏侯渊见到张辽,冷笑一声,语含讽刺,说道:“这不是吕布手下的大将张文远吗?昨夜你家主子好惨,孤身一人被包围在他自家府邸之中,只是不知道他惨遭包围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呢?”

张辽听了这话,只觉得心口郁结,虽然他离开下邳,乃是为了护送吕布的妻子严氏出去,但是张辽心中始终对没能够和吕布一起战斗到最后一刻而觉得愧疚不已,而今夏侯渊竟然用这个话题切入,实在是令他心中难受。

张辽越想越憋屈,忽然一声低吼,猛地突出了一口鲜血,张辽这些天来奔波劳累,早已积劳成疾,而今被夏侯渊言语一激,当即旧病复发。

但是饶是如此,张辽仍勉励上前,手中长刀一抖,嘴上还带着鲜血,喝骂道:“匹夫,可敢与我一战?”

夏侯渊冷笑一声,刚要接战,只听张辽身后一人沉声说道:“文远,让我来。”

张辽回头一看,只见陈焉满面杀气,策马缓缓向前,张辽与陈焉分开时间不短,如今再看陈焉,却忽然觉得陈焉无形之中多了一丝霸气,他却并不知晓,这些日子陈焉日夜观阅《遁甲天书》,已经渐渐有了质的飞越。

张辽看陈焉身上气场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陈焉,思忖之下,觉得陈焉的武艺恐怕再也不在自己之下,当即点了点头,将路让开,低声说道:“恭祝君郎旗开得胜!”

陈焉点了点头,一双眸子之中射出如同虎狼一般的光芒,向着夏侯渊缓缓逼去。

夏侯渊本来看见陈焉出战,心中倒还踏实,因为张辽的武功他清楚得很,虽然此时张辽已经积劳成疾,但是仍是一名虎狼,而陈焉却比张辽差上许多,但是而今夏侯渊看到陈焉缓缓策马而来,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种恐惧的感觉。

这种恐惧是高手之间才有的一种感应,又或是生物本身的一种本能,如同在原野上的羚羊遇到了残忍的豹子,忽然开始瑟瑟发抖了起来。

夏侯渊望着陈焉,稍稍显得有些不安,猛地高声叫喊了一声,算是为自己壮胆。

陈焉则稳如泰山,丝毫不为所动,看着夏侯渊不安的表情,陈焉忽然嘴角泛出一丝冷笑,之后猛地策马冲刺!

静若处子,动如脱兔!

陈焉来的好快,刚才还在七八丈之外,而今却一下子冲到了夏侯渊的眼前!

夏侯渊大惊失色,长刀猛地出手,夏侯渊乃是名闻天下的快刀手,他的刀,从未遇到更快的敌人。

可是陈焉一出手,却已经大大超出了夏侯渊的预计,只见空中幻影闪过,陈焉的长戟已经幻化出万千幻影,夏侯渊慌忙提刀接应,可惜这一个错马相交,陈焉的动作竟然比夏侯渊还要快上一筹!

从未见过的速度,这速度几乎已经快赶上吕布了!

两人乍合倏分,一个照面,竟然已经交了数十招!其中夏侯渊出了十二刀,而陈焉的长戟,竟然出手了十五次!

PS:陈焉说:新年了,大家加群可以领红包的哦。群号是264603349,加群记得注明大数字的ID。

第520章 下一个吕布

短短的一瞬之间,令人竟然过了这么多招,这般变数,却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没能料想到的。

虽然说陈焉的长戟比夏侯渊的长刀要灵巧的多,但是毕竟夏侯渊行走江湖,征战沙场,靠的都是一个快字,而今陈焉竟然在速度上压过了夏侯渊,那么这一战的胜负,恐怕已经可想而知。

夏侯渊调转马头,脸上已经流了不少冷汗,他万万想不到的是,曾经在自己手上都走不了几个回合的家伙,如今竟然变成了这么强悍的一个敌手,如此的变化,实在太令他惊讶了。

陈焉军中的众将士武功低微的根本什么都没看见,而武艺高超的则是大呼过瘾,毕竟这一个照面下来,陈焉露出来的乃是高超的技艺,一将英勇,一军高昂,主帅英勇,三军高昂!

陈焉军队的士气一下子又被推到了一个制高点上!

夏侯渊咽了口吐沫,缓缓动了动筋骨,但是一颗心已经跳到了嗓子哑,他心中明白,陈焉此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却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陈焉了,他的的确确从军队实力到个人实力都已经达到了大司马的水准。

而陈焉望着夏侯渊却忽然冷笑了一声,浑身骨骼开始作响!

转瞬之间,在众目睽睽之下,陈焉竟然忽然多生出来了两条手臂!

四条手臂,两支铁戟!陈焉竟然如同妖怪一般发生了恐怖的变化!

三军大惊失色,便是陈焉自己的子弟,都万万没有想到自家主公忽然能够发生这种变化,他们心中震惊,忽然联想到了曾经与吕布一同作战的时候似乎看见过吕布也能有这般变化,只不过吕布是多生出六条手臂来,而陈焉则是仅仅生出来两条!

而在场的高手,包括张辽、黄忠、夏侯渊等人在内,则是看的清清楚楚,陈焉并非是多生出来了这么多手臂,只不过他动作太快,在别人看来像是多生出来两条手臂一般。

如此的能力,正是吕布的看家本事,没想到如今吕布已死,这一本领竟然到了陈焉的身上。

不消多言,这自然是因为陈焉修习了《遁甲天书》之后,因为速度和力量都更上了一个高度,因此才发生的变化。

夏侯渊看在眼中,更是大惊失色,莫非假以时日,陈焉将会变成第二个吕布?

想到这里,夏侯渊早已经未战先怯,可惜战场之上绝没有后退的余地,因为一个回合之后,夏侯渊和陈焉正好交换了位置,夏侯渊若不想和陈焉交手的话,除非他冲破陈焉的军阵,杀出一条血路来。

而若是夏侯渊想要回到自己的军阵,便必须需要再和陈焉交上一合。

两人四目相对,陈焉自信满满,夏侯渊却是越看越怕。便在此时,陈焉就像一头瞄准了猎物的豹子一样,低呼一声,策马发起了第二次进攻。

两柄长戟漫天飞舞,几乎已经封锁了夏侯渊所有退路,夏侯渊知道自己这一次恐怕再也没有上一次那么好的运气,他当即屏息凝神,长刀一晃,想要夺路而逃。

就在此时,他只觉得眼前一阵凌乱,之后电光闪过,自己胸前一凉,两人终于策马相交,夏侯渊大叫一声,似乎感到身上少了什么东西。

这种感觉十分难受,似乎像是比别人拦路抢劫,又像是寒夜之中迎着北风行走。

可是这一切毕竟已经过去,等到夏侯渊睁开双眼的时候,他只看到自己上身的铠甲竟然随着自己的马蹄声偏偏掉落了下去。

胸口是一个十字形状的巨大裂口,若不是有护心镜保护,此时的夏侯渊恐怕已经被陈焉当场开膛破肚。

而他赖以为生的护心镜此时竟然也已经不知所踪,看得出来,陈焉方才的一击早已经粉碎了他的装备。

两个回合,几十余招,两个人照面之后,竟然已经分出了胜负,这一次陈焉的快、准、狠,彻底粉碎了夏侯渊的信心。

虽然此时的夏侯渊是一战之后的疲劳之将,而陈焉则是因为悲痛变得士气如虹,但是就算是这样的士气对比,仍是不能够解释两人之间的惊人差异,唯一能够解释这些差异的问题,便是两人的实力上的确存在着不小的差距。

夏侯渊此时如履薄冰,竟然能够在陈焉手下活命,实在是令他大出意外,他没命似的向着自己军阵跑去,高声喊道:“撤退,速速撤退!”

这一战之下,夏侯渊竟然如同斗败了的公鸡,丝毫没有斗志。

夏侯渊身后的士兵本来都是慷慨赴死而来,没想到自家主帅竟然一战之下,信心全无,他们也都是大吃一惊,但是将领难违,他们自然掉头离去。

可惜这大路实在狭窄,一人后退,全军散乱,一时间乱作一团。

夏侯渊乃是惜命之人,自然不愿意死在下邳陈焉之手,他三步两步便已经冲在了逃跑的队伍最前端,而不顾手下将士们慌乱的阵型。

陈焉看在眼中,冷笑一声,心中暗自嘲笑夏侯渊实在懦弱,之后双手一辉,全军突击,算是开始了对付曹操的下邳巷战!

军中将士都是知道曹操这厮胆大包天,竟然谋害了陈焉的岳父,而今各个眼珠子冒血,再加上陈焉作战勇猛,士气如虹,这一番掩杀下去,差点将曹军杀了个底朝天。

王单一人虽然徒步,却是一马当先,好在这巷战之中,骑兵根本无法冲锋,步兵便到了大展雄风的时候,王单一条流星锤人见人怕,没过多久,遍地便是曹军的尸首,而陈焉军的白色大军几乎都已经变成了红色。

复仇之战,震撼如斯!

此时陈焉军已经基本占领了城西大门,城门楼上本来高悬着的曹操旗帜已经被陈焉的汉字皇旗所占领,城楼上旗帜飞扬,陈宫已经登上了城楼,他眺望着吕布生前最后一座统领的城池,高声唱道: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这一首在中原大地上传唱了数百年的歌,此时听来,更为悲凉雄壮,陈宫的嗓音单薄,但是正是这样的嗓音,让他的歌声变得更加凄凉,似乎这是他在用独特的方式,告别曾经和他一起征战天下的铁血飞将……

第521章 杀入下邳

一番掩杀之后,陈焉成功带兵攻入了下邳城,下邳城因为刚刚遭遇了曹操的攻打,此时已经显得有些残破,城墙倒还好,只不过老百姓的居所已经开始凌乱的如同遭到了抢劫.

不过话说的也对,每一次入侵几乎都是一次抢劫,老百姓们又如何能够幸免于难?

陈珪陈登父子本来想的是曹操能够更好的掌管下邳,这才开门迎敌,可惜他们两个万万想不到的是,陈焉竟然这么快就已经从千里之外的陈留奔驰了过来,不仅要为吕布报仇,还要将徐州接手。

两父子虽然对陈焉一直都颇有好感,可是此时他们已经投降了曹操,而曹操又与陈焉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怨,这俩人就算是白痴,也万万不会去找陈焉再次投诚了。

陈珪陈登俩人商量已定,只好暂且放下两人在徐州的影响力,收拾形状,拖家带口,等着和曹操一起逃命而去。

这一次陈焉的到来实在太快,攻势也太猛,整个下邳恐怕都没有人能够抵抗的住陈焉。

臧霸倒还想要为了证明自己的忠诚,带兵前往对抗陈焉,可惜曹操始终对他不肯信任,宁愿让吕虔和典韦断后,也不让臧霸和陈焉见面。

臧霸心中明白曹操的猜忌,但是却又无可奈何,没办法,毕竟自己是刚刚投降的新兵,难免被自己的新主子怀疑。

陈焉此时挥着长戟,心中畅快,刚刚与夏侯渊一番交战让他明白了自己此时的实力。夏侯渊乃是天下有数的高手之一,更是曹操麾下的大将,自己竟然能够在几个回合之内将夏侯渊逼走,吓得他不战而逃,如此的实力,自然是令陈焉心中惊喜的。

陈焉甚至还想起了当年自己在长安城外截击曹操的时候曾经和夏侯渊的交手,那一次夏侯渊一个人险些杀害了他自己和吕玲绮两个人,然而转眼几年过去,陈焉的能力竟然已经超越了夏侯渊,如此的进步,实在是快得惊人。

陈焉又想到了当年刚刚加入吕布阵营的时候,张辽曾经说道,以陈焉的底子,恐怕不用到三十岁,就能够成为天下宗师级的人物,这样的能力,怎能不让天下英雄动容?

想到这里,陈焉更是心中热血翻滚,当即加快了速度,奔着曹操的主军而去。

刚走几步,忽然前面一支人马横在路中间,为受一人面目严肃,浑身银甲,身披宝蓝色长袍,手提大刀。

陈焉看那人有些面生,不由得问道:“来将通名?”

那将军似乎见到陈焉有些紧张,但是仍是沉稳不失风度,缓缓说道:“某乃曹公麾下吕虔是也!”

陈焉听了这话,脑海之中紧急搜索,似乎记得曹操手下真的有个人叫这个名字,但是具体此人武艺如何,陈焉就忘了个七七八八了,如果所料不错的话,这人的能力肯定强不到哪儿去,否则的话陈焉自然不会忘了。

吕虔虽然武艺不行,但是底气倒还挺足,他自然知道自己面前这个满头银发的大将军便是堂堂天师陈焉,但是他却并没有露怯,反而是一柄长刀卷起层层杀气,猛地向着陈焉冲来。

陈焉冷笑一声,眼中看到这吕虔虽然招数稳定,一看就是个从小修炼,武功底子扎实的练家子,但是却也看得出来他动作不快,招数不狠,并不是个顶尖儿的高手。

陈焉气沉丹田,后发制人,长戟猛地甩出,而此时吕虔也已经策马到了陈焉的面前,陈焉长戟如游龙,正是“龙凤戟法”中的一招:“游龙戏凤”,这一招数虽然是个简单到不能在简单的招数,但是此时陈焉的速度和力量都已经提升了一个档次,这一粗浅的招数被陈焉一用,立即变得奥妙无比。

只听吕虔一声惨叫,长刀已然拿捏不稳,陈焉这一招下来,已经将吕虔的虎口震裂,若说是刚才和夏侯渊交手体现出了陈焉出色的速度的话,那么此时的交手就体现出了陈焉惊人的力量!

如今的陈焉,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已经更上一层楼了!

吕虔一招过后,立即知道自己独木难支,陈焉的能力绝对在自己之上,而自己最强大的靠山典韦却又并不在此。

虽然吕虔是个勇士,却也懂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他虚晃一招,夺路边走。

陈焉策马在后,倒也不急着追杀,只不过下邳城中路途繁杂,他真正想要的是找到罪魁祸首曹操。

果然转眼之后吕虔便在下邳城的小路中三拐两拐没了踪迹,陈焉虽然骑着马,但是在这巷道之中实在是迈不开步子,他举目四望,却始终没能看到曹操的影子。

便在此时,前面黄忠带着三千铁骑奔驰而来,黄忠走在最前,看到陈焉,连忙过来禀告道:“主公,咱们找了一圈,没看到曹操的影子,不过有几支近卫兵,似乎是臧霸的手下,已经被我就地正法了,最看不起临阵脱逃的怕死鬼。”

陈焉微微一笑,点头说道:“很好,不过这下邳城就这么大的地方,曹操肯定是要从后门逃跑,咱们若是此时及时追到后门,兴许还能看到曹操的军队。”

黄忠点头说道:“我看不错,对了,刘皇叔曾经统领过徐州,对下邳的路径一定也很熟悉,咱们还是请他来带路吧。”

陈焉听了这话,点头说道:“汉升将军所言不错,我这便请刘皇叔过来。”

陈焉还未说完,后面刘关张三人已经策马来了,刘备此时手下有万人左右的部队,不必说,又是陈焉的施舍,刘备虽然手下士兵很少,但是却也感激陈焉,因此做起事来十分尽心尽力。

刘备看陈焉和黄忠勒马不前,当即打马过来,施了个礼,问道:“大司马,为何咱们止步不前?”

陈焉当即说道:“曹军此时已经全面溃退,看得出来准备逃离此处,可惜我对下邳不熟,并不知道若是曹操逃跑的话,该要从哪一门出去才是?”

第522章 巷道伏击

刘备听了这话,脸上露出自信神色,当即说道:“大司马放心,曹操此时定要北逃,但是北门已经被咱们控制,他自然会从东门走,东门所在,就在不远处,那里临近粮仓,乃是个僻静的去处,我这便和我两位弟弟带路,大司马紧随而来便可!”

说罢刘备腰间两柄雌雄双股剑叮咚作响,他已经策马而去。

陈焉望着刘备背影,微笑说道:“果然带着刘皇叔,还是方便了许多。”说罢也是纵马向前,紧随其后。

黄忠不敢怠慢,等陈焉走了,也跟着上去。

众人走出一条街巷,还没看到东城门,忽然却看到前面滚滚浓烟而起,遮天蔽日,声势吓人!

陈焉看在眼中,似乎意识到有什么问题,前面张飞扯着脖子喊道:“他娘的曹操,怎么还玩起火来了!?”

刘备却是脸色大变,他本来脸色就很苍白,而今更是白的吓人,只见他回头望着陈焉,当即高声说道:“大司马,不好,前面是粮仓的方向!”

陈焉听了这话,也是恶向胆边生,好个曹操,真是个狠辣之人,自己知道自己已经守不住下邳,又不能将粮食带走,便要防火将整个城中的粮食烧掉吗?这般狠毒的计划,莫非就是所谓的枭雄吗?

陈焉心中大怒,当即一声令下道:“将士们,加快速度!”

刘备在前面一声领命,猛地催动胯下白马向前奔驰,前面乃是一条小巷道,小巷两边尽皆是民房,不知道这城中的百姓此时去了哪里,只是这些民房门户都已经紧紧闭着,看起来百姓对这连年不断的战争已经充满了畏惧。

刘备倒也并不在意,心中反而有了愧疚,他乃是曾经的徐州牧,徐州便是他的发家之地,他心中对徐州的百姓们更是有着一种深沉的热爱,如今看到自己曾经的子民受到了这样的遭遇,他心中也是难受的很。

快马奔驰,刘关张三人转眼就已经进了小巷,陈焉则在后面跟着,便在这时候,忽然小巷的民房之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之后墙头后面猛地站出来了一排有一排的士兵,这些士兵手中拿着弓箭,对着刘备的军队,竟然二话不说就发起了一轮扫射!

这是何等的可怕!民房所距离刘备的军队,不过只有几十步的距离,这么近的距离,只要被弓箭射中,恐怕都将是致命的!

跟可怕的是如此近的距离根本没有给刘备防御的机会!

惨呼声中,刘备麾下的士兵纷纷中招,便是关羽和张飞两人武艺高强,能够勉强避过漫天的弓箭,刘备看在眼中,立即拔出身上的雌雄双股剑来防御,好在刘备剑术不凡,抵抗之中,已经能够防御了大部分的箭雨。

因为城中实在狭窄,此时的陈焉还根本没能够看到前面发生了什么,只不过惨呼声传来,只能看到刘备的士兵不停倒地,一时间哀声四起,哀鸿遍野。

陈焉大惊失色,却又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良久之后,才有士兵回报说是刘皇叔遇到了埋伏。可惜此时道路狭窄,陈焉就算想要上前营救,却也无能为力。

关羽张飞二人看见这两旁忽然冒出来许多弓箭手,差点将自己和自己的大哥射成了刺猬,一时间都是大怒欲狂,尤其是张飞,一声虎吼,猛地向着一旁的民居冲去,高声喝吗道:“暗箭伤人的畜生,让你们尝尝你三爷爷的长矛!”

关羽自然不甘落后,身旁的弓箭手仍是在不知羞耻的偷袭,他一声长啸,已经策马向着另一边的民房冲杀而去,刘备麾下不过也就一万来人,这一番伏击,恐怕已经干掉了两千,刘备心痛不已,却也只能勉强打起精神,带兵防御,曹操这招实在狠,就算是逃走也一定要留下一支部队恶心陈焉。

张飞那一边一人一马便已经冲入了民房的院落之中,这一方院落里不过只有几十名弓箭手,在张飞看来不值一提。

张飞一声虎咆,震天动地,当场便已经将几名胆小的弓箭手吓得肝胆俱裂,惊死原地,之后张飞策马冲击,一根丈八蛇矛上绿光滚滚而起,一时间如同鬼神下凡,不一会儿又挑死了十多人。

可是就在此时,另一方院落之中的弓箭手却忽然将矛头指向了张飞,他们看到自己的战友被张飞屠杀,自然也是着急,情急之下,他们隔着墙壁,向着张飞发射弓箭。

张飞策马提矛,虽然可以轻易杀光这个院落之中的敌人,却是无法杀到另一个院落的弓箭手,看到这里,张飞一声怒吼,之后竟然从马上飞身而起,一脚踩在一名弓箭手的尸身之上,之后腾空而起,向着另一方院落奔去!

那两方院落之间的围墙恐怕又五六尺,张飞竟然一个飞身已经跃过,如此的弹跳力,也是震撼人心!

那边院落的弓箭手看见张飞杀光了一院子的战友,竟然又来屠杀自己,吓得立即掉头鼠窜,不少人翻墙而走,连弓箭都扔了,张飞冷笑一声,一双眼睛之中杀气腾腾,他倒提着丈八蛇矛,快步追上,三步两步就到了墙壁之下。

张飞伸出巨手,冷笑说道:“跑?我看你们哪里跑?”

刚刚说完,张飞便从墙上拽回一人,这人才跑了一半,还未跃过院墙,张飞手上用力,立即将他脖子拗断,动作之快,令人咂舌。

没想到就在此时,忽然墙壁另一边传来了冷笑之声,张飞只觉得这冷笑实在令人不寒而栗,果不其然,转眼之间,这院墙竟然轰然倒塌,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却只看到墙砖滚滚四溅开来,整个墙壁向着张飞迎面砸来!

墙壁之后竟然另有埋伏!并且是一个相当强悍的对手!

张飞连忙闪身躲避,好在他动作飞快,一瞬之间已经后撤十步,可是饶是如此,飞溅的墙砖还是令张飞受了轻伤,脸上身上擦破了皮。

张飞勃然大怒,猛地横起长矛,对着那倒塌的院墙喝问:“谁人如此下作?!”

只见烟雾散尽,一名身高一丈的怪汉缓缓走出,看不清那人模样,张飞唯一看的清楚的,便是那名怪汉双手倒提了一副铁双戟!

第523章 丈八蛇矛

铁双戟,能够用这件兵器的人并不多,更何况张飞一眼望去,便已经能够看出这一双铁双戟的分量恐怕已经能和自己二哥的青龙偃月刀相提并论,张飞咽了口吐沫,心中明白自己对上了什么人。

典韦,曹军之中最可怕的战士,正从那烟雾之中缓缓走来。

虽然此时的典韦仍处于身体状态并不尚佳的时期,但是但从他走路的样子来看,他身上至少还能发挥出八九成的功力。

而张飞看到了典韦,便忽然生出了一种恐惧之感,虽说张飞本不应该恐惧,可是自己面前的身高足有一丈的猛汉,竟然曾经击败过关羽。

张飞并没有敢于直面问自己的二哥为什么上一次在北海的时候败在了典韦的手中,但是他却知道,典韦的能力绝对不在自己的二哥之下,从别人言谈的碎片之中张飞也对典韦有了隐约的了解,这样的天生神力,恶来转世的怪物,尤其是在徒步战斗的时候,几乎是没有对手的。

如果没有战马的话,恐怕吕布都不一定能够轻易击败他。

何况是此时的自己。

典韦一双眸子隐隐发出了惊人的光芒,看得出来他此时虽然状态不佳,但是武学修为仍是不凡。他刚髯飞舞如龙,铁双戟暗暗凝聚着真气,死死盯着自己面前虽然身材比自己矮上一些,但是强壮程度丝毫不在自己之下的猛张飞。

张飞也是对典韦的一双眼睛生出了警觉,他长矛上绿色光芒明灭不定,一双眼睛之中露出了刚毅神采,环眼更是大若铜铃,等到典韦走到离自己只有五步,张飞竟然冷笑出声,问道:“典韦?”

典韦铁双戟下意识的抬了一抬,之后望着张飞,冷酷一笑,低沉着嗓音,如同一头猛虎,说道:“张飞?”

两名代表着最强力量的武将,终于见面了,不过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两人的见面并不像别人所想那样,是一上来就开始简单粗暴的厮杀,而是如同两名文士一样,先温文尔雅的互通姓名起来。

两人问过名讳,似乎如同久违见面的老友一般,猛地长声大笑起来,而就是在这样的大笑之中,典韦猛地脚下发力,双戟如同闪电般一左一右,同时向着张飞刺出!

张飞看在眼中,眼疾手快,一条长矛立即舞动,在自己的面前,以自己为原点开始划出一个硕大的圆形来。

丈八蛇矛本来就是长大的兵器,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张飞的蛇矛舞动起来,典韦一双铁双戟根本无法近身。

典韦虽然动作很快,冲击力也强,但是看到张飞的动作之后,自己竟然凭空停住,一下子结束了进攻动作。

张飞自然也是没能想到典韦说停就停,对他的表现惊呆当场,当时张飞害怕近身之后自己的长矛受不住铁双戟强烈的冲击,当即以快取胜,长矛猛地变了方向,如同游龙一般向着典韦攻去。

张飞的可怕其实并不在于他的力量,而是在于他将力量和速度结合的非常好,丈八蛇矛其实并非力量型武器,因为他的长度实在太长,若想要好好发挥出丈八蛇矛的威力,就必须要有强悍的速度和技术!

典韦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张飞站在远处,丈八蛇矛却真的如同一条灵蛇一般向着自己刺来,若不是典韦看在眼中,甚至会以为这条丈八蛇矛是自己长了眼睛。

典韦二话不说,连忙去用自己的铁戟去接,可是一接之下,只听轰然一声,典韦的虎口竟然变得生疼!这一矛下来,好强悍的力道!

丈八蛇矛顾名思义,这一件兵器足足有丈八这么长,而战场之上寻常兵器不过三尺剑罢了,长刀长枪最多也是一丈打住,而今典韦见到了张飞能够运用丈八长的兵器如飞,也是吃了一大惊,震撼当场。

更何况两人交手之后,典韦却忽然发现张飞的臂力比起自己并不为弱,一击之下,自己更是站不住脚,蹬蹬蹬蹬向后连退了四步!

张飞站在院落之中,冷笑一声,朗声说道:“典韦,你要知道,这世上天生神力的可不止你一人!”

典韦这才明白到眼前的黑脸汉子是个极其可怕的存在,天下间没想到除了关羽,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可怕的敌手。

想到这里,典韦心中并不害怕,反而显得激动异常,正所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典韦冷笑一声,眼中神光闪动,笑道:“我本害怕吕布死后我一个人在这世上寂寞,便是连个对手都找不到了,如今看来,我错了!”

说道“错了”二字,典韦已经猛地开始冲刺,这一次典韦认准了张飞长矛的运动方向,从另一个方向向着张飞发起了进攻!

张飞也是明白了他的小小心思,当即不慌不忙,左脚不动,右脚狠狠向地上一踏,之后凭借着反弹之力调转身子,长矛竟然凭空逆转了方向。

之前张飞的长矛俯视下去便如同一个顺时针旋转的大钟,而今却成了逆时针旋转,一时间风声四起,典韦却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跻身于风暴中心!

这一发现实在令典韦惊讶,但是却也为时已晚,典韦的铁双戟猛地向着长矛当去,这样一来可真的是硬碰硬!

典韦的铁双戟虽然重于八十斤,但是毕竟没有冲量,而张飞本来就臂力惊人,再加上速度奇快的长矛,其中的能量,恐怕已经超过了典韦。

轰然一声响,小小院落之中似乎爆炸了一般,只见半空之中一名猛汉飞身出去,而后重重落在地上,这人不是别人,竟然赫然是典韦!

典韦在张飞的长矛之下,竟然一时间落到了下风!

只见典韦落地,激起了阵阵尘土,只见他缓缓从尘土之中站起身来,脸上带着愤怒,但是却仍是有些兴奋,他缓缓说道:“好一个张飞啊,我本来以为刘备是个庸才,而今看来,一个关羽,一个张飞,这刘备若是想要一统天下,恐怕都不是什么难事吧……”

……

第524章 只胜半招

张飞本以为自己这一番攻击出手,怎么着也能将典韦打了个半死不活,没想到这典韦竟然如此结实,一通连击下来,他竟然跟没事人似的.

典韦本来就已经在与吕布的争斗之中受了重伤,此时战斗状态远远不是最佳,但是尽管如此,典韦竟然仍是发挥了打不死的实力,几乎在张飞的重招之下仍能够昂首挺立。

典韦缓缓迈着步子向着张飞走去,面上全无惧色,如此的反应倒是让张飞感到了意思恐惧。只听典韦轻笑说道:“张飞,你的招数已经被我看穿,这长矛若是马上进攻,恐怕我此时绝无侥幸获胜的可能,但是如今你没有战马,恐怕……哼哼哼……”

说到这里,典韦猛地一步上前,动作之快,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张飞看在眼中,虎目圆睁,连忙动作起来,典韦看准了张飞丈八蛇矛过于长大的缺点,当即如同游鱼,一左一右,在长矛的缝隙之中连连闪躲。

好一个典韦,看起来如此强悍庞大,但是动作却是如此灵活!张飞一柄长矛竟然开始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这典韦自然是已经看穿了张飞的套路,一番闪避之后,竟然又一次钻入了丈八蛇矛的攻击范围,张飞看在眼中,心中大急,当即一声虎咆出口,想要用声波攻势向典韦施加压力!

但毕竟典韦也是当世虎将,这一招对付寻常普通士兵自然方便,若是在典韦面前,似乎还是没有那么强悍的威力,就在此时,典韦已经冲到了距离张飞不过五步的地方。

就在这一刹那,典韦手中铁双戟出手,双戟如同游龙,向着张飞最薄弱的胸前和腹部同时攻去!

张飞面色大变,但是手中丈八蛇矛太长,显然是不能及时回救。

千钧一发之际,张飞飞身闪躲,整个空门大开,破绽败露,但是却也在一瞬之间躲开了典韦石破天惊的一招铁双戟!

张飞这家伙虽然粗狂,但是招式动作却细腻的像个女人,典韦看在眼中,也是大惊失色,他万万想不到张飞出了是个攻击性的猛将之外,身体协调性也如此惊人!

两人一个过招之后,张飞立即飞身离开,他大步迈开,只消片刻,就已经再一次离开的典韦的范围。

张飞站到远处,再一次凭借着丈八蛇矛攻击范围宽阔的优势向着典韦发起了攻击,丈八蛇矛如同一条灵蛇,向着典韦疯狂进攻,他知dào

典韦已经看穿了自己的攻击套路,而今只能用攻击来粉碎典韦的计划,毕竟,攻击才是最好的防守!

典韦没想到张飞灵活起来也如此吓人,一下子有些措手不及,当即只得拼命防守,可是张飞丈八蛇矛范围太大,张飞仅仅需yào

站在一个原点,便可以将身边几乎方圆两丈的范围内的控zhì

住。

典韦在张飞近乎于疯狂的攻击下疲于奔命,没有过了多久,就已经大汗淋漓,但是那边张飞却也并不好过,毕竟此时典韦的威慑对于他是一种无形的心理压力。

两人一攻一守,几乎过了小半个时辰,这小半个时辰之间,竟然没有人前来打扰。

就在此时,忽然外面呼啦啦一阵**,似乎听到马蹄声传来,之后一人高声喊道:“翼德何在?”

张飞认得出这是关羽的声音,当即大喜过往,连忙高声喊道:“二哥!我在这!还有典韦这厮!”

典韦听了这话,脸上变色,毕竟关羽乃是武圣,虽然之前典韦曾经侥幸擒获过关羽,但是那一次毕竟是因为关羽心存阴谋,想要借机救援孔融。

一个张飞已经让典韦疲于奔命,几乎有些支撑不住,如今在加上关羽,恐怕典韦这条命就要交代在这,想到这里,典韦足下猛然发力,之后如同一支飞箭,猛地向着外面激射而出!

张飞心道:“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能够擒获你,如何能够让你跑了?”

想罢张飞猛地快步上前,丈八蛇矛上透着森森杀气,猛地向着典韦的后背攻去!

典韦冷笑一声,连忙侧身闪躲,便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典韦已经冲到了院落门口。

忽然轰然一声巨响,只见院落的门口碎成碎片!寸寸断裂、四散飞溅!

只见这碎片之中,一柄墨绿色的长刀带着龙吟之声狂砍而来,典韦看在眼中,心中就已经明白来的是谁!

青龙偃月刀!

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配得上这柄长刀,也只有一个人能够将这柄长刀用出如斯般威力!

关羽、关云长!

正是关二爷到了!

青龙偃月刀和丈八蛇矛,一前一后,便是这森然的杀气就已经让典韦喘不过起来,但是典韦危难关头,更显悍勇,他猛地退步抽身,之后两支铁双戟一前一后,去抵挡两人的兵器。

短戟虽然重量不行,但是贵在灵活,正好右手使用,去后面抵抗张飞的丈八蛇矛。

长戟重量强横,但是缺少灵活,正适合左手使用,提在前面,对抗关羽的青龙偃月刀。一前一后,典韦竟然凭借着一人之力,将关羽和张飞的合力一击抵抗了下来。

虽然典韦这一次死里逃生,将两人的招数抵抗了下来,但是典韦身上立即感受到了一股强横的杀气,不,确切来说,应该是两股。

这两股杀气一股来源于张飞,一股来源于关羽,竟然将典韦浑身真气搅得翻江倒海!

典韦浑身真气错乱,喉头腥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但是他却勉励坚持,扛下了两人的合击之后,他猛地冲刺而出,穿过关羽青龙偃月刀强悍的压力,从夹缝之中快步奔出!

外面关羽早已经料到典韦想要夺路而逃,但是他却并没有想到此时的典韦竟然能够在自己和三弟的合击之下全身而退,他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看到典韦飞身而出,有些错愕,竟然没能拦住。

典韦穿过关羽,向着不远处的熊熊火光快步奔去,他回头瞭望,冷笑高声叫道:“你们二人若论武艺的确不错,但是却谁都拦不下爷爷!哈哈哈哈……”

第525章 焚火大阵

纵声狂笑之中,典韦已经隐身于火光里,关羽勒马望着典韦的背影,冷笑一声,似乎十分不屑。

片刻之后,张飞缓缓从院落之中走出,此时他身上大汗淋漓,却也分不清是真zhèng

的汗水还是冷汗。

张飞望着关羽,轻声说道:“这典韦有两把刷子。”

关羽眉头一动,问道:“哦?莫非三弟败给了他?”

张飞闻言不屑,哼了一声道:“我自然胜了……”

说到这里,他有些犹豫,而后又轻轻补上了一句:“不过,就胜了半招……”

……

火光之中,陈焉举头发xiàn

前面的烟火越来越大了,这曹操恐怕不仅仅烧毁了整个粮仓,还已经将下邳城的其他院落都纵火烧毁了。曹操果然心狠,他自然知dào

依他此时的兵力无法和自己正面冲突,因此才想出了这一招数,利用大火作掩护,将整个下邳城烧毁,来拦截陈焉的追击。

陈焉此时因为急着为吕布报仇,整个大军都已经进了城中,因此曹操立即从东门逃离,正好将陈焉闪避过去。

陈焉心中明白这老贼果然老奸巨猾,但是心中仍是不甘,当即立即下令追击。

除开刘关张三兄弟被典韦的断后部队拦截了一会儿之后,陈焉和黄忠两人倒是十分迅速,此时已经渐渐冲到了粮仓左近,陈焉举头四望,实在有些奇怪为什么曹操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放出这么大的一场火。

但是当陈焉看到眼前的一支怪异军队之后,他立即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

此时粮仓一旁,唯一一片宽阔的平原之上站着一队人,这队人人数并不算多,却也不少,不多不少,正好是七七四十九人。

这四十九人衣衫怪异,都是宝蓝色道袍,全身并无铠甲,但是却散发着一种令人不敢小觑的气势。

他们七人一队,共分为七队,而后这七队却又组成了另一个奇怪的阵型,这阵型奥秘万千,竟然隐隐散发着令人难以忽视的杀气。

陈焉一看到这支队伍,立即眼珠子通红,几乎都要冒出血来,这个阵型他明白得很,因为就是这个阵型,曾经害死了他的“师叔”,张梁。

“七星焚火阵!”

陈焉咬牙切齿,从自己的牙缝之中缓缓吐出这几个字来。

没想到这话音刚落,那边四十九人之中一名年岁约有六十的一名老道士忽然冷笑一声,缓缓从这四十九人之中走出,他一双眸子如同古井之水,波澜不惊,他望着陈焉,也不害pà

,当即缓缓说道:“陈大司马果然好眼力,只不过我这并非是七星焚火阵,而是七星焚火……大阵!”

此言说罢,那老道士道袍一抖,立即高声喊道:“结阵!”

此言一出,四十九人同时变化,每人都按照着一种规律快速行动着,他们显然是受过严格的训liàn

,因此每一步走出都是按照着一个特定的规律。

陈焉看在眼力,虽然心中大惊,但是却也微微一笑,知dào

这七星焚火大阵恐怕并不如何。

虽然陈焉知dào

丹鼎教的七星焚火阵厉害非常,可是他却并没有见到过四十九人的强悍大阵,这一次遇到,他自然惊讶不已;但是他又能够看出,这四十九人虽然步伐一致,但是武功水平却是参差不齐,几乎都不能统一功力,因此若是出手,难免会出现破绽。

陈焉心中明白,丹鼎教虽然此时隐隐为天下第一大教派,但是毕竟人员水平参差不齐,本来左慈这厮想要挑出来七人都十分费力,当初张梁一口气击杀了七名高手,左慈教众更是后继无人,青黄不接。

而如今这四十九人,显然都是丹鼎教的教徒,他们的水平恐怕很难胜任此时的大阵,可是左慈恐怕是担心曹操被陈焉追上,不得已之下,只能赶鸭子上架,让自己的教众们临时上场,因此眼前的七星焚火阵恐怕威力并不如何。

尽管如此,这四十九人的大阵还是声势骇人,陈焉看在眼中,悄悄流下了冷汗。

黄忠望着这奇妙无比的四十九人,当即朗声说道:“主公,切让末将将这群道士剁成肉馅!”

陈焉扭头看着黄忠,却摇头说道:“不急,这些人道法浅薄,不足畏惧,不如让我先去会会他们。”

陈焉心中明白,黄忠虽然武力过人,刀法高深,但是却并非是玄门道教出身,内力水平并不如何,自己虽然招式上恐怕比起黄忠还有差距,但是自己内力雄厚,三昧真火等闲之下伤不到自己。

想到这里,陈焉当先策马,已经出动。

黄忠看在眼中,自然知dào

陈焉心中自有计较,陈焉是个冷静沉着之人,他做出的决定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刹那间陈焉虎躯一震,已经幻化出四条手臂,两条铁戟漫天飞舞,向着那四十九名道士慨然冲去。

陈焉心中一来怀着吕布之仇,看见这些丹鼎道士之后又是想起了张梁之恨,而今新仇旧恨汇聚在一起,自然泛起了滔天的怒火。

道士们看到陈焉身上发生了诡异变化,也是一个个都露出了惊骇表情,不过他们的阵法实在玄妙,等到陈焉冲到近前,他们猛地变阵,竟然给陈焉让出来了一条大路!

陈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长戟一抖,猛地向着阵中冲去,丹鼎教的四十九名教徒水平参差不齐,陈焉看到其中一名年轻的道士,当即便已经当做了目标,二话不说,策马冲去!

这四十九人乃是互为凭借,只要干掉一人,那么整个战阵就会散乱,陈焉精通兵法,自然明白这破敌之道,因此他一上来就是抱着准bèi

,有目的性的进行攻击!

电光火石之间,陈焉业已冲到了阵中,那名领头的老道士一声令下,四十九人同时变阵,竟然从四面八方向陈焉围了过来。

陈焉起先开始看着那名年轻道士已经落单,可是转眼之间,自己竟然已经成了众矢之的。

远处黄忠看在眼里,大惊失色,高声喊道:“主公!”

陈焉却并不慌张,当即仗着自己马力快,猛地向着那名小道士冲击而去,而就在此时,只见这四十九名道士的长剑之上都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焰,陈焉冷汗直冒,心中想到:“好家伙,难道这么快就要来了吗?!”

第526章 擒贼擒王

七星焚火大阵,无论如何,威力最强的自然是所有道人同时发动三昧真火,虽然在场的道士们功力参差不齐,但是若是他们一同动手,威力却也是不可小觑!

七星焚火,便是当初的张梁也没能逃脱七个人的阵型。

想到这里,陈焉猛地一提缰绳,让胯下骏马飞腾而起,这一跃约有五尺,陈焉的战马虽然比不上赤兔的卢那般的天下名马,但是却也不是凡品,一跃之下,犹如龙腾!

陈焉快速出击,在四十九人的七星焚火阵成型之前,已经冲到了那名年轻道士的面前,而就在此时,众人的三昧真火也已经发动,都是向着陈焉攻击而来!

熊熊烈焰将整个空间都炙烤得滚烫无比,陈焉不慌不忙,四条手臂同时挥动,两条长戟向着那名道士的胸口直刺而去!

那名年轻道士年纪最小,武艺也最低微,陈焉此时得到了《遁甲天书》中的指点,动作之快已经足以成为当世超一流高手,他这两条铁戟同时动作,那小道士如何能够抵挡得住!

只听“噗嗤”一声,陈焉的铁戟已经插进了道士的胸膛,而就在这眨眼之间,那三昧真火也已经追击到了陈焉的背后。

陈焉当机立断,拔马便走,好在陈焉胯下马脚力好,一个转身,已经如同风一般离开。这也是因为这些人武力相差太大,因此三昧真火并不统一和谐,若非如此,恐怕陈焉的战马脚力再好也绝对难以躲开。

不过陈焉面前的小道士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他已经惨遭陈焉长戟穿胸而过,此时又遇到了三昧真火,三昧真火无眼,虽然被陈焉躲过,但是却直接轰击在了那名小道士的身上。

只听小道士一声惨叫,也不知dào

是因为自己胸口作痛,还是因为遭到了三昧真火的炙烤,只见火光之中,那名小道士扭动了片刻,便已经化为了灰烬。

陈焉回头一看,冷笑了一声,心道:“这四十九人本来可以形成七个大阵,之后七个大阵又可以成为一个阵型,如今死了一个,便再也不能凝聚真气,我看再杀几人,他们便难以逃脱我骑兵的冲锋了!”

想到这里,陈焉更填士气,一旁黄忠等人本来还为陈焉捏了把汗,但是如今看到陈焉神勇无比,都是长舒了一口气,并且还不忘了叫好助威。

反而是那名统领这些道士的老道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他面色难看,口中念念有词,只不过陈焉离他太远,并未能够听到他说些什么。

战乱之中,陈焉凝神四顾,忽然看到一名头发花白的道士脚步不稳,陈焉看在眼中,心中冷笑,暗自道:“这家伙虽然年岁不小,但是却步伐虚浮,不是半路出家,便是平日偷懒,武艺太差,下一个便干掉他好了!”

想到这里,陈焉忙的策马扬鞭,手中长戟幻化出无数飞影,向着那位头发花白的道人冲去。

老道士看在眼中,似乎知dào

了陈焉的意图,这种各个击破实在是令人防不胜防,可是当场道人太多,陈焉又是诡诈之人,老道士如何明白陈焉究竟想要击破何人?

想到这里,老道士只能凝眉高呼道:“结阵,莫要让陈贼各个击破!”

可惜陈焉快马奔驰,在这阵型之中犹如一道华丽的闪电,他所到之处,烟尘大起,几乎无人可以拦得住!

电光火石之间,陈焉已经奔驰到了那名头发花白的道士左近,望着那名步伐虚浮的道人,陈焉一声冷笑,并不急着进攻,反而是虚晃一招,向着身旁另一名道人攻去。

老道士看在眼中,自以为识破了陈焉的计谋,当即大声喊得到:“陈贼的目标是老五,你们快快将老五护住!”

老五大概便是陈焉诈攻的那名道人,陈焉心中冷笑,暗自嘲笑这老道人见识短浅,也不知dào

为何,左慈竟然能够让这人统领这七星焚火大阵。

果然,这些道士虽然武艺平平,但是却还听话,那老道人一声令下,众人便开始向着那名叫做“老五”的道士围了上去,那名步伐虚浮的道人动作最慢,竟然落在了后面。

陈焉看在眼中,心中大快,当即一声长啸,猛地在一眨眼之间换了目标,手中长戟如同灵蛇吐信,向着那名步伐虚浮的道人就是一戟!

只听得一声惨叫,那人应声便倒,陈焉此时动作快如闪电,根本没有给别人喘息的几乎。

陈焉这一击来的太快,几乎令所有道人都措手不及,便是那一名老道士都已经错愕不已,呆呆站在原地,几乎忘了发号施令。

而远处的黄忠等人看在眼中,都是鼓舞不已,一时间欢呼声叫好声一片,陈焉军的士气再一次高昂!

陈焉看见远处的那一名老道士已经有些错愕,当即心中咬牙想到:“这些道士都是些青黄不接的新手,绝对没什么杀伤力,他们的核心人物便是那名发号施令的老道士,我如今虽然连着斩杀了两名主力,但是若是不能够将那老道士干掉,恐怕总要事倍功半。

打定了主意,陈焉竟然猛地调转马头,转身砍翻了两人,之后朝着那名老道士玩命似的冲去!

那老道士虽然此时已经受惊,但是看到陈焉冲来,也是一下子就明白了陈焉的意图,擒贼先擒王,陈焉这一手来的实在漂亮!

老道士没想到陈焉竟然欺人太甚,当时也是怒气勃发,当即高声互道:“孩儿们,结阵!”

七星焚火阵,若是能够齐聚众人的力量,那么所召唤出来的三昧真火威力自然也是无穷,可是陈焉看在眼中,自然明白了这些人默契程度很高,可是功力相差悬殊,因此想要聚集真火定会耗费不少功夫。

而就在这一阵功夫之中,陈焉已经冲到了那名老道士的面前。

两人此时相隔不过三步,陈焉几乎能够听到那名老道士的呼吸声音,而那老道士自然也可以感受到陈焉身上的血腥气。

很浓郁的一种血腥气,陈焉的杀气几乎已经让那名老道士喘不上气来。

这是一种死神降临的感觉!

就在这一刻,陈焉的长戟已经出手,虽然陈焉分明只是两条手臂的凡人,但是那名老道士在一瞬之间,似乎看到了八条手臂!

莫非是传说之中的八臂哪吒?

第527章 破阵杀敌

就当那老道士惊愕诧异之时,陈焉的长戟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了他的喉咙,那老道士连哼都没能哼出一声,便已经气绝身亡,不过他临死之前倒是能够看到陈焉的八条手臂最后还是变成了两条,陈焉始终不是八臂哪吒,而是动作太快,让他产生了幻觉。

老道士授首,剩下那四十六名道士都是大惊失色,一时间慌了手脚,陈焉回头去看,冷笑了一声,立即策马向着一群无头蚂蚁冲了过去。

他仅仅出手三次就已经搞定了这一整个大阵,这都是归功于他条理清晰的各个击破加上最后一招擒贼擒王。

剩下那四十六名道士最大不过四十多岁,四十多岁对于修真人士来讲不过刚刚过了入门的年龄,完全谈不上修为程度,因此陈焉马踏过去,几乎是摧枯拉朽。

远处黄忠看在眼里,知dào

这所谓的“七星焚火大阵”已经全部被陈焉破去,他高呼一声,表达心中畅快,当即也不等着陈焉发令,直接带着自己麾下的骑兵向着这四十六名不知dào

如何应对面前的敌兵的道士发起了冲击。

一队骑兵如同暴雨降临,轰隆隆将大地踩得震天响,没有一会儿的功夫,陈焉便已经将这丹鼎教的余孽们一个不留,全部杀光。

一顿饭的功夫不到,陈焉就已经解决了左慈留下来断后的部队,等到他杀光了最后一名道士,他缓缓从怀中掏出来一条黄色头巾,轻轻用额头碰了碰,低声说道:“师叔……您的仇,君郎终会给您报的……”

……

荡清了面前的丹鼎教派的道士,陈焉终于到达了下邳的东门,可惜此时曹操已经卷铺盖走人,此时人去楼空,只剩下一场大火。

陈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是将这场大火扑灭,但是此时曹操恐怕也已经去的远了。

望着整个已经化成了灰烬的下邳东城,陈焉悠悠叹了口气,此时郭嘉、贾诩和司马懿三人也已经进城,三人站在陈焉周围,自然是对陈焉没能够擒获曹操而感到遗憾。

贾诩当先说道:“主公,曹操太过狡猾,如今让他逃了,但是他能够去的地方不过是北海和濮阳,想必咱们整顿一番,之后挥师北上,定能将曹操灭亡,为吕布将军复仇。”

此时天色已经黄昏,整个夕阳的光辉洒在下邳城中,给这座饱经沧桑和战火的老城池镀上了一层金色。

陈焉耳中听着贾诩安慰的话,心中却显得有些失落,毕竟吕布一死,自己的妻子吕玲绮定会伤心欲绝,而此时她还怀着自己的孩子,陈焉并不想让她伤心欲绝。

一旁郭嘉看到陈焉满脸愁容,也是长叹一声,低声说道:“主公,节哀顺变……”

就在这时,忽然只听一声凄厉的声音喊道:“将军回城……!”

这一声嘶哑凄凉,在黄昏之中更是增添了一种令人心中激荡的感觉,陈焉等人认得出来,这是张辽的声音,而就在张辽嘶哑的嗓音之中,一辆牛车拉着吕布的棺材,缓缓从城外向着下邳城驶来。

陈焉站在城楼,看在眼中,心里充满了悲痛。

虽然吕布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患难兄弟,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岳父,而今吕布死了,陈焉心中自然并不好受。

而张辽和陈宫这些吕布的旧将更是悲痛难言,尤其是陈宫,早已经哭成了泪人,他一双眼睛本就通红,而今更是肿大的一发不可收拾,随着吕布灵柩回城,陈宫在前面默默走着,犹如行尸走肉。

陈焉带着众人,缓缓下城迎接,吕布生前乃是天下闻名的飞将军,陈焉决定一定要给吕布一个体面一些的葬礼。

马革裹尸,这倒也是武人最好的归宿了。

渐渐的城门大开,夕阳也随着晚风沉入了地平线,整个下邳城中一下子亮起了灯笼,更是将整个城门照的阴森可怖。

承载着吕布灵柩的牛车缓缓进了城,陈宫和张辽一前一后跟随,两人脸上都是带着悲痛。再往后是曹性一个人压阵,曾经纵横天下的吕布到了如今就只剩下了这么多人手。

陈焉望着吕布的灵柩,长叹一声,也是快要留下泪来。

而陈宫更是嗓音嘶哑,见到陈焉,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高声喊道:“大司马,将军的仇,咱们定要报啊!”

张辽也是怒发冲冠,高声喊道:“誓杀曹贼,以慰将军在天之灵!”

陈焉看着这两位中心耿耿的英雄,当即不说别的,只是沉重的点了点头,这个仇,陈焉始终是要报的,与曹操交手越多,恩怨也越多,这其中的恩怨,早已经是双方无法还清的了。

就在众人沉浸在一派伤感的情绪之中,贾诩忽然上前一步,在陈焉身边轻声说道:“主公……我倒有个法子,能够让吕布将军……活过来……”

陈焉本来还在考lǜ

如何报仇,如今听到贾诩一句话,吓得浑身冷汗直冒,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他回头望着贾诩,惊叫道:“你说什么?”

贾诩沉默了一会儿,继xù

说道:“我有个法子,兴许可以让吕布将军自己亲手报仇……”

说到这里,贾诩的声音已经变大,这句话倒是清清楚楚的传到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中。

张辽闻言大惊,连忙上前两步,拉着贾诩的手,激动问道:“你说什么?贾诩先生,您能让我家将军复活吗?您真的能够让将军复生吗?”

陈宫也是激动不已,但是他显然比张辽要冷静的多,他上前一步,问道:“贾诩先生,将军已经气绝三日,如今身体已经僵硬,如何能够复生?您莫非只是在说笑?”

贾诩望着陈焉、陈宫、张辽三人,忽然低头长叹,陈焉等人听到贾诩长叹,都是一下子将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片刻之后,只听贾诩缓缓说道:“复活吕布将军恐怕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却有法子……让他不死……”

这句话说完,整个下邳城似乎一下子安静了。

第528章 贾诩秘法

虽然不能复活吕布,但是却可以使他不死?

这句话到底有什么含义,为何陈焉听到了这句话之后忽然感觉到后背发凉?虽然贾诩向来都是以博闻强识著称的,但是陈焉却也没能够想明白,贾诩到底能够以什么方式让吕布不死?

张辽和陈宫两人更是如坠十里大雾之中,两人面面相觑,却是谁都没能够明白贾诩的意思,到底什么能够让贾诩放话出来,说能够让吕布不死,并且可以自己亲手报仇?

想到这里,众人都是将目光集中在贾诩身上,贾诩望着众人,忽然面色微微变得有些神mì

,对陈焉说道:“主公,能否借一步说话。”

陈焉见贾诩神神mì

秘,心中虽然疑惑,但是他对贾诩信任有加,自然不会多说,当即迈步便走,跟着贾诩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

贾诩望着陈焉,忽然开口低声说道:“听闻主公当年在皇陵之中得到了一件宝贝?”

陈焉听了这话,心中一动,暗自道:“好个贾诩,果然消息灵通,我当年得到了血色古玉,之后又用这血色古玉帮奉孝疗伤,这倒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但是我却记得贾诩并不知情,没想到他竟然对此事了若指掌。”

但陈焉知dào

贾诩是自己人,当即也不见外,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当年在皇陵之中的确找到了一块血色古玉。”

贾诩点头说道:“这就对了,主公可曾记得这块古玉是从何而来?”

陈焉凝神细思,忽然想起了当初和董白一同进入古墓之中的情景,那时候董白仍与自己如胶似漆,两人关系良好,陈焉也并未与董卓撕破脸,可惜后来发生的事情,却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

而那血色古玉的来历更是可怕,正是从一个可以操纵整个古墓的守墓古尸的神奇不死怪身上剥离下来,那不死怪有了这一块古玉做支撑,似乎还能够面露恐怖微笑,实在令人震惊!

想到这里,陈焉不由得后背冒出了丝丝凉意,一身冷汗莫名其妙的冒了出来。

贾诩望着陈焉,微笑问道:“如何?主公,你可曾想起了什么?”

陈焉当即答道:“当然是想起来了,这古玉乃是在一具古尸身上,那古尸有了这古玉做庇护,竟然可以尸身不腐烂,甚至还能操控别人……”

想了一会儿,陈焉忽然问道:“对了,贾诩先生,当年你乃是在李傕和郭汜的麾下效力,那时候我记得你也正在这古墓之中。”

贾诩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当年这血色古玉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堂堂光武帝之子,而他乃是身死之后三年才得到了这古玉的庇护,最后也是能够尸身不腐烂。因此这血色古玉威力至强,不仅仅可以保佑死尸并不腐败,恐怕还有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

陈焉听到这里,浑身巨震,他缓缓问道:“你的意识是,若是我将这血色古玉放入吕布的身子之中,那么吕布便有重生的可能吗?”

贾诩听了这话,却并没有认可,而是摇了摇头,缓缓说道:“非也,血色古玉虽然是天下至宝,但是却也不可逆天而行,天意难违,吕布将军此时已死,是绝对没有重生的希望了……”

顿了一顿,贾诩继xù

说道:“但是凭借着血色古玉的能力,咱们倒是可以将吕布将军的身体保护起来,并且能够让他征战沙场,自己为自己报仇。”

陈焉听了这话,一双眼睛瞪得老大,问道:“你的意思是,咱们要将吕布制成活死人?!”

活死人,自然便是能够行走的死人,说穿了,其实和古墓之中的守墓古尸别无二致,只不过吕布若是得到了血色古玉,那么变回成为一个强悍的守墓古尸罢了。

听到这里,陈焉心中震骇莫名,虽然用这种方法能够让吕布以另一种方式生存下去,但是古人讲究个入土为安,而今吕布死了,却并不能够入土为安,恐怕令人难以接受。

陈焉犹豫片刻,当即沉吟道:“我这里倒是没有什么异议,只不过吕布将军如今还剩下三名忠心耿耿的手下,我要和他们商议一下。”

贾诩点头说道:“主公考lǜ

周全,理当如此。”

……

两人商讨一定,陈焉便快步回到了吕布棺材一旁,此时张辽、陈宫和曹性三人已经翘首以待,都有些迫不及待,不知dào

贾诩能够用什么法子能够让吕布不死。

陈焉走上前去,面色尴尬,但是仍是将这一切毫无保留的告sù

了众人,三人听罢都是面色阴沉,似乎满怀心事,便是陈宫都有些脸色发白,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吕布虽然已经死了,但是仍是他们名义上的主公,这些年来征战沙场,让这几个人对吕布有了一种病态的迷恋。

而今吕布死了,他们心中都是难以接受,如今有了这个法子,恐怕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希望的象征。

沉默持续了良久,一直等到明月渐渐升上了城楼,整个下邳城因为刚刚经lì

了战火,因此此时显得有些苍凉,夜风吹来,让人浑身发冷,便是内力深厚如陈焉,也不自觉的打了个喷嚏。

就在此时,张辽忽然抬起了头颅,他果决的说道:“君郎,我想若是吕布将军还能够自己做决定的话,他也一定想要亲手报了自己的仇……”

陈焉听了这话,眉毛一动,向着张辽说道:“文远的意思是……”

没等到张辽回答,陈宫便开口说道:“文远的意思倒是和我一样,我们都希望能够看到吕布将军可以亲自将自己的仇报了。”

贾诩上前一步,问道:“那么两位的意思便是可以在吕布将军的身子中种下血色古玉了?”

陈宫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还是勉强点了点头,反倒是张辽和曹性丝毫没有犹豫,当即便回答道:“是。”

陈焉见三人已经表态,当即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便行动吧,不知dào

这过程需yào

什么?”

贾诩闻言道:“什么都不需yào

,只是需yào

那血色古玉,此时吕布将军断气不久,应该可以达到最好的状态,不过这样之后他便成了纯阴之躯,日后不能见火,也不能见阳光,否则的话便会加快尸身腐烂……”

……

第529章 吕布重生

众人听了这话,都是一阵惊讶,没想到这天下无双的飞将竟然可以在当世无dí

的毒士的帮zhù

下重新变成了这样一个存zài

,虽然说这个存zài

十分可怕,但是毕竟是吕布生命的一种新的延续。

就在众人的注目之中,陈焉缓缓从怀中掏出了那传说之中的血色古玉,古玉此时在陈焉的真气洗礼已经变得更加绚丽,正所谓人养玉,玉养人,这天下第一无二的瑰宝在陈焉的胸前显得更加耀眼。

因为陈焉对这宝物视如珍宝,因此军中几乎除了郭嘉都没什么人见过这个古玉,而今看到了古玉现身,大家都是惊呆了眼。

陈焉望着众人,轻轻一声长叹,若不是因为吕布,他也是并不愿意将此物拿出来的,毕竟曾经张梁说过,要是想要恢复大汉朝的龙脉,那么此物乃是关键之一。

血色古玉,传国玉玺,还有一件所谓的帝王之气,陈焉此时仅仅握在手上的就这么一个血色古玉,可是却不知dào

如今给了吕布之后,他还能够再用到这血色古玉吗?

可是毕竟吕布乃是自己的岳父,更是张辽和陈宫等人的精神领袖,此时迫不得已,陈焉只能缓缓将血色古玉放到了贾诩的手中。

贾诩接过古玉,微微一笑,笑容之中却似乎饱含深意。此时月色如水,轻轻照在吕布的棺材之上,本来此时的下邳已经显得阴森,在月色的照耀之下,下邳城显得更加阴森可怖了。

夜风吹来,吹得众人身上都凉了,陈焉也只觉得后背发麻,整个人都开始感受到一股刺骨奇寒。

陈焉此时的武功境界已经与之前大不相同,他算得上是一个一流高手,在内力上的修为更是已经可以达到张梁的水准,因此他比在场其他人都要敏感一些,他在这夜里忽然感受到了一种真气的流动。

这种流动十分隐蔽,若不是陈焉内力惊人,恐怕他根本不能够察觉,而在场的其余人内力自然都不如陈焉,便是张辽和黄忠这种战神级别的人物都没能够察觉到不对。

陈焉随着这种真气的流动缓缓去看,却并未有发xiàn

有高人在场,他悄悄查看,却似乎看到真气在贾诩周围尤为明显!

“莫非是贾诩?”陈焉暗自留下了心,可是贾诩分明是个文弱的谋士,他莫非有着惊人的实力?

陈焉心中仍是不相信这个事实,此时贾诩手中拿着血色古玉,这真气倒是很有可能是血色古玉散发出来的,毕竟这天下瑰宝在陈焉的怀中浸淫了多年,恐怕已经有了很强悍的灵气。

贾诩此时双手捧着血色古玉,望着吕布的棺材,开口朗声说道:“开棺!”

一旁张辽和曹性早有准bèi

,随着贾诩的一声吼,两人齐齐上前,同时发力,将吕布的棺材盖子掀了开来!

只听轰隆一声,棺盖落地,只见棺材里面吕布一张面孔如同蜡纸,身子已经僵硬冰冷,而他一双虎目也是紧紧闭着。

张辽看到这个场面,一声长叹,脸上露出了伤心难过的表情,而陈宫更是情难自已,已经泪流满面。

贾诩看在眼力,当即眼疾手快,上前一步,动作之快,几乎已经超脱了所有人的眼睛。

陈焉早就因为真气流转对贾诩多加小心,此时看到贾诩的动作竟然比自己还快,更是新生诧异!

陈焉自己的动作本来并不算快,因为参习了《遁甲天书》上的内容,因此才能够有突飞猛进的变化,而今虽然陈焉的速度已经快得惊人,可是仍是没能够看清楚贾诩的动作,可以看得贾诩的动作已经快得超越了一流高手!

这怎会是一个毫无武功的人能够做出来的反应?!

陈焉心中震惊,上前一步,眼睛更是紧紧盯着贾诩,但是贾诩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手中忽然生出了血红色的光芒,看起来十分吓人!

因为血色古玉的光芒实在惊人,因此贾诩手上的光彩一时间没有被人注意,只见贾诩此时已经到了棺材边上,对着里面的吕布,忽然伸出了左手,轻轻在吕布的脸上一拍。

随着贾诩的出手,吕布的嘴竟然缓缓张开了,这一下子出手实在厉害,令在场众人都是为之一振。

红光闪过,贾诩手中真气流转,那血色古玉竟然已经如同游鱼一般到了吕布的口中,之后贾诩随手一推,看得出来那古玉已经到了吕布的喉咙。

随着古玉下去,吕布的身子忽然一震,这一震实在令人惊慌不已,便是一旁最认真的陈宫都被吓得一个哆嗦,蹬蹬蹬蹬后退了四步!

贾诩却面色平和,忽然低吟了一声“起……”

陈焉听到这里,只觉得贾诩这一声之中似乎包含了很深的内力修为,可是却又似乎没有,陈焉实在有些头疼,不知dào

刚才贾诩神功乍现,到底是因为血色古玉的灵力还是因为贾诩本身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如今血色古玉到了吕布的身上,贾诩的确一下子便变回了凡人,似乎刚才那飞快的动作,深厚的内力,一下子都消逝了。

陈焉望着贾诩,心中自言自语道:“不会……贾诩先生乃是个文弱书生,自然不会什么高深的内功,我看刚才的动作,不过只是血色古玉的副作用吧。”

想到这里,忽然月色照射过来,恰恰绕过了城门,直射在吕布的身上,夜枭啼叫,一时间夜里显得更加恐怖,而就在这时,吕布一双本来紧紧闭着的虎目忽然睁开了!

众人几乎被吓尿了!

虽然他们都知dào

事情就要这么发展,可是当他们真zhèng

看在眼中的时候,他们还是显得十分惊慌,吕布竟然睁开了眼睛!

在众人的注目之下,吕布忽然睁开了双眼,之后他虎躯巨震,竟然在这棺材之中剧烈的抖动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贾诩忽然一声大吼道:“快快闪开,此时吕布刚刚入魔,还没有意识,恐怕有伤人的可能!”

话音刚落,果然棺材之中一声巨响,只见木屑翻飞,那棺材已经被吕布虎躯巨震,震成了粉末!

第530章 活死人

就在此时,下邳城中忽然风声大作,天边不知何处飘来了一片乌云,正在狂风之中以非常快的速度向着这里而来。

陈焉看在眼中,心中却是明白,这恐怕并不是什么乌云,而是有人正在动手,此人的内力修为和武学造诣恐怕远远超越在场的所有人,因此无论是谁都没能够看清楚是何人出手。

然而陈焉心头却忽然涌现出了一种不祥之感,他心中一惊锁定了一个值得怀疑的对象了,在他的怀疑之中,他一双眸子私下望去,却看到在场所有人都露出惊讶表情,并没有什么可以人物。

然而就在这时,那一片乌云已然到了,一惊开始遮天蔽日,此时本来就是深夜,夜空之中光线暗淡,再加上乌云到来,整个下邳城一下子暗了。

而吕布仍在那边发出一声惊人的嘶吼,每一个在场的人都能够感受到吕布身上那种可怕的气息,那是真zhèng

的死亡的气味,是一种令人浑身发冷的杀气。

吕布……此时虽然已经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但是他却用这么一种独特的方式展现出自己最后的实力。

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陈焉感到四周真气流转,之后一阵暗红色的光芒直冲天际。

陈焉虽然感受得到这一股子真气的力量,但是却看不真切,私下阴暗之中,陈焉只能凭借着自己超人的感官感觉到有人在四周走动,然而他却无法看清,毕竟光线暗淡,他的内力修为也帮不到什么。

就在这真气流转之下,忽然一旁的吕布开始发出一阵低鸣,这是一种类似于犬类的低鸣,若是别人不知dào

哪里的是吕布,他们甚至会觉得发出这种声音的乃是一条狗。

张辽、陈宫和曹性这三位吕布的旧将虽然害pà

吕布发狂,但是听到吕布发出这种声音,他们心中也是多有担忧,张辽更是在黑暗之中,纵声问道:“将军?将军您怎么样了?!”

可惜张辽情急之下却忘了此时吕布早已经是个死人,他就算在贾诩的帮zhù

之下肉身不腐烂,并且能够站起来,可是毕竟也是个不能思考只能像僵尸一般本能反应的怪物,再也没办法和张辽交流了。

就在张辽这一声喊完之后,忽然一声巨响传来,只见吕布所占的位置更是光芒大盛,可是刚才还是一片黑暗,现在又变成了光芒大盛,一时间众人的眼睛都快要被晃瞎,几乎什么都看不到了。

陈焉本来全神贯注都在注视吕布的方向,现在也是被这突然袭来的光芒晃得睁不开眼,他一声低呼,险些跌倒。

然而就在这光芒熄灭之时,整个空间忽然安静了下来,再也没有吕布的低鸣,也没有真气的流转,天边的狂风忽然开始消散,而遮住明月的乌云也开始渐渐散去……

好生奇怪,似乎是出现了什么难以解释的东西,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吕布如今究竟成了什么样子……

等到一切散去的时候,众人也终于从强光之中恢复了视野,陈焉第一个恢复过来,他急切的向着吕布望去,毕竟吕布乃是他的岳父,决计不能够让他出了任何闪失,此时吕布已死,若是连吕布的尸身都无法保全,那么陈焉更是不知dào

要如何去面对吕玲绮了。

而当陈焉望过去的时候,他却有些惊呆了。

只见吕布此时昂首挺立,便如同一尊雕像,在夜风之中动也不动,他一双眸子已经丝毫光彩都没有,只是直勾勾,空洞洞的望着前方,似乎是个傻子一般。

他一双胳膊紧紧贴在双腿上,立正如同军人,明月此时照在他苍白的脸上,他嘴唇毫无血色,匹夫也透出着淡淡绿色,恐怕所有的一切都在昭告世人,此时的吕布,已经是个活死人了……

众人看在眼中,都是十分惊讶,贾诩望着吕布,长呼出一口气,说道:“好了,刚才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但是此时看来,吕布将军已经稳定下来了……”

众人听罢,都是松了口气,张辽上前一步,望着吕布,又看了看贾诩,问道:“那么……那么我家将军便是再也不能说话了?他也并不知dào

自己要做什么,在做什么?”

贾诩听了这个问题,低头长叹一声,说道:“这个到不好说,有的人虽然身死,但是意识尚存,若是此时将他变成活死人,那么他日后还有恢复思考能力的可能……有的人死的透了,魂魄已经重新投胎,那边没有能够思考的可能了……只剩下一具躯壳。”

张辽听罢,似乎十分伤心,但是却也没有办法,毕竟吕布的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此时比起能够和吕布交流,倒是更加希望自己的将军能够重新投胎,此时已经成了别人家呱呱坠地的婴孩。

想到这里,张辽眼角忽然湿润,本来一名龙精虎猛的汉子,却忽然扭头走向了一旁。

陈宫看在眼中,如何不知dào

张辽心中的苦痛,他也是长叹一声,良久不语。

陈焉望着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个活死人的吕布,心中感慨万千,虽然这样一个大杀器对陈焉的军队来说是一个很好的补充,但是吕布的死对于陈焉和吕玲绮来说却是一场大灾难。

便在此时,吕布忽然望着陈焉,点了点头。

陈焉看在眼中,吓了好大一跳,当即后退了两步,差点坐在了地上!

贾诩却并不慌张,当即说道:“主公,吕布将军乃是因为得到了你的血色古玉,因此才能够重新站起来,虽然此时吕布将军的魂魄恐怕已经投胎成了别人,可是他却仍是有对您的感激之情。再加上此时的他乃是由血色古玉所操控,这古玉跟了您这么久,自然与您心有灵犀,因此此时的吕布将军只听您一个人的指挥。”

陈焉听罢,这才明白为何吕布会对着自己点头,可是他心中却也说不出来是惊还是喜,想到这里,陈焉也是微微点头,对着吕布不知dào

如何是好。

第531章 戟落谁家

就在此时,忽然远处一名将校跑来,他手中捧着一件兵器,不是别的,这兵器在夜空之中熠熠生辉,众人都是认识,乃是吕布的兵器,焚天戟。

焚天戟乃是西方玄铁铸成,本身可以导三昧真火,吕布当年巧获珍宝,便用丹鼎教最高道法“烈焰焚天”为名,将它称作焚天戟。后来口口相传,因为误会,又称之为“方天戟”,到了后世,便成为了天下闻名的“方天画戟”。

此时陈焉等人望着焚天戟,都是睹物思人,又添伤感。

吕布此时虽然已经成了活死人,但是看到焚天戟之后也是眼中一亮,似乎他潜意识之中便能认识这可怕的武器。

正当众人都望着吕布发生异动之时,吕布忽然抬起了脚,向着焚天戟走了过去。

便在此时,贾诩忽然上前一步,对陈焉说道:“主公,快快制止吕布将军,他此时已经是纯阴体质,而焚天戟却是由炽热玄铁制成,二者天性相克,若是吕布将军碰到了焚天戟,恐怕登时就要化作灰烬!”

众人听到贾诩的解释,都是大惊失色,张辽和陈宫都是向前一步,想要去阻拦吕布。

可是吕布一感受到有人想要靠近自己,立kè

露出的凶恶的表情,他一张面孔此时已经转作青绿之色,双目空洞如同古井之水,在夜晚更是令人惊吓莫名。

张辽和陈宫两人虽然都不是胆小鬼,但是看到这样的吕布,还是都震颤一下,后退了几步。

贾诩连忙说道:“无妨,只要让主公出言组织,想必在血色古玉的控zhì

之下,吕布将军便会停下来。”

陈焉闻言当即轻声说道:“吕布将军,且住!”

果然,随着陈焉声音发出,吕布似乎如同一个听话的宠物一般,一下子冷静下来,虽然焚天戟此时就在吕布面前几步不到的位置,但是吕布仍是很好的控zhì

住了自己,没有上前。

众人看在眼里,都是十分惊讶,张飞更是鼓掌说道:“甚好,甚好,吕布这家伙生前挺厉害,死后倒还挺听话。”

他这句话说得实在不合时宜,众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他却忽然没来由说了这么一句,此言一出,张辽、曹性、陈宫等人都是对他怒目而视,便是涵养最好的陈焉也不由得双目圆睁,显然有些不高兴。

张飞一言出口,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似乎不对,但是却也没办法,倒是刘备赶紧一巴掌抽在张飞的后脑上,当即骂道:“混蛋,说的什么鸟话!”

张飞也是有些后悔,连忙低头,态度诚恳,说道:“吕布将军,俺知错了,俺给你道歉!”

众人听了张飞这话,这才缓和了下来,看来这张飞虽然鲁莽,倒也是个知错就改的性子,还算不错。

张辽等人虽然愤nù

,但是却也无可奈何,毕竟此时陈焉在面前,众人不好发作,唯有刘备和关羽两人十分愧疚,满面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好在关二爷本来脸色就红,他脸红倒是没人能够看得出来。

众人喧闹一阵,终于是将吕布这事解决,焚天戟因为吕布不能触碰,暂且便由陈焉封存起来。本来众人都劝陈焉拿着焚天戟,也算是对吕布的一个传承,此时陈焉乃是吕布的女婿,正是他才有如此的资格。

可是陈焉本身所修道学属水,而吕布的焚天戟则是火系属性,水火不相容,陈焉自然也不能发挥出焚天戟的威力。陈焉军中又并没有善于用戟的将领,无可奈何之下,焚天戟便只能暂且封存了。

而吕布则在陈焉的命令之下再一次沉睡入了棺木之中,依照贾诩所说,若是陈焉没有命令,那么吕布便会在这棺木之中长睡下去,与死人无异,但是若有陈焉的召唤,那么吕布随时可以出战。

整个棺材的温度在血色古玉的作用之下变得尤其寒冷,只要不见阳光,但是没人会怀疑吕布的尸身会腐烂。

想到这里,陈焉倒是心中也踏实,只是不知dào

如此一个结果,要如何面对远在洛阳的吕玲绮。

一番折腾之后,整个下邳城终于安静了下来,而这个时候,东方都已经泛出了鱼肚白。

吕布身死之后,张辽和陈宫等人心中一直没能平息,虽然曹操被陈焉击败了一次,可是这一次因为曹操逃跑速度太快,实在是无关痛痒,并没有达到报仇解恨的目的。

在他们心中,虽然并没有名言,但仍都是希望陈焉能够继xù

追击下去,一直到杀了曹操,为吕布报仇。

陈焉心中也明白,这一次曹操实在是欺人太甚,虽然陈焉也曾经杀过曹操不少宿将,可是这一次的仇恨,是他无法忘却的。

陈焉心中也是记挂着这样的仇恨,因此他和郭嘉、贾诩、陈宫等人短暂的交谈之后,便已经火速拟定了下一步的战略计划。

晨光熹微之中,陈焉轻轻踱步走到了刘关张三人的面前,刘备此时仍在感慨吕布的亡故,见到陈焉过来,他一张苍白的面孔上浮现出惋惜之情。

陈焉开口说道:“刘皇叔,有件事情,我想要和你商量一下。”

刘备受宠若惊,连忙躬身说道:“大司马言重了,有何事需yào

备效力的,备定当效死力,岂敢不从?”

关羽和张飞虽然对陈焉并不如对刘备那般恭敬,但是一番交道之后,他们也是对陈焉的手段感到佩服,此时也是毕恭毕敬,不敢造次。

陈焉见刘备如此恭谨,摆了摆手,笑道:“皇叔不必多礼,咱们患难与共,已是自家兄弟。”

陈焉这“自家兄弟”四个字说出,刘关张三人都是虎躯一震,而今的天下,乱世之中,信任已经是一件极其奢侈的事情,而如今陈焉面对三人,竟然能够说出“自家兄弟”四字,如此的气度,实在已经令人动容。

刘备本身其实也是个疑心的性格,虽然刘备隐藏的很深,但是却也难以避免。在这乱世之中,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就算刘备无害人之心,也要提防别人要伤人之意。

而如今陈焉说完,刘备却彻彻底底对陈焉消逝了最后的防备。

第532章 在你军中

陈焉接下来的表现也绝没有让刘备失望,因为他望着刘备,轻声说道:“皇叔,你本是徐州的刺史,而今这徐州之地,我还想要让你来统领……”

……

此言一出,刘关张三人又是大惊失色,虽然陈焉对刘备等人照顾有加,已经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是此时陈焉竟然送上了这么一个大礼,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

尤其是张飞,张飞素来不善于掩藏情感,此时听到陈焉竟然要将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徐州拱手相让,更是惊得张大了嘴,吼道:“哎呀大司马果然是大司马啊!出手也太大方啦!”

这话吼得声如巨雷,一旁人听见了都是忍俊不禁,陈焉微微皱着眉头,笑道:“翼德过誉了,当年陶谦陶公在世的时候便留下遗嘱将徐州让给皇叔,后来虽然是吕布将军和臧霸横插了一竿子,但是这徐州的人民想必还是挂念皇叔的……”

说到这里,陈焉微微一顿,继xù

道:“另外,皇叔手下又有不少徐州的豪门大户,糜竺先生为了皇叔而死,如今只有糜芳将军,倒也是个顶梁柱……”

听到糜竺的事情,刘备浑身一震,眼中通红,险些就要流下泪来,糜竺的壮烈牺牲,实在是刘备心中的一件憾事,而今到了徐州,刘备定然不能忘了祭奠一番糜竺。

而糜芳站在后面,听见陈焉的拳拳之心,一下子感动的泪如泉涌,他上前一步,跪倒在陈焉脚下,低声哭道:“大司马,您对兄长的惦念之情,家兄便是九泉之下,也定会感激涕零!”

陈焉连忙一把将糜芳扶起来,说道:“将军不必多礼,这徐州乃是你兄长,也是你们家几代以来的心血,而刘皇叔又是陶谦老前辈亲自选定的接班人,我相信这徐州定会在皇叔的治理之下变得安定繁荣,而今徐州受过太多的战祸,正需yào

以为仁慈之主来让他恢复生气。”

刘备听了陈焉一番话,心中明白这位大司马当真是为天下的万民考量,为百姓谋福利,他当即心中感叹,遇到陈焉当真是遇到了一个英明仁慈的统领。

而糜芳却是忽然哭道:“大司马,某虽不才,但是并不愿意在徐州修养,杀我哥哥的凶手仍在外流窜,我愿跟随将军,前往北海,杀曹操,屠臧霸!”

听了这话,陈焉微微点头,刘备也是对他十分支持。糜芳心中始终仍是被仇恨所侵占着,这也是如今这名将军生存下去的最大动力,陈焉明白这种痛苦,因此他并没有迟疑,当即拍了拍糜芳的肩头,表示鼓励。

而刘备也似乎没有因为糜芳表现出想要跟随陈焉出征而有丝毫的不满,此时的陈焉已经彻底与刘备成为了血肉相连的战友,虽然在官职上来看,两人并无直接的从属关系,但是刘备心中却也对这位年轻的大司马表现出自己的钦佩。

英雄惜英雄,就是这一句话。

糜芳的事情了解,刘备忽然对陈焉说道:“大司马,曹操虽然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但是他麾下仍是有不少强兵猛将,某虽不能跟随您出征,但是请让我二弟云长助您一臂之力吧!”

说完这话,关二爷当先出列,他眉宇硬挺,长髯飞扬,说不出的潇洒威武。

刘备继xù

说道:“本来我欲将二弟三弟都遣出来助您出征,可惜难免寿春还有孙策虎视眈眈,徐州城并非是安定之地,因此我只能将三弟留在身边,以作依仗,还望大司马海涵。”

陈焉听了这话,也是心中感动,刘备的想法陈焉其实心中明白,张飞和关羽不同,张飞便如一匹脱缰的野马,虽然是个强力的帮手,但是常常不受控zhì

;而关羽就好得多,关羽不仅仅能力出众,也是个颇有大将之风的稳定性选手,刘备将关羽交付给陈焉,足以看出他对陈焉的一片真诚。

陈焉听罢刘备的话,当即上前一步,拉住刘备双手,说道:“皇叔高义,令人敬佩……”之后他又专向关羽,说道:“那便有劳云长将军了!”

关羽乃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虽然陈焉最开始对刘关张三人颇有打压,但是如今看到陈焉对刘关张三人都是关爱有加,更是将徐州城整个让给了刘备,关羽心中自然明白陈焉的真心实意,当即拱手说道:“不才关羽,愿效犬马!”

陈焉微微一笑,算是打定了计划,众人且做休整,大军三天之后,直奔北海而去!

杀曹操,诛臧霸,为吕布报仇,为糜竺雪恨!

……

折腾完了一夜的操劳,陈焉一睡便是一整天,等到他起身醒来的时候,院落之中又是夜色如水了……

而今陈焉所在的地方便是当初吕布的府邸,此时吕布的府邸因为左慈的红尘湮灭,如今整个院落都荒凉的如同废墟焦土。

陈焉从房中缓缓走出,伸了个懒腰,感受一下这大战之后的苍凉感觉,吕布死了,虽然被贾诩以一种几乎诡异的方式变成了活死人,但是他毕竟还是死了。

而今的乱世,也已经进入到了一个十分激烈的争夺之中,一个兖州,便被曹操盘踞,南方孙策的势力已经过江,荆州刘表刘景升仍是艰难的自保于四战之地,而北方袁绍仍在于公孙瓒僵持不下,乱世之中,局势愈发显得不明朗了……

陈焉一声长叹,忽然眼睛瞄到了一旁石亭之中,亭柱之上,竟然写着一行小字。

若不是陈焉此时眼力过人,恐怕他根本无法发xiàn

这一行小字,陈焉看在眼中,连忙上前一步,细细去看,只见那亭柱上写着:

“君郎,南华老仙,在你军中。”

落款不是别人,竟然赫然是于吉!

陈焉看到了这话,大惊失色,虽然陈焉听说曹操和吕布在徐州大战之时于吉也正在城中,可是而今却并未看到于吉的踪迹,如今在吕布府邸的凉亭之中看到了这样一行字,更是让陈焉大惊失色。

南华老仙,在你军中?

这四个字,足够让陈焉虎躯一震了,想到这个问题,陈焉连忙运气将那一行字抹除。但是他心中却不禁思索:“这南华老仙究竟是谁?莫非他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潜进了我的身边,而这一切,于吉究竟是怎么知晓的呢?”

……

第533章 悲惨寿春

陈焉望着于吉不知dào

如何留存zài

吕布府邸凉亭之中的字迹,心中有些诧异,也十分惊恐,南华老仙始终是陈焉心中的一块心病,之前在京畿之时,剑神王越也曾经提醒过自己自己的身边恐怕有一个武功修为已经高超得不得了的人。

“莫非这南华老仙真的在我军中?”陈焉自言自语,但是就当他凝神细思的时候,他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

这个想法让他心中一冷,但是转念之后,他便摇了摇头,说道:“不对,事情不应该是这么发展,我定是想多了……”

一番思索之后,陈焉一声长叹,望着远处的山河夜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两天之后,陈焉大军出征,拔营向北,一路沿着曹操北上逃窜的道路,浩浩荡荡攻向北海。

而与此同时,天下又发生了两件事情。

关中、长安,伏皇后诞下龙子,天子刘协欢喜异常,当即为皇子赐名曰:冯。

徐州,彭城,一名谋士前来投奔刘备,几天之后便得到刘备器重,据说这名谋士名叫:徐庶。

……

另一边,此时的寿春城北,却是一片荒凉的景象,寿春本是一座大城,城中商贾云集,百姓乐业,虽然袁术曾经残忍的压榨了不少次百姓,可是仍不能将这座宏伟的城池毁灭。

但是周瑜和孙策的联军到来之后,这一切便已经发生了变化。

周瑜虽然用兵如神,但是却太多杀戮,这一次水淹寿春下来之后,整个寿春城中的百姓几乎死伤了九成以上,此时的寿春,倒是个名副其实的空城了!

而大水过后,一切灾难还是没能够停止,百姓们幸存下来的那一成已经损失了居住的地方,并且被大水淹死的百姓更是没有被及时处理,因此在短期之内开始爆fā

出瘟疫。

这一系列的灾难,几乎让寿春城变成了一个名符其实的鬼城。

此时孙策和周瑜两人都是策马奔驰在寿春城边,望着城池下面无穷无尽的尸首,他们都是眉头紧皱。

这些人马大部分都是吕布的士兵,而其中自然也有袁术的亲兵,当然,剩下的人中还有很多是当地的百姓,这些尸身若是不能在短期之内得到很好的处理的话,那么他们便都是瘟疫的来源。

周瑜长叹一声,缓缓道:“多少白骨,真是可悲可怜……”

孙策却眉头一皱,近似自言自语的说道:“为了这乱世的终结,这些代价,恐怕也都是在所难免的……”

周瑜听罢,点了点头,继xù

说道:“伯符,我看这寿春城此时已经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鬼域,咱们恐怕短期之内无法让它恢复元气啊……”

孙策如何不知dào

这个问题,他看在眼中,一声长叹道:“倒也可惜,这寿春城本来乃是大城,百姓安居,财富惊人,可惜竟然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周瑜自然知dào

寿春城变成如今这个鬼样子都是拜自己所赐,而他心中难免愧疚,如今听了孙策虽然是无心的言论,但是脸上还有有些挂不住。

孙策看到周瑜反应,明白自己说的恐怕有些触动了周瑜,连忙宽慰道:“公瑾,不要多想,寿春城到了而今这个地步,却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不过咱们一举击溃了袁术和吕布,也算是不错了。”

周瑜点了点头,这才缓解了心中的难受。

便在此时,忽然前面几名流民回来,这些流民平素肯定都是面黄肌瘦,痨病鬼的模样,没想到而今看到,竟然都有些生龙活虎。

孙策看在眼中,有些诧异,本来这些流民都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等死的状态了,怎么忽然一天从城外回来,就变得如同大病初愈了一般,莫非这城外有什么高人在治疗他们?

孙策心中想着,当即策马上前,高声向流民喊道:“等一等!”

那些流民都认得孙策和周瑜,正是这两人联手将他们的寿春城用一场大水冲了个七七八八,他们心中自然对这两人都是恨之入骨,而今看到两人过来,流民们虽然心中怨恨,可是又不敢和他们爆fā

冲突。

尽管如此,这两三个流民却都是有骨气之人,一个个脖子一梗,脸上带着不屑的神气,竟然没有一人正眼去看孙策和周瑜。

周瑜看在眼中,自然知dào

此时的自己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只会杀戮的入侵者,这点自知之明,江东周郎倒是还有;只不过孙策却没有这么好的涵养了,他本来就是霸王一般的性格,此时看到流民竟然对自己爱答不理,当即大怒欲狂,马鞭子一挥,便已经向着那些流民身上而去。

“啪”的一声响,孙策的马鞭子已经抽打到了一名流民的身上,孙策武艺过人,手劲儿自然也是不小,他这一鞭子下来,几乎能将那一名流民抽倒。

流民本来就是大病初愈,身子骨弱得很,此时被孙策一鞭子打来,更是虚弱不已,翻滚在地上,哀嚎了起来。

这些人本身就是普通老百姓,并没有什么武艺在身,虽然心中对孙策都是有着一股怨气,但是却都是想要在这乱世苟活下去的人,如今他们看到孙策发怒,却也不敢造次了,一瞬间这些人都是跪倒在地……

唯有周瑜觉得十分不妥,心中愧疚,但是却又不能说些什么,看起来这些百姓都是吃硬不吃软,孙策的鞭子似乎对他们很管用。

果然孙策耀武扬威,一张面孔露出暴戾之气,高声喝问道:“你们的病为什么忽然好了?你们究竟去了哪里?说!”

孙策嗓音洪亮,声如巨雷,这一声吼之后,整个大地似乎都跟着震颤了起来。

那几名流民更是害pà

,他们互相望了几眼,忽然开始窃窃私语,不知dào

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孙策看在眼中,更是大怒欲狂,好一群不要命的流民,竟然敢在自己面前窃窃私语,想到这里,孙策猛地又是一鞭子挥出,大声咒骂道:“不许窃窃私语,不想死的就老实交代!”

第534章 抓住于吉

流民望着孙策耀武扬威的样子,虽然心中怨恨,却也不敢张扬,更不要提反抗了。众人被孙策的马鞭彻底震慑住,都是呆呆的望着孙策,不敢多做反应。

孙策望着其中一个看起来胆子最小的人,冷笑了一声,问道:“你,告sù

我,你们刚刚去了哪里?”

那流民不敢怠慢,连忙说道:“回禀……回禀大人,我们刚才去了城郊,此处往北,顶多十五里地……”

孙策听这家伙说话不假思索,便知dào

他定然没有说谎,只不过此处往北十五里,除了有当年吕布在此扎营留下来的废墟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东西,孙策实在想不出究竟是什么导致这些人的病一下子便好了。

想到这里,孙策更是奇怪,当即继xù

问道:“你们本来都害了病,怎么忽然就好了?”

那流民连忙说道:“回禀……回禀大人,我们在城郊遇到了个神仙,老……老神仙……他将我们救好的……他有药酒,还有符咒,都是……都是神通……”

孙策听了这话,更是有些奇怪,什么神仙,什么药酒,什么符咒,什么神通?

孙策此时乃是年轻气盛之人,更是不喜欢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听到这些人叫嚷着什么神仙,他心中便已经开始反感了起来。

尤其是这些人听说了老神仙的名字之后,更是脸上变得激动了起来,甚至有些躁动,一个个似乎真的见到了神仙。

孙策眉头紧皱,回头望了望周瑜,周瑜却只是沉吟不语,并没有发表意见。

周瑜虽然是道教出身,师承张角,但是他结识张角的时候张角已经到了山洞之中,而张角的黄巾教又已经败亡,因此周瑜其实并不太了解这道教的东西。

这所谓的老神仙究竟是谁,孙策和周瑜面面相觑,也是没能得出来个结论。

那边流民仍在不停的颂扬老神仙的大神通,孙策听在耳中,十分愤nù

,猛地一挥鞭子,骂道:“住口!那老家伙在哪?我倒要去看看!”

众人听到孙策竟然对老神仙口出狂言,大为不敬,都是吓了一跳,心中大怒,可是他们却是敢怒不敢言,在孙策的逼问之下,他们不得已,便只能将那老神仙的居所透露了出去。

孙策心中明白,这所谓的老神仙便在吕布当初扎营的地方,而这老神仙与吕布究竟有啥关系,恐怕就不得而知了……

想到这里,孙策心中忽然没来由的生出了一股子凉意,此时的寿春虽然已经被他自己所占领,但是毕竟百姓对周瑜和孙策水淹寿春的方式都是怨声载道,更有甚者,寿春之外的其他人民都已经开始对孙策饱含怨恨。

孙策和周瑜,虽然得了一座城,但是却失心于天下,这笔买卖,倒是不知dào

这两个人是如何考量的了。

而此时竟然冒出来一个号称是“老神仙”的人物,将百姓的瘟疫治好了,虽然说此人做的是善事,但是却实在令孙策不爽。

孙策此时背负了骂名,偏偏又冒出来一个趁机笼络人心的人,这件事无论是谁碰上,恐怕都不会太爽。

孙策越想越怒,跟周瑜并马同行,向着北面十五里的地方,疾驰而去!

……

十五里并不是什么太遥远的距离,因此孙策和周瑜两人并没用多久就已经到了。

此处本来是吕布的营帐,如今吕布已死,吕布大军也大多被周瑜当年一番水攻给去掉了七七八八,而今吕布的营帐看上去更显得凄凉,残破的帐篷连北风都难以遮蔽,更不要说保暖了。

而令人诧异的是,就是这样破旧的军帐之中竟然还住着一些百姓,这些百姓人数还不少,看得出来都是从寿春城中逃出来的。

百姓之中早就有流言说孙策乃是个杀人魔王,因此不少百姓都人心惶惶,向着城外逃去,另外一方面,此时寿春城中瘟疫大起,更不是一个适合居住的地方。

综上所述,此时的军帐之中住着这么多百姓似乎是件可以接受的事情。

而这些百姓似乎来来往往,都是以一个军帐为中心,而这个军帐之中似乎可以看到一位白发老者正盘腿坐着,他身形瘦小,看上去倒有些眼熟,孙策心中一动,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周瑜更是心中一震,一张英俊的面孔上忽然浮现出来了杀气,他心中似乎有一种感应,已经感应到了面前的军帐中所坐着的是什么人。

孙策猛地提起了手中的长枪,指着远处的军帐,高声问道:“谁人在哪里装神弄鬼?!”

孙策内力精湛,乃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他这一嗓子出来,已经将整个军营震得瑟瑟发抖。

百姓们听到孙策的声音,无不大惊失色,他们对孙策没什么好感,而且十分畏惧,如今听到孙策的声音,立即开始作鸟兽散。

倒是那中军大帐之中盘腿坐着,白发苍苍的老人似乎并不害pà

,他长叹一声,声音虽然并不响亮,但是却稳稳地传递到了孙策的耳朵之中,孙策闻声大惊,已经知dào

这个敌人非同小可,当然,也更加坚定了他之前的判断。

恐怕这军帐之中的老人不是别人,正是孙策和周瑜两人苦苦追寻之人,太平教的太平仙人:于吉!

孙策想到这里,怒气勃发,猛地一挺长枪,高声喊道:“就是这贼厮!公瑾,随我进去!”

周瑜听到了孙策的判断,心中也明白,自己一心想要追杀的于吉老儿就在此处,想到这里,周瑜也是心中激动,当即策马扬鞭,跟着孙策向着中军大帐冲去。

两人两匹快马,当即是将整个军营震得隆隆作响,不一会两人到了军帐之中,看到那帐中一名老人白发垂髫,神形颓萎,不是别人,正是于吉。

孙策曾经在岘山与于吉有过一面之缘,自然记得,可惜周瑜却并不认识于吉了,孙策看在眼中,冷笑出口,道:“我还以为这所谓的老神仙是谁,原来竟然是你!”

第535章 孙策战于吉

于吉此时盘腿坐在地上,面色苍白如纸,没有人知dào

于吉是什么时候来到这个地方的,也没有人知dào

于吉为何会来到这里,只不过此时他就这么淡然如山间明月一般,坐在这大帐之中。

于吉微微一笑,望着孙策和周瑜,如同看待着两个不谙世事的孩童,于吉缓缓说道:“孙策?周瑜?好啊……你们这两个人啊……”

说到这里,于吉欲言又止,这种戏谑的感觉反而让孙策感到十分不快,周瑜本来就记恨于吉将他师父张角囚禁在山洞之中,如今看到于吉,周瑜自然而然便生出了一股怒火。

孙策望着于吉,一张面孔早已经狰狞扭曲,他冷笑道:“于吉老儿,你害死我的父亲,如今终于让我撞见,咱们之间的仇恨,这便做个了结吧!”

于吉望着孙策,忽然露出了一个嘲讽的微笑,之后只听他缓缓说道:“这寿春城中,有多少百姓,你可知dào

?”

孙策没想到于吉竟然忽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被这问题一问,孙策一下子便愣住了,并不知dào

改如何回答。

于吉见孙策诧异,当即缓缓自问自答说道:“呵呵,不如我来告sù

你,这寿春城中,本有百姓五千零二十四户,共计两万两千五百口人……”

孙策听了这话,仍是有些不知所措,完全不明白于吉这么说的目的何在。

只听于吉继xù

说道:“除此之外,寿春城中共有士兵五万余人,若是算上吕布的兵马,恐怕少说也有十万的人数……”

说到这里,于吉眼神之中忽然涌现出来了一种悲哀,同时又包含着一种愤nù

,只听他缓缓说道:“你只是为了争霸天下,夺取城池,便采用水攻,将这十万余人一瞬之间尽数杀掉,你身上背负了无数人的孽债,而今却来跟我说,我害死了你爹?”

于吉此言说完,忽然站起身来,孙策一时间忽然发xiàn

于吉不知dào

为什么,此时竟然有些瘸了,他除了面色苍白如纸之外,身上也是布满了伤口和烧灼的痕迹,不知dào

在此之前,于吉究竟遇到了什么。

尽管如此,身高不过六尺左右的于吉站起身来之后还是颇有气势,再加上之前于吉的问题太过尖锐,孙策竟然一时间被于吉的气势震慑在地。

一旁周瑜看到孙策竟然被于吉一句话问得不知dào

如何回答,当即冷笑一声,说道:“于吉,你还记得当年的天公将军吗?!”

此言说罢,周瑜策马当先,来到于吉面前。

于吉望着周瑜,上上下下打探了一番,忽然说道:“不错,不错,看你根骨不凡,眉宇之间真气逼人,看得出来乃是道学正统,怕不是我那不成器的徒儿张角临终之前还有传承?”

听了这话,周瑜勃然大怒,他厉声喝道:“老贼,你将我师父囚禁于山洞之中如此之久,竟然还不愧疚,岂敢再提他的名字?”

于吉闻言一笑,说道:“好,咱们不妨再谈谈,我为何要将张角囚禁在山洞之中?”

周瑜被于吉一问,当即冷笑说道:“不过是你因看不惯我师父的所作所为罢了。”

于吉点头说道:“不错,黄巾之乱,百姓陷入水深火热,当真是民不聊生,我本以为张角只是为民请命,谁知dào

他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野心,陷天下与战火,如此行径,我又岂能坐视不理?”

周瑜听在耳中,虽然明白于吉的话说的不错,但仍是并不苟同,毕竟张角乃是自己的恩师,恩师之仇,岂可不报。

一旁孙策看在眼中,知dào

于吉此人擅长诡辩,当即一声怒吼,说道:“公瑾,何必跟他废话,直接出手,将他就地正法!”

此言说罢,孙策真气流转,霸王枪已然出手,这一枪来得及快,几乎在空中发出了天雷霹雳的声响,再加上此时孙策骑在马上,因此气盛更加骇人,只见半空之中电光一闪,长枪已经刺向了于吉的面门。

于吉看在眼中,身子立即反应,本来若是以于吉的身手,躲开这一招根本不是问题,但是而今的于吉刚刚从下邳回来,而在下邳的时候于吉与左慈惊天一战,正是被左慈的红尘湮灭所重伤,而今于吉的状态只不过是寻常的一成,面对孙策和周瑜联手,恐怕危险得很。

电光火石之间,于吉仍是堪堪避过了孙策的一枪,孙策一招出手,信心大增,他本以为于吉乃是成名江湖数十年的老前辈,武艺水平一定很好,没想到如今见面,于吉似乎也不过如此。

可是他却并没有想过,为何声名在外,便是张角都仍要比他小一个辈分的于吉,为何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想到这里,孙策下一招已经出手,招式狠辣,完全没有留情的余地!

于吉虽然很有涵养,但是他一直以来对孙策残忍好杀的性格十分厌恶,而今看到孙策在于自己见面之后更是杀意腾腾,心中更加气愤。

且不说孙策的父亲孙坚乃是由左慈杀死,与自己并无关系,便是自己真的是害死了孙坚的凶手,孙策又岂能如此趁人之危?

而于吉还未来得及解释,那边孙策已经攻来了第三招,孙策的霸王枪枪法惊人,他的实力更在自己的父亲孙坚之上,恐怕算是孙家百来年排行第一个高手,当今天下,若论枪法,恐怕除开枪神童渊的弟子之外,便只有西凉的马超能够与孙策有着一拼之力。

这些寻常招式本来根本无法奈何的了于吉,可是如今于吉身受重伤,一身真气无法催动,再加上之前于吉为百姓疗伤耗费了不少力qì

,此时的于吉不过只是个寻常武夫罢了。

一旁周瑜看在眼中,也是暗暗纳闷,这于吉乃是太平教的高人,本身的练气功夫应该登峰造极,而如今与孙策交手的这几个回合里却丝毫没有动用真气,莫非是于吉看不起人?

或是,有别的原因,导致于吉此时并不能动用真气?

第536章 击杀仙人

周瑜本是个磊落的人,绝不会做趁人之危的事情,但是如今见到了于吉,他却一下子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张角的仇恨乃是周瑜心中最大的症结所在,正所谓百善孝为先,周瑜对张角的感情十分深厚,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对于吉的仇恨相当深刻。

想到这里,周瑜终于丧失了理智,本来一个正义凛然的君子此时一下子变成了被仇恨蒙蔽的双眼的屠夫,他望着于吉,高声喊道:“伯符,这厮已经丧失了运用真气的能力,快快干掉他!”

于吉听了这话,更加愤nù

,他本是身份尊崇的半仙人状态的宗师,而今身受重伤,才勉强和孙策战个平手,倒不是说他此时的武艺并不如孙策,而是他心中仍怀有惜才之一,此时的孙策乃是天下闻名的翘楚,更是年轻一辈之中的佼佼者,于吉本想要除此屠夫,但是一想到孙策不过才二十岁,心中立即动了恻隐之心。

可是周瑜的一番话和孙策的一番反应,彻底激怒了于吉。

想到这里,于吉袍袖生风,孙策刚刚还觉得与于吉对战不过是同一个动作较快的老头对战,丝毫没有压力,转眼之间,他竟然已经开始喘不上气来了。

这是从未有过的压抑,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孙策虽然见过无数成名高手大,但是如今面对于吉的时候,他才真zhèng

体会到了恐惧……

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压抑感觉,似乎整个空间都凝固了。

孙策在压力面前仍是强装镇定,他昂首挺胸,长枪直刺,向着于吉发起了猛攻,然而于吉浑身真气太强,几乎已经成了一个天然屏障,孙策纵然是天生神力,却也无法洞穿。

电光火石之间,只听一声巨响,孙策忽然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着后面飞去,周瑜看在眼中,心中大惊,连忙翻身下马,上前一步抱住孙策,高声喊道:“伯符,你可曾受伤?”

此时孙策面色如纸,一张口中满是鲜血,显然已经被震坏了内脏,孙策怎能想到一招之内自己竟然颓然落败,抬眼去看,只见于吉仍是站在原地,孙策猛地挥拳捶地,高呼道:“老贼还不死?!”

没想到这一声吼之后,于吉忽然面色铁青,猛地向后退了几步,周瑜立即明白,方才于吉的确是已经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刚才他施展内功,显然将他之前的内伤引发,导致此时的情况发生。

于吉倒退了数步,终于停住下来,他一张面孔由绿转白,最后变成暗沉,他一双眼睛狠狠盯着周瑜和孙策两人,厉声说道:“尔等本是年轻俊杰,非要野心勃勃,罔顾天下生灵,日后定当夭折,惨遭报应!”

孙策听了这话,反而冷笑了起来,此时的孙策已经呼吸苦难,但还是勉励说道:“老儿,我倒要看看,咱们俩谁先死?!哈哈哈……”

周瑜看在眼中,更是勃然大怒,他猛地上前一步,向着于吉攻去。此时于吉面色如纸,难看的很,显然已经失去了最后的招架,而周瑜双手动作飞快,掌中神剑飞舞,看得出来,他使出的乃是黄巾教正宗的玄门功夫。

孙策看在眼里,也是心中大惊,暗自盘算道:“本来以为公瑾不过是计谋过人,没想到他的武艺竟然丝毫不在我之下……往常与他朝夕相处,竟然没能发xiàn

……”

就在转瞬之间,周瑜掌中神剑已经飞舞而出,带着一道宝蓝色的光芒向着于吉刺去。

于吉看得吓人,脸上变色,心中知dào

自己恐怕难逃一死,他双目紧闭,口中低声念咒,显然是生无可恋,只等得道飞升。

果然“噗嗤”一声响,在周瑜道术牵引之下,飞剑穿于吉前胸而过,血雨翻飞,于吉肉身被毁。

纵使如此,于吉却仍是没能露出一丝痛苦表情,他双目微微闭着,嘴角上扬,一道青烟直飞上云霄,看得出来,修道到了于吉这般修为之人,肉身纵然腐烂,真灵却仍能长存。

周瑜一击杀掉了于吉,激动莫名,便是孙策也冷笑一声,勉强站起来,挺起长枪,又将于吉的尸身捅了几下。

但是于吉所化这一丝青烟却是如同有了魂魄,向着孙策盘旋而来,久久不散。

孙策大怒欲狂,虽然此时已经身受重伤,但是仍是仰天怒骂道:“鬼道士,而今我终于将你杀掉,为我父亲报仇,你又为何恬不知耻,纠缠于我?你生前我且不惧,莫非我还怕你这死人不成?”

虽然孙策叫的嚣张,但是看得出来,他心中恐怕有些恐惧,若不是如此,他也绝对不会故弄玄虚,大白天喊这么大声。

而孙策此时已经被于吉掌风伤到,内脏受损,一番喊叫,自然又是动了内息,此时他摇摇摆摆,险些跌倒,周瑜连忙上前,一把扶住,说道:“伯符,切莫如此,这妖道已然伏法,咱们何必跟个死人在做纠缠?”

孙策听了这话,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他一双眼睛忽然变得通红,咬牙切齿说道:“杀!”

周瑜看在眼中,吓得后退两步,孙策没有周瑜的搀扶,一下子噗通坐在了地上,之后连忙挣扎着过来,再将孙策扶起。

周瑜之所以害pà

,倒不是因为孙策狰狞的外表,而是因为他想起了一件事情。

一件江湖上流传已久的事情。

据说修道成仙的人肉身不可毁,因为这些仙人的肉身之上凝聚着极强的精神力,若是有人将他们的肉身毁掉,那么这些人的精神力便会侵入,导致毁坏这些仙人肉身的人精神失常……

可是方才杀掉于吉的分明是周瑜,为何于吉的精神力却将孙策的意识摧毁?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

一时间周瑜大脑之中混沌一片,却是想不出来这其中的奥秘和关联,此时的孙策不知dào

是因为身受重伤还是真的已经发狂,却是已经表现出来反常了,周瑜当真害pà

这年轻的统领一下子出了什么问题。

“伯符,我们走吧……”周瑜轻声说着,试探性的去扶孙策。

孙策听话的点了点头,在周瑜看不到的时候,他一张面孔上,却忽然露出了令人惊悚的笑容……

第537章 托梦陈焉

此时,青州泰山郡南面四十里的地方,平原大地正在陷在深夜之中,月色朦胧,夜风呼啸,偶尔有一两只野鸟对着夜空悲啼。

这片平原上此时栖息着一支庞大的军队,军队士兵尽皆白色,远远看去如同这片土地被大雪覆盖了一般,一片白色之中,两面大旗迎风飞舞,只见上面白底红字,写着两句话:

诛杀曹贼!

报仇雪恨!

不消说,这支军队正是由陈焉统领,为吕布报仇雪恨的大军,其中陈焉亲自统领中军,左军张辽、右军黄忠,军师有贾诩、郭嘉、陈宫,上将有关羽、许褚、糜芳,浩浩荡荡,好不威武。

大军疾驰三日,终于到了泰山郡左近,据说曹军麾下于禁此时屯兵于此,乃是曹军的第一道屏障。

陈焉虽然报仇心切,但却不是个莽夫,三军急行了三日,此时都是人困马乏,陈焉必须要好好休整,否则的话恐怕难以击溃以逸待劳的于禁。

于禁从来都是以能攻善守著称,乃是曹军一大将才,陈焉并不想掉以轻心,再加上此处乃是臧霸的老地盘,因此陈焉绝不敢掉以轻心。

时值午夜,除了几名哨兵仍在巡视之外,其余将士们都已经进入了梦乡,陈焉也不例外,他躺在军帐大营之中,浑身舒泰,气息绵长。

在受过了《遁甲天书》的洗礼之后,陈焉此时的吐纳方式都与常人有异,因此他睡眠的质量相当高,寻常一两个时辰大概便能比得上一般人睡上一整夜。

但是今夜陈焉似乎睡不踏实,恍惚间陈焉只觉得军帐的门帘被风吹得烈烈晃动,响声颇大。

陈焉朦胧中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眉头微微一皱,暗中思索道:“奇怪,如今不过是春夏交接的时节,本不会有什么大风,为何今夜天气这般奇怪?”

可是此时陈焉刚刚进入深度睡眠,懒得动弹,在床上翻身,一双眼睛仍是不想睁开。

陈焉虽然内力修为身后,但毕竟还是肉体凡胎,这一段日子奔波劳累,他也疲倦的很,此时他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十分怠惰,并不想起身查看。

便在陈焉在床上翻滚的时候,忽然一声苍老的声音传来:“君郎……”

陈焉听了这话,吓了一大跳,他隐约之中觉得这声音十分熟悉,可是一时半会却又想不起来这是谁的声音,惊吓之下,陈焉不由得醒了一些睡意。

可是当陈焉想要起身的时候,他却忽然发xiàn

自己的身子有些不听话,双腿有些麻木,上身更是难以动弹。

陈焉心中惊慌:“这莫不是传说之中的鬼压床?”

可是没等陈焉反应过来,他脑后那苍老的声音继xù

说道:“君郎,不必起来,我不过是过来跟你说几句话的……”

陈焉听到这里,忽然脑海之中亮光一闪,明白了说话的人究竟是谁,这声音苍老慈祥,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在岘山有过一面之缘的太平仙人,于吉!

陈焉惊慌之下,连忙说道:“莫非是太平仙人?不知您老驾临,并未远迎,实在罪过!”

可惜此时陈焉仍是躺在床上,难以起身,陈焉口中说着客套的话,可是仍是眯着双眼,躺在床上,实在是有些滑稽。

没想到于吉忽然苦笑一声,说道:“君郎,你这孩子我很喜欢,咱们算是忘年之交,这些客套的话也就不用说了,再说,如今你就算想要迎接我的话,恐怕也迎接不成了……”

陈焉听了这话,心中诧异,连忙问道:“怎么?仙人,您莫非出了什么事情?”

于吉默默长叹一声,颇有些自嘲意味的笑道:“嘿嘿……说是遇到什么事情,不过只是命数罢了,我命中当有此劫,注定难修正道……”

陈焉听了这话,心中猛地一震,知dào

于吉定然是出了什么意wài

,他不禁想到曾经记得于吉乃是死在了孙策的手上,可是以于吉的武学修为实在不应该败在孙策之手,这其中究竟有着什么联系呢?

陈焉当即问道:“仙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不能告sù

我?”

于吉叹道:“罢了,并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当初在下邳城中遇到了左慈,之后又在寿春城边遇到了孙策……都是命数……都是命数……”

陈焉听了这话,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发展,刚欲再问,于吉却并没有给他机会,说道:“君郎,如今我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因此还是希望你能够听我说完。”

陈焉点了点头,只得默默听着于吉说话。

只听于吉继xù

说道:“而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我走过不少路,见识了不少人,知dào

这天下虽大,各方诸侯却大多是野心勃勃之人,天下有拯救万民之心的人不过数人,君郎,你便是这其中之一……”

顿了一顿,于吉继xù

说道:“可是按照左慈所说,这天下变成了乱世,乃是因为南华老仙从中作梗,他若是所说不错,南华老仙此时已经渗入到了你的军中,恐怕想要借你之手,控zhì

整个大汉王朝,你千万小心……”

陈焉听了这话,身上冷汗更多,他缓缓问道:“那吕布府邸之中的字迹果然是您留的?”

于吉承认道:“不错,另外还有一事,便是江东的孙策,此人性格暴戾,野心勃勃,虽然是一方英才,但是却不知dào

体恤百姓,日后定然会为祸一方,你定要留心……”

陈焉点了点头,说道:“对了,那南华老仙究竟是何人?”

此言说出,忽然风声一响,之后陈焉猛地睁开双眼,却发xiàn

自己额头身上汗如雨下,几乎已经将整个床榻弄湿了……

“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托梦?”

陈焉自言自语,忽然发xiàn

自己也已经可以坐起身子来了。他缓缓坐起来,回头去看,发xiàn

外面的风并不算大,也绝对没有吹动门帘的可能性,陈焉判断的不错,刚才恐怕就是于吉托梦来了。

“莫非太平仙人……真的死了?”

陈焉长叹一声,望着军帐外面的无尽夜空,忽然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第538章 于禁劫营

就在陈焉沉思的时候,忽然夜风吹来,陈焉从这威风之中忽然感觉到了一种杀气!

这是一种超乎常人的感官,也许是第六感,但是陈焉却清楚的感受到了这种杀气,这是一种难以言语的感觉,似乎整个空气之中都存zài

着一种淡淡的鲜血的味道。

陈焉凝神屏息,仔细聆听,忽然他听到远处隐隐传来了战马的隆隆声!

一定是马蹄声!

陈焉二话不说,猛地俯身向下,将耳朵贴在地面之上,只听远处果然起伏不定,正是隆隆的战马声响。

陈焉猛地站起身子来,高声喝道:“起床!曹军来了!全都给我起来!”

陈焉此时内力浑厚已经远超当世一流高手,声音洪亮自然也是惊世骇俗,他一声喊出之后,整个军营立即聒噪了起来,将士们虽然此时都是熟睡之中,但是听到了陈焉惊雷一声吼,二话不说,立即跳了起来。

黄忠第一个冲到陈焉面前,他此时已经披上了战甲,跃跃欲试道:“主公?出了什么事情?”

陈焉眉宇硬挺,眼神坚毅,说道:“若是我所料不错,曹军应该今夜要来劫营,方才我听到动静,若是不出我所料,于禁的军队应该就在不远处。”

黄忠点头冷笑,神色十分兴奋,看来他是个喜欢热闹的角色,越是遇到敌人,便越是兴奋,黄忠实在是个天生的战士。

黄忠微微一笑,说道:“这曹操此时不想着逃命,竟然还要主动出击,咱们大军早就寂寞难耐,就等着他们来送死!”

黄忠话音未落,后面脚步声响动,张辽、许褚、关羽等猛将都是同时到了,陈焉看到众人到齐,当即便喊道:“快快收整兵马,于禁应该是前来劫营了,黄忠将军为先锋,张辽将军和云长将军左右翼策应,我来统领中军,咱们大军开动向北,迎接一下于禁去!”

众将士听闻于禁竟然胆大包天的半夜冲过来劫营,一下子都是士气激昂,陈焉一声令下之后,众将士一下子蜂拥而动,都是甩开了膀子等待一战。

陈焉看在眼中,心中欣慰,暗自想道:“看眼前众人的气势,就算是不用什么兵法战术,都足以给曹军以迎头痛击了,看来哀兵必胜,这句话真的颇有道理。”

不过陈焉心中也是情形于吉的一个托梦,若不是于吉的托梦,恐怕自己并不会醒来,若不是醒来的话,那么恐怕陈焉也绝难发xiàn

于禁的偷袭。

于禁的确是个厉害角色,他的战略部署和消息的获得都是十分到位,若是陈焉一时大意,恐怕今天晚上真的会被于禁杀了个措手不及。

……

再说远处的于禁大军,此时曹操已经一路向北奔着濮阳而去,濮阳乃是北方大城,更是曹操主要部队集结的地方,因此曹操到了濮阳,才能够心中踏实。

此时不只是曹仁,便是战败于开岭的夏侯惇都已经囤聚在濮阳,这一次陈焉大军北上,曹操若想要抵抗的住陈焉的攻势的话,恐怕濮阳会是最后一站。

于禁此时倒提着一柄长刀,长刀的锋芒在月色之中森然逼人,此时气温寒冷,于禁紧握着长刀的手都开始被冻得有些失去知觉。

尽管如此,他一双眼睛仍是保持着目光炯炯,他远望南面,知dào

一场大战就在眼前。

泰山郡乃是青州一座重yào

城池,但是此处向来都不是什么易守难攻的地方,相反,暴露的平原导致这里的战争经常都是短时间之内便分出胜负,毕竟在平原之上,实力的差距太容易显露出来。

因此于禁选择了今晚来劫营,他知dào

此时的陈焉兵力比起自己多了好几倍,若是正面冲突,自己万万不是对手。

而陈焉复仇心切,乃是千里疾行到此,正处于人困马乏的状态,今夜正是陈焉军队最薄弱的时候,若是姑息的话,等陈焉军队恢复了精神,那么于禁真的就只剩下束手就擒的结局了。

曹操将于禁留在这里,正是看中了于禁稳重的优点,他知dào

于禁的眼光和战术素养绝对不会让他失望,只要陈焉有破绽,那么于禁绝对不会错过。

就比如这一夜,于禁吃准了陈焉一定会在沉睡,并没有做好迎战的准bèi

,而他这一次的判断,几乎成功了!

若不是于吉莫名其妙的托梦,恐怕于禁这一夜几乎会让陈焉吃上大苦头!

可是就在现在,这一切似乎都变了。

于禁策马当先,忽然眼神一动,隐隐约约似乎看到了前面有光亮!这平原之上,漆黑夜里,竟然忽然传来了点点的光亮!

那正是陈焉军营的方向!于禁心中大惊,然而就在他吃惊的时候,那光亮渐渐开始扩大,最开始不过像是一颗孤独星星一般,转眼之间,竟然已经成了燎原之势!

陈焉的军营之中一下子亮了起来,一盏营火,两盏营火,到了最后,正片军营都已经亮了起来,灯火通明如白昼!陈焉的军队似乎在一瞬间便全都苏醒了过来!

莫非是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

想到这里,于禁后背发凉,他骑在马上,身子微微震颤,握着长刀的手也忽然开始剧烈抖动了起来,看得出来,于禁对陈焉军忽然得知自己劫营的事情十分意wài



“莫非陈焉早就料到我今夜要来劫营?可是他们奔波了这么多天,这个时候应该早已经失去了战斗的能力了吧?”

想到这里,于禁终于算是安心了一些,但是忽然前面黑影闪动,显然是于禁的探马回来,于禁看在眼里,连忙策马上前,那哨兵探马神色慌张,上前说道:“启禀将军,陈贼起三路大军,正从军营之中出来!”

于禁闻言大惊失色,看陈焉这来势汹汹,丝毫不像是等了一夜的样子,更像是早有预谋,此时正是以逸待劳。

想到这里,于禁心头发凉,可是此时梁军相隔不过一二十里,就算是掉头离开,却也完全来不及。于禁眉头越来越紧,他望着陈焉军营之中如同潮水般涌出的军队,猛地一咬牙,沉声喊道:“列阵,咱们准bèi

迎敌!”

第539章 攻入泰山

此言说罢,远处轰隆隆的声音已经传来,只见黑夜之中,陈焉军营之中的营火算是点缀和背景,而无尽的黑暗之中,一支军队正扬着尘土奔驰而来。

为首一人白袍银甲,手中长刀寒光闪闪,不正是黄忠黄汉升?!

一个照面,于禁的士兵立即气势上便输了三分,此时他们本来是劫营,结果却被陈焉撞了个正着,此时两军交汇,于禁的人马一下子便陷入了兵荒马乱之中。

黄忠如狼似虎,一马当先,远远便看见了于禁,一声高喊道:“于禁匹夫,休走,且来与我一战!”

于禁听了黄忠声如霹雳的一声吼,当即心胆俱裂,于禁本就不是以武艺见长的将领,此时看到黄忠天神一般的气势,更是未战先怯,他暗暗取下一旁的长弓,向着黄忠便是一箭射去!

黄忠乃是神射手,自然对弓箭的反应奇快无比,当初黄忠学艺,先学的不是别的,正是躲箭,如今看见于禁的白羽轻飘飘没有一丝力道,黄忠不由得冷笑一声,心中暗道:“这算是什么二把刀的招式,且让你看看爷爷的技术!”

想到这里,黄忠也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收起了长刀,之后抽出背后铁胎大弓,猛地抽出箭壶里的白羽,迎着于禁的箭便射出了飞矢。

只见半空之中如同划过一条闪电,黄忠的飞羽竟然将于禁的箭劈成了两半,之后仍是气势不减,直向着于禁飞去!

于禁早就听见了远处黄忠处的弓弦响,之后看见眼前飞矢袭来,吓得背后冷汗直流,他连忙侧身闪避,若不是黄忠这一箭劈开了自己的箭导致势头减缓,恐怕此时的于禁已经难逃一死!

想到这里,于禁拔马便走,他十分善于观察战局的变化,而此时陈焉的三路大军已经远超自己能够抵抗的水平了。

于禁拔马掉头,口中高声呼喊道:“鸣金收兵!鸣金收兵!退回泰山,退回泰山!”

呼喊之中,整个军阵开始变动,鸣金之后,士兵们更是不知dào

要如何是好。

毕竟此时黄忠的三千铁骑已经冲杀到了曹军的脸前,若是此时后撤,恐怕就是将腹背之地交给了黄忠,但是若是誓死顽抗,那便是全军覆没的结局。

于禁也是壮士断腕,拼出了大不了死伤大半,也一定要暂且撤tuì



这本来是一场时机出色的劫营,竟然一下子成了一场惊慌逃窜的遭遇战,其中的奥秘,恐怕于禁想破了头颅也想不出来个所以然。

……

黑夜之中,黄忠的先锋部队如同暴雨骤至。陈焉统领的中军以及关羽、张辽两人一左一右的两翼也如同黑云压成一般袭来。

在漫山遍野的惨叫声中,于禁仓皇逃窜,等到天亮的时候,于禁已经损失人马六成以上,退回到了泰山郡中,再也不敢出战。

然而陈焉仍是没有收兵的意思,泰山郡城并不像是下邳、彭城那般的大城,城池有限,城墙也远远算不上坚固,陈焉骑在马上,抬头望去,只见城墙不过数丈来高,别说投石车,恐怕连冲车、云梯这般的工程器械都用不太上。

沉吟之中,陈焉两旁忽然走出来了两位猛士,一个身高一丈,面容雄伟,乃是许褚,另一个手持流星锤,双目坚毅,则是王单。

陈焉轻轻指着远处的郡城,笑道:“二位,若是让你们连个去攻打这城,多久可下之?”

许褚猛地一拍胸膛,说道:“半天之内,绝对攻破!”

王单听了这话,脸色微微一变,显然是觉得自己没有许褚这般惊人的气势,但是他仍是不甘示弱,说道:“某也可以!”

陈焉点头笑道:“好,那我便给你们两人每人死士一千,此时乃是清晨,日上三竿之前,我便要让咱们的大军冲入泰山郡中!”

许褚王单二人听了陈焉的号令,当即点头答道:“得令!”

……

片刻之后,许褚和王单二人一左一右,各带了一千兵马,向着泰山郡便浩浩荡荡攻去,陈焉派遣了一支弓箭兵在他们身后接应,两人一人攻西城墙,一人攻东城墙,正好让他们两个互相争比,看看谁能占先。

陈焉自己则是坐在马上,似乎毫不在意,不一会儿,郭嘉轻轻打马过来,跑到陈焉一侧,望着远处已经开始攻城的许褚和王单,笑道:“主公这一步棋还真是妙啊……”

陈焉微微一笑,说道:“奉孝休要拍我马屁,我让这两人同时攻城,有何妙处?”

郭嘉道:“许褚和王单两人虽然武艺有差,能力不同,但是却都是个争强好胜的性格,两人一同去攻城,自然谁都不甘落后,这攻打城池自然是格外卖力啊……”

陈焉微微一笑,知dào

自己的计谋决计逃不出郭嘉的眼睛,当即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不过咱们军中有如此两位先登,攻城拔寨绝不是什么难事了。”

郭嘉点头表示同意,望着远处的泰山郡,笑道:“这郡城算不上什么险要,拿下了这里,咱们便可直逼北海了。”

陈焉听到这里,心中宽慰,但是忽然想起了于吉托梦的事情,于吉说过,南华老仙恐怕此时正在陈焉的军中,而陈焉军中高手如云,这南华老仙究竟是谁,却仍是难以定论。

陈焉忽然想到了郭嘉胸口的那个标志,这标志触目惊心,像是某种古老咒印,莫非这之中与南华老仙有什么关联。

陈焉虽然心中疑惑,但是表面上却不露声色,郭嘉、贾诩等人都是从一开始便追随他征战四方的功臣,陈焉并不想仅仅凭借着于吉的一面之词便对他们心生怀疑。

转眼已经过了两个时辰,忽然远处泰山郡上一声巨响,只见郡城的城门轰隆隆落了下来,众人看在眼中,都是一声欢呼,一时间士兵的高喊声撼天震地:

“城门开了!城门开了!”

陈焉看在眼中,微微一笑,当即猛地举起手中长戟,高声喊道:“许褚和王单已经将城门攻开,儿郎们,咱们杀敌的时候到了!”

第540章 了却君王天下事

全军素裹,攻势如潮,攻开城门的时候不过是上午,而太阳还未落山的时候,陈焉已经站在了泰山郡之中。

此时晚风浮动,东风吹来,陈焉站在郡城之中,隐隐可以看到远处泰山巍峨,说不出何等气势恢宏。

于禁虽然是善于防守的宿将,但是在陈焉大军压境的攻势之下,于禁唯一能做的就是夹着尾巴逃跑,陈焉心中很有信心,如果不是曹操亲自到来的话,那么绝不会有人能够拦得住自己。

郭嘉和陈宫两人此时一左一右站在陈焉身旁,两人脸上或多或少都有着刚刚结束一场大战的激动。唯一不同的是郭嘉脸上雄姿英发,而陈宫脸上却仍是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淡淡的哀愁。

看来吕布亡故的事情仍在他心中纠葛,陈宫始终没能放下这一段伤心往事。

陈焉望着不远处的泰山,忽然长叹说道:“都说泰山乃是天下雄山之首,而今看来,的确如此。”

郭嘉微微一笑,说道:“如何?此时咱们已经拿下了泰山郡,左近曹军闻风丧胆,全都仓皇逃窜而去,主公要不然借此机会去泰山转转?”

陈焉回过头来,望着郭嘉,鬼魅一笑,说道:“我去泰山作何?祭祖?封天?”

陈焉此言一出,郭嘉和陈宫都是浑身一震,祭祖倒也罢了,“封天”可是历代只有帝王才能做的事情,并且绝非每一个帝王都能够去做。

陈焉本来乃是来自现代之人,因此言谈之中难免会口无遮拦,但是在东汉末年,社会却仍是封建严谨,这种不当言论说出口的确是个祸害……

尤其陈焉此时身居高位,乃是万众瞩目的焦点,此时陈焉若是说出这种话来,的确令人难以接受。

不过好在陈宫和郭嘉都是怀才潇洒之人,并非顽固守旧之辈,听了这话,郭嘉脸色虽然变了,但仍是强装镇定,微笑问道:“主公志在封天?”

郭嘉的言外之意也是十分明显,那便是此时的郭嘉已经完全听从于陈焉的命令,若是陈焉想要辅佐汉室,那么郭嘉自当全力以赴,但若是陈焉有拥兵自立的机会,那么郭嘉也绝对会义无反顾的帮zhù

陈焉争夺天下。

陈焉听了郭嘉的话,看着远处的泰山,忽然犹豫了起来。他自己的心中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不是要争霸天下。

他惟一的志向便是结束乱世,让百姓能够回归太平。陈焉是从一个太平的时代穿越回来的,因此他更加明白太平年代的幸福和可贵,也更加同情乱世之中的悲痛和恐怖。他希望有一天,大汉王朝能够结束人杀人的时代,能够回归正轨,百姓可以安居乐业。

然而此时,当陈焉望着泰山的时候,他忽然心中生出了一种令他新潮澎湃的想法,这种想法,就是那种君临天下的愿景。

登泰山而小天下!

身居于万人之上!

想到这里,陈焉忽然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望着泰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郭嘉看陈焉有些失神,不由得低声问道:“主公……主公?”

陈焉被郭嘉一喊,这才回过神来,望着郭嘉说道:“什么?”

郭嘉面色犹豫,鼓起勇气再一次问道:“咱们是……封天还是不封天?”

陈焉听了这话,开始犹豫起来,低声沉吟片刻,始终没有给出回答。就在这时,陈宫忽然开口说道:“主公,你可曾听说过韩信?”

“韩信?”

陈焉微微显得有些诧异,一是因为此时陈宫竟然都开始叫他“主公”了,这是吕布尚在人世的时候陈宫并未说出的话,第二则是韩信,陈焉如何能够不认识韩信。

韩信,乃是初汉三杰之一,也是其中最善于攻城拔寨的近乎无dí

的军事天才。

楚汉战争之中,韩信的作用几乎每一次都是决定性的,最开始平定魏国,之后背水一战将赵国覆灭,两场战役打得有声有色,还捎带手将燕国灭亡。

在此之后,韩信更是被拜为相国,带领大军东进伐齐,一举成功,还在这一次战役之中将项羽麾下猛将龙且的数十万大军一举歼灭,如此辉煌的战绩,可以说足以流传千古。

而此时陈宫在这个时候提起了韩信,所隐含的寓意恐怕更加深刻。

因为当时韩信拿下了齐鲁大地之后,佣兵者重,曾经有无数人都要劝他自立为王,取汉王而代之。

可是韩信却并未听从这一结果,到了最后,落得了惨死长乐宫的下场。

陈宫此时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来,那么不用多说,看得出来陈宫是支持陈焉自立为王,征战天下的意思,陈焉以前便知dào

陈宫是一个并不受礼法之人,没想到这个时候陈宫仍是表现出了如此坚定的看法。

陈宫也是建议陈焉起兵造反,争霸天下。

而这一切却是与陈焉的基本挂念有着严重的冲突,陈焉并不想要这样,他对大汉王朝仍有着一种眷恋和敬仰,他对着那位身居宫中,不谙世事,但是却日渐成长的小皇帝还是有着很深的感情。

毕竟陈焉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不过是一个被董卓吓坏了的孩子,他见到陈焉的时候,也是如同一个受惊的小宠物一般,羞怯地喊着“道士哥哥”。

对于陈焉来说,他并不能够接受为了自己的私欲,为了想要君临天下的愿景,就将这一切都背弃。

更何况这天下已经饱经战乱了,若是陈焉立地为王,那么整个天下恐怕会陷入到更深刻的危急之中。

想到这里,陈焉猛地抬头,目光坚定如春日朝阳,他望着陈宫和郭嘉,微笑说道:“方才不过是口误,我并没有封天的意思。”

郭嘉和陈宫听了这话,都有些惊讶,本来两人以为陈焉绝不是随口说说,可是此时看到陈焉的反应,两人不由得开始疑惑自己的判断。

“主公……那么咱们?”郭嘉试探性的问了问陈焉。

陈焉当即答道:“吾辈叼食汉禄,自当忠君之事。正是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郭嘉和陈宫从未听过“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这一句话,这一句本是后世辛弃疾的破阵子,而今两人听来,却是如中雷击。

第541章 雪中等人

青州,北海城,城楼上寒风凛冽,城楼下莽野如海,灰蒙蒙无边无尽。

此时虽然不过刚刚过了晌午,但是整个天空却都阴沉沉如黑夜,黑云压城城欲摧,正是这般景象。

夏侯渊负手站在城楼之上,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远处的莽野,身子不自觉的抖了一抖。虽然他乃是当世猛将,但是如今寒风袭来,他却也难免会感到冰冷,再加上曹军仓皇撤出徐州,此时的夏侯渊,心中并不好过。

望着远处深邃的天空莽野,夏侯渊忽然短叹了一声。

“将军,何故叹气?”

一旁一名身长八尺,国字脸,带着一部络腮胡子的将领问道,这将领不是别人,正是曹操麾下威名远播的将军李典,李曼城。

“才这个时候……莫不是……要下雪了?”

夏侯渊缓缓说道,语气舒缓,似乎在强烈掩饰内心的紧张感,这不是个普通的时节,陈焉很有可能在任何一天之内攻打到北海城下,夏侯渊心中毕竟还是挂着一丝焦虑。

“若真的是要下雪的话,的确时候尚早。”

李典表示同意,之后又补充道:“不过也不奇怪,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

夏侯渊耳中听着李典的话,再一次长长叹了口气。

“将军,不喜欢下雪?”

李典追问了一句。

“下雪有什么好,这天,真冷。”夏侯渊补充道,似乎并没有和李典攀谈的兴趣,他说起话来短促的很。

但是李典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夏侯渊的意味,自顾自说道:“我倒觉得下雪是件好事情,毕竟此时陈贼北上,正是交兵之时,而咱们刚刚消灭了吕布,兵力上大有损伤,若是能够借着大雪稍作休息的话,那么对咱们来说可是难得的好机会。”

李典说的不错,此时陈焉率领大军,都是士气如虹的哀兵,他们兵锋犀利,将士铁血,一路高歌猛进,再加上曹军士气低迷,兵力削弱,若是此时两人交锋,那么陈焉的胜算恐怕已经能够达到八成以上。

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则正是这一切的缓和,大雪降临,乃是天造的屏障,便是陈焉军中都是神怪,也万万没有可能在大雪之中攻下北海,这便给曹军创造了休养生息的机会。

想到这里,夏侯渊脸上轻微的笑了笑,但是这笑容转瞬不见,他想到陈焉的长戟,心中仍是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焦虑。

就在这时,两人忽然都是一声轻呼,谁都没有说话,因为大雪就在这时飘了下来。

鹅毛大的雪花,此时就充斥在风中,随风飘散,缓缓落地。

两人谁都没有注意到第一片雪花何时坠落,但是当两人发xiàn

已经下雪的时候,大雪已经轻飘飘,铺天盖地的一般,从半空之中落了下来。

整个北海城,城里城外,都是雪白一片,阳光之中偶尔能够侥幸从乌云之中射过来的阳光,在雪花的映射之下,将这世界变成了一片银色。

李典似乎十分开心,望着空中的雪花,笑得已经看不到眼睛。

而夏侯渊却望着满天风雪,仍是一声长叹,这一次是长长的叹息。

“妙才将军……这……这雪不好?”

李典似乎并不明白夏侯渊为何要长久的连续的叹息,他心中这场大雪乃是曹军的救星,可是夏侯渊却似乎并没有抱着希望。

“我只是觉得……这雪来的如此急,如此大,不是个好兆头啊……”

夏侯渊轻声说道。

“向来都是瑞雪兆丰年,哪有说雪不好的?”李典似乎有些不同意,还在争执。

夏侯渊却并没有回答,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远处的莽野,看着这一片莽野从暗灰色渐渐转白,他似乎沉浸到了这一片苍茫之中,沉浸在了这大地乱世片刻的宁静。

李典望着夏侯渊,有些不解,当即说道:“妙才将军,雪大,不如暂且避一避吧,莫要感了风寒。”

夏侯渊却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你先回吧,我且要看看这雪……”

李典心中奇怪,本来夏侯渊对着雪并无好感,而今风雪渐大,他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李典心中实在不明白夏侯渊想些什么,当即摇了摇头,自己走了回去。

而夏侯渊望着远处景色,感受着漫天风雪,不知不觉之间,自己的身子也都变白了,他似乎已经全然融入了这漫天的风雪之中……

……

大雪漫天,也分不清楚是白天还是夜晚。

但是当李典再一次登上城楼的时候,他却看到夏侯渊仍站在城楼之上,还是同样的姿势,还是望着相同的方向,唯一不同的是,此时的夏侯渊似乎已经成了个雪人。

“将军……您怎么还在这?您不冷吗?”

李典十分关切的问道,他上前几步,在刚刚被大雪覆盖的城楼上留下了一排脚印,李典的军靴踩在雪地之上,摩擦生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这声音在这安静的雪夜,显得十分的刺耳。

李典走的很急,急的继xù

摔倒,因为他害pà

夏侯渊被活活冻死在这冰雪之中,但是当他走到夏侯渊面前的时候,他发xiàn

自己多虑了。

此时虽然天冷,但是却没有冷到骨髓,夏侯渊此时虽然已经浑身白雪,但是却仍是活的很好,呼吸之间,白色的水汽直冲天际,夏侯渊一双眼睛仍是炯炯有神,仍是盯着南面的方向。

“曼城,你怎么又来了?”

夏侯渊似乎有些不快,不快于李典打扰了他雪中的雅兴,更何况,本来一片洁白的城楼上被李典走出了黑漆漆的一排脚印,实在是个不太美观的事情。

“将军……我看你这么久不下来……担心……担心……”

李典在夏侯渊面前稍微显得有些紧张。

“我还能活活冻死不成?我又不是傻子?”夏侯渊微笑骂道,他虽然被打扰了清净,但是也对李典此举并无责怪。

李典看着夏侯渊,更有些不懂了,他当即问道:“将军,你在这静静不懂,是在看景,还是……等人?”

听到这里,夏侯渊忽然动了动头,他头上的冰雪扑簌簌落下,但是在这大雪之中,却并不明显。

夏侯渊一双眼睛与李典相望,嘴角露出了一丝怪异笑容,只听他轻声说道:“不错,我的确是在等人。”

第542章 雪夜突击

“等人……等谁?”

李典望着夏侯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夏侯渊告sù

他在等人,而此时的北海城孤立于神州大地的东面,可谓是并未毗邻,莫非夏侯渊等的人就在附近?

看夏侯渊的样子,似乎在等一个朋友,这人决计不会是陈焉吧?若是夏侯渊再等陈焉的话,那么他绝对不会露出如此轻松愉悦还有期待的表情。

可若是夏侯渊等的人不是陈焉,谁又会在这个寒冬腊月向着北海而来呢?

莫非……

想到这里的时候,李典忽然看到远远南面几个黑影晃动,此时整片大地已经被大雪所覆盖,白茫茫一片,因此这片大地上任何带有颜色的东西都十分刺眼!

“有人来了!将军!”

李典轻声呼叫道,脸上带着兴奋的惊讶,莫非这人真的是夏侯渊等的人?

不过看到远处的黑点步伐凌乱,渐渐扩大,看得出来似乎是一支落魄的军队,军队数量不过数千人,渐渐地便如同雨点落入湖中一般,仓皇向着北海城而来。

夏侯渊看在眼中,脸色忽然变了,变得十分难看,本来夏侯渊一张面孔之中隐隐带着期望,而此时却是露出了惊慌,他低声嘀咕道:“不对……这不对……这不是我们的人……这不是我要等的人……”

李典见夏侯渊失去了分寸,也是大惊失色,心中更加不明白夏侯渊究竟见到的人是谁,等的人又是谁。

就在这时,远处的黑点已经渐渐接近了,李典看在眼中,显得有些慌乱,当即问道:“将军,这群人已经近了,要不要做好备战的准bèi

?”

夏侯渊眼中却忽然涌动着悲戚神色,摇头说道:“我看不用,我大概已经猜出了来的人是谁。”

果然等那群人渐渐近了的时候,李典和夏侯渊都是看到了这群人马之中竖着几面横七竖八的旗帜,在夜空之中,雪色的反光之下,这些旗帜上分明写着“于”字。

这是于禁回来了!

于禁竟然从泰山逃回了北海!

夏侯渊看在眼中,肝胆俱裂,要知dào

于禁在泰山的部队并不在少数,战斗能力也是很强,为何陈焉竟然能够短短几天的时间便击破了泰山,并将防御能力一流的于禁逼回了这里。

这些事情夏侯渊已经无法再想,他望着城下已经到了左近的残兵败将,高声喊道:“于禁将军?是你吗?”

未过多久,城下便传来了一声低沉苍凉的声音喊道:“是我……妙才将军……”

夏侯渊和李典听到了于禁的声音,都是长长松了口气,虽然陈焉拿下了于禁驻守的泰山,但是毕竟于禁并没有出事,三军易得,一将难求,于禁能够从陈焉手下活着回来,也是一件还不错的事情。

夏侯渊一声令下,北海南门轰隆隆打开,在这深夜大雪之中,于禁的部队带着满面风霜,终于缓缓开进了北海。

夏侯渊和李典迎面而来,于禁看见两人,却是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毕竟败军之将,实在是无颜再见故人。

夏侯渊却似乎并不以为意,因为他知dào

此时的陈焉何等凶猛,此时的曹军何等落魄,他快步上前,一把将于禁从战马上扶下,苦笑说道:“于禁将军,泰山郡……被陈贼占领了?”

于禁脸上颜色苍白,也已经不知dào

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羞愧,他点了点头,却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夏侯渊长叹一声,说道:“人还在便好,咱们还有机会,而今这场大雪铺天盖地,绝对可以让陈贼的攻势缓解下来,主公也已经回到了濮阳,他们定能够扭转乾坤……”

听到这里,于禁更是觉得自己竟然没能够支撑多久,没能够给曹操争取到可靠的时间,自己实在是个罪人。

羞愧难当,这边是此时于禁心中的想法。

李典似乎感觉得到此时的气氛有些尴尬,当即忽然开口问道:“妙才将军,你方才说你在等人,不知dào

你究竟在等谁呢?”

听了这话,夏侯渊迟疑了一会儿,望着李典,又看了看于禁,夏侯渊短叹了一声,说道:“等一个能够帮zhù

咱们抗击陈贼的人,一个值得咱们信赖的人……只不过……这时候似乎他还未到,也不知dào

他能不能到……”

这话说完,夏侯渊又是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于禁本来就是脸上无光,李典也不在追问,夜已深沉,于禁又奔波劳累,三人连寒暄都没来得及多寒暄几句,便都下去休息了。

大雪仍是铺天盖地,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整个北海城瞬间陷入了一片苍茫白色,远远望去,几乎像个雪丘。

这场大雪并没有让期待他的人失望,一直下了两天……

整个北海城几乎已经被暴雪所淹没,淹没到几乎看不到大地上任何的痕迹……

大雪就是如此,看上去一片苍白,纯洁寂静,实则内涵杀机,因为你永远不知dào

这大雪下面,隐藏着什么东西……

就在第三天的夜里,北海城远远的雪原忽然出现了一些移动着的东西,这些东西却令人看不真切,似乎是漂浮在雪地上的幽灵。

夏侯渊此时仍是站在城南的城楼之上,可是他的一双眼睛却并没有往日那么犀利了……他等了太久,等了太久,几乎开始有些迫不及待,也有些疲倦了。

他不知dào

他等的人能不能到来,因为这个时候,北海城中已经没有粮食了!

而此时,遥远的城南,忽然出现了这么一群波动的影子,可是影子是雪白的,在雪白的雪地上几乎看不真切。

“我眼花了?”

夏侯渊微微有些奇怪,雪地上分明有不少影子,可是这些影子为何都是一片白色,这些影子莫非都是士兵……可是这个时候,谁的军队会忽然出现在北海城的城外,并且以这种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着北海城攻来。

莫非这是……

陈焉?!

想到这里,夏侯渊更是大惊失色,他猛地抬头望着城南,纵声高呼道:“全军戒备!准bèi

迎敌!”

第543章 白色军队

此言喊罢,忽然只见那一群的白色影子之中隐隐有波澜晃动,等那些影子来的近了,夏侯渊这才看得清楚,原来是一群身穿白色衣服的士兵,这些士兵手中各牵着一角白布,而白布下面似乎隐藏着什么庞然大物!

好一个陈焉,竟然假借大雪作为他全军突击的保护色,此时远处看去,他们的军队竟然已经与大雪浑然一体,难怪哨兵都没有发xiàn

,而等到他们发xiàn

的时候,陈焉的军队早已经兵临城下了.

而陈焉军队竟然集体举着一张巨大的白布,这白布的下面,究竟隐藏着什么玄机?

夏侯渊此时已经歇斯底里,等他身后的弓箭手渐渐到位的时候,陈焉军中的那一块巨大白布也已经到达了城楼之下。

就在这一瞬之间,忽然只听陈焉军中一声高呼,随着这高呼声响起,巨大的白布猛地被掀开!

白布之下果然是庞然大物,只见四台投石车一下子露出了尊容!漆黑的炮台在这雪夜之中显得尤为骇人,黑漆漆的投石车,如同四个猛兽,狠狠盯着北海城!

好一个陈焉,竟然借着夜色,借着大雪,用这么一个近乎诡异的打法攻到了北海城下!

夏侯渊望着城下在洁白雪地之中显得尤为扎眼的黑色投石车,一颗心已经沉到了身体最深之处,陈焉的投石车威力强横,这一点他是早就领略过了的。

然而没等到夏侯渊反应过来,只听“咚”的一声,之后便看到投石车的手臂如同巨人一般,将巨石从空中投掷而来。

投石车臂在空中划出一个规则的弧线,之后巨石如同流星,向着北海城楼而来!

夏侯渊此时受惊过度,早已经失去了动作的能力,他眼睁睁看着巨石轰然作响,猛地降落在自己左侧不过数十步的地方。

一瞬之间地动山摇,夏侯渊只觉得脚下剧烈摇晃了一下,然后他侧眼去看,只见这一下子轰击下来,活生生将城楼子上的三名弓箭手砸成了肉泥,而巨石落下的地方,墙砖破裂,石屑翻飞!

好可怕的攻击力!

夏侯渊看在眼中,大惊失色,知dào

自己此时城墙上的士兵丝毫不能够抵挡住城下来势汹汹的投石车!

而就在他惊慌之间,第二发巨石,第三发巨石,第四发巨石同时落下,轰然巨响连绵不绝,其中两发再一次砸到了城墙上,城墙上的弓箭手便如同砧上鱼肉,只能待宰。而另一个则轰然一声轰击到城门之上,城门本是木质,在这寒冬之中已经变得十分松脆,被巨石砸中,几乎要碎裂开来!

夏侯渊若不是运气出彩,恐怕此时已经踩死在巨石之下,看到这一情景,他知dào

唯一攻破投石车的方法便是出城突击,想到这里,他纵声高喊道:“下城,都下城楼,咱们准bèi

骑兵突击!”

可是夏侯渊惊慌之中却是忘了,此时大雪遍地,骑兵绝对无法冲锋,他并没有注意陈焉这一次的攻击全部都是步兵,无一例外。

夏侯渊匆匆下了城楼,过程中不断听到投石车可怕的声音传来,北海城池比起泰山郡牢固的多,因此暂且还能够抵御陈焉疯狂的攻势。

而此时最令夏侯渊担心的并非是城墙,反而是城门,因为自己攻打孔融的时候曾经将这城门重创,此时的城门坚固程度相当有限,再加上此时寒冬腊月,城门已经脆弱到不堪一击。

几天的大雪,并没有阻碍住陈焉前进的步伐,相反的,倒对这北海城的城门造成了相当大的破坏。

便在夏侯渊下了城楼,集结了军队的过程之中,只听“喀拉拉”一声巨响,城门已然被投石车轰开!

这一次,北海城的南城门粉碎!

夏侯渊好巧不巧,正站在南门之后,他亲眼看到城门上从一个破洞变成木屑纷飞。

而城门破落,他从这破毁的城门向外望去,看到了一支令人望而生畏的军队。

这是一支雪一般的军队,雪白如同漫天大雪,杀气凛然如低于杀神。

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愤nù

的表情,每一个人身上都穿着最先进的装备,每个人都是一个可怕的敌手。

然而在这群人之前,站着一个横戟长身而立的将军,这将军身材八尺有余,银发如瀑,并没有披戴头盔,不是别人,正是陈焉。

夏侯渊看到陈焉,瞳孔忽然收缩,此时的陈焉,早已经是他的噩梦,是整个曹军的噩梦……

“夏侯渊!”

只听陈焉昂然喊道,中气十足的洪亮声音在整个空间之内震荡!

随着陈焉的呼喊,他身后万余位浑身雪白,批盔带甲的将士们一下子昂扬起来,随着陈焉的虎吼,一同喊叫道:“夏侯渊!”

喊声未落,陈焉再一次高声喊道:“纳命来!”

这一次众人再一次跟随着陈焉的节奏,高声喊道:“纳命来!”

“夏侯渊,纳命来!夏侯渊,纳命来!”

一瞬之间,整个北海城充斥着陈焉军豪情飞扬,杀气凛然的呼喝之声,整个空间已经被陈焉的军队喊声充满,夏侯渊瞳孔渐渐收缩,虽然此时天气严寒,但是夏侯渊脸上却已经缓缓落下了汗来……

好可怕的杀气,好可怕的陈焉……

夏侯渊一双眼睛紧紧收缩,他看到面前城外的白色军队如同潮水般涌来,他下意识向后退去,同时口中高声呼喊:“来人!迎敌!快快迎敌!”

……

北海城本来是白色的。

陈焉的大军也是白色的。

但是当陈焉的大军攻入到北海城的时候,整个世界,就变成了红色。

血红色。

那是血的颜色。

陈焉心中怀着吕布的仇恨,如狼似虎,攻入了北海,夏侯渊与陈焉算得上是老敌手,而如今这一战也早已数不清是第几战。

陈焉虽然徒步,但是却威猛不下骑马,他一人一戟,冲在最前,在门洞之中大开杀戒,未过多久,已经成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

而整个门洞也瞬间被染上了一层血红。

陈焉此时如同一个用鲜血作画的画师,而他手中的长戟,便是他的画笔!

第544章 吕布再现

一场大雪,对北海城的冲击已经严重。一场进攻,对北海城的冲击几乎致命!

陈焉,这来自徐州的复仇使者,带着吕布的仇恨,对夏侯渊势要赶尽杀绝!

夏侯渊此时已经乱了阵脚,他知dào

北海城门已破,而自己的士兵决计不是陈焉的对手,陈焉来的太猛,来势汹汹,几乎比起前些天的大雪还要凶猛。

而他自己一直苦苦等待的人,始终没来……

这是一种无奈,深沉的无奈。

夏侯渊此时连战马都已经丢了,徒步在城中穿梭,北海城的建筑风格与徐州的城池并不一样,北海城向来都是以宽阔著称,北方的城市,更加体现出了东汉末年建筑风格的宏伟和恢弘,可惜的是,此时恢弘和宏伟,夏侯渊都无心再去看了。

他一双军靴踩在雪地之上,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步伐加快,导致了夏侯渊有些失去平衡。

雪天,太滑了。

便在此时,夏侯渊忽然看见前面竟然有人影晃动,此时夏侯渊已经开始准bèi

撤tuì

,远处的地方乃是北海城池的北门,按理说陈焉绝对没有能力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冲到北门,如果陈焉有这个实力的话,那么这传说中的白发魔神也太可怕了!

“这绝对不会是陈焉!”

夏侯渊在心中自我安慰道。

但是他却不由自主的握了握手中的长刀。

这一次曹军南下,目标明确,便是吕布所在的徐州,虽然在他们的一番努力之下,看似轻而易举的拿下了徐州,可是却也造成了军力上相当可悲的损失。

而作为强弩之末的曹军,理所当然的被陈焉压着打了。

这一番复仇之战,几乎打的曹操难以招架。不仅仅是夏侯渊,也不仅仅是于禁、夏侯惇,每一个遇到陈焉的人几乎都没有抵抗超过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次,曹操真的失算了,吕布并不是他的心腹大患,陈焉才是他的头号敌人!

想到这里的时候,夏侯渊已经到了前面人影晃动的地方,他心中警惕,连忙对着身后的队伍招了招手,只听呼啦啦一声,后面的弓箭手已经开始准bèi

好了弓箭,就等着前面的人露出身份。

便在此时,忽然远处一声熟悉声音高声喊道:“妙才将军?妙才将军?”

夏侯渊听得真切,这乃是李典的声音,他闻声大喜,当即上前几步,朗声回应道:“曼城,是你吗?曼城?”

李典,李曼成,就在这个时候,从不远处的阴影之中带着一支不算庞大的部队快速走了出来。此时大雪满城都是,因此骑兵很难移动,便是最好的战马,也难免在这冰滑的道路之上奔行。

李典此时满面血污,看得出来,他并没有躲在后方,而是英勇的很陈焉做了斗争,他望着夏侯渊,露出惊喜的表情,说道:“将军,陈贼势大,咱们不易和他硬碰硬,不如暂且避一避吧?”

夏侯渊若是在往常,听了这话定要生气,毕竟这乃是李典败其士气,但是此时听来,夏侯渊却丝毫没有生气,因为他知dào

,李典说的是事实。

血淋淋的事实。

陈焉的实力的确不是自己和李典,再加上一个刚刚吃了败仗的于禁可以搞定的。

夏侯渊长叹一声,缓缓点头,问道:“你有否看到于禁将军?”

李典点头说道:“应该看到了,刚才已经有一支队伍向西逃亡而去,若是我所料不错,应该是于禁将军的主力部队,不过此时乃是夜间,我看不真切,并没有看清楚旗帜。”

夏侯渊点头表示谅解,但是他却看到李典脸上忽然带着一丝诡异,而后欲言又止。

夏侯渊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连忙问道:“怎么,曼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李典被夏侯渊一问,更是显得有些惊慌,夏侯渊越看越觉得奇怪,这李典向来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刚刚就算是劝自己逃命都没有一丝的犹豫,如今到底是因为什么,怎么一下子变得吞吞吐吐了起来?

夏侯渊心中着急,毕竟陈焉的军队还在后面,他连忙问道:“有什么事情,快快说来!”

李典被夏侯渊一催,这才壮着胆子说道:“我……我刚才听人说,有人看到……看到……”

好不容易李典开了口,但是却又是说话只说了一半,夏侯渊实在着急,当即一声暴喝道:“给我说!”

李典吓了一跳,连忙说道:“有人看到吕布了!”

这时候北海城正值深夜,四处都是喊杀声和惨叫声,再加上白雪满城,夜风袭来,说不出的寒冷吓人。

但是就算这冬天再冷,夜色再黑,夏侯渊都从未感觉到害pà



可是当他听到李典这一句话的时候,他后背不自禁的生出了冷汗……

如同瀑布一般的冷汗……

吕布……不是死了吗?

夏侯渊当即大喝了一声,算是给自己壮了壮胆,之后猛地问道:“吕布?活的还是死的?”

李典支支吾吾答道:“是活的,是活的……他自己虽然徒步,但是仍是手中握着长戟,据说还杀了咱们不少弟兄……”

夏侯渊更是后背发凉,当即摇头说道:“不可能!不!可!能!当初主公分明是将他处死在下邳,数万人亲眼所见,他被挂在马上,拖出了足足数里,当时他惨叫声直冲云霄,声闻数里,直到最后气绝身亡……他已经死透了,万万不可能复生了……”

李典听到这里,也是浑身鸡皮疙瘩扑簌簌下来,他缓缓问道:“会不会是……是有人假扮吕布,吓唬咱们?陈焉这人鬼的很,我倒觉得他很有可能用这种方法欺诈……”

夏侯渊听了这话,连忙点头说道:“当然是他假扮的,当然是他找人假扮的!吕布肯定已经死了,绝对已经死了,你难道见过死人还有复活的道理吗?”

李典也是心中害pà

,连忙摇头表示没见过,陈焉深夜袭城,已经给夏侯渊造成了很大的恐慌,若是吕布再复生了,那么曹操岂不是要直接缴械投降了?

“陈焉啊陈焉……”夏侯渊心中想到,“你这家伙究竟还有多少本领?”

第545章 约战夏侯

远处北海城中,陈焉一人一戟,带着一支步兵队伍,正恰巧和张辽汇合在了一起。

陈焉本来一身素色长袍,亮银盔甲,此时已经染满了鲜血,变得红黑白三色交错,他望着张辽,只见张辽本身的白色装备也都变成了鲜红,两人相视一笑,倒都有些惬意感觉。

毕竟屠杀曹军乃是对吕布的仇恨唯一的抒发,两人此时都是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也顾不得许多了。

张辽上前两步,忽然开口说道:“君郎,吕布将军此时状态还不稳定,恐怕若是时间久了要出乱子,此时咱们大军已经全部进来,不妨就让他回去休息吧。”

此时虽然陈焉已经是张辽名副其实的主公了,但是张辽却仍是叫陈焉做“君郎”,一来因为两人其实有师徒之实,张辽乃是陈焉的入门导师,按照东汉末年的礼节习俗来讲,张辽乃是陈焉的长辈;二来两人私下关系太好,虽然不能因私乱了公事,但是张辽仍是更喜欢叫陈焉君郎。

陈焉自然并不计较这些,他对张辽向来都是有一种亲切感,如今听见张辽说吕布的事情,陈焉当即点了点头,说道:“文远将军说的不错,吕布将军第一次出战,已经立下了汗马功劳,自然不必继xù

了,我这边让他回去。”

说罢陈焉猛地一声长啸,这啸声凄厉莫名,半夜听来,倒让所有人都心中一个激灵。

就在陈焉的长啸声中,忽然不远处一个身材高大的猛将一下子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而后猛地转身,向着城外奔行而去,陈焉和张辽心中都明白,这人便是“吕布”。

而今的吕布,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飞将军,而是成了一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

这怪物刚才攻城拔寨,袭击曹军,倒是丝毫不比生前的时候差,只不过吕布此时刚刚成了活死人,各方面还并不稳定,陈焉倒也不敢让他多做活动。

据说这一种“东西”便如同山里的野兽,性子狂野焦躁,万一看多了鲜血,一下子不受控zhì

,岂不是要完蛋?

再加上陈焉对他的操纵还并不熟练,万一吕布关键时刻倒戈相向,那么就得不偿失了。

考lǜ

到这方面的因素,陈焉当即便让吕布回去,好在吕布此时还很听话,也是二话不说,扭头便向着城外自己的老家“棺材”奔跑而去。

望着吕布远远而去的身影,陈焉和张辽都是若有所思。

张辽心中却是充满了凄苦,毕竟吕布当初乃是天下闻名的猛将,目光炯炯,武艺过人,更是天下女子仰慕的对象,而今竟然成了这个样子,张辽心中实在是痛苦的很。

正因为如此,张辽对曹军的仇恨更加深刻,他想到这里,猛地一声高呼,当即喊道:“君郎,咱们去讲夏侯渊宰了!”

陈焉被张辽这么一喊,也是热血上涌,点头说道:“好!就如文远将军所说!”

夏侯渊,夏侯家族数一数二的猛将,若是这一战能够将他消灭,那么对攻克曹操将会是很大的帮zhù



陈焉本来对曹操始终怀着畏惧的心理,但是没想到上天却一次次给自己剿灭曹操的机会。此时曹操的势力远远还没有做大,因为自己穿越过来对历史进程了若指掌的原因,陈焉不止一次的将曹操的发展扼杀在摇篮之中。

可以说,陈焉从争霸以来,几乎每一步都是针对曹操来走,也正因为这样,才将曹操如今钳制成了这个地步。

陈焉和张辽带着一众白色的士兵在雪白的大雪之中奔驰,此时的北海城已经彻底被陈焉所控zhì

,远处除了星星散散还有几个勉强支撑的曹军,剩下的敌军已经撤tuì

了。

陈焉望着远处,忽然看到北城的地方有一队人马正在集结。陈焉低声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夏侯渊正准bèi

从北门逃走。”

张辽冷笑一声,当即说道:“这一次是真的不能再让他们逃跑了。”

陈焉点了点头,猛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此时众人都是徒步,在大雪之中奔行速度有限,陈焉本来身体素质并不好,若不是有张角的修为在身,恐怕到了这个时代根本无法适应如此强横的身体消耗。

因为这个时代,骑马乃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寻常士兵行动只能奔跑,奔跑之下,体力的消耗乃是惊人的。

好在此时陈焉已经适应,并且速度很快!他与张辽几乎可以并驾齐驱!

远处人影晃动,显然是已经发xiàn

了陈焉的行踪,陈焉倒也不怕他们逃远,因为就算他们从北门逃跑,也会遇见早已经在那里守株待兔的黄忠和许褚。

这一次,陈焉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手下有贾诩、郭嘉和陈宫这些个数一数二的谋士在,陈焉又如何能够让他们得到便宜?

果然,远处那些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并没有强行向着北门离去,而是在原地结阵,准bèi

好了背水一战。

陈焉看着气质纷飞,乃是“夏侯”旗号,他冷笑一声,猛地上前,高声呼喊:“夏侯渊,你若是真男人,便出来与我堂堂正正一战!”

此时陈焉仍是用了他的看家本事,挑zhàn

敌将,因为此时夏侯渊乃是困兽之斗,身后已经退无可退,背水一战的敌人,往往会发挥出强dà

的实力。

陈焉并不想要和他硬碰硬,纵使自己的兵力是他的十倍,陈焉也并不想要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结束战斗。

因为陈焉知dào

,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他想要从气势上压倒夏侯渊,让夏侯渊的士兵们知dào

,自己的主帅信心已经瓦解。

可惜这一次,陈焉失算了,夏侯渊并没有胆怯,他虽然知dào

此时的陈焉恐怕武学造诣已经在自己之上,可是他仍是不顾一旁李典的阻拦,缓缓的踩着铺满城池的大雪,一步一步的走出了阵来……

“陈焉……咱们……又见面了……”

夏侯渊缓缓说道。

第546章 望月破敌

让陈焉感到意wài

的是,这一次夏侯渊表现的与他以往并不相同,往常的夏侯渊乃是个冷静沉着的主帅,他心中的判断往往都是令人信服的。

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他一定会斟酌考lǜ

,取一个万全之策。

他心中应该明白,此时的自己,就算与陈焉对战,恐怕胜算也并不算大,唯一能够保全自己的方法,是抱团。

而这一次夏侯渊却并没有这么做,如今的夏侯渊,表现出来的乃是一个武夫的勇气和气概。

他竟然一马当先,来迎接陈焉的挑zhàn



他想要用一个匹夫或者是一个武者的方式,来结束这一场战争?

银色的月光照在银色的白雪之上,整个北海城似乎在这一刻变得宁静无比,四下听不到任何噪音,唯有夏侯渊一双靴子踩在白雪之上的响声。

“咯吱,咯吱……”

夏侯渊手中的长刀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寒气逼人,他那柄长刀已经闻名江湖近十年的时间了,可夏侯渊如今怎么来看都远远不到三十岁。

看得出来,这家伙是个奇才!

“陈焉,你这厮不会以为你真的是我的对手吧?”夏侯渊越走越近,他一双眸子之中目光炯炯,几乎露出了贪婪的神色,陈焉此时微微有些迟疑,他几乎已经不知dào

夏侯渊是真的有实力还是只是在虚张声势。

但此时的陈焉再也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他冷笑一声,一双瞳孔之中隐去了疑惑,而露出来的都是自信,他说道:“咱们又不是没有交过手,你的那些把式,我还真不觉得有多厉害。”

“嘿?!”

夏侯渊似乎被陈焉一句话激起了愤nù

,如今大雪虽然铺天盖地,但是却也没能熄灭他心中的怒火。

陈焉和夏侯渊,两人可以说得上是老冤家,看起来这一切的一切,正好到了了结的时候。

“这一战无论胜败,只有你我?”

夏侯渊忽然抬起了长刀,指着陈焉的脸孔,此时两人相隔不过三十步,陈焉已经可以明显看得到夏侯渊一双如同猛虎一般的眼睛。

“不错,无论谁胜谁败,这一场战,只有咱们两个人。”

陈焉对夏侯渊的话表示了同意,这一个机会,几乎是陈焉拱手送给夏侯渊的,因为夏侯渊的军队兵力对陈焉来说显然只是小菜一碟。

陈焉真zhèng

的意图不过是想要夏侯渊拒绝单挑,从而令夏侯渊的士气低落,但是他却万万没想到,此时的夏侯渊,竟然接受了挑zhàn



一旁张辽似乎开始觉得不妥,他轻轻走到陈焉身旁,低声问道:“君郎,莫非你真的要跟他单挑?夏侯渊不是个弱手,一会儿打起来了,咱们不一定……”

说到这里,张辽倒是欲言又止,张辽和夏侯渊交过手,他知dào

夏侯渊的斤两,陈焉虽然此时已经进步神速,但是毕竟经验尚浅,谁知dào

夏侯渊能够做出什么事来。

陈焉扭头望着张辽,却是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

张辽见陈焉已经如此说,自己不能继xù

坚持,当即点头退下。

陈焉二话不说,望着夏侯渊,忽然猛地抖动上身,只见幻影一闪,陈焉似乎多生出来了两条手臂。

此时是四条手臂,两支长戟,陈焉再一次使出了当初吕布才拥有的怪异招式。

夏侯渊看在眼中,却是也是虎躯一阵,他自然知dào

陈焉机缘巧合,武艺大进,虽然他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bèi

,但是每一次看到眼中,还是会有些诧异。

可是毕竟大战在所难免,夏侯渊咬了咬牙,手中的长刀也抖了一抖。

三十步,一转眼之间!

夜色之中,只听两边都是传来了靴子摩擦雪地发出的刺耳的声音,之后在月光的照射之下,两边两人如同两个飞速发出的闪电,瞬间变交汇到了一起!

轰然一声,两人兵器轰鸣,陈焉的两支长戟其实不过是一支,但是动作之快,已经令人眼花缭乱!

而更惊人的当属夏侯渊,他长刀上下翻飞,刀速之快,几乎比上一次在徐州遇见的时候还要惊人!

果然今天的夏侯渊才是使出了全力的夏侯渊,如此吓人的速度,几乎比起陈焉都不遑多让了!

陈焉可是修liàn

过《遁甲天书》的武学天才啊!

转眼之间两人已经拆了十招,徒步交战不比马上,两人能够有更多的时间交汇在一起,因此这十招不过是一转眼之间。

而此时,两人曾经所站位置因为两人冲刺而扬起的雪花还在空中飞舞!

这是何等的速度!

两边的将领都是屏息凝神,仔细观战。张辽武艺本就不凡,因此两人动作虽然很快,但是却也并没有逃离他的眼睛,但是夏侯渊那边的李典因为武艺不行,却已经开始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他只是看到月光之下似乎是闪电不停滚动,却根本看不出谁占上风,他着急之下,一双手已经紧紧攥成了拳头。

两人交战之中,陈焉明显感觉到夏侯渊身上的那一股子杀气,这是夏侯渊之前并未暴露出来过的,陈焉心中明白,而今的夏侯渊已经全力以赴了。但是想到曾经自己在马上能够三招之内将夏侯渊的护心镜斩碎,那么这一次,自己也定然能够成功。

想到这里,陈焉手中动作猛地一变,龙凤戟法再也不用,长戟舞动,乃是貂蝉所传的三招之一:望月!

陈焉动作之快,也已经到达了超一流的境界,这一次望月用出,威力与之前大不相同。

夏侯渊只觉得陈焉那边杀气逼人,忽然用了一个十分诡异的招数,这招数如同舞蹈,但是却咄咄相逼,真气流转之间,夏侯渊只觉得浑身的退路已经都被封死!

好一个玄妙的招数,好一个神mì

的貂蝉!

这一招用出,正好是在第八十招上,而这时的夏侯渊,根本没想到陈焉可以徒然变招。

可惜高手过招,一个转瞬便能决定胜负,明月当空,白雪映辉,只听夏侯渊一声高呼,右臂掀起一捧血雨。

惨叫之中,夏侯渊长刀落地,跟着落地的,还有他自己的半截手臂……

……

公元一九六年冬,北海城,陈焉与夏侯渊决战城北。

八十招内,陈焉斩断夏侯渊右臂。

胜。

第547章 程昱出击

夏侯渊一声惨叫,当即已经有些失去了方寸,他万万没想到,陈焉竟然会在和自己的决战之中获胜,就在这一刻,自己的信心彻底瓦解。

皓然洁白的雪花被两人的脚步搅得飞舞在空中,夏侯渊亲眼看到自己的右臂从手肘断开,之后便如同半截枯木,向上翻飞而去。

鲜血从断开的胳膊之中洒出,滚滚冒着热气,冲天而起。

自己的长刀彻底失去了依托,轰然落在地上……

夏侯渊望着落地的长刀,却也再也没有去捡的意思了,因为他知dào

,自己的右臂已经折断,自己再也没有用这柄长刀的机会了……

陈焉仍站在他身边不远的地方,随时都可以上前来夺取自己的性命,但是陈焉似乎并没有这个意思,他一双眸子如夜空般深邃,夏侯渊并不知dào

他在想些什么。

而李典站在夏侯渊的身后,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他虽然知dào

陈焉是个不简单的角色,但是却万万没能够想到,陈焉竟然真的击败了夏侯渊,用一种几乎不可能的方式……

惨叫声仍在持续,夏侯渊几乎痛的晕了过去……

……

陈焉此时双手持戟,望着面前雪地之中倒在血泊中的夏侯渊,夏侯渊鲜血汨汨流出,已经将他身边的白雪染成红色,之后又融化,成了黑色的难看颜色。

陈焉一声冷笑,望着眼前的夏侯渊,心中想道:“没想到闻名天下,武艺谋略都是当世一品的夏侯渊,还没有机会虎步关右,变死在了我的手上……”

想到这里,陈焉猛地提起长戟,一步一步,向着夏侯渊走去。

他想要给这位曹军大将,临死前的尊严。

就在此时,忽然远处一声惊呼,之后竟然有马蹄声传来!

陈焉听在耳中,心中大惊,此时整个北海城都已经被大雪所掩埋,如何能够跑马?战马怎能够在如此光滑的雪地之中快速奔驰!

可是这就是战马隆隆的声音,马蹄声如奔雷,绝不会有任何差池,陈焉听得真切。

不仅是陈焉,就是他身边的张辽都已经听出不对,他面色一沉,当即说道:“君郎,怕是有敌军过来了!”

陈焉想到这里,二话不说,也不顾还在地上翻滚嘶吼的夏侯渊,猛地转过头来,却看到北海城中不知dào

何处忽然冲出来了一支骑兵!

不仅仅是一支骑兵,这支骑兵,恐怕只不过是前头部队!

就在这时,远处的李典连忙带着几人上前,将夏侯渊抬回了军阵之中,虽然此时他们已经被陈焉团团包围,但是显然,新来的这一只骑兵部队乃是他们的援军!

援军到了!

李典望着已经失去右臂,面色苍白的夏侯渊,心中十分心疼难过,他低声问道:“妙才将军,妙才将军,您还好吗?”

夏侯渊脸色惨白如纸,但是却仍是能够勉强保持平静,他紧紧咬牙,沉吟了片刻,终于从牙缝之中挤出了一句话:“我……我等的人……终于……终于到了……”

说完这话,夏侯渊因为手臂剧痛,终于双眼泛白,一下子昏了过去。

而他晕倒之前,一只手仍是指着远处,远处那支骑兵飞扬的旗帜。

那骑兵飞扬的旗帜上,龙飞凤舞大大的写着一个字:程!

……

“程字旗?”

陈焉望着那支骑兵的旗帜,心中忽然打起了鼓,这程字究竟是谁的旗号?他一下子有些糊涂,将自己的记忆翻来覆去,始终没能想明白,究竟曹军之中有什么人姓程,还是如此一名凶悍将领。

就在陈焉犹豫的时候,只见那骑兵猛地变阵,其中一名头发花白的将领策马出战,他看上去恐怕已经五十岁了,年纪比贾诩只大不小,鬓发如银,面目坚挺,陈焉从他的气质便能看得出来此人乃是一名儒将,不仅谋略果然,胆识不错,恐怕武艺也是一流。

陈焉凝神细看,只见这些骑兵队伍战马的马蹄之上都是裹着一层布。

“难怪他们能够在雪地之中快速奔驰,看来诀窍是在这里……我倒是有些大意了……”

陈焉心中低声说道,这才明白了他们能够在雪地之中奔驰的奥秘。

只见那名老年儒将策马上前,指着陈焉问道:“你这小娃娃,便是陈焉?”

陈焉听在耳中,只觉得这家伙说话有些不中听,当即有些恼怒,但是却又觉得此人的气质惊人,令他心中生出了敬仰。

复杂的感觉令陈焉有些语无伦次,当即不答反问道:“你是何人?”

那头发花白的儒将听陈焉口无遮拦,倒是并不生气,而是呵呵一笑,当即答道:“我乃程昱!”

“程昱?!”

陈焉脱口而出,心中终于想起了曹操军中原来还有个人,那边是程昱,独立支撑东郡三城不被吕布吞并,后来又在官渡之战之中起到决定性作用的程昱!

而真zhèng

的程昱,竟然是这个样子!

竟然是一个文武双全,虽然年岁有些大,但是却仍是一身杀气的宿将!

而这程昱,竟然就是夏侯渊苦苦等待,一直令他站在北海城楼,在大雪之中苦苦等待的救世主!

陈焉听到这里,心中忽然一冷,此时自己不过是带着步兵,而程昱则是统领着骑兵队伍,这一仗,恐怕并不那么好打。

原来曹军麾下,还是有如此强悍的对手!

想到这里,陈焉猛地皱起了眉头,低声回头对张辽说道:“文远将军……准bèi

结阵!”

话音未落,那一边程昱猛地扬起了手中的宝剑,高声喊道:“将士们,全军突击!绞杀陈贼!”

此言一出,三军士气如虹,程昱的军队乃是从东郡赶来,此时整个兖州除了濮阳之外便是东郡三城仍在曹操的掌控之中,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程昱居功至伟。

这位在《三国演义》之中出场次数并不多的谋士,其实竟然是这样一位虎狼角色,他不但没有谋士那种优柔寡断,一身的狠辣和歹毒恐怕比寻常武将都不遑多让,更有甚者,这家伙本身已经是个大杀神了!

看他眼中透露出来的灼灼杀气便能体会的出,这样一个人物绝不好惹!

难怪夏侯渊苦苦等候程昱出场,因为他的出场,这一场战斗恐怕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陈焉真zhèng

的对手,来了!

第548章 小巷撤离

雪和血,在这孤寂的北海城中,交织着一曲悲壮的安魂曲,当程昱到来之前,陈焉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成功了!

可是有时候成功和失败之间,往往只是一瞬间的变化,当程昱带着包裹着马蹄的骑兵开始冲锋的时候,陈焉明显感觉自己遇到的,是一个相当大的难题!

“快!文远,带兵撤tuì

!”

陈焉嘶声吼道,当即带着自己的士兵列阵迎敌。

陈焉的麾下此时全部是步兵,步兵想要克制骑兵,如果没有长枪阵的话,至少也要用长兵器,此时陈焉的士兵为了满足北海城中巷战的需求,佩戴的尽皆是短兵器,短兵器在骑兵面前,实在是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而陈焉心中更加明白,此时北海城地表已经大部分结冰,纵使没有结冰,也都已经被大雪覆盖,十分欠缺摩擦力,步兵在这样的战场上更是万万不是骑兵的对手!

果然,一经冲击,陈焉的整个军阵都开始大面积的后撤,更可怕的是,这并不是一场有组织有规模的后撤,而是彻底的溃退!

陈焉和张辽看在眼中,都是同时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

陈焉更是连忙招呼张辽,让张辽带着自己的部下暂且撤军!

可是张辽乃是陈焉的死忠,又如何能够放下陈焉,自己撤tuì

呢?

陈焉见张辽始终不动,心里头也是着急得很,他一边长戟挥舞,用自己仅有的长兵器优势去攻击程昱的骑兵部队,一边高声喊道:“文远放心,程昱的队伍伤不到我,你快快撤tuì

,快快撤tuì

!”

张辽听到这里,终于算是狠下了心,他知dào

此时若是不能够当机立断的话,恐怕真的会全军覆没,陈焉的武艺此时几乎已经不在自己之下了,张辽知dào

陈焉可以全身而退。

想到这里,张辽一咬牙,当即狠声说道:“弟兄们,咱们撤!”

此言一出,陈焉雪白色的大军如同潮水一般退去,呼啦啦一下子震天动地,远处程昱看在眼中,心里冷笑,当即一挥手中长剑,长剑如同令旗,将自己麾下的骑兵调动,竟然分开左右两翼,向着陈焉余下的部队包围而去!

陈焉看在眼中,知dào

这程昱果然毒辣,他恐怕早已经料到自己要留下断后,因此故yì

让张辽退走。

张辽手下的士兵人数成千上万,若是有张辽在此,程昱决计不容易将陈焉包围,而若是张辽撤军的话,那么陈焉就会轻而易举的被程昱包围。

等到程昱的骑兵剿灭了陈焉,再去追赶张辽,那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在雪地之中,步兵速度再快,也万万跑不过装备精良的骑兵。

想到这里,陈焉背脊生出冷汗,头皮发麻,这可怕的程昱,果然是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陈焉陷入险境,但却越战越勇,眼看着骑兵队伍就要将自己的士兵部队包围,陈焉不但没有失了方寸,反而是越战越勇,当即一声怒吼,高声喊道:“将士们,咱们擒贼擒王啊!”

此言一出,士兵们都是领会到了陈焉的意图,陈焉本来就是个骁勇之人,他上阵杀敌往往都是直奔主将,无论是军阵之中还是对抗丹鼎教派的焚火大阵,陈焉向来都是擒贼先擒王!

此言一出,士兵们呼啦啦不退反进,都是向着程昱所在的方位冲去!

程昱看在眼中,心里暗自冷笑道:“好一个陈焉,实在有些糊涂,我这里兵力最强,你如何能够擒贼擒王?”

想到这里,程昱有些得yì

,但是转瞬之间他却忽然开始瞳孔收缩。

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士兵都中了陈焉的奸计!

程昱的骑兵本来都是向着陈焉包围而去,陈焉这一句“擒贼先擒王”喊出来之后,整个骑兵队伍方寸大乱,他们虽然知dào

此时的陈焉不过是步兵,但是却仍以为陈焉有能力击杀了他们的统领程昱!

这是他们万万不愿意的,因此这些骑兵护主心切,都是调转了马头,向着程昱而去,而这一下便正中了陈焉下怀!

骑兵们阵型一动,包围圈立即瓦解,陈焉远处看到了一处小巷,小巷之中恰好便是可以藏身的地点,陈焉纵声长呼道:“将士们,咱们先去巷子之中!”

陈焉的麾下倒是与他心有灵犀,虽然做出了擒贼擒王的架势,但是陈焉一声吼,众人立即掉头向着小巷飞速窜去,陈焉的步兵虽然速度不快,但是灵活性比起骑兵强的很多,他们调转身子便能奔驰,而程昱的骑兵部队却一下子找不着东南西北,互相冲撞阻碍,一时间乱作了一团!

好一个声东击西,简单的战术在陈焉这里竟然运用的如此出神入化!

程昱看在眼中,不由得连连捶腿,本身是个煮熟的鸭子,奈何忽然就飞了?他一张坚毅的脸上胡须飞扬,高声喊道:“快快围住他们,莫让他们跑了啊!”

可是陈焉的士兵此时动如脱兔,他们都知dào

万一被围,必定是难以逃脱的结局,因此人人奋勇当先,不一会儿竟然鱼贯而入,都已经进了小巷之中。

陈焉也是飞身跟上,此时陈焉武艺过人,轻功也甚了得,只见他身后一串白雪纷飞,他已经藏身于巷子之中。

陈焉奔行过来,轻轻喘息,回头望着身旁的士兵,低声问道:“可曾还有弓箭手?”

话音未落,那边立即有一名背着弓箭的将校回应道:“回禀大司马,咱们还有弓箭手四百人!”

陈焉点头表示欣慰,问道:“弓箭还有多少?”

那将校立即答道:“每人少说还有三十支羽箭!”

陈焉细细思量,脸上露出了欣慰笑容,说道:“留下弓箭手和五百名刀斧手,剩下的向城外退散……”

说完这话,陈焉忽然想起一事,又继xù

说道:“对了,出城之后立即通知黄忠和许褚,说情况有变,让他们放qì

伏击!”

此言说完,远处便立即有人传来了“得令”之声,陈焉军中的阶级分明,陈焉发号施令,立即便有下一级的军官负责接应。

第549章 潜伏

陈焉指挥若定,关键时刻当机立断,众人不敢违逆,除了四百名弓弩手留下待命之外,陈焉和五百刀斧手严阵以待,剩下的士兵立即在夜色之中匆匆离去。

此时若是陈焉判断不错,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此时乃是冬天,冬天北方夜长,也正因为这深夜作为庇护,陈焉军队才能够快速撤tuì



此时程昱策马已经来到了小巷之外,他面色凝重,当真意识到了这陈焉是个难缠的对手,恐怕比起吕布来讲陈焉都丝毫不遑多让,此时整个北海城中都被大雪覆盖,而程昱将战马马蹄裹上布匹正是很好的应对方法。

然而就算程昱克服了大雪这一困难,而小巷之中骑兵无法冲锋这一毛病却是程昱短时间之内不能够克服的,陈焉很快便找到了程昱这个弱点,并当机立断,加以利用,如此的反应,算得上是惊人了。

程昱一张老脸愈发难看,他知dào

此时若是耽搁恐怕更加棘手,想到这里,他猛地一挥手,对着前锋部队说道:“你们快快冲过去看看,动作要快,千万别让陈贼站稳了脚跟!”

前面的骑兵不敢违抗,当即策马扬鞭,便向着小巷冲去。

轰隆隆马蹄声早已经告sù

了陈焉敌兵接近,陈焉看在眼中,微微冷笑,猛地一挥手,说道:“放箭!”

就在陈焉话音说出的时候,程昱的骑兵部队正好冲到了小巷巷口,便在此时,箭如飞蝗,那些骑兵怎能意料到陈焉早已经严阵以待,此时都是大吃一惊,各个猝不及防,一下子都成了活靶子!

只听惨叫声,悲鸣声不绝于耳,惨叫的是士兵中了箭矢,不是翻身落马便是毙命当场,哀鸣则是战马也难以幸免于难,有些更惨,几乎是首当其冲。

这一轮弓箭射过,陈焉耗费了大约三分之一的箭矢,但是却直接屠杀了程昱的先头部队,小巷太过狭窄,虽然程昱的骑兵部队人数不少,但是却无法同时冲入,陈焉利用了这一优势,成功阻碍了他的第一轮进攻!

程昱本因为陈焉乃是借着小巷的狭窄已经逃跑,谁能想到陈焉竟然是步步为营,竟然留下来截杀,这一下子莫名其妙的损失了骑兵部队,令程昱恼怒不已。

“好一个陈焉,的确有几分胆识!”

程昱虽然大怒欲狂,但是仍是不忘了称赞对手,看得出来这老爷子也是颇有胸襟气度之人。但是光有胸襟气度没有用,此时陈焉一番掩杀令曹军尸横遍野,骑兵的尸体已经将小巷的路口封住,这时候程昱要是再想进去,可就是千难万难了。

想到这里,程昱连忙反应,当即叫来一个曾经在夏侯渊手下任职的将校,问道:“这条小巷尽头在何处?共有几个出口?”

那将校闻言立即答道:“回禀程公,小巷另外还有两个出口,一个在南,一个在东南。”

程昱闻言点头,此时陈焉的大军大部分已经撤走,剩下的兵力并不算多,绝对不会能够和自己的骑兵队伍抗衡,想到这里,程昱当即一挥手:“兵分两路,咱们包抄!”

此言一出,麾下骑兵立即奔腾而去,战马“希律律”嘶吼追风,一时间杀气腾腾。

小巷之中陈焉侧耳听到了程昱的骑兵队伍忽然开始动作,他眉头一皱,大约已经猜到了程昱的想法。

“好个狡猾的家伙,竟然要围剿我们……”

想到这里,陈焉眉头立即拧成了一个川字,他心中明白此时自己遣走了大部分士兵,此时凭借他手下的五百刀斧手和四百弓箭手,恐怕实在难以正面突围。

“此时能够等待的,就是奉孝他们及时救援了……好在天还没亮,此时程昱绝对不能够强行冲进来……”

考lǜ

到夜色的庇佑,陈焉心中稍微踏实了些,但是陈焉这是第一次来到北海,自然对北海城的构造并不清楚,这一条小巷看上去不过三里长,他真的不清楚这条小巷有多少出口。

不过眼看着前面的道路已经被程昱骑兵的尸首给填满,骑兵应该冲不进来,既然如此,那么陈焉便可以藏身于小巷之中,等着自己的队友来救援。

张辽、关羽、黄忠……无论哪一个人,都有上将风采,绝对不会让自己多等的。

陈焉心中对这些人十分信任,正是因为这份信任,他才能够踏踏实实的来断后。

多亏这条小巷并不算长,陈焉又在其中,未过多久,陈焉便已经摸清楚了这小巷另外的两条出口,外面马蹄声仍在奔腾,可见程昱的骑兵队伍虽然马力强劲,但是似乎要跑的路程远远多过三里,因此此时还未到达。

陈焉身边的小将校有些担心,他低声问陈焉道:“大司马,咱们要不要冲出去,趁他们还没来?”

陈焉摇头说道:“胡闹,他们骑兵的速度是咱们的十倍,咱们若是出去,恐怕一会儿就会被追上,外面没有凭借,咱们这些步兵如何能够是骑兵的对手?”

那小将校自知失言,当即面红耳赤,不敢多说。

陈焉仔细端详了一下小巷南面和东南的出口,摇了摇头,当即将刀斧手和弓箭手平分两队,令这两队分别驻守着两个出口。

而就在此时,外面马蹄声渐渐大了,可见程昱的骑兵业已冲到了小巷出口。

只不过程昱似乎是因为方才吃了大亏,暂且不敢上前,骑兵只是在外面一直徘徊,渐渐听不到马蹄声隆隆,但是却能够听到嘈杂的议论声。

陈焉不是寻常贼人,乃是名震兖州的将领,更是大汉朝的大司马,若是他们轻轻松松便能在小巷之中将其绞杀,那么陈焉的名声也是白来的了。

而今程昱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知dào

骑兵冲锋陷阵威力无穷,但是巷战之中却是累赘的很,想到这里,他当即下令道:“东三营,下马持盾!”

话音未落,已经有一支骑兵队伍呼啦啦从战马上下来,这东三营看上去三千人左右,人数不少,都是佩戴着弯刀盾牌。

程昱看在眼中,点头表示满yì

,当即说道:“陈贼手下还有弓弩兵,他们此时就在小巷之中埋伏,不可用骑兵直接冲锋,尔等要先去探路,切记,不可贪功,不可轻进!”

第550章 巷战

陈焉此时潜伏在小巷之中,完全听不到外面的马蹄声,他心中警惕,知dào

程昱不会二次上当,这一次恐怕来的并不是骑兵。

小巷子地势的优势只在巷口,因为巷口狭窄,程昱根本无法发挥人数的优势,但是若是被他攻破了巷口,那么整个局势就要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因此陈焉的当务之急乃是守住巷口!

决不能让他攻破!

陈焉屏息凝神,仔细去听,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在这大雪地里,任何人踩在雪地上都难免会发出声响,便是轻功最好的武夫,也难免令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动。

更不要提一群武艺尚可,算不得好手的士兵们了!

陈焉听在耳中,已经知dào

来的人乃是一群步兵,既然来得是步兵,那么他们一定全副武装,这便再也不能用弓箭击破,更何况此时陈焉的弓箭手弹药不足,是要好好珍惜的时候。

考lǜ

已定,陈焉低声传令下去,“刀斧手,准bèi

上前!”

此言瞬间便传遍了两个巷口,一时间刀斧手呼啦啦站到了前列,陈焉麾下的五百刀斧手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各个都是虎背熊腰的强悍人士,这些人都是陈焉特意挑选出来用来在北海之中巷战肉搏的,若是近身作战,恐怕曹军的精锐都未必是对手。

更不必说程昱此时的步兵了,这些步兵本身乃是东三营的骑兵,程昱为了救援夏侯渊,特地轻骑奔驰,没有穿戴厚重的铠甲,此时他们虽然都佩戴着盾牌,但是毕竟身上只是轻身装备,全然不如陈焉的步兵穿戴齐全。

可惜这些士兵还以为自己能够顺利攻克陈焉,尚不知dào

危险就在前面……

陈焉闭幕凝神,站在南口的小巷前列,他耳朵之中听声辩位,知dào

这些士兵马上就要到了,虽然陈焉此时也已经是身经百战的将领,但是难免还会有些紧张,等到这些人走到近前之时,陈焉猛地一声大吼,高声喊道:“杀敌!”

此言一如,宛若半空之中打了个霹雳,将士们得到了陈焉的将领,一个个奋勇当先,陈焉此时乃是堂堂大司马,很少有身先士卒的机会,如今这个机会难能可贵,士兵们都想要在陈焉面前立功出风头!

要知dào

,如今风头正盛的先锋将领王单可就是陈焉从行伍之间提拔起来的,若是谁能够立得大功,保不齐就成了下一个王单!

程昱的士兵本以为迎头而来的乃是陈焉的弓箭手,谁知dào

只听一声爆喝传来,忽然无数威武雄壮的刀斧手吼叫着冲了上前。

这些士兵本来是骑兵,全然不将这些步兵看在眼中,可惜此时他们下了马,战斗力一下子就大打折扣,别说不是这些如狼似虎的刀斧手的对手,就是寻常的步兵恐怕也难以对抗。

陈焉挥舞着手中长戟,更是奋勇当先,程昱拍出来的千余人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巷口实在狭窄,这些人就算人数再多也只能一个一个上,而陈焉的刀斧手各个如同绞肉机,无论是谁上前都是被他们一刀一个,剁成了碎末。

陈焉看在眼里,更是士气大盛,他们稳稳占据着巷口的位置,一番厮杀,不知不觉渐渐已经到了天明!

程昱在外面看得真切,就是无法突入,巷战的确乃是攻城战之中最难熬的一战,程昱虽然一时间占不到便宜,但是倒也知dào

,陈焉这些人马绝技不能坚持一天。

可是程昱转念一想,这陈焉的大军还在城外,南城门已经被陈焉的投石车砸了个七零八落,根本无法抵抗陈焉军,自己若是在这里和他耗得时间太久,万一一会儿陈焉大军入城,自己岂不是要完蛋?

想到这里,程昱脸上冷汗流下,他不由自主的望了望远处的南城门,忽然隐约听到有马蹄声传来。

“该不是我的幻觉?”

程昱越想越怕,自己只觉得这马蹄声十分真切……

“这该是我自己吓唬自己吧,陈贼的援军没理由来的这么快啊……”

想到这里,程昱都开始怀疑自己的听力了,杯弓蛇影,陈焉竟然能将曹军的主力大将吓成这个样子,足以看得出来他的强横。

“程公,您是否听到马蹄声?”

当程昱自己犹豫的时候,身旁一名将校连忙说道。

程昱这才知dào

真的是有马蹄声传来,并不是自己因为惊慌过度而产生的幻听,此时天光大亮,积雪融化,一会儿若是陈焉的大军杀到,恐怕程昱的兵力难以抗衡,想到这里,程昱猛地一咬牙,望着还在巷战的东三营,高声喊道:“撤军!咱们撤军!”

东三营此时被陈焉的五百刀斧手弄得灰头土脸,早已经生出了知难而退的想法,听到程昱的命令,一个个如同遇到皇恩大赦,二话不说,撒腿就跑。

陈焉此时仍在小巷子之中浴血奋战,听到外面东三营的步兵呼啦啦一下子都往外撤,心中大喜,知dào

恐怕是自己的援军来了。

陈焉乘胜追击,手中挥舞长戟,高声喊道:“弟兄们,援军来了,援军来了!”

刀斧手们听到这消息,更是鼓舞无比,这一夜过得实在是一波三折,先是几乎将夏侯渊斩首,又遭遇了程昱的救援,之后被围困在小巷子之中,又幸而死里逃生,恐怕任何一场战役都远远没有今天来的痛快。

陈焉望着渐渐退去的东三营,一时间担心这不过是程昱的诱敌之计,没敢继xù

追击,他带领兄弟们仍是守在巷子口,不敢轻举妄动。

冬日的太阳暖暖照在众人的身上,这一场巷战下来,陈焉的五百刀斧手已经剩了三百,若是程昱继xù

攻打两个时辰,恐怕陈焉就再也守不住了。

陈焉细细一想,还真有点后怕,但是后怕之中,他忽然又听见了马蹄声隆隆的声音,这一次的马蹄声倒是陈焉熟悉的很,他与自己的战友心有灵犀,知dào

来的人乃是自己的人。

果然,不一会儿,只见一位将军款款到了巷口,他翻身下马,长髯抖动,躬身行礼道:“关云长救驾来迟,还望大司马赎罪。”

第551章 大雪封路

陈焉本以为来救自己的不是黄忠便是张辽,如何想到关二爷竟然亲自过来,惊喜之余,还有些惶恐,毕竟关羽乃是《三国演义》之中威震华夏的第一猛将,遍观整个三国历史,也不过只有区区一个关二爷罢了。

不过此时陈焉望着站在马下,对自己仍是一派恭敬的关羽,心中有了一种自豪感,曾几何时,陈焉不过是个刚刚穿越过来的怪模怪样,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人,如今他竟然能够得到关羽的尊敬,这是何等的快事!

陈焉连忙上前几步,将关羽扶起,说道:“不妨事,倒是麻烦云长将军来了。”

关羽连忙摇头说道:“这件事本身就是我们办事不利,程昱竟然从东郡奔袭过来,而我们却没有发xiàn

……”

说到这里,关羽不自觉的低下了头颅,看得出来关羽是个十分骄傲的人,而这种骄傲的人如果犯了错误,自己心中会首先看不起自己。

陈焉连忙摆手宽慰道:“曹操手下倒是有不少智谋高绝之人,难免咱们会被他们算计,不过日后咱们自当小心,避免再犯这种错误便好了。”

关羽听了这话,点了点头,算是放下了这件事情。

陈焉望着关羽,忽然想起了关羽和曹操之间的故事,他想到这里,不由得惆怅万分。

若不是自己突然穿越到了三国,恐怕李傕和郭汜还要上演一出长安乱,之后汉献帝东走,恰好遇到了当时在兖州落脚的曹操,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自然便成就了不世伟业,而之后击破刘备,关云长与曹操屯土山关公约三事,再加上之后的过五关斩六将,那也是千古的佳话。

而陈焉如今来了之后,不仅仅抱紧了汉献帝的大腿,更是夺下了三分之二个兖州,此时若是拿下青州,之后挥军西北,正好可以将曹操围困在濮阳,若是徐荣再从小沛出兵,恐怕拿下濮阳不是难事。

而这样一来,整个三国时代的格局恐怕就已经变了。

而此时的刘备与陈焉交情甚好,两人虽然刚刚认识的时候有一些磕磕绊绊,但是毕竟无伤大雅,陈焉将刘备捧成了皇叔,刘备自然也将自己最得yì

的上将关羽交给了陈焉,两人的关系,的确是十分不错。

可是后面的走势究竟会如何,陈焉也没有想过,以他对刘备的了解,刘备恐怕不是甘心久居人下之人,但是陈焉实在想不通刘备一个仁厚的长者,如何会与自己反目成仇。

“唉……以后的事情啊……以后再说吧……”

陈焉一声长叹,缓缓说道。

“大司马,您说什么?”

关二爷被陈焉这么一嘀咕,有些吃惊,他连忙问道。

陈焉倒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摆手说道:“没啥,没啥,不过是刚刚和他们打仗打的花了眼,胡乱说话。”

两人正说着,那边黄忠带着贾诩和司马懿过来了,再后面则是张辽和郭嘉,陈焉的主力部队一时间几乎都到全了。

贾诩听说陈焉一个人断后,急的直跳脚,看得出来他对陈焉的安危当真很在意,他连忙上前,细细打量了半天陈焉,终于长叹了一口气。

陈焉微笑说道:“怎么,文和先生,看我没有少胳膊少腿的吧?”

贾诩连忙笑道:“主公武艺惊人,那些个士兵自然不能奈何得了您。”

陈焉听见贾诩竟然偶尔还能拍拍马屁,心中更是温暖,不过一旁司马懿似乎若有所思,年轻的眸子之中闪现着深深思虑。

陈焉看在眼中,知dào

这家伙虽然年轻,但是却也是个毒辣的小子,当即问道:“二郎,你在想什么?”

司马懿微微点头,立即说道:“启禀大司马,我之所想,不过是这大雪……”

陈焉闻言立即拧紧了眉头,说道:“二郎所说,正是我军的症候所在啊……”

关羽和贾诩站在一旁,都是连连点头,看得出来,众人都是对这场大雪抱着悲观的态度。

的确,此时陈焉攻势如潮,曹军节节败退,正是一鼓作气的好时候,而突如其来的大雪,却直接阻碍了陈焉的脚步。

正说着后面郭嘉已经策马过来,此时白天雪地湿滑,郭嘉虽然骑马,但是因为马术不精,走起路来反倒是比步行还慢。

郭嘉见了陈焉,连忙下马,问道:“主公,怎么,众人为何面露苦色?”

陈焉还未说话,贾诩便低声叹道:“还不是这大雪……”

郭嘉闻言也是皱眉,可见人祸可以避免,天灾实在难以逆转,他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不过我看着大雪虽然大,恐怕也就是在青州一带,一会儿可以让探马去看看,是否只有北海大雪。”

陈焉听了这话,终于缓解了一些忧虑。

不错,若是只有北海城大雪的话,那么陈焉收到的影响很小,但是这里的曹军已经被陈焉击溃,因此并不存zài

影响继xù

攻打曹操的节奏。

但如果这场大雪已经到了兖州,甚至到了濮阳的话,那么恐怕陈焉的大军就算再顽强,也要暂且休息了。

虽然此时乃是乱世,但是乱世也没有寒冬作战的道理,一来交通不便,二来天寒地冻,将士们多有冻死,三来交通不便,无法长途奔袭,因此若是寒冬来临,无论是多大的血海深仇,都要暂且作罢,等到来年春暖花开之时再一并算账。

陈焉明白这个道理,知dào

一切强求不得,虽然他心中很想为吕布报仇,但是却不得已,只能暂且听从了郭嘉的建议,自己派出探马前去探路,剩下的人在北海城中稍作整顿。

刚刚拿下的城池,一切还未处理妥当。

安抚百姓,安排房舍,这些又要折腾好几天。

等到第三天的时候,出去的探马终于回来了,这些天大雪封路,探马也走得十分艰难,因此他们回来晚了,陈焉也并未责怪。

陈焉这一日正在外面查看粮草,便看到司马懿带着两名探子和贾诩匆匆过来。

众人脸上都是带着焦虑,陈焉已经预料到了事情的结果。

第552章 狗拉雪橇

“怎样?”

陈焉虽然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结果,但是仍是问了出来,他没有听到别人亲口告sù

他之前,都不是很愿意接受这个不好的事实。

贾诩面带犹豫,但还是开口说道:“回禀主公,情况不容乐观……”

“哦?怎么个不容乐观?”

陈焉似乎还抱有最后的希望。

贾诩摇了摇头,说道:“不仅仅是青州北部,便是兖州东部也下了很大的雪,这次降雪的面积十分辽阔,整个青州兖州一带已经被大雪覆盖了……”

贾诩语气凝重,内容专业的倒像个天气预报员。

陈焉听了这话,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要是真如同贾诩所说,那么别说攻打濮阳的曹操,就是出这个青州都很困难,虽然之前程昱将马蹄裹布的办法很奏效,但是这么大的积雪,整个军队的行军速度肯定会受到影响,便是这寒冷的天气都令人皱眉。

想到这里,陈焉甚至都怀疑程昱和夏侯渊到底是怎么从这一大片雪原之中逃出去的,他们乃是残兵败将,粮草接济不足,这一路上肯定死伤很多。

陈焉当即问道:“你们可曾见到过夏侯渊和程昱的残兵死尸?”

贾诩和司马懿都是眼前一亮,两人的确没有这层的考lǜ

,陈焉果然心细如发,竟然连这么细致的事情都想到了。

那两名探子听了这话,都是同时点头,连忙说道:“的确有,的确有,一开始还没有,但是到了五十里开外便有了很多尸首,看穿戴都是曹军!”

陈焉凝眉细思,想了一会又道:“他们乃是朝着哪个方向去的?”

探子连忙说道:“看方位应该是去濮阳的方向!”

陈焉听了这话,点了点头。

贾诩看到陈焉点头,连忙问道:“主公莫非是觉得东郡三城咱们有戏了?”

贾诩果然高明,仅仅从陈焉的一个动作和神态便已经猜到了陈焉的意图,陈焉点头露出愉悦表情,的确是和东郡三城有关。

东郡三城乃是曹操在兖州最坚实的根本,当年陈宫和张邈将兖州献给了吕布,曹操险些丢失了根据地,就是程昱、荀彧、荀攸和夏侯惇几个人拼死守住了东郡三城,这才让曹操有个依靠,没有全然丢了兖州。

如今曹操推到了濮阳,而陈焉又虎视眈眈,大军压境,整个兵锋所指乃是濮阳城,这便给曹操造成了一个错觉,以为陈焉乃是直奔着濮阳而去。

毕竟此时曹操杀了吕布,陈焉与他的仇恨不共戴天,仍和一个人都认为曹操会直接杀到濮阳去和曹操拼命。

就算是老奸巨猾的程昱都没有例外,他就是因为以为陈焉要去濮阳,这才先快快来到北海救援夏侯渊,之后又带着断了一条胳膊的夏侯渊向着濮阳而去,因为他知dào

陈焉乃是要去濮阳,这是他潜意识中已经认死了的。

既然如此,那么此时东郡三城的守备必定薄弱!

既然如此,那么陈焉如果发兵西南而不是西北,取东郡而不是杀向濮阳的话,那么曹操就会手足无措,丢掉他的依托。

想到这里,陈焉浑身热血沸腾,他只是望向了贾诩一眼,便能够判断出此时贾诩心中想的跟他一模一样!

好一个声东击西的计策!

便在此时,忽然司马懿低声咳嗽了一声,说道:“主公……主公……探子回报,咱们去往东郡三城的路上积雪尤甚,情况可不乐观啊……”

司马懿这话一出口,陈焉登时觉得脑袋上被人直接浇下来了一盆凉水。

在这寒冬腊月,尤为寒冷。

陈焉低头不语,贾诩也一时默然无语。

司马懿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给这两位都是泼了凉水,仍自顾自的说道:“然而这并非最严重的问题,最严重的问题乃是此时天气尚未够严寒,这大雪白天着了阳光便融化,晚上天气寒冷,便重新结冰,三天时光下来,从北海到东郡的路上都是冰晶,别说骑马,便是寻常旅人走路都有滑到的危险……”

贾诩一张面孔越听越难看,他不由得摇头问道:“那若是将战马的马蹄用布包裹上也不行?”

司马懿低声说道:“刚才两位探子大哥就是用这个法子,倒是还管些用,但是毕竟咱们不全是骑兵,再加上辎重车辆,如何能够在冰上行走呢?”

听到这里,贾诩却是全然没了主意,看来这三国第一毒士也不是什么都会。

便在此时,陈宫和郭嘉听说探马回来,也都赶紧凑了过来,众人一起讨论,却是都没有个好主意。

陈焉越想越烦闷,忽然心中一动,却是想起了一件事情。

那便是“狗拉雪橇!”

此时整个道路都已经被冰封了,只有马蹄包裹着布匹的战马可以在上面奔驰,人若是要步行的话都会大大降低速度。这是坏事,却也是好事。

好的事冰滑的很,这大大降低了摩擦力,若是陈焉让军中造出几辆大雪橇来,那么整个辎重的搬运和士兵的交通将不再是问题!

想到这里,陈焉眼前一下子亮了,当即问道:“咱们军中有牛车马车各多少?”

贾诩闻言一愣,众人也是一头雾水,都不知dào

陈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贾诩当即答道:“后勤事务乃是二郎再管。”

司马懿果然是天资聪慧能力过人,当即立即眼珠一翻,说道:“好说,咱们军中牛车共二百八十两,马车六百三十五辆。”

陈焉当即点头,随即又问:“那么这些车辆能够装下多少士兵?”

司马懿稍作盘算,立即得出了结论:“牛车每辆至少能乘十二人,马车能乘十人,这一共便是九千七百一十人!”

陈焉听着,心里倒是佩服司马懿心算的速度还挺快,想了一想,他问道:“那咱们还有多少骑兵?”

司马懿当即答道:“除了黄忠将军的三千铁骑归他自己管辖,剩下的骑兵攻击一万五千人。”

陈焉盘算了一下,自言自语道:“一万八千的骑兵,一万人的步兵……三万人,够了!”

众人被陈焉说的糊涂,异口同声问道:“什么够了?”

陈焉诡秘一笑,冲着众人眨了眨眼,说道:“拿下东郡,够了!”

第553章 改造雪橇

拿下东郡?

众人听到了陈焉的说话之后,都是以为他在吹牛,或是在开玩笑,反正决计不会是严肃的讨论,毕竟此时大雪封路,如何能够前往东郡?

然而陈焉的神色却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他一双眼睛之中虽然透着狡黠的色彩,但是却也并像是在骗人。

贾诩望着陈焉,心中实在有些迷糊,他自认为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但是此时也有点看不出陈焉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陈焉倒也并没有解释的意思,故yì

将众人扔在这十里雾之中,而后微微笑道:“二郎,咱们军中有多少刀?”

司马懿没想到陈焉直接问了自己,当即连忙回答了确切数字,陈焉听罢,点头表示满yì

,而后忽然带着司马懿转身离开。

这一下子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这陈焉不仅仅没有打算告sù

别人他的计划,还不告而别,这么贸然离去,似乎是胸有成竹,可是既然陈焉胸有成竹,那么为何不愿意告sù

众人他的计划呢?莫非他有什么担心?

可惜众人虽然心中都是颇有微词,但是谁也不敢说出来,连资历最老,人最聪明的贾诩都沉默不语,谁还愿意上前问个仔细呢?

众人尴尬之下,都是讪讪离去,只剩下贾诩和郭嘉两人面面相觑,都是有些疑惑。

贾诩此时年纪已经不小,外面大雪飞扬,贾诩更显得有些老态龙钟,他一双手笼在衣袖之中,脸上的表情暧昧不清,一双眸子看似已经浑浊不堪,但是却透露着难以察觉的敏锐。

而郭嘉虽然年轻,身体却差劲的很,此时天寒地冻,郭嘉仍是会不自觉的咳嗽几声,他一张面孔苍白如纸,但是眸子之中却透露着无尽的智慧,显然,也没有一个人会怀疑他的聪明。

郭嘉毕竟还是少年心性,沉不住气,先开口说道:“贾诩先生,您看主公这话……是什么意思?”

贾诩听郭嘉问得直白,心中似乎有些不乐意,但是他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将一双有些浑浊眼白较多的双眼紧闭了起来,低声哼唧了一会儿,缓缓说道:“主公是何等英才,如此的人物……我大半辈子从未见过……”

郭嘉听贾诩答非所问,也是有些尴尬,不知dào

这老家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他却又不好强迫追问,只得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等待着贾诩继xù

说话。

贾诩见郭嘉还挺能沉得住气,倒是也并未继xù

多言,反而是盯着一旁缓缓踱步的陈宫,问道:“公台,你觉得呢?”

陈宫一双三角眼十分锐利,若是贾诩和郭嘉两人长得十分平和的话,那么陈宫的相貌可以说的上是虎狼之相。

寻常人第一眼看到陈宫的时候,恐怕万万不会想到他是个计谋深沉的谋略之士,便是贾诩第一次看到陈宫,都差点看走眼了。

而如今面对陈焉留下来这一句哑谜一般的话,贾诩和郭嘉竟然都是将这个问题抛给了陈宫。

陈宫眯着一双三角眼睛,微微有些不满,但是没办法,谁让他是最后一个投靠陈焉的谋士,他的资历比起两外两个人来讲实在是有些低。

于是他缓缓说道:“主公不是说的很明确吗,他要去攻打东郡……”

话音未落,郭嘉便有些不同意,说道:“公台先生,你本是兖州人士,你当知dào

这东郡三城乃是曹操的依靠,更是距离这里颇为遥远,虽然此时程昱已经带领大军向着濮阳而去,可是咱们想要从大雪之中突击到东郡,仍是十分困难啊!”

陈宫点了点头,郭嘉的问题正是他们几个人想不明白的问题,陈焉又不是傻子,他理应知dào

自己无法再大雪之中突击到东郡城下的。

但是陈焉仍是自信慢慢,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三位谋士想到这里面面相觑,一下子明白了其中的诀窍。

陈焉之所以自信满满的离开,并不是因为他想到了如何攻破东郡的法子,因为东郡的守护神程昱已经起兵向着濮阳而去了,他之所以露出了自信,乃是因为他想到了赶往东郡的法子!

所以他带走了司马懿!而今的“军需部长”!

三名谋士竟然同时想到了这个关键,想到这里的时候,三人不由得都是一声“哦!”

而就在此时,三人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了一声稚嫩的喊叫声:“这太神奇了!”

众人听得分明,这乃是司马懿的声音。

司马懿这孩子虽然还年轻,但是老成的很,很少能够听见他高声呼喝,而今听到他这么兴奋的呼喊,众人心中明白,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令他激动的事情。

果然,等到贾诩、陈宫、郭嘉三人上前的时候,却忽然看到远处的空地上,一辆牛车的四个轮子被撤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

郭嘉望着眼前的情况,有些不知所措,为何这大战紧张之时,司马懿和陈焉两人竟突然将车给拆了……

但是等到这残破马车前面的战马开动,郭嘉和身后的贾诩和陈宫却一下子愣住了。

只见战马轻轻一走,后面没有轱辘的牛车却忽然飞速跟着动作了起来,如同后面有人再推。

而那牛车经过的地方,地上却只有两条狭窄的痕迹!

狭窄的痕迹在已经结冰的雪地上显得尤为显眼,贾诩他们看得真切,那是刀锋的痕迹!

而司马懿此时瞪大了眼睛,仍是在惊叹于眼前的创作,他指着那辆牛车,震惊的说道:“那下面,下面放着刀,主公说,那是冰刀!”

众人随着司马懿的指引去看,只见牛车下面本来应该是车轮的地方绑着一排刀,这刀前后两排,每排四把,竟然也能够将牛车撑起,只是看上去有些滑稽。

远处陈焉抱着手望着这里,脸上全都是得yì

之色,他不过稍加改造,看上去就已经解决了冰天雪地,道路不通的难题。

而东郡,恐怕不需yào

三天的时间,就能够到达。

这正是陈焉所希望看到的,而同时却也是曹操最难想到的。

第554章 濮阳慌乱

陈焉这一创造本来平淡无奇,不过是现代社会人尽皆知的雪橇雏形。雪橇这一发明究竟起源何处也是说法不一,有人说起源于英国,亦有人认为乃是瑞士发明创造,不过创造时间都被锁定在了十八世纪之后。

这一交通工具自然不必想,乃是发明与冰天雪地之处,中华大地幅员辽阔,北方至寒之处有所建造也是很有可能,但是在陈焉此时所处的东汉末年,这东西肯定是个无人知晓的罕见之物。

雪橇原理亦很简单,因为冰面行走,摩擦力本就很小,而冰刀的存zài

既可以进一步减小摩擦力,又可以保证雪橇在行进的过程之中不会偏离轨道,实在是一举多得。

如今从青州到兖州东部都已经被大雪和结冰覆盖,这一交通工具无疑排上了很大的用场。

陈焉望了望自己的成就,又看了看呆在原地的众人,有些像孩童一般的兴奋和得yì

,微笑道:“怎么样,有了这东西,咱们是不是可以轻骑突进,马上到达了东郡三城?”

贾诩等人面面相觑,一下子被陈焉的创意所折服,虽然这东西并非陈焉自己的发明创造,但是活学活用,也足以令众人咂舌。

尤其是司马懿,他亲眼目睹了这怪异交通工具的产生,此时震撼之情可以说得上是难以言表,他一双眼睛已经直了,可见虽然他平时少年老成,此时对陈焉也是由衷的敬佩。

郭嘉渐渐从震惊之中缓过劲儿来,哈哈笑道:“主公,由此神器助阵,相比咱们很快便可以拿下东郡了。到时候整个兖州便只剩下濮阳负隅顽抗,就算曹操再强,恐怕也没有回天之力了。”

陈焉听了这话,眼神之中露出自信神采,可见他对拿下兖州很有信心。

……

就在此时,距离北海千里之外的濮阳之中,一名红袍中年将领缓缓站直了身子。

他便是此时濮阳城的主人,刚刚擒杀了吕布的曹操,而此时,他名头上还挂着“兖州牧”的名号。

曹操的头发此时已经斑白,年过四十的他外表显露出了与自己年纪不不相符的苍老,尤其是这几天,这苍老更是难以抑制的传来。

曹操来回踱步,显然是心神不宁,本来他雄踞兖州一半以上的土地,并且拿下了青徐,谁知在陈焉疯狂的反扑之下,如今的曹操便只剩下东郡三城和濮阳一地了。

这种落差的感觉,足够让他浑身难受了。

更何况曹操本身就是个斤斤计较之人。

“主公……您,吃些东西吧?”

一旁一位面容英俊,浑身透露着出尘之气的谋士缓缓说道,他语调平和,不急不缓,让人心中说不出的舒服。

这人不消说,自然是荀彧了,整个天下,恐怕也就是只有荀彧有这一种魅力,而且恐怕也只有他,能够在曹操心神焦躁的时候劝他进食,还可以不惹怒此时焦躁的曹操了。

曹操回头望着荀彧,虽然眼神之中仍是有怒火和躁动,但是他说话的语气却显然平和了很多:“文若啊……”

只听曹操缓缓说道,语调苍凉,像是个老头子,“德谋和妙才,什么时候才能到咱们这里?”

德谋便是程昱,妙才自然是夏侯渊,此时夏侯渊被陈焉击溃,并且砍掉了一条胳膊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濮阳,只不过冰天雪地,夏侯渊和程昱的大部队显然还没能过来。

千里疾行夏侯渊,如今被砍掉了一条胳膊,恐怕也千里疾行不起来了……

而曹操与夏侯渊乃是同胞兄弟,兄弟同心,夏侯渊先是被击溃,又被砍掉了胳膊,曹操心中的痛苦自然可想而知。

荀彧看见曹操一脸的沧桑,也是痛在心中,当即缓缓说道:“快了,快了,应该今天晚上他们便要到了……”

曹操听了这话,长叹了一声,浑身微微一颤,可想而知他心中的痛楚。

一阵沉默之后,曹操忽然挥了挥手,说道:“文若,这些天你的辛劳不比我少,快去休息吧,一会儿我自己会吃些饭菜的。”

荀彧听了这话,心中也明白曹操的良苦用心,心中一阵感动,点了点头,默默地退了出去。

曹操望着荀彧清瘦的背影,缓缓叹了口气,低声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追问一般说道:“文若啊……这一次,咱们怕是撑不下去了吧?”

天色转眼已经晚了,可惜曹操桌上的饭菜仍是一动没动,曹操虽然坐在房中,一双耳朵却仍是竖着,他心中焦急的等待着夏侯渊和程昱的消息。

直等到太阳落山,明月东升,忽然外面传来了喧闹之声,之后一人洪亮的声音高声喊道:“程昱先生、夏侯将军进城!”

本来败军之将入城,万不可如此大作声势,毕竟败军之将乃是丢人之事,切不可大作宣扬,只不过因为曹操过分担心夏侯渊的安危,因此特地嘱咐道让别人注意,这两人的军队进城之时要大声通报。

听到这这个声音,曹操便如同是惊弓之鸟,一下子从自己的座位上弹了起来,之后他匆匆穿上了鞋,快步向着门外跑去!

终于,终于回来了!

等曹操奔跑到外面的时候,却看到人影晃动,程昱和夏侯渊周围已经围满了人,此时程昱仍是骑在马上,但是夏侯渊却静静躺在马车之中,人群拥挤,曹操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

“主公来了!”

“主公来了!”

众人看到曹操,连忙让出了一个位置,其中两旁摆开,乃是夏侯惇和曹仁站在最前。

程昱翻身下马,在战马一旁跪下,苍老的头颅重重扣在地上,低沉着嗓音缓缓说道:“败军之将程昱见过曹公,愿主公重责!”

曹操听见这一声音,一张面孔瞬间紧缩,眼眶微微有些红了,连忙一弯腰,伸出一双手臂,将程昱托起。

他望着年迈的程昱,缓缓说道:“先生不必如此,若不是先生,某之族弟妙才死无葬身之地也……感谢先生厚恩!”

第555章 曹昂的演说

程昱此时本是败军之将,自然心中有愧,他虽然这一次救援夏侯渊,面对的乃是实力强dà

于自己的陈焉仍能全身而退,已经十分不易,但是毕竟还是输给了对手,程昱的心中难免愧疚难当。

而夏侯渊乃是曹操的族弟,在曹操心中的地位可想而知,此时程昱未能保全夏侯渊,又是一件愧事,没想到曹操不仅丝毫没有怪罪,反而还感谢程昱的恩德,这让程昱心中十分不好受。

既有羞愧,又有感激,兴许这边是曹操的用人之道。

而曹操显然并没有在程昱这边耽搁太多时间,稍作寒暄,曹操便向着夏侯渊所在的马车而去。

此时夏侯渊因为仓皇逃窜,马车便连简单的遮挡篷子都没有,除开一个桌板之外,只剩下四个轱辘,夏侯渊裹着厚厚的棉被,面色苍白,躺在车上。

若不是军队之中配有良医,恐怕此时夏侯渊早已经是个死人了,天寒地冻,再加上失血过多,夏侯渊这一次真的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不过也多亏天气寒冷,夏侯渊的伤口并未感染,曹操快步走上,只见他右臂上齐肘而断,半截胳膊已经失去了踪影,伤口此时外面的鲜血已经凝固,看不出来是自然凝固还是因为天气太冷结了冰。

此时的夏侯渊处于游离状态,一双眼睛似闭似睁。

曹操看在眼中,疼在心里,一双虎目不由得红了,他缓缓说道:“妙才……”

夏侯渊虽然此时已经几乎失去了意识,但是仍是从曹操的嗓音之中苏醒,他耳中听着自己兄长的呼唤,缓缓睁大了一双眼睛,继而看到曹操盯着自己,他情急之下,猛地动了动自己的身子,看样子想要坐起来。

曹操连忙伸手上前扶住,低声喊道:“不要动,不要动。”

夏侯渊见自己丢失了城池,曹操仍是对自己十分照顾,心中有愧,双目之中浊泪滚滚而下,他低声说道:“孟德……孟德……我,我对不起你!”

此时夏侯渊声音嘶哑,几乎已经听不见他发出的声音,因此他呼唤曹操的表字,要一连说两遍才能够说得清楚。

曹操听在二中,更是心如刀绞,他眉头紧皱,缓缓说道:“这不怪你,这不怪你,陈贼本就十分难缠,都是我贪心不足,非要去占领徐州,若不是我的决策失误,妙才你也不必……唉……不必如此……”

说到这时,众人都是哽咽难言,曹操这一次从统领青徐到兵败如山,所用时间不过一年而已,事情变化太快,沧海桑田,往往只在一瞬之间。

夏侯渊听着曹操亲切的话语,心中更是难受,他偏过头来,看了看自己曾经南征北战的右手,这一只手曾经使得曹家数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快刀,更是让沙场上无数能征善战的将军闻风丧胆,只是如今,这条胳膊空落落的,像是冬天折了的枯枝。

毫无疑问,此时的夏侯渊,已经全然是个废人了。

想到这里,夏侯渊更是嚎啕大哭了起来,将士们无不愕然。

他们只见过威风凛凛,耀武扬威的妙才将军,他们何尝见过此时在众人面前嚎啕大哭,如同一条丧家之犬一般的夏侯渊!

夏侯惇听见自己的兄弟竟然成了这样,更是恨得咬牙切齿,他如今只剩下了一只眼睛,但是这一只眼睛仍是十分凶恶,杀气腾腾。

他缓缓走上前来,一把拉住夏侯渊唯一剩余的左手,厉声说道:“妙才,大丈夫但有一息尚存,便不能轻言放qì

,此时咱们不过是被陈贼砍了一条胳膊,日后定要让他加倍奉还!”

夏侯惇这一只眼睛乃是当初被吕布麾下的曹性在濮阳城射瞎,如今吕布已经死了,只剩下陈焉是夏侯惇的刻骨仇人了,此时夏侯渊又惨遭断臂之痛,夏侯惇心中对陈焉的仇恨更是深刻。

但是夏侯渊此时万念俱灰,一个没有右手的将军便是连马都无法骑乘,还要如何去让陈焉加倍奉还?

这岂不是一句笑话?

因此此时夏侯渊仍是嚎啕大哭,丝毫没有因为夏侯惇的劝解而有丝毫好转。

便在此时,忽然不远处一个阴沉的声音缓缓传来:

“妙才叔父……”

夏侯渊听了这个声音,忽然冷静下来,再也没有刚才的那种情难自禁,他一双眼睛带着泪水,远远望去,只看到了一个瘦弱的背影。

那背影摇摇晃晃,缓缓向着这边走来,众人连忙呼啦啦让开一条道路,便是曹操,都亲自上前一步迎接。

来不人不是别人,正是曹操的长子曹昂!曹昂在左慈的帮zhù

之下,此时竟然已经可以凭借着一副拐杖行走,虽然走的速度十分缓慢,但是此时的他却可以走路,实在是一件大好事!

可惜此时众人都沉浸在夏侯渊的伤痛之中,倒也并没有对曹昂的好转太过激动,不过看到曾经双腿连动都不能动一下的曹昂竟然可以走路,都令众人心中一震。

曹昂缓缓向前走,走到曹操面前的时候,曹操试探的伸出了手,想要搀扶一下,但是却被曹昂礼貌的拒绝了。

曹昂缓缓走到了夏侯渊面前,伸出手来,从夏侯惇手中接过夏侯渊的手,继而说道:“秒才叔父,之前我被吕布打成重伤,双腿失去知觉,我觉得我这辈子几乎完了……”

此言说完,三军震动,众人都是深知曹昂的经lì

,因此他此时说出自己的经lì

,更具震撼力和说服力。

只听曹昂继xù

说道:“当时我也觉得我这辈子没有复仇的希望,吕布当时虎踞徐州,天下无dí

,而我却只是一个连站都站不起来的残废。”

众人进而动容。

夏侯渊一双眼睛都开始炯炯发光起来。

曹昂仍是继xù

说道:“而如今呢?如今我站在这里,便已经顶天立地,而那吕布又在何处?!已经成了一抔黄土!”

此言一出,众人更是哗然,曹昂说的句句震慑人心,短短几句话,已经令夏侯渊重拾了信心和勇气,完全没有之前那一股子颓唐。

可是就在此时,忽然一人低叹一声,说道:“吕布此时……恐怕还不是一抔黄土……”

第556章 真假吕布

这话一出,众人都是哗然,便是曹操都是神色大变。众人向着说话之人的地方望去,只见程昱身边一名将领铁青着脸,默然站在一旁。

这人不是别人,乃是悍将李典,看得出来,刚才那一句话就是出自他口。

李典见众人都是同时望向了自己,不由得有些尴尬,但片刻之后,他便恢复如常,继xù

解释道:“当时陈焉率军攻打北海,我麾下的战士说他们曾经看到了……看到了吕布!”

话音未落,曹军立即炸开了锅,这些将士当初都是参与攻打过下邳的人,他们之中大部分都亲眼看着曹操将五花大绑的吕布系在了战马背上,又亲眼看着那匹战马朝着陈焉奔跑而去。

奔跑之中,吕布的脖子被绳索拉紧,他疼痛难当,惨叫震天,直到最后绳索太紧,将吕布的脖子渐渐拉长,甚至让吕布都无法继xù

呼喊……

结果自然不必说,吕布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万万是不会有生还的道理的,无论什么人,在如此的酷刑之下都绝对难逃一死,吕布也绝不可能例外。

但是此时李典竟然声称自己麾下的将士见到了吕布?岂不是信口开河?

曹操听罢,一张本就已经苍白的面孔变得更加没有血色,他缓缓上前,厉声质问李典道:“谁说的?那几个士兵看到了吕布,叫他们出来!”

李典不敢怠慢,当即朝着身后招了招手,看得出来,李典早已经对他们进行了盘问,因此曹操只要一提要求,这些士兵立即便走了上来。

只见来的士兵共有三名,其中两个都是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剩下的一个大约年过四十,满头花白头发,步履也有些蹒跚。

曹操一双小眼睛目光炯炯,似乎可以将这些将士看个透,他的眼神在那两名年轻士兵身上扫了一眼,之后停留在那一名老兵的身上。

“你是否姓张?我记得当初去虎牢关讨伐董卓的时候你就已经跟着我了,对吗?”

曹操并没有急着追问吕布的事情,反而是先和这名老兵寒暄了起来。

那名老兵万万没想到曹操竟然还能够记得自己,激动之下,双目已经通红,他连忙点头,说道:“正是小人,正是小人!主公说的没错!”

曹操见那老兵态度激动,微微一笑,但是笑容之中却透露着不少严厉之意,他上前一步,低声说道:“既然是跟随我这么多年的将士,那么便万万不会是陈贼的细作,你详细告sù

我,你当真在北海城中看到了吕布了吗?”

那老兵被曹操一双小眼睛盯着,感觉浑身都如同坠入了冰窖之中,他不敢隐瞒,当即说道:“回禀主公,那一夜北海大雪,天寒地冻,月色却十分明亮……”

曹操眉头一皱,说道:“直接说重点!”

那老兵一个哆嗦,当即立即话锋一转,说道:“我当时驻守的乃是西南城门,我们弟兄们一共有五百人左右,我因为年纪大,资历老,弟兄们都照顾我,让我躲在最后头,陈贼已经破了城,转眼就要杀过来了……”

老兵因为过度紧张,亦有可能是因为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太过害pà

,此时说话不免有点语无伦次。

曹操这一次却并没有像上一次一样粗暴的打断他,而是忽然多了耐心,仔细的听着。

那老兵继xù

说道:“约莫是二更十分了,忽然前面的兄弟高声呼喊,我心中明白这说明陈贼已经杀过来了,心里紧张,正要上前助战,却又忽然听见有人喊吕布来了!”

曹操听到这里,一双眼睛早已经瞪得老大,看来看见吕布的人其实并不只是这三人,但是如今只剩下了这三名将士,可见当初一战,夏侯渊损失有多大!

老兵仍在继xù

讲述:“我老眼昏花,也有点害pà

,不敢太往前走,但是月色之中,我却看到陈贼的士兵里领队的人人高马大,一身装备与那下邳身死的吕布毫无二致!”

曹操点了点头,问道:“这人是骑马还是徒步?”

老兵当即答道:“是徒步,是徒步,并没有骑马,他手中拿着一支长戟,约莫丈二长短……”

说到这,曹操再一次打断说道:“丈二?吕布的焚天戟乃是短戟,不过有八尺长短,你确定此人手中的长戟有丈二长?”

那老兵连忙点头说道:“是丈二,不会错,立在地上比吕布还有长出一截!”

曹操眉头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并没有说出来,而是对老兵说道:“你接着说。”

老兵连忙继xù

答道:“那吕布不知dào

是因为身上有伤还是怎么,走起路来并不算快,还有些摇摇摆摆,但是却仍是勇力过人,我这边不过只有五百兄弟,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没过多久,就已经被杀的四散奔逃……我……我站在后面,侥幸逃过了一命……”

说到这里,老兵的头颅缓缓底下,看得出来他心中愧疚不已。

曹操心中自然也知dào

,一共五百士兵,全军覆没,唯独剩下了老兵一个,这老兵怕不是被吕布杀散,而是临阵脱逃。但是如今这老兵毕竟是从虎牢关的时候便一直追寻曹操的老人,曹操也不好意思当众戳破,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他听完老兵的叙说,点了点头,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又去后面问了问剩下的两名新兵。

可是曹操心中始终对这两名新兵不太信任,毕竟吕布复生,对曹操军中的影响十分不利,曹操怀疑这不过是陈焉在李典军中的细作散布的谣言罢了。

因此他先排查了一番这两个新兵的身份,确认他们不会是陈焉的细作,曹操方才进行了盘问,两人一个是城墙上的弓箭手,一个是李典军中扛旗的将士,都曾经见过一次吕布,描述也与刚才的老兵说的并无二致。

曹操通过一番盘查,终于知dào

了他们那天晚上见到的吕布的大略形象:

徒步,手持长戟约有丈二,身材并没有异常,只不过走起路来有些不协调,从未说过一次话,也没见过与陈焉军其他将领有过交流。

一番讨论之后,曹操望着身边的戏志才和荀彧、程昱三人,问道:“你们觉得,这吕布是否真的是吕布?”

第557章 制止谣言

程昱乃是距离这所谓的“吕布”最近的人,但是他当天晚上却没有机会见到这个传说中的“吕布”。此时曹操一问,程昱并不好表示什么,只是摇了摇头,脸上的肌肉牵动了一下。

荀彧也是沉默不语,他性格沉稳,这种事情在见到确凿证据之前他不会妄下定论。

而戏志才却轻轻摩挲着自己的胡子,缓缓说道:“我倒觉得,这吕布定然不是真的。”

曹操听了戏志才的话,眉毛往上一扬,眼神之中忽然露出了光彩,他问道:“哦?那么志才以为这个吕布是谁呢?”

戏志才缓缓说道:“首先,吕布在下邳城外被咱们杀死,这是千万人亲眼所见的事情,绝对不能有假,我这辈子虽然听过诈尸还魂,但是死人复生,还能够上阵杀敌,这种事情我却是万万没有听过……”

曹操点了点头,示意他继xù

说。

戏志才顿了一顿,继xù

说道:“其次,就算陈焉那厮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将吕布救活,但是吕布乃是陈焉的岳丈,更是堂堂一方霸主,岂有上阵杀敌,还做先锋,并且徒步的道理?”

这话说出来,又令戏志才的观点可信了一些。

不过话音未落,程昱咳了一声,说道:“当时北海城大雪,整个城池都被冰雪覆盖,骑兵很难移动,因此陈焉全军都是步兵。”

戏志才被程昱这么一提醒,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如此我便受教了。”

不过戏志才仍是没有因为程昱的否认便改变自己的观点,而是继xù

说道:“第三,吕布此人十分骄傲,刚愎自用,临阵斗将,从来都是吆五喝六,咱们三名军士却说吕布从未说话,一直沉默,这也是一个疑点。我恰好以为,这吕布乃是别人假扮,虽然外表相似,但是却并不能够说话,因为他的声音和吕布大大不同!”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稍稍显得信服,连曹操都连连点头,显然是同意了戏志才这一个说法。

戏志才仍是没有结束,继xù

道:“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最重yào

的问题,那便是吕布的兵器。吕布此人看家兵器乃是焚天戟,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吕布生平出征无数战役,从未用过别的兵器,而今吕布却忽然换上了一个丈二长的铁戟,岂不是露出马脚?”

众人闻言更是点头,曹操听了戏志才一番分析,心中宽慰,笑道:“志才所言不错,我看就是这么个道理。”

没想到此时荀彧忽然开口说道:“陈焉此人虽然年少,但却心思缜密,麾下更是有贾诩、郭嘉、陈宫这些机智之人辅佐,他们若是想要找人假扮吕布,定然会让他拿上吕布的焚天戟,骑上吕布的赤兔马,这样一来岂不是更加像吕布?为何这一次他们并未如此装扮,搞得似乎是故yì

让吕布露出马脚来……”

荀彧的分析丝毫不错,这话说完,众人又开始皱起了眉头,程昱尤其显得疑虑,眉头已经拧成了“川”字。

的确,陈焉若是想要找人假扮吕布,的确可以做的更好,为何非要弄出这么一个处处都是马脚的吕布来呢?这个吕布越不像吕布,反而越让人心中觉得诧异。

可是就在此时,曹操忽然高声说道:“唉!诸位为何不相信志才的分析?我看他所说不错,吕布分明在咱们眼前死去,莫非这死了的人还能复生不成?我看北海城中的吕布定然是陈贼找人假扮,绝对没有其他可能,此事就此作罢,明日我便遣人通告三军,再有妄加议论者,定斩不饶!”

荀彧和程昱本来还在思索此事,但是听到了曹操如此说话,都是立即打消了自己的想法,毕竟曹操既然已经下令,两人绝对不可再多填乱事。

不过倒也奇怪,曹操此人本来最多疑,北海出现吕布这件事情的确也是疑点最多,但是曹操似乎完全同意戏志才的说法,并没有任何异议。

这是正常的曹操绝对不会做出来的事情。

程昱和荀彧也都是玲珑心窍,立即都反应出来这是因为曹操不想让负面消息影响军心,所以才故yì

假装相信了戏志才的说法,毕竟此时曹操在兖州只剩下濮阳城一个据点,已经到了穷途末路,此时他们需yào

担心的,是整个陈焉军团带来的压力,而不是一个吕布。

就算吕布假死也好,真死也罢,对曹军的影响不过是雪上加霜罢了,曹操面对陈焉已经足够头疼,一个吕布并不会将这个头疼增添几分。

而这个关键时刻,负面的消息却是必须要杜绝的,因为曹操已经处于全面劣势之中,一丁点风吹草动,都会让曹操麾下的将士们人心思变,甚至叛逃。

所以曹操必须要杜绝吕布复活这个消息,哪怕他自己心中知dào

,这个消息很有可能是真的。

做完这个决定之后,曹操转身离去,将荀彧等人晾在原地。

程昱望着曹操远去的背影,忽然冷笑一声,望着戏志才说道:“你和主公倒是一唱一和,演了一场好戏啊!”

戏志才听了这话,脸上微微变色,忽然摇了摇头,苦笑道:“程公莫要挖苦我,这个时候,我也只能这么说了。”

程昱嘿嘿一笑,也不回答,自顾自的走了。

荀彧望着呆立原地的戏志才,说道:“志才,莫非你也觉得北海城中的吕布就是真zhèng

的吕布?”

戏志才又是一声苦笑,眼神之中光华渐渐褪去,低声说道:“陈贼虽然狡猾,也万万没必要假造出一个吕布来吧?再说那北海城中的吕布并未深入北海,若是陈贼想要乱咱们的军心,那么何不让吕布风风光光的大闹一场?”

荀彧听了这话,表情愈加沉重。

戏志才望着荀彧,忽然开口问道:“文若先生,你说……咱们还能不能挺过这一关了?”

荀彧没有说话,回答这个问题的,是他那一双湛蓝的眸子,平和而寂静。

第558章 突袭东郡

曹操既然已经确定了北海城中出现过的“吕布”乃是假扮的,当即便遣人派发告示,并且各个阵营前去宣传,濮阳城幅员辽阔,但是曹操办事效率极高,三天之内,整个城中便都已经知dào

了北海出现的是假吕布的这一消息。

曹操更是雷霆手段,特地颁布了一条法令,若是有人胆敢传言吕布未死的消息的话,立即杖刑三百!

杖刑三百,便是武艺最高强的武者恐怕都无法承shòu这么重的刑罚,曹军上下无人是想白白挨打的傻子,因此谁都闭口不谈吕布之事。

只是那当初被曹操盘问的老兵老张,偶尔半夜噩梦之时,会在床榻上不停呓语道:“是真的吕布啊……真的是吕布啊……”

……

转眼三天过去,濮阳城中的谣言也渐渐退散,夏侯渊在医师的细细呵护下,终于也有了好转的趋势。

曹操这一天正在州府处理政务,忽然外面脚步声传来,曹操听着这急切的脚步声,眉头不由得紧紧皱了起来,他一双小眼睛不安的向着外面望去,似乎在等待那人的到来。

此时荀彧就在曹操一旁,听见了脚步声也是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转头望着曹操,低声道:“主公,看来有事情发生了。”

果然,荀彧话音未落,外面的人已经进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曹操麾下的心腹谋士,荀彧的侄子荀攸。

本来荀攸乃是身处鄄城,负责东郡一代的事宜,如今竟然忽然出现在了濮阳,实在让曹操和荀彧都大吃了一惊。

曹操连忙站起身来,上前问道:“公达,你……你怎么回来了?”

荀攸此时脸色苍白,风尘仆仆,一看就是赶了长路来到了这里,见到了曹操,荀攸纳头便拜,当即说道:“回禀主公,陈焉……陈贼他突袭东郡,已取三城,此时,此时东郡已经尽数陷落!”

听了这话,曹操身子一抖,便是一旁的荀彧都开始有些站不稳了。

太快了!这是一件不可能是的事情。

别说东郡此时已经大雪封路,便是在寻常的时候,陈焉若是从北海直接冲到东郡,至少都要用好几天的时间,这一次本来就是大雪封路,交通困难,而陈焉竟然以骑兵的速度飞速攻下了东郡,实在令人震惊!

莫非陈焉全部都是骑兵?可是骑兵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又如何能够快速奔驰?再说,骑兵又如何能够攻开东郡的城墙?

疑点重重,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曹操一双小眼睛之中瞳孔渐渐收缩,实在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他盯着荀攸,再一次问道:“这消息是真的?陈焉真的攻下了东郡?”

荀攸苦叹一声,点头答道:“万万不会有错,陈贼前天便已经到了东郡,东郡士兵大多都去了北海支援夏侯渊将军,此时后方空虚,自然不是陈焉的对手,他带了约莫三万人马,各个彪悍,东郡弟兄措手不及,便被他趁虚而入……”

曹操听完荀攸的叙述,只觉得眼前一黑,头颅之中剧痛传来,仰天便倒。荀彧一旁看着,连忙上前一步,猛地支撑住曹操的身躯,低声唤道:“主公,主公!”

曹操当初只顾着让程昱出手救援远在北海的自己的族弟夏侯渊,没想到棋差一招,还是让陈焉占了便宜,乘虚而入攻下了东郡。

东郡本就是个不易防守的城池,若不是程昱和荀攸两人苦苦支撑,恐怕早已经落入了他人之手,如今程昱离开东郡,陈焉又是来势汹汹,也难怪这东郡会陷落。

只是不知dào

这陈焉究竟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能够从北海数天之内就迅速赶到东郡,实在是令人诧异的很了。

……

而就在此时,东郡城中,陈焉坐在一处枯树之下,正擦拭着手中带着血的长戟。

众兄弟们都已经陆陆续续进了城,这时东郡之中并无一战之将,更无计谋深重的谋士,因此陈焉攻打进来,丝毫没有浪费什么力qì



远处郭嘉眼角带笑,缓缓踱步过来,他一双鞋踩在雪地之上,发出刺耳但却欢愉的声音。

陈焉望着郭嘉,笑了笑,说道:“奉孝,如何,这雪橇可还好用?”

郭嘉连忙点头赞道:“好一个雪橇,这一次咱们奔袭过来,简直比乘坐马车还快,恐怕曹操这厮思前想后,也绝对想不出咱们是怎么过来的。”

陈焉点头微笑道:“不错,怕是他还以为咱们是用了法术飞过来的吧?”

两人相视大笑,都是十分开怀。

郭嘉似乎是笑得太过激动了些,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此时虽然只是初冬,但是因为几场大雪,导致气温骤降,郭嘉身体本身就不好,如今冷热交替,直接将他折腾病了。

陈焉看在眼中,心里担心。因为他始终明白郭嘉乃是个短命的天才,虽然天纵奇才,却难免身体不好,恐怕一不小心,就有夭折的危险。

关心之下,陈焉连忙说道:“奉孝,最近天气奇寒,咱们又经常长途奔波,实在是让你过度劳累,如今咱们已经将曹操合围在了濮阳,眼看曹操大势已去,不妨你先留在东郡休息?”

郭嘉听了这话,虽然还是在剧烈咳嗽,但是却连连摆手,说道:“不妨事,不妨事,我这是老病,与天气无关,主公万不可丢下我……”

一句话还没说完,郭嘉却再一次剧烈咳嗽了起来,这一次更是长久,让郭嘉整个脸都咳成了紫色。

陈焉连忙上前扶住郭嘉,心中痛惜,连忙问道:“当真没事?可是你已经咳嗽成了这个样子……”

想到这里,陈焉不禁又想到了血色古玉,本来这血色古玉乃是疗伤神器,正好可以抑制住郭嘉的咳嗽病,但是如今血色古玉用在了吕布身上,却无法继xù

治疗郭嘉了。

听着郭嘉的咳嗽,陈焉心中万分着急,曾经在学生时代,陈焉就一直为郭嘉的死感到万分痛惜,而今自己到了三国,并且还能够有幸结识郭嘉,陈焉真的不想让郭嘉年纪轻轻便英年早逝。

第559章 喜事成双

考lǜ

到郭嘉的身体问题,陈焉还是执意想要郭嘉留在这里修养一段时间,可是郭嘉却始终不同意,两人争执之中,贾诩和司马懿从粮仓的方向向着这边走来。

两人一起去探看东郡的粮草,却不想正好撞上陈焉和郭嘉俩人争执。说是争执,却不过是因为这俩人意见没能统一,互相磋商事情,毕竟陈焉乃是郭嘉的主公,郭嘉不好太过强势,到了后来都成了他的苦苦哀求。

贾诩和司马懿看见事情有些问题,连忙快步上前,问道:“主公,出了什么事情?”

此时郭嘉一直在和陈焉耗费吐沫,被贾诩打断之后,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刚刚停下,便又开始剧烈咳嗽了起来。

贾诩看见郭嘉这幅样子,已经大略明白了事情的起因经过,当即苦笑一声,问道:“看来奉孝的老病又犯了。”

陈焉也是无奈点头,一边仍在照顾狂咳不止的郭嘉,一边说道:“可不是,几年冬天似乎十分寒冷,这时候就已经下了一场大雪,奉孝身子骨单薄,我害pà

他若是跟着咱们再奔袭到濮阳城去,会身体不适,病情加重啊。”

贾诩点了点头,一面上帮郭嘉轻抚后背,一面说道:“奉孝啊,咱们这一趟已经完成了大部分,曹操此时已经成了强弩之末,虽然还有濮阳城,但是却也并没有什么难度,我想你可以休息一段,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便可以了……”

郭嘉咳嗽了一会儿,终于渐渐停了下来,他面色已经转成青紫,可见一通咳嗽之后有些缺氧,等他缓了一会,这才摇头说道:“可是我始终有些不放心,曹操麾下不乏智谋高绝的人,我在你们身边,也能多一份力量。”

贾诩见郭嘉仍是坚持,微笑摇头,说道:“奉孝,咱们如今为大汉朝平定天下,非是一天两天的功夫,我亦曾经像你这般年轻过,恨不得将所有事情一天干完,但是毕竟欲速则不达,咱们切不可为了眼前的事情,耽误了长久的大计。”

这话若是陈焉说来,定然没有什么说服力,毕竟陈焉此时的年龄比郭嘉还要偏小一些,但是要是由贾诩说来,那便是十分具有说服力的了,贾诩此时年近五十,已经是个垂垂老矣之人,他用长者的口吻对郭嘉说话,倒是真的说到了郭嘉心坎之中。

郭嘉虽然倔强,却也并不是蠢笨之人,他心中固然明白陈焉对自己的体谅和担心,也明白贾诩说的不错,这一次他当真有些动摇了。

陈焉看见郭嘉竟然开始接受这一提议,当即便说道:“对啊,奉孝,若是你这一次累趴下了,天下这么大,剩下的许多诸侯岂不是你都没机会跟我一起平定了吗?北方还有袁绍、还有公孙瓒、南面还有刘表,还有孙策,还有刘焉,西边还有张鲁,还有马腾……这么多个诸侯,难道你都不愿意随我去了吗?”

被陈焉这一番劝说,郭嘉终于开始动摇了,他缓缓摇头,说道:“不,这些人我自然还是要帮zhù

主公您一起去平定的。”

陈焉点头笑道:“这就对了,既然如此,奉孝且先在东郡休息几天,等到身体好转了,再去濮阳城也不迟嘛。”

郭嘉这才点了点头,艰难的表达了自己的同意。毕竟,在他心中看来,任何事情半途而废都是不好的,哪怕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允许自己多挺一天了。

就在此时,忽然不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陈焉光听步伐,便能判断出来的人是个武将。武将走起路来响声甚大,此时定然是有了什么重yào

紧急事情,因此脚步声尤为重,这是文官所不能够发出的声响。

果不其然,不一会众人便都看到王单喘着粗气从外面跑来,此时天气寒冷,王单看起来奔跑了老远,此时他满头大汗,口中粗气呼出来变成了白汽,在他脸前飞扬,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个老旧的蒸汽机车。

陈焉此时刚刚拿下了东郡,本以为曹操此时绝对没什么力qì

搞出幺蛾子来,但是看到王单找急忙慌的样子,陈焉心里还是敲起了小鼓。

“怎么回事,莫非发生啥大事了?”

陈焉连忙问道。

王单一张面孔也因为奔跑变成了红彤彤,他喘着粗气,脸上的神情却喜悦无比,他弯下腰来扶着膝盖,挥了挥手,说道:“主公……主、主公……好消息,好消息。”

喘息了一会儿,王单才平复下来,跪倒在地行了个大礼,一边说道:“启禀主公,关中……关中来消息了,天子喜得龙子,乃是伏皇后所出,另外,另外主母也诞下一子,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众人听到这大好消息,都是雀跃不已,郭嘉兴奋过度,又将头偏到一边疯狂咳嗽了起来。

陈焉听在耳中,心中虽然有兴奋的感觉,但是同时却也发愁了起来。

一方面吕玲绮虽然此时恐怕已经得知吕布已死的消息,但是仍是顺利产下婴孩,并且还是个儿子,无论如何,解了陈焉一桩心病,这的确是个大好的消息;但是另一方面,伏皇后却也生下了一子,这孩子虽然名义上乃是天子刘协之子,但是陈焉却是心知肚明,自己才是这个孩子的生身父亲。

日后若是此子平安康健的话,免不了会被立为太子,而陈焉却成了这太子真zhèng

的父亲。俗话说纸包不住火,到时候若是此事败露,陈焉的地位恐怕就危险了。

如此棘手的事情,搅得陈焉心神不宁,一时间呆立原地,都忘了庆祝吕玲绮产下自己的次子。

“主公,怎么您一点喜悦之情也无呢?”

贾诩一双犀利的眼睛望着陈焉,显然有些疑惑。

此时陈焉深陷焦虑之中,表情木然,实在不像是遇到了喜事,除开贾诩,众人也都是十分疑惑。

陈焉被贾诩这么一说,这才意识到自己表情不对,连忙露出笑容,高声喊道:“当然兴奋,当然喜悦,只不过想到我自己没能救下岳丈大人,心中难免担心日后如何面对自己的爱妻……”

第560章 兵至黎阳

这个解释倒是合情合理,看得出陈焉反应的确不俗,不过虽然在这样解释了,但是贾诩仍是觉得陈焉神情有异。

贾诩眼神犀利,自然看得出来陈焉听到伏皇后诞下龙子时候脸色剧变的神情,他表面上不露声色,但是脑海中心念电转,已经明白了些什么。

陈焉心中必定有鬼,要不然伏皇后产下皇子,陈焉为何大惊失色?

不过贾诩倒是个聪明人,知dào

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该知dào

,什么不该知dào

,因此他一双有些风霜沾染的眼眸只是半睁着,低声笑了笑。

陈焉自然不乐意在这个话题上多费功夫,看着王单还站在一旁,连忙说道:“对了,通知小沛的徐荣将军,让他收整一下,咱们两路进兵,去濮阳。”

王单听了这话,知dào

陈焉与曹操在兖州中的最后一站即将打响,心中激动,连忙一声“领命”,快步退了下去。

……

陈焉拿下了东郡三城,休整了共五天,五天之后,大军开拔,麾下黄忠、于毒、白饶、许褚四将当先开路,张辽掠阵,陈焉亲帅中军,军师有贾诩、陈宫、司马懿辅佐,留下郭嘉在东郡养病,其余众人浩浩荡荡向着濮阳进发。

出了东郡之后,大雪便并无东面那般严重,毕竟此时刚刚是初冬,天气并未那么寒冷,因此并未有积雪。

陈焉的雪橇自然也都被改造回了马车和牛车,此时并不需yào

这一交通工具,陈焉也并不想要曹操看到自己的这一机密发明。

毕竟曹操此人心机深重,当初看到了投石车,便已经能够照猫画虎,造出了威力虽然相差稍逊一筹,但是却仍是十分类似的投石车出来。曹贼山寨的实力,可真是不容小视啊!

行军三日,陈焉大军渐渐到了黎阳。陈焉此时骑在马上,隔着旌旗向远处远远眺望,只见一条大河滚滚东去,声势浩大,颇为震慑人心。

此时正值白天,阳光照射在水面上,恰恰对着陈焉军反射过来日光,远处看去,只觉得这河水波光粼粼,十分明亮。

陈焉看在眼中,转头向着一旁陈宫问道:“公台先生,这便是黄河吗?”

陈宫乃是兖州人士,对兖州可以说得上是了若指掌,因为陈焉觉得这条大河波澜壮阔,乃是征战之中难以避免的天险,因此要先问问清楚。

而这大河如此宽阔,怕是只有黄河才有如此的气派了。

陈宫听了陈焉的问题,眉头一扬,似乎有些奇怪,答道:“黄河?

主公所说莫非是大河?倒是很少听到黄河这个称呼……”

陈焉听陈宫如此回答,方才反应个过来,古代并没有“黄河”、“长江”的说法,黄河便是“河”,长江便是“江”,至于黄河长江乃是到了明清时期才渐渐通用的称呼,但是看刚才陈宫的反应,显然他也知dào

这“黄河”指的是什么,看来黄河这一称呼此时已经有了,只不过不那么常用罢了。

陈焉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点头说道:“不错,我的意思便是指大河,不知dào

此条河水是否是大河?”

陈宫听罢,微微一笑,摇头说道:“非也,主公,此水虽然波澜壮阔,却比不上大河汪洋肆意,非是大河,乃是卫水。”

“卫水?”陈焉心中奇怪,似乎并未听说过有这么一条河流。

陈宫微微一笑,倒也不以为意,本来陈焉就不是兖州人,此条水流若不是陈宫博学多闻,自然也是不知,陈焉不知dào

,自然不足为奇。

他轻咳一声,缓缓解释道:“此水并非大河支流,因此水势并不湍急,少有洪涝之灾,乃是受人爱戴之水,常被当地人当做丰收富足的象征;除开黎阳之外,此水还流经黑山,主公麾下张燕将军曾在黑山落草为寇,自然对这条河流了若指掌。”

陈焉听了这话,方才明白,原来这卫水并不是黄河的支流,而且还与黑山贼张燕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惜此时张燕仍在陈留郡驻守,不能够过来讲解,不过他麾下两个活宝于毒和白饶倒是都在此处,若是一会儿有空,倒可以问问他们俩。

不过陈焉想起这两个人胡搅蛮缠的样子,便不由得有些头疼,实在不想和他们过多交谈。

陈宫倒是也看出了陈焉心中的疑虑,那两个活宝实在聒噪,想到这里,他苦笑摇头,沉吟不语。

渐渐陈焉等人到了黎阳城外五十里处,此处与黎阳城不仅相隔甚远,并且还隔着一条卫水,说要攻打过去,实在并不容易。

考lǜ

到士兵大多疲惫,陈焉当即决定暂且扎营,之后让探子去黎阳探听消息。

转眼天色向晚,第一批探子也已经回来,陈焉大军的军营暂且有了雏形,但是若是想要休息,还需yào

不少工程。

陈焉将修筑工程交个张辽和司马懿搭理,当即带着贾诩和陈宫来会见探子。

两名探子都是年轻人,一个乃是黑山军张燕出身,另一个乃是当初在长安城中越骑营的骑兵,都是陈焉值得信任的人。

一番通报之后,陈焉大略已经知dào

此时驻守在黎阳的曹军约有五万人数,五万并不是小数目,目前来看,大概已经占了曹操所有军力的四成以上,看得出来,曹操对黎阳十分在意。

陈焉眉头紧皱,既然黎阳城中守备力量如此强dà

,那么不消说,驻守黎阳的人一定是一员悍将,不仅守卫是一员悍将,恐怕辅佐他的谋士也绝对不是什么弱手。

想到这里,陈焉不禁开口问道:“你们可探听的到是何人驻守在此处?”

其中越骑营出身的小骑兵操着一口浓重的长安口音,飞快答道:“回禀主公,乃是夏侯惇!”

“夏侯惇!”

听了这话,陈宫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陈焉自然也是面露惊讶之色,唯有贾诩倒还冷静,一双眸子仍是似睁似闭,完全没有压抑眼神射出。

陈宫眉头紧锁,似乎有些焦躁,陈焉望着贾诩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问道:“贾诩先生,您觉得这曹操为何要让夏侯惇前来驻守黎阳?如此悍将,对咱们岂不是有些棘手了?”

没想到贾诩眼睛仍是半闭着,脸上神情不骄不躁,缓缓说道:“意料之中。”

第561章 夏侯惇

“意料之中?”

陈焉和陈宫都有些疑惑,望着贾诩,不知dào

这老家伙这一次为何口出狂言。

黎阳城虽然是个战略要冲,但是城池并不算大,地理位置也不是什么兵家必争之地,除了一条卫水隔断南北,剩下几乎没什么堪称天险的依凭。

如此一个位置竟然要曹操动用麾下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将夏侯惇来镇守,其中的奥秘,实在是很难参透。

不过贾诩此时眼眸之中光辉涌动,显然是十分有信心,陈焉和陈宫丝毫不会怀疑他是真的“意料之中”。

果然,贾诩慢条斯理的解释道:“咱们之前攻打北海,主公将夏侯渊的手笔砍断,几乎已经断送了他的武将生涯,夏侯渊本是曹操手下的核心将领,如今没了半条右手,几乎已经成了废人,这个深仇大恨,曹操心中定然是记得的。”

话到此处,贾诩微微一顿,继xù

说道:“而曹操军中,与夏侯渊最为亲近的便是他的哥哥,夏侯惇,夏侯渊遭遇如此不幸,夏侯惇心中定然怒火中烧,此时的他对咱们的仇恨最深,因此若是让他最先与咱们交战,定然会拿出全部的实力。”

说到这里,陈焉和陈宫都是明白起来,原来曹操让夏侯惇驻守此处,并不是因为这个战略位置有多重yào

,而是夏侯惇此时的怒气值最高,让他打先锋的话最能够拖住陈焉的大军。

“怪不得贾诩先生说意料之中,原来曹操是这个打算……”

陈焉缓缓点头说道。

贾诩也是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黎阳城最难渡过的便是城外的卫水,夏侯惇既然已经来到这里,说明曹操已经知dào

咱们来了,此时他们定然做了完全的准bèi

,要渡过卫水,一定要快!”

陈宫此时眉头一皱,插话进来说道:“不过此时乃是冬天,冬天卫水水势不大,正是突pò

的好机会,万一到了初春,冰雪融化,那时候渡河可就困难了。”

众人听了这话,都是点头表示不错,冬天虽然并不适合攻城作战,但是渡河却是有着难以言说的优势,等到出暖花开的时候,虽然冰雪融化,将士们适合肉搏作战,但是却又会引起水势上涨,导致渡河困难。

因此陈焉若是想要顺利拿下濮阳,最好是要在冬季渡河,春天攻城。

只不过这道理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就困难重重了。

陈焉问道:“咱们若要渡河,需yào

船只木筏,不知dào

这左近最近的树林在何处?”

贾诩摇头叹道:“咱们来这一路,并未看到森林树木,我已经派遣探子四处查看,最迟明天该有回应。”

陈焉又问:“这卫水浩浩汤汤,横无际涯,却不知dào

最窄的位置在哪?上游是否有水闸,夏侯惇会否利用水攻袭击咱们?”

贾诩和陈宫同时摇头,显然两人刚刚过来,都是不明白这附近的地理情势。

陈焉也不责怪,毕竟他们大军刚刚过来,他点了点头,说道:“让探马去查看吧,明天早上,咱们再继xù

研究渡河的策略。”

贾诩和陈宫当即一声领命,纷纷下去。

陈焉远远望着卫水,一声长叹,兖州之争打到现在,陈焉虽然始终保持压倒性的优势,但是整个军队的人都已经开始疲乏了。

久战之后,必有衰颓啊。

……

到了深夜三更天的时候,陈焉的军帐终于全部落座完毕,浩浩荡荡的军营从远处俯瞰下去鳞次栉比,想必夏侯惇就算是个独眼龙,也应该看见陈焉的大军压境了。

陈焉倒也并不慌张,这一次本来就不是长途偷袭,曹操而今只剩下濮阳一座城池,包围这里是迟早的事情,因此曹操定然早已经全军戒备,让他知dào

与否,无关痛痒。

陈焉劳累了许久,虽然身负功力,却也觉得腰背酸疼,他此时辟谷已经小有成就,十天半月之中不用进食仍能保持无碍,辟谷之后陈焉竟然神清气爽,头脑异常清楚,这也算是一项绝技了。

陈焉军中本就不少黄巾教的教众,这些人或多或少也都习练过辟谷之术,只不过这些人修为太低,大多只能坚持三天左右,饶是如此,也已经能为陈焉节省不少兵粮下来,因此陈焉的大军虽然作战良久,粮食倒还够用。

只不过要是想让这些教众练得大成,可就没什么可能性了。

此时月色如水,冬季天干物燥,万里无云,月光直射过来,虽然是晚上,却也亮堂的很。陈焉虽然疲惫,却是并没有睡意,他缓缓踱步出了自己的大帐,向着门外不远处的一方硬木棺椁。

那棺椁之中不是别人,正是陈焉的岳丈,死而不僵的吕布,吕奉先。

陈焉望着棺椁,心中百感交集,长叹一声,低声说道:“吕布啊吕布……咱们恩恩怨怨,没想到如今竟然用这种方式聚在了一起。”

说完这话,陈焉举起右手,食指成勾,“笃笃笃”地敲了三下棺椁,之后将棺盖掀开。

月色之下,只见巨大的棺盖缓缓落地,发出轰隆隆的巨响,而后映着月色,一个硕大的头颅从棺椁之中缓缓抬起,而后出现在陈焉眼帘之中的,乃是一张苍白如纸,毫无表情的面孔。

“这么久了,也该放你出来透透气,我倒害pà

你躺在里面被老鼠虫蚁吃掉。”

陈焉对着吕布絮絮叨叨,不像是对着自己的岳丈,而像是对着一个老朋友。

吕布显然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此时面对着陈焉,他仍是面无表情,眼睛一眨不眨,便如同是个傀儡假人一般。

陈焉看在眼中,心中苦笑,毕竟死者已矣,贾诩能够将他做成这个样子,已经是逆天而为了。

陈焉想到这里,忽然想起了贾诩放置在吕布胸口之中的血色古玉,这东西乃是难得的宝贝,竟然拥有让死者死而不僵之力,更是传说之中能够复原大汉龙脉的关键所在,陈焉万万不想将他遗失。

陈焉缓缓将手伸向吕布胸口,轻轻摩挲,想要感受一下古玉的力量,重温当时的感觉。

没想到触摸下去,出了吕布忽然低声发出了类似小猫一般微弱的呼噜声之外,陈焉却并没有感觉到任何血色古玉的反应。

第562章 产生怀疑

“怎么回事?”

陈焉心中一惊,有些诧异,这血色古玉分明是已经被贾诩放入了吕布的身体之中,如今陈焉却已经无法感受到古玉的存zài

了,莫非这吕布修为太强,已经将血色古玉彻底封锁在自己的肉身之中?

可是无论如何,亦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陈焉从穿越回来之后便佩戴血色古玉,如今已经有了数个年头,他与血色古玉之间的关联已经十分密切,从未出现过无法感知这一宝物的情况。

陈焉仍在深思,忽然身后渐渐传来了脚步声。

陈焉被脚步声从思绪之中惊醒,他回过头来,看到远处走来一人人高马大,正是张辽张文远。

深夜之中,想必他也是挂念吕布仍躺在这棺椁之中,无法入眠!

张辽显然也没想到此时陈焉就在此处,他缓缓走过来,先是对着吕布的尸身轻轻行了个军礼,而后朝着陈焉微笑一下,问道:“君郎,怎么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陈焉也是报之微笑,答道:“你不也是还没睡吗,文远将军,怎么,深夜之中,莫非更加思念吕布将军了?”

张辽听了这话,神色黯淡下来,点了点头,轻声一叹。

陈焉也是随着张辽长叹了一声,说道:“想不到当初我救援不力,竟然让曹操那厮奸计得逞,我对不起岳丈大人……”

张辽连忙摇头说道:“这不怪你,若不是将军他贪功,若不是我们无能……将军他……他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说到这里,陈焉和张辽都陷入深深哀思,可见吕布的走对他们心中始终都造有创伤。

沉吟片刻,陈焉忽然开口说道:“说来奇怪,当初贾诩先生将血色古玉嵌入岳丈身体之中,而后才能令他死而不僵,如今我却再也无法在他身体之中感知古玉的气息,不知dào

是什么原因?”

张辽听了这话,眉头一皱,虽然他是见过世面之人,但是却对这种玄妙之事知之甚少,被陈焉一问,他自己也是不太明白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

陈焉看张辽一头雾水,苦笑一声,继xù

说道:“我怀疑……是不是岳丈大人身体之中已经没有血色古玉了?”

张辽闻言一愣,两只虎目瞪得老大,低声问道:“什么?可是贾诩先生不是说了,若是没有这血色古玉,吕布将军就会迅速腐坏,成为一抔黄土。”

陈焉点了点头,忽然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低声说道:“曾经在岳丈大人府上,我曾经见到过太平仙人于吉留下来的字迹……”

张辽听见“于吉”二字,眼光立即变得锐利,当即问道:“对啊,下邳一役之后,便再也没能见到于吉仙人,据说他的土地臧霸也已经投降了曹贼,不知dào

仙人究竟下落何处?我仍未有机会好好感谢他……”

陈焉摇头叹道:“实不相瞒,我曾经梦见仙人,若是我所料不错,恐怕他早已经驾鹤仙去了……”

张辽闻言更是诧异,没想到短短几句话的时间,竟然得知了这么多令他震惊的事情,当然,他并未忘了陈焉所说的字迹,连忙追问道:“怎会如此?那仙人在将军府上留下的是什么字迹?”

陈焉眼神流转,悄悄问道:“你可知dào

南华老仙?”

“南华老仙?!”

张辽失声低呼,“他不是传说之中毁掉了大汉龙脉的幕后黑手?曾经君郎你在长安城中的时候便一直听你说过有关他的事情,如今这么久的时间过去,我本以为此人已经不复存zài

,为何忽然又被仙人提及?”

陈焉脸色阴沉,再一次压低了声音,说道:“若是按照于吉仙人所说,南华老仙毁掉了大汉朝的龙脉之后根本没有就此消失,恰恰相反,他已经悄悄潜入了咱们的军中!”

张辽更是大惊失色,猛地抬头四顾,此时月色明亮,夜风凄凉,吹得四下军旗猎猎作响,等张辽发xiàn

四下无人之后,他才重新回过头来,声音有些怪异的问道:“仙人究竟是从何获得的消息,南华老仙又是如何来到咱们军中的?”

陈焉眉头紧锁,缓缓摇头,说道:“我也不知dào

,我若是能够知dào

的话,又岂会姑息养奸?只是仙人托梦曾说过这消息乃是来自左慈……如今左慈还在曹操军中,我实在不知dào

这消息是他故yì

挑拨离间,还是真有此事……”

张辽听了这话,也是满面愁云,点头说道:“不错,若是消息来自左慈,那么八成就是他虚张声势。南华老仙何等人物,若是真有这种人物在咱们军中,想必咱们也能够知晓。”

可是陈焉却并没有赞同张辽的说法,因为他曾经听到过王越对他说过,说京畿一代隐隐有一名高手,这高手手段狠辣,功力极高,便是王越都无法明确感知到他的气息。

更何况王越曾经在长安城中与之交手,虽然并未看到那人的面目,可是这交手却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

陈焉将这两件事情告知张辽,听得张辽心中忐忑,一张面孔苍白如纸。

莫非左慈所言非虚?莫非南华老仙真的就在陈焉的军中?

张辽思考了一会儿,问道:“君郎,那你心中可有人选,认为这南华老仙乃是何人?”

陈焉苦笑摇头,说道:“这不好说,兴许是寻常士兵,亦有可能是将领谋臣,这南华老仙本领高强,岂会轻易露出马脚?”

张辽思索片刻,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当即问道:“君郎,当初贾诩先生帮将军注入血色古玉之时,曾经露了一手,真气充沛,似乎乃是道家的修为,你可曾记得?”

陈焉心中震动,暗道:“果然还是到了这一步。”当即缓缓答道:“当然记得,贾诩先生当初所用的功夫,正是正统道学修为,而他平素文文弱弱,根本不像是身居武艺之人,而今看来,他显然是在隐藏实力……”

张辽听到这里,心中已经愈发沉重,莫非这传说之中的南华老仙,竟然就是在陈焉身边兢兢业业的谋士贾诩?莫非这一切都是他处心积虑的阴谋诡计?

这太可怕了,无论是谁,都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第563章 商讨渡河

张辽脸色阴沉的可怕,在夜色之中,他与陈焉所交谈的话题显然十分沉重。

吕布此时仍是一脸木然,他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不知dào

此时正看向哪里,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莫非……”

张辽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开口说道,“莫非贾诩先生,真的就是南华老仙?”

陈焉听罢,如中雷击,当即猛烈摇头,连忙说道:“不,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咱们千万不能胡说,贾诩先生乃是最初支持我的人,当初他本可以支持张绣将军成一方霸主,但是他仍是选择支持了我,我若是此时因为这些谣言便怀疑他,又如何对得起他辛辛苦苦对我无私的辅佐和支持?”

张辽听陈焉如此说,心中不由得一暖,果然陈焉没有令他看错,是一个心念旧情,知恩图报之人,贾诩对陈焉军的帮zhù

的确是人尽皆知,若不是贾诩,恐怕当初陈焉被吕布赶出长安城之后就已经死在了塞外的荒野里,更不会有如今争霸天下的实力和运气……

陈焉既然是这样一个人,那么同样也说明了陈焉是一个只得托付的主公。

想到这里,张辽忽然露出了微笑,他似乎一下子意识到与这样一个主公共事的话,就算遇到更大的危险,他都并不害pà

,至少他知dào

自己的主公足够他来信任。

张辽缓缓说道:“这件事情就这样吧,以后多加留心,我相信,纸是永远保不住火的。”

陈焉听了这话,表情也开始渐渐缓和了下来,张辽的话深得他的心,他知dào

这个时候全军上下最大的敌人是曹操,而不是军中不一定存zài

的南华老仙。

且不说贾诩并不一定就是南华老仙,就算他是,毕竟他还没有暴露出任何对自己不利的反应,既然如此,就说明他还不足畏惧。

陈焉点了点头,说道:“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考lǜ

渡河的方法,文远将军早些休息吧。”

张辽闻言领命,朝着吕布露出了不舍的表情,之后对着陈焉和吕布行了个礼,缓缓退了下去。

陈焉长叹一声,伸手一抚,吕布便随着陈焉的大手缓缓躺会到了棺椁之中。

陈焉举头望着满天星斗,心中百感交集,思绪纷乱……张辽说的不错,现在所有的线索,全都集中在贾诩身上,可是陈焉不管如何都不愿意相信,贾诩就是传说中的南华老仙……

……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陈焉早早的便已经洗漱完毕,坐在了中军大帐之中,等到天光大亮的时候探马纷纷回来,根据他们的上报,卫水较为宽阔,其最狭窄的地方乃是在陈焉大帐的西面四十里处,那处河道最窄,约莫几十丈上下,但是对面却已经有曹军把守。

另外此处并无什么树林,皆是矮小灌木,如今天寒地冻,卫水最狭窄的地方却也并未结冰,想要渡河,难度的确不小。

此时众人全部团聚在军帐之中,陈焉听了消息,脸色便已经阴沉了下来,低声问探子:“你可知dào

河对岸驻守的乃是何人?”

探子连忙回应道:“尚未探明,但是旗号乃是吕字和李字,像是吕虔和李典。”

陈焉点了点头,心里也是认同了这个猜测,何况吕虔和李典都是曾经多次与自己交手,想必曹操就是看中他们经验丰富,因此派出他们一同来支援夏侯惇,镇守黎阳。

陈焉用手轻轻敲了敲案子,问道:“此时战局已明,若要破城,先要渡河,卫水水流湍急,虽是冬季仍是河水并不结冰,而附近又无树木砍伐,河道最窄之处又有重兵把守,咱们如何渡河?”

此言一出,下面哑然,显然大家都是对此棘手行为心中没底,可是若要绕过黎阳强攻濮阳,却也是万万不能之事,因为若是放qì

黎阳,日后夏侯惇从黎阳出击,很有可能与曹操所在的濮阳形成掎角之势,令陈焉首尾不能相顾。

这是兵家大忌,陈焉万万不会落下如此败笔。

沉默良久,陈焉见众人还是没有注意,不由得将目光移向了贾诩。虽然昨夜陈焉和张辽一同怀疑了贾诩,此时陈焉看贾诩有些尴尬,但是毕竟没有拿到确凿证据,陈焉仍是不能够就此冷落了他,更何况郭嘉不在,贾诩便成了陈焉军中最强军师,此时陈焉自然要将希望放在他的身上。

贾诩一双眼睛此时默默闭着,似乎是对这场大战莫不关系,又兴许是他尚未睡醒。毕竟贾诩此时年纪大了,身体状态并不比病秧子郭嘉强上太多。他此时身上披着一张裘皮,像极了圈地为王的土豪劣绅,但是身上却偏偏散发着出尘脱俗的气质,在陈焉军中实在是个惹眼的存zài



陈焉轻声咳嗽了一下,问道:“贾诩先生,不知dào

您有什么看法?”

贾诩被陈焉一说,立即睁开了一双眼睛,这双目一睁,立即射出了两道光芒。

只听他轻轻一笑,答道:“主公莫慌,夏侯惇犯了个大错误。”

陈焉“咦”了一声,心中暗道奇怪,夏侯惇占据了上游河道最窄的地方,黎阳左近又并无可以造船架桥的树木,陈焉军乃是占足了劣势,为何却说夏侯惇犯下了不少错误?

陈焉当即连忙问道:“敢问是什么错误?”

贾诩呵呵一笑,说道:“夏侯惇占据卫水上游,占其地利,却不知dào

据水蓄势,实在是一大失误。此时他们不过是守住了河道最窄位置,若是他们修筑水坝,截断上游,那么咱们便是当真难以渡河了。”

众人都是有些不解,陈焉更是问道:“此言何解?”

贾诩道:“据水断河,减缓水势,咱们若是强行渡河的话,他们便可以开闸放水,大水淹下,咱们便会全军覆没。而今他们认准咱们要在河道最窄处渡河,因此在此驻守,徒然浪费兵力,莫非咱们就非要在那里渡河不成?”

第564章 换个策略

陈焉闻言点头,贾诩言之有理,陈焉军一直都是以选取河道最窄处为渡河口为主旨寻找渡河的突pò

点,这其实是一个潜意识中的失误,渡河并不仅仅需yào

去找最窄的地方,贾诩认识的非常正确。

果然只听贾诩缓缓说道:“凡是水流湍急的河流,往往都不算很深,卫水如此湍急,想必河水亦不能算很深,咱们可以选取河水最浅的地方渡河,这便是咱们的应对之法!”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难怪方才贾诩一直沉吟不语,原来他早已经想到了渡河之策。贾诩的计谋神算,可谓是惊人,短短一番话就已经解决了陈焉军棘手的难题。

陈焉没失望,微笑说道:“好,继xù

去探,看看究竟哪里的河道最浅,咱们就从最浅的地方下手,既然四周没有树木,咱们可以取巨石渡河,轻装上阵,突击黎阳!”

几名探子连忙领命而去,贾诩站在一旁捻须微笑,显然对陈焉的反应很认同。

等探子下去,贾诩插口说道:“主公,我还有一言。”

陈焉点头问道:“先生请讲。”

贾诩说道:“李典和吕虔既然驻守在上游河道最窄之处,说明他们认定咱们要从彼处渡河,咱们若是选取浅处而渡,难免会引起他们奔袭而来,到时候半渡而击,咱们怕是又要处于劣势。”

陈焉点头说道:“说的不错,那么咱们是否应该故布疑阵,让李典和吕虔认为咱们就要从他们那里渡河呢?”

贾诩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正是应该如此,那里河道不过数十丈,而咱们有投石车,若是按照射程,理当可以击中对岸。据探子回报,李典和吕虔所驻扎之处不过有箭楼四座,想必在投石车之下,他们的箭楼不堪一击。”

陈焉听了这话,微笑点头,说道:“不错,咱们的投石车有数百部的射程,他们的箭楼虽然高度惊人,但是毕竟未有大型弓弩,绝对不是咱们投石车的对手。”

商讨已定,陈焉一面派出于毒白饶带投石车三架向上游移动而去,一面则是从周围开采巨石,准bèi

从最浅的地方轻兵渡河,安排已定,众人纷纷下去。

便在这个时候,张辽忽然回头望了望陈焉,眼神之中流露出疑惑的神情。

虽然只是一个瞬间,但是张辽的这个表情已经被陈焉捕捉到了。张辽的意思很明显,他显然不理解为何贾诩此时的举动。若说贾诩是南华老仙的话,他何必如此竭智尽忠呢?这根本不像是一个心里有鬼的人可以做出来的举动;可是如果说贾诩不是南华老仙,莫非之前的所有线索都是错的,都是旁人陷害?

陈焉此时心中也有这样的疑惑,从贾诩追随陈焉一来,一路之上,他只有功绩,丝毫没有错误,几乎是一个完美的谋臣,陈焉万万不会认为贾诩对自己的忠心有什么问题,更不会认为贾诩就是南华老仙。

而就算整个线索都指向南华老仙就是贾诩的时候,陈焉也始终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到了如今,陈焉更是不愿意接受这一现实了。

“暂且就这样吧……”陈焉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

一个曹操已经够他头疼了,南华老仙究竟是谁,陈焉此时一点兴趣都没有。

……

卫水上游,李典的营寨之中,四座箭楼分别位于李典军营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其中两个就在卫水河畔,几乎是紧贴着河岸,射程完全可以覆盖整个卫水,若是有人想要从此渡河的话,恐怕定要吃些苦头。

箭楼高约五丈上下,上面是一个带有草棚的平台,平台上箭兵十人,弓弩无数,随时准bèi

发射,用来对付陈焉的渡河大军。

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西边的夕阳缓缓坠落,整个大地登时变得昏暗起来,箭楼虽然高大,但是上面的视野却越来越窄小。

此时一名箭兵缓缓靠着栏杆蹲了下来,一天的守备对他来说有些疲倦,周围战友看在眼里,都是嘲笑道:“老三,这就虚了?”

“看他面色苍白,一看就是虚了,这还用问!”

“老三,你可还未婚配,这么早就虚了,是不是自己不懂得节制,自己跟自己玩得太过尽兴了?”

“难怪你昨天夜里频频去茅房,原来是干这个去了,哈哈哈……”

周围九个兄弟你一言我一语,说得那个叫“老三”的箭兵面色发窘,他咒骂了一声,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骂道:“都是些混账玩意,小声些,万一晚上陈贼来了,你们都听不见!”

其中一个脸上有一道横疤的笑道:“看你虚成这个样子,别说陈贼,怕是来一阵夜风就给你吹死了。”

老三撇了撇嘴,还嘴道:“刀疤李,你可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已经站了一天,你才刚刚换岗上来,不信你也站一天试试,不累死你才怪!”

此时便立即有另一人插嘴道:“放屁,老子也站了一天,我怎么没你这个虚样!”

众人放眼望去,只见说话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小伙子,姓马,大家都叫他小马。

“小马啊,你还年轻,不知dào

什么是累啊!”老三一派老成的样子教xùn

小马,似乎自己比小马多出了很多年岁一般,不过这老三顶多也就三十岁左近,绝不会多。

小马哼了一声,说道:“谁像你,天天晚上去茅厕。”

此言说罢,众人又是一阵哄笑,笑声震天动地,怕是中军大帐都要听见了。

笑声还未停歇,忽然下面传来了一声暴喝道:“笑什么笑!”

众人听了这话,都是脸色大变,刀疤李本来一副痞子模样,听到这个声音也是肝胆俱裂,脸上露出了害pà

的表情,低声说道:“是曲长来了,满曲长!”

众人听了这话,都是噤若寒蝉,显然是对这个“满曲长”畏之如虎。

其实曲长并不是个多大的官职,不过是个小小统领,管理千人左右,但是这满曲长竟然能够有如此强悍的威慑力,怕是就算李典亲自过来,也不会有这个效果。

第565章 铁面满宠

满曲长,本名叫做满宠,字伯宁,乃是青州人士,虽然从军年月并不太长,但是却深受器重,威名远播。此时虽然只是个曲长,但是从来没有人敢于怀疑他的能力和威信。

满宠这人没别的特点,就是一个字,狠,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手下,从来都是严格要求,同时他也是个公平正义之人,他所带领的军队,从未发生过一次赏罚失误的事情,这个惊人的成绩,就算在曹操那里也都是鼎鼎有名的。

而今满宠就在李典和吕虔的军营之中,今夜便是他手下的弟兄们负责守夜,李典乃是这一军队的统领,吕虔为副手,满宠虽然不过是个曲长,但是李典和吕虔谁都也没敢小瞧了他。他们心中知dào

,满宠的大名早已经传到了曹操的耳朵眼儿里去了,升官加爵不过是时间问题,没人会怀疑一个如此强悍的人才会埋没在曹操的军队之中。

当然,有了这个原因,众人对满宠只有更加害pà

,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而今这些弟兄们在箭楼上聊天打屁,惊动了满宠,实在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众人被满宠一声怒喝,早已经蔫的像霜打了的茄子,不一会儿,只听见箭楼楼梯上传来了攀爬的声音,看得出来,这满宠曲长不仅仅教xùn

了两句完事,显然已经开始爬了上来。

想到这里,距离楼梯口最近的小马不由得脸色发黑,不由自主的向着里面蹭了蹭。

站在他一旁的刀疤李这会儿显然变成了个大姑娘,不仅扭扭捏捏,还一脸的惊悚。老三自然也不敢坐在地上,连忙站起身来,朝着楼梯的方向立正站好,一张面孔变得严肃无比。

不一会儿,随着脚步声临近,只见一张面孔缓缓从楼梯口那里升了起来,显然是满宠爬上来了。

满宠面色有些黑,可见饱经日晒,一双眼睛并不算大,眼间距却宽阔的很,令人产生一种畏惧感。

他鼻子很大,嘴巴却很小,嘴唇很薄,给人一种薄情寡义的感觉,嘴唇上面两撇胡子微微翘着,似乎这便是他的象征一般。

满宠缓缓爬上了箭楼,一个纵身,便站在了众人的面前,他八尺有余的甚高,比这里大部分人都要高上一些,更是增添了自己的压迫感。

他环视众人,如同猛虎环视着自己的领地,开口厉声说道:“刚才是你们在笑?”

众人不敢撒谎,连忙点头应是。他们知dào

,若是期满了满宠,不仅无论什么事情都一定会被查出真相来,而且欺骗满宠的代价也一定是沉重的,因此他们无论有多大的胆子,也万万不敢再满宠面前扯谎。

满宠听见众人供认不讳,似乎有些满yì

,但是脸上的寒霜还是并没有退去,他厉声说道:“此时陈贼已经到了河对岸,虽是都有可能采取攻势,你们在这里守夜,正是最为关键的所在,乃是咱们全军的依靠,你们却在这里聊天欢笑,若是陈贼来了,你们谁能发xiàn

?”

众人被满宠一阵呵斥,都是低下了头,虽然不少人心中嘀咕“不是还有另外三个箭楼嘛……”可是他们不过只是敢在心里嘀咕,谁也不敢说出口来。

满宠看在眼中,如何不知dào

这些家伙都是不服管的野人,当即再一次加重了语气,说道:“这只不过是第一次,若是有第二次,你们全部撤下箭楼,杖刑五十,两军交锋之时,由你们来做先锋!”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满宠很了解这些人,他心中明白,对付这些人,讲道理虽然也管些用处,但是管的用处却并不大,对于这些野性难驯服,怕死不怕骂的家伙,唯一的方法便是施加重刑。

果然满宠的刑罚一出口,这些人立即都老实了下来,谁也不敢反对。满宠见众人终于老实,这才缓缓叹了口气,这事儿算是过去。

不想那刀疤李见到满宠脸色缓和,立马来了精神,笑道:“满曲长,这么晚了,您早点回去休息。”

满宠瞪着一双眼睛怒道:“我去休息?我去休息留你们还在这里聊天?”

刀疤李本来想要拍拍马屁,这下子一下便失策了,不由得后退一步,冷汗冒了下来。今天其实已经是满宠手下留情了,若是在以往,满宠听到了有人敢在站岗的时候聊天,定是会直接拉出去一通暴打。

刀疤李这边还没有缓过劲儿来,忽然满宠望着刀疤李身后,一声低呼叫道:“他娘的!”

刀疤李只看到满宠一双眼睛盯着自己,还以为这是他在叫自己,吓得连忙跪倒在地,口中高声呼喊道:“曲长饶命,曲长饶命!”

众人也是都以为满宠实在发怒,并没有敢于多说。

而满宠似乎对眼前跪倒在地的刀疤李视而不见,一双眼睛远远盯着远方,说道:“赶紧打起精神来,陈贼来了!”

“陈贼?!”

众人七嘴八舌,同时举头来看,只见远处月色之下,似乎是有几团黑影在晃动。

真的是陈焉的军队!

这些人虽然不太靠谱,但是毕竟都是真zhèng

上过战场打过仗的人,他们站岗放哨都不是第一次,虽然看不清楚,但是明显知dào

远处那些移动着的小黑点是什么东西。

那的确是陈焉的军队,而且从人数上来看,似乎还不在少数,这一次陈焉似乎不顾曹军的防御工事,想要强行渡河了!

满宠大惊失色,虽然平素他一直都是严肃的脸,但是此时他已经开始脸上肌肉牵动,露出来令人诧异的表情了。

小马这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事件,别看他平时都是一副淡定表现,而今看到陈焉大军压境,显然有些慌了手脚,一时间只知dào

喊“为之奈何。”

满宠皱着眉头,高声招呼道:“陈贼来渡河了!快快做好准bèi

!”

喊罢朝着箭楼上十名将士说道:“尔等死守箭楼,我去通知李典将军!”

说罢满宠夺路而走,攀爬着楼梯飞速下了箭楼而去。

第566章 渡河

箭楼上十个兄弟目光炯炯,都是朝着河对岸望去,夜色凝重,此时视野狭窄,若不是满宠目光锐利,那么早便已经发xiàn

了陈焉军队的踪迹,恐怕此时这十个兄弟还在沉浸在“老三虚了”的笑话之中不能自拔。

想到这里,十个兄弟都是一身冷汗。

多亏了满宠。

渐渐的远处的黑影近了,众人听到下面满宠粗暴的声音大声的怒吼着,知dào

这一场大战迫在眉睫。陈焉的军队从箭楼上望下去如同蚂蚁一般,整齐排列也与蚂蚁大军无异,但是这支大军之中却有几个庞然大物,就算从远处网上去也如同小山丘一般惊人。

“老三,那……那是什么?”

小马此时声音已经有些发颤,听得出来他心中十分紧张。

“那是不是……那个大家伙?”老三也是牙关打颤,吓得不轻。

“哪个大家伙?”小马还是有些不解,心中一颗石头渐渐升高。

此时兄弟里面已经开始有人向后退去,向着楼梯方向快速移动,显然都是明白了这是什么情况,老三望着河对岸已经开始停止了的庞然大物,嘶声叫道:“那是陈贼的投石车啊!”

小马听了这话,肝胆俱裂,他亲眼看着河对岸小山丘一般的投石车忽然松开了长长的手笔,之后一颗巨石如同流星一般从河对岸向着箭楼飞速而来。

小马的瞳孔已经收缩,裤裆下面湿热一片,他甚至连迈开双腿都已经不能够,渐渐的巨石从小便大,由远及近,小马只觉得自己的眼前黑暗一片,而后耳边听着轰鸣声,他便只觉得自己脚下一空,随着整个箭楼倾斜摔落了下去……

箭楼塌了……

一颗巨石,准头很好,正好将李典军中其中一个箭楼的支撑砸断,而陈焉军显然没有停止的意图,投石车呼啸作响,朝着这一个箭楼不停的发射炮弹。

远处箭楼上的箭兵想要支援,可是自己的射程比起投石车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微不足道,他们尝试性的发射了几支羽箭可惜根本无法渡过卫水,更别说伤到投石车了。

本来这箭楼乃是用来阻止陈焉渡河的,而今陈焉只不过是想要隔河轰炸,箭楼的作用便如同瞭望塔,完全失却了防御作用。

箭楼上的十个兄弟摔下了倾颓的箭楼,重重摔在地上,大部分人已经当场身亡,剩下勉强活命的也已经摔断了腿,无法再动,而头顶上巨石翻飞,木屑飞舞,这些人显然不能幸免于难。

在满宠的高声呼叫之中,李典和吕虔早已经从睡梦之中惊醒,两人全副武装,从军营之中出来,看到河对岸陈焉威风凛凛的投石车,眉头都是紧紧皱了起来。

“这投石车竟然是箭楼的天敌,咱们却始终忘了这一回事……”

李典语调之中不乏自责,一张面孔早已经变得铁青。

吕虔也是长叹一声,点头说道:“咱们这四座箭楼陈贼的投石车可以攻击到两座,剩下还有两座因为距离河岸太远,想必他的投石车无法攻击得到,这样看来,他们仍是无法过河。便是强行渡河,咱们也可以在半渡的时候截杀他。”

李典点了点头,吕虔的话倒是给了他不少信心,毕竟自己还有两座贴着军营而建的箭楼,这两座箭楼虽然不可以覆盖到卫水河面的全部部分,但是陈焉若是想要渡河的话,这两座箭楼仍是能够给他迎头痛击。

便在此时,忽然满宠插口说道:“二位将军,这陈焉若是想要渡河,为何不带着渡河工具而来?此时水流湍急,他们若是没有木筏浮桥,如何能够渡河?”

李典和吕虔被满宠这么一句话点醒,都是恍然。不错,此时河对岸陈焉的军队虽然不在少数,并且还带着投石车这种大型军备,但是大多数都是骑兵,还都是轻装上阵,全然看不到浮桥和木筏的踪影,全然不像是要渡河。

“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典眉头紧锁,呈现“川”字形,显然已经全然困惑。

吕虔也是临兵斗战的勇士,对于运筹帷幄有些一筹莫展,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陈焉的策略仿真。

转眼时间过去,两座临河而建的箭楼已经被陈焉的投石车轰的灰飞烟灭,李典和吕虔面面相觑,只是在军营外面结阵以待,他们不敢继xù

上前,以为再往前走就是陈焉投石车的攻击范围,他们只是在静待时机,等待陈焉的渡河大军沉不住气。

可是等了良久,始终没能看到陈焉的渡河部队发起行动,这一战显得更加诡异。

而与此同时,在上游一旁不远处的地方,陈焉的另一支部队正在快速采取行动。这一处水流虽然依然湍急,河道十分宽阔,但是河水却并不算深,若是一人站在当中,顶多不过没到膝盖。

若不是因为水流实在湍急,陈焉的军队完全可以趟河到达对岸。

但是保险起见,陈焉仍是命令强壮军士搬运巨石,在这河流之中建筑起了一条巨石盘旋而成的石桥。

陈焉此时就叉手站在河对岸,仔细的看着这道石桥修筑起来,他身后带有约莫八千轻步兵,先锋拿着一条流星锤,乃是王单,掠阵大将则是黄忠,一条长刀在月光下显得明晃晃,若不是此时许褚跟随徐荣在小沛,那么这一仗恐怕会变得更加简单。

渐渐已经到了深夜,陈焉的石桥已经修筑完毕,河道上一步一方巨石,正好容人落脚。陈焉四下探望,看得出来周围并没有敌军,当即手上一挥,说道:“渡河!”

……

而此时李典的军营之中,满宠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正在来回踱步,他始终觉得陈焉这一次的骚扰有些奇怪,只在对面摧毁箭楼,却并不出击,也没有渡河的意图,他这么做究竟有什么企图?

渐渐的明月已经挂到中天,夜风吹来,满宠只觉得浑身发冷,忽然,他一个激灵,想到了什么,当即高声喊道:“我知dào

了,陈焉这厮在别处渡河!”

第567章 大战吕虔

满宠这一嗓子又是令李典和吕虔两人都大惊失色起来。吕虔这人平素最有胆识,胆识此时也有些慌了,手足无措地望着李典和满宠。

李典倒是一下子就明白了满宠的意思,此时陈焉在对岸不停地用投石车开火,可是主力部队却不知dào

去了哪里,显然是在调虎离山,这事情之前似乎有些难以想象,但是在满宠点破了之后,一下子变得浅显得很。

满宠的判断绝对没错,陈焉的确是准bèi

调虎离山,此时他定然在别的地方渡河!

果然,不一会儿便有探马疾驰而来,口中高声喊道:“陈贼渡河了!陈贼渡河了!”

三人闻言都是大惊,吕虔立马上马提刀,高声质问:“陈贼在何处渡河?”

那探子将手中马鞭子一指,说道:“就在那边!”

吕虔也不含糊,当即领了五千兵马,飞也是的便向着那一边冲了过去,李典倒是稳重一些,当即对满宠说道:“伯宁,还要劳烦你在这里等候片刻,切不可让对岸的陈贼军队渡河,此时陈贼的主力队伍八成在吕虔前去的那边,我要去支援。”

满宠点头说道:“将军当心,陈贼狡猾的很,切不可轻举妄动。”

李典点了点头,点了两千弓箭手,紧跟着吕虔向着陈焉渡河的地方而去。

此时陈焉队伍中大部分已经渡河成功,王单和黄忠两人已经在河岸上开始结阵,他们心中明白,此时虽然已经渡过了六成士兵,但若是遇到李典等人的冲击的话,仍是会有危险。更何况此时大家都是步兵,若是遇到了骑兵,艰难程度可想而知。

陈焉也是渡过了卫水,他站在一处高低之上举目眺望,陈焉的视力比起其余众人要好上很多,他目光所及,暂且还没有什么异常。

便在此时,忽然大地开始有些轻微震动,陈焉耳朵捕捉,似乎已经听到了一些动静。

“敌军来了?”

黄忠显然也是已经开始有所察觉,这动静并不太大,就算是敌军过来,不过也只是千人左右的小型骑兵队伍。

陈焉点了点头,一双眸子变得犀利无比,渡河之战,这时候终于开幕。

借着夜色,陈焉纵声高呼道:“将士们,列阵迎敌啊!”

陈焉中气十足,内力充沛,这一声喊了下来,在寂静的深夜之中显得震耳欲聋。远处的吕虔虽然身处于剧烈奔驰的骑兵队伍之中,仍是能够听见陈焉这震慑人心的一声吼。

陈焉这一嗓子不仅仅有大曹精神的功效,而且还很明显的扰乱了吕虔的军心。吕虔心中忐忑不定,暗自揣度道:“莫非这家伙已经全然完成了渡河?”

果不其然,等到吕虔策马扬鞭冲到了陈焉所在的河岸的时候,夜色之下,只见河岸上整整齐齐列着一个方阵,这方阵人数虽然不多,但是却杀气腾腾,看得出来,都是陈焉麾下的精锐步兵。

步兵们持枪列阵,为首一人手握流星锤,更是威风凛凛,在这夜色之中显得骇人无比。

吕虔暂且勒马,长刀遥指,问道:“来将何人?切通姓名?”

那手里拿着流星锤的家伙并没有出阵迎战,而是冷笑一声,朗声喊道:“吾乃大汉大司马陈公座下先锋王单,尔等叛逆,逆天行事,快快下马投降,方能饶你一死!”

这手中拿着流星锤的正是王单,王单此时可谓是身经百战,早已经不像是当年那个畏首畏尾的降兵了,如今他中气十足,信心百倍,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便是令眼前的吕虔都有些动摇。

但是动摇归动摇,吕虔仍是没有投降的意思,他一双眼睛左右打量,正在找寻陈焉的身影,可惜找来找去,仍是没能够看到陈焉身在何方。

吕虔心中这下子更是没底,陈焉向来以出奇制胜闻名,而今整个大部队已经渡河成功,可是偏偏找不到陈焉的踪影,这对吕虔来讲绝对不是一件好消息。

吕虔心中带着疑虑,一时间有些愣神,对面王单看见吕虔半天不答话,以为他正在考lǜ

投降的事情,当即更是来了精神,高声问道:“如何?吕虔将军是不是已经考lǜ

的差不多了?我家主公乃是堂堂大司马,你若是及时投降,免不了加官进爵,兴许还能在国都买上一套宅院,岂不是光宗耀祖?”

吕虔听了这话,瞬间勃然大怒,他本身乃是忠心耿耿的人,此时被王单一通说,倒简直成了通敌叛国的罪人,想到这里,吕虔火冒三丈,一声嘶吼,手持钢刀便带着麾下骑兵队伍向着王单的战阵冲杀而去。

王单见吕虔二话不说就来冲击,冷笑了一声,高声喊道:“二郎们,准bèi

迎战!”

此言一出,麾下骑兵呼啦啦将长枪斜向上四十五度举在手中,一段杵在地上,就等着骑兵送上门来。

陈焉的这一方长枪阵习练已久,早已经颇具威力,便是夏侯惇夏侯渊这两兄弟的骑兵战队都不敢再陈焉的长枪队伍面前造次,更别提吕虔这二把刀的家伙了。

果然,吕虔只顾着冲锋,一时间骑兵冲了起来,速度无法减缓,看见前面月光之下明晃晃的长枪,吓得脸上变色。

转眼骑兵队伍已经冲到枪兵阵的脸前,骑兵们无法刹住,战马的胸膛直接撞到了长枪锋利的枪头上面,一下子血肉横飞,惨叫连天,吕虔的骑兵第一排应声倒地。

吕虔当即勒马,终于算是躲过了一劫,但是他还未稳住胯下战马,只听得耳畔风声大起,一条流星锤飞也是的冲向了自己的侧脸。

吕虔又是一惊,连忙抽刀去挡,哐当一声响,自己被震得手臂发麻,一旁王单却是一脸嚣张,显然是得了便宜。

吕虔更是大怒,猛地回转了身子,横刀去砍,王单虽然一击得手,但是武艺比起吕虔大有不如,再加上吕虔骑着战马,两个回合下来,王单已经有些不支,只得闪身向着战阵之中退却……

第568章 一支奇兵

吕虔自然不会放过王单,他看在眼中,立即催动胯下战马,可惜刚刚行进了几步的距离,就已然发xiàn

自己在王单的长枪战阵之前寸步难行了。

长枪攻击范围太过强dà

,战马一旦奔驰起来,很容易就会被长枪戳死。

吕虔眼睁睁看着到手的王单转身跑了,自己却并没有追击的能力,急的抓耳挠腮,一时间失了分寸。

便在此时,整个骑兵队伍阵型已经乱了,忽然远处嘹亮一声吼,似乎是传递着某种信号。

吕虔听得真切,此人真气十足,内力充沛,绝对是一流高手,虽然比起刚才陈焉那一声大吼还是少有逊色,但是绝对也不是等闲之辈。

果然随着这一声怒吼,骑兵战阵开始开列,腾出来了一条笔直的道路,这道路之中忽然涌现出来了一支五百人左右的刀斧手部队,刀斧手人人身高马大,手持明晃晃的刀斧,在这夜色之中透着一股寒意。

领头一个满头花白头发,手中一柄长刀如有神龙盘踞,这人吕虔识的,不是别人,正是陈焉麾下的头号猛将黄忠黄老爷子!

此时吕虔的骑兵无法冲刺,面对着徒步向前的刀斧手,似乎毫无优势,吕虔心中紧张,只等着短兵相接。

便在此时,忽然吕虔身后呼啦啦听见兵器晃动,而后便是拉弓搭箭的声响,吕虔心头一喜,回头去看,果然看见李典麾下的两千弓箭手已经到了。

黄忠自然也是意识到了问题的存zài

,当即高声喊道:“将士们!注意躲避!”

可惜长枪兵虽然对付骑兵是一把好手,毕竟没有携带盾牌,那边李典若是弓箭手弓箭射下,这边的长枪方阵怕是有全军覆没的风险!

就在此时,黄忠咬紧牙关,猛地快步上前,高声吼道:“弟兄们,速速变阵啊!”

说时迟,那时快,黄忠迈步提刀,一马当先,长刀一挥便砍死了曹军两名骑兵,身后五百刀斧手如同疯子一般蜂拥而上,虽然对骑兵的冲击算不上大,但是也能冲出一个豁口。

长枪兵此时也并未严阵以待,他们心中明白,长枪兵虽然攻击力相当强横,可是却身上没有防备,若是遇到箭雨,难免伤亡惨重。他们把心一横,当即也是不顾阵容散乱,猛地向着吕虔的骑兵队伍冲去。

李典的到来,一下子将陈焉本来严密的阵容打乱,算是暂且解救了吕虔的窘境。

那边李典看得出来陈焉的军阵变化,知dào

此时乃是击破陈焉的最好时机,若是等到他们阵容散乱,虽然可以各个击破,但是箭兵的作用就不甚明显,想到这里,李典举起手来,就等着下令。

忽然,李典身边寒光一闪,只见一旁忽然杀出了一支奇兵,这支队伍怪异的很,为首一人拎着一条怪异兵器,乃是流星锤。

原来王单从军阵之中脱身之后,立即召集了一支枪兵,从小路绕到李典身后,想要从后方端掉李典的弓箭兵。

李典看在眼中,哪里会给王单机会,一边闪身躲过,一边高声喊道:“放箭!”

随着李典话音落下,漫天白羽如同暴雨倾盆一般落下,本来陈焉的枪兵都是成列方阵,此时他们发起冲击,已经开始和吕虔的骑兵交汇在了一起,这样一来,自然可以躲过一部分箭雨。

王单没想到李典竟然执意放箭,大怒之下,流星锤划出一道弧线,向着李典攻去,李典躲过一次,这一次连忙从腰间拔出佩剑,伸手去挡,轰然一声,流星锤劲道十足,将李典震退了数步!

那边箭雨疯狂落下,陈焉的枪兵自然难以幸免于难,惨叫声中,枪兵纷纷倒地,不过黄忠及他所带领的刀斧手却成功潜伏到了吕虔的骑兵队伍之中,并未被弓箭射到。

两军此时彻底杂糅在一起,午夜之中,战的昏天黑地。

而就在此时,李典的军营之中,满宠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不对。

河对岸陈焉的投石车仍在不停的轰击,虽然卫水沿岸曹操的建筑几乎都已经被摧毁,但是对面的投石车仍是没有停止的意图,满宠看在眼中,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不祥之感。

因为此时,李典和吕虔已经将整个军营之中的士兵带去了八成,此时的营寨,早已经只剩下一个空壳。

满宠一双锐利的眼睛在夜幕之中来回搜索,可是却始终没能看到什么。此时天色太晚,远处投石车又始终隆隆作响,一切都显得太嘈杂了。

偶尔夜风吹来,会带着远处吕虔、李典和黄忠等队伍的喊杀之声,只不过这喊杀声来得太过遥远,似乎像是在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事情。

“总觉得……有些不对……”

满宠一双眉毛皱起,低声自言自语道。

因为他记得曹操说过,陈焉从来都是出奇制胜,当然,同样的话,荀彧说过,荀攸也说过,便是那恃才傲物的戏志才,也曾经说过。

陈焉,从来都是出奇制胜的。

想到这里,满宠的后背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

于此同时,满宠身后数百步的箭楼之上,隐隐传来了脚步之声,箭楼上的士兵却并未听见,因为他们耳中仍是充斥着河对岸投石车造成的巨大噪音。

渐渐的,脚步声近了,忽然一个人头从箭楼的楼梯处探了上来,而后猛地隐藏到了黑暗之中,再也看不到了。

箭楼上的士兵仍是在密切注视着远处河对岸的陈焉军,谁也没能注意此时忽然有人悄悄爬了上来。

就在这一瞬之间,忽然一声怒吼传来,一名龙精虎猛的武将一跃而上,手中长刀明晃晃,在夜色之中透着一股森然杀气,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陈焉麾下的猛将张辽。

张辽蛰伏已久,此时浑身上下凝聚着怒气,正等着为吕布报仇雪恨的时候。而如今箭楼之上不过仅仅只有十名守卫,这十个人对张辽来说,几乎就像是木偶傀儡一般!

不堪一击!

刀光闪过,箭楼之上除去张辽已经毫无活口,张辽微微冷笑,手中的钢刀仍是带着滚烫的鲜血,然而这一切,已经结束了。

第569章 潜入箭塔

此时距离张辽所在的箭楼不远处的另一个箭楼上,几名军士仍是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临近。有人似乎听到了方才不远处毗邻的箭楼上有惨叫声传来,可是只是一瞬之间,丝毫没有引起他们的在意。

毕竟此时陈焉的大军一个在河对岸遥遥相望,另一个则还在远处与李典和吕虔将军交战。这两位将军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汉子,万万不会轻易将陈焉放过来的。

然而就在此时,箭楼的楼梯忽然晃动了一下,这细微的变动,同样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一切似乎都在安静之中,除了远处的投石车仍然还在咆哮,巨大的落石砸在军营之中产生的巨大的噪音……

然而就当众人注视在远处战况的时候,忽然,在楼梯的入口,浮现出了一抹银色。

那是夺目的银,夺目如同天边的明月,在这夜空之中,散发出淡淡的令人惊诧的诡异气愤。

不同于另一个箭楼上刚刚发生的惨剧,这个箭楼上还是有目光锐利之人,他看到楼梯上忽然出现了什么东西,终于心中一震,意识到了什么。

“谁!谁在那!”

士兵歇斯底里,因为此时乃是敏感时期,从未有人会一句话不说就悄悄爬上箭楼,虽然箭楼下始终还有不少人在巡逻,可是这个时候,每个人心中都会害pà

有敌军混入。

那士名弓箭手此时都是齐刷刷转向了楼梯左近,只看到一个人影缓缓从楼梯爬上,他一头银发,若是不看面孔,众人多半会以为爬上来的乃是一个老人,可是当众人看到他的相貌,又是大吃了一惊。

此人年岁绝对不会超过三十,脸上的皮肤丝毫没有褶子,尤其是一双眼睛锐利如鹰,看得出来乃是个相当聪慧的人物。

“你是……是什么人”

士兵们已经开始将弓箭拿在手中,就差从腰间箭壶之中取出箭矢来。此人来的毕竟太过诡异,身份实在可疑,可是他脸上却偏偏还带着一丝淡然自若的神情,嘴角甚至还带着笑,到底他是什么身份,竟然可以在这深夜之中忽然出现在箭楼之上呢?

那人微微一笑,对着十名弓兵说道:“尔等当真不认识我?”

这一声音沉稳如巍巍青山,音色极为好听,语调没有丝毫变幻,令人心中不由得对他生出了一种敬畏感觉。

“不……不认识……”

其中一个人大着胆子答道,但是他心中却又分明记得一个人虽然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但是却满头银发……

这个人在这片大地之上已经可谓是家喻户晓,他从关中骑兵,数年之内已经将铁骑踏遍了中原大陆,如此的人物,整个天下也就只有一个。

“他是陈焉!他就是陈焉!”

随着一声惊呼出口,这十个人忽然开始慌乱起来,不知dào

是谁已经认出了面前从楼梯上缓缓爬上来的人就是鼎鼎大名的“陈贼”,曹操此时最大的敌人,陈焉。

得知了这一噩耗之后,更是惊慌失措,众人手足无措,甚至连一个可以拿出弓箭反击的人都没有。

陈焉看在眼中,知dào

自己的现身已经将众人威慑住,但是这些士兵都是见过鲜血的老兵,短暂时间之内定然可以恢复淡定。陈焉心中明白机不可失,当即猛地一个纵身,从楼梯跃上箭塔,而后从后背拔出短戟,脚下步伐变换,猛地向着十人冲过去。

那群箭兵从来都是听说陈焉是个狡猾如狐狸的人,但是却万万想不到陈焉凶猛起来如同猛虎。

只见寒光闪过,已经有三人应声倒在了血泊之中。

剩下七人此时见了自己兄弟倒地惨死,立即明白了事态严重。若他们此时不能够立即反击的话,那么就会是同样的下场!

想到这里,七个人十分默契,立即分散开来,当即将陈焉围在当中。

但是陈焉却并不给他们包围自己的机会,他眼光游走,看到了一人已经将手伸到了箭壶之中,就在此时,他快步上前,短戟猛地刺出,又是一声脆响,那长戟将这人胸腔穿透,立即毙敌!

陈焉手中动作,脚下也并未停下,他且战且走,转眼又是两人应声而倒,箭楼之上转眼只剩下四人。

可是就在此时,已有人射出箭矢,陈焉听得耳畔风声响起,连忙闪身躲避,只见一支白羽擦着耳朵飞过,从箭塔射出。

陈焉登时大怒,回身出去,又是手刃了两人。

最后两人自然明白自己不是陈焉对手,登时双腿发软,跪地求饶。

陈焉冷笑了一声,厉声问道:“说!此时军营之中还有多少守备?!”

其中一人哆哆嗦嗦说道:“李典将军和吕虔将军带了大军出去,此时军营之中剩余两千左右。”

陈焉闻言双目倒立,猛地挥出手戟,将那人砍死当场,大声骂道:“胡说八道,杀!”

另一人见陈焉说杀就杀,更是大惊失色,一时间屎尿齐出,腥臭无比。

陈焉望着这唯一的活口,再次问道:“说,究竟大营之中还有多少人?”

那士兵浑身打颤,连忙解释道:“小的……小的不敢欺瞒……的确还有两千,兴许还不到两千……只有曲长满宠在营中守卫。”

陈焉听了这话,点了点头,其实方才他并不知dào

先说话的那个是不是在说谎,只不过为了令第二个人如实回答,陈焉才痛下杀手,此时这第二个人竟然也说出了相同的话,那么说明这军营之中的情况的确如此。

陈焉满yì

点头,当即问道:“既然军营之中只剩下两千兵马,那么岂不是他们都在巡逻?”

那地上的士兵拼命点头,恨不得将头点掉。

陈焉微微一笑,继xù

问道:“在咱们军营之中,可以浮桥之类?”

那士兵连忙说道:“浮桥是有的,还有竹筏十五艘。”

陈焉更是大喜,当即说道:“你表现不错,且留你一条性命,但你不可声张,若是大声说话呼救,那我定将你活剐了!”

那士兵听见陈焉果然饶他一命,当即更是连连磕头,陈焉闪身下了箭塔,并不和他继xù

纠缠。

第570章 拿下敌营

两座箭塔下面,满宠仍是一脸忧愁的站在那里,军营之中虽然此时已经发生了重大变化,可是却仍是没能引起满宠的注意。

这倒并不是因为满宠观察力底下,只不过陈焉的行动太过隐蔽,并且十分大胆,仅仅用了两个人,便已经轻易解除掉了满宠箭塔上布下的防御工事。

满宠虽然并未发xiàn

异常,但是他下意识中却早已经发觉了事情有些不对,也许这便是一个人的第六感,他开始警惕的环视起来,似乎对周遭的环境感到有些陌生。

渐渐夜色浓重,明月也已经从中天移到了西方,满宠心中一边带着疑虑四下探望,一边担心着远处正在与陈焉斗得如火如荼的李典和吕虔。他心中明白,此时的营寨便是黎阳城的保障,若是让陈焉顺利渡河,那么黎阳的矮小城墙绝对不会挡得住陈焉凶残的大军。

想到这里,满宠不由得低声叹了口气,心中默默盘算着去黎阳城中求援的轻骑到了哪里。

就在此时,忽然箭楼下边的空地上传来了惨叫之声,这惨叫声震耳欲聋,就算是投石车的巨石坠落在地的声音都没能掩盖这一声声惨叫。

满宠听在耳中,脸色立即变得煞白,他心中明白,此时在军营之中是万万不可以传出惨叫的,因为陈焉的队伍兵分两路,一个在河对岸,一个在数十里之外,而此时军营之中的所有守备军几乎都已经被派遣到了军营之外,那么这惨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怪异的情况几乎已经摧毁了满宠的全部信心,他猛地朝着不远处一支正在走来的巡逻队伍高声喊道:“快!随我去看看那边发生了什么!”

话音刚落,那边的巡逻队伍头领便立即抬起头来,朝着满宠诡异一笑,问道:“大人,你是在叫我吗?”

满宠的手下大多说都是兖州本地人士,偶尔会有几个青州人士,但是却人数不多,因此他手下的士兵大多都是操着一口浓重的兖州腔调。可是而今这人一口话并不似是兖州方言,倒有几分徐州感觉,满宠虽然对徐州话并不了解,但是却也能够粗略听出此人所说的乃是正宗的徐州方言。

想到这里,满宠忽然后背扑簌簌冷汗下来,他凝神细看,只看到那抬头的士兵一张面孔英挺年轻,似乎还有一些熟悉,倒是不知dào

在哪见过。

可是更令满宠吃惊的是,这些人身上的穿戴,却并不是自己麾下士兵的装扮,这支队伍虽然不知dào

从何而来,但是满宠可以确信的是,这一支队伍绝对不是自己的手下。

当满宠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已经开始有些惊慌,他不由得四下查看,自己之前布置在周围巡逻的士兵们早已经不知dào

去向何方!

这些都是陈焉的手下啊!

满宠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当即撒腿便跑,他知dào

这里恐怕已经全部沦陷,整个营寨,整个河岸,此时恐怕已经被陈焉悄然潜伏进来的部队全部剿灭!

而这一切,都是在悄无声息之中进行的。

满宠虽然对此时的情况知之不多,但是他却明显感觉到自己绝对不能够在此多做停留,他猛地闪身窜入了一旁的草丛,而后潜伏了身子,没命似的向着黎阳城奔跑而去。

那支队伍露头回答满宠问话的那名青年望着满宠的背影,轻声冷笑了一声,似乎对如此一个胆小怕死的人十分不屑。

他身旁一名士兵低声问道:“还要追他吗?糜芳将军?”

那青年将军摇了摇头,笑道:“看穿戴,不过是个曲长什长之类,绝对不是什么重yào

角色,再看他贪生怕死的样子,跑就跑了,正好让他通报夏侯惇,说是咱们的复仇大军来了。”

话音未落,远处走来了两个身形壮硕的人,正是陈焉和张辽二人来了。

陈焉微微一笑,从远处便高声招呼道:“糜芳将军!”

糜芳见了陈焉,连忙跪地行礼,口中高声呼道:“参见大司马,启禀大司马,李典军营之中剩余一千九百余人已经尽数被我击溃,此时整个军营便只剩下咱们了。”

陈焉点了点头,似乎对糜芳的速度和办事水平十分满yì

,他低声问道:“可曾看到走了什么人?”

糜芳微微迟疑了一下,当即回答道:“刚才有个家伙被我吓跑,但是他孤身一人,我便没有去追。”

陈焉眉头一皱,问道:“可曾记得叫什么名字?”

糜芳道:“似乎是叫满宠……”

“满宠?”陈焉闻言一惊,他自然是了解满宠的,这家伙乃是三国时期曹魏军团相当给力的一个角色,满宠治军有方,有胆有识,乃是栋梁之才。

虽然陈焉刚才在箭塔之上就已经知dào

满宠在这军营之中,但是他并未想到糜芳竟然杀光了整个军营的敌军,唯独走了一个满宠。

想到这里,陈焉一声长叹,说道:“罢了,不过是个曲长,走了便走了。咱们下一步是要去支援黄忠,剿灭李典。”

糜芳闻言点头,笑道:“可惜此时云长将军竟然被留在营中守营,他若是知dào

咱们这一战如此惊心动魄,定然会坐不住的!”

陈焉点了点头,张辽也面露微笑。陈焉不过是想要雪藏实力,才一直对关羽加以照顾,并未让他出征,他知dào

,曹操此时虽然已经是强弩之末,但是手上仍是有不少王牌,比如典韦,又比如曹仁。

若是陈焉手中毫无王牌的话,那么自己对濮阳的攻略战将会变得艰苦无比,因此,他将关羽保留、封存起来,因为关羽是他的王牌,对付曹操最后的一张王牌。

刘备对陈焉的确做到了坦诚相见,更是不惜将自己的二弟关云长借给了陈焉,也多亏了这一举动,给陈焉击溃曹操增添了更多的胜算。

在这绝对关头,陈焉绝不浪费任何一招好棋。

曹操并不是个好对付的敌人,因此,陈焉必须要一击致命。

第571章 包围李典

战火持续蔓延,此时军营外面的渡河之处,陈焉麾下的黄忠与李典军仍在输死搏斗。

黄忠一柄长刀,此时已经染满了鲜血,而李典的弓箭手也已经被王单冲了个兵荒马乱。吕虔仍是策马奔驰,但是他的骑兵部队在黄忠的长枪阵容之下变得有些难以支持。

若是想要概括此时整个战局的情况的话,那么只有一个词,便是:两败俱伤。

但是吕虔在李典的弓兵配合之下显然已经开始主导起来了整个战局,陈焉在这里的军事部署并不吓人,整个军阵之中,最令人害pà

的,不过是那个头发花白,挥舞着长刀的黄忠黄老爷子罢了。

吕虔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得踏实了些,但是李典的心里却并没有这么放心。

因为李典始终在找陈焉在何处。陈焉不是傻子,他辛辛苦苦渡河过来不会只是派出了一支枪兵队伍,虽然他知dào

吕虔的麾下都是骑兵,可是这么一支枪兵队伍,实在是有些不堪一击。

莫非陈焉改走别路?

就在这时,李典忽然耳朵一动,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一件令他后背发麻的事情。

这件事情来的太过突然,突然得他甚至都有些难以接受。

远处的噪音没有了。

一直在李典耳边喧嚣的声音不复存zài

了,本应该轰然高鸣,响彻云霄的陈焉军队河对岸的投石车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安静的像从未存zài

过一样。这样的变故,实在是令李典心中生出了恐怖的感觉。

它之所以停下来,只有两个原因,一个就是陈焉军河对岸的投石车部队被曹军围歼了。

可是显然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李典的士兵全部在这里,军营之中虽然还有剩余,但是也不过是极少一部分,这部分士兵就算是守住自己的营寨都有些困难,更遑论去攻击陈焉河对岸的投石车队伍了。

当然,另一个原因,那便是陈焉的投石车已经没有必要继xù

攻击了,这个原因说明了李典自己的营寨已经被陈焉拿下,可是这也说不通啊,毕竟李典根本没有看到陈焉的影子,陈焉如何绕过自己的包围,前往了自己的营寨,并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将其拿下?

不可能!

李典心中心念电转,那一边王单的流星锤又一次袭来。

李典咬紧牙关,猛地一声高吼,宝剑透着风声,没命似的向着流星锤迎接而去。轰然一声,兵器交鸣,李典又退了几步。虽然李典是个治军严谨的将领,但是却并不是个武功高手。

王单看在眼中,一声冷笑,再一次发动了进攻,而当他身形逼近李典之时,忽然远处一声马嘶声传来,只见吕虔手中钢刀挥舞,正从一旁冲击而来。

王单看在眼里,知dào

吕虔仗着马力,此时厉害,绝对不能硬拼。思虑到此,王单连忙闪身躲避,而后流星锤守住了自己的下盘。

吕虔一击不中,调转马头继xù

攻来,毕竟此时王单深陷敌阵,孤身一人,正是斩杀他的大好机会,吕虔脸上冷笑浮现,手中长刀再一次带着风声袭来,王单看在眼中,只得咬牙抵挡。

忽然,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远处一声弓弦响,弓弦声如同霹雳,声势骇人,王单听见,立即乐道:“这是黄忠将军的弓!”

果然,只听吕虔一声惨叫,已经从马上坠落,后背上颤颤巍巍,正带着一支羽箭。虽然吕虔身披重铠,但是黄忠何等实力,这一箭射进去,恐怕就是要死的结果。

李典在一旁看见,吓得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来看。

可惜王单早已经抢先一步,流星锤挥向李典,势必要让他留下命来!

又是一个交手,李典本想要向前几步,结果却被王单的锤子逼得又是连连后退,他望着草丛之中痛苦喊叫的吕虔,显然是有些心痛,可是自己强敌就在面前,他实在是不知dào

该如何救援自己的战友。

就在此时,忽然远处传来了清沥的一声长啸,这啸声带着一股威慑力,虽然隔得甚远,但是却能够传到这里每一个人的耳朵之中。

便是那打起架来从来都不要命的王单,听到了这个声音,也是猛地抬起头,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只见月光之中,月色之下,那一边来了一只队伍。

队伍领头的有三个人,左边一个身材并不算壮硕,但是带着年轻勃发的英姿飒爽,不是别人,乃是徐州的名门望族,糜氏此时惟一的男主人糜芳;右边的一个则身材高大威武,隐隐有玉树临风之感,正是原先吕布麾下的上将张辽张文远,张文远倒提着一柄长刀,此时夜风之中长袍抖动,说不出的潇洒威武。

最后中间一个,自不必说,月色之下一头银发如瀑,长戟斜搭在马背之上,一个并不算消瘦的年轻身影骑在黑色战马之上,这人虽然年岁并不算大,但是却透露着一股枭雄之资,看上去颇有霸王风采,却也隐隐间带着出尘之态,又像是个将军,又像是个道人,实在看不透此人的真zhèng

本事。

这人当然就是陈焉,大名鼎鼎的陈焉。

陈焉来的方向,正是李典营寨的方向,因此李典此时瞳孔收缩,显然是受到了惊吓。

他万万想不到,陈焉竟然这么快就已经端了他的营寨,更想不到陈焉这么快就已经杀到了自己的面前。

李典双腿发软,手中的长剑也不听话的抖动了起来。

陈焉冷笑一声,望着李典,问道:“你是李典?”

李典毫无知觉,不自禁的点了点头,他面前的陈焉虽然面容和善的很,但是仍是给人一种不可违逆,不怒自威的感觉。

陈焉又问道:“你如今已经被包围,营寨业已被我占领,夏侯惇虽然把守黎阳,但是五天之内我便能保证他兵败城破,如此局势,你可愿降?”

李典一双眸子早已经失去光辉,他自然也失去了回答的能力,他唯一知dào

的,只是自己手中的长剑,哐啷啷掉在了地上。

第572章 李典归天

李典很明白现在的情景,因为他麾下的士兵几乎已经被陈焉、张辽和糜芳新来的力量震慑住了,他们本来就已经没剩下了多少人,此时面对着陈焉的生力军,恐怕早已经准bèi

好了投降。

更可怕的是,陈焉已经说过,他已经拿下了自己的营寨,自己三番五次被陈焉击败,实在是莫大的耻辱!

想到这里,李典一颗心已经沉了下来,他咬紧牙关,望着眼前如同神魔一般降临的陈焉,双眼之中又是悲愤,又是恐惧。

他手中的长剑已经坠落,他丢失了一个武人最后的尊严,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到了穷途末路。

陈焉口中仍在缓缓说道:“投降吧,若是投降,我能免你一死。”

李典却始终不能将自己的膝盖弯下,虽然他不无尝试,可是他终究失败了,陈焉虽然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头领,但是李典骨子里从未做过这种投靠他人的勾当,他虽然很害pà

死亡,但是对临阵叛逃这种事情,仍是无法做出来。

他毕竟还是有着一个军人该有的忠诚!

想到这里,李典猛地一声高呼,挥舞着拳头向陈焉冲去,虽然他不过是一个武艺称不上精湛的将领,但是他也想要用他最后的力量,去和陈焉输死一搏。

显然,李典的算盘打错了。

只听又是一声弓弦响,李典只觉得右膝盖一阵剧痛传来,他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跪倒在了地上。

他始终还是跪在了陈焉面前,一张面孔猛地扑在地上,泥土四溅,满嘴鲜血,李典几乎已经狼狈到了极点。

远处黄忠的弓箭仍然拿在手里,显然刚才那一箭出自他的手笔,但是为了避免唐突,黄忠还是留了他一条性命。

陈焉望着自己面前栽了个狗吃屎的李典,心中不无惋惜之情,他缓缓底下身子,望着李典,轻声问道:“都这个时候了,你就真的愿意为曹操送命?别忘了,他当年屠杀徐州的时候,可眨都没眨眼啊,他可是个魔头啊,值得你如此吗?”

李典缓缓从泥土之中抬起头来,望着陈焉,一双眸子忽然变得安静平和,他缓缓点了点头,说道:“我辈武人可以战死,却不能叛逃,贪生怕死,反复无常的名头,我老李,背不起!”

陈焉听了这话,心中一震,终于明白了李典的意思。他固然怕死,但是比起怕死,他更害pà

背上骂名。

陈焉缓缓站起身子,苦笑道:“本来还想留你一命让你告sù

夏侯惇,说我陈焉来了,可是之前已经有满宠去了。你既然如此忠义,我总该成人之美。”

说到这里,陈焉轻轻从身后战马背上拿下长戟,而后用长戟锋利的矛头对准李典的后颈,缓缓刺了下去。

“噗嗤”一声,李典生命戛然而止,这位忠义的将军用自己的举动震撼了陈焉,也震撼了所有人。

陈焉猛地拔出戟来,高声喊道:“众将士听见了吗?李典将军说的不错,我辈武人,当以忠心为重!他虽是敌人,却亦是我军的榜样!”

众人听了这话,同时振臂高呼,显然是对陈焉的说法十分同意,陈焉举起戟来高挥三次,算是送别李典的英灵。虽然是敌人,但是陈焉对李典仍是颇有好感,毕竟忠义之人难能可贵。

而就在此时,忽然王单一声低呼,说道:“不好!吕虔不见了!”

陈焉闻声猛地向一旁草丛望去,只见草丛之中一行鲜血,显然是吕虔已经在刚才趁乱逃跑,陈焉眉头一皱,当即下令道:“追!”

王单二话不说,立即带着一支军队沿着血迹追去,吕虔身上中箭,应该走的不远。

陈焉与张辽、糜芳帮zhù

黄忠清扫了战场,当即便前往李典的营寨之中驻扎。

……

天边已经渐渐泛出了鱼肚白,清晨的寒风实在令人难受,此时天气严寒,便是裹着兽皮,也始终会觉得寒冷,更别说穿着单薄的衣装,带着粗糙冰冷的铠甲了。

此时满宠就是这种感觉,他一柄长剑在自己的面前开路,但是灌木丛中的枯草早已经将他刮伤,刮的伤痕累累。

满宠身上的铠甲此时更像是枷锁,令他寸步难行,他不敢去外面走大路,因为他知dào

,陈焉的魔爪随时都可能伸过来。传言果然不错,这陈焉的确是一个可怕的人,一个可怕到令曹操都要退避三舍的人。

此时的满宠,真的已经成了惊弓之鸟。

满宠迎着东边的朝阳,渐渐走着,他此时体力已经透支,心中明白,就算是陈焉追来,自己也没有力qì

拼命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蹲了下来,想要休息一会儿。

“我就蹲一会儿。”

满宠自我安慰,自己跟自己说道,可惜他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当他蹲下的时候忽然想,为何不能直接坐下?

当然,满宠显然选择了坐下,因为蹲着似乎有种要抽筋的感觉。满宠坐在地上,而后全身放松,想要用短暂的休整恢复体力,便在此时,他忽然听到了远处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满宠虽然已经体力透支,但是生存的本能还是让他猛地一惊,站了起来,他随着声响去看,恰好kàn

到了一团黑影!

此时乃是冬天,此处又是水边,并无什么大型动物,因此这黑影八成是人,满宠看在眼中,心里害pà

,不由得高声问道:“谁?!谁在那里!”

那黑影听到了满宠的声音,当即微微一颤,而后发生了一声类似欢呼的声音,只不过这声音太过短暂,听不出来具体是什么。满宠好奇之下,当即快步向着黑影那里走去。

满宠虽然此时自身难保,但是他强烈的感官告sù

他这个人与他认识。

满宠手中的长剑紧紧握着,一步一步朝着黑影逼近,等到走的近了,满宠却认出了那个人的装扮。

银色的铠甲,黑色的袍子,这人定然是自己军中的一员,而且级别不会太低。等满宠细看的时候,才发xiàn

此人后背上中了一箭,此时伤口已经止住了血,但是此人怕是已经失血过多虚脱了。

满宠连忙上前,猛地扶起了这人,当他看到此人苍白的面庞的时候,不由得失声大呼:“吕虔将军!”

第573章 夏侯惇出马

那在地上抖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吕虔,显然满宠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只知dào

自己的营寨已经被陈焉端了,却并不知dào

李典和吕虔此时已经遭遇了陈焉的伏击。

吕虔面色苍白,看到了满宠之后微微动了动嘴唇,显然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他却并没有发出声音,过度失血此时已经将他推到了一个极其虚弱的地步之中了。

显然,吕虔怕是离死不远了。

想到这里,满宠不由得心生悲痛,此时他只是看到了吕虔,尚未露面的李典还不知dào

此时什么情况,可以说是生死未卜,但是在陈焉的密集围攻之下,想必李典绝对没什么生还的希望。

东边的朝阳已经升起,但是满宠心中却丝毫感觉不到希望,他步伐沉重,缓缓从地上将吕虔背了起来,虽然他已经有些体力不支,虽然他知dào

吕虔怕是没什么活下去的可能了,但是他也不能丢下兄弟。

他已经丢下了军营之中的不少弟兄,此时他再也不能再丢下一个战友,这样的事情满宠做不出来。

他步伐沉重,朝着黎阳的方向,缓缓而去。

一步、又一步,满宠慢慢的走着,他低沉着头颅,已经对生死看开,他甚至不害pà

陈焉的军队随时从后面追上来,来结束他的性命。

对他来说,都已经是无关痛痒的事情了。

直到满宠听到了马蹄声轰隆隆传来,而这马蹄声,乃是来自黎阳的方向。

吕虔似乎也是意识到了什么,在满宠后背上的身影微微一颤。满宠猛地直起腰板,将吕虔从背上放下,果不其然,他的面前,来了一支规模宏大的军队。

为首一人骑着高头大马,威武轩昂,背后上旗帜舞动,上面写着“夏侯”两个大字,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独眼将军,夏侯惇!

夏侯惇的大军虽然来得慢,来得晚了,可是他毕竟还是来了。

满宠看在眼中,双腿一双,不由得跌坐在了地上。无论如何,毕竟夏侯惇来了,这便说明自己和吕虔,多多少少能够捡回一条命了。

虽然这条命兴许明天就会被陈焉夺走,可是至少这一天,这一刻,他们算是安全的了。

满宠长叹一声,忽然双目翻白,失去了意识。夏侯惇策马上前,在众人拥护之下看清楚了满宠和吕虔的面目,当即立kè

高声喊道:“来人,快快送去救治!”

天边朝阳灿烂,满宠和吕虔终于从卫水边上死里逃生。

夏侯惇举目远眺,想要看清楚陈焉究竟到了哪里,为何李典麾下的大军一瞬间失去了踪影,李典的营寨究竟是不是已经落在了陈焉的手里,而李典此时又在何方?是否已经死了?

这些问题,满宠和吕虔一时半会是没机会告sù

他的了。

想到这里,夏侯惇一声长叹。一旁史涣缓缓过来,问夏侯惇道:“夏侯将军,此时陈贼不知在何处,李典将军那边又没什么动静,咱们还要继xù

去看看吗?”

“看,为何不看!”

夏侯惇厉声说道,他此时心中想的,是自己这一只早已经瞎掉了眼睛,还有夏侯渊那半条被陈焉斩断的胳膊……

因此,他必须要找到陈焉,并且不惜一切代价,打败他。

……

而此时陈焉已经开始将整个军队向着李典的军营之中移动。李典的军营设计很合理,不仅仅有四个箭楼交相呼应,更是鹿砦、横栏一应俱全。

虽然此时四个箭楼已经被陈焉轰击的只剩下两个了,但是仍是作用明显,若是一会儿遇到敌军来犯,这两个箭楼显然可以将敌军的踪迹一览无余。

贾诩此时也已经从陈焉河对岸的营寨之中过来,留下陈宫在那边辅佐关羽。关羽肩负陈焉军中三分之一的兵力,因此过来可能会慢上一些。

贾诩望着李典留存下来的营寨,十分满yì

的点了点头,说道:“主公,这曹军的营寨的确不错,看上去可堪大用,咱们以此为依据,就算是夏侯惇亲来,怕是都不会动摇咱们的根本。”

陈焉经过上一次与张辽深夜的讨论之后,对贾诩始终有些戒心,听到贾诩说话,他仍是心中有些警惕,但是他表面上不好表现出来,点了点头,算是赞同贾诩的话。

贾诩似乎没有差距出来陈焉神色有异,一双眸子仍是水波不兴,当即问道:“主公,不知dào

你对黎阳城有何打算,咱们是顺势而下,还是等待时机?”

陈焉眉头微微一皱,说道:“我倒觉得咱们此番攻打李典的营寨,早已经惊动了夏侯惇。我又砍了他弟弟夏侯渊半条胳膊,以夏侯惇的脾气,肯定已经马不停蹄地向着咱们而来了。”

贾诩闻言一笑,似乎对陈焉的分析十分满yì

,他微微抖了抖身上的袍子,说道:“主公所言甚是,好在咱们有箭楼在此,就算是夏侯惇奔袭过来,咱们也可以以逸待劳。”

陈焉点头说道:“不错,正是如此。”

此言说罢,陈焉忽然还是想起了当初贾诩在徐州的时候将吕布变成活死人时露的一手,想到这里,陈焉心中忐忑,终于是鼓足了勇气问道:“贾诩先生,有句话,我一直想要问,只是一直没能得到机会。”

贾诩听了这话,下意识也是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当即眼睛之中锐利光芒一闪即逝,问道:“主公,什么事情?”

陈焉稍稍迟疑,而后立即说道:“当初你将血色古玉放入吕布将军胸口的时候,貌似露了一手道家玄学本事,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功力似乎很高?”

贾诩闻言倒是也没有什么惊诧,而是默默低头一笑,说道:“主公过奖了,我那些不过是个鸡毛蒜皮的本事,远远及不上主公正统黄巾教的玄学功夫来的厉害。”

陈焉闻言心中仍是并不踏实,当即问道:“那先生既然会这些修真之术,理当武力过人,怎么从未见你透露出来过呢?”

贾诩苦笑一声,说道:“人生在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若是锋芒毕露,岂能安然活到现在。”

陈焉见贾诩始终都是推三阻四,并没有老实回答,心中更是多了些怀疑,但是贾诩却也并没有隐瞒,可以说得上是有问必答,这倒也让陈焉心里有些满yì

,思索片刻,陈焉刚欲再问,忽然听见箭楼上传来了高声喊叫的声音。

第574章 阳光之威

陈焉听到动静,已经明白了发生了什么。此处距离黎阳城并不算远,两地互为唇齿,唇亡齿寒这个道理夏侯惇是明白的。因此李典被陈焉攻打了一夜的时间,夏侯惇不可能视而不见。

到了这个时候,夏侯惇的援军也已经应该到了,虽然他八成明白李典已经彻底失败。

想到这里,陈焉猛地拿起了自己的长戟,翻身上马,对着贾诩微微一笑,说道:“先生,咱们又有事情做了。”

贾诩也是报之一笑,当即点了点头,目送着陈焉迎着箭塔指引的方向而去。

两军交战,陈焉从来不希望自己麾下的谋士跟随出征,毕竟沙场之上,刀剑无眼,谋士难免会有阵亡的风险。

出了偶尔需yào

临阵变阵的时候谋士需yào

出征跟随,剩下的时候陈焉麾下的谋士如同贾诩、郭嘉等人倒是过的十分舒服。

黄忠此时仍在收拾军队,昨夜他身先士卒,此时已经疲惫,陈焉因此并未带他出征,王单搜索了一路吕虔和满宠的踪迹,而今也没有什么踪影,不知dào

是否还在路上。剩下便只有张辽和糜芳两人,这两人正好一左一右,跟着陈焉并排出战。

炮声打响,三军出动,陈焉迎着远处滚滚的尘土而去,正好kàn

到了夏侯惇军队的旌旗。

夏侯惇从西边过来,此时东面朝阳照射,恰好将夏侯惇的军队照的醒目无比。

陈焉回头望着自己背后的朝阳,冷笑了一声,对着身边张辽说道:“这夏侯惇倒是好笑,什么时候来不好,非要清晨过来,实在是自寻死路。”

张辽似乎有些不解,当即问道:“主公为何这么说?”

陈焉笑了笑,说道:“且容我卖个关子,一会儿你便知dào

了。”

张辽笑着点头,知dào

陈焉所说定然有所依凭,虽然他此时不说,但是一会儿定然会看出端倪来。

果然陈焉望着远处夏侯惇,忽然拍马向前,口中高声喊道:“夏侯匹夫!焉敢来此送死?!”

夏侯惇见了陈焉,更是一颗眼睛变得通红!陈焉本来就是夏侯惇的生死仇敌,两人交手数次,每每都是生死相搏。

这一次再加上自己的弟弟夏侯渊被陈焉砍断了胳膊,夏侯惇胸口的怒气一下子几乎要爆zhà

了!

“陈贼!狗贼!”

只听夏侯惇的咆哮震天动地,几乎已经将陈焉的耳膜撕裂,陈焉倒是并不在意,只是身旁糜芳和张辽听见夏侯惇竟然如此口出狂言,都是十分暴躁。

陈焉冷笑一声,也不急着搭话,悄悄对一旁张辽说道:“且看我轻松破敌。”

而后陈焉轻轻催动战马,猛地策马上前,举着手中的长戟,高声呼喝道:“夏侯惇,有种便来出战!”

夏侯惇早就由此打算,当即什么都不说,挺着长枪便从自己的军中出来,他一只独眼触目惊醒,脸上斜斜绑着一张红布,更是十分醒目刺眼。

夏侯惇走上前来,看见陈焉一头银发,此时在阳光的照耀下几乎看不清轮廓,他心中开始有些着急。因为此时乃是清晨,明日东升,阳光十分强烈,而夏侯惇自己却处于西边,若是想要和陈焉交手,那必须要在阳光的直射下进行!

这实在是太吃亏了!

更可怕的是不仅仅夏侯惇一个人有如此的考量,他麾下的士兵们也是如此,夏侯惇从西边过来,迎着朝阳而走,此时又是狭路相逢,地形不够开阔,无法转换方向,若是两军对垒,那么整个夏侯惇的队伍将会在阳光的直射下与陈焉对战!

这是何等可怕的事情!

可是陈焉显然没有照顾夏侯惇的意思,他可没有那种绅士风度,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陈焉一声高吼,手中长戟已经开始幻化出了万千光影,朝着夏侯惇冲杀而去。

夏侯惇武功水平显然在夏侯渊之上,他猛地一声高呼,手中的长枪立即杀气凌厉,朝着陈焉迎接而去。

两人轰然交手一招,竟然是不分轩轾。

陈焉轻轻咬牙,知dào

夏侯惇比起夏侯渊似乎水平高出了两筹,自己在《遁甲天书》和玄门功夫的熏陶之下武艺虽然突飞猛进,但是砍断夏侯渊的胳膊已经是自己如今水平的最高体现,若是想要击败夏侯惇,必须还要多付出一些辛苦。

想到这里,陈焉更是抖擞精神,越战越勇,身形一晃,俨然又多出了几条手臂。

夏侯惇见状大惊,显然他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悍勇的陈焉。每一个见到此时陈焉的人几乎都会被他的身手所震撼,夏侯惇亦不例外。

更何况此时的夏侯惇正被阳光直射眼睛,他几乎已经看不清楚眼前的陈焉究竟有几条胳膊几只手,他唯一能够看见的,便是陈焉一身的光芒四射开来。

几乎像是天兵天将下凡!

几乎像是战神下凡!

夏侯惇甚至开始怀疑,当初士兵们谣传在北海城中看到的人不是吕布,而恰恰就是陈焉自己!

因为此时的陈焉,真的太强悍了!

想到这里,夏侯惇连忙招架,他知dào

陈焉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毛头小子,他的水平已经超越了不少人,夏侯惇越战越勇,一杆长枪舞动虎虎生风。

陈焉与他转眼斗了四五十个回合,仍是不分胜负。

陈焉心中钦佩,暗道:“好一个夏侯惇,我此时占着地利,方才和他打个平手,若是公平交手,怕是我无法战胜他了,夏侯家族第一高手的地位果然是名不虚传。”

想到这里,陈焉倒也并不想在拖延下去,当即一个虚招跳出了圈子,而后朝着身后猛然挥手。

随着陈焉挥动手中的长戟,他背后的士兵们开始默契的发动攻击,张辽占据右翼,糜芳统领左翼,两侧的士兵山呼海啸,朝着夏侯惇的部队冲击而去。

夏侯惇本以为陈焉在于他分出胜负之前不会轻易动手,没想到陈焉竟然突然发动了攻击,惊吓之下,夏侯惇是又怒又惧,只得命令麾下士兵结阵迎敌。

第575章 诱饵

可惜在强力的阳光照射之下,夏侯惇的士兵开始变得不堪一击,疯狂的溃退了起来。

夏侯惇大怒欲狂,可是偏偏无济于事,战乱之中夏侯惇只得自己顽强抵抗,想要用自己一己之力勉强支撑住整个局面。

可惜这个局势也并没有支撑太久,在前面无尽的烟尘之中,夏侯惇忽然看到了一个身影,一个身影骑着战马从远处隆隆奔驰而来,此人身上蔓延着无尽杀气,似乎正是陈焉麾下的大将张辽!

张辽?

夏侯惇心中警惕,他早就听说吕布手下有一个年轻将军的实力强横无比,若是假以时日,定然能够成为和吕布一般无dí

的将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张辽。

张辽便是如同一只乳虎,从吕布手下逐渐成长起来,而今吕布已经去世,恐怕张辽的成长,会更加迅速。

毕竟他跟随着吕布这么多年,在天下第一的无双猛将手下办事,自然也已经耳濡目染,沾染了天下无dí

的吕布的英姿勃发。

果然,只见张辽看到夏侯惇之后一双眼睛如同看到了珍贵的猎物。他并没有畏惧,而是挺刀驱前!

显然,他是想要和夏侯惇决一死战!

此时夏侯惇已经成了强弩之末,且不说方才和陈焉的交手已经耗费了他很大的体力,便是此时东方的阳光,就已经成了摧毁他防御的最后一招。

夏侯惇心中慌乱,但是却又不能表现出怯意,望着张辽,他只得咬紧牙关,长枪猛地出手,一时间气势如虹,倒也果然是大家风范。

只不过张辽冷笑了一声,他显然发xiàn

了此时的夏侯惇无论力qì

还是准头都比起刚刚和陈焉交战的时候大有不如,看得出来,夏侯惇已经乱了分寸!

这一次怕是他要丧命了!

想到这里,张辽更是抖擞精神,从吕布身边转移到陈焉麾下,虽然张辽并没有什么犹豫,但是他心中始终还是有些别扭。

虽然吕布是陈焉的岳丈,但是这两个人并非是交心的至交,吕布和陈焉,始终还是心存芥蒂。

因此纵使张辽自己和陈焉关系不错,但是他仍是觉得自己转投陈焉,还是需yào

拿出些投名状来,此时若是能够杀掉夏侯惇,倒也算是为陈焉除去了一大障碍,如此一来,日后自己跟着陈焉,则更加心安理得,名正言顺。

再者说,陈焉这一路之上对自己照拂有加,张辽不是傻子,自然看在眼中。

因此他更要对陈焉效犬马之劳!

到了这时候,夏侯惇与张辽已经走到了第三十招上。两人的武力本来应该相差不远,若是严格来讲,怕是夏侯惇还要略强一筹,可惜此时的夏侯惇一来已经油尽灯枯,二来又是被远处的阳光晃得睁不开眼,显然已经开始有些难以支撑了。

若是按照这个局势下去的话,怕是在三十招之内,夏侯惇就要被张辽斩落马下!

想到这里,夏侯惇不由得后背一阵发麻,他当机立断,也不顾什么面子不面子,猛地一个虚招,拖枪便走。

张辽看在眼中,却并不急着追击。因为他自然知dào

夏侯惇的实力,此时他拖枪而走,怕是并不是因为他实力不济,而是另有图谋。

回马枪的绝学在高手之间流传甚广,并不是什么特殊的秘密。想必这夏侯惇就是用出这一招。

想到这里,张辽干脆远远望着,反正此时陈焉的大军已经借着阳光将夏侯惇的军阵冲了个七零八落,张辽倒也不急于将他擒杀。

远处夏侯惇策马奔驰,频频回头相望,却看到张辽犹豫不前,并未追随。他不由得心中冷笑,这张辽倒是可笑,若是他执意追来,仗着张辽胯下战马马力强横,兴许还能追上自己,可是张辽却偏偏任由自己溜走,实在不知dào

他心中有何打算。

一番掩杀,渐渐杀到了中午。

此时日挂中天,夏侯惇的部队倒是再也没了被阳光直射眼睛的麻烦,只是此时他们已经被陈焉全然冲散,再也没有机会翻盘了。

远处陈焉军渐渐开始集结清扫战场,而夏侯惇部队能够逃跑的早已经奔逃而去了,一场恶战下来,显然夏侯惇吃了大亏。

远处黎阳城外,夏侯惇骑在马上,垂头丧气,一旁史涣低声问道:“将军,咱们这……要不然去濮阳城求援?”

夏侯惇听了这话,猛地挥起马鞭,重重抽打在史涣的头盔上,骂道:“求什么援?求什么援?!他陈焉不过是今天捡了便宜,胜败乃是兵家常事,这一次我败了,下一次我就不信他还会侥幸得胜!”

虽然夏侯惇口中是这么说,但是他心中却是十分忐忑。不是说陈焉这一次侥幸,毕竟陈焉从徐州复仇而来,一路上几乎没有吃过败仗,这绝非侥幸二字可以解释的,这么简单的道理,夏侯惇不会不懂,他对陈焉心中其实还是有所畏惧的。

可是夏侯惇却又不想惊动曹操,毕竟他此时所统领的,乃是整个曹军百分之四十左右的战士,曹操已经对夏侯惇付出了全部的信任,夏侯惇实在不愿意让曹操失望。

因此,就算他战斗到最后一个士兵,他也不愿意让曹操知dào

,自己是个无能的将军。

他要翻盘,他定要向曹操证明,自己可以抵御住陈焉!

……

于此同时,濮阳城中,曹操站立在城楼之上,远眺着西面浩浩荡荡的江河。

身旁一人垂手站着,正是面如冠玉的荀彧,荀彧身披鹤氅,潇洒风流,一双眸子平和而又富有明亮。

曹操也不回头,轻声说道:“文若啊……陈焉那小子,怕是已经到了卫水了吧。”

荀彧点了点头,说道:“若是我猜得不错,恐怕陈焉已经渡过了卫水,而今已经拿下了李典将军的营寨。”

曹操听了这话,表情并没有变化,而是长叹了一声,说道:“只不过这一次苦了李典了。”

荀彧也是面露苦涩,说道:“若想要猎物上钩,总该牺牲诱饵才可。”

曹操闻言沉默不语,良久之后,又是长叹了一声。

第576章 诱敌之计

陈焉击退了夏侯惇,带着部署回到了军营之中。此时陈焉大军渡过了卫水,已经逐渐在卫水河岸站稳了脚跟。黎阳城屹立不远,夏侯惇又刚刚受挫,想必不久之后,陈焉的铁蹄就可以踏破黎阳,进而一举攻向濮阳城。

现在唯一的难题便是让投石车渡河,卫水水流湍急,虽然李典的军营里有着不少渡河器具,但是若想要投石车这般庞然大物安然渡河,怕是还要多花些功夫。

不过陈焉自然也是并不着急,因为夏侯惇显然已经伤了元气,陈焉又已经阵斩上将李典,士气如虹,此时夏侯惇在他眼中看来,不过是砧上鱼肉,待宰的羔羊罢了。

陈焉缓缓踱步回到了军营之中,身旁跟着张辽。

张辽忽然举目四望,看到没什么人之后,这才低声问道:“君郎,你是不是已经探问贾诩先生的事情了?”

陈焉点了点头,倒是有些意wài

张辽的消息这么灵通,他说道:“不错,贾诩先生倒是也没什么隐瞒,他承认了自己的确是有道学修为在身,是个练家子,可是这也不能证明他便是南华老仙啊。”

张辽也是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左慈毕竟是外人,挑拨离间的事情他经常做,而今乃是一致对外的关键时期,若是仅凭着他的一句话便判断贾诩是南华老仙,的确是有失公允了。

陈焉也是有此打算,无论贾诩是不是南华老仙,这件事情,总该等拿下了曹操再算才好。

便在此时,忽然远处人影一晃,只见贾诩带着司马懿两人从远处款款走来。

张辽和陈焉看在眼中,都是立即闭上了嘴。

正主来了,可不能胡说八道啊。

贾诩见了陈焉,脸上仍是一副坦然表情,丝毫没有任何尴尬,他快步上前,带着司马懿行了个礼,当即问道:“主公,军帐已经修葺完毕,您劳累了一晚,快快去休息吧。”

陈焉微微一笑,连忙摆手说道:“无碍,等咱们大伙都安排妥当了,我再去休息不迟。”

听了这话,贾诩点头微笑,显然是对陈焉的作为表示赞赏。

司马懿忽然开口说道:“主公,咱们此时的地理位置似乎有些不妥。”

陈焉听了这话,眉头一动,连忙说道:“哦?二郎,此话怎讲?”

司马懿看了一眼贾诩,而后说道:“卫水上游临近黎阳,而咱们的军营毗邻卫水,若是夏侯惇从水路过来,可以直接顺流之下,攻到咱们的军营之中,若是他再加以陆路,那么则对咱们的军营形成了合围之势,若是他当真如此,那便大事不妙。”

陈焉听了这话,点了点头,说道:“言之有理,此事你可知dào

,贾诩先生?”

陈焉问向了贾诩,因为贾诩此时乃是司马懿的半个师傅,司马懿在军中的事宜,都是跟着贾诩办理的,因此此时司马懿的见解显然已经先通报过贾诩了。

贾诩闻言点头,显然已经知dào

,他说道:“二郎的这个见解的确到位,也是我先前没有发xiàn

的,卫水乃是黎阳城唯一的地理依仗,不仅仅可以阻断河道两岸的兵马,亦可以用作交通,因此咱们不得不防啊。”

陈焉心中明白,司马懿这个提醒十分重yào

,曹操不是无谋之辈,若是他真的发xiàn

了这个办法,水路并进,陈焉的军队将会直接面对着两面夹击的危险。

可是此时夏侯惇元气大伤,曹操那边又迟迟没有动静,陈焉不由得开始怀疑曹操那边是否还有兵力做出如此大规模的战略行动。

“我倒觉得……曹操那边不会有这么快的速度吧?”

张辽站在一旁说道,“李典刚刚殒命,夏侯惇也吃了败仗,全军损失六成以上,他们岂能有能力直接渡河过来,继xù

和咱们火并?”

贾诩却闻言摇头,说道:“曹操从来不是什么软柿子,咱们拿下了北海和东郡,倒是意料之中,可是如今攻打濮阳城,这一路之上,你不觉得咱们太顺利了吗?”

张辽被贾诩一问,一下子哑口无言,不错,贾诩的话的确令人无法反驳,曹操能够虎步兖州,靠的全是自己的实力,而今虽然他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但是如此轻而易举的拿下濮阳城,实在有些不和常理。

张辽凝神细思,终于还是被贾诩劝动,当即点头说道:“的确如此,恐怕咱们这一路顺利,乃是曹操设下的陷阱,正是吸引咱们上钩的计策……”

说到一半,张辽猛地摇头道:“可是曹操若是真的如此,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李典和吕虔这两个大将?”

贾诩冷笑一声,说道:“凡成大事者,必须心狠手辣,曹操若是连个将军都不忍心舍弃,如何能够成就大功业?又如何能够让咱们上钩?此时他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若是不忍痛断腕,怕是自己就毁了……”

贾诩一番话说的陈焉等人后背发麻,但是却又不得不承认贾诩说的的确不错。

沉吟片刻,陈焉猛地说道:“不碍事,就算他们水路并进,咱们也有应对之策,文远将军,劳烦你将糜芳将军叫来。”

张辽一声得令,快步奔去,未几,他便已经带着糜芳匆匆赶来。

糜芳一头雾水,仍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陈焉简单扼要的将此时的情景对糜芳解释了一遍,而后说道:“糜芳将军,还得烦劳你去河对岸一趟,告sù

云长这些事情,让他小心提防,随时准bèi

谋定而后动。”

糜芳点了点头,立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二话不说便领命而去。

陈焉、贾诩、司马懿等人点了点头,知dào

河对岸有关羽和陈宫坐镇,绝不会出现什么篓子,就算曹操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陈焉也要在他的网子上戳出个洞来!

……

渐渐又是暮色四合的时候,黎阳城外忽然多了一支队伍,这支队伍人数并不算多,但是却阵容严谨,兵强马壮,看得出来,又是一支王牌军队。

领头的一个骑在马上,面容刚毅,长刀明晃晃挂在马上,正是曹操麾下的大将于禁。

在这怪异的时间点上,于禁为何会忽然出现在了黎阳?

第577章 水路并进

吱呀呀一声响,黎阳的城门开了,夏侯惇身骑黄骠马,一身盔甲迎接出门,于禁见到夏侯惇,二话不说便翻身下马,行了个礼,朗声说道:“末将于禁,奉主公指令,前来辅佐夏侯将军。”

夏侯惇虽然军衔较于禁为高,但是倒也并不倨傲,当即也是下了战马,扶起于禁,说道:“文则将军原来辛苦,快快请起。”

于禁连忙起身,一双眸子沉稳成熟,令人看到便生出了踏实感觉。

夏侯惇急着问道:“这一趟文则将军过来,莫非是主公亲自授意?”

于禁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主公听从荀彧先生的分析,知dào

了陈贼已经渡过了卫水,而今兵临黎阳,荀攸、戏中二位军师当即客观分析,找到了破敌之策。”

“哦?”

夏侯惇似乎面露兴奋,虽然他对曹操此时的战略变化有些不满,毕竟既然曹操将自己安排在黎阳,那么黎阳的战事就应该全凭自己掌控,此时曹操又派于禁过来,显然是对自己并不信任。但是听到荀攸和戏忠两人有了破敌之策,夏侯惇还是难以掩饰自己心中的激动。

荀攸乃是曹操麾下的谋主,策略千变万化,令人称奇,而戏忠更是毒计惊人,年纪虽轻,却奇计百出,更是令人拍案叫绝,既然这两个人联合起来,那么陈焉就算再强dà

,怕是也有苦果子吃了。

夏侯惇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当即问道:“不知dào

主公所用何计?”

于禁环视周围,周围兵士显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都是轻轻后退远去。等众人走的远了,于禁方才说道:“水陆并进,将陈焉围困在卫水岸边。”

夏侯惇听了这话,眼睛之中立即射出光芒,当即朗声说道:“这的确是好计策,陆路上既然有咱们,却不知dào

水路是谁统领。”

于禁嘿嘿一笑,忽然低声说了一个名字。

……

转眼已经是大战结束的第三天,陈焉的整个部队都已经被收容进了李典之前的军营,此时暮色四合,天色已晚,北风却是呼啸不停。

正所谓夜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这样的日子,陈焉军中自然都是百般戒备,众人都没有睡得踏实。

陈焉此时也是和衣斜窝在军帐之中,虽然双眼闭着,但是丝毫没有入睡的意思。他的铁甲和长戟就摆在一旁,随时准bèi

着战斗,司马懿的提醒始终在他耳畔响起,水陆并进,两路夹攻,的确是一招狠棋。

若不是司马懿旁观者清,及时点破,恐怕这一次陈焉真的腰背曹操算计了。

可是尽管如此,陈焉仍是不能够掉以轻心。曹操麾下的猛将仍是不少,谋士更是惊世骇俗之辈,若是一招不慎,陈焉极有可能前功尽弃。

渐渐到了月挂中天的光景,今夜因为大风,因此月色明亮,天空中便是连云都没有,整个卫水被明月照亮,显得十分明亮。

陈焉这已经是第二个准bèi

的晚上,若是曹军这一夜还是没有动静,那么他很有可能便扛不住了,在后半夜浅浅睡去。

就在此时,忽然军帐外面响起了一阵怪异的声音,这声音如同夜枭,低声啼叫,一声,又是一声,始终没有断绝。

陈焉心中明白,这正是他们自己定下来的暗号。

果然,曹操真的在这个晚上采取了行动!

而后陈焉隐隐约约听见了远处隆隆声音,这声音并不响亮,但是却没能逃得过陈焉的耳朵。显而易见,曹操的陆地战队已经将战马的马蹄全部裹上了布匹,若是陈焉此时不是醒着的,怕是这点声响决不能惊动他。

因为这声音实在太浅,便是军中兄弟的打鼾声音都要比着马蹄声来的响亮。

显然曹操这一次的举动并未逃过陈焉军中箭塔上的弟兄们的眼睛,夜枭声隔空传来,正是如同战争的号角声响。

不一会儿,陈焉军中就已经有了穿戴盔甲的声音,以及脚步声传来,渐渐听到了黄忠粗嗓门的吆喝,以及远处弟兄们低声答yīng

的声音。

陈焉二话不说,披挂拿戟,快步出门,却正看到不远处箭楼上张辽凭栏眺望着卫水。

张辽一张面孔十分凝重,显然他已经看到了卫水上过来的敌军,而且若是陈焉判断不错,张辽看到的敌人应该很有分量。

“文远,来的是谁?”

陈焉低声问道,但是凭借着陈焉深厚的内力,这句话清清楚楚的送到了半空中张辽的耳朵之中。

张辽低头望着陈焉,轻轻说了两个字。

陈焉闻言一愣,飞身上了箭楼。

果然,只见卫水之上,月光照耀之下,数艘舰船飞速驶来。卫水此处水流湍急,因此舰船的速度几乎已经超越了陆地上的奔马,水波被舰船两边分开,夜风吹来,曹操的这一支水军令陈焉十分震骇!

陈焉顺着水流望去,只见头一艘舰船之上,站着三个人,左边一人身形壮硕,穿着白色铠甲,远处望去如同一尊雕像,陈焉目光锐利,认得出此人乃是降将臧霸!臧霸与陈焉有过数次见面的机会,此时竟然在战场上再次见到,的确让陈焉有些意wài



右边的人则更加令人震惊,这人身高足有一丈,膀大腰圆,黑色盔甲,在夜色之中仍是显得杀气腾腾,背后上一对铁双戟令人望而生畏,陈焉自然识的此人乃是典韦,曹操手下的第一杀神典韦!

这一左一右两个将领已经让陈焉心烦意乱,他虽然知dào

曹操这一次乃是全力以赴,却没想到这次的阵容竟然如此骇人。

而当陈焉看到了中间那人的时候,他才是真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船头之上,典韦和臧霸的呼应之下,一个身高七尺,细眼长髯,但却英姿勃发的中年男人拄着一柄宽大的长剑,立在船头之上。他身上赤红色长袍随风舞动,莫名的增添了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势。

那柄宽大的长剑,自然就是曹家引以为傲的名剑:倚天剑。

而那个船头上的人,自然就是濮阳城现在的主人,整个中原地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一代枭雄:曹孟德!

第578章 曹操亲临

曹操竟然亲临!

这是陈焉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看起来曹操似乎对水陆并进,两路夹击的计策十分有信心,因此才会亲自来战,这更说明了陈焉此时形势的危急!

陈焉站在箭楼之上,吹着卫水河上来的夜风,一下子浑身激灵一抖,后背冷汗扑簌簌下来!

不仅仅是夏侯惇,不仅仅是典韦和臧霸,甚至连曹操都来了!看来曹操这一次真的是做出了万全之策,想要在卫水一战将陈焉击溃!

这似乎是这一次讨伐曹操,对陈焉来说,最艰难的时候到了.

想到这里,陈焉连忙带着张辽飞身下了箭楼,陈焉一旁攀爬悬梯,一边高声喊道:“弓箭手准bèi

,投石车准bèi

!切记要阻止曹军渡河!”

本来半渡正可击之,但是曹军这并非是渡河,而是水攻,当先几艘带有士兵的战船到了河岸立即靠拢,陈焉距离上岸之处并不算近,因此根本没机会去拦截。

而从黎阳陆路进发过来的夏侯惇的骑兵大军轰隆隆冲了过来,转眼已经到了军营十里之外!

两路进军,的确是势如破竹!

好在陈焉早已经有了计较,之前也曾多次演练,一声令下之后,陈焉与张辽带兵朝着曹操强势登陆的方向冲去,而黄忠为首,于毒、白饶、王单辅佐的长枪队伍则向着夏侯惇迎战而去,既然敌人两路夹攻,陈焉便分兵抵御!

决不能让曹操在军营之中将陈焉包围,此时乃是冬天,天干物燥,若是将陈焉围困在营寨之中,简简单单一场大火就可以彻底粉碎陈焉的抵抗。

那一边曹操已然登陆,他骑在一匹马上,那战马通体浅黄,在月光之下更是显露出灿灿金光,而这战马四个蹄子却是深黄,陈焉看得真切,知dào

这战马应该便是鼎鼎大名的良驹“爪黄飞电”。

看到曹操威武轩昂的战马,陈焉心中不由得开始怀念起当初在洛阳城中,董白送给自己的“碧玉麒麟”。

当初碧玉麒麟驮着董白一同消失在了陈焉的视野,从此之后便再也看不到了,不知dào

这一生茫然,两人是否还有相逢的机会。

吕布的坐骑赤兔马此时也留存zài

陈焉军中,可惜这战马因为主人暴死,变得暴躁无比,再也无人能够驯服,若是陈焉有幸驯服,倒也真个是如虎添翼了。

张辽横刀策马,站在陈焉前面,望着曹操军队,回头对陈焉道:“主公,此时他们尚未结阵,咱们速速发起冲击吧。”

陈焉点了点头,将目光锁定在曹操所在的位置,当即说道:“文远,擒贼先擒王,咱们目标曹贼,上!”

话音未落,张辽猛地策马,战马“希律律”一声吼,朝着曹操,四蹄奔走如飞,箭一般的冲了出去!

远处曹操自然看到了陈焉已经发动了攻击,他一双小眼睛之中射出了惊讶神色,似乎对陈焉如此迅速便做出反击表示惊讶。只不过这惊讶只是停留了一瞬,曹操显然对这一场战役很有信心,转瞬便已经恢复了枭雄神采。

张辽麾下的骑兵人人骁勇,此时已经冲击到了曹操面前数百步的位置,便在此时,忽然一声惊天吼声传来,只见一名铁汉手提着两条铁双戟策马冲来,他身后跟着一群强壮骑士,身披重甲,一看就是精锐。

张辽自然认得这铁汉乃是典韦,他眉头一皱,知dào

自己的对手身份不一般,武力更是吓人的很。

但是千钧一发之际,张辽自然不能胆怯,他长刀猛挥,口中呼喝,与典韦激战在一处。他自然不能够将典韦轻易放走,因为以典韦的杀伤力,对自己麾下的将士将会是一个极为危险的威胁。

张辽作为一军之将,必须要身先士卒。

轰然一声,兵器相交,张辽双手虎口通红,显然对付典韦有些吃力。

典韦乃是当世头等的虎将,便是面对关羽和张飞这般无双猛将都丝毫不显得逊色,曾经天下间尚有个吕布可以将其降服,而今吕布已死,典韦几乎已经天下无dí



张辽临危不惧,长刀挥舞,转眼已经与典韦斗了四个回合,只不过这四个回合下来,张辽大汗淋漓,肌肉紧绷,已经开始落在了劣势。

没想到两人战场相逢,差距竟然如此明显。

张文远见势不好,自然不会恋战,他猛地策马掉头,想要奔逃。

典韦看在眼中,冷笑一声,朗声骂道:“常听闻张文远武艺高强,胆略过人,如今一看,不过是条野狗罢了!”

张辽耳中听着典韦的叫骂,心中虽然大怒,但是表面上不动声色,悄悄从怀中取出画弧弓来。

典韦虽然一直在叫骂,但是看到前面张辽举动有异,心中立即明白张辽的小动作。当初在下邳城的时候,张辽便已经露过这一手,因此典韦心中有了计较,当即已经留下了心。

果然,张辽画弧弓猛地向后射出,一支白羽箭朝着典韦眉心而去。典韦这一次虽然仍是在追赶,但是却早已经做好了准bèi

,他冷笑一身,闪身便避,这一箭算是射空了。

典韦躲过了一箭,十分嚣张,朗声嘲笑道:“好你个张辽,这法子一次好用,莫非还能次次好用不成?”

张辽见自己计谋被识破,当即也是又羞又怒,可是自己却偏偏不是典韦对手,不得已,只得带着自己麾下骑兵四处流窜,暂且避开典韦的正面冲突。

另一边陈焉也是大军突击,朝着曹操而去,那边典韦扛住了张辽,这一边却只剩下了臧霸。

两军交兵,主将出马,陈焉望着臧霸,只见臧霸一双面孔微微有些苍老,两鬓都已经开始斑白,陈焉心中明白,这一次投降,在臧霸心中怕是有过不少次的心理斗争。

“臧霸?”

陈焉试探性的问道。

臧霸听了这话,默然长叹一声,缓缓说道:“陈焉将军……不,陈大司马。”

陈焉没想到臧霸此时竟然还能跟自己理XJ谈,当即微微一笑,问道:“身处曹营这段日子,将军过得可还好?”

第579章 卫水之战

虽然两军对垒,陈焉频繁与对方武将打出温情牌,但是这一次陈焉倒也并非是有心迷惑臧霸,毕竟臧霸与陈焉算得上关系匪浅,当初吕布兵败走投无路,还是臧霸带军支持。再加上臧霸师父于吉的关系,导致两人算得上有不少交情。

而今看到陈焉亲切问候,臧霸也是心中一动,当即苦笑一声,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毕竟臧霸已经身处曹营,若是明言在曹军之中过得不好,岂不是不想混了?

其实并不需yào

臧霸回答,陈焉便已经从臧霸的表情之中看出了端倪。臧霸本来就是降将,降将纵使能力再强,功绩再高,但是难免会遭到旁人非议。别说曹操是个多疑的人,就算曹操对臧霸信任有加,曹操麾下的其余将士怕是也不会轻易相信臧霸,看得起臧霸。

想到这里,臧霸不由得脸上露出了悲哀神色,若不是当初想要从左慈手中救下自己的师父于吉,恐怕臧霸绝对不会轻易投降曹操。

然而陈焉并不知情,他望着臧霸,忽然开口问道:“臧霸将军,咱们也算有些交情,当初吕布将军被围困在下邳之中,你又如何能够抛弃了他?”

这一句话出口,臧霸微微皱眉,因为陈焉语气之中,责备的意思十分明显。

这倒也难怪,毕竟吕布乃是陈焉的岳丈大人,吕布在下邳被杀,陈焉心头有气,这是人之常情。

可是臧霸本来就饱受非议,被别人看做反复无常的小人,如今陈焉这么一说,臧霸也是勃然变色,当即冷哼一声,说道:“大司马说话可要讲求道理,我自忖从泰山带兵支援吕布,后来又将徐州相让,这一路之上,可从未亏待过他,后来他身死下邳,毕竟也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我最后如何选择,怕是也不能挽回这结果了吧?”

陈焉闻言点头,臧霸说的倒也不错,吕布身死徐州,多半还是因为他锋芒太露,结仇太多,可以说是咎由自取,而今再来苛责臧霸,的确有些无理。再加上臧霸此时已经投身曹操,多说怕是无益了。

陈焉思索片刻,忽然说道:“你可知dào

,太平仙人已经仙逝……”

臧霸听了这话,猛然一惊,双目忽然转的赤红,他死死盯着陈焉,厉声问道:“此言当真?!”

陈焉缓缓点头,说道:“千真万确,仙人下邳一战,重伤南遁,未过多久,似乎遭遇了寿春的孙策……”

臧霸不等陈焉说完,双目之中浊泪滚滚而下,一时间悲痛不能自已。

陈焉看在眼中,知dào

臧霸此时被这悲痛消息彻底打消了斗志,继而说道:“臧霸,太平仙人在下邳城中可是为曹军所伤,而今仙去,曹操多多少少应该负有责任,不管你当初是为了什么投奔的曹操,如今杀师之仇,你难道可以不报?”

臧霸听了这话,如中雷击,虎躯巨震,当即语塞,不知dào

要如何回答陈焉。

陈焉继xù

厉声喝道:“臧霸!曹操屠杀徐州,先是逼死了陶谦陶公,而后又害死了你的师父,这之间的仇恨,你莫非都要忘却了吗?!”

面对着陈焉的厉声呵责,臧霸只觉得心乱如麻,他一双虎目之中仍是带着滚滚泪水,但是脸上却忽然露出了狠辣的神色。

他面对陈焉,猛地一扬手中长刀,喊道:“陈焉!休得再说!我臧霸虽然不是大逆不道之人,但是却也不是反复无常的小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已经做了一次叛逃的恶人,莫非你还要逼得我再一次反水不成?”

陈焉听了这话,没想到臧霸竟然无心反对曹操,他心中一惊,看来自己的一番说辞并未奏效。

果然臧霸猛地挥刀策马,向着陈焉冲来,口中高声喊道:“陈焉,咱们虽然有老交情,但是而今各为其主,战场之上,咱们见个生死吧!”

听到这里,陈焉知dào

这一战不可避免,再加上臧霸曾经在徐州的时候逼死了糜芳的哥哥糜竺,他跟刘备势力更是水火不容,看来这臧霸注定要与陈焉背道而驰了。

陈焉思忖到此,也是横下了心,猛地挥舞长戟,刹那幻化出万千幻影,胯下战马催动,猛地向着臧霸冲击而去。

两人交汇,轰然异响,臧霸本以为陈焉的实力绝没有传言之中那般可怕,没想到两人刚刚交手,臧霸便已经震惊不已!

两人都是玄门出身,不止有武艺在身,更是都有道学修为,若是臧霸不同玄门道法,倒也不会轻易感受的到陈焉的可怕,但是他乃是练家子,自然知dào

陈焉透露出来的玄妙道法可怕至极,几乎已经能与太平仙人堪堪比肩。

臧霸一招过后,便已经意识到自己不敌,可是若是自己第一次与陈焉交手便轻易退却,曹操定然会以为臧霸是故yì

放水。

想到这里,臧霸猛地咬紧牙关,知难而上,长刀卖力挥舞,向着陈焉没命似的攻去。

陈焉虽然乃是一军之将,但是却也是个多情之人,他见到臧霸身不由己,自己心中也是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情,可是当他看到臧霸全力攻击的时候,心中不免失望的很。

想到这里,陈焉再也没有留有余地,猛地抖动手臂,长戟立即幻化成了两支。

臧霸看在眼中,更是大惊失色,低呼一声道:“这岂不是吕布将军的化身?”

陈焉冷笑一声,当即答道:“此时后悔还来得及,臧霸,没必要把命留在这里。”

臧霸闻言大怒,虽然心中惊惧,却也强打起精神来对抗陈焉,奈何实力差距实在太大,又斗了三十合,臧霸终于不敌,虚晃一招,转身便走。

陈焉倒也不想去赶尽杀绝,当即带领士兵一阵冲击。

另一边张辽已经被典韦带队冲散,陈焉本想救援,但是他却看到曹操周边并未有强将护卫,想到这里,陈焉冷笑一声,暂且放下了张辽,猛地一勒马头,朝着曹操直插过去!

第580章 重甲骑兵

陈焉的大军一路坦途,向着曹操所在的阵营而去,曹操显然是看到了陈焉已经击退臧霸,此时脸上表情却是波澜不惊,他轻轻勒马,胯下爪黄飞电立即发出了昂然吼声,好一个宝马神驹,果然名不虚传。

陈焉策马直冲,在相聚曹操数百步的地方停住,两位枭雄终于会面,这一次陈焉倒是没能想到,竟然在卫水河畔,就可以看到这个不可一世的千古奇人,曹操!

曹操此时看上去并未像传说之中那般瘦弱,他一双膀子十分宽阔,看上去似乎肌肉壮硕,丝毫不是个文弱的富家子弟。而他一双眸子之中眼光精湛,更是说明曹操内力不凡。

陈焉不由得暗暗留上了心,他既然见过刘备出手,身手不凡,这曹操想必也不会是个弱不禁风之人。

曹操此时也已经看到了陈焉,陈焉白发飞舞,在月光之下更是如同神魔下凡,两人相隔虽远,但是四目相对,却是能够看出对方都是当世英雄。

曹操朗声喊道:“陈焉陈君郎?”

陈焉听了这话,当即也是并不露怯,气沉丹田,高声回应道:“曹操曹孟德?”

两人互相询问,虽然都是明知故问,却在这一场恶战爆fā

之前生出了浓烈的杀气和氛围,当陈焉问完之后,两人竟然不约而同,同时朗声大笑了起来。

随着笑声,两军同时动作,马蹄声隆隆震天动地,两军开始了剧烈的交汇!

陈焉一马当先,直取曹操而去,曹操忘了陈焉一眼,似乎神态之中多有不屑,倚天剑仍是挂在马上,手中令旗摆动,瞬间将自己淹没在滚滚曹军之中。

陈焉自然知dào

曹操此人生性多疑,狡诈的很,除非万不得已,绝对不会自己身先士卒,当即只得带领自己的弟兄们向着曹军方阵冲去。

曹军方阵俱是重骑兵,重骑兵防御能力相当强横,再加上冲击力过人,这一次冲击之下,陈焉的骑兵队伍竟然开始表现出不支的情况。

毕竟陈焉此时面对的大概是曹军最强dà

的兵力和兵种,他一战之下,便已经意识到自己这一次判断失误,低估了曹操的实力!

而远处张辽的队伍已经在典韦的攻击下显得溃退,若自己这边不能够速速解决战斗,那么张辽将会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更有甚者,典韦会在击退了张辽之后再过来包夹陈焉,到时候陈焉怕是会遭遇腹背受敌的悲惨境地。

想到这里,陈焉的眉头紧紧皱起,虽然拼尽全力厮杀,但是却也找不到破敌之策。

因为曹军的重装骑兵实在是太难击破了。

虽然整个敌军队伍之中,重甲骑兵的个数不过是两成左右,但这两成的重甲骑兵全部集合在曹操左右,此时正面与陈焉为敌。

重甲骑兵可谓是全副武装,出了劲弩之外,其余的装备几乎难以穿透他们身上的重甲,纵使黄忠手下的长枪兵再次,面对着冲击力和防御力几乎都已经逆天的重甲骑兵,怕是都没有克敌制胜的把握。

而陈焉的骑兵向来都是以快制敌,这一招对付步兵和寻常骑兵都没有问题,因为陈焉的骑兵无论装备还是战马质量都是上乘,可是遇到曹操麾下的这一支简直像是钢铁长城一般的重甲骑兵,陈焉骑兵的优势便要大打折扣了。

毕竟无论陈焉武艺多高,他不过只有一人,面对着对面无数铁塔一般的骑兵,陈焉这一次真是无法破阵了。

而曹操此时隐身于军阵之中远远只能看到他手中的令旗抖动,可想而知,曹操正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不需yào

露面,就可以将陈焉耍的团团转。

而此时远处,张辽因为不敌典韦,正引军后撤。但是张辽毕竟乃是大将之才,不仅仅身负武勇,头脑也很清晰,他显然看到了远处的陈焉自顾不暇,若是自己轻易撤tuì

,那么典韦合围上去,陈焉将会陷落在万劫不复的地步之中。

考lǜ

到此,张辽且战且走,虽然一直没有击溃典韦,却也能够吸引住典韦,让他无法脱身。

典韦则与张辽大为不同,他乃是一介莽夫,浑身上下便是热血,看到张辽竟然如此无赖,既不投降,也不撤tuì

,反而是像橡皮糖一般粘着自己,搞得自己浑身难受,他越想越觉得气愤,当即虎吼一声,铁双戟高高举起,高声喝道:“张辽小儿,有种回来与我堂堂正正一战!”

张辽闻言一乐,心中暗骂这典韦实在是个莽撞匹夫,当即也不回话,反而是调转了马头,向着典韦军队的侧翼攻去。

典韦岂能料到张辽有如此一手,他本乃是先锋,对临兵斗阵所知本就不多,见到张辽攻击侧翼,只能将中军调动,前去支援。

谁想到如此一来,阵型大变,本来典韦齐整的阵容瞬间变得凌乱了起来,张辽看准时机,便如同锋利的匕首一般,直切而入!

典韦技不如人,自然只能徒叹奈何,可是却又不甘心,当即抛弃了自己的队伍,孤身一人策马向着张辽冲去,副将看在眼中,却又不敢阻拦,只得长叹一声,心中明白这典韦充其量只能做个先锋都尉,如何有统帅全军的能力。

而张辽先是用且战且走的打法将典韦的战阵拉长,而后又调转方向攻入典韦侧翼,这一连串的调度操作,几乎是天衣无缝,一击之下,典韦军阵立即散乱,而张辽的骑兵队伍却仍是能够保持一致,冲杀之下,立即将典韦的军阵截成了两节!

若是从高空俯瞰下去,定会觉得此情此景蔚为壮观。虽然典韦的队伍人数浩大,但是张辽却凭借着自己的战术将其斩为两段,让典韦首尾不得相顾!

一击功成,张辽不敢怠慢,且不说单枪匹马朝着自己狂奔而来的典韦,便是万一典韦的军队明白了局势,从两边向着自己包围而来的话,那么情况也会危急的很。

考lǜ

到这个问题,张辽二话不说,冲散了典韦的军阵之后拔马便走,带着自己身后的骑兵队伍向着远处奔驰而去,他此时就像是一只灵活的猎豹,面对强悍的大象,并不是正面冲突,而是寻找机会,伺机而动!

第581章 游击战

张辽这边的逆转来的突然,这让正在面对曹操麾下重甲骑兵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陈焉得到了些许缓解的机会,也让陈焉少了许多压力。

正当陈焉想要寻找机会,一举破敌的时候,忽然前面一声炸雷一般的巨响,只见曹军方阵不远一处竟然又出来了一支骑兵。

领头一人面目肃穆,身着重铠,乃是于禁来了!

陈焉大惊失色,不由得显得有些惊慌,按理说这于禁乃是从陆路过来,应该是支援夏侯惇的存zài

,为何此时突然来到了这边,莫非黄忠那里已经抵御不住夏侯惇的攻势了?

想到这里,陈焉心乱如麻,但是战场之上,他必须保持冷静,否则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于禁的生力军对于陈焉来说的确是不小的一个冲击,陈焉麾下骑兵本就已经被重甲骑兵折腾的疲于奔命,而今遇到了于禁截杀,更是显得有些慌乱。

陈焉无可奈何,只得调转马头,暂且寻思退却,张辽的游击战也给了陈焉一个启发,曹操的重甲骑兵虽然冲击力和防御力都无可匹敌,但是他们行动力迟缓,并且负重太多,若是长时间作战的话,这些士兵很有可能体力透支。

想到这里,陈焉来了精神,带领着麾下的轻骑开始朝着张辽的方向冲去,给曹操造成了一个错觉,让曹操以为陈焉要和张辽集火干掉统帅能力几乎为零的典韦。

曹操在远处高地上一双小眼睛聚光,自然已经将面前的场景看了个通透,看到陈焉策马向着典韦冲去,又看见典韦的军阵被张辽截成了两段,曹操心中自然大惊失色。

若不是此时夏侯渊身受重伤,若不是此时曹仁还需yào

驻守濮阳抵御随时可能攻打过来的徐荣,曹操绝对不会出此下策,让毫无带兵能力的典韦勉强成为一军之将。

果然,曹操看到陈焉的轻骑绝尘而去的时候,他大惊失色,当即高声喊道:“快快拦住陈焉,莫要让典君受险!”

典韦乃是曹操的心腹爱将,从来都是对曹操忠心耿耿,并且几番护主。曹操虽然是个枭雄,但是却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如今看到自己爱将遇险,他着急之下,当即便挥舞令旗,率领铁甲骑兵和于禁合并一处,向着陈焉追去。

好一个陈焉,倒还懂得找出曹操的弱点。

果然,等到陈焉奔驰到典韦的军阵之时,典韦恰好出马追击张辽,他本以为能够遇到张辽,却突然见到了陈焉。

意料之外,但是却满足了典韦的心里,他一张怪脸冷笑着说道:“好啊,本以为能擒杀张辽,没想到陈贼你却送上门来!”

张辽远处看见陈焉竟然一不小心撞上了典韦,心里更是惊慌,但是他明白自己若是前去营救,则正好会被曹操和典韦包围在当中,张辽强作镇定,心念电转,立即采用围魏救赵的策略,当即一挥马鞭,朝着典韦军团的后方攻去。

再说这一边典韦见到了陈焉,自然是以为捡到了软柿子,自古英雄爱捏软柿子,典韦自然也不例外,当即一拍战马,铁双戟虎虎生风,便向着陈焉攻去。

陈焉没想到典韦看到自己竟然如同看到了寻常小兵,当即也是激起了英雄心性,勃然大怒,骂道:“好个典韦,莫要狗眼看人低!”

一声喊罢,陈焉只觉得浑身真气翻滚,当即抖擞臂膊,多生出了两条手臂,两支长戟瞬间幻化万千幻影,向着典韦迎去。

典韦没想到陈焉竟然武艺比起上次会面又有进步,此时他只感觉陈焉那边似乎有狂风吹来,吹得自己有些睁不开眼睛,却并不知dào

这乃是陈焉真气奔涌而出,导致此时狂风大作。

但是典韦毕竟乃是当世一流虎将,自然不会害pà

陈焉这点修为,他猛地一咬牙,铁双戟如霹雳攻出,陈焉铁戟与典韦相交,当的一声响,陈焉只觉得虎口发麻,不自觉的减缓了速度。

速度一减缓,陈焉便再一次变回了两条手臂,看起来典韦的铁双戟劲道实在可怕,竟然连陈焉修成了《遁甲天书》之中的武艺都无可奈何。

可惜此时陈焉虽然已经对《遁甲天书》初窥门径,但仍是没有修成大成,且不说大成境界,哪怕是修成了吕布一样的地步,再加上陈焉身居张角的毕生修为,那么陈焉不止不会惧怕面前的典韦,就算是纵横中原,恐怕都难寻敌手。

两人再次交手,转眼又过了三招,典韦始终稳稳占据着上风,而陈焉则已经开始显得有些体力不支。

便在此时,忽然远处惨叫声传来,那是张辽攻破了典韦军团的队尾。

典韦看在眼中,勃然变色,他乃是一员虎将,却想不出张辽此人竟然可以如此狡猾。而与此同时,曹操的铁甲骑兵也已经呼啸着朝着陈焉冲来,陈焉看准时机,不敢恋战,当即一个虚招使出,猛地朝着远处奔驰而去。

典韦没想到先是放走了张辽,如今竟然让陈焉也跑了,他心中大怒欲狂,高声呼喝道:“陈贼,莫非你手中便都是些贪生怕死之人吗?!”

陈焉倒也并没有正面回答,兵不厌诈,陈焉这一次对曹军实力判断失误,导致了战局的颓败,若想要抵御得住曹操的攻击,那么陈焉必须采取这种且战且走的放风筝似的打法。

陈焉不由得感慨,若不是张辽随即应变,这一次怕是要被曹操碾压了。

而此时曹军已经汇合,曹操居中,典韦和于禁各在侧翼,远处的臧霸也已经开始修整阵容,转眼就已经能够恢复战斗能力。

陈焉和张辽则仍是在疲于奔命,虽然搅乱了一部分曹军的步调,但是长此以往,怕是还没来得及等到曹操的铁甲骑兵疲乏,陈焉和张辽自己就要先累死了。

典韦见到曹操,连忙策马上前,俯首认错道:“末将治军不利,还请主公责罚!”

曹操微微一笑,说道:“典君何罪之有?如今咱们汇合一处,且看陈贼如何逆转战局。”

说罢大军推进,向着陈焉攻去。

第582章 两败俱伤

陈焉与张辽此时几乎到了穷途末路,虽然他们心中知dào

曹操的铁甲骑兵不过也已经是强弩之末罢了,但是他们仍是难以支撑。

就在此时,忽然陈焉身后一处阴暗角落马蹄声隆隆响起,听声音便知dào

又是一支生力军降临。

陈焉闻声心头大喜,他不用回头去看,就已经知dào

是谁来了。

而此时曹军涌动,显然开始惊慌,曹操一双小眼望着远处,也开始汗涔涔紧张起来,显然这支部队是他从未预料到的。

果然,黑夜之中,一支彪军横空而出,渐渐地夜色之中一名猛将策马当先,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这猛将一身银甲,深绿长袍,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骑着一匹枣红色战马,倒提着一柄青龙偃月刀,不是别人,正是关羽关云长到了。

关羽虎视众人,一派神威气度,最后终于将目光锁定在曹操身上,只听他谈吐自若,声音洪亮,高声说出了一句话。

一句话,八个字,正是关羽的宣言:

“关羽在此,尔等受死!”

陈焉和张辽听了这话,瞬间士气高涨了起来,关羽的到来看来已经在陈宫的安排下变得十分及时,此时曹操军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而陈焉军几乎已经就要崩溃,此时关羽的到来,无疑是陈焉逆转卫水一战的关键所在!

陈焉和张辽齐刷刷向两侧让开,将中间大路给关羽让了出来,陈焉望着关羽,朗声大笑道:“云长来的好啊!”

关羽微微一笑,手中八十二斤青龙偃月刀迎风举起,大吼一声道:“大司马莫慌,且看我斩杀曹操!”

此言一出,关羽催动胯下枣红马,枣红马“希律律”一声长嘶,向着曹军敌阵猛冲了过去。

曹操自然知dào

关羽骁勇,当即连忙挥舞手中倚天剑,他麾下重甲骑兵连忙结阵,上前抵御关羽的冲击。

关羽见到铁甲骑兵,先是一愣,而后冷笑数声,这铁甲骑兵在陈焉面前兴许还是一堵难以逾越的铜墙铁壁,但是在关二爷八十二斤青龙刀的面前,这些杂碎几乎都不堪一击!

铁甲就算再坚固,在八十二斤的青龙刀下也变得脆弱无比,更何况关羽的青龙刀乃是不世出的神兵利器,锋利无比,而此时铁甲骑兵又都早已经疲惫不堪,如上因素综合在一起,便成了现在的情势:

只见关羽一马当先,所到之处,曹军无不哀嚎,铁甲骑兵被关羽三下五除二砍了个七零八落,瞬间便被他砍杀出了一条血路。

曹操见状大惊失色,一张面孔早已经苍白无血色,他连忙策马后退,一边高声喊道:“权且撤军!权且撤军!”

另一边典韦看到关羽大展神威,自然心中不喜,他猛地策马而来,双戟挥舞,便去扛住关羽,关羽看到典韦,早已经心中冷笑,一声怒吼,提刀冲了过来。

两人交锋,轰然一声巨响,转眼过了五招,五招之内,两人谁都没有占到上风,的确是势均力敌。

关羽一双凤目望着典韦,笑道:“你这厮,上一次在北海要不是我想要借机进入北海,你根本没有胜我的机会。”

典韦闻言大怒,双眉一轩,手中铁戟又加了几分劲道,骂道:“手下败将,焉敢口出狂言?”

陈焉和张辽在一旁看着,心中虽然明白典韦未必能够打得过关羽,但是此时情况紧急,非是关羽要逞一时之勇的时候,想到这里,陈焉和张辽对望一眼,而后都是拍马上前,直取典韦。

典韦军阵之中于禁和臧霸看了情况,也是心中着急,二人不等典韦招呼,同时提刀,向着关羽冲去。

刹那间战局变化,两人的单打独斗变成了六个人乱作一团。虽然关羽和典韦武艺不相上下,但是加入了张辽和陈焉之后显然能力比起对面强上了好大一个层次。

片刻之后,胜负分晓。典韦一人无法支撑,再加上于禁臧霸本身能力有限,三人只得狼狈逃窜,陈焉带着关羽、张辽二人一阵掩杀,终于将曹军杀向了黎阳城的方向。

而另一边黄忠战局却似乎明朗的多,虽然于禁半路跑来支援曹操,让陈焉产生了夏侯惇压制住了黄忠的错觉,但是实jì

情况却并非如此。

黄忠紧紧依凭着两座残存的箭楼,誓死抵抗,竟然成功的将夏侯惇的大军压制在军营之外数百步的地方,期间夏侯惇曾无数次尝试想要攻进来,却被黄忠的神射和其余将士的顽强抵抗牢牢挡在外面,而今曹操大军已经撤去,陈焉、张辽、关羽三人的大队朝着这边过来,夏侯惇不是傻子,自然也立即偃旗息鼓,鸣金收兵而去。

这一场卫水大战几乎持续了整个夜晚,到了天色明亮的时候方才结束,一战下来,士兵们疲乏不堪,原野上更是横尸四处,说不出的荒凉悲惨。

远处朝阳已经缓缓升起,陈焉此时骑在马上,后背还有冷汗并未干掉。若不是关羽来的及时,此时的陈焉,怕是已经被曹操绞杀在军营之中了。

关羽策马缓缓朝着陈焉过来,身旁还跟着一位面目沧桑的谋士。这谋士不是别人,正是陈宫。

陈焉连忙调转马头上前迎接,他拱了拱手,说道:“若非二位,怕是我此时已经是个死人了。”

关羽微微一笑,摆手说道:“陈大司马休要客气,您乃大汉栋梁,吾等叼食汉禄,自当听您差遣。”

陈焉点头笑道:“云长切莫客气,咱们都是自家兄弟,我又岂能以大司马自居?”

陈宫也是微笑说道:“主公此举乃是为大汉除逆臣,为吕将军报血仇,我虽残病之躯,又岂能不效死力?”

陈焉听了这话,又是点头微笑,不过听到陈宫说道“残病之躯”四个字,又想到了远在东郡的郭嘉,不知dào

此时天气日渐严寒,郭嘉的身体是不是好一些了。

想到这里,陈焉目光远眺,一声长叹。

此时已经开始进入深冬了,深冬之中,北风呼啸,在这个时代,无论哪一只军队,也无论这军队如何强dà

,在冬天交战,都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卫水一战,曹操和陈焉可谓是两败俱伤,再加上寒冬来临,进攻濮阳的日子,似乎开始遥遥无期了起来。

陈焉抬头望了望天空之中的彤云,眉头开始紧皱。

第583章 休战一冬

曹操大军退如潮水,等到中午时分,大地便已经恢复了宁静。

陈焉望着尸横遍野的战场,长叹一声,心里也没有继xù

追击下去的打算了。况且他也没这个能力。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中军大帐之中,贾诩、司马懿、陈宫等人已经在那里等他了,见到陈焉回来,三人都是面带恭谨,齐齐施礼。

陈焉连忙摆手,自己则大步流星到了中间,缓缓坐下,说道:“没想到这卫水一战,彻底耗费了咱们的士气和精力,若是我判断不错,曹操那边怕是也不怎么好受。”

贾诩点了点头,眉宇之间倒是都是淡然,说道:“不错,而今朔风呼啸,大雪飘飞,乃是隆冬季节,并不适合征战,主公,咱们何不权作休息,等到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咱们再一举夺下濮阳,为吕布将军复仇?”

陈宫和司马懿同时点头,显然是对贾诩的建议很赞同。

陈焉闻言长叹,不是他不想休战,只是他害pà

以曹操妖孽一般的恢复能力,这一个冬天便会恢复了元气。

贾诩看穿了陈焉的思虑,当即说道:“主公,咱们此时休战,优势仍是在咱们手里。”

陈焉眉毛一扬,问道:“哦?此话怎讲?”

贾诩笑道:“曹操此时所拥土地不过只有濮阳,而如今有已经是隆冬,曹军粮草定然出现了问题,咱们坚守一冬,将士们自然可以酒足饭饱,而曹军的粮食却是越吃越少,想必明年春天的时候,他们定会军心大乱。”

陈焉听了这话,双目放出光彩来,贾诩这话说的不错,若是曹操大军没有粮草接济,根本不用陈焉出手,他们自己便会将自己饿死。

想到这里,陈焉点了点头,问道:“那以先生之见,咱们退到何处为妙呢?”

贾诩笑道:“黎阳的夏侯惇在之前两仗之后显然已经后继无力,咱们好不容易渡过了卫水,这边的营寨定然不能放qì

,不妨留下将士驻守,咱们大军暂且回到东郡,也好招兵买马,对抗曹操。陈宫先生在东郡颇有些威望和人脉,正好招兵买马,也可以扩充实力。”

陈焉听了这话,心里更是畅快,看来贾诩的确老道,早已经将自己的退路想好。

沉思片刻,陈焉当即点头说道:“好,就依先生所言。”

众人虽然都是报仇心切,但是却也在连年征战之中显得有些疲倦,而今听到陈焉退兵的消息,脸上虽未表露出什么,但是心中都是开心不已。

然而此时,濮阳城中,曹操骑着爪黄飞电,狼狈不堪的带着大军进城。

这爪黄飞电本来是曹操胜利之时凯旋而归所骑乘的坐骑。但是而今曹操大军兵荒马乱,曹操也来不及换乘,既然起初骑着爪黄飞电,那么现在便也仍是骑着爪黄飞电了。

曹操低垂头颅,灰溜溜进了城,荀彧荀攸叔侄两人连忙上前迎接,曹操见了荀彧,长叹一声,倒是也没有出征之前那般神清气爽了。

荀彧连忙上前跪地谢罪道:“彧考lǜ

不周,致使主公失利,还望主公责罚!”

曹操连忙下马,将荀彧缓缓扶起,说道:“怎能怪你,还不是陈焉狡诈,咱们才落得这个下场,唉……是我轻敌啊。”

荀彧头颅低垂,仍是不愿起身,曹操无可奈何,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与荀彧视线保持齐平,长叹了一声说道:“文若啊……咱们这个冬天,能不能熬过去了?”

荀彧被曹操这么一问,脸上的表情更加沮丧,他缓缓叹道:“熬过去……怕是有些困难了。”

曹操虽然心里早就已经有了准bèi

,但是当听到荀彧亲口说出来的时候,还是有些崩溃,他一双小眼睛之中神色涣散,低声问道:“告sù

我,城中粮食还能吃多久?”

荀彧双眉一皱,答道:“回禀主公,还能再吃两月……”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说道:“若是算上黎阳的夏侯惇将军的兵马,粮草只够一个月的……”

曹操闻言更是心灰意冷,他仰头长叹,如是再三,最后终于沉静下来,说道:“这样吧,派人去找袁绍,他跟我乃是老交情了,不应该见死不救。”

荀彧闻言一愣,而后双目圆睁,摇头说道:“不可啊主公,不可啊!袁绍狼子野心,早就对兖州虎视眈眈,咱们若是主动有求于他,他定然会得寸进尺的!万一他顺势南下,那么咱们岂不是引狼入室?”

曹操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尴尬表情,摇头说道:“袁绍啊……我们毕竟是一起长大的至交,他不该这么对我吧……”

荀彧却苦笑道:“主公,既然是一起长大的至交好友,那么袁术的野心,您更应该比我清楚,请回答我,您真的以为袁绍会无条件救援咱们吗?”

曹操沉吟片刻,摇头道:“的确不会,袁绍这家伙,若是占他一丁点便宜,他都要三倍讨还。”

荀彧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么主公为何还要出此下策啊!”

曹操长叹一声,双目之中已经毫无自信,他缓缓说道:“那么,文若,你告sù

我,咱们如今的情况,究竟还有什么退路呢?”

荀彧望着坐在地上的曹操,狼狈仓皇如同一个刚被邻家孩子欺负的孩童,一时间也是无言以对。主从两人相视默然良久,谁都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

……

深夜,濮阳城外,忽然又两匹马匆匆奔驰而出,这两匹马一前一后,前面马上一人岣嵝着身子,显得有些年纪,后面的一个则是英姿飒爽,一看便是壮年。

这两人从濮阳城的方向跑来,向着黎阳方向而去,胯下马蹄显然已经被布匹包裹,包裹之下奔驰起来便没有那么大的声响,显而易见,这两个人在这深夜之中正在做什么隐秘的事情。

转眼两人到了一处密林之中,两人警惕小心,都是先翻身下马,而后将战马绑在密林外面,之后踱步进了树林。

第584章 陈氏父子

树林之中月影斑驳,整个树林之中都已经陷入了十分静谧的环境之下,老少二人一前一后,在树林之中小心翼翼的走着,他们的步伐都不算快,但是却稳得很,看得出来,两个人的心中都是充满了警惕。

两人右手全都按在自己腰间的长剑剑柄之上,可见这树林对他们来说不算是一个安全之地,此时恐怕这两人心中也并不明朗,前面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

忽然,前面的树林中忽然传出了扑簌簌的声响,两人都是一惊,而后立即停下了脚步,拔出腰间的长剑,两双眼睛十分警惕的盯着前面。

“老朋友,咱们真是好久不见了。”

远处忽然传出了一声十分年轻的声音,老少二人听了这声音,似乎一下子便放松了警惕,手中的长剑也渐渐放了下来。

远处忽然马蹄声响起,只见树林之中一名骑士策马而出,这骑士年轻英挺,一身戎装,正是陈焉军中的糜芳。

糜芳到了这一老一少两人的面前,立即翻身下马,施了个礼,笑道:“珪叔,元龙,你们二位来的好晚啊。”

原来这一老一少两人正是从下邳的时候便投降曹操的陈珪和陈登,两人见到昔日的故人糜芳,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惆怅。

欢喜的是老友相聚,而惆怅的却是两边此时所属的阵营已经全然不相同了。

糜芳却似乎没有这方面的考lǜ

,他望着陈珪和陈登,笑道:“二位,不知dào

曹营之中倏忽已经一载,你们过得怎么样呀?”

陈珪倒是老谋深算,他听得出来糜芳言语之中似乎有些嘲讽的意味,当即摇了摇头,并不说话。而陈登显然没有这么好的涵养,当即哼了一声,说道:“糜芳,我看在咱们曾经在徐州的老交情才出来和你见面,你如今方一见面便讽刺于我,到底是何居心?”

糜芳故作不知,摇头说道:“咦?元龙何处此言?此时曹操虽然不是什么天下霸主,但是毕竟也比死在下邳的吕布要好吧?你此时投靠了曹操,总好过在吕布手下等死吧?”

糜芳执意如此说,倒真让陈登显得有些不解,不解糜芳是真的觉得自己在曹操手下混的很好,还是故yì

要来讽刺自己。

其实陈登和陈珪投降曹操之后再曹操军中混的很不好。一来两人都是徐州本土的名门望族,在徐州的时候自然是土皇帝,呼风唤雨一手遮天,既有当地的声望,又有主公的信任,活的风光无限;二来两人投靠曹操之后,一直没什么建树,曹操又是多疑之人,这样一来,两人自然更被怀疑,始终得不到重用。

综其所有,陈登陈珪父子两人此时的处境实在是惨不忍睹,完全谈不上混得好了。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当两人得到糜芳秘密传书说要私下相见的时候,两人经过一番激烈的心理争斗,还是决定冒险出来一见。

毕竟两人都是土生土长的徐州人,又在徐州当地有着一定的声望,而如今徐州乃是在糜芳的主公刘备刘皇叔手下,万一真的有重新弃暗投明的机会,那么陈氏父子一定会毫不犹豫的。

糜芳虽然没有自己的兄长糜竺那么聪慧,但是却也懂得察言观色。看到陈登和陈珪两人似乎一肚子委屈,而且并不像是作伪,糜芳心中渐渐打定的主意。

但是此时若是轻易打草惊蛇,很有可能导致前功尽弃,糜芳按照着来这里之前陈宫军师的指导,继xù

旁敲侧击说道:“唉……可惜曹孟德一代枭雄,转眼就要归于尘土了……”

陈珪听到这里,一双眼睛露出疑惑神色,显然是这条老狐狸想要从糜芳的话中问出点什么,当即开口说道:“哦?糜芳小将军这么有信心,你怎么就觉得陈焉一定能够战胜曹操呢?”

糜芳冷笑一声,还是按照之前陈宫的计策,故作神mì

的说道:“这个……且还容我先卖个关子。”

陈珪心中奇怪,他在徐州的时候几乎是从小看着糜芳长大,糜芳向来都是个直肠子,心中藏不住话,如今既然他敢说曹操马上就要归于尘土,那么说明他知dào

陈焉破敌的计策,但是如今却又见糜芳不愿意告sù

,实在适合糜芳的性格有些不同。

陈珪始终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糜芳终归还是个大嘴巴,因此他微微一笑,用上了激将法:“哼哼,吹牛自然人人都会,我倒觉得陈焉没这个本事,不过是你在骗我们父子罢了。”

糜芳听了陈珪的话,心中暗自惊叹道:“陈宫先生真厉害,竟然将这老家伙的话都能猜到,便是他用出激将法这一步都已经算计到了,看来这一次陈宫先生真是决胜千里之外了。”

想到这里,糜芳脸上却故作生气,怒道:“谁敢说我吹牛?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此时徐荣将军马上就要到达濮阳了,三天之内,曹操马上就会城破人亡。我看在咱们都是老交情的份上告sù

你,奉劝你们父子如今早早归降,我还能看在咱们交情的份上替你们说说情。”

陈珪和陈登两人听了,都是面面相觑,相视无语,过了很久,陈珪忽然对糜芳说道:“糜芳啊……咱们既然是老交情,我就不瞒你了,这一次我们父子既然出来见你,本来就是对曹操失望了。”

糜芳闻言大喜,心道:“看来这两人都是相信了我的谎话,陈宫先生的计策还真厉害!”

只听陈珪继xù

说道:“这个……我们父子俩当初投降曹操,其实也是迫不得已,本来我们担心曹操对吕布恨之入骨,攻入徐州之后大肆屠杀,那时候吕布又已经失势,我们父子为了劝曹操不要屠城,这才不得已叛变了……此时虽然身在曹营,可是我们父子两人的心始终还是效忠大汉王朝,还是忠诚于大司马和刘皇叔啊。”

糜芳听着这老家伙巧舌如簧,心中冷笑:“若不是陈宫先生早已经将陈珪的花言巧语分析的透彻,我此时恐怕还真的被他这一番话骗了。什么忠于大汉,什么为了百姓,不过只是你陈珪贪生怕死罢了。”

但是糜芳表面上自然不能这么说,他微微一笑,说道:“陈老爷子心系百姓,这是我知dào

的。如今我看曹操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您又背井离乡,岂不是违背了最初的意思?”

老家伙一看糜芳这话有回旋的余地,当即立即说道:“可不是,可不是!我自从离开了徐州,日夜都在想念我的故乡……当初我以为曹操便会成为徐州之主,谁想到最后徐州还是到了刘皇叔的手中。唉,这也是好事啊,天道轮回,本来当年陶公就将徐州留给了皇叔,现在物归原主,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糜芳心中冷笑,却不说破。

陈珪继xù

说道:“我当初背叛的只是吕布。吕布这人糜芳将军你自然也知dào

,狼戾不仁,残暴无恩,实在不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手下又有逼死你哥哥的臧霸……老夫实在是对他没什么好感,因此才背叛了他,并不是背叛了刘皇叔和陈大司马啊,如今若是有机会,我自当重新弃暗投明,归顺大司马和皇叔。”

陈登在一旁默默不语,显然他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父亲竟然忽然变得如此反复无常。虽然乱世之中生存不易,但是陈登倒还有些气节,不像陈珪这般夸张。

糜芳此时仍是沉默不语,显得更加神mì



陈珪看在眼中,当即轻轻一笑,说出了最后的筹码:“老夫再多说一句……糜芳啊,如今这徐州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你们糜家的影响力究竟有多大你也清楚……老夫说句不要脸的话,没有我们陈家出手,徐州怕是短期之内无法安定繁荣,你自己想想吧!”

糜芳心里一惊,没想到这陈珪老爷子竟然是铁了心的想要投降了啊,不仅软硬兼施,竟然还公然威胁自己。

好在糜芳与陈宫私下演练了很多次,将此时的情景模拟了很多遍,因此此时糜芳听到陈珪的话,一点都没有意wài



糜芳装出了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这……大司马倒是跟我说过,说若是陈氏父子想要投诚的话,可以考lǜ

一下,只不过你们在曹营之中,曹操又是个多疑狡诈,诡计百出的人,万一你们诈降,那可如何是好?”

陈珪年纪大了,虽然老谋深算,但是却投降心切,有些糊涂。一旁陈登却忽然觉得事情不对,这糜芳向来都是个莽汉,有勇无谋,从来无脑,如今说起话来竟然一套一套的,显然是在将自己和父亲往背叛曹操的道路上推。

想到这里,陈登立即觉得不对,轻轻伸出手来推了推陈珪。

没想到陈珪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当即连忙摇头说道:“不会,不会。糜芳将军,你若是不相信,我们自然有法子表示忠心。”

第585章 吕玲绮来了

糜芳听了这话,心中一喜,问道:“哦?陈老爷子有啥方法表忠心呢?”

陈珪当即答道:“这个简单,咱们可以约定一个时候,我与犬子赚开城门,迎接陈大司马进入濮阳城。”

糜芳冷笑一声,故作不满说道:“我们现在连黎阳还未攻破,如何能够去濮阳?”

陈珪也是呵呵一笑,说道:“放心,黎阳城中的夏侯惇不过是纸老虎,现在卡上去还有些难度,但是一旦大司马率兵攻打,他恐怕连三天也坚持不了。”

“当真如此?”

糜芳似乎对陈珪的说法并不满yì



“当真如此,尽管放心,到时候你们到了濮阳,莫忘了跟我说一句,我定会在暗中为大司马打开胜利之门。”

陈珪悄声说道。

糜芳似乎很满yì

,点了点头,猛地翻身上马,说道:“好的,陈老爷子,元龙,时候不早,我这便要回去向主公复命,你们两个离开濮阳城太久也是不好,曹孟德乃是多疑之人,切不可让他产生怀疑,你们速速回去吧。”

陈珪和陈登没想到糜芳还挺体贴,当即连连点头。糜芳也不流连,一拍胯下战马,一溜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等到糜芳走得远了,陈登连忙低声问道:“爹,咱们难道真的还要再投降?这一次就算咱们投降了陈焉,他当真能够让咱们回到徐州?”

陈珪似乎刚才和糜竺说话的时候费了太多的脑力,此时现出了一些疲态,他一双眼睛微微闭上,深呼吸了一会儿,说道:“孩儿啊,你说曹操这家伙,能不能熬过这一劫?”

陈登见陈珪不答反问,当即也不敢违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陈焉实力强劲,此时已经将曹操困在了濮阳,这一战的结果,我觉得八成是曹操失败。”

陈珪点了点头,一双眼睛仍然没有睁开,说道:“你说得对啊,这曹操虽然是一世枭雄,可是此时也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陈焉虽然年轻,这一次时机抓的很好,怕是可以一战干掉曹操了。”

陈登听到这里,眉头一皱,问道:“那么父亲的意思,咱们真的应该投降陈焉?”

陈珪点头说道:“当然如此,难道你还想要对曹操尽忠,把你的小命留在濮阳城吗?你可别忘了,咱们都是土生土长的徐州人,老夫自从离开了徐州,往后这日日夜夜,就没有一天不想着徐州……那里才是咱们的家啊。”

陈登听了这话,知dào

陈珪思乡心切,毕竟他是自己的父亲,无论自己有什么异见,此时也只能打消了念头了。

“好,既然如此,那孩儿便一心准bèi

迎接陈大司马了。可是陈大司马真的会信任咱们父子吗?他不会嫌弃咱们投降了曹操,害死了吕布吗?”

“哼哼……”

听到自己儿子这个问题的时候,陈珪似乎脸上露出了一丝担忧的表情,而后继xù

说道:“咱们若是忠于曹操,那么定然是败亡的下场,反倒是投降了陈焉,还有活命的希望。陈焉这人还算明于事理,我相信他不会这么没有容人之量的。”

“好吧。”

陈登只得赞同,而后举目远眺,望着无尽的夜空,目光深邃。

……

再说糜芳策马向着陈焉军营奔驰,此时陈宫正在军营之中等他。

不一会糜芳便已经到了营中,见到陈宫,他连忙从战马上翻身下来,拉着陈宫的手说道:“先生妙计,一切都与咱们演练的没有任何差池。”

陈宫微微一笑,点头说道:“那也是说明糜芳将军举措得当,日后若是陈氏父子投降,主公定会为你记上一大功。”

正说着,关羽从主帐之中踱步出来,他手上还拿着一卷《春秋》竹简,显然实在夜里观阅。关羽喜欢阅读,实在是个好习惯,哪怕是在军营之中,也从未放qì

了这个好习惯。

“怎么?子方,你劝说陈珪和陈登成功了?”关羽问道。

“不错,云长将军,陈珪那老头儿二话不说便决定投靠咱们了,看来这一次真的是杀得曹操闻风丧胆。”

“哼哼,那两个家伙实在是令人不齿,频繁倒戈,他们莫非连做人的底线都没有?实在是我辈之耻,就算他们投降,我也羞于和他们共事!”

关羽素来是有节操的道德帝,在他心中,这些反复无常的小人自然都是可恶的角色,想要关二爷和他们一起共事,那更是难上加难。

陈宫却苦笑一声,说道:“云长将军,人生在世,难免会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陈珪和陈登这两个人虽然反复无常,道德败坏,但是他们毕竟都是徐州的名门望族,日后徐州的安定,还得靠这两个人当地的家族势力。咱们主公陈大司马有容人之量,而且能够知才善任,想必日后他们陈氏父子归顺之后,大司马定会让他们重回徐州……而刘皇叔此时又是徐州刺史……云长将军啊,看来日后你和他们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在一起共事呢。”

关羽听了这话,虽然知dào

陈宫说的是事实,但是还是心中不爽,他哼了一声,也不搭话,扭头便回了军帐之中。

糜芳望着关羽的背影,微微一笑,说道:“云长将军哪里都好,就是一身的傲气,他不喜欢的人,就是和他们站在一起都会觉得别扭难受。”

陈宫微笑道:“不错,云长将军爱憎分明,是个好汉子,如今能够和云长将军一起杀敌,实在是件幸事啊!”

……

再说此时,陈焉已经到了东郡之中,严寒正到了最冷的时候,深冬腊月,转眼已经是年关。

陈焉回到东郡之后,自然先去探望郭嘉,此时郭嘉已经在东郡休养了月余的时间,身体倒是比之前好多了,就是仍是会咳嗽。

这天陈焉仍在和郭嘉叙旧,忽然外面人声鼎沸,似乎发生了什么重yào

的事情。

陈焉心中奇怪,连忙出门,却忽然看到张辽铁青着脸,从门外走了进来。

“文远,怎么了?”

陈焉连忙问道。

“君郎……唉……”张辽唉声叹气,陈焉倒还真没怎么看到过张辽如此的颓丧,“君郎,这个……听说,听说玲绮来了。”

“什么?”陈焉大惊失色,吕玲绮此时不过刚刚生下了孩子,顶多不过三个月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吕玲绮的身体恐怕很难复原,没想到她竟然从关中千里迢迢来到了东郡。

“怎么回事?”陈焉连忙问道。

张辽还未说话,远处一人说道:“回禀主公,主母想必是因为吕布将军的事情,在关中坐立不安,这才前来探看。”

说话的乃是贾诩,只见贾诩一身长袍,从风雪之中缓缓走来,此时天上仍飘飞着雪花,远处看起来,整个世界都灰蒙蒙一片。

“那她到了哪里,是否有人护送?”陈焉连忙问道,脸上全都是关切之色。

“据说杏儿带了娘子军五百人,一路上全程护送,杏儿身手虽然不算一流,但是对付路上贼寇却是绰绰有余了。”贾诩答道。

陈焉听罢,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不知dào

这吕玲绮这次过来,会不会造成什么轰动。毕竟自从吕布去世之后,陈焉始终都没有见过吕玲绮,虽然这件事情过去了小半年的时间,但是吕玲绮见到吕布的尸身,定然又是会一阵歇斯底里。

吕玲绮来的好快,知dào

消息后的第三天,吕玲绮已经到达了东郡。

陈焉带着张辽、黄忠、于毒、白饶、王单、贾诩、郭嘉、司马懿等人齐齐去迎接,足以显示出了对吕玲绮的重视,也体现出了他对没能救回吕布而产生的深深的愧疚。

吕玲绮等五百名娘子军全军素裹,与陈焉整个军团的颜色相同,在漫天的风雪之中,渐渐出现在了东郡城门。

吕玲绮坐在马车之上,浑身披麻戴孝,显然是对吕布的死仍是耿耿于怀。

陈焉大老远便已经认出了吕玲绮,他连忙上前,从马车上扶下吕玲绮。一年左右的时间没见,吕玲绮瘦了很多,此时几乎已经是皮包骨头,一丁点的肉都捏不到,丝毫不像一个刚刚生育过的女人。

“你怎么来了……”陈焉低声问道。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吕玲绮伸出了右手,重重抽在陈焉的脸上。

而后是声嘶力竭的嚎哭:

“你骗我,你说要将我爹爹活着救出来,你分明说过要将他救出来的……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骗我……”

陈焉望着吕玲绮,不知dào

该说什么,只是想要将她抱在怀中,可是吕玲绮却丝毫没有顺从,固执的站在陈焉面前,任由自己脸上的泪水纵横。

“我爹他在哪里?!”

吕玲绮一边哭,一边大声问道。

陈焉长叹一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现在还是白天,不是时候,等到晚上,我可以让你见他一面。”

虽然被吕玲绮结结实实抽了一个耳光,但是陈焉却并没有生气,无论如何,是自己食言在前,一个耳光,正好可以减少一些内疚。

便在此时,吕玲绮身后的马车上忽然传来了婴儿的哭声。

“他也来了?”陈焉心中逐渐泛出喜悦,因为这马车之中的婴儿,自然就是吕玲绮和他所生的儿子了,新的生命,终归是件好事情……

第586章 陈奉先

吕玲绮听到了新生儿的哭声,并未前去照看,而仍是站在地上,默默的流着泪水。

杏儿在远处听到小主人哭泣的声音,连忙上前从马车之中将那婴孩抱出,柔声安慰。陈焉趁机上前,仔细端详着杏儿怀中自己的骨肉,只见这个孩子身材瘦小,显然是因为吕玲绮心情大恶,无心哺育,导致这孩子的营养有些跟不上。

想必来说,陈寻之的分量恐怕是这个孩子的两倍有余,三倍左右,这两个孩子虽然相差年岁不多,但是命运竟然如此不同。

陈焉连忙从杏儿怀中结果了婴孩,仔细端详,只见这孩子一头毛茸茸的头发乌黑发亮,倒与陈寻之那黄毛小子大有不同,这孩子虽然哭泣,但是仍能看出一双眼睛十分大,睫毛修长,挂着泪珠,令陈焉心中大动恻隐之心。

“好孩子,好孩子,爹爹在这,不哭……”

陈焉一下子被触动了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这孩子乃是在战乱之中出生,且一出生就失去了外公,自己的母亲也是在忧郁之中导致无法正常哺育,可怜这孩子刚刚出生就遭到了这样的命运。

相比来说,陈寻之这小子实在是太幸运了。

杏儿见陈焉爱怜婴儿,连忙说道:“大司马,这孩子还未有名字,还请你为他赐名。”

陈焉听了这话,一双眼睛不自觉的向吕玲绮望去,虽然此时吕玲绮对陈焉心怀怨恨,但是这毕竟是两个人的骨肉,起名字的事情还是要两个人来决定。

吕玲绮梨花带雨,脸上仍是带着愤nù

的表情,她望着陈焉投来的目光,脸上神情阴晴不定,也不知dào

是愤nù

还是伤心。

陈焉低声说道:“娘子,这孩子……这孩子出世的时间太过特殊,我想……我想给他起名叫做奉先。”

“陈奉先?”

众人听见陈焉的话,都是不约而同的叫道。

吕玲绮显然也是被陈焉此举震动,她一双大眼睛带着了泪水,望着陈焉,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不错,”陈焉说道,“就是叫陈奉先,一来可以让他铭记自己外公在下邳的耻辱,让他不要忘了血海深仇,二来……”

说到这里,陈焉一声长叹,而后说道:“二来也好祭奠吕布将军在天之灵。”

众人听了这话,都是轰然,其中张辽、陈宫等吕布的旧将听见陈焉竟然要以吕布为自己的次子命名,都是心中震动,眼眶泛红。

吕玲绮咬着嘴唇点了点头,轻声对陈焉说道:“君郎……我爹爹的大仇,这一次一定要报,我定要让曹操血溅濮阳!”

众人听到吕玲绮咬牙切齿的话语,都是心中一震,没有一个人怀疑这位将门虎女的决心,毕竟她与曹操真的是深仇大恨。

吕玲绮奔波劳累,陈焉自然赶紧安排他们进去东郡休息,吕玲绮虽然知dào

吕布之死大半都是自己的原因,陈焉救援不力也怪罪不得,可惜她心中痛苦无处发泄,自然还是免不了对陈焉横眉冷对。

陈焉也是无可奈何,毕竟自己的妻子此时刚刚生育完毕,荷尔蒙水平还不太正常,陈焉来自现代,对女人的了解远比古人来的深刻,绅士风度这种东西古代没有,但是来自现代的陈焉却多少都有着一些。

等到明月东升的时候,陈焉走进了吕玲绮的房间,只见吕玲绮此时和衣而卧,躺在床上,陈奉先则被杏儿抱走照料,此时吕玲绮身子单薄,并无奶水,小奉先要靠奶妈照料才能得以生存。

陈焉虽然心疼吕玲绮,但是因为要让她与吕布见面,不得已上前轻声呼唤道:“娘子,醒醒?”

吕玲绮听到了陈焉的声音,有些不情愿的睁开眼睛,她一双眼睛早已经哭得红肿,见到陈焉之后,忽然想起来陈焉曾许诺她晚上的时候可以见吕布一面。

“要去见我爹爹吗?”吕玲绮低声问道。

陈焉点了点头,一直到了现在,他仍是不知dào

该如何告sù

吕玲绮吕布的事情。吕布虽然已死,但是贾诩却能够用这种神奇手段令吕布尸身不腐坏,这对吕玲绮来说不知dào

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担心吕玲绮无法接受将吕布制成活死人,毕竟在儿女心中,还是希望自己的父亲能够入土为安。

可是陈焉顾不得那么多了,毕竟吕玲绮连吕布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若是将吕布安葬,吕玲绮心中的遗憾可能更多。

吕玲绮从床上下来,跟着陈焉的脚步,缓缓来到城中一个僻静的所在,此时月色并不算明亮,深冬的北风呼啸,令整个城中都有些森森然。

就在远处,一尊巨大的棺椁停在当中,吕玲绮自然明白,吕布的尸身可能就在这里。

“我爹他……就在这里么?”

吕玲绮指着棺椁,似乎有些吃惊,为什么吕布已经死了这么久,尸骨都已经寒冷,为何陈焉还没有将他下葬。

陈焉点了点头,而后上前,做出了一个令吕玲绮难以忘怀的动作,他竟然伸出手来敲了敲棺椁的壁。

“笃笃笃……”

清脆的声音在这也夜空之中更令人显得诧异,吕玲绮一张面孔已经变成了惨白色,难道吕布还没有死?

随着陈焉的敲击,那棺椁的盖子竟然缓缓打开,吕玲绮看在眼中,嘴巴张的老大,虽然她知dào

里面的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可是面对如此灵异的事情发生,吕玲绮还是从心中泛出了一阵恐惧!

自己的父亲难道重生了?

随着棺椁的盖子缓缓打开,一个身影从棺材之中缓缓坐起,映着月色,吕玲绮分明看见自己的父亲,一代名将吕布从那棺材里面露出头来,他一张面孔虽然苍白如纸,但是却仍是栩栩如生,一点都不像是死了,反而只是像被寒冰冷冻了起来。

“爹!爹!”

吕玲绮一声高呼,快步奔跑到吕布面前,她一下子扑在吕布的怀中,却忽然发xiàn

吕布浑身上下冷冰冰的,几乎比寒冬的冰晶还要寒冷。

而吕布面对着自己女儿热烈的怀抱,却丝毫没有反应,他一双眼睛空洞无神的盯着陈焉,没有做出任何举动。

“爹!你怎么了?我是绮儿啊!”

吕玲绮有些歇斯底里。

陈焉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娘子,岳丈大人他此时已经死了,贾诩先生能够凭借着血色古玉让他尸身不腐,行动如常,但是却不能够让他恢复意识。”

吕玲绮听了这话,仍是没有相信,她将自己的身子紧紧贴在吕布怀中,想要用自己残存的温度将吕布重新唤醒。

可是这些都是徒劳无功……

陈焉望着泪流满面的吕玲绮,心中也是难过的很,他轻声叹气,也不多说,而是默默的站在吕玲绮的身后,看着她发泄着一切。

此时的吕玲绮,再也不是大司马的女人,再也不是将门虎女,她不过是一个在父亲怀中,渴望被关心的小姑娘……

可惜的是,她的父亲再也不会抚摸着她的头发,对她柔声细语了。

……

一夜转眼过去,天亮的时候,吕布必须回到棺椁之中,而吕玲绮终于从自己的噩梦之中惊醒,回过头来,她对陈焉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现在就去攻打濮阳,现在。”

陈焉点了点头,虽然知dào

此时仍是寒冬,军队仍未做好准bèi

,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将士们在吕玲绮的鼓舞下士气再一次得到了提升,这一次士气的提升将会很短暂,而陈焉必须要一鼓作气,利用最后一次哀兵必胜的气势。

陈焉带着吕玲绮,以飞快的速度回到了东郡的府衙,而后击鼓传令,让将士们做好准bèi

,再一次进军黎阳。

有关羽镇守的卫水军营此时已经全面做好了准bèi

,徐荣的军队也已经抵达濮阳城南,大战再一次发动,距离上一次和曹操的交锋,不过才两个月的时间。

曹操兴许还以为陈焉这一次休战真的会持续一冬,但是他却错了,他错误的估计了一个女儿想要为父亲报仇的决心,他也错误的估计了吕玲绮在陈焉心中的地位。

因此当陈焉的军队再一次降临黎阳的时候,不仅仅是黎阳太守夏侯惇,便是濮阳城中的曹操都吓得头疼欲裂,几乎从床上跌了下来。

战鼓喧天,陈焉当先出马,身后六架投石车威风凛凛,虎视着不远处的黎阳城。

关羽将兵在左,黄忠统兵在右,张辽掠阵,如此的阵容,让黎阳城楼上的夏侯惇不由得捏了捏自己满是冷汗的额头。

“好一个陈焉,竟然这么快就又来了……”

夏侯惇轻声说道,他身旁的于禁和满宠都是面带惊恐。

这一次陈焉来的十分决绝,看这个架势,似乎真的是不破黎阳终不还了。

“将军,咱们是否出战……”于禁低声问夏侯惇道。

“没办法……出战吧,若是不出战的话,莫非等着陈贼用他的投石车把黎阳城轰成平地吗?”

满宠闻言摇头说道:“将军,咱们要不然去濮阳城求援,主公此时……”

没等到满宠说完,夏侯惇便立即打断了他:“胡说,徐荣那厮已经到了濮阳城南,此时濮阳的形势恐怕并不比黎阳城好,如何能够再给主公添乱?”

“可是……”满宠低声说道,后面的话他始终没有说出口。

他本来想说的是“可是咱们的实力真的打不过陈焉了。”

第587章 强攻黎阳

陈焉在城外叫阵,众军士热血沸腾,同仇敌忾,几乎将整个黎阳城的城墙都震得嗡嗡作响.

夏侯惇显然意识到自己如果继xù

龟缩不出的话,那么自己军队的声势和士气将会完全败下阵来,不得已,他挺枪上马,率领了一队骑兵,想要做最后的抵抗。

就在此时,忽然轰隆隆一声巨响,显然是陈焉军队的投石车已经开始采取行动,陈焉的投石车在这个时代,至少在这个时间,仍是全天下攻城最厉害的武器,曹军纵使早有准bèi

,但是面对这个庞然大物还是没能找到解决之道。

夏侯惇猛地一咬牙,当即喊道:“打开城门!”

城门缓缓而开,夏侯惇率军出阵,远处投石车仍是没有停住动作,将黎阳城的城墙轰击得震颤不休。

陈焉远远看到夏侯惇列队出击,冷笑一声,高声喊道:“谁人敢去击破夏侯惇!”

黄忠当先出列,说道:“末将不才,愿带三千铁骑击溃夏侯惇!”

陈焉点头说道:“如此甚好。”

黄忠也不废话,猛地一拍胯下战马,长刀带着光彩,向着夏侯惇冲杀而去。

夏侯惇远远看到陈焉阵中老将黄忠出马,眉头一皱,不得已,只得率队上前。黄忠的三千铁骑装备精良,几乎以摧枯拉朽的势头冲入了夏侯惇的军阵。

夏侯惇一马当先,与黄忠两人相交,兵器交鸣,轰然作响。

交马不过十回合,夏侯惇便已经不敌,倒不是说黄忠武艺比他强上太多,只不过此时夏侯惇肝胆俱裂,知dào

陈焉此战优势太过明显,不得已,他只得拔马就走。

黄忠紧追不舍,一番掩杀,显然是想要让夏侯惇身死此处,但是夏侯惇毕竟也是一代名将,虽然撤tuì

,但是阵型不乱。

黄忠在后面紧紧跟随,三千铁骑马蹄声隆隆作响,几乎将整个黎阳城的城墙震塌。

陈焉在后面看着,知dào

时机成熟,当即高声喊道:“全军突击!”

麾下所有兵马一起动作,跟着黄忠紧随夏侯惇而去。

夏侯惇大惊失色,连忙望着城墙上的于禁高声喊道:“快开城门!快开城门!”

于禁看着夏侯惇身后的骑兵,当即眉头紧皱,若是开门,那么陈焉的军队自然可以尾随夏侯惇攻入城池,但是若是他不开城门,那么夏侯惇恐怕就要死在疆场,马革裹尸。

想到这里,于禁咬紧牙关,心中矛盾不已。

毕竟夏侯惇乃是曹操麾下第一大将,又是曹操最信任之人,若是让夏侯惇死在这里,那么恐怕曹操也绝不会饶了自己。

一座城池和一位重yào

的将领,于禁考lǜ

再三,终于是拿定了主意:“开城门!”

城门隆隆而开,夏侯惇不顾身后还是敌军跟随,连忙率兵进了黎阳。黄忠紧随其后,当仁不让,策马向着黎阳城的门洞子冲了进来。

而就当黄忠冲来之时,城墙上巨石滚木滚滚而下,于禁并未毫无准bèi

,此时仍是有一定的防御手段。

黄忠只顾着追击夏侯惇,忽然觉得头上巨响传来,而后眼前一黑,一方滚木从高空坠下,竟然直接砸到了黄忠的左肩!

黄忠一声惨呼,猛地从战马上掉了下来,好在他虽然失去了平衡,但是反应领命,三滚两滚,已经从战马一旁滚到了城门洞中。

三千铁骑见自己的统帅受伤落马,微微迟疑了起来。

黄忠此时左肩剧痛,若是他自己所料不错,怕是已经脱臼,他强忍着疼痛,咬牙说道:“休要管我,速速去追夏侯惇,定要将他斩杀!”

三千铁骑得了黄忠的将令,二话不说,继xù

隆隆而去,黄忠一只右手勉强拖着长刀,缓缓到了黎阳城一处角落,坐了下来,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竟然在这吃了亏,真是丢人!”

不一会儿后面陈焉等人追上,陈焉眼睛尖锐,一眼便看到门楼之中的黄忠,他策马上前问道:“汉升将军,你怎么了?”

黄忠心中有愧,面红耳赤说道:“唉!急功近利,结果被落石砸中了肩膀子,现在怕是脱臼了,动弹不得。”

陈焉摇头叹道:“将军身先士卒,因此才受了伤,权且在此休息,看我夺了黎阳,斩了夏侯惇!”

说罢陈焉命令一队亲卫过来将黄忠护着,自己则策马继xù

向黎阳城中杀去。

陈焉、张辽、关羽三人都是武艺绝伦之人,尤其关羽,几乎已经到了无人能当的地步,刚刚进了黎阳城,便是一番掩杀,此时黎阳城中守备并不算多,夏侯惇自知不敌,也不耽搁,便向着黎阳西门逃去。

于禁和满宠在城墙上看到夏侯惇狼狈逃走,又看着陈焉大军涌入黎阳,都是心中惧惮,满宠说道:“元让将军已经撤军,咱们也不宜久留,不如推到濮阳,再想计策。”

于禁没奈何,只得听从了满宠的建议,两人商议已定,甚至都顾不上带走城中剩余的部曲,便匆忙逃窜。

陈焉这一次突击黎阳,竟然在一天之内就成功,一来是因为夏侯惇猝不及防,而来也是因为吕玲绮强逼所致,等到傍晚天色将暗的时候,整个陈焉大军已经开始开进黎阳。

陈焉此时坐在城中一处府邸之中,此时黄忠左臂严重受伤,正在受医师医治,陈焉看在眼中,疼在心里,不禁问道:“黄老将军这伤严重吗?”

医师眼神之中似乎多有悲观,说道:“看似外伤,但是黄忠将军岁数不小,怕是恢复起来没那么迅速。”

黄忠听了这话,猛地一动手臂,暴怒道:“某才不过五旬,何来岁数不小,当初廉颇七十高龄仍能奋勇趋前,你则能如此看不起人!”

黄忠声如巨雷,吼得那医师连连后退,吓得几乎跪倒在地。

陈焉知dào

黄忠临阵受伤,心情不好,当即笑道:“黄忠将军尚还年轻,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

黄忠听了这话,神色才稍稍缓和。点头说道:“末将定不负主公所望!”

第588章 暴躁女人

陈焉看着黄忠,表面点头,心中却是充满了忧虑。

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黄忠这一下伤的不轻,若不是他肌肉强横,体格过人的话,这一下子很有可能就废了他一条胳膊了。

黄忠此时虽然口中说着要上阵杀敌,陈焉却清楚的知dào

黄忠绝没有可能在濮阳大战上出场,就算黄忠执意如此,为了黄忠的身体和安危,陈焉也决不能让他出战。

想到这里,陈焉不由得有些失落,毕竟这一次黎阳之战攻的太急,将士们完全还没有从上一场卫水一战中恢复元气,就如此穷兵黩武,一战下来士气虽然高涨,但是整个军队的疲劳程度可想而知。

陈焉此时的兵力不过十万,与最开始的二十万大军相差了整整一倍,这也说明了这一次中原大作战损失了陈焉多少人马。虽然他明白曹操那边此时恐怕只剩下了三万不到的兵力,但是这种鱼死网破,玉石俱焚的打法实在不是陈焉所愿的。

他是大汉朝的大司马,肩上所担负的是整个大汉朝的兴衰,此时虽然中原已定,可是四方诸侯仍是虎视眈眈。

远处的西凉、汉中、江东、益州且不说,就是近处的袁绍那便是一个令人头疼的存zài

,万一此时袁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解决掉了公孙瓒,再挥兵南下,那么拥有十万疲劳之师的陈焉就只能坐以待毙,让袁绍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将自己捏死。

好在袁绍并未有这个机会,陈焉每每想到这件事,就不自禁的汗流浃背。

那边黄忠基本已经包扎完毕,陈焉不想多打扰,便默默退了出来。

此时夜已深沉,冬天的夜里十分寒冷,再加上黎阳城中尽皆是死尸,整个环境更是说不出的阴森。

陈焉长叹一声,不由得为自己手上的鲜血感到深深的罪恶。

大汉朝的百姓,本来虽然生活的水深火热,但是却也并没有这般尸横遍野,他们本来只是为了尊严,为了生计,不得已不揭竿而起,为了自己的梦想和人生奋斗,可是如今奋斗到了这个地步,除了死亡,他们什么都没得到。

陈焉甚至想要问问那些已经殒命沙场的人,这么做值不值。

可惜那些人永远没办法回答陈焉了,因为他们已经死了。

陈焉劳累了一天,沉沉睡去,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看到吕玲绮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床边。

陈焉吓了一跳,昨夜一番劳累,他连自己的孩儿小奉先都没有机会去看,本想着第二天起个大早去陪儿子玩耍一会儿,没想到却忽然看到了床头的吕玲绮。

吕玲绮一双眼睛通红肿胀,显然昨夜并未睡眠,陈焉此时因为吕玲绮情绪波动,并未和她在一起,而今看到吕玲绮,不由得有些惊诧。

吕玲绮望着陈焉,脸上几乎面无表情,她只是机械地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打濮阳?”

“又是这个问题……”

陈焉心中哀叹,虽说吕玲绮有丧父之痛,但是如此频繁的催促的确让陈焉心中不快,更何况此时的陈焉已经筋疲力尽,麾下的士兵也已经到了极限。

陈焉苦笑说道:“昨夜咱们才拿下黎阳,你难道想让我今天就去攻打濮阳?”

陈焉说话的语气有些激动,显然是因为他也已经对吕玲绮如此执着的催促显得有些厌烦。

虽然陈焉心疼自己的妻子失去父亲,可是他同时也要为自己麾下的十万弟兄负责,他们同样也有不少人都是父亲,自己决不能因为自己的妻子失去了父亲,就害的更多的人失去父亲。

“为什么不能是今天?!”

吕玲绮似乎十分不满。

“因为我麾下的将士们都累了,黄忠将军更是损失了一条胳膊,我不能让他们为我冒险,如此急切的进军,付出的代价将会是惨痛的!”

陈焉厉声说道。

很显然,此时的陈焉已经做好了和吕玲绮正面冲突的准bèi

,吕玲绮虽然是他的妻子,可是陈焉也决不能纵容她,毕竟兵者,国之大事,一场战役很有可能决定数十万人的生死,陈焉决不能草率。

“你……”吕玲绮脸色煞白,显然被陈焉的疾言厉色气的有些发狂,她此时本就情绪激动,听见陈焉的拒绝,更是觉得整个天地都开始旋转。

陈焉看到吕玲绮暴怒的样子,心中一软,连忙柔声道:“岳丈大人的仇,咱们一定要报,可是绝对记不得,我麾下有将士十万名,他们的性命难道你都不在乎了?”

吕玲绮此时正在气头上,如何能够听得进陈焉的劝说,她猛地一咬牙,说道:“他们不过只是士兵,战士战死沙场,马革裹尸,那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陈焉连忙摇头,说道:“他们都是活生生的性命,如何能够如此残忍……”

吕玲绮却全然不停,眉头紧皱,说道:“我看不是你担心他们的性命,是你担心自己的性命!”

陈焉没想到如今的吕玲绮竟然忽然变得这般咄咄逼人,他长叹一声,默然不语,在这件事情上,陈焉绝对不能够在妥协了,因为强攻黎阳,陈焉麾下的将士已经损失的太多了,他作为一军的统帅,必须要对部下负责。

然而吕玲绮却丝毫没有给陈焉缓和的余地,她猛地站起身子,一跺脚,说道:“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你若不出兵的话,我就替你出兵!”

说到这里,吕玲绮夺门而去,陈焉望着吕玲绮的身影,怔怔的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好……虽然陈焉向来知dào

吕玲绮是个刁蛮任性的性格,但是没想到这个性格在这个关键时刻竟然变得如此碍事。

曹操不是别人,他乃是天下少有的枭雄,并且在历史当中,曹操曾上演过以少胜多的绝地逆袭,因此陈焉面对着只剩下一座濮阳城的曹操,始终都不敢大意。

而如今吕玲绮却想要用自己一己之力将陈焉的节奏打乱,这是陈焉绝对不能允许的。

第589章 擅自出击

吕玲绮走后,陈焉心烦意乱,他在房中来回踱步,本来还想要去探看自己的孩子陈奉先,可是被吕玲绮一番搅和,现在连探看的心情也都没了。

三天之内出兵,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就算陈焉有这个打算,陈宫、贾诩等人也万万不会允许。

就在此时,忽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陈焉因为心烦意乱,竟然连来人的脚步声都未曾听见。

“主公?属下贾诩求见。”

陈焉听见贾诩的声音传来,显然明白了这其中的事情,恐怕吕玲绮的躁动已经到了贾诩的耳中,而贾诩此时过来,想必是为自己排忧解难来的。

“快请进。”

陈焉连忙说道。

而后吱呀呀一声响,贾诩推门进来,此时的贾诩并未穿得太多,他一张苍老的面孔仍是显得平静而谦和,看到陈焉之后,贾诩先是行了个礼,而后苦笑了起来。

光是看到贾诩这个表情,陈焉已经猜到了他为何而来,显然,吕玲绮的事情贾诩已经知dào

了。

“她的事情,你都知dào

了?”陈焉无奈的问道。

“不错,主公,主母丧父,有此反应乃是人之常情,不过……”

没等贾诩说完,陈焉就已经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懂,我懂,我知dào

决不能此时出兵。”

贾诩点了点头,说道:“主公,我固然知dào

您乃重情重义之人,只不过此时时局动荡,曹操又非是易于之辈,咱们切不可掉以轻心。”

陈焉一屁股坐在了一旁,脸上显然露出了无奈表情,说道:“不错,因此就算是吕玲绮给出了我三天期限,我也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贾诩只知dào

吕玲绮执意出兵,却没想到这姑娘竟然还给了陈焉三天期限,三天的时间,再加上陈焉此时疲惫的军队,若是当真出兵到濮阳的话,一定会被曹操一巴掌抽回来。

贾诩脸上似乎也有些不耐烦,低声叹道:“主公,自古红颜多祸水,倒不是说她们蛊惑军心,只是因为她们容易感情用事啊……”

陈焉听了这话,沉思了起来,吕玲绮和他的感情自然很深,他也并不希望在这个关头再给吕玲绮施加压力,但是这件事情,关乎所有人的性命,陈焉万不可意气用事。

相比来讲,上一次蔡琰所做的就好得多,为了陈焉能够顺利在这乱世之中生存,她竟然带着腹中的孩子,毅然离开,如此决绝的做法,才是真zhèng

的大义。

想到这里,陈焉心中对蔡琰的思念更是浓厚了许多,每每深夜,陈焉想到蔡琰的时候,总是觉得自己胸口剧痛,这样的感觉,就算是董白都未能给他。

“唉……”

陈焉一声长叹,转向贾诩,说道:“贾诩先生不必担忧,这一次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听从吕玲绮的建议,咱们好好秣马厉兵,等着时机成熟,并且徐荣将军那边准bèi

妥当之后,咱们再进军濮阳。”

听了这话,贾诩脸上的疑虑顿时消除,他俯身谢道:“主公明鉴啊……”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这几天陈焉有意避开吕玲绮,因为他心中有愧,对于吕玲绮来说,陈焉始终都不是一个好夫君,可是没办法,陈焉必须要对所有人负责。

这两夜的时间陈焉都是在军营之中度过,也只有这种法子可以避开吕玲绮,陈焉心中无奈,终日闷闷不乐。

第三天天刚亮,忽然外面就开始嘈杂了起来,陈焉眉头一皱,似乎意识到事情不妙,果然还没等他起身,就听见张辽洪亮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君郎!君郎!不好了,主母她带着一支骑兵去濮阳了!”

陈焉听了这话,猛地从床上坐起身子来,他连忙起身穿衣,大步流星向着营外走去,只见张辽也龙行虎步迎面走来,两人相见,都是苦叹一声。

陈焉眉头紧锁,问道:“没有我的虎符,她怎么能够调动兵马?”

张辽叹道:“她似乎对此事计划已久,找的几乎都是当初曾在吕布将军麾下从军的老将士,这些老将士本来就急着为吕布将军复仇,又一直对主母言听计从,而今被她一阵鼓动,自然藐视军纪,随她去了,同行的还有她带来的五百娘子军……”

陈焉闻言心中大乱,这一趟去了濮阳,以卵击石不说,弄不好还会打草惊蛇,如此莽撞的行为,实在是令人气愤!

陈焉强压住心头的怒火,说道:“他们一共有多少人?”

张辽挠头回应:“还不知dào

,二郎正在统计。”

没过一会,只见远处司马懿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这司马懿的体质看上去不会比郭嘉强上太多,不知dào

他跑了多远,但是却能看得出来他一张小脸苍白的很,显然快要断气了。

等到司马懿跑过来,连礼节都忘了,他跪倒在地,喘着粗气说道:“共……一千三百余人……都,都是骑兵……”

陈焉闻言一愣,一千三百人,这个数目几乎连濮阳都到不了,恐怕就会被曹操埋伏在路上的守备人员解决。

更何况此时乃是战争的关键时刻,曹操定然会在濮阳城周围加强戒备,若是一不小心撞上了其中的大部队,那么吕玲绮怕是就没命回来了。

想到这里,陈焉连忙说道:“快,速速给我调集一支军队,我要将他们追回来!”

张辽连忙俯身说道:“君郎,你千金之躯,不能冒险,还是让我去吧。”

陈焉却摇头说道:“算了,吕玲绮何等身份,你又岂能劝回她来?这事必须要我亲自去,我去了尚且还能压制住她,别人去了可都是不行。”

陈焉说的不错,吕玲绮身份特殊,乃是堂堂大司马的正室,一般将领岂能管得住她?再说她麾下的士兵都是对她忠心耿耿,怕是除了陈焉,谁都压制不住。

张辽知dào

只能如此,无可奈何,当即只得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随你去吧。”

陈焉又摇头说道:“万万不可,咱们此处距离濮阳不远,若是倾巢出动,曹操抄小路过来截杀咱们又该当如何?此时黄忠将军手臂受伤,不能出战,唯有你和云长将军堪做栋梁,且不能轻易出城。”

张辽只得无奈点头。

第590章 遭遇劲敌

一个吕玲绮竟然已经将整个陈焉军搅得鸡犬不宁,这种事情是陈焉始料未及的。

他虽然早已经料到吕玲绮一定会发泄自己心中的难过,但是却没有想到她是用这一种极端的方式,并且还牵连了整个军队。

陈焉无可奈何,他只得点齐了骑兵两千,再加上于毒白饶两人,抓紧时间向着吕玲绮冲去,在曹操还未发xiàn

的时候,陈焉必须要早些动手,否则到时候惊动了曹操,那么吕玲绮将会很难全身而退。

陈焉一马当先,于毒白饶两人跟在左右,他们两个似乎也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平素最贫嘴的两人此时也一言不发,面色凝重。

陈焉更是没有时间废话,他策马趋前,恨不得飞起来。

沿着大路,陈焉的骑兵速度奇快,但是吕玲绮显然速度也不慢,因此足足追了半天,转眼就已经到了濮阳的境内,可是陈焉仍是没能看到吕玲绮的影子。

“主母究竟去了哪儿啊,是不是没有往濮阳去呢?”于毒似乎有些绝望,终于憋不住了,开始发问。

白饶横了于毒一眼,显然是责备他如此没有眼力,此时陈焉的一张脸拉得比万里长城还要长,于毒这货竟然还想要抱怨。

于毒被白饶一横,当即也不怠慢,立即横了回去,两人显然谁都看谁不顺眼,如此紧要的关头,若不是陈焉在这里坐镇,这两兄弟很有可能直接打起来。

就在此时,陈焉忽然抬头看见前面烟尘大动,显然就是一支军队。

陈焉厉声叫道:“就在前面!”

于毒白饶连忙随着陈焉的手向远处去看,果然前面烟尘滚滚,显然是一支骑兵正在快速行进。

“终于让我们给找到了!”白饶兴高采烈的喊道。

陈焉既然已经看到了吕玲绮,当即更是快马加鞭,向着前面追去。吕玲绮走的太过匆忙,一支军队甚至连旗帜都没有打起。

未过多久,陈焉便已经渐渐追上了前面的部队,果然前面阵容散乱,领头一人乃是女子,正是吕玲绮,陈焉远远望见,更是觉得吕玲绮此举实在是太过任性,当即怒火中烧,运起了浑身的内力,猛地高声喊道:“给我停下,原地待命!”

陈焉内力惊人,这一嗓子喊得震耳欲聋,吕玲绮麾下的骑兵大多数还是陈焉的部下,虽然都是急着为吕布报仇,但是一下子听到陈焉竟然亲自过来,开始面面相觑,渐渐停住了前进的步伐。

吕玲绮仍在前面,虽然听到了陈焉的呼喊,但是仍是策马向前,她看到身边将士被陈焉喊住,当即也是勃然大怒,回头骂道:“尔等莫非忘了飞将军的血海深仇了吗?”

那些士兵听到吕玲绮的怒吼,当即开始左右为难,一边是主公,一边是主母,谁都不好得罪,犹豫之下,这些人仍是止步不前。

吕玲绮见状大怒,骂道:“混账!一群混账!”

而在这关头,陈焉早已经带兵来到了近前。

吕玲绮看到陈焉,一双眼睛之中几乎能喷出火来,她大怒说道:“我当初嫁给你时,还以为你是个敢爱敢恨的好汉子,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孬种!”

陈焉此时也是被吕玲绮彻底惹怒,脸色一沉,说道:“我已经与你说好,岳丈大人的仇不是不报,只不过此时时机还未成熟,就算我前去濮阳,也只是徒劳无功,何不等待时日,一举将曹操屠杀殆尽?”

没想到面对陈焉的解释,吕玲绮仍是丝毫不管,猛地说道:“呸!你不配叫我父亲岳丈!”

陈焉闻言更是大怒,也不管吕玲绮一副泼辣模样,回头对着她带来的千余骑兵说道:“尔等速速回城,若有违抗,就地正法!”

这话一出,众人连忙调转马头,看得出来陈焉是个严格的将领,只要他下令的惩戒,绝对没有回旋的余地。

吕玲绮看到这个情况,更是大怒欲狂,但是陈焉显然不给她面子,因为之前的容忍还是因为只是涉及到两个人,而如今却是要考lǜ

到所有将士们的性命。

就在此时,忽然远处隆隆马蹄声响起,陈焉闻声大惊,脸色一下子变了。此处距离濮阳城十分靠近,而这个马蹄声显然是从濮阳那个方向传来的。

不用说,自然是吕玲绮的行动已经惊动了曹操,若是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曹操还没有发xiàn

的话,那么曹操也就不是曹操了。

显然,曹操此时恐怕已经完全探听明白了吕玲绮的情况,否则的话,以曹操多疑的性格绝对不会轻易出兵。

而既然曹操出兵,那么就说明他此战必得!

除了陈焉,其他人也都是听见了马蹄声,于毒和白饶十分惊慌,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这一次竟然真的要和曹操正面交锋!

吕玲绮则是一双眼睛之中现出了激动神采,口中高声说道:“来吧,来吧,让我为您报仇,父亲!”

陈焉惊慌之后是一声长叹,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以此时陈焉轻骑的实力,万万不可能对付的了曹操准bèi

妥当的一支强dà

军队,不管前面来的人是谁,这一仗,若是打响,那么陈焉则必败无疑。

想到这里,陈焉当机立断,高声下令道:“速速撤军!切莫回头!”

后面的骑兵二话不说,调转马头立即就走,前面的骑兵则因为无法动弹,迟疑不动。

吕玲绮更是如痴如狂,杀父仇人兴许就在前面,她一定要去和他们拼命!

想到这里,吕玲绮绝尘而去,留下陈焉等人惊慌失措。

白饶上前问道:“主公,怎么办?要不要去追主母?”

陈焉咬牙说道:“我去追她回来,你们快快撤军,不要耽搁!”

白饶连忙摇头说道:“不可,主公您千金之躯,属下去追主母,您快快回去吧,莫要让曹贼得逞!”

陈焉连忙摇头说道:“休要胡闹,尔等岂能追的回她?”

此言说罢,陈焉立即策马向前,白饶和于毒又岂能丢下天师不管,两人领了大概八百名健儿,便向着陈焉追求。

渐渐马蹄声近了,陈焉举目远眺,大略可以看到前面敌军旌旗滚动,上面写着“曹”字,看到曹字,陈焉心中一凉:“莫非又是曹操亲自动手?”

第591章 洒泪而别

果然,随着烟尘渐渐散去,陈焉看到了曹军的主力阵容,为首一人红袍金甲,虽然不是曹操,但是却比曹操来得恐怖。

因为陈焉看到了那一柄闪着光华的巨型长刀:吞天。

吞天宝刀,来的人不是别人,乃是曹仁,曹操麾下武艺恐怕已经到达顶尖水准的武将,曹仁!

陈焉心中大惊,这来得若是曹操兴许还好,但是来得是曹仁的话,那么陈焉则大为头疼了,因为以陈焉此时的阵容,根本没有一个人的武艺可以抵挡住曹仁!

望着正冲向曹仁的吕玲绮,陈焉心中无名火起,一个女人莫不是要害的自己殒命当场?

可是陈焉无可奈何,因为吕玲绮是他的女人,他绝不能够让自己的女人在此时受到危险,当初两人最初结缘便是因为共战夏侯渊,而今不过换了个曹仁,陈焉胸中血性仍在!

想到这里,陈焉催马向前,迎着曹仁的大军而去。

曹仁身在远处,看到自己面前竟然先是冲来一个女子,而后又冲来了一位黑马银袍的将军,实在有些不解,不知dào

陈焉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捏了捏脑袋,自言自语道:“孟德不是说来的人是吕玲绮吗,为何又多来了一个……不对,那人莫不是陈焉?!”

陈焉银色的头发在阳光之中尤为刺眼,因此曹仁只是一眼,就立即认出了这位宿敌。

陈焉竟然和吕玲绮单枪匹马的向着自己冲来?

饶是曹仁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也不由得大为奇怪。陈焉向来以稳重著称,虽然战场之上他屡屡都出奇招,可是为何这一次他竟然如此冲动?

莫非他以为只靠着自己和吕玲绮就能端了濮阳城?

正当曹仁疑惑的时候,陈焉已经追上了吕玲绮,虽然吕玲绮马术精湛,但是陈焉凭借着这么久的军旅磨练,马术大有进步,再加上吕玲绮此时刚刚生育,身体不佳,因此她的马术比起之前大为退步,也多亏了如此,陈焉才能够及时追上她。

陈焉也不顾及夫妻情面,当即猛地伸出手来,他此时武艺大进,俘获吕玲绮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吕玲绮在陈焉怀中挣扎了起来,显然是不愿意被陈焉俘获住。

陈焉也不管她挣扎,当即从战马上拉出绳索,把她捆了个结结实实,此时的吕玲绮已经几乎失去了理智,陈焉只能用这种方式控zhì

住她。

解决了吕玲绮,陈焉连忙掉头逃去,此时距离曹仁已经很近,曹仁几乎可以看得清陈焉的脸面,听得见陈焉的说话,陈焉绝不想要和曹仁的大军交面,因此猛抽胯下马,几乎将战马抽死。

曹仁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更是诧异不已,前面的美女身材窈窕,马术精湛,肯定就是吕玲绮,可她与陈焉乃是一个阵营,陈焉却为何要将她绑了?

好在曹仁再次犹豫,导致了陈焉有充足的机会拔马而走,不一会儿陈焉便到了于毒和白饶面前,两将士看到陈焉将主母绑了,也是大惊失色。

陈焉却知dào

时不我待,此时曹仁就在面前,乃是千钧一发之际,由不得任何犹豫。陈焉一把将吕玲绮仍在白饶的马上,说道:“白饶,速速带着她回城,切莫犹豫,快快行动!”

白饶看见陈焉一脸严肃,面容冷酷如寒冬,本来还想谦让,可是却说不出口,连忙调转马头,朝着黎阳的方向快速奔去。

陈焉则与于毒并着余下的八百余人立即结阵,缓缓在后面断后。

曹仁虽然还未明白陈焉和那长腿美女吕玲绮之间的故事,但是显然不能错过如今的机会,将曹操逼入濮阳城中龟缩不出的陈焉此时就在眼前,身边不过八百多人,这样好的机会,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出现第二次了。

想到这里,曹仁猛地高举手中吞天宝刀,纵声喊道:“将士们,得陈焉项上人头者,连升三级啊!”

此言一出,曹军踊跃而出,阵型虽然不乱,但是速度惊人。

陈焉只听着后面的气势,便知dào

这一次的骑兵乃是曹操麾下引以为傲的重甲骑兵,若是交锋起来,别说是八百人,便是黄忠的三千铁骑来了也怕是不能占到便宜。

陈焉面色凝重,与于毒两人面面相觑,此时八百人虽然可以逃窜,但是若是将后背让给敌人,那么恐怕更加危险。

关键时刻,于毒忽然面容肃穆,咬牙说道:“主公,您乃是整个大汉朝的根本,若是您殒命此处,兄弟们将不知何处所归……”

陈焉听了这话,心中一沉,他从未见过于毒露出如此严肃的表情,因为在他记忆之中,于毒和白饶永远是一副吊儿郎当,说话没谱的无赖贼兵。

陈焉也许之前还对于毒和白饶多有偏见,觉得两人不是可堪大任的将才,可是如今看到于毒一脸的严肃,陈焉知dào

自己从来都错怪了这两个人。

就在此时,于毒继xù

说道:“主公……为了咱们兄弟们,为了整个大汉朝,您快快走吧,这次让末将断后!”

说完这话,于毒忽然带着八百骑兵,高声喊道:“兄弟们,咱们跟曹仁拼命去!”

那八百骑兵既然留下,便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如今听到于毒的号召,更是毫不犹豫,策马趋前。

陈焉一时间有些呆住,视野渐渐开始模糊,他亲眼看着于毒的背影被漫天的尘土遮盖,又亲眼看着八百名自己的兄弟,骑着嘶风战马跟随着于毒而去,他分明想要开口阻拦,却忽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无能为力……

因为他知dào

他不能死。

他若是死了,恐怕整个大汉王朝会重新乱成一团,整个天下将会重新陷入水深火热。

好不容易即将统一的中原大地,也会瞬间崩溃。

因此陈焉不能死,他亲眼望着自己的兄弟们慷慨赴死,他却只能调转马头,继xù

逃亡,远远地,他似乎听见了于毒的惨叫,和曹仁的怒吼……

他似乎听见了所有八百勇士殒命疆场的声音……

他似乎感受到了,久别的热泪,滚落下他的脸颊……

第592章 杖刑

“都是因为你!”

陈焉满面怒气,将吕玲绮一把仍在地上,这一次陈焉真的动了真怒,就算是吕玲绮乃是他的结发妻子,陈焉也丝毫没有留情的意思。

吕玲绮此时还是结结实实被绑住,一双怒目圆睁,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而远处白饶眼含热泪,显然知dào

了自己兄弟于毒的牺牲。两人从黄巾起义开始,便一直形影不离,而今两人阴阳两隔,实在是令白饶心中痛苦。

可是害死自己兄弟的人偏偏是自己的主母,更是天师的夫人,白饶虽然心中大怒欲狂,可是却又偏偏不能对她有任何责怪,这一口气憋在心里,几乎要将白饶憋死。

然而陈焉自然知dào

这一次吕玲绮做的太过,损失了八百个弟兄不说,还害死了自己手下英勇无前的先锋于毒,若是不做出惩戒,怕是军心定会大乱。

陈焉怒目望着地上的吕玲绮,继xù

厉声喝骂道:“我固然知dào

你死了父亲,心中难过,可是这又算是什么?以卵击石?白白送命?”

随着陈焉的厉声责骂,张辽、陈宫、关羽等人都是纷纷从军营之中出来,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不用说,就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陈焉救回来了吕玲绮,可是于毒却死在了曹仁手中,如此的变故,也难怪平素一直冷静沉着的大司马也开始怒发冲冠了起来。

陈焉仍在继xù

说道:“你死的不过是一个父亲,可是这八百名将士,还有我那于毒兄弟,谁不是别人的父亲?谁不是别人的儿子?你这番举动,不仅让他们白白送死,更是给了曹操送上了大礼,你好糊涂啊!”

陈焉声嘶力竭,显然于毒的死已经触碰到了陈焉最后的底线,吕玲绮这一次真的是做的太过,再不惩戒,陈焉将无法在这军中立威。

一旁张辽看在眼中,似乎有些心疼,毕竟吕玲绮是吕布在这世界上唯一的骨肉,张辽也万万不想她出任何差池,他连忙上前,低声恳求道:“君郎……主母她不过是复仇心切,这……”

不等张辽说完,陈焉一双朱红色的眼睛立即转向了张辽,打断道:“文远!不必多说了,她害死了我的兄弟,害死了于毒,我若是姑息,那便不配做这一军之将!”

此言说罢,张辽还未反应,身后的白饶厉声喊道:“天师英明!”

这话一出,全军哗然,没想到白饶这小子胆子之大,竟然敢于当面要求陈焉惩戒主母,当然,这也是人之常情。于毒与白饶虽然时常拌嘴,但是两人情逾骨肉,而今于毒因为吕玲绮而死,白饶自然心中愤慨。

陈焉听了白饶的话,倒也并未责怪,而是转头望着白饶,白饶一双眼睛早已哭得红肿,他虽然是贼兵出身,但是却也懂得分寸,这一次既然让他失去理智,足以说明吕玲绮何等过分。

陈焉缓缓说道:“白饶,你是我的兄弟,于毒也是我的兄弟,在我心中,从未当你们是平常的士卒,当初你们千里迢迢从黑山过来投奔,这份情义,我陈焉心中有数。”

白饶听了这话,眼眶又是一红,天师果然是天师,并未让弟兄们失望。

陈焉继xù

说道:“于毒死了,是为我而死,也是被她连累而死……”

说到这里,陈焉指了指地上的吕玲绮,当即又说道:“一命抵一命,本该让她一死谢罪,但她却是吕布将军在这世上唯一一点骨血,又是我的结发妻子,此时还未能便死,暂且记在账上,等破了濮阳,再做定夺!”

张辽听见陈焉竟然想要让吕玲绮一死谢罪,立即大惊失色,说不出话来。

陈焉继xù

说道:“然而死罪权且放下,活罪决不能免,害死弟兄,擅自出营,打草惊蛇,这些罪过加在一起,公台,这是何罪?”

陈宫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而今听见陈焉询问,连忙尚且,踟蹰问道:“主公……这……主母刚刚生产,身体不佳,不如……”

陈焉不等陈宫说完,继xù

厉声问道:“这是何罪?”

陈宫低下了头颅,缓缓说道:“回禀主公,杖刑一百。”

陈焉点了点头,说道:“弟兄们可听清楚了?杖刑一百!”

此言一出,又是三军哗然。杖刑一百,别说是吕玲绮,便是身强力壮的男人,接受了这一百杖刑之后,恐怕至少三个月的时间难以复原,若是身体差一些的,怕是会被直接打死。

而此时吕玲绮不过是一介女流,再加上她刚刚生完了孩子,如此的体格,别说一百,便是十杖也足以夺取她的性命。

张辽看在眼中,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高声喊道:“主公三思啊!”

陈宫虽然刚刚说完了刑罚,但是也意识到如此惩戒十分不妥,当即也是立即跪倒在地,高声喊道:“主公三思啊!”

白饶此时虽然对吕玲绮心头有气,但是却也不忍害吕玲绮偿命,他思索片刻,也是跪倒在地,高声喊道:“天师,您的恩德,于毒那家伙九泉之下若有感知的话,亦会心满yì

足,我兄弟自从跟随了您,便是将性命交给您了,如今于毒为您送命,正是死得其所,还望宽待主母!”

众将士听了白饶这话,纷纷潸然泪下,于毒和白饶两人兄弟情义,忠心不二,无疑将众将士感动。

吕玲绮此时躺在地上,浑身被绑的如同粽子一般,听见陈焉想要杖刑自己,更是勃然大怒,拼命嘶吼道:“陈焉,你这懦夫!你这懦夫!”

陈焉虽然耳中听着吕玲绮的呼喊,却充耳不闻,他冷笑一声,转过头来望着吕玲绮,说道:“这一次我真的不能在袒护你了,弟兄们的性命,不能当做儿戏。”

此言说罢,陈焉忽然猛地将上衣脱掉,露出雪白后背来,陈焉自从穿越回来,身经百战,本来光滑的后背上伤痕累累,这是每一个男人成长的痕迹,也是战士的军功章。

只见陈焉光着后背,缓缓向着人群正中走去,他口中高声喊道:“校尉出列!吕玲绮女儿之身,不便受刑,这一百杖刑,我来替了!”

第593章 决裂

陈焉此言一出,众人又是哗然,没想到陈焉一直以来想要重刑伺候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原来他一开始就有替吕玲绮顶罪的打算,这样一来,也就解释了为何陈焉一直对吕玲绮丝毫不加照顾了。

吕玲绮此时躺在地上,望着陈焉伤痕累累的后背,一时间怔怔的不知dào

该说什么是好。

而张辽、陈宫等人无不大惊失色,手足无措。

陈焉乃是大司马,更是整个围剿曹操战役的总指挥,若是陈焉倒下去了,那么这一仗该如何打?

张辽抢先一步,跪倒在地,高声请命道:“君郎,末将不才,愿替主母受过。”

张辽先河一开,众人纷纷跪倒在地,都是声称要替吕玲绮受过,便是陈宫这等文臣也丝毫没有退宿,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吕玲绮看了此情此景,心中更是情绪复杂,她本觉得自己并没有错,而如今陈焉此举无疑又让她多了许多人情债,想到这里,吕玲绮干脆闭上眼睛,不看这些人。

在她心中,众人此举虚伪的很,不过是一场遭遇战,不过是损失了些将士,何必如此大费周章?难道他们的性命比吕布的性命还要值钱吗?

可是陈焉显然不这么想,他猛地跪倒在地,高声喊道:“行刑!”

两旁行刑的校尉已经手持棍杖到了陈焉身后,两人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人物,他们铁面无私,只听陈焉的号令。

随着陈焉一声“行刑”出口,两名校尉同时挥起了棍杖,一时间风声四起,陈焉只觉得后背剧痛感传来,显然是已经开始了行刑。

众人看在眼中,都是十分不忍,尤其白饶,虽然心中痛惜于毒的殒命,当时看到自己的主公以身代罚,不由得于心不忍,嘶声吼道:“天师!停手吧……”

但是陈焉此时面色铁青,紧紧咬着嘴唇,显然没有停止的意思,众人看在眼中,都是感同身受……

唯有吕玲绮紧闭着双眼,对陈焉发出的声声闷哼充耳不闻,在她心中,此时只有一件事情,那便是为吕布报仇,除了这件事情,剩下的事情她都不想关心。

一百杖刑倒也并不算慢,用不了一顿饭的功夫就已经结束。陈焉凭借着强横的内力和体魄,竟然在这一百杖刑之中从未又一次低头,也始终直挺着上半身跪在地上。饶是如此,这一百杖结束之后他也已经伤痕累累,后背上一道道血印子触目惊心,众人看在眼中,都是唏嘘不已。

杖刑结束,陈焉勉力站起身来,他摇摇晃晃,几番都要跌倒,显然,这一百杖刑就算是武艺强悍如陈焉也难以支撑的住。

张辽和关羽两人一左一右连忙上前,将陈焉搀扶住,陈焉微微苦笑,显然是对两人的行为表示感激。

两人却都没有多说,扶着陈焉向黎阳城中他的府邸而去。

陈焉步履蹒跚,等到快要离去,忽然回头看了看地上还被绑住的吕玲绮,吕玲绮此时紧闭双眼,显然没有搭理陈焉的想法。

看到这一幕,陈焉心中忽然一冷,兴许因为吕布之死,他与吕玲绮的所有感情都付诸东流了,就算两人孕有一个孩子,这也远远不足维系两人濒临破裂的关系。

陈焉只感觉的浑身疲惫,他所承担的实在太多,他的心中,真的无法再装下一个任性的女子了……

想到这里,陈焉长叹一声,缓缓说道:“将她关起来吧,没我的命令,不许将她放出房间一步。”

此言一出,几乎已经决定了吕玲绮今后的命运。她本来就是在一场政治婚姻之中,因为要维系吕布和陈焉脆弱的盟友关系,才和陈焉成亲的,而今吕布已死,吕玲绮却又极度任性,对陈焉的整个战略部署造成了难以估量的损坏,陈焉无奈之中,才出此下策,也是局势使然,怨不得别人。

吕玲绮听到了这句话,终于还是睁开了眼睛,狠狠瞪着陈焉,陈焉看到她的一双凤目,心中没来由的一痛,但是却无可奈何,此时对陈焉来说,后背的疼痛远比心中的疼痛来的更真切。

“唉……就这样吧……”

陈焉说出了最后一句话,而后缓缓离开了军营。

……

夜凉如水,从陈焉接受杖刑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了十天的时间了,好在陈焉内力惊人,再加上《遁甲天书》之中奥秘武学,让他能够很快的恢复。

陈焉缓缓踱步出门,在房中憋了这么多天,他实在有些怀念外面的新鲜空气。

举头望月,陈焉只觉得神清气爽,之前被吕玲绮折磨出来的苦痛情绪不知dào

何时已经一扫而光了。

忽然,陈焉隐约听到隔壁房中传来了哭声,这哭声他十分熟悉,正是陈奉先的哭声。

陈焉听闻哭声,心中一软,缓缓踱步进去,只见床上杏儿正在安慰小奉先,一双手轻轻拍着陈奉先的小肚子。

陈焉看到这一幕,更觉心中温暖,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心中有愧,毕竟吕玲绮乃是小奉先的母亲,自己却已经将他的母亲关押了起来。

杏儿看到陈焉进来,苦笑一声,施礼道:“大司马。”

陈焉虽然早知dào

杏儿对他对吕玲绮的处理方式大为不满,但是没想到杏儿与自己忽然生分了起来,想到这里,陈焉心中又是一疼,好在他早有心理准bèi

,表情毫无变化。

陈焉点了点头,缓缓走到孩子身边,望着床上嚎哭的小奉先,陈焉伸出手来,缓缓放在了他的小肚子上。

说来奇怪,陈焉这一只大手放上去,小奉先立即停止了哭声,老实得很。

陈焉一看,微微一笑,说道:“原来奉先是想爹爹了啊。”

小奉先一双大眼睛带着泪水,望着陈焉,忽然嘿嘿笑了起来,一双小手便向着陈焉的白发抓来。

陈焉微微一笑,忽然将小奉先从床上抱了起来,小婴儿浑身香气,抱在怀中,就像是个小小玩物。

陈焉低声笑道:“走,小奉先,今天和爹爹睡觉去。”

第594章 出兵

一夜过去,陈焉缓缓起身,亲情在这个年代显得尤为奢侈,因此陈焉与小奉先这一次见面,给他带来的喜悦几乎难以言传。

清晨陈焉还未来得及穿衣,忽然外面脚步声传来,陈焉听音辨认,知dào

来的人乃是陈宫。

果然听见陈宫在门外低声叫道:“主公?主公?”

陈焉心中微笑:“这陈宫,又想叫我起床,又害pà

打扰我,你这低声呼喊算是什么?”

想到这里,他当即朗声说道:“公台,有什么事情吗?”

说罢陈焉抱着小奉先出门,将孩子交给了杏儿,而后来到陈宫面前。

陈宫一脸严肃,但是严肃之中带着激动,可见这一件事情很重yào

,并且是好事。果然只听陈宫说道:“徐荣将军此时已经到了濮阳城外,今夜便可发动进攻!”

“这么快!”

陈焉闻言一惊,虽然徐荣很早之前就已经到了濮阳附近,但是以徐荣的性格都是先安排妥当才采取进攻,对于曹操这么强dà

的敌人来讲,徐荣的举动肯定会更加谨慎,可是饶是如此,徐荣都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好准bèi

,并且准bèi

发动进攻,如此的效率,实在让陈焉刮目相看。

陈宫也是十分激动,显然他心中仍是记挂着为吕布报仇雪恨,他连忙问道:“主公,咱们要不要及时出兵,好给徐荣将军一个策应呢?”

陈焉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当然,徐荣将军那边兵力并不算多,虽然有许褚相助,可是怕是仍难以攻破曹操驻守的城池,咱们好不容易拿下了黎阳,占据如此好的地理位置,怎能不帮他策应。”

之前一战,陈焉虽然损伤了元气,但是经过十余天的休整,整个军队的状态大有上升,而且陈焉向来注重以战养战,若是不能及时出征,怕是这些士兵都要懈怠了。

陈宫却关切的望着陈焉,问道:“主公,您的伤……”

陈焉接受了一百杖刑,此时其实根本还未痊愈,甚至连上马都很困难,可是为了不贻误战机,陈焉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完全不碍事,我这年轻人的体格,恢复的很快。”

陈宫听了这话,却只是苦笑,他又不是傻子,陈焉的伤势如何他自己心中也有数,但是看到陈焉强打精神的样子,陈宫只得点头微笑了。

既然得到了徐荣那边的消息,陈焉立即整顿人马,等到天将昏暗的傍晚,陈焉已经将整个黎阳城中的将士们整治好了。

全部人马约二十万,骑兵步兵队列分明。除了受伤不能出战的黄忠之外,张辽关羽两员上将状态极佳,这一次别说是曹仁,便是曹操军团全部武将出动,怕是也无法挡得住陈焉的攻势了。

陈焉望了望自己的军队,十分满yì

,忽然想起了吕玲绮,当即说道:“对了,将玲绮也带上吧,这么多天,她应该已经恢复了理智吧。”

张辽点了点头,连忙朝着吕玲绮所在的房间而去。

这段日子说是关押着吕玲绮,其实顶多算是软禁,吕玲绮一天到晚吃饭行走,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只是无权接近军队,也无法接触陈焉罢了。

而今听见陈焉出兵的消息,吕玲绮心中激动,一张脸已经变得通红,她此时看上去神志清楚,不过内心之中却是翻江倒海,这一段时日,怕是早已经令这烈性女子失去了理智。

大军开拔,浩浩荡荡向着濮阳而去,经过上一次吕玲绮贸然行动,此时的曹操,早已经成了惊弓之鸟。

因此陈焉这一次攻击濮阳,定然不会很轻松。

而就在此时,濮阳城中,曹操显然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声,他坐在议事堂中,显然有些焦躁。

身旁荀彧、荀攸、戏志才、程昱等一众谋士,以及曹仁、夏侯惇、于禁等众位将领全员到齐,一副放手一搏的样子。

曹操轻轻抚摸着修长的胡须,低声说道:“陈焉这一次怕是要进行最后的战斗了,徐荣已经兵临城下,据斥候回报,黎阳城那边也已经有了动向。”

荀彧点了点头,眸子之中早已经没了往日的沉着,只听他说道:“陈焉这一次兵力约二十万,加上徐荣,怕是有二十五万,咱们若是正面交手,赢面并不算大。”

曹操听了这话,虽然知dào

是事实,可是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便在此时,戏忠忽然开口说道:“我倒是从陈焉那边听到了些风声,说他自己刚刚接受了杖刑,怕是连骑马的能力都不能够。”

曹操闻言双目之中忽然发光,问道:“哦?当真如此?”

戏忠微微一笑,显然很有信心,说道:“这消息来源千真万确,此时的陈焉的确不适合出征。”

众人听了这话,似乎一下子都是活跃了起来,陈焉乃是他们军中的主心骨,主心骨都已经重伤,那么这一战的难度减少了许多。

夏侯惇当即补充道:“若是我记得不错,黄忠那老家伙上一次也受了重伤,看来这一次陈焉也并非占有绝对的优势。”

曹操点了点头,一双小眼睛忽然亮了起来,低声说道:“既然是这样,他们军中的可用之将不过是一个关羽,一个张辽……呵呵,咱们可不能浪费这么好的优势。”

众人听曹操说罢,都是一下子来了精神。

……

陈焉率军渐渐向着濮阳进发,他此时伤势还未痊愈,唯有借助铠甲上的铁板才能在马上固定住身体,但是如此累赘的铁板显然让他活动十分受限,再加上马上颠簸,此时的陈焉,虽然还未走出几里路,却已经汗流浃背了。

一旁贾诩紧紧跟着,他看在眼里,自然知dào

陈焉身上疼痛,不由得低声问道:“主公,若是您不舒服,咱们可以找人抬着您。”

陈焉苦笑一声,摇头说道:“行军打仗,靠的便是将领身先士卒,我若是被抬着走,那岂不是和死了一样?”

贾诩没想到陈焉竟然说这种晦气的话,当即摇头道:“主公切莫说此不详言语,行军打仗,最忌晦气。”

陈焉连忙笑着啐了两口,忽然灵机一动,问道:“文和先生,你说我受了杖刑这么大的事情,曹操那边是否知情呢?”

第595章 陈焉之死

贾诩听了这话,脸上露出微笑,显然陈焉的考lǜ

他也已经意识到了,当即说道:“咱们两军交战这么久的时间,期间兵士流动很多,怕是曹操的细作早已经混了就进来.”

陈焉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况且我接受杖刑的时候,并未有采取机密措施,想必大家都是知dào

了。”

贾诩说道:“既然如此,我想曹操那边的谋士们肯定已经得到了风声,以曹操的性格,绝对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我想这一次他们定然会绕过张辽将军和关羽将军,径直向您采取攻势,正如您经常说道,擒贼先擒王。”

陈焉没想到贾诩竟然会说“擒贼先擒王”,虽然这话是自己先说的,但是将自己的军队比作“贼”似乎有些不妥。

但是陈焉也没想这么多,当即问道:“若是他们真的来攻击我,那么咱们该当如何呢?”

贾诩捻须笑道:“既然他们想要攻击主公,那么咱们不妨就将计就计……”

说到了这里,贾诩忽然接近了陈焉,悄声说了一句话,陈焉听了这话,立即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

陈焉大军持续行进,远远的已经看到了濮阳城,此时已经到了深夜,这一夜乌云蔽月,整个大陆上都阴沉无比。

张辽和关羽两人一前一后在前面行军,后面则是白饶断后,大军滚滚行进,将陈焉老老实实包裹在中间,因为此时陈焉的身体不佳,只能运筹帷幄,不能冲锋陷阵,若是陈焉殒命,那么这一战结果不言自明。如此的高风险,那是谁都不愿意承担的。

就在此时,张辽忽然感觉到大路两侧的草丛之中似乎有异动,但是夜色太深,张辽整个耳中又充斥着轰隆隆的马蹄声,他倒是一时间难以判断这草丛之中究竟有什么事情发生。

不一会儿,在后面的关羽似乎也意识到两侧的原野之中有一阵异动,可是他此时乃是坐镇中军,无法轻易改换队形,思前想后,他连忙说道:“速速通报大司马,似乎有曹军的军队出现。”

身旁一名骑兵立即扬尘而去,转眼便到了陈焉的附近。

此时陈焉骑在黑马之上,身上穿着严密的甲胄,便是整个头部都被头盔紧紧包裹着,他在马上低着头,似乎睡着了,又似乎是在沉思。

这也难怪,毕竟陈焉此时身负重伤,长途跋涉对他来说实在是辛苦得很,如今已经走了足足两个时辰,陈焉体力不支,睡了过去倒是也有可能。若不是有甲胄的支撑,怕是此时陈焉已经倒下了。

一旁贾诩看到骑兵快速奔驰而来,连忙问道:“什么事?”

那骑兵连忙答道:“报,关羽将军发xiàn

前面大路两侧有异动发生,怕是曹军正从两侧包抄。”

贾诩听了这话,神色一变,惊呼道:“莫非来的这么快!”

那骑兵被贾诩这么一说,也是有些惊慌,连忙问道:“该当如何?”

贾诩当即勉强保持了沉稳,说道:“你速速回去通报关羽将军,让他时刻准bèi

,怕是曹军已经来偷袭咱们,目标正是大司马!”

那骑兵二话不说,连忙策马向着关羽军队冲去,此事事关重大,若是延误时机,怕是大司马就危险了。毕竟此时陈焉毫无抵抗能力,曹军之中猛将又甚多,万一出现失误,那么整个大战胜负即分!

贾诩则连忙呼喊左右说道:“尔等注意了,千万不可让曹操奸计得逞!”

话音刚落,忽然一旁草丛之中响起了弓弦声,而后箭如飞蝗,竟然朝着陈焉军阵疯狂射来!

敌兵来了!竟然如此迅速!

贾诩看在眼中,也不管战马上的陈焉仍在打瞌睡,当即嘶声吼道:“快快遮蔽,保护大司马!”

但是两边众人都未曾想过曹军竟然会出此绝招,竟然绕过了前面张辽和关羽两人,突然向着陈焉所在的大军发动了攻势,再加上此时天色已晚,整个军队一下子乱成了一团。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路旁一声怒吼,只见树丛之中跃出来了一个身影,这身影好生威猛,高约一丈,手提两支铁双戟,赫然便是曹军之中第一杀神典韦来了!

看到典韦,贾诩更是心中大惊,没想到这曹操的确来的好快,甚至还未等到陈焉来得及反应就开始了攻击。

而今一看,的确是千钧一发之际。

典韦出了遮蔽自己的树丛,显然是为了陈焉而来,他也不顾陈焉身旁士兵环绕,一声怒吼,铁双戟搅动乾坤变色,向着陈焉的座驾疯子一般冲了过来。

陈焉此时仍是骑在马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显然已经受惊失控。

贾诩在远处看到,只得嘶声大吼道:“大司马!小心啊!”

典韦一声冷笑,他看得亲切,陈焉好不容易身受重伤,他又岂能Lang费这天赐良机,典韦身后约莫千余步兵一起出动,向着陈焉的军阵发起了疯狂的冲击。

喊杀声瞬间将整个大路充满,在这阴沉漆黑的夜里,陈曹双方开始了第一场大仗,濮阳之战就此打开。

典韦英勇无匹,陈焉身边又并未有猛将在旁,因此还未到一顿饭的功夫,典韦就已经冲杀到了陈焉前面数百步的地方。

典韦眼光飘忽,仔细探看,只觉得还有几步的距离,就定然能够将陈焉斩落马下。

而此时陈焉仍是在马上沉默不语,一派老僧入定的模样,若不是陈焉胸有成竹,八成就是他已经体力不支,昏死了过去。

典韦不由得冷笑,没想到这天下的枭雄,最后还是要栽在一个女人手中,若不是代人受过,陈焉又岂会在这里送命?

想到这里,典韦终于又杀出了一条血路,面前的陈焉不过两百步不到的距离,典韦看在眼中,猛地从后背取出三条短戟,手臂灌力,一声高呼道:“中!”

说时迟那时快,这三条短戟如同天雷霹雳一般向着陈焉激射而去,而马上的陈焉不知dào

是因为太过疲惫还是彻底放qì

了抵抗,根本没有任何的动作。

在众人瞩目之中,只听三声脆响发出,典韦的三条短戟从陈焉的胸膛贯穿而入,穿胸而出!

远处贾诩看在眼里,嘶声大吼道:“主公!”

典韦则纵声狂笑,嚣张无比。

跟到这的都是老读者了,希望大家积极加群哦,谢谢你们,剧情方面,大家可以积极提出意见。

第596章 群龙无首

众军士看在眼中,都是吓得大惊失色,陈焉刚刚还在马上活生生坐着,而今却闷哼一声,从马上摔落,胸前的短戟带出一蓬蓬血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陈焉这下子怕是死得透了,而这大汉朝的大司马一旦殒命,莫非剩下的诸事都要交由他两个还未会走路的儿子?

典韦一击得手,兴奋异常,但是他心中明白,不久之后张辽和关羽就要冲过来围剿自己,想到这里,典韦猛地退步抽身,以他惊世骇俗的身手,陈焉麾下的将士还当真拦他不住。

而远处贾诩看见陈焉重伤落马,更是脸色煞白,周围将士从未见过贾诩会露出如此惊慌的表情。

当初吕布死了,不过是得益于留下了全尸,虽然被贾诩救治,但是却也没能完全复生,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

而如今陈焉胸口短戟刺出,死相凄惨,连全尸都没能留下,如此一来,就算贾诩有回天之力,怕是也没法子了。

陈焉整个军阵亲眼目睹了自己的主帅之死,一下子乱了阵脚,而远处典韦嘶声咆哮,显然已经兴奋到了极点。

整个陈焉军队一下子陷入了最危险的境地之中。

远处关羽最先赶到,看到整个军阵乱成这样,他一张赤红的脸上不由得冷汗扑簌簌下来,“莫非大司马已经亡故?”

关羽长啸一声,青龙偃月刀卷着风声而起,向着远处的典韦冲杀而去,关羽乃是重情重义之人,陈焉对他们刘关张三兄弟照顾有加,关羽心知肚明,而今想到陈焉竟然折戟沉沙,马革裹尸,关云长心里自然已经伤心到了极点。

典韦带来的死士并不多,人人都是为了诛杀陈焉而来,而今陈焉已经亡故,这些人已经达成了任务,那便可以慷慨赴死。

只不过一人拼命,万夫莫敌,这些人将生死置之度外,攻击力自然得到了提升,关羽带着麾下士兵一阵冲杀,竟然短时间内不能将他们剿灭。

而就在这个空档,典韦早已经冲到了远处。

在远处乃是张辽的先锋部队,张辽自然听到了风声,对周遭的环境了若指掌,他看到远处旌旗滚动,似乎是典韦的军队向着濮阳城中退却,心中忽然一凉。

张辽心中忖度道:“这次竟然是典韦出手,莫非是为了刺杀君郎而来?可是如今典韦急匆匆退军,莫非是君郎已然遭遇不幸?”

但是这念头不过是匆匆而过,张辽对陈焉十分了解,以陈焉的身手和计谋,绝对不会轻易便死,若陈焉真的这么脆弱,那么他也无法做到大司马的位子之上。

想到这里,张辽抖擞精神,猛地高声喊道:“将士们,围剿典韦,上!”

马蹄声隆隆而去,张辽奔着典韦冲杀而去,典韦远处看见张辽的旗帜,朗声笑道:“张文远!快快回去看看吧,陈焉已经被我杀了!”

典韦的声音洪亮无比,虽然在千军万马之中,但是却也清清楚楚的传递到众人的耳中,三军将士听了这话,无不动容,莫非这黑脸大汉所说属实?莫非大司马真的死了?

张辽自然不信,当即猛地一声怒吼说道:“大胆贼厮,妖言惑众,有种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可是远处的典韦显然无心与张辽交战,当即脚下本性如风,向着濮阳城而去。

而此时的远处,陈焉军阵之中渐渐传来了嚎哭之声,张辽耳朵捕捉,心中一动,不由得慌了手脚……

“莫非君郎他……真的死了?”

就在此时,远在濮阳城楼之上,曹操正拄着倚天剑焦急的盯着西面,典韦的军队去了很久,此时应该已经进入了陈焉军中,却不知dào

结果如何。

虽然陈焉身负重伤,但是毕竟他还是一代名将,典韦纵使骁勇,恐怕也难以成功得手。

曹操心中思绪万千,这是成是败,可就在此一举了。

忽然,脚步声响传来,曹操回头去看,只见戏忠快步奔来,脸上都是喜悦神色,曹操见状大喜,连忙问道:“如何,莫不是陈贼已死?”

戏忠疯狂点头,说道:“不错,刚才前头部队已经轻骑回报,说陈焉那厮被典韦飞戟刺杀,长戟穿胸而过,万没有活命的可能了!”

曹操闻言大喜,几乎纵声呼喊,当即他猛地一挥手中的倚天剑,高声下令道:“陈贼已死,贼兵慌乱,咱们立即全军出动,出城迎敌!”

戏忠连连点头,转身离去,曹操望着远处渐渐杂乱的陈焉军阵,冷笑一声,说道:“陈焉,你想要这濮阳城?绝没有这么容易!”

而另一边关羽和张辽一番掩杀,终于杀散了典韦的刺杀死士们,两人交马一处,关羽脸上表情凌乱,当即问道:“文远,听说大司马遭遇刺杀……”

张辽听了这话,双目通红,咬牙说道:“君郎何等身手,绝不会这般容易就被刺杀,这之间定然有什么误会。”

关羽点了点头,还未接话,远处军士们的嚎哭声就震天动地的传了过来。

张辽越听越怒,当即震天吼道:“哭他吗什么哭!大司马并未死!大司马定不会死!”

可是张辽的声音在这军阵之中显得尤为单薄,虽然他内力充沛,中气十足,可是这喊话声仍是没能撼动整个军阵的慌乱。

就在这时,远处的濮阳西城门轰隆隆开启,而后骑兵马蹄声震耳欲聋的传来,想来正是曹操麾下最引以为傲的重甲骑兵铺天盖地的袭来。

关羽望着远处,眉头紧锁,说道:“文远,貌似曹操这家伙要出兵了……”

张辽听了这话,忽然低下了头,他忽然开始熟悉起来此时的感觉,当初曹操围困吕布,攻占下邳的时候,张辽的心中也生出了这般无助的感觉,这感觉如同潮水,开始席卷他的内心,难道这一次,陈焉也像吕布一样,让他失望了吗?

“为了大司马,咱们定要拿下濮阳城啊!”关羽沉声说道。

“我始终不信,君郎他会死……”张辽低声说道。

第597章 死而复生

“二位将军,在说什么?为何如此低落?”

关羽和张辽尚在焦躁,忽然听见身旁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两人同时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衣着朴素的下等军士扛着一面大旗站在一旁,这军士头上戴着铁盔,身上披着厚重的铁甲,将整个人都隐藏在甲胄之中,倒是与寻常走卒大为不同。

唯一令两人诧异的是,这小兵似乎年岁不大,但是一头银发从头盔之中倾泻下来,在这漆黑深夜之中,显得尤为刺眼,再加上刚才熟悉的声音,两人都是惊喜异常,异口同声喊道:

“大司马?”

那小兵闻声猛地抬头,露出一双睿智的眼睛来,他将脑袋靠在旌旗柱子上,诡秘一笑,说道:“嘘……等曹操老贼全军出城了,我再昭告全军。这一仗冲锋陷阵交给你们,我来当个扛旗的小兵。”

关羽和张辽看到了陈焉,都是由衷地松了一口气,虽然说两人心中都是知dào

陈焉十有八九不会这么轻易便死掉,但是看到军队嚎哭之后,两人的心中都开始有些动摇。

正所谓三人成虎,陈焉纵然再聪明,终究也还是个凡人,因此两人在那么一瞬间,几乎都已经相信了陈焉已经被典韦所杀。

而就在现在,陈焉终于站在了两人的面前,军中的谣传,自然不攻自破了。

“君郎,你实在是吓死我了,如此的事情,怕是会将咱们军队的军心都给扰乱了啊!”

张辽语带责备的说道。张辽乃算是陈焉的师父,因此也只有他敢和当今的大司马如此说话。陈焉望着张辽关切多于责怪的面孔,微笑说道:“曹操此时以为我已经死了,因此定会全军出动,否则的话,若是他们坚壁清野,其实这濮阳城,还并不太好拿下。”

张辽听了这话,点了点头,陈焉所言不错,的确若不是陈焉的阴谋诡计的话,那么曹操绝对不会傻到全军突击来和他较量的。

关羽在一旁也是频频点头,说道:“大司马深谋远略,有勇有谋,这一招的确令人心中大惊,不过看样子也的确奏效,关某佩服。”

陈焉微微一笑,显然此时的他身体仍是没有复原,扛着旗子到现在已经开始让他有些疲惫,陈焉脸上的冷汗渐渐下来,微笑说道:“二位将军,一会儿冲锋陷阵可就靠你们了,我估计是不能动手,只能躲在后面了。”

关羽和张辽相视一笑,显然是并不将曹操的士兵看在眼中,两人同时点头说道:“大司马放心。”

而就在此时,远处旌旗滚动,显然曹操的大军已经全面开出了濮阳,陈焉看在眼里,暗暗叫好,当即猛地跃上了一处高地,而后将头上的头盔摘掉,猛地深吸一口气,将丹田之中的真气全部汇聚起来。

而后陈焉纵声高喊道:“三军听令,陈焉在此!曹贼已经出城,弟兄们全力诛杀之!”

此言一出,三军哗然,陈焉的真气充沛,这一嗓子正好可以源源不断的喊出去,众人听在耳中,心里一震,都开始诧异陈焉怎么死而复生?

刚刚分明看着典韦将陈焉的胸口插出来了七八个洞,如今怎么会看见陈焉生龙活虎的喊话?若说这喊话的陈焉是假的的话,那么他为何也能够有如此强横的内力?显然这喊话的人就是陈焉啊!

想到这里,众人渐渐都明白了之前的道理,原来典韦插死的那个陈焉并非是真的陈焉,而十有八九是人假扮的,这也正说明了为何最开始马上的陈焉一直低着头并不说话。

而如今真陈焉一嗓子吼出来,简直已经令众人重新恢复了信心,如此的反差,正好刺激出来了更强烈的士气。

“杀曹贼!占濮阳!”

“杀曹贼!占濮阳!”

喊杀声四面而起,整个陈焉军都开始陷入了群情激昂的状态之中。

而曹操军队滚滚出城,却忽然意识到陈焉军一下子像打了鸡血的沸腾了起来。陈焉的声音虽然洪亮,但是却并未洪亮到能够传到曹军之中的地步,曹操等人只是听见陈焉军一下子炸开了锅,但是却并不明白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曹操本以为陈焉军此时一定已经群龙无首,却不知dào

此时的陈焉军队正蓄势待发,一场大战即将打响,而占劣势的显然不是陈焉。

当曹操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前面戏志才已经开始策马回报道:“报!启禀主公!前军夏侯惇将军遭遇张辽,激战三次,未能破阵,情势危急!”

曹操闻言大惊,本来陈焉一死,张辽应该是最慌乱的,张辽与陈焉关系密切,如何还能够冷静对战?再说夏侯惇的武艺曹操心中有数,就算不能战胜张辽,却也不会失败,如今怎能够情势危急?

正当曹操慌着,忽然前面一名哨兵策马回来,高声喊道:“报!报gào

主公,左翼于禁将军遭遇关羽关云长,于禁将军未敢出战,直接退军!”

曹操又是大怒,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高声咒骂道:“关羽!大胆关羽!吾定要取汝首级!”

正说着,忽然又是一名哨兵回来,高声报gào

:“启禀主公,启禀主公!”

曹操闻言更怒,当即站起身来,倚天剑森然冒出凛冽的寒光,曹操大声问道:“这一次又是谁要败下阵来?”

那哨兵连忙说道:“骑兵主公,右翼曹仁将军大获全胜,将陈贼麾下糜芳击溃……”

曹操闻言一喜,心道:“还是我的子孝兄弟争气,不仅能够击溃陈焉,还能驻守濮阳,简直是能攻能守。”

可惜曹操还问夸完,那边哨兵继xù

说道:“不过,不过贼将徐荣派遣先锋许褚正杀到濮阳城外,此时城中仅有荀彧先生和大公子以及曹安民世子守卫,怕是不能抵御!”

曹操闻言大惊失色,这濮阳城乃是他的根本,城中更是还有曹昂和曹安民已经自己的全家老小,若是被徐荣攻下了,那么曹操所要付出的代价将会十分惨重。

想到这里,曹操脸色大变,连忙挥舞着倚天剑高声喊道:“撤军!咱们先撤军!”

第598章 强行攻城

陈焉的军队如同潮水,除了自己的左翼糜芳不敌曹仁之外,其余两线几乎都是完虐曹军,夏侯惇不敌张辽、关羽击退了于禁,这一战几乎是陈焉大获全胜。

陈焉此时拄着军旗站在整个军队后面,他仍是站在那一片高地之上,双目远眺,望着曹军被自己的大军杀的丢盔弃甲,心中别提多开心。

这一次陈焉又胜了,看起来似乎真的是可以拿下濮阳城了,曹军的大军转眼便已经消散,而陈焉的铁蹄已经向着濮阳冲杀而去。

转眼已经到了白天,这一场大仗持续的时间远远要比卫水之战来得久上一些,濮阳城古朴的城墙渐渐开始出现在陈焉的视野之中,这城池在这段时间里经lì

的战火几乎比这片大地上的任何一个城池经lì

的都要多。

陈焉远远眺望,忽然看到前面曹军旌旗不倒,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焉连忙高声问道:“为何不攻城?”

片刻之后,前面便有人过来回话说:“回禀大司马,前面贼将曹仁挡住了去路,暂且不得通过。”

陈焉闻言眉头一皱,手中战旗挥舞,他高声说道:“走,我去前面看看。”

随着陈焉的步伐,大军渐渐前进,陈焉不一会儿便已经穿过了密集的阵容,来到了队伍的前列,果然,他目之所及,可以看到两军之中围成了一个空档,空挡乃是圆形,之中两员武将正在交手。

这两人不时别人,正是曹仁和陈焉麾下的大将张辽。

张辽与曹仁两人虎目对视,两柄长刀正疯狂的交汇在一起,曹仁的吞天宝刀比起张辽的长刀型号上几乎大了一倍,因此两人交手,实在给人一种并不平均的感觉。

至少在兵器上,曹仁已经占到了优势。

而张辽的长刀却是碧油油的一柄快刀,虽然论分量,张辽的长刀绝对不是曹仁的对手,但是若是论速度,只怕张辽还要强过曹仁一筹。

两人目光交汇,呼吸急促,显然正斗到了关键时刻,陈焉看在眼中,心里急切,连忙问道:“谁占上风?”

其实倒是此时陈焉有些着急了,以陈焉的眼力,只要他屏息凝神仔细观察,便不难发xiàn

张辽恐怕有些体力不支。

这倒也不是说张辽的武艺不如曹仁,只不过刚刚张辽才和劲敌夏侯惇交手,怎能这么快的时间内就恢复起来对抗曹仁呢?

果然,片刻之后两人又过了二三十招,这些招式几乎发生在一瞬之间,陈焉看得有些花眼,但是却并未错过其中的关键。

最后一招上,曹仁的吞天宝刀显然比张辽的长刀快了一步,就是这一步,导致张辽失去重心,险些从马上摔了下来。

曹仁本来可以施加杀手,可是他却并未如此,显然战场之上惺惺相惜,或是因为其他原因,导致张辽并未送命。

果然张辽显然也是知dào

了这一点,曹仁并未杀他,他心知肚明,等到张辽拔马回走的时候,张辽也并未发动全军突击,毕竟曹仁刚放过了他,他心中是感激的。

也正因如此,曹仁得以机会走脱,没等陈焉开口,曹仁已经带着自己麾下的重甲骑兵飞也是的向着城中逃亡而去。

陈焉看在眼中,十分着急,当即高声喊道:“文远,莫要让他们全部进城!”

张辽惊慌之中终于听见了陈焉的说话,这才意识到自己与曹仁刚才的一场大战在陈焉的关注下结束,而自己私自放走了曹仁显然没能走脱陈焉的眼神,想到这里,张辽不由得心中惊恐,当即二话不说,带着麾下的骑兵没命似的向着濮阳城冲去。

尘土冲天,战鼓高响,此时已经是晌午,虽然是寒冬,但是晌午的太阳仍是炽烈的烤着大地,将整个大地都烤的滚烫,而尘土在阳光的照耀之下显得尤为耀眼。

显然,陈焉与曹操的最后一战已经正式开幕!

而就在此时,濮阳城上忽然涌出了一群士兵,这些士兵身带弓箭,手持巨石,显然是早已经安排在这里守卫的埋伏。

其中一人领头,陈焉看得清楚,此人年轻有为,乃是曹操的侄子曹安民!

既然陈焉来此,就已经改变了历史,而这位曹操的侄子也并未在宛城一役中死在张绣的手上,没想到如今濮阳之战,曹安民竟然成为了一个十分重yào

的角色。

张辽此时策马冲击到了濮阳城外,忽然见到城上箭矢如雨倾斜下来,显然有些慌了手脚,他连忙勒住战马,停止冲击,并且口中高呼道:“将士小心,上面有埋伏!”

果然,曹安民这一道埋伏十分管用,张辽冲击到了一半,已经无法继xù

下去,远处的士兵们看到张辽止步不前,也是开始犹豫了起来,就在这个当口,曹仁的军队已经逐步进了城中,若是张辽再不跟上的话,只怕就要被彻底挡在外面。

就在这时,忽然战鼓声大作,显然是擂鼓之人换了一个,众人听见鼓声大作,都是一下子来了士气,他们举头去看,只见擂鼓原来的大汉忽然变了,竟然变成了一个消瘦的女子,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陈焉的原配吕玲绮!

吕玲绮竟然亲自擂鼓?

正当众人诧异的时候,吕玲绮忽然纵声高呼道:“不破濮阳城!谁都不许给我回来!”

张辽闻言大惊,正要继xù

冲刺,可是濮阳城的大门却忽然开始关闭,张辽看在眼中,心中大急,可是城墙上箭矢如雨,曹安民正在将那城墙守护的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如何能够马上攻入。

张辽心中着急,但是却并无办法,只能望着城门楼频频叹气。

正当此时,忽然张辽身后一人高声说道:“将军,无妨,他们不让咱们从城门进去,咱们便翻过城墙进去!”

张辽回头一看,只见王单带着一队弟兄过来,这些弟兄们肩上扛着云梯,显然是要强行攻城,张辽看在眼中,连连点头,说道:“不错,他们关上了城门,咱们便强行攻城,我就不信这小小的濮阳城便能够挡住咱们复仇的大军!”

第599章 濮阳一战

王单这句话的确给了张辽鼓舞,张辽的话也同样鼓舞了王单,两人商议已定,当即就着吕玲绮喧天的战鼓声,一下子便冲到了濮阳城下。

战士们此时群情激昂,再加上张辽奋不顾身,身先士卒,一下子都是激动到了极点,但是面对着城上滚滚而下的巨石和滚木,破阵登城的进度再一次被搁浅了。

“这下子怕是不能登上去了。”

陈焉只听见身后一人缓缓说道。

陈焉回过头来,只见自己身后一人满面忧愁,正是贾诩。陈焉不解问道:“为何?”

贾诩当即说道:“登城靠的是一战只用,方才张辽将军在于曹仁交手的时候被曹仁耗光了这勇气,而今他没有勇气,自然不能够登城,这样下去,拖得越久,怕是越难登城啊。”

陈焉似懂非懂,挠头说道:“可是贾诩先生,此时城上箭如飞蝗,莫非我要让张辽将军就这么冲上去吗?”

贾诩摇头道:“非也,而今一战,已经不是张辽将军能左右的了,我看城上曹安民布置得当,显然是身后有着深谋远略的谋士亲自指挥,这人不是荀彧,便是程昱。”

陈焉听了这话,终于明白为何贾诩方才要脸上带着愁容,的确,这荀彧和程昱两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显然都是深谋远略,智慧高绝之人,若是惹上了这两个,怕是陈焉再也没有轻易拿下濮阳城的希望了。

陈焉想到这里,只觉得心中叫绞痛,不由得问道:“那么我还有什么法子的?”

贾诩缓缓一笑,说道:“等到晚上,咱们让飞将军亲自破城,岂不美哉?”

听了这话,陈焉一下子恍然大悟,对啊,还有飞将军吕布!

这时候曹军上下已经将在北海城中看到吕布的事情打压了下去,因此曹军上下都确信吕布早已经死了,若是陈焉军能够将吕布重新带到战场之上,想必整个曹军都会大惊失色。

想到这里,陈焉心中一下子多了几份胜算。

陈焉当即连忙说道:“贾诩先生,劳烦您派遣白饶将投石车带来,等到晚上,我要让濮阳城瞬间陷入地狱之中!”

贾诩微微一笑,领命而去。

投石车乃是因为移动速度缓慢,因此还未到达,到时候等到吕布和投石车同时来到,那时候就算曹操有三头六臂,怕是濮阳城也难以保全!

转眼已近黄昏,战场上的战鼓仍是在震天的响着,吕玲绮此时仍是站在战场之上,一双单薄的手臂挥舞着鼓槌,但是整个人都开始虚脱了起来。

陈焉虽然对吕玲绮之前的任性表示不满,可是看到自己的妻子如此辛劳,他心中仍是难受,当即缓缓对身边侍卫说道:“让她下来吧,她太累了。”

那侍卫连忙快步过去,可是显然最后没有说动吕玲绮,看起来吕玲绮的意图很明确,只要濮阳城一天不破,那么吕玲绮便一刻不停止敲鼓。

陈焉看在眼中,眉头不由得再一次皱紧。吕玲绮的确是个任性的人,任性到陈焉几乎都无法将她劝动,任性到连自己的生命她都可以置之度外。

渐渐明月东升,这是陈焉出兵之后的第二夜,濮阳之战几乎到达了一个最顶峰的时刻,陈焉此时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他后背上的伤更是让他痛的几乎难以站住,可是陈焉却丝毫没有露出退宿的意思,陈焉显然并不害pà

伤痛,他此时最害pà

的,只是濮阳城不能够拿下来。

就在此时,忽然远处隆隆声传来,陈焉听得真切,这正是投石车的声音,陈焉脸上露出笑容,心中知dào

破城的时机就在眼前,而他的目光,这一次停留在了不远处的一方棺木之上。

那棺木之中,装的不是别人,正是陈焉的岳丈,吕玲绮的父亲,名闻一方的飞将军:吕布。

陈焉缓缓说道:“飞将军啊,这是你自己的仇,如今该你自己来报了……”

这话声音说的极低,与其说是说给吕布听得,倒不如说是说给自己听得,陈焉心中明白,虽然娶了吕布的女儿,但是他其实与吕布仍是有着隔阂,吕布是一个反复无常之人,如此的人,始终是无法进入到陈焉的内心之中的。

陈焉对历史人物的崇拜,很大程度来源于他们的原则,比如关羽、比如孔明,可是吕布却并没有这个原则。

而这也造成了陈焉与吕玲绮之间最本质的矛盾,吕玲绮一心想要为父报仇,为了这个目的几乎可以罔顾别人的性命,而陈焉却并不是如此,为吕布报仇,这件事情固然要做,但是却不能影响他整个战略部署。

因为此时陈焉乃是大司马,乃是整个大汉王朝的支柱,他要对整个天下负责。

可惜吕布的女儿,也就是此时正站在原野上无休无止敲着战鼓的吕玲绮,并没有这个领悟,她永远不能明白陈焉心中的担子,这也说明了这两个人永远不会走在一起,真zhèng

的走在一起。

尽管两人有了共同的孩子,陈奉先。

就在这时,陈焉忽然开始仰天高呼,这一声高呼震耳欲聋,甚至一直从陈焉的军阵传到了濮阳城楼上去。

濮阳城楼上的曹安民此时早已经被血水染红了脸孔,他听见原野上陈焉传来的巨大的声音,一下子有些震惊。

而就在此时,忽然他看到了原野之中发生了异动,从一方类似棺材的地方钻出来了一员壮汉。这壮汉是这般的惹眼,就算曹安民站在城楼之上,仍是一下子便将此人定位了出来!

那人一身金甲红袍,手中长戟抖动,头上束发紫金冠,看起来是那么熟悉!

他大步流星,朝着濮阳城飞也似的出来,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到了濮阳城的城楼下面!

曹安民慌了,他这一次是真的慌了,从未这么慌张过,他高声喊道:“来人那!快来人那!那人是!那人是……是不是吕布来了?!”

曹安民虽然中气并不算足,但是这一次的声音却足够响亮,因此这一嗓子传的很远,几乎他周围方圆两里之内的所有人,都听见了“吕布来了”。

第600章 吕布出战

亲们,加群、留言、签到、鲜花,一个都不能少哦~

吕布来了,这一次吕布是真的来了,因为濮阳城几乎城楼上所有的士兵都亲眼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顺着云梯向着濮阳城疯狂的冲来。

此时夕阳已经西沉,夜幕渐渐来临,远处东方繁星点缀,让着濮阳城平添了一种怪异的氛围。

而战场上正在擂鼓的吕玲绮看到自己的父亲竟然像个疯子一样向着濮阳冲去,她一双眼睛渐渐涌出了泪水……这是吕布,这真的是吕布,当初那个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飞将军再一次出现了!

吕玲绮几乎嘶声高吼,她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而她却仍是没有停止手中的鼓槌。

“轰隆隆……轰隆隆!”

战鼓喧天,这是吕玲绮最后的发泄,也是对曹操的暴行的一种剧烈的抗议,吕玲绮和吕布,这对父女在这战场上再一次站在了一起,一个冲锋陷阵,一个卖力敲鼓,鼓点似乎就是连接这父女两个心中的那一条线,将这两人紧紧的牵挂在一起。

陈焉仍是手中抱着军旗,远远望着吕布冲上了濮阳城,他脸上渐渐露出了沉重的表情,因为他这一次真的感受到了吕布的怒气,虽然吕布已经死了,意识恐怕早已经失去了,但是他看到曹军的旗帜的时候,那一双空洞的眼睛之中忽然露出了凶狠的颜色,那是鲜红,像血一样的鲜红。

陈焉朗声大叫道:“战士们!攻破濮阳,在此一战啊!”

攻破濮阳!整个军队的士气一下子高昂了起来!

张辽此时正在城下浴血奋战,看到吕布如风一般冲了过来,他脸上立即露出了兴奋的神情,吕布真的来了,飞将军真的回来了。

而城墙上的曹军看到吕布苍白的面孔,几乎吓得屁滚尿流,没理由,为何一个死了的人能够再一次出现在战场之上。

而曹安民更是快步回撤,他本来是一个英勇的将军,从未出现过如此惊慌的反应,可是当他看到吕布哪一张铁青的脸孔的时候,他真的开始害pà

了。

那根本不是一个活人的面孔,吕布的面孔,那根本是来自于地狱之中啊!

曹安民跌跌撞撞,向着后面跑去,而曹安民的身后,程昱正在那里指挥弓箭手装箭。程昱看到曹安民,不由得眉头一皱,他显然听见了曹安民刚才声嘶力竭的那声呐喊。

“吕布来了?”程昱似乎早已知dào

这件事情,他说的轻描淡写,丝毫没有露出一点惊讶的意思。

曹安民看到程昱如此的反应,不由得有些惊诧,为何这老家伙能够如此冷静。曹安民慌乱之中早已经忘了,当初正是程昱和李典,这两个人在北海城中看到了吕布。

曹安民脸色铁青,已经开始精神涣散,他张开了嘴巴,可是半天都没能够说出话来。

就在此时,忽然在程昱身后转出了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堂兄,曹昂。曹昂此时拄着一双拐杖,显然可以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在地上行走,他也是听到了这个消息,当即眉头紧紧皱起,问道:“吕布来了?吕布没死?”

曹安民望着曹昂的脸,哆哆嗦嗦说道:“那……那不是个活人,不是个活人!”

曹昂听了这话,更是大为光火,吕布乃是害得他双腿失去知觉的罪魁祸首,就算此时吕布是个死人,曹昂和他的血海深仇仍是没有算清。

不顾曹安民的阻拦,曹昂猛地向着城墙走去,他要亲眼看看,这可怕的吕布究竟是人还是鬼。

程昱看在眼中,意识到大事不妙,连忙说道:“大公子,不要过去!”

曹昂却丝毫没有听从程昱的阻拦,而是缓慢的向着城墙而去。

渐渐地,曹昂终于看到云梯上一个金甲红袍的将军提着一杆长戟,向着城楼上疯狂攀援而来,他的速度的确惊人,因为刚才张辽整个军阵之中都没有一位先登有他这样的速度。

而那位将军的一张面孔就算是化成了灰烬,曹昂也绝对不会忘记,那就是吕布,独一无二的吕布!

曹昂高声怒吼道:“吕布!你这贼厮还没死?”

随着曹昂的一声怒吼,吕布猛地抬头,他一双眼睛之中火光四溢,显然对曹昂的怒吼有了反应。

曹昂被吕布的眼神盯上之后,整个人都开始有一种恶心的感觉,因为他分明可以感受到吕布此时一双眼睛之中再也没有生气,有的只有两个字,那便是死亡!

此时的吕布,绝对不是个活人,不是个活生生的人!

就在此时,吕布竟然已经飞身到了城墙边上,他一个纵跃,如同大鸟一样降临在曹昂的面前,曹昂只觉得眼前一黑,立即吓得丢弃了手中的拐杖,他狠狠摔在地上,几乎已经失去了全部的抵抗。

吕布看着曹昂,双眼之中迸发出来的是残忍的杀意,他手中长戟挥动,口中大声呼喝道:“啊!”

那是一种猛兽才有的嘶吼,那种恐惧的感觉几乎让曹昂窒息。

忽然,长戟猛地挥下,向着曹昂的脑袋袭来,这一下子若是真的砍中,那么曹昂定然会死无葬身之地。

就在此时,忽然半空之中红光一闪,只见一柄长刀猛地架在了吕布面前,这一次挡住吕布长戟的是一柄长刀,象征着曹家最强之人的吞天宝刀。

“子孝叔父!”

曹昂兴奋叫道,若不是曹仁及时赶到,怕是曹昂这一条小命就要在此交代了。

曹仁面上冷汗直流,显然是对吕布的这一戟显得十分吃力,吕布此时虽然是活死人,但是不知为何,他的力量显然变得更加强悍了。

“子脩,快走!”曹仁在重压之下,仍是勉力喊道。

曹昂点了点头,连忙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双拐,而后缓缓向着城下离去。

曹仁则面对着如同野兽一般的活死人吕布,双目通红,怒喝道:“我不管你是人是鬼,但是你休想进入濮阳城一步!”

吕布同样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曹仁,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却让曹仁感受到了从军以来从未有过的恐怖!

第601章 恐怖的吕布

曹仁心知眼前的吕布绝对已经不是凡人,因此他不敢怠慢,手中的吞天宝刀带着一股腥风猛地抽回,但是他却发xiàn

吕布长戟之上的劲道十分可怕,几乎已经将自己的所有刀路封死。

没想到这怪异的活死人吕布竟然力量强横到了这个地步,曹仁粗略估计下来,这家伙的臂力应该已经和典韦差不多了!

转眼之间,吕布的长戟再一次向着曹仁攻来,眼前的吕布虽然不言不语,但是却给人一种更加吓人的肃杀之气,曹仁屏息凝神,连忙应对,吞天到与长戟交汇,轰然一声,曹仁竟然被吕布震得后退了好几步!

果然是好强悍的实力!

身后曹安民看在眼中,连忙高声喊道:“弓箭手准bèi

!千万别让陈贼的士兵攻上来!”

程昱也是猛地拔出腰间的长剑,厉声喊道:“速速支援!速速支援!”

可就在此时,远处一名士兵高声喊道:“报!西门楼被徐荣麾下一名猛将登城,此时典校尉正在西城墙上迎敌!”

程昱闻言大惊,典韦乃是曹军之中第一猛将,要想对付吕布,那么恐怕非典韦不可,而此时典韦竟然在西城门被缠住,却不知dào

徐荣麾下的猛将究竟是谁?

难不成是那个身高一丈的可怕怪物许褚?

想到这里,程昱更是冷汗直冒,一个吕布已经足以将整个曹军的阵脚打乱,而此时又多了个许褚,怕是这濮阳城真的守不住了。

而吕布一人登城之后,立即将整个城墙四周杀出来了一片空地,陈焉军有了落脚之地,士兵如同潮水一般向着城墙上涌来。

曹仁看在眼中,心中虽然着急,但是却丝毫没有空隙去管,因为眼前的吕布几乎已经要将自己砍死!

此时的吕布全然没有套路可言,可见他的确已经不再具备思考能力,但是吕布的动作和力量都已经比以前更上一个档次,此时的吕布,几乎已经成了一个怪物!

他简直是修罗王的化身啊!

曹仁再一次与吕布交手了五招,这五招之内,曹仁却是节节败退,一旁不少士兵挥舞长矛上前助战,可是这些长矛刺在吕布的身上,就如同刺在坚硬的岩石上面,根本不能动他分毫!

此时的吕布以为血色古玉的关系,整个身体已经成为半僵硬状态,再加上他本身便强横的肌肉,导致此时他已经成了钢筋铁骨。

曹仁越战越惊,且战且走,忽然吕布长戟袭来,曹仁迎接不及,眼看着长戟的锋利尖头就要刺入自己的咽喉。

便在此时,忽然半空之中飘来了一支混铁枪,这混铁枪相当稳当,堪堪挡住了吕布这一戟,曹仁大喜过望,回头去看,只见夏侯惇不知何时到了自己身旁,他面色凝重,显然也是对吕布的到来显得惊讶万分,但是至少夏侯惇来了,吕布的攻势可以暂且被抵御。

曹仁低声说道:“不知dào

陈焉那贼厮使了什么妖法,此时的吕布就如同是个怪物,怕是已经成了僵尸,厉害得很,元让小心。”

夏侯惇听了这话,本来就已经吓了一跳的他更是暗暗咽了一口吐沫,当即说道:“陈贼乃是黄巾教出身,那些道士向来擅长旁门左道,实在吓人。”

夏侯惇向来都是以胆气著称,从未出现过如此怯阵的情况,可是在吕布阴森的目光注视之下,夏侯惇浑身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噤,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曹仁看在眼中,知dào

吕布十分棘手,当即看他浑身抖动,显然是蓄势待发,当即他连忙喊道:“元让小心,这厮又要来了!”

果然,随着曹仁话声一落,吕布的长戟猛地幻化出无数幻影,朝着两人急攻而来,曹仁长刀收缩,走的都是防御的路数,而夏侯惇长枪大开大合,则全都是进攻的招数。

吕布眼中看着两人,仍是面无表情,但是呼吸明显沉着,可以看得出来这两个人的攻击已经将吕布搅的十分愤nù

,果不其然,吕布的动作越来越快,竟然凭借着一人的能力将曹仁和夏侯惇两个人打得节节败退!

飞将之勇,果然名不虚传!

说话间三人已经斗到了第六十回合上,曹仁气喘吁吁,已经有些体力不支,而夏侯惇因为是生力军,因此并未在体能上露出不能支撑的表现。

而再看吕布的时候,两人猛然发xiàn

,吕布虽然呼吸渐渐沉重,但是丝毫没有疲惫的表现,很显然,吕布的体力几乎是无穷的!

“怎会这样!”夏侯惇大惊失色,显然被吕布如此鬼神一般的实力吓住了,而就在这时,忽然一声高呼传来!

夏侯惇和曹仁连忙循声望去,只见城楼上忽然多了一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陈焉麾下大将张辽!张辽此时在吕布的掩护之下,已经带着士兵成功登城!

“攻破曹操,在此一战!”

张辽单手高举自己的长刀,猛地说道。

夏侯惇见状大惊,连忙对身旁曹仁说道:“子孝,这厮已经上来,想必陈焉的大军转眼就要过来,此地不宜久留,不如赶紧撤军。”

曹仁眉头一皱,此处乃是濮阳城最后的屏障,若是放qì

了这里,那么整个濮阳城将会陷入陈焉铁蹄的践踏之下,曹仁不想就此放qì

,可是面对着面前鬼神一般的吕布,曹仁似乎并没有别的方法。

“唉!元让,你先走,我来断后!”

曹仁厉声说道。

夏侯惇听了这话,连连摇头,说道:“咱们一起走,此时他们还未全部登城,若是再耽搁一会,怕是你我谁都走不了了!”

此言说罢,夏侯惇猛地挥动长枪,吕布一声嘶吼,竟然伸出手来将夏侯惇的长枪攥在手中!

夏侯惇拼命挥舞,始终无法挣脱吕布铁钳一般的大手,他无奈之下,只得丢弃了兵器,一把拉住曹仁说道:“快走!快走!”

曹仁回头看着陈焉的军队如同蚂蚁一般密密麻麻的通过云梯从城墙上攀爬进了濮阳,脸上开始乌云密布。濮阳城最后的防线就此陷落,往后怕是陈焉就要大举入城了……

第602章 夺城一战

正当曹仁和夏侯惇远避吕布的时候,更让曹军崩溃的消息终于传来,远处不知dào

谁嘶声大吼,但是声音和内容却清楚无比的传达到了每一个曹军的耳中:

“城门开了!西城门和东城门同时开了!”

这个消息无疑是曹军的丧钟,且不说城楼上的吕布和许褚这两位杀神一般的存zài

,濮阳城门大开,这样的消息,几乎是致命的!

究竟是谁,谁会将濮阳城门打开!

曹操此时焦急的站在内城之中,来回踱步,他周围紧紧跟随着的乃是荀彧和荀攸两个叔侄,两人显然都没有意料到自己最后还是被陈焉摆了一道,此时不仅仅濮阳城都已经陷入了慌乱之中,就是曹操都已经失去了分寸.

“城门开了!城门开了!”

就在此时,门外的喊声传来,曹操听了这话,脸上更是徒然变色!

“究竟是谁?是谁打开的城门?”

曹操已经近乎歇斯底里,整个濮阳城虽然早已经无法抵抗的住陈焉和徐荣两面出击的强力攻城,但是至少凭借着曹军的顽强抵抗,还能够给曹操留下一些机会,如今濮阳城的城门被打开,毫无疑问,曹操几乎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他连一丝翻盘的希望都没有了。

“还能有谁,只怕就是下邳城投降的那几个不争气的走狗。”

正当曹操心神错乱的时候,忽然一声苍老的声音缓缓传来,曹操回头去看,只见大厅之中除了荀彧和荀攸,忽然多了一个人,这个人一身藏蓝色的道袍,气度不凡,长发飘舞,鹤发童颜,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儿子的老师,丹鼎教的掌教真人左慈来了。

“道长?”

曹操因为忙于对抗陈焉,早已经很久未能和左慈见面,而如今看到了左慈,曹操脸上立即露出的兴奋的光芒。

左慈向来都是个世外高人,看来这一次,恐怕只有左慈能够有回天之力了。

“道长,定要救我!”

曹操似乎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候,甚至在他素来平稳的语气之中,都已经开始掺杂着一丝哀求。

左慈望着曹操,摇了摇头,说道:“曹公,非是我见死不救,只不过如今情势如此,的确是没什么希望了。”

曹操听了这话,彻底放qì

了最后的美梦,看来左慈已经打消了他最后的希望。陈焉难道真的会就在此时,将曹操彻底瓦解在濮阳城?莫非曹操争霸天下的道路,真的到这里就已经完结了吗?

曹操不甘心,也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他双腿一软,忽然跌坐在地上,低声说道:“怎么办,莫非我真的一点希望都没了?”

左慈摇了摇头,忽然伸出手来,向北一指。

“袁绍?”

曹操一瞬间就明白了左慈的意思,袁绍的确是曹操最后的希望,此时整个天下,能够和陈焉抗衡的人屈指可数,而曹操此时的地理位置,以及他的人脉关系,唯一能够搭救他的,只有北面的袁绍。

“主公……仙人说的不错,袁绍,的确是咱们最后的希望……”

荀彧似乎十分不愿意让曹操向袁绍求援,因此他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有些瘫软。曹操听了荀彧的话,一张面孔忽然抽搐了起来,袁绍向来都是他所看不起的人,当初若不是袁绍家世显赫,曹操甚至都不愿意与之为伍。

“真的只能这样了吗?”

曹操轻声问道。

左慈、荀彧、荀攸,三个人同时点了点头。

……

濮阳城中,战火喧天,此时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是火光照耀之下,整个濮阳城简直如同白昼一般。

陈焉在士兵们的簇拥之下,扛着肩上的汉字王旗,款款走入了濮阳城中,这濮阳城显然比陈焉上一次来的时候残破了许多,也难怪,经lì

了这么多战火,这古城还能够屹立,已经是件奇迹了。

忽然前面探马回来,高声禀报道:“启禀大司马,城门已经被陈登陈珪父子打开,徐荣将军、张辽将军、关羽将军三路人马已经成功进入了濮阳!”

陈焉闻言点头,这陈氏父子果然没有让他失望,陈宫之前的计策果然奏效了,毕竟陈珪和陈登都是本土的徐州人,让他们跟着曹操北逃,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也正好为陈焉攻入濮阳做出了很好的帮zhù



在内忧外患的夹攻之下,曹操又岂能不破败?

陈焉微微一笑,继xù

向前。他此时后背上的杖刑伤痛还未减轻,但是看到曹操的濮阳已经到手,陈焉心中再也感受不到后背的伤痛了。

为走几步,忽然又是一名将校快步奔跑而来,跪地说道:“启禀大司马,主母因劳累过度,已经昏死过去!”

听了这话,陈焉眉头一皱,吕玲绮擂鼓几乎一整天的时间,再加上她刚刚剩余,身体状况不好,体力不支是很正常的情况。

陈焉此时虽然心中对吕玲绮还是有些责备,但是知dào

这女子烈性,报仇心切,不忍再责怪,连忙说道:“快,带她下去好生调养,等咱们斩杀了曹操,再去问候她。”

将校连忙领命而去。

陈焉继xù

前行,濮阳城已经就在眼前,四处的战火越烧越烈,几乎可以肯定的是,濮阳城已经到了陈焉的手中。

就在此时,贾诩和陈宫两人从后面策马过来,见了陈焉,两人连忙下马。

贾诩说道:“主公,濮阳城已经是您的囊中之物,您此时身体不适,不如先下去休息吧。”

陈焉微微摇头,说道:“不着急,我还能够支撑一些时间,此时濮阳城中曹军还未被完全剿灭,我定要亲眼看到曹操俯首,否则的话,我心中实在难以踏实。”

贾诩点头说道:“既然如此,还请主公上马。”

陈焉望着战马,又摇了摇头,说道:“算了,骑马太累,我就在下面走吧,你们快快去前面,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情。”

陈宫闻言立即上马告辞道:“既然如此,属下先去前边探望。”

贾诩却留在陈焉身旁说道:“主公,我便在后方陪同,前面战火已定,怕是曹操再无回天之力。”

陈焉点头微笑,心中畅快不已。

那个啥,手机站的朋友们,快快来加企鹅群啊,加群有加更哦!

第603章 左慈出手

城中的大战并未有持续多久,因为曹军很显然早已经失去了斗志,此时他们都向着如何从陈焉的魔爪之中逃离而去。

曹操恐怕此时也已经准bèi

好了行装,带着自己的家眷们疯狂向北逃窜,北面的港口距离濮阳还很有距离,此时若是再不走的话,恐怕曹操就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陈焉此时与贾诩策马同行,一路向着濮阳城的城正中而去,此时的濮阳城仍是到处可以看到曹操的军队,但是唯有一个地方曹军最少,那便是濮阳城中的府衙,因为曹军已经尽快朝着城外撤离,没有任何一个人想要留在城中等着被陈焉宰割,因此城中的地方反而是曹军最少的地方。

陈焉面带微笑,缓缓向前,这是统一中原的最后一战,此战结束之后,整个兖州就会到了陈焉手中,青州亦不例外,唯有徐州在刘备的管辖之内,而刘备也是陈焉所信任的人,整个大汉江山算得上是已经恢复了一大半。

剩下西凉、汉中、北境、江东,那些可以不着急,只要拿下了中原,就等同于拿下了立足之本,而汉朝的天下,也终于有了些样子。

“收拾旧山河啊……”

陈焉缓缓说道,显然心情极佳,毕竟这一仗算是他的翻身之仗,整个三国之中最难对付的曹操都被陈焉驱逐出了中原,剩下的人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陈焉正想着,忽然前面小巷之中走来了一支军队,这军队都是曹军的装束,看得出来不是自己人。

陈焉和他身旁的贾诩都同时打起了警惕,此时的曹军理应见了他们都像耗子见了猫,可是为何这些曹军丝毫没有害pà

的意思?

陈焉低声吩咐左右道:“别急着动手。”

果然,等到那支军队露出了头之后,陈焉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这两张面孔不是别人,一人是陈登、另一个人则是陈珪。

陈珪和陈登见到陈焉之后,领着自己身后二百人左右的军队缓缓拜倒,高声说道:“罪将陈珪、陈登,拜见大司马!”

陈焉微微一笑,缓缓向前,口中说道:“二位不必多礼,两位显然都是忠心于大汉王朝的肱骨栋梁,若不是两位将城门打开,怕是我也无法这么轻松便拿下濮阳城。”

陈珪和陈登听了这话,脸上大喜,纷纷站起身来,没想到两人还未站稳,忽然不远处一团火球疯狂飞来!

陈焉看在眼中,大惊失色,高声喊道:“二位小心!”

随着陈焉一声吼,那火球已经快速攻来,后面二百名士兵不能抵挡,已经有数十人身上惹上了火!

这火好生厉害,刚刚接触到二百士兵,便开始疯狂燃烧了起来,这些士兵站的十分靠近,一人着火,众人全部燃烧,一下子便置身于火海之中。

火光之中,只见远处一人缓缓走来,这人鹤发童颜,一派出尘的气度,竟然赫然是好久未曾露面的左慈!

陈焉看见左慈,心中一凉,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少算了这一环,曹操身边不仅猛将如云、谋臣如雨,竟然还有这般强悍的道人存zài



此时陈焉身上负伤,显然是无法全力以赴,而他身边不过只有亲兵百人,这百人都是肉体凡胎,显然在左慈的攻击之下,不堪一击!

陈焉和贾诩面面相觑,那一边陈珪和陈登连忙朝着陈焉跑来,而此时陈焉的军队正在城中与曹操交兵,短时间之内绝对没有来到这里救驾的可能!

莫非陈焉这一次当真失算,就要被左慈阴谋刺杀?

左慈缓缓踱步,脸上显然都是冷酷表情,他缓缓说道:“陈焉,想不到再次见面,竟然是这个情况。”

陈焉望着左慈,虽然身上冷汗扑簌簌下来,但是仍是勉励保持着冷静,他微微一笑,却笑得有些牵强,当即说道:“左慈,你想要抱曹操的大腿,却最后还是失算了,如今你孤身一人来此,莫非想要和我玉石俱焚?”

左慈冷笑一声,环视左右,朗声说道:“笑话,陈焉,虽然你身负张角的修为,但是在我眼中,你不过是一介蝼蚁罢了。”

陈焉虽然听得十分不痛快,但是却不能否认,左慈说的不错,别说此时自己身上有伤,就算自己是正常状态之下,恐怕也万万不是左慈的对手,何况此时能够使出的功力不足十之五六。

陈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左慈,手中真气流转,虽然想要强行运气,但是却还是失败,左慈的威慑力实在太强,在他的气场之下,陈焉瞬间觉得自己几乎窒息!

左慈冷笑一声,说道:“陈焉,错只错在你逼人太甚,曹操乃是我所选定的人才,你竟然一点退路都不留,而今之计,我就只能将你除掉了。”

陈焉牙关打颤,渐渐开始浑身发麻,没想到左慈的实力强横如此,竟然让陈焉连丝毫的对策都没有。

陈珪和陈登更是大惊失色,两人投靠曹操以来,素来都知dào

左慈的可怕,下邳城中一役,左慈更是击败太平仙人于吉,如此强横的实力,两人显然知dào



别说此时陈焉身旁并未兵马护卫,就算是陈焉麾下带着千军万马,只怕是这一次也不能够全身而退。

左慈望着陈焉,再一次逼近了一步,这一步来的好快,方才左慈还在百步开外,而一眨眼的时间,左慈几乎已经到了陈焉面前。

就在此时,忽然贾诩上前一步,双眼之中光华流转,微微一笑,说道:“主公,你先走,这里暂且交给我了。”

陈焉望着贾诩,忽然心中一动,暗自忖度道:“对了,之前都说贾诩是南华老仙,更何况下邳城中看到他对吕布所做的一切,可见贾诩显然是个玄门高手,莫非这贾诩此时宁愿放qì

伪装,也要救我一命?莫非贾诩真的是南华老仙?”

想到这里,陈焉不由得愣了。

贾诩看到陈焉一脸痴呆,继xù

说道:“主公放心,这里交给我打理,您万金之躯,快快退去。”

陈焉望着贾诩,忽然脱口而出道:“先生,您当真是南华老仙?”

贾诩微微一笑,轻声说道:“相信我,我不是,但是对付左慈,我一个人便足够了。”

第604章 贾诩的秘密

陈焉听了这话,心中震骇之情难以言表,贾诩既然此时愿意暴露自己一身之长,已经说明他对自己全无保留,而贾诩始终明言自己不是南华老仙,陈焉心中却是疑虑难消。

贾诩当真不是南华老仙,那么他有如何能够有信心可以对付的了左慈的呢?莫非这世上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但是此时的情势已经不由得陈焉思考,因为左慈已经逼近,贾诩上前一步,忽然张开双手,高声喊道:“主公快走!”

这本应该是一名猛将的台词,此时忽然从贾诩的口中说出,陈焉不由得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同时又不得已,只得连忙带着麾下士兵快速撤离。

此时他必须要信任贾诩,因为除了信任贾诩,陈焉也没有别的方法了,而贾诩向来都没有让自己失望过,陈焉知dào

,这一次是成是败,全都看贾诩一人了。

在陈焉离开的过程中,他感受到了后背忽然传来了剧烈的风声,这风声震耳欲聋,看得出来是一个人真气疯狂流露出来所造成的景象。

莫非贾诩真的是南华老仙?还是他是一个身份神mì

的世外高人?

陈焉没时间管了,他必须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而后立即找人来支援。

他不想失去贾诩这个谋士,这个从一开始便帮zhù

他自己的无双毒士,因为自己如今能够一同中原,贾诩其实付出了很大的努力。

左慈望着陈焉迅速走远,一双瞳孔忽然收缩,他望着贾诩,猛地开口问道:“南华仙人?莫非为了陈焉的性命,你真的就要暴露了吗?你岂不是前功尽弃?”

贾诩望着左慈,如同看着一位幼稚的孩童,他似乎并不愿意张口,只是从嘴唇之中蹭出了一句话:“我说过,我不是南华老仙,你为何始终不信?”

左慈嘿嘿一笑,当即双手之中真气流转,朗声笑道:“哦?若你不是南华老仙,那么就死吧!”

此言一出,左慈猛地将双手之中真气凝聚成三昧真火,三昧真火火光流转,向着贾诩疯狂攻去,左慈的实力的确不同凡响,除开张角和于吉之外,这天下间只怕只有张道陵能够和他抗衡了。

没想到这三昧真火到了贾诩面前的时候,贾诩竟然不慌不忙,一张已经渐渐苍老的面孔忽然露出了惊心动魄的表情,而后双手举起,真气猛地凝聚,竟然成了一栋真气屏障!

如此强悍的内力,左慈的确有些始料未及。

三昧真火撞上了贾诩的真气,只能徒叹奈何,丝毫伤不到他,左慈看在眼中,惊慌失色,显然对贾诩的实力有了初步的了解,若是左慈判断不错的话,贾诩的功力绝对在自己之上。

想到这里,左慈忽然双膝一软,猛地跪倒在地,嘶声叫道:“南华仙人,请恕贫道无礼之罪!”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左慈与贾诩虽然只是交手了一个回合,但是高下立判,左慈在惊慌之下,一下子便认定贾诩就是南华老仙!

没想到贾诩望着左慈,忽然冷笑一声,说道:“你如何就断定我是南华老仙。”

左慈连忙说道:“当日在龙脉之中,也是前辈出手,虽然当时光线太暗,前辈又不愿以面目示人,但是我却看得清楚,这身手绝不会错,贫道虽道术微末,但是眼力却还可以,您定是南华老仙无疑,更何况洛阳城中、龙脉之外,咱们少说也有三次会面,这种气势,万万不会错。”

贾诩冷笑一声,猛地收了双手之中的气劲,继xù

说道:“我何曾告sù

你我是南华老仙?”

左慈听了这话,脸上忽然一怔,不错,当初却是是有一位高人联络自己,并派遣李儒作为使者,共同商议将大汉王朝的龙脉摧毁一事,可是这人从未说过自己的身份,只有李儒自己号称是“南华老仙”之徒。这么说来,莫非世上并无南华老仙?

疑惑之中,左慈不禁问道:“那李儒莫非不是仙人的弟子?”

贾诩再次笑道:“李儒之流,岂会是我的徒弟。”

左慈这一下子真的被贾诩说的有些晕头转向,不由得突然明白,原来自己一心因为自己和“南华老仙”合zuò

良久,却连真zhèng

与谁合zuò

都并不知dào



如今看来,当初与自己共同毁掉大汉王朝龙脉之人正是贾诩不错,可是贾诩却又偏偏不是南华老仙,唯一的解释,便是李儒故yì

捏造出南华老仙这一噱头,好让道家人士上当,毕竟南华老仙乃是道教至高无上的传说人物,如此的名气才能让左慈上钩。

想到这里,左慈不由得心中失落,但是却又不敢对贾诩不敬,连忙说道:“贾诩先生,无论如何,我对您的诚意始终如一,而今我投靠曹操,却也是万不得已的举措,还望您高抬贵手,放我北上。”

贾诩望着左慈,一双眼睛之中深邃神mì

,良久之后,贾诩忽然一笑,笑容之中饱含深意,让左慈浑身难受。

只听贾诩轻声说道:“你走吧,我本无心杀你。”

左慈听了这话,如遇到皇恩大恩,二话不说,转身便走,左慈毕竟也是一代宗师,而今成了如此狼狈的样子,倒也令人唏嘘。

转眼间左慈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濮阳城中,贾诩望着远方,忽然鼓动浑身真气,只听刺啦啦一声响,贾诩身上的袍子已经被自己的真气震裂,而他嘴角却也忽然露出了一丝血迹。

贾诩微微一笑,觉得自己这样的形象兴许还会令陈焉失去怀疑,当即步履蹒跚,装作一瘸一拐向着远处的陈焉军队走去……

此时的朝阳将贾诩的身影照射的无比高大伟岸,可惜任何人都不知dào

这神mì

的谋士背后有着如何的秘密。

南华老仙、李儒、丹鼎教、贾诩、左慈,这些人之间的关系究竟都是什么关系,恐怕一时间无人能够想通。

就连向来以神机妙算自居的左慈都看不出这名叫贾诩的老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更不知dào

为何“南华老仙”的幌子会被他打起来,而这天下的走势又是如何?恐怕只有时间能够告sù

我们了。

第605章 袁绍

却说曹操那边已经带着带兵败将从北门出去,濮阳城此时战火乱飞,陈焉的追兵就在后面,曹操一脸惊慌,胯下爪黄飞电奔行如飞,早已经没了一代枭雄的气质。

前面不远处就是顿丘,若是到达顿丘渡口曹操便可以跨过黄河,逃到河北境内。曹操虽然对濮阳之战很有信心,但是却也做了万全之策,顿丘港此时停靠了船舶无数,足够曹军剩下的士兵一同渡河。

曹操策马疾走,身旁荀彧和夏侯惇陪着,曹仁断后,兵马之中还有重伤的夏侯渊,这一次曹操真的到了兵荒马乱,功亏一篑的地步,这当年纵横中原的枭雄显然已经穷途末路,他两鬓之上已经多了不少白霜,显然在这一夜之间,他遭遇了太多的挫折。

身后的喊杀声久久未能停歇,显然,陈焉对曹操的追杀并没有停止,曹操心慌意乱,望着前面似乎无穷无尽的小路,曹操不由得悲痛欲绝。

杂草和枯木此时拦住了大部分道路,曹操的爱马爪黄飞电也已经被杂草挂的浑身伤口,曹操低头长叹,但是看见前面坎坷的道路,不由得低声说道:“好在陈贼集中兵力攻城,并未在我北路上埋伏伏兵。”

此言一出,忽然前面一声炮响,只见前面猛地杀出了一支人马,为首一人面目君郎,眉清目秀,正是糜芳来了,糜芳望着曹操,手中长枪一挥,高声喊道:“骑爪黄飞电的便是曹操,弟兄们随我杀!”

曹操闻言,肝胆俱裂,没想到自己无心之言,倒还真的招致了杀身之祸!好在此时曹操身边的士兵数量不少,并且阵容齐整,一旁夏侯惇猛地一拍战马,上前说道:“孟德快走,此处有我掩护!”

曹操点头策马而去,夏侯惇向着糜芳杀去。

糜芳见了夏侯惇,虽然知dào

自己与他实力相差甚远,但是却也丝毫不惧,猛然抖动长枪,与夏侯惇的铁枪斗在一处。

两人交马十合,糜芳不能得胜,当即一个虚招骗过夏侯惇,将身子让开,让士兵冲击。

夏侯惇奋勇当先,杀开了一条血路,虽然他身手强过糜芳数十倍,但是却也不敢恋战,连忙引兵去追曹操。

曹操在前面疾行,还未来得及喘息,忽然又是一通战鼓响动,只见前面一人手持长矛,疯狂攻来,正是陈焉麾下前锋白饶,曹操头疼难忍,不由得夺路而走,一旁于禁不得已,再一次挺刀而上。

于禁与白饶两人碰面,大战了十余回合,白饶心中对于毒之死仍有挂记,正所谓哀兵必胜,因此越战越勇。于禁则心中胆怯,越战越疲软,十余回合之后,于禁竟然渐渐显得不敌。

此时曹操夺路已走,于禁看见主公走了,也无心恋战,虚招使出,拔马便走,白饶在后面紧追不舍,忽然又看到后面上来的夏侯惇,白饶心念一动,二话不说便向着夏侯惇冲去。

夏侯惇刚刚斗完糜芳,看见白饶前来,当即也是抖擞精神,只得再战,可惜他站了一夜,却不像糜芳白饶这样都是些生力军,在两人夹击之下,夏侯惇渐渐显得体力不支。

正在夏侯惇穷途末路之时,曹仁从后方赶上,曹仁骁勇无比,一番掩杀,终于将夏侯惇救出了重围。

可惜这一番耽搁之后,陈焉的大军渐渐追了上来,曹仁举头远眺,只见陈焉的旌旗已经能够看见,他心中一冷,暗道:“不好,陈贼来了,怕是孟德赶不上登船了!”

毕竟想要渡过黄河,登船便会耽搁很多功夫,此时陈焉的军队已经进了,追兵更是转眼就到,曹操想要渡河,几乎已经难如登天,莫非曹操此时真的就要被陈焉击杀于此?

想到这里,曹仁连忙拍马向前,心中却是已经做好了决定,大不了他自己死在黄河南岸,也一定要将曹操顺利送到北境去。曹操不能死,若是曹操死了,这个天下的形势怕是就要改变了。

正当曹仁思索的时候,陈焉的军队已经追了上来,看得出来,陈焉大军乃是由张辽统领,一路上绝尘而来。

曹仁心中巨震,要知dào

自己此时乃是疲惫身躯,而自己的武艺与张辽本来就在伯仲之间,更何况陈焉大军汹涌,自己却只有残兵败将,若是交手下来,恐怕不到一顿饭的功夫自己就会被张辽屠杀殆尽。

……

远处的曹操已经到了顿丘,顿丘港口上楼船林立,似乎比起之前自己部署的还要多。

曹操眉头一皱,觉得有些奇怪,当即问身旁荀彧道:“文若,为何这顿丘港口忽然多了这么多战船?”

荀彧闻言也是一惊,本来这里的战船乃是曹操和自己亲自布置,数量虽然庞大,但却也远远没有这么多,如今忽然多了这么多战船,实在有些蹊跷。

荀彧疑虑之中,举目远眺,忽然在那些多出来的战船上看到了别人的旗帜!

正在此时,忽然鼓声响起,曹操已经被陈焉的两处伏兵打得措手不及,已经成了惊弓之鸟,而今听到了这一声战鼓,更是吓得险些从战马之上掉了下来!

曹操身旁的兵将显然也是大惊失色,几乎都已经屁滚尿流,准bèi

束手就擒了。

就在此时,忽然旌旗滚动,马蹄声如雷,只见顿丘港口一边忽然闪出来了一支大军,这支大军少说三万人马,各个精神抖擞,装备精良,在阳光之中,寒光凛凛,几乎晃得曹操睁不开眼。

而这支强悍的军队之中,旌旗之上,写的正是“袁”字,这与远处顿丘港口停靠的战船之上的旗帜如出一辙。

因为荀彧看到了战船上的旗帜,因此荀彧并没有惊慌,他早已经知dào

等在这里的人是谁。

随着马蹄声渐渐来的近了,那支队伍的领头人物也出现在了曹军众将士的视野之中。

领头那人骑着高头大马,一身貂裘金甲,华丽异常。再看那人的相貌,只见生的身长八尺,容貌威仪,双目炯炯有神,端的是好相貌。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河北枭雄袁绍。

袁绍骑在马上,斜眼睥睨,看到曹操,微微一笑,朗声说道:

“孟德,好久不见。”

第606章 袁绍的条件

曹操记忆中的袁绍,仍是在联合天下诸侯虎牢关上共讨董卓的那一位,虽然谈不上雄姿英发,但是至少是风度翩翩。

而今的袁绍出现在了曹操的面前,两位至交好友的确是好久未见,曹操此时去看袁绍,几乎需yào

来仰视。

倒不是说曹操的战马比不上袁绍,更不是说曹操的个头没有袁绍高,虽然这是事实,此时曹操之所以仰视袁绍,更大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的处境和地位。

曾经从陈留起家,两千兵马打下来几乎整个兖州以及大部分青徐之地,曾经的曹操,几乎可以和北面的袁绍分庭抗礼。可是如今,只因为曹操一次战略失误,疯狂的扑向了徐州的吕布,最后损耗了所有兵力不说,还正好被蓄势待发的陈焉杀了个丢盔弃甲。

而反之,袁绍在北境却是混的风生水起,不禁几乎同一了整个冀州,更是将雄霸一方的公孙瓒杀的节节败退,曹操心中也许十分不甘心,袁绍明明是个眼光短浅的世家子弟,凭什么混的比我好?

可惜曹操却万万不知dào

,也许在另一个世界,另一个没有被穿越者搅乱的世界,自己会上演一场逆袭,在官渡港杀的自己的老兄弟袁绍措手不及,哭天喊地。

可惜此时的曹操没有这个机会了,因为他此时站在袁绍的面前,只是一个谦卑的失败者,一个只能等待着被同情的人。

“是啊,本初,咱们的确好久不见了。”

曹操低声说道。

袁绍听见曹操喊他“本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忽然一变,但是他嘴角牵动了几下,便一下子恢复如常,很显然,此时的曹操狼狈不堪,丢盔弃甲,在袁绍眼中看来,这样的曹操是不配喊他的表字的。

曹操看在眼中,如何不知dào

袁绍如何想,袁绍和曹操两人共同点其实很多,但是有一点曹操却并不如袁绍,那就是架子,袁绍天生会摆架子,可是曹操却死活学不会,这也许和两个人的出身有关。

一个是四世三公,一个却是宦官的养子的儿子,如此天差地别的家境,注定会造成天差地别的影响。

远处陈焉军队的喊杀声越来越激烈,曹操不由得冷汗继xù

下来了。

袁绍望着曹操脸上的冷汗,心中却很得yì

,对于袁绍这种人,最希望看见的,就是当初的兄弟混的远不如自己,最好还要他们给自己打下手,这才来的痛快。

“孟德,陈焉那小子似乎有两下子,竟然都把你逼到这个份儿上了。”袁绍缓缓说着,语气之中不乏讥讽的意思。

曹操身边的谋臣和武将听了袁绍嘲讽的话语,都是气的不轻,典韦在一旁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手中的铁双戟很可能随时向着袁绍飞去。

曹操知dào

自己的手下为自己打抱不平,但是如今的情况,却轮不到他们出手,曹操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自己手下同生共死的兄弟,显然是对他们的表现很感激,但是却也包含着让他们闭嘴的含义。

荀彧倒是懂得形势的人,当即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一旁的典韦。

曹操见自己的麾下全部老实,这才回头继xù

说道:“不错,本初,此时的我的确已经是穷途末路,只怕陈焉那厮不会轻饶了我。”

袁绍从曹操这里得到了满yì

的答复,脸上一笑,露出了心满yì

足的表情,他缓缓说道:“哦,原来如此,我看这陈焉倒是没什么本事,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若是他跟我交手,我保证让他片甲不留!”

袁绍这话说出来更是如同一根针刺入曹操的心中,言下之意,袁绍岂不是让曹操承认自己比不上袁绍?如此的言语,若是曹操麾下还有反击之力的话,一定会跟袁绍拼命。

但是此时的曹操却万万不能和袁绍翻脸,袁绍既然带兵过来,那便是显然是来帮zhù

自己的,就算曹操再计较意气之争,这关键时刻却也不能够掉链子。

因此曹操只是咽了口吐沫,而后脸上带着微笑说道:“不错,若是本初在此,又哪里还有陈焉的事情?”

袁绍被曹操拍了马屁,登时嚣张无比,仰天长笑:“哈哈哈,孟德,就是喜欢你说大实话,就凭你这句话,今天的事情,我帮你料理了!”

此言说罢,袁绍忽然厉声问道:“高览、张郃何在?”

此言一出,忽然军阵之中两名大将策马出列,第一个生的八尺多高,面目威严,一张面孔如同雕塑,棱角分明,正是河北四亭柱里的高览;另一个年轻将军英姿勃发,气势逼人,不消说,正是河北四亭柱里的张郃。

两人一左一右,已经待命,袁绍看在眼中,脸上全是光彩,言外之意是让曹操看看他手下的将士何等气派。

曹操倒也是个激灵的人,看见袁绍有炫耀的意思,当即点头说道:“两位将军的确不凡,堪称天兵天将。”

袁绍呵呵一笑,十分满yì

,当即吩咐道:“汝等前去后方,将陈焉的追兵料理了。”

高览和张郃立即领命绝尘而去。

曹操看在眼中,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袁绍望着曹操,如何不知dào

他心中怎么想的?但是袁绍却并未显露出丝毫的同情心,而是说道:“孟德,如今兖州已经没有你的落脚之地,之前的提的建议你考lǜ

的怎么样?”

曹操闻言一愣,袁绍说的话他心中明白,之所以说之前的建议,乃是因为袁绍曾经提议让曹操投降自己,而代价便是曹操需yào

将一家老小安排到邺城,袁绍的地盘上,作为人质。

三国时期人质倒是常见,其实不过是软禁罢了,待遇都很好,但是就是没有自由,而且,也是最重yào

的一点,就是没有尊严。

曹操心中很明白这一点,这个问题他也考lǜ

了很久,都是一直拖着没有答复袁绍,可是如今情势如此,看样子,已经不由得曹操再拖了,再拖下去,只怕是他就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

第607章 河北四亭柱

陈焉那边的大军已经渐渐追到了顿丘,陈焉此时勉强骑在一匹战马之上,已经到了队伍的前列,濮阳城中的左慈已经交给了贾诩搭理,而陈焉此时更关注的乃是敌手曹操的死活.

好不容易将曹操围困在了濮阳城中,已经形成了合围之势,若是再让曹操逃走,那么将会是养虎为患!

陈焉知dào

曹操的实力,也知dào

曹操的可怕之处,因此他绝对不能允许这个敌人继xù

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因此曹操就是这种人,这种一旦给了他机会,他便能改天换地的敌人!

想到这里,陈焉不由得招呼身旁的张辽说道:“文远,咱们快些,切莫让曹操渡过了黄河。”

张辽点了点头,手中长刀明晃晃,关羽此时已经被调到后方支援贾诩,因为陈焉实在担心独自面对左慈的贾诩会不会出什么茬子。

忽然,前面喊声传来,陈焉连忙打起精神,不顾后背的疼痛,高声问道:“前面是谁的人马?”

不一会前面便传来了回应的声音:“回禀大司马,乃是白饶将军和糜芳将军!”

陈焉连忙催动快下战马,和陈宫、张辽策马向前,没过一会,果然看到糜芳和白饶正在前面,两人阵型散乱,显然是刚刚跟曹操交过手。

陈焉连忙打马向前,问道:“二位将军,可曾看到曹操?”

糜芳连忙下马跪地说道:“请大司马赎罪,曹操带军从此经过,手下夏侯惇和曹仁死战逃脱,吾等未能拦住!”

陈焉眉头一皱,当即点头说道:“罢了,夏侯惇和曹仁都是当世一等一的猛将,尔等不是对手也是情理之中,不知dào

曹操走了多久?”

白饶连忙说道:“回禀天师,刚刚走了一顿饭不到的功夫,应该还未到达渡口!”

陈焉闻言一笑,当即说道:“渡河的话,顿丘港并不是大港口,曹操麾下士兵数量又多,渡河定然会耗费很多功夫,此时曹操刚走,恐怕还没有到达战船所在的位置,咱们若是此时追上去,正能杀他个搓手不及!”

陈宫点头说道:“不错,主公,咱们此时乃是精锐,他们已经被咱们杀的闻风丧胆,这一战之下,定能全歼敌军!”

陈焉想到这里,心中大喜,连忙催动麾下,让他们快速行进。

大军又走出了两里,忽然前面旌旗滚动,震天动地,马蹄声轰隆隆如同雷声,陈焉看在眼中,心中一凛,暗暗低声问左右道:“前面是谁人的兵马?”

陈宫闻言,举目眺望,只见前面的旌旗上赫然写着“袁”字,主旗两旁又有小旗帜,上面分别写的是“高”和“张”。

陈宫乃是在兖州混迹已久,自然早已经听说过河北袁绍的名声,河北四亭柱更是声名在外,威名赫赫,陈宫刚刚看到了旗帜,便立即反应了过来,当即一拍大腿,说道:“主公,不好,这怕是袁绍的手下,看旗帜多半是高览和张郃!”

陈焉闻言一愣,转念便想起了这两个人,高览和张郃都是河北名将,治军有方,乃是袁绍手下数一数二的王牌,除开颜良文丑,怕是这两个最为凶猛,没想到袁绍与曹操的交情果然不浅,自己刚刚拿下了濮阳,曹操竟然就已经得到了袁绍的援手。

想到这里,陈焉心中心乱如麻,毕竟好不容易将曹**到了绝路,谁想到袁绍竟然从中插手,一下子便将陈焉的大好胜利果实夺取。

陈宫在一旁看到陈焉眉头紧锁,连忙问道:“主公,看起来袁绍已经在顿丘港埋伏很久,就是为了救援曹操而来,他们此时乃是生力军,咱们却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不知dào

……”

陈宫话还没说完,陈焉已经猜到了他的意思,陈宫的意思很明显,便是建议陈焉退军,毕竟一天一夜的征战之后,陈焉麾下已经人困马乏,袁绍又向来以人多势众,装备精良著称,若是此时动手,陈焉怕是占不到任何便宜。

想到这里,陈焉还为来得及下令,忽然前面战鼓声轰隆隆响起,只见袁绍军中一位猛将挺枪出阵,高声喝道:“哪个是陈焉?出来受死?”

陈焉闻言大怒,自己此时乃是堂堂大汉王朝的大司马,如何能够被这一阵之将如此喝骂?若不是自己身负重伤,此时凭借陈焉的身手,定然能够将贼将斩落马下。

陈宫远远望着,已经猜出了来人的身份,当即低声说道:“这厮应该便是高览,听说高览善使长枪,厉害得很。”

陈焉冷笑一声,回头望着张辽,说道:“文远,便拜托你了。”

张辽同时冷笑,打马出阵,高声喝道:“贼将通名!张辽手下不杀无名之辈!”

那贼将一声长啸,当即说道:“原来是吕布的走狗张文远,让你尝尝河北高览的厉害!”

果然是高览!

轰然一声,两人已经交手,长刀和长枪交汇一处,火光四射!

张辽已经酣战了一天一夜,此时体力有些不支,但是毕竟张辽乃是当世虎将,武艺绝伦,饶是体力不支,刀法仍是淋漓尽致!

高览长枪的确威武,大开大合,走的全是进攻的路数,两人一番缠斗,转眼已经到了第三十回合上来!

陈焉看在眼中,暗暗称奇,他本以为高览不过是个打酱油的角色,就算张辽体力再差,搞定高览应该不在话下,没想到交起手来,这高览丝毫不显得不足,虽然张辽的实力很显然强悍上一个级别,可是高览也的确能够称得上是一代名将。

陈焉心中着急,不由得想道:“可惜此时黄忠将军身负重伤,关羽将军又暂且不再,否则的话,别说张郃和高览,便是颜良文丑来了,照样将他们斩于马下!”

想到这里的时候,那边张辽已经和高览战到了第四十回合,张辽越战越勇,高览却渐渐显得不支,高览心中不由得有些惊慌:“没想到这吕布手下的张辽如此悍勇,难怪曹操会被陈焉杀的片甲不留……我可需yào

当心,否则怕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第608章 曹操遁走

转眼高览与张辽已经走过了第五十合,张辽显然已经占据了上风,便在此时,高览身后军阵之中张郃看见自己同僚不能取胜,不由得心中大急,猛地双脚一踢马肚子,向着张辽杀来。

远处陈焉看在眼中,不由得吐了一口吐沫,厉声骂道:“二打一?如此无耻?”

张郃虽然听在耳中,但是却装作充耳不闻,他长枪一挺,显然功力比之前的高览还要高胜一筹。

张辽此时已经是疲惫之躯,对抗高览已经相当费力,更何况此时忽然杀出来了个张郃,张郃虽然看上去年纪轻轻,但是似乎枪法了得,一杆长枪舞动如同梨花飘落,浑然没有一丝破绽。

张辽看在眼中,心中渐渐开始燃起怒火,此时袁绍的士兵本来就是生力军,生力军来打自己这已经奋战一天一夜的将领,已经十分欺负人,更何况对方二打一,更是不要脸的方式。

张辽愤nù

之下,更是约战越勇,一个人面对对面两名猛将,丝毫没有乱了手脚。

可是这激战之下,张辽体力的弱点一下子暴露了出来,虽然招式上没有破绽,但是张辽的动作却越来越慢,整个长刀的节奏和力道也都比起之前大为不如。

陈焉在后面看在眼中,记在心里,若是此时自己的有用之躯,凭借着自己和张辽的合力,对抗张郃和高览理当不是难事,可是自己此时乃是重伤之身,便是挥舞长戟都不能够,更何况前去助战。

正当陈焉思考之时,那一边张辽已经斗到了近百余招。战场斗阵,对武将的体力消耗极大,寻常武夫根本不可能在战场上走过一百回合这么长的时间,更何况此时张辽已经到了疲惫关头,而且还以一敌二。

便在此时,异变突生,高览在前面牵制住了张辽,张郃看在眼内,悄悄从下三路开始出招,长枪斜刺过来,竟然是奔着张辽的大腿攻来!

陈焉看在眼中,心中暗骂袁绍手下的将领太过无耻,当即连忙纵声高呼道:“文远小心!”

张辽眼里不俗,固然也已经看到了张郃的偷袭,只不过此时的张辽体力已经远远不行,虽然眼睛看得到,但是手上的动作已经远远跟不上了。

电光火石之间,张辽只觉得腿上剧痛传来,他纵声高呼,显然是对敌军如此卑鄙的行径表示不满。

陈焉看在眼中,心中着急,便在此时,他猛地策马出列,浑身真气凝聚一处,几乎已经能够将陈焉自己的丹田炸开!

而陈焉身旁的陈宫看在眼里,以为陈焉要上阵杀敌,当即心中大急,陈焉此时尚未复原,手中又并无武器,如何能够面对对方的强dà

的武将?

陈宫着急之下,连忙高声喊道:“主公!快快回来!”

可惜陈宫的嗓音太轻,如今千军万马之中,陈宫的声音如同蚊蝇一般,根本不能够传入到别人的耳朵之中。

而陈焉此时已经冲到了高览、张郃、张辽的身旁。

陈焉身上真气灌注,几乎已经将陈焉整个战袍吹了起来,而他的铁甲若不是因为坚固异常,恐怕此时也已经将要爆zhà



陈焉只觉得浑身气劲充沛,他渐渐将真气调至胸腔,而后猛地张口,口中真言吐露,声音如惊雷霹雳道:“破!”

一声“破”字响彻全场,虽然千军万马马蹄如雷,喊杀声相当震耳欲聋,但是在陈焉这一声真言之下,这些声音竟然一下子变得细弱蚊蝇!

陈焉的这一声震耳欲聋,直达天际,这一声真言出来,真气通过声音波动,向着张郃和高览疾攻而去!

高览张郃本来还想顺势擒杀张辽,忽然之间耳膜震动,两人几乎被陈焉一嗓子从战马之下震了下来!

高览内力比起张郃相对较弱,被陈焉一声吼之后,当即震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耳膜更是直接破裂,鲜血从耳孔而出。两人面色入土,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将领策马出阵,这将领相貌相当年轻,但是却一头白发,手上更是丝毫武器都没有携带,但是显然刚才那一声吼就是出自此人。

张郃和高览虽然久在北境,但是对陈焉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听见了陈焉的怒吼之后,两人面面相觑,都是感到十分恐惧。

莫非这一声“破”就是出自陈焉之口?莫非这威震天下的大司马就是面前这个满头白发之人?莫非这家伙真的是陈焉?

张郃和高览心中明白,刚才陈焉那一声真气出来,几乎已经达到震耳欲聋的地步,如此强横的内功,就是颜良和文丑两位宿将都远远没能达到这个境地,高览和张郃心知肚明,若是比起陈焉,他们两个的功力完全不值得看。

想到这里,张郃低声说道:“这陈贼果然有些本事,今日咱们两兄弟怕是不敌他和张辽,咱们毕竟为了救援曹操而来,不值得在这里丢了性命。”

高览何等聪慧,自然明白,当即点头说道:“时候到了,咱们撤!”

两人商议一定,也不顾张辽已经被他们杀的受了伤,当即立即掉头鼠窜而去。

张辽此时也是被陈焉一声吼震得脑袋发疼,他回头望着陈焉,微微一笑,虽然此时已经累得说不出话,但是脸上显然都是感激神色。

陈焉也是苦笑一声,没想到一声真言,竟然将张郃和高览吓退,两人只知dào

自己真气充沛,内力过人,却不知dào

自己已经不能作战。

张辽缓缓回马,问陈焉道:“君郎,咱们还要追吗?”

陈焉望着顿丘港浩浩荡荡的旌旗,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曹操虽然穷途末路,但是竟然能够得到袁绍的救援,说明他气数未尽,咱们不要强求。”

张辽听了这话,心中苦涩,毕竟这一番掩杀,仍是没能报了吕布的仇,而陈焉心中自然也是一样遗憾,没能拿到曹操的人头,往后回去,陈焉却不知dào

如何再面对吕玲绮,这夫妻两人的恩怨,怕是仍没能够结束。

大军缓缓掉头,陈宫和张辽一左一右陪着陈焉,两人脸上既有胜利的喜悦,又有未能杀掉曹操的失落。

陈焉举目远眺,轻声自言自语道:“曹操啊……这乱世三国,看来还是有你的一份……”

第609章 曹操俯首

等到袁绍大军退却,陈焉终于与张辽汇合到一起,此时张辽的大腿被刺破,鲜血直流,陈焉心疼不已,连忙遣人帮张辽包扎好了伤口。

张辽心中有愧,不由得低声说道:“君郎,实在抱歉,若不是我学艺不精,也不会让你在这战阵之上丢了面子。”

陈焉心中只记挂张辽的安慰,何尝会在乎他是否能够战胜,更何况张辽以一人之力对抗两个人,已经是十分不易的事情了。

陈焉当即说道:“文远将军,他们两个打你一个,已经是无耻至极,再加上这两人乃是堂堂河北四大亭柱,实力自然不容小觑,你以一敌二,并且可以奋战百来个回合不落败象,如此的罕见手段,已经足够震慑天下了,这一次也好让袁绍知dào

知dào

,咱们军中有个张文远!”

张辽听了这话,心中热乎,当即微笑点头。

陈焉又追问道:“不知dào

这高览和张郃到底什么水平?单独来看,我倒觉得这俩人谁都不是你的对手。”

张辽乃是个稳重之人,他无论说出什么,自然有他的依据,因此陈焉对张辽的话十分放心,而今他出言相问,也是想要从张辽这里得到敌人确切的消息,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只听张辽说道:“这两人都是以长枪见长,高览内力不俗,枪法老辣,的确是个硬手,只不过这家伙似乎拘泥于形势,虽然是个稳重老道的枪手,却并不能够算得上绝顶好手,反而那个张郃,倒是让我感到有些可怕。”

陈焉没想到张辽会如此称赞将自己刺伤的张郃,当即眉毛一扬,问道:“哦?此话怎讲?”

张辽说道:“此时的张郃年纪比高览要小,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这张郃的枪法也远远没有高览那么熟练,但是这厮举止之间却是灵气逼人,看得出来他是个善于变通之人,枪法其实最重yào

的就是临敌应变,这张郃此时还尚年轻,但是却已经跻身于四亭柱的行列之中,假以时日,怕是能力不可限量!”

陈焉闻言沉默不语,此时天下用枪的好手不过寥寥数人,陈焉见识过的却只有西凉的马超和江东的孙策,这两个人的实力都是不容小觑,恐怕都已经凌驾于张郃之上了。

剩下还有陈焉军中的北地枪王张绣,张绣的枪法乃是师出名门,虽然能力恐怕比不上孙策和马超,但是却也是罕见的强悍,而今又多出来个张郃,不知dào

这天下纷争,究竟谁才是最强的长枪。

想到这里,陈焉忽然想起了赵云,按照年代来盘算,此时的赵云应该还是在公孙瓒的军中,却不知dào

自己能否有机会和他相见?

陈焉对赵云的喜爱远超其他用枪的武将,可惜此时他与公孙瓒之间还隔着一个袁绍,若是想要找到赵云,那么他必须先要搞掉袁绍,这可并不是个轻松的事情,更何况此时袁绍和曹操八成已经联合了起来,这是令陈焉头疼不已的。

正在此时,忽然后面马蹄声传来,只见贾诩策马过来。

陈焉看去,只见贾诩一身长袍已经破败不堪,他嘴角上还带着鲜血,显然与左慈一战受了不轻的伤。

陈焉心中疑惑,暗道:“南华老仙理应比左慈强悍很多,若是贾诩当真是南华老仙的话,不应该让左慈伤成这样吧?”

想到这里,陈焉连忙打马过去,问道:“贾诩先生,可曾受伤?左慈何在?”

贾诩微微一笑,连忙说道:“多谢主公,我身体无恙,只是受了些轻伤,左慈被我击退,已经出了濮阳城。”

听到这里,陈焉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至少将左慈送走,这家伙太过危险,绝非一个曹操可以相比的。而贾诩也安然无恙,如今这一战,的确让陈焉对贾诩又信任了几分,虽然他心中仍是怀疑贾诩与南华老仙有些关联,但是毕竟贾诩舍身相救,足以让陈焉明白了他的忠诚。

陈焉长叹一声,缓缓说道:“曹操已经被袁绍救走,咱们暂且放过他吧,这便回城去,这一次伤亡不轻,将士们也都疲惫了,怕是需yào

休养生息几年来恢复元气了。”

贾诩闻言点头,的确,陈焉的确统一了中原,但是这样一次穷兵黩武,带来的代价是惨重的。不说士兵数量大幅度减少,就是粮草和军饷都已经严重亏空,如果不潜下心来休养生息的话,那么陈焉很有可能步了曹操的后尘。

商量一定,陈焉便带着贾诩和张辽,引军向着濮阳城退去。

远处,顿丘港前,曹操仍在和袁绍讨价还价,袁绍的意图很明显,如果曹操此时想要得到自己的援手的话,那么他必须要表现出足够的诚意,而这诚意显然便是要曹操将自己的全部家属安置在邺城之中。

如此一来,曹操将会永远被袁绍牵制,永远都没有翻身的机会。

这个问题对曹操来说并不是个小问题,曹操是个野心家,对他来说,失去了争霸天下的机会,就等同于让他去死。

更何况此时的曹操还要屈居于当初的老朋友袁绍的手下,这更是一种莫大的耻辱。曹操向来都觉得自己强过袁绍,可是如今,却不得不对着袁绍俯首称臣。

想到这里,曹操不由得紧紧皱着眉头。

就在此时,荀彧忽然凑过头来,低声在曹操耳边说道:“越王勾践。”

听了这话,曹操眼中忽然闪出了光华,荀彧的意思很明显,希望曹操能够效仿越王勾践,成王霸之业。

想到这里,曹操猛地咬了咬牙,忽然点头说道:“好,本初,我答yīng

你,以后我的妻儿,可就要麻烦你来照顾了!”

曹操身边的将领听了这话,都是大为诧异,对曹操这样忍让的态度大为不解。

袁绍则是十分嚣张,朗声笑道:“好说好说,孟德,咱们都是老兄弟了,手下有老兄弟办事,我这才睡得安稳,哈哈哈,既然如此,还不快快参见主公?”

众人听了这话,都是哗然,夏侯惇更是一挥长枪,怒喝道:“孟德,不要向他称臣,咱们回去和陈焉拼命!”

曹操却回过头来轻轻摇头,而后缓缓下马,不顾身后众将士的阻拦,向着袁绍慢慢拜倒,口中喊道:“末将曹操,参见主公……”

第610章 贾诩夜访

曹操此言一出,众将士俱皆愕然,众人都是没能想到天下枭雄曹操竟然也有俯首称臣的一天,而他虽跪拜的却并非是别人,而是他从小一同长大的朋友,向来都被曹操看不起的朋友,袁绍。

曹操身旁的谋臣武将,只有荀彧一人对曹操露出了赞许的表情,其余众将士,脸上青紫一片,显然都对曹操臣服的行径十分不满。

其中更是有血性汉子脸上青一阵紫一阵,低声咒骂道:“早知dào

如此,还不如跟陈焉在濮阳城里决一死战!”

可是此时的抱怨已经无用,曹操已经臣服,不日之后,曹操的家眷也将要送到河北邺城之中,被袁绍软禁起来。

曹操妻儿无数,却从此之后只能沦为他人房中囚禁的奴隶,而曹操却也只得重新穿上铠甲,拿起宝剑,为袁绍奔走在河北境内,充当走狗。

如此的生活,想想便是让人觉得心中后怕和耻辱。

此时袁绍与公孙瓒正处于交战正酣的时刻,曹操麾下又有猛将无数,不消说,袁绍定然会让曹操充当自己的马前卒,自己躲在后方积攒实力,而曹操的士兵将会消失殆尽,长此以往,曹操将再也没有回天之力。

这一点曹操不是没有想过,只不过如今的局势,已经由不得他多想了。

就算自己一辈子不能翻身,就算自己沦为袁绍的一名先锋,总好过在这里就结束自己的生命,对于曹操来说,真zhèng

懦夫的行径并不是俯首称臣,而是挥剑自刎。

他瞧不起项羽,因为项羽在一次失败之后就自暴自弃,连卷土重来的勇气都没有,因此他此时能够坦然下拜,因为他知dào

,自己只要一天活着,就能多出一分翻盘的希望!

不过是个袁绍,他心中有自信,凭借着自己的手段,袁绍就算家大业大,也终锁不住自己!

曹操虽然跪在地上,心中却不断说道:“总有一天,我要让全天下的人对我下拜!”

……

陈焉带军回了濮阳,安置好了各处守备军队,便回房中休息。这段日子的奔波劳累,终于算是结束,陈焉纵使内力在身,可是毕竟身负重伤,早已经疲惫如条死狗。

一觉睡到天昏地暗,等到陈焉再次起床的时候,忽然听见门外声音响动,陈焉警觉之下,厉声问道:“谁?”

片刻之后,一声熟悉的话语传来:“主公,是我。”

“贾诩先生?”

陈焉心中惊讶,不由得脱口问道。

门外人低声答yīng

,看起来果然是贾诩,不过此时天色暗淡,显然正是晚间,不知dào

贾诩夜间到此,究竟有什么目的。

陈焉忽然想到贾诩濮阳城中独自一人击退了实力强dà

的丹鼎教掌教真人左慈,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后背生凉……既然贾诩能够一人击退左慈,那么说明贾诩如果想要对自己动手的话,自己将会毫无抵抗之力……

更何况此时陈焉身负重伤,能力发挥不出八成,若是贾诩强行动手,自己更是一点胜算的没有。

想到这里,陈焉的冷汗扑簌簌下来,心中大惊,暗自忖度道:“完蛋,之前一直操心于对抗曹操,还是忽略了贾诩一事,若是贾诩当真是南华老仙,此时中原统一,他想要夺了我的性命,那我岂不是就要死在这里……”

陈焉越想越觉得贾诩深夜过来事有蹊跷,他不由得开始四处查看,想要从房间之中找出后门逃窜,可惜这房间格局严密,空空荡荡,丝毫没有机关密道,看起来陈焉想要逃命却是万万不能了。

“完蛋。”陈焉心中暗道,“看来这贾诩这次真的是要和我翻脸了!”

陈焉万念俱灰,冷汗早已经将他浑身打湿。便在此时,忽然门外又响起了一人的声音:“主公?莫非你还在休息?”

陈焉闻言大喜,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郭嘉郭奉孝!

“奉孝!你从东郡回来了?病可好了?”

陈焉听见贾诩竟然和郭嘉一同过来,立即放松了警惕,连忙去开房门,只见房门口站着两人,正是贾诩和郭嘉。

可是刚刚开门,陈焉又意识到不对,若是贾诩想要杀自己,带着郭嘉一同灭口也大有可能,自己并不能够仅仅根据郭嘉和贾诩一同前来就判定贾诩对自己没有不轨之心。

门口贾诩看见陈焉大汗淋漓,心念一转,如何不能够猜到陈焉心中所思所想,他上前一步,当即躬身说道:“诩隐藏身份,欺瞒主公,害的主公如此担忧,实在是大罪,请主公责罚!”

陈焉看见贾诩样子不像是作伪,这才稍稍放心,连忙将他扶起,说道:“文和先生不必多礼,这件事情如今咱们有了时间,不妨慢慢说来,若是能够解释,一切前嫌,自然可以忘却。”

贾诩闻言点头,忽然向后一闪,说道:“奉孝。”

郭嘉被贾诩一叫,忽然毕恭毕敬上前,轻轻将上身所穿的长衫解开。

陈焉没想到贾诩竟然带着郭嘉来自己房中脱衣服,惊讶之下,已经看到郭嘉将上身衣服剥落,露出了雪白的皮肤。而他胸前那个怪异的图纹仍是明亮耀眼,令人诧异不已。

陈焉心中奇怪,暗自盘算到:“这算是什么,找郭嘉来跟我玩美男计?”

只见贾诩轻咳一声,忽然双手凝聚真气,真气猛地拍向郭嘉胸口,郭嘉闷哼一声,胸前那怪异图纹忽然变幻,而后色彩渐渐退却,变成了黑白两色……

陈焉看得呆了,当即问道:“这是……?”

贾诩猛地收手,对着郭嘉点头表示感谢,而后缓缓说道:“抱歉,主公,抱歉,奉孝,其实我在看到奉孝胸前印记的第一天起,就已经知dào

了这印记的来历。这印记名叫锁魂符咒,乃是我纵横一家,鬼谷派中用来封印能力超群弟子的专门印记……”

陈焉听见贾诩口中说出“我纵横一家,鬼谷派”的时候,一张嘴张的老大,似乎完全没有接受这个事实。

难道贾诩和郭嘉一样,也是出身与鬼谷派中之人?难道这两人竟然师出同门?

果然还没等陈焉发问,郭嘉便点头说道:“我竟然一直不知,贾诩先生,正是我的师叔。”

第611章 锁魂符咒

陈焉闻言一愣,几乎有些难以置信,这是什么情况,为何贾诩竟然忽然成了纵横一派,既然贾诩是鬼谷子门下弟子,那么应该是十分光彩的一件事情,为何贾诩从来不说?

还有一点更是令陈焉难以想通,为何同样是鬼谷派出身的郭嘉没有像贾诩这般拥有翻天覆地的本事,毕竟贾诩不仅仅智商高绝,而且身手同样几乎到达了天下无人能及的地步,试问连左慈都不能够在单打独斗之中胜过贾诩,那么天下间究竟有谁还是他的对手?

陈焉怔怔的说不出任何话来。

贾诩看在眼中,连忙上前说道:“实不相瞒,当年我身入鬼谷派的时候年轻气盛,与我师兄,也就是奉孝的师父之中多有摩擦,后来更是闹得很不愉快,并破教出门,因此这后面的三十多年时间,我从来都没有对别人说过我是鬼谷派出身的……”

说到这里,郭嘉和贾诩都是低头不语,显然不愿意去过多的说这段往事。

但是郭嘉似乎看陈焉仍是心中带有疑虑,因此考lǜ

了片刻,还是缓缓说道:“不错,家师曾经说过,当年他的师弟天赋异禀,修为不俗,不仅仅潜心于兵法、经纶,更是对武道和冲虚之学都十分有天分,只不过……只不过后来因为有些分歧,这才离开了鬼谷派,否则的话,此时的鬼谷子恐怕就是师弟了……”

说到这里,贾诩嘴角轻轻牵动,显然是有些尴尬,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陈焉听到这里,才觉得这个故事有些可靠,就算贾诩心中有什么隐秘的话,郭嘉对自己向来是十分支持并且忠心耿耿的,而且郭嘉聪慧过人,智商高绝,贾诩就算能够骗过其他人,却是万万骗不过郭嘉的。

想到这里,陈焉点头说道:“原来如此,之前左慈一直说南华老仙在咱们军中,看来是故yì

放出来的挑拨离间的话语了。”

贾诩微笑点头说道:“不错,不过南华老仙若是真的存zài

的话,恐怕我和左慈谁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陈焉闻言一笑,忽然指着郭嘉胸口的那个咒印说道:“贾诩先生刚才说这个是锁魂符咒,不知dào

这个东西是有什么用的?”

贾诩听了这话,忽然和郭嘉一起,两个人的神态都涣散了下来,郭嘉更是难以控zhì

自己的情绪,忽然一声长叹,似乎有什么不愿意说的隐秘。

陈焉见到这个情况,知dào

事情不对,但事关重大,他不得不执意问道:“贾诩先生,这事情不能够跟我说么?”

贾诩犹豫片刻,当即立即说道:“回禀主公,这问题……不是不能说,只是……”说到这里,贾诩特意看了一眼郭嘉。

郭嘉又是一声叹息,当即说道:“说罢,说罢……”

贾诩连忙说道:“主公想必知dào

,这鬼谷派每一代只招两名弟子。”

陈焉连忙点头,这个事情他是听说过的。无论是苏秦张仪,或是孙膑庞涓,都是两个人的事情,从未多过两人。

贾诩继xù

说道:“我那一年,也是两人,正是我和我的师兄,我们二人本应该比试,胜者则会成为下一个鬼谷子……但是我后来因为见识问题,与先师闹得很不愉快,因此我被逐出师门了,我的师兄,也就是奉孝的师父,便自动成为了下一任鬼谷子……”

陈焉听到这里,连连点头。

贾诩仍是继xù

说道:“可是后来我师兄,也就是而今的鬼谷子下山选徒,遇到了奉孝,他发xiàn

奉孝天赋过人,异常聪颖,立即心中大喜,召为徒弟,而后更是四方奔走,想要找到一个能够和奉孝相提并论的人作为另一名弟子,满足这两名弟子的要求,可是探寻之下,他忽然发xiàn

,整个天下之间,竟然没有一人可以和郭嘉相提并论。”

说到这里,陈焉心中震骇莫名,他虽然一直知dào

郭嘉厉害,却是万万想不到郭嘉竟然这个厉害,这天下之间,能够和郭嘉相提并论的智者不是没有,荀彧、荀攸、田丰、沮授、周瑜、庞统、诸葛亮、司马懿,其实四海之内,聪明人不再少数,这些人或多或少都能够跟郭嘉匹敌,虽然有的人可能比不上郭嘉,但是有的人恐怕还有强于郭嘉,只不过这些人与郭嘉的年龄始终相差很大,并无什么同龄人的机会,因此也错过了当年鬼谷子选材。

唯一能够更郭嘉接近的恐怕要数周瑜,可惜周瑜当时应该正在山洞之中跟随张角学艺,也正是这个原因,错过了他加入鬼谷门派。

想到这里,陈焉一声长叹,知dào

这江山古来多才俊,而今三国时代,更是英雄人物纷繁不绝的好时机,真是一个令人眼花缭乱的大好时代!

贾诩说到了这里,话锋一转,忽然继xù

道:“然后这就是问题所在……从古至今,鬼谷派一代单传的情况并不多见,因为鬼谷派所含知识广阔,能量巨大,并非是我自吹自擂,每一个鬼谷弟子手中,都有着扭转乾坤的力量。”

陈焉闻言点头,贾诩的确不是在吹牛,无论是孙膑庞涓,还是苏秦张仪,都是能够凭借着一己之力成一国、败一国的绝顶强者,鬼谷派的能力,他心知肚明。

贾诩继xù

说道:“这也是鬼谷派每一代都要传两个人的原因,这两个人其实性格特点都是截然不同,一阴一阳,一正一负,正好可以互相牵制,互相中和,只有这样,才能够不扰乱这太平天下,才能不违背这世间的规律。因此,对于鬼谷派来说,选择两个能力相当,性格截然相反的徒弟,是很重yào

的事情。”

陈焉心中大奇,可是既然如此,为何当初郭嘉的师父会只选择郭嘉一人呢?这样一来岂不是违背了鬼谷派多年以来的传统吗?

果然贾诩继xù

说道:“而到了奉孝这一代,他的师父只选择了一名弟子,这便已经成为了一件无法协调的事情,唯一的方法,便是这个。”

说罢贾诩指了指郭嘉胸口的咒印。

“这个咒印的意思,便是让郭嘉只能够在这世间存zài

很短的时间,短到他还没能够开始决定天下的走向,便要退出这个世界……”

第612章 郭嘉之谜

陈焉听到这里,整个人已经如中雷击。

“短到还没来得及决定天下的走向,就要退出这个世界”。

这句话的意思,十分深远。不过陈焉转念一想,也觉得如此做很有道理,若是当年天下只有孙膑,没有庞涓,或是只有苏秦,并无张仪的话,那么整个世界会成为什么样子呢?想必定会成为一边倒的结局吧,无论是齐国还是后面的六国,定会成为一种无法协调的一边倒的局势吧……

也许这才是纵横一派每次都只招募两个人的核心所在,正如这个世界的阴阳,阴阳协调了之后才能够平衡世界的走向。

而只有一个人的话,那个人必须不能在世界上存zài

太久的时间,因为若是如此的话,整个世界将会失去平衡。

陈焉沉默不语,心中的惊骇,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

而贾诩继xù

说道:“这种情况在纵横家中不少次出现,而每一次的解决方式都是用这个锁魂咒印,规定这独一无二的鬼谷传人在世间活动的时间,时间一到,这个咒印便会强行阻止鬼谷传人对这个世界产生影响……”

陈焉闻言双目瞪得老大,缓缓说道:“强行阻止……那岂不是?”

郭嘉此时也是面色沉静,低声说道:“便是让我死……”

说到这里,整个房间一下子静了下来,陈焉万万想不到这鬼谷派如此残酷,如此不近人情,竟然会用这么一个恶毒的咒印来控zhì

自己的弟子。

陈焉一声长叹,他虽然素来知dào

郭嘉的身体不好,又知dào

郭嘉的胸口存zài

着这么一个可怕的东西,更是知dào

历史上的郭嘉在曹操还未平定北方的时候便已经在辽东的路上因病逝世,可是他万万想不到,郭嘉的身上竟然有如此的一件事情。

而这样的事情决定了郭嘉必须要英年早逝,这几乎是无可挽回的。

而难怪历史上的郭嘉后期生活放荡不羁,也许正是因为他知dào

了这件事情,生无可恋,才终于看开一切,及时行乐……

这也说明了为何陈焉千方百计的呵护郭嘉,可是到了这个时候,郭嘉身上的顽疾还是没有好转的迹象……

“贾诩先生,难道真的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陈焉轻声问道,脸上带着绝望的悲伤。

贾诩缓缓摇头,说道:“这种情况在鬼谷派之前的千年之间也是有发生,这个咒印太过狠毒,能够解决的便只有鬼谷子一个人,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样的东西,我是无能为力的,但是兴许奉孝可以劝说他的师父,将这个咒印解除。”

陈焉和郭嘉听了这话,脸上终于闪现出了一丝希望,陈焉连忙问道:“那么请问贾诩先生,什么方法会让鬼谷子前辈决定将这个咒印解除呢?”

贾诩苦笑说道:“方法倒是也有,第一个,便是天下间出来一个能够和奉孝的才华相提并论的人物,而且这个人物必须要和奉孝有相反的政治理念……”

陈焉听了这话,脑海中嗡的一声响,忽然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此时不过十几岁的年纪,但是才华却绝对不在郭嘉之下。

“诸葛亮!”

就是他,陈焉心中狂喊,只有卧龙出山,兴许才会让鬼谷子重新打消将郭嘉置于死地的想法,才能够让他在这个世上继xù

存活下去。

此时贾诩却并没有停下,而是继xù

说道:“第二个方法,便是奉孝发誓退出争夺天下,从此之后退隐山水之间,不再过问世事。”

说到这里,郭嘉忽然摇了摇头,苦笑说道:“若是如此,那么我这一身报复才能又有何用?若是让我一辈子只能退隐田园,不再为主公出谋划策,倒还不如让我死了干净……”

陈焉听了这话,对郭嘉的拳拳之心更是感动,但是想到郭嘉恐怕命不久矣,陈焉只觉得心口一痛,缓缓说道:“当真没有别的法子了?”

贾诩长叹一声,眼神之中显然也是充满了痛苦和惋惜,低声说道:“据我所知,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

陈焉闻言跌坐在一旁,心念电转,所想的都是第一个方法。

毕竟郭嘉刚才也已经表态了,无论如何,郭嘉都是不愿意退隐的,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唯一的方法便是找出一个能够和郭嘉抗衡的人才来。

放眼天下,真zhèng

能够和郭嘉抗衡之人屈指可数,而唯一一个还未出山的高手便是躬耕于南阳的卧龙诸葛孔明了……

想到这里,陈焉心中又是十分纠结,毕竟诸葛亮恐怕是整个三国时代智谋第一个高人,陈焉此时虽然并无打算,但是自己的心中始终都是希望能够劝说卧龙出山,帮zhù

自己统一天下的,孔明也是陈焉在三国时代最喜欢的人物之一,而此时为了郭嘉,恐怕陈焉必须要将诸葛亮推到一个和自己对立的位置上去。

毕竟找到一个和郭嘉能够相提并论的人还不够,这个人必须在政治立场上和郭嘉还要是对立的,这样才能够保证这个天下的平衡……

鬼谷派,实在是令人头疼啊……

陈焉万万想不到郭嘉胸口的印记竟然会给他带来这么多的麻烦,这一晚上的谈话,也让刚刚放松了下来的陈焉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整个房间之中充斥着令人窒息的压抑,贾诩身份谜题的解开,郭嘉胸口恐怖的印记,传承了千年的神mì

而又恐怖的鬼谷派……

这些元素凑在一起,真的令刚刚从大战的紧张节奏中缓过劲儿来的陈焉心头再一次压上了一大块石头。

陈焉沉默良久,忽然叹出了口气,说道:“唉……奉孝,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英年早逝,这个天下,我还有你陪着我一起平定。”

郭嘉听了这话,眼神之中光华闪动,显然陈焉这一番话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之中。

贾诩也是连忙说道:“奉孝莫要着急,我再想想办法,当年我在鬼谷门派之中,参阅了不少古籍,想必其中定然会有解救的方法。”

郭嘉苦笑一声,拱手说道:“谢过主公和师叔,这件事情倒也不急,想来是天命如此,我辈素来乐天知命,大不了早些离开,只要还活着的时候将事情做完,也不枉在这世间走一遭了!”

第613章 招贤令

一番谈论之后,陈焉等三人都是陷入了无尽的悲观情绪之中。郭嘉的事情的确很棘手,并且更令郭嘉失望的是,自己竟然丝毫不知dào

这件事情。

恐怕若不是贾诩点明这一切的话,恐怕郭嘉到死都不会晓得自己竟然被自己的师父下了如此恐怖的一个符咒。

送走了郭嘉和贾诩之后,陈焉关上了房门,也是心中十分绝望,没想到这传说之中的鬼谷派竟然是这样一个令人心生凉意的门派,一个门派的前辈竟会用如此激烈的手段对付自己门派中的小辈。

更何况这个小辈是他的亲传弟子,唯一的弟子。

“啊……”

陈焉低声呼喊,并不想要自己的绝望情绪影响到其他人,尽管此时郭嘉的事情让他心乱如麻,可是陈焉知dào

,自己需yào

面对的将会是更加复杂的事情。

中原一带已经安定,可是剩下的问题就是如何治理,陈焉心中有几个不错的人选,其中便包括徐荣和陈宫。

濮阳城毗邻黄河,之前袁绍救走了曹操,也与陈焉结下了仇怨。虽然此时河北还未安定,袁绍还要面对公孙瓒这一强敌,可是凭借着曹操和袁绍两人联手的实力,想必抗衡公孙瓒并不是什么难事,陈焉可以预料的到,不需yào

多久,公孙瓒便会束手就擒……

这样一来,濮阳将会成为首当其冲的战略地带,陈焉必须要挑选出一个能够抗衡袁绍的将领守卫濮阳,这个人,自然就是徐荣了。

徐荣的战略素养陈焉很有信心,有他在濮阳城镇守,袁绍绝不会有越过雷池的机会。

而另一个人选则是陈宫,陈宫乃是兖州出身,对兖州的了解远远超过其他人,当初陈宫背叛曹操迎接吕布,吕布兵力并不太多,但在陈宫的帮zhù

下,仍是成功拿下了兖州大部分的土地,因此有陈宫在此镇守的话,兖州的安定指日可待。

但是这样一来,陈焉麾下的人手将会出现很明显的不足,虽然谋臣还有贾诩、郭嘉以及后起之秀司马懿,武将也仍是还有黄忠、许褚以及黑山军等人,可是面对陈焉日益膨胀的领土,这些人才显然并不能够满足陈焉的需求。

此时对陈焉来说,发展手上的领土是当务之急,而招募人才更是当务之急,无论在哪个时代,最需yào

的永远是人才。

“求贤啊求贤……”陈焉一面敲打着光滑的桌面,一边又开始盘算了起来,兖州之大,沃土千里,想要招募人才,总不会是个困难的事情吧。

“明天着手动作,今夜就先这样吧……”

陈焉自言自语道,渐渐又回到了自己的卧榻之上。

第二日天光刚刚微亮,陈焉便已经早早起来,他踱步出门,正看到一旁杏儿正和郭嘉窃窃私语,似乎态度十分亲昵。

陈焉微微一笑,心中明白杏儿对郭嘉向来都有暧昧之心,但是郭嘉一心扑在政事上面,对杏儿的态度则一直都是不冷不热。

如今早上竟突然看到郭嘉和杏儿走的近了,真不知dào

是好事还是坏事,转念一想,陈焉立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此时郭嘉恐怕知dào

自己命不久矣,在这世上却有很多事情没做,郭嘉并非是圣人,他不过是个才能高绝的凡人罢了,既然是凡人,自然少不了七情六欲,而传宗接代更是这个时代不能避免的重yào

责任。

郭嘉如今对杏儿态度转变,想必也是因为他知dào

自己可能会不久于世了吧。

想到这里,陈焉心中不由得有些酸楚,他缓缓上前,又不忍心打扰郭嘉和杏儿闲聊,但是此时杏儿敏锐的直觉早已经发xiàn

了陈焉,她虽然因为吕玲绮的关系和陈焉之间多多少少有些微妙,但是仍是不能失去礼数,连忙低头说道:“大司马。”

郭嘉也是连忙见礼,但是言谈之间,显然带着一点羞怯。

看起来郭嘉和杏儿之间的确有些什么。

陈焉微微一笑,说道:“也好,奉孝,如今你年纪已经不小,咱们暂且又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我看你也应该找个时间娶妻生子了。”

郭嘉和杏儿听了这话,都是一愣,而后杏儿的脸孔一下子便红到了耳朵根,陈焉哈哈一笑,也不多说,点到为止,当即便向着濮阳城的州府而去。

一上午的时间陈焉便将徐荣和陈宫的职位安排妥当,之后更是命司马懿放出消息,要兖州加上青徐一代的人才速速前来自荐,若是遇到能力超群的人士,定会俸禄不少,这样一来,自然可以募集到更多的闲人。

但是司马懿毕竟年轻,心中对选择贤人并无甚把握,东汉末年仍是举孝廉,因此家族的势力对提拔人才十分重yào

,若是没能够得到举荐的话,很少有草莽之人可以出头。因此司马懿对陈焉这种自荐式的方法有些质疑。

陈焉心中则逐渐考lǜ

是否要将科举制度过早的应用到这个朝代中来,他昨夜已经有了一番深思熟虑,考lǜ

之下,还是觉得此时举行科举制度时候尚早,一来天下未定,战乱纷飞,兖州虽然此时已经初步平定,但是百姓谋生还很困难,谁会有时间去参加科举考试;而来科举考试对知识的考察始终比较片面和死板,而乱世之中,需yào

的是出色的人才。

考lǜ

良久,陈焉还是决定加大工作量,进行毛遂自荐的方式,让中原一代对自己抱有信心的人士前来自荐,然后安排自己麾下的人士对他们进行面试,这样一来,既可以对他们多一些了解,也可以确保人才不会遗漏。

不过这样一来司马懿的工作量就一下子巨大了起来,好在陈焉还有个特殊能力,那便是只要是人才,他都认识。

只要报上名字,陈焉听见耳熟的,不消说,绝对都是人才,因为陈焉毕竟来自一千八百年之后,他对三国中闻名的人物都有些了解,这样一来,便减少了不少工作量。

可是不管怎么说,兖州和青徐三州的人口实在不少,陈焉的招贤令发布出去之后,司马懿还是前前后后一直没日没夜地忙了大概半年的光景,若不是司马懿年轻的话,恐怕早已经比郭嘉更早的过劳死了……

第614章 赤兔良驹

转眼就已经在濮阳过了两个月的光景,这一天陈焉和张辽正在自家后院之中赏鱼,忽然脚步声传来,两人回头去看,只见关羽一袭青衫,龙行虎步而来.

陈焉微微一笑,和张辽一同转过身来,微笑说道:“云长将军!”

关羽也是报之一笑,当即快步上前,对着陈焉行了个礼,而后和张辽相互长身一揖,当即开门见山说道:“大司马,我如今在您麾下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了,当初来到这里,正是为了击破曹操,而如今曹操已经被逐出了中原,我也许久未能回到徐州与兄弟团聚,今日此来,乃是特地和大司马辞别的。”

陈焉听了这话,虽然早已经料到,但是还是觉得有些惋惜,毕竟关羽乃是当世少有的猛将,有关羽在一旁帮zhù

的话,陈焉心里也踏实的多。

想到这里,陈焉不由得一阵失落。当初历史上关羽投靠曹操,那也是等了结束了官渡之战,斩颜良,诛文丑之后,才离开而去,而今刚刚击败了曹操夺得了濮阳,关羽便急着离开,实在有些令陈焉难以接受。

陈焉微微一笑,当即说道:“云长,这一次你随我攻城略地,立功颇多,我本想带你回到关中,禀明天子,加官进爵之后再让你离去,难道连这些都等不及吗?这些可都是你应得的啊。”

张辽也在一旁帮腔道:“是啊,云长,好不容易将曹操驱逐出了兖州,咱们岂不是应该等到论功行赏之后再各奔写东西,到时候刘皇叔听到你加官进爵的消息也会为你感到高兴啊,若是现在离去,刘皇叔岂不会责怪君郎连个封赏都不给你?”

关羽听了这话,微微摇头,说道:“大司马,不是关某不领情,而是我们兄弟从入世以来,从未分隔如此之久,兄弟者,手足也,如今手足不能相聚,其中痛苦,自然令关某无法承shòu。”

陈焉闻言,心中明白刘关张三人的感情的确是外人无法理解的,这要是在陈焉的那个年代,简直就是激情四射,可是在如今这个世界,兄弟之间的情义,乃就是如此生死不渝。

陈焉心中明白关羽去意已决,凭借着自己是万万无法留住他的。他一声长叹,当即说道:“云长帮了我大忙,本不能够让你就这么离去,可是你去意已决,而且玄德公那边肯定也亟需云长将军和糜芳将军的臂助,既然如此,我若继xù

挽留,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关羽听了陈焉这话,心中大喜,他没想到陈焉竟然这么痛快就已经答yīng

了自己的请求,心中更是对陈焉如此无私的精神大为赞赏。毕竟当初刘备将自己推荐给陈焉的时候,关羽便担心日后陈焉利用他大司马的职位强行将自己和刘备分开,没想到如今自己刚提出了条件,陈焉便立kè

答yīng



一旁张辽反而有些激动,当即说道:“君郎,云长,咱们合zuò

如此愉快,为何不能继xù

留在这里?”

关羽苦笑一声,说道:“我固然知dào

大司马乃是忠心为国的人士,跟大司马在一起共事乃是关某的荣幸,可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旧,大哥和三弟正在徐州等我,我不能弃他们不顾。”

“呵呵,衣不如新,人不如故……”陈焉默念着关羽说的这句话,心中忽然思绪万千,他一时间想起了董白、想起了蔡琰,想起了为他英勇牺牲的胡车儿和于毒……陈焉的心中,一下子想起了很多人。

关羽见陈焉一下子忽然沉默,不知dào

自己说的是不是不对,当即连忙说道:“大司马,若是关某说错了话,万望不要介yì

。”

陈焉闻言摇头,说道:“云长说的很好,我当然不会介yì

,对了,文远将军,咱们军中那一匹谁都无法制服的马在哪里?”

张辽听了这话,忽然神色一变,低声问道:“君郎,你是指吕布将军……”

陈焉没等张辽说完,便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正是吕布将军留下来的赤兔马。”

赤兔马本来是吕布的坐骑,又在张辽的骑乘下奔出了当时的下邳,如今赤兔马知dào

吕布死亡的消息之后忽然发狂,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一个人可以制服的了。

就算是陈焉或者是张辽,都再也无法驯服这一匹独一无二的战马。

张辽此时听见陈焉要将赤兔马牵出来,一下子便明白了陈焉的用心,而今吕布已死,整个天下间能够降服赤兔马的恐怕就只有关羽一个人,此时陈焉正是想要将赤兔马送给关羽。

但是赤兔马对张辽的意义也很非凡,他毕竟是吕布留下来的遗物,可是此时又无人能够征服得了它,送给关羽,可能是赤兔马最好的结局。

陈焉吩咐下去之后,张辽不一会儿就已经将赤兔马牵了过来,此时的赤兔马就像吕玲绮一样,还是暴躁的很,张辽只不过是牵着它的辔头,它却仍是不愿意乖乖就范。

而关羽看到张辽牵来了赤兔马之后,一双丹凤眼刷的一下子就已经亮了起来,看得出来,关羽对陈焉这一份礼物十分喜欢!

陈焉微微一笑,对着关羽说道:“云长将军,这礼物你可还满yì

?”

关羽微微一笑,说道:“实在太过感谢大司马了,有了这样的礼物,我便可以赶快回到徐州,去和我哥哥团聚!”

陈焉闻言慨叹,果然关羽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但是他旋即说道:“不过这赤兔马性子烈的很,在吕布将军亡故之后,没有一个人可以征服得了它,如今云长将军能否得到这个礼物,可就要看将军您的造化了。”

关羽呵呵一笑,当即猛地一缕胸前的长髯,说道:“好,且看关某人会会这天下第一的名马!”

说罢关羽猛地上前,从张辽手中取过这骏马的缰绳,赤兔马意识到强敌来到,当即生出反应,希律律人立而起,马蹄飞腾,声势骇人!

陈焉看在眼中,不由得心中捏了一把汗,张辽也是大惊失色,凝神仔细看关羽如何降服这赤兔马!

第615章 降服赤兔

却说关羽了看到赤兔马人立而起,丝毫没有惊慌,想关二爷乃是堂堂华夏之中少有的猛将,如今吕布已死,恐怕整个中原再也没有一个能够战胜关二爷的英雄豪杰,关羽连天下的猛将都不看在眼里,如何能够害pà

一匹战马。

果然,关羽手臂如同铁铸成的一般,他猛地拉住赤兔马的缰绳,而后一压,口中高呼道:“落!”

赤兔马乃是天下闻名的良驹,再加上马本身的力道就比人要来的大得多,赤兔马的劲道,寻常武将根本便比不过!但是在关羽的双臂强力拉下,赤兔马竟然再也没有办法,毫无反抗之力的被关羽硬生生拉到了地面上!

只听赤兔马喉咙之中呼噜噜发出了一阵哀鸣,之后赤兔宝马双蹄落地,一下子便比之前少了三分气势。

关羽微微一笑,趁着赤兔马落地的关键时刻,飞身而上,一下子便骑到了赤兔马的身上。陈焉和张辽看在眼中,都是大惊失色,之前不是没有善于骑马的人骑上过赤兔马,但是赤兔马威力太强,无论是谁骑上了他,都会被摔落下来。

此时关羽虽然是天下闻名的猛将,但是骑术未必比之前的那些骑师的技术要高明到哪里,如今他这么快便已经骑上了赤兔马,陈焉和张辽都是很担心他会不会被赤兔马甩落下来。

正当两人紧张的时候,赤兔马一声长嘶,已经开始绝尘而去,赤兔马四个蹄子上下翻动,而关羽却面色如常,双手紧紧拉住赤兔马的缰绳,并不害pà



赤兔马没了束缚,一下子放开了速度,向着院落外面冲去,陈焉和张辽面面相觑,张辽当即问道:“君郎,咱们要不要追上去看看?”

陈焉心中却并不担心,因为他深刻的明白关羽和赤兔马之间的羁绊关系。想到这里,陈焉微笑说道:“不用跟上,云长定会没事的,不信咱们便等着看吧。”

张辽听见陈焉如此判断,自然没有发出异议,陈焉的判断向来都是准确的,果不其然,大约过了两顿饭的功夫之后,赤兔马标志性轰隆隆的蹄声从远处渐渐传来,陈焉和张辽闻声一笑,如此的蹄声说明赤兔马的确已经被征服了。

果然,片刻之后只见关羽骑着赤兔马缓缓的从外面进来,赤兔马服服帖帖,竟然像个刚刚嫁人的小媳妇,而关羽则春风得yì

,十分像新婚第二天的新郎官。

陈焉哈哈大笑,说道:“云长,看来这赤兔马真的只有你才能征服啊!”

关羽闻言一笑,连忙翻身下马,拜服在地说道:“多谢大司马,如此厚礼,关某实在难以报答,日后若是有什么需yào

关某的地方,请大司马不要客气!”

陈焉听了这话,心中一动,其实日后说用到关羽的地方,着实还不少,此时凭借着陈焉的实力,还不能够和河北的袁绍掰一掰手腕,历史上曹操能够在官渡之战以少胜多击溃袁绍,很大程度上其实还是靠的运气,而陈焉此时实力比当时的曹操要弱,运气怕是更赶不上了,若是日后袁绍会军南下,陈焉怕是八成不是对手。

而袁绍麾下的大将,颜良和文丑,此时陈焉军中并无能够抗衡的武将,别说张辽,便是许褚和黄忠恐怕都并不是他们的对手,因此若是想要击败袁绍,陈焉还是需yào

加强招募强力武将才可以。

像关羽张飞这样勇猛的武将实在是太少,否则的话,区区袁绍又算的了什么呢?

想到这里,陈焉微微一笑,说道:“云长也不必客气,咱们都是为了大汉的天下而奋战,此时北边有袁绍,南面有孙策,这些人都是怀有不臣之心,日后若是我与他们交战,还免不了需yào

云长来帮忙。”

关羽闻言连忙点头说道:“这是理所当然,大司马对我大汉朝忠心耿耿,关某更是敬佩,日后若是袁绍和曹操再有不臣之心,关某定当从徐州日夜兼程过来为大司马排忧解难!”

此言说罢,陈焉终于是松了一口气,看起来有了关羽这样的承诺,那么对付袁绍便多了好几份的胜算。可是刘备和袁绍也并非没有交情,如此的事情,没有关羽的保证,陈焉心中始终没底。

而如今关羽既然已经给了陈焉这个保证,陈焉的心中也算是踏实了。

两人已经交代完了彼此的事情,陈焉又派遣下人给关羽送了不少路费。关羽本来拒绝不要,但是毕竟陈焉和刘备关系实在很好,关羽心中也并没有把陈焉当做是外人,最后盛情难却,便收下了路费,带着糜竺以及陈珪父子,骑着赤兔马飞也是的向着徐州而去了。

陈焉望着关羽的背影,心中忽然思考道:“若是按照历史上的走向的话,当初和关羽结下交情的应该是曹操,后来关羽执意离开曹操去找刘备,还是需yào

过五关斩六将的,如今我代替曹操做了此事,关羽离开也并不需yào

过五关斩六将,看起来还是我们俩和谐一些。而且当初关羽离开曹操,一点曹操的恩惠都没有收,摆明了是要和曹操断绝关系,而今他却并没有对我拒绝的如此彻底,我看我和关羽之间……还是有可能的啊……”

想到这里,陈焉微微一笑,不再留恋已去的英雄,而是转身回到濮阳城中,去关注司马懿招贤的事情了。

……

再说关羽策马加鞭,带着糜芳已经陈珪、陈登等人,向着徐州城而去。此时中原东方一代都已经处于陈焉的势力范围之下的,虽然徐州名义上是刘备的领土,但是刘备与陈焉关系匪浅,因此过境也并没有需yào

任何公文,过五关斩六将的事情并没有在这一次发生。

转眼几天的时间,关二爷就已经到达了徐州的境内,他手搭凉棚,举目远眺,只见远处彭城的城楼巍峨高耸,正似乎向着自己招手以示迎接。

关羽微微一笑,心中想到马上就能与自己的兄长见面,说不出的愉快。

第616章 兄弟重逢

便在此时,忽然彭城的城门开了,城门里一阵喧闹,而后一人骑着一匹黑马带着一支队伍疾驰出来。

关羽远远看着,心中大喜,这人气势如虹,势如奔马,岂不是自己的三弟张飞张翼德吗?难道他也知dào

自己今天回来,特地带着队伍来迎接自己?

想到这里,关羽会心一笑,连忙策马而出,关羽骑着的乃是堂堂的赤兔马,赤兔马比起张飞的黑马要高上了一头,如此过来更是显得比张飞威武的很。

关羽朗声笑道:“三弟,可想杀哥哥了,就这么短的路,何必还来出来迎接我?让我自己进去不就得了。”

张飞却并没有急着搭话,而是一双铜铃一般的大眼睛上上下下将关羽打量个遍,关羽看见张飞一张黑脸上全是戾气,不由得心中一惊,以为徐州之中发生了什么变化。

关羽连忙问道:“这……三弟,咱们城中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吧?大哥没事吧?”

张飞嘿嘿冷笑,一张面孔说不出的阴鸷可怕,他望着关羽,忽然问道:“这赤兔马不是三姓家奴吕布的吗?吕布如今死了,陈焉就把它送给你了?”

关羽听了这话,变色一变,说道:“翼德,你怎能如此说话,大司马的名讳岂是你能够轻易说的?”

张飞听关羽如此呵斥自己,更是勃然大怒,猛地将马上的丈八蛇矛横了过来,高声怒骂道:“好啊好啊!你跟着陈焉混了两年的时光,如今成了他眼前的红人,不仅仅忘了哥哥忘了我,还骑着人家的赤兔马,现在我就是叫他大名一句,你就不乐意了?难不成你要替陈焉杀了我?”

关羽闻言大惊,猛地说道:“翼德,你胡说什么?当初我去帮zhù

大司马,那可是哥哥的意思,虽然去的时间有些久远,但那也是为了攻打曹操,现在曹操已经被大司马打到河北去了,我这不就回来了,你这些话是如何说起呀?”

张飞冷笑道:“哼哼……你说的轻巧,别忘了,濮阳一战那是半年前的事情,你若是心中惦记着哥哥和我,为何不在半年前便回来?”

关羽听了这话,当真是哑口无言,但是他心中忽然一动,张飞虽然是个鲁莽的性格,但是如今这么巧舌如簧,言辞锋利,怕是不会是张飞自己的主意……难道自己前去支援陈焉,已经触怒了……

想到这里,关羽并没有再想下去,他不会相信自己真的触怒了那个人,因为那个人在他心中永远都是仁义,善良,正义的化身。

因此关羽并没有多问,他只是不断的对张飞重复道:“翼德,你要相信我,我对你和哥哥从未变过,这一次帮zhù

大司马,也是哥哥同意的事情,更何况这徐州便是大司马拱手相让,难道你都忘了吗?”

张飞双眉一轩,骂道:“呸!什么拱手相让,我倒觉得这徐州本来就是咱们自己的地盘,你现在倒好,什么都向着陈焉,看来这陈焉一匹赤兔马当真是将你收买了!”

关羽听了这话,虽然对张飞感情深厚,但是心中还是渐渐起了怒意。自己千里迢迢不辞辛苦的来和兄弟团聚,陈焉不但丝毫没有阻拦,还将赤兔马相送,而好不容易赶到了之后,面对的却是张飞劈头盖脸的数落和斥责,这样的事情,真的令关羽心中有些难受。

而张飞显然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直在说,关羽心中的怒火终于渐渐被点燃,他猛地一声断喝,说道:“翼德!还不住口!”

张飞被关羽一声喝骂,微微一阵,但是转念也是丝毫不落后,当即一声暴喝,手中丈八蛇矛上杀气渐渐弥漫开来,说道:“好啊,我就会会你这忘恩负义之人,你若真是投靠了陈焉,干脆在这把我杀了,也能去领功了!”

此言说罢,张飞策马向前,丈八蛇矛泛着幽幽绿光,向着关羽便杀了过去。

关羽丹凤眼猛地一凝,立即能够看出张飞这一次至少用出了八成的功力,这样的情况,说明张飞这一次真的是认真了,看来张飞的确想要跟自己拼命。

想到这里,关羽心中又是痛苦又是气愤,没想到自己回来之后,反倒成了千古的罪人,他不得已,面对强悍如同张飞的对手,青龙偃月刀只能出手。

一声龙吟传来,青龙偃月刀已经向着丈八蛇矛压了过去。

张飞见关羽的长刀来势汹汹,不由得心中大怒,当即说道:“好个匹夫啊,刚才口口声声说得好,现在怎么竟然用刀来对我!”

关羽心中大怒,当即骂道:“蠢材,你这厮用了八成的功力打你哥哥,我若是不出刀,岂不是要被你戳死?”

张飞冷笑一声,长矛仍是丝毫没有留情,当即吼道:“我就是要戳死你这忘恩负义之人!”

两人实力相差并不算远,又对彼此的套路熟悉的很,虽然两年未曾过招,但是如今见面,发xiàn

彼此仍是十分熟悉彼此的套路。

一番缠斗之下,两人几乎谁都没能占得了便宜,转眼到了第八十回合,忽然远处马蹄声传来,一声熟悉声音响起,喊道:“两位弟弟,速速住手!”

关羽听了这声音,当即心中了然,这是刘备来了,他好久未能听见刘备的声音,如今听见,双目一红,鼻子一酸,险些流下泪来。

而张飞眉头一皱,扭头看着刘备,喊道:“哥哥莫来,看我杀了这忘恩负义之人!”

刘备身边还带着一名年轻的文士,两人策马前行,刘备连忙摆手说道:“翼德,你这说的是些什么话啊,云长乃是你的哥哥,又帮zhù

了大司马,立了大功,你怎能如此胡说?”

张飞双眉一轩,说道:“呸,我看他是为了跟着陈焉混出些荣华富贵,早已经将咱们兄弟忘了。”

刘备说话间已经带着那位文士到了近前,他猛地一巴掌拍在张飞头上,喝骂道:“荒唐!还不快向你二哥道歉!”

第617章 徐庶

张飞看到了刘备的反应,脸上露出的难以理解的神色,似乎对刘备的态度十分奇怪,但是他却也并不敢反抗刘备,而是一下子停下了一切动作,呆立原地。

关羽看着张飞停了下来,自己也是连忙停止了动作。只不过对于面前的变故,他始终还是有些没能反应过来。张飞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一下子忽然与自己似乎有说不完的深仇大恨一般。

刘备看着关羽,一双眼睛瞬间红了起来,不一会儿老泪便滚滚而下,他策马上前,而后下马,拉着关羽的手,说道:“云长,想死哥哥了。”

关羽也连忙下了赤兔马,收起了青龙刀,他被刘备这么一哭,也带的情绪十分低落,他当即虎目微红,说道:“哥哥,我回来晚了,希望您千万不要介yì

……”

刘备连忙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说道:“唉?云长哪里的话,当初让你支援大司马便是我的主意,如今你回来晚了,也应该是我过意不去,怎能还会怪责你呢?”

关羽听了这话,微微一笑,心中这才宽慰了下来。

张飞连忙也翻身下马,他看见刘备和关羽关系如此亲密,心中疑惑,但是仍是莽撞问道:“二哥……你当真不是要跟陈焉去京城当大官?”

关羽看见张飞,双眉一轩,骂道:“废话,莫非你真的以为我会丢下你和大哥?”

张飞听了这话,一下子乐开了花,当即说道:“太好了,太好了,原来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关羽见张飞这家伙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呵呵一笑,自然不会多跟张飞计较了。

就在此时,忽然关羽看到了刘备身后的那一名文士,这文士面色白净,长须漆黑,身高七尺有余,体态消瘦,但是气质却很不凡,看上去有一种世外高人的意思。

关羽双眼凝神,一下子便盯上了此人,因为关羽忽然觉得这家伙绝对不简单,他在陈焉那里见过了不少深不可测的顶尖谋士,无论是贾诩、郭嘉、陈宫还是别人,气质都很眼前的这个人有几分相似……

关羽几乎可以肯定,面前这个家伙,也不会是什么省油的灯。

“大哥,这位先生是……?”

关羽当即问道。

刘备连忙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介shào

道:“哦!这位呀,这位乃是徐庶,徐元直,元直乃是世外高人,但是虽然是隐士,却仍是心系苍生,前些日子听说我在徐州,便亲自过来投奔,实在是令我受宠若惊。”

“徐庶?”关羽似乎有些纳闷,为何刘备会对一个丝毫没有名气的人这么重视,但是碍于自己哥哥的面子,关羽并不好意思对徐庶太过冷落,他当即对着徐庶微微点头,算是给了他些面子。

而徐庶却显然心中并不乐意,关羽的傲气虽然天下人皆知,但是如今徐庶乃是刘备身旁最得力的一名谋士,在关羽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整个徐州被徐庶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废俱兴,实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其中劳苦功高,恐怕只有刘备才知dào



而如今关羽不过是刚刚回来,就对自己如此不屑,这其中的事情,倒是真的令徐庶心中不舒服了。

好在徐庶并不是一个太过小心眼的人,否则的话,以徐庶的智商,肯定会让关二爷难受一下子,可是徐庶显然也不是懦弱之人,心念一转,便有了主意。

徐庶微微一笑,说道:“久闻关将军大名,今日一见,的确名不虚传。”

徐庶这一句话倒是也厉害,关羽刚刚回来,便和张飞大战了一场,这正是兄弟阋墙,可以说是见不得人的事情。而徐庶却不痛不痒的假装无意间点了出来,更是让关羽觉得下不来台。

关羽听了这话,如何猜不到这是徐庶故yì

为之?当即关二爷便已经有些愤nù

,再转念一想,张飞一口咬定自己要和陈焉去混,抛弃了刘备和张飞,这其中的道理是谁跟张飞说的?无非就是刘备或者徐庶了。而刘备乃是仁义之人,自然不会对张飞说这些,那么显而易见,挑拨离间的人八成就是这个长须军师了。

想到这里,关羽更是愤nù

,猛地上前一步,紧紧贴着徐庶,冷笑说道:“呵呵,军师,我三弟向来是个直性子,我和他情同手足,他万万不会误以为我会抛弃他们,不知dào

我去跟着大司马前往长安谋求官职的谣言,是出自谁的口中?”

徐庶此时被关羽的气势压制,几乎有些喘不过起来。

徐庶并非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年轻的时候也曾经练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剑术,因此若是在路上,徐庶遇上几个山贼流寇的话,凭借他自己的剑法,干掉七八人应该毫无问题。

可是就是这样的身手,在关羽面前,却忽然显得有点像个孩童。

面对着关羽的逼视,伸手不俗的徐庶几乎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此时刘备就在一旁,看在眼中,心中难免别扭,一个是自己最得力的助手加军师,另一个则是自己的结义兄弟,麾下最勇猛的将领,这两个人竟然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成了这个样子。

刘备连忙说道:“唉,此时怪我,怪我,都是我太思念二弟,因此常常在茶余饭后念叨,这才让翼德心生疑惑……”

关羽闻言一愣,心中明白这是刘备在帮zhù

徐庶解围,既然刘备开口,关羽自然不能够执意追究,当即冷哼一声,后退了几步。

徐庶听见刘备出言解围,心中大喜,连忙对着刘备点了点头,表达谢意,徐庶聪明得很,知dào

自己和关羽之间的矛盾不宜继xù

加深,当即对着关羽深深一躬,说道:“关将军深明大义,义薄云天,不才佩服得紧,之前失言,还望将军海涵。”

徐庶果然也是个圆滑的人,关羽显然也不是个不近人情的人,听见徐庶如此道歉,他连忙摆手说道:“也罢,咱们都是为哥哥好,有些摩擦,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刘备闻言大喜,当即点头说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第618章 选材

一番交谈,关羽的神情终于缓和了下来,徐庶倒还是有些尴尬,但是毕竟两人初次见面,又爆fā

了口角,难免会尴尬一下子。

刘备见关羽和徐庶实在有些不和谐,当即连忙劝说道:“二弟,你一路过来旅途劳累,不妨早些下去休息吧。”

关羽嘿嘿一笑,显然知dào

刘备的意思,当即点头说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便先下去了。”

经过这么一闹,关羽心中始终有些不快,毕竟刘备乃是自己的结义兄弟,做起事来却处处帮着徐庶,实在令关羽心中不满,但是他又明白刘备此举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倒也不能深责。

而发泄了一番之后的张飞此时显然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二哥,当即连忙过来帮关羽牵马,说道:“哥哥,让我来,让兄弟伺候伺候你。”

可是他刚刚伸手,赤兔马便希律律一声长嘶,前蹄高高竖起,显然是对张飞十分不满。

关羽朗声笑道:“我这匹赤兔马当真是个烈性子,看来你也无法制服它啊!”

张飞两眼一瞪,说道:“哼,没想到这三姓家奴的战马却这么有操守,当真和吕布天差地别,当初吕布也不知dào

是因为什么才能驯服的了这赤兔马。”

说罢关羽微笑牵着赤兔马,后面跟着张飞,向着彭城而去。

关羽和张飞走后,徐庶忽然一笑,说道:“主公,不知dào

这陈大司马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刘备听了这话,脸上错愕的表情一闪即逝,当即回答道:“元直为何要这么问?”

徐庶轻轻一叹,说道:“关将军义薄云天,忠心于大汉王朝,如今跟随陈大司马征战两年的光景之后,似乎对他十分信服……可是这对咱们来说,未必是件好事啊。”

刘备眉头渐渐皱了起来,问道:“哦?”

徐庶说道:“陈大司马虽然看上去忠心为国,一直都强烈拥护天子的权威,可是他毕竟出身黄巾军啊,我倒觉得……这陈大司马所谋者大。”

刘备猛地转过头来望着徐庶,说道:“元直,虽然大司马出身黄巾贼,可是这些年来若不是陈大司马,怕是咱们大汉王朝早已经分崩离析了,英雄不论出处,咱们高祖不也是一介亭长出身?”

“高祖?”徐庶忽然笑得饱含深意,说道:“咱们高祖那可是从秦朝手中夺过来的天下,如今主公将陈焉和高祖相比,却不知dào

是何意思呢?”

刘备听罢,冷汗扑簌簌下来,心中却是不得不承认徐庶说的正确,他面色渐渐惨白,说道:“不是,不是……我倒觉得陈大司马热血丹心,不是个阴谋诡诈之人……”

徐庶嘿嘿一笑,当即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就算当初的大司马一心为国,可是如今他权势滔天,渐渐已经到了无人能制服的地步,咱们谁都无法保证,大司马他能够不忘初心啊……”

刘备听了这话,开始长久的沉默,徐庶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像重锤一般捶打在刘备的心中……

……

却说濮阳城中,自从陈焉下达了招贤令之后,濮阳城开始渐渐文人雅士络绎不绝了起来,其中自然不乏人才,但是让陈焉一下子便刮目相看的人并不太多。

这一日陈焉吃过了早饭,便开始向着司马懿的地方踱步而来,等到走的近了,只见此处人丁兴旺,来往人流堪比集市,看起来这招贤令的效果的确还不错。

陈焉微微一笑,心道:“看来司马懿办起事来真的效率不凡,我这便来看看究竟有多少人才能够被我收入囊中。

说罢陈焉迈步进来,只见楼阁之下的校场上,黄忠正在那边测试前来报名的猛将,黄忠身旁站着大约十五六人,人人都是膀大腰圆,手中拿着兵器,而黄忠却是赤手空拳,显然一派淡定。

陈焉好奇心起,站在一旁盯着,只听黄忠对着那十余人高声说道:“来来来,一起上!”

那些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抢先动手。

黄忠见状厉声暴喝道:“胆小如鼠!这样的家伙如何能够去战场上杀敌?!”

此言一出,果然那些人都立即动作了起来,毕竟他们千里迢迢从四面八方过来投靠陈焉,谁也不想被淘汰。

一瞬间,这些人都像疯了一样向着黄忠冲了过去,黄忠手无寸铁,倒也不慌,嘿嘿冷笑,猛地快步冲出!

电光火石之间,陈焉只见黄忠如同游鱼一般在众人身间穿梭,而这些人却如同静止了一般,谁都没有捕捉到黄忠电闪雷鸣一般的动作。

陈焉清楚的看到黄忠的拳头如同雨点一般击打在这些人的膻中,认穴之快,之准,都令陈焉叹为观止。

片刻之后,这些人轰然倒在地上,脸上都是带着痛苦颓然的神情,这些人都是威震一方的武林好手,这一次得知陈焉的招贤令慕名而投,本来以为至少可以在陈焉麾下混个都伯、都尉做做,没想到与黄忠一战,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情况,就全部被撂倒了。

黄忠哈哈哈一笑,望着这些人,说道:“你们这些家伙,太不禁打了。”

那些人灰头土脸,却是谁都没有争辩的意思。

陈焉见状上前,微笑说道:“汉升将军,他们初来乍到,你就亲自动手,是不是太为难他们了?”

黄忠见到陈焉,连忙行礼,众人听见这年轻的将军便是堂堂大司马,都是吓了一跳,连忙从地上鱼跃而起,频频施礼。

陈焉笑着摆手说道:“尔等都是好儿郎,不远千里前来投奔,一会儿可取寻找校尉王单,若是通过他的考核,便可直接升为什长,剩下的愿意回去的,领了口粮便可回乡,若是愿意留在军中,便可以从走卒做起,日后立了军功,定能拜将封侯。”

众人听罢,齐声欢呼道:“谢大司马!”

陈焉微微一笑,说道:“不必,咱们都是为了大汉王朝,上报天子,下安百姓,做的乃是千秋功业,日后你们勤恳奋发,定能留名青史。”

众人被陈焉一说,都是频频点头,神情激昂。

第619章 毛玠

却说陈焉解决了黄忠手下的一众武将之后,便向着内府而去,毕竟武将选拔简单不过,但是文士选拔则十分困难。

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选拔武将,让他们一个一个打擂台便好了,水平高低,一目了然,而选拔文士则要困难得多,如今天下博学之人固然不说,但是沽名钓誉之辈却也大有人在,远有赵括纸上谈兵,近处不久之后,还会有个泛泛之谈失掉街亭的马谡,这些人若是选拔不当的话,肯定是个大毒瘤。

而选拔人才的司马懿此时不过二十岁还不到的年纪,实在谈不上什么经验,让他来负责人力资源,实在有些牵强。

纵使司马懿天资聪颖,到时候遇到了老油条,怕是也不能慧眼分辨啊。

想到这里,陈焉不由得紧张起来,连忙加快了步伐,未走几步,便已经看到司马懿站在前面不愿,手中捧着一卷竹简,正在仔细查看上面的名字。

陈焉微微一笑,连忙上前慰问:“二郎辛苦。”

司马懿听见陈焉的声音,连忙回过头来,看见自家主公缓缓走来,躬身行礼道:“见过大司马。”

陈焉点头微笑,指着司马懿手中竹简问道:“不知dào

此是何物?”

司马懿连忙上前将竹简递过来,说道:“这是这些日子前来报名的文士的名册,我之前曾和他们或有交谈,有些人言谈不俗,观之便知dào

乃是出色人物,有些则看似聪明,实jì

并无什么真本事。”

陈焉闻言点头,看来这司马懿做事还很到位,竟然没过几天就已经将招贤一事整理的井井有条,想到这里,陈焉连忙低头去看,只见竹简上不少名字已经被司马懿用刻刀刮去,想必都是些无用之人。

而剩下的那些名字中,倒是应该是有真才实学的人物,陈焉依次去看,只见上面写道:

陈玄、程言、宋十五、毛玠……

前面三个倒还罢了,当陈焉看到毛玠的时候,忽然虎躯一震,一下子开始集中起来注意力,双目发光问道:“这毛玠如今在哪?”

司马懿没想到陈焉只是看了看名单,便已经对其中的人物了若指掌,当即连忙回应道:“回禀主公,毛玠此时正在一旁厢房休息,主公果然神奇,这毛玠乃是这一批人才之中最为厉害的人物,我不过和他谈过两次,便已经被他精妙的见解所折服!”

陈焉轻轻点头,心中却说:“当然,这毛玠可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要知dào

,当年曹操位于兖州的时候,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战略意见便是毛玠提出的,不,应该说是迎天子以令不臣。这毛玠可以说是曹魏集团难得一见的战略人才,如今不知dào

什么原因,竟然没有被曹操辟用,既然如此,那我可千万不能错过这个政治大家啊……”

想到这里,陈焉连忙说道:“快,我现在就先见见这位人才,事不宜迟,二郎,快带我去看看。”

司马懿连忙点头,在前面带路,便引着陈焉向一旁厢房而去。

此时厢房之中聚集了不少人才,这些人都是饱学之士,对陈焉的名气自然都如雷贯耳,如今他们看到陈焉竟然亲自来了,遇到了正主,这些八成都没有仕途经lì

的人都是双眼冒光,齐齐拜倒。

而陈焉则微笑点头,像极了大老板,这种感觉的确很爽。

走到厢房靠尽头的地方,陈焉锐利的双目一下子便锁定了其中一人,其中一个文士三十多岁的年纪,相貌清秀,负手站在远处。

他看到陈焉,脸上先是露出了惊喜,但是旋即便恢复如常,显然是一个十分善于控zhì

自己情绪之人。

陈焉快步上前,也不等司马懿介shào

,便当即问道:“阁下便是毛玠毛孝先?”

此言一出,连司马懿都吓了一大跳。因为司马懿的花名册上根本就没有写毛玠的表字,如今陈焉能够认出来毛玠也就罢了,甚至连表字都能知dào

,这岂不是太惊人了?

但是陈焉见到了贤才,激动之下自然没有注意司马懿惊诧的眼神,而是继xù

道:“毛先生前来投奔,我心大慰啊。”

毛玠实在想不到,堂堂大司马陈焉竟然对自己如此重视,他虽然是个善于控zhì

情绪的人,此时也已经有些控zhì

不住,一张面孔变得鲜红。

周围其他文士也都是十分不解,一时间又是惊讶又是嫉妒,真没想到堂堂大司马会对这么一个白身这般重视。

毛玠惊慌之下,连忙下拜说道:“草民毛玠,见过陈大司马。”

惶恐之中,毛玠显然已经不知dào

要说些什么。

陈焉微微一笑,连忙将毛玠扶起来,说道:“不必如此客气,咱们日后便是一朝为官,鼎力辅佐大汉,不必这么拘礼。”

毛玠听了这话,心中更是大喜,没想到短短一天之内,这令他震骇的事情竟然一件又一件的发生,想到这里,毛玠连忙站起身来,又开始手足无措。

陈焉带着毛玠和司马懿进了厢房,周围的其他文士倒是也很懂的规矩,立即远远离开这里,陈焉当先坐下,而后将茶几上的清茗煮上,当即让司马懿和毛玠一同坐下。

两人缓缓坐定,陈焉便当先开口说道:“毛玠先生,这一次您过来,想必不是空手而来吧?”

毛玠闻言一愣,但是旋即明白陈焉所说话的意思,陈焉所谓的不是“空手而来”,并不是说毛玠应该带着礼物而来,而是说的是毛玠应该带着一些见解而来。

果然毛玠轻轻向前躬身,说道:“回禀大司马,玠的确是有备而来。”

陈焉点头一笑,说道:“好,既然是有备而来,那咱们便开门见山,直接将你准bèi

的话告sù

我吧。”

毛玠点头,当即说道:“好,大司马,如今天下分崩离析,刚逐走了曹操,又杀来了袁绍;而南方袁术新败,却又立即崛起了孙策。大汉天下,实在是到了水深火热的关头……”

陈焉点了点头,毛玠虽然是个白身,但是却对天下的局势十分了解,如此的信息贮备,已经可以让人刮目相看了。

但是这显然只是开端,果然毛玠继xù

说道:“但是在我看来,这些人已经被咱们包围,想必不能活跃太久了。”

第620章 爆炸

陈焉闻言一惊,立即产生了兴趣,这毛玠果然说话很有水平,短短两三句话就已经完完全全勾起了陈焉的兴趣。

果然毛玠看到陈焉身子微倾,显然是感兴趣,当即便立即说道:“此时纵观天下,虽然分崩离析,各方诸侯盘踞,但是其中却仍是分为两派。一派,便是高门贵族,比如江东孙策、比如河北袁绍,再比如说,汉中的张鲁,这些人虽然实力强横,但是毕竟只是出身名门,不是皇宫贵族,算不得什么数……”

说到这里,毛玠顿了一顿,继xù

说道:“另外一派,则是皇亲国戚,皇族后裔,比如荆州刘表、徐州刘备、益州的刘焉……这些人都是皇室宗亲,身上流的都是皇族的血,他们对大汉王朝的忠诚,想来要远远大于其余的那些军阀。”

陈焉闻言点头,心中却忽然想起来了幽州的刘虞,若是刘虞不死的话,那么整个天下大部分的领土还是在皇族手中,而刘虞仁爱之人,却偏偏死的最早,实在令人唏嘘。

只听毛玠继xù

说道:“而如今大汉王朝朝纲重振,在大司马的领导之下,我大汉朝的军事实力也是威震天下,但是恕我直言,面对着四海如此之多的诸侯,只凭借着您一个人的力量怕是不能成事,现在最好的方法,便是联络这些汉室宗亲,让他们在外出力,而后内外结合,扫除其余的诸侯。”

陈焉听了这话,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毛玠果然是个有政治远见之人。虽然陈焉此时干掉了曹操,统一了中原,但是这样一来,周边的那些诸侯定然会对陈焉生出警觉,更有甚者,他们甚至会联合起来一同抵御陈焉。

远处的人暂且不说,就单单说袁绍和曹操的联盟,这个联盟就已经足以令陈焉害pà



而如今毛玠一番说辞,立即将陈焉和天下剩下的几大军阀势力处于了统一战线,如此的战略眼光,果真不愧是当初提出“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高瞻远瞩的战略家、政治家。

陈焉连忙起身,对着毛玠一个躬身说道:“感谢先生一番言论,如此的见解,对我来说简直如同久旱逢甘露。”

毛玠连忙起身还礼,说道:“毛玠不才,所说乃是刁民之见,没想到大司马竟然对毛玠如此推崇,实在是令鄙人诚惶诚恐……”

陈焉哈哈一笑,当即问司马懿道:“二郎,你觉得毛玠先生水平如何?”

司马懿连忙上前一步,点头说道:“毛玠先生的见解鞭辟入里,入木三分,果然是人中龙凤,有毛玠先生相助,咱们定可以如虎添翼。”

陈焉闻言一笑,当即拉着毛玠的手,说道:“好,毛玠先生,若您不嫌弃,便留在我身边吧,日后等我收整了这边的阵容,回到京师的时候再禀明天子,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职位。”

毛玠没想到自己初来乍到竟然就得到了陈焉如此的抬爱,更是被他承诺要送至京师面见天子,如此突然来临的幸福,令毛玠几乎有些喘不上气,他连忙跪地施礼道:“承蒙主公器重,某敢不效死力乎?”

陈焉连忙笑着将毛玠扶起,这一次当真没有埋没人才,毛玠的来临给了陈焉一个很大的政治臂助,在这乱世之中,只有谋士和武将是不够的,说到底,长袖善舞的政治人才也是重yào

的实力体现。

正当陈焉与毛玠相谈甚欢的时候,忽然远处发出了一声极为刺耳的爆鸣声!

陈焉等人闻声都是惊诧不已,这声音来自濮阳城中最远的城郊,但是声音之大,几乎到了震耳欲聋的地步,陈焉心中更是震骇,如此的声响,只有天雷才能相提并论。

“什么情况?”

陈焉皱眉问道,但是司马懿却也连连摇头,显然并不明白这声音究竟是什么。

陈焉紧张之下,连忙带着司马懿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赶去,此时虽然曹操已经被驱逐出去,但是濮阳城中恐怕仍是还有不少曾经曹军的余孽,更可怕的乃是左慈的丹鼎教,宗教流传甚广,虽然左慈只是在濮阳城呆了几年的时间,但是此时濮阳城中的丹鼎教徒已经不再少数。

等到陈焉和司马懿赶到的时候,只见那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群,人群中有两个身影十分熟悉,正是贾诩和郭嘉。

陈焉快步上前,高声问道:“文和先生,奉孝,这里发生了什么?”

郭嘉和贾诩看到陈焉过来,连忙回身行礼,而后郭嘉当先说道:“回禀主公,这边有几名丹鼎教的余孽躲起来修liàn

仙丹,到了最后因为药材过量,仙丹没有炼成,却将自己的丹鼎给炼爆zhà

了,酿成了如此的惨剧。”

陈焉听了这话,猛的去看,只见眼前一处低矮的房屋已然倒塌,而房屋之中火光明灭,烟雾缭绕,显然是炼丹的场所,而这一次爆zhà

威力的确惊人,且不说陈焉听见的那声巨大的爆裂声,就看这眼前已经残破不堪的房屋,便可以知dào

当时的丹鼎爆裂,有多大的威力。

陈焉长叹一声,问道:“可有人员伤亡?”

贾诩点了点头,说道:“死了十多名道士,他们怕是这城中存留的丹鼎教徒,如今却不知dào

是不是都死光了。”

陈焉闻言不语,忽然心中一动,想道:“唉?既然这里炼丹的道士都可以造成这么大规模的爆zhà

,岂不是说明以这个时代现有的资源,我便可以制作火药了?”

想到这里,陈焉忽然低声说道:“文和先生,快快请人将濮阳城中所有的丹鼎教徒召集起来,我现在心中有个想法,咱们一会儿去府衙之中开个会。”

贾诩听见陈焉的话,眼珠一动,似乎十分不解,一旁郭嘉也是不明白陈焉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到陈焉神色如此激动,想必又是想到了什么绝佳的主意,但这主意究竟是什么,看起来,怕是只有一会儿才能知dào

了。

第621章 因祸得福

等到众人聚集了起来,陈焉向着众人微微一笑,当即说道:“大家可知dào

刚才的那个爆zhà

是因为什么发生?”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愣,尤其是被聚集起来的丹鼎教徒,立即露出了惊慌的神色,显然,他们都是意识到自己的教众因为炼丹造成了这可怕的事故,这一次怕是大司马要来追究责任了。

可是看着陈焉的一张面孔上还带着笑意,丝毫都不像是生气的样子,难道这大司马是个笑面虎?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有些猜不透陈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陈焉见众人不答,只好自己说道:“刚才的爆zhà

震耳欲聋,炸毁了一间房屋,炸死了十来个人,如此的威力,可真是巨大啊……”

此言一出,房中的几名丹鼎教徒一下子便跪倒在地,当即说道:“请大司马责罚,请大司马责罚!”

陈焉连忙微笑将这些人扶起,当即说道:“这次找你们过来,并不是来追究你们的责任,而是想要给你们一个立功的机会。”

这些人听见自己竟然还有立功的机会,都是有些错愕,便是贾诩和郭嘉都有些不解,陈焉也不卖关子,当即说道:“这一次炉鼎爆zhà

,竟然可以造成这么强dà

的威力,若是将这威力用到战场之上,那岂不是又能造出一件惊世骇俗的武器?”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愕然,贾诩、郭嘉、司马懿等人脸上都是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没想到陈焉的想象力竟然发达到了这个地步,竟然可以通过一次炼丹爆zhà

事件便联想到将这丹炉变成武器?

陈焉见到众人惊骇的表情,微微一笑,显然是有些得yì

,当即问道:“丹鼎教徒们,且来说说你们炼丹所需的材料都是从何而来?”

其中一人听见陈焉问话,连忙出列说道:“回禀大司马,我这炼丹一途,所用的乃是丹砂、磁石、三仙丹、雄黄、雌黄、卤沙、轻粉等……这些材质乃是稀有珍贵之物,乃是之前左慈道长在濮阳城中遗留下来的。”

那道士说道“左慈道长”的时候不自觉的看了看陈焉,他知dào

左慈和陈焉乃是敌对关系,但是左慈却又是他们这一教派的头领,他不敢对左慈不敬,但是却又不敢对左慈太不尊敬,因此说话间尴尬的很,令人看了便想发笑。

陈焉点头示意,表示他自己对左慈一事并没有太过计较,他当即说道:“很好,这些材质不知dào

濮阳城中剩余的还多不多?”

那道士点头说道:“今天早上的事故不过是用了大概九牛一毛,城中这些炼丹的药物剩余的还很多。”

陈焉听罢十分满yì

,当即问贾诩道:“先生,不知dào

咱们若是想要采购这些药物,能不能找到供货的来源?”

贾诩沉吟片刻,说道:“这倒不难,不过这些东西都是昂贵之物,若是采购,怕是会造成国力亏空。”

陈焉听罢眉头微微一皱,看起来若是想要制造火药,耗费果然不低。可是如果能够成功的话,火药在这个时代的威力绝对是令人震撼的,有了火药,那么河北的袁绍无论装备多么精良,将会瞬间变得不堪一击。

而今天上午丹鼎教徒不过是机缘巧合造成了爆zhà

,真zhèng

的火药配比,其实陈焉还并不清楚,他脑海中的记忆之中只是隐约记得黑火药需yào

硝石、木炭、硫磺等关键材料,可是他毕竟是个文科生,对化学这门学科了解太少,根本就不明白其中的配比。

想到这里,陈焉不由得挠了挠头,心中郁闷道:“早知dào

上学的时候就多学学化学了,如今眼看着火药就要研制出来,都怪我这猪脑子,竟然连火药的配比都不知dào

……”

可是心中郁闷,却也无法阻止陈焉想要研发火药的决心,他当即问道:“今天炼丹,是不是多加入了硫磺和硝石等物?”

那道士闻言一惊,点头说道:“诚然如此。”

陈焉当即便说道:“这样,咱们如今便研究一下这爆zhà

之物,若是能够得到合适的配比,这些材料便可以不用来炼丹,而是用来炼制火药。”

“火药?”

众人听见了这个词语,都是浑身一震。

陈焉点头说道:“不错,就是火药,这火药若是能够运用在战场上,威力将会无穷,今天早上你们应该也已经看到,一个区区丹炉之中的物质便可以轻松炸毁一间房屋,炸死十多个人,若是咱们合理利用,明日在战场之上,这东西将会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

说到这里,陈焉双目发光,显然是可以预见到自己的火药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样子。

贾诩和郭嘉两人都是连连点头,陈焉说的不错,这东西若是研制出来,无论是曹操的重甲骑兵,还是袁绍的劲弩部队,都将会成为稻草人一般的武装。

陈焉仔细盯着这些丹鼎教徒,当即问道:“此事必须要绝密,而这火药的配比也必须是只有咱们知dào

,这些丹鼎教徒什么身份,我是否可以信任?”

那些教徒听见陈焉问话,连忙跪倒在地,说道:“吾等忠于大汉,忠于大司马,不敢生出异心。”

司马懿也上前说道:“这些人来之前我已经调查过了他们的底细,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陈焉闻言点头,表示满yì

,当即面向郭嘉,问道:“奉孝,我若是让你来主持这件事情,不知dào

能否办妥?”

郭嘉连忙点头说道:“嘉定当全力以赴,鞠躬尽瘁。”

陈焉当即点头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此时就交由你来处理吧。”

郭嘉点了点头,但是忽然说道:“不过这炼丹一途,我所知并不算多,至于计算配比,亦非我之所长,我怕耽误了主公大事……”

陈焉转念一想,倒是也对,郭嘉毕竟还是个战略战术家,让他来研究火药,的确有点诡异,正在此时,忽然司马懿说道:“主公,之前来自荐的人中,有一人乃是道家出身,似乎对炼丹之事十分了解。”

第622章 葛玄献礼

陈焉闻言一喜,连忙问道:“不知dào

此人是谁?”

司马懿侃侃而谈:“此人来的太急,又不是正统文士路子,因此并未出现在刚才您看的花名册上,这人乃是琅琊人士,叫做葛玄。”

“葛玄?”

陈焉听见了这话,再一次受惊不小,这葛玄可不是个简单人物,若是说起来,还是个藏身于三国的大宗师!

葛玄乃是三国之中炼丹一派的宗师级人物,更是被后世尊称为葛天师,本来乃是琅琊人士,年轻时期便搬家到了东吴,后来更是师从左慈,成就了不朽的修为,他对于炼丹一途,更是知之甚广,虽然最开始不是出身于丹鼎教,但是却也相当强悍,是散修之中的高人。

而若是说起葛玄的孙子,那便更是令人瞠目结舌,葛玄的孙子便是大名鼎鼎的葛洪,而中华历史上四大发明之一的火药正是葛洪发明的!

陈焉对这段历史还是了解的比较详细,因此听见了葛玄的名头之后,陈焉不自觉的震颤了一下子,他心中想道:“看来这冥冥之中都有命数,本来火药乃是葛玄的孙子葛洪发明,如今我不过是穿越过来,就将这火药的发明权从孙子的手中过度到了爷爷的手里,实在是太巧了!”

想到这里,陈焉连忙说道:“既然如此,快快请这位葛玄先生过来!”

司马懿点了点头,快步去了。

陈焉则紧张的搓着双手,看来这一道招贤令下来,实在是收获不小,不仅仅得到了政治大家毛玠,甚至连炼丹的高人葛玄葛天师都被他请来了。

但是历史上的葛玄乃是个有名的隐士,既然是隐士,那么便从来都是心存出世之心,本来不应该对仕途如此积极,如今葛玄竟然毛遂自荐,这让陈焉心中多少有些忐忑,不知dào

这琅琊的葛玄,是不是历史上哪个正牌天师葛玄的。

片刻之后,只听脚步声传来,司马懿带着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走了过来,这年轻人长得浓眉大眼,十分英俊,一身方士打扮,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股出尘之气,向来便是那日后便成为威震天下的天师之一的葛玄了。

陈焉虽然料到葛玄定然很年轻,但是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年轻,甚至比起自己还要小上个两三岁,最多也就比司马懿大上一点。

想到这里,陈焉连忙问道:“先生便是葛玄?”

葛玄见陈焉衣着不俗,又被众人簇拥,一下子便反应过来他乃是大司马,当即连忙跪拜,口中呼道:“草民葛玄,见过陈大司马。”

陈焉微微一笑,连忙将葛玄扶起来,说道:“先生不必拘礼,听说您精通炼丹一道,不知dào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葛玄嘿嘿一笑,当即说道:“大司马谬赞了,我乃琅琊散修,多年前得到一位丹鼎教的老前辈指点,的确会一些炼丹的法子,只不过我悟性太差,这些年来炼丹并无甚进步,倒是经常炸掉炉鼎。”

陈焉闻言大喜,炼丹其实对陈焉来说不过是个无关痛痒的事情,关键他是需yào

火药,而葛玄天赋异禀,竟然善于炸掉丹炉,这还真是意wài

的惊喜。

陈焉笑着说道:“先生这本事的确了得,不知dào

炸掉丹炉与炼丹有何不同之处?”

葛玄并不明白陈焉想要炼制火药,他本以为自己炸掉丹炉乃是愚蠢之举,而陈焉此时竟然如此发问,想必是要嘲笑自己,想到这里,葛玄一张面孔变得通红,摇头说道:“大司马莫要嘲笑小民无用……”

陈焉连忙换了一张严肃面孔,说道:“先生莫要误会,我是真的想要知dào

炸掉丹炉的途径,这对我来说至关重yào

。”

葛玄听了这话,方才知dào

陈焉没有嘲笑自己,他连忙点头说道:“这……这个炼丹一途,所需材料太过昂贵,小民区区白身,自然置办不起,但是后来我常用草木灰代替,久而久之,终于发xiàn

若是在丹炉之中混入草木灰,丹炉往往便会爆zhà

……”

此言说罢,丹鼎教的几名道士纷纷低声笑了起来,这葛玄看来还真是个穷酸的散修,连材料都无法购买,却还非要炼丹。

陈焉却并未有发笑的意思,他听见葛玄竟然有如此发xiàn

,心中惊喜,当即说道:“如今濮阳城中材料齐备,我想让你炼出一种可以炸掉丹炉的药物,叫做火药,不知dào

你能否炼成?”

“火药?”葛玄闻言大惊,猛地从怀中拿出一张羊皮来,这羊皮上密密麻麻写了不少娟秀小字,而这些小字的前面,便赫然写着一句话:

火药炼制法。

“大司马,莫非咱们冥冥之中心有灵犀,你所要的就是这个?”

葛玄惊诧之下,脱口而出道。

陈焉见状更是大惊,本来按照历史记载,这火药乃是葛玄的孙子葛洪的发明,而如今葛玄竟然便已经将火药的研制方法记载了下来,难道这是历史记载有误?

陈焉连忙问道:“这火药炼制,是你什么时候发xiàn

的东西?”

葛玄回答道:“回禀大司马,火药炼制乃是三年之前我开始着手研究,而今已经三载,我觉得此物的确有用,而且我炼丹不成,只好用此物聊以自慰了。”

陈焉朗声大笑,畅快无比,本来以为火药研制十分困难,谁想到葛玄竟然自己便已经完成了火药的研制!

只听葛玄继xù

补充道:“这一次您选贤天下,我本身无长技,但是想来凭借着这火药一物,兴许可以得到大司马的器重,没想到今日一来,您还真的需yào

此物。”

陈焉点头微笑,问道:“不知dào

你那里有没有火药样品?”

葛玄立即从怀中又掏出了一物,这乃是一个小布包,包裹着漆黑一片细沙一般的什物,陈焉心知肚明,这恐怕便是火药了。

果然葛玄笑道:“这边是火药,若是大司马愿意,我可以在此掩饰。”

陈焉连忙说道:“好,不知dào

这么多的火药,威力几何?”

第623章 计划回京

葛玄此时已经开始点火,口中说道:“没啥威力……”

陈焉等人看到葛玄点火,都是吓了一大跳,要知dào

,方才的丹炉爆zhà

可是一下子炸塌了一间屋子,之后又炸死了十多个人啊……

可是如今看到葛玄一个人对着那一包火药,似乎全然没有害pà

的意思,陈焉等人连退了两步,终于是看到葛玄将那包火药一旁的布匹点燃……

而后呲啦啦一声响,只见那黑色的火药遇到火之后剧烈燃烧起来,而后发出了一声类似于放屁一般的声音,在之后就是一些火光闪过,便燃烧殆尽了。

“放了个……屁……”

远处那些本来心惊肉跳的人看见这火药的威力,不由得低声嘲笑道。

“不错啊,还以为会有多大威力,原来就是放了个屁……”

那些丹鼎教的道士们也都嘲笑了起来。

陈焉则缓缓向前,看着地上被严重烧焦的痕迹,心中其实已经算是满yì

了。

葛玄听见众人都是嘲笑他,心里自然不是滋味,但是看到陈焉似乎并没有生气,当即连忙解释道:“我刚才说了,威力不是很大……可能……可能还是配比不太正确吧。”

陈焉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葛玄的肩膀,他越发觉得这个年轻的方士有点意思,他低声宽慰道:“不错,如今能够做到这样,已经十分不容易了,葛玄先生,咱们大汉王朝研制火药的任务,如今我便交给你了,请你务必帮zhù

奉孝来研制火药。目前咱们濮阳城中材质足够,你放心去用,日后若是消耗完了,再来找我便可。”

葛玄听了这话,心中大喜,他毕生的希望便是能够在一个材料充足的地方结庐炼丹,而这个梦想没想到竟然在陈焉这里得到了实现。

想到这里,葛玄恨不得跳起来,要不是因为在陈焉面前不敢太过激动的话,此时的葛玄肯定会大叫一番来表达心中的愉快。

葛玄当即答道:“某定不负大司马所托。”

陈焉点头微笑,之后转到郭嘉那里,说道:“奉孝啊,咱们这一趟出来已经很久,我想下个月便动身回一趟长安,面见圣上,如今这研制火药的事情到时候便全权交个葛玄先生吧。”

郭嘉连忙点头,心中却想道:“折腾了这一路,终于是要回到京畿了,可是长安洛阳一代乃是风云汇聚之地,这一趟陈焉出来,朝中定然变幻成了别的样子,就怕等到陈焉再回去的时候整个京城的格局变化,对陈焉多有不利。”

陈焉看见郭嘉脸上带着忧愁之色,连忙问道:“怎么,奉孝,你对咱们班师回朝一事有什么疑虑吗?”

郭嘉点头说道:“不错,主公,这一趟咱们出来时间太久,朝中又大多是一些世代为官的老臣,这些大臣最善于煽风点火,而咱们此时又兵权在握,我倒是真害pà

他们会趁着咱们不在的时候对皇上灌输一些不好的思想,日后咱们回去了,想必这朝廷再也不是之前的朝廷了。”

陈焉闻言点头,郭嘉的疑虑不是没有原因,此时陈焉的势力大多都体现在军权上,除了军事实力之外,其实陈焉在朝中的人脉并不算宽广,唯独有个钟繇还算是跟自己多有交情。

但是将在外,难免会让天子有所顾忌,陈焉纵然再被天子信任,可是毕竟是个出身黄巾的外姓之人,这么久的时间不在,难免便和天子生疏了。

况且天子此时还是个孩子,孩子的心性一天一变,琢磨不透,谁知dào

天子每天想些什么,若是跟天子的关系搞得不好,恐怕日后的事情就严重了。

想到这里,陈焉的眉头也开始紧紧皱了起来,这其中的关系的确纷繁复杂,难以解决。

“唉,我一会儿回去问问毛玠,看看那家伙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陈焉低声说道。

“哦?毛玠?”郭嘉对这个名字十分陌生,当即问道,“这毛玠是谁,为何我之前从未听说过?”

陈焉连忙解释道:“这人乃是招贤令之后,司马懿帮我找来的帮手,是个政治人才,十分厉害,明天有空,我定当给你引荐。”

郭嘉点了点头,心中对陈焉如此迅速的招贤能力感到震惊。

陈焉则心中始终想要去找毛玠询问应对天子的方法,匆匆交代了几句炼制黑火药的事情,便起身离去。

等到出门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渐渐向晚。

陈焉奔着那群文士的厢房而去,只见厢房之中灯火通明,文士们显然都没有休息的意思,正在高谈阔论。

陈焉走的近了,正听见这群人在讨论袁绍未来的谋划,大部分人的观点都是袁绍在拿下了曹操之后肯定会大举进攻公孙瓒,但是对于袁绍和公孙瓒谁能够胜利这个问题上却是各有千秋。

有的人觉得袁绍虽然兵力昌盛,装备精良,但是公孙瓒却是骁勇难当,有当年项羽的风采;有的人认为公孙瓒目光短浅,非是可以抗衡袁绍之辈;更有的人认为曹操才是决定这一战的关键,种种观点,不一而足。

陈焉闻言微笑,倒是想起了当初自己在董卓手下高谈阔论的时候,没想到时光飞转,转眼之间自己已经成了名动一方的诸侯人物了。

就在此时,忽然一人惊呼道:“大司马?”

陈焉回头一看,只见毛玠端着一方油灯,正出现在走廊之中。他见到陈焉,脸上还带着惊诧。

陈焉微微一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傍晚过来,并不想要别人知dào

,否则的话定会惹出一阵子骚乱,他不过是想要问毛玠几个问题罢了。

陈焉低声说道:“孝先,来,我这趟过来想要请教几个问题,不知dào

你是否有空?”

毛玠哪里敢说没空,当即将头点得像拨浪鼓一般,连连说道:“有空有空,请大司马赐教。”

陈焉跟着毛玠进了屋中,也不客气,当即开门见山的说道:“你素来知dào

我常年领兵在外,对国度之中的影响微乎其微,但是天子却是在国度之中,我害pà

天子身边有好事之人,若是他们日夜向着天子诉说谗言,那么我岂不是十分危险?”

第624章 谋划联姻

毛玠听了这话,一下子便明白了陈焉的疑虑,陈焉的意思很明显,那便是他害pà

皇帝身边的人对他进献谗言,然而谗言这件事情几乎是每一个手握重权的名将所难以避免的事情。

当初王翦带着几乎全国的兵力南下灭楚,还要千方百计去讨好秦始皇,否则的话,恐怕楚国还没有灭,王家就被灭门了。

而现在的陈焉处境几乎和当年的王翦一模一样,虽然如今的天子是汉献帝而不是秦始皇,但是如果真的有小人在背后中伤的话,那么陈焉竟会陷入到一个万劫不复的地步之中。

“大司马的意思……我倒是清楚的很,但是大司马常年在外征战,这朝中的事情,难免超脱了咱们的掌控啊。”

毛玠眉头一皱,缓缓说道。

看得出来,毛玠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并不算乐观,而陈焉显然也是同样消极看待此事。

考lǜ

良久,毛玠终于说道:“不过此事倒是也并非没有办法,解决之道,无外乎两条。”

陈焉连忙身子前倾,问道:“哦?不知dào

是哪两条?”

毛玠当即说道:“第一,便是在朝中布置自己的党羽,尤其是朝中内侍之人,这些人定要对大司马忠心耿耿,方可让他们接近天子。”

陈焉眉头一皱,说道:“这有些难,毕竟此时天子已经不再年幼,而他身边的人大多都是从小便跟随着他的,若是我此时说换就换,岂不是明目张胆的大逆不道?”

陈焉说着说着,自己忽然想起来了曹操,当年曹操也是以雷霆之势将汉献帝身边的内侍、官员都换了一遍,若是陈焉没有到达如今这个位子的话,肯定会觉得当初的曹操早就有不臣之心,想要做大逆不道之事,可是等到他如今真的到了这个位子,方才发xiàn

当年的曹操恐怕不过是为了自保。

也许历史上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真的并不是一个大逆不道的人,他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为了自保罢了。

想到这里,陈焉忽然长叹一声,他自己如今的行径和轨迹,几乎都和历史上的曹操如出一辙,难道自己真的会步了曹操的后尘,成为第二个曹操?

这个问题,陈焉想都不敢想,他并不像成为第二个曹操、或者第二个谁谁谁,他只是想成为自己,只是想在这个乱世,为百姓,为天下,谋取一个太平。

陈焉是从太平时代穿越过来的,因此他深刻的体会到战乱的恐怖和痛苦,他比别人更期待和平早日到来,因此他并不想要走曹操的老路,让整个天下三分,他需yào

的是一个统一的天下,需yào

的是大汉王朝重新兴盛。

毛玠看到陈焉一脸凝重,连忙问道:“大司马?”

陈焉被毛玠一叫,这才惊醒,连忙说道:“哦?哦……我说咱们恐怕无法换掉天子身边的内侍。”

毛玠点头说道:“这也是意料之中,虽然不能换掉内侍,咱们可以将朝中官员做些清理,毕竟您乃堂堂大司马,在选材举能的方面上还是有一定的权利。”

陈焉点了点头,这话说的不错,虽然陈焉没有权力决定伺候天子的内侍都是谁,但是他却可以推荐人才去当京官。这一次,毛玠的能力表露无遗,陈焉定然是会在朝廷中为毛玠安排一个职位的,再加上早已经在朝廷之中任职的钟繇,陈焉朝中的势力几乎已经渐渐有了轮廓。

但是只凭借着几位心腹成员,仍是不能够给陈焉足够的安全感。

毕竟朝廷之中斗争远比想象之中的复杂,若是没有万全之策,陈焉难免会有危险,他想到这里,继xù

问道:“孝先,你方才似乎说还有一个方法,不知dào

这个方法是什么?”

毛玠闻言沉吟道:“这个方法则是最根本的方法,也是最原始的方法,便是……联姻。”

此言说罢,陈焉和毛玠都是沉默了起来,气氛微微有些尴尬。

陈焉不由得开始责备自己的糊涂,这么简单的方法,他竟然一直都没有发xiàn



不错,联姻,的确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

只听毛玠沉默之后,开口说道:“此时大司马你虽然是朝廷的中流砥柱,又深得天子的信任,可是毕竟您姓陈,而天子姓刘,您乃是外姓氏族,再加上您的实力愈发强dà

,几乎已经可以以一人之力颠覆大汉王朝。之前天子对您再信任,也是因为内忧外患,因为有董卓、有曹操、有关外的诸侯在,可是当这些因素都被您清除的时候,对于天子来说,他的威胁,就只剩下大司马您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陈焉身上的冷汗已经开始扑簌簌的下来,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这句话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而且毛玠说的不错,等到天下的诸侯、反抗大汉王朝的势力都消失殆尽的时候,天子唯一的威胁,就只有自己,只有这个大司马陈焉了。

毕竟陈焉此时的实力已经足够强dà

,而且已经功高震主。

只听毛玠继xù

说道:“大司马,恕我直言,天子之前对您的信任,恐怕只是出于他过于年幼,再加上当时董卓对他的威胁,而今董卓已经死了,天子也早已经不再年幼,您对他来说,此时不过是个驻守关外的将军罢了……他跟您毕竟还是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啊。”

陈焉闻言点头,冷汗又多了不少。

毛玠仍是没有结束:“可是联姻之后便不一样了,联姻便是一种从两家人变为一家人的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只要您愿意,此时的天子绝对不会拒绝这个提议,因为此时的他还需yào

您强dà

的实力为他保驾护航。”

陈焉听了这话,再一次点头,他只觉得毛玠这一番话说的他几乎喘不上气来,他从未想到原来朝廷内部的问题比起外面的袁绍和曹操更令他头疼……

一声长叹之后,陈焉猛地站起身来,缓缓说道:“谢孝先指点,联谊一事,务必要提上日程了……”

第625章 班师回朝

可是话虽如此,但是联姻意识还是问题颇大。因为陈焉的年龄很尴尬。陈焉此时不过二十六岁的年纪,而天子与陈焉乃是同一辈,陈焉膝下如今知dào

的只有两个儿子,陈寻之和陈奉先,并且都是刚出生未久。

天子则刚刚产下了一个孩子,这孩子其实还是陈焉的种,那便是刘冯,因此陈焉想要和天子联姻的话,至少下一代不可能。

既然如此,那么陈焉只能在自己这一代上尽量和天子攀上关系,可是天子的兄弟姐妹实在太少,如今据陈焉所知的几乎没有,如何能够和天子攀上亲戚呢?而陈焉这一边更是令人头疼,他毕竟是孤家寡人穿越回来的,那便更不可能有个可以和天子联姻的姐妹,如此一来,结姻的计划基本上是告于段落了。

“我总不能学着司徒王允那样子,找个貌若天仙的义女吧……”

想到这里,陈焉不由得有些头痛,其实这个法子倒是也可行,只不过这样一来,又要大动干戈去选美,选美也就罢了,如今天下纷争,人心难测,谁知dào

选出来的美女究竟身世如何,是不是个图谋不轨之人……

陈焉头疼难忍,来回踱步。

毛玠在一旁看见,连忙慰问陈焉,陈焉将自己心中所想的问题都跟毛玠说了,毛玠听罢,也是一声长叹,看起来这结盟联姻,还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两人折腾到了大半夜,始终也没得出来个万全之策,陈焉一天劳累,终于熬不住了,吩咐了毛玠几句保密的事情,之后便起身离开。

走出了厢房,夜色如水,陈焉心中却是乱糟糟一团。想他如今好不容易将兖州的曹操驱逐出了中原,但是却一下子发xiàn

,天下的局势远远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

别说风云变幻的朝廷了,就是这中原之中,也仍是风起云涌,烟波诡谲。

徐州的刘备,此时仍不知dào

他心中是怎么想的,而江东的孙策,显然也是另一个胸中有虎狼的猛将,这些人到时候集结起来,威力将是无穷的……

而陈焉自己家中的那些琐事,更是令他头疼不已。

别说自己的初恋情人董白如今下落不明了,就是自己有了婚约的大才女蔡文姬和她腹中的孩子此时陈焉都仍没有找到他们的下落。

陈焉毕竟也是堂堂大汉王朝唯一一个军权在握的大司马,可是如今在这天下之间竟然连个女儿和孩子都找不到,说出去怕是也会令人笑话。

而除开了失踪的两位女子,眼前这位吕玲绮更是不让陈焉省心,虽然说她刚刚才为自己诞下了一子,可是吕布之死将她整个人的理智全部搅乱,此时的吕玲绮不仅仅不去管自己儿子的死活,更是连陈焉都不会多看一眼。

濮阳一战之中,最后的结果令吕玲绮十分不满,她自己已经在战场上耗尽了最后一丝体力,晕厥了过去,而陈焉却竟然让曹操逃走了,这个结果,是吕玲绮所不愿意接受的。

因此此时的吕玲绮对陈焉仍是心中带着愤nù

和不满,就算陈焉每日都去自己被软禁的地方温和宽慰,可是吕玲绮仍是丝毫不买账,一副想要被陈焉打入冷宫的样子。

可是陈焉此时毕竟公务缠身,再好的耐性也渐渐被吕玲绮所折磨得失去了,因此干脆就放qì

了她,让她彻底成了一个冷宫中之人。

而刚刚诞生的小奉先只得被委身在保姆的照顾之中,终日与自己的母亲无法见面,也可怜了这孩子天生便体质薄弱,如今更是三天两头就要生一场病。

陈焉看在眼中,疼在心里,可是却丝毫没有办法……

……

又在濮阳耗了三天的光景,陈焉便带着自己的部队缓缓向着关内而回,这一次贾诩和郭嘉都是被陈焉带在身边,而研制火药的事情便全权交给了葛玄去处理。

陈焉对葛玄有信心,并不是因为陈焉对人才有多么的了解,只是因为陈焉是穿越回来的人罢了,葛玄的能力,陈焉知dào

的很透彻,若是连葛玄都无法研制成功火药,那么这个世界上便再也无人能够研制的出来火药了。

大军浩浩荡荡行进,转眼已经到了虎牢关的外面,陈焉举目远眺,忽然看见前面来了一支部队,这支队伍行军速度极快,阵型也很严谨,领头的一人却是有些陌生,旗帜上写着一个“纪”字。

陈焉挠了挠头,有些疑惑,当即问左右道:“前面的到底是谁人的军队,为何我从未见过?”

此言说罢,忽然贾诩微微一笑说道:“想必这人便是当年袁术手下的第一号猛将,纪灵了。”

陈焉听了这话,一下子恍然,果然是纪灵,自己曾经在中原战场上无数次击败过纪灵,后来袁术惨死于孙策的水淹寿春之中,而纪灵便从南阳一路逃窜到了虎牢关,后来似乎是被徐荣将军收编了进来,又派遣到宛城支援张绣。

没想到如今陈焉大军回京的时候,竟然在虎牢关外遇到了纪灵。

陈焉想到这里,当即策马向前,说道:“好啊好啊,我和纪灵倒也算得上是不打不相识,没想到如今在这地方竟然能够故人重逢,看他队伍齐整,旗帜分明,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我去看看他为何突然出现在此。”

陈焉说罢已经向前而去,一旁黄忠看在眼力,连忙说道:“主公且慢,这纪灵毕竟是个降将,咱们又与他多次交锋,记下了仇。这一次难免确保他不会有什么不臣之心,老将跟您同去,以保万全。”

陈焉闻言点头,当即跟着黄忠一同策马出列,向着纪灵的军队而去。

远处纪灵军队旌旗滚动,见到陈焉大军之中两人出列之后,立即停止了所有动作,似乎正等着迎接陈焉。

纪灵军队之中领头一人也连忙策马而出,这人身材高大,胯下黄骠马威风凛凛,手中提着一柄三尖两刃刀,正是当初袁术手下最强悍的武将,纪灵来了。

第626章 朝中人

陈焉看见纪灵,只觉得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虽然纪灵和他以往见面都是互为敌人,自己更是曾经用极其惨烈的手段囚禁过一段时间纪灵,但是如今再见面,这种怪异的熟悉感还是令陈焉忍不住想要上前寒暄。

而纪灵看到陈焉,同样的感觉从心头涌起。两人毕竟作为敌对关系交手的次数太多了,因此而今虽然已经成为了上下级的关系,可是纪灵还是不自觉的浑身肌肉绷了起来,心中充满了警惕。

两边渐渐已经走得近了,纪灵不等陈焉开口,当即翻身下马,猛地跪地行礼道:“小沛太守纪灵,见过陈大司马!”

陈焉听了这话,心中忽然一震,记得之前徐荣对自己报gào

,这纪灵乃是被指定安排到了张绣的手下,在宛城任命,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纪灵竟然忽然到了小沛,还出任太守,如此迅速的升职,倒是令陈焉有些始料未及了。

小沛其实乃是徐州境内所辖,若是纪灵此时当了小沛太守的话,按理来说还应该是隶属于刘备的管理,这件事情实在来的蹊跷,倒是不知dào

纪灵这个职位是谁来安排的。

陈焉不好摆谱,当即也是连忙翻身下马,将纪灵扶起,脸上的笑容显然有些生硬和尴尬,但是却也不乏诚意。

陈焉连忙说道:“纪灵将军辛苦,不知dào

这远道而来所为何事?之前我曾经听徐荣将军说过,你已经被安排到宛城支援张绣将军戍边,如今却忽然成了这小沛城的太守,岂不是太过蹊跷?”

纪灵听了这话,嘿嘿一笑,脸上忽然显露出了一种微微诡异的表情,他低声说道:“回禀大司马,这事情的确来的突然,乃是在您征讨曹操的时候,朝中人做出的决定……”

“朝中人?”陈焉眉头一皱,显然心中有些不舒服,毕竟此时整个大汉朝的天下几乎都在陈焉的掌握之中,而任命地方太守,尤其是在小沛这种兵家必争的敏感地带的太守,这种事情,更是陈焉不能轻忽的。而纪灵口中的“朝中人”竟然在没有征得陈焉的同意下,草率的将小沛的太守换了人,如此的行径,实在令陈焉有些不解和反感。

莫非这“朝中人”想要和陈焉翻脸不成?

想到这里,陈焉深切的感受到自己的权威已经被人挑zhàn

,而他身边的黄忠虽然对政治问题并不敏感,但是也已经意识到这之间发生的可怕的问题,脸色已经开始显得阴沉。

陈焉冷冷的说道:“这朝中人到底是谁,为何要将你换成了小沛的太守。”

纪灵曾经不止一次的体会过陈焉的可怕之处,因此看到陈焉露出了如此骇人的神色,纪灵的脸上也开始渐渐流出冷汗。

他面对着陈焉的斥责,当即连忙答道:“大司马且慢动怒,您不妨想想,之前这小沛太守是谁的人?”

陈焉闻言一愣,当即立即心中有了计较,之前这小沛的太守,正是刘备的手下,而后来陈焉将徐州拱手让给了刘备,这小沛的太守,仍是刘备的人,从头到尾,其实小沛除了最开始乃是曹操麾下夏侯惇驻守之外,一直都是刘备的地盘。

想到这里,陈焉忽然意识到问题所在,而纪灵继xù

侃侃而谈道:“这小沛一直都是刘皇叔的地盘啊!大司马……不是我多嘴,这小沛乃是沟通兖州、徐州、荆州的命脉所在,他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因此这里的重yào

性,也就不需我多说了……”

说到这里,陈焉已经渐渐开始明白纪灵的意思,这“朝中人”将纪灵从宛城抽调回来,安排在小沛来做太守,显然是一招狠棋,而这招棋所要对付的人,显然不是陈焉,而是刘备。

更有甚者,这朝中人其实乃是帮zhù

陈焉而来的。

陈焉这才明白这“朝中人”的意图,他将纪灵调回来任命为了小沛太守,为的就是在刘备的地盘上安插上一个陈焉的自己人,一来可以控zhì

住刘备,让他在徐州规规矩矩,不要图谋不轨,二来也可以为陈焉南下打下基础,无论是荆州,或是江东,只要有小沛的纪灵在,那么陈焉就一定会畅通无阻。

想到这里,陈焉终于明白了这“朝中人”的良苦用心,他一声长叹,心中的所有气闷一下子都烟消云散了,良久之后,陈焉缓缓问道:“纪灵啊……这朝中人,该不会钟繇钟侍郎吧?”

纪灵闻言一愣,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惊骇神色,看来陈焉虽然身处外面,但是却对朝中的事情了若指掌,不错,当初在天子面前举荐纪灵,让他来做这小沛太守的不是别人,正是黄门侍郎钟繇。

这钟繇也算是陈焉的老死党之一了,一来他与宋忠这些人素来交好,都是些老朋友,而来钟繇对陈焉也是欣赏有加,两人算得上是忘年交。

如今这陈焉在外征战,朝廷之中便免不了钟繇要来打点了。尤其是当初董贵人争夺皇后的位置失败,董贵人的父亲董承在朝廷之中没少搅风搅雨,一方面伏皇后的父亲伏完玩命打压,另一方面还是靠着钟繇的长袖善舞,才能保证朝廷之中安全平稳。

如今陈焉听见钟繇这家伙竟然将胳膊都伸到小沛来了,不由得心中又是感动又是佩服,他心中默默说道:“好一个钟繇侍郎啊,看来这区区黄门侍郎已经不能够满足你了,回了京城之后,我可得禀明圣上,再给你安排个合适点的官职才好……”

说是这么说,但是陈焉心中却忽然生出了一件疑虑。当初刘备被天子认作皇叔,其中陈焉的功劳不小,钟繇也是有着功劳,可以说刘备乃是得到了陈焉和钟繇一致认可的人。而后来将刘备安排成徐州刺史,那也是陈焉亲自的主张,可以说陈焉对刘备信任有加。而如今钟繇的举动,显然意味着他对刘备已经开始产生了怀疑,但是当初信任刘备和怀疑刘备,这之间不过只过了两年不到的时间,这段时间之内,究竟发生了什么,让钟繇对刘备的态度产生了这么大的转变了呢?

第627章 韩浩

陈焉想到这里,第一反应便是询问纪灵:

“纪灵将军,不知dào

对于刘皇叔那边,你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呢?”

毕竟陈焉不久之前还与刘备的二弟关羽把酒言欢,而且还将赤兔马这么好的东西送给了关羽,这关羽都是刘备亲手安排到自己队伍里的,如今这刘备莫非说翻脸就翻脸,一点道理都不讲?

不应该吧,陈焉心中暗自忖度:“这刘备虽然说心里总有些个小九九,可是毕竟是个当世枭雄,总不能够说翻脸就翻脸,像个小媳妇……”

果然只听纪灵说道:“这刘皇叔……我倒觉得没什么,只不过当初您离开徐州的时候,江湖上有个颇有名气的谋士去徐州投奔了他.”

陈焉闻言一愣,当即连忙心中起了警惕之心,莫非是诸葛孔明?不对,诸葛孔明如今的年岁还小的很,出山的话太早了,相当于没毕业就已经就业了,这万万不可能……那恐怕就是……

正当陈焉的心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名字,那纪灵也已经出口说道:“那人名叫徐庶。”

“徐庶?!”

陈焉大惊失色,心中却拼命叫嚷道:“那家伙不是应该化名为单福吗?至少《三国演义》里一出场的时候用的可是个艺名啊……怎么现在这家伙直接用自己的真名字来出道了?”

可是想归想,但是陈焉一下子便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因为无论是三国演义之中也好,还是历史上也罢,这刘备一直都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之前的狼狈都是因为自己麾下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谋士和战略谋划大师,而无论是在三国演义还是在历史的记载之中,刘备的翻盘和疯狂反扑都是以徐庶出山作为出发点。

也就是说如今刘备得到了徐庶,恐怕就要开展自己的枭雄姿势,而后一发不可收拾了!

陈焉眉头紧皱,不停措手,一想起阴暗漆黑的房屋之中,刘备和徐庶再加上关羽张飞四个人开始阴谋算计夺取天下,陈焉就觉得浑身发冷。

刘备并不是一个甘于做个皇叔,屈居于徐州的人,再加上徐庶也是一个拥有纵横捭阖的能力的大才,这两个人的组合,很有可能在这个乱世造成化学反应!强烈的化学反应!

难怪钟繇这家伙开始将纪灵安插在了小沛,好长远的眼光,好敏锐的直觉!

陈焉不由得连连佩服钟繇的预见性,只是凭借着刘备和徐庶最近在徐州的动作,钟繇便已经判断出刘备已经生出了争霸天下的雄心壮志,如此的判断能力,难怪最后钟繇会成为曹魏集团的太尉,更是生出了钟会这种逆天级数的儿子来!

“好……纪灵将军,你这小沛太守来的当真是妙,日后只要你恪尽职守,你应该知dào

我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说到这里,陈焉的脸上已经充满了拉拢纪灵的表情,纪灵对陈焉的手腕清楚得很,他自然知dào

对于刘备和陈焉来讲,选择陈焉是个明智之举。

“末将领命!”纪灵似乎早已经忘了当初袁术惨死之时的仇恨,而是对眼前的新主子忠心耿耿。

陈焉点了点头,再次问道:“对了,将军而今带队来此,恐怕不是只是为了刘皇叔之事而来吧?”

纪灵连忙点头,一拍脑袋说道:“哦,对了,险些忘了,大司马,之前咱们俘获了曹军之中一名叫做韩浩的部将,他在小沛之中被囚禁了两年,如今您终于回师,我正好将他带来见您。”

“韩浩?”陈焉闻言一愣,不错,自己从东进徐州,一直到攻下濮阳,耗时几乎两年的时光,而这场大战之前,在小沛击溃夏侯惇的时候,陈焉的确俘获了夏侯惇的副将韩浩。

转眼两年的时光已经过去,没想到韩浩仍是在小沛做一个阶下囚,倒是不知dào

这阶下囚如今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是对曹操和夏侯惇始终忠心不二呢?

想到这里,陈焉连忙说道:“快快将那韩浩带上来!”

纪灵点头而去,不一会儿便从后面带来了一名面黄肌瘦的将领。

这人其实无论怎么看都不能说是像个将领了,他身上的衣服破旧的如同乞丐,而脸上更是不知dào

多久没有洗过,全都是泥土……

更可怜的是他那一双眼睛,早已经开始空空洞洞,再也没有一丝的神采,比起当初夏侯惇身边那个英明睿智的副将韩浩,眼前的这个人,几乎全然是另一个人。

陈焉见过不止一次韩浩,他对韩浩很有印象,可是现在眼前的人,却令他有些无所适从,这人早已经失去了一个武者的自尊和军人的气概,眼前的人,恐怕早已经是个心理崩溃的废人了。

“韩浩,你还认得我吗?”

陈焉朗声问道,他想要从这个被关押了两年的犯人身上找到当初韩浩的影子。

可是韩浩对陈焉的问题显然显得有些没听懂,他一双空洞的眼睛四下探望,瞳孔几乎无法聚焦……这两年的时光之中,不知dào

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竟然沦落成了这个样子。

而陈焉毕竟不想要放qì

这个人,韩浩毕竟是个将才,无论战场之上,或是内政后勤,所有的方面上,韩浩都是个不错的人才,陈焉而今望着眼前有些呆傻的韩浩,再一次问道:“你记得你是谁吗?”

韩浩听了这话,忽然下意识的反应道:“末将韩浩。”

可是这声音有点软软的,全然不像个军人发出来的声音。

陈焉摇了摇头,几乎已经失去了最后的信心,他问纪灵道:“这家伙从多久的时候就开始这样了?”

纪灵犹豫了一会儿,答道:“回禀大司马,这家伙身份特殊,一直都是在牢中被单独关押,从我接手小沛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这么疯疯癫癫的了。”

陈焉长叹一声,知dào

两年的时间和战败的屈辱恐怕已经令韩浩的意识崩溃,他摆了摆手,说道:“罢了,如此的人物,竟然落得这个下场,将他放了吧,留着也没什么用处了。”

纪灵听罢,点了点头,而后一刀将韩浩身上的绳索斩断,之后踢了韩浩一脚,骂道:“滚吧,废物。”

韩浩还真听话,被纪灵一脚踢飞,而后踉踉跄跄,向着北面而去,等到远离了陈焉的队伍,韩浩那一双原本空洞的眼睛,忽然闪过了一丝冷酷的光芒,而他一直张大的嘴角,也猛地掠过了一丝胜利的微笑……

第628章 再回长安

“寻之,竟然都长这么大了!”

一声愉快的声音传来,只见陈焉此时已经置身于自己的长安的宅院之中,而陈焉面前一位美人带着一个相当壮实的孩子,正是胡姬和陈焉的长子陈寻之了。

虽然陈寻之乃是庶出,但是毕竟是陈焉的长子,因此他在陈焉心中的地位,几乎是不可比拟的,当然,若是蔡文姬没有失踪,并且腹中的胎儿是男孩的话,那么陈焉的长子便不是陈寻之了。

此时小寻之已经有两岁半的年纪了,他头上挽着个揪揪,头发乃是淡黄色,十分活泼可爱,小寻之身材高大,比起同龄的孩子至少高上了一个头,这着实让陈焉和众位将士都诧异不已。

胡姬轻轻拍着寻之的后背,用生疏的汉语鼓励说道:“寻之,叫爹爹……”

小寻之盯着陈焉,一双大眼睛之中更多的是惊慌失色,他记事以来,陈焉便一直在外征战,此时一个两岁多的孩童忽然看到一个陌生男人回来,妈妈还说他是爹爹,陈寻之这小脑袋瓜显然没能够反应过来。

一旁剑神王越一身白衫,站在陈焉和陈寻之一旁,微笑说道:“小寻之体格过人,资质不凡,陈焉,这孩子你不妨让他拜我为师,我保证十年之后,这孩子便可以上阵杀敌,建立功名。”

陈焉闻言眉头一皱,斜眼瞥了瞥王越,笑骂道:“胡说八道,我儿这才两岁,还未能够跑,你这么早便想打他的主意……十年之后?十年之后我孩子才不过十三岁,你莫非想要一个十三岁的少年便冲锋陷阵?”

王越嘿嘿一笑,说道:“男孩子自当早些磨练,你莫要太过溺爱,挺好的苗子,若是晚了,怕是就错过了练武的年纪了。”

陈焉双眼之中满是慈爱,望着寻之,说道:“好吧,既然如此,倒不妨让你多指点指点。”

王越当即一笑,伸开双手,说道:“寻之过来,见过师父。”

小寻之虽然对陈焉这个亲爹比较陌生,但是王越与他们娘俩时常见面,倒是熟悉的很,他见到王越伸开双手,下意识的便迈开小步子朝着王越而去,陈焉看在眼中,实在有些嫉妒。

可惜小寻之转眼就到三岁,还是未能说话,一直咿咿呀呀,说得都是一些外星语言。

胡姬望着寻之,低声说道:“这孩子学话好慢,如今只会喊娘……”

陈焉微微一笑,上前抱住胡姬肩头,说道:“不着急,不着急,自古聪慧之人都是大器晚成,说不定日后小寻之还能封王拜相。”

此言说罢,身后郭嘉笑道:“这是当然,小寻之怕是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正说着,忽然王越“咦”了一声,说道:“这孩子好大的力!”

众人循声去看,只见小寻之两只小手一抓,忽然抓住了陈焉带回的包裹,这包裹少说也有十来斤,小寻之小手一扔,竟然将包裹扔出了好几十步远。

“哈哈,哈哈哈……”

小寻之似乎觉得这个游戏颇为好玩,看着远处还在翻滚的包裹,寻之发出了银铃一般的笑声。

陈焉微微一笑,当即说道:“看起来这孩子日后定是个虎将啊……”

黄忠也点头说道:“不错,我看小寻之小小年纪便壮硕非凡,假以时日,怕是我们这些老将后继有人了!”

陈焉听了这话,心中更喜,久别重逢的喜悦一下子便漫上了心头。

便在此时,忽然胡姬说道:“咦?怎么未见到夫人?”

夫人指的自然便是陈焉的正室夫人吕玲绮了,胡姬虽然也是陈焉的配偶,但是毕竟妻妾不能相提并论,在森严的等级制度面前,胡姬的地位不过是个下人。

听到这话,众人都是一愣,而后气氛尴尬的冷了下来,陈焉眉头微微一皱,低声说道:“她心情不好,毕竟死了爹爹……唉……”

说到这里,陈焉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吕布和吕玲绮的愧疚,也有对吕玲绮的不满,此事其实过去已经两年左右了,而吕玲绮仍是没能够将这件事情释怀,导致她与陈焉之间的矛盾愈发深刻……真的不知dào

这件事情何时才能过去。

胡姬这才知dào

自己一时失言,脸上一红,可是她汉语水平有限,又无法及时补救,一时间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

陈焉见到胡姬尴尬,微笑说道:“没关系,此事早晚都能解决,咱们好不容易重逢,还是别想着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吧。”

说罢陈焉带着众人向着府邸之中宴会大堂而去。

到了傍晚的时候,宋忠风风火火的从皇城之中赶了出来,老宋此时乃是京师之中的第一屏障,这一次陈焉回城,本来应该去迎接,但是皇城之中规矩复杂,陈焉又没有太讲究排场,因此导致老宋到了傍晚才能过来拜见陈焉。

一进门,老宋便扯着脖子喊道:“主公!主公!俺老宋来晚了!主公饶命啊!”

晚宴正进行一般,陈焉听见老宋熟悉的声音传来,嘿嘿一笑,站起身来看到老宋一身华丽铠甲,正从门外进来。

陈焉当即上前一步,笑道:“好个老宋,而今成了天子面前的红人,竟然将我都给忘了。”

老宋连忙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但是却还嘴硬说道:“主公,您这回来一趟也太低调了,竟然也不提起知会一声,俺还以为你少说后天才会到达长安,谁想到您今天就回来了……”

陈焉笑着敲了敲宋忠的脑袋,骂道:“好个老宋,没去迎接我也就罢了,还学会找借口了,此时大军的确在洛阳,但是我归心似箭,因此早些回来了,对了天子可曾知dào

我进城?”

宋忠连忙点头说道:“知dào

了,知dào

了,天子跟我一同知晓,激动之下,还说晚间要召您进宫。”

陈焉闻言一愣,晚上进宫,这天子还真是潇洒,上一次晚上招自己进宫,于是便有了皇子刘冯,这一次再次进宫,却不知dào

会闹出什么事来。

况且皇宫之中勾心斗角,并非是什么好地方,想到一会儿还要进宫去,陈焉不由得脑袋一疼,问道:“非得今天去吗?”

老宋还未搭话,忽然门外一人笑道:“天子盛情难却,君郎,怕是你这一趟必须得去了。”

陈焉闻言抬头,只见黄门侍郎钟繇举步入门,一脸笑意,显然是来替天子传达指令来了。

第629章 觐见天子

“这不是钟侍郎吗?”陈焉露出笑意,故人见面,尤其亲热,更何况钟繇向来都帮zhù

陈焉打点朝政之事,如今再次见面,陈焉显然对他十分殷勤。

钟繇嘿嘿一笑,上前说道:“好你个陈大司马,回城这么重yào

的事情竟然也不提前说一下,天子傍晚才得到消息,几乎都要生气了。”

陈焉连忙陪笑道:“这是我的不对,本来若是按照军队行进的速度,要三天之后才能到达,可惜我归心似箭,这才提前回来,倒是让你们操心了。”

钟繇呵呵一笑,显然也并没有计较陈焉的冒失,当即说道:“你走了这一段,朝中事态变化,的确与上一次大有不同,如今你竟然不带军队便孤身回来,实在是胆子颇大!”

陈焉听了这话,脸色微微一变,知dào

钟繇话中有话,当即拉着钟繇绕开了一步,低声问道:“怎么,这朝廷之中有什么变化了?京城里的军队不仍是在老宋的指挥之下,难道还有人打我的主意不成?”

钟繇脸色也阴沉了下来,悄声说道:“还不是当年贵人争宠之事,此时伏皇后母仪天下,那董贵人心中可就不乐意了,再加上她爹乃是车骑将军董承,在朝廷之中也算手上有着小规模的军权,如今成天到晚阴阳怪气,谁知dào

她心中在想些什么……”

说到这里,陈焉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董贵人与自己也算是有过一夜恩情,如今闹成了这个地步,陈焉实在有些难做。

钟繇看在眼中,显然明白陈焉的考量,当即又宽慰道:“罢了罢了,虽然董贵人心中多有不满,但是毕竟你此时大权在握,她不敢轻举妄动的,放心吧。”

陈焉却暗自摇头,这董贵人万一将自己当初和她的荒唐往事捅出来,小天子嫉妒之下,恐怕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怪只怪自己当初风流成性,没能及时管住自己。

可是这件事情钟繇却并不知dào

,或者说至少知dào

的并不算多,否则的话,只怕他现在就没这么乐观了。

两人又客气寒暄了片刻,钟繇当即说道:“时候不早,天子那边催得很急,君郎,我看咱们收拾收拾,便去宫里觐见皇上吧。”

陈焉闻言点头,忽然朝向远处一位年轻文士,高声叫道:“孝先,跟我去一趟宫里吧。”

远处那年轻文士闻言起身,躬身道:“遵命。”

钟繇见那文士衣着寒酸,面目陌生,当即问道:“咦,此人是谁,为何之前并未见过?”

陈焉微笑说道:“此乃毛玠、毛孝先,乃是兖州名士,我见他才华不凡,见识卓著,因此才带来入宫,想要举荐他在朝中寻个职位,也好为大汉朝出力。”

钟繇听了这话,露出暧昧笑意,说到:“不错啊不错,君郎,没想到中原一战,你这家伙竟然开了窍,也知dào

在朝中安插党羽了。”

陈焉闻言一愣,而后讪讪笑道:“啥叫安插党羽,我这是为大汉朝举荐贤人呢!”

钟繇嘿嘿笑着拍了拍陈焉的后背,说道:“罢了,我看这朝中妖魔鬼怪的确太多,你若是不在多结交些朋友,怕是日后大汉朝就要变天了。”

陈焉听了这话,知dào

自己在朝中的局势愈发不明朗,当即连忙拉着毛玠过来,对他介shào

到:“孝先,此乃我大汉朝黄门侍郎钟繇先生,日后你在朝中要以他为榜样。”

毛玠何等乖巧,自然知dào

这是陈焉在帮他的仕途铺路,当即二话不说,纳头便拜。

钟繇呵呵一笑,也觉得眼前这个后生小辈相貌不凡,举止得体,当即连忙将毛玠扶起,说道:“日后同朝为官,还要互相照拂。”

毛玠连忙拜谢,一行人便向着皇宫而去。

转眼到了皇宫之中,陈焉只觉得皇宫仍是那一副巍峨宏伟,但是却死气沉沉的样子,看得出来,大汉王朝朝纲重振,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转眼到了建章宫中,天子威仪站立在宫门口,朝着陈焉翘首以待,显然这小皇帝与陈焉只见的革mìng

友情十分深厚,听说陈焉回来了,他自然是激动不已。

陈焉见到天子竟然亲自出门迎接,更是惶恐不已,当即亦步亦趋,向着天子快步而去。

“臣陈焉,参见圣上!”

说罢陈焉纳头便拜,身后钟繇和毛玠自然也是跟随下拜。

此时天子已经长成了健壮少年,比起两年之前,刘协的脸上多了一份刚毅和成熟,他望着陈焉,连忙上前搀扶,说道:“大司马为国征战,连年在外,实在辛苦,快快请起!”

此时不是白天,皇宫之中除了一些皇帝的亲信大臣之外并无别人,因此天子和诸位都不算拘礼,陈焉既然夜晚来到皇宫,便也不是拘礼之人,没想到两年未见,自己和天子还是如此亲切,这样的感觉让陈焉心口一暖。

众人随着天子步入建章宫,天子双目如炬,一下子便看到了身后的毛玠,当即问道:“这一位不知是何人?上次大司马为朕寻回了皇叔,这一次莫非也是皇族之人?”

陈焉连忙说道:“非也,此乃兖州名士毛玠,是个难得的人才,这一次我讨伐曹操,偶遇如此人才,不敢藏私,因此向天子引荐。”

刘协闻言大笑,说道:“好好好,既然是道士哥哥亲自举荐,想必是个人物,钟侍郎,咱们朝中还有何官职空缺?”

钟繇一听,装作沉思,其实他心中早已经有了计较,片刻之后,钟繇答道:“这个……不妨安排毛玠做个长史。”

长史一官,向来变化万千,虽然身份乃是文职,但是却职责颇多,并且亦无人数限制,若是毛玠成了长史,那么在朝中的影响力便会跟随他的能力逐渐多起来,钟繇这个考lǜ

倒是显然经过了深思熟虑。

毛玠也是没想到自己刚刚入朝便能得到如此优质的职位,当即大惊之下,脸色已经红了。

天子倒是没多想,龙袖一挥,说道:“好,既然如此,就任命你做长史,明日早朝,再昭告百官。”

毛玠听罢,连忙拜倒:“谢主隆恩!”

第630章 老马识途

皇宫这一晚似乎过得异常缓慢,陈焉与天子虽然久违,但是却并没有上一次那般投机。小皇帝此时年岁已经不小,已经是个少年天子,少年天子自然更关心一些家国大事,没少和陈焉闲聊曹操的状况。

而另一个重yào

话题则是天子的长子刘冯,天子毕竟初为人父,兴奋之处不言而喻,可是陈焉偏偏心里有鬼,这刘冯其实是他自己的孩子,于是乎就成了现在这尴尬的情况,一边天子那边说的眉飞色舞,一边陈焉这里吓得冷汗淋漓。

好在钟繇知dào

其中的问题所在,没少帮陈焉打掩护,否则的话,恐怕这一晚上下来,陈焉真的就要被天子吓死在朝堂之上了。

一夜惊情,匆匆过去,终于等到东边蒙蒙亮的时候,陈焉才匆匆从朝堂之中离开,毛玠跟在后面,显然仍是沉浸在第一次面见天子的喜悦兴奋之中。

可惜毛玠还是年轻,未能发xiàn

陈焉与皇长子刘冯之间不为人知的秘密,当然,这个秘密若是被人发xiàn

,恐怕距离陈焉败亡也就不远了……

陈焉此时后背上仍是有着不少冷汗,毕竟自己做了亏心事,难免会遭受如此折磨,也是怪不得别人,他缓缓踱步,也不想乘马,向着自己的府邸而去。

一路上街道寂静,晨风送爽,陈焉和毛玠都是沉默不语,却是各怀心事。

便在此时,忽然远处一阵马蹄声传来,陈焉此时一夜未睡,有些疲倦,朦朦胧胧之中听见了马蹄声,心中一个机灵,下意识打起了精神。

只见远处忽然有一阴影晃动,陈焉看得亲切,乃是一匹战马,只不过这战马上似乎并未有人,此时乃是清晨,四处都雾蒙蒙的,令陈焉着实看不真切。

“奇怪,长安夜晚应当宵禁,怎么还有马匹在大街上乱转?”

陈焉心中大奇,悄声问道。

“此事的确蹊跷。”毛玠点了点头,皱眉应和。

好奇之下,陈焉带着毛玠向着那马匹而去,那匹马在晨雾之中,显然也是见到了陈焉,没想到一见之下,那马竟然像仍是陈焉一样,猛地朝着他奔驰而来。

陈焉见到这个情况,心头忽然一震,那马匹奔行的姿态,马匹昂首抬足的动作,竟然是那般熟悉!

陈焉心中猛地开始翻滚起来,他一拉身旁的毛玠,问道:“咱俩没有睡着吧?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毛玠被陈焉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连忙说道:“并未做梦,并未做梦!”

此时那马已经来的近了,只见浓雾散开,战马如同乘云驾雾而来,陈焉凝神去看,只见那马四蹄如飞,毛色鲜艳,呈现出碧绿颜色,而那战马的姿态明显熟悉得很,不是别的,正是当初董白送给陈焉的第一件礼物,碧玉麒麟!

“碧玉麒麟!老伙计!”

陈焉脸上露出喜悦、震惊表情,身子已经控zhì

不住的颤抖了起来,谁想到这老伙计竟然突然出现,陈焉虽然已经有好几年的光景没有见过它,但是陈焉绝对不会忘了自己这个老伙计的样貌。

此时的碧玉麒麟已经显露出了一些老态,毕竟战马的年纪最多不过七八年,当初碧玉麒麟正值壮年,而如今,这匹当年的宝马已经鬃毛渐长,双目低垂,是一匹十足的老马了。

碧玉麒麟显然还是记得陈焉,它见到陈焉,低声嘶鸣,声音之中充斥着依恋和怀念,它缓缓上前,低头蹭着陈焉宽阔的肩膀,露出了一副久别重逢的喜悦神态。

毛玠看傻了眼,低声问道:“大司马,这匹马……您认识?”

陈焉见到碧玉麒麟竟然对他仍是这般熟悉,心中感动,已经有些哽咽,再想起当初在洛阳城中的光景,更是心中百感交集,他缓缓说道:“当然认识,当然认识……”但是却也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碧玉麒麟,当初驮着董白从这长安城外逃走,如今转眼已经过了多年的光景,竟然再一次出现在长安城中,这其中的奥秘,究竟是什么?

陈焉想到这里,忽然抬头,他四下探望,想要看一看有没有董白的影子,那一个任性刁蛮却对自己推心置腹的少女,如今是不是也跟随着碧玉麒麟,来到了长安城中?

可是四下探望,除了浓浓的晨雾,陈焉什么都没有看见,这碧玉麒麟似乎是从天而降,突然出现在陈焉身边,又像是梦境之中奔跑出来,根本没有给陈焉任何反应的机会。

“老伙计,你从哪来?”陈焉低声问道,可是碧玉麒麟只是低眉顺眼,并不会说话。

“大司马。”

忽然,一声孩童的稚嫩嗓音响起,陈焉闻言大惊,和毛玠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小童竟然突然出现在了陈焉和毛玠的身边。

“又是这小童!”

陈焉心中震惊,当初在洛阳城中和长安城中,这名小童不止一次的出现,通风报信,虽然这几次的小童都不是同一个人,但是方式却是一样,令陈焉不由得心中惊诧。

“你是谁?”

陈焉厉声问道,而后猛地抓住那小孩的手臂,小孩被陈焉一抓,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显然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看他睡眼朦胧,脸蛋儿微红,显然是刚刚从睡梦中醒来不久。

陈焉这才意识到自己对一名小孩太过严厉,当即连忙蹲下来,与那小童的目光齐平,陈焉缓缓说道:“孩子别怕,你是谁,为何来这里?”

那孩子渐渐止住了哭声,说道:“不知dào

,我以为我在做梦,刚才城门口有个老伯,让我来找大司马……”

陈焉闻言一愣,忽然眼神之中闪过锐利光芒,问道:“什么老伯?”

小孩朝着城门的方向指了一指,说道:“就在那边,我还在睡觉,一睁眼的时候,已经到了城门口,和老伯在一起……老伯让我给您送个东西……”

陈焉闻言一愣,不由得心道:“莫非这孩子乃是城中小童,被那所谓的老伯拐带了出来?”

想到这里,陈焉连忙问道:“老伯托你给我带什么东西?”

小童连忙张开小手,呈上了一件东西,陈焉看见这东西,忽然瞳孔收缩,险些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小童手中,一个古怪的宝物在黎明之中熠熠生辉,那宝物不是别的,正是一枚夜光手表。

这东西在陈焉原来所在的二十一世纪并不罕见,但是在如今这三国时代,整个天下却只有一件,独一无二,再无其他。

正是陈焉当年送给董白的礼物,夜光手表!

第631章 董白的下落

陈焉见到了夜光手表,虎躯巨震,几乎跌坐在地。

“这……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陈焉几乎已经失语,勉强打起了精神来问那小童。

夜光手表,这是董白一直带着身边的东西,也是陈焉和董白之间的信物,当初董白匆忙逃离了长安,这夜光手表也一直在她的手上,为何如今会忽然到了这小童的手里。

陈焉双目瞪得老大,几乎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在这昏昏沉沉的黎明,诡异的事情竟然一件接着一件发生,长安,的确是一个神mì

的城市,一个充满变数的城池!

那小童见陈焉激动,微微有些害pà

,他缓缓说道:“大司马……大司马……这,这宝贝也是老伯给我的……他说要将这东西转交给您,大司马……”

陈焉眉头紧皱,连忙劈手接过月光手表,这手表上的时刻停留在某一天的下午十四点,此时怕是因为电池没电,早已经不能够继xù

走下去,表盘上的数字也开始模糊不清了起来,但是夜光材质仍是能够在夜里发光,看上去仍是玄妙无比。

陈焉猛地抬头,望着城门方向,说道:“走,咱们去会会那个老伯!”

小童却摇头说道:“走了,老伯早就走了,我在这里等了大司马好久了,老伯早就走了……”

陈焉听了这话,脸上的神色更是失落,莫非这老伯来这里,就是为了将夜光手表和碧玉麒麟还给自己?

“那老伯他……他还说了什么?”陈焉低头望着小童,焦急的问道。

小童连忙答道:“老伯还说,想要见董白,就独自来武威,要独自,若是被他得知带有军队,那么董白的性命就不保了!”

小童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模拟那个老伯的语气,说话的神态也模仿了十足十,孩子都是很好的模仿者,陈焉通过这孩子的语气和动作,便已经猜到了那老伯是谁。

因为他对那个老伯实在太熟悉了,曾经在洛阳、在长安,陈焉无数次与那个人交锋,相处久了,自然不会忘记这家伙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那老伯若是陈焉猜得不错,就是阴魂不散,始终不死的李儒!

李儒!这家伙,终于要卷土重来了吗!

陈焉心中想着李儒的话,更是脑海之中一下子掀起了滔天巨浪,武威城……见董白……

难道此时董白已经到了李儒的手中,而且在西凉的武威城?

想到这里,陈焉忽然恍然,李儒乃是董卓的女婿,也就是董白的姑父,董白离开长安之后,孤苦无依,而董卓的余党几乎都被自己赶尽杀绝,唯一剩下的余孽,就是李儒了……

这样看来,董白若是不去投靠李儒,那么她还有谁可以依靠?

考lǜ

到这一点时,陈焉彻底绝望了,看来李儒这个阴谋家,果然将董白俘获了……也许最开始,在一开始董白离开长安的时候,李儒就已经将董白救下,而他处心积虑,一直将这个消息隐瞒的真zhèng

目的,就是等着合适的机会,等待陈焉上钩!

虽然三年前李儒曾经试过联合马腾和韩遂一起进攻长安,撼动陈焉的军队,但是却失败了,当时李儒离去,陈焉就觉得他不会善罢甘休,原来李儒处心积虑,是等着这一天!

利用董白来让陈焉上钩!

独自去武威,不许带军队……

这样的条件,几乎等同于让陈焉去送死。

而此时武威城正是马腾的领地,马腾虽然表面上对大汉王朝效忠,但是他内心却是一个狼子野心的人,这样的条件,恐怕对陈焉来说就是一个天大的陷阱。

“大司马……董白莫非是当初董卓的后人?”

毛玠完全不懂面前这个小童说话的含义,更不懂陈焉为何脸上带着一丝痛苦和焦虑,他只是试探性的问道。

陈焉点了点头,长叹一声,说道:“此事太过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说到这里,陈焉微微停顿,而后继xù

说道:“只不过……只不过我短期之内,可能要离开长安,去一趟西凉了……”

这话说完,陈焉的脸上浮现出了决绝神色,虽然他明知dào

这是一个陷阱,虽然他知dào

李儒早就想只他于死地。但是他仍是决定要去,他不能不去。

他还记得,多年之前,在他刚刚穿越回到三国的时候,认识了那位习惯女扮男装,自称将军的董白。

他还记得,多年之前,那一个旖旎的夜晚,在长安城外的碎霞坡上,他与董白发生一次荡气回肠的融合……

这些事情,陈焉不会忘记,因此在他看到夜光手表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一切。

无论是刀山火海,陷阱重重,他都一定要去。

“孝先,咱们走吧。”

陈焉低声说道,一边感激的拍了拍那小童的肩膀,一边将夜光手表带入怀中,牵起了身旁的碧玉麒麟。

“白儿,等着我,我马上就来了……”陈焉在心中低声说道。

……

“什么?去西凉?”

郭嘉一脸惊慌,破天荒的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一旁的贾诩显然也是没有意识到陈焉忽然有如此的提议,脸上的表情十分耐人寻味。

“不错,据我所知,董白此时正在武威城中。”

陈焉微微有些尴尬,像个闯祸的孩子一般低声说道。

“主公,武威城乃是马腾的势力范围,此时咱们虽然和马腾名义上是盟友,但是……”贾诩一脸忧虑,低声说道。

“可是董白在武威,我总觉得我不能丢下她……”

陈焉再一次低声坚持。

“这消息是谁送来的?”郭嘉问道。

“若是我所料不错,理当是李儒。”

陈焉答道。

郭嘉和贾诩听了这话,更是将眉头皱的紧紧的,郭嘉干脆坐不住了,站起来来回踱步,说道:“主公,这显然是个陷阱,别说董白不一定在武威城中,就算她真的在那里,李儒难道会让你活着回来吗?”

贾诩也是点头说道:“慎重,慎重。”

陈焉摇了摇头,说道:“不行,此事我心意已决,绝对不能丢下董白不管……”

第632章 陈焉的决定

郭嘉没想到此时的陈焉一下子变成了这般固执之人,当即连忙说道:“主公,去救董白不一定要您亲自动手,可以派遣一个能力出色之人替您走一趟,我想以咱们的实力,马腾绝不敢从中作梗。”

贾诩也点头说道:“不错,李儒这人阴险狡诈,不值得为了他的阴谋让您亲自犯险,大可以派出一个能力出众之人来帮您将董白小姐救出。”

陈焉见到郭嘉和贾诩两大智囊都是不太同意自己孤身前往,心中再次纠结起来。

陈焉固然知dào

自己此时身份重yào

,万不能以身犯险,可是想到董白的脸庞,以及自己之前与董白的感情,陈焉就克制不住自己的冲动。

他此时毕竟还是个少年,还是个热血沸腾之人,在遇到这件事情之前,陈焉几乎认为爱情的冲动并不能左右自己的理智。

可是陈焉错了,他没有被爱情冲昏头脑,只不过是没有遇见真zhèng

的爱情。

蔡琰也好,吕玲绮也罢,其实在陈焉心中的地位,都比不上一个董白。

一个让陈焉第一次真心付出,良久难忘的董白。

想到这里,陈焉猛地一咬牙,说道:“罢了,诸位的好意陈焉明白,但是这一次,我必须得去。”

就要这么任性一次,陈焉显然已经打定了主意。

“奉孝,即刻快马通知马腾,说我要去武威一趟,在通知定远城中的杨奉将军,让他大军在定远城外待命,若是马腾敢对我有什么想法,立即让他大军前进,开进武威!”

陈焉当机立断,已经下达了命令。

郭嘉无可奈何,只得点头。

陈焉继xù

说道:“若是……若是这一次我有什么意wài

发生……”说到这里,陈焉的语气显然变得低沉了起来,“若是我不能回来,这大汉的朝纲,就靠诸位齐心协力来支撑了……”

“主公!”

听到这里,贾诩、郭嘉、毛玠、张辽、黄忠、宋忠等人齐齐跪下,都是对陈焉的决定表现出显而易见的否决。

可是陈焉却是心意已决,说道:“帮我将王越叫来,这一趟走马西凉,我需yào

他与我同去……”

众人见陈焉的决定已经无可挽回,都是垂头丧气,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贾诩忽然上前一步,说道:“主公,若是您执意要去,我便跟您一同前往。我本出身西凉,对那边的风土人情也多有了解,这一路上若是只有您和王越,我怕是并不好办。”

张辽也上前说道:“我也要去。”

陈焉忽然想到,贾诩的确是个厉害的角色,当初面对左慈,贾诩便可以一人退敌,而且贾诩精通奇门遁甲之术,若是带上贾诩,的确是个好主意。

可是张辽毕竟是陈焉军中难得的将才,万一自己在马腾的地盘上遭遇了算计,必须需yào

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人出来扛着,这个人选,非张辽不可。

陈焉当即说道:“贾诩先生,那么便劳烦您跟我走上一趟了,对了,在带上许褚吧……”

此言说罢,陈焉转向张辽,说道:“文远,你可以跟随杨奉将军在定远城中待命,若是我那边有何不测……便需yào

你带着骑兵过来支援……”

张辽听了这话,只得点头。

陈焉停顿了片刻,继xù

说道:“对了,若是我有什么不测……寻之和奉先两人年幼,希望文远你能够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对待他俩,日后他们长大成人,便让他们侍奉你吧。”

这话一出,显然是让张辽惶恐不已,陈焉与张辽的关系密切,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张辽连忙跪倒在地,说道:“辽拼出性命不要,定当确保主公安全!”

陈焉微微一笑,点头说道:“好了,时候不早,我这便去收拾行装,咱们安排妥当,就送我去西凉吧……”

众人闻言长叹,看来这陈焉的决定,已经无可挽回了。

众人都是没能想到,在陈焉的心中,董白的地位,竟然已经高到了这个地步……

……

两天之后,陈焉胯下骑着碧玉麒麟,身旁跟着王越和贾诩,许褚殿后,一行人带着十数名骑兵,朝着武威城急速奔行而去。

这一趟的确荒唐,陈焉身为堂堂大司马,竟然随从只有十数人……而远在西凉的马腾更是惊骇不已,没想到大司马陈焉突然传达了要来武威的消息,并且还是孤身前来,不带军队,这样的事情,着实令马腾心中诧异。

长安去武威并不算远,因此陈焉这一路之上也耗费不了太多光景,等到第四天的时候,武威城雄伟宽阔的城楼,已经映入了眼帘。

王越望着西凉的风土,长叹了一声,说道:“唉,陈焉,想不到为了你,我竟然又来到了这片土地……”

陈焉不知dào

王越在这西凉之中发生了什么,他只是知dào

王越似乎对西凉有着独特的感情,只一次也是陈焉千辛万苦才求着王越同意和自己一同前来,这之中的往事,怕是只有王越清楚了。

贾诩看到武威的时候,也是微微一笑,长叹说道:“我本是武威姑臧人士,这一趟回来还颇感亲切,当年我年幼之时,这武威城楼刚刚翻新,如今一见,竟已经风化成了这般样子……”

陈焉嘿嘿一笑,回乡的亲切感的确令人心中温暖,贾诩的话忽然让陈焉想起了他在一千八百年后的故乡……

王越听了贾诩的话,忽然眉头一皱,低声说道:“翻修,若是我记得不错,武威城最近一次翻修已经是百年前的事情了……贾诩先生,您怎会记得呢?”

贾诩被王越一说,忽然一愣,一时语塞,说道:“是么?那兴许是我记错了吧……”

一行人只有许褚对武威城没什么兴趣,他缓缓跟在后面,一双铜铃大眼之中透露着困意,几乎都要睡着。

正当众人逐渐到达城门的时候,忽然城门打开,一队骠骑策马而出,为首一人头发花白,雄姿英发,正是凉州刺史马腾亲自来了!

第633章 武威城

陈焉见到马腾亲自迎接,心中虽然踏实了一些,但是仍是难免会有警惕心生出,毕竟此时自己只是带了十几个人过来,若是马腾想要对自己图谋不轨,那简直是轻而易举。

但是陈焉心中明白,自己在长安之中的兵力对西凉军还是颇有威胁,若是马腾真的敢于对自己下手,那么自己长安的军队绝对不会轻饶了马腾,除非马腾玉石俱焚,想要挟持自己。

但是为了董白,陈焉也无法估计这么多了。

身旁的王越和贾诩都是警惕了起来,王越右手已经按在了腰中的长剑之上,他与陈焉的感情倒也与时俱进,此时若是马腾真的图谋不轨,王越豁出去性命不要,也要掩护陈焉离开。

马腾策马向前,到了陈焉身边,连忙翻身下马,拜服在地说道:“凉州刺史马腾,参见大司马。”

这个礼节行的颇大,其实马腾凉州刺史的身份,出了对王侯必须要跪拜之外,对陈焉这个大司马大可以同级之礼相见,但是如今马腾却拜服在地,显然是对陈焉表现出来了臣服之心。

这也让陈焉心中踏实了不少。

陈焉连忙带着身后一众人马下马,将马腾扶起,还了个礼,说道:“刺史大人不必多礼,咱们同朝为官,不许这般客气。”

马腾呵呵一笑,当即拉着陈焉的手,亲切问道:“不知dào

什么风将大司马吹来了,这一趟竟然轻装简骑,实在是令我诧异的很啊,通报的实在太急,我这边都好好安排,否则的话,某定当选美凉州,让整个凉州最漂亮的姑娘前来迎接大司马啊!哈哈!”

陈焉连忙微笑说道:“刺史太过客气,这一趟我来此不过是办些私事,并无什么重大任务,盘桓几天就会离去,马腾刺史莫要太过照顾了。”

陈焉说着这话,一双眼睛却在四处打量,马腾身后之人,大多都是他家族之中的将士,马家的确是西凉武人世家,一个个都是精壮的很,看得出来都是些能征善战之人,其中一人年纪轻轻但是却气度不凡,正是与陈焉见过的马超。

马超马孟起如今已经到了弱冠之年,整个人气度比起上一次见面更是提升了一个档次,一双眼睛之中精光毕露,让陈焉看了之后都有些不寒而栗。

陈焉不由得心中暗想:“这马超也是一代名将,若是能够将他收为己用,可真是一件美事了。”

而马超一旁,另一位长髯将军双目灼灼,虎背熊腰,丝毫没有被马超的光辉所遮掩,陈焉一愣,旋即想起来此人乃是庞德。

庞德和马超乃是西凉之中数一数二的猛将,尤其是韩遂手下的阎行死了之后,这两位更是纵横西凉,罕逢敌手,陈焉看在眼中,心中自然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这马腾手下武将如此骁勇,但凡他有不臣之心,那么整个长安的情形将会十分危急;而喜得则是如果陈焉可以将这两人受为己用的话,那么河北的袁绍将会再也不是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陈焉心中还没开始担忧自己的处境,就开始微微有些雀跃了。

这边马腾仍是在尽量与陈焉寒暄,陈焉嘴上含糊应答,忽然想到李儒,当即开门见山问道:“刺史大人,不知dào

你最近有否听见李儒的消息?”

马腾听了这话,忽然一愣。

李儒这家伙最开始乃是在韩遂手下办事,但是李儒和陈焉的仇怨马腾心知肚明,这一趟陈焉到了西凉,难道是为了李儒而来。

马腾当即连忙摇头,说道:“回禀大司马,并未听说过李儒的下落,他与您之间的仇怨我也是清楚,若是真的有了他的下落,我定当将他捉拿归案。”

陈焉听罢,点了点头,他看马腾言辞严肃,不像是作伪,但是心中还是对马腾留了一手,马腾毕竟是纵横西凉数十年的老狐狸,万一他有什么隐瞒自己的地方,自己轻易可难以识破。

陈焉微微一笑,当即说道:“如此甚好,但是之前我听闻消息,说是李儒已经到了武威城中,实不相瞒,这一次我也正是为了李儒而来。”

马腾闻言一惊,脸上露出的诧异神色,心中却道:“果然如此。”

马腾当即说道:“此言当真?不过既然大司马都已经千里迢迢赶来武威,想必此言不虚,这样,我这些时日让犬子陪伴大司马在武威城中搜查,若是有了李儒的下落,那么定当及时将他抓获!”

陈焉闻言点头,说道:“那便劳烦刺史了。”

马腾笑道:“哪里的话?”

说罢,马腾朝着身后马超喊道:“孟起,过来。”

马超闻言上前,龙行虎步,其中气势磅礴,让人一看便能感觉的出马超的武艺大为不凡,便是陈焉身后的王越都暗赞了一声:“好个马超。”

马腾当即说道:“孟起,听闻李儒那厮此时藏身在武威城中,大司马千里迢迢过来追查,你定然要全力帮zhù

。”

马超点了点头,此时的态度反而有些恭谨,他躬身说道:“随时听候大司马调遣。”

陈焉闻言心中觉得有些不对劲,这马超向来都是个骄傲之人,当初兵临城下的时候气焰何等嚣张,怎么如今却成了这般样子,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马超态度的转变恐怕其中颇有些门道。

但是面上陈焉自然不好拒绝,当即微笑道:“那便有劳了。”

正说着,忽然远处一人兴奋喊道:“君郎!”

陈焉没想到在马腾军中竟然还有人敢于直呼自己的表字,但是这声音分明是个清秀女子,他闻言望去,只见远处一人快步走来,身材窈窕,容貌更是惊为天人,正是那混血姑娘马云禄来了。

陈焉没想到这一次马云禄竟然也在武威,当初两人在长安不打不相识,许久未见,还真是有些挂念。

陈焉微微一笑,当即说道:“这不是马云禄姑娘,怎么你也在此?”

马腾和马超见到马云禄和陈焉还有些熟稔,父子俩都是眉头一皱,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厌烦之色,马云禄则显然并无注意,快步向着陈焉走来。

马云禄乃是羌人与汉人的混血,身材高挑,比例绝佳,一双腿比起吕玲绮丝毫不逊色,而相貌比起吕玲绮和董白几乎还有过之,虽然陈焉已经见惯了美女,但是见到马云禄,仍是还有惊艳感觉。

第634章 府邸之中

“这不是马家大小姐吗?”

陈焉微微一笑,露出了亲切的表情,不管此事的情势多么奇怪和凶险,陈焉一看到马云禄的笑靥,便觉得这女孩子全无心机,淡雅自然。

马云禄快步上前,用一种只有男人之间才会有的打招呼方式锤了锤陈焉的肩膀,说道:“好啊,有时间没见,你都已经成为大司马了,果然很厉害啊!”

陈焉连忙摆手说道:“哪里,只不过是天子器重罢了。”

马云禄一双大眼睛在陈焉身边扫来扫去,不一会儿,便已经露出了失落的表情,说道:“怎么没有带礼物过来?唉……真是失礼,都已经是大司马了还真么小气。”

陈焉被马云禄一说,有些尴尬,不由得脸上有些红了。

马腾连忙呵斥道:“云禄,不许胡说!”

马云禄被自己爹爹责骂,吐了吐舌头,回头白了自己亲爹一眼。马超在一旁看着,也是颇有些无奈,摊了摊手,显然表示这小妮子在家中的地位恐怕比马腾还要高。

马云禄好不容易不管陈焉要礼物,又看了一圈,问道:“奇怪,为何跟你来的都是些男人,杏儿呢?才女姐姐呢?”

这话一出,陈焉不由得脸上阴沉了起来,才女姐姐指的正是蔡文姬,当年长安一战,马云禄与蔡文姬倒是很谈得来,如今物是人非,蔡文姬也已经不知所踪,被马云禄一说,陈焉只觉得这乱世之中,沧桑无奈感瞬间凝聚到全身。

“唉……说来话长,有时间我再慢慢跟你说罢。”

陈焉只得暂且敷衍马云禄。

“云禄,你先退下,大司马大老远的赶了好久的路,此时已经疲惫了,我这便去安排大司马休息。”马腾厉声说道,虽然马云禄乃是家中的一霸,可是这关键关头,马腾可不想让自己的闺女惹了祸。

马云禄哼了一声,十分不依,但是却也不敢违拗自己的父亲,只得讪讪的退下。

马腾则连忙和马超一起,将陈焉一行人带到了武威城中的一处府邸上。这处府邸相当恢宏,而且人丁兴旺,显然不是刚刚置办,八成是马家自己的财产,因为陈焉过来,马腾才为他收拾出来。

陈焉跟在马腾后面,低声对贾诩说道:“这马家这一次倒是规规矩矩,有些反常。”

贾诩点头说道:“不错,当年马腾最开始与边章造反,到如今已经有十多年的历史了,马腾向来都是个土皇帝的性格,如今这般恭谨,实在令人生疑。另外,那马超也是个桀骜不驯的性格,如今竟然这么彬彬有礼,总让我觉得不太对劲。”

陈焉听见贾诩都这么说,心中更是多了一分疑虑,如今陈焉来到西凉,又没有带任何兵力,实在是板上的鱼肉,待人宰割,他不得不处处小心,免得客死异乡。

又是折腾了大半天,终于算是安置妥当,马腾带着陈焉大宴了一场,宴席上除了马超和马云禄并未到场,其余西凉诸将倒是全都相陪,也算是给足了陈焉面子。

按照马腾的说法,马超不在场,是因为他前往城中巡查李儒的下落,而马云禄不在,则是害pà

她缺少礼数,唐突了陈焉。

陈焉并未多想,毕竟马腾这一次显露出来了十足的诚意,酒席之间也是气氛活跃,丝毫没有鸿门宴的意思。

而就在此时,陈焉所在的府邸之中,一处偏僻的阁楼上,马超正负手而立,马超面前是一位年轻的女子,但是这女子却露出一种悲哀莫名的气质。那女子背对着马超,但是只从背影上来看,就知dào

她是个绝色的女子。

“你还是没有改变心意吗?我知dào

他乃是天下闻名的英雄,更是皇朝之中举足轻重的权贵,可是你相信我,终有一天,我会比他更强。”马超似乎对那女子十分在意,信誓旦旦的说道。

骄傲的马超,很少会对一个人说出这种话,尤其是对一个女子。

那女子忽然一声长叹,缓缓说道:“孟起,你和他,完全是不一样的两种人,你要知dào

,你们无法做比较的……”

马超听了这话,瞳孔收缩,双手猛地攥成了拳头,从小到大,从未有一个女子敢于这般拒绝他,而且还是接二连三的拒绝他。

“为何无法作比较?”马超执意要问。

“很多事情……你没有经lì

过,便无法知dào

我心中的想法。”那女子缓缓说道,但是态度却是出奇的决绝。

马超仍是不甘心,继xù

说道:“可是你莫要忘了,在这次事情成功之后,他就再也不会存zài

了!”

那女子听了这话,忽然长叹了一声,说道:“我现在心情很乱……请孟起莫要在打扰我了,好么……”

马超听了这话,眉头一皱,想要上前,可是身子一震,终于还是没能迈步……看起来那名女子在他心中的地位一定不低,至少平素桀骜不驯的马孟起在她面前也都一直规规矩矩。

“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自己想想清楚,如今这个天下,已经没人可以让你依靠了。”

此言说罢,马超转身而去,但是他一张英挺的脸上却露出了哀伤神色,显然是这番对话让他生出了不小的挫折感。

堂堂马孟起,竟然会被一个女子接二连三的拒绝,如此的事情,是他这二十年来都从未遇到过的。

这一处阁楼的位置十分隐蔽,正处于府邸的西南角落,马超刚一下楼,忽然听见身后一声传来“孟起?”

马超心中一惊,马上回头,只见一个身影从黑暗之中缓缓走了出来,冷笑说道:“怎么这个关头了,还要过来,你难道不怕陈焉这厮看出端倪么?”

这身影不是别人,他声音阴沉,面容晦暗,正是李儒来了。

李儒,竟然一直就藏身在陈焉所在的府邸之中!

“李儒,这是我马家的地盘,我来不来,还轮不到你管。”马超冷哼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十分愤nù

。显然,他已经将方才在楼上绝色女子处受的气发泄在了李儒的身上。

李儒嘿嘿一笑,说道:“自古英雄爱美人,这也怨不得你,只不过陈焉绝不是等闲的角色,万一让他察觉不对,咱们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马超又是一声冷笑,说道:“这陈焉不过尔尔,竟然真的并未带着军队过来,这一次他不过带了三个人过来,岂不是自找死路?”

第635章 阁楼之上

“三人?不知dào

是哪三人?”李儒似乎颇为敏感,当即问道.

马超嘿嘿一笑,说道:“第一个,乃是剑神王越,这家伙有些手段,但是面对我西凉千军万马,不过是个土鸡瓦犬。”

李儒听到“王越”的名头,冷哼一声,骂道:“这个忘恩负义之人。”

马超继xù

说道:“第二人颇有些蛮勇,叫做许褚,不过亦是草莽之人,造不成什么威胁。”

李儒皱了皱眉,说道:“之前倒是听说过这许褚勇力绝人,与曹操手下的典韦可堪匹敌。”

马超又道:“第三人乃是个谋士,正是素来有着毒士之称的贾诩。”

“贾诩?!”李儒听了这话,忽然脸上露出了怪异神色,他低声喃喃道:“他怎么来了……为何他也来了……”

马超见到李儒神态变化,不由得有些奇怪,当即问道:“怎么,这贾诩不过是个谋士,难道还有什么厉害之处?”

李儒听马超说到贾诩,忽然开始四下巡视,他在房中转了一圈,这才冷静了下来,低声说道:“快,你快快离去,咱们的计划必须快速进行,要不然……要不然的话……要不然太师的仇咱们就报不了了!”

马超没想到李儒竟然一下子失常,他皱了皱眉,完全不懂他的意思。

但是李儒执着将马超赶走,马超违拗不过,只得快步离开。

李儒望着马超背影,低声说道:“太师……这一次为了您的血海深仇,我怕是连自己的师父也都要得罪了……这下您总该原谅我当初犯下的过错了吧……”

……

酒宴结束,夜已三更,陈焉微微有些熏熏然,带着贾诩等人缓缓从宴会厅中出来。

此时天上的弦月远远挂着,夜风吹来,让陈焉多了一丝凉意,陈焉抬头望着天边月亮,心中浮现的却是董白的面庞。

“你到底在哪里……”

陈焉低声说道。

身后贾诩和王越同时上前,贾诩低声宽慰道:“主公,咱们此时已经到了武威,想必董白小姐就在附近,咱们明日便去仔细探寻,定能找到她的下落。”

陈焉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而后缓缓回到房中休息。

陈焉在马上奔波了好几天,虽然是铁打的身子,但是也已经困乏的不行,没过多久,陈焉便已经沉沉睡去。

武威城地处内陆,昼夜温差极大,此时陈焉躺在床上,朦胧间只觉得酒意渐渐褪去,寒冷无比。

猛然间一个激灵,陈焉一个喷嚏打出,已经从梦中惊醒。

陈焉闭着眼睛,揉了揉鼻子,刚想翻个身,忽然只听一声低声话语传来:“陈焉!”

陈焉闻言一愣,猛地从床上坐起身子,他两眼一瞪,四下探看,只见门口一个身影正不停晃动,这声音陈焉熟悉得很,不是别人,正是那阴魂不散的李儒!

“李儒!”

陈焉一声暴喝,猛地凝聚浑身真气,向着门口冲去。

此时陈焉的修为武艺无不大进,就算面对着李儒这般强横的对手也丝毫不遑多让,陈焉猛地一招手,从一旁桌子上拿上了一条短戟,快步出了门。

月光之下,李儒正背对着陈焉,站在不远处一棵树下,他嘿嘿一笑,声音如同夜枭,说道:“你果然来了,嘿嘿,董白对你果然还很重yào

。”

陈焉眉宇一轩,沉声说道:“说,她现在在哪?”

李儒缓缓转过身来,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说道:“嘘……我可不想吵醒什么王越、许褚之辈,来,你若是相见董白,就跟我走,你若是对我有何非分想法,可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说罢李儒大摇大摆,在前面带路,向着府邸的西南角落缓缓走去。

陈焉看在眼中,心中暗道:“好家伙,原来这李儒一直都埋伏在这府邸之中?难道董白也一直在此?”

想到这里,陈焉忽然觉得不对,此处乃是马家的地盘,若是李儒一直都在这里的话,那么岂不是说明马腾和马超一直都知dào

李儒的下落?

陈焉越想越惊,眼前的一切,都说明了马腾和马超这两父子乃是知情者,若是陈焉判断不错的话,那么这整个事情,恐怕都是他们的阴谋。

“好一个马腾,果然想要将我击杀在此!”

陈焉心中虽然想得透彻,但是脚下却并没有停止的意思,因为董白在他心中的地位实在太过重yào

,完全已经让陈焉失去了理智。

还未等陈焉细想的时候,李儒已经走到了一处阁楼之下,这阁楼阴森老旧,在这深夜之中,更是透着一股令人说不出的诡异和恐怖。

李儒停在了阁楼下面,低声说道:“就是这里了,董白就在楼上,哼哼……”

说罢李儒猛的身形一闪,向着阁楼一旁躲去,陈焉顾不上追赶李儒,当即向着那黑洞洞的阁楼入口,缓缓举步而去。

此时陈焉的心口有如鹿撞,咚咚跳个不停,这一别已经有多年,不知dào

董白对他的感情是否仍是一样,两人是否还能够坦诚相见。

陈焉想到这里,不由得快步向着阁楼而去。

脚踩着阁楼的楼梯,发出了吱呀呀的声响,看来这阁楼的确是有了很多年的年龄,此时整个木质地板几乎都要裂开了。

陈焉心中忐忑,尽管他知dào

自己这一趟凶多吉少,也知dào

在阁楼上等待着自己的很有可能并不是董白,但是陈焉也仍是下定决心,要上去看看。

为了她,陈焉心甘情愿以身犯险!

等到陈焉走到楼梯尽头的时候,忽然问道了一阵幽香,这幽香阵阵扑鼻,陈焉心头一惊,而后立即狂喜!

因为陈焉记得,这香味就是董白身上所特有,这点记忆陈焉绝不会错,他猛地上楼,刹那间,只见一位窈窕的身姿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真的是董白!

那身姿靠窗而站,背对着陈焉,但是通过曲线和身段,通过那如瀑一般的长发,陈焉几乎可以断定,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董白!

分别已久,终于重逢,陈焉的眼眶不由得一酸,想到当初陈焉在长安城中与董白的分离,陈焉几乎眼泪就要决堤……

“白儿,我来了……”

第636章 惊变

那窗边的绝妙身姿听到了陈焉的话语,忽然浑身一震,而后缓缓转了过来。

只见那人肤色如雪,面目美艳,一双眼睛之中显然早已经是泪水充盈,不正是当初在洛阳初遇,而后与陈焉结下了不解情缘的董白吗?

陈焉没想到李儒竟然并没有欺骗自己,董白竟然真的在阁楼之上,惊讶之下,陈焉不由得微微一晃,险些跌倒。

“君郎?”董白微微一怔,望着眼前的陈焉,忽然花容失色,没想到几年的光景没见,自己心中夜夜挂念的人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记忆中的陈焉,本来是个儒雅消瘦,但是身形之中却带着一种难以言说气质的少年,可是眼前的人,不仅满头银发似雪,便是当初那稚嫩的脸庞都已经变得刚毅而又威严,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气势。

如今的陈焉,几乎完全变了个人,肤色比起之前来黑了不少,而整个人也再也不是那一种青涩的感觉了。

董白眼眶之中的泪水更加多了,她轻声说道:“君郎,君郎,你变了,变得成熟了……真好……”

说到这里,董白不由得轻移莲步,向着陈焉走来。

陈焉快步上前,猛的一把将董白拥在怀中,连连说道:“想不到,想不到……想不到竟然咱们还能相见,想不到在这乱世之中,咱们竟然还有机会相见……”

说到这里,陈焉终于眼泪决堤,英雄泪滚滚而下,他双眼已经模糊,几乎再也看不清董白的脸孔,但是他却清楚的知dào

,董白没变,几乎一丁点都没变,虽然董白的身上再也没有当初太师孙女的那一种傲气和娇贵,但是董白的样貌,丝毫没有任何变化。

可是陈焉自己却变了,早已经变得让人有些难以认出,除了满头的银发,当今的大司马,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青涩稚嫩的毛头小子了。

“这些年你都在哪里,为何不去找我?”陈焉低声说道,几乎已经说不出话来……

……

就在此时,阁楼一旁,李儒找到了一处安身之所,静静的等着楼上传来声响。

便在此时,忽然夜空之中一暗,似乎天边有乌云飘来,竟然将月色都全然遮蔽。

见到此景,李儒猛地瞳孔收缩,浑身一震,低声说道:“不……”

便在李儒刚刚说话的时候,忽然他身前身影一晃,只见一个消瘦的身影猛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人一身长袍,面容老迈,双眼已经却是精光爆射,如同雄鹰,正是贾诩!

李儒望着贾诩,忽然浑身剧烈摇晃,而后猛地跪倒在地,低声说道:“师父……师父……”

贾诩冷笑一声,一跺脚,一股真气透着地面便向着李儒冲去,李儒几乎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子一软,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李儒,亏你还叫我一声师父,咱们之间的事情,今日也该做个了断了吧?”贾诩缓缓说道,言语之间充满了阴鸷和寒意。

李儒勉强在地上抬头,仰望这自己身边的贾诩,浑身剧烈颤抖,他说道:“师父……这……这陈焉……”

贾诩猛地打断李儒的话,说道:“好你个李儒啊……我好不容易才将陈焉扶上了如今的位置,好不容易才取得了陈焉的信任,我苦心孤诣这么久,莫非你就想这般将我的心血毁掉吗?”

李儒闻言一愣,猛地磕头说道:“可是,可是陈焉他害死了太师啊!”

贾诩冷笑一声,说道:“太师?董卓那家伙果然不是个成大事之人,他的死你也有干系,怎么,难道你现在想要为他报仇?”

李儒点了点头,说道:“太师对我恩重如山……师父……”

贾诩猛地一瞪眼,双目之中杀意顿现,说道:“荒唐,我的计划你又不是不知,董卓也好,陈焉也罢,不过是我的旗子而已,如今你竟然如此唐突,若是坏了我的计划,我必将你千刀万剐!”

李儒此时噤若寒蝉,连大气的不敢出,他自然知dào

,贾诩说到做到,贾诩的手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

阁楼之上,陈焉紧紧抱着董白,已经泣不成声,对于他来说,董白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也是他心中最深爱的人。

董白将头靠在陈焉的肩膀,轻声问道:“君郎,还没告sù

我,你这头发怎么白了?”

陈焉苦笑一声,说道:“这故事说来话长,日后有了时间,我自然会慢慢告sù

你……”

董白却轻轻摇头,说道:“不要日后,就现在,现在告sù

我好么……”

陈焉微微点头,轻声说道:“你可还记得昭姬?他是蔡中郎的女儿……”说到这里,陈焉忽然觉得小腹剧痛!一股寒意忽然从小腹刺入了陈焉的身体!

陈焉大惊失色,一把推开董白,厉声问道:“这是为何?!”

董白哪里禁受得住陈焉这般武艺之人一推,被他一推之下,董白连连退后了数步,猛地撞在了窗户之上。

而陈焉低头望去,只见自己小腹之中插着一把匕首,这匕首锋利无比,早已经透体而入,陈焉小腹上鲜血喷涌而出,几乎已经无法抑制得住!

“你……你为什么要这般做……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陈焉几乎已经声嘶力竭,他开始快速失血,整个嘴唇逐渐变成惨白色……

董白望着陈焉鲜血淋漓的伤口,忽然泪如泉涌,崩溃大哭,她跪倒在地,嘶声喊道:“对不起,君郎……对不起……可是你杀了我的爷爷,可是你杀了我的爷爷啊!……”

陈焉眉头皱起,他这才恍然,原来这些年来,董白心中始终都没能忘却自己杀了董卓的事情,原来这些年来,董白心中始终都想要替她的爷爷报仇……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陈焉只觉得小腹伤口的鲜血越流越快,他眼神开始涣散,步伐开始不稳,董白这一刀看起来是蓄谋已久,正中自己的要害,若是短时间之内没有急救的话,恐怕自己真的要命丧阁楼之上了……

第637章 陈焉落险

陈焉晃动着走了几步,继xù

说道:“原来这些年,我在你心中,不过是个仇人?呵呵……呵呵……”

说到这里,陈焉开始苦笑了起来。

董白跪倒在地,双手沾满了鲜血,她哭着说道:“不,君郎,这些年我一直想着你,每天都在想着你……可是……可是你毕竟杀了我的爷爷啊……”

……

阁楼之下,贾诩站在李儒面前,一张面孔阴沉不已,忽然,阁楼上传来了陈焉的惊呼声,而后更是陈焉和董白的对话!

贾诩眉头一皱,怒道:“你竟然利用董白来谋害陈焉?”

李儒此时知dào

恐怕自己已经完全惹怒了贾诩,破罐破摔,竟然冷笑出声,说道:“是啊……我和她练过很多次,这一次绝对不会失手……你的计划,恐怕再也不能成功了……”

贾诩闻言大怒,猛地一挥衣袖,只见一道真气如同霹雳一般从贾诩的衣袖之中射出,正正击在李儒的面门之上,轰然一声,李儒脸面登时化作齑粉,殒命当场!

而贾诩则身形一晃,快步向着阁楼上冲去!

阁楼之上,情况并不乐观,陈焉此时已经站不住,而是跌坐在地上,他小腹上的伤口显然伤的很严重,鲜血汨汨流出,几乎已经让他失去了意识。

而董白则跪倒在窗户旁边,手中还拿着那把锋利的匕首,此时她也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一双眼睛之中泪水滚滚而下。

贾诩看到此情此景,一声大吼道:“主公!”

当即看也不看董白一眼,猛地冲上前去,真气流转,登时帮陈焉封住了血。

陈焉脸上此时已经白的吓人,他低声说道:“先生……先生……我……我怕是扛不住了,怕是已经无法回到长安了……大汉朝往后的日子,就靠先生您了……”

贾诩猛地一皱眉,低声说道:“主公别说了,此时保存体力要紧!”

说完这话,贾诩枯瘦的胳膊猛地一用力,将陈焉背在了背上,而后连忙向着阁楼下面而去,就在此时,外面人影晃动,一个身形更是飞速向着阁楼而来。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一代剑神王越,王越脸上露出焦急神色,乃是因为他睡觉十分轻,听见了远处阁楼传来了剧烈的喊声,这一惊之下,他连忙去检查陈焉的房间。

没想到不仅仅陈焉不再房间,便是贾诩都不在房间,王越情急之下,顺着声音便向着阁楼赶来。

而刚到阁楼,贾诩便背着陈焉从阁楼上下来,王越见状大惊,连忙从怀中取出金疮药,帮zhù

陈焉上药。

贾诩虽然用真气封住了陈焉的血脉,但是毕竟只能暂时止血,但是王越身上的金疮药却是好东西,能够很快让伤口结痂愈合。不过陈焉的伤口实在太深,显然不像是能够快速愈合的样子,除了药物治疗,必须要及时找个很好的外科大夫。

陈焉此时脸上的血色早已经退去,他嘴唇干涩,声音嘶哑,浑身已经开始冰冷,王越看在眼中,咬牙切齿,说道:“到底是谁这般狠毒!”

陈焉苦笑一声,说不出话。贾诩却冷言冷语说道:“是那董白,那该死的董白!”

“果然最毒妇人心!我早就觉得她有问题,毕竟君郎弄死了董卓……”王越说到这里,忽然想起来当初自己还是董卓的贴身侍卫,不过自己向来没他们那般有原则,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多说为妙。

众人一阵喧哗,早已经惊动了府中之人,贾诩和王越挂念陈焉,倒是谁都没有去在乎阁楼上的董白。

到了最后,马家的人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进来,马腾一马当先,身后马家将军们举着火把,纷纷出现在了陈焉面前。

陈焉此时躺在房中,已经失去了最后的力qì

,马腾手下号称整个西凉最好的大夫连夜赶到,去帮陈焉止血诊治,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陈焉虽然受了重伤,不过这一条小命算是保住了。

远处的马超悄悄躲在马腾身后,显然脸上露出了阴沉之色,他心中低声嘟囔着:“怎么回事,之前练习的时候明明都是一刀刺入心脏,这一次为何没有立即要了陈焉的命,难道董白她?她竟然手下留情了!”

想到这里,马超心中更是愤慨,自从李儒带着董白投靠马家一来,马超心中对那个身负血海深仇但是却明艳动人的美女始终都心存感情,可是却不想董白心中一直想着陈焉,好不容易李儒和马超煽风点火,想要将陈焉谋杀,但是董白却在最后时刻顾念旧情,一刀下去并没有拿下陈焉的性命。

“这下事情可就棘手了……”马超心中想到。

若是能够杀了陈焉还好,马家人大可以将此事推脱给李儒和董白,最坏的打算大不了撕破脸,缺少了陈焉的关中势力几乎就如同没有了头的蛇,在西凉军强dà

的威力之下丝毫乜有抵抗之力,但是陈焉不死可就问题严重了,他的大军还在关内虎视眈眈,再加上剑神王越在一旁保护,陈焉绝对不会那么容易便死。

想到这里,马超不由得露出了冷汗。

马腾站在房间外面,脸上装出了一副关系的申请,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忽然一声暴喝传来:“马腾老儿,好大的胆子!”

随着话音落下,一名一丈来高的猛汉手中提着朴刀朝着马腾杀来,杀气腾腾,令人震撼!

马腾看在眼中,登时便判断出来自己万万不是那壮汉的对手,当即连忙喊道:“令明救我!”

话音未落,庞德横刀出列,高声喊道:“庞德在此!”

轰然一声响,两柄长刀交汇在一起,火花四溅,庞德蹬蹬蹬蹬连退了四步,几乎已经有些站不稳,但是那边一丈来高的猛汉显然抖了抖肩膀,没有丝毫的影响。

不用说,这猛汉就是陈焉的侍卫,也是他手下的顶级先锋之一,许褚,许仲康。

许褚一双眼睛大如铜铃,狠狠瞪着马腾,怒道:“好你个老儿,千里迢迢将我家主公骗来这里,就是为了行刺他!等我们回去禀明了天子,定要让你好kàn

!”

马腾听了这话,心中一动,忽然冷笑起来,一旁马超悄悄走上前来,低声说道:“爹,要不然咱们干脆跟他们翻脸,将他们都击杀于此,反正他们人手不多,绝对无法逃出去,免得等到陈焉恢复过来,咱们夜长梦多……”

第638章 庞德战许褚

马腾听了这话,眼中露出了灼灼凶光,其实马超说的正和他意,这一次马家本来想要借刀杀人,借助李儒这柄刀,来将陈焉除掉,没想到李儒和董白这个组合并没有达到这个效果,关键时刻,董白果然妇人之仁,放过了陈焉的性命,这样一来,马腾的计划就落空了。

如今马腾所要面临的不过是两条路,一条路,那便是他杀掉陈焉,彻底将贾诩、许褚、王越等人剿灭在西凉境内,对外则仍是选成是李儒杀死了陈焉,但是这样一来,外面的人必会不信,驻军定远石城的杨奉和张辽定会挥师西来,到时候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而第二条路,则同样艰难,那便是装作忠良,好好将陈焉治好,到时候就要看陈焉的心情了。若是陈焉心情不好,回到长安之后很有可能再去天子那里告状,到时候大兵前来,马腾还是要被打的命;而若是陈焉心情好,那么很有可能这件事情就此翻篇。

马腾想来想去,一时间拿不定注意,但是马超此时的建议,不失为一个好建议。

而马超不过是因为私心罢了,毕竟马超对董白的感情,董白对陈焉的感情,这期间的事情逼着马超快些除掉陈焉,更何况马超的性格是一种毒辣决绝之人,他绝对不会容忍自己再受到陈焉的威胁。

想到这里,马腾便想要开口说话。

没想到还未开口,忽然一声阻止传来:“爹,咱们不能跟大司马翻脸。”

马腾回头去看,只见自己的二儿子马休站在一旁,马腾眉头一皱,问道:“老二,你有什么异见?”

马休说道:“咱们若是害死了大司马,那么肯定会合朝廷结仇,此时虽然咱们西凉兵力充沛,可是与朝廷结仇,实属不智。不妨……不妨试一试,若是大司马大人有大量,咱们又将李儒献给大司马处置的话,那么咱们兴许可以躲过一劫。”

马腾挠了挠头,说道:“李儒?那家伙恐怕早已经跑了,咱们如何能够将他献给大司马。”

马休摇头说道:“非也,爹,李儒已经被我找到,他此时正在阁楼的下面,已经被人杀了……”

马腾闻言一愣。说道:“哦?竟然这么快,你知不知dào

是谁动的手?”

马休再次摇头。

马腾沉吟片刻,在问道:“那么董白呢?”

马休第三次摇头,说道:“下落不明,我不知dào

她在哪。”

而马超听到了这个消息,更是大惊失色,再也管不上眼前的事情,便想要转身离去,马腾猛地拦住马超,怒道:“关键时刻,你要去哪?”

而就在此时,庞德已经和许褚交锋超过了三十招,这三十招内,庞德步伐严谨,刀法凌厉,但是却始终落在下风,而许褚虽然招式平庸简单,但是却稳稳压制着庞德。

很显然,许褚的天生神力实在是太过可怕,就算是庞德武艺更加精湛,可是始终没能超脱出许褚的控zhì

范围。

马家讨论完了结果,马腾立即换上了一副殷勤的脸色,说道:“许褚将军,许褚将军,咱们都是误会,我们对大司马忠心耿耿,怎么会害他呢?”

马休和马铁两兄弟则站在马腾的身后,盯着眼前庞德和许褚的大战。马休低声问道:“老三,你看这庞德将军能不能赢?”

马铁此时不过才十三四岁,显然没什么主见,他微微一笑,说道:“我说啊,还是那个叫许褚的大胖子厉害些,你看庞德将军喘的,已经有些不行了。”

马休皱眉说道:“奇怪,分明是庞德将军的刀法好一些,可是为何打不过那胖子呢?”

正说着许褚一声狂啸,再一次朝着庞德进攻而去,庞德看见许褚的大刀飞也是的攻来,整个人都已经战栗起来,显然是在许褚手上吃了大亏,庞德怒道:“好个匹夫,仗着自己人高马大竟然如此蛮横,你敢不敢跟我在马上过招?十招之内,让你人头落地!”

许褚冷笑一声,刀锋仍是犀利,他一刀砍去,又将庞德震退了三步,说道:“你这厮不过这般本事,在地上打不过俺,在马上也一样是个手下败将!”

庞德嘿嘿一笑,当即收住了手上的动作,怒吼道:“来人,牵马!”

马腾本来还想要化干戈为玉帛,没想到这两人竟然是越打越受不住,当即连忙说道:“停停停,不要再打了。”

庞德却正在气头上,丝毫不听自己主公的话,一个劲的叫道:“牵马!”

片刻之后,两匹战马已经到了面前,庞德飞身上马,显而易见,的确骑术精良。许褚却没有这么好的马术,但是他骑在马上,更显得身高马大,比起庞德几乎大上了一圈。

许褚冷笑道:“畜生,若是我在马上将你击杀,那你就该心服口服了。”

庞德嘿嘿一笑,猛地策马向前,的确要比在地上搏斗强悍上了一些!

许褚不敢轻敌,虽然嘴上嘲笑庞德是个胆小之辈,但是手上的长刀丝毫没有留情,只听见轰然一声响,火花四溅,两人又是走了一招。庞德在马上非常善于用力,将战马的冲击力转化在长刀之上,但是许褚天生神力实在太过可怕,就算是庞德转化了战马的冲击力,也不过勉强和许褚打上平手。

许褚一招过后,已经摸清楚了庞德的实力,高声喊道:“原来就是这个级别,呵呵,受死吧!”

此言说罢,许褚猛地掉头,再一次向着庞德冲去,这一次杀气腾腾,显然已经下了要击杀对手的决心。

庞德本来以为刚才的许褚已经是极限,但是如今看在许褚一双眼睛瞪得混元,一张血盆大口张的老大,便终于知dào

了这怪物原来还并没有使出致命一击,而今亲眼看到许褚策马朝着自己冲来,庞德终于明白了这家伙的极限原来在这里。

在腾腾的杀气面前,庞德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但是作为一个将领,庞德早已经将生死至于度外,面对着许褚杀气腾腾的长刀,庞德丝毫没有胆怯,虽然恐惧袭来,但是庞德的长刀丝毫没有软!

要死,也要站着死!

第639章 说服马腾

便在此时,忽然陈焉的房间的门一下子洞开,而后一名仙风道骨的老者走了上前,厉声喝道:“都住手!”

虽然这一句话声音并不洪亮,但是奇怪的是,这句话之中却是夹杂着一种凛然之威,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胆子违逆。

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陈焉麾下的谋士贾诩,而贾诩一张面孔早已经阴沉的如同黑夜一般,他冷声说道:“马凉州,我看咱们之间的过节,要越结越深啊……”

马腾听了这话,脸上忽然变色,本身还要决定想要和陈焉化敌为友,但是贾诩的言辞实在太过犀利,恐怕会将马腾说的再一次造反。

马腾这个人虽然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但是却没什么城府,总喜欢跟别人随着干,这也是他在西凉造反的原因,因为马腾这个性格,他这反,一造就造了数十年。

而如今就算是拉着全家赔命,马腾也不惜再跟陈焉造反,关键要看贾诩怎么说了。

只听贾诩缓缓说道:“马凉州,这大司马在咱们府中遇刺,这件事情,你若是说你不知情,我看几乎没有什么人会相信吧……”

说到这里,马腾一双眼睛射出灼灼凶光,看来贾诩想要撕破脸?既然贾诩想要撕破脸,那么马腾正好奉陪。

不了贾诩忽然继xù

说道:“可是我在阁楼下分明看到了李儒的尸体,以我的判断,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应该不是马凉州,而是李儒,更有甚至,马凉州很有可能对这件事情并不知情。”

马腾本来以为贾诩想要跟自己翻脸,可是一听贾诩的这话,忽然又凌乱了起来,这贾诩是想要跟自己敌对呢,还是想要安抚自己呢?

贾诩继xù

说道:“马凉州对朝廷忠心耿耿,这件事情我是知dào

,可是如今大司马在你的府邸之上受伤,实在有些说不过去,若是大司马不幸身亡,那可如何是好?不过好在我看到了事情的经过,也知dào

了这罪魁祸首李儒已经被刺史大人绳之以法,就地正法,这件事情,马凉州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马腾听了这话,开始晕乎了起来,没想到贾诩不仅仅帮他开脱罪名,连除掉李儒的功劳都已经算在了自己的头上,有了这样的事情,马腾心中不禁飘飘然,看来这贾诩老儿竟然和他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

贾诩刚刚说完了好听了,却忽然话锋一转,说道:“不过,这大司马此时受伤严重,若是不幸死在了此地,那么马凉州的问题可就严重了,天子定会龙颜大怒,率军亲征西凉,到时候就算西凉勇士万千,怕是也无法抵御天子的天威啊!”

马腾听了这话,心中一动,贾诩说的不错,而且说的非常聪明,贾诩的意思很明显,此时若是马腾安全周正的将陈焉送回了长安,并且保证陈焉的安危话,那么贾诩就会帮zhù

马腾说好话,不仅无过,恐怕还会有功。

但是若是陈焉死在了这里,那么马腾就有大麻烦了,不仅仅贾诩无法保护他,皇帝恐怕还是要来找他的麻烦。

这样一来,这笔买卖马腾一下子便反应了过来,当即连忙跪地说道:“马腾保护不周,还请贾诩大人赎罪。”

贾诩嘿嘿一笑,当即连忙将马腾从地上扶起,说道:“这倒好说,不过这一次你的确是犯下了打过错,而且这事情毕竟是在你府上发生,我怕天子到时候责怪下来,你们马家在劫难逃啊……”

马腾听了这话,忽然脸上再次变色,低声说道:“贾诩大人,我真是对大司马忠心耿耿,今天的事情真是一点不知dào

,可是万一你们逼人太甚,我马家也不怕拉着全家的性命,证明自己的一身清白。”

贾诩望着马腾阴险狰狞的面孔,心中却是冷笑暗道:“若是论阴谋诡计,你这老家伙跟我还差着不少的距离。”

贾诩当即沉着冷静,低声说道:“马凉州不必如此,咱们不是没有法子,天子的怀疑我自然会帮你解释,不过为了证明咱们马家的清白,我想咱们要拿出些诚意来。”

马腾听了这话,眼睛一瞪,问道:“哦?什么诚意?”

贾诩指了指马超,笑道:“孟起小将军武艺果然,威名远播,就算是在长安,大司马也早已经听闻了他的武艺,既然小将军本领高强,何不让他入朝为官,我们大司马定不会亏待得了他,到时候小将军立了功名,在朝廷里有了地位,对咱们马家不也是件好事吗?”

听了这话,马腾心中一愣,说道:“好家伙,你这是要我儿子去给你们做人质啊?”

贾诩挥了挥手,连忙说道:“哪儿的话,怎么能叫是做人质呢?马超将军年少有为,定会在朝廷中大放光彩,再说此时河北的袁绍虎视眈眈,大司马军中正缺一个可以南张北战的英勇将领,马超将军若是去了,定能够一举成名,到时候封侯拜将,那可是威武的很那。”

马腾听了这话,不禁有些心动,长久以来,马腾最为头疼的便是朝廷之中没有内应,而贾诩的这个提议再合适不过了,正好给了马腾一个内应,又可以为这一次不成功的刺杀行动善后,何乐而不为?

想到这里,马腾回头望着马超,意思是你就去吧。

马超看见马腾的眼色,当即猛地皱眉,拼命摇头,显然是不乐意去陈焉的手下做个小兵或者什么将领。

马腾却不用分说,呵呵一笑,说道:“哎呀,贾诩先生,这么好的事情竟然被犬子赶上了,既然如此,那么日后到了朝中,可要多提携了!”

贾诩当即也是微笑,说道:“好说,好说。”说罢忽然对着马超一个微笑过去。

马超本来乃是西凉数一数二的武将,此时的武艺恐怕已经在庞德之上,本来是个英勇过人之人,绝不会对旁人生出一丝一毫的恐惧,可是看到贾诩的微笑之后,马超的心底结结实实打了个寒噤。

这是一种本能的恐惧感,如同绵羊见到了恶狼,马超虽然年轻,还不懂的太多世故,可是看到贾诩的这个微笑,他忽然觉得,不仅是自己,哪怕是整个马家加起来,似乎都斗不过眼前这个老怪物。这老怪物虽然看起来风一吹就倒,但是绝对是一个恐怖无比的存zài



第640章 是忧是喜

陈焉这一次受伤的确伤的不轻,虽然最后还是从鬼门关上被拉了回来,但是这一次算是陈焉距离鬼门关最近的一次,真的是结结实实的走了一遭。

转眼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月,陈焉这一日勉强可以下床,正在府中溜达。

自己受伤的事情并没有让更多的人知dào

,而马腾方面也将这个问题处理的很好,贾诩在陈焉基本上恢复了力qì

的时候就已经将马超入朝的事情告sù

了陈焉,有了马超这个得力的帮手,陈焉倒是十分开心。

不过在陈焉心底,他自然知dào

自己在阁楼被董白行刺的事情是怎么一回事,这件事情想想也知dào

,毕竟在马腾的地盘出现这种事情,等闲人物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件事情已经得到了马腾的授意,更有可能的是,马腾就是主谋之一。

可是如今陈焉藏身在被人的屋檐下,却是不得不低头。

陈焉刚刚出门,忽然一人便迎上来了,这人一身白衣,正是王越,王越看见陈焉,冷笑一声,说道:“呦呵,都可以出来溜达了?怎么样,这一次非要过来,让美人给捅了吧。”

陈焉听了这话,心中苦叹,但是却无言以对,因为自从行刺发生之后,李儒虽然被当场击毙,但是董白却再次没了下落,陈焉心中对董白最后的印象便是她跪倒在窗边,没了命的说“你杀了我爷爷”……

这次事情结束,陈焉终于再一次成熟了许多,他心中明白,此时的董白和他已经万万不能够回到过去了,两个有着血海深仇的人如何能够在一起。

亏得陈焉上一次竟然还想奢望和董白重归于好,却是自投罗网,差点送了性命。

陈焉小腹上的伤口实在太深,此时虽然基本已经愈合,但是里面仍是不太舒服,西凉这边的医生显然水平粗糙得很,虽然比战地上的医生强了不少,可是比起长安之中的御医,自然还是差了好几筹。

不过陈焉到也不在乎,只要能够捡回一条命,挨一刀就挨一刀吧。

想到这里,陈焉摸了摸肚子,说道:“别数落我了,命都快没了,唉,红颜祸水,说的真不错。”

王越嘿嘿一笑,当即拍了拍陈焉的肩头,说道:“不过这一趟也算没白来,至少还把马超那小子诓骗上了船。我这辈子见过不少天纵之才,但是若说真zhèng

的好手,只有三个。”

陈焉眉头一皱,问道:“哪三个?”

王越答道:“吕布是第一个,他马超算得上第二个,这两个人的资质,我看普天之下无人能及,若是吕布晚出生几年,或者马超早出生几年的话,这天下就热闹多了,至少这两人可以打个平手……”

陈焉没想到王越竟然会对马超发出这么高的赞誉,当即连忙追问道:“真的如此?可是当初马超在西凉差点被阎行击败了啊!”

王越又是一笑,说道:“君郎啊,你都在沙场上磨练这么久了,怎么还搞不明白,这马超当时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根本还未到达巅峰,阎行却已经是到了自己的巅峰时期,这如何能够相提并论,举个极端的例子,你现在的实力,和五岁的吕布谁厉害?那当然是你厉害,可是若是遇到巅峰时期的吕布,你能保证在他手上走三个回合?”

陈焉被王越说的一怔,当即连连点头,说道:“是这个道理。”不过转念一想,这还有第三个人,当即连忙问道:“对了,那第三个人是谁?关羽?张飞?”

没想到王越忽然饱含深意的一笑,说道:“这第三个人,就在你身边,恐怕是你最亲近不过的人。”

陈焉听了这话,再一次愣了,不知dào

这王越所说究竟是谁。

王越说道:“你猜猜,特别接近你,几乎就是你!”

陈焉闻言连忙摆手说道:“该不会说是我吧,别别别,我可不行……”

王越笑道:“你当然不行,因为这第三个人虽然几乎等同于你,但是却万万不是你,而是你儿子,陈寻之。”

“寻之?”陈焉闻言一愣,说道:“他今年不过三岁,你莫非这就能够看出他的能力如何?”

王越点头说道:“三岁看到老,我看这孩子骨骼精奇,怕是难得的人才,虽然此时还看不出来到底能够到达什么地步,但是至少已经隐隐有了马超和吕布的水准。”

陈焉听了这话,心中激动起来,虽然自己对自己的儿子并没有太高的期待,但是望子成龙都是每个父亲心中的愿望,如今听说自己的儿子竟然可以和吕布和马超这种等级的武将媲美,陈焉心中乐开了花。

要知dào

,这一本三国,前表吕布,后表马超,足以见得吕布和马超强悍到了什么地步。

如今陈寻之竟然可以与他们并列,成为第三,陈焉心中如何不喜?

“主公,王先生,你们在谈什么,为何这般欢快?”

正说着,贾诩从后面缓缓走来,他一张脸上带着疑惑,显然是不解为何陈焉在被人捅了一刀之后还笑得这般欢乐。

陈焉当即连忙摆手说道:“没啥,没啥。”

贾诩也不多问,当即说道:“主公,这一趟咱们要和马超一同回京,不知dào

您准bèi

的如何?身体可还能坚持?咱们已经在西凉逗留了三个多月,我怕边境上的文远将军已经等急了,虽然我每隔三日便派去信使,可是文远将军仍是不能放心……”

陈焉闻言点头,说道:“唉,也是难为他了,都怪我当初任性,出了这样的事情,若不是我的话,大家也不会如此担心。”

贾诩点头,说道:“不过这马超性格怪异,从来不是个善于听命于人之人,我倒是害pà

他这一路上会闹出什么乱子。”

陈焉闻言皱眉,的确,历史上的马超向来都是个危险分子,虽然他有着相当强悍的战略头脑和武力,杀的曹操割须弃袍,但是他却也是个害的自己父亲兄弟儿子客死异乡的罪魁祸首。

如果说谁是三国里最有破坏力的人的话,文士之中首推贾诩,那么武将之中则应该首推马超。

这一次马超竟然在贾诩的说服下投靠了自己,陈焉心中真是说不出是忧还是喜。

第641章 变数

不过陈焉转念一想,马上就要跨过黄河与袁绍交锋,袁绍麾下河北四亭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而关羽毕竟此时还是刘皇叔手下的左膀右臂,总不能再来一次支援自己,而自己麾下的将领,张辽不用说,虽然骁勇,但是也没有到达颜良文丑的地步,黄忠猛则猛矣,可是却也不能一个人当做俩人用……

这样看来,马超的加盟实在是个明智之举。

想到这里,陈焉不有又有些宽慰,好在贾诩这家伙老谋深算,说服了马超,要不然的话,将来如何面对袁绍,将会是陈焉的第一个难题。

考lǜ

完了马超新来的威胁之后,陈焉不由得眉头一皱,再次想起了在阁楼之上那令他难忘的一夜。

董白,这神mì

的女子,给了自己一刀之后,再一次消失了行踪。

“对了,你们后来,有没有再一次见到董白?”

陈焉低声问道。

此言说吧,无论是贾诩还是王越,都是一声长叹。最后还是贾诩说道:“主公,我觉得,有的人,您还是要学会放下吧……”

陈焉听了这话,点了点头,他来到三国时代的时间虽然并不算长,但是却也不短,如今若是按照西历来计算,恰好应该是一九九年,而自己已经来到这里六年的时光了。

这段日子,陈焉多多少少接触了不少女人,其中有人令他肝肠寸断,也有人令他头疼不已,但是总的来说,这些人的出现,都是给陈焉带来了不少乐趣。

想到这里,陈焉忽然眺望远方,一双眼睛之中流露出来的使然和慷慨,他缓缓说道:“好了,你们说的,我都懂,既然这样,咱们收拾收拾,准bèi

回长安吧……”

贾诩和王越见陈焉终于释怀,都是心中大喜,当即二话不说,跟随陈焉回到了府邸之中,准bèi

回京的事宜。

……

西凉之旅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转眼已经到了年底,而陈焉和贾诩等人终于从西凉的土地上缓缓回来。

此时这一行人还多了个朋友,那边是马超马孟起。

马超倒是懂的规矩,除了随身的随从带了大大小小少说三五百人之外,并没有带太多的军队。马腾在西凉的时候一定也已经跟马超说过了,这一次来朝中,重yào

的是结识党羽,而不是锋芒毕露。

至于马腾的小九九,别说是贾诩,便是陈焉都已经心知肚明了,但是长安之地乃是帝王所在,显然与西凉多有不同,肯定不会那么简单便让马超如鱼得水。

这一次到达定远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而定远城中的杨奉和张辽听说陈焉回来,更是激动地等了一天,等到终于看到陈焉人丁不多的军队从西凉回来的时候,张辽的脸上乐开了花。

“终于回来了,君郎终于回来了……”

张辽低声自言自语,一旁的杨奉显然也是很激动。

两人连忙带队迎上,看到陈焉,心中都是激动不已。张辽连忙上前问道:“君郎,听说你受了伤,怎么样,如今伤势如何?”

陈焉此时小腹上的伤口大部分已经好了,只不过应该还处于长肉的阶段,因此会发痒,陈焉微微一笑,歉意说道:“不好意思,倒是让各位费心了,如今我的身体已经好了,大家不必再担心。”

杨奉却在一旁低声叹气说道:“唉,天师,若是您贵体有恙,却让我们这些兄弟们怎么办……”

陈焉嘿嘿一笑,显然还是十分歉意。

忽然张辽双目如炬,看到了陈焉身后的马超,只见马超今年不过二十岁左右,虎背熊腰,面目英挺,整个人便散发着一种高手气势,出了一身锦袍十分醒目之外,他的气势几乎让张辽忽然想到了当年纵横天下的飞将军吕布。

想到这里,张辽不由得一惊,低声说道:“莫非这位小将军便是鼎鼎大名的西凉锦马超?”

陈焉闻言点头,看来这马超的名声的确极大,便是张辽都不由得对他两眼想看。

果然张辽微笑上前,连连说道:“好,好啊,当年便是我们吕布将军,这么年轻的时候都全然没有这么大的气势和名头啊!”

马超没想到张辽近来竟然第一个对自己出言赞叹,虽然马超此人狂傲不羁,但是却也不是没有感情的生物,当即连忙点头说道:“想必将军便是鼎鼎大名的张辽张文远,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陈焉听了,心中暗自叫好说道:“好家伙,这马超原来还混拍马屁,而且技术似乎还不错,厉害啊厉害。”

张辽连忙仰天笑道:“好说好说,若是日后有时间,咱们还可以切磋切磋。”

马超当即点头允诺。

众人倒也是其乐融融,看起来西凉这一趟的意wài

算得上是告一段落。

这一次虽然陈焉还是没能够带回董白,但是却将李儒除去,也算是除掉了一个心腹大患,说起来算是好事情。

转眼回到长安,禀明了天子,天子见了马超,当即喜悦不已,暂且将他安置成了一位裨将军,跟随陈焉,等待论功行赏。

而陈焉麾下一众老将军因为军功颇多,都是各有升迁,徐荣本已经身居高位,若是再升,几乎可以和陈焉的位置相媲美,而黄忠紧随其后,也是相当不凡。

陈焉好不容易回了家,这一次算是真zhèng

可以好好休息的一次,至少再也没了凡尘俗世。

而吕玲绮仍是对陈焉爱答不理,陈焉没奈何,只得将她特殊安排在了一处住所,算是打入冷宫了。而陈奉先不能没人喂奶,这艰巨的任务,便交给奶妈了。

可惜陈奉先还是小小婴孩,便被自己母亲连累的营养不良,跟自己龙精虎猛的哥哥陈寻之完全没法子比,陈焉看在眼中,却是疼在心里。

这一日陈焉还在府中休息,腹部伤口基本已经完全愈合,忽然脚步声传来,陈焉抬头一看,只见郭嘉快步走来,手中拿着一卷机密,高声说道:“主公,大事不好!”

第642章 刘表的消息

陈焉闻言心中一动,知dào

恐怕是河北又有消息传来,当即问道:“怎么了?”

郭嘉连忙说道:“回禀主公,这江东孙策此时已经拿下了会稽和吴郡,王朗被孙策罢黜,险些杀死,此时只剩下严白虎兄弟二人负隅顽抗。”

陈焉闻言点头,说道:“其实也差不多了,孙策和周瑜两人乃是天下英杰,这两人合并一处,显然是所向披靡的……”

郭嘉继xù

说道:“还有一件事,恐怕更棘手,此时曹操受袁绍所托带兵围剿公孙瓒,公孙瓒连连败北,转眼就要大势已去!”

陈焉闻言一惊,没想到曹操的效率竟然这么高,袁绍这么长时间一直没能拿下的公孙瓒,竟然这么快就要被曹操攻破。

陈焉眉头一锁,低声说道:“这样看来,这曹操这一次还真是在袁绍手下诚心诚意的干了啊……”

郭嘉点头说道:“不错,曹操此人的确是个枭雄,虽然被咱们从濮阳赶了出去,但是却并没有灰心丧气,也没有绝望,虽然他在袁绍的手下始终隐忍不发,但是我却能够看得出来,曹操始终还是想要重新东山再起的。”

陈焉闻言低头,说道:“那么如今的情势……”

郭嘉没等到陈焉说完,便立即接口说道:“如今的情势再简单不过,周瑜和孙策这两人基本上已经统一了江东,而孙策又是一个野心勃勃之人,他的下一个计划,恐怕就是荆州了。而北方的袁绍如果拿下了公孙瓒,很有可能南下攻打咱们,毕竟此时他还有并州的一半土地。”

陈焉闻言点头,并州的情况十分特殊,自从上一次陈焉冲进草原之后,就彻底搅乱了并州的局势,最开始并州乃是三分,其中一分乃是匈奴,一分是高干,另一分则是在张扬的手中。

如今陈焉早已经将匈奴赶跑,剩下的并州便一半在张扬手中,另一半则是在高干的手中。

张扬乃是吕布的老朋友,陈焉又是吕布的女婿,再加上张扬这个人为人其实并不张扬,因此对陈焉来说平算不上是个威胁。

惟一的威胁便是高干,这家伙向来是个难啃得骨头,而更加为难的一点是他是袁绍的外甥。有这种人盘踞着并州,陈焉的战斗,恐怕会很难打。

“唉……”陈焉一声叹息,当即说道:“看来这官渡之战,恐怕有些棘手了。”

“哦?”郭嘉忽然眼光之中流露出惊喜的神情,问道:“主公莫非也觉得,这与袁绍的一战,会在官渡打响?”

“糟糕!”陈焉心中叫遭,自己一时失言,竟然将官渡之战这句话都说了出来,而且还被郭嘉迅速的捕捉到了。想到这里,陈焉不由得连连跌足,当即只得掩饰道:“哎呀……这个,我看咱们黄河沿岸的港口,便只有官渡一处适合大规模作战,而袁绍此人性格最急,濮阳又是究竟战火,乃是咱们手中土地最薄弱的地方,依我看来,就是要在官渡决一死战。”

郭嘉听了这话,连忙后退了两步,躬身说道:“主公的见解,与我正好不谋而合,我也以为,袁绍出兵,比走官渡,而咱们正可以在此处做兵一击之,此时袁绍尚未击溃公孙瓒,若是击溃了公孙瓒必会折损兵将,而咱们正可以以逸待劳。”

陈焉闻言点头,但是转念一想,这南边的孙策可怎么办,若是袁绍和孙策勾结起来,那么问题可就严重了。

想到这里,陈焉不由得忽然想起了当初历史上那副有名的对话。

那一次,曹操已经占领了兖州,并且已经将国都迁移到了许昌,当时也是袁绍吞并了公孙瓒,准bèi

挥兵南下的时候,曹操想要进行官渡之战,却但是江东的孙策朝着许昌杀来,一时间紧张之下,几乎想要迁都。

而郭嘉却说道:“曹公莫慌,孙策结仇太多,他日必死于刺客之手,不足为虑……”

而令人震惊的是,日后的孙策,真的死于了刺客之手,如此的情况,几乎令人震惊!

陈焉想到这里,不由得再一次试探性的问郭嘉:“奉孝啊……若是日后咱们与袁绍交战与官渡,而孙策挥兵北上,咱们可怎么办呢?”

不料郭嘉却挠了挠头,说道:“他挥师北上又有什么影响呢?”

陈焉闻言一愣,说道:“岂不会拿下咱们的地盘?”

郭嘉一笑,说道:“主公放心,咱们此时难免既有刘皇叔的徐州作为屏障,又有刘荆州的襄阳作为抵挡,他孙策怎么能这么简单就过来呢?”

陈焉这才恍然,此时的情况与当时曹操的情况还多有不同。

当时的曹操将汉献帝迎到了许昌,因此孙策若是偷袭许昌的话,相当于直接端掉了曹操的跟本,从他手中抢夺了汉献帝。

而此时陈焉将汉献帝仍然放在了长安,因此根本不存zài

孙策直接端掉自己老窝的风险,这样一来,其实事情也就简单的多了。

想到这里,陈焉松了口气,忽然外边脚步声传来,只见一名侍卫快步过来,高声说道:“启禀大司马,有要信!”

陈焉闻言一愣,连忙从那名侍卫手中结果信件,只见这信件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迹,十分陌生,似乎不是熟人寄来。

但是这字迹却是娟秀好kàn

,十分得体,显然是出自一个很有教养之人的手笔,陈焉看在眼中,心中一震,转眼明白了这是谁的信件。

心中内容简洁明了,但是却让陈焉心中大惊,来信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荆州牧刘表。

这封信若是陈焉所料不错,正是刘表亲自所写。

信上内容简单不过,说的是孙策此时已经控zhì

住了整个江东,但是他始终责怪当年孙坚死在了江夏,心中愤懑,便派遣麾下的大将前往江夏攻打,此时江夏太守黄祖有些难以支撑,荆州也已经开始动摇,刘表十分需yào

陈焉的帮zhù



陈焉看了这些,眉头紧紧皱起,刘表这封信来的真是时候。

因为陈焉和刘表其实并无多少关系,这一次的结交,完全是因为之前毛玠的计策。

毛玠的计策便是让陈焉以自己为中心,将天下的刘姓刺史和州牧联合起来,一同抵抗外姓诸侯,而这刘表显然是通过了这个事情,跑来和陈焉求援的。

“没想到,这官渡之战还没打,难道就要先上演赤壁之战了?”

陈焉低声自言自语,这一次他却没有让郭嘉偷听到。

第643章 借刀杀人

如今之计,为之奈何。

陈焉和郭嘉商议了片刻,决定还是需yào

先将此事告sù

天子。

果然,孙策侵略荆州的事情一经朝堂,立即变得轰动整个长安。要知dào

,刘表不仅仅是皇族后裔,还是当年被钦定派去做荆州牧的人选。

想当年刘表一人孤身入了荆州,凭借着自己的政治手段和浩然正气,此时已经将整个荆州变得安稳兴泰,若不是孙家虎视眈眈,先是孙坚兵犯荆州,再加上孙策的频繁骚扰,此时的荆州,应该是这乱世之中难得的乐土。

天子自然勃然大怒,当即立即做出了决定,想要陈焉快速出兵,帮zhù

刘表扫平孙策的威胁,但是这个命令却让陈焉十分头疼。

虽然此时距离兖州之战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但是陈焉的兵力仍然没能得到长足的补充,况且袁绍此时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南下的威胁,而陈焉若是将兵力调动到了南方,那么兖州将会再次面临到危险。

觐见完了天子,陈焉带着贾诩和郭嘉缓缓回到自己的府邸,贾诩和郭嘉两人脸上都带着一丝忧虑之色,显而易见的是,这两人对天子的决定都算不上满yì



陈焉沉吟说道:“天子若是此时让咱们出兵的话,那么劳师动众,咱们便成了疲惫之师,如何能够面对袁绍?”

贾诩也是苦笑道:“可是天子的命令自然无法违逆,既然天子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咱们便不能不管。”

郭嘉忽然微微一笑,说道:“主公,我有一计。”

陈焉闻言立即眼神之中露出希望的光芒,郭嘉只要有计策,绝对都是绝妙计策,他当即问道:“奉孝快说,什么计策?”

郭嘉笑道:“荆州江夏一带距离咱们并不算近,但是却与徐州算不上太远,咱们自然可以派遣许县的徐晃将军、宛城的张绣将军故作接应,而交战孙策的主战场,不如交给……徐州的刘皇叔?”

“借刀杀人?好一个计策!”贾诩听罢当即抚掌大笑。

陈焉也是心领神会,露出了笑容,说道:“奉孝好一招借刀杀人的计策,咱们只要命令徐晃和张绣两位将军故布疑阵,摆出一个支援刘表的样子,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刘皇叔了。”

三人相视一笑,都是宽慰了许多。

……

不久之后,彭城之中,刘备的议事堂上,文官武将坐满。

刘备望着手中的圣旨,脸色微微一变,说道:“咱们徐州饱经战火,先是被曹贼屠城,又遭遇了吕布的劫掠……早已经没剩下多少男丁,而如今竟然还要面对孙策,这样的际遇,实在是百姓的大不幸啊!”

说到这里,刘备眼眶一红,就要流出泪来。

在坐之人无不动容,刘备说的不错,此时的徐州,好不容易在战火之中得到了平复,男丁也有了一定数量的增加,可是却忽然接到了如此一个圣旨,竟然命令刘备出兵江夏,帮zhù

刘表对抗孙策,如此一来,那么徐州的基业将会重新毁于一旦。

徐庶脸上表情变了数遍,说道:“这……我倒觉得这件事情颇有蹊跷,刘表与咱们平素并无交情,而天子应该知dào

咱们徐州人丁不足,万万不能够大兴兵戈。只怕这件事情另有幕后黑手。”

刘备闻言一愣,抬头问道:“你是说?”

徐庶当即说道:“此时真个大汉王朝的军权都在大司马手中,而大司马又刚刚统一了兖州,士气如虹,若是荆州有了战事,想必刘表会先告sù

大司马,这件事情我觉得乃是大司马不想要损兵折将,这才禀告圣上,让咱们作为马前卒……”

此言说吧,张飞一声暴喝道:“好个陈焉,竟然拿咱们充当马前卒!俺们是给皇帝老子卖命,又不是给他卖命!”

“翼德!”刘备一声断喝,打断了张飞的话语,虽然他心中知dào

徐庶分析的不错,但是陈焉素来对自己照顾有加,如今的事情,倒不像是陈焉刻意为之。

关羽也连忙说道:“大司马此人仁德爱民,又对咱们多有照拂,便是这徐州城,还是他送予我们,咱们岂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一旁陈珪也点头说道:“云长之言有理,我倒觉得,这件事情乃是天子一人所为……”

徐庶没想到刘备手下竟然有这么多为陈焉说话的,一时间有些愣了,毕竟关羽、陈珪、陈登等人都是和陈焉交情深厚之人,如今看来,这刘备倒更像是个外人。

刘备听见自己手下多有人给陈焉开脱,心中微微有些不喜,但是面子上却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说道:“无论这件事情始作俑者是谁,毕竟天子已经下旨了,咱们就算是全军覆没,也定要将江夏保住……元直,咱们此时能够调动多少兵力?”

徐庶闻言低头说道:“启禀主公,调动兵力不过两万,其中骑兵两千。”

刘备闻言脸上再次变色,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经营了接近三年的时间,徐州仍然只有这么点兵力。

“这一次,恐怕咱们要全军出动了……”刘备低声说道。

“主公,不可,若是全军出动,岂不是动摇了徐州的根本?”徐庶连忙阻止。

刘备苦笑说道:“根本?徐州哪里有什么根本?再说此时徐州外面都是大司马管辖的土地,大司马与咱们乃是一体,岂会对徐州下手?”

关羽点头说道:“大哥之言甚是。”

张飞却阴沉着一张面孔,只将关羽的话当做耳旁风。

徐庶却面露愁容,说道:“不过……我倒觉得,这一次去荆州,兴许还能够成为一个机遇。”

“机遇?”刘备闻言又是一怔。

徐庶点头说道:“不错,就是机遇,刘荆州虽然是个仁慈之主,却并不是乱世之才,在这乱世之中,刘荆州只顾着仁慈爱民,却没有任何手段伎俩,长此以往,这荆州早晚会落在外人之手。”

“哦?”刘备听到这里,显而易见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第644章 袁绍南下

看来刘备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是潜意识之中还是想要多争取了领土的,雄心壮志,在刘备心中,始终都在生根发芽。

徐庶低声说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倒觉得咱们这一次若是能够帮zhù

刘荆州击退了来犯的孙策,那么在荆州一带,咱们便可以留取一些声望,再说刘荆州的几位儿子,似乎并没有什么能力超群者……”

说到这里,刘备脸上的肌肉动了一动,最后还是没有露出太兴奋的神色。

当年,刘备派遣张飞为先锋,糜芳为辅,兵出彭城,直取九江郡,孙策因为主力军队都在江夏,并无能力抵挡,三个月之后,九江陷落,落于张飞之手……

于此同时,北方公孙瓒兵败居庸关,袁绍终于统一了北境,兵锋直指濮阳,陈焉不得已,当即率队再次离京,浩浩荡荡朝着濮阳而去,只不过这一次,陈焉麾下的将士比起之前多了不少,更加重yào

的是,这一次陈焉手下多了一支骑兵队伍,统领这支骑兵队伍的人,叫做马超。

旌旗蔽日,战鼓喧天。

转眼已经到了陈留,陈焉手搭凉棚,举目远眺,陈留城此时威武轩昂,正在不远之处。

张燕早已经带着部下排好了阵势迎接,而如果陈焉能够看得够远的话,他绝对可以看到袁绍的军队已经在黄河对岸的白马列足了阵势。

短短一年半的时间,袁绍不仅仅完成了击溃了公孙瓒最后的步伐,并且还对南下入侵做好了相当严密的战略部署,如此强dà

的行动能力,恐怕是曹操投降了袁绍之后为他送上的第一份大礼。

陈焉带着军队与张燕寒暄之后,进入了陈留。此时河对岸的袁绍早已经虎视眈眈,为了将战线拉长,并且保卫兖州得来不易的土地,陈焉决定早作打算,先渡过官渡,占领有利地形。

黄河之水滚滚东流,陈焉坐在了陈留城中,一双眉毛却拧的很紧,没想到这一天终于还是到来了,官渡之战,三国历史上三大战役之一,丝毫没有耽搁和拖延,也没有因为陈焉的穿越而消失。

“主公,若是咱们的斥候报gào

消息属实的话,那么咱们最晚也要在三天之后渡河了,否则的话,袁绍很有可能在咱们半渡的时候攻击咱们。”贾诩沉声说道。

陈焉点了点头,问道:“怎么样,咱们的战略部署可都到位了?”

司马懿出列说道:“回禀主公,黄忠将军、张辽将军、马超将军三位已经就位,只等着您一声令下,便可以渡河。徐荣将军在濮阳做好了准bèi

,随时都可以接应。”

陈焉点了点头,此时的司马懿已经成熟了很多,比起当初刚刚加入的那个天纵英才的少年,现在的司马懿更像是一个少年老成的将领,陈焉除了心中担忧日后司马懿有不臣之心之外,对于他的能力倒是十分放心。

陈焉考lǜ

片刻,当即下令道:“既然如此,咱们稍作休整,傍晚进军,务必要在袁绍准bèi

妥当之前渡过官渡!”

众人齐声说道:“得令!”

而就在此时,冀州城中,袁绍盘踞在胡床之上,手中捧着一方木匣,木匣里血腥气息浓郁,看得出来不是什么吉利的东西。

袁绍嘿嘿冷笑,一张面孔露出了残忍的表情,当即猛地将木匣打开,只见木匣之中竟然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正是公孙瓒的人头!

这木匣一经打开,袁绍身边不少人忽然发出了惊愕之声,更有的文官见不得这血腥场面,掩面作呕了起来。

袁绍看到了这个人头,放声狂笑道:“哈哈哈……好一个曹孟德,好一个曹孟德啊,这公孙瓒为祸北境十余载,终于在曹孟德的手中殒命了,好事,好事!”

正说着,忽然一名谋士跪倒在地,高声说道:“主公,这曹操喧宾夺主,虽然立了大功,却并不亲自过来,实在是狂妄的而很啊!”

这谋士长得一双小眼,胡须稀疏,看上去并不像是个好人,正是袁绍手下颇为信任的谋士郭图。

郭图这一番话说得轻巧,实jì

上乃是因为曹操对他从未有过任何讨好的举动,公报私仇罢了。

袁绍听了这话,眉头一皱,说道:“孟德推脱说是公孙瓒的余党还未剿灭,因此才耽搁了一些日子,这才没有回来,我想他说的不错,也就不多责怪了吧。”

郭图摇头说道:“非也,这公孙瓒已经授首,剩下的余党能有什么能力?这一次让曹操和曹仁两人一同进军,其实已经犯了忌讳,万一这曹操还未死心,在北平一带拥兵自立,那么该当如何?”

话音未落,一人喝道:“郭图,你妖言惑众,此时曹操全家老小都在邺城,他难道不要全家老小的性命了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人出列说道,此人乃是袁绍麾下别驾田丰,向来都是以刚正不阿,直言敢谏著称,他似乎对郭图的说话十分不满,当即呵责郭图。

郭图闻言一愣,回头冷笑道:“田丰?你竟然如此帮zhù

曹操说话,难道他是买通了你?”

田丰闻言更怒,猛地一跺脚,骂道:“血口喷人!”

袁绍猛地将手中公孙瓒的头颅一顿,喝道:“住口!什么时候了,竟然你们还要内讧?孟德虽然总是一肚子主意,但是却也不是个狼心狗肺之人,咱们从陈焉的手中将他救下,他难道这么快就要恩将仇报?”

郭图被袁绍一说,当即摇了摇头,长叹一声不再多说。

田丰却说道:“主公,我觉得为今之计,应该快些对付兖州的陈焉,陈焉此人行动力极强,既然咱们已经在白马驻兵,他定然会反应过来咱们要对他动武,想必不久之后就要渡河,咱们应该早作打算。”

此时忽然又有一人出列,这人长方脸,一派雍容气度,乃是袁绍麾下另一位得力谋士沮授。

只听沮授说道:“我也赞同田丰之言,陈焉向来都是出兵迅速,若不是这样,当年的曹操也不会兵败濮阳,主公,咱们既然决定要南下讨伐陈焉,那么就应该早点动手。”

袁绍听见沮授和田丰之言,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低声嘟囔道:“这才刚刚剿灭了公孙瓒,便要南下了?我尚未回家看看妻儿啊……”

第645章 兵临白马

田丰听了这话,面色一变,说道:“主公,咱们所谋,乃是千秋之计,岂能因为您挂念妻儿,便耽误了正事啊!”

袁绍听了这话,也是勃然变色,当即站起身来说道:“千秋之计?什么千秋之计,莫非这千秋之计,便是连让我回家的时间都没有了?我幼子袁尚今日染上了恶疾,难道我这身为人父的,就不能回去看看?我若是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能照顾好,又岂能扫平域内?”

田丰听了这话,怔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郭图嘿嘿一笑,说道:“不错,主公此举更是为咱们的千秋万代做考lǜ

啊,若是主公连自己的家室都不能照顾好,岂不是让人耻笑?田丰,你这么急着催主公出兵,究竟有何打算?”

田丰冷笑一声,指着郭图骂道:“竖子误事,竖子误事!咱们此时占据着整个大河沿岸的地盘,正好可以据河抵御陈焉,若是你耽误了际遇,让陈焉渡过黄河,那么咱们还岂能抵挡?”

袁绍闻言暴喝道:“田丰!休要长他人的士气,陈焉不过是一个黄口孺子罢了,曹操不是他的对手,难道我还不是他的对手吗?咱们河北兵精粮足,岂能惧怕一个陈焉?”

田丰闻言跪地说道:“主公,此事不能耽搁啊!”

沮授见袁绍不能纳谏,也是连忙上前劝导:“主公,陈焉非比寻常,绝对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咱们此时必须要防微杜渐,此时白马只有高览将军一人坐镇,就算您不亲自去的话,至少也要增派一员猛将前去。”

袁绍听了这话,终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么派遣颜良将兵十万,前去增员,想必他陈焉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绝对不是颜良的对手。”

沮授听罢这才点了点头,说道:“某虽不才,也愿意与颜良将军同往。”

袁绍眉头一皱,但还是同意了沮授的请求。

……

再说陈焉火急火燎地朝着白马进军,他心中明白,袁绍此时的军事实力几乎是自己的三到五倍,虽然没有历史上袁绍与曹操交锋之时那么悬殊,但是毕竟也是相差颇大,因此只要自己一不小心失了先机,那么自己的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转眼白马已经在了眼前,这段时日根据探马回报,袁绍驻扎在白马的军队不过只要高览一人而已。

这一日天光大亮,陈焉坐在军帐之中,正召集手下一同议事。

左边一字排开,乃是贾诩、郭嘉、司马懿等人,右边列队站好,则是:黄忠、张辽、马超、许褚众将官。

陈焉稳坐中间,朗声说道:“这一次攻打白马,非同小可,但是袁绍却只命令高览一人驻守,兵力不足十万,不知dào

各位有何建议?”

郭嘉当即出列说道:“主公,这白马乃是战略要冲,袁绍此时兵精粮足,麾下士兵以百万计,而白马只有十万,实在令人生疑。”

贾诩也点头说道:“不错,虽说此时袁绍不少兵力仍在北平,但是以袁绍的实力来讲,这白马驻兵,绝对不会只有这么点,据我判断,恐怕会有伏兵。”

正说着,忽然一人冷笑道:“以我观之,袁绍不过是个无谋之辈,咱们这段时日急行军过来,恐怕袁绍根本没有时间做好准bèi

,这白马之中,定然只有高览一人镇守。”

众人闻言一惊,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将军年纪轻轻,却器宇轩昂,说起话来侃侃而谈,正是马超马孟起。

陈焉笑道:“孟起,你这么说,难道有了破敌之策?”

马超笑道:“破敌岂需计策?只需yào

给我精兵五千,我便可以杀的高览片甲不留!”

贾诩连忙摇头说道:“唉?孟起,不要如此冲动,这袁绍不是等闲之人,若是他有伏兵,你又该如何?”

马超仍是冷笑说道:“某愿立军令状,今夜子时出战,天明之前,定当将高览队伍杀散,若是不能做到,甘当军令!”

此言一出,更是震慑全场,黄忠哈哈一笑,说道:“好啊,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跟孟起一比,我们这些老将可就没这么英气勃发了。”

陈焉虽然觉得马超此举有些冲动,但是临兵斗战,就是需yào

血气方刚,想到这里,陈焉朗声说道:“好!既然如此,那么孟起便立下军令状,今夜子时,将咱们军队之中最精锐的五千骑兵划拨给你,若是不能拔寨,便斩立决!”

马超闻言点头出列,说道:“定不负主公信任!”

贾诩却苦笑一声,显然是对马超的冲动并不赞赏。

转眼到了午夜之中,这一夜乌云蔽月,白马城外漆黑一片,城中的高览显然知dào

陈焉大军压境,虽是夜晚,但是白马城上仍是灯火通明。

马超带了五千骑兵,马蹄裹布,马鞍摘铃,顺着夜色,悄然向着白马城而去。

白马城虽然是城池,但是却狭小的很,因此高览的军队更多是扎营居住在城池下方,营寨东南西北各有箭塔,用来防御陈焉的偷袭。

这一夜高览刚刚接到袁绍派遣颜良支援的消息,但是颜良此时仍在邺城,到达至少是几天之后的事情,因此高览心虚,更加增强的戒备。

此时夜色昏暗,高览却全无睡意,一人持剑在军营边巡视,忽然箭塔上一声号角响,而后高喊传来:“不好了,陈贼劫营了!”

随着喊声传来,高览猛地打起了精神,果然随着漆黑的月色,高览可以看到远处人影晃动,似乎是有骑兵冲来。

高览心中一动,低声咒骂:“好个陈焉,竟然如此急不可耐!”

当即猛地翻身上马,高声喊道:“弟兄们,陈贼来了,快快迎敌!”

因为高览早有准bèi

,因此麾下士兵很快时间便已经结阵完毕,随着远处马蹄声渐渐接近,高览挺枪出列,率队迎接,忽然他双目之中瞳孔收缩,看到了陈焉队伍之中领头的一人。

这人好年轻!不过才二十来岁,但是却衣着华丽,银甲锦袍,披风五色光华,简直如同天神下凡!

尤其是他手中一条长枪,枪身色彩斑斓,如同一条毒蛇,高览心中大惊,因为光看这人的气势,便可以断定,此人绝对是个数一数二的高手!

第646章 攻打白马

“来将何人?”

高览挺枪出阵,他胯下的黄骠马激荡起滚滚的尘土,在战阵之中显得尤为惹眼夺目,显然高览的功力不凡,在河北全境之内,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高览高声喝问,虽然知dào

来将不凡,但是却也没有露出胆怯。

那边劫营的陈焉军队如同潮水滚滚而来,为首那位将领年轻勃发,长枪如同彩色蟒蛇斑斓。

随着战鼓声渐渐响起,黑夜之下,那名年轻将领几乎能够发出耀眼光芒!只见他挺枪出阵,枪尖遥指,微笑说道:“西凉——”

“锦马超!”

此言一出,那年轻将领胯下的白马嘶风飞跃,几乎在几个瞬间之内就已经冲到了高览的近前。高览身经百战,枪法更是得到了高手真传,但是却没想到面前这少年的速度和气势,几乎已经在一瞬之间就已经盖过了自己!

“你就是西凉锦马超?!”

高览心中大惊,在他还没有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马超的长枪已经刺了过来!

来得好快,来的好猛!

高览几乎感觉的面前闪过了一个五彩斑斓的霹雳!

轰然一声,两骑相交,转眼之间两人已经交手了十个回合,这十个回合之中,高览身上已经中了五枪!如此强横的实力,让高览几乎已经吓丢了胆子!

“这……”

两马错开,高览几乎震惊,如此的实力,哪怕是河北最强的颜良和文丑都决计没有这样的实力!

哪怕是当年纵横天下的飞将军吕布,恐怕也就不过如此了吧!

想到这里,高览几乎完全失去了斗志,他缓缓勒过马来,一脸惊恐的望着面前的年轻将军。

马超冷笑一声,也不急着进攻,因为他心中知dào

,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取了眼前这位所谓的河北四亭柱之一的高览的性命。

“呵呵,还要再来吗?”马超缓缓问道,眼神之中全是自信,除了自信,还有一种令人喘不上气来的威严感觉。

“还是……乖乖的下马投降?”

马超的语气很平淡,平淡的似乎在茶余饭后闲聊一样,而高览在马超的质问之下,竟然已经开始双腿打颤……作为河北四亭柱之一,平生大大小小经lì

了无数战斗的老将,高览此时竟然感受到了这般强烈的恐惧……

这几乎让他难以接受。

“啊!!”

高览发出一声怒吼,下意识再次向着马超冲去,他身上的伤口虽然并不致命,但是却不停的传来疼痛感,十招之内,身被五创,两人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高览心中明白,若是马超想要要他的性命的话,恐怕刚才自己就已经死了。

可是马超并没有,而高览却也并没有被恐惧击败,他还是想要试试,他不了解为何眼前这年轻的将军竟然能把一支长枪用的这么出神入化!

马超望着冲来的高览,脸上露出不屑的冷笑,他策马向前,轻轻一笑,猛地一枪挥出去,这一次马超并没有用刺,而是用的是枪法之中的扫!

扫字诀一经出手,立即不凡!

高览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觉得长枪的枪柄重重的抡在了自己的后背!

高览一声惨呼,当即伏倒在马背之上,连忙快速奔跑而去,他知dào

身后的马超只要想要自己的性命,随时追上都可以一枪解决了自己。

高览毕竟是北境之中难得的猛将,如今竟然沦落到了这个地步,实在是可悲可叹,倒不是高览的武艺不精,只不过马超太过强横,这样的枪法,恐怕就算在颜良或者文丑面前也不会输。

高览快步奔跑,马超却并没有追击的意思,他冷冷的看着高览,当即猛地一挥长枪,说道:“弟兄们,冲啊!”

马超带领之下,骑兵各个奋勇当先,无不杀掠敌人,片刻之后,高览的营寨已经沦陷!

而此时颜良的援军不过还在白马城外百里的地界缓缓前行……

……

天亮的时候,整个白马已经在马超的强攻之下岌岌可危,白马城靠着城池牢固,勉强还能立得住脚,但是营寨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此时的营寨全部被马超占领,营寨当中,已经插满了陈焉的旗帜。

陈焉在太阳升起之后才缓缓带队进入,马超骑在马上,就在营寨之外迎接,见到陈焉之后,马超更是趾高气昂,说道:“如何?大司马,我还没有让你失望吧?”

陈焉望着士气如虹的马超,点头微笑,心中满yì

,陈焉心中暗道:“俗话说文臣治国,武将封疆,果然不错。如今得到了马超这个级别的高手,的确是个厉害的臂助,想必到时候面对颜良文丑,也不用大老远去借云长了。”

想到这里,陈焉忽然心念一动,想到:“不过既然一个马超就已经这般厉害了,若是能够收降了颜良和文丑,岂不是更好?历史上颜良文丑死的太快,倒不如高览和张郃投降了曹操,张郃还能混个五子良将当当,真是绝妙。若是我这一次能够收降颜良和文丑,那么纵横天下,便是指日可待了。”

想到这里,陈焉心念一动,当即对身边郭嘉说道:“奉孝,你看孟起来了之后,咱们的军事实力是不是大增?”

郭嘉点头笑道:“的确如此,恭贺主公。”

陈焉微微一笑,脸上饱含深意说道:“我常听闻河北的颜良文丑武艺超群,乃是当世杰出的猛将,若是能够将这两人纳为己用,岂不是绝妙?”

郭嘉听了这话,立即明白了陈焉的意思,的确如此,袁绍的强dà

,不仅仅在于兵力昌盛,更在于他手下有不少谋臣武将,若是陈焉能够将他们收服的话,那么陈焉的实力将会在天下无人能及。

郭嘉当即连忙说道:“主公,收服他们应该不是难事,据我所知,颜良和文丑对袁绍不过是简单的忠诚而已,并非像关羽或者张飞对刘皇叔那般忠心耿耿,因此若是收降他们,也不是太难的事情。”

陈焉闻言大喜,说道:“奉孝难道已经有了妙策?”

郭嘉连忙摆手说道:“妙策倒不敢,只不过若是想要收降他们,咱们需yào

费些力qì

罢了。”

陈焉连忙点头说道:“费力也可,费力也可!只要能够得到这两元猛将,咱们多花些力qì

倒也没什么。”

郭嘉微微一笑,显然已经成竹在胸。

第647章 颜良

转眼一天过去,傍晚渐渐来临,陈焉还在军帐之中与众人商讨战事,忽然斥候快步回来,跪地禀报:“启禀大司马,城北有一只军队来犯,人数约有二十万,领头的乃是河北四亭柱的颜良!”

陈焉听了这个消息,眼光之中露出了贪婪之色,说曹操曹操就到,本来颜良正是陈焉所最喜爱的河北猛将之一,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送上门来了。

而且颜良文丑乃是一对好兄弟,只要搞定其中一个,那么另一个自然就更好搞定了。

想到这里,陈焉嘿嘿一笑,问郭嘉道:“奉孝,颜良来了,咱们要如何对付他?”

郭嘉脸上露出狡黠的笑意,说道:“这个好说,要对付颜良,最好先给他点甜头吃。”

陈焉微微一愣,问道:“什么甜头?”

郭嘉说道:“自然是咱们先诈败一场,让他孤军深入。”

说到这里,一旁马超冷笑道:“哼哼,既然是想要抓住此人,让我去将他擒了不就行了?何苦还要诈败?”

黄忠闻言一笑,说道:“孟起啊,你虽然十分骁勇,但是我倒觉得这颜良的水平跟你相当。”

马超听了这话,眉宇一轩,当即问道:“此言当真?黄老将军,我觉得这颜良不过尔尔。”

黄忠笑道:“小将军太过托大了,若是你以为颜良只不过只有高览的水平,那你可就是轻敌了。”

陈焉见众人争论不下,当即微微一笑,说道:“好说,孟起,你既然想要跟他较量较量,倒不如先跟他交交手,不过你最好手下留情,我对着颜良还是很感兴趣,若是你直接将他宰了,那么问题可就严重了。”

马超嘿嘿一笑,当即挺枪出门,说道:“大司马放心,某心中有数。”

贾诩此时一双眼睛似睁似闭,似乎满含心事,郭嘉见状问道:“贾诩先生,您是不是有了什么好计策?”

贾诩点头微笑,说道:“我心中所想,大概与奉孝相同吧。”

再说那边颜良在沮授的跟随之下,已经到了白马城外,没想到刚刚看到白马城,只见城下密密麻麻的军帐之中竟然已经竖起了陈焉的军旗。

沮授眉头一皱,低声说道:“糟糕,咱们果然还是来晚了,这陈焉好快的速度,这么快竟然已经将白马城围了起来。”

颜良骑在马上,一张刚毅的面孔上沟壑纵横,他冷冷说道:“陈焉不过才二十万不到的兵力,就这些兵力,在我眼中来看,都是些土鸡瓦犬罢了。”

沮授摇头说道:“将军不要轻敌,陈焉乃是堂堂大汉朝的大司马,绝对不是个等闲之辈,咱们虽然拥兵十万,但是面对陈焉二十万的大军还是显得略少,保险起见,我建议咱们在原地驻扎,等待主公的增援。”

颜良闻言一笑,似乎对沮授的意见十分不屑,他缓缓说道:“增员?这岂不是让人笑话,我颜某纵横天下,便是当年在虎牢关上也没有害pà

过,难道还会怕陈焉这个区区毛头小子?”

沮授连忙摇头说道:“将军,陈焉不仅兵力二倍与我,并且还是以逸待劳,咱们应该先和白马城中的高览将军通好了气,了解到了陈焉的战略部署之后再行动,这样才最保险。”

颜良十分不耐烦,摇头说道:“保险,保险,你们这些文官就知dào

什么是保险,我看你们根本就不是为了谨慎,而是贪生怕死!”

沮授被颜良一说,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颜良继xù

说道:“依我看,根本就不应该再等,此时高览被陈焉困在城中,肯定已经断绝了粮草,咱们需yào

做的,那只不过是冲进城去,将高览救出来,这才是一名将军应该做的,你觉得呢?”

沮授望着固执的颜良,只能摇头,他此时深刻的意识到了什么叫道不同不相为谋。

颜良的意图太过轻率,且不说陈焉是堂堂大司马,便是寻常的敌人,也不能这般轻率啊。

沮授不由得连连摇头,可是却也不能多说,他知dào

颜良的性格,越是阻止,那么颜良就越是要执行。

想到这里,沮授只得硬着头皮跟随颜良准bèi

向着陈焉的军营进行冲击。

然而就在此时,忽然一震战鼓声喧天响起,只见远处陈焉军阵之中马蹄如雷,烟尘大起,一队骑兵向着自己浩浩荡荡冲杀而来。

颜良看在眼中,眉头一皱,冷笑道:“好个陈焉,我还没来得及去对付你,你竟然前来送死了。”

沮授却低声说道:“小心有诈。”

显然沮授的建议再一次被颜良忽略,在颜良心中,这小小的骑兵部队根本算不上什么,在他的长枪之下,随便的冲击便可以解决得了这支部队。

然而就在此时,陈焉骑兵队伍之中忽然出来了一名小将军,这小将军伸出指头,指了指颜良,高声喊道:“你便是颜良?”

颜良见着年轻将军竟然敢如此嚣张,当即大怒,高声喝骂道:“汝乃何人?竟敢直呼本将军姓名?”

那小将军哈哈一笑,猛地策马出阵,说道:“西凉马超,有种便来跟我决一死战?”

颜良听到这里,二话不说,猛地催动胯下战马朝着马超冲去,沮授看在眼中,连连叫遭,这颜良也太过冲动,若是陈焉军中有诈,那么颜良将要如何应对?

想到这里,沮授猛地叫来身边的士兵说道:“快快回邺城通报主公,说陈焉已经袭取了白马,让他速速增派援兵!”

那士兵知dào

事态严重,不敢耽搁,立即领命而去,沮授皱了皱眉,紧张的望着朝马超冲去了颜良。

两边弓箭兵射住了阵脚,马超颜良二人出马相交。

仅仅是看到了颜良的气势,马超心中便已经明白这人恐怕武艺远远高于那高览,心中不由得暗叹:“颜良果然名不虚传。”

颜良则看着马超,心中也是一凛,没想到陈焉军中竟然有如此年轻有为的将军。

颜良使一杆混铁漆黑的长枪,这长枪枪身厚重,与众不同,向来善于用枪的人都已轻巧取胜,而这颜良显然是剑走偏锋。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交马过招,转眼之间十招已过,竟然平分秋色!

第648章 退兵三十里

马超心中暗惊,没想到这颜良的武艺竟然如此强横,自己纵横西凉,罕逢敌手,如今见到颜良,竟然可以和自己差相匹敌。

而颜良心中的惊讶几乎不比马超要少,更有甚至,自己的惊讶完全还要高于马超,因为马超不过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而他的武艺已经跟自己接近了,这样的话,日后自己又岂能是马超的对手?

想到这里,颜良猛地一声高呼,手中的长枪再一次携着凛凛的杀气向着马超攻去。

马超一声冷笑,将手中的长枪舞得像梨花一般,上上下下将颜良的攻势整个都封闭了起来。

颜良越战越惊,他本来对自己的武力十分自信,对方又是个少年,他本以为自己在十招之内就能获胜,或者一招之内就可以秒杀,没想到如此纠葛下来,自己竟然还没能站到上风。

而马超心中也是敬佩敌手,这颜良果然名不虚传。

转眼两人已经到了第八十招上,马超和颜良始终平分秋色,虽然陈焉让马超手下留情,但是马超却知dào

,面对这么强dà

的对手,自己万万不能手下留情,因为一不小心恐怕自己就要落败!

就在此时,忽然远处鸣金响起,颜良闻声大怒,因为这声音乃是从自己的身后传来。

“沮授这贪生怕死的东西,竟然鸣金收兵!”

颜良口中咒骂道,当即望着马超,说道:“小子,明日此时,你敢不敢再来与我决战?”

马超冷笑一声,说道:“这有什么?今天倒是你贪生怕死,竟然还要鸣金收兵?”

颜良闻言更怒,当即暴喝道:“并非是我的主意,若不是我家军师擅做主张,今日定要将你生擒!”

马超呵呵一笑,说道:“休要口出狂言,明日让你命丧于此!”

说到这里,马超猛地一招虚招,而后策马离去,颜良满面愤nù

,也是意犹未尽,当即率兵回营。

见了沮授,颜良大怒,破口大骂道:“为何鸣金收兵!只要再给我十招的功夫,方才那小子已经是我的俘虏了!”

沮授嘿嘿一笑,也不急着争辩,而是说道:“将军,实话实说,您觉得十招之内,您真的可以将他制服?”

听了这话,颜良微微一怔,哼了一声说道:“罢了,反正我已经与他约定明日再战,再让他活一个晚上。”

沮授闻言一笑,不置可否,颜良太过冲动,还是让沮授并不放心。

……

此时,马超正好回营,陈焉带着郭嘉、贾诩出营迎接,看见马超浑身大汗,微微一笑,问道:“怎么,孟起,这颜良可有传说之中那么厉害?”

马超微微一笑,翻身下马,说道:“回禀大司马,这颜良的确有些厉害,不过若是明日再战,我有把握将他斩获。”

陈焉闻言问道:“哦?明日还要再战?”

马超点头答道:“不错,这颜良十分好斗,今天没能跟我分出胜负,跟我约定,明日还要再战一场。”

陈焉微微一笑,问郭嘉道:“奉孝,该当如何?”

郭嘉当即说道:“好,既然颜良要战,那么咱们就跟他战!”

马超当即拱手道:“好,既然如此,明日必斩此人!”

郭嘉却摇头说道:“非也,孟起,明日一战,只许败,不许胜!”

马超听罢,颇有些摸不着头脑,当即摇头说道:“军师此言何意啊?咱们好不容易夺下了白马,难道要拱手送人?”

郭嘉轻笑一声,说道:“孟起不必多虑,主公已经有了计划,咱们只要按部就班的来做就好,不过明日需yào

你在百招开外诈败,你可能做到?”

马超毕竟是少年心性,此时心高气傲,当然不愿意认输,就算是诈败也有些不愿,但是既然陈焉已经发话,马超还是只能妥协,当即不情愿的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诈败一次好了。”

转眼一夜过去,第二天天光大亮,远处已经传来了颜良宣战的声音。

“马超,快快出来受死!”

陈焉循声望去,只见颜良的阵容密密麻麻部列在战场之上,其中空出一片地方,颜良正举着自己的长枪在那里叫阵。

马超闻言皱眉,说道:“主公,这种货色真的要我诈败?您若是想收服他,我将他生擒来了便可。”

陈焉闻言心中暗道:“这马超果然年轻气盛,说起话来丝毫没有考lǜ

过后果,颜良何等身手,历史上关二爷还是靠着赤兔马的迅速才能够在万军之中斩杀颜良,而生擒的难度远远大于斩杀,马超想要生擒颜良,几乎是痴人说梦。”

想到这里,陈焉当即说道:“孟起,这件事情不能急,咱们按照计划,逐步行事。”

马超只得不耐烦的翻身上马,毕竟对于他来说,威名比任何东西都重yào

,可是在计策面前,马超不得已不权宜行事。

战鼓之中,马超当先出战,与颜良交马一处,厮杀起来。

经过一夜的休整,颜良此时的精神显然比昨天要好,马超分明感受得到,颜良的速度和力量都比昨天更胜一筹,如此看来,若是两百招之后,两人的胜负还很难说。

而马超和颜良经过昨天的一番较量,此时对彼此的能力都很了解,因此转眼五十招过去,两人还是谁都没有讨道便宜。

颜良面目狰狞,口中连连说道:“好个马超,我倒有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说到这里,颜良手中的长枪杀气更胜,而马超长枪速度凌厉,始终没有落在下风。

转眼又是五十个回合,颜良和马超的激战到了关键时刻,就在此时,马超忽然一个虚招,而后一声惨叫,装作拉伤了肌肉,转身便走。

颜良见状大喜,高声喊道:“哈哈哈!小子别走,将命留下!”

此言说罢,颜良策马上前,带着麾下的士兵猛烈进攻,马超策马跑回军营,看到陈焉已经带着士兵列阵等好了,马超心中奇怪,当即问道:“大司马?这是作何?颜良已经杀过来了!”

陈焉微微一笑,眼中露出诡异神色,说道:“我知dào

了,咱们这就行动,退兵三十里!”

第649章 再退三十里

“什么?退兵三十里?”马超闻言大惊失色,这白马城可是自己辛辛苦苦打下来的,现在陈焉竟然一张口就要退兵三十里,岂不是令他寒心?

马超当即说道:“大司马,咱们好不容易才站住了有利地形,而且颜良尚且还没有占到任何便宜,这么快就要退兵,岂不是让人笑话?”

陈焉嘿嘿一笑,说道:“就是让人笑话,仲康何在?”

此言一出,许褚猛地策马出阵,许褚骑在马上,手提长刀,如同一座黑铁塔,马超看在眼中,心里都十分惧惮,可见这许褚的杀气的确可怕。

陈焉微笑说道:“按照老计划,去会会颜良,切记,只可失败,不可胜利!”

许褚当即冷笑领命到:“主公放心,定让那颜良心中满yì

!”

说罢许褚策马而去!

马超看着许褚的背影,大略已经猜到了陈焉的意图,陈焉这是放长线钓大鱼,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陈焉这一下可是下了血本。

那边颜良看见马超被自己击溃,当即纵声大笑,对身旁沮授说道:“如何?我说今天一战定能将他击败,果然如此!”

沮授虽然对武将交手并不在行,但是却也知dào

这马超乃是陈焉麾下数一数二的高手,昨日两人激战的至少二百个回合,仍是不分胜负,今日竟然只过了一百个回合马超便失败离去,其中必有蹊跷!

沮授当即说道:“将军,我觉得事情多有不妥,锦马超武力过人,今日这么简单便败了,多有蹊跷啊。”

颜良闻言一怒,眉头皱起说道:“什么意思?锦马超武力过人,那么我难道就是个平庸之辈了吗?难道你觉得以我的实力还不足以对付一个马超?”

沮授连忙摇头说道:“将军别急着动怒,这陈焉向来是个滑头,我怕这是他的诱敌之计。”

颜良冷笑一声,说道:“哼,那咱们便静观其变,我倒要看看,这陈焉是怎么用这个诱敌之计的。”

说到这里,忽然陈焉大营开始行动,只见陈焉的大军浩浩荡荡忽然离开营寨,向后退去。

颜良冷笑道:“看,陈焉这家伙怕了我,正带兵撤tuì

,真是个胆小鬼。懦夫!”

沮授连忙摇头说道:“非也,咱们不过只是击败了他们一员将领,陈焉这便退兵,肯定是诱敌之计。”

颜良摇头道:“就算是陈焉故yì

撤tuì

,但是他撤tuì

之时阵型比乱,这正是咱们追击的大好时机啊!”

沮授闻言沉吟不语,毕竟颜良说的不错,敌方撤tuì

的时候,正是追杀的大好关头。

便在此时,忽然只见陈焉军阵之中一位将领奔驰着朝着颜良而来,这将领好大的块头,看上去只如同天兵天将下凡!

沮授看在眼中,眉头皱起,说道:“这家伙难道又是来搦战的?”

果然只听那将领高声喊道:“哪个是颜良?来尝尝某许褚的厉害!”

颜良看在眼中,冷笑泛起,说道:“这不过是个莽夫,我看还不如刚才的马超厉害。”

想到这里,颜良猛地催动胯下战马,挺枪出战,沮授却在后面高声叫道:“将军小心,谨防有诈啊!”

颜良心中却道:“对方只是一个人单枪匹马过来,能有什么诈,这沮授也太过大惊小怪了。”

说时迟那时快,转眼颜良便和许褚激战到了一处,两人都是力量型武将,颜良的速度稍微快一些,而许褚的力量则稍微强上一点。

长刀伴着风声,长枪带着杀气,转眼之间,两人已经激战了三十回合。

这三十回合之内颜良始终占有上风,这也给了颜良更多的自我优越感,他一声冷笑说道:“你这厮不是我的对手,若是识相,快快下马收降!”

许褚心中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当即一个虚招,忽然装作不敌,二话不说,掉头就跑,颜良看在眼内,当即斗志昂扬,猛地朝着身后一阵招呼,说道:“弟兄们,别让陈焉跑了,这一战咱们要擒陈贼!”

沮授在后面听见颜良下令,更是大惊失色,当即嘶声吼道:“别急着追啊,别急着追啊!”

可是沮授毕竟是一介文官,嗓门根本不大,喊了半天,谁都没能听到。

颜良心中急着要去追杀陈焉和许褚,当即一马当先,一直追杀了二十余里,这二十余里之内颜良斩杀了士兵无数,陈焉的尾部大军几乎已经有些溃败了。

颜良心中大喜,不由得暗自心想:“这陈焉也没有传说之中那么厉害,我看世人对他的评价多有水分,遇见了爷爷我,还不是乖乖等死?”

等到二十里开外,沮授终于逐渐追上了颜良,他连忙说道:“将军,不能追了,万一陈焉在前面有伏兵的话,咱们该如何是好?再说咱们此时急着追赶,整个队伍已经被拉长了阵型,十万人的兵力前后不搭,万一遭到陈焉反戈一击,咱们很有可能被抓获啊!”

颜良听了这话,眼中神色微动,的确,此时自己的队伍已经因为追击陈焉被拉成了一字长蛇阵,这样一来,的确容易被陈焉反包围,可是他举目望去,只见陈焉的队伍也是如此,凌乱无比,稀稀落落,难道又能好到哪儿去?

颜良当即说道:“我看这陈焉已经黔驴技穷,没什么能力了,你看他的队伍,不也是失去了阵势?”

沮授低头说道:“这……”

而此时远处,陈焉骑在马上,望着身后逐渐追来的颜良,问郭嘉道:“奉孝,怎么样,我看颜良几乎已经上钩了,他竟然连白马城中的高览都没有通知,自己擅自追击,实在是个莽夫。”

郭嘉却摇头说道:“主公,不可轻敌啊,这颜良不仅仅只有武勇,还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咱们此时虽然将他引入了陷阱,但是凭借着他的实力,随时都有可能突围而出,要是想要加大把握,咱们必须再退兵三十里。”

“好!为了万全之策,那么咱们就继xù

退兵三十里!这一次派出黄忠将军诱敌深入,如何?”

陈焉当即痛快说道。

“末将领命!”黄忠一声答yīng

,当即率兵而去。

第650章 颜良中计

却说颜良一直追出了三十里,终于隐约看到陈焉的大部队就在前面,此时陈焉的阵型显然已经散乱,若不是沮授一直阻止的话,颜良定会冲上前去将陈焉的队伍杀散。

而此时陈焉俨然仍是还有退兵的意图,看起来三十里的距离完全不足够让陈焉停止,颜良看在眼中,凭借着多年的作战经验,他大略可以判断的出来陈焉定是已经溃败了。

颜良心中冷笑,问一旁沮授道:“军师,你看这个情况,岂不是陈焉已经慌慌而逃?莫非都已经这样的情势了,你还是不愿意相信陈焉是被我击败?”

沮授摇头说道:“陈焉兵力比咱们要多,而且他麾下武将也是不少,可是这一次交手,他什么时候正面和咱们交锋过?难道您觉得陈焉真的这么不堪一击?”

颜良怒道:“你怎么一直张敌人气势灭自己威风?沮授,我看你是不是陈焉安插进来的细作啊?”

沮授听了这话,也是勃然大怒,说道:“颜良将军,这话是从何说起?陈焉自从渡过了白马,一夜之间便击败了白马城中的高览将军,您来到这里,不先和高览将军通气,反而急功近利,非要追击陈焉,这是一个宿将的所为嘛?”

颜良看见沮授竟然也敢发怒,当即猛地一竖眉毛,喝道:“大胆,你不过是个行军军师,若不是主公安排,你根本无权过问本将军的事情,此时陈焉已经落荒而逃,前面便是黄河,若是让陈焉渡过了黄河,回到了兖州,岂不是耽误了正事,试问这种贻误战机,你可担待的起?”

正说着,忽然陈焉那边再次涌来了一直军队,为首一人须发皆白,手持长刀,显然是个老将,看起来是来断后的。

颜良看在眼中,冷笑道:“看来陈焉手下无人,竟然派出这么个老东西来阻拦我,哼哼……我倒看看他真的能够阻拦我否?”

说到这里,颜良再一次不管沮授,率军冲击而去。

沮授望着颜良的背影,长叹一声,说道:“颜良将军……您还是低估了陈焉的实力啊,他并不只是寻常毛头小子啊……只希望这一次主公的援军能够快些到来,否则的话……唉……后果不堪设想……”

再说颜良追杀陈焉而去,正好遇到黄忠的断后。

黄忠横刀立马,一双眼睛之中金光闪闪,颜良寻常一看,便知dào

来的老将并不简单。

颜良虽然是血勇之人,但是却也不是无谋之辈,他看在眼中,便觉得不对,这陈焉手下分明有这么多高手,却偏偏让他们一个个上来送死,若是这些人一同上阵,恐怕自己并不是对手,而若是他们一个个上前,那么颜良便有准bèi

让他们有来无回。

想到这里,颜良逐渐警惕起来,当即一催战马,朝着黄忠杀去。

黄忠冷笑一声,高声喝道:“让你尝尝某的长刀!”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乍合倏分,马上交手三招,三招之内,颜良只觉得对方刀锋凌厉,十分了得。

三招过后,颜良微微一笑,说道:“你这老家伙倒还有些分量!”

黄忠心中冷笑,面上不动声色,长刀挥舞,再次杀来。

转眼两人过了三十多招,平分秋色,但是颜良可以明显感受得到这位老将军的体力跟不上了。

而黄忠那边却是故yì

露出了气喘吁吁的样子,当即一双眼睛悄悄看颜良,只见颜良果然露出了得yì

的神色。

正在此时,忽然炮声响起,一旁许褚和马超齐齐杀到,颜良看在眼中,冷笑说道:“好家伙,果然是有诈,我倒要看看,你们三个能否打得过我!”

毕竟之前马超和许褚都是留了实力,并没有全力以赴,因此颜良心中便觉得这三个人加起来恐怕只能和自己差不多。

而这三人其实无论哪一个,单拿出来的实力都已经能够和颜良差相仿佛了。

远处沮授忽然看到三人围攻颜良,心中大惊,跌足说道:“我就说这陈焉有诈,果然如此,此时颜良将军陷入了包围之中,为之奈何啊!”

可是颜良那边却丝毫没有觉得吃力,他忽然发xiàn

,凭借着自己的武勇,对付这三位猛将似乎绰绰有余。

果然,黄忠激战了五十回合之后第一个露出了体力不支的情况,颜良看准了机会,猛地长枪挥出,正戳在黄忠的护心镜上,黄忠一声惨叫道:“痛煞我也!”

喊完之后,连忙拔马离去,心中却冷笑道:“我就不信你这一次不中计!”

杀退了黄忠,颜良一人面对马超和许褚两人的联手,许褚动作微慢,似乎是还没有在之前的对抗之中恢复过来。

而马超则十分勇猛,让颜良有些头疼。

转眼又过了二十招,颜良已经汗流浃背,而那边许褚和马超也开始喘着粗气。

颜良看准时机,朝着许褚猛地一枪挥去,这一枪抡在了许褚的胳膊上,许褚一声惨叫,将手中长刀扔掉,没命似的策马奔逃。

颜良冷笑一声喝道:“有种便来继xù

和我大战?真是懦夫!”

许褚心中却冷笑道:“若不是主公的安排,我早就砍了你的狗头!”可是却不能说出声来,毕竟自己此时的任务是诱敌。

此时战场上只剩下马超和颜良,颜良虽然体力有些透支,但是仍是越战越勇,毕竟自己接连杀退了两名猛将,自然是兴奋的很。

而马超脸上装出害pà

的表情,低声嘀咕着什么,又勉强和颜良斗了十个回合,不再坚持,掉头鼠窜。

颜良看在眼中,朗声大笑道:“哈哈哈!这边是陈焉的诱敌之计吗?简直让人笑掉大牙!兄弟们,跟我追!”

说到这里,颜良再也没有忌惮,陈焉的三名上将不过是这种级数,实在令人可笑。而前面的陈焉军队显然乱了,正是自己立功的大好机会。

想到这里,颜良猛地催动战马,朝着陈焉再一次追杀而去!

想到这里,颜良猛地催动战马,朝着陈焉再一次追杀而去!

第651章 伏兵

颜良策马向前,沮授可是吓坏了,他没想到陈焉的伏兵竟然真的如此不堪一击,更是没能想到颜良在击败了三人之后二话不说立即追击。

但是沮授毕竟乃是机智聪慧之士,他不过短短的反应了片刻,便立即明白了陈焉的伎俩!

“好个陈焉,这才是真zhèng

的诱敌之计啊!刚才的那些其实才是他诱敌之计的精华,想来那一个马超就可以和颜良将军大战二百回合,这三个人加起来竟然还扛不住颜良将军的一百招,这样的诱敌之计,难道将军没有看出来吗?”

想到这里,沮授连忙策马向前,高声喊道:“不要追啊将军……不要追杀陈焉啊将军……”

可是不出意wài

的,这一次颜良的战马轰鸣声再一次将沮授的声音遮盖了起来,陈焉的大军仍在后退,而颜良义无反顾的追了上去。

颜良追陈焉、沮授追颜良……

如此的组合,倒是真的让人哭笑不得了。

……

然而此时,白马城中,高览终于得知了颜良到来的消息,他惊慌之中,才知dào

颜良不仅在白马城边将陈焉杀散,此时更是带兵追杀,已经到了白马城南五十里的地方。

“颜良将军果然厉害,竟然能够直接将陈焉杀退到黄何边上!”

高览心中惊呼,但是转念一想,忽然心中一凉:“不对啊!颜良将军虽然厉害,但是手下不过才只有十万的兵力,可是那陈焉可是坐拥二十万,颜良将军如何能够如此势如破竹?”

一想到这,高览的冷汗就开始止不住的扑簌簌下来,他脸上变色,忽然想到:“难道这是陈焉的……诱敌之计?!”

“来人!快快来人!”

……

而此时的颜良已经逐渐开始追到陈焉的主力大军上了,颜良一马当先,脸上露出的都是骄傲的嚣张的表情,陈焉此时的形象,在他心中,不过是个落荒而逃的小鸡仔。

想到这里,颜良再一次加快了步伐,心中想道:“主公,您不是一直说曹孟德是天下少有的豪杰英雄么?这陈焉既然能够击败曹孟德,而今天我又击败了陈焉,主公,这下你该知dào

,真zhèng

的英雄是谁了吧?”

想到这里,颜良几乎已经失去了理智,非也似的向着陈焉追去。

而陈焉此时已经驻马停止,站在一处高低之上,看着身后正浩浩荡荡冲来的颜良部队,陈焉微微一笑,问身边郭嘉道:“奉孝,如何,颜良的军队,是不是已经稀松了?”

郭嘉点头说道:“主公且看,此时颜良因为急着追赶咱们,整个队伍拉长的像一条在泥土之中翻滚的蚯蚓……呵呵……如此的阵型,咱们可以说是手到擒来啊。”

陈焉微笑点头,说道:“据斥候回报,这一次颜良的军中还有一人,依我看,他的能力不再颜良之下啊。”

郭嘉眉头一扬,问道:“哦?不知dào

这是何人?”

陈焉微笑说道:“乃是沮授。”

郭嘉眼前一亮,当即说道:“沮授!此人我知dào

,当初我在袁绍手下办事的时候,曾经与他打过一两次的叫道,此人颇有浩然正气,也聪明的很,不过既然此人在旁,颜良还是上当,可见颜良此人是何等的刚愎自用。”

陈焉哈哈一笑,说道:“我看也不尽然,只不过是咱们的计策太妙罢了!”

这计策乃是郭嘉所献,如今郭嘉听见陈焉如此称赞自己,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陈焉当即又道:“还有一点,便是他们对我的轻视,他们始终觉得我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如何能够有这些阴谋诡计,却不知dào

正是他们的骄傲轻敌,葬送了他们的一世英名。”

郭嘉耳中听着陈焉的分析,不由得对陈焉感到十分佩服,陈焉此时虽然年轻,但是却并不骄傲,更不自暴自弃,如此的素质,足以成就一个伟大的领主。

就在此时,陈焉望着远处一位华盖之下威武轩昂的将军,高声喊道:“弟兄们,反击的时候到了,咱们必要生擒颜良啊!!!”

随着陈焉一声令下,陈焉麾下的将士们立即来了士气。

这些日子虽然陈焉麾下的士兵总是打败仗,但是却并不是因为他们打不过颜良,而是因为陈焉的命令。

故yì

让他们失败,这样的命令,让这些士兵都积攒了很多怒气,如今见到陈焉下令,都是人人奋起!

此时陈焉早已经安排张辽和王单两人在左右两侧做好的埋伏,此处地形狭窄,正好适合合围。而颜良因为急功近利,已经将自己的阵型拉得老长,远远望去,果然如同一条在泥土之中拼命翻滚的蚯蚓。

陈焉冷笑一声,望着颜良低声说道:“袁绍,这第一份大礼,如今我可就要受下了!”

而颜良此时策马在前,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降临,就在此时,只听后面马蹄声慌乱,只见沮授策马而来。

颜良眉头一皱,当即问道:“你来干什么?”

沮授苦笑一声,指着周围说道:“将军且看,这里的地形,你还看不出个端倪吗?”

颜良闻声去看,当即一惊!

周边的环境令他突然生出的不祥之感,因为道路狭窄,灌木丛生,正好是伏兵的大好地带,而自己的军队此时的阵型已经完全乱了,几乎没有任何抵挡的能力。

“这……难不成,这才是陈焉的伏兵所在?”

颜良此时倒是意识到了,而且也已经反映过来了,只不过如今的反应实在来的有些太不及时了。

沮授苦笑一声,长叹说道:“将军,以我所见,咱们恐怕……恐怕是要栽在陈焉的手中了啊!”

颜良听了这话,猛地高声喊道:“且住!咱们整顿阵型!整顿阵型啊!”

可是这一嗓子吼出,却并没有人呼应,此时阵型全然乱了,根本不是他能够控zhì

的了的……

……

PS:多说一句,大汉天师走到这里已经写了快一年了,这一年里感激大家的帮zhù

和支持,希望大家积极加群,积极留言,你们的一句话,一朵花,都是我的动力,如果没有大家的帮zhù

,恐怕这本书也写不到现在。感谢。

第652章 张辽劝颜良

忽然之间,颜良只觉得眼前一亮,只见周围的灌木之中忽然熊熊燃起火来!

颜良见状大惊,已经知dào

了沮授的推断以及自己所猜想的果然不错,这里才是陈焉的伏兵真zhèng

所在的地点。

想到这里,颜良双目瞪得老大,高声喊道:“别乱,别乱!后军作前军,撤tuì

!迅速撤tuì

!”

可惜此时的场景与之前一样,颜良尽管喊破了喉咙,可是还是没人理会,怪只怪颜良之前冲的太猛,此时已经无力回天。

漫天的烟雾马上袭来,颜良虽然是为猛将,但是在烟雾的弥漫之下,他也止不住的开始剧烈咳嗽。

就在这局势大乱的时候,忽然前面人影晃动,战鼓擂响,只见陈焉的陈字大旗高高扬起,在前面威风凛凛的飞舞。

颜良见状大怒,当即挥舞长枪,高声喊道:“我这便要去会会陈焉,要他知dào

知dào

我的手段!”

沮授连忙说道:“将军,此时咱们已经被十面埋伏,陈焉敢于露面,足以说明他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咱们就算上去,也是送死啊!”

颜良眉头一皱,怒道:“唉!你怕死,我可不怕死!大丈夫马革裹尸,有何不可?我就算是要死,也要拉着陈焉一同赔命!”

沮授却摇头说道:“将军啊,以陈焉和他手下的计策以及将士的武勇,说句得罪您的话,他若是想要咱们两个的性命,恐怕几天前就可以得手了。如今陈焉浪费了打量的人力物力,怕是想要将咱们生擒,既然如此,咱们不妨多等等,还能看看这情势如何。”

颜良闻言摇头,双目一瞪,说道:“沮授,你这家伙,该不是还想要投降陈焉吧?”

沮授连忙摇头说道:“主公对我恩重如山,我又不是反复小人,为何会要投降陈焉呢?将军莫要胡说!”

颜良猛地一挥长枪,说道:“既然如此,那边跟我去和陈焉拼命!”

此言说罢,颜良猛地策马上前,朝着陈焉冲去,可惜此时烟雾弥漫,早已经将颜良身后的军队团团围住,士兵们呼吸困难,人人面露苦涩,显然已经没有继xù

抵抗的能力了,而颜良还未奔出几步,忽然一声炮响,两边的灌木从中忽然杀出了陈焉的士兵!

士兵来如潮水,人多势众,颜良的军队只觉得黑压压的敌兵袭来,登时都失去了抵抗的想法。

陈焉的伏兵来的的确是时候,此时大火几乎已经将颜良的士兵围困致死,而仅存的士兵也早已经失去了抵抗的意图。

就在此时,远处一人高声喊道:“大汉天威,不容侵犯!若是尔等执迷不悟,必会死在此处,若是尔等此时投降,定当优待!”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将军十分英挺,正持刀冲着这边奔驰而来。

这位将军不是别人,正是张辽,张辽见到火势已经很大,众人几乎已经准bèi

束手就擒,因此特地来了精神,策马前来。

而此时颜良显然已经处于劣势,此时出来招降,事半功倍。

袁绍的麾下士兵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却并非都是忠勇之辈,而往往人数多的地方忠诚水平更是不怎样,毕竟这些士兵亲眼见过袁绍的都并非有多少人,如今听到张辽说道投降之后有优待,一个个都来了精神,几乎就准bèi

放下屠刀,立地投降了。

颜良看到此情此景,却是心中大惊。毕竟十万兵马此时死伤恐怕已经到了小半,剩下的若是投降了,那么他回到袁绍那边恐怕也就只有一死了。

死不可怕,颜良不怕死,只要让他死在沙场上,死得其所,那么他的死就是值得的,但是他却害pà

自己被陈焉俘虏,那种生不如死的耻辱会让他十分难受,他更害pà

的是自己好不容易逃回到了袁绍的手里,袁绍便会弄死他。

这样一来,自己不仅仅背负了败将的蠢名声,还会死的很冤枉。

想到这里,颜良不由得垂头丧气,之前的嚣张的雄姿英发全都没了。

而就在此时,张辽已经提刀到了近前,颜良从未见过张辽,当即猛地一拍坐下吗,上前喝道:“贼将何人,竟敢前来送死?”

张辽没想到颜良到了现在这个节骨眼竟然还有斗志,当即猛地一挥长刀,说道:“河东张文远,来回回颜良!”

此言说吧,长刀猛地挥动,颜良此时正是气头上,对张辽更是咬牙切齿,当即也不客气,挥着长枪便和张辽斗在了一起。

一旁沮授看了,不由得连连跌足,没想到都现在的关头了,颜良竟然还要逞匹夫之勇,自己的士兵和军队都已经不行了,他却只顾着自己和张辽斗勇。

想到这里,沮授不由得望着北方,一声长叹道:“唉!主公,非是沮授负您,只怕是如今的情况,只能沦为陈焉的阶下囚了啊!”

却说张辽和颜良都在了一起,两人转眼之间已经过了三十多招,颜良一直处于优势,若不是此时颜良已经被陈焉的伏兵杀的乱了手脚,恐怕此时的颜良还有可能获胜。

张辽汗流浃背,心中不由得想道:“这颜良果然是个人物,难怪君郎这么重视他,无论如何,不管付出多大牺牲都想要活捉他,若是我军能够得此将领,实在是大幸啊!”

想到这里,张辽当即低声说道:“颜良将军,咱们都是军人,有些话就不多说了,人生再生,有一句话说得好,那就是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您如今这么好的本事,为何不去为天子卖命,反倒卖命给袁绍呢?”

颜良听了这话,知dào

张辽正在劝降,当即眉头一皱,骂道:“好匹夫,住口!”

说罢颜良手上的功夫更快,杀的张辽一时间有些慌乱。

但是张辽却并不紧张,手上的动作虽然越来越快,嘴上却也没有歇着,而是继xù

说道:“唉,将军,何必如此反抗,我家主公常说,颜良将军您乃是当世的豪杰,本来可以封王封侯,可惜就是找错了主子,到了袁绍的手下,若是能够入朝为官,至少也是个中郎将,甚至还有可能做大司马如今的位置呢!”

第653章 黄忠劝颜良

“什么?!颜良将军被包围了?”高览面色发白,厉声质问着自己面前的小斥候,斥候面目通红,显然也是急坏了的,当即一语不发,只是拼命的点头。

高览脸色大变,来回走动,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走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坐了下来,沉声说道:“罢了,你快快下去……这事咱们谁都管不了,只有等着主公下令了……陈焉,这小子好厉害的手段!”

说到这里,斥候连忙下去,而高览仍是坐在那里,脸上全是迷惘之色。

……

再说张辽和颜良转眼已经斗到了五十回合上了,此时的张辽已经到了尽头,浑身大汗,显然有些不支,但是颜良却仍是骁勇无比,虽然身边的火焰和浓烟让他有些喘不上气来,但是对付张辽显然还是没啥问题。

张辽当即继xù

说道:“如何?颜良将军,您若是投降,我可以让主公把我的位子给你!”

颜良呸了一口,显然没有意思搭话,虽然颜良此时已经山穷水尽,但是袁绍待颜良不薄,更何况颜良此时的全家老小都在袁绍的手中,若是此时颜良投降了陈焉的话,那么自己的全家老小恐怕都没有性命了。

张辽见劝不动颜良,自己又偏偏不是颜良的对手,当即猛地一挥长刀,虚招使出,自己赶紧策马走了。

颜良看见走了张辽,当即眉头一皱,再也没有追的意思,此时陈焉的军队漫山遍野的已经将自己包围,自己就算追上去,也不过是找死的结果。

而就在此时,忽然一声惊呼传来,只听身后的士兵高声喊道:“沮授先生晕倒了,沮授先生晕倒了!”

颜良不由得心中大怒,暗道:“这个沮授,关键时刻不给力,就会给我添乱!这会儿晕倒了,岂不是给陈焉可乘之机吗?”

想到这里,颜良更是气愤,但是自己偏偏身为一军之将,不能见死不救,当即回马向着沮授而去。

没想到自己还未走出多远,忽然不远处一声高呼,说道:“颜良,可干与我一战?”

颜良闻声回望,只见刚才那么头发花白的持刀老将站在远处,颜良不由得眉头一皱,这陈焉难道又要玩车轮战?刚才这个老将跟自己交过手,似乎他们三个人都不是自己的对手,如今这老家伙竟然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就要过来,好大的胆子啊!

颜良不由得心中冷笑,虽然刚才和张辽的交战耗费了他不少体力,但是自己毕竟是个威震河北的枪王,再说那老家伙什么水准自己显然知dào

,想到这里,颜良猛地策马向前,朝着黄忠冲去。

黄忠微微冷笑,手中金刀一动,猛地朝着颜良而来,两人交马一处,轰然一声,颜良不由得心中诧异,刚才交手的时候,这老家伙可没这么厉害啊!怎么如今变成这么厉害的对手了!

想到这里,颜良已经全然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看来之前和这老家伙交手的时候,这老家伙并没有全力以赴,都是陈焉的诈术啊!

“好一个狡诈的陈焉啊!我颜良今天算是栽了!”

颜良口中高呼,但是手上却不由得连连抵抗黄忠的长刀,黄忠是何等身手,就算和颜良平等交手,过个一二百招也没啥问题,如今颜良的体力几乎已经被张辽耗费进了,两人交手,黄忠更是不乱下风。

转眼到了第五十招上,颜良已经气喘吁吁,黄忠嘿嘿一笑,气定神闲的说道:“颜良将军啊,你说你也是北境之中少有的好手,若是这么死了,岂不是对不起这一身的武艺?”

颜良听了这话,心中苦叹,黄忠的话说的的确不错,若是方才张辽这么说,颜良定然不以为然,但是如今黄忠说出这话,那么就有着一定的影响力,毕竟黄忠说的不错,自己恐怕真的是要死了。别说陈焉的伏兵,就是眼前这个老将,都有将自己斩于马下的实力!

颜良苦笑说道:“若是能够胜过我手中的长枪,便将我杀了吧!”

看起来这北境第一的枪王,已经做好了要死的准bèi

了。

黄忠又是一笑,手中的长刀显然减慢了几分,他沉声说道:“颜良,我虚长你几岁,你不如听我一句话,想当年我是荆州刘表手下的一名将校,若是仍在荆州的话,此时不过一郡太守而已,而我当时及时经过师弟的引荐到了朝中为官,更是在大司马的提拔下成了威震一方的将军……如此的际遇,可以说还算不错了……”

说话间两人又交手了数招,看上去不分胜负,其实颜良已经强弩之末了。

黄忠继xù

说道:“若是我认识在刘表的手下,不过是个小角色罢了,颜良,你如今的能力,绝对不在我之下,身手甚至比我还好,若是能够好好利用,日后恐怕可以成为大汉朝的栋梁啊!”

颜良听了这话,心中一动,虽然动心,但是想到自己的全家人的性命还在袁绍手中,他连忙摇头,若是自己阵亡,袁绍定会善待自己的家人,可是若是自己投降的话,自己全家老小的性命可就断送了啊!

想到这里,颜良猛地摇头说道:“我宁愿死了,也不做背信弃义的小人!”

黄忠听了这话,“嘿!”的一声,指着身后已经开始大面积投降的士兵,说道:“颜良,你可看看,你这些兄弟们都已经抛弃了你,开始投降了,你若是再执迷不悟的话,那么可就连这些士兵都不如了!”

颜良如何不知dào

自己的手下已经投降,可是尽管如此,他还是不希望将自己家人害死,想到这里,颜良干脆一声怒吼,将自己最后的力qì

发挥在长枪之上,跟黄忠斗了起来。

黄忠看颜良彻底失去了理智,当即猛地调转马头,说道:“唉,你既然如此顽固,我只能用最后的手段了。”

说道这里,黄忠策马而走,颜良不由得心中大奇,为何黄忠分明可以击败自己,还要撤走,正当他疑惑的时候,他忽然看见自己面前多了一个雄伟的身影……

第654章 许褚擒颜良

“这家伙,若是我记得不错的话,应该是叫……许褚!”

颜良心中一凛,忽然想起了这许褚似乎是自己的手下败将,但是此时的颜良已经被黄忠和张辽折腾的喘不上气,浑身的肌肉也紧张的哆嗦,几乎就要抽筋了。

一转眼之间,那叫做许褚的猛汉子已经策马追了上来,他猛地伸出手来,朝着自己伸过来!

“他……他这是要干什么?”

颜良因为过度疲劳,再加上烟雾将他的呼吸困住,他几乎已经有些失去了意识,而他眼前只看到许褚得手如同闪电一般伸了过来,便开始再也控zhì

不住,想要晕倒。

眩晕之中,颜良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轻,就像孩童一样被许褚拎在了手里,自己手中的长枪轰然坠地,还弹起来了老高……

“这家伙……好大的力qì

啊……昨日与他交战的时候,可没见到他这么大的力qì

啊……”

颜良心中想着,忽然脑袋一昏,就失去了意识。

……

“颜良将军?”

“颜良将军,醒一醒?”

颜良听了这话,心中一惊,猛地坐起了身子,他举头四望,只见周围全都是人,已经将自己团团围住,而自己身上的甲胄已经被剥下去了,只剩下一件单衣,在这北境之中,倒还有些冷。

“这……这是哪儿?”

颜良头脑还有些不清楚,缓缓说道,他此时脑袋显然因为刚才在火场之中被烟熏了,头疼的厉害,几乎眼睛都有些花了。

“颜良将军,您放心,您现在安全得很。”

一声悦耳的声音传来,颜良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年轻将领缓步走来,这将领不过二十多岁,三十不到的年纪,浑身散发着一股勃发的气势,相貌也很好kàn

,让人一看了就生出了亲切的感觉。

唯一奇怪的是这家伙头发白了,本来是个年轻人,却有着一头银发,这样的人在这个天下并不多见。

因此颜良心中一凛,猛地想起来一个人,这个人也是传说中的少年白头,并且他的名字威震域内,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陈焉?!”颜良想到这里,高声惊呼道,显然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落到了谁的手里,想到这里,颜良猛地开始扭来扭曲,但是一扭下来,却发xiàn

自己已经被紧紧的绑在了椅子之上了。

“陈焉!你竟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有本事便放开我!你这下作之人!”

颜良激动之下,已经开始破口大骂,话一出口,一旁边有人高声喝道:“大胆,竟敢口出狂言,简直是找死!”

颜良循声望去,只见一旁一个身材高大的猛汉凛然站在一旁,正是自己晕倒之前见到的那个似乎是叫许褚的家伙。

颜良眉头一皱,意识到这个许褚恐怕是天生神力,自己虽然勇猛,但是此时手无寸铁,绝对不是这个大块头的对手。

想到这里,颜良不由得少了几分气势,冷眼说道:“陈焉,你究竟要搞什么鬼,我先说了,让我投降,没门!”

陈焉微微一笑,当即回头望了望他身后的一众才俊,这些人有老有少,但是在颜良眼中看来,却都有些阴森森的意味。

其中一位老人面目如鹰,但是嘴角却含着笑意,让人放松了警惕,这人正是贾诩,贾诩微微一笑,上前说道:“颜良将军,鄙人乃是大司马帐中军师,特知将军英勇,因此过来拜见……”

其实此时贾诩在陈焉军中的地位相当尊崇,他能够如此跟颜良说话,算得上给颜良面子了。

颜良乃是一介莽夫,能够到达今天的地位全都是靠着自己的一身勇武,因此他对这些文官向来没什么好感,再加上自己之前一直被沮授念叨,如今成了阶下囚,更是对文官没什么好印象,看见贾诩,他冷笑一声,说道:“哼哼……我落得这般田地,都是你的主意吧?”

贾诩嘿嘿一笑,似乎有些腼腆买当即摆手说道:“非也非也,将军休要误会,亦不应对我们产生什么怨念,您要知dào

,这是两军交战,难免的事情,更何况我家主公羡慕将军的为人,这才千方百计,不惜损兵折将,才将您请来这里……”

“请来这里?”颜良闻言一怒,双目一轩,登时说道:“这就是你们请的法子?我就这样被请来了这里?”

的确,此时的颜良甲胄已经被人剥掉了,可以说是狼狈的很,而他被五花大绑的绑在了凳子上,虽然还有地方坐着,但是却也已经狼狈的很,根本谈不上任何体面,更别说将军的尊严了。

陈焉连忙上前说道:“颜良将军,您要知dào

,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若是您能保证您与我们以礼相待的话,那么我现在就给您松绑。”

颜良闻言一愣,旋即怒道:“不必了!我就这样很好,毕竟我是败军之将,要杀要挂,悉听尊便!”

陈焉连忙摇头说道:“颜良将军哪儿的话,我怎能舍得杀你,三军易得,一将难求,您是整个天下都屈指可数的猛将,希望您能够则明主而事啊。”

颜良闻言仰天大笑,说道:“好啊陈焉,你莫非以为我真的如同懦夫一般,是个贪生怕死之人吗?难道你觉得我就是这么容易叛变的人吗?”

陈焉听了这话,脸色微微一动,但是却并没有直接和颜良撕破脸,他长叹一声,说道:“将军征战数日,定然已经累了,这样,我来亲自伺候将军用餐吧。”

说罢一旁将校将早已经准bèi

好的酒肉松了上来,因为颜良两只手被捆住,陈焉亲自喂食颜良,可是颜良始终紧闭着嘴巴,并不让陈焉得逞,陈焉试图了几次,仍是没能让颜良张嘴,他长叹一声,说道:“将军,您若是想要重新回到袁绍的手下,也不能如此不吃不喝啊,否则的话到时候袁绍好不容易将你救出,可你恐怕就是个死人了啊!”

颜良一听这话,似乎是这个道理,当即连忙张开了口,也不顾形象,将陈焉送上来的酒肉吃了个干净……

第655章 劝降

陈焉望着颜良,嘿嘿一声笑,当即说道:“这才对嘛,怎么样,我这里的饭菜是不是比袁绍那里的要可口一些?”

颜良听了这话,脸上变色,心中却有些迟疑,毕竟陈焉的饭菜的确很不错,却是要比袁绍那边味道来的好,不过他心中也明白,这是陈焉用来招揽自己的手段。

都说酒足饭饱之后的人意志特别薄弱,看来陈焉已经很好的利用了这一特点,颜良本来已经劳累的不行了,毕竟他这一趟与不少人交战,体力已经到了一个极限,而此时陈焉的一顿饭正好将他的体力恢复,肚子喂饱,此时的颜良,简直是舒服极了。

颜良打了个嗝,但是却有些不好意思,陈焉微微一笑,说道:“将军,怎么样,我这里是不是还不错?别忘了,您若是跟着我,那可是吃皇粮,是堂而皇之的跟着天子混的,乃是光宗耀祖的事情,跟着袁绍可就不一样了,他现在的性质,说白了,那可是造反呢!”

颜良听罢,脑子嗡的一声,怎么刚才自己饿着肚子的时候看这陈焉这么可恶,此时吃饱了饭,觉得陈焉眉清目秀的了呢?

陈焉见颜良的神色已经缓和了许多,呵呵一笑,说道:“这样吧,将军肯定是怪我还没什么诚意,我赶紧给将军松绑。”

正说着,陈焉已经伸出手来,将绑在颜良身上的绳索赶紧解开,一边上其余人都吓坏了,毕竟这颜良乃是北地之中数一数二的猛将,陈焉这么容易就将他身上的绳索解开,那可等同于纵虎归山啊!

陈焉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当即嘿嘿一笑,已经将颜良身上的绳索都给解决了。

颜良也是大吃已经,没想到陈焉竟然是这般虎性格的一个人,他真的不怕自己玉石俱焚,跟陈焉同归于尽?

想到这里,颜良手上猛地开始用劲,他看陈焉瘦瘦小小,绝对没什么实力,陈焉却心中暗自冷笑,手中真气流转,早已经制住了颜良的动作。

颜良眉头一皱,心中一凛,暗道:“好一个陈焉,原来也是个练家子,这骨子内力精纯的很,若不是出身名门的话就是有名士传授,我看我恐怕都没有这么精纯的内力。

想到这里,颜良不由得对陈焉又佩服了几分,当即放qì

了跟他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的想法,毕竟自己刚刚吃了人家的饭菜,这就立即翻脸的话,那实在有些太小人了。

“怎么样,颜良将军,咱们到底能不能一同为天子效力,一同为大汉王朝的江山做出贡献,可就全屏您一句话了。”

陈焉仍是态度殷勤,但是却不紧不慢的说道,要知dào

,这颜良可是河北几乎可以称得上第一的英雄人物,若是能够得到颜良的投诚,那么袁绍何足道哉?

颜良再一次觉得自己可能吃的有点多,他站起身子,发xiàn

自己比陈焉高了半天个头,这也给了他一些底气,他长叹一声,说道:“久闻大司马英明,如今一件,果然是名不虚传,令人敬仰啊,可是我颜良不过是一介匹夫,又不是什么贪生怕死,或者又不是什么志向高远的人,只不过是替主子卖命的人罢了。您今天跟我说了这么多大道理,说句实话,很多我都不懂,我只是希望,能够继xù

给我的主子卖命,仅此而已。”

陈焉听了这话,也是一脸的失望,毕竟颜良说的都是大实话,这也是他们这些武人很多人的心中想法,此时袁绍毕竟还是颜良的主子,而颜良的家眷又都在袁绍的手中,想要颜良立即叛变,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陈焉长叹一声说道:“既然如此,唉……颜良将军,咱们都别急着做决定,这样,您先下去休息,过一段时间,咱们再聊。”

说到这里,颜良知dào

自己已经没办法逃离,他不由得开始后悔自己最开始没能听从沮授的主意。

捶胸顿足之中,颜良已经被带了下去,可惜河北第一的猛将,竟然这么快就成了阶下囚。

就在此时,陈焉眼光之中忽然涌现出寒意,显然是对颜良拒绝投降显得十分不满,而贾诩忽然冷笑一声,上前问道:“主公,我倒有个主意,能够帮zhù

颜良将军做出决定。”

陈焉嘿嘿一笑,显然知dào

贾诩的主意往往都是好主意,虽然很有可能比较毒辣,但是效果绝对都是拔群的。

想到这里,陈焉连忙问道:“先生请讲。”

贾诩微笑说道:“咱们可以向外散步谣言,就说颜良将军已经投降了我们,而袁绍那个人的度量我了解,若是得知颜良投降的话,他一定会将颜良的全家老小都杀了,来杀鸡儆猴,让别人不敢背叛他,这样一来,颜良和袁绍最后的关系也要破没了。”

陈焉听了这话,心中一惊,暗道:“好一个贾诩,实在是毒辣,简直太毒了。”

但是陈焉实jì

上对这个计策很满yì

,毕竟,陈焉对颜良的渴求已经超越了寻常的武将,毕竟此时陈焉是用人之际,而颜良已经被他辛辛苦苦抓到了手,若是还不能够将他劝降,那么岂不是自己前功尽弃。

想到这里,陈焉点头说道:“贾诩先生,这家事情就交给你了,请务必帮我完成!”

贾诩点头微笑,当即立即告退。

便在此时,忽然一人快步走上,低声说道:“启禀大司马,大事不好,那个叫做沮授的文官忽然撞了主子,差点死了!”

陈焉闻言已经,暗道:“好家伙,这颜良倒还好对付,沮授可没这么好打发了,沮授头脑明白,思想清晰,很难被我劝说。当年官渡之战袁绍败北之后沮授也并没有投降曹操,难道这么重yào

的一个人物我就要错过了吗?”

想到这里,陈焉连忙说道:“快带沮授来,快带沮授来。”

士兵领命而去。

片刻之后,两名士兵带着一位头破血流的文士缓缓走来,陈焉一见到沮授,忽然就生出了一种亲切之感,因为这位文士长得十分像自己的一位语文老师。

真的十分相似,因此陈焉一见到沮授,浑身一颤,几乎开始坐不住了。

第656章 沮授

陈焉连忙上前,恭敬说道:“先生,想必先生便是沮授了吧?”

沮授没想到陈焉见到自己竟然如此激动,当即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正是我,难道您是……陈焉,陈大司马?”

沮授也是十分意wài

,他本以为陈焉应该是一个戾气很重的人,因为没有戾气的话,是很难爬过层层的尸骨堆,成为威震天下的大司马的,而陈焉此时显然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这种人一般都是双手上染满了鲜血。

染满鲜血的人显然都是戾气十足的。

可是陈焉没有,沮授面前的陈焉几乎有一种令人诧异的恬淡,这种恬淡给人一种与世无争的感觉,若不是沮授知dào

面前的人就是大司马陈焉,他甚至以为这人只不过是一个世外高人或者隐士。

“不才正是。”陈焉微微说道,他对沮授的好感来的莫名其妙,因为沮授长得与他的语文老师实在是太相似了。想到这里,陈焉当即问道:“听说先生刚才撞了柱子?不知dào

此时怎样了,有没有什么影响,伤势是否严重?”

沮授虽然知dào

此时的陈焉正在劝降自己,但是冥冥之中自己竟然对陈焉有一种好感,他当即摇头说道:“大司马不必客气,我并没有什么事情,只不过是皮肉之伤。”

陈焉知dào

沮授的心中对自己还是充满了抵抗,当即只得可以避开话题,说道:“沮授先生,肚子一定饿了吧,我这边给您准bèi

些吃的。”

沮授却摇了摇头,说道:“唉……大司马不必如此,我并不饿,也绝不会吃你的东西。”

陈焉闻言皱眉,沮授心中也是忐忑,其实沮授最开始准bèi

和陈焉冰封相见的,绝对不会这么温和的坐在这里跟陈焉说话,但是见到陈焉之后,沮授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其实亲切感倒也说不上,只是陈焉为人彬彬有礼,不太像个武将,倒是像个温文尔雅的书生,这样的感觉,是沮授一直没有遇到过的。

因为袁绍虽然出身四世三公,但是却其实有着一些草莽之气,或者说,是一个戾气很重的人,这也是袁绍可以纵横北境的一大原因,就算是公孙瓒恐怕也没有袁绍这么浓郁的杀气,因此才惨死在了袁绍的手中,而陈焉不同,他与袁绍截然不同。

因此在沮授看到陈焉的时候,他几乎有些犹豫了,犹豫这个人是不是才是自己的真zhèng

的主公。

就在此时,忽然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沮授先生。”

沮授闻言望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老熟人郭嘉。

虽然沮授与郭嘉的交情谈不上有多深,但是两人确实认识很久了,毕竟郭嘉最开始也在袁绍的手下做事,而沮授对郭嘉是十分欣赏的,郭嘉出众的能力,沮授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提醒过袁绍,可惜的是袁绍并没有重用他,导致了郭嘉的出走。

现在见到郭嘉,沮授微微一笑,但是笑容之中却包含苦涩,他缓缓说道:“奉孝,这是奉孝吧?”

郭嘉点了点头,说道:“沮授先生,当年承蒙您举荐的恩情,咱们终于又见面了。”

沮授再次苦笑,说道:“唉,如今一件,你已经成为了凤凰,而我不过是个阶下囚罢了。”

郭嘉连忙摆手说道:“先生怎么能如此说呢?现如今咱们大汉王朝终于有了起色,朝纲重振,天子更是逐渐开始明白事理,龙威散步天下,正是中兴大汉的时机,您的才华十倍与我,为何不好好施展,反倒给袁绍那一方军阀卖命?”

沮授听了这话,眉头一皱,显然是被郭嘉的话说到了要害。

每一个文官最开始的愿望都不是辅佐一个普通的军阀,而是为了整个王朝的兴衰而奋斗。

显然,沮授也是如此,比起来四世三公的袁绍,他当然更希望自己能够为天子卖命,毕竟,就算四世三公的身世在显赫,比起天子来说,还是要差劲的多的。

一方诸侯和贵为九五之尊的天子,其中的差距简直是判若云泥。

陈焉也连忙说道:“沮授先生,此时四方动乱,朝纲暗弱,正是用人之际,您既然深明大义,那么应该知dào

,我乃忠心耿耿与大汉,希望天下能够太平,如此的心思,您难道还不了解吗?”

沮授听了这话,忽然一愣,而后问道:“好,大司马,我且问你,你如今讨伐北境,究竟为了什么?”

陈焉二话不说,当即立kè

答道:“乃是为了将冀州从袁绍手中收回,好将黄泉巩固,让袁绍再也没有不臣之心。”

沮授再次问道:“何为不臣之心?”

陈焉继xù

说道:“袁绍不停圣旨,擅自做主攻打公孙瓒,便是不臣之心。”

沮授点了点头,再次问道:“那么降服了袁绍之后又该如何?”

陈焉说道:“另换一天子信赖之人统领北境,再将其余各地心思不轨之人除灭,巩固汉家江山。”

沮授听到这里,眉头一皱,说道:“那么以你所见,究竟哪些人算得上是心思不轨之人呢?”

陈焉听了这话,微微一愣,当即说道:“以我所说,出了袁绍、江东孙策,汉中张鲁这些都是心思不轨之人,便是那益州的刘焉,荆州的刘表,怕是都有可能图谋不轨。”

因为马超就在一旁,陈焉故yì

没有说西凉马腾的名字,但是在陈焉心中,西凉的马腾也没好到哪里去。

沮授嘿嘿一笑,说道:“哼哼……那么按照大司马所说,您要做的事情,倒还太多。”

陈焉忽然冷笑说道:“不多,按我所说,一个袁绍足以!”

沮授闻言变色,连忙问道:“此话怎讲?”

陈焉当即说道:“天下诸侯虽多,叛逆虽众,但是其中实力最强者,唯有袁绍而已,若是我能将袁绍除灭,那么天下之大,将会无人不怕我大汉天威,到时候大汉士兵所到,将会无人不服,无人不降,整个天下,将会惧惮我大汉的实力,太平祥和。”

“好!好一个太平祥和!”沮授闻言连忙抚掌,微笑说道:“大司马果然心思缜密,才略过人!”

第657章 官渡之战

陈焉听见沮授竟然夸奖自己,当即问道:“如何,既然如此,先生能否为我大汉所用,为天下的百姓谋取一个太平?”

沮授闻言摇头,微笑说道:“大司马,有您在,我十分放心,我觉得这个天下,能够得到您这样的英雄,乃是万民的福祉……因此,对于您与我家主公的征战,我可以袖手旁观,无论谁胜谁负,对我来说都是可以接受的结果……”

陈焉没想到沮授竟然说出这种话来,当即微微一愣,问道:“哦?这是什么意思?”沮授的意思实在令人捉摸不透,按理说,沮授要不然就应该支持袁绍,或者叛变支持陈焉,为何他会说无论谁赢谁输,都是可以接受的结果?

只听沮授继xù

说道:“大司马,您是一位为天下谋求太平之人,若是真如您方才所说,那么我对您的敬仰,便并不是枉然。大司马,听我一句话可好?”

说到这里,沮授眼神之中流露出的是悲壮的色彩,令陈焉觉得心头一动。

“什么,您说?”

沮授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我尽然成全了您,那么也请大司马成全了我吧?”

“成全?如何成全?”陈焉似乎有些不明白沮授的意思。

沮授苦笑一声,缓缓说道:“大司马,我不过是一介书生,本无什么鸿鹄之志,所赖无非气节而已,如今我沦为阶下囚,但是能够遇到您这一位气吞山河,胸怀四海的英雄人物,倒也是不冤枉,我能希望的,就是您可以将我处决,让我落得一个好下场。”

陈焉听了这话,微微一震,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苦笑说道:“先生真的要这样吗?”

没想到陈焉煞费苦心,磨破了嘴皮子,跟沮授说了这些话,到头来还是一场空,这沮授看来早已经有了必死之心了。

陈焉脸上露出失望神情,低声说道:“先生,您这是何苦啊,为何如此执迷不悟啊……”

郭嘉也点头说道:“沮授先生,袁绍并非明主,所图不过是自己的私利,您跟随袁绍这么久,应该比我清楚的多,为何还要如此啊,他真的不值得您如此忠贞。”

沮授微微一笑,笑容之中满含慈祥和释然,他望着郭嘉,缓缓说道:“奉孝,你还年轻,正是打天下的好时机,切记,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定然要以天下苍生为念啊……吾之才学并不如你,有你辅佐,大司马定当所向披靡……”

说到这里,沮授望向陈焉,双目之中流露出的都是真诚,他缓缓说道:“大司马啊……如今吾败军之将,颜面无存,身上所剩,不过是气节而已,希望您能够成全我……”

说到这里,沮授忽然向着陈焉下拜,陈焉心中一动,忽然被沮授触动了自己心中最柔软的地方,眼眶一红,险些落泪。

好一个执着倔强的沮授,好一个忠贞不二的良臣。

“沮授先生,我还是希望您能够多考lǜ

考lǜ

……来人,将先生带下去,好生伺候!”

陈焉朗声说道。沮授闻言长叹,显然,陈焉还是没有让他死的打算。

……

“什么?沮授和颜良都被陈焉擒了?颜良还投降了?不可能,万万不可能!”

袁绍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噌的一声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如此的情况,他万万想不到,这颜良乃是他手下数一数二的高手,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被陈焉擒获了呢?

“一定是陈焉胡说八道,故yì

散布的谣言!”袁绍厉声喝道。

“不错,我大哥他忠心耿耿,岂能投降了陈贼?”一名身材高大的武将当即说道,这人面色阴沉,身材消瘦,但是肌肉却十分结实,正是河北四亭柱之一的文丑。

“哼哼……是不是谣言,咱们早晚会知dào

,这件事情可是高览将军亲自说的,反正那颜良早已经成了陈焉的阶下囚。”

郭图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神色,冷言冷语说道。

“郭图!你频繁蛊惑军心,到底居心何在!”文丑当即大怒问道。

“呵呵,文丑将军,我知dào

你和颜良关系匪浅,但是此时颜良的十万大军一个不剩,全都投靠了陈焉,若不是颜良以身作则,那么这些将士怎么会如此投降陈焉呢?”郭图似乎对颜良并不信任,当即说道。

“唉……”一旁田丰长叹一声,说道:“我也相信颜良将军绝对不会做出背叛主公的事情,只不过此事的确蹊跷,颜良将军乃是宿将,怎么这么轻易便被陈焉俘虏了呢?”

郭图再次冷笑当即说道:“还不是因为随行的沮授办事不利,中了陈焉的圈套?”

田丰摇头皱眉,缓缓说道:“沮授乃是智囊,虽然陈焉军中亦有不少谋主,但是他们的计策决计逃不出沮授的算计,这其中定然有什么问题。”

袁绍听了这话,心中大怒,当即猛地厉声说道:“好一个陈焉,好一个陈焉,看来这家伙必须要我亲自督战,才能克制,文丑!”

文丑闻言出列,当即朗声说道:“末将在!”

袁绍继xù

说道:“现在立即领兵二十万,作为先驱,支援白马!”

文丑昂然回应:“遵命!”

袁绍眉头一动,继xù

说道:“张郃何在?!”

随着袁绍的声音,一名年轻将领登时站了出来,正是张郃,他低头说道:“末将在!”

袁绍说道:“你领兵十五万,向官渡进军!”

张郃朗声回应:“末将领命!”

袁绍点了点头,当即再次说道:“麴义,淳于琼!”

随着袁绍的声音,两位高大威猛的武将再次出列,袁绍冷声说道:“尔等随我带兵五十万,向乌巢进军,这一次咱们要让陈焉全军覆灭!”

麴义和淳于琼当即点头领命,二话不说,下去带兵了。

袁绍心中越想越气,猛地挥剑将桌子斩断,厉声说道:“好一个陈焉,这一次,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随着袁绍的爆fā

,这一次官渡之战,算是彻底打响!

第658章 大军压境

陈焉坐在白马城下的军帐之中,正对着郭嘉刚刚献上来的地形图仔细研究,忽然脚步声传来,只见贾诩带着司马懿出现在了陈焉面前,神色都是不善。

陈焉眉头一皱,问道:“怎么,冀州的袁绍已经有了动静?”

贾诩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主公,这一次袁绍看起来是要全力出击了。”

陈焉闻言心中一震,袁绍的实力他很清楚,此时恐怕是自己的五六倍都有余,若是袁绍真的全力以赴,那么陈焉将会不是对手。

陈焉当即问道:“来了多少人马?”

毕竟陈焉对袁绍微微有一些轻视,自己毕竟已经打败了曹操,那么按理来说,打败袁绍也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况且历史中袁绍在于曹操的官渡交战之时,曾经连续几次送人来让曹操刷经验,如此的行径,陈焉认为袁绍这一次也会上演。

可是袁绍并没有。

贾诩面色沉重,说道:“大将文丑带兵二十余万,正向着白马而来,若是能够更城中的高览回合的话,那么人数应该在三十万以上!”

“三十万?”

陈焉眉头一皱,这可比颜良那十万人马多得多,而且已经超越了自己的兵力,再加上袁绍的士兵实力雄厚,自己恐怕无法正面与袁绍争锋。

“唉……这可如何是好?”陈焉已经开始有些头疼。

一边司马懿却忽然补充道:“主公,这并不是所有,根据斥候回报,上将张郃领兵十五万,正向着官渡而来。”

“还有张郃?”陈焉闻言一愣,眼中显然流露出了一丝恐惧之色,加上之前的三十多万,这已经是四十五万兵力了,如此强dà

的兵力,恐怕陈焉很难对付。

贾诩见陈焉已经如此惊慌,当即眉头一皱,低声说道:“另外……另外袁绍领兵五十万,到了乌巢……”

“什么?!”听了这话,陈焉真的是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袁绍也来了?还带兵五十万?他哪里来的这么多兵力?哪里来的这么多兵力?”

这一次真的是让陈焉大惊失色,因为在他心中所想,袁绍能够有五十万的兵力已经是很惊人的了,没想到这一次袁绍竟然自己就带兵五十万,若是加上之前的,那么袁绍带兵共计九十五万,几乎就是百万!

“百万雄师?!”陈焉始终以为这东汉末年男丁凋敝,百万雄师只是在诈称的时候才能有,后来曹操雄踞北境,不过也才诈称百万南下赤壁,如今这袁绍竟然真的带兵百万,实在令陈焉大惊失色。

“这数字没有任何水分?”

陈焉脸色煞白,低声问道。没想到他只不过抓获了一个颜良,就害的自己处于了如此悲剧的情形之中,百万雄师,陈焉此时才拥兵二十万,若是能够逆袭,那么几乎已经比曹操还要成功。

“回禀主公,水分自然是有的,但是恐怕也并不多了。”贾诩低声说道,他脸色也并不好kàn

,显然也是对陈焉与袁绍的官渡之战不报任何希望。

“快快快,叫众人过来,咱们要好好商议一下。”陈焉说话的时候,表情已经有些慌了,自从陈焉穿越回来,虽然也曾彷徨,也曾害pà

,但是却没有像现在这样慌了手脚,毕竟实力的差距太过明显,如此的对比,的确令陈焉心中没底。

“唉……这可如何是好?”陈焉眉头一皱,破天荒的开始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片刻之后,郭嘉以及众位将军快步来到了陈焉的军帐之中,陈焉望着众人,眉头紧皱,说道:“据探马回报,袁绍此时拥兵百万,正向着白马而来,咱们这一战,恐怕是要以少对多了……”

此言一出,整个大帐之中都沉默了起来,看起来所有人都知dào

这一次的危机,之前虽然众人都意识到袁绍乃是一个恐怖的敌人,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这么难办。

陈焉脑海之中飞速旋转,想着历史上曹操之所以以少胜多的关键,那便是偷袭乌巢,可是如今袁绍的兵力威压之下,陈焉根本没有可能偷袭乌巢成功的可能,再说此时因为自己到来,改变了历史,袁绍是否会将粮草放在乌巢还未可知。

就在此时,司马懿上前一步,说道:“主公,以我所见,咱们不如先避其锋芒。”

“避其锋芒?”陈焉没想到司马懿竟然会说出这个法子,一时间并未领会司马懿的意图,当即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司马懿说道:“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袁绍此时拥兵百万,所需粮草更是惊人,而他们定然以为咱们会在白马迎战,咱们却偏偏退兵避让,到时候这百万雄师消耗粮草,定然会生出内乱来。”

说到这里,郭嘉忽然打断说道:“可若是袁绍继xù

进军,从官渡过河,那么咱们该如何应对呢?”

“这……”司马懿被郭嘉一问,当即有些愣神,而后再说:“正所谓半渡可击之,若是袁绍胆敢过河,咱们咱们便在大河之上与他交战!”

贾诩闻言摇头说道:“不可,这官渡的地势不适合咱们狙击,再说袁绍楼船无数,若是在河上交战,咱们恐怕也不能站到优势,若是一再退让,咱们恐怕会痛失先机。”

司马懿听见贾诩和郭嘉都反对他的主意,当即后退了一步,不敢再说。

陈焉眉头紧皱,忽然想到了自己火药的研制,而后问道:“对了,不知dào

葛玄先生的火药研制如何?”

郭嘉连忙上前说道:“回禀主公,上一次葛玄先生回报,说已经有了不小的进展,但是仍是发挥不够稳定,恐怕还不能排上用场。”

陈焉闻言再次皱眉,看来这秘密武器在此时还不能够派上用场。

郭嘉当即忽然说道:“主公,我有一计,正与司马懿的计策相反。”

陈焉闻言大喜,当即连忙问道:“奉孝快说?”

郭嘉说道:“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咱们的军队对于袁绍来讲固然不够,但是若是能够找到袁绍屯粮的地点,先行一步,将袁绍军队的粮草销毁,那么咱们便会抢占先机!”

贾诩闻言点头,说道:“这个计策倒是妙计,只是不知dào

袁绍会将粮草放在那里?”

“乌巢!”陈焉忽然脱口而出道。

第659章 乌巢

郭嘉说道:“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咱们的军队对于袁绍来讲固然不够,但是若是能够找到袁绍屯粮的地点,先行一步,将袁绍军队的粮草销毁,那么咱们便会抢占先机!”

贾诩闻言点头,说道:“这个计策倒是妙计,只是不知dào

袁绍会将粮草放在那里?”

“乌巢!”陈焉忽然脱口而出道。

“乌巢?主公为何能够下次定论?”贾诩有些惊讶,当即问道。

陈焉一愣,他也只是凭借这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未卜先知,其实并没有真凭实据,而此时的历史进程显然与历史上的东汉末年大不相同,如今袁绍是否会将粮仓建在乌巢还未曾而至,如今陈焉这么说,显然有些激进。

“这……”陈焉眉头微微皱起,汗水已经流了下来,可见陈焉对这件事情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只是觉得袁绍会将粮仓建在这里。”

陈焉只得含糊说道。

“哦?”郭嘉和贾诩都是疑惑起来,他们两个虽然知dào

陈焉的第六感总是莫名其妙的精准,但是如今陈焉轻易便说出了袁绍的粮仓所在,如此神奇的能力,令两人十分诧异。

战场作战,并不是儿戏,陈焉这一句话无凭无据,两人还是不能够借此便做出决定。

“这样,先派遣斥候去乌巢观察,若是真的在哪里建造粮仓的话,咱们便立即派遣轻兵,一举将袁绍的粮草毁掉!”

贾诩当机立断,厉声说道。

陈焉点了点头,这个主意倒是十分合适,一来可以确保自己的判断没有问题,而来也可以减少冒险的风险。

安排妥当,斥候便已经出动。贾诩望着陈焉,忽然灵机一动,低声说道:“主公,我还有一个计策。”

陈焉连忙问道:“先生请讲。”

贾诩说道:“之前咱们已经散步了谣言,说颜良投降了咱们,但是颜良在袁绍手下这么多年,咱们这般说的话袁绍肯定不会轻易相信,咱们不妨让颜良将军出战一次,如此一来,那么袁绍便定会相信他已经投靠了咱们。”

陈焉闻言皱眉,说道:“此时颜良将军虽然在咱们军中,但是他毕竟还没有投降,如何让他出战?”

贾诩笑道:“颜良将军固然难以出战,但是他的装备甲胄,和兵器战马都在咱们的手上,咱们军中又有不少与颜良将军相貌相似之人,战场之上,相隔甚远,让一个人假扮颜良将军岂不是轻而易举?”

陈焉听了这话,抚掌大笑道:“好一个计策,真有你的,好,就这么决定!”

……

转眼三天时间过去,文丑的大军已经浩浩荡荡几乎到了白马,而陈焉心中仍是在挂记着乌巢的情况,这一天,他有些紧张的在军营之中来回踱步。

忽然探马从远处奔驰而来,口中高声呼喊道:“报!!报gào

主公,袁绍先遣军淳于琼带着粮草已经到达了乌巢!”

陈焉闻言大喜,当即i连忙叫身旁侍卫去叫人,自己则快步走向中军大帐。

片刻之后,人员聚齐,众人脸上都是充满了惊讶的神色,没想到陈焉真的料事如神,说袁绍的兵粮在乌巢,那么果然就是在乌巢。

贾诩也是颇有些惊讶,当即说道:“主公,您料事如神,实在是令人佩服,如今淳于琼将兵马屯放在乌巢,咱们应该当机立断,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郭嘉也点头说道:“不错,此时袁绍的五十万大军刚刚上路,短时间之内绝对没时间救援,咱们不妨快些进攻,好让袁绍失去粮草。”

陈焉点头微笑,说道:“不错,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一次咱们要出兵十万,攻打乌巢,黄忠将军!”

黄忠闻声出列,高声说道:“末将在此!”

陈焉当即笑道:“你领着铁骑三千作为先锋,无比将淳于琼的部队杀散!”

黄忠点头笑道:“定不辱命!”

陈焉再次说道:“张辽将军何在?”

张辽微笑出列,说道:“末将在!”

陈焉笑道:“不知dào

张辽将军用枪如何?”

张辽闻言一愣,显然不明白陈焉的意思,但是张辽出身武学世家,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陈焉的戟法便是从张辽手中学的,对于用枪,张辽虽然算不上绝顶高手,但是至少有模有样,张辽当即答道:“虽不及孟起勇武,但是用枪对付寻常武夫,也是绰绰有余。”

陈焉点头微笑,说道:“张辽将军,这一次由你来统领大军,这一次需yào

你扮演一个角色。”

张辽更是惊讶,当即问道:“不知dào

主公需yào

我扮演谁?”

陈焉笑道:“这一次需yào

你来扮演颜良,咱们的旗号都是用颜良的旗号,这样便可以让袁绍认为颜良将军已经投降了咱们,不知dào

可以吗?”

张辽当即便明白了陈焉的计策,当即朗声说道:“主公妙计,末将佩服,好从现在开始,我便是颜良了!”

说着陈焉命下人随从将颜良的甲胄、兵器,全都送了上来,张辽穿戴齐整之后,远远望去,当真和颜良一模一样,因为这两人本来身形就相似,又是决定的高手,气质也都雷同,这样一看,真的可以以假乱真。

想到这里,陈焉微笑说道:“好,既然如此,那么咱们便立即行动!对了,切记给淳于琼留下活口,好让他回去告sù

袁绍,杀退他的乃是颜良。”

张辽微笑说道:“主公放心!”

……

乌巢,袁绍的粮草队伍浩浩荡荡,向前进军,淳于琼一身甲胄,包裹严谨,身后带着八万士兵,都是重装打扮,押运着粮草缓缓行进。

忽然远处烟尘大旗,淳于琼看在眼中,心中一凛,瞳孔开始收缩。

“该死,莫非陈焉那家伙知dào

了我的行踪?这不可能,乌巢此地十分机密,乃是主公千辛万苦才选定了的囤放粮草的位置,陈焉那家伙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猜到?”

淳于琼低声自言自语,但是面对着眼前冲天而起的烟尘,显然是有一支骑兵快速冲来。

“这不可能……莫非……”想到这里,淳于琼忽然冷汗扑簌簌下来,“莫非我们有了内鬼?莫非颜良将军真的投降了陈焉!?”

第660章 淳于琼

果不其然,在淳于琼做出判断之后,他忽然看见远处的旌旗过来,这旌旗上有三种字迹,第一种,写的乃是个汉字,显然是大汉王朝的标志,如此的旗帜出了大司马陈焉之外,绝对没有第二个人敢用。

而第二个字,则是陈焉的陈字,这个字也是陈焉的象征,在这个时候,这个字几乎和汉字可以划等号,足以看得出陈焉的能力。

第三个字最为触目惊心,几乎让淳于琼跌下马来,因为这第三个字他在熟悉不过,是一个颜色的颜字,这个字迹他心中明白得很,只有颜良将军才会有,陈焉的麾下猛将如云,但是绝对没有一个人姓颜。

“颜良将军!!他!真的投降了陈焉!”淳于琼大惊失色,但是这也解释了为何陈焉会知dào

他们的粮草要运往乌巢,乌巢之地乃是袁绍辛辛苦苦选拔出来的屯粮之地,而此事除了袁绍的心腹之外,几乎无人知dào

,因此若不是颜良投降了陈焉,那么陈焉万万不可能知dào

袁绍会将粮草运往这里。

想到这里,淳于琼脸上的冷汗几乎已经如同下雨一般,他这一次亚运的可是几乎整个军队所需yào

的粮草啊,千万不能有闪失,若是有了闪失,那么这整个官渡之战,难道要让袁绍去喝西北风?

可是凭借着自己身后的八万人马,对付令自己几乎有些闻风丧胆的颜良,那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颜良将军的威名,可是震慑整个北境的。

淳于琼两股战战,不敢动弹,便在此时,远处的一支骑兵队伍早已经冲到了近前。领头一位老将白发飞扬,手中长刀威武轩昂,只听他高声喊道:“大汉大司马麾下先锋黄忠、上将颜良再次,尔等还不快快下马受降!”

此言一出,淳于琼更是肝胆俱裂,但是责任在身,他不敢投降,更不能逃跑,当即连忙说道:“结阵,速速迎敌,剩下的快去主公哪里求援!”

随着淳于琼的一声令下,士兵们赶紧结阵,黄忠一马当先,带着三千铁骑一阵冲杀,几乎已经将淳于琼的队伍杀散。

淳于琼虽然并不是临阵脱逃的懦夫,但是一样怕死,他见到黄忠实在勇猛,不敢正面扛着,当即连忙找个间隙,躲到了队伍的后面,而就在此时,张辽假扮的颜良已经带着大军到了,大军冲杀,张辽这位“假颜良”更是神勇无比,到处冲锋,片刻之后就已经将淳于琼的队伍杀散。

淳于琼见状大惊,惊慌之中远远望去,远处那人身穿的甲胄,手上的兵器,胯下的战马,不正是颜良吗?

淳于琼更是又惊又怒,心中暗道:“好一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平时看上去忠心耿耿,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投降了呢?颜良啊颜良,你这狗贼害的我好惨!”

想到这里,淳于琼高声喊道:“撤军,快快撤军,我来断后,尔等千万要保护好粮草!”

张辽看在眼中,知dào

贼军准bèi

撤军,可是这乌巢劫粮十分不容易,若不是陈焉大胆推测,很难获得这样的机会,若是如此便眼睁睁的看着淳于琼将粮食运走,岂不是辜负了一番折腾?

张辽不敢怠慢,当即挥起手中长枪,高声喊道:“弟兄们,咱若是抢不下这些粮食,就将他们尽数烧毁,千万不能让袁绍得逞!”

士兵们倒是也十分配合,听见张辽的话之后,同时高声呼喊道:“遵命,颜良将军!”

张辽嘿嘿一笑,心道:“看起来这一次袁绍终于该相信颜良真的背叛了他了。”

果不其然,远处淳于琼听得真真切切,因为这一次张辽的麾下还有不少颜良手下的降将,因此他们喊叫起来都是北方的口音,淳于琼听得清清楚楚,心中更是大怒:“这颜良不仅仅自己投降了,还带着麾下的将士们一同投降,好一个吃里扒外的小人!回去我定会参上一本。”

可惜淳于琼此时还未发xiàn

自己已经自身难保,黄忠麾下的三千铁骑相当灵动,攻击力极强,几乎在袁绍军队的军阵之中可以自由出入,如入无人之境,几乎没有任何一个方阵可以阻止得了他。

淳于琼还未反应过来,那边黄忠已经冲入了运粮车和辎重车旁边,黄忠二话不说,带队点火,粮草干涸的很,一遇到火种,登时燃烧了起来。

淳于琼见状大惊失色,当即连忙喊道:“快快灭火,快快灭火!”

可惜话音未落,那一边黄忠已经快马冲了过来,淳于琼心中大惊,赶紧挥舞长刀想要抵挡。

可惜这两人那里是一个级别的对手,对于黄忠来说,淳于琼不过是个三岁小孩的敌人罢了,不过黄忠长刀回过来,心中忽然一动,当即流了一手,长刀一拍,将淳于琼拍下了马。

黄忠厉声问道:“你是何人?”

淳于琼脸色惨白,知dào

面前的老将军武力水平比起自己高出了很多,当即连忙说道:“末将,末将,末将是淳于琼,只不过是个督粮官。”

黄忠嘿嘿一笑,心中忽然想到陈焉的话,一定要让淳于琼活着回去,否则的话那么张辽的颜良就白扮演了。

想到这里,黄忠猛地策马回头,说道:“留你一条狗命,识相的赶紧劝袁绍身边的人都像颜良一样投降吧!”

说罢黄忠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淳于琼呆呆坐在地上,此时裤裆里面都已近湿了,这一次本来计划周全,没想到鬼使神差,竟然被陈焉得知了自己运量的路线,想来想去,淳于琼心中暴怒,都是因为颜良的投降,才造成了如今的情况。

淳于琼心中愤nù

,连忙翻身上马,后面陈焉的军队追杀的太急,运粮食的车有已经开始着火,这件事情若是让袁绍知dào

了,自己恐怕是难逃一死了。

“唉……都是颜良的错,都是颜良的错……”淳于琼心中不断默念,没命似的带着自己的军队逃窜,这一次遭遇战一直从白天杀到了晚上,夜色之中,运粮车上的火焰几乎将整个夜空照亮。

淳于琼草草看的一眼,便知dào

了粮草恐怕已经失去了六成,如此的损失,对袁绍军队的作战实力将会是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推荐一本幼苗,於白的作品《仙胄》,仙侠文,经典款,欢迎试读。

第661章 败将觐见

远处张辽扮成的颜良借着夜色,举目远眺,低声嘟囔道:“这淳于琼倒也不是个弱角色,看我和黄忠将军都已经计划周全了,竟然还是没能够从他的手中将粮草夺过来,看起来这袁绍麾下的确是人才济济,不知dào

这一次较量,君郎他能不能站到上风啊。”

夜色渐渐浓重,火光也渐渐远了,黄忠不再追赶淳于琼的残兵败将,毕竟还有更重yào

的任务在等着淳于琼,他必须要将颜良投降了的消息告sù

袁绍。

黄忠缓缓回马,忽然望见了张辽扮成的颜良,猛地一个哆嗦:“亲娘!吓死个人,我差点忘了那是张辽将军,还以为颜良真的来了……这狗日的……”

……

翌日,烈日当头,北境之中,袁绍的大军浩浩荡荡,在麴义的辅佐之下,缓缓朝着乌巢而去,若是所料不错,此时淳于琼应该已经在乌巢结下了粮仓,埋锅造饭,等着迎接袁绍的到来。

便在此时,忽然前面烟尘大旗,一支斥候队伍快速奔跑而来。

“报!!!大事不好!!!”

晦气的喊声在这正片原野之中传递着,袁绍听见了这话,早已经勃然变色,英俊的脸上露出了戾气十足的表情,显然,袁绍最讨厌的便是听见大事不好这四个字。

转眼斥候已经跑到了袁绍的面前,袁绍二话不说,猛地挥动起来鞭子,狠狠的抽在斥候的脸上。

斥候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袁绍一条马鞭抽打在地,他身子痛苦的抽动着,扭曲着,不知dào

为何自己的主公上来将对这自己一顿乱打。

袁绍怒气未歇,暴喝道:“晦气,晦气!我这大军尚未到达乌巢,你便在我军中散步如此晦气的言论,这一次权当作为警告,下一次若是再让我听见,定当斩杀不饶!”

那斥候连连磕头,虽然心中怒火大盛,嘴上却仍是不停的说道:“多谢主公不杀之恩,多谢主公不杀之恩。”

袁绍冷笑一声,这才问道:“有什么事情,说!”

那斥候连忙说道:“淳于琼将军……他……他在乌巢遇到了陈焉的伏兵,据说陈焉派遣了黄忠和颜良……颜良将军两人,共计带兵十万人,将咱们的运粮队伍击溃了……粮草,粮草损失了几乎六成!”

“什么?!”袁绍闻言大怒,他没想到这小小斥候一番话之中信息量这么大,先是陈焉猜到了自己在乌巢建造粮仓的意图,有派遣了黄忠和颜良两人带兵埋伏……等等,颜良?这么说来,岂不是颜良真的投降了陈焉?

袁绍脑海执掌不由得头疼的很,他大怒欲狂,纵声狂叫道:“这消息是真的假的,真的假的,淳于琼呢,叫他来见我?”

斥候连忙回报道:“回禀主公,淳于将军此时仍在后方,距离咱们这里恐怕还有半天的路程。”

袁绍听了这话,脸色阴沉了下来,缓缓说道:“我看这家伙是害pà

见到我了吧,畏罪不来了?”

斥候闻言不语,他知dào

此时袁绍正在气头上,不管自己说出什么话来,恐怕面对的还是一番狂风暴雨的洗礼。

果然,袁绍盘算了片刻,终于叫身旁一人道:“郭图,你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旁一位马上的文官赶紧上前,正是郭图,他面目阴鸷,低声说道:“主公,这件事情显而易见了,咱们再乌巢建造粮仓的事情几乎是绝密,军中出了几个身份崇高的人物之外,绝对无人知dào

,而陈焉为何能够这么精确的找到乌巢的位置,还埋伏好了伏兵,主公,您稍作考lǜ

,便会知dào

其中的奥妙。”

袁绍听了这话脸色更加阴鸷,因为他始终不愿意相信颜良会背叛自己。可是如今郭图所说和他想的一样,种种结果都表明了颜良已经背叛了自己,并且根据斥候所说,颜良还出现在了战场上,竟然刚刚投靠了陈焉,可就来反戈一击了?

如此的行径,实在是太令人愤nù

了!

袁绍猛地一挥马鞭,说道:“停止进军,咱们在此处扎营,等淳于琼回来之后,再做计较。

……

傍晚,淳于琼脸上呈现青紫之色,步履沉重的朝着袁绍所在的大营快步而去,夕阳绛红,照在淳于琼还带着血渍的甲胄之上,说出的萧索。

淳于琼到了大帐外面,将身上的兵器和甲胄卸掉,当即说道:“主公,罪将淳于琼求见!”

片刻之后,大帐之中传来了一声冷冷的声音道:“滚进来。”

淳于琼不敢怠慢,连忙快步走进,进了大帐,他几乎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当即连忙跪倒在地,低声说道:“罪将淳于琼拜见主公!”

袁绍此时就坐在不远处,他的面孔阴沉似黑夜,一双眼睛之中全都是怒火,袁绍压低了嗓子,冷冷说道:“这一次你遭遇了陈焉的伏兵,损失如何?”

淳于琼闻言一愣,低声说道:“八万兵马,如今还剩下四万。”

“死了一半?”袁绍厉声问道,语气十分不善。

淳于琼连忙跪地磕头,说道:“末将无能!”

没想到他头顶上传来的反而是袁绍的一声冷笑,只听袁绍缓缓说道:“死了也好,总比投降了好,你说是不是,淳于琼?”

淳于琼听到袁绍话里有话,当即连忙说道:“不错,主公,这一次之所以被陈焉埋伏,都是因为颜良他!颜良他这个忘恩负义的反复无常的小人,他投靠了陈焉,将咱乌巢的秘密告sù

了陈焉,他……他还亲自带兵围剿末将,几乎让咱们的粮草全部损失殆尽!”

说到这里,淳于琼终于抬起头来,看到了袁绍那一张脸。

那一张阴沉的几乎像阴曹地府之中狰狞鬼怪一样的脸……

哈哈,那个啥,在最后打个广告吧,友情推荐,推荐一下於白的仙侠作品,《仙胄》xianzhou,书荒的朋友们可以看一看,良心作品,很不错。

搜索於白或者仙胄都可以哦。

第662章 满门抄斩

淳于琼抬头看到了袁绍之后,更是一个机灵,两股战战,几乎想要晕倒在地。因为袁绍的双目之中涌现出来的是浓浓的杀意,以及被人背叛之后那种难以言说的羞耻感。

淳于琼能够深切的感受得到袁绍对颜良的仇恨,这一次只怕袁绍已经完全相信了颜良已经投降了陈焉,不相信也不行,毕竟他的粮仓已经被端了,淳于琼和无数士兵又亲眼看到了颜良带兵围剿自己的老东家,如此的行径,的确算是将袁绍的脸打得啪啪响。

袁绍望着淳于琼,终于冷笑了一声,忽然高声问道:“郭图?郭图何在?”

随着袁绍的问话,一名身材消瘦的文士从阴暗之中缓缓走了出来,袁绍一双眼睛之中冷酷的神情一闪即逝,他阴测测的说道:“拿着我的令牌,传令回邺城,将颜良的全家老小,尽数杀光,将颜良父母妻儿的头颅,即可送到前线上来!”

听了这话,军帐之中的所有人都是震惊不已,他们虽然都想到袁绍会对颜良十分狠辣,但是却没有想到颜良的下场会这么惨,袁绍的行为竟然会这么决绝。

淳于琼显然也是大惊失色,他更是没有料到背叛了袁绍的下场竟然会成为这样……

他不由得心中低声念叨着:“以后绝对不能做对不起袁绍的事情,否则的话,只怕是自己将会死无葬身之地了。”

……

白马,白马城池外面三十里地的地方,一支军队正缓缓的朝着高览驻扎的地方行进,领头的一人面目阴鸷,身材虽然消瘦但是却结实得很,他一张面孔不知dào

因为什么,纠结在一起,眉头深深的皱着,显然是对某件事情极为头疼。

而他身后的旌旗上大大的写着一个“文”字,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河北四庭柱之一的文丑,也正是颜良的好兄弟。

常常有人说,河北颜良猛,但是在河北,最可怕的人却不是颜良,而是文丑。这句话,刘虞说过,公孙瓒说过,甚至连袁绍都亲口说过。

因为颜良只有骁勇,而文丑比起颜良来,多了一份阴险和狡诈。

对于一个为将之人来说,狡诈和骁勇同样重yào

,任何一个将领,都不能只有其中之一,上阵杀敌固然重yào

,但是运筹帷幄也同样不可轻呼。

否则的话,恐怕就会落得颜良那样的下场,就算是有沮授这样的智囊辅佐,还是落得了阶下囚的结局。

此时文丑的身边也有个人,这人满头白发,身材宽阔,但是却已经垂垂老矣,正是河北的顶级谋士田丰,田丰一张脸孔上的神色也是并不好kàn

,显然也是因为有什么心事。

文丑长叹一声,说道:“唉……怎么可能,我大哥颜良他向来都是忠心耿耿,决计不可能背叛主子的。”

田丰闻言点头,说道:“我当然知dào

颜良将军忠勇过人,可是事实摆在面前,若不是颜良将军临阵叛变的话,那么陈焉那厮怎么可能知dào

咱们的粮草在乌巢呢?”

文丑被田丰一问,登时有些哑口无言,片刻之后,他勉强说道:“万一是……万一是沮授叛变告密,也不一定啊!”

田丰摇头说道:“文丑将军,莫要自欺欺人了,淳于琼带着手下的兄弟们都已经亲眼看到颜良将军进攻乌巢了,此事难道还有假的吗?”

文丑听了这话,久久的沉默了起来,他知dào

田丰说得不错,这一次颜良恐怕是真的晚节不保了。

“那么主子他……他真的要将我大哥的满门杀尽嘛?我大哥他虽然这一次背叛了主子,可是这十多年来,他一直尽心尽lì

,从来都没有让主子失望过啊……”

文丑显然知dào

了袁绍想要将颜良一家满门抄斩的事情,因此心中十分难以接受,而田丰也是无可奈何,只能长叹了一口气。

文丑望着远处北方的崇山峻岭,忽然一声长叹,说道:“唉……大哥……对不起了,这一次,我无法保护你的家人了……”

……

白马城南,陈焉的大营之中,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忽然一声凄厉的惨呼传来,几乎令整个军营的将士们都吓了一跳。

这惨呼是从一处窄小的帐篷里传来,而在这帐篷之中,站着三个人,陈焉、郭嘉,还有一个便是发出这声惨呼的人,颜良。

“袁绍!你好狠的心啊!我对你忠心耿耿,兢兢业业十几年,难道落得的就是这样的下场吗?”

颜良跪倒在地,嘶声说道,他双目之中早已经虎目含泪,显然是知dào

了袁绍想要屠杀他全家的消息,想到这里,颜良猛地抬起头,盯着陈焉,问道:“大司马,这件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为何在我刚刚被俘的时候却没有听说?”

陈焉脸上露出了同情的表情,缓缓说道:“此事千真万确,想必不久之后,袁绍还要将将军家人的人头……送到前线来……届时将军一看便知。”

说到这里,陈焉不由得也长叹一声,虽然他知dào

在自己的阴谋之下,袁绍杀颜良的家人是必须的事情,可是他却没有想到袁绍会将事情做的这么决绝。

郭嘉在一旁也是连连叹气,显然是对颜良的处境十分同情。

颜良长叹一声,猛地挥起拳头狠狠砸在地面上,他猛地高声呼喊道:“袁绍!你好狠的心啊,好狠的心啊!我对你从未辜负,你为何如此对我啊!!!”

随着这声长呼,颜良的面目变得凶狠凄厉,显然对袁绍的所有眷恋都已经灰飞烟灭……

陈焉低声说道:“这一次袁绍还派出了文丑带兵二十余万过来讨伐咱们……”

颜良闻言一愣,惊道:“兄弟?文丑兄弟?文丑兄弟一定会为我做主的,就算袁绍忘恩负义,文丑兄弟也不会背叛我。”

陈焉见机会成熟,当即说道:“将军,既然如此,何不劝你的兄弟文丑和你一样弃暗投明?咱们共同为大汉江山添砖加瓦,岂不美哉?”

第663章 马超斗文丑

颜良听了这话,眉头一动,显然是已经动了心,但是他还是没有很快答yīng

陈焉,而是低声沉吟了很久,良久之后,终于抬起头来,望着陈焉,缓缓说道:“大司马,您一片好心,又是对朝廷赤胆忠心,这我都理解,只不过袁绍对我不仁,我却不能如此不义,更何况此时门外的文丑是我兄弟,你让我如何去面对他?”

陈焉听了这话,知dào

不能强求,当即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既然如此,希望将军好好想想。”

陈焉虽然脸上表现的不以为然,但是心中却知dào

,到时候只要袁绍将颜良全家的首级送到阵前的话,颜良定然会冲冠而怒,转而投向自己的。

一旁郭嘉显然和陈焉想得一样,当即点了点头,跟着陈焉退了下去。

刚出了大帐,司马懿便已经快步走了过来,说道:“主公,大事不好,大事不好,这个……这文丑已经带兵来到咱们营门口叫阵了,我看他身后士兵很多,怕是准bèi

今天就要冲阵。”

陈焉闻言皱眉,此时军营之中士兵并不算多,张辽和黄忠因为上一次乌巢劫营,此时还在休息,不过好在还有马超和许褚在,想到这里,陈焉连忙吩咐道:“快快快,点齐兵马,我要亲自出营会会文丑!”

司马懿连忙领命而去。

片刻之后,司马懿已经将兵马整好,马超依旧威武轩昂,策马在队伍的前列,陈焉看在眼中,十分满yì

,当即也想让马超搓搓文丑的锐气,便吩咐道:“孟起,这文丑乃是河北栋梁之才,其武艺精湛,更在颜良之上,你去会会他,这一次不用留手,也算是给咱们的军队张张面子!”

马超闻言大喜,终于可以全力以赴,毕竟之前和颜良对战,总是要手下留情,实在是铃突然心中不快,如今既然可以全力以赴,马超当然激动,当即一声答yīng

,策马而出,朝着文丑的军队奔驰而去。

文丑仍在叫阵,忽然看到陈焉军营之中冲出来了一队骑兵,他仔细逼视,只见领头的一位小将军年轻得很,几乎只有二十郎当岁,但是浑身上下英气逼人,一身的锦绣战袍,长枪也华丽的像无色神龙一般。

文丑不由得心中惊讶,好家伙,陈焉麾下的这个小家伙,怎么感觉像是个大花蝴蝶一般,想到这里,他忽然心中一动,当即连忙招呼一旁的高览过来问道:“这家伙难道就是西凉锦马超?”

高览点了点头,望着马超的身影,他仍然还带着一丝惧意,说道:“不错,不错,这家伙正是西凉锦马超,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其武艺精湛,恐怕已经接近了当年吕布的地步!”

“吕布?哼哼……我倒还很想和吕布过过招,没想到如今竟然就已经能够碰上了,哈哈,痛快!”

此言说罢,文丑猛地挥舞长枪,策马朝着马超攻去,马超只见对面来了一个面容阴鸷,长得好似秃鹫一般的人物,当即眉头一皱,勒马问道:“来将何人?先报上名来,若是身手不行,你爷爷我可懒得出手。”

文丑闻言大怒,当即一挥长枪,骂道:“好个大胆竖子,岂不闻河北文丑的厉害?”

马超这才明白,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文丑,当即冷笑一声,策马向前,手中长枪闪电一般的刺出,文丑见状一惊,心中暗道:“好一个马孟起,果然有点厉害。”

当即也不含糊,长枪迎上,忽然一声,两人交手,都是虎口生疼。原来这马超和文丑一样,都是以灵巧取胜的,两人的力qì

比起颜良、许褚等人多有不如,但是灵巧程度确实惊人,因此两人一次交手,都是发xiàn

对方的力qì

跟自己旗鼓相当。

马超一个冷笑,在此出手,长枪如同灵蛇,朝着文丑肋下刺去,文丑也不含糊,闪身避过,而后再次攻击,两人一前一后,混战了三十回合,马超面色不动,文丑竟然还是有些喘气。

文丑见状大惊,本来听说马超与颜良斗了一百回合之后落败,而颜良的武功基本上和文丑不相上下,那么以此推断,文丑应该比马超强上一筹,没想到如今见面,这马超的武艺竟然如此悍勇,恐怕到了一百招开外,文丑就要落败!

想到这里,文丑眉头一皱,忽然意识到不对,之前听说颜良接连战胜陈焉手下的武将,追杀了陈焉六十多里,如今看来,原来竟然是陈焉的圈套!

文丑比颜良聪明的多,因此一想便知,想到这里,文丑不由得浑身冷汗大起,他真的终于意识到原来陈焉是如此恐怖的一个敌人,而自己要面对的将会是如此一个阴险狡诈的对手。

文丑越来越慌,对面的马超却是越战越勇,一来马超此时正是少年,乃是体力充沛的时候,一两个时辰的战斗对他来说不过是热身;二来因为之前马超只能在颜良面前放水,心中憋了一股子气在,如今有了释fàng

的机会,当然会不遗余力的释fàng



果然这两项因素夹杂在一起,产生了强烈的化学反应,等到过了六十回合以后,文丑几乎已经无法抵挡马超的能力了,马超的长枪舞动的如同梨花一般,而文丑那边却只想着自己的大哥颜良上当受骗,而袁绍却又要偏偏将颜良的全家杀掉,想到这里,文丑再也没了斗志,只能勉强坚持。

不过马超倒也实在佩服文丑,能够心不在焉的在自己的长枪下坚持百来个回合的人并不算多,就算是当初西凉数一数二的长矛将军阎行,恐怕都没有文丑这般可怕的实力。

不过,文丑毕竟还是比起马超稍逊一筹,等到马超全力进攻的时候,文丑再也无法抵挡,当即一个虚招闪过,终于在第一百二十招上掉头逃走,马超策马扬鞭,便要追杀,但是文丑身后高览所带的军队实在人数众多,军队齐刷刷上前顶住,马超便再也冲刺不动了。

远处陈焉见到马超胜了斗阵,便再也没有意图和文丑拼个你死我活,毕竟此时袁绍军队的兵力比自己多上太多,正面冲突绝对不是什么好选择。

第664章 妙计定郭图

文丑转眼回到了自己军中,对面陈焉却已经带队收兵了,田丰在一旁低声问道:“将军,咱们是否要追击?”

文丑摇了摇头,说道:“罢了,这陈焉深不可测,不是等闲的人物,咱们还是不要添乱了,先观察几天再说,没看到我大哥那种身经百战之人,都被陈焉耍了一路吗?”

田丰闻言点头,心中却道:“这文丑果然是个靠谱的将军,并不冲动,懂得审查局势,难怪文丑在河北的地位一直隐隐在颜良之上,并非是没有原因的。”

一旁高览却似乎并不明白文丑的意思,心中却还悄悄的盘算着,这文丑是不是跟陈焉之间有什么猫腻?为何明显兵力比陈焉多得多,却还是没有进军的意思。

而颜良又已经投降了陈焉,那么文丑岂不是也有投降的意思?

当然这些都是高览心中自己的想法,他并没有将这些话说出来。

……

陈焉军帐之中,马超刚刚胜了文丑,耀武扬威,似乎春风得yì

,陈焉策马上前,拍了拍马超的肩膀,微笑说道:“孟起,你果然不凡,如今不过二十岁的年纪,便已经如此英雄了得,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马超也是点头微笑,显然对陈焉的恭维话十分乐意,马超此人虽然对陈焉心中并不算信服,但是却也认同陈焉是个英雄人物,否则的话,以马超的傲气,是绝对不会在陈焉的手下办事的。

但是马超也显然另怀野心,马腾的话语还在他耳边萦绕,西凉马家始终不是个省油的灯。

陈焉缓缓走到军帐之中,只见贾诩和司马懿正坐在一起喝茶,陈焉见状心中还是奇怪,心里嘀咕道:“这贾诩先生为何跟司马懿总是走得这么近,司马懿又是有狼顾之相的人,毕竟若是按照真实的历史走向,日后夺取天下的还是司马家族,贾诩先生莫非知dào

些什么?”

想到这里,陈焉不由得心生焦虑,毕竟贾诩这个人身上带有了太多秘密,虽然根据他自己所说,他是鬼谷派的传人,可是毕竟此事还未得到详细的了解,究竟这贾诩是不是鬼谷派的弟子,还不好说,总不能因为他认识郭嘉胸前的咒印,便可以断定他真的就是鬼谷派的传人了吧。

陈焉心中嘀咕,脸上却不动声色,当即问道:“贾诩先生,二郎,你们在这做啥呢?”

贾诩见了陈焉来了,连忙与司马懿一起行了个礼,贾诩微笑说道:“回禀主公,我们两个有了新的想法。”

陈焉闻言好奇,这贾诩的主意向来都是歹毒凌厉,之前假扮颜良的主意就正好搞得袁绍头大如斗,还将颜良的全家杀了,害的此时颜良和袁绍正是翻脸,如今贾诩又有了主意,肯定是什么妙策。

果然只听贾诩说道:“我曾经听闻奉孝说过,袁绍身边有一人名叫郭图,出了名的见利忘义,是个十足的小人,而如今文丑将军与颜良将军关系匪浅,颜良将军又几乎已经准bèi

投靠了咱们,我觉得只要在郭图身上下点手脚,若是不出意wài

的话,那么主公便可以坐等颜良和文丑同时投靠主公了。”

陈焉听了这话,心中大喜,作为河北四庭柱之中的老大和老二,陈焉对颜良文丑的兴趣实在是很大,若是能够将这两个人收为己用,那实在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一想到自己可以坐拥颜良和文丑,陈焉便立即热血沸腾,当即二话不说,连忙吩咐贾诩道:“既然如此,那么可就要劳烦贾诩先生了!”

贾诩微微一笑,点头说道:“这不成问题,只需yào

如此这般……”

说罢贾诩耳语一阵,说得陈焉心中生出了笑意。

……

夜晚,夜凉如水,乌巢,袁绍的军营之中,忽然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这客人径直走向了郭图的军帐,似乎对这里的环境了若指掌。

“谁?”郭图显然听见了军帐外面的脚步声,神色有了警惕,郭图猛地从一旁扒拉出来了佩剑,而后拔出拿在手上,朝着门外走去。

“郭图大人,郭图大人……是我……”

随着这句话,一个瘦小的身影闪了进来。

郭图见状大惊,面前这个人他似乎认得,看起来像是颜良手下的一个亲兵,虽然他记不住这家伙叫什么名字,但是显然知dào

他是颜良的人。

“你来干什么?”郭图冷笑说道,“颜良不是已经投降了陈焉,那么你们这些人,都是该死的叛徒!”

那亲兵听了这话,连忙摇头说道:“郭图大人,休要将话说的这般难听嘛,您请笑纳。”

说着,亲兵从背上掏出一个包裹,这包裹之中琳琅满目,全是珠宝,直让郭图看得傻了眼。但是郭图此时身份高贵,显然仍有原则,当即一脚踢在那包裹上,将里面的珠宝踢得散乱满地,冷笑说道:“哼,你当我郭图是什么人,难道会被这些东西诱惑?”

亲兵连忙摇头说道:“郭图大人,我并非是只用这些东西来劝降您,只不过陈大司马的确是个明主,您只要跟着他混,那么前途绝对不可限量,您可知dào

,就在昨日,颜良将军已经说服了文丑将军,让他带着二十万大军投靠陈大司马,这一次官渡之战,袁绍必败啊……”

听了这话,郭图不由得心头一震,低声说道:“你说什么?文丑将军他……他已经被颜良劝降了?”

“千真万确啊!”亲兵连连点头,说道:“郭图大人,您也赶紧投降了吧,咱们里应外合,将袁绍制服,日后回见天子,陈焉大司马绝对会让咱们做个大官!”

郭图双眼空洞,显然是对这亲兵的话深信不疑……原来文丑早已经背叛了袁绍,就像颜良一样……

“文丑将军早已经和陈大司马说好了条件,这些天他始终坚守不出就是证据,只等着袁绍带兵前往,他就可以里应外合……与陈大司马一同干掉袁绍……哈哈哈……”

第665章 反间计

郭图越听越惊,虽然郭图贪图富贵,但是他毕竟在袁绍手下呆了这么久,与袁绍的感情倒也十分深厚,如今听到了文丑竟然也要投降陈焉的手下,当即震惊无比。

一个颜良已经几乎将袁绍在乌巢的粮草全部烧光,如今再加一个文丑,那么这官渡之战的确是不用再打下去了。

而自己要如何是好呢?郭图凝神思考,他深知如果文丑真的投靠了陈焉的话,那么恐怕袁绍和陈焉的争斗胜负还未可知,虽然袁绍的兵力的确比陈焉要多,但是文丑若是带着二十多万的兵马投靠了陈焉,那么双方的兵力可就差不多了。

而陈焉向来诡计层出不穷,袁绍现在在战略和战术上都不如陈焉。

那么岂不是袁绍必须要败亡了?

想到这里,郭图赶紧摇头,怎么能有这么消极的想法呢,现在来看,至少袁绍是自己的主子啊!

“不行,我郭图是忠义之人,对袁绍主公忠心耿耿……”郭图心中自言自语,算是给自己打气加油。

而那名亲兵显然还在说:“郭图先生,您对陈焉大司马来说十分重yào

,若是您愿意投靠,里应外合的话,那么陈大司马肯定会给您一个很好的待遇……”

说到这里,郭图更是连连摇头,毕竟自己此时跟袁绍是同一条船上的,自己的身家性命又在袁绍那里握着,之前颜良背叛了袁绍,颜良一家子的下场是什么样子的你也可想而知,如今若是自己投降了陈焉,恐怕也是家室不保。

想到这里,郭图冷笑一声,望着那名亲兵,说道:“文丑真的已经答yīng

和颜良一起背叛主子了?”

亲兵连连点头,说道:“千真万确,袁绍杀了颜良一家,文丑自然也是心寒,他跟颜良的关系又是如此亲密,自然就投降了呗。”

郭图再一次露出了冷笑,阴测测的说道:“好了,我知dào

了,多谢!”

此言说吧,郭图手中的长剑猛地刺出,虽然郭图看上去瘦瘦小小,出剑的速度和力道倒是刁钻得很,显然也是个练家子!

那卫兵还未反应过来,便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倒在血泊之中,眼看着就活不成了,而远处的巡逻的士兵听见郭图房中出现了惨叫声,立即飞奔过来,高声问道:“郭图先生,怎么了?郭图先生?”

郭图此时手中提着长剑,一脸阴沉的站在自己的军帐之中,望着一群跑上前来的士兵,郭图长叹一声,缓缓说道:“来人,速速报gào

主公,说咱们军营之中来了奸细!”

此时袁绍正在自己的军帐之中倒头大睡,颜良背叛自己的事情让袁绍感觉十分不快,很是郁闷,而袁绍有一个习惯,那就是郁闷的时候总想要睡上一觉。

如今袁绍已经昏昏沉沉的睡了好几天,可是仍是心中不快,直到外面传来了喧闹的声音,袁绍这才站起身子来,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怎么,大晚上的如此嘈杂,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禀主公,刚才郭图先生说咱们军中混进了细作。”

“什么?!细作?这是怎么回事,来,伺候我更衣!”袁绍厉声说道,脸上已经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之前一个颜良的背叛已经够让他心中烦闷的了,现在又出现了细作,这日子几乎过不下去了。

袁绍摇头摆尾的站了起来,正听见外面脚步声传来,袁绍心中明白,当即问道:“郭图,可是你来了?”

郭图低声说道:“正是。”

袁绍大袖一挥,说道:“快进来。”

话音未落,郭图已经进来了,他双手上都拎着东西,左手血淋淋拿着的乃是一颗人头,右手沉甸甸拿着一个包裹,郭图猛地将人头和包裹都放在地上,一抖楼包裹,露出了里面的珠宝来。

郭图当即说道:“主公,这人乃是颜良麾下的一名亲卫,如今溜进咱们军营之中,竟然想要作为陈焉狗贼的说客,来说服我里应外合背叛您!”

袁绍听了这话,脸上露出赞许和愤nù

的神色,赞许的是郭图的忠心耿耿,而愤nù

的则是颜良麾下的士兵竟然会如此吃里扒外。

“好一个颜良,自己背叛我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勾结别人来背叛我!”说到这里,袁绍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说道:“该死的颜良,我要将他千刀万剐!”

郭图冷笑一声,说道:“主公,您别急的发怒,这颜良的确可恶,不光来找人游说我,还已经将文丑将军劝降了……”

“什么?!”袁绍有些站不住了,蹬蹬地后退了两步,脑袋嗡嗡响,他伸出手来,指着白马的方向,说道:“文丑?怎么可能?文丑对我忠心耿耿,绝对不是反复无常的小人,为什么也被颜良蛊惑了啊!这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

郭图冷笑一声,再次说道:“千真万确,主公,这件事情是这个亲兵告sù

我的,当时我已经装作同意背叛,他才告sù

我的这个消息,他说……他说……”

郭图欲言又止。

袁绍眉头一皱,骂道:“都已经成了这个几把样子,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快说!”

郭图只得说道:“他说您杀了颜良一家,文丑将军也已经寒了心,再加上颜良将军和文丑将军的交情向来十分深厚,这才导致了文丑将军的背叛。”

袁绍听了这话,猛地一脚踢向了一旁的案子,轰然一声,案子上的文牍噼里啪啦掉了一地,袁绍满面青紫,高声怒骂道:“狗东西,一群狗东西,忘恩负义的小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杀你全家怎么了?难道我做错了吗?”

说到这里,袁绍已经气得满面通红,他再次高声怒道:“去给我查,给我查,只要查到了文丑真的有不轨行动,立即让张郃给我把他剁了!活剁了!”

“遵命!”郭图也是听得满面流汗,当即也不敢怠慢,二话不说的就向下面跑去……

欢迎各位加群,留言,神马神马的啊,热闹一些才好嘛,还可以推动剧情哦,你们都是我的智囊团。

第666章 收服颜良

话分两头,再说这一边文丑和高览两人屯兵白马,和陈焉的营寨隔着一面荒野相望。高览是个多疑的人,这些天文丑虽然坐拥大军,但是始终按兵不动,早已经引起了高览的怀疑,但是高览同时也是一个能够沉得住气的人,他并不愿意出头,毕竟枪打出头鸟,他还是想等等后军的张郃到了再说。

河北四庭柱,颜良文丑,这是抱在一起的,高览张郃,这俩人关系密切,因此若是将文丑和高览放在一起,俩人难免互相看不顺眼,或者是单纯的缺乏默契。

但是也是因为文丑和颜良的关系实在太好,如今文丑大军压境,前面便是陈焉的老巢,可是文丑就是不采取行动,也难怪这一次高览会怀疑,很多士兵都开始打起了腹诽,说是颜良已经将文丑也劝降了。

其实文丑只是单纯的不轻敌,因为他深刻的了解到陈焉的实力,能够将颜良和沮授的组合玩弄于股掌之上,如此的行径,实在是令人佩服,若是文丑轻举妄动,恐怕下场不会比颜良好太多。

要知dào

,在陈焉的鼓动之下,这颜良可是惨遭满门抄斩了啊,虽然说这其中都是袁绍的推动,可是如此的下场,足以令别人惊醒了。

这一日文丑仍是在研究白马附近的地形,忽然一阵喧哗和惊叫声传来,让文丑眉头微微皱起,他缓缓走出了自己的军帐,只见一群人耀武扬威进来,这群人手中举着长枪,长枪的尽头竟然穿着好几个人头!

那可是血淋淋的人头啊!

文丑见状大惊,因为这些人头他都认得,不是别人,正是颜良的家眷。

文丑大怒,虽然他知dào

终于有一天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但是没想到这恐怖的情况发生的时候会是如此的感受。

首先,作为颜良曾经的至交好友,文丑感觉十分不舒服,先是想要呕吐,再加上惋惜和痛心,令文丑此时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而其次,作为袁绍的武将,文丑更是很不爽。且不说颜良投降陈焉,是颜良理亏,毕竟颜良在袁绍帐下辅佐十余年,是个老臣,更是个功臣,如今面对功臣,袁绍竟然使出了这种激烈的手段,实在是令文丑寒心。

文丑长叹一声,呵斥那些人道:“畜生,虽然颜良做错了事,可是他的家眷无罪,为何如此对待他们的家属!”

那些士兵显然都没有想到文丑会斥责他们,当即连忙跪地说道:“回禀文丑将军,这些都是主公的主意,吾等不敢怠慢。”

文丑这才点了点头,脸上全都是不乐意的神情,然而这一切都没有逃脱远处高览的眼睛,他看在眼中,又是有了计较,文丑竟然对袁绍的命令如此不满,更是对颜良充满了同情,好家伙,看来这家伙是真的要造反了,要去陈焉的军中寻找他的大哥颜良了。

想到这里,高览连忙叫来了心腹,当即便写了两封书信,一封给了张郃,另一封直接寄给袁绍,内容大略相同,便是文丑对袁绍十分不满,又消极怠战,恐怕要和颜良一样,投靠陈焉了。

不久之后,袁绍便已经收到了消息,当然,这时候的袁绍早已经从郭图那里听到了文丑想要投靠陈焉的谣言了,看到高览来信,袁绍更是深信不疑,登时猛地拍打桌子,怒气勃发。

“好一个文丑,好一个文丑,颜良文丑,你们两个,真是狼子野心,我本以为我带你们不薄,我本以为你们两个是我的左右手!可是!啊!”

说到这里,袁绍猛地拔出腰间的长剑,一剑将桌子斩断,怒道:“忘恩负义,我要将你们抽筋剥皮!”

然而另一边,张郃收到了信件之后却是满腹狐疑,别说文丑,就算是颜良,他都不相信颜良会投靠了陈焉,可是如今袁绍将颜良满门抄斩,怕是颜良只能投靠了陈焉了。

话说回来,且说颜良这一日在军营之中无所事事,便出门走走,虽然此时他还是被软禁起来,但是因为陈焉的照顾,颜良的活动范围已经相当大了,人也自由了许多,除了不能逃走,几乎与陈焉的手下无异。

也是巧合,他若是不出门还好,一出门便远远的可以看到文丑的军营之中挂着几个人头。

颜良武功精湛,目力过人,乍一看还没什么,等他定睛细看的时候,“啊”的一声吼,堂堂河北的听柱颜良险些跌倒在地!

那人头一个个,一颗颗,都是颜良再熟悉不过的人了,这些都是他的家人啊!

“袁绍!!!”颜良纵声怒吼道,怒气勃发,直冲斗牛!“我不过是败给了陈焉,被他俘虏,我又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您的事情,为何你要如此对我!!袁绍!!”

颜良纵声长呼,声如奔雷,陈焉在后面听见,与贾诩相视一笑,贾诩低声说道:“主公,恭喜您得到了猛将颜良。”

陈焉摆手笑笑,虽然这一次真的是得到了颜良,但是毕竟用出的方法有些卑劣,并不算君子所为。

可是这乱世之中,也顾不上什么君子了,陈焉当即连忙快步走出,找到跪倒在地,泪流满面的颜良,说道:“颜良将军……您,还好吗?”

颜良挥拳捶地,尘土飞扬,他高声喊道:“袁绍,你这贱人,你这挨千刀的懦夫,今生我不杀了你,誓不为人!!!”

说到这里,颜良猛地站起身子,对着陈焉说道:“大司马,罪将颜良,愿意为您充当先锋,将袁绍斩落马下!”

陈焉闻言大喜过望,他望着颜良虎背熊腰的身躯,器宇轩昂的气势,以及坚毅卓绝的眼神,他心中明白,这一次,这一位名震河北的猛将,能够让曹操麾下众多武将暗淡无光的枪神级别的将领,终于可以无条件的,投降自己了。

“哼哼……这下子我的阵容又充沛了许多,下一步,我要收服文丑!”

陈焉在心中悄悄对自己说。

第667章 张郃和高览

“颜良将军,这文丑将军素来是您的好友,又是这一次对阵咱们的敌军将领,我觉得袁绍的残暴行径,文丑将军肯定是知dào

的吧?”陈焉微笑着说道。

颜良闻言点头,不错,陈焉说得很对,这一次自己全家老小的人头被拿出来,肯定文丑那里是知dào

的,否则的话也不会悬挂起来,想到这里,颜良心中一阵痛苦,低声说道:“是的,我这文丑兄弟与我的关系几乎已经超越了亲兄弟,我真是没想到这一次他竟然眼睁睁看着袁绍将我的全家老小尽数屠杀!”

说到这里,颜良猛地站起了身子,猛地摇了摇头说道:“不行,我不相信文丑他竟然背叛了我,我不相信文丑竟然见死不救,我要去跟他谈谈!”

陈焉心中暗喜,但是却表面上不露声色,说道:“不行,颜良将军,这事情不能着急……文丑毕竟是对方的大将,而他们显然是觉得你已经投向建行了我,若是你轻而易举的便去找了文丑,那么文丑定然不会轻易见你……咱们需yào

从长计议。”

“什么从长计议?如何从长计议?”颜良显然很着急,连声质问道。

陈焉缓缓说道:“将军别着急,不如这样,咱们两军之中虽然针锋相对,但是你和文丑毕竟是老朋友,你可以先写一封信给文丑,然后咱们便可以知dào

文丑将军对咱们的想法如何,若是想法还可以,那么咱们便可以约一个时间和文丑将军面谈。

颜良闻言点头,说道:“大司马果然谨慎,就这样,那我这边回去休书一封,到时候直接送给文丑军中!“陈焉点头说道:“如此甚好。”

等到一个时辰之后,颜良已经写完了书信,陈焉当即将书信收下,之后让颜良先退下,自己找来了贾诩和郭嘉两人,对着书信开始研究了起来。

颜良这一封书信写得很简单,内容也并不复杂,写得都是抱怨袁绍对自己的不信任,已经袁绍如何如何凶残,竟然将自己的全家老小都给杀了。

陈焉看了几遍,微微一笑,忽然对贾诩说道:“贾诩先生,颜良将军的笔迹如何,你能不能模仿?”

贾诩微笑一声,当即说道:“毫无问题和难度。”

陈焉嘿嘿一笑,当即将这封书信交给了贾诩,说道:“剩下的问题,就靠您来发挥了。”

贾诩也是点头一笑,说道:“主公尽请放心。”

……

文丑军中,张郃终于千里迢迢从邺城赶到,因为和高览的关系,张郃先到了高览这里,两人闷头商议,都觉得文丑越来越可疑。

既然颜良已经投降了陈焉,那么作为颜良最好的兄弟,文丑怎么可能还是不动声色,再加上此时的文丑很多天都已经按兵不动,越发显得自己可疑。

难不成这文丑真的和颜良暗中勾结了起来,准bèi

背叛袁绍?

想到这里,张郃和高览都是心中巨震。

就在此时,忽然外面脚步声传来,一名将士低声说道:“启禀二位将军,门外有颜良从陈焉那边送来的书信,指明了要送给文丑!”

张郃听到这个消息,当即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难道两人的猜测属实,这颜良真的和文丑勾结起来,想要一同投奔陈焉?

“快,将书信呈上来!”张郃厉声说道,当即又补充了一句,“千万不要让文丑将军知dào

此事。”

那士兵点了点头,立kè

慌里慌张的走了下去。

高览和张郃望着手中的书信,低声说道:“难道,这真的是……”

说到这里,两人面面相觑,谁都不相信事情的真实性,而张郃最终还是冷静了下来,低声说道:“打开看看,看到了其中的内容,那么什么事情都迎刃而解了。”

高览点了点头,连忙将书信打开,只见内边内容字迹,显然都是出自颜良的手笔。

三个人同朝为官,张郃和高览更是对颜良的字迹了若指掌,这书信上的字体显而易见,除了颜良之外,绝对不会再有两外一个人可以写得出来。

“果然是颜良将军!”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而这还不是最让他们震惊的事情,更让两人震惊的事情还在后面!

这封信分为两个部分,前半部分主要说的是袁绍如何如何残暴,如何如何忘恩负义,当然,这一部分大多都是抱怨,乃是真zhèng

出自颜良的手臂;然而第二部分可就远远没有这么简单了,第二部分惊悚的很,说的是颜良和文丑已经商议好了,准bèi

在五天之后的夜里突袭白马,将张合还有高览二人杀了,斩于马下!如此劲爆的消息,几乎让高览和张颌冷汗并流!

文丑真的已经投降了,真的已经和颜良商量好了,这两个人里应外合,要弄死我们啊!

这种事情怎么可以!

想到这里,张颌和高览两个人几乎已经震惊了,没想到文丑早已经成为了陈焉的一员!

“快,咱们需yào

快些禀报主公,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高览当即说道。

张颌却连连摇头,说道:“不行,主公此时乃在乌巢,乌巢距离咱们这里实在是太远了,根本不可能救援及时,为今之计,只能咱们自己动手了!”

高览听了这话,心中大惊,说道:“文丑那里有雄兵二十万,而咱们加起来不过十几万的数量,再加上文丑的武艺精湛,咱们如何是他的对手啊!”

张颌说道:“文丑此时还不知dào

咱们已经看破了他的计谋,只要咱们故作不知,那么便可以出奇制胜,相信我,若是单打独斗,文丑也许比咱们两个加起来还要厉害,但是若论兵法,我有信心胜过文丑。”

高览闻言一愣,当即也只能相信张颌了,因为如今的情势,也轮不到他再想别的办法了。

想到这里,高览一声长叹,说道:“那咱们什么时候动手合适呢?”

张颌冷笑一声,说道:“事不宜迟,咱们今晚必须动手!”

对不起各位,张郃用搜狗输入法总是记不住他的名字,因此后边都是张颌,我也懒得改了,因为很费时间,这搜狗,太傻了,希望大家体谅!

第668章 窝里反

高览闻言点头,张郃的提议一点没错,因为对付文丑来说,时间就是生命,文丑的实力他们两个比谁都清楚,再加上门外的陈焉,如果真的让这两个人联合在一起,那么就算袁绍亲自来了,恐怕获胜的可能都并不算大。

想到这里,高览连忙出门领兵,张郃却追出去说道:“且慢,咱们此时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来,否则的话,恐怕会引起文丑的警惕来。

高览也是点了点头,忽然问道:“对了,田丰先生那边要不要咱们通知呢?”

张郃连忙摇头说道:“切莫告sù

田丰先生,否则的话只怕田丰先生会路出马脚来。

高览点了点头,张郃说的不错,此时的确知dào

这件事情的人越少越好,否则的话,那么真的会打草惊蛇。

想到这里,高览连忙回到军帐之中,开始于张郃紧锣密鼓的商量了起来。

……

此处,远在千里之外的居庸关。

一处军帐之中,一个小眼睛长髯,气度不凡的人,正负手站在军长之中,他一双眼睛之中充满了凌厉和智慧,这家伙不是别人,正是曹操,曹孟德。

曹孟德身边一个人垂手站着,乃是荀彧,这两个人虽然尘土满面,但是脸上的神情却还悠闲的很。

曹操微微一笑,忽然开口说道:“驻守居庸关的这个家伙叫什么名字?好生厉害,没想到公孙瓒手下还有这么出色的将领,如今公孙瓒已经死了,他却仍是负隅顽抗。“荀彧点头说道:“我记得此人似乎是叫赵云,赵子龙,的确是个了不起的将领,孤身一人,带兵两万,竟然能够抵抗咱们的大军三个月之久,也算是个异数了。”

曹操点了点头,神色之中忽然路出了贪婪的表情,说道:“传令下去,往后若是和赵云交手,一定要手下留情,不要伤了和气,如此勇猛的将领,若是能够为我所用的话,那么恐怕咱们的实力就会急速攀升。”

荀彧点头说道:“好的,没有问题,我想这赵云孤身一人,总不能坚持得了多久了。”

曹操点头,继xù

说道:“对了,听说袁绍将颜良全家都斩了?”

荀彧点头称是。

曹操忽然仰天大笑了起来,笑声十分嚣张,他当即说道:“好个袁绍,好个陈焉啊,哈哈哈哈……文若,依你所见,这袁绍和陈焉较量,谁胜谁负?”

荀彧嘿嘿一笑,说道:“这不用说,当然是陈焉获胜。”

曹操听了这话,眉头一动,哦了一声,问道:“你竟然也这么认为,我还以为你会看好一些袁绍。”

荀彧笑道:“陈焉此人实在了得,便是主公,不也在他手下吃了大亏嘛?”

这话要是别人说的,曹操肯定会大怒欲狂,但是既然是出自荀彧的口中,那么显然曹操根本无法生气,他哈哈笑道:“知我者文若也,哈哈……”

但是这笑声之中,难免多了一丝苦意。

曹操望着军帐外面残酷的环境,长叹说道:“文若啊,你可别忘了,咱们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是拜两个人所赐。”

荀彧说道:“一个是陈焉,一个是袁绍。”

曹操点头说道:“不错,因此咱们必须要让这两个人付出代价,这笔账,咱们无论早晚,必须要算!”

荀彧点了点头,曹操的决心,他是清楚知dào

的。

曹操嘿嘿一笑,忽然说道:“对了,文若,咱们不妨再打个赌,这袁绍多久的时间会败在陈焉的手下呢?”

荀彧两眼发光,忽然说道:“三个月。”

“哦?!”这一次,曹操没有再说,而是盯着荀彧,路出了震惊的表情。

……

陈焉军帐之中,望着对面的白马城,陈焉心中倒是充满了期待,一个颜良已经投靠了自己,若是能够得到文丑,那么这一次的官渡之战,胜的将会异常的轻松,甚至要比历史上曹操白捡了个便宜的许攸还要轻松。

而贾诩和郭嘉一左一右站在陈焉身旁,显然也是对陈焉的计划非常有信心。

陈焉说道:“今天晚上,张颌和高览这两个人真的可以采取行动吗?”

贾诩点了点头,说道:“兵贵速,不贵久,这高览和张颌显然都是紧张不已,面对文丑和咱们的实力压制,我想这两个人谁都没有心思睡觉了。”

郭嘉也点头说道:“不错,依我看,恐怕一个时辰之后就会有动作。”

陈焉点了点头,说道:“今天就不要让颜良出阵了,毕竟我害pà

到时候他露了馅儿。”

贾诩点头赞道:“主公明鉴。”

渐渐夜色深沉,忽然,远处的白马城中忽然亮起了灯火。

陈焉微微一笑,指着灯火说道:“快看,是不是就在这里。”

郭嘉也是露出了笑容,说道:“看起来是这样的,张颌和高览恐怕已经开始采取行动了。”

陈焉脸上露出了兴奋的表情,当即说道:“走,咱们也别闲着,出动!”

……

此时的文丑军阵之中,忽然传来了隆隆的马蹄声,文丑此时虽然已经熟睡,但是因为他向来睡得都很轻,听到了这个声音,猛地坐起了身子,高声喊道:“怎么回事?陈焉来劫营了嘛?”

片刻之后,整个军营之中开始充满了战马的嘶鸣声,还是战士的惨叫声,文丑大惊失色,高声喊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张颌和高览呢?为何他们都没有拦住陈焉?”

片刻之后,只见田丰衣冠不整,匆匆跑了进来,高声喊道:“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将军,高览和张颌两人造反了!”

“什么造反,这两个人为什么会造反了?”文丑显然并不明白事情的经过,几乎有些崩溃。

正当文丑说着那边士兵已经开始冲了过来,文丑看得亲切,正是白马成中的装备,文丑见状大怒,高声骂道:“好一个张合,好一个高览,这两个忘恩负义的小人,竟然临阵脱逃!拿我枪来!”

此言说罢,士兵立即将文丑的长枪抗来,文丑翻身上马,带兵便向着张合以及高览所在的地方冲杀而去。

第669章 陈焉的救援

两边交战,都是怒火上涌,谁都没有留情,文丑更是气不可遏,实在想不通一向都低调老实的高览为什么会忽然带兵跟自己火并。

想来想去,文丑终于确定,恐怕是因为张郃的原因,张郃这小子实力是令人头疼,从来都是一肚子鬼,就是袁绍身边最厉害的谋士沮授都曾经说过,若是有一天袁绍会败在自己人的手中,那么肯定是败在张郃手上的。

想到这里,文丑更是不敢怠慢,带兵便向着张郃的军阵而去,口中还高声呼喊着:“张郃,给我滚出来!”

远处张郃显然已经听到了文丑的喊杀声,此时正好与高览在一起,张郃低声说道:“你听,文丑这家伙在找我呢。”

高览眉头一皱,说道:“什么意思,是不是说文丑将军已经知dào

咱们两个将他的信件看了?”

张郃道:“废话,咱们已经带兵杀过来了,他自然知dào

他自己的奸计已经败落,不行,这家伙武艺太强,咱们恐怕不是对手,用士兵上前围攻。”

高览点了点头,登时带着士兵列阵迎敌。

文丑战了片刻,隐约可以看到前面张郃和高览的军队,文丑眉头一皱,手中的长枪舞弄的像灵蛇一般,疯狂的朝着张郃和高览杀过去。

高览也已经看到了文丑,登时心胆俱裂,他知dào

文丑的能力太强,若是真的动起手来,自己绝对不是对手。

“怎么办,隽义,我觉得咱们兴许不是文丑将军的对手啊……”高览惊慌说道。

张郃点了点头,显然也是意识到这个问题,当即便要准bèi

撤军,毕竟白马城城池坚固,兴许可以抵挡的住文丑的进攻。

而此时文丑已经看到了事情的罪魁祸首张郃和高览,他高声喊道:“畜生,尔等都是主公一手提拔起来,为何此时竟然造反,真是胆大包天!”

张郃高览两人面面相觑,都是没有想到,竟然这文丑贼含捉贼,明明是自己跟颜良勾结,此时竟然还在栽赃自己。

张郃当即一声高呼,说道:“住嘴!文丑,你与陈焉勾结的证据已经被我们知dào

,主公早就怀疑你和颜良一统叛变,如今证据确凿,别要狡辩了,干脆下马投降吧!”

此言说罢,文丑惊呆,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袁绍的心中,早已经成了一个跟颜良一同背叛了他的人物。

“怎么可能?主公岂能不相信我?”文丑惊慌失措,一时间竟然忘了如何说话。

张郃冷笑说道:“文丑,你快快下马受缚吧,这么多天,你始终消极怠战,早已经让我们觉得事情不对,如今你又对主公屠杀颜良全家的举措十分不满,主公早就明白了你心怀不轨!”

文丑听到这里,心中大急,自己虽然是这些天一直没有和陈焉正面交手,但是都是因为陈焉士气如虹,风头正盛,这些都是兵法,却并非是因为自己和陈焉勾结,没想到到了袁绍那里,袁绍竟突然怀疑自己的忠诚。

想到这里,文丑只觉得心中委屈,一口气险些没有喘上来。他登时高声喊道:“冤枉,冤枉!我是真的冤枉!”

可惜张郃说道:“你若真是冤枉,现在就赶紧投降,若是投降了,咱们去主公那里好好研究,你要是真的冤枉,主公定然不会错怪你!”

文丑听了这话,心中想道:“不错,此时我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主公的事情,倒也并不害pà

跟他们对质,大不了失去兵权,只要主公证明了我的清白,我自然还会拿回兵权的。”

想到这里,文丑就要下马投降,可是还未来得及动作,忽然远处战鼓声传来,只听张郃军队后面忽然传来了惨叫声。

“不好啦!陈焉来啦!陈焉来了!”

士兵们疯狂的喊叫着,显然是对陈焉的到来显得极为害pà

,而远处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传来,只听一人喊道:“文丑将军,我陈焉来救你了!”

听了这话,文丑脸色苍白,心中暗道:“奇怪,为何陈焉竟然知dào

这个时候我们军中会发生叛变?若是他见到我们的战火才过来的话,那绝对不可能有这么迅速,这陈焉一定早就预料到我们会发生内讧……”

想到这里,文丑的脸色更加阴沉,很有可能自己和张合的内讧都是陈焉一人一手策划。

而张郃听见这声后,更是大怒欲狂,厉声责骂道:“好一个忠心耿耿的文丑啊,你若不是和陈焉勾结在一起,他又为什么能够这么迅速就过来救援?”

高览连忙在一旁劝解张郃道:“隽义啊,你别急着说文丑了,文丑和陈焉联手起来,咱们两个万万不是对手啊,还是赶紧逃命要紧。”

张郃听在耳中,心里也是明白,如果文丑真的要造反的话,凭借着自己和高览已经不敌,如今再加上一个陈焉,若是自己不赶紧撤tuì

的话,那么真的是要死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张郃冷笑一声,指着文丑说道:“文丑,主公定会将你和颜良这两个人碎尸万段!”

说完这话,张郃头也不回,赶紧和高览两人带兵离去。

文丑心中慌乱,没想到此时自己竟然会面对陈焉的救援,而在刚才和张郃的厮杀之中,自己的二十万大军已经只剩下十五万,剩下的士兵听到文丑竟然投降了陈焉,又呼啦啦走了几万,如今文丑身边所剩,不过十万。

这十万兵马,若是想要对抗陈焉的话,恐怕实在是并不够。

文丑想到这里,垂头丧气,再抬头的时候,只见前面旌旗舞动,正好是陈焉的军队来了。

“陈焉……陈焉……”文丑心中默念,脸上却是露出了惊慌的神情。

战火之中,一位白发飘飘,骑着一匹碧绿色战马的青年将军渐渐出现在了文丑的面前,这将军不过三十岁不到的年纪,但是却饱经沧桑,一双眼眸显得十分睿智,文丑显然可以猜到他的身份。没想到,这大司马竟然亲自来了。

文丑低声说道:“想必您就是陈焉陈大司马了吧……”

第670章 先收颜良再收文丑

陈焉面对文丑,微微一笑,说道:“文丑将军,真不容易,咱们终于是能够见面了。”

文丑没想到陈焉竟然会用如此的开场白,当即有些诧异,但是转念一想,既然自己和张郃的反目成仇是陈焉计划之中的事情,想必陈焉一直以来,恐怕都是为了能够和自己相见不择手段的吧?

文丑皱眉说道:“陈焉,咱们开门见山了吧,我既不是你的手下,也不是你的朋友,你想要从我这里拿到什么,直接说吧。”

陈焉微笑说道:“文丑将军莫要抵触情绪,这事情本来简单,都是因为颜良将军引起。颜良将军将在外,却得不到袁绍的信任,当初攻打乌巢的时候,颜良将军也根本还未投降与我,一切都是淳于琼那个小人的一面之词,谁知dào

袁绍竟然听信了小人的谗言,害死了颜良将军的全家,如此一来,颜良将军大怒之下,自然投降了大汉朝。”

文丑听了陈焉这话,心头一震,摇头说道:“不对,淳于琼分明说的是颜良将军早在你攻打乌巢的时候就已经投降了,他还在战场上见到了颜良,若不是我大哥颜良告知,你怎么知dào

我们的粮仓会在乌巢?”

陈焉嘿嘿一笑,说道:“首先,这件事情你可以去问颜良,你既然还叫他大哥,说明你还是信任他的,颜良将军乃是顶天立地的汉子,肯定不会骗你。其次,乌巢屯粮,乃是因为我在袁绍军中安插了细作,这才知dào

的消息,显然,并非是颜良说的,在袁绍屠杀颜良一家之前,颜良始终对袁绍忠心耿耿,这没有错。第三,淳于琼乃是个十足的小人,他因为在乌巢丢失了粮草,害pà

袁绍责罚,这才撒了个谎,说是因为颜良的背叛,这才输了这场战役,一切的一切,都是淳于琼的一面之词。”

陈焉理直气壮的说出来了这三个理由,说得文丑目瞪口呆。

他这下子终于相信了陈焉的话,他早就知dào

,自己的大哥对袁绍一直忠心耿耿,是绝对不会背叛袁绍的。

而如今,却是这样一个结果,自己大哥的全家都被袁绍残忍的屠杀,这样的结局,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

“大哥……你好苦命啊……”文丑虎目含泪,低声说道,说完这话,他忽然双目之中露出仇恨,说道:“淳于琼,你不仅仅害了我大哥,还害了主公啊!”

陈焉冷笑一声,缓缓说道:“这不能怪别人,袁绍用人不查,实在是自己的问题,如今错杀了颜良一家,也并不是淳于琼的主意,这一次他疑心颇重,甚至还怀疑了你的忠诚,如此的行径,难道还配做一个主公吗?”

文丑听了这话,心中一动,他知dào

陈焉说得不错,这一次自己因为不敢轻敌,才没有及时和陈焉交战,而在袁绍的心中,自己的谨慎便成为了不忠的证据,如此的主公,实在是令文丑心寒。

而且张颌和高览的绞杀,若不是因为陈焉及时赶到的话,那么文丑很可能被两人围剿,若是袁绍在旁的话,围剿文丑的,将会是袁绍自己。

想到这里,文丑心中便委屈不已,他望着陈焉,一声长叹道:“唉……看如今的样子,这袁绍那里,已经是容不下我了……”

陈焉听罢,心中大喜,但是却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说道:“将军,咱们其实都是这大汉的子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如今袁绍狼子野心,想要不臣,若是你帮zhù

了袁绍,千秋万载之后,你可就是千古罪臣了。”

文丑听了这话,神似一动,显然对陈焉的论点有些同意。

陈焉继xù

说道:“而我乃是忠心为国,颜良将军也已经看开了,咱们既然都是大汉的子民,那么便应该忠心于天子,袁绍虽然四世三公,可却也并不是天子啊,这天下,注定还是姓刘啊。”

文丑被陈焉一说,更是微微点头,这些道理他比颜良清楚,颜良只是一个单纯的虎将,除了出生入死,上阵杀敌之外,其他事情想得并不多,但是文丑却不一样,文丑内心其实还是一个有思想,有见识的人。

他从小便已经受了儒家思想的熏陶,对忠君爱国这一套崇尚不已,而袁绍的所作所为,其实一直和文丑的内心是相违背的。

如今听到陈焉这一番话,文丑不由得发自肺腑的同意,他连连点头,说道:“大司马,如今我也无处容身了,而我大哥颜良他已经受了很多苦,若是你同意的话,我想去你的军中和我大哥见个面。”

陈焉听了这话,心中大喜,文丑的意思十分明显,恐怕已经有了投靠自己的苗头了,只要和颜良见面,两人对袁绍的仇恨将会一下子全部爆fā

出来,而这,正是陈焉想要看到的。

陈焉微微一笑,说道:“当然没问题,文丑将军,咱们这便走吧。”

陈焉欢欢喜喜的拉着文丑回了军中,没想到这一次辛苦下来,终于是成功得到了这位猛将,果然贾诩说的不错,颜良和文丑关系非比寻常,只要得到了其中一人,那么另外一个,几乎手到擒来。

而陈焉自己心中知dào

自己究竟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如今能够让这两位河北数一数二的猛将归顺在自己的帐下,实属不易。

文丑刚刚进了营寨,只见营寨中站着一人,显然在迎接自己,那人虎背熊腰,身材比文丑高大了不少,一双眸子之中涌现出来的是深深的怨毒,不是别人,正是颜良。

文丑见当初生龙活虎的猛将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心中一痛,当即连忙上前,下马说道:“哥哥!可苦了你了!”

颜良见到文丑,也是情绪激动,虎躯巨震,厉声说道:“兄弟!听大司马说,袁绍也要杀了你吗?这狠心的畜生,难道忘了咱们兄弟给他做牛做马的时候了吗?!”

说到这里,颜良文丑再也控zhì

不住,抱头痛哭了起来。

第7671章 出走

最令人痛苦的莫过于这种事情,自己明明是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却到头来得不到应有的报答,更有甚者,甚至还会得到别人的怀疑和非议。

颜良和文丑显然都是这样,本来为了袁家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一次偷懒,可是到了最后,换来的却是袁绍的怀疑。

这样的情况,注定了两位猛将要出走的结局,哪怕在陈焉这里,他们两个得到的好处几乎远不如在袁绍手下,但是他们也一定要出走,因为他们心中憋着一口气,一口受了委屈的气。

是时候离开了。

颜良和文丑都是这样对自己说的。

两人抱头痛哭了一阵子,终于算是缓和了下来。

谁都没有再多说一句,只是在他们心中,真正的王,已经不是袁绍,而是陈焉。

陈焉也明白两人的决定,因此并未多说,只是安排颜良和文丑好好休息,他心中明白,从这一刻起,河北最强的两位武将,已经到了自己的麾下了,他也同时明白,这一场官渡之战,自己至少占据了八成以上的优势了。

一个袁绍,连自己麾下的猛将都留不住,那么他还有什么出息呢?

……

而就在此时,乌巢袁绍的大营之中,袁绍正发泄着冲天的怒火。

“什么?!你说文丑投奔了陈焉,还差点点将张合和高览的士兵杀光了!白马城差点都丢了?!”袁绍脸上写满了歇斯底里,显然对这个事情十分不信,他虽然曾经听郭图说过文丑已经投靠了陈焉,可是他却并不相信文丑真的会这么做。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袁绍低声说道,他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十分低沉,如果说一个颜良背叛了他,那么他还可以承受,而如今文丑也都开始背叛,这就是袁绍无法接受的了。

自己的河北四亭柱,最强悍的两个都已经离自己而去了,那么这一场与陈焉的决战,究竟将会怎么处理?

恐怕袁绍早已经注定了失败的结局了吧?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只听一名卫兵数道:“启禀主公,田丰求见。”

“田丰?!”袁绍闻言一愣,田丰一直跟在文丑的身边,应该对事情十分了解才对,想到这里,袁绍连忙叫上田丰进来。

片刻之后浑身是血的田丰正从外面走了进来,田丰见了袁绍,纳头便拜,说道:“主公啊!大事不好了啊!您将文丑将军逼走了!”

袁绍听罢大怒,说道:“胡说八道,我把文丑逼走了?怎么可能?明明是他背叛了我,投靠了陈焉!”

田丰嘿嘿一笑,说道:“主公啊,您还没有看清楚这个局势嘛?无论是颜良还是文丑,其实都是您逼走的啊!颜良将军轻敌冒进,被陈焉俘虏,但是却并没有泄露咱们的机密,你却听信淳于琼的谣言,将颜良将军满门抄斩,如今文丑将军谨慎小心,却被别人说成了通敌叛国!主公,你好糊涂啊!”

袁绍听了这话,更是大怒,猛地拔出身上的佩剑,说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你说什么,明明是颜良和文丑这两个吃里扒外的家伙,负了我!他们负了我!”

田丰笑道:“颜良将军和文丑将军忠心耿耿,颜良的全部身家还都在咱们鹎第,他又如何能够负了您,您稍微想想,便知道其中的原因啊……主公!”

袁绍听到这里,脸色苍白,哼哼冷笑说道:“走吧,都走吧,我不需要他,我堂堂四世三公,佣兵百万,又刚刚吞并了公孙瓒,得到了北方所有豪门大户的支持,资产是陈焉的无数倍,难道我有如此强大的资源,还害怕他们出走不成?“田丰再一次冷笑,他看着袁绍,如同看着一个幼稚的孩子,一个刚刚吃到了一些甜头,就开始找不到北的愚蠢的孩子。

田丰说道:“主公啊主公……您……实在是糊涂了,您的所有将军,在您杀了颜良全家的时候,就已经对您充满了痛恨了,他们甚至都开始担心自己的安慰了,您知道吗?”

袁绍摇了摇头,不愿意相信。

“主公,而在文丑将军被你逼走了之后,整个士兵们的士气,都已经地落到了极点了,您又知道吗?”

袁绍仍是不肯相信,拼命的摇头。

田丰终于控制不住,再次说道:“而陈焉却不一样,陈焉所代表的,乃是整个大汉王朝的安危,也是整个皇朝的代表,他虽然此时资产远不如您,但是他振臂一呼,天下百姓都会相应的!”

袁绍听到这里,勃然大怒,挥剑喊道:“好个逆贼,撞别人士气,灭自己威风!”

说到这里,袁绍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怒火,猛地挥起长剑,想着田丰砍去,随着田丰的一声惨叫,自己的身体被袁绍劈成了两瓣,没想到,这袁绍竟然在这时候,再一次斩杀了自己的一员忠臣。

……

陈焉,坐在帐中,看着手中的一封信件,低头问道:“刘振……这个人是谁?”

郭嘉连忙上前说道:“回禀主公,此人乃是前朝废帝刘贺之后,海昏侯刘会邑之子,表字子轩,亦是王族。”

陈焉眉头紧锁,心中暗道:“之前看三国演义,从未听说过这个人啊,难道这家伙也是乱世之中的一位英豪了?”之后他问郭嘉说道:“此人为何能够以这么快的速度崛起于汝南之间?徐晃难道没有管他?刘表呢?”

郭嘉说道:“此人来历倒也详实,想必在当地有些名望,而再加上淮南汝南一代因为当年袁术的肆虐,搞得民不聊生,因此此时盗贼猖獗,山贼出没,谁都没能管得了,倒是这个刘子轩,听说武艺胆量都很过人,特地去荆州禀明了刘表,借了一支五千人的队伍,便将汝南一代扫平,实在是个英杰。”

陈焉闻言点头,说道:“好家伙,区区五千人马,就可以扫平汝南,如此的能力的确不凡,再加上此人是个汉室皇胄……传令下去,这个人要给我留意一下。”

郭嘉连忙点头而去。

就在此时,忽然远处又传来了一阵喧闹,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大司马,大司马,大司马,我来了!我来了!”

陈焉只觉得这个人的声音耳熟,却就是想不起来究竟是谁的声音,这个生意奇特,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

正当陈焉迷惑的时候,只见一个道士匆匆走了进来,不是别人,正是葛玄。

陈焉见到葛玄立即心中大喜,因为他明白,只要葛玄来了这里,那么便只有一个原因,就是火药的事情!

果然,葛玄嘿嘿一笑,说道:“主公啊主公,大司马……那个……这个,火药,成功了!”

陈焉闻言大笑,当即连忙请葛玄坐下,问道:“如何,如今这火药,威力如何?”

葛玄嘿嘿一笑,说道:“这火药只要点燃,那么便十分强大,等闲半斤火药下来,炸死七八个人不是问题!”

陈焉闻言大喜,心道:“若是这火药早点成功,那么当时的乌巢,肯定会被自己付之一炬,但是如今研究出来也不算晚,这下子袁绍有好戏看了。”

想到这里,陈焉连忙将葛玄安排妥当,自己则带着属下去下面查看火药。

……

而此时,远在北方的居庸关,曹操一脸凝重,眉宇之间带着严霜。

他低声说道:“如何,这赵子龙还是坚守不出?”

一旁戏中点头说道:“不错,赵云实在狡猾,仗着居庸关易守难攻的地形,始终坚守不出,按理说他们的粮草还能坚持半个月,半个月之后,我想他们肯定会出来的。”

“呵呵,半个月?志才啊,你还是没能了解我的意图啊。”曹操低声说道。

“哦?”戏志才脸上露出疑问,他的确没明白曹操这么说的意思是什么。

一旁荀攸忽然一笑,说道:“主公的意思,是咱们可以考虑南下了。”

“南下?”戏中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曹操点头说道:“若是咱们想的不错的话,此时的袁绍,应该早已经被陈贼搞得焦头烂额了,相信我,以袁绍的实力,他根本不是陈燕的对手,与其将战利品让给陈焉,还不如咱们自己替袁绍手下这整个冀州呢。”

“原来如此!主公英明!”

戏志才连忙说道。

“哼哼……传令给曹仁,再通知冀州旁边的夏侯惇,咱们曹家的大军,又回来了!”

说到这里,曹操脸上露出了激动人心的神情,这两年来的辛苦和委屈,终于到了报复的时候了!

……

说一件事,因为新工作的原因,风尘4月30号要出发去墨西哥,那边不知道能不能上网,因此可能会导致断更一段时间,但是请放心,一旦在那边回复上网了,我立即更新,希望大家体谅,毕竟码字不能供养我的生活,我必须要搬砖赚钱,到时候会将所有文章补齐。谢谢。

说一件事,因为新工作的原因,风尘4月30号要出发去墨西哥,那边不知道能不能上网,因此可能会导致断更一段时间,但是请放心,一旦在那边回复上网了,我立即更新,希望大家体谅,毕竟码字不能供养我的生活,我必须要搬砖赚钱,到时候会将所有文章补齐。谢谢。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