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易师 - xp1024.com
《大易师》


写在最前——关于易学占卜术

自上古蛮荒时代起,占卜术就盛行于中国广阔的疆土之上,留下一个个传奇而又神秘的故事。

远到上古时期伏羲氏画八卦,氏族社会的巫,再到夏商周的《连山》、《归藏》、《周易》,再其后的方士、术士、再到今天的鬼婆、算命师、风水师等等。

随着时间的推移,产生了各种占卜术,梅花易数、大六壬、四柱八字、紫薇斗数、六爻、太乙、奇门遁甲、风水等等分支极多,占卜术百花齐放。

时至今天,占卜算卦,风水面相等等依然存于民间市井之中,天桥下、榕树底、旧屋小巷、道观寺庙等等,偶尔也能见到。

占卜术源于人类在对宇宙和自然的探索,从各种具体事物的表征中寻找出的统一规律,并经过众多代先哲智人的打磨提炼,逐渐抽象、完善形成的。

形成中国传统文化的太极、八卦、阴阳、天干、地支、五行、生克、神煞、历法等基础上的庞大学问,用于预测人、事、物过去现在未来的成败吉凶。

占卜术是人类对未知之事探究的渴望,是对未来的探索和向往。

假如占卜术真的存在,

假如真的能预知未知之事,

假如真的存在一个占卜术盛行到极致的世界,

那会是怎么样的呢?

《大易师》,穿越到古代学占卜术,一个现代主义小神棍的神奇经历。

欢迎大家阅读,一起体验易学占卜的乐趣。

感谢你的收藏。

作品更新安排

上架前更新安排如下,每天两更。

第一更:早上11:30

第二更:晚上20:30

感谢您的支持!

第一章 春雷惊魂

夜风潇潇,树影窈窕,厚厚的云层把月光挡在人间之外,黑夜笼罩着茫茫大地,天地万籁俱寂。

大榕树底下,香案桌上,两缕烛火点燃着,在夜风吹拂下一动一闪,显得十分阴森。

突然天地一声惊雷响起,打破了平静。

夏辉霍地一下睁开了眼睛,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哪里?

眼前一切显得那么陌生,在微弱的烛火下,夏辉居然看见不远处有一个老道士正在舞剑。

此人身穿道袍,头带平冠,左手握着一把黄纸,右手提着木剑,一边高声念咒,一边来回舞动。

在道士前面放着一个香案,香案居中摆着一个香炉,香炉上插着三支已燃过半的香烛。

在香炉两旁各摆着一盏莲花灯,那微弱的烛光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

一个约巴掌大小的稻草人,架在香炉之少,十多支针正插在那稻草人身上!

这是什么情况呢?这是拜神吗?夏辉心里疑惑。

继续看去,夏辉顿时大惊失色!只见香案前,躺着两个十三四岁的身穿古代服饰的少年。

那怪异的姿势,那扭曲的面容,那翻白的双眼,无一不预示着前面的两个孩子已经成为道袍老者的剑下亡魂。

夏辉觉得眼前的一切是多么荒谬,这是拍戏现场吗?但为什么那几个身体扭曲的少年演得如此逼真!

自己又怎么到了拍戏现场呢?

不,这是梦境!

对,就是梦境!

这段时间工作太枯燥,闲来无事翻看了几本时下流行的盗墓小说,晚上居然就发起了道士作法的恶梦,夏辉暗自苦笑。

好吧,该醒了,夏辉打算咬舌弄醒自己。

什么情况?自己口里居然塞着一大团布,一丝丝怪味传到鼻子里。

曰,这不会是那老道士的臭袜子吧!那酸臭味,何止一个月没洗过!

令人作呕,夏辉想吐又吐不出来,此时心里早已把那道士连带其亲戚问候了几十遍。

打脸吧,把自已尽快弄醒,尽早脱离那个充满臭袜的恶梦。

这是又什么情况?夏辉发现自己的手脚皆被绳子绑得紧紧的。

大哥,你不要这样玩我啊,夏辉欲哭无泪。

咬舌不行,打脸不行,掐手可以了吧。夏辉用自己的右手指甲狠狠地掐向左手。

“啊……”夏辉口中发出沉闷惨叫声,钻心的疼痛,从手中传来。

为什么会这么痛,不是说疼痛就会醒来的吗?夏辉深深地闭上眼睛,头里念着快醒,快醒。

睁开眼睛,失望的发现眼前的一切还是没有变化,手依然痛着。

突然间,夏辉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明白发生了什么。

在刚才雷鸣惊醒前,夏辉很清楚记得,那是夜晚十点多钟,自己刚加完班,从公司出来。走去地铁站的路上,天上毫无征兆地下起了大暴雨,伴随着电闪雷鸣。

眼看地铁口就在眼前了,自己加快速度飞奔而去。刚好路过一棵树下,一声震天巨响从头上响起。

然后一阵剧痛,整个身体摔在地上,随即身体就没有知觉,自己朦胧中好似听到几把叫喊声。

“快来啊,有人被雷劈中了。”

“快叫120啊!”

“小伙,你醒醒啊!”

夏辉整理了一下思路,自已被雷电劈中,然后晕迷,醒来就到了此地,难道这里就是传说中地狱?

悲伤涌上心头,青春年华,苦读十余载,不曾结婚生子,可怜的处男,英年早逝,天妒英才,天亡我!

猛然,夏辉反应过来,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不是,这里不是地狱。

夏辉再次四周打量,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一大跳。

只见地上躺着的那两个男孩,脖子上各有一条深深的血缝,鲜血正在一滴一滴地住下流。

那颈下压着一只大碗,那鲜血顺着颈部缓缓流到碗里,每流入一滴,就荡起一丝丝血红涟漪。

再看那道士手上那扎黄纸,那把木剑,分明沾满了鲜血。

很明显,这不是地狱,这是凶杀现场!

穿了?

对,真的穿了!

夏辉心里发寒,自己居然穿越了,而且穿越到极其危险的凶杀现场,而自己就是一个可怜的被杀对象。

如果此刻用两个字形容夏辉的心情,那就是——倒霉,真他女良的倒霉。

电视、小说里面的主角穿越哪个不是霸气侧漏,无与争风。或是皇子皇孙,身居庙堂,手握大权,衣食无忧,一招手美女一大群。或是各种金手指,出门就能遇到绝世高手指点,练成绝世武功

而自己一穿越就被人捉住,手脚被绑不能动,口里还含着恶心臭袜子,还要即将被人杀死。

上天能不能不要这样捉弄人啊?被雷电劈死一次还不够,还要活活被人割颈放血再死一次。

不!

我不能死!

夏辉心里愤怒地咆哮着。

突然夏辉身体一僵,感觉有东西碰到自己的后背。什么东西?不会是有毒蛇要爬上身吧?

夏辉艰难地扭头向后一望,居然发现身后有一个同样被绑手脚的少年。

此人约十四五岁,青色长袍,凌乱的长发下,泪流满面,身体正在颤抖着,脸上满是惊恐万分的表情。

少年头部靠近夏辉后背,所以身体抖动时,自然碰到了夏辉。

看来也是这一个受害者,夏辉心里为他默哀。

看到旁边还有一个活人,夏辉感觉没有那么害怕,毕竟不用独自面对一个杀人狂魔和两具血淋淋的尸首。

夏辉看了看那老道士,只见此人一手撒着黄纸,一手挥着木剑砍向稻草人,口里念着:“有头者死,无头者亡,鎗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

夏辉看明白了,这是血祭,那道士是用活人的鲜血施展邪术。

妈的,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怎么有这么荒谬的事情?你施展这邪术找些猪血、鸡血不好吗?为什么要人血啊?

想到很快就要被道长当祭品杀死,夏辉心里大急。四处寻找脱困的办法,四周看完,却无计可施。

忽然,眼角瞥见那个还在颤抖的少年,夏辉灵机一动,把绑在后背的手,向后伸了一下,摸到少年的手臂,轻轻拍了两下。

少年还在哭个不停,丝毫没有发现夏辉的动作。

夏辉心里一狠,用力一掐。

那时少年惊恐地看向夏辉,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好像更加害怕了。

夏辉再用力一掐,狠狠一瞪,用手轻轻的拍了那人的手臂,然后努力让自已挤出一个亲切和善笑容,却不知那笑容多么扭曲僵硬。

青衣长袍少年似乎感受到夏辉的善意,虽然身体还在一抖一抖的,但没有再哭了,疑惑地看着夏辉。

夏辉给少年一个坚定的眼神,轻轻地摇摇头,然后用手慢慢地把少年口中的布拔掉。动了一动身体,把自己那绑着麻绳的手伸向少年口边。

少年看到夏辉的动作,似乎明白了,拖着颤抖的身体,用口艰难地帮夏辉解绳。

夏辉心里大喜。

十秒过去,二十秒过去,绳子迟迟未能解开。

死道士,你可别这么快结束作法啊。

少年,公子,小哥,求求你快些,再快些。

夏辉心里大急。

过了两分钟左右,少年终于把夏辉手上的绳子解掉了。

这么长时间才解掉,倒不是道士把绳子绑得多复杂,相反还是绑得很随意,只是少年心里害怕,身体颤抖,能解绳已经不容易了。

夏辉看到双手解脱了,心里大喜。第一时间把口中的臭袜子拔掉,狠狠的吐了几口吐沫,然后急忙把脚上的绳子解开。

正要悄悄的逃跑,侧眼瞥见那青衣少年。夏辉心里一软,自己的解脱少年都有一份功劳,不能独自离开,不能眼睁睁让少年被杀死。

夏辉于是把手指放在口上,做了一个安静的动作,立刻爬过去帮他解开绳索。

这次夏辉很快就把少年的绳子都解开了,看到道士还在作法,夏辉暗道侥幸,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趴在地上,夏辉悄悄往后面黑暗的地方爬去,不管有没有路了,先离开这个凶杀现场再说。

刚爬出两米,夏辉住后一看,那少年还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逃还在这等死啊!夏辉心里大骂,咬了咬牙,折身返回,用脚轻轻的踢了少年一下。

少年似乎清醒了一些,然后跟在夏辉后面,学着样子爬行。

算你还有几分头脑,你自己想死,千万别连累我啊,我可不想死。

月黑风高,深山之上,天地仿佛陷入了黑暗的深渊,格外恐怖。

夏辉拼命往道士相反方向爬去,草丛灌木的叶子把脸部刮得生痛,地上的石头狠狠地摩擦着手臂,他没有丝毫减缓爬行的节奏,拼命地往远处逃跑。

爬了四十来米,夏辉往后扫了一眼,只见少年还紧紧的跟在身后,而道士那边已经被一米多高的草丛和灌木挡在视野之外了。

夏辉站起来,顺手也把后面的少年拉起来,然后向远方跑去。

毕竟没有经过训练,爬行速度实在太慢了,必须要尽快逃离这个危险之地。

两人刚跑出百来米,后面传来道士愤怒的叫喊声。

“小子,哪里逃!”

第二章 脱险

听到道士的叫喊声,夏辉暗道不妙,一把拉过少年,然后蹲在灌木丛,低声喝斥:“不要出声!”

四周黑茫茫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灌木丛一米多高,密密麻麻。

夏辉相信就算那死道士走近,如果不仔细察看,是不容易发现自己的。

二人紧紧地靠在一起,心跳加速,大气也不敢吸,生怕发出丝毫的声响,惊动那个邪恶的道士。

夏辉侧耳聆听,没有任何声响,四周陷入死亡般的沉寂。

难道道士没有追来又或者找错了方向?夏辉紧悬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

正在这时,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仔细一听,那是脚步声,并且一点一点靠近!

夏辉心里暗暗叫苦,难道这次真的在劫难逃?死道士你能不能别过来,哥哥求你了!

少年似乎也听到动静,惊得身体剧烈地颤抖。

夏辉急忙左手紧紧地把他抱紧,右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发出一点声音。心里恨不得少年暴打一顿,生死关头,你淡定些行吗?自己作死可以,可别害死老子。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夏辉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一丝极其微弱的亮光从灌木孔隙传来,死道士近在身侧!

夏辉轻轻地从孔隙往外望去,只见道士拿着一个火把,站在不远处,正在察看四周。

夏辉二人紧张到极点!

“沙沙”的脚步声,继续响起,那老道士越走越近!

夏辉感觉心都提到桑子眼了,后背冷汗涔涔,一动不敢动。

时间一秒秒过去,老道士似乎发现了什么,正在不停寻找。

夏辉神经绷紧,时刻准备着,只要老道士一发现自己,就冲上去拼命。

终于,老道士终于了步伐,一步一步往远方走去。

夏辉长长松了口气,拉紧的神经渐渐放松,太惊险了!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道士缓缓远去,四周再次陷入一片漆黑。

等了一刻钟,未见道士复返,夏辉才敢出来,拉着少年,往道士相反方向跑去。

逃,必须逃离此地,夏辉带着少年拼命往远方跑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东方的天空展现一片鱼肚白。

此时夏辉和少年逃了一夜,终于到了山下,二人身体早已精疲力尽,相互扶持着。

其实主要是夏辉扶着少年,那少年早已神智不清。两人衣衫褴褛,手上和脸上全是树枝留下的划痕。

看见不远处有几间草屋,四面泥墙,茅草盖顶,夏辉心里大喜,扶着少年跌跌撞撞地走过去。

夏辉抬起左手准备敲门,突然头脑一阵眩晕,接着摔倒在地,不醒人事。

夏辉发了一个梦,梦到自己终于当上了部门经理。月入几万,买车买楼,把父母从乡下接到城里住,娶了公司一个美女做老婆。

此刻在一百三十多方的房子和家人吃大餐,那金黄金黄的烤鸡腿,手臂大的龙虾,还有

夏辉缓缓睁开了眼睛,叹了一口气,“看来又是发白日梦了,要起床上班了。”

正要伸手到床头拿手机看时间,眼前的陌生环境令夏辉吓了一跳。

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

看了看身处的环境,这是一间狭窄的砖墙草房,三十来方的空间里并列放在两张床。与其说是床,不如说是砖头加木板再加一张席子。门口旁边放着两个木桶,一张木桌,五张木凳,十分简陋。

夏辉忽然想起昨晚那心惊胆跳的经历,摸了下脸,发现脸上残留很多划痕,令人生痛。

看来这一切都不是发梦,或许自己真的穿越了。

不幸中的万幸,自己总算死里逃生,活过来了。

在那个世界,父母和弟弟听到自己被雷电劈死的消息一定会伤心欲绝。夏辉不敢想象二老悲伤绝望的场景,一阵悲痛涌上心头,两行泪珠情不自禁流了下来。

悲痛过后,令夏辉稍稍安慰的是,幸好公司福利好,给每个员工都买了很重的保险,那笔钱应该够父母和弟弟好好过日子了。

希望他们能早点放下自己,开开心心过日子,弟弟能代自己好好孝敬二老。

夏辉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在一间大型科技公司上班,担任大数据分析师,时下很稀缺的职业。

福利很好,除去意外保险,五险一金,发下来的工资也有七八千,大学毕业三年就有这个工资,在身边同学中也算高了。

“有没有人啊?”夏辉用沙哑的嗓子叫一声。

一个中年妇女冲进来,一把抱住夏辉,硬咽道:“阿辉,你终于醒啦!别怕,娘在这里,娘在这里,别怕。”

“你是?”夏辉疑惑道。

妇女紧紧地抱着夏辉,哭道:“儿子,娘亲在这里。都怪娘,怪亲不好!娘知道你脑子不好,不应该让你独自去街口买盐,我错了。你别怕。”

夏辉本来身上有伤,被妇女紧紧一抱,整个身体都快散架了,待听到那妇女说什么娘亲,什么脑子不好的,顿时有种吐血的冲动。

夏辉干咳了几下,挣扎一翻,无语道:“大婶,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却脚的。”

“好,好,娘看到你醒了,太高兴了。”妇女可能太激动了,没有注意到夏辉对她的称呼。

“大婶,这是哪里啊?”夏辉道。

“儿子,这是你家,我是你娘啊,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妇女惊慌道。

这,这是怎么回事?夏辉愣了一愣,急道:“你真的是娘?”

妇女用衣角擦去泪水,哽咽道:“我可怜的孩子,脑子本来就有问题,现在居然连娘都不记得,阿辉,是娘对不起你。”

这,这又是什么情况?谁的脑子有问题,怎么听起来说是我?夏辉有些傻眼了。

妇女又道:“你先不要多说,娘去拿东西给你吃。”

看到大婶走了出去,夏辉拿起床边的铜镜照了照。

“鬼啊!“夏辉忍不住惊叫起来。

铜镜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一张陌生的脸孔,脸黄饥瘦,稚嫩,满脸的伤痕,再站起来比量一下身高,比自己原来的身高矮了一大截。

“这是我吗?”

夏辉呆呆地坐到了床上,对自己突然变成另一个人感到有些难以接受。

正在此时只见那妇女拿着一碗汤和一碟鸡肉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大叔和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大叔显得很激动,双手紧紧地互握着,眼角泛着泪花,直直地看着自己。

再看那孩子,同样面黄饥瘦,看到夏辉的神情有些关怀,又有些厌弃,时不时望向那碟鸡肉,咽了两下口水。

“阿辉,快吃些东西,阿娘特意杀了只鸡给你补补身子。”夏母笑道。

夏辉看到那碟鸡肉,发现自己肚里一片空虚,饥肠辘辘。先抛开脑中的疑惑,接过汤和肉猛吃了起来。

妇女和大叔看到夏辉狼吞虎咽的样子,都用衣角擦起了眼角控制不住的泪水。

而小孩拉长脖子看夏辉吃肉,不断地咽口水。

日出日落。夏辉此时坐在茅屋的石蹲上,此时离夏辉“回家”醒来已经两天了,夏辉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也知道了大概。

原来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夏辉,是个智力低下的呆子。今年十四岁,那天独自去街口买盐,不小心被道士诱骗了,被绑到附近的山上进行血祭施法。

后来夏辉和少年从道士手中逃脱,跑到山下村子,被村民发现。

那个被夏辉救出的少年,向村民讲述了发生的事。村长报案,官差果然在山上发现另外两孩子尸首,而道士早已不知所踪。

这件案子轰动了整个青南县,随后少年和夏辉就各自被家人带走。

夏辉直至在第二天才清醒过来。

夏辉推测自己灵魂穿越来到这个身体,估计跟那天的雷电有关,自己就是下班赶地铁被雷电劈中,而再次醒来却是被雷声惊醒,这究竟是巧合还是真的有所关连呢?夏辉就不得而知了,这还是留给专家读者研究吧。

外面的世界怎么样,夏辉还不太清楚,这两天夏母死活不让自己离开家里半步,生怕自己再次被人拐走。

夏辉这两天的表现不再像以前那样傻傻的,倒让夏父夏母又痛哭了一场。他们以为是夏辉亲身经历了绑架事件,刺激了灵智,从而恢复正常。

当天醒来跟在夏父身边的孩子,是夏辉的亲弟弟,叫夏东,十二岁,现在和夏父去田里种活了。

这两天感受到夏父、夏母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爱护,加上这具身体的确是他们的儿子,夏辉渐渐地也接受了这个身份。

自己不能够回去了,那身体又是人家的儿子,那就留在这里,代他孝敬父母吧。

从木门望向屋内,家徒四壁,相当清贫了。

那天那碟鸡肉,也是夏母把家里唯一的老母鸡宰了,给夏辉压压惊,补一下身子。

想到夏东那时咽口水的表情,夏辉微微一笑。

夏辉在石蹲上傻笑,夏母在旁边纳鞋垫,这两天夏辉总是看到夏母做这个,据说这些鞋垫可以拿去市集换钱。

“阿辉,笑什么,说给娘听听。”夏母看到夏辉傻笑,好奇问道,眼中满是慈爱。

“没,没什么,娘,还有二刻钟,爹和小弟就要从田里回来了。不如我们一起到田里,帮他们拿一下农具?”

在家里坐了两天,实在闷得慌,也想到处走走,多了解下这个时代的情况。

夏父、夏母一辈子生活在村里,很多情况都不太清楚,夏辉怕自己这个假儿子被怀疑也不好多问。

夏母看到夏辉十分期待的样子,点头笑道:“那好吧,我们一起到田里。”

第三章 碰瓷

夏母带着夏辉往田里赶去,一路上遇上不少村民,都对着夏母点头问候,主要都是问候夏辉被拐走后有没有受伤之类,夏母微笑着一一回应。

令夏母生气的是,一路上都有几个孩子追着夏辉喊:“大傻子,大傻瓜。”

夏辉无奈苦笑,倒不至于和几个孩子置气。

夏母对着那群孩子狠狠一瞪,骂了两句,那群孩子顿时一哄而散。

刚出来时愉悦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闷,一路上夏母不时安慰夏辉几句。

夏辉哈哈一笑算了应付过去,也不好意思打断夏母的安慰,只得一路听着。

很快到了田里,只见夏父正用锄头翻地,满头大汗,后背早已湿透,干得十分起劲。

夏东正在田陇上拔草,口中喃喃自语,一副无精打彩的样子。

夏母喊了一声,夏父和夏东都望过来,夏父放下锄头,高兴笑道:“你俩怎么过来了?”

“咱大儿说过来帮你拿农具,你看多有孝心。”夏母笑着道。

“好,既然这样,我们现在就回家,今天的农活也干得差不多了。”夏父笑着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小东,走,我们一起回家。”夏母向夏东招手。

夏父、夏东二人把农具收拾一番,准备回家。

夏辉再三要求帮忙扛锄头,夏父怕他身体吃不消,死活不让。

夏辉只好作罢,提着个水桶往回走。

夕阳西下,田间路上。夏辉、夏东在前,夏父、夏母在后,缓缓向家里走去。

一路上不时遇上田里的农人,都相互热情打招呼,民风很淳朴。

闻着充满泥士味的清新空气,看着道路两边的杂草野花,听着微风吹拂带动叶子发出“沙沙”的声音,很舒服,很惬意。

天是蓝的,地是绿的,生活是慢节奏的。摆脱了那个焦躁、急功近利的社会,来到这里或许也是好事,夏辉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

过了田间,走回乡道上,路上的行人开始多了起来,不时看到有牛车拖着货物向前方使去。

夏辉知道现在所住的村子叫金南村,处于青南县郊外。距离县城大约有五六里路程,附近十几条村子都是走这条乡道进县城的。

一路上,夏东对夏辉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夏辉问两句,夏东随意答一句,或许二人之前有什么间隙吧?夏辉不当一回事,俗语说得好,感情要慢慢培养的。

突然身后传来几把争吵声,夏辉心里疑惑,停下脚步。

往后一看,只见三个十七八岁、高高瘦瘦的少年不知什么时候追上了他们,正对着夏父夏母大吵大骂。

“快赔钱!不赔钱,打残你。”其中最高那个少年说着,表情凶狠,态度嚣张,说完居然抬起脚就要往夏父身上踢去。

夏辉看到这一幕,顿时大怒,不及多想,猛的冲过去,挡在夏父前面。而那脚便顺势踢到夏辉大腿上,一阵疼痛从大腿传来。

“啊啊”只见高个子大声惨叫,抱着腿,在地上翻滚起来,表情要有多痛就有多痛。

夏辉看得目瞪口呆,这么什么情况?

刚才被踢的好像是我吧,该惨叫的不是应该是我吗?你惨叫什么?你打滚什么?你是影帝吗?听那声音还以为你受到的是满清十大酷刑。

看这高个子扭曲的面容,打滚的姿势,夸张的神态,这货不去拿奥斯卡小金人实在太浪费了。

“阿辉,你没事吧?”夏父和夏母扑到夏辉身边,紧张地问道。

“我没事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夏辉疑惑问道。

夏父惊慌失措,两手紧张地相互搓着,“都是我不好,不知道怎么的,那锄头就弄到那个人的头了。你看满头都是血。”说完指着他们身后的地上。

循着夏父的手指望过去,夏辉看见一个瘦瘦小小、面黄肌瘦的少年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手背红红一片,表情显得十分痛苦。

“他们说要我赔三百文。”夏父忐忑道。

“快赔钱,现在不是三百文了,是五百文,没看到刚刚那小子把我大哥也打了吗?你看我大哥现在叫得多痛苦。”另一个没有受伤的少年面如猴腮,使劲叫喊着让夏辉他们赔钱,却一点也不关心受伤的两人究竟伤得怎么样。

“不要报官,我赔钱,我赔钱给你。”夏父急道,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抖着手数了一下,只有十来文钱。

“这里有十二文钱,你先拿着,剩下的我现在回家拿给你。如果家里不够,我就找人借,一定会凑够给你,求你千万不要报官。”

夏父、夏母一听到说要报官都慌了,平民本来就怕官司,何况他们以为这次犯错的是自己。

十文钱就够全家吃两三顿了,这几个滚蛋一张口就三百文、五百文,这是抢钱啊?

夏辉虽然不知道家里有多少积蓄,但这两天吃的都是粗茶淡饭,肉丝都不多一条。家里的布置简陋至极,估计也不会有多少钱。

“爹,不要给钱,你等一下。”夏辉眉头一皱,缓缓说道。

事情没那么简单,刚才明明被踢的是自己,这高个子却又是惨叫又是滚地。

夏辉心里明镜似的,这很明显就是上辈子的“碰瓷”。奶奶的,碰瓷碰到老子头上了。

夏父三人听到夏辉的说话,愣了一下。

夏母拉着夏辉衣服,担忧道:“阿辉,没事的,不要怕。只要赔钱了,他们就会走,不会报官的。”

“娘,没事的,让我来解决。”夏辉说完走向那个据说被夏父锄头伤到的少年。

过往的路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纷纷停足观看,此时四周已有十来人,不时指指点点,低声议论。

“这不是前两天那几个少年吗?前两天被老陈锄头弄伤头了,怎么头还没有好就出来了。”

“对啊,那天我也在场,头上血淋淋,挺恐怖的。”

“听说老陈赔了三百文”

听到众人的说话声,夏辉忍不住心里冷笑,心里更加肯定了。

想不到“碰瓷”有着这样悠久的历史,居然自古有之,并非他那个时代的产物。

夏辉走到那个被锄头所伤的少年身边,低头一看,愣了一下,嘴角一弯,微笑说道:“小兄弟,怎么样了?”

“好痛啊,痛死我了,血啊。”少年惨叫着,那表情要多假就有多假。

少年虚弱地道:“你,你快赔钱,否则我就报官!”

夏辉的目光落在这少年的头上,只见少年双手抱头,手指间一片血红。细细一看,那血红中似乎还有点点浅绿色的,不是番茄籽又是什么。

碰瓷能不能专业点啊。听惯了后世各种高明碰瓷手段,对于这种初级碰瓷手段,夏辉觉得实在好笑,对少年翻了白眼。

少年看夏辉紧盯着他,又是微笑,又是翻白眼了,神色有些慌张了,“兄弟,这样吧,不用你赔五百文了,赔三百文吧,不,赔两百文就可以了。”

夏辉没有说话,听到少年说话,灵机一动,心生一计。太岁头上动土就不能怪我了。

夏辉淡淡说道:“好,就两百文。”

少年一听到夏辉说两百文,心里一喜。上次三百文,这次两百文,加起来就有五百文了,这钱来得真快,今天又可以去翠花楼了,一想到翠花楼那几个白白嫩嫩的姑娘,心头一热。

夏辉一看到这少年的龌蹉的笑容,知道他在想什么了。轻轻的拍了拍少年,“拿钱出来吧,两百文。快,我要回家吃饭。”

少年脸上闪过一丝愕然,怒道:“你,你”

夏辉打断了他的话,冷冷说道:“不要装蒜了,你手上的番茄皮都露出来了。”

少年愣了一下,把手从头上拿下来,看了一眼,哪有番茄皮啊,自已明明先把皮去掉了。再看到夏辉微笑看着自己,知道被夏辉耍了。

此时夏辉看到少年头上一点伤痕都没有,百分百肯定就是碰瓷了,压低声音说道:“你这小伎俩骗不了我的,快点拿钱出来吧。不拿钱,我就报官,把你骗老陈的事情也说出来。不要想着跑哦,这里那么多人看着,你跑不掉的。”

“不,不要报官。”少年急道,神色惊慌。然后对着另外两个少年叫喊:“明哥,汉哥,你俩过来,快点。”

“过来干什么,叫他们先赔钱,不赔钱,我不过来。”高个子少年忿忿道。

夏辉听到这里,对着眼前的少年就是一脚,怒道:“滚过去,快赔钱,快,我要回家吃饭。”

少年被夏辉踢了一脚,措不及防,面朝下趴在了地上。听到夏辉的话,他屁颠屁颠爬起来,向另外两个少年跑去,在他们身边,低声说了几句然后指了指夏辉。

另外两个少年脸色变了又变,看着夏辉的眼神,又是愤怒又是惊慌。

最后各自从怀里把钱袋拿出来,交到高个子手里。

第四章 小弟的心思

众人见这三个少年,忽然间好似没事似的,站到一起窃窃私语,都很好奇,但又不敢出言相问。

而夏父、夏母看到夏辉又踢了其中一人,心里更是担忧,生怕对方报复,此时心中对让夏辉出头后悔万分。

“小兄弟,这里有一百八十文,我们只有这么多了,之前的三百文花了一部份,剩下的只有这些了。”高个子走到夏辉身边,压低声音道,用手掌遮住钱袋,向夏辉递过去。

高个子神色紧张道:“我们也是第二次干,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小兄弟放我们一马吧。以后有什么吩咐,上刀山,下油锅,义不容辞。”

夏辉不动声色地拿过钱袋,放进怀里,心里估量他们身上应该没有钱了,沉声道:“你们走吧,伤天害理之事,少做为妙,今天算你们走运,下次可不一定会遇到像我这样大度的人。”

你这是大度吗?三人听得直想吐血,心里大骂,苦着脸着对望一眼,二话不说,分开人群,快速向远方跑去,不一会儿,已是不见踪影。

感受到怀里的钱袋沉甸甸的,夏辉心情大好,想不到第一次出门就发了个小财。

众人见三个伤者跑了,都很疑惑,一个大叔好奇问道,“小哥,那几个人怎么跑了?”

夏辉笑道:“误会,只是误会,没事了。”

众人看到没有什么热闹了,纷纷散去。

夏父、夏母拉着小东急忙走到夏辉身边,夏母一脸忧色,紧张地道:“那三个人怎么跑了,不会是去报官了吧?”

“爹娘,你俩放心吧,刚才只是误会,父亲的锄头没有伤到他们,现在没事了。”夏辉微笑道。

夏辉没有把碰瓷和钱的事告诉他们,一是这些钱来之不义,免得他们心里不安,对于夏辉来说,不义之财,受之无愧,大腿被踢一脚,这些钱就当医药费了。二是怕他们把事情说开,担心那三人事后报复。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夏父语无伦次地说道,显然还在后怕。

夏母喜极而泣。

夏父感激道:“阿辉这次多得你,否则我们家那点积蓄只怕,只怕”夏父没有说下去。

唉,古代的男人不易啊。

夏辉嘿嘿笑道:“走,回家吃饭,肚子饿了。”

夏母道:“对,回家吃饭,今天去老刘家买几个鸡蛋,庆贺一番。”

一旁的夏东沉默不语,看着眼前的哥哥似乎觉得很陌生,眼中满是复杂之色。

很小的时候,夏东很喜欢夏辉,二人每天都一起玩,到处追逐嬉戏。

直至七八岁后,夏东就不喜欢和哥哥玩了,因为哥哥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不高兴就哭哭闹闹,说话吐字不清,并且其他孩子都叫哥哥呆子、傻子,这让自己在同村孩子里很没面子。

爹娘有好东西也总是给哥哥,总是说哥哥可怜。农忙的时候,自己总是要到地里帮忙干活,而哥哥却是能在家里玩。

“小东,发什么愣?快快跟上。”夏辉喊道。

“好,我来了。”夏东笑着道,似乎想通了什么。

晚上吃饭时,餐桌上果然多了三个鸡蛋。这是老刘家的鸡蛋,一文钱一个,夏辉兄弟二人各一个,夏父、夏母为了省钱两人分一个。

虽然是野菜肉丝,粗茶淡饭,但是众人却是很愉悦,很满足。夏辉觉得很温馨,想想自己小时候和家人也如此,后来到大城市工作了,反而聚少离多。夏辉暗暗决定,一定要让眼前的爹娘过上好日子。

看着夏东高高兴兴地吃着鸡蛋,夏辉疑惑问道:“爹,小东这么大了,天天下地干活,什么时候让他去上学堂?”

夏父三人一愣,都用奇异的眼神望着夏辉,夏父放下筷子,“阿辉,我们祖上是种地的,你祖父,你父亲也是种地的,都没有上过学堂。我们这些种地的哪有读书的?而且我们家里的条件也没能力让你们两兄弟上学堂。”

夏辉笑着:“爹,读书有用的,读了书就算不能做官,找份好工作也好啊。你们放心,我以后赚到钱会让小东到学堂上学的。”

“好,好,你有这个心就好。”夏父不清楚夏辉为什么知道这些东西,但他看到夏辉懂事的样子,心里很高兴。

夏东听到这里,明白哥哥是为他好,他没有想过上学,村里孩子都不上学堂的,金南村里只有村长的儿孙才会到学堂上学的。

“爹,我们村里的学堂在哪里的?”夏辉问道,打算有时间去看看。

“村里没有学堂,我们村也只有村长的孩子上学堂,我听说是到县里上学的。”夏父说道。

“哦。”

这里十乡八里少说也有一两千人,想不到连个学堂也没有。夏辉心里打定主意有空去县里打听下,看上学堂有什么要求,顺便找条财路,改善一下生活,毕竟现在生活太清贫了。

夏辉不是没有想过后世的技术,什么玻璃、香水、煮盐、炼钢等等。但是一来自己现在没有这个条件,二来自己上辈子就是一个书呆子,整天语数英,大学时学的是统计学专业,毕业后做的是大数据分析师,还真没有研究过这些配方。

如果知道有此情景,当初肯定背几十条配方。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入夜,为了节省灯油钱,大家都早早回床睡觉。傍晚吃饭后,夏母早已用艾草熏了整个屋子,所以屋子里没有蚊子,倒是充满淡淡的艾草味,甚是好闻。

此时刚过了清明,还是春天,天气倒是凉快。

夏父、夏母睡左边的床,夏辉两兄弟睡右边的床,屋子狭窄,两张床中间也只剩下一条小小的走道,勉强能让人行走。

夏辉躺上着床,望着漆黑一片的屋顶,心里很平静。来这个世界已经好几天了,接受了不能回去的事实,接受了这个清贫温馨的家庭。

静静地想着另一个世界的家人,深深的思念,希望他们能早日放下自己离去的痛苦,好好地过日子。

夏辉正在追忆间,旁边的夏东压低声音道:“哥,睡着了没?”

“还没有,怎么了?睡不着吗?”夏辉听到这声哥,心里有些高兴,自从来了这个家,这小子看自己的眼光总是有些仇视,不理不睬的,更不要说叫自己哥哥了。

“哥,你你真的变好了吗?”夏东吞吞吐吐道。

“臭小子,你看哥现在像有问题的样子吗?早点睡吧。”夏辉没好气道。

“哥,以前对不起,我不是不想同你玩的,只是只是你那时傻傻的,就像个长不大的小孩,你不会生我的气吧?”夏东紧张道。

夏辉不清楚以前的事,料想是先前这两兄弟闹过别扭,心中暗暗好笑。

想想上辈子小时候也经常和弟弟打架对骂,一天甚至打上几场?二人长大后,各自在不同的城市奔波,略有生疏,但每次说起这童年打架吵架却显得特别亲切难忘。

夏辉宛然一笑,微微笑道:“你是我弟弟,我怎么会生你气呢?傻小子。”

夏东听到哥哥没有怪自已,心里一松,甜甜一笑,不再说话,渐渐进入了梦乡。

回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先是被雷电劈中来到这个世界,后来又在道士手下死里逃生,今天又遇到“碰瓷”,还发了一笔小财。

短短几天,真是惊心动魄,悲喜共存。听着小弟轻微的呼吸声,夏辉也渐渐入睡,没有多余的精力去长吁短叹,今后的日子,那才还长着呢,有很多精彩正等着自己。

翌日,在夏辉再三要求下,父亲终于允许夏辉跟随他一起去农田干活。

夏辉上辈子也是乡村出身,少年时没少做农活,读高中,上大学后,就渐渐少做了,主要是回家路途远,农忙时又要上学,父母更不让自己下地干活,说什么大学生不要下地。

现在看到有这个机会,夏辉还真想再体验一番。

两天农活下来,夏辉晒黑了不少,那天早上听说隔壁家的老陈说明天要到青南城里一趟,把成熟的瓜菜拿到城里的杂市卖。夏辉一整天心里都在盘算着明早跟老陈一起去城里。

晚上吃完饭,夏母在门前纳鞋垫,夏辉急忙走过去,试探地问道:“娘,明天我想跟陈伯到青南城见识一下,可以吗?”。

夏母抬起头看着夏辉,脸上满是愕然,疑惑道:“你到城里干什么?人家老陈到城里是卖瓜菜,你跟去蹭什么热闹?”

“娘,我都这么大个人了,还没有去过城里,你就让我去见识一下吧。我保证全听陈伯的,绝对不会到处乱走。”夏辉说道。

夏母想了想,又进屋和夏父商量了一会,出来对着夏辉道:“好,那明天你就跟着老陈到城里,顺便把我那五双刚做好的鞋垫拿去鞋铺换钱。我现在去跟老陈打声招呼。”

“你记住,不可以乱跑,一定要跟着老陈。”夏母说完就往隔壁老陈家去了。

夏辉心里一喜,终于可以到外面走走了,总是呆在村子里不是办法,明天得了解清楚现在所处的究竟是什么时代。

第五章 进城

“陈伯,你吃不吃煎米饼啊?”

“小辉啊,陈伯吃过早点了,不用了。一会儿进县里可别乱跑。”

“嗯,我知道了。陈伯,要不要我帮你担一下瓜菜?”

“你这小子哪有力气,这可重了。”

“我可是大力士。”

“哈哈,看你瘦得像只猴子,还说是大力士。”

此时正在对话的正是夏辉和陈伯。

第二天清晨,天还黑着,夏辉就被夏母叫醒了。夏辉匆匆用柳枝唰了口,洗了把脸,拿起昨晚夏母早已准备好的包袱,就跟着早已准备好的陈伯出发。

陈伯挑着两个小竹框,里面各有些瓜菜,是打算拿到城里卖的。

夏辉背着包袱,里面装有五双鞋垫和三个煎米饼,还有五十文钱。其中五文钱是夏母给夏辉的,让他肚子饿了,买东西吃。另外四十五文,则是夏辉之前“勒索”来的。

黎明的路上,天色还是灰蒙蒙的,不少赶集的农户向县城方向赶去。陈伯不时遇上熟悉的农户,互相之间打招呼问好。

走了约莫两刻钟,天空才刚刚亮透,眼前出现了一座小城池。只见见高高的城门之上悬挂着一块石碑,书着“青南城”三字。

城门之下,则是几个守门官差正在盘查排队进城的人群,夏辉二人加入了进城的队伍。

看着这个古代城池,夏辉心里说不出的激动,很快就能知道自己所处的时代了。究竟是秦汉三国、两晋隋唐,还是宋元明呢?清朝就肯定不是,因为现在的人都没有剃半头。

很快轮到夏辉二人,官差询问了是哪里人士,知道是附近乡的农户,检查了一下陈伯竹框,就放行了,倒没有过多手续。

入到城里,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片错落有致的砖墙瓦房,没有草屋。或许是太早,街道上来往的行人不多,大多数都是赶集的农户和商客。

踏着青石板路,夏辉跟随陈伯来到一处叫四方街的地方。据说是朝廷为了规范商贸而在城中划分的区域。

只见这里很多大大小小商铺环街而开,在商业街的尽头,有块空地,各种小贩在地上摆满货物。

贩子们正在争相吆喝,不断向过往的行人推销产品,十分热闹。

陈伯带着夏辉走到一块没有人摆摊的空地,停了下来,放下竹框,开始摆卖。

夏辉在陈伯的摊位呆了一段时间,看见不时有人前来询价和购买,没有什么好看的,上辈子的菜市场差不多。

夏辉于是问了一下鞋铺在哪里,和陈伯约好了返回的时间和地点,就离开了。

难得进城一次,夏辉自然不想在摊位前呆一整天,在来的路上,就同陈伯做好思想工作。

陈伯见夏辉不像以前那样傻呆,显得很机灵,便叮嘱了几句,倒是放心。

走过两个街口,夏辉找到了陈伯所说的鞋铺,只见铺子内摆放着各式布鞋,最前面摆着几款精致的绣花鞋,显然是主打产品。

一个约六七十岁,头发斑白的老头坐在柜台前,打着算盘,想必就是掌柜了。或许是时间太早,鞋铺里还没有什么客人。

夏辉缓缓走进去,掌柜眼角看见有人进来,早已站起来,热情地道:“小兄弟,需要什么鞋呢?我们这里的款式可多了。”

“大爷,我不是买鞋的,我是金南村老夏家的,带了五双鞋垫过来。”夏辉说着从包袱里拿出鞋垫,递到掌柜手里。

掌柜听到夏辉所说,神情倒没有冷淡,接过夏辉的鞋垫,叫夏辉坐下。简单打量了一下鞋垫成色,掌柜走到柜台前,数了十五个铜板,交给夏辉。

三文钱一对鞋垫,夏母出门时早已交代过了。夏辉接过铜板,道了声谢,看店里没有什么客人,想向掌柜攀谈,了解下这个时代的情况。

夏辉笑着道:“掌柜,我看你铺面位置不错,人流又大,生意应该不错吧?”

“哪里不错,勉强过日子而已,附近卖鞋的铺子都有五六间了。这是我父亲传下来的铺面,开了三十多年了,关闭了有些可惜,维持着而已。”掌柜边打算盘,边摇头叹气道。

“掌柜,我看你经营了那么久了,老客户应该很多啊,怎么只是维持着呢?”夏辉疑惑问道。

“我接手的时候,生意不错,那时候这里也只又两间鞋铺。后来这一片地区又多开了几间,生意就渐渐差了。”掌柜连连叹叹道。

夏辉再打量了鞋铺道:“开了几十年的铺子,越做越差,老爷子,我看你的产品定位和产品营销很有问题啊。”

“何为产品定位和产品营销?”掌柜疑惑问道,再细细打量夏辉,觉得此人大大方方,没有其他农夫孩子那样拘束,顿时点了点头。

夏辉虽然没有做过销售,但在那个信息爆炸的时代,这方面的事情听了不少。

“产品定位就是你的鞋卖给谁的,卖给普通老百姓的,还是富贵人家的。你看你这里什么鞋都有,说得好听是种类齐全,说得不好听是杂货铺。”夏辉解释道。

“产品营销,就是发掘客户需求,深挖产品本身的内涵,就让更多人知道你鞋子的优点,进而争先来购买。”

掌柜露出了勉强能懂的意思,对夏辉露出了敬佩的神色,饶有兴趣地道:“想不到小兄弟懂了不少啊,来,帮我分析分析。”

铺主说完请夏辉坐下,然后虚心请教起来。

日上三杆,此时夏辉从鞋铺里快步走出来。掌柜在鞋铺门前依依不舍地向夏辉挥手告别,满脸赞许,感叹道:“大才啊,此子不能少看,日后必有大成。”

自从坐下后,掌柜倒是虚心请教,问了一大堆问题。刚开始时只是问一些关于经营上的问题,后来再一些鞋子工艺改进的问题,夏辉大汉,自己哪懂得如何绣鞋啊。

最后掌柜又问夏辉家里的情况,说什么公子是否配婚,说什么有一侄女,尚未结良,其貌不美,但贤良淑德之类。

夏辉听得发毛,其貌不美,就不要拿出来吓人了啊。不好推托,硬着头皮一一应付着,再三告辞,才终于出了这间鞋铺。

看来做人真的要低调,太优秀也是一个麻烦。

在和鞋铺掌柜的交流中,夏辉对这个时代有了一定认识。现在所处叫做靖朝,皇帝姓周,都城在长安,现在是靖元七年。

据说前朝,腐败无能,昏庸无道,恰逢天灾,民不聊生。各地诸侯相继反抗朝廷,拥兵自重,称王称帝。

直至靖朝先祖励精图治,领兵征战,经过二十余年,相继把各诸侯国灭了,再次形成大统一,建立靖国。

历史朝代和夏辉所认知的似乎有很大区别。再往上的几个朝代,夏辉都未曾听说过,直至秦朝。

原来历史发展的分叉口发生在秦朝,秦朝前的轨迹都是一样的。但秦始皇嬴政统一中国后,修长城、“焚书坑儒”,直至秦十三世嬴治,秦朝才最终灭亡,秦朝在历史上足足存在了五百余年。

而上辈子,秦朝仅仅存在十多年就被汉朝取代,二个不同的历史,却都实实在在的存在,就像一条江河的两条支流。

对这个时代有了这层认识,夏辉今天的任务也算完成了。知道不是上辈子了解的唐宋元明清,夏辉微微有些失望,毕竟熟识的时代,自己能预先知道历史,能更好地作为一番。

夏辉正打算四处逛逛,忽觉衣角一紧,似乎被东西勾住了。夏辉正要回头往后看去,身边一个声音响起。

“公子,请留步,请留步。”

夏辉心里好奇,往后一看,只见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正拉着自已的衣角。

此人满头白发,头发盘顶,发髻上插着一枝木簪子,长长的白须,看上去道骨仙风。

夏辉双手抱拳,拱了拱手,疑惑问道:“请问老人家,有何吩咐?”看见这个一把年纪的老人,夏辉十分礼貌,毕竟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

老者没有回答夏辉的问题,一把拉住夏辉的左手,细细打量起来,又轻轻按了几下,最后紧紧地盯着夏辉的脸孔看。

夏辉心里大吃一惊,眼前这个七老八十的老头难道是玻璃?一想到被一个老玻璃摸着手,夏辉心里打了个冷颤,连忙把手抽回来。

再看这老人还在紧紧地盯着自已,那副色迷迷的眼神,那嘴角弯弯的邪笑,夏辉差点想把隔夜饭吐出来。

二话不说,夏辉拔腿就走。

第六章 神棍

想想自己刚才被一个老玻璃摸手,夏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立马快步离开,刚走几步,身后再次传来那个老者的急促的声音,“公子,请留步,请留步。”

死玻璃,死基佬,别再追来了。夏辉没有答理,假装听不见,继续往前走。

身后的老者却是不断叫喊着,紧追不放,终于抓住了夏辉的手,把他拉住了。

夏辉不得不停下来,赶紧甩开老者手,后退了两步,拉开一定距离。

“老人家,到底有什么事?”夏辉无奈道。

老者上下打量着夏辉,一副发现宝藏的样子,边摇头边抚须,高深一笑,缓缓开口,“不得了啊,不得了啊,真的是不得了。公子,我摸你手骨,观你面相,你真是百年一遇的奇人啊。再看公子印堂稍微发黑,不妙,不妙。”老者连连摇头。

原来这是一个神棍,百年一遇,印堂发黑,夏辉心里冷笑。这种手段都被玩坏了,还用来骗人。

夏辉看和老陈约定的时间还早,那就好好陪这个老玻璃玩玩。

夏辉忙装着悲喜交加的神情道:“敢问大师称呼,请好好指教小生。”

老者满意一笑,望着天空,抚了抚白须,故作高深道:“本人吴道人,精通易术占卜看面相。公子虽有祸事,但是——幸好遇到了我,保管让你逢凶化吉。”

装,你给我装!还逢凶化吉,这吴道人也太能忽悠了吧。夏辉不用想也能知道他后面要做什么了。

夏辉于是装着一副惊喜的神情,紧张问道:“吴道长,请你一定要帮帮我,我该怎么做?”

吴道人笑着说道:“好,你我有缘,我定保公子逢凶化吉,不过不过我有一事要先说明。我们这一行有个规矩,帮人算命占卜,必须收取一定费用,你我虽然有缘,但我也不好坏了规矩。”

还是这种套路,能新鲜点吗?夏辉对那吴道人十分鄙视,沉吟道:“怎么收费?道长不妨直说。”

“好,通常我帮人占卜算卦都是收五十文的,你我有缘,就收二十文。”

吴道人上下打量夏辉,似乎看出夏辉是穷人,摆出一副肉痛的表情,“不,十五文钱,只要十五文钱。”

夏辉翻了下白眼,心里吐槽,我卖五双鞋垫才得了十五文钱,你这神棍要得太狠了吧,动动嘴皮子就要这么多钱。

夏辉看了吴道人一眼,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假惺惺道:“我今天出门只带了一个铜板,这看来今日我们是无缘了,等我下次带足银两一定再来请教道长。”

说完就想离开,夏辉对占卜算命之事本来就不相信,就是想逗弄一下这神棍,看他用什么手段骗钱而已。现在套路看得差不多,夏辉也没心情和这神棍废话了。

“慢着,慢着。”吴道长急道。

夏辉讪讪一笑,摊了摊手,“吴道长,我也想让你占卜算卦看面相,但是我今天确实没带钱,要不等下次?”

吴道长谓然一叹,“既然如此,今天我就只收一文了,其余十四文,他日你我相遇,再给老夫,如此可好?”

死神棍,太无耻了,连小孩子一文钱都不放过,还欠款,这都能想得出来,夏辉对吴道长十分鄙视。

看他一把年纪,又是在人来人行的大街上,不好恶言相对,只好假惺惺地道:“吴道长,实在对不起,家中爹娘多次告诫,不能在外面借钱欠债,你还是找过下一个人吧。”

吴道长沉吟了一会儿,叹道:“既然家中二老管教如此严格,本人也不好让小兄弟欠款。今天我就破例一次,只收你一文钱。”

此刻夏辉彻地无语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难道真的要花这一文钱。夏辉虽然觉得一文钱无所谓,奈何现在穷啊,一文钱也是钱啊。

未等夏辉有任何表示。只见吴道人打量着夏辉脸孔,故作神秘地道:“我观小兄弟你印堂处有浅浅的悬针纹,再看命宫稍微凹陷,眉尖向上交错,眉头聚,眉尾散,此乃大凶刚过之兆,怪哉,怪哉。”说完皱起眉头,似乎脸上满是疑惑不解。

吴道人感叹道:“幸好小兄弟你吉人天相,逢凶化吉,平安避过此劫。”

夏辉脸上闪过一丝愕然,居然如此巧合被吴道人胡乱说中,被雷电劈中,穿越到个世界,再险些被献祭,可谓大凶了。而经过这些凶险,自己还好好活着,的确可以说是逢凶化吉了。

吴道人沉吟道:“不过,我观小兄弟面相,虽然大凶已过,印堂的黑气却是散而不绝,只怕今日还是要经历血光之灾。”

今天会遇上血光之灾?夏辉心中冷笑,“请问道长,要怎样才可以避免今天的血光之灾?”

“血光之灾,可大可小,大则伤及性命,小则只是皮外之伤。这里有一个护身符,通常要二十文钱的,对于你,我就收五文钱。”吴道人高深莫测地说完,手里变戏法般出现了一个黄色纸符。

夏辉听到这里,头上黑线暴起,急忙摇头道:“不用了,我没钱。”

或者认为夏辉真的没钱,吴道长神情有些低落,终是放弃了继续向夏辉推销护身符,“没有护身符,祸事也不是不能避免。小兄弟可要注意了,祸起而远离,切勿围观,勿与他人发生口角,行事要小心谨慎,做到这几步,亦可远离血光之灾。”

夏辉对吴道长的话嗤之以鼻,但看在他猜中了自已大凶之祸,又费了这么多口水,最后还是给了吴道长一文钱。人家七老八十了,为了一文钱,抛头露面,人家也不容易。

吴道人又告诫一番,最后相互道别。

临走时,吴道人拿着那一文钱,心情似乎很好,微笑地道:“小兄弟,下次再有什么头晕身热,诸事不顺的,一定要再来找本道人。我经常在这一带帮人算卦看面相的。不过下次可不能再收一文钱了,最低要十五文,十五文都已经要亏本了。”

夏辉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头晕身热找你算命的是什么鬼,不是应该找大夫吗?亏本又是什么东西,这无本生意还能亏本?

经历了吴道长的事,夏辉虽然对于吴道人撞对自己经历过大凶险有些意外,但也不放在心上,当做一个趣事罢了。

夏辉曾经生活在一个科技发达的现代社会,作为一个四有青年。岂会相信封建迷信,这只不过是骗人的把戏罢了。至于为何能说出自己的大凶之祸,夏辉认为可是是一些江湖手段,根据察言观色,能够作出推断。

看了眼天空,已是日上当头,正午时分,时间差不多了,夏辉于是往菜市场赶去。

来到菜市场,地上的摆摊早已稀稀落落,大多数人应该已经卖完瓜菜然后离开了,陈伯也正在收拾东西。

“你去哪里了?这么久都不回来,我正要去找你呢。”夏辉去了这么久,陈伯心里有些担心,几次想出去找他,现在看见夏辉回来了,总算放下心来。

“在鞋铺和掌柜聊天,那掌柜可热情了。半路上又看到一个算命的,拉住我,硬是要给我算一卦。”

“你去看算命了?你有钱吗?人家怎么让你走了?”陈伯听到夏辉说算命了,心里着急,不是怕他被人骗了,而是怕他没有钱付给人家,城里找个算命先生可贵了。

“没花多少钱,就一文钱。”夏辉嘿嘿说道,心里还在为那一文钱心痛。

“哦,只花了一文钱就好。”说完陈伯又疑惑了,一文钱就能算命?这小子被人骗了还不自知吧。

城里的算命先生,哪是一文钱能请到的,没有个三五十文钱,人家正眼都不会看你一眼。

“时间差不多了,阿辉,我们一起去买些东西,然后就回去吧。”

“好的。”

陈伯挑起那对早已货物一空的竹框,带着夏辉,住杂货铺走去。

一路行来,街道上商铺众多,有卖布的,卖竹框、竹帽,有卖盐粮……。夏辉东张西望,对这些充满好奇,途中路过一间大酒楼,名叫醉仙楼,里面人满为患,阵阵菜肉香,酒香传到街道上。

夏辉舔了舔舌头,自从来到这里,天天野菜肉丝,虽然纯生态,无添加剂,味道也不错,但是太久没有大口吃肉了。

此时闻到这些香味,夏辉感觉口水都要快流出来了,可惜没钱,身上只有几十文,只怕不够人家一个菜钱,夏辉望而兴叹。

陈伯也吞了把口水,笑道:“阿辉,别看了,这里不是我们穷人吃饭的地方。你看里面的客人,身穿锦衣绣服,哪个不是富贵人家。来,我带你去吃云吞面,二文钱一大碗,可好吃了,咱俩吃完再去买东西。”

走过两条街,来到一个小食摊,摊子则面坚着一块木板招牌,上面写着“周记云吞”,小食摊上坐在不少客人,生意非常好。

陈伯似乎经常光顾,坐下后,自己动手倒了两杯茶,对店家招手道:“掌柜的,来两碗云吞面。”

不多时,掌柜送上两碗云吞面。夏辉夹起一个试了试,肉多味鲜,口感十足,色香味俱全,面条也很有韧性,于是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第七章 误伤

乡道上,一阵阵野花杂草清香,争先恐后涌入来往行人的鼻子里。苍翠欲滴的小草,在微风轻轻的吹拂下,摇摇摆动。

此时夏辉和陈伯走在回家的乡道上。二人吃饱云吞后,陈伯带着夏辉买了一些布匹和盐,而夏辉也用了六文钱打包了三份生云吞,回家煮一下就能吃了。

第一次出来县城,怎么也得带些好吃的给爹娘和小东,当然钱还是从自己的私房钱出。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走到城外约两里处。

忽然前方传来呼救声,“来人啊,快来人啊,救救我的孩子啊。”声音甚是惊慌。

夏辉往声音处望去,只见路边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约三十五岁,是个圆脸细眼的妇人,另一个是十五六岁、身穿青衣罗裙的姑娘。

妇人正抱着姑娘,神情十分慌张,正在不停喊救命,她怀里的姑娘面色发白。

夏辉二人看到此情形,二话不说,急忙跑了过去。

“嫂子,发生了什么事?”陈伯首先问道。

“快,快救我女儿,求求你,快救我女儿。”妇人神色慌张,声音沙哑,紧张地道。

“快送,快送我女儿去找大夫。”妇女可能受惊了,讲了半天,也讲不出什么事情。

夏辉看到这里,急问旁边的姑娘,“姑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那姑娘显然也受到惊吓,偎依在妇女怀里,哭着指着路边的草丛道:“蛇!刚才这里有条蛇爬了出来,我不小心踩到它,被它咬了。”

夏辉脸色一变,这可是不得了,万一是毒蛇,这里前后不着医馆,不及时抢救,只怕有生命危险。

正想先做些抢救措施,就见陈伯打算去背姑娘了。

夏辉连忙制止,“陈伯,你先不要背,这里离青南城太远,背着人至少要两刻钟。万一那是条毒蛇,毒性发作,怕是赶不及救治。不如先让我看看,做些急救措施。”

夏辉看陈伯和母女二人似懂非懂的样子,不等他们提问,连忙询问:“姑娘,哪里被蛇咬了,我帮你看一下,先处理一下伤口。”

姑娘红着脸,指了指小腿处,“这,这里。”

夏辉顾不得男女有别了,说了一声:“得罪了。”就拨起姑娘那淡黄色的长裙,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那雪白的小腿上,有两个小小牙痕,不认真看还真难以发现,牙痕四周的皮肤呈暗黑色,已有巴掌大小,很明显是毒蛇!而且已有扩散的迹象。

“是毒蛇,有剧毒!”旁边陈伯惊道。

夏辉心里大急,如此严重,得尽快处理一下,否则未到青南城,这姑娘只怕已毒发身亡。

夏辉二话不说,伸手往自己衣服上扯,打算撕下一条布,先绑住姑娘的小腿。用力扯了几下,硬是撕不下,夏辉心里直想吐血。以前看电视不都是一撕就下来的吗?怎么到了自己,拼命用力都撕不下来?心里更着急了。

旁边的老陈看到夏辉的动作,心里疑惑,便是他知道夏辉是想撕衣服,于是走到夏辉旁边,拿过夏辉手上的衣角,用力一扯,撕下一条长长的布条,然后递向夏辉。

夏辉微笑地接过布条,心里却将老陈骂了几十遍。话说你也有衣服啊,为什么特意过来撕我的啊。

顾不了和老陈的无耻行为计较了,夏辉急忙用布条狠狠地把姑娘的小腿绑紧,减缓毒液扩散速度。只见原本那水润匀称的小腿,在布条的作用力下,陷入了深深的一圈,那雪白水嫩的肤色,被布条挤得红粉红粉的。

夏辉心里生出一种邪恶的念头,居然想摸一摸。禽兽啊,禽兽,夏辉暗骂自己精虫上脑,急忙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掉到脑后。抬头看了眼那姑娘,早已满脸绯红,神情扭捏。

眼看毒液还要不断扩散,夏辉顾不得解释了,急忙把头伸过去,用口把毒血吸出来。

“啊!”

“你!”

“啊!”

陈伯和妇人看到夏辉居然亲吻姑娘的小腿,皆是大惊失色,妇人更是怒火冲天,实在想不明白眼前的这个少年居然会做出如此禽兽的行为。要知道古代女子重贞节如生命,夏辉此举无异于强暴自己女儿。

至于姑娘也万万想不到眼前的少年居然如此轻薄自己,顿时又羞又恼。

夏辉知道自己此举过于鲁莽,但危急关头,顾不得解释太多了,不停地帮姑娘把毒血吸出来,然后吐到地上。突然身后传来一把怒喝声。

“登徒子,你快放开我女儿!我要杀了你”语气中夹带着巨大的愤怒。

随即一阵剧痛从头上传来,夏辉整个人晃了一下,头上一阵眩晕。未等夏辉有任何表示,身边的陈伯急忙制止。

“大嫂,你快住手,事情不是你想象那样,夏辉在救你女儿。你认真看,他正在把女儿的毒血吸出来,绝无轻薄之意。”

原来,陈伯看到夏辉吸了两口毒血出来,心里已经知道夏辉在救人了,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夏辉救人,岂料旁边的妇人,拿起自已的扁担,往夏辉头上打去,眼看妇人再要打第二下,陈伯急忙抓住扁担,出声劝阻。

夏辉摇了摇眩晕的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忍着疼痛,继续吸出毒血。

一滴血液顺着发丝流到脸颊上,夏辉知道自己的头破了,心中暗暗叫苦,自己好心出手救人,却是惨遭毒打。

连续吸出了十几口毒血,夏辉看到姑娘小腿黑色处,渐渐变淡,开始有了一丝血色,知道吸得差不多了,残留毒液要赶紧送大夫处理。

夏辉急忙对陈伯道:“陈伯,快送姑娘去医馆打大夫,现在毒血被吸出了大部分,一时半刻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必须要找大夫解毒才能没有性命之忧。”

“好,姑娘,我现在背你到城里看大夫,你不用怕。”陈伯急道。

“嗯。”姑娘低声应道,满脸绯红,神色羞涩,显然刚才夏辉的鲁莽举动让她难以适应。

陈伯背起姑娘,四人匆匆往青南城赶去,那担小竹框直接丢在路旁。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小哥,刚在我错手打伤你。你还痛不痛?”妇女脸有愧色,连连道歉,显然清楚夏辉是为了救自己的女儿了。

“大娘,没关系的。刚才是我一时鲁莽,没有把事情先解释清楚。现在赶快送你女儿去医馆要紧。”夏辉摸了下头部,只是头破了,没有大碍,现在已经没有流血了。

中途,陈伯背不动了,夏辉就顶替着背。姑娘神色扭捏,十分害羞,不太情愿。

夏辉急道:“姑娘,此刻救命关头,时间紧急,必须尽快找大夫解毒,放心,我绝无他意。”语气十分真诚。

姑娘看了看夏辉,羞涩地点了点头,轻轻道:“嗯”。

夏辉才话不说,急忙把姑娘背起来,倒是不重,只有八九十斤,紧急关头,夏辉拼命往前走,倒没有留意背上那一片柔软。

一刻多钟后,四人终于赶到了青南城,向守城门的官差求救。官差急忙过来询问了情况,连忙接过姑娘,背往医馆去。

其中一个官差看夏辉脸上有血迹,询问道:“小兄弟,你脸上都是血,要不要紧?还是一起到医馆去找大夫吧?”

夏辉才想起头破了,血流到脸颊上了。当时情况紧急,来不急擦掉,现在干了,估计满脸血迹。于是笑道:“我不要紧的,只是头破了而已,快送姑娘去医馆。”

看着那离去的背影,夏辉紧悬着的心放松下来,应该能赶得上,不会有生命危险。

正打算和陈伯返回金南村,头脑一阵眩晕,夏辉暗道不妙,连忙对旁边的陈伯道:“陈伯,之前帮姑娘吸血,可能不小心吸入了少许毒液。我也中毒了,送送我去”

未等说完,夏辉整个人头晕目眩,神智不清,正要往地下摔去,幸好陈伯反应及时,一把抱住。

第八章 医馆

夏辉缓缓地睁开眼睛,鼻子闻到淡淡的中草药香,发现自己正在躺在一张软榻上。坐了起来,环顾四周,空无一人,墙上挂着一副字“妙手回春”,笔画行云流水。

夏辉稍微回想了一下,心中已经知道了大概,这里应该就是医馆。夏辉站了起来,打算起来出去看一下情况。

大门“吱”的一声打开了,只见一个慈眉善目的大叔走了进来。

大叔咦了一声,笑着道:“小兄弟,你醒了,太好了。”

“你是?”夏辉疑惑问道。

“你中蛇毒了,被送到医馆救治,我就是医馆的大夫,我姓王。”王大夫笑道。

夏辉料想就是这个大夫救了自已的命,连忙对着王大夫鞠了一躬,抱拳感激地道:“王大夫,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王大夫连忙走过去,扶起夏辉,笑着道:“小兄弟,别别多礼,治病救人乃是大夫的本分,你不必多礼。倒是小兄弟仗义救人,不顾自身安危,舍命救人,王某佩服,佩服。”

我有这么伟大吗?我怎么不知道。夏辉急道:“王大夫,那姑娘如何了?没有生命危险吧?”

对于自已的急救措施夏辉还是不太自信,也不了解此时的医疗水平。被毒蛇咬了,在医学发达的前世如果救治不及时,也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王大夫笑道:“小兄弟,你不必担心,那位姑娘已经解毒了,服几剂草药调理一番,就会彻底治愈了。这还是多亏了小兄弟的救人手段,如果不是你,那姑娘性命堪忧。”

“那就好,那就好。”夏辉松了一口气,总算了救过来了

王大夫把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小兄弟,实不相瞒,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知道能不能麻烦你讲解一二?”

看到王大夫一副虚心请教的的神态,夏辉心里疑惑,不解问道:“王大夫,有什么事情呢?不妨直说。”

“小兄弟对那姑娘使用的救治手段,老夫有些不明白,能不能请小兄弟讲解一下如何当时的救治过程?”王大夫虚心请教道。

听到王大叔自称老夫,夏辉十分无语,你是大夫,不是老夫,看王大夫年龄四十余岁而已。不过夏辉也知道古代一般三十多就可以自称老夫了。

“原来是这个,王大夫,我这不是治病手段,只是简单急救措施而已。”

“何为急救措施?”王大夫一脸疑惑,看了看夏辉,不解道。

夏辉沉吟了一下,尽量用浅显的语言解释道,“急救措施是指在遇到意外,急病发生时,在送往医馆或者大夫救治之前,为了减轻病情和伤势,进行的初步救援或者治理。”

看王大夫似懂非懂的,还是一脸疑惑,夏辉接着解释,“比如,我用布条把姑娘的小腿紧绑,就是为了减慢血液流动速度,从而减缓蛇毒扩散的速度,而帮姑娘把毒血吸出来,也是减少毒液流向全身。”

夏辉怕王大夫听不懂,停顿了一下,见王大夫一边深思,一边点头,于是接着道:“我虽然做了这些急救措施,但是却不能清除那姑娘腿上的蛇毒,只能延迟毒发时间。最终还是要请大夫及时解毒。”

王大夫点了点头,神情激动,“好,好一个急救措施!小兄弟,幸好有你的急救措施,李姑娘才化险为夷,否则只怕性命不保。”

夏辉此时才知道那姑娘姓李,又听到差点性命不保,吓了一跳,疑惑问道:“王大夫,怎么回事?”

于是王大夫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原来当天夏辉晕了之后,守城官差连忙把二人送到医馆。王大夫知道二人是中了蛇毒后,忙问李姑娘是被哪一种蛇的,根据李姑娘对描述,此蛇是本地一种常见的毒蛇,毒性剧烈,中毒者若不能在二刻钟内救治,必死无疑。

如果当初夏辉没有做急救措施,而是陈伯直接背去医馆,那姑娘只怕性命不保。

夏辉听到这些,心里大感庆幸,幸亏自己当时果断吸血,否则那李姑娘就要香消玉殒了。

王大夫把夏辉带到外堂,看到陈伯正坐在椅子上愁眉不展。

“陈伯,在想什么呢?”夏辉嘿嘿说道。

陈伯看到夏辉,先是一愣,随即激动地拉着夏辉,“小辉,你总算醒了,实在太好了!如果你出了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爹娘交待。”

夏辉咧嘴一笑,“陈伯,你放心吧,我没事。”

“小哥,你终于醒了,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先前我错怪了你,还把你的头打破了,真是对不起。”李姑娘母亲走了来,一脸歉意地说道,“如果不是你及时就了我女儿,我女儿恐怕已经”一想到女儿差点永远离开自己,李姑娘母亲就后怕不已。

“没关系,当时情况紧急,大家都是为了李姑娘,你就别放在心上了。”夏辉说道。

此时,已接近黄昏,夏辉喝了碗汤药,活动活动四肢,感觉身体已无大碍,于是和陈伯一起告辞回家。

王大夫又向夏辉请教了不少救急措施上的问题,不知为何又问了夏辉家住址才把夏辉二人送出医馆。

王大夫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挥手告别。至于医药费,李姑娘母亲早已付过。

夕阳西下,长长的影子落在那随风摇摆的草野上,再次踏上回家的道路。夏辉和陈伯仿如隔世,太惊险了,一条人命差点就在自己眼前没了,幸好最后救治过来。

想到离别前,自己到李姑娘病床看望她时,李姑娘那脸色羞红的样子,夏辉心里感到十分畅快。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黑,二人借着月色,匆匆往金南村赶去。

金南村里,夏父、夏母还有小东正站在村口垫着脚往城里的方向张望,焦急地等待夏辉回来。

此时,夏辉和陈伯已快走到村口,夏东眼尖,大喊了一声:“哥。”

夏父、夏母望去,果然见儿子回来了,那绷紧的脸瞬间舒展开来,连忙跑过去,关心地问道:“天都黑了,你俩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看到爹娘满脸忧色,夏辉微微有些惭愧,“发生了一些变故,所以现在才回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阿辉,你在城里不会是闯祸了吧?”夏母皱眉道。

夏辉大汗,“不是,不是,这事情一时讲不完,我们回家再说。”

陈伯哈哈笑道:“对对对,我们先回家,阿辉不仅没有闯祸,还做了件大好事。”

几人往家里走去,走到夏辉家门前时,隔壁屋的陈伯家人听到动静也出来了。

于是,陈伯开始讲述今天的事,两家人听得惊叫连连,说到李姑娘被毒蛇咬了,众人皆是满面担忧。说到夏辉用口吸毒血、被打,又惊又怒。说到二人轮着背李姑娘终于赶到青南城,都松了口气。说到夏辉最后中毒晕倒,全都惊叫起来。最后说到二人相安无事时,皆是拍手称好。

回到家里,看到父母依旧面有忧色,想来听说夏辉救人后中毒晕倒心里害怕,夏东则是一脸敬佩地看着自已。

夏辉笑嘻嘻道:“我没事的,你们放心。今天我救人一命也算是做了件大好事。”

夏母非但没有笑,反而眉头紧皱,“阿辉,你真的没事了吗?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娘,王大夫已经给我诊治过了,确定没有什么后遗症留下。”夏辉安慰了夏母几句,苦着脸道:“这么晚了,我还没有吃饭呢,娘,有饭吃了吗?”

夏母听到说吃饭,一脸尴尬,因为夏辉一直没有回来,自己心里担忧,没有心情煮饭,灶膛现在还冷着呢,“我现在去煮饭,你三父子先坐坐。”

夏辉想起自己回来时买了生云吞,连忙从包袱拿出来,闻了闻,没有变味,“娘,等一下,不用煮饭,我买了生云吞,煮一下就可以吃了,今晚我们吃云吞。”

夏东听了两眼放光,高兴得大跳大叫,夏母宛然一笑,接过云吞,拿去煮了。

屋子里,烛光下,细小的圆桌,四人围在一起坐着,每人前面都放着一碗满满的云吞。夏母在清汤里特意放了些青菜,肉香味、青菜味随着轻烟弄得满屋都是香味,四人欢声笑语地开吃,小屋中除了香味,还有满满的温馨。

夜深人静,夏父三人已经入睡。夏辉躺在床上,脑中回忆着今天的事情,想起白天时遇到吴道人,想起那吴道人曾说过的几句话。

“我观小兄弟面相,虽然大凶已过,印堂的黑气却是散而不绝,只怕今日还是要经历血光之灾”

“小兄弟可要注意了,祸起而远离,切勿围观,勿与他人发生口角,行事要小心谨慎,做到这几步,亦可远离血光之灾。”

夏辉又想起李姑娘被毒蛇咬的事情,自己看到李姑娘有祸事,没有远离,反而出手相助,最后不仅头破血流,还中毒晕迷,可以说是血光之灾了。

这是巧合吗?

但吴道士说中自己不久前经历过大凶之劫,这又如何解释呢?

只是胡乱猜中,还是

带着满脑子的疑惑,夏辉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九章 易院

一夜好眠,第二天早上醒来,夏辉记起昨天进城还没有去学堂了解情况,用手拍了一下额头,看来今天还要再进城一趟。

昨天跟着陈伯去了一次青南城,夏辉认得路,这次倒是不用再跟着人去了。

急忙起床漱口、洗脸,夏辉对着铜镜整理一下头发,心中感叹,好一个俊俏小鲜肉。如果放到上辈子,绝对是阿姨杀手,大妈克星。就是有些面黄肌瘦,这是个问题,得赶快找个法子赚些银两,买几斤人参回来补补才行。

吃完了早餐,夏辉带上银两出门,看到夏母正坐在门前的石蹲上做针线活,夏辉笑嘻嘻道:“娘,我出去逛逛,中午再回来吃饭。”

此时是早上七点钟左右,来回各需要花费半小时,十二点前回来,也就是有差不多四个小时办事了。

一路奔波,再次进入青南城,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夏辉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学堂的位置,急忙拉过旁边一个行人问道:“老爷子,请问学堂该往哪边走?”

老爷子神色古怪,上下打量着夏辉,不悦道:“喂,小子,你叫谁啊?你看我一表人才的,我哪里老了?”在夏辉没有察觉时,嘴角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夏辉微微一愣,认真打量这个老头,发现此人虽然留着白胡子,脸上却没有皱纹。再看那凌乱的头发中,夹杂着几缕白发,估量这人是早生华发,想起自己上初中时,班上有几个同学就长白头发了。

夏辉释然道:“不好意思,大叔,请问学堂哪边走呢?”

那大叔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笑意,板着脸说道:“小子,你这又是叫谁啊,我似大叔吗?”

“小伙子,其实今年我才十六岁,被耍了吧,哈哈”那大叔捧腹大笑,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夏辉脸上闪过一丝愕然,你这模样十六岁,见鬼了,你是未老先衰,还是返老还童啊?你得意什么?疯子,又一个疯子,刚进城就遇到一个疯子,今天真是出师不利啊。

夏辉苦笑摇了摇头,快步向远方走去,打算询问下一个路人。

那大叔笑着追了上来,拉着夏辉的衣袖,疑惑道:“小兄弟,你不是要问路吗?怎么一声不响走了?我还没有说啊。”

汗,被一个疯子缠上了,夏辉拿出一文钱,塞到了大叔的手上,不耐烦道:“不用了,不用了,这里有一文钱,给你。”

大叔看了看手上的铜板,神色有些怪异,“既然收了你的钱,我就一定要为你带路。小兄弟,要去哪里?”

好吧,你赢了,“大叔,呃大哥,请问学堂哪里走呢?”夏辉很无语,对这个大叔已经不抱希望。

这次大叔满脸兴奋,整了下衣摆,一本正经,“小兄弟,你想去哪个学堂呢?”

哪个学堂,难道有很多学堂吗?夏辉疑惑问道:“青南城里有很多学堂吗?”

“有不少,谢家有族学私塾,还有李家、吴家、冯家等等都有私塾,另外还有县学、易院。你要去哪里?”大叔一把正经,说的头头是道。

既然是给小东找学堂当然选最好的。俗语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进好学堂的学生,不是好学生。

“大哥,哪个学堂最好啊?”夏辉微笑问道。

“就凭你叫我一声大哥,今天我就亲自带你走一趟。小兄弟,你是去找人,还是去读书?”大叔爽朗地说。

夏辉懒得解释,随口说道:“去读书。”

“好,那我便带你去青南县最好的学堂,那绝对是最好的,没有之一。”大叔嘿嘿说道。

有人主动带路,夏辉也懒得自己到处找,虽然眼前的人看起来不太正常。

“那就麻烦你了。”夏辉拱手抱拳。

大叔笑道:“不麻烦,不麻烦,我们现在就走。我叫周江远,你叫我周大哥或者周兄都可以,小兄弟你贵姓”

还周大哥!周兄!刚进城就成了人家的小弟了,问个路莫名奇妙多了个大哥,夏辉心里好笑,倒不太在意。

一路上,周江远非常热情,说个不停,一会说这是张家衣铺,一会说那是周家的盐铺。终于穿过了五六个街口,周兄指着前面那座大院,“这就是青南县最好的学堂了。”

夏辉顺着周江远手指方向望去,只见眼前有一座青砖大院,正中的朱漆大门上悬挂着一块深黑色匾额,上面龙飞凤舞题着四个大字“青南易院”,十分气派。从外面看去,高墙挺立,占地面积应该极大。

夏辉实在想不到小小的青南县居然有如此气派的学堂,对这个不靠谱的周江远,总算放下些心来,料想这应该是最好的学堂了。

夏辉再次向周江远拱了拱手,“多谢周兄引路了,那我现在就进去了。就此别过,有缘再见。”心里补了一句,有缘最好也不要再相见。

“小兄弟,送佛送到西,要不要我带你进去报名?”周江远笑着道。

“不用麻烦周兄了,我自己进去就可以,谢谢。”夏辉说完拿起朱漆大门上的门环敲门。

“吱”的一声,朱漆大门缓缓打开,走出来一个门房,门房上下打量夏辉,皱了皱眉头,不悦道:“什么事?”

夏辉知道自己的粗布短衣被那门房看低了,客气道:“这位大叔你好,我想了解一下报名入学的情况”

门房眼中满是鄙夷,“你要报名入学?哈哈哈,小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里一个月的学费就够你们家吃一年了,快走快走,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回家好好耕田吧,别痴心妄想了。”

夏辉脸色涨红,大怒道:“你只是一个小小看门的,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快让开,我要找你们院长。”

门房似乎也来气了,拦着门,鄙夷道:“看你这穷酸样,还想到易院上学,真是笑死人了。再不滚,我让人打断你的狗腿。”

夏辉看着那门房一脸轻蔑,说话又难听,心里怒气更大,正要再出口,身后传来一把有些熟悉的声音,“哪里来的看门狗,吠得人心烦。”

第十章 神棍培训班

夏辉往后一看,正是周江远,此人居然一直没有离开,看来是在一旁看自己的笑话。

周江远紧紧盯着那门房,不屑道:“你好大的胆子,这是我兄弟,你居然敢骂他,还拦着大门不让他进去。”

那门房听到周江远的话,脸色剧变,眼神惊恐,连连低头弯腰,恭敬道:“小的不敢,不敢。周少爷,还有这位少爷,你俩快快请进,请进,外面太阳热,晒着你们就不好了”

未等那门房说完,周江远一脚踢过去,怒道:“狗一样的东西,记住了,这是我的兄弟,以后再被我看到你拦他,我打断你的狗腿。”

门房脸色惊恐,急道:“知道了,知道了。小人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小兄弟,来,为兄带你进书院。”周江远笑着对夏辉道。

这是什么情况?这疯子居然如此彪悍,学校门卫的腿都敢打断。夏辉不禁对此人刮目相看,看来此人不是黑社会就是富贵子弟了。

“多谢周兄相助,那就麻烦你了。”

进到学堂后,周江远拉过一个学子,“哪个谁谁谁,今天哪几个夫子在易院,现在都在哪里?”

那个学子看到周江远,眼中惊慌,怯怯道:“周周江远,今天只有冯子恒冯夫子在上课,伍夫子和李夫子带学生到外面了,而其他夫子今天休沐。”

“冯夫子在哪里教学?”周江远道。

“冯夫子正在丁号室给新学子上课。”那学子紧张地说道,似乎对周江远颇为忌惮。

很快,周江远就带着夏辉来到了丁字号教室。站在门前,周江远压低声音道:“小兄弟,为兄有事先走了,你就在这里等冯夫子下堂吧。”

“谢谢周兄,今日真是多亏了你。”夏辉抱拳感谢,此人看起来虽然不太靠谱,但把自己带到这里,倒让自己省了不少麻烦,夏辉对他还真有几分感激。

周江远刚走出两步,一把声音从教室里传来,“周江远,你俩站在门外鬼鬼祟祟做什么?进来说话!”

周江远脸色一变,苦着脸不情不愿地走进课室,夏辉不明所以,只好跟着进去了。

十多个十四五岁的学子正坐在教室里听课,看到夏辉二人进来,都伸长脖子张望,好奇地打量着夏辉二人。

教室前面站着一个六七十岁的老者,青衣长袍,铜簪结髻,温文尔雅,颇有名家风范。老者指着周江远的头,瞪大眼睛,“好好的,你又作什么妖?气煞老夫了。乱七八糟的,还不快去收拾一下!”

在众人目瞪口呆下,周江远飞快地撕掉胡子,在凌乱的头发中摘下几缕白发,张开十指快速梳理头发,用手盘起,变戏法般拿出一条青布和一支铜簪,青布盘发,铜簪插髻,好一个英俊少年郎。

冯夫子看到周江远梳理好仪容,脸色缓和下来,“周江远,别总是把自己弄得不伦不类的,丢我们易院的脸。”

夏辉看得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此人果真只有十六岁。非主流,这分明是非主流啊!听冯夫子口气,周江远经常做这事,人才啊。夏辉望向周江远的目光多了丝佩服。

“你二人站在教室外,有何事?”冯夫子严肃问道。

“冯夫子,这个小兄弟是来报名上学的,不认识路,所以我带他过来的。”周江远道。

冯夫子上下打量夏辉,微笑点头,倒没有因为夏辉身穿粗麻短衣而轻蔑他,微笑道:“既然你是来报名上学的,那就先坐下来旁听吧,其他事情等下堂再谈。”

夏辉刚想辩解不是自己想上学堂,而是来帮弟弟咨询的。但看到夫子已经拿起书本准备讲课了,只好把肚子话吞回去。既然如此就先听一下课吧,看一下这个时代的师资水平如何。

周江远见事情交待完了,偷偷迈开双腿,准备溜开,还没走到教室门口,就被冯夫子喊住了。

“你到哪里去?我不是叫你坐下来听课吗?”冯夫子板着脸对着周江远道,神情严肃。

“夫子,启蒙课我已经上过了,就不用再听了吧?”周江远哭丧着脸道。

“听过就不用听了吗?要不要我对你考核一番,看你是不是全都懂了?”冯夫子微微笑道。

“不用,不用,我坐下来听课”周江远垂头丧气坐到座位上。

课室内的学子看着周江远一脸委屈的样子,纷纷低声窃笑,夏辉也看得好笑,心里暗暗点头,看来这冯夫子还真有几分威信。

冯夫子扫了教室一圈,整个教室顿时安静下来,满意地点点头,“今天我们先了解一下易学。易学自秦起就是百家之首,占卜、算命、算卦、风水定位、看相等易术更是易学精华,今后的教学内容主要围绕这几个方向展开。”

夏辉心里大惊,这是什么情况?百家之首不是儒吗?占卜、算命、算卦、风水定位、看相居然是主要教学方向。夏辉觉得难以置信,这实在太荒谬了,学堂不是应该学论语,学四书五经的吗?

难道自己被周江远给坑了,这是传销组织还是邪教组织?但看样子又不太像,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夏辉继续听下去。

冯夫子接着道:“远古时代,燧人氏仰观斗枢,以定天极四方之位。先人伏羲则之以画先天八卦,仰观俯察,远求近取而作后天八卦。”

“殷商末年,经过周文王的整理和注述,取名《周易》一书,老子、孔子进一步发展易学。”

“秦始皇统一六国,“焚书坑儒”后,诸子百家势力消退,术家易兴起,易以卜筮之书独存。此后秦朝罢黜百家独尊易术,以易治天下,以司天监为首,协助帝皇,统领六部。”

夏辉听到这里,明白了大概,历史的重大变化发生在秦朝焚书坑儒后,一个是以儒家为首的分支,一个是以易学为首的分支。

在上辈子,易学虽然也是广泛流传,支派甚多,但懂得占卜等术易学的人少之又少,多数人都是骗人骗钱的江湖手段。要说真能占卜预测,夏辉第一个不相信。

现在这里最好的学堂居然不教四书五经,只教占卜算卦、风水面相,这令夏辉感觉很荒谬。难道这是一个神棍培训班?对,夏辉认为自己没猜错,这就是一个神棍培训班。

夏辉瞬间大汗,公开培养神棍,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社会形态?

第十一章 断祸之能

看着教室内的学子们,皆是神情激动,迫不及待,显然对些占卜算命十分热衷。

夏辉更是无语了,看来这群孩子病得不轻啊,显眼深受这老神棍的毒害。

教室前的冯夫子却是把夏辉嫌弃的神情看在眼里,再看那周江远东张西望,根本无心听课,顿时有些不悦。

冯夫子走到夏辉二人身边,对周江远道:“周小子,四处张望看什么,天上有没有金子掉下来?”

“没,没。”周江远马上坐正,结结巴巴道。

学子们听到冯夫子训斥周江远,皆是低声偷笑。

冯夫子又问夏辉,“你可有不解?”

夏辉正在疑惑沉思中,没有留意冯夫子问话,旁边的周江远不动声色地用手扯了一下夏辉衣角。夏辉这才发现冯夫子正盯着自己,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对答。

冯夫子不悦地道:“你为何不专心听课?你不是来报名上学的吗?”

我是来给小东报名上学的,但是想学的是四书五经而并非你们这些江湖骗术。夏辉可不想把小东培养成一个小神棍。

看到这个老神棍紧紧地看着自己,夏辉硬着头皮道:“老神,不,冯夫子,不是的,其实我刚才正在思考你说的话。”汗,差点叫了老神棍。

“哦?有何不解,你不妨说出来。”冯夫子皱眉道。

这是你迫我说的,可不要怪我为难你啊。夏辉沉吟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我住在穷乡僻地,未曾见过占卜算卦,请问冯夫子,这究竟是真的还是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冯夫子看夏辉一副欲言又止的,不悦道。

“还是只是江湖手段。”夏辉咬一咬牙,直接说了出来。

夏辉突然发现,自己说完后整个教室陷入一片安静,再看向四周,教室内的众学子包括那周江远都瞪目结舌地看着自己,而那冯夫子也愣住了。

什么情况,怎么都愣往了,不会是我揭穿了神棍培训班的本质,那些人将要发彪吧?夏辉看得暗暗心惊,他们如此多人,自己能打得过吗?

令夏辉有些意外的是,很快教室的众人都反应过来,不过并没有发彪,却是哄堂大笑起来,众人皆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自己。

汗,看来这群人都被洗脑了,中毒颇深,夏辉无奈地摇头,好好的一群孩子居然被培养成小神棍了,这神棍培训班真的祸害不浅啊。

冯夫子听了夏辉的说话,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再看夏辉摇头的样子,更是哭笑不得,笑骂道:“无知小辈,易术岂是江湖手段能比的。来,把你的右手伸出来。”

要自己伸出右手干什么,不会打手板吧?汗,这学堂居然还有体罚。夏辉惊:“冯夫子,我还未正式入学,不用打手掌吧?”自己实际上是二十多岁了,还要被人打手掌,夏辉绝对接受不了。

众人听了夏辉的话又是一阵捧腹大笑。

冯夫子轻咳了两声,笑道:“并非要打你手掌,把你的右手伸出来。”

夏辉狐疑地看了眼众人,最后还是伸出了右手。

“打开手掌,掌面向上。”冯夫子道。

夏辉把手掌摊开,展示在冯夫子面前。却见冯夫子居然仔细打量着自己的手掌,脸露惊诧,然后又盯着自己的脸,那神情十分严肃,把夏辉看得浑身不自在。

冯夫子终于把目光从夏辉脸上移开,脸色有些凝重,狐疑道:“你近日可是经历了死劫?”

“你怎么知道的?”夏辉惊道。

冯夫子意味深长地看了夏辉一看,淡淡说道:“你昨天可是遇到血光之灾?”

“你连这都知道?”夏辉倒吸了一口冷气,难以置信地说道,心中更是惊涛骇浪。这是什么情况,那冯夫子怎么会知道这些?难不成他有读心术或者搜魂术?

冯夫子高深莫测地笑笑,淡淡说道:“我是通过你的手相和面相推算出来的。”

夏辉惊得不能言语,这祸事真的能算出来吗?夏辉蓦然想起昨天遇到那个吴道人,也是盯着自己的手和脸看,然后就算出了自己的祸事。这是巧合猜中还是什么呢?

夏辉脑中闪过一丝激灵,似乎明白了什么,看来自己所穿越的世界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你怎样算得出来的?”夏辉试探地问。

冯夫子微微一笑,“此乃手相术,左手断先天,右手断吉凶。我观你掌纹呈极凶之兆,料你近日必有死劫。再通过面相术,观你印堂饱满,整个面相呈凶运散尽之象。如果我推断不错,你近日已经经历了死劫。”

“冯夫子,凶祸真的可以占卜?”夏辉小心翼翼地把问道,作为一个现代人,夏辉真的很难相信看手相和面相断祸算命的,但此时此刻,事实摆在面前,夏辉却是不得不相信。

“当然可以。”冯夫子点了点头,一脸崇敬地说道:“天地万物的运行都遵循着规律和章法,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八生万物。易学就是根据天地万阴阳变化,占断灾祸。”

听到冯夫子肯定的答复,夏辉此刻才清楚自己究竟来到一个怎样的世界,这是以易为尊的世界,是一个易学、易术发展到极致的世界。

在后世不入流的占卜算命在这里居然有了系统和规模,还设有学堂专门教授。夏辉心里诧异的同时,更多的是激动,这可是不同于上辈子在天桥底摆摊的江湖骗子,这可是真的能占卜断祸的。夏辉顿时对这后世失传的占卜易学有了极大兴趣。

冯夫子看夏辉一脸激动的神情,骄傲地问道:“你说这易术是不是江湖手段呢?”

夏辉急忙摇头:“不是,不是。学生愚钝,经夫子指点,才终于知道易术是真的,想不到易术居然如此神奇。冯夫子你易术高深,本事了得,小生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夏辉不忘拍了冯夫子一个马屁。

冯夫子脸露笑意,抚了下胡子,显然对夏辉的马屁十分受用,对夏辉微点笑头道:“愚子可教也。”

此时教室里的众学子皆是羡慕而又敬佩地看着冯夫子。

冯夫子环视教室里的学子,笑着道:“你们也想掌握易术吗?”

众人皆是激动地说道:“想!”

“好,那你们就得好好听课,不要分神,更不要看天上有没有金子掉下来。”

众人看着周江远纷纷窃笑,周江远一时羞愧难当。

第十二章 又成学生

冯夫子看到夏辉沉默不语,显然被自己的易术震住了,笑着问道:“你能否把你所经历的死劫说出来?”

教室内的学子皆是好奇地看着夏辉,显然也是对夏辉的死劫非常有兴趣,都是十四五岁的少年,何曾听说过什么死劫之事,顿时兴奋异常。

看到众人皆是翘首企足,一脸期待的样子,夏辉轻咳两声,缓缓地把那邪恶道士血祭的事情说出来,把那血祭经过说得特别血腥恐怖,把自己逃跑的事说得特别惊险。

众学子听了皆是吓得脸色发白,惊叫连连。

再之后夏辉又把昨天李姑娘被毒蛇咬伤,自己吸毒救人的事娓娓道来。

在讲述的过程中,夏辉倒是没有忘记把自己大大夸赞一番,把自己说得沉着冷静,勇敢果断,舍己为人,仿佛就是一个英雄人物。感受到那群学子赤热热的崇拜目光,夏辉心里一阵暗爽。

周江远偷偷冲夏辉竖起大拇指,低声音说道:“老弟,好样的,不错,不错,你的所作所为颇有为兄当年的风范。”

夏辉对他翻了个白眼,呵呵一笑,没有答话。

“你真用有嘴亲人家姑娘的小腿了?”周江远压低声音,嘿嘿笑道,那表情说不出的龌蹉。

“这是什么话?”夏辉严肃道:“我不是亲她小腿,我这是用嘴把毒血吸出来。当时情况紧急,我顾不得男女之别,绝无冒犯之意。你可别乱说,免得坏人名声。”

“了解,了解,我懂的,你的确是无心冒犯。”周江远意味深长地看着夏辉。

汗,夏辉白了周江远一眼,懒得再和他说了。

冯夫子听完夏辉所说,脸上满是忿忿之色,怒道:“这道士如此歹毒,丧尽天良,人人得而诛之。此事我早有耳闻,想不到从那个从道士手中逃走的就是你。”

夏辉谦虚道:“侥幸,侥幸。”

冯夫子对着夏辉微微一笑,眼中多了些欣赏,忍不住上下打量夏辉。冯夫子点了点头说道:“你做得很好,我们学易者就应该多行善事。我看你筋骨资质还可以,既然如此,那你今后就在这里学易吧。”

我在这里学易?误会真的是越来越大了,自己来这里是为了帮小弟了解学堂情况的,怎么成了自己要上学呢?倒不是对那易学没兴趣,恰恰相反,夏辉对未知的易术非常感兴趣,只是对于重新做一个学生,夏辉此刻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冯夫子,其实我,我是”夏辉结结巴巴道,一时竟然不知如何解释。

周江远看到夏辉一副风中凌乱的样子,接过话道:“夫子,好的,没问题,他现在就报名。他今天没有带足银两交学费,我就先替他交了。”

未等夏辉有任何表示,周江远已经从怀里掏出了三十两银子,交给冯夫子。周江远说道:“这里是三十两银子,刚好是今年学费所需。”

夏辉心里一惊,这,这什么情况?三十两银子!读个书居然要这么多钱,这分明是抢钱了啊。饶是夏辉对个时代的金钱还没有什么概念,也知道三十两是一批巨款。

看到冯夫子已经把银两放到怀里,夏辉把周江远恨得牙痒。你胡乱猜测什么啊,我这副穷样,哪里像是有三十两银子的人?夏辉顿时一阵头大。

冯夫子对着夏辉笑道:“你叫什么名字,我登记造册。”

夏辉听到冯夫子问自己姓名,现在银两又交了,不好再辩解,硬着头皮道:“我叫夏辉,夏天的夏,光辉的辉。”

周江远嘿嘿笑道:“原来是夏老弟,恭喜你成为易院的一员,恭喜恭喜。”

看着周江远嘚瑟的笑容,如果此刻不是在课堂,夏辉早已上去把他揍个半死。

“这还得多谢周兄的三十两银子。”夏辉恨恨道。

“小事,小事,兄弟之间最重要的是义气,这点银两算为兄借你的。”周江远随意地摆摆手,无所谓地说道。

看你说得这么轻松,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这点银两,你为何不直接说送我呢?夏辉听得直想吐血,你这不是义气,你这分明就是坑!

听着冯夫子讲解易学,夏辉还是觉得难以置信,怎么自己又成了一名学生党了,还是欠了一身债的学生党。

“明天早上辰时三刻继续来这里上课。”放学时,冯夫子向夏辉交待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了。

此时已接近中午,放学后,学子们陆陆续续离开,或是自己回家,或是被家里人接走。

出了课室,周江远快步跑到夏辉身边,拍拍他的肩膀,笑着道:“夏老弟,今后你我都是易院学子了。在这里如果有人欺负你,你报我的名字,保证管用,如果不管用,你告诉我,我去弄死他。”

汗,你还以为你是黑社会啊,这里可是学堂,还弄死人。一想到自己还欠此人三十两银子,夏辉假装为难道:“周兄,这个银两,我”

周江远大手一挥,笑着说道:“银两小事而已,你明天带回来还给我就行了,难道我还不相信你吗?没必要今天急着还。”

你还想我今天还,我像是有钱的人吗?一两银子就是一千文钱,三十两就是三万文钱。此时夏辉恨不得把这个自作主张的家伙人道毁灭了,全副身家只有二百来文,还是勒索来的,怎么还?

夏辉老脸一红,尴尬说道:“这个周兄,我最近手头有些紧,能不能过段时间再还给你?”

夏辉也没有想要赖账,借了钱就一定要还的,这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熏陶下做人的基本原则!

周江远想也没想地说道:“这个啊,无问题,为兄相信你,至于利息,我就不收你的了,哈哈。”

你还想收息啊,夏辉心里大骂。听到暂时不用还款,心里总算放松了些。

此时已接近中午,夏辉要赶回金南村了,于是和周江远道别。回家的路上,夏辉总觉得今天遇到周江远后,经历有些怪异,自己居然糊里糊涂成为了易院的学子。

想着那三十两银子的债务,夏辉一阵头痛,还真是要好好想办法赚些银两。

第十三章 请你入赘

从青南城回到金南村中,已是正午时分。

“阿辉,早上到哪里去了,怎么整个早上都不见你的?”正在烧菜煮饭的夏母说道。

“我到村子里逛逛而已。”夏辉回答道。

上学的事情,夏辉不知要怎么对爹娘说,更不敢告诉他们自己在外欠了三十两的债,怕他们受不了。三十两银子对于这个家庭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

一旁的夏东疑惑道:“哥,我整个村子走遍了,怎么都没有看到你的?”

“我就是到处走走,可能刚好错过了吧。”

“下午出去玩吗?带上我。”

“下午不出去,你自己玩去。”

夏辉坐到门边的石蹲上和夏东有一句没一句的胡扯着,心里却在思量着赚钱的事情。

细想一下穿越前辈们的赚钱技术,玻璃、香水、煮盐、酿酒、制钢等等,每一样都可以赚大钱。可惜夏辉最终发现,自己对于这些配方都一无所知。

夏辉为赚钱而苦恼的时候,有一辆马车正从远而近地向金南村驶来。几个村里的小孩追在马车后面奔跑,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拉车的马匹,不时发出嘻嘻哈哈的笑声。

夏辉远远看着这辆马车,心里感叹,有钱真特么好。自己去趟县城也要步行半个钟,灰头士脸的。如果自己有辆马车,坐在车上看看风景,十来分钟就到了。钱,一定要想办法赚钱。

“吁”马夫叫了一声,马车准确地在夏辉家门前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情况?夏辉心里惊诧,怎么马车在自家门口前停下来了?

几个小孩子围着马匹惊叫,甚是热闹。这动静把屋来的夏父、夏母还有附近的邻居都惊动了,纷纷走出屋来看热闹。马车和马匹对于这时的农村人来说,就像现代的跑车一样,属于高档交通工具了。

那车夫跳下马车,打开车帘,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大叔从车厢走了出来,大腹便便,锦衣绸缎,一看就知是有钱的大户。接着又一个人从车厢走了出来,令夏辉微微惊讶的是,此人居然是昨天医馆见到的王大夫。

夏辉看到王大夫,连忙起身上前打招呼,“王大夫,你怎么来我们村子了,是来出诊的吗?”

“夏小哥,总算找到你了。”王大夫惊喜地看着夏辉。

夏辉心里十分疑惑,“王大夫,你是专门来找我的?”

王大夫没有回答夏辉的问题,走到同行的男人身边,做了个请的手势,对此人说道:“李员外,这个就是夏辉了。”

“夏小哥,来,认识一下,这位是李员外。”王大夫转头对着夏辉介绍道。

这李员外是谁,自己可不认识,夏辉心里虽然疑惑,还是礼貌地拱手抱拳道:“李员外,你好,小子有礼了。”

李员外拱手还礼,却没有说话,而是先把夏辉上下打量了一番,微微点头,笑道:“不错,不错。”

这李员外发什么神经,盯着自己猛看,夏辉心里嘀咕,浑身不自在。夏辉对着王大夫微笑问道:“王大夫,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啊?”

王大夫看了看四周,不少村民在看热闹的,“夏小哥,不如进宅子再说?”

夏辉也留意到不少村名都在看着自己,点了点头,“好的,地方简陋,请进,请进。”

进到屋子,夏辉搬过两张木凳,请王大夫和李员外坐下。

“爹,娘,这个就是昨天给我治病解毒的王大夫。”夏辉对夏父、夏母说道。

夏父、夏母神色有些忐忑,走到王大夫身边,感激道:“王大夫,谢谢你救了我们儿子,谢谢你。”

王大夫急忙站起身,客气道:“不必多礼,治病救人乃是我的份内之事。倒是夏小哥,不顾自身安危,仗义救人,在下心感佩服。”

夏父、夏母听到王大夫称赞儿子,顿时笑容满脸。

李员外进到屋后,沉默不语,只一味地上下打量夏辉父母,四周察看屋子。夏辉顿觉此人好生无礼,但是这人是王大夫带来的,也不好说什么。

“王大夫,你们今天远道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王大夫看了一眼李员外,“李员外,我看还是你先说吧?”

夏辉疑惑地望着李员外,想了一想,确定自己真的不认识此人,那他找自己能有什么事情呢?

李员外看了看夏父、夏母,对夏辉说道:“既然你的爹娘也正好在,那我就直说了。夏辉,你能不能入赘到我们李家?我保你以后衣食无忧。”

夏辉惊得差点翻倒在地,这李员外是不是有病,怎么无缘无故叫自己做他女婿?夏辉看向夏母、夏父,二人脸上皆是震惊。

夏辉忍不住皱眉道:“李大夫,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陌生人突然跑到自已家,说让自己入赘,保以后衣食无忧,这也太骇人听闻了吧。

王大夫脸上也是愕然,显然先前不知道此事,笑着道:“怪我没有把事情说清楚。夏小哥,这位李员外是李姑娘的父亲,昨天中毒那位李姑娘。”

这李员外是李姑娘的爹,夏辉明白了,肯定是那位李姑娘无以为报,打算以身相许,所以请她爹来做媒。

夏辉一脸正气地道:“李员外,请你不要侮辱我!我救你女儿,乃是出于善心,绝不求回报。令嫒更不用以身相许的。”

李员外愣了愣,显然没想到夏辉会如此说。随即气得直想吐血,把宝贝女儿嫁给你,居然是侮辱你!

李员外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冷哼说道:“小伙子,我是很感谢你救了我女儿。幸亏有你出手相救,否则我女儿只怕性命不保。但是如非我女儿清白被你玷污了,我绝对不会提出这个要求。”

夏辉惊得差点把舌头咬破,我什么时候玷污你女儿的清白了,急道:“等等,李员外,你刚才说什么?我何曾玷污女儿的清白?你会不会搞错人了?”

夏辉大汗,你女儿被别人玷污了,可不要叫我接盘啊。

第十四章 收你为徒

一旁的夏父、夏母听得变了脸色,玷污女子清白,这可是伤风败俗的啊,还得了!

夏父板着脸,怒道:“混账!你究竟对李姑娘做了什么?你个畜生,我要打死你!”夏父拿出一根扁担,就要往夏辉身上打去。

夏辉吓了一跳,想不到老爹居然也有如此暴力的一面,急忙道:“爹,我没有,我冤枉啊!”

“人家李员外都找上门了,还会冤枉你!”夏父气冲冲地道。

眼看夏父真的要动手,众人皆是大惊,夏母吓得死死地把夏父抱住。

“爹,你先冷静一下,事情还没有搞清楚。”

夏辉忍不住皱眉道:“李员外,我真的没有玷污你女儿,你搞错了。”此刻夏辉心里也满是怒火,你特么想找我接盘,没门!连窗都没有!

李员外面有怒色,训斥道:“我夫人亲眼看到的,岂会有错?夏辉,我问你,你昨天是否摸了我女儿的脚?亲了她的小腿?”

“我昨天是碰了你女儿的小腿不假,但我是为了救她。还有,我没有亲她,只是帮她把小腿的蛇毒吸出来。”夏辉解释道。

“我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虽然你为了求人,但是无可否认你确实玷污了我女儿的清白。清白没了就是没了,如果你俩不成亲,我女儿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我李家还有什么脸面见人?”李员外恨恨道。

夏辉忍不住皱眉道:“我这是救人啊!对你女儿绝对没有一丝冒犯之意,怎么就和清白扯上了呢?当日你夫人也在场,你可以向她问清楚。”玷污清白,我倒是想,但我什么都没有做啊,这可比窦娥冤还要冤啊。

要是碰一下小腿这都能说得上玷污,上辈子挤地铁、挤公交时,都人挤人,身体贴得紧紧的,那岂不是可以说坐趟地铁都要被几十个人玷污,这也太可怕了吧。

李员外脸色阴沉,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无冒犯之意,但是女子清白不是儿戏。我看你家境也不太好,不如干脆入赘到我李家?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夏辉苦笑地摇摇头,“我是不会娶你女儿的,入赘更是绝对不可能的。”夏辉压根没有考虑过现在就结婚,更接受不了和一个没有感情的女人过一辈子,入赘更是不可能。”

“你!”李员外怒目而视。

夏辉长叹一声,“李员外,你多虑了。我这是为了救人,当时情况紧急,眼看李姑娘就要毒发身亡了,难道我不应该救治吗?再说王大夫为你女儿解毒时,也要看她的小腿,上药时手会碰到,那岂不是说……”夏辉没有再说下去,因为王大夫脸色已经变了。

王大夫眉头一皱,“李员外,夏辉当日的确只是为了救你女儿。医者仁心,我保证他绝对没有龌蹉之心。”

按说平时王大夫帮女子治病时也是会有所顾忌的,毕竟男女有别。但在危急救命关头,一般都不会顾忌这些,事后双方也会理解,不会提及。此时看到李员外一副要夏辉负责任的样子,王大夫也有些不悦。

李员外脸露为难之色,道:“要说是大夫如此做,我绝不会多说,但夏辉你并非大夫。并不是我要恩将仇报,但是闲人之语,不得不提防啊。如果事情传开了,我女儿如何找夫家?我李家的颜面又何在?夏辉,你只要入赘我李家,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会把你当作半个儿子,将来甚至会考虑把部份家业赠送于你。”

“李员外,请回吧,我不会娶你女儿,也绝对不会入赘到你李家的。”夏辉不想再争论下去。

李员外见夏辉不为所动,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按说贫苦人家,遇见这样的好事,早就趋之若鹜。眼前这个少年不仅没有丝毫心动反而且对入赘很反感,不卑不亢的。

正当二人沉默不语时,王大夫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既然事情如此了,那我就说一下我的来意,或许这不仅可以解决了李姑娘的清白问题,也可以解决入赘的问题。”

李员外疑惑道:“王大夫,如何解决呢?如果能解决,李某必有重谢。”

“重谢倒不必,夏辉,可愿拜我为师,跟我学医?”王大夫微笑地看着夏辉。

原来王大夫昨天听到夏辉对急救措施的独特见解、并且仗义救人,已有收徒之心。今天看到夏辉坚决不入赘,在李员外许诺部分家业后,依然果断拒绝,颇有骨气,就更想收夏辉为徒了。

众人听后皆是一惊,而最惊异的莫过于夏父、夏母二人。自已的儿子,他们最为清楚,之前一直傻傻的,也就是最近几天才恢复正常。怎么突然间城里来的大人物都来到自己家里找自已儿子了,又是送家产入赘,又是收徒学医,在村里哪一件都是了不得的事情啊。

看到夏辉还在沉默不语的样子,他们都恨不得帮他把拜师之事答应下来,学医做大夫乃是一份好手艺、好工作啊,多少人想学都没有人教。

二老急得抓心挠肝的,夏辉却是纠结万分。倒不是不愿学医,恰恰相反,学医救人夏辉还是很有兴趣的。但自已今天却报了学堂学易,三十两学费都已经交了。

另一个原因,占卜算卦等易术在后世早已失传,夏辉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他想向这方面探索,未知的事物总能让人产生探索的欲望。正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

“王大夫,谢谢你的好意,我不能跟你学医。”夏辉不好意思说道。

王大夫听到夏辉亲口拒绝,脸上满是失望,实在想不到夏辉为什么会拒绝这么好的事。看他家境清贫,父母应该种地的,难道他想一辈子种地?

王大夫望向夏辉,看到夏辉一面为难之色,似乎有难言之隐,心中抱起一丝希望,于是问道:“夏辉,这是为何呢?有什么困难,你不妨说出来。”

“王大夫,其实我今天已经在青南易院报名学易了,怕两边不能兼顾,所以拒绝你。抱歉,辜负了你的好意。”夏辉干脆把原因说了出来。

第十五章 拜师

整个屋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皆是惊愕地看着夏辉,显然都想不到夏辉拒绝学医的原因是这个。

李员外冷笑着哼了一声,不悦道:“你不想跟王大夫学医就直说,易院岂是你想进就能进的。”

王大夫脸上也有了怒色,想不到夏辉会用这种荒谬的理由推托自己,易院有钱也不一定能进去,更何况没钱。王大夫失望地看了夏辉一眼,叹气道:“罢了,罢了,岂然你不想跟我学医那就算了。”

夏父、夏母在一旁听得大急,他俩心里可是最清楚,这都是夏辉瞎编的。夏辉就昨天去过一次青南城,哪会到什么易院学易?更何况他根本没有钱。

心里暗恨夏辉不争气,夏母实在忍不住了,忙拉着夏辉道:“阿辉,你就别瞎扯了,人家王大夫有心来到家里收你为徒,你怎么能拒绝呢?学医是个好活计,多少人想学也没有人肯教。”

我讲真话,怎么大家都不信呢?夏辉苦笑道,“娘,我真的在易院报名学易了,银两都交了。”

夏母依然不信,只当他仍在狡辩,“你这孩子,怎么不好好珍惜这机会呢?说什么易院学易,你有银两吗?”

“夏辉,不用说谎了,你娘都说你没银两了。你不想入赘我李家,又不想跟王大夫学医,你究竟想怎么样?我女儿的清白,你总得给个说法。”李员外阴沉着脸说道。

看到李员外和王大夫不悦的神色,再看爹娘焦急的模样,夏辉叹了口气,“娘,其实今天早上我到青南城了,本来是想帮给小东了解学堂的事情的,谁知糊里糊涂被夫子收为学生了。”

“什么?这阿辉,你真的没有说谎?”夏母试探地问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夏辉重重点了点头。

夏母疑惑道:“上学堂要很多钱钱的,你哪里来的钱?”

夏辉一脸尴尬,不好意思道:“这银两是一个同窗借我的。爹娘你俩放心,这个银两我自己会还的,你俩不用费心。”

“这么大件事你怎么不回家跟我们商量一下呢?”夏母担心夏辉被人骗了,倒不是为他的自作主张而不悦。

夏父小心翼翼道:“阿辉,你借了人家多少银两?”

“没多少的,你们放心,我自己能解决的。”夏辉毫不在意地说道。

夏父板着脸道:“究竟是多少?你说出来!”

“能不说吗?”

“不可以!”夏母道。

夏辉不好意思,小心翼翼地说道:“借了三十两。”

夏父、夏母吓得脸色发白,两腿发抖,那神情十分慌张,三十两银子的欠债可是把他们吓坏了。

“那该怎么办,那该怎么办?三十两银子该如何还?”夏母喃喃自语,那神情都快要哭出来了。

夏父眉头紧绷,下巴颤抖地问道:“阿辉,那,那个银子能退回来吗?我们家里可是没有这么多银两。”

夏父眉头紧锁,那神情说不出的为难忐忑,内心似乎在极力挣扎着。夏辉暗叹一声做男人真难。

夏辉安慰道:“娘、爹,这三十两银子,我自己会想办法还的,你俩真的不用操心。我那同窗是好人,不会催我要银子的。”

二老都没有说话,愁眉不展,显然还在为那三十两银子苦恼。三十两银子对于他们这些农户家庭来说实在无异于天文数字,只怕一辈子也攒不够这么多钱。

一旁的王大夫二人也是惊诧万分,实在没想到眼前的少年居然真的能进易院学易。

王大夫看到二老在为银两发愁,心里又实在想收这个徒弟,于是道:“夏辉,不如这样吧。你白天去易院学易,晚上可以来医馆学医,每天学习一点医术。我保证绝对不会耽误你学易的。至于你欠下的三十两银子,我倒有些积蓄,可以帮你还了。”

夏辉感激道:“谢谢王大夫,不过这样不太好吧”

夏父、夏母听到王大夫不仅仅收儿子为徒,更是要帮他还学费,顿时大喜,他们不是贪图王大夫的钱财,只是实在不忍心看着儿子成才的机会白白在眼前溜走。

听到夏辉似乎要拒绝王大夫的好意,夏母急忙出声阻拦,“王大夫,那我就替阿辉答应了。阿辉,你敢不好好跟王大夫学医,我就不认你做儿子!”夏母瞪大眼睛看着夏辉。

好大的威胁,夏辉倒吸一口冷气。事情到了如此地步,那就拜师吧,学多一门本事总是没有错的。

夏辉对王大夫道:“王大夫,请受徒儿一拜!”

夏辉回忆着电视里古人拜师的场景,跪下给王大夫行了个拜师礼,又装了杯茶,双手递给王大夫,恭敬道:“师傅,徒儿给你敬茶了。”

王大夫笑着接过茶水,满意地看着夏辉,点头道:“夏辉,别多礼了,以后你就白天易院学易,晚上空闲时间跟着我学医,我本名王仲,你可记住了。”

原来王大夫叫王仲,夏辉点头道:“记住了。师傅,那银两算我借你的,我以后会慢慢还给你。”

“好,我果然没看错人。”王仲说道。

“好,好,恭喜王大夫收了一个得意弟子,以后还是易师的弟子。”旁边的李员外恭喜道,心里对王大夫十分羡慕,假如夏辉以后成为了易师,那可不得了了。

“既然夏辉现在跟王大夫学医,那就没有玷污清白一说了,这都只是夏辉夏大夫救人心切而已,闲人自然不会多说。这里是四十两银子,算是对我女儿救命之恩的酬谢,请夏大夫千万不要推辞。”李员外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递给夏辉。

夏辉推托几回,看实在推托不了,只好作罢。自己现在也确实需要钱,救了他女儿,拿这点钱也是问心无愧的。

事后李员外来到陈伯家,又是一番感谢,并送上了四十两银子,可把陈伯一家乐坏了。

最后,王大夫和李员外都满意地离开了,夏辉和王大夫约定了明天到医馆的事情。

李员外二人走后,夏辉叮嘱陈伯家人和爹娘不要把银两的事情说出去,免得招人妒忌,也怕被小偷惦记。至于拜师学医的事,他倒没有封口,这种事情没有必要隐瞒。

夏辉拜师学医的事传出去后,当天晚上,不断有人来家里道喜,整晚都络绎不绝,每个人进屋后,第一时间上下打量夏辉,都想看看这曾经的傻子究竟是不是真的大变样了。

最让夏辉受不了的是,有几个大婆娘居然张口就问夏母有没有为儿子找亲家的打算,那火辣的眼神吓得夏辉两额流汗,恨不得找个洞躲起来。

夏东望向自己的眼神整晚都充满崇拜,倒是让夏辉感到十分自豪。

有了四十两酬谢款,银子的事情总算解决了,夏辉暗松了一口气,暂时不用为银子发愁了。

那一天,最高兴的莫过于夏父、夏母二人了,家里多了四十两银子,大儿不仅仅在城里学医,还在什么易院学易,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情。

第十六章 易师

黎明刚刚敲响黑夜的大门,金南村里的村民已经陆续起来,挑着农具,往田地走去,开始新一天的劳作。

夏母昨天晚上已经把夏辉的衣服收拾好了,天还未亮就把夏辉叫醒。一家四口吃过早餐后,拿着行李,往村外走去。

“夏辉,这么就早出发了,到城里可要用心学医。”

“老夏,你以后可有福了,有这么本事的儿子。”

“夏辉,以后学成本事了,可要帮我看看那旧患。”

在村民的问候和恭维中,几人走出了村子,夏父、夏母二人满脸笑意,眼中全是骄傲。

夏辉本来说自己到城里就可以了。但是爹娘坚持要送他去城里,看他们又是担忧又是依依不舍,只好由着他们了,最后连带夏东一起向青南城进发。

一行人打算先到医馆,把夏辉的住处安置下来,再去易院。

到了医馆,王仲大夫正在给病人看诊,看到夏辉来了,十分欢喜。把后堂的妻子叫出来,相互介绍了一翻后,王夫人热情把夏辉一行人带到后堂。

王大夫的妻子姓吴,生得端庄贤淑,一副大家闺秀的风范,虽是四十来岁有几丝老态,但依然风韵犹存,说话做事从容自若。

王夫人对夏辉一家人十分热情,双方相谈甚欢。从那夫人口中得知,王大夫有一个儿子,但不肯跟王大夫学医,现在在京城长安谋生,至于是做什么的,夏辉就不得而知了。

安置完毕,夏辉一家人离开了医馆,往易院赶去。路程倒是不远,走了约十分钟,一行人就到到易院门口。

“阿辉,我们就不进去了。你今后在城里读书学医,要好好照顾自已,有空多回家看看。”夏母叮嘱道,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夏父在一旁也偷偷搓眼泪,欲言又止。

只有夏东四处张望,一副好奇的样子。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夏辉对这个家庭也有了感情,此时分别,微微有些不舍,点头道:“好,我有时间一定会回家的。”

夏母小心翼翼从怀里拿出一个钱袋,递给夏辉道:“这些银两你拿去还给人家。剩下的买些生活所需,城里的用度不比村里,切勿为了省钱为难自已。”

夏辉接过钱袋,看了看,足足四十两银子。夏母把李员外的谢礼全给自已了。

夏辉取出三十两,然后把钱袋塞到夏母手里,“我拿三十两就够了,其他的你拿回去。有了这些钱,你俩就不用那么辛苦干活,多买些肉吃。”

未等夏母拒绝,夏辉直接进了易院。

“夏东上学的事,我再了解一下,到时把他也送到城里上学。”夏辉回头道。

夏辉进到教室,此时时辰尚早,教室中只有廖廖几人。夏辉看到不远处有两个学生在聊天了。

“两位同窗,你们好。我叫夏辉,以后请多多指教。”夏辉拱手行礼。

二人拱手还礼。

其中一人道:“哦,你是昨天那个夏辉。我叫谢弘文,他叫陈仲源,以后我们就是同窗了。”

那谢弘文眼珠灵活,上下打量自己,一看就知道是好动的主。而陈仲源却是比较斯文。两人打扮都是锦衣华服,一看就是富家子弟,大约十四五岁,年龄倒和自己相仿。

不是七八岁入学的吗?怎么这个年纪才开始入学呢?夏辉疑惑问道:“谢兄、陈兄,冒昧问一句,两位今年多大了?”

谢弘文眉头轻皱,“我俩都十五岁了。夏兄为何有这一问?”

“我也是看两位十四五岁的样子,但是才是初入易院学易,实在不解,不是七八岁就启蒙学习写字的吗?”

陈仲源摇头笑道:“非也,易院乃是学易之所,不是启蒙写字学诗的。我们早已在族学学习多年,直到今年十五岁才能到易院学易。”

居然有这回事?这学易和年龄似乎没有关系吧。夏辉不解问道:“为何要十五岁才能到易院学易呢?”

“这个”陈仲源或许是不清楚,一时语塞,尴尬地笑了笑。

“这个我知道。”一旁的谢弘文指了指头部,笑着道:“我听家里人说,学易需要灵智达到一定程度才可以。”

灵智?这是哪出?夏辉更是不解,“灵智和学易有什么关系?”

谢弘文和陈仲源对望一眼,都没有说话,显然也不太清楚。

“昨天那个周江远是什么人,也是这里的学生吗?”夏辉突然想到周江远,于是问道。

两人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谢弘文压低声音道:“这个周江远是丁班的学生,特别喜欢捉弄人,听说还打人,你可要小心点。”

“啊?我昨天看他还挺和善的。”夏辉不解道,居然在学堂打人,这周江远也太牛了吧,难道他就不怕被退学吗

一旁的陈仲源道:“他昨天那个奇怪装扮,就是专门用来捉弄人的。”

夏辉惊为天人,这小子也太超前了吧,这捉弄人,分明就是恶搞啊。

夏辉还想再多问些情况,但有几个学子走进了教室。夏辉看谢弘文二人闭口不谈的样子,只好悻悻然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半盏茶后,冯夫子来了,走到夏辉身边,微笑点了点头,道:“这两本书给你。”

夏辉接过书本,其中一本封面写着《易理》二字,另外一本则是《周易》。夏辉翻开看了一眼,书上的字体居然是繁体楷书。夏辉微微感到疑惑,为什么不同的社会发展,会出现一样的文字?嗯,这事情还是留给专家研究吧。

冯夫子站到课室前,环视一周,热闹的教室顿时安顿了下来。冯夫子道:“在教授易学之前,我先问诸位一个问题,你们想做易师吗?”

“想!”在座的学子们齐声回应,神情向往。

那突然的大喊把夏辉吓了一跳,夏辉心里疑惑,易师是什么,难不成是对学易之人的称呼。

冯夫子满意点点头,“好,那从今天起,各位就要加倍努力,用心学易,争取早日成为一个易师。”

夏辉对易师这个职业十分陌生,举手问道:“冯夫子,请问什么是易师?如何成为易师?”

课室中的学子都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夏辉,很难想像一个学易之人竟然不知道易师是什么。

第十七章 易馆

冯夫子听到夏辉居然不知道什么是易师,微微一愣,但看到夏辉与其学生截然不同的穿着,随即释然。

“学易之人,通过官府举办的易试即可成为易师。通过青南县的易试,可成为五品易师。易师是进易司和司天监为官的必要条件,到各大易馆坐堂也是需要易师身份的,当然你们是易院学子,以后可以进入易馆锻炼易术。”

原来如此,易学可以考易试,如同科举一样。易师就好像上辈子的举人秀才,至于这个世界有没有举人秀才,夏辉还是不太清楚。

对于学易,夏辉很有兴趣,这是一种后世失传的奇术,但对于考易试、做官,夏辉却是没有一点兴趣,与其在官场上明争暗斗,不如逍遥一辈子。

其中一名学生问道:“冯夫子,你可是一名易师?”

“我是一名四品易师。”冯夫子微微笑道,眼中闪过一丝骄傲之色。

“哗!”众学子惊呼出声,皆是崇拜地看着冯夫子,仿佛眼前的夫子就是偶像。

看着那群追星族热切的目光,夏辉心里好笑。

冯夫子干咳了两声,满意笑道:“你们认真听课,好好学易,总有一天也能当上一名易师。”

不少学生握紧了拳头,眼中放出坚定的光芒。看着这场景夏辉仿佛回到了小学时代,被老师鼓励两句,就是热血上脑。

冯夫子点了点头:“今天我们先来学习《周易》。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云行雨施,品物流形。大明始终,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保合大和,乃利贞。首出庶物,万国咸宁”

这是人话吗为什么他每个字都认识,合在一起就什么都听不懂呢?夏辉差点晕倒。

偷偷看向课室里的其他同学,却是听得津津有味,摇头晃脑的,仿佛吃了摇头丸似的。

大汗,自己好歹也是个大学生,在古代居然连小学生都不如。知道这是古代的教学方式,夏辉只得无奈地听着,做些笔记,打算事后再请教。

整个上午,冯夫子都在讲授《周易》和《易理》的内容,夏辉听懂了一点点,更多是不懂的。

中午放学,听说学堂也管午饭,于是跟着其他同学一起到饭堂吃饭。端着饭堂同一分发的饭菜,夏辉差点泪流满脸,一大碟鸡肉,几条青菜,闻起来味道不错。

自从来到这世界天天吃野菜拌饭,偶尔有两条肉丝,吃个鸡蛋就算是大餐了,那凄苦的日子,夏辉都快过不下去了。交了三十两学费能有这伙食,此时夏辉心里总算有了些平衡。

“夏辉,你盯着那碟鸡肉干什么?”谢弘文和陈仲源过来了。

夏辉尴尬一笑,一本正经道:“我在研究一下那几块鸡肉究竟是公的还母的?”

陈仲源皱眉道:“通过鸡肉辨雌雄?这该怎么辨别呢?”

夏辉和谢弘文对望了眼,皆是捧腹大笑起来,旁边的陈仲源却是一脸茫然。

下午放学后,夏辉找到了周江远。

“周兄,谢谢你的银两。”夏辉把装有三十两银两的袋子递给了周江远。

“不用客气,看来夏老弟深藏不露啊。”周江远笑着接过银两,心里十分意外,想不到这粗衣短衫的夏老弟,居然这么快能还钱。起初看这老弟十分对口味,就没有打算收这三十两银子了。

夏辉如果知道周江远如此财大气粗,估计要把银子抢回来。

“夏老弟,不如一起去吃饭?”周江远邀请道。

“不了,下次吧。”夏辉囊中羞涩,不好白吃,只好婉拒。

回到医馆,已是傍晚时分,师傅王仲还在给病人诊病。

夏辉走进内堂,看到师娘正在厨房烧柴煮饭。

“师娘,我回来了。”

师娘看到夏辉回来,笑道:“阿辉,你等等,快煮好了,一会就吃饭。”

夏辉急忙走过去,笑道:“师娘,我来帮忙。”

王夫人摆手道:“不用,不用,你在外面等着就行。”

夏辉当然不好白吃不做,连忙进了厨房帮忙。

晚上,后堂里,夏辉和王仲夫妇围坐于桌旁吃饭,因为初来,夏辉有小小拘束。

王夫人笑着道:“这个肉丝炒酸菜就是阿辉煮的,不错。”

王仲微笑点头,看到这个徒弟如此会做人,心里对夏辉颇为满意,笑着问道:“夏辉,今天在学堂怎么样,适应吗?”

“今天冯夫子教了《周易》、《易理》,有些听得懂,也有些听不明白,其他还可以。”夏辉道。

王仲道:“不懂的你多多主动向夫子请教,易学我们也不懂,有事都是去易馆问卜的。”

“师傅,什么是易馆?”夏辉疑惑问道,今天在课堂上听冯夫子说过易馆,现在师傅又提起。

王仲调侃道:“阿辉,你现在可是学易之人,如果说易馆也不知道,那可是会被人说笑话的。”

汗,夏辉尴尬一笑。

“易馆乃问卜的地方,那里有易师坐堂,我们可以到那里请易师占卜问卦、算吉凶、问风水、配姻缘八字、算气象、撰写定时纸,甚至还能请易师上门布置宅子的风水、寻找墓地等等。”

夏辉心里一惊,这时代的易学居然发展到如此程度,可以开铺为人占卜问卦了,而且还有这么多服务。

“这些还只是一部分,易馆里还有卜具、吉物、挡厄物售卖,当然这些可就贵了,一般人买不起。”王仲说道。

夏辉疑惑问道:“卜具、吉物、挡厄物是什么东西?”

“卜具乃是易师占卜所需要的器具,你以后就会知道了。吉物和挡厄物乃是趋吉避凶之物,珍贵无比,具体我也不太清楚。”王仲道。

夏辉顿时对那易馆来了兴趣,打算有时间一定要去易馆见识一番。

一旁的师母呵呵笑道:“等以后阿辉成了易师,就可以帮我们占卜问卦了。去那易馆问卜,不仅仅要花时间排队,还要花钱,那里可贵了,选个日子都要几十文钱。”

夏辉老脸一红,自己听夫子讲课,犹豫听天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占卜算卦?心里对那易术却是越来越向往。

第十八章 夏东入学

“师傅,你知道哪个学堂最好吗?我打算让小弟也来城里读书。”

夏辉对周江远说的“易院就是最好的学堂”总是有些怀疑。

“最好的学堂当然是县学了,家族私塾有些也很好,但都只收同宗族的子弟。”王仲说道。

被坑了,易院不是最好的学堂,那周江远果然有问题!

夏辉喃喃自语:“想不到最后还是被周江远给骗了。”

王仲疑惑道:“给骗了?周江远是谁?”

夏辉于是把周江远给自己带路,结果自己糊里糊涂当上了易院学生的事情说给二人听。

王仲夫妇都用怪异的眼光看着自己,没有说话。

“怎么了,哪里有问题?”夏辉奇怪地问道。

王仲摇头失笑道:“你这孩子,出门遇贵人却不自知。你可知道易院可不是一般学堂?”

“不是一般的学堂,这是什么意思?”夏辉不解道。

王仲说道:“易院乃是学易的地方,说是最好的学堂的确没错。但易术都是易学世家的秘传,绝对不会传给外人。所以易院收生也主要是从易学世家中选取。当然易院并非不收平民,但是三十两银的学费,这哪是一般人可以支付得起的,更何况学易所需的卜具也是要花大价钱的,更不要说资质和悟性了。一般人就算有钱也难进易院门槛。”

夏辉听了一惊,急道:“易院没有易术学?”

“当然有,不过只是最基础的,而且不多。高深的易术都是易学世家秘传。”

夏辉松了口气,有易术学就可以,管他高深不高深,先入门再说。

“怪不得易院里的学生都穿着锦衣华服,原来都是富家子弟。夫子直接看中我,估计我的资质和悟性是百年一遇,万中无一的。”夏辉一边说,一边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王仲夫妇听到夏辉的自夸皆是哈哈大笑。

王仲笑道:“你这臭小子,还真会自夸。不算易院,县学应该就是最好的了。”

夏辉问道:“县学也是教易学吗?”

“当然不是,要学易只有去易院或者易学世家的族学,县学学的是断文识字、论语、四书五经。”王仲道。

原来如此,那么说来,易院就是贵族专科学校。

夏辉于是又向王仲请教了一些县学的问题。原来,县学学的是四书五经,参加的文试,和后世的科举差不多,而易院参加的是易试。

考虑到夏东的年龄,夏辉还是决定送夏东去县学。

晚餐吃完,夏辉就跟王仲学医。初始阶段,王仲主要也是让夏辉识别中草药。

此后几天,夏辉白天到易院学易,晚上在医馆学医,两点一线,生活可谓相当充实。夏辉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上辈子的学生时期,除了学习就是学习。

易学方面,经过不断的研究和提问,当初不懂的,自己也明白了大概。但是夏辉渴望的易术却迟迟未有提上课程。

医学方面,也是只是识别中草药为主,王仲说学医是个漫长的过程,没有个三几年,入不了门。

等了几天,终于到休沐的日子,这一天夏辉不用上课,他打算赶回村子,带夏东去县学报名读书。

夏辉早早回到金南村,回家的路上遇到的是比他更早的村民。不少村民看到夏辉,纷纷上来打招呼。

“夏辉,回来啦,到城里学医学得怎么样?”

“来,夏辉,带两条瓜回家。”

“夏辉,我产后月经不调,帮我看一下。”

月经不调!夏辉差点摔倒,狼狈而逃。

回到家门口,刚好遇到准备到田里干活的夏父和夏东。

“爹,今天别让小弟去田里了,我带他去县里报名读书。”

夏父循声望去,看到是夏辉回来了,顿时笑容满面。屋内的夏母听到声音也快步冲出来。

夏母冲过去,一把抱住夏辉,倒是让夏辉楞了一下。

“娘。”夏辉轻声道。

夏母听到声音,缓缓放开夏辉,把头偏向一边,偷偷用衣衫擦去眼角的泪水。

夏父、夏东也冲过去抱了一下夏辉。此情此景,夏辉心里也泛起了一波小涟漪。

“娘、爹,我今天回来其实是想带夏东去城里报名上学堂的。”

夏父、夏母满脸不舍,没有说话。

“你俩放心,我会照顾好小弟的,已经和师傅打过招呼,小弟和我一起住在医馆里。”夏辉说道。

夏东轻声道:“哥,要不,我就不去上学堂了,我不想离开爹娘。”

看到夏东两眼泪汪汪的,满是不舍,十来岁的孩子要他离开父母,的确有些残忍,但为了他有更好的未来,夏辉不得不下狠心。

“你必须去上学堂,只有读书识字才能走出这个村子,看看外面的世界。爹娘,你俩放心,给我点时间,我很快就会赚大钱,到时在城里买间大房子,接你们到城里一起住。”

夏父虽然是庄稼人,但听到夏辉的话,也懂得一些,知道这是为夏东好,“夏东,你跟你大哥去城里上学堂,不用挂念我们,好好读书。”

夏辉未等夏东有任何表示,说道:“好,那就收拾东西吧,我们这就起程。”

很快夏母就收拾了一个小包袱,夏辉偷偷看了眼,其实也只是几套衣服,一些生活用品。

父母二人本来想送他们兄弟俩进城的,夏辉不想让他们二人来回奔波,带着夏东就独自出门了。

一路奔波,夏辉和夏东终于来到青南县学。门房倒是没有为难他们,询问了几句,知道是来报名上学堂的就放行了。

县学看起来没有易院那么气派,但面积也不少,夏辉一时也不知道找谁报名,看到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正在树荫下读书,摇头晃脑的,夏辉于是走过去问话。

“小朋友,告诉叔叔,校长在哪里?”夏辉乐呵呵地问道。

那男孩子抬头暼了夏辉一眼,然后低下头继续读书,“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夏辉看到男孩不理不睬的,心里暗暗摇头,城里的孩子太没礼貌了。

好吧,看来要我出绝招了,夏辉肉痛地从怀里拿出一文钱,在男孩子眼前晃了晃,嘿嘿笑道。“小朋友,告诉叔叔,校长在哪里,叔叔给你一文钱买糖吃。”

钱是万能的,在一文钱的诱惑下,看你低不低头?

夏辉正等着男孩屁颠屁颠给自己带路,接下来的画面却夏辉两兄弟目瞪口呆。

只见男孩子从怀里拿出一把铜钱,扔向夏辉面门,轻蔑道:“给你铜钱,滚!别打扰本公子读书。”眼中满是鄙视。

夏东羞愧难当,正准备拉着哥哥离开,却见夏辉居然蹲在地上捡铜板,看他满脸笑容,仿佛在捡宝似的。

夏东翻了个白眼,太失礼了,没脸见人了,怎么有这样的哥哥。

哇,这么拽的孩子,城里的孩子果然不一般,但是银两是无罪的啊,有罪的是无银两,怎么可以随便扔地上呢。夏辉把散落一地的铜板都捡起来,数了一下,足足十三枚,于是正大光明地放到怀里。

“多谢小兄弟馈赠,叔叔下次有时间带你去看金鱼。”夏辉说完直接拉着夏东离开了。心里愉悦之极,问个路还能有铜钱收,哈哈,今天真是五行多金。

夏东却感到更加无地自容了,恨不得对那孩子说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男孩愣愣地看着在夏辉二人的背景,恨得咬牙切齿。捡了自己的铜钱不说,还说带自己去看金鱼。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看此人嘻皮笑脸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男孩气得一脚踢在旁边的树杆上,顿时痛得眼泪直流。

夏辉又问了几人,总算来到校长办公室,敲门进去,询问了一些情况,交了三两银子学费就完成报名了,流程倒是简单,小东明天就可以来上学了。

第十九章 六爻占卜术

第二天早上,夏辉和夏东一起去学堂。

夏辉见小东一脸茫然,生怕他迷路或者不小心被人拐去卖鱼蛋了,只好先送他到县学。

把小东送到县学,约好了下午放学一起回家后,夏辉才往易院赶去。

课堂上,冯夫子笑着说道:“今天,我将传授大家一门易术。”

一众学生听后顿时两眼发光,激动得脸红耳热的,整个教室的温度仿佛上升了好几度。

夏辉心中大喜,忍不住握紧了拳头,终于能够学到渴望已久的易术了。

冯夫子的易术自己见识过了,这绝对不是江湖骗术。失传的占卜术究竟是如何推算过去、预测未来的呢,夏辉一直很好奇。占卜术的存在,对他这一个现代人来说冲击实在太大了。

“何为易术,哪位先来说说?”冯夫子问道。

温度上升的教室瞬间冷了下来,下面的学子一声不响,生怕被夫子问到,在众人面前出丑。

“冯夫子,我知道。”身后传来一把声音。

冯夫子微微一笑,“冯东旭,你来说说。”

“易术乃是以易学为根本,预测人事物三者过去、现在、未来的成败吉凶的奇术,其中包括占卜易术、风水易术、气象易术、手相面相易术等等。”冯东旭胸有成竹地说道,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说得不错。”冯夫子满意地点点头,“通过易术占卜可知运势、可断吉凶、可测自然之象。今天我将要教授给大家的易术就是六爻占卜术。”

“何为六爻?哪个知道?”冯夫子问道。

台下鸦雀无声,没有人回答。

冯夫子指着夏辉道:“夏辉,你来说,何为六爻?”

夏辉淡定站起来,看见旁边的学子们神色各异,有放松的,有看戏的,有偷笑的,更有三两人望向自己的眼光有少许敌视。

夏辉缓缓道:“爻本意绳结,在《周易》中是组成卦的符号,“—”为阳爻,“--”为阴爻,具有阴阳变化之意。以阳爻和阴爻为基础,每六爻则成一卦。六爻排列中,下面的初爻、二爻为地;中间的三爻、四爻为人;上面的五爻、上爻为天,合则天地人。另外,三爻不同组合则得八卦;六爻不同组合则得六十四卦。”

“没错,答得很好。”冯夫子赞许地点点头。

夏辉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最近用心学习易学,总算没有在众人面前出丑。

四周的学子脸上满是惊诧,实在想不到这个粗衣短袖的穷小子居然能答出来,并且得到冯夫子的称赞。众人望向夏辉的目光顿时羡慕妒忌恨。

冯夫子道:“六爻占卜术乃是最基础,流传最广泛的易术。它或许没有你们的家传易术那么高深,却是最适合初学易者入门的易术。六爻占卜术有六篇,现在我教你们第一篇——凶祸篇。”

“六爻占卜术之凶祸篇,能占卜各种凶祸之事,例如金属利器所伤的金祸之事、被火烧伤,烫伤的火祸之事,还有水祸、口角之祸、木祸、破财等等祸事。”冯夫子解释道。

仅仅凶祸篇就如此了得,夏辉心里激动万分,如果自己掌握了这六爻占卜术,那还得了,地球已经无法阻止自己了。

冯夫子接着说道:“现在,我教你们六爻占卜术如何起卦。首先取三枚铜钱合扣于双掌之中,意念集中所测之事,心中清明虔诚,根椐凶祸篇口诀,将铜钱轻掷于地,反复六次,摇出六个爻。”冯夫子说完就从怀中取出三枚铜钱,一边示范一边给大家念凶祸篇口诀,夏辉看得十分仔细,生怕漏过某一个细节。

冯夫子示范了几次,并且把凶祸篇口诀解读了几遍。

“接下来,你们根据口诀尝试一下。”冯夫子给每个学子发下一份口诀。

群情汹涌,众人皆是跃跃欲试。

接过口诀,夏辉心里微微有些激动,定睛看了看,字数不多,只有三百来字。

看了几遍,心中已有了大概,夏辉从怀里掏出三枚铜钱,合扣于双掌之中,深吸几口气,准备起卦掷铜钱。

忽觉身后被人轻拉一下,夏辉往后一看,正是那个有些敌视自己的少年冯东旭。

只见冯东旭脸有焦急之色,傲慢道:“夏辉,把你那三文钱给我,明天还你十文钱。”

夏辉呵呵两声,没有说话,转过身去,准备继续尝试占卜。

身后又被人拉一了一下,夏辉无奈地转过身去。

冯东旭怒视夏辉,咬着牙根道“现在给我三文,我明天还你一百文。”

一百文对于夏辉不是小数目,夏辉嘴角一弯,淡淡笑道:“我凭什么相信你,如果你明天不给,我去找谁?而且把铜板给你了,我就没有了,区区一百文哪有易术重要。”

夏辉正要再一次转头回去。

“等等。”冯东旭焦急道:“这里有一两银子,先押在你这里,回头给你一百文。”

原来不是没钱,是没零钱。

夏辉心口暗喜,义正严辞地道:“不换!易术无价。你说一百文重要还是易术重要?我绝对不会为了一百文钱影响学易的。不过如果是银子的话,我或许会牺牲一下。”夏辉瞄了瞄那一两银子,递给冯东西一个你懂的眼神。

你们这些贵家公子个个衣着光鲜,出门不带铜板带银子的,太腐败了,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继续腐败下去。

冯东旭气得脸红耳赤,内心挣扎了一会,咬牙切齿道:“给你,铜板拿来。”满脸肉痛。

夏辉接过银子,看了下,果然是一两银子,赶紧放到怀里,心里乐开了花,这几个月的伙食费有了。对骗小朋友零钱的无耻行为,夏辉竟没有丝毫羞愧。

夏辉把手中三文钱递给冯东旭,嘿嘿笑道:“拿好了,不用谢我。哈哈。”

冯东旭气得着差点吐血。

被冯东旭一闹,耽误了不少时间,夏辉赶紧从怀里再掏出三枚铜钱,开始尝试六爻占卜术。

后背的衣服又被人拉了一下,夏辉转过身去。

冯东旭狠狠瞪着夏辉,咬着牙道:“你不是说没有铜板了吗?”

夏辉笑着道:“我也以为没有了,仔细一找,原来还有三枚,哈哈,真是幸运。”

“你,你!”无耻,太无耻了,冯东旭恨得面目狰狞,一两银子换三文钱,心里滴血啊。

夏辉不再理会身后悲愤交加的冯东旭,深吸几口气,把三枚铜钱合扣于双掌之中,意念集中所测之事,根椐凶祸篇口诀,将铜钱轻掷于地。

一次、两次、三次

夏辉看着手上的六爻,心中满是疑惑,连续使用六爻占卜术占卜了几十次,结果却都是空卦。

不得其解,夏辉把冯子恒夫子占卜的过程回想了几次,然后再认真细读凶祸篇口诀,拿起铜板继续占卜。

尝试了几次,除是空卦,还是空卦。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二十章 无神之卦

看着纸上记录的封象,满满都是空卦,夏辉百思不得其解,以前在天桥底,看那些摆摊的大师,不都是算一个准一个的吗?怎么自己却都是空卦?

教室里传来阵阵唉叹声,显然不少学子也是遇到这样的卦象。

冯夫子看了看四周,朗声道:“肃静!时辰已到,全部放下铜钱,停止占卜。”

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众人脸上愁眉不展,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兴奋。

冯夫子干咳了两声,笑着说道:“六爻占卜术你们尝试得怎么样,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一个学生首先出声问道:“冯夫子,我根据夫子所教的口诀进行占卜,手势、动作都和夫子的一致无异。但是占卜了几十次,结果所得卦象全部都是空卦,为什么会这样呢?”夏辉循声音望去,提问之人正是陈仲源。

空卦,这也是夏辉不解的地方,于是紧紧地盯着冯夫子,看他如何解释。

冯夫子摇头笑道:“如此短的时间,你居然占卜了几十次。陈仲源,起卦时,你可有静心、集中意念?”

陈仲源羞愧地低下头,吱吱唔唔道:“学生一时急于求成,忘却了,这个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并且是最重要的。”

冯夫子接着说道:“空卦即为无神之卦,所谓无神乃是无用心尔。空卦亦为单卦,卦象可为‘乾、坎、艮、震、巽、离、坤、兑’,无可解,不可说。”

冯夫子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们知道古人占卦前为什么要沐浴更衣,焚香净气吗?”

冯夫子看到冯东旭举起了右手,笑道:“好,冯东旭,你来说说。”

冯东旭站起来,一本正经说道:“沐浴更衣是为了把身体表面的污迹洗干净,焚香是为了把体内的浊气排清,如此占卜更准确,不会有空卦。”

把体内的浊气排清!夏辉听得差点笑喷,双手掩嘴,拼命不让笑声发出来。

可惜夏辉的动静却是惊动不少人,众人纷纷看向夏辉。

很快,众人都反应过来,纷纷窃笑。

冯东旭显然也反应过来了,尴尬得面红耳赤的,恨恨地瞪了眼前的夏辉一眼。

“夏辉,你似乎有不同的见解啊,不如你也来说说?”冯夫子说道。

“哈哈”众人顿时哄堂大笑。

冯夫子板着脸看了看四周,众人连忙收敛笑意。众人饶有兴趣地看着夏辉,似乎都等着看笑话。

夏辉心里却是暗暗叫苦,这群小兔崽子!

夏辉沉吟了一下,想起了先前冯夫子问陈仲源是否静心、意念集中,于是缓缓说道:“浴更衣,焚香净气,最终的目的是为静心,意念集中。”

冯夫子点了点头:“嗯,尚可。”

夏辉松了口气,转头见冯东旭依然站在那里满脸通红,想起那句“把体内的浊气排清”,忍不住再次掩嘴偷笑。夏辉并没有取笑别人的意思,只是单纯觉得这解释实在太搞笑了。

冯东旭看到夏辉的举动,气得喷火。

冯夫子缓缓说道:“古人占卦前沐浴更衣,焚香净气,乃是为了摒弃心中杂念,以虔诚之心进行占卜。我们在占卜时必须静其心,安其神,达到至诚无息之境,方可预测凶祸。这也是你们初学易术最难的关键点。你们可要记住了。”

“吾等谨记夫子教诲。”众学生齐声应道。

“你们可知道为何要十五岁才能进入易院学易?”冯夫子问道。

夏辉想起了谢弘文先前提过易学需要灵智达到一定程度的话,心中对这个说法也是疑惑不解。

“因为使用易术占卜最重要就是心境,年纪太小,灵智不足,心性不稳,强行学习易术不仅仅会损伤心神,还会影响以后的学易,严重者一生甚至不得入门。”冯夫子郑重其事地解释道。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不能学易,可是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所以,学习易术占卜时,你们首先要注意的是心境虔诚,意念集中,明白了吗?”

夏辉心里十分惊诧,看来易术占卜并非看起来那么简单,大有学问啊。

冯夫子又道:“学易者,一重天资,二重心性,三重机缘。你们都是易学世家之人,天资自然都是上上之选,但年龄尚幼,心性不定,还是要多加磨炼,至于机缘这就可遇不可求了。”

心性和机缘还说得过去,学易还要天资?这又不是要练绝世武功。夏辉十分不解,忍不住举手问道:“夫子,学易者为何需要天资?”

冯夫子微笑道:“夏辉,你这个问题问得好。易师为何能用易术占卜吉凶祸福?什么又是易呢?日月为易,阴阳交替也,一阴一阳之谓道。所谓道就是天地万物运行变化的趋势。易学就是研究天地人运行变化的学问。有天资者能冥冥中与天地人相感应,从而占卜成卦,无天资者,无天地之感,卜不成卦。”

夏辉心里更是疑惑,听起来感觉冯夫子就是一个神棍,但细细回想,似乎又有些道理。

记得冯夫子初次见到自己时,说过自己筋骨尚可,难道这就是天资,夏辉于是问道:“夫子,那你看我的天资如何?”

冯夫子眯着眼睛打量夏辉,抚了抚胡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资质尚可,心性也不错,至于机缘与厄运相生相克。”冯夫子说完摇了摇头。

资质尚可是什么意思?怎么冯夫子的评价有些牵强,难道自己不是万中无一的易学天才吗?夏辉心里微微有些失望,穿越人士不是都自带猪脚光环的吗?

心性不错很容易理解,但机缘与厄运相生相克又如何解释呢?夏辉听得糊涂,“夫子,机缘与厄运相生相克是什么意思?”

冯夫子摇头笑道:“说不得,听不得,天机不可泄露。”

汗,这冯夫子又装高深。

夏辉正想继续追问,冯夫子却又开始讲课了,夏辉只好悻悻然闭嘴。

这一整天,冯夫子都在详细讲解和示范六爻占术凶祸篇,夏辉也在这过程中,渐渐对六爻占卜术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令夏辉泄气的是,使用六爻占卜术所得卦象依然是空卦。

也没有听说有人得正卦的,夏辉心里稍稍有了点安慰。

第二十一章 痨病

放学后,夏辉在医馆里学医,跟在王仲身边旁诊。按照王大夫所说,这是需要夏辉先了解诊断方法、治病流程、开方执药等等,并且在这过程中慢慢了解各种疾病,积累一定病例,以后才能独立诊治。

此时还没有现代的医生培养体系,弟子都是跟在师傅身边慢慢学习,要想学有所成,没有一定时间肯定不行。

夏辉此时的心思主要放在易学上,对于医术倒是不急了,就当是多一门本领。就算以后一事无成,做个小小大夫,帮丫鬟小姐看看妇科,一生逍遥自在也是不错。

一辆豪华马车缓缓停在医馆门前,一位四十来岁中年男子从马车上下来,迈入了医馆。这人衣着华贵,腰佩美玉,眉头紧束,双目隐隐似有哀色,却掩不住眉间的威严。

中年男子走到王仲身边,语气悲伤道:“王大夫,可否请你再到府上一趟?我爹病情越来越严重了。”

王仲叹气,摇头道:“赵家主,不是老夫不愿出诊,而是老家主的病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你还是请回吧。”

赵家主紧紧地握着王仲的手,哀声道:“王大夫,求求你再想想办法,一定要救救我爹!我求求你了!”

王仲满脸为难之色,长叹一声:“能用的方法我都已经用过了,赵家主,请恕我医术不精,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夏辉在一旁听得糊涂,那老家主得的究竟是什么病,居然连师傅都束手无策。要知道王仲虽然不是青南城内最好的大夫,可也是能够数得上名号的。难不成是患了癌症?

“我给你磕头了,求求你救救我爹!”那中年男子一看就是颇有身份地位的人,现在为了救治亲爹居然要跪下来给王仲磕头,也是个难得的孝子。

王仲急忙起身,扶着汉子,急道:“赵家主,你何必为难我呢?如果我能治,绝对不会推托,二话不说立马跟你回去了。你还是赶紧找其他大夫试试吧。”

赵家主泪盈于睫,满脸悲痛,堂堂男子却抱着头蹲在地上,凄声道:“子欲孝,而亲不在!我悲啊!爹啊”犹如杜鹃气血,催人泪下。

王仲似乎也被赵家主感动了,不忍道:“我明天再去府上一趟吧,再尝试一下,但你不要抱太多希望,我最多能把病情延缓一下,让老家主少一点痛苦,其他的只能听天由命了。你最好打听一下有没有其他大夫能治这病。”

“谢谢王大夫,谢谢你。”赵家主得到了王仲的答复,千恩万谢后离开了。

夏辉好奇问道:“师傅,这是怎么回事?那人他爹患了癌症吗?”

“什么是癌症?”王仲不解道。

“癌症就是绝症,不治之症。”

王仲于是把事情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原来这男子居然是青南城赵家家主,赵家乃是青南城学易学世家之一。

其父六十三岁,一直都身体健壮,但近日经常咳嗽、盗汗、全身乏力,后来看了几个大夫,病情有所缓解,但一直反复。最近越咳越严重,病情恶化,经常咳血。

赵家慌了,四处求医,却是不能治愈,那病情反而越来越严重。后来听说王仲是治疗咳嗽的专家,于是过来请王仲到府上看病。

王仲到赵府诊病后,断定老家主患的乃是痨病,此乃不治之症。王仲自知无能为力,就没有再到赵府诊病了,但今天赵家主却是亲自来到医馆,苦苦相求。

夏辉明白了,原来是痨病,也就是后世所说的肺结核,这病放在古代乃至近代的确是绝症,红楼梦中楚楚动人的林黛玉就是死于此病。不过此病在现代可算不上绝症,只要得到及时治疗,基本上都能痊愈。

王仲摇头感叹道:“此乃不治之症,我也无能为力。赵家主对外扬言,谁要是能治好他爹,就送谢银三百两。但别说三百两银子,就算是三千两也没用。根本没有听说过有人能治好这种病。”

“师傅,你,你说多少?多少两银子?”夏辉急道。

“三百两银子。怎么了?难道你还会治?臭小子,别见钱眼开了,你用心学医,将来还怕赚不到银两吗?。”王仲笑骂道。

夏辉却是心里大喜,三百两银子,这可是真真的巨款啊。城里一间大宅子一二百两就可以了。如果自己能治好那人,那就买楼有望了,并且几年都不用为钱发愁,可以安心学易了。

上辈子那个时代,肺结核究竟是如何治疗的?夏辉不断沉思回想,企求找出某位患过肺结核的亲朋好友。想了半天,好像身边没有人得过这种病。

夏辉暗叹可惜,三百两银子啊。

正在夏辉一愁莫展,为错失三百两银子而伤心万分之际,外面走又走进来一个患者,王仲唤了夏辉一声,他只好先放下心中的痛,走到王仲身边学习医术。

入夜,事情总算忙完,大家都去睡了。房间里,夏辉却是睡不着。心里一时想着那错失的三百两银子,一时记挂着新学的六爻占卜术。

六爻占卜术自己今天练习了一整天,都是空卦,这让夏辉很不甘心。易术究竟是如何能预测凶祸的呢?夏辉真的很想亲自验证一下。

这段时间,越是深入学习易学,夏辉越是感受到易学的博大精深,深邃的易理中似乎蕴含宇宙万物运行的真理。

作为一个现代人,夏辉自小学习各种数理化定理,并且自身就是一个大数据分析师。在易理学习中,他有一种直觉,所谓的易学和易术或许存在着人类未知的科学特性,并非想象中的那样虚无缥缈。

如果自己能掌握易术,用现代逻辑思维解密易术中的科学性,那肯定比那牛顿的万有引力和爱恩斯坦的相对论还要牛叉。

漆黑深夜,油灯那微弱的亮光映照在另一边早已熟睡的夏东脸上,窗外不时传来几声蟋蟀声。

夏辉闭目静息,摒弃心中杂念,努力让自己心境平和。一会儿之后,夏辉伸手拿起桌面上的三枚铜板,合扣于双掌之中,接着把铜板轻掷于桌面。

反复六次,摇出六爻,夏辉看了看手上的六爻,暗叹一声,继续练习六爻占卜术。

第二十二章 发霉的馒头

第二天早上,夏辉起床梳洗一番,正走去后堂准备吃早餐,只见师娘拿着一个簸箕迎面走来。

夏辉笑着道:“师娘,早上好,你这是干什么呢?”

“前几天吃剩的馒头,忘记吃了,放了几天,都发霉了,我正要拿到前面扔掉。”师娘一脸可惜地说。

夏辉往簸箕里看了眼,果然看见四五个发霉的馒头,那青色的霉菌都半寸长了,毛绒绒的,“要我帮你扔吗?”

“不用,不用。你先去用早膳,都煮好了。”师娘说完就往外走。

夏辉走到后堂,看见小东已经在吃早餐了。

“哥,快来吃馒头。师娘做的馒头又大又软,很好吃呢。”夏东一边吃一边说,看那食相,不知的还以为他正在吃山珍海味。

夏辉看着夏东口中的馒头,心中一动,猛然想到了什么,瞬间兴奋到想把小东打一顿的冲动。

夏辉一拍手掌,大叫道:“对!发霉的馒头。”夏辉二话不说,就往师娘刚才的方向跑去。

夏东脸上闪过一丝错愕,正要问他哥发生什么事了,却见夏辉早已跑了出去。夏东喃喃自语道:“这么新鲜的馒头,哪有发霉,哥哥发什么神经?”

夏辉刚跑到宅子外,就看见师娘往回走过来,手里拿着簸箕,里面空空如也。

夏辉激动道:“师娘,刚才的发霉馒头呢?”

“扔了。”师娘随口答道。

“扔到哪里去了?”夏辉急道。

“阿辉,我知道你是节俭的好孩子,但发霉的馒头不能吃,会吃出病来的。你如果想吃,我多做些新鲜的给你啊。”师娘温婉地道。

夏辉有些心急,理由一时半刻说不清,忙道:“我不是拿来吃的,我另有用处你呢。师娘,那馒头你究竟扔到哪里了?”

师娘指了下不远处的垃圾堆,“就那边,你拿着这个簸箕装,别弄脏了手。”

夏辉接过簸箕,道了声谢,就快步冲到垃圾堆,果然看见刚才那几个发霉馒头。小心翼翼地把馒头捡到簸箕里,数了一下,正好五个。看着这几个馒头,夏辉激动得想跳起来,这可是白花花银子啊。

师娘看着夏辉那激动的神情,哭笑不得,摇头苦笑道:“你这孩子,发霉馒头而已,又能有什么用?看把你高兴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捡到银子呢。”

夏辉心情大好,嘿嘿笑道:“对,师娘,这的确就是银子。”

师娘好笑的摇摇头。

夏辉心里早已乐开了花,这发霉馒头不是银子,但却能带给他三百两银子。昨天苦思冥想医治肺结核的办法,毫无头绪,今天看到这发霉馒头,终于让夏辉想到了一个切实有效的治疗方法。

发霉馒头可以提炼青霉素,而这青霉素正是治疗肺结核的关键药物。在没有青霉素前,肺结核的确是不治之症,极难治愈,说是绝症也不为过。但是自从青霉素出现后,肺结核,即此时所谓的痨病,大多数能治愈,极少会死人。

夏辉知道那赵老爷子只是刚咳血,虽然晚了些,但只要有青霉素,有很大机会能治愈。

饭桌上,师傅、师娘、夏东三人好奇地看着夏辉,只见夏辉一边看着桌子上的馒头,一边傻笑,就好像欣赏绝世珍宝一样。

夏东仔细打量夏辉眼前的馒头,疑惑道:“哥,你怎么一直盯着馒头笑?怪渗人的!你是不是有病?我怎么觉得你不太正常。要不要叫师傅帮你看看?”夏东在王仲的要求下,也跟夏辉叫他做师傅。

你才有病!夏辉有些尴尬,一本正经地道:“你小子懂什么?哥哥我表面是在看馒头,实际上是在思考人生。”

师傅、师娘在一旁听得哈哈大笑。

“师傅,今天你是不是去赵府出诊?那赵府在哪里的?”夏辉想探听一下赵家的地址,便于到时青霉素制作出来后,登门拜访。

王仲道:“在三元街丙号。怎样,你想同师傅一起去吗?”

夏辉摇头道:“不是,我还要到易院上课,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在未研究出青霉素之前,打死夏辉也不会去赵家。要知道肺结核是由结核菌引起的,可是慢性传染病。

“听说痨病是会慢性传染病,师傅,你可要注意了,记得诊治时要用布遮住口鼻,事后及时洗手,换衣服。”夏辉提醒道,万一师傅把病菌带回来医馆,那就是大问题了。

王仲不解:“何为传染病?”

夏辉解释道:“传染就是衣服着色时,如果有东西碰到,颜料也会传到东西上,染上同样的颜色。传染病就是疾病像染布一样。如果和病人有接触,也有可能患上那疾病,就好像瘟疫。”

夏辉于是把一些常识性预防传染病的措施对王仲解说了。

王仲连连点头,惊奇地看着夏辉道,“你这些东西从哪里学来的?都很有道理,连我这个老大夫也是受益非浅。”

夏辉当然不能把真相说出来,随意糊弄过去。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秘密,绝不能告诉任何人。一旦泄露出去,被人捉起来切片研究那可就惨了。

上学前,夏辉先把那五个发霉馒头收到起来,打算晚上回来再处理,青霉素具体制作流程自己还要仔细回想一下。

放学后,夏辉带着夏东到杂货店买了几个陶瓷大碗和五个类似丹药瓶的陶瓷瓶子。

感谢高中生物老师,夏辉记得在高中一个培养霉菌的实验中,生物老师曾经教过人工简单制作青霉素的方法,夏辉根据回忆,在课余时间终于把那青霉具体流程写了出来。

回到医馆,夏辉到米缸处拿了几把米,准备调制培养液。

夏辉将米磨成汁混合用芋煮成的汁作为培养液,经过两刻钟后,几大碗培养液放在夏辉面前。看着那成色和以前做实验调制的差不多,夏辉终于放心了。

于是把那几个发霉馒头拿出来,仔细地把上面的霉菌挑出来,然后植入培养液之中,花费了不少时间,总算是完成了。

期间夏东十分好奇,几次探头探脑地张望,问东问西。

夏辉懒得解释,讲了他也不明白,于是三言两句把他打发了,并告诫他千万不要动自己的陶瓷大碗。

看着那几大碗霉菌,夏辉忍不住哈哈一笑,只要培养七天,就可以进行下一步提炼了。

第二十三章 虚卦

之后几天,夏辉每天早晚都观察青霉素培养情况,顺便把下一步提取青霉素所需要的物品也准备好了。

漫长的等待着实令人有些焦急,夏辉生怕赵老家主提前一步去了,那三百两银子就要打水漂了。

每天晚上,夏辉依然在油灯下练习六爻占卜术,累了就学习《易理》、《周易》,背诵各个要点。

这天课堂上,夏辉根据夫子提供的八字使用六爻占卜术终于占卜得了一卦,这是夏辉第一次使用易术占卜所得不是空卦。

看着手上记录的六爻,夏辉激动万分,这段时间天天练习六爻占卜术,抛了不下几千次铜板,今天终于出卦了,要知道班上不少学子前几天已经占卜成卦了。

占卜题目是根据冯夫子所提供的八字,算出八字之人十天前遇上了哪种凶祸。

夏辉激动地道:“冯夫子,我根据所得六爻解卦,卦象显示此人十天前遇上了水祸,对不对?”

冯夫子摇头说道:“不对,你算错了。这应该是随卦,泽雷随,上兑下震,随有获,贞凶,乃金属利器所伤,此人前两天遇到的金祸。”

怎么会不对呢?这明明是自己占卜所得,夏辉大为不解,忍不住皱眉问道:“夫子,这明明是我用六爻术占卜所得之卦,又不是空卦,为何会是错的呢?”

冯夫子没有回答夏辉的问题,朗声对教室的众人道:“各位,静一静!我们使用六爻占卜术占卜时,明明成卦,为何有时卦象准确,有时又不准呢?你们可知道原因?”

不少人也是满脸疑惑,有个别学子则是脸含笑意,显然是知道其中原因的。

“陈仲源,你来说一下?”

陈仲源站了起来,“夫子,成卦而不准,原因不在易术上,而是在占卜者本身。心不诚,则卦不灵。占卜者使用易术占卜时,心意不能集中,意念不纯,往往会得空卦,或者成卦不准。”

冯夫子满意点点头,“说得没错,心不诚,则卦不灵,不灵就是卦象不准,这就是虚卦,虚而不实,错误之卦。所以大家使用易术占卜时,必须先调整自己的心境,心烦意乱时不可占卜、心不诚时不可占卜。”

原来如此,看来这易术还真不好学,好不容易得到一卦,却是虚卦,夏辉心里暗暗发苦,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占卜未知之事呢?

冯夫子道:“时间也差不多了,准备下堂了。这里有份文案,里面记录着十五人的姓名、生辰八字、遇祸时间等,这些人都是受到金祸,被金属利器所伤。

冯夫子顿了一下,接着道:“你们回去后,根据文案中的姓名、生辰八字、遇祸时间,使用六爻占卜术占卜他们所遇到的祸事。如果得出的卦象乃金属利器所伤,那就是正卦,如果能算出三四人的金祸,那么你们的六爻占卜术凶祸篇算是入门了。”

夏辉打量着这份刚发到自己手上的文案,翻开一看,只见写着:黄大元,生于大靖五年丁丑月乙亥日丙子时,于大靖三十年己卯月乙酉日辛巳时,在青头山砍柴时,被同行者误砍,轻伤。周小东,生于

文案很详细,只需要按照所提供的姓名、生辰八字等进行占卜就可以,得出卦象再对照文案,则可判断所得之卦的虚实情况。

回到医馆,夏辉先回房间“看望”霉菌,培育得很好。夏辉算了下时间,今天刚好第七天,于是打算今天晚上进行青霉素提炼。

晚饭时,夏辉对王仲道:“师傅,今天晚上我先不跟你学医了,我有些事情要处理。”

“哦?阿辉,你有什么事情啊?”王仲好奇的问道。

“前段时间我不是在馒头上弄了些霉培养吗,我打算今天晚上把它处理一下。”夏辉笑着说道。

夏辉培养霉菌的事情众人都知道,只以为他是小孩子心性玩玩而已。平时玩玩就算了,居然因此不来学习,这就有点过了,王仲有些不高兴了。

王仲板着脸道:“阿辉,你可不能玩物丧志啊,整天玩这些没用的。你都十四岁了,不像小东还是个小孩子。”

旁边的夏东一脸无辜,委屈地看着王仲,嘟嘴嘀咕道:“哥哥要玩的,又不是我玩。我这是躺着也中箭啊。”

夏辉看着夏东那委屈的表情,心里一乐,知道师傅是为他好。好吧,我坦白,夏辉笑着道:“师傅,其实我这个不是玩的,我培养这些霉菌是用来治病的,这可是神药。”

王仲神情一变,紧紧地盯着夏辉,表情十分严肃,郑重其事地道:“夏辉,你可别乱说。这个千万不要让人服用,吃了发霉的东西都会生病的。我们做大夫最重要的医德,切不可用病人生命开玩笑。”

“哦,知道了,师傅。”夏辉早就预料到这个情形了。用发霉的东西给人治病的确太骇人听闻了。好吧,不说出真相,就都认为我玩物丧志,说出来,你们又不信。

师娘叮嘱道:“阿辉,你自己玩玩可以,可不能给人吃,会吃出问题的。”

“我”夏辉正要解释几句。

王仲看到夏辉心有不甘,似乎对自己的教训不太上心,告诫道:“治病不是儿戏,治病时,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把一些不确定的药物拿给病人服人,更不能害人,阿辉,你一定要劳记”

之后整个晚饭时间,王仲化身唐僧,开始教育夏辉医者仁心,用药要谨慎,切不可用病人做试验。

夏东听了一会后,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吃完了两碗饭,然后幸灾乐祸跑回房间睡觉去了。

夏辉不好打断师傅的训话,只能静静地听着,还得要装作专心听讲的样子,心里狠不得刮自己几巴掌,好好吃个饭,说什么真相,你还真以为全世界自己最聪明啊。

好不容易有个病人来问诊,把王仲叫走了,夏辉才总算逃离苦海。回到房间,夏东却是不在,这小子说是回来睡觉,估计到外面乘凉去了。

夏辉把自己准备好的提炼道具拿出来,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有纰漏,于是开始进行青霉素提炼。

首先把培养液用过滤棉过滤,把上米渣之类的杂质去除,然后在过滤后的液体中加入早已准备好的菜籽油。菜籽油的作用是溶解脂容性物质的,而青霉素是水溶性的,不用菜籽油相容。

正夏辉全身心提炼时,夏东回来了。夏东鬼头鬼脑地走到夏辉身边,好奇地观看。

夏辉生怕他捣乱,急道:“小东,你回床上,别扰乱我。”

小东一本正经的道:“哥,师傅说这是玩物丧志啊,你还在胡搞,这个”

一个唐僧就算了,自己晚饭时听得都想吐了,你这小子还想做小唐僧。眼看夏东还要讲下去,夏辉喝斥道:“你小子别唐僧了,快上床睡觉,别出声打扰我。”

夏东不情不愿地回到床上,喃喃道:“什么是唐僧?”

夏辉打发了夏东,整理了下思路,再次检查是否有错漏,然后继续下一步提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四周早已寂静无声,一弯残月挂在清澈的夜空中,星光摇曳。

油灯下的夏辉双眼微红,激动地看着桌子上那三个瓶子,用力拍了下桌子,兴奋道:“终于成了,哈哈。”

熟睡中的夏东被夏辉的动静惊醒,翻了下身,睡眼腥松,叹气道:“哥,你怎么还不睡觉。不要再玩物丧志了。”

夏辉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哥哥我容易吗?拼命赚钱,还不是为你们吗?你吃我的,喝我的,花我的,居然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夏辉随意收拾了一下工具,小心谨慎地把那三瓶青霉素放到床底的盒子里,然后上床睡觉,心里盘算着过几天放假就到赵家一趟。

想着那将要到手的三百两银子,夏辉兴奋异常,结果整晚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

第二十四章 醉仙楼

第二天早上,吃早餐时,师娘看见夏辉挂着两只熊猫眼,吃惊问道:“阿辉,你昨晚没有睡啊,怎么两个眼圈都黑了?”

“哥哥他”未等夏辉说话,旁边的夏东就想开口把昨晚的事说出来。

夏辉连忙瞪了夏东一眼,说道:“小东打了一晚呼噜,吵得睡不入。”说完踩住夏东的脚,似乎在说你敢揭穿我,我就狠狠地踩下去。

夏东一声不响,一副冤枉、无辜、委屈的神情看着夏辉。

夏辉微微一笑放开脚,把一个馒头递给小东,嘿嘿笑道:“小乐,这是你最喜欢吃的馒头,多吃一个。”

“哦。亲哥,我的亲哥。”夏东咬着牙道。

这一天上学,由于昨晚的睡眠不足,夏辉整天都晕晕沉沉的。;好不容易终于挨到放学,收拾东西,刚走出教室,却见周江远站在门外。

周江远笑着道:“夏老弟,我在这里。”说完就把手臂搭在夏辉肩膀上。

夏辉一时反应不过来,差点摔倒。娘的,这么热情干什么,搞基啊。夏辉不悦道:“周兄,你个死基佬,放开手。”

周江远笑着把手放下,好奇问道:“基佬是什么意思?”

夏辉白了他一眼,随口说道:“基佬就是两个男的,那个那个。”夏辉无语地递给他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

周江远一脸茫然,随即反应过来,难以至信地看着夏辉,大感兴趣地道:“居然还有这种事情?两个男的怎样那个那个?”

两个男的讨论这个,太邪恶了,夏辉连忙转移话题道:“周兄,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周江远笑着道:“你来易院也有不短时间了,今晚你我去醉仙楼好好聚聚。夏老弟,那个基佬究竟如何那个那个的?”

夏辉看着周江远那龌蹉的神情,心里打了几个冷颤,这家伙不会真是基佬吧?怎么越看越像,同这基佬单独去吃饭,这是不可能的,只怕未吃就想吐了。

夏辉急忙后退两步,“周兄,你——你这么好奇这个干什么,你不会真的是基佬吧?”

“不,不,绝对不是!我喜欢的是姑娘,我只是好奇而已。”周江远嘿嘿笑道。基佬这东西,放在这个男权主义社会实在是骇人听闻,周江远三妻四妾听得多,搞基还真第一次听说,有所好奇也是正常。

“夏老弟,我请你去醉仙楼,你不会不给为兄面子吧。”周江远装着严肃地道。

“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今天就舍命陪君子。”自己能进易院,接触易学,周江远有很大的功劳。周江远再三邀请,夏辉不好拒绝,更何况最近总是二点一线,生活实在有些枯燥。

二人先到县学,夏辉打算先把夏东送回医馆。

到县学门口,果然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坐在石蹲上,无聊地用小树枝逗玩着地下的蚂蚁,正是夏东。

夏辉和周江远二人走了过去,互相介绍一番。

“夏辉,把你小弟一起带上吧?你小弟就是我小弟。”周江远拍着心口道。

什么我小弟就是你小弟,夏辉看望夏东那渴望的表情,只好道:“好吧,小东,你可要跟紧我了,别到处跑。”

这可是把夏东乐坏了。三人顺路到医馆,跟师傅打了声招呼。

一路上,夏东和周江远很快就熟络起来,看不出周江远和孩子相处还真有一套。

周江远笑着道:“上次醉仙楼那个八宝野鸭真是美味。野鸭肉肥满,酸菜微酸且脆,合而烹制,别具风味,鸭形饱满,肉质细嫩、馅料糯软,香甜味美。小东你肯定没有吃过吧?还有那砂锅煨鹿筋,此菜色白汁亮、柔软滑润、鲜嫩醇香,想想都流口水。”

夏东听得两眼放光,不断用力把快要流下的口水咽回去。

这小孩平时吃块鸡肉都恨不得把骨头也吞下去的,听到去吃此佳肴,激动得蹦蹦跳跳。

看着夏东的兴奋模样,夏辉摇了摇头,心想把赵家的三百两赚到手,一定要请爹娘和师傅夫妇去醉仙楼大吃一顿。

实话说,夏辉听得也颇有食欲,虽然最近伙食比村里改善了不少,但来到这里,美味佳肴还真没有尝试过。

一路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商铺林立、客来商往,一派繁华热闹景象。三人有说有笑来到醉仙楼门口,夏辉想起第一次进城来到醉仙楼前的馋样,微微一笑。

一个小二走到三人面前热情地道:“三位客官,可有座位了?”

“还没有,带我们去雅房。”周江远淡淡说道,似乎颇为熟悉,应该是个常客。

“客官,不好意思,房间而满,到二楼的的雅座如何?靠窗那个,环境也很舒适,还可以观赏一下远处的风光。”小二推荐道。

“那好吧。”

小二连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恭敬道:“请。”

一进醉仙楼,雕栏玉砌、飞阁流丹、金碧辉煌,高贵中不失优雅。楼下二十来张桌子坐满了客人,五六个统一服饰的小二正在来回侍候。客人虽多,却不似市场般热闹,反而井然有序,倒是有几分清幽雅致。

夏辉点点头,如此环境倒不失醉仙二字,想不到小小青南县也有如此高档的酒楼。

三人在小二的引领下,来到二楼,楼上有几张桌子上已经坐了客人。三人来到靠窗的位置,在一张空桌就座。

夏辉从窗口望出去,一片错落有致的瓦房,高高临下,街道上的繁华热闹,一览无余,果然很不错。

三人刚就座,小二就送上了一壶茶水,夏辉饮了一口,眼前一亮,,色泽嫩绿光润,香气鲜嫩清高,滋味鲜爽甘醇,正是上好龙井茶,比上辈子四五十元一斤的好上太多了。

上辈子,夏辉也喜欢饮茶,经常买各种茶叶回来饮,但都是街边地摊货,二三十元就有一斤了。

“客官,请问要点什么菜呢?”小二站在一边恭敬问道。

“二位老弟,你们想吃什么,随便点。”说完就指着不远处墙上的木牌示意。

夏辉顺着手指看到墙上挂着几十个小木牌,知道这就是古代的菜谱了。但当看到菜名下的价格时,夏辉暗道不妙,只见每个菜式下面的价格都不下于一百文钱,有的菜式甚至是三四两银子。

怀里这一两多银钱只怕不够埋单,早知道去吃云吞面了,夏辉心里暗暗后悔。现在只能随意点几个便宜的了,吃了这顿,今后只怕要关灯吃面了。

夏东现在也认识几个字了,菜名虽然不认识,但看到价格也大吃一惊,悄声对夏辉道:“哥,这里的菜好贵,我看还是去别处吃吧?”

茶水已经上了,现在离开换地方是不可能的了,只有肉痛一回了。

周江远笑着对店小二道:“小二,八宝野鸭、砂锅煨鹿筋、酱焖鹌鹑、一品豆腐”

看周江远一口气点了七八个菜,夏东急了道:“够了,够了,不用这么多,我们三个人,点两个菜来几碗米饭就够了。”

周江远笑着道:“今天为二位老弟接风洗尘,多点几个菜试试,这顿我请,你们可不要跟老哥抢哦。小二,再拿一坛十年女儿红。”

鬼才会同你抢,要抢也得要有钱才行,夏辉把周江远点的几个菜心里加了下价钱,足足三两银子,装着为难道:“要周兄破费,这个不太好吧?”

“今天是我叫你们来吃饭的,这顿肯定算我的,下次有机会,你们再请我吃,哈哈。”

请,肯定要请的,下次就请你去吃云吞面,一碗不够,再来两碗,绝对管饱,夏辉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谢谢周兄的款待了。”

三人闲聊了一会,很快小二就陆续送菜上来了,那八宝野鸭果然肉质鲜美,还有那一品豆腐柔软细嫩,适口清爽。夏东吃得差点把舌头都吞进去了。

“来,干杯。”周江远拿起一坛女儿红斟了三杯酒,一人分一杯道。

三人举杯,夏辉一饮而尽,度数不高,闻起来馥郁芳香,入口纯滑,倒还过得去。夏东被酒辣着舌头,不好吐出来,艰难地把一小口咽了进去。

夏辉和周江远看着小东那难受的表情,哈哈大笑,夏辉道:“小东还小,就不要饮酒了。”

夏东感激地看了眼大哥。

菜式一个个送到桌子上,夏辉三人吃得津津有味。夏辉与周江远不时碰下杯子,有说有笑的,倒也是快活。

第二十五章 再遇老道士

三人正在吃得起劲儿,楼下传来了一阵吵杂声,周江远皱了一下眉头,道:“什么事这么吵啊?”

“或许是人多嘴杂吧。”夏辉不以为意道,酒楼人多吵杂一些,那不是正常的吗?

二人又对饮了几杯,吵杂声却是一直没有停止,不时夹杂着几声哭喊传来,二楼那几桌客人也开始低声抱怨了。

“我们到那边看一下,或许有热闹看。”周江远饶有兴趣地说,夏辉摇摇头跟了上去。

夏辉二人走到二楼栏杆处,往下看去,只见几个人跪在一个道士面前哭喊着,似乎在哀求着什么。道士却漫不经心地吃着桌子上的菜肴,没有一丝要搭理人的意思。

因为背对着二楼而坐,所以夏辉看不到那人的样子,但从那干瘦的脖颈和露出衣袖的手可以看出,应该是个老道士了。

两个酒楼小二正在劝说着跪着的人,那几人却是不肯离开,周围不少吃饭的人都在指点指点,抱怨不断。

看着那道士的背影,夏辉觉得此人实在太装逼了,一堆人看着,还有几个跪着,居然还优哉游哉的吃肉饮酒,夏辉心里暗骂,又是一个沽名钓誉之辈。

旁边站着一个同样看热闹的年轻公子,夏辉好奇地问道:“这位兄台,你可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在求那道士占卜呢。”那公子说道。

“请人占卜也不用跪着吧?大庭广众如此,有辱斯文啊。更何况易馆不是可以问卜的吗?”夏辉不解。

公子压低声音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道士极为不凡,不是一般易馆的易师可比的。此人拥有一门极为高深的易术,叫做断死奇术,据说能推断人之死期。”

夏辉听得吓了一跳,断死奇术,居然能推断人的寿命,这还得了。随着深入了解易学,夏辉清楚一个人的生死关系着诸多外界因素,改变一点点,就会产生巨大的蝴蝶效应,要想推算一个人的寿命,那是难于上青天。

知福祸,断生死是每一个易师追求的最高境界。知福祸容易,可要说青南城中有人能够断人生死,夏辉是一点都不相信的。

“此话怎说?难道真有人被那道士说出死亡之期,而且应验了?”夏辉好奇问道,心中对那断死奇术不太相信。

公子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听说这个道士是前段时间才到青南城的,因为没有易师身份,没有人找他看卦算命。有一天他在路边摆摊帮人算卦,两位恶少向他收取摆摊费,他没钱,于是帮那恶少算了一卦抵债。”

夏辉连忙问道:“难道他算出二人死期,然后就在这两人身上应验了?”

“正是,当时这个道士说出二人死期,那两个恶少听了大怒,把那道士痛打了一顿。动静不少,引来众多行人围观呢。结果几天后,这两个恶少就在家里睡觉时莫名其妙死了,身上完全没有伤痕。”

公子满脸敬佩道:“此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个青南城都知道来了一个拥有断死奇术的道士。不少达官贵人都求他看卦算命,听说算一卦要几百两银子。”

果真有断死奇术,事实摆在面前,夏辉不得不信,心中极大的震撼。哪个人不想知道自己的寿命,怪不得这些人跪地也要请那道士算卦。

夏辉有一种拜师的冲动。眼前的可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绝世高人啊,还有那断死奇术,夏辉心里痒痒的。作为一个穿越者,他觉得自己差了一下绝世高手的师傅。

周江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望着那道士,半信半疑的道:“未知生,焉知死。如果他真的拥有断死之能,无异于最顶尖的易师了,为什么还会在街上摆摊呢?”

夏辉愣了一下,周江远说得似乎也有道理,这道士身怀绝世易术却在大街头摆摊,这无异于一个首富在街边卖牛杂。

夏辉心里想着,再看见那道士站起身,和跪在地上的人说了几句。几人拜了几个响头,兴奋地离开了。离开前不忘把一叠厚厚的银票放到道士手上。

看着那叠厚厚的银票,夏辉也有些眼红,奶奶的,随便说几句就得了这么多银两,比抢钱还要快。

道士转身向四周拱了拱手。

正在此时,二楼的夏辉终于看到道士那样貌,不看还好,一看见道士的面容,夏辉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身体发颤,脸上满是惊恐。

那个道士居然就是夏辉第一天来到这个世界上看见的那个邪恶老道,自己还险些死在他手上。就算那老道士化灰了,夏辉也不会认错,每每想起那晚的恐怖场景,他还是心悸不已。

夏辉急忙躲到周江远身后,生怕被那道士认出自己。

在夏辉转身那一刻,道士往二楼方向深深望了几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办?当众揭穿他?但他粉丝这么多,一个不好自己反而会被人群殴。万一打草惊蛇,被他逃脱了,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回来报复,那岂不是防不胜防了。被一个杀人狂魔盯着,总让人毛骨悚然。

“夏老弟,你怎么了?”看见夏辉躲在自己身后,整个人脸色发白,周江远关心地问道。

“没,没事。”夏辉深吸了口气,想平复内心的不安,但却难以掩盖眼中的戒备和惊慌。

周江远心中疑惑,拍了拍夏辉的肩膀,“夏老弟,你怎么脸色发白,神色慌张,究竟怎么了?”

夏辉偷偷看了一下一楼的道士,只见那道士已经坐回座位上,背对着自己。夏辉恨得咬牙切齿,自己和那道士同在青南城里,难免哪天就会相遇,万一被他发现自己,肯定会杀人灭口。

夏辉一把狠劲上来,与其留着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不如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只要能活着,没有人想死的。

夏辉阴沉着脸走回桌子,心里盘算着该如何把那死道士解决了。下毒?放暗箭?买凶杀人?直接抓刀上去砍死他?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夏老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像没事的样子。”周江远板着脸问道。

小东显然也发现了夏辉神色不对,轻声问道:“哥,你怎么了?”

夏辉看着二人关切的目光,咬咬牙,把事情的经过缓缓说了出来。

第二十六章 臭袜

周江远和夏东知道了杀人狂魔就在楼下,差点惊叫出声,夏东更是吓得发抖。

周江远忍不住皱眉道:“夏辉,现在怎样办?不如我们去报官?”

夏东也连连点头。

夏辉摇头道:“不能报官,我们没有证据。再说了,刚才听说此人专门给达官贵人看卦算命,在没有证据下,他们只怕会相信这老道士而不会相信我。如果不能置他于死地,只怕会放虎归山,日后杀人灭口。”

周江远低头沉思,而夏东听到杀人灭口,吓得脸色发白,刚才看见美食的好心情早烟消云散,惊慌问道:“哥,那么我们怎么办?”

好不容易两次死里逃生,好日子还没开始,夏辉又怎能让老道士破坏呢。曰的,不把你灭了,自己如何安心?夏辉把心一横,在周江远和夏东耳边嘀嘀咕咕了一番。

周江远听得满脸激动,蠢蠢欲试,摸拳擦掌,狠狠道:“好,老子还怕他不成。”

夏东脸露犹豫之色,担忧之色露于言表。

“夏东,不如你先回医馆,这事我和周兄解决就可以了。”夏辉劝道,夏东年纪小,没有什么战斗力,如果发生意外反而不好。

夏东沉默了几秒,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坚定的道:“哥,我要跟你一起去,我不怕。”

“好。”夏辉拍了下小东的手臂,周江远也给夏东递了一个赞赏的眼神。

三人再把细节商议一番,然后结账走人,偷偷出后门溜了出去。

醉仙楼外,一个老爷子带着一个小孩坐在石蹲上聊天,不远处的一个小乞丐正在路边坐着,三人眼角不时望着醉仙楼的大门,神情激动而又紧张,这正是夏辉三人。

为了防止道士发现,夏辉出了醉仙楼后,到不远处的花盆里随便摸了些泥士涂到脸上,时间有限,来不及慢慢化装了。

夏辉本想把泥土涂到周江远的脸上,帮他易容一下。

周江远知道他的意图,急道:“慢着,我自己来。”连从怀里拿出几缕白发和一束假胡子,在夏东目瞪口呆之下,化身为一个老人,正是夏辉初次看到周江远时的装扮。

看着周江远的道具,再看看自己满脸泥巴,夏辉心里那个恨啊。

三人在醉仙楼外等了两盏茶的功夫,终于看到道士摇摇摆摆从醉仙楼出来,显然喝了不少酒。生怕被发现,三人分成两路跟踪老道士。

其实夏辉三人过于小心了,半醉的老道士根本没有丝毫防范之心,摇摇晃晃往城北方向走去,根本不知道有人在身后跟踪。

天色渐黑,三人跟踪着道士,由城南来到了城北,老道士在一间幽暗大宅前停下了,磨叽地拿出钥匙打开了大门。

眼看道士就要进宅子去,夏辉连忙对不远处的周江远打了个手势。

只见周江远拉着夏东走到老道士身边,用嘶哑的声音道:“道长,请留步。”

老道士往周江远二人方向望去,不耐烦地道:“你二人何事?”

“今天我问这里宅子的人借了些东西,可否叫他出来?我好还东西。”周江远说完从夏东手里拿过一个包袱。

道士紧紧地盯着周江远,神色戒备,警惕道:“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你问谁借东西了?你俩究竟是谁?”

周江远拍了拍脑袋,摇头叹道:“老了,真的老了。事情都记得不清楚了,我这是走错了宅子。应该是那边的人家才对。”

夏辉心里暗暗点赞,这周江远演得真像,不去做演员简直浪费人才。

道士神色一松,对周江远摆了摆手,正要转身进宅子。

周江远道:“道长。”

“何”未等道士说完,只看这爷孙二人居然对着他做了个鬼脸。道士一愣,正要大骂,头后传来一阵剧痛,暗道不妙,然后整个人晕了过去。

此时的夏辉正在站老道士身后。

原来夏辉在周江远前去搭讪时,握着块捡来砖头,趁着三人交谈之际,潜行到道士背后,在道士发愣放松的瞬间,拿起砖头敲到道士的后脑门。

在和道士的交流试探中,知道这院子只有道士一人入住,夏辉三人连忙先把道士拖进宅子,关上大门,然后用早已准备好的麻绳把道士紧紧地绑起来。

看着那被五花大绑的老道士,夏辉三人坐在地上,大口呼吸着,短短的几分钟,三人惊得一身冷汗。

“你俩做得很好。”夏辉笑着说道。

“我做事,你放心。”周江远自信满满地道。

“刚才谁脚抖得利害,被我看到了。”夏辉笑着道。

周江远尴尬一笑,嘿嘿笑道:“这个,这个是意外,纯属意外。”

夏辉和夏东哈哈一笑。

“这个道士现在晕倒,下一步我们怎么做?是杀了埋尸,还是分尸喂野狗?”周江远望着老道士,目露凶光地道。

分尸喂野狗?妈的,这周江远也太凶狠了吧?夏辉笑着道:“分尸喂野狗吧。周兄,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晕血。”

周江远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吱吱唔唔道:“不行的,不行的,其实我也晕血。这光荣的任务还是让小东来吧,他年轻,需要锻炼一下胆量,这机会难得,正好让他来。”

小东拼命摇头,躲到夏辉背后。

“别打打杀杀的,我们快点找证据,找到证据交给官府就可以了,如果找不到证据再杀,这道士绝不能留。”夏辉咬着牙道。

“对对对,先找证据,我们分头去找。”周江远忙道。

眼看周江就要往宅院里去,夏辉道:“等一下,先用东西塞住他的口,免得清醒过来,惊动了附近的人。”

夏辉停顿了下,想起之前被道士那臭袜残害的经历,不报此仇,非君子,问道:“你们有没有臭袜、脏内裤、死老鼠、带血姨妈巾等等,先把那死道士的口塞住。”

周江远、夏东二人倒吸一口冷气,惊愕地望着夏辉,这得有多大的仇恨啊?难道是夏辉当初在山上遭到了老道的非人虐待,还是被那个那个周江远二人不敢继续想下去。

“姨妈巾是什么东西?”夏东不解问道。

“就是你亲戚的丝巾。”夏辉随口说道,“你们究竟有没有啊?

周江远吞吞吐吐道:“我这里有一双臭袜,你要不?如果你要我就脱下来。”

“臭袜也可以。臭不,不臭不要。”夏辉道。

周江远颇为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还挺臭的,几天没换了。”

手里拿着周江远的臭袜,一阵阵臭味从手里传来,夏辉有作呕的冲动。艹,这哪是几天没换,这小子至少一个月没换袜子,看来以后还是要跟他保持距离。

好不容易把臭袜塞到道士的嘴里,一阵快意涌上心头。三个对望一下,哈哈大笑起来,之前紧张的气氛缓解了不少。

第二十七章 分文不收

“周兄,我和你分头找证据,夏东你呆在这里看守这老道士。”把那老道士处理完毕,夏辉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压低声音道。

“哥哥,我,我”夏东结结巴巴,神色有些惊慌,显然独自一人留在这里有些害怕。

夏辉递给夏东一个鼓励的眼神,笑着道:“无事的,别靠近他就可以了,你拿着这条木棍防身。”再交待了几句,三人就各自行动去了。

一柱香的时间,夏辉和周江远重新回到庭院,夏东正拿着木棍紧张地盯着老道士,而地上的老道士已经醒来,正在拼命挣扎,口出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夏东看到两人回来,长长松了口气,兴奋道:“你们终于回来了,他醒过来了。”

夏辉一脚狠狠地踩到老道士的肚子上,用凌厉的目光望着他,怒道:“你再敢动,我一脚踩死你。”

老道士神色惊恐,额头上汗珠滚滚,在夏辉的威胁下,终于放弃了挣扎。

“我这边什么也找不到,砍柴刀就找到一把。你那里有发现吗?”夏辉问周江远。

“我那边也是没有没现。”周江远摇头道。

夏辉看着地上一脸惊恐的老道士,“既然如此,那就问问他吧?严刑之下,不怕他不说出真相。”

三人把老道士搬到后堂,关好门窗,免得逼供时老道士大叫惊动附近的人家。

周江远摸拳擦掌,盯着老道士嘿嘿直笑,激动地说道:“夏老弟,不如我们先把这死道士暴打一顿。”

夏辉微微一愣,看了看周江远,却见他脸上满是兴奋。夏辉大汗,这周江远有暴力倾向啊。

“等等再打,先问问他。如果他不说,我们再打。”夏辉淡淡道。

夏辉恶狠狠地盯着老道士,威胁道:“我现在拿走你嘴上的东西,你可不要叫,你敢叫,我们就敢杀了你。”说完把那把砍柴挥了挥。

老道士吓得脸色发白,拼命地点头。

口中的臭袜子刚被拿掉,老道士就忍不住干呕了几下,哭喊道:“臭死我了!三位好汉饶命啊!我有钱,我给你们钱,求求你们不要杀我啊。”

“你如果老老实实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自然不会杀你。但是如果你不老实不配合,别怪我让你求死不能。”夏辉满脸凶狠道。

老道士拼命地点头,心里暗忖这三人不劫财,只是问话,难道是想自己用断死奇术帮其占卜,因为没钱才出此下策?

老道士越想越觉得是这样,随即心定下来,不卑不亢道:“原来三位是想找本道人算卦的,你们放心,我就算折寿也要用断死奇术帮你们算一算,并且不收分文。”一派高人风范。

夏辉三人看得一愣,这死道士发什么神经,怎么突然装逼了。

看他还要啰嗦,夏辉也顾不得臭,从周江远手中夺过臭袜子,趁老道士再要开口时一把塞进去,然后狠狠往老道士身上踩去。

想起那几个无辜枉死的少年,夏辉心中怒火更盛,边踩边道:“要你装!要你装!在我面前装逼,扮高人,扮神仙,在醉仙楼就看你不顺眼了……”

老道士痛得躯体卷缩,不停地求饶。

周江远和夏东看到夏辉拼命地虐待道士,目瞪口呆。发生了什么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飙了。

“夏老弟,你先休息一下,让我来玩玩。”周江远兴奋叫道,说完就往道士脸上踩去。

夏辉一旁看得暗暗心惊,这周江远还真是够狠,自己刚才看着凶猛,可都是避开要害的,连忙道:“周兄,别踩脸。”

“好。”周江远说完就往老道士裤裆踩去。

夏辉大汗,看着那老道士的惨状,自己也觉得肉痛。

眼看周江远不是踢腰就是踩裤裆,那老道士已奄奄一息,夏辉连忙制止道:“行了,行了,再打就要死人了。”

周江远停了下来,恬不知耻地道:“为什么?为什么要逼我打你呢?打得我满头大汗。”

夏辉、夏东二人听得十分无语。

老道士痛哭流涕,一脸凄惨,整个身体都因疼痛而缩成一只大虾似的。

“我现在把你口中的东西拿走,你可不要叫,知道不?”夏辉装着凶狠道。

道士拼命点头称是,当夏辉拿开臭袜后,道士痛哭道:“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三位壮士饶命啊!你们要我做什么我就去做,求你们不要再打了。”

夏辉冷冷地哼了一声,“死道士,你也有今天!当日杀人时就没有想过会有报应?”

道士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哭着道:“冤枉啊!我没有杀人啊!”

你还装,你没有杀人?那天晚上要不是我机智,早就成了你的手下亡魂。夏辉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温度,“死道士,睁大眼睛,仔细看看我是谁?”

道士疑惑地打量夏辉,随即整个躯体一震,惊骇地看着夏辉,结结巴巴道:“你,你是”

“没错,就是我!那天差点被你杀死。”夏辉冷笑道。

道士苦笑摇头,整个人好像失去了灵魂,一脸死灰,似乎知道自己今天在劫难逃了。

一旁的周江远恶狠狠道,“快说,你为什么杀人?不说我就立刻把你送官。”

老道士似乎看穿了夏辉三人的外强中干,摇了摇头,脸无表情道:“我没有杀过人,我根本不认识你们。你们尽管把我送官府。”

夏辉心里暗叫不好,这老道士自知事情败露,死猪不怕开水烫,居然死口不认罪。现在就算送到官府,没有证据也不能定罪,更何况现在青南城内不少人认为这道士身怀断死奇术,那些官员只怕会更相信他。

“嘴硬是吧?”周江远又准备要施展暴力。

“等等。”夏辉皱眉问道,“你那个断死奇术是怎么回事?”

老道士眼中闪过一道亮光,高深地道:“这是一门失传已久的绝世易术,沟通天地,断人之死。我看你三人和我有缘,不如拜我为师,日后我定会把这门易术传给你们。你们只要学会了这门易术,高官厚禄还不是随手而来。”

老道士微笑地看着夏辉三人,自信满满,胸有成竹,自信没有人能抵挡得住这绝世易术的诱惑。

这老道士又来装逼了,你特么不装逼会死吗!

夏辉和周江远对望一眼,皆是嘴角一弯,相互点了点头,达成默契。夏辉再次把臭袜塞到道士嘴里,二人继续猛打。

连一旁的夏东也受不了这装逼,往道士身上也踢了几脚。

第二十八章 血祭易术

那老道士已经奄奄一息,却是始终不肯认罪,夏辉一时抓不定主意,难道真的要杀人灭口?但是无论在哪个时代,杀人都是大罪,万一事情泄露,那自己岂不是要亡命天涯。

放了那老道士就更不可能!他死好过自己死!

“夏老弟,这老道士如此凄惨了,还不认罪。你会不会认错人了?”周江远不确定地道。

“不会认错,绝对就是他。”夏辉摇头道。

“那现在怎样办?不如我们把他打残,这样他就不能害你了。”周江远狠狠地道。

汗,这周江远还真是有些暴力倾向。夏辉摇摇头,没有说话,脑中不断思索上辈子听过的逼供方法。

“有了!”夏辉眼睛一亮,笑对着夏东道:“小东出去买些蜜糖,再买个铲子。”

夏东好奇问地道:“嗯,买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啊?”

好,这小子还真懂得配合,夏辉暗赞一句,再看那道士也在竖起耳朵偷听,似乎想知道夏辉的意图。

夏辉嘿嘿笑道:“这是用来玩游戏的,等东西买回来后,我和你们玩一个很有趣的游戏。”

怎么突然要玩游戏了?虽然不明白,但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本质,周江远大有兴趣地问道:“什么游戏?如何有趣?”

“当然有趣。我曾经听说过一个故事,有一个变态书生,喜欢收集人皮。白天经常到乱葬岗闲逛,如果发现新墓,晚上就会偷偷去挖坟开棺,然后从木棺中取出尸首,慢慢拔下那人皮。”

周江远、夏东甚至老道士都听得头皮发麻,脸色发白。

“后来,变态书生不满足于死人皮,因为人死后,皮肤就会变得干枯,没有活性。为了得到上佳的人皮,书生想出一个好办法。他挖了一个深坑,把活人竖着埋进去,只露出头部,剃光头发,然后在头部开个小孔,倒些蜜糖进去,不用很久,被蜜糖的香甜吸引过来的无数蚂蚁就从小孔钻进活人的头部,奇痒无比。”

听到这里,周江远和夏东都情不自禁用手挠了一下身体,老道士也不停在扭动身体,好像真的有些瘙痒。

夏辉接着道:“这人啊,全身发痒,想挠也挠不着,你说怎么办?他就会想往上窜,不断往上挣扎,然后嗖的一声,整个身体就会从地里钻出来,最后留下一具上好的人皮在地下。”

“啊!”道士惊叫了一声,满脸惊悚。

周江远和夏东听得背脊冷汗直流,夏东更是双脚一软,摊坐在地上。

夏辉嘿嘿笑道:“小东,你还不快些去买蜜糖?今天我们就玩玩这游戏,想想都觉得有趣。”

还未等夏东有所回应,道士惊恐道:“我说,我什么都说。不要买蜜糖,不要买蜜糖。”道士的心里防线终于彻底崩溃。

夏辉微笑着问道:“你真的认罪?”

“我认,我认。”老道士拼命地点头。

“你到底为什么杀人?”夏辉冷冷问道。

“是我该死,为了富贵,为了贪图享受而去杀害无辜。”道士绝望道。

“怎么回事?”夏辉道,杀人和富贵有什么关系。

道士于是把事情的经过一一说出来。原来道士姓吴,出于易学世家,可惜家道中落,后人资质一代不如一代,到了吴道士更是没有学易资质,而家中的钱财也早被挥霍一空。

吴道士为了当上易师,重振家族,把祖上留下的易学经书一一翻读、研究。奈何资质有限,又没有钱上易院,始终不得入门。但在祖上留下的文书中,他无意中发现了一篇易术,叫《血祭易术》,就是通过用活人血祭,利用对方生辰八字,可以将人杀死于千里之外。

于是吴道士假装为人占卜,点出问卜者死期,然后在所谓的死期之日,利用《血祭道术》将此人杀死,让别人误以为他真有断死奇术。

世上哪有人不好奇自己的寿命,从此之后,不少达官贵人都出重金请道士占卜算卦,吴道士就欺骗他们还有十几乃至几十年命,就算他们几年后提前死亡,吴道士也早已离开了。此法百试百灵,为了不引起地方官府的注意,他都是赚一大笔钱就会换一个地方作案。

夏辉心中大骇,居然真的有如此邪恶的易术!对于血祭害人,他一直以为只是传说,想不到居然真的存在。自己来到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你那篇《血祭易术》藏在哪里?”夏辉问道,这就是杀人证据,只要拿到这篇易术,就能把道士绳之于法。

吴道士恳求道:“我把这篇道术还有全部银两给你们,你们能不能放过我?”

“好,如果你把这些给我,我放你一命。但如果你有所隐瞒,就不要怪我把你变成无皮人了。”夏辉冷冷的说道。

一旁的周江远满脸不解,如此狠毒之人,怎能放过呢?难道夏老弟贪图这老道的邪术?周江远忍不住皱眉道:“夏老弟,你这是?”

夏辉连忙向周江远使了个眼色,微笑道“没事,此人作恶多端,就算我今日放他一条狗命,日后,上天也会收他。”

周江远收到夏辉的眼色,不再说话。

吴道士听到夏辉说放他一命了,心中大喜,只要留下活命,自己有《血祭易术》,换个地方,一样能混得风生水起。

“这篇《血祭道术》和银票在西厢卧房,埋在木床的地砖下面。”吴道士说道。

三人把吴道士押到道士所说的房间,搬开床板,挖开地砖,果然在下面找到一个铁箱子。怪不得之前一直找不到,原来藏得如此隐秘。

夏辉打开铁箱子,看到里面有几本书,一叠厚厚的银票,在几本书中,果然看到一本《血祭易术》,夏辉把书拿到道士面前问道:“血祭活人的易术,是否就是这本?”

“对,对,就是这本。“吴道士急道。

一旁的周江远把银票拿了出来,数了数,大叫道:“夏兄,这里的银票一共有五千三百二十两。”

嘶,居然如此多钱,想不到这吴道士居然用这邪术骗了这么多钱。

夏东望着那叠银票两眼放光,激动得满面通红,一看就知是个小财迷。

夏辉也有些眼红,有了这些钱,自己可以舒舒服服过日子了,但是这些钱自己能拿吗?

第二十九章 守信的人

折腾了大半夜时间,终于把老道士作案的证据拿到手,夏辉几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怎么办?夏老弟。”周江远似乎把夏辉当作主心骨了。

夏辉沉吟了一会儿,咬咬牙道:“把吴道士送到官府,那《血祭易术》和银两也一并送去,这些银两不要动分毫”。

一想到这五千多两擦身而过,夏辉肉痛啊。但知道这是证物,涉及诸多命案,官府一定会审查得很彻底,只怕少一张银票,官府也会追查到自己身上,夏辉不得不放弃贪污这笔钱了。

至于这血祭易术,夏辉倒有兴趣研究一番,但是杀人活祭的事情他是怎么也做不出来的,不过这是证据,自己也不能私藏。

周江远听到夏辉说要把血祭易术和银两都交由官府,暗暗松了口气,看着夏辉,多了丝敬佩,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受得住银两和易术的诱惑的。

一旁的吴道士大急,“等等,等等。小兄弟,你刚才不是说只要把证据给你,就放我一命的吗?为何你还要送我到官府,你是不是搞错了?”

夏辉哈哈大笑道:“是吗?我有说过吗?我怎么不知道啊?周兄,你有听到吗?”

“没啊,我没听到。”周江远大言不惭的道。

“小东你听到我说了吗?”

夏东摇了摇头,一脸糊涂的道:“我什么都没有听到,你什么时候说的?”

三人瞬间哈哈大笑。

老道士气得一脸猪肝色,怒道:“你,你们实在太卑鄙!”

夏辉收敛了笑容,走到老道士跟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嘿嘿笑道:“傻孩子来的,叔叔开玩笑的。我当然说过放你一命啦。你放心,我说过的自然会遵守承诺。”

老道士愣了一愣,已顾不得眼前的少年不分老幼了,试探地问道:“真的?你真的会遵守承诺,放我一命?”

“当然啦,你放心,我会放我你一命的。”夏辉点头说道。

老道士长长的吁了口气,神色激动,又哭又笑,忙道:“谢谢,谢谢饶命之恩。”

“夏老弟,你真的要放了他?”周江远疑惑问道。

夏辉一本正经的道:“人无信而不立,既然我答应过他,那我就放他一命。唉,现在像我如此守信的人真的不多了。老道士,今天算你走运。”

“是是是。小哥真是一个守信的人。”老道士谦卑地道,脸上满是死里逃生的笑容。

夏辉拍了拍周江远的肩膀,叹了口气:“周兄,接下来就要麻烦你了,麻烦你把这老道士送去官府。我说过要放他一命,总得要遵守承诺,就靠你了。”

刚还满心欢喜的老道士瞬间愣住了,表情僵硬,瞬间脸色血红。

周江远也是愣了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这夏东弟果然是一个妙人,有趣,实在有趣。

老道士反应过来,悲愤欲绝,破口大骂,刚骂两句,周江远就把臭袜塞回他嘴里。

看着那老道士愤怒不止,惊恐万分的样子,夏辉心里暗爽,对于这等极凶之徒,他越是痛苦,自己就越是高兴。

夏辉笑着摇摇头,走到桌子旁,正要把桌上的银票和那血祭易术放回铁箱子里,看见铁箱子里面还有几本书,顺手拿出来翻看了一下。

不知不觉无尽的黑夜开始慢慢褪去,此时黎明的署光开始散布大地。

清晨街道上,行人稀稀落落,夏辉三人押着道士往官府方向走去。一个老头、一个乞丐驱赶着一个满脸血迹、绑着手的老道士,后面还跟着十来岁的小孩,小孩怀里紧紧地抱着一个铁箱子。这四人的出现吸引了每一个行人伫立观望,甚至有几个好事者偷偷地跟在夏辉他们后面,似乎想看看热闹。

走了一段路程,身后已经跟了十来人了,那人数看情况还在不断增加。看着身后越来越多的“追随者”,夏辉有些后悔了,早知道会引起这么多人关注,就应该让衙门派人来押运了。

一旁的周江远却是特别兴奋,似乎很享受被人围观,不时还对一脸死灰的老道士怒喝两声,威风凛凛。

幸好路人看到吴道士满脸血污,不敢靠近相问。

当身后长长的尾巴足足有五六十人的时,夏辉四人终于来到了青南衙门。

守门的官差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站衙门口,大吃一惊。一个官差急忙跑进去叫人,另外一个则紧张地看着夏辉一行人,大声喝道:“来者何人,竟敢集众围堵官府!”

夏辉连忙笑道:“官差大哥,你莫要误会,我们是来报官的。”

听到是来报官的,守门官差松了口气,“你们报什么案?”

“我们抓到一个杀人凶手,特地把他押来官府。”夏辉指着吴道士道。

看热闹的行人听到那老道士居然是个杀人凶手,“哗”的一声,纷纷议论开来。

听到是命案,守门官差全身一紧,面容严肃道:“你说他是杀人凶手,有可证据?”

“当然有,那老道士可是杀了不少人呢,官差大哥,请你马上派人来接管这老道士。”夏辉说道。

此时,赵知县正在后堂审批公案,听到守门官差说有上百人聚集在衙门前,大吃一惊,连忙聚集所有官差,往正门赶去。

衙门门前黑压压的全是人,赵知县吓得脸色白,这如果闹出什么民变,乌沙不保事小,只怕自己的项上人头也要搬家了。

赵知县吞了口口水,大声道:“诸位父老乡亲聚集于此,所为何事?”

刚才守门的官差道:“知县大人,这位小兄弟说是来报案,说这道士杀害了多条人命。”

赵知县大惊,多条人命可是大案啊。再看官差所说的小兄弟,满脸污迹,分明是个小乞丐,小乞丐捉住杀人凶手,这也太不真实了吧?

“不知这位小兄弟可有证据证明这位道长杀害多人呢?”赵知县也不请夏辉他们进堂了,当即就询问起来。

夏辉打量了一下这位知县大人,四十来岁,大腹便便,倒有几分威严之态。于是把道士祭活人,利于邪术害人谋财的事情简单说了一片,并且把夏东手中的铁箱子打开,把那本《血祭易术》拿了出来。

赵知县脸色越来越震惊,急忙接过《血祭易术》。

围观的众人听到道士的恶行,民情激愤,纷纷破口大骂。为了钱居然滥杀无辜,杀的还都是些未长大成人的少年,简直是黑心烂肝的狗东西!

一传十,十传百,邪恶道士血祭活人的事情很快就在青南城乃至整个青南县传开了。

第三十章 易司、太祝

赵知县听完夏辉的陈述,急忙吩咐身边一个官差道:“你赶紧去易司通知太祝大人,把这事情告诉他,让他火速派人来县衙押运犯人。”

赵知县打量夏辉三人,说道:“这三位三位请先进衙门。”赵知县看着夏辉三人相差甚远的造型,一时竟然不知如何称呼了。

夏辉看到此状,心里暗乐。

把老道士和铁箱子交给官差,夏辉三人便跟着赵知县进入衙门,官差随后客气地奉上茶水。

“不知三位是如何发现这老道士的恶行的呢?”赵知县客气问道。

“我曾经被这老道士捉来血祭,后来侥幸逃脱了。”夏辉说到这,换上一副正气凛然的表情,“昨天晚上在醉仙楼吃饭时认出了他,我们思忖着不能放任这老道继续做伤天害理的事,便设了个局,合力把这老道士捉了来。”

“你就是前段时间从老道士手上逃脱的那个少年。”赵知县惊讶道。

夏辉点了点头。

赵知县上下打量夏辉,疑惑道:“小兄弟,你们真的去醉仙楼吃饭?”

看到赵知县半信半疑的眼神,再想到自己现在的装扮,夏辉明白了几分,笑道:“知县大人,请容我先清洗一番。”说完就着旁边的茶水洗了下脸,然后对周江远道:“周兄,你也收拾一下吧。”

赵知县瞪大眼神看着夏辉和周江远,脸上满是惊讶,随即哈哈笑道:“原来两位易容了,哈哈。”

夏辉于是再把事情的详细经过和赵知县交待一番。

看事情交待得差不多了,夏辉道:“大人,该说的事情,我们都已经说了,不知我们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赵知县摇摇头,一脸抱歉道:“小兄弟,你们现在还不能走。因为此事涉及命案,要转交易司审查,待易司问完话你们才可以离开。”

“易司审查?”夏辉疑惑道,“大人,难道此事不归知县府管?”在夏辉的认识中,知县乃是一县之长,管理一县所有事情,那易司又是什么?”

赵知县于是耐心地把易司介绍一番。

原来易司主祭祀事项,测天灾气象,以及涉及命案的刑事案件等等。县易司最高行政长官为太祝,省易司为太史,二者均隶属司天监管辖。而司天监直属皇帝管辖,无论在易司或者司天监为官,皆是需要易师身份。

夏辉吓了一跳,易司不受地方政府约束,直属皇帝,而且官员皆为易师。居然有如此特殊的机构,那岂不是类似后世的锦衣卫、东厂、西厂。

正在夏辉几人交谈间,有几个人匆匆走了进来。

赵知县拱手抱拳道:“谢大人。”

那谢大人急道:“杀人凶手真的捉到了?现在在哪里?”

“正收押在监狱里,谢大人派人过去提人即可。”赵知县道,

“好。”那姓谢的老者大喜,刚说完就要往外走,似乎有点急不可耐。

“等等。”赵知县急道:“谢大人,且慢,你派手下去提人就可以了,哪里需要劳你大架!”转而对着夏辉几人介绍道:“这就是帮我们抓到凶手的几位小兄弟。”

走到门前的谢大人停住了,向手下示意一下,往回走,笑着道:“哈哈,是我着急了。”

谢大人对着夏辉几人抱拳道:“在下易司太祝谢林桥,感谢几位小哥,你们今次可是帮了我大忙。”

夏辉打量这个易司太祝,六十多岁,一脸正气,双眼深邃、脚步稳重、半白的头发倒有几分仙骨道风。

谢林桥客气地道。“还请你们再讲述一下事情的原委,我们好记录在案。”

这次由周江远把事情的起因、经过复述了一次,夏辉在一旁作补充。

谢林桥点了点头,紧紧地盯着夏辉三人,严肃地道:“你们可有观看过那书?可确认真假?”

谢林桥突然的变脸让周江远和夏东都吓了一跳,皆是怔住了。

夏辉急忙道:“禀报大人,那本书的封面的确写着《血祭易术》。至于里面的内容我们三人没有看过,不确定真假,一拿到证据,我们就匆匆赶往衙门了。”

谢林桥双眼凝视着夏辉,似乎想从夏辉眼中判断出真假,但见夏辉两眼清澈,如稚子般真诚。

谢林桥嘴角一弯,“很好!血祭易术事关重大,绝对不能外涉,所以本官才有此一问。此案水落石出后,你们三人都有大功,到时易司会重重有赏。”

汗,幸好自己没有私藏这易术。

“把你们的身份、住址留下后,你们就可以离开了。”谢林桥说道。

得知夏辉和周江远皆是易院的学生,谢林桥颇有些意外,“果然英雄出少年,好,很好!”谢林桥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周江远。

已是正午时分,太阳高挂空中,连树木都晒到有点焉巴巴的,夏辉三人一夜未睡,却是依然精神十足,兴奋异常,仿佛有种劫后余生的快感。

“对了,周兄,你那假胡子和白发能不能借给我玩两天?”夏辉道,一想到自己过几天就要到周家治病,还是化化装比较好。

“你要这个做什么?”周江远好奇的问道。

“我看你玩得这么有帅,羡慕得很,想借来玩两天。”夏辉笑道。

周江远哈哈一笑,骄傲地道:“当然,这可是好东西,借给你可以,可别弄丢了。”

接过周江远的道具,夏辉心里一喜,有了这个,治病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太年轻总是不能让人太信服。

三人走了几步,夏辉想起了什么,暗叫糟糕!自己和小东一夜未归,师傅、师娘一定很着急了。

夏辉连忙道:“周兄,那么我们就此告辞吧。”

“此时已到饭点,不如我们再到醉仙楼大吃一顿,庆祝一下?”周江远笑着道。

“不了,周兄,我和小东一夜未归,师傅肯定很担心,我们要赶紧回医馆了,以后再有空聚。”夏辉道。

“既然如何,那就告辞了。有时间再一起出来玩,我们兄弟三人多多亲近亲近。”周江远嘿嘿笑道。经此一夜,周江远是真的把夏辉二兄弟当作知己好友,对夏辉更是佩服十分。

同你亲近,你又不是小妞。夏辉心里想着,手上一抱拳,告别周江远,匆匆往医馆赶去。

第三十一章 河图洛书

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馆,却见医馆大门紧闭,门前挂着一个“外出诊病”的牌子,医馆内空无一人,也不知师傅和师娘到哪里去了。

夏辉连忙跑到旁边的铺子,看到郑掌柜,急忙询问道:“郑掌柜,你有没有见过我师父他们?”

郑掌柜奇道:“你两兄弟总算回来啦!你们彻夜未归,王大夫他们可急死了,到处找你们呢。一个时辰前出门去易院找你了,你快些过去看看。”

夏辉向郑老板道了一声谢,又带着夏东匆匆往易院方向赶去。

赶到易院门外,夏辉看见不远处的树荫下,王仲正在来回踱步,时不时抬头往易院门口看一眼,脸上满是焦急和担忧。

夏辉二人连忙跑过去,叫道:“师傅,我们在这里。”

王仲循声望去,看见夏辉二人,脸色大喜,随即眉毛一竖,怒喝道:“你两个臭小子跑哪去了?居然整晚都不回医馆。”

夏辉看到师傅生气又紧张的神情,心里很是惭愧,不好意思地道:“师傅,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随后把昨晚的事情简单地对王仲说了一遍。

王仲听得变了脸色,惊道:“夏辉你怎能如此鲁莽?假如你二人出了事,我怎么向你们爹娘交待!”

“那时情况,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我们不把他捉拿,一旦让他知道我所住的地方,只怕会杀人灭口。”夏辉岔开话题道:“师傅,我下次会注意的了,让你担忧了。师娘呢?怎么没有看到她?”

王仲醒悟过来,急道:“对了!我们快去县学!你师娘在那里!”

“师娘怎么在县学的?”小东问道。

“我们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你们,于是各自去你们上学的地方。约定好谁等到了人,再来相互报信。我们现在快些过去找你师娘,她没有等到小东,肯定担心极了。”王仲急道。

“好,你们先走一步,我进去请个假,然后追上你们。”夏辉道。

一刻钟后,三人终于赶到县学找到师娘。

师娘得知他们昨晚一番冒险,眉头紧皱着,边听边擦眼泪,显然老道士的事情吓到她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夏辉两兄弟实在让她喜欢,不仅为人懂事,时时帮忙做家务,还经常陪自己聊天。相处下来早已把二人当做半个儿子看待。昨晚等了一整晚都没有看到夏辉二人回医馆,她可是担心了一整晚,天未亮就在城里到处找。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师娘紧紧握着夏辉两兄弟的手,喜极而泣。

“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你两兄弟以后切不要再鲁莽行事了,让你师娘担忧了一整晚。”王仲说道。

夏辉二人应了一声,师傅没说,夏辉却是知道,他也是担忧了一整晚的。

医馆内堂,夏辉二兄弟正对着两大碗面条狼吞虎咽。

一旁的师娘慈爱地看着他们吃面,微笑道:“你们两个慢慢吃,不要哽着了,锅里还有,不够我再煮些。”

一晚上的消耗,加上早餐没有吃,二人又饿又困,夏辉嘿嘿笑道:“师娘,你煮的面条实在太好吃了。”一旁的夏东也连连点头称是,把师娘乐得满心欢喜。

二人吃了几碗面条,简单洗擦了身体,回到卧室倒头就睡,房间里很快就传出“噜噜”的鼻鼾声。

夏辉一直睡到晚上九点来钟才醒来。看了一眼夏东的床铺,人已不在,料想已经起床了。夏辉洗了把脸,走到内堂。

只见烛光下,夏东正在桌子边吃饭,师娘在旁边缝衣服,而师傅则在一边弄药材。夏辉向王仲夫妇打了声招呼。

师娘道:“阿辉睡醒啦,肚子饿了吧,快过来吃饭。”

“多谢师娘。”夏辉盛了碗饭,走到桌子,只见桌子上,一大叠鸡肉还有一锅鸡汤,夏东吃得津津有味,满嘴是油。

这小子还真不懂得客气,夏辉笑道:“师傅,师娘,你们吃了吗?还有那鸡汤,喝了吗?”

王仲笑着道:“我们都吃过了,你师娘说你们两个昨晚受惊了,特意买只鸡给你们补补。”

“多谢师娘。”夏辉道。

“你快些吃吧。”师娘微笑着道。

夏辉二人吃完饭,主动收拾了桌子,几人聊了一会,就回房间睡觉了。

回到房间,夜已深,夏辉就不打算看书直接睡觉了。

或许是白天睡够了,夏辉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脑中不断回忆起老道士血祭的场面。

突然,夏辉想起一件事情,翻身坐起,随便披上一件外衣,点上油灯,在白天换下来的衣服里快速翻找起来。

不一会,一本封面破旧的书籍静静地落在夏辉的掌心,这是他昨晚在在吴道士的铁箱子里找到的。那箱子里除了《血祭易术》外,还有几本书,当时夏辉随意翻看了一下,居然看到有一本书的封面上写着《河图洛书》!

《河图洛书》的大名他前世早有听闻,虽然不了解是本什么样的书籍,但绝对是好东西,夏辉于是不动声色把它收进了怀里。

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夏辉小心翼翼地翻开那明显有些年头的封面,打开首页,页面上画着两幅图案瞬间映入眼帘。说是图案,其实也只就用长短不同的线条和小圈构成的类似涂鸦的东西,在图案的下面分别标注着“河图”、“洛书”。

难道这两幅图案就是传说中的河图洛书?夏辉大失所望,这两幅图案看起来很简单,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夏辉仔细地鉴赏两幅图案,结果看了半天,却是不得其意,这些线条和圈圈看起来就是那样子。心里疑惑,河图洛书在后世拥有这么大的名气,按理不应该就是这两幅简单的图案。

怀着不解,夏辉继续往下翻,第二页却是满满的文字,心里好奇,细细阅读起来。

吴子辰笔录:《易·系辞上》曰:“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河图洛书奇物也。今吾幸得之,欲参其秘,经年参悟,终得一易术。其之高深,非一人能参透也。特书吾之心得,望后人解之,以防恶人,此书切不可外泄

吴子辰心得:

河图也,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地二生火,天七成之;天三生木,地八成之;地四生金,天九成之;天五生土,地十成之。

洛书也,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以五居中。

第三十二章 邪师

把《河图洛书》粗略读完后,夏辉激动得快要跳起来了。这两幅看似简单的图案却是极奇不简单,里面居然蕴含着深奥的易学之理。而夏辉也终于知道了这本书的来历。

原来在几百年前,一个叫吴子辰的落魄书生无意中得到了传说中的河图洛书,秘密参悟,经过几年的研究,居然让他从中参悟出一门易术。

他自知河图洛书的高深,自己资质有限,不可能研究透彻,为了让其后人能够解开更多的秘密,吴子辰把河图洛书抄画到一本空白书里,并且写下自己参悟的一些见解。

此后这本书成为了吴家的家传之宝,一代传一代,每代家主都把自己的一些独特见解写在书的后面,后来居然又创出一门易术。而吴家凭借着两门家传易术,渐渐地成为了一个易学世家。

河图洛书居然能让人参悟出新的易术!夏辉心中又是惊喜又是疑惑,这真是好东西啊。

想到吴家创出了两门易术,夏辉急忙把这书籍来回翻看,找了几遍,可书中却是只记录着吴家历代祖先对河图洛书的见解,不见易术口诀,夏辉暗叹可惜。

难道这血祭易术就是吴家的家传易术?夏辉也被这想法吓了一跳,实在难以接受大名鼎鼎的河图洛书居然会和邪恶易术有这层关系。

夏辉翻到河图洛书后面,最后更新日期是一百多年前,再联想起那老道士也是姓吴,听他说自己的家族也曾是易学世家,或许那老道士就是吴子辰的后人吧。只是后来家道中落,再无易师,一代不如一代,才沦落到如今的境地。

河图洛书在夏辉上辈子的世界里本来就很神秘,来到这里,居然还和易术扯上关系,这激起了夏辉极大的兴趣。于是夏辉开始细细精读,越读越难以置信,从吴家一代一代留下的心得笔记中,夏辉不仅仅看到了一些易学之理,居然还看到了后世复杂的数理知识。

比如其中吴家有一代家主指出河图中的点数是五十五,其中一、三、五、七、九是天数,二、四、六、八、十是地数,天数累加是二十五,地数累加为三十,两数之和为五十五。河图中的天数是奇,是阳;地数是偶,是阴,阴阳相索。

还有一个家主指出河图中上、下、左、右、中五组数目分别与火、水、木、金、土五行有关。金、木、水、火、土这几种物质基本形态的生成与转换,甚至万物生长都可以从这图上得到启示。由此定义这十个自然数中一、二、三、四、五为生数,六、七、八、九、十为成数。从而得出五行相生之理,天地生成之道。

河图洛书是上古时期的产物,难道上古时期就已经发现了众多数学原理?这推论让夏辉大为一震,这河图洛书与数学究竟有什么关系?

夏辉翻到河图洛书的图案页,再一次细细观察,却还是看不懂,这些线条和圈圈难道真的隐含着什么秘密?

最后夏辉只能先拜读吴家历代祖先的见解,诸多见解也是似是而非,十分模糊,夏辉也只是弄明白了一小部分。

外面传来三更铜锣声,此时已是深夜十一、二点了,一阵困意袭来,夏辉唯有放下书本,以后再慢慢研究了。

第二天,夏辉继续到易院学易,一回到教室就听到不少学子说邪恶道士的事。

“你有没有听说?最近青南县的几起命案,都是一个邪恶道士所为。”

“听说此人血盆大口,最喜欢吃小孩子了,专门晚上出来抓小孩子。我家大人说了,晚上千万不要到外面乱走。”

“哈哈,这个是你爹娘吓你的。我听说,那道士学得一种强大的易术,通过活人祭天,可以杀人于千里之外,幸好有三位绝世高手经过一番激烈打斗,终于把人擒下。”

想不到事情都传开了,并且各种版本乱飞,夏辉心中暗暗偷笑,自己啥时候成了绝世高手了?

冯夫子板着脸走进教室,望了一圈,意味深长地看了夏辉一眼,整个教室顿时安静了下来。

“最近青南县发生了几起命案,凶手前天被捉到了,大家可知道?”冯夫子居然一开口就提起了此事。

课堂上顿时议论一片,显然不少学子也是知道的。

听着下面各种版本,冯夫子哭笑不得,于是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说到擒获凶手的人时,并没有点名道姓,只说是三位义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夏辉总觉得冯夫子说到这里时,似乎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夫子的讲述倒和夏辉说的出入不大,只是很多细节都没有了。

夏辉想起冯夫子身为一个四品易师,或许在易司中认识一些官员,知道这些情况并不难。

“今天上课前,我先和大家讲一下易师的死敌,也是全天下人的死敌。”冯夫子咬着牙道,神色十分严肃。

夏辉吓了一跳,易师的死敌,天下人的死敌,这么夸张!难道这世界还有什么异族入侵?

教室鸦雀无声,显然众人也是被冯夫子气势震住了。

“这世上,有些易师,或者说有部分学易之人,为了谋取钱财、满足私欲或者发泄仇恨,会做一些逆天之事,比如刚才说到的血祭活人。除了这个,还有人利用易术败人时运、断人生路、乱人风水、蛊惑他人自祭等等的,这类人叫邪师,人人得而诛之。”

“邪师乃是我们学易者的败类,伤天害理,祸害生灵。”冯夫子顿了一下道:“我们学易,是为了顺应天地运行的规律,道之法则,是为了趋吉避凶,造福百姓,切不能使用易术伤害他人,你们一定要切记。”冯夫子严肃道。

“是!”众学子齐声应道。

居然还有邪师这类人,夏辉暗暗心惊,不过想想也释然,无论多文明的社会,总有一些人为了私欲而害人的。在上辈子就有不乏毒贩、枪贩、人贩的,为了利益,再伤天害理的事情都会有人去做。

夏辉摇摇头,对这些深恶痛绝。想想那老道士,为了钱财血祭活人,简直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冯夫子又把大家教育了一番,才开始讲课。

中午放学后,夏辉正打算赶紧去饭堂吃饭,岂料冯夫子走到他身边,微笑说道:“夏辉,你跟我去酒楼吃饭。”

未等夏辉回应,冯夫子已经走出了教室。

夏辉只得悻悻然跟上去,旁边的学子听到冯子的话语,都满脸羡慕地望着夏辉的背影。

一路上,冯夫子都没有说话,夏辉只好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心里思量着冯夫子到底有什么事要私下里找自己出来。

第三十三章 河图洛书的传说

夏辉跟随着冯夫子很快来到了一间名为“泰丰楼”的酒楼。这酒楼离易院不远,档次没有醉仙楼高,虽然客人不算太多,环境却十分清幽,倒是个交谈的好地方。

二人找了个雅间坐下,小二很快送上茶水,冯子恒点了几个菜式。雅间内没有外人了,冯子恒严肃的脸松了下来,两眼直勾勾地打量着夏辉。

夏辉看见冯夫子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打量,心里顿时感觉很不自在,十分别扭,装着腼腆地道:“冯夫子,你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别总是盯着我看,我会害羞的。”

冯子恒被他逗乐了,哈哈一笑道:“现在看来,你这小子不但机智勇敢,而且脸皮够厚。”

夏辉低调地道:“我的脸皮不厚,只有两三寸而已。”

二人对望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别的学子对夫子或许有几分胆怯。但夏辉两世为人,不会再像上辈子那样怕老师了,没有惧怕,更多的是尊敬。

经过这一闹,雅间内气氛活跃了不少。

冯子恒好奇地道:“夏辉,你和周江远前天捉拿邪师吴道士的事,我已经从易司中知晓,但其中有些细节还是不太清楚,你能否跟我再说一遍。”

夏辉心里暗忖,果然如此,冯夫子果然是认识易司的人。夏辉于是把事情的详细经过再说了一遍,并且把一些在衙门里没有说到的细节都说了出来,至于河图洛书,夏辉倒是隐瞒了。

饶是冯子恒早已从易院听得大概,从夏辉亲口听到详细经过,也是惊心胆跳。待夏辉说完后,冯子恒用力拍了拍桌子,赞许道:“夏辉你们这次做得很好!把一个杀人眨眼、极度凶残的邪师绳之于法,这是为民除了一大害。”

夏辉谦虚地道:“不敢,不敢。”

“但是,夏辉你今后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冯子恒板着脸严肃道,眼神中颇有几分关切。

夏辉愣了愣,心里一惊,急道:“夫子,此话怎说?莫不是这吴道士还有同党?”

冯子恒缓缓点了下头,看了看四周,低声道:“这血祭易术我们怀疑是有人故意传授给他的。”

夏辉变了脸色,如果还有同党,那就麻烦了,“但那天我拷问他时,那吴道士说这易术是他家传的。”

冯子恒摇了摇头,语气沉重道:“这易术肯定不是他家传的。其实这血祭易术还有一段历史,在一百多年前曾经出现过一个邪师组织叫长生教,而这血祭易术就是该教的传教易术。该组织凶残至极,作恶多端,在当时的山东、山西一带牵起了血雨腥风,后来被朝廷派重兵剿灭了,而这血祭易术从此成为禁术,早已消声匿迹百余年。”

“现在这血祭易术时隔百年再次出世,我们怀疑是那长生教余孽死灰复燃,所以你务必小心。”冯子恒道。

夏辉实在想不到这血祭易术居然会牵扯出一个百年前的邪教。想起那天自己和周江远都化妆了,估计身份没有暴露,应该安全。但是夏东却是以真实面目示人,那不就危险了?

冯子恒看见夏辉沉默不语,神色阴沉,以为夏辉害怕,安慰道:“夏辉,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这不过是我们的推测。至于长生教余孽是否真的存在,还是个未知数。并且这血祭易术要想对你使用也是有条件的。”

“有什么条件?”夏辉惊奇问道。

“需要受害者的生辰八字,还要用活人来血祭。”

小东的生辰八字对方应该不知道,夏辉的心稍微安稳了些,决定今天回去好好叮嘱夏东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能一个人到处乱跑。

夏辉二人又聊了一些细节,菜肴陆续送上来。夏辉想起了河图洛书,虽然研究了几天,但始终不明白其用处,于是装作随意问道:“夫子,我最近听到同学们谈起河图洛书,这究竟是一本什么样的书?”

冯子恒好奇道:“你听谁说的呢?”

“听周江远说的。”夏辉想也不想道,直接把周江远推了出来。

“严格来说,这其实不是一本书。”冯子恒摇头道。

“不是书?那是什么?”夏辉揣着聪明装糊涂。

“这是两幅图案。”冯子恒轻叹道:“河图洛书可是易学至宝,可惜却是在几百年前已经不知所踪了。”

这是易学至宝,夏辉心中暗喜,不动声色地道:“这是怎么回事呢?”

“河图洛书上一次出现是在前朝,据说前朝皇帝死后被随葬了,被埋在陵墓里。至于是否属实就不得而知了,但这几百年来的确没有过相关消息。可惜,可惜啊。”冯子恒一边说,一边叹惜河图洛书失传,却不知此书正在夏辉手上。

夏辉假惺惺叹惜了两声,不解问道:“夫子,莫不是这河图洛书有什么大作用?难道里面记载着强大的易术?”

“易术倒是没有的。你听说过‘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吗?”冯夫子问道。

夏辉迷糊道:“不曾听说。”

冯夫子想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是一个易学传说。传说伏羲氏时期,有龙马从黄河出现,生有双翼,高八尺五寸,身批龙鳞,凌波踏水,如履平地、背负‘河图’;有神龟从洛水出现,背负‘洛书’,二者分别把河图、洛书献给伏羲。伏羲后来依此演成八卦。再后来周文王又依据伏羲八卦研究出文王八卦和六十四卦,并分别写了卦辞也就是现在的《周易》。”

冯夫子停了一下道:“如果传说是真的,也就是说现在易学和易术都是从河图洛书发展而来的。如果能得到河图洛书,对研究易学和易术都有着重大的作用。失传了如此珍贵的宝籍,惜哉,痛哉啊!”冯夫子痛心疾首,惋惜万分。

夏辉脸上也装出一副痛惜之情,心里却是狂喜,看来这次真的捡到好宝贝了,回去一定要把这河图洛书好好研究一番。

“既然河图洛书如此重要,为何不开陵取书呢?”夏辉好奇问道。

冯子恒笑骂道:“开陵取书?你都能想到,别人更是想到了,但哪个皇帝陵墓不是葬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的。靖朝开国时,先帝也曾经派人四处寻找,希望能让河图洛书重现人间。可惜苦寻几年,不要说河图洛书找不到,连帝陵位置也找不到,不得不放弃了。

肯定找不到了,就算找到帝陵也没用,因为河图洛书根本不在陵墓里,而是在吴子辰家族里。至于那吴子辰如何得到河图洛书那就不得而知了。

第三十四章 数理与易理

当天回到家中,夏辉对夏东交待了一番,叮嘱他切不可以到处乱跑,更不可以独自到出外。

晚上,事情都办完了,夏辉急忙回到房间进行“晚自修”。

夏辉想起河图洛书的传说,未等夏东入睡,就迫不及待的拿出了《河图洛书》细细精读。

果然如此,《易理》和《周易》中的很多要点和《河图洛书》心得笔记吻合。夏辉想起吴道士家族曾经通过河图洛书创出两门易术,如此说来,河图洛书是易学发展的根源的说法应该是真的。

夏辉继续精读,却是越看越是惊讶。夏辉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发现,《河图洛书》中存在着大量的数理知识,并且这些数理知识居然和易理似乎同出一源,十分吻合。

比如吴子辰在河图洛书心得中写到,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地二生火天七成之;天三生木,地八成之;地四生金,天九成之万物有生数,当生之时方能生;万物有成数,能成之时方能成。所以,万物生存皆有其数也。

《易理》中乾兑离震巽坎艮坤者,名也,名所以表其德;一、二、三、四、五、六、七、八者,数也,数所以定其位。乾一、巽二、坎三、艮四、兑五、离六、震七、坤八。乾坤坎离四卦不变,余四卦则震艮巽兑互相易矣。天之一、三不变,二、四变;地之六、八不变,五、七变。

二者描述虽然有所不同,道理确是相互吻合。而且昭示着一个道理——万物生存皆有其数也。也就是说天地万物中的阴阳五行属性、八卦方位等等皆是可以代入数字之中。

夏辉上辈子就是一个大数据分析师,整天和数据打交道的。本以为来到这个世界,自己的数学知识再也没有用武之地,岂料今天居然河图洛书中发现了后世常见的数理知识。

由于职业习惯,夏辉对数字特别敏感,心里沉思着,易学中为什么会存在数理知识,这和易理之间究竟又有什么关系呢?夏辉仿佛发现了一道有趣的数学题,兴趣大盛。

夜已深,万籁俱寂,烛光下,夏辉坐椅子上,神情兴奋,口中喃喃自语:“万物生存皆有其数也,万物生存皆有其数也”

夏辉口中不断低声重复着,头脑却不断回忆《河图洛书》《易理》《周易》中的数理易学,不知不觉竟然使用了上辈子的数据分析方法,对比分析、分组分析、交叉分析、因素分析、聚类分析法

到最后,数据实在太过繁复,夏辉的心算能力已经不足已推算如此杂复的数据。夏辉很自然地拿起桌面上的白纸唰唰地推算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静谧的夜里,不时传出唰唰的声音,只见夏辉不时在白纸上挥笔疾书,不时拿出书籍翻页查阅,神情兴奋而又疯狂。地上的白纸越来越来,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数字算式和图形,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不知过了多久,夏辉激动地一拍大腿,整个人站了起来,眼睛死死地在盯着桌子上的纸张,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经过极其复杂的数据分析,夏辉发现数理与易理之间存在着一个重要的关系——数理可以推演易理。没错,数理真的可以推演易理!

易有内象,理数是也。

夏辉想到另一个更深层的含义,数理既然可以推演易理,易理又是易术的基础,那么数理是否就可以推算易术呢?

一想到这里,夏辉激动得满脸通红,身体颤抖,仿佛在占卜算卦一道中找到了一条光明大道。

夏辉看着桌子上厚厚的一叠纸张,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曲线,心里对上古易学先贤真的敬佩万分。究竟是什么样的智慧才可以在

宇宙万物运行中,创出易学这一门伟大而又高深的学术。

夏辉也是凭借对数字的敏感性,并且又有大数据分析经验,加上有这河图洛书的数理基础,通过十几种数据分析方法进行推算,才发现了易理与数理的复杂关系。

如此复杂的数据统计分析,放在后世,就算借助电脑,夏辉相信就算是数据分析专家也不容易发找其中的因子关系,更不要说这个时代的人了。

此刻已是深夜,但夏辉却毫无困意,正想继续推算易术六爻占卜术与数理的关系,忽觉先前准备好的白纸已经用完了。夏辉暗叹一声,只好作罢,收拾一番,回床睡觉。

平躺在温软的床铺上,聆听着夏东舒缓而有节奏的呼吸声。夏辉像是打了鸡血般,毫无睡意,脑中不停地想着易术和数理的关系。

假如数理真的可以推演易术,那么岂不是说数理可以间接性推算祸事,如此一来那不是说可以使用数学算式进行问卜?

夏辉越想越是激动,隐隐觉得这个可能性真的存在,毕竟数理与易理、易理与易术、易术与祸事之间皆是存在着密切关系。

六爻占卜术自己练习了这么多天,却是一直没有进展,夏辉也有些泄气。此时有了这个惊人的发现,无异于久旱逢甘雨。夏辉恨不得现在就跑到书铺去买白纸,可惜现在人家早已打烊。

想着想着,夏辉渐渐地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上学途中,路过字画店时,夏辉买了厚厚一大叠白纸,准备用来推算数理与易术的关系。

一回到学堂,看时辰还早,只有寥寥几人,夏辉迫不及待地拿出几张白纸进行推算。

现在易术仅仅学了六爻占卜术六篇中的一篇——凶祸篇,夏辉拿出凶祸篇口诀,根据昨天晚上从河图洛书和理易中发现的数理关系进行下一步推算。

不时有学子来到教室,不少人皆是注意到夏辉正在在白纸上旁若无人地不停书写。有几个八卦的家伙轻轻走了过去,偷偷瞄向夏辉书写的内容。入眼的是密密的虫子和符号,还有一个个奇怪的图形,几人皆是满脸疑惑,悻悻然走回座位。

夏辉当然也察觉到有人偷看,心中暗暗偷笑,你们看得懂才是怪事呢。

他写的阿拉伯数字,运用的是后世的数据分析方法,他们怎么会认识呢?这些数理知识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火星文。就算是一个现代人,没有一定数学知识也是看不懂的,因此他才会在学堂里旁若无人地推算。

第三十五章 推算

“夏辉,开始讲学了,你还在干什么?”冯夫子板着脸看着夏辉。

教室内的众人皆把目光投向夏辉身上,夏辉却是全身边投入到推算当中,浑然不知。

“夏辉,夫子在叫你!”旁边一个学子低声叫道。

“夫子,你叫我吗?”夏辉慌忙站起来。

汗,刚才太投入了,浑然不知冯夫子已经来了。

众人皆是哈哈大笑。

夏辉老脸一红。

冯夫子看了看四周,教室顿时安静下来。“你坐下,开始讲学。”

夏辉松了口气,坐了下来,把桌面上草稿收拾一番,时间太短,只能初步推算,却还没有找到其中的易术和数理的关系。

冯夫子朗声道。“十天前给了你们一份文案,里面记录的十五人皆是被金属利器所伤,吩咐你们根据这些姓名、生辰八字、遇祸时间利用凶祸篇占卜其所遇祸事,时隔多日,不知大家成果如何呢?”

教室顿时议论一片,有的说占中三人,有的说占中六人。

冯夫子抬了抬手,教室一下子安静下来。

“十五人能占中十人者,举一下手。”冯夫子道。

夏辉听得冷汗涔涔,六爻占卜他也是练习多日,但却始终不能入门,不是空卦就是虚卦,还没有得过一次正卦,连夏辉也对自己的资质产生怀疑了。

十人中者无人举手,冯夫子又问九人,依然无人举手,当问到七人时,却是有一个学子举手了,众人皆是惊叹。

夏辉循着众人的目光望去,扭头回首,居然是身后的冯东旭。

只见冯东旭把手举得高高的,满脸得意之色,正在接受众人敬佩的目光。当看见夏辉望向自己时,他还给了夏辉一个鄙夷的眼神。

夏辉有些意外,想不到这冯东旭居然有如此天份,在这么短的时间六爻占卜术居然就能占中一半。想当初自己还以三文钱从他身上换取了一两银子呢,分明就是个冤大头。

冯夫子满意地点点头,“好!冯东旭,不错,不错。学习六爻占术易如此短的日子,能有这成绩已经是很难得了。”

之后冯夫子又询问其他学子的情况,中五者也有二人,其余大多数都是中三四的,仅有一人是中二,中一者无。

“好,你们都很不错,不过还需竭力而为,虚心学习,多多练习六爻占卜术。”冯夫子道:“那么接下来,我们开始讲学。”

夏辉听到冯夫子不再问下去了,紧张的心松驰下来了,长长吁了口气。他实在生怕夫子说“无一中者举手”,丢不起这张老脸啊。

“冯夫子,夏辉还没有举过手。”一个略带笑意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教室的众人皆是一愣,随即都把目光投到夏辉身上。

艹,这小子搞事。夏辉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谁,冯东旭这小子分明是报复,夏辉恨得咬牙切齿。

冯夫子当然知道夏辉还没有举过手了,但既然夏辉不举手,要不就是不想说,要不就无一中,都没必要问了,问了也是让他为难。经过捉拿邪师王道士一事,冯夫子对夏辉还是颇为欣赏的。现在既然有人提到,冯夫子只好微笑道:“夏辉,你练习得怎么样?”

这张老脸看来还是留不住了,夏辉有些汗颜,尴尬道:“有负夫子教导,学生始终未能得正卦。”

身后的冯东旭发出哈哈的大笑声,十分夸张,随即引来全班同学的低声偷笑。

冯东旭压低声音,用只有自己和夏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讥笑道:“一个穷乡僻壤的穷小子居然来学易,真是可笑!。我劝你还是早些回家耕田吧。”

奶奶的,这小子也太嚣张了。夏辉原来也只觉得有些丢脸而已,听了冯东旭的讥讽却是怒从心头起。

夏辉正要发作,却听到冯夫子严肃道:“安静!胜而不骄,败而不馁,锲而不舍。诸位可得谨记了。明天我会在课堂进行易学考核,大家可得专心听讲了。”

学子们听到明天有考核,都收敛了笑容,坐正身子专心听夫子讲习。夏辉也只好压下心头的怒火,今天老脸可是丢大了。

这一整天,夏辉面对的都是各种眼神,讥讽的、幸灾乐祸的、同情的,当然也有几个学子跑过来鼓励几句的。夏辉就算面皮再厚,堂堂二十多岁思想的人被十五六岁的少年鄙视,还真有那么一点点不自在的。

放学后,回到医馆,夏辉见没有病人,跟师傅打了声招呼,就匆匆回到房间推算易术了。

今天在易院时间有限只进行了一小部份推算,夏辉拿出《河图洛书》、《易理》、《周易》快速翻看了一遍,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开始进行数据分析。

夏辉有一种直觉,易术和数理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不为之知关系。夏辉使用后世的数据分析方法,结合数理和易理的关系,不停地推算。

其间夏东走过来叫夏辉吃饭,夏辉以令人目瞪口呆的速度扒了两碗饭就冲回房间继续分析了。

一旁的师娘看到夏辉的吃饭速度,看得心惊胆颤,不断叫他慢些吃,生怕他硬咽了。

夏辉回到房间继续推算,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桌子上的草稿一张张加厚。当那纸张足足有一指厚度时,已是深夜时分,夏辉却没有一点要停止的迹象。

房间里,烛光下,如果此时有人看到夏辉,肯定看得出他已有了发狂的迹象。只见他双眼微红,头发凌乱,满头的汗水不断流到衣背而不自知,手里拿着笔白纸上不断书写、画图。

少年在那烛光下书写的画面,似乎定格了,始终一成不变,仿佛成了永恒。

终于夏辉重重放下了笔,打破了一成不变了画面。

夏辉双手抱头,背靠木椅,把头抬起望向上方漆黑的屋顶,脸上满是疑惑不解,为何试了这么多种数据分析方法,却一直找不到数理与易术的关系。

数理能代入易理,易理又是易术的基础,按理说数理可以推算易术。但是为何推算了这么长时间,运用了各种后世的各种分析方法却始终推算不出呢。

不可能没关系的,不可能!

夏辉眉头紧皱,拳头握得紧紧的,眼中满是深深的不甘心。

第三十六章 金祸定理

夏辉站起身来,上下左右摇了摇头,伸展了一下僵硬的身休。忽然眼角看到不过远处放着一份文案。

这份方案就是冯夫子多天前发给自己的凶祸案例,里面有十五个被金祸所伤的记录,用来练习六爻占卜术凶祸篇的。可惜自己练习多天,却是完全没有进展。

忽然夏辉灵机一动,既然正面推算不出,那何不尝试一下逆行反推呢?通过祸事种类,结合凶祸篇口诀,利用易理与数理的关系进行逆向分析推算,或许能找出易术的数理关系。

有戏,可以尝试一下!有了姓名、生辰八字、祸事时间、祸事结果、祸事地点等变量与定理因子,通过正交变换将一组可能存在相关性的变量转换为一组线性不相关的变量,或者将相同本质的变量归入一个因子,可减少变量的数目,还可检验变量间关系的假设。

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夏辉心中大喜,隐约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抓住了某个关键的线索。夏辉急忙把先前在课堂上积累的五个金祸案例整理了出来,再加上文案中的十五个,就有二十个案例了。

有了如此多同类祸事的案例,线性相关因子的准确性大大的提高。

夏辉先把祸事案例转化为数字或者易理,黄大元,生于大靖五年丁丑月乙亥日丙子时,于大靖三十年己卯月乙酉日辛巳时,在青头山砍柴时,被同行者误砍,轻伤。

黄大元,黄属土、大属火、属金,生辰八字:大靖五年丁丑月乙亥日丙子时,也就是大靖5年农历12月12日,23-1点之间,青头山东北方向

花了不少时间,把十五份记录转化为数字、五行或者方位八卦后,夏辉开始在白纸上唰唰地进行大数据分析。

一刻钟、两刻钟、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不知过了多久,夏辉重重拍在桌子上,猛的站了起来,兴奋地大喊了一声“椰死”。

跳动的烛光下,看着眼前那几叠厚厚的草稿纸,夏辉紧紧地握着拳头,脸上的表情激动得有些狰狞。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给夏辉推算出六爻占卜术的数理关系!看到这个结果,他差点泪流满脸。

这与其说是数理关系,不如说是数学定理。通过这数学定理与易术的数理关系可以代替易术占卜祸事。

夏辉可以通过这数学定理,结合问卜者的姓名和生辰八字,能准确算出八字之人的金祸之事!已经正反验算了多次,皆是准确无误。

这数学定理的局促性就是只能推算金祸之事,并且需要知道问卜者的姓名、生辰八字,如果是其他凶祸之事还是不适用的。

夏辉打算把这数学定理命名为六爻占卜术金祸定理,简称金祸定理。

这定理虽然只能推算金祸之事,但已经让夏辉激动万分。要知道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以后随着《河图洛书》和易理的深入研究,夏辉相信他一定可以推算出更多、更完整的易术定理。

看着足足有两页纸的公式定理,夏辉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满足过。上辈子十多年苦读考进名牌大学是为了父母的面子,进入大公司工作,领高薪是为生活所需,为了在同学中抬得起头,说白了也是为了面子。名牌大学高材生、大企业高薪表面风光,其实过得却是浑浑噩噩,漫无目标,独自租住在一线城市的蜗居里更是感到空虚寂寞兼且冻。

意外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相识仅几人,知心无一是,他其实有点不知所措。作为一个穿越者,他很迷惘,他没有想过自己要如何牛逼,如何霸气侧漏,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自己再牛逼又有什么用呢?

但是当他发现了易学这门后世没有开发的学科,他义无反顾地投身进去,不单单因为兴趣,更多的是为了给自己树立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现在真的推算出金祸定理,验证了易学的科学性,夏辉发现自己第一次找到了人生的方向,找到了生命的归宿,那就是穷尽毕生精力也要把这易术定理完善,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科学领域。

夏辉忍不住哈哈大笑,老子这是要成科学巨人的节奏。

此时已快天亮,夏辉没有收拾散落一地的草稿纸,小心翼翼地把那两页金祸定理对折起来,然后放到枕头下,嘴角挂着满足的微笑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日上三杆,外头的吵杂声终于把夏辉从睡梦中唤醒。夏辉急忙穿上衣服,带上书袋,跑到院子去,看见师娘在洗衣服,夏辉急问:“师娘,现在什么时辰了?”

“阿辉,你终于睡醒啦,现在是巳时二刻了。小东叫了你几次,你都没醒,我就先送他去县学了。”师娘笑道。

“糟了,迟到了。”夏辉说完就往外跑。

“阿辉,先吃早餐,厨房里有馒头。”师娘喊道。

夏辉头也没回道:“谢谢师娘,我带回易院再吃。”说完就跑到灶房,锅里果然放着几个馒头,还有些温热。夏辉急忙拿起几个,放到书袋里,匆匆往易院赶去。

走到教室门前,看见冯夫子正在讲学,夏辉敲了下门,走进去道:“冯夫子,不好意思,今天有事耽误了。”

“嗯,夏辉,你回座位吧。”冯夫子淡淡地道,脸上略有失望之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夏辉刚坐落,就听到身后的冯东旭悄悄道:“叶炳焕,我就说他是故意迟到想逃避考试的啦。”

侧面的叶炳焕邪声邪气道:“旭哥说得对,某些粗鄙之人还想学易,那不是丢人现眼吗?哪有旭哥如此天资,十五中七,简直就是个易学天才。”

冯东旭哈哈一笑。

又是这两个“人才”,夏辉无语了,现在课堂上,只得装着没听见。

冯夫子又讲了一会易理,终于放下书本,道:“昨天说过今天要进行考核,看一下你们这段时间来学易的情况。”

众学子激动连连,摸拳擦掌,仿佛这是一展抱负的机会。

夏辉看得好笑,这个时代的学风和上辈子大有不同。上辈子学生们听到要考试,脸色都要发白,哪会像他们那样跃跃欲试的。

第三十七章 打个小赌

冯夫子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道:“成绩最好的,我将会私人奖励龙涎香一块。”

哗的一声,教室里顿时哄然一片。学子们听到冯夫子说奖励龙涎香,激动得大叫大喊。

“龙涎香,好东西啊,可遇不可求,有钱也难买啊。要是我得到就好了。”

“龙涎香是我的,你们都别抢。”

用不用这么激动啊?龙涎香的大名夏辉上辈子就听说过,虽然稀少,但就是香料和中药,没有什么大用处。所以在众人之中夏辉倒是最为平静,只是默默地看着那群少年激动到脸红耳赤的模样,心里觉得好笑。

“凭你们就想拿我的龙涎香,这肯定是我的。”背后的冯东旭对着身边的几个呱呱叫的学子喊道,信心十足,志在必得,仿佛已把龙涎香当作囊中之物。

几个学子听得像泄了气的皮球般迅速萎靡下来,刚才的激动一挥而散,变得无精打彩,唉声叹气。

冯夫子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开始考核吧。”

“等一等,冯夫子。”身后的冯东旭突然喊道。

众学子都纷纷望向冯东旭,只见他傲气十足,得意洋洋,正色道:“冯夫子,成绩最好的奖励龙涎香,那成绩最差的呢?是否要有些惩罚呢?”

教室的众学子都不约不同地把目光从冯东旭转移都夏辉身上,眼中满是同情。

曰的,什么情况?我成绩最差吗?为什么大家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夏辉无语地看着众人不约而同投射而来的目光。

好吧,六爻占卜术自己的确最差,迟迟没有得到正卦。但如果考易理,夏辉却是不怕的,自己这段努力刻苦,天天晚上都学习到深夜,自信不会比别人差。

冯夫子看到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夏辉身上,轻咳了两声,也忍不住笑道:“惩罚倒是不必了,考得差的回去好好反省,日后得加倍努力。”

冯东旭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夫子,有奖必有罚。小小的惩罚不仅仅可以使无心学易之人改过自身,更可以激励他们奋发向上,争取更好的成绩。有竞争才有动力。”冯东旭说完还不忘向夏辉那边冷笑一声。

夏辉虽然在冯东旭前面,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感受到他极度轻视的目光从背后穿射而来,这货分明就是针对自己。

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夏辉蓦然站起来,环视四周,双手鼓掌,笑着道:“好,很好。夫子,冯东旭同学说得很有道理,我同意他的建议。有竞争才有动力,有奖必须要有罚。”

众人脸上皆是神色怪异,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夏辉,实在没想到夏辉居然会愚蠢到往枪口上撞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冯东旭分明是针对你的啊,你还傻傻的支持人家。

冯夫子饶有兴趣地看着夏辉,学生间为学业而竞争,他们这些做夫子最乐意看到的,随即微笑道:“不知你俩觉得什么惩罚好呢?”

“扫茅房。”教室中同时响起了夏辉和冯东旭的声音。

众人听得愣了一下,这两人是约好的吗?这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一点通”?众人顿时为夏辉叹惜,这家伙是自作孽啊。

夏辉和冯东旭对望一眼,双方眼中的火药味十足。

“既然如此,那最差的就打扫茅房吧。准备开始考核。”冯夫子笑着道。

众人都以为好戏看完了,要开始考试了,谁知一个声音在安静的教室响起:“夫子,慢着。”

冯夫子笑着道:“夏辉,你还有什么要补充?”语气中倒有一丝兴趣。

夏辉义正严辞地道:“刚才冯东旭说有竞争才有动力,我看他挺关心学习同学的。很好,但是,他这么关心同学,却又有哪个同学关心过他呢?这对他很不公平。”

众人听得糊里糊涂,不明白夏辉想做什么,但看语气是为冯旭东说好话。难道他怂了?

夏辉朗声道:“既然没有人关心冯东旭同学,那我就做关心他的人,给他一点动力。不如,我和冯东旭打个小赌,我们二人考试成绩谁差的,谁代替最差的同学扫茅房。”

安静,整个教室陷入了死寂般的安静,大家都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望着夏辉,要说刚才最差的扫茅房,夏辉还有一丝机会不用受惩罚。但现在成了二人对赌,一个成绩最好的,一个最差的,哪还用比吗?这夏辉分明是想扫茅房啊。

“好,这个赌约我同意了。”身后的冯东旭打破了诡异的寂静,脸上满是笑意,仿佛已经看到夏辉扫茅房的怂样。

课室顿时吵杂一片,议论纷纷,大多数都是说夏辉为何如此莽撞,实在不智,这是自取灭亡啊。

不远处的谢弘文看场面混乱,居然偷偷跑到夏辉旁边道:“努力,未到最后也别放弃。”一起跑过来的陈仲源也递过来一个鼓励的目光,鼓励地拍拍他的肩膀。

夏辉感激地抱抱拳,眼角瞄到身后的冯东旭向四周抱拳,嘻嘻哈哈的,仿佛一个胜利者在致谢似的。

“安静,是否还有人有意见?没有就都回到自己的座位,现在开始考核。”冯夫子板着脸道。

冯夫子巡视一圈,看没有人有意见了,“今天考核的是六爻占卜术之凶祸篇,下面我将提供二十个人的名字、生辰以及祸事时间,你们用凶祸篇进行占卜,算出哪几个是受金祸所伤的。答案写着白纸上,正确得一分,错误扣一分。”

身后的冯东旭听到了考核内容,大喜,压低声音笑道:“天助我也。”

众人听了题目,都暗暗地为夏辉同学默哀,这次夏辉同学肯定要扫茅房了。考的是六爻占卜术,一个是全班最好的,一个是全班最差的,那还用比吗?一双双带着怜悯的目光望向夏辉,当然也有几人呵呵乐着,幸灾乐祸。

夏辉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是乐开了花,直想大笑三声。其他试题自己或许胜算不大,但这个嘛,要是昨天,他必输。但今天他有了金祸定理,这结果就很难说了。正好凭借这个机会验证一下自己的金祸定理。夏辉的严重爆射出耀眼的光芒。

第三十八章 成绩

很快冯夫子把考试文案和一张白纸发到每一个人手里。夏辉快速浏览了一下,果然有二十个人的资料,每个人的姓名下面都写着姓名、生辰八字还有祸事时间。。

“这二十人中有十个人遇到的是金祸,也就是说十分最高分。现在可以开始了,考核时间为一个时辰。”冯夫子道。

教室比较宽敞明亮,人数不多,只有二十来人,都是单独坐的,倒是不怕作弊。冯夫子巡视一圈后就回到教室前的方案坐下,拿起一本书优哉游哉地翻阅起来。

学子们不约而同拿出铜板,端身坐正,凝神静气,开始起卦占卜了,整个教室没有了说话声,不时响起的铜板与桌面碰触声。

夏辉从怀里取出三枚铜板,合扣于双掌之中,调整心态,抛开心中的杂念,努力让自己的状态达到最佳,心中重温了一下凶祸篇中的口诀要领,起卦占卜。

一会儿后,夏辉暗叹一声,结果还是如此,占卜了几次,不是空卦就是卦象不准。时间有限,夏辉不得不放弃六爻占卜术,拿出金祸定理公式,进行推算了。

夏辉使用金祸定理不断在地草搞纸上推算,生怕别人察觉,不时装模作样地抛几下铜钱占卜。

其间背后的冯东旭偷看了夏辉几次,看他占卜少,在纸上画鬼画符多,心中大定,看来这次想不赢都难了。这小子明显放弃考核了,居然无聊得在白纸上乱画乱写。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

“时辰已到,大家在答卷上写下名字,然后把答卷传递上来。”冯夫一声响起,顿时安静的教室吵成一锅粥。

“不要啊,我才占卜了一半。”

“空卦、空卦,怎么总是空卦!”

“王小龟,你究竟遇到的是水祸还是金祸,怎么卦象都显示二者的?”

在各种痛呼疾首声中,答卷总算收了上来,冯夫子拿着厚厚的一叠答卷,朗声道:“人数不多,我们现在就直接计算成绩,然后讲解考试文案。”

说完就拿起一张答卷,道:“黄小明,答对五题,答错一题,得四分。”

被读到名字的黄小明兴奋地大叫了一声,显然对此成绩颇为满意。

夏辉好笑的摇摇头,这家伙也太没追求了。

接下来,冯夫子一个个读着名字,公布成绩,有六分的,有七分的,也有二三分的。高分的学生们热情欢呼,低分的唉声叹气。

“接下来的是冯东旭。”冯夫子说完,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停顿了一下。

众人皆是闭口静听,教室顿时安静下来,显然都想第一时间知道冯东旭的成绩。

“冯东旭,答对八题,答错无,得八分。”冯夫子话音刚落,瞬间各种惊叫声、感叹声响起。

众人都用惊讶甚至妒忌的目光望着冯东旭,居然答对八题,无一答错,得八分,这成绩太好了,要知道满分才是十分。

冯夫子满意地点点头,笑着道:“居然有八分,不错,不错,难得难得。冯东旭,你可莫要骄傲了,要继续努力。”

“这都是夫子教授得好,学生定会继续努力的。”冯东旭谦虚道,望了一眼四周,意气风发,一副人生赢家的姿态,看向夏辉时,嘴角勾起挑衅的轻笑。

冯夫子放下冯东旭的答卷,拿起下一份。

夏辉和冯东旭是前后桌,答案是从后面传上去的,众人不用想也知道下一个读到的名字便是夏辉了,都望向他,似乎想看一下夏辉的表情,却见他居然没有丝毫的慌乱,脸上神情波澜不惊,不卑不亢。

“接下来的是夏辉。”冯夫子笑着道。

众人心道果然如此,虽然不用公布成绩已经知道结果,但有好戏看,众人都显得十分兴奋。

令人意外的事,足足等了十来秒,冯夫子依然在看夏辉的答案,似乎没有公布成绩的打算。

这是什么情况,冯夫子怎么还不公布夏辉的成绩,难道零分甚至负分?

原本看好戏的心情,不觉间多了几丝期待,众人皆是好奇夏辉的分数能低到什么程度。

又等了几秒,冯夫子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夏辉,淡淡说道:“夏辉,答对十题,答错一题,得九分。”

“砰、砰、轰”。

二声东西掉落地下的声音,最后一声是有人摔倒在地。众人怔住了,瞪大眼睛看着夏辉,嘴巴张得老大,快要塞得入一只拳头,脸上满是疑惑,这是自己听错了吗?夏辉怎么可能得九分?而且居然把十个金祸的都答了出来。

“不可能!”身后的冯东旭大喊一声,显然不相信这个结果。

随着一冯东旭一声叫喊,众人终于从怔神中清醒过来,安静的教室瞬间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这是真的吗?九分,居然是九分!我的耳朵没有听错吧?”

“不可能的,幻觉,一定是幻觉。骗不到我的。”

冯夫子轻轻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重复一遍道:“夏辉,答对十题,答错一题,得九分,没错,我确认了。”说实话,当他看到夏辉的答案时也不太相信,以为自己看错了,复核了几次,确定无误才公布结果的。

看着夏辉依然静静地坐在那里,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冯夫子暗暗点头,这夏辉有意思,今天着实给他带来了一个意外的惊喜。

冯夫子却不知道,夏辉此时的神情皆是装出来的,心里高兴得快要跳起,金祸定理果然能推算祸事,而且精准无比,答错的一题还是自己故意加上去的。

众人难以置信地看着夏辉,眼中闪现各种复杂的感绪。

“冯夫子,能不能把夏辉的答案给我看一下,昨天他无一中,今天却是得九分,我不相信。”冯东旭请求道,语气中带着满满的不甘。

不要说冯东旭,在座的每一个人都觉得匪夷所思。

“好,你过来拿。”

冯东旭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慢走到冯夫子身边,接过纸张,看了一会,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强装镇定地把答案递还给冯夫子,独自走回座位,一声不响地坐下,把拳头握得紧紧的。

众人一看冯东旭的表情就知道结果了,顿时哗然一片。

冯夫子对着夏辉说道:“夏辉,你实在让人刮目相看,很好,很好!”眼中的欣赏之情露于言表。

夏辉把众人的神情皆收在眼里,心中暗爽,微微一笑谦虚道:“我今天的成绩都是夫子的功劳,没有夫子的谆谆教导,就没有我今天的成绩。在这里,我要多谢夫子,多谢各位同学,更要多谢给予我动力的冯东旭同学。”

冯夫子起初听得十分满意,听到后面的感谢语,无奈地笑笑,摇了摇头。

众人听到“给予动力”皆是低声窃笑,这夏辉同学太有趣了,看着冯东旭难看的脸色,心里暗暗同情。

第三十九章 龙涎香的作用

接下来冯夫子继续宣布其他同学的成绩,大部分都是正常水平,其中谢弘文居然得到了七分的好成绩,这原来本应该会得到众人的欢呼和敬仰,现在却是连句赞叹和惊叫都没有。

显然经过夏辉事件后,七分已经丝毫点燃不了众人的热情,这令谢弘文郁闷了好半天。

宣布完成绩,冯夫子开始讲解文案,讲解完文案,放学时间到了,冯夫子道:“文案讲解到此为止,六爻占卜术乃是最基础的易术,大家务必多多练习,争取早日入门,如果没事,就下堂吧。”

夏辉想起赌约,大声道:“夫子,请等一等,不知我和冯东旭的赌约谁胜了,能否麻烦你公布一下结果。”这小子总是咄咄逼人,处处针对自己,不强硬点,凶狠点,以后肯定会不断给自己招麻烦。

众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群情汹涌,就好像在等待即将上演的大戏。

“你!你”身后的冯东旭大怒,但一想到自己成绩落后,不得不闭嘴收声。

他旁边的叶炳焕却怒道:“夏辉,你别得寸进迟,旭少也是你能得罪的吗?我劝你还是向旭少道个歉。”

还真当老子是软柿子啊,夏辉懒得理会,只是静静地望着冯夫子。

冯夫子摇头苦笑道:“夏辉九分,冯东旭八分,夏辉胜。冯东旭你打扫茅房三天。”

“多谢夫子。”夏辉开怀笑道。

只见冯东旭低着头,面部青筋突现,紧咬牙关,双拳紧握,显然内心极度愤怒,却是忍耐着,没有发难。

此刻众人对夏辉除了敬佩却又都多几分畏惧,这可是个不能轻易招惹的主啊。

“夏辉,你跟我过来领取龙涎香。”冯夫子说完就往外走。

看到众人羡慕的表情,夏辉暗暗好笑,定香剂而已,又是不娘们,有必要这么稀罕吗?不过这东西很稀少,应该能卖些银两,夏辉还是快步跟了出去。

很快,夏辉跟着冯夫子来到了易院的厢房,据说是易院专门划分给夫子备课、休息用的。

厢房不大,简单朴素,只有一张干净整洁的床、一张椅子、一张书桌、书桌上笔墨纸砚还有几分方案,仅此而已。

夫子从床上的枕头下拿出了一个红色小盒子,递到给夏辉,微笑着道:“这个是给你的奖励。”

夏辉伸手接过盒子,盒子巴掌大小,木质光滑,分量不重,打开盒子,里面折叠着一张白色的锦帕,锦帕中间凸起,牵开柔软的锦帕,指甲大小的白色物体静静躺在里面,瞬间清香四溢,十分好闻。

夏辉顿时觉得精神一震,似乎整个人轻松了几分,看着那块琥珀般的物体,随口问道:“夫子,这就是龙涎香?”

“嗯,这就是龙涎香,你小子快快把它包好,香气散失会影响龙涎香的品质。”冯夫子着急道。

看着冯夫子焦急的模样,夏辉讪讪一笑,“冯夫子,香料而已,怎么你这么紧张的?难道很值钱?”

冯夫子听得气急败坏,大有想把龙涎香夺回来的势头,“这可是顶极香料,我是见不得你暴殄天物!这东西倒不是说很值钱,你不会是想把它卖了吧?”

哦,原来不是很值钱,夏辉有点失望,还以为是无价之宝,但随后冯夫的一句话惊得夏辉差点摔倒。

“你最好不要卖,这小块龙涎香虽然只值七八十两,但却是对我们易师有大用。”

只值七八十两,这叫不是很值钱?靠!原来冯夫子你就是传说中的隐形土豪啊。话说你一个小小的人民教师有这么高薪水吗?七八十两随手就奖励出去。这冯夫子原来是富二代,如果不是富二代肯定就是拆迁户。

指甲大小的东西居然值五六十两,这东西比黄金还要贵重。夏辉小心翼翼地盖上盒子,心中大喜。

“夫子,这龙涎香对我们易师有什么用处啊?”夏辉好奇的问道。

冯夫子高深地一笑,“龙涎香来自无尽的海洋,传说是龙在石头上休息时,唾液就会漂浮到水上,然后聚集在一起变干凝固,从而成为龙涎香,最后被出海打鱼的幸运渔民所捞取。龙涎香对于我们易师有大用处,把龙涎香做成香囊配带可以对身体大有好处,精神、活血、益精髓、助阳道、通利血脉,甚至可以防治一些普通疾病。”

这用处还真不少,不过对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用,还是卖了吧。

至于冯夫子所说的龙涎香的出处,夏辉却是暗自摇头,上辈子,他无意中在一篇文章看到龙涎香的秘密,可是知道龙涎香和龙没有关系。

龙涎香其实是抹香鲸的排泄物,当抹香鲸吞食大型软体动物后,软体动物的颚和舌齿不容易消化,在胃肠内积聚,刺激了肠道,肠道就分泌出一种特殊的蜡状物,将食物的残骸包起来,慢慢地就形成了龙涎香。最后抹香鲸会将凝结物呕吐出来,有的会从肠道排出体外,仅有少部分抹香鲸将龙涎香留在体内。

“只有这个用处?”夏辉失望道。

冯夫子无奈道:“我还没有说完,你小子别急。在占卜算卦时,焚烧龙涎香,可以令精神清明,占卜成卦准头至少增加三成。对于初学易者,练习六爻占卜术时焚香,基本上可以一个月内入门。”

夏辉难以置信,龙涎香居然还有这用处。准头增加三成,已经够夸张的了,对初学易者的作用就更离谱,一个月内入门,这对于初学易者无异于一个作弊神器啊。

好东西啊,夏辉心里大喜。自己日夜练习了这么多天的六爻占卜术,不要说准头一成,连正卦也是没出过。怪不得班上的学子听到夫子说奖励龙涎香时如此兴奋呢。

“真的能一个月内入门?”夏辉激动道。

冯夫子点了点头,“不过你六爻占卜术已经入门了,倒是不需要这作用。但是当你遇上紧急情况需要占卜时,这龙涎香能大大提高你正卦的机率。”

自己的六爻占卜术哪有入门?自己靠的完全是金祸定理。

虽然自己有金祸定理,但是六爻占卜术却是不能放弃,必须掌握,金祸定时虽要时间计算,自己以后占卜总不能时时都带着笔墨纸砚吧。

第四十章 六爻占卜术入门

龙涎香可是好东西啊!

夏辉嘻嘻一笑,急忙把盒子收到怀里,随即好奇问道:“夫子,为什么龙涎香要点燃才有这么多大作用?做成香囊对占卜有效果吗?”

有效果我还会奖给你吗?那就是无价之宝了,冯夫子摇头道:“做成香囊有少许效果,但不会提高占卜准头,只能让初学易者精神清明一些,对易师基本作用不大,只有焚香才有作用。

龙涎香点燃后,浓郁的香气可以使人精神满腹、神识清明、静心安神,迅速进入最佳的起卦状态,对初学易者为什么有这么大作用呢?因为初学易者最难掌握的就是心态,而龙涎香能使初学者体会到静心安神,至诚无息的状态。”

夏辉颔首道:“原来如此,学生受教了。”

冯夫子想起了昨天夏辉十无一中的事,狐疑问道:“昨天你十无一中,今天却得了九分,而且把十个金祸之事都算了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夏辉假装谦逊地说道:“低调,其实我昨天是想低调些,打算不出声的,结果被冯东旭提起了,不得不说无一中糊弄过去。”

想低调没罪吧

冯夫子微微有些愕然,笑骂道:“低调是好事,但过于低调就会被人看不起了。话说你小子今天怎么不低调?处处为难冯东旭。同学之间要相互关怀,团结友爱。”

我也是被逼的好不好?还相互关怀、团结友爱?汗,你不如说相亲相爱。

夏辉不好辩驳只得哈哈一笑,胡弄过去。

得了龙涎香,六爻占卜术入门有望,夏辉可谓春风得意,回到教室,大部分学子早已离开,只有零散的几人正在看书,应该是等待家人来接送。

夏辉正打算收拾一番离开学堂,一个声音从旁边响起,“夏兄,恭喜你得了龙涎香,恭喜,恭喜!”

原来是谢弘文和陈仲源,夏辉对二人也颇有好感,今天对赌时,他们还趁混乱过来给自己打气呢,夏辉客气笑道:“多谢两位同窗。”

谢弘文面有敬佩之色,抱拳道:“夏辉,你的事迹我早已听闻,今天再看你一鸣惊人,小弟佩服佩服。”

一旁的陈仲源也拱拱手道:“原来夏同学是易学天才,以后易学占卜不懂的,还望夏同学不吝赐教。正好我有一处易理不太理解,能否指点一二?”说完,拿起手上的书本打算请教夏辉。

“你个陈仲源,都放学了,就不要研究了。今天不是读书天,你没有听说过吗?”谢弘文笑骂道。

“什么今天不是读书天,我天天都要读书,没书读我会活不下去的,怎可不读书呢?”陈仲源一本正经道。

夏辉看得好笑,这两人,一个精灵古怪,一个却是书呆子,不知怎么混到一块的。夏辉笑道:“两位莫要争了,不知两位找我有什么事?”

谢弘文笑着道:“夏辉,今天你得了龙涎香,不如我们找间酒楼为你庆祝庆祝如何?”

“这个啊,还是下次吧。”夏辉兴趣不大,他现在只想早些回医馆研究易学,完善金祸定理。

谢弘文二人有些失望,没有再说什么。

冯仲源小心翼翼地道:“夏辉,那龙涎香,你有没有兴趣高价转让?”

“不好意思,没有兴趣。”夏辉直接了当地道,开玩笑,自己的六爻占卜术入门就靠它了。

“我出一百两!”冯仲源一脸期待地看着夏辉。

夏辉微笑着摇摇头,一百两对于夏辉的确是巨款,很大的诱惑,但是六爻占卜术入门对他更重要。

“岂然如此,那我就不夺人所爱了。”冯仲源失望地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当天晚上,夏辉回到房间继续推算其他祸事定理,希望根据金祸定理能推算火祸或者水祸定理。推算了半天,却是一愁莫展,看来还是要靠收集祸事案例,进行逆向推算了。

夏辉想起了今天得到的龙涎香。现在虽然有金祸定理,但六爻占卜术却是迟迟未能入门,这是绝不允许的,是使用龙涎香的时候了。

夏辉在使用龙涎香前,首先告诉夏东等人切不可打扰。回到房间,关上门窗,夏辉取出龙涎香,小心翼翼地把龙涎香放在灯盏之上。

龙涎香的使用方法夏辉早已详细请教过冯夫子。夏辉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火折子把龙涎香点燃,看着这指甲大小的龙涎香慢慢点燃,内心有些激动,究竟这龙涎香如何神奇,能让六爻占卜术入门呢?

一阵若有若无的烟袅袅升起,夏辉顿时感觉浓郁的香气充满了整个房间,浓香扑鼻。香气虽是浓郁却不像后世的香水会刺激鼻子,香气中隐隐带有琥珀甜香、芳润木香、果香、“百花盛开”之香,众香交融,令人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夏辉深吸一口,顿时觉得头脑清明,心静平和,喜怒哀乐皆化为一缕青烟,飘散于体外,仿佛置身于大自然深处,静静地体悟天地万物运行的规律。

夏辉细细体会那静心安神、至诚无息的状态,从怀里取出三枚铜板合扣于双掌之中,意念集中所测之事,心中清明虔诚,根椐凶祸篇口诀,将铜钱轻掷于桌面,反复六次,摇出六个爻,然后在白纸上记录所得卦象,待事后再验证对错。

夏辉沉醉其中,一次又一次使用六爻术进行凶祸占卜。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夏辉身体一震,一种疲倦感袭来。夏辉看了一眼那灯盏上的龙涎香,早已空空如也。居然这么快就烧了六七十两,这简直比烧钱还要快,夏辉很是肉痛。

再看了一下白纸上记录的卦象,写得密密麻麻的,有几十个之多,夏辉拿起卦象与案例一一对比,验证其正确与否。令夏辉有几分安慰的是,在使用龙涎香时所得正卦居然有六成之多,要是不用龙涎香就能有这个正确率那就是天大的喜事了。

夏辉休息了一会,迫不及待想要检验没有使用龙诞香时,自己使用六爻占卜术能否得到正卦。

他双目微闭,头脑回忆使用龙涎香时的状态,细细体会其中的感觉,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起卦、算爻、记录卦象,大半个时辰过后,夏辉终于把所有准备的案例再占卜了一次。

拿起所记录的卦象,对比文案事件,夏辉越看越是激动,居然有三成正卦,还都是每个祸事只占卜一次。

值!这龙涎香烧得值!六爻占卜术居然一入门所得正卦就达三成。只要多加练习,日后一定还会有所提高。学习了这么多时间,终于入门了,夏辉哈哈一笑,心中的欢喜自然无与伦比。

第四十一章 上门治病

终于迎来了休沐,这天早上夏辉一大早起床,吃过两碗白粥后,从床地下拿出一瓶前几天就已经提炼出的青霉素,小心翼翼地放到怀里,悄悄地出门去。

三百两,我来了!

夏辉走到街上一个无人的角落,偷偷把周江远的假胡子和白头发带上,效果如何呢?没有镜子还真不太清楚。

夏辉走到街上,拉住一个二十来岁的公子,装着嘶哑的声音问道:“小伙子,请问醉仙楼怎么走?”

这位公子突然间被人拉住,吓了一跳,“这位老爷子,醉仙楼在那边,一直走到尽头,转右直行就能看到了。”

“好的,多谢了。”夏辉点头道,心里偷笑。

“不用谢,老爷子,需要我扶你过去吗?你慢点走,小心路滑。”公子关切地说道。

这位公子还真够热心,夏辉心里乐开了花,估计这个时代没有那么多花俏的打扮,人们通常想不到易容这东西,看到白头发、白胡子就以为是老人家了。

夏辉摇头道:“不用了,谢谢你小伙子。”快步往赵家走去。

那热心的公子看着夏辉居然不是往自己指的方向走去,而且走得飞快,愣住了,一头雾水,实在搞不清是什么状况,难道自己指错路了?

热心的公子急忙往夏辉走的方向追去,边追边喊:“老爷子,错了,你走错方向了,不是这边。”

夏辉听到身后的声音,赶紧加快脚步,居然跑了起来。

两旁的路人纷纷侧目,公子追了几步,看追不上了,只好停下来,脸上满是疑惑不解,这是究竟是闹的哪出啊,这老头怎么跑得比自己还要快?

夏辉看公子没有跟上来了,抚腹大笑,慢慢往赵家方向走去。

一刻钟后,夏辉终于来到了赵府门前,高院大宅,红砖绿瓦,黑漆大门上悬着一个匾牌“赵府”二字。

夏辉拿起大门上狮子门环,轻轻磕了两下,很快走出一个青衣门房,礼貌地问道:“这位老人家,不知何事?”

“我听说你家老爷得了重病,特意来医治的。”夏辉道。

“原来是大夫,这边请。”门房恭敬道,好像对大夫主动上门已经习以为常了。

夏辉跟着门房往里走,穿过外堂,来到了后院的一间屋子里,门房客气道:“大夫,请在此稍等片刻,我先到里面禀报老爷。”

“好的,有劳小哥了。”

夏辉四周看了看,这宅子还真不小,构筑精巧、古朴清幽、厅榭精美,花木繁茂,还真是好地方啊,比后世几千万的别墅好太多了,以后有钱一定要买一间,可不能亏待自己。

正在夏辉意想入非非时,门房走了出来,“大夫请进,我家老爷有请。”

夏辉跟着门房走了进去,只见房间里正坐着两个人,一个正是当日来医馆求医的赵家主,另一个则是位鹤发童颜的老者。

夏辉一愣,怎么这老头跟自己的造型差不多?仔细一看,人家那白发却是真的。

那老者看到夏辉的模样显然也是愣了一下,眼中瞬间充满敌视之意。

“大夫,你好,我就是赵家的现任家主,多谢你特意来此帮家父看病。”赵家主抱拳恭敬道。

夏辉还礼道:“赵家主,不必多礼,我姓夏,不知令尊在哪里?如果方便,我现在就可以直接为他诊病。”

赵家主一脸为难,抱拳道:“夏大夫,能否稍等片刻?”

看到赵家主一脸为难的样子,夏辉虽心里疑惑,但不好相问,只得点头道:“无妨,赵家主你先忙,我在此等候一会。”

于是夏辉走到一边的凳子坐下来,心里好奇,忍不住侧耳偷听赵家主和那老者谈话。

赵家主对那老者道:“韩大夫,此丹药真能治好我爹的痨病?”

“绝对没问题,我可以保证令尊能够药到病除。”那位韩大夫一脸为难之色:“不过,这神丹妙药可是集合九九八十一种名贵药材经过我七七四十九天是制炼而成,十分珍贵,我也只有这一颗。”

艹,这老头分明是来抢我饭碗的,看那假得不能再假的表情,还神丹妙药?夏辉有些明白了,此人极有可能是装大夫来骗钱的。

却见赵家主神色有些动容,激动道。“只要能治好我爹的病,多少钱我都愿意出,韩大夫能否割让这颗丹药?”

韩大夫一脸肉痛,不舍道:“这丹药我也只有一颗,但为了赵家主,我可以让出来,但是价格”

“多少钱?”

“我看赵家主孝心感人,我就不开高价了,只要一千两。我这丹药采用多种名贵药材,一千两也只是勉强收回成本而已。”

一千两,夏辉被吓了一跳,这韩大夫要价真狠。夏辉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赵家主沉吟了一会儿,咬咬牙道:“一千两可以,但韩大夫,能否让家父先吃药,如果真能治好家父,赵某绝不会赖账。”

只见韩大夫为难道:“赵家主,这样不太合规矩吧。这样吧,你先给我五百两,如何此神丹不能治好令尊之病,我会退还给你,一分不取。如果真能治好了,你再把剩余五百两给我,如此可好?。”

只见赵家主满脸犹豫,举棋不定,忽然两手紧握,应该下定了决心,“好,不过韩大夫,可否先住在府上几日,全心帮家父治病。”

韩大夫听到赵家主答应,大喜,微笑道:“正该如此。”

看来这赵家主也不傻,知道先留下韩大夫。但看那韩大夫的表情,夏辉料想他一定有方法可以逃出赵府。看这赵府也没有什么保安的,想要神不知鬼不觉逃出去还真不是难事。

“韩大夫,稍等,我这就去取银两给你。”赵家主说完就往夏辉走来,那韩大夫望向夏辉的目光满是得意之色。

“夏大夫,实在不好意思,这位韩大夫先一步来此,只怕要等他先医治家父了。你能否留下地址,如果家父未能治愈,赵某定必登门相请。”赵家主抱歉道。

赵家主接着从怀里拿出了二两银子,递给夏辉,一脸歉意道:“这里是二两银子,算是夏大夫来此的车马费。夏大夫能来此,赵某实在感激不尽。”未等夏辉回应,已把银子塞到夏辉手里。

这赵家主不错!夏辉拿着赵家主递过来的二两银子,却没有丝毫高兴,反而感觉有些为难,无功不受禄,自己收这二两银子算什么意思?

虽然穷,但也要穷得有骨气。

不过——我真的很穷。

夏辉又想起赵家主那天痛哭流泪请师傅去治病,可谓孝心可嘉。究竟要不要揭穿那庸医呢?但二者毕竟无冤无仇。夏辉一时有些为难了。

第四十二章 真假大夫

夏辉还是决定少管闲事,自己没有正义感爆棚,那赵家主既然信任他,就让他自己承担这个后果吧?反正看他家大业大,不似差钱的。

谁料那韩大夫却冷嘲热讽的道:“赵家主,我看你不用登门相请了,令尊只要服用了我这颗神丹,一定能恢复如初。”

你三姑二娘的,我不惹你,你还来惹我!士可忍,叔叔不可忍,看那韩大夫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夏辉怒了,冷冷笑道:“慢着!赵家主,我看此人的丹药可未必能救治令尊。”

对于韩大夫的所谓神丹,赵家主心中本来也不是完全相信的,但能请的大夫都请了,父亲的病不但不见好,反而越来越重。赵家主心急如焚,看到这韩大夫信心满满的,也只能司马当活马医了。

此时听到那夏辉似乎对这丹药有一定的了解,于是问道:“夏大夫,何出此言?”

到手肥肉哪能从手上溜走?

“赵家主,你莫要听他胡说八道。”那韩大夫对赵家主急道,“我的丹药可是集合九九八十一种名贵药材,经过我七七四十九天是制炼而成。莫说区区痨病,就算是只剩下一口气也能救活。老头,你不要不懂装懂。”最后一句是对着夏辉喝道的。

吹,你继续吹,你还真以为你的是仙丹啊。夏辉冷哼一声,“不知韩大夫都用了哪几种名贵药材呢?可否说出来,让我见识见识。”

韩大夫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推脱道:“这可是家传之秘,岂能外传。”

“既然如此,可否把那丹药给我看看。”夏辉笑道。

“可以是可以,但我凭什么让你看,万一被你损坏了,你赔得起吗?你口口声声说我不能治好赵老爷的病,难道你能治?要知道这痨病可是不治之症。如果不是有神丹,我也没把握。我看某些人是来混水摸鱼,不安好心的吧?”韩大夫讥讽道。

“治病总有个先来后到的,夏大夫。”韩老头的重重说道,语气似乎在说,大家也是为了赚钱,何必为难对方呢。

赵家主客气笑道:“夏大夫、韩大夫,不如你二人交流一下医术,集众家之长,这样或许更有助于家父的治疗。只要能治好家父的病,该给的银两,我一分不会少。”

夏辉自然能看出赵家主的心思,无非是想坐山观虎斗,看在他一心为父的份上,就不与他计较了,“此乃无妨,我有八成把握能治愈令尊。”

赵家主听闻脸露喜色,之前找遍全县,每一个医生都说这是不治之症,有几个愿意试一下的也毫无把握,想不到一时来了两个大夫,一个有十成把握,一个有八成把握,只要有一个能治好自己的父亲,这就可以了。

韩大夫听闻,讽刺道:“不知这位夏大夫准备用何种方法治疗呢?还八成把握,你不要以为谁都有我的灵丹妙药。”

夏辉从怀里拿着一个小瓶子,道:“我虽没有灵丹妙药,但我可有神水。”

“神水?”赵家主疑惑道。

“对,这神水必能治愈令尊的病。”夏辉道。

韩大夫听到夏辉说神水,连连冷笑,对夏辉的身份更肯定了,此人必定也是来骗钱的,笑道:“不如用我的神丹加上夏大夫的神水?药效倍增,必定能驱除百病。”

韩大夫心中思量,如果治不好,就把责任全推到这姓夏的身上,说这神水是假的,影响了丹药的药性。

夏辉心想你还真是聪明,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岂然如此,不如我们交换鉴赏一下如何?”

韩大夫打了个眼色,微笑道:“好主意。”

汗,你还要打眼色。你这庸医,一会让你好看。夏辉于是和韩大夫交换了丹药。

夏辉打量着手里的盒子,金丝镶边,还真有些档次。打开盒子,只见一枚乌黑的丹药放在正中。夏辉闻了闻,的确有些中药味,但药味中似乎夹杂着一丝异味,对,是牛屎味,曰的,这分明中药加牛屎。

一旁的韩大夫也打开了夏辉的瓶子,有些刺激性气味,丝毫没有药材味,心中冷笑连连。

夏辉和韩大夫相互归还了药物,韩大夫对夏辉颇有深意地笑了笑。

夏辉皮笑肉不笑道:“韩大夫这丹药很好,很好。”

“夏大夫的也是不错,不错。”韩大夫道。

“韩大夫的丹药可放有当归、党参、何首乌?”夏辉笑道。

“你,你怎知?”韩大夫疑惑道。

夏辉道:“我不仅知道你只放了这三种草药,还知道你放了牛屎。”

韩大夫吓了一惊,神色大变,随即怒道:“你一派胡言。”

赵家主惊得手一抖,差点摔落手中的茶杯,再看那韩大夫慌乱的神色,赵家主也不是蠢人,知道自己或许被骗了。

“这个简单,只要找间医馆或者药铺检验一下就知道了。”夏辉冷笑道。

韩大夫眼看事情包不住了,急道:“赵家主,莫信此人所言,此人的所谓神水也不过是普通水而已,没有丝毫药味。”

赵家主狐疑地看了夏辉一眼,又看了看气急败坏的韩大夫,心里极度失落,刚才燃起的希望,想不到转眼之间就化为灰烬,冷笑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三人找间医馆或者药铺检验一番,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夏辉平静道:“好,无问题。”

韩大夫一时语塞,万万想不到这老头要和自己同归于尽,有钱一起赚多好,何必呢?韩大夫自己知自己事,去了肯定被揭穿。再看那夏大夫面带微笑看着自己,韩大夫恨不得把这老头砍成十八段。

“既然赵家主不信在下,在下也不愿平白被人怀疑,就此告辞了。赵家主可要小心了,别被无耻小人骗了钱财。”韩大夫说完拱手离去,走时不忘记讽刺夏辉两句,未等赵家主有任何表示就匆匆往外走去。

夏辉微笑地看着这韩大夫,当他正要走出门口时,大声道:“多行不义必自毙,韩大夫行路可要小心摔倒。”

韩大夫听到夏辉的话,心生怒气,一不留神,被门槛拌了一下,真的摔倒在地,气得满脸通红,爬起来快步离开。

“哈哈哈。”夏辉开怀大笑。

第四十三章 治病

看到韩大夫狼狈离开,不用多说,赵家主知道被骗了,感激地对夏辉道:“夏大夫,这次多亏你了。”

夏辉无所谓地一笑,“这些骗子真可恨。赵家主,不如我现在就为令尊看病?”

赵家主神色一黯,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不用了,夏大夫你也请回吧。”

汗,那赵家主肯定以为自己也是骗子了。也对,一个是神丹,一个是神水,赵家主误会自己也不奇怪。

夏辉收敛笑容,正色道:“赵家主,你莫要误会了。我是诚心来为令尊看病的,并非是来骗钱的。”

那韩大夫是假的,你难道是真的?刚才韩大夫的话,赵家主也听在耳里,狐疑地看着夏辉道:“夏大夫,那个,你”

这赵家主似乎还是不相信自己,夏辉严肃道:“一个不曾尝试,不给自己机会的人,怎么能得到机会,给我机会就是给令尊康复的机会。”

赵家主有些动容,嘴角的肌肉微微抖动。

夏辉再接再厉着道:“赵家主,你放心,我绝对是诚心为令尊看病的。若令尊病情没有好转,你不用给我银两,等他康复再付银两就是了,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不康复真的不用付银两?”赵家主狐疑地道。

“对!”

赵家主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麻烦夏大夫了。如果真能治好家父,我赵家上上下下都对你感谢不尽,绝不放吝惜银两。”能请的大夫都已经请过了,父亲依然没有丝毫好转,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这就先多谢赵家主了,还请赵家主前面带路。”夏辉道。

跟着赵家主来到院子后面一个独立的小屋,夏辉从怀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锦布口罩带上。

赵家主好奇地看了夏辉一眼,倒没有说什么。

小屋内木窗紧闭,有些阴暗,空气十分浑浊。夏辉向里望去,只见一个脸色憔悴的老人正躺睡在床上,重重地喘着气,不断地咳嗽,时不时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

“爹,我找来大夫为你治病了。”赵家主收起脸上的悲色,温声对床上的老人道。

赵老太爷听到声音,在家丁的搀扶下,艰难地坐了起来,无力地说道:“嗯。你莫要悲伤,生死有命,我自学易起,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了,可惜我们赵家一直没有找到那东西”还未说完就咳嗽起来,旁边的家丁连忙把一条手帕递给赵老太爷。

学易和这病有什么关系?夏辉听得奇怪,却不好相问。

再看赵老太爷,咳嗽时,吐出的竟然是血痰。希望还来得及,夏辉忍不住皱了皱眉。

不等这两父子继续说话,夏辉抱拳道:“赵家主,不如先让我给赵老太爷看看?”

“好,那就有劳夏大夫了。”赵家主说完就退到一旁。

夏辉打量着赵老太爷,脸色苍白、萎靡不振、双目无神、拉紧的皱纹显示着病魔缠身的痛苦。

夏辉点了点头道:“老赵,你放心,我一定尽我最大的努力治好你。”

赵老爷子听到夏辉对他的称呼,微微一愣,旋即笑道:“有劳了。治不好也没关系,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这是个阔达的老人。

又询问了几句,夏辉对老赵的病情有了大概的了解,心里松了口气。

老赵的病虽然看起来有些严重,但是乏力、咳嗽,痰中有血丝、胸闷、胸痛这些都只是肺结核的初期症状,如果他的身体对青霉素没有排斥性,治愈的可能极大。

夏辉对赵家主道:“赵家主,你安排人把屋子全部窗户打开,通通新鲜通气,然后给我盛两碗温开水”。

很快家丁就送来了两碗温开水,并且把屋子的窗户全部打开了。

夏辉从怀里取出装有青霉素的瓶子,在一碗开水中滴了一小滴青霉素,然后递给家丁道:“把这碗里的水喂给你家老太爷喝。”

现在没有针筒进行皮试,夏辉只能先用一小滴青霉素给老赵做一次过敏试验了,如果不幸有过敏反应,再令行想办法好了。

赵家主看到夏辉没有把脉,只是随意询问几句,就直接把那神水给他父亲服用了,赶紧把夏辉拉到一边,狐疑道:“夏大夫,这这就完了?怎么没有见你望闻问切的?”

“无事,令尊的病我早已知晓,心中有数。我们先出去,等两刻钟后再来探看病情。”夏辉道。

赵家主看着夏辉信心满满的样子,只好把心中的疑虑和不安压下,跟着夏辉走到外面。

“赵家主,你原来的中药暂时不要再给令尊喝了,免得和我的药水相克。”夏辉生怕这些中药又是哪个庸医开的。

“好。”赵家主好奇问道:“敢问夏大夫,你这药水是何物,真的能治好家父的痨病?”

“赵家主,你放心,我至少有八成把握治好令尊。”夏辉点头道,现在这个时代,除了自己的青霉素,还真没有其他药物能治好痨病。

二人闲聊了一会儿,两刻钟很快就过去了。

夏辉再次走进小屋里,走到老赵床边,仔细地检查了一番,并没有在老赵身上发现任何过敏现象,心中大喜,于是把少量药水倒进碗里,让家丁喂老赵喝。

又等了一刻钟,看老赵没有任何异状,就打算告辞离开了,夏辉道:“赵家主,今天的诊治就到这里,明天中午我会再过来复诊一次。”

“这就可以了?”赵家主道,“那麻烦夏大夫开个药方吧。”

暂时不用开药方,明天中午我先过来看一下情况,再给令尊开药。”夏辉交待道。

“这,不喝药真的行吗?”赵家主狐疑问道。

夏辉肯定地点头道:“没问题的,你放心。”

赵家主一直把夏辉送到大门口,心里对夏辉这个大夫始终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待夏辉走后,连忙吩咐下人时刻关注老太爷的病情,有什么不妥立刻禀报。

夏辉路上吃了碗云吞面,回到医馆已是中午时分,王仲正在给病人看病,夏辉连忙走过去旁诊。

为了尽快治疗好老赵,夏辉现在对学医可是充满了兴趣,时不时向王仲问询有关痨病的事情。一时询问痨病的脉象虚浮,一时询问针对痨病要开什么药方,王仲对夏辉突然的热情好学也是连连称奇,心里大感欣慰。

第四十四章 虚惊

第二天中午吃完饭后,夏辉正想出门到赵府复诊时,天上居然下起了大暴雨,一时雷电交加。

经过了穿越事件,夏辉现在可是有雷电恐惧症,哪肯出门,复诊只好推迟了。

夏辉干脆留在医馆温习易学,好不容易等到雨停了,已是傍晚时分。夏辉和师傅打了招呼就匆匆往赵府赶去。

赵府门前,夏辉拿起门环敲了了两下,很快便看到昨天那个门房走出来。

门房看到夏辉,快步走了过来,焦急道:“夏大夫,你终于来了。俺等得你好苦啊。来人,快来人,夏大夫来了。”未等夏辉有任何表示,就把夏辉拉进门里,然后关上大门。

“什么情况?”夏辉心里一惊,皱眉问道。不会是那老赵出事了吧?老赵你可不能坑我啊。

门房急道:“快,先到后堂,家主等了你一天了,多次吩咐,你一来立刻通知他。”说完就往里快走,口中大喊:“夏大夫来了,夏大夫来了。”

夏辉跟在门房后面慢走,心里听得发毛,你这是叫人抓我的节奏?难道老赵服了我的药后,不幸归去了?

夏辉心里迟疑,脚下不觉慢了几分,思量着要不要现在就跑,万一老赵真的仙去了,自己再被赵家主送官就不好办了。

此刻,门房已经走远不见踪影了,左右没人,正是逃跑的机会,夏辉心里挣扎着。未等夏辉做出准定,却见赵家主正往这里快步赶来,身后还跟着一大群人,阵势十足。

夏辉心里一凉,来了,来了,果然如此,今天只怕不好收场了。夏辉心里叫苦,装作没有看见,急忙转身往旁边的岔路走去。

赵家主一群人却是快步追来,边跑边喊叫:“夏大夫,你别走,我们在这里。”

不走难道让你捉吗?我没有那么笨!夏辉装作听不见,继续往前走。

“快快拦住夏大夫!”赵家主急喝道。

突然前面走出两人,把夏辉的路挡住了,“夏大夫,不是这边,你走错路了。”

曰的,看来是逃不了了,夏辉硬着头皮回头,打了个哈哈,笑道:“赵家主,你好。”

“夏大夫,你走错路了,不是这边。”赵家主快步走了过来,紧紧拉着夏辉,似乎生怕夏辉跑了。

我肯定知道不是这边了,我这是逃跑啊,夏辉装糊涂连连摇头道:“唉,老了真的老了。记性越来越差,昨天才来过,今天就忘记。”

“夏大夫,我等你一天了,你可算来了。”赵家主笑着道。

早知就不来了,我这是羊入虎口,自投罗网啊。老赵,我不是有心害你的,我真的是想救你的,你可别怪我啊。

正在夏辉进退两难,无计可施时,赵家主一行人,纷纷向夏辉跪了下来,赵家主恳求道:“夏大夫,请你再赐些神水救救家父,求求你了。我们一家人给你磕头。”

夏辉被赵家主等人的突然举动吓了一跳,急道:“赵家主,有话好好说,你们快先起来。”夏辉急忙把赵家主扶起来,身后的人看见赵家主起来了,也站了起来。

“赵家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夏辉疑惑问道。

“夏大夫,自从昨天你给家父诊治后,家父今天精神好了很多,咳血也少了。求求你再赐些神水给家父。”赵家主说完又要跪下去,夏辉连忙把他拉住。

事情搞错了,原来老赵没有仙去,反而病情好转了。夏辉心里大喜,一眼看到站在赵家主等人身后的门房,夏辉却恨不得把那家伙揍个半死。没事你如此急躁干什么?先把事情说清楚啊。

“赵家主请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医治令尊的。你们这么多人,这是做什么呢?”夏辉疑惑道。

“这些都是我的家人,我特意带他们来感谢夏大夫的。”周家主道。

原来老赵之前看了很多大夫,都只能控制恶化速度,却根本没有丝毫好转。今天早上,赵家主发现父亲精神大好,并且咳血也变少了,大喜过望,心中对夏辉彻底信服。

二人原本约好中午复诊的,但一天快要过去了,夏大夫却迟迟没有出现。这可把赵家主一家人都急坏了,不时向门房询问夏大夫是否来了,生怕门房怠慢了夏大夫。赵家主特意叮嘱门房,夏大夫一来就请到后堂,并且速速通报。

夏辉一行人来到了老赵的小屋,夏辉吩咐道:“你们不要进来,我和赵家主进去就可以了。”

众人遂都留在门外等候,夏辉和赵家主走进小屋里,在昏暗的烛光下,夏辉看见老赵正睡在床上,不时发出两下咳嗽声。

“爹,夏大夫来了。”赵家主道。

老赵听到声音,艰难地坐了起来,声音嘶哑地道:“夏大夫,多谢你的神水,我这副老骨头好多了。”

老赵果然没死,夏辉心里安稳下来,“老赵,你现在觉得怎样?”

“多得夏大夫的医治,我精神好多了,体力恢复了些,咳嗽也少了点,但还会咳血。”老赵感激道。

“那就好,痨病很难药到病除,必需要有一个调理过程。莫要担心,你的病我能治好。”夏辉道。

探了一下脉象,夏辉低头思忖王仲教的治痨病之法,道:“赵家主,令尊各方面都有好转,再服药调理一段时间,必定能痊愈。”

赵家主听了大喜,感激道:“多得夏大夫出手医治,赵某感激不尽。”

“我这就开个药方,还请赵家主派人找一个干净的陶瓷瓶子来。”

不一会儿,赵家主就派人送来了文房四宝,夏辉当即写下一个药方,从身上拿出青霉素倒了一小部份进准备好的陶瓷瓶子里。

“今天差不多了,这药方和药水你拿好,使用方法和用量我都写在上面了。”夏辉道。

赵家主小心翼翼接过药水瓶子和药方,双手捧着药水瓶子,然后把瓶子放到不远处的锦盒里,不敢让其在手上多留片刻,生怕陶瓷瓶子会摔坏。

“这药水是三天的份量,我三天后再来复诊,到时再根据老赵的情况调整药方。”夏辉道。

第四十五章 再闻易馆

“夏大夫,时辰也不早了,不如你今天就留在府上用膳吧?”赵家主邀请道。

不说还好,一说夏辉感觉到肚子咕噜咕噜叫的,匆匆赶来赵府,夏辉还没有吃晚饭呢。推托一番,赵家主再三邀请,夏辉顺其自然就留下来吃饭了。

饭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却只有夏辉和赵家主二人。夏辉想起王仲说赵家是易学世家,好奇地问道:“赵家主,冒昧问一句,你可是易师?”

“是的,夏大夫,我是一个四品易师。”赵家主道。

“赵家主居然是四品易师,夏某佩服,整个青南县,四品易师只怕也不多吧?”

“青南县四品易师不多,但也不少,据我所知就有七八个。”赵家主道。

居然有七八个,四品易师在易司估计也能担任大官了吧,夏辉问道:“赵家主既然是四品易师,想必也是在易司任职?”

“这个倒不是,我们赵家是开易馆的,赵某因为要经营家族易馆,所以并没有在易院任职。”赵家主道。

居然为了经营易馆做生意,而不去做官?古代不是按仕农工商排行的吗?商人地位应该最为低下,堂堂四品易司,好好的公务员不做,居然搞生意。

这情况大大出乎夏辉意料,想出口相问,但又觉得太过于唐突。

赵家主似乎看出夏辉的疑惑,笑着道:“夏大夫,何事疑惑不解呢?”

“昔日听闻有仕农工商排行一说,仕即官员,身份地位最高,农民、工匠次之,商人身份地位最低,为何赵家主堂堂四品易师,居然经营易馆做生意呢?夏某实在有些不解。”夏辉说道。

赵家主听得一愣,心道这人不会是天上来的吧,居然不知道经营易馆和做生意大大的不同,二者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一想到夏辉有如此医术,而世人不知,其名不扬,想必是久居深山的高人了。

赵家主释然道:“夏大夫有所不知,易馆中的易师们利用易术为天下百姓占卜算卦,从而趋吉避凶,解决生活中的难题,所以深受百姓尊敬爱戴。很多易师入朝为官前也会选择一间易馆坐堂,为人占卜算卦,从而精深易术。而且,在朝廷做官的易师老爷们,致仕后也会加入易馆坐堂或者独自开设易馆,表面是为了赚取生活所需钱财,更多的是造福百姓。”

赵家主语气中颇有几份骄傲,停顿了片刻,道:“由于一些易师前辈致仕后到易馆坐堂,加上易馆中往往不乏能人,所以易司在办案中,不时也会请求易馆援助,这就导致了易馆不仅仅在民间备受百姓尊崇,在仕族中也是倍受看重。”

夏辉连连点头,道:“原来如此,看来经营易馆和一般做生意很不同啊。今天真是长见识了,有机会我真是要到易馆见识一下。”

“易馆都设在乾坤街,我们赵氏易馆就在乾坤街三号,夏大夫如果需要占卜算卦一律免费。”赵家主接着道:“当然夏大夫也可以直接来府上找我。”

夏辉哈哈一笑道:“好,那我就先多谢赵家主了。”

饭桌上,二人相谈甚欢,吃得差不多了,夏辉道:“时辰也不早了,那夏某就先告辞了。“

“夏大夫,你稍等一下。”赵家主说完就往外走。

夏辉不明何事,只好先留下。

很快赵家主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袱,递向夏辉道:“夏大夫,这里是一百两银子,你先拿着。等家父康复,再把余款奉上。”

夏辉听得一喜,心里激动,表面故作淡定道:“先前不是说好等令尊康复再付诊金的吗?赵家主,你这是为何?”

“夏大夫,你就先收下它。先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夏大夫的医术之高超,赵府上下都有目共睹,这只是一部份诊金,待家父康复,再好好报答夏大夫。”赵家主感激道。

这赵家主不愧是做生意的,捧得夏辉都觉得自己是一代圣手了,心里极其舒畅。赵家主却不知夏辉仅仅是一个学徒,这全是青霉素的功劳。

夏辉抱拳致谢,“既然如此,那夏某就不推托了。夏某一定会全力治疗令尊,争取让令尊早入康复。”

听到夏大夫的保证,赵家主喜笑颜开,“那家父的病就靠夏大夫了。”

离开赵府,走在街道上,手里抱着沉甸甸的包袱,夏辉真是激动万分。有了这笔巨款,今后很长时间里都不用为银子发愁,可以专心研究易学了。

借着月色,终于回到医馆,王仲等人刚吃完晚饭,正在院大里乘凉,师娘看到夏辉回来,问道:“阿辉,吃了吗?跑到哪里玩去了?”

“师娘,我吃了,和同学一起吃的。”

看见夏辉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包袱,师娘好奇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夏辉道:“买了些书本,我先放回去。”说完就匆匆往房间里跑,直接把银两放在装衣服的箱子里,用衣服盖好,夏辉才长长松了口气,不是夏辉想隐瞒,实在是事情难以解释清楚。如此巨款,吓坏了别人就不好了。

第二天清晨,半醒未醒之间,木板做的窗板挡住了初出的阳光,几缕微薄的日光出缝中艰难穿射进来,夏辉微微睁开了眼睛,用手肘支起身子,想起昨天的一百两,夏辉起来翻开衣箱,拿出几两银子。

“哥,你醒啦。”睡眼惺松的夏东显然被夏辉的动静惊醒。

“醒了。这些银两你收着,用来买文房四宝,平时肚子饿了就买些东西,有想吃的就买点,别浪费就行。”夏辉递给夏东二两银子,还有几十文零碎。

还未完全清醒的夏东,猛的坐了起来,眼睛圆滚滚地盯着夏辉递过来的银两,呼吸急促,呆住了。

夏辉看着这呆样,笑着道:“你小子倒是拿啊,哥哥我手都酸了。”

夏东不知所措地接过银两,两手微微颤抖,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脸红耳热的,“哥,你哪里来这么多钱?怎么给我这么多?”

“哪里来这么多问题。省着花,也别亏待自己,没有了再跟我要。”

“哥,我花这几十文钱就够了,这二两银子交给爹娘保管吧。”夏东平时哪有什么零花钱,几十文钱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巨款了。

这小子倒是有几分孝心,夏辉笑道:“我会给爹娘银两的,这些钱你自己留着花。快快起床,准备去学堂了。”说完就往房外走去。

看着兄长离开的背影,夏东忽然觉得这一个月来,哥哥不仅仅康复了,而且变得很不一样,生活似乎因为大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四十六章 青南第一易学世家

之后两天,夏辉正常到易院学易。

这天放学后,谢弘文和陈仲源不知为何,又再邀请夏辉吃饭,俗语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夏辉只好答应了。

三人有说有笑离开了易院,谢弘文二人知道夏辉要先接弟弟回家,于是约好时间到醉仙楼吃饭就各自分别了。

送了夏东回医馆,夏辉打了声招呼就往醉仙楼赶去。

想起离开医馆时,夏东那深闺怨妇般幽怨的小眼神,夏辉就恨不得把那小子痛扁一顿。

夏东这小子太贪吃了,知道自己是去醉仙楼吃饭,就苦苦哀求,要求带上他。但自己去和同窗吃饭,带上个弟弟,这又是怎么回事呢?好说歹说,终于答应把剩菜打包给他,他才不情不愿的留在医馆。

到了醉仙楼,夏辉按事先说好的报上谢弘文的名字,小二恭敬道:“原来是谢少的朋友,这边请。”

哪里来的谢少,夏辉解释道:“是谢弘文,不是谢少。”

小二笑着道:“没错,没错,就是谢少,这边请。”

小二很快就把夏辉带到一个包间,进去一看,果然是谢弘文和陈仲源二人,小二恭敬道:“谢少,人齐了吗?现在可以上菜了不?”

“可以了。”谢弘文点头道。

汗,原来这小子是谢少啊,夏辉嘻嘻笑道:“谢少,小人有礼了。”

谢弘文连忙站起来,尴尬道:“夏兄弟,你就别抬举我了。叫我弘文或者小谢就可以了。”

“哈哈,谢同学,你我就别客气了。”夏辉当然不会叫小谢了,人家年龄虽小,但是有身份,夏辉自然不敢居大了。

一旁正在品茶的陈仲源道:“你俩就别客套了,坐下来一起品茶。”

很快各种菜式陆续送了上来,谢弘文虽然是富家公子,却是开怀大吃,甚是豪迈。夏辉更不用说了,简值饿鬼托世,各种菜式,来者不拒。倒是陈仲源吃得比较斯文,慢嚼细饮,三人一边品尝各种佳肴,一边举杯对饮,一时说不出的快乐。

陈、谢两人和夏辉虽然认识不久,三人却是意外的投缘。

“夏辉,你和冯东旭有仇吗?怎么他总是针对你?”谢弘文好奇道。

夏辉一副无辜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是妒忌我有才华吧。我都掩饰得那么好,都不知道他怎么发现的?”夏辉一副无奈又不解的样子。

“哈哈哈哈。”陈、谢两人大笑,这夏辉还真有意思。

笑毕,陈仲源肃正面容道:“夏兄弟,这冯东旭不好惹,你以后尽量不要得罪他为妙。”

一旁的谢弘文道:“嗯,仲源说得对。这冯东旭嚣张跋扈,自视易学天才,我也看他不顺眼,但得罪冯东旭还好说,得罪了他的家族就不好了。”

夏辉看二人的神情,似乎对那冯东旭颇为忌惮,问道:“冯东旭有什么大背景,不会是皇亲国戚吧?”

“倒不是皇亲国戚,但冯家可是青南县第一易学世家,并且是近一百年来稳居第一的易学世家。冯东旭的大伯、祖父、二祖父、太祖父都曾经是青南县太祝。现在虽然青南县太祝虽然不是冯家之人,但他父亲在青南易司担任要职,他大伯在江陵省易司为官。冯家被称为青南县第一易学世家并不为过。”陈仲源说到青南县太祝时望了谢弘文一眼。

这也太夸张了吧,说是官宦世家都不为过,青南县易司都快被冯家垄断了,冯东旭可以说是官三代了,夏辉也被这深厚背景吓了一跳。

不过夏辉想到自己两世为人,经历了两次生死,还有什么可怕的,随即笑着道:“我和冯东旭之间的小争闹,难道他家里人还会出面?如果真是这样,那冯家也不用太高看了。”

谢弘文二人看夏辉淡淡定定的样子,没有丝毫慌乱,不由得对夏辉高看了几分。

“打赌输了,扫个茅房而已,又不是血海深仇,他冯家的大人物哪有时间管这些小事。”夏辉道。

“扫茅房当然是小事,又不用他扫,主要是面子,冯家的面子,青南第一易学世家的面子。”谢弘文道。

不用他扫?夏辉疑惑道:“怎么回事?他不愿去扫茅房?他要赖账?”

谢弘文白了夏辉一眼,笑着道:“夏兄弟你怎么糊涂了?他冯家这么多家丁下人,随便找一个来易院,趁没有人的时候扫一下茅房,不就可以了,到时谁知道不是冯东旭打扫的呢?”

艹,还有这种操作,怪不得当时冯东旭答应得这么爽快,这可是坑我啊。

陈仲源看到夏辉沉默不语,笑着问道:“夏兄弟,如果你输了,不会真打算自己扫茅房吧?”

谢弘文也满脸古怪地看着夏辉,他们这些公子哥儿平时吃个水果都要下人削皮,哪有可能亲自去扫茅房?要他们扫茅房,无异于让他们去死。

夏辉看着这二人古怪的表情,叹了一声道:“我们这些农家孩子,哪有什么仆人?不过,一开始我就没打算扫茅房,因为我没打算输,我又怎么会输呢?哈哈哈。”

谢弘文和陈仲源看着夏辉独自大笑,心里都同时想到两个字“高人”,绝对的高人!

两人异口同声道:“夏兄弟高才,佩服,佩服!”

三人又聊了一会,夏辉打算去结账时,却是被谢弘文拉住。谢弘文道:“今天出来吃饭,一是庆祝夏兄赌局胜出,喜得龙诞香,二是我和仲源真心想要结交夏兄,饭钱当然是我请了。”

夏辉不好推托只好作罢,看来又要请他俩去吃云吞面了。

“小二,拿个食盒来,帮我打包这些剩菜。”夏辉把外面的小二叫进来道。

小二很快就把食盒拿来,却是满脸疑惑,来醉香楼包间吃饭的,有哪位老爷会打包剩菜?

“夏兄弟,你这是?”谢弘文和陈仲源不解地望着夏辉。

夏辉老脸一红,打了个哈哈,笑着道:“家里养了只大狗,打算给他加加餐,今晚他可有口福了。”小东,你可别怪我,要怪只能怪你太嘴馋。

谢弘文和陈仲源哪有听过这种事,顿觉新奇,嚷着有机会要到夏辉家里看大狗。

回到家中,把剩菜给夏东,夏东兴奋得呱呱叫,吃得津津有味。夏辉想起小狗的故事,哈哈一笑。

第四十七章 定时纸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将夏辉从睡梦中唤醒。

昨天饮了点酒,整晚睡得死死的,今天虽然起得早,精神却特别舒畅。

“第九套,广播体操现在开始,一、二、三”小院里,夏辉正在做早操。

此时,师娘走了出来,看见夏辉,笑着道:“阿辉,今天这么早起床!你在做什么,舞手弄脚的?”

“师娘,早上好,我在做早操。”夏辉边早操边道。

师娘笑骂道:“早操,什么东西啊?古灵精怪,有什么用?”

“哈哈,这是做运动,锻炼身体。”夏辉嘻嘻一笑。

很快,做完了几遍早操,顿感神清气爽。夏辉想起了金祸定理,这个定理已经验证了可以推算已经发生的金祸之事,但对未发生的祸事是否适用呢?这个还有待验证,如果不能预测未来,这个定理的作用就大大的打折扣了。

夏辉走到水井旁,对正在洗衣服的师娘道:“师娘,把你和师傅的生辰八字给我可以吗?我在易院学了一门占卜术,想帮你俩占卜一下运程。”

“好,好,你等等,我现在拿给你。想不到阿辉这么短时间就学会占卜了。”师娘听了,显得很高兴,就是不知道是因为以后有免费的易师帮忙占卜,还是因为夏辉对他们的关心了。

夏辉谦虚道:“我也只是学得点皮毛,只是想尝试下。”

“好,你是个聪明孩子,相信很快就会成为一名正式易师,好好努力。”师娘鼓励道,用清水洗干净手,然后走回卧室去取生辰八字了。

那慈爱的笑容,那简单的鼓励,让夏辉脑中不禁想起了母亲,上辈子母亲也总是这样鼓励自己,也总是对着自己露出慈爱的笑容。

此刻相隔一方,天人永别,父母亲现在生活得如何呢淡淡的思念从夏辉心窝升起。

正在夏辉怔神间,一个声音道:“哥,你一个人站在水井旁发呆想什么呢?”

“想母亲。”夏辉脱口而出道。

一提起母亲,夏东也是满脸思念之情,哀求道:“哥,我们回村子看一下爹娘好不好?我也想爹娘了。”

看着夏东嘟着嘴,眼泪都差点要掉下来了,夏辉有些不忍。这段时间夏东虽然没有吵着回家,却总是念叨村子里的事,满是挂念之色。

“过几天休沐,我们回去住两天。对了,小东,你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吗?我帮你占卜一下运程。”

听到可以回村子住两天,夏东激动得手舞足蹈,已经选择性把夏辉后面的问话忽略了。夏辉无奈再问一遍。

“我不知道,爹娘才知道。”夏东笑着道。

看来必须要回金南村一趟了,夏辉也不清楚自己这具身躯的生辰八字。

正在和夏东交谈间,师娘拿了两个红色小册子出来。

夏辉接过红册子,陈旧的小册子稍稍褪色,应该有一定年份了。翻开一看,却令夏辉大感惊诧,里面不仅仅有姓名、生辰八字,还有写着婴儿月内禁忌动土的方位、婴儿月内禁忌入房肖相生人、相冲事物,甚至有一些夏辉也看不名明的内容。这可是和上辈子的医院开的出生证明大大的不同。

夏辉好奇问道:“这是接生婆子写的出生纸吗?怎么这么牛逼的?”

“什么是牛逼?”师娘、夏东二人不解地看着夏辉。

汗,这个还真不好解释,儿童不宜。夏辉打了个哈哈笑道:“就是很利害的意思,这出生纸是接生婆子写的吗?”

“当然不是了。每个孩子出生后,爹娘都要拿着孩子的生辰八字到易馆找易师进行撰写的。易师在红册子上记录着孩子的生辰八字、命格、禁忌等等,这记录的红册子就是定时纸。”师娘解释道。

随后师娘又详细解释了一番,看来易学盛行的社会果然是不一样。出生后的孩子,父母都会帮首先到易馆找易师撰写定时纸,易师们运用易术,帮孩子测命格、算禁忌,甚至占卜八字的通元与变局内容、婴儿命局的开冲时间等等内容。

从而使孩子趋吉避凶,以后顺风顺水。这是每一个孩子出生后,都必须要做的。无论你多贫穷,也要到易馆花这几十文钱请易师撰写定时纸。

定时纸是不可以随便给外人看的,以防小人作恶。通常到易馆算命占卜也只需要提供抄录好的生辰八字即可。

定时纸通常只有两种情况会使用,一是婚嫁,婚嫁的双方取各自的定时纸到易馆找易师进行配八字;二是去世时,易师根据去世者的定时纸进行墓穴风水定位。

师娘把定时纸直接交到夏辉手上,可以说是对夏辉的绝对信任。夏辉走回房间把生辰八字抄录下来,小心收好,然后就把定时纸交回师娘手上。

看了一下时间,还早着,夏辉急忙回房间帮师傅夫妇占卜。

夏辉首先使用六爻占卜术,结果显示师傅两人最近都没有祸事,那就再用金祸定理推算、检验一番吧。

夏辉的金祸定理需要把姓名、生辰八字、以及想要预测的日期,代入定理公式中进行计算。金祸定理每次计算只能算某一天内发生的祸事,如果想要算一周的,就必须把七天分别算一次。

由于时间有限,在夏辉打算只推算今后的三天的金祸之事。夏辉奋笔疾书,不断地书写。

不知过了多久,夏辉终于推算完毕。看着眼前的结果,令夏辉吓了一跳,金祸定理推算的结果皆显示师娘和师傅今天都会遇到金祸。

怎么情况?六爻占卜术明明皆是显示师傅、师娘皆没有祸事的。夏辉二话不说,拿起铜板使用六爻占卜术再次占卜。

空卦、空卦、空卦

夏辉大汗,无神之卦,自己此刻心神不宁。

夏辉深吸了几口大气,努力让自己心境平和,再次使用六爻占卜术,皆是空卦。夏辉忍不住大骂,却不得不放弃继续使用六爻占卜术。

此刻夏辉内心十分矛盾的,既希望金祸定理推算错,师傅、师娘都平安没事,又希望金祸定理算对,那么证明金祸定理对未知之事也是可行的。

第四十八章 金祸之事

正在若得若失之间,夏东跑了进来,喊道:“大哥,吃早餐了。”

夏辉无奈应了一声,收拾一番,和夏东一起到院子吃早餐。

院子里,师傅、师娘正在吃小米粥,看到夏辉二人进来,王仲招招手道:“快来吃粥,今天的粥煮得可香了。”

饭桌上,夏东三人有说有笑地闲聊着。夏辉沉默地想着卦象之事,脸色有些忐忑,万一自己的金祸定理真的算对了,师傅、师娘将要遭遇金祸之事,那怎么办?

“阿辉,你今天怎么了?看起来心事重重的。”王仲看到夏辉一直沉默不语,疑惑问道。

“师傅,这个,我,我”夏辉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说出口,自己说了他们会相信吗?

王仲板着脸,“有什么事直接说,别吞吞吐吐的。师傅、师娘又不是外人。”

“对啊,阿辉,你没事吧?”师娘关切地看着夏辉。

夏辉咬咬牙道:“其实是我刚才用易术为你们占卜近日的运程,卦象显示你俩今天都会遇到金祸,也就是会被金属利器所伤。我,我怕你们会有事。”夏辉语气甚是担忧。

“原来如此,没事的,你放心。”王仲宛然一笑,不以为意。

师娘和夏东也恢复了笑容,继续吃早餐。

夏辉看到这三人丝毫都不紧张,似乎根本不把事情放在心上。夏辉清楚,金祸定理虽然未有验证未知之事,但夏辉对自己的数学分析有信心,有很大把握金祸定理适用于预测未来的祸事。

夏辉着急道:“师傅、师娘,我是认真的!你俩能不能严肃些。”

师傅开怀一笑,点头道:“好,好,我们会注意的。”

“那你俩今天能不能不要出门?我怕我卦象成真,那就危险了。”

王仲看到夏辉急得抓耳挠腮的,心里一暖,点点头道:“好,好,今天我和师娘都不出门,就留在家里。”

王仲虽然说是留在家里,心里对夏辉的卦象却是不相信。久居城中,也是稍微了解占卜之事的,仅仅学了一个月的易学,哪会什么占卜。更不要说算出所遇祸事的种类。

“是啊,你放心,我们今天不出门。”师娘依然笑容满脸,看不出丝毫的紧张和担忧,口头答应也有几分敷衍。

去学堂临走前,夏辉又苦口婆心的叮嘱几句。

这一天,夏辉虽然在易院学易,心中却是一直放不下师傅、师娘的金祸之事。其间周江远邀请夏辉去酒楼,也被夏辉推辞了。

一放学夏辉就匆匆赶到县学接夏东,然后快步往医馆赶去。

跑到医馆门口,看到师傅正在给一位老头针灸,夏辉暗自松了口气,忙问道:“师傅,师娘在哪里?”

“你俩回来啦,你师娘在后堂呢。”王仲微笑道。

夏辉紧张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心里却是疑惑不解,师傅和师娘似乎都没有遭遇祸事,难道金祸定理不适用于预测未出现的祸事?如果真的如此,那金祸定理就形同鸡勒了,夏辉心中略略有些失落。

心里这样想着,夏辉依然脚下不停地走到后堂,来到灶屋,看见师娘正在烧火煮饭。

夏辉笑道:“师娘,我们回来了,让小东帮你烧柴煮饭吧。”

“好,好。”师娘说着转身面向夏辉二人。

突然,一抹白色闪过,夏辉定睛一看,发现师娘的左手母指缠着一圈纱布,疑惑问道:“师娘,你的手怎么了?”

师娘尴尬一笑,“都怪我粗心大意,切肉时不小心切到手指,仅仅伤皮肉,倒无大碍。”

“无大碍就好。小东,师娘手指受伤了,还不快些帮忙!师娘,今天你就不用动手了,今晚的饭菜就交给我们两兄弟了。”夏辉大手一挥道。

“那好吧。真是好孩子。我就坐在院子里等吃饭好了。”师娘笑着道。

此刻夏辉心里可是激动万分,金祸啊!师娘今天切肉时被刀所伤,这就是金祸定理推算的金祸之事,也就是说金祸定理或许真的可以预测未知祸事!

好!这手指切得好!随即夏辉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看到师娘受伤,自己居然兴奋激动,还心里叫好,这种思想实在要不得,得好好反醒。

师娘应验了祸事,师傅为何又没事呢?夏辉心里疑惑,难道要晚上才发生祸事?又或者是自己提醒了他,让他不要出门,从而趋吉避凶,躲过了金祸之事?

夏辉指挥夏东继续烧柴煮饭,自己则先把两人的书袋放回厢房。刚放下书袋,打算到灶房帮忙,夏辉暗道不好,今天记挂着师傅师娘的祸事,却是把赵家的复诊给忘记了。

夏辉急忙带上青霉素,走到灶房,对夏东道:“小东,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今晚的饭菜就全靠你了。你可别让师娘这个伤者动手哦。”

夏东虽然只有十一二岁,但农家出身,没少到灶房帮忙,自然也懂得煮几个菜,至于好不好吃,夏辉未有尝试,就不知道了。

“哥”未等在夏东说完,夏辉就已经走远了。

夏东无奈地看着夏辉离去的背影,脸上满是委屈,大哥你接下的活,为何要我独自承担呢?

夏辉走到前堂,对师傅说了一声,就匆匆忙忙往赵府赶去。

到了赵府,赵主家早已等候多时。夏辉询问了一下病情,然后到赵老太爷跟前探看了一番。

病情好转的速度大大出乎夏辉的意料,赵老太爷虽然还在咳嗽,今天却是一整天都没有再咳血了。夏辉心想或许是这个时代的人还没有服用过抗生素,所以药效特别明显。抗生素有耐药性一说,越是使用得多药效越是不好。

赵家主等人看到老赵的身体在短短五六天时间快速好转,不断恢复,更是大喜过望,早已把夏辉当作是神医。赵府上下对夏辉的态度无不是恭敬和感激。

夏辉根据从师傅那里学到的医学知识,开了一个调理身体的药方,然后给了些青霉素,告诉赵家主减半服用药水,就打算告辞了。

“夏神医,时辰不早,不如留在府上用膳,我已命人准备好酒菜。”赵家主诚恳地邀请道。

夏辉心里还担忧着师傅未有应验的祸事,推辞道:“多谢赵家主,但我今日还有要事,不便多留,请肇家主见谅。”

赵家主再三邀请,看夏辉去意已决,于是亲自把夏辉送到府外,二人约定了下次复诊的时间,就此别过。

师娘已经发生了金祸之事,证明金祸定理极有可能适用于未来的祸事,但师傅的祸事却还没有发生。夏辉越想越是不安,快步往医馆赶去。

第四十九章 不祥的预感

此刻已是华灯初上,来往的客商行人依然不少,大户人家的门前点起几盏圆圆的大红灯笼,酒舍歌楼客聚如潮,人声鼎沸,倒有几番繁华景象。

夏辉却没有心思观赏古代的夜生活,心里担心师傅的金祸之事,快步赶回医馆。

到了医馆,进到后堂,油灯下,师娘正坐在一张小椅上做针线活,夏东趴在饭桌,无聊地玩着手指,一副无精打彩的样子。

“师娘、小东,你俩吃饭了吗?”夏辉向二人打招呼。

师娘看到夏辉回来了,放下针线活,笑着道:“阿辉,你回来了。我们还没有吃,在等你呢。”

夏东兴奋地站了起来,“哥,你回来了,终于可以吃饭了。”

“你们怎么这么晚还没有吃饭,我不是叫你们不用等我的吗?”夏辉疑惑道。

师娘一边收拾针线,一边笑着道:“你和你师傅都出去了,只剩下我和小东,我们干脆就等等你们了。”

夏辉心里一惊,急道:“师娘,你刚才说什么?师傅,他,他不在医馆?”

“你师傅出去了。来,我们先吃饭。”师娘笑着道。

糟糕!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夏辉忍不住皱眉道:“师娘,我不是叮嘱过你和师傅,今天不要出门的吗?怎么师傅这么晚了还外出?”

“城北张铁匠的儿子患了急病,张铁匠来到医馆恳求你师傅出诊,你师傅身为大夫,自是当去。”师娘毫不在意道。

夏辉心里担忧,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师娘,不如你俩先吃饭,我出去找一下师傅。”

“现在晚上外面漆黑一片,城北又这么远的,你到哪里找?不用担心,你师傅也不是第一次晚上出诊,他会小心的。我们先吃晚饭。”师娘道。

“哥,先吃饭吧。”夏东道。

看到二人似乎还是不把自己的推算的祸事放在心上,夏辉暗叹一声,只能先等等了,师傅也不一定会有祸事。

医馆所处城南,对于城北夏辉还真不熟悉,更不要说张铁匠家在哪里。现在外面天黑,想找到张铁匠家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夏辉只好边吃饭,边等师傅回来了,心里还是隐隐的不安。

很快饭桌都端到桌子上,二菜一汤,看起来还不错。三人就座,起筷。

师娘笑着道:“想不到小东小小年纪已经懂得煮饭了。来,我试下小东的厨艺,嗯,这个煮得不错,咦,这个也好吃。”

夏东听得满心欢喜,再想看看大哥的反应。只见夏辉虽是不断吃着,却是脸无表情,更不要说称赞两句。

夏东委屈道:“大哥,味道怎么样?”

此刻夏辉心里却是想着师傅的金祸之事,哪有心思品尝饭菜,只觉味同嚼蜡,听到夏辉问话,随意回了一句,“还好。”

夏东听到夏辉不冷不热的评价,脸上满是失落。小孩子嘛,难得有所表现,肯定希望能得到大人的肯定。

师娘看到夏东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又称赞鼓励了几句,夏东才又变得兴高彩烈了,二人有说有笑的。

夏辉迅速地扒了两碗饭,道了一声吃饱了,就回到房间。拿起《周易》打算温习,翻了两页,却是仍是心神不宁,始终无法静下心来看书。

夏辉拿出王仲的生辰八字,在白纸上用金祸定理推算起来,算了两次,还是显示王仲今天会遇到金祸之事。

从怀里取出三枚铜板,使用六爻占卜术推算,推算了几次皆是空卦。夏辉气得直想骂人,使用六爻占卜术必须心境平和,胸无杂念。此时此刻,夏辉心里担忧王仲,整个人焦躁不安,哪能使用六爻占卜术成功问卜。

实在无心思看书,夏辉走出房间,快步往后堂走去。

“师娘,师傅回来了没有?”夏辉问道。

“还没有,按说去了这么长时间,应该回来了,或许他在回来的路上吧?”师娘道,语气中隐隐也有些担忧。

又等了半个时辰,此时已是晚上十点钟,却依然不见师傅踪影。夏辉整个人坐立不安、焦急万分,“师娘,张铁匠家里城里哪个位置的?我出去找一下师傅。”

师娘感受了夏辉的紧张,心中也有了几分担忧,皱眉道:“在城北杏子街,第几间我就不太清楚了。阿辉,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

“师娘,你就留在这里,如果师傅回来发现我们都不在,怎么办?”夏辉生怕师娘还有金祸之事,哪能让她出门。

一旁的小东听到夏辉要出去,蠢蠢欲动,“哥,要不我同你一起去?相互也有个照应。”

自己是去找师傅,又不是玩,哪有心思照顾小东,碍手碍脚的,夏辉不耐烦道:“你留在这里陪师娘,我自己出去就可以了。如果师傅回来了,你们不用出去找我。我找不到人自然就会回来,。”

“阿辉,你自己要小心点,注意安全。”师娘担心道。

夏辉提了一个灯笼就往外走去。

此时已接近深夜,夜色朦胧,月黑人静,白天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早已没有了人影。无数的人家早已吹熄了灯火,进入梦乡,全世界仿佛静止一般,万簌俱静。

夏辉打着灯笼,微弱的烛光在轻风吹拂下忽明忽暗,把脚下的影子弄得东歪西倒。

借着烛光,夏辉快步往城北走去,之前跟踪邪师吴道士时,曾经来过城北,夏辉倒是知道大概方向。

夏辉心急如焚,不禁加快了步伐,由于光线微弱,看不清路,几次被路上凹凸不平的青石板绊倒,带来的灯笼早已熄灭。夏辉干脆把灯笼扔了,借着微弱的月光,继续往城北赶去。

师傅,你千万不要有事啊!此刻夏辉宁愿自己的金祸定理存在不足,不能适用推算未来的金祸之事。

咬着牙,一路跌跌撞撞,好不容易终于来到了城北杏子街。长长的杏子街,街道两旁店肆林立,却都早已打烊关门了,远远望去,死气沉沉,不见一丝灯光。

夏辉暗暗叫苦,这么多店铺,究竟哪一间才是张铁匠的呢?现在晚上又看不清楚,路上鬼影都没有一只,更不是说找个路人来问路了。

第五十章 午夜惊魂

夏辉走到旁边的一间铺子门口,拍了拍木门,高声喊道:“有人吗?里面有没有人?能不能问个路?”

铺子里安静一片,没有人回应。

“汪汪汪”

突然一阵急促的狗吠声从屋里传来,夏辉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两步,只见那木门被狗从里面撞得啪啪作响。

你可别破门而出啊!夏辉看得心里发毛,又等了一会儿,依然没有人回应,铺子里还是漆黑一片。

夏辉只好走到不远处的铺子,再拍门问路,希望能人出来指一下定,回应他也只是另一把狗吠声。

汗,一连拍了四间铺子,却不见一人活人,夏辉无奈地放弃拍门了,只得一间一间找下去。

昏暗的街道上,寂静无声,夏辉延着街道,一间间铺子找下去,每到一间铺子就站在门前,借着微弱的星光细细打量那悬挂在门上的招牌。一直找了几十间,花费了不少时间,夏辉终于发现了在一间铺子大门上悬挂着“铁匠铺”的木匾。

夏辉心里一喜,应该就是这家了吧。用力推了推铁匠铺的铁门,却是紧紧地关闭着。

“里面有没有人,张铁匠在家吗?”夏辉大喊。

里面却是没有人回应,难道搞错了?夏辉又喊了几声,铁匠铺里依然安静一片。

夏辉趴在门上,眯着眼往门缝望进去,里面居然隐约有亮光!只是极其微弱,时明时暗的,一闪一闪的,不留神看,还以为是天上的月光。

夏辉借着微弱的亮光,打量着铺子,只见入眼的是一个露天院子,四周一片零乱,摆放着不少铁锅、锄头、刀具等等,还有一个火炉,应该是打铁用的。

突然夏辉怔住了,只见院子里不远处的一角,有一个药箱放在地上,夏辉细细一看,这不正是师傅的药箱!药箱似乎是被人摔倒在地上的,盖子已经打开着,里面的草药散落一地。

夏辉暗叫不好,一种大事不妙的预感从心头升起。

里面有烛光,应该有人的,但为何没有人回应?难道师傅被绑了,又或者是被杀了?夏辉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旋即又是焦急又是担忧。

夏辉看了看四周,寂静一片,一个人也没有。难道要撞门而入?可是这铁匠铺的门不是木制的,是完完全全的铁制门,这该如何撞,自己的小身板能撞开吗?

夏辉最终还是放弃了以肉撞铁的打算。环视了屋子两侧,发现在右侧三米高处有一个窗子打开着,夏辉心中大喜,急忙四处寻找,终于被他在不远处找来了一根晾衣服的大竹杆。

把竹杆斜靠在墙上,夏辉顺着杆子往往上爬,终于艰难地爬到了窗子。夏辉试了一下,幸好自己身体瘦弱,倒是勉强能挤进去。

通过窗子,进入铁匠铺内,夏辉整个人神经绷紧,额头大滴汗珠冒出。

夏辉环顾四周,这院子应该是打铁的场所,刚才爬进来的窗子,原来是用来排烟通气的窗口。火炉还在静静地燃烧着,氤氲着缕缕白烟,或许是长时间没有加炭,又或者是早已没有人拉风箱,炉子下的碳已是暗红无光,火势很微弱,快要烧尽。

夏辉顺着烛光,小心翼翼往屋子走去,或许因为心里紧张,手心满是汗水。

屋子的门虚掩着,留下一条不大不小的缝,先前在外面看到的亮光正是从那门缝里透射而出。

夏辉轻轻地推开大门,“吱呀”的一轻响声,呈现在眼前一扇陈旧的屏风。

进走大门,穿过屏风,眼前的景象令夏辉大惊失色,吓得差点魂不附体。只见屋子正中的地面上铺着一张席子,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身穿寿衣静静地躺在席子之上,脸色苍白,一动不动。

这孩子头部向里,双脚伸向屏风方向,两处都各放着一个香炉和一盏油灯,屋子里的亮光正是这两盏油灯发出的,香炉里三支香正缓缓燃烧着。

在孩子侧面的地上放在一个火盆,显然不久前曾经烧过纸钱,几缕白烟从火盆冉冉升起,散向四周,把整间屋子熏染得云雾迷蒙,特别阴森恐怖。

安静的深夜,闯入一间空无一人的宅子里,突然发现一个死人躺在里面,这场景实在过于惊悚。夏辉心里完全没有准备,顿觉双脚发软,重重地坐到地上,双手紧紧地捂住嘴巴,生怕自己的惊叫声,惊扰了屋中的亡魂。

坐在地上,眼角总是不经意瞄到少年那苍白的脸孔,一阵阴风拂过,夏辉吓得心里发毛,正想着站起来退出屋子。突然之间,在屋角处传来男子呜呜的哭声,凄惨渗人,隐隐还有些低声话语。

在这阴森恐怖的环境下,突然听到哭喊音,令人毛骨悚然,夏辉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刚才心神一直在那孩子身上,却没有留意还有人,夏辉循声望去,顿时倒吸了冷气,声音方向空空如也,哪里有人!空无一人,那么声音又是从哪里传来的呢?夏辉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只觉后背冷汗涔涔,不会是有鬼吧?

“呜呜,呜呜”渗人的哭声再次从那角落响起。

夏辉脸色发白,吓得浑身颤抖,试图站起来,逃离此地,双脚却是不争气,软弱无力。

心里直骂娘,夏辉紧紧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几口大气,双手握得紧紧,心里快速默念:“世界不会有鬼的,假象,都是假象!我只相信科学,只相信数据,不信鬼神”

终于夏辉慢慢睁开了眼睛,心里的惊恐散了一些,再次看向那孩子,依然躺在席子上,倒是没有先前那么恐怖了。

先前那恐怖的哭喊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

夏辉再往刚才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细细一看,发现原来那里有一个洞口,只是屋子内烛光微弱,又是烟雾弥漫,看得不太清晰。

原来不是有鬼,而是有人!应该有人在那地洞之内!夏辉长长吁了口气,鬼魂这些触摸不到的东西,实在太吓人的。

夏辉艰难地站了起来,深吸了几口气,缓缓往洞口方向走去。走近一看,没错,这就是一个地窖,刚才的哭声正是从这个地窖隐隐传来。

地窖下传来一丝微弱的亮光。

第五十一章 命悬一线

地窖下隐隐有丝亮光,刚才的哭声应该就是下面传出来,难道师傅在下面?

石级一步步延伸向下,阴暗一片,看不清楚下面有什么东西,夏辉心里有些忐忑,究竟下不下去呢?下面又会有什么东西呢?

万一师傅真的在里面呢?

万一师傅真的遇到金祸之事?

夏辉咬了咬牙,踏下了石级,一步一级走下去,小心翼翼,脚步放轻。

“嘶——嘶——嘶”突然地窖下传来嘶嘶的磨刀声,十分刺耳。

夏辉浑身汗毛竖起,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只觉后背冷汗直流。看着下方阴森的地窖,听得渗人的磨刀声,心里说不出的恐惧。

师傅啊,师傅,你究竟在不在下面?夏辉暗暗叫苦。

磨刀声依然响个不停,节奏很慢,有一下没一下的,正是这种节奏最令人毛骨悚然。

此刻未找到师傅,万万不能退,夏辉硬着头皮,继续往地窖下走去,走得很慢,如履薄冰,生怕惊动了地窖下的人。

随着不断向下走,夏辉隐隐听到一把男子的说话声。

“呜呜,我儿子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嘶——嘶——嘶”

“呵呵呵呵,死了,死了,儿子死了”

“嘶——嘶——嘶”

那声音说不出的悲凉。

夏辉禁不住打了个冷战,继续往下走,好不容易终于走到石级尽头,把身子遮掩在墙壁后,微微伸出头往里望去。

这是一个二十来方的地窖,地窖里放着几堆木碳,四周堆放着各种大小不一的铁锅。在地窖里面的墙上挂着一盏小小的油灯。

在地窖的中央,夏辉看到了一个壮汉披头散发,神情凄惨,一边呜呜哭着,一边慢慢地磨着手上的大刀,那刺耳的磨刀声正是从他手上发出来。

在壮汉脚旁,一个全身被紧紧地捆绑着的人正躺在地上。只见那人的身体轻轻颤动着,夏辉从服饰看出来了,不是师傅王仲还是谁!

果真遭遇祸事了!

夏辉面如土色,心里焦急万分,看这情形,那发疯的汉子是想把师傅杀了啊,这该如何是好?

正在夏辉惊惶失措间,那边又传来了声音,夏辉往那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那汉子用恶毒的眼神看着王仲,嘴角翘起渗人微笑:“呵呵呵呵。都怪你,要不是你走得慢,我儿子哪会没得救。你这个庸医。我要你为我儿子殉葬。死,你死,你去陪我儿子,呵呵。”笑声凄惨,恐怖到极致。

汉子突然拼命地拉扯自己的头发,眼睛瞪得像是要迸裂眼眶一样,喃喃自语道:“夫人死了,儿子又死了,我独自一人留在世上,也不想活了,我不想活了”掉落的头发,散落一地。

接着夏辉看到难以置信的一幕。

那汉子发出“桀桀桀”笑声,从旁边拿起一个铁锅,居然往自己头上敲去。一下又一下,壮汉却是始终疯颠地笑着,不停在自虐,一滴滴鲜血从汉子头部流到脸上,十分扭曲,说不出的诡异。

夏辉看得心惊肉跳,这是什么情况,玩自残?好变态!好凶残!怎么可以这样伤害自己的呢?你对得起生你育你的父母吗?这汉子也太粗暴了!

不过——我喜欢!

你越变态,我越喜欢!

夏辉狂喜,心里不断默念,继续,用力!不要停!快晕倒,快晕倒啊!

只要那汉子晕倒了,自己就可以救出师傅了。自己可不是武功高手,没有以身对大刀的本事,更何况那汉子,如此强壮,自己的小身板只怕受不了人家一拳。

令夏辉失望的是,汉子似乎玩够了,把手中的铁锅扔到一旁,身体有些摇晃,把王仲从地上拉了起来。

只见王仲神态惊慌,口中塞着布条,手臂处满是鲜血,拼命挣扎着,可惜手脚被绑得紧紧的,根本动弹不得,只能任那变态汉子摆布。

汉子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块白布,仔细地搓着王仲的脖子,用冷阴的目光直直地盯着王仲,眼角挂着泛红的泪水,嘴角翘着诡异的笑,喃喃道:“血,你的血洒在我儿子陵位之前,在阴间,你要好好侍候我儿子”

王仲脸色发白,满脸惊慌,身体拼命挣扎,但却又哪里够一个打铁的好力气呢。

夏辉毛骨悚然,紧张到极点,这是要准备杀人的节奏啊。夏辉急忙翻看四周,寻找武器,结果都是一些铁锅木碳,哪有什么刀剑箭枪。

“你死前有什么想说的?说完了我们三人一起上路,陪陪我儿,我怕他路上寂寞。”汉子把王仲口中的布条拔掉。

王仲深呼了两口大气,惊慌失色,恳求道:“张铁匠,你儿子不是我害死的。我还没有到你家,他已经死了。你不要冲动,莫要误了自己。儿子没有了,还可以再生一个。”

汉子双眼无神,似乎是在回忆,“我打铁时,儿子跑到我身边锤子碰到他头部,仅是轻轻的一碰,怎么就死了呢如果你走快两步,再走快两步,不就可以把他救回来?是你害死的是你!”

王仲激动喊道:“不是我!是你,是你亲手杀死了你自己的儿子!”

“是我?是我杀死了我的儿”汉子疯疯颠颠,自言自语。

“呜呜,儿子啊,儿子,是爹对不住你,我这就下来陪你。”

汉子缓缓地拿起身边的大刀,盯着王仲,笑着道:“我们三个一起走吧,儿子在黄泉路上等我们。”说完就要往王仲脖子抹去。

夏辉心里急得慌,却找不到武器。

师傅眼看就要被张铁匠杀死了,命悬一线,夏辉心火如焚,此时此刻已顾不得自身的危险,拿起一旁的铁锅嗖的猛窜向张铁匠,狠狠地往其头上砸去。

张铁匠没有想到居然有人进来了,一时不备,被铁锅砸得摔倒在地。

夏辉举起铁锅再次往张铁匠头部砸去,打算先把他砸晕了再算。

可惜此刻张铁匠早已反应过来,大刀一挥,一股劲力从铁锅传来,夏辉不得不松手,而那铁锅在巨力下飞了出去。

“你是谁?”张铁匠大喊道,或许是鲜血流到眼里,双目通红,异常狰狞。

夏辉心里暗叫不好,不能一波把这张铁匠打晕,事情就麻烦了,大声喝道:“我是谁不重要,你快快把这位大夫放了!我已经通知了城里的官差,他们就在外面。你速速放下大刀,双手放到头上,然后背着我蹲下来。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张铁匠听得一脸惘然,根本不懂眼前的小子在胡说什么。

第五十二章 肉焦味

“你是什么人?”张铁匠紧紧地盯着夏辉。

夏辉大喝道:“我乃青南城官差!张铁匠,快快放下你手中的武器,双手放到头上,然后背对着我蹲在地上!”夏辉整个人绷紧,随时防备着张铁匠的袭击。

快放下武器啊,求你了!夏辉心里大叫着,汗珠从额头滚滚而下。

张铁匠手里提着大刀,呆呆地站原地,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夏辉,没有丝毫动作,似乎内心挣扎着。

二人对峙着,相互望着对方,气氛一时紧张都极点。

正在此时,一个声音在地窖中响起。

“阿辉,是你吗?”王仲不敢相信地看着夏辉,惊讶道。

糟糕!听到师傅的叫喊,夏辉心里大感不妙!没有出声回应,也不敢回应,继续防备着张铁匠。

张铁匠却是看了看王仲,又看了看夏辉,呵呵一笑,“你俩认识?你不是官差!”

王仲顿时脸色发白,显然知道自己说漏嘴了,猛的大叫道:“阿辉,你快走!快走!别管我!”语气很惊慌。

“呵呵呵呵。”张铁匠阴笑着说道:“多来一个人更好!我儿子正好缺个玩伴,那就一起上路吧。”

夏辉努力挤出一个假笑,摇摇双手,诚恳地道:“张铁匠!你,你先别冲动,外面真的有官差!有话好好说。”

张铁匠却不再理会夏辉,提起大刀就往他身上砍去,刀势甚是猛烈。

夏辉吓了一跳,娘的,你这是不按套路出牌啊!听到警察叔叔在外面,居然还要动手行凶。

幸好夏辉早有防备,急忙闪开,也险些被砍中,夏辉抹了把冷好。

眼看张铁匠要继续砍自己,似乎誓要把自己砍杀,夏辉心里叫苦,急忙拿起一个铁锅往张铁匠方向扔去,企图把他砸晕,可惜被挡开了。

张铁匠杀气凛凛,不断迫近。

此时想逃,只怕已来不及,夏辉再拿起一个铁锅再往张铁匠方向狠狠地扔去。地窖的铁锅很多,夏辉一边不断把铁锅扔向张铁匠,一边脚步不停地往步级方向退去。

张铁匠却是挥舞着大刀把铁锅打飞,步步紧迫,铁锅始终碰不到他的身体。

眼看身边快要没有铁锅可扔了,夏辉心里大急,如此下去,今晚只怕要性命难保了。

就算逃出地窖,院子的铁门也是紧紧锁着,自己够时间开门吗?从进来的窗口逃生?那是不可能的,三米高的窗口,哪里再找来一条大竹杆呢?就算找到,也没有那个时间爬。

冲上去肉搏?但张铁匠长年打铁练就了满身的肌肉,自己的小身板能扛得住一拳吗?

很快,四周已没有可扔的铁锅,夏辉仓皇而逃,冲上石级,往外跑去,张铁匠在背后穷追不舍。

一爬出窖口,夏辉就到处翻找武器,宅子内没有,他冲到了院子,一眼扫去,看到院子的地面上放着一把手臂长的大刀。

夏辉心头一喜,猛冲过去,把大刀紧紧地握在手里。

眼看张铁匠要出来了,夏辉连忙躲到门后,以门板挡住身体,打算等张铁匠冲出来时,一刀砍下去。

很快,张铁匠气势冲冲地追了出来。

“你逃不掉的!回来吧,一起上路。”

接着张铁匠跨过门槛,正在此刻,夏辉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毫无怜悯地一刀砍在张铁匠的后背。

“轰”的一声,张铁匠重重地摔倒在地,手中的大刀也飞得老远。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要杀我,就不要怪我取你性命了。

夏辉发起狠劲,继续一刀往其后背砍去。刚想爬起的张铁匠痛哼一声,再一次被大刀砍得趴下。

看得趴在地上的张铁匠,夏辉长长吁了口气,受了自己全力两刀,这张铁匠就算不死也要下半生在轮椅上度过的。

正在此刻,张铁匠的身子居然向侧面一滚,艰难地爬起来,口中还发出桀桀的怪笑声。

夏辉大惊失色,这样连砍两刀居然还能站起来,这家伙难道是铁造的?打铁时吃了几斤铁?

仔细一瞧,夏辉发现那张铁匠背后没有想象中的鲜血淋淋、皮肉翻滚,甚至是一点血也没有。夏辉疑惑地拿起自己的大刀一看——居然是一把还没有开锋的大刀。

没有开锋的也砍死你!夏辉恶从胆边生,举起大刀,再次往张铁匠头部砍去。正当快要接触到头部那一刻,张铁匠举起手臂把刀子挡住了。张铁匠痛哼一声,随后居然反手一握,把那刀身抓住。

一股劲力从刀身传来,那张铁匠想夺走夏辉的大刀。

夏辉当然不可能放手,双手拼命地抓住刀柄,力求控制大刀。接着夏辉感觉脚步一轻,整个人却是已在凌空。

张铁匠居然通过大刀,把夏辉提了起来。

未等夏辉有任何反应,张铁匠双手一甩,把夏辉连人带刀扔到不远处的火炉边。

重重摔在地上,夏辉顿时头晕目眩,感觉身体有多处骨折。

顾不得身体的痛楚,夏辉手脚乱扒,艰难地想要爬起来。

还未等夏辉成功爬起,一只大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脖子,把他往后推去。那股劲力,使夏辉的身体不断向后,终于后背狠狠地撞击到火炉上,一阵灼热从后背传来。

“啊!”夏辉惨叫一声,感觉衣服正在快速烧焦,那火炉上的余热正在烫烧着自己的后背。钻心的刺痛传来,让夏辉脸部的肌肉不断颤动。

脖子被张铁匠紧紧地抓着,夏辉感觉到呼吸困难,头晕目眩,伸手想摸大刀,那大刀却早已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夏辉咬了咬牙,忍着后背的剧痛,双手握成拳拼命地往张铁匠脸上打去,背靠火炉,双脚往张铁匠小腿狠狠踢去。

奶奶的,老子跟你拼了!

一拳又一拳打在张铁匠的脸上,一脚一脚踢在张铁匠的小腿上。

张铁匠却是无动于衷,仿佛被打的脸,被踢腿不是自己的,阴冷地看着夏辉,面目狰狞,手一直紧紧地抓着夏辉的脖子,似乎打算把他活活地憋死。

张铁匠缓缓把头伸到夏辉耳侧,血红的眼睛瞪着夏辉,用嘶哑着声音道:“你下去,你下去陪我儿子,你下去”

身体里的空气越来越少,窒息感越来越强,此时的夏辉早已没有力气挥舞双拳。

难道就要死了?一种绝望感涌上心头。

丝丝肉焦味传入鼻子,夏辉感觉后背已经烧焦,痛入骨髓。身体的氧气越来越少,快要窒息了,随时都要晕死过去。

第五十三章 张铁匠之死

正在夏辉绝望之时,忽然,眼角的余光看到火炉下的还未燃尽的火碳,距离很近,随手可得!

一道凶光从夏辉眼中闪过。你要狠,我特么比你更狠!

夏辉毫不犹豫地伸出左手抓起一大块暗红色的火碳。火炭的高温瞬间烫伤手掌的皮肉,痛入骨髓,让夏辉差点没能抓住火炭。

“啊!”夏辉痛呼一声,用坚强的意志死死忍住甩手的冲动。

夏辉的的眼泪和汗水不收受控制地直往下流,他银牙紧咬,表情十分狰狞,眼中却是杀气腾腾。

强忍着那非人的痛楚,夏辉把手中炽热的火碳狠狠地拍在张铁匠脸上,然后用尽最后的力气把火碳死命地压在张铁匠的脸上。

“啊!”张铁匠惨叫一声,剧痛之下,终于放开了紧紧抓住夏辉脖子的手。

夏辉拼命地吸喘了几口大气,身体的力量随着空气的涌入渐渐地恢复了几分。

张铁匠想拉开夏辉压在他脸上的左手,企图把那灼热的火碳弄开。

夏辉哪能让他如意!急忙用右手紧箍着张铁匠的脖子,双脚一蹬地面,整个身体扑到张铁匠身上,双脚紧紧地夹住他的腰部,左手依然狠狠把木碳压在张铁匠面部。仿佛一条八爪鱼一般,紧紧地把张铁匠缠住。

“啊!”凄厉的叫声从铁匠铺中响起,高温灼热的疼痛让张铁匠整个人近乎癫狂。

他抓住夏辉的左手,想要用力把它拉开,奈何夏辉整个人紧紧地贴在他身上,他根本无处发力,再加上之前受了重伤,力气亏损不少,一时间愣是拉不开。

左手的灼烧同样让夏辉痛得脸部扭曲,那牙齿都快要咬碎了,但夏辉清楚,绝对不能放手,死也不能放手!放手,不单单自己要死,师傅也在劫难逃!

拉不开夏辉的双手,张铁匠抓住夏辉腰部,打算把夏辉整个人甩开,却是被夏辉双脚紧紧夹住他的腰部,根本甩不开。

腰部被张铁匠发疯地拉扯,感觉都快要断了,夏辉依然死命地箍住,不让身体分离丝毫!

甩不开,剧痛之下,张铁匠居然一拳拳重重地打在夏辉的后背!

大锤似的铁拳雨点般地落在背部,夏辉瞬间青筋暴起,全身剧痛,喉咙一甜,喷出大口鲜血。

“哼”夏辉闷哼一声,却是依然死死抱着张铁匠,始终不肯放手。

左手把木碳狠狠地压在张铁匠的面部,揉搓着,烫得“吱吱”响,阵阵焦肉味传来。

张铁匠痛得撕心裂肺,惨叫连连。

最终,夏辉使尽了所有的力气,被张铁匠用力一甩,扔到了远处。

夏辉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终于停了下来,再次吐出几口鲜血。趴在地上,夏辉感觉自己的生命在不断流逝,身体反而感受不到多少疼痛了,只是没有一丝力气,不想再动弹分毫,只想静静地趴在那里,等待无常的来临。

要死了?不,不能死,自己死了,师傅就不能活命了,要死也要拉张铁匠一起死!

夏辉脸露狠色,艰难地抬起头,往张铁匠方向望去,却见张铁匠双手掩脸,不停地惨叫着,在地上拼命打滚。

此时不出手,只怕等他恢复过来,就没有机会了!

夏辉刚想站起来,却觉头晕目眩,感觉自己虚弱无比,强弩之末,随时都会晕倒。

不能晕,一晕就十死无生!

夏辉用力地咬了咬舌头,一股咸味从口中传来,意识总算清醒了几分,发现之前“飞走”的钝刀正倒在自己身边。夏辉深吸了口气,踉跄着站起来,右手拖着钝刀,一瘸一拐缓缓地向张铁匠走去,那钝刀和地面摩擦发出“吱吱”的刺耳声。

站在张铁匠身前,夏辉顾不得双左手的疼痛,双手举起大刀,用尽身全身的力气,往张铁匠头部砍下去。

此时张铁匠双手掩脸,在地上不断打滚,哪有防备,刚好被大刀砍中头部,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停了下来,身体肌肉却在微微颤动着。

夏辉看向张铁匠的脸部,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见他脸部烧得皮开肉绽,鼓起一个个巨大的水泡,不少地方焦黑一片,恶心至极!再看那两只眼珠凸出,摇摇欲坠,似乎随时会脱离眼眶。

这真的是我造成的吗?太残暴了!恶心得直想吐。

这时,张铁匠动了,居然想爬起来。艹,这样还不死!你是小强吗?

夏辉生怕张铁匠反应过来,继续追杀自己,发起狠来,举起大刀继续往其头部砍去,一刀、两刀、三刀

不知过了多久,夏辉只觉双臂酸痛比无,已经没有力气再提起大刀了,身上满是鲜血,当然只有小部分是自己的,多数都是张铁匠的。

而此时的张铁匠一动不动,头部面目全非,一片稀烂,就好像一个高处掉落的熟西瓜,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夏辉一直憋在胸中的气一松,无力地躺在地上,狠狠呕了口鲜血,全身剧痛如潮水般涌来,整个人虚弱无力,晕晕沉沉的,感觉油尽灯枯,自己似乎会随时死去。

不可以就这样死了,要找师傅,对!找师傅。夏辉没有再去看张铁匠,放下了大刀,想站起身来,却是连一根脚趾都抬起来。

夏辉忍着疼痛,用手肘和下巴拖着虚弱无比的身躯,艰难地往地窖爬去,一米,两米

身体犹如注铅,沉重无比,每向前爬一下,都要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

仿佛过去了整个世纪,夏辉终于到了地窖下,此时的他脸色苍白白,冷汗直流,双目眩晕。

远远看到师傅的身影,头晕目眩,却看得不太清晰,夏辉无力地叫唤:“师傅”

地窖里,烛光下,躺在地上的王仲,不停地挣扎着,试图挣脱那捆绑的绳子,他的脸上满是焦虑,口中喃喃急道:“张铁匠,你不能杀阿辉,你不能杀他”

地窖里突然响起的叫唤声,让王仲整个身体一震,如遭雷击。王仲急忙抬头往声音方向望去。他看到夏辉满身是血趴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人气!

那一瞬间,王仲吓得脸色发白,心胆俱裂!

第五十四章 群呕

他急声高呼:“阿辉!阿辉!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师傅啊。”

夏辉实在没有力气说话了,咬紧牙关,艰难地抬起头,有手肘拖着身体,一点一点地往王仲靠近。

王仲看到夏辉还活着,心口一松,忍不住泪如雨下。看着夏辉带着满身鲜血,艰难地爬向自己,王仲心痛万分,身体猛地挣扎,想挣脱那限制自己多动的绳索,奈何却始终徒劳无功。

“阿辉,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你了”王仲老泪纵横,哽咽着叫道。

夏辉每爬前一点就要停下来喘息好一会,越到后面,爬得越困难,最后的几米仿佛是天涯海角,永远永远都不能到达终点。

王仲看到夏辉惨不忍睹的样子,撕心裂肺地叫道:“啊辉,你休息一下,你不要再爬了,不要再爬了”

奈何夏辉现在已是强驽之末,仅凭一口气挣着,他生怕一说话,一放松休息,整个人就会晕倒。

“啊!”王仲大恨!这一切都是自己惹的祸!如果自己听夏辉话没有出门,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夏辉也不用身受重伤,性命垂危了!看着夏辉的惨状,自己被被捆着,即使身负医术,却无能为力。

“阿辉,阿辉”

终于夏辉爬到了王仲身边,用尽最后一口气把王仲手上的绳索解开。

王仲急忙用双手把夏辉抱进怀里,慌张失措道:“阿辉,阿辉你怎样了你别怕,我一定会救你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终于救到师傅了,帮师傅度过了大凶之祸,自己也算死得其所。夏辉长长吁了口气,对着师傅微微一笑,无力道:“师——傅——”

接着眼前一黑,不醒人事。

“阿辉!阿辉你不要死啊”王仲心胆俱裂,悲声长呼,把夏辉紧紧地抱在怀里,无尽的愧疚涌上心头,都是自己害了他。

忽然,夏辉的身体感觉微微动了一下,王仲反应过来,自己关心则乱,夏辉还没有死,可能只是晕倒过去而已。

王仲急忙伸手探夏辉的鼻息,还有呼吸,只是极弱,随时有生命危险,必须立刻抢救,否则只怕不可生也。

“药箱对,药箱!夏辉你不能死,你不能死”王仲喃喃自语道,心情极度焦急,快速解开身上的绳索,把夏辉轻轻地放到地上,却见他眉头紧促,似乎忍受着剧痛。

王仲心头一酸,抹了把眼泪,连忙往外跑去,自己的药箱就掉在院子里,必须尽快拿到药箱,对夏辉进行急救。

借着微弱的烛光,王仲快步来到了院子,只见院子狼藉一片,显然之前发生过剧烈的打斗,再看火炉旁,王仲整个人瞬间呆住了,看得胆颤心惊。

只见张铁匠躺在地上,满身是血,那面孔焦黑一片,眼珠已不知去了哪里,整个头部支离破碎。饶是王仲身为医生,接触了比较多的血腥画面,胃部也不由一阵翻滚,吐了几口黄胆水。

是夏辉杀死张铁匠的?看到张铁匠的惨状,王仲可以想到夏辉究竟经历了怎么一个惊险。面对一个壮汉的追杀,夏辉本应九死一生,却是被他拼着同归于尽把张铁匠杀死了。

这一切都是为了救自己,一定要救活夏辉,一定要!王仲顾不得胃部的不适,找到药箱处,快速捡起散落的药物,匆匆往地窖跑去。

迈进大门时,王仲回头深深地看了地上的尸体一眼。

回到地窖里,发现夏辉气息越来越弱,王仲大惊,急忙从药箱中取了一片人参,弄碎喂到夏辉嘴里。

王仲检查了夏辉的全身各处部位,看得脸色发白。夏辉不仅仅受了严重的内伤,身体还有多处地方骨折,后背、左手灼伤严重,不幸中的万幸是头部没有受重伤,否则真的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他。

王仲眼泪不由自主地又流了下来。多好的一个孩子,现在却成这般惨状,这都是为了救自己这把老骨头。

先把骨折处扶正,各种受伤的地方包扎一番。王仲也顾不得身处死人屋了,找到灶房点炉煎药。忙活了几个时辰,王仲终于对夏辉完成初步的治疗。喂了药,夏辉的脉象开始慢慢地好转,那性命总算保住了。

疲倦地坐在地上,王仲长长松了口气,如果夏辉因自己丢了性命,那自己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抬起手想抹一抹额头的汗水,“嘶”的冷抽一口气,王仲这才记起自己的手臂当时也被砍了一刀,流了不少血,幸好没有伤到动脉,于是马上包扎一番。

此刻王仲精疲力竭,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没有进食,整天晚上都是胆战心惊,为了救治夏辉更是一夜未睡,再加上手臂受伤,流了不少血,整个人也有些摇摇欲坠。

脚步踉跄地走出地窖,强烈的白光照射而来,王仲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太阳已经升起,噩梦真的过去了。

王仲来到院子大门,用力把门闩拿开,缓缓推开那扇沉重的铁门。待推开一人之宽,王仲摇摇晃晃走出了铁匠铺。

正好看到一个挑着扁担路过的青年男子,想是早起赶集的农户,王仲扑上去拉住那人的衣服,“死人了,快,快叫官差。”说完就无力地摊坐在地上。

青年男子突然被人拉住,往后一看,看到一个满身血迹的四五十岁的大叔,披头散发,样子甚是渗人,吓了一跳。

待听到此人说死人了,农户大惊失色,结结巴巴道:“什,什么?哪里死人了?”

坐在地上的王仲无力道:“铁匠铺里面死人了,求求你快去叫官差。”农户顺着门缝往里望去,只见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正躺在地上。

“啊!”那农户脸色发白,一把甩开王仲,“杀人了,杀人了。”一边惊呼,一边往远方跑去,不知是去报官,还是吓得逃跑。

此时街道上已有不少行人,看到一个满身血污的大叔坐在地上,不少行人驻足远观,待听到农户说杀人了,皆是一惊,纷纷退开,又忍不住站在远处围观。

有几个胆大的溜进铁匠铺,很快又都捂着嘴跑出来,扶着墙拼命呕吐,脸色发白。

“你们怎么呕吐了,快说出里面出了什么情况?张铁匠怎么了了?”外面的人不解道。

那人刚想开口说话,却又忍不住呕吐起来,伸出手指指向铁匠铺里面。

众人更是好奇,纷纷跑进铁匠铺,却是飞快地捂着嘴跑了出来,跑到墙边,呕吐起来。

不一会儿,铁匠铺墙边站满几十人,仿佛列成一排,正在不停地呕吐,臭气冲天。

群呕场面之壮观,实乃百年罕见!

“张铁匠死了!张铁匠死了”终于有人惊恐大叫,把事情说了出来。

张铁匠被杀的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青南城,附近无数的人都涌过来看热闹。

很多人围着王仲,指指点点,高声怒骂。

王仲全身无力,坐在地上,伸出手,恳求道:“能给我点吃的吗?”

众人以为王仲是杀人凶手,看到他伸出手,大惊失色,纷纷后退,前推后涌,一时鸡飞狗走。

第五十五章 哭了

一大队官差急匆匆赶到案发现场,带头之人正是易司太祝谢林桥。

谢林桥板着脸看了王仲一眼,冷冷道:“绑起来!”

未等王仲解释,官差已把其双手反剪捆绑住。

此时的王仲真是有口难辩,无力喊道:“大人,冤枉啊,不是我杀人,搞错了。”

易司太祝谢林桥板没有理会王仲的喊冤,吩咐身边的官差,“你们速速把铁匠铺围起来,不要让闲杂人等靠近。”

谢林桥带着几个官差走进铁匠铺,眼前的血腥场面令众人倒吸一口冷气,饶是他们见惯了各种凶杀现场,也被这血腥场面给震住了。

这该是如何变态的人,才会把人杀了,还如此残忍地虐待尸体呢?

几个年轻的官差看得脸色发白,紧紧地捂着嘴,生怕在自己的上司面前吐出来。

谢林桥眉头紧皱,“把那凶手带进来。”

“是。”身后那两个捂住嘴巴的官差心里一松,快步走了出去,里面场景实在太吓人了。

很快,王仲就被带到跟前,谢林桥打量着眼前这个披头散发、满身血污的凶手,冷冷道:“你为何要虐杀张铁匠?”

王仲不停摇头,虚弱的道:“大人,误会了,不,不是我杀的。”

身连几个官差大怒,大声喝道:“你全身血迹,而且众人皆看到你从铁匠铺出来,张铁匠不是你杀的,还会是谁?你还想狡辩!”

“住口,你们先让他说。”谢林桥制止道。

谢林桥身为易师,更是查办过无数凶杀案,看着眼前的汉子清澈的眼神,他直觉眼前之人或许真的不是凶手。如此变态的杀人方式,他敢肯定凶手是一个极其变态、嗜血的人。

谢林桥紧紧地盯着王仲,哼了一声道:“张铁匠当真不是你杀的?”

“真的,杀人的不是我,是我徒弟”

官差喝道:“你徒弟,你徒弟在哪里?快把他交出来!”

谢林桥轻轻摆了摆手道:“先让他说完。”

“我其实是一个大夫,昨天晚上我到铁匠铺出诊,张铁匠的儿子未医先死,张铁匠却要杀了我陪葬。”说到这里,王仲语气有些委屈、无奈。

“就在我将要命陨刀下时,我那徒弟不知道怎么突然来了,张铁匠想把他一同杀了,至于追杀过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张铁匠究竟是如何死的,我就不知道了。”王仲事情缓缓道来。

众人听得变了脸色,难以置信。待听到还有两人在里面,谢林桥赶紧派人察看。

进去的官差很快出来了,道:“里面果真还有两个人,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已经死了,另一个在地窖,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晕迷了,身体满是伤痕。”

“那少年就是我徒弟。他被张铁匠打得身受重伤!”王仲在一旁急忙道。

十四五岁的少年能杀死常年打铁的壮汉,众人都觉得不太真实,谢林桥也不太相信。这十四五岁的少年会如此凶残?心中对王仲的说话轻信了几分。

“既然如此,这两个活人先带回大牢看押,待另一个醒了再行查问。”谢林桥道。

王仲急道,“大人,不要啊!我徒弟现在全身多处骨折,身受内伤,实在是经不起折腾,必须好生照料,否则一个不好,以后必然留下病根。我跟你们回去,能不能将我徒弟先送到医馆?”

谢林桥冷哼一声,“你们杀了人,还要好生照料?你以为你们进大牢是享福的!”没有再看王仲一眼,直接就往屋子走去,他要亲眼看一下现场。

谢林桥等人来到了地窖,看到满身血迹、全身裹着纱布的夏辉,对心中的猜想肯定了几分。如此瘦弱的少年,能挨得住张铁匠一拳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反过来把张铁匠杀死?而且还是面对手提大刀的张铁匠。

咦?谢林桥惊讶地打量着地上的少年,觉得有几分眼熟,好像在哪里看过对了,在县衙!这不正是那个捉拿邪师的易院学子,叫夏辉的小伙子!

谢林桥低头沉思半刻,对身边的官差道:“你们按那大夫的要求,抬这个少年去医馆,要小心点,切不可以让他加重伤势。”顿了顿,“还有,今天的案件还没有确定,不可乱说。把这少年和那大夫送回去,派两个人守着就可以了。”

众官差听得一惊,居然不是收押入监,还要送他们归家。

众人虽是心中疑惑不解,但太祝大人下令,他们只得如实照办。

夏辉感觉自己好像漂浮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之上,全身不能动弹,随波逐流。一波又一波的大浪,冲向自己,在巨浪的冲击拍打下,全身剧痛,身体在水里不断沉浮,呼吸困难,生命随着那海水,缓缓流逝。

过了很久,很久,自己终于坚持不住了,整个身体被海水淹没,沉入幽暗的深渊,意识越来越模糊,终于陷入了一片黑暗。

“师傅!”

夏辉猛然睁开眼睛,神情极为焦急,想站起身来,却发觉全身剧痛,不能动弹。

“阿辉!”

“阿辉!”

“大哥!”

几道声音从身旁响起。

夏辉怔住了,缓缓扭过头去,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人,只见到师傅、师娘还有小东都站在身边,正紧紧地看着自己,三人的眼圈发红。

终于,师娘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在她憔悴的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泪痕。

“阿辉,太好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师娘抽泣着道。

夏辉紧紧地看着师傅,眼中充满询问,“师傅?你无事了?”

王仲老泪纵横,“没事了,师傅没事,你也安全了我们现在在医馆了。”

夏辉长长吁了口气,软软地摊卧在床上,眼中的泪水忍不住流了出来。

夏辉哭了,

哭得像个小孩一般,

很无助,

那不断流下的泪水,

仿佛是在宣泄心中无尽的恐惧和惊慌。

一旁的夏东拳头握得紧紧的,一言不发,紧咬银牙。

王仲看到夏辉一声不响,默默流泪,急道:“阿辉,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痛你不要怕,师傅在这里,没事了,张铁匠死了,不会有人伤害我们了。”王仲凌乱地安慰着夏辉。

师娘硬咽着道:“阿辉,你别怕,我们都在这里。”

“哥,我也在这里。”夏东关切道。

夏辉伸手抹了抹眼泪,却发觉自己的左手包得着棕子似的,不好意思的道:“师傅、师娘、小东,我无事。”

心中却是十分后怕不已,总算逃过一劫了。张铁匠,是你要杀我的,我也是正当防卫,你可不要回来找我。

第五十六章 别问我是谁

师傅,怎么回事?”夏辉疑惑地问道。

王仲坐在夏辉身边,慢慢地同他讲述晕倒后的事情。

当天官差把二人送回医馆时,师娘看到夏辉满身是血,身受重伤,吓得差点晕倒。

之后一天一夜师娘都在不睡不眠地照顾夏辉,夏东也不肯离去,一直陪在夏辉身边。

夏辉晕迷二天一夜,直至今天才终于清醒过来。

全身痛得龇牙咧嘴,夏辉心里却是大感幸运,又一次死里逃生,活着就好。

“师傅,你说那官差直接把我们送回医馆?”夏辉惊奇地问道。

“对,那大人原本还想把我们押回大牢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决定把你我都送回医馆,幸好有他们帮忙,否则只怕你的伤势会更恶化。”王仲接着道:“外堂里还有两个官差守着。”

这就奇了,怎么说也是命案,居然连收监都不用。夏辉对王仲道:“师傅,你把那两个官差请进来吧。”

很快,两个配刀的官差进来了,笑着道:“小兄弟,既然你已经醒了,那就请你把当日事情的经过仔细地说一遍吧,我们要做证词和记录的。”

夏辉对师娘道:“师娘,我饿了,麻烦你煮些东西给我吃,带上小东一起去吧。”这么血腥的过程,还是不要让他们两个知道为好。

把事情的经过细细地讲了出来,当然金祸定理和占卜之事还是要隐瞒的,只说是因为师傅久久不归,自己担心才出去寻找。

两个官差听得头皮发麻,忍不住问道:“你真的用手抓起燃烧的火炭,压在张铁匠的脸上?”

“当时命悬一线,我不得不如此做。”夏辉点头道。

两个官差连带王仲都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夏辉,皆是暗暗心惊,这小子不仅仅对别敌人残忍,对自己更甚。

事情讲述完毕,两个官差再三确认了几点细节,然后拱拱手道:“事情的经过我们都知道了,那么我们就先回易司复命了,就此告辞。”

夏辉疑惑道:“你们不在这看守着我,不怕我逃掉吗?”

一个官差笑道:“太祝大人已经吩咐了,等你醒来,只要记录案发的过程就可以,不用看守。”说完,二人拱手告辞,王仲急忙送他们到门外。

这就完了?自己可是杀了人啊。难道因为我是正当防卫,所以无罪?嗯,毕竟最初是张铁匠想要杀自己和师傅。但这手续也太简单了些吧。

正在沉思间,师傅、师娘还有夏东都进来了。

王仲脸上满是浓浓的惭愧,硬咽道:“夏辉,师傅差点害了你”想到夏辉为了救自己,居然赤手抓碳,还差点丢了性命,王仲心中满是内疚。

“师傅,你别放在心上,你看现在大家不都没事了吗?”夏辉接着道:“其实,这都怪我没有好好叮嘱你,明知你有凶祸,我还出去办事了。”

“这”王仲想起那天早上夏辉就叮嘱自己不要外出,说有什么祸事,当时自己不以为意,完全不太放在心里。结果夫人切肉时,手指被刀切伤,而自己手臂不仅仅被砍一刀,还差点失了性命。

想到这里,王仲怔住了,震惊地看着夏辉,不敢相信道:“你真的算出来了?”

师娘和夏辉也难以置信地看着夏辉。

他们可是知道夏辉学易仅仅只有一个多月,如此短的时间,夏辉真的掌握了那玄之又玄的易术了吗?

夏辉重重地点点头,微微一笑,“真的!”

王仲激动得青筋凸起,这么年轻的易师,这么高深的易术,夏辉绝对是易学天才啊!自己这徒弟不得了啊。

师娘高兴异常,这孩子还真是出人意料。

夏东崇拜地看着大哥。

此刻夏辉也才反应过来,心中狂喜,激动简直无法言语。

应验了!用金祸理推算的两件祸事都应验了!金祸定理真的可以推算未来的祸事!

这可是自己独创的数学定理,可以推算祸事的数学定理!

真的,这都是真的!

夏辉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开创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科学领域。那岂不是说,自己堪比牛顿和爱因斯坦这些科学巨人了吗?

心中那个激动啊,夏辉忍不住哈哈大笑,高声道:“别问我是谁,请叫我夏因斯坦,哈哈哈”

旁边三人微愣了一下,不解地看着夏辉,心中疑惑,你明明叫夏辉,怎么成了什么夏因斯坦?这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

“阿辉,你怎么了?”王仲看到夏辉笑个不停,忍不住问道。

汗,忘记旁边还有人,低调。夏辉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没事,没事,只是为自己死里逃生而高兴。”

想起自己烫伤的左手,夏辉急道:“师傅,我的左手怎么样了?还有救吗?”

王仲神色一黯,叹气道:“阿辉,是我对不起你。”

这——,自己的左手废了?夏辉吓得脸色发青,冷汗直流,颤抖着道:“全废了?没有留下一两只手指?”

“什么一两只手指?”王仲疑惑道。

一两只手指都不给我留下?夏辉一脸死灰,叹气道:“师傅,我没事,左手没了,我还有右手?总比丢了性命好。”

王仲哭笑不头道:“没什么左手没了?你的左手保住了,不过手掌不仅仅烧伤了皮肤,甚至伤及筋骨,这半年恐怕要一直敷药治疗。还有,会永久性留下疤痕。”

“什么?师傅你说什么?”夏辉紧张急道。

“你的左手没有废,好好治疗一番就能恢复,但是会留下疤痕。”

师傅,你这是玩我啊,被你吓死了。没事叹什么气,你玩深沉啊!都四五十岁的人了,收敛些好吗?

夏辉看着包得像棕子般的左掌,长长松了口气,当时他手拿火碳攻击时,就已经打算不要这只左手了。现在居然还能保住,已经是万幸了。

至于疤痕,那算什么东西,至少比残疾好多了,更何况男人不留下几道疤痕,哪算得上真男人。

以后自己一举起左手,亮出满满的疤痕,恶霸也要让我三分,夏辉不断地安慰自己。

不过,别人不会叫我“伤疤辉”吧?夏辉一阵大汗。

王仲接着道:“你的身体还有多处骨折,并且内脏受损,幸好及时治疗,倒是不会留下病根。不过,这段时间,你可要好好躺在床上。”

夏辉苦着脸道:“那我岂不是不能回易院学易?”

王仲点了点头,“易院那边,我已经帮你请假了,你这段时间就好好养伤,未经我批准,可不能下床。”

看师傅这架势,似乎是不把自己治好,就不让自己下床了。

“我能躺在床上看看书吗?”

“不能,你就给我好好躺在床上好好休养!小东,你监督好你哥,有什么情况立刻通知我。”王仲正色道。

“好,我会好好盯着他的。”夏东对着夏辉吐了吐舌头,得意洋洋。

汗!小东你这小子,我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

第五十七章 爹娘来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室内一片明亮,夏辉躺在床上发呆,一只小蜘蛛静静地趴在屋梁的蛛网上,一动不动,夏辉心想,这小蜘蛛肯定是晚上都在捉蚊子,所以白天才睡觉。

如果要用两个字来形容夏辉此刻的心情,那就是——无聊。

如果要用三个字来形容夏辉此刻的心情,那就是——很无聊。

自昨天醒来后,一直到现在,他都躺在床上,不能翻身,不能看书,好生无聊。

“哥,在看什么?屋顶有什么好看的?”夏东端着碗白粥走进来。

夏辉白了一眼,躺在床上,不看屋顶还能看哪里,“小东,时辰不早了,还不快些去上学。叫师娘送你去。”

“大哥,你忘记了,今天休沐不用上学。来,我喂你吃粥。”夏东笑道。

夏辉感动地看了小东一眼,这小子没有白痛他,不枉自己给他零花钱,出去吃饭还给他打包剩菜。

想到打包,夏辉宛然一笑。

此时,师傅、师娘二人走了进来,师娘笑着道:“阿辉,你看谁来了?”

未等夏辉回答,只见夏母、夏父心急火燎地冲了进来,二人神情十分慌张。

夏母看到夏辉躺在床上,终于控制不住情绪,痛呼一声:“阿辉,你怎么了?伤到哪里了?哪里痛”

“好好的孩子,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二人扑到夏辉床边,声泪俱下,惊慌失措。

夏东看到爹娘来了,本来很高兴的,但看到爹娘痛哭,也忍不住抱住娘亲哭了起来。

师傅、师娘看得也忍不住用衣衫擦去眼角的泪水。

被人关怀的感觉真好,有些感动。夏辉连忙劝道:“爹、娘,你们别紧张,我无事。”

花了不少时间,才安抚住夏父、夏母,让他们控制了情绪,止住泪水。

“爹娘,你们怎么来医馆了?”

“是王大夫亲自来金南村告诉我们的,然后用马车把我们接到这里。”夏母没有说出,当听到夏辉重伤时,自己吓得差点晕倒在地。

夏辉感激地看着王仲,“谢谢你,师傅。”

王仲点点头,拉了一下夫人是袖子,笑着说道:“你们一家人好好聚聚,我们先出去。”

房间里,夏辉简单地向爹娘讲了受伤的经历,把血腥危险的略去,只说自己如何英勇神武解救了师傅,再苦口婆心地安慰了一番,二老才终于放下心来。

夏母接过小东手里的白粥道:“小东,这几天要照顾你哥,你也累了,让我来喂你哥吧。”

这一整天,夏父、夏母都陪着夏辉聊天,喂夏辉吃药、吃饭。夏母甚至要求帮夏辉擦身子,夏辉坚决拒绝。

夏母白了一眼,不悦道:“你是娘生你出来的,你哪处娘没有见过,还用害羞吗?”

自己的身体年龄虽然只有十四五岁,但心里年龄可是二十多岁,哪里接受得了夏母帮擦身,夏辉坚持拒绝。最后还是由夏父来擦身子。

此时已是傍晚,夏父对着正在帮夏辉换药的王仲道:“王大夫,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回村子了,明天再过来看阿辉。”那语气颇为不舍。

“阿辉爹娘,你们晚上就别回去了,这几天你俩就留在医馆吧,好好陪陪阿辉。”王仲笑着道。

夏父、夏母虽然也是不舍得现在回去,想留在医馆照顾夏辉,但夏辉两兄弟也是寄人离下,受人照顾,自己夫妇还要麻烦人家,那就不太好了。

夏父急忙摆手道:“不麻烦了,王大夫,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王仲再三挽留,夏父夏母才终于答应留下来。

一旁的夏辉清楚,师傅心里或许还是有些内疚,想好好补偿自己。

王仲敷药离开后,房间里只有夏辉一家人。

夏辉笑着道:“爹、娘,你俩干脆就不要回村子了,搬到城里住吧,这样就可以天天见到我和小东。”

夏母白了夏辉一眼道:“哪能一直住在别人家?虽然你师傅对你好,但咱们也不能太随意的,你俩兄弟住在医馆已经给人添不少麻烦。过几天,等等你身体康复一些,我和你爹就回村子了。”

夏辉摇了摇头,笑道:“我不是说一直住在医馆,而是我们在城里买间宅子,一家人住在城里。”

夏母微愣了一下,紧张地看着夏辉,小心问道:“阿辉,你不会是认真的吧?你,你没事吧?你可别吓娘啊!”

汗,娘肯定以为自己脑子又出问题了。

“娘,我没事,正常得很。”

夏父神色一黯,叹道:“阿辉,家里的条件爹没有本事,没有钱在城里买房子。”他那丝惭愧落寞尽数落在了几人的眼底。

知道他们误会了,夏辉苦笑的摇头,“小东,你到我的衣箱,里面有个小包袱,你把它拿出来。”

小东应了一声,好奇地走开衣箱处,打开箱子,翻开几件衣服后,果然看到一个小包袱,提起来,甚重。

“哥,这是什么东西?”小东疑惑问道。

夏父、夏母一旁也看得疑惑不解,不清楚夏辉究竟想做什么。

“你们打开看看。”夏辉笑着道。

小东把包袱拿到床边,刚一打开,三人惊得合不拢嘴,呆呆地看着那白花花的银两。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夏辉看着三人呆若木鸡的表情,暗暗偷笑。

“这,这是,这都是银两。”夏父结结巴巴的道。

夏母紧张地看着夏辉,“阿辉,你,你不会是偷了王大夫的银两了吧?”

汗,区区一百两,我用得着偷吗?说出去,我岂不是穿越界的耻辱?

看着三人满是疑惑地盯着自己,夏辉嘿嘿一笑,“你们放心,这些银两都是我的,是我帮别人治病得的诊金。”

“真的?真不是你偷来的?”夏母小心翼翼地问道。

夏东心里也有些疑惑,哥哥什么时候给人治病了,诊金居然有这么多吗?平时师傅给人看病,诊金不都是几十文的吗?

夏辉哭笑不得,“真的!你们放心吧。这里有一百两,等过几天把那病人治好了,还有二百两。爹、娘你们,这些钱你们先拿着,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买间房子。”

得到夏辉的肯定,夏母看着那些银两,高笑得合不拢嘴。

夏父双手颤抖地拿起几锭银两,眼中放出兽性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那些银两。

第五十八 医馆倒闭

“爹、娘,你们把这银两收起来,这银两先交给你们保管,过段时间等我能下床了,我们一起去买宅子。”夏辉笑道。

“这个——”夏父、夏母这辈子哪里见过这么多银两,十两已经是天文数字了,更何况一百两,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还是夏东年少无知,笑着道:“爹、娘,你们就拿着吧,前些天哥哥还给过我二两银子零花钱呢。”

夏东说着就把枕头下的银两拿出来,乖巧地道:“我的二两银子也交给娘保管。”

夏父笑着道:“这银两就先放回衣箱里,阿辉,等你身体康复了我们再作打算。”

“那好吧。”夏辉叮嘱道:“爹娘,银两的事,大家还是低调些,别说出去。毕竟财不可露眼。”治病的事情太难解释了,能低调还是低调些好。

“好好,阿辉有出息了,你叫我们怎样做,我们就怎样做,都听你的。”夏母乐呵呵的笑道,大儿子着实让他们惊喜,短短时日挣的钱比他们一辈子还要多。

夏父吞吞吐吐道:“孩子他娘,如果我们到城里来住,家里的田地该怎么办,总不能荒废了吧?”

“这个要不过几天还是回村子吧,田土可不能被糟蹋了。”夏母满是不舍。

二人种了半辈子田地,土地思想特别深厚,要说让好好的农田荒废,他们实在不忍心,也不愿意。有再多的钱,也不能荒废农田。钱会花完,但田地却是实实在在的,无论生活多不容易,只要辛勤耕作,就能有饭吃。

夏辉不以为意的道:“爹、娘,家里的农田忙活一年也赚不了多少钱。就别管了,放在那里又不会丢掉,现在我有钱了,以后就由我来养你们,包你们衣食无忧。”

夏辉虽然上辈子也是农村出身,但那时代很多人赚到钱就到城里买房子,村子不少土地都是丢荒的,自然不能理解古代农民最朴素的土地情结。

夏父听了似乎很不高兴,怒斥道:“家里的田地是赚不了多少钱,但也养大了你两兄弟。我们种田的,绝不能把田地荒废,那是要遭天谴的。”

“那我们就把家里的田地租给别人种吧,这样土田就不会荒废了。过段时间收了二百两,干脆再置办些田地,让爹娘也做个大地主。”夏辉阔气的说道。

夏父、夏母听得脸喜色,买田地正合他们之意,随即笑着答应了。

这天晚上爹娘特别高兴,儿子学得一门好手艺,能养活自己,过上好日子,这是父母最希望看到的。

他们就得这一切都多得王仲夫妇的栽培和照顾,王仲夫妇对满怀感激。

而王仲夫妇本来就喜欢夏辉,又加之夏辉对王仲有救命之恩,两家人相处得越发融洽。

此后几天,王仲对夏辉越发关怀备至,一天到晚忙着煎药、换药,清洗伤口。生怕夏辉不安份要起床走动,还时不时还查房,经常顺便给夏辉讲一些医学知识,倒令夏辉觉得日子充实起来。

虽然身躺床上,但夏辉却是记挂着易学,想多多练习六爻占卜,早日推算出新的祸事定理。

现在仅仅推算出金祸定理,还有很多类似的祸事可以推算。而且金祸定理本身也有诸多不足,比如今次为师傅、师娘占卜,虽然都推算出二者的金祸之事,但是却不能算出祸事的大小程度。

夏辉每每想到这,都迫不及待,恨不得马上进行推算,可惜师傅、爹娘几人轮流盯着自己,不要说是起床推算,就算是想躺在床上看书,都是不允许的。

“师傅,医馆还没有开诊吗?怎么这几天你总是有时间来照顾我的?”夏辉随口问道。

王仲脸色有些难看,沉默了一会儿,喟然长叹:“阿辉,这次医馆恐怕要关门了!这几天都没有人来看病呢。”

“师傅,什么情况,医馆怎么突然就要倒闭了呢?”夏辉惊道。

师傅的医术虽然不是妙手回春,但是在城南一带也有一定口皆的,风评极好。平时看病的人络绎不绝,怎么突然就没有人来了呢?难不成这几天都没有人生病?

王仲神色黯然,叹道:“张铁匠之死早已传开,坊间传言说凶手是你我师徒二人,暗地里都叫我们‘夺命大夫’。如此情况,还有哪个病人愿意来我们医馆?唉——”

夺命大夫!夏辉有些傻眼了,急道:“难道他们不知道真实情况吗?”张铁匠死亡的事情肯定瞒不住,但这也不是我们的错啊。

王仲摇摇头,没有回答夏辉的问题,叹道:“这医馆是我祖父所开,想不到却毁在我手上,我有愧先祖啊。”

夏辉皱眉沉思,医馆乃是师傅的心血,万万不能倒闭。王仲身为大夫,一心想要悬壶济世,最终却是成为众人口中的夺命大夫,以后只怕再也不会有人找他看病了。这打击不是一般的大啊!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该如何是好?

正在二人黯然静思间,夏母走进来,笑着道:“阿辉,你同窗来看你了。”

我同窗?有哪个同学知道我住在这里?正在夏辉疑惑不解间,只见两个少年贵公子走了进来,一个甚是温文尔雅,另一个则是书生气十足,不是谢弘文和陈仲源还是谁。

看到有客人进来,王仲和夏母都主动离开了,把空间留给几个少年。

谢弘文、陈仲源二人拱手抱拳,谢弘文嘿嘿笑道:“夏兄弟,别来无恙。”

夏辉正想客气两句,待听到别来无恙,顿时无语,假作怒道:“小谢子,你不是来看笑话的吧?我都成这样子了,你还好意思说别来无恙。”

“小谢子?”陈仲源听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我俩当然是特意来探望你的。小辉子,你怎么样了?”谢弘文笑着道。

夏辉白了谢弘文一眼,笑道“你俩有心了。休养了几天,好多了。话说你们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陈仲源下意识地看向谢弘文,谢弘文笑道:“你的事情,青南城都传开了。夏辉,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可出名了。”

恶名而已,又有什么用?夏辉无奈苦笑。

第五十九章 人仰马翻

“夏兄弟,张铁匠的事情我们都有所耳闻,但具体经过却不甚清楚,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陈仲源好奇问道。

看到陈、谢两人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夏辉颇为无奈,怎么什么都好奇呢?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是把经过娓娓道来,二人听得惊呼连连。

夏辉想到医馆将要倒闭的事,不由得长长叹了一口气。

陈仲源以为他在为自己的伤势担心,安慰道:“夏辉,你别担心,身上的伤养养就好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后福有没有,自己不知道,但后难当前就有一个。

夏辉皱眉沉思,究竟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个困境呢?就算官府能够还二人一个清白,但张铁匠确实是死在自己手上的,这下真是百口难辩,三人成虎,不成恶人也得成啊。

“夏辉,何事愁眉不展呢?”陈仲源好奇问道。

夏辉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把夺命大夫和医馆即将倒闭的事情说了出来,叹道:“我自己的名声倒没有所谓,但医馆乃是我师傅几代人的心血,怎么能就此毁于一旦?”

谢弘文和陈仲源低头沉思不语,过来一会,谢弘文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抬起头坚定地道:“夏辉,你放心,医馆一定不会关门的。事情的起因不在你们,你们也是受害者。”

“可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啊,人言可畏!”

夏辉打了个哈哈道:“你们难得来探望我,这些扫兴的事就不要说了,最近冯夫子都教了些什么?有没有教新的易术?”夏辉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休学而错过了新易术,那就亏大了。

“暂时没有教新易术,都是只讲解授易理和周易。这是我在课堂上做的笔记,你拿去看看。”陈仲源从怀里拿出一个本子递给夏辉。

夏辉大喜,这个正是自己最需要的,感激道:“谢谢仲源兄。麻烦你们帮我跟冯夫子解释一下,我这伤势恐怕短时间内都不能回易院学习了。”

“好的。”

三人再聊了一些闲事,谢弘文和陈仲源就告辞离开了。

接下来几天,夏辉继续躺在床休养,一时看看易学书籍,一时听王仲传授医术,日子过得倒是充实。

这一天,在王仲的再三检查确认后,夏辉终于不用再整天躺在床上。躺了那么多天,夏辉感觉自己快要发霉长出蘑菇来了。

“阿辉,你可要站稳了,我要放手了。”王仲持着夏辉,紧张地说道。

“好。”

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下,夏辉慢慢走了几步,几天不走路,脚步有些轻浮,走路却没有大问题。

内伤好得差不多,肋骨断折处还有些隐隐作痛,左手手掌包着纱布,暂时不能使用,其他地方倒无大碍。

众人看到夏辉走起路来,虽然走得很慢,却是精神十足,顿时喜上眉梢。

正在谈笑间,旁边铺子的郑掌柜心急火燎地跑进来,急道:“你们怎么都在里面,医馆都没有人座堂的?外面有几个官差正在门口等候,你们快些出去看一下?”

众人听了皆是大惊失色,先前的欢喜顿时烟消云散。

这段时间由于张铁匠的流言,一直没有人到医馆看病,医馆虽然开门营业,王仲倒是经常跑到后堂教夏辉医术。

王仲急道:“老郑,这这你知道那些官差上门是因为什么事吗?”

郑掌柜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几个官差说找你们师徒,就站在门外。我看见医馆里门没有人,料想都在后堂,就进来通知你了。”

“他们会不会来是来抓阿辉的?”夏母担忧道,她那神情似乎快要哭出来了。

众人皆是忧心忡忡。

夏辉心里一沉,摇头道,“应该没事的,你们放心。如果官差要抓我,早就来了,何必等到现在?我们还是先出去看看吧。”

众人扶着夏辉走向前堂,只见五个官差正是站在医馆外面,周围站满了看热闹的行人,里一层外一层的。看到夏辉一行人出来,四周顿时议论纷纷。

那阵势之大,饶是夏辉也吓了一跳。

夏父、夏母更是看得脸色发白,双手微颤。

“出来了!夺命大夫师徒都出来了。”

“那少年样子真的很凶残啊。”

“这师徒人面兽心,估计官差是来捉他的,捉得好!”

众人指指点点的有,高声辱骂的有,说话十分难听,把夏辉师徒说得穷凶极恶,为天地所不容。

“这”王仲听得脸色铁青,横眉紧皱,想出口辩解,却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嘴唇轻轻抖动着。那样子说不出的忧伤落寞,一瞬间仿佛苍老十岁。

作为一个大夫,一心治病救人,却落得一个夺命大夫的名声,这群人无异于在不断地摧毁王仲的人生。

心里那个恨啊,夏辉听得满心怒火,看着眼面这群事非不分的人,第一次产生了想杀人的冲动,自己被张铁匠害得够惨的了,居然连一个公道都得不到,这社会究竟怎么了?

“你们特么给我闭嘴!一个个瞎说什么?”夏辉忍不住怒吼道。

或许是想不到夏辉会大骂,众人一时皆是愣住了。旋即人群中爆出更大的谩骂声,人人皆是一脸正气,对着夏辉师徒破口大骂。

“阿辉,不要说了。”王仲黯然道,一脸死灰。

看着师傅从来没有过的萧索,再看看眼前呐喊的人群,夏辉肺都要气炸了!迈步向人群走去。

“阿辉,你不要冲动。”扶着夏辉的身体,王仲感觉到夏辉的怒气。

“师傅,你扶我过去。”夏辉坚定道。

王仲没有再说话,扶着夏辉缓缓向人群走去。

那领头官差迎了上来,拱手道:“可是王大夫和夏公子?”

“要捉要杀麻烦你等一等。”夏辉心中满是怒火,对着那官差没好气的道,脚步没有停止,继续向人群走去。

旁边的官差正想出声呵斥他,却被领头官差抬手制止了。

围观的众人看到夏辉师徒二人缓缓走近,顿时吓得不断后退,一时鸡飞狗走,人群骚动。

夏辉怒喝道:“你们特么谁要骂人的,来啊,骂啊。后退做什么!上前来啊!”

夏辉怒目圆睁,凶神恶杀,杀气十足,样子甚是狰狞,再加上张铁匠被杀的传闻,顿时人人心惊。

“杀人啊!”不知道是谁先叫了一声,人群顿时陷入一片恐慌,前面的人拼命地往外逃跑,顿时人仰马翻,相互踩踏,惨叫声不断响起。

看着这混乱的场景,夏辉微微一愣,傻眼了。你们这是怎么了?我就说了一句话,至于怕成这样吗。

我是妖怪吗?有这么吓人吗?

第六十章 最深的伤害

众人皆是后退,留下一大片空地,却见一个白面书生模样的男子静静地立在原地,脸上满是不屑。

那书生正义凛然的道:“诸位莫怕!朗朗乾坤,王法所在,岂能让这俩凶徒继续作恶?”

还真有不怕死的,夏辉在王仲的扶持下走到那书生身前,冷冷道:“你骂谁凶徒?”

书生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朗声道:“你师徒杀害张铁匠,虐待尸体,凶残成性,骂你俩又怎么样了?其他人怕你,我张子然却不怕你。”

夏辉冷冷一笑,高声道:“虐待尸体?是你亲眼看到的?还是官府的人告诉你的?今天你不讲清楚就别想走!”

张子然轻蔑的道:“全青南城谁不知你师徒二人虐杀张铁匠!小子,你休想狡辩!”

“如此说来,你也只是道听旁说的,是不是?你没有亲眼看到是不是?你没有到官府了解情况是不是?”夏辉盯着张子然咄咄问道。

“是又怎么样?你师徒的凶行,众人皆知,这还用置疑?”张子然忿忿道。

人群中的有一人大声嚷道:“对,众人皆知,毋庸置疑!”

有一就有二,四周顿时不断有人附和,站在前面的张子然感激地向周围的百姓拱拱手,昂首挺胸,仿佛正义的化身。

“毋庸置疑?毋庸置疑!哈哈哈”夏辉环视众人,仰天长笑,笑得泪水都流出来了,那笑声说不出的心酸,说不出的愤怒。

夏辉对着人群咆哮道:“张铁匠自己误杀儿子,却泄愤于我师傅,企图让他陪葬,你们知道吗?我去救我师傅,却差点被他杀死,你们知道吗?为了逃命,我用手抓着燃烧的火碳反击,你们知道吗?我被张铁匠打得身受重伤,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天,直至今天才能下床,你们特么知道吗?”

质问声一句比一句犀利,每一句都带着无尽的愤怒和不公,直击众人的脑海。

人群皆是哑口无言,原来熙熙攘攘的街道,瞬间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这”张子然眼中闪过一丝惘然,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毋庸置疑?”夏辉冷哼一声,看看了四周,怒喝道:“你们特么好好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真相!问问这几位官差大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众人目光闪烁地看向那几名官差,似乎都想知道事情真相,又似乎想证实自己没有错误。

领头的官差高声:“没错!真相正如夏小兄所说,是张铁匠要害他们师徒,他们也是被迫反击,才侥幸死里逃生!”

四周响起各种惊呼声,众人皆是复杂地看着正中的夏辉师徒。

张子然脸上满是惭愧,深深鞠了一躬,朗声道:“对不起,是我轻信谗言,请你们原谅。”

这张子然倒是个君子,疾恶如仇,光明磊落。

但——夏辉没有回应张子然的话,反而问道:“你们可知道就因为你们轻信谗言,施加在我师傅身上的每一句辱骂,每一句指责,仿佛一把把刀,不断地割着我师傅的肉,不断吸着他的血,不断催毁他的信念。”

谗言对受害者的伤害永远是最深的。

被人冤枉永远是最委屈的。

“师傅,我们走。”夏辉长叹一声,神色说不出的落寞。

“好,我们走。”王仲硬咽着道。

夏辉被师傅扶着,明显感受到他手上传来的颤抖。

众人看着夏辉师徒缓慢离去的背影,情绪十分复杂,大部分人都羞愧地低头不语。

夏辉走到夏母和师娘跟前,却见她们早已泪流满脸,泣不成声。

“走吧,爹、娘、师娘,我们回去。”夏辉淡淡道。

“好。”夏辉一行人往医馆走去。

“等一等!”身后响起一把声音。

谁特么还要找茬,夏辉心里不爽,回头正要大骂。

“夏公子,王大夫,请等一等。”却是领养官差说话。

汗,刚才忙着装逼,倒是把这几名官差给忘记了。

夏辉歉意的道:“不好意思,怠慢几位官差大哥了。不知官差大哥今日过来有何事呢?”

领头的官差向夏辉师徒拱了拱手,笑道:“我们是奉太祝大人之命特意来送匾额的。”

“什么匾额?”夏辉疑惑道,看了看其余四名官差,才发现他们身边有两块长长方方的东西,都用红布盖着,不知道是什么。

领头官差微微一笑,对着众人高声道:“经易司审查,青南城张铁匠身死案已是水落石出,张铁匠错手误杀其子,后欲祸害大夫王仲,幸得其徒夏辉舍命相救。夏辉被张铁匠追杀,相搏时错手置张铁匠身死,无罪。夏辉身受重伤,险些丧命,其师切夜医治,不眠不休。太祝大人感其师徒情深,特赐匾额。”

后面的四个官员立马把盖着两块匾额的红布拉开,只见一幅匾额上写着“师仁徒孝”,另一幅却是“剪恶除奸”。

那领头官差道:“夏公子,王大夫,恭喜恭喜。”

汗,你们倒是早些说啊,刚才浪费我了这么多口水。

看着这两个匾额,夏辉怎么觉得事情有些怪异,但哪里不对劲,一时又想不清楚。

夏辉向前一步,压低声音问道:“不知这个‘剪恶除奸’是怎么回事?”剪恶除奸好似和张铁匠的事没有任何关联吧。

那领头官差压低声音道:“这个是表扬你兄弟二人抓拿邪师吴道士的,由于某些原因不能外传,所以不能在百姓面前提起。”

原来如此!

夏辉连忙抱拳道:“多谢几位差大哥。”

夏父等人接过匾额,娘师赶紧拿来一小袋银钱,给每个官差塞了一大把。

官差们收了赏钱,都高兴地回去交差。

围观的众人还没有散去,看到这个机会,纷纷过来道喜。

“王大夫,恭喜恭喜,你的医馆什么时候开诊,我打算看一下腰痛。”

“对对对,王大夫,你可要快些开诊,也也要看病。”

王仲有些愕然,旋即大喜,激动道:“明天,明天开诊,欢迎各位街坊邻居前来诊病。”

王仲笑容满脸,仿佛重新焕发了生机,年轻了十岁。

把众人都打发走,夏父等人费了不少劲终于把匾额抬回后院。

王仲看着这两幅匾额,“这该如何处理,要收起来吗?”

夏辉大笑道:“师傅,这两幅可不能都藏起来,‘师仁徒孝’可得挂在医馆前堂,并且挂在最显眼的地方。至于那幅‘剪恶除奸’就先收起来吧。”

众人不解地看着夏辉,师娘道:“为何一幅挂在医馆前堂,另一幅却是收起来呢?”

夏辉笑道:“这个‘师仁徒孝’可是关系到医馆的生死,有了这个匾额,我们医馆想不火都难,这可是对我们医馆的正名。”

王仲听得激动连连,众人听得大喜。

第六十一章 买宅子

匾额已经高高挂在医馆前堂,夏辉仔细打量着“师仁徒孝”四个大字,怎么看都觉得有些怪异,易司太祝谢老头究想玩什么把戏?

夏辉不认为张铁匠一案值得堂堂太祝亲赐匾额。说是因为感其师徒情深,特赐匾额,这也太假了吧。

幸好现在经过匾额正名,医馆生意恢复正常,甚至名气更大,前来治病的患者络绎不绝,倒是让夏辉对这易司太祝有了几丝感激。

闲来无事,夏辉打算走回卧室研究易学,继续研究祸事定理。

正当夏辉走到后院,夏父走了过来,踌躇道:“阿辉,我看你伤势没有大碍了。我和你娘想今天就回村子。”

“回去做什么,不是说好搬到城里住的吗?”

“家里的田地这几天都没有人打理,我怕长草了,打算回去把那野草拔掉。”夏父一脸忧色的说道。

大汗,这爹怎么总想着种地呢?夏辉沉吟了一下,笑道:“爹,你今天先别回去。明天我们一起去买宅子,宅子买下来了,我们再一起回村子搬家,顺带把家里的田地租出去。”

夏父想了想,“那好吧。”

“那我先回房间看书了。”夏辉笑道。

夏辉往房间走去,却听到夏父在身后喃喃自语:“唉,这小子麻烦事真多。也不知家里的庄稼长得怎么样了?回去得挑些粪好好浇一浇。”

夏辉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汗,这真的是亲爹吗?夏辉有些怀疑了。

回到卧室,夏辉马上把陈仲源带来的教学笔记拿出来。易理和周易是易术的根本,可不能马虎。

一个时辰之后,夏辉翻把笔记来回看了几遍,终于把夫子教学的内容研究通彻。

金祸定理的祸事大小程度必须尽快推算出来,夏辉拿起那天王仲夫妇的金祸推算草稿,然后在白纸上不断计算,幸好伤的是左手,写字倒无大碍。

计算了半天,夏辉叹了口气,不得不暂时放弃这方面的推算。

祸事大小程度的数理关系一直没有理清,根本不知道如何转化为数字或者阴阳五行八卦方位等等,转化不了数据就无法代入数学算式之中,也就没法推算了。

既然祸事大小程度推算不小,那么其他类型的祸事呢?应该可以推算吧。夏辉运用后世的数学知识,结合金祸定理的经验不断地推算、归纳。

又费了不少时间,却是一无所获,始终推算不出想要的数学算式。

头痛啊!看来要收集大量祸事案例,进行逆向推算。

现在手头上只有金祸案例,其他方面的寥寥无几,夏辉不得不暂时放弃推算新的祸事定理,打算等伤痛好些后,加大易院问一问冯夫子有没有更多的祸事案例。

夏辉想起给老赵治病的事,算了一下时间,离约定的复诊时间已经过了几天,赵家主等人肯定心急如焚了。

但是自己身上伤势未愈,左手还包着纱布,可不方便登门治病,最重要的是师傅他们不会让自己独自出门的。

夏辉走到书台,动起笔来,很快一封信写好了。对着信纸吹了几口,把墨汁吹干,然后对折几下,包在一个自制的信封里,夏辉拿着信件放在胸口,走出了医馆。

走到医馆旁边的铺子,看到郑老板正在打算盘,夏辉嘿嘿笑道:“郑老板,生意兴隆啊,吃饭了没有?”

“吃过了,吃过了,阿辉恢复得怎么样?”郑老板笑着道。

“多得郑老板记挂,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多谢你昨天的提前报信!”夏辉笑道。

郑老板摆摆手,笑道:“大家街坊邻居,相互帮忙是应该的,更何况,王大夫是一个好大夫,我也不忍心医馆就此关门。”

这老头说得好听,你以为我不知道是官差吩咐你去叫人的,先前怎么不见你来问候一番,夏辉对这老头十分鄙视。

夏辉假惺惺笑道:“对对对,应该相互帮忙的。我这段时间总是呆在医馆养伤,实在无聊得很,我去找大明聊几句。”

大明是郑老板的伙计,十七八岁,为人老实肯干,深得郑老板喜爱,夏辉看到他,总会和他聊上几句。

走到铺子里面,看见大明正在干活,夏辉嘻嘻笑道:“大明,还在干活啊?”

大明热情道:“阿辉,怎么来了?你不是受了重伤,怎么不在医馆休养吗?”

夏辉压低声音道:“伤势好得差不多了,我这有十文钱,你拿着。能不能帮我把这封信送到三元街丙号赵府,交给门房,就说是夏大夫的信。”

大明连连摆手道:“银两你快快收回去。打烊后我帮你把信送去就是了。”

“这银两可不是白给你的,这是酬劳,我受伤了不能出门所以请你送信,可不能让你白跑一趟。”夏辉正色道。

大明再三推拒,夏辉把钱硬是塞到他怀里,留下书信就离开了。

下午旁诊时,夏辉跟王仲说了一下关于买宅子的事情,希望他帮忙留意一下,最好就在医馆附近,方便学习医术。

王仲惊诧地看着夏辉,试探道:“阿辉,你真的要买宅子?”

夏辉点点头,“我爹娘总是住在医馆也不是办法,我打算买间宅子让他们住。”

“你打算买多大的宅子?”

“不用很大,就一间主卧,三、四间厢房的就可以了,最好配有灶房、水井,能有个院子就更好”夏辉笑道。

王仲哭笑不得道:“这还叫不大?这种宅子可能要一二百两银子啊,阿辉你”王仲没有说下去,意思很明显,阿辉你得首先要有钱。

“没事,银两的事情我能解决,师傅,那就麻烦你帮我打听一下了。”

王仲疑惑地看了夏辉一眼,再说什么。自从经过张铁匠一事,王仲就已把夏辉当作亲人,亲人之间,不需要问太多,信任对方就好。

傍晚,王仲晚饭也不在医馆吃了,匆匆出门,找熟人到处打听消息去了。

晚上,夏辉正在房间学易,听见敲门声,却见王仲满脸笑容走了进来。

“师傅,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高兴的?”夏辉笑道,心里隐隐想到了什么。

王仲笑道:“阿辉,宅子的事有消息了。这里附近有一户人家急着卖房子,价格不高,只要一百五十两,听说宅子是新建的,还没有住过人。”

“真的是新建的宅子?”夏辉惊喜着道,这个时代还没有房地产,极少有新建的宅子出售,一般都是二手房或者买地建屋。

王仲点头道:“真的,我去看过了,很不错。”

夏辉激动道:“好,师傅,麻烦你帮我约个时间,我们去看看屋子。”

“已经给你约好了,明天早上就可以去看宅子。”

“好。”夏辉心里大喜,很快我也是有楼一族了。

王仲走后,夏辉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爹娘,可把他俩乐坏了。

第六十二章 砍价

一夜好睡。次日清晨醒来时已是不早,夏辉想起今天早上要带爹娘去看宅子,急忙起床。

梳洗完毕,走到后院,看到夏父、夏母早已等候在此,二人喜笑颜开,神情兴奋。

“这么早啊,爹、娘。”夏辉乐呵呵笑道。

夏父笑骂道:“太阳都晒到屁股了,你才醒。你娘五更天就起床了,兴奋得睡不着觉。”

夏母对着夏父笑嗔,“昨天晚上你还不是跟我唠叨了半晚,说的都是买宅子的事。”

“哈哈哈,时辰也差不多了,我们一起去看宅子吧。”夏辉笑着道,看来无论哪个时代,买楼都是令老百姓兴奋得睡不着觉的事啊。

“你还没有吃东西呢,先吃几个馒头吧。”夏母道。

“走,我拿上几个,边走边吃。”夏辉笑道。

由于有病人来看病,王仲不得不留在医馆坐诊,最后只有夏辉、夏父、夏母还有师娘一起去,一行人很快来到了约定好的宅子。

站在宅子外,夏辉细细打量,青砖红瓦,朱漆大门,果然很新,应该真是刚建成不久。

师娘抓起大门的狮子门环敲了两下,大门很快“吱呀”一声打开,一个五十来岁的大爷走了出来。

师娘问道:“可是陈账房?”

陈账房点了点头,疑惑道:“正是,你们是?”

“我们是来看宅子的。我是王仲王大夫的妻子,外子因为要在医馆坐堂,所以走不开。”师娘道:“这位是夏公子,就是他要宅子。”

陈账房对众人拱了拱手,笑道:“好好,请进来看看。”

一进门就是一个露天院子,院子空落落的,左右两边还有两个花池,可惜现在还没有种上花草。左边花池旁边有一口水井,水井的旁边应该就是灶房,那灶子都已经建好了。

宅子左右两边各有两间厢房。走进里面,就是大厅,家具一律还没有,看起来还算宽敞。在大厅后面是一间主卧。

整间宅子虽然不算太大,倒是样样齐全,看那地面屋梁全是新的,估计真的没有人住过。

周围看了一圈,众人都满意地点头,夏父、夏母更是看得两眼放光,笑意盈盈,显然是很合心意。

陈账房叹道:“这宅子是上一年才新建成的,原本打算年后一家子就搬进来住的。可是家里突然有急事,需要大笔银两,所以不得不把宅子卖了。唉,你们看看合不合心意。”

陈账房语气中满是不舍,眼眶隐隐还有些泪水在打转,似乎真的不想把这宅子卖出去。

装,你继续装,还不是想卖高价吗?这把戏夏辉见得多了,这陈账房不愧是算账的,奸商一个,夏辉心里暗道。

夏辉没有问价钱,带着众人又逛了一圈,不断询问房子的各个布置,显得很有兴趣。

看到众人的表情,陈账房喜笑颜开,更加积极地向众人介绍宅子的各个优点。

夏辉满意地点头道:“不错,宅子很好!不知陈账房打算卖多少银两呢?”

“这间房子建起来,前前后后花了我一百八十两,现在因为急着钱用,就一百五十两卖给你了。”陈账房肉痛地说道。

夏父、夏母听到要一百五十两,吓了大一跳。

夏父拉了一下夏辉的衣角,压低声音道:“阿辉,我们不够钱啊,要不先不买了,或者再去看看其他宅子?”

这个新房子一百五十两不算太贵,夏辉还可以接受,难得的是爹娘都满意。

夏辉装作为难道:“陈账房,你这房子虽然是花了一百八十两,但你有些布置我不太满意,回头还得拆了整改,也得花上不少银两

这样吧,打个折,一百两成交,如何?”

夏父等人惊愕地看着夏辉,心里暗道,这小子砍价也太狠了吧。

陈账房虽然听不懂打个折是什么意思,但一百两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的,连忙摇头道:“夏公子,一百两却是万万不可能的。我因为急着银两救命才一百五十两卖的,少一两银子都不能啊。”

“既然如此爹、娘、师娘,我们走吧?”

走?怎么说得好好的突然就要走了呢?不是要再商量一下价钱的吗?众人有些愕然。

“这”陈账房脸上大急。

未等他说话,夏辉拱手道:“陈账房,不好意思,打扰了你。”说完就往外走。

夏父几人看到夏辉转身真的走了,心里虽然不解,但都赶紧跟了上去。

师娘快步追上,轻声道:“阿辉,怎么这就走了?不再争取一下吗?”

夏辉打了个眼色,高深一笑,“不用了,走。”

师娘脸上满是疑惑,觉得有些可惜,这么好的房子可不好找啊。

哥玩的是现代砍价心理战,你们又怎么会懂呢?相信陈账房几秒后就会把我叫住。

夏辉心里嘿嘿笑道,如果自己进去逛一圈,问价,然后就出来,陈账房只会觉得不过是少赚了一笔钱,认为自己不是诚心想买的。

但是,我却表现得很想买,一定要买的样子,当我再准备离开的时候,老板就会觉得自己是亏了一笔钱。

根据厌恶损失的心理原则,这种亏了的感觉,就是促使他上钩,不怕他不降价。

“等一等,夏公子,请等一等。”身后传来陈账房焦急的说话声。

果然不出所料,夏辉心里大乐,面无表情道:“陈账房,怎么了?”

陈账房双眉紧锁,神色焦急,“夏公子,你既然喜欢,为什么不买下这宅子呢?”

夏辉长叹一声,“陈账房,我也想买,但是你不卖啊。”

吐血,一百两我能卖吗?陈账房哀求道:“夏公子,你再好好考虑一下行吗?建这宅子我真的花了一百八十两,我”陈账哽咽着,竟然说不下去了,那神情说不出的伤心。

奶奶的,我差点信了,这老头简直是销售天才,不做销售实在太浪费了。

“陈账房,你的宅子我的确很满意,也很想买,但是唉,算了,算了。正好吴员外也要出售宅子,我这就去看看,听说那里还搞促销,送精装,配家具。”夏辉煞有其事的说道。

给你树一个“敌人”,不怕你不降价!夏辉心里狠狠想道。

夏父等人又糊涂了,什么吴员外卖宅子,怎么之前没有听说过?还有什么搞促销,送精装,配家具,买宅子还有这些东西吗?

第六十三章 大凶之祸

听到夏辉要去别处看宅子,陈账房摇头苦笑:“罢了,罢了,我再想想办法。”

呵呵,你就装吧!夏辉拱手道:“既然如此,就此告辞了。”说完就要往外走。

师娘看不去了,拉着夏辉道:“阿辉,我看陈账房真的有难处,一百两是不是太狠了,我看那价钱还是提一些吧?”

晕,我砍得狠,就是要让他还价的,谁料这老头却咬死一百五十两不放。

夏辉咬咬牙道:“既然我师娘如此说了,陈账房,大家也有为难之处。这样吧,一人退一步,一百二十两,如何?”

陈账房脸上闪过一丝怅然,苦着脸道:“夏公子,真的不能少。我真的需要这一百五十两救命,你能不能再想一想?你的大恩大德,我会一辈子铭记于心。”

这死老头也太嘴硬了,一分不肯降,夏辉有些恼怒了,不悦道:“陈账房,卖东西可不是这样的。我说了这么多,口水也浪费了几斤,价钱是不是应该稍微降一些呢?”

“我真的不能降啊!”陈账房满脸为难道。

师娘看得不忍,拉一下夏辉,压低声音道:“阿辉,我听说这陈账房是个老实人,为人大方,绝不会贪一些小便宜。他在酒楼里算账,酒楼东家都喜欢他老实,相信他为人,十来年一直都是用这个陈账户算账,从没听说过有差漏。”

夏辉无语了,他是老实人,难道我就不是吗?买东西不都是要讲价的吗?我打个折不过分吧,别人讲价都是砍半再砍半的,我已经很有人性了,你们难道看不出来吗?

看在爹娘对那宅子十分喜欢的份上,夏辉咬咬牙,叹道,“算了,算了,陈账房,你今天走运,就一百五十两成交吧。唉,世界上没有比我更善良的人了,买东西都不带杀价的。”

“是,是,是老头走运。”陈账房听得大喜,兴奋得双手微颤。

陈账房,你的快乐可是建立在我的肉痛之上啊!夏辉把这陈账房恨得咬牙切齿。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夏辉说道。

陈账房激动道:“好说,只要能卖一百五十两,我什么都答应你。不知夏公子有什么要求呢?直说无妨。”

“我今天先付给你一百两,剩余五十两一个月内再给你。”夏辉现在只有一百两银子,剩余的银两得把老赵治好了才能拿到手,现在还没有痊愈,自己哪能问人家要钱。

陈账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急道:“夏公子,不能啊,我真的等着这银两救命。我必须要这两天拿到一百五十两。”

夏辉拍了拍陈账房的肩膀,微笑道:“陈账房,你放心吧!我们双方可以立个字据。如果一个月内,我给不了你五十两银子,你可以把宅子收回,那一百两也不用还我。有字据在手,银两走不了你的,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陈账房为难道:“不能啊,实在是我急需一百五十两银子,夏公子,你行行好吧?”

夏辉怒哼一声,“这也不能,那不能,陈账房我看你根本不是诚心卖宅子的!算了,不买也罢。”

“夏公子”陈账房紧紧拉着夏辉的手,似乎不想让他离开。

奶奶的,还想强卖不成?

师娘忍不住说道:“阿辉,既然你都打算买这宅子了,就一次性把银两全付了吧,分两次似乎不太合规矩,人家陈账房也不容易。”

陈账房感激地看着师娘,“是啊,要不是迫不得已,我也舍不得卖了这新宅子。”

这师娘也善良了吧,总是处处为陈账房着想,你究竟是哪边的啊?怎么处处为别人着想?

我倒是想一次性全付,但是只有一百两啊,剩下的银两你要我去哪里找?

夏辉听了陈账房几次说到要拿钱救命,这本来是他人的私事,不好相问,但现在心里不爽,不悦道:“陈账房,你口口声声说急需银两救命,不知是何事呢?我师傅王仲是城南有名的大夫,治病救人是职业。如果可以,我可以请我师傅帮你们。”

“是啊,陈账房,如果有什么急病的,可以来医馆找外子,银钱方面可以慢慢再付,救命要紧。”师娘关心道。

看着众人关切的目光,陈账房左右为难,神色难过,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我——我——”

你倒是说啊,别在这里装可怜。

师娘轻声问道:“陈账房,怎么了?你是不是得了什么隐疾?如果不方便说,这样吧,你现在就跟我们回馆医,银两的事以后再淡,先治病要紧。”

夏辉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两步,妈的,这老头不会是有什么花柳梅毒吧?自己的手臂刚刚被他拉过,那岂不是?

夏辉瞬间吓得脸色发白。

却听见陈账房悲伤地说道:“谢谢你们,你们都是好人。但是我所说是救命不是生病。是是”陈账房居然老泪纵横,神色说不出的悲伤。

听到不是生病,夏辉暗暗松了口气,忍不住好奇问道:“是什么?陈账房,你不妨说出来,我们或许能帮你想办法解决。”

“谢谢你们,这事情你们解决不的。”陈账房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叹道:“我们家所遇到的不是其他,是厄运,是凶祸!涉及人命,不得不破财消灾。所以才要卖掉宅子,用这一百五十两救命。”

众人皆是骇然,居然是凶祸,而且还是涉及人命的大凶之祸,顿时沉默不语了,这事情可帮不了。

夏辉也是心里一惊,随即心生好奇,忍不住问道,“陈账房,究竟怎么回事?你说来听听,我们或许能给些意见。”

“阿辉,你不要多管闲事!陈账房,真是抱歉,这宅子我们还是不买了。阿辉,我们走!”师娘板着脸急道,神情极为紧张,说完拉着夏辉就要往外走。

陈账房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直直地站在原地,嘴唇微颤,仿佛很无助。

“师娘,你等一等,我”被师娘拉着往外走,夏辉急道。

师娘怒斥道:“阿辉,你闭嘴!快跟我走!”

第六十四章 消灾避祸

夏母看得疑惑,一向端庄有礼、心善平和的王大嫂怎么突然发飙了,忍不轻声问道:“王大嫂,你这是怎么了?”

师娘趴在夏母耳边轻声急道:“大凶之祸不能随意干涉!一个不好,不仅仅会加重厄运者的祸事,甚至会祸及己身。不是易师,没有高深的易术,根本解决不了大凶之祸。这事情我们管不了,夏嫂子,快,快些把阿辉拉走,别让他多管闲事。”

夏辉在一旁听得暗暗点头,师娘不愧是城里人,果然有些见识。

夏父、夏母却是听得变了脸色,夏母急道:“走,我们不买宅子了,先回家。”

“你们别急着走啊,先听我说行吗?”夏辉站在原地急道。

夏父训斥道:“阿辉,莫要多说了!别人家的祸事哪是我们能干涉的。你自己还有伤在身,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夏父刚才可是听得清清楚楚,陈账房说这祸事会涉及人命的,岂能任由夏辉胡闹。

夏母担忧地看着夏辉,“阿辉,没事,这宅子我也不是很喜欢,我们还是找其他看看吧。”

陈账房自然看出众人的想法,也知道不能祸及他人,拱手道:“夏公子,谢谢你了。如果你们有一百五十两,这宅子就卖给你们了,如果没有,那么就请回吧,请恕在下无礼了。”

众人的苦心,夏辉是知道的,但身为一个学易者,特别是一个现代主义学易者,遇到这种情况,又怎么能错过呢?有关易学的一切他都很有兴趣,都想了解,都想研究。

看到师娘等人还要阻拦,夏辉急道:“慢着!陈账房,其实我是易院的学子,也是一名学易者,你有什么凶祸之事?能否给我说一下,我会尽力尝试给你解决。放心,不收钱的。”

夏母三人听得脸色剧变,师娘怒喝道:“阿辉!别胡闹!”

夏母急得额头都流汗了,“快走吧,阿辉,别人家的事,我们不要管。你才初学易术几天,哪能帮上什么忙?不要自作聪明,快跟娘一起回去。”

夏辉哪肯一走了之,自己有金祸定理、六爻术也入门了,未必不能化解祸事。不尝试一下他实在不甘心。

“爹、娘、师娘,你们听我说!”夏辉严肃道:“身为一个易学者,我以后总要帮人占卜算卦的,也会遇上各种各样的祸事,这是不能避免的。”

夏父正想张口喝斥。

夏辉抬手道:“你们放心,我会有分寸,不会伤及自身的。更何况,有你们护在身边,谁能伤害到我呢?。”

夏父、夏母看到夏辉如此严肃认真,知道不让夏辉尝试,他肯定不会罢休,脸上满是忐忑,沉默不语,也不知道答应与否。

师娘无奈道:“唉,你小子真爱管闲事!阿辉爹娘,就让他试试吧。阿辉做事稳重,不是鲁莽之人,或许他真的可以帮到陈账房呢,更何况有我们看着。”

师娘想起夏辉先前用易术推算出自己夫妇的祸事,心里安稳了一些,希望这小子可别惹祸上身。

夏父、夏母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眼中还有隐忧。

几人走回陈账房身边,夏辉一本正经问道:“陈账房,是什么祸事呢?能否跟我说说?”

陈账房上下打量着夏辉,半信半疑道:“夏公子,你,你真的是一名易师?”

夏辉有些尴尬,不好意思道:“暂时还不是,不过我正在易院里学易。”

陈账房大失所望,摇头叹道:“谢谢夏公子的好意,但我这凶祸涉及生死,一般易师都难以解决,更不要说夏公子并非易师,这事你解决不了的。”

看陈账房不信任自己,夏辉也有些着急了。占卜算卦的事可不能强买强卖,就算是免费,人家不信你,你也无可奈何。

夏辉灵机一动,问道:“陈账房,你突然急需这么大笔钱,究竟和这祸事有什么关系呢?是否方便讲出来听听?我给你参详一下,免得被人骗了。”

“夏公子,你是好人,讲给你知道也无妨。昨天下午,我到易馆找易师为刚出世的孙子撰写定时纸。谁料易师在撰写定时纸时,推算出我的孙子三天内将会有祸事,且会祸及性命我可怜的孙子啊!”

陈账房说着说着,眼角都湿润了。

看到陈账房一脸哀伤,夏辉安慰道:“易馆的易师会不会算错了?陈账房你也别太担心。”

陈账房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继续说道:“起初我也是不太相信,毕竟占卜之事,误算也是有的。但是我换了几间易馆问卜,卦象却是一样——大凶之祸。唉,所以我才要迫得及待卖了这宅子。”

“这和卖宅子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这宅子的风水有问题?”夏辉惊道。

陈账房连忙摇头,“不是,不是,宅子的风水绝对没有问题。我之所以急着卖宅子,是为了筹钱去买挡厄物——听易师说,使用挡厄物能有五成生机。”

夏辉心里一惊,好奇问道:“什么挡厄物?”

“我看中的赵氏易馆的和田玉佩,据说只要佩带了就可以消灾避祸、驱邪避凶,但却是要二百两银子”陈账房硬咽道:“为了保住孙子性命,散尽家财我也在所不惜。”

说到这里,陈账房已老泪纵横,神情十分凄凉。

一旁的夏母等人也是听得心酸。

唉,陈账房一把年纪了,为了孙子不惜散尽家财,也不容易啊。先前自己还以为这老头是销售奇才,不断为难他,鄙视他,夏辉感到有些汗颜。

夏辉叹道:“陈账房,实不相瞒,我暂时也只有一百两,实在帮不了你忙。既然你现在还不够钱买那挡厄玉佩,何不让我为令孙算上一卦,或许能帮上些忙呢?生命只有一次,有机会就要狠狠地抓住。”

陈账房有些意动,收敛了情绪,或许是觉得自己刚才过于失态,脸上略有几分尴尬。陈账房忐忑问道:“夏公子,你真的行吗?”

男人怎么可以说自己不行呢!

夏辉坚定地点点,“陈账房,我行的!失败了,你可能会失望;但如果不去尝试,那么注定要失败。为了令孙的性命,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要放过。”

陈账房想了一会儿,似乎下定了决心,攥紧拳头,“夏公子,你说的对!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不应该放弃。那麻烦你为我孙子问上一卦。”

第六十五章 占卜

听到陈账房终于答应让自己问卜,夏辉心里一喜,正色道:“陈账房,你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陈账房感激道:“那就麻烦夏公子了。”

“陈账房,你把令孙的姓名和生辰八字给我,并且找些笔墨纸砚来,多准备些白纸,最好能找来一张桌子和椅子,方便我占卜算卦。现在时辰还早,我们就在这里等你。”夏辉说道。

这宅子离医馆很近,夏辉不是没有想过回医馆占卜,但是涉及大凶之祸,这是犯忌讳,更担心把祸事带给医馆。

要知道大凶之祸乃是性命,沾染了后果会如何,夏辉也说不准,波及的范围越少越好。

“好,我现在就去准备,麻烦你们几位在这稍等一会儿。”陈账房说完就急匆匆出门去了。

夏辉几人走到院子,找了个石级坐了下来。

夏母叹惜道:“唉,孙子刚刚出生,就遇上大凶之祸。陈账房也怪可怜的,阿辉你真的能帮他们吗?”

“我尽力而为。”

其实夏辉也没有很大把握,因为到目前为止,冯夫子还没有教过自己如何挡灾避祸,自己更没有这个经验。所以,就算自己真的能算出祸事,也不一定能化解。

就像上师傅、师娘的金祸之事,自己也只会叮嘱他俩不要出门,尽量避免祸事,但是结果二人的祸事还是应验了。

师娘担忧道:“阿辉,切记不能伤及已身。还有,如果算不准,可不要乱说,毕竟性命关天。”

夏辉凝重地点点头,此时才惊觉肩上的压力有些大,这可是一条生命!可不是闹着玩的。自己是不是有些鲁莽呢?手心不禁冒起了冷汗。

师娘似乎看出夏辉的紧张,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阿辉,你可以的!上次你不就算出了我和你师傅的祸事?我看你的易术不比易馆的易师差,我对你有信心。”

对啊,自己紧张什么?算不出来,大不了不说,自己也是尝试一下而已。瞻前顾后的,这种心态还能占卜吗?夏辉对自己都有些鄙视了。

“谢谢你,师娘。”夏辉感激道,心态放开,整个人顿时轻松不少,心情又爽朗起来。

几人聊了一会儿,夏母和师娘再一次细细打量起这间宅子,越看越满意,兴奋地回来参观,已经开始讨论各个地方的布置了。这里放桌子,那里放床,这处种些花草,那处摆个水缸,不时还问上夏辉几句。

夏辉好笑地摇了摇头,“宅子还没有买下来,你们讨论这些不是为时过早吗?”看得出来,夏母几人对这宅子真的很满意。

过了小半个时辰,陈账房终于回来了,手里拿着笔墨纸砚。把东西拿进来后,陈账房又走到屋外,抬进来一张小木桌,还有一把竹椅。

陈账房抹了抹额头的汗水,问道:“夏公子,这些东西够了吗?还需要什么尽管说,我再去准备。”

陈账房一把年纪了,居然一次性搬来这么多东西,不容易啊。看他汗流浃背的,这还不是为了孩子,夏辉心里也有些感慨。

“有这些东西就够了。生辰八字可带来了?”夏辉问道。

“带了,带了。”

陈账房用手擦了几下衣服,擦干手中的汗水,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本子,递给夏辉,“这是我孙子的定时纸。”

想不到连定时纸都带来了,夏辉打开看了看,在小儿命局关神煞上写道“日神类神煞,五行相冲,凶,过涉灭顶,无咎,外患,早夭”

果然是大凶之祸,夏辉看得暗暗心惊。

夏辉把定时纸合上,放到怀里,说道:“爹,我们一起把这些东西搬到东边的厢房,我在房间里进行占卜。”

众人很快就把东西都搬到客房里,夏辉在桌子上摆放好笔墨纸砚,取出三枚铜钱,跟众人道:“我准备开始占卜了,你们可以观看,但切勿出声打扰我,更不能打断占卜。我占卜完成后会跟你们说的。”

“夏公子,你,你这是打算掷铜钱占卜吗?你的手好像受伤了,真的可以吗?要不你用其他易术?”陈账房皱眉问道,打量着夏辉的左手,神色有些不太信任。

夏母等人现在才想起夏辉左手受伤了,被纱布包得像棕子似的。

夏母担忧问道:“阿辉,你能行吗?可切勿伤了自己。”

夏辉打了个哈哈,抬起左手道:“应该没问题的,你们放心。”

夏辉把铜钱合扣于双掌之中,掷了几次硬币,没有大碍,笑着说道:“你们看没问题的,我现在开始了。”

静坐在椅子上,夏辉闭目养神,细细回忆使用龙涎香时的感觉,不断调整自己的状态,怒力让自己进入至诚无息之境。

或许是身后站在几个人,夏辉第一次在围观中使用六爻占卜术,调息了几次,感觉状态都不是很佳。

夏辉只得继续闭目养神,身体放松入静,然后将呼吸调整得柔细、匀畅、自然,把自身续渐融入自然之境,心中只剩占卜之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夏辉却迟迟没有动作,众人也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终于,夏辉右手动了,轻轻地拿起桌上的三枚铜钱,合扣于双掌之中,停了几秒,然后将铜钱轻掷于桌面,记录爻数。捡起,再轻掷铜钱,如此反复六次。

夏辉算了一下六爻之数,显示空卦。

夏辉心里轻叹一声,继续闭目养神,这次很快又开始进行六爻占卜,再一次完成,夏辉稍微一算,不是空卦。夏辉不动声记录下来,拿起铜钱继续占卜,分别把今天还有明后两天皆占卜了几遍

众人看到夏辉不停地进行占卜,大气也不敢吸,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打扰了夏辉占卜。

终于停止了六爻占卜术,看着桌子上的记录,夏辉微微变了脸色。急忙放下手中的铜钱,从怀里拿出金祸定理公式表,提笔在白纸上唰唰地计算起来。

身后的众人看得惊奇,夏辉放下了铜钱,这是占卜完毕了吗?怎么又在白纸写起来了。

陈账房和师娘好奇地伸长脖子,看向夏辉正在书写的白纸上。然后双互对望一眼,皆是看到对方眼中的疑惑。

这小子究竟在写什么呢?怎么一点都懂的,又是各种虫子,又是各种奇怪图形的。

这家伙不是在作画吧?陈账房有些恼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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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泽风大过卦

众人看到夏辉不停地在白纸书写,却没有说占卜完成,皆是站着不敢出声打扰。心里却是疑惑不解,夏辉这是在占卜吗?怎么在白纸上写这么多东西,易馆的易师不都是稍稍记录即可?

陈账房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夏公子真的懂易术吗?不会是故弄玄虚,装大头鬼吧?

房间安静一片,只听到唰唰的写字声,夏辉浑然不知众人的想法,正在使用金祸定理推算那孩子的祸事。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夏辉放下了笔,长长吁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他站了起来,对着身边的众人道:“可以了,占卜完成了。”

众人神色一松,陈账房皱眉急道:“夏公子,卦象显示什么?”

“大凶。”夏辉脸不改色地说道。

瞬间,陈账房脸上的皱纹挤满了浓浓的失望。

陈账房双唇轻颤,紧张地问道:“可,可有避祸之法?”

夏辉看着桌子上满满的公式和统计组合分析,微笑点了点头道:“有。”

众人皆是愣住了,显然想不到夏辉如此直截了当的回答。

陈账房最快反应过来,紧紧地抓着夏辉的肩膀,激动地道:“夏公子,你,你刚才说什么?”

肩膀传来一阵疼痛,这货力气不少啊!曰,这老头绝对是故意的,这是报复!报复自己先前为难他。

夏辉咬着牙道:“陈账房,能不能先放手?你双手抓着我,让我如何说呢?”

陈账房连忙松开双手,脸上颇为尴尬,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抱歉,我太激动了。”

“夏公子,你,你刚才可是说有避祸之法?”陈账房紧紧地盯着夏辉,紧张地问道,眼中满是期望。

夏辉微微一笑,点点头,“有。”

“太好了,太好了。夏公子,求求你教教我该如何做?”陈账房激动得青筋暴起。

夏母三人听得也是满脸惊喜。

“阿辉,此事当真?你可不能乱说。”师娘严肃地说道。

易馆的易师都没有把握,夏辉却说有避祸之法,师娘显然也有些不太相信。

“当真,我有九成把握。”夏辉微笑着道。

陈账房激动道:“夏公子,求求你一定要救我孙子,老头给你磕头了,求你一定要救救他,他还那么小”陈账房说完就要跪下来。

夏辉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把陈账房扶住,不让他跪下去。

夏辉抓住陈账房的双臂,紧紧地握着,一本正经地道:“陈账房,你可别折煞小子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救助令孙的。”

“好,谢谢你,谢谢你,夏公子。”陈账房感激道,脸上满是惊喜。

咦?自己抓得这么紧,用了足足八成功力,怎么陈账房好像浑然不觉疼痛的,还很高兴似的?

这家伙不会是有受虐倾向吧?夏辉心里大骇。

夏辉急忙收回双手,正义凛然地道:“不用谢我的,助人乃是快乐之本,这一直是我的行为准则。”

陈账房敬佩地看着夏辉,“夏公子真是高风亮节啊!你的大恩大德,我陈家一辈子都会铭记于心。不知道我现在应该怎样做,要多少银两?”

“陈账房,不用银子,你按我说的做就行。”夏辉把桌子上的几张纸拿了起来。

陈账房脸上闪过一丝愕然,小心翼翼问道:“不花银子,真的能行吗?夏小哥,你可别为我省银两,为了我孙子,全部家财我都愿意舍去,最重要的是救我孙子。”

夏辉微微一笑,摇头说道:“陈账房,真的不用银子,你放心,不是为你省银子,你按我的方法去做就行。”

“这这该如何做呢?”陈账房狐疑地看着夏辉。

夏辉神秘一笑,缓缓说道:“陈账房,你莫急,且听我一一道来。我用六爻占卜术多次占卜,推算了令孙这三天的运程,今天、后天皆无祸事,不过——”

“不过什么?”陈账房急道。

“不过——明天却是凶日,占卜所得之卦乃是泽风大过卦!”

“何为泽风大过卦?卦象显示什么?”陈账房心急火燎地问道。

夏辉看了众人一眼,却见爹娘和师娘都是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眼中满是好奇,显然也很想知道答案。

夏辉微微一笑,解释道:“泽风大过卦乃是《周易》六十四卦中的第二十八卦。泽风大过卦,二阴爻在外而虚,断折,为栋梁挠曲之像。卦为大坎卦像,坎为险,则大险,阳刚过中。大过则事物颠倒有大灾险。”

众人脸上一片茫然,师娘忍不住问道:“阿辉,你这是什么意思?能不能说得清楚一点?”

夏辉点点头,“前句中‘栋梁’可解为木,这里意思是说木制之物,断折,倒塌,后句是说令孙将会遇到大灾险,合在一起就是木制之物断折、倒塌,引起大灾险。”

陈账房越听脸色越难看,“没错,夏公子你说的都对,易馆的易师皆是如此说的。”直到此时,陈账房对夏辉才是真的完全信任了。

夏辉接着道:“泽风大过卦,卦象上兑下巽。兑为体,卖弄口舌。事可大成。巽为体,有毁折之大灾。克长女,不利婚,二女同居吵吵闹闹。哮喘病,股受折伤,肝经疾病,上下明暗破相,受金属利器所伤,呕血早天,桃花劫。”

“等等,阿辉,什么不利婚,桃花劫,这只是个刚出生的孩子,怎么会有这些呢?”师娘急道。

夏辉大汗,哭笑不得道:“师娘,你别急,先让我说完。刚才所说只是大过卦卦象显示,克长女,不利婚,桃花劫这些都不符合孩子的身份年龄,但最后一句‘上下明暗破相,受金属利器所伤,呕血早夭’正是祸事所在。”

“夏公子,这是何解?”

众人都有些紧张地看着夏辉。

夏辉正色道:“这里我解释一下,‘上下明暗破相,受金属利器所伤,呕血早夭’意思是说凶祸之事来源于金属利器。结合上面我推算的,最后卦象应为木具或者是木制品断折、倒塌,致使金属利器伤及脸部,致其呕血,最后早夭。早夭是指年纪不大的人,不幸因故逝去,也就是暗指这孩子的祸事了。”

第六十七章 避祸之法

听到那孩子将要面临的惨状,夏母三人皆是黯然失色。

“孙子啊!我可怜的孙子啊!”陈账房终于控制不住情绪,嚎啕大哭起来,哭得声嘶力竭。

他双手掩脸,却是止不住纷纷往下流趟的泪水。那凄凉绝望,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夏母等人看到陈账房悲痛绝望的样子,忍不住用衣角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

夏辉连连摇头苦笑,孩子都还没死,你们哭什么啊?

唉,夏辉忍不住叹了口气,希望自己真的能化解这大凶之祸吧。

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他们止泪,夏辉只好干咳一声,安慰道:“陈账房,虽然是祸事当前,但切不可过于悲伤,应尽快避凶为妙。”

众人这才醒悟过来,纷纷擦了把眼泪,陈账房哽咽着道:“夏公子,你说得对。求求你,教教我该怎么做?”

夏辉沉吟了一会儿,正色说道:“陈账房,我现在教你避祸之法,你务必记住我所说的,最好能记录下来。”

“好。”陈账房坐到了夏辉刚才的竹椅之上,拿起毛笔,准备书写。

“第一,家里的木具、木制品和金属利器皆不能随意搬动,因为并不知道祸事是因动所致还是因静所致,所以一切照旧,不动为妙。第二,远离金属利器,金属利器包括一切金属,不仅仅包括刀、枪、剑甚至喝汤用的铁勺子,铜制发簪甚至银两等等。第三,不要出门,呆在宅子里,相比家里,外面环境复杂,更是让人防不胜防,不如留在家里以静避祸。”

陈账房一边认真地听夏辉讲述,一边把夏辉所说记录在白纸之上。看夏辉似乎说完了,他问道:“夏公子,就这些吗?”

夏辉再细思一下这三个要点,感觉已无遗漏了,该注意的都提了,该远离的也提,这样总归可以了吧。

“嗯,可以了,只要按着这三点要求去做,我有九成把握能让你的孙子安全避祸。”

陈账房再一次细细看了看白纸上的几点要求,眼中满是狐疑,忍不住问道:“夏公子,这会不会太简单了呢?要不要买件挡厄物?”

夏辉自信地说道:“不需要,只按着这三点要求去做就行了。”

夏母拉了拉夏辉,压低声音问道:“阿辉,三点要求会不会少了点?安全起见,我看你还是多提几点吧?”

汗,你以为这是去酒楼吃饭啊,想点就点?

师娘也悄悄凑了过来,“阿辉,你真的有把握?”

“放心,可以的。”夏辉信心满满道。

众人看到夏辉信心十足,很有把握的样子,没有再说什么,心里都有些不太踏实,这避祸之法实在过于简单了。

夏辉心中却是大定,自己用六爻占卜术得出泽风大过卦,然后再用金祸定理验证,百分百确定那祸事时间就是明天,祸事的种类就是金祸。

如此安排避祸,夏辉有极大的把握能安全避祸,这三点要求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夏辉想了想,告诫道:“陈账房,明天就是孩子的厄运日,今晚子时开始到明天晚上子时,你一定要切记这三点要求,特别要注意防范金属利器的伤害。”

陈账房脸上还有些狐疑,凝重地点了点头,“好,我一定按照夏公子所说去做。”

陈账房的顾虑,夏辉自然看在眼里,但这种事情说再多也没用,只能希望他真的按自己所说去做了。

夏辉拱手抱着道:“那我就祝令孙福星高照,平平安安度过劫难。”

夏母三人也给陈账房送上祝福。

“那就承你们贵言了。”陈账房拱手致谢。

“既然如此,那就此别过了。”夏辉道,该说的都说了,是时候告辞了。宅子要一百五十两,自己不够银两。人家又急需银钱,夏辉也不好压价,只能放弃了。

陈账房把夏辉四人送出了宅子,顺手关上大门,也打算离开了。看他小心翼翼地把写着夏辉叮嘱事项的纸张收到怀里,应该是要回家和家人商量去了。

“你们慢走,老朽先行一步了。”陈账房说完,急匆匆地往前走去。

夏辉看着这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暗叹一声,希望他真的能按自己的要求做吧。

“啊~”

“啊~”

突然两声惊叫从身侧响起。

夏辉惊愕地看到陈账房居然撞到路边的树干了,然后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夏母和师娘惊得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刚才的两声惊叫显然就是她俩发出的。

晕死,这老头搞什么鬼,这么大条路,怎么就撞到树干上去了?

四人急忙上前把陈账房扶起来,却见他的额头通红了一片。

“陈账房,你你这是怎么了?”夏辉好笑地问道。

陈账房一脸尴尬,捂着额头,忍痛道:“我光想着尽快把你的避祸之法告诉家人,一不留神,就撞到树干了。”

师娘关切道:“陈账房,要不你跟我们回医馆看一看?你的额头都肿起来了。”

陈账房用手摸了摸额头,没看见流血,无所谓道:“没关系的,我先回去了。”说完拱拱手,匆匆而去。

看着陈账房急切离去的背影,夏辉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然惊呼:“陈账房,你等一等!”

听到身后传来夏辉的声音,陈账房脚步顿住,转身又快步走回来,疑惑道:“夏公子,还有何事?”

刚才以为自己算无遗策,但看到陈账房撞树后,夏辉突然发现还有一样很重要的事情是必须要注意的。

天灾不可避,人祸更难免!

夏辉神情严肃道:“陈账房,我还有一样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提醒你,你一定要记住!”

陈账房紧张道:“什么事情你等等,我回去拿笔纸记录下来。”

“不用抄写了,你记住就行。凶祸当前,你们切记不要过于紧张、急躁,行事要稳重、谨慎。因为你们的紧张急躁可能会产生意想不到的一连串不良反应,从而影响整个大环境,产生措不及防的伤害。”

夏辉顿一下继续说道:“所以你还有你的家人,不需要全部围在孩子身边保护,只需像往常一样,并且做到我之前说的那三点就可以了。人越多越不安全,你记住了吗?”

陈账房连连点头,感激地道:“记住了,记住了,谢谢你!”

街道上,夏辉等人继续往医馆方向走去。

今天虽然买不成宅子,稍微有些可惜,但能够帮助到陈账房,助其孙挡厄避祸,众人心里都感到很高兴。

几人都衷心希望那个刚出生的孩子能度过这个难关,平安无事。

第六十八章 王仲的疑惑

几人从陈账房的宅子出来,回到医馆已是正午时分。师娘和夏母都去灶房准备饭菜。

此时医馆还有两个病人,夏辉就走到王仲身边旁诊,虽然手上伤了帮不了忙,但不妨碍他学习医术。

“夏辉,宅子看得怎么样,买下来了吗?”王仲道。

夏辉摇头苦笑道:“没有,还要麻烦师傅你帮我再留意下其他的宅子。”

王仲好奇问道:“哦?怎么了?”

夏辉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王仲听完感叹道:“我们大夫,只能治病救人,却不能挡厄消灾。希望这孩子能顺利度过难关。说实话,夏辉你有把握吗?”

夏辉长叹一声,“虽然我当时说有九成把握,其实也是为了使陈家人安心,以免因急躁行事而引发灾祸。其实我心里把握也不是太大。就像当初为你和师娘算出了祸事,虽然多次叮嘱,却是依然不能避免一样,祸事还是发生了。”

王仲尴尬一笑,“这都怪我当时没有听你的。”

“师傅,这其实不关你的事,祸福难料。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看来我易学方面还是学识浅薄,得好好研究如何避祸就吉才行。”夏辉叹道。

饭菜很快就做好,两家人有说有笑地吃饭。

饭后,王仲在大厅翻看医书,身边还有十来本厚厚的书籍,显然在研究什么东西。

平时师傅都是晚上才看医书的,怎么今天这么努力,夏辉打趣道:“师傅,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王仲微微一愣,大笑一声,笑骂道:“你小子快去睡午觉,别打扰师傅翻查医书。”

夏辉好奇问道:“师傅,你翻阅医书想查什么呢?需要我帮忙吗?”

“这个啊,今天在医馆坐诊时,遇到一件很奇怪的病例。怎么想也想不通,所以我想翻查一下医书,看看有没有类似的案例。”王仲满脸不解道。

什么病例居然让师傅疑惑不解,夏辉好奇地问道:“师傅,有什么奇病?快说来听听。”

王仲缓缓说道:“前段时间我不是跟你说过三元街丙号赵家的老爷子得了痨病的?当时我就上门诊治过了,赵老爷子已经开始咳血了,躺在床上整个人病泱泱的,按说这是不治之症,应该活不久了。但是你知道我今天看到什么?”

原来是这件事情,夏辉明白了,昨天自己写信给赵家主,告诉他老赵后面的治疗来医馆找王大夫医治,想不到今天就来了。

夏辉装作糊涂道:“师傅,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赵老爷子来我们医馆看病,居然能走路,虽然需要人在一旁扶着,但是精神十足,一点不像将死之人。而且那咳血的情况居然没有了,以目前的状况,只要服药调理一个来月,即可痊愈。你说这事情奇怪不奇怪?”

王仲脸上满是难以置信,显然还不能接受赵老爷子奇迹般的康复的事实。

夏辉心里惊喜,本来自己打算让老赵来医馆先调理一下身体,缓解病情的,想不到他服了三个疗程青霉素,那痨病居然好得差不多了。

“奇怪,的确很奇怪。”夏辉装模作样地说道,心里却是暗暗乐坏了。

“最神奇的是,我问了他是何人医治的。他说是夏神医,六七十岁,鹤发童颜、高深莫测,就只知道这些,其他一概不知。还有奇怪的事,那夏神医居然叫他来我们医馆治病。”

王仲越说越是疑惑,喃喃自语:“青南城什么时候出了个夏神医?又怎么会知道我们医馆,还叫那赵老爷子来我们医馆看病。”

夏辉心里偷笑,夏神医不正在你眼前吗?

突然,王仲疑惑之色一扫而空,兴奋道:“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痨病居然能治,这不治之症居然能治!”

“我看过赵老爷子的药方,都是些常见的针对痨病调理身体的药方,和我平时所开的无异,但只是调理身体压制病情,却不能根治。我听他说还有一味神水,我猜这很有可能就是治疗痨病的关键。”

“居然还有这种神物?”夏辉配合地道。

王仲摇头苦笑:“世间哪有什么神水,我猜应该是某种药汤,可惜那药汤已经服完,不能亲眼看到了。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呢?我得好好翻查一下医书古籍。”

王仲说完又低头翻阅手中的医书。

夏辉心里拼命偷笑,正在犹豫要不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师傅,门外传来一个喊叫声:“王大夫在吗?我来看病的。”

“在,你稍等片刻,我这就来。”王仲扭头对夏辉道:“阿辉,你帮我把书搬到我房间去,我出去帮病人看病。”说完就匆匆走去前堂了。

夏辉笑着摇了摇头,收拾起书籍来。

第二天早上,闲来无事,夏辉打算出去逛一逛,顺便找找房产中介,打听一下哪里还有房子买。

走在车马如龙,商来客往的街道上,夏辉却是郁闷无比,找了半天,都没有看到一间房产中介公司,甚至连楼盘广告都没有。

看来这个时代的房地产发展还是极其落后。有机会得买几十块地,屯起来,然后建个楼盘,把青南城的房价炒高,这肯定能发。

夏辉无聊地做着白日梦,随意闲逛,不知不觉来到一条陌生的街道。

此处街道宽敞整洁,街道中央每隔二三十米就放着的一座生肖石像,一直延到街尾。石像有一人来高,雕刻得栩栩如生。

两边的铺子看来起甚是气派,每间铺子门前都有一列长长的客人在排队等候。

这里是什么地方,生意这么火爆了吧,排队排到出门口。

夏辉心里好奇,忍不住往人群方向走去。走近一看,只见最近的一间铺子门前悬着一个大大的匾额,上面书着四个烫金大字“冯氏易馆”,龙飞凤舞、矫若游龙,甚是气派。

夏辉心里一惊,这是易馆,难道自己来到了乾坤街?之前早就听说过几次易馆的事,奈何一直没有时间来参观。今天随意闲逛,居然无意中来到这里。

第六十九章 逛易馆(上)

站在繁华的乾坤街上,看到一间间气派的易馆,夏辉愣了愣神,这也太夸张了吧?起初以为易馆只是一个小馆子,有个二三十方就差不多了。

但是眼前的易馆哪里是什么小馆子,简值比酒楼还要大,每间都有两三层高,这和夏辉上辈子印象中的算命馆相差不是一般的大。

想起赵家主曾经说过,他家的易馆就在乾坤街三号,夏辉往前走去,走到第三间易馆,果然看到“赵氏易馆”的招牌,档次和气派虽然比冯氏易馆差了少许,却也是极具规模。

二话不说,夏辉抬起脚就往里走去。

刚进大门,一个店小二就迎了出来,恭敬道:“公子,请问需要办何事呢?”

有这样问客人的吗?这是拒人于门外之意,这赵家主看来经商手段一般般啊,员工的素质还有待改善。

夏辉疑惑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开着门做生意,难道我不可以进去看看吗?”

店小二笑着道:“不敢,不敢。但是客官如果是想问卜算卦、看风水、选日子、撰写定时纸等等就必须要到门外排队等候了。如果你是想购买卜具、吉物、挡厄物就请到里面选购。如果是需要易师上门服务就请到那边登记,交订金。”店小二说完指了指铺子里左手边的房间。

居然还有这么多讲究,这易馆业务种类不少啊。易馆门前那长长的队伍,居然都是来问卜算卦的,生意不是一般的红火。

还可以请易师上门服务,怎样服务?夏辉脑中升起了邪恶的念头,微微笑道:“那个易师上门服务,怎样收费的?全套多少钱?包夜又是多少钱?”

店小二一脸茫然,疑惑问道:“什么全套?什么包夜啊?我们的易师都是在白天占卜算卦看风水的,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晚上都是休息的。收费方面,看你是占卜算卦,宅子风水布置,还是其他要求了,不同的要求有不同的收费。”

夏辉哈哈一笑,点头说道:“好,我懂了,那进去看一下卜具和吉物、挡厄物。”

店小二上下打量着夏辉,小心翼翼问道:“公子,卜具还有吉物、挡厄物可是很贵的,随便一件都要上百两,你真的要看吗?”

夏辉心里吓了一跳,随便一件都要上百两,这老赵是抢钱啊!

“上百两而已,小意思!我什么都不多,银子最多。哈哈哈。”夏辉说完就从怀里拿出五文钱,塞到店小二的手上,大大方方的,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丝烟火气。

这逼装的,夏辉都想扇自己几巴掌了。今天出门只是逛逛,没打算买东西,口袋里就八文钱,打算中午吃饭的。现在打赏了店小二五文钱,口袋里就剩下三文钱了,中午能吃什么东西?只能吃泥了。

店小二愣愣地看着手中的五文钱,心里郁闷,你说银子最多,怎么就赏五文钱呢?来这里的贵客,哪个不是几十文钱、几十文钱地打赏的。

最后,店小二还是被夏辉的高调给震住了,心里期待这人真如他自己所说的最多的是银两,买几件东西,自己的佣成可就多了。

有了五文钱的作用,店小二整个人变得更加恭谨,热情。把夏辉引入易馆之中,问道:“公子,你打算先看吉物、挡厄物还是卜具?吉物、挡厄物皆在一楼,而卜具在二楼。”

夏辉哈哈一笑,“走,我们先看看有什么吉物和挡厄物。”

店小二把夏辉领到大厅里,只见四周各一排架子,架子上摆放各种物件,每个架子前都有两个汉子看守,魁梧健壮、神情严肃,似乎随时防备有人抢盗。

夏辉走到最近的一个架子前,只见上面放着十来枚玉佩,晶莹剔透,甚是漂亮。

店小二道:“这些是挡厄玉佩,乃是采用昆山之玉,经易师雕制而成,上面刻有风水阵,具有挡厄避祸、辟邪避灾之效。”

夏辉想起了陈账房卖宅子也是为了买挡厄玉佩,指着最小的好奇问道:“这枚玉佩多少钱?”

店小二笑着道:“这枚最便宜了,价钱非常实惠,只要二百两银子。”

二百两叫做实惠?自己有一百两就以为是大户了,结果却只能买半块玉佩。

店小二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夏辉,眼睛扑闪扑闪的,似乎正在等待夏辉拍板购买,看那眼神恨不得夏辉当场成交。

夏辉微微一笑,点点头道:“甚好,甚好。最大的那枚多少钱?”

店小二脸上一喜,笑着道:“这枚玉佩比较大,不太适合配带在身,主要用于镇宅,放在宅子里能驱邪、避凶、挡煞,售价八百两。”

夏辉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姥姥的,这好过抢钱,八百两可以在城里买几间宅子,然后收租等死了。

“怎么样?公子不如就买这枚玉回去镇宅?”店小二热切地看着夏辉。

“甚好,甚好”夏辉说完就往下一个架子走去,留下满脸失望的店小二。

走了一圈,看着五花八门的物件,夏辉感觉今天真是大开眼界。

易馆的第一层除了玉佩,还有桃木剑、七星金蟾、龙龟葫芦、狮头八卦、天然水晶石等等,皆是趋吉避凶之物,琳琅满目,看得夏辉啧啧称奇。

只不过那价格却是高不可攀,少则百两,多则千两,夏辉只能望洋兴叹,只当过过眼隐,增长见识了。

“公子,看了如此多宝贝,有哪个喜欢的吗?不妨买个回去,赠送给亲戚友人也可以,放在家里镇宅避凶也不错。”店小二笑着道。

夏辉微微一笑,“甚好,甚好。不如我们先上二楼看一下卜具?”

“呃”

店小二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仿佛一棵凋谢的小草。他看了看夏辉,不得不艰难地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公子请——”

来到二楼,同样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有一个置物架,每个架子上面都放着几件物件,同样有壮汉站在旁边守着。

夏辉走向左手边的的架子,第一眼就看到了五六个龟壳,大小不一,呈黑褐色,每个龟壳的纹路都十分漂亮。

“小兄弟,这几个龟壳有何用处?”夏辉忍不住好奇问道。

店小二听到夏辉询问,似乎又打起精神,微笑着介绍:“这些龟壳乃是使用龟卜术的所需的卜具?”

“怎么使用的?”夏辉好奇地说道。

店小二看了夏辉一眼,无奈道:“易师以碳火烧烤龟甲,然后龟卜术口诀,意念集中所测之事,龟壳会产生不同的裂纹,根据龟甲的裂纹楞可以预测凶吉祸祸、天象、气象,甚至国之运势。”

这龟卜术是好东西啊?夏辉听得眼红。

第七十章 逛易馆(下)

夏辉随口问道。“这几个龟壳的价钱怎么样?”

店小二指着最小的那个道:“这个年份最小,乃是六十年龟壳,价钱八十两银子,旁边那个一百年的三百两银子。”

晕倒,这么贵,一般人还真玩不起这个龟卜术。

“公子,要不买个百年龟壳烧一烧?”店小二微笑着道。

夏辉心里翻个白眼,你以为这是烟花啊,能随便烧吗?这百年龟壳纯属一次性卜具,一烧三百两银子就没了,我有病才会买。

夏辉打了个哈哈,“甚好,甚好。我们先看看其他。”

夏辉再一一参观,想不到卜具还有如此多种类,除了龟壳,还有定墓用的寻龙尺、宅子风水布置用的风水罗盘、星象术用的星盘、八卦占卜术用的八卦等等,五花八门,简直闻所未闻。

宝贝啊,都是好宝贝!夏辉看得心痒痒。

走到另一个架子前,夏辉看到架子上有二十来枚铜钱,样式和现在使用的钱币有所不同,应该是其他年代的。

夏辉疑惑道:“铜钱是卜具不假,但不同的铜钱有区别吗?怎么你们这里还摆放这个?”

店小二微笑着道:“公子,你有所不知,这些可是古铜钱,用于六爻术占卜。六爻占卜术乃是最基础的易术,基本上每一个易师都会这门易术。易师间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使用六爻占卜术时所用的铜钱年代越久,越有准头。”

夏辉大为惊奇,急道:“真有这种说法?”

店小二看到夏辉的异色,脸上一喜,连忙点头道:“真的,当然还有其他说法?”

“还有说什么说法?”夏辉急道。

店小二笑道:“长年使用同一枚铜钱占卜,占卜术准头也会更好,另外如果那铜钱曾经在道观中受过香火供奉,那效果就更佳了。”

夏辉听得暗暗称奇,这些说法也太不可思异了,但听那店小二说得头头是道,不似有假。

看着眼前这二十来枚铜钱,夏辉顿时来了兴趣,购买欲飙升。如果自己拥有古铜钱那岂不是六爻占术易更上一层楼?

夏辉细细打量这些铜钱,有的写着“正天通宝”,还有的写着“永元通宝”等等,大小差不多,颜色略有差异。

“这些古铜钱如何卖?”夏辉问道。

这等你这句话,机会总算来了,店小二心中激动,兴奋道:“年代不同,古铜钱的价钱也不同,时间最短的就是这枚。”

店小二指着其中一枚铜钱道:“这枚铜钱叫‘安靖通宝’,只有一甲子,是我们靖朝六十年前使用的一种铜钱。现在已经没有流通了,流传下来的不多,但也不算太稀少。价钱不算贵,就三十两一枚。”

三十两一枚叫不贵?夏辉恨不得把那打赏的五文钱抢回来,店小哥,你是土豪,我们做朋友吧!

夏辉点点头:“甚好,甚好。再看,再看。年代最久远的是哪一枚,卖多少钱?”

店小二指着其中一枚微微有些青绿色的铜钱道:“这枚‘太安通宝’年代最久远,有五百多年,价值五百两一枚。还是‘正天通宝’二百多年历史,三百两一枚。”

好吧,看来是怪错店小哥了,相比五百两、三百两,这安靖通宝三十两一枚的确不贵。此刻夏辉再一次觉自己真的很穷,全部身家只能够买三枚古铜钱。

怪不得普通老百姓都不去学易,不仅仅要讲究天资骨骼,每年交三十两银子的学费,占卜所需的卜具更是贵得吓人,像寻龙尺、风水罗盘、星盘等更是天价。

“公子,这古铜钱如何,要不要买几个?”店小二再一次问道,翘首以盼。

我倒是想买啊,但是我穷啊。夏辉微微一笑,“甚好,甚好,看看其他再说。”

夏辉继续往前走去,留下一脸无奈的店小二。

夏辉走到另一个架子,看到一排红色盒子,都是闭合的,在盒子的前面写着字,沉香、檀香、麝香

看到这些名字,夏辉想起了自己用过的龙涎香,向身后的店小二问道:“这里有龙涎香吗?”

“我们易馆没有龙涎香出售。龙涎香乃是香中极品,数量极少,而且作用巨大,都被易师和易学世家私藏了,不会有易馆出售的。”店小二道。

夏辉微微点点头,指着这一排盒子道:“这里的香也是卜具吗,为什么放在二楼的?”

“焚香占卜能提高占卜的准头,是上好辅助之物,虽然不是卜具,但却有卜具的效果,所以放在二楼。”店小二解释道。

原来如此,夏辉指着那排盒子好奇问道:“店小哥,这些香物都有什么作用的?”

店小讲解道:“香物焚烧时能帮忙易师安神定息,提高占卜的准头。越好的香物,效果越佳,当然,价钱也就越贵了。

能提高准头,这类香物现在也比较适合自己,夏辉还清楚记得使用龙涎香的感觉,真的太爽了,于是问道:“这些香物如何卖?”

店小二又来了精神,笑道:“不同的香物,价钱有所不同。最便宜的是沉香,三十两银子一两重,还有檀香,六十两银子一两重,最贵的麝香要一百五十两银子一两重。”

这也不便宜啊,夏辉道:“一两重能焚烧多久?”

“一个时辰左右。”店小二笑道。

一个时辰也就是二个小时,又是烧钱的玩意。夏辉还是打消了购买的念头,这些东西没钱真是玩不起。

“公子,如何,要不要买几两试一下?”店小二笑吟吟地问道,努力地让自己的笑容更和蔼可亲。

看着那店小二望眼欲穿的神色,夏辉心里暗自好笑。

拍了拍他的肩膀,夏辉笑道:“甚好,甚好,这些以后再说。今天就多谢小兄弟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要回家吃饭了。拜拜。”

夏辉说完,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直接往外走去,只留下一脸沮丧的店小二。

店小二愣愣地看看着夏辉飘然而去的背影,眼中隐隐挂着泪水,表情要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眼神要多幽怨就有多幽怨。

走出赵氏易馆,夏辉心情愉悦,今天真是不枉此行。花费了五文钱,让店小哥讲解了一个多时辰,见识了如此之多的好物件,值,实在太值了。

此时已过了中午时分,夏辉想起自己还没有吃中午饭,肚子有点饿了。于是用仅有的三文钱买了几个馒头,一边吃着,一边继续漫无目的的闲逛。

第七十一章 快滚

第二天,王仲打探到两条宅子的消息,于是夏辉等人继续兴致勃勃出门看宅子了。

两间都看了一遍,却是不如人意。其中一间离医馆太远了,不方便夏辉学医;另一间倒是近,而且很大很豪华,但五百两银子的售价让夏辉等人只能望洋兴叹。

夏父、夏母嘴上不说,但夏辉却通过他们的表情,看出他们是相中了当初陈账房的宅子。

几人看了一天宅子,来回奔波,早已累得不行。剩下的时间夏辉干脆留在医馆里学习易学,继续精读《周易》、《易理》和《河图洛书》。

最近这段时间,夏辉虽然因伤没有去易院上学,却是丝毫没有松懈。每天都是勤学苦练,对易学的理解更加深入,一些不懂的要点都被他记录下来了,打算到时请教冯夫子。

六爻占卜术也时常练习,虽然准头没有怎么提高,但使用得更为娴熟。

夏辉曾经多次尝试使用数学统计分析,推算其他祸事定理,却都无功而返。

看来还得收集大量祸事案例。这该如何收集呢?夏辉想了几天也没有头绪,打算等身体好些,回易院时再请教冯夫子。

翌日一大早,夏辉便起床做康复运动,看到夏东还在床上熟睡。夏辉拍了下夏东:“小东,快起床啦,要上学了。”

睡眼惺松的夏东看了夏辉一眼,翻过身去,有气无力道:“哥,今天休沐,不用去学堂。”

这段时间没有上学,还真不知道今天原来是放假。

夏辉看了一眼夏东,看那小子睡得如此香甜,心里有些不平衡,摇了几下夏东道:“小东,不用上学堂也要起床啊,快点起床帮娘亲洗衣服,洗完衣服就帮师娘扫扫地。”

早餐桌上,夏辉有滋有味地吃着面条,夏东却是一副没精打彩的样子,有一条没一条地吃着。

夏母奇怪道:“小东,快吃,有气无力,昨晚睡了那么多还不够吗?”

夏辉心里暗暗偷笑。

早饭后,夏辉原来是想看书的,但想起前天逛易馆时看到的众多宝物,心里痒痒的,想再去乾坤街逛一逛。

这些宝物虽然自己买不起,但是太过于新奇了,夏辉还是想去见识一下。就好像上辈子很多高科技产品,很多人也买不起,但依然有许多爱好者喜欢到展会参观、欣赏。

到了乾坤街,虽然现在还是大清早,但是每间易馆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这个时代占卜问卦深入人心啊。

这场景就好像上辈子到大医院看病,无论何时,都是一条长长的队伍,看个病都得要几个小时。

昨天已经参观过赵氏易馆了,这次想看更多好东西,当然要去更大的易馆了。纵观整条乾坤街,最大、最有气派的易馆非“冯氏易馆”莫属了。

夏辉二话不说,抬起腿就往里走去,刚踏过门口,一个店小二就微笑地迎了上来。

那店小二鞠了一躬,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笑吟吟道:“客官,请进,请进。”态度十分热情。

夏辉暗暗点头,不愧是乾坤街最气派的易馆,这导购员比赵氏易馆专业不少。从怀里拿出五文钱,塞到店小二手里,微笑着道:“带我去看一下馆里卖的宝物。”

想要店小二更尽职尽责地介绍,这五文钱打赏还是不能省的,今天夏辉出门可是带了三十文钱的,剩下二十五文钱够中午好好吃上一顿了。

五文钱虽然不多,但是一见面就得了打赏,店小二显然十分高兴,对夏辉的态度更加热情了。

夏辉逛了一圈,店小二跟在身边不断讲解,把所有的吉物和挡厄都看了一遍,大大满足了一把“眼瘾”。

夏辉继续往三楼走去,三楼乃是放置卜具的地方,夏辉满是期待。

一上三楼,雕梁画栋,整个楼层装饰得富丽堂皇。夏辉往里一看,不仅仅四周架子上陈置着各种卜具,大厅中间还放有几排一米高的柜子,柜子上同样摆放各种卜具。

夏辉迫不及待往前走去,这里的卜具种类更多,看得他垂涎三尺,只恨囊中羞涩。

走到另一个架子上,夏辉看到一个圆盘,上面密密麻麻刻着很多字,夏辉好奇问道:“这个圆盘是什么?星盘吗?”

店小二摇头道:“公子,这并非星盘,此乃是奇门遁甲盘。乃是奇门遁甲术所用。”

奇门遁甲术?这门易术还真没有了解过,夏辉很有兴趣,正想再询问一下。一个略带笑意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哟!这不是易学天才夏辉同学吗?”

那声音怪声怪气的,满是轻蔑。

夏辉心里奇怪,转头一看,愣了一下,说话之人居然是自己的同窗冯东旭。只见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

旁边的店小二恭敬道:“少——”还没说完却被冯东旭抬手制止了,店小二只好缓缓地退到一边。

看到二人迎面走来,夏辉假惺惺笑道:“哈哈,原来是冯东旭,冯同学。居然在这里相遇,真是有缘啊。”

“呵呵,夏辉,这里的东西可都是至少价值百两银子的,你来这里干什么呢?”冯东旭笑吟吟地上下打量着夏辉,看那眼神十分欠揍。

这小子看来是找茬的,夏辉似笑非笑地道:“百两银子又怎么样,开门做生意,难道我就不可以进来参观一下吗?倒是冯同学,你这么有钱,你是自己赚的,还是自己赚的?”

你的钱还不是你老子的,你拽个啥!

“你!”冯东旭气得一时不知如何对答。

旁边的老者看到冯东旭如此生气,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冯东旭脸有喜色,反唇相讥道:“原来你是来参观的。如此说来,你就是没有银两!只看不买,还要向店铺伙记问东问西,浪费店铺的人手,这是不是有些不厚道呢?”

夏辉脸色一沉,看这情况这冯东旭这货今天是跟自己梗上了。夏辉不悦道:“没有银两又如何?是不是每个客人一进来就要购买东西?”

一旁店小二听到夏辉所说,脸上脸是怒火。陪了这个客人这么长时间,费了这么多口水,居然是只看不买的主,这实在是令人生气。

“别人可以不买,但人家有钱,只是挑选不到合适的商品。而你——却是实实在没有钱!只看不买,还浪费易馆的人手,我劝你还是快滚吧。”

第七十二章 恩公

“哈哈哈!”夏辉高声大笑,不屑道:“银两,我多的是!可笑!实在太可笑!难道我身怀六甲也要告诉你吗?”

奶奶的,这种情况,有钱没钱也要装了一装,可不能失了颜面。更何况自己真的有一百两,夏辉装得理直气壮。

冯东旭三人看着夏辉目瞪口呆。

不说话了吧?被我霸气镇住了吧?夏辉心中哈哈大笑。

“你有了身孕?”冯东旭强忍着笑,古怪地看着夏辉。

“什么有了身孕,我一个男的,怎么会有身孕,你是不是有病?”夏辉怒骂道。

“你刚才说身怀六甲?”冯东旭哈哈大笑起来。

这,晕倒,记错成语了,夏辉大言不惭的说道:“我说的是身怀巨富,不是身怀六甲,你们听错了。”

冯东旭冷笑道:“身怀巨富?你这是骗谁啊?你身上要是能拿出一两银子,就算我说错了,给你赔礼道歉。如果没有,那就——滚吧!”

“你!”夏辉一时哑口无言,心里叫苦,暗恨早上应该多拿些银子,结果只带了三十文钱,这回老脸丢大了。

夏辉的脸色被冯东旭看在眼里,冯东旭顿时哈哈一笑,“拿出来啊,有本事你就拿一两银子出来,哈哈哈。”

冯东旭笑得弯腰捧腹,十分嚣张。

夏辉心里恼怒,恨不得当场揍那小子一顿,对着店小二道:“店小哥,走,我们到那边看看。”

“哈哈哈。”冯东旭笑得更为夸张了。

店小二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到夏辉的话语。

“吴叔,把这个人赶出去。一个穷小子还想学易,异想天开,痴人说梦。我劝你还是回家耕田吧!易学天才,我看是奴才还差不多。家里的奴才都比你有钱,哈哈哈。”冯东旭一脸倨傲的说道。

站在冯东旭身边的老者对着夏辉淡淡道:“滚吧!下次有钱再来!”

被骂奴才,夏辉大为不爽,不屑道:“你们凭什么?要滚的应该是你!滚!别打扰我参观。”

冯东旭再次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抱住肚子,差点要伸不直腰了,眼泪都流了出来。

一旁的老者和店小二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有这么好笑吗?怎么我不觉得,夏辉糊涂了。

“你居然要我滚出我家的易馆,笑死我了,笑死我了。哈哈哈。”冯东旭哈哈笑道。

你家的易馆?冯氏易馆,冯东旭,夏辉心里暗道不妙。

此时夏辉要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自己送上门被人羞辱,一股怒火硬是发不出来,只能闷在肚子里了。

身边的店小二不屑道:“小子,滚吧!”

那态度完全没有了当初的热情,神情中满是鄙视。

夏辉虽然怒不可遏,把那冯东旭恨得咬牙切齿。奈何这是人家的地盘,自己现在的确连一两银子都没有,不得不走出冯氏易馆,心里不爽到极点。

奶奶的,以后别落到我手里,有你好看。

冯东旭居然还一路跟在后面,亲自“送”夏辉出去,太恶心了。

夏辉刚走出冯氏易馆,冯东旭就大声对身边的店小二道:“这种只看不买的人,以后就不要让他进来了。明明没钱,还要装富户!”

冯氏易馆门前仍有不少人在排队等候问卜,都听得清清楚楚,看到此情况,顿时议论纷纷。

“什么情况,这小哥好像被赶出来了?”

“刚才那个是冯家大少爷,他说这个小哥只看不买,没钱装富户。”

“唉,易学哪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学得起的,那小子太不懂世事了。”

听到众人的低声议论,夏辉羞得脸红而耳,把那冯东旭恨得牙痒,打算速速离开此地。刚迈开双腿,打算离开,却感觉衣角被人拉住了。

夏辉心里正憋屈,正打算回头大骂。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这可是夏公子?”

夏辉心里疑惑,这又是谁呢?回头一看,正是前几天看宅子时认识的陈账房。

夏辉压住心中的怒气,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陈账房,你好。”

陈账房神情激动,对身边的汉子道:“阿福,这个就是为我们占卜的夏公子,就是他救了孩子的命。”

陈账房说完就拉着身边的汉子跪在夏辉脚下,无比感激地说道:“谢谢恩公,谢谢恩公的大恩大德。”

这是什么情况,这两人为何要跪自己呢?夏辉愣了一下,完全摸不着头脑。

周围的人似乎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都纷纷望了过来。

夏辉连忙伸手扶起二人,哭笑不得地说道:“你们俩这是做什么呢?有话好好说,别跪在地上啊。”

陈账房紧紧握着夏辉的右手,哽咽着道:“夏公子,你的大恩大德,我们陈家不敢相忘。要不是你,我的孙子就没命了!谢谢你,是你救了那孩子。”

“这是什么情况?”夏辉惊道。

那叫阿福的汉子脸上满是浓浓的感激之色,“我就是孩子他爹。恩公,多谢你救了我的儿子。我再给你磕头!”说完,不顾夏辉的拦阻,跪了下来,狠狠地磕了几个头。头部和青石板撞击,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响声。

夏辉看到这个汉子不停的用头撞地板,吓了一跳,这又怎么回事?怎么说完感谢,就要自残?感谢和自残有哪个门子逻辑关系啊?

夏辉急忙把阿福拉起,哭笑不得道:“两位可不要折煞小子了,不要总是跪了,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陈账房激动道:“夏公子,你前几天不是给我的孙子占卜了吗?还免费给了我们避祸良方。我们就按着你的吩咐做,那孩子真的平安度过大凶之祸了。”

“哦,原来如此,陈账房,恭喜,恭喜。”夏辉心里也为感到高兴。

四周的旁人似乎有人认识陈账房,好奇问道:“陈账房,怎么回事啊?你孙子现在怎么样,没有事吧?”

看到众人关怀的目光,陈账房感激道:“多谢大家的关心,幸好有这位夏小哥,我的孙子平安无事了。”

其中一人好奇问道:“你孙子发生了什么事,遇到了什么祸事?”

第七十三章 陈账房说祸事

围观众人都好奇地看着陈账房,显然都想知道事情的具体经过。

陈账房看了夏辉一眼,似乎是想询问他能否把事情经过说出来。

夏辉也很想知道后面究竟发生了何事,于是对陈账房点了点头。

陈账房把那天夏辉为其免费占卜的事情说了出来。众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夏辉,想不到这个年轻小伙子居然真的会易术。

站在易馆门前的冯东旭也注意到门外的动静,悄悄听完事情的经过,脸色一块红一块青的。

“小哥占卜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你快点说出来给我们听听。”一个妇人心急地问道。

陈账房缓缓说道:“那天我把夏公子给我的避祸良方带回家,给家里人看,大家也是不太相信,觉得那避祸之法过于简单。但是由于宅子一整天都卖不出去,没有钱买挡厄玉佩,我们只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按照夏公子所说的去做。”

“你们是怎么做的?”

“那卦象究竟又是什么?”

围观众人七嘴八舌问道。

陈账房说道:“那卦象是木具或者是木制品断折、倒塌,致使金属利器伤及脸部,致其呕血,最后早夭。夏公子叮嘱我们让孩子远离金属利器,但是我们发现家里各个房间都有很多金属。但又不能搬运,实在没有地方可选了,只得把孩子移到柴房,由孩子他娘一直抱着。”

陈账房继续说道:“那天晚上,夜黑人静,大家都很紧张,根本睡不着觉,于是都忐忑不安地坐在大厅里。孩子和他娘二人呆在柴房,由于夏公子叮嘱我们不要焦躁,更不能围着孩子,所以我们都只能坐在那儿等着。”

“由于是深夜,四周一片死寂,静得有些吓人,只有柴房里不时传来的孩子的哭声。我们在大厅里提心吊胆待着,担忧到极点。”

围观的人群都静静地听着陈账房讲祸事,竟然没有一人说话,气氛有些紧张。

陈账房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那天晚上,感觉很漫长,很漫长,总是等不到天亮。柴房里孩子的哭声也停下了,应该是睡着了,大家都松了口气。大约在寅时,突然,毫无征兆,宅子里‘轰’的一声巨响!”

“啊!”有几个围观的妇人惊叫了起来。

夏辉心里好笑,这陈账房不去说书实在太浪费人才了,说得这么生动,自己听得都有些紧张。

“然后如何,孩子怎么样?”一个妇人紧张地问道,脸上满是担忧。

“突然听到巨响,大家吓得脸色发白,都慌了。那时我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我们急忙跑到柴房,看到孩子他娘紧紧抱着孩子,身体不停地发抖,脸上满是惊恐。”

“我吓得差点晕倒,然后大家一起冲了进去,孩子他爹哭丧着脸抱过孩子,嚎啕大哭起来。”

不少人惊恐地捂着嘴,一个妇女急道:“那孩子到底怎么了?”

陈账房笑道:“孩子她娘问我儿子为什么哭,我们这才知道,原来孩子平安无事,只是睡着了。”

陈账房说到这里,众人听了皆了松了一口大气,夏辉也暗暗抹了把冷汗。

夏辉对那阿福笑骂道:“孩子他爹,你哭什么啊?”

众人都看向陈账房的儿子,表情十分不满。

阿福用手挠了挠后脑,不好意思道:“我看孩子他娘整个人都在发抖,脸色苍白,以为孩子出事了。谁料到原来她也是被那巨响吓着了。”

众人哈哈一笑。

“那巨响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人反应过来,惊奇地问道。

陈账房接着道:“我们看到孩子平安无事,都松了口气。对那巨响也很疑惑,急忙往各个房间找去。终于在我儿子房间发现,一把大刀从刀架上掉下来了,正砍在床上。当时是深夜,如果我儿子他们睡在床上,我孙子只怕,只怕”

陈账房满脸后怕,感激看着夏辉:“夏公子,要不是你提醒,我可怜的孙子,只怕在劫难逃”

众人敬佩地望着夏辉。

看到周围投来的目光,夏辉心里大爽,先前的郁闷之气一扫而空。

夏辉拍了拍陈账房的肩膀道:“陈账房,你应该高兴,大难已过,必有后福。”

陈账房惊讶道:“夏公子,简直神机秒算,居然已经算出了孩子的福运!”

“陈账房,你说什么?”夏辉糊涂了。

陈账房笑道:“现在三天已过,孩子平安,所以今天我们特意来易馆为那孩子问卜,刚才易师算了一卦,卦象也是显示大祸已过,以后必有大福,和夏公子说的一样。”

人群一片哗然,大家都不敢相信地看着夏辉,这小哥太神奇了。

夏辉哭笑不得,我哪里会算福运,刚才只不过随口安慰那陈老头而已。

“你儿子的房间怎么会有大刀呢?”一人不解问道。

陈账房叹道:“我爹曾经当过兵,这把偃月刀是他留下来的。他一直很爱护着,把它竖着放在刀架之上。他去世后,我不忍心扔了,所有一直放在家里。前两年,我儿子搬到他房间当装饰。谁料到这刀架居然会因为年长腐朽而断折!唉,差点铸成大错!”

原来如此,众人连连感叹。

“算中了,小哥真的算中了!”一人惊呼道。

“你胡说什么,什么算中了?”

“这小哥真的算中祸事了,木具或者是木制品断折、倒塌,致使金属利器伤及脸部,致其呕血,最后早夭!没错啊,都算出来了。”那人惊呼道。

众人此时才反应过来,皆是惊讶地看着夏辉,脸上全是震撼——如此年轻的易师,如此高深的易术,这小哥还是人吗?

如果夏辉知道他们此时认为自己不是人,估计会吐血身亡。

夏辉面不改色地向众人拱拱手,表现得十分淡定,心里却是高兴得想跳起。

陈账房拉着夏辉的手感激道:“夏公子,幸亏有你为孩子占卜避祸。我回去就给你立个长生牌,以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夏辉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陈账房,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助人乃是快乐之本,这是我的行为准则。你千万不要为我立什么长生牌。”

夏辉无语极了,自己好好地活着,你给我立个长生牌,整天烧香拜我,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我吃香吗?

第七十四章 天生我材很有用

陈账房见夏辉坚持不让自己立长生牌,只行悻悻然作罢。

这其实是夏辉不了解长生牌,长生牌乃是为恩人祈求福寿的牌位,不同于死人的灵牌,而是为活人立的牌位。目的就是感其恩德,为他祈求福寿。

“夏小哥,你能不能帮我卜一卦?”人群中不知谁先说了一句。

众人顿时激奋地涌向夏辉,请他算卦。

“夏小哥,也帮我算一卦吧,我出重金!”

“我也出重金!”

看着围在自己四周的人群,夏辉傻眼了,自己哪有什么高深的易术?刚入门哪能为人占卜?

陈账房孙子的祸事,也是因为恰好是金祸,有金祸定理可以验证才能正确避祸。

四周被人围得水泄不通,这该如何脱身呢?夏辉心里连连叫苦。四处寻找脱身之法,却见冯东旭正站在易馆门前,恨恨地看着自己。

夏辉心生一计,急忙大声喝道:“诸位想要占卜算卦,麻烦先等一等,等我先办完一件事。”

夏辉说完,拔开人群,走到冯东旭跟前,微微笑道:“这位冯大少爷,冯大公子,你刚才口口声声说我没有资格学易。现在请问我有没有资格呢?”

“你——”冯东旭气得满脸通红,指着夏辉的手指微微颤抖,却是讲不出一句话来。

被如此多人看着,夏辉又是风头正盛,自己如何能骂他呢?

想起刚才的憋屈,夏辉心中那团怒火又起了,大喝道:“你说我不是易学天才,是奴才!你他妈是易学天才了,你能化解这死劫吗?你们冯家易馆能吗?”

冯东旭脸色极其难看,咬着牙道:“谁说我们冯氏易馆不能?这祸事我们冯氏也能化解,我们不仅仅有诸多易师,还有各种挡厄物——”

夏辉打断冯东旭的说话,轻蔑道:“你们是能化解,不过要几百两银子才能化解!你他娘的几百两银子让老百姓如何能拿出来!卖屋、卖地还是卖身?明知别人有死劫,有能力化解却是袖手旁观,还要取走人家的每一分血汗钱,我呸!”夏辉狠狠地往地下吐了口吐沫。

“不要钱买?难道要白送不成,你当我们是开善堂的吗?”冯东旭怒道,双眼直直地盯着夏辉,恨不得把他给撕了。

“生命难道比不上那铜臭的银两?你们是冷血的,为了钱财,可以眼睁睁看着祸事之人坠入绝境。”

“你小子闭嘴!”冯东旭气得脸都青了。

四周的人群大部分都是平民百姓,家境平平,不少人也曾为了避祸,为银两愁白了头。此时夏辉的话语引起他们的共鸣,不少人看向夏辉,眼中泪光闪闪。

“身在救人之位,却以钱财为先,悲哉!”夏辉长叹道,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

盯着冯东旭看了两眼,夏辉苦笑了两声便扬长而去,那身影说不出的伟岸。只见他边走边道:“天生我材很有用,占卜算卦皆免费!善哉!善哉!哈哈哈……”

众人愣愣地看着夏辉离去的背影,满脸敬佩之情,这小哥真是好人啊。

突然,众人反应过来了,小哥怎么走了,顿时高升叫喊。

“小哥,等等我,你还没有帮我算卦呢。”

“小哥,别走,我要问卜!”

“追!我们快追!”

一个先前听到冯东旭嘲笑夏辉的妇人看着冯东旭,鄙夷道:“人家小哥不是没有银两,是他给人占卜算卦不收钱,你们居然骂他穷,赶他出易馆,我呸!”

围观的众人看了看冯东旭,又看了看冯氏易馆,轻轻呸了一声,往正门方向吐了口口水,低声骂道:“无用的东西,吃人不吐骨头。”

不一会儿整个冯氏易馆门前空无一人,门可罗雀。

冯东旭气得七窍生烟,睚眦欲裂,脚步不稳,差点摔倒在地,幸好有旁边的老者扶住。

老者脸色也是极度难看,怨毒地看着夏辉离去的方向。

看到有不少人正向自己跑来,都是求自己占卜,夏辉头皮发麻。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不顾众人的吆喝,夏辉夺路而逃。

一刻钟之后,夏辉已经坐在一间小食厮里,点了几个小菜,吃得畅快之极。至于那些要求自己占卜的家伙,早已被夏辉甩开。

夏辉可是知道自己斤两的,帮一两个人占卜还可以试一试。几十个一起来,那肯定要出事,万一误了人家那就麻烦了。

最重要的是,自己刚才说了占卜算卦皆免费,万一他们真的不给钱,那岂不是亏死。

想想冯东旭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夏辉心里大乐,总算找回了场子。

夏辉吃饱喝足,心中舒畅,往医馆走去。

进了医馆,师娘等人正在院子里收拾草药。这些草药是师傅从农户手上买来的,需要把里面的一些杂草和烂叶挑走,然后洗干净,再晒干处理。

“大家好啊,都在收拾草药啊,我也来帮忙。”夏辉笑着打招呼。

师娘笑着道:“阿辉,我看你今天心情很好啊,出去一趟有什么收获,有没有找到宅子?”

找了张小木櫈坐在在王仲身边,夏辉一边收拾草药一边把陈账房孙子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遇到冯东旭的事被他自动略过了。

几人听得陈账房的孙子平安无事,皆是脸露喜色。

夏母惊道道:“阿辉,此话当真?陈账房的孙子真的安然度过凶祸了?”

众人此时才反应过来,这祸事真如夏辉当时所说一致,都惊讶地看着夏辉。

夏辉点头道:“真的,今早陈账房亲口说的。”

夏母道:“那就好,那就好,那孩子也怪可怜的,刚出生就遇上大凶之祸。”

夏母可是经历过夏辉被拐的事的,每每想起都是一阵后怕。

“阿辉,好样的,你果然没有令我们失望。”师娘称赞道。

坐在旁边的王仲满意地拍了拍夏辉肩膀,眼中满是赞许,显然对自己收了这个徒弟很满意,将来不仅能用医术救人,还能用易术救人。

夏辉哈哈一笑,“侥幸,侥幸。”

祸事定理真是好东西啊,夏辉更渴望尽快破解其他种类的祸事了。

第七十五章 送宅子

收拾完草药后,已到开诊时间,夏辉跟着王仲到前堂旁诊。不知为何,今天的病人似乎特别多,看了一个时辰,还有十多个病人。

忽然有几人走进医馆,夏辉一看,正是陈账房,还有他儿子。二人身边还有三人,其中一个妇女抱着婴儿,身边还有两个女人,一个四五十岁,另一个却是七老八十。

未等夏辉开口,陈账房惊喜地道:“太好了,夏公子,你真的在这里。”

看到陈账房居然如此阵势来到医馆,夏辉心里奇怪,难道孩子生病了?遂问道:“陈账房,这是怎么回事?家里有人生病了吗?”

“不是的,没有人生病,我是带家人来感谢你的。”陈账房笑着说道。

夏辉无奈笑道:“陈账房,你已经谢过了,不用再特意来一趟的。”

陈账房没有说话,小心翼翼从怀里拿出块黑布,黑布多层折叠在一起,里面似乎包着什么。陈账房把黑布递向夏辉道:“这是我那新宅子的地契,夏公子,你拿着。”

夏辉吓了一跳,向后退了半步,手足无措道:“这陈账房,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陈账房感激地道:“夏公子,你救了我的孙子,我们一家想来想去也不知道如何报答你,最后还是决定把这宅子送给你。请你收下了这宅子吧。”

夏辉连连摇头摆手道:“不用,不用。陈账房,你快快收起来。”

陈账房坚定地道:“夏公子,你就不要推辞了。你救了我家的孩子,这比什么都重要!何况那房子我们本来就打算卖掉,用来帮孩子度过凶劫的。”

此时医馆里还有不少病人正在等候看病,看到这场景都饶有兴趣地盯着,交头接耳,低声议论。

看到这地契,夏辉不心动是假的,他当然想要。但是这宅子是陈账房一生的积蓄所建,是他家的大部份家产,夏辉真的不忍心接受,接受了爹娘也会住得不安。

夏辉咬咬牙,装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道:“不,陈账房,我救你孙子并非为了钱财。你不用感激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该说的谢谢,你已经说了,这地契你还是收起来吧。”

“恩公,请你收下吧,你对我们的大恩大德,怎么可以说句谢谢就算了呢?如果没有你的指点,我那孙儿只怕已经不在了。”

陈账房说完居然跪了下来,身后的几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你不接受,我们就不起来。”陈账房说道,语气甚是决然。

唉,你们这是置我于何地呢?夏辉看着这情景,有些为难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夏母等人听到动静走了出来?夏母、师娘快走上去,要把陈账房的家人扶起来,奈何他们却是死活不肯起来,分明是早已商量好,不收宅子就不打算起来。

医馆的动静惊动了不少行人,不少好事者站在门前观看。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陈账房一家都跪在医馆?求王大夫看病吗?”

“听说王大夫的徒弟是学易的,帮陈账房孙子度过了死劫。”

“他们是求那少年收下他家的新宅子。”

送到嘴边的肉,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夏辉无奈啊。看到围观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夏辉叹道:“陈账房,你们不要这样,不如我们进后堂再说,好吗?”

“不!恩公不收,我们就不起来。”陈账房坚持道。

此时王仲走到夏辉身边,压低声音道:“夏辉,既然如此,不如你就买了这间宅子吧。”

王仲看到夏辉热心助人,却不为金钱财物所诱惑,对这个徒弟越是满意,看他左右为难,于是出言提醒。

对啊,我怎么想不到呢?我收了,但付钱不就可以了。夏辉笑道:“好,陈账房,你的宅子我收了。”说完就接过陈账房的黑布。

等陈账房一家人站了起来,夏辉道:“陈账房,你的宅子我收了,但我要给你一百八十两银子。我要买你家的宅子!”

“恩公,不可!我不能收你的银子。”陈账房急道。

夏辉打开黑布,果然看到里面有一张地契,夏辉把那契书拿起来,朗声道:“你不收银子,我也不会要你的契书。干脆我直接把它撕了。”

要你迫我选择!要你让我难堪!这回到你了!

看到陈账房左右为难的表情,夏辉有一种报复后的快感,心里偷笑。

正在陈账房左右为难间,陈账房的儿子道:“恩公,要不这样吧?你就付一百两,我们收下,这宅子就是你的了,怎么样?如果你还是不同意,那你就把契书都撕了吧,反正我们都给你了,该怎样处理都是你的事。”

这个又把皮球踢给回自己!夏辉为难了,夏母等人也不知如何是好。

夏辉身边的王仲道:“既然如此,那就一百两吧。阿辉,你救了他们孙子的性命,低价买他的宅子也可心安理得。”

夏辉想了想,点头道:“好吧,成交!”说完就过去和陈账房父子握手。

陈账房父子不懂夏辉的握手是什么意思,只得顺着他的动作回握着,脸上一片茫然。

事情解决,师娘把陈账房一家人都邀请到后堂。

很快“王大夫徒弟易术救人,陈账房报恩赠宅”的事情在附近传了开来,人们都知道了城南有一间医馆,不仅仅用医术治病救人,还用易术避祸救人。当然这是后话了。

陈账房一行人来到后堂,经介绍,原来抱婴儿的年轻女子是他儿媳,还有一个是他妻子,最后一个年老妇女是他生母。

夏辉抱了一下这个婴儿,胖乎乎,虎头虎脑的,甚是可爱,忍不住捏了一下那肥嘟嘟的脸蛋。

夏母、师娘更是喜欢得不得了,一直逗着婴儿玩,目光一刻都不愿意离开,显然都是婴儿控。

众人相处得颇为愉快,最后夏辉把衣箱里的一百两银子交给了陈账房。陈账房再三推辞,最后还是在夏辉的威胁下,才不情不愿地收下了这笔银两。

临走前,陈账房交给夏辉几把钥匙,约好明天一起到县衙办理过户手续。

第七十六章 风水定宅

第二天一大早,夏辉和陈账房一起到了县衙办理过户手续,那宅子很顺利就划到了夏辉名下。

夏辉一家四口站在宅子的院子里,虽然宅子现在空无一物,但他们的心里满是神情激动。终于买楼了,虽然不是高墙大宅,但来到这个世界这么短时间就买楼了,夏辉还是有些激动的。

夏母和夏父二人更是从昨天晚上开始兴奋得睡不着觉。在城里能有一间宅子,对于他们这些农家人来说,简值不敢想象。

夏母脸上满是喜色,笑道:“好,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现在开始搞清洁。小东,你扫地,孩子他爹,你擦门窗,我打扫屋梁的蜘蛛网。”

“娘,那哥哥呢?”小东好奇问道。

“你哥还有伤在身,不能做粗重活。阿辉你监督小东扫地,看他扫得是否干净。”夏母昂昂说道,仿佛一个领导在安排工作。

“这”夏东听了,满脸委屈。

夏辉和夏父一旁听得拼命偷笑。

于是接下来,宅子开始了大清洁,四人都干劲十足。

夏辉做不了粗重活,于是各处走动,不时帮忙递一下东西,倒一下垃圾。

傍晚时分,宅子已是焕然一新,只要买了家具就能入住了。大家搞了一天清洁,虽然甚是疲累,每个人脸上却都挂着浓浓的笑意。

屋子买下了,夏父、夏母就打算回村子看看了,顺便把村里的东西搬到新宅子,几人决定明天早上用完早膳就一起回村子去。

翌日早上,院子里,夏母正在洗衣服,夏辉想起了上辈子入住新宅子前,好似有入宅、入伙一说,搞得甚是隆重。

夏辉向夏母问道:“娘,我们乔迁新居有什么要求吗?需要择吉日、拜神或者办酒席吗?”

“这个,好像是要的吧,我也不太懂。我们村里的宅子是你祖父留下的,我嫁过来后,还没有搬过。”夏母尴尬道:“要不你问一下你师傅、师娘?”

“好的,等一会用膳时,我问一下。”

要说以前,夏辉肯定不会在意这些礼节,什么择日入宅都是虚的。提包入住,早住早享受才是最实际。但是自从接触了易学,很多以前觉得荒谬的东西,似乎也有一定道理,所以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早餐桌上,夏辉向师娘请教:“师娘,过几天我们就打算搬进新宅子住了,在这之前,我们要做什么呢?需要择吉日、拜神、办入伙酒席吗?”

师娘笑着道:“入伙酒席倒是不用,不过你要到易馆请易师上门进行风水定宅。”

“什么是风水定宅?”夏辉疑惑问道。

“阿辉,你不是在易院学易的吗?怎么会没有听说过风水定宅?”

师娘解析道,“所谓风水定宅,就是易师对根据宅子的定向、结构以及所处之人的八字命相进行风水布置,从而趋吉挡煞。你最好在易师进行风水定宅后,再按照要求置办家具。”

夏辉暗暗点头,这听起来是有些门道,于是问道:“真的要请易师上门吗?这会不会过于繁琐?”

师娘严肃道:“当然要,这可不能免。其实原本是不用的,因为陈账房在建宅子动土时,早已请易师进行风水定宅,他们只要按易师所说布置即可。但是,他们的生辰八字和你们的有所不同,风水五行上有可能相冲相克的,所以必须从新请易师进行风水定宅。”

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宅子都买了,花了这么多少银两,不差这点了。夏辉打算找个时间,去易馆请个易师到宅子看一下风水。

风水易学方面,夏辉现在还没有接触过。但既然在这个易学盛行的社会,风水和占卜算卦并列,肯定有其原因,风水学也一定有不为自己所知的作用。

夏辉好奇问道:“怎么还要生辰八字呢?”

“当然要,风水定宅要根据所住之人的喜、忌、冲、煞进行风水布局。不同的风水布局适合不同的人,如果相冲相克,不仅仅会诸事不顺,久居成疾,甚至引起祸事。”师娘正色道。

夏辉听得吓了一跳,居然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会不会是师娘过于迷信了?要说风水不好,引起疾病,还是有可能的,但是引起祸事,这也太离谱了吧。

“师娘,这些你是听谁说的,会不会夸张了点?”夏辉笑着道。

师娘眉毛一挑,板着脸道:“阿辉,你可不要不信。这都是真的,如果宅子和主人八字相冲,主人不仅不能积福,甚至还会有衰颓之祸,家人身体衰弱无力、身子虚弱,引起疾病。如果主人长期逗留凶位,阻滞宅主的运势,阳陷阴中,险阳失道,会引发各种祸事。”

看师娘说得有根有据,夏辉不由得信了几分,这风水易学果真很有门道,风水定宅不容忽视啊。

夏辉伸出大母指,打趣道:“师娘,你懂得真多,在榕树下摆个摊位,肯定会有不少客人来光顾。”

师娘微微一笑,“这些都是听别人说的,听多了自然会知道一些。叫我去摆摊,我哪会?这可是需要风水易术。”

风水定宅居然要用到风水易术,这方面夏辉还没有见识过,顿时来了兴趣,到时请易师上门时,自己一定要好好请教一番。

经师娘一提醒,夏辉想起了还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最近事情多,一直没有问爹娘。

夏辉对夏母道:“娘,我的生辰八字你知道的吧?有时间把你和爹还有小东的都给我,我平时帮你们测一下吉祸。”

夏母满心欢喜道:“好,好,我们一家子的定时纸都放在村子里,今天回去我就交给你,以后问吉凶就交给你了。”

师娘笑着道:“阿辉爹娘,你们生了个好儿子,将来阿辉肯定会成为一名了不起的易师。”

听到别人称赞自己的儿子,作为爹娘的肯定是最高兴的,夏母笑得合不拢口。

夏父笑着道:“你们还不是收了个好徒弟。”

几人哈哈大笑,甚是欢乐。

夏辉无奈地摇摇头,一本正经的道:“我虽然很优秀,但你们也不要说出来啊,请让我低调些好吗?”

众人再次哈哈大笑。

第七十七章 阴阳二命

轻风拂面,阳光明媚,长长的乡道上,一辆马车正在向前驶去,那马蹄踩在泥石路上,留下一个个浅浅的脚印。

夏辉坐在这架敞篷马车上,吹着凉风,四周全是农田庄稼,路边野花盛开,蝴蝶起舞,满眼皆是自然风光,心情特别愉快。

考虑到这次回村是要搬东西的,夏辉忍痛请了一架马车,一百文钱一天,配车夫。夏东第一次坐马车,激动得手舞足蹈,呱呱大叫。

入了金南村,一片低矮的砖墙茅草屋呈现眼前,空地上一群孩子正在相互追逐,嬉戏玩闹着,嘻嘻哈哈的笑声传得老远。

看到一辆马车使进村子来,他们都停了下来,好奇地张望。

“是小东和大傻子。”其中一个眼尖的小孩子显然看到了夏辉两兄弟,大声叫道。

旋即一群孩子向马车跑去。

夏辉一头黑线,很明显,孩子口中的大傻子就是自己。夏母等人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看到孩子们快要跑到马车前了,车夫生怕撞到人,自觉地减慢了速度。

“小东!我在这里!”

“大傻子,傻呱呱,哈哈!”

那群孩子追着马车,大叫大喊着。

夏东听到他们嘲笑哥哥,怒道:“你们这群家伙,闭嘴!”

看到那群孩子还在继续嘻闹,夏东对车夫道:“大叔,麻烦你停一下车,我要下去。”

马车一停,夏东就从车上跳了下去,手里还拿着一个袋子,迎向跑来的孩子。

夏东跳下车后,马车继续缓缓前行,身后隐隐传来了孩子们的喧嚣叫声。

“叫辉哥的,有糖吃,不叫就没有。”

“辉哥”、“辉哥”、“辉哥”

夏辉等人宛然一笑,怪不得小东出发前要求买糖果,还买了一大袋,原来还有这么个作用。

夏辉往后一看,一群小孩正兴奋地围在夏东身边,“辉哥”“东哥”喊个不停,小东站在人群之中仿佛就是一个孩子王。

马车缓缓往家里驶去,一路上遇到不少村民,夏父、夏母都很热情地打招呼。看他们满足自豪的样子,夏辉有一种荣归故里的感觉。

回到家后,夏母收拾东西,夏父扛了锄头匆匆往地里赶去,显然十分记挂他那些庄稼。

夏辉忙提醒他,记得把那田地租出去。

夏辉拿了把小凳子,在门外悠闲地坐着,由于身体未痊愈,夏母坚决不让帮忙。

过不了多久,附近的邻居听到动静,都走到夏辉家来。

夏母把在青南城买了宅子,准备搬过去住的事情给大家说了,引得众人都非常羡慕。

村民们都纷纷称赞夏辉有本事,出去学医一个多月,居然已经赚到钱买宅子了。

众人一边和夏母聊天,一边热情地帮忙收拾东西,打扫屋子。

夏辉想起陈伯,第一次出青南城还是陈伯带他去的呢,于是打算过去打声招呼,聊上几句。

走到门前,木门却是紧紧地锁着,宅子前面原本一直放着的木凳、扫帚、农具也不知去了哪里,估计是出远门去了。

“阿辉,你找陈伯啊?他家现在不在这儿住了。”一个大婶道。

夏辉疑惑不解,好奇问道:“他们搬去哪里了?”

“他家上个月在村尾那边建了个大房子,前几天已经搬过去住了。”那大婶羡慕道:“你们两家做了几十年邻居,没想到,都先后要搬走,住上大宅子。”

原来如此,夏辉想起了当时李员外为了答谢陈伯,也给了他四十两银子。四十两银子,在村子可算得上是富户了,建上一间不错的房子绰绰有余。

由于有一群邻居的帮忙,夏母一个上午就收拾完毕了,夏父也终于把家里的田地租了出去,其实就是三亩田,一小块菜地,租金不多,不过胜过荒废。

此时已接近中午时分,众人合力把东西搬到马车上,东西并不是很多,就几个大箱子。夏母原本还打算把家里的饭桌、木凳、木桶等都带上,被夏辉制止了。

夏母道:“这些东西都还能用,重新买过又要浪费银两了。”

夏辉劝道:“以后有时间我们还会回来住上几天的,东西都搬走了,到时候怎么住?”

夏辉如此说了,夏母才满心不舍地把东西又搬回到屋子里。

夏辉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回来住,主要是他不想带上这些旧东西,并非贪新厌旧,只是不合适,比如那饭桌,实在太小了,只能放得下三四个菜,坐四个人就已经没有位置了。

马车慢慢驶出村子,不少邻居挥手道别,夏母、夏父都热情地回应,但当马车真的驶出村子后,夏辉看到爹娘偏过头去偷偷擦泪眼,眼中满是不舍。

马车走在乡道上,速度渐渐提升,车后扬起不少灰尘。随着马车前进,身后的村子越来越小,最后只能看到远处几条烟囱上的缕缕炊烟。

当天下午,夏辉等人就把从村子搬来的行李放进新宅子里。由于还没有请易师进行风水定宅,夏辉一家人暂时还是住在医馆。

“阿辉,这是我们家的定时纸。”夏母把一个布包递给夏辉。

差点把这事情给忘记了!

夏辉打开自己的定时纸看了看,才发现下个月十三原来就是自己的十五岁生日。十五岁的身体,二十七岁的内心,夏辉无奈地摇了摇头。

再继续看下去,上面写着婴儿月内禁忌动土的方位、婴儿月内禁忌入房肖相生人等等,这些已经没有什么价值。当夏辉看到原命局关神煞时,整个人如遭雷击,愣住了,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却见定时纸上的原命局关神煞处写着“阴阳二命煞星通,化解灾难迎生重。天月二德喜相逢,贵比汾阳富石崇。”

“阴阳二命煞星通”一阴一阳,两条生命,相通!这不就是指自己和身体的原主人!

“化解灾难迎生重”这不就是指原主原本要被邪师血祭的,但自己来了,逃过了血祭,化解了灾难,但是自己占了这身体,等于重生。

这,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在原主出生时就算出来了!夏辉双目瞪圆,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定时纸,惊得合不拢嘴,心里满是震撼。

第七十八章 神秘老道

“阿辉,你怎么了?”一旁的夏父、夏母看到夏辉紧紧地盯着自己的定时纸,一言不发,忍不住问道。

“阴阳二命煞星通,化解灾难迎生重。”夏辉全身心都被这两句吸引了,竟然没有听到身旁夏母的叫喊。

看到夏辉仿佛入了魔似的,依然默不作声,夏母摇了摇他的手臂,急道:“阿辉,你怎么了?你说话啊!”

夏辉清醒过来了,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没,没什么。”

“怎么看着那定时纸入神了?”夏母皱眉问道。

夏辉没有回答夏母的问题,反而问道:“娘,我的定时纸是在哪间易馆撰写的?”

夏母微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当时我在坐月子,是你爹去找人撰写的。”

夏辉急忙问道:“爹,是找哪间易馆撰写的?”

“这个这个我记得不太清楚了。”夏父一脸茫然,用手指挠了挠脸,不好意思地道。

夏母不悦道:“儿子撰写定时纸的事情你也能忘记?你的心思全都放到地里去了。”

在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知道自己的真实来历,这实在太骇人听闻了!夏辉必须要把这事情搞清楚,否则自己睡也睡得不安稳。

夏辉急道:“爹,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冯氏易馆?或者赵氏易馆?还是其他易馆?”

“好,好,我想想。究竟是哪家易馆呢?”夏父挠了挠头,低头沉思,脸上也有了几分急色。

良久,夏父却迟迟未有说话,夏母不耐烦地道:“怎么样?想了这么久也想不出来吗?”

夏父急得跺脚,摇头道:“怎么想不起来了?我不记得去过哪间易馆啊,完全没有印象,那易馆到底在哪里?”

“你发什么傻,你不去易馆,你到哪里找易师撰写定时纸的?”夏母骂道。

看到夏父脸上茫然的样子,似乎真的没有去过易馆。夏辉试探问道:“爹,这定时纸你会不会不是去易馆找易师撰写的,而是在榕树下或者路边的摊位找人撰写的?你好好想想?”

夏母忍不住骂道:“你居然没有去易馆找易师,而是随便找个人撰写阿辉的定时纸!你想害死儿子啊!”。

“娘,你别骂,让我爹好好想想。”看到夏母想发彪,夏辉连忙制止。

夏父皱眉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激动地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怎么样?找谁撰写的?”夏辉心里一喜,急道。

“我,我,我”夏父却是脸色剧变,张大嘴巴,竟然说不出来。

你倒是说啊,别我我我了,夏辉也怒了,如果不是自己爹,都想一巴掌拍死他了。

夏辉压抑着心中的怒气,轻声问道:“怎么样了?你不是想起来了吗?”

夏父尴尬地看了看夏辉二人,不好意思摸了摸头,“我不知那老道士的名字,忘记问了?”

夏辉皱眉道:“老道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在哪里撰写这写时纸了?”

夏父又想了一会儿,缓缓说道:“那天早上,我带着阿辉的生辰八字,往青南城赶去,打算到易馆请易师撰写定时纸的。半路上遇到了一个老道士,他向我问路,然后我就给他指了方向。”

夏父惊叹道:“那老道士可神了,原本问了路,就要离开的,却不知怎的,走了两步又回头了,居然问我是不是家里有婴儿降生,到城里撰写定时纸。然后说什么有缘,算是报答指路之恩,要帮我们儿子撰写定时纸。我,我就让他撰写了。”

夏辉听得一惊,急道:“爹,那老道士向你问路,他是要去哪里的?”

“他问我青南城如何走。”夏父说道。

糟糕了,夏辉心里暗叫不妙。这老道士居然不知道青南城在哪里,如此说来,肯定不是青南城的人了。时隔十多年,只怕早已离去,想要找他那就难了。

这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居然看一眼就知道他们家里有婴儿降生,需要撰写定时纸,看面相能看出来吗?

“爹,那老道士在撰写定时纸时还说了什么?”

夏父低头沉思,最后摇头道:“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也不记得了。”

“哦。”夏辉失望地应了一声,想从那老道士的话语中寻找蛛丝马迹似乎不可能了。

“对了,我想起了一件事。”夏父突然兴奋地道。

“什么事?”夏辉抬头望着夏父。

“我当时想帮你改名叫夏南的,结果那老道士说夏南不好。”夏父道。

下滥?夏辉大汗。

小弟叫夏东,这老爹是不是想生够四个,分别叫做东南西北啊。

“然后呢,所以你想到夏辉了?”夏辉抹一把冷汗,问道。

夏父摇头道:“这名字不是我想到的,我哪有这个学识。是那老道士说的,他说夏辉好,与你的八字相合。”

名字是老道士起的!夏辉禁不住倒抽了口冷气,感到难以置信。自己上辈子叫夏辉,这身体的原主也叫夏辉,这真的是巧合吗?

难道那老道士真的算出来了?夏辉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否则那关神煞又如何解释?但是,真的有这么利害的易术吗?这也太夸张了,夏辉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阿辉,你怎么了?你的定时纸有什么问题吗?”夏母看到夏辉脸色难看,疑惑地问道。

“没,没。只是好奇而已。爹,那老道士长什么样子的?”夏辉问道。

“那老道士身穿道袍,白发飘飘,胡子也是白的,仿佛一个神仙般。”夏父说道。

夏父说了一句就闭口了,夏辉问道:“还有呢?”

“没了啊,就是这个样子啊。”

这个样子是哪个样子啊?仿佛神仙般又是哪样子啊?你见过神仙吗?夏辉想吐血了。

夏辉长长吁了口气,无奈问道:“那道士肥的还是瘦的?”

“不肥不瘦,就是这个样子。”

“高的还是矮的?”

“不高不矮,就是这个样子。”

“男还是女的?”

“不男不女,就是这个样子。”

夏辉无语道:“爹,那老道士不男不女的?难不成是人妖?”

“不是,不是。他是男的。”夏父连连摇头道。

汗,夏辉投降了,彻底被这个老爹打败了。

看来想找那老道士问清楚是无望的了。究竟是巧合还是真的被算出来了?夏辉满脑子的疑惑,仿佛热锅上的蚂蚁,让他坐立不安。

最后夏辉好笑的摇摇头,怕什么呢?这老道士时隔多年也没有再现身,只怕早已把这事给忘了。更何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道还怕他一个老头不成?

更何况原命局天神煞后两句是“天月二德喜相逢,贵比汾阳富石崇”,这预示着自己以后富贵逼人。

到这里,夏辉的心情又爽朗起来。

第七十九章 请风水易师

第二天早上,夏辉带着银两出门去易馆,打算请风水易师到新宅子看风水。

先前夏辉陆陆续续得了几笔银两,认为自己有些钱了,几年内可以衣食无忧,不用为银两发愁。

结果今天他把房间都翻转了,可怜地发现原来自己只剩下一两银子加二十文钱了,这一两银子还是从冯东旭那里“换”来的。

当然,夏母那里应该还有七两银子,是李员外给的答谢金用剩的。当初李员外给了四十两,自己上易院用了三十两,小东上学用了三两,剩下七两银子。但夏辉可没有这个脸皮跟夏母要。

夏辉心里盘算,除了请易师,还要给新宅子置办家具电器,哦,这时代还没有发明电器,但也要买锅碗瓢勺吧。吃饭还要买柴米油盐,再省也要加两块肉、一条青菜的吧。

唉,这日子穷得没法过了。

一路为银两发愁,夏辉终于来到了乾坤街,还是那么气派,还是那么热闹,每间易馆依然排着长长的队伍等待问卜。

冯氏易馆当然不能再去了,可不能便宜了冯东旭那小子。去赵氏易馆吧,赵家主还是蛮有义气的。

夏辉再次走进赵氏易馆,一个店小二迎了上来,夏辉心里一乐,居然是当初给自己介绍产品的店小哥。

店小二显然也认出夏辉了,吓得脸色发白,支支吾吾道:“公,公子,你,你”最终,店小二还是说不去,没办法,当初被夏辉伤得太深,讲解了一个多时辰,却是一文钱的东西也没有卖出去。

夏辉没有等店小二说下去,笑着道:“小兄弟,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你,你,你”店小二惊得后退了两步。

“我要请易师上门看新宅子,到这边登记对吗?”夏辉笑着道,心里被那店小二惊慌的神情逗乐了,自己有这么可怕吗?

店小二僵硬地点了点头,待看到夏辉进入了房间,店小二心里一松,长长吁了口气。

夏辉走进房间,又一个店小二迎了上道:“公子,不知你需要办何事呢?”

“我是新居入宅,打算请易师帮忙看一下风水。”夏辉往里望去,只见里面居然还有几间房间,类似酒楼雅间的格局,只是少了几分奢华,多了几分雅致。

小二把夏辉带到左边第二间房,敲了两下门,里面传来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请进。”

夏辉推开门扉,走进里面。

一个年轻男子正坐在桌案边翻书,低着头看不清样子,却见他淡淡问道:“何事?”

“新居乔迁,看一下风水。”夏辉无语道,这人怎么这般无礼。

“多大?”

“一进院落。”夏辉翻了下白眼,你倒是抬头说话啊。

“地址?”男子终于拿起毛笔,打算记录下夏辉报的地址。

等夏辉报过地址,男子淡淡道:“好了,明天巳时我会到府上进行风水定宅。你先付一两定金,剩余一两,明天看完了再付。”

男子放下笔,目光又转回到书上,似乎没有抬头的意思。

定金要一两,尾款还要一两,看个风水要二两银子!夏辉吓了一跳,弱弱地问道:“老哥,能打个折吗?”

男子似乎愣了一下,终于抬起头来,二十五六岁,温文尔雅、一副书生模样。

那男子疑惑道:“打个折?什么意思?”

夏辉嘿嘿笑道:“就是能不能收便宜一点,比如全程只收一两银子,或者五百文。”

男子看了夏辉一眼,再次低下头,淡淡说道:“二两银子,恕不议价。”

好吧,你牛比,夏辉早就受够了这高傲的男子,转身就走。刚到门口,男子的声音骤然响起。

“等一等。”

夏辉转过身去,看到男子手里拿着张纸,好奇地打量着自己。

“你就是那个帮陈账房孙子避祸的易师?”男子问道。

夏辉脸上闪过一丝愕然,脱出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男子哈哈一笑,站了起来,拱了拱手,“刚才在下看书过于入神,有所怠慢,请小哥不要见怪。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陈账房的宅子动土时就是找我看的风水。”

男子扬了扬手上的纸张,里面正写着夏辉刚才报的地址。

“原来如此,那个,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呢?”夏辉疑惑问道。

男子笑道:“你的宅子风水,我可以免费帮你看,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听说陈账房孙子的凶祸是你化解的,能不能详细给我讲一下过程?你莫要误会,我不是想偷学你的独门易术,只是想了解一下你是如果化解死劫的。”男子拘谨地说道。

独门易术?夏辉有些糊涂了,自己用的可是最常见的六爻占卜术,不过只要讲讲故事就可以免费看风水,夏辉倒是乐意。

“真的免费?”夏辉想再确实一下。

男子点点头,目光澄澈,“绝无虚言。”

夏辉于是把自己占卜的过程和指点陈账房的避祸的事项说了出来,当然,省略了金祸定理的部分。

男子惊讶地看着夏辉,不敢相信地道:“居然是六爻占卜术,而且化解死劫之法竟然如此简单。怪哉,怪哉”

男子低头沉思,一会儿之后,突然抬起头盯着夏辉,难以置信地道:“你是三品易师?”

夏辉一脸茫然,这和三品易师有什么关系?摇头道:“不是,我不是三品易师。我其实只是易院的初学易者,还没有参加易试,还不能算易师。”

“你居然不是易师?”男子忍不住惊呼出声,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夏辉微微点点头:“的确不是。”

男子看了看夏辉,皱眉沉思,口中喃喃自语,声音太少,夏辉听得不太清楚。

一会儿后,男子拍了拍额头,朗声道:“我明白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我想多了,哈哈。”

这是什么情况,夏辉被这家伙搞糊涂了,疑惑问道:“什么原来如此?

男子收敛了笑容,严肃道:“小兄弟,你差点害了自己。”

第八十章 六爻占卜术的不足

看到男子神情严肃,不似说笑,夏辉微微一惊,疑惑道:“此话怎说?”

“连你这个初学易者都可以占卜出大凶之祸,易馆的易师难道不能吗?为何不给陈账房化解?”男子问道。

对啊,现在回头想,究竟为何呢?卖挡厄物?对,他们是为了赚钱,无良的商人。

夏辉说道:“他们这是为了卖挡厄物,为了赚钱。”

男子眉头一挑,脸色一变道:“小兄弟,别把人想得如此不堪!我们易馆为人占卜算卦虽然会收取些许钱财,但也曾为无数老百姓消灾解祸的,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岂是你能抹黑的。”

汗,一时忘记了这里是易馆,夏辉抱拳道:“在下失言了。”

男子脸色稍微好了一些,叹道:“并非是易馆的易师不想为陈账房化解祸事,而是因为六爻占卜术存在不足之处。”

夏辉疑惑问道:“六爻占卜术有什么不足?”

男子缓缓说道:“六爻占卜术虽然可以占卜凶祸之事,但是,不成三品易师,准头不足,没有十足把握确定是何种死劫,因此一般易师都不敢轻易选择某一种方法进行挡劫避祸。因为一个不慎,将是害人害已。”

男子微笑道:“幸好,你居然撞中了,恰恰发生的是金祸之事。”

什么撞中,这明明是自己算出来的好不好?

夏辉疑惑道:“这是什么意思?能说清楚些吗?”

男子说道:“我们都知道六爻占卜术准头有限,所得卦象会有三种情况,分别是空卦、虚卦和正卦。空卦即无神之卦,没有卦象;虚卦即错误之卦,虽有卦象却是错误的;最后,正卦才正确之卦,卦象能预测未来之事。这些你可都清楚?”

夏辉点了点头。

男子继续道:“但是,祸事未发生之前,使用六爻占卜术所得之卦是正卦还是虚卦乃是未知之数,存在着一个不确定性。就算有九成九把握,确定所得卦象是正卦,但也存在着一丝不确实。在这种情况下,占卜所得的大凶卦象或许并非是真正的卦象。”

男子看到夏辉在思考,又停了下来。

“你继续说。”夏辉回过神来道。

“一般的小祸还好,但如果是大凶之祸,涉及性命,很多易师都会变得保守,十分谨慎,不敢贸然选择一种避祸方法。因为如果出现差错,不仅不能化解死劫,甚至会伤及他人,更有甚者会伤及占卜者自身。”

“所以易馆的易师在这种不确定的情况下,才会告知陈账房需要购买挡厄物,以增加化解祸事的机率。”

“你说,你是不是差点害了自己?假如陈账房孙子的大凶之祝并非金祸,而是其他祸事,比如宅子倒塌,你让陈账房的孙子呆在宅子里,那岂不是必死无疑。如果陈账房的孙子因你的避祸之法不当而不幸去了,以后就算你成了易师,只怕也不会有人向你问卜。”男子对着夏辉笑道。

这人说得很有道理,但是陈账房孙子的金祸不是自己胡乱撞中的的,而是用金祸定理算出来的。

想到这里,夏辉欣喜若狂,如此说来,这金祸定理的作用就不是一般的大了,是非常的大,因为它能百分百确实是某种祸事!

男子看到夏辉沉默不语,脸色变幻,还以为他被吓住了,微笑道:“不过,这次也多得你的无知之举,才化解了祸事,挽救了一条生命。你也算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幸好,幸好。”夏辉拍着心口,装着后怕道。心里早已乐开了花——你认为我是无知之举,却不知我有绝对的把握。

想起六爻占卜术的不足,夏辉皱眉问道:“如此说来,六爻占卜术岂不是用处不大?”

男子摇头笑道:“非也,如果是主学六爻占卜术的三品易师,基本上不会算错。只是对于四、五品易师,那才会存在着一个不确定性。至于你们这些初学易者,有个四五成准头已经算是不错了。”

夏辉无奈地点点头,六爻占卜术自己也只有三成准头。

“虽然绝大部分易师都会学六爻占卜术,但是主学六爻占卜术的易师却是不多。”男子说道。

“这是为何?”夏辉疑惑问道。

“因为很多易学世家都有自己的家传易术。”男子说道。

好吧,原来六爻占卜术是大路货。

自己可没有什么家传易术,不过,幸好自己有祸事定理,夏辉心里稍稍有些安慰。

夏辉继续和那男子聊了一会,原来这人名叫赵业永,赵家旁亲,乃是五品易师,考的是风水易学一科。

“夏小兄,现在时辰还早,不如我现在就到府上帮你看看风水吧?”赵业永道。

“如果赵兄无要事在身,当然好了。”夏辉说道。

于是,夏辉和赵业永二人来到了新宅子。

赵业永在宅子里走了一圈,说道:“如果没有其他事情,那我开始了。”

“好的。”夏辉笑着说道,心里对如何风水定宅也十分好奇,打算好好看看。

只见赵业永从带来的木箱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却是一个风水罗盘。这风水罗盘外盘为正方形,内盘呈圆形,内盘面板上画着很多层同心圆,每个圆环之上,都标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十分复杂。而罗盘正中则是一根磁针,正在微微摆动。

赵业永正立身体,双手稳稳地托着风水罗盘,缓缓调整罗盘的平衡,那神情十分专注。

等了一会儿,赵业永开始动了,他直直走向一个方向,行得很慢,最后停了下来。

只见赵业永站在原地,一会儿看看风水罗盘,一会儿看看身处的四周。

过了一会儿,赵业永又动了,又是直直走向另一个方向,然后以继续停在原地看罗盘,观察宅子。

夏辉看得奇怪,那赵业永究竟在看什么呢?怎么自己一点也不懂呢。看他表情严肃,十分的专注的样子,夏辉也不好相问。

接下来,亦是如此,赵业永拿着风水罗盘,在宅子走走停停,每到一处,就停下来察看,看他停足的方位,似乎颇有讲究。

夏辉看了一会儿,实在看不明白,干脆在院子的石级坐了下来。

第八十一章 八宅风水术

过了大半个时辰,赵业永已经把整间宅子里里外外走了几遍,回到夏辉身边,问道:“夏小兄,你可带了你们家人的生辰八字?”

“带了。”

夏辉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生辰八字,递给赵业永。

赵业永接过生辰八字,在带来的箱子里取出笔墨纸砚,然后在纸上书写起来。一时看看罗盘,一时看看宅子,口中喃喃自语。

良久,赵业永终于放下笔,收起风水罗盘,拿起那几张刚才书写的纸张,对夏辉说道:“好了,已经完成了,接下来我会告诉你如何布置宅子。”

拿着风水罗盘,都处走走看看,也看不出什么特别,就要收二两银子,这也太好赚了吧。

夏辉心里狐疑,打算等会一定要好好问清楚。

赵业永把夏辉带到大厅后的正房里,指着一个位置道:“床子到时放在这个地方”

“为何如此呢?”夏辉好奇道。

赵业永指着屋顶,正色道:“此处上方乃是屋梁,如果把床放在此处,造成横梁压顶,乃是形煞,久居得病成疾,易得凶祸。”

有分道理,夏辉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受教了。”

二人走到院子,赵业永道:“院边两边需种些花草灌木,但不能种树。”

“为何如此呢?”夏辉又再问道。

赵业永指着左右两间客房道:“风水上以藏风纳气为吉,风水布局喜回转、忌直冲,直冲泄气,于风水不利。”

赵业永指了左右两侧厢房的门口道:“门对门在风水上构成门冲,会形成对门煞。两门相冲、必有一凶;两门相对、必有一退。所以要种些花草灌木以挡煞。”

赵业永顿了一下,继续道:“院中有树木,形成“困”,不吉利,所以不能在院子里种树。”

听起来是有些门道,夏辉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受教了。”

赵业永把夏辉引到门外,指着邻居门前,只见那里种着一棵槐树,旁边还有几棵小石榴。

赵业永说道:“入伙之时,在槐树和石榴之下各埋三枚铜钱,奉上香火。”

夏辉心里惊奇,疑惑问道:“这又是为何呢?”

赵业永道:“槐树右侧有鬼字,一出门就遇鬼,乃是凶兆。假如遇上凶祸之事,更会加重其祸。至于石榴,古语有云“石榴裙下死”,石榴乃是女鬼化身寄魂之所在,蕴含杀机,主凶,所以要埋铜钱,奉香火,化解凶煞。”

“原来如此,受教了。”夏辉嘿嘿笑道:“那我可不可以直接砍掉这几棵树呢?”

赵业永一下子愣住了,最后无奈地摇头苦笑。

二人又走回宅子里,赵业永说道:“入住之后,你住左边的客房,你弟弟住右边,你爹娘住大厅后的主房。”

“为何如此呢?”夏辉锲而不舍地问道。

赵业永道:“此宅子坐西北方,大门向东南,是乾宅。按大游年顺序,本着八宫配九星之法推算,分成四吉四凶。其中左边与你八字相合,右边与夏东相合。最后西北卦位是乾,代表天,代表家中父辈,属金,俗称寿山,主贵气、旺气和寿运,因此你爹娘住在主房为佳。”

夏辉不知道什么是八宫配九星,只觉得这赵业永似乎真的有几分本事,拱手道:“原来如此,受教了。”

之后,赵业永还告诉了夏辉一些有关大厅家具布置、灶房布置、神位摆放等等,说得非常详尽细致。夏辉问了几个问题,赵业永都对答如流,有根有据。

那风水易学果然有些门道,至于是不是说的那么神奇,夏辉未曾见识过,那就不敢肯定了。

最后,赵业永把一张红纸递到夏辉手上,说道:“此乃是入宅的良时吉日,当天西南方向大吉,香烛摆向西南方向拜祭。”

夏辉双手接过红纸,看了一看,入宅吉日乃是三天后,拱手道:“多谢赵兄。”

“宅子的风水看完了,你只要按着我所说来做,定会家宅平安,居家安康,事事就吉。时辰不早了,我收拾一番就此告辞了。”赵业永说完就开始收拾东西了。

看到赵业永正在小心翼翼地把那风水罗盘放回盒子里,夏辉好奇问道:“赵兄,你学的是哪门风水易术?”

“我学的是八宅风水术。”赵业永笑着说道,眼中有几分得意。

“何为八宅风水术?”夏辉好奇问道。

赵业永道:“八宅风水术按大门所向的方位决定家宅的坐向,这八个方位分别对应八种卦象,分别是乾、坎、艮、震、巽、离、坤、兑。根据不同卦象进行喜、忌、冲、煞风水定位,从而使所住之人趋吉避凶。”

夏辉听得很有滋味,这风水也涉及八卦、卦象,也是为了趋吉避凶,果然是易学一脉。

“赵兄,能给我讲解一下如何使用这八宅风水术吗?”夏辉笑着问道。

赵业永愣了一下,脸色微变,没有说话,低头继续收拾东西。

夏辉嘿嘿说道:“赵兄,你就指教一下小弟吧?我对这八宅风水术也挺有兴趣的。”

赵业永脸色剧变,猛然抬头,盯着夏辉怒喝道:“大胆贼子,尔敢无礼!此乃赵某家传易术,岂能告之于你!”

夏辉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情况?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赵业永冷哼了一声,阴沉着脸继续收拾东西,没有再说话,气氛一时有些严肃。

夏辉笑哈哈道:“无妨,无妨,我就是想了解一下而已,哈哈。”

“你,你!”赵业永怒目而视,终于还是没有说下去,拿起箱子,一拂衣袖,转身出了宅子。

夏辉愣愣地站在宅子里,糊涂了,实在不知道那赵业永发什么神经。想了半天,却是想不出有什么得罪他的地方。

或许——那家伙大姨丈来了。

夏辉怀着郁闷不解的心情离开了宅子。

宅子看完风水了,是时候买家具了。夏辉想到怀里只剩下一两银子二十文钱,又为难起来了。看风水不用钱,买东西总不会也有免费的好事吧?

此时已接近正午时分,夏辉回到医馆吃饭,跟众人讲了讲风水布置,并且说三天后是新宅入伙的好日子。夏父、夏母脸有喜色,十分兴奋。

看到爹娘如此高兴,夏辉心里更是烦恼了,新宅入伙前肯定要先买家具床铺等等,短短两三天,究竟如何找来银子呢?

第八十二章 穿帮

午饭后,夏辉还在为银两发愁,思来想去,终于想起了一件事。听师傅所说,老赵的痨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既然如此,那看病的余款是不是应该要结了呢?夏辉打算去赵府一趟。

由于左手受伤包着纱布,十分引人注目,夏辉生怕被识破身份,于是特意从师傅那里“借”了件灰色长袍。

长袍套在身上显得比较宽松,夏辉找了条腰带系紧,还是有些不合身,不过勉强过关。

夏辉把受伤的左手伸进袖子里试了试,宽大的衣袖要遮挡那左手完全没有问题。

带上道具,夏辉准备出发往赵府去,谁料一出院子,夏辉傻眼了,只见众人都在院子收拾草药。

夏辉老脸微红,低下头打算快步溜过。

“阿辉,你这是怎么回事?”夏母眼尖,一下发现了夏辉的异样,奇怪问道。

夏辉暗叹一声,无奈地停下脚步,看到众人都用苦怪的目光打量着自己,夏辉干笑一声,“呵呵,那个,我打算出去一趟,去同窗那里讨论一下学问。”

夏母忍着笑道:“我是问你这衣服怎么回事?”

“哈哈,我的衣服都未干,借师傅的衣服先顶一下——师傅,没问题吧?”夏辉转头,笑着对王仲道。

王仲微微一笑,“没问题。”

夏母奇怪道:“你的衣服我昨天不是洗了吗?应该干了吧?”

见夏母似乎想问个究竟,夏辉拍了下额头,急道:“糟糕,要迟到了,我先走了。”挥挥手,连忙快步走出医馆。

在路上换上了道具,夏辉就往赵府走去。

到了赵府,夏辉用狮王门环敲了两下,门房很快走了出来,看到夏辉,惊得一时不知言语。

夏辉笑着道:“小兄弟,赵家主在吗?我是来看一下你们老家主的病情的。”

“在,在,夏,夏神医,你快进来我现在立刻去通报家主。”房门激动地说道,未等夏辉回应,就快步跑了进去,显然是通知赵家主去了。

夏辉笑着摇了摇头,跨过门槛,往里走去。刚走一会儿,就看到几人往夏辉方向走来,为首的两个人正是赵家主和老赵。

“哈哈,赵家主,老赵。”夏辉笑着打招呼道。

赵家主和老赵都激动地快步走到夏辉跟前,赵家主道:“夏神医,你可算来了!太好了,太好了!快快有请。”

几人聊了几句,夏辉就被请到大厅,宾主坐落,丫鬟沏茶,奉上点心,很快,大厅里只剩下夏辉、赵家主和老赵三人。

夏辉拱手道:“前段时间因身有要事,未能登门诊治,夏某失礼了。”

老赵连连还礼道:“不敢,不敢。夏神医莫要如此说,你这是折煞老夫,夏神医的事要紧。”

“老赵,看你的气色,身体好多了?”

老赵激动地说道:“多亏了夏神医的医治,我的身体已无大碍了,只是之前毕竟久病缠身,身体还有些虚弱,据王仲王大夫所说,再稍加调理,即可恢复如初。”

赵家主似乎还有些不放心,恳求道:“夏神医,能否麻烦你给我爹再把把脉?”

夏辉点了点头,走到老赵身边,伸出右手给老赵把了下脉。脉象细软而沉,柔弱而滑,只气血不足,倒无大碍。

夏辉笑着道:“恭喜,恭喜。你的痨病之症已经消除,王大夫说得对,只是气血不足,多加调理即可。”

二人听得大喜,赵家主激动道:“夏神医,你的大恩大德在下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说着二人就要往下跪。

夏辉连忙把二人制止,不让他们跪下去,急道:“别,别,有话好好说,都坐下,都坐下。”

汗,你们这些古人总是喜欢跪这跪那的。什么无以为报啊,不是还有二百两吗?这家伙不会是想赖账吧?

再次落座,三人开始闲聊,赵家主一直没有提及银两的事,夏辉也不好主动提起,只得坐在大厅上品茶聊天。

几盏茶的时间过去了,银两的事依然没有被提起,夏辉整个肚子都是茶水了,已经去了四次茅房,他都快怀疑自己肾虚了。

你们倒是快些拿银两出来啊,快啊,我没时间和你们闲聊啊,还要赶着去买家具呢!

夏辉心里有些焦急。这可真是左右为难啊,走又走不得,如果现在离开,下次就没有理由再登门拜访了。

夏辉暗示道:“老赵,你身体已经好了,今后一定要多加活动,注意休息,如果得了小病一定要及时诊治,需知道病从前中医,千万莫掉以轻心。”

老赵感激道:“有劳夏神医关心了。”

你倒是说一下银两的事啊!我都已经讲得这么明显了,难道你们还不懂吗?

正在夏辉考虑是否应该告辞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

“祖父,叔父,我听下人说夏神医来了。我这次一定要好好拜见一下,感谢一番。”

夏辉往门外一看,心里一惊,大感不妙,来人居然是赵业永。这家伙怎么来了?很快夏辉就反应过来,那赵业永正是赵氏世家的人。

这该如何是好?这几缕假发,两撇假胡子真的能骗过他吗?不会穿帮吧?夏辉忍不住抹了把冷汗。

赵家主笑着说道:“业永贤侄,进来。夏神医在这里,快快拜见一下。”

赵业永来到大厅,一眼看到夏辉,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满眼疑惑地走到赵家主身边。

赵家主拉着赵业永的手,走到夏辉身边,笑着道:“夏神医,这个是我的堂侄赵业永。业永,还不给夏神医行礼。”

赵业永双手作揖,行了一礼,恭敬道:“夏神医,在下赵业永,有礼了。”口中说着,双眼却是不停地打量着夏辉,

夏辉被赵业永盯着,心里有些紧张,打了个哈哈道:“不错,不错,赵世侄一表人才啊。”

“不敢,不敢。”赵业永道。

四人就座,继续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赵业永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端倪,一直没有说话,时不时打量两眼夏辉。

罢了,罢了,夏辉实在受不了赵业永好奇的目光了,打算离开。夏辉起身拱手道:“时辰也差不多了,诸位,在下就先告辞了。”

“夏神医,我来送送你,真的感谢你医好了我们老家主。”赵业永说完就往夏辉身边走去。

夏辉看到赵业永居然如此主动,觉得有些不对劲,正要快走离开,却见赵业永跑了过来,笑着道:“夏神医,来,我扶扶你。

未等夏辉回应,赵业永已走到他左侧,伸手要扶他的左手。夏辉刚想闪开,衣袖已被赵业永“嚓”地一下拉起来了,顿时一只缠满绑带的左手呈现在众人眼前。

赵家主大惊道:“夏神医,你的手?”

话音刚落,一道声音冷冷地响起,“夏辉,果然真的是你!”

第八十三章 冤枉好人

被赵业永揭穿了身份,夏辉心里极为不爽,但也不忸怩了,正色道:“没错,我就是夏辉,老赵,赵家主,请恕在下隐瞒身份。”

赵家主疑惑道:“什么隐瞒身份?”

赵业永却是板着脸,警惕地看着夏辉,怒喝道:“叔父,你要听他狡辩!他是来我们赵家骗取风水易术的!”

夏辉急忙摆手道:“赵兄,你可不要误会,我对你们赵家的易术绝无觊觎之意。”

妈的,自己不就是随口说了句吗?用得着这么认真吗?夏辉心里对赵业永大骂。好好的计划就被这小子搞砸了,那二百两银子只怕也要化水了。

“你还想狡辩!你是哪个世家的?居然敢来骗取我赵家的家传易术。来人,快把这贼子抓起来!”赵业永大声叫道,屋外几个家丁听到动静,赶忙冲进来。

看到几个下人冲了进来,气势汹汹,似乎真的要抓自己,夏辉也有些怒火了,怒喝道:“你特么发什么疯啊!”

旁边的赵家主二人看到赵业永和夏神医水火不融,似有深仇大恨的样子,待听到涉及家传易术更是一惊,老赵大喝道:“都退下,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

老赵板着脸望向赵业永道:“业永,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说夏神医想骗取我们的易术?”

“他是假的,他不是夏神医,他是夏辉!”赵业永扯着嗓子道。

老赵不耐烦道:“他这明明就是夏神医,岂会是假的!”

一旁的赵家主说道:“对,他就是夏神医,绝对不会错。”

赵业永咬着牙着道:“祖父,叔父,你听我解释,这个人不是什么夏神医,他真名叫夏辉,家住在城南,他弟弟叫夏东,他爹叫”

听到这里,夏辉实在忍无可忍了,走近赵业永,睁大眼睛盯着他,怒喝道:“够了,我是夏辉又怎么样!赵业永,我抢了你小妾吗?你特么究竟想怎么样!”

赵业永显然被夏辉的气势震住了,仓皇后退了几步,指着夏辉道:“祖父,叔父,你们看,他承认了,他就是夏辉,他就是夏辉。”

赵家主和老主满脸疑惑地看着夏辉和赵业永,实在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夏辉是谁?他们根本不认识,就算夏神医就叫夏辉,这有什么问题吗?

赵家主不悦道:“业永,夏神医就算是叫夏辉又怎么了?这又和我们家的易术有什么关系?”

“他一早就觊觎我们赵家的八方风水术,他上门治病,肯定也是为了我们家的易术,他是其他易学世家的奸细!”赵业永道。

一次又一次被污蔑,夏辉怒了,怒目道:“我什么时候觊觎你家的易术?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老赵严肃道“此话怎说?业永,你讲清楚!夏神医,你放心,待我们问清楚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让这小子给你赔礼道歉。”

听到老赵如此说,夏辉也不好再说什么,忿忿不平地坐了下来,他也想听一听,究竟这小子为什么一直认为自己觊觎他家的易术。

赵业永于是把夏辉到赵氏易馆请他看风水的事说了出来,待说到夏辉想要自己讲解如何使用八方风水术时,赵家主和老赵都变了脸色,然后又说夏辉来赵府治病,并且不敢以真实面目示人,肯定是为了我们的家传易术。

赵家主父子疑惑不解地看着夏辉,神色严肃,脸上满是警惕,显然也有些怀疑了。

终于赵家主迟疑道:“夏神医,你,你这是?”

夏辉正色道:“赵家主、老赵,你们误会了,当时我只是好奇,随口问问而已,并无心试探你们赵家的秘传易术。”

赵业永轻蔑道:“口说无凭,我们凭什么信你?你又是到赵氏易馆请风水师,又是主动到赵府治病,并且易容故意隐瞒身体,你没有预谋,谁会相信?”

赵家主和老赵都看向夏辉,显然也觉得疑点重重。

你们信不信关我鸟事,但为了二百两,夏辉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是一个初学易者吗?你可以到易院打听一下,我出身农户,帮赵老爷子看病时,学易不过几天。因我随口问了句,你就说我是其他易学世家的奸细,觊觎你赵家的秘传易术,未免过于无稽了吧?再说,世上哪有这么好的奸细,居然会真的治好赵老爷子的不治之症。”

“你不用狡辩了,你”赵业永冷笑道。

“你什么你,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奸细,血口喷人,你什么意思?有证据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夏辉怒斥道。

“贼子”

“业永,你闭嘴!”老赵重重地说道。

赵业永愣了一下,有些茫然,“祖父,这?”

老赵没有回答赵业永,反而对夏辉问道:“夏神医,你刚才所说真的属实,你真的出身农户,且刚学易不久?”

“千真万确。”夏辉道。

“祖父,不要信他,他就是个骗子。”赵业永道。

老赵一生经营易馆,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经历过,已经想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夏辉的话语也深信不疑,再说只要到易院查问一番,就能知道真相。

老赵不悦道:“业永,你闭嘴!夏神医岂是能被你随口污蔑的。你这是误会了夏神医,快快端茶给夏神医道歉。”

赵家主也对夏辉拱手道:“夏神医,我这堂侄不懂事,还请你不要见怪。业永,你还不快些给夏神医道歉!”

在两位赵氏长辈的逼视下,赵业永抿紧嘴角,不得不端起一杯茶,说道:“夏辉,是我冒失了,请你不要见怪。”

夏辉没有接下茶水,偏头不看赵业永。你小子这样冤枉自己,坏我的好事,怎么也得给你一些教训。

“夏辉是你能叫的吗?叫夏神医!”赵家主喝道。

赵永业脸色铁青,紧咬银牙,不甘心道:“夏神医,请你恕罪。”

看到赵家主开口了,夏辉也不好摆架子了,接过茶水,微笑道:“业永贤侄,下次可不能这样冒失了。”

赵业永羞怒交加,拱了拱手,快步走了出去。

第八十四章 易师的行为准则

赵业永离去后,空空的大厅里仅留下夏辉三人,既然事情已经说开了,夏辉干脆把头上的白发和脸上的胡子摘掉。

赵家主和老赵二人皆是睁大眼睛,惊诧地看夏辉,久久不能言语。

看到两人怔住了,不断打量自己,夏辉老脸一红,不好意思道:“赵家主,老赵,你们莫要如此看我,我会害羞的。”

赵家主轻咳一声,疑惑道:“夏神医,赵某有一事不解,你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易容打扮呢?”

夏辉长叹一声,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道:“其实我也是有苦衷的,假如当初我以如此年经的外貌进入赵府,你们会信任我吗?会让我治病吗?其实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老赵的治病,我也是迫于无奈,唉。”

“罢了,罢了,此事莫要再提了。”夏辉摆摆手说道,脸上一副做好事不留名的神情。

赵家主略略沉思,惭愧道:“夏神医,为了给我爹治病,难为你了。”

一旁的老赵更是感动得双目含泪,感激道:“夏神医,你用心良苦了!是我们怪错了你。”

看到二人居然如此相信自己,夏辉松了口气,笑着道:“你俩不要叫我夏神医了,我比你们年纪小那么多,直接叫我夏辉就可以了。”

老赵道:“怎么可以呢?你是我赵家的恩人,你虽然年纪小,但是医术了得,有目共睹,叫你一声夏神医乃是应该的。”

“夏神医,你既然住在青南城,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只要我赵家力所能及的,都会尽全力帮忙。”赵家主道。

“赵家主客气了。”夏辉笑着道,心里却记挂着那未到手的二百两银子,但刚发生了赵业永一事,夏辉更是不好主动提出了。

几人又聊了一会,老赵由于身体有些疲惫回去休息了,大厅里只剩下夏辉和赵家主。

赵家主道:“刚才听你们对答,夏神医居然在易院学易,不知是否需要卜具,如果需要不妨告诉我,我送你一两件。”

这赵家主果然是财大气粗,可惜夏辉现在对卜具需求性不强,拿了用处也不大,卖了换钱?夏辉还真做不出来,而且还要白白欠下一个人情。

夏辉想起一直头痛的祸事案例,这不正是一个好的机会,“赵家主,我现在还不需要卜具,不过我的确有一件事需要麻烦赵家主帮忙。”

“何事?夏神医直说无妨。”

夏辉道:“不知赵家主有没有一些关于祸事的文书,里面记有祸事之人的姓名、生辰八字和具体祸事的。”

你赵家开易馆的,每天这么多人来问卜,总会有备案记录吧,这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想到这里,夏辉心里有些激动,有了祸事案件,就能推算更多的祸事定理了。

赵家主微愣了一下,脸有为难之色,讪讪道:“夏神医,我们虽然有记录祸事的文书,但请恕在下不能给你。不是不想给,而是实在不能啊。”

夏辉心里疑惑,急道:“赵家主,此话何解呢?”

赵家主正色道:“夏神医,你可知道朝廷法律明文规定,易馆、易师还有学易者未经问卜者允许,不能泄露问卜者定时纸上的所有信息,特别是生辰八字。除此之外,为他人占卜所得卦象,或者所设风水布局等等也不能泄露。”

“违者,轻则罚款、杖责;重则取消易馆经营资格,剥夺易师功名,甚至入狱、杀头。”赵家主严肃道。

杀头这么严重,夏辉吓了一跳。

生辰八字和风水布局不能泄露,还能理解,是为了防止不轨之人作恶,就像那吴道士用血祭易术害人是需要生辰八字的。但卦象不能泄露又是什么原因呢?

夏辉疑惑问道:“卦象不能泄露,这又是为什么呢?”

“因为如果是占卜祸事的,假如卦象随意泄露了,很有可能对避祸产生变数。”赵家主解释道:“比如说有某一贼子想害人的,被易师算了出来了,设定了一系列避祸之法。假如贼子提前知道自己的意图被算出来了,贼子会按捺不动,等待其他时机,再行动手。”

夏辉点了头了。

赵家主继续说道:“至于是其他,命理、运程等等,凡是涉及问卜者隐私的,也都不能随意泄露。”

“受教了。”夏辉拱拱手,由衷地道。

也对,如果易师能随意泄露问卜者的信息,哪谁还敢问卜,这与其说是朝廷保护问卜者,不如说是规范易师的行为准则,从而促进易馆的发展,让更多人放心地去易馆问卜算卦。

刚才开了大口,此刻却是帮不上忙,赵家主一脸歉意道:“夏神医,我们赵氏易馆开门做生意,讲的是诚信二字,实在不能坏了规矩,也不敢随意触犯王法,希望夏神医能谅解。”

这祸事案例真不好找啊,夏辉心中满是失望,勉强一笑道:“没事的,我再想想办法。”

夏辉又想起了易院里提供的案例,疑惑问道:“赵家主,那易院里的祸事案例是如何得来的?”

“那些都是朝廷提供的,所用的生辰八字,大多都是已故多年的人。”

夏辉点头头,低声喃喃道:“看来要回易院问一下夫子了。”

赵家主摇头说道:“易院的祸事案例也不多,毕竟只是用来练习和验证易术,数量不会超过五十个。”

易院居然也没有多少祸事案例,这可是出乎夏辉所料,大大的不妙啊,这岂不是一直没法推算新的祸事定理?

赵家主感觉到夏辉有些失望,好奇问道:“夏神医,你要这祸事文书有何用?如果只是需要一两个,我倒是可以想想办法。”

“赵家主,不妨告诉你,祸事文书对我有大用处,一两件祸事对我用处不大,我需要很多,至少二三十个。”夏辉道。

赵家主眉头微皱,站了起来,来回走了几圈,显然也在为夏辉想办法。过了一会,赵家主站定下来,朗声道:“夏神医,不知同一种祸事可以吗?”

有戏!夏辉精神一震,急道:“当然可以,只要人数够多,并非知道生辰八字就可以了。”

赵家主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水,喝了两口,“如此说来,的确有一个办法可以获得你所需的生辰八字。”

第八十五章 火祸案例

听到赵家主说有办法,夏辉惊喜异常,“什么办法?赵家主,请你告诉我。”

赵家主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一年前,城北有一大宅发生了火灾,宅子主人全家连带下人,共三十余口全部被大火烧死。唯有刚好回娘家省亲的少夫人和女儿幸得一命。”

夏辉心里一惊,这可是火祸啊,随即想到只要能拿到这些被烧死之人的生辰八字,那么自己可以尝试推算火祸定理了。

“赵家主,你是说那些被烧死之人的生辰八字?”夏辉心里有些激动。

赵家主点了点头,“那些家丁因为是卖身为奴的,所以定时纸统一保存到家主手上。据我所知,那些人的定时纸并没有被烧掉,现在都在那少夫人的手上。应该有三十多册。”

夏辉眼睛一亮,心中大喜,问道:“难道你有办法拿到那些定时纸?”

赵家主再次点头,“那杨家虽然是富商,但是大部分家财都在大火中付之一炬。你不妨试试用银两把那些定时纸买下来。我听说那幸存的两母女生活拮据,过得挺凄苦的。”

夏辉疑惑道:“家财不是没有全部烧尽吗?按说只留下小部分就够她俩活一辈子了啊。”

赵家主摇头说道:“本来是还有不少银两的,但火灾后,很多货商拿着票据来兑银子,最后,剩下的银子都付给货商了,甚至还远远不够。据说办丧事的费用也是那少夫人问人借的。”

原来如此,夏辉点点头,“这倒是个好办法。我想去试一下,赵家主,你知道她们现在住在哪里吗?”

赵家主于是把地址写给了夏辉。

赵家主叹道:“那两母女过得如此凄苦的,你用银两跟她俩换无用的定时纸,也算是做了件好事。我觉得给个五十两应该差不多了。”

要五十两!夏辉记起自己全部银两加起来只有一两银子加二十文钱,买家具的钱还没有着落,这里又要用钱,夏辉苦恼了,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

赵家主看到夏辉满脸为难,愁眉不展,不解道:“难道夏神医还想要更多祸事案例?”

为了祸事案例,夏辉咬了咬牙,不好意思道。“赵家主,既然你问起了,我就直说了。实不相瞒,我最近手头有些紧?”

赵家主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低头撇了一眼夏辉的左手,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个。夏神医,你左手受伤了,是不是包得有些紧?要不要我帮你松一下?”

夏辉听得满头黑线,这赵家主果然是装糊涂想赖账!头手紧是手包得紧的意思吗?

唉,知人口面不知心!想不到堂堂赵家家主居然是这样的人!夏辉一时不知要如何再开口,二人都沉默着,屋里的气氛有些凝固了。

还是赵家主先站了起来,走到夏辉身边,笑吟吟道:“夏神医,你的手头既然有些紧,我来帮你解纱布吧。”

看着赵家主满脸的笑容,夏辉感觉到这笑容中似乎有些若隐若无的阴险。

夏辉站了起来,急忙摆手道:“赵家主,这个就不用了。我看时辰差不多了,是时候告辞了。”

“真的不用吗?夏神医,你不是手头有些紧吗?”赵家主不解问道。

你!夏辉被这赵家主激得直想吐血,“不用了,不用了。在下有要事就先告辞了,后会有期。”夏辉拱了一拱手,快步走出了大厅。

“时辰也不早了,夏神医,不如就在府上用膳吧?”赵家主邀请道。

夏辉哪有这个心情,摇头道:“不用了,告辞了。”

“那我送送你吧,夏神医。”赵家主恭敬道:

看着这副嘴脸,夏辉心里更来气了,摆手道:“不用劳烦赵家主了,告辞!”夏辉说完直接走出了大厅。

往赵府大门的路上,夏辉在心里不断对赵家主大骂。唉,想不到此人居然人面兽心,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笑脸虎。自己已经讲得很清楚手头拮据了,他居然赖着二百两银子不肯给,装得若无其事,世风日下啊。

这该如何赚钱呢?夏辉又为银两发愁了,家具这些还好说,大不少放下面子,让爹娘先出,以后再双倍奉还,七八两银子,应该也够置办家具了。

但是那祸事案例可不能错过,这事关自己的祸事定理推算,必须要得到!没有钱,那少夫人又怎么会把定时纸给自己呢?欠债?肉偿?夏辉摇头苦笑。

正在发愁间,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夏神医,请留步!夏神医,请留步!”

夏辉转过身来,往声音处望去,只见赵家主正往自己方向快步赶来。

这个笑脸虎追来干什么?夏辉驻立等待。

“夏神医,总算追到你了。”赵家主气喘吁吁道,然后从怀里拿着出一叠纸,递给夏辉。

“这是?”夏辉不解道。

“这是给你的诊金,你看,我都差点忘记了。”赵家主惭愧道。

夏辉微愣了一下,旋即大喜,接过一看,原来是银票,每张都是五十两,数了一下,居然有十张之多。

夏辉惊讶道:“怎么这么多呢?”

赵家主笑着道:“不多,不多,你治愈我父亲,多少钱都不为多。请你收下吧。”

“既然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夏辉笑道,心里早已乐开花。

“夏神医,不知以后我该如何找你呢?”赵家主小心问道。

夏辉听得明白,怪不得这赵家主给这么多银两了,原来是想自己以后为他看病。这个倒无所谓,只要有诊金就行,于是把地址告诉了赵家主。

赵家主满心欢喜地记下了地址。

夏辉想起身份的事,正色道:“赵家主,在外人面前切不可以叫我神医,我不想把这件事情传出去,还有赵业永那边麻烦你说一下。”

“好,我会跟业永说一下,夏神医,你放心。”赵家主点头道。

出门时,门房看到夏辉,满脸疑惑,实在想不起这少年什么时候进府的,自己一整天呆在这里,怎么会不知道的呢?

走在街市之上,夏辉想到怀里那十张银票,心里欢喜,银两方面总是解决了,今后很长一段时间也不用为了柴米油盐发愁,自己也可以继续专心研究易学了。

最重要的是,自己有银两去找那杨夫人买定时纸了。想到那里,夏辉心里说不出的激动,恨不得现在就往城北赶去,可惜此时已是傍晚。

有钱真好!看来这赵家主还是挺好人的,不错,不错,此人值得相交。

夏辉却是浑然忘记了,自己刚才就在心里把人家赵家主骂得狗血淋头。

第八十六章宅入伙

第二天,夏辉原本打算到城北一趟的,但就是考虑到新宅子入伙在即,必须尽快把那家具、生活用品等等置办好。一大早,夏辉就带上爹娘和师娘一起出门选购。

东奔西跑,足足忙活了大半,才把家具床铺、锅碟碗筷、柴米油盐采购完毕。

宅子内,夏辉正在指挥店铺伙记摆放家私。

夏父指着那饭桌道:“阿辉,我看那饭桌摆到这角落不太好吧?空间太窄了,不方便出入,不如摆在那里吧,那里位置这么多。”夏父指了指大厅空处。

夏辉摇摇头,“这可不行,爹,你看一看那边屋顶?”

“屋顶有蛛蛛网吗?没有啊。”夏父抬起头疑惑地望向屋顶。

汗,夏辉哭笑不得,“易馆易师说了,那处虽是宽敞,但是上方却有横梁,不能放饭桌。”

“为什么呢?”

夏辉笑道:“饭桌被横梁所压,形成煞,于财运不利,容易出现破财之厄。此外,家庭也会容易发生口角争执,影响家庭和谐。”

夏父摆手加摇头,“那不要摆那里了,还是摆在原处好。”

此时,夏母走了过来,问道:“阿辉,神位应该安放在哪里?”

夏辉指着一个西南方道:“西南乃是宅子的吉位,神位应安放这个位置。神位宜向屋前或左右,切不可背向而坐,而且应背靠墙壁摆放。”

“好,想不到还有这么多讲究。”夏母笑笑。

夏辉看了看四周,发现院子一角摆放着些农具,“爹,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夏父快步走了过来。

“爹,你怎么把这锄头、扁担也带过来了?”夏辉奇怪道。

夏父笑呵呵道:“你不是说要买田地的?到时种土也要用到农具,所以我把这些都带过来了。”

“爹,我们现在有钱了,你也不用下地种田这么辛苦,我们买地后,租给佃户,收租即可。”

夏父连连摇头,“这可不行,总得要种一些,自家平时也要吃的。”

这老爹就是爱耕田,夏辉摇头苦笑,“好吧,不过你的农具可不能放在这里。”

“你想扔了它?这可不能。”夏父警惕地看着夏辉。

夏辉无奈道:“不是要你扔了它,你可以放在其他地方,但不能放在这里。”

“院子这么大,那角落空着,为什么不能放呢?”

“锄头乃是金属利器,属凶物,入门见凶物,不吉,家庭成员容易出现刑伤或不和睦的现象,所以要放到其他地方。”

夏父吓了一跳,惊道:“这么严重,我现在就把它搬走。”

费了不少时间,宅子终于布置完成,夏辉忍不住又把宅子逛了一圈。纯手工木雕家具、铜制灯台、雕花大床,还有那实木花雕书桌,整间宅子显得古色古香、新清雅致,十分有档次,夏辉满意地点点头。

把怀里用剩的银两拿出来数了数,吓了夏辉一跳,这宅子布置下来,居然花了整整八十两银子之多。但细细一想,夏辉也释然了,自己所挑的东西全是最好的,最满意的,毕竟一分钱一分货。

当天晚上,夏父、夏母二人拿着个小锄头出门去了,夏辉知道他们到槐树和石榴下埋铜钱。

第二天卯时,天还没有亮,夏母就起床准备祭品和香烛,吉时一到开始烧香拜神,并且在槐树和石榴下奉上香火。

晚上,夏辉带着一家人和师傅、师娘来醉仙楼。先前夏辉一直想请他们来醉仙楼吃一顿,一直没有机会,现在趁着新宅入伙,可算有机会了。

醉仙楼内,店小二送上茶水后,夏母不安地打量着四周,神情忐忑,“阿辉,这里吃饭肯定要花费不少银子,不如我们还是回家吃吧?”

一旁的夏父也是坐立不安,压低声音道:“阿辉,在这里吃一顿只怕要几百文钱,太浪费钱了,我们还是换一家便宜的小食肆吧?”

夏辉当然知道爹娘节约省俭,平时一文钱恨不得扳开两份用,一顿饭几百文已经是天价了,如果知道要几两银子,他们肯定吃都吃不下,直接走人。

“爹娘,这里看起来贵而已,其实花不了多少钱。”夏辉笑着安慰他们,“今天是我们新宅子入伙的大喜日子,大家开心,怎么也要吃一顿好的,不要谈钱,明天开始我们再省着过。”

师娘笑着道:“阿辉爹娘,难得阿辉一片孝心,你们就开怀大吃一顿吧。”

在二人再三劝说下,夏父、夏母不好再推却了。

一旁的王仲心中却是暗暗惊奇,夏辉的出身他是一清二楚的,短短时日,居然又是买宅子,又是易术有成。并且在学医过程中,还时不时提出一些新奇的观点,连自己这个老大夫也颇为受益,这个徒弟还真是不简单。

饭桌上,夏辉点了不少好菜式,八宝野鸭、砂锅煨鹿筋、酱焖鹌鹑、一品豆腐等等,满满一桌。

夏父、夏母虽然不舍银两,但第一次吃到这些好东西,都吃得津津有味,赞不绝口。

而吃得最兴奋的莫过于夏东了,狼吞虎咽,不断往口中塞东西,看得夏辉暗暗心惊,小东那小肚子仿佛一个无底洞,似乎一直都填不满。

当天晚上夏辉一家人就搬到新宅子居住,因为和医馆相隔不远,只需走一小段路就到,所以倒是没有分居的不舍。

繁华褪去,月明星稀,夏辉静静躺在新宅子的床上,感到很满足。房子有了,银两还有差不多四百两,够花几年了,自己也可以一心研究易学了。

或许是新床铺,有所不适应,夏辉辗转几番依然久久不能入睡。

夏辉于是披上外衣,点上油灯,拿起《易理》温习起来。

看了一会《易理》,夏辉又一次尝试推算其他祸事定理,可惜推算了几十张白纸依然无功而返。

看来明天真的要去一趟城北,找一下那杨夫人母女了,希望能顺利拿到定时纸。花费五十两倒是无所谓,钱花光了可以再赚,但是易学研究不可耽误。

夏辉把自己一家人和师傅、师娘的生辰八字均用六爻占术占卜了几次,皆是无祸事,以防错漏再用金祸定理推算了一片,同样是无祸事。

此时已是深夜,一阵困意袭来,夏辉吹熄烛火,回到床上睡觉。

第八十七章 逼良为娼

翌日早上,夏辉照旧一大早就起床起来做康复运动。经过这段时间的药物治疗,夏辉的身体已康复了大半,但是还不能做剧烈运动,左手依然需要继续接受治疗。

夏辉在家里吃了两碗稀粥,到医馆换完药后,跟师傅打了声招呼就往城北赶去。

早上的青南城,特别热闹,街道两边的商铺不时传来几声吆喝声。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不时有一两辆马车从身侧经过,看得夏辉羡慕连连。等什么时候也要买辆马车玩玩,总是步行不是办法。

之前已经来过城北,所以夏辉还是知道方向的,但具体地址就不知道要如此走了,夏辉看到前面有一个大叔,上前问道:“大叔,请问西水街如何走?”

那大叔转过身来,指着着前方道:“西水街啊,你向前走,再向前走,再向前走,然后转右就是了。”

夏辉听得一头黑线,“大叔,能说得再具体点吗?不断向前走是什么意思?”

大叔嘿嘿笑道:“小伙子,你向前走,到了前面的街口,不要转弯,继续向前走,到了下一个街口,继续向前走”

“等等!大叔,你意思是说第三个街口转右就是西水街了?”夏辉听得大汗,总算明白了大叔的意思,一个向前走就是一个街口。

大叔想了想,笑道:“对对对,我就是说第三个街口转右。”



夏辉一路向前走,到了那大叔所指的街口。夏辉站在街口向里望去,只见街道不远处围着一群人,似乎在看什么热闹。

夏辉可没有兴趣看热闹,走到人群外,拉着一个正在看热闹的男子道:“兄台,请问你知道这附近有对姓杨的母女吗?”

“姓杨的母女?这附近可有几家姓杨的,你找哪家啊?。”

夏辉笑道:“就是哪个家里发生火灾的,幸存下来的杨夫人母女。”

男子看了眼夏辉,表情有些怪异,转头向着人群抬了抬下巴,“你找的杨夫人母女就在这里面。”

居然在这里看热闹!夏辉心里一喜,“哪个是杨夫人,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叫她过来?谢谢你。”

男子摇头道:“还是你自己进去吧,那个正在哭闹的女人就是杨夫人。”

正在哭闹?夏辉有些愕然,往人群里望去,果然看到一个妇人正在哭诉着,旁边还有一个小女孩紧紧拉着妇人的衣服。

这妇人大约二十四五岁,身姿苗条,柳叶眉,樱桃嘴,眼角泛着泪水,楚楚可怜的,令人有一种想保护的冲动,虽然穿着粗布灰衣,却掩不住那过人的姿色。

妇人旁边的小女孩大约四五岁,肉嘟嘟的小脸蛋,甚是可爱。

“兄台,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夏辉惊道。

“这位杨夫人欠了别人银两,现在债主追上门来了。她们没银两还,听说那债主要逼他们到青楼卖身,杨夫人死活不肯去,正在苦苦相求。唉,真是可怜。”男子连连摇头叹惜。

逼良为娼?光天化人之下,大街之上居然发生这样的事,夏辉难以置信。随即一想,杨夫人需要银两,我需要定时纸,不是正是一个好机会?夏辉心里一喜,急忙拔开人群往里走去。

只见里面除了杨夫人母女外,还有四个身体健壮的汉子,一个大腹便便的老头,还有一个浓妆艳服的中年女人。

那中年女人捏着手中的帕子,笑眯眯地道:“杨夫人啊,你就安安心心来我们翠花楼干活吧。做个两三年,不仅仅能把欠的银两还上,还能积攒下不少私房钱呢。到时候就可以舒舒服服过日子了,你看你们现在过得多凄苦。”

原来那中年女人是个老鸨。

夏辉站在人群中,打算先看清情况再出手。

杨夫人脸上满是惊慌,哀求道:“不去,我死也不跟你们去。求求你们放过我俩母女吧,我一定会尽快把银两还给你们的。”

“我要的不是尽快,我要立刻!你今天必须把这钱还上。”老鸨怪声怪气的道。

“求求你给我些时间,我一定会还你的。”杨夫人凄声道。

“你的欠条在我们手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老鸨转身对跟来的打手大叫道:“把她捉到翠花楼,然后再慢慢调教。”

旁边四个汉子一脸猥琐地走向杨夫人母女,似乎真的要把她抓走。

杨夫人带着小女孩惊得仓皇后退,扑到老者腿旁,跪在地上,惊恐道:“梁员外,看在我死去的夫君面上,求求你不要让他们抓我们母女俩去青楼。我欠你的银两,我一定会尽快还的。”

“滚开。”梁员外冷冷地扫了杨夫人一眼,一脚踢在她身上。

杨夫人整个身体重重地摔倒在上,旁边的小女孩惊叫一声,紧忙抱着娘亲,二人抱头痛哭,甚是凄凉。

“你还好意思跟我说你夫君,你知道不知道,你们杨家让我损失了多少银两?”梁员外冷冷道:“你的欠条我已经卖给了翠花楼,你不要再求我,求也没用。”

“你——梁员外,你借钱给我时,明明不是这样说的?不是说可以慢慢还的吗?”杨夫人哭喊道。

“呵呵,你以为我真的好心借钱给你,让你好生安葬杨家那群死人?你太天真了!”梁员外恨恨地咬牙说道:“你们杨家欠我这么多钱,我恨不得他们不得好死。我借钱给你,只不过想从你身上收回一点本钱而已。”

围观的众人听了,皆是低声唾骂,显然也有些看不过去了,却没有人敢出来。

“你,你!”杨夫人紧紧抱着小女孩,失声痛哭。

“既然欠条在我们手上,杨夫人,你就乖乖跟我去翠花楼吧。什么时候赚够钱,什么时候就可以离开。”老鸨挥挥手中的帕子,“把她带走!”

夏辉看得明白了,分明是这老头故意借钱给杨夫人,让杨夫人写下欠条,然后把欠条卖给青楼,青楼或许是看中了杨夫人的美貌,就以欠条要挟,逼使杨夫人卖身到青楼。

眼看几名大汉就要冲上来捉拿杨夫人,夏辉大喝道:“慢着!光天化日之下,竟然逼良为娼,难道真的以为没有王法吗?”

第八十八章 吓住了

围观的众人正在叹惜间,突然发现一个小伙子居然站了出来,似乎是想为杨夫人讨公道,顿时群情兴奋。

几个大汉停住脚步了,为首一人道:“哪里来的小子?手都残废了,就不要多管闲事了,滚开!”

夏辉笑着的道:“几位大哥莫要激动,她欠你们多少钱?我帮她还,这样总可以了吧。”

老鸨笑着,一扭一扭地走到夏辉身边,“你要帮她还啊?那好,二百两银子,你有二百两银子,我们就把欠条给你!”

居然欠了这么多银两?夏辉吓了一跳,二百两可是自己一半身家啊。

杨夫人带着哭声颤抖着道:“我哪有欠你们二百两银子?我明明只是借了二十两。”

借二十两还二百两,妈的,这比高利贷还要高利贷。

夏辉从怀里掏出个钱袋,“这里有二十两银子,你们把欠条拿来吧!”

老鸨冷笑道:“这张欠条是我们花了一百两从梁员外手里买来的。我们花了一百两,难道就不要收点利息啊?想要欠条,二百两!”

这可不是一般的黑啊!二百两对一般小康之家来说也是笔巨款,夏辉自然不肯出,他可不是冤大头。

夏辉又从怀里拿出了五两银子,“二十五两银子,要还是不要?不要我们就去见官吧,让官老爷来评评理。”

“看来你小子是来捣乱的啦。来人!”老鸨冷喝一声。

为首的汉子似乎也有些不耐烦了,听到命令后,一步步逼近夏辉。

看到这汉子虎背熊腰,四肢发达,夏辉有些心惊,但众目睽睽之下,他应该不敢动手打人吧?夏辉故作镇定道:“王法损在,难不成你们还想动手?”

“小子,滚!”汉子对着夏辉怒吼。

夏辉咬了咬牙,“留下欠条!”

正说话间,只见那汉子居然一巴掌向夏辉头部袭来,夏辉吓了一跳,居然真的动手!

幸好早有防范,夏辉闪身一避,随即一脚狠狠地踢向汉子腰部,汉子痛哼一声,横向退了两步。

夏辉反偷袭成功后,急忙拉开双方距离,看地下有块砖头,赶紧弯腰捡起。

手里拿着“武器”,夏辉稍稍安稳了些,正所谓“一砖在手,神器我有”,敢上来,哥哥一砖拍死你。

汉子的同伴看到领头受了一脚,纷纷上前助阵。

“小子,你想死,我们就成全你!”说完三人分散开来,与为首之人一起把夏辉团团围住。

夏辉目光狠狠地盯着四人,心里却是叫苦连连,一挑四,这能行吗?事到如今,不上也得上。奶奶的,老子拼了,夏辉狠狠瞪着几人,怒喝道:“谁来谁死!张铁匠我都能搞死了,还怕几个杂碎!来!”

正要冲上来的几人,听到夏辉的话语,身形一僵,顿住了,待看到夏辉那凶狠得令人发寒的目光,心里打了个冷战。

为首的汉子惊疑道:“什么张铁匠?”心里却是想起前段时间那惨死的张铁匠,死相甚是恐怖,听说凶手是一个变态杀人狂魔。

夏辉正蓄力待发,准备拼命,突然听到问话,心里一动,缓缓抬起左手,冷冷道:“这只左手之所以受伤,就是因为那张铁匠。当日张铁匠想要杀我我左手拿起烧红的火碳,使劲地拍在他脸上,在他脸上死命地揉搓!”

夏辉做出一个狠狠揉搓的动作,阴恻恻地笑道:“来,谁想死,谁上来!”

夏辉冷冷地盯着四名汉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浅浅的笑容。

这四名汉子脸上闪过一丝异色,一时不敢冲上来。

四周的群众也惊得张大嘴巴,其中一个人喊道:“对,就是他,当天我看到他在铁匠铺被抬出来,满身是伤。我后来进去看了一眼张铁匠的尸体,脸部一片烧焦,头脑稀烂,甚是恐怖!”

众人看着夏辉那凶狠的眼神,诡异的笑意,突然冷凛凛地打了个寒战,几个胆小的人或许是想起张铁匠的惨状,吓得快步离开。

中间的四名汉子听得更是冷汗涔涔,看着夏辉像狼一样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脚步也有些发软,为首的汉子结结巴巴道:“你,你要做什么?”

夏辉沉默着,一言不发地盯着这四名汉子,像一头随时准备发起攻击的恶狼。

围观的众人睁大眼睛看着夏辉,不敢发出一丝声音,杨母惊得把女孩紧紧地抱在怀里。

四周陷入一片死寂,明明是白天,阳光灿烂,众人却感觉空气中似乎笼罩着一股阴森。

为首的汉子终于忍不住了,结巴道:“我,我们走。”然后带上三名汉子惊慌失措跑了。

夏辉嘴角翘起一丝笑意,心里大喜,我有那么吓人吗?怎么人都被我吓跑了。夏辉走到那老鸨身边,冷冷道:“欠条?”

老鸨用颤抖着的手从怀里拿出欠条,夏辉未等她递过来,一把抢过,然后把二十两银子塞到她怀里,微笑着道:“多谢!”

夏辉走到杨夫人身边,“杨夫人,你的欠条。”

杨夫人愣愣地盯着眼前的欠条,好像还没反应过来,然后身子猛地一震,惊恐地抱着女孩后退了几步。

夏辉微微一笑,再次走近,“杨夫人,你的欠条。”

这次,杨夫人哆嗦着伸出手接过欠条,结巴道:“多,多谢公子。”眼中似乎带着些惊恐。

夏辉对着众人大声道:“各位邻居,现在没有热闹看了,大家可以回家了。”

“好,这位小兄弟做得好。”

“对,侠义助人,佩服,佩服!”

有两个男子大声说道,顿时人群中响起热情的喝彩声,显然对夏辉的义举十分认可。

很快,围观的行人见没有热闹可看,很快就散了。梁员外离开时,用恶毒的眼神看了杨夫人母女一眼,然后消失在人群之中。

看到行人散了,夏辉回过头来,发现杨夫人母女还坐在地上,显然刚才受惊不轻,还没有恢复过来。小女孩胆怯地躲在杨夫人的怀里,杨夫人手里紧紧地拿着欠条。

夏辉走过去,“杨夫人,坏人都走了,可以起来了。”

“啊!”的一声,杨夫人似乎被夏辉吓了一跳,把小女孩抱得更紧,不敢看夏辉一眼,似乎对夏辉刚才的凶狠形象还有些害怕。

夏辉轻轻道:“杨夫人,我对你没有一点恶意的,刚才我是故意吓那几个大汉,装出来的。”

杨夫人听到声音,缓缓地转到头,看向夏辉,小女孩也偷偷从母亲怀里探出头来,水灵灵的眼睛看向夏辉,娇声道:“娘,哥哥是好人,打跑了坏人。”

“哈哈,好可爱的小姑娘。”夏辉笑道。

气氛缓和了不少,杨夫人拉着小女孩站起来,紧张地行了一礼,感激道:“谢谢公子出手相助,我一定会尽快把这二十两银子还给你的。”

夏辉笑着道:“这个不用还,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就好。”

第八十九章 案例到手

“你,你想干什么?”杨夫人脸色一白,戒备看着夏辉,脚下已不自觉地向后退去。

此时街道之上,还不时有几个行人来往,路过时,都好奇地看看夏辉三人,“杨夫人,这里说话不方便,要不我们进屋子里面说?”

杨夫人身体一震,眼泪又奔涌而出,“公子,你这二十两银子,我一定会尽快还给你的,求求你放过我吧。”小女孩看到娘亲哭,也抱着娘亲哇哇地哭了起来。

这是闹的哪出啊?难道这杨夫人以为自己想逼她以身相许?

夏辉顿感风中凌乱,心里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

看这情况,这两母女还不知道要哭到什么时候,夏辉连忙道:“杨夫人,你别想错了,不是那样的,我可是好人。”

杨夫人擦了擦眼泪,怀疑地看着夏辉。

“杨夫人,我听说你们杨家前段时间失火,烧死了不少人。”夏辉顿了顿,直接说道:“我想拿他们的生辰八字。他们的定时纸在你手上吧?你放心,我会付你银两的。”

杨夫人警惕地看着夏辉,泪眼婆娑,“公子,他们已经死得好惨了,入土为安,请你不要惊扰他们了。”

夏辉白了一眼,我敢惊扰他们吗?我还怕他们晚上来找我。

夏辉解释道:“杨夫人,你莫要误会,我其实是易院的一名学子,要这些定时纸,也是想用来研究火祸之事而已,对先人绝对没有丝毫的不敬之心。”

“真的吗?”杨夫人依然半信半疑。

夏辉重重一点头,“真的,只是研究火祸之事,绝无冒犯之意。”

“他们的定时纸的确在我手里。当日大灾虽然把宅子烧了,却还是留下一些东西,其中就有那些定时纸。”

夏辉心里一喜,看来赵家主说的果然没错,那定时纸还在。

杨夫人想了想,又抬头看了看夏辉,闪烁的眼神续渐变得坚定,“定时纸可以给你,但你要保证一定不能惊扰他们。”

“好,我保证”,夏辉从怀里取出三十两银子,递给杨夫人:“这里有三十两银子,杨夫人,请你收下。”

“不,公子,我不能收你的银子,你刚才已经救了我们母女。我还欠你二十两银子,我怎么能再收你的银子呢?”杨夫人连连推辞道。

夏辉把银子塞到小女孩手里,“为了这小妹妹,你们生活也要银子,你就不要推辞了,就算是借我定时纸的酬劳。”

杨夫人看一眼女儿,感激道:“那就谢谢公子了。”

小女孩手里拿着银子,轻声对杨夫人说:“娘,哥哥是好人,不仅打跑了坏人,还给我银子。”

杨夫人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眼中满是宠爱,笑着道:“对,这哥哥是好人。”

夏辉在旁边听了,宛然一笑。

杨夫人带着夏辉走进宅子里,一房一厅,在一个狭小的厅子左右两侧各有一个窗子,厅子靠近门口处有一个灶台,厅子中间放着一张饭桌,几把椅子。

在里面有一间房间,应该就是卧室了,甚是简陋,跟村里的宅子差不多。夏辉看向屋顶,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省材料,屋顶建得很低,整间屋子给人一种压迫感。

杨夫人腼腆道:“地方简陋,公子你先坐一下,我这就进去拿定时纸。”说完就往房间走去。

夏辉坐在桌子边的椅子上,小女孩在桌子另一端,大眼睛灵动地打量着夏辉,又是好奇,又是羞怯,不敢说一句话。

夏辉笑嘻嘻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杨小萱。”小女孩甜甜的声音娇滴滴道。

看到这肉嘟嘟的小脸蛋,甚是可爱,夏辉有捏几下的冲动,微笑道:“小妹妹今年几岁了?”

“四岁。”杨小萱道。

“小萱妹妹真乖,下次哥哥带些糖给你吃。”夏辉笑道。

“多谢哥哥,哥哥你真是好人。小萱最喜欢吃糖了。”杨小萱笑着道。

汗,给你糖吃,就是好人,这好人奖也太不值钱了吧。

杨小萱嘟着嘴巴道:“爹爹好坏,已经很久没有买糖给我吃了。”表情十分不满。

“你爹?”夏辉听了一惊,疑惑问道。

杨小萱一把正经道:“娘说爹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要过很长时间才会回来,到时会买很多很多糖给小萱吃。但是已经过了很久了,怎么爹爹还一直不回来呢?”

夏辉心里叹了口气,这小女孩只怕还不知道,她爹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你爹爹过段时间就会回来的,到时肯定会带很多糖给你。”

此时,杨夫人刚好从房间出来,听到夏辉和女儿的对话,感激地看了夏辉一眼。

“这就是我们杨家的定时纸,公子你拿着。”杨夫人说着把一个小布包裹递向夏辉。

夏辉接过包裹,打开一看,果然有几十本定时纸,厚厚一大叠,大喜过望,总算找到祸事案例了。

夏辉感激道:“杨夫人,真是多谢你了,你帮了我大忙!我回去抄下生辰八字,过后就能拿回来还你。”

“那就麻烦公子了。”杨夫人道。

对,还需要祸事时间,夏辉差点忘记了,“杨夫人,你可还记得火灾发生的时间?”

杨夫人面有悲色,喃喃道:“去年二月初八,我和小萱回娘家,住了一晚,第二天回来时,杨府已烧成一片废墟据旁边的邻居说,火灾应该发生在当天晚上丑时一刻,那场大火把宅子里的人全烧死了,足足有三十二人”

说到这里,杨夫人终于控制不住情绪,泪如雨下,哭得甚是伤心。一旁的杨小萱也抱着娘亲哭了起来。

一场大火,不仅仅摧毁了杨家,更是摧毁眼前这两母女的人生,原本富足生活,美满家庭成了现今的孤苦伶仃,相依为命。

“杨夫人,节哀顺便。”夏辉心里叹息一声,安慰道。

杨夫人收敛起情绪,擦了擦眼泪,神色尴尬,不好意思道:“让公子见笑了。”

定时纸拿到了,夏辉也不便逗留,拱手道:“那么,在下就先告辞了,过两天再登门奉还。”

杨夫人点点头,应声好。

“哥哥,你要走了?”杨小萱双手抱着杨夫人大腿,神情依依不舍,显然已经被夏辉的糖果收买了。

夏辉蹲下身,笑笑道:“哥哥要先走了。小萱乖,过两天哥哥再来,到时带糖给你。”

“哥哥可不能骗小萱。”杨小萱高兴道。

“当然不会骗你。”夏辉站起身,对杨夫人拱拱手,往外走去。

第九十章 推算失败

拿着厚厚的定时纸,夏辉心里说不出的激动。此行城北,虽然发生了些小曲折,但还是顺利拿到了定时纸。有了这定时纸,推算火祸定理应该能水到渠成了。

夏辉回到家里,迫不及待地走进房间,从怀里取出那沓定时纸,细细检查一番。

令人奇怪的是,夏辉仔细数了几次,发现居然有三十四本定时纸。可杨夫人明明说当日火灾烧死了三十二人,那应该是三十二本才对,怎么多出两本来了?

夏辉打开每本定时纸仔细查看,其中一本赫然写着杨小萱的名字。夏辉微微一笑,或许是杨夫人忘记拿出她自己和小萱的定时纸了。如此说来多出来的两本就是她们母女的。

想起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夏辉会心一笑,下次再见面时,一定要捏一下她那肉嘟嘟的小脸蛋。

现在定时纸有了,但问题又来了,还有一本乃是杨夫人的,必须要挑出来才能进行推算,否则一组数据有误,会令整个推算结果产生其大的偏差。

该如何挑出杨夫人的定时纸呢?夏辉沉思了一会儿,倒是想出了一个办法。

夏辉首先把男的定时纸挑选出来,放在一边,然后在剩余的定时纸中,把三十岁以上和二十岁以下的也挑选出来,缩少范围。按年龄性别排除后,剩下的几本定时纸中,肯定有一本是杨夫人的了。夏辉数了一下,还剩下六本。

杨夫人今天差点被人迫良为娼,因钱财遭到小人陷害,乃是祸事。既然是祸事,就可以用六爻占卜术进行验证,只要能算出这六人之中谁今天有祸事,那这个人就必然是杨夫人了。

夏辉从怀里取出三枚铜钱,运用六爻占卜术对这六个人分别进行凶祸占卜。

空卦,空卦、金祸之卦、空卦、人祸

推算了几遍,夏辉最终确定,写着“郭玉娇”的定时纸就是杨夫人的。那卦象显示有祸事,妇人遭小人陷害,有灾,不利财,与他人发生口角,多得贵人相助。

夫人被那梁员外以欠条算计陷害,当时又与人发生争执,幸好得自己相助才化解祸事,这正暗合卦象之意。

而其他人或是空卦,或是其他卦象,人都死了,所得卦象很明显是虚卦,乃是占卜者心境不稳所产生的错误之卦。

杨夫人母女的定时纸挑选出来了,那剩下的三十二本定时纸应该就是那烧死的三十二个人了。

夏辉深深吸了口大气,姓名、生辰八字、祸事时间、祸事类型甚至祸事地点都有了,终于可以开始整理案例了。

夏辉利用河图洛书的数理易学关系,把各个要素进行拆分转化,再以所得的数字进行分类分析统计,最后开始逆向推算。

有了金祸定理的推算经验,夏辉对这火祸定理志在必得。只见他在白纸上奋笔疾书,不断地运用后世的数学知识进行推算分析,思路十分顺畅。

随着时间的推移,桌子上堆放的纸张越来越厚,里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数学图形,夏辉越写越是激动,整个人处于亢奋状态。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阿辉,出来吃饭啦。”院子外,夏母的叫声响起,原来此时已是日落西山,到了晚饭时间。

夏辉全身心投入到数学推算之中,竟然没有听到夏母的叫喊,依然毛笔晃动。

“阿辉,出来吃饭啦!先不要看书了。”夏母又叫了一声。

夏辉终于从推算中清醒过来,他愣愣地看着桌子上的白纸,脸上满是疑惑不解。他那双手紧紧地握着毛笔,浑然不觉那笔尖早已戳在桌子之上,笔头变了形状,那桌子乌黑了一大片。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应该的,没理由啊”夏辉喃喃自语,眼中满是不甘,浑然忘记了回应夏母。

夏母在院子等了一会儿,始终没有听到夏辉的回应,疑惑地推门走进夏辉的房间,一跨进门槛,夏母却是大惊失色。只见眼前的儿子披头散发,表情疯狂,微红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桌子的纸张,左手不停地翻页,自言自语,十分吓人。

“阿辉,你怎么了?别吓娘啊!”夏母惊道。

听到声音,夏辉把目光转向夏母,茫然的眼神渐渐聚焦,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娘,我没事。”

夏母惊疑不定,走到夏辉身边,结巴道:“你,你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你不用紧张。”

“没事就好,你吓死娘了。我还以为你又变得像以前那样”夏母没有说下去,刚才看到夏辉的举动和表情,让她吓了一跳,还以为儿子又变回以前的样子,傻呆傻呆的,总是自言自语,行为怪异。

“娘帮你梳理一下头发吧。你这孩子,怎么看书看得这么疯狂?”夏母从怀里拿出梳子,要帮夏辉整理头发。

夏辉尴尬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道:“刚才看得太入迷了,我想问题时总是习惯性挠头,所以有点乱。”

看着眼前厚厚的纸张,夏辉眉头紧锁,心里满是疑惑,自己反复推算了十多遍,居然得不出正确的算式。但明明和推算金祸定理时的思路、方法一致,为什么结果却是错误的呢?夏辉想得头大,却想不出原因。

“阿辉,别看了,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吧。”帮夏辉梳理好发髻,夏母仍然心有余悸,生怕夏辉再看下去,真的疯魔了。

“哦。”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夏辉和夏母一起到厅子吃饭。

“哥,快来吃饭。今天有你最喜欢吃的鸡肉。”夏东叫喊道。

我什么时候喜欢吃鸡肉了,我怎么不知道?夏辉笑着道:“你小子嘴馋,明明是自己喜欢吃,偏偏又要拉上我。”

夏东嘿嘿一笑,“娘亲手煮的鸡肉我当然喜欢吃,哥,难道你不喜欢吗?”

看着夏母审视般的眼神,夏辉连忙打了个哈哈,“喜欢,娘煮的,我当然喜欢。”

“你两个家伙,别说话了,快吃饭。”夏母笑道。

第九十一章 再见杨夫人

快速吃完晚饭,夏辉又马不停蹄地回到房间,二话不说,拿起笔唰唰地计算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夏辉狠狠地拍在桌子之上,眼中满是不甘心。再次推算了几遍,依然推算不出火祸定理的数学算式。

按理说,数学推算方法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因为都是按照金祸定理的方式进行推算分析的,既然能推算金祸定理,应该就能推算火祸定理,但为何却是推算失败呢?

夏辉眼角余光看到了一旁的两本定时纸,这是杨夫人母女的。难道这个郭玉娇不是杨夫人?原始样本有误,所以使数据产生了偏差?

夏辉拿起郭玉娇的定时纸,用六爻术占卜再次推算,卦象是遭小人陷害,先前的一样,应该没错。

夏辉再拿起杨小萱的定时纸,用六爻术占卜,卦象显示,小人得势,亲人受祸,有破裂之象,阴暗,陷害。

按卦象显示,这两本应该就是杨夫人母女的定时纸,但为何推算不出呢?夏辉感觉有些头大了。

满心的希望像是被泼了一瓢冷水,夏辉叹了口气,不得不暂时放弃推算火祸定理。

夏辉不甘心地拿出《河图洛书》翻读,希望能找出其中的问题所在。经过这段时间的研究学习,夏辉对数理易学的认识比当初加深了不少,看了半天却始终找不出推算失败的原因。

此时已是月上屋顶,夏辉算了一天,感觉有些用脑过度了,头有些痛,思维反应变得迟钝。

夏辉长叹一声,不得不放下书本。看来明天还得要再到一趟城北,确认一下郭玉娇是否就是杨夫人,顺便把定时纸还回去。每个人的生辰八字都已经被夏辉抄录下来,定时纸对夏辉已经没有用了。

第二天早上,夏辉吃了早餐,拿上定时纸,打算先到医馆换药,然后再往城北去。

左手的皮肉已经慢慢长出来了,但是还是留下了很大的疤痕,让人望之生畏。夏辉活动了一下五指,不影响使用。

“阿辉,你昨天去哪里了,怎么不来学医的?”王仲随口问道。

昨天忙着推算定理,倒是把学医的事忘记了,夏辉略有歉意道:“昨天看书看得太入神,一时忘记了。”

王仲笑着道:“今天早上,你哪里也不能去,在这里好好跟我学医,下午你再回去看书。”

王仲心中十分喜欢这个徒弟,这徒弟不仅仅学医很有天赋,一点就通,还经常提出一些独特的医学见解。最重要的是,经过张铁匠一事,王仲早已把夏辉当作亲人,真心想把全部医术传给夏辉。

见师傅如此认真,夏辉也不好推托,只好道:“好的,师傅。”

整个早上,夏辉都在医馆旁诊执药,其间,夏母来医馆找师娘聊天,看到夏辉专心学医,满心欢喜。

吃过中午饭后,夏辉匆匆往城北赶去。路过一间杂货铺时,夏辉想起了答应给杨小萱带糖果,于是走进了进入。

让夏辉失望的是,这里根本没有花生糖、牛奶糖、绵花糖、巧克力糖之类的糖果,只有饴糖,夏辉试了一下,只有甜味,不太好吃的。

一路上找了几家杂货铺,终于找到了一些蜜饯,是果肉加糖或者蜂蜜腌制而成的,夏辉试了一下,味道还可以,于是买了一斤蜜饯,继续往城北赶去。

走到西水街,夏辉远远地看到杨小萱蹲在地上,低着头不知道在玩什么。走近一看,原来杨小萱正在逗玩毛毛虫。

只见杨小萱嘴角翘着微笑,拿着根小树枝不停地赶着毛毛虫往前爬,口中不时发出“咯咯”银铃般的笑声,玩得十分入神,竟连夏辉走近也浑然不觉。

“小萱妹妹,在玩什么呢?”夏辉嘿嘿笑道。

“啊!”杨小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头来,待看到夏辉,高兴地站起来,激动道:“哥哥,你来了!”

夏辉笑嘻嘻道:“玩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玩毛毛虫,哥哥,来,我们一起玩,那边还有一条大的。”杨小萱娇声道。

晕倒,这么可爱的小妹妹居然喜欢玩毛毛虫!

夏辉好笑地摇摇头,忙把手中那用油纸包裹着的蜜饯递给杨小萱,“小萱,来,给你!”

杨小萱扔掉手中的小树枝,迟疑地接过包裹,好奇道:“哥哥,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夏辉微微一笑。

小心翼翼地揭开外层的油纸,晶莹的蜜饯呈现眼前,杨小萱眼睛瞬间发亮,狠狠地吞了把口水,“哥哥,这是给我的吗?”

“嗯,我昨天不是答应了给你买糖吗?就是这个蜜饯。”

杨小萱兴奋地跳了起来,拿着蜜饯,小步跑进了宅子,激动地叫喊:“娘!娘!哥哥给我买了蜜饯,很多蜜饯。”

不一会,杨夫人拉着杨小萱的手从宅子里出来,神情有些不好意思,“小萱,还不多谢这位哥哥。”

“多谢哥哥。”小萱兴高彩烈道,她拿起一粒蜜饯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又递了一粒给杨夫人,“娘,你也试一试,很好吃。”

杨夫人看到杨小萱那伸得高高的小手,不忍心拒绝她,接过蜜饯放进嘴里,对着夏辉尴尬一笑。

夏辉微微一笑,“杨夫人,你好,我是来给你还定时纸的。”夏辉说完就从怀里拿出定时纸交到杨夫人手上。

“麻烦公子走一趟了。”杨夫人道。

想起那多出来的两本定时纸,夏辉问道:“敢问杨夫人闺名可是叫郭玉娇?”

杨夫人脸上闪过一丝愕然,随即双眉轻皱,“公子,你,你想怎么样?我,我”看那神情十分紧张。

汗,我不就是问一下你名字吗?你用得着这么大反应吗?夏辉连连摆手道:“杨夫人,你莫要误会,这定时纸共有三十四本,多出两本,所以我猜其中那本写着郭玉娇的定时纸就是你的。”

知道是自己误会了,杨夫人羞得脸上一片晕红,咬着红唇道:“是我失礼了,公子莫要见怪。郭玉娇的确是我是本名。”

看到杨夫人如怒似嗔,双脸粉红,含羞答答的样子,夏辉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这杨夫人的外貌还真有几分勾人,成熟中带着青涩,纤瘦的身躯显得十分柔弱,令人产生一种强烈的保护欲。

可惜却是已婚少妇,还带着一个孩子

第九十二章 案例有误?

杨夫人见夏辉愣愣地盯着自己,有点不知所措,急声喊道:“公子,公子?”

听到杨夫人的叫喊,夏辉顿时回过神来,心里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能有这种想法?禽兽,实在太禽兽了。不过杨夫人的确很漂亮,仅仅二十四岁,虽是嫁作人妇,却是肤如凝脂,婀娜多姿

看到杨夫人羞怒地盯着自己,夏辉哈哈一笑,大言不惭道:“刚才想事情想得太过入神了。杨夫人,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郭玉娇的确是我的名字。”

“什么?真的?你真的叫郭玉娇?”夏辉心里一惊。

如果这郭玉娇真的是杨夫人,那么案例就是没错了,定时纸上的三十二人皆是因火灾而死。但,为何却推算不出火祸定理呢?这下问题就变得相当复杂了。

杨夫人疑惑不解地看着夏辉,“这就是我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肯定有问题,而且是很严重的问题,夏辉焦急地问道:“杨夫人,你们杨家那场大火,烧死的人真的有三十二个人吗?会不会是你记错了?实际上只是三十一人,或者三十人?”

“请你一定要好好想清楚,这对我非常重要。”夏辉解释道。

杨夫人摇摇头,淡淡道:“不会有错的。他们的后事都是我亲自办的,三十二个人,三十二口棺。府中总共三十四人,除了我和小萱,无一幸免,全都死了,都死了”

杨夫人想起往事,柳眉紧锁,脸上满是痛苦。

“杨夫人,节哀顺便,你不是还有小萱吗?”夏辉急忙安慰道。

或许是感受到母亲的伤心,杨小萱伸出小手拉了拉杨夫人,轻轻道:“娘,别怕,小萱在这里。”

“小萱。”杨夫人慈爱地看着小萱,弯腰把她抱在怀里。

此时,夏辉却是更头痛了,祸事人数上没有问题,定时纸也没有问题,那么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

难道真的是推算方法有错?但金祸定理也是如此推算的,按理说,虽是不同类的祸事,但是数理易理也是一样的。

夏辉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急道:“杨夫人,你有没有看过这些尸体,有没有人身上没有烧伤的痕迹,可能是被砖头之类砸死的?”

杨夫人摇头道:“那些尸体我都看过了,全是被大火烧死的。”

这可真难办了,夏辉又问,“杨夫人,那么你会不会认错人了,有没有可能其中一位死者不是府上之人?你当时认清楚了吗?”

“我,我——那些人被烧得面目全非,十分恐怖,大多数样子已经认不出了,但应该不会有错,人数也刚好,怎么会有其他人呢?”杨夫人说着,想起那尸体,眼神闪过几丝恐惧。

看到杨夫人的神情,夏辉不忍心再相问了,讪讪道:“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辞了,谢谢你了。”夏辉拱了拱手,就要离去。

“哥哥,你以后还会来看小萱吗?”杨小萱听到夏辉又要走了,手里拿着蜜饯,不舍道。

“我还会来的,下次哥哥再给你带些糖。”夏辉笑着道,伸出右手,捏了一下杨小萱那肥嘟嘟的脸蛋,哈哈一笑,扬长而去。

杨小萱揉着微微发红的脸蛋,嘟着小嘴,显然有些不满,“娘,哥哥真的还会来吗?还会给小萱带糖吃吗?”

杨夫人心知此别只怕再无相见之日,毕竟只是萍水相逢,无亲无故,自己甚至不知此人叫什么名字。

杨夫人牵强一笑,“会的,只要小萱乖,哥哥以后还会来的,不过他将要去很远的地方办事,估计要很久很久才会再来看小萱。”

“哥哥也要去很远的地方办事吗?”杨小萱一副失望的样子,拉了拉母亲,问道:“娘,爹爹也是去了很远的地方,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他应该过段时间就会回来了小萱乖,到时爹爹也会买糖给你吃的。”杨夫人说完,眼泪已是夺眶而出,捂着嘴巴,快步走回宅子里。

宅子前,街道边,孤零零站着一个小身影,远远地看着夏辉离去的方向,眼中满是不舍。

走在路上,夏辉愁容满脸,如果祸事案例没有问题,那么就是推算方法有误,难得金祸定理的推算方式不适用于火祸定理?如果是这样,那又该要如何推算呢?

匆匆回到宅子,夏辉拿起记录在白纸上的生辰八字,再一次进行火祸定理推算。既然逆向推算法不行,那就试一下其他方法,夏辉坚信一定能推算出来。

多元线性回归分析、聚类分析、主成分分析夏辉使用一种种数据分析方法进行推算。

不知过了多久,“啪!”的一声在房间响起,夏辉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经过了几个小时的分析计算,采用了十多种分析计算方法,皆是无解。

夏辉神色颓然,不甘心地看着眼前厚厚的白纸,难道占卜术是不可算的?是无定式?是无解的?

不,不会的,既然能推算金祸定理就一定能推算其他定理,一定是哪里出现问题了。万物皆有其数,一定可以推算的!

夏辉把推算方法再细细想了一遍,却是找不出丝毫错误。夏辉想到了一个问题——火祸案例有问题。

对,那症结所在很有可能就在案例之上!

夏辉拿起那张写满生辰八字的纸张,细细再检查了一遍,姓名和生辰八字应该不会有错,自己在抄写时已经再三确认了。

夏辉陷入了沉思,很快,他想到了两种导致火祸案例有误的可能,一种可能是撰写定时纸时,有人谎报生辰八字;另一种可能是这三十二人之中有人在火灾当天并没有经历火祸之事。

想到这两种可能,夏辉就头痛了,该如何验证这两种可能呢?难道要逐家走访,询问死者的家人有没有谎报生辰八字?这不现实,只怕不少人都已经不在了。

至于有没有历经火祸之事,那更难考证,人都死了,那该要问谁呢?难不成要挖坟开棺,验证一番?想想都觉得恐怖。

用六爻占卜术占卜祸事?但是现在自己的六爻占卜术准确率十分有限,根本无法确认所得之卦象是否为正卦,对中有错,错中有对,虚实难辨,根本无从筛选。

难道真的要放弃这些祸事案例,重新寻找其他新案例?但是祸事案例难得,夏辉实在不甘心就此放弃。想要再找到这么多案例,那得要花多少时间和精力?而且这些案例可是花了五十两银子的,这些银两可是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决不能白花了!

第九十三章 验证生辰八字

该怎样验证定时纸是否有误呢,夏辉想了一会,突然灵机一动,倒是想到一个办法。这个方法虽然笨了点,工作量很大,但至少可以确认案例是否有误。

这方法就是用金祸定理推算这三十二个人生前是否经历金祸之事,从死亡前一天开始,一直往上推算。如果金祸定理算出金祸之事,那么这个人的生辰八字就是无误的,不存在虚报八字的情况,因为假的生辰八字不能推算祸事的。

那人没有经历过金祸之事?那是不可能的。

任何人一生中肯定都会遇上各种金祸之事,或是切菜切伤手,或是被针刺破手,或者被其他金属碰伤等等。一个月或许没有祸事,但半年呢?一年呢?只要生辰八字正确,夏辉相信一定能用金祸定理推算出金祸之事。

如果全部生辰八字都没问题,那么就只剩下另一种可能了,就是这三十二人之中有人在火灾当天没有经历火祸之事,所以导致案例有误。

没有经历火灾,那岂不是有人还活着?想到这个可能,夏辉吓了一跳。

杨夫人已经确定了三十二个死者的身份,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谎报生辰八字,那就先推算火灾前是否有金祸之事,验证八字真假。

夏辉拿出金祸定理公式,提起笔,开始在白纸上唰唰的计算起起来。

李大牛,去年二月初八,无祸;去年二月初七,无祸推算了二十多天,夏辉终于算出此人在去年一月十三遇上了金祸之事。

既然曾遇过金祸之事,那么证明此人生辰八字无误,夏辉微微一笑,总算可以排除一个了。

第二人推算到了火灾前五天,夏辉算出此人在二月初四遇上金祸之事。

第三人用了很短时间夏辉就推算出来了,因为那人火灾前一天就有金祸之事。

但是到了第四人,足足推算到了火灾前两个月,夏辉才推算出此人遇上金祸之事,这可浪费了夏辉不少时间。

“哥,吃饭啦,怎么总是呆在房间里,也不出来玩玩的?”夏东走了进来。

花费了一个多时辰也才搞掂了四个,这工作量不少啊,而且这四人都是死亡前不久才遇上金祸之事,如果不幸遇上个一年半载都没金祸的,那就更麻烦了。

夏辉看着地上厚厚的一叠纸,摇头苦笑,放下笔,和夏东一起来到大厅。

此时,厅里已摆好了饭菜,夏父道:“阿辉,你不要总是独自呆在房间里看书,有时间多出去走走,多和其他人玩玩。”

夏东点头道:“对啊,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玩?我刚才和隔壁宅子的二狗去抓蟋蟀了。那些蟋蟀一跳一跳的,可好玩呢。”

抓蟋蟀,我十多年前就玩烂了,现在叫我一个二十多岁思想的人和你们这些小屁孩玩,我没有这么幼稚啊。

夏辉摇头笑道,“你自己玩吧,你们不用管我。”

夏东无奈地看了眼哥哥,有些委屈,实在想不明白书有什么好看,怎么哥哥都不和自己玩的?

夏父有些担心地看着夏辉,这孩子也太内向了,总是喜欢呆在家看书,也不出结交朋友。

不知不觉,夏辉已成了他们眼中的宅男。

“爹,等一下吃完饭和我出去一趟,带上大竹筐,我要买些东西,你帮忙拿一下。”夏辉道。

“我也要去!哥你要买什么?”夏东好奇道。

“就你小子多事,到时你就知道。”

晚饭后,夜幕降临,夏辉父子三人带着竹筐往向集市赶去,路上的行人还有不少,一些大户人家开始在大宅门前挂上灯笼。

夏辉三人很快来到了一间书铺前,只见掌柜正在收拾东西,看情况准备打烊收铺。

夏辉站在门口喊道:“掌柜的,还没有打烊吧?”

“没有,没有,几位客官请进,请进。”掌柜笑着道。

夏辉三人便走了进去,掌柜笑着问道:“我们店铺虽小,但也有不少好书,还有各种笔墨纸砚。几位需要什么,随便看看。”

夏辉仔细打量这书铺,烛光的映照下,四周墙上挂着不少字画,字画下面,都各有一个架子,摆着笔墨纸砚,其中在最里面的架子上,还摆着几排书籍。

看到有不少书,夏辉好奇地走里出,拿起几本随意翻看了一下,皆是四书五经之类,还有一些诗集。

“掌柜,你这里就这些书吗?有没有关于易学或者易术的?”夏辉好奇问道。

掌柜笑道:“《周易》倒是有,至于易术就没有了,这些秘籍都被易学世家紧紧藏着掖着,哪会公开售卖?”

绕是夏辉早知道这个答案,还是有些失望,想学其他易术还真不容易啊。

夏辉点点头道:“掌柜,你这里有没有便宜的的纸卖,我需要很多。”

“有,当然有,你需要多少?”掌柜笑着道。

夏辉指着夏父手中的竹筐道,“帮我装满这个竹筐。”

掌柜愣住了,惊诧地看着夏辉,眼中满是疑惑,这是听错了吗?买这么多白纸干什么?你拿回家煮饭啊!这白纸可不便宜。

掌柜结巴道:“公子,你,你说要多少?”

“装满这个竹筐。”夏辉微笑道。

夏父拉了拉夏辉,压低声音道:“阿辉,纸张可不便宜,你是不是弄错了?”

夏辉笑道:“爹,没有弄错,我就是要买这么多白纸。”

一会儿之后,夏辉和夏父抬着一竹筐白纸走出了书铺。

掌柜站在门口望着离去的三人,久久不语,眼中还是不敢相信。刚刚这客人可是买了整整五两银子的白纸!把他的半年的存货全清了,别人买纸都是一点点买的,哪有人用竹筐买的,这又不是买米。

随即掌柜眉开眼笑,这笔生意可是赚了不少,那可是个大客户啊。掌柜急忙转身关门回家,打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妻子。

“哥,你买这么多白纸干什么?”夏东不解道,夏父也是满眼疑惑地看着夏辉。

夏辉微微一笑:“当然是用来写字啊,一次性买多些,以后不用经常购买。”

夏东不满道:“那也不用那么啊,这都够用几年了。白纸可不便宜,这一竹筐可是花了足足五两银子。”五两换一竹筐的纸,夏父、夏东都很心痛。

夏辉心里暗忖,不用几年这么长时间,少则几天,多则几个月就用完了,只怕推算火祸定理还不够用呢。

把白纸搬回房间,夏辉又开始继续推算。一直到深夜,却是只推算了十个人,加上下午推算的四个,也就是十四人,剩下还有十八人。

此时夏辉觉得手都发麻了,头也有些痛,不得不先睡觉休息。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夏辉点上油灯,继续用金祸定理推算。

费了一个白天的时间,终于,终于把这三十二个人推算完毕。看着眼前的结果,夏辉面色有些难看,经过金祸定理推算,这三十二人全都在火灾前经历金祸之事,生辰八字没有问题。

生辰八字没问题,那岂不是有人没有经历火灾?

难道真的有人还活着?

但是,杨夫人明明说三十二人都是烧死的,这又是如何解释呢?

第九十四章 活人

既然生辰八字没有问题,那很有可能有人没有经历火祸,如果真的有人活着,这又是什么情况呢?夏辉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夏辉随即暗自发笑,还没有推算呢?又怎么能肯定真的有人活着呢。

想了一下,夏辉打算以去年二月初九火灾时间为节点,以每个月为一轮,先把每人火灾后一个月推算一遍,如果皆无金祸之事,再继续推算下一个月,如此下去直至现在。

杨府火灾离现在已经一年多了,每人每天各推算一次,一个月三十天也要九百多次。如果要推算一年,也就上万次。

想想要使用金祸定理推算上万多次,夏辉心中暗暗心惊,这工作量不是一般的大,而是非常大,没有一两个月可完成不了。

李大年,去年二月初十,无祸;二月十一,无祸算了一个月,还是无祸事,这个李大年可以先搁到一边。

夏辉挑选第二个名单,刘林,去年二月初十,无祸;二月十一,无祸;二月二十,金祸。

这!夏辉愣住了,睁大眼睛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结果。

金祸!居然是金祸!

真的有人没死!

不会是自己算错了吧?夏辉激动地拿起笔,再算了一遍。没错,结果还是显示刘林于去年二月二十遇上金祸之事!

也就是说刘林没有死亡,是个大大的活人。一定是他去年二月初九没有经历火灾,所以导致案例有误。

果然是火祸案例有问题,而并非易术不可算,想到这里夏辉长长松了口气。

突然,夏辉有想有一个问题,不是说三十二人无一幸免的吗?怎么突然间又出来了一个活人,这太令人疑惑了,难不成这还会搞错。但一个人大大地活着,这还能搞错吗?

管他是死是活,现在案例应该没有问题了,可以再一次推算火祸定理,夏辉急忙把脑中的疑问抛开。

夏辉把刘林的信息划去,看着手中的生辰八字,心里十分庆幸,幸好在第一轮推算,第二个人就成功了,如果一直推算下去,还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推算完毕,推算一万多次这是人能干的吗?想想都后怕。

想到将要诞生的火祸定理,夏辉忍不住哈哈大笑几声。

“阿辉,你怎么了?笑得这么大声,发生了什么事?”夏母显然被笑声惊动了,走进来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易术上有所进展,心里高兴,所以情不自禁而已。”夏辉笑道。

“不错,我们家阿辉真是聪明!看完书了吗?看完就出来帮忙洗菜,我要做晚饭了。”夏母笑着道。

原来此时已是日落西山,傍晚时分,夏辉想了想,那就吃完晚饭再推算火祸定理。

“好,我把地上的纸张收拾一下,就来帮忙。”夏辉笑着道。

看着地上到处都是纸张,夏辉苦笑摇摇头,这两天可是写了不少字,那一大筐的白纸已经用了大半了。

夏辉把地上的纸张整理起来,这些纸张都是记录推算过程的,已经没用,可以烧掉了。至于祸事案例和生辰八字,这些还是留着吧,或许以后还有用处。

夏辉看到有一张纸上写着郭玉娇,想起先前也用杨夫人的生辰八字推算过,于是把杨夫人和杨小萱的生辰八字也保留下来。

收拾完毕,夏辉把这些纸搬到灶房,对正在烧火煮饭的夏母道:“娘,这些纸你用来烧饭吧,已经没用了。”

夏母接过纸张,看了几眼,不解道:“你在上面写了很多字呢,怎么就烧了?”

“已经没有用了,就当柴烧吧。”

夏母看着这些纸张,眼中满是不舍,说道:“要不我帮你留着吧。这些纸买来可用了不少银子,用来烧掉太可惜了。”

夏辉摇头道:“留着也没用了,烧了吧。”

此时夏东走了过来,好奇道:“烧什么?”

夏母道:“你哥说这些纸用过了,已没有用了,要烧了它。”

夏东拿起一张纸,看了看,“哥,你写的是什么东西?怎么我看不懂的?”

你当然不懂,这时候还没有阿拉伯数字,更没有统计图表,你懂才是见鬼。夏辉道:“我随便写的,就这样吧,把这些纸张烧了。我去洗菜。”说完就拿起青菜到水缸处洗菜。

夏东心里嘀咕,这大哥也太任性了,花了那么多银两,居然用来画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画完就烧。

夏东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娘,按大哥说的做吧,这大哥太任性了,你得好好管教管教。”

夏母捂着嘴发笑。

晚饭,夏辉火急火燎地扒了两碗,正想回去推算火祸定理,却被夏父叫住了。

夏父大大咧咧笑着道:“阿辉,现在房子买下来了,我们什么时侯去买田地?我和你娘整天呆在家里实在无聊,我打算在青南城边种地,这样家里的瓜菜粮食就不用都在外面买了。”

汗,这老爹怎么又想着种地的?夏辉哭笑不得道:“爹,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找人下一下棋,或者到酒楼喝喝茶,吃吃点心。娘,你就跳跳广场舞,不,不,娘,你就到外面逛逛街,和师娘或者邻居聊聊天。”汗,差点忘记了现在的大妈还不流行跳广场舞。

夏父神色不满道:“我哪会下棋?我也不想下。去酒楼吃饭多费钱,我才不去。我十多岁就开始种地了,其他什么都不会,我就喜欢种地。”

夏辉再劝说了几句,夏父就是不同意,总是说想种地。

“好,好,爹,你莫生气!过几天有空,我们就去买些田地。你有时间先去了解一下怎样买,去哪里买。”

“这个还用说你,我早就了解清楚了,城南边的张家村张员外就有田地卖,是上好的良田,据说要十两银子一亩。”夏父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显然早就打听清楚。

十两银子一亩田,这价钱不便宜啊。十两银子如果全部用来买粮食,至少够夏辉一家人吃个几年了。

夏辉正色道:“爹,你真的要买田?”

“当然,没有田可种,我宁愿回村子住。”夏父坚定的道。

“好吧,既然如此,我们先买十亩。爹,十亩够不够?”夏辉无奈道。

最重要你喜欢,你既然喜欢种地耕田,那我就买地吧,做个小地主也不错。夏辉于是和夏父商定了明天一起去买田地。

夏父、夏母惊讶地看着夏辉,这个儿子真有钱!夏父笑得合不拢口,激动道:“够了,够了。”

买田的事情定下来了,夏辉也吃饱饭了,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娘,这里有五十两银票,你拿买菜买肉,别省着,夏东可是长身体的时候。”

夏母连连摆手道,“这,这太多了。阿辉,这些钱你自己放着,上次刘员外给的还没有用过呢。”

夏辉把那银票塞到夏母手上,笑着道:“娘,你拿着,平时多买些菜肉回来,有时间研究些新菜式,给我们改善一下伙食。千万别省银子,我还有不少。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

夏辉哈哈一笑,离席而去。

第九十五章 火祸定理

夏辉回到房间,迫不及待开始推算火祸定理。

根据《河图洛书》的数理易学关系,夏辉再一次把姓名、生辰八字、祸事时间、祸事类型和祸事地点进行分解,转换为五行、方位八卦和数字,然后用逆向推算法推算火祸定理。

夏辉不停计算,桌子上的纸张不断增加,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突然传出兴奋的大笑声。

成了!终于成了!这次总算把火祸定理给推算出来了!

看着桌子上那几页公式定理,夏辉神情十分激动,这不仅仅是一条祸事定理,更是再一次证明了易术占卜虽然很玄、很缥缈,但是并非无解,冥冥中暗合自然规律,是可算的!

夏辉把怀里的金祸定理也放在桌子上,看着这两份算式,夏辉感觉从来没有这么满足过。这可是从自己手上诞生的定理,教科书级别的定理。如果放在后世,诺贝尔数学奖、诺贝尔科学奖那还跑得了吗?

哥哥不是牛顿,哥哥是夏顿!

此时已是入夜,夏父、夏母为了节省灯油钱,早就上床睡觉了。夏东那小子也在一旁睡得正香呢。

夏辉却是特别清醒,没有丝毫睡意,恨不得高歌一曲,发泄一下心中的兴奋。

淡定,再淡定,夏辉深深吸了几口大气,坐回椅子上,拿起《易理》看了起来。

祸事定理虽然有所突破,但是,不能骄傲自满,易理知识依然需要好好学习,打好基础才能研究得更透彻。

一会儿后,夏辉长长叹息一声,无奈地合上了书本,满脑子的兴奋,根本看不入脑,看着那深奥的易学理论,头脑一片空白。

夏辉再次拿出金祸定理和火祸定理公式表,想了想,既然睡不着,何不用这两个定理推算一下祸事呢?

夏辉拿出自己家人和师傅、师娘的生辰八字,开始定理推算。费了不少时间,结果显示众人包括自己最近几日皆是没有祸事。

夏辉正想放下笔,眼角看到桌边放着一张纸,那是杨夫人和杨小萱的生辰八字。反正还不困,也为她们推算一下吧。

拿过纸张,夏辉挥笔算了起来

烛火下,夏辉脸色其极难看,额头不断冒出冷汗,看着桌面上的两份推算结果,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经火祸定理推算,杨夫人和杨小萱二人今天居然都会遇上火祸之事。

这,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会不会是自己算错了?夏辉拿起笔,急忙使用火祸定理再推算了一遍,结果依然不变。

看着这份结果,夏辉坐立不安,心里有些怀疑,这火祸定理还没有验证过,会不会是定理出错了?有这个可能性。

到时,万一定理没错,那两母女真有火祸之事,那该如何是好?

想想可爱的杨小萱,还有那楚楚动人的杨夫人,夏辉心里有些担忧,实在不希望二人出事。

究竟这火祸之事是真还是假的?夏辉长长吁了口气,从怀里取出三枚铜钱,尝试使用六爻占卜术为其二人占卜,希望能验证一下祸事的虚实。

很快,结果出来了,却是一个空卦,一个是金祸之事。

这该死的六爻占卜术!夏辉心里大骂,知道自己此刻心里过于慌乱,紧张,所以六爻占卜术无准头。

六爻占卜术不似祸事定理,只需要计算即可。使用六爻占卜术时,占卜者必须要心平气和,心意虔诚才有机会对所问之事得出正卦。

夏辉往窗外看了一眼外面,虽然未到深夜,但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赶到城北西水街至少要十点钟了,一来一回,就算一切顺利,自己回到宅子也要十一点多了。

夏辉心里忐忑,一时举棋不定,不知道去还是不去。如果是火祸定理有问题,算错了,那自己就白白折腾一趟了。

但如果真的算对了呢?一想到那个天真可爱的小萱妹妹夏辉心里暗骂一句,快步走出宅子。

此时比上次出门救师傅时还要晚,狭长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各家各户早已吹熄了灯火,人们都进入了梦乡,整个青南城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夏辉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月明星稀,倒是可以借着月光赶路。夏辉咬了咬牙,往城北方向赶去。

有了上次的经验,夏辉这次没有带灯笼出门。这灯笼用于逛街散步还可以,快速赶路根本不适用。

一路上,夏辉心急如焚,心里暗自祈祷这两母女千万不要有事,希望只是煮饭烧伤,虚惊一场。

一路上跌跌撞撞,终于赶到了西水街,看着眼前漆黑一片的街道,没有火灾发生,夏辉心里踏实了一些。

抬腿往杨夫人宅子走去,宅子内乌灯黑火的,没有丝毫亮光,杨夫人母女应该已经睡了。夏辉绕宅子走了一圈,没有火灾发生的迹象,紧张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

没有发生火灾就好,或许只是煮饭烧伤了点皮肤,夏辉心里暗骂,这两母女也太不小心了,怎么两个都烧伤了,害老子白白跑一趟。

既然没事,夏辉打算回家了,大夜晚跑这一趟,已是疲惫不堪,先前那兴奋的心情也早就一扫而空,只想快些回家睡觉。

夏辉刚迈出两步,想了想,又站住了。既然大晚夜这么累赶到这里了,何不问候一下杨夫人的伤势呢?顺便确认一下火祸定理的准确性,也算没有白跑一趟。

但是杨夫人现在应该已经睡了,半夜三更打扰人家真的好吗?万一开门时杨夫人穿着吊带睡衣,或者什么亵衣之类的,那我到底是该看呢?还是该看呢?

夏辉龌蹉地想,没事的,天这么黑,就算想看应该也看不清,自己问一句就走,杨夫人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夏辉点了点头,抬手敲了敲木门。

“笃笃”

宅子里没有动静,杨夫人估计睡得沉了,听不到宅外的敲门声,夏辉又再敲了几下。

又等了一会,门缝里漏出一丝光线,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缓缓靠近。

“何,何人?”杨夫人颤抖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声音中杂带着紧张和害怕。

“杨夫人,是我。请你开一下门。”夏辉轻声道。

第九十六章 大事不好

杨夫人紧张地道:“你,你快走,我不认识什么夏辉!你再不走我就大声喊人了。”

对啊,自己一直没有告诉他名字,这可咋办?难道要吃闭门羹了?夏辉压低声音急道:“糖果,对,杨夫人,我就是买糖果给小萱的公子,我还向你借定时纸呢,你记得吗?”

杨夫人沉默了一会儿,结巴地道:“你,你想怎么样?”

“杨夫人,请你先开门吧?”

“公子,请回吧,三更半夜登门拜访我们孤女寡母,未免不妥。”门后传来杨夫人拒绝的声音。

夏辉轻声道:“杨夫人,你莫要误会,我绝无不轨之心,要知道,我也很在乎我的名节的。我就是想问你几句话?问完就走。”

杨夫人想了一会儿,“既然如此,你就这样问吧,我在门后能听到。”

唉,这杨夫人警戒心还真重,自己明明是正人君子。罢了,罢了,这个时代的女子都是深受封建思想的毒害的。

夏辉关切问道:“杨夫人,你和小萱没有什么大碍吧?烧伤了哪里?下次可得注意点,小萱还是小孩子,你一定不可大意,不能让她靠近灶房,更不能把那开水随意放。”夏辉语气深长地说了一大堆。

夏辉心里暗暗得意,别惊讶,别意外,别问我为什么知道的。因为我有火祸定理,哈哈哈

“公子,如果没有事,你还是请回吧。”杨夫人淡淡地道。

说好的惊讶呢?意外呢?有人千里之外测出你遭到火祸,难道你不应该稍微惊讶一下吗?还有,自己专程来问候你的,难道不应该稍稍感谢一番吗?

夏辉嘿嘿笑道:“杨夫人,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关心一下你和小萱的伤势而已,你和小萱烧伤了哪里,要紧吗?”

门后传来杨夫人不耐烦的声音,“谢谢公子的关心,我和小萱好好的,并没有烧伤。已经很晚了,我看公子还是尽快回家吧。”

夏辉愣了一下,旋即难以置信,没有烧伤,这是怎么回事?夏辉惊道:“杨夫人,你,你说什么?你们没有被火烧伤或者烫伤?”

“公子,你过虑了,我和小萱都没有受伤。”杨夫人淡淡道。

这不应该啊!火祸定理明明显示她们母女今天都会遇到火祸的。

难道是火祸定理有误,导致祸事不准,又或许自己算错了?

火祸定理还没有验证过祸事,的确存在这种可能,但,真的有误吗?这都是按照金祸定理的思路推算的。还有杨夫人母女的火祸,自己也再三推算确认过的。

难道

糟糕!夏辉脸色剧变,急道:“杨夫人,你快开门,大事不好了!”

“什么大事不好了?公子,你快走吧。如果你以为上次帮了我,就可以胡来,妄想轻薄于我,你就想错了。我郭玉娇虽是弱质女子,但是,就算死,我也不会从了你!你那银子,我以后一定会慢慢还给你的。”杨夫人怒斥道。

娘的,这女人想的是什么啊?我知道你视贞节如命,我知道你是传说中的烈女,但你能不能不要妄自推测啊?

夏辉心中叫苦,忙道:“杨夫人,你不要误会,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你认真想想,我真的是这样的人吗?请你快些开门,真的有要事,很紧急。”

里面久久没有再传来声音,显然杨夫人正在思考。接着夏辉听到移动门拴的声音,“吱”的一声木门缓缓打开,开出一条不大不小的门缝。

只见杨夫人手里拿着盏油灯,身穿着银灰色罗裙,没有夏辉想像中的吊带睡衣,更没有传说中的亵衣。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夏辉心里暗骂。

“如此晚了,公子究竟有何要事?”杨夫人身体挡在门缝处,疑惑道,神色中有几分戒备。

“杨夫人,你和小萱快些跟我走,火祸,将有火祸发生。。”夏辉说完就要推门而进,打算先把杨小萱抱出来。

“你,你做什么?不要进来!”杨夫人身体紧紧地顶着木门,怒道。

“杨夫人,你快些让我进去,真的将有火祸发生,快,快让我抱小萱出来。”夏辉心急如焚,离凌晨已不远了,火灾随时发生,刻不容缓啊。

“想用这个混主意进入宅里,你休想!你快放手,再不放手,我就叫人了。”杨夫人压低声音怒道,身体紧紧地靠在门上,想把宅门关上。

妈的,这女人怎么总是想这些有的没的,夏辉急道:“你和小萱真的有火祸之事,杨夫人,你要相信我。”

杨夫人冷冷一笑,“你以为你的把戏骗得了我,你做梦!”

“真的,我用你们的生辰八字推算出来的,不会有错,你们将会有火祸之事,这里很有可能会发生火灾,你们快些离开宅子。”夏辉连忙解释道。

杨夫人愤怒地瞪着夏辉,“你,你居然记下了我的生辰八字!”

汗,夏辉尴尬道:“这事迟点再说,现在我们先进去抱小萱出来,可好”

“你休想进来。你算错了,这里根本没有火灾,公子,你还是请回吧?”

夏辉苦着脸道:“好,好,我不进来,我就待在这里。杨夫人,进去带小萱出来可好,你们一定要离开这宅子!”

杨夫人柳眉倒竖,怒道:“进来不成就想我跟你走!我死也不会从你!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叫人了。”

晕倒,杨夫人怎么这么固执的,都解释得这么清楚的,还不肯开门。现在避祸要紧,必须远离宅子,呆在外面的空地,这样发生火灾也能及时应对。

没有办法了,夏辉发起狠劲,身体往木门用力一撞,木门顿时被撞开了。夏辉整个人却是用力过大,居然撞到杨夫人身上,杨夫人重心不稳,整个人就要往后摔。

眼看杨夫人就要摔在地上,夏辉双手下意识地抱住杨夫人的腰部,不让她掉下去。

而杨夫人手上的灯盏早已摔在地上,灭了,黑暗中,夏辉双手抱着杨夫人的柳腰,很纤细,很柔软。

杨夫人怔住了,一时想不到居然会被那夏辉抱着。

借着月光,夏辉看到杨夫人惊慌失措的表情,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杨夫似乎反应过来,正想张嘴大叫,夏辉急忙用右手捂住她的小嘴,然后右脚一挑,把门关上,身体一转,把杨夫人压在门后。

可不能让她尖叫,否则不仅自己麻烦上身,还会毁了杨夫人的清白。

“杨夫人,冷静!别叫!我真的没有恶意的,你不用怕的。”夏辉压低声音急道:“真的将有火灾发生,避祸要紧,现在时间无多了!”

杨夫人惊恐万分,心慌意乱之下,身体猛的挣扎,企图脱开夏辉的控制。

夏辉连忙用身体把她紧紧地压在木门之上,不让她动弹分毫,怒道:“别动,你再动我就非礼你。”

第九十七章 火祸现

在夏辉恐吓过后,杨夫人终于放弃了挣扎,平静下来。

由于宅门关上,屋子陷入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看不到杨夫人的表情,夏辉没有说话,一时变得安静起来。

夏辉整个人压在杨夫人身上,清晰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微微颤抖,有些尴尬,这是闹哪出啊?自己这动作好似真的要对那杨夫人用强似的,夏辉有些无奈,正想开口解释一下。

突然,几滴水落到自己那捂住杨夫人嘴巴的右手上。

下雨了?不,是杨夫人落泪了,那泪水簇簇地滴到自己手上,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些冰冷。

这,这可咋办?误会真是越来越大了。

夏辉急道:“那个,杨夫人,我不是真的要非礼你啊,我只是吓吓你而已,你别哭,别哭。真的会发生火灾,我们现在先带上小萱到宅子外,可好?我现在放开手,你别叫。”

正当夏辉想把右手拿开时,一阵“嗒嗒嗒”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清晰。

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夏辉微微一惊,捂住杨夫人嘴巴的手没有了动作,他此时可不敢放开杨夫人,万一她真的尖叫,引来其他人,自己真的买几斤漂白粉也洗不清了。

夏辉屏息定神,侧耳细听,发现那声音正在不断靠近。紧接着,他听出了那是什么声音——那是马车发出的声音。

三更半夜不睡觉,出来溜马了?这家伙又病!夏辉心里暗骂。

“嗒嗒嗒”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似乎往宅子方向驶来。

很快马车到达宅子前。

“御——”一个男子的声音轻轻响起,接着马车竟然在门外停了下来。此时站在门后的夏辉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马儿呼吸的声音。

夏辉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马车怎么在门前停下来了?难道有人发现了我,以为我对杨夫人不轨。这可咋办?夏辉紧张得手心冒汗。

杨夫人似乎也听到声音,身体猛地挣扎起来,似乎想向门外的人求救。

靠,这样的场景让人抓住了,还得了,欺凌寡妇的罪名可不少。夏辉死死地把她的身体压在木门之上,不让她动弹分毫。

二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杨夫人那高高的柔软压在夏辉身上。夏辉却没有心思注意这些,一动不敢动,静静地着门外的动静,祈求那马车的快些离去。

马车停在门外,迟迟没有再启动。接着门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显然有人从马车下来了。

不会是真的发现自己了吧?夏辉心头一紧,暗暗叫苦。

一道沙哑的男子声音隐约传来,“分头行事,完事后立刻离开,快点。”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然后夏辉感觉有人一步一步向宅门走近。

接着“吧嗒”两声,厅子左右两侧的木窗竟然先后被人撬开了,紧接着几捆东西被扔了进来。

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夏辉隐约看出那些扔进来的是柴草。

这是什么情况?三更半夜有人偷偷往屋里扔柴草。猛然,夏辉想到火祸之事,大惊失色——艹,有人想放火。

夏辉连忙放开杨夫人,大声喝道:“贼子!你敢放火!”

“啊!”终于恢复自由的杨夫人,大叫一声,显然十分惊慌。

外面的动静顿了一下,然后一个男子急声道:“放火,快!”

转瞬间,两个火把分别从左右两个窗外被扔了进来,柴火遇上火把快速地烧起来。

夏辉看到这柴火如此快就烧成一片,惊骇欲绝,这柴火肯定被浇了火油,遇火即燃,大厅两边烧了起来。

夏辉急道:“杨夫人,快,快抱小萱出来!”

杨夫人反应过来,惊慌失措地跑进房间去,边哭边惊呼:“小萱,小萱!”

顾不那么多了,夏辉从旁边顺手拿起一条干柴棍,打算开门出去,把先把那贼人赶走。

用力一拉,那木门纹丝未动,竟然打不开。

这夏辉从门缝里看出去,一节麻绳呈现眼前,那些贼子居然把木门的木栓绑住了。

糟糕!夏辉丢下干柴棍,双手用力,狠狠地拉木门,那木门依然关得紧紧的。左手传来一阵剧痛,夏辉痛得呲牙咧嘴,却是触动了旧伤。

大火已经在宅子烧起来,出不去那就死定了!

夏辉后退了几步,身体猛的向前冲,狠狠地撞到木门之上,“轰”的一声沉闷声传出,那木门只是稍稍动了一下。

晕,身体撞门根本不行的,电视上的都是骗人的,夏辉大骂。

刀,哪里有刀,夏辉四处找刀,但是此时宅子两侧已是烧成一片火海,浓烟阵滚滚,能见度极低,根本看不清楚,更别说找刀了。

浓烟袭来,夏辉被呛得眼泪直流,咳嗽起来,急忙脱掉衣服,绑在头上,盖着鼻子。

怎么杨夫人还未出来,夏辉急忙冲向房间。

只见房间门口的门帘正熊熊燃烧着,杨夫人抱着小萱在房间里急得直打转,被那点燃的火帘拦住了,出不来。

夏辉急忙从旁边拿过一把椅子,用椅子把那火帘挑开,然后一把将杨夫人母女拉了出来。

“刀!那里有刀?大门被人从外面绑住了。”夏辉急道:

杨夫人慌乱道:“刀,刀在灶台那边。咳,咳……”

夏辉记得灶台在门口旁边,连忙跑过去,但是灶台下的柴火已经被引燃,夏辉尝试了几次,根本靠近不了。这该如何是好?

此时,屋里的家具烧得“哔哔剥剥”,四周到处都是火。

夏辉跑到杨夫人身边,急道:“房间有没有窗?”

“火,那里全是火。”杨夫人惊恐说道。

夏辉赶紧走到进房间,只见房间内的蚊幌和床早已烧了起来,火势极其猛烈,显然那些贼子也在这房间的窗户处放火了。

夏辉心急如焚,快步回到杨夫人身边。

“咳咳,咳咳咳……”杨夫人和小萱被大烟呛到了,不停地咳嗽。

火海一片,浓烟呛人,空气稀薄,呼吸变得困难,夏辉三人站在宅子正中,感受到那一阵阵热潮扑面而来,很是烫人,生命似乎将要随着烈火化为灰烬。

此处位于宅子中间,周围没有引燃物,暂时烧不到,但是如此下去,就算不被烧死,也会窒息而死。

夏辉眯着眼睛,努力观察四四周,希望找到出路。只见那火势已经蔓延到屋顶处,看那情况,不用多久屋顶也会倒塌。这次不用窒息而死了,而是被砸死。

夏辉心里叫苦啊,今天死定了!娘的,早知道直接把杨夫人敲晕绑了,先拖出宅子再说,如今就不用如此凄惨了。

“救命啊!救命啊!咳,咳”杨夫人突然大喊起来,可惜刚叫两声,就被大烟呛得咳嗽连连。

第九十八章 香消玉殒

火势如此猛烈,消防车来了,只怕也赶不及,一阵绝望感从心头涌起,这次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难道真的要被活活烧死?这也太惨了吧,还不如当初被雷劈死,一下就没知觉了,完全没有痛苦。

突然,夏辉眼角看到大火边缘处,一张饭桌正静静地摆在那里,心头一震,随即反应过来。四周走不得,可以走天上!

夏辉抬头看向屋顶,不算太高,借着桌子加椅子应该可以从屋顶逃出去。

来不及激动,夏辉猛的冲过去,把那桌子拉了过来。看一眼,夏辉顿时变了脸色,只见饭桌的小半边已经被火点燃,看那架势,用不了多久只怕要废了。

夏辉心中大急,连忙解下包裹在脸上的衣服,用力扑打桌子,试图把火扑灭。

艹,桌子的火不仅灭不了,连自己的衣服也烧着了。

夏辉心里大骂,顾不得灭火了,拿过一把椅子放到桌子上,转头对杨夫人大声叫道:“杨夫人,我先从这里从上去,我上去后你立刻跟着爬上来,站到椅子上,然后我拉你上去。明白吗?”

杨夫人和杨小萱正抱头痛哭,脸上满是惊恐,根本没有听到夏辉的话,没有任何回应。

夏辉拉了拉杨夫人的手臂,又大声吩咐了一遍。

这次,杨夫人听清楚了,对着夏辉木纳地点点头。

二话不说,夏辉急忙爬上桌子,或许是动作过大,桌面摇晃了两下,把夏辉吓得冷汗直流。活命就靠你了,千万别在这个时候报废啊。

这下夏辉不敢太大动作了,轻轻踩上椅子,然后站直身来,左手抓住屋顶的椽子,接头右手成拳,狠狠地往瓦顶挥去。

瓦面一下就被打穿了,夏辉心中大喜,急忙再挥出几拳,头顶瞬时出现一个大洞,可以容一人穿过。

夏辉连忙双手抓住椽子,用力往上牵引身体。左手还没有康复,一阵剧痛传来,痛得他龇牙咧嘴的。顾不得伤痛了,夏辉不顾一切往上爬。

很快,夏辉成功爬了上去。他趴在屋顶上,向屋里伸出手臂,大声喝道:“杨夫人,快,你们快点上来。”

屋内已是一片火海,杨夫人母女所站的位置仿佛成了一个孤岛,随时被大火吞噬。“哔哔剥剥”的声音从四周八方传来,显然有部份椽子已经烧断,瓦片开始掉落下来了,看这情况要不了多久,屋顶也要倒塌了。

“好,好,我现在就上来。”杨夫人结巴道。

她惊慌失措地把杨小萱放到桌子上,自己再使劲地往桌子上爬,爬了几次,愣是爬不上去,只见她急得眼泪直流。

看到这一场景,夏辉气得快要发疯了。你们这些夫人小姐,平时有空闲时间就不能好好锻炼一下身体吗?别总是玩绣花针啊。

“快,快把桌子上的椅子放下去,然后踩着椅子上来!”夏辉大声喝道。

杨夫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把桌子上的椅子拿下来,然后踩着椅子爬上了桌面。突然,桌子一阵摇晃,仿佛随时都会倒塌、散架。

“快,把椅子拿到桌子上,抱着小萱爬上来!”夏辉大喊道,无比紧张。

放好椅子,杨夫人连忙抱起杨小萱,踩在椅子上。就在这时,桌子剧烈地摇晃起来,杨夫人母女站立不稳,身体左右摇摆,差点摔下桌子。

“救小萱!”杨夫人努力稳住身体,双手艰难地把小萱举了起来,惊慌地道。

夏辉连忙抓住杨小萱的小手,用力把她往上拉。

好在杨小萱人小体轻,夏辉很快就把她拉了上来。他让杨小萱趴在自己身边,抱着自己,不要乱动,此处正是屋顶,万一掉下去,那就危险了。

把杨小萱安置好,夏辉微微松了口气,只要再把杨夫人拉上来,就安全了,大家都不用死了。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屋内传来,然后是“砰”的一声,重物倒地。

夏辉大惊,急忙探头往屋里看去,只见桌子已经倒塌崩裂,杨夫人整个人摔倒在火海里!

烈火以极快的速度,把杨夫人身上的衣衫引燃。

“杨夫人!”夏辉惊呼,被这场景吓得魂飞魄散。

“啊,啊救我救我”杨夫人撕心裂肺地惨叫着,身体在地上不停地打滚,那声音夹带着无尽的痛苦。

“娘!”杨小萱听到声音,哭着大叫,想伸出头往屋里看去。

夏辉赶紧把杨小萱的头按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哽咽道:“小萱,没事,你娘没事,哥哥在这里。”

杨夫人全身是火,似乎放弃了挣扎,她艰难地抬起头,绝望地看着屋顶,眼中全是懊悔和不舍,痛苦地道:“帮——我——照——顾——小——萱——”

夏辉点了头,硬咽道:“好,我会好好照顾小萱的。”

“啊”夏辉大叫一声,紧紧地抱着杨小萱,泪水夺眶而出。

杨夫人终于坚持不住,在地上翻滚几圈后,再也一动不动了,泛黄的火焰遍布她的全身,熊熊燃烧着,狠狠地侵食着那个弱小的生命。

“娘,我要娘!娘,我要娘……”怀里的小萱似乎感应了到什么,身体猛地挣扎起来,一边哭泣着,一边不停地喊娘。

夏辉把她抱得紧紧的,不让她看到眼前残忍的场面,悲道:“你娘无事,小萱别看,小萱乖,别哭。”

“轰”的一声,屋顶的有一角已经坍塌,夏辉感觉整间宅子都摇晃了一下。

此地不宜久留,夏辉悲痛地看一眼杨夫人,已经和火海连成一片,没有了声息。他抹了把眼泪,再不犹豫,抱着杨小萱急忙往屋子边缘退去。

退到屋顶边缘,目测了一下距离,离旁边宅子的屋顶一米多,差不多两米,这该如何是好?夏辉可没有信心抱着一个孩子顺利跳过去。

而离地面也有两米多的高,这高度虽然不会死人,但是抱着一个人跳下去,腿折估计少不了。

夏辉咬咬牙,正想往下跳,一声惊呼突然响起:“有人,屋顶有人!快来救人!”

第九十九章 快拿下!

听到惊叫声,夏辉往远处望去,才发现宅子外面有不少人正在来来往往救火。

刚才一心顾着逃命,倒是没有留意,夏辉急道:“快,请快点搬架梯子来,屋顶就快要塌了。”

“好,好。”其中一人应了声,然后匆匆转身离开,应该是去找梯子了。

看着屋顶坍塌处冒起的洪洪烈火,夏辉心里警惕,全身心提防着旁边的瓦片坍塌,只要稍有异动,他就打算直接往跳下去,腿折总比烧死好。

“娘,我要娘——”怀里的杨小萱脸上满是泪珠,口中不停地喊叫,双手往后抓,似乎想爬回屋子找娘亲。

夏辉心头一酸,紧紧地抱着杨小萱,在她耳边轻呼:“小萱,别哭,哥哥在这里。你娘没事,我等等带你去找她,你别闹。”

杨小萱泪眼婆娑看着夏辉,哽咽着道:“真的?娘,真的没事?”

“你娘没事,哥哥不会骗你,你不要哭。”夏辉咬着牙道。

“好,小萱不哭。”杨小萱伸出小手抹了抹眼泪。

看着杨小萱那信以为真的模样,夏辉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快,快下来!”下面传来男子的大叫声。

夏辉往下看去,却见一把长梯已斜靠在墙壁上,几个人站在下面扶着梯子,呼叫自己。

夏辉连忙调整身体,抱着杨小萱往梯子爬去,在众人的帮忙下,夏辉二人顺利地落到地上。

此时,众人看清了被夏辉紧紧抱在怀里的小女孩,惊喜道:“是小萱!小萱在这里,她无事!”

一个汉子问道:“杨夫人呢?杨夫人在不在里面?”

夏辉悲痛地道:“杨夫人已经葬身火海了。”

众人大惊,有两个妇人忍不住哭了起来。

“救火,先救火。”其中一人急道。

不管怎样,火还是要扑灭的,要是任由火势曼然,周边的人家也要跟着遭殃。

众人分散开去,用木桶、用盆接水,往宅子里泼水。

“轰”的一声音,整个屋顶终于坍塌下来。

“哥哥,娘在哪?我们快点去找她吧。”杨小萱一脸期望地看着夏辉,眼睛、鼻子哭得红红的。

夏辉看得心痛,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把杨小萱紧紧地抱在怀里,心里对自己无比痛恨,自己当初应该直接把杨夫人和小萱拖到门外的。

死了,杨夫人死了是我的错!都怪自己不够果断,是我没有把杨夫人救回来!夏辉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

就在这时,一队官差快速赶来,加入了救火队列。在水龙的加入下,大火终于渐渐熄灭,杨夫人的尸体也被找了出来,被用白布盖着。

夏辉没有去看尸体,他抱着杨小萱,愣愣地坐在远处的石蹲上。

杨小萱经过一阵哭闹后,累得睡着了。

一名官差大声道:“多谢诸位帮忙救火,还请诸位暂时不要离去,把你们知道的情况先跟我们说一下,谢谢各位了。”

老百姓们显然都知道这些是必备流程,没有人有怨言,都排着队逐个讲述自己知道的经过,有不少人对着夏辉方向指来,早已有官员把他们的口供记录下来。

“公子,你好,请你过去讲述一下火灾的经过。”一个官差跑到夏辉身边道。

夏辉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杨抱着小萱站起身来,慢慢地走过去。

“请你说一下火灾的经过。”其中一位官差道,旁边还站着不少街坊,显然也是想了解事情的经过,都侧耳聆听着。

隐去火祸定理,夏辉只说是自己用六爻占卜术,算出杨夫人母女今晚会有火祸,因此前来相救,然后把贼子放火以及他们逃生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众人得知夏辉居然能占卜火灾,以为他是易师,眼中不由得多了几分尊敬,几名官差对夏辉也是更加客气和尊重。

等夏辉讲完后,领头的官差怒道:“居然在青南城公然放火杀人,此等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幸好有公子出手相救,否则只怕这小姑娘也难免其祸。”

领头官差对身边的官差道:“速速通报易司,此乃放火杀人。”

“这位公子,请你稍等片刻,我们已经派人通知易司了,待他们来人再询问一二,你就可以离开了。”领头官差客气道。

“好的。”夏辉有经验,知道刑事命案是归属易司查办的,没有再说什么,抱着杨小萱找了个地方坐下等候。

很快,几个官差匆匆赶到现场。

“你就是夏辉?我是易司校尉。”易司校尉上下打量着夏辉,事情的经过他已经大概得知,但没想到今晚救人的易师会如此年轻,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惊讶。

“虽然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累了,但是很抱歉,我们必须知道事情的详细经过,借此细节去追查犯人,请你谅解!”易司校尉一本正经地对夏辉道。

夏辉看了一眼此人,四五十岁,身材魁梧、浓眉粗胡,板着脸,一副别人欠他几百两的样子。

夏辉倒是没有一丝不耐烦,能找出放火杀人的凶手,再累也愿意。于是,夏辉再一次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这次还加入了很多细节部分。

易司校尉点了点头,“还有几个问题我想要问一下。”

“好,你请讲。”夏辉淡淡道。

“你是易师吗?是几品易师?”校尉疑惑的道。

“我不是易师,我是易院的学子。”

校尉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好奇的道:“原来你是易院的学子。你的夫子是?”

夏辉回答道:“我是冯子恒、冯夫子的学生。”

校尉细细打量夏辉,脸色微变,沉吟了一下,继续问道:“听说你用六爻占卜术算出杨夫人母女的火祸,你既然不是易师,如何得知他们的生辰八字?”

夏辉于是把借用定时纸,无意得到杨夫人母女的生辰八字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说有人在宅子外放火,木门的门环被人用绳绑住了,开不了门对不对?”

“没错。”

“一派胡言!来人,快把这贼子拿下!”突然,易司校尉大喝道。

第一百章 入狱

夏辉愣了一下,旋即变了脸色,这教尉是什么意思呢?夏辉自问除了火祸定理隐瞒了,其他都是如实说的。

“校尉大人,你,你是不是搞错了?”夏辉急道。

校尉不屑地看了夏辉一眼,冷笑着道:“搞错?哈哈哈。你自以为这计谋很高明!殊不知错漏百出。分明是你施暴于杨夫人,生怕事情败露,杀人灭口,又以火灾为由毁尸灭迹。”

你以为你是编剧啊!这校尉也太会瞎扯了吧,这都能想出来?自己为了救人差点连命都丢了,现在却反过来被白白冤枉。

夏辉心里有些恼怒,咬着牙道:“大人,我刚才所讲每一句都是事实,我绝对没有对杨夫人有不轨!”

“小子,你不用狡辩了,来人,把他抓起来。”

几个官差冲了上来,拿着刀把夏辉团团围着。

夏辉眉毛一挑,怒道:“大人如此胡乱猜测,冤枉好人。难道我们大靖朝的律法不是讲究真凭实据,而是全凭胡猜断案的?”

校尉哈哈一笑道:“胡猜断案?哈哈。你还想狡辩!你虽然讲得似模似样,却是漏洞百出,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

“校尉大人口口声声说我讲得漏洞百出,不知道有何漏洞,我倒是想听听?只怕是大人胡乱猜测,自以为是!”夏辉讽刺道。

校尉轻蔑地看了夏辉一眼,不屑道:“既然如此,我就说与你听听。第一,借定时纸研究易术,一派胡言!我学易多年,还没有听说过这种说法。第二,夜里占卜得出火灾卦象,就匆匆从城南赶来城北,你身为易院学子,难道不知道六爻占卜术的准头?难道为了一个可能,就深夜从城南赶到城北?这是笑活!第三,你说你是来叫杨夫人避祸的,你为何进屋后要关门?不是应该直接拉她们出来吗?你关门干什么?”

夏辉听了一时哑言,自己研究易术定理的事不能说,火祸定理能百分百确定火祸更不能说。之所以关门,是因为杨夫人不信任自己,自己迫不无奈才强硬进入,这也不能说。

娘的,这狗官不去抓凶手,怎么反而抓起我来!

夏辉怒道:“你他妈的胡扯什么!杀人凶手不去捉,在这一派胡言。”

那校尉听到夏辉居然骂自己,脸色一变,大怒道:“快把这人绑起来,收监入狱!”

旁边一个官差低声问道:“校尉大人,他可是易院学子,真的要收监吗?”

“当然,难道没有听到我刚才所说吗?他就是凶手。此人衣冠禽***淫掳掠、丧心病狂,我们绝不能让他逍遥法外。”校尉正义凛然地道。

夏辉听得肺都要气炸了,这易司校尉分明是针对自己。

几个官差立刻冲了上来,要绑夏辉。

“夏公子,得罪了。”一名官差压低声道。

夏辉一看,这名说话的官差,正是当日给他送匾额的领头。

这校尉认定自己是凶手,夏辉知道挣扎也没用,只能暂时被收监入狱了。

夏辉把杨小萱轻轻的递到刚才说话的官差手上,恳求道:“官差大哥,这小女孩现在举目无亲,请你一定要好好安置她,实在不行,麻烦你把她送到城南医馆王仲王大夫那里,谢谢你了。”

那官差点了点头,一把抱过女孩,身后几人立刻用绳索把夏辉捆绑了起来。

此时,杨小萱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睡眼惺松,娇声道:“哥哥,娘在哪里?小萱要娘,小萱要娘。”

夏辉心头泛起一阵酸楚,叫道:“小萱。”

杨小萱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哥哥被绳子绑着,再看那抱着自己的是个陌生人,她身体不断挣扎,伸出双手哭道:“哥哥,我要哥哥。”

夏辉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轻声道:“小萱别怕,那些官差大哥不会伤害你的,他们是好人。”

“他们不是好人,是坏人,坏人要抓哥哥。”杨小萱哭着道。

夏辉顾不得安慰杨小萱了,再一次对着那大哥道:“这位大哥,小萱就麻烦你了,请你一定要安置好她,拜托了。”

“你放心。”领头官差道。

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夏辉被压着走向易司监狱,在场的不少人都议论纷纷。

“这小哥真的是放火杀人吗?我看不像啊,倒是他救了那女孩。”

“你没听到官老爷说吗?说得很有道理,这分明就是凶手。”

“三更半夜,私闯寡妇宅子,还关上门,这会是好人吗?”

此时还在深夜,街道上落满了黑暗,一队官差押着夏辉往易司赶去。

夏辉双手被绳子绑得紧紧的,随着几名官差在石板路上快走,心里其极不爽。看着骑在马背上的易司校尉,夏辉把这个人狠透了,心里把他祖宗骂个透。

低矮的大牢,阴暗潮湿,空气混浊,阵阵发霉味传进鼻子里。夏辉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只觉一阵阵阴冷的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

借着墙上稍弱的灯光,夏辉打量着这个大牢,阴暗的监狱里有五个牢房,每个牢房都十来方,有两个牢房里关着犯人。

“站好!”一名狱卒大声喝道,给夏辉带上手镣脚镣,然后才把夏辉身上捆绑着的绳子解掉。

这些手镣脚镣乃是铁锁链制成,甚重,夏辉恳求道:“这位大哥,能不能不带这东西,你放心,我不会逃跑的,因为我是被那校尉冤枉的。”

狱卒哈哈一笑:“冤枉?每个进牢房的人都说自己是冤枉的,都说自己没杀人,最后呢?还不是认罪了。别废话,快进去!”说完将夏辉一把推进牢房里。

夏辉一个踉跄,差点扑到地上。

昏暗的灯光,斑驳的墙壁,整个牢房显得十分阴森。夏辉颓然地坐到地上,心中阵阵苦楚,今晚的事情实在太过离奇了,先是被人放火,然后杨夫人葬身火中,现在自己又被关到牢房里。

事情怎么发展到这地步?究竟是谁想要杨夫人母女的命?

夏辉心里猛跳了一下,他想到了明明应该已经“死了”的活人刘林。

这和他有关吗?一年前杨家的火灾难道也是人为放火?或许这是一个凶杀案,有人要活活烧死杨家三十多口人,夏辉越想越是心惊。

究竟是谁呢?自己想要清白,离开这个鬼地方,只怕也要抓到这个放火的凶手。

正在夏辉沉思间,一阵大笑声从牢房响起,“哈哈哈”

第一百零一章 再见吴道士

大牢里突然响起了笑声,吓了夏辉一大跳。谁这么无良,三更半夜大笑,影响他人睡觉,还有没有公德心啊?

正要四周寻找声音来源,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小子,你也有今天了,居然也被关了进来。哈哈哈!”

这是说我吗?怎么牢房里有人认识我?夏辉微微有些愕然,循着声音方向望去,却发现对面牢房有一个犯人站了起来,披头散发的,正用怨毒的眼神盯着自己。

借着微弱的灯光,夏辉定睛一看,这不正是那个邪师吴道士吗?

竟然在这里再次看到吴道士,夏辉楞了楞,旋即反应过来,当日不就是易司太祝把他带走的吗,原来一直关在这里。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夏辉装出一副惊奇的样子问道:“你,你怎么还没有死?”

吴道士哈哈大笑,“你都还没有死,我怎么舍得死?这牢房的滋味不好受吧?哈哈哈。”

“哈哈哈。”夏辉也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很浮夸。

吴道士神情一呆,不解地看着夏辉,疑惑道:“你,你笑什么?”

夏辉笑着道:“这牢房不错,风凉水冷,都不用开空调了。我今天休沐,进来住两天体验下,过两天就出去了。怎么?你也想出去?哈哈哈,你手上这么多条人命,只怕要坐穿牢底了。不,你应该很快就要杀头了。哈哈哈。”

吴道士大怒,脸色铁青,“你!你!你小子不得好死!”

“哈哈哈,我都不会死,要活到百来岁,怎么不得好死呢?倒是你,只怕不久后就要身首异处,抛尸荒野,然后被蛇虫鼠蚁分食尸体。啧啧,想想都觉得开心。”夏辉讥笑。

“你!”吴道士怒气攻心,扶住胸口,冷汗直流。

吴道士或许知道嘴皮子说不过夏辉,没有再说话,血红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夏辉,似乎想用眼刀把夏辉杀死。

奶奶的,说不过我,就想玩心理战。

夏辉哈哈笑道:“看吧!盯紧我吧!深深地记下我的模样!你记得越深刻,我越是高兴!别忘记是我把你送到大牢的。你越是痛苦,我越是开心!哈哈哈。”

“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吴道士气得眼冒青烟,面目狰狞。

“哈哈哈”

被吴道士这一闹,夏辉心中的郁闷驱散了不少,身心放松下来,只觉满身疲惫,躺到牢房里的草堆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喂,死了没?没死就起来吃东西了。”

一道叫声把夏辉从睡梦中惊醒,夏辉睁开眼睛,看到四周压抑的牢房,长叹了一口气。爬起身来,只觉腰酸背痛,身体不少地方发痒。

夏辉往牢房木栏处看去,只见一碗稀粥和一个馒头放到地上。

肚子也有些饿了,夏辉走过去打算先填一下肚子,却发现那馒头都已经发霉了,还有那碗所谓的稀粥,一阵酸味,分明是洗米水,还是隔夜的。

夏辉笑着道:“这位大哥,我这个馒头发霉了,能不能换一下?这碗东西我不要了,能不能帮我换一碗清水?”

狱卒冷冷的道:“只有这些,你吃不吃,不吃我就收走了。”说完就离开了。

对面牢房的吴道士手里拿着馒头,吃得津津有味,怪笑道:“小子,你以为这里是酒楼吗?吃啊,快吃啊,你就慢慢体验牢房的滋味吧,哈哈哈。”

夏辉没有搭理吴道士,看着这份早餐,怎么也吃不下,先饿上一顿吧,又不会死人,权当辟谷了。

这地方还真的不是人过的,睡了一晚地上,腰酸背痛,伙食又那么差,得想想办法如何出去。妈的,这易司校尉,老子跟你有仇啊,这样捉弄我。

“怎么了?小子,不吃啊!挺硬气的,我看你能忍多久?哈哈哈。”吴道士见夏辉没有吃东西,讥讽道。

夏辉懒得搭理他,继续坐在地上沉思。

正在沉思间,狱卒走进来道:“夏辉,你有家人来探监。”

夏辉听了站起来,往外望去,只见爹娘和师傅、师娘相继走了进来,众人皆是满脸担忧。

待看到夏辉后,夏母和师娘猛的冲过来,扑到门栏上。

“阿辉,阿辉,你怎么了?”夏母眉头紧皱,紧张地问道。

夏辉握住夏母的手,微微一笑道:“娘、爹、师傅、师娘,你们放心,我没事的,很快就能出去了。”

“阿辉,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半夜三更跑到城北去了,还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外面都传你对那杨夫人不轨,然后杀人灭口。”王仲阴沉着脸问道。

夏父满脸忧色,“对啊,你晚上明明在家睡觉的,怎么跑到城北了?还行这羞耻之事!”

想不到谣言还是传出来了,夏辉心中无比恼怒,杨夫人已经够惨的了,难道死后还要受这污名吗?

夏辉咬着牙道:“我绝对没有对杨夫人有丝毫不轨行为。”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王仲看着夏辉问道。

夏辉长叹一声,“这事情很复杂,你们放心,你们捉错人而已。我没有杀人,我去城北是有理由的。”夏辉于是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火祸定理的事没有说。

“阿辉,你真的没有杀人?”王仲再一次问道。

“没有,我句句属实,杀人之事都是那易司校尉胡乱猜测的。”

众人听后松了一口气,那大火是贼人放的,只要不是夏辉犯罪,应该很快就能放出来。

看到夏父、夏母还是一脸担忧,王仲安慰道:“阿辉爹娘,你们放心,只要夏辉确实没有做过违法之事,官老爷也不能随便定罪。相信很快能出去了。”

夏父、夏母听了,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夏母道:“王大夫,你一定要救救阿辉,一定要救救他,我求求你了。”说完就要拜下去。

王仲夫妇,急忙把二人扶住,王仲道:“阿辉是我徒弟,我一定会尽力帮他的。如果他们冤枉阿辉,我就是拼了老命,也要告上省里,告上京里。”

看到这一场景,夏辉心中说不出的感动。

第一百零二章 谢弘文来了

站在一旁的师娘忍不住道:“阿辉爹娘,你俩就别板着脸了,阿辉没有作奸犯科,我们应该高兴才是。还是先把东西给阿辉吃吧,他应该也饿坏了。”

“好,好。”夏母说完,接过师娘递过来的食盒,打开盖子,一阵肉香味扑鼻而来。

夏辉眼睛一亮,心中大喜,急道:“有什么好吃的?饿死我了,这牢饭真不是人吃的。”

“有鸡肉、肉包子,还有饺子。”夏母笑着道。

夏辉嘿嘿笑道:“好,这些都是我喜欢吃的。”

夏母微微一笑,先前的担忧神色也一扫而空。

接过食盒,夏辉大吃起来,一边啃着鸡腿,一边故意大声道:“这鸡腿不错,肉嫩多汁,口劲十足。饺子也好吃,皮薄馅多、味道鲜美,这么多,我吃不完啊,怎么办呢?”

对面的吴道士口水直流,盯着鸡腿两眼发直,心里把夏辉恨得咬牙切齿。

师娘笑道:“剩下的你下午再吃,我们特意做了很多,够你吃两天的了。牢房里的环境可比不上家里,就先委屈一下你了。”

“多谢娘和师娘。”夏辉想起了杨小萱,急道:“对了,师娘,那些官差有没有把一个小女孩送到医馆来?”

“你说杨小萱啊,官差把她送来了,她的事情我都听那差大哥说了,唉,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师娘道。

“她现在怎么样了?”夏辉关切的问道。

“你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她的。我们出门时,夏东正在宅子里陪她玩呢。”师娘翻。

夏辉长长吁了口气,“那就好,还有,关于她娘的事,还是先不要对她说了,让时间冲淡些,以后再慢慢告诉她。”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王仲把带来的药物给夏辉包扎了一下左手。

一个狱卒走了进来,“探监时间已到,你们速速离开。”

几人依依不舍地分别。

吃饱喝足,夏辉夏辉双脚盘地而坐,心中还在思考着昨天晚上的事情。

究竟是何人如此歹毒,连孤女寡母都不放过?其中又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夏辉仔细回忆了一遍和杨夫人接触的经历,此人性格柔弱,不似是会和人结怨的人。

难道是杨家的仇人?但是除了这两母女外,杨家全家都被烧死了,按理说,有什么仇恨都应该放下了,没必要冒着风险赶尽杀绝。

夏辉口中喃喃道:“刘林,对,刘林!这个原本应该已经烧死的人,却还好好地活着,甚至故意隐瞒自己的消息。一年前的火灾和昨晚的火灾只怕都和他有关,只要找到他,很有可能就能查明真相。”

想到杨夫人的惨死,夏辉咬了咬牙,绝对要那人揪出来,不能让他好活。

“夏辉,有人探监!”狱卒大声道。

这是谁啊?爹娘他们不是刚走不久吗?怎么又有人来探监了?夏辉好奇地站起来,走到木栏边,往外望去,却是多日未见的谢弘文和陈仲源。

这两个小子怎么来了?这监狱是无掩鸡笼吗?怎么谁都能进来探监?

“夏兄弟,我们来看你了。”谢弘文二人道。

夏辉微笑拱手道:“多谢两位来看我,我这模样实在让你们见笑了。”

陈仲源道:“夏兄弟,几日不见,为何成了这副模样呢?”

夏辉强颜一笑,叹道:“这事情讲起来就复杂了,我一言难尽啊。你俩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陈仲源瞄了一眼谢弘文,谢弘文道:“夏兄弟,你的事迹已在青南城流传开了,你真的对那杨夫人那个啥了?我看夏兄弟不像如此禽兽之人啊。”

你才是禽兽,夏辉无奈一叹,“都是那易司校尉陷害我的,无凭无据,把我捉到这里,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此话怎说?”谢弘文问道。

听完事情经过,陈仲源二人疑惑不解地看着夏辉。

“夏兄弟,你虽然用六爻占卜术算出火祸,但是你应该知道我们这些初学易者,准头都很低。但你为何如此肯定火祸一定会发生呢?深夜都要赶过去。”陈仲源问。

“这个,其实我也不是很肯定的,但是只要有一丝可能,杨夫人母女就有危险了。我总不能明知道杨夫人母女可能会遇上火祸,还置身事外吧?”夏辉道。

陈仲源和谢弘文敬佩地看着夏辉,拱手道:“夏兄弟高义,我们佩服,佩服。”

“可惜现在被关牢里,不知何时才可以出去?”夏辉叹了口气,哀怨地望着牢房门口。

“夏兄弟,你放心,只要你没有做违法犯罪之事,案子查清楚后,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的。”谢弘文道: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要是等个一年半载,呆在这鬼地方谁受得了?”夏辉道。

谢弘文和陈仲源沉默不语,都知道在案子未查清楚之前,夏辉这个重要嫌疑人只怕要一直留在监狱里,很难离开。

夏辉沉吟了一会,抬头对陈、谢二人道:“其实事情也没有那么糟糕,我有一法子,倒是可以出去的。”

谢弘文二人变了脸色,惊道:“你想逃狱?”

“夏兄弟,你可不要鲁莽行事啊。现在罪名还没有定下,你很可能会无罪释放的,但是一旦你逃狱,那就是认定了自己的罪名。”谢弘文急道。

晕倒,我就算想逃也没有这个本事啊。

夏辉摇头苦笑,“你们说的都是什么啊?我不是要逃狱。”

“那你是什么意思?”陈仲源满脸疑惑。

夏辉压低声音道,“其实我有一条线索,或许可以捉到凶手。”

“什么!”谢弘文二人大吃一惊。

“我怀疑杨家当年的火灾是有人蓄意放火造成的,和这次的火灾很有可能是同一批人做的。”夏辉说道。

谢弘文听了再次一惊,急道:“你说杨家的灭门惨祸是人为故意的?你怎么得知的?”

夏辉微微点头,“极有可能,因为我知道一条重要线索。”

“什么线索?”谢弘文二人紧紧地盯着夏辉。

“什么线索你们就不需要知道了,这事情很复杂,总之顺着我的线索很可能找到这两场火灾的凶手。”夏辉好深地说道。

“我绝对不会放过这些凶手!”夏辉咬着牙道,眼中闪过一丝厉光。

感受到夏辉散发的凶意,谢弘文二人暗暗心道。

第一百零三章 打大板

见夏辉言之凿凿,但他口中所谓的线索真的可靠吗?

谢弘文二人疑惑地看着夏辉,似乎也不太相信能掌握什么线索?

“夏辉,你想怎么做?”谢弘文好奇的问道。

“我原本打算把这线索告诉官差的,只要捉到放火的凶手,我就能出去了。但是——”

夏辉停顿了一下,“但是,现在我觉得那些易司官员似乎不太靠谱,特别是那个校尉,断案都不是用脑子的。明明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人,却被他当成凶手,关进这个鸟不拉屎的牢房里。”

想到那个浓眉粗胡的家伙,夏辉撇了撇嘴。

谢弘文古怪地看着夏辉,“夏兄,你知不知道易司教尉叫什么名字?”

“他叫什么名字跟我有关系吗?我管他叫阿猪还是阿狗。”夏辉不屑道。

谢弘文和陈仲源都怔住了,堂堂易司教尉居然被夏辉叫成阿猪阿狗。

谢弘文哈哈一笑,“这易司教尉叫冯兴雷,是冯家的人,冯东旭的父亲。”

夏辉旋即反应过来,原来还有这层关系,怪不得二人都有一个相似之处——欠揍。

“怪不得那家伙处处针对我,原来这是想为他儿子出头啊。”

谢弘文摇摇头,“你和冯东旭在学堂的矛盾,只是小辈间的小打小闹,不值得他针对你,但是,你大闹冯氏易馆,这就不是小事了。”

“你怎么知道这事?”夏辉惊诧道,“我当时只是随便说了他两句,他老子用不着这样针对我吧?”

“我是从小道消息得知的。”谢弘文神秘一笑,转而脸色一正,“对你是小事,但对冯家可就是大事了。开易馆最重要的就是名声和诚信,你居然在冯家易院门口大骂人家易术无用,还吐痰,这无异于狠狠地打了冯家的脸,这梁子可不小。”

娘的,这逼真的装得过头了,夏辉心中暗暗叫苦,叹道:“好吧,看来这梁子还真是结下了。那么,你们说我该把这条重要线索告诉谁?我可不想继续在这鬼地方呆下去。”

谢弘文道:“到时自会有人帮你的。”

“什么意思?”夏辉皱眉道。

谢弘文神秘一笑,没有再说话,几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然后谢弘文和陈仲源就离开了。

陈仲源离开前还把一本课堂笔记交给了夏辉,倒令夏辉欣喜若狂,有了这本笔记,自己就可以打发时间了。

正在夏辉认真拜读课学笔记时,几名官差跑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易司教尉冯兴雷。

“谁这么大胆把书给他看了?”冯兴雷板着脸问道。

狱卒慌道:“教尉大人,是谢弘文谢少爷来探监时给的。”

冯兴雷冷冷看了狱卒一眼,然后对夏辉道:“怎么样?想清楚了没有?老老实实交待你犯罪的事实。”

知道这货是故意针对自己,解释也没有用。夏辉淡淡道:“我没有犯罪,请这位大人不要陷害我。”

“陷害你?”冯兴雷冷笑道,“事实就在眼前,你狡辩也没用。”

看着冯兴雷一副别人欠他几百万两的臭脸,夏辉心里有些恼怒,打定了注意,死不认罪。

“我无需狡辩,倒是大人,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几次三番污蔑我,血口喷人,你这官做得似乎不太称职啊。”夏辉讽刺道。

冯兴雷冷哼一声,“好,很好。你不说是吧?重刑之下必有真话,来人,行刑!先打他三十大板!”

艹,这货是要玩严刑逼供啊,夏辉变了脸色,怒道:“冯兴雷,你敢!你这是滥用私刑,公报私仇!这青南城可不是你们冯家的,你敢用刑,我就上京告你,告你藐视王法,告你屈打成招。”

夏辉口中虽然如此说,心中却是叫苦不迭,他不认为这个无力的恐吓能把冯兴雷镇住,今天只怕难逃一劫了。

冯兴雷大笑道:“哈哈哈,我有什么不敢的!对付你们这些杀人凶手,就不能让你们好过,就应该用严刑。来人,给我打!。”

狱卒掏出钥匙,打开牢房门,几个官差立刻气势凶凶地冲了上来,把夏辉狠狠地按在地上。

趴在地上,夏辉怒发冲冠,奈何身体动弹不得,破口大骂:“冯兴雷,你这狗娘养的东西”

冯兴雷听得脸色发青,怒道:“打完板子,再掌嘴三十。”

“是。”官差应了一声,高高地举起板子。

“啪”的一声,重重的板子打在夏辉的屁股之上,一阵剧痛传来。夏辉紧咬牙关,紧握双拳,不让自己发出惨叫,冷汗不受控制地从额头流淌下来。

夏辉双眼狠狠地盯着冯兴雷,心中哪个恨啊。

“啪”的一声,又一板子打下来,夏辉感觉屁股都要开花了。

行刑官差举起板子准备继续打下一板时,一声大喝从外传来,“停手!”

行刑官差举得高高的板子,在半空中瞬间停顿下来。

“太祝大人。”

“太祝大人。”

几名官差恭敬道。

夏辉往外一看,正是当日在县衙里见过的易司太祝谢林桥。

冯兴雷拱手抱拳道:“太祝大人,我们正在审问昨天西水街火灾的罪犯,不知大人有何要事?”

谢林桥瞥了夏辉一眼,微笑道:“教尉大人,暂时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此人就是凶手,说他是罪犯未免过早了吧?”

冯兴雷脸色微变,咬咬牙,坚定地道:“太祝大人,我看此人嫌疑很大!极有可能就是凶手。我看他嘴硬,正打算略施手段,让他招供。”

谢林桥意味深长地看了夏辉一眼,微笑道:“我收到情报,此人掌握了凶手的线索。”

“这——”冯兴雷很意外,想不到这小子都挨板子了,还留有这一手。他深深地看了夏辉一眼,随即对行刑官差道:“放开他!”

“是,教尉大人。”

夏辉艰难地站了起来,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脸色有些苍白。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感激地看了谢林桥一眼。

谢林桥走到夏辉身边,微笑道:“夏公子,听说你有凶手线索?”

为何谢林桥会知道此事?夏辉心里疑惑,很快他就断定了是谢弘文和陈仲源给透露的,心里对这两小子不知道是感激还是恼恼怒。

夏辉脸无表情,咬着牙说道:“我本来是有线索的,但被那教尉大人严刑逼供,打了几十下板子,全部打没了,现在脑中一片空白。”

第一百零四章 将要出狱

被冯兴雷打了板子,夏辉怒气正盛,哪里有心思说什么线索。

冯兴雷暗骂,明明只是打了两下板子,怎么成了几十大板了?他冷哼一声道,“你!你小子说不说?嘴硬就继续打!”

我要是怕你,我夏辉二字就倒过来写!

夏辉不屑道:“教尉大人,好大的官威啊,吓得我心里怕怕的。我一介良民,遵纪守法,从无逾矩之事。你却凭着官职,践踏王法,陷害忠良,企图屈打成招,我真的好怕啊。”

夏辉拍拍胸口,装出一副惊恐万分的神情,那样子十分欠揍。

冯兴雷脸色发青,正想继续反驳,谢林桥淡淡道:“冯教尉,你还是先出去吧。”

冯兴雷愤怒地瞪了夏辉一眼,大袖一挥,带着几个亲信走了出去。

谢林桥站在一边,好笑地摇了摇头,心里暗叹,这小子还真是牙尖嘴利!

看在这易师太祝及时赶到,免了自己后面的板子,夏辉心里还是有些感激的,对谢林桥抱拳拱手道:“大祝大人,谢谢你了。”

谢林桥点了点头,眉头一挑,“夏公子,现在可以说了吗?”

夏辉脸上踌躇了一下,“太祝大人,那消息,你是如何知道的?”虽然知道肯定是谢弘文那两小子泄露的,但夏辉还是想先把事情搞清楚。

“谢弘文你认识吧,他是我孙子。”谢林桥笑道。

居然是祖孙关系!想想二人都姓谢,夏辉就想通了。

夏辉好奇问道:“如此说来那个“师仁徒孝”的牌匾,也是谢弘文的主意?”夏辉一直觉得那牌匾送得怪怪的,而且送得那么及时。

谢林桥哈哈一笑:“对,他说你们医馆就要被迫关门了,所以来求我送这匾额给你。但是,另一个匾额确实是我们易司特意赐给你的,为了表扬你捉拿邪师的义举。”

“谢谢大人的赏赐。”夏辉表面感激道,心里却暗自骂开了,你送个牌匾有毛用啊,烧又烧不得,放着还占地方,还不如赏赐我些银两花花。

如果被谢林桥知道夏辉所想,估计会被气得大吐几碗老血。

“现在可以说说你所知道的线索了吗?”谢林桥收敛了笑容,严肃问道。

夏辉沉吟了一下,正色道:“一年前杨家的火灾中,宅子里的三十二人全部无一幸免,这事情你应该知道吧?但我无意中得知,事实并非如此,其中有一人并没有死,此人叫刘林。明明死了三十一人,却有三十二条尸体,而且那刘林故意隐藏起来,我怀疑他和当年的火灾以及昨晚的火灾有关。凭着这条线索,很有可能找到幕后凶手。”

谢林桥脸上闪过了一丝惊讶,紧紧盯着夏辉,似乎想要确定夏辉是否有说谎,“此人当真没有死?你如何得知?”

“那人的确活着!至于如何得知的,请恕在下不便相告。”夏辉坚定地道。

谢林桥看了夏辉一眼,点点头,“好!你有几成把握这刘林还活着?”

夏辉毫不犹豫地道:“十成,我敢保证此人绝对还活着。”

“其实,当年我们易司也曾察觉杨家那场火灾有可疑之处,但苦于一直找不到证据,所以最后不得不定性为自然失火。”谢林桥沉思了一会儿,“既然现在你提供了线索,我们不妨循着这条线索追查一二。”

“大人,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夏辉笑着道。

“过两天吧,如果还没有证据证明你杀人放火的话,你就可以离开了。”谢林桥对旁边的官差道,“把杨府火灾的档案全部找出来,放到我的公桌之上。”

“夏辉,如果没事,我就先离去了。”谢林桥道。

怎么没事?挨了两下板子不痛啊?

夏辉表情痛苦道:“大人,我刚才挨了板子,现在整个身体都像要散架似的,能不能给我把椅子坐坐,还有,最好多加一张桌子,方便我放手。”

谢林桥抿了抿嘴,努力忍住笑,对身边的官差道:“去找张桌子和椅子给他。”

线索已经提供给易司了,接下来就看他们的侦查能力了。夏辉坐在竹椅上悠闲地学习陈仲源记录的课堂笔记。

令夏辉微微失望的是,冯夫子依然没有教授新的易术,新知识都是易理要点和周易六十四卦象义详解。

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教其他易术呢?就只教了六爻占卜术其中一篇。

自从体验过易术的利害,夏辉一直想了解更多易术,希望借其他易术,丰富和完善自己的定理。

呆在牢房里,哪里也去不了,幸好甚是清静,倒是个学习的好地方。这一整天夏辉都在看书学习,看累了,就拿起包子,边品尝边吹嘘一番,刺激一下吴道士,把吴道士激得七窍生烟,倒是很有乐趣。

狱卒知道夏辉和太祝大人似乎有些关系后,对夏辉十分客气,还带人把夏辉的牢房收拾了一遍。

第二天下午,夏辉正在专心看书,一个狱卒快步跑到夏辉面前,笑着道:“夏公子,恭喜恭喜,你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夏辉惊讶问道:“此话何解?”

狱卒压低声音道:“我听说火灾的凶手已经抓到了,正在押往这里。凶手捉到了,就证明你是清白的,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出去了。”

辉心里一喜,想不到易司查案效率这么高,如此短的时间就抓到凶手了,哈哈一笑,拱手拳道:“多谢这位大哥告知,出后去,请你吃饭!”

这里虽然清静,是学习的好地方,还能时不时逗玩一下吴道士,但是,这里终究是监狱,没有自由,伙食不好,住宿环境更差,而且跳骚多如狗,蚊子大如牛,夏辉早就想出去了。

夏辉看到正坐在地上发呆的吴道士,高声道:“老吴啊,我准备要出去了哦,你就慢慢在这里呆着吧。想到醉仙楼的闷野鸭、烧鹅还有鸡肉,我就要留口水了,出去后一定要去大吃一顿。哈哈哈。”

“你!”吴道士又一被激怒,奈何知道自己说不过这小子,只得闭着嘴,眼中满是怒色。

第一百零五章 拒不出狱

一阵吵杂声从外面传来,接着是呼喝声,哭喊声,动静极大。

夏辉心里奇怪,往外看去,只见十多名官差押着几十号人进来。

怎么一次捉这么多人,夏辉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情况,外面发生暴动吗?

几十人犯人都分别押到不同的牢房,连吴道士的牢房都关进去了五个人,不知道官差们是不是有意的,没有把犯人关到夏辉的牢房里。

多了这几十号人,整个监狱吵成一片,痛哭声,咒骂声,叫冤声。

夏辉好奇问道:“差大哥,怎么回事?”

官差道:“这些都是杨府火灾的杀人凶手、帮凶和家眷。”

放火的凶手竟然就在里面,夏辉倒是想看看究竟是哪个人如此恶毒,要把杨家灭门,甚至要烧死自己?

“差大哥,不知道哪个是凶手?”夏辉咬着牙问道,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

官差指着一个老头道:“他就是幕后凶手,那火灾就是他安排的。”

夏辉顺着官差手指的方向望去,神情一呆,怎么这人那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夏辉回忆了一下,猛然记起来,此人正是当日对杨夫人迫良为娼的梁员外。

“怎么会是他?”夏辉惊道,那人不是说杨家让他损失很多银两吗?

“此人贪图杨家财物,在杨家年初交付了货款后,串通杨府门房,把杨家全家烧死,如此一来,就可以得货款而不用交货了。”官差道。

原来是一个谋财害命的局!

夏辉指着梁员外怒骂:“你真特么简直就是畜生,银两而已啊!用得着杀人全家吗?杨夫人母女已经够惨的了,你还要赶尽杀绝!”

“据说有上万两银子呢。”官差压低声音道。

“上万两银子虽然很多,但也不能杀人放火啊!”夏辉忿忿的道。

梁员外面如死灰,披头散发,口中喃喃道:“错了,我错了,求大人饶命啊。”

官差骂道:“现在知错有什么用?你们等着满门抄砍吧!幸好有这位小兄弟给我们提供线索,否则还真让你们这群人渣逍遥法外了。”

梁员外死死地盯着夏辉,怒道:“居然是你!是你叫易司的人捉我的?”

夏辉想起杨夫人的惨死,暴喝道:“是我又怎么样?就是我向官府提供线索的,就是我要他们把你捉拿归案的,怎么样?”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梁员外疑惑道。

夏辉冷笑道:“你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但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我就是要你不得好死!”

“我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梁员外咆哮道。

夏辉冷冷一笑,“无怨无仇?是我害你吗?你知道你害死了多少人?连杨夫人在内,杨家三十二口人因你而死!你居然为了钱杀人全家,连那孤儿寡母都不放过,迫良为娼不成就放火杀人。你还是人吗?难道你放火杀人前,就没有想过你的家人?须知道,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梁员外面如土色,重重地跪到地上,口中喃喃道:“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不应该为了钱财害人的,夫人、儿子啊,是我害了你们。呜呜。”

牢房里的其他人都听到二人对话,知道是夏辉令自己一家人获罪入狱的,都指着他破口大骂,咬牙切齿,骂得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看着这一个个面目可憎的嘴脸,夏辉大喝道:“你们骂我干什么?骂我干什么!要骂就骂这个死老头,是他谋财害命,是他迫良为娼,是他残害孤寡,是他害了你们!你们应该骂他!骂啊,骂他啊!畜生不如的东西!”

众人都哑口无言,几名妇人都掩面痛哭。

夏辉重重地坐到竹椅之上,心中满是怒火,虽然刚才狠狠地骂了凶手,但是心里却是一点都不痛快。

杨夫人死都死了,骂得再多,还能活过来不成?可怜小萱那个丫头了,小小年纪就父母双亡,以后可如何是好?

“夏辉,你出来,可以走了。”一个官差走到夏辉的牢房前,对着夏辉冷冷道,旁边的狱卒连忙打开门锁。

夏辉心里正不畅快,一股怒火压在胸口,见这官差居然就是动手打自己板子的那个,怒道:“走什么走?你叫我来我就来,你叫我走我就走啊?”

官差微愣了一下,“你,你什么意思?”

夏辉道:“你们无原无故抓我回来,严刑迫供,把我打得遍体鳞伤,企图陷害我,迫我自认犯罪。现在根据我的线索成功破案了,就想放我走,当作事情没有发生过?你们想得倒美。”

官差辩解道:“就打了两板子而已,哪有遍体鳞伤?”

“我说有就有,你看我的手,还包着绷带,现在我的屁股痛,我的腰也痛,我全身都痛。”夏辉随口道。

这人也太无赖了,打两下板子有这么严重吗?官差急道:“你想怎么样?”

夏辉冷笑道:“你还不够资格跟我讲条件,叫你们校尉大人来。告诉他,如果他不来,我就不走了。我要让整个青南城的人都知道,你们校尉大人如何公报私仇,陷害忠良,屈打成招。我要让全青城的人都看清楚,你们校尉大人是如何对待舍命救人,协助破案的义士的。”

如果不是自己碰巧掌握放火凶手的线索,只怕这罪名想洗也洗不掉。冯兴雷想毁了自己,夏辉自然不肯轻易吞下这口怨气。

“你!”那官差一窒,转身急急忙忙跑出去了。

狱卒在一旁心惊地看着夏辉,这人真是不好惹的主啊,幸好自己一直没有刻薄他,对他很有礼。狱卒讨好地道:“夏公子,你口渴吗?要不要我帮你装碗茶水来?”

“这个,还真有点渴,那麻烦你了。”夏辉心里思忖,关了我两天,打了我板子,就想我拍拍屁股走人,你想得倒美。我在这里受苦受难,还要给你们线索破案,你们却是破案立功,升官加薪,凭什么?

夏辉愤愤地坐在椅子上,角眼看到吴道士望了过来,此乎在嘲笑自己。

夏辉立马站起身来,走到木栏边,收敛了怒容,微微一笑,“老吴啊,我等等就要出去了,你要一起吗?哦,对了,我忘记了,你过一段时间就要砍头了,不能出去。对不起,我年纪大了,一时忘记了。”

“你!”吴道气得出不出话来。

第一百零六章 赔礼道歉

夏辉调戏完吴道士后,回到桌子边坐下,手里拿着书,心里却是考虑着如何吓唬吓唬这个冯兴雷。

正在沉思间,几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易司校尉冯兴雷和易司太祝谢林桥。

冯兴雷板着脸,暼了夏辉一眼,冷哼道:“夏辉,你想干什么?还不快快出去。”

“哈哈哈。”夏辉大笑三声,“这里风凉水冷,正是学习的好地方,我打算在这里长住了。”

冯兴雷眉毛一挑,狠狠瞪了夏辉一眼,“你出不出去?你再不出去,我就叫人抬你出去!”

叫我来我就来,叫我走我就走!打完板子就想让我灰溜溜地离去,当老子是软柿子啊!

夏辉冷笑道:“你快去叫人,我等着!出去后我就告诉大家,堂堂易司教尉,是如何陷害忠良、公报私仇、滥用私刑,屈打成招的。”

“你!”冯兴雷怒火中烧,“你个小子,可别太过份了!敬酒不喝,喝罚酒!”

一旁的谢林桥摇头苦笑道:“夏辉,这次的事情就这样算了吧,当初乃是一场误会。”

这能算误会?这冯兴雷千般羞辱于我,还要打我板子,陷害我杀人,我能忍吗?夏辉坚定地道:“太祝大人,此事你不必多说,我就是想要个说法。”

“小子,你到底想怎么样?”冯兴雷阴沉着脸道。

夏辉微微一笑,“教尉大人,你无故把我关在牢房,还打我板子。这对我的身心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我要你向我端茶道歉。还有,你要赔偿我医药费、误工费、青春损失费、营养费、交通费等等,合计一百两。”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这家伙还真是大胃口,一开口就一百两。一旁的谢林桥听得心里好笑,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费用,医药费和误工费还好说,青春损失费,营养费、交通费这些是什么?跟这事有关吗?亏这小子想得出来。

“竖子!你休想!”冯兴雷气得吹鼻子瞪眼。

夏辉打了个哈欠,一副歉意道:“各位大人,真不好意思,我有些困了,要睡觉休息,就不打扰大家了,你们快去忙吧。”夏辉说完就坐下,上身毫无形象地整个趴在桌面上,似乎真的要睡觉。

冯兴雷怒视着夏辉,夏辉却趴在桌面玩弄着手指头,完全无视他。

谢林桥压低声音道:“冯教尉,这事情不好闹大,恐影响我们易司声誉,我看你就”说完就示意狱卒去端茶。

冯兴雷脸色铁青,盯着夏辉,拳头握得紧紧的,身为易司校尉,在青南县也算得上大人物,平时有谁敢对他如此大喝大骂?看到夏辉嚣张跋扈,咄咄逼人的样子,冯兴雷早已怒不可遏,恨得咬牙切齿。

冯兴雷强忍着怒意对着谢林桥道:“此子如此辱我,我岂能”

谢林桥又在冯兴雷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冯兴雷脸色由青转红,再由红转黑,极不情愿地走到夏辉身边,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狠狠地拍在桌面上。接着冷哼一声,深深地看了夏辉一眼,大袖一甩,愤愤转身离去。

这就走了?一句道歉都不说就走了?夏辉正想再讽刺几句,谢林桥道:“夏小兄,得饶人处且饶人,差不多就可以了。”

“罢了,罢了,谢谢太祝大人提点。”夏辉对着谢林桥拱了拱手。

接着,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夏辉拿起银票一张一张地数起来,然后心满意足地放到怀里。

看着一群人盯着自己看,神色各异,夏辉一脸正经地道:“你们看什么,散了,都散了,可别想我请你们吃饭。”

谢林桥哈哈一笑道:“你这小子,不知道怎么说你好。”

夏辉不仅扳回了面子,还赚了一百两银子,心里暗爽。别人都要害自己了,自己小小羞辱他一番,不算过分吧,唉,想想还是太仁慈了。

夏辉笑着道:“太祝大人,这次能出狱,还多亏了你捉到放火的凶手。”

“应该是我要多谢你,要不是你提供的线索,当年那场火灾只怕还要继续定性为自然失火,让凶手一直逍遥法外。”谢林桥颇为真诚的感激道。

夏辉和谢林桥一起走出监狱,临走前,夏辉对着吴道士道:“老吴啊,你慢慢呆在这里享受吧,我就不陪你了。不用舍不得我,不用记挂着我,哈哈哈。”

夏辉潇洒的离去,留下满腔怒火的吴道士。

站在监狱外,夏辉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几口大气,清新的空气,多彩的世界,灿烂的阳光,还有来来往往的人群,外面真的很好,很舒服。夏辉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想到旁边还站站着个人,夏辉尴尬地收敛笑声,不好意思地道:“刚出狱,太高兴了,情不自禁。太祝大人,见笑了。”

谢林桥哈哈一笑。

“太祝大人,你们究竟如何捉到凶手的?”夏辉好奇的道。

谢林桥笑着道:“你别叫我太祝大人了,你和我孙子弘文是同窗,你叫我谢爷爷或者谢老爷子都可以。”

夏辉哈哈一笑,“不如我叫你老谢吧,这个比较顺口。”

谢林桥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好,老谢也不错,别说,还真的挺顺口的。”

谢林桥随即讲起易司破案的经过,原来谢林桥翻看了杨府火灾的档案,档案中明确记录着死者三十二个,其中一位正是门房刘林。

夏辉断言刘林没有死,于是,谢林桥命画师根据杨府附近人家的描述,画下刘林的画像,然后四处打探,果然有人指出,在邻县某个村子似乎见过这个人。

谢林桥立刻派人到邻县的村子查探,果然发现了刘林。

经审问,刘林交待当年自己好赌,在外面欠下了不少银两,这事不知道怎么让梁员外知道了。梁员外许诺帮他把欠债还了,事后还给他大笔银两,只需要在火灾当天夜上把杨府的门打开。

火灾时为了掩人耳目梁员外在义庄找了一具尸体顶替刘林。事后,梁员外果然给了刘林大笔银两,还花钱帮他重新办了个户籍,换了姓名,在邻县小村子隐居。

官差抓到梁员外及其家人,稍加迫问,就有下人招供了。至于梁员外谋财害命的事,夏辉早就通过官差口中得知了。

第一百零七章 驱邪去晦

谢林桥感激的道:“夏辉,幸亏你告诉我们刘林还活着,我们才能以此作为突破点,破了这案子,还杨家三十二口人一个公道。那刘林藏在邻县的村子里,一直没有回来过青南县,你是如何得知他活着的?”

夏辉面不改色道:“我也是在杂市中无意听到别人说起的。”心里却是偷着乐,这祸事定理真的是好东西啊,是生是死一算便知。

谢林桥狐疑地看着夏辉,心里却是不太相信,杂市随便都能听到,为什么易司的官差们拿着画像,整个青南城问了大半天也没有人知道。还是碰巧遇到一个邻县过来采购物资的客商,客商的马夫认出林刘这个人的。

谢林桥意味深长地看着夏辉,“听说你用易术算出了杨夫人的火祸,并及时解救了她女儿。”

夏辉哈哈一笑,“侥幸,侥幸。当时我也没有太大把握,但是既然算出了火祸,不管准头高不高,我也必须走一趟。”

“真的只是侥幸吗?”谢林桥深深地看了夏辉一眼,似乎想看透夏辉内心的想法。

这老头不会是看出了什么吧?夏辉心里一惊,连忙打了个哈哈,笑道:“我那一卦简直神了,真的被我算出了火祸,连我也有些佩服自己,哈哈。”

谢林桥递给夏辉一个赞赏的目光,“也幸亏好你恰好算出了火祸,并且不怕麻烦跑了这一趟,否则那小女孩只怕要藏身火海了。”

“时辰不早了,我要赶紧回家把我出狱的好消息告诉爹娘。”夏辉嘿嘿笑道,“老谢,再见啦,帮你破了这大案,有空记得请我吃饭哦,哈哈哈。”

夏辉挥挥手,扬长而去,那身影十分潇洒。

谢林桥朗声一笑,低声暗骂道:“这小子平白得了一百两银子,居然还要我请吃饭!”

看着那离去的背景,谢林桥心里忍不住感叹,此子一时眦睚必报,咄咄逼人,似乎无赖至极,一时却又不卑不亢,舍命救人,最近的几件命案都是因他而破,小小年纪,还真是令人看不透啊。

走回宅子的路上,夏辉心里畅快之极,在监狱呆了两天,虽然浪费了不少青春,但却是得了一百两银子,值!很值!

想到冯兴雷怒气冲天的模样,夏辉哈哈大笑,至于屁股挨的那两板子,只是皮外伤,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回到宅子,已是傍晚时分,木门紧紧地关着。

难道都出去了?夏辉心里奇怪,拿起木门上的狮子门环敲了两下,大声喊道:“爹,娘,小东,我回来了。”

宅子内传来几个急促的脚步声,只见大门打开,夏母冲出来激动地道:“阿辉,真是的阿辉回来了。”

“大哥。”

“阿辉。”

“哥哥。”

夏辉看到冲出来的几人,除了爹娘、小东还有杨小萱。再一次看到杨小萱,夏辉很高兴,正想与各人拥抱一番。

夏母急声叫道:“阿辉,你别动,先不要进来!大家快些后退,不要靠近他。”

夏辉神色一呆,愣住了。

不让我进屋,不让人要靠近我,这是什么情况?此刻不是应该每人来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好好诉说一番的吗?

“娘,怎么了?”夏辉疑惑问道。

夏母正色道:“你师娘早就交待好了,等你出狱后,让你先不要急着进屋,一定要先把你身上的晦气、邪气驱走。你等等,我现在就去准备,孩子他爹,你跟我来。”

我身上哪里有晦气?在监狱呆了两天就得了一百两,我怎么觉得自己满身财气。不过,听到娘亲如此说,夏辉也只好先站在门外等候。

杨小萱伸着双手哭着想要抱夏辉,却被小东死死地拦着,不让她过去。

“哥哥身上脏,有大跳蚤,会咬人的。小萱乖,不要闹,等会哥哥再抱你。”夏辉微笑道。

杨小萱水汪汪的大眼睛闪过一丝恐惧,会咬人的大跳蚤,好可怕啊!

三人站在门外等候,夏辉不时说上几个笑话把夏东二人逗得哈哈大笑。

不一会儿,夏母拿着一盆清水出来了,水中还飘荡着很多柚子叶,而夏父则是拿着一个火盆。

夏母拿起水中的一把袖叶,笑着道:“这是柚叶水,可以驱邪去晦气。”说完就把柚子叶上的水不断甩到夏辉身上,把夏辉全身都湿了个遍,夏母才停了下来。

夏母对夏辉上下打量一番,满意地点点头,“应该差不多了,阿辉,你用这袖叶水洗洗手、脸。”

全身都快湿透了,这才是“应该差不多”,你干脆直接整盆水泼到我身上算了,夏辉无奈地在盆子洗洗手,然后又洗了把脸。

夏母满意地点点头,“你跨过门口放着的火盆,然后就可以进屋子里了。”

夏辉按照吩咐跨过火盆,走进屋里,随后夏父几人都高兴地走进屋子。夏辉微笑着道:“娘,这么多规矩,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我当然知道。”夏母得意地道,“你师娘都跟我说了,柚子叶是祈福、驱邪、避秽的祥瑞之物,所以要用柚叶水洗手、洗脸。至于跨火盆乃是为了驱邪。”

夏母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牢房那种地方,往往死过人,有很多脏东西的,娘生怕你被‘跟尾鬼’跟踪,万一跟回了宅子,那可不得了。鬼魅怕火,无法跨过火盆,你跨过火盆后,从此和那鬼魅就一火两断,他们就不会再跟着你。”

是真是假啊?说得这么吓人。不过听起来还真有些道理,希望可别把我的财神爷也驱走了。

“你现在快快去洗个澡,然后把身上的衣服拿给我,这些衣服有晦气,不能再穿了,我要拿去烧掉。”夏母道。

“好的”。夏辉转头对夏父道,“爹,你去医馆告诉师父、师娘,今晚就别做饭了,我们去醉仙楼大吃一顿,庆祝一番。”

夏父犹豫道:“还是不要去醉仙楼了吧?那里可贵了,虽然很好吃,但也太铺张浪费了,随便找间小食肆就可以了,在食肆一顿饭一百文就够了。”

“今天我重获自由,应该好好庆祝一番的。爹,就按我的意思说,放心,我的赚钱能力你还不知道吗?别省着,千万别为我省钱。”夏辉笑着道,豪气十足。

今天得了一百两,加上之前剩下的三百两多两,也就是四百多银子两了。夏辉自觉也算是个小财主了,加上今天出狱,自然要好好庆贺一番。

夏父无奈地摇了摇头,往医馆去了。

第一百零八章 天上的星星

看到小萱泪眼婆娑,可怜兮兮的样子,夏辉不忍心再留在这里了,急忙跑去洗澡,以便可以好好抱一下这个小丫头。

在牢房里呆了两天,身上聚集了不少跳骚,痒得不行。把全身洗了个遍,夏辉感觉整个人都涣然一新,精神百倍。

“大哥!”

“哥哥!”

夏东和杨小萱激动地扑到夏辉身上。

夏辉拍了拍夏东的肩膀,冲他竖起了个大拇指,“小东做得不错,听说这几天都是你照顾小萱,辛苦你了。”

夏辉又摸了摸杨小萱的秀发,轻轻捏了一下肥嘟嘟的小脸蛋,笑着道:“小萱乖,哥哥在这里。”

杨小萱紧紧地抱着夏辉,眼角泛着泪水,委屈道:“哥哥,你和娘这几天去哪里了?小萱找不到你们,娘呢?哥哥,娘在哪里?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的?”

夏辉一阵黯然,轻轻说道:“你娘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

“娘去哪里了?她是不是去找我爹了?我也要去,我要娘,我要娘”小孩子眼里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下。

夏东不知所措地握着杨小萱的小手,急道:“小萱妹妹,你别哭,小东哥哥陪你玩,我们一起玩,你别哭。”

夏辉用衣衫抹去杨小萱脸上泪水,想起杨夫人,心中也有些悲伤。

看了看天空,此时已是华灯初上,天空繁星点点,夏辉轻声道:“小萱,别哭,你娘到天上去了,一时回不来,她现在在这颗星上,或许现在正在天上看着我们呢。”夏辉指着天上一颗明亮的星星。

杨小萱擦了擦眼泪,硬咽着问:“真的吗?”

“真的,不信,你问你小东哥哥。”夏辉向小东打了个眼色。

“小东哥哥,是真的吗?娘真的在这颗星星上吗?”杨小萱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夏东。

“真的。”夏东硬着头皮点点头。

杨小萱嘟长嘴,不满道:“娘怎么不带我去?哥哥,你带我去可好?”

呃——这个难度很大啊,夏辉一把正经道地胡说八道起来,“那里很远很远的,哥哥也不认识路,我们就一起等你娘回来可好?小萱想娘的时候就看一下那星星,或许你娘也正在星星上看你呢。”

“你能再指一下是哪颗星星吗?我忘记了。”杨小萱不好意思的道。

夏辉指着天空道:“就是这颗。”

“天上这么多星星,小萱怕记不得妈妈的星星。”杨小萱小眉紧皱,担忧的道。

夏辉指着天上道:“你看这七颗星星连在一起像不像一个勺子,妈妈所在的星星就在勺子的顶端。”

杨小萱嘿嘿一笑,“真的好像勺子,这样小萱就不怕记不得娘亲了。”

当天晚上,夏辉等人到醉仙楼大吃了一顿,夏辉饿了两天,战斗力十足。夏东更不用说,这小子最嘴馋了。令众人想不到的是,杨小萱这个小丫头也是一个吃货,吃得也不少。

饭后,夏辉悄悄把星星的故事告诉了爹娘和师傅、师娘,叮嘱他们如果小萱找娘就告诉她,娘在星星上面。

第二天早上,夏辉吃早餐时,发现居然没有惯例的白粥和馒头,好奇问道:“娘,今天怎么是吃面条和鸡蛋?”

夏母笑着道:“今天是你十五岁生日,所以我就煮些长寿面和鸡蛋。”

原来如此,夏辉前段时间看到自己的定时纸时,已经知道自己这个月生日了,只是没有什么留意。

夏辉哈哈一笑,“好,好。总算大一岁了。”

夏母上下打量夏辉,笑道:“是啊,又大一岁了,我大儿都十五岁了。”

一旁的夏父挨近夏辉,笑吟吟地道:“阿辉啊,和你商量个事,那个买田地的事,我们什么时候去呢?”

夏辉想起买田地的事,原本这事情早在前几天就说定了,结果因为火祸一事耽误了。

看到夏父期望的眼神,夏辉笑着道:“嗯,既然如此,那我们今天就去买田地,买个二十亩够不够?”

夏父微微一愣,疑惑地道:“不是说好买十亩的吗?怎么变成二十亩的?我们家的钱够吗?”夏父眼中满是喜色。

“爹,你既然喜欢种田,就买二十亩,自己耕种一两亩,其余全部出租给佃户。到时爹娘可就是包租公、包租婆了。”夏辉哈哈一笑。

夏母笑骂道:“什么包租公、包租婆的,这么难听!”

事情定下来了,夏父、夏母皆是笑得合不拢口。田地可是好东西,有了田地,生活再苦也能有饭吃。这不仅仅关系自己,还关系着以后的子子孙孙。

当天夏辉和夏父就到城南边的张家村买田地。夏辉算了一下时间,只有一刻钟左右的路程,倒是不远。一切都很顺利,和张员外一起到官府办手续,付银两。

二十亩良田就二百两银子,身家一下减半,夏辉也有些肉痛,不过剩下的二百两也够自己花上几年了。看着那一大片的田地,夏辉感叹,想不到自己也成了个小地主。

当天傍晚,夏辉到医馆学医术,王仲道:“阿辉,你身上的伤势暂时没有什么大问题了,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几个月内,切不可剧烈运动,更不能搬动重物。至于你的左手,还要继续接受治疗。”

“好的。师傅,明天我想回易院上学了,应该没问题吧?”夏辉问道,休学了这么长时间了,是时候回去好好学习易学了。现在银两方面不用发愁了,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学易了。

一想到金祸定理和火祸定理的神奇,夏辉心里激动,未来还将会有很多易术定理等着自己去攻克呢,夏辉仿佛看到一个易学巨星正在冉冉升起。

“你可以上学了。”王仲叮嘱道:“不过,切记不可剧烈运动,不可以打架,不可以惹事生非。”王仲苦笑地摇摇头,想想自己这个徒弟,这短短几个月来,各种事端,可把自己夫妇和他爹娘吓坏了。

汗,我什么时候惹事是非生了?夏辉愤愤不平。

第一百零九章 避祸四要素

第二天早上,夏辉睁大眼睛时已是日上三杆。

糟糕,要迟到了!夏辉心里大叫不好,最近习惯了晚睡迟起,生物钟还没有调整过来。

快速洗了把脸,拿起两个馒头,夏辉带起书袋匆匆往易院赶去。

到了教室门前,夫子正在上课,夏辉用手敲了敲门,不好意思地道:“冯夫子,我回来上课了。”

众学子惊讶地看着夏辉,窃窃私语。

冯夫子意味深长地看了夏辉一眼,点了点头,“夏辉,你先回座位,坐下来好好听授。”

“是。”夏辉应了一声,往座位走去,扫了一眼教室众人,只见陈仲源对着自己点头微笑,而旁边的谢弘文不断向自己挥手打眼色,显得十分高兴。

走到座位的时候,夏辉看到冯东旭面有怒色,恨恨地看着自己。夏辉瞪了他一眼,然后回自己的座位坐下。

“安静,现在继续讲学。”冯夫子朗声道,环视一圈,整间教室立马安静下来。

“随卦,周易六十四卦之第十七卦,泽雷随、上兑下震,元亨,利贞,无咎。初九,官有渝,贞吉,出门交有功。六二,系小子,失丈夫。六三,系丈夫,失小子,随有求,得。利居贞”

再一次坐在教室里听冯夫子讲学,夏辉心情很不错,听得津津有味,那易学知识仿佛一个无穷无尽的海洋,每一次听冯夫子讲解都能对易理有新的认识。

每学到一个新的易学要点,夏辉都兴奋异常,他甚至有一种错觉,仿佛回到了上辈子的学生时代。

“随卦中凶祸有口角相争,克长子,有血光灾,金属利器伤身,破相,官非口舌。”冯夫子放下书本问道:“随卦讲解得差不多了,诸位可有不明之处?”

教室中没有人说话,夏辉想起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举手道:“冯夫子,学生有一事不明,请冯夫子指点。”

冯夫子微笑道:“夏辉,何处不解?”

“易术占卜乃是为了趋吉避凶,请问冯夫子,如果我们占卜算出了祸事,那该如何进行避祸呢?”夏辉疑惑问道。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夏辉,自己虽然有祸事定理,可以准确推算出金祸和火祸之事,却是一直不知道如何避祸。

之前陈账房孙子的金祸,自己侥幸帮他避过,但是师傅还有杨夫人的祸事虽然自己算出来了,却是一个重伤,一个身死,祸事依然按照原来的进展发生了,甚至连自己也险些丢了性命。

冯子恒点了点道:“这个问题问得很好!关于避祸之法,我本来打算以后等你们六爻占卜术略有所成再进行教授的,毕竟以你们现在的水平,根本不能为人占卜,更不要说助人避祸了。不过,既然有人问起,那我就先简单讲解一下吧。”

避祸之法对其他学子或许没有用,但是对于自己的用处可就大了,夏辉心里对冯夫子接下来要讲的内容十分期待。

冯夫子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关于避祸之法,最主要有四点,分别是善、离、慎、物。”

“何为善?善,即行善,吉也,行利人之事,而不损人。善字,上羊下言,羊角内弯,相互打架而不伤害对方,留有余地。行善事,并且说话、做事给他人留余地、不结怨,那么可以少争吵、少陷害、少仇恨,即可避祸也。所以,我们学易者主张行善积德。”

夏辉微微点点头,这一点说得很有道理,很多祸事的起因都是微不足道的矛盾,如果行利人之事,给他人留有余地,或许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祸事。

冯夫子继续道:“离,即远离,远离祸事的起源,口角之祸,远离他人,勿与人争吵;金祸,远离金属利器之物;火祸,远离火源,勿处于狭窄处等,应该置身空旷水源之地,遇聚众、事非、灾险等等不可围观,须远离。”

“慎,谨慎也,小心行事。行事之前先考虑后果,遇事不慌张、不鲁莽,如此则可避祸也。物,乃是外物也,借助吉物、挡厄物、风水法阵、甚至易师等等,亦可避祸也。”

“诸位,可明白了?”冯夫子问道,眼睛却是望着夏辉。

众人纷纷点头。

这四点避祸之法的确有些道理,但是夏辉还是感觉很模糊,不太具体,感觉抓不住避祸的关键。

夏辉忍不住问道:“夫子,刚才说的四点避祸之法的确很有道理,但是当卦象显示祸事时,具体应该如何做,能否请你再讲清楚一点?我还是不太清楚。”

冯夫子哈哈一笑,“避祸手段没有具体的。世间万物的运行所遵循的规律和章法,人是无法完全理解和掌握的,我们看到的大多数都是变数,而非定数。祸事并非一成不变的,乃是变数,你说我们能用具体的措施去避祸吗?用定数去应对变数,最后只怕避祸不成,反而祸及他人,祸及己身。”

夏辉低头沉思冯夫子所说的定数与变数,作为一个大数据分析师,他习惯以精准来行量事情,但这祸避四要素,对于避祸之法似乎只是个总纲,根本没有具体的措施,这给夏辉一种不太踏实的感觉。

见冯夫子微笑看着自己,夏辉有些不甘心地道:“冯夫子,难道不能提前列举一系列的措施,然后根据卦象再进行挑选最佳的避祸之法吗?”

冯夫子摇了摇头,正色道:“避祸之法有无数种,但就是没有固定的方法,如果你列出一系列措施,只会限制你的判断。祸事受时间、方位、祸事对象、外部环境的影响,极为复杂,而且易师一旦干涉,那变数更是难以把握,所以切不可以用一成不变之法去避祸。”

有些道理,不过听起来有些玄,夏辉恭敬道:“谢谢夫子,学生受教了。”易学无比深奥,既然暂时弄不明白,那就慢慢研究吧。

冯夫子点了点头,“以后你们为人占卜,帮人避祸,只要做到善、离、慎,物即可避祸也。吉物、挡厄物乃是辅助之物,也并非必须的,但二者有趋吉避凶的作用,是以能够增加避祸成功的机率。”

“时间差不多了,现在下堂,夏辉,你随我来。”冯夫子道,说完就走出了教室。

第一百一十章 卦象的可变化性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夏辉离开了教室,跟随冯夫子来到泰丰楼,二人落座,小厮送上茶水。

“夏辉,如此长时间没有来易院,今天可还能听懂?有何不明白之处,随时来问我?”冯夫子微笑着道。

夏辉心里一暖,感激道:“谢谢夫子,陈仲源把课堂笔记借给我了,我虽然没有来易院学习,却是每天都在学习夫子教授的内容。”

冯夫子满意地点点头,“如此甚好!你的伤势如何了?”

“已无大碍了,不过还需要注意,不能做剧烈运动。”夏辉抬起左手,“只是这左手还要继续接受治疗。”

“无大碍就好,那你就好好养伤。”冯夫子摇头苦笑,话音一变道:“你小子真是多事啊,张铁匠的事才过没多久,又和杨家的事牵扯上了。”

冯夫子呷了口茶,“我虽知道事情的大概,但详细经过却不了解,你能否跟我说说?”

冯夫子知道这事情,夏辉一点也不意外,于是把两件事情都说了一遍,不断说自己如何英勇救师,舍身求孩,侠义破案,快把自己说成一个凹凸曼了,当然没有说出定理之事。

“好!做得好!”冯夫子拍了拍夏辉肩膀,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夏辉,“易术能学以致用,不错,不错。你两次都能准确算出祸事,看来你的六爻占卜术准成颇高了。”

“侥幸,侥幸。”夏辉微笑道。准成高个屁,六爻占卜术自己才刚刚入门,准成度有个三成就不错了,这可是全靠金祸定理和火祸定理。

“听说你在牢房里为难易司校尉,可有此事?”冯夫子意味深长地看着夏辉。

冯夫子居然连这件事都知道,夏辉心里微微有些惊讶,点了点道:“是有此事,但却是他处处为难我在先,还想污蔑我放火杀人,我也不得不反抗。”

冯夫子无奈叹道:“夏辉,此事就此了结吧,冤家宜解不宜结。你行事要多加谨慎,不要随便得罪人,不要鲁莽,否则容易招惹祸事。”

这个能怪我吗?我也是被迫的,但不好顶撞夫子,夏辉只好道:“学生知道了。”

夏辉想起了另一个问题,他清楚地记得,火灾当晚,用火祸定理推算自己的祸事时,明明显示没有火祸的。但是随后自己去救杨夫人,险些被火烧死,按理说自己应该也是遇上火祸之事。二者似乎有所冲突,夏辉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正是请教冯夫子的好机会,夏辉疑惑问道:“冯夫子,火灾发生前,我曾用六爻占卜术算出杨夫人的火祸,但我自己却是无祸事的,但是,结果我也经历了火灾,这是我算错了吗?”

冯夫子摇头道:“非也,你应该没有算错。”

“那为何卦象和现实不符呢?这不合理啊。”夏辉不解道。

“夏辉,可否记得在《易理》里记载的太极理论?”冯夫子缓缓说道:“无极而太极,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两仪立焉。”

夏辉脸色微变,太极初见于《庄子》一书,后见于孔子的《易传》,孔子在《易传》中说:“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太极理论观点后来逐渐形成易学要点,记载于《易理》一书中,夏辉蓦然想起其要领,惊道:“夫子,你是说我们用六爻占卜术所得卦象如阴阳太极般并非一成不变的?”

冯夫子点了点头,“天地万物皆在运动,生生不息,阴阳可互生,吉凶亦可互转。原本你的确是无祸事的,但你算出杨夫人的火祸并且企图帮她化解,因此祸及己身,吉转化为凶,所以我先前在课堂上说‘祸事乃是一种变数’。”

夏辉心中大骇,祸事可变化,卦象亦会变化,那么自己的定理呢?会变化吗?

冯夫子一脸严肃地道:“吉可转化为凶,凶亦可转化为吉,所以我们易师在帮助他人化解祸事时,必须三思而后行,小心谨慎,更可随意泄露他人祸事,否则一个不好,不仅仅会加深问卜者的祸事,还是祸及无辜之人,甚至祸及自己。”

“学生受教了。”夏辉感激地说道,心里思考着自己的祸事定理,恨不得当场使用祸事定理推算一遍,看一看那结果如何。

小二陆续送上饭菜,夏辉暂时抛开心中的疑惑,和冯夫子一边吃饭一边闲聊,不时提出一些易学上的疑惑,冯夫子都一一解答,令夏辉受益匪浅,心里对冯夫子十分感激。

夏辉还问了祸事案例的事,可惜的是冯夫子手中也没有多少案例,在夏辉的请求下,冯夫子最终同意把剩下的少数案例也给他。

吃完饭,夏辉回到教室,看到谢弘文和陈仲源在聊天。夏辉想起谢弘文的身份,于是走了过去,笑着道:“你二人瞒得我好惨啊。谢弘文,想不到你居然跟谢太祝有那层关系。”

谢弘文不好意思道:“夏辉,我实在不是故意瞒你的,只是没机会说,你不会怪我吧?”

夏辉哈哈一笑,“怎么会怪你呢?我还要好好多谢两位,要不是你们,我只怕要受苦了。今天我一定要请你们吃饭。”

陈仲源客气道:“要你破费不太好吧?”

夏辉正气凛然地道:“你们千万不要跟我客气,不要为我省钱,不要为我心痛,请你们吃饭是应该的。我偷偷地告诉你们,城中有一间‘周记云吞’,非常好吃,云吞面你们吃过吗?你们肯定没吃过,今天我就带你们去大吃一顿。”

谢弘文和陈仲源脸上皆是闪过一丝错愕,吃云吞面心痛个屁,你以为是醉仙楼,一顿要十多两啊。

谢弘文随即想通,噗嗤一笑,“你小子耍我们啊。”

三人哈哈大笑。

当天晚上,夏辉果然请他们去吃云吞面了,虽然便宜,却是吃得津津有味,每人都吃了两大碗。

谢弘文问道:“夏辉,你要不要打包份云吞给你家的大狗?对了,上次去你哪里怎么没有看见它?”

“咳、咳、咳,当时那大狗出去玩了。”夏辉大汗。

可怜的小东,又成了大狗!

第一百一十一章 姥姥来了

回到宅子,夏辉想起卦象的可变化性,迫不及待地拿起笔,使用火祸定理推算火灾那天自己的祸事。

油灯下,夏辉看着纸上的结果,愣愣地出神,推算结果居然显示火祸!

明明自己那天推算是无祸事的,现在居然成了火祸,这究竟是什么原理呢?为什么会这样?夏辉心里满是疑惑。

夏辉拿出祸事定理公式表,然后又摆出《河图洛书》、《易理》、六爻占卜术凶祸篇口诀,细细察看起来,心中暗暗推敲。

不知过来多久,夏辉脸上满是激动之色,心中狂喜,经过一翻推敲,他终于有了个结论——祸事定理竟然暗阴阳互生之道。

祸事定理的数字公式由数理易学推算而成,而且还包含了阴阳、五行、八卦方位等等,这些都有阴阳的特性,从而成就了祸事定理。

夏辉长长松了口气,先前的担心一扫而空,如果祸事定理不具备可变化性,那作用就大大打折扣了。

既然祸事定理没有问题,那就可以慢慢完善他了。可惜,这段时间夏辉曾多次尝试推算新的祸事定理,却是毫无进展,他也终于死心了。

必须收集案例,该如何才能得到案例呢?这又是个头痛的问题,夏辉苦思冥想,突然眼中一亮,何不到乾坤街摆摊帮人占卜算卦?

乾坤街每天都有那么多人问卜,队伍排得长长的,自己或许可以到那里摆个摊位,收费便宜点,绝对有生意。

到时候自己帮人占卜时,不仅能得到生辰八字,还可以询问一下问卜者最近发生的祸事,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可以得到大量的案例?

有戏!夏辉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方法,心中欣喜若狂。自己有六爻占卜术,虽然准头方面不高,但是自己可是还有金祸定理和火祸定理的。二者推算金祸和火祸之事,准确率百分之百,结合六爻占卜术相互验证,那岂不是间接性提高了六爻占卜术的准头。

而且假如自己遇上没有把握的卦象,完全可以不收费,然后叫那人到易馆问卜。

可行,绝对的可行,夏辉心里打定注意,等过几天休沐就到乾坤街摆摊。

摆摊需要什么东西呢?那得好好想想,然后准备一番。

接下来几天,夏辉恢复了三点一线的生活,白天到易院学易,傍晚到医馆学医,晚上在家晚自习。

而夏父则是每天兴高彩烈地到田里忙活,据他所说,已经把十五亩田租给佃户了,只留下五亩自己耕种。其中四亩田他打算种粮食,剩余一亩种些瓜菜,都是种给自己家里食用的。

夏辉每次看到他扛着锄头回家,汗流浃背的,都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夏辉不是没有劝过他不要耕这么多田地,可惜夏父不愿意,还乐在其中,夏辉也只得由着他了。

夏母则是每天负责接送夏东,煮饭洗衣服,并且照顾杨小萱。

杨小萱精灵可爱,夏母和师娘又没有女儿,二人对杨小萱都十分疼爱,经常买各种好玩的、好吃的东西给她。杨小萱渐渐地也接受了这个家,笑容也越来越多,只是时不时会对着天空念叨娘亲。

而最喜欢杨小萱的就属夏东了,那小子每天从学堂回来,第一时间就找上杨小萱,带她四处玩耍,嬉戏追逐。每次杨小萱喊他小东哥哥,他就喜笑颜开,装成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对于这样的小日子,夏辉心里由衷的喜欢,过得自由自在,没有什么压力,最重要的是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研究易学,推算定理。

这天晚上,夏辉把师傅、师娘叫到家中聚餐,大家围坐在桌子吃饭,甚是热闹。

夏母煮了不少好菜,值得一提的是,自夏母成了职业家庭主妇后,经常和左邻右里探讨菜式,厨艺提升了不少。

“哐——哐——”几声敲门声从宅外传来。

夏辉奇怪地道:“谁敲门啊?你们继续吃饭,我出去看看。”说完离席去开门。

拿开门栓,“吱呀”一声,大门打开,只见一个官差正站在门前,旁边还跟着两个人,一个是五六十岁的老婆子,另一个是三十来岁的汉子。

看到官差登门,夏辉微微一愣,笑着道:“这位差大哥,你好,不知道有何事呢?”

官差拱了拱手道:“请问公子,杨小萱可是住在此处?”

居然是找杨小萱的,夏辉心里微微有些诧异,疑惑地问道:“是的,杨小萱就住在这里,不知道差大哥有何事情呢?”

“如此便好,这两位是杨小萱的亲属,他们打算把杨小萱接回家里抚养。”官差指着旁边两个人道。

夏辉脸上闪过一丝愕然,杨夫人和小萱孤苦伶仃地生活在城里,他还以为杨小萱没有其他亲人了呢,所以一直都没有问她,也没有听她提起过,现在居然来了两个亲人。

夏辉好奇地看向二人,只见老婆子穿着朴素,那衣服上还有几处补丁,看起来像一个农村妇女,满脸焦急之色,隐隐还带有些悲伤。而汉子也是穿着粗布短衣,皮肤黝黑,应该是长期下地干活的,不过那汉子眉头紧皱,神色似乎有些不悦。

夏辉问道:“请问你两位和杨小萱是什么关系?”

那老婆子紧张地看着夏辉,焦急道:“我是她的姥姥,这个是我儿子,小萱在哪里?”

原来是外婆,对啊,杨家虽然灭门了,但是还有娘家。只是怎么之前一直没有出现?杨夫人都差点被人迫良为娼了,为何却没有提起回娘家借钱呢?

不过,既然外婆说要带走杨小萱,夏辉也不好阻拦,于是把三人带进了宅子。

“小萱!”姥姥一看到杨小萱就冲了过去,把小萱抱紧,哽咽道,“可怜的孩子,总算找到你了,可担心死我了。”

杨小萱娇声道:“姥姥。”

夏母站了起来,走到夏辉身边,疑惑问道:“阿辉,这这是怎么回事?”

夏辉解释道:“这是小萱的姥姥和舅舅来了,他们是来带小萱回家的。”

众人听了皆是一惊,显然也和夏辉一样,以为杨小萱没有亲人了。

师娘叹道:“可怜的孩子,总算还有个亲人,这下好了,不用孤苦伶仃了。”

夏母脸上满是不舍,勉强一笑:“既然如此,我现在就进去帮小萱收拾衣服。”火灾把杨小萱的衣服都烧光了,这段时间夏母和师娘陆续为她做了不少新衣服。

第一百一十二章 摆摊算凶祸

姥姥对着杨小萱一番哭诉之后,拉着杨小萱走到夏辉等人身边,行了个大礼,感激道:“感谢你们救了小萱,感谢你们这段时间对小萱的照顾!真的谢谢你们!”

杨小萱笑着道:“姥姥,他们对小萱可好了,不仅给我做新衣服,还给我买很多好吃的,小东哥哥还经常带我到处玩。”

杨小萱指着众人逐个介绍道,“这个是夏辉哥哥,这个是小东哥哥,这个是夏大叔,这个是王大叔,王大娘,咦?夏大娘去哪里了?”

看到杨小萱如此高兴,夏辉也为她能够回到亲人身边感到高兴,笑着道:“小萱,夏大娘这就到里面帮你收拾衣服。”

“收拾衣服干什么?”杨小萱不解道。

姥姥笑着道:“小萱,姥姥带你回家可好?你以后就到姥姥那里住,和表哥表姐玩。”

杨小萱一愣,放开姥姥的手,跑到夏辉身边,抱紧他的大腿,委屈道:“小萱不去姥姥家住,我要在这里。”

众人看了一笑,夏辉拍拍她的后背,轻声道:“小萱乖,这是你姥姥,你会对你很好的。你就跟她回家住吧,以后我们会经常来看你的。”

杨小萱眼中含着泪水,摇头道:“小萱不去,表哥表姐不喜欢小萱、不和小萱玩了。”

姥姥笑着道:“小萱乖,跟姥姥回家。”

“不,我不去,我要留在这里。”杨小萱哭着道。

姥姥身边的汉子低声道:“娘,既然小萱不愿意,不如就让她留在这里吧?我看这家人家境不错,应该不会亏待小萱的。”

姥姥低声怒骂道:“你这没出息的,如此怕媳妇,你就只会听那恶妇的吗?先前不让我女儿回娘家住,已经害死她了,这还不够吗?还想害我外孙女?”姥姥拍拍胸口,“你放心,小萱不用你们养,我自己养。”

二人虽然压低声音说话,但夏辉还是听得清楚,变了脸色,走到姥姥身边道:“小萱姥姥,如果你们有困难的话,小萱可以留在这里,我们不介意养她的,你们想她时也可以过来看她。”

姥姥客气道:“多谢小哥了,小萱是我亲孙女,我要带她回家。”

既然如此,夏辉也不好多说,此时夏母已经拿了一个包袱出来,交给姥姥,“小萱她姥姥,这些都是小萱的衣服。”

“好的,谢谢你们了,你们真是好人。”姥姥感激道。

杨小萱虽然不愿意,但是在众人的劝说下,终于还是答应了跟姥姥回家。

夏辉等人把几人送到大门口,杨小萱眼角挂着泪水,不舍道:“你们真的会来看我吗?”

夏辉捏了一捏那肥嘟嘟的小脸蛋,微笑道:“小萱,你放心,我们已经知道你姥姥家在哪里了,会经常去看你的。”

夏母道:“对,夏大娘也会来看你的,到时给你带些好吃的。”

众人一一对杨小萱道别,看着那离去的背影,心中皆是不舍。这几天相处下来,杨小萱乖巧可爱,甚是讨人喜爱,大家也把她当成家中的一员了。

众人再次回到饭桌吃饭,或许是杨小萱的离去,气氛有些沉闷。小东更是无精打采,吃了几口就回房间了,显然很不舍得这个小伙伴。

夏辉心中也有些担心那小丫头,希望她能过得好好的。吃过饭后,来到小东的房间外,油灯点燃着,却是没有动静。

夏辉好奇地走进去,见夏东正趴在床上,低声抽泣着,夏辉轻声道:“小东,你怎么了?”

夏东急忙用衣袖擦去泪水,结结巴巴道:“我,我,我在睡觉。”

夏辉轻声一笑,“想小萱了?”

“哥,我们过段时间去看小萱可好?我怕没有人跟她玩,我怕有人欺负她。”夏东哽咽道。

“好,过段时间,我们一起去看小萱,她回到亲人身边,我们应该为她高兴。”夏辉道。

接下来几天,夏辉都在准备摆摊算卦的道具,他抽空到集市买了两张小马扎,打算一张自己坐,一张给问卜的客人坐的。

他还买材料制作了一支一米来高的算命幡,幡面最顶端位置画着一个大大的圆圈,在圆圈里面写着一个醒目的“夏”字,在圆圈下面打竖写着“凶祸占卜”。

夏辉打量着那算命幡,甚是满意,虽然只是一根竹杆上挂着的长条形旗子,但这可是自己今后的生意招牌。

夏辉还找了一块不大不小的木板,打算放在双腿间,用来垫着写字计算。

再加上笔墨纸砚,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休沐了。

几天过后,终于期待已久的休沐终于来了,夏辉一大早起床,吃过早餐后,拿起道具,准备到乾坤街。

“阿辉,你拿着这么多东西去哪里?”

夏母好奇地打量着夏辉,只见夏辉后背绑着两张小马扎,左手夹着一块木板,右手拿着一支幡旗,旗面卷在竹杆上,倒是看不出名堂,右手手指还提着一个书袋,全副武装的样子。

夏辉尴尬道:“这个,我打算到外面摆个摊,帮人占卜算卦,积累一下易术经验。”

“你学易才这么短时间,可以帮人占卜了吗?可别误了人家。”夏母皱眉道。

夏辉打了个哈哈,“可以的,娘,你就放心吧。我先走了。”夏辉说完就走出门去。

走在街道之上,夏辉的那身行头吸引了不少行人观望,赚足了回头率。

夏辉厚着脸皮走到了乾坤街,只见宽阔的街道依然是热闹非凡,两边的易馆的门口都排着长长的队伍,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如此热闹,生意肯定不是问题了,夏辉心中大定。

街道中央每隔二三十米就放着的生肖石像,一直延到街尾,石像一人来高,雕刻得栩栩如生。夏辉走到第六个生肖石像处停了下来,

看了一眼四周,此处地处乾坤街正中,人流很大,曝光度十足,正是摆摊的好地方。

夏辉于是把小马扎从背后拿了下来,然后把捆绑算命幡的绳子解下,整理了一下幡面,把它插在旁边的青石缝里,再把笔墨纸砚准备好。

一切准备好了,夏辉坐到小马扎上,开始等待客人前来问卜,心情颇为激动无比。

来吧,各位亲们,快快来找我问卜吧!夏辉心中满是期待。

第一百一十三章 李半仙

来啊,快过来啊!夏辉一脸期待地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可惜,此时他坐下来已经有一刻钟了,却始终没有一个客人前来问卜。

倒不是说没有人留意到他,自夏辉坐下来那一刻,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众人都用奇怪的目光上下打量夏辉,然后擦身而过,却不知为何没有人上前询问。

这是什么情况?夏辉看了看自己的算命幡,没有问题啊,大大的“凶祸占卜”四个字十分显眼,一看就知道是帮人算命的。

又等一会儿,却还没有做成一到生意,夏辉有些焦急了,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应该主动出击,一直坐在这里等待也不是办法。

正在此时,一个中年妇人路过夏辉的摊位,夏辉实在等不下去了,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笑着问道:“大婶,要问凶祸吗?很便宜、很准的,过来看看啦。”

妇女轻呸了一声,快步离开。

这,这人是什么素质啊?夏辉一阵愕然,不看就不看吧,你呸我做什么?

此时,又一个大叔正往这边走来,夏辉立马收敛情绪,嘿嘿笑道:“大叔,要问凶祸吗?很便宜、很准的,快过来看看。”

大叔对着夏辉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快步走过。

这是什么情况?夏辉糊涂了,怎么都不理会自己的,过来咨询一下也好啊。这两个人肯定不是来乾坤街问卜的,夏辉自我安慰道。

这样干等不是办法啊,夏辉还是决定主动出击,他咬了咬牙,站了起来,厚着脸皮吆喝道:“各位街坊邻居、亲戚朋友过来看看咧~~今天小弟在此摆摊算卦,专测凶祸,精准度高,收费便宜,童叟无欺,大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快点过来看看啦。”

众人皆是张大嘴巴,惊愕地看着夏辉,一副见了鬼的神情。

夏辉尴尬地笑了笑,继续喊道:“诸位不要站着了,快点过来看看,真材实学,价钱优惠啊。”

话声刚落,一个洪亮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小子,你在这里胡闹什么?”

夏辉转身往后一看,只见三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正站在自己身后,上下审视着自己。

看到这三个大汉凶神恶杀的神情,夏辉微微一惊,很快想到了什么,这三个家伙看样子是收摆摊费的了。夏辉心里无奈啊,未开张就要先破财了。

夏辉灵机一动,笑道:“三位兄弟,我看你们体格强壮,双眉轻皱,而且面色微微发黑,是不是遇上不顺心之事?来,我帮你们占卜一下凶祸,免费的。”

为首的大汉顿时脸色铁青,怒道:“臭小子,你胡说什么,我这是晒黑的。”

围观的众人低声窃笑。

这人脾气怎么这么冲!夏辉悻悻然地道:“不看也没有关系的,别激动。这个,摆摊费要多少?我付就是了。”为了祸事案例,我忍你。

为首的大汉冷笑道:“你小子快快收拾东西滚蛋,这里可不是你摆摊的地方。”

夏辉心中微怒,“兄弟,摆摊费要多少?我交就是了。”

大汉不屑道:“我懒得和你废话,你走不走?不走我可要出手了。”

这家伙是来捣乱的啊,夏辉怒道:“凭什么,这街道乃是公共之所,又不是你家的,我为什么不可以在这里摆摊?”

汉子冷笑道:“街道不是我家的,但是是我们易馆的,你在我们易馆前摆摊,就是和我们易馆抢生意!你再不走,就别怪我砸了你的摊位,我看你是一个伤残人士,才放你一马的。”

夏辉看一眼,自己的摊位虽然对着别人的易馆,到时距离足足有五六米,完全属于市政道路。他看了这三个壮汉一眼,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道:“我挪到旁边,总可以了吧?”

汉子冷冷一笑,“不用挪了,没有易馆会允许你在这里摆摊的。你没有看到乾坤街没有人摆摊吗?想要摆摊就到街尾尽头那边的榕树下。”

夏辉往街道尽头看去,果然有一棵大榕树,先前几次来乾坤街,只是进易馆参观,可却没有到过那边。

“好好好,我搬。”夏辉咬着牙道。

在几个汉子的瞠目怒视下,夏辉也知道是自己理亏,不得不撤退,心里暗骂倒霉,摆摊前没有提前打听清楚。

唉,出师不利啊。

花费了不少时间,把道具收拾一番,在汉子的监督下,夏辉搬着东西愤愤地往街尾尽头的榕树走去。

乾坤街的尽头是一条宽大的道路,在道路对面,一棵伞形的大榕树呈现眼前,足足有半个篮球场大小。榕树下,居然摆着十多个小摊位。

夏辉愣愣地望着这些摊位,眼中满是错愕,这反差实在太大了,一边是富丽堂皇、人满为患的易馆,一边是简漏至极、冷冷清清的摊位。

夏辉定睛一看,只见每个摊位旁边皆插着一支算命幡,幡面上写着不同的字,“问卜算卦”、“风水定宅”、“周氏神算”、“姻缘起名”

看到此处,夏辉感动得差点泪流满脸,总算找到同道中人了。

二话不说,夏辉激动地走了过去,找了一个空位置摆起摊来。虽然冷清了点,但榕树下风凉水冷,倒是个摆摊好地方。

就在夏辉忙着整理东西时,旁边一个正空闲的摊主好奇地打量夏辉,微笑道:“小哥,怎么了?也来摆摊的吗?这么年轻就出来摆摊可是少见。”

夏辉看了看这个说话的摊主,六七十岁的老头,白发苍苍,胡须长长,看样子还真有几分算命先生的模样。

夏辉点头微笑道:“是的,我打算在这摆摊。老爷子如何称呼?以后可要多多指教。”

摊主笑着道:“在下李半仙,专门帮人算命的。”

夏辉惊得张大了嘴巴,实在想不到居然有人会如此无耻,自称半仙。再看向李半仙摊位旁的算命幡,大大地写着“李半仙”三个大字,并且在“李半仙”三个大字之上,打横写着“神算”两个小字。

神算李半仙?奶奶的,你不如直接叫李全仙算了,夏辉心中对这头老头十分鄙视,这家伙十有八九就是个神棍。

夏辉拱手抱拳,假惺惺地道:“原来你就是李半仙,久仰大名,今天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高人风范,深不可测啊。”

“哈哈哈。”李半仙开怀大笑,眼中满是得意。

看到这老头竟然生生受了这个马屁,夏辉心中十万个鄙视浮现眼前。

第一百一十四章 客人来了

李半仙抚了抚胡须,以赞赏的目光看着夏辉,笑道:“你小子看得很顺眼,不错,不错,是个难得的可造之材。来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来问我,我在这里摆摊可是有些年头了。”

拍你一下马屁就是可造之材,夏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过有个熟人给指点一下,肯定是好的,感谢道:“那小子就先谢过了。”

李半仙笑着道:“你如此年轻就开始摆摊,好好努力,日后必有一番大作为,将来有一天或许能超过我的成就。”

夏辉一阵大汗,你在这榕树下摆这个小摊子有个狗屁成就。

看到李半仙一副自得的模样,夏辉心里暗自好笑,好奇问道:“李半仙,请问你是几品易师呢?”

李半仙面色一僵,白了夏辉一眼,笑骂道:“我要是个易师还会在这里摆摊吗?早就到乾坤街的易馆坐堂了。在这里摆摊的都是热衷易学,喜欢研究易学的,长期研究下来有些心得,所以到这里摆摊,为百姓占卜算卦看风水,造福大众,顺便赚些银两。”

我看你想赚银两才是真实的!想想也对,如果是易师,那里会来这种地方摆摊呢,易师身份尊崇,就算不做官,也可以到易馆坐堂。

夏辉点头道:“原来如此,理解,理解。”

李半仙压低声音,神秘地说:“我虽然不是易师,但是我研究易学几十年,已经掌握天机,十算九准,要不要我帮你算一下?我看你挺顺眼的,就收你一半钱,十五文,怎么样?”

汗,你这神棍,还真能吹!想骗钱,没门!

夏辉笑着道:“谢谢了,暂时先不用了。哈哈,我先收拾一下摊位。”

二人再聊了几句,夏辉也终于把摊位收拾好,环视一下四周,全部摊位都有张桌子,只有自己拿着块板子,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不少摊主都好奇地往夏辉所在方向望来,目光双遇时,都友善地微微点头。

简陋就简陋些吧,好歹有个机会给人算卦,主要也是收集祸事案例,其他的夏辉倒不在乎。

夏辉坐在小马扎上,开始静静地等待客人的到来,心里满是期待,刚才在乾坤街没有生意,这次总会有客人来了吧。想想将会收集到诸多案例,夏辉心里微微有些激动。

榕树阴下,清风扑面,十分舒适,夏辉坐着坐着都有些打困了。不时有人走到榕树下的摊位问卜,可是,却始终没有人前来夏辉的摊位,哪怕咨询的都没有。

姐姐的,这究竟是什么情况,难道又要吆喝一下吗?但是榕树下各个摊位都是安安静静地占卜算卦,自己大声叫喝似乎不太合适。等等吧,或许现在这个时间段问凶祸的人比较少呢。

夏辉挺了挺身子,努力把困意扫除,继续等待客人的到来。又坐了两刻钟,却是一直没有开张,夏辉心里有些不耐烦了,初来时的高昂情绪已是不见踪影。

难道自己是太年轻了,样子不能取信于人?这该如何是好,好不容易想到这个办法,难道要就此折夭?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妇人正好路过,夏辉随口问道:“这位夫人,要不要占卜凶祸?准确度高,价钱很便宜的。”

妇人没有回应,瞥了一眼夏辉,神色焦急,快步走过。正在夏辉失望之时,那妇人又走回来了,走近夏辉的摊位,小心翼翼开口问道:“你会占卜凶祸?”

夏辉听了一喜,心中有些激动,急道:“会的,会的,货真价实,绝无虚言,夫人请放心。”

妇人半信半疑地打量夏辉,低声喃喃道:“这么年轻,真的会占卜吗?我还是去易馆吧。”

这是第一个客人,夏辉怎么能放过,急道:“夫人,你放心。你可以先试一下,把生辰八字给我,我先帮你占卜一下,如何我说得不准,你再走不迟。”

“不了,我还是不算了。”妇人瞥了眼夏辉的左手,摇了摇头道,显然对夏辉不太相信,说完就要离开。

“夫人,请等一下,要是不准不收钱,如果你到时觉得我算得准,再付银两。不妨试试吧,你又不会有任何损失。”夏辉急道。

摆摊已经有一个上午了,却是一直坐着,现在好不容易有客人询问,必须争取一番的,再说了,银钱是小事,祸事案例才是最重要的。

“真的?不准不收钱?”妇人将信将疑地道。

夏辉点了点头,“真的,夫人你试试也无妨,如果觉得我算得准就给银两,觉得我算不准,分文不用付。”

“这样啊好吧。”妇人想了想,终于还是答应了。

夏辉心里松了一口气,总算留住一个客人,不用交白卷了。

“夫人,可有带生辰八字?”夏辉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妇人说出没有带的话语。

妇人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夏辉,“这是我的生辰八字。”

夏辉接过纸张,笑着道:“夫人,请你稍等片刻,我先帮你算一算你之前遇到的凶祸,如果算得不准,你大可以抬腿便走。”

为了令这位夫人放下心来,夏辉打算用祸事定理先推算一下她最近遭遇的祸事。

夏辉认真看了看那妇人的生辰八字,然后拿起早已准备好的铜钱,装模作样的抛了几次,再之后把写字板放到双膝之上,用金祸定理和火祸定理“唰唰”地计算起来。

妇人疑惑地打量着夏辉,实在看不懂眼前的算命先生究竟在干什么,怎么抛了几次铜板后,就不停地写字呢?

妇人偷偷瞄了几眼,她虽然没有正经读过书,但是也认识几个字。只是眼前的小伙子写的全是些奇形怪状的小虫子,还有一些看不懂的图形。有这样算卜的吗?妇人心里对夏辉本就不多的信任又减少了几分。

等了约莫一刻钟,夏辉依然在埋头写字,没有抬头看妇人一眼,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妇人有些不耐烦了,正想开口相问,夏辉终于抬起了头,微笑着道:“夫人,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妇人脸色不太好,勉强一笑,道:“小伙子,你写的是什么啊?怎么要这么长时间?”

夏辉笑着道:“我这是算六爻,结果已经算出来了?”

“哦,结果如何?”妇人抿了抿嘴,随口问道。

夏辉看着手中的纸张,淡淡一笑,“夫人,经过我的占卜推算,你昨天是不是遇上了金祸?我是指你昨天被金属利器所伤。”

妇人瞬间变了脸色。

第一百一十五章 鼎卦

夏辉看到妇人脸上惊讶的表情,心里暗暗偷笑,笑着问道:“夫人,不知道我算得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的?”妇人惊诧道:“我昨天做针线时,不小心刺破了手指,一整天都心神不宁,所以才打算出来问一下凶祸。”

夏辉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妇人的问题,继续问道:“夫人,你五天前,是否曾经遇上火祸之事?失火、被火烧伤或者被火烫伤。”

妇人低头沉思,口中喃喃自语,不断地数着手指,然后猛地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夏辉,惊道:“你,你真的能算出来?”

“夫人五天前遇上的是何种火祸之事呢?”夏辉微笑着问道,一副高人风范,心里却是哈哈大笑,我当然能算出来,因为我有祸事定理啊!惊喜吧,意外吧,想不到吧,哈哈哈!

“你不提起,我还真没有在意,现在想一想,还真的有这回事。五天前,我点燃灯盏时被烫了一下,手上烫伤了一点,倒无大碍。”夫人说完就把右手手背给夏辉看了下。

夏辉瞥了一眼,似是一个小水泡留下的痕迹,小伤而已。

夏辉微笑道:“夫人,刚才我算的两卦怎么样?可有算错?”

妇人惊喜地看着夏辉,激动道:“没有算错,想不到小哥年纪轻轻居然有如此本事,我相信了。小哥,麻烦你再帮我算一下,看我最近是否还有凶祸。从昨天开始到现在,我一直心神不宁的。”

“好的,没问题。”

总算稳住一个客人了,这可是第一个客人,好的开始,夏辉心中说不出的激动。

“小哥,你占一卦需要多少银钱呢?我现在就给你钱。”

“一卦二十文钱。夫人,先别急,等我算出来再给不迟。”

夏辉打算用六爻占卜术先占卜一番,然后再用金祸定理和火祸定理推算。他拿起早已准备好的三枚铜板,双眼微合,努力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

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六爻占卜术的准头虽然没有怎么提升,但是夏辉在调整状态方面已经很熟练了。

等了一会儿,夏辉动了,只见他合叩铜钱于双掌之中,配合凶祸篇口诀,开始起卦,轻掷铜钱于地

明天,无祸事,后天,无祸事,大后天夏辉使用六爻占卜术连续占卜了五天,皆是无祸事。想了一想,今天也应该占卜,于把拿起铜钱进行占卜。

一会儿之后,夏辉神色微变,居然得了一卦。未及多想,夏辉拿起写字板,唰唰地计算起来。

约莫过了半刻钟,夏辉放下手中的毛笔,心里叹了口气。

一旁的妇女看到夏辉神色似乎不太好,紧张地问道:“小哥,怎么样了?”

“夫人,我已经占卜完了,你后五天都没有凶祸,但是”

“但是什么?”妇人急道。

“但是,今天你将有祸事发生。”

“什么!”妇人惊呼出声,吓得脸色发白。

“这,这该如何是好?怎么会有祸事呢?难怪我一直觉得心神不宁的!”妇人焦急地问道。

夏辉正色道:“夫人,你先别慌张,冷静点,我会指点你避祸的。”

妇人连连说道:“好,好,我冷静小哥,究竟是什么祸事?”

夏辉一字一顿的道:“火——祸——”

妇女脸色吓得更为苍白,颤抖着道:“火祸,这,这可如何是好?”

看着妇人忐忑不安的神情,夏辉安慰道:“夫人,火祸可大可小,或许只是稍微烫伤,只要做好准备,小心防范,是可以避免的。现在你最重要的是放松心情,谨慎行事。”

妇人听了夏辉的话,稍微安定了一些,担忧道:“小哥,卦象究竟显示什么?”

夏辉看了看手中的推算结果,缓缓说道:“刚才我用易术所得之卦乃是鼎卦,这是周易六十四卦中的第五十卦。鼎卦,火风鼎,为燃炊烹饪之象,上离下巽。离为火,巽为木,木之上有离火,火木相生,木助火旺,所以说是火祸之象。”

听到夏辉说得头头是道,,妇人更是相信了,急道:“小哥,那么我应该如何做?你可得要教教我。”

“你放心,不会有事的,我现在就把避祸方法写给你,你如果不识字就好好记着。”

妇人连连点头。

夏辉回想了一下冯夫子所教的避祸四要素,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第一,现在开始直至晚上子时,你不要呆在狭窄的地方,如果可以,最好暂避到宅外,家里人最好也避一避;第二,家里准备多些水,发生火灾也能及时救火;”

夏辉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第三,远离火源,遇到火不要靠近,更不能呆在灶房这种属火之地;第四,找个人巡查宅子,这样也能及时发现火灾;第五,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你和还有你家里人不要慌慌张张,小心谨慎即可,须知道乱则生事。”

妇人认真地听着夏辉所说,努力地记忆,“还有吗?”

“没有了。你放心,只需做到这几点,就有很大几率可以避免遭遇凶祸。”夏辉说完,把注意事项再说了一遍,把细节想了一下,应该没有错漏了。

“以防万一,夫人,你先回去安排吧。”夏辉提醒道。

妇人感激地道:“好,我现在就回去。多谢小哥了,这里是二十文钱,请你收下。”

夏辉微笑道:“这个你可以明天再付。”

妇人把铜板塞到夏辉手里,感激道:“不用明天了,我现在就付给你,我相信你,小哥,谢谢了。。”

夏辉想起积累祸事案例的事,赶紧问道:“夫人,你最近还有没有遇到其他祸事?”

“这啊,我得好好想一想。”妇人沉思了一会儿道:“应该没有了吧,记得不太清楚了。”

“既然如此,那你早点回去准备吧,记住晚上也不要放松警惕,过了今晚子时就没事了。”夏辉再三叮嘱道。

妇人道谢一番,然后匆匆离去。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夏辉心里一叹,想不到第一单生意就算出了祸事,希望别出什么岔子。可惜没有收集到需要的祸事案例。

不过,这是个好的开始,只要问卜的人多了,一定可以收集到祸事案例的。

“夏小哥,不错!做成一单生意了。我看你说得头头是道,真是年轻有为啊。”旁边的李半仙称赞道。

夏辉微微一笑:“还需要和前辈多多学习。”

李半仙哈哈一笑,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她前几天遇上祸事的?”

“我猜的,幸好猜中了。”夏辉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低声音道。

李半仙一愣,随即哈哈一笑,摇头道:“你以后可不要乱猜,猜中还好,猜错了就是砸自己的招牌。”

夏辉打了个哈哈。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一炮而红(上)

送走了妇人,夏辉继续坐回小马扎上,静静地等待客人的到来。

可惜,一个早上过去了,始终没有再做成第二单生意。眼看时间差不多,夏辉收拾一番,打算先回家吃饭。

据李半仙所说,中午离开时,东西是不用带走的,直接放在榕树底就可以了,这里一直有摊主在,会帮忙照看一下的。

路过乾坤街时,看到各家易馆门前依然有不少人在排队问卜,夏辉看得眼红之极,是不是应该弄些宣传单做一下广告呢?或者搞些现代的花样促销?

正在沉思间,感觉衣服被人拉了一下,夏辉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五六岁的女孩子正拉着自己的衣角。

小女孩穿得破破烂烂,头发乱糟糟的,好像很久没有梳洗过了,手里拿着一个破碗,眼神怯怯地看着自己,应该是一个小乞丐了。

“哥哥可以给我些银两吗?”小女孩小心翼翼问道。

看到如此可怜的小女孩,夏辉蹲了下来,好奇地问道:“小妹妹,你爹娘呢?怎么年纪这个小就出来要钱了?”

“哥哥,可以给我些银两好吗?两文钱就够了。”小女孩哀求道。

“给你。”夏辉拿出两文钱,放到小女孩的破碗里,无意间瞥到小女孩的手竟然满是伤痕。

夏辉心里一惊,疑惑问道:“小妹妹,你的手怎么受伤了,谁把你弄这样的?是你爹娘吗?”

小女孩结结巴巴道:“不,不,不是。谢谢哥哥。”说完就跑开了。

“小妹妹,你等一等,先别走啊。”夏辉叫道。

年纪这么小就出来乞讨,或许家里有什么困难,夏辉想着看看能不能帮上一把,就当做做善事。于是夏辉快步追上去,把小女孩拉住。

“小妹妹,你家里有什么困难吗?带我去看看,哥哥帮你。”

小女孩神色有些慌张,不停地挣扎,怯声道:“不,不用,你放开我。”

怎么回事,夏辉感到有些奇怪,问道:“你放心,哥哥是好人,你不用怕,我可以帮你的。”

“哥哥,求求你放开我,我不能带你回去。”小女孩哽咽道。

有古怪,夏辉正想好好询问一番,一个声音从后边响起,“小红,跟爹回家。”

夏辉抬头一看,却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此人正皱着眉头看着自己。

“你是?”夏辉疑惑问道。

“我是她爹。”汉子不悦道,说完就拉着小女孩子快步离开。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夏辉甚是不解,这汉子不说衣冠楚楚,好歹穿得整整齐齐的,不似乞丐,怎么女儿却是穿得破破烂烂,出来乞讨,手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呢?

夏辉猛然反应过来,不会是什么乞讨团伙吧?正想询问一下,人来人行的街道上,哪里还有二人的身影。

算了,还是不多管闲事了,夏辉继续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中,夏母正在灶房煮饭,看到夏辉回来了,夏母笑道:“阿辉,今天摆摊怎么样了?赚了多少银两?”

夏辉苦笑摇摇头,尴尬道:“唉,整整一个早上,才有一个客人问卜,赚了二十文钱,还不够路费。”

夏母眼睛一亮,惊喜道:“一个早上就赚二十文钱,不错啊!下午再赚个二十文钱,那一天就是四十文钱了,这可比你爹种田还赚得多。”夏母显然对于一天赚四十文钱已经很满足了。

“什么比我种田赚得多?”夏父扛着锄头踏进家门,正好听到二人说话,好奇问道。

夏母笑着道:“我们儿子摆摊帮人占卜,一天能赚四十文,你说是不是比你种田赚得多?”

夏父惊讶地看着夏辉,“想不到真的有人找你占卜!阿辉,好样的,不愧是我的儿子。”

有人找我占卜很奇怪吗?夏辉无语地白了夏父一眼。

吃过中午饭,夏辉休息了一会就继续出门去摆摊。这次他带了些书,打算一边坐着等人,一边看书,可不能白白浪费时间。

结果,夏辉果然没有浪费时间,这一个下午他都是在榕树下看书。

日落西山,夏辉从小马扎上站了起来,伸了伸僵硬的老腰,叹了一口气,整个下午都白坐了,夏辉收拾一下摆摊道具打算回家了。

前来榕树下问卜的人虽然没有乾坤街那么夸张多,但是也不少。可是大多数人都是只是好奇地打量夏辉,却没有帮衬。

其实还是有两个人前来询问,可惜一个是问来风水的,一个是来问姻缘的。

夏辉对风水、姻缘不甚了解,只好推荐给其他摊主了,最终下来却是一单未成。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带上书本,倒是没有浪费光阴。

旁边的李半仙却是有不少客人,一整天下来,至少有五六个人找他问卜。夏辉留意着他的对答,很多语话虽然模棱两可,却是把命相占卜说得头头是道,看来对易学的确有些研究,至于准头如何,这就不得而知了。

第二天早上,夏辉背着道具继续去摆摊,刚到榕树下,还没站稳,就有两个人迎了上来。其中一个正是昨天问卜的妇人,另一人则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二人紧紧地盯着自己。

不会是昨天的避祸之法出什么问题吧?夏辉心里有些发毛。

“夫人,你好,你这是?”

妇女激动地道:“小哥,你终于来了,实在太好了!这里是一些鸡蛋蔬菜,送给你的,你可别嫌弃!真的谢谢你!”

原来是答谢的,夏辉松了口气,疑惑道:“夫人,这是怎么回事呢?”

妇人把一个竹篮子递给夏辉,感激道:“小哥,多亏你的提点,昨天晚上我们才能有惊无险,平平安安地度过祸劫。”

果然如此,夏辉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你先拿着这竹篮子,这是我答谢你的。”

“好好,你快说说。”夏辉接过竹篮子,看了一眼,有十来多鸡,还有些蔬菜。

妇人一脸后怕地说道:“小哥,真让你给算中了,昨天发生了火灾!”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一炮而红(下)

竟然发生了火灾,夏辉吓了一跳,这还得了,这可是大凶之祸。

夏辉急道:“夫人,发生了火灾,然后如何了,可有人受伤?”

妇人摇头笑道:“没有人受伤,这还多亏了小哥你的避祸之法。”

夏辉松了口气,如果是自己的避祸之法不足,导致有人烧伤或者烧死,不管有没有刑事责任,自己的口碑只怕也要崩了,也不用想再摆摊了。

“能给我说说昨晚的火灾吗?”夏辉好奇的问道。

妇人缓缓说道:“昨天晚上,我们按照你的避祸之法,一家人都呆在宅子外,并且在宅子里准备了不少水,我家老爷还时不时到宅里巡查,生怕发生火灾,大家也有些紧张,一直睡不着,静静地呆在宅子外。”

“当时已到子时,那时还没有祸事发生,大家也暗暗松了口气,以为祸事过去了。但是——”

“但是什么?”夏辉急道。

妇人惊道:“但是,突然之间,一阵火烟从隔壁的宅子冒出,浓烟滚滚,接着宅子也烧了起来。”

竟然是邻居失火,夏辉急道:“然后呢?”

“幸好我家老爷一直在巡查,及时发现,又准备了不少水,我们连忙叫醒了那邻居,很快就将火扑灭了。”

妇人心有余悸地道,“小哥,如果不是有你的提点,夜深人静时起火,只怕我们两家的宅子都要烧个精光,人能不能活着也是问题。”

夏辉稍稍松了口气,问道:“没有烧掉多少东西吧?还有,究竟是怎么个情况,怎么旁边的宅子起火了?”

妇人抹了把冷汗道:“那是灶房起火,可能是晚上烧饭时,那火碳没有烧尽,然后引燃了干柴。因为救火及时,只是烧了灶房,其他倒没有大碍。”

“没有什么财物、人员损失那就好。夫人,恭喜你了,这可是成功避过了祸事,来日必有福缘。”夏辉笑着道。

妇人感激道:“这还不是多得小哥,我们特意来感谢你的。”

妇人旁边的大叔突然道:“小哥,谢谢你,这里有五两银子,感谢你救了我们全家!小小心意,请你一定要收下。”

“你是?”夏辉疑惑道。

“他就我那邻居。”妇人解释道。

大叔握着夏辉的手,激动地道:“昨天晚上就是我家灶房失火,幸好王夫人他们及时发现,否则我们不仅仅宅子没有了,一家子性命也堪忧。我得知是你提点王夫人的,所以特意一同前来感谢你。”

王夫人笑着道:“对,你就不用感谢我,你要感谢就感谢这位小哥。”

五两银子可是不少哦,夏辉正义凛然的道:“大叔,占卜的费用这位夫人已经付过了,你就不用再付了。银两还请你收回。”

大叔连连摇头,坚定地道:“不行,不行,你可是我们一家子的恩人,要不是你,我们只怕无家可归了,甚至还要连累周围的邻居。这五两银子你无论如何一定要收下,我决不会收回的。”

夏辉又推辞一番,最后还是在大叔的坚持下,收下了谢银。

此时不少行人和正在问卜的人都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都走过来看热闹。几个空闲的算命先生也走过来了。

“大叔,发生什么事情了?”

“夫人,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呢?”

王夫人和邻居大叔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详细地把夏辉占卜的事情说了出来,并且不停地夸赞夏辉。

如此易术,这还得了,众人都惊讶地打量夏辉,实在想不到眼前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居然有如此本事。

突然,一个人扑到夏辉跟前,惊喜地道:“小哥,我要问卜,快,我们现在就开始。”

众人顿时反应过来,纷纷涌到夏辉跟前。

“我也要问卜,请问小哥,几钱一卦?”

“小哥,给我看看风水。”

“小哥,帮我测一下姻缘吧。”

一时群情汹涌。

大叔急道:“是我先来的,你们可别和我争。我要先问卜,你们在后面排队。”

看到如此多人要找自己问卜,夏辉心里大喜,高声道:“诸位请稍等,我先摆一下摊位。另外,我只会占卜凶祸,风水算命姻缘起名等等的,请到旁边的摊位进行问卜,麻烦大家排一下队,不要乱啊。”

听到夏辉只会占卜凶祸,很多人都失望地走开了,最后只留下了七八个人。

夏辉看到还有不少人留下,十分满意,二话不说,立刻开始摆摊。

大榕树下,十多个摊位,有的摊主正在静静地等待客人来临,有摊主正在帮人占卜,其中有一个摊位却是例外的,那就是夏辉的摊位,只见七八个人排成长长的队伍在正等候问卜。

不少行人都好奇地看向这边,少数人甚至上前询问,不时还有一两个人加入排除的队伍之中。

看来群众效应在哪个世界都是一样的啊。夏辉脸上洋溢着激动之色,一时使用六爻占卜术,一时使用祸定理,十分专注,不敢有丝毫松懈。

不知不觉已到正午时分,看着最后一个客人离开,夏辉长长吁了口气,连续帮十个客人问卜,又是计算又是解卦,工作量还真不少,带来的百来张白纸都用完了。

夏辉收拾东西,打算回家,这时,几个摊主走了过来。

李半仙笑着道:“小兄弟,人不可貌相啊,问卜之人排成长长的队伍,我在这里摆摊几十年,也只是在易馆门前见过,在这榕树底下,你还是头一个。”

其中一位摊主道:“是啊,真的太难以置信了。我可要多谢小哥,把我的生意也给带旺了,平时一天有四个客人就不错了,今天一个早上,居然就有五个人找我算卦。”

此人一说,其余摊主皆是察觉今天早上的生意比往日好上不少,随即都向夏辉连连道谢,颇为客气。

夏辉主营凶祸占卜,和他们生意没有什么冲突,凶祸占卜不同于其他,准确性要求很高,很难随便胡弄过去,所以,夏辉来之前,在榕树底下的摊位还真没有专门占卜凶祸的。

夏辉笑着道:“我也要跟各位前辈好好学习,各位前辈可不能吝惜啊,有时间可得多多指点一下。”

大家一起在榕树下摆摊的,也算是同事,夏辉自然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每一个人恭敬有礼。

众人看到夏辉彬彬有礼,对他更是满意,越看越顺眼,其中有两个老头甚至起了收徒的念头,但都被夏辉一一婉拒。

自己要研究祸事定理,又要学习易学、医术,时间远远不够用,又怎能再兼顾其他呢。

最重要的一点是,夏辉对这群算命先生的本事还有些怀疑,怎样看都感觉他们有一种神棍的潜质。

第一百一十八章 祸事定理的局限性

夏辉提着王夫人送的鸡蛋蔬菜回到家里,进了宅子,看到爹娘、小东三人正在院子里聊天。

夏辉笑着道:“爹、娘,吃饭了吗?”

“饭菜已经煮好了,我们在等你呢。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夏父道。

“咦,阿辉,你手上拿着什么?”夏母好奇问道。

夏辉把竹篮递给夏母,笑着道:“一些鸡蛋和蔬菜,昨天问卜的那位夫人送的。”

夏父疑惑道:“怎么回事?她为什么送你这些东西?”

夏辉微微一笑,“当然是为了感谢我帮她占卜避祸,你们猜猜我今天早上摆摊赚了多少钱?”

“一百文?”夏母笑容满脸的道。

夏父摇头笑道:“孩子他娘,一百文也太多了,一个上午能赚四十文钱就很不错了。”

“小东,你猜是多少?”夏辉笑着道。

“大哥赚钱最利害了,我猜是一两银子。”夏东嘿嘿一笑。

夏母笑骂道:“怎么可能有一两银子这么多?你大哥占一卦收二十文钱,一两银子岂不是一个上午要帮五十个人占卜?这可能吗?”

夏辉嘴角一弯,竖食指,左右摆了几下,做了个“no”的动作,嘿嘿笑道:“都不是,你们都猜错了。”

“究竟赚了多少钱?不会是二百文钱?”夏母试探地问道。

“不是二百文银,也不是一两银子,是五两银子加二百文钱。”夏辉笑着道。

三人皆是惊得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夏辉,一个早上就赚了五两银子加二百文钱,这可能吗?种田一年都赚不了这么多钱。

夏父不可思议地道:“你,你一个早上帮几百个人占卜了?”

看到三人不敢相信的神情,大大地满足了夏辉的虚荣心,夏辉哈哈一笑,“几个百个人,就算我有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啊。”

夏辉把王夫人的事情说了出来,三人皆是听得津津有味。

夏父拍拍夏辉的肩膀,高兴异常,赞许道:“能助人消灾避祸,比赚钱更重要,阿辉做了件大好事。”

夏东崇拜地看着夏辉,激动道:“大哥最利害了。”

一旁的夏母笑得合不拢口。

中午吃完饭,休息片刻,夏辉继续到榕树底下摆摊,或许是消息传开了,整个下午陆续有五个客人前来问卜,夏辉对此已经十分满意,这情况与昨天拍了一天苍蝇相比,实在是好太多了。

傍晚回家的路上,夏辉心情大好,想起今天的收获,不仅仅赚了不少银两,最重要的是积累了四个祸事案例,两个破财之祸,两个口角之祸。

走到半路上,夏辉竟然发现了昨天那个向他乞讨的小女孩,身边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同样是衣衫褴褛,两人手上都拿着一个破碗,正在街上乞讨。

夏辉往二人走去,从怀里掏出四文钱,站在二人身前,笑着道:“来,一人两文钱。”

小女孩听了面露惊喜,待抬头看到夏辉,神色突然变得惊慌,急道:“不用了,不用了。”说完拉起小男孩的手就要走。

夏辉拦住二人,板起脸道:“你两个不是乞讨的吗?怎么给钱都不要了?”

小女孩眼中含泪,低下头,不停地摇头。

夏辉心里一软,蹲下身来,轻声道:“你们俩别怕,哥哥是好人,是不是有人强迫你们出来乞讨?你跟我说,我带你们去报官”

正在等二人回复,一个声音冷冷道:“你在做什么?小红,小铁,跟我回家去。

夏辉看了一眼说话之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疑惑问道:“你是?”

“我是他俩的爹!”大叔板着脸说道,拉起二人快速往远处走去。

明明昨天小女孩她爹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的,怎么现在这个四十多岁的大叔又成了她爹了?果然有古怪,夏辉抿了抿嘴,快步尾随三人,打算探个究竟。

夏辉一路随后,偷偷跟着三人,穿过了大街,经过几条小巷子,最后一个转弯,居然不见了踪影。

“明明就在这里的,怎么一转弯就不见了?”夏辉心里疑惑,四周查看了一番,毫无发现,不得不放弃了,走出小巷子往家里走去。

晚上,灯光下,夏辉坐在书桌前,整理今天摆摊用过的纸张,一整天下来,十五个问卜者中,占卜出有祸事的有四人,其中三个是金祸和火祸皆用祸事定理确认,不会有错。另外一个人则是六爻占卜术占卜所得,夏辉多次重复使用六爻术确定,并且自认状态极佳,有八成把握确定卦象准确。

在讲解避祸方法时,夏辉发现了祸事定理存在着一个很严重的局限性,那就是不能确定祸事的大小。

六爻占卜术可以根据卦象之义确定祸事的大概严重程度,而自己的祸事定理却只能推算何种类型的祸事,祸事大小却是不能确认。

这个局限性可是个大问题,比如用火祸定理推算出火祸之事,实际上不过是煮饭时会被烫伤起泡的小祸,但是夏辉不知道祸事的严重性,只能作最坏的打算,要求别人最好一整天都要呆在宅外,这就有些小题大做了。

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夏辉想了半天,有提笔推算了几遍,却是没有什么头绪。

夏辉深深一叹,这局限性也只能放到以后再慢慢解决了。作最坏的打算虽然有些小题大做,却能最大限度地保证安全,也不算太差,毕竟安全最重要,不怕一万最怕万一。

夏辉把今天所得的四个祸事案例分门别类记录下来,心里有些激动,仅仅摆摊两天就有四个祸事案例,这收获可是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

只要坚持摆摊就会有源源不断的案例,自己攻克其他祸事定理只是时间的问题。

不仅能收集定理所需要的案例,还能赚钱,这摆摊算命真是个好的兼职,夏辉竟然发现自己喜欢上“神棍”这个职业了,世事实在太奇妙了,他忍不住哈哈大笑几声。

时间还早,夏辉拿出《河图洛书》研究。关于《河图洛书》夏辉这段时间一直在研读,书中吴家的心得笔记很多,夏辉已经能读懂一部份,但是很多方面却还未能掌握,河图洛书心得和易理相互印证,夏辉对易学的了解越来越深刻。

第一百一十九章 集市砍首(上)

夏辉在榕树下摆了两天摊,第三天就没有去了,因为休沐已经结束了,今天要到易院上学。积累案例虽然重要,但是易理才是基础,绝对不可以丢弃。

中午下堂时,夏辉和谢弘文、陈仲源三人有说有笑地走出教室,刚踏出门口,却被周江远给拦下了。

周江远把手搭在夏辉肩膀之上,笑着道:“夏老弟,这段时间怎么不见你的,听说你请假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咦,你的左手怎么了?”

夏辉勉强一笑,“原来是周兄啊,前段时间受伤了,所以请假了。”

谢弘文、陈仲源道:“夏辉,我们就先走了。”

“不是说好了一起到食堂用膳吗?怎么就先走了?”夏辉疑惑问道。

二人不断地向夏辉打眼色,周江远把二人的神情看在眼里,眯着眼笑道:“你俩小子很怕我吗?”

“没,没。夏辉,我们先走了,回头见。”谢弘文结结巴巴道。

夏辉看到谢弘文和陈仲源惊慌的表情觉得好笑,这周兄有这么恐怖吗?用得着处处避让?

夏辉笑着道:“你俩就别走了,一起去用膳吧。”

周江远看着二人,笑着道:“对,对,一起去用膳,我们快些吃,吃完后我带你们去看热闹。”

“有什么热闹看?”夏辉好奇问道。

周江远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看砍头。”

夏辉吓了一跳,惊道:“你是说青南城今天有人要行刑?”

周江远点了点头,“夏辉,你可还记得吴道士吗?案件已经审查完毕,今天午时三刻在集市口砍头。”周江远在脖子做了个横切的手势。

吴道士要被砍头,这倒是有意思了,而且自己还没有见过古代的行刑,夏辉顿时来了些来趣,问道:“周兄,此事当真?”

“这件事已经传遍了青南县,你没有听说吗?”周江远笑着道。

夏辉这几天都是一心摆摊,哪里有时间八卦,他递给谢弘文一个询问的眼光,谢弘文点了点头,显然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想起刚来这个世界时,吴道士杀人的血腥画面,自己更是差点被他杀了,夏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一弯,“好,我们快些吃饭,吃完饭就一起去看砍头。”说完就和周江远往食堂走去。

谢弘文和陈仲源苦笑对望一眼,悻悻然地跟在后面。

食堂里,夏辉趁着周江远暂时离开的间隙,压低声音问道:“你俩怎么这么怕周江远的?谢弘文,你不是谢太祝的孙子吗?青南县横着走,谁敢得罪你?”

谢弘文看了一眼四周,低声道:“这周江远总是喜欢捉弄人,我听说不少公子哥儿都被他捉弄。而且,周江远并不是青南城的人,他来自京中,我爷爷特意提醒过我,叫我不要惹他。”

估计周江远是有些背景的,夏辉笑道:“我看周江远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不得罪他,他应该不会故意捉弄你们的。”

“什么捉弄?”周江远走了回来,笑着问道。

夏辉嘿嘿笑说:“谢兄,这两个是我的好友,你还不认识吧,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谢弘文,这位是陈仲源。”

周江远笑道:“好,你们既然是夏老弟的好友,就我是我好友,以后谁欺负你们,告诉我。”

谢弘文和陈仲源对周江远客气感谢一番,对周江远的抵触大大减少。

四人风卷残云把饭菜吃完,就匆匆往集市口赶去,到了集市口,已经有很多人聚集在那里,围成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圈子,人头攒动,甚是热闹。

人圈之内每隔二三米就站着一个官差,维持着现场的秩序。夏辉扫了一周,却不见吴道士的身影,估计还没有押送上来,人圈里放着三张桌子,应该是为官老爷准备的。

站在外面看的不太清楚,夏辉四人于是费了不少劲,挤到了前排。

此时快到正午,聚集而来人的不断增多,里三层,外三层,有一些人甚至搬来了木凳子,站在木凳子上观看,连那四周的房舍楼上也涌出不少人头,现场人声鼎沸。

夏辉忍不住摇头感叹,这年头实在太少娱乐活动,连砍头这么血腥的事都能引得如此多老百姓围观。

见砍头迟迟没有开始,夏辉随口问道:“常常听说秋后问砍,现在仅仅是夏天,怎么就砍头了?”

“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周江远白了夏辉一眼。

“这个,我略有听闻。”陈仲源迟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一般刑杀都是待秋季霜降后至冬至前进行的,此乃是顺应秋冬的肃杀之气,适应天道,顺乎四时。但是有几种罪犯却不需要秋后问砍。”

“哪几种罪犯?”夏辉好奇问道。

“谋反、谋大逆、邪师作恶等等都不必秋后处砍。”

原来如此,夏辉给陈仲源一个赞赏的目光,一旁的周江远笑着道:“陈老弟,不错,见识颇多。”

夏辉笑道:“那我再问一个问题,为什么一定要是午时三刻砍首呢?”

“这个我知道。”周江远高声嚷道。

“说来听听。”

周江远一把正经的说道:“传说午时三刻天地阳气最盛,此时砍首,在至阳之下,阴气消散,被砍之人会魂飞魄散,想做鬼也做不成,这乃是为了不让凶徒的魄魄继续留在人世,祸害他人,但是——”

“但是什么?”夏辉追问道。

周江远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但是并是所有斩刑都是午时三刻行刑的,有些斩刑是在午时正执行的,午时正砍首之人,死后还能做鬼,或许还会留在人间。”

夏辉三人听得毛骨悚然,此时虽是阳光灿烂,但听到周江远的话,三人皆是觉得后背发凉,微风袭来,阴冷阵阵。

夏辉毕竟是现代人,相信科学,自然不会相信鬼魂之说,很快就清醒过来,白了周江远一眼,点头道:“是有些道理,想不到周兄见识也是不浅,受教了。”

周江远哈哈一笑,神色颇为得意。

看吴道士依然还没有押上来,夏辉又问道:“你们说怎么在集市口砍头的,场面这么血腥,人又那么多。”

一旁的谢弘文道:“夏辉,你有所不知了,朝廷规定在集市口砍头就是要更多的人看热闹。”

“为何?”周江远道。

“震慑宵小,让想犯罪的人不敢轻举妄动,树立律法的威信。”

果然如此,夏辉点了点头,虽然血腥了一些,但是人都怕死,记住了罪犯砍头的血腥画面,常人想做恶事也会有所顾忌。

第一百二十章 集市砍首(下)

四人又聊了一会,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阵喧哗声,夏辉定睛看去,只见几个官差正在分开人群,开出一条小道。

接着小道之中走出一人,此人仙骨道风,一脸正气,正是易司太祝谢林桥,跟在其后的是青南知县赵大人,而赵知县之后居然是冯兴雷,冯兴雷身后还跟着几个官员。

众官员走出来后,一个赤身大汉呈现眼前,虎背熊腰,手臂粗壮。一把鬼头大刀扛在肩上,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应该就是刽子手了。

接着,夏辉终于看到了多日剧见的吴道士,此时的吴道士带着手械,披头散发,面如死灰,如行尸走肉般随着狱卒前行。

周江远拍了拍夏辉的肩膀,激动地道:“来了,来了,死道士来了!夏辉,你快看。”

夏辉微微一笑,盯着吴道士,咬牙道:“看到了,此人滥杀无辜,凶残成性,留在世上也是浪费粮食。”

随着官员陆续就位,吴道士也被押到行刑处,他双膝跪地,低着头,双肩正在微微颤抖。

不知道是谁先开头了,围观的众人开始对着吴道士破口大骂,各种辱骂声一时铺天盖地。

骂,骂死这死道士,夏辉冷冷一笑,只见狱卒去掉吴道士的手械,刽子手上前拔开吴道士颈部的头发,轻摸其颈部,似乎在寻找下刀的最佳位置。

夏辉看得打了个冷战,心里还是觉得当众砍头有些血腥。

坐在正中的谢林桥望了一眼天空,对身边的官差说了一声,只见官差大喝道:“肃静,准备行刑。”

四周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紧张地看着场中的吴道士。

刽子手擦了擦鬼头大刀,对着官老爷点了点头示意准备就绪。

或许知道生命即将终结,吴道士轻轻抬起头,双眼空洞而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围着的众人,那神情说不出的凄惨,口中喃喃说着什么,夏辉离得太远听不清楚。

突然之间,吴道士的身子一震,似乎看见了什么,眼露凶光,双眼死死地射向夏辉等人所在的方向,那眼神带着无尽的怨怼和愤怒。

“怎,怎么我觉得这道士好像正盯着我?”谢弘文惊道。

一旁的陈仲源颤抖着声音道:“我也觉得他在看着我,他要做什么?为什么总是盯着我们这边?这眼神好恐怖啊。”

夏辉微微一笑,淡淡道:“他不是盯着你们,他正在盯着我。”

谢弘文和陈仲源微微一愣,随即想起夏辉与吴道士之间的恩怨,没有再说话。

吴道士双眼血红,眼珠子一动不动,瞪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盯着夏辉,似乎把全部仇怨都集中在这眼中。如果眼神能够伤人,夏辉现在估计已经被他的眼刀割成肉片了。

“时辰到,行刑。”谢林桥扔出一块令牌,大喝道。

只见刽子手举起鬼头大刀,将要砍下去,吴道士撕心裂肺道:“夏辉,你不得好死!我化为厉鬼也不会放过你!我要诅咒你”

未等吴道士说完,刽子手大刀一挥,已是身首异处,那血红的鲜血瞬间从脖颈处喷射而出,洒得一地血红。而吴道士的头颅掉落到地上,翻滚了两圈,居然立了起来,脸部正正对着夏辉的方向,眼睛还睁得老大,那眼神直入众人的心窝。

“啊~”谢弘文和陈仲源二人惊呼出声,吓得脸色发白,急忙偏过头不敢再看。

看到这一场景,人群中响起一阵惊叫声,显然想不到那头居然还会立起来。

地面上,吴道士的人头孤独地立着,眼睛瞪在快要撕裂眼眶,夏辉看了一眼,想起其临死前说的话,不知为何感觉有些压抑,心中似乎有些东西堵着。

夏辉长长地叹了口气,没有再看吴道士的尸首一眼,径直往外走去。

晚上,夏辉一家人正在宅子里围着桌子吃晚饭。

夏母恨恨地说道:“阿辉,你知道吗?你和小东捉拿的那坏道士今天在集市被砍首了。一想起当初你被他拐了,差点回不来,我就一阵后怕。”

“我知道。”夏辉淡淡说道。

夏母惊讶地道:“你怎么知道?我故意不告诉你的,生怕你前去观看。”

“我今天去看了。”夏辉随口说道。

夏父、夏母听了皆上一惊,夏母忍不住皱眉道:“你年纪这么小,怎么好去看砍头呢?那场面太吓人了。”

“无事,这还吓不着我。”夏辉摇头苦笑道,“那道士还发现我了,还对我说话呢?”

“他对你说话了?说什么了”夏母惊奇的道。

夏辉叹道:“他说要回来找我报仇,实在太令人无语了。”

“什么?”夏母惊得站了起来。

夏辉打了个哈哈笑说道:“没事的,人都死了,难道还能回来不成?”

当天晚上,夏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脑海中总是情不自禁浮现吴道士临死时的画面。

夏辉整个人心烦意乱,心里暗骂这死道士人都要死了,还不安好心,企图扰乱自己心神。

既然睡不着,夏辉干脆爬起床来,点上油灯,坐到桌边看书。

翌日早上,柔和的阳光从窗户照进了宅子,夏辉缓缓睁开眼睛,顿时感觉脑袋疼痛,刚站起来,却是感觉一阵眩晕,全身乏力,夏辉不得不坐回了椅子之上。

“咳、咳、咳”夏辉猛然咳嗽起来,鼻水哗啦哗啦地往外流。夏辉心里暗骂倒霉,昨天晚上竟然趴着书桌睡着了,看这情况九成九是着凉得风寒了。

吃早餐时,夏母等人惊讶地看着夏辉。

“阿辉,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整个人无精打彩,又是咳嗽又是流涕的。”夏母紧张地问道。

“咳,咳,咳,昨天晚上看书太累了,趴在书桌睡了一晚,可能着凉了,我等会到医馆叫师傅帮忙看一下就可以了。”夏辉有气无力说道。

吃过早餐,夏辉匆匆忙忙到医馆看病,王仲帮夏辉煎了一副药,夏辉服药后就去易院上学了。

这一整天,夏辉都感觉晕晕沉沉的,又是打咳嗽又流涕,感冒似乎恶化了,放学时干脆跟冯夫子告了个假,打算在家休养一两天,等康复了再回去。

回到家中,夏辉感觉全身无力,累得不行,径直走回房间,整个人大大地躺到床上,连动都不想动。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夏母驱鬼

夏辉在床躺了一会儿,却见夏母满脸担忧地走进来,“阿辉,你怎么了?”

“咳咳咳”夏辉咳嗽了几声,虚弱道:“只是感染了风寒而已,没事的,休息两天就好了。娘,你帮我到师傅那里拿几副药吧。”

“好,好,我现在就去。你躺在床上好好休息。需要什么的话,告诉小东就行。”夏母说完就慌慌张张地往医馆去了。

王仲夫妇很快来到宅子,王仲阴沉着脸道:“风邪入体,侵犯肺卫,卫阳被遏,营卫失和,肺气失宣,此乃风寒之疾。阿辉,你得好好休养,这几天哪里都不要去。”

“咳,咳,好的,师傅。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想动都不能动。”夏辉轻声道。

夏母担忧地道:“王大夫,阿辉这病严重吗?”

王仲叹道:“病情甚是严重,不过,好好休养一翻,应该没有大碍的。”

夏母松了口气。

王仲说完就回医馆配药了,师娘偷偷把夏母拉到外面,疑惑道:“夏大嫂,阿辉怎么突然说病就病了,还病得那么重?”

夏母皱着眉头道:“他昨天还好好的,睡醒就成这样了。阿辉他说自己昨晚趴在书桌睡了一晚,可能着凉了。”

师娘疑惑道:“这孩子好端端的怎么趴在书桌睡觉了,有床不睡?”

夏母似乎想起了某些事情,变了脸色,拉过师娘,压低声道:“阿辉昨天到集市吴道士砍头了,据说吴道士临死前说要找阿辉报仇。”

师娘脸上闪过一丝惊色,她可是知道夏辉和吴道士的恩怨的,当初夏辉就差点死在那吴道士手上。现在吴道士被砍首,也可以说是夏辉造成的,二人说是有血海深仇都不为过。

师娘忐忑地道:“夏大嫂,会不会是那吴道士阴魂不散,留在这里想祸害阿辉?我看阿辉突然间病得来势汹汹,会不会是阴魂作怪?”

夏母吓得脸色苍白,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惊慌失措的道:“那,那该如何是好?”

师娘趴在夏母耳朵低声细语说了起来,良久,二人行色匆匆离开了宅子。

夏辉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居然睡着了,再次睁开眼睛,已是华灯初上。

睡了一觉,夏辉感觉精神好了一些,艰难地爬起床来,穿上外衣,往正堂走去。

一到正堂,却见众人皆聚在那里,夏辉笑着道:“怎么都在这里了。”

众人看到夏辉,纷纷站了起来,王仲道:“阿辉,太好了,你终于睡醒了。夏大嫂,你快些盛些稀粥给他吃,我现在就去端碗药过来。”

夏母应了声“好的”,匆匆忙忙地就去端了一碗白粥给夏辉,“阿辉,你睡了一天了,快来吃些粥。”

夏辉接过白粥,一勺一勺慢慢地吃了起来,别说,还真有些饿了。

“阿辉,这个东西,你放在身上。”夏母说着,递给夏辉一个三角黄纸。

“娘,这是什么东西?”夏辉疑惑问道,看了看这三角黄纸,似乎上面还写着不少字,看起来就像一个三角符。

“你不要管,记住把它放在身上,不要打开,更不要弄丢了。”夏母严肃道。

“好好好,我收着。”在夏母的监督下,夏辉不得不把这个三角符收到怀里。

刚吃过粥,师傅就端来一碗汤药,夏辉服过药后,感觉好一些了,就和众人在正堂中闲聊。

夏辉留意到家里不少地方都插着柳枝,好奇问道:“娘,怎么家里插这么多柳枝?现在又不是清明。”

“这个你不要管,我自有用处。”夏母神秘道。

聊了一会儿,夏辉感觉有些累了,就回房间休息了,静静地躺在床上,头部还有些胀痛,全身依然酸软,不过病情倒有些好转。

或许是白天睡太多了,夏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迟迟不能入睡。暗叹一声,干脆披上衣服来到书桌前看书。

不知过了多久,坐在书桌前的夏辉突然听到宅外隐隐约约传来女人的声音,低声轻语,不停地念叨着,在寂静的深夜显得有些恐怖。

夏辉侧耳细听,却是听得不太清楚,心里奇怪,于是合上书本,往外走去。

夏辉居然看见院子正中摆着一个香炉,几支香烛正在点燃着,那烛光在微风的吹拂下,一闪一闪的。香炉前方还放着一个火盆,一堆纸钱正在燃烧着,轻烟袅袅。居中还摆了一盘供品。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三更半夜拜神了,夏辉看到宅门大开,疑惑地往外走去。

在外面,夏辉发现宅子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皆是点燃着香火,夏母和师娘各在一个方位烧着纸钱,口中喃喃自语,刚才那声音应该就是她们发出来的。

夏辉心里好奇,缓缓走近夏母身边,却听到夏母喃喃道:“冤曲屈亡,债主冤家,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困,由汝自召,敕就等众,急急超生,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这是念咒吗?看着夏母一副虔诚的样子,夏辉心里觉得好笑,轻声问道:“娘,你在这里干什么?”

夏母身体一震,转过头来,随即大惊失色,板着脸快步把夏辉拉回了宅子里,严肃道:“你在里面呆着,不要出来。记住,千万不要出来!”说完就往外跑去。

“神神秘秘的,搞什么鬼?”夏辉无奈地坐在大厅子里。

此时,夏东鬼头鬼脑地走到夏辉身边,轻声道:“哥,我知道阿娘和师娘正在做什么?”

“你知道?”夏辉斜睨了夏东一眼,不太相信。

夏东压低声音道:“我偷听了她们说话,她们说你可能被吴道士的阴魂缠身了,所以突然得了重病,她们这是在为你驱鬼呢。”

夏辉脸上闪过一丝错愕,无奈地摇摇头,娘和师娘也太封建迷信了,弄得神神秘秘的,又是焚香,又是念经的。

夏辉笑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偷听大人说话了。”

夏东小脸一红,尴尬道:“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我正在旁边玩,她们没有注意我。”

“你这小子,下次不要了,偷听别人说话是不礼貌的。”

夏东看着夏辉,一脸担忧,怯怯地道:“哥,你真的被吴道士缠身了吗?捉拿吴道士我也有份,他会不会也来找我?”

夏辉哈哈一笑,正色道:“小东,我告诉你,世上没有鬼的,我突然得了重病也不是什么被阴魂缠身,只是我着凉导致感冒而已。”

“真的吗?”夏东狐疑的问道。

“我说的话你还不相信吗?世间万物皆有真理,都有科学性,阴魂之类的东西都是人类自己臆想出来。”夏辉认真说道。

夏东似懂非懂地说道:“哦,我知道了,我相信哥哥。哥哥说没有就一定是没有,我不怕了。”

愚子可教也,夏辉满意地笑了笑。此时夏母和师娘二人正好回来,二人都笑容满脸。

“你们完成了?”夏辉微笑着道。

夏母结结巴巴道:“我,我们”

夏辉笑着道:“我都知道了,你们放心,我只是风寒感冒而已,过两天就能痊愈,并不是你们想像的那样。”

师娘眉头一皱,“阿辉,你娘也是关心你,你去看完砍头,回来就得了重病,很有可能真的是阴魂缠身,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知道她们二人是出于好意,都是为了自己,夏辉也不好再多说,转而好奇问道:“你们做这些有什么说法的?”

师娘道:“这些都是易馆的易师教我们做的,你身上的符是驱魂符,家里的柳枝也是辟邪、驱鬼之用。我们再根据易师的要求在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点燃香火,拜请五方鬼将前来驱魂,然后念超度咒把吴道士的阴魂超度归天。”

易馆还有驱鬼服务?这可是大大出乎夏辉的意料,果然真是有需求就有服务。但是吴道士作恶多端,还能归天吗?能进地狱就不错了。

“娘,你去易馆搞这些花了多少银两?”夏辉随口问道。

夏母笑着道:“我们没有请易师上面作法,倒是花得不多,就五两银子。”

夏辉表情瞬间凝固,娘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五两银子还不多?夏辉的心在滴血,唉,真是病不起……

第一百二十二章 探望小萱

第二天清晨醒来,夏辉感觉精神好了不少,头也没有痛了,但是还有些虚弱,依然有些咳嗽流涕。

看着情况,没有三五天只怕好不了,夏辉不由感叹真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由于昨天已经向夫子请假了,夏辉今天就不打算到易院了,干脆留在家中养病,免得来回奔波加重病情。

前段时间受伤请假了不少天,才复学没几天,又要请假,自己都快要成为请假专业户了,夏辉摇头苦笑。

夏辉刚走到院子,夏母迎了上来,紧张地道:“阿辉,你今天觉得怎么样了?”

“娘,我感觉好多了,已经恢复了大半,过几天应该就能痊愈了。”夏辉笑着道。

夏母上下打量夏辉,看到他精神不错,顿时大喜,心中越发觉得昨晚的烧香拜神果然有用,于是叮嘱道:“阿辉,昨天给你的符一定要记得带在身上,知道吗?”

夏辉无奈地笑道:“娘,你放心,我一直带在身上呢。”

“那就好,你记住,没痊愈前,那符万万不能离身。”夏母认真地叮嘱道,说完就往宅外走。

夏辉问道:“娘,你到哪里去?”

“我去一趟医馆。”

看着那匆匆离去的背影,不用说也知道,这肯定是急着去告诉师娘这个好消息,夏辉苦笑地摇摇头,。

吃过早餐后,夏父到田里干活,夏母到医馆找师娘聊天,小东去上学了,家里只留下夏辉一人。闲来无事,夏辉打算留在家中看看书。

坐在书桌旁,夏辉想起已经几天没有给占卜凶祸了,于是拿出生辰八字,取出三枚铜板,打算占卜一番。

夏辉首先用六爻占卜术占一番,众人皆是无祸事,然后又用祸事定理再推算了一遍亦是无祸事。

占卜完成之后,夏辉把生辰八字放回原处,看到杨夫人母女的生辰八字,暗叹了一声。杨小萱现在过得怎么样呢?和亲人一起生活,应该很开心吧,希望她有一个快乐的童年。

闲来无事,夏辉拿起铜钱,打算帮杨小萱占卜一下。

一会儿之后,夏辉看着刚才所得的卦象,微微变了脸色。怎么回事,杨小萱不是在外婆家吗?为什么六爻占卜术所得卦象显示,险陷,损伤,凶危,无定处。

难道自己心神不正,卦象不准?夏辉二话不说,拿起笔墨运用祸事定理推算。随着不断推算,夏辉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重重地拍了下桌面。

定理推算显示杨小萱从前两天开始就受到金祸,甚至今天和后两天皆有祸事。这究竟是什么回事呢?夏辉心里既是担忧又是愤怒。

阴沉着脸,夏辉急匆匆走出房间,刚打开宅门,正好迎来了刚从医馆回来的夏母。

“阿辉,你这是要去哪里?”夏母笑着问道,她没有留意到夏辉脸色有异。

夏辉淡淡地道:“我打算去探望一下小萱。”

夏母听了一喜,笑着道:“好啊,我刚才和你师娘聊天正好聊到小萱,都想去看看她,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你等一下,我把做好的衣服给小萱带上,再叫上你师娘,我们一起去。”

“这个啊,好吧,你们快点。”夏辉焦躁不已,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最终三人出发时,已是半个小时之后,看着娘和是师娘手上的东西,夏辉暗叹了一口气。这二人忙了那么久,不仅仅把先前给杨小萱做好的衣服、鞋子带上了,还出去买了不少蜜饯、大饼之类的小零食。

杨小萱外婆家在青南城外的一个村子里,离青南城颇远,夏辉趁着娘亲收拾东西之时,已出去雇好了马车,三人坐上马车就出发。

车子缓缓驶向城外,车厢内,夏母抱怨:“阿辉,请马车多费钱,我们走路去不是很好吗?又不赶时间。”

“娘,你别总是想着省钱,听说那村子离城里有一定路程的,走着去太累人了,再说,你认识路吗?”夏辉口中虽然如此说,心里其实更多的是想尽快看到杨小萱,确定她的安危,自从早上占卜过后,

夏辉一直心神不安。

师娘笑着道:“夏大嫂,你看夏辉还病着呢,你忍心他来回走路奔波吗?”

“可惜小东要上学不能去,他最喜欢和小萱玩了。下次一定要带上他,他这段时间总是念叨着小萱。”夏母道。

马车一路奔波终于到了村子,夏辉吩咐马夫在村前等候,带着夏母二人走进村子,一眼望去,几十间宅子纵横交错,大多数是青砖茅屋,只有寥寥几间瓦房,条件和金南村差不多。

夏辉三人向几个村民问过路后,终于来到一间瓦门前,这房子在村子里也算是比较好的了。夏辉敲了敲门,很快出来了一个妇人。

令夏辉惊奇的是,这妇人三十来岁,却穿得很光鲜,甚是可以说有些艳丽,和一般村姑的形象格格不合。

“你们是?”妇女警惕地问道。

夏辉笑道:“我们是来探望杨小萱的,请问小萱外婆是住在这里吗?”

妇人微微变了脸色,刚想说些什么,眼睛扫到夏母和师娘手中拿着的几个包裹,随即咧开嘴笑道:“是的,是的,请进,请进,我是小萱的舅母。”

夏母高兴道:“太好了,总算能看到小萱那小丫头了。”

三人进屋,妇人拿过三张椅子让夏辉几人坐下,师娘道:“小萱呢怎么没有看到她?”

妇人笑着道:“小萱跟她外婆到田里去了,只怕一时回不来。”妇人一边说着,一边却是瞄向夏母二人的包裹,连茶水也没有端上来。

夏辉听了,心里松了口气,既然能到田里去,应该没有什么大碍,至少没有卦象中的凶危之险。

夏母二人听了略略有些失望,把包裹递给妇女,笑着道:“这里有一些衣服和零食,是我们送给小萱的一点心意。”

妇女笑咧咧地接过包裹,“你们先在这里坐坐,我先把东西拿到她房间。”说完就离开了。

夏辉三人无聊地坐在屋里,夏母道:“现在离中午还有一个多时辰,我们该如何是好,是回去呢?还是等等?”

“我们等小萱回来。”夏辉砍钉截铁地道,他一定要了解清楚杨小萱的金祸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不见了

三人闲聊了一会,小萱舅母笑容脸满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客气地道:“让你们久等了,现在还早呢,小萱她们没有那么早回来的。你们有什么交待的,不如让我转告她?”

夏辉听出妇人话中的送客之意,站起来说道:“大嫂,她们在哪里种田的,方便带我们过去吗?我们这段时间没有见到小萱,实在是想念得紧,就想看一看她。”

小萱舅母为难道:“那田地很远的,路又极难走,你们这些城里人走不了的。”

三人听出了她话中的不情愿,夏母说道:“那我们还是在这里等等吧,不麻烦嫂子了。还有一个多时辰就中午了,到时她们肯定会回来吃饭的吧?”

师娘点头道:“嗯,这么远来一趟,不差这点时间了。嫂子,你先去忙吧,我们在这里等她们回来就可以了。”

小萱舅母说道:“她们中午没有回来吃饭的,早上带了饭,中午直接在田里吃,晚上才回来的。”

夏母满脸失望,“居然晚上才回来,要不我们还是先走吧?下次有时间再来探望小萱。”

“只有这样了。”师娘叹气道。

夏辉本来就为杨小萱担心,现在听到小萱舅母一再二,二再三的送客之意,似乎不想让自己几人看到杨小萱。再想起杨小萱的祸事,越发觉得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夏辉淡淡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等到晚上吧。”

夏母、师娘脸上闪过一丝愕然,夏母疑惑道:“离晚上还有这么长时间,阿辉,要不我们还是下次再来吧?”

小萱舅母咐和道:“对啊,对啊。下次再来也可以。”

夏辉摇头道:“娘、师娘,不然你们坐马车先回青南城,我独自留在这里等吧,反正我闲来无事,看过小萱后,我自己会回去的了。”

师娘道:“一起来就一起走,既然你一定要看看小萱,我们就在这里等等吧,大嫂,那么打扰你了。”

小萱舅母神色有些难看,勉强一笑:“那你们在这里等吧,我先回房间。”说完就往房间走去。

三人坐在宅子里闲聊,不知过了多久,小萱舅母阴沉着脸从房间走了出来,不好意思道:“三位,实在抱歉,我现在有事要急着出门一趟,要不你们先到宅子外坐坐?”

夏母笑着道:“好的,大嫂,你先去忙,我们到宅子外等就可以了。”

夏辉眉头一皱,不得不和夏母二人一起走到宅子外,看着小萱舅母离去的背影,夏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今天这一趟只怕见不到杨小萱了。

三人站宅子外,连椅子都没有一张,走又不是,等也不是。

夏母皱眉道:“现在怎么办,继续等吗?”

“等,我今天一定要见到小萱。”夏辉坚定的道。

师娘狐疑地打量着夏辉的脸色,似乎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问道:“阿辉,你给小萱起卦了?小萱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看到二人担忧的神情,夏辉长长叹了一口气,细细地把占卜所得的卦象告诉了她们。二人听了皆是大惊失色。

夏母担忧的道:“那该如何?小萱现在究竟怎样了?这丫头可不能有事啊!”

“我也不清楚她现在怎么样,总之就是卦象显示小萱接二连三遇上祸事。”夏辉叹道。

“阿辉,会不会是你算错了?刚才小萱舅母还说她跟姥姥到田里玩呢。”夏母试探性地问道。

师娘皱着眉头道:“阿辉的易术我们还不清楚吗?我看易馆的易师也没有他算得准,刚才小萱舅母推三挡四的,恐怕小萱在这里的生活并不如我们想象的好。”

“那该如何是好?可怜的孩子,爹娘都不在了,现在又遇到祸事。”夏母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夏辉轻咳两声,淡淡道:“娘,你先别急,冷静些,现在我们还不知道状况,或许只是小祸。我们在这里静静地等她们回来就可以了。”

“对,我们在这等小萱,一定要见到小萱,见不着她,我们就不回去了。”夏母神色坚定地说道。

夏辉三人找了块石头坐下,因为想着杨小萱可能遭遇的祸事,说话的兴致不高,都沉默地等待着。

夏辉尝试找了几户人家询问,可惜年轻的都到田地干留了,留下的都是老人和小孩,问了半天,也说不清楚,他们甚至不知道杨小萱是谁。

终于到了正午时分,几间屋子升起了缕缕饮烟,不少下地干活的村民都扛着农具回家,路过的村民好奇地打量夏辉这三个陌生人。但是小萱舅母却是迟迟没有回来,不知去哪里了。

“小哥,你们坐在这里做什么啊?”一位大叔扛着锄头走了上来,好奇着道。

夏辉道:“大叔,我们在等这家人回来。”

大叔笑道:“你们不用等了,我回来时听说他们一家人都去亲家那吃饭了,你们找他们家有什么事?”

艹,老子干巴巴坐在这里等了半天,你们一家人居然去亲家那吃饭去了。夏辉心里大为不爽,压抑着心中的怒意,夏辉微笑着:“大叔,其实我们是想找杨小萱,他们的外甥女。”

大叔微微变了脸色,抛下一句,“那你们在这里等吧。”转身快步离去。

“等等,大叔。”夏辉看出大叔的不正常举动,追了上去。

大叔没有停下脚步,连连摆手,“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不要问我。”

夏辉快跑上去,拦着大叔,从怀里拿出一大把铜钱,塞到大叔手里,急道:“大叔,这是怎么回事呢?究竟发生了何事?请你告诉我,这些钱给你。”

“我不要你的钱,小哥,你收起来。求你别为难我,别人的家事,我不好对外人说。”大叔为难道,把钱退回去给夏辉。

夏辉没有接过铜钱,拉着大叔的手,焦急道:“大叔,我不是外人,我是小萱她哥,她究竟怎么了?”

此时夏母二人也追了上来,把大叔团团围住,夏母焦急道:“求求你告诉我们小萱究竟怎么了?求求你了!”

“哎哟,你们这是为难我。”大叔看到夏辉三人不肯罢休的阵仗,压低声音道,“就在前两天,她们家的小萱不见了,现在还没找到呢。”

夏辉三人犹豫晴天霹雳,脸色白得像纸。

第一百二十四章 还活着

夏母嘴唇颤抖,带着哭声道:“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不见了?小萱现在究竟在哪里?”

夏辉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咬着牙问道:“大叔,到底是怎么回事?小萱怎么会不见的?”

大叔压低声音道:“据说是那家的婆娘白天时把小丫头关在这个鸡栏里,然后去忙了,回来就发现小丫头不见了,找了两天也没找到。”大叔指了指小萱外婆宅子门前的一个小鸡栏。

夏辉扫了一眼那鸡栏,顿时肺都要气炸了,头上青筋暴起,恨不得把那婆娘给砍了,他用力捏住大叔的肩膀,激动地道:“告诉我,他们现在在哪里?”

大叔显然也被夏辉的神情吓着了,结结巴巴道:“你,你”

师娘看到夏辉如此,急忙把他拉开,大声道:“阿辉,你冷静些,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找到小萱。”

我能冷静吗?想想乖巧可爱的小萱妹妹居然被他们如此虐待,夏辉简直怒不可歇。

“你先站在这里,可别吓坏了大叔,我来问。”师娘板着脸道,然后转头跟大叔询问那亲家的地址。

一会儿之后,三人坐上马车,往大叔所说的亲家村子赶去。

“阿辉,等一下到了,你一定要保持冷静,切不可动手。动手也解决不了问题,把人找回来才是要紧的。”师娘盯着夏辉道。

“嗯,我知道。”夏辉淡淡应了一句,然后沉默着,心里的怒火却是熊熊燃烧,想起自己当初答应杨夫人要好好照顾小萱的,现在小萱不仅仅被虐待,还给丢了,生死未卜,夏辉心痛万分。

马夫很快就把夏辉等人送到另一条村子,夏辉花了几文钱请一个村民带路,很快就来了小萱外婆的亲家门口。

木门大开,夏辉二话不说,阴沉着脸大步走进去,只见十多人正围着一张大桌子吃饭,其乐融融,甚是热闹。

夏辉一眼就看到小萱舅母,只见她正在有说有笑地吃饭。夏辉怒火中烧,顿时二话不说,随手拿起一把空椅子,狠狠地砸到饭菜之上。

“轰”的一声,菜汁飞溅,碗碟破碎,众人大声惊呼。

夏辉怒喝道:“小萱在哪里?”

众人还在惊愕中,一时未反应过来,没有人说话。

“你,你怎么来了?”小萱舅母终于反应过来,惊慌叫道。

夏辉狠狠瞪着小萱舅母,逼近两步,怒喝道:“吃你么个b,小萱在哪里?”

舅母慌张退后两步,“我,我怎么知道?”

“小哥,你怎么来了?”姥姥此时认出了夏辉,惊讶道。

夏辉直勾勾地盯着姥姥,怒道:“我当初好好的把小萱交给你,你不仅把她关在鸡栏里,还把她给弄丢了,你还是她姥姥吗?你对着起她娘吗?”

“我,我”姥姥听了,伤心地大哭起来,“是我对不起小萱,我不应该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

“现在小萱究竟在哪里?你们找过了吗?”师娘急道。

“附近几条村子我们都找遍了,都没有发现小萱的踪影,呜呜”姥姥抱头大哭。

夏辉看到这老婆子哭得不成人样,一口气哽在胸口,冷冷道:“怎么回事?小萱怎么丢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我讲说清楚!”

原来前两天早上,姥姥要到田里干活,就把小萱留在家里,打算让她和孙子孙女玩,谁知道她媳妇居然不让小萱和她的儿女玩,还把小萱关在屋外的鸡栏里。不久后就发现小萱不见了。

夏辉盯着舅母,怒道:“毒妇!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你怎么忍心这样对她。”

小萱舅母在众人的目光下,羞得满脸通红,气道:“我们家本来就穷,自己都顾不了,还要帮她养外孙女,这日子还能过吗?我不就是气不过来,拿她出出气,谁知道她就这样不见了。”

“你给我记住,如果小萱找不回来,你也别想过好日子。”夏辉狠狠说道,然后转向姥姥,“你们报官了吗?”

姥姥羞愧道:“没,没有。”

夏辉狠狠瞪了舅母一眼,转身就走,出了村子,找到马夫,说道:“大叔,这里有一两银子,麻烦你立刻到城里给我报官,说青塘村有孩子丢了,叫他们立刻派人来查,我在村口等你们。”

马夫接过银两,驾着车快速离去。

日落西山,傍晚的余晖斜斜地照在路上,城里派来的官差和夏辉一起把附近几条村子挨家挨户找遍了,甚至连河涌、山上、田地也找了一遍,依然没有发现杨小萱的踪影。杨小萱仿佛人间蒸发般突然消失了。

“官差大哥,麻烦叫县里的兄弟多加留意下,有什么消息请马上通知我。”夏辉恳求道。

“公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加派人手侦查,有消息立刻通知你。”几个官差都是见过夏辉的,客客气气地说完,拱手离别。

“阿辉,现在该怎么办?小萱究竟在哪里?”夏母皱眉头道。

夏辉缓缓道:“走,我们先回家。”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留在这里也没用。

马车上,三人沉默着,都在为杨小萱担心,气氛有些压抑,出来大半天了,三人皆是粒米未沾,和官差一起拼命地四处搜寻杨小萱的下落。

夏母哽咽道:“小萱会不会被财狼给叼走了?我小时候村里有个孩子就是这样子没了,或许小萱已经,已经”夏母没有再说下去,低声抽泣起来。

“可怜的孩子,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呢?难道父母双亡还不够,还要取走她的性命,唉!”师娘长长叹了口气。

“小萱未死,还活着。”夏辉淡淡道。

夏母以为他在安慰自己,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希望小萱真的活着。”

“娘,小萱真的没死,她还活着。”夏辉坚定地说道。

夏母二人一愣,疑惑地看着夏辉,“阿辉,你为什么如此肯定小萱还活着,难道你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夏辉摇了摇头,“没有大现,我用易术推算的,虽然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但我可以肯定她还活着。”

“用易术能推算生死吗?”师娘惊讶问道,眼中全是难以置信。

师娘虽然不懂易术,但也知道,寻常易师可以测福祸,但是能断生死的,她没有听说过。

夏辉使用金祸定理能推算杨小萱今后几天还会遇上金祸,如此说来应该暂无生命危险。

“阿辉从来没有算错过,他说小萱活着,那小萱就一定活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或者只是走丢了,我们一定能她找回来的。”

夏母二人破涕为笑。

第一百二十五章 再去摆摊

回到家中已是华灯初上,夏父和夏东正在吃着晚饭。

夏父看到二人回来,笑着道:“你们总是算是回来了,我到医馆找你们,王大夫说你们去看小萱了,小萱怎么样了?”

夏东兴奋地道:“好久没有和小萱妹妹玩了。娘,你们也不带我一起去!小萱她有没有说想我呢?”

夏辉二人脸色阴沉,没有说话。

夏父发现夏辉二人神色有异,心里疑惑,轻声问道:“怎么了?你们不是去探望小萱了吗?难道她过得不好?”

夏辉长叹一声,缓缓说道:“小萱不见了。”

“不见了?这,这是什么回事?”夏父惊愕的道。

听了事情的经过,夏父二人齐齐变了脸色,小东紧张得快要哭出来了,焦急地道:“哥哥,小萱妹妹现在究竟在哪里啊?”

看到夏东担忧的眼神,夏辉心里一阵酸楚,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她还活着,这点我能保证!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她找回来的。”

吃过晚饭后,夏辉回到房间,迫不及待地拿出杨小萱的生辰八字,使用祸事定理进行推算。

一连往后推算了十天,结果却是令夏辉又惊又喜,惊的是推算结果显示杨小萱今明两天皆有祸事,喜的是再之后的几天都没有祸事了,直到第七天才会再有祸事,照这样推算,小萱未来七天内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

夏辉尝试使用六爻占卜术进行问卜,奈何心神不宁,总是无卦。

夏辉暗骂了一声,这六爻占卜术实在太不靠谱了,每次紧急救命关头使用,总是不灵。夏辉浑然忘记了,并非六爻占卜术不靠谱,而是自己的心境修行还不够。

第二天,夏辉一大早就跑到县衙询问案情,却是没有丝毫进展,杨小萱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没有留下丝毫线索。

穿梭在茫茫人海人中,夏辉一阵愁怅,竟不知要去何处寻找。小萱啊,小萱,你究竟在哪里呢?夏辉心中暗暗叫苦。

此后几天,夏辉每天都跑到县衙询问杨小萱的情况,可惜依然好消息。

经过几天的休养,夏辉的感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正打算明天到易院上学,可是被小东提醒明天就是休沐。

想到休沐,夏辉想起了摆摊的事情,于是就打算明天去榕树底摆摊。

夏母和小东兴致甚好,皆是说要跟去看看,想见识一下夏辉是如何帮人占卜的。

第二天一大早,夏辉拿着摆摊道具,带着娘和小东来到乾坤街旁边的大榕树下摆摊去。

榕树下依旧摆着十来个摊位,不少摊主见到夏辉到来,皆是有些惊愕,表情十分复杂。

“阿辉,我怎么觉得他们看你眼神有些怪异?”夏母轻声说道。

夏辉摇头笑道“或许是多日不见吧,走,我们先摆摊。”夏辉说完就继续回到上次的位置去,整理了一下道路,开始摆摊。

旁边的李半仙惊讶地看着夏辉,轻声问道:“夏小哥,你总算来摆摊了!这几天都去哪里了?怎么没有来摆摊的?”

夏辉勉强一笑道:“这几天家里有事,所以没有来。”

李半仙意味深长地道:“夏小哥,这几天陆陆续续有不少人专门来这里找你呢。”

夏辉脸上闪上一丝愕然,找我有什么事情呢?难道是找我占卜?我的名声什么时候这么响亮了?

“怎么回事?”夏辉奇怪地道。

“我也不太清楚,总之很多人找你。”李半仙神秘一笑。

夏辉很快就把摊位摆好了,静静坐在小马扎之上等待客人前来问卜,不时和夏母、夏东聊上几句。夏东在榕树下来回走动,东张西望,好奇地偷看别人占卜算卦。

一刻钟后,夏东回到摊位,叹气道:“哥,怎么别人的摊位都有客人,你的摊位还是没有的?”

“你以为这是卖菜啊,这要耐心等待的。”夏辉笑骂道。

三人聊了一会儿,一个中年妇人路过,走到夏辉摊位,惊喜道:“夏小哥,你终于来了,太好了,太好了。”妇人说着,却并不停留,反而快步离去。

“哥,这大婶怎么回事啊?”夏东疑惑问道。

“不清楚,这人有些眼熟。”夏辉说道。

不一会儿,妇人折返,手里提着个竹篮子,身后还跟着四个人,“夏小哥,这个给你。”妇人走近,双手递过竹篮子。

夏辉站了起来,看到竹篮子里面满是瓜果蔬菜,疑惑问道:“大娘,你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多谢你的。多谢你上次帮我们家占卜避祸,这是我家种的一些瓜果蔬菜,请你不要嫌弃,一定要收下。”

妇女指了指身后的人道,“这些是我的邻居,他们听说了你易术了得,都想找你问卜,我们来这找你几次了,都没有看到你。”

原来是上次摆摊的客人,估计祸事被自己算中了,来感谢的。看到妇人给自己带了几个客人,夏辉大喜,感激地道:“大娘,多谢你。不过这些东西我就不要了,问卜的费用,我已经收了。”

“夏小哥,你收着,这些东西不值几个钱,是我们的一些心意。”在妇人的坚持收下,夏辉推辞不得,最后还是不得不收下了。

夏母微微一笑,接过夏辉递过来的竹篮子,满脸的光荣与骄傲,夏东笑得张牙咧嘴,甚是兴奋。

总算有客人了,一次还来了四个,夏辉急忙坐下来,开始帮人算卦,刚占卜了一个。又有几个人走到摊位前,还送上了一篮子鸡蛋蔬菜,说是要送给夏辉,

夏辉为难道:“你们这又是何解呢?”

“夏小哥,感谢你帮我家孙子占卜,你真的太神奇了,竟然都算中了。这些你鸡蛋你收下,都是我家的鸡下的。”

夏辉摊位的动静惊动了几个过往的行人,皆是停下来看热闹。当众人知道夏辉易术了得,竟有两人加入了问卜的队伍。

此刻加起来问卜之人已经有六七日了,夏辉不得不让他们排起长队,实在没料到居然会有这种情况,心里激动,这样就大大加速了自己的案例收集速度了。

榕树下的摊主都羡慕地看着夏辉摊位前长长的队伍,看向夏母身边的两个竹篮子更是妒忌万分,要知道别人送这些东西,可是对你最大的肯定。

要说最高兴的就非夏母莫属了,看到此情景,笑得合不拢嘴。

第一百二十六章 李半仙看面相

或许是从众心理作怪,几位在其他摊位问卜的客人占卜完后,竟然也来到夏辉的摊位排队问卜。

如此多的客人,夏辉忙得不亦乐乎,可惜的是祸事定理推算太费时间,而且详细打探积累案例,夏辉占卜得很慢。

夏辉不得不让夏母和小东提前回去,给自己带午餐,顺便把那两个篮子也带回去。

中午时分,夏母和小东给夏辉带饭后,在大榕树下呆了一会就离开了,实在是他们帮不上忙,也看得不太懂。

这一整天,夏辉都在不停地占卜推算,问卜之人虽然很多,他却是小心谨慎,生怕出一丝错漏,特别是使用六爻占卜术时,更是反复问卦,再三确认。

要知道口碑这东西,得之不易,失之却很是容易,失了口碑想再重塑,可就极其困难了。

华灯初上,榕树下的摊主们已经撤了大半,每个摊主离开时都对夏辉抱拳微笑致意。因为夏辉的带动,他们今天的生意也好了不少。而直到此时夏辉才终于送走最后一位客人。

旁边的李半仙也正在收拾摊位,见夏辉没有客人了,调笑道:“夏小哥,你以后可得要多多来这里摆摊才是,托你的福,大家今天的生意都很不错,你简直成我们的活字招牌了。”

夏辉打了个哈哈,笑道:“我也想经常来,可惜身有要事,每个月也只能来那么几天。”

李半仙疑惑道:“夏小哥,你如此多客人,每天在这里摆摊,可是能赚不少银子呢。你怎么不常来呢?难道还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吗?”

夏辉苦笑摇摇头,比赚银子重要的事多着呢,“其实我是易院的学子,平时要到易院上学的,只有休沐的时候才能到这里来摆摊。”

李半仙脸上闪过一丝愕然,上下打量夏辉,不敢相信地道:“你,你说你是易院的学子?这不可能!易学世家的子弟怎么可能舍得了脸皮,来这榕树下摆摊!”

夏辉白了李半仙一眼,“我只是说我是易院学子,可没有说自己是易学世家子弟。”

“你不是易学世家的人?难道你是县官老爷家的?”李半仙小心翼翼地问道。

汗,看来到易院学易的不是易二代就是官二代。

“不是,我只是农户出身的。”

李半仙看着夏辉,一脸见鬼般的样子,仿佛听到了最荒谬的事件,疑惑道:“你真的是农户出身?农户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居然能在易院上学?”

夏辉微微一笑,“这事情太复杂,有机会再说。”

“夏小哥,你还真是让人惊叹啊,以农户身份进入易院本就不易,你年纪轻轻就拥有如此高深的易术,不简单啊。”李半仙感叹不已。

“惭愧,惭愧。”夏辉听得好笑。

突然,李半仙好奇走到夏辉跟前,双眼细细打量夏辉的脸庞,神情非常猥琐。

“你,你想做什么?”夏辉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了两步。

李半仙嘿嘿笑道:“夏小哥,来,我给你看一下面相。”

奶奶的,这老头看来还是不死心,依然想骗自己的银两,夏辉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时候不早了,我娘叫我回家吃饭呢。”

想骗老子的钱,没门!夏辉对这老头一阵鄙视。

李半仙摇头笑道:“夏小哥,你放心,不收钱的,你我如此相熟,我又怎么会收你钱呢?”

自己什么时候和你相熟了?不过听到这老头说不收钱,夏辉还真有些意外,装着不好意地道:“让你免费看相,不太好吧。”

“没事的,你我有缘,今天就免费给你看看。刚才我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夏小哥的面相,深感震撼。”李半仙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夏小哥,你的面相只怕不简单啊。”

这老头是装神棍装上瘾了吧!夏辉心里觉得好笑,不过,李半仙说到这份上了,他也不好推辞,而且他也想看看这李半仙的本事到底如何。

夏辉于是顺着他的话,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了,需要我如何做吗?”

“夏小哥,你先坐到马扎上来。”李半仙兴奋地道,仿佛发现了一件珍宝似的。

夏辉无语地端坐在马扎上,却见李半仙上下打量着自己,然后饶着自己走了圈,最后走到自己正面,认真地打量自己的面孔。

李半仙眼中一时闪过惊讶,一时又闪过疑惑,那表情十分复杂。

被这老头看了那么久,夏辉实在觉得别扭,试探性地问道:“李半仙,可以了吗?”

“嗯~”李半仙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怎么了,我的面相有什么问题吗?”夏辉干笑道。

李半仙沉吟了一下,神情颇为认真地道:“夏小哥,你的面相不简单啊。”

“怎么个说法?”夏辉问,要不是自己整天坐在他的摊位旁,知道他对着每个问卜者都是这种神情,夏辉还真会被他给忽悠了。

李半仙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夏小哥,我看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此乃大福之相。这还不是什么,最为奇特的是,我发现了你居然面含异相,凶吉双星藏于命宫之中,并且相互伴生环绕,夏小哥,你非是此间凡人,日后或许能成圣成仙。”

夏辉起初只是随意听着,待听到“非是此间凡人”,心中顿时一惊,自己严格来说,的确并非这个世间的人,难道真的被眼前这个头给算出来了?

夏辉心里有些狐疑,不动声色地道:“李半仙,‘非是此间凡人’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能否解释清楚一点?”

李半仙微笑着摇了摇头,高深地说道:“夏小哥,话到即止,天机不能点透。”

夏辉还想追问,却听到李半仙道:“总之你这面相可不得了,将来必定不凡。夏小哥,日后可要记得关照关照我这把老骨头。”

看着这老头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夏辉想到此人的名字叫李半仙,随即反应过来,这死老头只怕不是算中了,而是故意胡诌一通,拍自己马屁吧。

夏辉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这老头忽悠人的本事可是不错呢,想起自己刚才一时不慎,竟然差点被他忽悠成功,夏辉心里大汗。

第一百二十七章 线索

第二天,夏辉继续到榕树下摆摊,依然有着不少客人帮衬。忙活了一天,直至黄昏谢去,夜幕降临,夏辉才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匆匆收拾东西走回家。

不少人家已经亮起了灯火,街道之上,来往的行人依然很多,皆是行色匆匆,似乎急着回家和亲人相聚。

夏辉心情不错,这两天摆摊总共收集了八个案例,一想到只要有足够的案例就可以尝试推算新的祸事定理,心里不免有些激动。

只是案例的种类比较分散,想要收集够同一类祸事的案例还需要不少时间,就比如收集的八个案例中,有四个案例是口角之祸,三个破财,一个土祸。

“夏辉哥哥。”一道小女孩的轻呼声传入夏辉耳中。

正在心里盘算着祸事案例的夏辉如遭雷击,脚步定住了,呆呆地立在街道之上,脑中一片空白。他急忙环顾四周,目光不停地寻找。可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哪里有杨小萱的身影。

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夏辉一阵茫然,自己刚才似乎听到杨小萱的声音。

“小萱!你在哪里?”夏辉忍不住大声呼唤,可惜那道声音犹如泥牛入大海,得不到丝毫的回应。

夏辉脚步动了,他往前跑,追上一个又一个行人,希望能找到杨小萱,可惜,仍然没有发现杨小萱的踪影。

夏辉黯然一叹,刚才的愉快心情已是消失殆尽。

刚才那呼唤声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夏辉细细回想,那声音之中隐隐有着巨大的恐惧。难道是自己太过担忧小萱,以致产生了幻觉?

“小萱,你究竟在哪里啊?”夏辉苦着脸喃喃道。

回到家中,夏辉匆匆走回房间帮杨小萱占卜凶祸。祸事定理显示,杨小萱今明两天都没有祸事,后天却有金祸,再之后都没有祸事了。

夏辉盯着这祸事看了半天,却是毫无头绪,假如祸事定理的推算结果能具体些那该多好。比如说结果中包含祸事来源、祸事点地、祸事大小程度等等信息。

夏辉不是没有尝试过推算,可惜多次尝试,皆是失败了,始终找不那切入点。

翌日,夏辉照常到易院学易,下午放学后,刚踏出教室,就被周江远叫住了。

“夏老弟,有空吗?一起到醉仙楼吃顿饭?”周江远嘿嘿笑道。

夏辉最近想着杨小萱的事,心情一直没有放松过,想了想,随即欣然答应,“既然如此,我就舍命陪周兄了。”

周江远哈哈一笑,瞄了眼教室,然后走了进去,对正在收拾东西的谢弘文和陈仲源道:“你两小子我看得很顺眼,走,跟我去醉仙楼吃饭。”

谢弘文和陈仲源看到周江远,有些错愕,虽然大家在同一个学院上学,但他们和周江远向来没有什么来往。待看到周江远身后的夏辉,二人瞬间反应过来,神色了然,对望了一眼,点头答应。

四人刚走出易院,一个随从打扮的汉子走了上来,谢弘文道:“洪叔,今天我和他们到醉仙楼吃饭,你回家跟我爹说一声。”

“这”汉子为难道。

谢弘文笑着道:“我们四人一起,难道你还不放心吗?你回家传报后直接到醉仙楼找我便可。”

四人走在街道之上,夏辉笑道:“你们这些富家公子真是好,出行都有随从跟着伺候。”

谢弘文尴尬一笑,“你知道我祖父的身份,这也是为了预防万一,生怕那些恶徒铤而走险,抓了我来对他加以威迫。”

周江远笑道:“谢老弟一个跟班算少的了,昔日我在京中,那些高官子弟、皇子皇孙哪个不是十来个跟班在后面,狐假虎威,嚣张跋扈。”

夏辉早就从谢弘文二人口中得知周江远来自京中,笑道:“周兄,你对京中似乎很熟悉?”

“那当然,我”周江远顿住,摇摇头,“这事不提也罢。”

几人交谈间,不知不觉已到来到闹市,突然,夏辉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小乞丐正在向过往的行人乞讨。夏辉仔细一看,正是前段时间遇上的小女孩,名字好像叫小红来的。

小红在四人身边擦身而过,夏辉想给她几文钱,当做做善事,但看到身旁聊得正起兴的周江远三人,还是没有停留。

待行到街道尽尾的时候,夏辉突然脑中一阵电光闪过,似乎想到了什么,急道:“对不起,我忽然想起还有要事,就能和你们一起去酒楼了。”

周江远三人皆是一愣,实在想不到夏辉居然半路退缩。

周江远笑骂道:“有什么事也要吃饱饭再办,走,先去吃饭。”

“周兄,我实在有急事,现在不能跟你们去,要不我明天请客,给你们赔礼道歉。”夏辉焦急道。

陈仲源看出夏辉脸色不对,疑惑问道:“夏辉,发生什么事了吗?”

此时,周江远和谢弘文也都发现了夏辉神色有异,周江远道:“夏老弟,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出来,你当我是外人吗?”

夏辉看到远处小红的身影渐行渐远,快不见身影了,心里着急,“来不及解释了,你们如果不怕危险,就跟着我一起走。”说完就往小红方向快步走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谢弘文一脸茫然。

周江远脸额通红,一副打了鸡血的样子,兴奋道:“好事!走,跟上夏辉。”

夏辉走了一小段路,就看到小红的身影了,他远远监视着,只见小女孩拿着一个破碗正在四处问人要钱,行人皆是纷纷闪身避让。

“夏老弟,怎么回事?”三人追上了夏辉,周江远压低声音问道,神情颇为激动。

“夏辉,你这是在跟踪那小女孩?”循着夏辉的目光望过去,陈仲源疑惑地道。

“嘘。别那么大声!你们别一直看着她,小心被人发现。”夏辉道。

谢弘文道:“怎么回事?”

看着这三人好奇宝宝的样子,夏辉想了想,低声把杨小萱失踪的事情简单说了出来。

“杨小萱失踪和这小女孩有什么关系?”谢弘文问道。

“我怀疑这女孩是被人拐来的,强迫她乞讨,然后把小女孩乞讨所得的钱财收为已用。”夏辉淡淡道。

周江远三人都是富家子弟,何时听过如此恶毒的事,深感震撼。

周江远咬着牙道:“这群畜生!居然如此歹毒。你是觉得杨小萱也被他们抓了?”

“不管是不是,只要有一丝可能,我就要探个究竟,我一定要找到小萱。”夏辉坚定地道。

“好,我和你一同前往!”周江远说道,然后看向谢弘文和陈仲源,似乎是询问二人的选择。

谢弘文二人皆是脸色难看,看得出来,有些害怕,最后,谢弘文咬牙道:“一同前往。”

“一同前往。”陈仲源接着道。

夏辉严肃地道:“此行可能会有些危险,你们如果想退缩,现在可以离开,我不会怪你们的。如果一同前往,出手一定要狠,可不要连累大家。”

三人坚定地点了点头。

上架感言

想了想还是写一个上架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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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感谢编责虎牙的支持和指导。

最后,感谢一下家里的娘子,她人很好,一直默默地支持着我,这本书能写下去离不开她的支持。而且她还有一个很大的功劳,每一章更新前,都是经她校正的。

最最后,说一下上架更新情况:今天中午12点30分上架,到时会更新4章。订阅达200加一更,200之上每加20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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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没有什么存稿,就只能这样更了,上架后如果工作上没有特殊安排,都会每天稳定两更。

感谢一路有你!

第一百二十八章 老巢

正在四人说话间,一个汉子走到小红身边,领着小红走了,夏辉远远望去,并不是先前自称是小女孩父亲的那两个汉子。

几人偷偷跟上,只见汉子把小红带到一个无人角落,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破碗,把里面的铜钱悉数倒到手心里。或许是对小红今天的收获不满意,汉子口中大骂着,突然一脚踹在小红的腿上。

小红摔倒在地,一脸惊恐地畏缩在墙角,不断地摇头,似乎正在哀求着,看起来十分凄惨。

夏辉看得眉头紧皱,强忍着冲出去揍这猪头的冲动。

“艹,老子要灭了他!”周江远远远看到这一场景,忍不住挺身而出。

夏辉急忙把他拉住,急道:“周兄,你莫要冲动,千万不能打草惊蛇。”夏辉虽然也想出手,但是现在更重要的是找回杨小萱。

谢弘文和陈仲源看得也是满脸怒色,咬牙切齿。

汉子又骂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却见小红颤巍巍地扶着墙站起来,战战兢兢地跟在汉子身后。

夏辉四人急忙跟上。

“那小女孩为什么还要跟着他呢?她怎么不跑?”谢弘文压低声音问道。

夏辉白了谢弘文一眼,淡淡道:“她年纪那么身上又没有钱,能逃去哪里?再且,假如逃走了,被抓回来,只怕要更要受到非人的n。”

“她可以去报官啊?官府肯定不会坐视不理。”谢弘文疑惑。

“没有那么简单的。”夏辉没有再解释,他们这些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公子哥儿哪里懂得人性的黑暗。

夏辉看到汉子进入一条小巷子,急忙道:“你们远远跟在我后面,我先行一步探明情况,我们四人一起太容易暴露了。”

夏辉先行一步,跟着汉子走进了小巷子。汉子警惕心很高,在那些巷子里看似盲无目地左穿右插,夏辉几次都差点跟丢,也不知身处何方,只得硬着头皮跟下去。

汉子似乎对这一带的地形很熟悉,越往里走,巷子两旁的房屋越是破旧,皆是木破门紧闭,而且在巷子里也没有遇上其他人,这里似乎是一片废弃的旧屋。

又穿过了几条小巷子,夏辉蓦然发现自己似乎来过这里。他想了想,很快就记起了,上次跟踪另一个汉子就是来过这巷子,他清楚地记得上次在前方的转弯位把人给跟丢的。

夏辉急忙对后面的周江远三人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先不要跟上来,然后低着头快步走了上去,打算先一步到那个转弯位,然后偷偷观察那汉子究竟是如何躲藏的。

汉子看到有人靠近,脸上闪过一丝惊讶,脚步停了下来,警惕地看着夏辉。

夏辉低着头走到汉子身边,心里有些紧张,不敢停留,直直走了过去,然后走到转角位,往里走去。

走到那条小巷子,夏辉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减缓了步伐,不时侧头往后偷看,却不见汉子跟上来。

一会儿之后,夏辉终于看到汉子带着小红走到转角位。可惜令他失望的是,汉子十分警惕,站在转角位,没有再走动,目光一直盯着自己,似乎要等到自己走过下一个转弯位消失不见再行动。

夏辉多次偏头用眼角偷瞄汉子,却见汉子依然没有丝毫动作,依然站在原地盯着自己。

用得着这么谨慎吗?夏辉心中恼怒,只能硬着头皮一直走下去,然后在下一个转角位转右,直至看不到汉子。

过了转角位,夏辉急忙回头转身,趴在墙角偷看,只不其然,汉子带着小红快速地进了转角位旁边的宅子。

总算找到你们的老巢了!

夏辉心里一喜,快步往回,走到汉子进入的老宅子前,可惜木门紧紧闭合着,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杨小萱会不会在里面呢?他情不自禁握紧了拳头,心里也有些紧张。

夏辉站在转弯位,看到周江远三人正在远处鬼鬼祟祟地偷看,他微微一笑,招手示意三人上前。

“怎么样,找到老巢了吗?”周江远压低声音问道。

“找到了,那贼人应该就这间宅子里。”夏辉指了指面前的宅子。

“太好了,走,杀他娘的。”周江远兴奋地往前迈步。

夏辉大汗,急忙抓紧他的手臂,压低声音道:“周兄,你别要冲动,等一等。”

夏辉然后转头对陈仲源道“仲源兄,你现在速速去报官,叫他们派几个官差过来。”

四人当中,陈仲源一副书生模样,看起来战斗力最差了,叫他去报官最适合不过。

“怎么去报官,现在不杀进去吗?”周江远不解道,神情十分兴奋,手里拿着一条木棍,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的。

还杀进去,你以为你是武松啊,你干脆去打虎啊!

夏辉白了周江远一眼,“里面是什么情况我们一点都不知道,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损伤,我们还是在这里盯着他们吧,不差这一时半刻的,等官差前来捉拿自然是十拿九稳。”

“是啊,周兄,还是等官差来吧,万一打草惊蛇让他们逃了,那就得不偿失了。”谢弘文在一旁说道。

周江远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叹了口气道:“岂然如此,那好吧。”

夏辉想了想,四处翻找,打算看看有没有武器可以防身,结果找了一遍只发现一条木棍。把木棍掂了掂,还可以,夏辉递给谢文,“弘文,这个你拿着。”

谢弘文道:“你给了我木棍,你用什么?”

“我有这个。”夏辉把手上的板砖示意了一下。

三人皆是武器在手,只需要等待官差前来就可以了,夏辉心里安稳了一些,就看杨小萱在不在里面了。

夜幕降临,天色渐暗,四周寂静无声,显得十分冷清。

夏辉几人站在巷子转角处紧紧地监视着,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压抑。夏辉感觉谢弘文似乎有些紧张,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三人又等了一会儿,天都已黑透了,却迟迟没有看到陈仲源回来的身影。

“仲源怎么还没有回来?”谢弘文轻声道。

周江远打趣道:“那小子不会是半路退缩,独自去酒楼吃饭了吧。”

“不会的,仲源不是这样的人。”谢弘文认真地道。

夏辉听得心里好笑。

“咯噔,咯噔”

突然,一道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在寂静的小巷子显得十分清晰,接着一缕烛光从远处的转角位出现。

夏辉三人心里一惊,紧紧地贴着墙角,尽量隐藏自己的身影。

转角处,一个人影走了出来,那人挑着灯笼缓缓走着,方向竟是夏辉三人的藏身之处!

老巷子里突然出现一个人,究竟是敌是友?

第一百二十九章 打斗

“会不会是仲源回来?”谢弘文压低声音道。

夏辉摇不摇头,从来人的身影和走路姿势他已经可以断定不是陈仲源了。

“或许只是行人,恰好路过而已,你们不用紧张。”夏辉出言安抚二人的情绪。

这里如此荒凉阴森,大晚上了还会行人来吗?夏辉三人显然也觉得自欺欺人。看到那人越来越近,三人都有些紧张,目不转睛地看着。

生怕出什么岔子,夏辉压低声音道:“镇定,我们假装在此闲聊。”

周江远立刻反应过来,笑着说道:“今天天气真不错,万里无云,阳光灿烂,此处正是出游的好地方。”

夏辉听得青筋暴起,现在大晚上,你说什么万里无云,阳光灿烂,你瞎了吗?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你居然说是出游好地方。

此时,来人离他们只剩二三米的距离,没办法了,只能硬着脖子,扛着上!

夏辉接话道:“是啊,是啊,前两天城外一游真的很不错,找个时间我们三人再去玩玩,你们说好不好?”

接话啊,你们倒是接着话头继续说啊,怎么不说话了,说好的闲聊呢?

夏辉转头一看,只见周江远二人皆紧张地盯着那黑暗中突然出现的汉子,似乎忘记了接话。

没有人接话,夏辉自己也说不成了,气氛顿时陷入一片紧张的沉默中。

汉子已近身侧,借着对方手上灯笼的光,夏辉看清楚了他的模样,顿时心里骇然,来人居然就是那个第一次自称为小红父亲的汉子。

夏辉心里暗道不妙,急忙转过脸去,全身毛孔紧缩,处于十二分警界状态。

汉子看到夏辉三人,先是有些愕然,接着大眼一咪,一丝凶光迸射而出。他的右手下意识地放到腰间,这是一个摸刀的手势。

糟糕!看来今天碰到硬渣子了!

夏辉心里一惊,不再犹豫,出声大喝:“住手!官差办案!”

汉子瞳孔一缩,惊恐地对着旁边的宅子大喝道:“阿飞!阿国!快跑,有官差!”说罢,汉子丢下灯笼,转身就想逃跑。

夏辉时刻警惕着,在汉子喊出声时,二话不说,一个饿虎扑食,手中的板砖直往汉子头部拍去。

“啊!”的一声惨叫,汉子竟然反应及时,伸出手臂硬挡了一记板砖,他急忙往外逃窜,可惜一个趔趄,整个人摔倒在地。

夏辉“嗖”地猛冲过去,一脚狠狠地踹向他的腰部,汉子顿时痛哼一声,整个人翻滚了一圈。

夏辉正要乘胜追击,一旁的周江远反应过来了,倏地冲到汉子身侧,把手中的木棍狠狠打向汉子。

“谢老弟,别干站着,快出手啊,好爽!”周江远激动地大叫,兴奋异常。一边说,手中的木棍却是没有停止,如雨般砸向汉子的头部和身体。

汉子不停惨叫,几次差点爬起来,可惜始终被周江远的乱棍压制着。

夏辉看向谢弘文,却见他定定地站在边上,脸上满是犹豫不定。夏辉急道:“弘文,别发呆!贼人快出来了,准备跟我一起冲!出手要狠!”

夏辉拿起板砖往老宅子跑去,刚跑几步,那宅门缓缓地打开了,一脑袋从门缝里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似乎想要察看外面的情况。

夏辉怒喝道:“快!出手!”二话不说,加速往前冲,扬起手上的砖头狠狠地拍往那颗探出的脑袋。

“轰”的一声,那脑袋的主人反应极快,“咻”的一下,把头缩回宅子里,砖头正好砸中木门之上。

要打就打其不备,否则让他们准备好武器,那就难办了。

夏辉回身助跑,整个人撞到木门之上,想把门撞开。木门却是被人从里面顶住了,二者僵持着,木门中间留下了一条大大的门缝。

“弘文,从门缝打他。快!”夏辉大喝道。

谢弘文一震,反应过来,整个人冲了上来,面目狰狞,手中的棍子狠狠地从缝隙处挥向门后的汉子。

汉子痛哼一声,却坚持着没有离开,仍然顶着木门。

夏辉喝道:“不要停。”

谢弘文继续挥棍痛打,几棍过后,门木终于打开了,露出里面的两个汉子,其中一人满头鲜血,只是勉强支撑着不倒,另一人手里也拿木棍,警惕地看着夏辉和谢弘文,二人脸上满是惊恐。

夏辉看到他们手上没有刀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谢弘文双手紧紧地握着木棍,狠狠地盯着眼前的两个汉子,他也被刚才的一轮交锋逼出了血性。

四人对峙着,双方都没有进攻。宅子外,隐隐听到虚弱的惨叫声,应该是周江远正在n那汉子。

拿棍的汉子听得头皮发麻,打量了夏辉二人一会,试探着开口说道:“两位兄弟,我们河水不犯井水,今日不知有何贵干?如果是需要银两,我们这里有一些,可以送给兄弟,请你二人速”

还未等汉子说过完,夏辉突然猛地往前冲出,把手上的砖头拍向汉子的脸上。

汉子大惊失色,下意识伸出木棍迎击。

夏辉早就料到这情况,手上的砖头脱手而出,直直地往汉子的脸上飞去。

“啊!”一声惨叫响起,砖头准确无误地砸到汉子的脸上,可是他手上的木棍来势不减,狠狠地敲在夏辉的肩膀上,夏辉一声闷哼,感觉肩膀一阵剧痛。

砖头拍在汉子脸上,他痛得后退倒地,双手紧紧地捂着脸。

夏辉忍着痛,一把夺过木棍,再挥向旁边的汉子。

“你!”旁边的汉子实在没不到眼前的少年会如此不要命,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旁边的汉子本就被谢弘文敲了几下脑袋,现下又生生地受了夏辉一棍,顿时倒地不起,只能本能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

此时的谢弘文反应过来,也挥起了木棍,砸向一旁捂脸的汉子。

二人武器在手,哪里还有顾忌,一番猛打,两个汉子早已奄奄一息。

“不,不要打了,求求你们不要打了”两个汉子喊道。

“趴在地上,双手抱头!”夏辉大喝道。

“抱,抱,抱,你们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两个汉子痛哭流涕,双手抱着头,整个人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贼子受死!”周江远手里高举着木棍,杀气腾腾地冲了进来,看到夏辉二人好好地站着,兴奋地道:“你们这边什么情况?”

“搞掂了,你那边呢?”夏辉咧嘴笑道,双眼依然紧盯着地上的两人,预防他们反扑。

第一百三十章 迟来一步

周江远意气风发的道:“那人被我打昏过去了,也不看看我是谁,区区一个人收拾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这小子还真是不懂得谦虚,人都被我打得趴下了,你再来补刀,肯定不费劲。夏辉摇头笑道:“周兄,你去把那汉子也拖进来。”

夏辉说完,瞄了一眼谢弘文,只见谢弘文双手紧紧握着木棍,脸色苍白,双目血红,身体轻轻颤动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的两人,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

夏辉拍了拍谢弘文的肩膀,笑着道:“弘文,做得不错啊。”

谢弘文全身一震,整个人清醒过来,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刚才做了什么?”

要说谢弘文身为太祝之孙,生于上层社会,遇到的人哪个人不是客客气气,礼让有加,何时有过如此经历,能够不拖后腿已经很不错了,何况他刚才的确帮了不少忙。

夏辉打了个哈哈,笑道:“没事,男子汉打架很正常的,习惯就好。”

谢弘文看了看手上的木棍,神情十分复杂,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周江远把外面的汉子也拖了进来,然后三人合力把人都绑起来了。要说这三个汉子也够怂的,就只会欺负小孩子,遇上狠角色却是害怕死得要命。看到夏辉三人手里武器,皆是不敢反抗。

“夏老弟,现在怎么办?杀还是不杀?”周江远看着眼前三个贼子,嘿嘿说道。

“饶命啊,大爷,饶命啊!”三个汉子不断求饶。

夏辉四处打量了宅子,没有看到小孩子的身影,冷冷问道:“孩子都在哪里?说!不说杀了你。”

一个汉子哭着道:“在地窖,都在地窖。”

“地窖在哪里?”夏辉喝道。

汉子伸手指了个方向,“在这床下面。”

顺着汉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角落正摆着一张木床,夏辉走过去,掀开床板,看到下面有一块石板,那地窖应该就在下面了。

夏辉搬开石板,下面果然是一个入口,里面漆黑一片,看不到底下的情况。

“你们两个把人盯紧了,我下去看看。”夏辉点燃了一个火把,缓缓向地窖下走去。

刚下了几步石级,一阵恶臭味从地窖下来传来,令人作呕。夏辉忍着气味,缓缓走下石级,地窖很浅,走了十来级就到底了。

借着火光,地窖的景象呈现现眼前,夏辉瞬间勃然大怒。只见阴暗的地窖里放着两个铁笼子,其中一个铁笼子里关着三个孩子,那个叫小红的女孩正关在里面,身边还有另外两个小孩。

而另一个铁笼子里面也关着两个小孩子,皆被n了衣服,身上伤痕累累,二人畏缩在笼子里,身体不停地发抖。

几个孩子看到灯光,眼中满是恐惧,绝望地看向夏辉。

夏辉缓缓走近,细细地打量着这几个孩子,最后神色一黯,叹了口气。看来自己猜错了,杨小萱并不在这里。

看着这几个瑟瑟发抖的小孩,夏辉找回点安慰,救了这些孩子也算是不枉此行。

“你们别怕,我是好人,我来救你们的。”夏辉说完就打开铁笼子。

“哥哥,是你?”小红认出了夏辉,惊讶说道。

夏辉微微点头,“对,是我,你们别怕,我是来救你们的,坏人都被我抓住了,你们走跟我走。”

“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小红惊疑的道。

夏辉点了点头,轻声说道:“真的,坏人已经被我捉住了。”

夏辉安抚了几句,然后带着五个孩子,爬出了地窖。

“怎么样?有没有找到杨小萱?”周江远急声问道。

夏辉摇了摇头,“小萱不在这里,或许不是这些人抓的。”

“要不要审问一番?”周江远问道。

“嗯,还是审问一下吧。”夏辉说完,走到三个汉子跟前,冷冷道:“你们前几天有没有在青塘村抓过一个小女孩?如实招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几个汉子拼命摇头。

“哪里是青塘村,我不知道啊,大爷,求你饶命啊!”

“没有啊,我不知道青塘村啊。”

“捉来的孩子都在地窖了,不要杀我啊。”

夏辉恐吓审问一番,没有问出有用的信息,这三人根本不知道青塘村在哪里?看来小萱失踪他们无关。

“哥哥,你们是不是要找小萱?”旁边站着的小红小心翼翼问道。

夏辉一愣,急忙走到小红身边,蹲下身来,问道:“对,我是要找小萱,小红,你见过小萱?”

小红点点头,轻声道:“前几天他们抓来了一个小女孩,我听那小女孩自称小萱,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小萱了。”

夏辉心里一喜,连忙说道:“那小女孩是不是大大的眼睛,肥嘟嘟的脸蛋,大约这么高”夏辉把杨小萱的身高外貌仔细说了一遍。

小红点头道:“对,就是这个样子的。”

“好的,谢谢你,小红妹妹。”夏辉心里一喜,杨小萱果然被这三个人抓了。

想起刚才三人打死都不认的样子,夏辉怒了,板着脸走到三个汉子跟前,一把夺过谢弘文手上的木棍,狠狠地往三人打去,怒道:“还不说实话!明明就是你们抓了小萱,居然敢不说真话。”

三人惨叫连连,一个汉子痛器流涕道:“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我真的不知那村子叫青塘村,我真的不知道啊!”

周江远拉过夏辉,“夏老弟,或许他们只是不知道那村子叫什么。既然现在知道杨小萱是被他们抓了,不如先问问他们小萱的下落?”

汉子惊慌道,“对,对,我真的不知道那村子叫青塘村。前几天我路过一条村子,看到鸡栏里呆在一个小女孩,然后就把顺手她给带回来了。但我真的不知道那村子叫青塘村,求你们别打了。”

听到是在鸡栏抓的,夏辉可以肯定那就是小萱了,怒喝道:“那小女孩呢?你们把她藏哪里了?”

“她,她”汉子脸色难看,张大嘴巴,却没有下去。

“不说是吧?好,很好!”夏辉冷冷笑道,眼中满是凶光。

“我说,我说。”汉子打了个冷战,惊恐的道。

“快说!”

汉子畏惧地看了夏辉一眼,吞吞吐吐道:“那,那小女孩被人买走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擦身而过

夏辉心里一惊,气道:“被买走了?你居然把她给卖了!卖给谁了?你快说。”

“我,我不知道。那人蒙着脸,我并不认识。昨天晚上也是他主动找到我的,说,说想要买一个孩子。他给了我十两银子,然后,然后我就把那小女孩卖给他了。”

“那人究竟是谁?不说真话是吧?那就不要怪我了!”夏辉心中恼怒,手中的木棍重重扫在汉子的腿上。

汉子惨叫一声,哀求着道:“不要再打了,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那人蒙着脸,我看不到他的样子。”

又经过一番拷打盘问,汉子已经奄奄一息了,依然没有说出买主的任何身份信息。或许他真的不知道?夏辉心中不由得暗叹一声,青南城这个大,茫茫人海该如何寻找呢?

他猛然想起昨天晚上摆摊回家时听到的呼唤声,难道那不是幻觉,自己和杨小萱真的曾经擦身而过?她当时其实是在向自己求救吗?

夏辉一阵气苦,如果当时自己能够及时反应过来,那该多好。甚至这乞讨组织自己早有察觉,却没有往那方向考虑,迟迟没有动作。

唉,一步迟,步步迟!

不过也算是个好消息,至少找到了一点关于杨小萱的线索,或许那人就是买来当做童养媳也说不定,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夏辉问道:“那人有没有什么特征?你给我好好想想,否则,后果你懂的。”

汉子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兴奋地道:“那人说话很沙哑,似乎喉咙受过伤。另外,他左脚有些毛病,走行时左脚一拐一拐的,拐得不是很明显,但是只要细心注意就能发现。”

“还有吗?”夏辉心中一喜,追问道。

汉子皱眉沉思了一会,忐忑地道“没有了。”

“那人有多高?”

汉子说道“那人还是挺高的,比我还要高小半个头。”

夏辉又连着问了几个问题,却都没有等到答案,不过,有了这些线索,至少再次相遇时很有可能认得出来。

此时,陈仲源终于带着三个官差姗姗来迟了。几个官差看到这般情景,大惊失色,拔出佩刀,对着夏辉几人。

陈仲源急道:“官差大哥,搞错了,他们不是罪犯。”

那几个官差上下地打量夏辉三人,又看了看地上被绑着的几名汉子,难以置信地道:“你是说地上那三人才是罪犯?这,这怎么可能?”

“没错,地上的三人才是罪犯,至少他们为什么成了这样子,我也很想知道。”陈仲源说道。

陈仲源走到夏辉三人跟前,惊诧地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周江远哈哈一笑,得意笑道:“没事了,犯人都被我们拿下了。陈老弟,可惜你来迟一步,看不到我英勇杀敌的样子。”

见陈公子果然和那几人相熟,几名官差终于确实了夏辉三人不是罪犯,为首的官员急道:“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夏辉向官差简单交待了事情的经过,并把这三个汉子拐卖儿童的事情说了出来。

有一个官差认出了谢弘文,知道他是易司太祝的孙子,如此一来,事情就更好办了,官差直接把犯人和那些小孩子带走,都不用夏辉几人到衙门备案了。

再次走到街道之上,已是月上树稍,短短的一个时辰,居然经历了如此惊心动怕的事,几人都些后怕。

“我离开时不是说好,我去报官,你们在一旁监视的吗?怎么最后打起来了?你们居然还把人给绑了,真不要命啦?”陈仲源疑惑道。

周江远笑骂道:“陈老弟,你小子还好意思说这个,我们都等你半天了,却迟迟不见你回来,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吃饱了再去报官的?”

陈仲源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道:“我出去时迷路了,转悠了不少时间才走到大街上。”

夏辉三人皆是大汗,如果不是那三个汉子够怂,自己三人只怕要被陈仲源这小子给坑了。

陈仲源刚才在一旁也听到了事情的经过,但他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弘文,你真的动手了?”

谢弘文微微点点头,神色颇为尴尬。

周江远拍了拍谢弘文的肩膀,哈哈一笑,“你小子不错,没有拖后腿。怎么样,打架爽不爽?”

夏辉他们三个人六只眼齐齐看着谢弘文,谢弘文微微一笑,扭捏地道:“还好,还好。”

夏辉和周江远忍不住哈哈大笑。

而陈仲源却是仿佛见了鬼般,惊得张大了嘴巴。

周江远笑着道:“要说最爽的还是夏辉,我看他出手凶狠,毫不犹豫,手拿砖头,见一个拍一下,连我这个高手都差点被他给比下去了。”

这小子还真是没救了,总是装高手。他要是高手,那我岂不是高手高手高高手!

“当时你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眼看汉子就要跑掉了,只好先出手了。”夏辉轻咳了两声,“话说回来,那汉子走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话了,不是叫你们假装说话的吗?害我都无法接下去了。”

周江远老脸一红,不好意思地道:“当时我一时紧张,忘记了接话。”

谢弘文惭愧地道:“当时我也是有些紧张,所以”

“算了,算了,此事不提也罢,现在我们如何呢?各自回家洗洗睡觉?”夏辉笑着问道。

此行虽然找不到杨小萱,但是至少有了点消息,知道杨小萱就在青南城里,夏辉心情好了不少。

周江远笑道:“当然是继续去醉仙楼吃饭了。今晚心情不错,打架打得爽,而且为民除害,解救了几个小孩子。我们得好好庆祝一翻,今晚不醉无归。”

四人于是转个弯,继续往醉仙楼走去。

经此一闹,谢弘文和陈仲源对周江远的隔阂一扫而空,几人相谈甚欢,颇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饭后,几人离别,夏辉回到家中把小萱的消息告诉了爹娘和小东,几人都是高兴异常,时隔多日总是有消息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困卦(求订阅)

回到房间之中,夏辉想起肩膀受了一棍,脱下衣服看了看,一片淤青,不过只是皮外伤,倒没有大碍。

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势,夏辉坐到书桌旁细细回忆今天发生的事情。买走小萱的男人,声音嘶哑,行路时左脚微拐,这是一个明显的特征,只要自己遇上了,应该很容易就能认出来。

如果遇上了,到时自己花几倍的银两,应该可以把杨小萱买回来。想到这里,夏辉心中的担忧减轻了不少。

夏辉想了想,还是打算给杨小萱占上一卦。他拿出杨小萱的生辰字,运用六爻占卜术为其占卜凶祸。凝神静心,起卦,记录爻数,反复六次得六爻之数。夏辉算了算,瞬间变了脸色,竟然得了一卦。

想想那卦象,夏辉心里大骇,二话不说,拿起白纸使用祸事定理进行推算。

“唰唰唰”夏辉不停地写着,桌上的白纸越来越多,夏辉却一直没有停下笔来的意思。

不知过了多久,夏辉终于放下了笔,脸色阴沉得有些吓人。

夏辉看着推算所得的结果,心中升起一种剧烈的不妙预感,买走杨小萱的人只怕不是用来做童养媳那么单纯。

使用六爻占卜术得出的是困卦。困卦的卦义,坎下兑上,坎为水,兑为泽。坎在兑下,流动的水到了湖泽中,水流就减缓了,甚至停止流动。水入泽中,如入困境,一旦湖泽干枯,水就要消亡。

困,陷入艰难痛苦或无法摆脱的环境中,围困,穷困,危机,遭遇艰难,灾难与病痛齐致,毁灭性的灾难。

困卦之象,无不显示着杨小萱身受困牢,即将面临未知的危险。

夏辉之后又分别用金祸定理和火祸定理为杨小萱推算凶祸,结果显示杨小萱明天将有金祸之灾。

二者相互印证,夏辉可以肯定,杨小萱只怕不是被买来当童养媳或者丫鬟。她不仅仅被人困着,身受危机,明天还将被金属利器所伤。

最令夏辉感到不安的,他用祸事定理为杨小萱推算了六十天的凶祸,结果显示除了明天有金祸,未来两个月皆是没有其他祸事。

没有祸事本是好事,但是长时间没有祸事,那可就有问题了。夏辉想着困卦中所显示的毁灭性灾难,容不得他不考虑到另一个可能人死后也是没有祸事的。

难道杨小萱明天将要遭遇的是死劫?那可怎么办?夏辉又是担忧又是愤怒。

他多么希望自己的推测有误,或许杨小萱只是被一个好人家收养了,所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祸事。但是理智告诉他,明天的金祸很有可能就是一个死劫,杨小萱将要面对的只怕是生死劫数。

夏辉心再次使用六爻占卜术问卜,希望在占卜一次,却是心神不宁,皆不成卦。

该如何办呢?夏辉脑海急转,却是想不出办法,青南城如此大,没有购买者的身份信息,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找到。

夏辉心里把那三个拐子恨得牙痒,恨不得把他们三个揍得半死。他那起书本看一会儿,却是根本看不入脑,干脆回到床上安歇。

可惜的是,心里记挂着杨小萱,夏辉一夜未曾安睡,好不容易入睡又梦到杨小萱受到各种非人n,整晚辗转反侧。

第二天早早便起了床,坐在书桌前,夏辉不停地使用六爻术占卜,希望能够再一次确认杨小萱的情况,可惜得出的却全是空卦。

此时此刻夏辉从来没有如此深刻地渴望过自己能拥有完善的祸事定理。如果自己能拥有完善的祸事定理那该多好,就能准确地推算出杨小萱是何种祸事,甚至能推算出祸事大祸事地点,祸事人物等等。

可惜现在自己的定理却是只能推算出金祸和火祸,其他一无所知,而该死的六爻占卜术却是惯性失灵!

夏辉叹了口气,走出房间,一缕朝阳洒落在脸上,夏辉微微眯了下眼睛,却没有心情好好享受那温柔的朝曦。

“阿辉,起床啦,快去吃早餐吧。”夏母笑着说道,或者是因为昨天晚上得到杨小萱的消息,夏母的心情很好。

夏辉心里一酸,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道:“哦,我先去洗脸刷牙。”

梳洗过后,走到大厅,此时夏母、夏父还有小东正在喝粥。

夏母早已给夏辉盛了一碗,笑着道:“阿辉快来,有你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

夏父呵呵一笑,“还是阿辉聪明,居然想到如此制作鸡蛋,并且想到把皮蛋瘦肉搭配煲粥。别说,味道还真不错。”

夏辉勉强一笑,这皮蛋是他之先前教夏母腌制的,然后又教了她如何煮皮蛋瘦肉粥,都是为了解馋,可是想到小萱的情况,现在就是让他吃龙肉也没有味道,食不知味不过如此。

“阿辉,你怎么了?怎么一大早上就板着脸的?”夏母小心翼翼问道,“你,你该不会又占卜出凶祸了吧?”

夏辉每次脸色不好都是因为身边的人有祸事,所以,现在夏母看到夏辉如此表情,心里不由得有些忐忑。

夏辉哈哈一笑说道:“没有的事,你们放心,我只是昨晚睡得不好而已。”

夏辉没有把杨小萱的死劫说出来,一来这是用六爻术占卜所得,自己也不太肯定,二来目前没有更多的线索,说出来也不过是让他们徒增烦恼。

夏母狐疑地看了看夏辉,没有再说话。

吃过早餐后,夏辉照常回易院上学,中午放学时,夏辉快步跟着冯夫子走出去教室。

“夫子,请等一等。”夏辉叫道。

冯夫子转身微笑道:“夏辉,怎么了?”冯夫子打量着夏辉,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夫子,学生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请你帮我占一卦?”夏辉请求道,“我昨晚使用六爻占卜术得了一卦,不太确定对错,想找冯夫子给核实一下。”

杨小萱的祸事就在今天发生,自己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办法,也只能找冯夫子给算一算了,先核实一下祸事。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夏辉问卜

冯夫子深深地看了夏辉一眼,点头道“走,夏辉,你跟我来。”

夏辉跟随冯夫子来到易院所配的厢房,冯夫子随手把门关上,看了夏辉一眼,缓缓说道:“把你的生辰字给我。”

夏辉从怀里拿出杨小萱的生辰字,交给冯夫子手上,请求道:“冯夫子,那麻烦你了,帮我算一下这字之人今天的凶祸。”

冯夫子瞄了一眼那纸上的生辰字,惊愕地道:“你不是为自己问卜?”

“不是,我是想为这个字之人问卜。”夏辉摇头道。

冯夫子没有再说话,转过身去,端坐于竹椅之上,从怀里拿出三枚铜板,静默了一会,开始起卦占卜,起卦,记录爻数,反复六次后冯夫子停了下来。

“这个杨小萱是谁?”冯夫子脸有异色,惊疑的问道。

看到冯夫子郑重的神情,夏辉心里一沉,急道:“她是我的表妹,冯夫子,这,这卦象显示什么?”

冯夫子一字一顿地道:“死!劫!”

果然是死劫!自己昨天晚上真的没有算错!夏辉的一颗心仿佛被人握在手中揉搓般,说不出的酸痛。

“夫子,这死劫能化解吗?”夏辉颤抖着声音问。

冯夫子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可以试一试,应该可以化解。我现在告诉你避祸方法,你速速回去,按照我的方法帮她避祸。切记要小心行事,莫要祸及己身。”

夏辉颓然地摇了摇头道:“冯夫子,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冯夫子微微一愣,不解地看着夏辉。

“冯夫子,人不在身边,可以远距离帮她避祸吗?”夏辉试探性地问道,心中仍然抱着那么一丝希望。

冯夫子没有回答夏辉的话,疑惑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辉低下头,缓缓地把杨小萱的事情说了出来。

冯夫子猛地站了起来,勃然大怒,“居然有此等恶妇!还有那恶徒!这二人简直是丧尽天良,猪狗不如,气煞我也。”

“冯夫子,现在该怎么办?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够帮到她?”夏辉急道,心中希望冯夫子能想出什么好的避祸方法,可以帮助杨小萱消灾化凶。

冯夫子眉头紧皱,默不作声,阴沉着脸,在厢房里来回踱步。可以的话,冯夫子也希望能够帮到那个可怜的小女孩。

他冥思苦想,最后长长一叹,“现在找不到那小女孩,可就难办了。如果只是一般的祸事,我还有些手段能让她趋吉避凶,减轻祸事。但现在可是死劫!人不在身边,再厉害的易师也无能为力。”

虽然结果已在意料之中,但夏辉还是听得一阵失望,难道杨小萱真的难逃一死?

冯夫子安慰道:“夏辉,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一步,其实还有一线生机的,或许她能逃过这一劫。”

夏辉猛地抬起头,急道:“一线生机?”

冯子夫摇头苦笑道:“杨小萱身在祸事当中,只要她努力抗争,就有一线生机能逃过这一劫,一切都要靠她自己。”

冯夫子没有说下去,显然知道这所谓的一线生机不过是自我安慰,四岁的孩子如何能从凶徒手上逃脱?

夏辉心里大大的失望,讪然一笑,拱了拱手道:“多谢夫子为学生问卜解惑,学生先行告退了。”夏辉行了一礼,向门外走去。

“慢着!”身后传来冯夫子的叫声。

夏辉脚步一顿,转身疑惑道:“夫子,不知道还有何事呢?”

冯夫子走到夏辉身前,目光如炬地细细打量着夏辉的脸孔,脸色越来越凝重,“夏辉,我看你心神不宁,你自己恐怕也有祸事。”

夏辉脸上闪过一丝愕然,狐疑地道:“冯夫子,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冯夫子摇不摇头,凝重地说道:“我看你印堂发黑,额头处微微低陷,一条赤线隐隐自印堂处升起,于额头正中结成块状,并且你的眉上福德宫处出现暗黑之色。你今天只怕有大凶之祸!”

“刚才我就看出来了,原以为你也是算出来了才来找我确认的,谁知”

看冯夫子的神情不似开玩笑,夏辉大骇,背后冷汗涔涔,急道:“夫子,你确定吗?我真的有大凶之祸?”

冯夫子点了点头,“以你的面相来看,不会有错。而且你现在因为杨小萱的事情心神不宁,夏辉,你这种状态的确很容易招惹祸事。你先别急着走,把你的生辰字写给我,我为你占一卦。”

杨小萱的祸事还没有解决,自己又遇上大凶之祸,夏辉心中寒意一片,老天爷啊,你这是玩我吗?

“你先别紧张,劫数虽难逃,但是天无绝人之路。越是紧要关头,越要冷静,谨慎,我会尽力帮你渡过这一死劫的。”冯夫子严肃地说道。

对,现在紧张个屁啊,自己两世为人,死都死过了,还怕毛?神来杀神,佛挡杀佛,大不了再死一次!

夏辉感激地道:“学生受教了,多谢夫子指点。”

夏辉回身走到冯夫子的书桌旁,提起笔一挥而就。

冯夫子拿过夏辉的生辰字,递给他一张椅子,“你坐在这里先等一下。”

冯夫子再次取出三枚铜板,身体端坐于竹椅之上,双目紧闭,静默不语,却是迟迟没有起卦,整个人岿然不动。

夏辉知道冯夫子在调整自己的心神。

又过了一会儿,冯夫子缓缓睁开了眼睛,开始占卜。

不一会儿,已得六爻,冯夫子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继续抛掷铜钱。三轮过后,冯夫子终于停下来了。他一言不发,起身走到床头处,从床下拿出一个锦盒,打开锦盒中取出一些东西放到灯盏之上,取出火折子点燃。

一阵令人无法抗拒的香味扑面而来,香气中隐隐带有琥珀甜香、芳润木香、果香、“百花盛开”之香,众香交融,令人沉醉其中,令人不能自拔。

夏辉心里一惊,这是龙涎香!自己曾经使用过一次,那香味很特别,绝对不会记错。

以冯夫子的易术水平居然需要使用龙涎香辅助占卜,一种不妙的感觉涌上夏辉心头。

第一百三十四章 冯夫子解卦(上)

冯夫子坐回椅子之上,神色很平静,再一次凝神静息,半盏茶后,继续起卦占卜。

虽然看起来和平常占卜无异,但夏辉看到冯夫子额头冒出了几滴汗水,可见此次问卜耗费了他莫大的心神。

不知过了多久,龙涎香已经燃尽,冯夫子终于缓缓放下铜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夏辉早已等得焦躁不安,站起身,急声问道:“夫子,怎么了?”

冯夫子脸色阴沉地看着夏辉,凝重地说道:“大凶之祸!夏辉,你今日恐有生命之危。”

死劫!又是死劫!老天爷这是要和老子作对啊,一而再,再而三的,真的就当老子好欺负了。

夏辉心里禁不住发抖,他握紧拳头,咬着牙说道:“谢谢夫子!夫子今日为学生如此耗费心力,学生感激不尽!”

冯夫子看他虽然脸色阴沉,却没有过于惊慌失措,心里暗暗赞许,安慰道:“虽是大凶之祸,却未必不能平安渡过。夏辉,你一定要把持本心,切不可放弃自己。”

“夫子,可有避祸方法?”夏辉反应过来,虽则是死劫,却并不是避无可避,眼前可就有一位四品易师在呢,更何况自己还有祸事定理。

冯夫子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道,“没有之大,并非我不愿意帮你避祸,实在是以我的能耐也是无能为力。”

夏辉愕然,与杨小萱的下落不明不一样,自己可就在跟前呢,怎么会没有避祸方法呢?这比死劫还让夏辉难以接受。

“夫子,不知此话何解?”夏辉疑惑地问道,额头上汗珠滚滚。

冯夫子脸色有些难看,深深一叹说道:“你这死劫非是一般的大凶之祸。”

“这,这是什么意思?”夏辉惊疑地道。

什么叫做非一般的死劫,难道死法极其怪异,异常的血腥恐怖?吃饭喝水啃死?被天上掉下只小鸡砸死?走路掉进下水道淹死?不会是这个恶心人吧。

冯夫子沉吟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你的死劫甚是怪异,我甚至使用香涎香进行推算,占卜了十数次。最后居然还是测不出你是何种祸事,所以我也不敢妄下定论,生怕不仅仅害了你,还会祸及他人,引起更多的损伤。”

以冯夫子的易术水平加上香涎香,那准头可以说是n九点九了,居然还是测不出祸事的种类。

“这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呢?”

“不清楚。”冯夫子苦着脸摇了摇头,“按说祸事皆有根源,卦象中总能或多或少地看出点迹象,但你的大凶之祸却仿佛是无根之萍,令人触摸不透。”

虽然不曾说过,实则冯夫子对夏辉十分的欣赏,想到这样一个勤奋好学,见义勇为的学生可能要就此陨落,而自己空有一身本事,却是无能为力,帮不得一点忙。冯夫子神色动容,脸上满是悲伤。

自己究竟将要遇上什么祸事呢?夏辉一阵气短,忽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缓缓说道:“夫子,我知道了。”

冯夫子点了点头,“不错,你切不可放弃!虽然祸事当前,但是也并非无法安全度过,你切记遵守善、离、慎、物四点,行善忍让不要与他人发生冲突,远离任何可能发生祸事的事物和人群,遇事不要急躁,要小心谨慎。”

冯夫子缓缓从怀里拿出一块半巴掌大小的玉佩,小心翼翼地递给夏辉,“这个玉佩你且带在身上。”

“夫子,你这是?”夏辉没有接过玉佩,看那玉佩成卦之形,黄金镶边,明亮透彻,冰清玉洁,里面的刻纹精雕细刻,浑然天成,一看就知道肯定不是凡品。

“这个卦玉佩你拿着,虽然未必能消除你的死劫,但对你应该会有些帮助。”冯夫子坚持道。

此时,夏辉真的有些感动了,看冯夫子小心翼翼地拿着玉佩,似乎生怕它有所损伤,并且贴身携带,一看就知道这玉佩他心爱之物,对他很重要,现在居然给了自己。

而且冯夫子明知道自己将有死劫还主动给自己,这可不是大方,而是真是真心为自己好。要知道如果自己身死,那玉佩很有可能会因此损坏甚至丢失。

“怎么了?快拿着,我只是借给你,祸事过后,记得要还给我。”冯夫子见夏辉沉默不语,一动不动,索性把玉佩塞到夏辉手里。

夏辉看着躺在掌中的玉佩,给冯夫子行了一个大礼,小心翼翼地把玉佩放到怀里,心里暗暗下决定,一定要活着,亲手把玉佩还给冯夫子。

夏辉想起冯夫子虽然一直说自己有死劫,却没有说出得了何卦,于是好奇问道:“夫子,我那凶祸究竟是什么卦啊?”

“明夷卦。”冯夫子一字一顿的说道。

夏辉微微一愣,不解道“明夷之卦,虽有晦暗之象,血光之灾,但是全卦晦而转明,那可是化解灾祸之象啊,这怎么会是死劫呢?”

冯夫子苦笑着道:“如果只是明夷之卦当然不能断定你有大凶之祸,但是结合你的面相,我可以肯定你这就是死劫,更何况明夷一卦表面虽是显示晦而转明之象,但卦中却是暗含杀机。”

一听到冯夫子讲授易学,夏辉顿时来了兴趣。虽然知道自身将有死劫,此刻却浑然不在乎,夏辉眼中闪过一亮光,急道:“此话何解?”

冯夫子见夏辉居然如此乐观,这种时候居然还想着探究易学,心里暗叹一声可惜,嘴上却更加详细地对他解析起来,“明夷卦,周易六十四卦中的第三十六卦。明夷卦,离下坤上,利艰贞。s,入于左腹,获明夷之心,于出门庭。上六,不明,晦。初登于天,后入于地。”

“何处暗含杀机?”夏辉问。

冯夫子缓缓说道:“明夷卦,离下坤上,离为日,坤为地,日没入于地,光明被伤,晦暗之象,预示着万事阻滞,环境困难或是有祸事。s,入于左腹,获明夷之心,于出门庭。此句虽然有消极被动归隐之意,却是暗含杀机,刀剑利器刺于左腹,伤及心脏之位!”

第一百三十五章 冯夫子解卦(下)

夏辉听得一阵头皮发麻,随即反应过来,刀剑刺于心脏,那可是金祸,但是为什么昨天自己使用金祸定理却推算不出来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金祸定理自推算成功后,可还没有出错过,夏辉不解道:“夫子,以s的象义看来,我这大凶之祸不就是受金属利器所伤吗?”

冯夫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起初我也这样以为,然则我以金属利器避祸之法推算,重新占卜了几次,竟然发现无法化解你的大凶之祸,就算把你安置在一个完全没有金属利器的密室之中,你的祸事只怕也会照样发生。”

怎么会这样?先是自己使用金祸定理推算不出金祸,现在以金祸之法避祸也无法化解,自己将要面临的究竟是什么祸事?

正在疑惑不解间,冯夫子继续说道:“夏辉,我给你的玉佩你最好放在左腹之上,以挡凶煞之气,关键时刻或许能减轻祸事。”

“好的。”夏辉连忙把怀里的玉佩放到左边。

“那上六呢?又是何解?”夏辉抛开心中的不安,继续问道。

见夏辉居然还有心情问下去,冯夫子心里一阵欣慰,暗暗点了点头,“上六,不明晦,初登于天,后入于地。表面说是天空晦暗不明,开始日升于天,最后傍晚日落西山,显示晦暗转明之象,但是却并非如此。”

“怎么个说法?夫子,你快快说来。”夏辉听得心痒,急道。

冯夫子哭笑不得,“上六实际上暗指大凶之祸,初登于天指的是人的出生后入于地指的是死后埋于黄土之下,二者结合,暗指将有活人要埋于黄土,直指死劫,此乃大凶之象。”

夏辉抹了把冷汗,细细一想,越发觉得冯夫子的解卦准确无误,自己要面对的只怕真是死劫。

死劫!这么多死劫!这特么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自己上辈子明明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职员,安安稳稳过了二十余年,怎么来到这个世界才短短时日,却总是接二连三地遇上各种大凶之祸。

“夫子,我该怎么办?”夏辉忐忑地道。

冯夫子看着夏辉,凄然地摇了摇头,颤抖着嘴唇道:“明夷之卦,光明入于地也。晦暗之象,伤夷,黑暗,明伤,诛杀,明德被伤,君子受厄,忧患之人丧其命,内之明外柔顺以蒙大难,呜呼哀哉。”虽然之前一直安慰夏辉或许能安然度过死劫,可冯夫子心里知道,这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奢望。

冯夫子说着说着,眼角泛着泪光,神情十分悲伤。

一阵酸涩涌上心头,夏辉感激地道:“夫子,你别难过。学生命硬,不会如此轻易丧命的。夫子的大恩大德,学生无以为报,请受学生一拜。”夏辉说完就给冯夫子行了一个大礼。

冯夫子忙把夏辉扶起,轻声叹道:“夏辉,你说得对,人定胜天,就算到了最后一刻,也决不要放弃。”

夏辉坚定地点了点头,拱了拱手道:“学生先行告辞,下午我就不回易院上课了。”自己身有祸事,还是不要波及他人为好。

冯夫子微微点头,想了想了,说道:“夏辉,此去你最好一直向正东方向而行,不要回头。”

夏辉不解道:“夫子,这是何解?”

“光明虽是入地,却未殆尽。黑暗过后,日出东方,依然会有曙光从东方升起。你一直往东行,或许可以获得一线生机,打破大凶之厄运。”冯夫子语气郑重道。

走出厢房,夏辉脸色沉重,二话不说,快步走到教室之中。拿出白纸,提起毛笔,开始运用祸事定理为自己推算祸事。

明夷卦中明确显示刀剑没入左腹,此乃金祸,但为何昨天晚上却什么也没有算出来呢?他心里疑惑,想要使用金祸定理再次验证一番。

一盏茶后,夏辉脸色如水,已经使用金祸定理和火祸定理推算过了,推算的结果仍然是没有祸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难道祸事定理也会失灵?夏辉想起祸事的阴阳变化法则,难道祸事还会发生未知的变化,所以推算不出金祸?

夏辉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冯夫子既然能算出大凶之祸,那祸事来源基本已经确定了,只是自己和冯夫子推算不出来而已。

自己将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呢?夏辉心中发苦,不知道何种祸事,那就无法制定避祸方案。如此说来,只有以不变应万变了,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危险无处不在,佛系避祸之法可是要直面祸事,凶险万分。

万一走到街上,真的被一只从天上掉下来的小鸟砸死,那自己岂不是成了天下笑柄。

夏辉脸色阴沉地走出教室,打算先离开这里再说,迎面却遇到正从食堂回来的谢弘文和陈仲源二人。

“夏辉,你去哪里,用膳了吗?”谢弘文笑着问道。

夏辉向二人微微一点头,没有说话,快步离开。

谢弘文高呼道:“夏辉,你怎么了,要去哪里?”

夏辉没有理会谢弘文二人,直直地往外走。

谢弘文看着夏辉离去的背景,不解地问陈仲源:“他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一声不响就走了。”夏辉待人向来温和有礼,这样子不理不睬还是头一次。

陈仲源眉头一皱,摇头道:“不清楚,我看他脸色阴沉,似乎是遇上了什么不愉快之事。”

走出易院,站在马路旁,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夏辉心里一阵茫然,现在该如何是好呢?杨小萱今天将遇上死劫,自己只怕也会身死,小萱妹妹啊,只怕你我黄泉路上有伴了。

现在应该去哪里?回家是不可能的,夏辉不想把祸事带给家里人。他刚才之所以故意不跟谢弘文和陈仲源说话,也是生怕自己的死劫会祸及他们。

夏辉抬头看了看天空,正午当头,艳阳高照,天空一片碧蓝,可惜此时的自己却是感觉乌云压顶,心里沉甸甸的。

想了想,夏辉叹了口气,现在只有能按冯夫子所说的了,他迈开步伐,漫无目的地往城东方向走去。

前方将要面临的是什么呢?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一定要活下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刀疤汉子

走在街道之上,一直往东行走,虽然是漫无目的,夏辉心里却是时刻保持着高度警惕,提防异动。

虽然祸事不可避免,但是如果因为自己放松大意,撞到刀尖上那就真是后悔莫及了。

面对死亡,面对困境,自暴自弃可不是夏辉的风格,他绝对不会过一丝生还的机会。

突然,夏辉看到前方有一间铁匠铺,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祸事当前,是不是应该买把武器防防身呢?

站在门外,看着里面的各种金属利器,夏辉不由得一阵心悸。金祸定理虽然推算不到金祸之事,但是冯夫子那卦象可是明确显示他将要被刀剑没入左腹的。到底要不要进去呢?不会一进去就被刺个对穿吧?

正在迟疑间,一个伙记笑盈盈地走了出来,说道:“客官,需要打造什么东西吗?”

看到有生人靠近,夏辉忍不住后退几步,说道:“我想买把件武器防身,你们这里有现成的吗?”

“有,当然有,客官,你快快请进。”

见这店小二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夏辉稍稍安稳了些,想了想,稳步迈进了铁匠铺。打量了一下四周,摆满锄头铲子,还有些铁锅铜盘,刀剑之类的武器却是寥寥无几。

“客官,请跟我到里面去,防身之物都存放在里面呢。”店小伙笑着说道。

夏辉点了点头,随着店小伙走进里面,看到右边一个架子上摆放着十多件武器,刀剑枪戟皆列其中。看到这些,夏辉心生警惕,小心翼翼地拿起几样武器试了一下。

没过多久,夏辉就离开了铁匠铺,他长长地松了口气,拍了拍腰间,心里踏实了不少。刚才在铁匠铺选了一圈,他最后还是选了把方便携带的在手,管你是什么恶徒壮汉,只要敢惹自己,我就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夏辉忿忿地想着。

一直记挂着祸事,夏辉浑然忘记了自己还没有吃午膳。此时看到路上有间酒楼,顿觉饥肠辘辘,于是走了进去。

一个小二笑着走了上来,“客官,请问几位?”

“一位。”夏辉往四周环顾了一眼,淡淡说道。

这酒楼档次还过得去,环境也不错,大堂之中摆着十五六张桌子,或许是时间太晚了,又或许是生意渗淡,只有寥寥三张桌子坐着客人。

夏辉在大堂门口附近找了张桌子坐下,处在这个位置,有任何突变也能最快速度离开酒楼。

很快小二奉上茶水,恭敬说道:“客官,你要吃什么菜呢?我们这里有不少好菜式,比如糟鹅掌鸭信、野鸡崽子汤、风腌果子狸、花蓝鳜鱼卷”

“等等。”夏辉打断了小二的说话,缓缓说道:“你不用介绍了,把你们酒楼最好吃,最贵的二十个菜式送上来就可以了。”

小二愣了下,似乎不太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小心翼翼地道:“官客,你不是一个人吃饭吗?”

“是的,只有我一个人。”夏辉淡淡说道。

小二脸色古怪,疑惑地道:“那你,你刚才怎么说上二十个菜?”

夏辉微微一笑,从怀里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放在桌子上,缓缓道:“我有钱,你放心,只管上菜就可以了。”

“好,好,好,我马上就去吩咐厨子煮菜。客官稍等,菜很快就来。”小二立马谄媚地点头哈腰笑道,眼中虽然还有一丝不解,但管他呢,反正知道这是个金主就是了。

今天如果躲不过凶劫,自己可能就要身死了,身上的银两也没有用处了,还不如死前好好吃上一顿,做个饱死鬼。

夏辉此时身上有五六十两,剩下的四百两都放在宅子里。夏辉心里思忖,就算自己不幸挂了,这四百两也够爹娘他们好好过日子了,让他们过上富足的生活,自己也算是没有白来这世界一趟。

现在唯一的牵挂就是杨小萱那丫头,也不知道她究竟身在何方,那祸事是否已经应验。

夏辉又想到自己那些未完善的易学定理,微微叹息一声,这可是一个全新的科学理论,可惜自己只怕没有机会完善了。如此伟大的易术定理就此将要折杀于萌芽,夏辉仿佛看到一颗易学巨星正在急速下坠。

一会儿之后,小二陆陆续续送上饭菜,看着满满一样桌子的美味佳肴,夏辉抛开心中的压抑,管他娘的死劫,先大吃一顿再说!

这间酒楼虽然档次没有醉仙楼高,但那菜肴却是不错,夏辉奋筷疾夹,吃得津津有味。

给夏辉点菜的店小二目不转睛地看着夏辉,看得很是专注,似乎很想知道为什么这个客官一个人点这么多菜,想看看他如何把二十个菜全部吃完。

结果却令他很失望,这客官虽然吃得很快,吃得也不少,却是每样菜肴都只吃了很小的一部份就停下了筷子,并没有出现想像中的“巨鲸吞江”之势。

酒饱饭足,夏辉上很满足,正打算结账离开。

门外进来了一个汉子,三十来岁,虎背熊腰,左边脸上一条长长的刀疤从眉骨直至下颚,甚是吓人。

“客官,几位?”小二笑着道,脸上闪过一丝紧张之色。

“一位,雅间。”刀疤汉子冷冷道,声音极为沙哑,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好的,请进。”

店小二小心翼翼地把刀疤汉子请到里面的雅间。

看到有生人进店,夏辉心中警铃大响,全身十二万个毛孔紧缩,时刻防备着。

突然,夏辉眼角余光看到刀疤汉子走路的姿势有问题,左腿一拐一拐的,不是特别明显,如果不是自己身有死劫,一直保持着警惕,估计也察觉不了。

夏辉心里大骇,说话沙哑,左腿微拐,这不正是买走杨小萱之人的特征!会不会就是这刀疤汉子?

如果是他,那岂不是可以把杨小萱解救出来,夏辉脸上不动声色,眼角再次细细观察着刀疤汉子的步伐,没错,左腿确实有些拐!

一定要把事情搞清楚,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也不能放过。如果能把杨小萱解救,自己今天就算不能成功度过死劫,也是死而无憾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跟踪

看样子那刀疤汉子就不像好人,或许真的是他。为了不打草惊蛇,夏辉决定在这里等他出来,然后跟踪刀疤汉子看一下情况,如果能不费一丝力气把杨小萱偷出来,那就最好了。

夏辉虽然几次捉犯成功,可不认为自己是武林高手,自己全靠偷袭,以命搏命。如果刀疤汉子提前提备,自己那小身板根本不是他对手。

此时夏辉已经吃得饱饱的,放下了筷子。于是从怀里取出三枚铜钱,放在手中把玩着,眼角余光却是时刻留意着刀疤汉子所在的雅间。

假如杨小萱真的被刀疤汉子买走,自己直接要求用几倍的钱买回来,他会愿意吗?夏辉想起杨小萱的大凶之祸,一时有些迟疑,如果刀疤汉子是想杀杨小萱,自己盲目上前,只怕不仅救不了人,还会让其加以防范。

杨小萱这个一个小孩子,无冤无仇,又是谁会想杀她呢?难道是意外之祸?夏辉心里思量着,却是始终想不明白。

站在大堂的小二时不时把目光投向夏辉,他早早就留意到这位客官已经放下了筷子,却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桌子边上玩铜钱,完全没有结账离开的意思。

店小二心里疑惑,难道这客官在等人,也对,二十个菜哪是一个人能吃得完的,一定还有其他人要来。

不知过了多久,酒楼大堂的客人陆续离开,宽阔的大堂仅剩下孤零零的一桌。夏辉依然岿然不动,n在椅子上,把玩着手中的三枚铜板,什么没有表情。

店小二看得越来越疑惑,他想象中的人一直没有出现,那客官竟然就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坐着。他究竟在做什么呢?为什么吃完了还迟迟不肯结账呢?如果不是夏辉放在桌面上的银票,店小二一定会以为他是想吃霸王餐。

夏辉全身心警惕着,自然注意到店小二时不时看向自己的疑惑目光,但他大部分的心神都在刀疤汉子所在的雅间上,哪有心思猜测店小二的想法。

良久之后,夏辉终于眼角余光看到刀疤汉子从雅间出来,似乎已经吃饱了,一边用牙签剔着牙,一边直直地走往柜台,付了银两走出酒楼。

夏辉急忙站起来,走到柜台,把那张五十两的银票放台面,说道:“掌柜,结账。”

夏辉说完就急急往外走去。

这就要走了,桌面上可还有满满的一桌精美菜肴呢,这是不是太浪费了?看着夏辉离开的背景,店小二眉头紧皱,心里纠结的要命,实在想不明白那小伙一个人吃饭,为什么要点那么多菜呢?吃完饭了,又为何n那么如此长时间?

“人呢?去哪里了?”掌柜抬起头来,疑惑地道。

“已经走了,掌柜的,怎么了?”店小二说道。

“哎呀,我还没有找钱,这客官怎么就走了呢?你快些追上他,把银银两还回去。”

店小二看着手上的二十多两银子傻眼了,那究竟是什么人,怎么银子都不要了就走了?店小二小心翼翼地把银两揣到怀里,快步追了出去。

出了酒楼,夏辉往四周一望,在街道不远处找到那刀疤汉子的身影,急忙追了上去,不远不近地吊在他后面。

刚走出一段距离,夏辉突然感觉衣服被人拉了一下,心里一惊,急忙往后看去,右手下意识地去摸腰间新买的bs,却见身侧的正是刚才自己的那店小二。

“客官,你,你还没有拿回银两呢。”店小二喘着气,伸手进怀里摸索,想要掏出银两还给夏辉。

夏辉急忙转头往刀疤汉子方向看去,发现他已经越走越远了,急道:“银两不要了,给你。”

夏辉说完就往刀疤汉子赶去,现在最主要的是尽快救回杨小萱,哪里等得及这店小二掏银两,再说自己身负大凶之祸,能不能活下去都成问题,这银两又有什么用。

店小二愣住了,惊得张大了嘴巴,看了看手上的银两,脸上满是激动,今日出门遇财神啊,这二十几两能抵自己几年的工钱了。

刀疤汉子或许是没有想到会有人跟踪,直直地走在大街之上,始终没有回头看一眼,也没有刻意去绕路。

穿过了几条街,夏辉看到刀疤汉子进了一间店铺,心里好奇,走近一看,居然是一间香烛铺,里面卖的全是拜神祭天用的香烛纸钱。

这刀疤汉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买这些东西干什么?难道是要拜祭死去多年的兄弟?夏辉心里疑惑。

在香烛铺等了很短的时间,刀疤汉子就缓缓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袋东西,夏辉隐隐约约看到里面像是一些香烛纸钱。

继续尾随刀疤汉子,走着走着,夏辉发现周围的景物越来越熟悉,往四周环顾一圈,夏辉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跟着刀疤汉子来到了乾坤街。

眼见刀疤汉子进了一间易馆,夏辉眼中的疑惑更甚,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来问卜或者买东西的?或者是想请易师进行墓穴风水定位,那香烛纸钱是用来拜祭的?夏辉想了一想,这个可能性很大。

令夏辉意外的是,刀疤汉子从易馆出来时,手中居然拿着一个长长的盒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不过夏辉肯定这东西是在易馆里买的。能在易馆买的东西,不是吉物、挡厄物就是卜具,这些东西可都不便宜啊,这刀疤汉子究竟搞什么鬼。

夏辉小心翼翼地跟踪刀疤汉子,穿街过巷,一直往东行走,最后居然到来了青南城东门,眼看刀疤汉子已经从东门出城了,夏辉咬咬牙向城门方向走去。

出得城门,行人少了很多,夏辉生怕被刀疤汉子发现,只能远远地跟在后面,不敢太过靠近。

一直走了大半小时,此处离青南城已经很远了,路上只能看到一座座荒无人烟的山峰。

刀疤汉子偏离了大路,顺着一条小山路走了上去,夏辉心里一惊,摸了摸腰间的bs,咬咬牙跟了上去。

山路上,夏辉更不敢跟得太近,只能在最远可见视线范围跟着,几次都失去刀疤汉子的身影。幸好没有岔路,顺着山路上去,又找到了刀疤汉子。

夏辉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累得不行,把那刀疤汉子恨透了,好好的城里不住,居然跑到山上来,这刀疤汉子究竟想做什么啊?

事情变得有些诡异,夏辉心里隐隐觉得这刀疤汉子极有可能就是买走杨小萱的那个蒙面人。

第一百三十八章 活人祭祀?

当夏辉累得快要走不动了,突然前方一片开阔,一大片空地呈现眼前。

夏辉心里一喜,远远望去,那是一个半山腰平台,有半个足球场大小。在不远处竟然还有个湖小水潭。而小水潭旁边的山壁上有一个山洞,夏辉看着刀疤汉子缓缓走了进去。

终于到达目的地了,夏辉长长吁了口气,杨小萱会不会就在山洞里面呢?夏辉心里说不出的紧张和兴奋,却不敢冒然行动,生怕打草惊蛇。

把身体隐藏在灌木丛里,夏辉细细打量周边的环境,四周青松翠柏,灌木枝繁叶茂,鸟儿吱吱喳喳地叫着。一股清流从页岩间缓缓流出,无声无息地落到小水潭中,溅起一小涟漪。环境十分清幽,也不知道刀疤汉子如此找到这个好地方的。

刀疤汉子走进山洞后,迟迟没有出来,夏辉躲在灌木丛中静静地等着,把腰间bs取了出来,握在手上,心里安稳了一些。

此时,夏辉最希望的是刀疤汉子会离开山洞,下山去,然后自己能好好探查一下那山洞,以身肉搏的事能避免就避免了。

又等了一会儿,天色已近傍晚,刀疤汉子却是不见出来,夏辉远远地望着山洞,心里有些焦急。假如刀疤汉子在里面睡上一晚,难道自己就在这里等上一晚。

该如何是好呢?直接冲上去,自己够打吗?装作路过上前打招呼,刀疤汉子会相信吗?又或者直接上前讲明情况,用几倍的银两要求买回杨小萱。但,这刀疤汉子看起来似乎不是好人,会愿意吗?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只见刀疤汉子从山洞走了出来,夏辉心里大喜,心里不断祈祷着刀疤汉子能快快下山去,那样自己就能探明情况了。

可惜令夏辉失望的是,刀疤汉子居然走到山洞旁,背靠石壁,坐了下来,手里似乎拿着什么,认真地看了起来,口中还喃喃自语,夏辉离得太远听得不太清楚。

夏辉心里好奇,定睛往刀疤汉子的手上看去,顿时愣住了,刀疤汉子手上拿着的居然是一本书,他竟然是在看书!居然有这么滑稽的事情。

这家伙究竟搞什么鬼?夏辉越看越是觉得诡异。刀疤汉子居然到山上,这是深山苦读考状元吗?他自言自语又是在说什么呢?不会是在背英语单词吗?

夜幕降临,天色渐黑,刀疤汉子没有任何异动,一直坐在山洞旁,十分专注,仿佛一个古代版的三好学生。

夏辉也有些不耐烦了,心里暗骂,却不得不继续隐藏于丛林之中,慢慢等待时机。他心里考虑过趁刀疤汉子读收入神之际,潜伏到他的身边进行偷袭,但是想了想,还是否定了这想法,自己的小bs只怕很难一击绝杀。

但是,假如刀疤汉子真的是个好学生,与杨小萱无关呢?那岂不是错杀好人,夏辉可不想成为穷凶极恶之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边最后的一丝亮光渐渐消失,四周慢慢地陷入黑暗。夏辉已经看不到刀疤汉子了,但他根据声音可以确定刀疤汉子还坐在原处,因为耳中不时还能听到喃喃自语的声音。

在漆黑的深山上传来喃喃低语声,显得十分恐怖、怪异,夏辉听得有些毛骨悚然。

这家伙是不是精神有问题,天都黑了,怎么还在?夏辉疑惑不解间,却见刀疤汉子方向传来亮光,只见刀疤汉子点燃了灯盏,然后缓缓向山洞口走去。

又进山洞了,不会是睡觉吧?夏辉借着黑暗悄悄地向山洞靠近,最后隐藏在小水潭旁边的丛林之中。此处离山洞虽然很近,但是现在四周一遍黑暗,夏辉相信刀疤汉子不会发现自己。

“嚓嚓,嚓嚓”脚步声从山洞传来,夏辉看到刀疤汉子从山洞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今天买的香烛纸钱和一个长型木盒,摆放在小水潭旁边的地上。

正在辉夏辉疑惑间,刀疤汉子又转身进了山洞,不一会儿居然搬了一张小香案出来,还有一堆东西。

夏辉细细一看,一个香炉,两个灯盏,一个碗,还有一个小袋子,袋子里面是的东西,夏辉可是看不到。

刀疤汉子小心翼翼地把香案固定在小水潭旁边,位置距离夏辉藏身的小丛林不足五米,夏辉借着烛光,清楚地看到汉子脸上那犹豫蜈蚣般的疤痕,甚是恐怖。

刀疤汉子仔细地整理了一下香案上的东西,把香炉放在香案正中处,两个灯盏分别安放在香炉两旁,然后拿出先前买的香烛纸钱,分门另类放好后。最后把那长形盒子放在桌子之上。

盒子没有打开,夏辉不到里面装着的东西,心里很好奇刀疤汉子究竟在易馆买的是什么。

吉物、挡厄物又或者卜具可以用来拜神的吗?这还真是闻所未闻。

刀疤汉子把所有东西审视了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又走进了山洞。

夏辉暗叹一声,或许自己真的怪错了刀疤汉子,他万里迢迢上山苦读,是个不折不扣的好学生,并且是个诚心拜祭先人的好男儿。

正在此时,刀疤汉子再次从山洞走出来,夏辉望那洞口方向,瞬间脸色剧变,惊得差点失声大叫。

只见刀疤汉子左手手臂夹着一个小孩子,右手拿着一把手臂长大刀,正在缓缓地走出山洞。而那小孩子正是杨小萱!

此时杨小萱双眼通红,脸上满是惊恐,口中塞着布条,双手双脚皆是被绳子绑着,手臂上隐约还有不少伤痕。她无助地被刀疤汉子手臂夹着,身体柔软下垂,整个人看起来极度虚弱。

再次见到杨小萱,夏辉心里又是惊喜,又是愤怒。杨小萱终于被自己找到了,而且还活着!或许自己真的能救她,帮她度过凶祸。

看着刀疤汉子手中的大刀,夏辉心里一沉,这该如何解决那刀疤汉子呢?这可是个大问题。

刀疤汉子带着杨小萱缓缓走到香案旁边,然后把杨小萱放在地下。拿着大刀,走到到小水潭边缘处。

“霍霍”

刺耳的磨刀声从刀疤汉子方向传来,在寂静的山林里显得特别清晰,听得让人头皮发麻。

看到此处,夏辉心里凉飕飕的,这很明显是活人祭死人啊。这刀疤汉子想用杨小萱的鲜血和灵魂进行祭祀!

夏辉想到远古印地安人活人祭祀的传说。传说远古印地安人为取悦神灵,超度亡者,会举行一种活人祭祀仪式,那就是以极其残忍、血腥的手段杀死活人,把灵魂和献血奉献给神灵或者亡魂。

而那祭祀所需活人通常就是小孩、处女。

活人祭祀十分恶毒,极其阴损,想不到这时代居然也有如此bn之人,夏辉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第一百三十九章 危急(求订阅)

情况变得十分紧急,等刀疤汉子磨完刀只怕就会动手祭祀了,夏辉脑中急转,一时却是想不出好办法。他心里下定了决心,如果找不到合适的机会,那就冲上去拼命,就算是死也要把杨小萱给救下来。

“霍霍”的磨刀声骤然一停,夏辉急忙望去,只见刀疤汉子用手摸了摸刀锋,嘴角露出渗人的笑意,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站身来,往杨小萱方向缓缓走去。刀身在烛光映照下闪亮闪亮,锋芒逼人。

看着刀疤汉子一步一步地靠近杨小萱,夏辉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全身紧绷到极致,他紧紧地握着bs,准备冲上去相搏。

越来越近,情况紧急,夏辉咬了咬牙,正准备冲上去拼命。

突然,刀疤汉子脚步停了下来,放下了手中大刀,居然背着夏辉摆弄起香烛纸钱。

对!祭祀前要先点燃香烛烧纸钱。

看到刀疤汉子全神贯注地摆弄香烛纸钱,夏辉心里一喜,此时刀疤汉子放下了大刀,有是被对着自己,正是最好的出手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夏辉缓缓地站起来,放轻脚步,一步步向刀疤汉子靠近。他不敢走得太快,生怕脚步声惊动了刀疤汉子,夏辉右手紧紧拿着bs,心里紧张到极致,只觉后背全是冷汗。

四米,三米,二米

“咔嚓”一道轻微的声音突然响起。

糟糕!夏辉脚下的石头居然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谁!”刀疤汉子发现身后有异动,轻喝一声,警惕地转头回望。

不及多想,夏辉心中发狠,趁刀疤汉子还没有防备,一个跨步向前,以最快的速度冲了上去,举起手中的bs,用尽全身的力气直直往刀疤汉子头颅刺去。

刹那间,眼看bs就要刺破头颅,刀疤汉子一个侧身倒地,居然避过了。

夏辉骇然变色,刺空了!偷袭失败!眼见刀疤汉子正倒在地上。夏辉来不及细想,整个人猛的扑了上去,再次挥出bs往刀疤汉子身体刺去。

“啊!”惨叫声响起,bs没入刀疤汉子的左肩。

“你!”刀疤汉子惊骇地看着夏辉。

趁你病,要你命!夏辉二话不说,拔出bs打算继续刺,一股巨力从腹口传来,夏辉整个人被刀疤汉子踢飞了出去。

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夏辉感觉全身剧痛,腹中翻江倒海般的难受,眼看汉子就要站起来取刀了。夏辉一咬牙,爬了起来,一个箭步再次冲了上去,手中森寒的bs再次刺向刀疤汉子。

只听“叮”的一声,火星四溅,夏辉的bs竟然不偏不倚正中刀疤汉子手中大刀。

惨了,还是迟了一步,让他拿到了大刀,夏辉心中暗暗叫苦,急忙后退两步。

“拿命来!”刀疤汉子大喝一声,挥刀往夏辉身上砍去,刀锋破风,其势甚急。

自己的小bs哪里能挡得住这大刀,夏辉吓得大惊失色,此时已来不及闪身。夏辉一个饿狗扑食,猛的往侧边扑去,一阵刀风从后背刷过,险险闪过那致命的一刀。

“轰”的一声,夏辉这一滚,整个身体竟然撞到了香案之上,顿时香案倒地,灯盏熄灭,四片陷入一片黑暗。

“出来!黄口小儿!你给我出来!”黑暗中传来刀疤汉子的怒喝声。

夏辉此时只觉头晕目眩,刚才那一扑,头部正撞在香案之上,手中的bs已经不知道飞到何处。听到刀疤汉子的怒喝声,夏辉一动不敢动,生怕发出一星半点声音把刀疤汉子吸引过来。

刀疤汉子又叫了两声,然后沉默了,显然也怕被夏辉偷袭,二人皆没有说话,四周又陷入一片紧张的死寂。

黑暗中,夏辉大气也不敢呼,心脏怦怦直跳,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流下来,流到眼里,涩涩的,把眼睛弄得发痛。双方都没有动作,四周满是萧杀之气。

该如何办呢?夏辉大脑急转,快速地思索救命之法,一瞬间,夏辉想起了一件事,刀疤汉子的左肩中了自己一刀,如果不处理,肯定挨不了多久就会血尽人亡。

拖,只要双方耗下去,最后倒下的绝对是刀疤汉子。

夏辉心中一喜,似乎找到了一条救命的稻草。

“咔嚓”

突然,一道微弱的声音从耳边响起,那是刀疤汉子的脚步声!

“咔嚓,咔嚓”刀疤汉子的脚步声一步步靠近。

夏辉听得毛骨悚然,双手紧握成拳,后背微微拱起,像一只受伤的野猫,时刻准备拼命。

刀疤汉子手上可是有刀的,自己空手能打得过吗?夏辉心中叫苦,只觉额头都是冷汗。

他不是左肩中了一刀吗?怎么还不流血身亡的?快倒下啊!

脚步声越来越接近,快到身侧,夏辉清晰地听到了刀疤汉子粗重的呼吸声。

突然一阵呼呼的刀风声从耳边擦过,却是刀疤汉子胡乱挥动起大刀。

夏辉吓得脸色发白,刚才那一刀差点砍中他的脖子!那刀风吹得自己脖子冷飕飕的,夏辉颤抖着身体,努力把身体压低。

“呼呼”刀疤汉子往四周挥舞着大刀。

“小子,出来!”刀疤汉子大声咆哮道,不停地挥动大刀。

夏辉此时有一种踩钢丝过悬崖的感觉,感觉随时一把大刀就会劈到自己身上。

一会儿之后,刀疤汉子或许是身体不行了,终于停止挥动大刀,夏辉暗暗松了口气,心中一阵后怕,依然敢动半分。

耗,耗死你!夏辉咬了咬牙,心中大恨!同时又燃起了一点希望,看这情况,刀疤汉子已经是强驽之末了,只要继续拖下去,最后死的绝对不是自己。

“嚓!”

夏辉耳边传来一道利器入土的声音,接着又听了刀疤汉子粗重的喘气声。

不用看也知道,此时的刀疤汉子肯定是撑着大刀站着,而那位置就在自己身侧不远的地方。

死吧,快些死吧,你这样坚持不是活受罪吗?安安心心地去吧!你买的香烛纸钱我会烧给你的。夏辉黑心地想道。

刀疤汉子似乎知道夏辉不会出声,没有再叫喊了,四周又陷入了一片寂静,除了刀疤汉子的喘气声,就是远处深山的虫鸣。

一会儿之后,夏辉听到刀疤汉子的方向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衣服摩擦的声音。

夏辉心里一惊,这家伙在搞什么鬼,不会是包扎伤口吧?等他的处理好伤口,那自己还不是任他宰割!要不要趁现在冲上去呢?夏辉心里犹豫不定!

突然!

一点其极微弱的火星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身侧!

瞬间,夏辉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火折子!这是火折子!

刀疤汉子要点火!

第一百四十章 挣扎

要是让刀疤汉子点燃了油盏,在视线通畅之下,自己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

火折子燃起的火星,遇上空气,渐渐发亮。眼看刀疤汉子就要点燃油盏,夏辉来不及思考,整个人“嗖”的一声猛扑了过去。

刀疤汉子一直防范着夏辉的偷袭,一听到旁边传来的微弱异响,拔起大刀立马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挥去,呼吸之间,大刀已到夏辉身前。

听到那刀风呼,夏辉大惊失色,可是此时冲势甚急,根本来不及躲闪,身体直直撞了上去,一股巨力从左腹擦过,接着剧痛传来。夏辉感觉身体的肉仿佛被那大刀更生生切开了两半。

今次只怕真的要死了,夏辉整个人变得疯狂了,不再有所顾忌,双手猛地用力把大刀拨到一侧,然后然后整个人扑到刀疤汉子身上,借着惯性,把刀疤汉子往后推去,企图把他扑倒在地。

“噗通”的一声,一阵冰冷袭往全身,夏辉竟然把刀疤汉子推进了小水潭。

二人齐齐掉进水潭里,水很深,双脚不着地。死也要拉你一起起,夏辉咬了咬牙,双手抱紧刀疤汉子的双臂,不让他挥刀,然后双脚把其腰部夹住,形成老树盘根之势。

此时此刻,或许是因为受到冷水的,夏辉的大脑反而变得清醒,他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一个能杀死刀疤汉子的绝好机会,只要自己把刀疤汉子紧紧地缠住,就能让他永远也上不去。

夏辉二人抱作一团,很快就沉到了潭底,小水潭比想像中要深得多,至少有三四米之深。

水底下,刀疤汉子惊慌失措,脸上满是恐惧,身体不断地挣扎,企图挣脱夏辉的桎梏。可惜越挣扎,越是被夏辉抱得死死的。

不可以放手,死也不可以放手,放手就是死!不仅自己白白牺牲,岸上的杨小萱也一样活不了!

夏辉用尽全身的力气拼命地抱着刀疤汉子,刀疤汉子的挣扎一波比一波越来越猛烈。

此时的夏辉没有恐惧,没有惊慌。他知道只要自己一直抱着不放手,就能置刀疤汉子于死地,就能解救杨小萱。至于自己能不能继续活下去,那已经不重要了。能和刀疤汉子同归于尽,还能救上杨小萱,自己不仅不亏,还赚了。

渐渐地,夏辉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头脑开始有些模糊,而刀疤汉子的挣扎力度也开始慢慢减弱。

快了,快要死了。

夏辉相信刀疤汉子一定会比自己先死,因为自己从始至终都憋着气,而刀疤汉子一直在挣扎,肺内的氧气消耗比自己快得多。

漆黑的山林,一个小水潭静静地流淌着,不久前荡起的涟漪渐渐消散,最后恢复了往常的平静。没有人知道在冰冷的潭水下,竟然有个两个活生生的人正在拼命地挣扎着,疯狂地咆哮着。

很难受,窒息感越来越强,每一秒钟都似乎很漫长,夏辉只觉抱着刀疤汉子的双手双脚开始疲软无力。而刀疤汉子似乎也在做最后的挣扎,力度弱得不行。

终于,刀疤汉子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放弃了挣扎还是晕死过去了。又两秒过去,刀疤汉子依然没有动。死了吗?太好了,刀疤汉子终于死了,死了就好,果然比自己早死!

夏辉脑中一个激灵,刀疤汉子死了,但是自己还没死,还能活命,不能放弃,快,快游上岸。夏辉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双脚狠狠地把刀疤汉子蹬到水下,整个人借势往上窜起。

活着,自己居然还活着,只要冒出水面,自己恢复了力气,就能游到岸上。

突然,夏辉感觉双脚一紧,似乎被什么东西抓住了,整个身体的往上趋势骤然停止,接着一道拉力传来,身体不由自主往下沉去!

那一瞬间,夏辉犹豫晴天霹雳,惊骇欲绝,刀疤汉子居然还活着!他要把自己拉回水底,要同归于尽。

夏辉惊慌失措,手脚乱拨,试图甩开刀疤汉子紧箍着自己脚裸的手。拼命挣扎间,胸中最后的一口气终于用尽,夏辉下意识一吸,一股冰冷刺骨的潭水顿时从口鼻涌进呼吸道,呛得难受之极。

挣脱不得,身体在那拉扯之下,缓缓往下沉去,夏辉意识越来越模糊。

要死了,今次真的真的要死了

夏辉悲痛欲绝,心中满是不甘,既然让我来了,为何又要夺走我的性命!贼老天这是故意捉弄人吗?

我不服!在即将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夏辉仿佛回光返照般,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双脚往下一踩,然后不醒人事。最后那一脚,夏辉感觉自己似乎又把刀疤汉子踩进了水底,又似乎踩空了,可惜整个人已经晕死过去。

人头涌动的火车站里,夏辉强忍着不舍,挥手向父母告别,“爸,妈,我要南下工作了,过年再回来看你们,你们可得要好好照顾自己。”

“阿辉,我和你爸好着呢。你安心工作吧,不用挂念我们,好好照顾自己!天凉了,记得穿多件衣服。去吧,火车快来了。”老妈苦口婆心地叮嘱。

“那我走了。”夏辉泛着泪光道,有些心酸,今天一别,又要一年才能看到二老了。

“走吧,到了记得打电话回来。”老妈偏过头去,偷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夏辉看了爸妈一眼,拖着行李跟随着人群走进火车里。

火车缓缓启动,夏辉坐在车厢里,看着远不断往后移的景物,用手摸了摸脸,竟然满是泪水。

为什么我会流泪?

为什么我的心很痛?

为什么我有一种此生无法再见,天人永别的感觉?

究竟是为什么?

“爸!妈!”夏辉悲痛地大喊一声。

夏辉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心里感觉很难过,抹了抹脸上,竟然全是泪水。他茫然地看向四周,周围一片山林,而自己居然睡在小水潭边,下半身还泡在水里。

僵硬地转动脑袋,突然,夏辉侧眼瞥见一个小孩子正瑟缩地躺在不远处的地面上,一动不动。夏辉头脑一震,猛的想起了什么。

这,这是杨小萱!

活着!自己竟然活着!

第一百四十一章 祸事之谜

“小萱”夏辉颤抖地叫喊。

可是,杨小萱双眸紧闭躺在地上,身体一动不动,没有丝毫回应。

小萱她不会是?

夏辉心里大惊,猛地站立起来,身体一阵摇晃,然后又重重地跌回到地上,一阵虚弱感袭遍全身。

顾不及检查伤势,夏辉深深吸了口大气,艰难地站起来,拖着虚弱的身子,摇摇晃晃地向杨小萱走去。

看着蜷缩在地上的杨小萱,夏辉心急如焚。小萱妹妹,你可别死啊!你一定要活着!哥哥我都能死里逃生着,你一定不可以有事。

终于走到杨小萱身边,夏辉蹲下身来,双手颤抖着把她抱到怀里。只见杨小萱眉头轻皱,脸色发白,嘴唇干裂得发紫。夏辉急忙探了一下鼻息,还有呼吸,但是很微弱。

活着,小萱还活着!夏辉激动得差点泪流满脸。

夏辉轻轻叫喊了两声,杨小萱依然没有反应,看这情况应该是晕死过去。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夏辉急忙把杨小萱手上和脚上的绳子解去,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她的身体平躺放到地上。

水!夏辉快步往小水潭走去,打算盛些水,喂给杨小萱。

来到小水潭边,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潭底,夏辉一阵心悸,扫了扫四周,仍是没有看见刀疤汉子的身影,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水里泡着。

来及多想,夏辉把随手采来的大叶子做成杯状,盛了些水急急往回走去。

喂过水后,夏辉等一会儿再次探了探杨小萱的气息,感觉强了一些,心中大喜。杨小萱应该只是虚脱过去,不会有生命危险。

此时,夏辉才有时间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身上的疼痛提醒着他,自己腹部可是被刀疤汉子砍了一刀。他急忙把上半身衣服脱了,只见一条深深的刀伤显现在左腹处。

夏辉细细检查一翻,松了口气,刀疤虽然很深,却只是伤及皮肉,没有伤到里面的内脏,或许是被水泡过的原因,上面已经没有血迹,反而泛着诡异的白色,看起来有些吓人。

如果刀身再进一点,割开了皮肉,只怕自己凶多吉少了。夏辉,心里大感庆幸,或许当时刀疤汉子失血过多,以至力度不足,让他捡回了一条命。

正在此时,夏辉愣住了,他看到衣服里的玉佩究竟碎成了几块,这玉佩可是昨天向冯夫子求助时,冯夫子借给他的。

看着那块四分五裂的玉佩,夏辉心里升起一丝明悟,不是刀疤汉子挥刀无力,而是正好砍在玉佩之上,是这块玉佩代自己受了一劫。

冯夫子竟然真的算中了!此时此刻,夏辉对冯夫子又是感激又是佩服,是他让自己把玉佩放在左腹的,结果挡住了致命一刀。是让他自己向东行走的,结果就遇上了刀疤汉子,解救了杨小萱,还救了自己一命。

猛然,夏辉才想起了自己和杨小萱二人的死劫,此时已是第二天,也就是说自己和杨小萱都成功度过此凶祸!

夏辉激动得直想跳起来了,又活过来了,又活过来了!

夏辉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感觉时间没有比活着更好的事情了。

激动过后,静下心来,夏辉细细一想,又是疑惑了。冯夫子说自己的死劫很古怪,无迹可循,并非来自金祸,但是现在看来应该没错啊。

很明显就是金祸所致的死劫,如果那一刀直接砍向自己,就算距立马死亡,估计也要流血而死。因为杨小萱化解大凶之祸,而被祸事所波及,那不是很正常吗?并没有什么特别啊,怎么会测不出来呢?

等等,那自己先前用金祸定理推算过的,没有金祸之事发生又是怎么回事?现在自己受了刀伤,这不就是金祸吗?为什么之前无论如何都测不出来呢?

突然,夏辉心头一惊,自已之所以遇上刀疤汉子乃是因为冯夫子指点向东行走,但是自己的祸事可是在冯夫子指定前已经占卜出来的。

难道冥冥之中自己无论如何也会和刀疤汉子相遇?真的会相遇吗?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玄机?

假如没有向冯夫子问卜,假如没有冯夫子指点,自己又怎么会到城东呢?难道会在乾坤街相遇,但自己原本可没有去乾坤街的打算啊。而且那时候自己应该正在易院学易。

夏辉脑海一道电光闪过,难道,难道自已的凶祸根本就不是来自刀疤汉子?只是经冯夫子提点,打乱了原本的祸事,从而化解了死劫?想想又就得不对,自己和刀疤汉子拼了个你死我活的,差点就挂了,难道这还不正是自己死劫吗?

夏辉越想越是糊涂了,现在祸事运行轨迹改变,也没有方式推算原本应该发生的事,想了想,干脆打算回易院再问问冯夫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正居于头顶之上,应该是正午时分。夏辉很想下山,离开这个凶险之地。但是,现在自己身体虚弱无力,杨小萱又晕迷未醒,自已哪有力气背着一个小孩下山,而且下山后还要走一大段路才能到青南城。那就干脆先等杨小萱醒了再行打算吧。

夏辉把杨小萱抱到山洞口,然后独自走进山洞里寻找食物。山洞很浅,借着洞口传来的光线,夏辉刚走进去就发现了一个包袱,里面有十来个馒头。

夏辉心里大喜,胡乱地往嘴里塞了几个。

空虚的肚子在连续填了几个馒头后,总算感觉好了不少,夏辉拿了几个馒头出去,小心翼翼地喂杨小萱吃下。忙完这些,夏辉也有些疲累了,于是靠着洞壁,闭目歇息,心里想着昨天的经历,竟然不知不觉睡着。

“哥哥,哥哥。”一道声音把夏辉从梦中惊醒。

夏辉睁开眼睛,看到杨小萱正泪眼婆娑地叫着自己,神色十分惊恐。

夏辉心里一喜,猛地坐了起来,由于动作太猛,拉扯到左腹的伤口,夏辉“嘶”的一声,倒抽了一口冷气,却也顾不得检查伤口,激动地道:“小萱,小萱你终于醒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血祭再现

杨小萱扑到夏辉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哽咽着道:“哥哥,小萱很害怕,有坏叔叔打小萱,骂小萱,小萱很怕。”

夏辉拍了拍杨小萱的后背,轻声道:“小萱,别怕,哥哥在这里,坏人已经让哥哥给打跑了,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

“真的吗?坏人真的被你打跑了吗?”杨小萱泪眼盈盈地看着夏辉。

“真的!小萱你放心,现在没事了,哥哥带你回家。”夏辉又安慰了杨小萱一番,终于让她平静下来。

“哥哥,小萱很痛。”小萱皱着眉头道。

“怎么了,你哪里痛了?”夏辉惊道。

“小萱全身都痛。”

夏辉心里一惊,轻轻拨开杨小萱的衣服,顿时怒气冲天。

只见杨小萱的小身板上满是伤疤,横七竖,密密麻麻,令人看得心惊,不知道是被鞭子打的,还是被棍子打的。

此刻,夏辉十分后悔当日如此轻易就把那三个人拐子交给了官差,早知道当初自己就应该把那三人直接给废了,夏辉愤愤地想道。

看了看天色,已是傍晚时分,此时下山,估计赶不急了。而且山路崎岖,又带着个小孩子,万一掉到了山坑,那就惨了。就算没有掉进山坑,被那毒虫毒蛇咬了也是不得了。反正还有些馒头,那就先在山洞睡上一晚吧,至少不会饿肚子。

夏辉于是带着杨小萱到外面找了些草药,先给杨小萱敷上,缓解一下伤痛,自己的伤势也要包扎一下。

令夏辉高兴的是,他居然在草丛里找到了一个火折子,应该是刀疤汉子之前掉落的。夏辉找来些干树枝、干树叶,趁着还没有入夜,赶紧点燃了火种,弄了个火堆。

看着山洞前那烘烘燃烧的火堆,夏辉微微一笑,晚上至少不用面对那冰冷的石壁和无尽的黑暗。

刀疤汉子究竟怎么样了,是逃了还是就此留在了水下?夏辉心里始终有点介怀。他跑到小水潭边又再察看了一番,依然没有看到刀疤汉子的尸体浮上来,周围也没有可疑的水印。

夕阳收起最后一抹余晖,黑暗随即笼罩大地,杨小萱的情绪开始有些不稳定,紧紧地抱着夏辉的大腿,仿佛生怕他离开似的。

唉,可怜的孩子,父母先后不幸逝去,现在又遭受如此厄运。

夏辉抱着杨小萱背靠着石壁坐了下来,吃过几个馒头,开始轻声细语地安慰她。一会儿之后,怀里的杨小萱渐渐入睡,只是睡得并不安稳,眉头轻皱,口中不时惊呼一声。

夏辉看得眉头一皱,想起杨夫人临死前的嘱托,暗自下定决心,这次回去后,绝对不能再让杨小萱跟她那姥姥回家了。

第二天清晨起来,夏辉感觉杨小萱的状态好了不少,二人就打算下山了。

夏辉下意识地又走到小水潭察看,却是吓了一跳,一个尸体正背朝天地浮在小水潭正中。

杨小萱吓得惊呼出声,夏辉急忙把她抱在怀里,捂住她的眼睛,不让她继续看。

那尸体的头部泡在水里,夏辉看不清样子,但是通过那服饰确定是刀疤汉子无疑。

果然还是死了,夏辉心底一直绷着的弦忽的一松,喃喃叹道:“刀疤兄,你就安心去吧,可别来找我们。放心,你那些香烛纸钱我现在就烧给你,你在下面可要省着点花,用完了千万别来找我要。”

夏辉说完就带着杨小萱把那散落一地的香烛纸钱收集起来,看到香案边的那个在易馆买的长形盒子,夏辉心里好奇,拿到手上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把桃木剑。

桃木剑可是镇宅驱邪,避凶挡厄之物,而且价值不菲,这刀疤汉子买来干什么呢?夏辉心里有些疑惑,活人祭祀需要用到桃木剑的吗?

回想到刀疤汉子前天坐在山洞旁的一幕,夏辉越想越是觉得怪异。他好奇心大盛,于是走进山洞,打算把那书本找出来,看看那究竟是什么书,居然让刀疤汉子看得如此沉迷。

山洞很浅,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山洞的一个角落放着几件衣服和一个盒子,夏辉翻找了衣服,没有发现书本,也没有其他有用的东西。他打开盒子,果然在里面放着一本书,还有厚厚一叠银票。

看着这叠银票,夏辉心里一喜,连忙拿到手上,细细一数,竟然有二千两银子之多。

“艹,随便一个山顶洞人都有二千两身家,比老子都要有钱,这是究竟个什么世道!”夏辉口中喃喃抱怨,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毫不犹豫地把银票揣到怀里。

夏辉心中同时升起一个疑问,看那刀疤汉子的衣着可不似大富之人,怎么会拥有这个多银两呢?而且谁又会出门带这么多钱呢?

抛开心中的疑惑,夏辉好奇地拿起书本,打算看看刀疤汉子究竟研究的是什么学问。不会是什么**、玉楼春之类的奇书吧,夏辉嘿嘿直笑。

“哥哥,你怎么了?你笑得好奇怪啊。”一旁的杨小萱轻声说道。

夏辉脸色一正,转头笑道:“我笑我们家小萱真是听话乖巧,惹人喜欢。”看着杨小萱肥嘟嘟的小脸蛋,甚是可爱,夏辉忍不住轻轻捏了一下。

“哥哥骗人,你都不是对着小萱笑的。”杨小萱用小手摸摸被夏辉捏得微红的脸蛋,气鼓鼓地道。

汗,这丫头怎么那么较真。夏辉嘿嘿笑道:“哥哥可没有说谎哦,难道小萱不是听话乖巧,惹人喜欢?”

杨小萱轻声道:“是,小萱很乖的,哥哥千万不要扔了小萱。”

“不会的,哥哥绝对不会不要小萱的。等一下我们一起回家,让小东扮小马,给你骑,好不好?”夏辉笑着道。

可怜的小东又被夏辉给卖了。

夏辉一边和杨小萱说笑着,一边随手把手中的书打开,翻开一页,夏辉随意扫了一眼,顿时脑海轰的一声,脸上满是骇然之色,整个身体寒毛竖起!

他居然看到“血祭易术”四个大字!

第一百四十三章 祸事根源(东家有喜,加一更)

血祭易术四个大字仿佛一条阴冷的毒蛇,缠绕着夏辉的双手,徐徐向上爬,令他心里发抖。

刀疤汉子那天看的居然是血祭易术!他怎么会有血祭易术的?难道那家伙也是一个邪师?无数个疑问在夏辉脑海中升起。

他猛然地想到,前天晚上刀疤汉子并非想要进行什么活人祭祀,而是想用血祭易术害人!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夏辉急忙跑到山洞外,不断地翻找地面上散落的东西,最后找到了一个布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有一个巴掌大小的稻草人,袋子还有十来根长针。

看着这两样东西,夏辉心中大骇,那刀疤大汉居然真的是一个邪师!前天晚上他其实是想要用血祭易术作法杀人,而杨小萱正是他准备用来血祭的活人。

袋子里面还有一张黄纸,应该就是刀疤汉子想害之人的生辰字了。

夏辉随手拿起来看了一眼,顿时整个身体如遭雷击,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眼中浮现深深的惊恐,连手中的布袋子掉到了地上也不知道。

黄纸之上写着的赫然正是自己的姓名和生辰字!

那刀疤大汉想用血祭易术杀死的人,竟然是自己!

这,这究竟是什么回事?夏辉可以肯定自己先前绝对不认识刀疤汉子,甚至没有见过这个人,更不要说双方有什么深仇大恨了,他为什么要杀自己?更奇怪的是,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生辰字的呢?

夏辉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脑中想过无数种可能。难道邪师组织长生会知道自己捉拿了吴道士,害得他被官府砍首示众,所以想要报复自己?就算是这样,夏辉依然想不明白,自己的生辰字怎么会落入他们手中的呢?

想到生辰字已经泄露,随时都有可能被人用血祭易术杀死于千里之外,夏辉感到后背阵阵发凉。

此时此刻,夏辉终于明白为什么冯夫子无法为自己避祸了,因为这血祭易术根本避无可避!

他也终于想通为什么用金祸定理推算不出刀伤了,因为自己原本的死劫就来自于血祭易术,如果没有没有冯夫子的指点,自己只怕已经被血祭易术杀死于青南城之内。

自己能逃过这一死劫,乃是因为冯夫子无意间点中了天机,让自己遇到了刀疤汉子,制止了刀疤汉子施展邪术,这不仅仅救了杨小萱,更是救了自己。

但是,假如刀疤汉子背后还有人,让他们知道自己未死,会不会继续用血祭易术杀自己呢?这可是防不胜防啊!夏辉心里不寒而栗。

马上回青南城!找冯夫子!他一会有办法的。祭易术不会是无解的,绝对不会!冯夫子曾经说过,天地万物皆在阴阳变化之序,阴主杀,阳主生,二者相克相生,任何邪术都肯定有相应的克制之法。

“小萱,此时不宜久留,我们快走!”夏辉急道。

看了看手中的血祭易术,夏辉一时有些为难了,这书该怎么处理呢?自己深受这邪术的毒害,夏辉可不想再把它交给官差,而且血祭之患还没有解决,万一冯夫子没有办法,自己也只能从这本书中研究p之法了。

留住,一定要留着这本书。不过,这东西可不能带回青南城,万一入城时被官差搜查到,那就是死罪,甚至还会连累家人。

夏辉想了想,把血祭易术放回盒子里,然后在山洞旁边挖了个三尺深的小坑,把盒子埋了进去。他小心翼翼地把小坑表面还原,不让人发现异常。

血祭易术已经埋好,夏辉带着杨小萱匆匆往山下赶去。那些香烛纸钱,夏辉此刻可没有那个心思慢慢烧了,就让刀疤兄在下面吃泥吧。

刀疤兄回来找自己?那更好,夏辉可是热烈欢迎的。他倒想问问了,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杀自已。

临走时,夏辉不忘把稻草人和写着自己姓名、生辰字的黄纸一同带走,这东西可不能乱扔,若被心术不正的人捡到那就是大问题了。

可惜,自己的生辰字已经被部分心术不正的人知道了,那血祭易术究竟能不能解决,夏辉心里还是没有谱,忍不住恹恹地长叹一声。

“哥哥,你怎么了?”杨小萱或许是察觉到夏辉脸色有异,关心问道。

夏辉勉强一笑,“哥哥没事,只是想着快点回家。”

杨小萱眼角泛着泪光,怯怯地道:“哥哥,能不能不要把我送到姥姥家,小萱不喜欢那里。”

“不会了,哥哥再也不会让姥姥带走你了。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我让小东哥哥陪你玩。”昨天晚上,夏辉已经决定把杨小萱留在家里了,管他妈的什么亲戚关系,这家人都是没人性的。

杨小萱兴奋道:“好啊,我最喜欢和小东哥哥玩了。”

“你不是最喜欢和我玩的吗?”夏辉装着伤心道。

“我最喜欢和你还有小东哥哥玩。”杨小萱一本正经道。

夏辉好笑地摇摇头,经杨小萱这一闹,夏辉心情倒是放松了一些,二人有说有笑走下山去。

此时的夏家却是愁云惨淡,夏父、夏母、王仲夫妇可算愁白了头。自从夏辉失踪后,他们发疯般全城寻找,甚至报了官,可惜已经第三天了,只查到夏辉失踪当日曾经在乾坤街出现过,之后就仿佛突然在青南城中蒸发了般,不见半点踪迹。

夏母想起那天早上夏辉忐忑的神情,一脸悔意地道:“当时看阿辉的神情我就猜到将有祸事了,我怎么不拦着他,不让他出门我,我”夏母说不下去了,眼泪就要落下。

王仲叹道:“夏嫂子,没事的,阿辉既然算出了祸事,自然会想到避祸之法,或许他现在正在某个地方避祸呢?”

“王大夫,你说阿辉会不会已经出事了,他会不会”夏母哽咽道。

“不会的,阿辉一定还活着。”王仲心里也是发愁啊,自己这徒弟可真是够折腾的,每次都让他心惊肉颤,也不知道现在究竟如何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归家

夏辉自然想到家里因为自己的失踪,只怕已经乱成一团,爹娘师傅他们肯定担心得要命。

可惜山路崎岖,自己受伤了,又带着杨小萱,想快也快不了,只能小心翼翼地走。好不容易下了山,走回大道,看到一辆牛车迎面而来,夏辉赶紧拦下,许以重酬,于是乘车而回。

回来家门之前,已是正午时分,夏辉拖着杨小萱的小手,推了推门,推不动,门是紧闭着的,拿起门环敲了敲。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随着“咿呀”的一声,大门敞开,开门的正是夏母。

夏母本来眉头紧蹙,脸上满是忧色,开门见到夏辉的那一瞬,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浑身哆嗦地一把抱住夏辉,激动地道:“阿辉,阿辉!你终于回来了!这几天你到哪里去了?呜呜”说到后面,夏母忍不住放声大哭。

夏辉不好意思道:“我出去办些事,对不起,娘,让你担心了。”

夏母眉头一展,擦了把泪道:“平安回来就好,平安回来就好。快,快进去见你爹和师傅、师娘,他们知道你回来了,一定很高兴。”夏母拉起夏辉的手就要往里走。

“娘,等一下,你先别急。”夏辉笑着道

“怎么能不急,你失踪这几天可把我们急坏了!”夏母焦急的道,

汗,这么大个杨小萱,你难道看不见吗?夏辉心里好笑,“娘,你看我把谁带回来了?”

夏母心里奇怪,转身一看,此时才发现夏辉旁边居然站着一个小女孩,细细一看竟然是杨小萱,只是此时的杨小萱消瘦了很多,精神萎靡,完全没有往日的灵动。

夏母惊得张大嘴巴,不敢相信的道:“你,你是小萱?”

杨小萱鼓起了小腮子,眼角泛着泪水,神情很委屈,“夏大娘,你现在才看小萱。”

夏母惊喜地抱过杨小萱,激动地道:“小萱,小萱,你也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夏大娘!夏大娘,呜呜呜”杨小萱紧紧地抱着夏母,轻声抽泣起来。

“小萱别哭,夏大娘在这里。刚才是大娘的错,我不应该忽略了你的,你不要怪大娘可好?”夏母一脸慈爱的说道。

杨小萱拿小手抹了抹泪珠,哽咽着道:“小萱没有怪你,小萱只是看到夏大娘感觉很高兴。”

夏辉笑着道:“好了,好了,我们先进去。”

大厅里的众人看到夏辉和杨小萱同时回来,皆是惊得睁圆了眼睛。

夏辉嘿嘿一笑道:“大家好啊,吃饭了吗?”

众人反应过来,猛地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夏辉和杨小萱二人身边,激动地拥抱他们。

相互嘘寒问暖一番,夏辉把事情的经过大概复述了出来,没有讲自己杀死了刀疤大汉,只是说自己找到了买走杨小萱的人,然后花钱把她买了回来,至于死劫和血祭易术的事更是一点也没有透露。

夏母狐疑地看着夏辉,试探地问道:“阿辉,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祸事?”

夏辉心里一惊,假装镇定道:“没有啊,都顺顺利利的。只是路途遥远,所以花费了两天两夜。也是当时太急了,没有来得及给你们留消息。娘,你为什么这样问?”

“我记得那天早上你脸色阴沉,我还以为你又占卜出凶祸呢。你每次脸色阴沉都有祸事发生。”夏母有点尴尬地说道。

汗,看来我的境界还没n到家,情绪还得好好收敛收敛。

夏辉打了个哈哈说道:“娘,我和小萱半天没吃东西了,饿死了,你快去煮些东西给我们吃吧。”

最高兴莫过于夏东了,整天围着杨小萱身边转,把杨小萱逗得嘻嘻哈哈的。

师傅王仲也在第一时间为杨小萱进行了检查,幸好大多都是皮外伤,该上药的上药,该包扎的包扎。夏母、师娘二人看得心痛连连,自然又流了不少眼泪。

夏辉腹部的伤势可不敢跟夏母说,于是找了个借口,跟着王仲回到医馆。

王仲看到夏辉的伤口,变了脸色,惊道:“这是刀伤!阿辉,这几天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可别拿你那一套来敷衍我。”

夏辉知道很难胡弄过去,于是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请求师傅为他保密。自己惹上邪师,差点被人用血祭易术杀死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

处理完伤势,夏辉心里记挂着血祭易术之事,总是有些心慌慌的。他也顾不得休息了,跟师傅打了个招呼就匆匆赶回易院。

到了易院,还没有到上课时间,夏辉刚刚踏进教室,正在一旁聊天的谢弘文和陈仲源二人看到夏辉,愣了一下,猛地冲了过来。

谢弘文骂道:“你小子这两天跑哪里去了?怎么突然间就失踪了?”

“你怎么知道的?”夏辉愕然地问。

“你爹娘都去官府报官了,你说我能不知道吗?”谢弘文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连谢弘文都知道了,看来事情闹得不夏辉讪讪一笑,“误会,都是误会。我临时有急事出城去了,没来得及给家人留下消息。”

陈仲源一听,眼神闪亮,凑过来略带兴奋地低声问道:“什么急事?”

夏辉回他一个白眼,你小子也太卦了,怎么看着有点周江远的影子?难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么快就被他给污染了。

“这事情一时也说不清楚,有机会再告诉你们。”

“没有出什么事情吧?如果有麻烦,记得告诉我们,我们或许能帮上一把。”陈仲源一本正经道,“前天中午看你脸色不太好。”

“谢谢你们了!放心,事情都摆平了。”有人这么关心自己,夏辉不由得由衷一笑,心里微微有些温暖。

三人聊了一会,很快到了上课时间。

冯夫子板着脸缓缓走进教室,一眼看到夏辉,脸上满是愕然,锐利的目光在夏辉脸上停留了几息,然后嘴角上翘,眼里盈满了笑意。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微笑道:“夏辉,一会儿下堂后过来找我。”11

第一百四十五章 血祭之解

夏辉原本就打算找冯夫子询问血祭易术的事情,现在冯夫子叫自己找他,自然欣然答应。

众学子皆是羡慕地看着夏辉。

很快一个下午过去,又到了放学时间,夏辉随着冯夫子的来到他的厢房。刚一进门,冯夫子就激动地看着夏辉,迫不及待地问道:“夏辉,你能平安度过凶祸真的太好了!你果然是有大运气的人。”

夏辉感激道:“夫子,真的谢谢你!如果不是有你的指点,我这次只怕要死于非命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冯夫子惊诧的道。

夏辉于是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说了出来,隐去了自己埋藏血祭易术的事情。

关于血祭易术,他不仅仅想通过它研究p诅咒的方法,更是想好好研究一番这门邪术易学原理。

每一门易术都是极其珍贵的,大多数皆是易学世家秘传,想要得到一门新的易术简直难于登天。

血祭易术虽然是邪术,却也是一门易术,夏辉虽然绝对不会学这残忍的手段害人,但是易术之间总有相通之处,学透这门易术必定能让他触类旁通,有助于他的定理研究。

冯夫子听得变了脸色,似乎想到了什么,惊道,“你真的在那里发现了稻草人和你姓名、生辰字?”

夏辉从怀里拿出稻草人和黄纸,“不会有错,就是这两个东西,夫子,我怀疑有人想用血祭易术杀我。”

冯夫子神色凝重地接拿稻草人和黄纸,看了一眼,勃然大怒,“岂有此理!居然如此胆大妄为,企图暗害我易院学子,那邪师该死!夏辉,这事情非同小可,必须立刻上报易司,让易司对那邪师进行追查,你我现在就去易司。”

有官府介入追查夏辉当然愿意,他点头说道:“这个没问题,但是,夫子,那人为什么会有我的生辰字?”

冯夫子皱眉沉思,缓缓说道:“这个很难查证,有可能是问卜时涉露,接生婆子、邻居亲戚、甚至给你风水定宅或者撰写定时纸的易师、户籍官员等等都知道你的生辰字,都有可能涉露。”

夏辉听得大骇,“居然有如此多人知道我的生辰字。那岂我不是很危险?”

“那也不是,如果不是有心人,一般人都不会刻意记下你的生辰字的,更何况朝廷明文规定,擅自涉露他人生辰字可是重罪,所以涉露生辰字的事极少的。”冯夫子解释道。

“这个不是最重要的,我怕有人会继续用血祭易术害我。”夏辉脸色有些不太好,“夫子,我该如何化解那血祭易术?”

冯夫子脸色阴沉,长长叹了一声:“夏辉,这个我只怕帮不了你。”

夏辉心里一惊,急道“冯夫子,难道这血祭易术无法化解?若是如此,如果被歹毒之人利用,那岂不是天下大乱了?”

冯夫子摇了摇头,叹息道:“这邪术并非无解,据我所知至少有三种方法可以化解,但是每一种方法都不容易。”

居然有三种方法那么多,夏辉心里一喜,急道:“夫子,都有哪三种方法?”

冯夫子缓缓说道:“其一,官府官印,其二,极品挡厄物,其三阴阳风水阵。但是这三种东西都是极其难得。”

“官印怎么可以化解邪术的?”夏辉疑惑道。

冯夫子缓缓道:“每一个官印都是靖朝开国时,朝廷统一雕刻制造再颁发给各级官员的,所用的材料皆是极品玉石。并且制造完成后都曾放在皇家宗庙受过天下万民的香火洗礼,下了地方更是一直沉浸在府衙这种充满浩然正气之所,久而久之,便具有了极佳的辟邪挡厄之效,抵挡血祭易术绝对没有问题。传说这些官印甚至还可以镇压国运。”

小小的官印居然有如此效用,夏辉真的想不到,但是自己一介白丁去哪里找个官印,总不能向官员购买吧?

夏辉只能排除了这种方法,接着问道:“冯夫子,那么极品挡厄物是什么东西?在哪里有得购买。”

冯夫子苦笑摇摇头,“传说极品挡厄物不仅能驱邪挡灾,更是能化解各种邪术,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些奇物,连具体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拥有极品挡厄运物的,哪个不是将之当作传家宝,闷声藏起来,哪里会出售。”

“难道易馆也没有?易馆不就是专门出售挡厄物的吗?那些都不可以吗?”夏辉追问道。

冯夫子道:“易馆出售的只是普通的挡厄物,虽然对驱邪挡灾有一定效用,却不能化解血祭易术。”

市面上没得买,连具体名字都不知道,那该如何寻找?夏辉苦恼道:“那么阴阳风水阵呢?”

冯夫子沉吟了一会儿,缓缓说道:“这个阴阳风水阵乃是易学门派金斗门的秘传法阵,传说此阵法可以利用阴阳之气以一代万,依此阵可变通衍化出无数阵法,一阵变百阵,其中的横祸血光阵可化解血光凶祸等无妄之灾,破邪除灵阵可消除邪灵作祟付体等灵异怪病。”

冯夫子顿了一下,接着道:“只要在你的宅子里布置一个阴阳风水阵,应该就能化解血祭易术。”

听起来似乎很牛逼,夏辉奇怪问道:“既然如此,我请他们到家里布置风水阵不就可以了,难道他们收费很贵?”

“非也,非也,只那金斗门乃是隐世的易学门派,甚少在市井中出现,要想寻其门人,并不是那么容易。”冯夫子解释道。

这三种方法听起来都不是目前能够办到的啊。夏辉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勉强一笑,“多谢夫子了,我再想想办法。”

“夏辉,你放心,他们这次栽在你手上,或许短时间不会再对你下手。”冯夫子安慰道,盯着夏辉看了看,突然脸色一变。

夏辉一直看着冯夫子,自然把他的脸色看在眼里,他心里咯噔一下,忐忑地道:“夫子,怎么了?”

冯夫子没有回答夏辉的问题,再次仔细地察看夏辉的脸部,凝重地道:“夏辉,事情只怕还没有完结。”11

第一百四十六章 相学的易学原理(上)

听到冯夫子所说,夏辉心中说不出的酸楚,果然如此,那刀疤汉子的背后还有同党,还会继续用血祭易术害自己。

化解血祭的办法短时间估计也无望了,该如何办呢?难道自己必有一死?别人不是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吗?怎么到了我这里却是祸事接连不断,这也太没天理了。

夏辉咬了咬牙,眼露凶光,“夫子,我还有多少时间?”

冯夫子微微有些错愕,摇头笑道:“非也,非也,夏辉,你想错了。”

夏辉愣了愣,实在听不出冯夫子那是什么意思,疑惑的道:“冯夫子,怎么个说法,你究竟看出了什么?”

冯夫子认真地看了看夏辉,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因为你逃过一劫,化解了大凶之祸,原本存在于你印堂处的赤线和黑气已经消散。但是,你现在眉尾、眼尾延伸之处隐隐呈青暗之色,并且眼现凶光,以你的面相来看应该还有祸事发生,不过并非大凶之祸。”

面相一类的解释,夏辉听得不太懂,但是却是听出了不是大凶之祸。夏辉长长松了口气,抹了把冷汗,差点被冯夫子给吓死。

活着就好,能活着就好,只要不是大凶之祸,其他祸事都是小s,管他断只手还是断条腿呢,老子才不在乎,活着就有希望,哈哈哈

当然是开玩笑的,鬼才会不在乎,夏辉急道:“夫子,我那究竟是什么祸事?”

冯夫子一字一顿地道:“牢狱之灾”

夏辉傻眼了,自己可是个良好市民啊,还经常做好事,扶老奶奶过马路的事情没少干,又没有做犯法之事,怎么会有牢狱之灾呢?

想起冯夫子刚才说带自己去报官,难受有人为那刀疤汉子鸣不平,把自己当作杀人犯?夏辉彻底无语了。

冯夫子显然也想到这个可能,“夏辉,刀疤汉子的死乃是自取灭亡。况且他乃是一个邪师,企图用血祭易术害人,这本身就是触犯律法的,你杀了他绝对不用受牢狱之灾,相反,如果事情查清楚,你还会受朝廷嘉奖。你放心,我到时自会给你作证,为辩解一二。”

夏辉点了点头,按冯夫子所说,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冯夫子,你那观看面相之法也是一门易术吗?”夏辉已经见识过几次冯夫子看面相测祸事了,也亲身体验过,心里实在是无比好奇。

冯夫子微微点了点头,“我使用的乃是一种秘传的相术。”

听到“秘传”二字,夏辉知道这易术在易院没有机会学习了,也不好深问。他已经不是刚来这世界时那样懵懂无知,知道易学是易师的立身之本,轻易不得外传。

“原来如此,具体的我也不敢相问了,但是,夫子,那面相之学与易学究竟有什么关系的?”

面相之学在上辈子也常有听闻,他当时对这些很是不屑,但是来到这具卜噬盛行的世界,更是见识过冯夫子看面相的神奇,夏辉算是彻底相信相术的真实性了。

但是观相的原理他还真是一窍不通,更不明白与易学有什么关系,所以忍不住请教冯夫子,即使不能探究人家的秘术,但只是了解一下其大概原理总归没有问题的吧。

看到夏辉又是一副孜孜好学的样子,冯夫子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面相学,其实是相学的一种,乃是易学应用于占卜预测方向的一个重要分支,其以易理中太极阴阳五行理论为基础,经过极其严谨的易学推理,和长时间的积累研究而形成的一门学问。”

夏辉兴趣更盛,好奇地道:“看相不就是看脸和看手掌的吗?难道还可以看其他部份?”

冯夫子笑道:“当然,手相、面相只是常见的相术之法,除此之外,还有体相、骨相、痣相、内相、观气等等,皆属相学之列,分支极多,其中这方面的易术也不少。”

夏辉听得越发心热,骨相、痣相还好理解,这气相是什么东西?

“观气看相,如何观呢?”

冯夫子摇头说道:“观气之法,乃是极其高深的易术,我也不会,传说之中,有某些易师可以通过问卜者的气色、气息、气场感知其吉凶福祸。”

这也太夸张了吧?夏辉有些不敢相信。

“那个易学太极阴阳五行与观相有什么关系?夫子,你能解释清楚点吗?”夏辉虚心请教道。

“我们知道天地万物皆有阳阴属性,皆由五行所组成,人事亦然。人乃是秉阴阳五行而生,阴阳五行是相克相生,运动变化的,人的吉凶祸福亦是如此时刻变化着,并且会反应到人体的表面或者里面,所以我们能通过相学知祸福、测吉凶。”

看到夏辉依然疑惑不解的样子,冯夫子意味深长地问道:“夏辉,我们现在使用六爻占卜术需要问卜者的生辰字?你知道这是为何吗?”

夏辉愣了一下,算命需要生辰字已是常识,他还真没有想过这些方面的问题,疑惑地问道:“为何?”

“为什么人的生辰字对于一个人的一生有巨大影响呢?因为时间和空间每时每刻都在处于阴阳变化之中,而每一个人出生那一刻,其实都是一个独特的节点,与天地万物、阳阳五行相感应,从而形成其独特的命理、命格等。”

夏辉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这就好比种下一颗种子,在不同的时间或者不同的地方种下的同一个种子,生长情况都会有所不同。只不过植物的生长会根据气节轮回而轮回,而人却不在时间轮回之内。”

夏辉听得暗暗心惊,如冯夫子所说,时间的长河在不断前行,每个人出生的节点的确有其固定的属性,就算是同一时刻,也受时间、空间不同而差生巨大的差异,所以生辰字都是独一无异的。

正如植物一样,假如没有四季轮回,不同种子在不同的时间种植,结果会怎么样呢?会不会长出同样发育情况的植株呢?

夏辉不知道,但可以想象,那差异性必然极大。

“所以说,生辰字能测出人的吉凶祸福。”冯夫子继续说道,“其实生辰字就是对天地运行的时间节点的定位,也是对命理的定位。而辰字就是在人的身体诞生的那一刻出现在世界上,虽然不是固定不变的,但是也有其命理属性,因此也能用于占卜。”11

第一百四十七章 相学的易学原理(下)

人的身体竟然如生辰字般具有命理属性,可用于占卜吉凶祸福!

夏辉恍然大悟,感激地说道:“夫子,我明白了!谢谢你的指导。”

“不错,能如此快就领悟我所说的易学之理,看来你在易理方面的学习没有松懈。不过,这其实只是一个方面。”冯夫子似笑非笑地说道。

夏辉神情一呆,有些错愕,实在想不到冯夫子居然还没有讲解完。夏辉心里大汗,这冯夫子还真是喜欢吊人胃口。

“冯夫子,还有哪些方面的原因?”夏辉连忙追问道,听冯夫子讲解学易,那感觉真的很爽。

冯夫子没有回答夏辉的问题,反而问道:“夏辉,你可听说过相由心生?”

“当然听说过,据说一个人的心境可以影响其面相,有什么样的心境就有什么样的面样,甚至一个人的品性、心思和行为也可以通过其面相表现出来。”夏辉说道,这些道理他在上辈子就已经听说过了。

“不错,你说得很好。相由心生便是此意,而我们已经知道大多数凶祸都是有根源的,无妄之灾虽然亦会存在,但是更的祸事乃是因为人的某些行为而产生的,或是招人怨恨、或是卖弄口祸、或利益之争等等,从而导致祸事的发生,所以我们学易者一直主张行善积德,三思而后行,从而减少凶祸之事发生。”

“古语有云未相人之相,先听人之声,未听人之声,先察人之行,未察人之行,先观人之心,从这句话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内心甚至行为声音都和其相有关系,所以我们可以根据其手相、面相的变化,结合相学之术,可推算其凶祸。”

夏辉微微点了点头,心中有些惊讶,这可算是一个行为心理学的范畴。这个时代应该没有心理学的专门研究,想不到竟在不经意被应用于易学之中,这易学还是真包罗万象啊。

冯夫子继续说道:“相学之中,讲究阴阳之道,人之体相亦讲究阴阳之道,当厄运或者吉运来临之时,人会默默受其影响,体相去阴阳般产生变化。比如说,当霉运来临之际,人的内心往往会感到焦躁不安,人的面相、精神皆会产生变化。当福缘到时,则会表现为红光满脸、五庭丰满。另外,如果是长时间处于消极状态的人极易招引祸事,其面部会呈现暗黑,我们往往可以通过面相推算其凶祸。”

夏辉看了看冯夫子,意犹未尽地问道:“还有吗?”

冯夫子哈哈一笑,“总而之主,相学就是结合易学之道,根据阴阳五行的理,观察分析人的形体外貌、精神气质、举止神情而推算吉凶祸福的学问。而相学方面的易术就是经过无数前人积累、研究、验证,从而推演而成的易术。”

好东西啊!

夏辉听得两眼放光,假如自己能学到这相学方面的易术,再加上祸事定理和六爻占卜术,那自己的占卜岂不是能更进一步。

“夫子,易院有相学方面的易术学习吗?”夏辉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冯夫子摇头说道:“没有,易院主要是学习易学之理,能教授的易术也只有六爻占卜术。”

果然如此,夏辉心里有些失望,这正如后世的学校一样,更多是的教育一些原理和初步技能知识,具体的操作需要到岗位去重新学习、实践。只不过易院的易子们易理学有所成后,却是回家学秘传易术。

别人家都有秘传易术,我家老爹却是耕田的,也只有农术了,该如何才能得到新的易术呢,这可是个难题。

冯夫子见夏辉沉默不语,深知他的难处,叹道:“夏辉,不是我不愿意把我的相术传授于你,实在是家族秘传,我也没有这个权力。不过你放心,我看你面相,是有大运气的,日后定然能得到其他易术。”

夏辉感动地道:“夫子,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用为难的。”

“夏辉,好好努力,我看好你。”冯夫子笑着道。

冯夫人心里感叹,没有家族秘传的学易者想有所成就真的不容易。六爻占卜术虽然不差,但是那准头实在是不易提高,很多学易者因为内心境界不足,终其一生,甚至也不能在六爻占卜术有所建树。

“那我可不能让冯夫子失望了,哈哈。”夏辉嘿嘿笑道,眼中却是闪过一丝亮光,他自己研究出来的祸事定理,严格来说也算是一种秘传,而且是可以不断升级的秘传易术,那准头更不用说了,只要自己把它完善,夏辉相信绝对不会比那些易学世家的秘传易术差。想到这里,夏辉的心情又爽朗起来。

冯夫子哈哈一笑,“这段时间我会帮你打听下血祭易术p之法的消息,隐患未化解之前,你尽量低调行事,小心谨慎。我看你眼神之中浮现凶光,极容易招惹凶祸。”冯夫子叮嘱道。

低调一向是我的代名词,这还有说吗?夏辉笑着连连应是。

想起冯夫子的玉佩,夏辉从怀里拿出一个用手帕包裹着的小物件,惭愧地道:“夫子,你的玉佩碎了,在我和刀疤汉子打斗时,这玉佩帮我挡了致命的一刀。”

冯夫子愣愣地看着这块玉佩,神色似乎有些心痛,最后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能帮你挡住那致命一刀,这玉佩也算是碎得其所,物有所值。”

“夫子,要不”夏辉忐忑地道:“要不我赔给你,你放心,我有银两的。”

冯夫子苦笑摇摇头:“这玉佩虽然值不少银两,但其意义不在于这些。罢了,这玉佩能救你一命已是大有所值。夏辉,你不用介怀,我给你时候就没有打算要回来了。”

“冯夫子,这玉佩莫非有什么纪念意义?”千万不要是什么定情信物,传家之宝的,否则那就罪过了,夏辉悻悻地想道。

“这块玉佩,我得到后就一直贴身收着,想想也有二十多年了。只是带习惯了,平时喜欢摆弄而已,夏辉,你不必介怀。”冯夫子道。

幸好不是传家之宝,不过能让冯夫子一直放在身上的,估计也不是什么普通物件。

夏辉心里那个感动啊,这冯夫子对自己真的好得无话说了,并且对自己又有知遇之思和救命之恩,自己有今天一大半也拜他所赐。

夏辉感激道:“谢谢你,夫子,你对我的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上刀山,下油锅,我在所不辞。”

冯夫子哈哈笑了一声,欣慰道:“那你可要好好学习易学了,以后或许真的有需要你的地方。”

“一定,一定。”夏辉连连答道。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速速去易司通报邪师之事吧。”

第一百四十七章 又算中了

离开易院,夏辉和冯夫子急急往易司赶去。

对于血祭之事,夏辉心里一直疑惑万分,实在不清楚刀疤汉子为何要害自己。他希望官府能把事情调查清楚,最好能把那些邪师一打尽,化解自己的祸患。

通报值班官差后,二人来到易司后堂等待。到了此处,夏辉心里不由得想起冯夫子所说的“牢狱之灾”,此处乃是衙门,牢狱所在,难道真的会有祸事发生?

易司有刀疤汉子的同党,这可能性极低,但他猛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和自己有旧怨的人,心中暗叫不妙,这一趟只怕会有波折。

几个官员快步走了出来,带头之人生得虎背凶腰、浓眉粗胡,一副人模狗样,正是易司太尉冯兴雷。

果然是这家伙,夏辉一阵气苦。

冯兴雷表情复杂地看了夏辉一眼,嘴角不易察觉地泛起一丝冷笑,对着冯夫子抱拳道:“这不是冯夫子吗?你怎么来了?”

“太尉大人。”冯夫子拱了拱手,正色道,“我和我的学生是来报案的。”

“什么案子,竟然让冯夫子专程跑一趟?”冯兴雷疑惑地问道。

冯夫子邃把夏辉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校尉大人,邪师欲害我易院学子,此事非同小可,你们可一定要彻查此事,绝对不可以让此事在次发生!”冯夫子凝重地说道。

冯兴雷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夏辉一眼,“夏辉,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夏辉点了点头道。

“很好,很好。”冯兴雷莫名其妙笑道,然后把头向转向对身边的官差,“他们刚才所说,你都记录了吗?”

官差点点头,“禀大人,小的都记录下来了。”

“如此便好。”冯兴雷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大声喝道“来人!把这小子给我抓起来!”

这货果然要找茬,夏辉脸色一变,怒道:“且慢!冯兴雷,你发什么疯?”

冯夫子眉头一挑,疑惑地道:“校尉大人,你这是怎么回事?我和我学生前来报案,你怎能把他给捉起来?”

冯兴雷大手一挥,“冯夫子,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这小子刚才可是亲口承认自己杀了人,按照律法规定,本官必须把他捉拿归案,关押起来,然后再细细审查。”

冯夫子急忙道:“但是他杀的是邪师!邪师人人得而诛之,律法明文规定,那是无罪的!”

冯兴雷冷哼一声,“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辞,案件未搞清楚前,他绝对不能走。”

冯兴雷一脸的义正言辞的道“身在其位,我不得不谨慎行事啊,万一此人真是那等心狠手辣、穷凶极恶极之徒,放了他走,岂不是让他继续为非作歹,涂炭生灵?”

夏辉心里恼怒之极,这冯兴雷明显是公报私仇,今天被他抓到了机会,肯定不会罢休,就是不能真的定罪,也要恶心一下自己。

看到冯夫子还想为自己辩解,夏辉制止道:“夫子,你不用多说,冯大人这是一心想要公报私仇呢。麻烦你通知一下我家人,叫他们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夏辉把宅子的地址告诉了冯夫子。

“冯大人,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也有所耳闻,依我所见,都是些误会罢了,你何必和年轻人置气,不如就此握手言和?”冯夫子有心想要为两人说和。

冯兴雷却不领情,一本正经地道:“我乃是秉公办案,不存在什么公报私仇,冯夫子,你不必多说。”

冯夫子脸上也有些怒气了,看了看冯兴雷,又看了看夏辉,无奈道:“夏辉,那我现在去通知你的家人,你放心,不会有事的,他们绝对不能因此给你定罪的。”

冯夫子冷冷地看了冯兴雷一眼,拂袖而去。

“来人,速速把这个杀人凶手押到大牢去。”冯兴雷看着夏辉,脸上满是笑意,眼了闪过一丝得意。

夏辉憋着一腔怒火,却是无可奈何,只能被官差押到大牢。

大牢里的狱卒见到夏辉,惊道:“这人怎么又来了?难道又犯案子了?”

押着夏辉进来的官差说道:“他来易司报官,说有邪师要害他,被他杀了。校尉大人说案子未查清前,先行关押。”

狱卒吓了一跳,心里嘀咕,这小子真是个狠人啊,次次进来都有人命在身。

官差走后,狱卒把夏辉关押到牢房里,嘿嘿笑道:“小兄弟,你我真是有缘,这么快又见面了。”

如果有得选择,我宁愿和你无缘啊,恨不得此生不再相逢。

夏辉打了个哈哈,假惺惺地说道:“差大哥,上次出狱时还说请你吃饭喝酒,一直没有机会,我心中甚是惭愧,这里是我一点心意,你拿去买酒。”

夏辉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大把铜板,塞到狱卒手里。

狱卒脸上笑开了花,装模作样地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

“你就拿着,你上次那么照顾我,我都还没有来得及感谢你呢,这次进来,又要麻烦你照拂了。你可别推辞,否则我良心过意不去。”夏辉装出一副感激的样子劝道。

冯兴雷,你等着,今天花的铜板,我迟早要百倍千倍地从你身上找回来。从你身上找不回,我就从你儿子身上取,哈哈哈。

“兄弟,你也太客气了,大家有缘,说什么谢不谢的!这次你肯定也能够像上次那样,很快就出去的。”狱卒说着,安慰地拍了拍夏辉的肩膀,收回手时,毫无烟火气地摸走了他手中的铜板。

收了钱,服务果然不一样。狱卒不仅派人帮夏辉把牢房打扫干净,还给他换上新的干草。

还是上次呆过的牢房,只是对面的吴道士已经不在了。夏辉看了看四周,心里很不是滋味,想不到短短时日,自己就两次入狱,还都是被那冯兴雷陷害的。这老小子似乎陷害自己都成习惯了,夏辉心里把他全家骂了个遍。

夏辉猛然想起冯夫子说的牢狱之灾,竟然真的算中了!

这,这面相易术真是太神奇,夏辉心痒之极,实在想好好研究一翻,可惜却是没有这个机会。

夏辉忿忿地坐在干草上,想起了另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如何化解血祭易术的问题。虽然现在看起来没有大凶之祸,但这毕竟是个大隐患,还是必须尽快解决的好。否则,哪一天莫名其妙就醒不来了,自己想哭都没处找地方了。

苦思冥想良久,却是对冯夫子给出的三个化解方法毫无头绪。阴阳风水阵和极品挡厄物那是可遇不可求,至于官印,那得要做官才能得到,自己又身无功名,如何能做官呢?11

第一百四十八章 背后还有人!

第二天大清早,一阵吵杂声传入耳中,夏辉睡眼惺忪睁开眼睛,只见冯兴雷带着几个官差正站在牢房外,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昨天晚上夏辉想着祭血之解的事情,直至天蒙蒙亮才入睡,此时被人打扰,又是看到冯兴雷那小人嘴脸,甚是不爽,懒洋洋转了个身继续睡觉。

一个官差喝道:“起来!快些起来!”

夏辉无可奈何,悠哉悠哉地站了起来,看着冯兴雷冷笑道:“冯大人,怎么了,带着一群人马进来,又想屈打成招吗?草民真的很怕哦。”

冯兴雷眉毛一挑,冷笑道“事实如何,岂容你这黄口小儿狡辩。来人,把他带走,一起去察看那凶杀现场所。”

“这个要我亲自去吗?”夏辉不悦道。

“废话少说,走。”官差说完就把夏押出牢房。

青南城东,一辆马车急急穿过城门,往城外驶去。

看着队伍前骑着骏马的冯兴雷,夏辉真想一支穿云箭把他给射下来,让他在自己面前嘚瑟。

一行人在夏辉的指引下,穿过了山路,终于来到那山下。

“走,我们现在就上山!”冯兴雷看了看夏辉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看着崎岖的山路,再看看自己手上的锁链,这让人如何上山啊,夏辉急忙说道:“且慢!且慢上山前,可否先把我手上的锁链摘取?”

冯兴雷哈哈大笑几声,“小子,你休想使诈,想找借口脱掉枷锁,然后逃跑?我们岂会让你得逞,哈哈哈。”

看着冯兴雷得意的模样,夏辉心里叫苦不迭,这家伙只怕早就想到这个情况,所以特意找自己前来引路,故意恶心自己的。

夏辉咬了咬牙,没有再说话,再请求也是自找没趣。

众人费了了不少暗终于到了那半山腰,夏辉累得不行,这几个月虽然伙食好了不少,身体也健壮了些,但是毕竟底子差,而且年纪n,夏辉整个人依然显得有些瘦弱。

本来上山就困难的了,现在现在带上锁链,更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汗流浃背,才终于来到山上。

“那凶杀现场就是这里,对吧?”冯兴问道。

看着景象,夏辉心中骇然,只见小水潭边上,干干净净,先前那散落一地的香烛纸钱已经不见踪影,连那香案、桃木剑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而小水潭之上,哪里还有刀疤汉子的尸体,也不知道是不是沉到潭底了。

“怎么样?是不是这里?”冯兴雷再次问道。

抛开心中的疑惑,夏辉回答道“没错,就是这里。”

“走,你们速速检查一翻,细细寻找现场的的一切证据,切不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冯兴雷吩咐道。

几个官差散开四处察看,不一会儿就一个官差回来道“禀报大人,四周已经找遍,找不到任何作法痕迹。”

冯兴雷阴沉着脸,问道:“你说这邪师在这里作法,怎么看不到任何痕?”

夏辉忍不住皱眉,淡淡道:“那里明明摆放着很多血祭用的东西的,现在不知道怎么不见了。”

此时一个进山洞检查的官差回来了,“校尉大人,山洞里没有任何东西。”

“不可能?”夏辉跑到山洞里,那刀疤汉子衣服等品物却是不见了踪影。

冯兴雷怒道:“夏辉,这是什么情况?”

我也想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啊,夏辉心里疑惑,想起刀疤汉子的尸体可能沉到了潭底,急道“那个邪师的尸体应该在小水潭之下,把那尸体打捞上来,他身上肯定有罪证。”

很快两个水手潜到小水潭打捞尸体。

“校尉大人,小水潭底下,不见任何尸体。”两个水手浮出水面,大声说道。

夏辉心里一惊,怎么可能没有,急道:“会不会你们看不清楚,你们再好好找一下。”

两个水手又潜下了水里,找了一刻钟,却是依然找不到尸体。

夏辉观察那小水潭出水的位置,没有可能把尸体冲走的,心里疑惑,这是怎么回事呢?那些作法之物还有尸体怎么短短一天时间就不见了踪影,难道那邪师还真有同伙?

肯定有人来过此处,然后把那痕迹给清除了。假如那人在自己晕迷时出现,那自己还哪里有活路,夏辉心中一阵后怕。

不过,此时证实刀疤汉子身后还有同党,夏辉心里不寒而栗,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很危险,那同伙随时都有可能继续使用血祭易术暗害自己。

夏辉眼角瞄向那埋藏血祭易术的地方,没有任何被人翻动的痕迹,心里祈祷,希望那同伙不会血祭易术,也没有其他翻版书了。

众人又再四周察看一遍,皆是没有任何收获,冯兴雷怒视夏辉,喝道:“好你个夏辉,居然敢妨碍司法,虚报案情。”

夏辉有口难辩,咬牙道:“我所说都是千真万确,或许是那邪师有其他帮凶,比我们早到一步,进行毁尸灭迹。”

“一派胡言,今次你妨碍司法,虚报案情我们记下了,如有下次,必把你关押入狱。我们走。”

冯兴雷说完就带着一众官差下山了,小水潭边很快就只剩下夏辉一人。

夏辉看了看四周,寂静无声,想起那刀疤汉子还有帮凶,或许正在附近盯着,心里打了个冷战,快步走下山。

到了下山,原来放置车马的地方空空如也,冯兴雷等人早已驾马车离去,夏辉气得七窍生烟,无可奈何,只得独自走回青南城。

一路上,夏辉思索着血祭之解的事情,不管如何,必须要尽快找到化解血祭易术的方法,否则脖子上架的日子没法过。

回到宅子,夏母开门看到夏辉居然回家了,喜出望外,急道“阿辉,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出狱?冯夫子不是说要三几天的吗?”

夏辉心中大汗,“他们只是搞错了,现在已经搞清楚了。所以就放出来了。娘,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的?”

夏母笑道“冯夫子已经和我们解释清楚了,他一个易师都说没有事,那肯定就没事。你小子爱折腾,我们也习惯了。”

这,这还是亲娘吗?夏辉又抹了把汗。

夏母又帮夏辉驱邪去晦一番,然后才让夏辉走进宅子。

第一百四十九章 拒绝

接下来几天,夏辉又恢复了易院、医馆、家里三点一线的生活。由于杨小萱回来了,家里热闹了不少,院子里都是嘻嘻哈哈的声音。

化解血祭易术方面一直没有好消息,幸好夏辉有祸事定理,给自己推算十天的祸事,结果显示在七天后有金祸之事发生,如此说来这段时间应该不会性命之忧,这倒让夏辉安下心来。

小祸是福,证明自己还活着,夏辉摇头苦笑。

这天傍晚,一家人正在家里吃饭,令夏辉意想不到的是杨小萱的姥姥和舅舅居然再次登门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得到杨小萱回来的消息。

对于这二人虽然虽然很反感,却不能不让他们见一见杨小萱,毕竟他们乃是杨小萱最后的亲人。

姥姥一看到杨小萱,快步扑了过去,紧紧地把杨小萱抱到怀里,哭泣着道:“小萱,我的乖外孙,你没事太好了。是姥姥对不起你,姥姥再也不会把你独自放在家里了。”

“姥姥,你别哭,小萱没事。”杨小萱乖巧地道,小手帮姥姥擦了擦泪水。

看着二人抱作一团,夏母脸有忧色,悄悄拉过夏辉,压低声音道:“阿辉,如果小萱她姥姥要把她带走,那该如何是好?“

上一次把杨小萱带走,害得小萱差点连命都没了,夏辉下定决心,这次无论如何都绝对不会再她把杨小萱带走。

夏辉给了他娘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道:“娘,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此时,姥姥已收了眼泪,杨小萱正在她姥姥怀里诉说着什么,姥姥道:“小萱,跟姥姥回家可好?姥姥再也不会丢下你了。”

杨小萱拼命地摇头,哽咽着道:“姥姥,我不想回去,我想留在这里。”

姥姥不停地劝说杨小萱,夏东看得神色紧张,忐忑地问:“哥哥,小萱妹妹又要走了吗?”

夏辉摇了摇头,走到姥姥身边,脸上堆起一个假笑,“小萱她姥姥,你就让小萱留在这里吧,她在这里吃得好,住得好,我们会好好照顾她的。”

姥姥坚决地摇头道:“不行,小萱爹娘去世后,她在世上就剩下我们几个亲人了,我必须要把她带回去,不能让她孤苦伶仃地流落在外。”

“既然小萱不愿意回去,你们还是不要勉强她了吧,她在这里过得也挺开心的。”夏辉好声好气道。

姥姥警惕地看了夏辉一眼,“小哥,谢谢你找回了小萱,你放心,我这次把她带回去后,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绝对不会再像上次那样了。”

听到姥姥一再二,二再三地拒绝自己,不容商量的语气,夏辉也有些怒了,冷哼一声,“既然如此,你走吧。小萱你可别想带走!”

姥姥听了一愣,旋即皱眉问道:“小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夏辉不屑道“我叫你们走,这里不欢迎你们。想带走小萱,没门。”

“你!”姥姥指着夏辉怒道:“小萱是我外孙女,我带走她又怎么了?你有什么权利阻碍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不就是想把小萱留在这里当丫鬟使吗?”

夏辉冷笑一声,讥讽道:“亲人,你还好意思说是小萱的亲人。是谁把小萱放到鸡栏,是谁让小萱被人拐了,是谁害得小萱差点被人杀死的!你以为我们把小萱当丫鬟使,我们却是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爱。你们今天别想把小萱带出这个门。”

姥姥看到夏辉凶神恶煞的样子,心里有些害怕。她知道自己说不过夏辉,索性耍赖地坐到地上,大哭起来:“强抢民女啊,强抢民女啊!没天理了,这是要我老婆子的命啊!我要报官,我要报官。”

夏辉怒道:“走,去报官,一起去。我也要报官,我要告你们n幼童!谋害亲人!”夏辉说完就去拉姥姥,姥姥却是死活不肯起来。

旁边的舅舅听到夏辉也要报官,有些紧张胆怯,蹲到她娘身边道:“娘,要不要不就把小萱留在这里吧?”

姥姥指着儿子骂道:“你,你这没出息,就知道被家里那婆娘压着。这可是你妹妹唯一的孩子。”

要说这老婆子也是真心怜惜杨小萱的,只可惜她家里的人跟她并不是一样的想法,杨小萱在她家里注定了要倍受磋磨。

舅舅急道:“他们要告我们n幼童!谋害亲人!如果官差查起来,我怕我们全家都要获罪。”

夏辉冷冷道:“你家那婆娘n幼童!谋害亲人!证据确凿,估计要杀头。至于你们这些帮凶,就算不死,只怕也要坐个几十年,到时你家的两个孙子孙女啧啧。”你们这些法盲,还不吓死你们!

姥姥二人听了大惊失色,舅舅紧张地道:“娘,娘算了吧”

姥姥扑到夏辉跟前,抓住他的库管,哭着道:“小哥,求求你不要害我们家啊!我,我不带走小萱就是了。”

平民,特别最低层的农民,最怕的就是官司了,夏辉三言两语就把他们吓得脸色发白。

夏辉把姥姥扶了起来,叹气道:“小萱姥姥,我知道你是为了小萱好。但是你想想,你家的情况,还有你那儿媳,小萱在你那里能过得好吗?如果你真心为她好,何不让她留在这里。你放心,我们都会把她当作家人般看待的。你要想她了,就过来看看她。”

姥姥迟疑道:“我真的可以来看她吗?”

“当然可以。”夏辉笑道。

此时,杨小萱走了过来,眼角泛着泪水,娇声道:“姥姥,夏大娘和夏大叔还有夏辉哥哥、小东哥哥都对我很好,我想留在这里。”

姥姥紧紧地抱着杨小萱,哭道:“好,好,既然你想留在这里,那就留在这里吧,姥姥会经常来看你的。”

夏母看到事情说开了,心里欢喜,拉着姥姥的手道:“小萱姥姥,你放心,我一会把好好照顾小萱,把她当亲闺女养的。”

姥姥擦去眼角的泪水,感激地道:“你们都是好人,我,我错怪你们了。”

姥姥二人走后,夏辉松了口气,和这些老太太理论实在太累人了。

看到夏母笑容满脸,夏辉调笑道:“娘,你何不把小萱认做干女儿算了?”11

第一百五十章 摊位被砸

第九十二章摊位被砸

听到夏辉的建议,夏母眼睛一亮,蹲到杨小萱跟前,小心翼翼问道“小萱,以后我做你干娘可好?”夏母神情又是期待又是紧张。

杨小萱两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众人,娇声道:“什么是干粮?能吃吗?

众人纷纷晕倒,夏辉哈哈一笑,“如果夏大娘做了你的干娘,就会好像你娘亲那样对你好,给你做新衣服,给你买好吃的东西。这个家就是你的家,没有人会来带你走,也没有人会欺负你,你愿意吗?”

杨小萱满脸笑容,小脸蛋红扑扑的,不好意思地问:“真的有好东西吃吗?有糖果吃吗?”

这个小吃货,说了那么多,就记得吃的!

夏辉朗声笑道:“有,想吃什么好吃的都有!”

“愿意!小萱愿意。”杨小萱兴奋跳了起来。

夏辉哈哈一笑,“好,既然如此,你以后就叫夏大娘做干娘,叫夏大叔做干爹,叫我做大哥,叫小东哥哥做二哥。”

自此,杨小萱在零食的吸引下,成了夏家的干女儿。

第二天,夏辉请谢弘文帮忙打通关系,把杨小萱的户籍转到夏家。晚上,一家人和师傅师娘到醉仙楼大吃一顿,以作庆贺。

师娘听说夏母和杨小萱认了干亲,羡慕连连。在夏辉的提议下,杨小萱再次经受不住零食的,和师母也认了干亲,倒是双喜临门。

杨小萱在家里安置下来,也算是圆了杨夫人的嘱托。家里的众人对她也是真心的喜欢。

几天后,终于又到了休沐的日子,夏辉早早起床到大榕树摆摊。

“夏小哥,你终于又来摆摊了,实在太好了,几天不见,如隔三秋啊。”旁边的李半仙热情道,看到夏辉似乎很高兴。

夏辉听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嘿嘿笑道:“半仙兄,几天不见,风彩依旧啊,生意如何?”

李半仙摇头叹道:“勉勉强强,我们都等着你来呢,你可是我们的活字招牌,每次你来摆摊,我们的生意都会好上不少。”

夏辉打了个哈哈,没有再说话,开始放下身上的摆摊道路。

不少摊主都主动前来打招呼,现在夏辉也算是在榕树下混熟脸了,全部摊主都认识他,虽然相互还不是太熟悉,但看见了都会微笑点头,打打招呼。

一轮招呼问好过后,夏辉开始摆摊,首先当然是竖起算命幡,这个可是招牌。看着幡旗上写着“夏”、“凶祸占卜”五个字甚是醒目,夏辉嘴角勾起起一弯浅笑,想不到自己也有当神棍的一天,而且还当得如此入迷。

整理摊位完后毕,坐在小马扎上,夏辉一边着等客人前来问卜,一边拿着易理阅读。未等夏辉看了几页,竟然开始有客人前来摊位问卜。

再次摆摊位占卜,夏辉依然很谨慎,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先是使用六爻占卜术测凶祸,然后祸事定理推算金祸和火祸,相互验证。

一个早上过去,虽然没有上几次那么火爆,也有七个客人,大多数都是些曾经找过夏辉问卜的回头客。中午时分夏辉趁着没有客人就离开摊位回家吃饭。

吃完饭后,夏辉悠哉悠哉地走回榕树下继续摆摊。

走在乾坤街上,夏辉远远地看到榕树下,自己的摊位前,隐隐约约站了几十号人。

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中升起,夏辉可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受欢迎,会有这么多人前来找自己问卜。

夏辉快步走向人群,却见众人皆是围在自己的摊位观看热闹,似乎里面正在有什么精彩表演似的。

究竟什么情况呢?夏辉心里好奇,急忙扒开人群,挤进里面,看向自己的摊位,眼前的一幕却是令夏辉勃然大怒。

只见自己摊位上的笔墨纸砚散落一地,那些白纸还被人踩得满是泥巴,小马扎已经被砸烂了,写字板折成两半。最重要的是那支算命幡正被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汉子握在手上,左右来回挥动,发出呼呼风声,玩得不亦乐乎。

夏辉心中无比恼火,站了出来,忍着怒意高声道:“兄台,你砸我摊位,这是什么意思?”

青年汉子瞥了夏辉一眼,似乎没有听到问话一般,没有搭理半句,手上依然来回挥舞着算命幡,神情甚是嚣张。

夏辉快步冲上前,一把抓住旗杆,想要夺回来,却被青年汉子紧紧地抓着,不肯放手。

夏辉心中怒恼,咬牙切齿地道:“放手!”

青年汉子看了看夏辉,又看了看手中的幡旗,缓缓说道:“凶祸占卜?可笑,实在可笑!我看你这个小神棍还挺大口气的啊。”

看那青年汉子气焰张狂,夏辉心中极为不爽,怒道:“你什么意思?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砸我摊位?难道还真当青南城没有王法不成?”

“无冤无仇?哈哈!”青年汉子哈哈一笑,“各位街坊邻居,大家可要看清楚了,这是一个神棍,一个骗子,说是凶祸占卜,实质上是专门出来忽悠人的。”

此时夏辉肺都快气炸了,这青年汉子分明是来找碴的,故意抹黑自己,一个处理不好,自己以后只怕也不用来榕树底下摆摊了。

“我的本事不需要你来定论,找过我占卜的人,哪个不是满心信服的?你如此污蔑我,究竟有何居心?”夏辉眼中寒光闪过,冷声道,“我数三声,你再别放手,可就别怪我了。”

“哎哟,还想动手打人不成?大家可要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个小神棍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青年汉子大声叫道,一点也不把夏辉放在眼里。

看着众人投来的目光,夏辉还真不好意思出手,沉声道:“究竟怎么回事?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说清楚。”

“好,我就给你算清楚,你可是记得有一个姓吴的夫人你问凶祸?”

夏辉脑中急转,很快想起了一个问卜者,因为从那人身上测出火祸,所以他印象很深刻。

夏辉心里猛的一跳,不会是避祸之法有问题了,出人命了吧?惊道“难道发生火灾,出事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占卜之道

“哈哈,还在装神弄鬼!”青年汉子放开了手上的算命幡,大声道:“好,我就给你说清楚,也让各位街坊评评理。前段时间我娘来这摊位占卜凶祸,结果这个人说我娘将会遇上火祸,要求我们一家子都搬到宅外避祸。”

“我们因为相信这个小神棍,当天晚上,我们一家人连带我刚出生的儿子都呆在宅外了。结果整天晚上什么火祸之事都没有发生,而我几个月大的儿子却是在外面被冻得患了风寒,一连病了好几天。”

青年汉子指着夏辉大声道:“大家说说,这小子是不是神棍,是不是骗子?”

围观的众人听罢,纷纷对着夏辉指指点点,顿时喧闹一片。

没有发生火灾,没有死人,夏辉心里松了口气。而自己避祸方法的不足之处,夏辉早就已经知道,但为了安全着想,遇上祸事,他不得不这样做。

看到众人或怀疑,或谴责的目光,夏辉心中叫苦不迭,虽然没有大错,但经这青年汉子这一闹,以后自己还用在这里摆摊吗?摆不了摊就没有祸事案例,没有祸事案例就不能推算新的定理。

“怎么样?被我识穿你的骗术,无话可说了吧?”青年汉子理直气壮地道。

夏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中急转,不断思索解决之法,自己的火祸定理绝对不错,错的只是避祸方法过于小心。突然夏辉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心中想到了一道计策。

“哈哈哈”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夏辉放声大笑了起来。

“你,你笑什么?”青年汉子疑惑的道。

夏辉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青年汉子,高深一叹,“我笑你无知,不懂占卜之道,更是笑你不懂得感谢自己的救命恩人。”

青年汉子眼中闪过一丝茫然,怒道:“你小子胡说些什么?”

“罢了,罢了,既然你执迷不悟,我就好好指点你一番,免得再祸害他人。”夏辉一本正经地道。

众人看得也是疑惑不解,实在想不明白眼前的年轻人在卖什么关子,怎么有错在先还教训起别人来。

夏辉着着青年汉子道:“这位兄台,你可知道占卜的目的是什么?不知道是吧。占卜之道乃是为了趋吉避凶,即是谋求安吉,避开灾难,而所谓避开灾难就是化解祸事。”

青年汉子正想出口反驳,夏辉继续说道:“你真的以为那天没有火祸之事?错了,实在错得离谱了,火祸本是存在,就因为你们按着我的避祸之法去做,才避免费祸事的发生。没发生并不代表祸事不存在,如果不是我的避祸之法,只怕你小子现在能不能站在这里说话都成问题!”

围观的众人皆是点了点头,显然有些认同夏辉的话语。

青年汉子鄙视地看着夏辉,不屑道:“笑话!明明本来就没有祸事,却是故弄玄虚,你分明就是一个骗子!各位街坊,你们有没有听说过要求别人全家都呆在街上避祸的?”

夏辉知道这种避祸之法的确会有小题大做的嫌疑,但是自己也是为他们好,也是为了最大限度的安全。

夏辉理直气壮地道:“有没有祸事,不是你说了算的。如果避祸成功,导致祸事没有发生,这都能说是骗人,那问卜还有什么用?”

青年汉子冷笑道:“有没有祸事,不是我说了算,但也不是你说有便有。你以为你真的是易师啊!莫以为在榕树下摆个摊位,就当自己是易师,你不过是骗钱的而已。”

此时榕树下的摊主们皆是变了脸色,青年汉子这句话无异于把他们也骂了,本来他们也是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现在却都同仇敌忾地怒视着青年汉子。

李半仙看不过眼了,插口道“这位小兄弟,不是易师就不会算卦吗?你也太小看人了,夏小哥给你家化解了祸事,你却过河拆桥,恩将仇报,做人可不能如此无良。”

其他推主也都纷纷附和。

“你叫李半仙是吧?”青年汉子似乎知道李半仙这个人,冷笑道:“你这老头口气还挺大的,自称半仙,分明就是个老神棍,故扮高人,妖言惑众,可笑至极。”

“你,你!一派胡言!”李半仙气得咬牙切齿,却是说不过青年汉子,心里暗恨自己多嘴,一个不好,自己也要名声扫地。

夏辉朗声道:“李半仙在这里摆摊几十年,有多少本事街坊自知,也不见有人来指骂他,还每天如此多人找他问卜。倒是你这个泼皮小子,无知至极,不仅知恩不报,还出口污蔑、冤枉好人。”

李半仙感激地看了夏辉一眼,附和道:“对,对!你分明就是来捣乱的!”

“我来捣乱?小莲,你抱孩子出来,给大家看看,他是不是受了风寒,这都是那小神棍害的。我实在看不得他继续骗人,所以才站出来告诉大家。”青年汉子义正严辞地道,一副为民除害的样子。

一个十七岁的s抱了个婴儿从人群中走出来,走了一圈给众人看。

夏辉看了一眼,婴儿有四五个月,此时还在流涕,确实是得了风寒。

“大家看到没有?这都是被这个小神棍害的,我家孩子现在风寒都好几天了,还没有痊愈。”汉子怒哮道。

四周的观众顿时怒骂起来,纷纷指责夏辉。

听着一片谩骂声,夏辉心中暗暗叫苦,今天这事若是不能完善处理,自己摆摊的日子就到头了,事情传开,以后别想再有人来找自己问卜,心里恨透了那青年汉子。

夏辉道:“孩子生病,是你们没有注意保暖防寒,责任在你,并不在我。”

汉子道:“还不是你叫我们走出宅子,到街道避祸,从而使我孩子寒气入体,患上风寒。”

“不到街道避祸,你真的以为能化解祸事吗?”夏辉道。

“有没有祸事,可不是你说有就有,你莫要再说大话了,你还真当我们老百姓好欺骗啊,动动嘴皮子就得几十文钱。”汉子冷笑道。

“哈哈哈哈”夏辉哈哈大笑,笑得很张狂。

第一百五十二章 测祸

看着眼前的小子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青年汉子疑惑道“你,你又笑什么?”

夏辉收敛了笑道,自信地道,“我说有祸就会有祸事!你信不信?”

青年汉子一副看b的眼神,讥笑道“你小子是不是疯了?”

夏辉哈哈一笑:“你是否不信?那可以来试试!如果我算错了,我自认骗子,不仅向你道歉,赔偿医药费,从此以后,我夏辉永不在这里摆摊!”

听到夏辉说要当众展示易术,旁边的李半仙大吃一惊,急道:“夏小哥,你可不要冲动!”

旁边几个摊主也走了过来,压低声音提醒道:“夏小哥,你千万不要这样做啊!占卜有准头,虽则你是易院学子,但也难免会有算不准的时候,切不可意气用事啊。”

一个摊主对夏辉打了个眼色,凑到夏辉耳朵道:“夏小哥,易馆的易师也不敢说百分百准确,你莫要误了自己啊。这事情其实很容易解决,你只需赔些银两,跟那人道个歉,然后叫那他改口就可以了。”

“实在不行,请几个托回来,宣扬一下,保管你的名气不会有大问题。你现在许下诺言,如果你当众占卜失败,那可就没法挽救了。”

汗,这家伙说得头头是道的,看来“请托”的事儿没少干。

见众人还要劝说,夏辉感激地道:“多谢各位关心,我自有分寸,不会有问题的。”

众摊主见夏辉神色坚决,皆是暗自摇头叹惜,这夏小哥什么都好,就是过于年轻,被人随便骂一下就意气用事,这回估计要吃大亏了。

夏辉微笑地看着青年汉子,“怎么样?敢不敢试?”

青年汉子哈哈一笑,似乎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般:“有什么不敢的?大家可要睁大眼睛看清楚这神棍骗人的把戏了。”

这家伙开口闭口骂自己神棍,夏辉听得恼怒,咬着牙道:“既然如此,今日我就现在展示一下易术,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如果我算出来了,你必须当众向我还有李半仙道歉,承认自己污蔑,冤枉好人!”

“你能算中?哈哈,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模样,还真以为自己是易师了。”青年汉子耻笑道,信心满满。

“那你这算是答应了?”

“答应你又何妨?”

李半仙复杂地看了夏辉一眼,这夏小哥可是为自己着想啊,希望他能撞对,否则自己的声誉也会大大受损啊。晚年名节不保,悲哉!

夏辉看了看四周,此时大榕树下已然站满了看热闹的人,正把自己和青年汉子围成了大大一圈,人头攒动,好不热闹。众人皆是神情兴奋地看着自己和青年汉子二人,议论纷纷。

此处正处于乾坤街末尾,本就不少,很多行人看到这边围满了人,都好奇地走过来看热闹,所以此时聚集在大榕树下的人还真不少,而且那人数看起来还在不断增加。

夏辉高声道:“麻烦各位街坊邻居叔伯婶母给我们做个证,如果我能准确占卜出这位大哥的祸事,他就要当众向我还有李半仙道歉,承认自己冤枉好人!如果我算错了,我不仅仅向他道歉,赔偿医药费,还从此不在这里摆摊!”

“好!好!好!”四周的观众纷纷响应,对接下来的热闹满是期待。没办法,这时代的娱乐节目实在太少,大家都当是看表演了。而且当众施展易术的表演还真的少见。

青年汉子看到夏辉自信满满的样子,心里产生了一些疑惑,实在不明白为何这神棍如此的高调,难不成还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把。青年汉子看向夏辉的目光多了丝谨慎。

“在座如此多人作证,我也不怕你不承认,就不用你提前写下祸事了。如果我算错一个,皆算我输!”夏辉高声说道。

众人哗然一片,想不到这少年居然敢如此大放厥词。人群中虽然有人觉得青年汉子胡搞蛮缠的,但都认为夏辉太年少气盛了,就算是易馆的易师也不敢保证自己次次都能算得准确,毕竟施展易术关乎心境,谁也不能始终做到心如止水,平静无波。

此时夏辉心里却是打了另一番主意,他生怕青年汉子写下水祸、土祸、破财之类的祸事,这些方面的祸事,自己暂时还没有推算出祸事定理,肯定是算不准的,所以提前说不用写祸事,如此一来,岂不是任由自己发挥。

写字板和小马扎都被青年汉子砸烂了,夏辉对李半仙道:“李半仙,能不能把你的桌子和椅子借给我一用?”

“可以,当然可以。”李半仙赶紧点头,和另外一个摊主把自己的桌子和椅子都搬到人群正中位置。

李半仙脸色担忧,压低声音道:“夏老弟,你看,现在如此多人看着,你真的行吗?现在还未开始,还可以认怂,一旦开始了就不能回头了。你要好好想清楚,万不可鲁莽行事啊。”

男人怎么可以说不行呢!

夏辉高深一笑,淡淡说道:“放心,我有把握。”

在如此多人面前认怂,以后自己还怎么在青南城混?不如卷铺盖回金南村种田算了。

把算命幡好好整理一番,然后插在桌子旁边青石板的缝间里。夏辉蹲下身体,把散落在地上的笔墨纸砚一一捡了起来,拍了拍白纸上的泥巴嗯,还可以使用,就是毛笔笔头已经坏了,墨砚也碎成几块,只能向李半仙借了。

一切准备有绪,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整齐地摆放在桌子之上,夏辉对着青年汉子道:“现在可以开始了,这位大哥,请把你的姓名和生辰字写给我。”

青年汉子皱眉走到桌子旁,警惕地看了看夏辉,拿起毛笔,开始在白纸书写,不一会儿,他放下笔来,轻笑道:“可以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占卜。”

夏辉没有说话,低头扫了眼青年汉子写下的纸张,“李越,甲辰年庚午月乙未日壬午时生。”原来这个青年汉子叫李越。

夏辉从怀里取出三枚铜钱,双眼微闭,默默调整状态。

第一百五十三章 神了

众人只见少年端坐于竹椅之上,闭目养息,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应该就是易师占卜的静心凝神了。

等了一会儿,少年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仿佛一潭清泉,平静无波,四周的一切似乎都引不起少年丝毫的涟漪。

接着众人看见少年的手动了,只见他缓缓拿起桌子上的三枚铜钱,合叩于双掌之中,起卦、占卜、记录,行云流水,不带一点拖沓。

众人暗暗点头,看那占卜的架势,和易馆的易师也不分伯仲。

少年反复抛掷铜钱后,开始在桌子上挥笔疾书,浑然不受众人影响,一副忘我之境,看那气势,那风姿,众人无不暗暗称赞。

但是,令众人奇怪的是,少年不断疾书着,久久没有停下,似乎没有停笔的打算。不少好事者皆是偷偷前往观看,却是看得云里雾里,竟然都看不懂少年书写的是何字。

青年汉子李越眉头轻皱,目光一直注视着夏辉,甚至也偷偷站到夏辉身边察看过,却是看不出什么名堂,一丝隐隐的不妙从心底升起。

众人又等一会儿,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只见少年终于缓缓放下毛笔,嘴角露出一弯浅浅的微笑,眉间说不出的神采飞扬。

终于占卜完成了,四周顿时民情汹涌,皆是热切而又期待地看着夏辉,想看看这小伙子是不是如他自己说的那般神奇。

夏辉抬头看了四周,神秘一笑,“李越,你可准备好了?我现在开始问了,你可以说谎,故意隐藏祸事,但是我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李越手心冒汗,心头有些紧张,脸上故作镇定道:“装神弄鬼,你问吧,我倒要看看你小子玩的是什么把戏。”

“既然如此,我可要问了,你可要想清楚再回答,切莫误了自己。”夏辉再次叮嘱道。

四周安静了一下,众人皆是想看看这少年究竟占卜出了何种祸事。

夏辉看了看四周,然后紧紧地注视着李越,朗声道:“李越,你在前天是否受到金祸,被金属利器所伤?”

“你怎知道的?”李越脱口而出,随即却是脸色一变。

众人听到李越的回答,再看向他的脸色,皆是知道这少年算中了,四周顿时一片惊讶声,竟然真的算中了。

夏辉微微一笑继续问道:“李越,你五天前是否遇到火祸,被火所伤,例如烧伤、烫伤等等。”

李越低头沉思了一会,随即脸色剧变,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惊疑道:“你,你!”

看到李越表情,众人知道又算中了,一次算中还能算是巧合,但是两次皆是算中了,这就有点门道了,围观的众人惊得合不拢嘴。

夏辉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幸好此人还算诚实,不是那等泼皮无赖,假如他明知算中了,却矢口否认,自己还真是拿他没撤。

看到李越惊愕的神情,夏辉嘴角一弯,追问道:“你一个月之前也曾受过金祸之事,对不对?”

李越愣了一下,低头沉思了一会,随即紧紧地盯着夏辉,口中喃喃道:“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的,不可能?”

此时的李越心中无比的震撼,一个月前的金祸,其实是自己维修马车时被那轴子弄伤手指,知道的人也只有寥寥几个,而且自己的手指也早已痊愈,不凑进了细看,不可能发现的。

这小神棍是如何得知的呢?难道他真的会易术?不可能,如此精准的易术哪里可能会出现在一个摆摊的人身上,更何况这小子还如此年轻,李越心中满是疑惑不解。

众人看到李越的神情,知道又被那少年算中了,顿时惊呼出声。这小哥真的神了,竟然连中三次!毋庸置疑的,这就是人家的真材实料!天啊!榕树底什么时候出来了这么个奇人?

看着众人或惊讶,或狂热的表情,夏辉心中一阵畅然,这场子算是找回来了。

“怎么样?赵越,你可心服口服?”夏辉面不改色道。

李越脸色却是难看之极,后退了两步,大声嚷道:“不可能,你不可能有如此高深的易术。你一定是耍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江湖把戏。”

李越对着围观的众人道:“拥有高深的易术,却在这里摆摊,大家觉得可信吗?若哪位叔伯兄弟发现了他的骗人手段,还请告之于众,免得此子继续招摇撞骗!”

众人皆是沉默,没有人站出来说话,四周窃窃丝语声不断,不过这次却是对着李越指指点点。经过前面三轮,很多人已经相信夏辉的易术了。

夏辉哈哈一笑道:“好,很好!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谁要是能看出我使的是江湖手段,只管站出来指证,我不仅不会事后报复,还会重重有赏。”

李越微微一愣,想不到这小神棍居然会如此自信,他期待地环视一圈,希望能有一个人站出来指出小神棍的破绽。

可惜,等了半天,却楞是不见一个人站出来。

夏辉摇头一叹“唉,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江湖手段能预测祸事吗?接受现实吧。”

“我不信,肯定是你耍了什么手段?”李越坚持道。

夏辉板着脸道“看这情况,你是打算违背诺言了?”

李越老脸涨得通红,硬撑着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你再算多几个人,如果皆是准确,我就服你!你敢不敢再算一下?”

夏辉眉头一挑,朗声道:“有何不敢?就怕有人到时还会继续不认账。”

李越羞得低下头,咬着牙道:“如果我李越不认账,就罚我今生厄运缠身,永世不得安宁。”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在这个易学盛行的社会,没有人会自我诅咒厄运缠身,因为厄运真的存在,诅咒也是真的存在。这可是比什么五雷轰顶、万箭穿心的毒誓更令人心颤。

夏辉自然不知道这些门道,对李越的发誓有些不屑,但看此人一本正经不似再抵赖的样子,于是道“好,既然如此,我就再算一算。”

众人听了皆是大呼小叫起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 众情汹涌

一个摊主低声音对李半仙压道:“李兄,刚才夏小兄所使用的真的是易术?而不是那个啥?我怎么觉得他似乎有十足的把握似的?”

李半仙目光放在夏辉身上,口中叹道:“这个夏小哥不简单啊!你觉得那些伎俩能连续算中三次祸事吗?你可莫要忘记夏小哥可是易院的学子。”

对啊,夏辉可是正经的易院学子,是接受系统的易学教导的!并非像他们那样野路子出身,终日只能自己埋头研究。那摊主愣愣地看着夏辉,眼中满是惊讶。

此时的夏辉正是意气风发,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了,那就干脆测多两个人吧,让这李越心服口服,免得他以后到处败坏自己的名声。

夏辉对着围观的众人道:“各位街坊邻居,可有人愿意提供生辰字让我一算?”

话音刚落,一个大叔快步走到夏辉身边,从怀里拿出一张生辰字,小心翼翼问道:“夏小哥,我可以试一下吗?”

夏辉对大叔点了点头,接过生辰字,然后再次端坐于椅子之上,闭目凝息,脸上波澜不惊,看不出什么表情。

其实此时的夏辉只是装模作样而已,因为他根本不需要使用六爻占卜术,他只需要使用祸事定理推算生辰字之人已往的祸事即可。不过样子还是做做的,否则如何服众呢?

众人看到夏辉又要占卜,纷纷闭口不语,生怕发出一丁点声音都会打扰到夏小哥。此时此刻,人们对夏辉的易术已经没有多少怀疑了,更多的反而是期待,究竟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的那么神奇,百测百准?

夏辉装着样子使用六爻术占卜一翻,然后开始不停地在白纸上推算,为了不引起过多的注意,途中夏辉又抛了两次铜板,终于推算完毕,夏辉长长地松了口气,放下毛笔。

看到此状,众人都知道夏辉要公布占卜结果了,人群顿时再次汹涌起来,皆是热切地看着他。

李越看得抹了把汗,心中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些怀疑,刚才他可是眼也不眨地盯着那小子占卜的,除了在白纸上写的东西有些奇怪,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破绽,不似是使用了那等江湖骗术。

夏辉微微一笑,对着刚才提供生辰字的那大叔道:“大叔,占卜结果出来了,我现在开始问你了,你得要好好想清楚再回答。”

大叔连连点头道:“夏小哥,你放心,我自当如实相告,绝对不会有丝毫隐瞒。”

“既然如此,我可要说了。”夏辉瞄了眼四周,却见众人皆是屏息静气,紧紧地盯着自己。

“大叔,昨天你是不是才刚遭遇了火祸之事,被火烧伤或者烫伤?”夏辉沉稳地问道。

那大叔惊讶叫道:“哎呀,中了,夏小哥真的算中了,太准了!”大叔说完就挽起袖子,把手臂烫伤的地方显露给众人看。

竟然又给算中了,众人又是哗然一片,这还会有假的吗?众人感到头皮一阵发麻,要知道,就算是易馆的易师也有失准头的时候,这位小哥居然每次都能准确算出祸事,而且祸事的种类和时间无一不正确,这可比大部分易馆的易师还要神奇!

等众人稍微安静下来,夏辉继续问道:“大叔,你五天前是否也曾遇上火祸?”

大叔微微一愣,随即睁大眼睛惊骇地看着夏辉,不敢相信的道:“这,这个你竟然也能算得出来?这怎么可能?”

众人皆是听得好奇,一个小伙急忙问道:“大叔,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叔摇头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五天前,我家门前的小柴堆,被邻居的小孩玩炮竹,不小心给引燃了,幸好发现得及时,倒是没有什么损失。想不到夏小哥这都能算出来!信了!我彻底相信夏小哥的本事了”

众人惊得张大了嘴巴,真的是活见鬼了,这夏小哥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连这种小祸事都能算出来。

“这真的太神了。”

“那究竟是什么易术,居然如此准确。”

“前面的让让,我也要试试。”

“我也要。”

“让我先来。”

众人顿时涌过夏辉身边,都想亲身体验一番。

最后,一个老头在儿子的护卫下挤到了夏辉跟前,拿出生辰字,小心翼翼地笑着:“小哥,能帮我算算吗?”

看到众人情绪如此高涨,夏辉也乐得宣扬宣扬自己的名头,于是又把老头的字算了一番。

“老爷子,依我所测,你五天前遇上过金祸,应是被金属物件所伤。”

“没错,又中了。”老头激动地看着夏辉,挽起裤子,连连点头道:“小哥,你算得没错,小老头真的服了你。五天前,我走路不小心撞到铁杆了。现在还青淤着呢。”

再一次算中了,众人已经麻木了,哪还有不相信的,皆是想试一试,顿时不断有人冲向了夏辉,要求测祸。

李半仙难以置信地看着被无数人围的里三层内三层的夏小兄,对着旁边站着的摊主叹道:“这是真的吗?你告诉我,我看到的都是真的吗?夏小哥真的如此神奇吗?”

旁边的摊主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缓缓说道:“李半仙,要不你掐我一下,我也想看一看这究竟是不是正在发梦。啊!好,好痛。”

李半仙竟然真的在那摊主腰间狠狠掐了一下。

那摊主忍着肉痛,义正严辞地道:“经过我切肤之痛的测试,我可以肯定这一切都不是发梦。我们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夏小哥真的就是如此神奇。”

李半仙脸带微笑,轻咳两声,远远看着夏辉方向,目光深邃,缓缓说道:“没错,我果然没有看错,夏小面含异相,凶吉双星藏于命宫之中,绝非此间凡人,日后只怕真的能成圣成仙。”

那摊主连连点头,“此子确是不凡,我们青南城只怕要出一个惊震大靖朝的奇人了。”

李半仙突然惊喜的道“以后夏小哥有大成就之后,我们就可以说他是我们榕树底下出来的,如此一来,我们的生意想不火都难?”

“高,半仙兄实在是高!”

第一百五十五章 亏了,亏了

夏辉自然不知道在不远处有两位神棍已经把自己当作赚钱的幌子,此刻他心中连连叫苦,因为实在太多人要测祸了,都想体验一下自己的易术,挡也挡不住,只得硬着头皮选了几个人推算。

不知过了多久,夏辉终于放下手上的算命纸,抹了把汗,总算推算讲解完了。应付这群看热闹的人还真不容易,甚至很多人测完还想再体验一番,不过都被夏辉拒绝了。再测下去,只怕今晚要累得爬回去了。

看到众人热切而又敬佩的目光,心里才稍稍找到了一些安慰。

此时的李越还呆呆地站在原处,神情似是羞愧又似是愤怒,内心十分复杂。路过他身边的人,皆是对着他轻呸一口,鄙视连连。

夏辉想起事情还未了结,于是缓缓站了起来,走向李越,高声问道:“李越,现在你服还是不服?”

李越复杂地看了夏辉一眼,转身面面向群众,惭愧地道:“各位街坊邻居,今天的一切都是我李越的错,是我误会了夏小哥还有李半仙,是我无知污蔑了他们,冤枉了他们。我李越在此向二位道歉,请两位原谅我的过错。”

李越向夏辉和李半仙行了一礼。

夏辉听得浑身舒坦,总算化险为夷了,随即摆摆手,大方地说道:“无知者无罪。你下次切不可再鲁莽行事了。”

李越老脸涨得通红,向夏辉拱拱手,带着妻子快步离去,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李越走了,围观的众人却是迟迟没有散去,依然团团围在夏辉身边,皆是想请夏辉为他们占卜。

夏辉朗声笑着道:“今天连续为不少人占卜过,小弟实在心力交瘁,疲惫不堪,难以继续施展易术,在此我宣布今天停止营业,择日再继续为大家占卜,谢谢大家的支持和捧场。”夏辉向众人拱手谢过。

众人听后才失望地离去。

看到围观的众人散得差不多了,榕树下的摊主们激动地涌过来,换他们上来把夏辉团团围住。

“夏小哥,你简直是奇人啊!”一个摊主哆嗦着手激动地对夏辉说道。

“什么奇人?夏小哥分明是神人好不好!”另一个摊主反驳道。

夏辉听得青筋暴起,你才是神人,你俩都是印度神人!

李半仙笑着道:“夏小哥,你这次可是为我们大榕树的占卜算卦争了口气,谢谢你!”

“对对对,我们以往在榕树下摆摊总是被易馆中人看不起,不少人甚至认为我们是神棍骗钱。夏小哥,你这次可是向众人证明了我们即使是榕树下占卜算卦也是有真本事的,我看以后谁还敢说我们是故弄玄虚!”其中一位摊主愤愤地说道。

这群摊主显然平时没少受易馆中人和问卜者的白眼,皆是同仇敌忾。现在夏辉的所作所为,不疑没榕树底的摊位正名,众人对夏辉又是感激又是佩服,脸上泛起几分得意,似乎刚才震惊全场的人乃是他们自己。

看到这些摊主佩服万分的样子,夏辉心中也暗暗有几分小得意,面上却故作矜持,谦虚道:“惭愧,惭愧,这还是多得各位老前辈的指导和栽培,我才有今天的小小成就,不足提也,不足提也。”

众人皆是哈哈大笑,看着夏辉,越看越是顺眼,越看越是欣赏,恨不得生个闺女出来,许配给他。

正在众人欢声笑语间,夏辉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的一拍大腿,大呼道:“糟糕!我忘记了一件事!”

众人疑惑不解地看着夏辉,李半仙急道:“夏小哥,忘记什么事了?要紧吗?”

夏辉哭丧着脸道:“刚才忘记叫那李越赔钱了!你看我的东西,马扎和笔墨纸砚都被他给砸烂了。亏了,亏了。怪不得那小子跑得比兔子还快,原来是不想赔钱。”

众人听后皆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这也太无天理了,今天下午又是出力又是出钱,却没捞着好处,祸事案例也积累不成。赔本了,赔本了,今天真的亏大了,夏辉心痛连连。

由于摆摊所需的道具都没有了,夏辉不得不提前回家。夏辉不知道的是,榕树测祸一事,正以极快的速度传开,很快就附近一带人尽皆知了,很多人慕名来到榕树底下,想看一看那传闻中的夏小哥的风采。

如此一来,由于夏辉的离开,导致很多人扫兴而归,有部份人却带着尝试一下的心态,到榕树下其他的摊位问卜。顿时让李半仙等人的生意在短时间内暴增十倍,各个摊主皆是笑得合不拢口。

摆摊道具没了,夏辉只能空着手走路回家,一路上却暗暗叫险,幸好今天头脑清醒,反应及时,否则不仅仅颜面全失,只怕以后都不能在榕树下摆摊了。夏辉不是心疼摆摊所得的钱财,主要是怕失去这个祸事案例积累的途径。

现在祸事定理不完善,只有金祸和火祸两项,摆摊时间长了,难免会遇到其他祸事或者用六爻占卜术算错的情况,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完善祸事定理之事,誓在必行,而且是越快越好。

夏辉想了想,转身往集市赶去,重新购买了笔墨纸砚,然后又买了两张小马扎。写字板实在不太好用,严重影响计算效率,于是夏辉找到了木匠铺,定制了一张小方桌。

这张小方桌约莫两尺长,一尺宽,样式简单,一块光滑无花饰的桌面,四支两尺余长的小方脚,小方脚靠上位置还有一圈小方木作以加固。

这张小方桌最大的特点就在于每一块木的接接处皆是开孔拼接的,可以拆分组装。这主要是为了方便携带,夏辉只需要背着一块木板,拿着一小捆木条,到了榕树下再进行组装就可以了。

夏辉试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因为材料皆是用上好的红木,所以甚是坚固。

等木匠制作完成桌子,已接近傍晚时分,夏辉背着木板回家。

一入家门,夏父惊讶道:“阿辉,你去捡柴了?这些事情不用你做,我平时到田里干活会顺便捡些干柴回来的。”夏父说完就要夺过夏辉手上那捆木条。

夏辉吓了一惊,急道:“爹,这些可是桌脚,不能烧。”

见夏父一脸疑惑,夏辉立马放下东西,把桌子一板一眼地组装了起来。

“这可是我摆摊用的,你可不能烧哦。”

此时夏母走了过来,看到桌子,好奇问道:“怎么买了张桌子?”

“我摆摊用的。”夏辉道。

夏母道:“阿辉,我今天下午去了榕树底,怎么没有看到你的?”

“娘,你没事去那看什么?”夏辉惊奇道。

夏母道:“我今天下午听说你平时摆摊那里,来了一个很利害的易师,每卦必准,很灵验,便想去算上一卦。结果到了那里,那个易师早已收摊离开,白跑一趟。我想找你一起回家,却没有见到你。”

想不到事件居然传得那么快,连娘都知道了,夏辉心里暗暗偷笑,嘿嘿笑道:“娘,哪用得着特地跑过去!你要找的那个厉害易师不就在你面前吗?”

夏母哈哈一笑,“你小子还真会自夸。你好好学易,将来一定可以成为一个利害的易师的,娘对你有信心。”夏母说完就到灶房准备饭菜去了。

夏辉摇头苦笑。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外出未归

翌日清晨,黎明初现,夏辉早早就起床,带上摆摊道具前往榕树底摆摊了。

昨天一整天只有上午收集到二个祸事案例,一个口角之祸,一个破财之祸。下午被李越那么一闹,却是一个祸事案例都没有。夏辉今天打算早些去摆摊,多做几个客,把昨天少了的份都补回来。

口祸案例已经不少,只要再摆几次就摊,应该就够了,想到此处,夏辉忍不住加快了步伐。

在路上的小店买了几个肉包子,一杯豆浆,夏辉一边吃着,一边匆匆往榕树底赶去。到得榕树底,却是看见已经有三个摊主正在摆摊开档,不过还没有客人前来问卜。

那三个摊主看到夏辉到来,满是皱纹的脸上绽放出如菊花般的笑容,纷纷走到夏辉跟前打招呼,十分热情。

伸手不打笑脸人,夏辉自然一喜回应。客套过后,夏辉就开始整理道具开摊了,正在小心翼翼组装方桌时,一个中年妇人走了过来,惊喜问道:“你,你可是昨天为大家免费测祸的夏小哥?”

夏辉点点头,微笑道:“如果后来没有其他夏姓的少年来这里摆摊,你说的应该就是我了。”

中年妇人激动地道:“好,好,终于等到你了。夏小哥,现在可以问卜了吗?”

刚来就开张,这可是大吉之兆,夏辉心里一喜,把一张小马扎放到中年妇人脚边,笑道:“大娘,你先坐坐,待我先整理一下摊位。”

“好,好,你只管慢慢弄,我坐在这里等你便是。”中年妇人笑道。

夏辉很快就把小方桌组装完毕,在桌子上有序地摆放好笔墨纸砚,再在旁边最醒目的位置插上算命幡。

准备就绪,夏辉坐到小马扎上,把手放到桌上试了试,感觉很不错,比之前那木板强上百倍不止。

不错,不错,夏辉心情大好,笑道:“大娘,让你久等了,现在可以进行凶祸占卜了。你可有带生辰字来?”

中年妇人忙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夏辉,“带了带了,是我儿子的生辰字。他七天前出了趟远门办差,原本说好五天就能归来的,直至今天却是迟迟未见人回啦。我生怕他出事了,所以想请小哥帮忙测一下凶祸。”中年妇人满脸忧色地说道。

夏辉接过字,微微点点头,说道:“请大娘稍等,我这就为令郎占卜一二。”

这个不难,只需要推算一下未来一段时间有没有金祸或者火祸就可以确定大娘的儿子是否已经遭遇不测。再推算过去十天有没有金祸和火祸,然后配合六爻占卜术即可以大概确定过去有没有祸事。

夏辉凝神静息,先用六爻占卜术占卜几次,然后再用祸事定理推算,此时可不是昨天的装逼,必须小心谨慎,否则又来几个砸摊位的,这日子可真就没法过了。

良久,夏辉占卜完成,看了看白纸上写着的占卜结果,对中年妇人笑道:“大娘,已经占卜完成了。”

“夏小哥,怎么样了?可有祸事?”中年妇女紧张地问道。

夏辉微微一笑,“大娘,你可以放心,没有祸事。经过我一番占卜推算,你儿子应该只是因为公务事项有变,不得不在外滞留几天,如何我没有猜错,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你不必担心。”

“没事就好,儿子在外迟迟未归,我们老俩口可是担心得茶饭不思,现在总算可以安心了,谢谢小哥。”中年妇人连连道谢,喜笑颜开。

夏辉接着道:“大娘,前段时间你儿子有没有其他祸事呢?如果有的话,不妨告之于我,我再帮他占卜一番?”

“这个啊,待好我好好想一想。”中年妇人沉思了一会儿,抬头说道:“是了,大约十天前,我听我儿说他和同僚有公务上的分歧,当时发生过争执,听说他俩对骂了一场,他回家后还挺自责的不知这算不算是祸事?”

“算的,算的!”夏辉心里大喜,这可是口角之祸,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请你务必细细想清楚,这个很重要。”

中年妇人低头想了一下,“我记起来了,那天应该是初三。”

“真的是初三吗?你可要确定清楚啊,说错了可是会影响占卜结果的哦。”夏辉一把本正经地说道。

中年妇人肯定地点了点头,“我确定,那天正好我隔壁的邻居生了个女儿,是初三没错。”

“好,很好。”夏辉心中欢喜,又积累了一个案例了。一开张就收集到一个案例,看来今天的时运不错啊。

此时几个人走到夏辉摊位前,指着夏辉的算命幡说道:“没错了,幡旗上有一个夏字,这个应该就是夏小哥了,我们快些排队吧,否则等会儿人多了可就不好问卜了。”

于是几人排到中年妇人身后。

看到又有客人前来,夏辉心中哪个爽啊,这可都是祸事案例来源啊,今天的收获可期啊。

夏辉低头翻看了一下刚才推算用的白纸,对中年妇人道:“大娘,你放心,你儿子很快就会回来的了。但是,七天后,也就是二十那天,他会遇上金祸,我看卦象应该只是皮外伤,你那天一定要叮嘱他谨慎行事,切不可和人发生口角,尽量远离金属利器,如此方可成功避祸。”

夏辉当场撰写了一张算命纸,里面记录着凶祸和避祸方法,然后递给中年妇人。

妇人接过算命纸,再三感谢后欢天喜地离开了。

或许是昨天当众展示易术的影响,很快,夏辉的摊位前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看那阵势,和易馆门前的队伍也不相上下。

过往的行人看到如此情形,不少人都忍不住好奇地上前询问,那排队的客人又把昨天夏辉百测百准的事复述了一遍,如此下来,那队伍就更长了。

李半仙等摊主来到榕树下摆摊时,看到夏辉摊位前长长的队列,惊掉了下巴,旋即想到了什么,急忙摆摊开档。

眼看人数还在不断增加,夏辉也是看得暗暗心惊,短短时间已经如此多问卜者了,再这样下去,还得了?以自己的效率哪里占卜得完。

夏辉于是n问卜人数,进行“限号问卜”,一个早上,只取前面的二十人,其余皆是劝说下午或者改天再来。这个占卜不同于昨天的测祸,需要推算更多东西,还要收集案例,所以比较费时间。

夏辉不断地占卜算卦,忙得不亦乐乎,沉醉其中,累并快乐着!

正在全心全意占卜间,忽觉背后被人拍了一下,夏辉回头一看,竟然是谢弘文和陈仲源二人。

第一百五十七章 这究竟是个什么人?

谢弘文二人惊讶地看着夏辉,眼中满是疑惑不解,谢弘文悄悄道:“夏辉,你在这里做什么?”

陈仲源看了看还有十来人的队伍,又看了夏辉的算命幡,惊疑道:“夏辉,莫非你也在这里摆摊,帮人占卜算命?”

夏辉尴尬一笑,点点头,压低声音道:“我现在正在帮人占卜算卦,晚点再和你们解释。”完说没有再理会二人,继续帮人占卜算卦。

也难怪二人惊讶,夏辉刚学易几个月就出来给人占卜算卦,这举动极为鲁莽,风险极大的,一个不好,那是惹祸事上身,甚至会受牢狱之灾。

谢弘文二人没有离开,站在不远处,好奇地看着夏辉为人占卜算卦,二人低声细语不知道在说什么,时不时还向夏辉方向瞄上几眼。

终于,响午到了,夏辉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放下毛笔,整理桌子。

谢弘文二人快步走了过来,谢弘文忙不迭地道:“夏辉,你怎么会在这里摆摊的?什么时候开始的?”

夏辉没有回答谢谢弘文的问题,微微笑道:“你俩怎么来这里了?不会是碰巧路过的吧?”

谢弘文道:“我昨天下午听说这里来了一个利害的年轻易师,卦卦皆准,无一错漏。心里敬佩万分,打算过来结交一番,可惜昨天下午赶来时,那易师已经离开,今天早上特意和仲源前来碰碰运气。”

夏辉心中暗乐,想不到连这两小子都知道了,事情还真是闹得不小。

夏辉不知道的是,易师的身份就如后世的名医一样,只要是有真本事的,众人都会积极地推荐给身边的亲朋戚友。而且昨天的事给那围观的众人震撼实在太大,让人事后津津乐道,所以还会传开了。

陈仲源似乎看出了端倪,试探性问道:“夏辉,我看这里最多客人就是你了,昨天大家都在传的那个利害的年轻易师不会就是你吧?”

夏辉嘿嘿一笑,“哪有这么夸张,只不过时别人夸大而已。”

“真的是你?”谢弘文二人惊得合不拢嘴。

“这些不过是街坊邻居给面子,言过其词了,惭愧惭愧。”夏辉谦逊地说着,嘴巴却已经咧到了耳边。

谢弘文惊疑道:“夏辉,你不是和我们一起学易的吗?你的六爻占卜术什么时候居然有如此准头了?这,这也太夸张了吧,你可只是一个初学易者。“

夏辉哈哈笑道:“这些都是别人夸大其辞,我哪有这么利害,也只有四五成的准头而已。”

谢弘文疑惑不解道:“但是我昨天听人说,榕树底下那个易师,卦卦皆准,连续帮很多人测过祸事,皆无错误。”

“三人成虎,每个人都是道听途说,夸大,绝对是夸大。”夏辉嘿嘿笑道,坚决不承认。

此时,陈仲源看着夏辉桌面上的白纸,疑惑地问道:“夏辉,你这纸写的是什么?我怎么一点也看不懂呢?”

你看得懂才是怪事呢!

夏辉神秘一笑,一本正经地胡说道:“这是我乱写的。其实这是一种很高深的伎俩。东西写得越是高深看不懂,越是神秘,那些客人就越是觉得你有本事,自然会更加信服你。”夏辉递给二人一个你们懂的的眼神。

陈仲源低头沉思了一会,点了点头,“是有些道理,只不过,你如此做岂不是骗人?”

“怎么是骗人呢?我占卜所用的是六爻占卜术,皆是专心问卜,按卦象解祸。我这个手段也只是让他们对我更加有信心而已。他们只有信任我,才会相信我的避祸方法,我才能为他们消灾避祸。”夏辉一本正经的说道。

陈仲源微微点点头,拱手道:“夏辉,你鬼点子真多。”

收拾好东西,三人一起来到附近的酒楼吃了个中午饭,饭后三人告辞分别,夏辉继续到摊位摆摊。此时摊位前已经站满了人,夏辉又按先后顺序选出了二十来人,其余人等,皆是劝退。

安排完毕,夏辉坐回小马扎之上,开始叫号占卜。

“夏小哥,你好。”一道浑厚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夏辉抬头一看,这是一个身穿锦衣的中年汉子,国字口脸,两腮有些肥圆,脸上挂着慈眉善目的神态,给夏辉的第一感觉,这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

看到这么一个人来到自己的摊位问卜,夏辉心里微微有些惊讶,因为一直以来找自己问卜的人都只是些平民百姓,也只有他们才会为了省银子来到榕树底问卜。

有钱的人家基本都是去易馆的,因为那里可是有易师坐堂,这可是榕树底的摊主远远不能相比的。

夏辉很快反应过来,微微一笑道:“你好,可带了生辰字?”

中年汉子从怀里取出生辰字递予夏辉,请求道:“夏小哥,可否先给我算一下我以前遇到的祸事?”

今天已经有几个客人要求自己这样做了,占卜前皆是想先见识一下自己的易术。现在那么多客人等着,哪里有这个功夫慢慢折腾,夏辉脸露为难之色“这个没必要了吧。”

中年汉子笑道“你放心,不会让你白算,我会付银两的。你只要算中一件祸事,我给你一两银子,算中多少件,就给多少银两。”

夏辉心中有些愕然,一两银子可不少,为了验证别人的易术,花这么多银两,这家伙是不是有病?以为有钱就可以如此任性吗?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就可以要求别人做这个,做那个吗?

夏辉点头笑道:“可以,当然可以,没问题。”

有钱不赚是傻子,管你怎么任性!不过夏辉心里却是多了一份警惕,此人只怕别有来意,得小心谨慎,特别是祸事定理绝对不可以泄露半分。要知道怀璧其罪,自己没有什么背景,假如定理泄露,难免会被人觊觎易术,招来祸患。

“那就有劳夏小哥了。”中年汉子笑道,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既然是推算过往的祸事,那就简单了,只需要使用祸事定理即可,夏辉在生辰字上看了看,姓郑,名国徳。

夏辉装模作样地抛了十来次铜钱,然后开始在白纸上使用祸事定理推算,他看了看中年汉子郑国的,只见他居然正在闭目养神。

夏辉心里奇怪,于是继续推算,期间又偷偷地看比人几次,那家伙却是至始至终都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般。

难道自己猜错了?这家伙不是别有用心地想观察自己的易术,单纯只是有事想找自己问凶祸,所以先提前验证一番而已?

良久,夏辉推算完毕,看着眼前的推算结果,心中满是震惊,此人半个月前,竟然一连五天皆是遇上金祸之事。

如此情况,夏辉可是第一次遇到,细细打量眼前的中年汉子,却不见哪里有伤痕,夏辉心中更是疑惑,难不成皆是避祸成功,所以没有丝毫损伤。

谁又会连续五天遇上祸事呢?而且看起来毫发未损,这究竟是个什么人?

第一百五十八章 山中有险

抛开心中的疑惑,夏辉干咳两声,说道:“可以了。”

话音刚落,郑国德“唰”的一下睁开眼睛,咧嘴笑道:“夏小哥,辛苦你了,烦请你说一下占卜结果,许诺的银两绝对不会少一文钱。”

中年汉子说完,从怀里取出几锭银子放在小方桌之上,看这数量足有十两之多。这意思很明显,只要你能算中,银两就是你的,一副土豪的架势。

以夏辉现在的身家,十两银子已经不是什么大数目了,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他的心里还是忍不心里一喜。

“郑员外,那我可要说了。”夏辉面不改色的道。

郑国德听得这称呼,愣了一愣,随即嘴角上扬,微微笑了起来,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夏辉公布占卜结果。

见郑国德不说话,知道探听不到什么消息了,夏辉端了端身子,正色道:“根据我的占卜,郑员外,上个月廿七你是曾否曾经遇上金祸之事?”

郑国德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脸露喜色,点头道:“没错,夏小哥,你算中了。”

祸事定理推算的结果肯定不会有错,结果也在意料之中。夏辉继续把后面四天的祸事公布出来,郑国德皆是点头应是,脸上的喜色更盛,眼中隐隐有些激动。

“还有吗?”郑员外焦急地问道。

郑员外的表情通通落在夏辉眼里,他心中更是疑惑,难道此人有什么重要事找自己占卜,所以先验证一下自己的本事?

看到郑员外着急的神情,夏辉叹道“郑员外,让你失望了,算不出其他祸事了。”

郑员外猛地站了起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激动地道:“好,很好!夏小哥果然名不虚传。”

夏辉脸上有些愕然,随即恍然大悟,原来李员外的举动,只是试探。

夏辉心里暗骂一声,口中却是客气道:“惭愧,惭愧。”

郑员外再次坐了下来,脸上的神色恢复如常,只是眼角的笑意泄露了他心中的欢喜。

“夏小哥,那现在请你帮我推算一下明后两天的祸事。”

“没问题。”夏辉笑着说道,心里对郑员外那五连祸还是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郑员外,可否向我说说你之前那祸事?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连续五天遇上同一种祸事,这情况实属罕见。我想了解一下,方便之后的占卜推算。”

郑员外意味深长地看了夏辉一眼,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竟然又开始闭目养息。那样子便如先前那般,甚至给夏辉一种错觉,先前郑员外的激动神情只是一种幻觉。

看他如此,夏辉便闭口不谈,静心准备为郑员外占卜了。探听别人的祸事是犯忌讳的,虽然夏辉可以借着占卜避祸的名头向别人了解祸事,但如果别人不愿意说,那可不能继续追问下去。

夏辉细细打量了一下郑员外,敦厚的脸容上隐隐有些刚毅之色,应该是一个果敢之人,只怕这中年汉子不简单。

对接下来的占卜,夏辉无比重视,他也想看看那郑员外究竟有没有祸事,直觉告诉他,占卜所得只怕不简单。

闭目凝神了一会儿才,夏辉开始使用六爻占卜术占卜。

良久,夏辉占卜完成,把所得六爻一算,竟然在第一天的六爻之数中得了一爻,而其余两天均没有祸事。夏辉不动声色,使用祸事定理推算,竟然在第一天算出金祸和火祸,而其余两天皆是没有祸事。

三种占卜推算方法显示郑员外明天将有祸事,夏辉再想想那卦象之意,忍不住偷偷把郑员外三天后的日子使用祸事定理推算一番。那结果却是让他暗暗吃惊,连续推算了一个多月,郑员外竟然是没有再发生遇上一件祸事,火祸和金祸都没有!

之前三灾六祸的,之后却长时间没有祸事,这可不是好兆头。夏辉心里嘀咕,难道眼前这家伙明天将要遭遇不测,就此挂了?

夏辉吸了口大气,按下心中的各种思绪,“咳、咳,郑员外,可以了。”

郑员外再次睁开眼睛,微微一笑道:“夏小哥,如何了?可有凶祸?”

夏辉眉头紧皱,目含慈悲,凝重地说道:“郑员外,不得了啊,你明天将有祸事,凶险万分的祸事。”

郑员外眉头轻束,稍稍坐正身体,“夏小哥,我那是什么祸事,你说来听听?”

看到郑员外虽然有点紧张,却仍旧从容不迫的表情,夏辉更加确信,眼前这人必定不简单。

常人听到自己将有大凶之祸,哪怕没有吓得屁滚尿流,但也是愁眉苦脸、惊慌失措的,哪里会像此人这般淡定。

难道还真有不怕死的人,喜欢直面凶险的人生,与祸事相伴?

“你怎么样了?夏小哥。”郑员外的声音让夏辉从沉思中清醒过来了。

夏辉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没事,只是想着该如何化解祸事,一时出神而已。”

郑员外笑着说道:“无妨,无妨。夏小哥,可以说说我那祸事吗?”

夏辉点了点头,手指轻轻叩着桌子,“山下有险,地下有火,火厄之灾。火生金,受金属利器所伤。山下有深渊、四处碰壁,闭塞不通,诸事不顺畅,所谋之事难以成功。小人内心阴险狡诈,同事之人或会利用、暗害于你。郑员外,此乃归山入土之象,入土即藏身之墓地,预示着大凶之祸。”

郑员外瞳孔一缩,脸上闪过一丝异色,旋即恢复了正常,口中的话语依然不急不慢,“夏小哥,可有化解之法?”

夏辉想了想,根据卦象之意,结合金祸和火祸把避祸之法一一说了出来。由于占卜推算所得,夏辉不确定最致命的伤害来自金祸、火祸还是小人之祸,为了安全着想,也只有通通远离了,这样一来,夏辉足足在算命纸上书写了十五六条避祸事项。

郑员外听得连连点头,脸上不见丝毫慌张,十分端得住。

再次看了看纸上的避祸之法,夏辉想了想,补充道:“郑员外,这全卦之象无不预示着山中有险。我建议你还是逢山绕道,遇山不进,最好能暂时放下所谋之事,一心避祸。只要如此,再配合我的避祸之法,应该能消灾解祸。”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中招

郑员外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之色,第一次认真打量起夏辉,那目光有如实质,似乎要把夏辉看透。

少顷,郑员外咧嘴一笑,感叹道:“夏小哥果然易术了得,断事如神,佩服,佩服!哈哈哈”

这家伙是不是有病,还是刚从青山出来的,面对大凶之祸,竟然还能开怀大笑。夏辉正要再提醒两句,只见郑员外站起身来,对着夏辉意味深长笑了一笑,然后迈开脚步,竟然就这样往远方走去。

这,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就这样走了?夏辉看得神情一呆。

看了看桌子上的十余两银子和算命纸,夏辉反应过来,急声叫道:“郑员外,你的算命纸还没有拿,还有,那银两也不用这么多。”

郑员外脚步没有减缓半分,头也不回,摆了摆手,潇洒离去。

这究竟是个什么人?连算命纸都不拿就走了,潇洒是潇洒了,但这是不打算避祸,不要命了吗?夏辉实在有些困惑。

“夏小哥,你发了?居然遇上了条大水鱼?”一旁的李半仙压低声音道,看着夏辉手上的银两,眼里满是火辣辣的艳羡。

看着这老头贼眉贼眼的样子,夏辉翻了翻白眼,心里鄙视了一下,急忙把银两收到怀里,嘿嘿笑道:“低调,低调。”

“夏小哥,你一个客人的收入,可快顶得上我一年的摆摊了。老头拉下脸皮求你个事,你不要的客人,可得要多多帮我推荐推荐,老夫,一把年纪”

看这家伙似乎要长吐苦水,夏辉急忙说道“半仙兄,我懂的,你放心。大叔,到你了,请上来问卜!”

对于郑员外的事,夏辉心里虽有些疑惑,但是顾着占卜收集案例,哪有心思管他死活。命是他自己的,要不要入他,反正祸事及化解之法已经告诉他了。

夜幕降临,天色渐黑,夏辉终于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站起来伸了伸僵硬的腰肢,长长吁了口气。

短短的一天时间里居然帮了五十多人占卜,这工作量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大啊,夏辉现在只觉右手酸软,喉咙干涩得难受。

但是,虽然身体疲惫不堪,夏辉此时的心情却是激动得发抖,因为今天运气真的极好,收集的祸事案例数量大大超乎想像,原本以为还要再摆几次摊才能收集够的口祸案例,竟然似乎已经足够了。

如此下来,就可以尝试进行推算新的祸事定理了。想到新的祸事定理即将诞生,夏辉禁不住激动得一阵战栗。

收拾好摊位,背上道具,手里提着装有祸事案例的书袋,夏辉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往家里走去。

此时才是初入夜,街道上来往的行人还有很多,想到新的祸事定理,夏辉情不自禁加快了步伐。

“让一让,让一让。”身后传来一个男子急促的叫喊声。

夏辉转身往后一看,只见一个头戴斗笠的汉子正急匆匆地往自己的方向走来。此人的肩上还担着一担竹筐,一边大声叫喊着一边健步如飞,那横冲直撞之势,吓得路上行人纷纷避让。

这家伙还真当自己是街霸了!夏辉心里暗骂,脚下还是往路边挪了挪。

这,这是什么情况?接下来的一幕看得夏辉脸色一变,只见那汉子仿佛盲头苍蝇般,左拐右拐,最后竟然直直地往自己冲来,转眼已经近在咫尺。

路上的几个行人看到此状忍不住惊呼出声。

夏辉心里一惊,反应过来,正要用手上的桌板挡上一挡。那家伙却是右脚一拐,旋身一转,和夏辉擦身而过,坎坎避开了相撞的局面。

夏辉心里刚想松口气,却感觉手上传来一度劲力,他下意识松开手,猛然发现前一刻还在手中的书袋已经不翼而飞。

祸事案例!夏辉心里一惊,急急往地上看去,却是空空如也,自己的书袋并没有掉到地上。

心里暗叫糟糕,夏辉抬头望向汉子方向,只见自己的书袋不知道怎的,竟然挂在了那人的竹筐上。

夏辉傻眼了,这可是我辛苦积累的口祸案例啊!已经足够推算新的祸事定理的案例!眼看汉子的身影匆匆远去,夏辉猛地反应过来,急忙大喊了一声“站住”。

或许是距离太远,又或许是四周太吵杂,汉子仿佛没有听到夏辉的叫喊声,脚步没有丝毫减缓,匆匆往远处而去,口中犹自叫喊着:“借一借,借一借”

没有了这些案例,今天的心血就全部白费了,想要重新收集,也不一定有今天的运气,而且还要休沐才能去摆摊,想要集够,只怕最快也要一两个月之后。

夏辉哪能甘心就此放弃!没有丝毫犹豫,他快步追了上去,可惜此时身上又是马扎又是方桌的,根本跑得不快。也亏得那汉子挑着竹筐,n了他的速度,口中还不断叫喊着,夏辉才不至于跟丢。

街道上行人极多,夏辉左闪右避,心里恼火之极,打定了注意,追上这家伙后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在大街上左冲右撞,实在太没有公德心了。

不知不觉夏辉追着汉子穿过了几条大街,来到了一个小巷,一个转弯却是失去了汉子的身影。

小巷寂静无声,漆黑一片,空无一人,夏辉一个激灵,暗道不好,中招了,这是圈套!

正打算转身急速离去,突然后脑传来一阵剧痛,随即夏辉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这是哪里?夏辉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前黑暗一片,只觉一阵眩晕,后脑传来阵阵疼痛。头上不知何时被人套了个麻袋,口里塞着东西,不能言语,动了动手脚,皆被绳索绑着。

身下躺在的地板不断震动,耳中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夏辉知道自己此刻应该身处车马之内。

这是什么情况?被bn了?!

夏辉变了脸色,谁会bn我?难道是刀疤汉子的同伙?又或者是长生会的邪师?

夏辉心里叫苦不迭,刚逃过一劫,这么快又来一劫,这究竟是什么世道,就不能好好地相处吗?夏辉挣扎了几下,却是动弹不得。

突然一道声音传入耳中11

第一百六十章 盗墓团伙

夏辉心中正在思索着谁会bn自己,忽然,耳边传来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郑老大,为什么要花这么大力气捉这两个人来啊?拿了地图,我们自己来不就行了吗?他们真的有这么大的作用?”

另一道浑厚的男子声音随即响起:“当然有大用。阿洪,顺顺利利做完这一票,我们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你小子回家娶上十房房侍妾都没问题。”

耳边向起阿洪的龌蹉的大笑声,那个叫阿洪的年轻男子声音再次响起,“希望一切能顺顺利利,那再也不用冒险了,但是那地图也不知道真假?”

“应该是真的,我也是无意中得知那老头珍藏了一张大墓地图。听说他这些年一直在研究,值得一个风水易师研究多年的地图还会有假吗?所以我不仅仅要拿地图,还把他捉来了,没有这老头的风水定穴,以我们的经验,只怕很难找到入口。”

夏辉心里一惊,从二人的简单对话中,他大概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了,这是传说中的盗墓贼啊,似乎还准备下大墓?

这郑老大的声音怎么那么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说过?一瞬间,夏辉变了脸色。

郑老大?郑员外!夏辉终于知道是什么人把自己给绑了,不是别人,正是今天找自己问卜的郑员外,郑国德,怪不得总觉得这家伙行为怪异,原来别有用心。

你们盗墓就盗吧,抓我有什么用处呢?夏辉心中疑惑,猛然想起郑员外的祸事,夏辉心里一阵颤抖。

惨了,这次只怕要凶多吉少。

夏辉瞬间领悟了那卦象的深沉意义,也终于知道为什么郑员外面对大凶之祸还会如此淡定,因为这一切祸事都在他意料之中。

阿洪的声音再一次响起,“郑老大,我就有些不明白了。那老头是个风水易师,可以帮忙进行风水定穴,对地图又有研究,对我们这趟下墓肯定有大用处。但是那个小子如此年纪有什么用呢?难道找他扒土?你看他那身板,竹竿似的,只怕也没有多少力气,帮不上忙。”

郑员外哈哈一笑,“千方百计绑个人回来扒土,阿洪,你以为我傻的啊?这夏小哥,可不简单,你莫要看轻了。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本事却是不得了。”

“难道他也是一个风水易师?”阿洪惊奇问道。

“不是,他不是风水易师,但他是一个易术高手,专卜凶祸。我留意此人两天了,虽然他只是在榕树下摆摊,那占卜凶祸的本事可是真的不得了,比易馆的易师都不逞多让。”

“怎么说?”阿洪好奇地道,能让郑老大赞不绝口的可不多见。

“昨天我到乾坤街买挡厄物,路过那榕树底时亲眼看到这少年连续帮多人卦占凶祸,卦卦皆准,竟然无一错漏。也不知道青南城什么时候出了如此一个易学天才。”郑员外感叹道。

果然是那郑员外,原来自己一早就被人给盯上了,夏辉心中叫苦不迭。想起冯夫子再三叮嘱自己低调行事,自己却是丝毫不放在心上,昨天还闹了那么大动静,果然还是被有心人惦记上了。

可惜此时世上没有后悔药吃,也不知道前方有何凶险,只能见步走步了。墓地有什么凶险呢,不会有什么粽子、鬼魂吧?夏辉打了个冷战。

不过想想郑员外的祸事,只怕是机关的可能性多一些,这可就更惨,想想那万箭穿心的血腥画面,夏辉心中不寒而粟。

阿洪的声道再次响起:“卦卦皆准,这小子真的那么利害?”

郑员外叹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相信。今天我更是亲自验证过了,他不仅算中了我们上次下墓的祸事,更是将我们这次要入墓的事情直接算了出来,甚至给出了正确的避祸之法。”

“什么!”阿洪惊叫出声。

郑老大说道“真的,你知道他怎么说吗?他说我有大凶之祸,还说山中有险,建议我还是逢山绕道,遇山不进,最好能暂时放下所谋之事,一心避祸,只要如此,就能消灾解祸。这分明就是说只要我们不入山下墓,就能平安无事。”

“这,这怎么可能?那小子怎么知道的?”耳中传来阿洪惊骇的声音。

“最令人惊讶的一点是,他说他占卜所得之卦象,全卦皆是显示归山入土之象,入土是什么意思,阿洪你知道吗?”

“郑老大,俺大字不识一只,哪里懂得解卦。”

“他说,入土即葬身之墓地。”

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传过来,阿洪颤抖着声音道:“郑老大,这小子究竟是人是妖,怎能事事皆知?”

你才是妖,你还是人妖呢!夏辉心里暗骂一句。

郑老大说道”此次所入之墓非同小可,那凶险程度绝对不是以前的小墓所能比拟的,如果关键时刻有这少年帮忙占卜,消灾解祸,那么凶险应该会更大大减少。”

阿洪道:“还是郑老大深谋远虑,小弟佩服佩服。”

郑老大哈哈一笑。

原来他们的目的是找化解凶祸的,但是避祸之法也只是远离祸端为主,他们可是要险中行!墓地危险重重,自己要如何化解呢?夏辉真想跟他们好好解释一番,可惜却是口不能言。

二人没有再说话,马车一直前行,此时离夏辉清醒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了,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也不知道究竟到哪里了?

良久,又行了很远的路程,马车左右摇晃得越来越利害,颠簸起伏,马车应该驶入了山路,夏辉整个人都快被震得散架了,只觉五脏翻滚,难受得不行。

开始入山了,看着情况应该快要到目的地了,夏辉忍住身体的不适,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但是,令夏辉想不到的是,已经大半个时辰过去了,马车一直前行着,马车却一直前行着,不见停止。

夏辉可以想像现在马车只怕已经深入群山之中,四周袅无人烟,如此情况,让自己逃跑也跑不掉啊!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缓缓停了下来,外面传来几个男子说话的声音。11

第一百六十一章 风水易师关先生

总算到达目的地了,该如何找机会逃脱呢,夏辉心里还紧张。

突然头上的麻袋被人拿开了,一阵刺眼的白光射来,夏辉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只见眼前一个年轻的面孔出现在自己跟前。

“你们俩下来!不要想着跑逃,否则别怪我们动手杀人了。”男子恶狠狠的威胁道,完说拔掉夏辉口中的布条。

听声音,夏辉知道这人应该就是那个阿洪。

你们俩是什么意思?夏辉心里奇怪,往车内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只见车厢里居然还有一个人,一个头发凌乱的老头正瑟缩在马车一角,全身颤抖着,脸上满是惊恐。

见阿洪正凶神恶煞地盯着自己,夏辉急忙点了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肯定要先虚以委蛇,反抗就是白痴,待探明情况后,再慢慢想办法脱身。

那老头更是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阿洪把二人脚上的绳索解开,催促道:“快些出来。”

“好,好。”夏辉连连道,声音十分沙哑,也难怪,昨天解说了一天的卦象,本来就喉咙干涩,被那贼子敲晕后,更是滴水未沾。

“算你小子识趣。”阿洪满意地点了点头。

夏辉还想要试探几句,老头突然哀求道:“好汉饶命啊,不要杀我,求你们不要杀我。”

阿洪哈哈一笑,“老头别怕,只要你按着我们的要求做,保你平安无事。现在你们快出来,我老大有话要和你们说。”

夏辉眉头一皱,疑惑说道:“这位兄弟,不知道要我们做何事呢?”

“废话少说,你们按我老大要求做就行了。”陈洪不耐烦道。

夏辉二人下了马车,只见车外还站着两个人,却不是昨天那位郑员外,地上杂乱地放着好些东西——铁锥、斧头和绳子,火把,还有几袋干粮和几壶水等等。

夏辉看了看四周,果然没有猜错,众人此时正身处于群山之中,四周皆是茫茫山脉,高低起伏,不见丝毫人迹,在不远处的空地上,夏辉还发现了另一辆马车,应该是其他两人的坐驾。

“阿洪,还不把关先生、夏小哥手上的绳子给解了?”一道声音传来。

夏辉往那声音看去,只见郑老大正从马车的另一侧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纸,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和那关老头。

再次见到此人,夏辉心里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到不远处的悬崖下。

“是的,老大。”阿洪点头应是,三五除二地把夏辉二人的绳子给解了。

郑老大看着夏辉二人,拱了拱手,微微笑道:“今天请两位先生前来,是想让两位帮忙做些事情。待事情办完了,我们自然会送两位回去。如有鲁莽之处,还请两位先生见谅。”彬彬有礼,说话颇为客气。

夏辉可不会被此人的表象所迷惑,冷哼一声,正要开口说话,却听见那关老头诚惶诚恐道:“壮士,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帮上忙的,你请说,我一定照办,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我一定不会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的。”

“好!关先生果然是识时务之人。”郑老大满意地笑道。

这死老头,就不能先把事情搞清楚吗?用得着如此怕死吗?夏辉心里暗骂。

见郑老大几人转头盯着自己,夏辉不得不表态,咬了咬道:“尽力而为,就是不知道需要做些什么呢?”

郑老大笑着说道:“夏小哥,到时还请麻烦你给我占卜一下凶祸,助我们消灾解难。”

果然如此,但墓中的凶险自己的易术真的有用吗?不过此时不管有没有用,也不能说出来,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只怕就要命丧当场了。

夏辉硬着头皮说道:“没有问题,我会尽力试试。但是我现在没有笔墨纸砚,该如何进行占卜推算呢?”

郑老大满意地点了点头,无所谓地道:“夏小哥,你的东西都马车上。”

夏辉走到马车上一看,书袋果然在里面,小马扎和小方桌居然也在。夏辉急忙拿过书袋一看,案例都在里面,没有丢失,心里一喜,急忙把收集的案例放到怀里。

郑老大微笑着对关老头道:“关先生,不知道地图显示的墓穴是不是就在此处呢?

关老头身体猛的一颤,啰嗦着道:“待,待我先看一看。”

关老头走出几步,环视四周,看了一会,回到郑老大身边,恭敬道:“按此处的山川走势和风水之象,与地图所记载的无异,应该就是此处了。

几个汉子听了都脸露喜色,郑老大开怀大笑道:“好,那麻烦关先生使出寻龙点穴之法,帮我们找出墓穴的位置。”

“好,好,这位好汉,能否请你把那地图给我看看,我需要按照墓穴地图的布局和山脉之势,才能确实墓穴之所在……我没有别的意思,只要看一眼。”关老头卑躬屈膝地道。

夏辉心里轻呸了声,枉这老头是一个风水易师,白活了一把年纪了,竟然如此贪心怕死。

“无妨,关先生拿去便是。”郑老大客气道。

接过郑老大递过来的地图,关老头认真地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四周,在怀里摸了一把,居然拿出一个扁平方形木盒子,约莫两巴掌大小。

这么大一个木盒子揣在怀里,还真当是护心镜啊,夏辉看得无语。

关老头蹲下身体,把盒子轻轻放到地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夏辉好奇一看,里面竟然放着一个风水罗盘,罗盘不大,但是看起来极为精密。

令夏辉意想不到的是,盒子侧边竟然还有一个暗格,只见关老头打开暗格取出一把尺子。

尺子之上,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这东西夏辉曾经在易馆见过,叫做风水尺,据说是风水定位之用,专门丈量房宅吉凶。

尺子之上通常会用“财”、“病”、“离”、“义”、“官”、“劫”、“害”、“本”八字,而在每一个字底下,又区分为四小字,来区分吉凶意义。

听那易馆的店小二介绍,大户人家建造房屋和制作家具时,从整体到每一部位的高低、宽窄、长短,都需要请易师用此尺丈量一下,求得与吉利有关的刻度吻合,避开与灾凶有关的刻度,以求日后能家宅平安,大吉大利。

但是这风水尺对于墓穴地点有什么作用呢?夏辉还真不知道。

第一百六十二章 阴阳风水尺

夏辉忍不住低声嘀咕道:“风水尺不是用来丈量家宅风水的吗?用来找墓地似乎有些不靠谱吧。”

声音虽小,郑老大却是把夏辉的话语听到耳里,变了脸色,皱眉问道:“关先生,这,这风水尺会不会搞错了?”

关老头急忙解释道:“郑老大,你可不要误会,我这风水尺乃是专门用于丈量墓地的。”

“但,刚才夏小哥可是说”郑老大没有说完,意思很明显,开始有些质疑了。

关老头一脸紧张,额头渗出汗珠,“郑老大,你英明神武,可别被外人给蒙骗了。风水易学博大精深,岂是一个毛头小子能轻易理清的。”

关老头怕郑老大误会他没有用心做事,赶紧解释道:“风水尺其实有两类,一类是阳尺,一类是阴尺,合称阴阳尺。阳尺最常用的就是鲁班尺,用与丈量活人房宅建造、宅子结构、房屋尺寸及家私大小等等,因为其加入吉凶八字,所以可用丈量房宅吉凶尺寸。”

关老头说着竟然从木盒子的暗格中取出另一把尺子,然后说道:“这就是鲁班尺。”

夏辉看了看鲁班尺又看了关老头手上的尺子,果然是不一样的,尺子上标记着“丁”、“害”、“旺”、“苦”、“义”、“官”、“兴”“死”等等大字,每个字下面又有密密麻麻的小字。

关老头继续说道:“我手上的乃是阴尺,又名丁兰尺,专门用于测量墓地风水,现在我们找的是墓地,所以要使用阴尺丈量山川的吉凶之位,以确定墓穴的位置。”

郑老大哈哈一笑,“好,讲得好,关先生不愧是风水易学大家,果然是名不虚传,见多识广。”

夏辉也是听有入神,想不到连尺子都会有阴阳之分,有这么多讲究,风水之学实在是有些门道。

关老头淡淡地看了夏辉一眼,然后说道:“郑老大,现在我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当然可以了,有劳关先生了。”郑老大客气说道

阿洪几人看了夏辉一眼,皆了摇头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们这是哪门子意思啊?我又不是风水易师,不懂这些风水道具是很正常的嘛,用得着这样吗?夏辉心里忿忿不平。

顾不得心里吐槽,夏辉急急看向已经站起身来的关老头,这老头虽然怕死了点,但毕竟是个风水易师,夏辉对那墓穴风水定位大感兴趣,这个可是风水易学的一个范畴。

夏辉这小子也是心眼粗的,身处如此景地,竟然还想着学易之事,实在令人哭笑不得。

只见关老头右手托着风水罗盘,左手拿着风水尺,开始缓缓迈动了步伐,脚步十分沉稳,两步一停,三步一察。

一时看看风水罗盘,一时看看山川走势,一时又看看风水尺子,神情十分专注,果然有风水易师的架势,甚至给人一种错觉,仿佛刚才的贪生怕死的表现只是一种假象。

夏辉看得暗暗点头,看那关老头右手托罗盘的平稳动作,没有多年的经验只怕是练不出来。

关老头走走停停,拿着风水罗盘和风水尺不停推算,不知过了多久,关老头站在一位置开口道:“找到了!”

众盗墓者大喜,急急走了过去,郑老大激动地道:“关先生,真的找到那墓穴的位置了?”

夏辉站在原地,看了看聚集在不远处的郑老大等人,又看了看地上的斧头和马车,心里躁动,现在没有人留意自己,要不要拿起斧头,骑上马车逃跑呢?但是马车的缰绳绑着,自己真的有这个时间吗旁边还有一架马车,假如他们追来,自己能甩得开吗?

只一瞬,夏辉心里就苦苦一叹,打消了这个念头,马车起步慢,只要一有异动,郑老大等人肯定会第一时间扑上来制止,即使自己手拿斧头,也难敌四手,最重要的是,自己根本不会驾马车啊!

空有一个大好机会,却只能眼看着从自己面前白白流失了,夏辉心里那个悔啊,下定了决心,如果这次能平安逃脱,回到青南城一定要挤时间考一个马车驾驶证。

既然暂时逃不掉,夏辉快步到有众人跟前,看看那关老头究竟确定了哪个位置。

关老头恭敬地道:“郑老大,你放心,我已经再三确认过了,如果大墓地图指示没有错,墓穴应该就在这个位置。”关老头说完,把手中的风水尺指向一个位置。

夏辉顺着风水尺所指方向望去,所指之处正是不远处两座大山之间的一个山谷,山谷大树林立,正中之处还有一个大水湖。两山之间的另一方向是一座高山,隐隐形成三山环抱之势。

虽然夏辉现在还没有正经学过风水易学,也略有听闻。那位置左右两山形成合抱之势,暗合左青龙右白虎,后有靠山,中间带水,山清水秀,以使坟穴能够藏风聚气,从而令活着的亲人或者后人纳福纳财、富贵无比,此处的确算得上是极佳的风水之地。

郑老大点点了头,显然也看出些门道,脸露喜色,激动道:“没错,应该就是此处了,有劳关先生了!既然如此,我们收拾收拾东西,一起过去吧。”

众人皆是神情兴奋,争先去搬东西。

一起过去?夏辉有些傻眼了,山路陡峭,树林丛生,那该如何过去?夏辉急道:“且慢!”

郑老大脚步一滞,转身看向夏辉,疑惑道:“夏小哥,不知道何事呢?”

夏辉挤出一个笑容,以商量的语气说道:“郑员——,郑老大,现在墓穴还没有确定,全部人带这么多东西走过去是不是太那个呢?要不让一个兄弟先带关先生去找,确定位置我们再过去。”

郑老大深深地看了夏辉了眼,摇了摇,笑道:“关先生乃是风水易师,又研究这地图多年。怎么会算错呢?走,一起过去。”

“那好吧。”

此处荒山野岭,空无人烟,对方又是四个大汉,虎视眈眈,还有斧头、铁锥,夏辉哪里还有选择,不得不硬着头皮跟上队伍。

第一百六十三章 关先生说风水

夏辉把算命幡留在马车之上,带上小方桌、书袋还有一张小马扎,跟随着众人往山谷进发,不管祸事定理能不能帮上忙,样子总是要做做的,装也要装出来。

令夏辉有些欣慰的是,郑老大分了自己一袋干粮和一个水袋。从昨晚到现在夏辉都没有东西入肚,二话不说,往嘴里塞了一块干粮,总要补充能量才有力气逃跑是不?

郑老大对自己和关老头一直很彬彬有礼,看这做法,似乎也只是为财,不像是杀人凶徒,夏辉稍稍安心了一些。

二前二后,夏辉和关老头行在四人之中,排成一队缓缓向山谷进发。

山路崎岖,灌木丛生,看似近在眼前,却是望山跑死马,几人足足行了一个多时辰才到达山谷入口。夏辉汗流浃背,累得不行,只觉双脚都要微微发颤。

关老头却是比他还要狼狈,途中摔倒了几次,衣服满是泥土,也幸得这老头身体还算硬朗,几次摔倒都反应及时,否则只能滚下山了。

站在山谷边缘,向里望去,树繁叶茂,绿树成荫,山谷的不远处一个碧湖悄然无声地镶嵌在大地之上,显得一片宁静祥和。

再看看四周皆是连绵起伏的山峦,身居此处,仿佛天地间的一只蚂蚁,渺若尘埃。

郑老大打量着山谷,眉头皱了皱,“关先生,这山谷如此之大,该如何才找到墓室入口呢?”

夏辉心里有也是好奇万分,如此大的地方,想要确定小小墓穴无无异于大海捞针,可不容易。

关老头脸色平静,目光深远地看着远处,自信地说道:“不急,不急,我得先好好观察一番风水走向,然后用易术进行墓穴定位。”

夏辉听得大有兴趣,忍不住问道:“关老——呃,关先生,这个风水易术墓穴定位有什么讲究?能否解释一二。”夏辉差点把关老头叫了出来。

关老头淡淡地看了夏辉一眼,然后偏过头去,没有再说话。

哎呀,怎么不说话呢?耍大牌啊,夏辉心里有些不爽。

“关先生,我心里也好奇得很,可否指教一二?”郑老大笑着道。

“可以,当然可以,只要郑老大想知道的,老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关先生瞬间变脸,极其谄媚地说道。

汗,夏辉心里鄙视了这变色龙一下。

关老头脸露骄傲之色,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要想寻龙点穴,确定墓穴的位置,最关键之处是需要了解墓地选择的风水要领。墓地的选择重形峦,重龙脉,重水法,更要重理气。此处四处皆具,实乃极佳的风水宝地。要想确实墓穴位置需要从四者入手,利用风水易易学,通过风水理气之道,判断此处的风水整体格局,就可以确定墓穴之所在。”

夏辉听得似懂非懂,虽然觉得有些道理,却是抓不到墓穴定位的根本操作之法,忍不住道:“关先生,能说得具体一点吗?”

关先生没有回答夏辉的话,看了看郑老大,只见郑老大也是一脸期待的样子,于是继续说道:“寻穴之道,形峦为根,理气为末,龙脉与水法辅之。何为形峦,山川之形法、地面之起伏、建筑之布局,砂水之向背。天下山水,变化无穷,同一山水,也有移步换形之千差万别,这就需要易师又形峦之法,确定整体的风水格局。”

夏辉点了点头,如此大的地方,托着风水罗盘到处找,也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这是不现实的。如果先从整体入手,确定大概位置后再进行精确定位那就大大方便了很多。

关老头继续说道:“龙脉自不用多说,起伏的山脉成龙腾之势,乃是极品风水宝地。此处山峦顺势而走,以山谷火结穴,于山谷临近之处龙身转折,乃是回龙之象,实属风水之宝地,所埋之墓只怕是不简单。”

郑老大等人听得大喜,激动地道:“好,讲得好!关先生,我们现在就去寻那入口。”

风水可不还没有讲解完吗,怎么就要开始找墓了?夏辉急道:“关老大,先等一等,关先生话还没有说完呢。”

郑老大哈哈笑道:“现在可是不探讨学问的时候。我们先入墓!”

关老头看着郑老大微微一笑,没有再开口讲解下去。

对于入墓夏辉可没有什么兴趣,难得听到风水易师讲解风水之道,心里听得正爽,哪里甘心就此中断,急道:“郑老大,且慢,刚才我听了关先生对大墓风水的讲解,对大墓的避凶之道似乎有了另一层认识,隐隐觉得这风水之道似是可以与避祸之法结合在一起,这或许对进入大墓后,应对那未知的风险有大帮助。”

郑老大愣了愣,惊喜问道:“真的?”

肯定是假的,夏辉煞有其事地道:“千真万确,墓土之所在,肯定风水为上,防人之机关为辅,以避祸之道,配合风水之理,绝对可以大大减少凶祸的发生。”

郑老大低头想了一下,然后抬头对关老头说道:“劳烦先生再详细讲解一番,这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危着想。”

成了,夏辉心中大喜,管他前路如何,先把过一把易学之瘾再说,果然是“朝闻道,夕死可矣”!哎呀,看来自己“中毒”太深了!夏辉对自己的好学精神有些小感动。

关老头不屑地看了夏辉一眼,然后笑着道:“既然郑老大要求,我自当告之。”

“先前先形峦和龙脉,现在我说一说水法,何为水法,调整山川、宅子、墓地与流水之间的关系。水可以把龙气、生吉之气蓄积聚留,所谓‘界水而止’就是气遇到水就会停留下来,山不能无水,无水则气散。而风会使气散,所以墓地的选择、建造必须遵守‘藏风纳气’之道,否则就算是风水宝地,气散了,也是衰败之象。”

郑先生指着远处的小水潭道,“水可为天地之地,亦可以形象之水,具备水的形象和水的特性相似东西,皆可为水,如大道上的车流,或者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流亦为水。回龙盘于水中,此处无疑是罕见的建墓之地。“

有道理,夏辉听得大爽,急道:“何为理气?”

关老头微微笑道:“理气即是了解阴阳五行气势运行与变化,而施以调理使之平衡。无论是上佳的风水宝地,还是一般的山岗平原,墓地的格局必须讲究阴阳合和,五行相生,只有做到阴阳序次,五行协调,藏风纳气,才得福泽子孙,令家族繁荣昌盛。”

夏辉听得暗暗点头,一说到专业知识,眼前这关老头就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不再是胆小怕死的小人,更像是一个风水易学大家。

第一百六十四章 收人吗?

看到关老头没有再说话,夏辉期待地道:“还有吗?”

“没有了。”关老头白了夏辉一下,哼了一声说道,再说下去可就要说风水秘术了,自然闭口不谈。

“既然没有了,关先生,那我们就开始找那墓穴吧,时间有限,尽量天黑前把大墓入口位置确定。”

关老头连连低头道是,整个人又变得卑躬屈膝,夏辉看得连连摇头。

于是关老头带着郑老大还有另一个汉子进入了山谷,而夏辉和另外再个人在谷口等候。夏辉本来还想同往,跟随那关老头学习一番,却是被制止了。

阿洪和另一个汉子手里拿着斧头,左右站在夏辉附近,神色戒备地看着夏辉。

看到左右两人的举止,夏辉猛然清醒过来,自己可还身处险境,虽然那群盗墓贼目前看起来没有杀人的意思,但是谁知道他们最后会不会杀人灭口呢。搞不好的话,自己的小命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更何况郑老大可是身怀大凶之祸,墓穴之下肯定凶险重重,进去了只怕是九死一生,夏辉可没有白痴到产生黑吃黑的想法,还是想办法逃走为妙。

夏辉心思活跃起来,四周打量,看看有没有可利用的东西,找了半天,愣是想不到脱身之计。自己没有空手接白刃的能力,赤手对抗二人没有丝毫的胜算,心里叹了口气,只得好好地在原地呆着。

夏辉眼睛一转,嘿嘿笑道:“两位好汉、壮士,不知如何称呼呢?”

阿洪暼了夏辉一眼,冷冷笑道:“你最好不要问这么多,知道得越多,越是危险。”

曰的,你小子用不用这么嚣张啊,难道现在就不危险了吗?夏辉厚着脸皮笑道:“我看你们这个活计不错,到处寻宝,又可以游山玩水,又可以挖宝贝赚钱,我心里羡慕得很,不知道你们的寻宝队还招不招人?”

阿洪二人听得心里好笑,明明是盗墓却被眼前的小子说成了寻宝,还什么寻宝队。反正也是无聊呆着,阿洪于是调笑道:“收不收人这个还得问老大,难不成夏小哥想要加入我们?”

夏辉假惺惺笑道:“想,当然想,我最爱寻宝了,这个够刺激。就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包吃包住?”

另一个汉子也被夏辉给逗乐了,哈哈笑道:“只要挖到好东西,你天天睡窑子都可以。”

夏辉脸上装出一副羡慕的样子,叹道:“不错,不错,工资高,福利好。两位大哥可得帮我向老大引荐一二。待将来加入了寻宝队,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两位大哥的知遇之恩。”

阿洪笑着点头:“你小子还挺上道的,只要你是真心加入,我到时自然会向老大推荐一下你。”

夏辉拍着口心道:“天地可鉴,我是真的想加入的,不瞒两位大哥,其实我自小就有一个伟大的梦想,希望能够能为一个出色的寻宝家,可是却是一直没有遇到这个机会。”

“你那梦想倒是别致得很。”阿洪哈哈笑道。

“所以当知道你俩是寻宝队的一员,心里那个羡慕。希望你们向跟郑老大多多推荐一下我,我是真心想加入了,让我实现我那自小立下的宏愿。”夏辉夸张地说道。

阿洪二人哈哈大笑,皆是被夏辉给逗乐了,阿洪干咳了两声,一把正经地说道:“好,既然你诚心诚意,那我们就试试,至于郑老大要不要你,那可就要看你的机缘和资质了,要知道我们的队伍可是能人辈出,一般人可是加入不了的。”

你们是能人?夏辉心里轻呸一口,大大的鄙视,口头却是感激地道,“那我先谢谢两大哥了。”

说完夏辉从怀里取出一大把银两放塞给二人。也不知道是郑老大对他身上的几十两银子不屑,还是想先安抚他们的心,夏辉昏迷过程中,身上的银两没有少半分。

阿洪二人手里拿着银两,满心欢喜,拍着心口保证道:“我看夏小哥你也是挺有潜质的,我一定会向郑老大力荐。”

原来阿洪口中的潜质就是银两,夏辉秒懂,笑着说道:“谢谢两位大哥的赏识!待我加入寻宝队后,一定会再好好答谢两位的举荐之恩。”

阿洪二人笑着点了点头。

夏辉压低声音道:“两位大哥,那关老头……事后,我们真的要送回去吗?他知道太多我们的事了,放回去的话,会对我们不利啊。”

阿洪摇了摇头,用左手在颈部一划,做了个杀人的手势,“肯定不会让他回去的。难道要放他回去报官捉我们吗?”

另一个汉子反应过来,眉头一皱,喝道:“阿洪,别乱说话。”

夏辉心里大惊,我曰啊,真的被我估中了,事后果然打算杀人灭口,这老大还真是个笑脸虎,表面客客气气,背后却打算捅人一刀,得赶紧想办法逃跑才行。

夏辉表面没有丝毫变化,依然笑容满脸,十二万分的赞同,“对,绝对不能让他活着回去,万一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那岂不是置我们于险地?”

阿洪二人看了看了夏辉,看他表情没有丝毫异样,依然嘻嘻哈哈的,心里暗骂这小子真的没心眼,同时皆了口气。郑老大可是再三交待过了,切不可让捉来的二人产生异心,否则一个不好,把他们引入凶险之地,来个同归于尽就惨了。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夏辉三人虽然聊得不错,但是阿洪二人却是对夏辉一直保持着警惕。夏辉也始终找不到机会逃跑,不过另一个汉子的名字夏辉总算是知道了,叫大飞。

此时跟随关老关去找墓穴的汉子跑了回去,脸上满是激动,喘着气道:“找到了,阿洪,大飞,快把东西带上,开始挖墓取宝了。”

“大牛,真的找到了?太好了!”阿洪兴奋地道。

真让关老头给找到了?夏辉心中暗暗叫苦,难道真的要随他们入墓?那里不用想也知道凶险万分,而且自己的易术和定理真的有用吗?万一被识穿了,那岂不是十死无生。

夏辉还是有种拔腿之的冲动,但是自己脚短,哪能跑得过几个五大三粗、手长腿长的汉子?

“夏小哥,还愣着干什么,一起走啊。”阿洪笑着道。

“来了,来了。”夏辉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 幽深

在大飞的带领下,夏辉几人长途跋涉了十来里路,终于看到关老头和郑老大了。

夏辉看了看四周,此处乃是一个半山坡,离水湖不远,四周视野开阔,风景秀丽,除此之外,却是看不出什么门道。

老大满脸笑容的道:“经过关先生的风水定位,这个位置应该就是墓穴的所在。大牛,阿洪,你们两个在这里往挖下去,大飞,你在一旁盯着。”

大飞应了一声,拿着斧头站在夏辉二人身后,那意思很明显,就是防着他俩异动。

阿洪和大牛也是应了一声,拿起铁锥往下挖,手法其极娴熟,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挖出个小坑。

夏辉好奇地看向那位置,再看看四周,还是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刚想要开口询问,却见关老头侧头望着不远处的湖面,似乎正在想着什么,夏辉只好把心中的好奇吞回肚子里。

又等了约两刻钟,一个一人深的洞已经挖了出来,洞口不大,仅仅能容一人通过。随着盗洞越来越深,大牛甚至跳进了里面,而阿洪则在上面用竹篮和绳子把泥土拉出来,二人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事了,配合得十分默契。

看着竹篮子一筐筐地把泥土不断拉上,夏辉暗暗心惊,大牛和阿洪已经换了几次班了,至少挖了一个多时辰,挖出来泥土已经堆成一座小山,却是一直没有找到关老头口中所说的大墓。

夏辉忍不住走前几步,往盗洞里看了看,至少也有七八米深了,隐隐约约看到大牛的身影正在奋力挖土。

阿洪苦着脸道:“老大,都挖了半天了,怎么还没有找到那墓穴呢?

郑老大脸色也是极为难看,眼睑微眯,狐疑地道:“关先生,这位置会不会是弄错了?”

关老头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郑老大,你放心,绝对不会有错,那墓穴应该就在我们脚下。”

郑老大沉思了一会,没有过多质疑,吩咐道:“阿洪,大牛,你俩继续挖。”

都已经挖这么深了,还可能有墓穴吗?夏辉心里产生了一个疑问,这会不会是关老头的阴谋,故意把那两人累垮,然后再找机会脱困。

夏辉越想越是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心里有些欢喜,这老头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表面欺软怕硬,实质却是暗下黑手,只要折损这两个壮丁,如此下去,还真是有很大的机会能脱困。

此时只有大飞拿着斧头,大牛在盗洞里面,阿洪和郑老大皆是在站盗洞旁边,手里没有拿着武器,倒是一个脱困的好机会。

夏辉侧眼瞄了瞄郑老大身边的斧头,心里计算要冲过去抢斧头所需的时间,以及大飞和郑老大的反应速度。

假如关老头能帮自己稍稍抵挡一下大飞,自己有七八成的把握能拿到斧头,到时趁他们没有反应过来,立马砍翻老大和阿洪,再和关老头联手搞掂大飞,至于剩下的盗洞里的大牛,那就不足为虑了,直接活埋得了。

夏辉看了看关老头,却见他低着头愣愣地看着挖出来的泥土出神,不知道正在想着什么,怎么似乎没有丝毫逃跑反抗的心思?

心里暗骂一句,夏辉只好先按捺下拼一把的冲动。等吧,先等一下,等大牛和阿洪都累垮了再算。

正在焦急等待间,突然,盗洞里传来一声惊呼:“找到了!找到了!”

找到了?夏辉心里一惊,急忙走前两步,往盗洞口望去。太深了,洞口又窄,里面还站了个人,看不清楚下面的状况。

“大牛,是不是挖到了墓穴?”郑老大急道,神色十分激动。

“是不是墓穴我还不清楚,不过已经挖到底了,下面全是砖块。”

“那应该没错了,好,大牛你做得很好,哈哈。”郑老大兴奋地说道。

此时关老头快步走了过来,望向盗洞,点了点头道:“郑老大,如果我猜得不错,那些砖块应该就是墓顶,只要挖开那些砖块,就可以打通墓穴了。”

得到关老头的肯定,郑老大等人脸上的喜色更盛。

下面真的有大墓?夏辉心中却是大大的震撼,这寻龙点穴之术也太夸张了吧,墓穴埋在地下十米深处,那关老头居然能轻易地一下点中,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虽说风水易学博大精深,但也不至于能精准到这个程度吧。

“大牛,你先把绳子绑在腰上,打通墓室后,我们拉你上来。”

大牛应了一声,然后下面不断传来敲击石头的声音,一会儿盗洞里传来大牛的急呼声:“通了”

“快,拉绳!”郑老大喝道,说完就和阿洪拼命地把大牛拉上来。

夏辉看得点点头,这些家伙果然是盗墓老手了,墓穴刚打通后,里面没有氧气,甚至可能全是有毒气体,肯定要先上来。

“你们先休息片刻,待墓室内通气后再下去。”郑老大吩咐道。

约等了几刻钟,郑老大从怀里拿出一个带孔的木盒,缓缓打开,里面竟然有三只小老鼠。只见郑老大取出一只老鼠,用绵绳绑住,放入盗洞之内,缓缓放下。

“等一下把那老鼠拉上来,只要还活着,我们就可以下去了。”郑老大说道。

等了几盏茶的功夫,郑老大把老鼠从盗洞拉了出去,那老鼠依然张牙舞爪,活蹦乱跳。

郑老大等人大喜,“下面没有问题,走,我们下去!大牛、阿洪你俩先下去,然后两位先生随后,我和大飞殿后。”

阿洪和大牛一马当先顺着粗麻绳滑落了大墓,只听见阿洪兴奋地道:“郑老大,没事,下面没有危险,很安全!”

“夏小哥,到你了。”郑老大急不可待地道。

摆摊道具都已经捆绑在身上,夏辉看了看那幽森恐怖的盗洞一眼,心里打了冷战,他有一种直觉,下去了只怕再也上不来。

“夏小哥,别发呆了,下去吧。”郑老大微笑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厉芒。

死就死吧!夏辉心里暗骂了一句,抓住绳子往下爬去。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夏小哥,你来

夏辉双手紧紧的抓住着绳子,双脚撑在盗洞壁,缓缓往下滑去,十分小心谨慎。盗洞壁凹凸不平,倒是可以借一借力,不怕直接摔下去变成肉酱。

“夏小哥,别怕,快些下去,我们接住你。”阿洪的声音在下面响起。

接你姐姐,夏辉被这小子气得青筋暴起,直想把那白痴的家伙给揍个半死。

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夏辉没有理会众人的催促,按部就班滑下去。

在众人不耐烦的催促等待下,夏辉的脚终于碰到了地面。

“夏小哥,你怎么这么慢啊?”阿洪抱怨道。

夏辉却是没有答话,身体紧紧地绷着,神色满是戒备。在进入墓穴的一瞬间,夏辉感觉一阵阴冷从四面八方袭来,侵入心骨,让人寒毛竖起。

在火把的映照下,夏辉脸色凝重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此刻众人正身处一条青砖走廊之中,走廊两边皆是一片黑暗,一眼望去似乎深不见底,在两侧斑驳墙壁映衬下,显得十分阴森恐怖。

夏辉抬头看了看进来的洞口,竟然是走廊上方的圆弧顶。那是用砖块密密麻麻拼成的一个拱形,此时已经被大牛打出了个洞,也不知道这关老头是如何精准确定这位置的。

很快众人都下来了,令夏辉有些意想不到的是,关老头下来的速度竟然比他还快上几分,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也不知道这老家伙是如何保养的,都一把年纪了,身体还如此硬朗。

盗洞之中依然悬挂着一条绳索,以便出去之用。夏辉往上张望,洞口之上,光明一片,再低头看看左右,全是幽深恐惧的黑暗,这黑暗之中究竟蕴含多少未知的危险?两种截然不同的环境,让夏辉有一种天堂与地狱的错觉。

众人之中,除了夏辉和关老头,皆是满脸喜色,激动万分。

郑老大兴奋地说道:“关先生,现在我们该往哪边走?”

“让我先测一测。”关老头说完就从怀里拿出风水罗盘,平稳地托在手心之中,来回走动,忽然抬起头指了一个方向道:“走这边,主墓室应该在这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夏辉在关老头眼里看到了一丝期待一闪而过。

众人带着工具往关老头指的方向走去,夏辉抬头看了看那小小的一片天空,不甘心地跟着队伍前行,

入了大墓,郑老大等人变得小心谨慎,一步一步缓缓往前走,脸上满是戒备之色,似乎在防备着什么。

看到此状,夏辉猛然清醒过来,现在可不是心怀不甘的时候,保住小命才是最关键。端正了心态,夏辉也变得谨慎起来,防备着四周的一切异动,预防突然触动什么机关。

此时此刻,夏辉觉得自己把那些摆摊道具带上实在太明智了,他双手拿着桌面,护于胸前,如果有什么异动,也可以用桌面抵挡一下。

走廊很长,众人有了二三十米都没到达尽头,幸好想象中的机关乱箭没有出现,一切都显得很平静,看起来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危险。众人一步一步走下去,竟然走了五六十米才到尽头。

夏辉心里大大的震撼,这真的只是一个大墓吗?究竟是什么人的墓,居然建得如此之大,单单一条走廊就有这么长。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石门,领头的两个汉子小心翼翼地用力一推,石门缓缓打开,没有什么危险发生,石门之后,乃是一个石室。

众人走进石门,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宽敞的石室,八卦状。夏辉打量一下四周,居然还有七扇门,加上出来那一扇,也就是八扇,每扇门看起来都是一模一样。

老大眉头一皱,对着关老头问道:“关先生,这里有八扇门,我们该走哪一扇门?”

关老头摇了摇头,脸色凝重地说道:“这是八卦风水阵,乃是秘传阵法,极其危险,我也是平生第一次见到,不会破解。”

阿洪不解道:“老大,这个简单。这里只有八个门而已,我们逐个进去找一找不就知道哪个是主墓室了?”

关老头苦笑着道:“这个风水阵不是那么简单,此阵按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个方位分为八门,分别休门、死门、伤门、杜门、开门、惊门、生门、景门。每个门代表不同的含义,其中开门、休门、生门是吉门,死门、惊门、伤门是凶门。进入了凶门里面机关重重,凶险万分。开门和休门虽然吉门却也是迷宫,陷入迷宫,想走出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只有生门才是能到达主墓室的入口。”

郑老大点了点头,“原如如此,那就要麻烦夏小哥了。”

夏辉心里一惊,我也是不会破阵的啊,遂为难道:“这个风水阵我暂时还没有研究过,要不你们送我回家?我在家里好好研究两天,再来破阵。”

郑老大冷冷一笑,“夏小哥,你莫要说笑了,我们并不需要你了解此阵法,你只须用你的易术为我们占卜吉凶就可以了。等会我们站在一个门里,夏先生用易术推算凶祸,若有祸事则是凶门,平安无事则是生门。”

居然还有这种操作!夏辉诧异道:“这方法我之前没有试过,真的可以吗?”

答案是不可以的,夏辉清楚自己的六爻占术卜只有四成准头,这方法根本行不通。

郑老大点了点道:“以夏小哥精准的祸事占卜能力,我相信绝对可以。”

关老头看着夏辉脸上闪过一丝愕然,“易术占卜凶祸有准头之说,极难保证百分百准确,只要算错一个就可能让大家陷入凶门困境,这未尝太过之冒险了?”

郑老大笑道:“关先生,你有所不知,夏小哥用易术占卜凶祸的能力可是卦卦皆准,不会算错的。”

关老头惊讶地看着夏辉,问说道:“莫非你使用的是秘传易术?”

夏辉摇头说道:“不是。”

“夏小哥的易术是不是秘传,我不知道,但是他的本事我昨天可是见识过了,毋庸置疑。”郑老大有点不耐烦了,转头对夏辉对道,“夏小哥,可以开始了吗?”

真的要开始啊?夏辉心中暗暗叫苦,自己是可以装一装,胡乱指一通,但是假如选择了,自己也是要跟着进去的,这不是连自己也一起坑了吗?

第一百六十七章 没祸,有祸

“夏小哥,可以开始了吗?”郑老大再一次说道。

夏辉反应过来,结巴着道:“可,可以,不……等一等,我先准备一下。”

夏辉说完就开始组装小方桌,同时心中思量该如何占卜生门,说自己易术失效?那肯定是不行的。随便指一扇门,那肯定更不行,把他们带入死地,同样也是害了自己。

该如何办呢?突然夏辉脑中一闪,还真让他想到一个办法,至于可行不可行,那得要试一试才知道。

小方桌组装完毕,笔墨纸砚皆是摆放好,夏辉坐在小马扎之上,缓缓说道:“现在可以开始了。”

老大说道:“阿洪,把你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写给夏先生,然后分别进入每扇门,让夏辉各占卜一下。记住,进入就可以了,别太走进里面。”

“好的,老大。”阿洪走到夏辉身边,从怀里掏出一张生辰纸递给夏辉。

“阿洪大哥,你先别进去,为了以防万一,我得先分析一下你的命格。”夏辉说完,拿起笔在白纸上唰唰的写起来。

夏辉打算先使用祸事定理进行推算,占卜出阿洪未来某一天的祸事,然后以此祸事为生死标准。

当阿洪进入某一扇门时,夏辉再用写祸事定理重新推算阿洪那天的祸事,如果未来依然发生祸事,那就是说阿洪没有生命危险,以此反推,他所选的就是生门。如果未来没有了祸事,那么阿洪很有可能就是死了。

这方法行不行呢?夏辉不知道,也没有多少把握,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试一试了。

关老头好奇地走到夏辉身后偷偷观看,脸上满是疑惑不解,眼前这小子写的东西自己居然一点都看不懂,这是什么情况。

夏辉不断地计算,推算阿洪未来的祸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夏辉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已经把阿洪未来一个月的火祸和金祸都推算过了,皆是没祸事。

众人看到夏辉推算了那么久还没有停下笔来,都有些不耐烦了。

“怎么样?”阿洪小心翼翼有带点不耐烦地问道。

夏辉摇摇头,“你的命格与这阵法相克,为了以防万一,只怕不能用你的生辰八字。”

关老头看着夏辉,嗤之以鼻地说道:“我研究了几十年风水易学,怎么没有听说过命格和风水阵法相克的说法?这不会是你故意妖言惑众的吧?”

夏辉冷冷一笑,“你不懂的事情多的是。你行,你上!我完全不介意的。”

“你!”关老头怒视夏辉,冷哼一声,没有再说话。

“夏小哥,现在该怎么办?”郑老大皱眉道。

“再写一个人的生辰八字给我。”夏辉淡淡说道。

“大牛。”老大向身旁示意了一下,大牛立马上前。

夏辉看了看大牛写下的姓名和生辰八字,继续用祸事定理推算。又过一段时间后,他缓缓地放下笔,脸色有些难看。事情很诡异,把大牛一个半月的火祸和金祸都推算了,居然依然没有祸事。

“夏先生,怎么样?”老大说道。

夏辉苦笑摇了摇头,一把正经地道:“依然不行,大牛的命格和风水阵也是相克的。”

“大飞,把你的生辰八字也给夏先生。”老大皱眉头道。

夏辉道:“干脆把你们的生辰八字全给我写出来吧,我一次性分析,谁的生辰八字和这风水阵法最相合就用谁。”

老大沉吟了一会儿,点点头道:“好。”

关老头在一旁看得连连冷笑,显然认为夏辉的说法是无稽之谈。

“你,你也过来写一下生辰八字。”夏辉指着关老头道。

关老头不悦地道:“你这些装神弄鬼的把戏不要拉上我。”

夏辉道:“郑老大,多一个人,就多一分破解阵法的胜算,这关先生不配合咋办?”

“关先生,麻烦把你的生辰八字给夏小哥写出来吧。”老大不耐烦的道,涉及到破阵的关键,他也顾不上客气了。

关老头恨恨地看了夏辉一眼,不得不在白纸上写下自己的生辰八字。

再一次拿起笔不断地推算,夏辉心中有些压力,可不要全部挂了,那可就没法玩了。

随着夏辉不断推算,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大飞和老大未来一个半月竟然都没有金祸和火祸。

那岂不是说这四个盗墓贼都难逃其祸,自己和他们在一起,那,那……夏辉的心瞬间凉透。

夏辉忍不住在白纸上把自己的祸事也推算了一遍,十天、二十天、三十天、五十天……

“夏小哥,怎么样了?推算了这么久,可有八字相合的人?”郑老大语气阴沉,拳头不断松开又握紧。他已经对夏辉忍耐到极致,如果这次还是没有满意的答复,说不得就要让夏辉吃点苦头了。

郑老大的话语让夏辉从计算中清醒过来,他颤抖着手放下毛笔,抬起头来,看着身边的几人。

“夏小哥,你,你怎么了?”郑老大等人看到夏辉无比苍白的脸孔,心里皆是一惊。

“没,没什么,你们等一等,还有关先生的没有推算。”夏辉反应过来,应付说道。

此时的夏辉心中已满是恐惧,一连推算了两个多月,自己居然也没有祸事,那是不是说,自己也,也……

看到众人皆是紧紧地盯着自己,夏辉长长吸了口气,平复一下起伏的心情,然后开始缓缓推算着关老头的生辰八字。

对于关老头的推算,夏辉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脑中急转,盘算着逃命的方法,绝对不可以和他们一起深入墓地,否则必死无疑。

此刻,夏辉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先前挖墓的时候就应当拼一把,至少还有六七分的把握活命,现在却是只能硬着头皮面对了,但是前面的结果已经推算出来,乃是死地,该让人如此面对呢?

咦?

突然,夏辉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推算结果,关老头竟然在十一天后会遇到金祸之事?

这,这是什么情况?关老头怎么会有祸事?难道关老头能活着出去?无数个疑问从夏辉心头升起。

第一百七十八章 长者之意

突然夏辉脑中一个电光闪过,心中狂喜,郑老人四人死没死他不确定,但是关老头至少十一天内不会死这是确定的。夏辉仿佛找到了一条救命稻草——只要紧紧地跟着关老头,那一定能继续活下去,至少活到十一天后。

活下去,没有比这个更重要了。

”夏小哥,怎么样了?”郑老大看到夏辉脸色有异色,忍不住问道。

夏辉放下了毛笔,站起身来,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可以了。”

等了如此长时间,总算可以了,众人皆是大喜,郑老大急道:“结果怎么样?何人命格与那风水阵相符。”

夏辉点了点头,“经过我复杂的易学分析,终于确定了一个最佳人选——关先生,麻烦你了。”

关老头微微愣了一愣,旋即怒道:“你,你小子胡闹什么?”

“关老生,全部人当中,也只有你的命格与这八卦阵最为吻合。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麻烦你老人家牺牲一下吧。”夏辉似笑非笑地道。

“什么命格相合,老夫学易几十年闻所未闻,岂会和你小心胡闹,我可不会上你的当。”关老头不悦道,显然不愿意前往。

夏辉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道:“既然关先生学易几十年,那易术肯定很了不起了,要不你指一条路,你走前面,我跟在你后面。”

“你!”关先生气的说不出话。

夏辉一本正经地说道:“真的,关先生,无论你走哪一条道,我都舍命相陪。”

郑老大看不下去了,不耐烦的道:“好了,关先生,麻烦你选一道门进去吧,你放心,不会有危险的,你只需要稍微进去一点即可,不用深入。”

关老头瞪了夏辉一眼,咬了咬牙说道:“既然郑老大如此要求,那我试一试。”

还是郑老大的话语管用,关老头不情不愿走进了一扇门。

夏辉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坐在小马扎之上,装模作样地使用六爻占卜术占卜了几次,然后开始在白纸上不停地挥笔计算。

这方法真的行不吗?夏辉也没有把握,心里祈求着能成功,否则还真是要胡乱选一个了。

很快,夏辉推算完了,心里暗叫不妙,关老头十一天后的祸事结果没有变化,依然存在祸事。难道这就是生门?夏辉摇不摇头,他可不认为会有这种运气。

二话不说,夏辉连忙安排关老头进去另一扇门,然后开始挥笔推算。

良久,看着白纸上的结果,夏辉脸色变得有些凝重,关老头的祸事如想象那般,真的没有丝毫变化。没变化,那就是说祸事定理不能推算哪个是生门。

这可怎么办?难道真的要胡乱指一道门,但那可是七死一生啊,拼不过啊。

为了确定祸事定理是否真的完全无效,夏辉指使关老头分别进入剩下的石门,结果如猜想的一样,祸事定理无效。

“夏小哥,你占卜吗,该进哪一扇门?”郑老大紧张地问道。

我也想知道啊,夏辉心里暗暗叫苦,脑中快速其他办法。

“夏小哥,如何了?”郑老大急道。

此时关老头从门后走了出来,看到此状,不屑地说道:“郑老大,你看看这小子的神色,很明显算不出来。我看还是不要旨意他为好,免得胡乱指一道门让我们进去,那可就是害了大家。”

听到关老头的话语,夏辉猛的反应过来,对啊,不能旨意我,但是可以指意你啊。没错,关老头可是能活到十一天后的人。

夏辉轻轻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的道:“郑老大,我算不出哪个是生门。”

郑老大变了脸色,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冷冷说道:“既然如此,那夏小哥,只能麻烦你帮大家探探路了。”

果然是如此,没有了利用价值就要做开路的炮灰,夏辉心里大骂。

“郑老大,我都说这小子不行的啦,留着这个废物有什么用,让他先行一步探路是最英明的选择。”关老头谄媚地说道。

夏辉看了看关老头一眼,脸上没有丝毫愤怒之意,微微一笑:“我虽然没有测出生门所在,却是得出了一卦,可以助我们轻松过这风水阵。”

众人微微一愣,旋即大喜,郑老大脸上绽放激动的神色,“好,实在太好了,夏小哥,果然断事如神!阿洪,我不是不说的没错,夏小哥果然有大用处。”

“对的,对的,郑老大果然深谋远虑!”阿洪拍马屁道。

好一个阴险之人,夏辉心里大骂。

“不知夏小哥得了何卦我们又该如何做呢?”郑老大急道。

夏辉一本正经的道:“卦中之意:门中窥险,难以见全貌,观测不清而心生犹豫则进退维谷,陷入囹圄之灾害。尊老者之意,信其之言,坚守贞正,必定可扭转事态,获得生吉之路。”

“夏小哥,这是什么意思?我没怎么读过书,不会解卦啊。”阿洪茫然地说道。

关老头心里也有些疑惑,实在想不懂眼前的小子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夏辉瞥了一眼关老头,微微笑道:“那意思就是说我们不可能看清、算出门后的危险,如果犹豫不定只会让我们进退不行,陷入凶险之境。但是,只要我们坚定地相信、拥护老者的选择,就能获得安全过这一法阵。”

阿洪挠了挠头脑袋,不解道:“老者在哪里?我们要到哪里找?”

关老头听到此处,却是变了脸色。

夏辉似笑非笑的说道:“阿洪兄弟,此处众人,何人最年老?”

“最年老的肯定就是关先生。”阿洪反应过来,惊喜地道,“关先生,你,你能带我们安全走出这风水法阵?”

“夏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关老头怒道。

夏辉正色道:“关先生,你别谦虚了,卦象之意很明显,只有你能带领大家走出这困境。关先生,出手吧,选择一道门!你当前,我随你之尾,绝不退缩。”

自己如果能算出生门在哪里,哪用得着听你小子鬼扯,看着夏辉一脸认真的模样,他心里也有些疑惑了。

郑老大脸上也有些踌躇,但是现在没有其他选择了,也只能相信夏辉了,于是道:“关先生,那就麻烦你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墓室

听到郑老大的话语,关老头一脸为难地道:“郑老大,这风水阵我刚才已经仔细推算过了,确实找不了生门的所在位置。”

郑老大眉头一皱,疑惑道“夏小哥,关先生推算不出生门,你那卦象之意是何解?”

看着情况关老头不似有所隐瞒,但是为何关老头能活着的呢?既然如此,就有他让自己选择吧,不管如何,自己都会紧紧地看着这老头。

夏辉装着样子道:“或许冥冥之中,已有定数。关先生,既然卦象之意是需要你选择,那么你就由选一扇门吧。如果实在不会选,你干脆就抓阄选一个。我相信卦象不会错,你肯定能带我们走出这风水阵的。”

关老头狐疑地看了夏辉一下,实在想不懂眼前的小子究竟想玩什么把戏。抓阄破阵这种笨办法也想的出来,那等于悬崖走钢丝啊,这小子一定是疯了。

郑老大看到夏辉语气坚定,心里虽然有些好奇,但还是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关先生,麻烦你选一扇门吧。”

“郑老大,万一选错了,那可就等于把大家带入险境。”关老头皱眉说道。

夏辉自信的说道:“关先生,你大可以放心,卦象既然如此显示,绝对不会有错,我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对不对?”

看到夏小哥如此从容不迫,自信满满的样子,郑老大也有了信心,笑着说道:“既然夏小哥如此说了,关先生,那就选一个吧。”

还夏小哥呢,信他一成都要死人!关老头暗暗叫苦,该如此选择呢?这可真是为难了,万一走错,那可是没得回头了。

关老头阴沉着脸,没有再说话,双目微闭着愣愣地站在原地,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众人皆是紧张地盯着关老头,不敢呼一口大气,生怕会打扰到其判断。

这死老头行不行吗?说真的,夏辉也没有把握,不过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也只有硬着头皮靠这关老头,希望真的让他撞对正确的入口。

突然,关老头睁开了眼睛,指着一个入口,咬着牙道:“我们走这个。”

“关先生,这个入口真的安全吗?”阿洪问道。

关老头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艰难地吐出了三个字,“不知道。”

众人皆是一愣,不清楚是否安全,你为什么还要指这个方向呢。

看到阿洪还要相问,夏辉笑着道:“绝对安全,你放心,卦象已经说明,关先生一定可以带领大家走出这风水阵的。走,我们出发!”

听到夏辉似乎对关先生很有心信心,众人的担忧也稍微平缓了一些。

关老头却是在心里破口大骂,这入口哪有什么绝对安全,只是自己随便选的,他现在有些怀疑眼前的小子是不是有什么s倾向了,为什么一再二,而二要求自己选择。

“走,兄弟们,继续出发。”老大兴奋道,

众人于是把地上的工具收拾一翻,准备往石门走去。

夏辉也把桌子给拆了,这东西可是个护身盾,可不能丢,万一那入口处有什么暗箭也能抵挡一下。

众人来到关先生所指的石门,用力推开,这是一条走廊,很幽深,火把的亮光根本照不到里有什么,尽头皆是一片黑暗。

众人站在门外一动不动,始终没有一个当先踏进里观。

“关先生,夏小哥,麻烦你们走前面带一下路。”郑老大不容置疑地道。

果然如此,这家伙表面看起来很相信自己,实质却是处处防备。

“关先生,请。”夏辉做了个手势,礼貌的说道。

关老头冷哼一声“老夫一把年纪,两眼昏花,哪有这个能力带路。我看夏小哥年轻有为,还是你先来吧。”

夏辉嘿嘿一笑“我倒是想走最前面,但是,我却不能害了大家啊。”

未等夏辉解释,关老头急道“既然夏小哥说想走最前面,我们就成全他吧,出发!”

幸好留有一手,否则还真是被这老头给阴了,夏辉笑着说道:“既然大家不顾生命危险要成全我,那我可就先走一步了。到时大家发生了什么不幸,可不可怪我哦。”

阿洪忐忑地道:“究竟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扇门很安全吗?”

夏辉正色道:“我先前说过,关先生能带领我们安全地走过这风水阵,前提是由关先生带领。如果让我领头,我可没有这个把握,要知道关先生可是浸淫易学几十年,深知避祸之道。”

关先生听得变了脸色,瞪怒了夏辉一眼。

“这样啊,要不夏小哥你还是走在关先生的后面吧。”阿洪建议道。

夏辉嘿嘿说道:“这个不太好吧,关先生都一把年纪,两眼昏花,我们这样对他真的好吗?”

“关先生,麻烦你带路。”郑老大有些不耐烦了,冷冷地道。

“既然郑老大吩咐,那好吧,老夫自当身先士卒。”关先生咬着牙道,怨毒地看了夏辉一眼,扭头往走廊走去。

一行人缓缓前进,夏辉小心谨慎地走在关老头背后,时刻注意着这老头的动作,生怕他一个发神经跑了,那自己可就后悔莫及。

众人渐渐深入,走廊很深,似乎一直没有尽头,夏辉心里暗惊,这真是人力挖成的墓的吗?怎么这么夸张。

幸好,一切如夏辉说的那般,没有什么危险发生,众人也松了口气,这下心里对夏辉真的服了。

关老头心中满是疑惑,按说走了这么多的路了,早就应该遇到机关了,怎么一直都没有事情发生呢?难道真的让自己给胡乱猜中了生门?还是那夏小子真的算出了什么?

夏辉心里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关老头果然能躲开祸事,没错,只要跟着他就一定能活下去。看着前面那有点驼背的身影,夏辉心中疑惑,为什么最后只有关老头能活下来,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

又走了一会儿,终于到达走廊出口,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墓室,夏辉看了看里面,竟然空空如也,再看看四周,却是惊得连退两步。11

第一百八十章 黑气

“夏小哥,怎么了?”处于人群后面的郑老大快步走了上来,急声问道。

未等夏辉回答,大牛和大飞兴奋地叫了一声,当先一步走进了墓室,“郑老大,很安全,没有危险。”

郑老大心里好奇,也快步走到走廊出口观看。

真的没有危险?夏辉看了看站在走廊出口一动不动的关老头,只见着这老家伙紧张地盯着四周,神色无比凝重。

关老头不动,夏辉更不敢动,刚才的一幕可是把他给吓倒了。

夏辉忍不住再往墓室望去,只见墓室四周之壁之上,画满了壁画。壁画的内容令人看得寒毛倒竖,只见一个无头妇女出现在壁画之上,手里托着一个七孔流血的人头,那人头竟然向着自己微笑,那画面活灵活现,十分恐怖。

夏辉再看另一幅壁画,一个披头散发的少年,四肢极为不正常地扭曲着,面目十分狰狞,似乎正忍受着无尽的痛苦。令人发毛的是,那一双血红的目光似乎也正看着自己。

再看另一幅壁画,一个大叔把自己的内脏了挖出来,双手捧着,嘴角还挂着一条肠子,一边用嘴嘬着,一边亦是紧紧地盯着自己。大叔的眼神说不出的诡异,脸上满是惊恐。

四周全是这些毛骨悚然的画面,那一双双阴森恐怖的眼睛仿佛活了般,皆是看着自己。夏辉情不自禁打了个打战,感觉四面方传来一股股阴冷至极的气息袭入体内,渗人心骨。

已经走进墓室里的大牛和大飞却是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来来回回的走动,大牛兴奋地道:“老大,只有壁画而已,虽然画得恐怖,但是没有危险。”

郑老大站在夏辉和关老头身边,皱着眉头看着这些墓室内的壁画,疑惑地道:“关先生,有发现什么问题吗?”

关老头看了看郑老大,微微一笑道:“郑老大,你放心,没有危险,只是一些吓人的壁画而已,我们要走到那边的入口。”关老头指了指墓室对面的入口。

看到老头嘴角的笑意,夏辉觉得说不出的诡异,此时此景有什么东西值得笑的。

有古怪,这关老头果然有古怪。

“既然没有危险,那请关先生和夏小哥先行一步。”郑老大谨慎的说道。

关老头点了点,低头扫了地面两眼,抬起右腿,踏进了墓室。

夏辉把关老头的举动看在眼里,不敢有丝毫大意,踩着关老头的步子,跟在他后面。

走了几步后,关老头停了下来,转过头看到身后的夏辉,微微一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对郑老大道:“郑老大,你看,没有危险。”

夏辉嘿嘿笑道:“对对,很安全。”

看到众人进入墓室皆是安然无恙,郑老大心里大定,哈哈一笑,“很好,阿洪,我们过去。”

郑老大说着就踏出走廊进入了墓室。

在郑老大踏入墓室那一瞬,夏辉清楚地看到关头嘴角勾起一弯浅浅的微笑。

关老头继续迈动步伐,走得很慢,时不时低头看看地面,又抬头看看壁画,每走几步,都要停一停,而且那路线并不是直线的。

这老头的每一个举动,夏辉都看在眼里,虽然看不出门道,但是跟紧这家伙肯定没有错。

郑老大等人很快就走到对面入口,发现夏辉二人还在身后,于是叫喊道:“你俩墨迹什么?快些过来!”

关老头没有出声音,依然盯着壁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夏辉猜测这老头估计正在推算前行的方位,于是笑着道:“快了快了,这些壁画太逼真了,我俩忍不住好好欣赏一番。”

“你俩快些,别耽误时间。”老大不悦道。

“好的,好的,快了,等我把这两幅画看完就来了。”夏辉哈哈说道,抬头看向壁画,眼角却紧紧地盯着关老头的步伐。

进入了墓室之中,再看这些壁画,那阴森恐怖的感觉更是强烈。那一幅幅壁画,就仿佛活了般,张牙舞爪。令夏辉最为震惊的是,那一双双渗人的眼睛仿佛会转动似的,竟然还是紧紧地盯着自己!

这墓室究竟有什么古怪,这些壁画又有什么作用,夏辉心里疑惑。看关老头无比慎重的举动,他可不认为只是摆设,用来吓人那么简单,干盗墓这一行当的,哪里不是胆大如牛,哪能轻易吓退。

但是看郑老大等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常啊,还是活生乱跳的,夏辉实在想不清其中的门道。

在老大几人的再三催促下,夏辉二人终于走到了对面的入口。在踏进入口的瞬间,夏辉分明看到关老头轻轻地吁了口气。

“走,你们在前面继续开路。你们两个不要那么拖拉,动作快点。”老大神色不悦道,想是越接近主墓,心里越是着急。

关老头连连点头称是,整个人卑躬屈膝,诚惶诚恐。

装,你继续装,夏辉点头道:“知道了。”

夏辉无意中扫了郑老大一眼,不由得愣住了,只见郑老大脸部处隐隐有一股的黑气笼罩,印堂处的黑气更是浓郁,在黑暗墓穴下,虽然视线受阻,但夏辉就是看得真真切切。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夏辉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其他三个盗墓贼,脸上皆是被黑气笼罩,其中大牛和大飞更盛。再看向关老头,脸部却是没有丝毫黑气。

自己脸上有些黑气吗?夏辉微微一惊,可惜此时没有镜子,看不到自己的脸,但看关老头没有,自己估计也没有吧?

关老头似乎发现了夏辉的目光,转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了夏辉一眼。

“走,我们继续出发。”郑老大兴奋招呼一声,显然并没有发现黑气的存在。

前方依然是一条走廊,和先前的差不多。

一路上,夏辉心里疑惑,这些黑气究竟是什么?是那壁画墓室引起的?大牛和大飞最先进去,所以脸上的黑气更盛?而关老头应该因为那行走的特殊路径,所以没有黑气入体,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个可能。

正在沉思间,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声巨响,接着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第一百八十一章 诡异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惨叫声,夏辉吓了一大跳,急忙往后看去,眼前的一幕让他看得目瞪口呆。

只见大牛和大飞二人双双倒在地上,大牛的身体正压在大飞身上,而他手上的斧头居然正正砍在大飞的右肩!一瞬间,大飞右边的衣襟已被鲜血浸透。

这,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内讧了吗?

大飞脸上痛的面部扭曲,龇牙咧嘴的道:“啊!好痛!血啊!大牛你,你竟然要杀我!”

大牛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神色惊慌,连连摆手道,“大飞,我,我没有,不是我干的。”

大飞额头满是汗水,咬着牙道:“不是你干的?你的斧头还在我身上!老大,大牛有异心,肯定是想私吞宝物,快杀了他。”

“我,我没有”大牛惊恐地后退了两步。

郑老大快步走了上来,怒道:“你俩搞什么鬼?快!先救大飞。”

“你俩快些过来帮手。”老大对着夏辉和关老头喝道。

“来了,来了。”夏辉再不愿意,这时候也只能够赶紧走过去帮忙。

众人把大飞扶起,先用衣服帮他做了个简单的包扎,鲜血却是止不住,依然缓缓渗出。

郑老大眉头紧皱,双眼血红,指着大牛怒道:“大牛,你究竟发什么疯,为什么要用斧头砍大飞?”

大牛一脸冤枉的道:“我没有砍他,是有东西绊了脚,我一个不稳,整个人就摔倒了,手上的斧头不知道怎的,就砍到大飞身上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有东西绊脚?”郑老大压制心里的怒火,拿起火把,往地上看去,前前后后皆看了一遍。

夏辉也看向地上,空空如也,虽然路面有些凹凸不平,但也不至于绊倒吧。

郑老大瞪大眼睛,怒喝道:“大牛,地上哪有东西?”

“有,真的有东西绊脚!老大,我大牛为人你还不知道吗?我怎么会对兄弟动刀子?”大牛急忙解释道,神哭。

郑老大盯着大牛看了几眼,沉吟了一会儿,对夏辉和关老头冷冷道:“是不是你俩在搞鬼?”

“对,肯定是他们两个在搞鬼,否则为什么他们走在前面没事,反而我被绊倒了?”大牛仿佛找到了个开脱的借口,急忙顺着郑老大的话语道。

你们两个姓赖的吗?夏辉心里暗骂了一句,急道:“我站在他们前面,哪能搞什么小动作。再说,我们在前面做了什么,你们在后面不都看得一清二楚吗?”

关老头诚惶诚恐道:“不是我,也不是我郑老大对我恩重如山,关某哪里会忘恩负义,作出此等大逆之事?”

他对你哪门子恩重如山啊,被人绑了,还感激涕零,夏辉鄙视了这老头一眼。

老大没有说话,板着脸紧紧地盯着夏辉二人,似乎想从二人的神情找出些端倪。

突然,阿洪脸上闪过了一丝惊恐,小心翼翼地道:“老大,不是他俩弄的,地上又没有东西可以绊脚,会不会是有,有”

阿洪没有说下去,众人却都知道他的意思,顿时感到毛骨悚然。

大牛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打着哆嗦低声道:“会不会是那墓室的主人不想让我们继续前进,所以前来阻止?我现在想一想,刚才那绊脚的东西,感觉就是一条人腿”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的确,现在宝物都没有见到,大牛完全没有理由砍人的,而且刚才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于诡异。

不会真的有鬼吧?夏辉也听得冷汗涔涔,再看那关老头,也是脸色惊慌,但是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眼底一片平静,没有一丁点情绪。难道真的是关老头动了手脚?看当时的情况却是不太像,更何况这老头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监视之下,夏辉并没有发现关老头任何异样。

墓穴里不会真的有什么脏东西吧?夏辉心里打了个冷战。

看到众人脸上的退缩之意,郑老大沉声道:“别乱说,世上哪会有鬼,我大大小小挖了几十个墓,从来未见到过。你们别自己吓自己!这次我和阿洪走中间,大牛,你扶着大飞在最后面压阵。”

夏辉不动声色地偷偷看了看郑老大几人,脸上的黑气依然存在,只是稍稍淡了一些,不过印堂却越发暗黑,那黑气似乎有慢慢向印堂凝聚之势。

众人忐忑不安地继续前进。

夏辉干脆把桌板放到后背背着,他可不想又有人被绊脚,被人砍上一斧。

再次上路,众人变得十分沉静,之前因为找对生门而产生的兴奋慢慢消退,大家都谨慎地时刻盯着地面,生怕脚下再有什么东西绊脚。走了十多米,一切如常,没有什么祸事发生,众人也松了口气。

“准备到出口了。”关老头轻声提醒。

夏辉抬头往前望去,果然,走廊两边的墙砖在前方不远处已经没有了,再往前就是漆黑一片,应该又是一个墓室。

郑老大等喜,总算是到了。

“到了,前方很有可能就是那主墓室了,这次拿到宝贝,我们下辈子就不用发愁了,也不用再冒着凶险下墓了。”郑老大兴奋的地说道,心里的阴翳似乎一扫而空。

如此宏伟的大墓,真这么简单就能让这群盗墓贼到达主墓室?夏辉可不这样认为,前方只怕还有未知的危险。

“大飞兄弟,今次我无意伤了你,我内心有愧,墓中所得分成,我给你两成,当作补偿。”大牛惭愧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事情就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我不怪啊!大牛,你”大飞说着说着竟然惨叫起来。

怎么回事?夏辉心里一惊,急忙回头看去,顿时吓得张大嘴巴,却见大牛正用身体把大飞压在侧边的墙上,而大飞的头显然撞到了墙上,鲜血开始流出,流到了面颊之上。

“我,我”大牛神色慌张,急忙把大飞拉起,却是被大飞的脚绊了一下,正个人往后摔去。心慌意乱之下,大牛手上一拉,竟然把大飞也拉到了地上。

大飞本来就重心一稳,被大牛这一拉,顿时身体向前扑去,脸部狠狠地撞到地上。

“啊”众人看得忍不住惊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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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有鬼作怂?

“大牛,我要杀了你!”大飞艰难地爬了起来,睁大眼睛,愤怒地咆哮。

夏辉往大飞望起,顿时倒抽一口冷气,只见此时的大飞鼻子塌陷,满脸献血,面目狰狞,样子显得十分恐怖。

这二个家伙是不是有仇,怎么大飞总是被伤害的不过,这次众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分明就是大牛故意攻击大飞的。

“大牛,果然真是你在背后使诈!”郑老大和阿洪拿着斧头气冲冲地跑了上去。

大牛惊恐地后退两步,连连摆手道:“郑老大,不是我,不是我干的”

“你休想狡辩,这次我可是看得明明白白,我劝你放下武器,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郑老大恶狠狠地说道。

“好,好,我放,我放,别动手,千万别动手。”

大牛哭丧着脸说道:“老大,真的不是我干的,是有人推了我一把,我才站不稳把大飞撞上墙上。”

“你不用再装神弄鬼了,我们再也不会相信你。”

大牛惊恐地说道:“老大,真的,你要相信我,真的是有人推了我一把!我一直把大飞当作亲兄弟,哪里会害他呢?”

阿洪忐忑的道:“大牛,你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有人推了你?”

大牛连连点头道:“真的,刚才郑老大说主墓快到了,我心里欢喜着,想着拿到宝贝回老家过好日子。怎知走着走着,突然感觉有人在我背后狠狠地推了一把,我当时扶着大飞,一个不稳,就向侧面倒去,然后就把大飞撞到墙上的。后来我想站起来扶大飞,不知道怎的,又被他的脚一绊,结果下意识就把他拉倒了。”

大牛双眼惊恐地看了看身后,哀求道:“老大,真的有人在背后推我。”

大牛可是走在最后面的,哪里有人会推他!想到此处,众人心里皆是颤抖了一下,一阵寒意涌上心头,皆是感觉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人正站在自己身后,一个个忍不住转头往背后看去。

“老大,要不,要不我们还是往回走吧?”阿洪颤抖着声音说道。

郑老大眉头紧皱,默不作声,显然正在考虑着是否往回走。

走啊,快些离开这个鬼地方,夏辉无比希望郑老大作出离开的决定,同时心里紧紧地防备着,预防这些家伙暴起杀人灭口。

“老大,再继续深入,我怕大飞会挨不住,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看到郑老大犹豫不决,大牛轻声劝说。

郑老头看了看凄惨的大飞,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出口,脸上满是不甘心,最后长长叹了口气,咬牙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先回去吧。”

“且慢!”一道声音唐突地响起。

众人皆是有些愕然,往声音方向望去,只见关老头慢慢走上前来。

“郑老大,且慢,世上根本没有鬼,你可不要相信。老夫学易数十载,见过的怪诞之事无数,却是没有见过鬼神。所谓鬼神不过是支配控制人心的把戏罢了,郑老大,你可不要被这眼前的事情迷惑啊。更何况,主墓室就在眼前,宝物随手可得,现在放弃实在是大大的遗憾啊。郑老大,你为了这墓穴耗费了不少心思,这就作罢,老夫也为你觉得不甘心啊!”关老头一口气多了一大堆,似乎很想郑老大继续走下去。。

这老头究竟想玩什么把戏?夏辉心中暗骂,但是也不敢随意打乱关老头的布局,否则事态可能因为自己的干预会发生变化,到时把关老头给害死了,那可就是等于间接性把自己给坑了,他现在只想跟着这死老头逃出生天。

郑老大疑惑的道:“关先生,那大牛为何那样呢?”

关老头走到大牛身边,细细察看了一会儿,低头沉思片刻,然后抬头说道:“郑老大,经过我的观察,并非是什么鬼怪作怂,大牛兄弟应是受墓中邪气入体,所以才会有如此诡异的举动。”

“这邪气是怎么回事?”郑老大大惊道。

关老头正色道:“墓穴乃是阴晦之地,极容易产生邪气,此处墓穴巨大,邪气更盛。邪气属阴,而人体属阳,阴阳相生相克,所以人体的正阳之气容易受到墓中邪气的侵损,阳气削弱,从而让邪气有可乘,侵入人体之中。”

还有这种说法?还是说关老头在忽悠人?听起来有些道理,但是又觉得有些玄,似是而非的,夏辉心里糊涂了。

郑老大不解道:“这邪气入体和那绊脚和被人推有什么关系呢?难道那邪气就是鬼魂所化?”

关老头摇头笑道:“非也,非也,邪气并非什么鬼魂。”

“邪气乃是天地阴气的一种,大牛之所以如此,乃是被邪气缠身。被邪气缠身的人,经常会发各种噩梦,梦到去世的人,梦到自己被人追杀,甚至梦中看到阴人等。而且被邪气缠身的人身体上容易受伤,车马之祸、跌倒、开刀等血光之灾,总之会遇上无端倒霉,会突然感觉阴冷,感觉有异物跟随自己,甚至看到阴人。”

大牛连连点头道:“对,对,自从入墓地后,我就感觉有一股阴冷侵入体内,并且感觉身边有那脏东西跟随,其实是不是有人推我,我也不是很肯定,但就是这种感觉,而且很真实。郑老大,这里真的有些邪门。”

阿洪结结巴巴的道“我,我也有这感觉,那我,那我岂不是也被邪气入体了,这该怎么办?”

“关先生,那现在怎么办,可有驱除那邪气的方法?你放心,只有你助我们解决了邪气,事后我们一定会放你回去,而且大墓所得也会分你两成。”郑老大真诚的说道。

关老头感激地说道:“能为郑老大出力,乃是老头的福缘,我又岂会贪图些钱财呢。郑老大,分成的事,你莫要再提,折煞老夫了。”

夏辉在一旁听得冷笑,这关老头实在太虚伪了。

郑老大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今日关先生助我,来日必须厚报。”

只见关老头小心翼翼地在怀里翻找了一把,拿出的竟然是三角形状的ns纸符。

夏辉看得一阵无语。11

第一百八十三章 天然而成

关老头把手中的几个三角黄纸符递给郑老大,一本正经的“郑老大,这是我自己制的驱邪符,专克邪气,只要带在身上,那就是邪气不侵。”

“好,实在太好了,谢谢你,关先生。”郑老大大喜。

驱符发放下去后,众人皆是松了一口大气,连重伤在身的大飞仿佛也焕发生机般,愿意继续前进。

说到那驱邪符,夏辉身上也有一枚,这是上次重病时夏母给他的。后来病好后,夏母就要求夏辉放在身上,现在还在钱袋里呢。

看着郑老大等人手上的黄纸三角符,夏辉心里有些疑惑了,那玩意真的能驱邪吗?怎么看起来似乎有些妖言惑众。他偷偷往郑老大等人的脸孔看去,那黑气没有丝毫驱散的迹象,而且已经差不多全部向眉头聚集,印堂越发暗黑。

如果那黑气就是关老头口中的邪气,那么此时他们已经佩带了黄纸符,按理说应该会为涣散的迹象,但为何却是没有丝毫效果呢?越想夏辉越是觉得这老头是在忽悠郑老大等人。

“夏小哥,这个驱邪符给你。”郑老大看到有多余的符,把一个递向夏辉。

这关老头可是不安好心,说不定这些所谓的驱邪符被动手脚了,夏辉可不敢要,急忙摆手道:“谢谢郑老大了,这驱邪符我已经有了。”

夏辉说完全从钱袋取出夏母给的三角纸符。

郑老大微微一愣,旋即惊讶道:“夏小哥,原来你深藏不露啊,你也知道邪气入体对吧?刚才你为什么不说出来呢?我知道了,肯定是你想说却是关先给抢先一步了。现在好了,有两位先生的肯定,那一定不是什么鬼魂作怂了,阿洪,你们可不要再自己吓唬自己。”

阿洪等人看到夏小哥居然也随身携带驱邪符,心中对那邪气之说越发信服了,皆连连点头道是。

我可是什么都没有说过啊,这些都是你们自己猜测的,夏辉拿着驱邪符,心里哭笑不得。

关老大看到夏辉手上的驱邪降符,有些愕然,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古怪,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既然邪气之患已经解决,那我们就不要再耽误了,继续前行吧,前方就是墓室了,我们只要一拿到宝物就撤离。”郑老大迫不及待地说道。

阿洪等人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变得兴奋起来。

看到大牛走近,要扶自己,大飞哭丧着脸道:“大牛哥、牛爷,你这次可不可以小心一点,可别再伤着我了,求求你。”

大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大飞兄弟,先前的事都是那邪气作怂,今次我一定会不顾生死全力护卫你的安全,不让鬼怪动你分毫,你就放心吧。”

“大牛哥,那你一定要好好护着我,如果再来一次,我怕自己真的挨不住了。”大飞可怜楚楚的道。

夏辉看得心里发笑,这两家伙实在太搞了,短短一条走廊,也会扑倒两次,这运气霉得逆天了。

再次起程,众人或许是因为佩带了驱邪符的关系,脚步轻盈,很快就到达走廊出口。站在走廊出口处,只见眼前豁然开朗,众人往里望去,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走廊的尽头不是想像中的墓室,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宽敞的天然溶洞。在火把的映照下,只见溶洞高约四五米,宽四五十米,顶上悬挂着一根根尖锥体向下的石钟乳,密密麻麻,远远看去仿佛一片剑海,甚为壮观。

地面之上山石嶙峋,分散地竖立着不少直直向上的石笋,二者相互映衬下,仿佛就是一张满是獠牙的大嘴,让人心悸。

众人看到如此巧夺天工的自然景象皆是震住,愣愣站在溶洞边默不作声,睁大眼睛看着难以置信的一幕。

居然在此处看到天然空洞,夏辉也是很愕然,但是上辈子他可是去过不少溶洞参观过,倒是没有像郑老大等人如此失态。他很快就想通了,难怪之前觉得墓穴大得离谱,原来那是由天然空洞改建而成的。

“老大,那里有一个入口!”阿洪惊喜地指着一个方向道。

众人循着阿洪的手指方向望去,四五十米处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入口,由于光线不足,看得不太清晰。

“那边或许就是主墓室了。”郑老大不太自信地道。

郑老大皱眉看了看溶洞顶部,忐忑道:“关先生,这墓室里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我怎么觉得凶险十足,会不会是机关或者风水法阵?”

关老头脸色凝重地扫视着四周,微微摇了摇头,“郑老大,我不知道,我未曾听说过有如此模样的风水法阵。”

“上方悬挂着如此多的尖锐的石头,不会掉下来吧?”老大担忧道。

关老头打量着四周,缓缓说道:“这些石头虽然不知道是何人所为,但是地面上没有从上掉下来的痕迹,我想应该不会掉下来。”

夏辉听到二人对话,心里觉得好笑,喀斯特地貌自然形成的溶洞居然被他们认为是人为所成,还是什么关机,风水阵,这实在有些无知了。

夏辉轻咳了两声,嘿嘿笑道:“此乃是天然形成的溶洞,并非人工做成的,而且形成时间需要几十万年,看起来虽然很危险,但是你们大可以放心,上面的石头绝对不会掉下来的,牢固得很。”

这么多溶洞开放景区,人来人往,也没有听说过会有石钟乳掉下来的,那掉下来的机率估计比中六头等奖还要小。

夏辉倒是放心得很,以自己的人品又怎么可能会中头等奖呢,中个五元钱已经要烧香拜佛了,哈哈。

“你怎么知道这些?”关老头疑惑道。

我说我在上辈子见过,你会相信吗?夏辉白了关老头一眼,一把正经道:“本公子博览群书,学富五车,这天然空洞的自然奇观,书上早有记载。你们放心,绝对不会有危险的。”

夏辉说完就走了出去,摊了摊手道:“你们看,我说的没错吧,没有危险的。”

如果很安全,众人松了口气。

第一百八十四章 诡异的石钟乳(上)

关老头目光紧紧地注视夏辉,突然说道“夏小哥,你再向前走几步试试。”

这老家伙还真是怕死,夏辉干脆又走了几米,哈哈笑道:“你们看,是不是很安全?没有危险,放心,这些石头不会掉下来的。”石钟乳会掉下来,那就是见鬼了。

众人见到此状,终于相信夏小哥先前所说,郑老大假惺惺地说道:“夏小哥果然博览群书,见多识广,郑某佩服,佩服。既然没有危险,那我们就出发,关先生,到你了,请。”

关老头表情凝重地看了看四周,又狐疑地看了夏辉一眼,终于缓缓走了出去。这老头走得十分谨慎,一步一个脚印,走出几米,看到没有丝毫的异象发生,脸色才稍稍放松了些。

果然是安全的,郑老大看到夏辉二人皆是安然无恙,头顶上的尖石依然牢固地悬挂在石洞之上,终于放下心来,兴奋说道:“走,继续前行。”

四人喜笑颜开,先后走进溶洞,刚走出三米,突然溶洞毫无征兆地响起一道异响“咔嚓”。

这,这什么情况?众人皆是一惊。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在空旷而又寂静的环境下显得特别清晰,接着溶洞之中传来阵阵回音,一声声清脆的咔嚓余响传入众人耳朵,形成风雨欲来之势,仿佛溶洞上方的尖锥体石钟乳立马就要掉下来似的。

夏辉也是吓了一跳,忐忑地看了看溶洞上方,在回音的衬托下,只觉那石钟乳摇摇欲坠。妈的,那石钟乳不会真的掉下来吧?自己怎么可能有这个运气?

但是,那声音到底是哪里发出来的呢?怎么听都像是东西断裂产生的异响。夏辉身体绷紧,全身心留意着四周,预防有任何异动发生。

袅袅余音渐渐消散,众人却是愣愣地站在原地,不敢再前进分毫。

“这,这是什么声音?”郑老大神情紧张地说道,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头顶。

阿洪脸色苍发,抬头看着上方,结结巴巴道:“郑老大,我,我怎么觉得上面的石头随时会掉下来啊?”

石钟乳会掉下来,这不是笑话吗?夏辉还是不相信,这东西乃是经历成千上万年形成的,早已和山脉形成一体,又怎么会分离呢?

正想嘲笑几句,突然,眼前的一幕让夏辉脸色剧变,只见阿洪上方一根尖锐的石钟乳竟然毫无征兆地脱离洞顶,直直往下坠去!

石钟乳下坠速度极快,如同一把利剑往阿洪头顶处袭去,眼看那圆锥体的锥尖就要到达,众人忍不惊呼出声。

“啊!”一声无力的惨叫在溶洞内响起,阿洪根本来不及反应,那头颅与尖锥体的石钟乳直直地相撞。阿洪只来得及短促地惨叫一声,就身体倒地,没有了声息,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突然发生的变故,让众人惊骇欲绝,郑老大最快反应过来,慌忙连爬带滚往回跑去。

大牛见此状,吓得也抛下大飞,独自跑到郑老大身边,可怜的大飞狠狠地摔倒在地,那身体撞到凸起的石笋之上。

“大牛,救我,救我!”大飞脸上满是恐惧,口中虚弱地叫喊,双手不断扒地,极力想往回爬。

卧槽!真的会掉下来,这是什么情况?从来没有听过石钟乳会自然掉下来的。夏辉心中震惊万分,战战兢兢地盯着头顶上方,生怕再有一根石钟乳会掉下来,砸碎自己脆弱的头颅,阿洪的惨状把他吓得不轻。

“你俩把大飞扶过来。”老大对着夏辉和关老头大喝道。

此时火把都在大牛和老大手上,前方一片黑暗,走又走不得,夏辉扔下小方桌,缓缓往回走。这东西会影响自己的反应速度,还不如扔了。顶在头上?以石钟乳的重量和冲势,薄薄的模板就犹如纸片般根本顶不住,只会增大受害面积。

夏辉硬着头皮和关老头走回头,只觉后背全是冷汗,双腿都有些发软。

不要掉下来,千万别掉下来,掉下来也不要掉到我头上,掉到关老头头上好了,这老头都已经一把年纪了,挂了也不觉得可惜,夏辉心里喃喃自语。

二人走得很慢,如履薄冰,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惊动了头上的石钟乳。终于到了大飞身前,夏辉费力地把他扶起,看他奄奄一息的样子,心里暗叹一声,这家伙只怕挨不了多久。

三人缓缓往回走,溶洞上方的石钟乳没有再掉下来,夏辉的心稍稍安稳了一点,心中却是有些疑惑,石钟乳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掉下来呢?这真是见鬼了。

终于三人走回走廊出口,夏辉长长松了口气,用衣衫抹抹额头豆大的汗珠。

大飞满脸怒色,虚弱无力地道“大牛,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刚才不是说了要舍命护我周全的吗?你不带我一起跑就算了,危难当前我也不怪你,但你你居然把我给摔到地上你看我现在,我现在”

大飞说不下去了,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样子说不出的凄惨。

这家伙还真的有些惨,一次又一次被大牛伤害,夏辉也为他感觉悲哀。

大牛急忙走到大飞身边,一边伸手要扶他,一边尴尬说道“大飞兄弟,刚才是我一时惊慌失措,所以才如此行为,是我不对,是我对不起来,我向你赔不是。”

大飞看到大牛要伸手拉他,吓得身体往后缩,惊恐的道“大牛,你,你别过来,不要再碰我,求求你了。”

夏辉看着手上不断挣扎想后退的大飞,心里暗骂,真想直接把他给扔了,他可真的好心一直扶着这个残废,一把将他给推到大牛手上。

大飞如见鬼般,吓得脸色发白,“不要碰我,大牛,你不要放手。”

大牛满脸无奈,连连说道“好好,大飞,你别惊动,我放手,我放手。”大牛说着竟然真的放开了双手。

“啊!”惨叫一声,大牛直直往地上摔去。

夏辉脸上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看得一阵肉痛,大飞本来就重伤在身,虚弱不比,哪里能独自站稳,大牛一松手,就直接摔倒在地。

“大牛,你,你”大牛痛得满脸扭曲,直气得说不出话来。11

第一百八十五章 诡异的石钟乳(中)

“哎呀,大飞,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你怎么能叫我放手呢?”大牛一脸愧色,急急说道,却是站在原地一时左右为难,不知道是否应该上前把大飞扶起。

我叫你放手,你就放!怎么我叫你不要伤害我,你却一次又一次让我受伤,大飞气得口吐鲜血,悲呼一声,捂脸痛哭。

“大飞,你,你别哭啊,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你一定会好起来的。”阿洪急得像热锅上蚂蚁,不断出言安慰。

“够了!”一道怒喝从身侧响起,郑老大脸色阴沉走上前来,双眼气得似乎要冒出火来。

“老大,你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啊。”躺在地上的大飞悲愤地道。

郑老大冷冷地看了大牛一眼,又看了看大飞,叹了口气,“大飞,你先躺在地上休息一会。大牛,你站在原地别动。”

“是,老大。”大牛心中有愧,恭敬地应了一声。

突然,郑老大冷哼一声,转身对着夏辉,紧紧地盯着,目光冰冷,仿佛一把利剑要刺入夏辉的心窝。郑老大没有说话,左手拿着火把,右手握着斧头,那微微颤抖的双肩显示着他内心无比的愤怒。

见到此状,众人皆是不敢出声,气氛一时有些压抑。

你这是哪门子意思?夏辉被看得心里发毛,身体却是警惕着,如果到了必要关头,管你手上有没有斧头,该拼命的还是要拼命,夏辉可不会当任人宰割的一个软蛋子。

看到夏辉的防备之色,郑老大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开口道:“夏小哥,你刚才不是说上方的石头不会掉下来的吗?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汗,我哪里知道是什么情况,如果知道那石钟乳会掉下来,我刚才还会傻傻地一马当先走出去吗?夏辉现在想想还是一阵后怕。

看到众人看着自己,夏辉嘿嘿说道“这会不会是意外加巧合?那石头和洞顶已经连为一体,按说绝对应该不会蓦然掉下来的,这可能只是个意外。”夏辉自己说得也有些不太自信,石钟乳掉下来的事情实在太邪门了。

郑老大冷笑道“那石头正好在我们刚刚走进溶洞时掉下来,又正正在阿洪的头顶落下,有这样的意外加巧合?夏小哥,你觉得我们会相信吗?”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这一切,我也不相信啊,但事实就是如此,你要我怎么解释,夏辉无奈地道:“郑老大,书中记载那石钟乳确实是不会掉下来的,这么多年了也没有人亲眼见过,这次意外我估计是千年一遇,甚至万年一遇,只是恰好让我们遇上了,应该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的了。”

郑老大沉吟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既然如此,夏小哥,麻烦你独自一人先到对面的入口。”

“啊?那个不太好吧?那边这么黑,我独自一人过去,我怕黑的,再说耽误了郑老大的事情那就不好了。”夏辉急道,虽说刚才那石钟乳往下掉,可能是意外加巧合,但谁敢保证不会再掉下来一根?一个不好那就是身死当场。

“大牛,给他点燃一个火把。”郑老大没有回答夏辉的话语,转身对大牛说道。

夏辉气得直想骂娘。

“给你一个火把,就不会黑了,夏小哥,请上路吧。”郑老大稍稍抬了抬手中的斧头,威胁道。

你有武器,你最牛!夏辉接过大牛新点燃的火把,看着老大和大牛拿着斧头虎视眈眈,咬着牙道:“好,我去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能不能让关先生陪我一起?”

关老头可是自己的救命稻草,只要把他拉到一起,那活命的机会觉对会大大增加。

关老头瞬间变了脸色,怒道:“小子,你胡说什么?郑老大,这小子不安好心,你莫要听从此人之言,让他先行一步就没有错了”

老大举起斧头淡淡说道:“夏小哥,速速出发,莫要再多言。”

夏辉长叹一声,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进溶洞。

再次进入溶洞,夏辉可没有了第一次时候那般从容淡定,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虽然处身于冰窖般的墓中,额头却是汗珠滚滚。

夏辉缓缓前进,不时仰头看着头顶,此时那密密麻麻的尖锥形石钟乳在他眼中不再是鬼斧神工的自然奇景,更像是一把把悬头的利剑,剑气渗骨。

一步一步前进,路过阿洪身边时,看着眼前的景象,夏辉吓得双腿颤抖。只见阿洪的头颅仅仅剩下一半了,其余的一半已被砸得稀烂,脑浆流了一地,那眼珠挂在烂肉之上,似乎还蕴含着极度的恐惧,那惨状实在太吓人,夏辉强忍着作呕的冲动,急急迈步离开。

刚走两步,夏辉停住了,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他竟然在不远处看到了阿洪掉落的斧头,那斧头不知道怎的落到了竖起的石笋旁边。

夏辉二话不说,立马走了过去,以一人高的石笋为遮挡,不动声色地把斧头捡起。斧头紧紧地握在手里,夏辉的心终于稍稍安稳了一些。

斧头在手,至少不用任人宰割,夏辉的心有活跃起来,要不要杀回去呢?一边是手拿斧头的敌人,一边是可能会掉下来的石钟乳,夏辉一时左右为难了,。

最终,夏辉还是否定了杀回去的打算,对方还剩下三个人,虽然大飞已经残了,但是老大和大牛可是完好无损,手里还都有武器,自己这个小身板很难一挑二,一个不好,那就是以卵击石。现在自己手上拿着武器,估计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说不定在宝物上还能分上一杯羹。

至于那头顶的石钟乳,夏辉虽然心里害怕,但还是觉得再掉一根下来的机率很小到为零。

虽是机率很但阿洪的悲惨事件还是让他一阵心悸,夏辉继续小翼翼前行,心里不断祈祷着,不敢有丝毫放松,生怕头顶的石钟乳再次掉下来。再加上地面山石嶙峋,所以行走极慢,过了不少时间,才走了二十多米,后背早已被衣衫湿透。

“啊!”

“啊!”

突然!两道大叫声毫无征兆地响起!

第一百八十六章 诡异的石钟乳(下)

溶洞内突然响起的大叫声把夏辉吓得大惊失色,脚步一个不稳,整个人摔倒在地上。阿洪的惨死还历历在目,夏辉惊慌失措地爬起来,抬头望向正上方,防备着石钟乳下坠。

叫声依然在空旷的溶洞里悠悠回转,久久不息,夏辉全身绷紧,精神紧绷地警惕着四周。不过,头上的石钟乳却是纹丝未动,没有任何异常出现。

怎么回事?石钟乳为没有掉下来?夏辉的心“蹦蹦”直跳,目光始终不敢挪动半分,望着上方一根根尖锐无比的石尖,夏辉心中一阵寒意,感觉置身于刀山剑海之中。

又等了一会儿,声音渐渐消散,依然没有任何异常,夏辉心里稍稍安稳了一些,回想刚才的声音顿时觉得不对劲,那好像是人声。

夏辉疑惑地往郑老大方向望去,只见众人依然站在出口处,正哈哈大笑地看着自己,刚才那叫声显然就是他们发出来。

果然如此,夏辉心里大为不爽,轻呸了一声,捡起地下散落的火把和斧头,继续前行。

经过郑老大这一吓唬,夏辉心里反而安稳了一些,很快就把剩余的路程走完。在踏进对面入口那一刻,夏辉长长松了口气,仿佛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果然没有猜错,先前那石钟乳下落只是个千年一遇的意外,恰好掉到阿洪头上也只是他倒霉而已。

举着火把,夏辉往入口里面看去,竟然是一条如先前那般的走廊,也是深不见底,漆黑一片,也不知道尽头有什么东西。

夏辉可没有独自进去探索的勇气,他心里正在盘算着等一会儿郑老大等人到了后该如何应付,是和他们虚以委蛇继续前进,还是离开呢?

“夏小哥,到了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郑老大的声音远远传来。

夏辉摇了摇手中的火把,嘿嘿笑道:“没事,很安全,你们放心过来吧。”

对面没有了回应,夏辉远远望去,只见对面的几人谈论着什么,自己离得太远,听不清楚。又等了一会儿,夏辉看到大牛扶着大飞战战兢兢地走出了走廊,往自己的方向走来,而老大和关老头却在出口站着不动。

由于大牛扶着大飞,二人走得很慢,花费了不少工夫才走了二十米,二人也是小心谨慎,大牛负责走路,而大飞则是负责观察四周。

夏辉看得有些不耐烦了,出口说道:“大牛兄弟,你快些走过来,很安全的,先前的只是意外,千年也不会有一次,不会再掉”

夏辉的话还没有说话,溶洞之中突然响起一道清晰的“咔嚓”声,接着传来阵阵急促的回音。

这,这是怎么回事?夏辉吃惊地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上方的石钟乳,不会真的又掉下来了吧?

处于石钟乳下方的大牛和大飞二人此时吓得脸色白发,站在原动一动也不敢动,抬头不停地打量上方。

“大牛哥,你,你不会再抛下我了吧?”大飞带着哭声颤抖着道。

“不会,大飞兄弟,你放心好了。”大牛紧张地说道。

“大牛,快跑!”突然,空旷的溶洞响起郑老大的大喝声。

接着,众人惊骇地看到,大牛二人上方,一根巨大的石钟乳竟然脱离了溶洞顶,往大牛二人头顶直直下坠。

夏辉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真的见鬼了,第一次掉下来是意外,这第二次呢?幸好刚才自己走的时候没有异动。

“啊!”撕心裂肺的惨声传来,众人看到大牛松开了大飞,惊慌跑开了。那根石钟乳重重地击在大飞的后背,大飞口吐鲜血,惨叫了一声,身体倒地,被整根石钟乳砸中身体。

“救我,救我。”石钟乳下的大飞脸上满是惊恐,伸出双手挣扎着。

“大飞,我,我”大牛吓得双腿打颤,却是不敢上前一步。

“大牛兄,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啊!”大飞悲呼一声,双手无力地垂下,忿忿死去。

“大飞,我对不起你呜呜呜”大牛抹了把眼泪。

“老大,大飞死了,我,我该怎么办?”大牛惊慌失措,打算往回走。

“别回头,往前走,快。”郑老大怒喝道。

大牛看了看头顶,连爬带滚地往夏辉的方向跑去,脸上满是恐惧。

刚跑出十多米,还有十来米就到夏辉所处的位置了,突然又是一声“咔嚓”声响起,大牛呆呆地站在原地,心都提到桑子眼了,紧紧地望着上方。

一声声回音传到耳中,却分辨不出断裂声传来的真正位置。夏辉听得毛骨悚然,眼看大牛离自己只有短短十米的距离了,却呆呆地立在原地。夏辉看不过去了,急道:“快过来,别站着,停留越久越危险。”

大牛反应过来,看了夏辉一眼,急急忙忙跑向夏辉,离夏辉不到两米的距离了。突然,上方又一根石钟乳坠下,往大牛身上袭来。

夏辉时刻警惕着上方,看到此情形,急喝道:“快!”

大牛听到夏辉叫声,反应很快,整个人猛的扑向夏辉。

“啊”的一惨,那根石钟乳正正插中大牛的大腿,顿时血肉飞溅,一片狼藉。大牛痛得龇牙咧嘴,眼泪直流,惨叫道:“救我,救我”

夏辉看着大牛痛得脸目扭曲,不停地向自己呼救,样子十分凄惨。此时二人相距不过半米,夏辉看了看洞顶,又看了看大牛的惨状,咬了咬牙,伸手一拉,用力把大牛拉进走廊入口。

“啊”大牛一边惨叫,一边惊恐地道,“救我,救我”

夏辉看了看大牛的腿部,只见左腿小脚处已被石钟乳砸得稀烂,鲜血不断涌出。现在没有止血的东西,只怕挨了不多久。看到大牛不断向自己求救,十分凄惨,夏辉心里一软,把大牛的上衣脱了下来,紧紧地绑在大退断口处稍上的部位,暂时减缓鲜血流出的速度。

大牛哭丧着脸道:“你不是说站在原地很危险吗?怎么那地方没有石头掉落,而你这边却是有?呜呜”

夏辉一时语塞,如果不是自己催促他,估计他还站在原地,也不会被石钟乳砸中了。11

第一百八十七章 成精了!

看着大牛凄惨的模样,夏辉内心升起了一丁点内疚,这石钟乳究竟怎么回事呢,似乎要跟自己对着干似的,每次自己说安全后,那石钟乳就掉下来。

夏辉拍拍大牛的肩膀,同情地道:“大牛兄弟,实在不好意思,我没心害你的,只是好心提醒你的,岂料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大牛泪流满脸地道:“夏小哥,这真的只是意外吗?但那石头为什么总是偏偏砸中我呢?你不是说千年一遇的吗?怎么,怎么呜呜”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啊,这个溶洞实在太邪了门。夏辉叹了口气,安慰道:“大牛兄弟,节哀顺便,少了条腿而已,没事的,活着就有希望。”

夏辉偷偷看了看大牛的脸孔,先前那满脸的黑色此时已经全部凝聚到印堂之处,形成黑黑的一小圈。

大牛抬起满是泪水的双脸,哽咽着道:“夏小哥,真的没事吗?我真的不会死?”

身在此境,受了如此重伤,大牛已是必死之人,夏辉也不忍心再打击他,假惺惺地道:“大牛,没事的,不要放弃。”

大牛感激地看了夏辉,不知是高兴还是腿痛,呜呜地抽泣起来。

“大牛,你怎么样?”溶洞之中响起了郑老大的叫喊声。

大牛正想回话,夏辉急忙用手一把捂住他的嘴,冷冷说道:“告诉他,你没事。”

绝对不可以让大牛说出实情,否则把对面的郑老大吓住了,那家伙一旦胆怯,转身离开,出墓时顺手把绳索砍断,那自己岂不是要困死在这墓穴之中。

夏辉瞪着大牛,恶狠狠道:“按我说的做知不知道?如果说错了,我把你扔出去,让那石头砸死你。”

大牛吓得连连点头。

“大牛,你怎么样了?”对面的郑老大又焦急地问了一句。

夏辉松开了捂住大牛嘴巴的手。

大牛看到夏辉眼中的威胁之色不似作伪,只能带着哭声叫道:“老大,我没事,石头没有砸中我。你快些过来吧!”

“好,我现在就过来。”对面传来郑老大的叫喊声。

夏辉远远望向对面,只见老大不知对着关老头说了什么,然后关老头独自一人走进了溶洞。

这很明显就是让关老头给他再次探路,夏辉忍不住大骂,这个郑老大真是只老狐狸。

只见关老头缓缓前行,小心谨慎,不时抬头看看头顶的石钟乳,但那速度似乎自己先前还要快上几分,途中这家伙竟然还捡起了大牛掉下的火把。

又等了一会儿,关老头终于来到了入口,奇怪的是,一切都显得很正常,那石钟乳依然稳稳地悬挂在溶洞上方,仿佛先前的凶险没有发生过,只是一场幻觉的样子。

关老头来到夏辉二人身前,看到大牛身受重伤,微微一愣,没有说话。他抬头深深地看了夏辉一眼,见到夏辉手上的斧头,眼睑微颤,神色有几分忌惮。

这可是救命稻草啊!虽然此时郑老大对自己的威胁已经不大,但是自己想出这墓穴的话,过那壁画墓室还是需要这老头。夏辉对着关老头微微一笑,却迎了个冷面。

“关先生,怎么样?可有异常?”郑老大的声音远远传来。

夏辉心里一惊,紧紧地盯着关老头,生怕他乱说什么。

“郑老大,没事,安全得很。主墓室就在这里,很多宝贝啊。”关先生开口说道。

这里哪有什么宝贝,夏辉有些愕然。

“好,我马上就过来!你们等一等,我过来之前千万不要动那些宝物!”对面传来郑老大激动的说话声。

借着郑老大手中的火把,夏辉隐约看到他右手拿着斧头,开始慢慢走进溶洞。走得很谨慎,时不时地左顾右盼,废了很大的功夫,才走出几米。

夏辉心里看得好笑,侧眼扫扫了关老头,却见他手里拿着火把,正在低头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郑老大缓缓前进,到了约莫十五米时,溶洞里突然又响起“咔嚓”一下声响。

再次听到这声音,夏辉等人皆是心里一惊,急忙往郑老大方向望去。只见老大愣愣地站立在原地,神色惊慌地盯着洞顶,不敢再前进走一步。

掉下来,砸死他,快些掉下来,夏辉心里叫喊着。现在只剩下一个威胁了,只要把郑老大砸死,自己就生命无忧了。

可惜,令夏辉失望的是,那高高悬挂的石钟乳居然迟迟没有异动,夏辉想起先前自己走过来时,那人可是大叫吓唬过自己的,心里考虑着要不要也大叫一声,把他吓回来。

未等夏辉下决定,只见郑老大上方一根石钟乳突然脱离溶洞顶往下急坠,速度极快,转眼间似乎就要砸中老大的头颅。

夏辉等人忍不住惊呼一声。

“轰”的一声,那尖锥体的石钟乳直直地插在地上!郑老大早有提防,闪躲及时,居然避过了一劫。

夏辉看得一愣,居然躲过去了,心里暗暗叹惜一声。

老大躲过了这一劫,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很快就继续前行,刚走出几米,溶洞里又传来一道“咔嚓”声。

又来了,又来了,夏辉心里那个激动啊,急忙紧紧地盯着郑老大,只见郑老大脸色发白,站在原地,正紧紧地盯着洞顶。

十秒过去,三十秒过去,一分钟过去,洞顶上的石钟乳没有丝毫落下的迹象,老大还在抬头望顶,仿佛一块石像般,一动不动。

众人皆是没有说话,沉默着,眼也不敢眨一下,紧紧地盯着老大上方的石钟乳,生怕错过了那个惊险场景。

又过了几分钟,溶洞里依然没有动静,预想中的石钟乳迟迟没有落下,郑老大的身形始终没有动过,依然望着头顶上方。

这就没了?夏辉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大声道:“郑老大,这次应该不会掉下来了,没有危险的,你放心过来吧。”

老大听到夏辉的话,轻轻吁了口气,脖子已经僵硬了,于是把头缓缓低下,视线离开洞顶,正要继续前走。

正在此时,夏辉等人看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正当老大的视线脱离洞顶那一瞬间,一根石钟乳突然从洞顶下坠,正往老大的头顶袭来!

夏辉几人惊得张大嘴巴!

天啊,究竟怎么回事?这石钟乳难道成精了?11

第一百八十八章 槐树林

眼看石钟乳就要砸到郑老大头上,众人的心皆是提到了嗓子眼。

场中的郑老大似乎有所警觉,身体以极快的速度往右侧躲闪,并且把手中的斧头往头顶挥去。

接着众人看到郑老大所处的位置火花飞溅,或许是斧头的作用,又或许是郑老大躲闪及时,那石钟乳居然没有砸中他的头顶,只是砸中左肩。

“啊”,老大惨叫一声,整个人倒在地上,身体蜷缩,惨叫连连。

这都不死,夏辉暗叹此人命大。不过看那情况,估计也威胁不到自己了。

夏辉侧眼扫向关老头方向,瞬间脸色大变,此时关老头原本站的地方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那老家伙的身影。

夏辉急忙转四光身处寻找,却是不见关老头的踪迹,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悄然离开了。

这可是他的救命稻草啊,夏辉心中暗暗叫苦,虽然现在没有了郑老大等人的威胁,自己可以往回走,但是那壁画墓室该如何走呢?先前进来那路径复杂无比,自己哪里记得清。想想郑老大等人脸上的黑色,再想想他们的惨状,夏辉隐隐觉得二者可能有一定关系,这壁画墓室绝对不可以随意过去。

夏辉看了看幽深的走廊,只有这么一条路,关老头肯定是进去了,追不追呢?看着前方漆黑一片,似乎依然有无数的危险等着自己,

夏辉心里踌躇了,还是先算了,反正他也要从这里出来,不怕他跑掉,自己就先等等郑老大,让他开路。

夏辉往郑老大方向看去,只见这家伙居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强忍着疼痛继续前行,只是原本手中的斧头已不知飞到何处,右手拿着火把。

不要掉,石钟乳不要再掉下来了!此时的夏辉竟然为郑老大祈祷起来。

果然如祈祷那般,郑老大一路上连爬带滚地走到入口,溶洞顶没有再掉下一根石钟乳。

老大地来到入口,整个人瘫软在地,气喘吁吁,额头满是硕大的汗珠。夏辉看了看老大受伤的左肩,血肉模糊,鲜血渗满了衣衫,应该是废了。

“老大”大牛虚弱地叫道。

老大缓缓抬头看向大牛,看到大牛腿上的伤势变了脸色,疑惑道:“大牛,你不是说你没事的吗?怎么你的腿?”

大牛嚎啕大哭起来,愤怒地看着夏辉,怒道:“老大,是他,是他威胁我那样说的!”

老大猛的盯着夏辉,杀意隐现,怒斥道:“你小子三番四次陷害我们,是不是想找死?刚才要不是你出声,我岂会防备不及?从而伤了左臂,我要杀你了。”

大牛连连说道:“对,他是故意的,我本来也是好好的站在原处,结果我催促我前行,我就成了这样子了。”

夏辉大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石钟乳仿佛和自己作对似的,每次自己提醒过后,都会引起石钟乳掉落,还是次次都正中头顶。

偏偏自己和关老头二人却是完好无事地通过溶洞,诡异,说不出的诡异。

看到二人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夏辉嘿嘿一笑,挥了挥手上的斧头,说道:“来啊,你们两个来杀我啊,我好怕啊,来啊,我真的好怕。”那表情要说有多贱就有多贱。

老大和大牛愣了一下,相互看了看对方,手上皆是没有武器,而且已是半废之人,于是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夏辉冷哼了一声,“休息够了吗,够了就继续走吧。那个什么老大,你扶着大牛,走在前面,火把给我。”

郑老大脸上浮起一丝隐忍的怨恨,“夏小哥,我自问一直对你礼待有加,不曾伤害你分毫,不如你我放下成见,一起把那墓穴的宝物分了如何?”

你个笑脸虎还想耍阴谋,可惜你那手下早已把你的计划告诉我了。

夏辉冷冷道:“废话少说!走,继续前行,你俩如果好好听话,大爷我说不定还会留你们一命。”

郑老大脸上满是怒火,看着夏辉抬起手上的斧头,又看了看自己的伤势,心口苦涩,想不到世事变得如此之快,不久前自己才威胁这姓夏的开路,现在却反过来了。

郑老大不甘心地叹了一声,不得不单手把大牛扶起,二人缓缓地往走廊深入走去。

郑老大和大牛二人在前,夏辉在后,三人缓缓前进,很快走到走廊尽头。

站在走廊边缘,借着火把的亮光远远望去,夏辉三人顿时呆住了,眼中满是震惊。

眼前不是想象中的墓室,竟然又是一个天然溶洞,但是溶洞上方平整光滑,没有先前密密麻麻的尖锥形石钟乳,最令人震惊的是,崎岖不平的地面上居然满是槐树。

每相隔三四米就长着一棵槐树,至少有上百棵。为什么说是长着呢?因为这些槐树居然不是枯树残枝,而是生长得郁郁葱葱,生机勃勃,远远看去,整个溶洞仿佛一片茂密的森林。

在地下溶洞居然能看到植物,这完全颠覆了夏辉的生物理论,植物生长不是需要光合作用吗?这个溶洞漆黑一片,甚至没有水,这槐树怎么生长的?

有古怪,这片槐树林绝对有古怪,只怕不是那么简单,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中升起。

夏辉四周张望,却找不到关老头的身影,也不知道这老头跑到哪里去了。

这死老头不会是进去了吧?那该如何是好呢?夏辉可不敢蓦然闯入。

侧眼看到还愣愣地站在原地的郑老大二人,夏辉心中一动,微笑着道:“你俩进去看看?”

郑老大二人变了脸色,结结巴巴道:“夏小哥,这,这不太好吧。这片树林长在这里似乎有些诡异,只怕有危险?”

夏辉哂然一笑道:“你俩放心,不会有危险的。你看洞顶又没有刚才的尖锥石头,去吧。”说到不会有危险时,夏辉自己也觉得不太好意思,几次提醒他们没危险,结果危险都降临到他们身上。

“这些树长成这样,有古怪啊,夏小哥,要不我们还是回头?”老大眉头紧皱,神情颇为忌惮。

我也想回头啊,但是能回吗?11

第一百八十九章 槐树林下小女孩

看到郑老大二人畏缩不前,夏辉一本正经地道:“那些只是普通的槐树而已,难道还怕它们咬人不成?你俩放心去吧,这次没有危险的。”

没有危险?你哪次说出这句话后不是会出事的,郑老大心中大骂,。

大牛神情悲伤,虚弱地道:“夏小哥,我俩都成这般样子了,你还不肯放过我们吗?求求你了,放我们一马可好?”

放你们一马?是谁无故绑我来此处的?要不是自己恰好有祸事定理,算出了点端倪,只怕早已身死。

夏辉微微一笑,抬起手中的斧头好整以暇地左右翻看,轻轻念叨,“这斧头不错,你们在哪里买的?看起来挺锋利的,不知道砍骨头好不好用,要不要试一试呢?”

郑老大心里打了个冷战,急道:“夏小哥,既然你说那那槐树林没有危险,那我和大牛走一趟便是了。”

夏辉哈哈一笑,拍拍郑老大的肩膀道:“老郑啊,那就辛苦你俩了,只要这一趟顺利,我保你们定能平安回去。放心,我是一个仁慈的人,绝对不会做出那凶残的事,哈哈哈哈。”

你仁慈?郑老大嗤之以鼻,心里暗恨当初应该直接把这小子给废了,看了看前方那郁郁葱葱的槐树林,郑老大深吸一口气,扶着大牛缓缓走了进去。

看到二人终于走进去了,夏辉急忙把目光放在二人四周,观察那槐树林究竟有什么古怪。令他意外的是,二人走到三米远处就停下来了,没有继续往前走。

怎么这就停下来了,继续前进啊!夏辉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上方,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老郑,大牛,你俩怎么停下来了,快点往前走啊!”夏辉大声喝道。

郑老大扶着大牛转过身来,面对着夏辉,打着哆嗦道:“夏小哥,实在走不动了,这里阴风阵阵,寒冷刺骨,我感觉快要冻成冰了,要不我们还是先回来吧?”

哪里来的风啊?夏辉看了看四周的槐树,叶子都没有动一下。大墓虽然阴冷,也不至于冻成冰这么夸张啊,这里又没有玻璃隔着,两处相距不过两三米,应该不会有明显温差的。

正在疑惑间,只见大牛死死地盯着一个方向,惊恐地道:“郑老大,你看到了吗?那,那边有个小女孩。”

小女孩?夏辉吓了一跳,往大牛目光方向望去,空空如也,除了槐树,哪里有什么小女孩?

夏辉心里恼火,喝道:“大牛,你发什么神经,那边哪里有人?

“有,就在那边!在夏槐树下,我看到了,那里真的有个小女孩!”大牛颤抖着声音道,“脸上满是鲜血的,她还对着我笑!好恐怖啊,老大,我怕”

大牛说着说着,眼睛睁得老大,惊恐地道:“不要看我,不要看我”大牛身体不断地挣扎,似乎想后退,奈何之前伤了一条腿,没有郑老大的帮助他怎么退得回来?

夏辉看得心里发毛,顺着大牛的目光再次看过去,依然没找到什么小女孩。艹,不会真是见鬼了吧。

“老郑,你看到了吗?”夏辉惊道。

郑老大却是愣愣地看着另一个方向,没有回答夏辉的话,默不作声僵硬地站着。

“老郑!你发什么傻?问你话呢,快回答!”夏辉怒喝道。

“啊!”突然,郑老大惊叫一声,神色惊恐地指着前面道,“那,那里也有个大汉,抓住只断手在发笑,好吓人啊!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

夏辉听得头皮发麻,急忙往郑老大手指的方向望去,哪里有什么人影?怎么回事?不会是这两人装神弄鬼不想开路吧?夏辉再看向二人,扭曲的脸上满是惊恐万分的表情,不似作假。

难道,难道,真的,真的,有鬼夏辉瞬间背后发凉,心都提到桑子眼了。

只见郑老大不停地挥舞着幸存的右手,似乎想阻止某些东西的靠近,眼睛睁得快要迸裂眼眶了,惊恐地惨叫着:“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看那样子似乎真的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正往他身前靠近。

而早已摔倒在地的大牛不停地用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面目狰狞,口中发出渗人的笑声,极为恐怖。

夏辉看得毛骨悚然,后背冷汗涔涔,双脚也有些发软。这,这不会真的有鬼吧?明明没有人啊,怎么他们说看到人了?夏辉紧张地看打量槐树林四周,不时看往身后,却依然看不到任何人影。

郑老大声嘶力竭地惨叫着,大牛一边自残,一边发笑,夏辉愣愣地站在原处,只觉全身毛孔都炸开了,脑中满恐惧。

此地不宜久留,看着那两人的诡异举动,吓都要被吓死,夏辉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刚跑出几步,夏辉竟然收住了脚步,定定地站在原处,咬牙切齿,神情狰狞,似乎心里在挣扎着什么,不一会儿居然退回到槐树林边。

只见夏辉站在走廊边缘,把眼睛睁得大大,紧紧地盯着眼前郑老大二人的惨状,他的脸上满是疯狂,那豆大的汗水不断从额头冒出。夏辉此时双眼满是惊恐,其中居然还夹带着丝丝兴奋。

如果此刻有人在此看到这情景,估计会认为夏辉是一个bn。

此时此刻夏辉真的觉得自己就是一个bn,他此时心里居然不断地默念科学价值观,不断对自己说要相信科学,不信鬼神,强迫自己去看眼前的恐怖画面。

“世上不会有鬼的,不会有的,眼前的都是假像,都是幻觉,相信科学,相信数据”

渐渐地,夏辉整个人麻木了,那巨大的恐惧竟然慢慢消散,看着二人的惨叫,自残,恐惧,夏辉仿佛在看一部奥斯卡级别的恐怖悬疑片,竟然看得津津有味。

这不是鬼,绝对不是,如果真的有鬼,早就来找自己了,为什么不找自己呢?夏辉隐隐觉得眼前是槐树林很有可能就是一个风水阵,是一个可以影响人的大脑,令人产生幻觉的风水阵。11

第一百九十章 黄雀在后

此时再看郑老大二人,大牛躺在地上,身体一动不动,扭曲的脸上满是恐惧,眼珠凸得老大,应该已经死了,不知道是被吓死的还是腿部失血过多而亡。

而郑老大整个人则是疯疯颠颠,双目无神,浑浑噩噩,仿佛失去了魂魄般,变了一副行尸走肉,在附近来回走动,不时发出几声渗人的笑声。

看着二人的惨状,再想想进来时六个人,现在除了自己还有那失踪的关老头,其他人果然如祸事定理推算那般无一幸免,夏辉心中有些发凉,自己会不会也如定理推算那般,过不了这一劫呢?

看看四周,这真的只是一个墓吗?夏辉有些怀疑了,因为从进来到现在,始终没有看到石棺,甚至连陪葬品也没有,全是些诡异的东西。自入了墓穴之后,夏辉先后经历了卦风水阵,壁画墓室,天然溶洞,还有现在的槐树林,夏辉甚至都不知道这些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这么诡异。

如果真如郑老大所说此处是一个大墓,那墓主又是何种身份?不过不管这是不是大墓,夏辉都可以肯定这里面绝对有很多珍稀宝物,建造这个墓穴的人花费了如此大的功夫,绝对不会单纯是闹着玩玩的。想到这他忍不住双眼发亮,如果能随便带走几件宝物,那可就够自己吃上一辈子了。

但是看着眼前的槐树林,又想到身后的壁画壁墓室,夏辉一愁莫展,自己过不去,该如何取宝贝呢?甚至回头都不能,又该如何是好呢?

关老头啊关老头,我的救命稻草,你究竟死去哪里了,可不要有什么三长两短啊,否则自己只怕也要玩完了,可惜此时笔墨纸砚都没有了,否则还可以推算一番。

前又前不得,退又退不了,夏辉站在走廊边缘踌躇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在此处等关老头回来,那家伙既然敢独自进去,估计有保命的把握,更可况先前使用祸事定理推算,此人至少能活到十一天后。

夏辉借着火把的亮光仔仔细细察看了槐树林一番,依然找不到关老头的尸首,心中对自己的推算就更肯定了。

与此同时,夏辉心中升起了一个念头,万一关头老在里面得到了好东西呢?那自己是不是应该帮他分担一下?没错了,绝对不可以让他独食,夏辉越想越是心动。

夏辉又想到郑老头等人的黑气,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呢?他可是清楚地记得,那些黑气是过了那壁画墓室才产生了。当时看那关老头墓室时小心谨慎,应该是有方位要求,只怕是一个风水阵,夏辉甚至隐隐约约觉得诡异走廊扑街事件和石钟乳事件就和那黑气有很大关系。

想着想着,夏辉干脆坐在地上,吃了些干粮,喝了几口水,静静地等候。心里思量着该如何威胁关老头分一些宝物给自己,可不能白白跑这一趟。

为了让关老头自投罗,夏辉想了想,干脆将火把也弄熄,免得打草惊蛇,自己身上带有火折子,随时可以再打火点燃。

火把上最后的火星熄灭,四周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不远处响起,伴随着还有不时响起的“桀桀”的渗人笑声,夏辉虽然知道这些声音是郑老大发出来的,但也忍不住有些心悸。

背靠走廊墙壁,夏辉静静地坐着,心境渐渐平和,心里思量着爹娘他们发现自己又失踪了,肯定会担忧坏了,估计会发疯地寻找自己。唉,刚回来两天,又再次失踪,夏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夏辉又想到了上辈子的爸爸妈妈,只觉短短几个月时间,前事仿如隔世,脑海中的那些日子似乎已经相隔多年,离自己很遥远,很遥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夏辉坐在地上胡思乱想,关老头却迟迟未见踪影。在夏辉等得快要睡着了时候,槐树林深处传来一丝微弱的亮光。

看到那点亮光,夏辉猛的反应过来,急忙定睛往亮光方向望去,隐隐看到关老头拿着火把从远处缓缓走来。

看到关老头居然在槐树林中行走,不见有任何异常,夏辉看得暗暗惊奇,这家伙果然有些手段。

来了,来了,看着关老头不断向这边走近,夏辉心里有些兴奋,如果这次能得到一两件宝贝,那也不枉此行,自己被吓得肾都大了,分这老头一两件宝物不过分吧。

但是自己如果就这样坐在这里,以这老头的狡诈和胆小估计不敢过来,这里可没有什么遮挡的,为免打草惊蛇,夏辉直接躺到地上装死,手臂夹着斧头,远远一看,估计那关老头会认为自己被斧头砍死了。

夏辉心里愉着乐,眼睛偷偷观察关老头,打算给关老头一个大惊喜。

身体躺在地上,夏辉微微睁开眼睛,只见关老头拿着火把缓缓向这边走来,最后居然在郑老大跟前站住了,对着郑老大细细观察起来。

这家伙想做什么,难道想救郑老大?夏辉心里有些疑惑。

“哈哈哈,想不到吧,抢我的地图,威胁我带你进入墓地,却不知这一切都是我的算计,我就是故意让你们入套的,让你们为我试阵,做替死鬼的,哈哈哈。”关老头开怀大笑起来,伸出右腿往老大身上狠狠踢了两脚,可惜此时郑老大已是行尸走肉般,浑然不懂反抗。

夏辉把一切都看在眼内,心里愕然,他早就觉得这关老头有问题了,却想不到原来整件事情都是他的阴谋。郑老大还以为自己聪明,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此说来,不帮这老头分担分担一两件宝物,还真的说不过去了。

关老头又走到大牛身边,蹲下身来细细观察,狠狠地吐了两口口水,然后往夏辉走来。

来了,来了,夏辉赶紧闭上眼睛,耳中传来关老头沙沙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很快关老头已经站在自己身旁,竟然停下了脚步。

第一百九十一章 打个小劫

郑老头在自己跟前停了下来,夏辉不用看也能感觉到关老头蹲下身子,正在细细打量自己,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关老头轻微的呼吸声。

“这小子怎么死在这里了呢?”关老头喃喃自语的声音传入夏辉的耳孔。

夏辉心中暗乐,准备装鬼吓唬吓唬这个恶毒的老头。

还未等夏辉有所动作,突然他感觉自己手臂紧夹着的的斧头被关老头拉了一拉,夏辉心里一惊,不及多想猛地睁大了眼睛。

“啊”只见关老头吓得大叫出声,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脸上满是惊恐。

吓死你这老头!看着关老头恐惧的表情,夏辉心中哈哈一笑,正要再扮一下鬼,令他想不到的是,那关老竟然一个连爬带滚,往槐树林逃蹿。

这老头果然狡诈,夏辉哪能让他逃进槐树林,急忙爬起身,“嗖”的一下冲上去,一把将关老头衣尾拉住,然后把手中斧头举到他身前。

关老头的冲势收不住,身体差点往斧头锋口上撞去,夏辉急忙把他往后拉。

汗,这老头还真不要命了。

看着跟前的斧头,关老头变了脸色,终于定住了,不敢再前进分毫。

“亲爱的关先生,你好,去哪里呢?小弟在此等侯你老人家多时了。”夏辉笑吟吟的道。

“你,你是人还是鬼?”关老头忍不住后退了半步,颤抖着声音道,眼中满是惊恐。

“关先生,你放心,我是人,不是鬼。你可以大大的放心。”夏辉嘿嘿笑道。

关老大惊疑道:“那你刚才为什么躺在地上?”

这还不是等你吗?夏辉打了个哈欠,“刚才感觉有些困顿了,所以在地上睡觉,谁知道一觉醒来就看到关先生了。”

关老大抹了把冷汗,长长吁了口气,拍着心胸口道:“原来夏小哥是睡着了,我还以为是诈尸呢,可把我吓坏了。小哥平安无事,实在太好了,我俩总算是逃过一劫,那群盗墓贼实在太可恨了。夏小哥,我们一起出去吧。”

你特么才是诈尸!这老头还能真装,夏辉上下打量着关老头,却没有看到他身边有任何宝物。

夏辉心里有些疑惑,干咳了两声,嘿嘿说道:“关先生,进去里面拿了些什么宝物,不如拿出来给小弟开开眼界?”

“宝物,哪里有宝物?我一直在槐树林中晃转呢,没有看到宝物啊。”关老大茫然地道。

装,你继续装,夏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关先生,不用装了,你还真的以为我睡着了,你对那老郑说的话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关老头脸色微变,戒备地看了夏辉一眼,语气阴沉地道:“好,既然如此,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想怎么样?”

夏辉看了关老头一眼,微微一笑,“没有想怎么样,就是想打个小劫。”

“你!”关老头怒视夏辉,咬着牙道,“夏小哥,我们近日无怨,远日无仇,何苦相互为难呢?我看你也不是个坏人,不如放我离开,算我关某人欠你一个人情,怎么样?”

我当然不是坏人,但是你是啊!夏辉把手中的斧头向关老头颈部靠近了些,微微笑道:“老关啊,做人可不能想着占尽好处,得要有命花才是。我废话不多说了,把宝物全部拿出来!你放心,我只会选一两件,剩下的都是你的。”

“夏小哥,我真的没有宝物啊!”关老头苦着脸道,坚决不承认自己得到了宝物。

看到这老头一再二,二再三的不说真话,夏辉没有那个耐性了,板着脸道:“我数三声,如果再不把全部宝物拿出来,可不要怪我斧下无情了。一!二!”

未等夏辉数到第三,关老头怒哼了一声,把手缓缓伸到怀里,把怀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看着从关老头怀里拿出了四样东西,分别是十两面值的银票几张、铜钱二三十个、馒头三个、木盒一个。夏辉已经把木盒打开看了,只有先前那个风水罗盘和风水尺。

“就只有这些了?”夏辉忍不住皱眉道。

关老头忐忑道:“小哥,我真的没有宝物,只有这些了。要不我把这风水罗盘和风水尺给你?二者加起来也值七百两,我身上最值钱的就是就它们了。”

七百两虽然不少,但是这一趟自己差点小命都没有了,这点补偿可是远远不够。夏辉看了看关老头,只见他眉头紧蹙,一脸肉痛地看着地上的风水罗盘,眼中满是不甘心。

这关老头扮猪吃老虎的本事夏辉可是见识过的,可不会被他的假象给蒙骗过去。夏辉微微一笑,“老关啊,咱俩都是聪明人,就别玩这些阴谋诡计了,身上还有什么宝物都拿出来吧?”

关老头握紧了拳头,恼怒的说道:“夏小哥,我身上真的没有宝物啊,这两件风水易具可算是我的全部家当了。”

刚才关老头在郑老大跟前开怀大笑的模样夏辉可是看在眼里,这家伙绝对是得了什么宝物,否则不会如此高兴。夏辉瞪了关老头一眼,喝道:“老关,站着,举起码双手,不要动。”夏辉说着把手中的火把放到了地上。

关老头变了脸色,拳头紧握,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废话少说,举起双手,不要动!”夏辉把右手的斧头往关老头脖子靠近两份。

关老头看看了脖子边的斧头,最后还是恼怒地举起了双手。

夏辉微微一笑,伸出左手往关老头先上摸去。

“你,你想做什么?”关老头颤抖着声音道。

“没做什么,我只是帮你检查下身体。你放心,我其实是一个大夫。我看你一把年纪了,只怕患有风湿,类风湿,关节炎,关节肿痛等,待我好好帮你检查一番,放心,免费的。”夏辉忍着恶心往关老头怀里摸了一把,随即脸色微变,居然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

关老头却是转了脸色,戏虐地看着夏辉,一副感激的样子说道:“那么在下就多谢夏大夫了,怎么样?有没有检出什么病症?”

难道猜错了,这老头真的没有得到宝物?夏辉又些疑惑了。11

第一百九十二章 宝物

看到关老头得意洋洋的嘴脸,夏辉心里顿时升起了一斧头把这家伙砍死的冲动。

压抑着心中的不爽,夏辉嘿嘿说道:“老关啊,经我这一检验,这可是不得了,你的身体有大问题啊。只怕不是风湿那么简单,我严重怀疑是你患了传说中不孕不育。不过,你倒是不用担心的,待我再好好检查一翻,再给你开个药方,保你早日怀上小宝宝,哈哈哈。”

“你,你小子胡说什么”关老头气得胡子倒竖,脸上满是怒色。

“好了,好了,没事的,别激动,否则我手中斧头不小心擦伤你就还不好了。”夏辉说完还真把给关老头做了个全身检查,把他的肩膀,腰间,臀部,腿部,脚部各处摸了遍,把他恶心得隔夜饭都快要吐出来了。

随着不断搜查,夏辉的脸色越来越来难看,一直到最后竟然都没有在关老头身上搜出任何东西。

怎么会没有的?这不应该啊?夏辉心中又是疑惑又是失望。

“夏小哥,怎么样,检查完了吗?”关老头微笑着道,那神情说不出的欠揍。

这老头还真当老子不敢杀他啊,夏辉冷哼一声,站起身边,脸色黑得像碳般。

“夏小哥,说到底我们也是无冤无仇,没有必要打打杀杀,如果你实在需要银两花的,那风水罗盘和风水尺你就拿走吧,能相遇也是缘份,这算是老夫送你的。”关老头语气深长地说道,一副慈祥老者的模样。

关老头的话被夏辉自动过滤了,对于这老头他可不敢有丝毫放松大意,此人老谋深算,阴险狡诈,郑老大几人被他玩死了最后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夏辉可不想步郑老大行等人的后尘。

斧头依然没有放下,夏辉直直地盯着关老头,希望能从此人的神态中看出些端倪,可惜关老头脸色如常,眼神无波,不见丝毫异常。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错了,那老头真的没有得到什么宝物,夏辉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看着关老头那镇静的样子,他心里猛的反应过来,这淡定的样子不就是最大的反常了吗?又是被搜身,又是被抢劫,就算是个泥人也是恼怒啊。

肯定有问题,这家伙这个大方送自己风水易具,只怕是得了什么珍贵宝物。但那宝物又会有哪里呢,自己刚才可是已经把这老头全身上下找个遍,等等,还有头发和那举得高高的双手没有搜!

“夏小哥,怎么样?如此可合你意,没问题我们就先出去吧?”关老头一脸和蔼可亲的道。

夏辉瞥了一眼关老头那放在后摆的双手,微微一笑,“老关啊,别急,还没有检查完呢,等等再出去不迟。请你老人家把双手举起来!”

关老头微微一愣,疑惑道:“夏小哥,刚才可不是举过了吗?”

“叫你举,你就举吧。“夏辉意味深长一笑,把那斧头身关老头脖又靠了半分。

关老头没有再出声,握紧拳头,恼怒地看了夏辉一眼,慢慢把手举起了。

瞄了一眼关老头举得高高,握成拳头的双手,夏辉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别动哦!”夏辉说着就用手向关老头的发髻摸去,却是没有藏东西。

发髻没有,那就剩下双手了,夏辉笑着道:“关先生,把你的手张开。”

关老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夏辉一眼,然后嘴角一弯,大大方方地摊开双手,笑着道:“夏小哥,我的手上可是没有东西哦。”

手上竟然也没有,这不应该啊,这老头大费周章搞这么多事,没理由空手而回的,夏辉有些意外。

“夏小哥,我看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关老头笑着道,似乎完全不在乎夏辉刚才的无礼举动。

看着关老头微微的笑意,夏辉似乎想到了什么,大声喝道:“别动,把你的手举起来!”

关老头脸色微变,不解道:“夏小哥,你这是怎么回事?刚才不是又举过吗?你究竟想怎么样?这是故意戏耍我吗?“

“我说把你的双手举起来!”夏辉冷冷道。

关老头阴沉着脸,把双手举了起来,夏辉右手往关老头的手臂摸去,左右手,衣袖皆认真检查一遍,却是没有东西。

夏辉脑中闪过一道灵光,伸手往关老头后背的腰带摸去。关老头身体微微一震,想闪避,却夏辉的斧头压得动弹不得。

摸到腰带的位置,夏辉碰到一个小小的硬物,之前明明是没有的。

果然有东西!夏辉心中大喜。

“夏小哥,你!”关老头脸色剧变,欲伸手往后。

“别动!”夏辉怒喝道,手中的斧头向前看几分,已经能碰到关老头颈部的皮肤了。

“夏小哥,别,你别”

夏辉懒得听这老头说话,二话不说,翻开关老头腰带,直接把里面的东西取到手里。

关老头暴跳如雷,大声叫道:“还给我!”

夏辉举起斧头,冷冷道:“再说一句,信不信我一斧头砍死你。敢同我玩心眼,你还真是不怕死是不是?要不要老子聪明,还真是差点被你给骗过去了。”

“求求你把这个还给我。”关老头仿佛变了个人般,全身微颤,低声哀求道。

夏辉没有再理会关老头,向手中的东西望去,却是呆住了。只见手上放着一个母指大小的玉葫芦,玉葫芦呈淡紫色,玉璧光滑无瑕,晶莹剔透,玉体内的那紫色仿佛几缕紫气在炫舞,活灵活现,又仿佛是一个紫色仙子正在以其极优美的舞姿在跃动。在火把光照的映衬下,整个玉葫芦四周泛着淡淡的ns,美得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

很漂亮的紫葫芦,简直不似人间凡品,这绝对是个好东西,夏辉看得流了口口水。前世在博物馆看过很多价值连城的翡翠美玉,和现在手上的紫葫芦比起来差个无数倍。

夏辉心里激动啊,不说这东西值不值钱,单是那份美到极致的灵动就很有收藏价值。更何况,能让一个风水易师如此紧张,又哪会不值钱呢?11

第一百九十三章 被劈

“夏小哥,能不能这东西还给我。”关老头带着哭声颤抖道,目光紧紧地盯着紫葫芦,一秒也不肯离开。

到手的好东西再吐出来这可不是我的风格,夏辉急忙把手中的紫葫芦收到怀里。看了看关老头,夏辉一本正经地道:“老关,你刚才说什么?刚才我走神了,一时没有听清楚。”

关老头直直地看着夏辉心口,摊开双手伸向夏辉,哀求道:“夏小哥,那葫芦还给我,还给我。”

夏辉脸上一副惊愕的表情,茫然道:“还什么东西?我有拿你的东西吗?没有啊,我怎么不知道的?老关啊,你是不是年纪大,记忆力下降,记错了。”

“你!”关老头气得不能主言语,伸手就要往夏辉衣服摸去。

夏辉急急后退两步,脸色大骇地道:“老关,你,你摸我做什么?你不会是那个,那个吧。”夏辉夸张地倒抽了口冷气。

“还给我,求求你了。”关老头焦急地道。

“别说这些扫兴的东西。”夏辉嘿嘿笑道:“时辰也差不多了,老关,我们就一起出去吧?地上这些东西你快快收起,我可不能要,我怎么会随便拿你的东西的。”

关老头气得直想吐血,摇晃了几下,居然坐到了地上,捂着胸口,艰艰地喘粗气。

看到关老头气得如此模样,夏辉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了,叹了口气,“老关啊,我们还是走吧,一切都是身外之物,身体最重要。你都一把年纪了,要懂得自己爱惜自己的身体,这里那么阴冷,寒邪入体就不好了。”

“啊我要杀了你!”关老头终于忍不住了,怒吼起来,爬起身,欲扑向夏辉。可惜刚走两步,身体一个摇晃,摔倒在地,那身体在地上颤抖了一下,竟然一动不动,晕倒过去了。

看到关老头居然被自己气晕过去,夏辉惊愕了一下,随即心里大急。这该如何是好?自己通过那壁画墓室还要这关老头带路,现在那老头晕倒了,难道要等到他醒来,那得要等到何时?

“关先生,太阳出来了,快醒醒。”

“老头,你再不醒,我可就要走了,你可别怪我抛下你。”

夏辉叫了几声,关老头却是毫无反应,又用手拍了拍关老头的身体,关老头依然没有醒来。

不会是死了吧?夏辉心中打了个咯噔,伸手缓缓往关老头脉门探去,顿时松了口气,还好,还有心跳,没有死,只是气得晕倒过去而已。

都怪自己多嘴,此时夏辉恨不得掴自己两巴掌,有话好好说嘛,干什么激他,人家都一把年纪了,哪里受得了怒气。回去得面壁思过,好好反省,以后要切记发扬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

在这里一直等他醒来,不是办法,这里如此阴冻,那关老头一把年纪怕也挨不住。夏辉蹲到关老头身边,把手上的斧头放下,去起腰间的水袋,拔开盖子,打算用水淋把关老头给淋醒。

正要把水往关老头脸上淋去,夏辉瞬间脸色剧变,差点吓得魂飞魄散,他侧眼瞥见一把斧头竟然毫无征兆地往自己头部劈来。

来不及多想,夏辉身体猛的往身侧的地面扑去。那斧头堪堪擦脸而过,势头极猛,随后与地面碰撞发出“砰”的一声。

整个人扑在地上,由于力度过大,夏辉的身体和地面产生剧烈的摩擦,手臂处传来阵阵剧痛。

不过总算躲过去了,夏辉抹了把冷汗,顾不得多想,急忙爬起来。

刚爬起来,身体还未站稳,夏辉往后看去,只见关老头双手握着斧头正往自己劈来,气势汹汹。

艹,夏辉来不及考虑,脚步快速往后退去,却是一个趔趄,整个人摔倒在地,往后翻滚了两圈。

夏辉连爬带滚拉远了和关老头的距离,发现自己此时已经在槐树林边缘了。再看一眼关老头,如狼似虎,高举斧头,正以极快的速度迫近。

大意啊,大意,想不到那关老头居然装晕,趁自己不备取走放在地上的斧头,夏辉心中叫苦不迭,早知道先把那家伙给绑住了。

前有关老头劈斧头,后有死亡槐树林,那该如果是好。不来及慢慢考虑了,这槐树林的恐怖他可是见识过的,死也不能进这槐树林。

正在此时,关老头手上的斧头再次往自己身上劈来。

夏辉急忙向右闪身躲避,恰恰避过。正想反击,却见那关老头已经再次举起斧头,此时已是避无可避,夏辉心里发起狠劲,猛的扑上去。

“啊!”夏辉惨叫一声,斧头砍中夏辉的左臂,幸好斧头的势头刚起,力度不足,没有把手臂砍断,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

夏辉忍着剧痛,整个人扑到关老头身上,一拳往其脸部砸去。关老头痛哼一声,居然想再次挥动斧头继续劈。

夏辉哪能如他所愿,把他的腰部抱住,往左砸去,企图把他扑倒。

正在此刻,关老头竟然双脚用力往前一蹬,用身体把夏辉往后推去。

夏辉马步不稳,被这一推,整个人往后摔去,如此一来,二人同时摔倒在地。

整个人被关老头压在身下,夏辉心中大骇,想把关老头推开。却见关老头已经再次举起了斧头,直直往自己头部劈来。

斧头已到跟前,夏辉吓得脸色惨白,此时此刻该如何躲闪?眼看斧头就要把自己的头颅劈开两半,夏辉顾不及多想,双手抱头,打算用双手受了这一斧。

夏辉紧闭双眼,等待下一秒血腥的一击,心里后悔之极,悔恨自己刚才过于大意了,不应该随意放下斧头。

早就知道这关老头太狡诈,自己已经再三提防了,想不到还是着了他的道,这此只怕双手不仅要废了,今天恐怕自己也要折在这里。

等了几秒,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出现,那斧头居然迟迟没有劈下,夏辉心里疑惑,难道关老头良心发现,下不了手?

夏辉缓缓睁开眼睛,只见斧头悬在自己手臂上方一两厘米处。再看向关老头,只见他神情痴呆,远远地望着什么。

第一百九十四章 槐树林下有阴魂

看到关老头在这关键时刻发呆,夏辉有些愕然,旋即反应过来,双手猛地握住斧头的把柄,使劲要夺回来,他用力一拉,没遇到多少阻力,那斧头竟然立马到了夏辉手上。

这,这是什么情况?夏辉有些错愕,自己还没有用多少力啊,这斧头居然如此轻易就让自己给夺了回来。

夏辉看了看关老头,只见这家伙还在愣愣地看着远处出神,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

管你发什么傻,斧头在手,夏辉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只觉心中一阵后怕,刚才的经历简直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生怕关老头惊醒过来,夏辉急忙把关老头从身上推开。

这次轮到我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时候到了,看我不砍死你!夏辉抹了抹左臂的鲜血,心中升起一把怒火,看了看对面的关老头,顿时恨得咬牙切齿,夏辉想也没想,举起斧头就往关老头面门劈去。

关老头却面不改色,依然站在原处一动不动,甚至连正眼也没有看夏辉一下,除了身体微微颤抖,竟然丝毫不躲避。

看到这情景,夏辉心中大骂,这老头真是不要命了,他险险收住了斧头。夏辉可不敢真的把这老头给劈死了,自己离开这地方可还要靠这家伙呢。

看到关老头从刚才到现在目光一直痴痴呆呆地望着不远处,神情木讷,夏辉有些疑惑,这关老头究竟在看什么?他心里好奇顺着关老头的目光看去,顿时倒抽了口冷气,脸色剧变,惊得后退了两步。

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映入夏辉的眼帘,此人身穿白色长裙,光着脚,半遮半掩的头发下一张没有血色的脸孔,苍白如纸,那人仿佛幽灵般正静静地站在不处远的槐树下,对着自己阴冷地微笑。

身边突然间出现这么一个陌生的女人,夏辉还真吓了一大跳,这里怎么可能还会有其他人呢,她那阴森的笑容又是什么意思?

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夏辉只觉头皮有些发麻。正常女子怎么会来这地方呢?夏辉想到了一个可能鬼,这是鬼!自己真的见鬼了!槐树林下有阴魂!

夏辉额头冷汗直流,转身欲走,不想在这地方多逗留一刻。

刚转过身来,夏辉顿时禁不住惊叫出声。他居然在不远处的槐树下看到一个小男孩!他穿着灰色长袍,面目狰狞,嘴里满是鲜血,不断嘴嚼着,似乎正在吃东西。

夏辉往小男子手上定睛看去,顿时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只见那个小男孩的手上居然拿着半个血淋淋的人头!画面太震撼,夏辉不敢想象小男孩正在吃什么东西了。

不能再看了,夏辉感觉自己的心脏吓得快要爆了,头脑一阵眩晕,他急忙把转身到向另一边。

令夏辉毛骨悚然的是,只见自己身边不到两米处的位置站着一个大婶,这个大婶脸色青的发紫,脸部扭曲,四肢仿佛以极其怪异的姿势站着,嘴里不断发出渗人的笑声。

鬼啊!真的有鬼!无论自己信不信,那些东西都真真切切站在自己跟前。夏辉双腿发软,头脑一片空白,呆呆地立在原地,竟然不知道往哪里走好。

此时此刻,夏辉感觉自己简直要疯了,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居然真的存在鬼这种未知生物。

夏辉没有勇气再看其他方向了,右手紧紧握着斧头,警惕着前面的大婶,生怕那恶鬼暴起攻击自己。

大婶却是没有异动,那翻白的双眼紧紧地盯着自己,嘴巴流下一串粘糊糊的液体,那样子就好像是看到美味的食物,夏辉被看得心里发毛,但看到大婶没扑上来的迹象,紧悬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

突然,夏辉身体如遭雷击,身上的汗毛瞬间炸起,因为他感觉到肩膀处被人拍了一下!夏辉艰难地扭过头去,一个脸容腐烂的人头映入眼帘,近在咫尺,几乎和自己脸贴着脸,自己的肩膀位置,一只手正搭在哪里。

夏辉清晰地看到那人头上,空空的眼孔里满是蠕动的蛆虫,恶心至极,那已经腐烂一半的大嘴,正咧开对着自己微笑,还有一股股腐臭味传入鼻子,很真实,这绝对不是幻觉。

夏辉吓得差点魂飞魄散,身体向前跑,拼命想拉远与那腐尸之间的距离。刚跑几步,却是撞到一件物体,夏辉定睛一看,只见自己怀里居然抱着那满脸发青的大婶。

“桀桀”大婶用那翻白的眼睛仰望着自己,口中发出渗人的笑声,她伸出那双双满是尸斑的手欲往自己脸部摸去。

“啊!”夏辉惨叫一声,惊慌失措地把大婶扔开,连爬带滚地夺命而逃。

出口,快到出口那里,离开这个鬼地方!夏辉心中只有这么一个念头,不能再继续呆下去,他怕自己要被吓死。

夏辉往四面方望去,一望无际的槐树,哪里还有走廊入口。他再往关老头方向望去,空空如也,关老头早已不见了踪影,连先前的老大和大牛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此时,夏辉心中又是惊惧又是苦涩,身处无边无际的槐树林,四面方都是那些恐怖的人,不见出口,那该往哪里跑?

一阵阵阴风从四面方袭来,冰冷刺骨,深入灵魂,夏辉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好冻,一股股冰冷涌入身体,夏辉冻得双颚打颤,感觉自己仿佛处于冰窖,整个人的温度以极快的速度流失,丝毫感觉不到一丁点温暖。

夏辉摸了摸自己的左臂,先前受了关老头一斧,此时皮肉翻滚,血液还在缓缓流出。

一阵绝望感涌上心头,夏辉颓然地坐到地上。看着四周的恶鬼缓缓靠近,感受着自己身体残余不多温度,看着缓缓流血的左臂,夏辉头脑眩晕,感觉自己这次真的要死了,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走吧,离开这个恐怖的世界,自己本来也不属于这里,只是本来就是一个意外的过客,那就如青烟般,生于天地,随风飘荡,缓缓消失,只当作一直没有存在过。11

第一百九十五章 尽头在哪

对,我本来就是一个意外的过客!又何必惊惧,何必悲伤,大不了一死!

夏辉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自己被雷劈死来到这个世界上,经历了这么多,见识到上辈子没有的东西,已经算大赚了,现在还需要顾忌什么?

想到这里夏辉心中的恐惧顿时减轻了不少,看看眼前的几个阴魂已经没有先前那么胆怯。

夏辉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大骂道:“来啊,你们都来啊,我怕你们这些阴魂鬼怪,老子就不姓夏!”

只见那一个个阴魂,如同丧尸般,缓缓向夏辉靠近,口中出发“桀桀”的渗人笑声。

那大婶离夏辉最近,已经走到他身侧,夏辉用尽全身的力气,一个斧头劈去,顿时一声惨叫,那头颅竟然掉到地上。

居然还会发出声音?夏辉心里奇怪,低头一看,顿时变了脸色,只见那个掉在地上的人头依然在发笑,而那身体却还直直地站立着,继续往自己扑来。

饶是夏辉已经克服了心里障碍,看到这一幕,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是身临此境,绝对感受不到其中的恐怖。夏辉咬咬牙,伸一脚把那躯体踢到老远,那无头人倒在地上,还挣扎着想爬起来。

正在此时,先前看到的腐尸已近身侧,夏辉手起斧落,把腐尸的头从脖子处砍断,结果如“大婶”那般,虽然脑袋掉了,那身体依然能正常走动,掉落的头颅继续发出笑声。

奶奶的,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杀不死的?夏辉心中暗叫不妙,看了看四周,靠拢而来的阴魂越来越多,各种各样,要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要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突然夏辉脚步不稳,差点摔倒,头脑一阵眩晕。

糟糕,这是失血过多的表现啊。夏辉想起了自己左手的伤势,必须尽快包扎一下,否则未被那些阴魂杀死,自己就要先流血身亡了。

夏辉急忙和那些恶鬼拉开距离,从衣角撕下两块布,把左臂包扎起来。

一边包扎,夏辉一边不住地往四周打量,依然找不到出口。关老头和郑老大等人也不知道哪里去了,一望无际皆是槐树,还有那不断靠近的阴魂。

冷静,一定要冷静,夏辉强迫自己放松一下,脑中回忆刚才发生的事情,自己明明和关老头正在打斗的,被他推倒了,然后正在生死危急关头,关老家伙突然发愣,之后自已就撞鬼了。最后四周就只剩下自己,而关老头和郑老大等人都不见了。

看着四周一望无际的槐树,夏辉脑子清醒过来,自己是被关老头推进了槐树林。而现在自己所看到的就如先前大牛和郑老大看到的一样,都是幻觉,对,都是假的,那不是阴魂,不是鬼,只是自己脑海中的幻觉。

世上不会有鬼的,否则先前自己站在槐树林边时,这些鬼东西早就该出来了,想到这里夏辉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但是为什么那么真实呢?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夏辉清晰地感觉到先前那手掌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触感,还有那股令人恶心的腐臭味,感觉就和真实的一样,不似有假。

夏辉又想到了郑老大和大牛二人当时的状况,郑老大只是吓破胆而已,并没有死亡,而大牛是自己把自己掐死的。如此说来,那此阴魂根本杀不了自己,能杀死自己的也只有自己本人了。

明白了这个关键,夏辉此刻再看那些鬼怪就没有那么害怕了。眼前的一切不过都是自己头脑产生的幻觉而已,一切都是自己遐想出来的,现在真正的敌人是内心的恐惧。

为了验证这一切,夏辉大喝道:“站住!都停下来。”

众鬼却没有理会夏辉,依然缓缓向他走来。

这不是都我想像出来的吗?怎么不听指挥呢?夏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机眼神坚定,他咬了咬牙,打算站在原地不动,等待众鬼的来临。既然认定了这些都是自我产生的幻觉,那么,就来一次破釜沉舟吧!他要确定一下,自己想象出来的阴魂到底是不是真的不能伤害自己。

很快一个面目狰狞的红衣女鬼来到夏辉身边,不停地在夏辉耳边发笑,那满是鲜血的双手缓缓摸到夏辉身上,头上,甚至在脖子边来回盘旋。那对血红的眼眼直勾勾地盯着夏辉的双眼,满是怨毒。

那被触摸的感觉很真实,夏辉甚至能看到那红衣女鬼手上的鲜血滴在自己身上,渗入了衣衫,那点点红梅,似乎想表明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存在。令夏辉松一口气的是那红衣女鬼只是摸而已,一直没有伤害自己。

突然夏辉脸色剧变,惊骇地叫道:“姐姐,到了,到了,别再往下摸了……别,啊!”夏辉惨叫一声,夺命而逃,抹了把冷汗,那感觉实在太真实了,那感觉像是被真人抚摸一样,可惜现在夏辉暂时没有上演人鬼情未了的打算。

但是这红衣女鬼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为什么会如此呢,难道……夏辉浑身打了个冷战,不敢再想下去。

确定了那些鬼怪确实没有伤害性,夏辉开始寻找出去的道路,四周茫茫的槐树林,不见尽头,哪里能见得着走廊入口。

这绝对是幻觉,当初看到的溶洞长宽只有一两百来米,不会像现在那样大。夏辉沉思了一下,既然如此自己只随便找个方向,向前直行,最多走二百米,就一定能碰到溶洞壁。然后自己可能顺着溶洞壁行走,直至找到走廊入口。

夏辉哈哈一笑,开始直直往前走,不拐一个弯,穿过一树又一树的槐树,途中不时会遇上一两只鬼,却被夏辉擦身而过。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夏辉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已经走了两刻钟了,却是一直没有碰到溶洞壁,眼前的槐树林就仿佛真的是无边无际般,一直走不到尽头。

走了这么长时间,一直往前直行,没有转弯,不要说二百米,行了两千米都不止,溶洞长宽只有一两百米,为何自己却到不了尽头呢?

既然这个方向不行,夏辉换了个左手方向,继续直直向走行走。两刻钟又过去了,夏辉竟然还碰不到了溶洞壁。

尽头在哪?这槐树林不可能这么大的啊!

第一百九十六章 破阵之法

看看了四周那仿佛一望无际的槐树林,夏辉疲累地瘫坐在地上,脸上满是疑惑不解,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不可能的啊,难道自己当初看到的槐树林是施展了掩眼法,那溶洞实际比自己看到的要大?

但是自己至少已经走了两三千米了,真的有这个大的溶洞吗?不,不可能有长宽几公里的单体溶洞,洞顶根本支撑不了山上的重量。

难道是自己一直在绕圈子,或者原地踏步?夏辉想了想,于是在地上做了两个标记,然后向前直行了十多米,回头一看,那标记就在自己身后十多米远的地方。那么应该可以验证自己没有原来踏步,而自己此时那两个标形成三点一直线,这也可以说明自己不是在绕圈子啊。

既不是原地踏步,又不是绕圈子,为何地一直到不了尽头呢?夏辉心里有些郁闷。

一阵虚弱袭来,夏辉顿觉口干舌燥,饥肠辘辘。那水袋在帮关老头淋脸时已经弄丢了,干粮也留在了走廊里,如果再走不出去,只怕自己要晕倒了。

突然,夏辉侧眼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红衣女鬼正在缓缓走来,细细一看,那不是先前在出发点摸自己的红衣女鬼吗?那外貌、服饰皆是一模一样,夏辉可以肯定无疑。

这红衣女鬼怎么会在这里呢?夏辉愣愣地看着,心里想不明白,这是她自己走过来的,还是自己真的绕圈子回到原处了?但是红衣女鬼走路这么慢,应该不会这么快来到。而自己就是l形路线,又如何会回到原处呢。

夏辉感觉自己要发疯了,这究竟是一个什么风水阵,完全没有逻辑性,科学性。

不,不会,风水阵也是易术,风水学是易学的一个分支,一定有科学性,一定能破解。夏辉不断地回想易学里关于风水的知识点,不断思考合项易理要点,希望能寻找破解之法。

红衣女鬼缓缓地走到夏辉身边,血红的眼睛瞪着夏辉,双手摸向夏辉头部。

夏辉毫不在意,依然凝神回忆所学过的易学知识,努力寻找破解风水法阵之法,可惜他此时还没有接触过风水易学,始终找不到破阵的关键。

突然夏辉感觉裤裆传来一阵骚感,定眼一看,却见红衣女鬼正在抚摸自己小弟的位置。夏辉脸色一变,怒火中烧,猛的站起来,一脚把那女鬼踢倒在地,怒喝道:“滚开!老子没有心情和你这个女色鬼玩。”

那红衣女鬼仿佛没有听到夏辉的话语,扭曲着身体慢慢站了起来,继续往夏辉位置走来。

夏辉本来就苦恼风水阵的事情,现在又被那红衣女鬼骚扰,感觉一股恼火压在心头,宣泄不行。眼前这红衣女鬼还不肯罢休,夏辉大喝一声,拿起手中的斧头冲上了去,一斧砍在红衣女鬼脖子上,女鬼立马身首异处。

由于夏辉用力太猛,那斧头在砍断红衣女鬼的脖子后,去势不减,竟然直直地砍在旁边的槐树上,手臂粗的槐树居然就这样被夏辉砍成两截,看到那树冠直直地向自己身上砸下来,他吓了一跳,急忙快步闪开。

这,这槐树怎么这么容易就被砍断了,那树杆可是手臂粗,夏辉看了看手上那闪着寒光的斧头,又看了看地上的树冠,微微有些错愕。

突然,夏辉感觉有些不对劲,四周的温度似乎上升了不少,先前那阵阵阴风好像已经消失,而令他更吃惊的是刚才那红衣女鬼竟然消失不见了。

按理自己只是砍断了红衣女鬼的脖子,她应该不会死啊,先前自己已经砍过两只阴魂,却是依然活蹦乱跳的。看了看那断成两截的槐树,夏辉脑中一道灵光闪过,顿时满脸激动,哈哈大笑起来。

破阵,砍槐树!一直苦苦冥想的破阵之法居然这样找到了,夏辉只觉天意弄人,也幸好自己夺回关老头手上的斧头,否则知道这办法也空手弄不断这槐树。

夏辉二话不说,走到旁边的槐树,举起斧头,开始砍起了树来。

一棵,两棵,当夏辉砍到第十棵的时候,身处的幻境果然如预料那般破碎,灰蒙蒙的世界消失,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破阵了,夏辉心中一喜,急忙从怀里取出火折子,然后拿出一张银票点燃,怀里的白纸可是祸事案例万万不能烧了,现在也只能奢侈一把,烧钱取光了。

借着微弱的火光,夏辉发现自己居然就站在走廊出口旁边的位置,相隔很近。

夏辉心中大喜,急忙走进走廊,捡起自己当初熄灭的火把,重新点燃起来。

站在走廊里,在火把的映照下,夏辉看到先前关老头的火把已经熄灭了,自己的水袋被扔得老远,地面上的干粮还放在原处。

夏辉二话不说,拿起水袋,水袋先前被自己打开了,躲闪关老头袭击时扔到地上,大部分水都漏掉了,所剩不多。

夏辉立刻把剩余的几口水喝了,拿起地上的干粮狼吞虎咽吃了起来。肚子有了东西,整个人总算精神不少,刚才砍树时夏辉可是头脑眩晕,虚弱得差点晕倒在地。

填饱了肚子,夏辉走到走廊出口位置,往槐树林望去,只见出口附近有三棵槐树被砍断了。他心里疑惑,明明自己砍断了十棵的槐树,为什么现在只看到三棵呢?还有自己明明走了这么远距离,最后又为什么在出口附近呢?

暂且抛开诸多疑惑,夏辉放眼望去,四周打量,瞬间脸色剧变,只见不远处的地方,关老头身体扭曲地躺在地上,身首异处,死得不能再死了。

死了,关老头死了,自己该如何通过那壁画墓室呢,岂不是会被黑气缠身?一想到老大几人的被黑色缠身后的死状,夏辉一阵心悸。

谁?究竟是谁把关老头杀死的?夏辉有些疑惑,墓穴里除了自己几人,还有谁吗?

风水阵的鬼不会伤人,关老头这是自杀?一瞬间夏辉否定了这个想法,关老头又怎可能把自己的头砍断呢,更何况他赤手空拳的。

最后夏辉不得不承认极有可能是自己在幻境中把关老头杀死了。夏辉记得自己在幻境中砍了几个阴魂,其中一个很有可能就是关老头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出墓

看了看关老头那分成两半的尸首,夏辉长长叹了一声,喃喃道:“老关啊老关,我本来是不想杀你的,只想帮你分担一两件宝物。奈何你要玩阴的,妄想杀我。现在被我错杀,我也是无心的,黄泉之下你可不能怪我,安心去吧,出去后我定会烧一些纸钱香烛给你的,以感谢你赠宝之恩。”

夏辉再看向郑老大和大牛方向,却见大牛的尸首依然静静地躺在原处,而郑老大则是双眼无神,还在小范围的游荡,口中发出渗人的笑声,显然身心都沉醉于幻境之中。

自己刚才是不是也和郑老大一样呢?夏辉不由得心里打个了寒颤,如果不是侥幸找到破阵之法,自己只怕也会浑浑噩噩地在黑暗的槐树林中游荡,最后在幻境中缓缓死去。

要不要救郑老大呢?现在郑老大只是迷失在幻境之中,自己完全可以就他。很快,夏辉还是摇头否定了这个不智的想法,这郑老大也不是什么好鸟,一开始就打算杀人灭口,死不足惜。

夏辉可不想重蹈覆辙,自己先前就是因过于大意,一时放松警惕,被关老头给阴了,差点丧命,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悔。

看着眼前这片阴森的槐树林,夏辉有些犹豫是否应该继续向前,或许穿过这片槐树林就是主墓室了呢?这主墓室又有什么宝物呢?这大墓主人又究竟是何人呢?夏辉很好奇,也很想寻个宝。

静默了一会儿,夏辉深深看了远处一眼,长叹一声,扭头往回走。现在自己的身体状况根本容不得继续折腾,里面的凶险也不是自己能闯的。夏辉绝不会自大地认为自己每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能碰巧破除阵法,死里逃生。一个不好,就是自己作死了。

想起从关老头身边抢了个宝物,夏辉急忙从怀里取出来,看到紫葫芦完好无损,暗暗松了口气。看着这个充满灵性而又美到极至的紫葫芦,夏辉心里欢喜,这东西肯定是个宝物,否则那关老头不会如此拼命,可惜没有机会问清楚是具体什么东西。

夏辉把紫葫芦小心翼翼放到怀里,低头看了看地面上放着的几件物品,这是关老头先前拿出来的。那几十两银票自己可以拿走,风水罗盘和风水尺就算了,万一被有心人认出,被人盯上就不好了。

蚊子再小也是肉,夏辉把那几十两银票和铜钱放到怀里,然后拿着火把往回走。

很快夏辉就走回到挂满石钟乳的溶洞,再次看到洞顶那密密麻麻的石钟乳,他还是有些心悸,这石钟乳实在太诡异了,仿佛有人在背后操控一样,每一根下落都正中人的头顶正上方。

夏辉深吸了几口大气,缓缓踏进了溶洞,精神紧绷着,时刻警惕上方的异动,不怕一万,最怕万一,万万不可大意。

不要掉下,千万不要掉下,夏辉心里默默祈祷,一步一个脚印,小心翼翼往前走,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中途再次看到大飞和阿洪的尸体,二人的恐怖死状简直惨不忍睹,夏辉看了一眼就不敢继续再看了,加快了步伐。

接着夏辉看到不远处自己扔下的小方桌,叹了口气,还是放弃带走它,自己现在的身体太过虚弱,没有力气负重前行了。

费了不少时间,夏辉终于穿过溶洞踏进了走廊,他长长吁了口气,摊坐到地上,只觉身心一阵疲惫,不过庆幸的是溶洞顶的石钟乳没有任何异动。

休息了一会儿,夏辉继续前进,很快就走到那个满是壁画的墓室。看着石壁上的壁画,夏辉眉头紧皱,脑中不断地回忆进来时的路径,希望能按原路回去,却是一片模糊,只记得很小的部份,大部分的路径已经记不清楚。

想起那几个盗墓贼走过这个风水阵后,脸上就笼罩黑气,夏辉暗暗叫苦,这此黑气肯定有问题。夏辉隐隐觉得大牛在走廊里离奇摔倒然后砍到大飞,还有那石钟乳的诡异下掉,很有可能跟他们脸上的黑气有关,甚至自己能最后活着很有可能也和这黑气有关。

在走廊边缘站了一刻钟却是始终找不到通过这壁画墓室的办法,夏辉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走了出去。后脚刚踏入墓室,夏辉顿时感觉四面八方似乎全是怨气,铺天盖地往自己身上袭来,仿佛有无尽的恨意要对着自己宣泄。夏辉的心狂抖了一下,感觉身体无形之中多了某种气息。

接着,令夏辉微微有些错愕的是,那怨气在一瞬间又仿佛消失了,自己又恢复如常,感觉不到其他丝毫异样。

这就没了?自己不会已是身染黑气了吧?夏辉忐忑地打量四周,没有任何异动,再看向壁画,却见那些画上之人皆是怨毒地盯着自己,感觉很真实,就好像真人一样。

夏辉被看得头皮有麻,不再打量那壁画继续前行,除了壁画有些怪异,倒是没有什么异常,脸上却不知道有没有黑气笼罩。

忐忑不安地走出了壁画风水阵,夏辉继续前行,很快来到了八卦阵中心,他没有停留,直接走进早已标记好的出口,那是来路,是盗洞的方位。

很快夏辉来了到了盗洞入口,看到那绳索依然悬挂着,夏溶解心里松了一口气,看着洞上口方的那片小小天空,夏辉感觉那是人间天空。

休息片刻,直接通过绳索往上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夏辉终于爬出了墓穴。

重见光明,夏辉心里说不出的激动,总算活着出来了,墓中的时间仿佛过了几个世纪,全是是诡异,恐怖,血腥,现在回想起来也是一阵冷汗涔涔,起初六个人进去,却是只有自己一人出来,剩余的五人都死在溶洞里。

夏辉想到那黑气,心里一沉,急忙跑到不远处的小湖。

咦!黑气呢?怎么没有?夏辉不断地通过水面观看自己的倒影,却是始终找不到一丝黑气,自己的肤色非但没有变黑,甚至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有些苍白。

夏辉忍不会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顿时惊起了树林里的几只飞鸟。

第一百九十八章 车祸

在湖边喝饱了水,吃了些干粮,夏辉把左臂的伤口清洗一番,低头打量身上的衣衫,满是口子,破破烂烂,还粘了不少血液。

这个样子回青南城肯定不行,夏辉干脆在湖里洗了个澡,顺便把衣服上的血迹也清洗一下。

清洗完毕,夏辉顿时身心清爽了不少,墓中带来的阴翳一扫而空。夏辉走到那盗洞口,低头往下看去,一片漆黑,想想不久前在里面发生的种种只觉彷如梦境,有些不真实。

夏辉把那延伸到盗洞里的绳子拉了上来,然后找了些树枝,盖在洞口上面,用泥土给封了。这事情可不能涉露,毕竟在下面丧失了几条人命,更何况这墓地的主人只怕身份不一般,若是涉露了自己曾经进过里面的事,只怕会招来杀身之祸,更何况自己在里面还真的得到了宝物——那紫葫芦一看就不是凡品。

该回去了,夏辉看了看四周,山谷的四面皆是巍峨高山,放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树林,他仰望天空,感觉自己仿佛是天地中的一粒微小尘埃。想想来时一群人,现在却是孤身一人处于茫茫大山之中,顿觉有些荒凉之感。

活着就好,想那些杂七杂八的做什么。夏辉摇头哂笑,顺着前来的路径往回走去。山路崎岖,杂草丛生,荆棘遍野,夏辉的身体状况比来时虚弱了不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花了不少时间才回到了马车所在,身体累得快要趴倒。

看到两辆马车依然在原处停着,夏辉心中大喜,这可是好东西啊,有了马车自己就不用再靠两条腿走路了。

坐在马车驾驶位休息了一会儿,夏辉仰头看了看天色,此时已是日落西山,黄昏时候,此时如果再不走,只怕就要在这里呆上一晚了。

深山野岭,如此荒凉,也不知道有没有猛兽、野人。夏辉想了想,还是打算尽快离开,再说家里人肯定已经急坏了,早些回去也能让他们尽快安心。

夏辉走到其中一架马车旁,解开绑在树上的马缰,打算先尝试驾驶一下马车。汽车他倒是会开,但是马车这玩意,来这个时代这个久了,坐倒是坐过几次,亲自驾车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马缰解开,夏辉坐到司机位置,拿起放在一旁的马鞭,感觉手感不错,“驾”的一声,马匹起步,车辆缓缓往前驶去。

不错,不错,不用走路就是爽!夏辉拿起马鞭在马屁股上尝试着打了一下,又大喝一声:“驾!”

马匹飞快地跑起来,把两侧的树林远远抛到身后,阵阵清风扑面而来,甚是清爽,很舒服。夏辉心情大好,忍不住兴奋地大声呼叫起来,似是要发泄先前心中的阴霾,声音在清幽的山森中特别清晰悠远,惊起几只将要夜出的鸟儿。

突然间,夏辉脸上的表情大变,双眼睁得老大,惊恐地看着眼方。

“停,停!转弯,快转弯!”夏辉惊慌大叫,双手拼命地拉住缰绳,眼中说不出的惊慌恐惧。

马匹却是发疯般往前冲,不听使唤。

“啊!”千钧一发之际,夏辉奋力一跃,整个人摔倒在地。

“嗷”接着山下森林中传来马匹悲惨的嘶叫。

然后“轰!”的一声,响遍整遍深山。

夏辉艰难地爬起来,脸色苍白无比,真的好险!他缓缓走到山边,往下看去,已是车毁马亡。

先前的畅快心情一扫而空,夏辉只觉背后冷汗涔涔,实在想不到第一次驾驶马车就发生交通事故了,还是特大交通事故——车毁马亡。夏辉默默地为那匹马默哀了几秒,心里盘算着回青南城后,一定要先去好好学习如何驾驶马车。

想到出发点还有一辆马车,夏辉松了口气,要是真的需要自己走路回去,那得吐血了,夏辉于是延路返回。

一路上,夏辉心里又是疑惑又是忐忑,那马匹为什么会直直冲着悬崖路而去的呢,自己当时可是没有拉马缰控制方向,而且车速也不算特别快,为什么自己拉缰绳后那马匹还是不听使唤呢?按说动物也有灵性,绝对不会如此没脑的自寻死路的啊。

突然,夏辉似乎想到了什么,倒抽了口冷气,难道难道自己脸上也有黑气?所以才会像大飞和大牛那样走路也会扑倒,开车也会坠崖!越想越是觉得有这个可能,刚才的车祸的确有些诡异。

想到那黑气,夏辉的心阵阵发凉,同时也有些疑惑,刚才在湖面看时,自己脸上明明没有的啊,怎么会这样的呢?可惜现在没有镜子,也没有湖水可以让自己再照一照。。

心里七上八下,夏辉走回到出发点时天色已经很黑,为了安全着想,他打算先在马车上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起程回家,吃了点干粮,身心疲倦的夏辉很快就在马车里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满山的鸟鸣早早地把夏辉从睡梦中叫声,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他只觉整个人精神了不少,体力也恢复了。或许是来日的心惊劳累,昨天晚上他竟然在马车一觉睡到天亮。

吃了些干粮,夏辉就打算起程出发回金南城了,他也想尽快确认一下自己的面上究竟有没有黑气。

“马兄,你可要好好开车,千万要小心谨慎,可不能跑得太快。”夏辉一边解缰绳,一连道。想想昨天的车祸,夏辉还是一阵心悸,如果自己真的如此死了,那可真的成为千古笑柄了,将来的史书上或许会把自己描写为——史上第一位驾车坠崖半路夭折的易学天才?

有了昨天的经验,夏辉坐在马车上,变得十分谨慎。这次不敢使用马鞭了,只是轻轻拉动缰强,马车缓缓地走起来,走得很慢,不过胜在安全。

马车行了一个多时辰,夏辉依然在群山包围之中,始终看不到其他人影,不过倒是看到了一条小山溪,夏辉立刻停车下马,跑过去照镜子。

照了半天,再三确定,夏辉终于长长松了口气,自己的脸上并没有想象中的黑气,印堂也没有。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大方的夏辉

看到自己脸上没有黑气,夏辉既是激动又是疑惑,实在想不明白昨天的车祸是怎么回事呢?

带着疑惑,夏辉继续驾车起程,又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才终于走出了群山。看到不远处山脚下的一个小村落,夏辉心中大喜,总是出来了,二话不说驱着马车就过去。

到了村落边,夏辉远远地看到,有一个汉子正拉着一头小牛在地里翻地,不远处还有一个妇女在田垄上拔草。

夏辉手忙脚乱地驾车过去,笑着道:“这位大哥,请问青南城如何走呢?”

汉子早就发现了这辆马车,心中疑惑怎么会有马车来村子呢,待看驾车的少年衣衫破烂,手上和肩膀都是伤,更是惊讶。汉子有些拘谨地回应道:“你问的是青南县的青南城吗?那里离这里可远了,中间可还隔着几个县呢?”

夏辉心里微微一惊,急道:“大哥,难道这里不是青南县?”

“不是,这里是松兴县,离青南县有不少路程呢。”汉子摇头道,心里嘀咕,这是什么人啊,怎么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

夏辉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抬头说道:“大哥,那你可知道如何去青南县?”

汉子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笑着说道:“我两年前曾跟村长去过一次青南城,那路我还记得。从村子出去,往东走,然后过了两座小山再转右,一路直行,到了山安村那里再转右”

“等等。”夏辉听得头晕,打断了汉子的话,“大哥,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会驾马车吗?”

汉子眼光有些疑惑,愣愣的摇头说道:“我不会,马车我可还没有驾过,我只会驾牛车。“

夏辉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会驾牛车也可以。大哥,我想请你做一趟车夫,驾这马车送我到青南城,我给你十两银子,如何?”

汉子惊得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夏辉,显然认为自己听错了,结结巴巴道:“小哥,你,你说给我多,多少银两?”

夏辉笑着说道:“十两银子。”

汉子脸上闪过激动之色,随即连连摇头道:“我不能收你这么多银子,这不是坑你吗?我们可是老实人!一两银子,不,五百文钱就够了。”

这人还真实诚!夏辉哈哈一笑,“这位大哥,银两这些都是小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送我回到青南城。”

汉子兴奋得满脸通红,急道:“你等我一下,我把小牛交给我家婆娘就走。”他拉着小牛到那女人旁边,激动地对女人说了几句,然后就跑回来了。

汉子用衣服擦了擦手,兴奋的道:“可以出发了。”

夏辉看了看身上破烂的衣衫,尴尬一笑,不好意思的道:“大哥,能不能借件衣服给我?你放心,我会给你银子的,一两银子够不够?”

汉子笑着摆摆手说道:“不用不用,我们这些衣服不值钱。”汉子说完就跑回村子,很快就带了两件衣服回来。

“现在可以出发了吗?”

“可以了!”夏辉换好衣衣服,把司机座位让给汉子,把车厢里的马鞭也拿了出来。

“驾。”随着汉子一声吆喝,马车缓缓向前驶去。

汉子虽然没有用过马车,但是很快就掌握了技巧,速度很快就提了上来。

夏辉暗暗点头,请个车夫没错,以自己驾车的龟速,只怕要几天后才能回到青南城,夏辉笑道:“大哥,这趟辛苦你了。”

汉子敦厚一笑,“不辛苦,不辛苦。我家婆娘听到我说只要走一趟就能拿到五百文钱,可把她高兴坏了。”

一路上翻山过村,就算脸上车夫,也花费了二个多时辰,才来到了青南城南门外。夏辉觉得自己请个车夫的决定实在太明智了,如果要自己一直问路,只怕没有几天也回不去。

“可以停下来了,剩下的路程我自己走回去就可以了。”青南城南门外,夏辉叫停了马车。

汉子拉停了马车,把马鞭递向夏辉。

夏辉接过马鞭,笑着道:“大哥,那银两我就不给你了。”

汉子愣了一愣,显然没想到夏辉居然会赖账,脸色不太好看,急道:“小哥,你要是觉得给五百文太多了,你就给二百文吧,总不能让我白跑这么一趟……”

夏辉嘴角满是笑意,却是摇了摇头。

“小哥,你怎么能这样的啊?先前不是说好的吗?”汉子着急道。

夏辉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意味深长地看着汉子,没有说话。

汉子脸上渐渐堆满怒色,长叹道:“算了算了,今天当我白做了件好事,算我倒霉,我走了。”汉子说完跳下马车,就要往回走,看那情况是打算走路回家了。

“慢着!”夏辉笑着叫住汉子。

“你还想怎么样?我都不要钱了!”汉子回头怒道,看见夏辉身上还穿着自己的衣服,更是忿忿不平。呔,连衣服都亏了。

夏辉跳下马车,走到汉子身边,把手上的马鞭塞到他手里,笑着道:“大哥,这辆马车送给你了,哈哈哈。”夏辉长笑几声,往城门走去。

汉子拿着马鞭,整个人愣住了,脸上满是疑惑不解,待反应过来时,夏辉早已进了青南城,哪里还有踪影。

“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那小哥说马车送我?”汉子懵了,拿着马鞭心里忐忑,在马车旁来回踱步,不断回忆那公子的说话,思索着今天自己遇到的究竟是什么人,怎么随随便便就送马车给自己了?这可是金贵物啊!

汉子在城外等了一刻钟,却终始未见夏辉回来拿车,终于确定夏辉不是开玩笑了。汉子激动得脸红耳热,驾着马车欢快地往家里去,心里想着自己以后可以用这马车帮人拉拉货,挣点家用什么的,如果家里的妻子知道了,会不会高兴疯了?

此刻夏辉正走在回家的路上,想起那汉子惊愕的表情,夏辉忍不住哈哈大笑。自己并非不想要这马车,只是那马车是那群盗墓贼的,自己在城里使用,万一遇上认识这马车的人,那就麻烦了。夏辉看那汉子为人不错,就送给他了,那人在如此偏远的地方使用,倒是不怕。

第二百章 口祸定理

走到宅子门口,夏辉敲了敲门环。

朱漆大门缓缓打开,夏母脸色憔悴,满是悲色,待看清夏辉站在门前,整个人愣住了,随即惊叫一声,把夏辉紧紧抱住“阿辉,阿辉,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夏辉不好意思地道:“娘,让你担忧了。”

屋里的夏父、小东和小萱听到动静也跑了出来,师娘居然也在家里,众人都神情激动地看着夏辉。

“阿辉,这几天你哪里去了?怎么穿成这样了。”师娘上下打量夏辉皱眉道

“我们进去再说。”夏辉笑着道。

众人进到宅子,师娘表情严肃道:“阿辉,你刚失踪回来,这几天又失踪,发什么什么事情了?你爹娘担惊受怕,茶饭不思。”

夏辉内心也有些惭愧,不好意思,“爹娘,对不起,让你俩担心了。”

夏母道:“平安回来就好,多亏你师傅,师娘在,否则我们都不知道咋办。”

“谢谢你师娘。”夏辉说道。

“自家人,不用谢。”师娘疑惑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辉神色一正,说道:“我被人绑架了,对面要我为他们占卜算卦,后来我为他们占卜完,他们把关了两天,我才放我回来。”墓地的事情事关几条人命,夏辉不要不打算说出来了。

听到夏辉被很绑架了,众人皆是心惊,夏母忧心说道:“阿辉,你以后还是不要去那榕树底摆摊了。”

不去摆摊,哪来案例,夏辉自然不愿意,又好好安慰了夏母一番。

夏辉不好意思把手臂的伤势的事情说出来,待夏母情绪稳定,就说去师傅那里报平安,匆匆往医馆走去,把那伤势处理一番。

由于夏辉平安回来,当天晚上,夏母邀请王仲夫妇到宅子吃饭。饭桌上,摆满了各种菜式,夏母今天显然很高兴,下足本钱,煮了不少好东西。

这可把小萱和小东二人乐玩了,这两人就是个小吃货,坐在桌子旁,盯着那几碟肉,不停地用手抹着挂在嘴角的口水。

众人入席,杨小萱第一时间把那鸡腿拿到自己碗里,却是没有吃,递给夏辉,脸上满是不舍,娇声说道:“哥哥,这个鸡腿给你。你要乖点,不要再调皮了。”

夏辉愣了一下,哭笑不得,笑道“谢谢小萱妹妹,谁跟你说我调皮了?”

“干爹干娘都这样说,你可要乖点,不要让他们担心。”小萱笑着道。

汗,童言无忌,夏辉看着爹娘,脸上装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假装不满道:“爹、娘,你俩怎么可以在小萱面前如此说我的?”

夏母无辜二人摇头道:“我没有说啊。”

夏辉愣了一愣,不你俩说的,还有谁。

“是我和你师娘说的。”王仲板着脸道:“阿辉,不是我说你,这几个月来,你真的太能折腾了,又是牢房,又是失踪,还几次重伤。我也不知道如何说你好。”

汗,差点忘记了师傅师娘也是小萱的干爹干娘。

夏辉尴尬一笑,“师傅教训的是,不会有下次的了。”夏辉同时心里一惊,这几个月来事情好似真是一波未停一波又起,过得还真是惊险交加。冯夫子所说果然没有错,学易有风险,占卜需谨慎。

师娘笑道:“好,你这句话我记住了,可不要要在有下次了。”

“吃饭,吃饭,今天娘煮的菜真好吃。”夏辉笑嘻嘻道。

众人没有再教训夏辉了,一时有说有笑,一大家人吃饭倒是其乐融融。

吃过晚饭后,夏辉和杨小萱玩了一会儿,就回房间看书了。想那口祸案例已经够了,可以推算新的祸事定理了,夏辉心头一阵火热。

夏辉坐在桌子上,把全部的口祸案例整理出来,脑中理了一下祸事定理的推算思路,深吸一口气,提笔开始推算。

有了上两次经验,并且这些口祸案例皆是夏辉亲自收集,再三询问所得,没有什么错漏,他很快就把口祸定理批推算出来。

看着自己从自己手上诞生的第三条祸事定理,夏辉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摆摊占卜果然是收集案例的好途径,口祸定理的案例皆是在摆摊过程中收集的,尝到这甜头的夏辉对这项兼职更是热衷了。

口祸之事虽然表面上不会对人身直接产生损伤,但往往是其他祸事的根源,特别是由他人引起的祸事,起因往往都是口角之争或者卖弄口舌。如果能提前预测,对问卜者可以提醒,可以大大避免其他祸事的发生。

夏辉不由得想起上辈子冯道的一首名诗,“口是祸之门,舌是斩身刀;闭口深藏舌,安身处处牢。”全诗寓意说话不谨慎容易招灾惹祸事,闭口不说可平安无事。其实这也是点明了口祸乃是很多祸事的引起的缘由。

口祸定理的重要性这是不用质疑的,而且吵架,对骂,卖弄口舌等等这些都是很常见的,可以说口祸定理是最常用,最必不可少的祸事定理。

夏辉已经可以预想口祸定理对自己的摆摊会有很大的作用,因为金祸、火祸都不是常常发生的祸事,而口祸之事却是常见,假如自己能指出每个人的将要发生的口祸,自己的口碑肯定会更上一层,而且自己也的确实实在在帮助问卜者化解祸事,避免不必要的争骂。

现在口祸定理才刚刚推算出来,是否有错漏还有待验证。夏辉想了想,二话不说拿出家里人和师傅、师娘的生辰八字使用口祸定理推算,看能不能从他们身上找到祸事验证。

良久,夏辉不知应该高兴还是无奈,众人皆是没有口祸之事。夏辉想想也释然,家里人都是敦厚老实的人,宁愿自己吃亏也不愿意得罪人,又岂会买弄口舌、与人争执对骂呢。

师傅、师娘更不用说,他们可都是医者父母心,医德高尚在城南一带可都是有口皆碑的,又如何会有口祸呢。

既然没有祸事,夏辉小心翼翼地把口祸定理收起来,拿起等书开始研习,这几天的学习可都耽误了,得好好补回来。

第二百零一章 葫芦的作用

第二天早上,夏辉继续回易院上学。

夏辉刚走进教室,众人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他,显然对夏辉经常不回学堂上学的事情感觉很奇怪,要知道到易院学易可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谢弘文和陈仲源快步走到夏辉跟前,疑惑道:“夏辉,你这几天怎么没来易院学易呢?”

“突然发生了些事情,所以来不了上学。”夏辉尴尬一笑。

陈仲源板着脸正色道:“夏辉,学易可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你切不可懈怠啊,我们可都是看好你的啊。”

夏辉大汗,笑着说道:“仲源兄教训的是。”

“这里是我记录的讲学内容,借给你,你拿回看看。”陈仲源把一本课堂笔记递给夏辉。

夏辉大喜,这个对自己太重要了,感激道:“太好了,谢谢你。”

正在三人谈笑间,冯夫子迈步进去了教室,看到夏辉微微一愣,脸上的皱纹似乎松展了几分,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夏辉一眼,倒没有说什么。

下堂后,夫子厢房里,冯夫子望着夏辉,皱眉道:“夏辉,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又失踪了?”

冯夫子怎么知道自己失踪了的?夏辉惊讶道:“夫子,你是如何得知的?”

“你爹娘来过易院找过你。你失踪是不是和邪师有关?”冯夫子脸色阴沉道。

听到邪师,夏辉的心微微一沉,血祭之患可还没有找到解决方法呢。

夏辉摇头道:“不是,这和邪师没关。是有人请我问卜,把我困住了。”夏辉于是把对夏母的说辞向冯夫子讲了一遍。

冯夫子皱着眉沉思,眼中满是疑惑,不解道:“你的六爻术才刚入门,怎么会有人找你问卜呢?要问卜直接去易馆不就可以了吗?”

夏辉摊了摊手,“我也不清楚。”这货说谎心里没有一丝的愧疚。

冯夫子意味深长地看夏辉一下,点了点头道:“平安没事就好,夏辉,下次你可得小心谨慎了。”

“冯夫子,那个极品挡厄石和阴阳风水阵有消息了吗?”夏辉忍不住问道。

冯夫子摇了摇头,安慰道:“夏辉,你不必过于担心,料想那邪师短时间内也不敢再对你出手。”

我能不担心吗?这仿佛是一把利剑顶在喉咙,在你不经意间,就很会狠狠地刺进去,夺走自己的生命。

似乎看出来了夏辉的想法,冯夫子认真审视起夏辉的脸孔来。夏辉知道冯夫子在帮自己看面相,不由得端正了身体,心里对面相之术羡慕得很。

良久,冯夫子微微点头,开口说道:“夏辉,我看你天庭饱满,脸色润泽,目中有神……从你的面相来看,短期绝对不会有什么大凶之祸,这个你倒是可以放心。”

得到冯夫子的肯定,夏辉的心放心下来,最近祸事不断真的把他给搞怕了,他只想安安稳稳学习易术,摆摊收集案例,逐渐研究完善祸事定理。

“你近日可是遇上喜事了?”冯夫子突然说了真的一句。

“没有啊,夫子何出此言?”夏辉有些疑惑,最近哪有什么喜事?自己被人绑了一下,差点在墓穴里九死一生,这能算是喜事?突然夏辉想起了在关老头身上搜来的紫葫芦,冯夫子指的吉事难道就是这个?

冯夫子笑着说的:“我看你面相呈现就吉之象,料你应该有喜事,所以随口问问而已,。”

夏辉把最近的事情想了遍,如果说有什么喜事也只有找回杨小萱和得到那紫葫芦了。

那葫芦究竟是什么宝物呢?夏辉也是好奇得很,于是问道:“夫子,你有没有听说过有关紫色玉葫芦的宝物?那玉葫芦紫润光洁、晶莹剔透,里面那几缕紫色仿佛几缕紫气在炫舞,活灵活现,甚是美丽……”

“白色、绿色的玉葫芦我倒是见过,但是紫色的玉葫芦我倒是没有听说过。你在哪里看到的?”

“我在书本看到的,不知那葫芦有什么作用?”夏辉问道。

“易馆里也有不少玉葫芦卖。玉葫芦经风水阵温养后,可制成吉物,甚至挡厄物。葫芦口小肚大,象征财库饱满,纳财致福,制成吉物可增加财运、带来福禄。”冯夫子缓缓说道。

夏辉心里一喜,既然普通玉葫芦都有这些作用了,自己的紫葫芦应该更是不凡了,肯定是好东西,绝对值不少钱。

冯夫子继续说道:“葫芦如果被制成挡厄物,由于其嘴窄身肥,所收煞气,易入难出,在化煞之效非同凡响。宅子中有木梁压床、压灶等梁煞,可以在木梁上或两梁之间,挂一个葫芦来化解。打开窗户或大门,如果对面是马路直冲、监狱、杀猪场等等凶煞之所,也可以在迎接这些煞气的窗户或大门上,悬挂葫芦避免住宅人受到不利的影响。据说极品的玉葫芦挂在患病者的床尾或摆放在床头,甚至可以吸取或化去病人身上的病气,使其快速的好起来。当然易馆卖的玉葫芦也不少,不同的制作方法和品质,其效用差异极大,这还需要专门的易师进行鉴定。”

夏辉听得两眼放光,自己身上的紫葫芦看起来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这作用肯定是不凡的,只是不知道具体有什么作用。夏辉狠不得立刻把紫葫芦拿易馆鉴定一番,想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钱财不可外露,更何况这东西乃是不正常途径得来的。这东西反正在自己身上,倒是不急,可以日后再慢慢了解。

夏辉于是把墓地遇到的风水阵说了出来,想向冯夫子了解一下究竟遇到什么风水阵。

“风水阵我接触不多,这几个我不曾听过。如果你想了解这方面的,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人。”冯夫子道。

冯夫子不是风水易师,不了解风水阵倒是正常,夏辉感激地道:“那谢谢夫子了。”

冯夫子道:“你去赵氏易馆找赵业永,跟他说你是我学生。”

“赵业永?”夏辉惊道。

“怎么,你认识他?”冯夫子不解道。

我当然认识他,跟他还有些仇怨,夏辉苦笑道:“我家宅子的风水就是请他看了。”

第二百零二章 老赵说风水阵

冯夫子了然,笑着说道:“原来如此,赵业永也是我的学生。他们赵家乃是是风水易学世家,祖传风水易术,对风水方面比较了解,既然你们相识,那倒是可以直接向他请教。”

想不到赵业永是自己的师兄,夏辉感觉苦笑不得。不过,自己可是认识赵家主,甚至对老家主还有治病之恩,这倒是不用向赵业永请教,毕竟当初二人和闹过不快。夏辉心里盘算这这两天有时间得去赵府一趟,顺便看一看老赵的病情。

第二天傍晚放学后,夏辉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从易院来到了赵府。

赵府门前,夏辉拿起朱漆大门上的狮子门环敲了两下。

“吱呀”一声,大门缓缓打开,门房走了出来。

“公子,请问你找谁呢?”门房恭敬道。

自己没有易容,那门房都不认得自己了,夏辉轻咳了两声,嘿嘿笑道:“小兄弟,我是夏大夫啊。”

门房狐疑地看了看夏辉,疑惑道,“府上好似没有听说谁生病要请大夫,这位大夫,请问谁请你来的呢?”

汗,夏辉笑着道:“我是夏大夫,夏神医!小兄弟,你再看清楚一点,我这是要找赵家主。”

门房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仔细打量夏辉,随即色神惊恐,结结巴巴道:“你,你真的是夏神医,你怎么变得这么年轻了?你不会是妖吧?”

你才是妖!你还是人妖!夏辉心里暗骂,狠狠地瞪了门房一眼,沉声道:“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门房木讷地点了点头,居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忘记了给夏辉引路。

看着夏辉的背景,门房心中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夏神医怎么会突然变成一个小伙子了,难道那夏神医真的是妖?

来到正厅,夏辉看见赵家主和老赵两父子正坐在厅内交谈。

夏辉敲了敲门,笑着道:“赵家主,老赵,好久不见,你俩身体可好?”

二人往声音望去,看到居然是久日不见的夏神医,猛的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夏辉身边。老赵激动道:“夏神医,你来了!”

赵家主喜惊道:“欢迎,欢迎。快快请进,快快请进。”

三人就座,夏辉首先问道:“老赵,你的病怎么了?”

老赵感激道:“这还是多得夏神医的医治,已经痊愈了。”

“夏神医,你难得来一趟,一定要了吃饭再走。来人,快些去设宴,规格最好的,我要好好款待夏神医。”赵家主说道。

夏辉哈哈一笑,摇头道:“赵家主太客气了。今天我登门,主要是想向两位请一下风水上的问题?”

老赵脸色微色,为难道:“夏神医,你,你不会想学我们的易术吧?”

看到二人为难的神色,夏辉打了个哈哈,“非也,两位不要误会。只是我在书上看到一些风水阵,想向二位请教一下。”

二人松了口气,赵家主疑惑道:“不知道夏神医想请教什么风水阵呢?我们一定会知无不言。”

夏辉于是把那个壁画风水阵的描述了出来,“老赵,赵家主,你俩可是知道这是个什么风水阵?”

二人脸色剧变,猛的站了起来。

老赵走近夏辉身边,压低声音问道:“夏神医,这个风水阵你是在哪里看到的?”

“我是在书籍上看到的,老赵,怎么了?”夏辉奇怪的问道。

老赵看了看四周,谨慎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我们到书房再说。”

用得着这么谨慎吗?夏辉心里疑惑,只得跟随着老赵父子来到书房。

“夏神医,你那书籍在哪里?方便给我看看吗?”老赵小心翼翼问道。

这是夏辉胡编的,哪有书籍。夏辉为难道:“这书籍是易院夫子的,已经还回去了。老赵怎么了?”

老赵微微点了点头,释然道:“原来如此,易院书籍有所记载也是正常。此乃凶煞风水阵,此阵极之阴损,一般都是布置在墓地和藏宝密室。”

“这个风水阵有什么用的?”夏辉不动声色地道。

老赵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这风水阵引动壁画上的凶煞之气,积累到一定程度,可以误闯风水阵的人形成诅咒。受诅咒之人,凶煞缠身,厄运聚顶,如果不能化解或者抑制煞气,必死无疑。”

果然有古怪,怪不得那关老头如此小心谨慎。夏辉惊道:“怎么必死无疑?有这么利害吗?”

老赵道:“我们学易,主要是为了趋吉避凶,所谓避凶就是避免凶祸的发生。而凶煞之气,却是凶祸引起的关键起因之一。当一个人凶煞缠身,厄运聚顶,那人就会伴随着各种祸事,甚至喝水也会啃死,走路也会扑倒,站在外面,天上的麻雀也会掉到头上,总之祸事接连不断,避无可避。”

“凶煞缠身是不是会满脸黑气,印堂发黑的?”夏辉问道。

“对!这就是凶煞之气的表征。”

夏辉接着道:“老赵,在山洞顶或者是屋顶悬挂石头,如果有人走过,就会在那人头顶坠下,这是什么风水阵?”

老赵低头沉思,最后摇头道:“我没有听说过如此的风水阵,按说应该不会存在这样的风水阵。”

“为何?”夏辉顿时来了兴趣。

“气乘风而散,界水而止,得水为上,藏风次之,藏风聚气即风水也。所谓聚气,就是根据地理布置引导天地之气,其中包括生吉之气,死气,煞气、阴气等等。”

老赵顿了一下继续说:“风水阵只能引导天地之气趋吉避凶、或者引动煞气、阴气等凶气对人体造成霉运缠身,久居成疾等等,却不能直接控制物体伤害他人。能控制物体伤害他人只能说是机关,却不是风水阵。”

“原来如此,谢谢指教。”夏辉感激道。

那诡异的石钟乳既然不是风水阵,难道是厄运缠身导致石头无故下坠了?夏辉后背惊得一阵冷汗,如果自己不是发现了关老头的古怪,那自己岂不是和那群盗墓贼一个下场,想想几个被石钟乳砸死的惨状,夏辉心里还是后怕。

第二百零三章 紫葫芦的来历

夏辉接着问道:“老赵,你有没有见过由槐树组成的风水阵?”

赵家主笑着道:“树木怎么可以组成风水阵呢?夏神医说笑了,爹,你说是不是?。”

老赵家主瞪了儿子一眼,骂道:“你自己学易不精,就不要胡说。不要说树木,甚至几块小小石头都可以组成风水阵,高品级的风水易师甚至可以随意根据身边的东西组成风水阵。”

赵家主惊道:“真的可以?”

“当然可以!”老赵沉吟了一下道:“说到槐树,我倒是想到了一个风水阵,不过此阵需要的条件极为苛刻,几乎不可能布置。”

“什么风水阵?”夏辉和赵家主异口同声问道。

老赵缓缓说道:“这就是百鬼风水阵也叫百槐风水阵,传说此阵必须布置在无光的阴冷之地,并且需要足够的空间种植上百棵槐树,所以叫百槐风水阵,但是地下哪会存在这么大的洞穴足以容纳这么多棵槐树呢?”

“这个风水阵有什么作用?”夏辉不动声色地问道。

“槐,木边有鬼,鬼借阴而长,形成阴煞之气,传说误闯此阵会被阴煞入体,冲击人的神智,会令人产生幻像。据说每一棵槐树的阴煞之气,都是在幻像中形成一只鬼,所以此风水阵也叫百鬼风水阵。误闯之人,往往会被幻想中产生的鬼怪吓死、自残而死、或者是一直困在幻境之中,不能自拔直至饿死。”

果然如此,那大墓究竟是何人的,居然有如此多风水大阵庇护。没能进去主墓见识一下里面的宝藏,实在可惜。

夏辉想起从关老头手中夺来的紫葫芦,装着漫不经心问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紫葫芦呢,拇指大小,玉身紫润光洁、晶莹剔透,里面那几缕紫色仿佛几缕紫气活灵活现。”

老赵猛的站了起来,激动地抓住夏辉的手臂,急道:“你在哪里看到这个紫葫芦?”

手臂传来一阵剧痛,夏辉痛哼了一声,额头冒起冷汗,咬着牙道:“老赵,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老赵双手放开,尴尬一笑,一脸歉意道:“夏神医,是老夫冒失了,敬请原谅。”接着行了个礼。

“没事,没事。”夏辉连忙把老赵扶着,口上客气说道,心中却是恨是牙痒,看这老赵一把年纪,想不到如此歹毒,专门掐自己的痛处。

老赵激动道:“夏神医,你在哪里见过这紫葫芦,能否告之老夫?这对我极为重要。”

这老赵听到紫葫芦后激动得脸红耳热,声音都在颤抖,夏辉心里狂喜,好东西啊,这紫葫芦绝是好东西。夏辉装模作样打了个哈哈,笑道:“我哪有见过,只是在书上看到的文字记载而已。”

老赵狐疑地看了看夏辉,摇头苦笑道:“如此宝物又怎会流落市坊呢。的确是我想多了。”

“老赵,这究竟是什么宝物?竟然让你如此激动?”夏辉好奇问道。

老赵感叹道:“这紫葫芦乃是稀世宝物,对于我们风水易学世家更是梦寐以求的神物。风水易师进行风水定位和布置风水阵时往往会扰动地势的凶煞之气,导致煞气入体,厄运缠身,而这紫葫芦却能化解和压制人体内凶煞之气。”

原来如此,怪不得出墓时自己闯入那凶煞风水阵却没有被黑气缠身,原来是这紫葫芦的功劳。夏辉心中却微微有些失望,仅仅是化解凶煞之气,这紫葫芦对自己的作用不是太大啊。

老赵喃喃道:“如果能够得到这件极品挡厄物,我们赵家风水易师的寿命至少能延长十年。先前我身患痨病也是由于布置风水时凶煞之气入体,久积成病。”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夏辉神情激动,似乎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般。

老赵愣了一愣,重复说道:“先前我身患痨病,也是由于布置风水时凶煞之气入体,久积成病。”

“不是这句,是上一句!”夏辉急道。

老赵疑惑不解,只得重述:“如果能够得到这件极品挡厄物,我们赵家风水易师的寿命至少能延长十年。”

极品挡厄物!这次没有听错了,夏辉心口狂喜。这紫葫芦竟然是自己一直苦求的极品挡厄物,有了它就能化解血祭易术了,夏辉激动得满脸通红。

“你确定那紫葫芦真的是极品挡厄物?”夏辉紧张问道。

“如果果真是如你所描述那般的紫葫芦,应该就是极品挡厄物无疑了。”老赵疑惑道,“夏神医,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咳咳”夏辉干咳了几声,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听到那紫葫芦是极品挡厄物,一时激动,这可真是稀世珍品啊!”

老赵叹惜道:“当然是稀世珍品,万金不换,可惜却是不知是否还在人间。”

听那老赵的语气,这紫葫芦似乎很有来历,夏辉问道:“老赵,这紫葫芦难道有什么来历?”

“这紫葫芦名叫紫晶玉葫芦,乃是八卦门的第六代门主的贴身宝物,相传采用极品紫玉,经风水大阵蕴养数十年所成。那门主已经死了一百多年了,紫葫芦却是一直没有再出现于人世,不知道是留在八卦门中还是随葬于墓中了。”老赵缓缓说道。

夏辉疑惑道:“八卦门是干什么的?”

老赵愣了一下,缓缓说道:“八卦门乃是风水易学门派,派中易师极多,甚至有一品易师。那紫葫芦的主人生前就是一名一品易师。八卦门在靖朝影响力很大,皇宫的风水设计就有八卦门参与。”

汗,这紫葫芦居然涉及到易学门派,这得要小心收起来,如果被人得知了,不仅仅是夺宝那么简单了,只怕会招来杀身之祸。

那大墓恐怕就是那门主最终安息的墓穴。原来是一品易师的大墓,难怪如此多风水阵,也不知道那关老头是怎么得到这地图的。从另一个侧面也能推出,这紫葫芦确实是真货。

“原来如此,今天真的长见识了,谢谢你,老赵。”夏辉哈哈笑道,今天这一趟不枉此行,不仅仅解了墓穴之惑,更是知道了紫葫芦的作用。

老赵微微一笑,“夏神医客气了。”

第二零四章 友人问卜

老赵狐疑地看着夏辉,欲言又止,最后咬了咬牙试探问道:“夏神医,你,你可是知道那紫葫芦的下落?如果你真的有线索,我愿意用百两金黄交换。如果你能找到,我可以出千两黄金购买。”

夏辉心里微微一惊,这赵老头还真是只狐狸,居然这样也看出了些端倪,还下如此重本,要知道千两金黄,可就是一万两银子,普通人家十辈子都够了。

饶是夏辉知道极品挡厄物珍贵无比,也被这价钱给吓了一跳,可惜这紫葫芦乃是自己保命之物。性命都要没了,银两再多对自己又有什么用处呢?

夏辉哈哈打趣道:“哈哈,老赵,你还真会说笑。此等珍宝,我又哪会有这等机缘知道呢?”

“夏小哥,真的没有线索?”老赵一脸希冀的说道。

这老头还不死心,夏辉大大咧咧笑道:“我倒是想有啊?这可是白花花的银两。”

老赵失望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在赵府用完晚膳饭后,夏辉就告辞回家了。

一路上,想到终于解决了血祭易术的祸患,夏辉感觉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多日积累的阴影终于一扫而空。冯夫子果然算得没错,自己真的遇上吉事,还是天大的吉事!

活着,没有比什么都重要。

回到家中,夏辉关上房门,忍不住把那紫葫芦拿出来欣赏一番。他小心翼翼地紫葫芦捧在手心里,细细望去玉中的紫云活灵活现让人沉醉其中,在烛光的影照下,发出一圈淡淡的黄浑,越看越是让人喜欢,爱不惜手。

想起紫葫芦的来历,夏辉心里有些警惕,这宝物非同小可,必须要小心放好,绝不能被外人见到,否则只怕会惹来祸事,一个不好甚至杀神之祸。

夏辉想了想,到灶房找来了根小竹杆,截了一小截,打通一边,然后用一块小布把紫葫芦包裹着,小心翼翼地塞到竹管里。最后做个了木塞,封存在小竹杆之中。

手里拿着母指大小的小竹管,夏辉微微一笑,这样藏着应该不会人发现了吧,这竹管就放到钱袋里,直接随身携带。

血祭易术的事情算是过一段落了,夏辉的日子也恢复了正常,每天不是到易院学易就是跟在王仲身边学医。

经过几次受伤,夏辉对学医的热情大大增加,不说能不能给别人治病,以后自己万一再次受伤也能第一时间进行自我救治。

奶奶的,这个世界实在太危险了,正如冯夫子所说学易要小心,占卜需谨慎,不学点医术傍身还真是不踏实。

这天傍晚,夏辉正在医馆内旁诊,师娘带着三个人走到夏辉身边,轻声问道:“阿辉,你现在有没有空闲时间?”

“有的,师娘,怎么了?”夏辉嘿嘿笑道。

师娘把夏辉拉到一边,不好意思地道:“阿辉,能不能请你占一卦?”

夏辉嘿嘿笑道:“师娘,你可以放心,这段时间你没有祸事,我可是天天晚上都给你和师傅占卜凶祸的。”

师娘摇头笑道:“不是为我占卜,而是为别人,就是那少年,这赵夫人是我相熟,先前听我提起过你,所以想请你为她儿子占一卦。”

“原来如此,没问题。”夏辉点头道,往那三人望去,那少年十五六岁,肥头大耳,胖胖的,年纪轻轻却是顶着一个大肚子,很明显就是一个小吃货。而少年旁边站在一男一女,都是四十来岁,衣着甚是华贵。

几人相互介绍一番,原来那汉子是李员外,乃是那少年父亲,少年叫李锋。

几人来到内堂,夏辉准备好笔墨纸砚,点了点头道:“可以开始了,我只算凶祸,你们知道的吧?”

李夫人笑着道:“小哥,我们就是帮这儿子问卜凶祸的。”

李锋脸色有些不情愿,不悦道:“娘,我都说没事了,你不用为我问卜。你看他比我还小,又能算出什么呢?”

汗,这胖子看不起人啊,当我是空气啊,当面拆我台,夏辉脸色有些难看,干咳了几声。

李夫人劝道:“锋儿,就卜上一卦吧?如果没事,娘也放心。”

“我不要问卜,我要回家。”李锋气鼓鼓地道。

“锋儿,你就让他算算吧,完事后,爹给你十两银子。”那男子道。

少年眼中闪过一道亮光,不情不愿的道:“那好吧,爹,你可记得给我十两银子。”

夏辉苦笑摇摇头,看那小子眼珠灵活,刚才显然是在做戏。这一闹就有十两银子了,真是败家啊。

“姓名、生辰八字都带了吗?”

“带了,带了。”李夫人把生辰八字递给夏辉。

夏辉看了看八字,这小子今年也是十五岁。

李夫人皱着眉头道:“我这儿子最近两天不知道怎的,从学堂回来后总是闷闷不乐,回到家中就发脾气,然后呆在房间不愿出来。问他有什么事情又不说?因为担心他有事,所以来问一下凶祸。”

夏辉听得大汗,心情不好来问凶祸,这是闹哪出?这不是浪费我的时间吗?不过此时人都来了,不算也不行了,夏辉只能给他算上一卦了。

夏辉从怀里取出铜钱,合扣于双掌之中,调整心态,使用六爻占卜术占卜。算到第三天时居然得了一卦,想到卦象之意,夏辉心里一惊,没有说话,继续占卜。

夏辉一收起铜钱,李夫人急问道:“怎么样?”

“你等一等。我还没有占卜完。”夏辉摇头道。

一旁的李锋嘀咕道:“这么久都还没有占卜完,只怕是不会吧。”

夏辉当作没听见,继续使用祸事定理推算,才用口祸定理推算一天,竟然显示明天将口祸之事,夏辉不动声色继续推算下去。

花费了不时间终于用口祸定理、金祸定理、火祸定理分别推算了一遍,看着众人不耐烦的样子,夏辉有些汗颜。

这祸事定理必须要进一下简化,否则以后推导出更多定理,每个定理都需要推算一轮,那得要花多少时间。这纸张也要不少钱,肯定要亏本。算命也会亏本,夏辉大汗。

第二百零五章 宠儿

“怎么样了?”李夫人皱着眉问道。

夏辉看着手上的结果,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将有祸事发生。”

“啊!”李夫人惊叫出声,脸色惨白。师娘和李员外也惊得站了起来。李锋暼了夏辉一眼,却是没有什么惊慌,依然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之上。

李夫人紧张都要快哭出来了,急道:“夏小哥,我锋儿有什么祸事?求求你帮他化解,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李夫人,你先别激动,遇到祸事首先要保持冷静。”夏辉正色道。

“好,我冷静,我冷静,夏小哥,你得要帮帮我儿子。”李夫人擦了擦眼角挂着的泪水,脸上紧张和担忧的表情却是历历在目。

“李夫人,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夏小哥,我儿子究竟有什么祸事?”李员外皱着眉头说道。

“你们先等一等,待我和他先了解一番再与你们详细一一诉说。”

夏辉说完就走到李锋身边,说道:“小兄弟,我可以和你了解一下情况吗?”

李锋侧眼暼了夏辉一眼,怪声怪气地道:“有什么要问的,快些问?”

这小子也够拽的,夏辉真想把小子揍成猪头,看在他爹娘再在一旁盯着,暂且放他一马。夏辉面无表情的道:“李锋,你前两天是不是和别人发生了争执?”

李锋愣一愣,随即脸色微变,惊讶地看了夏辉一眼,故作镇定道:“是又怎么样?”

“没有怎么样?你是不是受伤了?”夏辉意味深长地看了李锋一眼。

“你,你怎么知道的?”李锋脸色剧变,紧紧地盯着夏辉,目光有些慌张。

我当然知道,夏辉正眼继续想问,李夫人扑了上来,拉着李锋紧张问到“锋儿,你哪里受伤了快给娘看看。

“我没事,我要回家。”李锋咬着牙道,神情恼怒。。

“锋儿,快些给我们看看。”李夫人紧张道。

李锋看了看四周的众人,怒瞪了夏辉一眼,然后羞着脸,把肩膀的伤势露了出来。

夏辉看了一眼,肩膀黑红一大遍,却只是皮外之伤。

“锋儿,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什么不告诉娘呢?”

“究竟怎么回事?”李员外皱着眉头问道。

看着李锋爹娘紧张的神色,夏辉暗叫好笑,受个轻伤而已,用得着如此紧张吗?

李锋脸色有些难看,冷哼一声:“你俩不用管,这小子跑不掉,居然敢把大人叫来打我。明天我有十两银子了,就请人把他打残。”

李夫人心痛道:“好好的,那杀千刀的为什么叫大人打你?不行,我们要报官。”

李锋道:“我就是叫他吃点东西,他家的老爹就过来打我了。”

李夫人道:“你叫他吃什么?”

“吃死老鼠。想想他吃死老鼠的样子,我都觉得好笑,哈哈。”李锋嘿嘿笑道。

李夫人愣了愣,随即骂道:“这样也不用叫大人来打我儿子的,小孩子玩闹居然把大人叫来,还出手打人,这太过份了。”

艹,这儿子逼人吃死老鼠了,打他个轻伤,这叫过分吗?夏辉听得变了脸色,心中满是怒火。

“锋儿,你这样胡闹也太过份了些,下次不要这样对同窗了。”李员外皱眉道。

李夫人眉毛一挑,怒道:“那人难道就不过分了,还不是把我们儿子打了。”

李员外道:“话虽如此,但我们儿子也有错”

“这到底是不是你儿子,怎么总是帮外人说话呢。”李夫人怒道。

夏辉看不下去了,急道:“等等!李夫人,你这样是不对的,不应该如此放纵这孩子。”

李夫人皱眉道:“我怎么放纵儿子了,我锋儿都被打成这样了,难道还是他的错吗?难道打他的人就没有责任吗?”

夏辉冷哼道:“对方虽然也有做错的地方,但是皆是有错有先。”

李锋恨恨道:“爹、娘,不要听他的。我们去易馆问卜吧,我看他年纪比我还小,能有什么本事,只是在不懂装懂而已。”

这家子够极品的,夏辉心里大为不爽,怒喝道:“你小子说谁不懂装懂!你再”

“阿辉,你冷静些!”师娘紧紧地拉着夏辉,制止下夏辉怒骂。

李锋道:“爹、娘,我们走吧。我们到乾坤街找易师问卜,我就不相信他比那易师还要利害。”

李夫人连连点头道:“好好,我们现在去易馆问卜。王夫人,打扰你了。我们就先走了。”李夫人说完从怀里拿出一两银子放到桌子上。

三人看到没有看夏辉就要往外走去。

“等一等!把你的银两拿走,我不要。”夏辉冷冷道。

那三人顿了下,李夫人和李员外都没有取回银子,李锋却是快步走了过来,把那银两拿走了。

看着手上的那份祸事结果,夏辉长叹了一声,缓缓说道:“你儿子明天将会有口角之祸,后天将会有金祸之事,这极有可能是大凶之祸。”

李夫人和李员外二人脸色剧变,正要开口询问,却被李锋制止了。

李锋不屑道:“妖言惑众,还不是不满足一两银子,想要更多吗。爹、娘,我们去易院找易师。”

李夫子和李员外犹豫了一下,在李锋的拉扯下,转身就要往外走。

夏辉冷冷笑道:“李锋,我奉劝你一句,匆以恶小而为之,多行不义必自毙!”

李夫人回头怒道:“你这是什么话”

看到李夫人似乎想发彪,师娘连忙走上前,赔礼道:“李夫人,这孩子不懂事,你别见怪。我看你们还是快快到易馆问卜吧?”

李夫人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三人直直走出了医馆。

师娘皱着眉,满脸歉意的道:“这家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宠这儿子了。阿辉,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夏辉讪讪一笑,“没事,小事一桩而已,这孩子还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

师娘噗嗤一笑,“人家年纪比你还大比,你却叫人家孩子。一副大人样。”

汗,我本来就大人好不好?你们可不要被我的表外迷惑了。

“阿辉,那孩子真的有大凶之祸?”师娘轻声问道。

夏辉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师娘变了脸色,急道:“我先出出去。”

看着师娘急匆匆出去的样子,夏辉微微一叹。

第二百零六章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第二天从易院回来后,夏辉继续到医馆旁诊。

师娘把夏辉拉到一边,从衣袖出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小袋子,递着了过来,“阿辉,这个你拿着。”

“什么东西?”夏辉嘿嘿一笑,接过小袋子。

“你打开看看。”师娘微笑着说。

夏辉好奇地把小袋子打开,却见里面放着的居然是银两,扫了一眼,足足有五两之多。

“这师娘,你给我银两是怎么回事?”夏辉疑惑道。

“这不是我给你的,这是你昨天占卜的费用。”师娘看了看夏辉手上的钱袋,调笑道“阿辉,你们学易的,帮人占卜算卦赚钱真够容易,随便占上一卦,就有五两银子了,可比你师傅赚得多了。”

“师娘,那些钱你退回去吧。昨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我虽是为他们占卜了,却没有为其解卦,更没有帮他们避祸。”夏辉把钱袋递给师娘。

师娘却是把钱袋推回去,笑道:“阿辉,这是你应得的。人家是真心感谢你的。”

“怎么回事?”夏辉疑惑道,昨天那家人离开时,一声不响,多谢也不说一声,怎么会感激自己呢?

而且居然在占卜过程中就中止问卜,然后跑去易馆问卜,可以说相当无礼了。这无异于砸夏辉招牌,如果事情传扬出去,未免会让人对夏辉的易术产生怀疑,有损夏辉的口碑。

师娘不好意思地说道:“昨天我听你说那孩子确有祸事,心里担忧,就特意登门打算提醒他们一番。后来听他们说,易馆的易师同样算出那孩子的祸事,真如你所说,那孩子明天将有大凶之祸。”

夏辉暗暗点头,易馆果然能人辈出,不容小觑啊。随即他又哑然失笑,自己都能算得出来,易馆的易师们学易多年,能算出祸事也不出奇。

“这又跟银两有什么关系呢?”夏辉奇怪问道。

师娘笑道:“他们这是多谢你的提醒,同时也算是对昨天的事情赔礼道歉。先前他们找你问卜,本来也是听我提起你的事后,一时兴起,想不到真的算出了大凶之祸,如此说来,你也算是帮那孩子躲过一劫了。这银两你就安心收下吧。”

夏辉点点头,笑着说道:“那也不用五两银子这么多?一两银子就大大的足够了。”

“起初我也是觉得五两有些多,但是他们坚决不肯收回。不过,话说回来,五两银子算出大凶之祸,也算合理。”师娘笑着道。

“既然如此,那这银两我就收下了。”虽然自己现在不差钱,但是银两哪有人嫌多的。

夏辉从钱袋取出二两银子,递给师娘,嘿嘿笑道:“师娘,这个给你。”

“使不得,使不得。我怎么能收你的银两呢,你自己留着花吧。”师娘连连摇手道。

夏辉硬是把银两塞到师娘手里,乐呵呵的道:“师娘,这可不是白给你的,这是中介费,要不是你介绍客人给我,我哪能赚银子?”

“中介费?亏你想的出来。”师娘苦笑不得,摇头道“咱俩还用得着说这个吗?银两你收回去。”

夏辉义正严辞地道:“师娘,你我虽然相熟,不计较这些,但是该给的报酬还要分给的,钱财归钱财,情分归情分,可不能马虎。”

师娘看夏辉一把正经,暗觉好笑,终于还是收下了银两,调笑道“好,好,那我就是多谢夏易师了,托你的福,我也大赚了一把。”

夏辉哈哈一笑。

“师娘,既然易馆易师算出了李锋的祸事,那是如何避祸的?”夏辉好奇地问道。

师娘说道“当时易师算出大凶之祸,可把李夫人和李员外吓坏了。在易师的指点下,花了三百多两买了个挡厄物,然后又花重金请易师上门指点避祸,听说前前后后花了足足五百两银子,据那易师所说,有十成把握能让那孩子平安度过明天的祸事。”

十成把握?夏辉心里也是一惊,他可没有这个本事。不过想到人家给易师的银两,夏辉顿时忿忿不平,自己刚才还为五两银子感到不好意思,却不知人家出手随便就砸了个五百两,两厢对比之下,这五两银子就显得实在是太没诚意了。

这人啊,有对比就有伤害。

师娘继续说道:“那易师上门后,把那宅子前前后后检查了一番,选了一个空置的客房,让李锋呆在里面,叮嘱他这两天不要踏出门口一步,然后又让那家人行事小心谨慎,不许惹事,不许放生人进府。后来还在宅子里摆了个风水阵,说是凝聚生吉之气,化解祸事,差不多就这些了。”

夏辉暗暗点头,如此避祸,合情合理,说不出什么错漏,并且有挡厄物和风水阵相助,基本万无一失,怪不得那易师敢说有十成把握了。

“阿辉,你说那李锋能不能躲过这次大凶之祸?”师娘不动声色地问道。

“按易师的安排,应该可以避过祸事。不过”夏辉没有再说下去。

师娘急道:“不过什么”

“不过,有时候祸事避开了,并非等于化解了。”夏辉话中有话的说道,“想要化解,还得看他今后的造化。”

“什么意思?”师娘忍不住眉头轻皱,不解问道。

夏辉没有回答师娘的问题,反而问道“师娘,你可有听说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师娘脸色一变,惊道“阿辉,你是说李锋那孩子最终还是躲不过大凶之祸?”

“我不是这个意思。”夏辉微微摇摇头,“该来的吉事,挡也挡不住,该遭的灾祸,一味地躲避有时也化解不了。师娘,你知道为何吗?”

师娘白了夏辉一眼,急道“阿辉,你别卖关子了,快些跟我说说李辉那是怎么回事?”

“灾祸为何躲不过呢?因为躲避有时候仅仅是暂时避免了祸事的发生,却不一定能化解,特别是来自他人的祸事。比如说,假如李锋的大凶之祸来自他人的仇恨,此次李锋虽然躲在府上避开了祸事,却依然没有消去那人的杀意,日后很有可能会照样会受到他的伤害。当然,这只是一个假设。”

第二百零七章 无奈的口祸之事

师娘吁了口气,毫不在意地笑道:“李锋那孩子虽然调皮了些,却没做过什么恶事,又怎么会有人想害他姓命呢?”

“这个倒要问他自己了,我只是说说而已,具体还是他自己才清楚。”夏辉摆了摆手道。

当天晚上事毕,夏辉继续复习《周易》,随着这段时间的不断学习,夏辉对那卦辞、爻辞有了更深刻的见解,这可是大大利于以后占卜解卦。

睡觉前,夏辉惯例为身边的亲人占卜一番,照旧先用六爻占卜术,然后再使用祸事定理。

良久,占卜完成,夏辉看着这份结果哑然失笑,其他人这几天皆无祸事,但是自己两天后却会遇到口祸之事。

口祸之事,即口舌之灾,又是谁要和自己对骂了?夏辉无奈地摇摇头,心里提醒自己要克制,尽量避免口祸发生。

想起李锋的祸事,夏辉心里好奇,这易馆的易师究竟能不能帮他避过这大凶之祸呢?

夏辉拿出李锋的生辰八字,忍不住占卜一番,首先使用六爻占卜术进行问卜,占卜了几次,今明两天的卦象皆是显示无祸事。

夏辉再用祸事定理推算,金祸无,火祸无,口祸无,李锋明后两天皆没有祸事。

看来易馆的易师果然不凡,成功帮李锋避开了这两天的口祸之事和金祸之事。

昨天夏辉帮李锋占卜时,可是推算出了两件祸事,先是口祸,然后再金祸。夏辉隐隐觉得这两场祸事有所关联,很有可能是一场争执发生后引起的大凶之祸。

躲在宅子里,躲过这一劫,争执还会发生吗?祸事真的化解了吗?夏辉有也些好奇,忍不住再次占卜一番。

花了不少时间,用六爻占卜术占卜一番,然后再用祸事定理推算了李锋未来十天的祸事。看着推算出来的结果,夏辉长长一叹,果然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小子有得受了。

两天过去了,这一天由于夏父那边的农活需要人手帮忙,夏母一大早就到地里去了,而送夏东上学的责任又交到了夏辉手上。

二人上学的路上,夏辉想起了两天前用口祸定理算出的祸事,今天自己将有口祸之事。冷静,克制!他不断告诫自己,口祸之事虽然没有伤害,但是祸事能避则避。

县学门前,夏辉对夏东叮嘱道:“小东,下午放学后我再来接你一起回家,你可别乱跑。”

“嗯,知道了。”夏东挥一挥手,转身离开。

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回易院了,夏辉正想抬腿离开,一道声音从身则响起。

“咦,这不是夏小哥吗?”

夏辉往声音方向望去,却是李锋一家。此时三人已到身侧,夏辉虽然不太喜欢那家子人,却不得不打招呼:“李员外,李夫人,你们好。”

李员外笑道:“想不到居然在这里碰到夏小哥,你不是在易院学易的吗,怎么到县学了?”

夏辉笑道:“我是送小弟来上学的。”

“哦,原来如此。”李员外抱了抱拳,不好意思道:“夏小哥,前几天的事情是我们过于冒失了,请你莫要见怪。真的谢谢你!”

“小事而已,没事,李员外别没放在心上。”夏辉笑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夏辉自然不会再计较先前的不快之事。

李妇人一脸歉意道:“夏小哥,那天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也莫要见怪。锋儿,还不过来谢谢夏小哥。”

“我那祸事是易馆的易师化解的,又不是他化解的,我为什么要多谢他!”李锋一脸倨傲的说道。

李员外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拉过李锋道:“锋儿,怎么说话的?快些跟夏小哥道歉。”

李锋轻哼了一声,满脸委屈,站在旁边默不作声,显然很不服气。

夏辉也懒得理会这小子,摆手道:“不用了。李员外,李夫人,时间不早了,我要先回易院了,就此告辞。”

夏辉拱了拱手就要离开,却是想到两天前为李锋推算的结果,心里还是有些不忍,于是对李锋说道:“李锋,出于好意,我再次奉劝你,勿以恶小而为之,多行善,少作恶,祸事或许躲过了,但是并非不会再次发生。”

“你骂我?你居然敢骂我!”李锋怒视夏辉。

夏辉微微一愣,我怎么骂你了?我可是好心提醒你啊,这小子是不是故意找茬。

李锋拉着李夫人的手道:“娘,你刚才可是听到的,他骂我了,不,他诅咒我有祸事。”

李夫人脸色微变,不悦道:“夏小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见李夫人怒视自己,夏辉解释道:“李夫人,请不要误会,我就是告诫一下他而已,免得他再招引祸事。”

李锋大声嚷嚷道:“娘,我看这小子就是不安好心,他这是诅咒我遇上祸事呢,之前说什么自作孽不可活了,这次又说我还会遇上祸事。”

好心当成驴肝肺!夏辉无奈的道:“小兄弟,我乃是出于好意提醒你,绝对无其他意思。反正我已经告诉你了,祸事当前,随便你如何选择。”

“娘,你看,这小子诅咒我祸事当前!这种人我们还要多谢他吗?”李锋怒瞪着夏辉说道。

李夫人眉头一挑,指着夏辉,怒道:“臭小子,你身为学易者,居然如此恶毒,不顾忌讳,两次三翻诅咒我儿!你到底有何居心?”

那女人究竟发什么疯,自己何时诅咒他儿子。

“李夫人,你误会了,我真的没有恶意,只是提醒他不要作恶引起祸事而已。至于要不要听从劝戒,一切随你们自己决定。就此别过!”

夏辉拱了拱手,迈步就要离开。

“你别走!我听得清清楚楚。你明明就是诅咒我儿子!做了坏事还想一走了之!”李夫人居然把夏辉拉住了。

夏辉板着脸道:“李夫人,我已经解释得很清楚,请你放手!”

李锋冷哼一声,嚷道:“娘,这家伙不是好人,他恨不得我死呢。”

李夫人听到儿子的话,更是怒火中烧,“你娘没有教你如何说话的吗?”

居然被骂娘了,夏辉也真的有些怒了,虽然这娘并非自己原本的娘,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夏辉也早已把夏母当作亲人。更何况自己本来就是好心提醒,现在却被人冤枉,泥人也有三分火了。

第二百零八章 小屁孩

夏辉不悦道:“李夫人,骂我可以,但你骂我娘做什么?我娘可没有得罪你。”

李夫人似乎也来气了,尖声道:“我就是骂你娘怎么样,也不知道你娘怎么教出你这样一个恶毒的儿子。”

“闭嘴!你这泼妇,满口喷粪,快滚开!”夏辉怒喝道。

“你骂谁泼妇啊?你不说清楚,不说清楚别想走。”李夫人骂道。

这什么玩意?无故被冤枉不说,李夫人更是泼妇般拉着自己不放,待听到她又骂自己娘,夏辉更是怒不可遏,气急之下,夏辉伸出右手,欲往李夫人脸上扇过去。

唉,最后,夏辉还是控制住了。他冷冷喝道:“放手!”

“你打啊,够胆你就打!”李夫人嚣张的道。

夏辉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没有打下去,狠狠拔开李夫人,往远处走去。

走在路上,夏辉的心情郁闷无比,这到底是闹哪出呢?自己好心提醒那小子不要作恶,免得引起祸事,却是闹成这样,这两母子也够极品的,夏辉无奈一叹。

夏辉想起了自己的口祸之事,应该就是指这件事了。本来还再三提醒自己要克制,不要让祸事发生,岂料现在这祸事还是照常发生了。夏辉忍不住摇头苦笑。

口祸定理推算的口祸之事果然如实发生了,夏辉浇上流露一丝惊喜之色,那可是验证口祸之事适用预测未来的祸事。

傍晚时分,夏辉正在医馆旁诊,一个五六岁小男孩走到夏辉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角,抬头问道:“大哥哥,我听我娘说你会占卜算卦,这是真的吗?”

夏辉看了看这小男孩,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来,这小家伙估计是得了感冒,鼻子还挂着两缕清涕。夏辉知道眼前的小男孩是父母带来看病的,于是点了点道:“是的,小兄弟,我会占卜,怎么了?”

“真的,你真的会占卜!”小男孩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看着夏辉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件好玩的玩具,兴致勃勃。

“大哥哥,能不能请你帮我算一算?”小男孩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看了看夏辉,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不过我没有银两。”

夏辉哭笑不得,这小屁孩实在太溜了。夏辉微微蹲下身子,嘿嘿说道:“小兄弟,你想算什么呢?说出来,我可以试一下。”

“真的?”小男孩惊喜的跳了起来,随即他又有皱着眉低声喃喃道:“算什么好呢?”

夏辉微笑看着,沉默不语。

“有了!大哥哥,就你算我是不是有病?”小男孩兴奋地道。

“噗”夏辉差点摔倒,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被这小屁孩给雷到了。

夏辉看了看师傅,只见王仲正在为病人敷药,反正自己也闲着无事,那就陪着这小屁孩玩玩,夏辉装模作样沉思了一下,一本正经道:“小兄弟,我刚才屈指一算,你有病,而且还是昨天开始患病的,对不对?”

你这样子了,还用算啦,一看就知道,夏辉心里觉得好笑。

小男孩脸上满是惊讶,随即反应回来,连连摇头道:“不算,这个不算,这里是医馆,你肯定能算得出来。大哥哥,你能不能再一次,这次算算我得了什么病?不可以把脉,要用易术占卜算出来。”

“小兄弟,你为何要我占卜呢?”夏辉随口问道。

小男孩忿忿的道:“我娘总是说你如何如何有出息,如何如何利害,要我多多向你学习,所以我想看看你的本事是不是真如她所说的那么厉害。”

“原来如此,那好吧,我就为你看一看。”夏辉假装沉吟了一下,盯着那小男孩面部,正色道:“小兄弟,我观你三亭匀称,鼻梁挺直、眉间宽广,印堂处隐隐有一缕鼻涕沾附其中,我断定你得了风寒之疾。”

小男孩起初听得连连点头,待听到印堂处有一缕鼻涕,顿时想起了什么,羞得满脸通红,飞快地跑回了娘亲身边。

夏辉心里哈哈大笑,这小子太逗了。

天色渐黑,华灯初上,医馆里已经没有病人了,夏辉两师徒正在收拾东西,打算关门打烊。

“王大夫在吗?”一声苍老的声音从医馆门前响起。

夏辉往外一看,一个头发半白的老头和一个少年正扶着一个三十多岁妇女走进医馆。

“刘大叔,这怎么回事了?”听到声音的王仲早已迎了上去,夏辉也走上前去帮忙。

那刘大叔瞄了眼扶着的妇女,抱怨道:“这婆娘不知怎么的,在家里摔倒,你看,走路都不行了。”

王仲连忙搬了把椅子让那妇女坐着,细细检查了一翻,“脚腕扭伤了,要包扎一下,只怕几天不能走动。”

妇女不好意思的道:“王大夫,我的手也伤了,麻烦你也给看了一下。”

那妇女把左手伸了出来,只见拇指指甲有一伤口,看那情况,应该是被刀切到手了,隐隐还有些血迹,应该不是今天弄伤的。

“对,那手指也看一下。”刘大叔对那妇女轻骂道:“都几十岁人了,也不知道你怎么弄的,这几天仿佛撞邪似的,一会儿弄碎碟子,一会儿切到手指,现在又摔伤了脚。”

妇人轻哼了一声,眼中满是委屈,没有说话。

刘大叔想了想又道:“我看明天还是去易馆找易师算一卦,你这几天祸事不断,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不干净的东西缠身。”

妇人连连摆手道:“不用找易师那么麻烦了,没有事的?我只是一时不小心而已。”

“你这是哪里不小心,你似撞邪了,必须找个易师看一看。”

“爹,我听说夏小哥会易术,何不请他为娘占一卦?”站在妇人一旁的少年道。

爹?娘?夏辉有些脸上闪过一丝愕然,这老头和妇女看年纪相差至少有二三十来岁,居然是一对夫妻。随后,夏辉想了想也释然了,

老夫少妻,三妻四妾在这个时代可是常见,这老头倒是有福了,就不知道还行不行?

这……我想的什么?怎么能想到这上面去呢,罪过罪过,我可不是这样的人。

第二百零九章 世风日下

听到那少年说要请自己算卦,夏辉也太来了兴趣,这杨夫人扭伤了脚也算是一个祸事案例,值得积累。

“哪个夏小哥?”刘大叔疑惑问道。

“爹,你不知道吗?王大夫的徒弟就是夏小哥。夏小哥他可是在易院学易的。”少年笑着道,对着夏辉视意了一下。

夏辉对着刘大叔二人笑了笑,没有说话。

易院学子居然来医馆学医,这真是奇事,刘大叔惊愕地看向夏辉,眼中闪过一丝狐疑,试探性道:“小兄弟,你真的在易院学易的?懂得那易术占卜?”

夏辉点了点头,低调说道:“惭愧惭愧,在易院学过一些皮毛,如果刘大嫂要问卜,倒是可以试试。”

刘大叔上下打量了夏辉一眼,看这身体还是有些不相信,沉吟了一下开口道,“既然这样,夏小哥,那麻烦你帮忙算上一卦——多少钱一卦?”

又一个案例入袋了,夏辉开怀笑道:“三十文钱一卦即可。”

“好,那就请帮我们就卜上一卦吧。”刘大叔点头道。

一会儿之后,王仲已对刘夫人的伤势处理完毕,几人进入了内堂进行占卜。

还是一样占卜流程,夏辉先运用六爻占卜术占卜,再使用祸事定理进行推算,结果显然刘夫人未来十天皆无祸事。

“夏小哥,真的没有祸事?”刘大叔问道,眼中浮现几分怀疑。

夏辉自然看出这老小子的心思,笑道:“刘大婶没有祸事,你可以放心。”

刘大叔看了夏辉一眼,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刘大婶两母子倒是欢喜异常。

突然,刘大叔开口道:“夏小哥,前几天都有祸事,怎么突然就没有了呢?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呢?会不会是……”

刘大叔没有说完,但那意思很明显,分明是说只怕不是没有祸事,而是夏辉算不准。

刘夫人白了一眼,轻骂道:“没有祸事不是很好吗?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很想我有事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前几天你霉运不断,实在让人费解。”刘大叔说道。

刘大嫂打岔道:“我那还不是……算了,算了。夏小哥,谢谢你,这里是三十文钱,你拿着。”

看到这刘老头半信不疑的目光,夏辉忍不住随口道:“或许前几天的祸事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刘大叔愣了一下,急问道。

夏辉没有回答刘大叔的问题,转身看向刘夫人,笑着问道:“刘夫人三,1天前你是不是和人吵架了?”

刘夫人惊讶地看了夏辉一眼,叹道:“夏小哥,你真的神了,这都让你知道了。”

刘大叔脸色也满是诧异之色,问道:“夏小哥,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口祸定理,当然知道,夏辉微微笑道:“我算出来的。”

“那又和这祸事有什么关系?”刘大叔说道。

“当然有关系,刘夫人的祸事是不是都发生在口祸之后?”

刘大叔沉思了一下,追问道:“是,但……这又怎么样?”

夏辉没有回答刘大叔的问题,对刘夫人道:“既然祸事都发生在口角之后,那就对了。刘夫人,你方便把这事情说出来吗?”

刘夫人神情有些古怪,看了刘大叔一眼,却是没有立马开口。

刘大叔不悦道:“夏小哥叫你说,你便你说,看我做什么?难道你的祸事还赖我不成。”

刘夫人不好意思说道:“那天其实我是和老爷吵架了。”

“为什么事情吵架的?”夏辉好奇问道。

刘夫人看了看刘大叔,红着脸说道:“前一天晚上老爷到翠花楼一夜未归,我心里不舒服,所以在他耳边抱怨了几句,结果他怒斥我,然后……然后,我们就吵了几句。”

刘大叔冷哼道:“男人去翠花楼那不是很正常吗?只是逢场作戏,又不会娶回家的,你才是正房,又何必介怀呢?”

“我能不介怀吗?你都快被那些狐媚子勾得魂都没了。”刘夫人轻骂道。

夏辉看得瞠目结舌,不是吧?这刘老头一把年纪了,居然还去逛青楼,这老小子可是个猛人啊,不可小看。

眼见二人似乎又要争吵起来,夏辉有些汗颜,咳了一声,连忙制止道:“两位莫要冲动,有话好好说,我们还是先说回祸事吧。”

刘大叔二人才反应过来,顿时闭了嘴,刘夫人脸色微红,轻轻呸了一口,低下了头。

“事情已经讲清楚了,你说这和祸事有什么关系?”刘大叔愤愤问道。

“当然有关系。”夏辉自信满满的道:“如果我猜得不错,刘夫人的祸事起因乃是因为你。”

刘大叔脸色一变,盯着夏辉,不悦道:“因为我?夏小哥,话可不能乱说。”

“没错,如果我猜得不错,刘夫人之所以发生祸事,乃是因为和你争吵后,心神不宁,导致粗心行事,所以引发祸事。刘夫人,我说得对不对?”夏辉神色坚定地说道。

刘夫人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是不是啊?你倒是说啊?”刘大叔不悦道。

刘夫人抬起头,瞪了刘大叔一眼,气道“:对,小哥说得没错,我这祸事就是被你气的。你都一把年纪了,也不懂得收敛,整天想着那些个狐媚子。我迟早也要被你生生气死。”

“这”刘大叔叹了口气:“你又何必呢?我不是和你解释过了吗?”

刘夫人偏过头去,没有说话。

刘大叔长叹一声,拉过刘夫人的手道:“好,好,好!我知道你为我好,我以后少去就是了,你可别再气了。你看手还没好,脚又伤着,我看得都心痛。”

能不能不要这么肉麻?夏辉听得一身鸡皮疙瘩,直想夺门而出,实在受不了这老头了。

刘夫人扭捏了几下,在刘大叔三言两语下,脸上的怒色早已一扫而空。

医馆门外,夏辉师徒把这一家三口送了出来,刘大叔夫妇已经和好如初,那浓情密意的模样,夏辉都看得有些恶心。

刘大叔感激的道:“夏小哥,这次多亏了你了。”

“客气,客气。”夏辉打了个哈哈,恨不得那老小子立刻从眼前消失。

世风日下啊,夏辉心里不由感叹一声。

第二百一十章 慎行

这天,夏辉正在医馆里学医,却见师娘快步从外面走进医馆,眉头紧皱,神情恍惚,那双眼睛红红的,似乎不久前刚哭过。

夏辉心里奇怪,开口问道:“师娘,你去哪里了?”

师娘仿佛没有听到夏辉的说话,直直地往后堂走去。

“师傅,师娘这是怎么回事?似乎有些不对劲。”夏辉对王仲说道。

王仲正在专心帮病人诊病,随口说道:“应该没事吧,阿辉,要不你进去看看。”

看师娘刚才的神色确实有点对劲,夏辉应了一声,往后堂走去,灶房、院子、后厅找个了遍,却不见师娘,夏辉心里疑惑,往师娘的房间走去。

站在房间门外,夏辉大吃一惊,只见师娘正趴在床上呜呜哭泣,那双肩微微颤抖,说不出的伤心。

怎么回事?师娘怎么哭了?师娘向来积极乐观,从来都是笑容满脸,和蔼可亲的,从来没见过什么负面情绪,此时看到师娘如此伤心,可把夏辉吓了一跳。

“师娘,你没事吧?”夏辉轻轻问道。

师娘身体震了一下,止住了哭声,慌忙站身起来,别过头去用袖子擦掉眼泪。

“阿辉,我没事。”师娘挤出一丝笑容道。

夏辉冷哼一声道:“师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帮你出头!哪个家伙这么大个胆,居然敢欺负到我们家头上了。”

师娘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人欺负我。”

夏辉拍着胸口道:“师娘,是不是有人不让你说出来?你不用怕,尽管说出来,我还没有怕过谁!”

师娘看出了夏辉是在讨自己高兴,勉强一笑,悠悠叹道:“阿辉,谢谢你,我没事。”

“师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夏辉正色道。

师娘眉头轻蹙,脸上闪过一丝悲伤,幽幽说道:“阿辉,李锋那孩子……那孩子去了。”

李锋去了?那小子去哪里了?这和师娘哭有什么关系,夏辉有些糊涂了。突然,夏辉反应过来,他想起几天前推算出的祸事,心中不由得猛的一跳,难道那小子挂了?

夏辉惊道:“师娘,你是说李锋他死了?”

师娘沉重地点点头,哽咽着道:“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想不到年纪轻轻就遭此祸事。”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去了?”夏辉装作糊涂道。

“他,他是被人杀死的。”师娘不忍道。

绕是夏辉早就想到这个可能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竟然被自己给算中了。

“师娘,这是怎么回事?谁会杀他一个小孩子呢?”夏辉好奇问道。

师娘缓缓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之前李锋强迫同窗吃死老鼠,结果被那同窗的父亲报复,打了一顿。前两天,李锋心里不服,居然花银两请人把那同窗的双脚敲断了,那同窗的父亲一气之下,在县学门口蹲着,一见李锋出来,就冲上去狠狠地捅了他几刀。

“那凶手怎么样了?”夏辉急道。

“那凶手自知杀了人逃不掉,当场自尽了。”

竟然是同归于尽,那小子害人不浅啊。夏辉轻骂道:“李锋那小子真是害人害已!早就叫他不要作恶了,就是不听人言,自作孽就算了,却还要毁了别人一家子。”

师娘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紧紧地盯夏辉,结巴道:“阿辉,你,你是不是,是不是早就算出来了?”

看着师娘有如实质般的目光,夏辉有些心虚。如果让师娘知道自己算出来了,却袖手旁观,估计会抱怨自己,从而心生隔阂。

夏辉急忙摇了摇头,一把正经道:“没,我没有算,如果我算了,肯定会告诉你的,又岂会袖手旁观。”

师娘叹了口气,脸上闪过一丝悔意:“如果当初我留下心眼,让你再算一算,那该多好,那孩子或许就不会如此……”

“师娘,节哀吧。生死有命,避得一时,避不了一世。更何况,是他把自己推向死亡的深渊。如果他不这样对人,别人又怎么会这样对他呢?”夏辉安慰道。

“唉,但那毕竟是个孩子。”

“孩子又怎么了?孩子就能胡作非为吗?不要因为年龄而忽视他们的过份行为。”夏辉正色道。

师娘沉默着,没有说话,显然还有些接受不了挚友儿子被杀的事情。

当天晚上,夏辉把李锋的事情告诉了夏东,板着脸道:“小东,你一定要切记,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多行善,小作恶,处事给人留余地,如此方会远离祸端。”

夏东吓得脸色发白,连连点头,牢牢地把夏辉的告诫记在心里。

晚上回到房间,夏辉拿出前几天帮李锋批的算命纸,没错,那祸事正是今天,如今卦象之意果然应验了。

夏辉忍不住叹惜了一下,自己当时已经提醒了两次了,奈何那小子依然要胡作非为,不听告诫,那李夫人更是蛮不讲理。

通过此事,夏辉对于避祸有了更深刻的理解,避祸四要素“行善、远离祸端、谨慎行事、借助外物”,这四点之中,行善不作恶还是最重要的避祸之法,毕竟很多祸事都是来自他人的仇恨、妒忌、或者贪欲等等。

结束学习后,夏辉照常占卜一番,看看有没有祸事。

“这,这是怎么回事?”

坐在书桌上,看着推算的卦象,夏辉有些骇然,明天居然有祸事,而且那祸事的对象正是自己。

卦象之意,园而有缺损,刚中有险,履行,慎行,小心,出行有意外,金属利器所伤。

这意思很明显是说自己出外会有危险,夏辉拿起毛笔,连忙用祸事定理推算一遍。

看着那份结果,夏辉心里长长一叹,真竟然的有祸事,口祸定理推算结果明天将有口祸之事,金祸定推算结果明天将有金祸之事。

这世道究竟怎么了,怎么祸事总是降临到自己身上,自己好像没有作恶啊。

这不会又是大凶之祸吧?夏辉急忙拿出笔继续使用祸事定理推算,终于在五天后推算出自己会有口祸之事。夏辉稍稍松了口气,看那情况,明天的金祸并非死劫。

但是金祸可大可小,按那卦象显示,似乎不是小祸。。路上发生的祸事,不会是车祸吧?夏辉心里暗骂了几句,以防万一,下定决心明天不上学了,专心留在家里避祸。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中招

第二天早上用吃早餐时,夏辉对夏母道:“娘,你等会送小东到县学时,顺路到易院跑一趟,帮我请一下假,我今天不上学了。”

“阿辉,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要请假呢?是不是不舒服?”夏母紧张地道。

自己的祸事可不能让娘知道,免得她过于担心,出什么乱子,夏辉假装轻咳了几下,沙哑着声音说道:“我好像得了风寒,有些头痛,在家休息一天就好了。”

夏母上下打量夏辉,皱着眉道:“今天起床看你精神挺好的,不似生病的样子,怎么突然就得了风寒呢?”

夏辉连忙装着无精打采的样子,闷声道:“先前的样子其实是我装出来的,现在才是我的真实面目。娘,不要再问了,记得帮我请假。”

夏母翻了个白眼,笑骂道:“看你小子装摸作样的,一点都不似生病。好吧,既然你想在家里休息一下,那我就帮你请假吧。”

既然不能出门,夏辉干脆在宅子里看看书,顺便练习一下六爻占卜术,不时和杨小萱那小丫头玩玩,倒也不觉得无聊。

说到六爻占卜术,按理说夏辉入门也有不短时间了,那占卜手法也很熟练,但那准头提升速度十分缓慢,现在也只有堪堪的四成,这令夏辉十分困惑。

幸好有祸事定理,相互印证,倒是可以间接性提高准头,这倒是让夏辉又些安慰。

不知不觉已到了下午,夏辉正在房间里午睡,夏母在院子叫道:“阿辉,我和小萱到田里帮忙,如果赶不及回来,你就去接小东吧。”

夏辉迷迷胡胡听到这一声,顿时整个人惊醒过来,急忙爬起身来,穿上衣服,三下除二跑到出院子,早已没有了夏母和小萱的身影。

自己可不能出门啊,这可咋办?夏辉心里暗暗叫苦,但愿母亲能早点回来,否则这可难办了。

可惜事与愿违,眼看小东放学时间快要到了,夏母和小萱却是迟迟未归,这可把夏辉急坏了。难不成让小东一直在县学门前等候?万一那小子到处乱跑,丢了怎么办?或者不小心被人拐了。

又等了一会儿,夏母依然没有回来,夏辉咬了咬牙,往宅子外走去。

出了宅子,夏辉变得小心谨慎,四周留意身侧的动,他快步往医馆赶去,打算托师娘去接小东回来。

“师傅,师娘在吗?”夏辉一进门就对正在诊病的王仲道。

王仲惊奇道:“咦,阿辉,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你找你师娘什么事?她刚才出去了。”

师娘也出去了,亲娘没有回来,师傅又在看病,这可是难办了,夏辉摇头道:“没事。师傅,我先走了,我要去接小东。”

医馆外,夏辉内心有些挣扎,祸事当前,那该如何是好?难道自己的祸事真的无法避免?夏辉在医馆门前踱步了几圈,似乎下定决心般,握了握拳头,往县学方向赶去。

这金祸之事并非大凶之祸,或许只是小伤而已,自己现在已经知道,有了防范,很有可能会让自己避过,夏辉一边走着,一边不断安慰自己。

眼睛不停打量四周,随时防备着路上的一切可疑事物。

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夏辉不断侧身移步,企图拉开和附近行人的距离,现在不知道是否有人对自己不利,每一个人接触自己的人都是有危险的。

花费了不时间,夏辉终于赶到了县学,推算中的祸事没有发生,夏辉长长松了口气。

“哥,我在这里。”夏东远远地看到夏辉,兴奋地大叫起来。

夏辉挥了挥手,快步往小东走去。

“哥,今天怎么是你来接我?娘和小萱呢?”夏东好奇问道。

夏辉抹了把冷汗,笑着说道:“她俩到田里帮忙去了。走,小东我们现在回去。”夏辉转身就走。

“好,回家。”夏东应了一生,走到夏辉身边。

“等等!”夏辉猛然想到了什么,收住了脚步。

“哥,怎么了?”夏东疑惑不解道。

夏辉看了看夏东,急道:“小东,你别站在我身边,你走在前面,我跟在你后面。”

夏东眼中满是茫然,“哥,什么前后的,一起走啊!”

“不,你走前面,我跟在你后面。我们现在出发。”夏辉板着脸道,眼睛看看四周。

自己身有祸事,不能和小东走得太近,否则一个不好,就会把祸事带给他。而且多个人在身侧,也会影响自己遇事时的反应速度。

看到哥哥如此郑重的神情,夏东没有再说什么,忿忿地往前走,低声喃喃道:“哥哥这又是发什么神经,总是奇奇怪怪的?”

我还不是为你好吗?夏辉听到吐血,这小子还真不把自己这个大哥放在眼里啊,等哪天有空拿条鞭子教训一顿才行。

夏东在前慢吞吞地走着,不时回头看一看跟在自己身后十来米的大哥,却见大哥默不作声地走着,表情十分严肃,那眼睛不停地打量四周,似乎在防备什么。

突然,夏东神情一呆,只见一个七八岁小胖子猛的冲向大哥身前,却见大哥一个瞬间反应,侧身避开。那个小胖子还要继续追着,大哥连连闪避,躲得老远。

夏东看得傻眼,这两人究竟在搞什么鬼呢?在玩捉迷藏吗?大哥又是怎么回事?小孩子而已,又不是猛虎,用得着这么怕吗?

“小胖子,你要做什么?”夏辉喝道,实在搞不清楚那小胖子为什么突然要追着自己,现在祸事在身,夏辉可不敢让人近身。这小子不会就是金祸来源吧,但看他手上也没有金属利器,夏辉倒是松了口气。

小胖子立在地上,双手叉腰,忿忿道:“你,你又跑什么?”

娘的,这小胖子这么拽,夏辉哈哈笑道:“你追我,我当然要跑了!话说,你为何要追我呢?”

小胖子大声喊道:“我刚才是想提醒你前方有狗屎,让你不要踩!你看你都踩到了。”

“这——”夏辉瞬间懵了,狐疑地看了看鞋子,果然有踩狗屎痕迹。

一瞬间脸,夏辉的脸绿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疯婆娘

艹,这到底是闹哪出啊?夏辉心里大骂,好你个小胖子,想要提醒我,你倒是直接喊话啊,干什么要冲上来!

小胖子忍不住笑了出来,摊了摊手,无辜道:“这可不能怪我哦,我本来是打算提醒你的。”

夏东看到这场景,心里哈哈大笑,他走到夏辉身边,强忍着笑意道:“哥,你,你没事吧?”

夏辉一头黑线,瞪了小胖子一眼,恨恨道:“我没事,小东,我们走。”

“好的,哥,你今天究竟什么回事?”小东嘿嘿笑道。

“没事!小东你快些走回前面,别离我这么近。”夏辉反应过来,急忙说道。

正在此时,夏辉身体一震,感觉不远处一道极其怨恨的目光从侧面射来,那目光有如实质,仿佛夹杂着无尽的恨意。

夏辉猛然偏头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顿时大惊失色,只见一个妇人正直直地往自己和夏东方向扑来!

那妇人披头散发,脸目狰狞,双眼满是怨毒,样子看起来十分渗人,最重要的是,她手上抓着一把闪亮得发寒的匕首!

眼看那妇女就要到二人跟前,夏辉变了脸色,来不及多想,猛的推开小东,然后自己闪身避开,堪堪避过了那一击。

眼看那疯女人还不肯罢休,夏辉慌忙往后退去,稍稍拉开这妇人距离。

转头往妇人方向看去,却见她没有往小东那边,而是直直地追着自己,夏辉心里稍稍安稳了一些。

“杀人啊!”不知道是谁惊叫了一声,街道上的行人顿时慌乱起来,纷纷跑开。

“还我儿命!”妇人颤抖的声音说道,手里拿着匕首紧紧地往夏辉跟前跑来,满中满是仇恨。

哪里来的疯子,夏辉心中大骂,左闪右避,却始终拉不开二者距离。这疯女人眼中仿佛只有夏辉,固执地追着夏辉。。

夏辉怒喝道:“你,你要做什么,为什么追着我?”

那疯女人凄声道:“我要杀了你,我要帮锋儿报仇。是你害死他的。”

听到那女人的说话,夏辉心里有些愕然,很快反应过来,往那疯女人脸上细细看去,这竟然是李锋的娘亲李夫人。

这女人怎么成这样子了,而且变如此丧心病狂,夏辉暗暗心惊。

他儿子被人杀了,关我什么事?夏辉那个冤啊,急忙喊道:“李夫人,你等等,这是不是搞错了?你儿子可不是我杀啊!”

李夫人恨恨道:“就是你,就是你诅咒我儿子,是你杀了他啊,我要你陪葬。”

诅咒?又是这回事。当时自己不是解释得很清楚了吗?怎么她还惦记着这个?这真是祸从口出了,好心当狗吠,夏辉心中暗暗叫苦。

“李夫人,真的误会了,我没有诅咒他,我当时只是好心告诫他而已。”夏辉苦着脸解释道。

“是你诅咒他,是你害了我的锋儿。”

李夫人不顾一切地追着夏辉,似乎不把夏辉杀死誓不罢休。

疯了,这女人真的疯人,像颠狗般见人就咬。

一直被好追着不是办法,万一她杀到家里岂不是伤及旁人。

夏辉看到不远处的摊位上放着一个小竹筐,二话不说,冲过去拿到手上。

正在此时李夫人冲了上来,举起匕首就要往夏辉身上刺来,夏辉咬了咬牙,一个竹筐狠狠甩到她手上,顿时把她那匕首砸飞。

好险,差点就被刺中了。

夏辉刚松了口气,李夫人却是整个人扑到夏辉身边,双拳不断挥出,狠狠地捶着夏辉的身体。

“够了!你发什么疯啊!”夏辉退了几步,急声怒喝道。

“还我锋儿,还我锋儿,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李夫人再次扑向夏辉,继续疯狂地捶打。

这疯婆娘力气可不少,夏辉痛得咬牙切齿,心中恼火,用力一推,把她推倒在地,倒了一个仰面朝天。

看看这疯婆娘还不肯罢休,夏辉蹲下身体,用手紧紧地掐着她脖子,怒喝道:“你个疯婆娘睁大眼睛看清楚,你儿子是我杀的吗?是我吗?这究竟关我什么事!”

李夫人躺在地上,双眼怨恨地盯着夏辉,咬着牙道:“是你,是你杀人我的锋儿,是你诅咒他,我要杀了你,我”

这疯婆娘还真的要儿子的死摊到自己身上了,看她那恶毒的眼光,夏辉心里为难了。如果此时放了她,只怕还会有下次,万一伤及小东他们那可就难办了。

想想自己当初可是多次好心提醒她,却是被她一次又一次甩脸色,现在更是要杀自己,夏辉顿时说不出的愤怒。

夏辉怒吼道:“你用你那猪脑好好想想,我这是诅咒他吗?我特么跟你讲了多次,我这是告诫他不要作恶,你那儿子胡作非为,死有应得!要说是谁害了他的,是你,没错就是你!”

李夫人脸上闪过一丝茫然,呜呜哭了起来,不停地说道:“是你,是你害了我儿子”

看到这婆娘依然死死地认定自己,夏辉瞪大眼睛怒喝道:“不是我,是你!是你放纵那孩子伤害别人,所以才使他落到如此下场!是你把他一点点推向深渊!你纵容孩子对别人伤害,其实就是允许孩子被人伤害。这都是你的错!李夫人,是你害了他!”

李夫人茫然地看夏辉,沉默着,那仇恨的眼神渐渐变得悔恨,最后竟然嚎啕大哭出来,“是我,是我害了锋儿。呜呜……锋儿啊,是娘害了你,是娘害了你”

看到李夫人哭得悲痛欲绝,似乎想通了,夏辉缓缓松开了双手,后退了两步。

李夫人在地上大哭了一会儿,止住了眼泪,缓缓站了起来,只见她脸如死灰,双目无神,浑浑噩噩,一步一步往远处走去,没有再说一句话,甚至没有再看夏辉一眼。

李夫人一边走着,一边喃喃自语道,:“锋儿,别怕,娘现在就回去,娘回去好好陪着你,娘在你身边,你不用怕的”

远远看着李夫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夏辉紧悬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下。

他想起了自己的金祸和口祸,应该就是这件事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问姻缘

118 再去摆摊

现在祸事总算化解了,但是夏辉心里却是没有丝毫的愉悦。相反,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感到特别的沉重,仿佛被一块大石头压着,说不出的难受。

“哥,你没事吧?”小东跑了过来,一脸惊恐地道。

夏辉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长长一叹,“没事了,小东,我们回家吧。”那语气说不出的萧索。

“哥,那女人是谁,她为什么要杀你的?”小东疑惑地问道。

“这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她儿子死了。”夏辉淡淡道。

小东变了脸色,看了看夏辉,小心翼翼问道:“她儿子死了,为什么要杀你呢?哥,难道你杀了她儿子?”

夏辉静静地看着李夫人离去的方向,摇头说道:“是不我杀的,是那女人自己杀的。”

小东惊得张大了嘴巴,颤抖着声音道:“哥,那女人杀了自己的儿子?”

夏辉点点头,肯定地道:“不错,她杀了自己的儿子。”

“这,这天底下怎么会父母会杀自己的儿子呢?”小东难以置信说道。

“有,天底下很多父母正在慢慢地杀自己的儿子。”

夏东吓得脸色发白,紧紧地拉着夏辉的手臂,忐忑地问道:“哥,爹娘也会杀我们吗?”

夏辉拍了夏东的肩膀,讪讪一笑,“不会的,我们的爹妈不会杀我们,我也允许。小东,我们回家吧。”

第二天早上,夏辉听到了一个消息,李夫人上吊自尽了。

据说昨天晚上时,李夫人一直呆在灵堂,愣愣地坐在李锋的尸首旁,不停跟李锋说话,拉家常,仿佛把李锋当作活人似的,不时还发出悦耳的笑声。

众人见她有些不正常,苦苦劝她回去休息,她却坚持不肯,死活都要坐在李锋尸首旁。

这场景令人心酸,众人看到她没有哭闹,只以为她记挂着儿子,受了刺激,想陪他最后一程,也就由着她了。

深夜时,李夫人主动说回去休息,众人只以为她累了,也就把她送回房间安憩,那丫鬟也是侍候她入睡后才离开的。

想不到早上时,丫鬟叫她起床时,居然发现她在房间的上吊了,尸体早已冰冷,应该是昨天深夜时上吊的。

这下李家可是一门双白事了。

夏辉听到这事,长长叹了一声。

唉,宠儿如杀儿,害人害己。

…………

李夫人的事情让众人感叹不已,夏辉却是没有时间在想这些事情,考虑到过两天就是休沐了,他趁着空闲的时间到集市买了材料,又制作了一旗算命幡,依然是原来的样式。

幡面最顶端着一个“夏”字,并用圆圈圈着,在“夏”字的下面,打竖写着“凶祸占卜”四个大字。

算命幡有了,那桌子可不能缺不,夏辉又到了木匠铺定制了一张可拆装小桌子。想想先之那桌子只用了一次就在墓穴里毁了,夏辉暗叹可惜。

摆摊的甜头夏辉已经尝过,自己的口祸定理所需要的案例就是从摆摊收集的,现在易院一直没有教新的易术,也只能通过这种方法不断提升自己的占卜能力了。

这一天,终于迎来了休沐,夏辉一大早就背着全副武装出发。此时的左手虽然还没有完全利索,但是已经可以拿一些较轻的物体了,这也大大减轻夏辉的负担。

榕树底下,李半仙和几个摊主已经开业了,正坐在椅子上等客人到来,一看到夏辉到来,几人顿时眼睛发亮,迎了上来,李半仙笑着道:“夏小哥,你终于又来摆摊了,太好了,来我帮你摆摊。”

几个摊主也热情地帮夏辉取下背上的小桌子,已经在这里摆过几次摆了,夏辉对这些老同事也熟络了,自然不会太过客气。

在几个的合力下,夏辉很快就把摊位摆好了,坐在小马扎上开始等客人上门了。

很快就有人注意到夏辉的算命幡,陆陆续续有客人前来摆位问卜。

一位脂粉浓妆的年轻姑娘来到夏辉摊位前,惊喜的道:“你可是夏小哥?”

看到这个稍微有些俗气的姑娘,夏辉微微笑道:“正是在下,不知姑娘”

还未说完,姑娘激动地握着夏辉的手道:“夏小哥,你一定要帮帮我,你一定要帮帮我。”

夏辉有些傻眼了,这姑娘怎么如此不矜持的呢?夏辉不动声色解开了姑娘的小手,讪讪笑道:“没问题,我尽力而来,不知姑娘可带了生辰八字?”

“有,有。”姑娘从衣带中取中早已准备好的生辰八字,递给夏辉。

“好,你稍等,我帮你占卜一番。”夏辉接过生辰八字,笑着说道。

夏辉刚拿起铜板,打算先用六爻占卜术占卜一番,却见那姑娘柳眉轻皱,幽幽说道:“夏小哥,你一定要帮我圆了这个心愿。”

“圆什么心愿?”夏辉疑惑问道,自己这里可以占卜凶祸的,不是问吉事的。

姑娘一脸幽怨的说道:“前段时间,陈员外一直说要帮我赎身的,纳我做六姨太,但是这几次来了却是闭口不淡,还能我发脾气,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先前”

赎身?这姑娘是丫鬟?但怎么看也不像啊,难道是青楼的夏辉抹了把冷汗,急忙打断那姑娘说诉说,“姑娘,你,你不是要问凶祸吗?”

姑娘摇头道:“不是,我要问姻缘,我听人说了,夏小哥你占卜可准了,所以特意来找你的。其实先前已经来过几次,可惜却一直等不到你。夏小哥,你一定要帮帮我。”

“等等!”夏辉大汗,急忙摆手道:“姑娘,我可不会算姻缘,要不你过旁边那摊位吧?他可是专门为人问姻缘的?”

“不,我就专门来找你的。夏小哥,求求你一定要帮帮我。”姑娘坚定的道。

“我想帮你,但是我真的不会算。”夏辉为难说道。

姑娘抓住夏辉的手,哀求道:“夏小哥,我相信你的,也只有你可以帮我了,求求你帮我算一算那陈员外什么时候纳我做六姨太。”

这陈员外真的这个好吗?做个六姨太还你如此渴望,夏辉又些无语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姑娘,等一等

看着那被抓得紧紧的手,夏辉一阵恶汗,急忙抽回手,苦着脸道:“姐姐,你真的要问姻缘?算不准可不能怪我哦。”

姑娘笑道:“没事,你只管算,我相信你。”

既然如此,那就试试吧,只是自己的六爻占卜术乃是凶祸篇,主要占卜祸事,算姻缘……这能行吗?夏辉也有些为难了。

看这姑娘的架势,不为她算上一卦,似乎不肯罢休似,夏辉只好硬着头皮试一下。

“姑娘,敢问你的职业是什么?”夏辉打算先了解一下情况。

“什么是职业?”那姑娘疑惑。

夏辉咳了几声,“我是问姑娘是做什么营生的?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把情况了解清楚后,更好地占卜。”

姑娘红着脸道:“奴家是在翠花楼干活的。”

果然如此,这还用算吗?人家陈员外那是逢场作戏,你还真信以为真。按说这姑娘久经风月,岂会不知情况?难不成真的动了感情?

夏辉正色道:“既然如此,那我开始算了,姑娘,请你等一等。”

姑娘感激地看了夏辉一眼,夏小哥知道自己的身份后,居然没有丝毫的鄙夷,对自己还是那么尊重,这让她很是有些感动。

那就试一试吧,夏辉打定了主意,打算装模作样问卜一旦,然后忽悠说缘分未到,还虽耐心等待,那肯定不会错了。那什么陈员外估计也只是说说而已,什么第六房姨太太,这就是个画中饼而已。

这是骗人?夏辉却是不这样认为,他只是把事实间接说出来而已。

想好了具体的,夏辉打开那记录生辰八字的纸张,却见里面居然有两个生辰八字。夏辉惊奇地道:“怎么有两个生辰八字的?”

姑娘说道:“问姻缘,八字合婚,当然要男女双方的生辰八字配对了。怎么样了,夏小哥,有问题吗?”

汗,什么八字合婚,生辰配对,夏辉还真不懂。

夏辉打了个哈哈,“没事,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那么现在我可要开始了哦。”

“有劳夏小哥了。”姑娘感激道,“夏小哥,你叫我小红就可以了。”

看到这小红姑娘满是感激的眼神,似乎真的很相信自己,夏辉顿时有些罪恶感,自己如此欺骗她真的好吗?

不管怎么样,先试一试吧,万一真的行呢,夏辉安慰自己。

夏辉坐在椅子之上,宁心静气,不断调整自己的状态,意念集中于姻缘之事,根据凶祸篇口诀,将铜钱掷于桌面之上

“夏小哥,怎么样?”姑娘看到夏小哥放下了铜钱,目光紧紧盯着那记录六爻的白纸。

还能怎么样?用凶祸易术占卜姻缘那还用说吗?当然是空卦。夏辉摇了摇头,淡淡道:“不妙。”

小红姑娘瞬间脸色苍白,柳眉紧束,带着哭音颤抖着道:“夏小哥,我——我和陈员外真的有缘无份吗?”

夏辉长叹一声,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希望你别怪我,风月无情人暗换,旧游如梦空肠断,进了青楼这一行,谈感情都是自我折磨。

“呵呵,我早就想到了风尘打滚十余载,还信终遇良人来!岂知,岂知,却还是一样……我怎么这么命苦啊,难道真是……呜呜……”小红说不下去了,泪珠簇簇落下。

看到眼前小红一脸死灰,仿佛失去了生机的样子,夏辉有些不忍,安慰道:“小红姑娘,莫要过于强求,缘分或许就在跟前,或许你很快就会找到如意郎君。”

小红姑娘擦了擦眼泪,感激地看了夏辉一眼,挤出一丝笑容道:“我想通了,像我如此卑贱的身份,又怎能奢求好姻缘呢?谢谢你,夏小哥,你真是个好人。”

小红姑娘说完就从腰带取出一银两子,放到桌子之上,对着夏辉宛然一笑,转身就走。

夏辉愣愣地看着桌子上的一银两子,心里十分挣扎,这样做真的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万一那姑娘真想不开那该如何是好?不会的,她们这些风尘女子应该不会太认真的,绝对不会做这等傻事。

但,万一呢?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啊。更何况,假如姑娘真的去了,那自己岂不是一辈子内心有愧,夏辉的心有些七上八下。

看着小红姑娘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夏辉咬了咬牙,猛的站了起来,高呼道:“小红姑娘,请你等一等。”

小红姑娘听到声音,脚步一滞,回头看了夏辉一眼,感激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没有再说什么。

怎么还要走了,不要叫你等了一等吗?夏辉不及多想了,离开摊位追了上去。

榕树底下的摊主皆是看到这一幕,一摊主问道:“夏小哥这是怎么了?”

李半仙摇头叹道:“唉,夏小哥,终究还是年轻,抵不住美色的诱惑,你看他心急火燎的样子,啧啧。”

“年轻真好,就不知能不能成,哈哈。”

榕树底下的众摊主顿时哄堂大笑。

如果夏辉知道这群老头拿自己开玩笑,估计会气得吐血,这群糟老头子为老不尊啊。

“小红姑娘,请等一等。”夏辉焦急地跑上上去,拦着那小红跟前。

“夏小哥,还有什么事吗?”小红见夏辉居然追了上来,有些错愕,疑惑道。

夏辉喘了几口大气,急道:“你先等一等,我再帮你算一算,或许你和那陈员外还有机会。”

小红微愣了一下,惊喜地看着夏辉,急道:“真的,我真的能成为陈员外的第六房姨太太?”

“咳,咳,我是说可能还有机会,你先跟我回摆位那边,我算清楚再告诉你。”

娘的,不能让她这样走了,万一真的做了什么想不开的事情,那自己就于心难安了,夏辉打算先帮她算一下凶祸,测一测她会不会做什么傻事。

小红姑娘脸上满是激动之色,连连点头道:“好,我们快些回去,夏小哥,你一定要帮帮我,求求你了。”

“好,好,我尽力而为,待我慢慢算清楚。小红姑娘,你也别抱这么大希望,要算过才知道。”夏辉先打一支预防针,免得一会儿那小红姑娘受更大的刺激。

第二百一十五章 夏辉献计

见到夏辉和姑娘走回摊位,李半仙把头伸到夏辉耳边,贱贱地笑道:“夏小哥,真人不露相啊,果然有一套。佩服,佩服!”

李半仙说完递给夏辉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表情说不出的猥琐。

夏辉翻了个白眼,这老头的思想实在太有问题了。他环视了一圈四周的摊主,却见众人皆是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夏辉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众人顿时捧腹大笑,纷纷对夏辉伸出大拇指。

小红姑娘眉头轻皱,她是风月中人,自然看出这些老头的眼中的意思。

看到小红姑娘有些不悦的神色,夏辉急忙说道:“小红姑娘,我们开始吧。”

“好,那就麻烦夏小哥了。”小红姑娘。

夏辉点了点头,“姑娘,稍等片刻,待我先算一算。”

夏辉二话不说,拿起笔,使用祸事定理帮姑娘推算一番。

金祸之事,无。

火祸之事,无。

口祸之事,今天无、明天无、后天有。

再使用六爻占卜术占卜,无祸事。

夏辉长长吁了口气,看来这姑娘不会自寻短见,那就好,那就好,其他的可就不关我的事了。能不能有姻缘?这件事还是问月老吧。

看到推算结果上写着后天将有口祸之事,夏辉心里奇怪,难不成这姑娘和人吵架了,她这又是和谁吵的架,难道是和陈员外?

罪过,罪过,这可不关我的事。

但,究竟是不是和陈员外吵架呢?夏辉八卦之心大盛,想了想,于是拿出陈员外的生辰,打算使用口祸定理推算一番。

陈员外口祸之事:

今天,有;

明天,有;

后天,有。

咦?这是什么情况?这姑娘是后天有口祸之事,但那陈员外却是连续三天都有口祸,难道不是他俩相互争吵?

猛然,夏辉脑海一道亮光闪过,再次拿起笔“唰唰”的推算起来。

良久,夏辉放下笔,长长吁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古怪之色。

“夏小哥,怎么样了?”姑娘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紧张地问道。

夏辉抬头看了看小红姑娘,神秘一笑,一字一顿说道:“姻–缘–可–成—”

“真的?”姑娘激动得站了起来,拉着夏辉的手,急道:“夏小哥!陈员外真的会纳我为妾?”

夏辉大汗,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正色道:“应该没问题,不过——”

“不过什么?”姑娘紧张地问道。

“不过你要按我的方法去做,才能达成心愿。”夏辉说道。

姑娘连连点头,“好,夏小哥,你一定要教教我怎样做。”

“好,那么我问你一个问题,最近几天陈员外有没有来找过你,你们可有发生争执或者吵架?”夏辉问道。

姑娘连连摇头道:“这几天陈员外倒是天天来找我,但我没有和他吵架。夏小哥,为什么这么问呢?”

夏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继续问道:“那陈员外这些天来找你时,心情是不是不太好?”

姑娘想了想,惊道:“夏小哥,你怎么知道的?他最近几次来找我都是阴沉着脸,不停喝酒,话也不多说,我每次问他什么时候纳我入房,他都很不耐烦,每次说以后再提。”

听到这里,夏辉更肯定了心中的想法,微笑道:“姑娘,事情我已经知道大概了,我现在告诉你怎么做,你认真记着。”

姑娘连连道:“好,好,夏小哥你说,我记着。”

夏辉看了看桌面的纸张,笑笑道:“今后四天,如果陈员外继续来找你,你不要问他纳妾之事,更不要惹他生气,你只需要陪他喝酒,陪他聊天,陪他睡,咳咳总之你事事顺着他,以他为主,尽可能取悦他,如果能让他说出心中的快,那就更好了。”

夏辉说着说着只觉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自己居然会教一个女子对付男人,这实在是有些恶心。不过,为了这小红姑娘的姻缘,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了。

罪过,罪过,我只是为人服务而已。

小红很认真地听着,倒是没有什么不快,见夏辉停下来不说了,她不解道:“夏小哥,这样就可以了吗?我不提纳妾之事,陈员外又怎么会想起这事情呢?”

夏辉微微笑道:“纳妾之事,当然要提,四天之后如果他再来找你,你先侍候好他,然后再跟他说纳妾之事,你说的时候要显得楚楚动人的,有多凄婉就多凄婉,跟他诉说你对他的感情,咳咳,这个,你应该懂吧?”

夏辉说着说着浑身打了个冷颤,这事情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否则以后要被万人唾骂了。

小红姑娘脸上有些羞红,轻声说道:“这些我都会的。夏小哥,做完这些就可以了吗?陈员外真的会答应纳我入房吗?”

“应该没有问题。”夏辉想了想,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道,“如果你和陈员外命中真的有姻缘,你按着我所说去做,自然能完你心愿。如果事情还是不成,小红姑娘,那你和陈员外就是有缘无分,我劝你还是尽早放下这一段没结果的感情为好。”

小红姑娘神色有些复杂,叹了一口气,“好,如果此次不成,我再也不会痴心妄想了。”

看到小红姑娘有些悲观,他安慰道:“小红姑娘,你现在不要多想,好好争取,切记一定要四天后再说,我的意思是第四天,不可早,也不可晚!”

小红姑娘疑惑问道:“夏小哥,为什么要四天后才再说呢?这和今天说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而且很重要,至于原因,很复杂,你不需要知道。总之你只需要按着我的说法去做,至于结果如何,你到时自然就知道了。”

小红姑娘笑着道:“好,既然夏小哥说成,那一定成的,我相信你!”

看着小红姑娘满心欢喜的离去,夏辉苦笑地摇摇头,想不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为青楼女子献计对付男人,更想不到的是,口祸定理还有这么一个作用。

这姻缘最后能不能成,就要看那陈员外是否真的有心纳那姑娘为妾了。天时、地利、人和皆备,剩下的就看小红姑娘的命运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找茬

送走了那个“六姨太”,夏辉继续摆摊,此时已是日出三杆,街道上开始变得热闹起来,行人们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榕树底下,不少摊主也开始了生意,大多数摊位都有一两个人正向摊主问卜。而有一个摊位却是例外的,那就是夏辉的摊位。

只见夏辉的摊位前排着长长的队伍,足足十多人,在榕树底下的众多摊拉衬托下显得十分突出。

夏辉神情专注,一时使用六爻占卜术算卦,一时使用祸事定理推算,忙不可交,脸上满是兴奋。

再次摆摊,夏辉才真正了解口祸定理的巨大作用,祸从口出,很多小小的矛盾冲突都会引起争吵,从而引发其他祸事。

利用口祸定理能提前一步推算出口祸之事,从而找到其他祸事的根源,这大大提高了避祸方案的针对性。

而且由于口祸之事时常发生,所以口祸定理适用性极强,每几人之中就能算出口祸之事,真正能做到服务于大众,减少问卜者生活中的祸事。

“哎呦,这不是夏辉,夏易师吗?怎么在这里摆摊了?”一道充满嘲讽的声音从侧边响起。

夏辉愣了一下,往声音方向望去,居然是冯东旭这小子,身边还站着先前在冯氏易院看到的老者。

这小子怎么来了?这家伙和自己可是不对头,夏辉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原来是冯东旭,冯大公子,幸会,幸会。”

“不错,不错。”冯东旭上下打量着夏辉摊位,脸上满是鄙夷,看到这长长的队伍,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看家伙没有再说话,夏辉当作没看见他,继续为人占卜。

“不知夏易师,可否为我占上一卦?”冯东旭脸带笑意的说道。

这小子还真是来捣乱的,自己如果拒绝,只怕那小子还是有其他手段。

夏辉有些无奈,假惺惺说道:“来者是客,岂然冯大公子想要问卜,那就请到队伍后面排队吧?你我虽是同窗,但也是讲个先来后到,希望你不要见怪。”

冯东旭脸色微变,看了看长长的队伍,一时没有迈开步伐。

看到如此,夏辉心里一松,这小子只怕要知难而退。

接着夏辉看到冯东旭旁边的老者对他说了句什么,然后冯东旭眉开眼笑,走到那队伍道:“诸位,我有要事,想要先行问卜,可否让我先来?这里十五两银子,你们每人拿一两,算是我的小小心意。”

来榕树下问卜的大多数都是平民百姓,看到冯东旭锦衣华服,哪里敢得罪。待听到有银两可领,想也没想欣然答应,领了银子,很自觉退到冯东旭后面。

“夏易师,他们让我先行算卦,这样没有问题吧?”冯东旭得意洋洋说道。

你有钱,你可以任性,夏辉心里有些暗骂几句,只得硬着头皮道:“既然如此,冯同学,你就坐下吧。”

冯东旭坐到小马扎上,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夏辉的道具,沉默不语,那一脸的倨傲的样子,十分欠揍。

夏辉忍住抽这猪头的冲动,脑中急转,突然一道亮光闪过,他端了端身子,正色道:“我们现在开始吧?你是想问什么呢?我看你脸部肥嘟嘟的,隐隐还带有些粉红,似是桃花之兆,我猜你肯定是要问姻缘的,对吧?”

冯东旭听得变了脸色,怒道:“你,你胡说什么?”

夏辉心里拼命偷笑,小子,跟我玩,气死你。。

“怎么了?冯同窗,难道我猜错了,你不是问姻缘的,而是——”夏辉装出一副吃惊的表情,难以置信的道:“你居然已经成亲了,这是找我为刚出生的孩子撰写定时纸的?好好,没问题。”

冯东旭气得满脸通红,“我还没有成亲,哪有什么儿子?”

看到冯东旭气急败坏的样子,夏辉心中大乐,这小子就来个逗比,特意送上门逗人开心的。

冯东旭旁边的老者对冯东旭低声句什么,冯东旭怒视着夏辉,咬着牙道:“我看你的算命幡不是写着凶祸占卜吗?我今天就是来问凶祸的。”

“哦——”夏辉长长哦了一声,似笑非笑的道:“那我就算一算,东旭兄弟可是带了生辰八字,我只会六爻占卜术,没有生辰八字,我可是不会算哦。”

“我没有带,不过我可以写给你。”冯东旭似笑非笑的说道,冯东旭说完拿起桌子上的毛笔,写下生辰八字。

“你现在可以算了?”冯东旭笑着道。

夏辉点了点头,接过生辰八字,不用看也知道这家伙写的八字定然是假的。

夏辉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铜板,开始使用六爻占卜术占卜。

结果不出所料,皆是空卦,错误的生辰八字又如何能测祸事呢?心里不断思量该如何应该这小子。

突然,夏辉惊呼了一声,紧紧地盯着桌子上的卦象,脸上神色惊疑不定。

“怎么样了?”冯东旭疑惑的问道。

“没事。”夏辉摇了摇头。

“没事你惊叫什么?”冯东旭问道。

夏辉微微笑道:“我看错了。”

冯东旭有些无语地看着夏辉。

夏辉又抛了几下铜钱,突然摇头道:“不妙,不妙。”

这次冯东旭变得聪明了,没有说什么,冷笑地看着夏辉。

等了一会儿,冯东旭不耐烦的道。“你算完了吗?”

夏辉点了点头,“可以了。东旭兄弟,情况有些不妙啊。”

“你说来听听,怎么个不妙?”冯东旭冷笑说道。

夏辉说道:“东旭兄弟,你只怕有祸事啊,不过你不用怕,这祸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要按着我做的就行。”

“怎——”

未等冯东旭说话,夏辉打算他的话道:“你先别说话,不用紧张的,有我在,保证让你平安无事,当然你要按着我说的去做,那就是你这几天行事一定要小心谨慎,别惹事生非,特别是千万不要卖弄口舌,否则会有祸事上身。”

夏辉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细细留意其中的内容,等于没有说,还暗指冯东旭卖弄口舌。

“你怎么可能算出我有祸事?你小子这是说谎?”冯东旭哈哈笑道。

第二百一十七章 比易

看到冯东旭胸有成竹的模样,夏辉微微笑道:“小冯啊,这可都是卦象显示,怎么会是我说谎呢?况且,你又怎么知道我算不出你的祸事呢?我看你如此肯定,难道你给我的生辰八字是假的?”

冯东旭却是脸不改色,讥笑:“算不中就说别人的生辰八字是假的,真是太可笑了。小夏啊,我看你这是学艺不精啊。啧,啧,这个准头还敢出来为人占卜,可别误人误己。”

冯东旭故意把声音放高,分明是想把夏辉的名声搞臭。看着这小子眼中的得意,夏辉恨得咬牙切齿。

夏辉看了看到队伍之中的问卜者,已经开始有人犹豫不定,这事情还真是不能就这样算了,否则会对自己的口碑有一定影响。

夏辉看了看冯东旭,别有深意地一笑,“冯同窗,我有没有算错,可不是你说了算,要不我们去易院找易师算一算,看看我到底有没有算对?”

有易院的易师鉴别,夏辉相信定能算出冯东旭生辰八字的问题,只要揭穿了他给的乃是生辰八字乃是假的,问题就行迎刃而解了。

冯东旭哈哈一笑,轻蔑地看了夏辉一眼,摆手道:“不用去易馆了,我旁边就有易师,他今天可是亲手给我算过凶祸,已经证实了我们没祸事。”冯东旭向众人示意了一下旁边的老者,众人顿时惊讶连连。

这老者居然是个易师,夏辉心里一沉,暗叫不妙,冯东旭这家伙显然就是有备而来了。

冯东旭从小马扎站了起来,把目光望向四周,高声说道:“大家给我评评理,这推主自己算错了不肯承认,还要污蔑我给的生辰八字是假的,你说有没有天理,有没有公道。幸好我今天特意找了个易师给我推算过,否则那可就被人蒙骗了。这可是花钱买罪受啊。”

“这次只是没祸事算成有祸事,要是我本来有祸事的,却是被算成没祸事,那还得了,幸好,幸好,吓死我了。”冯东旭拍着心口道,一副后怕不已的神情,眼中却是得意之极。

看到原本的队伍已经散开,之前的问卜者显然已经放弃了问卜的打算,皆是变成了看热闹的好事者,而这边的动静也开始吸引行人过来。

再让这小子继续胡搞蛮缠下去,只怕事情会越来越糟糕,现在不上也得上了。

夏辉哈哈一笑,说道:“冯小子,光天化日之下可不要满口喷粪。虽然你的祸事有这易师算过,但又怎么保证就一定是准确的呢?要知道,易师也有失准头的时候。”

冯东旭旁边的老者脸色一变,狠狠地瞪了夏辉一眼,开口说道:“小子,你才是满口喷粪!我堂堂易师又岂是你这个半路出家的野小子能相比的,你在这里骗骗人也就罢了,不敢污蔑本易师,信不信把你送到官府去,让你坐牢子。”

看这个满脸横肉的老头,夏辉哈哈一笑,“让我坐牢子,好大的口气,难道真以为青南城是你家的不成?我好怕啊。你说你是易师,你倒是说说你是几品易师?”

那老者自豪的说道:“我可是五品易师,学易几十年,岂是你这个黄毛小子能比拟的。”

夏辉哈哈一笑,摇头叹道:“好一个学易几十年,亏你还好意思说出来。学了这么多年了,才是区区的五品易师,最离谱的是居然算个祸事也会算错,简直易学界的不幸。小冯啊,我看你以后不找过另一个易师问卜了,否则出了什么祸事都不自知,那惨了。”

老者瞪了夏辉一眼,怒道:“你小子倒是牙尖嘴利,还想狡辩,明知道自己算错了,还想颠倒黑白,妖言惑众,大家听着,我以五品易师的身份的保证,这小子是真的算错了。”

围观的众人看夏辉的目光越来越怀疑,已经变得有些不信任了,有一下个甚至对着夏辉轻呸出声。

而榕树底的摊主却是三几个人围成一堆低声嘀咕。

“李半仙,现在怎么办?这老头分明就是来找茬的,夏小哥只怕很难度过这一关啊。”一个摊主脸上满是忧色,忐忑地说道,看着夏辉的目光有些同情和担忧。

李半仙眉头轻皱,坚定的说道:“我相信夏小哥不会这么容易就被那老头给踩下去的!要知道夏小哥可是面含异相,不是凡人,日后的成就非同小可,说不定我们也会有依靠他那一天。”

那摊主迟疑道:“李半仙,你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忽悠夏小哥的吗?”

李半仙白了这摊主一眼,气道:“你说的是什么话,我李半仙为人正直诚实,又岂会忽悠人?我说的句句是真言,你们信不信,夏小哥定能度过此次灾难。”

“真的能度过吗?这可是易师,有他在,我们榕树底下谁与争风?”那摊主不甘心的道。

李半仙的目光放在夏辉身上,语气幽幽说道:“夏小哥的神奇,我可是亲眼看过的,对方虽是五品易师,但那准头也不一定比夏小哥高。”

场中的夏辉自然不知道这群老头在一旁评足论道,他心里可是暗暗叫苦,一边是富有盛名的五品易师,一边是自己这么个没有功名的小伙子,有些主见的人都会选择相信这老头。

这可是你们要迫我的,名声扫地可不要怪我。夏辉咬了咬牙高声说道:“五品易师又怎么样?五品易师就一定事事皆准吗?五品易师就一定比我这个初学易者利害吗?我却是不敢苟同,要知道四品易师也有算不准的事情,更何况区区五品。”

“大言不惭,我算不准,难道你就算准了吗?难道你的易术比我高明吗?有这个本事,怎么不见你去考个易师回来?却要呆在这个破地方学人摆摊问卜。”老者鄙夷地看了许半仙等人一眼。

各个摊主顿时恨得咬牙切齿,却是敢怒不敢言。

夏辉哈哈一笑,“你说得没错!我的易术就是比你高明。老头,怎么样,敢一敢当众和我斗易?拿着个五品易师的头衔指指点点算什么本事?”

夏小哥居然要和五品易师比易术!众人惊得张大嘴巴。

第二百一十八章 比试之法

一旁的摊主听到夏辉居然要当众和易师比试易术,仿佛见了鬼般,脸上满是惊骇。

夏小哥的本事虽然很大,凶祸占卜的准头也很高,但毕竟只是初学易者,而眼前的可是浸淫易学数十载的五易品师!这能比啊?

老者捧腹大笑,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他想也没想,高声说道:“好,老夫就和你这小子比一比,让你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众人皆是有些兴奋,有好戏看了,虽然双方实力有些悬殊,但是当众比试易术的机会可是极为难得,何况那老者可是知道五品易师。

夏辉暼了老者一眼,笑着说道:“很好,今日我就让大家看看究竟是谁以倚老卖老,借着五品易师的身份招摇过市,企图打压我们年轻学易者。”

夏辉心里却是没有丝毫担忧,自己可是有祸事定理这一杀手锏,最重要的是口祸定理的适用性,随便找一个人几乎都能算出一两件祸事,而且准备率达百分之一百。

区区五品易师,能有自己这个准头吗?夏辉对自己的祸事定理还是很有自信的。他看了看此时四周围着的众人——皆在交头接耳,议论淡淡,人人脸上都是洋溢着兴奋之色。果然是有热闹看的地方就有人。

夏辉摇头一叹,不过动静闹得越大他越喜欢,冯东旭和这老头不是专门来找茬的吗?那他就要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

“夏小哥是不是有病啊?怎么看起来自信满满的?这可是五品易师啊!”一个摊主趴到许半仙耳边说道。

许半仙白了那摊主一眼,高深一笑,“夏小哥如此,自有他的道理。夏小哥可不是凡人,我们又岂能用凡理度之。”许半仙依然坚定地选择相信夏辉。

“但,他要面对的可是吕易师。要知道那吕易师的子平术可是极为高深,在乾坤街也是颇具盛名的,想当年赵氏易馆为了拉拢他也不知道费了多少心血。”那摊主感叹道,能为各家易馆所追捧,这可是榕树底下的摊主们的毕生追求。

听到子平术,许半仙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惊呼道:“糟糕!夏小哥中计了!”

许半仙说完,拼命挤开人群往夏小哥身边靠拢。留在原地的摊主似乎也反应过来,顿时轻骂一句,脸上满是愤怒之色。

场中的老者吕易师听到夏辉的讽刺后,不怒反笑,他高声说道:“好,既然你小子说我以倚老卖老,今天我就让你一让,比试易术,要比什么,随你选。”

好大的口气!夏辉可不认为这家伙是全才,估计也是在冯东旭的口中得知自己只是学过六爻占卜术其中的一篇,知道自己只会占卜凶祸。

不过,这也顺了夏辉的心意,他也的确只有这一招拿得出手。夏辉可不会客气,斩钉截铁地说道:“好,我们的事情起因也是祸事之争,既然如此,我们就比试断祸,在断祸之上划个高低,如此可好?”

吕易师意味深长地看了夏辉一眼,哈哈一笑,爽快道:“好,就比断祸之能!该如何比呢,你可有什么说法?就按你的要求比,免得又有人输了不认账,又要狡辩。”

这老头居然这么好说话?夏辉有些意外,看着这老头嘴角那微微下垂的肥肉勾起的一弯浅笑,他有一种不妙的直觉。

夏辉想了想,开口说道:“虽然我一向尊老爱幼,但是现在可是比试,讲的是公平公正,我建议从现场众人中征集五十名志愿者,让他们一人拿上一个编号,然后我们又把这五十个编号各写在一张纸上,然后放到箱子里,我们随机抽签,每人抽十个,然后再对这二十个人之前十天内的祸事一一进行推算,算对最多者,胜!如此可好?”

夏辉话音刚落,人群之中顿时响起一阵叫好声,显然这群好事者也想亲身参与其中。

夏辉如此做也确实是为了公平起见,他可不知道这老家伙在附近有没有安排什么托子,现在随机抽选,又这么多人数,那肯定做不了假,就算有两三个托子,也影响不了大局。

当然,其实夏辉还是有一个小心眼,那就是规定了只算十天内的祸事。比试时,他可没有这个时间去算更长的时间,十天正好不长不短。假如那老家伙能算推算几个月前甚至几年前的祸事,那还能比吗?

如此规则应该十拿九稳了吧,自己必胜无疑!夏辉信心满满。

终于挤到夏辉身边的李半仙却是心中暗暗叫苦,还是迟了一步,现在夏小哥已经说出去了,现在自己想要阻止也阻止不了了。

吕易师低头思忖了片刻,打量了夏辉一眼,拍手笑道:“好,就按你的要求来。”

成了!夏辉就怕这老头提什么特殊要求,减弱自己祸事定理的作用。

看了看那四周密密麻麻的人群,夏辉高声说道:“诸位街坊邻居,刚才的事情你们都听到了,现在我们需要五十名的志愿者,欢迎上前来报名,领取篇号,如果读到你们篇号的时候,请提供给我们生辰八字,我们将会免费推算你们前十天内的祸事。”

“参与的人最好是之前的十天内有祸事的,祸事大小不限,就算是小小吵架争执皆是可以。”夏辉耍了个小心眼,高声说道。

话声刚落,夏辉却是吓了一跳,只见四面八方的人群一下子涌了过来,激动地叫喊着愿意提供生辰八字,那架势仿佛有钱分似的。

夏辉急忙指了指旁边冯东旭,高声喊道:“大家找他要篇号!”众人顿时把冯东旭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甚至把夏辉也挤到了外面。

夏辉抹了把冷汗,看向人群之中的冯东旭,只见这小子也是被吓到了,神色慌乱,不知所措。幸好旁边的老者反应及时,把众人喝住,并吩咐不远处的随从搬来了两张桌子。

看到冯东旭那憋屈的样子,夏辉心里暗乐。

第二百一十九章 子平术

突然,夏辉感觉身后衣衫被人拉了一下,转头往后看去,却见李半仙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背后。

“夏小哥,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对你说。”李半仙趴在夏辉压低声音正色道。

看到李半仙严肃的表情,夏辉有些愕然,沉声问道:“李半仙,什么事情?”

“你先别问这么多,先跟我到这边,具体我再跟你说。”李半仙急道,指了指不远处的已经有几个摊主的聚在一起的地方。

这老头搞什么鬼,神神秘秘的,夏辉心里虽是有些疑惑,还是跟着李半仙走了过去。

刚到那地方,李半仙皱着眉头说道:“夏小哥,你怎么这么冲动,居然跟那徐易师比试易术呢?他们可是有而来的!”

原来是为这件事,看到这些老头为自己担忧,夏辉心里还真有几分小感动,他嘿嘿笑道:“我当然知道他们是有备而来的,放心,我有把握的,绝对不会给你们丢脸。”

李半仙白了夏辉一眼,正义凛然地道:“夏小哥,此话你怎么能说得出口?你乃是我们榕树底的一员,我们又岂会在乎丢脸与否!我们和你誓与荣辱与共!”

信你们就有鬼了!这些老头可是狡猾得很,夏辉可不会当真。他打了个哈哈,当作没有听到。

李半仙神色一变,沉重道:“夏小哥,你万万不可掉以轻心,这一切,只怕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引你入套,那徐易师可是精通子平术,专精凶祸占卜。虽只是五品易师,但那断祸之能只怕和四品易师也不逞多让,在青南城也是屈指可数,你现在和你比试断祸,那可是正中其下怀啊。”(因剧情需要,吕易师改为徐易师)

夏辉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断祸之居然比得上四品易师,还是青南城屈指可数!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概念。冯夫子就是四品易师,而且还不是专精断祸的,但他的断祸之能夏辉可是亲身体验过的,自认与之相差甚远。

夏辉有一种进了圈套的感觉,冯东旭估计是做过调查的,所以请了一个如此牛的易师前来助阵。幸好自己在规则上留了一手,否则必败无疑。

“李半仙,那子平术究竟是什么易术,真的这么利害吗?”夏辉惊奇问道。

李半仙说道:“子平术乃是占卜人命运休咎之易术,乃是一品易师徐子平在纳音论命、神煞论命的古论命理论的基础上创立的八字月令格局论命术,徐家的后辈为了称颂先祖,特把此术名为子平术。”

听起来很牛,但是夏辉听了半天也没搞懂这是什么易术。他轻咳了两声说道:“能不能说得清楚一点啊?”

李半仙继续说道:“子平术又名四柱预测术、和八字术算命术,其可以根据人之四柱,即年柱、月柱、日柱、时柱,结合天支地干,以五行强弱衰旺为基础,以用神为核心,从而推算吉凶祸福,这是一种其极高深易术。这徐易师估计也就是徐家的偏房子弟,只学得子平术的皮毛,否则又岂怎会一直停留在五品易师。”

学得皮毛已是五品易师,夏辉听得暗暗心惊,不过这次他倒是明白,那子平术就是用生辰八字占卜的一种易术,这和六爻占卜术又有什么不同呢?夏辉疑惑问道:“李半仙,他那子平术也要抛铜钱吗?”

李半仙摇头说道:“不需要,子平术只需要问卜者的生辰八字。把八字列出不同的排列,其中包含不同的阴阳五行信息,从而构成各种不同的八字命局。分析其八字命局,即可得出其吉凶祸福,如果要化解其凶祸或平衡其命局,那就需要用神。”

夏辉心里翻起惊天骇浪,不需要抛铜钱,直接使用生辰八字推算分析即可得出祸事,那岂不是和自己的祸事定理差不多?而且过是吉凶祸事齐全。

不同的排列怎么会构成不同的命局的呢?夏辉低头沉思,所谓的八字,即把人出生的年、月、日、时分作四柱,每柱配有一天干和地支,合称八字,的确可以排列很多的组合,但这些不同的组合怎么会显示这么多信息呢?夏辉实在是想不通。

“夏小哥,你怎么了?那徐老头虽然利害,但你也不用怕,大不了服软,出来推算占卜的,误算也不算什么,虽然会影响你的名声,但是你还年轻,好好努力,再过两三年就能恢复。”李半仙看到夏辉沉默不语,以为他害怕了,于是语气深长地安慰道。

“夏小哥,年轻时受些磨难也是好事,你可不要心灰意冷,更不要想不开,要知道未来的路还有很长呢?”又一个摊主安慰道。

其余摊主也纷纷出言安慰,

夏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听到这些摊主的安慰,被气得直想吐血,有这样安慰人的吗?

顾不得理会这些家伙,夏辉急道:“李半仙,这个八字不同排列怎么会得出不同的命局呢?”

众摊主皆是微微一愣,夏小哥不是失落中吗?李半仙不解道:“这些乃是秘传易术,要岂会让外人得知,夏小哥,你为何如此问,莫非有什么应对这策?”

又是那秘传易术,全特么都是秘传易术,夏辉心中直想骂娘,这子平术也是仅仅使用生辰八字推算吉凶祸,应该和自己的祸事定理有一定共通性,如果能拿到手上好好研究一番,很可能对完善自己的祸事定理有大用处。

“夏小哥,你怎么了?”许半仙疑惑问道。

夏辉摇头说道:“没有什么,我也只是了解一下这门易术而已,对了,李半仙,刚才化解凶祸,平衡命局虽然用神?这用神究竟是什么东西来的,可否指教一下?”

众人听得差点摔倒在地,不是应该讨论应对那易术比试的吗?祸事当前,夏辉怎么还有这个心思研究这些呢?

李半仙哭笑不得道:“夏小哥,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能否指教一下。”对于这些从而听说过的易学知道,夏辉真的很有兴趣,至于那易术比试,比过才知道。

第二百二十章 用神之道

看到夏辉那孜孜好学的态度,李半仙等人有些无语,这都是闹的哪出?自己那边忧虑了半天,原来却是多此一举了,夏小哥根本没有把胜负放在心上。

众人不由心中感叹,这夏小哥还真是不能以常理度之。

李半仙好笑地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既然夏小哥想要知道何为用神,那我就说一说吧。其实用神就是在八字命局中针对命局的衰旺强弱特性而采取的一种补弊救偏或者促进助成的五行之法。”

看到夏辉有些茫然的样子,李半仙顿了一下,继续道:“用神取法有很多种,不过基本也是根据旺则泄之,弱则助之,有扶有抑,到达五行中和,另外当五行形成互不相让之势时,取中间能流通转化的五行通关,使命局的克战变为生助,化敌为友,生生不息。或当旺极无制或者衰极无救时,多以物极必反来处之。”

听到这些,夏辉明白了大概,这其实在就是易学之中的阴阳五行平衡要点,加上太极中的物极必反之理,以这些理论为基础来调节命局中存在的衰旺强弱等等情况。

“夏小哥,你听懂了吗?”李半仙问道。

夏辉点了点头:“听懂了大概,那意思就是如果把命局中存在的‘不及’和‘太过’等情况,称作‘病’,那么‘用神’就是针对不同的‘病’所下的‘药’,简单来说就是对症下药,对否?”

李半仙微微一想,随即拍手赞道:“妙!这个比喻实在太妙了!将用神比作‘用药’,夏小哥果然是易学天才,这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老朽佩服,佩服。”

这老小子又来拍马屁了,夏辉也早已习惯,当作没听见,继续问道:“那么具体该如何用神呢?李半仙你能跟我说说吗?”

李半仙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摇头道:“夏小哥,此乃徐家的秘传之法,又岂会让外人知道的,非徐家子弟,没有人得知。”

又是秘传!每到关键点都要截然而止,这让人仿佛叫了苍蝇般恶心,夏辉暗骂几句,有些无语,他也没有奢望能学到这门易术,只是想稍稍知道其原理而已,这很可能对自己完善祸事定理有大作用啊。

不过这可不能怪李半仙,他能知道这么多已经很了不起了,此时,夏辉对这老头还真有些刮目相看,这老头似乎对易学还真是有些研究。夏辉由衷感激道:“李半仙,无妨,我也随口问问而已,谢谢你。”

“小事,你我如此相熟,哪用得着如此客气。”李半仙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徐易师,正色道:“夏小哥,等一会的易术比试你万万不可大意啊,虽然胜负乃是常事,但是我生怕他们还有后手,日后借此来抹黑你。”

还真有可能,引自己入套的计谋肯定不是冯东旭这小子想出来的,背后应该就是那徐易师的点指,越想夏辉越是觉得那家伙阴险,这次如果输了,在冯东旭的唆使下,谁知道那家伙还会在背后玩什么黑招。

想到这里,夏辉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起来,知道那子平术的利害,他对比试也没有原先那么大把握了。

看了看冯东旭那边,围着的人已经散了大半,很多人拿着张篇号纸条,兴高彩烈的,和上辈子年终晚会抽奖的场景如出一辙,夏辉看得哭笑不得。

和李半仙又聊了一会儿,冯东旭身边的人已经散尽,拿到票子的兴高彩烈,没有拿到的垂头丧气,众人很自觉的让开了个圈子。

冯东旭抹了抹额头汗珠,看向四周的众人,脸上闪过一丝兴奋,他看了看夏辉,然后在徐易师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夏辉不用想也知道这小子肯定又要出什么损招。

二人聊了几句,徐易师高声道:“夏小子,现在一切都准备好了,是否可以开始比始了呢?”

“当然可以!”夏辉笑着说道,到了此时此境,不上也得上了,那就比一比吧,夏辉也想见识一下那子平术的利害。

李半仙拉了拉夏辉的衣角,谨慎道:“夏小哥,小心有诈。”

夏辉点了点头,往正中走去。

看到易术比试即将开始,人群之中顿时一片涌动,兴奋异常。此时比试易术的事情已经小范围传开了,吸引了不少好事者前来看热闹,榕树底下早已围得水泄不通。

幸好李半仙等人聪明,早已把那摊位搬到一边去,否则只怕摊位不保。

人群中心正是夏辉的摊位所在,此时旁边还摆放着一张雕刻着精美花纹的书案和一把太师椅,显然是那徐易师一会儿比试之用。

走到正中,夏辉微微一笑道:“开始吧。”

众摊主看得暗暗点头,先不论胜负,单论夏小哥这份从容不迫的气度就值得称赞了,要知道夏小哥才十五六岁的年纪,而面对的却是沉浸易学数十年,并且身怀秘传易术的五品易师。

“且慢!”一道声音很唐突地响起,众人望去,开口的居然是那徐易师。

就知道这家伙肯定还有后手,夏辉意味深长地看着那老头,静静地站着,没有说话。

“夏小子,易术比试分的是胜负,有胜负就得有个彩头,对不对?不如我们就定个彩头吧,如何?”徐易师看着夏辉,嘴角勾起一弯笑意,“当然,如果你怕输,那就算了。”

这老头果然阴险,众目睽睽之下,如果自己拒绝,那么未开始比试已经输了一筹,就算最后自己胜了,也会被人说胆小怕事。更何况还可以扰乱自己心神,影响自己的占卜。

“好说,你想要什么彩头呢?”夏辉脸无表情的道。

“果然有胆色!我要求很简易,如果你输了,你以后就不可以继续在这里摆摊。我身为易师,实在看不得你在此继续欺瞒百姓,颠倒祸事,祸害他人。”徐易师大义凛然的道,仿佛把自己当成了正义的化身。

比试还未开始就先玩心里战,不断抹黑自己,激怒自己,这老头打的一手好算盘啊,果然很阴险,夏辉心里忍不住破口大骂。

第二百二十一章 比试易术(一)

夏辉想都没想,开口说道:“好!”

话音未落,就听到一旁的李半仙惊呼道:“夏小哥,万万不可!”

夏辉没有理会李半仙,径自说道:“我同意这个要求,不过那彩头可不能单单针对我。为了公平起见,我也不提其他要求,就以其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如果你输了从此以后,不得在青南城的易馆坐堂!我也见不得有人借着五品易师的头衔招摇撞骗!颠倒黑白!”

堂堂五品易师在夏小哥的口中竟然成了招摇撞骗的神棍。而且人家易馆坐堂和这榕树底摆个破摊位是同一个档次吗?还说什么公平,什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以之身,众人心里暗觉好笑,这夏小哥还真是分毫不肯吃亏啊。

一瞬间,众人齐齐把目光看向徐易师,显然都想看看他会不会恼羞成怒,会不会答应如此不公平的彩头。

结令众人意外的是,徐易师不怒反笑,只见他开口说道:“好,就这样定了,我输了,不会再在青南城的易馆坐堂,你输了,也别在这摆摊祸害百姓了。为了公义,我又岂会怕你!”

这徐易师还真是个实诚人,众人忍不住拍手称赞,看向夏辉的目光顿时有些异样。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为公平见起你我轮翻抽号,然后各派一人把那抽中的人过去十天内发生的祸事记录下来。我们再根据其记录核对是否正确,记下我们所算中的祸事。“夏辉说道,他如此做也是以防万一,防止那家伙请托串通。

徐易师点了点头道:“没有问题,不过为了防止某些人写出一大推祸事,企图蒙中祸事,我建议凡是算错一个,则在那正确的数量上倒扣一个。“

这老头还真是老谋深算,居然还想到这一层,肯定是认为自己会耍赖,写一堆祸事,以数量取胜。不过,如此也正中夏辉心意,他点头答应。

夏辉走到不远处的李半仙跟前,说道:“李仙半,拜托你了。”

李半仙欣然答应。

很快人圈之中,又搬出了两张桌子,李半仙和冯东旭分别坐在圈子的另一旁,二人的桌子靠在一起,不过离夏辉和徐易师的位置甚远,这也是为了防止相互泄露祸事。

“开始吧!”徐易师微笑着说道,脸上自信满满,丝毫不见紧张。

“好。”夏辉高声对着围观的众人把那规则讲了一遍,以防万一把那赌约重述了出来,最后他补充道:“抽中名单的街坊们,你们一定要细细想清楚自己的祸事,无论是口角争吵,被火烧伤,还是被金属利器所伤,无论是大祸还是小祸,你们皆要想清楚,可不能胡作乱编。”

徐易师看了看四周,正色道:“如果有谁胡作祸事,企图想扰乱比试的,那就是和我们赵氏易馆作对。”

那拿着票号的百姓们顿时收了起看热闹的心思,变得慎重起来,开始低头沉思这十天来的祸事。

看到这一幕,夏辉暗喜,徐易师如此做正中自己下怀,他就怕那些家伙把那小祸事漏了,所以才再三提醒,这徐易师的恐吓可是间接帮了自己。要知道自己的祸事定理,可是连被针刺破手指这样的小祸事都能算出来的。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夏辉和徐易师坐到各自的座位上,冯东旭和李半仙也坐了下来。围观的众人也知道要开始了,皆是安静了下来,人人脸上洋溢着兴奋之色。

“我就尊老爱幼,让你老人家先抽号吧。”夏辉讽刺道,说完把桌面上装上名字的布袋打乱,然后示意了一下其中一个摊主。

那摊主立马反应过来,快步走到夏辉跟前,接过布袋,然后走到徐易师身边,让他进行抽取。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相让了。”徐易师微笑着说道,丝毫不见恼怒。

很快徐易师从袋子里抽出一张小纸张,然后递给旁边的摆主。

“陈来福!”那摆主高声叫道,语气中带着几许兴奋。

现在的众人顿时伸长脖子东张西望,不少人生怕那陈来祸听不清楚,也帮忙喊了出来。陈来福的名字顿时在人群中络绎不绝地响起。

很快,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的汉子战战兢兢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激动,脸上通红一片。他走到夏辉二跟前,把一张纸拿了出来,忐忑道:“我,我就是陈来福。”

夏辉客气道:“来福,福来,好名字,大叔,请你把生辰八字告诉我们,然后再到那边讲述你最近十天有没有祸事,有何种祸事,他们会帮你进行记录的。”

陈来福点了点头,低压声音,以只有夏辉和徐易师才能听到的声音讲述自己的生辰八字,显然有些顾忌。

拿到那生辰八字,夏辉和徐易师相互望了一眼,然后各自开始占卜。

夏辉先是用六爻占卜术把这徐来福的前十天的祸事都算了一遍,却是只在其中一天得到了一卦,显示口角之祸。看来只能靠祸事定理了,夏辉偷偷往徐易师身边看去,只见他时而书写,时而停笔沉思,可惜那纸上的内容被他用衣袖遮住了,窥探不了丝毫。

时间有限,夏辉也抛开其他念头,开始使用祸事定理推算,为了掩人耳目,他推算一会之后,就抛几下铜钱,而那此已经写满数学算式和分数分析表图的纸张也被他放回了书袋里,尽量不让去留意到。

四周出奇的安静,围观的众人都很自觉地保持沉默,没有人发出丝毫声音,显然都知道易师在占卜问祸时不能被打扰。

良久,夏辉终于轻轻地放下笔,嘴角微微一弯,往徐易师的方向望去,却见他早已放下了笔,端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

似乎感觉到夏辉的目光,徐易师转头往夏辉方向望去,淡定自若地微笑着道:“夏小子,可以了吗?不用再让我们等了吧?”

“可以了。”夏辉点头道。

要公布占卜结果,观围的人群顿时一片汹涌,眼中满是期待。

第二百二十二章 比试易术(二)

夏辉对着一旁站着的摊主说道:“前辈,麻烦你把我们的占卜结果拿到李半仙那边核对吧?”

那摊主应了一声好,走到夏辉和徐易师桌前,把二人桌面上的占卜结果拿了起来,扫了一眼顿时脸色微变,他担忧地看了夏辉一眼,没有说话,转身把那占卜结果往李半仙和冯东旭那边送去。

那摊主的表情夏辉看在眼里,心里暗觉不妙,自己这一轮只怕要输上一筹了,不过只是第一个人而已,倒应该是无大碍的。

李半仙和冯东旭把送过来的占卜结果仔细核对了一番,还未等李半仙开口,冯东旭脸露喜色,抢先叫喊:“徐易师胜!”

这一轮果然还是败了,输上一筹,夏辉不由得暗叹一声,估计只是运气差了点,恰好有祸事定理之外的祸事存在,自己没有办法算到,说到底这也就祸事定理的不完善。

围观的众人却是疑惑不解,高声问道:“怎么回事,那徐易师怎么就胜了?他究竟算中了多少件祸事啊?”

“夏小哥有没有算中祸事啊?能不能给大家细说一下”

“是啊,是啊,到底都算了些什么?”

各种疑问声在现场响起,纷纷扰扰,很明显,众人关心的不是胜负,而是算中了多少件祸事,都算出了哪些祸事。

站在一旁的李来福也是一脸茫然,“小兄弟,他们究竟都算中了哪几件祸事?”

冯东旭神色有些得意,他看了看四周,高声说道:“既然诸位这么想知道占卜结果,那我就具体说一下,夏辉只算中了两件祸事,分别是一天前的金祸和五天前的口角之祸。”

“哗”现场惊呼一片,夏小哥竟然算中两件祸事,喝彩连连。

陈来福激动的说道:“对,对,夏小哥算中了,我那两天的确遇到了这两种祸事!”

得到了陈来福的肯定,众人更是赞不绝口,这夏小哥年纪轻轻能有如此本事,对他们这些平百来说,已经是很了不起了,不由得心底佩服。

看到众人对夏辉的赞叹,冯东旭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妒忌,他急忙说道:“大家先不要激动,最了不起,最令人惊叹的还要数徐易师!他实在太利害了,竟然算中了四件祸事!”

“哗!”

“真的假的?”

“中两件已是不易,居然算中了四件!”

现场响起一片惊叹,声势较之刚才又上了一个台阶。

竟然是四件祸事,而不是预料中的三件,这大大出乎夏辉的意料,他本以为十天中能算中两件祸事已经很了不起了,毕竟常人不会总是有祸事的。

这陈来福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怪物,竟然会频频遇上祸事,最后还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没有丝毫异样。

看到周围崇拜的目光,冯东旭仿佛算中那些祸事的就是他自己般,骄傲地说道:“徐易师算中的四件祸事分别了一天前的金祸之事,六天前的破财之祸,还有七天前的破财之祸,七天前的蛇患之祸!”

冯东旭话音刚落,一旁的陈来福激动的说道:“算中了,真的全部算中了!”

竟然有两个破财之祸,而那蛇患之祸,又是什么鬼?夏辉心里疑惑,同时他心里对那子平术大大的震惊,这也太夸张了吧,如此比下去,那自己岂不是必败无疑?

夏辉细细一想,那子平之术也有不足之处,自己算出的金祸之事,徐易师就没有算出来。他绝不可能不分种类,样样都能来一把,若他真的事无巨细全都能算出来,他就不是五品易师了。机会还是有的!

一个小伙子高声问道:“陈来福,你不是叫来福吗?怎么净来祸啊?十天之中,竟然接连发生五件祸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这问话可算是说出了众人的心声,人群缓缓安静了下来,皆是想听听那陈来福究竟遇上了什么变故,竟然会接连遇上祸事。

陈来福看了看四周,表情有些紧张,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七天前,我闲来无事上山砍柴,打算帮补一下家计,结果不小心被那毒蛇咬了一口,幸好遇上采药的村民,他及时帮我进行了治疗。”

原来是这么一个蛇患,众人顿时恍如大悟,忍不住惊叹徐易师的利害,顿时赞不绝口。

夏辉往一旁的徐易师看去,却见那家伙神色如常,无惊无喜,仿佛一切皆在意料之中,好一副高人风范,确定配得上那易师的身份。

这逼装得真的好,那老头肯定是心里偷着乐,夏辉心里轻呸一声。

“陈来福,那你的其他祸事呢?”刚才问话的小伙子再次问道。

陈来福敦厚地笑了笑:“我不是被那采药的村民所救的,然后我就把身上的几十文钱都他了。第二天的破财其实就是余毒未清,我又去看大夫了。至于那口祸之事,其实是我家婆娘舍不得钱,整天在我跟前唠叨,我受不了,就相互争吵了几句。我也是听到夏小辉的提醒,才想起这事情,想不到都被夏小哥给算出来了。”

看着陈来福那尴尬的样子,众人顿时听得哈哈大笑。

那徐易师把头转向夏辉,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那你昨天的金祸又是怎么回事?”人群中一个人好奇问道。

陈来福摇头苦笑,叹道:“昨天再又上山砍柴,原本把那柴刀插在后背的干柴上的,不知道怎的,究竟掉下来了,砸到那腿后跟。幸好只是微微划伤,这件事我也不敢跟家里的婆娘说,生怕她又要在耳中咬舌根。”

陈来福说完就把腿上的裤袖拉起,果然有一道小小的伤痕,只是轻伤而已。

陈来福叹道:“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的,霉运连连,所以我今天才打算来乾坤街问问卜,想不到遇上了夏小哥和徐易师比试易术,实在是太神奇了,不枉此行啊。”

众人顿时反应过来,陈来福的五件福事皆被算出来了,顿时拍掌叫好,对接下来的比试更是充满了期待。

第二百二十三章 比试易术(三)

第二轮抽签很快开始,这次可是轮到夏辉抽取问卜之人。

那摊主把袋子伸到夏辉跟前,压低声音道:“夏小哥,别灰心,你虽然有三件祸事没算到,但徐易师也有一件算不到,相差也不是很大,只要状态好一点,很可能就能追上了,而且只是第一场,后面可还有十九场,只要你能胜十一场那就可以了。”

胜十一场?说就容易,见过那子平术的厉害,夏辉可以也没有太多啊把握。他可是自己知自己的事,这可不是状态好不好的问题,而且自己的祸事定理只能算到金祸、火祸和口祸这三种类型的祸事,其他祸事却是无论如何都算不出来的,而那六爻占卜术准头也很有限。

突然,一道亮光从脑中闪过,夏辉浑身一震,旋即脸上满是喜色,那眼中的激动是个瞎子也能看得出来。

一旁的摊主看到此状,吓了一跳,惊道:“夏小哥,你,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你还年轻,没有什么跨不过的槛,可别受不了刺激啊。”

这老头发什么神经,夏辉听得一额头汗水,我这是受不了刺激的样子吗?我这是激动好不好?夏辉白了这老头一眼,讪讪笑道,“我没事,抽名单吧。”

一旁的徐易师也看得有些疑惑,刚才他可是清楚看到这小子满脸激动,仿佛捡到宝似的,易术比试可没有投机取巧一说,比的就是实力。

他们却是不知道,此时的夏辉可是比捡了宝还高兴,因为他发现这易术比试竟然是收集祸事案例的好途径!就从刚才的陈来福身上,自己就能收集到三个除金祸、火祸、口祸之外的祸事案例了。这是什么概念?要知道,平常自己摆一天摊子也收集不到十个案例。

剩下的可还有十个人啊,那可以收集多少祸事,这可是意外的巨大收获啊,夏辉眼睛发亮,口水留了一地。

随即又想到了一件事,自己如果输了,那可就不能继续在这摆摊,夏辉此时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既想那徐老头多算出一些祸事,这样自己就能收集到更多的祸事案例,同时又想他少算一点,这样自己就能胜出。这真的很难决择,毕竟有易师帮忙收集案例的机会实在难得啊。

“夏小哥,别发愣了,把那纸张给我吧。”一旁的摊主压低声音急道。

夏辉反应过来,刚才自己顾着想事情,竟然忘记了把抽出来的名单交给那摊主。看着四周望过来的怪异目光,夏辉连忙把那张纸塞到他手上,哈哈道:“前辈,这可就是你不对了。我都已经递了半天了,你怎么还不接过去呢,硬是要我塞到你手上,快些宣布那名单吧。”

那摊主轻呸一声,瞪了夏辉一眼,然后高声叫道:“朱大长!”

猪大肠?噗!夏辉差点摔倒在地,这名子实在太牛了。现场的不少人也反应过来,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善意的笑声。

很快一个体格壮实的汉子走了出来,他笑着看了看了四周,高声道:“各位大叔大婶,大家好,我就是朱大长。嘿嘿,你们笑得这么欢,在笑什么呢?是不是笑我的名字听起来像猪大肠呢?很可笑是吧?其实我也觉得。”

哈哈哈,现场的众人笑得更欢了,夏辉也是忍俊不禁。

朱大长笑着道:“好了,好了,诸位笑过之后,以后想起猪大肠可要想起我,我乃是在集市第三个摊位卖猪肉的,以后你们想吃猪肉、或者猪大肠,可记得要来帮衬我。”

夏辉有些傻眼了,竟然这样都可以卖广告,人才啊!经这一出,以后谁想吃猪大肠只怕都会想起这家伙。

夏辉忍不住问道:“朱大哥,小弟有一事想请教一下,你的名字是何人起的?”

朱大长嘿嘿笑道:“夏小哥,我这名字是我出世后,我娘到易馆撰写定时纸时,那易师帮忙取的。他说我长大后会做卖猪肉这一行档,只要起这名字肯定能生意红火,财运亨通。我娘想了想,觉得这也不错,就给我取这名字了。想不到最后,我还真的入了这一行,可惜那亨通的财运还没有来,还得要靠诸位街坊多多帮衬帮衬。”这家伙倒是无时无刻不忘打广告。

居然没有这一出,众人听得啧啧称奇,夏辉却是有些震撼,这易师不简单啊,才刚出生就可以预测未来长大后的职业,这易术绝对是了不起的。

说到取名,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个时代,也是很有讲究的,人们都十分重视。据说取名不仅要根据八字的五行旺衰程度来取,更要根据阴阳偏枯程度、出生属肖等等,十分复杂。可惜来到这个世界后,夏辉一直没有接触到这方面的知识,此时听到朱大长这一出,他顿觉这起名之学很不简单,应该有很深的门道。

朱大长倒是没有再继续卖广告搞销售,来到夏辉和徐易师二人跟前,把一张写有生辰八字的纸交给夏辉,然后就到李半仙那边记录祸事了。

一会儿之后,四周看热闹的人看到夏辉二人开始占卜了,都很自觉地安静了下来。安静无声的环境、那密密麻麻的人群,一时榕树底下的气氛有些诡异,路过的行人纷纷低声询问,然后加入了那看热闹的队伍。

夏辉深吸了一口气,双眼微闭,努力把自己的状态调节最佳,他要尽最大努力使用六爻占卜术。见识过徐易师那子平术的厉害,夏辉早已抛开轻视之心,变得慎重起来,如果只靠祸事定理,自己取胜的机会只怕有些渺茫。

徐易师那边依然不缓不急地进行推算,嘴角肥肉上那弯微笑表明了那家伙无比自信的心态。

良久,夏辉终于放下了笔,看着桌面上的结果,神色有些复杂。大大的白纸上仅仅写着一件祸事,还是使用六爻占卜术得出来的破财之祸。刚才他已经使用祸事定理推算了一遍,竟然无一祸事。

这到底是没有祸事,还自己算不出来呢?那破财之祸是否又是正卦呢?夏辉一时有些犹豫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比试易术(四)

夏辉看了徐易师一眼,只见他已经停笔静坐,那占卜结果平放在桌面上,可惜对折着,看不出里面是否写有祸事。

“夏小哥,可以了吗?”一旁的摊主走到夏辉跟前笑着问道。

不容多想了,金祸、口祸、火祸这三种祸事肯定是没有的,这个不会有错,那朱大长究竟有没有遇上那破财之祸呢?夏辉咬了咬牙,把那张写有破财之祸的张纸拿起了来,说道:“周手相,可以了。”

摊主周手相笑着接过夏辉的卜算结果,然后又走到徐易师那边拿走他占卜的结果。拿起写有占卜结果的纸张时,他下意识地扫了眼,顿时神情有些古怪。

周手相这表情是什么意思?夏辉却是看得疑惑。

很快周手相就把夏辉二人的结果交到李半仙二人的手里。

“怎么样了,这次是不是又是徐易师胜了?”

“你俩倒是快些说啊,别愣在原地啊!”

现场的众人迫不及待,叫喊连连,不断催促李半仙二人快些公布结果。

李半仙二人却是看这份结果久久没有说话,最后,还是李半仙率先反应了过来,他以激动得颤抖的声音高声道:“平了!夏小哥,平了!”

众人微微一愣,旋即正个榕树底人声鼎沸。

“竟然平了!哈哈,夏小哥这次胜出了!”

“这夏小哥也真厉害!这次有好戏看了!”

“怎么可能,徐易师怎么会和那小子打平?”

这么快就能扳回一局,夏辉也有些不敢相信,难道是那破财之祸算中了,而那徐易师却是没有算中了?哈哈,夏辉忍不住心中一乐。

正在此时,冯东旭愤怒地站起身来,对着李半仙大声咆哮道:“老头,你胡说什么,什么平了?徐易师依然领先,你可别误导群众。”

众人一时又有些疑惑不解。

李半仙抱不抱拳,不好意思地道:“抱歉,抱歉!大家误会了,我是说这一轮夏小哥和徐易师打平,并不是这一轮夏小哥胜出。”

打平而已,你激动个屁啊!现场顿时一片嘘声,众人忍不住轻声低骂。

夏辉也是翻了个白眼,真是哭笑不得。不过虽然这一轮没有胜出,但是能打平,夏辉已经很满意了,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更是坚信易师也并非就是全能的。

往徐易师方向望去,这家伙竟然也正看着自己,眼中有些异色。徐易师抿了抿嘴角,对着夏辉露出一丝不屑的轻笑,便转头回去。

一个围观的群众好奇问道:“夏小哥和徐易怎么打平的啊,你们快些说说。”

李半仙率先开口说道:“夏小哥算出了一件祸事,而徐易师也只是算出了一件祸事,所以两人都打平了。”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

“不过,他们算中可不是同一件祸事哦。”李半仙拉长了声音,别有一番深意地笑着说道。

“怎么回事?”这可又把众人的好奇心勾了起来。

李半仙无比自豪的说道:“夏小哥的卜算结果是朱大长三天前有破财之祸,而徐易师的结果则是五天前有破财之祸。二者虽然不同,却皆是正确的。”

“那祸事发生的日子可不相同,怎么都正确了呢?”

未等李半仙开口解释,一旁的朱大长笑着说道:“对,对,夏小哥和徐易师都算中了。这十天之中我就是遇到这两件破财的祸事。三天前的破财乃是因为我不小心收了几文假的铜板,也不知道是哪个黑心的家伙给的。”

“而另一件破财之事就是五天前了,那天是圩日,我就比平时多准备了些猪肉,想不到最后还是卖剩了一些。我们良心店家,绝不会做出卖隔夜猪肉的亏心事的,所以我就把剩下的肉都送给有需要的人了。”朱大长正义凛然的道。

这家伙倒是还不忘记卖广告啊,夏辉心里暗觉好笑,忍不住竖起根大拇指。

朱大长得意地看了看四周,顿时一愣,我这么有良心,你们不是应该喝彩称赞,然后拍着胸口保证以后来帮衬我的吗?

但是,四周出奇的平静,众人皆是把朱大长给忽略了,纷纷以惊讶的目光往徐易师和夏辉的方向望去。

夏小哥只算中一件祸事还好说,但那徐易师为何也会算漏祸事呢?这可是五品易师啊,是不是那祸事太小,只是涉及几文钱,所以才算不出?还有,还有,夏小哥似乎也并非什么小神棍,很起来还真的有几分真材实料。

夏辉往徐易师脸上望去,只见那家伙依然表情淡淡,嘴角弯弯,丝毫不见恼怒之意,自信满满的。

冯东旭把众人表情看在眼里,脸色一沉,急声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快些开始第三轮吧。”

第三轮再次开始,众人更是期待,这实在太精彩,到目前为止,夏小哥和徐易师可都没有误算过祸事,看着二人那神奇的易术,众人眼中说不出的火热,心里满是崇敬。

这次可就轮到轮到徐易师抽签了,夏辉顾不及其他,连忙坐下来,把刚刚的祸事案例抄录下来。又是两个破财案例,加上先前的两个破财案例和一个蛇患案例,这么下功夫就是五个祸事案例了,实在太爽了。

周手相接过徐易师抽取的纸条,高声说道:“谭四妹!”

众人顿时伸长脖子四处观望,兴奋地寻找谭四妹的所在。

“来了,来了。我就是谭四妹!夏小哥,徐易师,我在这里。”一个妇人激动地走了出来。

夏辉往声音方向望去,一个身体高瘦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此人虽是灰布粗衣,却是整洁得体,那干净利落盘起的发髻,给人一直很爽快率直的感觉。

“夏小哥,徐易师,你俩好,我就是谭四妹。”谭四妹恭敬说道,那声音甚是清朗。

夏辉和徐易师皆是微笑点头回应。

已经比试了两场了,谭四妹也没有过多言语,走到夏辉二人身边,留下了生辰八字,然后就到李半仙那边记录祸事。

还是那个步骤,夏辉接过先用六爻占卜术卜算了一遍,然后再用使用祸事定理进行推算,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夏辉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盛。

第二百二十五章 比试易术(五)

看到夏小哥脸上越来越浓的喜色,一旁的摊主周手相暗暗心惊,这夏小哥又是怎么了?不会是占卜不出祸事,想得人都疯了吧?这可如何是好?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就受不得刺激呢?

如果被夏辉知道一旁的周老头那乱七八糟的想法,估计不疯也会被那家伙给气疯。

良久,夏辉终于轻轻地放下毛笔,或许是过于激动,双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夏小哥,怎么样了?”摊主周手相小心翼翼地问道。

夏辉点了点头说道:“可以了。”往徐易师那边瞥了一眼,那家伙早收笔了。

汗,又是自己最慢。夏辉忍不住暗叹一声,祸事定理的推算还是过于复杂,必须要好好想办法合并或者简化,否则以后定理多了,那可不是个小问题。

周手相接过夏辉递过来的纸张,随意扫了一眼,顿时惊得张大嘴巴,他抬头不解地看着夏辉,结结巴巴道:“夏小哥,你,你这是……”

周手相的表情皆在意料这中,何人见到这份结果也会惊讶,夏辉暗觉笑好,坚定道:“没错,你拿到那边去核对吧。”

周手相疑惑地看了夏辉一眼,没有再说话,然后走到旁边收走徐易师的卜算结果,再往李半仙那边去了。

李半仙和冯东旭那边同样上演了这一幕,二人看着周手相拿过来的结果久久不能言语,眼中满是震惊。无论现场所众人如何叫唤,如如何促催,始终不能让他们回过神来。

这一幕可是把围观的众人弄得抓耳挠腮,恨不得冲上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最后还是李半仙首先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以无比激动的声音大叫道:“这一轮夏小哥胜!夏小哥胜了!”

“究竟怎么回事?”

“夏小哥算中了什么多少?”

……

现场的众人没有意料中的喝彩,反而争相询问着夏辉二人占卜的内容,显然相比胜负,他们更好奇的是那些祸事。刚才李半仙二人甚至周手相的表情他们皆是看在眼里,心里实在好奇无比。

李半仙把那写着结果的纸张放到桌上,感叹道:“不得了,不得了!这实在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如果你们看到,只怕也不会相信。”

“李半仙,夏辉小哥究竟写的是什么?你倒是快些说啊!”一个围观的小伙子实在受不了这老头的卖关子了。

李半仙得意地看了看四周,嘿嘿说道:“好,好,我现在就说,不过我说之前,大家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了,可不要惊得掉了下巴。”

“李半仙,求求你快些说吧,别再卖关子了!”刚才说话的小伙子开口催促道。

被李半仙这一闹,可是勾起了现场每一个好事者的好奇心,每个人都竖起耳朵等待李半仙讲解那祸事。夏辉却是看得哭笑不得,他偷偷往徐易师那边望去,却见那家伙正板着脸看着李半仙,显然对夏辉占卜的结果也甚是好奇。

等到四周的人群都安静下来了,李半仙轻咳了一声,高声说道:“此轮占卜结果,徐易师算中了八件祸事,夏小哥算中了十件祸事!”

静,现场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每一个人都愣住了,惊得张大了嘴巴简直可以塞进一个鸡蛋。八件祸事,十件祸事?这怎么可能!

一个难以置信的声音大声叫道:“不可能!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祸事?”

这一道声音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四周顿时人声鼎沸,铺天盖地的质疑声向李半仙袭来。

李半仙淡定地抬起了右手,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他高声说道:“白纸黑字的写在这里,又岂会有假?如果你们不相信,大可以上来几个人一探究竟。”

话音刚落,几十个人冲了上来,团团把李半仙和冯东旭围住。

很快,人群之中一道声音响起:“真的,夏小哥真的算中了十件祸事!都算中了!”

再次得好了肯定,众人终于相信了,现场顿时惊叹不止。

一个没有上前验证的老头问道:“究竟都有什么祸事啊?十天如此短的时间,怎么会遇到如此多的祸事呢?”

这可真是问出了众人的心声,大家的目光纷纷聚焦到谭四妹身上。

谭四妹脸上同样泛着震惊,她震惊地道:“我本来也是抱着参与玩玩的心态写下那些祸事的,以为能算中个五六件就不错了,想不到全都让夏小哥给算出来了。”

“大嫂,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天天都有祸事?”一个大叔皱着眉头问道。

谭四妹脸颊微微一红,不好意思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祸事,如果不是夏小哥提起,我也不会想到,就是我和家里的良人天天都会吵上几句。我受不了他干活慢吞吞的,总会骂他几句,那家伙受不了气,也总会顶上几句。我们一天争吵几句都感觉不舒服……”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心里顿觉好笑,不过看那大嫂子爽朗的性格也可以知道其手脚很利索,碰上一下温温吞吞的丈夫,吵上几句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谁家不会因为些杂事夫妻间吵上几句呢?

此时,夏辉心里可是无比庆幸自己先前的小心眼,如果不是自己多提了几句,只怕这大嫂也不会觉得这是祸事,一般人也不会放在心上。口祸之事看起来微不足道,但其实也不是小事,日积月累之下,有时很可能会激发矛盾,引起夫妻不和。

夏辉又看了看徐易师,那家伙先前的自信满满已然消失,脸上除了惊讶,更多的是凝重。

“夏小哥威武!”不知道何人高呼一声,众人顿时反应过来,对夏辉的易术惊叹不已。

听到那漫天的赞叹,夏辉心中大爽,笑着对四周抱了抱拳,对着周手相示意了一下,然后坐回了小马扎之上。

众人看到周手相拿着袋子往夏辉桌子走去,知道下一轮比试就要开始了,大家纷纷安静了下来,拿到纸张的人,都无比渴望自己能被抽中,亲身体验一下那易术的利害。

第二百二十六章 比试易术(六)

周手相喜笑颜开走到夏辉身边,笑眯眯的道:“夏小哥,你可真是让老朽大开眼界啊,佩服,佩服。李半仙这老家伙果然算没得没错,你非是此间凡人,日后定会有大造化,到时可别忘记我们这些一起摆摊的老家伙啊。”

这些老头子拍马屁的功夫都是一等一的厉害,夏辉早就见识过了,见这家伙抖抖胡须,张大嘴巴似乎还要继续往下说,夏辉急忙打个哈哈笑道:“好说,好说,周手相,众人都等着你呢。”

周手相悻悻然闭上了嘴巴,走到徐易师跟前让其抽签。

比试一场一场的进行着,榕树底下的响起阵阵喝彩声、惊叹声,甚是热闹。如此阵仗,被吸引而来的围观者也越来越多,把四周围得水泄不通,可惜位置有限,除了前面的几排观众能看清楚里面的状况,外面的人也只能通过口述直播,饶是如此,也有不少人驻足观看。

夏辉脸上的喜意越来越浓,因为他收集到的祸事案例随着比试的不断进行正在快速地增加。最令他狂喜不已的是,自己和徐老头的胜负竟然不相上下!每当有所落下的时候自己总会抽到身怀几件口祸之事的人,再加上金祸定理和火祸定理的辅助,让那局势丝毫不落如下风。

此时此刻,夏辉真正体现到口祸事件的广泛性,要说经过这么多场比试,测出的祸事最多的非口祸之事莫属了,远超其他祸事。同时夏辉通过这些人口述祸事的过程中,证实了口祸之事与其他祸事在很多情况下果然存在着一定的因果关系。很多祸事的起因都是因为前期的口角之争,有了这层深刻的认识,对夏辉以后设定避祸方案可是有极大的作用。

现场一片欢呼,众人看得高高彩烈,兴奋之极,但是有两个人却和此时的氛围格格不入,甚至有些维和,那自然就是冯东旭和徐易师了。此时的徐易师早已没有了先前的自信淡定,眉头紧蹙,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眼中深处隐隐有一丝悔意。

而冯东旭那小子则是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惊慌。

夏辉心里冷笑,如果那徐易师因为这小子离开赵氏易馆,就算他是赵家嫡系只怕也要受重责。赵氏易馆的确不缺一两个五品易师,但徐易师的测祸之能可是赵氏易馆一个大大的招牌,他在徐家的分量委实不轻。

“第十九场比试,夏小哥胜!”

随着李半仙再一次公布结果,现场再次陷入了一片疯狂,打平了!夏小哥和徐易师再一次打平,剩下的最后一场将是决定真正的胜负了。

总算坚定到最后,夏辉抹了把冷汗,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不容易啊,几次被徐易师拉开距离,也险险追回来,最后一场了,只要再拿下这一局,今天的比试就可以完满结束了。

李半仙的祸事解说完毕,最后一场比试终于要开始了,这次可是轮到夏辉抽签。

“夏小哥,你一定会胜出的。”周手相走到夏辉跟前坚定地说道。

夏辉感激地点了点头,心里默默祈祷一定要抽到经历过口祸、金祸和火祸这三种祸事的人啊!

他长长呼了口气,把手伸进袋子里,很快抽出一张纸条。

周手相紧张地接过纸条,看了一眼,激动道:“许大褚!”

“许大褚!哪个是许大诸?”

“许大褚!在哪里?”

……

现场的群人争相呼唤着,皆是想看看最后一个幸运儿到底是谁。

很快,一个头发斑白,瘦骨如柴的老头驻着拐杖缓缓走了出来。那家伙或许是左脚受了伤,走起路来一拐一拐,慢慢悠悠的,让人看得心急,恨不得上前扶上一把。

终于走到夏辉二人跟前,许大诸脸色有些痛苦,他用衣袖抹了抹额头微微冒出的汗珠,颤抖着双唇说道:“夏小哥,徐易师,我就是许大褚。”

这是最后一个人了,夏辉心里也有些紧张,狐疑看扫了一眼那老头的腿,心时思量着这老头是不是最近遇上什么祸事,把腿给弄伤了。

“老爷子,麻烦你给我们提供一下你的生辰八字。”夏辉礼貌地道

许大褚在身在摸了一把,终于掏出一张满是皱褶的纸张出来,那泛黑的颜色,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他气喘吁吁的道:“夏小哥,徐易师,这,这就是我生辰八字。让你们久等了。”

把生辰纸交到夏辉手上,许大褚摇头叹道:“唉,老了老了,不中用了。上两天在家想砍开根柴烧些水,结果水没烧成,还被斧头砸到脚,现在走路都要驻拐杖。”

夏辉和徐易师眼中同时闪过一道亮光,相互望了一眼,皆没有说话。

可惜了,夏辉心中无奈一叹,这可是金祸啊,自己有金祸定理肯定能算出来,现在被这老头自己说出来了,那等于白白便宜徐易师了。

“夏小哥,是不是要到那边讲述祸事?”许大褚沙哑着声音问道。

“是的,是的。老周,麻烦你把这位老爷子扶过去吧。”夏辉笑着说道,心里却是对这糊涂的老头无奈极了,他这无意中的一句话,让徐易师知道了这金祸之事,分分钟钟会让自己因此输了这场比试。

送走到了许大褚,夏辉深吸了口气,把桌面上的那三枚铜板放到掌上,他闭上眼睛,调整呼吸,缓缓让自己心境虔诚,空灵无波。

四周再次陷入一片安静,每一个围观者大气也不敢呼出一口,皆是静静地驻立原地一动不动,等待夏辉二人占卜完毕。或许是知道这是决胜负的最后一场比试,众人都有些紧张,皆是把目光紧紧地放到夏辉和徐易师身上。

令人奇怪的是,一向开始就动笔的徐易师这次竟然没有动笔,他如夏小哥那般,端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入定。

看到正中的夏小哥和徐易师皆是一动不动,众人更是不敢了发出丝毫声音,生怕打扰到他们,四周的气氛一时变得十分肃穆。

第二百二十七章 比试易术(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夏辉和徐易师依然双目紧闭,坐在座位上纹丝不动,四周的众人都知道这是最关键的一场,这二人都将会使尽浑身解数去应对这一场。

没有人不耐烦,没有人催促,众人皆是静默着,目光满含切热,这是对易师的尊重,更是对易学的最高崇拜,仿如宗教般的信仰。

四周安静得有些可怕,甚至连那微风吹拂叶子发出的轻微沙沙声都清晰可闻。

良久,夏辉终于睁开了眼帘,眼中清澈无波,仿佛处子般纯净无瑕。他没有看徐易师一眼,甚至没有抬头看四周的众人一眼。只见他的双手缓缓置于身前,把铜钱合扣于掌中,开始起卦占卜。

或许是感觉到夏辉的开始,又或许是状态已经调整至最佳,徐易师也终于动了,只见他神色平淡自若,嘴角挂着一弯浅浅的弧线,眼神重新焕发生机般,变得无比深邃而满是睿智,让人不敢轻视分毫。

看到夏辉二人终于开始占卜算卦了,众人的心情激动到了极点,最后一场究竟谁胜谁负呢?大家都猜不到,也不敢猜。虽然二人比试了这么多场,但是没有一个人可以拍着心中保证谁强谁弱,因为夏小哥和徐易师的易术实在太神奇了,远远不是这些平民百姓能想象的。

时间缓缓过去,场中的二人全身心地占卜,围观的众人惊讶地发现场中的夏小哥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似乎遇上了什么为难之事。

怎么回事?难道夏小哥状态不佳,算不出祸事?可惜啊,可惜,夏小哥还是输在了年纪上啊。

站在夏辉身旁的周手相看得最是清楚,从开始比试到现在,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夏辉,看着夏辉变得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他心中有些苦涩,榕树底难得出了一号了不起的人物,想到不到如此快就要离开了。

众人想的没错,此时的夏辉心中正在暗暗叫苦,因为他已经把六爻占卜术、火祸定理、口祸定理轮番使用了一遍,竟然算不出一件祸事。

算不出祸事不等于没有祸事!很可能是恰好没有火祸和口祸之事,而六爻占卜术又在这紧要关头失灵了,夏辉忍不住暗叹一声。

现在只剩下金祸定理没有推算过了,金祸定理至少会推算出一件祸事,那就是许大褚先前说的被斧头砸伤脚,但算出来又有什么用呢,这件祸事徐易师已经知道了。

现在只能希望许老头十天之中还有其他金祸之事,而徐易师那家伙又算不出来,只有如此,自己才有胜出的机会。

夏辉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使用金祸定理进行推算,他算得很慢,很仔细,生怕出一丝错漏,把原本存在的祸事漏掉了。

突然,夏辉脸色大变,他紧紧盯盯着桌面的计算结果,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夏辉口中低声喃喃自语,手上的毛笔却依然在纸上奋笔疾书。

徐易师当然注意到夏辉的脸色,他顿时心中冷笑,紧悬的心弦也终于放松了下来。此时这夏小子如此状态,那还用得着比吗?要知道易术占卜最讲究的就是心境,心境不佳,任你是极品易术,只怕也很难算出祸事。

一旁的周手相心中叹惜不已,此时的他已经放弃争胜的念头,只是希望夏小哥能抗住这一打击,看轻胜负,重新振作。要知道有些人就是因为走不出失败的阴影,导致心境蒙尘,最终易术不仅仅停滞不前,甚至准头越来越差,最后与易学终生无缘。

一会儿之后,夏辉重重地放下毛笔,脸色无比凝重,他把拳头握得吱吱作响,目光紧紧地盯着再次算出来的结果,眼中满是茫然、疑惑、困解。

无祸事!金祸定理居然推算不出许大褚两天前的金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没有的,他可是清楚地听到许大褚不久前刚说的两天前砍柴时被斧头砍伤脚的,那老头走路一瘸一拐也是众人亲眼所见,但是为什么会推算不出来呢?

自己抄错了生辰字?这不可能,生辰字抄下来后自己可是检查了几遍的,不会有出现这种低级错误。

难道是那老头搞错了祸事发生的日期?还真有这可能,看他一把年纪的,记性肯定会差些,混淆了祸事日期是很正常的。没错,应该是这个原因了,夏辉拿起毛笔继续推算下去。

他瞄了徐易师一眼,只见那家伙还在挥笔推算,神色淡定从容,嘴边带着淡淡的笑意,无不显示着这家伙胸有成竹。

难道这徐老头算出了什么祸事?夏辉心里微微一沉。

时间有限,不容再继续思考,夏辉拿起毛笔继续使用金祸定理推算。越是推算,夏辉的脸色越是凝重,他已经使用金祸定理为许大褚推算了七天,却是依然算不出一件祸事,一种不妙的感觉从心头升起。

最后,夏辉手上疾动的毛笔终于停下了,他愣愣地看着最后的结果,一时竟不知如何言语。

无祸事,自始至终,无论是六爻占卜术还是祸事定理,都算不出许大褚哪怕一丁点的祸事。

六爻占卜术算不出祸事还能推到自己准头不足上,但是金祸定理又怎么会算不出祸事的呢,被斧头砸伤脚可是摆在眼前的事实。无数种可能在夏辉脑中略过,就是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夏辉的心猛的跳了一下,难道难道祸事定理存在不足?!他只觉脑中轰的一声,掀起了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

在这个易学盛行的时代,他没有任何根基,没有任何倚仗和靠山,祸事定理就是他唯一的立身之本。

究竟是怎么回事?金祸定理哪里存在漏洞,夏辉不能等了,他站起身来,想要了解清楚,现在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了。

“夏小哥,你,你做什么?”周手相看到夏辉站了起来,似乎要离开摊位,惊得大惊失色,急急把他拉住。

“我有些疑惑,想向那许老爷子请教一番。”

“夏小哥,万万不可!”周手相惊道。11

第二百二十八章 比试易术(八)

未等夏辉说话,周手相紧张的道:“夏小哥,千万别冲动!你现在还没有提交结果,如果现在前往询问,那可就等于放弃了,有什么疑惑也不急在一时,何不先等比试结束再相问也不迟”

夏辉反应过来,自己确定冲动了,想着祸事定理漏洞的事情,竟然忘记了比试还没有结束。他感激地看了周手相一眼,讪讪坐回了小马扎之上。

看到如此,周手相抹了把冷汗,长长松了口气,刚才夏小哥的突然举动着实把他给吓坏了。

围观的众人可是把夏小哥的举动看在眼里,皆是心里好奇夏小哥心中什么疑惑呢,究竟让他差点要放弃比试了。一旁的徐易师嘴角露出一弯不易察觉的微笑,然后继续推算问卜,甚至没有抬眼看夏辉一眼。

比试还没有结果,还不可以放弃,夏辉深吸了几口大气,让自己暂时抛开心中的疑惑。心境平静下来,夏辉看着桌面上有些杂乱的张纸,竟然不知道要做什么。

祸事定理已经全部推算过了,再算一次也会只是同样的结果,那就使用六爻占卜术吧,或许能算中其他祸事呢?夏辉稍稍调整了一下状态,然后开始使用六爻占术卜问卜。

良久,夏辉轻叹一声,把手中的铜钱放到桌面之上,心境不佳,六爻占卜术所得之卦不是空卦就是虚卦,再算下去也只会浪费功夫。

“老周,可以了。”夏辉无奈说道,打算结束这场比试,他想快些知道许大褚的祸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的,好的,夏小哥,哪一份是你的占卜结果呢?”周手相嘿嘿问道。

夏辉想了想,最后从纸桌最底层抽出一张纸交到周手相手里。

周手相笑着接过纸张,扫了一眼,表情顿时僵住了,白纸上空无一字,哪里有什么祸事,“夏小哥,你,你是不是给错了。”

“没有错,这就是我的答案。”夏辉淡淡道。

“但,但这上面可是,可是”

夏辉摆了摆手,没有让周手相继续说下去。

看到夏小哥如

此决绝的神情,周手相硬生生把要说的话吞回肚子,心里却是极为无奈,如此消极向下的夏小哥实在让人看不过眼。

还未等他有时间感叹,徐易师笑着向他挥手示意递交结果。周手相看了眼徐易师的结果,抬头起头来,眼神复杂地看了夏小哥一眼,却见他正在低头沉思。周手相心里长长一叹,拿着占卜结果认命地往李半仙那边走去。

总算结束了,围观的众人长长吁吁了口气,皆是把目光转到李半仙二人身上,期待最后结果的公布。

输就输吧,大不了再找其他方法收集案例,实在不行就到其他地方摆摊,青南城不行,那就去邻县吧,目前最重要的是搞清楚那祸事定理究竟哪里存在问题。

什么嘲笑讽刺,统统来吧,一个有追求人的又岂会在乎这些。

旁人的看法也不过是过眼云烟,没必要为他人而活着,过自己的生活,走自己的路,为自己而活着,这才是自己需要的人生。

想通了这些,夏辉只觉眼前阔然开朗,一时的得失似乎已经变得不重要,他的心情瞬间又爽朗起来。

突然,一道无比激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夏小哥胜了!夏小哥胜了!”

什么?什么夏小哥胜了?夏辉满是错愕,他往声音方向望去,只见李半仙声嘶力竭地叫喊着,或许是过于激动,那布满血丝的眼眶竟然满是泪水。

“夏小哥真的胜了!”似乎看到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李半仙又用尽全力咆哮了一声,那声音满是畅快,满是心酸,似乎在发泄他一生中的不甘,对易学的执念,那一瞬间,李半仙老泪纵横,身体激动得浑身颤抖。

四周顿时响起一遍欢呼声、赞叹声,络绎不绝。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可是交的白卷!夏辉茫然地看着四周投射而来的目光,实在搞不懂自己怎么会胜出,这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夏小哥,恭喜,恭喜!”几个摊主笑意盈盈地走到夏辉跟前道喜,那兴奋的表情仿佛他们才是胜利者。

夏辉一下子惊醒过来,管他是什么原因了,或许只是徐易师算错了几道祸事,所以减分了呢。他急忙抱着拳道:“同喜,同喜。”

看着四周铺天盖地而来的赞叹声,夏辉心里暗爽,他抱拳向四周还礼。

“不可能!我不可能会输的!”一声震天的咆哮响起,只见徐易师面目狰狞,睁圆了眼睛,紧紧地盯着夏辉。

众人看到这一情景,纷纷安静了下来,看着徐易师的目光有些同情,堂堂易馆五品易师输给一个下榕树底摆摊的小伙子,这说出去可不好听。

“老徐,节哀顺变吧。”夏辉长长一叹,安慰道。

“你小子胡说什么!我不会输的,一定是你们耍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你交上去的明明是张白纸,上面无一祸事,又怎么会胜出了?”徐易师大声喝道,显然这家伙偷偷看过夏辉的答卷。

“大家不要相信他,这是他们使诈。”徐易师争辩道。

夏小哥交的竟然是白卷,众人顿时议论纷纷,显然对最后的结果有些怀疑了。

“夏小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小伙子疑惑问道。

看到那一双双眼神灼灼的眼睛,夏辉有些傻眼了,自己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啊?这可是李半仙说的,你们问他啊,问我做什么?

夏辉轻咳了一下,讪讪笑道“这个问题比较复杂,我看还是让李半仙解答比较好。”

众人瞬间“唰唰”地把目光往李半仙身上望去。

李半仙早已抹干了泪水,他骄傲地说道“没有搞错,夏小哥和徐易师占卜的结果我们都再三确认过了,白纸黑字都写在这里。夏小哥虽然没有写出任何祸事,但是徐易师也只提交了一件祸事,而且还是算错了的,按规矩应该倒扣一分。如此以来,你们说,是不是夏小哥胜?”

“你胡说,我那祸事怎么可能会错!”徐易师咆哮道。11

第二百二十九章 比试易术(九)

“徐易师究竟算出了什么祸事,李半仙你倒是快些说出来啊!”围观的众人大声嚷道。

李半仙看看了手上的纸张,朗声道:“徐易师的占卜结果是许大褚两天前遇上金祸之事。”

徐易师冷哼一声,自信满满的道:“正是如此,据我推算,许大褚两天前遇上了金祸之事,腿部被金属所伤,所以他走路才会一拐一拐的。我绝对不会算错!”

李半仙神色古怪地看了徐易师一眼,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言语。

“许大褚,我说的可有错?”徐易师望着许大褚说道。

许大褚摇头笑笑,本来混浊的眼中闪现一缕精光,“错了,实在错得太离谱了。徐易师,我根本没有遇上你所说的金祸之事。”

徐易师脸色剧变,怒道:“老匹夫,你胡说什么?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众目睽睽使诈,你的腿伤可是有目共睹的,又岂容你狡辩。”

许大褚恨恨地看了徐易师一眼,哈哈一笑,“狡辩?哈哈,你还真以为我的腿伤了?可笑,可笑。”许大褚说完,竟然在众人的目光下把那拐杖扔到远处,然后挺起头稳步向徐老头走去。

这真是活见鬼了,夏辉惊得张大了嘴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先前走路都有些艰难的驼背老头,怎么突然变得如此硬朗。

徐易师脸色铁青,死死地盯着许老头,咬着牙说道:“你,你使诈!这是故意让我入局的!你们好大的胆子啊,竟敢设计诬陷抹黑易师,我要抓你们见官。”

许大褚不仅没有丝毫惧怕,反而笑得着俯后仰,脸上那密密麻麻的皱纹犹如绽开的菊花,夏辉清晰看到几滴泪珠从那眼角掉落下来。

这老头究竟搞什么鬼,是不是傻了,诬陷抹黑易师可不是小事,轻则掌嘴杖责,重则入狱,这有什么好笑的,夏辉有些糊涂了。

围观的众人也是窃窃私语,实在不明白这老头究竟玩的哪一出。

一会儿之后,许老头终于敛起了笑容,他用衣袖擦了擦眼角泪珠,不屑地笑道:“两天前我根本就没有遇上什么金祸之事,我脚伤也是装出来的。我一开始的时候把祸事说出来,为的就是故意引你入局!当时你和夏小哥都听见了,想不到你这个堂堂的五品易师反而不如夏小哥心智坚定,居然不相信自己的占卜结果!可笑,实在可笑。”

“但凡你能够坚守一丝易者德行,也不会在明明算不出祸事的情况下,却硬说我有金祸之事。”说到这里,许大褚脸上现出咬牙切齿的怨恨。

徐易师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紧紧地盯着许大褚,咬着牙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伙同夏辉那小子陷害我?他给了你多少钱?”

“我是故意找上你的,可以这和夏小哥没有丝毫关系。”许大褚眼神复杂地看着徐易师,怨恨地道,“徐易师,想不到你的记性这么差,才多少年,就不记得我了,但是我可不会忘记你。今天,我就是要你身败名裂,上青南城的百姓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徐易师听得一愣,认真地打量起诸大褚。突然他瞳孔一缩,惊得后退了两步,“你,你是周老头,你还没有死?”

许大褚恨恨地说道:“你这个徐老贼还活得好好的,我又岂能就先你死去。各位街坊听着,这徐老贼易术低微,狼心狗肺,是个阴险小人,大家千万别找他问卜!十年前,我就是因为找他问卜,结果一家人都被这老贼给害死了。”

夏辉听得到吸了一口冷气,这徐老头究竟做了什么,竟然害死了许大褚一家,这可不是小事,为什么徐老头还没有被法律制裁。

“老爷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胆大的汉子出声询问。

看到许大褚还要开口说话,徐易师脸上闪过一丝狠色,暴喝道:“周老头,你想死是不是?”

许大褚不屑地瞥了徐易师一眼,疯颠地笑了起来,“我们周家一家十口人,现在只剩下我这个老不死了,我早就不想活了,又岂会怕死!来啊,继续来杀我啊,让大家看清楚你恶毒的真面目!”

“你,你!”徐易师脸色铁青,却是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有任何暴力举动。

“大家听好了,十年前我找这徐易师问凶祸,这老头骗我花重金买了个件吉物就算了,可恨的是我孙子身患大凶之祸,这老头竟然言之凿凿地说‘没有祸事’。我的孙子……我可怜的孙子就这样年纪轻轻的就没了……我们一家人找他理论,他生怕事情涉露,败坏他的名声,竟然丧心病狂,派人趁夜到我们的宅子放火,要烧死我们全家。”许大褚哭着道。

“你,你胡说什么?那火灾是你们意外失火造成的,当时官府早有定论,关我何事?”徐易师冷哼道,脸色极为难看。

“意外失火?哈哈哈,徐易师,当天晚上我可还没有睡着,亲眼看到有人把那点燃的柴火往宅子里扔,还把我家的大门给绑上了。”

“你口口声声说有人纵火,那你为何不去报官啊!我说你信口开河才是真的。”徐易师咬着牙道。

“报官?你和前任知县勾结,我去报官还被关到大牢里,差点死在里面,出来后还被人追杀,要不我命大,我又岂能活到现在。”许大褚抹了把脸,咬牙恨声道,“我这把老骨头也活不了几年了,苦苦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让我等到这机会,就算不能送你入狱,也要把事情告之于众,让你身败名裂!儿子啊,老爹无权无势也只能如此帮你报仇了!”许大褚说完坐在了地上,老泪纵横。

众人惊得张大了嘴巴,想不到这青南城居然还会有如此丧心病狂的易师。许大褚的经历让每个人感觉心颤,要知道一个易师的好坏可是关涉都每个问卜者的身家性命,遇上一个品性差的易师那无异于陷自己于险地。

“这个一个邪师!我们不能放过他!”一道怒喝声响起。

第二百三十章 人见人踩

徐易师是邪师?众人的脑中顿时轰的一声,猛然反应过来,如此恶毒的易师那不就是邪师吗?

邪师这是一种令人又畏又恨的特殊生物,一瞬间,众人齐齐望向徐易师,眼露凶光,摸拳擦掌。

徐易师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他挺了挺腰板,故作镇定道:“我可是易师,你们可不要轻举妄动,否则那是自找麻烦,惹祸上身。”

殴打易师可是大罪,众人一时有些退缩,没有人敢动手,刚才的激愤也渐渐消散。

看到众人被自己三言两语吓住了,徐易师松了口气,眼中不禁闪过几分得意,他望了望一旁的许大褚,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好一个阴笑,夏辉心中说不出的厌恶,他看了看一脸悲凄的许大褚,知道如果此次放过那徐易师,这许老头只怕没活路了。

夏辉咬了咬牙,高声叫道:“这老头是个不折不扣的阴险小人,不配做易师!揍他!”夏辉说完就把抢过旁边一个妇人手上的鸡蛋往徐易师身上砸去。

徐易师一时没有想到夏小子会动手,反应不急,竟然被那鸡蛋砸中就脑袋,那鸡蛋顿时如菊花般绽放,流得到了脸上,说不出的恶心。

夏小哥这是?众人瞪大了眼睛,惊得张大了嘴巴,皆是愣住了。

徐易师脸色剧变,正要开口怒骂,一道声音又响起,“夏小哥说的对,这是邪师,揍他!”

夏辉的举动已经彻底点燃了众人勇气,再有上又有人怂恿下,很多有血性的人顿时身上取出东西往徐易师身上砸去。

看到这气势汹汹的人群,还有那不断砸来的东西,夏辉吓了一跳,急忙扶起许大褚往外跑开。

徐易师还想狡辩,却被那密密麻麻的布鞋、臭袜砸得开不了口,狼狈之极,还有几胆大的甚至上前踩上几脚,更是激起了其他人的凶性,纷纷动手。

看着被人团团围住的徐易师,那一声声悲惨的哀嚎,夏辉不由摇头感叹,真的路见不平,人人踩!

一会儿之后,众人渐渐收手,夏辉徐易师方向一看,惊得不能言语,此时的徐易师哪里还有先前的高人风范,衣衫被人撕得破烂,披头散发的,脸上满是青一块,紫一块,口中满是鲜血,双眼已经肿得睁不开了,几只臭袜子挂在那快要掉落的发簪之上,要有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不要再打我,不要再打了。”徐易师虚弱无力地叫喊着。

此时哪里还会有人动手,刚才打人的那些家伙早已没入了人群,显然不愿惹上官司。看着徐易师那凄惨的模样,没有动手的人皆是忍俊不禁。

“徐易师,没人打你啊,你叫喊什么?”夏辉嘿嘿笑道。

徐易师身体一震,畏缩地看看四周,顿时松了口气,他死死地盯着夏辉,双眼似乎要喷出火过来。

看着怨毒的眼神,夏辉打了个冷战,哼了一声道:“徐易师,你看着我做什么?我可是没有动手?”

徐易师颤抖着身体望望了四周,却是敢怒不敢言。

突然,几名官差赶到现象,领头的严肃着脸喝道:“怎么回事?有人报官说这里有人聚众群殴易师!”

徐易师艰难地走到那官差跟前,哀嚎道:“官差大人,快,快把这些家伙给我捉起来,他们竟然敢动手打我。”

几个官差看到徐易师的惨状,顿时倒抽了口冷气,“你,你是谁,怎么被人打成这个样子?”

徐易师怒吼道:“我乃是赵氏易馆的徐易师,是他们把我打成这样,快把他们抓起来,一定要严办。”

几个官差变了脸色,这徐易师虽无官职,但是却有易师功名,现在被人打成这个样子,那可不是小事,一个处理不好,他们也会受牵连。

领头官差恭敬道:“徐易师,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彻查此事。”

领头官差站了出来,冷冷的扫了四周,高声道:“刚才是谁动手打了徐易师的,站出来认罪,否则追究出来,那就罪加一等。”

围观的众人一阵心惊,没有人敢站出来,四周一片安静。

怪不得这群家伙打完人就撤入人群中,还是真聪明,法不责众,更何况没有抓到人呢?夏辉不由心中赞叹一声。

看到没有人主动出来承认,那几名官差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徐易师突然指着夏辉怒道:“这小子先动手打我的!官差大人,你快些把他捉起来。”

我有动手吗?夏辉十分无辜地道:“徐易师,你这是睁大眼睛说瞎话,我有动过手?你哪只眼睛看到了?各位街坊给我评评理,我有没动手打徐易师?”

“没有,夏小哥根本没有动手!”

“夏小哥一直站在这里。”

众人纷纷为夏辉抱不平。

徐易师咬着牙道:“你虽然没有动手,但是用鸡蛋砸我,还指使这些人动手!”

“哦……”夏辉长长哦了一声,“原来我没有动手打你,只是用鸡蛋砸你,还指使这些人动手?徐易师,我可和你无怨无仇,为何你要一而再,再而三污蔑我呢?”

“你小子还想狡辩?官差大人,快些把这小子捉起来。”徐易师咬牙切齿地说道。

夏辉哈哈笑道:“官差大哥,你们可不要被他蒙骗,你看看着老头身上哪里有什么鸡蛋?再说我一个小辈又何德何能指使这些大叔大婶动手呢?各位叔伯姐妹,我可有指使你们动手。”

“没有,绝无此事!”众人纷纷大声叫嚷着。

那几名官差往徐易师身上望去,却是找不到鸡蛋的痕迹,这老头被人轮了一遍,衣服都破破烂烂,鸡蛋早就没了。想想这小哥说得也有道理,这几名官差一时竟然不知道要抓那个人了。

夏辉正义凛然的道:“这分明就是徐易师血口喷人,我根本没有看到有人动手打他。哪个人看见有人打徐易师了,快些站出来给官差大哥指证!”

众人心中大乐,这夏小哥真够无耻的,不过——我喜欢!众人强忍着笑意,异口同声道:“没有,我们一直在这里,根本没有看到有人动手。”

那些动过手的家伙叫得最欢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好人

自己被打成这个样子,你们居然好意思说没有看到有人动手?徐易师气得快要吐血了,他捂住胸口,满脸痛苦,那豆大的汗珠唰唰往下掉。

几名官差心里破口大骂,不是你们打的难道是徐易师自打的,苦于没有人承认,一时也不敢轻易抓人。

“官差大哥,徐易师为什么突然成了这样子,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可是听说一件大大的冤案!事关十数条人命!那凶手却还逍遥法外。”夏辉对着许大褚点了点头,高声说道。

徐易师吓得脸色剧变,死死地盯着夏辉,急道:“小子,你这是做什么,可不要血口喷人!”

数十条性命,那可是大案件!几名官差吓了一跳,正色道:“小哥,这是什么命案?我们怎么没有听到风声的。”

夏辉拉过许大褚,又指了指徐易师,“官差大人,据我所知,这徐易师在多年前害了许老爷子的全家,大家刚才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几位差大哥,你们可要抓这家伙回去好好彻查,还许老爷子一个公道。”

许大褚身体微微颤抖,他感激的看了夏辉一眼,跪在地上痛哭道:“官差老爷,你可要为我作主啊,我全家就是被这徐老头给害死的。”

“捉拿凶手,还许老爷子一个公道!”一个有血性的大娘高声叫喊道。

那些动手打过徐易师的人已经和夏辉站在同一条船上了,见到此机会,哪里还会放过徐易师,纷纷大叫着要把这老头严办。

这可是事关大命案和易师,那几名官差哪里能作主,向许大褚细细询问了一番,然后走到徐易师跟前道:“徐易师,麻烦你跟我们到衙门走一趟。”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没有杀人,没有放火,这是冤枉,为什么要我去衙门,是他们打我,你应该抓他们去衙门才是。。”徐易师愤怒地说道,眼中闪过一道惊慌。

夏辉严肃道:“官差大哥,这里如此多人听到许老爷子的冤情,你们可不能放走这杀人凶手,否则事情闹大了,只怕县老爷也保不住你们。”

领头官差复杂地看了夏辉一眼,对着几名手下道:“走,把徐易师带回衙门。”几名官差应了一声,急忙把徐易师抓住。

徐易师大惊失色,急道:“放开我,放开我,我没杀人。”徐老头一边挣扎,一边叫喊着。

一个胆大的汉子居然从地上捡起一只臭袜子,塞到徐易师口中,夏辉看得打了个冷颤,似乎想起了遥远的经历。

“许大褚,麻烦你也和我们走一趟,如果事情真如你说的,知县大人自会还你一个公道。”那领头官差说道。

许大褚激动得双肩颤抖,他含着泪,抬起那饱经风霜的苍老面孔,含着泪,双唇蠕动道:“好,好,我跟你回去。”

许大褚转过身来,伸出双手拉住夏辉,感激地道:“夏小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的冤仇也也不知何时才能报,你的大恩大德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怎么报答,我,我给磕头。”许大褚说完就要跪下来给夏辉磕头。

夏辉吓了一跳,连忙把许老头给扶住,不让他给跪下去,“许老爷子,你,你千万别跪,小子可是承受不起。助人乃是快乐之本,你不用报答。”

“夏小哥,你真是一个好人!”许大褚一脸歉意地道:“这次差点也败了你的名声,实在抱歉,我也是走头无路,希望你能见谅。”

这老头已经够惨了,也是为了报仇,夏辉生不起一丝怨念,笑着说道:“老爷子,没事的,能看到你寻冤得雪,我也为你感到高兴。”

先前听那徐易师说实许老头姓周,料想那生辰八字也是假的了,想想先前的困惑,夏辉抹了把冷汗,先前真是差点被这老头给吓个半死了,不过现在确定不是祸事定理存在漏洞,总算放下一块石头。

很多人跟着官差去衙门看热闹,榕树底的围观者一瞬间走了大半。

夏辉往冯东旭的位置望去,哪里还有冯小子的身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走的,出了这么大件事,这家伙回家只怕要被打小屁屁了,夏辉想到这里忍不住哈哈一笑。

“夏小哥,恭喜恭喜,请问现在我可不可以问卜?”一个妇人快步走到夏辉跟前,一脸希冀的问道。

围观的众人一瞬间反应过来,纷纷一边向夏辉道喜,一边请求问卜。

汗,夏辉的表情瞬间僵硬,开什么玩笑,先前连续比试这么长时间,自己的手都快要抽筋了,疲惫不堪,哪里还有这个精力推算。

夏辉打了个哈哈说道:“谢谢各位兄弟姐妹的支持,小弟今天实在用脑过度,实在不能继续摆摊占卜。”

听到夏小哥金今天不摆摊占卜了,众人有些失望,不过他们也能看到夏小哥的疲累,倒是没有再多强求,今天他们可是大大开了眼界,已经很满足了。

“夏小哥,恭喜恭喜啊。”李半仙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夏辉转头一看,却见十多个摊主已经走到自己身边,每个人脸上都泛着兴奋和激动,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眼中满是热切。

看着着群老头一双双灼灼的目光,夏辉心里起了一身鸡皮,他急忙嘿嘿说道:“各位前辈好啊,刚才可是多得你们的支持和鼓励,小子实在感激不尽。”

“夏小哥,你实在太见外了,你是我们榕树底的一员,支持你这不是应该的吗?大家说对不对?这徐易师和夏小哥作对,这就是和我们过不去。”李半仙正义凛然的说道。

其他摊主顿感时纷纷附和,一副同仇敌。

这群老头还真不会脸红,夏辉打了个哈哈应付过去。

“夏小哥,你先前可是差点把我吓死了,你站起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要认输呢?”周手相一脸后怕的说道。

夏辉尴尬一笑,“小子当时也是一时冲动,还好周手相你及时把我按住,否则只怕现在又是另一种局面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谈易色变

“夏小哥,当时你究竟有什么疑惑急着去问那许老的?”周手相好奇地问道,突然,他一拍大腿,“糟糕,许老他离开了!夏小哥,我们快些追去衙门问他。”

这疑惑已经知道答案了,哪里还用得着再询问,夏辉笑着道:“不用了,那问题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夏小哥,你那究竟是什么问题?”周手相好奇的问道。

这老头怎么像是个好奇宝宝呢,夏辉哈哈一笑,急忙转移话题。

众摊主围在夏辉身边,兴致甚高,眉飞色舞地讲述故夏辉的易术比试的过程,那激动之表情仿佛他们自己才是胜利者,说到精彩处皆是拍手叫好,然后又对夏辉赞叹几句。

被一群老头兴奋地围着,听着他们讲述自己的事迹,夏辉还真有些别扭,不过他看得出来,这些老头是发自内心的自豪与骄傲,仿佛实现了多年追求的梦想。或许是被易馆的易师们欺压了多年,也或许是终此一生学易却是郁郁不得志,只能一直在这榕树底摆摊吧。

夏辉不是过来人,体会不到他们的复杂感情,不过,看着这一个个头发斑白的老头那开怀大笑的样子,他心中也有些温暖,不知不觉也把自己当作了榕树底的一员,当作了这群老头的一员。

“各位摊主,你们还摆摊吗?我们想问卜。”一道声音突然起响。

“对,对,我们也在等你们摆摊问卜呢。”又几道声音响起。

夏辉等人往声音方向望去,原来榕树底还有几十号人没有离去,看那样子竟然是在等李半仙他们重新摆摊问卜,众人看得眼前一亮,这人数可是不少啊。

“摆,当然要摆!”李半仙兴奋地笑着,说完就迈动双腿往榕树边搬桌子,那步伐轻快得就像个十几岁的少年人般。众摊主立马反应过来,哈哈一笑,争先恐后地跑去整理摊位,仿佛慢了就没有客人似的。

经夏辉这一出,很多原本对榕树底下的摊子有所怀疑的人,也都转变了态度,不敢再轻视,要知道五品易师都比不上那里的一个小伙子,这些老头还得了?纷纷争相问卜。

看着这一个个激情四射的老头,夏辉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易术比试终于正式结束了,想不到居然会如此落幕,无意中还掀出一件陈年惨案,怪不得一开始自己就觉得这徐易师有些阴险,原来自己的直觉没有错,这老头就是一个阴险恶毒的小人。

想想这场易术比试所收集到的祸事案例,夏辉心中一阵激动,急忙迈步走回摊位,三五两下把那小方桌给拆了,然后背起道具,往家里走去。

正要迈出榕树底,一道声音从背后响起,“恭送夏小哥!”

噗!夏辉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奶奶的,哪个家伙敢戏弄自己?

他愤怒地回头一看,只见李半仙等摊主皆是站了起来,正强忍着笑意看着自己,刚才那道声音很明显就是出自李半仙之口。

这些老头搞什么鬼?夏辉狠狠地瞪了众人一眼。

李半仙拱了拱手,高声说道:“恭送夏小哥!”

“恭送夏小哥!”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这夏辉大汗,心中升起了一种送殡的感觉。用得着这么夸张吗?夏辉白了这群老头一眼,挥了挥手,头也不回,落荒而逃。这群老头有病的,多呆在这里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刚走远几十米,夏辉就听到身后传来哈哈大笑声。他一头黑线,只觉头顶无数只乌鸦飞过,恨得咬牙切齿,当作听不见,直直地快步离开。

回到家中,夏辉直奔房间而去,拿起今天收集的祸事,他忍不住心中一喜,细细一数,竟然有四十一件之多。大丰收啊,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收获啊,若是按平时的速度,这么多案例没有两三个月功夫,绝对收集不到。夏辉二话不说,拿起毛笔分门别类整理起来。

良久,夏辉激动地放下毛笔,看着那些祸事案例哈哈一笑,加入这四十一件祸事案例,自己的案例库丰富了不少。最令他兴奋的是,原本还差上不少的破财案例全部加起来已经有了十九个,虽然看起来还差一点,但可以尝试着推算新的祸事定理了。

至于其他类型的祸事,什么蛇患、鼠祸、水祸等等都不是生活中常遇到的,还远远不够,想要收集到足够的数量,估计还要很长一段时间。虽是如此,也间接给夏辉点明了祸事的种类。

夏辉看了看天色,还早着呢,他二话不说开始整理破财案例,尝试推算新的祸事定理。有了其他几个定理的经验,夏辉的操作流程已经很娴熟了。

原本易术比试时的疲惫早已被自动忽略了,此刻,他兴奋勃勃,热情似火,不停地计算分析着。

夏辉正在房间里静静地推算新的祸事定理,却不知道徐易师的案件在青南城内牵起了极大的风浪,无数个官差齐齐出动彻查,当然,也有官差快马飞奔,向省城通报冤情,要求捉拿和徐易师同流合污的上任知县。

冯家大宅里愁云密布,人人皱着眉头,冯旭东吓得颤抖着身体,跪在堂前被族中长老严厉审问,他缓缓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弄虚作假。

徐易师的惨案在围观群众的宣传之下,以极快的速度传开,而赵氏易馆则受到了最为直接并且是最为致命的波及——昔日繁华热闹的门前,短短一天变得门可罗雀,人人路过时皆是快步走过,不敢停留半步。而甚至连其他易馆的生意一时也大受影响,青南城一时间谈易色变。

不过有一处却是例外的,那就是乾坤街的榕树底。

因为夏辉神奇你易术和他热心助人的心性,还有举报徐易师的义举,榕树底一时被人赞叹不绝,不少人前往榕树底下问卜。

各个摊主的生意虽然还比不上易馆的火爆,但是如此状况已经让李半仙等人乐坏了,人人笑得合不扰嘴。

第二百三十三章 差一点

夏辉正在一心推算新的祸事定理,自然不知道青南城内因他而引起的风浪,不过平民百姓的视野都被那许大褚的冤情吸引住了,而他和徐易师的易术比试虽然被不少人传扬,他本人倒是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

日落的斜阳穿过院子,照进房间里,把那木门的影子拉得长长,坐在椅子上的夏辉不甘心地放下毛笔,长长叹了一口气,祸事定理推算失败了。

不是方法有误,而是案例还是不足,还差那么一点!夏辉把手头的祸事案例数据集合在一起,尝试推算,发现现在的数据所构成的线性回归关系还不足以确定祸事变量之间相互依赖的回归函数关系。

确定不了回归函数关系就提取不到推算祸事定理最关键的变量系数,所以才导致推算失败。

看来十九件祸事案例还是不够的,还得要收集多一些,不过以夏辉的经验来看,差的也不多了,只需要再来几组数据即可以,如果运气好也就是摆摊一两天的事情。

可惜明天就要回易院学易,没有这个时间去榕树底摆摊,要想再次收集案例只怕要等到下一个休沐了。

“哥哥,吃饭了。”杨小萱娇嫩的声音从门前响起来。

攻克这个口祸定理只是迟早的问题,就差临门一脚,也不急在一时了。夏辉放宽了心怀,微微一笑,往外走去。

“哥哥,你怎么这么慢的,我们都等着你呢。你知不知干娘今天可是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盐焗鸡,闻起来可香了。”杨小萱说着说着抹了抹嘴角快要流出来的口水。

这个小家伙,我什么时候最喜欢吃盐焗鸡了?看着杨小萱急不可耐要去吃盐焗鸡的样子,夏辉心里暗觉好笑。

这盐焗鸡的煮法乃是夏辉教给夏母的,起初夏母听到煮一道菜需要用这么多盐,还死活不肯,后来夏辉再三解释那盐不会融掉,还能再次使用,夏母才愿意试一试。

尝试过后,看到那盐果然没有融掉,还好端端的在锅里,夏父、夏母惊得合不拢嘴。他们好奇地问夏辉为何如此,夏辉费了很大的功夫给他们解说了半天,二人还是一脸茫然,把夏辉弄得一头大汗。

纯天然走地鸡煮出来的盐焗鸡比后世的不知好吃多少倍,夏辉也是吃得回味无穷,更不用说杨不萱和夏东这两个小吃货了。这两个小家伙天天在夏母跟前嚷着要吃盐焗鸡,所以这段时间桌面上每隔三几天就出现有这道菜。

其实这倒是个赚钱的好法子,可惜夏辉没有那个兴趣,也没有精力去弄这些,现在他可是不缺银子呢,缺的是时间,学易的时间。

夏辉捏了捏杨小萱肥嘟嘟的小脸蛋,嘿嘿笑道:“我看小萱妹妹才是最喜欢吃那盐焗**。你看,脸上的肉肉又多了呢。”

杨小萱揉了揉那微微发红的小脸蛋,睁大眼睛看着夏辉,一脸希冀地道:“哥哥你教干娘煮的盐焗鸡真的很好吃,比酒楼的鸡肉还好吃,你再多想几样菜式出来好不好?”

多想几样?你还真以为我是厨师啊?夏辉大汗。

“哥哥,好不好?最多小萱乖一些。”杨小萱一本正经的道。

“走,我们快些去吃饭,否则你最喜欢的肉都被小东给吃完了。”夏辉急忙转移话题,迈腿往正堂走去。

到得大堂,只见夏父、夏母皆在,饭桌上早已准备好了热腾腾的饭菜。

夏辉嘿嘿笑道:“来了,来了,吃饭,吃饭。”

夏母却是没有拿起筷子,严肃着脸道:“阿辉,你今天去摆摊是不是和易馆的易师比试易术了?”

“你怎么知道的?“夏辉有些愕然。

“我听邻居的陈大嫂说,乾坤街榕树底那边今天有易术比试,说是什么夏小哥和徐易师比试易术。我那里还不知道是你!榕树底除了你一个年轻的,其他都是老头子,哪里还有其他夏小哥。”夏母回答道。

想不到事情这么快就传到爹娘耳中了,夏辉笑着说道:“我娘果然利害,不过你儿子也不差,我可是赢了那易师,利害吧?”

“哥哥,真利害。”夏东仰慕的道。

夏母没有想像中的高兴,脸上反而有些担忧,“阿辉,你怎么如此争强好胜呢?易师那等大人物岂是我们这些普通人家能得罪得了的,我听说那易师可是有人命在身的,如果人家以后要报复我们,那可怎么办?”

“娘,没事的,那徐易师现在被官差捉了,等命案的事水落石出,那家伙肯定要被杀头,伤害不了我们的。”夏辉安慰道,心里把那徐易师诅咒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这,万一他平安无事放出来呢?那怎么办?”夏母皱着眉头道。

“不会的,他涉及的是重大命案,我看那苦主说的九成是真的,这次有人出来指证,他应该逃不掉。”

看到夏母还有些担忧,夏辉笑着说道:“再说,我和徐易师只是正常比试易术,他虽然输了,又怎么会报复呢?”

在夏辉的再三安抚下,夏母才放下终于放下了心。冯家会不会报复,夏辉不知道,也不到他考虑,自己好好的摆摊,被人上门砸摊为难,他也是不得不反击,他可不想做个软蛋子。

正在吃饭间,宅门却是被人扣响了,夏辉走出去门去,只见师傅、师娘正在站在门口。

还未等夏辉开口,王仲复杂地看着夏辉,急道:“你和易师比试易术了?”

汗,怎么全世界都知道了?夏辉免强一笑,点头道:“没错,是有那回事?”

王仲脸上满是震惊,夏辉几个月前才开始来青南城学易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才学易那么短时间,竟然以易术比试胜了徐易师,这实在太令人吃惊了,自己收的徒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阿辉,你真的是个易术天才。”王仲感叹道,脸上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态。

夏辉哈哈一笑,谦虚道:“惭愧,惭愧。还是易院的夫子教得好。”

王仲夫妇走进宅子,又询问了一翻徐易师事情,倒没有像夏母如此忧心。

第二百三十四章 深夜异响

晚饭后又和众人聊了一会儿,夏辉匆匆回到房间,打算给家里人测一下凶祸。

夏母的担忧不无道理,徐易师虽然被关进了牢了,但是他背后可还有冯家,万一他们泄怒在自已身上,那岂不是危险,那就是无妄之灾。

抛开心中的顾虑,夏辉调整了一下状态,开始进行占卜问祸。

良久,他长长松了口气,没有祸事,全部人包括师傅师娘都没有祸事,或许是冯家在这个风口关头不敢异动,也或许他们忙于为徐易师疏通,没有关注自己这个不起眼的小人物。。

第二天早上,夏辉回到易院学易,一进教室,时辰尚早,到来的学子还不是很多,他就看到几个学子围在一堆聊天,他细细一听,顿时哭笑不得。

一个学子压低声音说道:“诸位同窗,你们知不知道,昨天乾坤街那边来了一个年轻易师?听说那易术十分了得。”

另一个学子说道:“这事情我听说过了,那年轻易师叫什么夏小哥,听说才十五六见岁,据说昨天和冯氏易馆的徐易师比试易术,还赢了,你们说这可能吗?估计是假的。”

“不是假的,这是真的,当时可有很多人看到呢。”

“对,那是真的,当时我就恰好路过,夏小哥年纪不大,也就和我们差不多,但是他是生得长身玉立,花容月貌,那易术可真是利害极了,简直就是断事如神,那徐易师根本不是他对手。”一个学子饶有其事的道。

其他几名学子皆是震惊不已。

什么花容月貌,这和自己擦得上边吗?夏辉差点一头栽倒在地,看这家伙估计也是道听途说的,如果真的去过,肯定会直接指出自己的名字。

“我听说这夏小哥就在那边的榕树底摆摊的,今天下堂后,要不我们一起去结交一下?如果真是这般年纪,那以后只怕不得了。”

那几名学子纷纷点头同意,兴致甚高。

夏辉心里好笑,也不点破,就让这些家伙白跑一趟吧。

其他学子也渐渐上来,夏辉低估了这易术比试在这群学子中的影响力,每一个学子回来后第一时间向同窗好友提起的就是这件事情,人人既是羡慕又是妒忌。

除了谢弘文和陈仲源看向他的目光有些复杂,其他人皆是浑然不知道传说中的夏小哥就是他们的同窗。也不怪他们想不到,夏辉可是和他们一起学易的,而且还不是易学世家子弟,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有人仅仅学易几个月就能在易术方面胜过浸淫易学多年的易师。

夏辉瞄了一眼身后的座位,空空如也,冯东旭那小子没有来易院学院,估计是被家里人责罚了。

冯夫子轻皱着眉头走进教室,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夏辉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神色看起来像有些疲惫。

自己与徐易师比试,夏辉不认为能瞒得过冯夫子,他也做好了被冯夫子叫去问话的准备,但是令人意外的是,这一整天冯夫子都没有找他问话,甚至没有找他回答课堂上的问题。

没有就没有吧,这事情还真不太好对冯夫子解释。倒是谢弘文和陈仲源那两小子倒是把自己拉到一边细细询问。

这天晚上,深夜入静,夏辉一如既往地在房间学易,新的祸事理理还不够案例,只能先暂时放到一边。但是旧的祸事定理还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计算过程过于复杂,不仅仅要浪费纸张,增加占卜成本,最重要的是浪费时间。

这个问题必须要解决,否则以后祸事定理多了,那效率肯定会越来越差,最好就能把几个定理合并到一个条之中。

夏辉把三份记录定理公式的纸张拿了出来,他想了想,然后尝试整合这些定理。

良久,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在没有电脑分析梳理的情况下,想要把这么多条算式合并到一起,那工作量根本不是自己能做到的。他刚才只不过是简单地推算了几个小步骤,已经感觉算不下去了,因为他要进行n种的拆分合并尝试,才有可能提算出不同算式的相关系数。

“哧—哧—”突然几道很轻微的声响毫无征兆地响起,在静谧的深夜里显得有些突兀。

什么声音?夏辉微微一愣,他把侧耳细听,四周寂静一片,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难道是听错了?夏辉摇了摇头,整理了一下桌面上的纸张,打算上床睡觉了。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夏辉正打算入睡,突然耳边再次传来微不可闻的声响。

“哧—哧—哧—”

夏辉猛的睁开眼睛,坐了起来,那声音清晰可闻,他确定不是自己听错了。他凝神侧耳倾听,发现那声音又停止了。

怎么回事?难道小东起床放水,想减轻二两?夏辉心里好奇,挑上油灯往走出了房间。院子外里漆黑一片,哪里有什么人影,小东的房间也是乌灯黑火的,应该已经睡着了。

声音又是从哪儿来的呢?夏辉心里疑惑,于是往夏父、夏母的房间走去,想确认他们是不是起床了。到了大厅后面的正房,却是不见灯火,里面漆黑一片,隐隐约约还听到夏父发出的轻微鼻鼾声。

不是有人起床,估计外面的野猫路过吧,夏辉讪讪一笑,打算继续睡觉了。

正走到房间门中,几道沉闷的声音响起,“嘟—嘟—嘟—”似乎是敲击砖头的声响。

有人!外面有人!夏辉心里一惊,他想起许大褚全家惨死的事,顿觉毛骨悚然,不会有人要纵火行凶杀他全家吧?

越想越是后怕,夏辉快步走到灶房拿起一把柴刀往大门走去。

放下门栓,夏辉用力一拉,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看到大门没有被人绑住,夏辉松了口气,急忙往外走去。

站在宅子外,夏辉双手紧紧地握着柴刀,警惕地看着四周,却是不见人影。

那贼人会不会在宅子侧面?夏辉一步一步往宅子侧面走去,却是看不到人影。

把宅子巡视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夏辉紧悬的心才稍稍放松下来。

第二百三十五章 你不能死

明明先前听到声音的,怎么会没有人呢?夏辉细细回忆了一下,越是觉得先前声音有些怪异,似乎是有人发出来的。

夏辉心里有些不安,挑上灯油,在宅子四周察看了一周,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刚才的究竟是什么声音呢?夏辉的心猛然跳了一下,那贼人该不会是听到自己的开门声,提前躲藏起来了吧,所以自己才看不到什么人影。

夏辉转头往四周望去,深夜的街道漆黑一片,只能看到那模糊的宅子形态,哪里能看得清楚是否有人正躲在暗处看着自己。

几个月前杨夫人被活活烧死的惨状还历历在目,夏辉可不敢直接入睡。他走回宅子里,把宅门关上,吹熄了手上的油灯,静静地站在门后,他要等待声音的再响起,搞清楚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籁俱寂,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夏辉一声不响地站在门后,右手紧紧地握着柴刀,静静地等待着。只要一动异响,他打算立马冲出去,如果能抓到那贼子自然最好,抓不到也是一探究竟。

一刻钟过去了,异响没有再次出现,两刻钟又过去了,外面没有丝毫动静,夏辉又等了一会儿,不得不放弃了,可能这样站一晚,或许那贼子被自己吓跑了。

想想今天晚上帮家里人占卜凶祸皆是没有祸事,夏辉轻叹了一声,或许是自己多心了,如果今天晚上有火灾自己又怎么会算不出呢那异响或许只是有路人恰好走过,又或许野猫出来抓老鼠吧。

此时已是四更时分,夏辉已经困意十足,他拿着柴刀回房间睡觉。令他欲哭无泪的是,虽然困得快睁不开眼了,但是却是久久不能进入睡眠状态,脑中不断想着异响的事情,好不容易入睡,又几次被那恶梦惊醒。

“救命啊!阿辉,快来救命啊!”一声惊叫突然响起。

夏辉猛的睁开了眼睛,刺眼的白光射入眼帘,他忍不住眯了眯双眼。又发恶梦了,想不到天都亮了,还来了这么一个恶梦,夏辉忍不住暗骂一句。

夏辉只觉晕晕沉沉的,有些头痛,梦里发生了什么竟然记不起来了。

“阿辉,快来啊!救命啊!”一个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从院子响起。

夏辉犹如醍醐灌顶,瞬间清醒过来,这哪里是发梦,是娘在喊命救!他大惊失色,衣服也来不及穿了,拿起床边放着的柴刀直接就冲了出去。

一出房门,只见夏母和小东正在水井边叫喊着,二人紧紧地望着那水井,惊慌失措,脸上满是恐惧。

“娘,发生什么事了?”夏辉跑过去急道。

“哥,小萱她掉进井里了。”

“阿辉,快,快求小萱。”

夏辉犹豫晴天霹雳,急忙往水井下看去,除了那残余的水波,哪里还有杨小萱的身影。

必须马上救人!夏辉大惊失色,目光四周寻找,寻找那拉水的绳子,这样自己就可以借着绳子滑下去,他可不敢直接跳下去,万一那水井很浅,自己那重量砸下去,杨小萱只怕十死无生。

目光扫了一圈,那拉水的绳子也知道去哪里了,现在有时间到处找到绳子。来不及多想,夏辉整个人爬进了井里,双手双脚撑着井壁往下滑,凹凸不平的石头擦得手脚一阵痛疼,夏辉却是不敢减缓下滑的速度。

“噗通”一声,夏辉滑入了水里,一阵冰冷刺骨的寒意袭瞬间袭向全身,他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来不及多想,夏辉一个翻身潜入了水里,井水比相像中的深,夏辉已经下潜了两米,依然未到井底,水里漆黑一片,完全看到杨小萱的身影。

夏辉拼命地往下游,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救杨小萱,一定要救杨小萱。由于拔水的动作过大,那手指几次擦到井壁,钻心的刺痛传入心头。

突然,夏辉的手碰到了一个柔软的躯体,他心里一喜,这应该就是杨小萱了。把那小身躯抱到怀里,夏辉一转身,拼命往上游去。

此时,夏辉恨不得能长上四条腿,这样就能加快向上的速度。

“哗”的一声,夏辉和杨小萱终于潜出了水面。

“小萱!”

“小萱妹妹!”

夏母和小东失声大叫。

夏辉顾不得理他俩,急忙往杨小萱看去,只见那小丫头头发凌乱,脸色微微发紫,双眼充血,整个人晕迷不醒,那心跳极为微弱。

夏辉心中大骇,以杨小萱的症状,如果不立即进行急救,只怕几分钟就会死亡。

杨小萱你不能死!夏辉感觉撕心裂肺的痛,只觉脑海中一片空白,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落。

不能死,你不能死!夏辉双脚撑着井壁,一手抱着杨小萱,一手扶正她的头部,猛吸了口大气,立刻进行人工呼吸。

一口、两口、三口,夏辉拼命地把空气输送到杨小萱的口中。他机械地重复着吸气、吹气的动作,心中始终只萦绕着一个念头——一定要把杨小萱救活,一定要!

夏母惊恐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小萱,小萱,你怎么样了?干娘在这里,你快些应我一下,你快些应我一下,呜呜”

夏辉听不到夏母的声音,依然不断地进行着人工呼吸,杨小萱一直没有醒过来,绝望感涌上心头,身体都有些颤抖。

“阿辉,小萱她,她怎么了?你说话啊,她怎么样了?”夏母泪流满脸,一旁的小东也终于忍不住轻声抽泣了起来,他那小拳头捏得紧紧的,咬着嘴唇看着井下的夏辉二人,几缕鲜血从唇边流了下来却不自知。

突然,杨小萱的小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接着她茫然地睁开了眼睛,趁着夏辉换气之际,轻呼了一声:“哥——”

夏辉身体猛的一震,定睛往杨小萱望去,只见那小妮子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脸上满是痛苦。

“小—小—萱—”夏辉颤抖着声音道。

“哥哥。”杨小萱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说完一口水从口中涌了出来。

救回来了,救回来了,夏辉激动地杨小萱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上面的夏母和小东看到小萱还活着皆是喜极而泣。。

第二百三十六章 巧合?

好不容易把杨小萱抱出水井,夏母含着小泪把杨小萱抱在怀里,眼泪不断的流淌,脸上满是后怕,今天可真的把她给吓坏了。

杨小萱看到干娘哭泣也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娘,你先放开小萱妹妹,帮她换件衣服。”夏辉笑着道,看到这两母女快要哭成一双泪人了,实在有些看不过眼了。

“好,小萱,我们先去换件衣服。”夏母抱起了杨小萱去换衣服了,夏东这小子也默默地跟了过去。

夏辉看了看自己湿漉漉的衣衫,顿时打了个冷战,本来起床后晕晕沉沉的头脑,经这一吓顿时变得十分清醒无比。不过,总算是平安无事,夏辉心里长长地舒了口气。

想了杨小萱的祸事,夏辉又有些自责,如果自己的祸事定理完善了,今天这水祸肯定能预测出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祸事。如果不是及时救援,杨小萱这丫头只怕想到这里,夏辉只觉后背一阵冷汗。

身为学易者,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家人身上,夏辉这一刻无比渴望能完善祸事定理。

匆匆回房间换了衣服,夏辉走到了杨小萱那边,此时杨小萱已经穿好衣衫,正被夏母紧紧地抱着怀里,好心安慰着,而小东则是站一旁拉着杨小萱的小手,一脸愧色。

“哥哥。”看到夏辉进来,杨小萱眼睛一转,兴奋地叫了一声,那脸上的笑容让人觉得先前的祸事仿佛没有发生过。

真是年少不识事啊,夏辉勉强一笑,摸了摸这小妮子湿漉漉的头发,疑惑说道:“娘,小萱妹妹怎么突然掉进井里的?”

夏母眉头一皱,“我,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在灶房忙活着,小东和小萱在院子玩,后来我就听到小东的叫喊声,冲过去就发现小萱掉进井里了。”

“小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夏辉板着脸问道。

小东一脸自责的道:“都是我不好,小萱妹妹说想浇花,我就到水井给她拉些水来了,她看到我拉水,嚷着要玩一下。我,我就把那绳子交给她了,也一直在她旁边盯着。谁知道我转头看了看灶房,那一转眼,小萱妹妹就掉进井里了。”

“哥,都是我不好。”夏东无比愧疚的道,眼眶满是泪水。

夏辉阴沉着脸道:“小东,你真的没有离开?”

小东看到大哥如此脸色,有些胆怯,他摇了摇头道:“没有,我也怕小萱妹妹掉进井里,所以一直呆在她身边看着。那时我闻到灶房里传来的馒头香味,就转头看了一下,结果一回头就看小萱妹妹往井下掉了。我,我想拉她,却根本赶不及。”

小东说着,说着硬咽着轻泣了起来,杨小萱的落水可是把这小子给吓坏了。

“小东哥哥不要哭,小萱没事的。阿辉哥哥,你不要骂小东哥哥好不好?这都是小萱不乖,是小萱调皮要玩水。”杨小萱哀求的道。

本来还想责骂小东几句,看到杨小萱的样子,夏辉心头一软,笑着说道:“好,我不骂小东哥哥,不过你以后可不要再玩水了,知道吗?”

杨小萱仿佛小鸡琢米般,拼命点头。

杨小萱怎么这么突然就掉进井里呢,夏辉心里满是疑惑,于是低声问道:“小萱妹妹,你还记得是怎么掉进井里的吗?”

杨小萱似乎想起了刚才的经历,瞳孔微微放大,惊恐的道:“我当时用力想把水桶给拉上来,结果力气不足,一放松就被那绳子给拉进了井里,水井很黑,看不清东西,小萱想叫喊,也是讲不了话,那鼻子进水了,很辛苦。”杨小萱说着说着全身微微颤抖了起来。

看到杨小萱一脸后怕的样子,夏母急道:“阿辉,别问了,你看把小萱吓成这个样子。”

看到如此,夏辉也不好再问了,稍稍安慰了杨小萱几句。

“阿辉,小萱掉进井的事情,你快些去医馆告诉你师傅、师娘,顺便让王大夫过来给小萱看一看。”夏母说了想说道。

师傅、师娘也是杨小萱的干爹、干娘,这么大的事情是应该通知他们,夏辉于是往医馆走去。

一路上夏辉低头沉思杨小萱的水祸之事,感觉其中隐隐泛着些诡异。那时夏母中在灶房煮早餐,而小东闻到馒头的香味,估计是嘴馋了,所以往灶房望去,而小萱恰好把水拉了起来,又不够力,所以放松了力气,结果就被绳子拉到井里了。

但是事情未免有些巧合,恰好发生在小东转眼那一刻,否则如果小东在一旁盯紧,肯定能及时把小萱拉住,不让她掉进井里。

夏辉心里猛的一跳,他脑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墓中那诡异的石钟乳,但是他刚才已经仔细打量过杨小萱的脸孔,发现不了丝毫的黑气。

把事情从头来尾想了遍,夏辉不得不断定这只是一个巧合。因为那一切似乎发生的合情合理,杨小萱想把水拉上来,放松力气却是没有松开绳子,肯定会措不及防被这绳子往前拉。本来这丫头就在井边,被绳子一拉,掉进井里也是正常。

一连串的因果串联起来,有根有据,似乎又没有什么诡异,只是杨小萱年少无知,不懂得放开绳子,恰好倒霉发生在小东视野离开之际而已。

到时,那祸事发生时,恰好有人及时发现,并且自己还在宅子里,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运气呢。如此说来也算是幸运了,想到这里,夏辉心里的疑惑一扫而空,心情也变得爽朗起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一会功夫,已到医馆门前,夏辉抛开心中的念头,迈了进去。现在时间还早,师傅还没有开始诊病,他直接进入了后堂,只见师傅、师娘正在用早膳。

“阿辉,你怎么来了,今天不用到易院学易吗?”师娘笑着道。

“来,来,坐下吃碗粥。”师父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夏辉讪讪一笑,把杨小萱的事情说了出来,二人大惊失色,急忙跑去探望小萱。

到了夏府,师娘把小萱抱着安慰了一番,而王仲给小萱检查了一下身体,倒是无大碍,只是开了个安神定惊的药方,饮一两剂药汤,再好生休养几天即能恢复。

第二百三十七章 祸事再起

街道之上,一高一矮两个小身影正在缓缓走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不时在二人身边擦身而过。小东低着头默不作声地跟着夏辉身侧,一脸愧色,显然还在为小萱的水祸而深深自责中。

夏辉和小东原本留再家里陪陪杨小萱的,但是在夏母和师娘的再三要求下,他们也只好上学去了,小萱有她们二人照顾,也的确绰绰有余了,要知道她们俩对杨小萱可是比对自己兄弟二人还要好,因此送小东上学的任务就交给夏辉了。

“哥,如果当时你没有在家里,那小萱妹妹她会不会就……”突然,夏东忐忑地问道。

可不能让这小东一直陷入自责之中,否则很容易对他的身心发育产生不好的影响,夏辉停了脚步,面对着夏东正色道:“小东,吉事、祸事的发生自有其道理。你让她玩水,的确是有些不对,但是有时候祸事是不能避免的,就算这次没有你给她玩水,她心里一直好奇这玩意,迟早自己拿来玩。假如小萱在没有人看着的时候玩这个,然后又恰好掉进了井里,那就不是现在这个结果了。”

夏辉顿了一下说道:“这事情你不用自责,只要下次谨记不要纵容着小丫头做危险的事情就可以了。这次虽然看起来是祸事,但或许却是无意中帮杨小萱度过命中一劫,化解了原本会发生的祸事。”

“哥,你说的是真的?”夏东虽然听得不太懂,但是最后一句却是听得清楚。

夏辉微笑着点了点头。

得到哥哥的肯定,夏东脸上的阴翳一扫而空,又恢复了原先的活泼好动,蹦蹦跳跳的,看得夏辉暗自好笑。

其实夏辉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祸事可以引发了好的结果,好事亦可以引发坏的结果,最后结果如何谁说得清呢。

至于原本杨小萱的人生轨迹会不会如夏辉真如所说那般,那就不得而知了,一切未有发生,又有谁知道呢?现在那轨迹已变,夏辉想算也算不清,当然如果是高深的易术,或者可以算出一些端倪。

回到易院之中,夏辉从谢弘文口中听了到了一个消息,易司那边根据许大褚讲述的情况,使用易术再三推算,果然算出点端倪,虽然暂时未找到证据,但是已经可以断定那场火灾是人为纵火,是一件凶杀案。只是徐易师还嘴硬不肯认罪,所以无法定罪。

易司的易师究竟是如何推断那案子的?夏辉心里大感好奇,忍不住问道:“易司那边算出了什么?”

谢经文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神秘道:“此乃机密,又怎么能让我们这些外人得知了呢?”

夏辉微微一愣,随即心中大骂,你小子不知道就直说嘛,弄得神神秘秘的干什么?不过虽然暂时没有证据,但至少徐易师这个犯罪嫌疑人肯定是暂时不会放出来的。

下堂后,夏辉心里挂念着杨小萱,到县学接了小东,二人就匆匆往家里赶去。

小东为了逗小萱高兴,在半路上特意花钱买了一袋蜜饯,夏辉看得暗暗好笑,小东年纪虽然不大,但已有做哥哥的觉悟。

转过这街口再有几十米就到宅子了,夏辉加快了脚步,他远远望去,顿时变了脸色,只见自己的宅子门前人来人往,细细一看,究竟浓浓白烟从那宅子升腾。

不好,有事发生!夏辉心中一惊,拔腿快步往宅子走去。到了宅子前,只见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提着桶水救火,望进宅子里面烟雾弥漫。

看着浓浓白烟,夏辉愣愣地站在原地,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竟然发生火灾了,这怎么可能的!自己昨天晚上可是使用火灾定理推算过,家里每一个人都没有火祸的。

糟糕!娘和小萱会不会在里面?夏辉情急之下,抬腿就要冲进走。

“哥,娘和小萱在那边!”小东拉一拉夏辉的衣袖,急声叫道。。

夏辉停住了脚步,顺着小东的目光望去,只见夏母正站在宅子不远处,怀里紧紧地抱着杨小萱,脸色苍白无比,师娘正在一边低声说着什么。

看到二人平安无事,夏辉稍稍松了口气,快步走过去,急道:“娘,发生什么事了?”

夏母身体一震,抬起来头来,结结巴巴地道:“阿辉,着火了,灶房着火了。”

“你们有没有受伤?爹呢?”夏辉焦急地道。

“我们没有受伤,只是受惊而已,你爹正在里面救火。”

听到没有人受伤,夏辉紧悬的心终于松了下来,他对夏东道:“小东,你呆在这里帮忙照顾小萱,我看看一下。”

“哥哥,你要小心点。”小东应道。

夏辉拿了条布巾,沾湿后绑住鼻子,然后往宅子里走去,还未踏进宅门,一个身影从里面冲了出来,夏辉急忙侧身闪避。

“阿辉,你回来了!”夏父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夏辉定睛一看,出来不正是自家的爹吗?只见夏父汗流颊背,发髻凌乱,不过倒是没有惊惶之色。

“爹,怎么样了?需要帮忙吗?”夏辉急道。

“走,出去再说。”夏父捂着嘴巴道,说完就不等夏辉就把他拉了出去。

走到外面,夏父喘了几口大气道:“没事了,火全都被扑灭,就等那烟散尽。”

“烧了多少东西?”夏辉问道。

夏父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叹道:“幸好是白天,发现得及时,倒是没有烧多少。只是烧了灶房,房间和厅子都没有烧着。”

那倒是小问题,只需要请人修缮一番,几天的功夫就能恢复了。最重要的火灾的起因,还有为什么火祸定理算不出这场火祸的呢?难道当时家里人都不在宅子里?但是这是自家的宅子,就算没有人在里面也算是一件祸事啊。

“爹,为什么会起火的?”夏辉疑惑的道。

“这事情我也不太清楚,我刚从田里回来,就看到灶房已经烧着了,一直在救火,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要不你等一会问问你娘。”

第二百三十八章 有人搞鬼

火灾过后,宅子门前湿漉漉的,夏辉走进里面,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院子四周狼藉一遍,那些不久前才栽种好的花草已是残败不堪。

往灶房里望去,那瓦顶已烧得塌陷大半,剩余的也是摇摇欲坠,而灶房里的几面墙壁烧的发黑,仿似木碳。

看向其他地方,院子两侧的厢房完好无损,夏辉快步走到自己的房间,打开书箱,发现里面的祸事案例完好无损,再检查了一下,那藏起来的银票仍然好好的放在那里。

“唉,都怪我一时大意,把那火给忘记了,现在弄成这样,那该怎么办呢?”夏母皱着眉头说道。

夏辉正好从房间走出来,看到夏母一脸愧色,安慰道:“小事而已,花着银两找人修缮一下就可以了。娘,究竟是怎么回事?灶房为什么会突然起火的呢?”

夏母苦着脸道:“都怪我不好,我本来在灶房里为小萱煎药的,但是心里一时记挂着她,就跑到正厅看一下,看她无聊,就陪她一起玩木偶,结果就把煎药的事情给忘记了。”

“娘,按理说忘记也不应该会发生火灾啊?那柴火烧尽自然就会熄灭,又怎么会发生引燃那其他干柴呢。娘,你好好想想是什么原因。”夏辉不动声色地问道,心中对这火灾的起心还有些疑惑。

夏母叹道:“如果用那草柴煎药当然不会,但是我是用干竹烧的,那竹杆比较长,伸了出来,里面的烧尽,如果没有人看着,自然就会掉下来。唉,我实在太粗心大意,幸好是白天,路过的陈大嫂及时发现,否则那宅子只怕要烧光了。”

夏辉没有再询问下去,因为夏母所说的确合情合理,那火灾应该不是他人纵放而成的?想想也是,如果真的有人故意纵火要害自己的家人,又怎么会只烧那灶房呢?

但是如果只是那人为失火,为何自己的火祸定理会算不出来呢?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夏辉对着众人道:“你们先收拾一下,我先回去房间看一下。”

回到房间之中,夏辉拿起毛笔唰唰地计算起来,那火祸发生有些不对劲,他要再推算一次,看一下结果,越是推算,夏辉的神色越是凝重,昨天没有计算出来的火祸,这次竟然推算出来了。

如此说来并非祸事定理的问题,只是自己昨晚算不出来而已。夏辉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有人背后搞鬼。

先是今天早上小萱掉到井里,再是现在的灶房失火,二者虽然看起来发生得合情合理。但是夏辉感觉其中却是泛着诡异,似乎有某些东西在暗中响影着,现在通过祸事定理的推算,他更是肯定这种可能。

如果按着自己昨天晚上推算的结果发展,肯定不会发生火灾的,之所以发生火灾是有人在其中干涉,影响原来应该运行的轨迹,所以发生了火灾。

那就是说昨天自己推算祸事后,有人暗中搞鬼,夏辉的心猛然一跳,顿时想起昨天晚上那诡异的声响。随即他想到了一个可能,这宅子有问题,被人动了手动!

“轰!”

“啊!”

正在沉思此时,一声巨响从院子传来,接着又传来一声惨叫。

夏辉身体一颤,猛了站了起来,急忙往外冲去,只见夏母等人失慌失措地看着灶房。

“怎么会回事?”夏辉焦急的道。

夏母带着哭声颤抖着道:“快,快些去扶你爹,他在灶房里面。

夏辉吓了一跳,往那灶房一看,原来那剩余的瓦顶也已经坍塌,而夏父正在蹲在瓦砾之中,双手捂着头,脸上满是鲜血。

什么情况,爹怎么跑到里面去了?夏辉急忙冲了过去,把夏父扶了起来,“爹,你怎么了?”

“我没事,先出去,这里不安全。”夏父惊恐地道。

你满脸是鲜血,这叫没事?不过此处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夏辉急忙把夏父扶了出灶房。

站在院子,夏父长长松了口气,“吓死了我,想不到那屋顶还会坍塌下来来。幸好我没有深入?”

“你的头怎么?”夏辉看得心惊。

“没事,被几那瓦片砸破头了而已,没有什么大碍的。”夏父讪讪笑道。

“阿辉,先把你爹扶过来,我先帮你爹止血。”师傅王仲快步走了过来。

夏辉应了一声,把夏父扶了回去,王仲急忙进行清洗包扎。

冲洗过头上的血迹后,夏父的头顶破了一个小口,还有两座高高包子,那还太不断流出来的鲜血看得人暗暗心惊。

看到众人围在身边,皆是神情紧张地看着自己,夏父不好意思道:“没事的,只是皮外伤而已,我皮粗肉厚,很快就会好的,你们不用紧张。”

“爹,到底怎么回事?你好端端的怎么就走进了灶房呢?”夏辉板着脸问道。

夏父神情尴尬,“我看那灶房顶虽然坍塌了,但是有些瓦片还是完好无损的,收拾起来但还能用,我不是想着把他们挑出来吗?但是修缮也能省些银两吗。”

夏辉差点摔倒在地,快要被这老爹给气晕了,这些瓦片能值几钱,用得着省吗?他也懒得解释什么二次坍塌了,神情严肃道:“爹,咱家现在不缺银两,这种事情你就不要再干了,没有必要着紧那几个钱。还有你农活也放一放了吧,这几天在家好好休息。”

话声刚落,夏父焦急的话语响起,“这怎么行?我新种了批蔬菜,如果不浇水,肯定活不成的,我粗人一个,受点皮外伤没有事的。”

家里都成了这样了,老爹还记挂着那农活,夏辉有些无语了。

夏母也看不眼了,怒瞪了夏父一眼,低声骂道:“现在孩子有本事了,你就不会歇了歇,在家享享清福的吗?”

夏父大大咧咧的一笑,“我享不了这清福,呆在家里闲着,难受得很,其实农活也不多,不怎样累的。”

这老爹真的无救了,夏辉心里一叹,也只得由着他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那祸事的事情。

接连发生的祸事,夏辉已经可以肯定背后有人搞鬼了。

第二百三九章 来福客栈

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呢?夏辉不用想也知道这事情只怕就是因徐易师而起,那出手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冯家的人了。

堂堂易学世家要对付自己,而且还用的这些阴损的方式,夏辉心情有些凝重,一股深深的危机感涌上心头,他蓦然发现自己竟然毫无自保之力。

靠肉搏?自己可不是武林高手,也不可能每次都能以弱胜强。这是一个严重的问题,必须得好好考虑一下。不过眼下还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宅子的隐患问题,这必须尽快解决。

“这里乱糟糟的,怎么住?趁现在还早,我们先好好收拾一下吧。“师娘说道。

“好,好。我也来帮忙。”夏父笑着说道,他头上的伤势已敷药,做了包扎,没有流血了,一副闲不下来的样子。

夏母怒嗔道:“你都成了这样子了,还帮什么忙,呆在一边不要来添乱。”

小东和小萱在一旁窃窃偷笑。

“且慢!不要收拾了!”夏辉的声音响起。

众人皆是一愣,齐齐把目光放到夏辉身上,夏母疑惑道:“阿辉,这是怎么回事?”

夏辉不容置疑的道:“不要收拾了,我们这几天先搬出去住。”

夏母不解道:“阿辉,用不着出去住吧,只是灶房烧了而已,我们堆个小灶也可以煮东西。”

“夏嫂子,你也别堆什么小灶了,这几天你们在到医馆吃饭,晚上才回来住了就可以了。”师娘笑着说道。

“娘、师娘,这宅子住不得,我们今天晚上搬出去住。“夏辉坚定的说道。

“阿辉,好好的宅子怎么住不得呢?”夏母不解道。

师娘狐疑地打量着夏辉,小心翼翼问道:“阿辉,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事情夏辉原本也想隐瞒的,但是既然现在师娘问到,那就告诉他们吧,这样也可以让他们多一份警惕,夏辉轻咳了声说道:“我怀疑这宅子被人动了手脚。”

众人忍不住惊呼出声,王仲正色道:“阿辉,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辉叹了口气说道:“你们不觉得今天接二连三发生祸事很不正常吗?我怀疑这宅子被人动了手脚,所以才会如此。”

经夏辉一提,众人才反应过,今天在这宅子里发生的祸事真的一件接一件,先是杨小萱掉到井里了,后是发生灶房发生火灾,刚才夏父又被砸破了头,这才多少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件祸事。

越想众人的脸色越是难看,夏母惊疑道:“阿辉,话虽是如此,但是这些祸事怪不了别人的吧,都是我们自己粗心大意造成的,就像这灶房的失火,如果我再谨慎一点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是啊,我也是一时大意,没有想到瓦房顶还会坍塌下来,这祸事应该不是别人动手脚了吧。”夏父连忙说道。

这几件祸事发生的起因的确合情合理,挑不出什么毛病,如果不是自己昨天晚上使用祸事定理推算过,确定今天原本没有火祸之事,夏辉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昨天晚上明明没有祸事的,今天却是发生了火祸,最重要的是刚才他再次使用祸事定理推算,确实得出了火祸,这很明显背后有人搞鬼,打乱了他们家原来的运行运势。

夏辉也不想让他们过于担心,于是半真半假地说道:“这其实也是我的推测而已,预防万一,我们还是先不要住在这宅子里了。这两天我到易馆请个易师回来看一下。”

师娘笑着说道:“阿辉说得也有道理,一连发生这么多祸事,的确需要请易师回来看一下,就算不是有人搞鬼,万一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进来了也是大件事,夏大嫂,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易馆请个易师回来看一下。”

“既然这样,那好吧,麻烦你了。”夏母不好意思说道。

终于说服了爹娘,夏辉暗暗松了口气,他接着说道:“爹娘、师傅、师娘,医馆地方有限,我打算自己到外面客栈住上几天。”

众人又有些愕然,师娘不解道:“阿辉,医馆有两间厢房,你爹住住一间,你和小东、小萱也挤一间不就可以了,用不着到客栈住那么麻烦吧。”

“不了,这几天到了学易的关键时候,我每天晚上都要练习易术,不能被人打扰,我就到附近那客栈住上两晚就可以了。”夏辉笑着说。

挤挤肯定没有问题,但是夏辉主要的目的是不想把祸事带到医馆,那背后的人肯定是冲着自己来的,保险起见还是到客栈住几天好一些。

听到是为了练习易术,众人也知道的确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也就没有再出言劝说了。

事情定下来,众人皆是各自收拾东西,这里头最高兴的莫过杨小萱小丫头了,这小家伙最喜欢人多看热闹了。

夏辉可没有这个心思收拾东西,他走出了宅子,在院墙之上细细打量,他想要察看一下是否有人动手脚。

由于是宅子建起不久,那青砖还是很崭新,不见多少破损,夏辉位置低的青砖一块块打量,检查有没有人为痕迹。因为他细细回想昨天晚上听到的异响,感觉有些像敲击砖头的声音。

可惜的是,四面墙察看了一圈,找不到蛛丝马迹,夏辉忍不住暗叹一声,也只有等明天母亲和师娘到易院请易师来看一下吧,希望那易师能找出症结所在。

天色渐黑,夏母等人已经带着杨小萱到医馆了,夏辉简单收拾了一下,带上祸事案例和笔墨纸砚就离开了,而自己的银票也早已给夏母保管着。

带着行装到了街角附近的来福客栈,这客栈有些年头,设施都有些陈旧,入门是一个不大的厅子中,厅子之中摆着几张小方桌,供客人用膳之用。

在大厅的侧面有一道木制步级楼梯上楼之用,夏辉顺着木梯走了上去,顿时皱了皱头,这是一条很窄的走廊,或者是晚上,虽然走廊正中设有一盏油灯,却依然很阴暗,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第二百四十章 贵客

“夏公子,请进,戊号房就在最里面。”店小二笑眯眯的说道。

夏辉瞥了一眼笑意盈盈的店小二,又看了看那阴森的走廊,心中起升一种进了黑店的感觉,他点了点头,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应该不会是黑店吧?自己没有那么倒霉吧,而且这客栈还在城中,估计也不会乱来,这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二人很快就到了戊号房,打开房间一看,在油灯的光照下,只有一张床还有一张书桌,两把椅子,有些简陋,不过看起来倒是整洁干净。

“夏公子,那我就先下去了,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只管下来叫我。”店小二恭敬地说道。

夏辉笑着说道:“好的,那麻烦你了。”

看着这个陌生的环境,夏辉有点不习惯,还是感觉家里舒服。他把书袋里的笔墨纸砚拿也出来,想了想还是先给家里人推算一下凶祸。

良久,他松了口气,夏母等人这几天的祸事推算了个遍,皆是没有祸事。夏辉想了想,还是先把自己算上一算,他拿起毛笔推算,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夏辉的脸色变得越来凝重。

最后,他终于停下了笔,那右手把那笔杆握揣得紧紧的,似乎要借此压抑心中的惊恐。金祸,夏辉推算中自己今天将会遇上金祸,而且他一连把自己今后五十天后皆是推算了一遍,竟然一件祸事都没有,包括最常发生的口祸。

长时间的无祸事很可能就代表大凶之祸,没有人比夏辉更清楚其中的含义了,他已经在几个人身上等到验证。

现在已经是大晚上了,金祸还没有发生,自己也没有打算出去逛街,那岂不是说金祸要发生在这间客栈!夏辉的心猛的跳了一下,他扫了一下四周,除了寥寥几件木制家具,哪里有什么金属利器。

有人要杀自己,而且要晚上在这客栈行凶,夏辉脑中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黑店……这是真的进了黑店?还是那冯家的派人来杀自己?这房间是尽头,又在二楼,如果晚上有人杀进来,那自己岂不是成了笼中之蟹,任人宰杀?夏辉只觉后背冷汗涔涔。

马上离开?如果这只是黑店那还好办,只需要换一间客栈就能化解祸事了。但是,如果是冯家要派人来杀自己,现在再找客栈也无际于事,外面天色已黑,环境更是杂乱,万一那贼人蹲在黑暗的巷子里,突然冲出来,给自己来上一刀,那岂不是更危险。

冷静,此时此刻,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了。夏辉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的心绪平伏下来。

来到这个世界,经历了这么多祸事,夏辉对面大凶之祸虽然还是有些害怕,却是没有过多的慌乱。

自己已是死过几回的人了,还特么的怕什么!在那墓地里,连鬼都不怕,还怕什么人吗?想到这里,夏辉眼中露出坚毅之色。

他细细一想,这是黑店的机率应该比较少,黑店也只是谋财而已,又怎么会害命呢?这么大一间客栈在这里,出了人命又怎么跑得掉呢?就算能把责任推掉,名声始终会或多或少地收的受到影响,长此以往,客栈也不用再开了。

不是黑店,那么剩下的也就只有冯家的人了,自己的宅子接二连三的祸事很可能就是他们所为。如果不是自己拥有祸事定理能看出点端倪,只怕会一直以为是家人粗心引发的祸事,继续住在那宅子,只怕凶多吉少。

宅子肯定被人动了什么手脚,能施展这些邪术的,也只有学易者了,冯家,绝对就是他们了。

对付自己的家人,这是夏辉所不能容忍的,这已经触到了他的逆鳞。此时此刻夏辉心中第一次升起了把冯家从青南城铲除的念头,不管谁要对付自己和自己的家人,那就得要做好被自己反咬一口的准备。

铲除青南第一易学世家?夏辉也被心中的想法吓了一跳,现在自保都成问题,想这些东西无疑是痴人说梦,他不禁摇头苦笑。

该如何化解这次祸事?夏辉低头沉思片刻,突然眼前一亮,哈哈一笑,走出门去。

夏辉从楼梯之上慢慢走下一楼,或许是东家想省银两,大厅之中只点起了两盏油灯,有些昏暗。为数不多的几张桌子上,竟然有两张桌子坐着客人。

其中一张桌子坐着一对中年男女,看起来似乎是对夫妇,二人身侧的长凳上摆放着几个大大的行囊,估计是路过青南城的商客。另外一桌则是坐着一个汉子,带着一个圆形的斗笠,阴影遮挡了面孔,看不清是什么样子。

夏辉从楼梯走下来的声音惊到了这三人,中年夫妇转对看向夏辉,微笑着点了点头。而那斗笠汉子微微抬了抬头,瞥了夏辉一眼,就低下头继续品尝桌子上的饭菜了。

夏辉礼貌地回应了一下那对中年妇夫,找了一张离这三人比较远的桌子坐了下来,他看向那斗笠汉子,心中产生了些警惕。大晚上还带着顶斗笠,不是装逼就是为了隐藏外貌。

会是这家伙吗?夏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却发现这家伙除了刚才下来的时候瞥了自己一眼,就再也没有抬起过头了,一直在不缓不慢地饮酒吃肉。

“客官,想要吃点什么呢?”店小二笑着走了上来。

夏辉随便点了两个小菜,然后故意高声说道:“帮我再做两只鸡,大一些的,需要整只的送上来的,千万不要砍开。”

店小二愕然的道:“客官,你这是?”

夏辉嘿嘿笑道:“整只来才爽,你去做吧,味道好不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要整只,懂不?银两方面不是问题。”

夏辉说完从怀时掏出一把铜钱塞到店小二手上,豪爽地道:“这些是打赏给你的,如果本公子吃得满意,后面还会有赏。”

来这间老客栈住宿吃饭的都是省钱的主,能赏两个铜板已经是贵客了,夏辉这把铜钱至少也有十多个,店小二顿时喜笑颜开,也不管这客官什么要求了,屁颠屁颠地下单去了。

一旁的中年夫妇疑惑地看了夏辉几眼,而那斗笠男子仿佛听不到似的,低着头继续吃肉饮酒。

第二百四十一章 给我一把猪肉刀

自己如此怪异的举动,坐在一旁的斗笠男子连头也不抬一下,夏辉心中的警惕越发浓烈。

店小二殷勤地送上一壶茶水,夏辉一边饮着茶,一边留意着斗笠汉子的动静,那家伙浅酌慢尝,显得十分悠闲。

而那中年夫妇二人却是吃得很快,夏辉的菜还没有上来,他们已经把桌面的菜肴一扫而空,背上几个大行囊就上楼去了,路过夏辉的桌子时,还很礼貌地点了点头。

令夏辉有些意外的是,中年夫妇身影刚消失在视野之外,斗笠汉子立马就放下了筷子,站起身往梯楼走去。

夏辉忍不住停下了筷子,全身心戒备着。突然,他眼角发现此人手中居然拿着一把配剑,虽然被布匹包得紧紧的,但看那长条条的形状,不是配剑又是什么?

夏辉抬头往斗笠汉子望去,顿时闪过一丝骇色,只见一个粗犷的面孔映入眼帘,浓眉虎须,眼睛圆睁,一条手指般的疤痕仿似蜈蚣般爬在上下嘴唇之上,看起来有些吓人。这外貌和张飞有些相像,只是少了份豪爽,更多的是给人一种阴森、邪恶的感觉。

夏辉第一印像就是感觉这人不好惹,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主,看那健壮的身躯只怕爆发力惊人,更不用说什么武功招式了。这个世界有没有武功招式夏辉不知道,但如果常常练习武器,那杀伤力肯定会大大增加。

斗笠汉子脚步很沉稳,未走到身边已经给夏辉一种很强烈的压迫感。突然,那汉子抬头冷冷地看了夏辉一眼,夏辉只觉寒毛倒竖,一种风雨欲来之势。

夏辉放下了筷子,双手放到了桌边之上,只要斗笠汉子一有异动,自己就把那桌面挥起来,先不管能不能伤人,至少可以抵挡一二。

斗笠汉子看了夏辉一眼之后,就把目光放在正前方,连眼角余光都没有再施舍一分给夏辉。

听着那缓缓走近的脚步声,夏辉紧张得手心都有些冒汗,他双手用力地握紧桌边,静候着最后一刻的来临。

斗笠汉子仿佛没有看到夏辉的神情,面无表情,缓缓地走了过去,最终竟然没有丝毫停留,直接擦身而过。

看着斗笠汉子缓缓走上了木梯,一声声沉闷的脚步声在夏辉耳中响起,夏辉紧悬的心不仅没有放松,他甚至有一种立刻拔腿逃离客栈的冲动。

但是,现在外面一片漆黑,爹娘又在青南城,又能逃得去哪里呢?更何况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被这么一个大汉在暗地里盯着那可是防不胜防,倒不如今晚做个了断。不管是谁,想要杀死自己,那可就要就好被自己反杀的准备,夏辉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客官,上菜咯,让你久等了。”店小二喜悦的声音从侧边响起,打乱了夏辉的思绪。

看着面前几碟热气腾腾的小菜,夏辉把心中的不爽抛到脑后,管他呢,先吃饱喝足保持好最佳状态再说,现在不补充好体力,又如何应付今晚的突发事件呢。夏辉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还叫了碗酒壮胆。

两只完整的鸡放在盘子上,那鸡头依然霸气十足。

店小二看得疑惑不解,实在不明白这贵客究竟点这鸡是什么意思,也没见他动过一筷子。

夏辉当然有他的主意,这鸡可不是用来吃的,只是一个晃子而已,此时他已经吃饱了,招手把店小二叫了过来,“小兄弟,我吃饱了,麻烦你把这两只鸡给我搬到楼上。”

店小二结巴着道:“客官,你,你这是?”

夏辉微微一笑,“这是宵夜,我打算深夜才吃的。大吉大利,今晚吃鸡,你没听说过吗?”

深夜吃鸡和吉不吉利有关系吗?店小二懵了,难道深夜吃鸡真的能带来运气?但是这说法怎么听起来有些诡异。

看到这店小二一副困惑的样子,夏辉心里暗觉好笑,从怀里取出一把铜钱塞到他手里,“走走走,给我送上楼去。”夏辉说完就率先离开了座位,往楼上走去。

店小二身体一震,看着手中沉甸甸的铜钱,感动得快要泪流满脸了,贵客啊,这真是一个豪爽的贵客。他二话不说,激动地端起桌上的两盘鸡,快步跟上夏辉的步伐。

夏辉顺着楼梯缓缓走上了二楼,走廊两侧的房间皆是紧闭着,也不知道斗笠汉子究竟在哪间房。看着这阴暗的走廊,夏辉直至此时才发现自己房间的位置很有问题。

自己的房间处于走廊最里面叫做尾房,最为幽暗,阳气不足,乃是整个二楼聚阴之地,极容易招引祸事,甚至会加重自己即将要面对的祸事,而且阴气入体很容易引起鬼压床、发恶梦,甚至产生幻觉看见阴灵。

如果久居尾房,对人的身体健康也会有受损伤,再且,假如发生什么失火之类的祸事,最后一间房往往也是逃得最吃亏的。

“店小哥,客栈里还有空房吗?”夏辉急道。

店小二摇头道:“没有了,所有的房间都已经住满,这是今晚最后一间空房了。客官,怎么了?”

“没事,我们走吧。”夏辉放慢了脚步,故意走到店小二的后面,以防那斗笠汉子突然冲出来。

想象中的突发事件并没有发生,夏辉打开房间,警惕地检查了一下里先前做的标记,发现一切如常,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客官,这鸡放在哪里?”店小二问道。

“就放在地上吧。”夏辉随口说道。

店小二微微一愣,“你,你说放在地上?”

夏辉点了点头,“就放在门边的地上就可以了。哦,店小哥,我想起来了,这么一整只鸡,没有工具可不好吃,能不能麻烦你给我一把猪肉刀,还有,顺便再给我带上一把剪刀吧。”

吃鸡要用猪肉刀?店小二惊得张大了嘴巴,眼中满是茫然。

夏辉拿出了一锭一两的银子,放在书桌上,微微笑说道:“店小哥,可以吗?事后我可是重重有赏的。”

店小二看了看那花白白的银锭,木讷地点了点头,他激动地道:“我,我现就去拿,你还要拿什么东西呢?”

夏辉想了想,“如果可以,最好再给我一把柴刀,我怕那骨头太硬,砍不断。”

店小二应了一声就匆匆离去了,他现在可没有心思思考那客官究竟为什么吃个鸡都要这么夸张了,现在最重要赏钱,这可是一个十年难得一遇的贵客啊。11

第二百四十二章 阴人再现

果然有钱使得鬼推磨,在一两银子的重赏之下,店小二很快就把夏辉需要的东西带了上来

“官客,你看还有什么要求呢?小的马上给你去办。”店小二极其谄媚的说道,眼角不经意看了桌面上的银子一眼,笑容又灿烂了几分。

看着店小哥带上来的猪肉刀、剪刀还有那柴刀,心中总算安定下来,有了这些武器,暂时有了点自保之力,至少不用任人宰割。

当初,这几三把武器稍加利用,那用处可不是自保那么简单。

夏辉满意地把银两塞到店小二手里,正色道:“我吃鸡的事情还望店小哥给我保密一下,不要胡乱声张出去。还有今天晚上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千万别来打扰我。”

店小二接过银两,心花怒放,连连点头,他欲言以止的问道:“客官,那个深夜吃鸡怎么能带来大吉呢?能否给小的指点一二?”

这小子够天真的,看那一脸期望的眼神,夏辉心里暗乐,他压低声音神秘地道:“你知道这个说法就可以了,具体的你可以回去试一下,可别外传。”

看到这客官如此警惕,店小二心中更是肯定了这个说法的真实性,他心中狂喜,跟夏辉告退了一声,关上门就出去了,心里盘算着有了这么些赏银,明天晚上也要弄只鸡试一试才行。

送走了店小二,夏辉算了算时辰,离子时也就那几个钟了,必须尽快准备一下,他看看那看地上那三把武器嘿嘿一笑,开始在房间忙活起来。

良久,一切准备就绪,夏辉欣赏着自己的的劳动成果,心中有些兴奋。斗笠汉子,如果你敢进来行凶,死了可就不要怪我。

为了不打草惊蛇,夏辉把那油灯给吹灭了,一瞬间,整个房间陷入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夏辉静静地站在房门侧面,他侧耳细听,四周一片死寂,丝毫听不到其他房间的异动。

等吧,离子时也不久了,如果推算不错,那金祸应该就要发生了,那

正在此时,夏辉身体猛的一震,只觉一股阴森的气息从四面八方袭来,夹带还有一阵渗人的寒风,房间的温度似乎瞬间下降了几度。

夏辉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浑身寒毛竖起。

无比熟悉的感觉,夏辉仿佛回到了百槐大阵之中,没错,就是这种感觉,他这辈子也不会忘记这段经历,只是那股阴冷没有百槐大阵那么剧烈。

这是有人在附近施展易术,要把整间客栈的阴气聚到自己的房间。夏辉心中又是惊讶又是庆幸,惊讶的是想不到那斗笠汉子居然会施展那邪术,庆幸的是自己提前做好了准备,而且自己有过类似的经历,倒是不太迷失在其中。

四周依然黑暗一片,阴风阵阵,夏辉看不清房间内的情况,也不知道有没有产生什么幻觉,他没有点起油灯打算,因为那亮光不仅仅会惊动那斗笠汉子,重要的是就算自己点上油灯,看到的影像只怕也不是真实的。

反正这个房间的布局早已在他脑海之中,黑暗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夏辉手里紧紧地拿些柴刀警惕着四周的动静。

“呼,还—我—命—来!”一道无比凄厉的女声在房间响起,声音飘忽,让人不能确不了声音的位置。

幻觉,幻觉来了!客栈的尾房本来就是阴气偏重,再被人使用邪术加以凝聚,看出阴人出现也是正常。

“还—我—命—来!”那充满怨恨的女声似乎再次响起,这次却是在夏辉耳边!

饶是夏辉早已经历过恶鬼幻境的洗礼,也不禁有些头皮发麻。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掌抚摸在他的面颊之上,那长长的指甲划得人生疼,那感觉很真实,根本让人分不出真假。

要是常人经历此事,不会吓死也会吓傻,这斗笠汉子真是太歹毒了,夏辉心里破口大骂,幸好没有点上油灯,或者那冲击只怕会更大。

被那指甲深深地掐着,夏辉的脸颊火辣辣的,他伸出左手,打算那脸上的手掌拔发,刚抬起手,突然,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毫无征兆地出现,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左手,那力度很大,竟然自己使劲也抽不出。

幻觉,这只是幻觉,夏辉心中冷静无比,这只怕不是自己被人抓住,而是自己身体动不了,或者意识上动不了。那感觉就好像鬼压床那般,明明自己感觉头脑清醒着,却是躺在床上全身动弹不了,仿佛有鬼魂正压在自己身上,身体动弹不得。

夏辉轻轻晃了晃右手,发现还能动,心里松了口气。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忍住吧,希望不会是什么色鬼。突然,夏辉脸色大变,他感觉有另一只手正在背后轻轻地拍着自己的肩膀。

怎么会有第三只手的?自己身体靠着墙壁,哪里有人?夏辉还真是被给吓了一跳。

“还—我—命—来!”渗人的女声再次响起,贴着自己的耳朵,夏辉甚至能清楚听到丝丝的磨牙声,虽然看不到,但是他已经感觉到那声音主人的面孔只怕正贴在自己耳边。

还是真是够吓人的,夏辉真想一刀砍过去,他咬了咬牙,强迫自己要冷静下来。

自己一声不响的,会不会引起那斗笠汉子的警惕呢?夏辉想了想,突然故假惊恐的道:“啊,你,你是谁?不要过来啊!不要过来!”

“有鬼啊,救命,救命!啊”

“来人来人啊”

房间之中传来了几声惨叫,然后彻底安静下来。

夏辉强忍着那阴人的骚扰,细细地听着,突然,一声很轻微的开门声响起,接着有脚步声缓缓靠近。

这脚步声是幼觉吗?还是真的,夏辉也不敢肯定,那脚步声很轻,如果不是他细心留意,只怕也不会发觉。

突然,一道轻微的门栓声从房间响起,夏辉身体一震,来了,有人要开自己的门。

“吱——呀——”房门被打开了。

接着那脚步声缓缓走了进来。

是时候了,夏辉右手狠狠地拍在那机关按扭之上。

“啊!”突然一道凄厉的惨叫响切了整个客栈。

”轰“又一声响起,仿似重物坠落于木板的声音。

第二百四十三章 意想不到

中了!夏辉心中心中,正要冲上去来个补刀,突然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师妹,你,你怎么了?”

夏辉吓了一跳,怎么会有两个人的?他静静地坐在背后,不敢动弹分毫,细细回想,刚才那惨叫声可是一把女声。

“师兄,救,救我……”一个虚弱的女声响起。

竟然还没有死,而且还有一个帮手,夏辉心中有些为难了,究竟冲不冲出去,自己会是斗笠汉子的对手吗?突然,一道亮光从房间升起,夏辉往那门缝一看,顿时惊得合不拢嘴,来者居然不是斗笠汉子,而是吃饭时在楼下遇到的那对中年夫妇。

再看那倒在地上的妇女,一把猪肉刀狠狠地扎入了她的肩膀,鲜血淋淋,或许是被刀锋划到了脸额,脸上一条深如沟壑的伤痕,十分恐怖,

妇人此刻已经奄奄一息,看这情况,只怕挨不少多久了。

这,这到底是闹哪出?难道自己杀错人了?还是那妇夫也是来杀自己的?夏辉一时举棋不定,不知道是否应该过去人帮忙抢救一番,还是再看看情况。

正在此时,那妇人吐了口鲜血,虚弱无力的道:“师兄,帮,帮我报仇。”说就四肢一摊,一动不动了。

死了?找我报仇?夏辉心中一惊,握紧了右手的柴刀,他往那汉子看去,那人手上竟然抓着一把寒气迫人的匕首。

这两人果然也是来杀自己的,夏辉心中暗暗叫苦,自己这误判可是出事了,还以为只有斗笠汉子一个,想不到竟然有三人,而现在那斗笠汉子还没有现身,只怕正呆在某个暗处等待着自己。

“师妹!师妹……我一定会为人报仇的,你放心去吧。”中年汉子猛的站了起来,握着匕首气势汹汹地往房间里的床铺冲去。

这房间就那么大,自己虽是躲在门后,迟早都会被那发现,夏辉正要出去,来个偷袭,偏头一看,顿时变了脸色,只见一个披头散发、脸蛋肿得发紫的女人正站在自己身侧,那干枯的右手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左手,而她的左手正抚着自己的脸颊。

可以说自己的身体正被那阴人挡住了去路,最重要的自己的左手还是她握得紧紧。

糟糕,竟然忘记了自己还身处幻境之中,那女鬼是幻境,但是那中年汉子可不是,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愣愣地住在原地任他报仇。

来不及多想,夏辉右手挥起的柴刀往那女鬼身上砍去,那女鬼却是只后退了半步,口中发出桀桀的渗人笑声,丝毫不见痛楚。

“小子,我要杀了你!”中年汉子此时已经发现了背后的异状,大叫一声,双眼发红地冲了上来。

不妙!那女鬼还紧紧握着自己的左手,自己根本没法闪避,眼看中年汉子那闪着寒光的匕首直直地往自己胸口袭来,夏辉不及多想,一把斧头挥了上去。

“铮!”一道清脆声在房间响起,接着那火星四溅,夏辉的柴刀竟然砍中了匕首,把他打偏了。

那中年汉子手握不稳,匕首直直飞到一边。

中年汉子脸色一惊,后退了两步,他看了看夏辉手上的柴刀,眼中闪过一丝退缩,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夏辉没有理会那中年汉子,趁着这个机会,再次举起右手的柴刀,往那女鬼的左手砍去,当务之急乃是趁中年汉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必须脱离那女鬼的控制。

那疾风的柴刀正要砍到女鬼的左手,突然定住了,夏辉心中一惊,往自己的右手望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只见那女鬼不知道什么时候伸出了左手,正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右手,不让那柴刀再下落分毫,此是此刻,二人竟然脸对着脸。

“桀桀”那女鬼咧开那血盆大嘴对着夏辉微微一笑。

中年汉子看着夏辉怪异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茫然,随即反应过来,哈哈大笑了两声,“师妹,你等着,先别走,我现在就给你报仇,让那小子陪你上路。”

中年汉子捡起那掉落在地上的匕首,然后随手关上了房间的木门,他看了看夏辉,嘴角勾起一弯渗人的微笑。

夏辉心中一寒,身体拼命挣扎,企图摆脱那女鬼的双手,但是那女鬼的双手仿佛注了铅般,握得紧紧的,一动不动。

夏辉伸出腿,狠狠地往那女鬼身上踢去,那女鬼不仅没有后退半分,那满是鲜血的大嘴竟然还发出渗人的笑声。

幻觉!这些都只是幻觉,在这生命攸关的时刻,自己竟然陷入幻境之中不能自拔。夏辉后背冷汗涔涔,一时竟然无计可施。

中年汉子渐渐迫近,夏辉可不认为他是幻觉,他急道:“大叔,你,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那人给了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不,五倍。”

中年汉子没有回答夏辉的问题,他举起匕首直直地往夏辉额头插去。

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匕首,夏辉忍不住发出惊天的一叫,那声音带着满满的不甘和悲怆。

死了,要死了,我不甘心啊!夏辉心中撕心裂肺地咆哮着,一切悲伤涌上心头,在最后那一刻,他闭上了眼睛。

一秒过去,两秒过去,想象中的致命一击迟迟没有降临,夏辉身体一震,疑惑地睁开了眼睛,只见那匕首定定地悬在自己的眉心,相差不过毫厘,夏辉甚至感觉到那锋利的前尖已经顶在自己的额头之上。

夏辉把头缩了缩,目光随着匕首缓缓往前望去,顿时张大了嘴巴,只见那一只蒲扇大的手掌正紧紧地握在中年汉子的手腕之上,让他不能再前进分毫。

难道那中年汉子难道也身陷环境?这怎样可能?夏辉顺着那大手掌望去,瞬间愣住了,那给大手的主人不是什么阴魂恶鬼,竟然是那斗笠汉子。

斗笠汉子左手紧紧地握着中年汉子的手腕,右手的配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出鞘,那带着寒光的剑身架在中年汉子的脖子之上。

中年汉子脸色苍白,又是恐惧有是茫然,一动不敢动。

第二百四十四章 冷血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斗笠汉子不是他们的同伙吗?怎么现在过反而来阻止那中年汉子杀自己呢?看到这一情景,夏辉又是惊喜又是疑惑。

夏辉定睛往斗笠汉子脸上望去,粗犷的脸孔挤出一个阴森笑意,那看着中年汉子的眼神深处之中隐隐带着精光,就好像猎人见到猎物的兴奋,又好像男人看到美女的热切。

夏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想脑中起了一个荒谬的念头,那斗笠汉子会不会是一个bn,他阻止那中年汉子杀自己,是想慢慢把自己折磨而死,想到这里,夏辉后背冷汗涔涔,这实在太恐怖了。

夏辉正在开口试探一下,却听到那中年汉子颤抖着声音道:“你,你是谁?”

斗笠汉子没有说话,他冷笑一声,把右手那利剑又挺进了半分。

“别,别,高人饶命啊!我给你银两,请你饶了在下的狗命。”中年汉子惊恐地说道,他摊开了右手,柴刀“哐铛”的一声,掉落到了地上。

看到中年汉子的话语,夏辉终于发现自己想错了,这二人根本就不是同一路人,那斗笠汉子不仅不是来杀自己的,而是来救了自己。只是自己先入为主把那斗笠汉子认为是凶手而已,主要也是因为那家伙的样子看起来不似好人。

夏辉心中狂喜,他激动的道:“大侠,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小弟感激不尽”

夏辉还没有说完,斗笠汉子转过头来,冷冷的目光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然后从怀里取出一条绳索把中年汉子双手nbn起来,浑然没有把夏辉当回事。

被人甩个冷脸,夏辉有些尴尬,那些感谢的话语也说不下去了。他嘿嘿笑道:“请敢这位大哥高姓大名?”

斗笠汉子没有理会夏辉,继续绑着中年汉子。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意思?自己可没有得罪他,用得着这么冰冷吗?但人家好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也不好生气。

夏辉试探性的问道:“这位大哥,请问你是不是衙门的官差呢?此次你救了我一命,我一定要到县老爷那里称颂称颂你的伟迹,让你领个大功。”

斗笠汉子仿佛没有听到夏辉的话语般,他押着中年汉子走出门去了。

这,这就走了?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可是命案啊,夏辉看了看地上的尸体,急忙冲了上去,不管怎么样,唯一的活口在那斗笠汉子手上,这可是人证,他可是要通过那斗笠汉子挖出幕后之人。

“这位大哥,能否请你留步,这里是一百两银票,在下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请你笑纳。”夏辉大方地说道,一百两可不是小钱,总可以好好谈了吧。

斗笠汉子的脚步没有丝毫停留,直直地往前走。

这,这到底是什么人,看着那斗笠汉子离去的背景,夏辉心里越发好奇,他想了想追了上去,他看一看那斗笠汉子究竟捉那个中年汉子是什么意思。

此时已是深夜,白天熙熙攘攘的街道空无一人,各家各户门前的灯盏也大多数都熄灭了,借着天上那朦胧的月色,勉强要以看得清大致方向。

斗笠汉子押着中年汉子往前走着,夏辉紧紧地尾随后面,途中那中年汉子几次想出声求饶都在那斗笠汉子的利剑威迫下把话语吞了回去。

夏辉在几次搭讪被斗笠汉子甩了冷脸后,也放弃了继续试探,他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斗笠汉子也是知道夏辉跟在后面的,却不知道为出于什么原因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

三人默不作声地走在大街之上,在寂静的夜里的显得有些诡异。

夏辉打定了注意,一定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最好能揪出幕后的冯家,这事情可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算数。

走着走着,夏辉心中有一些明悟,斗笠汉子所走的方向似乎就是易司所在。

难道这斗笠汉子是易司的官差?但是有那么冷的官差的吗?而且刚才的案发现场还有一具尸体,就这样留在那里合适吗?

夏辉心里有些疑惑,他也不相问了,如果那斗笠汉子去的是易司那正合他意,到时自会知晓其中的原由。

三人继续往前走着,夏辉越是确实了斗笠汉子去的是易司,因为再过几个街口就是易司了。

终于果然不出所料,斗笠汉子在易司大门前停了一下。门檐之下,在那大红灯笼的映照下,朱漆大门上方悬挂的“易司”二字清晰可见。

中年汉子发现斗笠汉子竟然把自己带到了易司,脸上满是惊恐,带着哭声颤抖着道:“大哥,不要求求你不要把我带交给易司,不要我身上有银两,给你,全都给你。”

斗笠汉子冷冷地看了中年汉子一眼,突然用力狠狠地把中年汉子摔在地上,然后冲上前去,三五两下把那人的手脚四肢全部折断。

夏辉脸色大变,惊得合不拢嘴,那一声声清脆的骨折声在脑中不停回响。

“啊”中年汉子口中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身体停地挣扎,却是四肢已费,根本动弹不得。

看着那卷缩在地上中年汉子,那一声声凄厉无比叫声,夏辉心中大骇,有这样凶残的官差吗?但是如果不是官差,敢在易司门口凶行,这得要多大的胆子,就算是那中年汉子是罪犯,未定罪之前,也有人权的的吧!

斗笠汉子完全无视中年汉子,神色淡淡地站在那里,看也没有看那中年汉子一眼,仿佛残害中年汉子的并非是他所为一般。

这得是如何冷漠的人,才能无视眼前的惨状,夏辉看着斗笠汉子那平静得有些可怕的眼神,心中也是颤抖了一下,这是一个冷血的人,骨子里泛着凶性。夏辉此时多么庆幸自己先前没有再继续追问斗笠汉子,否则那家伙凶性一起,自己只怕难逃毒手。

中年汉子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似乎惊动了里面的官差,夏辉隐隐约约听到易司内传来的阵阵脚步声。

第二百四十五章 猛人

隆隆一阵声响,易司的朱漆大门缓缓被人推开,四个官差拿着配刀黑着脸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们往地上一看,中年汉子的惨状让他们齐齐脸色大变。

领头官差暴喝道:“来者何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易司门前行凶!速速放下武器投降。”

那四名官差齐齐抽出佩刀,很统一地把夏辉和斗笠汉子团团围了起来。官差们那双手紧紧握着的配刀,似乎一有异动地就向就打算砍下来。

斗笠汉子冷冷地扫了这四名官差一眼,没有说话。突然,他蹲下了身体,仔细地解起那中年汉子手上的绳索。

中年汉子以为斗笠汉子要再次n自己,身体不停地挣扎,向着官差的方向使劲伸长脖子,无比凄惨的喊道:“官差大人,救我,救我”

晕,这时候你还解什么绳索?夏辉大汗,正要口开辩解,那领头官差大声喝道:“你!你做什么!停手!快此放下佩刀站起来!再动就别怪我了不客气了。”

斗笠汉子仿佛没有听到声音般,手上依然还在有条不乱的解着绳子,脸上丝毫不见惊慌。

看着身侧那虎视耽耽的官差,夏辉额头冒出了冷汗,他已经无比确定那斗笠汉子不仅仅不是官府的人了,而且还不是好人。

看到领头的官差有快要暴走的趋势,夏辉急忙出声道:“官差大哥,请等一等,千万不动手!我们是好人,而那地上躺着的这个才是坏人。我们是抓那坏人来见官的,你们可别误会了。”

领头官差看了夏辉一眼,却是没有丝毫放松警惕,手上的佩刀依然对着斗笠汉子,显示对夏辉二人依然有着很大的戒心,他对着斗笠汉子沉声道:“我不管你们是好人还是坏人,赶快放下武器,然后再好好说清楚情况。”

此时,斗笠汉子终于把绳索解好了。他站了起来,把那绳索放回怀里,然后扫了一眼周围的一众官差,冷冷地吐出二字,“废物”

众人齐齐愣住了,想不到居然会有人堂而皇之地对着官差说出这样的话语。

完了,完了,这家伙一定是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否则不会如此作死。

几名官差脸色铁青,而领头的那位更甚,双眼血红似乎要喷出火来。

斗笠汉子不屑地与对领头官差对视着,没有再说一句话语,那挑衅的神情连夏辉也看得一清二楚。

四名官差相互对视了一眼,齐齐点了点,拿着佩刀往斗笠汉子迫近,他们已经把夏辉这个手无寸铁的少年给忽略了。

夏辉赶紧躲得远远的,津津有味地看起戏来。他倒是要看看这家伙究竟有什么本事,居然如此嚣张。

斗笠汉子扫了四人一眼,最把目光定在领头的官差身上,不屑道:“来,砍我!”

这夏辉被再次被他给雷到了。

领头官差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终于,大喝一声,把手中的配刀往斗笠汉子头上砍下去,那刀势很猛,发出了呼呼的风声,并非做做样子恐吓人的,显然那领头官差已经被他给彻底激怒了。

凛冽的刀锋将要砍到头上,斗笠汉子却是不避不闪,依然神色如常地站在原处,夏辉紧张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他已经可以想像得到大刀砍到斗笠汉子头上时那瓜裂瓢烂的血腥一幕。

突然,夏辉瞳孔一缩,震惊得张大了嘴巴,只见领头官差挥出的那刀竟然毫无征兆地停住了,停在斗笠汉子的斗笠上方,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僵硬地定住了

夏辉往大刀的手柄望去,只见刀柄之上有两只手,而那领头官差握着刀柄的手正被斗笠汉子的大手握得紧紧的,纹丝不动。

这是怎么做到的?

夏辉完全看不出斗笠汉子出手的动作,而且以那大刀下落的势头,能立刻稳稳地定住,那得要什么样的力气,怎么样的精准度?

夏辉往刀尖望去,竟然丝毫不见颤动,如此说来,那领头官差的手已被斗笠汉子抓得死死的。

其他三名官差显然也被这一幕给震住了,顿时停住了脚步,不敢再前进分毫。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领头官差惊恐地问道。

斗笠汉子没有回答领头官差的话,冷哼一声,然后左手一转,竟然直接把那佩刀给夺了过来。

其余三名官差大惊失色,急忙冲了上来。

“站住,你们不要上来!”领头官差急声喝道。此刻,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四人加在一起,只怕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这三名官差听到头领的命令,齐齐收住了脚步。

真的猛人啊!夏辉心中震撼不已,脑中闪过一个收为已有的念头,如果有此人在身边为自己保驾护航,那自己在青南城还不是横着走都没问题?但是家伙可不是善茬,自己又何德何能让人家归顺过来呢?

“你,究竟想怎么样?这里可是易司,如果你在这里杀了人,天下虽大,但也再没有你的容身之所。”领头官差咬着牙说道。

斗笠汉子轻哼一声,鄙夷地看了领头官差一眼,突然左手一挥,那佩刀嗖的一声,直直插入易司的木门之上,那刀柄震得发出一阵嗡嗡响。

“你,你这是要朝廷作对?”领头阴沉着脸说道,他心中大大的震惊,实在想不到青南城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狠人。

斗笠汉子从怀里掏出一面金牌,把正面对着领头官差。

领头官差脸色剧变,脸上满是恐惧,他慌忙躬身作揖,颤抖着声音说道“易,易卫大人,小人刚才多有得罪,请”

斗笠汉子没有等领头官差说下去,目中无人地走出了包围圈,其余三名官差丝毫不敢阻满,纷纷避让,似乎对那斗笠汉子极为忌惮。

夏辉看着心里大为震惊,这斗笠汉子竟然是个朝廷工作人员,怎么会有这么嗜血成性的官差?易司不是青南县最高级的行政机构吗?怎么那官差看到这人好似见了鬼似的?11

第二百四十六章 再见太祝

几名官差看到斗笠汉子渐行渐远的背影,皆是暗暗松了口气,额额头上豆大的冷汗清晰可见,他们对望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惧,自己几人居然对那人动了刀,能捡回一条命真的要回去烧高香了。

夏辉自然没有留意到这几名官差的神情,他愣愣地着那斗笠汉子,内心挣扎着,踌躇是否应该冲上去对此人拉拢一番,但是又怕那人对自己使用暴力。

不管怎么样,事情总得要试一试,或许事情可以商量呢。

夏辉咬了咬牙,拔腿就要追上去,如果能请动这斗笠汉子作为自己的保镖,花多少钱他都愿意。

刚走出两步,夏辉感觉身后一紧,往后一眼,只见领头的官差正紧紧拉着他的衣衫。

“这位小兄弟,且慢!”领差官员开口说道。

“官差大哥,你这是?”夏辉看了看斗笠汉子快要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焦急问道。

领头官差一脸严肃的道:“小兄弟,请你暂且停留一下,跟我们细说一下事情的始末,特别是关于那个人的。”领头官差深深地看了看斗笠汉子离去的方向。

夏辉顺着领头官差的目光看去,斗笠汉子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黑暗之中,他心中叹了口气,悻悻然说道:“好吧,官差大哥,这件事情请你们务必查清楚,最好能查出幕后之人。”

夏辉于是把自己被那对中年夫妇施展邪术,入屋行刺,在最后被斗笠汉子所救的事情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甚至把自己怀疑有人对自家宅子施了邪术的事也一并说了出来。

几名官差听到夏辉说那地上的中年汉子是一个邪师时,似乎没有过多的惊讶,等夏辉说完后,他们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对着夏辉拱了拱手道:“小兄弟,谢谢你。事情的始末我们已经知道了,这案子我们一定会彻查,明天我们就派人到你府上走一趟。”

领头官差对着几个手下低声说了几句,然后两名官差没入了黑暗之中,应该是往夏辉所说的客栈去了。而他和另外一名年轻官差把那痛晕过去的中年汉子叉起,快速走进了易司,二人甚至连那把插在朱漆大门的佩刀也没有b,就这样走进了里面。

看着那正在缓缓闭合的大门,夏辉有些茫然,这就没了?自己可是杀了人的啊,不是应该把自己关起来审问审问的吗?又或者先把自己留在易司,待查明真相后才放自己离去,怎么问了几个问题就完事了?

夏辉看了看两边漆黑的街道,心中打了个冷战,急声叫道:“且慢,两位官差大哥,且慢。”

朱漆大门停滞了下来,领头官差的身影出现在门缝之中。

“小兄弟,还有什么事?是不是有什么要补充的?”

夏辉心里翻了个白眼,摇头说道:“没有了,我已经把经过全部说完了。官差大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都是我的口头之言,难道你们不应该好好对我的话语稍稍质疑一下的吗?”

领头官差坚定的道:“不用质疑,这中年汉子必是邪师无疑,剩下的我们自会追查。小兄弟,告辞了,有需要的话,我们自会再联系你。”官差说完就要再次关上大门。

“等一等,等一等。”夏辉急忙伸出手把那大门挡住,为难地道:“官差大哥,能不能先让进去暂留一晚?外面天黑着,我怕有人会继续对我不利啊。”

领头官差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于是把大门打开了些,说道:“那你先进来。”

进了易司,夏辉发现那中年汉子和另一名官差已经不在了,他嘿嘿说道:“官差大哥,太感谢你了。”

领头官差摆摆手,淡淡的道:“小兄弟,我现在带你去厢房,你先在这里住上一晚,没有事情,可不要在到处乱逛,明天早上我就送你出去。”

“好的,我一定不会乱跑。”夏辉感激道,看到那领头官差脸上似乎有一丝急色,他试探性的问道:“官差大哥,你是不是赶着去找太祝大人禀报事情啊?”

领头官差微微一愣,警惕地看了夏辉一眼,“这事情你不要管,最好也不问那么多,我们自然会彻查清楚。”

夏辉笑着说道:“官差大哥,我恰好和太祝大人相熟,既然一场来到,晚辈自然应该去拜见一下。能否请你带我一起过去?”

领头官差惊讶地看了夏辉一眼,不相信的道:“你和太祝大人相熟?”

夏辉嘿嘿笑说道:“当然,前段时间他还说请我吃饭呢。我和他孙子谢弘文乃是同窗。”

眼前的少年居然是易院的学子,领头官差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他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那你随我一起走吧。”领头官差转了一个方向,带着夏辉往后堂正厅而去。

易司后堂点燃了十数支的牛油蜡烛,明亮一片,太祝大人谢林桥正在坐在厅子正中,低头看着手中的茶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刚才被带走的中年汉子竟然也在这里,正瘫倒在地上。

“太祝大人!”领头官差快走两步恭敬地说道。

谢林桥回过神来,猛的站了起来,急道:“陈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我听说有邪师在青南城作崇,而且有易卫来过我们易司?”

陈洪点了点头,脸色凝重的道:“没错,太祝大人,刚才的确易卫把这邪师押送至我们易司,我和另外几位兄弟还对他动手了。”

谢林桥充脸色一变,急道:“你们怎能如此鲁莽?”

陈洪一脸苦笑,后怕的说道:“我也是一时大意,所以才会如此,真的吓死我了。”

连易司太祝也对那易卫如此忌惮,夏辉心中暗暗惊奇,对那斗笠汉子的身份更是好奇了,他也不好意思继续呆在一旁偷听,于是微笑着道:“老谢,好久不见了。”

谢林桥此时才发现领头官差陈洪身后居然还站着一个瘦小的身影,他看到夏辉,脸上满是愕然,“夏辉,你怎么来了?”

夏辉摇头叹道:“今晚那邪师要害的人,正是我。”

第二百四十七章 易卫

谢林桥虽然知道有邪师作恶,但是却怎么样都想不到那对像居然是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年。

他惊疑的道:“夏辉,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辉于是把那事情的详细经过说了一遍,一旁的陈洪接着也把今天差点被斗笠汉子伤了的事情说了出来。

谢林桥的脸色有些凝重,“夏辉,照你所说的情况,你的宅子的确有可能被人动了手脚。幸好你一家人及时搬出去,否则还真的会有性命之忧。你是怎么得罪了那些人的?”

夏辉看了看晕倒在地上的中年汉子,摇头说道:“我并不认识他们。不过我怀疑有人指使他们害我。”

“你怀疑谁?”谢林桥眼中闪出一丝精光。

你要害我,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坑死你不偿命。

夏辉咬着牙说道“冯氏易馆徐易师身后的人。”

徐易师背后的人不就是冯家吗?

一旁的陈洪变了脸色,瞪着夏辉道:“荒谬,堂堂易学世家又岂会和邪师同流合污!绝对没有可能。”

谢林桥淡淡地看了陈洪一眼,没有说话。

夏辉不悦道:“怎么不可能了?徐易师为了声誉杀人灭口的事实还辣的摆在面前,如此丧心病狂的人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徐易师的案子还没有找到实质性的证据,怎么能听信谣言断定徐易师不是好人呢?再说徐易师堂堂易师和你无冤无仇的,又岂会害你?”陈洪轻蔑地瞥了夏辉一眼,有些不屑的说道。

这家伙字里行间之中处处为徐易师辩护,只怕是那冯兴雷的心腹,夏辉心里暗骂了句,冷哼一声道:“徐易师进监狱的起因就是因为我,你说我们是不是无冤无仇?”

陈洪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反应过来,惊讶的道:“你,你就是徐易师口中的那夏小子?”

夏小子是你叫的吗?这家人果然是那冯家的人。夏辉没有再理会陈洪,对着谢弘文说道:“太祝太人,此事还请易司务必要严查,切不可被人徇私枉法,掩盖事实的真相。”

“你,你小子说什么?”陈洪脸色难看的道。

谢林桥气势一凛,他冷冷地说道:“此事是关邪师,不管是皇亲国戚还是易学世家子弟,只要参与其中,一律按王法处置,如有包庇掩护一律以同谋共处。”

陈洪低下了头,不服气的说道:“是!”

谢林桥摆了摆手,叹道:“陈洪,你把这人押下去审问吧。”

陈洪应了一声,深深地看了夏辉一眼,带着晕倒在地的中年汉子出去了。

此时,大厅之中只剩下夏辉二人,谢林桥没有说话,坐回了太师椅之上,端着一杯热茶慢慢地品尝着,他微笑地看着夏辉,却是久久没有说出一句话。

夏辉被这老头看得有些发毛,讪讪笑道:“老谢,你能不能别这样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谢林桥哈哈一笑,摇头叹道:“你这小子真是令人意外啊,短短时日居然有如此易术。能在断祸之能上胜过徐易师的,青南城中也是屈指可数。”

“惭愧,惭愧。”夏辉谦虚地说道,他知自己的事,易术比试上之所以胜出,靠的最主要是运气,而且自己所断的祸事类型还是有很大的局限性的,和徐易师相比还有不少差距。

“就你小子爱惹事非,此次如果不是恰好有易卫出手,你只怕难逃一劫。”谢林桥语气一变,严肃地说道,“冯家不是你能招惹的,夏辉,我劝你还是低调行事的好,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我已经很低调了啊,但那冯家的人总是招惹自己,这可没办法控制。夏辉有些无辜,他讪讪的道:“好,我日后一定会注意的了。”

对于斗笠汉子夏辉心里好奇,于是问道:“老谢,那个叫做易卫的男子究竟是什么身份?怎么你们好像,好像”夏辉看到老谢变得有些凝重的神色,没有说了下去,但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谢林桥不紧不慢的说道:“那人不是叫易卫,易卫只是他的一个身份。”

易卫是一个身份?夏辉可是没有听说过,他疑惑问道:“这易卫究竟是什么人?”

“易卫乃是朝庭训练出来的死士,武力非凡。他们是为了捍卫易道而生,活着的唯一使命就是为朝庭追查邪师,直至被邪师杀死。”谢林桥解释道。

居然是朝庭的死士,怪得不自己总觉得那斗笠汉子似乎是冷血的,丝毫看不到感情,夏辉也想明白为什么那人会突然救自己了,估计他本来就是在追查那对中年夫妇,只是等他们露出原形才出手抓获,歪打正着刚好救了自己。

夏辉不解道:“你们也是追查邪师的,那这易卫和你们易司之间又有什么区别?为什么我之前看到的那些官差似乎很怕他们?”夏辉再次问道。

谢林桥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我们易司怕他们,是每一个人都十分忌惮他们,因为他们只听令于皇上,并且除了皇上,任何人都不能给他们定罪、甚至不能给他们用刑,所以,当时那人如果当真把我们的人伤了,我们就算抓到他也只能好生供着,然后送上京等候皇上的发落。这些死士培养起来不易,而且又是我们的人首先冲撞他的,皇上又怎么会处理他呢?”

夏辉大吃一惊,“老谢,那这些易卫岂不是可以无法无天、任意妄为?这还得了?”

谢林桥摇头笑道:“他们可以横着走,无论你是易师还是易学世家的人,只要做了邪恶之事,易卫都可以当场砍杀,也没有人敢对他们实施报复,因为他们乃是皇上的人。”

“以前曾有一个易学世家子弟冲撞了易卫,结果被易卫当场杀了,那个易学世家不服气,偷偷派人把那易卫引入埋伏,然后给杀了,后来事情败露了,皇上问也没问,直接派大军把那易学世家全族给铲除了。一个绵延百年的易学世家就这样说消失就消失了。”11

第二百四十八章 无异常(上)

为了区区一个易卫,而不分清红皂白把一个易学世家给铲除了,夏辉觉得有些不可思异,“那岂不是就说易卫要杀人,那人也不能还手。”

谢林桥点了点头,这正是让他们最头疼的关键所在。

“那如果没有触犯王法,被那易卫所杀,皇上会不会治那易卫的罪?”

“不会,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听说过有易卫被皇上治罪的。”

那岂不是死了也是白死,这还有人权吗?夏辉只觉后背全是冷汗,自己可是一路跟着那斗笠汉子来的,如果他对自己不满或是耐心耗尽,挥一挥手把自己给杀了,那岂不是很冤!

谢林桥似乎看出了夏辉的心思,笑着说道:“当然,易卫人数有限,而且行踪诡秘,极少现身,一般情况下是不会随意伤人的,也没有怎么听说过他们滥杀人无辜。他们如黑暗中潜伏着的幽灵,紧紧地盯着天下易师,如果发现谁埋没良心。胆敢施法害人,他们就会不惜一切把他们杀死。”

听到这里,夏辉才反应过来,如果易卫真的敢随意扰乱天下,祸害百姓,第一个饶不过他们的,肯定就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试问有谁会愿意让看门护院的护卫搞得自个家里鸡飞狗跳的?

此时夏辉才发现先前自己打算花银两请斗笠汉子作保镖的想法是多么的荒谬。人家可是直属皇帝,能缺银两吗?就算自己能请得动,那也是一个定时炸弹。呵呵,撬皇帝墙角这种事,咱还是在心里想想就好了。

谢林桥正色道:“总之你以后如果遇上这些人,一定要躲得远远的,不要存有结交之心,更不能得罪!要知道他们一个个都是从尸山血海中训练出来的,冷血凶残,不会跟你讲什么道理的。”

夏辉连连点头,他想到宅子的事情,于是说道:“老谢,能不能麻烦你安排个人到我家看一下?也好让我确认到底被人动了哪些手脚。”

谢林桥点了点头道:“这个没问题。事不宜迟,把你家宅子的钥匙给我,我现在就安排易师前往察看一番。”

谢林桥似乎还有重要的事情急着处理,和夏辉聊了几句就安排人把他送到厢房了。

青南城发生了命案,而且还惊动了易卫,后续要处理的事情可不少,夏辉知道谢林桥今天晚上可是有得忙了,也不好打扰,跟着一个官差离开了。

第二天,夏辉一大早就被他人给叫醒了,一个官差把夏辉带到了厅子,却见谢林桥正坐在厅子里,神色有些疲惫,旁边还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夏辉定睛一看,不正是与自己颇有渊源的赵家家主吗?

赵家主看到夏辉也是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会在易司看到夏神医。

谢林桥笑着道:“夏辉,昨晚休息得可好?”

“甚好,甚好。”夏辉嘿嘿笑道。

谢林桥点了点头道:“昨天那犯人我们已经审问过了,他说没有在你家宅子动过手脚,我们也派易师前往察看过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没有发现异常?这怎么可能,那易师可是探查清楚了?”夏辉心里猛的一跳,急道,“不对啊,没有异常的话,为何昨天我家里人接二连三的在家中遭遇祸事呢?”

“夏辉,你先别急。以防万一,我准备请另一位风水易师跟你回去再看一下。”谢林桥转首对着赵家主道,“赵家主,那就麻烦你走一趟了。”

赵家主看了看夏辉,神色有些古怪,他拱了拱手说道:“义不容辞。”

谢林桥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夏辉笑着道:“夏辉,这乃是赵氏易馆的赵家主,乃是我们青南城有名的风水易师。有赵家主在,只要你的宅子有一丝异常也肯定能被找出来的。你现在就带他回去宅子看一看吧。”

原来赵家主是被请来帮自己看宅子的,夏辉对着赵家主眨了眨眼睛说道:“那就有劳赵家主了。”

“客气了。”赵家主心思通透,怎会看不出夏辉的意思,顺口寒暄了一句,并没有揭穿大家早已相互认识的事实。

“多谢你,老谢。”夏辉感激地道,谢林桥能够专门请赵家主前来给自己看宅子,这份心意,他夏辉领了。

谢林桥笑眯眯的说道:“谢就不必了,有空多指导一下弘文,不过,你可不要带着他惹事生非了。”

汗,这老头肯定知道了先前为救杨小萱时,他带着谢弘文两人跟人拐子打架的事情。

还能怎么着,夏辉只好尴尬地连连应是。

街道之上,一驾马车“咕噜噜”地行驶着,夏辉压低声音对同车而坐的赵家主道:“赵家主,此次拜托你了。”

“夏神医,你太客气了!就算没有太祝大人的吩咐,以我们俩的交情,我也是肯定要伸把手的。”赵家主疑惑问道,“话说回来,你的宅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夏辉于是把昨天在宅子里接连发生的祸事说了出来。赵家主听罢,一边走着,一边低头沉思,突然开口说道:“你的猜测也不无道理,是有这个可能,具体还得要细细测一测。”

什么叫有这个可能?夏辉可是使用祸事定理验证过的,可以百分百肯定是有人动了手脚,但祸事定理的事他可不能说出来,也只能顺着赵家主的话语道:“那今日就全靠你了,赵家主。”

“小事一桩而已,夏神医你可是我们赵家的恩人呢。”赵家主正色道。

有马车就是爽,夏辉和赵家主很快就来到了宅子外,二人走了进去,宅子里依然狼藉一遍,赵家主扫了一眼,惊奇的道:“夏神医,这宅子的风水定位是否找我们赵氏易馆的易师看的?”

夏辉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当初就是请赵业永来看的风水。”

赵家主一拍脑袋,“我记起来了,当时你两个还发生过误会呢。”

夏辉尴尬地笑了笑,当初自己对那秘传易术认识不够深刻,还真是闹了不少误会。

第二百四十九章 无异常(下)

赵家主饶有兴趣地走到正厅察看,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业永年纪虽轻,但是易术还算扎实,这宅子风水布置已是深得风水之道,从八宅风水术之中吉凶方位宜忌。”

夏辉可没有心思听他自卖自夸,那八宅风水术虽是很好,但自己只能眼红,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那宅子的隐患。夏辉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赵家主,麻烦你先看一下这宅子有没有什么问题吧?”

“好,那我们现在就开始。”赵家主点了点头,然后从怀里小心翼翼地取出风水罗盘,托于手中,开始四处测量。

良久,赵家主把宅子里里外外仔细测了个遍,然后走到夏辉身边,“夏神医,已经测完了。”

“怎么样?可有异常?”夏辉急道。

赵家主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异常之处,也没有你猜想中邪师作法的痕迹。”

竟然没有异常!这怎么可能?自己可是使用祸事定理验证过的,这不应该啊。

夏辉正色道:“赵家主,你可是把这宅子的每一处都测过的?请你想一想可有遗漏之处?”

赵家主哭笑不得道:“夏神医,风水乃是一个整体的,每一处都是相互联系,相互影响的,只要有一处有异常肯定会到影响整间宅子的风水阴阳平衡,不需要每一个点都测算的。夏小哥,你的宅子没有问题,你放心,绝对不会败坏居住者的时运。”

看到赵家主如此肯定,夏辉不甘心地点了点头,赵家主的风水之术不容质疑,这宅子应该是真的没有问题了,昨天又为何会如此呢?

一个念头在夏辉脑中闪过,会不会是那作法之人收到风声提前把宅子的风水还原了,所以赵家主才测不出异常?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说作法之人还隐藏在背后。

夏辉想起先前老谢说起,昨天那个中年汉子没有对自己的宅子动过手脚,更是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居然找两批人害自己,夏辉心中把冯家恨得咬牙切齿,更是恨不得把冯东旭那搞事的臭小子吊起来鞭打个九九八十一回。

“夏神医,你怎么样了?”赵家主看到夏辉脸色一时红一时白,开口问道。

“没,没事。”夏辉反应过来,挤出一个笑容道:“赵家主,如果有人在我的宅子动手脚,然后又把那痕迹消除了,你还能看得出来吗?”

赵家主有些为难的道:“若是我对宅子很熟悉,应该可以推算出来,但是我先前从来没有来过你的宅子,所以也无从探究。”

夏辉轻轻地点了点头,虽然查不出什么情况,但至少证实了现在这宅子没有问题。

赵家主细细地打量着夏辉,狐疑道:“夏神医,你为何如此肯定有人对你的宅子做了手脚了呢?”

“我猜的。”夏辉大言不惭地说道。

赵家主看了看一旁的灶房说道:“夏神医,这宅子可以放心居住,你不用担心。不过我看你的灶房还是尽快找人修缮一下,否则还真是影响这宅子的风水。”

“既然这房子没有问题了,我也打算这几天找人修缮一下,这灶房怎么会影响宅子的风水呢?这有什么说法。”夏辉好奇问道

赵家主指了指灶房那坍塌的房顶,说道:“房顶破了,会漏水,泄风、外邪入侵,导致风水失序,容易产生衰败之象。水为财,容易发生破财之祸,如果是做经营的,会每况日下。泄风,气运乘风而散,诸事不顺,家里人产生口角,而会外邪入侵,则会让所居之人遇上

祸事,久居甚至会影响身体。”

“赵家主,只是一个灶房而已,有这么夸张吗?”夏辉半信半疑的道。

赵家主正色道:“夏神医,你可不轻视灶房的风水。灶房乃是口腹之祸、煮食养命之所在,其风水讲究不次于所居之厢房,风水不好,不仅仅会影响房屋主人的健康,甚至会影响其财运,一个不好还是招来祸事。”

夏辉虽然知道灶房也讲风水,但是想不到这么重要,好奇问道:“赵家主,这灶房风水有什么讲究的?”

赵家主沉吟了一下说道:“灶房的风水讲究可就多了,不过最主要的是有几点:其一,忌直冲大门,灶房与宅门连成一线,容易影响主人运财,发生破财之事,甚至会影响健康,患上胃肠之疾。”

“其二,忌和茅房相连,茅房乃是污秽之所,煞气极重,二者相连,则会导致茅房的煞气冲入灶房之中。其三,忌居于房屋中央,灶房带火,居于宅子正中,表成火烧心之势,容易引起血光之灾,灶房的位置最好处于宅子角落,大门旁边最佳,而且灶房地面不可高于正厅。”

“这是为何?”夏辉不解道,其他说法还说得过去,灶房地面不能高于正厅地面,这好像看不出什么门道。

赵家主耐心说道:“灶房高于正厅,会污水倒流,产生煞气外流之象。从灶房入厅奉食,应步步高升,反之则有退财之虞,不可不讲究。”

赵家主不愧是风水易师,这风水易理讲起来还真是头头是道。

夏辉抱拳感激道:“谢谢赵家主,受教了。”

赵家主看到夏辉一副虚心学习的样子,眼中露出一丝赞赏,他无比郑重的说道:“夏神医,灶房的屋顶,你切记要尽快找人修缮一下,如果能修缮完毕再入住那就最好了。”

夏辉点头应是。

赵家主又给夏辉宅子的几处布局稍稍调整了一番,然后就告辞离去了。

独自一人站在宅子里,看着院子里那狼藉一片的景象,夏辉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宅子没事了,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忧愁,究竟要不要搬回来住呢?这不真是一个难题。

夏辉随即想到那斗笠汉子,有这人在黑暗中紧紧地窥视着,那冯家的人就算有再大的胆子,应该也不敢再对自己施邪法报复了。那些家伙估计此时呆在家里不敢出门呢。

想到这里,夏辉紧张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第二百五十章 李大师?(上)

如果没错,那作法之人只怕是收到了易卫出现的消息,担心被人找出破绽所以才提前把那痕迹抹除,夏辉越想越是觉得这可能性很大。

那么接下来把灶房修缮一番就可以搬回去住了。夏辉往外走去,打算到医馆把事情安排下去。

刚走出门中,却见母亲和师娘走了进来,师娘惊讶地道:“阿辉,你怎么在宅子里?你不是要到易院上学吗?”

糟糕,一不小心忘记自己还要上学了,看看了时辰,已接近中午时分,现在就算赶去易院,也没用了,夏辉有些无奈的道:我就是过来看一看宅子,你们这是?”

夏母笑着道:“我和你师娘请了个风水先生回来,打算看一下宅子有没有什么问题。既然你在这里,那就更好了。”

风水先生?夏辉愣了愣,此时才发现夏母二人身后似乎还有一个人,刚才一时没有留意,倒是给忽略了。

“王嫂子,我们别站在门口了,先请把先生前进来吧。”师娘急忙道。

“对,对,先生,请进,请进。”夏母恭敬的说道,二人让开了身子。

“夏小哥,我们又见面了啊。”一个白发苍苍,胡子长长的老头走了出来,脸色古怪地说道。

扫说话之人脸上扫了一眼,夏辉神情一呆,感觉脑子有些短路,“李半仙,怎么是你?”

“哈哈,这都给你认出来了,夏小哥,果然不简单啊!老朽佩服,佩服!”李半仙拍着马屁道。

化了灰也认得你啊,何况你根本连个妆都没有化!这老头不是专门给人看相算命的吗?什么时候转行看风水了?

“李半仙,你这是来帮我家看风水的?”

还未等李半仙回答,夏母笑着说道:“当然了,你不是说这宅子有问题吗?我和你师娘一大早就到乾坤街那边请易师上门看风水了,结果问了下价钱,吓我一跳,请易师上门看风水居然要三两银子。”

夏母一脸肉痛的道:“三两银实在太贵了,后来我想着你平时也是在榕树底那边摆摊的,和各家摊主相熟,应该会便宜点,就过去看了看,结果一问,才收一两银子,我在李半仙面前提了提你名字,结果李半仙顺给我个友情价——五百文就可以了。”

李半仙连连摆手道:“嫂子,你搞错了,不是五百文,而是一百文,不,不,五十文钱就足够了。”

夏母愕然地道:“不是说好五百文的吗?怎么成了五十文钱?不行,不行,劳烦先生走一趟,这么点酬劳怎么行呢?”

看到夏小哥灼灼的目光,李半仙连忙说道:“行了,行了,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只要五十文钱,多了我决不会收。”

“李半仙,你真是个好人。”夏母感叹道。

“不敢当,不敢当。”李半仙客气的道。

五百文钱?这老头还真敢出价,骗钱骗到自己门上来了,夏辉气得直想吐血,他堆起一个假笑,呵呵笑道:“李半仙,你果然是一个好人啊,大大的好人。”

李半仙老脸红了一下,“夏小哥,你就别抬举我了,说到侠义心肠,还要数夏小哥第一”

看到夏辉吃人般眼神,李半仙说不下去了,他急忙转头对夏母二人道:“两位嫂子,你们可不知道,夏小哥可不得了,他的易学天份乃是青南城百年一遇,我们这些老头在榕树底摆摊,平日没少受他恩惠。嫂子,你有这么一个儿子,可是三生修来的福份。”

夏母二人听到风水先生居然对夏辉如此推崇,皆是笑得合不拢嘴,连连询问夏辉在榕树底摆摊的事。

眼看李半仙这老头拼命地在师娘二人拍自己的马屁,夏辉心里有些好笑,他轻咳了一声道:“娘,你们就别耽误李半仙的时间了,先让他看看风水吧。还有,人家来了这么久了,也口渴了,快些端杯茶过来。”

“好好,我现在就去,家里没有烧水,我现在去医馆端壶茶过来。先生,请你稍等一下。”夏母笑着道。

“医馆也没有水了,我现在回去烧。王嫂子,我们一起去吧。”师娘说道。

李半仙急忙说道:“不用,不用,我没有口渴,不用这么客气了。”

夏辉皮笑肉不笑的道:“要的,要的。去吧,可不能怠慢了李先生。”

看到二人出门去了,夏辉默默地站在原地,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李半仙。

李半仙有些头皮发麻,僵硬地扯扯嘴角道:“夏小哥,你,你别这样看着我啊……我,我看时辰也不早了,不如现在开始看风水?”

夏辉嘴角勾起一弯笑意说道:“李半仙,你不是看面相的吗?什么时候转行看风水了?”

李半仙打了个哈哈笑道:“夏小哥,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平时在榕树底摆摊,闲来无事也会看看风水类的书册,跟其他摆主探讨探讨。其实我在风水上的造诣已有一定深度,只是我擅长的是面相,极少出手。我看你母亲找人看风水,生怕别人看不好,所以才亲自出马的。”

这老头胡扯还真不脸红,夏辉咬着牙道:“那我岂不是要好好感谢你了?”

李半仙哈哈笑道:“不敢当,不敢当,你我如此相熟,又何必客气呢?”

夏辉微微点了点头,看到李半仙两手空空的,他淡淡说道:“看风水可是要风水罗盘的,李半仙,你可带了器物?”

“有的,有的,夏小哥,我早已准备好了。我看我们现在就开始吧,你放心,我绝对给你把宅子的风水好好察看一番。”李半仙说完,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取出一个盒子。

还真有啊?夏辉有些意外,往那打开的盒子一看,果然一个风水罗盘,不过那罗盘比较精简,看起来还有些熟识。

“李半仙,这个风水罗盘怎么看起来似乎是老唐的?”夏辉冷笑一声道,老唐乃是榕树的底的一个摊主,专门帮人看风水,选墓穴,这个罗盘他之前见老唐使用过。

李半仙神情一僵,骚年,眼力要不要这么好啊!

第二百五十一章 李大师?(下)

李半仙身子僵硬了一下,随即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我平时不帮人看风水的,今天遇上了高堂,才不得不出手的,所以就问老唐借了个风水罗盘来用一用。”

这老头还真敢装,夏辉也深深地被这家伙的厚脸皮给折服了。夏辉点了点了头道:“很好,那就麻烦你了,你可要给我好看看一下。”

李半仙嘿嘿笑道:“夏小哥,你太客气了,我一会定尽我所能给你看一看的,你便只管放心。”

“甚好,甚好。哦,差点忘记了,刚才赵氏易馆的易师帮我看过了,也不知道准不准的。李半仙,麻烦你帮我好好测一测,免得我被人给骗了。”夏辉似笑非笑的道,特意把那骗字说得重一些。

李半仙脸色微变,结结巴巴道:“这,这……已经有易师来此看过了,那,那我还是不看了吧,这可不太合规矩。”

丫的,这不是要我在人家易师面前班门弄斧吗?不带这样坑人的。李半仙说完就打算把风水罗盘收起来。

夏辉伸出双手把那李半仙按住,压低声音笑眯眯地说道:“其实赵易师也只是随便看了看,我感觉他看得不够仔细,不太靠谱。李半仙,我们这么熟,你一定要帮我帮帮我,否则我住得不安心啊。”

人家可是易师,而且还是风水易学世家的易师,怎么可能不靠谱!李半仙想哭的心都有了,“夏小哥,这,这不是不太好吧?”

这老头骗钱居然骗到自己家里,哪能如此轻易让他离开,夏辉嘿嘿笑道:“哪有什么不太好的,李半仙你的本事我还能不相信吗?既然来了,可不能白跑一趟,你尽管测,我相信你。”

“那,那好吧,我尽力试一下。”李半仙苦着脸说道,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看到这老头憋屈的样子,夏辉心里暗暗好笑,盘算着一会儿如何敲打敲打这个老家伙,免得他下次再骗到自家头上。

往李半仙方向看去,夏辉微微一愣,只见这家伙仿佛突然换了个人似的,表情严肃,神情专注地看着双手托着的风水罗盘,看那沉稳的步伐还有岿然不动的双手,竟然给一种很专业的感觉。

看这架势还真是似模似样,夏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难道这家伙对那风水易学真的有所研究?

开始之后,李半仙没有再看夏辉一眼,托着风水罗盘在宅子四处走动,那一丝不苟的样子,再配合他的长须白发,一般人看了,只怕也会被他给折服。

不过夏辉深知这老头的底细,在面相上,李半仙的确有两把刷子,但是风水方面,他还从来没有见他给人看过。

良久,夏母和师娘端着一壶茶水回来了,甚至带了些糕点,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买的。

看到这糕点,夏辉才想起自己还没有用早膳,顿觉肚子有些空虚,他伸手打算拿一块尝尝。

夏母紧张地把夏辉的手挡开,“阿辉,这些你可不能吃。”

“娘,这是为何?我早上到现在可还没有吃过东西呢。”夏辉装出一副饥肠辘辘的样子。

师娘义正严词的道:“阿辉,你先忍一忍,也快到中午了,等李大师看完我们就回去煮饭吃,这些糕点是给李大师准备的,你可不能碰。”

唉,这两人被人骗了,还给人数钱,夏辉有些无奈,他苦着脸道:“我装杯茶水喝喝可以吧?”

“不行!”夏母和师娘异口同声地说道。

“这都不行!连水都不让喝,你们是不是太过份了?”夏辉装出一副悲愤的样子。

夏母神色坚定地说道:“阿辉,李大师可是高人,我们绝对不能不敬。人家在帮我们的宅子看风水,你却在一旁吃糕点,品热茶,如何使得?”

“王嫂子说得对,阿辉,如果你想喝茶,也得李大师先喝过了,你才能喝。”师娘在一旁说道。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这神棍出来坑蒙拐骗,自己还要饿着肚子对他放尊敬,这什么世道?夏辉忿忿不平,心里直把这老头骂得死去活来。

夏辉看了看不远处的李半仙,此时那老头正背对着自己,不过刚才三人的话语肯定全都被他听去了,这家伙估计在心里偷着乐呢。

我看你一会如何装高人?夏辉嘴角泛起邪恶的笑容,他压低声音把赵家主已经来宅子看了一遍风水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阿辉,你找易师来看风水的事情怎么不前提告诉我们呢?现在岂不是让李大师白跑一趟了?”夏母蹙着眉头说道,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等会有你好看,夏辉看着李半仙的背影,不怀好意的说道:“无妨,无妨,多一个风水先生更有保障。”

又等了几盏茶的功夫,李半仙终于里里外外把宅子都测了一遍,然后气喘喘吁吁地走到了夏辉三人的身边,看这样子仿佛刚才的测算花费了不少精力。

“李大师,来,先喝杯热茶,吃块点心。”夏母和师娘热情地迎了上去,把早已准备好的茶水糕点恭敬地奉上。

“且等一下,我先把这风水罗盘收好。”李半仙笑着说道,然后把手中的风水罗盘收到了盒子里。

“李半仙,看得怎么样了?可有异常。“夏辉意味深长地问道。

夏母瞪了夏辉一眼,笑着道:“阿辉,先别问,让李大师先歇会儿。来,李大师请用。”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我还是先说一下这宅子的风水吧。”李半仙推托道。

“宅子的风水不急,您先歇一会,阿辉,快些拿张椅子来。”夏母吩咐道。

“好,我这就去搬。李大师,你可要好好休息,宅子的事慢慢说不迟。”夏辉意味深长的说道。

“夏小哥,那麻烦你了。”李半仙好客气的说道。

看着那家伙坐在太师椅上搬着津津有味的吃着糕点、品着香,夏辉心中有些不爽,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李半仙,现在可以说说了吗?”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中毒已深的夏母

李半仙悠哉地把最后一块糕点塞进口里,拍了拍上了的碎末,点了点头道:“可以了,夏小哥、两位嫂子,那我现在可要说一说这宅子的风水了。”

看着那空空如也的盘子,夏辉有点想拿扫帚把这老头给赶去出,不过他看向李半仙那自信满满的样子,心里又有些疑惑。

夏母和师娘端正了身子,神情恭敬等着李半仙说出那结果。

李半仙微笑地扫了三人一眼,自信地道:“这宅子的里里内外我都仔细测算过了,这风水没有不妥之处,要说存在缺陷,那就是灶房房顶破了,影响了整体风水格局,不过只要尽快修缮一番,即可放心入住,夏小哥,两位嫂子,你们放心吧。”

居然和赵家主之前所说一模一样!这,这老头怎么可能算得出来?夏辉心里震惊不已。

夏母激动的道:“中了,李大师果然是高人啊,我们的宅子果然没有问题。”

这家伙如果有这本事早就摆摊看风水了,夏辉还是不太相信这都是李半仙测出来的,肯定是用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江湖手段,他上下打量李半仙,看见这家伙脸上挂着得意之色。

夏辉狐疑的道:“李半仙,这真的是你算出来的。”

李半仙高深一笑,“夏小哥,你亲眼所见的,岂会有假?你先前不是说有易师已经看过这宅子了吗?那易师是怎么说的?”

夏辉还没有说话,夏母争先道:“李大师,你可真有本事,那易师和你算的一模一样,人家可是收三两银子,你却只收五十文钱,真是大大的良心啊。”

“惭愧,惭愧,我与夏小哥相识一场,感情深厚,又岂能以银两论处呢?嫂子,我看这银两还是免了吧。”李半仙无比真诚的说道。

什么感情深厚,夏辉浑身掉了一层鸡皮疙瘩,点头道:“既然李半仙如此客气,娘,这银两还是免了吧,免得人家于心不安。”

“对极,对极,我不顾榕树底的摊子,这么老远特意跑这一趟,岂是为了银两,只要夏小哥的宅子没事,我就放心了。”李半仙大义凛然的道。

夏母连连摆手道:“阿辉,不给银两可不行,李大师对你如此有义,我们亦不能无情,做人得要讲良心,易馆收个三两银子,我们怎么也得给李大师一两。”

夏母说完从怀里取出一两银子,就要交给李半仙。

好一出以退为进!夏辉算是看穿这老头的把戏了,急忙阻止道:“娘,李半仙都说不收费了,你还把硬是要把银两塞给人家,这无异于侮辱他的人格,万万不可啊。”

“哈哈,嫂子你太客气了,我一把老骨头了,再多银两也是无济于事,这银两你还是自个留着吧。”李半仙笑着说道,眼中隐隐闪过一丝兽性的光芒。

夏母感动得泪眼盈眶,她对着夏辉正色道:“阿辉,李大师可是真心对你好的,能得一长者如此关照,这是你的福缘,你可别计较这些银两。”夏母说完就把手上的银两塞到李半仙手里。

真心对我好?这是福缘?这是夏辉这辈子听过最荒谬的事了。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这可是一两银子啊!要知道以前起早贪黑下地干活,一年到头也赚不了几两银子。肯定是我最近给太多银两她了,模糊了她的金钱观,说到底还是我的错!唉,我赚钱容易吗?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李半仙紧紧地揣着这一锭银两,一边推托着,一边笑得合不拢嘴。

“李大师,这是你应得的,你就不推辞了,否则以后叫我们怎么好意思再找你看风水呢?”一旁的师娘笑着说道。

“那……好吧,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李半仙为难地把银两塞到怀里。

看着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夏辉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怀里的银两给抢回来,可是母亲和师娘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也无可奈何。

“时辰也不早了,我也要回榕树底那边摆摊了,就此别过。”李半仙拱了拱手道。

“好的,这可真是感谢你跑这一趟,日后还请你多多照看一下我这孩子,他还年轻,不懂事,有什么不足之处,你可以直接代我教训他的。”夏母重语深长的道,已是把李半仙当成了德高望重的长者。

“好说,好说。”李半仙笑容可掬的说道。

夏辉听得差点摔倒在地,这二人被李半仙毒害不浅啊!他真想当众把这老头的把戏揭穿,却是一时找不到什么破绽,这家伙究竟是如何知道宅子的风水状况的呢?夏辉蹙着眉低头沉思。

“夏小哥,告辞了,有空可要多多来榕树底下一起摆摊。”李半仙嘿嘿笑道,转身潇洒离去。

夏辉抬头一看,那老头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视野里。这家伙属猴的吗?溜得这么快,此时就算是找到了破绽,那一两银子只怕也拿不回来了。

一个早上就赚一两银两子,这老头估计乐坏了,要知道平时帮人看一次相或者算一次命才二三十文钱,一天也只有四五个客人。

罢了,罢了,这银两算是先放在他那里,日后找机会连本带利拿回来。

“阿辉,你这孩子真是的,人家都要走了,你都不出门送一下。”夏母抱怨道。

看着这个中毒已深的母亲,夏辉心里长长叹了口气,有些无奈,他摇了摇头说道:“娘,宅子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尽快找工匠修缮一番吧。,对了,你和小东他们,这两天先不要回来住,待修缮完毕才回来吧。”

虽然赵家主和李半仙二者皆是确认了宅子没有问题,但是夏辉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更何况那手脚虽然被人抹除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卷土重来。他打算自己先回来住上两晚,确认没有异常再接小东他们回来。

事情交代下去,夏辉也就无事了,他也不回医饭吃饭,直接到外面找了个小摊,点了几个小菜,打算吃完就直接回易院学易。

第二百五十三章 有心算无心

李半仙究竟是怎么看得出来这宅子的风水的呢?夏辉疑惑不解,他细细回忆那老头进入宅子后的一举一动,蓦然发现,这老头最开始的憋屈还有后来的悠哉品茶吃糕点,似乎都是有意为之。

没错!这家伙一开始就在做戏,就在试探。夏辉突然想起李半仙的专长乃看面相,这老头肯定是通过试探,然后在以相术从自己的面相中找出了蜘丝马迹。

越想越是这回事,李半仙会风水术,夏辉还是不太相信。

狡猾的狐狸,夏辉心里暗骂了一句,虽然不清楚这老头如何能通过三人的面相举止知道这宅子的风水,但他不得不佩服这老头的机智。

对于榕树底下的摊主,夏辉摆摊了这么久,说实在的他到现在还是说不清楚这些老头的本事,看起来似乎是神棍,但是他们很多易学观点能说出个一二。

虽然找他们占卜算命看风水的人一天也就三五个,但是却没有见过有人前来摊位闹事,反而自己这个正宗易院学子,却是三番几次被人找上门来,几次连摊位都险些不保。

当天晚上,夏辉独自一人回到宅子居住,打算先试探一下有没有危险。宽敞的院落,少了杨小萱和小东的嬉闹,冷清了不少,加上灶房的断壁残垣,感觉起来少了分人气,多了些阴森。

窗外一片漆黑,寂静无声,家家户户皆已吹熄了烛火。夏辉呆在房间里一边研究易理,一边细心留意外面的动静,终于没有再次听发生的异响。

一夜过去,丝毫不见异常,夏辉终于确定背后之人不敢再出手了,不过这终归是个隐患,还得要好好想办法把这背后之人揪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似乎又恢复了正常,夏辉照常一边到易院学易一边到医馆学医,大家也没有再遇上祸事,那背后的贼子似乎是因为易卫的出现,不敢再出手。

灶房在夏父监工下已经修缮完毕,夏辉走进宅子看了看,赵家主指出的几点小不足也给修缮了。

夏辉一连住了几晚确实没有任何问题了,于是夏父等人皆是搬回来住。

众人皆是喜笑颜开,唯独杨小萱有些闷闷不乐,要知道在医馆那几天,因为溺水一事,众人可是把这小丫头给宠上头了,轮翻照顾着她,逗她玩,给她买好东西吃。

最后,还是在夏辉的提议下,醉仙楼吃上一顿,算是装修之宴,这小吃货又兴奋起来,和小东和院子里蹦蹦跳跳的,玩得不亦乐乎。

值得一提的是,冯东旭那家伙在昨天已经回来易院上课了,整个人沉默了不少,也低调了不少,对夏辉颇为忌惮,眼中的恨意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夏辉被这冯家害得老惨,自己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看,不过倒不至于为难这小子,毕竟很多事情这家伙只怕都是不知情的。

眼看休沐快要到来,夏辉的心又活跃起来。破财案例只差那么几个了,只要再摆一两天摊,就能把那新的祸事定理推算出来。

好不容易等到休沐,天还蒙蒙亮,夏辉就爬起床来,简单梳洗一番就带着摆摊道具往榕树底进发。

夏辉之所以这么早就去摆摊,因为他打算做多几个客人,争取这两天把那破财案例集够,然后推算新的祸事定理。

前面三个祸事定理的巨大的作用,夏辉可是亲身体验过的,不仅仅让自己多次化解困境,还屡次凭着这祸事定理化险为夷,躲过大凶之祸,每一个祸事定理都有其巨大的作用,想到这里,夏辉有些迫不及待,忍不住加快了前行的步伐。

到了榕树底,天已亮透,石板路上,来往的行人还是很小,大多数都是行色匆匆的商客小贩。榕树底也只有廖廖两个摊主,正在摆弄着摊位。

“夏小哥,别来无恙啊!”两个摊主看到夏辉来了,双眼一亮,热情地上前打招呼。

夏辉自然伸手不打笑脸人,一一笑着回应。

把算命幡插上,笔墨纸砚摆放在桌面上,夏辉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坐到到小马扎之上,一边看着书籍,一边等待客人的到来。

“你,夏小哥真的是你?太好了,终于等到你了。”一个贵妇带着一个小丫鬟走到夏辉的摊位,激动地说道,

“你是?”夏辉看着这个珠光宝气的花信少妇,有些疑惑了,来找自己的问卜的多是平民人家,他印象之中可没有见过这个贵妇。

“夏小哥,我,我是小红啊!”贵妇身体趴在小方桌上,激动地抓住夏辉的手。

夏辉愣了一愣,看着那被抓得紧紧的手,反应过来,细细打量,果然是前段时间找自己问卜的小红姑娘,只见少了原来的庸脂俗粉,更多的是端庄华贵,那精神面貌更是焕然一新,仿佛换了另一个人般。

夏辉不敢相信的道:“小红姑娘,你,怎么成了变成这样子了?”夏辉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手给抽回来。

小红姑娘激动的说道:“夏小哥,这次真的多亏了你,你简直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也不知道怎么感激你好。”

“发生了什么事呢?”夏辉疑惑的道。

小红姑娘笑道:“夏小哥,成了,真的成了,那陈员外已经帮我赎身,并且把我纳进房里。”

真的成了?夏辉微微一愣,有些意外,嘿嘿笑道:“恭喜你了,小红姑娘终于得偿所愿。”

小红笑着说道:“这还不是夏小哥你的功劳,要不是你,陈员外哪会纳我?”

“惭愧,惭愧。”夏辉心里摇头苦笑,想不到自己的误打误撞能竟然能促成这一段姻缘,看着小红焕然一新的面目,夏辉也有些为她高兴。

自己那方法,其实不过在测出陈员外的口祸,在陈员外不高兴的时候让小红贴心安慰他,无微不至地关心他,让他发现小红的好。然后等他没有了口祸,心情好时再提纳妾之事,想不到居然成了。

不过最重要也是陈员外本有纳小红入房的心,自己的方法也不过是推波助澜,有心算无心罢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打倒夏神棍(1/4)

“夏小哥,你算姻缘如此了得,我一定会帮你多多招揽生意,推荐更多的姐妹来光顾你的生意。”小红姑娘好意的说道,脸上信服的样子简直把夏辉当作算姻缘的大师。

夏辉惊得差点从小马扎上掉下来,急道:“别,别……小红姑娘,你千万别介绍其他姐妹过来!你那姻缘都是巧合而已,其实不关我的事的。”

小红姑娘可是翠花楼的姑娘,她的姐妹不用说了,肯定都是青楼女子,要是都找自己算姻缘那还让人活吗?难道要自己教他们如何插别人的家庭,当那第三者?事情要是传了出去,那自己岂不是要被那些夫人太太们给骂死!夏辉浑身都是冷汗。

小红姑娘抛了个媚眼道:“夏小哥,你太过谦虚了。你的本事谁人不知,那冯氏易馆的徐易师可都不及你呢。”

夏辉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了,他抹了把冷汗,正色道:“小红姑娘,真的谢谢你的好意,介绍人过来的事情还是免了吧,其实我现在的生意还是可以的,客人太多我也算不来。”

“夏小哥,你太客气的,你对我的恩德我也不知道怎样报答?这就当我报答你的恩情吧,就这样说定了。”小红姑娘自顾自说完就快步离去,急着回去通知她那群姐妹来。

我哪有客气啊?夏辉大急,正要追上去,一个妇人拦在他身前,好奇的道:“可是夏小哥?”

“是的,这位夫人,你这是?”夏辉挤出一丝笑容道。

“太好了,夏小哥,我,我要问卜。”大嫂激动的道。

“好的,请你先坐一下,我去去就来。”夏辉急道。

“好的,好的。”妇人笑着道。

被妇人耽误了片刻功夫,夏辉再往小红姑娘方向望去,顿时有些傻眼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哪里还有主仆二人的身影。

“夏小哥,你怎么了?”妇人看到夏小哥愣愣地站在原处,疑惑的道。

“没,没事,我们开始问卜吧。”

夏辉叹了口气道,心中暗暗祈祷,这小红姑娘可千万不要真的把一群青楼女子给带来啊。

或许是易术比试的影响,还没有过多少时间夏辉的队伍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出于效率考虑,夏辉只选了三十来人,其他皆是劝退。

这天夏辉从早忙到晚,可惜的是收集的破财案例却是只有廖廖两个,还差那么个点点,夏辉有些无可奈何,不过看这情况明天就能把集齐了,届时就能推算新的祸事定理了。

第二天一大早,夏辉怀着期待的心情继续榕去摆摊,快到榕树下,远远望去,却是有一堆人已经站在那里,看众人的位置应该就是自己的摊位。

看着那边人头涌涌,夏辉心里苦笑不得,肯定是昨天自己摆摊的事情传来了,人再多又有什么用了,自己占卜推算的效率摆在这里。

又要花费一推口水劝退剩余的人了,唉,太出息也是一个麻烦,夏辉一边无耻地自夸着,一边很自己摆摊的位置走去。

“大家可不能心软,绝对不能让这夏神棍给胡弄过去!”

“对,抓他去见官!”

“好,让官老爷给我们评评理。”

……

这,这是不是情况,听到这些人的叫喊声,夏辉懵了,心里闪过一丝不妙的预感。

不会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吧?夏辉踌躇了一下,忍不住减缓了脚步。

唉,逃得过初一,逃不了十五,自己需要祸事案例,必须要在这里摆摊,是福是祸总要面对。或许这些人只是发生了什么误会呢?

夏辉暗暗后悔昨天晚上和杨小萱玩得太晚,没有为自己占上一卦。

“夏神棍来了!”不知道何人大叫了一声,一双双愤怒的眼睛望向夏辉的方向,

糟糕了!听到这个称呼,夏辉知道肯定有坏事发生!

“快,别让他跑了!”一人高声大叫道。

只见群情汹涌,众人皆是气势凶凶往夏辉方向跑来。

艹,这是怎么回事,夏辉看得心里发毛,有一种拔腿就跑的冲动,想了想,还是咬着牙站在原地。

众人很快就冲了上来,面目狰狞,脸露凶光,团团把夏辉围在中间,看那人数足足有二十来人之多。

看到这一声明,夏辉眉头皱了一下。待看清众人手上都没有武器,紧悬的心才稍稍安稳了一些。

夏辉手里紧紧地抓着小马扎,提防着这群人的暴起,只要有任何异动,可当作武器。

“诸位乡亲父老,你们有何事呢?”夏辉脸上装出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笑着说道。

“夏神棍,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打倒夏神棍!”

“骗子!捉他去见官!”

……

现场一时七嘴八舌,众人皆是对着夏辉破口大骂。

我曰,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就不能好好说清楚吗?夏辉心里有些恼怒,大喝道:“你们统统给我闭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众人的咒骂声太大,把夏辉的声音完全覆盖了。夏辉盯着一个骂得最凶的少年,拉着他的衣领,不悦道:“发生了什么事?你特么骂的是什么?”

那少年看到夏辉凶神恶杀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胆怯,结结巴巴道:“你,你要做什么?你想杀人灭口吗?”

少年旁边的一个妇人尖声叫道:“夏神棍要杀人灭口啊!”

众人顿时怒气更盛,向夏辉冲去,看这情况是打算群殴夏辉一人了。

靠,这群人手上虽然没有武器,但是人多啊。被他们轮一圈,只怕不死也要残,夏辉扔下书袋,挥起马扎,狠狠地往人群拍去。

众人吓了一跳,顿时纷纷后退,一时不敢上前。

“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们是不是疯了,聚众闹事,还真不把王法放在眼里!”夏辉怒喝道。

一个年纪汉子走了出来,指着夏辉道:“你这神棍胡弄百姓,颠倒祸事,根本不把王法放在眼里!”

“对,快把他抓去见官!”

“这是怎么回事?”夏辉皱眉问道。

那年纪汉子冷哼一声,大声道:“夏神棍,你太黑心了,你睁大眼睛看看,你把他们害得多惨。”

第二百五十五 吓大的(2/4)

夏辉往年轻汉子手指的方向望去,却见有五个伤者正站在一边,仿佛一堆伤残人士,有两个人头上包扎着、有一个手人包扎着,有一个大腿伤了,正驻着拐杖,更有一个躺在担架上。那写伤口皆是泛着血丝,不似有假。

夏辉细细一看,这几人不正是昨天来找自己问卜的吗?看到这里,夏辉瞬间明白了发生什么事,如果没有记错,那几人应该没有祸事的,但现在却是人人受伤,这些人就是来讨说法的。

有古怪,如果说一两个人算错还有可能,但是现在居然有五人受伤,这就不正常了,夏辉嗅到了深深的阴谋味道。

他想起了前几天接连不断的祸事,是冯家要报复自己。他很快反应过来,有易卫出末,冯家不敢玩阴的,于是就来个明的。

好一个冯家!夏辉深吸了口气,朗声道:“诸位街坊邻居,请你们暂且不要激动,先让我把事情搞清楚,我绝对还会你们一个说法。”

那年轻汉子不屑地看着夏辉,大声道:“大家不要听这神棍狡辩,他是想找直口推卸责任,我们把他捉到官府,让官老爷给我们评评理。”

“好好,去官见,让官老爷为我们作主。”众人纷纷附和。

夏辉心里一沉,那年轻汉子似乎是故意想把事情搞大,弄得人人皆知。

看着四周围过来看热闹的人群,夏辉暗道不妙,占卜算卦不同其他,口碑极其重要,如果事情传来,只怕自己以后也不用这青南城摆摊了。

夏辉怒瞪了年轻汉子一眼,高声道:“诸位,请你们放心,该负的责任,我绝对不会推卸的。”

夏辉刚说完,那年轻汉子大声嚷道:“别信他的鬼话,他就是个神棍,就是易学界的败类,我们不要被他胡弄,直接送他去见官。”

看到这年轻汉子,夏辉火冒三丈,瞪着他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年轻汉子一脸鄙夷的道:“怎么样?知道自己是骗人,所以不敢去见官了!”

夏辉看了众人一圈,皆是怒目睁眉的看着自己,知道他们绝对不会轻易罢休,夏辉咬着牙道:“好,既然有人想害我,那就去见官,谁怕谁!我相信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县令大人一定惠还我个青白的。”

众人“护送”着夏辉往县衙走去,由于人数众多动静极大,一路上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不少好事者甚至加入了看热闹队伍。

站在人群之中,夏辉面无表情,心里却在不停地思考着解决之法。动静这么大,可不是小事,一个不好,不仅会声名尽毁,甚至会有牢狱之灾。

究竟是谁要害自己呢?难道是昨天的冯东旭,这家伙会不会正呆在某个角落看戏呢?

夏辉心里狐疑,不动声色地扫了扫四周,却找不到那小子的身影。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街门,那阵势把守门官差吓坏了,紧张地拦着大门,不让夏辉等人进去半步,然后派人进去通报。

等了片刻,一个官差快步从县衙内跑了出来,高声道:“何人要告状的,请随我速速随我前来,其他人等,不等进入县衙。”

既来之,则安之,夏辉向那官差拱了拱手,一马当先走了进去,丝毫没有半分胆怯。

身后的众人看到夏辉如此猴急,微微一愣,这家伙是不是有病啊,不是我们捉他来见官的吗?怎么比我们还要积极?

众人于是争先恐后的往衙门涌去。

那官差看到如此多人,惊道:“你们这些看热闹的就站在衙门外吧,不可进去!”

“我们是来告状的!”众人纷纷叫嚷。

官差看到如此多人来告状,吓了一跳,急忙细细询问情况。

夏辉走进衙门,看到赵知县正端坐在正堂正上。当初夏辉捉吴道士时,二人可是有过一面缘,夏辉笑着对他拱了拱手。

赵知县显然也认出了夏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对夏辉点了点头,正色着脸没有说什么,摆明了公事公办的态度。

等了一会,五个伤者进来了,一起进来的还有先前说话的年轻汉子。

看到人都到齐了,赵知县拍了拍桌案上惊堂木,严肃道:“来者何人,状告何事?”

夏辉早就等这个时机,立刻朗声道:“赵大人,草民易院学子夏辉,状告眼前的几人,我要告他们栽赃陷害、敲诈勒索、损害本人名誉、企图扰乱易学界秩序。”夏辉一口气快速说了一大堆罪名。

那几个伤者听得变了脸色,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吓死你们!夏辉狠狠地想道。

年轻公子怒瞪夏辉了一眼,急道:“一派胡言,大人,此子颠倒是非,招摇撞骗、草菅人命,请大人一定要明鉴!”

夏辉连忙道:“大人,小民刚才所讲乃是事实,这些人企图颠倒黑白,你可不要被他们蒙骗啊?”

“大人,是他,是他骗人!”年轻公子急道。

赵知县听得糊涂了,讲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究竟哪个是原告,哪个是被告。

“肃静!”赵知县拍了拍公案上的惊堂木,大声喝道。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赵知县板着脸道:“你们一个个把状告的事情说出来,是真是假,本官自会判断,你们不必再多言!”

夏辉当先走了出来,高声道:“知县大人,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昨天他们几人来我的摊位上问卜,经过我用易术再三推算,这些人

最近几天都不会有祸事。但是,他们今天却是人人有伤有身,分明是故意自残,企图栽赃陷害、敲诈勒索。”

赵知县点了点头,对着那几名伤者说道:“你们说说。”

其中一个受伤的妇人忿忿地瞪着夏辉,惨叫道:“大人求你一定要为作主啊,昨天这神棍占卜说我没有祸事的吗?结果我回到家中,

不知道怎的,摔倒在地,撞到了墙角,头破了一个大口。”

一个受伤的大叔道:“对,对,这人分明就是一个骗子,说我没有祸事,结果我回去,做饭时,那烧火棍从灶坑掉下来了,直接砸到脚上,还烫一大块。”

第二百五十六章 试易术(3/4)

夏辉忍不住问道:“你那烧火棍是木的还是铁的。”

那大叔冷哼道:“铁的,这有关系吗?你不用狡辩了。”

听到这里,夏辉肯定背后是有人搞鬼,自己对每一个问卜者的祸事都用祸事定理推算过了,这绝对不会算错,此人受金属所伤,肯定是不是意外,分明就是自残。

接着那三人都是在家里受到不同程度伤势了,其中最为严重的是躺在担架上的老头,那老头家里的大门突然就倒了,砸到身上。由于家里当时没人,他一直被门压着,等他儿子回来时,他已奄奄一息,差点就此去了。

等五个伤者分别说完,赵知县脸色微变,看了眼夏辉,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你有何事状告?”赵知县对着那年轻汉子道。

年轻汉子指了指躺在担架上的老头,道:“大人,这是家父。求求你一定要严惩这神棍,还我爹一个公道啊。”

那五个伤者齐齐大喊:“求大人还我们一个公道啊!”

几人异口同声地大声喊冤。

装,你们继续装!夏辉冷眼看着眼前几个人做戏,心知这几人肯定是收了黑钱,故意自残,目的就是要砸了自己的招牌,搞臭自己的名声。

人多就了不起吗?夏辉高声道:“大人,你可不要被人蒙骗,五个一起遇上祸事,这也太巧了吧?很明显是一起来敲诈的。”

“大人,此子说的乃是假话,求你——”

“肃静!真相本官自会一一查明!”赵知县拍下惊堂木,然后板着脸看了看夏辉,也看了看那几个伤者,然后和旁边的师爷低声几句。

“先把你们的算命纸呈上来。”赵知县说道。

众人于是把夏辉昨天批写的算命纸呈交上去。

赵知县接着又派大夫对伤者的伤口细细检查一番,甚至派人到伤者家里查看。

夏辉暗暗点头,这样做虽然费时间,但是却是实事求是,讲求证据。希望大夫和官差能检查出什么蛛丝马迹,还自己清白,这样就不用自己出手了。

良外,那大夫检查完毕,恭敬道:“知县大人,经小人细细检查和询问祸事经过,这几个人的伤势情况属实,不似人为故意造成。”

赵知县点了点道:“周大夫,你可刚所说可是属实?”

周大夫拱了拱手道:“句句属实,不敢隐瞒。”

这都看不出那伤势是自残的吗?这大夫绝对是个瞎子,夏辉冷哼道:“喂喂,这位大夫,你可要对得起你的良心和医德!这可是公堂之上,不容说谎,作假证可是触犯王法的。”

周大夫看了夏辉一眼,正色道:“周某行医多年,救人无数,从不做亏心之事。倒是这位小哥,年纪轻轻却——唉!”周大夫摇摇头叹息,没有再说下去。

周大夫接着对赵知县行了礼,就退下去了。

看着那周大夫离去的身影,夏辉恨得牙痒,这货分明就是庸医,哪里是救人无数?

等了一会儿,几个出去察看祸事现场的官差也回来了,一个个皆是高声禀报:“祸事情况属实,非人为故意捏造。”

夏辉听得抹了把冷汗,居然皆是非人为祸事,这究竟是官差侦查能力不足,还是作案手段很高明。夏辉更加肯定这几人身后绝对有高人指点。

情况对自己似乎有些不利啊。

几名伤者还有那年轻汉子皆是神色一松,脸上闪过一丝喜色。

赵知县和那师爷低声商量了几句,敲了敲惊堂木,扫了堂下众人几眼,最后目光注视在夏辉身边。

赵知县严肃道:“经本官一番细查,案件已经了解清楚——夏辉,你身为易院学子,学易不精,私自摆摊,误算祸事,多人因你而受祸,甚者,险些丧命。念你初犯,本官判你赔付伤者医药费,并且暂时不能继续摆摊为人算命。”

“大人英明!”

“大人英明!”

那几个伤者连连喊道。

夏辉站了出来,高声道:“大人,我不服!”

“你有何不服?”赵知县意味深长地说道,心里也些不悦,自己很明显已经轻判了,花钱就可以解决这事情不好吗?你们这些个易学世家的子弟还是真爱折腾。

夏辉自然不知道赵知县以为他是易学世家子弟,听到赵知县不允许自己再摆摊,自然不愿意,这可是关系到祸事定理的完善。

夏辉高声道:“小子虽然学易时间不长,但自问易术过关,那几个的凶祸绝对不会算错,我怀疑是他们收授他们银两,故意制造祸事现场,企图蒙骗大人。”

那年轻汉子怒道:“大人,绝无此事,你不要相信此子的狡辩。”

赵知县饶有兴趣的看着夏辉,点头道:“祸事已经发生,并且受伤处和祸事现场皆是显示非人为所造成。你有什么证据说自己没有算错呢?”

夏辉看了众人一眼,一字一顿的道:“试—易—术!”

那受伤的妇人似乎是听过2夏辉的易术水平的,急道:“大人,事实摆在眼前,无论他易术如何利害,但他明明就是算错了我们!”

夏辉轻哼一声道:“我明明是算对的,你们却合伙昧着良心污蔑我。你想狡辩!”

“肃静!夏辉说得也有道理,那我们就测试一下易术水平,不如你想如何试呢?”赵知县饶有兴趣的说道。

这个上次已经有过经验,夏辉说道:“你们随便找出几个人,给我生辰八字,我用易术推算他们过往的祸事,如果有误,就算我学易不精,县令大人要如何判我都心服口服;但是如果皆被我算中了,那就不用多说了——很明显有人想要陷害我。”

赵知县脸上闪过一丝愕然,占卜有准头之说人尽皆知,想不到区区一个连易师的不是的初学易者也敢说出如此大话。

“好,那就试一试你的易术,如果真如你所说,我自会还你一个公道。”

赵知县冷冷地看了那几个伤者一眼,那几个顿时脸露慌色。

为了公证,赵知县选了几个官差,把生辰八字交到夏辉手上,并且搬来一张桌子,给夏辉占卜之用。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不对劲 (4/4)

夏辉坐在桌子上,装模作样的闭目养神,然后取出铜钱使用六爻占卜术开始问卜,接着在白纸上使用祸事定理推算。

公堂之上不似上次的在榕树下,赵知县坐得这个位置,绝对有些见识的。祸事定理虽然他们看不懂,但也要小心谨慎,或则一个不好,被人推猜到,引起他人觊觎,那可就是杀身之祸了。

旁边那几个一脸紧张地看着夏辉,神情又是愤怒又是担忧。

过了不少时间,夏辉终于放下了笔,对赵知县道:“知县大人,可以了,我推算完了。”

赵知县心里也是好奇,板着脸对那五名官差道:“等一会,你们可要想清楚了,要如实相告,如果有刻意隐瞒,后果你们清楚的了。”

几名官差看到赵知县大人如此郑重,早已收起了好奇心,肃正了态度,连连点头应是。

赵知县对夏辉道:“可以开始了。”

夏辉拿起桌子上的算命纸,对那五名官差道:“何人是赵子超?”

一个官差走了出来,“在下正是赵子超。”

夏辉走到他身边,笑着说道:“三天前,你可是遇上口祸之事,和人争吵、对骂、或者卖弄口舌?”

那官差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想了想,不好意思的说道:“没错,那天晚上,我和我家婆娘吵架了。”

夏辉微微一笑,接着道:“七天前,你是不是遇上金祸,被我属利器所伤?”

官差吃惊的张大了嘴巴,“你,你怎么知道的?那天我练习刀剑时,一不小心划伤了手臂。”

那官差圈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伤势,果然有一条划痕。

赵知县看到这里,心里微微有些惊讶,这小子易术不错啊,居然被他算中了两卦。

接下来,夏辉一一下说出其他人的祸事,赵知县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难以置信。

那几个伤者脸色很难看,微微还有些惊慌。

夏辉终于说完最后一个人,对赵知县道:“赵大人,小民已经成功试易术了,请你还小民一个公道。”

眼前的少年年纪轻轻易术已经如此了得,以后成为易师肯定没有问题,这未来的易师可不能轻易得罪啊。便何况人家一次算对了十多件祸事,有如此精湛的易术,又岂会出现一次性多人误算呢?

此时,赵知县对夏辉的说辞已是信了九分。污蔑、敲诈易院学子,这可不得了。刚才差点误判,给自己惹祸了,赵知县心里一阵后怕,狠狠一拍惊堂木,怒道:“大胆刁民,竟敢污蔑、敲诈易院学子!你们有何居心?”

“大人,冤枉啊!”众人吓得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喊冤。

那年轻汉子悲道:“大人,小民绝不敢有所欺瞒,我阿爹被这神棍害得差点连命都没了,求大人为我们作主啊!”

看着这年轻汉子一脸委屈,忿忿不平的样子,夏辉心里极为不屑,都到了这份上了,还要装下去,这特么究竟收了多少黑心钱?

夏辉冷哼一声,高声道:“大人,事情似乎敲诈勒索那么简单,这些人似乎是想故意抹黑易院学子的声誉,扰乱青南城的繁华安定。”

赵知县心里暗自己好笑,这小子还真是得理不饶人啊,他大喝道:“你们究竟有何居心,背后是否还有幕后黑手,速速如实相告,否则别怪本官无情。”

那群人吓得脸色发白,大哭了起来,不断喊冤,始终没有人说出真相。

那妇人哀求道:“大人,我们不告了,我们不告了,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赵知县冷哼一声:“来人,行杖刑,一人十大板。”

年轻汉子大惊失色,哀求道:“大人,别打我爹啊!他一把年纪的,而且身受重伤,只所挨不了这板子。”

看着担架上的老头,虚弱不堪,夏辉也有些不忍了,这特么究竟是什么人,为了点黑心钱,命都不要了。

夏辉对赵大人道:“大人,这老头的板子就免了吧,只要他们说出幕后真相就可以了。”

年轻汉子狠狠地瞪着夏辉,怒道:“你小子别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我爹如此还不是被你害你。”

夏辉轻呸了一声,“口口声声说是我害的,你们问问自己的良心,是谁故意自残的,是谁是污蔑我!”

“肃静!”赵知县板着脸冷冷道:“每人十大板,这老头的板子就由他儿子代领了。十下板子只是开始,识相就出说真相,否则别怪本官无情了。”

很快有官差上来,把他们几人狠狠地按在地上,准备打板子,他们脸上满是惊恐,不停地喊着冤枉。

年轻汉子咬着牙,默不作声,恨恨地瞪着夏辉,似乎想把夏辉生吞了。

“打!”赵知县一声令下,官差手上板子开始上下挥动起来。

“啪,啪,啪。”板子一下下狠狠地打在五人身上,除了年轻汉子之外,几人皆是眼泪鼻涕齐流,不停地喊着怨枉,却始终没有人肯认罪,说出那幕后黑手。

那没有挨板子的老头看到儿子的痛苦模样,躺在担架之上,老泪纵横,口中发出有气无力的声音,不停地求饶,十分凄惨可怜。

十板子过去,公堂之上哀声一片。

赵知县喝道:“你们可有什么要交待的?”

那妇人哭喊道:“大人,我不告了……我的伤不关夏小哥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不关他的事。”

其他几人也纷纷说是自己不小心弄伤的,不关夏辉的事。

年轻汉子满脸不服,却没有说话。

“污蔑易院学子,你们该当何罪?”赵知县大声喝道,威严十足,“背后是谁指使你们的,快说,否则继续打。”

“没有人指使我们的啊,大人饶命啊!”

众人纷纷求饶,却是死也不肯说出幕后凶手。

官差再次把他们压到地上,准备继续开打。

站在旁边的夏辉忍不住皱了皱眉,似乎不太对劲啊。看这几人穿着打扮应该都是普通的平民百姓,按说不会如此嘴硬,更不会不顾一切为幕后凶手保密。

难道他们有什么把柄被人抓到手上,所以才不得不如此坚持?

第二百五十八章 邪师再现

很快,夏辉否定了这个念头,这几人昨天恰好找自己算命的,就算有人要针对自己,想找把柄,也没有这个时间。

难道真的自己想错了?或许根本没有什么幕后凶手。

但是,自己明明有祸事定理推算过了,如果没有人刻意为之,应该不会有祸事,难道

看到那高高举起板子将要再次打在这几个人身上,夏辉来不及多想,大声喝道:“停手!”

那几名官差愣了一下,那高高的板子始终还是没有打下来,众人皆是疑惑不解地看着夏辉。

夏辉急忙对赵知县道:“赵大人,这案子还有些可疑,板子可否先暂停?待我问清楚再行定夺。”

赵知县疑惑地看了看夏辉,点了点头,对那几个官差道:“你们先退下。”

夏辉笑着走到几人身边,试图把他们一一扶起。可惜他们看到夏辉皆是诚惶诚恐,带爬打滚后退了两步,然后独自爬了起来。

那年轻汉子拔开夏辉的手,忿忿地站了起来。

众人都把目光聚焦到夏辉身上,都好奇这个年轻人想玩什么把戏,明明前一刻还是水火不融,现在却是彬彬有礼。

夏辉看了几个伤者一眼,正色道:“几个大叔大婶,先前或许真的有所误会,请你们把祸事发生的详细经过再一一告诉我,如果是我的问题,我绝对会给你们赔礼道歉。”

众人皆是有些愕然,实在想不到眼前的小子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好说话了,于是把祸事发生的经过细细说了出来。

听完众人的一一讲述后,夏辉脸色有些阴沉,望着众人正色道:“昨天你们的生辰八字有没有给其他人看过?”

“没有,我只给你看过。”

“只有你看过,问完卜后我就直接回家了。”

居然没有,这怎么可能?难道自己猜错了,并非有邪师在背后作法生事?没有生辰八字,应该不可以作法的吧?

夏辉来回踱步,心里不断沉思,他想起前段时间自己宅子里发生的祸事,杨小萱他们的生辰八字应该也没有泄露,很明显不需要生辰八字也能害人。

夏辉心里猛的一跳,这会不会是同一种手法呢?那冯家的人故意害他们,然后再利用他们搞臭自己。

众人看到夏辉沉思不语,皆是心中疑惑,实在不明白这小子在卖什么关子。

赵知县等得也有些不耐烦了,正要开口相问,突然,夏辉以拳拍掌,大叫道:“没错了!”

赵知县好奇问道:“嗯?你这是?”

夏辉对赵知县拱了拱手,正色道:“赵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赵知县有些愕然,实在搞不清眼前的小子在卖什么葫芦,但看到夏辉一脸严肃,似乎的确有紧要的事情,于是说道:“好。”然后对师爷吩咐一声,率先走进了后堂。

“休堂,诸位请暂行片刻。”师爷高声道,然后就把夏辉引进后堂。

夏辉跟随师爷来到后堂,却见赵知县已经坐在太师椅之上,手里拿着茶盏细细品茶,那气度简直没话说。

“赵大人。”夏辉连忙走过去拱手行礼。

赵知县点了点头,示意夏辉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疑惑问道:“夏公子,不知你为何事要单独和我说呢?”

夏辉正色道:“赵大人,我怀疑今天的事涉及邪师。”

“什么!”赵知县惊得站了起来,连茶盏的水弄湿了官服都没有理会,他紧紧地盯着夏辉,“你,你说什么?”

“我怀疑这起案件可能有邪师在其中作怪。”夏辉再说了一遍。

赵知县好歹也是个知县,很快压抑了心中的惊诧,疑惑问道:“何出此言?”

夏辉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刚才经过我一番观察和询问,我看那几个伤者不似被人收买来故意陷害我,但我又绝对肯定没有算错卦。那么我推算很有可能是有人在背后施法,使他们遇上祸事,从而毁我名声。”

赵知县脸色古怪,狐疑地道:“你说有邪师作法想陷害于你?”

看到赵知县的神情,夏辉知道他显然不相信邪师大费周章加害自己这个无名小卒。

夏辉面无表情的说道:“赵知县可还记得邪师吴道士?”

自己宅子的事情赵知县可是不知道,但是吴道士的事情他可是知道的,夏辉于是把这事情说了出来。

赵知县顿时变了脸色,当初夏辉可是把那吴道士带到了县衙的,他自然还记得。赵知县惊道:“你是说这案例是那吴道士有关?”

夏辉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依夏小兄之见,那该如何怎?”赵知县似乎看出夏辉有些想法。

夏辉眼中闪过一丝精色,“案子有关的人员先暂时不能让他们离开,免得涉露风声,然后麻烦赵大人到赵氏易馆请赵家主来。”

“好,我立刻去派人去处理。”

赵知县疑惑道:“请人倒不是问题,只是……不知请赵家主过来,有何用意呢?”

夏辉微微一笑,“或许赵家主能帮我们解开这个局。”

很快,赵家主就匆匆赶到县衙,一进后堂,看到夏辉时微微愣了一下,显然想不到在县衙会见到夏辉。

夏辉生怕他叫自己什么夏神医,连忙给他打了个眼色。

“知县大人,不知今日找赵某来有何要事呢?是不是有什么案例需要在下帮忙?”赵家主拱手抱拳道,语气颇为熟络,应该是经常协助官府办案的。

赵知县摇头说道:“并非我要找你来的,而这位夏公子点名找你。”

“赵家主,今日劳烦你来这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实在是我遇上了点麻烦,有些事情想请教你。”夏辉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赵家主疑惑道:“夏神——夏公子,不知有何事呢?”

夏辉于是把事情的详细经过说了一遍。

听到有人要陷害自己的恩人,赵家主立刻重视起来。

“夏公子,你真的确定自己没有算错?”赵家主问道。

“我确定。”

赵家主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正色道:“如果真如夏公子推测,有邪师插手其中,并且没有涉露生辰八字,我怀疑是他们的阳宅风水被人做了手脚。”

第二百五十九章 阳宅风水

夏辉忍不住好奇问道:“赵家主,为什么说是阳宅风水被人做了手脚呢?”

赵家主想了想说道:“生辰八字从一生下来就定下了,乃是先天之数,所以邪师能通过生辰八字施展邪法,改变其运数,从而伤害对八字之主造成伤害。”

“在生辰八字没有涉露的前提下,想要改变人的运数,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改变风水了。而想要这么短时间逆转运程,造成祸事,应该是阳宅风水被人动了手脚。”

夏辉对这风水易学没有什么研究,听得津津有味,好奇问道:“这个阳宅风水和阴宅风水有什么区别的?”

夏辉可是他们赵家的恩人,赵家主看到他如此有兴趣,只要没有涉及到自家的易学秘术,其他的自然不吝讲解一番。

“风水分阳宅和阴宅,所谓阳宅乃是活人之居所,住宅、办公地点等等,而阴宅就是指坟墓,为死人准备的。无论阳宅风水还是阴宅风水都可以改变人的气运,从而影响人的吉凶祸福。”

赵家主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是要想短时间快速逆转局部气运,那就只能是阳宅风水了,比如说求健康、去祸事、求家庭和睦。而阴宅气运改变得比较慢,但是影响的都是大事情,比如大病不起、家人频频牢狱之灾、家道中落、后继无人等等。”

听到这里,夏辉明白了,那几人的祸事皆是一天内形成的,时间极短,针对性极强,那就是很有可能有人在他们所居住的宅子风水上动了手脚。

夏辉急道:“赵大人,麻烦你安排人员在那伤者的宅子四周暗自观察,如有人在宅子四周行为异常,立刻捉起来。”

赵知县很快反应过来,急忙安排人员去暗中观察。

夏辉想了想,继续说道:“赵大人,你再安排人放出风声,说我易术不精,祸事算不准,把全部责任推到我身上。”

“夏小兄,你这是为何呢?”赵知县疑惑道。

夏辉咬着牙,一次一顿地道:“引—蛇—出—动—”

赵家主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说道:“你是说让那邪师以为自己计谋得惩,然后主动设掉那风水邪术,免得被人识穿,对不对?”

“对,祸事在昨天晚上才发生的,我相信那风水邪术还没有抹去,现在事情已经办妥,他们极有可能会趁晚上偷偷消除痕迹。”夏辉胸有成竹的道。

赵知县赞赏地看了夏辉一眼,“夏小哥,好计谋啊!”

赵家主皱眉道:“万一捉不到贼人呢?那你的名声岂不是——”赵家主没有说下去,如果那真相揪不出来,夏辉的名声只怕就很难恢复了。

那作恶之人不捉出来,自己以后只怕防不胜防,再夏辉脸露狠色,咬了咬牙,“此等小人,绝不能放过,为此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区区名声,何足挂齿。”

夜深人静,街道上空无一人,家家户户皆是吹熄了灯盏,躲进小窝里入睡,白天那繁华热闹一扫而空,无尽的暗黑笼罩着整个青南城,显得有些恐怖。

漆黑一片的小巷里,有两个人静静地贴墙而站,把身躯隐藏在黑暗里,两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在注视着不远处的小宅子,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赵家主,你确定凶手会真的会来这宅子?”夏辉以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没错,我用易术推算过了,这个方位于你大吉,能解你之祸。如果你想捉到那邪师,应该就在这里。”赵家主压低声音说道。

赵家的易术竟然可以如此使用?夏辉有些狐疑,不过就算那邪师不在这里出现也没有所谓,反正五间宅子都暗派有官差潜伏,只要那人一出现,就肯定逃脱不了。

“嗒——嗒——”

突然,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可闻。

夏辉心里微微一惊,往声音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隐隐有一个人缓缓走来,耳边传来的“嗒嗒”正是他的脚步声。细细一看,那人走路摇摇晃晃的,似乎是一个半醉街头的醉汉。

估计又是一个流连风月场所,夜半归家的行人。

那人缓缓走近,不时还拿起拿上的酒瓶饮上两口,隔的太远,又是天黑,夏辉看不清此人的样子,不过是个醉汉倒是没有错的。

很快,那个醉汉到了宅子前,却是没有靠近,慢慢地经过。看到那醉汉没有靠近宅子,夏辉心中更是肯定了,这应该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

正在夏辉放松心防的时候,醉汉居然摇摇晃晃走到那宅子边,蹲在墙角,呕吐起来。

看到那醉汉走到宅子边呕吐,夏辉心里暗骂,这家伙太不厚道了,居然跑到人家墙角吐。一会儿之后,那醉汉吐得差不多了,站了起来,继续摇摇晃晃。

看着那醉汉渐行渐远的身影,夏辉猛然想起了什么,反应过来,大喝道:“捉住他!别让他跑!”

几个官差早已等候多时,待听到声音,纷纷从黑暗中现身,飞快冲向醉汉。

那醉汉看到身后有人追来,吓得连忙跑了起来,可惜他的速度那里比得上训练有素的官差,很快就被扑倒在地,动弹不得。

几个官差亮出佩刀,把那醉汉团团围着,只要醉汉胆敢反抗,他们随时准备出手。

看到那醉汉已经被官差围着了,夏辉暗暗松了口气,这家伙太过狡猾了,差点让他给骗过。

“你,你们做什么?”那醉汉惊慌地道。

此时夏辉已经走了上来,轻蔑的道:“想不到吧!不要装了!你的小计谋虽然不错,可惜却是被我识穿了,我劝速速投降,否则别怪我们刀剑无眼了。”

“不要杀我啊,我给你们银两,全都给你们。”那醉汉惊恐地道。

看到那醉汉将要把手放到怀里,夏辉大喝道:“把双手举起来!你再敢动一下,我们就砍死你。”

“我举,我举。”醉汉惊恐的道。

正在此时,未等醉汉反应过来,早有一个官差,扑了上去,一把钢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第二百六十章 连环计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那醉汉颤抖着声音道。

总算抓住这家伙了,夏辉心中一喜。

很快,官差们点上了火把,四周明亮起来。夏辉借着火光,细细打量着醉汉,却是一个陌生的脸孔,应该没有见过此人。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施展邪术陷害我?”夏辉盯着那醉汉道。

借着火光,醉汉看出了官差的身份,惊慌地道:“大人,冤枉啊,我没有施展邪术害人啊。”

夏辉冷冷道:“你不用狡辩了,你们的计谋早就被我识穿了。”

“冤枉啊,我真的没有啊。”醉汉连连摇头道。

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夏辉对那官差道:“官差大哥,麻烦你搜了一下他的身,看有没有可疑物品?”

一个官差连忙收起配刀,然后再那醉汉身边翻找,却是只有一些零碎,找不到有用的证据。

“夏公子,没有了,只有这些银两。”官差道。

“大人,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你们捉错人了。”醉汉哀求道。

怎么会没有呢?改动风水布置,一般都要些器物的,就算不要器物,至少也要把铲子,对风水进行破坏,夏辉心里有些疑惑,亲自搜了搜,还是没有了。

“大人,真的是冤枉啊,我真的没有做违法之事。”醉汉道。

夏辉没有说话,冷眼地看着醉汉,那人的脸上除了惊慌,哪里有半分醉态。接着,夏辉走到刚才那人呕吐的墙角,却是不见丝毫呕吐脏物。

没有呕吐物,夏辉心里更是肯定没有捉错人,这醉汉是假装过来呕吐的。夏辉再细细观察,但是却没有发现挖开的痕迹。

赵家主也走了过来,蹲在地上细细察看。

夏辉对着醉汉冷哼道:“你究竟对这宅子风水动了什么手脚?”

醉汉眼中闪过一丝茫然,急道:“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夏辉冷笑道:“你还想狡辩,你根本没有醉,刚才分明假装过来吐的,实质是想是破坏人风水的证据?我说得可对?”

醉汉连连摆手道:“我没有坏人风水,是有人给银两,叫我这样做的。

“什么?你刚说什么?”夏辉心中猛的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中升起。

醉汉解释道“今天傍晚,有人给了我十两银子,叫我晚上假装喝醉酒,路过这里,然后到那墙角假装呕吐。”

糟糕!中计!夏辉立刻反应过来,猛的转头望往四周望去,黑夜茫茫哪里能找到人影。

这醉汉分明就幕后之人故意请他来试探虚实的,此时此刻,那人估计正躲在某个黑暗角落盯着自己偷笑。

赵家主回到夏辉身边,摇了摇道:“刚才这人呕吐的地方没有发现任何破坏宅子风水痕迹,应该不是这个位置。”

夏辉一惊,想起了什么,大声叫道:“不妙!是调虎离山!赵家主,我们快些看一看宅子四周?”

赵家主疑惑道:“怎么回事?”

“来不及解释了,快,先巡视一下宅子!”夏辉急道。

“好。”

于是夏辉和赵家主带着火把开始在宅子四周巡视起来,借着火把的光照,夏辉二人不停地观察宅子的墙壁、墙角和墙边。

当夏辉走到宅子后面时,大吃一惊,只见宅子旁边的地面上挖开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小坑。夏辉往小坑里望去,空空如也。

当初宅子的四周,夏辉和赵家主可是检查过的,绝对没有这个坑。

赵家主蹲下身体,脸色凝重地检查起来,很快,他就走了起来,对着夏辉摇头道:“破坏这阳宅风水的位置应该就是这里了,不过所需器物已经被人人取走了。”

连环计!这贼子不是一般的狡诈啊!夏辉急忙对身旁的官差道:“官差大哥,麻烦你速速去通知其他四处宅子的兄弟,把事情告诉他们,叫什么不要中计?”

突然,夏辉眼中一亮,心生一计,然后趴到那官差大哥耳边轻声音说道:“如何再有人接近宅子,你吩咐他们不要全部出来捉人,留下些人继续盯着,看能不能捉到背后之人。”

今天晚上居然被那贼子在眼底下毁坏了证据,那官差脸上也有些羞恼,重重地点头道:“好,我速速去通知他们。”说完说带了两个官差匆匆分头赶去通知了。

这是一个简单的计中计,希望能捉到背后之人,夏辉心里一叹。

“现在怎么办?”赵家主皱着眉头道。

“先盘问一下那人。”夏辉阴沉着脸说道,今天一整天被人玩得团团转,夏辉气得肝火大盛,把那背后之人恨得咬牙切齿。

夏辉走到醉汉身边,冷冷地盯着他,咬着牙问道:“是谁指使你来的?那人是什么样子的?”

醉汉看到夏辉阴冷的眼神,脸上闪过一丝慌张,拼命摇头道:“我,我不知道,那人带着斗笠,我没有看清那人的样子。”

“你连人家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就帮人办事了?他给你银两,你就去做了,那我给你银两,叫你去死,你去不去?”夏辉怒道,一脚狠狠地踢在醉汉的腿上。

那醉汉痛哼一声,惊慌失措的道:“我,我不敢了,小人知错了。”

“走,我们到那边的宅子看看,这家伙先押回大牢。”夏辉瞪了醉汉一眼道,虽然知道这家伙也是无辜的,只是被人利用了。但是今天的好事被他坏了,就要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接着夏辉和赵家主带着剩余的官差往其他宅子赶去,当到了另一间宅子,却见三个官差已经捉到一个汉人,其中一个官差就先前去通知的官差。

夏辉急道:“什么情况了?是真凶吗?”

“只怕不是,已经审问过了,也是被人收买,前来试探的。”其中一个官差道。

姐姐的,一个计谋用几次,夏辉压低声音道:“有没有其他兄弟躲在暗处?”

那官差微微点了点头。

夏辉对着那官差打了个眼色,大声道:“好,终于让我捉到你,哈哈,走,押他回县衙好好审问!”

第二百六十一章 作法痕迹

“冤枉啊,我只是路过啊。”被捉的汉子慌张地说。

“还想狡辩?回县衙再说,大刑之下,不怕你不说真话。”夏辉大声道,把那汉子吓得脸色苍白。

夏辉一行人就押着汉子离开宅子了。

一会儿之后,不远处的巷子里悄悄出现了三个身影,在黑暗中隐藏着身体,目光注视着前方的宅子。

不要让我捉到你,否则剥你的皮,拆你的骨,夏辉恨恨地想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想象中的人却迟迟没有出现,宅子四周安静一片。夏辉也等得不耐烦了,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那人却是迟迟没有现身。

夏辉心中一叹,估计是那人察觉到什么,不会再现身了。捉不到那人,自己的清白该如何洗清呢?这可就难办了,夏辉忍不住皱眉沉思。

自以为计谋绝妙,手到擒来,想不到两计皆是被人轻易识穿。这对手不是一般的奸诈啊,究竟是何人要针对自己呢?夏辉心中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赵家主,我们走吧。”夏辉叹道。

“不再等一等吗?或许那人会再出现呢?”赵家主疑惑道。

夏辉摇了摇,长叹一声,“此人狡猾无比,只怕不会再以身犯险了。捉不到凶手,只怕名声不保啊。”

口碑坏了,以后再在榕树下摆摊,估计也不会有人前来问卜,帮不帮人问卜倒是没有所谓,自己也不需要以此赚钱生活,只是失去如此一个好的祸事案例来源,夏辉实在不甘心,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声。

夏辉对旁边的官差道:“官差大哥,辛苦你们继续盯着,如果有任何可疑之人,立刻抓起来。”

走在街道上,夏辉阴沉着脸,默不作声,心中思索着该如何化解这个流言。

一旁的赵家主似乎看出了夏辉的烦恼,轻声道:“夏神医,或许我能解开这个风术邪术?”

对啊,身边不是还有个风水易师吗?就算捉不到凶手,只要赵家主在众人面前揭开这个风水邪术,自己清白还是可以洗清的。

“赵家主,你真的有把握?”夏辉急道。

赵家主点了点头,“根据他们在宅子挖的小坑,我已经大概知道是何种手段了,应该问题不大。”

夏辉心中一喜,低声在赵家主说了一下明天的计划,赵家主连连点头。

夏辉和赵家主于是赶到县衙和赵知县商量安排明天之事。

夏辉已经和那群伤者讲解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们听到是背后有人在他们宅子动了手脚,皆是吓了脸色发白。但都愿意先留在县衙过夜。

家里方面夏辉早就吩咐赵家主的随从去通知了爹娘了,于是就干脆在县衙睡上一晚。

第二天早上,一群人从县衙里走了出来,为首的正是赵知县,随尾的夏辉、赵家主和一众伤者,不少官差护卫左右。众人出了县衙直接往一个方向走去,声势甚大。

路上的行人见到如此阵仗,纷纷退让,站在路边低声议论。

“这好像是昨天到县衙告状的人,他们这是去哪里?”

“对,就是他们,那个走在赵知县身后的小伙子就是那个神棍,我认得他。”

“唉,年纪轻轻的,做什么不好呢?为什么要做神棍?”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不少人都知道了夏辉等人的身份,好奇心大盛,纷纷跟随在大队之后。

才走了一小段路,夏辉往身后看了看,此时已经跟随了几十人了,看到如此多人,心里也产生了些压力,如果此次不能当众揭开这个风水邪术,那么自己的名声只怕就难以挽回了。

很快,一行人来到来一间宅子前。

赵知县对着那个腿部受伤的大叔道:“王贵,这里可是你的宅子?”

王贵连连点头,恭敬道:“知县大人,没错,这就是家宅。”

“你那伤势是在这宅子引起的,没有错吧?”

“对,没错。”

赵知县示意旁边的官差把宅子与闲人隔绝开来,然后走到人群之前,高声道:“各位街坊邻居,我乃是青南城知县,本官怀疑有人在青南城有人施展邪术破坏他人阳宅风水,使这宅子的主人受到祸事。所以今天特此请来风水易师进行测算,请你们不要靠近这宅子。另外,如果发现可疑人物,请速速通过给县衙。”

众人听得皆是一惊,居然有人使用邪术破坏他人阳宅风水,这还得了,顿时骂声一片。

赵知县对着赵家主道:“赵家主,现在可以开始了。”

赵家主点了点头,把手上木盒子轻轻地放到地上,小心翼翼地取出风水罗盘,调整了一下角度,然后开始饶着宅子缓缓走了起来。

夏辉跟在赵家主身后,好奇地看着,只见赵家主神情严肃,眼睛盯着手中的风水罗盘,脚步沉稳,一步一步地迈动,一时偏左,一时偏右,似乎那步伐有些章法。

那风水罗盘稳稳地被赵家主托着,正中磁针随着赵家主的移动慢慢转动。

赵家主饶着宅子走了一圈,最后在一个方位停了下来,他抬手看了看夏辉,坚定了点了点头。

“确定了?是这里吗?”夏辉忍不住问道。

赵家主看了看手上的风水罗盘,点头说道:“如果没有算错,应该就是这里了。”

夏辉心里大喜,想不到这么快就找出那位置所在。

“赵家主,现在我们该如何做?”旁边的赵知县急道。

赵家主用脚点了一个位置道:“先在这做标记,我收起风水罗盘再来开挖。”

夏辉急忙从旁边找来一块小石头,放在那位置之上。他往这位置细细打量,却是看不出什么痕迹。

夏辉忍不住把地面上的沙石拨了拨,惊讶地发现,地面下的泥土果然有人为痕迹,应该不久前曾被人挖开。显然是有人故意用沙石遮掩痕迹,如果不清除上面的那一层沙石,根本看不出来痕迹。

看到这些痕迹,夏辉心里大定,应该不会错了。心中不由感叹,这赵家主还真是有些本事啊,居然真的让他找准了位置。

第二百六十二章 木偶

很快,赵家主把风水罗盘放回木盒子内,交到随从手里,然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小锄头,走回夏辉等人身边。

围观的众人看到刚才赵家主拿着风水罗盘在宅子四周测算,自然知道他是风水易师,此时再看到他手里拿着小锄头,纷纷想到这是找到破坏阳宅风水的位置了。

众人激动地涌上前观看,皆是好奇那宅子风水如何被人动手脚。

众官差拼命地拦着,不让他们靠近分毫。

赵家主对着赵知县和夏辉点了点头,说道:“我现在开始挖掘。”

“好,辛苦你了。”夏辉客气道。

只见赵家主蹲下身边,打横着小锄头,轻轻地把那位置上的沙石拨开。那小锄头不大,只有大约半只手臂长。

沙石清理完毕,赵家主开始使用小锄头开挖,一小块一小块地挖,挖得很慢,每挖出一块土都拿到手上看一遍,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夏辉看到赵家主神情专注,心中虽然有些疑惑,却不好现在出言相问。

围观的众人皆是伸长脖观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赵家主挖出的泥土越来越来,那小坑也越来越深,却还什么都没有挖出。

夏辉看得也有些心急了,不错是算错位置了吧?

忽然,夏辉发现赵家主放下了小锄头,把手伸进坑里,似乎想掏什么东西出来。

夏辉心里一喜,难道找到了,往那小坑看去,却是看到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正在此时,赵家主把手从小坑里抽了出来,夏辉惊讶地发现他的手上拿着一个小木偶。

“赵家主,这是?”夏辉惊道。

赵家主用衣衫抹了抹额头的汗水,脸色凝重地道:“这就是破坏这宅子风水的邪物。”

赵知县怒道:“岂有此理,果然有人在青南城使用邪术,好大的胆子,一定要好好彻查。”

围观的人群有一个眼尖的小伙看到了赵家主手上的木偶,激动的道:“找到了!找到了!”

众人纷纷涌上前观看。

赵知县走到人群前,高声道:“诸位街坊勿要激动!没错,已经找到了破坏这宅子风水的邪物。”

赵知县突然转了语气,咬着牙道:“居然有人敢在我青南城做这等邪恶之事,本官绝对不能容忍!一定要把此等邪人,赶尽杀绝!”

众人听了,皆是大喊,“对,大人说得对,一定要赶尽杀绝!”

“赶尽杀绝!”

“赶尽杀绝!”

官差拿着一个托盘从赵家主手上接过木偶,放到托盘之上,然后拿到众人面前展示。

赵知县说道:“这就是那邪物,如果你发现有人制作、私藏这些东西,一定要如实向县衙通报,情况属实,皆有重奖!”

一旁的站着的王贵家人,看到自己的宅子风水真的被人施展了邪术,皆是吓得脸色发白。

宅子风水被人动了手脚,这可是不闹着玩的,轻则或许只会受些祸事,但是,重则却是会家破人亡,甚至住在这宅子的世世代代都会像被咒诅般,不得安宁。

王贵带着家人,跪到赵知县身上,颤抖着声音道:“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赵知县扶起王贵等人,正色道:“王贵,你应该要谢谢夏小兄和赵家主,是他们发现了其中的阴谋。现在你可还认为是夏小兄骗了你?”

王贵带着家人走到夏辉和赵家主身边,正要下跪,夏辉连忙把他们扶住。

“夏小哥,对不起,是我们错怪了你,实在对不起!谢谢你们两位帮我家的宅子化解了风水邪术。”王贵握着夏辉的手,真诚的说道。

夏辉心知是有人要搞臭自己,这王贵也是受自己所累,自然不会怪责他,心里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大叔,没事的,你不用自责,现在误会解开了就好。”

“这都是多得夏小哥和赵家主,如果不是你们,我们一家子只怕要一直遭受诅咒。”王贵一脸后怕的说道。

夏辉拍了拍王贵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了,以后有什么祸事,别忘了找我哦。”

王贵连连点头道:“一定一定,我就算不去易馆,也要去找夏小哥。”

围观的众人皆是听夏辉二人所说,经知情者稍稍述说,顿时知道了真相。

其他伤者看到这个场景,顿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想想自己的宅子风水可能也被人动了手脚,皆是吓了脸色苍白。如果不是夏辉聪明,看出了其中的关键,只怕那邪物一直埋在泥土下,众人神色复杂地看向夏辉,眼中闪过一丝惭愧。

年轻汉子走到夏辉身前,行了一个大礼,然后对着围观的众人高声道:“昨天是我一时冲动,冤枉了夏小兄,说他是神棍,怀疑他的占卜能力,我在此向他道歉,并自打二十巴掌。”

年经汉子说完竟然直接用手狠狠掴自己的脸蛋,打了啪啪作响,毫不作伪。

“别,你别这样,我原谅你了,你不要自打了。”夏辉吓了一跳,急忙过去拦着他,那年轻汉子的脸,已经红了一大遍,看得夏辉暗暗心惊,这是个狠人,自打不留力的。

“夏小兄,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年轻汉子一脸愧色的说道。

夏辉长叹一声,“这不怪你,你父亲因祸事险些丧命,你一时冲动是情有可原的,更何况,要怪也是怪背后作恶之人。”

这作恶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冯家安排的了,该如何把这人给抓起来,这可是不一个难题,想到暗地里隐藏着一个会邪术并且阴险无比的敌人,夏辉心里也有些叫苦。

其他伤者也纷纷过来道歉,并恳求赵家主帮他们化解风水邪术。

既然这宅子的邪物已经被挖出了,夏辉于是道:“赵知县、赵家主,我们现在去下一处宅子可好。”

赵知县点头道:“好。”

“等一等。”一旁的赵家主说道。

“赵家主,怎么了?”夏辉疑惑的道。

赵家主道:“此处的宅子阴阳平行已被扰乱,动土煞隐现,日后所住之人,只怕也会诸事不顺,我得先处理一下,使其恢复阴阳交泰。”

第二百六十三章 动土煞与镇物

夏辉有些惊诧,疑惑问道:“赵家主,那邪物不是已经拿出来了吗?怎么还会诸事不顺呢?“

赵家主解释道:“虽然邪物已经去除,但是犯下了动土煞的事实却是存在。触犯了此种煞气,一般家中会有破财、生病或者外伤等祸事出现。”

“动土煞是什么?”夏辉好奇问道。

“所谓动土煞就是在不该动土的时间和方位动土导致的宅子阴阴五行失调,外泄煞气。人们中传着这样一句话,“太岁头上莫动土”,为什么不能在太岁方位动土?因为触犯了动土煞,这就是动土煞的一种情况。”

夏辉暗自点头,这风水易学太过于复杂了,比占卜术也不相让。听赵家主的意思还有其他情况,他也来了兴趣,于是好奇问道“还有哪些情况呢?”

赵家主继续说道:“除了在太岁方位上动土会触犯动土煞,还有两个情况也会出现,第一种有些时间段是忌动土、破土的,比如说每年立春、立夏、立秋、立冬前的十天都是不动随意动土的。第三种情况就是方位,有些方位是不能动土的。”

方位还好说,可以理解,但是时间和这动土煞又有什么关系呢?夏辉疑惑问道:“这个时间怎么会影响这动土煞呢?我不太理解,赵家主,你能解释一下吗?”

夏辉可是自家的恩人,不是外人,赵家主自然不吝指教,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立春、立夏、立秋、立冬,乃是四季交替之始,天地阴阳变化极大,如果随意动土,极可能会受天地阴阳运转所影响,从而扰乱宅子的阴阳平行,产生动土煞。”

夏辉点了点头,感激道:“受教了。”

要说以前夏辉肯定不信什么天地阴阳变化的鬼话,对于什么建宅子,搞装修需要择日子的更是不屑。但是随着易学的深入研究,他感觉天地万物似乎真的遵循着阴阳变化之理,冥冥中似乎有些轨迹可寻。

夏辉想想了,说道:“赵家主,难道刚才埋木偶的方位是太岁位?”

赵家主摇头道:“非也,要想知道太岁位必须知道宅子主人的生肖所属,而宅子主人没有泄露生辰字,那歹人又如何能确定太岁位呢?”

“那这个坑的究竟是什么方位?你又怎样确实是这里呢?”夏辉把先前的疑惑提了出来。

赵家主微微一笑,“如果想快速破坏阳宅风水,招引祸事,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在那生吉之位埋藏诅咒邪物,从而破坏整个风水格局,以其风水煞气,对人的气运产生影响,从而引发祸事。”

“我刚才拿着风水罗盘在宅子四周测算,就是为了测算这宅子的吉位,从而确定邪物的位置所在。”

夏辉听得恍然大悟。

“那么现在该如何化解这动土煞呢?”夏辉疑惑问道,心里也十分好奇风水祸事的化解方法。

赵家主想了想,说道:“化解动土煞的方法有不少,不过最直接的就是使用相应的镇物藏于动土之位。”

“什么是镇物呢?”夏辉弱弱地问道,心中有些大汗,自己已经很努力了认识这个世界了,却是总有很多新的东西不停冒出来。

“镇物乃是用于镇宅、镇墓、镇鬼祟之地的物品,乃是避邪之物,也属于挡厄物,主要用于挡厄避邪,化解风水煞气。”赵家主解释道。

夏辉点了点头,想起挡厄物的价格,可是贵得很,这些伤者能支付得起吗?

夏辉咬了咬牙,一脸肉痛的道。“既然如此,赵家主,那就麻烦你用镇物化解这宅子的动土煞,需要多少银两呢?我帮他们付就是了。”

这些伤者的祸事都是因为自己而引起的,这次买镇物的银两自己就啃下吧,算是给他们一定补偿,唉,这次只怕是要破产了。

赵家主看到夏辉肉痛的表情,心里好笑之余也是感慨他的正直和善良,拍了拍夏辉的肩膀,压低声音道:“夏神医,不用银两的。”

夏辉愣了愣,摇头叹道:“赵家主,谢谢你了。还是我来付吧,你已经帮了我大忙了,怎好再让你破费呢?虽然我穷,但是该负的责任,我还是要负的。”

赵家主哈哈一笑道:“夏神医,你搞错了,不是我帮你付,而是这些镇物不用花费多余银两,我亲手制的。”

“什,什么?镇物不用花费银两?你亲手制的?”夏辉愕然的道,在他的印象之中,什么吉物、挡厄物都是价值百两以上的,那所谓的镇物肯定也不会便宜。

赵家主点了点头:“这宅子的土动煞只是被稍稍扰动,并且那邪物已经取出,再恢复原来的风水格局不是太复杂,选用最简单的镇物就可以了。这镇物取材便宜,不用花银两,我已经制作好了”

夏辉心中大喜,总是保住了钱袋子了,客气道:“取材便宜也要银两啊,怎能让你掏银子呢?赵家主,所需的花费还是我来出吧?”

赵家主摇头笑道:“不用,真的不用,不需要银两的。”

夏辉从怀里取出一百两银票,塞到赵家主的手里,一把正经的道:“要的,要的,一百两够不够?这银两你必须收下,否则我于心不安啊。”

这个时代,只要挡厄有关的东西哪会便宜。夏辉可是去过几次易馆的,哪件挡厄物不要成百上千两银子。赵家主虽然口头上说不用银两,但这是人家客气,而自己又怎能不出些银两呢。

更何况,一百两能买到五件挡厄物,夏辉觉得已经超值了,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

赵家主看了看手上的一百两银票,哭笑不得,“夏神医,这银两你还是收回去吧?”

夏辉装出一副严肃的神情道:“赵家主,这银两你快快收起来,再说这些可就见外了。”

看到夏辉板着脸,如此较真,赵家主摇头苦笑了一下,最终还是把银票收进怀里。

看到赵家主收了银票,夏辉松了口气,这事情算是定下了,一百里两银子对于自己来说虽然不少,但就当是破财消灾吧。11

第二百六十四章 压胜之术

“赵家主,我们何时化解这动土煞?”夏辉笑着说道。

“现在就可以开始。”赵家主说完从旁边的随从手里拿过一个盒子。

夏辉好奇的问道:“难道化解动土煞所需的镇物就在里面?”

“没错。”赵家主点头道。

想不到这赵家主考虑得如此周全,夏辉忍不住对他竖起个大拇指,他好奇地往前望去,只见赵家主打开盒子,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件东西,应该就是他所说的镇物了。

夏辉定睛一看,顿时愣了愣,赵家主手里拿着的不是什么玉佩铜龟之类的挡厄物,却只是几片竹叶子。

“这?赵家主,你说的镇物就是这几片竹叶?”夏辉狐疑的问道。

赵家主点了点头,“没错,这就是镇物,用它就可以化解这宅子的动土煞。”

随便找几片竹叶就当镇物,夏辉怎么觉得有些上当受骗的感觉,再仔细打量着这几片竹叶,却见上面好像写着几个小字,除此之外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了。

夏辉半信半疑的道:“赵家主,这竹叶怎么成了镇物了,你能指点一下我吗?”

赵家主摊开手上的竹叶,解释道:“竹,有“祝”之意,寓意吉祥,这三片竹叶上皆是以风水阵之法分别刻画着“大吉”、“平安”、“太平”,乃是生吉之意。只要把它藏于宅子吉位,即可保家宅上下平安。不过要注意了,这三片竹叶是要连在一起的,切不可断开。”

听起来是有些道理,夏辉终于放下心来,但是一想到这几片竹叶就花了自己一百两,夏辉感觉有些肉痛,一百两可以带几十亩竹园了。

这赵家主还真好意思收这一百两银子,奸商啊,奸商。夏辉浑然忘记了先前可是他自己强逼人家收下银票的。

既然所需镇物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赵家主开始动手化解动土煞。赵家主首先把坑子清理了一下,然后小小翼翼地把竹叶放到坑子底里,再把泥土一点点地回填。

费了些时间,终于完成。

夏辉随口问道:“竹叶埋在地下,不怕它腐烂吗?”

赵家主笑着道:“没事的,只需要些时日就能把宅子的阴阳平行还原,到时那竹叶就可有可无了,就算是腐烂了,宅子的风水格局也不会改变。”

王贵看到赵家主不仅仅帮自己挖走了埋藏的邪物,更是连宅子风水也一并还原了,忙带着一家子人对赵家主连连道谢。

离开了王贵的宅子,夏辉等人继续往其他宅子而去,不少爱看热闹的人皆跟随尾后,甚是热闹。

接下来的一切都很顺利,花费了不少时间,终于把其他三间宅子的邪物全部都挖掘出来,并且使用镇物恢复了宅子的风水。

邪物挖掘出来,宅子风水也恢复了,这事也总算了结了,夏辉暗暗松了口气,忙活了一天一夜,总算把自个的名声给保住了,这祸事可算得上无妄之灾啊。

县衙后堂,方桌之上,四个木盒子摆列在一起,每个木盒子里面皆放着一个栩栩如生的小木偶。

“赵家主,这些邪物该如何处理?”赵知县皱眉看着盒子里的小木偶道:

赵家主说道:“烧了吧,免得留在世上继续祸害百姓。”

看着这几个模样差不多的木偶,夏辉心里又产生了好奇,忍不住问道:“赵家主,这些木偶究竟是什么邪物,竟然能坏人风水,引起动土煞?”

赵家主叹道:“这些木偶与其说是邪物,不如说是镇物。”

镇物不是镇压宅子风水的好东西吗?怎么成了害人的邪物?夏辉惊道:“这是什么意思,镇物不是用来趋吉避凶的挡厄物吗?”

赵家主无奈一叹,“镇物原本的确是用于镇压风水,趋吉避凶,转祸为福之用。但是,后来出现了下镇物的害人勾当,一些心术不术之徒把一些不吉祥的邪物作为镇物,放置在宅子的隐蔽处或者埋在宅子之下,以达到害人的目的。

居然有这种害人手段,夏辉吓了一跳,这还得了,看你不顺眼,就在你家宅子埋下邪物,让你鸡犬不宁。

赵家主继续说道:“这些木偶乃是用桃木雕刻而成,以此为镇物,用于施展厌胜之术”

“什么!赵家主你刚才说什么?”夏辉惊呼出声。

赵家主有些愕然,“我刚才说这些木偶乃是桃木雕刻而成。”

“不是,不是,下一句。”夏辉急道。

“此木偶为镇物,用于施展厌胜之术?”赵家主有些糊涂了。

“赵家主,你是说这是一门易术?”夏辉惊道,见识过血祭易术的利害,夏辉对这些害人的易术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赵家主凝重地点了点头,“没错,这是一门极其恶毒的易术。”

夏辉脸色有些凝重,他想到不久前自家宅子接连发生的祸事,只怕也是因为这种易术。先前只是以为幕后之人利用邪物作镇物,放置于宅子生吉之位,以达到破坏阳宅风水的目的,这只是属于一种害人手段,不算太难,只要研究风水易学的都会明白其原理。

但想不到的是,这居然是一门易术,害人易术和害人手段听起来似乎差不多,但杀伤力却是一个天一个地,完全不能相比。就比如血祭易术般,仿佛有一种诅咒之力,利用生辰八字,以活人祭天,可以杀人于千里之外。

夏辉后背一阵冷汗,沉着脸问道:“这厌胜之术究竟是一门怎么样的易术?”

赵家主看出夏辉脸色有异,微微有些疑惑,只是以为他被吓住了,却想不到夏辉差点死在这些害人的易术之下。

“厌胜之术,乃是以镇物为载体,施展诅咒害人的一种邪术。受此术者,气运受损,轻则家宅不宁,时有损伤,官司缠身,重则患重疾、遇灾劫、孩童夭折、甚至家破人亡。”赵家主缓缓说道,脸上满是痛恨。

夏辉心里寒了一大片,这厌胜之术居然如此利害,这还让人怎么生存,如果当时自己没有及时察觉出不对劲,继续住在那宅子里,岂不是迟早会出人命?

第二百六十五 压胜之解

这时代太恐怖了,我要回去!我要回二十一世纪!此时此刻,夏辉真想被雷电再劈一次,穿越回到那个没有什么邪术、血祭术的和平时代。

赵家主看到夏辉脸色不太好看,轻声问道:“夏神——夏公子,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赵家主,你继续说。”夏辉结巴地道。

赵家主拿起一个木偶说道:“这些木偶被人施展了诅咒,你看这木偶的脚上是不是钉着一根小铁钉?”

夏辉细细一看,果然有一根小钉子钉在木偶的脚上,整个钉子已经没入了木偶里面,只留下一个小小的钉帽,如果不仔细看,很难让人注意得到。

夏辉想起了什么,惊道:“这木偶难道是王贵宅子里挖出的那个?”

赵家主点了点头:“没错,此木偶腿部钉着钉子,放到宅子里或者风水方位,居住者便会腿部处有祸事,轻则外伤流血肿痛,重则骨折断腿。”

赵家主又拿起另一个木偶道:“你看这个木偶左手亦有一根钉子,就是在那左手受伤的妇女宅子挖出来的。”

再看向其他木偶,有一个是头部有钉子,有一个是心胸处有钉子,想了一想几个伤者的伤情,皆是与这钉子所处的位置无异。钉在哪里,哪里就要受伤,这厌胜之术的精准度高得令人毛骨悚然。

看到如此情况,夏辉后背冷汗渗渗,他皱着眉问道:“这压胜之术如此利害,岂不是无解,想害谁就害谁?”

赵家主摇头道:“非也,如果没有生辰八字,想要施展厌胜之术害人,必须把镇物放置于宅子内或者风水方位处才能产生诅咒的效果。”

“如果对方有生辰八字呢?”夏辉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可是泄露了的。

赵家主说道:“如果对方是有生辰八字的,只要佩带了挡厄物,厌胜之术的效果也会大大减弱。如果佩带有极品挡厄物,更是丝毫不受影响了。”

夏辉听到这里,心中一喜,自己的紫葫芦不就是极品挡厄物吗?如此说来,那厌胜之物对自己岂不是无用?怪不得先前自己在宅子里没有遇上祸事,想到这里,夏辉先前紧悬的心放松了下来。

很快,夏辉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那人想要害自己的爹娘他们,那该如何办呢?他们可是没有挡厄物的呢。

“赵家主,如果宅子被人放了压胜物,要想人人平安,是不是要每一人都要随身带着一件挡厄物?”夏辉紧张地问道。

赵家主摇头道:“不用如此,只要在宅子里放置镇物即可保家宅平安,当然要是比较好的镇物。普通的镇物只能趋吉避凶,增强气运,却是无法扭转运势,抵挡那厌胜之术的。”

夏辉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到易馆买一件上好的镇物。不,应该买两件,一件放在医馆,一件放在自家宅子里。为了身边人的安全,不管多少银两都要买。

赵家主似乎看出夏辉的惊色,笑着说道:“其实这厌胜之术的作用也没有这么大的,这次是因为邪物放置到生吉之位,并且施加了厌胜之术,所以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引起祸事。”

“如果放置在其他位置,只会缓慢地败坏居住者的气运,从而产生各种祸事,这是需要一个过程的。只要一发现祸事不对劲,立刻到易馆问卜,请易师上门化解即可。”赵家主说道。

不管如何,夏辉也打算不买两件镇物回来,不过此时赵知县还在一旁,不方便对赵家主说些事情。

接下来,在赵知县的见证下,赵家主亲自把这小木偶全部烧毁。

赵知县感激道:“夏小兄,这次可多得你了,如果不是你识穿了贼人的诡计,本官只怕要误判百姓了。”

夏辉笑着说道:“惭愧,惭愧,这都是多得知县大人运筹帷幄、统领大局,我们才能解百姓之祸。”

赵知县哈哈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然后对赵家主道:“赵家主,也多谢你的出手相助,本官感激不尽。”

赵家主拱手道:“揭穿邪师的阴谋是我们每一个易师的责任,应该的,应该的。”

大街之上,夏辉和赵家主此时已离开了县衙,二人正走在一起。赵家主笑着说道:“时辰也不早了,夏神医,不如我们一起到酒楼用膳?”

此是已是正午时分,夏辉也有些饿了,于是说道:“好,那就一起去吃饭吧。”

酒席之上,夏辉想起了给宅子和医馆买挡厄物的事情,于是问道:“赵家主,你们的易馆有没有那些可以抵挡厌胜之术的镇物,我想买两件。”

正在品着香茶的赵家主疑惑地看着夏辉,不解道:“夏神医,你买这种镇物做什么?难道你怕有人要使用厌胜之术对付你?”

夏辉脸色沉重地点了点头,“先前我不是跟你说过前段时间在宅子里发生的祸事,我怀疑有人对我家施展了压胜之术。”

赵家主脸色一变,说道:“当时我可是亲自检查过,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夏辉叹了口气说:“我怀疑在登门之前,那背后的邪师提前把那痕迹去除了,所以你才检查不出异常。”

赵家主狐疑地看了看夏辉的脸色,试探性问道:“夏神医,你知道那背后的人是谁?”

“很有可能是冯家!”夏辉咬着牙说道,除了徐易师背后的人——冯家,还会有谁呢,夏辉心里大恨。

赵家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眉头紧皱,低头沉思,显然青南第一易学世家那等庞然大物也不是他们赵家能轻易得罪的。

终于,赵家主微微叹了一声,“夏神医,你放心,这种镇物我们易馆有,我送你一件。”

夏辉也没有指望赵家主能因为自己而与冯家反目成仇,但看到赵家主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说要送给自己一件,夏辉还是有些小感动的,要知道用以抵挡厌胜之术的镇物可都是上好的挡厄物,价钱不菲,一般人还真不会随便送人。

第二百六十六 龙头龟

“赵家主,感谢了,但怎好让你破费,更何况我想买两件。”夏辉说道。

“你买两件做什么?”赵家主疑惑地问道,夏神医是自家的大恩人,送上一件上好镇物自己还能说得过去,但是如果要送上两件,他这个家主也不能随便做决定。

“城南王仲王大夫是我师傅,我想买一件放到他的宅子里。赵家主,你要白送我,我可不能答应,这两件镇物我都会付钱的。”夏辉义正词严地道。

现在自家也有不少银两,夏辉没有打算叫人家送,虽然自己有恩于人,但是该给的诊金早就给了,而且今次还多得赵家主化解了自己的祸事,说起来自己还欠找家主一个人情呢。

“上好的镇物可要不少银两,夏神医,你”赵家言欲言又止的说道。

本公子可是有银两的人,夏辉嘿嘿说道:“银两方面不是问题,不过,赵家主,你可得给我个优惠价哦。”该打的折扣还是要多打的,夏辉可不会为了面子,开多少价都买下。

赵家主哈哈一笑,“好说好说,既然如此,我就收个成本价就是了。”

易馆卖的都可都是暴利,成本价估计至少有个五六折吧?这可能省上不少银两。

夏辉笑着说道:“那我可要提前道声谢谢了。我吃饱了,赵家主,那我先回家一趟,报个平安,等一下再到赵氏易馆找你。”

说是报平安,其实主要是拿银两,夏辉顺路经过医馆,进去打了声招呼,然后就赶回家里,却见夏母正在水井旁清洗碗碟。

“娘,我回来了,爹和小东、小萱他们呢?”夏辉笑着道。

“他们在厅子里,昨天到哪个同窗家睡觉了?你真是的,有家不回,偏要去人家那里睡,说什么秉烛夜谈,都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哪里来的这么多话聊。”夏母笑骂道。

汗,昨天怕家里人担心,所以找了个借口,想不到娘还真的当真了。夏辉打了个哈哈,连忙走进了厅子,却见小东、小萱正在玩耍,而夏父正躺在太师椅里午睡。

看到众人都安好没事,夏辉松了口气,他还真怕自家宅子再次被人施展那厌胜之术。

夏辉和夏东二人打了个招呼,然后找回房间了,从衣箱里里把全部银票拿了出来,细细数了数,一共有二千二百多两。这么多钱都够买十间宅子了,买两件上好的挡厄物绰绰有余了吧?

夏辉把银票放到怀里,往外走去。

“阿辉,你不是刚从外面回来吗?又要去哪里?”夏母疑惑问道。

夏辉嘿嘿笑道:“我出去买些东西,晚些回来。”夏辉说完就往外走去。

一路奔波,终于来到乾坤街,夏辉直接走进赵氏易馆,一个店小二迎了上来。

“公子,你好,请问需要”让小二店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似乎想起了什么,面露苦色。

“店小哥,你好啊,我们又见面了。”夏辉笑嘻嘻道。

这个只问不买的家伙怎么又来了!店小哥勉强一笑道:“公子,你好,你,你这是?”

“我找赵家主的,他来了吗?”夏辉笑着问道。

“来了,就在里边。”店小二下意识伸手示意了一下旁边的房间。

“好的,谢谢。”夏辉说完就往里走去。

他刚才说是找家主吗?我没有听错吧?店小二反应过来,急忙追上夏辉,急道:“公子,你不能进去啊。”

夏辉站住了,奇怪地问道:“怎么了,难道赵家主不在里面吗?”

店小二摇头道:“不是,你找我们家主什么事情?按例我要先通报一声的。”

夏辉点了点头:“我和他约好了的——你说夏辉来了就行。”

店小二心里吐槽,我们家主哪会认识你这种穷小子,但还是走进了房间。

很快,店小二脸色古怪地走了出来,急急走到夏辉身边,恭敬的道:“夏公子,快快请进,我们家主正在里面等你呢。”

夏辉走进房间,却见赵家主正在桌子前坐着,于是笑着道:“赵家主,我来了。”

“夏神医,你终于来了,到这里,那上好的镇物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赵家主笑着道。

夏辉快步走了过去,果然看到赵家主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两个精致的木盒,里面装着的应该就是他口中所说的镇物了,夏辉大感兴趣道:“赵家主,能打开看看吗?”

“当然可以。”

赵家主把两个盒子分别打开,两件玉器顿时映入眼前,其中一件是龙头龟,另外一件则是麒麟。二者皆是晶莹剔透,雕刻得栩栩如生,给人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

夏辉忍不住道:“赵家主,我可以拿到手上看看吗?”

赵家主微笑地点了点头,打趣道:“夏神医,你可以小心哦,别手震,摔碎了就没用了。”

夏辉点了点头,那龙头龟小心翼翼地取出来,拿到手上,只感一阵冰凉,轻轻一模,十分顺滑,令人受不释手。再细细观察,却发现龙头龟的龟甲正中的甲片上雕刻着些东西。

“赵家主,这片龟甲上雕刻的是什么?”夏辉疑惑问道。

“这是一个小型风水法阵,主用作用是化煞挡厄。”赵家主解释道。

果然有些门道,夏辉认真看那风水法阵,却是看不出什么门道。

把玩了一会儿,夏辉意犹未尽地把龙头龟放回盒子,拿起玉麒麟又鉴赏一番。

不错,这两件镇物都十分漂亮,做得非常精致,并且都雕刻着风水法阵,夏辉十分满意。

“赵家主,这两件镇物有什么作用的,能给我细细讲解一下吗?”夏辉虚心请教道。

赵家主笑道:“龙头龟,明于吉,具长寿、祥和和化煞的作用,把此主龟放在宅子冲煞之位,可以化解煞气,祈富家人平安长寿。麒麟,祥瑞降临之兆,辟邪挡煞,化解三煞,转好运,劫难减轻,可在家中任何处摆放,起到镇灾辟邪,增祥添旺丁健康的作用。”

夏辉急道:“这个可以抵挡厌胜之术吗?”

赵家主点了点头,“当然可以,这两个都是上好的镇物,并且经风水阵蕴养多年,抵挡厌胜之术绝对没有问题。”

第二百六十七章 发愁

“赵家主,风水阵蕴养有什么作用的?”夏辉不解道。

这夏神医还真是个好学的人,现在的年轻人中很少有这样务实的了。赵家主心里这样想着,面上笑道:“俗语有云‘人养玉,玉养人’。这玉是需要蕴养的,并非把玉石雕刻成龙头龟状或者麒麟状就可以挡厄化煞的,就算在二者身上刻上风水法阵,作用也是甚微,只能算是普通的镇物,不能说是上好。把玉器放置于风水法阵蕴养,使其更加纯粹,吸收阴阳之气,才算是上好的镇物。所以说,好玉都是需要蕴养的!”赵家主解释道。

果然和上辈子的玉器有所不同,是有些门道。夏辉抱拳道:“受教了。”

“夏神医,这两镇物如何?是否满意?”赵家主笑着说道。

“满意,我就要这两件吧。”夏辉笑着说道,这两件镇物不仅作用大,而且可以抵挡厌胜之术,绝对是好东西。

“赵家主,这两件镇物总共需要多少银两?我现在给你。”夏辉询问道。

赵家主说道:“这两件镇物我们易馆就不赚钱了,以成本价给你,总共二千五百两。”

“什么?”夏辉惊得站了起来,这个价钱可是大大的出乎他的意外,起初还以为千来两已经卓卓有余了,想不到却是全部身家都不够买两件镇物。

“夏神医,怎么样了?”赵家主疑惑地看着夏辉。

“没,没什么。”夏辉坐回了椅子上,狐疑地打量着赵家主。

这老小子不会是故意把银两报大吧,表面说是给个成本价,实际上却是专门坑熟人的,正所谓不熟不吃?

“夏神医,你是不是身上的银两不够?没事的,余下的部分以后再给我就可以了,你我也算是老熟人了,不必见外。”赵家主笑着说道,很是热情。

夏辉在赵家主脸上打量了半天,看不多丝毫端倪,观他先前的表现,孝心可嘉,知恩图报,料想不是那起子奸商。既然先前说好是成本价,夏辉也不好意思还价了。

夏辉老脸红了一下,不好意思地道:“实不相瞒,赵家主,我先前也不清楚镇物的行情,身上就带了二千二百多两,剩下的能不能先欠着,来日我再还给你?”

赵家主摇头笑道:“夏神医,你太见外了,原本我都说送你一件的,你却坚持不肯要。这样吧,你有多少就给多少吧,也不用说欠不欠的了。”

我口上说不要而已,你难道不应该坚持一下的吗?实在太没诚意了,夏辉心里暗戳戳地嘀咕了几句。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已是不能收回,早知道那么贵,打死他也不会装大方,假推辞。至于人情,一千多两换一个人情,那还用得着考虑吗?五百两直接批发给他都可以,要多少有多少,有银两什么事情办不成!

只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夏辉心里滴着血,硬着头皮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呢!赵家主,相识这么久,你也知道我是个有原则的人。上好的镇物得来不易,你能立马给我寻来这两件,我已是万分感激,怎么还能够让你亏本呢?剩下的三百两银子算我借你的,迟点我再还给你。”

“夏神医,区区三百两,我看还是……”赵家主欲言又止的说道。

还是什么?你倒是说啊!说啊!

迟疑了一会,赵家主终究什么也没有挑明,夏辉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好继续一本正经的说道:“赵家主,你不用多说了,就这么说定吧。”

夏辉付了银两,再向赵家主请教了一番罢摆放要求就离开了赵氏易馆。

走在街道上,手里紧紧地揣着两个盒子,夏辉心里感觉沉甸甸的,小小的两件东西就要了老子全部家档,好不容易积累的银两一下子说没就没了,而且还身负三百两的欠债。

唉,一朝回到解放前!算了,什么也比不上亲人的健康平安来得重要!夏辉长长吁了口气,大踏步往回走去。

回到家中,夏母看到夏辉手上的盒子,惊奇地道:“阿辉,买东西怎么去了那么久?究竟买了什么东西啊?”

正在此时,杨小萱跑了出来,抱着夏辉的大腿,娇声说道:“哥哥,这是糖果吗?给我,给我,我帮你来拿。”

“别,别,小萱,这不是糖果,不用你拿了。”夏辉抹了把冷汗。

“哦~”杨小萱嘟长小嘴,无精打彩地跟在夏辉后面。

夏母走了上来,好奇地道:“这里面的是什么东西呢?看你紧张的样子,还以为是什么宝物呢?”

夏辉说道:“娘,这的确是宝物,是镇压宅子风水用的,花了不少银两呢,你们可别弄坏它。”

夏辉于是简单地和夏母解释了一翻,然后走到宅子的冲煞之位。由于先前风水定宅时,赵业永可是给夏辉指出了冲煞之位的位置,这都不用夏辉再请人给确实。

夏辉找了个锄头,把那地面挖开,然后挖了个小坑,再小心翼翼地把那龙头龟埋了进去,费了一番工夫,再把地面给填上。

夏辉站了起来,满意地看了看地面,点了点头,恢复得不错,看不出什么痕迹。

然之后,夏辉拿着玉麒麟到医馆,跟师傅、师娘解释了一下。

王仲夫妇虽然对夏辉突然要在医馆埋镇物有些疑惑,但是知道夏辉是学易的,肯定是为他们好的,倒没有丝毫异议。

夏辉于是找了个墙角把玉麒麟埋下。

拍了拍双手上的泥土,夏辉长长吁了口气,总算搞掂了,再也不怕有人用厌胜之术害师傅他们了,自己总算是没有了后顾之忧。

安全问题算是解决了,该怎样赚银两呢,夏辉又头痛了,还以为两千两银两,至少能保十年内衣食无忧,不用再为银子发愁,自己可以一心研究易学,结果又要从头开始赚钱。

幸好娘那里还有不少银两,短期内至少不用为吃饭发愁。

想来想去,赚钱的方法,也只有摆摊帮人算命一途适合自己,这个法子虽然赚的钱不快,但是已自己目前的知名度,保证温饱肯定没有问题,而且还可以收集案例,想到这里,夏辉终于有了小小的安慰。

第二百六十八章 易院的社会实践

第二天,夏辉照常到易院学易,来自压胜之术的威胁暂时化解了,有易卫在青南城出没,料想冯家也不敢再暗地里使计害自己,明着算计就更不会了,夏辉心头一松,放下了块大石头。

想起那还差一点点就积累够的破财案例,夏辉忍不住心里哀嚎,就差那么一两个破财案例就可以推算新的祸事定理了,却又被耽误了。

这一耽误,又要等下一个沐休日了,那感觉简直让人抓狂。

课堂之上,冯夫子合上了书本,“今天讲授就此结束。六爻占卜术已经教授了不少时日,相信诸位都已经掌握得不错了,是时候开始让你们给人占卜,实践实践了。”

课堂上顿时议论一片,众人皆是欢欣雀跃,看起来很激动的样子。

夏辉看得傻眼了,给人占卜用得着这么激动吗,不是随时都可以吗?

其实这是夏辉不清楚状况,以这些学子的易学水平哪里敢随便给人占卜!家族的人也不会让他们胡闹,因为一个不好,很可能会惹上祸事,继而影响自己所在家族的名声。最重要的是,平时根本不会有人请他们问卜。所以这群学子其实大部分人都没有什么实践经验。

“安静!”冯夫子朗声道。

冯夫子说道:“看到诸位的热情,老夫很欣慰。岂然如此,三天后,我们将在易院门口进行统一摆摊,给来往的行人问卜,为期五天。”

在易院门口摆摊,这是个很有创意!夏辉暗自点头,这很明显是易院给学子安排的一个社会实践活动,让他们亲身尝试给人占卜解卦、设定避祸方案。

电光火石间一个想法在脑中闪过,夏辉反应过来,那自己岂不是不用等到沐休也能收集到祸事案例?这可是件大喜事啊,夏辉心中欢喜不已。

冯夫子接着说道:“诸位注意了——这不仅仅是一个练习易术的机会,这同时也是一场比试,到时会有一个排名,前三甲者皆会被登记于易院的红榜之中。”

教室中顿时哄堂大闹起来,众学子皆是激动得面红耳赤,显然对红榜十分在乎。

这个红榜夏辉知道,就是在易院门前的石碑之上贴上几张红纸,记录历法气象,不时还会把一些有突出表现的学子名字写上去,说白了就是一个宣传栏。

看到这群学子激动连连的样子,夏辉心里暗自好笑,仿佛看到上辈子考试成绩公布后颁发奖状的情景,心中对那什么三甲却是丝毫都不放在心上,他早已过了正排名的年纪了。

冯夫子见一众学子跃跃欲试,积极性十足,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道:“除此之张贴红榜之外,前三甲易院还会奖励一些银两以作鼓励。”

这次众人没有原来的激动了,显然并不太把奖金这类的身外之物放在眼里。

夏辉却眼睛一亮,你们这些富家子弟在乎名誉,不在乎银两,但是自己却不一样,自己正穷着啊。不说生活所需,单单研究易学,推算祸事定理所需要的纸张也要花费不少银两。

易院的银两奖励肯定不会少,至少也有二三十两吧?

夏辉举手问道:“冯夫子,排名是如何分高下的呢?是按占卜的人数吗?还是其他呢?”

“这个问题问得很好,以防你们算错,引起祸事,你们批写的定时纸,到时我都会一一占卜复核一遍。分数乃是按问卜者正卦之数计算,得一正卦者得一分,避祸之法合理者得二分,避祸之法勉强过得去的也能一分。”冯夫子解释道。

夏辉点了点头,易院果然不会让这群初学易者乱来,要知道凶祸占卜不同其他,如果胡乱占卜,不懂装懂,很容易出事。

冯夫子接着说道:“当然,我只会复核,却不会为那些人批写算命纸,所以如何争取客人就要靠你们了。”

很快,夏辉就明白其中的意思,如果冯夫子给问卜之人批写算命纸,这还得了,肯定人人都来冯夫子所在摊位问卜了,反正不管这些学子算得准不准,最会冯夫子也会重新批写算命纸。

夏辉又问道:“冯夫子,我们摆摊收费吗?”

冯夫子笑着道:“为了公平起见,你们的收费都是统一的,占一卦收十文钱,当然这些银两最终是归你们的。”

夏辉心里一喜,这可是个赚钱的机会啊,十文钱虽然不多,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而且还有奖金,最重要的是还能收集案例,这可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夏辉心中对三天后的集体摆摊也些期待了。

突然夏辉想起了一个差点被忽略掉的问题,十文钱的收费自己能赚钱吗?现在自己拥有金祸定理、火祸定理和口祸定理,使用这三个定理推算一遍,那得要多少纸张呢?

夏辉稍微算了一下成本,心中吓了一跳,先前身家厚实一直没有考虑这个问题,现在细细一算,如果使有三个祸事定理推算一遍,那纸张和墨水的费用大约也要十文钱,而且如果计算时间跨度大些,那成本肯定要超过十文钱。

只收十文钱的问卜费,那自己岂不是赔本生意?帮人算命原来真的会亏钱!夏辉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先前家底丰厚还好说,现在自己可是穷得一逼,亏不起啊。

该如何办呢?夏辉沉思了一会儿,也只能是进一步简化或者合并这祸事定理了。

偷工减料,只使用一条祸事定理推算?这是行不通的,自己的优势就是祸事定理,如果没有祸事定理,自己六爻占卜术的准头在诸多学子中算是垫底的。

六爻占卜术的准头方面其实是夏辉一直烦恼的问题,实在想不能为什么别人的准头都有不少提高,自己的却是提升极慢,现场的准头还不足五成,唯一安慰的是,自己有祸事定理。

冯夫子接着道:“另外,摆摊的一切所需都是由你们自己准备。摊位也要你们自己弄。至于场地布置,我现在画出来,等一下你们抽签挑选。”

第二百六十九 不公平的抽签

摆摊的全套道具自己已经有了,这个倒是不用再费心准备,到时只需要直接带上就可以了。

一会儿之后,冯夫子已经把那布置画了出来,夏辉看了看,那摊位就摆在易院门前右侧的空地上,那里位置挺空旷的,摆摊绝对没有问题。

空地之上,设有三排摊位,每排有八个位置,刚好二十四个学子,每个摊位前后左右皆是相隔二米,倒是挺宽松的。摊位摆放的方向皆是背着易院的墙,与易院大门所对方向一致。

细细一想,最外面的一排位置肯定是最好,左右两边也不差,中间那一排就差些,靠墙那一排中间位置就是最差的了。

什么位置摆摊,夏辉倒是没有所谓,只要不是太差就可以了,自己有着丰富的摆摊经验,不怕没有客人前来问卜。

冯夫子说道:“这里有二十四张纸,分别写着每个摊位的编号,你们前来抽签吧。”

话音刚落,众学子顿时赤红着眼冲了上去,那争先恐后之势,不顾一切往前冲的举动,看得夏辉有些傻眼了,这些家伙仿佛迟抽签就没有好位置似的。

没文化真可怕,夏辉心里暗自摇头,学过概率的都知道,在未有结果公布之前,先后抽签的机率都是均等的,位置的优劣与先后取纸根本没有丝毫关系。

“太好了,我第一排。”

“天亡我啊,居然是第二排。”

“还好,还好,在靠边位置。”

看到众人拿得差不多了,夏辉悠哉悠哉地往冯夫子走去。

冯夫子古怪地看了夏辉一眼,没有说什么,把最后那张纸条递给他。

夏辉对冯夫子微微一笑,接过纸张,随意看一眼,顿时愣住了,眼中有些不敢相信,抽中的位置居然是靠墙那一排中间,那可是曝光度最差的位置。

“夏辉,怎么样了,你抽到哪个位置?”谢弘文笑嘻嘻走了过来,好奇问道,接着他眼睛偷偷往夏辉手上的纸上望去,一瞬间脸色涨得通红。

夏辉看着谢弘文强忍着笑的样子,无奈说道:“你想就就笑出来吧。”

谢弘文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夏辉的肩膀,“夏辉,对不起,实在忍不住了,想不到你有这等运气,居然抽到最差的位置,嘿嘿……咳,咳……不过你放心,以你的易术,位置虽然差了点,应该影响不大的。”

夏辉轻呸了一声,无奈苦笑,自己虽然不在意位置,但也不能抽个最差的啊,这运气真的不太行啊。

“你小子别笑了,小心呛着。看你小子得意的样子,给我看看抽了什么好位置?”夏辉笑骂道。

谢弘文扬了扬手中的纸张,却是个“一”字。

艹,居然最好的位置给他占了,人家是什么运气,自己又是什么运气,夏辉心中忿忿不平。

“你小子倒是走了狗屎运。”夏辉笑骂道。

谢弘文哈哈一笑:“你以为我容易吗?这可是费了不少功夫,要不是我反应及时,拼命往前冲,哪里能拿到这个位置。”

你冲得最前和抽签位置有个毛关系,正要开口嘲笑几句,夏辉猛然想到了什么,狐疑地问道:“弘文兄,你身上是不是带了吉物?”

谢弘文眉毛一挑,狡黠地笑着说道:“当然,否则我为何会抽中这个位置?”

靠,还真有这种操作!

夏辉心里大骂,这些家伙有吉物在身,事事就吉,那运气自然不会差。怪不得人人都争先恐后抽签,估计有不少学子身上都带有增加气运的宝贝。想想还真有可能,这些可都是易学世家子弟,身上有一个件宝贝再正常不过了。

原来一开始那机率就不是均等的,可笑的是,自己还悠哉悠哉,讲究风度,夏辉心里大骂,这简直是作弊。

看着谢弘文得意扬扬的模样,夏辉恨不得伸他两腿,趁他不在意,夏辉一把抢走了谢弘文手上的纸张,然后把自己的纸条塞到他手里,嘿嘿笑道:“我们交换了。”

谢弘文神情一呆,脸色剧变,大喝道:“夏辉贼子,别走,还我纸条。”

夏辉玩兴大起,贱贱的道:“来啊,小谢子,来追我啊!追到就还给你!”

教室中顿时出现了你追我赶的画面,众人纷纷避让,十分热闹。冯夫子笑着摇了摇头。

看到谢弘文气急败坏的样子,夏辉哈哈大笑,等逗玩得差不多了,在谢弘文的再三哀求下,夏辉才把那签纸还给了他。

只见谢弘文双手紧紧地握着“完璧归谢”的纸张,当成宝贝似的,夏辉看得心里好笑。

看着自己手上的号码,夏辉微微一笑,罢了,罢了,位置差点就差点吧,问卜之人少些也没有所谓,正确率才是关键才是关键。

冯夫子把众人的位置皆是登记好就下堂了。

教室中,众学子依然没有离去,激烈地讨论着如何布置摊位,起什么招牌,众人脸上皆是洋溢着兴奋的神色。

朦胧的夜色之中,一道微弱的烛光从窗子散发出来,从窗户望进里面,一盏油灯正摆放在桌子之上,那小小的灯芯正点燃着。微弱的灯光下,一个少年眉头轻皱,正在白纸上奋笔疾书。

突然,少年轻轻地放下了毛笔,长长叹了一声,口中喃喃自语:“为什么不行的?这祸事定理该怎么才能合并计算呢?”

为了三天后的摆摊不用亏本,夏辉下定决心要好好优化一下祸事定理,他最希望的是三种祸事定理的公式能合并到一起,然后只需要一次推算即可得出三种祸事的结果。

可惜的是,他尝试了很多次,把多元n次方程组、多元线性回归分析、多元正态分布分析等等都尝试了个遍,却是始终合并不了三种祸事定理。

因为涉及的公式实在太多了,每个祸事定理都有几十条公式,三种定理公式加在一起就是上百条,在没有电脑数据处理下,想要合并在一起,那复杂程度基本上是人力不可为。

难道真要亏本算命?想想为人算命都要亏本,夏辉自己都觉得挺好笑的。

第二百七十章 彩旗飘飘

亏本摆摊收集祸事案例,这可不是办法,就算自己今次可以亏本,但以后呢?随着以后祸事定理的增加,公式必然会越来越多,所需要的计算亦会同步增加,那么成本只会越来越高,亏的银两也会越来越多,这可是个无底洞啊。

而且以后祸事定理多了,推算所需要的时间也会增加,精准度虽然上去了,但是占卜的效率却是变低了,这绝对是个大问题。

夏辉有些头痛了,为了长远发展,这些定理必须优化的。他想了想,既然合并不了,那就尝试一下简化吧。

夏辉提起笔,拿起金祸定理公式表,开始在白纸上不断把金祸定理公式拆解再组合,组合再拆解,然后再代入祸事验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夏辉桌子上的白纸也一张张用掉,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夏辉四周堆满了用过的白纸时,夏辉终于放下了笔,疲惫的神色中闪过几分激动。

夏辉心中正在狂喜,成了!居然真的成了!自己把那祸事定理简化了。

随着对易学的深入了解,很多先前复杂的要点对于夏辉来说已经不是生涩难懂了,他甚至可以用更简单的方式进行数量转换,也因为这个原因,祸事定理才能进一步简化。

时间很快过去,易院摆摊的日子总算到了,夏辉一大早就带着道具往出门去,行头和到榕树下摆摊差不多。

已经在榕树下摆摊不少次了,夏辉算得上熟手男工,情绪很平和,没有了当初第一次摆摊那种激动。

不过,对于摆摊这份兼职,他还是挺喜欢的,不仅仅能把易学知识学以致用,还能收集案例,并且可以帮助别人消灾解祸。

今天夏辉可是带着任务的,那就是把剩余的几个破财案例收集齐,然后推算新的祸事定理,这定理一拖再拖,夏辉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接近易院门前,夏辉远远望去,眼上闪过一丝愕然,只见摆摊的位置彩旗招展,人来人往。

这是怎么情况,这群世家子弟这么快就开始做生意了?不是说好统一时间开始的吗?现在时辰可还没有到呢。

夏辉好里好奇,快步走了过去,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只见每个摊位上都有几个人正在搭棚子,那些世家子弟在摊位旁边不停地指挥着。

看向其中几个已经搭好棚子的摊位,每个摊位的四个角,都插着些彩旗。摊位里面皆是放着一张大大的雕花书案,书案一前一后各放着一张雕花太师椅。最离普的是每个摊位之上都搭起了竹棚,用于遮阴挡雨。

腐败!实在太腐败了!夏辉心里直骂,只是摆个摊而已,用得这么夸张吗?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唱戏呢,夏辉对这群人十二分的鄙视。

再继续看去,只见各个竹棚正中位置上皆是挂着一个匾额,上面分别写着“吴氏易馆分号”、“王氏易馆分号”、“李氏易馆分号”

夏辉看得傻眼了,这是怎么情况?不是易院学子摆摊吗,怎么成易馆开分号了?

曰的,这群小子是想借家族易馆之势来招揽生意!太阴险,太奸诈了,夏辉心中大骂。

不少学子已经发现夏辉来了,上下打量着他的行头,纷纷捂嘴偷笑。

夏辉看了看手上的道具,再看了看别人的摆摊,老脸一红,快步往自己的摊位走去。

四周皆是忙活着搭建棚子,只有自己的位置空空如也,夏辉忿忿地放下道具,准备开始摆摊。

“夏辉,你这是?”一个声音从旁边响起。

夏辉抬头一看,却是陈仲源。想不到这小子居然就在自己摊位旁边。只见他正坐在太师椅之上,惊讶地看着自己。

夏辉讪讪一笑,拿起手上的道具示意了一下,没有说话,然后开始摆摊。

陈仲源走了过来,轻声说道:“夏辉,你怎么这么随便啊?这里可不是在乾坤街的榕树底摆摊,要不要我立刻安排人帮你弄一个?”

现在想叫人安排也不及了,夏辉也不屑于这样装门面,感激道:“没事,我就这样可以了。”

老子凭的是真本领,绝不与这些富家子弟般论排场。没有本事,摆得再夸张又有何用呢?夏辉自我安慰道。

“那我帮你吧。”陈仲源真诚的说道。

“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摆摊的流程夏辉已经很熟练了,放下道具,插好算命幡,开始组装桌子

“哎呦,这不是夏易师吗?你,你这是怎么了?你不会是要用这些道具摆摊吧?”冯东旭走了过来,笑吟吟的说道,面上不无讥笑。

你小子得意什么?夏辉看了眼一脸欠揍的冯东旭,懒得理他,低下头继续组装书桌。

“啧啧啧,不错,这小马扎坐得挺舒服的。”冯东旭竟然在夏辉的小马扎上坐了下来,满眼嘲笑地看着夏辉。

艹,这小子还真玩上隐了,夏辉装出一个假笑道:“舒服吧,难得你如此喜欢,我就吃亏点用它换你的太师椅吧,怎么样?”

小马扎换太师椅,亏你想得出来,冯东旭站了起来,哈哈笑道:“正所谓君子不夺人所爱。夏易师,我看你的摊位摆得挺别致的,不错,不错,哈哈哈。”

夏辉哈哈笑道:“我看你的摊位也挺气派了,那个招牌写着什么,哦,‘冯氏易馆分号’,不错不错,冯同窗,你可要认真占卜哦,别砸了你老爹的招牌,否则小心回家被你老爹打屁屁。哈哈哈”

“你——”冯东旭羞怒交加。

夏辉摆了摆手道:“到一边儿童节0玩去,别挡着叔叔摆摊。”

冯东旭怒视夏辉,咬着牙道:“夏辉,你敢不敢再和我打赌?”

这小子不是来送钱的吧?难道他知道自己正穷着?

夏辉顿时来了精神,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站了起来,望着冯东旭笑道:“不知冯同窗想赌什么呢?扫茅房这些小事情可就不要提了。”

上次被这小子忽悠了一次,这次夏辉决不会再上当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不一样的摊位

冯东旭恨恨地道:“谁输了就在易院门前自打十巴掌,并且大声说‘自己是废物!’,怎么样?敢不敢?”

“等等,冯同窗,这可不公平啊!”夏辉连连摆手道。

“哪里不公平了?谁输就谁做,都一样。”冯东旭疑惑道。

夏辉一本正经,大声道:“当然不公平啦,如果我说自己是废物,这对本大才子的好名声可是会有很大影响的。但是,你呢,本来就是了,再怎么叫喊,都不会有丝毫影响,你说公不公平?”

“噗~”

旁边看热闹的学子们笑成一团。

冯东旭脸色涨得通红,恼怒道:“你胡说什么,我哪里是——”

“是什么?”夏辉似笑非笑的道。

“我懒得和你耍嘴皮子。”冯东旭冷哼一声,转头就走。

玩得差不多了,可不能让这狗大户离开,夏辉大声叫道:“冯同窗,你不是说要跟和我打赌吗?怎么这样就离开了?”

冯东旭停住了脚步,转身对着夏辉,反问道:“谁说不赌?就怕你不敢,你要赌什么?”

夏辉淡淡说道:“要赌就赌银两,敢不敢?”

冯东旭咧开了嘴巴,笑道:“好啊,就赌银两,不过,我看你这副模样,只怕也拿出不多少银两,这样吧,本公子就陪你玩玩,赌个一百文钱怎么样?有没有?”

汗,还真被他猜中了,夏辉摇头说道:“一百文?冯同窗,你的胆子也太少了吧?要赌就赌个一百两!敢不敢?”

冯东旭脸上闪过一丝犹豫,虽然他是冯家的嫡系子孙,可他每月的月例银子都是有限的,一百两对他来说也是笔巨款啊,看到夏辉一脸不屑的样子,他咬了咬牙道:“好,就赌一百两,不过我要加上一项,谁输了,要在易院门前自打十巴掌,怎么样?”

“好!”

冯东旭脸露喜色,似乎生怕夏辉反悔,急忙高声道:“我今天和夏辉打赌,谁输了谁给对方一百两银子,并且在易院门前自打十巴掌,诸位可否给我们作证?”

这些世家子弟都是爱看热闹的,纷纷答应。

一百两银子可是巨款,夏辉对这摆摊瞬间换了另一种态度,无比重视起来,这不仅仅关系到收集案例,还关系到以后的伙食费。

很快,夏辉就把摊位摆好,站了起来,看了看其他摊位,也准备得差不多,只是人人的摊位皆是搭起了竹棚子,彩旗招展,看起来十分的有档次。

再看看自己的,简陋得不像话,与他们的格格不入,人比人真的要气死人。夏辉心里一叹,坐到小马扎上。坐了下来,看向四周,夏辉更是无语了,只觉自己瞬间变得很渺小,四周都是如高山般的巨无霸。

旁边的陈仲源也看过来,二人双视,陈仲源居高临下的眼神,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然后友好地点了点头。但是夏辉看那小子的表情知道他正在拼命地强忍着笑。

四周的学子不少学子也站了起来,伸长脖子看向自己,人人脸上皆是笑意。

夏辉大汗,自己的小马扎对他们的太师椅实在太矮了,那小方桌与他们的书案更是不能相比,连那支一米多高的算命幡也仅仅能露出小半截。

被人当猴子看着,夏辉老脸也有些挂不住了,于是站了起来,挤出一个笑脸,笑眯眯地看向众人。

众人纷纷收回了目光,坐在自己的位置之上。

夏辉找了找冯东旭的位置,竟然是在第一排,而且在谢弘文旁边,这位置可是第二好了,忍不住心里暗骂,这些都是以吉物作弊的家伙。

不过,夏辉还是有信心打赌能赢的,因为他有祸事定理,并且有丰富的摆摊经验,一般祸事都能化解。

此时摊位四周已经围了不少百姓,足足有四五十人,这些人应该也见识过易院学子摊位实习,脸上没有多少惊奇,上下打量着各个摊位,似乎在考虑选择哪个摊位问卜。

等了一会儿,冯夫子终于来了,跟随在他身则的还有三个夫子。冯夫子三人走到各个摊位前,巡查一番,不时校正个别摊位的摆设,脸上洋溢满意的表情。

冯夫子看到自己的摊位会是什么表情呢?夏辉不敢想象了,静静地站着,脸上波澜不惊,似乎等待着上官的检阅。

终于冯夫子来到夏辉的摊位前,夏辉恭敬地道:“夫子好。”

冯夫子看到夏辉的摊位微微愣了一下,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微笑地对着夏辉点了点头。

而冯夫子身边的其他两位夫子,却是惊得张大了嘴巴,显然估不到居然有一个如此不一样的摊位。

“这摊位是怎么回事?你是个哪个家族的?怎么这么随便,当易院的比试是儿戏吗?”一个夫子皱着眉头说道。

奶奶的,我哪里儿戏了,正常摆摊不都是这样的吗?这是他们浮夸好吗?

夏辉看了看此人,头尖额窄,一副冬瓜脸,一看这面相就知道此人是气量极小,自视甚高的人,也不知道他是如果能当上易师的。

夏辉正要开口,冯夫子笑着道:“老叶,别激动,这只是摆摊,乾坤街榕树下的摆摊不都是这样的吗?”

叶夫子板着脸道:“我们易院皆能和这街边摆摊的比,此子实在太不把我们易院的比试放在眼里。”

街边摆摊又怎么样,你老头很了不起吗?夏辉心里忿忿不平。

却见冯夫子在叶夫子耳边说了几句,叶夫子轻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了。

冯夫子拍了拍夏辉的肩膀,递了一个鼓励的目光给他,然后往其他摊位走去。

很快,冯夫子把所有摊位巡查了一遍,走到人群前面,高声道:“诸位街坊,今天我们易院新生学子在此进行摆摊练习,专测凶祸,欢迎各位前来问卜,每一卦十文钱,摆摊为期五天。”

人群顿时一片喝彩声,甚是热闹。

夏辉的情绪也被这四五十个问卜者调动起来了,有些激动,这些人可都是祸事案例来源啊。

其他学子更是兴奋得脸红耳热,皆是蠢蠢欲试。

“那么现在摆摊正式开始!”

第二百七十二章 惨淡

“那么,现在摆摊正式开始!”冯夫子高声道,然后带着其他两名夫子走到了摊位旁边的书案前坐下。

另外两名夫子应该是他请来帮忙复核的,毕竟这么多学子,只是他自己一个人复核,那是肯定忙不过来的。

终于开始了,夏辉坐回了小马扎之上,静静地等待着客人的到来,开始调整自己的心境。

坐了一会儿,却是不见客人前来,甚至连路过的都没有,夏辉心里奇怪,站了起来,四周一看,却是愣住了。夏辉发现那些问卜者已经全部走到各个摊位问卜。

第一排每个摊位至少有两三人,其余摊位零零散散的有一个半个。而第三排,却只有左右两侧有一个客人。

四五十个人看起来似乎很多,但是对于二十一个摊位来说完全不够分啊。

夏辉看了陈仲源一眼,却见他也是无奈地看着自己。

夏辉看向冯东旭的摊位,居然有四个客人,而旁边的谢弘文也有三个客人。

位置果然很重要!

夏辉心里真的是郁闷得不行,重重地坐回到小马扎之上。

等等吧,易院摆摊的事情还没有传开,晚些时候一定会有更多人前来问卜的。

事实却非夏辉所料,大半个时辰过去了,虽然不断有人前来问卜,但是人数一直在四五十人之间,并没有出现意想之中蜂涌而至的场面。

其实,之所以没有这么多人前来,并非易院的名气不够,而是众所周知易院初学易者的准头太差,花上十文钱,很有可能得到一个虚卦,而且易院夫子虽然会指出对错,却不是给他们批改算命纸,最后等同于白费银两。

前来易院摊位问卜的人多是想着拼拼运气,见识一下的,毕竟只需要十文钱,如果易馆那可是动则上百文,甚至用“两”来算的。

“咦,这里怎么有个摊位的?从外面看进来,还真看不出这里有摊位。”两个妇人路过夏辉的摊位,略带惊讶地说道。

夏辉急忙站了起来,笑着说道:“两位夫人,要不要问卜,准头很高的哦?”

那两个妇人上下打量了下夏辉,连连摇头,其中一个妇人轻声道:“我们还是到其他摊位看看吧,这个摊位太寒酸了,能有什么本事?”

“好,我看那算命幡也没有什么名气,估计是哪个落魄世家子弟,唉,怪可怜的。”

两个妇人一脸同情地看了夏辉一眼,然后走到旁边的摊位去了。

夏辉听得大汗,无奈地坐回到椅子上。看了眼那两个妇人,却见她们居然在陈仲源的摊位坐下了。

陈仲源对着夏辉摊了摊手,脸上满是喜色。

夏辉鄙视了陈仲源一下,站了起来,打量四周,居然每个摊位都开张了,最差的也有一两个客人,而自己

唉,有些无奈!

整整一个上午过去了,夏辉竟然没有做成一单生意,连他自己也觉得难以置信,这可不是一般的惨,比先前在榕树下摆摊来得还要惨。

中午时分,乃是休息用膳时间,众人都停止摆摊,待下午再统一开市。

走在去食堂的路上,每个学子脸上皆是洋溢着激动的神情,相互讨论着今早的成果。

“夏辉,这情况只是暂时的而已,你的易术水平我们都有目共睹,下午肯定会有客人来找你的。”一旁的陈仲源安慰道。

夏辉微微一笑,“没事的,仲源兄,今天早上来了多少个客人啊?”

陈仲源叹道:“我的位置也是不太好,也只有三个客人,还不知道算得准不准,不准可也是没有得分的。”

学子的成绩是夫子复核时统计的,每天结束时会统一公布。

夏辉笑道:“你的易术准头可以的,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咦,这不是夏易师、夏天才吗?听说你生意不错哦,做成多少单生意了啊?”冯东旭带着几个学子跟了上来,故意戏虐的说道。

夏辉瞪了冯东旭一眼,冷哼一声,继续往前走。

冯东旭旁边的吴炳焕笑嘻嘻的道:“冯大少,你这次却是听错了——这小子可是没有连一单生意都还没有做成呢,唉,真惨。”

“怎么可能没有生意?这可是夏易师,夏天才哦~”冯东旭腊肠拉长了声音,一脸惊奇阴阳怪气的道:

叶炳焕极其谄媚的道:“冯大少你是天才,单单一个早上就做成了足足十二单生意,和易馆的易师也不呈多让了。至于那小子,唉,不说也罢。”

“低调,低调。”冯东旭哈哈笑道,说不出的得意。

你小子得意什么,还不是靠着你家易馆之名,还有那吉物。如果说占卜能力,老子随便都甩你十几条街,瞧你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夏辉忿忿不平的想道。

现在的问题主要是自己的位置实在是差了点,很少人会走来第三排这边,更不要说留意到自己的摊位了,就算是留意到了,一看他的摊位如此简陋,也兴不起过来问卜的心。

夏辉下定主意,再尝试两天,如果情况还是如此,那就得悄悄打一下广告了,毕竟这事关系到一百两的生活费问题。

下午的摆摊继续进行,夏辉干脆带了本书到摊位,一边等待客人的到来,一边看书。

一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没有客人光顾,夏辉只得耐着性子继续看书。

“咦,这里不是易院摆摊吗?怎么有个小伙子在这里看书的?这摊位又是怎么回事呢?”一个妇人的声音响起。

夏辉闻声,放下书本,站了起来,一脸友好的说道:“夫人,我这里也是摆——”

夏辉没有再说下去,愕然地看着眼前的妇人,这不正是当初自己在榕树下摆摊时的第一个客人——王夫人吗?

妇人似乎也认出了夏辉,试探的问道:“你,你是夏小哥?”

夏辉嘿嘿笑道:“王夫人,你好啊。”

“哈哈,果然是你!夏小哥,你怎么在这里摆摊了?你不是一直都在乾坤街榕树底下摆的吗?这里可是易院的摊位啊。”王夫人一连说着,一边打量夏辉的摊位。

第二百七十三章 又结仇

夏辉笑道:“王夫人,你有所不知,其实我也是易院的一名学子。”

夏辉易院学子的身份虽然没有故意隐藏,但也没有怎么张扬,知道的人并不是很多。

王夫人恍然大悟,叹道:“怪不得夏小哥易术如此了得,如果是在易院学易的,只不过你这摊位怎么——”

夏辉有些颜汗,苦笑地摇了摇头。

王夫人惊呼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夏小哥,你是故意想低调些,想给多些机会这些学子练习练习,是不是?肯定是了,否则以你的易术,哪里还有他们玩的份!”

这个王夫人还真敢想,不过,这也算是对自己的十二万分信任了。

夏辉听得好笑,打了哈哈,笑道:“知我者,王夫人也。”

王夫人一脸得意,笑着:“夏小哥,能帮我算一卦吗?”

“当然没问题了。”

世事总是如此巧合,自己在榕树底摆摊的第一个客人是王夫人,现在在易院摆摊的第一个客人还是她。不过总算是有生意了,夏辉心里还是有些安慰的。

夏辉分别使用六爻占卜术和祸事定理帮王夫人算了个遍,均显示没有祸事。

“夏小哥,真的没有祸事?”

“王夫人,放心吧,你最近都平安顺利,没有祸事呢。”夏辉笑道,然后给王夫人批写了张算命纸。

王夫人笑着道:“那太好了,明天我带上家人的生辰八字再来找你。”

“好的,那就谢谢王夫人了。王夫人,麻烦你拿着这张算命纸到夫子那边复核一下。”夏辉提醒道。

“不用了,夏小哥的易术我还不相信吗?”王夫人摇头说道。

不复核自己可是没有得分的,夏辉急道:“王夫人,这是易院的规定,麻烦你到那边给夫子看一下吧?”

“岂然如此,没问题,我就拿给你们夫子看一下,对了这里是二十文钱,夏小哥,你收着。”

“十文钱就可以了。”

王夫人疑惑道:“之前不都是二十文钱的吗?”

夏辉解释道:“这是易院的规定。”

送走了王夫人,夏辉看了看四周,大多数摊位都在等待客人,而冯东旭和谢弘文的摊位,客人简直是络绎不绝,夏辉感觉这两小子的客人就一直都没有停止过。

奶奶的,那打赌到最后不会真的让冯东旭那小子给胜了吧。

“夏辉,好样的,终于有客人了。”陈仲源嘿嘿笑道,对夏辉伸出了个大拇指。

一个客人而已,用得着如此高兴吗?夏辉笑道:“是啊,好的开始。仲源兄,做成多少个客人了?”

陈仲源笑着道:“加上今天早上的,已经有六个了。”

陈仲源的位置这么差居然都有六个了,夏辉深深感受到门面的重要性。

一天过去了,夏辉却只是做了成一单生意,还是王夫人这个熟客。

众学子都收拾好摊位,然后走到冯夫子跟前,等待成绩的公布。

易院会安排人员巡视他们的摊位,倒不是人搞破坏,夏辉干脆把桌子和小马扎留在那里了。

冯夫子高声道:“经过一天的摆摊,诸位觉得如何?”

众人子七嘴八舌说了起来,欢欣确跃,显然还处在兴奋状态。

冯夫子伸了伸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笑着说道:“接下来,我们要公布今天的成绩。”

四周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皆是神情紧张地看着冯夫子。

“冯东旭,二十分!”

“哗!”

人群中响起一片惊呼声,接着对冯东旭赞叹不绝。

冯东旭脸上满是得意,对着众人拱了拱手。

“谢弘文,十七分!”

又一起众人的一遍惊呼。

接着冯夫子一个个公布成绩,大多数都是十分左右,最少的也有四五分,有的高兴得跳起,有的哀声叹气。

夏辉心里一叹,有些无奈,因为很快就要到自己了。

“夏辉,一分!”冯夫子缓缓的说道,看了看夏辉,眼中露出几丝疑惑。

众人有些愕然,皆是一脸古怪的看着夏辉,夏辉的易术水平他们是大概知道了,在同班中绝对是排行前列,怎么成绩如此低呢,众人又看了看他的摊位,顿时慌然大悟。皆是以可怜同情的目光看向夏辉。

看到众人纷涌而至的目光,夏辉有些汗颜,脸上却装出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微笑地回应众人。

“如此废物,留在易院又有何用?简直丢我们易院的脸!”突然,一把声音响起。

夏辉一看,却是那个冬瓜脸叶夫子。

众人脸色有些怪异,好奇地看向夏辉,似乎想看他有什么反应。

夏辉心情就有些不爽,待听到那叶老头的话,更是恨得牙痒,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只狗,高呼道:“畜生,过来!你的口已经够臭了,别在这里吃粪了,过来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带你去吃大餐?”

众人先是疑惑,夏辉是不是被骂傻了,怎么对那狗说话,很快有人反应过来,惊得张大嘴巴,皆是脸色古怪地看着叶夫子。

叶夫子眉头一皱,显然也听出了夏辉的言外之意,怒道:“小子,你说什么?你在骂谁呢?”

夏辉一脸惊诧地看着叶夫子,疑惑不解的道:“夫子,你叫我吗?我没有骂谁啊?我只是在和这畜生聊天而已,怎么了?有问题吗?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你!”叶夫子怒视着夏辉,“岂有此理,你还想狡辩!那小狗如何能听得懂人话?你问它又有什么用?你分明是想骂人?”

“没有狡辩啊,那小狗虽然不会说话,但它却能给我回答。我这问题也只能问它,其他人都答不了。”夏辉一本正经的道。

“一派胡言,什么问题只有它能回答,别人却答不了?你不说清楚,别想再留在易院。”叶夫子气道。

夏辉看了眼叶夫子,眼中露出一丝冷冷的凶光,朗声道:“我要问它为什么‘狗眼看人低’!夫子,这个问题是不是只能问那小狗自己,你应该不会知道答案吧?”

“噗!”

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急忙强忍笑意,纷纷看向叶夫子。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一品易师

“惭愧,惭愧,这还是多得夫子好了教导有方。”夏辉难得谦虚地说道。

“不错,不错!夏辉,你可有想过考取今年的易试?”冯夫子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夏辉神情一呆,心里有些愕然,易试是易师的资格考试,他是知道的,但是,他学易是为了研究占卜术,为了完善祸事定理,实现自己在这世上的人生价值。对考易试做官可没有什么兴趣,也不想在官场混,此时冯夫子如此一问,夏辉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冯夫子看到夏辉脸色有异,奇怪的道:“夏辉,难不成你不想考易试,成为一名易师?”

作为一个学易者,哪个不是对易师的身份梦寐以求的,夏辉脸上反应实在大大出乎冯夫子的意料。

夏辉脸上挣扎了一下,似乎下定了决心般,坚定的道:“冯夫子,我不想考易试。”

自己一不求官,二不求财,三不求名,考易试又有什么用呢?只要一直在榕树下摆摊,自己就能慢慢收集到需要案例,完善祸事定理。

冯夫子微微一惊,惊道:“夏辉,你——”

“冯夫子,谢谢你的栽培,但我只想好好研习易术,并不想考易试做大官。”夏辉神色坚定的道。

冯夫子眉头一皱,急道:“夏辉,易师并不一定就要做官,你也可以到易馆坐堂,甚至到易院教习,你有如此天份,不考易试是在是浪费了。”

易师的就业方向还挺广的,可惜夏辉没有兴趣,进易馆的确也可以收集案例,但是易馆能人辈出,自己的祸事定理万一被人看出了端倪,可就是杀身之祸。

夏辉摇头道:“谢谢你了,我还没有这些打算。”

看到夏辉态度坚决,冯夫子叹道:“罢了,罢了,这些以后再提,你先别急着下决定,回去再好好考虑考虑。”

看到冯夫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夏辉也有些不好意思,冯夫子一直以来对自己也是颇为关照的,并且对自己不仅仅有知遇之恩,还有救命之恩。

夏辉想了想,说道:“冯夫子,易试的事情,我会再好好考虑清楚的。不知夫子为何突然提起此事呢?”

“这事情我原来打算一两年后再跟你们提起的,但是看到你今天的准头,我感觉你有机会能考中易师。唉,可惜。”冯夫子忍不住摇头叹惜。

夏辉虽然知道通过易试即可成为易师,但是却不知道要需要什么的易术能力才能考中,于是好奇的问道:“准头与易师考试有怎么个说法?这是考准头,还是什么的呢?”

冯夫子解释道:“易试有四科,分别为命相、风水、天象、星象,任意一科通过易试即可成为易师。我们学习六爻占卜术的主考命相一科,命相一科分两门考试,一门是考易理,另一门则是考易术,两门正确达七成即可成为五品易师。”

原来如此,冯夫子以为自己的准头有七成了,所以叫自己考易试。夏辉好奇的问道:“明白了,四品、三品甚至以上呢?”

“正确达八成可成四品,九成可成三品、十成可成二品易师。”冯夫子解释道。

“那一品呢?”夏辉问道。

冯夫子一脸向往的道:“一品易师易术登峰造极,不仅仅能一卦知天下事,轻易扭转祸福,甚至可以改变人的一生气运,预知国之运势,甚至影响国运。”

夏辉惊得张大嘴巴,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真的会有这种人吗?不,有如此本事的人还是人吗?这简直可以说是神了!上辈子基督教的耶稣、佛教的释迦牟尼皆是被捧上神坛的牛人,所谓的一品易师能有这本事吗?

夏辉想到给自己撰写定时纸的老道士,此人可以测出自己的穿遇,会不会就是位一品易师呢?

“夫子,一品易师能预测刚才生的孩子十多年后的祸事吗?”夏辉小心翼翼地问道。

冯夫子点了点道:“应该可以。”

难道那老道士真的是一品易师?如此大人物为何会到青南城呢?

“夫子,这世上有多少个一品易师?”

冯夫子摇了摇头,“具体有多少我不清楚,很多高人都不出世。不过,我知道我们朝中有一人是一品易师无疑。”

“谁?”夏辉急道。

“司天监太宰大人。”

太宰乃是司天监最高行政长官,甚至可以说是百官之首,这个夏辉是知道的,急道:“夫子,那太宰大人样子长得怎么样的?”

冯夫子奇怪地看了夏辉一眼,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夏辉打了个哈哈笑道:“太宰大人乃是一品易师,我仰慕得紧,所以想了解一下他的容颜,以后遇见时,也能好好拜见一番。”

“你以为太宰大人是路人甲啊,此等人物岂是能随便遇到的。”冯夫人愕然失笑,“其实我也没有见过太宰大人,不清楚他长得怎么样。”

夏辉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夏辉其实心里还有些疑惑,帮自己撰写定时纸的老道士真的是一品易师吗?要说能一卦知天下事、扭转祸事,甚至预测和影响国运,夏辉已经觉得很牛比了。

但是能预测到自己的穿越,一品易师真的可以做到吗?

夏辉假装不经意的问道:“夫子,你说一品易师能不能算出一个人的前世今生?”

冯夫子笑骂道:“投胎轮回一说本来就是个市井传闻,是否真有这一回事,这还是未知之数。一品易师能不能算出来,这个还真说不准,没有听说过这一说法。”

自己的灵魂穿越算得上投胎轮回吗?以前夏辉肯定对这投胎轮回嗤之以鼻,但现在自己都能穿越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夏辉试探性的问道:“假如投胎轮回真的存在,夫子,你说有没有可能算得出来?”

冯夫子沉吟了一下,摇头说道:“重新投胎,生辰八字已经改变,先天之数不同了,前尘砍断,按理来说算不出的。”

假如冯夫子说得没错,那给自己撰写定时纸的会是什么人呢?

第二百七十七章 长长的队伍

给自己撰写定时纸的会是什么人呢?

夏辉暗暗心惊,狐疑的道:“夫子,一品易师之上,还有什么等级吗?”

冯夫子摇头说道:“据我所知,没有了,一品易师已是易术最登峰造极之辈了。”

第二天早上,摆摊继续进行,这已经是集体摆摊的第三天了,夏辉照常拿着书袋往易院赶去,一到摊位前,却是傻眼了。

只见自己的摊位之前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那队列甚至已经排到附近的几个摆摊之前了,略略一数足足有二三十人之多。

众学子看到夏辉来了,皆是神色复杂地看他,每个人刚到时看到夏辉摊位前的长长队伍皆是惊得掉了下巴。易馆常见的景象怎么可能出现在易院的学习摆摊之上呢?

夏辉微微一笑,快步往自己的摊位走去,队伍中有几个眼尖的人已经认出了夏辉,纷纷叫道:“夏小哥来了,夏小哥来了。”

“夏小哥,我们等你好久了!”

“夏小哥,我又来了,你可还记得我?”

…………

夏辉走到摊位之前,对着排队的众人拱了拱声,高声说道:“大家早上好,感谢诸位前来问卜。我先准备一下,请你们稍等片刻。”夏辉说完就开始在桌子上摆起笔墨纸砚。

“夏辉,这些都是你在榕树底的老顾客吗?”陈仲源走到夏辉身边,压低声音道。

夏辉笑着说道:“有些是,有些不是。”

“艹,你小子也太夸张了,这比试还用比下去吗?你这家伙是在是太欺负人了。”陈仲源同情地看了看不远处的冯东旭,叹道:“唉,冯东旭真的太可怜了,我都想为他默哀一刻钟了。”

夏辉好笑地摇了摇头,这赌局本来就在意料之中。

“夏辉,我整天坐在这里,闲得慌,能不能给我几个客人?你放心,我只要几个练练手就好,绝对不会和你争榜首的。”陈仲源不好意思的道。

夏辉点了点头,笑道:“可以啊,只要你能劝得动他们找你问卜,你尽管去。”

陈仲源感激地拱了拱了,然后往人群走去了。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冯夫子到来宣布开始了。夏辉坐在小马扎上,看了看陈仲源,却见他不停地跟队伍中的人说着什么,可是队伍里的人却都不停地摇头。

终于,陈仲源垂头丧气地走到夏辉身边,摇头道:“夏辉,算了,我还是静等客人到临吧。”

夏辉忍不住哈哈一笑。

终于,冯夫子带着两位夫子来了,三人看到夏辉摊位前阵容强大的队伍,脸上皆是十分的惊愕。

冯夫子最先回过神来,唇角一掀,高声道:“时辰到,占卜现在开始。”

“等一等!”一道声音骤然响起,夏辉一看,却是那个冬瓜脸叶夫子。

“老叶,你这是?”冯夫子疑惑的道。

叶夫子大声道:“冯夫子,我怀疑有人在比试中作假?”

夏辉脸色一变,心中冷笑,这老头说的作假很明显指的是自己。

叶夫子接着道:“比试还没有开始,有人的摊位已经排了几十号人,这可是易院学生的摆摊,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不约而同地择定同一人等待占卜?我在医院教学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种情况,我严重怀疑这些人是有人故意请回来的,意图用这样的歪门邪道扰乱比试秩序。”

“这老头在说什么啊?”

“他说的意图扰乱比试秩序的是夏小哥?”

“我可不是托啊!”

…………

夏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排队的人群中顿时响起了一片喧哗声,众人纷纷开口为夏辉辩解。

这死老头,夏辉也忍他够久的了。他走到队伍之前,咬着牙说道:“叶夫子,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别人的摊位可以有客人,我的摊位就不可以吗?”

叶夫子冷笑道:“别人凭的是本事,你呢?那个烂摆摊有可能吸引这么多客人吗?”

夏辉哈哈一笑,“依你之说,在这里摆摊比的是摊位的档次,而非是易术水平了?既然如此,那易院的这场比试意义何在?”

“胡说八道!你别在这里信口雌黄,故意歪曲我的意思。”叶夫子急道。

“我歪曲你的意思?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夏辉冷笑道。

叶夫子冷哼一声道:“你不用狡辩了,这些肯定是你花钱请来的托。”

夏辉哈哈大笑起来,“是吗?那你去问一下他们?看他们是不是。”

“不是啊,我们不是托!”

“我们是听说夏小哥近来在此摆摊,特地找过来的。”

“夏小哥是有真本事的啊!”

…………

众人高呼一片,纷纷否认。

面对众人的大声反驳,叶夫子丝毫不为所动,施施然地摇头说道:“他们收了你的银两,肯定事先串好了说法的,你还不承认!”

我承你妹!夏辉恨不得把眼前的猪头揍个半死,咬着牙道:“一派胡言,叶夫子,我虽是学子,也不能受你这无辜冤枉。”

夏辉转头对着冯夫子长身一辑,“夫子,请您为学生主持公道。”

连易师都不想考的人,又岂会为了区区比试作假。冯夫子笑着道:“叶夫子,我看夏辉不是这样的人,或许这些人真的是专程来找他问卜的呢?”

人群中立马有人回应道:“对,我们是专程来找夏小哥问卜的,绝对不是他请来的。”

其余人皆是纷纷附和。

看到众人如此支持自己,夏辉感激地对着他们拱了拱手,然后一脸戏谑地看着叶冬瓜。

叶冬瓜咬了咬牙,不甘心的道:“冯夫子,这小子虽然是你的学生,但是如此明目张胆地违反比试规矩,不能不处罚啊。我建议就此取消此人的比试资格。”

奶奶的,这老小子终于露出他的狐狸尾巴了!只怕从一开始他就打定这注意,目的就是让自己输掉赌局。

夏辉看了看冯东旭,却见那小子正对着自己冷笑,眼中闪过几丝挑衅。

夏辉心中恼怒,急道:“夫子,这是冤枉啊,这些根本就是他个人的无理猜测,没有丁点的证据,您切不可轻信谗言!”

第二百七十八章 众女来袭

看到叶夫子处处为难夏辉,冯夫子有些不悦,皱着眉道:“叶夫子,事情还没有定论,取消夏辉的摆摊资格未免过于苛刻,我看这些人并非夏辉请来的,此事不如就此算了吧?”

叶冬瓜摇头道:“冯夫子,万万不能轻率啊,易院绝对不能纵容此等心术不正之人!”

被那叶冬瓜一再二,二再三地诬陷,泥人也有有三分火了,夏辉正要开口怼回去,人群之外突然响起了一声惊喜的叫喊声,“夏小哥,你果然有这里!太好了,太好了!”

谁这么不懂得看眼色,没有看到场中的夏小哥和叶夫子正在针锋相对吗?众人望声音方向望去,皆是傻眼了,只见一群花枝招展,风姿绰约的姑娘走了过来。

夏辉也是微微一愣,不过可是认得为首的姑娘,这不正是前段时间找自己问姻缘的青楼女子小红吗?但是这群姑娘又是怎么回事呢?

夏辉很快想起先前小红姑娘说过的“介绍些姐妹过来问姻缘”,再细细一看眼前的这些姑娘,一个个皆是骚手弄姿,风骚卓绝,不用问也知道十有八九都是清楼女子。不会真的是来找自己问姻缘的吧?夏辉只觉后背冷汗渗渗。

“姐妹们,这位就是夏小哥,我能脱离风尘,觅得好归宿,可都是他的功劳啊!”小红姑娘指着夏辉高呼道。

众女子眼睛皆是一亮,纷纷挤开人群,往夏辉快步走去,眼中的热切仿如一群饥饿的狼群,而人群中的夏辉正是他们紧盯的猎物。

众学子看得睁大了眼睛,下巴掉了一地,实在想不明白这群姑娘究竟是怎么回事。

围观的众人或许也被这群女子给震住了,纷纷主动避让。

很快就有一个姑娘率先挤到夏辉跟前,她紧紧地拉着夏辉的手臂,激动地说道:“夏小哥,我,我要问卜!我要问姻缘!请你千万要为我算上一卦!”

果真如此!自己哪会算姻缘啊,这次真的被小红姑娘给害惨了!

夏辉正要开口辩解一翻,又一个姑娘冲到他跟前,把他另一只手臂拉住,激动的叫喊道:“夏小哥,我也要问姻缘!”

“我也要!”

“我也要!”

其他跑得慢的姑娘人还没有到,也纷纷跟着叫喊起来。

看着团团围着自己的姑娘们,又看看已经被她们紧紧地抓住的双臂和衣衫,夏辉有些傻眼了,这都是闹的哪出啊?自己先前不是说好的吗?怎么这小红姑娘还带这么多姑娘过来找自己?

四周的众人看得瞠目结舌,心里暗叹这夏小哥果然深藏不露啊,居然还会算姻缘,这么多女子来找他,他那算姻缘之能定然差不了。众人纷纷回想身边有哪些亲戚朋友需要问姻缘的,打算回头就把夏小哥推荐给他们。

众学子却是脸色古怪地看着被那群女子紧紧包围着的夏辉,实在想不明白这小子从哪里学来了算姻缘的易术。

耳边不断传来姑娘们的请求声,夏辉有些头大了,他轻咳了一声道:“各位姐姐,能不能先安静一下?”

这群姑娘仿佛没有听到夏辉的声音,继续争先恐后的拉着夏辉,请求问卜。

“夏小哥,求求你帮我算一下姻缘吧。”

“夏小哥,我和周公子究竟能不能成呢?”

“夏小哥,吕外员什么时候会纳我入房啊?”

…………

要疯了!夏辉被左右拉扯得快要散架,正在他左右为难之际,小红姑娘的声音再次响起,“等一等,你们别争先后的,好好说话!夏小哥很好人的,他会一一给你们算的。”

众姑娘听到了小红的声音,终于反应过来,悻悻然地退后,几个姑娘还向夏辉抛了个眉眼。

小红姑娘挤过人群,来到夏辉跟前,低身行了一礼,道:“夏小哥,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众姑娘仿佛换了个人般,皆是对着夏辉行了矮身一福,“小女子有礼了,小女子有礼了……”

众女散开,四周的学子看向夏辉顿时傻眼了,只见此时的夏辉发髻凌乱、衣冠不整,脸上还有两块口红,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哈哈哈”众人大笑了起来。

众女子也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夏辉抹了把冷汗,老脸微红,急忙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髻和衣服。

小红姑娘不好意思道:“夏小哥,我这些姐妹们唐突了,希望你见谅,实在是她们太过激动了。”

小红身侧的姑娘们纷纷点头。

夏辉心里无语,激动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如果这里不是街头,自己只怕要被这群女人给轮了。夏辉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高声喝道:“诸位姐姐,问卜可以,但不可以碰我,知道吗?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呀,我娘还等着给我相亲呢。”

众女人咯咯娇笑起来,纷纷应是。

“小红姑娘,这是?”夏辉对着小红道。

小红姑娘笑着说道:“这些姑娘可是我特意介绍过来光顾你的生意的,先前到榕树底找了你好几次,却是都无功而返。后来我听说你在易院这边摆摊为人占卜,进行什么易术比试,所以我就带着姐妹们来支持你了。”

你这是哪门子的支持?分明是来捣乱的。夏辉有些头皮发麻,想想刚才被那些姑娘们不断地拉扯自己的身体,几个胆子大的甚至还偷偷的摸自己,夏辉不禁打了个冷战。

“夏小哥,现在开始问卜了吗?”一个女子心急的问道。

夏辉点了点头,高声道:“可以开始了,不过事先说明,我只会测凶祸不会算姻缘。再且,麻烦你们排一下队。”

夏辉正要走到摊位,却是想起了另一件事,叶冬瓜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夏辉看向冯夫子,却见他好笑地看着自己。

“诸位姐姐,等一等,今天只怕不能为你们问卜了。”夏辉转头高声道。

众女愣了愣,纷纷问道:“为什么?夏小哥,你一定要帮我算一算啊?”

“我们找你很久了呢!”

几个女子甚至再次几步走到夏辉跟前,吓得夏辉连忙后退了几步。

第二百七十九章 老相好

夏辉急道:“不是我不想给你们问卜,是有人不让我在这里摆摊!”

“什么?竟有此事,夏小哥,谁不让你在这里摆摊?”

“为什么不让你在这里摆摊呢?”

夏辉高声说道:“是我们易院的夫子说我花钱请人做托,违反比试规则,要取消我的比试资格。所以各位姐姐,只以后有机会再给你们算卦了。”

“夏小哥的易术哪用得着请托!我们给你说说理,是哪个夫子?”众女子持着人多势众,竟然要为夏辉主持公道。

夏辉心里好笑,指着叶冬瓜说道:“就是这位叶夫子,你们可得要帮我向他好好求求情,小弟可没有作假啊。”夏辉装出一副可怜怜兮兮的神情。

众女子本来就有求于夏辉,此时看到夏辉小兄弟这么个弱小的模样,顿时激起了她们的母性,纷纷迈起大步向叶夫子走去。

突然,这群青楼女子中响起了一道惊喜的声音,“咦,这是不叶老爷吗?叶老爷,你这几天怎么不来翠花楼找奴家?可想死奴家了。”

“真是叶老爷啊,叶老爷,你也好久没有来找奴家了。”

那群青楼姑娘顿时把叶老头围了起来,如鸟儿叫声般吱吱喳喳,好不热闹。

夏辉听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想不到这叶老头居然也是个风流人物,青楼常客,姑娘们的老相好。

围观的众人惊得睁大了眼睛,一群青楼女子围在叶夫子身边撒娇,这场面实在太壮观了。

叶夫子老脸一红,大声喝道:“闭嘴,你们在这里胡闹什么?还不快快滚回去!”

一个青楼姑娘皱着柳眉走到叶夫子身边,拉着他的手臂,撒娇道:“叶大爷,奴家想请夏小哥帮忙算上一卦呢,你行行好,让他给我算一卦吧?啊~最多下次你再来找奴家,人家再好好侍候你。”

夏辉浑身一阵恶汗,这老头在青楼究竟有多少个老相好啊?怎么似乎个个女子都和他相熟?

“放肆,此处岂是你们胡闹的地方,马上给我滚。”叶夫子满脸通红地喝道,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怒的。

众女看到叶老爷似乎真的生气了,再也不敢多说,毕竟易师老爷身份高贵,可不是她们这些青楼女子能得罪的。众女歉意地看了夏辉一眼,准备离去。

“哈哈哈“突然,夏辉放声大笑起来。

夏辉这一笑可是惊动了众人,众人皆是把目光投到他身上,实在想不明白他笑什么,没有看见吗?这些青楼姑娘都劝不动叶夫子。

叶夫子皱眉道:“你在这里笑什么?”

夏辉收敛了笑意,高声说道:“我笑叶夫子不顾易院规矩,胆大莽为,胡乱干涉易院比试。”

“你,你胡说什么?”叶夫子瞪着夏辉怒道。

“不是吗?这可是众人亲看所见!”夏辉理直气壮的道:“先不说刚才排队的街坊们乃是真心实意前来问卜的,就说这些姑娘,她们可是一心来找我问卜的,奈何有人却是故意阻拦,不停地喝止她们,还让她们滚回去?难道这不是干涉易院比试吗?”

“你——”叶夫子怒道。

夏辉打断了叶夫子的说话,装出一脸委屈的道:“你不会认为这些姑娘也是我请来的吗?叶夫子,你可不要误会啊!我看这些姑娘和你似乎相交莫逆,颇有渊源,你不妨要细细询问她们一番。”

围观的众人哪里听不出他的意思,顿时心里觉得好笑,逛青楼虽然不是什么丑事,甚至在才子之中,也算是风雅之事。但是,此处乃是易院,现在更是易院摆摊比试,提这些风月之事为免不妥。

“我哪有和她们相交莫逆?你可不要胡说。”叶夫子急忙辩解道。

“没有相交,真的?不会吧?”夏辉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道,心里拼命偷笑。

“噗!”人群中有人反应过来,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不少围观的妇女却是轻呸出声,一脸鄙视地看着叶夫子。

叶夫子也反应过来了,老脸涨得通红。

“好了,好了!时间也耽误不少了,大家开始摆摊吧。”冯夫子站出来圆场,看了看夏辉,摇头苦笑,然后在叶夫子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叶夫子冷哼一声,没有再说话,脸色铁青地坐到了公案之上。

事情终于落幕了,众学子对于耽误摆摊时间没有丝毫怨言,人人脸上皆是一副意犹未尽之的表情,这热闹看得实在有意思。

夏辉自然不会让这事情影响自己的心情,只是当这叶老头得了更年期综合症。

看到不少问卜者向自己围拢,夏辉高笑道:“令大家被人冤枉,夏辉心中有愧,在此和诸位说声抱歉了。”夏辉接着对众人鞠了一躬。

“哪里,哪里。夏小哥太客气了。”

“夏小哥,什么时候开始给我们问卜啊?”

“是啊,我都等不及了。”

夏辉看了看围在身边的几十号人,先前的队列已经散了,于是笑道:“现在可以开始占卜了,请大家按原先的顺序排好队。”

夏辉走到那十来个青楼女子前,感激道:“各位姑娘侠义相助,小弟感激不尽。不过在下真的只会占卜凶祸,姻缘可是不懂,小红姑娘的姻缘也是误打误撞的。我建议各位姑娘还是到易馆问卜吧,免得耽误了各位的姻缘。”

夏辉可不想充大头鬼,不懂装懂,,万一到时这些青楼姑娘人人嫁不出去,要找自己负责,那还得了。

那青楼姑娘何时被人如此尊重过,顿时喜笑颜开,纷纷道:“我们哪里也不去,就找夏小哥问卜。当初小红可没少到易馆算姻缘,可是却迟迟未成,但是经夏小哥一番指点,好事马上就成了。夏小哥,我们相信你。”

夏辉有些无奈,“罢了,随你们喜欢吧。我会尽力而为的,但是如果耽误了各位的婚姻大事,到时可别找我算帐啊。”夏辉半真半假的说道。

夏辉坐回自己的摊位,准备给人占卜算卦,看着面前长长的队伍,夏辉心中也有些激动。

第二百八十章

看着这长长的队伍,夏辉心中也忍不住有些激动。这可是一条条的祸事案例啊,更是白花花的银两,虽然一个只收十文钱,但是胜在人多,“薄利多销”,利润加起来也是很可观的。

夏辉深吸了几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开始占卜。

四周学子静静地坐在太师椅上,看着那长长的队伍也有些眼红,自己只怕五天的客人加来也没有这么多吧。

或许是从众效应的原因,陆陆续续有客人汇入夏辉的队伍,如此下来造成其他摊位的生意瞬间一落千丈,众学子苦不堪言。

一边是闲得发慌,一边却是忙得不亦乐乎,冯夫子看着这青景也暗自好笑。

在场脸色最难看的就数冯东旭了,此时他的摊位也只有两个客人,比前两天差太多了。想到赌局的事情,冯夫旭把夏辉恨得咬牙切齿。

夏辉心里大感庆幸,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把祸事定理升级了,否则就算有这么多客人,自己只怕也应付不来。

其间,冯夫子几人过来观看,夏辉生怕秘术泄露肯定不敢使用祸事定理,先前推算的纸张也早已被他收到了书袋里。

中午时分,比试中止,夏辉的摊位前还有十来个人等着,他不得不给了每人一个号码,让剩下的人下午带着号码再来排队。

他也真的需要休息了,长时间的问卜可是极其耗费心神。到了后期那六爻占卜所得的空卦也越来越来,自己只能靠金祸定理占卜了。幸好有冯夫子他们检验,倒是不怕出什么大事。

傍晚时分,一天的摆摊结束了,众人哀声遍野,显然今天的成绩十分的不理想。

“好了,今天才第三天,大家好好努力,现在开始公布成绩。”冯夫子朗声道,可惜却丝毫激不起众人的情绪。

“夏辉,三日合计总共九十九分!”

众人复杂地看了夏辉一眼,没有惊讶也没有赞叹,因为今天一整天他们闲得无聊,都是数着夏辉有多少客人过的,对这数目甚至比夏辉自己还清楚。

同样,这也在夏辉的意料之内,倒是没有好什么惊喜的。

“冯东旭,三日合计总分五十五分!”

众人同样没有惊讶,这分数已经不值得惊诧了,众人想起了夏辉和冯东旭的打赌,皆是一脸同情地看着冯东旭,这分数相差一大截,还用得着比吗?

冯东旭羞恼交加,死死地咬紧牙槽。

接下来冯夫子继续公布成绩,大多数人分数增加甚微,有不少人的分数没有增加,甚至少部分人还因为过多的虚卦而导致分数倒退,现场各种叹气声不绝于耳。

夏辉心里好笑,想不到自己无意之中把别人的生意都抢过来了,如此出风头真的好吗?嗯,我也是被迫的!客人们宁愿排队等候也不愿意到其他空闲的摊位,这不能怪我吧。

好吧,的确要怪我,怪我太优秀了,人太优秀也是罪。

看到众人士气如此低落,冯夫子也有些看不下去了,鼓励的道:“各位同学,夏辉的成绩大家有目共睹,这可是他努力的成果,你们应该以他为榜样,好好努力,争取来日易术更进一层楼。你们可要记住,这只是一场比试,易试才是你们的目标!好好努力吧,争取早日成为一名合格的易师。”

众人很快反应过来,脸上的颓势一扫而空,皆是紧紧地握住拳头,眼中射出坚定的目光,似乎下定了决心似的。

我是榜样?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夏辉心里忍不住哈哈大笑。

第三天的摆摊就这样结束了,夏辉心里有些激动,不是因为自己成绩第一,更不是因为赚了些银两,而是又有一类祸事案例终于收集够了,那就是破财之祸。

原本夏辉在多次摆摊中,破财案例已经积累了不少,再加上这三天的收集成果,夏辉的破财案例已经有差不多三十个,如此多的案例足可以进行新的定理推算了。夏辉忍不住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破财之祸乃是生活中常遇到的,发生频率比口祸也差不了多少,是一种比较常见的祸事种类。

破财,主要指丢失或者损失财物,财物并非特指金银,有价值的东西皆属于此范畴。

易学中说破财亦有各种破法,其中一种是被动的破,如失物、丢钱、抢盗、经营失败等等,这些皆是被动消极的破财。另一种则是积极的破财,即善破,也就是说拿钱财来积极行善事,比如捐助水利防洪、受灾捐助等等。

风水易学中,在进行风水定位时,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财位,财位布置得好财源广进,财位不当,不仅仅财运不畅,甚至时常发生破财之事。

为了尽快推算出破财定理,夏辉顺路到医馆给师傅告了个假,然后就匆匆回宅子了。

夏辉回到房间马上把那破财案例整理出来,细细一数,居然有三十二件案例,如此多案例绝对没有问题了,想想即将诞生的破财定理,夏辉心头一阵火热,立刻开始推算工作。

有了夏辉前三个祸事的经验,夏辉对推算定理已经相当熟络,于把开始把祸事案例利于数理易学关系进行数字转化。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声音从院子传来,“阿辉,吃晚饭啦!”

“来了!”夏辉回应道,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丝毫停滞,一会儿之后,他轻轻地放下毛笔,长长吁了口气,总算把那破财案例转化完毕,等一会吃过饭后就可以进行定理推算了。

来到桌子旁,众人早已就坐,杨小萱和夏东正趴在桌子上对着那几碟菜肴垂涎三尺。

夏辉嘿嘿笑道:“来了,来了。”

杨小萱娇怨道:“阿辉哥哥,你怎么这么喜欢看书啊,难道你肚子不饿吗?小东哥哥说他饿得肚子都痛了。”

夏东小脸一红,急忙辩解道:“我哪有肚子痛,我刚才只是开玩笑的。”

这两个小馋嘴,夏辉心里觉得好笑,说道:“好,过两天我们去醉仙楼大吃一顿。”

第二百八十一章

与冯东旭的赌局胜了,至少也有上百两银子的收入,而且还有易院奖励和占卜收入,算是发了个小财,自然要好好庆祝一下,奢侈一把。

两个小鬼听得眼睛发光,口水流了一地,杨小萱拍着小手,兴奋道:“还是夏辉哥哥最疼小萱了,我最喜欢阿辉哥哥了!”

夏东大声n道:“小萱妹妹,你昨天可是说最喜欢我的,怎么今天就成大哥了?”

“这,这个”杨小萱柳眉轻皱,努力地想了想,娇声道:“昨天小东哥哥最乖,陪我玩,我就最喜欢小东哥哥。但是,今天阿辉哥哥乖,要带我去醉仙楼,我自然就最喜欢他了。嗯,以后你们两个谁最乖,小萱就最喜欢谁!”

众人听得哈哈大笑,这杨小萱实在太可爱了。

夏母调笑的道:“小萱,那么干娘过两天给你做件新衣服,你是不是就是最喜欢干娘呢?”

杨小萱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对,干娘给小萱新衣服,小萱最喜欢干娘了。”

众人看到杨小萱一脸认真的样子,又忍不住哈哈大笑。

一家人一边吃饭,一边说笑着,那感觉十分温馨,夏辉、杨小萱、夏家三口,原来本不会有任何交杂的三方,竟然阴差阳错地聚在一起,夏辉和杨小萱也渐渐融入了这个小家庭之中。

或许是一起生活的时间久了,夏辉甚至有一种错觉,自己似乎本来就是属于这个世界,而另一个世界的记忆似乎只是梦中的一个片段。

想起那个世界的亲人,夏辉心里一黯,他们现在过得如何呢?希望父母能放下伤痛,好好过日子。

“阿辉,你怎么了?”夏母疑惑地道。

看到众人好奇的目光,夏辉打了哈哈,“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了书中的知识,有点走神,吃饭吃饭。”

既然回不去了,那就好好珍惜当下的生活,好好过日子。

吃完晚饭,夏辉匆匆回到房间继续推算破财定理,下定决心今天晚上就算不睡觉也要把这新定理推算出来。夏辉拿起笔迫不及待地在白纸上“唰唰”的计算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深夜里,突然响起了一道大笑声。夏辉站了起来,神情激动地看着桌面上的那页公式表。

成了!

终于又推算出一条新的祸事定理破财定理。虽然这不是夏辉的第一条定理,但是夏辉心中的欢喜依然无以言表,那是一种突破自己的n,是一种创造新事物的兴奋。

夏辉把先前已经推算好的祸事定理拿了出来,轻轻地放到桌面上,按先后顺序排列起来,金祸定理、火祸定理、口祸定理、破财定理。看着这四份定理公式表,夏辉嘴角一弯,微微笑了起来。

这些定理都是在自己手上诞生的,都是史无前例的!并且随着以后对易学的深入学习和案例积累,肯定还会有更多的定理诞生,夏辉感觉自己正在偷偷地做着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伟事,或许有一天,整个世界因为自己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喔呜喔”,几声鸡鸣从远处响起,夏辉看了看窗外,一丝若隐若现的鱼肚白已经呈现天边,此时恐怕已是五更时分。考虑到明天还要摆摊算卦,夏辉赶紧把那祸时定理收起来,然后回到上床睡觉。

第二天早上,夏辉还在床上酣睡,睁开眼来,一丝阳光映入眼帘。他立即想起摆摊的事,连忙从床上跳了起来。

糟糕,要迟到了,夏辉拿起书袋,匆匆往易院赶去,这个时代没有闹钟实在特么太不方便,搞得总是迟到,夏辉下定决定有空一定要买几只公鸡回来当闹钟。

匆匆赶到易院门前,夏辉看着那些摊位,顿时有些傻眼了,只见一条长长的队伍从自己的摊位开始一直延伸到摊位阵列之外,看这人数足有上百人之多,其他摊位加起来也不过寥寥几人,也只有三几个摊位的学子正在占卜。

这,这也太夸张了吗?自己只是一个初学易者,用得着如此受追捧吗?看到如此多支持者,夏辉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看来今天有得忙了。

夏辉快步走往冯夫子跟前,恭敬地行了一礼,不好意思道:“几位夫子好,学生家中有事,迟到了一点点。”

“我看你是骄傲自大,不把易院的比试放在眼里。”叶冬瓜冷哼道。

这个死冬瓜,夏辉恨不得把他按在地上暴打一顿,但想想自己确实有错在先,只能先忍他一忍。

一旁冯夫子笑着道:“无妨,下次可不要迟到了。夏辉你快快回后面摊位,这些人可是在此等候你多时了。”

“好的,夫子。”夏辉感激道,于是快步往摊位走去。

人群中早有人看到夏辉来了,待看到夏辉走过来,顿时响起了一阵喧哗声,纷纷对夏辉问好。

夏辉连连抱拳还礼,回到摊位,夏辉高声道:“感谢诸位街坊的支持,请容我先好好布置一下,占卜马上开始。”

众人纷纷叫好。

众学子皆是目光投到夏辉身上,眼中已经没有了妒忌,更多的只是敬佩。实在是众人心知自己和夏辉的差距,二者相差太大了,大得无可追及,只能望其项背。

这还是初学易者吗?就算是易馆的易师在此摆摊只怕也不一定有这么受欢迎。

其实并非是说夏辉就比易馆的易师高明多少,众人之所以聚焦于此,更多的是因为摆摊收费便宜。要知道到易馆问卜,少说也要一百几十文,而这里仅仅只需要十文钱,而且又有易院的金字招牌作保证,最后还有夫子的复查,所以众人倒是十分放心。当然,夏辉在榕树下积累的名气也起到了不少作用。

“夏辉,你总算来了,你再不来,那队伍只怕要排到出青南城了。”陈仲源咧嘴笑道。

“一时晚起,惭愧惭愧。”夏辉笑着道,手上一连摆弄笔墨纸砚。

“夏辉,能不能求你一件事?”陈仲源小声问道。

“什么事?”

陈仲源咬了咬牙,不好意思的道:“夏辉,你能不能收我为徒?”11

第二百八十二章 破财之祸

夏辉听得差点摔倒,这小子还真是愿意牺牲一切,连面子也不要了,夏辉无奈地摇头苦笑,“仲源兄,我才疏学浅,哪有什么本事收你为徒。”

陈仲源苦着脸道:“夏辉,你就收我为徒吧?你我可一定要教教我如何学易。”

夏辉无奈道:“仲源兄,别这样,我真的没有什么能教你的,我的所有易学知识都是冯夫子传授的,和你学的都是一样的。”

陈仲源摇头道:“不可能,你一定有什么方法,否则怎么易术提升得那么快。”

汗,还真被这小子猜中了,自己靠的是祸事定理,但是自己祸事定理能教他吗?夏辉可没有这个时间和精力教一个学数文盲现代数学,更何况以现在自己的实力,祸事定理能泄露吗?哪怕只是放出一点点风声,自己也要大祸临头。

夏辉打了个哈哈,高深地看了陈仲源一眼,轻声道:“仲源兄,我和你们学的易学知识都是一样的,要说不同也只有一处地方。”

“哪处不同?”陈仲源疑惑的问道。

夏辉微笑着道:“就是我比你们更天才,学易天资更为卓绝。”

陈仲源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大骂道:“好你个夏辉,你可不要得意。!”

夏辉哈哈大笑,和陈仲源调笑了几句,夏辉就把摊位摆好了,于是开始问卜。

刚开始占卜夏辉就想到了自己的破财定理,此时不正是验证破财定理的好机会吗?

夏辉装模作样地使用六爻占卜术占卜了一番,继而使用破财定理在白纸上推算起来。

一会儿之后,夏辉看了看桌面上的结果,微微笑道:“大叔,三天前你可是遇上破财之祸?”

坐在小马扎上的大叔脸上震惊,难以置信的道:“夏小哥,你怎么知道的?”

夏辉高深一笑,调笑道:“你猜猜?”

大叔微微一愣,惊讶的道:“这,这是你算出来的?”

看到这大叔的惊诧的表情,夏辉心中大爽,笑道:“大叔可否说说这破财之祸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叔敬佩地看了夏辉一眼,神情有些尴尬,吞吞吐吐地说道:“三天前,我藏在鞋子里的铜板不见了一枚。”

夏辉的笑容瞬间僵硬,鞋子里都能藏铜板吗?怎么个藏法?得闲无事谁又会把铜板藏在鞋子里?

似乎看出夏辉的异色,大叔压低声道:“这些都是我的私房钱,为了不让我家婆娘发现,也只好如此了!我那鞋子里面有一个小夹层的。”

夏辉听得大汗,忍不住低头看了看大叔的鞋子,果然鞋面特别厚,那铜板应该就藏在里面,夏辉竖起了一根大拇指,佩服的道:“高,大叔你这点子真是高明,小子佩服佩服!”

大叔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嘿嘿笑道:“咱男人啊,什么都可以没有,但是说到银两,总得要留几个傍身,有了银两,腰板才能挺直。”

“大叔简直说出我们男人的心声啊!”夏辉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大叔肯定是个妻管严,被老婆伤害得太深了,想想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妻管严还真是少见。

不管怎么样,这也是验证了破财定理的可行性,夏辉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和大叔说笑了几句,夏辉继续进行占卜。接下来的客人,夏辉都特意使用破财定理验证,皆是与推算结果吻合,没有错漏的情况。可惜的是,在未发生的祸事当中,迟迟没有遇上破财之祸。

“下一个!”夏辉叫道。

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过来,夏辉微笑着道:“夫人,你好,可带了生辰八字?”

“带了,带了。”中年妇女连忙把手上的生辰纸递给夏辉。

夏辉看了看,却是一个男子的生辰八字,遂随口问道:“夫人,不是你自己要问卜吗?”

“不是,我是想帮家中的老爷问卜,他今天下午就要出远门了,我想帮他问一下运程,看是否有凶祸?”

出远门前先找易师占卜一番,这个倒是十分常见。古代交通不便、通信极差,而且那治安也没有现代社会那么安定,大多数百姓出行前都看找易师推算了下此行是否顺利,甚至都是选利于出行的日子才启程。

夏辉点了点头,“好的,我先算一算,夫人,请你稍等片刻。”

夏辉拿起桌子上的铜钱,开始使用六爻占卜术占卜,令夏辉意想不到的是,居然出了一卦。夏辉不动声色继续占卜,用六爻占卜术算了一轮,然后又使用祸事定理又推算一番。

再次令夏辉意外的是,之前迟迟没有出现的破财之祸,居然在这八字之上被推算出来了。

看这六爻术所得之卦,再看看祸事定理所得的祸事,夏辉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卦象显示的是水厄,定理示显的是破财,二者皆是在同一天发生,这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呢?

水厄之祸乃是使用六爻占卜术推算出来的,是否正卦这个也是说不准,毕竟现在水祸定理夏辉还没有推算出来,得不到验证,但是破财乃是使用定理算出来的,应该不错有错。

“夏小哥,怎么样?”妇人看到夏辉神色有些不对劲,紧张的问道。

夏辉想了想,问道:“夫人,请问你家老爷是做什么的?此次出远门走的可是水路?”

妇人惊讶的道:“没错,走的是水路!我家老爷是做船运的,今次是要开船运送一批货物到邻省。”

夏辉心里微微一惊,水厄加破财,二种祸事结合,这岂不是表明要沉船的节奏,这可不是小事啊。

夏辉正色道:“夫人,情况有些不妙,有祸事,今天不利于出行。”

“啊~”妇人吓了一跳,神色焦急的道:“夏小哥,怎么回事?你可要帮帮我啊,我家老爷不能有事的啊。”

“夫人,先别过于焦虑,既然算出了祸事,自然有避祸之法,你先冷静些,不会有事的。”夏辉安慰道。

“好好,夏小哥,你快跟我说说,这卦象究竟说的是什么?”妇人担忧的道。

第二百八十三章 涣卦

旁边的问卜者皆是把夫人的神情看在眼里,八卦之心大盛,纷纷侧耳细听。

夏辉看了看白纸上记录的六爻,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刚才我使用六爻占卜术得了一卦——涣卦,此乃是周易六十四卦中的第五十九卦。涣卦,上巽下坎,巽为入,坎为险。涣字带水,客卦为风,风行水上,推波助澜,水厄之象,此乃是象征着此行出船将会陷入灾险。”

妇人吓得脸色苍白,带着哭声颤抖着道:“夏小哥,我家老爷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夏辉摇头了摇头,轻声道:“夫人,请放心,你家老爷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卦象虽然显示会遇到灾祸,不过全卦却揭示了克服困难,扭转涣散之势,你家老爷最后应该会转危为安,不过只怕是要破财了。”

妇人长长松了口气,脸色好了一些,叹道:“没有性命之危就好。夏小哥,请你一定要教教我如何做?”

“好,我现在教你避祸之法,你回去按着做,或许能让你老爷避过这一劫。”

夏辉想了想,涣卦的卦象结合破财之祸,很明显预示着这是行船过程中出了祸事。

在水上行船发生祸事,那么祸事发生的场所也就是船只了,而祸事来源应该就是水了,或许水把船只冲翻了,或许船只撞到不明物体沉没了,又或许是船只质量问题,半路沉了,当然也有可能是有水贼或者水手中有不轨之徒,劫船,然后把船员扔到水上。

而破财之祸,所指的财物应该就是指船只或者船上装载的货物了。

理清这些关系,夏辉想通了避祸的关键,那岂不是说只要人和货物远离船只,并且把那船只安置好,那人就不用受到灾险,也不用破财了。

没错,避祸方法应该就是如此,夏辉于是把避祸之法详细地告诉了妇人,叮嘱她一定要按着自己的方法去做。

吩咐妇人到冯夫子那里复核,夏辉就继续给人占卜,可惜现在没有电话,最后是否避祸成功也说不清楚。

夏辉又送走了一个客人,正要叫下一个,刚才那妇人竟然又急急忙忙走了回来,夏辉疑惑的道:“夫人,怎么回事?”

妇人茫然的道:“我也不清楚,夫子叫你过去一趟。”

夏辉微微一愣,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避祸之法有什么问题?但是就算有问题,冯夫子也会直接剔除,并没有问询的先例啊。

夏辉放下手中的东西,对着那还在排队的问卜者道:“诸位,请你们稍等片刻,我去一去夫子那里,很快就回来。”

难道涣卦乃是虚卦,是错误的,如此导致了整个避祸之法产生错误?毕竟虚卦乃是六爻占卜术所得,自己的准头也不是很高。带着满腔的疑惑,夏辉走到了冯夫子的跟前。

“冯夫子好,几位夫子好。”夏辉行了一礼。

除了那叶冬瓜没有正眼看夏辉一眼,其余夫子皆是对着夏辉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欣赏之色,没有丝毫的轻视。

“夫子,不知道你找我有何事呢?”夏辉疑惑地问向冯夫子。

冯夫子看了看手上的白纸,露出浅浅的笑意,“夏辉,你这个算命纸我和几位夫子都看了,却是有些不解,所以叫你过来想让你解释一下。”

夏辉看了一眼冯夫子手上的算命纸,就是刚才给那妇人批写的那张,“冯夫子,难道是我算错了,那涣卦是虚卦?”

冯夫子摇头笑道:“非也,涣卦乃是正卦,你没有算错。”

既然涣卦没有错,那冯夫子有什么不解的呢,夏辉心里更是惊奇了,“夫子,那么何处有问题呢?”

一旁的妇人终于忍不住了,哀求道:“夫子,你一定要教教我应该怎么做啊,我家老爷的安危就全靠你们了!”

冯夫子点了点头:“夫人,没事的,你回家按着这个避祸方法去做应该能成功避祸了。”

“那你的意思是?”夏辉疑惑问题道。

冯夫子指了指算命纸上的一处道:“夏辉,你的避祸之法不错,也很合理,但是这一处我却是有些不解,按你要求,如果船上有货物,通通需要搬走,这是何解呢?”

“根据涣卦的象义,你要求暂停出船,并且船上人员撤离船只,这应该就足够了啊,那水厄之祸应该不会发生了,但是搬走货物,会不会有问题呢?”

夏辉恍然大悟,说道:“冯夫子,暂停出船、人员撤离我这是为了避免人受到灾险,而搬走船上的货物我是为了化解破财之祸。”

冯夫子微微一愣,又看了算命纸,说道:“你算出涣卦没有错,但是涣卦虽有涣散、离散之意,却并非指散财,此是指平安度过水厄而不至于离散,此乃化险为夷之兆。”

夏辉心里有些无奈,涣卦之中的确没有破财之象,自己之所以知道会发生破财之祸乃是用破财定理推算的。而定理的事情自己绝对不能说出来,该如何解释呢?夏辉真是有些头痛了。

夏辉沉吟了一下,一本正经的道:“冯夫子,涣卦之中虽然没有破财之意,但是船只乃是祸事发生了场所,虽然没有出船,而且把船只安置好。但是,假如是船上的灾祸依然发生呢,人固然离开了,能避于凶祸,但是货物呢?那岂不是有造成损失的可能?”

几名夫子听得摇头苦笑,显然觉得夏辉有些小题大做了,既然船只都没有出航,而且安置好,又岂会有什么祸事发生呢?难道在岸边也会发生沉船?

冯夫子想了想,点了点头道:“夏辉,你说得也有道理,以防万一,最妥当的办法的确是把船上的货物搬走。只是这方法有些劳师动众,事后很容易引起问卜者反感,一个不慎甚至会引起官司诉讼。”

夏辉夫子之所以专程提醒自己,也是为了自己好,要知道占卜有风险,错误的避祸之法不仅仅会让祸事变得严重,甚至会祸及无辜,占卜者甚至要承担一定的法律责任。

第二百八十四章 粉丝众多

“谢谢夫子指教。”夏辉感激的道。

这学生一点就通,冯夫子十分满意,于是说道:“夏辉,那么这点避祸之法我就定为错误了,把它划掉。”

夏辉心里一惊,急道:“冯夫子且慢!这点不能划掉。”

“夏辉,你这是?”冯夫子疑惑问道,自己不是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吗?

“夫子,能不能就这样,我不想改动任何一点。”夏辉请求道,既然准确推算出破财之祸,为了问卜者的财产安全,夏辉不得不这样做,或许有些小题大做,但这却是最保险的。

冯夫子深深地看了夏辉一眼,叹道:“既然你坚持如此,那么这避祸之法我就不改动了。夏辉你放心,如果后面有什么非议,我们易院一定会为你辩解。”

“谢谢夫子。”

冯夫子于是把避祸之法交到妇人手上,谨慎的道:“夫人,你按着这算命纸上所写的方法避祸即可化解祸事。祸事就发生在明天,你速速回去通知家人吧,今天万万不能出行了。”

得到易院夫子的肯定,妇人心中大喜,要知道这些夫子可都是易师,易术了得,避祸经验丰富。妇人接过算命纸,对着几个夫子和夏辉连连感谢,然后匆匆离去。

妇人离去,夏辉对几名夫子拱了拱手就回到自己的摊位给客人占卜了。

“老冯,你怎么让那小子胡来呢?船都停靠在岸边了,还能有什么祸事,把一整船的货物搬来搬去,这不是折腾人家吗?”一个夫子说道。

冯夫子摇头笑道:“夏辉说得也有些道理,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虽然麻烦了点,或许真能避免了财物损失。”

叶冬瓜轻哼了一声,“老冯,不是我说你,你也太护着那小子了,要求人家把货物搬离船上,那简直是胡闹。”

冯夫子讪讪一笑,没有说什么。

第四天的成绩不用公布众人也知道结果了,夏辉的分数仍然位居第一,遥遥领先,远远超过其他学子,包括冯东旭的分数也被他大幅抛开。

而更为悲惨的是,这一天不少学子甚至一分都没有增加,一整天都眼巴巴地看着夏辉的长长的队伍,完全成了陪衬。

冯夫子看到这一场景也有些无奈,原本是初学易者的占卜历练,结果现在却成了夏辉的个人表演。

冯夫子于是对夏辉道:“夏辉,明天你就休息一天可好,你的排名已经没有丝毫悬念了。”

看到众人惊喜的目光,夏辉相信只要自己敢说一个不字,这群同窗就能用眼光杀死自己。

连续几天的高强度摆摊,自己也实在累得够呛,休息一下也不错,于是说道:“既然如此,那明天我就不过来摆摊了。”

众人脸上顿现喜色,看向夏辉的目光有些感激。

冯夫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好,那委屈你了,明天你就跟在我身边,看我如何复核他们的占卜结果吧?”

夏辉心里大喜,能跟随在冯夫子身边学习,这可是个难得的学习机会啊,这可是不同于平时课堂学习,课堂毕竟讲解易理为主,占卜实践还是比较少的。

众学子皆是羡慕地看着辉,一个四品易师的言传身教,这可是五品易师也渴望得到的。

考虑到明天不用摆摊,夏辉干脆把自己的道具撤了,回到家中,夏辉把这几天积累的祸事案例整理一翻,越是整理,夏辉的脸色越是难看。他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几天自己虽然给不少人占卜,但是收集到的新案例却是少之又少。

比如说今天虽然给上百个人占卜,可是仅仅收集五个祸事案例,而且那些案例种类也很各不相同,分别是水厄、土祸、中毒、被家畜咬伤、被马车撞伤。

前三种祸事还好分类,后面的两种祸事夏辉却是哭笑不得,也不知如何分类了,只能暂时积累起来了。现在祸事案例当中水厄案例最多,但也只有四个,这可是远远不够推算定理是所需啊。

这种情况其实也在夏辉意料之中,但是夏辉却没有想到这一天想来得如此快。毕竟常发生的祸事就那么几种,经常性祸事收集完毕,摆摊占卜对祸事案例收集的作用肯定会越来越弱。

夏辉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声,该如何收集其他类型的祸事案例呢?这又是一个头痛的问题了。

第二早上,夏辉悠哉悠哉地往易院走去,今天不用摆摊占卜,整个人顿觉一身轻松。

来到易院门前,夏辉却是吓了一跳,只见自己的摆位处居然排着长长的队伍,那队伍的长度和昨天也互不相让。

自已己今天不是休息了吗?怎么这些人还在自已的摊位前摆队呢?夏辉于是快步走了过去。

“夏小哥来了!”

“夏小哥来了。”

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射到夏辉身上,高声轻呼。

夏辉高声说道:“各位街坊邻居,不要排队了,今天我没有摆摊。”

“不要啊,夏小哥给我算一卦吧?”

“夏小哥,我可是排了一个时辰了。你怎么能不摆摊呢?”

“夏小哥,摆摊!”

“夏小哥,摆摊!”

不知谁起头的,众人皆是请求齐声请求夏辉摆摊。

看到这一场景,夏辉哭笑不得,心里十分感动,想不到居然被这么多人追捧,这些人可都是自己的粉丝啊。

其他摊位的学子看得羡慕妒忌恨,想想自己和夏辉的差距,皆有羞愧得低下了头。

“诸位街坊,谢谢你们的技持!你们不要叫了,我今天真的不摆摊,你们去到其他摊位问题卜吧?”夏辉高声音叫道。

“夏小哥,你就摆摊吧,我们都是专门奔你来的,你可不能让我们白跑一趟啊。”众人请求道,依然坚持地排着队,不愿离去。

夏辉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烦恼了,正要好好相劝,侧眼看到冯夫子来了,冯夫子脸露异色,走到夏辉身边,疑惑的道:“夏辉,怎么回事?”

夏辉于是低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冯夫子。

冯夫子拍了拍夏辉的肩膀,高声道:“诸位街坊,今天夏辉不会摆摊了,如果你们想要问卜,请到其他摊位吧。”

第二百八十五章 大恩大德

看到易师夫子出声了,众人知道请夏辉摆摊无望了,皆是悻悻然离开了队伍,一部份走到其他摊位察看,而另一部份人则是垂头丧气地离去了,显然真的是专程来找夏辉问卜的。

冯夫子接着宣布摆摊开始,然后开始巡视摊位。

跟着夫子们一起巡视摊位,那感觉和摆摊完全不一样,仿佛一个领导视察般。夏辉意气风发,心里暗爽,不时和摊位上的学子微笑点头。而其他学子看着夏辉的目光皆是有些怪异。

来到陈仲源身边,夏辉压低声音道:“刚才他们在我的摊位排队,你怎么通知他们我今天不摆摊呢?”

陈仲源白了夏辉一眼,委屈的道:“我跟他们说了啊,但是他们根本不相信,还嘲笑我,说我是想抢生意。你说,我是这样的人吗?”

看到陈仲源一脸委屈和愤愤不平,夏辉心里好笑,拍拍他的肩膀就快步跟上冯夫子等人了。

巡察完摊位,夏辉跟随着冯夫子来到公案处,冯夫子的位置不知何时多了张木櫈。

冯夫子指了指那木櫈,笑着道:“夏辉,你就坐在我身侧。”

“好的,谢谢夫子。”

这边除了冯夫子外,还有三位夫子帮忙,除了叶冬瓜对夏辉没有什么好脸色之外,其余两位夫子都对夏辉十分客气,显然已经把夏辉当作半个易师看待了。

摆摊已经开始,很快就有人拿着算命纸来核算,夏辉坐在冯夫子身边,从旁观察冯夫子占卜,不时请教一些算命纸上的解卦方法。

夏辉虽然摆摊经验丰富,但是那避祸之法却是跟据避祸四要素自己摸索出来的,也从来没有跟人学过。

现在有这个机会,当夏辉看到算命纸上一些不常见的祸事,他都是虚心地请教冯夫子该如何避祸。冯夫子不知道是为了补偿夏辉,还是真的看重这个学生,基本上有问必答,而且讲解得十分细致。

让夏辉大大开阔了眼界,不少疑惑也迎刃而解,颇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夏辉无比庆幸拥有这样的机会,同时对冯夫子也是深深的感激。

夏辉坐在冯夫子身边学得正起兴,无意中扫了一下四周,却见远处有一群人正气势汹汹的的往这边赶来,人数足有三四十人之多。

什么情况?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夏辉心里微微一惊。

“夫子,你看这群人好像冲我们这边来的?会不会是来搞事的?”夏辉轻声对着冯夫子道:

冯夫子抬头看了看,然后低下头来继续进行占卜,神情不见一丝波澜,淡淡地说道:“没事的,或许只是来问卜的,没有人敢来易院撒野。”

夏辉想了想,冯夫子说得对,易院的地位在青南城的地位仅次于官府,哪有人敢来撒野呢?敢来捣乱的,以后都不用在青南城混了。

不过夏辉心里还是有些好奇,忍不住抬头往这群人看去。却见这群人越走越近,直直的走进了摊位,看这情况果然是来问卜的。

夏辉暗觉好笑,自己实在太大惊少怪了。不过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夏辉变了脸色,因为他看到这些人竟然全都是往自己的摊位处走去的。

难道这些人都是来找自己问卜的?还是前两天自己的占卜出现了什么问题,这些人是来找自己算帐的,但是那算命纸不是都经夫子得核吗?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啊。

正在夏辉狐疑间,那群人对着陈仲源说了什么,然后陈仲源站了起来向夏辉方向指了指,众人的目光刷的一下望向夏辉。

看着这一双双热切目光,夏辉仿佛看到了一群即将扑向猎物的恶狼。好你个陈仲源啊,平时看你一副书生模样,挺老实的,想不到居然如此不讲义气,这样就把自己给供出来了,枉我还当你是兄弟。

接下来一幕,夏辉傻眼了,却见那群人纷纷穿出摊位,飞快地往自己的位置奔来。

这群人的动静显示惊动了不少学子和问卜的人,众人皆是好奇地往夏辉光方向望来。

冯夫子似乎感觉到动静,轻轻地抬起了头,脸无表情地看着那群人,身上竟然有一种无形的威势。

来了,来了,夏辉心里也忍不住抹了把冷汗。

眼看众人来到跟前,夏辉脑中急转,快速地思考应对之法,但是接下来的一幕却是令他惊得咬了差点咬断舌头。

只见那三四十个人竟然纷纷在自己跟前跪了下来。

观看热闹的学子和问卜的人惊得张大了嘴巴,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了。

“夏小哥,谢谢你的大恩大德。”

“夏小哥,谢谢你。”

夏辉也看得愣住了,自己的什么时候帮我这么多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夏辉,别发呆了,快快叫这些人起来!”旁边的冯夫子急忙提醒道。

夏辉头脑瞬间清醒过来,连忙绕过公案,走到前面,一边把人扶起,一边大喊道:“各位大叔大娘,你们快快起来!你们这可是拆煞小子了。我何德何能受你们如此大礼,快些起来。”

一个中年汉子高声道:“既然如此夏小哥叫我们起来,那就起来吧。”

中年汉子快步走到夏辉身边,紧紧地握着夏辉的手,感激地说道:“夏小哥,谢谢你。如果不是多得你的提醒,不仅仅我要家财破尽,我们全部人只怕都活不到今天啊。”

夏辉心中暗惊,自己这几天摆摊虽然算出不少祸事,可是却是没有大凶之祸啊。几十人的死劫,这可不是小事啊,自己何曾帮人化解大凶之祸呢。再说这么多人的大死劫,哪是自己能化解的。

“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夏辉惊疑的问道。

中年汉子正要说话,却听到他的身后传了一道声音:“没有搞错,夏小哥,就你救了我家老爷的性命。”一个妇人从中年汉子走了出来

夏辉可是认出了这妇人,正是昨天找自己问卜的,说家里老爷做船运生意将要出远门,所以前来问一下吉祸。那破财之祸正是从这她家老爷生辰八字上算出来的。

第二百八十六章 水厄

想起她家老爷的祸事破财、水厄,虽有祸事,但并非死劫,更不会涉及几十号人的性命,难道?突然夏辉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惊道:“大叔,难道那船有问题了?”

中年汉子惊讶的道:“夏小哥,你真的是神机妙算啊!就在昨天晚上,那艘船沉了!”

夏辉禁不住倒抽了口冷气,自己原以为把货物搬走已经可以化解破财之祸了,却想不到沉船了,一艘船可是值不少银两啊。

夏辉看了看中年汉子,却不见他有丝毫的悲痛,反而笑容满脸。夏辉疑惑的道:“等等,等等,大叔,你的船不是沉了吗?你怎么好似看很高兴似的?”

中年汉子哈哈一笑,“我那艘老船虽然值不少钱,但是由于事前已经安置到河岸边,现在只需要拉上来修补一下还能使用。倒是因为夏小哥的提点,我们事前已经把船上的货物搬空,这倒是保住了货物。”

“要知道这批货物可都是上好的丝绸,假如泡水了,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赔不起。更何况那船是晚上沉的,假如我们出船了,昨天晚上身在江海之中,面对茫茫黑夜,饶是身有水性,只怕也要命丧黄泉,成了水中亡魂。现在只是如此小的损失,你说我应不应该高兴?”

夏辉点了点头,如此说来,如此小的损失的确值得庆贺。不过那船究竟怎么会突然说沉就沉了呢,夏辉也有些疑惑了,不解道:“究竟怎么回事呢?船上都已经没有货物了,又在岸边,怎么会突然就沉了呢?”

中年汉子一脸后怕的道:“具体的我们也不太清楚,我们怀疑跟前几天出船有关,那时候船只靠岸时似乎撞到石头了,或许那船底的木板开裂了,只是未曾破开,或许是昨天晚上那船底木板终于破开了,所以导致沉船。不过,具体原因还要等把船只拖上岸检查一番才能知道。”

夏辉点了点头,不过船只的沉没的确有些离奇。

“如此说来,你们也算是平安度过了祸事,我可得要恭喜你们了。”夏辉拱手道。

中年汉子脸上闪过浓浓的感激之色:“这可都是夏小哥的功劳,所以我们特意来感谢你的。”

妇人笑骂道:“我都说夏小哥不会算错的了,你还不信,不肯搬货物!要不是我苦苦哀求,差点以死相逼,只怕那丝绸都得毁了。”

中年大叔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时候都准备出船了,你居然突然间跑来说什么有祸事,更要我们搬空船舱,我们当然不会和你一起胡闹。幸好你的苦苦坚持,我考虑再三,还是相信你了。夫人,多亏你了!”

众人皆是对妇人连连感谢。

妇人高声道:“你们可不要感谢我,要感谢就感谢夏小哥!”

众人围在夏辉身边,各种感激和夸赞。

夏辉听得浑身舒坦,自己的易术能帮助别人化解祸事,他的心里说不出的高兴,朗声道:“好了,好了。你们的感谢我都收到了,都回去吧。”

中年汉子从怀里拿一叠银票递给夏辉,“夏小哥,这里有二百两银子,虽然不多,但希望你能收下,这是我们凑出来感谢你的。”

众学子看到这二百两银子眼中皆是闪过一丝精光,他们虽然生活不少,但是二百两可是巨款啊。

二百对于夏辉也不是少数,说不心动是假的。但是他看了看那一个个船员,皆是穿得很朴素,估计生活也是阔卓,就算一半是中年汉子出的,剩下的一百两银子平均下去,每个人至少也出了二三两银子了。

夏辉没有接过银两,大义凛然的道:“银两我就不收了,你些可是诸位叔伯辛苦赚来的血汗钱,你们的感激我可是收到了,不用给钱了。”

“夏小哥,这怎么行,你可是救了我们的性命,这些银两请你收下。”

“夏小哥,你收下吧,区区银两哪里有性命重要,这只是我们一点心意。”

众船员纷纷劝说夏辉收下银两。

夏辉一派正气高声道:“各位乡亲,你们不用多说了,银两我绝对不会收的。我摆摊占卜是为了帮助众人化解凶祸,是为了造福大众。你们能平安度过祸事,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你们能亲自前来感谢一番,我已经觉得很满足了,仿佛实现了人生的价值。对于我来说,这就足够了。诸位,感谢我已经收到,请回吧!”

夏辉说完这些也是微微一愣,这些话真的是出自我的口吗?我的思想觉悟什么时候提升了那么多?夏辉不由得摇头苦笑。

众人却是听得一脸感动,看向夏小哥的眼光满是崇拜,这夏小哥真是天大的好人啊,众人纷纷向夏辉行了一大礼。

中年汉子高声道:“夏小哥如此高义,我们就不要用那银两侮辱他了!夏小哥,你的高风亮节我们一定会替你好好宣扬的,以后谁敢说你坏话,那可就是跟我们远洋船行过不去。”

夏辉打了个哈哈说道:“我可就真的感激诸位了。”

中年汉子向夏辉拱了拱手,然后带着众船员离去了。众学子看向夏辉眼神十分古怪,咄咄逼人的夏同窗,他们可是熟悉得很,但他什么时候竟然变得如此伟大了?

夏辉回到冯夫子身边坐下,长长松了口气。

冯夫子赞赏地看了夏辉一眼,满意地道:“夏辉,做得不错,想不到你居然宅心仁厚,年纪轻轻居然能够视钱财如粪土,不错。老夫果然没有看走眼。”

“惭愧,惭愧。”夏辉大汗,自己何时视钱如粪土了,我只不过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一切照常,夏辉坐回到冯夫子身边学习,中午时份,各个摊位停止营业,谢弘文和陈仲源走到夏辉相邀请到食堂用膳。

谢弘文嘿嘿笑道:“夏辉,今早我都差点认不出你了,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大义了?这可是二百两银子哦,你居然眼都不眨一下就拒绝了。”

夏辉哈哈一笑,叹道:“那些银两可是船员们的血汗钱,现在船沉了估计生活来源短时间也断了,我又怎么好意思要他们的钱呢?”

第二百八十七章 疯了,疯了

“我又怎么能收他们的血汗钱呢!”夏辉道。

谢弘文竖起了大拇指,赞道:“夏辉之举,我辈之楷模也。”

陈仲源拉了拉夏辉的手臂,一本正经的道:“夏辉,上次我提过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什么事呢?”夏辉随口问道。

“我想拜你为师的事啊!夏辉,你可不可以教教我如何占卜?”陈仲源认真的说道。

夏辉哭笑不得道:“仲源兄,此事莫要再提了。”

看到陈仲源还要开口请求,夏辉连忙打了个哈哈说道:“你们看天上,好大一只飞机?”

陈仲源好奇地抬望天,天上碧蓝一片,哪里有东西,再说,飞机又是什么东西?正要开口相问,却见夏辉已经拉着谢弘文走到了远处。

陈仲源反应过来,高声骂道:“你两小子别走!给我站住。”

夏辉和谢弘文哈哈一笑,脚下没有丝毫停留。

中午过后,夏辉三人向摊位处进发,刚走出易院大门,却是呆住了,只见摊位处竟然站满了人,足足有数百人之多,说之蔚为壮观也不为过。

“夏辉,怎么回事?这些人都是来问卜的吗?”谢弘文不敢相信的问道,神色有些激动。

“不清楚。”夏辉摇了摇头说道,易院摆摊已经不少天了,一直不温不火,哪里像如此夸张,人头攒动。

“我们快些过去看看,如果这么多人问卜,那下午可有得忙了了。”陈仲源兴奋的说道,他的摊位在夏辉身边,这几天一直眼红夏辉的客人,自己却是生意惨淡,心里极不平衡。

夏辉三人快步走到一个学子跟前,陈仲源急道:“周同吉,怎么来了这么多人,这些人都是来问卜的吗?”

周同吉神情古怪地看了夏辉一眼,苦着脸道:“他们是来问卜的,但是”

陈仲源打断了周同吉的话语,惊喜的道:“这么问卜者,实在太好了!”

周同吉苦笑地摇了摇头:“仲源,你别兴奋了,这些人虽然是来问卜的,但都是奔着夏辉而来的。”

陈仲源脸上的喜色瞬间凝固,颤抖着问道:“你,你说什么?”

“他们皆是奔着夏辉而来的。”

陈仲源直直地瞪着夏辉,质问地道:“夏辉,你究竟搞的什么鬼?”

夏辉无奈地翻了下白眼,摊了摊手说道:“我什么都没有做啊!其实我也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这些客人可都是冲着你来的,都是找你问卜的。”陈仲源追问道。

谢弘文拍了拍陈仲源的肩膀,笑道:“仲源兄,别激动,夏辉刚才不是我们在一起吗?这里的情况他的确不知晓。”

汗,是不是自己生意太火爆了,所以对陈仲源的心灵产生了极大的伤害?

夏辉忍不住拍拍陈仲源的肩膀,一本正经的道:“仲源兄,没事的,你是个人才,只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总有一天会赶上我的?”

谢弘文在一旁听得捂嘴偷笑。

陈仲源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但是哪里还看到夏辉的身影。

“仲源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谢弘nn忍着笑意说道,然后往自己摊位走去,留下一脸气苦的陈仲源。

夏辉离开后,不动声色地走进入群之中,拉过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头问道:“老爷子,你们站在这里是怎么回事呢?有银两分吗?”

老头哈哈笑道:“小伙子,天下哪里会有银两分的好事,我们可是专门来这里问卜的。”

夏辉长长哦了一声,“原来如此,这里如此多摊位,你看中了哪个呢?”

老头压低声音道:“那些初学易者哪有什么准头的,我可是专门来找夏小哥问卜的。夏小哥你知道吗?”

“知道,好像也只是个初学易者吧?很普通啊。”夏辉顺着老头的话语说道。

老头白了夏辉一眼,“夏小哥哪里普通了?我告诉你,他可是我们青南城的易学天才,虽然只是初学易者,未曾应考易试,却是易术了得、神机妙算、擅占凶祸、推算姻缘更是一流,最重要的是夏小哥义薄云天、高风亮节、德高望重。”

大爷,你说的是我吗?自己真的有这么出众?我怎么不知道?

夏辉心里嘿嘿直笑,脸上却是一副不相信的神情,问道:“这夏小哥真的有这么夸张?你在哪里听说回来的?”

老头得意的道:“小伙子,这你可就不知道了,夏小哥为远洋船行的避祸的义举已经在城北一片传开了,远洋船行的人为了感谢夏小哥,成群结队地走到集市为夏小哥宣传。我们皆是被夏小哥的义举所震憾,所以特意前来找夏小哥问卜的。”

事情居然传得这么快,夏辉想起那船长临走前说的要给自己扬名,想不到居然是直接在集市为自己宣传,现在事情传开了,这几百号人都是慕名而来的。夏辉一时为难了,自己该如何处理呢?那船长可真是给自己出了一个难题。

夏辉又询问了几个人,皆是说听了宣传,奔着自己来的。疯了,实在太疯狂了,看到如此多客人夏辉也有些心悸,自己就是呕心沥血占卜,计算到手折,没有几天时间也应该占卜不完。

看到群情汹涌,夏辉可不敢现在亮出身份,急忙找到了个不起眼的位置站着,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应对,假如冯夫子能出面把这些人劝走,那当然是最好了,否则这些人缠着自己占卜那可就难办了。

果然人怕出名猪怕壮,夏辉虽然喜欢为人占卜,但是此时他更想留在冯夫子身边学习,毕竟机会十分难得。

“夏小哥,你怎么在这里了?”一道声音突然在夏辉耳边响起。

糟糕,被认出来了,夏辉正要回话,却听到几道声音惊喜的道:“夏小哥来了,夏小哥来了!”

人群顿时一片欢呼,皆是激动地涌向夏辉的眼前,不断请求占卜。

夏辉背后一阵大汗,急道:“大家别急,今天我可是没有摆摊。”可惜的是声音太皆是淹没在鼎沸声中。

第二百八十八章 意料之中的结果

“安静!让我说两句!”夏辉高声说道。

可惜他的声音根本起不到作用,只有附近的几人听到,后面的众人还是在大声嚷叫。

好吧,你赢了。夏辉用尽全身的力气,使出河东狮吼大声道:“安静!”

终于,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夏辉点了点头,朗声说道:“各位朋友,你们好。今天我可是没有摆摊的,诸位请到其他摊位看看,或者请回吧。让大家白跑一趟,小子深感抱歉。”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皆是大声嚷叫起来,要求夏辉出来摆摊。

夏辉真是哭笑不得,开始摆摊时,自己生意惨淡,恨不得客人多一些,现在却是要躲着客人跑。

正在左右为难之间,冯夫子来了,夏辉眼睛一转,急忙挤过人群,冲到冯夫子身边。

冯夫子惊讶地看着人群,问道:“夏辉,这是怎么回事?他们都是来问卜的吗?”

夏辉无奈地道:“他们是来问卜的,但却都是奔着我来的。夫子,你可要救救我,我跟他们说了,硬是劝退不了他们。”

“就你小子多事!”冯夫子笑骂道,摆摊年年有,但是哪一年不是平平淡淡,问卜者常常,哪里会像今年这样,事情一波接一波,动静一次比一次大。

可惜的是,情况和今天早上有所不同,此时人多,而且他们皆是听说了夏辉的神奇事迹,皆是不肯离去。

一个老头说道:“冯夫子,老头子我可是专门从城北赶来请夏小哥问卜的,你怎么能不让夏小哥摆摊呢?难道夏小哥就不是初学易者吗?这样对他可不公平啊!”

另一个老奶奶忿忿不平的道:“我听说夏小哥出身不好,但你们身为夫子,也不应该如此厚此薄彼啊,这样对夏小哥很不公平!”

这两位自持年长,倒是没有那么多顾忌,公然为夏辉抱不平。

冯夫子哭笑不得道:“两位老人家,你们误会了,我可没有强迫夏辉不让他摆摊。”

夏辉大汗,急忙说道:“对对对,你们可不要误会了夫子,他对我很好的,没有强迫我,还把我带在身边言传身教。大家可不要误错怪了夫子。”

“真的?夫子们真的没有不让你摆摊?”

“没有,绝对没有。我只是想留在夫子身边学习。”夏辉笑着说道。

在一番苦口婆心的解释下,众人才终于失望地离开,当然,还有些人不愿白跑一趟,分散到各个摊位问卜,这可把那些学子乐坏了,留下的也有不少人,足够他们忙的了。

傍晚时分,问卜者渐渐散去,摊位上的学子皆是脸露喜色,显然对今天下午的生意情况十分满意。

那是当然的,慕名来找夏辉的人络绎不绝,不少人来到后知道夏辉没有摆摊,也不想白跑一趟,纷纷走到其他摊位试试。如此下来,这些摆摊的生意可是前所未有的火爆。

众人看向夏辉的目光也从原来的羡慕嫉妒恨变成了感激,同时,不自觉地看向冯东旭,大家都仍记得双方的赌约,此时已是摆摊的尾声,赌约就要兑现了。

冯东旭真的会自打十巴掌吗?众人都暗戳戳地有些期待。

众人收拾一番,如往常般,很快就聚集到冯夫子跟前。

冯夫子看了看手上的成绩,点了点头,“今天可是摆摊的最后一天,诸位可有收获?”

“有!”众人异口同声答道,短短几天,他们的六爻占卜术不仅仅使用得更为娴熟,而且对如何避祸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最重要的是能体验到如何为人占卜解卦。从开始的手脚忙乱、脑中一片空白,到现在已经有了一定经验。

冯夫子正色地问道:“诸位可有发现自己的不足之处?”

“有!”众学子咬着牙说道,皆是羞愧地低下了头,把拳头握得紧紧,似乎下定了决心。

冯夫子满意地点了点,他深知这些初学易者最大的不足之处不是资质,而是心性。这些孩子皆是易学世家子弟,平时被人追着捧着,骄傲自满,自以为是。

易院搞这个摆摊实践也正是想让他们受些打击,知道自己的不足,从而锻炼他们心性。只不过这一次的打击似乎有些大,冯夫子想了想夏辉的独领ns,心里也觉得好笑。

“你们能知道自己的不足,这很好。学易之路危机重重,你们切不可骄傲自满,更不能掉以轻心,须知一个不慎,祸事不仅仅会波及旁人,更是会伤及已身。”

冯夫子目光沉沉地看向众人,严肃地道:“易师为人消灾解祸的过程中,一时轻心,导致厄运缠身,意外身亡的事情也是常有听闻,你们一定要切记我刚才所说的话。”

众学子皆是吓得脸色发白,眼中浮现惊恐。

冯夫子坚定的道:“不过,你们也不必过于害怕,学易虽然有危险,但是更多的是化解危险,你们可不要忘记易学的根本乃是趋吉避凶。”

众学子反应过来,脸上恢复了坚定之色。

夏辉在一旁听得暗暗点头,不愧是易学盛行的社会,这易学培训果然有一套,学子们经这一吓,只怕以后再也不敢掉以轻心。夏辉想想自己学易的经历,越是觉得冯夫子说得有道理,自己几次为占卜祸事,已经很小心谨慎,却也多次受到祸事波及。

“时辰不早了,我准备公布摆摊成绩,前三甲除了奖励银两外,还是登记于易院的红榜之上。”冯夫子高声道。

众人皆是把目光看夏辉、冯东旭和谢弘文,眼中满是羡慕,前三甲不用公布众人也知道非这三人莫属了。

夏辉微微一笑,自己的排名一早就定下了,现在最关心的就是银两,有了这批银两自己又可以专心研究易学了。这念头一出来,夏辉自己都觉得有点尴尬,想想先前几次也有过这种想法,结果身上的银两没多久就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一次次用光。

“第一名,夏辉!”冯夫子高声道。

众人的目光皆是提前约定好般,不约而同地望向冯东旭。

夏辉大汗,第一名可是我啊,你们怎么正眼也不我看一眼,望着冯东旭那小子做什么?说好的赞叹呢?夸奖呢?好歹也来几句啊。

第二百八十九章 看戏

夏辉看向冯东旭,只见那小子脸色铁青,表情十分难看。怪不得这些人不看自己了,冯东旭的表情实在太有意思了,哈哈。

冯夫子自然听说过夏辉二人对赌的事,心里有些无奈,继续说道:“第二名,冯东旭!”

众人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冯东旭脸上,皆是好奇地看着冯东旭的表情变化。

当冯夫子公布成绩后,冯东旭脸色涨得通红,有愤怒,有怨恨,更多的是不甘心。

唉,真可怜,这又何必呢?自己明明已经很低调了,你还故意来招惹我,还提什么对赌,这能怪我吗?

“第三名,谢弘文。”

只见谢弘文神情十分兴奋,不断向众人拱手,仿佛得了第一名似的。

接下来冯夫子一一公布了每个人的成绩。夏辉留意了下陈仲源,那家伙居然成绩中上,还算不错,要知道陈仲源的摊位可就在自己旁边,都是最差的位置之一,能有这等成绩,主要也是因为他的准头不低。

“成绩已经公布完了,成绩好的,可不是骄傲自满。成绩差的也不须妄自菲薄,好好用功,争取来日有更好的成绩。诸位对自己的成绩可有什么异议的呢?”冯夫子笑着问道。

夏辉对那自己的成绩没有什么感觉,倒是对那银两的事十分关心,冯夫子说了几次易院会奖励银两,却是一直没有提究竟会奖励多少。

夏辉忍不住问道:“冯夫子,那个第一名究竟奖励多少银两呢?你好像还没有说出来。”

众人差点倒地,俗,实在太俗了,你就不能保留一点高人风范吗?

冯夫子微微一愣,哈哈一笑,“这事情还真给忘记了,我现在就说一说吧前三甲的银两奖励分别为一百两、十两、王十两。”

夏辉心中大喜,一百两的奖学金可不少哦,自己报名学易的费用也只是用了三十两银子,如此说来岂不是说也能赚钱?哈哈,有趣,实在太有趣了。

不过,冯东旭那小子也得了十两银子,如此一来,就算是赌约输了那也只是损失二十两而已,便宜这小子了。

众人看到夏辉脸露喜色,皆是翻了个白眼,区区一百两用得着如此兴奋吗?

夏辉自然把众人的表情看在眼里,你们这些家伙都是富二代,哪里懂得社会的艰辛,哪里知道赚银子的难处。夏辉心里把这些家伙狠狠鄙视了一番。

“既然没有问题了,前三甲前来领取奖金,然后就散了吧,易院摆摊也到此结束了。”冯夫子说道。

夏辉在众人的瞩目下,上前领取奖金,拿着那一百两银票,心里感动得泪流满脸,终于又不用挨穷了,可以有肉吃了。最重要的是,不用为银两发愁,可以一心学易了。

看了看旁边脸色不太好的冯东旭,夏辉嘴角一弯,这可又是一百两哦,哈哈。

冯东旭看到夏辉的笑意,知道他的想法,心里恨得咬牙切齿。

“好了,摆摊就此结束,大家都散了吧,可记得把你们各自的摆位收拾好。”冯夫子高声说道,心里也暗了口气,总算是结束了,这几天复核算命纸也是够累的。

可是令冯夫子疑惑的是,现场的众人仿佛没有听到自己的话语般,依然定定地站在原处,久久没有散去,似乎一起在等待着什么。

“你,你们怎么回事?怎么不走了,还站在这里发什么呆?”冯夫子不解道。

众人听后,皆是走了两步,东张西望,装作一副准备离开的样子,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看向夏辉的方向。

冯夫子看得疑惑,实在不明白这群小子在搞什么,摇了摇头,带着几个夫子先行离开了。

夏辉当然知道这些家伙在做什么,他们就是想看热闹!瞥了一眼旁边依然站在原地的冯东旭,只见那小子脸色难看,眼睛满是怒意。

有意思,实在太有意思了,夏辉心里暗乐,嘴角勾起一弯微笑,风轻云淡地看着冯东旭。他可没有先一步提起赌约的打算,倒要看看这小子如何低头认输。

自己总是欺负人不太好吧?的确不太好,但是我也不想啊,次次都是别人冲上来自找麻烦的,要送钱,要自打脸,我没有理由阻止的啊。

看到几名夫子的背影渐行渐远,冯东旭的身体终于动了。只见他咬了咬牙,从怀里拿出二十两银票,合到奖金那里,递给夏辉,强忍着怒意道:“愿赌服输,这是一百两,给你!”

夏辉微微一笑,接过这一百两,心里暗爽,嘿黑笑道:“冯同窗,信守诺言真君子!不错不错,有前途,下次可要再接再励哦!”

再接再励给你送银两吗?冯东旭气得直想吐血,狠狠地瞪了夏辉一眼,转身离去。

这就想走了?夏辉高声笑道:“冯同窗,你怎么走了?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呢?”

这小子三番五次挑衅自己,自己可要给他一记教训,让他长长记性才行。何况他爹还害过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个出气的机会,夏辉自然不想放过。最重要的是,前段时间在榕树底被人围攻的事,夏辉心里一直怀疑和这小子有关,只是苦于一时找不到证据。

冯东旭脚步一滞,转身向夏辉。

来了,来了,好戏来了,众学子看到这情况顿时来了精彩,等了这么久,他们可就是等的这一出,一百两银子虽然不少,但是对他们这些世家子弟来说,也只是稍微有些肉痛而已。

看了看这群家伙热切期待的样子,夏辉顿时来气,这些富二代也太没立场了,总是喜欢看热闹,看人出丑。

“夏辉,你真的要我自打十巴掌吗?”冯东旭淡淡的道,看不出什么表情。

夏辉装着无辜样子,冤枉说道:“这事情可不是我提出的,是有人自己要求的。同窗相残之事,实在天理难容,我夏辉如此正派的人又怎么会做得出来呢?”

这夏同窗那把口实在太溜了,三言两语把冯同窗气得七窍生烟,众人努力忍住拍手叫好的冲动。11

第二百九十章 夏母有祸

“好,很好!”冯东旭脸上居然绽放出一片笑容,高声道:“岂然如此,我自当遵守诺言——自打十巴掌是吧?”

看到冯东旭居然笑了出来,众人微微一愣,这冯同窗是不是气疯了,怎么会笑得出来?

夏辉心里也是有些愕然,点头道:“没错,这可是冯同窗自己说的,当然,如此冯同窗不顾信义,不讲礼义廉耻,就此离去,我也绝不会多说一句。”

冯东旭哈哈一笑,说道:“好,很好!那你可要睁大眼睛看着了。”

这家伙是不是有病,自打十巴掌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笑的,众人听得一脸糊涂,管他什么病,只要有好戏看就行。

夏辉却是立刻从冯东旭的话语反应过来,卧槽,又被耍了,怪不得那小子一再二,二再三要求自打十巴掌,原来还有这回事。

冯东旭微微一笑,伸出自己的左手打向右手,打得啪啪响。

你大爷的!这也行啊!

众人看得傻眼了,顿时明白过了,皆是轻呸了一声。

“怎么样?我可以走了吗?”冯东旭脸带笑意的道。

好吧,你赢了!

夏辉装着笑意道:“既然冯同窗已经自打了十下,还奉上了一百两银子,当然可以走了。慢走,不送。哈哈。”虽然没有看到自打的好戏,但是得到一百两银子,夏辉心里还是有点安慰的。

冯东旭脸上的笑意却是瞬间僵硬,狠狠地瞪了夏辉一眼,拂袖离去。

看了半天,也没有好戏看,众学子心里难免失望,意兴阑珊地纷纷离去,而他们的摊位也开始有下人动手解拆。

谢弘文和陈仲源快步走了上来,二人抱拳道:“夏兄弟,如此成绩,又得了两百两银子,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夏辉哈哈一笑:“可喜可贺?两位莫非想让我请你们到酒楼请饭庆贺一番?”

谢弘文一本正经的笑道:“既然夏兄盛情相邀,我们就却之不恭了。仲源,你说是不是?”

陈仲源嘿嘿笑道:“正是如此,不去就太不给你面子了。”

给根竹杆,这两小子还真是会往上爬,夏辉哭笑不得,不过,发了笔横财,还真值得庆祝一番,于是三人往醉仙楼而去。

和谢弘文、陈仲源吃完饭后,夏辉哼着小曲往家里走去,回到家中,一入大堂却见众人正在烛光下闲聊。

“阿辉,回来了?我们已经吃过饭了,锅里还有些菜,我这就帮你热一下。”夏母说着站起身来往灶房走去。

夏辉急忙摇头道,“娘,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

“哥哥,你又到酒楼吃饭了吗?”杨小萱娇嫩的声音响起。

夏辉微微一笑,点头道:“同窗相邀,就到酒楼吃饭了。怎么样了,小萱妹妹?”

杨小萱嘟长嘴巴,神情不满的道:“哥哥,你上两天不是说带我们去酒楼吃饭吗?怎么没有听到你提起的呢?你是不是给忘记了?”

这个小吃货!夏辉被杨小萱给逗乐了,嘻嘻笑道:“我当然没有,既然小萱妹妹嘴馋,那么我们就明天晚上一起去醉仙楼吃上一顿!小萱妹妹,你说好吗?”

“好耶!”杨小萱兴奋地跳了起来。

众人哈哈一笑,有杨小萱的地方,总是有欢乐多。

突然,杨小萱走到夏辉跟前双手叉腰,一本正经的说道:“夏辉哥哥,小萱没有嘴馋,嘴馋的是小东哥哥,是他叫我这样说的。”

夏东老脸一红,气急道:“小萱妹妹,这是我们俩的秘密,你,你怎么能说出来呢?”

杨小萱茫然地看了夏东,不解道:“这个不能说出来的吗?哦,我现在知道了。”

看到此状,众人皆是捧腹大笑,这两个小家伙实在太溜了。

在大厅聊了一会儿,夏辉冲洗一番,然后回到房间学易。几天没有给家人占卜凶祸了,夏辉想了想,拿出生辰八字,开始占卜,无祸事,无祸事

咦?看着桌面上的结果夏辉心里微微一惊,居然有一祸事!破财定理推算显示,明天娘将会遇上破财之祸。

会不会还有其他祸事呢?以防万一,夏辉继续使用金祸定理和火祸定理推算,甚至使用六爻占卜术推算也一番,却是没有其他祸事了。

只有破财之祸,夏辉心里松了口气,现在自己可是身怀二百两的小土豪,如果只是损失几两银子,虽然有些心痛,却是还能接受,只要人没事就好。

祸事能免则免,夏辉想了想,走出了房间往大厅走去,这那祸事还是需要告诉娘的,叮嘱她明天小心谨慎。

到了大厅,灯火已灭,乌黑一片,原来众人在夏辉回房间学易的时候已经早早安睡了。

夏辉于是往厅子后面的正房走去,往那纱窗望去,室内黑灯瞎火,爹娘应该睡着了。

在门上来回踱了几步,夏辉想了想,那就干脆明天再告诉她吧,反正只是破财之祸,于是转头回房间继续研究易学。

对于易学,夏辉已经不是当初的毫无所知,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和易院夫子的教导,他对易学已有一定的很深刻的认识。

《易理》、《周河》、《河图洛书》这三本书是他学易的主要教材,也不知道被他翻看了多少遍,虽然不能说倒背如流,但也是对里面的内容了如指掌。

夏辉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易学之道仿佛天地阴阳般,一直在运动,一直在变化,永无休止。夏辉每过一段时间,总会在易理之中发现更深刻的见解,有更深层次的认识,而那原来的认识,仿佛只是易理之中的皮毛。这易学之理,深不可测,每有所获,都让夏辉欣喜万分。

可惜易术实在太稀缺的,而且都被易学世家之人劳劳地掌握在手里,不泄露丝毫。

…………

第二天早上,晨曦照入房间之中,夏辉从睡梦中醒来,想起昨天占卜所得的祸事,急忙起床穿衣往院子走去。

到了院子却见众人围着桌子用早膳,却唯独不见夏母。夏辉疑惑地道:“咦?娘怎么不在的呢?”

第二百九十一章 出门

小东口里一边吃着馒头,一边回答说道:“娘约了师娘到集市买布匹了,说是要给我们做新衣服。”

娘已经出去了,那祸事岂不是无法避免?夏辉想了想,很快就释怀了,反正只是破财之祸,估计是丢钱或者被人骗个小财而已,应该亏不了多少银两。

“哥哥,今天晚上我们一家子是不是去醉仙楼吃饭?”杨小萱期待地问道。

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妮子,夏辉哈哈一笑,点头道:“没错,等我和小东哥哥从学堂回来后,我们就去醉仙楼吃大餐,小萱妹妹可要记得空着肚子哦,否则吃太多了,到时有好东西也吃不下那就可惜了。”

杨小萱认真地想了想,不舍地放下手中的馒头,说道:“哥哥说得不错,这馒头我还是不吃了。”

众人看到此状,皆是哈哈大笑。

夕阳西山,夏辉记挂着夏母的祸事,下了堂就匆匆往家里赶去,他倒是不担忧损失多少钱,只是想看看祸事是否确实发生了。

破财定理是前几天才推算出来的,但是也只在上次那些船行之人身上验证过一次,到底有没有错漏,还是需要再多几次的证验。

回到家中,只见众人皆在大厅中闲聊,连师傅、师娘都在哪里,夏辉奇怪地道:“大家好啊,怎么这么齐人的?”

未等众人开口,杨小萱嘻嘻笑道:“哥哥,可以出发了吗?”

夏辉随即想到一定是杨小萱这丫头把人聚集在此处的,等自已一回家就就打去酒楼吃饭。

“好,那我们就出来。”

师娘笑着道:“阿辉,你有所不知,小萱这个鬼丫头可是早早就把我们拉到这里了,说是一起到醉仙楼吃饭。“

果然不出所料,夏辉哈哈一笑,走到夏母跟前,笑着道:”娘,今天出门,没有大碍吧,钱财虽然重要,但也不用心痛,我再给你一些便是了。“夏辉说完就从怀里取出五十两递给夏母。

夏母脸上满是疑惑不解,”阿辉,你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的银两还多着呢?够用很长时间。”

众人也是听得糊涂,实在不明白夏辉的奇怪举动。

“娘,你今天出门不是遇上破财之祸了吗?”夏辉奇怪地问题道。

夏母茫然地看着夏辉,”没有啊,我哪有什么破财?”

听到夏母说没有破财,夏辉的心猛跳了下,急道:“娘,你真的没有丢钱或者被人骗了钱财?”

“阿辉,你这说得什么话?你娘是这么容易被胡弄的人吗?”夏母白了夏辉一眼,有些羞恼地道。

夏辉哭笑不得,“娘,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

“行了,行了,你小子不用解释了。”夏母说着把身上的钱袋取出来,倒出里面的银两,摊在手里说道:“今天早上本来和你师娘到集市买布匹打算做衣服的,结果我想要那个样式没有货,我就没有买了,带去的二两银子还完整地在这里呢?你说我有没被人骗钱?有没有不小心丢钱?”

看着娘较真的举动,夏辉心中觉得好笑,同时又有些疑惑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呢?这是祸事没有发生还是破财之祸不灵呢。

夏辉想了想,最后还是觉得破财之祸还没有发生的可能性最大,毕竟现在才是傍晚,这一天可还没有过去呢。

“阿辉,怎么了?”看到夏辉皱眉不语,夏母心里微微一惊,每次儿子这个神态,总是有祸事发生。

夏辉想了想,正色道:“今天晚上我们还是不要去酒楼了,就留在家里吃饭吧。”

众人皆是有些愕然,实在搞不懂夏辉为何临时变卦,夏母狐疑地道:“阿辉,是不是有祸事要发生?”

夏辉点了点头,看到众人变了脸色,随即嘿嘿道:“你们别紧张,没有那么严重,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只是破财之祸而已,不会有人受伤。”

众人听到只是破财顿时松了口气。

“哥哥,怎么不去酒楼了,你食言,不是说好今天晚上带小萱去醉仙楼的吗?”杨小萱娇脆的声音响起。

夏辉看向那丫头,只见杨小萱正泪眼婆婆地看着自己,柳眉轻皱,脸上满是委屈。

夏辉蹲下身子,轻声说道:“小萱妹妹,今天有事,我们就不出去了。我们明天晚上再去酒楼吃饭好不好?”

夏小萱不甘心地点头道:“那好吧,哥哥可莫要再欺骗小萱了。”

“阿辉,不用等明天晚上,择日不如撞日,难得今日人齐,我们现在就去酒楼。”夏母的声音在背后传来。

夏辉站了起来,不解地道:“娘,这怎么能呢?你可是有祸事在身的。”

夏母满不在乎地道:“你不是说了吗,只是破财之祸而已,没事的,我不带银两出门,又如何会破财呢?”

杨小萱听到又可以去酒楼吃饭了,兴奋地抱着夏母,笑着说道:“还是干娘对我最好了。”

夏辉看得哭笑不得,不带银两就不会有破财之祸了吗?这也太想当然了,破财之破很多时候并不单单指身上的银两,不过看到二人高兴的模样,夏辉也不忍心再扫兴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在出发吧,娘,你可得要站在我们身边,切不可大意。”夏辉叮嘱道。

“好的,好的。”夏母笑着答应道,看那神情根本就是没有把夏辉的叮嘱放在心上啊。

日落的斜阳长长地照射在青石板砌成的路面上,街道之上人来人往,不时还会遇上几个在路旁吆喝的小贩,夏辉一大家子人有说有笑地往醉仙楼赶去。

一路上,在夏辉的提醒下,众人都很自觉地把夏母护在里面,以防有什么祸事发生。

对于夏母的破财之祸,夏辉还是有些顾虑,虽然自己把避祸之法讲出来了,但是夏母依然出门,也就是说祸事很可能会如常发生。

正在沉思间,夏辉感觉的衣角被人拉了一拉,抬头看去,只见阿娘不好意思地道:“阿辉,你带铜钱了吗?给我几枚。”

“娘,怎么回事?”夏辉有些愕然地道。

第二百九十二章 善破

夏母指了指身前不远处十字路口,路口旁边蹲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那个小女孩怪可怜的,让我想起了小萱当初受到的伤害。我想给她几枚铜钱,你带了没?有的话快些给我。”

夏辉心里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还是从怀里掏了把铜钱给夏母,然后道:“大家过去看看。”

众人于是跟着夏母身后往那走去,夏母把手里的铜板放在那小乞丐的碗里,笑着道:“小姑娘,这些铜板给你。”

“谢谢谢。”小姑娘看到突然来了如此多人,有些胆怯。

夏辉正想询问几句,突然一阵惊叫声从不远处响起,夏辉一惊,急忙往声音方向望去,顿时变了脸色,只见一部失控的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冲进了十字路口,撞向人群。

马车似是发疯般,不听那车把式的控制,在大街之上拼命逃窜,车把式扯着嗓子,大喊“让开”。路上的行人纷纷惊叫躲避,却还是有两三个人躲闪不及,被马车撞上了,正倒在地上惨叫着,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眼看马车就要冲上来,夏辉大喝:“快闪开!”然后急忙把杨小萱和小东拉到一边。马车从夏辉几人一两米远处疾驰而过,倒是没有伤到夏辉等人。

马车又往前跑了十多米,终于在几个壮汉的帮助下,被控制住。

路上的行人和商客纷纷把那车把式团团围住,破口大骂,有几个好心的人已经走到那些倒地的人旁边察看。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马匹失控了”车把子脸上满是惊慌,不断向众人道歉。

“阿辉,有人受伤了,我们快些过去看看。”王仲转身抛下一句话就快步往受伤的人群走去,显然要出手救治。

夏辉却是愣愣地站在原地,脸色有些苍白,眼中有些后怕。他在刚才一瞬间,在脑海中已经用速度和时间分析推演,假如夏母没有发善心给银两那个小女孩,那自己几人刚才应该正好走出事的十字路口正中!

自己这一行人可是有两个妇人,还有两小孩,能全部躲闪得及吗?

“阿辉,你怎么了?”师娘惊疑地道。

“没事。”夏辉抹了把冷汗,平伏了一下心中的波澜,然后快步走到王仲身边帮忙。

走到王仲身边,看到那躺在地上的几个伤者正蜷缩着身体不断地痛苦呻吟,显然受伤不轻,夏辉看得一阵心悸。

假如当初自己等人正处这十字路中的正中央,会不会也受到如此重伤呢?杨小萱和小东这两个小孩子要是被马车踩踏或是碰撞一下,还得了?

“阿辉,别站着发愣了,快来帮手!”王仲神色焦急地道。

夏辉反应过来,应了一声,急忙上前帮忙。

经这一闹,当把伤者处理完毕已是入夜,夏辉一行人才继续往醉仙楼赶去,马车失控成了众人的谈资,夏母等人也为伤者叹惜不止却不见后怕,显然没有想到夏辉所想的情况。

醉仙楼里,夏辉等人正围着桌子等着上菜。

“阿辉,当时马车冲过之后,你怎么愣愣地站在原地,是不是吓呆了?”师娘调笑道。

自己是真的被吓呆了,但却不是怕那马车,只是为你们感到后怕而己。夏辉脸勉强一笑,轻轻叹道:“师娘,我当时的确被吓住了。”

一旁的夏母连连点头道:“马车冲过来的时候,我吓得腿都发软了,阿辉叫我闪开,我才反应过来,幸好那马车不是正正冲向我们的。”

师娘奇怪地看了眼夏辉,“阿辉,这马车虽然往我们这边来,但看那方向就算我们不动,应该也不会撞上我们,你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

汗,我的胆子小吗?怎么我不觉得。夏辉哭笑不得,“我并非被这个吓倒,而是因为另一件事。师娘,你知不知道,今天我们侥幸避过了一场祸事?”

“阿辉,这马车只是在我们旁边擦身而过,这也算是祸事吗?”师娘不解的道。

夏辉正了正脸色,“师娘,要说我们差点被这马车撞中也没有说错。这次避祸成功还要多得我娘呢。”

“这又关我什么事呢?我可没有帮上什么忙呢?”夏母茫然的道。

“对啊,你娘当然也是吓坏了,还是我在旁边拉了一把呢。”夏父笑着道。

夏辉神色凝重的道,“你们好好想一想,假如我娘当时没有打算给铜板那小姑娘,我们继续前行,当马车冲过来时,我们的位置会在哪里?”

众人皆是沉默不语,显然在沉思,王仲脸色突然一变,惊道:“阿辉,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夏嫂子没有打乱我们的步伐,我们在马车失控的时候处于十字路中正中?”

夏辉点了点头,“以我们当时的位置、步行速度、马车失控的时间以及我们和那十字路口的距离计算,在马车冲到街口的时候,我们很可能正处于那些伤者的位置。”

众人虽然听不懂前面说的什么速度、距离,但是最后一句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皆是变了脸色,显然也被这说法给吓住了。

夏母颤抖着声音道:“阿辉,如果那时候我们直行,那小萱和小东岂不是很危险?”

夏辉点了点头。

众人神色皆是有些动容。

“幸好,幸好,这次真的是祖宗保佑了。吓死我了!60

王大嫂,我们明天还真是杀鸡拜神,好好祈福一番。”夏母一脸后怕的道。

“要的,要的!我们等下就去买些祭拜用的元宝蜡烛。”师娘应道。

“娘,你可还记得你的破财之祸?”夏辉突然来了这一句。

“记得啊,怎么了?我不是没有带钱袋吗?”夏母疑惑的道。

夏辉微微一笑,“娘,你不是问我拿了些铜板吗?”

“这,这也是破财吗?”

夏辉点了点头:“娘,破财是指与财物有关的事情,主要为丢失、损失或者损坏财物,你把银两赠与那小姑娘也算是损失财物,当然那是积极的破财,属于善破。”

众人听得恍然大悟。

第二百九十三章 破财消灾

夏辉继续说道:“娘,假如我不是你儿子,我甚至怀疑你是一个易学高手,因为你无意的举动竟然暗合破财消灾之理。”

众人皆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夏母的举动不正是典型的破财消灾吗?

夏母惊道,“是啊,现在想起来,这真的是破财消灾。原来这破财真的可以消灾的,那我以后得多捐些银两,做多些善事。”

夏辉好笑地摇了摇头,“娘,在一些情况下,破财消灾的确是可以说得通的,破财也的确可以消灾,但是更多情况破财对灾祸产生不了丝毫影响。”

“阿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一时可以,一时又不可以。你小子就不能说得明白些吗?别对你娘卖关子了,我可听不懂这些。”夏母笑骂道。

夏辉微微一笑:“破财消灾之说其实在平时生活中是很常见的,在很多时候人们因为某些事情破了财,常常都会如此自我安慰或者安慰他人,‘不要放在心上,破点财没关系的,破财消灾罢了。’这就是我们平常认识的破财消灾。其实如此说更多的是对财物损失的一种心灵安慰,其实破财在某些情况下真的可以消灾解祸。”

“阿辉,破财还真的可以化解祸事?”师娘也好奇起来。

夏辉点了点头:“财蕴含着特殊的属性,乃是人们生存、生活所必需,每一个人都离不开财,其在每个人的一生中都有巨大的影响,而因财引起祸事冲突无数,在某些情况下,如我们能主动破财的确可以化解很多祸事。”

看到众人眼中的似懂非懂,夏辉继续说道:“其实这个在我们生活中是很常见的,就比较甲不小心弄坏了乙的不值钱的东西,二人起了争执,大家也不好好说话,骂起来,甚至闹到两家不和。这些祸事其实只需要甲赔偿一点点银两,或者乙吃一点小亏,这祸事就没了。”

众人皆是了点头,这次有例子说明显然听得懂了。

夏辉继续说道:“很多冲突都是因为一个争字而起,不肯放弃自身的利益,不肯吃亏,既然有争必然有胜败,有胜败自然就有吉凶祸福,灾难自然包含在其中。而这些争斗的最终目标难免都会与钱财有关系,如果能适当的放弃钱财,当然能一定程度上避免因争斗而带来的灾祸。”

师娘笑着说道:“阿辉说得没错,这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我们医馆旁边的老赵和老王前几天不就是因为几文钱发生争执,后来打起来了吗?这本来就只是小事,却是为了那无谓的争执弄得头破血流,如果其中一方愿意破财,吃点亏,事情就没那么严重了。现在看来破财还真是可以消灾。”

夏辉笑着说道:“破财消灾的确是存在的,但是也有一定局限性的,并非能通过钱财化解所有的灾祸,其最主要也是对利益金钱引起的祸事有作用。其实,主要也是主动放弃利益之争,做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从而避免因财相互仇恨而产生祸事。”

“一些人为了钱财,为了个人利益,甚至父子反目、兄弟成仇、闹得家庭不睦,表面上就算是争胜了,得了利益,其实最后却是失去了信任,失去了亲情,甚至埋下祸根很可能会引起日后的祸事。因财而引起的灾祸在平常生活中不少,在某些情况下,如何能主动破财,我们表面看起来是吃亏了,其实是最后却是得利,甚至能通过自己主动破财而得到吉运,让诸事畅顺。”

“破财如何会得利呢?”师娘惊奇的道。

夏辉笑着说道:“舍得舍得,能‘舍’才能‘得’。人们不是常说‘吃亏就是占便宜’吗?如果你能有意识的在某一个方面损失多一点,另外一个方面可能就会得到多一些,或许是一种感情,一种信任,甚至可能是一个你想不到的机遇。”

众人虽然还不能完全明白夏辉所说内容,但皆是觉得很有道理,语言中似乎蕴含着大哲学,皆是低头思考,夏辉说得没错,能舍,才能得,吃亏或许就是占便宜。

杨小萱和夏东却是心不在焉,伸长脖子等着上菜了。

第二天课堂上,冯夫子说道:“诸位学子们,对于上几天摆摊,你们的收获如何,回去可都有总结,可否说说?”

课学之上顿时吵成一锅粥,众人皆是神情兴奋,显然第一次摆摊都大有收获,不少人举手当众分享自己的摆摊心得。

夏辉却是在一旁静静地坐着,虽然作为此次摆摊的第一名,不过他却是没有丝毫兴奋,毕竟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摆摊了。

要说这次摆摊的最大收获倒是最后一天跟在冯夫子身边学习,能得到冯夫子的言传身教这可是让他受益非浅,先前有些困惑有些模糊的东西在这过程中也是在头脑理顺了。

当然收集案例也是他的一个收获,但想到那几天摆摊所收集的案例,夏辉忍不住心里长叹一声。上几天的易院摆摊虽然问卜的客人不少,甚至比当初在榕树下摆几天还要多,但是所收获的祸事案例却是极少。

当夏辉回去整理那几天摆摊所积累的祸事案例时,蓦然发现自己那几天的占卜,竟然只是收集到三个新的案例。要知道自己可是使用了升级版的祸事定理,效率大大增加,至少询问了二百多人,最后竟然只有三个新案例。

虽然夏辉早就知道摆摊积累案例的作用,随着时间的推移肯定会越来越弱,毕竟平民百姓大多数只会发生一些小灾小祸,种类也只会限于那么几个,但是想不到那日子居然来得如此之快。

现在手头上积累的案件可是远远不够推算新的祸事定理。看这情况,通过摆摊想要再积累够一门祸事案例,也不知道要到何时,更何况也只能等到休沐才能去摆摊。夏辉可不想摆摊一年半载才积累够一类祸事所需。

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效率,我们要的是效率!

第二百九十四章 易有三义(上)

以后该如何积累祸事案例呢?夏辉又要为这事情头痛了,想了几天,愣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总不能弄份调查问卷广派于众,让他们写上自己最近遇上的祸事和生辰八字吧?

突然,夏辉感觉衣角被人拉了一下,他猛的从沉思中清醒过来,看了看四周,顿时有些傻眼了,整个教室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众人皆是神情古怪地看着自己。

汗,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不是正涌跃分享摆摊心得的吗?怎么突然间就结束了?夏辉看向讲台,只见冯夫子正微笑地看着自己。

夏辉立马反应过来,急忙站起身,不好意思道:“冯夫子,刚才你说什么呢?我正在思索这几天的收获,想得过于入神,一时听得不太清楚。”

你分明就是在发呆,却说什么说思索收获,还说得如此镇镇有词,众学子齐齐翻了个白眼,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冯夫子微微笑道:“夏辉,既然如此,那你不妨跟在坐的大家分享一下你的收获和心得吧。”

众学子皆是侧耳聆听,对于夏辉这位第一名获得者的心得体会,他们也是很想知道,能从中学得一二就再好不过了。

看着众人热切的目光,夏辉傻眼了,自己哪有什么心得,他可没有发言的准备啊。

夏辉脑中急转,这群学子只是第一次摆摊,如此说来自己把一些摆摊经验分享出来应该就可以了。

夏辉环视一下四周,干咳了几下,缓缓把自己的一些摆摊心得说来。夏辉倒是没有私藏,很大方地与大家分享,众学子皆是听得连连点头,脸露喜色,显然也颇为受用。

“冯夫子,没有了,我的心得大概也只有这些。”夏辉最后说道。

冯夫子赞赏地看了夏辉一眼,笑着说道:“不错,夏辉分享的心得都很好。不知道你在摆摊过程中可什么困惑?”

说到困惑夏辉倒是有一个,那就是自己的避祸之法一直都存在不足,这问题也一直困惑他很久了,很多时候自己给问卜者设计避祸之法往往都有些大题小做。

比如说推算出火祸,自己就要求问卜者不要呆在密室之中,全家搬到户外,远离一切火源等等。如果火祸实际上并不是不是火灾,只是小小的烫伤或者烧伤那就是大题小做,非常不合理了。

有如此机会,夏辉当然不愿意放过了,于是自己对于避祸之法的困惑说了出来。

“夏辉,这可就是你对六爻占卜术和易理的理解还不够透彻了,假如你们所得之卦乃是正卦,完全可以根据卦象之意,结合六爻之象义,确定祸事的大概程度。从而设定相对合理的避祸之法。”冯夫子说道。

冯夫子所说的道理夏辉当然知道,如果是六爻占卜术所得之卦,他当然可以大概确定祸事的大小程度,但夏辉的占卜主要靠的是祸事定理,定理推算出来的结果却是只有祸事的种类,没有其他信息。

看来自己的祸事定理需要继续完善啊,夏辉无奈地点了点头,“受教了。”

似乎看出了夏辉的失望,冯夫子继续说道:“你们只是一个初学易者,当前最重要的是多多练习易术,提高准头,也只有易术准头提高了,才有机会考取易试,成为易师,至于避祸之法的精准度,随着你们对易理和卦象的深入理解,自然会渐渐提高,这个倒是不用操之过急。”

听到考取易试,成为易师,众学子皆是神色激动,眼中满是渴望。

能不急吗?六爻占术虽然近日有所进步,但提升的速度实在太慢了,自己哪能靠它。而祸事定理乃是自己的秘传易术,非常有发展前景,必须要找到完善的法门。

冯夫子接着道:“易术准头的提高固然重要,但是对于《易理》和《周易》你们也切不可以松懈,要想易术再进一步,这基础是必不可少的。至于避祸之法,随着以后你们易术的提高,对易理有更深刻的认识,避祸之法就会变是越来越是简单,甚至占卜之法也会越来越简单,随手断吉凶。”

占卜之法越来越简单?这是什么意思?夏辉有些疑惑了,忍不住问道:“冯夫子,占卜之法怎么会变得越来越简单呢?”

冯夫子微微笑道:“高品级的易师占卜可不需要像你们复杂,他们心诚虔诚,随手即可成卦,他们可是深得易之三义?”

易之三义,这是什么?易学之道夏辉倒是知道,乃是趋吉避凶,夏辉再次发挥好学精神,不懂就问,“冯夫子,学生愚钝,不知何为易之三义呢?”

看到夏辉如果热爱学易,孜孜不倦地提问,冯夫子心里暗暗点头,看了看教室的众学子,笑着问道:“诸位学子们,你们可知道易之三义呢?”

教室鸦雀无声,显示没有人知道。

冯夫子点了点头,“那好,我换一个问题——何为易?”

一个学子举手说道:“易,日月为易,阴阳交替也。”

“不错,这位学子说得对,那么我再问你们,何为易学?”

又一个学子站了一起来说道:“易学源于易经之学,乃是研究万事万物运行规律及其相互关系的学问。”

“不错,易为日月,为天地阴阳,易学乃是研究日月和天地阳联交替变化,从而掌握万事万物运行的规律及其相互关关系,因此我们能通过易术进行占卜预知未知之事。”

“除此之外,易还有更深层次的三种含义,这三种含义以无比重要的作用存在于易学之中,为易学之理奠定了大道的基础,从而使易学成为如此伟大而又高深的的一门学问。这三义可以说是包含了整个华夏文化的全部智慧,也是历代先贤的大智慧。”冯夫子一脸崇敬地说道,目光无比深遂,神态无比虔诚。

看着冯夫子那追星般的神态,夏辉有些无奈,因为他听了这么多,还是一头雾水,实在听不出所谓的易之三义究竟是什么东西。于是夏辉再次问道:“冯夫子,能否请教一下,何为易之三义?”

第二百九十五章 易有三义(下)

冯夫子收敛了一下脸上的神色,看了看教室皆是一片茫然的学子们,忍不住哈哈一笑,随即轻咳了两声,正色道:“《易》之为名也,一名而含三义,简易一也,变易二也,不易三也,合称易之三义。”

夏辉这次倒是听清楚了,冯夫子所说易之三义,分别为简易、变易、不易,但其中有什么名堂呢,他倒是看不出来。

“冯夫子,能否请你解释一下?”夏辉虚心求教道,其实学子也坚起耳朵聆听,显然对这易之三义很好奇。

冯夫子高深一笑,朗声道:“简易,即是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大道至简也。周易之中只有两个最基础的符号,分别是阳爻和阴爻,也只有六十四卦。但是却是能通过阴阳和六十四卦来象征宇宙的万事万物,以简驭繁,从而能使用易术推算无比复杂天地事物运行的规律,这就是道的妙用,区区简易二字却是蕴含着大智慧。”

“深刻领悟简易之义的易师,使用易术可以随手拈来,举手投足间即可断吉凶、知人事,所提出的避祸之法虽是简单却又不会产生偏差。”

夏辉也听得暗暗点头,他可是从现代社会过来的,更是深知简字的精髓,无论是企业追求的效率,还是科技追求的先进,或者是平民的衣食住行,都离不开这个简字,纵观整个社会发展的进程,人类似乎都在为了追求一个“简”而不断进步,这个道理没有人比他这个穿越者理解得更深刻了。

高效、快捷、便利成了社会发展的主要动力,也是一种趋势,甚至是科学和企业甚至是社会运行的一种指导,“简易”二字蕴含着大道之真理的确没错。

冯夫子接着说道:“变易,即交替变化也,阴阳交替、四季轮回、寒来暑往、岁月流逝、人事代谢,世界一切都在一直变化之中,都在时刻运转着,很多看起来不变的东西,其实都在变化着。”

“我们不能只用不变的目光去看世界,很多时候我们看到的东西似乎一成不变,其实一切都在变化着。就比如我们现在虽然静静地坐在此处,看起来是不变的,其实随着时间的变化,我们皆是在变化着的,连带变化着的甚至包括我们的吉凶祸事。”

一个学子站了起来,疑惑道:“冯夫子,我们怎么会变化着呢?我们明明一直都呆在此处,这里很安全啊,又怎么会有祸事呢?”

冯夫子朗声说道:“我们呆此处看起当的确没有变化,的确很安全,但是此时,教室之外或者说易院之外的一切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在变化。我们也会因为外面的变化而变化,这是一个统一的世界,不存在相互独立,任何人或者任何事物都不能避于变化之外,这就是说有时我们不作为也会招来祸事。”

那学子茫然的道:“外面是变化,但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不是呆在这里好好的吗?我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之处啊?”

冯夫子宛然一笑,解释道:“看起来或许没有不同之处,其他已经发生改变,前一刻的我们已经不是现在的我们了。比如说,呆在这里的某人有亲人在外面不幸故去,这是不是祸事?又比如说,外面有人借着你的名头招摇撞骗,这又算不算祸事?时间在每一处地方都是一样的,是一个整体,随着时间的变化,一切都在变化,没有例外。”

夏辉神情一呆,冯夫子刚才所说的观点不正是狭义相对论吗!

这简直就是换了一种说法。狭义相对论就是认为空间和时间并不相互独立,而是一个统一的四维时空整体,并不存在绝对的空间和时间。

这怎么可能?冯夫子不会也是一名穿越同胞吧?如此先进的思想怎么会出现在古代?夏辉越是深入学习易学越是心惊,这易学之理似乎并非占卜之理那么简单,似乎还包含着更多的东西。

最后一个“不易”又是什么意思呢?夏辉更是期待。

“何为‘不易’?一切皆变,为变不变,即不易也。”冯夫子说了这里顿住了看了看四周的学子,却见众人比是双眼茫然,显然听不得自己所说。突然,他看向夏辉方向,只见这个自己一直看好的学子眼中瞬间闪过一道亮光,似乎正在思索。

此时的夏辉当然听出了冯夫子的意思,心中大大的震憾,冯夫子所说的为变不变这是指变化之中寻找不变的规律,其实就是后世续渐形成的科学思想,在变化中总结和归纳定理,也就在因为伟人们在变化这中找到了各科数学、物理等规律都让后世的科技突飞猛进。

冯夫子继续说道:“变化之中却有一样东西是永恒不变的东,那是能变出万象之物的东西不变。或者说万物皆变的规律是不变的。我们研究宇宙万物的真理,就是要在纷繁错杂的万事万象中发现其中的基本规律。我们如果学握了这两种道理,就能把世界上一切的事情看明白,也就更深刻领悟占卜之义。”

看到学子们依然一脸茫然的样子,冯夫子笑着道:“正如太极一样,一直在变化着,却离不开阴阳互转之道,阴生阳、阳生阴、物极必反,不停不息。我们需要的是在变化之中寻找藏于事物内部的本质。我们要想抓住事物运行的规律,要想预知未来之吉凶祸福,必须掌握不易之道。

听到这里夏辉心惊,这种思想不正是自己上辈子大数据分析的指导思想,就算是上辈子的大数据也只是通过庞大的数据分析,总结其规律,从而归纳人类的行为习惯,最后推断其行为偏向。那个时候的大数据虽然也有一定效用,但离那预测未来之事却是差得老远了,当然那时候人类的大数据也是才刚风起来。

想不到在在如此落后的时代已经有了如此先进的思想,甚至远超后世,夏辉心里啧啧称奇,这易学之理比自己想像中更为复杂啊。

二百九十六章 热情的摊主

台下众学子在这方面可没有夏辉的见识,哪里明白这三个看似简单实质却是蕴含大哲理的易理,皆是双眼茫然。

冯夫子扫了一台下,微笑着,想起自己当时听到这易之三义时也是如此,根本不懂得其中的奥义,但是随着易术的进步,对易学的更深入理解,越是觉得易之三义的深不可测。

突然,冯夫子看到台下的夏辉目露精光,脸上除了震撼,竟然没有多少茫然和疑惑,他心里有些吃惊,于是笑着问道:“夏辉,你可听懂了我刚才所说?”

夏辉站了起来,恭敬道:“大概是听懂了。夫子说得没错,易之三义的确蕴含大道之理,十分了不起,我对易学先贤总结的精义佩服万分!”

“很好,能听懂我所说,明白易之三义之高深之处,已是不错。”冯夫子称赞道。

夏辉不解道:“夫子,学生有一疑惑,刚才你说高品级的易师们因为深刻领悟到易之三义,占卜可以随手拈来,避祸之法可以做到简单而又不产生偏差,但是我现在已经深刻知道这三种道理了,但我怎么觉得对我的易术和避祸之法没有什么影响呢?”

说实在的,夏辉虽然觉得这易之三义很了不起,甚至觉得这是一个很先进、很伟大的指导思想,但现在明白了这易之三义的含义,却丝毫感觉不到自身易术的提升。

冯夫子白了夏辉一眼,心里有些哭笑不得,摇头笑道:“夏辉,你只是明白了这三义的道理,却是不知道此中奥秘,更没有把这些道理融入于易术占卜之中,融入到每一条易理之中。这需要你慢慢体会,不断练习和感悟。”

原来如此,夏辉恍然大悟。想想也对,易之三义只是指导思想,想要应用还需要在实践中慢慢领悟,不断总结。但是,到底该如何领悟呢?这是个问题。

夏辉再次开口问道:”夫子,能请你说说具体该怎样做吗?“

冯夫子高深地道:”具体如何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教你们,其中的精髓只能意会,不能言传。我学易多年,对其中的道理也还未研究透切,每次自以为已经懂得全部精髓之时,总会体会到新的道理,那时才发现先前自己的体会其实也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有这么玄吗?看来也只能自己以后慢慢摸索了。

…………

学易的日子如常的流逝,夏辉陶醉于其中,忙得不亦乐乎。

对于收集祸事案例的法子,夏辉苦思冥想了好几天,却一直没有什么头绪。没有新的祸事案例来源,意味着新定理的诞生遥遥无期,夏辉苦恼啊,眼看沐休就要来临,他也不得不无奈地前往榕树底摆摊。

并非夏辉不喜欢摆摊,只是摆摊的主要目的是收集祸事案例,但现在摆摊对祸事案例收集的作用越来越小,他的兴致也不似以往的高昂了。

拿着摆摊道具,夏辉来到榕树底,依然是十多个小摊位错落有致地摆在那里,不过却冷冷清清的,扫了一圈,只有寥寥几个摊位有人问卜,生意相当惨淡啊。

由于自己今天出发比较迟,摊主们基本上都已经到了。夏辉看向自己原来摆摊的位置,空了一大圈地方,比原来的位置也大上几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摊主专门留给自己的。

目光移向旁边,夏辉微微一愣,原本是李半仙摊位的位置空空如也,按说他们就算是晚上回家也不会把摆摊用的桌子搬走的,现在怎么李半仙的桌子也不见了。看了一圈却也不见那老头的影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夏辉心里有些疑惑。

蚊子再小也是肉,摆摊虽然对祸事案例的积累作用变小了,但怎么说好歹还是有那么一丁点作用的。想到这里夏辉的积极性恢复了一些,心里自个打了把气,快步往自己的摊位走去。

当夏辉刚走到摊位之时,一道声音响起,“夏小哥,来了?”

众人皆是不约而同望过来,脸上满是惊喜,不少摊主甚至激动的站起身来。

看到众人有些热切的目光,夏辉向四周抱了抱拳,嘿嘿笑道:“大家早上好,我又来摆摊了,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夏小哥,你总算来了,实在太好了。来来,我帮你布置摊位。”

“对,对,夏小哥,我们来帮忙。”

一群老头争气恐后地涌到夏辉跟前,一下子把他身上和手上的道具夺了过去,竟然开始给他布置起摊位来。

夏辉有些傻眼了,这群老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情了,真让人有些不习惯。

“夏小哥,这木棍是不是插在这个孔的?”

“夏小哥,你看这算命幡的位置可合适?不错,不错,‘凶祸占卜’,好书法,龙飞凤舞的。”

汗,自己制作那算幡时还不熟练使用毛笔,写的字歪歪扭扭,居然被说成龙飞凤舞,这睁眼说瞎话的本领还真是炉火纯青,夏辉哭笑不得。

“夏小哥,坐,你先坐这里,喝杯热茶,等他们弄好你再开始问卜。”一个摊主搬了张太师椅过来,也不知道从哪里拿了杯茶递给夏辉。

在几个老头的坚持下,夏辉不得不在太师椅上坐下,看了看几个围在身边正一脸兴奋的摊主,夏辉有些尴尬,笑着说道:“几位前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一个摊主脸不改色的道:“哪有什么事情?夏小哥,你对我们胃口,所以我们就帮上一把了,前辈照顾后辈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夏小哥,今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们绝对不会推辞一句。”

其实几个摊位吩吩附和。

汗,这也太假了吧?还天经地义?夏辉可不信这群老家伙会如此有善心,猛然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顿时变了脸色。夏辉狐疑说道:“几位前辈,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急事,需要借银两?”

俗语不是如此说的吗?借钱时是大爷,要钱时是孙子,自己现在大爷般被人捧着,那可是借钱之兆啊。

第二百九十七章 活招牌

奶奶的,这些老头肯定是不安好心!难道是某个老头患了什么大病,汤药费不够,想要借银两,所以才来这一出,现在把自己棒得高高的,等一会儿再开口借银两,自己还好意思拒绝吗?

几个老头哈哈一笑,“夏小哥,你可不要误会,我们不是要问你借银两。”

不是借银两的,难道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夏辉试探地道:“诸位前辈,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求我去做的?你们不妨直说,只要力所能及,我都会尽力而为。”

“非也,非也,夏小哥,你不要胡乱猜测了,我们纯粹只是想提携一下后辈而已,思想纯着呢,没有什么目!”

夏辉看了看几个老头的表情,不似有什么难言之隐,总算松了口气,但要说没有目的,夏辉可就不相信了。这些老头乃是摆摊为生的,不是易院出身,却能安安稳稳地在这里摆摊,皆是精明无比,忽悠人的手段一套一套。

要知道自己可是身怀易术和祸事定理,根正苗红的易院学子,在这里摆摊的次数不多的情况下,依然已经被问卜者闹了两次事,一次摊位被砸,一次还闹到官府,要不是自己机灵,只怕口碑早就坏了,更不用说继续在这里摆摊。

但是那群老头天天在这里摆摊,却不见被什么人砸摊位的,皆是安安逸逸,生意虽然冷清了点,但毕竟也有客人不是?每天三两个客人问卜,日积月累的,那收入可也不少哦。

夏辉狐疑地看了围着自己的摊主,再看向其他几个正在摆弄自己的道具的老头,弄了半天,竟然还不能把那小方桌组装起来,夏辉也有些看不过去了,于是站起身来,“这小方桌比较复杂,还我是自己来组装吧?”

“不用,夏小哥,你坐着就行,这些粗重活就交给我们吧。”一个摊位坚定地说道。

晕,这群老头越是这样客气,夏辉越是觉得心里喘喘不安的,他也有些坐不住了,正色道:“几位前辈,小子坐着,你们一把年纪却是站着,于礼不合啊,我还是站起身来吧。”

“别,别,夏小哥,你别客气,我们年轻着呢,站站也不费劲。”

一个摊主笑着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夏辉收敛了笑意,严肃道:“几位前辈,这是闹哪的出?不妨直言!我在这里摆摊的时间也不短了,大家也算相熟,你们如此就见外了。这样我下次也不来摆摊了。”

“别啊!”

“不行!”

“夏小哥……”

众摊主皆是齐齐变了脸色。

夏辉可不想被人蒙在鼓里给卖了,事情还是得弄清楚,虽然那些老家伙不一定有什么歹心,但看着这群老头慌张的神态,夏辉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

“怎么样?可以说了吗?“夏辉装出严肃的表情道。

那几个老头相互望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老许,还是你来说吗?“

那人口中的老许就是在榕树下摆摊的最年老的摊主,据说已经在榕树下摆摊四十多年了,主要擅长批八字,口碑甚好,加上平时对人也是和蔼可亲,别人遇上困难也总会伸把手帮助一二,可谓甚得人心,榕树底除了夏辉比较特殊,就数这老头生意最好了。

老许挺了挺微微驼背的腰板,走上前来,叹道:“夏小哥,大家其实都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这段时间,这边的生意很是惨淡,所以看到你到来难免有点过于激动而已,也只是高兴所致而已,你别多想……”

生意惨淡关我什么事呢?榕树底下摆摊不都是这样的吗?夏辉急忙道:“等一等,老许,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来了也不用着如此激动啊?再说我看大家的生意也差不多啊。”

老许古怪地看了夏辉一眼,苦笑道:“夏小哥,你有所不知,这段时间以来,榕树底的生意一落千丈,平时大家每天或许还会有三四个客人,这段时间每天平均有一个客人就算不错的了,不少摆主甚至几天也没有一个客人问卜。我在这里摆摊数十年也未见过如此萧条的情况。”

“这又是为何呢?”夏辉疑惑道,榕树底的生意虽然惨淡了些,但也不至于如此啊。

“这事就很复杂了,不提也罢。夏小哥,其实大家也是想借你之名刺激一下这榕树底的人气,你可不要见怪。”老许无比诚恳的地道。

原来这群老家伙是想让我做那活招牌,给他们招揽生意,夏辉哭笑不得,难怪他们看到自己比见到美女还要兴奋。可不能白做,要不要收他们一些广告费呢?

“夏小哥,怎么样?如果有什么鲁莽之处,我代大家对你说一声抱歉,你可不要放弃在这里摆摊啊!”老许看到夏辉沉默不语,试探性地说道。

罢了,罢了,自己好歹也是榕树底摆摊的一员,就为这摆摊行业作出小小的一点供献吧,反正自己也不会少一分肉。

看着这群老头皆是有些紧张自己,夏辉哈哈一笑,“如此而已,你们倒是直说啊,能为榕树底的兴旺出一分力我又岂会推辞?你们如此实在太过见外了!”

众人皆是松了口气,脸露喜色,一个摊主笑道:“哈哈,我都说夏小哥很热心的啦,你们还不信,这次好了,有了夏小哥,我们的生意不仅仅能恢复正常,甚至可以更上一层楼。”

老许无比真诚的道:“夏小哥,谢谢你!我一把年纪了,在这里摆摊几十年,实在不忍心这里衰落下去。以后我老骨头去了,还得让你看着这片地方。”

这老许怎么有一种让自己成为榕树底8下摊位管理员的趋势?夏辉大骇,急道:“停,停,老许你别这样说,你正风华正茂呢,还能在这里摆上几十年,这榕树底的大局没有了你可是不行,再说我年纪太小,资历尚浅,哪能担此重任!”

收集祸事安全已经够头痛的了,夏辉可没有这个心思做这些乱七杂八的东西,更何况现在来些摆摊收集案例也只是权宜之计,自己还得想办法通过这其他途径收集案例。

第二百九十八章 鬼缠身

看到许老头双唇蠕动,似乎还想劝说,夏辉急忙说道:“老许,我自认在此摆摊,虽然对诸位的生意有些带动,但是你们把我捧得这么高,是不是有些过了?我可没有这么大的作用。”

一个摊主笑着说道:“夏小哥,你有所不知,你的作用大着呢。你前段时间是不是在易院那边摆摊?”

“是啊,这有什么关系吗?”夏辉疑惑的道。

自己在易院摆摊弄出了那么大动静,这些老头听到风声,知道些情况,倒是不出奇,夏辉嘿嘿道:“是有那么回事,大家都听知道了?”

老许呵呵一笑,“起初我们听到夏小哥的名号还没有想到你,但是,你的动静越闹越大,甚至影响到了我们这边,我们才肯定是那边的夏小哥就是你。”

一个摊主接口道:“夏小哥,你可不知道,你摆摊那几天对我们这连的生意影响可不小。不过,我们心底里都为你高兴,以你为荣,毕竟你也我们榕树底的一员。”

听到二人自己摆摊对他们生意有影响,夏辉笑嘻嘻道:“我在易院摆摊竟然对你们这边也会有影响,想不到我的名气这么响亮。借着我的名头,你们的生意肯定红火不少,赚了不少银两吧?”

众人皆是一愣,脸色古怪地看着夏辉,没有人接口,皆是沉默着,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诡异。

“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夏辉笑着道。

老许摇头苦笑,“夏小哥,这方面你倒是想错了,你在易院摆摊的那几天,我们可没有借着你的名头招揽生意,生意也没有红火,恰恰相反,来我们这边问卜之人大大减少。”

竟然是这个影响,夏辉好奇道:“难道问卜的人都跑到易院那边了,所以你们这边的生意变得很惨淡?”

一个摊主忍不住开口说道:“岂止惨淡,那简直是段黑暗的岁月!夏小哥,你摆摊那几天,前一二天还好,后面那几天我们这边静得吓人,一天也没有两个人来问卜,我们大数多人都在这里白坐呢。当然,我们并没有怨你,相反大家都感到很自豪。”

有这么大影响吗?这情况大大出乎夏辉的意料,夏辉说道:“易馆的生意也有影响?”

“易馆倒是没有受到多少影响,我们这边之所以这么大影响,最主要是因为来榕树底问卜的都是些普通百姓,想省些银两。你在易院那边摆摊只收十文钱,而且他们大多都听过你的名声,所以大家都涌过去了。”

原来如此,想不到自己无意中波及池鱼了。夏辉心里有些不意思,抱拳说道:“先前乃是我的无心之举,影响了大家的生意,实在是内心有愧,在此向大家赔个不是。”

众人皆是哈哈一笑,连连还礼。

“夏小哥,你可别这样说,我们对你可是佩服得很呢!易院摆摊这可是规矩,年年皆是如此,又岂能怪你,要怪也只能怪你太出色了。我在此摆摊这么多年了,还第一次见到有如此情况。夏小哥,你真的太神了!”又一个摊主赞口不绝道。

“对,对!夏小哥,你真不凡,别的学子摆摊一天有十来个客人就不错了,我听说夏小哥当时的摊位前可是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

这群老头果然是人精,三言两语又把自己捧上天了,夏辉心里暗觉好笑,自己听得也有些脸红了,不过那感觉还是挺爽的。

这群老头还要有完没完的捧下去,夏辉急忙往摆摊那边看去,只见那小方桌在几个老头的坚持不懈下终于组装完毕了。夏辉急忙打了个哈哈,说道:“时辰不早了,我的摊位也摆好了,不如我们就开始摆摊吧?在此,小子先祝诸位今天客人滚滚来。

众人哈哈一笑,皆是回到了自己的摆摊。

坐在小马扎之上,夏辉忍不住抹了把冷汗,这群老头还真不好应付。

夏辉把笔墨纸砚按次序摆好,从书袋中拿出《易理》,一边学习,一边等待客人的前来。

很快,一个白发皆白、脸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皱褶的老婆子走到夏辉的摊位旁,她在夏辉摊位处左右看了一圈,然后走到旁边插着的算命幡前认真打量,看了半天,终于问道:“小伙子,这算命幡上写着的可是‘夏’字?”

看着这背驼得快有九十度的老奶奶,夏辉恭敬说道:“没错,这个就是夏字。”

老婆子脸上显出一丝喜色,“你可是夏小哥?”

夏辉点了点头道:“是的,我是就。老奶奶,你这是要找我问卜吗?”

“对,对,我就是要找夏小哥。”老婆子笑着说道,脸上的皱纹如同盛开的菊花。

恭敬地安排老婆子坐下,夏辉笑着说道:“你可带是生辰八字?”

“带了,带了。”老婆子取出一个被布袋,小小翼翼地拿出一张纸递给夏辉煌,看那纸张已有不少年份。

夏辉看了看生辰八字,暗自一算,竟有七十来岁,如此年纪在这个年代已属古稀之年,算是很长命的了。

“老奶奶,那现在我帮你算一下凶祸?”夏辉轻声说道。

“好,好,麻烦你算一算我这是不是鬼上身了?这段时间我脑子总是糊里糊涂的,做了什么事自己也想不起来,有时候甚至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到外面去了。最离谱的是昨天,竟然把裤子当衣服穿,幸亏察觉及时,不然就丢人丢了!唉,怎么突然就这样呢,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恶鬼缠身了?”老婆子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

夏辉一阵大汗,自己哪会算什么鬼缠身啊?不过这老婆子的情况怎么有些像上辈子听说的老人痴呆症。这是个问题啊,这病在医学昌明的现代也是很难根治的。

“怎么样?夏小哥,你快些帮我算一算。”老婆子看到夏小哥发愣,催促道。

“好,我现在就算,你稍等片刻。”夏辉说完就开始为老婆子占卜,倒是没有祸事,夏辉还有些不放心,使用祸事定理占卜了一遍,却是算出了一个破财之祸。

第二百九十九章 挂号

这老婆子患的十有八九是老人痴呆症,丢失银两也不是什么奇怪事。夏辉一边想着应对之策,一边想着如何治疗或者缓解她的痴呆症。

“夏小哥,怎么样了?是不是真的有鬼缠身?”老婆子有些紧张地问道。

夏辉脑中急转,突然眼睛一亮,正色道:“老婆子,不是那什么鬼缠身,你想多了。”

“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我怎么有时候觉得自己脑子糊里糊涂的呢?”老婆子不解道。

“原因我倒是知道,老奶奶,你放心,你那不是什么鬼缠身,那是一种常见的老人病,叫做老人痴呆症,影响了你的脑神经,损伤了脑细胞,所以你才会如此!”夏辉耐心说道。

老婆子茫然道:“夏小哥,你说的这些我都听不懂。不过,我那应该不是病,我已经去医馆看过了,大夫给我开了张药方,我服用后丝毫没有什么效果。”

对那老婆子普及后世人的医学常识,无异于对牛弹琴,夏辉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老人痴呆症在后世也是极难治的病,可以说是不可逆的,只能减缓,不能根治,现在更不用说。

不过此时的中医大多数都是外敷内服加上针灸按摩,还没有物理治疗的方向,夏辉想了想,走到旁边的地上找到了两块婴儿拳手大小的鹅卵石递给老婆子。

“老奶奶,你这情况我倒是有个小办法,这两块鹅卵石你拿着,用单手握着它们,控制他们旋转,像这样——”夏辉在地上捡起两块石头示范了一下,“每天空闲的时候就放在手上把玩,左手累了,换右手。”

老婆子把两块鹅卵石拿在手上,脸上一片茫然,狐疑道:“夏小哥,玩石子可以避祸?你会不会是弄错了?”

夏辉耐心讲解道:“你这情况就是需要这样,放心,你按着我的去做就可以了,还有,你过两天将会有破财之祸,你把家里的银两藏在平时藏的地方,可别放其他地方,每天早晚拿出来数一数,如此则可避祸了。”

锻炼思维和活动手指皆是夏辉上辈子听说的减缓老人痴呆症的办法,广为流传,应该有一定的效用。夏辉又想起了几种方法,不管这老婆子记不记得,都一一讲了出来。

在此过程中,已经有人留意到夏辉的算命幡,前来确认是否夏小哥,然后开始排队问卜,此时已有七八人了。

把那缓解老人痴呆的方法说完后,夏辉也不管这老婆子识不识字,把那方法皆写在白纸上,然后递给老婆子,“老奶奶,你按着我的方法做就行,你很快就会恢复的了。但是可不能偷懒哦,必须每天都把这些做一遍。”

老婆子接过白纸,感激道:“夏小哥,我相信你,我一定会按着你的方法做的,多少钱两?我现在就付给你。”

“银两不用给了,你是我今天摆摊的第一个客人,就不收费了。”夏辉笑着道,这老婆子都一把年纪了,估计也没有什么收入来源,夏辉也不好意思收钱,就当作做善事吧。

“不行不行,哪有这种说法,夏小哥,你是出来做生意的,可不能因为我坏了规矩,我虽然一把年纪,但是积蓄还是有的,你说说多少银两,我现在就给你。”老婆子一本正经的道,看那驾势,不付银两誓不罢休的样子。

夏辉哭笑不得,只好叹道:“岂然如此,那好吧,就十文钱。”

老婆子白了夏辉一眼,笑骂道:“夏小哥,你可不能因为我年纪大了就以为我老糊涂了!你的收费情况我一早就打听清楚了,不是什么十文钱,而是三十文钱,我这就给你。”

这老婆子虽然患了老人痴呆,可还挺精明的啊,夏辉听得尴尬,连忙打了个哈哈应该过去。

“这里有五十文的碎银,你拿着,找给我二十文钱就可以了,别别给多,给了我也不会要。”老婆子从钱袋里取出一块碎银递给夏辉。

把碎银接到手上,夏辉神情一呆,愣住了,这哪里是什么碎银,分明就是块小石头!这要找什么钱?夏辉有些吐血,往老婆子看去,表情如常,眼神清澈,应该不是来骗钱的。

好吧,这老婆子是患了老人痴呆症的,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是正常,我不怪她!

夏辉心里苦笑,也不计较,从怀里取出二十文钱交到那老婆子手里,“老奶奶,你拿着,这是二十文钱,你回去记得每天都要把那银两拿出来数一数。”

“夏小哥,你这是?”队伍前一个大嫂可是把这事情看在眼里,忍不住开口问道。

夏辉急忙打了个眼色,制止大嫂说下去。

送走了老婆子,那大嫂走上前来,疑惑道:“夏小哥,刚才那老婆子给的分明是颗小石头,哪里是什么碎银,你为什么还给她找铜板呢?”

夏辉哈哈一笑,“老婆子一把年纪了,头脑有些糊涂,我料她一把年纪,生活也不容易,就当是孝敬一下老人,做做善事吧,没有什么大碍的。”

那大嫂忍不住感叹道:“夏小哥,你真是好人。

队伍中的人很快也知道了这件事情况,纷纷赞不绝口。

或许是夏辉的名气越来越来,又或许老婆子的事情传来了,来找夏辉问卜的人很快就多了起来,很快就排成长长的队伍。现在虽然祸事定理简化了,但是,夏辉也不敢接太多的客人,限制了人数。

为了不让那些人在此处白等,夏辉学习上辈子医院挂号那样,写了百来张挂号纸,然后分发给他们,如此,就可以进行叫号问卜了。

那些问卜之人起初还是不明白,待夏辉讲解那完挂号纸的作用后,皆是欣然接受。众人顿觉此方法实在便利,啧啧称其,皆是赞叹不已

而榕树底其他摊位的生意,或许是受到夏辉人气的影响,也变得红火起来,一些找夏辉问凶祸的问卜者在拿到挂号纸后,皆在附近等候,还有不少人趁着等待的时间干脆到别的摊位占卜其他事情。

第三百章 李半仙入狱

或者是因为挂号纸的作用,人流分散开来,整个榕树底看起来兴旺一片,吸引了不少好奇的人前来问卜,看这势头,其他摊主的生意隐隐有超越往昔的趋势。

众摊主笑得合不拢嘴,望向夏辉的目光,说不出的激动。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把行人的影子越拉越长,榕树底问卜的客人也渐渐散尽。

夏辉放下手中毛笔,长长吁了口气,总算送走最后一个客人了,今天可够忙的。看了看四周,大多数摊主已经收起自己的算命幡,正三三两两地闲聊着,人人脸上皆是洋溢着喜意,显然对今天的生意很是满意。

是时候回家了,夏辉开始着手收拾摊位,正在此时,却是众摊主涌到夏辉跟前,抢过他手上的东西。

“你们这是怎么了?”夏辉有些愕然的道。

一个摊位嘿嘿笑道:“夏小哥,收拾摆摊的粗重活还是让我们来。你占卜了一整天,也没有怎么歇过,肯定很累了,就坐在这椅子上好好休息一会吧!来,先喝杯茶。”

另一个摊主很积极地搬来一张太师椅,并且把一杯热茶递到夏辉手上。

“这,这不太好吧,我还是自己来好了。”

对于这群老头的热情,夏辉还是有些不太习惯,更何况自己一个年轻人被一群老头子侍候着也不太像话啊。

“别,别——夏小哥,你就好好在这里坐在,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那摊主一边说着一边把夏辉按到太师椅上。

夏辉大汗,摇头笑道:“各位前辈,你们这样是不是夸张了些啊,这可折煞小子了,这茶我还是不喝了吧?”

老许走了过来,抚了抚那长长的白胡子,一本正经道:“夏小哥,这茶你是当饮!今天榕树底不仅仅生意恢复了往常,甚至更胜一筹,这都是你的功劳!大家有目共睹,要不是你,只怕我们的生意不知道何时才能恢复如初。”

一个摆主笑着说道:“老许说得对!夏小哥,你那叫挂号问卜的法子实在太好了!老头子对你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简直是一个伟大的创举。此法子既不用客人枯燥地排队等待,还可以节约问卜的时间,最重要的一点的就是,这也是间接带旺了我们的生意。你为我们榕树底下的摊位作出了这么大的贡献,我们慰劳一下你,这是不应该的吗?你就好好坐着,别不好意思啊。”

众人吩吩附和。

夏辉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他已经感觉自己快要被这群老头捧上天了。说了那么多,再推却那也太扫兴了。

夏辉嘿嘿笑道:“既然各位前辈如此照顾小子,那我就斗胆坐一坐了,来日诸位可莫要提小子不懂规矩。”

“岂会,岂会。夏小哥说笑了。”众人皆是哄堂大笑。

自己毕竟也是榕树底的一员,能为大家作出一些做贡献,夏辉也很乐意,俗语说得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更何况这群老头平时对自己也挺照顾的,没少指教自己一个摆摊的小技巧。

老许突然叹道:“我们这边生意是恢复如初了,可惜李半仙他,唉”

众人一时有些沉默,脸上的兴致少了很多,感叹不已。

夏辉在一旁却是听得糊涂,不知道李半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倒是注意到这老头今天一整天都没有来摆摊。

“各位前辈,李半仙他怎么了?怎么一整天都没有看到他?”夏辉忍不住问道。

老许抬头看了看夏辉,喟然一叹,“李半仙他,唉,此事不提也罢。”

艹,这不是故意勾起我好奇心吗?夏辉心里大骂,他眉头一挑,正色道:“老许,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如此就是当我是外人了。”

一个摊主说道:“老许,这事情就告诉夏小哥吧,或许能帮上点忙呢?让里面的人打点一下,许半仙也不用受这么多苦了啊。”

老许轻轻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夏小哥,李半仙他遇上麻烦了,只怕再也不能来这里摆摊了。”

夏辉心里一惊,这老家伙不是会得了什么绝症吧?在这榕树底,自己要说跟谁最熟识,就数李半仙了,那老家伙也挺对自己胃口的。要就这样去了,夏辉还真有些伤心。

夏辉皱眉问道:“究竟怎么回事?难道李半仙他得了什么重病?将要死了?”

老许微一愣,摇头笑道:“李半仙那老头身体好得很,才不会这么容易死呢!我说的麻烦并非是这个。”

“既然身体没有问题,他以后怎么就不能来这摆摊了呢?”夏辉猛然想到了什么,惊道:“老许,你是说李半仙给人占卜出问题了?”

老许点了点头:“李半仙他算错了,被人家告到官府里,现在正关在大牢呢!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出来。”

占卜有准头,就算是易院的易师也有会走眼的时间,如果不是什么大事,一般人也不会闹,但现在居然被收监了,只怕不是件小事。夏辉也被这消息吓了一跳。

“老许,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闹到官府了?”夏辉惊讶问道。

“他这是摊上了人命!唉,想不到李半仙精明一世,一把年纪了,现在却是遇上这种祸事。这一次的牢狱之灾,他估计会受不住啊。”老许叹惜道。

众人也是一脸悲色,显然有些感同身受。

居然死人了,那可就不是小事了。夏辉惊疑道:“老许,具体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是死人了?”

“这事情很是复杂,具体的我们也不是太清楚,好像是前段时间,李半仙帮人看面相,说那人是福寿之相,说最近不会有什么灾祸的,结果第二天那人就意外身死了。”老许说。

竟然摊上了这种人命事情,这下可就难办了。要说其实也是李半仙倒霉,恰好找他看完面相后,第二天就死了,如果拖个三四天才死,也不会闹上他。

“然后呢?”夏辉问道。

“然后?然后就是第二天,那死者的家人闹到这边来了!”

第三百零一章 请客

“然后就是第二天,那死者的家人闹到这边来了,不仅把李半仙的摊位给砸了,还把他给送官府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出来呢。我们想尽了办法,也不知道如果解救他。夏小哥,你本事大,不妨帮李半仙想想办法。想来,李半仙必然也会对你感激不尽,我们替他先行向你道谢了。”老许无比真诚地恳求道。

同在榕树底摆摊多年,众摊主也不忍心李半仙晚年落得如此下场。李半仙如此,自己在此摆摊,哪个又知道自己有一天会不会摊上这种事情呢!众人免不了一阵兔死狐悲。

那还是那句老话,摆摊有风险,占卜虽谨慎。

自己能有什么办法?这可真是为难我了。夏辉低头沉思,脑中不断急转,希望能通过自己的祸事定理找到什么突破口。

除非那人真的没死,那自己倒是可以使用祸事定理推算一下,但既然已经闹到官府了,那人必定是真的死了,想了一圈,却是一无所获。

“夏小哥,可有什么办法?”一个摊主看到夏辉低头沉思,小心翼翼问道。

夏辉抬头看了看众人,每张脸上都满是希冀。无奈,他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众人脸上有些失望,但这结果也在的意料之中。

老许苦笑道:“这事情就算是个易师也解决不了,我们就不要为难夏小哥了,今天我们榕树底的生意恢复往昔,是不是应该好好庆祝一番?大家也别愁眉苦脸了。”

“对啊,对啊,是要一起去庆祝一番才行,我们要好好感谢一下夏小哥!”一个摊主说道。

“对,要不是夏小哥,我们这里的摊位只怕也要散了。”

此时夏辉也才明白过来,这什么今天这群老头看到自己比看到美女还要兴奋,估计是李半仙的事情传开了,让这榕树底的摆摊声誉有损,所以影响了这边的生意。

想想也对,闹出人命可不小事,就算是想来这边问卜的人也会有些踌躇。人人皆是犹豫,看到榕树底空空荡荡,那想来问卜的人也会忍不住止步。

夏辉不同,一来由于他的人气有正旺,加上口碑极皆,又是易院学子,倒是让人放心,所以找他问卜的人丝毫不受影响。如此一来,榕树底人气旺了,其他人也会抛开其他想法,放下心来,前来问卜吧。

说夏辉拯救了榕树底的这些摊位有些夸张,但是,夏辉让这边的生意起死回生倒是事实。

“夏小哥,怎么了,可否给我们个一起感谢你的机会?”老许笑盈盈地说道。

众人也皆把目光放到夏辉身上,似乎夏辉要是敢说不,就要生吃了他。

被这群老头虎视眈眈地围在正中,他还能拒绝吗?夏辉装作为难的道:“如果我不想去,诸位前辈会让我离开吗?”

一个摆主把夏辉的书袋紧紧地抱到怀里,坚定的道:“当然不会!夏小哥,你可别想走,如果你不给我们这个机会,这书袋我们可就得先帮你保管一二了。”

众人看到这一场景顿时哈哈大笑。

和这群老头呆在一起夏辉也甚是快活,装出一怒意道:“你们都这样了,我还能不去吗?说好了,可不能让你们太过破费,大家赚银两也不容易,我们就去——醉仙楼好了。”

众人皆是一愣,旋即皆是打了个哈哈,作势欲走。那个拿着夏辉书袋的摊主急忙走到夏辉跟前,笑着说道:“夏小哥,刚才我可是说笑的,这书袋你拿着,天快要黑了,你快些回去吃饭,让家里久等可就不好了。”

艹,这群老头还真是狡猾,夏辉装着奇怪道:“不是说好去庆祝一番的吗?”

最后还是老许笑着说道:“好了,好了,时辰也不早了,大家也就别再开玩笑了,都快些回各自的摊位收拾收拾,我们一起去庆祝一番。”

众人应了一声,顿时回到各自的摊位整理东西。

一会儿之后,众人收拾完毕,离开榕树底往酒楼进发。街道之上,一群拿着算命幡的老头带着一个年轻小伙子走在路上,行人纷纷侧目。

“许大师,你这们这是去哪里啊?”一个认识老许的客人问道。

“我们这是要请夏小哥吃饭呢。”老许笑着说道。

“赵先生,收摊啦,你们这是怎么了?”又一个行人问道。

“我们这是要请夏小哥吃饭呢。”那名姓赵的摊主笑着回应。

众摊主不时遇上相熟的人,相互打个招呼,不少人相问何事,众人皆是说要请夏辉吃饭,脸上满是自豪,就好像是请夏小哥实饭是件什么光荣的事情一样。

夏辉摇头苦笑,这群老头摆摊多年,认识的人可不少,这一路下去,只怕全城皆知自己被人请吃饭了。

好不容易到了酒楼,夏辉长长松了口气,这一路上不似赶路,更像作秀。夏辉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忍不住想骂娘,入圈套了,这群老头估计不是诚心想请自己吃饭,这是故意拉自己游街,让自己为他们正名呢。

夏辉狐疑地看在众人脸上看了一圈,却是看不出什么端倪。难道自己猜错了?

正在沉思间,一道声音响起:“夏小哥,你喜欢吃什么?尽管点,可别客气。”

众人当然没有来醉仙楼,那地方老贵了!他们最终来到的是一间还可以的酒楼,夏辉知道他们收入有限,当然也不会强求。看了看挂在墙上的菜牌,皆是三五十文一道菜,最贵的也只是百来文,是比较实在的。

可不能帮这群老头省钱!夏辉一口气点了十来个最贵的菜式,还要了几瓶上了年份的女儿红,如此一来,这顿饭加起来也要不少银两,以这些老头摆摊的收入,只怕得肉痛一会了。

但是,令夏辉意外的是,这些老头的脸上竟然看不到丝毫的肉痛之色。

“夏小哥,这些菜够了吗?如果不够,就多点多几个,不用客气的。”周手相笑意盈盈的道,仿佛最后付银两的不是他们似的。

“对,对,夏小哥,喜欢吃什么菜,随便点,千万不要跟我们客气。”众摊主笑嘻嘻的道。

这到底是闹的哪出啊?

第三百零二章 另一个案例收集方法

这到底是闹的哪出啊?

夏辉可不认为这些老头会如此大方,他心中转过一个念头,这些老头不会是想阴自己吧?会不会吃到差不多的时候,纷纷找借口离开,然后让自己结账?夏辉狐疑地扫了这些老头一眼,心里打定了主意,等一会尽量少沾酒,以防万一被那些家伙给溜了。

酒席上,众人皆是相谈甚欢,相互敬酒,相互吹嘘,酒兴上来了,不少摊主开始讲述自己的摆摊奇事,夏辉在一旁倒是听得津津有味,这些老头皆是摆摊多年,遇上的事情妙事可是不少呢。

夏辉突然有一种想法,假如让这群老头给自己收集案例,那岂不是事半功倍,这群老头虽然生意不是太多,但是天天在这榕树下摆摊,日积月累,客人也是不少的。

但是,涉露问卜者生辰字可是触犯王法的,自己和他们虽然关系不错,但没有深交到这种程度,更何况,这事情风险也很大,假如一不小心泄露了,那可是大罪啊。

夏辉脑中一道电光闪过,猛然想到了一个办法,高声说道:“诸位,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想要大家帮忙,不知道可否?你们放心,这事情很简单,甚至还能赚上些银两。”

众人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老许问道:“夏小哥,什么事情呢?能帮上你我们义不容辞,又岂会在乎什么银两。”

看到众人二话不说就答应帮助,夏辉心里还真是有些小感动,这些老头除了狡猾了点,倒还是挺照顾后辈的。

夏辉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其实是这样的,我现在需要完成易院布置的一项祸事调查,需要收集大量祸事案例。所以,我想请求你们在帮人占卜算卦、测风水、看面相时,顺便帮我问一问他们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祸事。”

老许认真地点了点,“这个倒是没有问题。夏小哥,我们是不是记录好,然后再告诉你?”

夏辉摇头道:“不是,你们就对那些问卜的人说,凡是曾经遇上祸事,而且清楚记得祸事发生的时间的,皆可以来找我免费问卜一次,当然,必须是你们推荐的才行!你们可得给我好好把把关,案例一定要真实,绝对不能杜撰。我通过你们的推荐书,可以确定是哪个人推荐的,然后我每收集一个案例,可以付给你们十文钱的报酬。”

众摊主皆是前眼一亮,老许也用脸露喜色,连连摆手道:“夏小哥,这只是随手为之,你不用付我们银两,我们也不决收的!你今天已经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我们又岂能收你银两。”

老许看了看众摊主一眼,正色道:“你们可有人想要收夏小哥的银两的?”

众人皆是连连摇头,拍着心口保证绝对不会收夏辉银两。

这群老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伟大了?夏辉狐疑地看了看这些人的神色,想看看是不是客套话,却见众人皆是神色坚定,不似作假。

但令夏辉有些疑惑的是,这些家伙竟然人人眼中都泛着激动,好像遇到什么喜事似的。

一边说不收钱,一边却是脸露喜色,夏辉有些懵了,忍不住好奇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我错过了什么了吗?怎么人人脸上都一片喜意洋洋的?”

一个摊主大言不惭地道:“有吗?没有啊,我的脸上哪有什么喜意?夏小哥,你看错了。”

“夏小哥,来,我们敬你了一杯。”另一个摆主笑着说道。

有古怪,夏辉越看越觉得有问题,越是一时想不出什么原因。

老许哈哈笑道:“诸位,这事情还是不要瞒着夏小哥了,这机会也是夏小哥给我们的,我们闷声得好处有些不像话啊。夏小哥,你可知道你刚才的提出的事,可是给我们大大的好处?”

“有什么好处?”夏辉不解道,他们可是坚决不收银两的。

老许笑着道:“这好处可就大了。其一,我们可以借你的名头进行招揽生意,要知道你现在可以是远近闻名的夏小哥其二,假如原本想找你问卜的人,你说他会直接找你问卜,还是先来找我们问卜,然后到你那里免费问卜,这可是买一送一的好机会其三,有些人原本不想问卜的,听到能免费得一卦,只怕也会找问卜,相信大多数人也会选择买一送一的。”

“夏小哥,你的这份礼不轻啊,我已经可以预想来找我们问卜的人只怕要比往日多上几成了。”老许抚了抚胡子,笑着说道。

众摊主也感激地看着夏辉,显示也早就想到这方面的内容。

居然还有这么深沉的操作,夏辉可没有想到那么多,怪不得这群老头不收自己的银两,自己一个小小的决定可以带给他们这么多好处,这些情况倒是大大出乎夏辉的意料。

这些家伙这么快就想到这些,果然人人皆是老狐狸。

众摊主看到夏辉有些惊讶的表情,皆是忍俊不禁,开怀大笑。

要说这事情,夏辉不是没有想过免去摊主这一关,直接对外宣传凡是以前经历祸事并且清晰记得祸事发生时间的,皆要以免费找自己问卜,但是假如有人借着这个借口胡篇一件祸事,就会影响自己全部的祸事案例,那就得不偿失了。

有了这些狡猾如狐狸的老头,夏辉相信所得的祸事案例的真实性应该能得到一定保障。

夏辉于是把具体细节和他们细细说了一番,顺便把那金祸、火祸、口祸、还有破财之祸都排除,三再叮嘱他们案例一定要真实。

那些推主拍着心口保证,绝对会好好把关,决不会出现什么漏之鱼。

事情安排完毕夏辉心里还是有些激动,今天酒楼一趟不枉此行了。

或许是得到这个好消息,众摊主似乎人人皆是开怀畅饮,酒席的气氛甚好,夏辉也被这群老头敬了不少酒,也倒是挺快活。

明月星稀,酒楼的客人渐渐散尽,雅间内的众人也吃饱喝足,准备结帐走人。

第三百零三章 衰败之象

“各位先生,是不是要结帐呢?总共十五两银子又三百文钱。”掌柜恭敬说道,显然也是知道夏辉等人的身份。

十五两银子也是不少,不过这么多个人,分摊下去差不多也要一人两。不过夏辉好奇的是,这群老头更本没有筹钱的意思。

和掌柜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四五十岁的老者,那老者开口说道:“陈掌柜,各位先生能到酒楼用膳,乃是我们的荣幸,你就算十两银子可以了。”

“是,徐东家。”那陈掌柜应了一声。

这就成了十两,原来摆摊的身份比卡还要好用,这可是差不多减了三分之一了。

话间刚落,一道声音响起,“徐东家,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你是开门做生意的,怎能让你亏本呢。我们也不能占你便宜,没事的,你收足即可。”

“对,对。”众摊主纷纷符和。

这群老头有便宜会不占,这可是出乎夏辉的意外,这些家伙可是不肯吃亏的主啊。

突然,一个摊主走了出来,上下打量着徐东家,惊疑道:“不得了,不得了,徐东家,你的面相隐隐泛着枯黄,这,这似乎是衰败之兆啊。”

徐东家这些做生意的人,最听不得的就是“衰败”,顿时变了脸色,急道:“各位先生,我那是怎么回事?”

夏辉微微一愣,他往那徐东家看去,徐东家约四十来岁,生得脸圆体胖的,看起来就像一个富商,不知道是不是饮了酒,脸色还有些红润。

夏辉在徐东家的脸上细细打量,哪里有是什么枯黄啊?这些老头搞什么鬼,他隐隐有一种误入了诈骗团伙的感觉。

刚才说话的摊主说道:“徐东家,莫要急,有我们在,我保管让你化险为夷。”

另一个摊主笑道:“徐东家,没事的,幸好你今天遇上了我们,这事情保管给你处理好,你不用过于担心。”

徐东家拱了拱手,感激地说道:“那可要劳烦各位先生了,只要能帮我化解这衰败之象,徐某必有重谢。”

“徐东家太客气了。”

众人皆是笑意盈盈,那眼中的喜色是个人也看得出来。

夏辉坐在一旁却是把这些老头的神情看在眼里,心里暗骂了一句,这些老头不会真是想联合起来骗那徐东家吧。想想这徐东家一脸担忧的样子,夏辉也有些为他抱不平,被一群老狐狸算计,这可是避无可避。

徐东家忐忑的道:“先生,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请你帮我再看清楚。”

夏辉记得那摊主是叫姓于,生得一个国字口脸,因为专门帮人风水定宅的,所以榕树下的摊主们都叫他于定宅。夏辉狐疑地看了四周,却看不出这里的风水有问题。

于定宅微笑着点了点头,谦虚道:“徐东家,我说的也不一定准,毕竟我对相术方面也只是略有涉猎,刚才也是只是推测而已。不如先请周手相再帮你看一看吧,确定一下是否真的如此。”

“请问哪位先生是周先生呢?能不能请你给我看一下?”徐东家看着众人问道。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集到周手相身上,皆是别有深意地着他。

周手相高深一笑,站了起来说道:“今天岂然遇上此事,就证明与徐东家有缘,那我就故且看一看吧。”周手相离席往徐东家走去。

夏辉却是看得暗暗好笑,那周手相装得还真是似模似样,看这两个家伙的套路娴熟,似乎不是第一次联合做种事情了。

“周先生,那劳烦你了。“徐东家感激地说道。

周手相点了点头,正色道:“徐东家,请把你的左手伸出来了。”

夏辉好奇地往周手相看去,只见那老头正盯着徐东家的手相正在细细察看,神情专注,一丝不苟的样子,让人不由得产生一些信服。

良久,周手相抬起头来,神色有些凝重,叹了口气,没有说一句话,竟然直接坐回了席位之上。

徐东家看到周手相的神情,先是脸色微变,待看到周手相一声不响地坐回了席中,心里大急,“周先生,怎么了?请你给我说说。”

周手相抬手看了徐东家一眼,摇头叹道:“徐东家,你命中注定有一劫啊。”

命中有一劫?看那周手相的表情,似乎劫数不徐东家吓得脸色发白,焦急的道:“周手相,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一定要帮帮我。”徐东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夏辉实在有些看不过去了,加上心中也有些好奇,于是出言道:“周手相,你就别关子了,你在徐东家的手相之中究竟看出了什么?快些说出来!”

“既然夏小哥如此说了,那我就直说了。”周手相看着徐东家正色道,“徐东家,你掌色红润,福禄寿三宫高凸润,乃是富贵有福之相,从你命运线走势来看,你年二十又五之始,势如破竹,做买卖定能诸事畅顺,财运一年比一年强,不过”周手相说到转折点,却是收住了口。

徐东家听得心里震撼,自己正是二十岁的时候接手父亲的小食厮的,自从生意在自己手上越做越大,事事畅顺,终于在几年开了这间酒楼。此时再听到周手相所说,徐东家哪里还有怀疑,对这周手相的本事信了十分。

“不过什么?周先生,劳烦你告之于我,徐某感激不尽。”徐东家急道。

看到那徐东家的心悦诚服的神情,已经知道周手相所说应该属实了,夏辉心里也不禁有些惊讶,想不到这老头随便一看,居然能看出这么多东西。

周手相神秘一笑,摇头叹道:“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徐东家你的运势只怕到了四十岁会发生转折,变得大不以前,特别是四十又二之年,财运不稳,会有明显衰败之象,经营遇挫,财运衰败,诸事不成,自此家道中落,唉。”周手相忍不住摇了摇头

徐东家大惊色失,今年正是自己四十之年,再想想这段时间的经营,确实是比往年差上一些,如果真如周手相所说,那岂不是说还有两年的时间这酒楼就就关门了!

第三百零四章 风水与气运

想到自家的酒楼还有短短两年的时间就要关门了,徐东家脸色无比凝重,颤抖着声音道:“周先生,那可怎么办?求求你一定要帮帮我。”

周手相微微一叹,“徐东家,话虽如此,但你也不必过于担忧,观你以后的运势,也只这几年财运遇阻,待到五十之年,财运自然会缓缓上升,渐渐恢复富足的生活。”

五十岁已是一把老骨头,就算时运来了,自己还有精力重新开始吗?

徐东家紧皱着眉头道:“周先生,我这几年的运势能不能扭转一下?请你帮我想想办法,拜托你了!”

周手相叹了口气,“此乃你命中注定的一个大劫数,以我个人之力,只怕很难扭转,实在有愧。”

徐东家脸上浮现浓浓的失望之色,他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周先生能指出我的劫数,徐某已是感激不尽,这事情我再好好想想办法。”

周手相拍了拍了徐东家的肩膀安慰道:“徐东家,其实你不用失望,虽然我一个人不行,但是我们这里有那么多人,如果我们齐心合力,定能打破你的衰败之势,甚至让你的经营更胜往昔。”

徐东家微微有些错愕,随即反应过来,惊喜的道:“周先生,你是说你们合力可以帮我化解之个劫数?”

周手相笑着点了点头。

听到这些算命先生可以帮自己化解这一命中注定的大劫难,徐东家顿时恢复了生机。他向众人深深掬了一躬,心诚意彻地恳求道:“诸位先生,求求你们一定要帮帮我化解此劫,徐某感激不尽,事后一切重重有谢。”

“好说,好说。我们既然指出了你的劫数,就是已经插足了你的祸事,自然会帮你化解,岂容你受此劫难。至于重谢的事情倒是小事,虽知替人消灾解难乃是我辈的宗旨。”周手相正义凛然的道。

这老小子还真是不知羞耻,快把自己捧成圣人了。

此时此刻,夏辉已经彻底明白这些老头究竟玩的什么把戏了。怪不得先前自己拼命点菜那些家伙却是没有丝毫肉痛的表情,原来他们早就打定了主意,看这情况,只怕这顿饭不仅不需要他们付钱,而且还能有银两收入。

吃顿饭还有那么深的操作,夏辉心里哭笑不得。这些家伙实太抠门,说好的请客居然是这样,实在太没诚意了,他有些怀疑这些老头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省了饭钱。

不过,看徐东家心悦诚服的样子,先前周手相所说的事,似乎也并非全部是忽悠,其中真真假假,夏辉也有些疑惑了。

反正不关自己的事,就当是看戏吧,夏辉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些家伙,想看看他们如何帮徐东家化解那所谓的“劫数”。

看到徐东家似乎还有些不太放心,周手相神秘一笑道:“徐东家,你先急,我看还是先让于定宅先帮你看一下酒楼的风水吧?其他的我们等下再给你看。”

徐东家疑惑地道:“先生,我这是要看化解自身劫数,与酒楼的风水又有什么关系呢?酒楼的风水我看还是先放到一边吧。要不我先把生辰字写出来,你先来算一下今后的运势?”

周手相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转头对着于定宅笑道:“于老兄,这个问题我看还是你来解释一下吧。”

这周手相卖什么关子,夏辉也是有些疑问,如果让他来化解这劫数,肯定先拿生辰字,然后再算吉凶祸福和未来几年的运程,然后根据卦象之意再设定相应的化解之法。酒楼的风水固然重要,但是个人的气运才是最关键的。

“徐东家,非也,非也,酒楼的风水可是重中之重。”于定宅不疾不缓地解释道,“要知道你的劫数乃是财运有损,属是破财之相,而酒楼乃是你的财运之源,事关你的财运兴衰,所以要化解这个劫数,酒楼的风水可是此中关键。”

徐东家恍然大悟,激动的道:“那岂不是说只要把酒楼的风水弄好,我的劫数就能化解?”

于定宅微微一笑,摇头道:“话可不能如此说,酒楼的风水只是关键的一环,却也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还是你的个人气运。”

徐东家茫然的看着于定宅,显然听不懂眼前的老先生说的是什么意思,怎么一时说酒楼的风水是关键,一时说个人的气运才是最重要。

夏辉也是这老头闹得有些糊涂了,他急不住开口道:“老于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你就不能说清清楚点吗?”

“既然夏小哥相问,那我就说细细说一下。”于定宅摸了摸胡子,笑着说道,“众所周之,我擅长的乃是风水定宅,酒楼的风水之所如此重要,不仅仅因为其乃是财运之源,经营的好坏影响着徐东家今天的家财,更因为其风水好坏对徐东家的气运有着相生相克的作用。”

“相生相克?老于,这是什么意思?”夏辉好奇地问道。

于定宅嘴角勾起一弯得意的微笑,“夏小哥,住宅、经营之地、办事之所的风水与人的气运紧密相连的。鸿运当头之人,配合吉利之所,必有得心应手、左右逢源之妙。相反,身陷败运之人,如果再住到凶宅,其命运必会雪上加霜,重者甚至凶祸连绵。”

“所以说住宅、经营办事之所的风水也是不可忽视的,对一个正行好运的人来说,如果不幸住到凶宅,则其吉庆有减。对正行败运的人来说,如果侥幸住到吉宅,亦会起到雪中送炭的作用,甚至转祸为祥。之所以先看这酒楼的风水也是因为如此原因。”

徐东家连连点头,“先生说得有理,那现在我该怎么办呢?”

夏辉在一旁也听得连连点头,福地福人居,命运和风水,两者是相辅相承的,居住之所、办工场地、经营档口等等对一个人的运势往往有极大的影响。于定宅不擅长占卜算卦看面相,所以他化解劫数之法也只能从风水之上入手。

第三百零五章 食肆

风水化解劫数,夏辉突然眼中闪过一道亮光,这可是一个避祸之法,假如自己的避祸之法融入风水之术,那岂不是化解祸事的机率大大的增加。

风水可是个好东西啊,想到这里,夏辉心头一阵火热,对那风水之学升起了深深的渴望,但是该如果学风水呢,这可是问题,到目前为止易院也没有教授过风水方面的内容。

其实这段时间来,他也多次接触过风水方向的内容,先是请教赵业永的风水定宅,后是关先生的风水定穴,再则是赵家主说风水等等,他对风水学的一些要点也有些认识。

但是他可不敢随便指教别人的宅子风水,因为对风水的整体原理了解得还不够深,一个不好,很容易影响了别人的风水格局,从而造成阴阳失调,那可就是招惹祸事了。

“夏小哥,你可明白?”于定宅笑着地道,对夏辉的态度十分客气。

“明白了,但是具体该如何操作呢?”夏辉好奇地问道,此时的他收起了看热闹的心,他想学习一下于老头究竟如何使用风水之术进行避祸的。

于定宅似乎也有指点夏辉的意思,笑着说道:“夏小哥,你不如跟我们走上一趟如何?”

有如此机会,夏辉自然欣然答应。

风水化解劫数,夏辉突然眼中闪过一道亮光,这可是一个避祸之法,假如自己的避祸之法融入风水之术,那岂不是化解祸事的机率大大的增加。

风水可是个好东西啊,想到这里夏辉心里一阵火热,对那风水之学升起了深深的渴望,但是该如果学风水呢,这可是问题,到目前为止易院也没有教授过风水方面的内容。

其实这段时间来,他也多次接触过风水方向的内容,先是请教赵业永的风水定宅、后是关先生的风水定穴,再则是赵家主说风水等等,他对风水学的一些要点也有些认识。

但是他可不敢随便指教别人的宅子风水,因为对风水的整体原理了解得还不够深,一个不好,很容易影响了别人的风水格局,从而造成阴阳失调,那可就是招惹祸事。

“夏小哥,你可明白?”于定宅笑着地道,对夏辉的态度十分客气。

“明白了,但是具体该如何操作呢?”夏辉好奇地问道,此时的他收起了看热闹的心,他想学习一下于老头究竟如何使用风水之术进进避祸。

于定宅似乎也有指点夏辉的想法,笑着说道:“夏小哥,你不如跟上我们走一趟如何?”

有这个观摩学习的机会,夏辉自然欣然答应。

“于先生,我们现在该怎样做?先看哪里?”徐东家恭敬地问道。

此时夏辉和于定宅二人已经走出了厢房,站在酒楼大厅之中,夏辉看了看,酒楼大多数客人已经离去,只剩下寥寥一两桌,外面的天色也渐渐黑了起来,大堂两侧点起了了几个灯盏。

于定宅目光看了看四周,点头道:“徐东家,我们先在这酒楼里面走一圈吧,细细看一圈。”

于定宅说完就从怀里取出风水罗盘,捧在手上开始测算着,而徐东家生怕于先生看不清,很自觉地吩咐下人拿来了一个灯盏,小心翼翼地为于老头照明。

夏辉好奇地往于定宅看去,只见那老头动作娴熟,脚步沉稳、神情既严肃又专注,配合头上的道士发髻,那行头让令人不由得从心底里产生信服。

夏辉看着暗暗点头,先不论这老头是否真的有本事,但是他的举止就足以让客人打消了顾虑。

于定宅脚步缓缓前进,夏辉紧跟在其身后,紧紧地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可惜的却是看不出什么门道。

此时,于定宅正在测算,他也不好出言相问。要知道无论占卜算卦还是看风水看面相,那过程都是不容打扰的,这不仅仅是防止出现差错,更是对客人的尊重,这已是不成文的规定。

虽然看不懂,但是夏辉还是强迫自己继续看下去。于定宅先在宅子之内里的各个方位测算了一遍,然后又带着夏辉和徐东家走到了酒楼之外面。

站在酒楼正门之前,于定宅看了看手上风水罗盘,又抬头向街道不远处望了望,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他突然开口问道:“徐东家,那边是不是新开了一间食肆?”

徐东家脸色微变,目光看着那食肆,神情有些不太好看,他点了点头道:“不错,这食肆是半个月前刚开张经营的。”

夏辉远远望去,街道的对面,大约间隔了五六间店铺的地方,有一间小小的食肆,在门前卦着的两个大红灯笼,夏辉可看出那间小食肆门面不大,里面估计也只容得下两三桌。或者正因为这个原因,有两三张小桌子都摆放到食肆的外面的,有三个客人正围着一张小圆桌喝酒吃肉。

于定宅没有再说话,把手中的风水罗盘指向小食肆方向,低头把目光放到了风水罗盘之上细细察看起来,然后又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小食肆,似乎在想着什么。

正当夏辉和徐东家以为于定宅把目光从食肆收回后就要开口解释几句的时候,那老头却闭口不谈了,开始细细观察酒楼的外部格局。

徐东家忍不住问道:“于先生,你突然提起那小食肆,莫非它对这酒楼的风水有影响不成?”

于定宅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双眼一直在那洒楼的门面之上,不时看一看那招牌,一副不容打扰的态度,徐东家见到此状也不得不把硬生生心中的疑惑吞回肚子里。

这老头玩什么神秘?夏辉心里暗骂了一句,既然特意提到这小食肆,而且又看了这么久风水罗盘,肯定有不什么不对劲。

难道因为那小食肆影响了徐东家酒楼的生意,夏辉再次往那小食肆望去,那门面如此窄,估计里面也就一两张桌子,无论是规模还是环境都是远远不能和徐东家的酒楼相比的,就算是生意红火,但那客容量也是很有限的,断然不会让酒楼倒闭这么夸张。

只是,这老头还在测算,夏辉也不打出言相问。11

第三百零六章 坐凶向吉

眼看于定宅往酒楼侧边走去,夏辉急忙抛开心中的念头,快步跟上。

于定宅继续细细测算酒楼的风水,不时驻足思考,却是没有说一句话。夏辉和徐东家静静地跟在其身后,不敢随便出言打扰。

良久之后,于定宅终于把酒楼里里外外仔细看了一遍,最后在酒楼的灶房里停了下来,他把风水罗盘收到盒子里,长长吁了口气说道:“可以了。”

于定宅话音刚落,徐东家急声问道:“于先生,如何?可有不妥不处?”

于定宅没有直接回答徐东家的话语,反而问道:“徐东家,你的酒楼的风水最近可是曾请易师看过?”

徐东家眼中闪过诧异之色,惊道:“于先生,你怎么知道的?没错,上两个月我曾到易馆请风水易师请来测算过风水。”

于定宅高深一笑,淡淡道:“从你的酒楼风水格局就知道肯定有易师请来布置风水,而且你的灶房很明显有改动过的痕迹,所以我断定不久前曾有易师前来看过风水。”

“于先生,是不是有不妥之处?”徐东家再次询问道。

于定宅神色淡淡,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扫扫了灶房一圈,才开口说道:“从风学易学的角度来看,这酒楼的整体风水格局倒是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你请来的易师也是深谙阴阳平衡之道。炉灶之位重设于凶位之上,并且避免了先前的横梁压灶,正合风水之道,让你旺上加旺。”

徐东家连连说道:“没错,没错,先前的易师先生也是说横梁压灶影响生意,所以指点我那炉灶建在另一边,说是炉灶坐于凶位,镇压着凶神,并且向着吉利的方位,以收纳吉气,这样就可以经营昌盛,财运亨通。“

听到徐东家所说,夏辉对于定宅还真是刮目相看,竟然还真的让他看出了些门道。这老头虽然不是正经易师出身,但是在风水方面懂得不少,看起来底子扎实,真有几分本事。

独自研究风水能懂得这么多吗?嗯,夏辉打算事后好好请教一番。至于之前被众主捧得那么高,现在反过来想要向于定宅学习,夏辉会不会觉得丢脸?不好意思,脸能当饭吃吗?能有助于易学研究吗?不能,那要来干什么!

于定宅笑着摇了摇头,“炉灶坐凶向吉固然是好,也是暗合酒楼的风水,原本的确让你气运更顺畅,有利于酒的经营。但是,此一时非彼一时,此刻的灶炉的布置却不利于你的气运,日后只怕是一个不小的隐患。”

“什么隐患?”徐东家惊道。

于定宅看了看了不灶房里的的炉灶,开口说道:“炉灶置于凶位,镇压凶神,乃是因为炉灶属火,其火焰可以压制煞气,化煞生吉,但是都是有一个提前的,乃是经营红火,炉灶常烧,火势旺盛方有如此功效。”

于定宅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是,你此时呈现衰败之象,如果不化解,日后的经营定会越来越差,那炉灶火势不足,容易正不胜邪,灶炉处于凶位,却是不能镇压其煞气,导致煞气外泄,这会加重你日后的厄运。甚至灶炉所煮之物,也会引起客人的身体不适,从而为酒楼招惹祸事。另外,水火相克,水为财,当火势不足胜邪,被邪气所扰,甚至对你的财运亦会产生不利的影响。”

夏辉听得暗暗惊奇,从于定宅的分析来看,似乎还真是大有道理,暗合阴阳之道,连易馆的易师都没有考虑到这一层,却是被这家伙给看出来,难道这家伙比那易师还利害?夏辉心里也有些好奇。

“于先生,说得有理,我马上安排人把那灶子给拆了。”徐东家脸上满是担忧,急道,“那易馆的易师实在太不靠谱了,竟然在我的酒楼留下这么大的隐患。不行,我明天定然要到易馆去问个说法。”

临时拆了炉灶或许会影响最近的生意,但是此此刻徐东家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宁愿赚少些银两也不能让家财给散尽。想到花大价钱请的易师居然在自己的酒楼布下了这么大个隐患,徐东家心中顿时有些来气了。

于定宅摇头笑道:“徐东家,你可要怪那易师,那易师如此布置也是很合理的,错就错在没有推算到你日后的衰败之象,那灶子虽是存在隐患,但是此时却是没有什么大碍,用不着拆,更何况只要我们帮你化解了你的衰败之劫,那灶炉不仅不是隐患,更是一个绝佳的风水布置。”

徐东家听到这里脸色好看了一些,他疑惑地问道:“于先生,我那劫数莫非不是这些引起的。”

于定宅神秘一笑,“当然不是。”

徐东家脸上闪过浓浓的失望之色,如果自己的劫数不是酒楼引起的,那问题可就复杂了。

似乎看到徐东家脸上的担忧,于定宅呵呵笑道:“徐东家,你的劫数虽然不是这些灶炉引起的,但是我隐隐知道如何化解。”

徐东家微微一愣,急道:“如何化解呢?”

“徐东家,先莫急,我先跟说一说你酒楼的风水。”于定宅说完带着徐东家的走出了灶房,开始简单地讲解酒楼的风水,不时指出一些无关紧要的不足,徐东家听了几处,发现于先生所说的竟然与易馆的易师大部分相吻合,对眼前的于先生是真的彻底信服了,那态度恭敬无比。

抓住一个机会,夏辉压低声音说道:“老于啊,那灶子的隐患连易馆的易师也看不出来,却是被你看出来了,你真了不起!我看你的易术比易馆的易师还要高明。”

于定宅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他趴在夏辉耳边说道:“其实并非我比那易馆易师高明,只是那易师擅长风水布置,却不懂得占卜算命,所以没有考虑到到徐东家这几年之后会财运衰败,经营不善。而我也是结合周手相的推算结果,再根据阴阳平行之理,才断定那炉灶的位置存在问题。”

第三百零七章 衰败根源

原来如此,夏辉恍然大悟,大多数易师也只是专攻一两门易术,很多风水易师,只会风水布置,不擅长占卜算命也是正常的。

此时,于定宅带着夏辉和徐东家再次来到了酒楼的正门,他沉吟了一下说道:“徐东家,你酒楼的风水格局我已经给你全部解说完了,基本上没有什么大问题,那些存在的小小不足,你只要按着我的方法去做,那些不足自然能化解。”

徐东家脸上满是喜色,他激动的道:“于先生,那是不是说只要按着你的方法去做,我的劫数就能化解?”

于定宅摇头道:“徐东家,非也,我刚才指出的只是酒楼风水上存在的不足,只能稍稍减轻劫数,却是不能完全化解的。”

徐东家神情一滞,“于生先,你刚才可是说知道如何化解我那衰败之劫的……”

“不错,我能化解。”于定宅把目光放到不远处的食肆之上,淡淡说道:“我怀疑你衰败之劫的源头很有可能就是那边的小食肆。”

徐东家脸上满是疑惑,“于先生,你的意思是那小食肆的经营会影响我酒楼的生意?但那酒楼离得那么远,而且店子还那么小,怎么能影响到我的酒楼呢?”

夏辉也甚是不解,小食肆可是在街道的另一边,而且和这家酒楼相隔了四五间店铺,应该影响不到它的风水吧。

于定宅正色道:“徐东家,非也,这食肆虽远,但是那风水却是依然会影响到你的酒楼。”

“老于啊,此话怎说?”夏辉忍不住问道。

于定宅指了指街道说:“这可是事关街道整体的格局,小食肆的位置可是位于街道尽头,虽然位置不大,却是极其旺财的吉位,或许做其他行当不适合,但是说到膳食可是极其合适。而整条街道就你两间做饮食的,彼涨此消,生财之气皆是向那小食肆而去,那可就大大不利于你酒楼的经营。”

徐东家皱着眉头道:“于先生,话虽如此,但那食肆规模这么小,而且档次远远不能和酒楼相比,怎么能影响我的生意的呢?这食肆开了也有段日子了,却不见对我的酒楼有什么影响?”

于定宅摇了摇头,“徐东家,虽然此时那小食肆对你的酒楼影响不大,但是以后呢?事物可在变化,此时的食肆规模虽大,但是以后呢?徐东家,你可记得你的酒楼是如何起家的?”

徐东家猛的反应过来,自己的可不正是开那小食肆才慢慢做大的,想到这里,他看着不远处的食肆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这个还能算得出来的,真的假的?这老头不会是忽悠吧?夏辉觉得有些斐然所思,现在很明显这已经远过超出了风水学的范畴了好吗?

夏辉疑惑的道:“老于,徐东家的劫数的起因真的是那食肆吗,你确定?”

于定宅神色坚定的说道:“没错,以这街道的风水格局和徐东家的衰败之象来看,定然是这个原因,不会有错。”

徐东家一脸悔意的道:“想不到这小子狼心狗吠,恩将仇报,早知道当初我就不应该发善心收留他,培养他。我悔啊。”徐东家皱着眉头道:“于先生,现在我该如何是好?”

于先生奇怪的道:“徐东家,你刚才所说何解?你莫非认识那边的掌柜?”

徐东家黯然一叹道:“我岂止认识那食肆的掌柜,那小子就是从我这边走出去的。于先生,实不相瞒,那食肆的掌柜原本是我们酒楼的厨子,是我一手带进酒楼,精心培养的。不久前他因为和我发生了些矛盾,所才离开我们酒楼,不久后就在这街道开了这间食肆。唉,如果当初知道此子生有反骨,我就不培养他了。”

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夏辉细细一想,于定宅先前所说似乎还真是有几分可能,人家食肆的掌柜乃是从这酒楼出身,自然能懂得酒楼的菜式煮法。同一种酒菜那食肆的价格肯定会便宜不少,如此说来,肯定会抢走酒楼的一部份客人,甚至会吸引那些想去酒楼吃饭却是没有银两的人。

而且二者相距不远,那食肆又是处于街道之前,去酒楼的人自然都要经过这食肆,长久下去,那家伙对酒楼还真是有些威胁,徐东家显示也想到了这些原由,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于先生,现在该怎么办?”徐东家再次问道。

于老头眼睛紧紧盯着那食肆,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街道的风水格局乃是归府官所管,我也不能随着改动,这可是个难题,我得再好好再思量一番。”

徐东家嘴角蠕动了一下,一脸肉痛的道:“于先生,要不我高价把那食肆给盘下来。这食肆掌柜虽然和我有些不合,但是在重金之下,想来也会愿意转让那食肆的。”

于定宅摇头说道:“徐东家,万万不可。食肆虽然买下来了,但是那祸患可不没有完全解决,万一那掌柜在街道另一个位置再开一间呢,而且有了你的银两之后,完全可以把规格弄大,那威胁可就更大了。”

“那该如何是好?”徐东家眉头紧蹙,满脸愁容的道。

二者一时沉默着,竟然无计可施。夏辉在一旁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心里暗觉好笑,这么大规模的酒楼被一间小食肆弄垮,也不知道这于老头说的是不是真的,还是只是纯忽悠。

于定宅来回踱了几步,抬头说道:“徐东家,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厢房吧,其他摊主或许另有他法。”

徐东家反应过来,厢房之中可还有十多个算命先生,他急道:“好,我们快些回去。”

回到厢房之中,众摊主早已吃饱喝足,正在开怀说笑着,气氛甚是热烈,看到夏辉三人回来了,众人急道:“于定宅,怎么样了?这酒楼的风水可有问题?”

于定宅点了点头道:“这里的洒楼的风水倒是没有大问题,不过我无意之中算出了徐东家那劫数的根源。”

“啊?”

第三百零八章 拖你落水

怎么回事?”众摊主蓦然一惊,显然想不到这一出,急声问道。

于定宅于是当众把那食肆的风水布局,以及日后的影响细细说了出来。

众人听后恍然大悟,周手相沉吟了一下道:“于定宅的分析不无道理。徐东家,先前我从你的手相就看出来了,你的衰败之象来源身边小人,现在细细一想,不正是如此吗?”

“这家酒楼凝聚了我几十年的心血,关乎我的身家性命,各位先生可千万要为我想想办法,帮我保住它啊!”徐东家诚心意彻地恳求道。

众摊主皆是沉默下来,低头思索可行的解决之法。

于老头虽然说得有理有据,但夏辉并没有忘记这件事情的起因,心里隐隐有些觉得这些老头搞这么多事情,很就可能只是想要忽悠徐东家,图的就是免了这顿饭钱的。

该看的也看得差不多了,夏辉大咧咧地回到坐位之上,拿起清茶漫不经心地品尝起来,今天见到周手相的手相之术,还有于老头的测风水也算是涨见识了,接下来该如何收场呢?夏辉一连品茶,一边侧耳倾听着。

“有了,有了。”一个摊主兴奋的说道:“我想到了解决之法!徐东家,你到易馆买几件吉物回来,镇住那酒楼的气运,那岂不是可以防止那酒楼生意衰败下去。”

于定宅点了点头道:“此法有些作用,短时间内的确可以保住酒楼不至于快速衰败下去,但是对那食肆却是没有丝毫作用,始终是治标不治本。随着那食肆生意越来越旺,规模扩大,一样会对酒楼产生影响,日后避免不了还是一个衰败的结局。”

另一个摊主说道:“徐东家,我观你的面色枯黄,似有鬼魅缠身,不如我给你作个法,驱邪去晦,或许能减弱你的衰败之象。”

夏辉听得差点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这很明显是商业经营之事,关鬼魅缠身什么事?这老头还真是敢作。

又一个摊主压低声音神秘道:“徐东家,要不你请些托回来,派他们到那食肆用膳,然后说那饭菜不好吃云云,再请人捧一捧自家的酒楼?只要来几次,定然能让那食肆经营不下去。”

“这方法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太那个了?”徐东家有些犹豫说道。

“这法子是损了点,但是你身家都要受你连累了,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如果想不到其他办法,此法倒是可以用一用,不过,你可千万别说是我教的哦,我只也是随口说说而已,至于行不行,我还真没有试过,哈哈。”那摊主大言不惭的说道。

夏辉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看这家伙的神情,在榕树底摆摊定然曾经请过不少托子回来捧场,否则不会第一时间想到这个法子的,而且还那么大把握。

接下来,众人纷纷为徐东家出谋划策,一时说烧香拜神,一时改换风水,一时说购买镇物置于酒楼之内等等,那方法简直各式各样,众人皆是拍着心口保证自己的法子定然能让那徐东家诸事畅顺,减轻徐东家的劫难。

徐东家听到众人所主,脸色好了点,立马派人拿来纸墨纸砚,很认真细致地记下诸位摊主的建议,那态度无比歉谨。

夏辉听得心里暗自好笑,这些家伙似乎把能想到的法子都一个脑门说了出来,其中不乏一些损招,听来应该还真的有些用处。

此时此刻,夏辉还真为那食肆掌柜感到心颤,在这群老头的连番出计打击下,食肆只怕不倒闭也要日子难过了,不过,这么多法子如果皆使用一遍,可有得徐东家忙了。

于定宅笑着拍了拍徐东家的臂膀,“徐东家,我说得没错吧,我们群策群力,定然能帮你化解这个劫数,只要你们照着我们的方法去做,肯定能让你财运顺畅。”

“是的,是的。”徐东家连连低头道,态度十分的恭敬,他看了看手上那厚厚的白纸,问道:“于先生,那么多法子,我该先用哪一个呢?”

于定宅沉吟了一下说道:“当务之急,你不妨先派人把我先前指出的风水弊端改善一番,然后再视难易程度慢慢实施即可。”

徐东家疑惑的道:“于先生,话虽如此,但是这么多法子,我一时半刻只怕施行不完。”

于定宅笑了笑说道:“徐东家,也不需要你立刻做完,要知道你可还有一两年的时间,慢慢完成即可。”

“好的,我知道了。诸位先生今天的指教徐某感激不尽,请受我一拜!”徐东家说完给诸位摊主恭敬行了一礼,众人急忙起身还礼。

这事情可是不关夏辉什么事,他坐在椅子之上,没有起身,心里感叹,这些老头忽悠人的本事还真是一等一的高。

夏辉这一坐,引起了周手相的注意。周手相突然高呼道:“等一等!我们是不是忘记了一个人?夏小哥可还没有为徐东家出谋划策呢!如果有夏小哥出手,化解徐东家的劫数还不是手到擒来。”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等人说了不少法子,但是,夏小哥却是一直坐在椅子上,不曾发表过一言。想到这里,众人顿时把目光集中到夏辉身上。

看着众人似笑非笑的目光,夏辉心里大骂,你说你们这些老头串联起来吃霸王餐,吃就吃吧,可不要拖我落水啊,自己对加入“诈骗组织”可没有丝毫兴趣。出来吃个饭,还要千方百计免了饭钱,夏辉虽然脸皮厚,有时还不要脸,但也丢不了这个人啊。

“夏小哥,你,你可有法子?”徐东家显然是听说过夏辉的事迹的,先前看到夏辉沉默不语,以为夏辉也是束手无策,此时听到有人提起,于是试探性的问道。

夏辉正要开口拒绝,周手相连忙插嘴道:“徐东家,那还用问吗?这个是夏小哥,大名鼎鼎的夏小哥!他的本事青南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有他给你指点一二,化解你的劫数简直易如反掌。”

第三百零九章 上中下三策

“没错,没错,夏小哥可不是一般人!徐东家,今天算你走运了,居然遇上了夏小哥。”于定宅咧嘴笑道,众人听到纷纷说是。

卧槽,这老头还真敢吹,我要有这本事还用得着和你们这些老头在这酒楼吃饭吗?

夏辉轻咳了几声,摆摆手道:“好了,好了,各位前辈莫要再捧杀小子,我快要受不了了。”

众人皆是哈哈大笑,随即看到一旁脸色尴尬的徐东家,纷纷收敛了笑意。

徐东家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恳求道:“夏小哥,可否为我占卜推算一番?”

夏辉虽然不想与这些老头同流合污,但是同在榕树底摆摊,自然不会揭穿这些老头的目的,更何况,这些老头说得有理有据,听起来也有些几分道理,真真假假还真是说不准。

看到徐东家那无比诚恳的眼神,夏辉轻咳了一下,叹道:“徐东家,小子才疏学浅,实在帮不上什么忙。我看诸位前辈的方法也挺好的,应该能化解你的劫数。”

徐东家轻轻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浓浓的失望。

“夏小哥,你就莫要谦虚了,徐东家或许不知道你的本事,但是,我们这些老头可清楚得很,论机智,论易术,我们虽然一把年纪,却是远远及不上你。你就当做善事,帮帮人家徐东家吧。”周手相嘿嘿说道,说完对众人打了个眼色,其他摊主立马反应过来,纷纷附和。

夏辉心里鄙视了一下这群糟老头子,看这情形,这帮家伙不拖自己落水是誓不罢休了。

徐东家再次升起了些希望,挤出一个笑容道:“夏小哥,你”

见实在是拒绝不得了,夏辉狠狠地瞪了这群老头一眼,面向徐东家,轻咳了一声说道:“既然如此,我就想想办法,不过行不行我可不敢打包票。”

徐东家一听,心中大喜,这么多算命先生都对夏辉推崇备至,他定然是有大本事的,此时已经有这么多方法,如何再加上那夏小哥的方法,自己的数劫肯定化解。

“好好,那辛苦你了!夏小哥,这是我的生辰八字。”徐东家说着把早己准备好的生辰八字递给夏辉。

夏辉摇头道:“不用生辰八字。”

“哦,那夏小哥是要看风水还是给我看手相、面相?”徐东家收起了八辰八字,恭敬的问道。

众摊主听到夏小哥竟然不用生辰八字,顿时一愣,夏小哥使用的六爻占卜术不正正是需要生辰八字的吗?怎么现在又说不需要生辰八字呢?难道夏小哥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秘技?

夏辉笑了笑道:“徐东家,我既不是看风水,也不是看面相,我使用的不是易术,而是其他手段,你们先容我好好想一想。”

自己的六爻占卜术和祸事定理哪能算得出这些,就算是知道徐东家的劫数与破财有关,但是时间相隔这么长,而且自己也算不出祸事的大小程度,很难算得清楚。

众人听到夏小哥居然不是要使用易术,皆是一愣,徐东家轻皱眉头道:“夏小哥,这,这”

夏辉递给徐东家一个镇定的眼神,“徐东家,你先莫急,先容我好好思考一番,等一下听了我的点子再提出疑问也不迟。”

“是啊,徐东家,你就放心吧,夏小哥虽然不使用易术,但是,以他的机智,定能给你想出一个绝佳之法。”周手相笑着说道。

徐东家冷静下来,点了点头,拱手抱拳道:“那就拜托夏小哥了。”

众人也安静了下来,饶有兴趣地看夏辉,皆是好奇夏小哥能想出什么好的法子。

夏辉心里吐槽了几句,然后开始低头踱步,思索化解之法。自己的易术用不上,那可不可以使用后世的理论和案例呢?此情况说白了就是经营上的问题,只要把酒楼的客人留住,或者将食肆的经营搞垮就算达到目的了。想明其中的关键,夏辉眼中闪过一道亮光。

“有了!”夏辉猛的一拍手道。

“怎么样?夏小哥,什么法子?”

“快出来听听,我们给你参谋参谋。”

还未等徐东家开口相询,众摊主已是迫不及待地相问了。

皇帝不急太监急!

夏辉白了众摊主一眼,并不急着端起茶壶给自己装了杯茶,慢慢品尝起来,悠哉悠哉的。

“夏小哥,你究竟想出了什么办法?快说啊!”周手相焦急的道。

急死你们!看着那些老头好奇万分的样子,夏辉心里嘿嘿一笑,他又给自己装了一杯茶,风轻云淡的道:“莫急,计策已经在我的脑海里,我有些口渴,喝完这杯茶便会告诉你们。”

“好,好,夏小哥,你些快把那茶给喝了,然后告诉我们你究竟想到什么应对之策。”

夏辉没有再理会这些老头,浅尝慢酌地把茶水喝完,看着围着身连摊主已是急不可耐,他微微一笑道:“徐东家,经过我一翻苦思冥想,终于得了上中下三策。”

众人顿时一惊,这夏小哥也太牛了吧,才那么一盏茶的功夫居然就得了三条计策,徐东家大喜:“徐小哥,不知道是哪三条计策呢?”

夏辉看了看众人,沉吟了一下道:“下策,败其声誉。收买他们的厨子或小二,偷偷地往饭菜里塞那死老鼠、蟑螂、昆虫等等,再派托子过去吃饭,当众揭穿,而且把事情闹大。一来二去,事情传开了,还有谁敢去那食肆用膳。”

众摊心里倒抽了口冷气,想不到夏小哥居然如此狡诈,那可是比他们还要阴险!

众摊主看向夏辉没有丝毫厌恶之意,反而双眼发亮,脸上满是笑意,有夏小哥在,榕树底的生意哪能不兴旺,谁人敢来欺负自己这些老头!

徐东家点了点头,再也不敢看轻这个身形有些瘦弱的少年,他继续问道:“夏小哥,第二条计策呢?”

“第二条计策,乃是中策,价格战!让其主动倒闭!”夏辉淡淡说道。

徐东家脸上闪过一丝惊愕,实在不明白如何才能让掌柜主动把那食肆给关了。

徐东家急道:“何为价格战?”

第三百一十章 营销理论

夏辉笑着道:“这个说起来也是简单,食肆每一款菜式,酒楼都必须有,而且价格比其还低上几成,如果你是客人,你会选择环境档次差、价格贵的食肆,还是环境好、档次、高价格便宜的酒楼?我相信绝大部份人都会选择后者,如此一来,那食肆的生意自然就变惨淡了。“

夏辉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生意惨淡,食肆自然就会亏损。那掌柜是从酒楼出去的,相信也不会有太丰厚的身家,估计不用几个月,他撑不下去了,就会把主动关了那食肆。菜式价格低了,没有利润,但还有白酒之类的,都是可以赚钱的。而且以徐东家的身家,也不在乎亏那几个钱,待食肆倒闭了,再慢慢把价格调回来便是。”

徐东家眼睛一亮,拍手道:“好,好一个价格战!夏小哥果然深得经营之道,有了此计,那食肆对我们酒楼可就毫无威胁了。”

此时此刻,徐东家才彻底放下心来,那些易术消灾破劫的手段他不懂,心里也没有多大把握,倒是夏小哥说的经营之手段,他明白得很。根据多年的经验,他自然能够判断得出来其可行性。

“高见啊,夏小哥,你究竟从哪里学得这本的事?”众摊主对夏辉的见解佩服不已,这夏小哥还真是深不可测啊,小小年纪不仅仅易术了得,手段果断,而且见多识广。

其实这些在信息大爆炸的后世不算得什么,只不过在这个信息闭塞的时代,很多做生意的人都是踏踏实实地经营,哪里会听说过这些价格战。

夏辉嘿嘿笑道:“惭愧,惭愧,小小愚见而已。”

周手相想起夏小哥可是说了三条计策的,现在才说了两计,可还有一计呢,好奇地道:“夏小哥,不知道你的上策是什么?”

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皆是好奇夏辉的上策是什么?中策已经如此绝妙,解决那食肆的隐患已是绰绰有余,上策可是最好的计谋,那该如何了得?

看到众人一脸希冀的表情,夏辉心里也暗暗有几分小得意,他面不改色地道:“上策乃是营销策略,以正胜之。”

众人脸上一僵,眼中皆是一片茫然,他们竟然听不懂那夏小哥说的是什么。

周手相轻咳了两个,轻声道:“夏小哥,那你个什么吟笑策略是什么东西?吟笑与酒楼经营有什么关系呢?你能不能笑一个示范一下?”

“吟笑”?夏辉听得差点摔倒在地,这老头也太搞笑了吧。

“周手相,我说是的营销,不是吟笑,你可听清楚了。”夏辉无奈地解释道。

周手相大咧咧地说道:“这,这有区别吗?你那个吟笑到底是怎么个笑法?夏小哥,你就笑一个吧。”

“夏小哥,来,吟笑一个。”于定宅嘿嘿笑道,其余人吩吩咐和。

夏辉听得一头黑线,彻底被这群老头给打败了。

听到夏辉先前提出的两个计策,徐东家对夏辉算是彻底信服了,虽然对那“吟笑”策略有些疑惑,但他还是坚信其中很可能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夏小哥,麻烦你指点一二,我该怎么吟笑呢?”徐东家以无比诚恳的语气请求道。

真的被这群从给雷到了,夏辉强忍着笑着道:“徐东家,你误会了,我所说的并不是吟笑,是一种高深的经营理念。”

徐东家眼中闪一丝茫然,“夏小哥,可否解说一二。”

夏辉点了点头道:“徐东家,说句实在话,食肆的出现于其说是一个危机,还不如是一个警醒。一间小小食肆的出现,竟然会让你的酒楼关门倒闭,甚至会把全部身家赔进去,徐东家,你有没有想过是什么原因呢?”

徐东家眉头一皱,咬牙道:“夏小哥,是我掉以轻心了,当初不应该把厨术毫无保留地传给那小子。如果我当初留个心眼,也不至于有今天的危机。”

“徐东家,如此想你可就误入歧途了,就算逃过这一劫,日后只怕也会继续遇上这种情况。”夏辉苦笑摇头道。

徐东家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他挤出一个笑容道:“夏小哥,这,这是怎么个说法?”

夏辉正色道:“徐东家,你回头想一想,你的酒楼究竟存在哪些不足?”

徐东家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再次开口道:“夏小哥,你是说我们酒菜价格贵?”

夏辉摇头道:“不是。”

“酒水不够好?”

“不是。”

“环境不够好?”

“不是。”

徐东家一连问了几句,夏辉都摇头否认,一时竟然不知道再说什么了。众摊主在一旁细细听着,也忍不住低头思索,他们之所以选择这酒楼就是因为他价格不高,而且味道还不错,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啊。

看到众人疑惑不解的表情,夏辉微微一笑,“徐东家,那食肆的出现其实还是一个机遇,一个把酒楼做大的机遇。”

徐东家微微一愣,那食肆明明在抢自己的生意,怎么成了酒楼做大的机遇呢?“夏小哥,我到底该怎么做,还请你指教一番。”

夏辉笑着说道:“想要把酒楼做大,那就要按我的销营策略去做了,所谓的营销策略其实是一种上经营手法。徐东家,你的酒楼之所以所威胁,那是因为你的酒楼做得不够好。徐东家,你不妨转换另一个经营观念,把以赚钱为中心转化为以客户为中心,建立酒楼品牌,开设连锁酒楼。“

徐东家好奇的道:“夏小哥,那以客户为中心是怎么个意思?”

夏辉说道:“以客户为中心就是把赚钱放到第二位,处处为客户着想,比如说不断改进菜式,不断提高小二们的服务质量,不断完善酒楼环境等等,让每一个客人来到酒楼后都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一想起去酒楼,就会想起你的酒楼,形成良好的口碑”夏辉一口气把上辈子大酒楼的经营手法说了一遍。

众人听得心里震憾不已,实在想不到居然有这样的经营手法。

第三百一十一章 扩张之策

“徐东家,如果你能做到这一步,那小小的食肆对你还会存在胁威吗?同一种菜式,相互对比之下,相信更多客人会选择去你的酒楼,这就是我先前所说的以正胜之。”

“徐东家,只要酒楼不断改进,处处以客户为中心,除了你自己,没有人能让你的酒楼关门。”夏辉理直气壮的道。

徐东家越听眼睛越亮,犹如漆黑中的萤火虫般闪闪发亮。

但凡经销之道,在商户之家都是代代相传的秘密,不可为外人道也,而夏辉所说的经销观念更是闻所未闻,现在,夏辉居然就这样全部告诉了他!

徐东家激动地拉着夏辉的手道:“夏小哥,谢谢你,你的大恩大德,徐某是在无以为报……请受徐某一拜!”

眼看徐东家就是下拜,夏辉吓了一跳,急急地把他扶住,“徐东家,我只是提些意见而已,当不得你如此大礼。”

徐东家感激的道:“今天听夏小哥一言,可真是受益一辈子啊,枉我经营多年,却没有夏小哥看得透。”

哪里是我看得透,我也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之上看世界。夏辉打了个哈哈笑道:“惭愧,惭愧。”

众摊主也是听得暗暗点头,他们虽然没有经营酒楼的经历,但摆摊多年,他们自然懂得其中的精髓之处。

周手相拉着夏辉道:“夏小哥,那刚才所说的开设连锁酒楼又是什么?”

众人再次安静下来,听夏小哥说经营比去青楼饮花酒还要爽,实在是大大的长见识。

夏辉高深一笑道:“开设连锁酒楼就是我先前所说的机遇了,只要掌握了其中的关键,徐东家,你想不发达都难。”

徐东家激动得脸红耳赤,他嘴唇蠕动了一下,颤抖着道:“夏,夏小哥,求求你一定要教教我!”

这可是个赚钱的点子,要不要教他呢?夏辉也有些犹豫了。

“夏小哥,你快些说吧?”周手相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罢了罢了,自己拥有易术,以后不怕没银两花,再说,他的时间用来研究易学还不够,又怎么会去开酒楼呢?就便宜一下这徐东家吧,这家伙遇上自己可真是走了八辈子的好运了。

夏辉说道:“开设连锁酒楼其实就是开始酒楼分号,不过,其中有一个前提,就是先把这第一间酒楼做好。把那名气做出来,而且每一点都要做到规范化,所为的规范化就是每一点都做到有根有据,比如说酒楼的布置、小二的服饰、小二的服务态度、每个菜式的分量、味道等等都要有严格的要求。然后,以这间酒楼为样式,开设另一间一模一样的分号”

夏辉一个脑地把上辈子那连锁饭店的经营手法说了出来,徐东家不愧是经营酒楼多年,针对一些关键点提出了不少疑问,夏辉都一一为其解答。

徐东家成不成功,夏辉不知道,但是,那经营手法肯定是可行的。连锁饭店的经营在上辈子可谓相当成熟,已经有无数成功的案例,很多甚至做到全球性连锁。

“夏小哥,开设连锁酒楼真的可行?”徐东家把连锁酒楼的概念了解得差不多了,最后还是忍不住询问道,没办法,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经营方式,心里难免有些打鼓。

这个还用说?夏辉不容置疑的道:“徐东家,你大可放心,方法肯定是行的,最重要的是你要坚定的按照定下的规矩去做。其实连锁酒楼的作用还有很多,比如说相互带动,相互扬名等等。啧啧,徐东家,你这次想不发达都难了。”

徐东家脸上满是惊喜,抱拳道:“夏小哥,我,我也不知道如何感谢你好,你简直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我才不要你这个老儿子!夏辉心里调笑了一句,然后一本正经的道:“徐东家客气了,助人乃是快乐之本,小事而已。”

众摊主心里暗骂了一句,你一条计策虽是可行,帮助了徐东家,但却阴了那食肆掌柜,这叫做助人吗?分明是损人好不好。

“徐东家,恭喜,恭喜了。有了夏小哥的良策,我看我们先前提出的见意也不需要用了。”于定宅抱拳道喜。

周手相也走上一步,抓起徐东家的手掌,细细看了一下道:“不得了,不得了。徐东家,我看你掌纹红润,食指之上木星丘发达,小指根部的短竖线如针一般挺直,纵深而没有障碍线显现,而且气色血色皆是良好,此乃财运亨通,大富大贵之兆啊!”

这老周还真是什么也敢说,先前还是破财之相,现在却是成了财运亨通、大富大贵,虽然听起来有理有据,但怎么听都像是忽悠人。

夏辉忍不住在心里鄙视了一下这老头,不过徐东家得了自己的良策,发达是必然的,倒也没有说错。

“恭喜,恭喜。”众人纷纷上前道喜。

徐东家脸上满是喜色,一扫先前的阴翳,他连连抱拳还礼,那态度比先前还要恭谨。

客气过后,于定宅笑着道:“我看时辰也不早了,我们也吃得差不错了,不如结就此散了吧?徐东家,那个……多少银两,我现在付给你。”于定宅说完假惺惺地往衣里掏银两。

徐东家连忙摆手道:“不用银两了,不用银两了,诸位先生帮我这么大的帮,我哪还好意思再收银两呢!这顿饭算是我请你们的。”

“这怎么好意思呢?一码归一码,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多少两来着,我来付。”于定宅正义凛然的道。

“不用,真的不用。诸位先生请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徐东家说完就往外急急走去。

“这,这徐东家银两还未收,怎么就走了呢?你们看,我银两都拿出来了。”于定宅嘿嘿说道。

众人往他手上看去,顿时一个个白眼不要钱的抛过去。于定宅手上拿着一大把铜板,加起来最多也就四十文钱,哪里够饭钱。

这老头还真是会装,夏辉心里暗暗好笑。

周手相笑着道:“既然徐东家说等一等,那我们就暂待片刻吧。夏小哥,周某平生佩服的人不多,今天我对你可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第三百一十二章 酬谢

一个摊主笑着道:“是啊,是啊,我们的方法虽然也能化解徐东家的劫数,但是与夏小哥的良策相比还真是有小小的差距。最妙的是,夏小哥不是根据易学之理去化解这劫数,而是完完全全的以经营应对那经营之祸。妙,实在是太妙了!”

周手相接口道:“最神奇的是,夏小哥的三个良策只是片刻功夫而得,要是其他人,只怕穷尽毕生时间也想不出如此绝妙之策。”

众人顿时想起来,夏小哥想那三个计策总共只用了两盏茶的功夫。一个摊主激动地说道:“夏小哥智谋百出,何不让他给李半仙想想办法?”

众人立马反应过来,周手相拉夏辉的手激动的道:“夏小哥,李半仙毕竟是我们榕树底摆摊的一员,能不能请你帮一帮?”

帮他?我怎样帮,恰好撞上这种事情,问卜者都死了,而且在问卜后第二天死了,就算是有理也说不清啊。

夏辉摇头叹道:“我也是没有办法。”

周手相不甘心的道:“李半仙他”

“来了,来了,让诸位先生久等了。”一个声音容易从厢房门前响起,打断了周手相的话语。

夏辉往声音方向望去,只见徐东家春风满脸地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厮,那小厮双手托着一个木盘,上面放着几十锭白花花的银两。

众人眼睛一亮,皆是向徐东家抱拳问好,那脸上的笑意是个人也看得出来。

徐东家走到众人跟前,指指了小厮手上的银两道:“诸位先生,这里是小小薄礼,还请你们笑纳。”

徐东家说完就向那身侧的小厮示意了一下,那小斯连忙把手上的银两分给每一位摊主,夏辉看了一眼,每个人足足有十两银子之多。

周手相双手接过那银两,满脸笑容的道:“徐东家,这,这怎么好意思了?我们也只是随便指点了一番而已,不用给我们那么多银两吧?”

银两都拿到手上了,才推辞,徐东家还好意思再收回吗?夏辉心里轻呸了一口,对这虚伪的周手相鄙视了一番。

徐东家感激地道:“相比于诸位先生的意见,特别那夏小哥的计策,区区银两又算得了什么呢?要知道那可是万金不换的经营之法。来日,如果我的连锁酒楼兴旺起来,我定会再以厚礼相谢。”

周手相哈哈笑道:“岂然如此,我们那就厚着脸皮收下了,在此先祸徐掌柜生意兴旺,财运亨通。”

众摊主激动地把银两收进怀里,然后对着那徐东家连连恭喜。

这些老头今天真的赚大发了,请自己吃个饭,不仅仅省了饭钱,还每人凭空赚了十两银子,这可不是小数目。他们正常来说一天才三五个客人,每个客人三几十文,那十两银子可是等于他们几个月摆摊的收入了。

看着众人笑意盈盈的表情,夏辉微笑地摇了摇头,区区百来两百两换了自己的经营良策,徐东家不仅不亏,还大大的赚了。不过令夏辉有些奇怪的是,为什么那小厮把银两派给了全部人,却唯独没有派给他。

夏辉可不认为那小厮故意忽略自己,定然是那徐东家事先吩咐的。这些老头都到十两银子,自己还会差吗?会不会是什么传家之宝或者稀有宝物呢?想到这夏辉还真是有些期待。

众人很快发现了夏辉这边的情况,皆是把目光投到徐东家身上,想看看会有什么表示。

徐东家走到夏辉跟前,从怀里取出一个小袋子,双手递到夏辉,“夏小哥,这里是二百两银票,还请少纳。”

众摊主倒吸了一口气冷,实在没想到那徐东家居然会如此阔绰,他们之中很多人忙活了几十年,积攒的银两可都没有这么多啊。众人看向徐东家手上的银票,既是羡慕又是妒忌。

原来也只是银票,还以为有什么传家之宝了,看来还是自己想到了,不过现在自己正穷着,二百两银也是不少。花了之么多口水,还浪费了一个点子,收这二百两也是应该的,夏辉于是面不改色地把那银两接了过来。

“夏小哥,你,你没事吧?”周手相拉着夏辉的衣角,试探性地问道。

夏辉微微一愣,白了这老头一眼,摊了摊道:“我能有什么事?周手相,你是什么意思?”

周手相上下打量了夏辉一眼,疑惑的道:“这可是两百两银票,夏小哥,你不是应该兴奋一下的吗?怎么却你的脸上看不到什么异色的呢?”

众人皆是好奇,把目光聚到夏辉的脸上。

“夏小哥,我知道这银两少了点,远远比不上你那良策的价值。你放心,待我的连锁酒楼办起来,定然会以厚礼谢之。”徐东家目光诚恳的道。

听到徐东家的话语,夏辉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他可不是个贪得无厌之人,如果是为了银两,他断然不会直接把那良策说出来。

夏辉摇头苦笑道:“徐东家,你莫要误会,并不是我嫌银两少,我只要善心助你而已,并没有索求银两之意,你能知恩图报,我已经感到很欣慰了。”

徐东家不解道:“但……为什么你看起来似乎没有多少高兴之色呢?”

夏辉哈哈一笑,“珍馐千万,只求三餐温饱。银两而已,再多也只是身外之物,就算给我再多,我又用得了多少呢?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徐东家微微一愣,随即忍不住感叹道:“夏小哥,果然是高人也。”

众摊主对夏辉的佩服又是加深了几份,小小年纪能做到这不为钱财所动,这夏小哥还真是令人看不透。

酒楼之外,徐东家站在大门之前,对着众人挥手道别,夏辉一行人各拿着算命幡行于大马路之上,此时天色已黑,白天那熙熙攘攘的热闹早已消失散尽,只剩下偶尔擦身而过的路人。

每一个人脸上都流露着喜色,然后对今天晚上的聚餐活动甚是满意。

“夏小哥,今天我们能有如此收获,还得感谢你啊。”周手相笑着说道。

第三百一十三章 真真假假

看这一个个笑嘻嘻的表情,夏辉停住了脚步,他抬了抬手道:“诸位,请等一等!”

“怎么了,夏小哥,你是不是有话要交代?”周手相高声道,“大家先不走,夏小哥要训话!”

训你妹,夏辉有些无语了。

众人听到周手相的声音,皆是停了下来,好奇地看着夏辉。

夏辉面无表情地看了众摊主一眼,最后把目光集中了周手相身上,正色道:“周手相,那徐东家是否真的会有衰败之象?”

周手相微微一愣,随即得意地说道:“那是当然的,以我高深的手相之术加上多年的摆摊经历,定然错不了。夏小哥,你为什么如此问?”

夏辉意味深长地看着周手相,再次问道:“真的,周手相,你真的算出来了?”

周手相收敛了笑意,反问道:“夏小哥,你莫非认为我胡说的不成,我在榕树底摆摊二十余年,一直把信誉摆到第一位。颠倒事实,装神弄鬼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去做。再说了,我怎会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万一那徐东家心存疑虑,到易馆找易师一看,那我岂不是晚节不保?夏小哥,我看手相,你放心!”

一旁的于定宅说道:“没错,老周的为人可是有目共睹的,夏小哥,你可别误会他了。”

这老周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摆摊算命看手术的,最重要的就口碑,口碑有了,生意自然滚滚来,口碑坏了,任你易术如何了得也不会有人找你问卜,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徐东家真是财运衰败,家道中落?

夏辉细细回忆了众人的占卜推算过程,似乎都是有根有据,他狐疑地打量了一下周手相,又看了看于定宅,最后把目光放过各摊主脸上,却是看不出什么破绽。

众人皆是没有说话,神情肃重,似乎因夏辉对他们的质疑有所不满,现场的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几个过往的路人,看到这群拿着算命幡的老头正围着一个少年沉默不语,还以为遇上了疯子,纷纷远远的避开。

罢了,罢了,管他真还是假,只要不是祸害自己,又有什么所谓呢?更何况这些老头平日没少指点和帮助自己,看似也不是坏人,夏辉打了个哈哈笑道:“诸位这么严肃干什么呢?我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周手相率先道:“哈哈,你们这些老头可别吓坏了夏小哥,他只是和我们说说笑而已。”

“哈哈,夏小哥,你平时严肃认真,我们还真有些不习惯。”

经过一番调笑,现场的气氛顿时又变得轻松起来,夏辉心里也暗觉好笑,不知道为什么,和这群老头一起,自己的心情总是不错,觉得很欢乐。

突然,周手相一拍巴掌道:“今天我们帮了徐东家,也算是做了件大好事,而且人人得了银两,可算财运当头,我们明天晚上是不是应该去好好庆祝一下呢?

众人听到周手相的建议,顿时眼前一亮,纷纷嚷着明天再去好好庆祝一下。

“夏小哥,今天得徐东家银两相赠都是你的功劳,明天晚上那顿饭还是我们请客吧。你也不用过意不去,机会有的是,后天晚上你再请我们也是可以的。”于定宅嘿嘿说道。

“对,对,这次我们去高档一点的酒楼,好好款待一下夏小哥。醉仙楼可好?”一个摊主说道。

“好,这次就去醉仙楼!”众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昊,纷纷激动地附和。

卧槽,这些家伙还真是玩上瘾的,和他们去酒楼,不用想也知道是这老头想继续玩今天这一套,还醉仙楼,这个你们能忽悠的地方吧。

虽然今天自己也赚了不了,但是鬼知道这些家伙是不是纯忽悠,夏辉可不想再玩这些把戏,万一出事了,自己以后也不用在青南城摆摊了,夏辉连连摆手道,“不了,不了。明天晚上我娘叫我回家吃饭。”

“后天晚上呢?”于定宅一脸希冀的道。

“后天晚上也不行,易院夫子约我一起吃。”夏辉摇头道。

“大后天呢?”

汗,这老头还真是不肯罢休,夏辉白了于老头一眼说道:“这个……还是你们去吧,我最近都忙。”

于定宅嘴辰动了动还想什么,周手相拉了拉他的衣衫,轻咳了一声道:“老于,夏小哥既然最近没有时间那就算了吧,日后有机会再去吧。”

于定宅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叹了口气说道:“那好吧,夏小哥,这顿饭算我们欠你的,你以后闲来无事可要告诉我们,我们定然会请你到酒楼补上。”

和你们一起再去酒楼?这是不可能的,死都不会去了,明天不去,后天不去,直到宇宙毁灭也不会去。

夏辉打了个哈哈,随口说道:“好说,好说,这些日后再谈。”

看到夏小哥如此说了,众人也不好再勉强,反正以后还会一起摆摊,机会总是有的,想想今天得的十两银子,众人的心情又是爽朗起来,纷纷相互调笑,气氛又变得甚是快乐。

终于散了,各个摊主在岔路口纷纷道别,夏辉拍了拍怀中的银票,摇头笑了一下,缓缓往自家宅子方向走去,先前在易院摆摊得了一百两奖金,和冯东旭打赌又得一百两,再加上今天晚上得的二百两,加起来就是四百两了,再也不用为银两发愁了。

一夜无话,第二早上夏辉拿着道具继续前榕树底摆摊。由于摆摊收集案例的功效下降,夏辉今天可是比较迟才出来,到了榕树底,众摊主已经摆开了摊位,正各自坐在摊位上等待客人前来问卜,时不时羡慕地看向夏辉摆摊的位置,只见那里已经有二十来人正在排队等候问卜。

“夏小哥来了,夏小哥来了!”队伍之中一个眼尖的妇人看到夏辉,兴奋地叫了起来,队伍之中顿时一阵涌动,客人们纷纷向夏辉问好。

夏辉态度谦虚地一一回应,丝毫不敢怠慢,这些都是自己的忠实粉丝,很多人天未亮就来这里排除等候自己问卜,夏辉对他们还是相当尊重的。

第三百一十四章 集体收集祸事案例

“诸位街坊邻居,大叔大婶,麻烦你们稍等片刻,我先把摊位布置一下,然后再进行问卜。”夏辉高声道。

众人客气地道:“夏小哥不用急的,我们等着就是了。”

夏辉点了点头,二话不说开始进行摊位布置,正当他刚放下道具的时候,一众摊主走了来,笑意盈盈的道:“夏小哥,我们来帮你。”

还未等夏辉回复,手上的东西就已经被那些老头给夺了过去,弄得他有些哭笑不得。让一群老人给自己布置摊位,这看起是不是有些不太地道呢?

“夏小哥,你先歇息一下,喝杯热茶。”周手相把一杯热茶递给夏辉,另一个摊主则是搬来一张椅子,热情地夏辉坐下。

看来这些老家伙早已经分配好任务了,都不需要眼神交流的,就一个个忙活开了。那一副不容拒绝的态度,让夏辉不得不坐了下来。

有了昨天的组装经验,那些老头很快就把摊位布置起来,夏辉想起了案例积累的事情,夏辉叮嘱道:“诸位请辈,昨天向你们提过的收集祸事案例的事情,你们可要记得帮我留意一下,除了金祸、火祸、口祸和破财之祸四种祸事的,只要有过其他祸事,拿着你们的推荐条的,随时可以来找我免费问卜一次。”

这可是利人利己的好事,众人哪里还推托,纷纷拍着心口保证,一定会擦亮眼睛给夏辉好好把关。

夏辉想了想说道:“诸位可要记住了,除了知道祸事的种类,还必须清楚祸事发生的具体时辰,别人的祸事也是不行的,我那祸事案例必须要知道祸事者的生辰八字的……”

生怕出现错漏,夏辉把那细节好好交待了一翻,然后把推荐条的格式规范了一下,并且压低声音告诉他们相关的暗语,预防有人杜撰推荐条。

看到众摊主如同小学生般认真地听述自己交待的细节,夏辉心里还是有点小欣慰,也不枉昨天帮他们赚了一大笔银两。

交待完毕,摊主们也各自回到座位之上,夏辉把小方桌架起来,坐在小马扎之上,把文房四宝摆好,然后开始给人问卜。

“大婶,你好,可以开始问卜了。”夏辉对着排在最前面的中年妇人道。

话音刚落,几道声音从侧边响起,“大嫂,要不要看风水?只要提供祸事经历,即可到夏小哥那里免费问卜。”

“大叔,你看不看手相?凡是到我这里看手相,并想起曾经发生过的祸事的,皆可送夏小哥占卜机会一次。”

夏辉往声音方向望去,顿时有些傻眼了,只见不少摊主走到自己的队伍里进行宣传拉客。

先前夏辉对这些摊主交待事情的时候,排队的人都模模糊糊地听到一些,现在一看这情况,有不少人心动了。一个大叔终于忍不住了,向夏辉求证道:“夏小哥,他们说的可是属实?”

虽然这些老头明着抢钱,但是夏辉自己不打击他们的积极性,更何况收集祸事案例才是最重要的,夏辉点了点头道:“不错,除了金祸、火祸、口祸和破财之祸,凡是清清楚楚记得自己曾经发生的祸事,在那榕树底摊主的推荐下,皆可以到我这里免费问卜一次。当然,你们到其他摊位问卜还是要收费的。”

“好,那谢谢夏小哥了。”大叔脸露喜色,率先走出了队伍。

众摊主看到如此情形,哪里还不知道这个家伙拥有祸事案例,纷纷走到那大叔跟前。

“来,来我这里看手相吧。”

“兄台,要不要看风水?”

“需不需给你儿子看姻缘,价钱可公道了。”

各种请求声,此起彼伏,看得其他问卜者羡慕不已,一份银两问卜两次,这可是平时求都求不来的大好事。众人纷纷低头回想自己曾经发生的祸事,很快又有两人走出了队列。

记不起祸事细节的人,心里懊悔不已,暗恨自己记性不佳,忘记了曾经发生过的祸事时间。

每个人一辈子之中总会多多少少遇上各种各样的祸事,这个是必然的,只是时间长了,很多人都会把那祸事发生的时间给忘记了。看到这二十多人之中,居然有三个问卜者拥有祸事案例,夏辉心中一喜,这方法果然是有效的。

想想也是,自己问卜时随口问起,很多人也会不以为意,不会细细回想,也没有这么多时间给他们回想,现在只要知道祸事细节就能免费问卜一次,这可是件便宜事,自然会激起众人回想往事。

“大婶,不好意思,我们继续吧。”夏辉对着队伍前列的大婶道。

大婶神色扭捏了一下,一脸尴尬的道:“夏小哥,我,我可以先到那边问卜吗?”

夏辉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惊喜的道:“大婶,你可是记起自己的祸事了?”

大婶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夏辉咧嘴笑道:“好,大婶,那你先到那边问卜吧,不用客气的,只要自己曾经发生过的祸事,除了额外规定的那几种,皆可以先到榕树底的其他摊位问卜,然后再来我这里免费问卜一次。”

“夏小哥,你真是好人。”大婶感激地看了夏辉一眼,离开了队伍。

还没有拉到客人的摊主,看到又一个问卜者走出了夏辉的队伍,纷纷快步走到大婶跟前进行宣传,完全没有身为学易者的风度。最后,大婶先择了于定宅这个老头,把这老头乐得合不拢嘴。

众摊主在夏辉的队伍旁边又等了一会儿,看到没有问卜者出列了,才不得不回到自己的摊位上开始等待客人的前来。

这么点人就有四个拥有祸事案例,夏辉心中惊喜万分,今天之后,经在场的众人再一传扬,肯定会吸引更多拥有祸事案例的人前来榕树底问卜。

想到此处,夏辉心里欣喜不已,立马限制了问卜者的人数,把剩下的位置留给拥有祸事案例的客人。如此一来,其他想找夏辉问卜的人,也只有身怀祸事案例才有机会了。

第三百一十五 易试报名

夕阳西下,马路之上,来往行人的影子在残阳的映照下,拉得长长的,夏辉缓缓地放下手中的毛笔,起身送走最后一个客人,低头扫了一眼桌面上收集的祸事案例,嘴角忍不住勾一弯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个法子的确有效,今天一天下来,竟然收获了八个祸事案例,这个比昨天多了足足一倍,别看不多,但是长久积累下来,祸事案例还是不少的。

“夏小哥,来,我帮你收拾摊位。”几人摊主笑容满脸地走上前来,看脸上的表情不用说也知道今天的生意定然不错了。

已经习惯了这些老头的热情,夏辉也不拒绝了,把桌面的祸事案例小心翼翼地放到怀里,嘿嘿笑道:“诸位前辈,今天的生意怎么样?”

周手相笑着说道:“还行,还行,夏小哥,你的祸事案例收集够了吗?可还要继续收集?”

这还用说的,肯定要继续收集,夏辉正色道:“这些祸事案例远远不够,我不在这里摆摊的日子,你可以继续帮我留意。只要你们写下的推荐条,在我休沐时来此摆摊时,皆可以免费找我问卜。”

众人脸上流露出一脸的惊喜之色,今天他们可是尝到了其中的甜头,凭借着夏小哥的名气,他们的生意确实好上不少。

“夏小哥,那我们就先谢谢你了!托你的福,我们日后的生意定然会更上一层楼。平白受你这么多好处,说真的,我的良心还真有些过意不去。不如……给我一个机会,今天晚上让我请你酒楼吃上一顿吧?”周手相以无比真诚的语气说道。

“对,对,我也有些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夏小哥,我今天晚上一定要请你吃饭。”旁边一个摊主说道。

其余摊主皆是纷纷嚷着要请夏辉吃饭。

周手相高声笑道:“我们这么多人合起来请夏小哥吃一顿饭就算感谢了,实在是太没诚意了,我建议大家轮着请夏小哥,这样才能勉强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

“对,对,对,好主意。”众人眼中一亮,纷纷出声附和。

轮你妹!还想引我入套,这群老狡猾,夏辉心里大骂。

和这群老头去酒楼是不可能的,夏辉一脸为难的道:“诸位前辈,你们良心的不安,我已经深深地感受到了。不过最近这段时间易院那边学业繁重,我忙于研究易学,实在没有时间再和你们到酒楼吃饭。”

众人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相比学易,却酒楼吃饭实在不足一提了。周手相不甘心的道:“夏小哥,这个倒是不用急的,过段时间待你闲下来,我们再请你也不迟。我这顿饭可以先记着,日后什么时候你想到酒楼吃饭,都可以来找我。”

“对,对,我的也先记着。”

夏辉心里轻呸了一口,真的有一种把这些老头揍成猪头的冲动,他一本正经的道:“这个不好吧,时间长了,我怕你们的良心受不了,不如这样吧,那些有祸事案例的人,你们每问卜一个皆给我付五文钱,这样你们的良心应该会好过一些的。”

众摊主皆是微愣了一下,突然周手相一拍脑门道:“糟糕!我家婆娘叫我早些回家吃饭,我差点忘记了。夏小哥,不好意思,先失陪了。”

话音刚落,又一道声音响起,“哎呀,我,我家婆娘也是煮好了饭,叫我早些回家吃,我,我也要先了。”

看着那一个个摊主以各种借口离去,夏辉心里暗骂,都是铁公鸡,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是找借口拖自己去赚钱。

“这,这”其余人皆是散去了,唯独于定宅这老头通红着脸留在原处。

“我,我,我”

“老于,你想说什么呢?是不是同意我刚才的意见?”夏辉强忍着笑说道,不用说,这家伙反应慢,结果借口都被其他摊主用完了,他还没想好借口离去。

于定宅突然抬起头了,脸上露出激动之色,惊呼着道:“夏小哥,乌云压顶,这是要下雨了,我要赶回家收衣服了。”于定宅说完神情一松,未等夏辉开口,已快步离去,

夏辉一阵大汗,这哪里是什么乌云压顶,分明是要天黑了好不好?

看着鸟去人空的榕树底,夏辉忍不住哈哈一笑,实在是被这些老头给逗乐了。

拿着摆摊道具,夏辉怀着愉悦的心情家里赶去,这些老头虽然狡猾了一点,却还真是帮上自己一个大忙,祸事案例的事情总是暂时找到解决办法了,可惜的是明天又要到易院上学,不能再摆摊了。

第二天,夏辉如常地到易院学易,下堂之时谢弘文和陈仲源二走他跟前,约他一起到食堂用膳。

谢弘文一脸兴奋的道:“夏辉,易试报名已经开始了,你报名了吗?”

易试报名?最近两天忙着摆摊还真没有听到这方面的消息,夏辉摇了摇头,淡淡道:“没有。”

谢弘文微微一愣,停下了脚步,望着夏辉不解道:“夏辉,你,你怎么不去报名?这可是易试啊,以你的易术水平,绝对可以考上五品易师,你怎么不报名呢?是不是忘记了?”

陈仲源气急败坏的道:“夏辉,这个可不是儿戏啊,错过了今年的易试,那可就得要等下一年了,你一定要好好考虑啊。”

这是闹的什么?夏辉有些哭笑不得,道:“你们想错了,我不是这意思。”

“你不是这个意思,你是什么意思?”谢弘文怪奇的道。

夏辉大大咧咧的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是说我没有听说过这事情。”

谢弘文二人皆是神情一呆,实在想到会是这种情况,易试报名的事情早已传开了,每天家里都听家里人说哪个易学世家的子弟报名了,哪个几次落榜的人不肯放弃今年继续报名等等。

谢弘文很快想明白了其中关键,夏辉之所以不知道那易试的事,是因为他根本不是易学世家子弟,哪里会有人把这事情告诉他。

“走,夏辉,我们带你去报名!”谢弘文拉着夏辉往前走去。

第三百一十六章 放弃

夏辉微笑着站在原地,脚步没有移动分毫。谢弘文刚走两步,发现夏辉根本没有跟着自己走,他回头看着夏辉急道:“夏辉,你快些走啊,赶紧到易司报名,走回来就差不多要上课了。再迟就来不及了,快跟我走。”

夏辉摇了头道:“这事不急,我们先到食堂用膳。”

谢弘文色神焦急的道:“怎么不急呢?报名也就这几天时间了,错过了可就要等下一年了。用膳的事情不急,我们给你报名回来再吃饭也不迟。”

“对啊,夏辉,我们先带去你去报名吧,这事情万万耽误不得。”一旁的陈仲源劝道。

易试的事情,前段时间冯夫子和自己提过一次,他对这考试确实有些不太感冒,实在是觉得浪费时间去考那易试没有什么用处。更何况,夏辉不知道易试是如何考的,万一不能私自带白纸计算,那自己就算空有祸事定理,也是无望。

假如自己考得很差,甚至会引起有心人的怀疑,需知现在已经有易学世家的人留意到自己了,背后还有一个冯家时间注视着自己,假如被他们发现了祸事定理的事情,只怕不顾一切也要抢到手。

“夏辉,你发什么呆呢,到底怎么样?”谢弘文皱着眉头道。

夏辉叹了口气道:“谢谢二位的关心,但是,易试我还是不打算报名了。”

“为什么?”谢弘文和陈仲源异口同声的道,二人睁大眼睛,紧紧地盯着夏辉。

夏辉摊了摊手道:“没有什么为什么的,不想报名就不报了。”

谢弘文双手握着夏辉的肩膀道:“夏辉,你虽是出身低下,但是,你其实不用自卑的,就算你不是易学世家子弟,只要成为了易师,在青南城也是会大有作为的。”

我什么时候自卑过?老子的心强大着呢!夏辉白了谢弘文一眼,笑骂道:“谢兄,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我的脸孔。”

谢弘文有些疑惑,仔细地在夏辉的脸上观察起来,不解道:“看什么?没有什么受伤啊。”

被这二货为打败了,夏辉微着说道:“你没有看到我脸上那高人一等的自信与高傲吗?你刚才说我自卑,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哈哈哈。”

谢弘文恍然大悟,想想夏辉虽是出身农户,但是与自己等人相处时却是大大方方,对其他易学世家子弟更是正眼也不看一下,身上似乎真的有一种天生的高傲。

“既然如此,那你为不报考易试?”谢弘文百思不得其解,皱眉问道。

夏辉讪讪一笑,“这事情三言两语也说不清,以后有机会再跟你们说,走吧,我们到食堂用膳去。”

谢弘文嘴唇蠕动了几下,还想相问,陈仲源拉了拉他的衣衫,说道:“弘文,或许夏辉有苦衷呢?他既然不想说,你就不要问了。”

夏辉递给陈仲源一个赞赏的眼光。

谢弘文抬头看了看夏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易试报名还有几天时间,夏辉,你再好好考虑,切不可一时意气。”

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老气横秋了?夏辉心里有些好笑,于是问道:“你俩报名了吗?”

二人皆是叹了口气,谢弘文叹道:“我们倒是想报名,但是,家里的长辈却是不允许,说让我们在易院再静心学习一两年,待学成了家传秘术再考易试也不迟。”

夏辉疑惑的问道:“为何不让你们报名呢?虽然以你俩的水平,没有机会上榜,但是就算落榜,多考一次,积累下经验也不错啊,日后易术有成,考过的把握定然更大。”

谢弘文笑骂道:“夏辉,你小子说的是什么话,我们的易术水平虽然比你差了点,但你也不能如此直白地说出来啊。”

夏辉笑着道:“那你说,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谢弘文长了叹了口气,不甘心地道:“他们说以六爻占卜术考取易师的难度极高,以我们现在准头,根本无望。而且就算成了五品易师,想要继续上升也是极为困难的,年纪越长,难度就越高。倒不如静下心来好好学习家传秘术,只要天份不差,定然能成为五品易术,如果侥幸有些机缘,成为四品易师也是大有机会的。”

夏辉细细一想立刻明白过来,六爻占卜术最讲究的是心境清明虔诚,他们的准头本来就是不足,再加上考试时的兴奋紧张,定然更是不堪,想考取易师的确很渺茫。至于年纪大了,难度越高,那是因为世事牵扯越多,那心境越发浑浊,那六爻术的准头提升越是困难。

而那所谓的家传秘术很可能就像祸事定理一样,对心态没有这么高的讲究。唉,上天果然是不公平了,看着二人一脸不甘心的表情,真是身在福中不知道福,夏辉心里一叹,恨恨的道:“别废话了,走,我们吃饭去。”

谢弘文和陈仲源看着夏辉离去的背景,皆是一愣,实在不明白夏辉这小子突然甩什么脸色,随即轻呸了一口,快步追了上去。

在和二人用膳的过程中,夏辉倒是知道了另一件事情,同班的诸多学子之中,暂时也只有冯东旭那小子报考了这一次易试。想想也对,他们同一个班的学子中,除了自己就到那小子准头最高了。不过以那小子的准头,除非超常发威,只怕也是极为渺茫。

这天下午,冯夫子刚宣布下堂放学,就把夏辉叫到了厢房之内。

“夏辉,易试报名已经开始了,你可知道?有没有打算报名?”一进厢房,冯夫子就转身问夏辉。

中午用膳之时夏辉已经知道此事了,也打定了注意,不报考那易试。夏辉恭敬的道:“夫子,这次易试我还是决定不报名了。”

冯夫子眼中闪过浓浓的失望之色,抬头看到夏辉眼中那坚毅之色,把口中那些劝说的话咽了下去,他叹道:“夏辉,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易试对学易者的重要性可谓是二次投胎,切不可轻易放弃!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第三百一十七章 流放边疆

看到冯夫子那无比失望的表情,夏辉也有些过意不去,于是一本正经的道:“冯夫子,我放弃今年的易试,乃是想静下心来,再好好研究易学,待一两年后,我的易术水平更进一层,到时再考取易试也不迟。需知,易师的功名固然是好的,但是,头衔带来的公众压力也是很大的,我担心影响我的身心发展。”

什么公众压力,你和那徐易试的比试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弄得满城皆知,怎么不见影响你的什么身心发展?

冯夫子笑骂道:“你小子休想着用这些理由搪塞我!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但你回去一定要再慎重考虑一下。”

夏辉一脸无辜的道:“夫子,我哪里敢搪塞你!我刚才所说的都是真心话,不曾有一句虚言。”

冯夫子一把摆手,不客气的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快些回家吧。”

站在厢房门口,看着少年那离去的略显单薄的背影,冯夫子忍不住叹了口气,成为易师是多少人发梦都想的事情,甚至很多学易者为了这名头,苦苦追求一辈子。想不到这小子空有如此资质,却不懂得好好珍惜。

夏辉浑然不知冯夫子在背后为自己叹气惋惜,他是真的没有把易试的事放在心上,实在是自己的祸事定理太过于重要,不容涉露半分。现在,自己名气大了,很多学易之人都留意到自己,夏辉也变得小心谨慎起来,每次到榕树底摆摊,那些计算过的纸张都被他好生回收起来,然后统一烧毁。

“夏小哥,等一等!夏小哥,等一等!”夏辉一走出易院,就被两个人给拉住了。

看着眼前的二人,夏辉有些意外,“周手相,于定宅,你俩怎么来了?”

周手相脸色有些不好看,皱着眉头说道:“夏小哥,好不好,李半仙他要被判流放!”

夏辉大吃一惊,“那案子判了?”

周手相点头道:“今天早上的时时候判了。李半仙因为欺诈问卜者,造成人身伤亡,罪情严重,所以要被流放边疆五年。”

流放五年?夏辉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只觉脑中轰的一声,整个人愣住了。他摆摊算卦也不少日子了,心里一直提防着算错卦。那问卜者上门找麻烦,完全没有考虑到官府对李半仙的惩罚,更没有想到会判的如此严厉,丝毫不讲人情。

占卜有准头,算错的机会肯定不能避免的,李半仙只是算错了死劫就要发配边疆五年,这未免过于严厉了吧?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这无异于是一个死刑。

“夏小哥,我们这些老头想尽了办法,却是无计可异。你足智多谋,一定能想能出解决之法的,你就发发善心帮帮李半仙吧。”周手相一脸悲伤的道。

夏辉阴沉着脸,来回踱了几步,他抬头道:“我朝律法怎么这么严厉吗?只是卜占出错而已,用不着流放边疆五年这么严重吧?会不会是有人收买那官府之人,故意重判?”

他前前后后思量了一番,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如果真的如此,那倒是可以想想办法,以自己和谢弘文的关系,或许可以通过他爷爷把疏通一下。

就算疏通关系不行,自己也可以暗中花钱使人把这事情在青南城传扬出去,弄得满城风雨,造成舆论压力,到是算就是知县大人也要好好思量一翻。

于定宅摇头说道:“夏小哥,没有人收买那官府的人。就算真的有人暗中收买那官员,我们也很难摊翻这刑判,因为李半仙的刑判都是依据王法所判的。”

夏辉大吃一惊,“这是依然王法判的?”

于定宅点了点头道:“不错,凡是易师、学易者因为占卜有误,造成问卜者出现死亡,视案情与占卜结果的相勃程度,给予判刑,轻则入狱、赔款,重则流放边疆,甚至要刀斧加身。”

“怎么会有这条王法的?这是不是过于苛刻了?”夏辉不解道。

于定宅讪讪一笑道:“这条律法也是为了保护问卜者的利益,规范市井摆摊占卜,防止那些不懂易学、不明易理的人打着问卜算卦的幌子却赚取钱财,祸害百姓。”

夏辉听到这里恍然大悟,在这个易学盛行,占卜算卦测风水看面相深入人心的社会,易师这一职业的确十分吃香,哪怕你只会一招半式也足够让你衣食无忧。

比例榕树底的摊主们,别看他们一天只能赚一百几十文钱,一个月也只能赚那么几两,但是这个职业收入在这上社会算得上白领一族了。而且被打赏的事情也是常有的,就像夏辉,别人赠的感谢礼可是比他辛辛苦苦赚的摆摊费要多得多。

这条王法虽是好处多多,但是此是此刻无异于把李半仙摊到死亡的深渊,让他毫无退路。占卜结果显示无祸,第二天却是身死,这是李半仙占卜有误,导致问卜者错过了最佳的避祸时机。

“夏小哥,怎么样?可以有办法?”周手相一脸希冀的问道。

事实摆在面前,哪里能洗得清,夏辉摇了摇头。想起和李半仙这个老家伙认识的日子,心里只觉沉甸甸的,说不出的压抑。

周手相二人看到连平日里足智多谋的夏小哥也是无计可施,脸上闪过浓浓的失望,眼中浮现一层的水雾。

“夏小哥,告辞了,这事情怪不了你,如果你想到办法,请务必到榕树底那边通知我。老于,我们走吧。”周手相说道。

于定宅叹了口气道:“唉,天命如此,李半仙果真逃不过这一劫!要怪就怪他生于平民之家,当不成易师吧!夏小哥,告辞了。”

怎么又拉上易师?这和易师有什么关系?夏辉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一时也有些想不懂,但是听那于定宅的意思,只要李半仙是易师,这事情就有转机?

“且慢,周手相,于定宅!你们等一下。”夏辉快步追了上去。

二人听到夏辉的声音,脚步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夏辉,于定宅不解道:“夏小哥,这是?”

第三百一十八章 阶级

周手相眼中闪过一度亮光,惊喜的道:“夏小哥,莫非你想到解救之法?”

夏辉喘了两口气道:“不是,我还没有想到办法。”

周手相脸上的惊喜瞬间一扫而空,他疑惑地看着夏辉,不解道:“夏小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夏辉没有回答周手相的问话,对着于定宅问道:“老于,你刚才说李半仙生于平民之家,当不成易师是什么意思?难道当成了易师,就可以减刑了?”

于定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着头道:“这事情很复杂,此处人多口杂,不太方便说,日后再与你细细解说。”

艹,这老头买什么关子,不是故意吊自己的胃口吗?夏辉咬了咬道:“好,岂然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那我们找个酒楼,到厢房里细细说一番吧。”

周手相和于定宅眼中皆是闪过一道亮光,双互对望了一眼,短短一瞬间,已是传达了无数的信息。

“好,夏小哥,此处人杂,我们找间酒楼再细说,你放心,我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于定宅爽快的说道,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卧槽!忘记酒楼那回事了!打死他也不会再跟这些老头去酒楼了。夏辉急忙改口道:“哎呀,我忘记了一件事,家里有远房亲戚来作客,那个什么姑奶七姨太要来,我得回去陪他们吃饭呢。两位前辈,实在不好意思了,我看那边的大树下也不错,不如我们到那边?”

什么姑奶七姨太,于定宅和周手相心里皆是轻呸了一口,不过,他们也知道请不动夏小哥去酒楼的了。于定宅失望的道:“夏小哥,这事情也不三言两语讲得清,我看你还是先回去陪陪你的什么姑奶七姨太吧。”

汗,这老头还懂得以牙还牙!夏辉正色道:“不急,你先把事情说清楚,或许我能想到解救李半仙的计策了呢。”

听到夏小哥说或许会想到好计策,于定宅二人也不敢多想什么了,急忙拉着夏辉到那不远处的大树底。

大树底下,夏辉无好气地道:“老于,那到底是怎么回事?用得着如此小心吗?”

于定宅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夏小哥,这可是易学世家的隐秘,我们一介草民哪里敢随意大肆宣扬。”

“什么隐秘?”夏辉奇怪的道。

于定宅咬着牙说道:“先前我所说的律法,表面上是为天下百姓着想,其实是那些易学世家的人限制平民学易的一种手段。这条法规虽是写着易师和学易者都需要重责,但是,最终的定案权力皆是掌握在易学世家的手中。他们一般都会找借口给那些正经易师出身的人减轻刑罚,不要说流放,入狱的也是极少。”

还有这样的区别对待!夏辉转念一想,随即反应明白过来,所谓的祸事与卦象的相勃程度,的确很虚,尺度很难说得清楚,如何判断还不是那些官老爷说了算?

而那所谓的限制学易更不用说了,在如此严厉的王法之前,谁敢轻易去学易。本来易术就被易学世家所垄断,再加上苛刻的律法,如此一来,易学简直就成了上城层阶级的产物。

夏辉暮然想起,他现在不正是处于一个阶级社会吗?易学也只是阶级统治平民百姓的一种手段罢了。所谓的阶级实在是太虚假、太丑恶了,夏辉心里大骂。

“夏小哥,假如李半仙是易学世家的人,或者是易师,对他的刑罚绝对不会如此苛刻,最多也只是赔偿那银两罢了。可惜他二者都不是,唉。”于定宅感叹了一声。

“夏小哥,你可有办法?”一旁的周手相看到夏辉沉思不语,轻声问道。

“我试一试,我倒是认识几个易师,我想办法疏通一下。”夏辉面无表情地说道,既然易师可以被轻判,那么只要关系到了,李半仙也有被轻判的可能性。

二人听得喜出望外,激动得满脸通红,周手相颤抖着声音问道:“夏小哥,那就辛苦你了,李半仙一把年纪了,我实在不想到看到他客死异乡,连个埋骨之所也没有!我先代他谢谢你。”

周手相和于定宅说完就对着夏辉深深作了一辑,夏辉急忙把他们扶起,说道:“先别急着谢我,事情未必能成,我尽力试一试。”

又问了二人一些细节,夏辉就和他们分别了。静静地驻在大树底下,夏辉只觉心中一阵压力,如果自己解救不了那李半仙,那老头这次只怕真的要玩完了。

该如何解救他呢?这可是个问题,自己认识的易师的确不少,冯夫子、赵家主、老赵还有易司太祝谢林桥,可是,该找谁呢?

这么多人之中,谢林桥权力最大,如果有他出手,李半仙肯定能免于一劫。但是,假如他拒绝呢?毕竟自己和他还真是不太熟。想来想去,夏辉还是打算先问一下冯夫子意见,毕竟很多n自己这个局外人是不清楚的。

打定了主意,夏辉立马转身往易院走去,来到冯夫子的厢房,看到那木门虚掩着,隐隐还听到那轻微的翻书声,他在木门轻敲了两下。

“进来。”冯夫子漫不经心的说话声从里面响起。

夏辉轻轻地推开木门,只见冯夫子正在坐在书桌旁看书。冯夫子抬头看到夏辉,微微一愣,疑惑的道:“夏辉,你不是离开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夫子,我有些事想向你请教一下。”夏辉正色道。

冯夫子笑着说道:“易学上不懂的地方也不用特意回头问的,明天再问也不迟。说来听听,哪处地方不懂?”

汗,这冯夫子还以自己是来求解惑的,夏辉摇头说道:“夫子,不是易学上的事情,是我一个友人有难,被那官府给判刑了。”夏辉于是细细地把李半仙的事情说了出来。

冯夫子眉头一皱,开口问道:“你那友人可是在榕树底摆摊的摊主?”

夏辉点了点头,“不错,那人叫李半仙,和我甚是相熟。”

第三百一十九章 难题

冯夫子一脸正气的道:“夏辉,这事情你不要插手,据我所知,那李半仙学易不精,不是易师却肆意在那榕树底摆摊算卦,现在出事了,祸害了问卜者,被判流放也是罪有应得。”

夏辉知道冯夫子品性,为人正派,疾恶如仇,这事情的确错在李半仙,看来,想要让他帮忙疏通关系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夏辉不甘心的道:“夫子,话虽如此,但是占卜有准头,就算是易师去摆摊也会有算错的时候,难道因为一个误算就要让他流放边疆,客死异乡吗?况且那是问卜者命中注定劫数,逃不过也不应该把责任推到李半仙身上。”

冯夫子惊讶地看了夏辉一眼,正色道:“夏辉,这劫数本属于问卜者的确没错,但是你可不要忘记我们学易的目的,知天命、断祸福,从而做到趋吉避凶。那问卜者的确是死于自己的劫数,这个没有错,但是,他却是在劫数发生之前去问了卜,本应该有一线生机,但是,因为占卜者误算而扼杀了本应逃过一劫的机会。”

冯夫子无比严肃的道:“那问卜者虽然不是被李半仙亲手杀的,但和他亲手杀的无异。学易不精,却要逞强,肆意占卜算卦,害人害己。这也是各个易学世家不允许其家族子弟在未成为易师的情况下随意给人占卜算卦的原因。”

被冯夫子这么一说,夏辉竟然哑口无言,他想辩解几句,却找不到合理的理由。

夏辉叹了口气说道:“谢谢你了,冯夫子,我再想想办法。”

冯夫子眉毛一挑,不悦道:“夏辉,此事你不要再管了,也不要再和那些人混在一起。如果我当初知道你小子才学易两三个月就到榕树底那边摆摊胡闹,我绝对会亲自到那边把你的摊位给砸了!幸好,你没有闹出什么大事,否则可真是毁了自己啊。”

想想自己当时像愣头青一样,为了祸事案例就不顾一切地到榕树底下摆摊,夏辉只觉后背一阵冷汗直流。所幸没有闹出人命,否则现在被判流放的可就是他了。

“夫子教训!当初我的确是年少无知,一心妄想把夫子所教用于实际当中。”夏辉满脸真诚的说道。

“你知道便好,以后帮人问卜之前一定不可以太过于冲动。”冯夫子看了看夏辉,话音一转道,“不过,以前不行,但是,现在以你的易术水平,帮人问卜算卦倒是没有问题。占卜算卦时可要记得小心谨慎,假如发现自己心境不佳,切记不可强行给人解卦,否则可是误人误已。”

“是的,是的,受教了。”夏辉连连点头道。

“你回去吧,记得好好思量我跟你说过的易试之事,专心学易,别多管闲事。”冯夫子对夏辉轻轻摆了摆手,一副送客之意。

既然冯夫子那边无望了,夏辉也不打算久留了,作了一揖,就出去了。走到门外,看了看天色,已是华灯初上,想想李半仙的事情还没有落实,夏辉心里有些踌躇,一时不知道是该回家好,还是到赵府拜访好。

罢了,罢了,人命关天,以自己和赵家主的交情或许可以使点银两疏通一下,也不知道自己那几百两银子够不够。唉,上次的人情还没有还上,又要添新债,夏辉叹了一口,往易院之外走去。

出走易院,夏辉借着道路两旁人家映照出来的微弱灯光匆匆往赵家方向走去,正走几步,突然两个身影从旁边的大树后扑了出来。

卧槽!哪里来的贼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易院门前拦路打劫!此时,夏辉已是躲闪不及,他一拳挥出,然后快速闪身后退。

“哎哟。”其中一人惨叫一声。

“你们是谁?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易院门前行凶?”夏辉怒喝道,他脑中急闪,第一时间想到是那冯家要动手报复自己了。

“夏小哥,是我,是我,哎哟,痛死我了。”一道无比熟悉声音从对面响起。

夏辉微微一愣,狐疑问道:“你是老于?”

“是我啊,夏小哥,你怎么动手打人了?”于定宅无比可怜的声音响起。

“夏小哥,我是周手相。”

这俩老头搞什么鬼,大晚上的怎么出来吓人?夏辉走近一看,在微弱的亮光下往二人的脸孔看去,果然是于定宅和周手相。

“你们俩不是走了吗?怎么呆在这里的?”夏辉疑惑的道。

周手相尴尬一笑道:“我们没走几步,看到你转身回了易院,料想你回去找易院的夫子想办法了。我们心里实在放不下李半仙的事情,所以就留在这里等你了。”

“是啊,是啊。刚才我们看到你出来,正打算叫住你,问一下情况,怎谁知道你居然一言不发就动手打人了。哎呦,疼死我了。”于定宅捂着脸说道。

你倒是叫啊,默不作声扑上来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找打吗?看着于定宅痛苦的表情,夏辉总算有了点意思,“老于,没事吧?刚才我还以为有贼子拦路打劫实在抱歉。”

“哪里没事了?夏小哥,想不到你文质彬彬,下手居然如此之狠,我的脸都肿了。”于宅脸带着哭音颤抖道。

夏辉借着昏暗的灯光,细细往于定宅脸上看去,眼角侧果然肿起了一大块,那样子有点滑稽,他想笑却又不好意思笑出来。

夏辉心里庆幸稍稍打偏,否则,如果真的打中于定宅的眼睛,只怕会受重伤。万一反把那家伙的眼球打爆了,只怕要被这老头给赖上一辈子。

“老于,实在不好意思。”夏辉再次道歉。

一旁的周手相强忍着笑说道:“好了,好了,老于小伤而已,用不着几天就能康复了。夏小哥,李半仙的事情怎么样了,可有转机?”

夏辉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还没有找到办法。”

周手相双肩微微一震,眼中闪过浓浓的失望,他叹道:“夏小哥,虽然没有找到办法,但是,我仍要代李半仙谢谢你!”11

第三百二十章 苦口良药

夏辉咬了咬牙说道:“你俩也不用太失望,我还认识几个易师,我再找他们好好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用银两疏通一下。如此可以,哪怕散尽家财,我也会把李半仙给解救出来。”

周手相二人感动得差点泪流满脸,想不到夏小哥堂堂一个易院学子,居然会不顾一切帮助他们。

周手相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硬咽着道:“夏小哥,我代表李半仙,代表榕树底的众人谢谢你!有你这一席话,李半仙就算客死异乡,也会感到欣慰。”

夏辉勉强一笑说道:“不要谢我,我也是榕树底的一员,莫非你们忘记了。”

“夏小哥”周手相伸出右手拍了拍夏辉肩膀。

肩膀处传来的轻轻颤抖,夏辉深深地体会到周手相的感动。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你们还是先回家吧。”夏辉说道。

“夏小哥,你还不回家吗?是还去拜访其他易师吗?”周手相好奇的问道。

夏辉点了点头道:“没错,李半仙的事情不能拖,万一那家伙被送出去了,追也追不回来。你们不要跟着我,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周手相点了点头道:“好的,那辛苦你了。对了,你不是说要陪那姑奶七姨太吃饭的吗?现在这么晚,人家会不会还在家里等你?要不你先回家通知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夏辉一阵大汗,他轻咳了几声说道:“这个我等一下会回去告他们的,你们不用担心,还是快些回家吧。”

告别了这两老头,夏辉匆匆往赵府赶去,拜访了赵家主和老赵一番。他们俩倒是十分爽快地答应尝试疏通一二,虽然不敢保证无罪释放,但是,应该有很大机会能免了流放之苦。

事情总算是有个着落,夏辉忍不住放里一松,剩下的就等赵家主的消息了。夏辉在赵府逗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一出赵府,却是被人给叫住了。

“夏小哥,夏小哥。”一个声音响起。

夏辉回头一看,顿时有些傻眼了,又是于定宅和周手相二人,这两老头居然偷偷跟着自己来到了赵府。

“你俩怎么在这里?”夏辉哭笑不得地道。

周手相嘿嘿笑道:“我们心里惦记着李半仙的事情,又生怕打扰到夏小哥,所以偷偷跟着你来到了这里,看看有什么法子。”

“夏小哥,怎么样了?”于定宅一脸希冀的道,那被自己打的半边脸快肿成猪头了。

夏辉点了点头道:“应该可以,已经请易师帮忙疏通关系了。李半仙虽然免不了要被判罪,但是流放应该可以免了,不过具体还是要等结果。”夏辉想了想,还是不敢把事情说得太死。

“当真?”二人激动得差点跳了起来。

夏辉会心一笑,“真的,已经请易师疏通关系了,我们等结果就行了。”

“太好了,实在太好了!夏小哥,他日等李半仙出狱,他定会亲自感谢你!”周手相兴奋的说道。

夏辉摇头笑道:“这些客套的就免了,当下最重要的先把李半仙给救出来。”

“是的,是的。”

突然,周手相一脸好奇地问道:“夏小哥,你和这赵家有什么关系?我刚才看到赵家主和老家主都出门相送,叫你什么神医,到底是怎么回事?”

艹,家伙不去做snn实在浪费人才,看这个卦的神眼!夏辉哈哈一笑说道:“除了易院学子的身份,其他,我还在医馆当学徒来着,懂得点医术,所以有些人会客气地叫我一声夏神医。”

懂得点医术就叫你夏神医,你这是骗鬼啊?周手相和于定宅一副完全不相信的表情。

夏辉懒得和他们解释他太多,摆了摆手,“时辰也不早了,你们回去吧,可不要再跟着我了。事情办妥了,我也要回家了。”

周手相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就告辞了。”

夏辉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等一等,夏小哥,等一等。”于定宅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这家伙又想玩哪出?不会又想找借口请自己到酒楼吃饭吧?想都别想,没门!

夏辉转身疑惑道:“老于,还有什么事?”

于定宅用手轻轻揉揉了那肿得老高的脸蛋道:“夏小哥,你既然懂得那医术,能不能告诉我个方法如何消肿,现在大半夜的,医馆只怕也都关门了。”

现在这个时代还没有什么消肿的药油,夏辉想了想,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强忍着笑说道:“于定宅,你涂些口水到那肿起的地方,就能很快地消肿的了,特别是早上,那时候口水有些苦,效果最佳,保你能消肿化瘀。”

“这,这个有用的吗?”于定宅不太相信地道。

夏辉一本正经的道:“有用,当然有用,你早上起床的时候,是不是有时觉得嘴里有些苦涩?”

于定宅微微一想,开口说道:“是啊,夏小哥,你怎么知道的?”

“那就是对了,苦口良药你可听说过意思就是说,早上那苦涩的口津正是最佳的良药。你回去用那口水敷在肿胀处,好好涂了几次,脸上的伤势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了。”

于定宅细细一想,眼睛一亮,“苦口良药”不正是这个道理吗?他感激的道:“没错,没错,夏小哥说得极有道理,我回去定然好好试一试。”于定宅仿佛得了一条秘传良方似的,高兴得不得了。

一旁的周手相脸色涨得通红,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来,他趁于定宅不在意,偷偷递给夏辉一个“我懂的,但不揭穿你”的眼色。

夏辉轻咳了两声,强忍着笑意说道:“好了,就此告辞。”

“好的,夏小哥慢走。”于定宅恭敬的声音响起。

夏辉拱了拱手,转身离去,走到无人的地方,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来。

被这些事情一耽搁,此时已是接近深夜,街道上也只剩下偶尔遇上的几个行人,夏辉此时才想起自从放学后,忙活了半天,可还没有吃饭,肚子顿觉一阵空虚。

第三百二十一章 阴魂不散的老头

此时回家,也没饭吃了,夏辉早已对夏母他们说过,如果自己吃饭时候没有回家,就不用等他了,饭菜也不用留,免得夏母他们第二天还要吃那隔夜饭菜。

得找一间夜市小摊好好吃上一顿。夏辉一边匆匆往家里走,一边留意附近有没有卖夜宵的摊位,转过几个街口,夏辉惊喜地看到在不远处的地方,竟然真的有吃夜宵的小摊。

意外惊喜啊,还以为古人习惯早睡早起,不用有人出来吃夜宵,想不到那小小的摊位上五张桌子居然有三张坐了人,生意还是挺不错的。

“客官,请坐,请坐,想吃什么呢?”一个厨子打扮中年大叔走了上来,估计是家庭式作坊,老板连小二和厨子的活计都包揽了。

夏辉随便点了几个小菜,然后道:“可以了,麻烦你尽快上菜。”

“客官稍等片刻,我现在就去做菜。”中年大叔笑着道,说完就转身往里走去。

“掌柜的,等一等,我们也要点菜。”夏辉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糟糕,这两老头怎么来了,夏辉不用想也知道身后的定然是那于定宅和周手相二人。

“咦,这不是夏小哥吗?怎么这么巧啊,你不是回家陪那姑奶七姨太了吗?怎么在这里?这是要用膳吗?”周手相一脸意外的道。

装,你这两个死老头继续装!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夏辉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这两个老头想到自己还没吃饭,所以才跟随自己过来蹭饭的。

真是阴魂不散,夏辉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是啊,你们这是”

“那正好,我们也还没有吃饭,一起拼个桌吧,店家,再随便上多几个小菜,顺便拿几**好酒上来。”周手相说完大咧咧地在在夏辉旁边的有木櫈子坐下,还拉过一张櫈子递给于定宅。

看着这两个家伙嘿嘿直笑的样子,夏辉心里有些无奈,此时就算想赶那两个老头走也是不行了。

“夏小哥,这顿饭你不要和我争,我一定要请你,也算是稍稍多谢你为李半仙做了多么功夫。”周手相定不容辞的道。

“对,对,夏小哥,你千万不要推托。”一旁的于定宅连连附和。

这俩个老头会付钱?鬼才信!肯定又想拉上自己玩什么把戏,搞个免单顺便赚上一笔。夏辉心里大大的鄙夷,脸上脚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李半仙的入狱给夏辉敲响了个警钟,占卜算卦固然能帮让人趋吉避凶,却是一把双刃剑,很可能在不经意间就让自己陷入万劫不伏的境地。

“夏小哥,我和于定宅约好了,打算明天早些收摊,约上其他摊主,一起到牢房去看一下李半仙,顺便把那好消息告诉他。”周手相嘻嘻笑道,仿佛夏辉托的关系定能把那李半仙救出来似的。

夏辉点了点头道:“是应该的,不过,最后能不能把他救出来,还说不定,你们也不要把事情说得太死。另外,代我问候一下他。”

夏辉取怀里取了一把铜钱塞到周手相手里,“这些银两你们代我买些吃的给他,算是一点点心意。”

“这夏小哥,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吗?”周手相疑惑的道。

“我还是不去了吧,明天易院还要上学,等我下堂时间也晚了。”夏辉委婉地拒绝道,这么多人去了,他可没有心思去凑热闹,实实在在地把李半仙那老头救出来才是王道。

于定宅连连摆手道:“不迟,不迟,我们也是收摊了再去的。这样吧,我们收摊后一起到易院等你,然后一起过去?反正牢房离易院也不远。”

“这个要你们等,是不是有些不好意思。”夏辉腼腆一笑道。

于定宅不容置疑的道:“哪里,哪里,就这样说定了。”

定你个头!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还不清楚吗?肯定是故意装糊涂的!夏辉心里大忿起来。

周手相嘿嘿说道:“夏小哥,你怎么认识赵老家主的?他可是很久没有出来走动了,先前听人说得了什么重疾,快要死了,我还以为他已经死了呢。想不到今天一见,却是好得很。唉,传言不可信也。”

这老头还真打算刨根问底了,夏辉打了个哈哈应付过去。

“客官,上菜了。”店家托着两盘热气腾腾的小菜上来,夏辉看了一眼,样子看起来不错,闻起来让人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动筷,动筷!夏小哥,你先试试。”周手相笑着道,一副主人翁的样子。

夏辉的肚子早已唱响空城计,饿得不行,哪里还会和他们客气,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吃了起来,味道还错,肉质嫩滑。

很快,一个又一个小菜送上了来,夏辉也懒得和这两个老头说话了,自顾地吃了起来。那两老头简直就是个话唠子,一边吃着,一边说个不停,夏辉不时随便应一两声,算是应付过去,偶尔和他们碰上一杯。

不到一刻钟功夫,夏辉吃饱喝足,于是说道:“两位慢慢吧。我先回家了。”

“夏小哥,你要走了,可还有菜没上呢,坐下,坐下,吃饱再走也不迟。”周手相无比热闹的道。

“对,对,夏小哥,难道有机会一起饮酒吃饭,我们今晚不醉无归。”于定宅一派豪迈的道。

鬼才和你们不醉无归,我可不会再上你们的当。夏辉一本正经的道:“两位前辈,我已经吃饱了。实在不好意思,还有些急事,你们就慢用吧。”夏辉说完就站了起来,打算离开了。

周手相急急把夏辉拉住,笑意盈盈的说道:“夏小哥,都这么晚了,有事也不急在这一时,我们在坐一会聊一聊?”

夏辉一边不动色声拉开周手相的手,一边假惺惺地道:“我先前不是跟你们说了,我那姑奶七姨太还在家里等我呢,我再不回去,她们肯定担心死了,我看我还是先离开吧。”

“都半夜了,他们估计已经离开了吧。”周手相不断地说道,一副不肯放人的驾势。

突然,夏辉脸露震惊之色,张大嘴巴不远处,大惊道:“李半仙,你怎么来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搞不掂

周手相和于定宅皆是一愣,立马转身回头,“哪里?李半仙在哪里?”

“夏小哥,我怎么看不到?”

“夏小哥,在哪?”

“咦,夏小哥呢?”

周手相和于定宅回头一看,小摊附近哪里还有夏小哥的身影,二人相互对望了一眼,皆从以方眼中看到了古怪之色,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直笑得弯不起腰来。

周手相笑着说道:“我们这夏小哥还真是有意思,妙,实在是妙啊。”

于定宅看着远处的黑暗叹道:“妙是妙了,可惜错过了一个大好的机会,难道得抓住夏小哥在外面吃饭。”

周手相拍了拍于定宅的肩膀道:“老于,做人可不能如此不知足,自从夏小哥来了榕树底摆摊,我们的生意火红了不少,再加上上次各得了五两子,那可顶得上我们以往几个月的收入了。”

于定宅捂了捂肿得高高的脸额,苦着脸说道:“夏小哥什么都好,就是太暴力了点,我现在这个样子,明天该怎么见人呢?”

周手相一本正经的道:“老于,你莫非忘记了夏小哥给你的那个良方?”

苦口良药?于宇宅瞬间反应过来,一拍手掌道:“对啊,老周,先告辞了,我现在回家用试一试这个方子。”

周手相强忍着笑意道:“去吧,去吧,可要记住早上的效用最佳。”

看着于定宅渐行渐远的背影,周手相终于忍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来。坐回了小木櫈之上,他自个斟了一杯酒,细细品了一口,随即反应过来,人都走了,那谁来结账?

第二天,早上夏辉继续到易院学易,中午刚下堂走出教室,居然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赵家主居然来易院找他了。

“夏神夏小哥,我在这里!”赵家主向夏辉挥了挥手,叫喊道。

赵家主怎么上门找自己了,夏辉不好意思地看了看不远处的冯夫子,只见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不满地看了夏辉一眼,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被这赵家主给害死了,冯夫子昨天才叮嘱自己不要插手李半仙的事情,这家伙上门来找自己,不是表明了自己要托他解救李半仙吗?

“夏小哥,我在这里!”赵家主再次叫喊道。

夏辉快步走了过去,急急把赵家主拉到一边,“赵家主,我来了,你怎么亲自来易院了?”

赵家主一脸歉意的道:“我是特意来找你说一下昨天那李半仙的事情的。”

看到赵家主的表情,夏辉心里顿时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急道:“赵家主,怎么了?事情办得不顺利?”

赵家主叹了口气道:“事情很复杂啊,那问卜者家属可能是知道了有人想暗中解救李半仙,到官府那边大闹了一场,还雇了不少人把李半仙的事情传扬出,现在青南城之中,几乎人人皆知。最重要的是,现在案子已经判了,在满城皆知的情况下,再改判刑罚,那官老爷也不愿意承担这个风险。”

还有这回事?夏辉脸色不太好看,想了一想便明白事情的经过,他不解的道:“那问卜者家属怎么会知道这事情的呢?”

“我也不清楚,今天早上我到易司那边打算疏通一下,结果就碰到那问卜者发妻带着一群人在易司前鸣冤闹事,说要状告官府之中有某些官员企图徇私枉法,偷偷把李半仙给放了。当时我一看这情况就知道不妙了。”赵家主简单传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看到如此情况,我转头就走,打算先派人把事情搞清楚,结果一查,发现那事情已经被问卜者的家人给传开了。现在易司那边也不愿意冒这个风险插手其中。”赵家主叹了口气道,“夏神医,这事情实在对不起,赵某只怕无能为力了。”

看到赵家主风尘勃勃的样子,夏辉知道他已经尽心尽力了,况且现在事情传开了,也不能怪他。夏辉免强一笑说道:“赵家主,谢谢你,这事情我再想想办法。”

赵家主欲言又止的说道:“夏神医,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赵家主可是把我当外人了?”夏辉笑着道。

赵家主轻皱眉头说道:“夏神医,李半仙的事情我劝你还是不要插手,他的案子我已经了解过,把大凶之祸算成了平安无事,令问卜者错过了避祸的机会,这可是占卜的大忌。夏神医,我看你还是离他们远一点,也不要再到榕树底摆摊了。你要实在是想实践一下易术,大可以来我们易馆坐堂,你放心,我们丝毫不抽佣金的。”

唉,又是一个劝自己不要和那些老头搞在一起的,看来易师对那些摆摊问卜的杂牌军都有一定的成见啊。

“谢谢你,赵家主,辛苦你跑了一个早上,待什么时间有空,我定然正式登门道谢。”夏辉拱了拱手说道。

赵家主看到夏神医绝口不提摆摊的事情,知道他听不进自己的劝告,他叹了口气说道:“夏神医,无论你什么时候来我们易馆坐堂,我们都趟开大门随时欢迎你。还有,如果你需要帮助的,尽管来赵氏易馆和赵府找我。”

夏辉拱了拱手,感激的道:“赵家主,谢谢你。”

“夏神医,你客气了。你救我父亲的恩情,我们赵府上上下下都不会忘记。”赵家主无比坚定的道。

赵家主还真是知恩图报!说实在的,自己救老赵一命的恩情他早已还清了。夏辉有些感动,“总之不是谢谢你。”

送别了赵家,夏辉长长叹了口气,想不到赵家主那边也搞不掂,现在事情传开了,想要更改刑罚可就难上加难了。该如何是好?

夏辉静静地立在原地,一时无计可施,无论是出于人道还是出于道义,他实在不忍眼睁睁地看到李半仙客死他乡,连个埋骨之处也没有。

“夏辉,呆在这里想什么呢?”背后传来谢弘文的声音。

“夏辉,刚才那个是赵家主吗?他找你聊什么呢?”现在谢弘文旁边的陈仲源一脸好奇的道。

第三十三章 探监

夏辉心中打了个激灵,眼前不是还有一条途径吗?

夏辉面向谢弘文,激动的道:“弘文,我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谢弘文惊讶而又疑惑的道。

夏辉于把李半仙的事情细细说了出来,他紧紧地拉着谢弘文的手说道:“弘文,麻烦你跟你祖父说一声,看能不能想办法救救李半仙,实在不行,关他个三五年也比把他流放到边疆好,这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了。”

谢弘文一早就知道夏辉在榕树底那里摆摊,对于他想要帮助那里的摊主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只是他有些为难的道:“夏辉,这事情只怕不好办,我今天晚上回去帮你问一问,成不成我也没有什么把握。”

夏辉感激的道:“好,你尽力帮我问一问,如果有什么要求,尽管出声,那老头都一把年纪了,我实在是于心不忍。”

一旁的陈仲源嘿嘿笑道:“夏辉,你尽管放心,弘文的祖父可是青南县最大的,只要他开口,你那朋友定然能安然无事。”

谢弘文正色道:“事情还没有定下之前,我也不敢保证,最重要的还是要我祖父点头。”

夏辉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心中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不是那太祝大人没有这个权力,而是自己和他的关系还不到位,别人哪会为了自己而冒着风险做这些事。

不过,不管成或不成,至少也有一个希望,夏辉的心情又爽朗起来。

“乾卦阳刚,刚健,自强不息。乾六爻皆盈满,故肥园,圆满,亨通,成功,重大。但刚多易折,含欠安之象也。好了,诸位学子,今天的教学到此为止,下堂吧。”冯夫子把最后一个象释完,宣布下堂。

夏辉正是听得津津有味,听到要下课了,意犹未尽地合上书本。

玄妙的易学之理让夏辉陶醉其中,上堂不仅感觉不到丝毫的疲惫,反而如沐春风,走起路来也精神气爽。

“夏小哥,我们在这里!”一个兴奋的声音传入了耳朵,夏辉停住了脚步,转头望去,顿时有些傻眼了,只见十多个摊主拿着排成一列,正看着自己,配上那人手一旗的算命幡,就像那迎宾队似的。

那一个个从易院走出来的学子皆是低声窃笑。

卧槽!这些老头搞什么,这是做戏吧,夏辉可不想被人当猴子看,也不想冯夫子看到自己和他们搞到一起,而且还闹到易院门前。他把头偏到另一边,急急往远处走去,这些老头有病,还是会传染的那种,他可不想走近他们。

“夏小哥,我们在这里啊,你去哪里?”

“别走得那么快,先等等我们。”

各种各样的呼叫声从身后响起,那些摊主拿着算命幡一个个跑着追了上来。

夏辉仿佛没有听到声音似的,低下头急急往远处走去。

“夏小哥,我,我们在这里啊。”周手相喘着大气走了上来,把夏辉的衣解拉住。

离开易院有一定距离了,夏辉觉得已经离开了危险范围,终于转过头去,一脸意外的道:“咦,周手相,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们不是约好了一起到那牢房看望李半仙的吗?所以早早收了摊就来这里等你。”周手相笑着道。

“是啊,夏小哥,刚才我们在叫你呢,你怎么还继续走的?”于定宅不解的道。

看着那一个个围了上来的摊主们,夏辉大言不惭的道:“刚才我在想事情,没有留心周围的事情呢。咦,老于,你,你的脸好了?”

于定宅得意的道:“好了,夏小哥,你那苦口良药还真是神奇,昨天晚上我涂了几次口水,早上起来果然好了,你看,除了还剩下一点点微不可察的伤痕,差不多完全好了呢。今天我又涂了几次,估计明天就全好了。”

卧槽,这么恶心,夏辉彻底被恶心到了,急急后退了两步。

“夏小哥,我们刚才在易院门前,排成了队列打算恭迎一下你呢,怎么你直接就过去了。”周手相一脸可惜的道,似乎那队列安排花费了他不少精力似的。

夏辉心里鄙视了一下这个老头,哭笑不得道:“我刚才想着事情,没有留意,各位前辈,你们这可是折煞小子啊。”

“哪里会呢?这是你应得的。”周手相话音一变说道,“夏小哥,李半仙那里可有消息?”

众人皆是收敛了笑容,一脸紧张地看着夏辉。

夏辉淡淡地摇了摇头道:“还没有消息,不过情况只怕不容乐观,我听说这事情已经弄得满城皆知了。”

众人脸上皆是露出浓浓的失望,周手相恨恨的说道:“都怪那臭婆娘,仿佛一条疯狗般咬着李半仙就不放。据我所知,事情就是她故意散播出去的。他自己家丈夫不小心死了,却要拉上李半仙垫背,实在太黑心了。”

众人皆是沉默不信,饶是他们遇上这等事情,也只能自认倒霉,无论你多么能言善辩也辩不过那些受害者家属。

唉,夏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那女人虽然做得有些过份,但是人家丈夫死了,抓着个对象想要泄忿,如此也是无可口非。

现场的气氛一时变得有些沉寂,众人皆是没有说话,除了夏辉,每个人都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脸上有些凄然。

艹,这些老头玩什么深沉,夏辉还真是有些不太习惯,他打了个哈哈道:“在站在这里做什么呢?不是说好一起去看那李半仙的吗?再迟只怕就过了探监时间了。”

于定宅立马反应过来,嘿嘿道:“夏小哥说得无错,我们还是出发吧,老周,叫你买的烧鸡可带上了。”

周手相举了举那手上的油纸包裹说道:“买了两只,李半仙可是最喜欢吃这烧鸡的,那家伙看到我们给他带了这个,估计会乐坏。”

众人皆是哈哈一笑,夏辉也忍不住婉然地笑了笑。

周手相对着夏辉道:“夏小哥,你的银两我可是用来买这两烧鸡的了。本来还差一点了,不过没关系,我帮你给贴上了。”

“那我还真的要谢谢你了哈!”

哼,得了便宜还卖乖!夏辉翻了个白眼,心里恨不得把眼前的周老头揍个半死。

三百三十四章 再见李半仙

七十文钱就买了这两只烧鸡?还不够呢,谁信啊!

这周手相实在太无耻了,李半仙已经够惨的了,那家伙要去知道自己给他的慰问金居然被人贪墨了,只怕还未发配出城就已经给周手相给气死了。

这么多人却只是买了两只烧鸡做手信,实在有些寒酸,那些老头或许是没有考虑到这些,竟然没有人带着手信。夏辉委婉地提了几句,那些家伙不知道是听不懂还是装糊涂,一直没有人提出去买手信。

众人浩浩荡荡地放牢子里赶去,眼看就要到达了,夏辉实在忍不住了,最后还是在一间卖干粮的食肆给停了下来,又掏了些银两给李半仙买些了干粮。

他可是在牢子里呆过的,知道那里最缺的就是食物,所以尽挑那些顶饿又好吃的。

“你实在太有心了,我先代李半仙谢谢你,这么多东西可不能让你再废力了,我来帮你,我来帮你。”于定宅嘿嘿笑道。

还未等夏辉答应,于定宅立马从夏辉手上抢过了一个包裹,其他摊主也是争先恐后的走到夏辉跟前,把他手上的几包干粮给抢了过去。

算你们还有些良心,夏辉心里总算有些安慰。

东西买完了,众人继续往牢房进发,夏辉想起了一个问题,牢房可不比集市,探监虽然可以,但是那么多人不是想进就能进去的。

这些老头肯定是知道的,但为什么却是似乎没有把这事情放在心上呢,夏辉忍不住问道:“周手相,我们这么多人,能进去那牢房吗?”

周手相神秘一笑道:“当然可以,没有问题的,你到时便知道了。”

装什么神秘,夏辉心里轻呸了一口。很快众人来到了牢房入口,众人一涌而入。

守门的两个狱卒被这阵势吓了一跳,急急把众人摊住,大喝道:“站住!来者何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冲击府衙大牢。”

不是说没有问题的吗?夏辉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些家伙不会是故意拉上自己来劫狱的吧?

劫狱?夏辉也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急急往众人的一扫,没有发什么任何武器,他才松了口气。

只见于定宅急急挤开人群走上前来,对着那两个狱卒道:“两位差大哥别误会,我是于定宅,他们都是在榕树底摆摊的,这次我特意带他们来帮我的。”

那守门狱卒看了于定宅,意外的道:“于先生,以前你都是只带一两个人来的,今次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于定宅嘿嘿笑道:“人多效果更好,你可以认真看一看,是不是都在榕树底那边见过?放心,银两还是原来那么多,不需要增加丝毫。”

守门的狱卒在众人身上扫过,果然人人手上皆拿着一旗算命幡,他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你们进去吧。”

于定宅对守门的狱卒拱了拱手,轻呼道:“诸位,一起进来吧,待会儿,你们可得听我的安排行事。”于定宅率先走进了里面。

这到底怎么回事?夏辉听得有些糊涂了,不明白狱卒和于定宅打的是什么哑谜,他看了众人一眼,只见每一个脸上都神色淡淡,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先前手上的干粮包裹早藏到衣衫里面去了。

“夏小哥,别逗留,快些进去。”周手相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夏辉反应过来,抛开心中的疑惑,急急跟着于定宅走进了牢房里面。

夏辉快步走到于定宅身边,压低耳边道:“老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会是把那狱卒收买了吧?”

于定宅得意的道:“非也,非也,我进来这里用得着收买狱卒吗?是他们花银两请我们来的。”

刚才夏辉可是听到那家伙和那狱卒说过什么银两不增加的,他不解的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一旁的周手相嘿嘿说道:“夏小哥,其实是他们请于定宅到那牢房作法驱邪的,我们乃是他的助手。”

还有这么深的操作,夏辉心里大感意外,心里哭笑不得。

周手相看到夏辉惊愕的样子,笑道:“夏小哥,牢房阴暗,而且不少人命丧于其中,阴阳风水混乱,邪气十足,就算是身体再强键的人住久了也会生病,身体逐渐衰弱。所以会定期找人上门作法驱邪,平衡阴阳。”

夏辉恍然大悟,监狱、刑台、义庄,这些地方阴气最重,定期找学易者上门作法驱邪倒是正常。但这于定宅不是看风水的吗,什么时候转行帮人驱邪了?

夏辉随即问道:“老于,你会作法驱邪?”

于定宅有些得意的道:“会啊,当然会,我懂得的东西可多着呢。”

看着这家伙嘻皮笑脸的样子,夏辉对他的回答感到深深的怀疑。一旁的周手相似乎看出了夏辉的心思笑着道:“夏小哥,你还不明白吗?那作法驱邪只是表面功夫,真正的做法乃是调整牢房的阴阳平衡,削弱其多余的阴气,增加其阳气,这可是风水易学的要点。”

原来如此,夏辉细细一想便明白其中关键了,他忍不住高看那于定宅一眼,能到官府牢房里作法的,没有几分本事,那是不可能的。

牢房之内,只有那寥寥的两盏油灯,显得十分阴暗,一股股阴冷的气息从四周集来,再加上阵阵传入鼻子的混浊气体,令人感觉很不舒服。

在夏辉询问于定宅那一会儿功夫,众人已是找到了李半仙的牢房。夏辉往里望里,只见木栏杆后面,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侧身躺在地上的茅草之上,虽是脸孔向着里面看不清楚样子,但是从那体形来看,必是李半仙无疑。

“李半仙,李半仙,我们来看你了。”一个摊主压低声音叫喊道。

李半仙仿佛没有听到声音,身姓一动不动。

“李半仙,我们来看你了,夏小哥也来了。”周手相叫唤了一声。

那躺在地上的身躯微微震了一下,只见李半仙艰难地回头望了一眼,瞬间呆住了,他愣愣地看着那一个个熟悉的脸孔,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是真实的。

第三百三十五章 做了一票

“李半仙,我是周手相啊。我们来看你了,夏小哥也来了。”周手相兴奋的说道,还把夏辉拉到自己旁边。

“你,你们来了,夏小哥也来了”李半仙泪眼盈盈,硬咽着说道。说完便艰难地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然后虚弱无力、摇摇晃晃地走向木栏。

李半仙白发凌乱,脸色惨白,往日笔直的后背仿佛也驼了几分,看起来好像苍老了十岁,一副风烛残年的样子,全然没有往日的仙风道骨,每一走步仿佛都要耗尽他全部的力气。

众人皆是没有说话,看得心酸,夏辉也是紧紧地握着拳头,李半仙此时的样子和初次看到了相差实在大了,唉,人到终年还遇此劫数,谁也受不住。

“李半仙,你不用急,慢慢走过来,我可是花钱买了你最喜欢吃的烧鸡。”周手相轻声说道。

李半仙抬起头来,感激地看了周手相一眼,沙哑的声音道:“谢谢你,周手相。”

周手相嘿嘿说道:“李半仙,你客气什么,我们相识这么多年了,不用得着说这些客套话吗?花不少了多少钱而已。”

“李半仙,我也给你买了些干粮,我知道你在这里肯吃不好的,有了这些干粮,至少也能好受一点。”

“我也买了,我也买了。”

几个摊主举着手中的包裹挤了上来,甚至把夏辉挤到了一旁。

李半仙看到这种情况,终于忍不住了,老泪纵横,嚎啕大哭了起来,“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几个摊主笑着说道:“李半仙,没事的,花不了几个钱,只要你在这里吃得好,过得好,我们就放心了。”

看着这一幕稍稍有些感人场景,夏辉终于明白那些人之前为什么争先恐后给自己拿那手信了。自己花了这么多钱,现在却是完全不关自己的事了。奶奶的,原来这群老头才是铁公鸡,雁过拔毛的祸。

花了不时功夫,李半仙终于走到众人跟前,那脸色更是苍白,豆大豆大的汗珠从他布满密密麻麻皱纹的额头,显然那短短的一段路程花费他不少精力。

众人急忙把手上的干粮、烧鸡递给李半仙,连带着的还有一个水壶。

“李半仙,你快些吃,不要客气,我们买了很多呢,保管够你吃几天的。”一位摊主催促道。

什么我们买了很多,说得好像是你付钱似的,夏辉心里这老头大大的不满。

拿着那烧鸡,李半仙仿佛瞬间恢复了活力,狼吞虎地吃了来,那鲜美的鸡油弄得满嘴都是,多来的牢房伙食估计把这老头折磨得不轻。

看着李半仙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夏辉心里算是找回了点安慰,也不打算和这些混水摸鱼的老头计较了。他偷偷地瞥了四周的摊主,居然发现有几个人在暗暗吞口水,看得夏辉心里直笑。

“李半仙,别急,慢慢吃,吃完这只烧鸡还有一只,可以留下来慢慢吃。”周手相笑着说道。

正在李半仙吃烧鸡那时间,于定宅带着两名摊主作法驱邪,夏辉心里好奇,往于定宅那边看去,见他正跟不远处的狱卒说着什么。

夏辉侧耳细听,隐隐约约听到于定宅对那官差道:“几个大人,今天我打算连同这些先生一起布置一个大型风水法阵,把里面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彻底清理掉。等一会,你们切记不要进来打扰我们,万一惊动那些鬼魅,被缠上身来可就麻烦了。”

“好的,好的,那有劳几位先生了!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到外面找我们。”那几名狱卒拱了拱手就离开了,阴暗的大牢里,只剩下夏辉等人,还有几个一脸死灰的犯人。

于定宅几人待那狱卒走后,笑意盈盈地走了回来,站在一边看着李半仙吃烧鸡。

夏辉走上两步,好奇的道:“老于,你不是要作法吗?怎么不见你行动的?”

于定宅嘿嘿笑道:“今天我是专程来看李半仙的,其他小事日后再慢慢弄,反正这牢房的风水要求也不高,差不多就行了。”

汗,看来这老头是打着只收钱不干活的主意了。

正在此时,李半仙把一整只烧鸡都吃完了,或许是肚子填了东西,他整个人恢复了些生机,看起来没有那么虚弱不堪了。

“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李半仙叹了口说道:“我已是将死之人,临死之前,能再见到你们这些一起共事多年的好友,也算是圆了一大憾事。唉,可怜我这把老骨头,死后只怕连葬身之所都没有,来年清明,你们就在我平常摆摊的地方烧一把纸钱吧。”

李半仙神色动容,脸上满是悲伤,口中不停地说着话,仿佛是最后的遗言。

“李半仙,你不用死!你不用死,夏小哥答应救你出来的!”周手相急忙说道。

这,这家伙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答应了,自己哪有这本事给人打包票!

夏辉心里吓了一跳,正要开口辩解,一旁的于定宅附和道:“没错,没错,李半仙,你先在这里好好呆几天,很快就能出来了。”

李半仙愣了一愣,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他泪眼朦胧地看着夏辉,颤抖着声音道:“夏小哥,你,你真的可以救我出来?”

夏辉张了张嘴,还未出声,一个摊主抢着说道:“当然可以,你也不看看夏小哥是谁,这可是名动青南城的夏小哥,有谁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头?李半仙,你有所不知,前段时间我们和夏小哥到酒楼做了一票,每人赚了五两银子呢。”

周手相反应过来急道:“董老头,你胡说什么?我们是给人看风水,测财运,你这老糊涂怎么说成仿佛打家劫舍似的。”

那摊主脸色微微一变,看了夏辉一眼,急忙改口道:“哈哈,你看我这老头年纪大了,把事情都搞混乱了。是,是,我们是给那酒楼掌柜看风水,算财运。”

李半仙没有心思没有理会这些乱七糟的事,他紧紧盯着夏辉,一脸激动的道:“夏小哥,你的大恩大德,我李半仙死都不会忘记。他日我若能够安然出狱,回去定然给你立一个长生牌,天天为你祈福祈寿。”11

第三百三十六章 冤枉啊

看着李半仙激动得稀里哗啦的样子,夏辉有些傻眼了,自己可没有答应过救他出去?而且就算答应了,自己也没有这个能耐,这次可真是被这群老头给坑死了。

夏辉咬了咬牙,解释道:“李半仙,我,我只怕”

“夏小哥,你就别客气了,你受得了这长生牌的。”周手相一边开口打断夏辉的话语,一边跟他打眼色。

“夏小哥,你不是说想看看怎么作法驱邪的吗?那就一起来吧,诸位仁兄,你们先和李半仙聚聚话,我和夏小哥应付一下这官差。”于定宅说完就往夏辉打了个眼色,未等夏辉说什么,身边的几人就把他拉了出去。

几个摊主拉着夏辉到了一旁,周手相不好意思的道:“夏小哥,抱歉,抱歉,刚才借用了你的名头打了包票,却没有和你事先商量,能不能请你不要揭穿我们,李半仙一把年纪了,我怕他受不住这个刺激。”

你们这不是明摆摊着坑我吗?夏辉心里大为不满,他叹了口气道:“你们这样欺骗他真的好吗?说实在的,我现在对救李半仙出来也没有多大的把握。”

周手相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夏小哥,你刚才也亲眼看到了,李半仙现在是多么的凄苦、多么的无助,你就给他一点希望吧。不管成与不成,也算是让他带着希望走下去,而不是独自一人在这冰冷的大牢里悲伤绝望。”

你这老头倒是说得好听,理由一套一套的,但是,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啊!

夏辉装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冷笑道:“老周,这里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就选择了我呢?论年纪、论学识,我都是最不足的。”

周手相一本正经的道:“因为李半仙对我们最为一般熟识,也知道我们有多少本事,而你呢?却是每每都有惊人之处,简直难以推测。最重要的是,李半仙一直对你推崇备至,认为你面含异相,非此间凡人,日后成就不可限量。”

汗,又是这句。夏辉已经听李半仙说过好几次了,也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一直坚信这一点。要说李半仙有本事测出他是穿越过来的人,夏辉第一个不相信。

“好了,夏小哥,一会就拜托你了,你们随意答应一下,给李半仙一点希望,算是做件善事吧。”周手相说完和其他几个摊主对着夏辉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回到李半仙那边去了。

夏辉叹了口气,迈步走了回去。

“让一让,让一让,让夏小哥要跟李半仙聚聚话呢。”一个摊主看到夏辉走了回来,急急说道。

众人立马给夏辉让出一条路。

看着人群尽头的李半仙,夏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时只觉举步维艰。

“夏小哥”李半仙双眼含着泪水,轻轻唤了一声。

唉,罢了,罢了,就当是做戏吧,给人希望也算是一件善事,夏辉走到木栏边,对着李半仙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李半仙,我在这里。”

“夏小哥,你,你真的有办法救我出去?”李半仙一脸希冀的道,仿佛在绝望中看到了一点希望的亮光。

本来打算做戏的夏辉,看到眼前李半仙那满是希望的双眼,他张开嘴巴,竟然说不出一个字来。

一旁的众人皆是沉默着,等待着夏辉的回答,现场一时变得有些静默,十多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夏辉。

夏辉心里把周手相给恨死了,先前还没有觉得什么,此时身在局中,他发现给人希望固然是好,但是,给人希望的承诺,最后不能实现,让那人再次陷入绝望之中,实在是太残忍了,夏辉只觉心里沉甸甸的。

周手相趴在夏辉耳边道:“夏小哥,你就随意应付一下吧。不用那么大压力的。”

不是你许诺,你当然没有压力!夏辉看到李半仙变得彷徨而又绝望的目光,他咬了咬牙道:“李半仙,你放心,没事的,我会尽力救你出去的。”

李半仙身体一震,他带着哭声颤抖着道:“夏小哥,你说的都是真的?”

夏辉勉强一笑,对着李半仙点了点头。

“谢谢你夏小哥,谢谢你!”李半仙从木栏里伸出那双瘦骨如柴的手,颤抖地握着夏辉的双手,一直挂在眼角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李半仙呜呜地哭了起来,那哭声说不出悲凄和委屈,似乎在渲泄近日积累下来的绝望,直听得在场的众人黯然垂泪。

唉,这老头也是怪可怜的,夏辉轻声安慰道:“李半仙,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绝对不会让你就此客死他乡。”

李半仙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感激的道:“夏小哥,谢谢你。”

一旁的周手相打了个哈哈说道:“李半仙,这下你可以安心了吧。夏小哥可是能以易术击败易师的人,他说你没事,你定然能出去,你就好生在这里呆几天,不要想那么多乱七糟的东西。”

李半仙点了点头,笑了笑道:“好,我相信夏小哥,我就在这里静静地呆着,等待你们的好消息。”

于定宅嘿嘿说道:“这就对了,等你出来后,再到榕树底那边摆摊。你放心,位置都给你留着呢。”

“谢谢你们,只是我还能回来摆摊吗?”

于定宅自信满满的道:“能,当然能,夏小哥自然会想办法给你澄清的。”

这,这又关我什么事,怎么每件事情的都推到我头上?夏辉心里在骂,但是看在李半仙喜笑颜开的样子,他有些不忍揭穿。罢了,罢了,债多人不愁,眼下能不能把李半仙救出来都是个问题,其他事情待以后再考虑吧。

李半仙感激地看了夏辉一眼,“夏小哥,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夏辉瞪了于定宅一眼,哈哈笑道:“小事,小事。李半仙,你就不要挂心那么多,权当是在这里好好休养。遇上这种事情也不怪你,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占卜看相出现偏差也是正常的。”

李半仙眉头一皱,沉声说道:“夏小哥,我是被冤枉的。”

第三百三十七章 心里难安

夏辉微微一愣,该不是受的刺激太大,脑子糊涂了吧?

夏辉安慰道:“李半仙,我知道你受了不少苦,这事情对你打击很大,但是我们都能理解的,要是我们谁遇上这种事情,也只能自认倒霉。当下最重要的是先把你救出去,那些所谓的声誉口碑,待日后出去了,再慢慢想办法。”

“夏小哥,我不是胡说,我真的是被冤枉的!那男子的面相很明显没有大凶之象,也不似短命之人,我不会算错,其中定然有什么问题。”李半仙坚定的说道。

冤枉个屁,前一天找你看相,第二天人就挂了,不是你的责任不是谁的?你的算命纸可都还摆在官老爷的公文之上呢,铁证如山,还用得着你这个老头狡辩吗?

此时此刻,居然还死要面子,夏辉心里对这老头鄙视了一下,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行了,我们相信你,你的本事大家可都知道,诸位说是不是?”

“是的,是的。”

“李半仙,我们相信你。”

众人纷纷附和。

李半仙看到众人假惺惺地客套,张大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外面传来一道叫喊声:“各位先生,你可以作完法了吗?外面已经天黑了,大牢不能再让外人逗留。”

于定宅大声回应道:“好了,好了,我们收拾一番马上就出来。”

该看的也看了,夏辉也不想继续在这里逗留,于是说道:“时辰也不早了,我看我们还是先离开吧。李半仙,你好自己好生保重。”

李半仙眼中满是不舍,他失落的道:“好的,夏小哥,那事情就拜托你了。”

众人纷纷和李半仙道别,然后走出了大牢。外面天夜已黑,远远望去,只见无数的人家点起了灯光,在那水雾的衬托下,显得有些朦胧。

夏辉对着众人拱了拱手道:“诸位前辈,就此别过吧。”

周手相嘿嘿说道:“时辰也不早了,夏小哥,我看还是一起到酒楼,你也别急着走,待吃完饭了再走也不迟。”

“是啊,是啊,夏小哥,李半仙的事情还要麻烦你,今天算我们请客,算是代李半仙酬谢一下你。”于定宅笑着说道。

还想玩这套,夏辉心里有些不屑,他正色道:“事情还没有办妥,而且也不知道成不成,我怎好意思吃什么谢宴,我看还是等下次吧,而且,我还有些事情赶着去处理。”

“夏小哥,你有什么急事?也不急在一时吧,还是一起吃完饭再走吧?”周手相孜孜不倦的道,一副不肯放弃的神态,似乎是想把昨天付帐的银两收回来。

这老头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卦了?夏辉翻了下白眼,嘿嘿冷笑道:“这事情是个机密,不方便说出来,你们懂的。”

众人一惊,顿时恍然大悟,夏小哥所说的机密只怕就是给李半仙疏通的事情了,这种暗地里的事情还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烂在肚子里不要说出来为好。

“夏小哥,既然如此,那你去忙吧,辛苦你了。”周手相笑意盈盈的道。

夏辉自然知道他们的心思,也不多说什么,拱了拱手快步离开了。他走了一段路,往后瞄了几次,确定没有人跟踪才长长松了口气,这几天来,实在被这群老头给搞怕了,特别是周手相和于定宅二人,阴魂不散地跟着自己。

被那探监之行这一耽搁,早已过了晚膳时间,夏辉找了间食肆点了几个小菜,解决了晚餐,然后才往家里走去。

第二天早上,夏辉一回到易院就被谢弘文给拉到一边了,谢弘文一脸歉意的道:“夏辉,昨天你托我的事情,我已经跟祖父说了,情况有些不妙。”

夏辉心里一惊,谢弘文的祖父乃是青南城太祝,那地位比那知县还要高上几分,怎么会搞不掂呢?他急道:“怎么回事?是不是需要银两打点?需要多少,我想想办法。”

谢弘文摇头说道:“如果只是需要银两,那倒是简单,现在的问题是,那死者的婆娘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事情张扬得满城皆知,而且现在官府已经定案了,想要再推番,无异于打自己的脸面。事情一个不慎,甚至会影响整个青南城的官场。”

谢弘文不好意思的道:“夏辉,这事情不好办,不过把那李半仙从边疆调到其他流放之所应该还是可以的。”

还是这个问题,那婆娘究竟是不是跟李半仙有仇,怎么总是咬着他不放呢?夏辉一时也有些为难了,发配到其他地方,结果也是一样。李半仙都一把年纪了,肯定受不了颠簸之苦,只怕未到流放之地就要一命呜呼了。

“夏辉,怎么样?要不要我再问问,看一下哪个流放之地比较好的,让那李半仙就那里暂时呆上几年,日后再回来便是。”谢弘文问道。

夏辉摇头道:“不用了,到哪里都是一样的,我再想想办法。”

昨天以为老谢那边能搞得掂,至少也能把流放之邢改判为坐牢几年,此时希望落空夏辉才感到沉甸甸的压力,昨天自己可是亲口答应过李半仙的,虽然有些应付的口吻,但是,如果这事情搞不掂,自己又有什么面目再去见他呢?

艹,都是被这群老头给坑的,此时此刻夏辉心里真的把这群老头给恨透了,什么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夏辉细细回想那事情的经过,感觉有些不对劲,那群老头似乎是故意引自己入套的,逼自己当众在李半仙面前许下承诺。

越想越是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那群老头早就看穿了自己的品性,所以,引导自己把解救李半仙的责任揽到身上,唉,这不是要让我自责内疚一辈子吗?夏辉心里暗暗叫苦。

“夏辉,你没事吧?”谢弘文看到夏辉眉头紧急,沉默不语,忍不住问道。

夏辉叹了口气道:“没事,弘文这事情谢谢你,不过,这事情你不用管了,我自己来处理。”

谢弘文心里一惊,急道:“夏辉,你千万不要冲动。”

第三百三十八章 处理后事

“夏辉,你千万不要冲动。”

可不能因为那李半仙做出违法之事。那婆娘虽是有些不讲理,但是,怎么说她丈夫的死因也有一半在李半仙身上,他也算是罪有应得。”谢弘文急道。

夏辉笑骂道:“你小子想的是什么,放心,我绝对不是做出不智的事情的。走吧,冯夫子来讲学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谢弘文抬头一看,果然看到冯夫子正走进教室,他还想对夏辉叮嘱一番,发现那家伙早已回到了座位之上。

这一天上课,夏辉整天都心不在焉,脑中想着李半仙的事情,想来想去却是毫无头绪,连堂堂太祝都不敢随意插手,还有谁能够把那判决给改回来呢?

这也不怪他们,如果事情没有摆到明面上,还能暗地里操作一番,但是,现在事情已是弄得满城皆知,而且已经定案了,想要改判,那可不是小事了。

该如何是好呢?真是为难死人了,难道李半仙真的命中注定逃不过这一劫?

月明星稀,深夜寂静,夏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始终不能入睡,脑海中总是忍不住回想起李半仙在狱中凄惨绝望的神情,还有看着自己时满是感激和希望的眼神,他已经把夏辉当做救命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夏辉心里说不出的烦乱,内心感到深深的惭愧,一种自责感油然而生。夏辉知道这是自己的良心在作崇,虽然经历了少不事情,但他还是一直保持着本心做事,从未刻意勉强自己做作恶,也没有迫自己做善事,一切都是随性而为。

此时此刻,他知道如果这次不能把李半仙给解救出来,或者保住他的性命,日后自己只怕一直受自我良心所谴责,陷入深常的内疚而不自拔。

不允许,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心境不稳,只怕易术一途也就到头了。

不知不觉夏辉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死胡同,李半仙没有办法解救,却又不得不救出来。

既然睡不着,那就起来看看书吧。夏辉点起了油灯,披上衣服到书桌看起书来。何不测一下李半仙的凶祸?或许事情还有转机呢?夏辉拿出铜钱,蓦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李半仙的生辰字。

没有生辰字,想算也算不了,其他办法也行不通,看来李半仙是真的在劫难逃了。夏辉咬了咬牙,打定了主意,在李半仙被发配前一定要把事情讲清楚。实在不行就给他家里人送个一百几十两,也算是尽了自己一份心意,至少让自己问心无愧。

想通这些,夏辉的心稍稍轻松了一些,有自己的一百几十两银子,李半仙也算是对后辈有了点交代,走也可以走得安心些。自己再花钱打点一下,那尸骨未必不能回乡。这样办样吧,夏辉打算明天就去拜访一下李半仙的家人,顺便托谢弘文把这尸骨的事情安排一下。

第二天早上,夏辉回到易院第一时间找上了谢弘文,把自己的打算说了一下,最后道:“弘文,这事情能否麻烦你跟你祖父说一声?把这事情交待到那押送的官差那边,银两的事情你放心,我愿意出!只求日后当李半仙客死他乡之时,能有人把他的尸骨运回来青南城,让他在故乡有个葬身之所。”

“夏辉,你,你和那李半仙非亲非故,为何要为他做到如此地步?”谢弘文疑惑的道,实在不太明白夏辉为什么三番几次要帮助那带罪之人,难道就因为曾经同在榕树底摆过摊吗?

夏辉自然不愿意把自己被坑的事情说出来,他大义凛然的道:“李半仙虽和我无亲无故,但是,终究相识一场。我看他临老遇劫,连将来的埋骨之所都没有,实在有些不忍,所以出手帮一把。”

谢弘文佩服地看了一眼夏辉,感叹道:“夏辉,你真乃侠士也。这事情不用托我祖父,我在青南城还有几分薄面,只要花点银两把这事情交待下去便可以了,将来李半仙身死,定然会有人把他的尸骨给运送回来。”

夏辉心中大喜,从怀里拿取二百两银银票,塞到谢弘文手里,感激的道:“弘文,这事就拜托你了,这里有二百两,如果不够,我那里还有,麻烦你帮我把这事情交待下去。”

谢弘文看着手上那厚厚的银票吓一跳,他虽然知道夏辉有钱,但是想不到那家伙为了区区一件善事,居然随意出口就二百两银子。

“怎么样?不够吗?”夏辉看到谢弘文惊愕不语,开口问道。

谢弘文笑着说道:“够了,够了,夏辉你放心,有了这二百两银子,那李半仙的尸骨定然能完全无损,一块不少地给你送回来。”

够就好,这二百两银子可是他的一半身家,唉,还要花百来两补贴李半仙家人,自己事后又成了穷光蛋了,夏辉想想都觉得有些痛肉。

夏辉苦笑道:“这老头的尸骨可不是送给我的,到时你安排人送还给他的家人便可。”

谢弘nn忍着笑意,调笑道:“夏辉,你可是花了二百两银子巨款的,我看还是先把这尸骨送到你那边吧,怎么也要让你先看一下,不然太亏了。”

我看那老头做什么,人都死了,还不都是一堆白骨吗?有什么好看了!夏辉笑骂道:“要看你自己看,我可没有这闲心。”

第一件事算是解决了,相信李半仙听到这好消息也不至于太过悲伤,剩下的就是到他家人那边拜访一下,顺便把那银两给送上,算是对李半仙的后辈有所交待,免了他的后顾之忧。

夏辉打定主意下午放学后到李半仙家里走一趟,蓦然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那李半仙住在家里,更不知道他家里还有什么亲人。如此一来,也只能到榕树底找那些摊主问问了。

想起周手相等人的阴谋,夏辉心里大恨,心里打定了注意日后定然让他们把自己今天付出的银两十倍吐出来!

随即,夏辉摇头苦笑,想从这些老狐狸身上捞银子,恐怕比上天摘星星还要难。

第三百三十九章 打广告

下午易院放学后,夏辉匆匆往榕树底赶去,路过乾坤街,那里依然一片繁华热闹,那易馆门前的问卜者依然络绎不绝。

他往冯氏易馆望去,只见那里等候问卜的客人虽然也有不少,但是却远远比不附近的几间易馆,看来徐易师一事对冯家的影响还是不小。

夏辉想起当初家里发生的祸事,又想起自己在客栈差点身死在邪师手下,眼中闪这一丝厉色,日后有机会定然把仇十倍给报回来。

到了榕树底,那里的摊位出奇的没有往日冷静,每个摊住都有一两个在等待问卜,夏辉心里有些奇怪,按说此时已是黄昏日落,那客人应该早就散了的,怎么还会有这么多人在此问卜呢。

夏辉没有走上前去打招呼,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打算等他们收摊了再询问他们李半仙家里人的住址。

突然,夏辉眼角无意中扫到其中一位摊主的摊位,顿时愣住了,只见每那个摊位两边都各插着一根算命幡,其中一旗幡面之上定着“问卜,赠送夏小哥算祸一次。”

看着到这面幡旗,夏辉脸色微变,他急急往其他摊位看起,每个摊位旁边都插着一面和先前看到的,一模一样的旗幡,显然是统一定制的。晕,这到底什么意思?这些家伙居然趁着自己不在,利用自己的名头做广告,夏辉心里大火。

这可不是玩笑的,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也是有责任的,夏辉压抑着心中的不快,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那客人的离开,心里盘算着,等一会儿无论如何也要和他们说清楚,绝不允许他们再利用自己的名头做宣传。

又等一会儿,日落西山,那问卜的人渐渐散去,那些老头开始收拾摊位,每一个摊主脸上都洋溢灿烂的笑容,显然今天的生意不错。

夏辉皱着眉头走了上去,还未等他开口,一个眼尖的摊主早已发现了他,惊呼道:“夏小哥,你怎么来了?”

众人皆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皆是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笑意盈盈地围到夏辉跟前,什么热情。

“夏小哥,今天可不是你的休沐日,怎么来这里了,是不是李半仙的事情有消息?怎么样了?”周手相眼中闪过一度亮光,兴奋的问道。

夏辉看了众人一眼,正色道:“李半仙的事情暂且不提,我想问问诸位,你们是不是在借着我的名头拉招揽问卜者?”

众人皆是有些惊愕,实在不明白夏小哥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事情可是经过他同意的。

周手相嘿嘿说道:“夏小哥,我们不是说好的吗?大家这样做也是为了帮你积累祸事案例而已,借用名头只是顺带的,顺带的。”

顺带?夏辉咬着牙道:“诸位,当天我可是说明了,只有拥有祸事案例而且得到你们的推荐纸才能找我免费问卜,其他人皆没有这个资格的。”

周手相连连点头道:“是啊,是啊,我们都有好好给你把关呢,有不少想混水打摸鱼的,我们都给你挑出来了。”

还想狡辩?夏辉走到旁边的摊位,一把拔地上的旗幡,大喝道:“问卜赠送夏小哥算祸一次,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倒是跟我说说这是什么意思?”

众人皆是脸色古怪地看着夏辉,一时竟然没有人说话。

“我们做摆摊算卦,最重要的口碑,你们这样做,不仅仅坏了自己的名声,更是连累了我。如此下去,就算是生意好得了一时,日后只怕是害了自己,害了日后来此摆摊的年轻人。”夏辉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说道。

“夏小哥,你先别生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认真看一下那幡面之上还写着什么字?”周手相压低声音道。

还有什么字?这几个大字写得明明白白,夏辉随着在幡面之上扫了一下,顿时愣住了,只见那问下面写着“有机会”三个小字,只不过那字体比其他字小了几号,所以先前在远处着的时候还是以后是幡面上的装饰彩云。

加上“有机会”三个小字,那幡旗之上写着的就是“问卜有机会获得夏小哥算祸一次”,夏辉看着这句话,一时有些无语了。

周手相嘿嘿说道:“夏小哥,你可是怪错我们了,为了帮你收集更多的祸事案例,我们才想出这么一个主意,绝对没有欺骗的成份。”

看着那小了几号的三个字,夏辉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事情的确是自己允许的,也允许他们以这个名头去招揽客人,但是却不到还有这么一招手段。

“你们如此做不太好吧,万一有客人误会了,那就有问题了。”夏辉皱着眉头说道。

周手相得意的道:“夏小哥,他们不会误会的,每一个来我们摊位的问卜者,我们都会跟他们说清楚情况的,然后再让他们自愿问卜的。我们如何费心也是为是吸引更多客人前来相问,然后为夏小哥收集更多的祸事案例而已。”

这老头说得倒是冠冕堂皇,什么为我,还不是为了自己。不过这个手段虽然有些误导人,但是倒是个好的宣传手段。想起刚才自己震震有词地教训这群老头,夏辉微微脸红了一下,点头道:“这宣传方法倒是不错,但是你们可是跟那问卜者说清楚,万不可以让人产生误会。”

“是的,是的,夏小哥说的是。”众人纷纷点头附和,一副唯夏辉马首是瞻的态度。

看到这些老头一副受教的样子,夏辉也不好意思再责怪他们了,他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们都散了吧,回去好好收拾摊位。周手相,你留一下,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众人却是没有散去,显然都想知道夏小哥究竟还有什么事情,一个摊主好奇道:“夏小哥,是不是李半仙的事情有消息了?”

这要是问出了众人的心声,每一个摊主的眼光皆是紧紧地盯着夏辉,很想知道这个结果。

夏辉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各位前辈,实在对不起,李半仙的事情我只怕无能为力。”

众人脸上的表情一僵,眼中满是浓浓的失望。11

第三百四十章 拜访

夏辉苦笑了一下,不好意思的道:“实在是有负各位前辈所托了。”

周手相拍了拍夏辉的肩膀,叹道:“夏小哥,生死有命,这事情你已经尽心尽力了,实在帮不了也怪不到你。”

夏辉感激地看了周手相一眼,第一次觉得周手相还有些人性。

周手相叹了口气道:“这两天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到那牢房把这事情告别李半仙吧,算是见他最后一面,看一看他还有什么心愿未了,顺便帮他处理一下。唉,只可惜李半仙连个坟头也没有,来年清明也不知道要到哪里祭奠他。”

众人神色怅然,情绪有些低落。

夏辉有些黯然的道:“这事情你们倒是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花了银两请人将来把李半仙的尸骨给运回来,也算了却他的一桩心事。”

周手相双眼有些湿润,嘴唇蠕动了两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夏小哥,谢谢你,知道这消息,李半仙他死也死得安心了。”

夏辉无奈道:“既然救不了他,也只能这样了,希望他不会怪我。”

周手相摇了摇头道:“不会的,你已经尽力了,李半仙一定会感激的你。”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的情绪有些低落,聊了几句就没有话说了,一起摆摊多年的老朋友最终落一个如此凄凉的下场,连尸骨也要托人运回,众人唏嘘不已。

夏辉想起此行的目的,于是问道:“周手相,你可知道李半仙的家在哪里?我打算前去拜访一番,在能力范围之内赠送些银两给他们,让他们一家不至于骤然失去生活保障。大家相识一场,也算是我的一番小小心意。”

周手相微微一愣,感叹道:“夏小哥,你真是个大好人!我知道李半仙宅子在哪里,你等一下,我把摊位收拾一下就带你过去。”

一旁的于定宅道:“我也去吧,李半仙被关在大牢,他的家人估计愁白头了,我也要去问候一下。”

其他摊主听到这里,皆是大呼着要一起去慰问一下李半仙的家里人,略表一下心意。

这群老头凑什么热闹,自己可是去送钱的,夏辉没好气的道:“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我看你们还是早点回家吧,我们这么多人去他家里,似乎不太好。”

于定宅连连摇头道:“哪里会不好呢?我们人越多,他们定然越高兴。唉,李半仙和我们一起摆摊多年,现在有难,我们一起去问候一下他的家人也好了,我也打算聊表一下心意。”

如果人人都给李半仙家人送上一些银两这倒是件好事,夏辉也不阻拦了,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大家快些收拾一下,然后一起到那李半仙家里吧。”

众人散人一哄而散,各自回到自己的摊位收拾东西,夏辉闲来无事,就走到不远处的石蹲坐了下来。

看着那一个个正在忙着收拾摊位的老头,夏辉感觉世事真的很奇妙了,自己糊里糊涂的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糊里糊涂的和这群老头搞和到一起,想想也觉得好笑。

不知不觉,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日子,习惯了身边的人和事,习惯了研究那晦涩难懂的易学,完全融入这种生活,享受这种生活。那段曾经生了二十多年的日子,已不知不觉被埋在脑海最深处,仿佛那只是一场不真实的梦境。

“夏小哥,夏小哥,在想什么呢?”周手相的声音从耳中响起。

夏辉回过神来,发现众摊主已经收拾完毕,正围在自己跟前,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看着那一个个熟识得不能再熟识的面孔,夏辉微微一笑,虽然这些老头有些狡诈,专们喜欢占便宜,但是,也算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熟人了。

“我在想你们这段时间借着我的名头到底赚了多少银两,是不是应该上缴一些给我?”夏辉嘿嘿笑道。

众人皆是打了个哈哈,仿佛把夏辉刚才说的当成了一个笑话,周手相摇头笑道:“夏小哥,你太会说笑了,我们赚的那些个铜钱,你那里会放在眼里,只要你愿意,哪个富家老爷不是愿意花大价钱请你上门问卜!”

“是啊,要知道上次酒楼那一次,夏小哥只是随意提点了几句,那徐东家就把二百两恭恭敬敬地送到你手上。夏小哥,你这种大人物就不要盯着我们这点儿小钱了。”于定宅拍着马屁道,一顶顶高帽不要钱的往夏辉头上套。

夏辉也只是随口开个玩笑而已,看到这两个老头一脸紧张的样子,心里也觉得有些好笑,他轻咳了两声,正色道:“银两的事情就算了,不过,你们要是想继续借着我的名头招揽生意也不是不行,就是要小心谨慎,打起十二分精神,切不可重重蹈李半仙的旧路。”

提起李半仙,又看到夏小哥那严肃的表情,众人皆是收起了笑容,纷纷点头应是。

看这群老头态度还不错,夏辉放心了一些,他可不想有朝一日被一群官差莫名其妙地找上自己,而自己连喊冤也不知道怎样喊。

事情交待完毕,夏辉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李半仙宅子进发,令夏辉有些意外的是,李半仙的宅子居然在不远处。

看着那高墙大户,碧瓦青砖,夏辉心中一叹,真是人不可貌相,这李半仙的身家可也不差啊,自己之前还担心李半仙骤然离世会断了他一家的经历来源,想来自己是白担心了,这宅子在外面看来,比自己家还要大上几分。想想也是,李半仙摆摊多年,一个月怎么也有几两银子,多年积累下来,买下这宅子倒是正常。

周手相敲了敲门,须臾,一个女声在宅子里响起,接着就听到门栓拿开的声音,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走了出来,那妇人眉头紧蹙,脸色憔悴。

“你们是?”妇人神情忐忑地轻声道。

周手相走上前来,微笑着道:“嫂子,我们是和李半仙一起在榕树底摆摊的,前两年我还来过呢,你还记得我吗?”

第三百四十一章 老夫少妻

“你,你是周手相?”妇人在周手相脸上细细看了下,小心翼翼地问道。

周手相点头道:“没错,没错,我就是周手相,李半仙遭此不幸,我们特意来过来看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妇人急道:“各位长兄,求求你们救救我家半老头,他都一把年纪了,哪里经得起这般折磨,我怕他这一去,只怕连尸骨也回不来。”

周手相神情有些为难,连忙安慰道:“嫂子,你先别急,我们会想办法的我们还是进去再聊吧。”

“请进,请进。”妇人抹了下眼角的泪水,不好意思的道。

一行人往宅子里走去,夏辉偷偷向周手相询问了一下那妇人的身份,竟然是李半仙的小妾陈氏。夏辉暗暗咋舌,想不到李半仙这老头都一把年纪了,还有这么个年龄相差一大截的小妾。

想想也是,在这个社会,什么三妻四妾,老夫少妻倒是正常得很。李半仙毕竟也算是当代白领,虽然没权没势,也不是易师,但是学易者的身份在这时代确是不低,纳个小妾倒是不出奇。

进了宅子,妇人手忙脚乱地请诸位就坐,并且一一奉上茶水。

妇人把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带到众人跟前,一个个行礼,听到这是李半仙的儿子,夏辉目瞪结舌,脑中一时短路,实在联想不出这父子二人站在一起的情景。

客套话也说得差不多了,周手相道:“嫂子,今天我们特意来这里一趟,是想看你们有什么困难的?若是能够帮得上忙,我们一定一起不会推辞。”

妇人强忍着泪水道:“我家老头被官府抓走后,这宅子里就只剩下我们孤儿寡母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诸位长兄,能不能求求你们把我家老头给救出来?没有了他,我们实在不知道这日子该怎么过下去是好。”

救?如何救!众人一时沉默。

周手相看了看夏辉,叹了口气说道:“嫂子,李半仙的事情我们只怕也是无能为力,能想的法子我们都试过了,但是对不起!”

妇人眼中满是绝望,抱着儿子呜呜地哭了起来,那孩子看到娘亲哭,也忍不住哭了起来,一时母子二人哭成了泪人。

夏辉看不下去了,哭哭啼啼的,看得人心烦,他站了起来道:“好了,木已成舟,若是李半仙真的这么走了,你们也要好好活下去!你放心,有我们在,没有人敢欺负你们两母子的。”

妇人抹了抹泪水,疑惑地看着这个少年,实在不明白这少年是什么身份,疑惑的道:“这位小哥,你是?”

周手相指了指夏辉,介绍道:“嫂子,这是夏小哥,和我们一起摆摊的夏小哥。”

妇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敢相信的道:“你,你就是夏小哥?老头子可是经常把你挂在嘴边的,说你是易院学子,以后成就不可限量。”

突然,妇人拉着儿子在夏辉跟前跪了下来,衰声求道:“夏小哥,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求求你了!”

夏辉神色微变,急忙把二人拉了起来,为难道:“嫂子,对不起,这事情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夏小哥,求求你,你一定要求求他啊!李半仙常常跟我说,你是榕树底下的骄傲,日后定然能够名动天下,天底下没有你办不成的事情,夏小哥,求你一定要救救他!我求你了!”嫂人紧紧地抓住夏辉的手,苦苦哀求道。

众人皆是有些动容地看着夏辉,一时不知道如何言语,在他们印象之中,夏小哥似乎真的是无所不能的,一次又一次地创造奇迹,一次又一次名动青南城,只要夏小哥出马,似乎就没有办不到事情。

能救我会不救吗?看着众摊主眼中那一丝希冀,还有妇人那伤心绝望的样子,夏辉心中升起了一阵无力感,他叹了口气道:“嫂子,抱歉,李半仙的事情我真的无能为力,不过你放心,就算李半仙不在了,你们也定能好好地活下去的,不用为衣食所担忧。”

最后一个希望破碎,妇人掩脸痛哭,呜呜道:“他走了,我们孤儿寡母的如何过日子?老头留下的那点银两只怕挨不了多久,怎么办,诸位长兄,你说我该怎么办?这个狠心的老头,居然就这样抛下我们了,儿啊,我们怎么这么可怜啊我,我不想活了”

众惊,周手相急道:“嫂子,你别想不开啊,万事有商量,万事有商量,我这里有几十文钱,你先拿着,我们这么多人,定然不会让你母子饿死的。”

“嫂子,我今日帮五个客人问了卜,钱都在这里呢,全部给你,你千万不要自寻短见,你还有个孩子等着你抚养成人呢。”于定宅众怀里取出一把铜钱塞到妇人手上。

妇人双手捧着那银两,无比感激的道:“谢谢诸位兄长,如果我家老头知道,定然会感谢你们的一番好心。”

周手相对众摊主打了个眼色,其余人皆是从怀里取出一把铜钱交到妇人手上。

看到众人给得差不多了,夏辉心里叹了口气,从怀里取出一百两的银票,走到妇人跟前,随手交到她手里。

“夏小哥,你?”众人看到那一叠大大小小面额不一的银票,忍不住惊呼出声。

夏辉勉强一笑道:“这一百两银子相信也够嫂夫人母子俩好好过个几年了。李半仙的事情我实在无能为力,这些银两算是我的小小心意,也算是免了他的后顾之忧吧。”

众人心中满是震惊不已,夏小哥和李半仙非亲非故的,出手居然如此大方,实在令人难以置信。看着妇人手上的银票,众人目光很复杂,既是羡慕又是妒忌。

妇人双手有些颤抖,她急忙拉过一旁的儿子道:“快,快些给夏小哥磕头。”二人说完就要给夏辉跪下磕头。

夏辉急急把二人扶住,“嫂夫人,切莫如此,这可是折煞小子了,我昔日在榕树树底摆摊也没少受李半仙照顾,今天他遇此横祸,我来尽一份心意也是应该的。”

第三百四十二章 再成贫困户

“谢谢你,夏小哥,李半仙能得你这般真心相待,此生无憾了,我代他谢谢你的大恩大德!他日,他泉下有知,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妇人感激的道。

别啊,我其实不需要他感谢我的,千万不要回来找我,要找就找你们两母子好了,夏辉心里吐槽道。

众人又对她好生安慰一番,才离开了宅子。或许是银两的作用,那妇人后半生有了着落,虽然还是有些悲伤,但却是没有再谈轻生之事。人就是这样,一旦有了希望都会想要活下去。

众人走出门去,行了几步,周手相对着夏辉拱了拱手,感激道:“夏小哥,我代李半仙多谢你了!”说完对着夏辉鞠了一躬,其他人也纷纷对夏辉行了一礼。

从他们眼中,夏辉可以看出他们是真心感激自己,他叹了口气道:“大家同在榕树底摆摊,也算是一种缘分,我略表些心意也是应该的。”

周手相红着双眼说道:“夏小哥,我们何德何能居然得你如此看重,日后若有需要老朽的地方,即管开声,周某万死不辞!”

“万死不辞!”众人异口同声的道,争先恐后地对夏辉表明心声。

不用万死那么夸张吧,夏辉打了个哈哈道:“大家一场相熟,别说这些客套话,相互帮助是应该的。”

突然,周手相一脸悲色道:“夏小哥,实不相瞒,我家里最近遇上些麻烦事,需要点银两,你能不能”

听到周手相的话,夏辉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气得直想吐血,早就就知道这老头不安好心,想不到却是眼红这个。

“老周,听你提起银两的事,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夏辉打断了周手相声情并茂的表演,看了众人一眼,正色道:“为了李半仙,我上下打点,已经花了不少银两,诸位也是和他摊摆数十年,那份情谊想必比我更深厚,刚才只是给了那么点铜板,是不是有些不太够意思呢?”

众摊主脸色微变,急忙打了个哈哈道:“夏小哥,够了,够了,刚才你可是给了一百两银子,足够他们两母子生活好些年了,省着点过的话,熬到他家孩子长大成人不是问题。夏小哥,你的义举简直惊天地,泣鬼神!老朽佩服,佩服。”

夏辉目光灼灼地盯着众人,点了点头道:“那么多银两倒是够了,但是,我独自出了这么多银两,现在可是穷得很,诸位前辈是不是应该略表一下心意,算是给我点鼓励呢?”

听到夏小哥说要钱,众人皆是打哈哈,周手相嘿嘿笑道:“夏小哥实在太会说笑了,你身家厚实得很,哪里会在乎我们这点小钱。大家说是不是,夏小哥实在太会说笑了。”

“是啊,是啊。”众人纷纷附和。

这群老狐狸,讲到钱就推三阻四的。不过,夏辉也没有真的想从他们身上掏出铜板来,只是找个挡住他们借钱的口而已。想想为了一个心安,自己花了两百两银子准备帮李半仙收尸,把一百两给了他的小妾儿子安家,夏辉的心里在滴血啊,好不容易赚下来的几百银两,现在也只剩下仅仅一百两了,每日柴米油盐地消耗,自己两兄弟还在求学,夏辉已经能想象得到,自己很快就又要变成贫困户了。

夏辉也懒得和他们纠缠这个问话,李半仙的事情算是搞掂了,找个时间再跟他说明一下情况,让他宽心,也算是把这事揭过去了。唉,就当是见他最一面吧。

夏辉叹了口气说道:“明天我打算再去见一见李半仙,你们谁要一起去的吗?”

提起李半仙,众人不约而同收起了笑容,周手相叹了口气道:“李半仙今次只怕难以幸免了,我们明天就再一起去看看他,送他一程吧。”

一起摆摊几十年的伙伴就要离去,众人一时有些怅然,皆是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丁定宅不甘心的道:“周手相,夏小哥,李半仙真的没救了吗?难道我们不能再想想办法?”

想办法?如果有办法自己早就做了,用得着花那冤枉钱吗?整整三百两啊,夏辉摊了摊手说道:“该想的办法我都想了,也托了那么多人,实在没有办法了。各位前辈阅历丰富,见多识广,不妨想想其他办法。”

众人皆是低下了头,静静地沉默着。

突然,周手相抬起了头,眼中露出一度厉光,轻声道:“要不我们半路把李半仙劫回来?然后让他有多远逃多远,找个地方隐姓埋名,这样也比白白死了好。”

夏辉吓了一跳,心里破口大骂,就你们这群老胳膊老腿的老头子,不要说劫人,能不能顺利走到郊外都成问题。

于定宅想了想,一本正经的道:“我们这么多人,再加上夏小哥这个小年轻,打趴两三个押运官差肯定不是难事,此事可成。不过,我们一定要小心谨慎,切不能透露半点风声。”

夏辉大汗,恨不得动手把这老头打成猪头,这两个家伙有病的,而且病得不轻。可惜这个时代没有精神病院,否则,夏辉第一时间打电话叫人把这两个家伙给关起来。

夏辉冷笑道:“好啊,你们这么能打,干脆直接到大牢里劫狱去,那样也不用费心走到郊外拦路那么麻烦了。当然,这种作死的事情不要拉上我,我上有父母要孝敬,下有弟妹要抚养,还不想陪你们一起葬送青春。”

其他摊主皆是对着周手相轻呸了一声,显然也不认同他那个馊主意。

“解救李半仙的事情,你们回家慢慢想,不急在一时,待想出了好办法,再去实施不迟,不必有所顾忌,我精神上绝对支持你们。”夏辉对着众人挥了挥手道,“我现在想问的是,你们明天可有人要和我一起去探望一下李半仙?”

“去,当然去。”周手相高声道。

其余摊主也是纷纷附和,也不知道是想凑热闹还是真心想看一看李半仙的。

夏辉点了点头,于是和他们约定了时间地点聚头,然后明天一起去探望李半仙。

第三百四十三章 讲感情伤钱

“老于,进牢房的事情就要交给你了,你去安排一下。”夏辉提醒道。

于定宅嘿嘿笑道:“没问题,监牢的守卫我熟得很,明天我就说要检查一下上次做法的效果,看看牢里的风水还有没有问题,定然能进去的,你们放心。”

“既然如此,时辰也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夏辉对着众摊主拱了拱手,就要率先离开。

“夏小哥,天都快黑了,我看我们还是先一起吃个饭吧?顺便讨论一下还有没有其他方法可以解救李半仙。”周手相一本正经的道。

啧啧啧,和你们吃饭?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第一次掉坑里,可以说是大意,第二次掉到同一个坑里,那就是蠢了。

夏辉摇了摇头道:“实在抱歉,家中还有急事,我就先离开了,告辞。”

周手相似笑非笑的道:“夏小哥,莫非你那姨太七姑奶还没有走?”

这老头倒是想报复昨天晚上的事情,夏辉嘿嘿干笑两声说道:“就是啊,周手相真是料事如神,佩服佩服。”

告别了这群老头,夏辉长长吁了口气,这几天来实在被他们搞怕了,浪费了自己不少学习时间。夏辉打算明天再去见李半仙一面,把事情交待清楚,算是解决了这一个心结,然后继续专心学易。

虽有不舍,但是,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贺缺,该来的别离总会到来,哪有时间整天长吁短叹,还不如把目光看向明天,面对精彩的未来。

况且,自己为他做了这么多事,也算是尽了一份心意,绝对可以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这份感情了。

唉,世人常说,讲钱伤感情,却不知讲感情更伤钱!夏辉深深叹了口气。

谢弘文把夏辉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夏辉,你托我办的事情已经交待你好了,你就等着为李半仙收尸吧。”

汗,这小子怎么说话的!

夏辉再次声明道:“我再次申明啊,将来李半仙的尸首千万不要交给我,你到时按排人直接送到他家宅子里去,我已经跟他的家人交待好了。”

谢弘文看到夏辉表情严肃,也不好意思再跟他开玩笑了,笑着说道:“好的,好的,就按着你说的去办。”

“弘文,那银两可有剩余?”夏辉好奇的问道,二百两也只是估计着给的,料想应该绰绰有余吧。

谢弘文微微一愣,摊了摊手说道:“没有了,银两都给了负责押送的官差了。我叫他们自己留一部份,其余的该打点的务必好好打点一番。”

你小子倒是给我省着点花啊,夏辉忍着怒意道:“弘文,你没有事先问问价再给的吗?”

谢弘文眼中闪过一丝茫然,摇头道:“二百两而已,我也懒得询问了,直接把银两交给他们叫他们去办了,不过,我倒是问过他们够不够,估计他们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敢要多,嘿嘿。”

这小子还真是不懂得银子的珍贵,夏辉恨得牙痒,心里后悔得要命,早知道这小子是这么一副不知人间疾苦,大手大脚的贵公子模样,当然就只给一百两银子,只怕这事情照能办妥。

“夏辉,怎么了?你大可放心,有我出马,事情绝对没问题,那些负责押送的官差要是敢把我的吩咐放到耳后,我绝对会着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谢弘文拍着胸口保证道。

夏辉无奈地点了点头就回到坐位上了。

当天放学,由于和周手相等人约定了一起去探望李半仙,夏辉一放学就往约定的地点赶去。

“夏小哥来了,夏小哥来了。”

夏辉还没有走到众人跟前,已经有眼尖的摊主呼叫了起来,众摊主纷纷嘿嘿地对着夏辉打招呼。

夏辉对着众人拱了拱手,说道:“都到齐了吗?够人我们就出发了?”

“够了,够了。”

夏辉一行就人浩浩荡荡地往大牢赶去,走了几百米,周手相拉了拉夏辉的衣角道:“夏小哥,我们这么多人,两手空空地去探望李半仙似乎不太好吧,是不是要?”

还想玩这一套,夏辉冷笑了一声道:“我的手信已经准备好了,诸位没有买吗?那可不行,这次很可能是见李半仙的最后一面,大家怎么也要给他带点东西,是不是?走,我们一起去买些东西。”

听到夏小哥说已经买手信了,众人皆是有些失望,周手相上下打量着夏辉,疑惑的道:“夏小哥,你的手信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呢?”

夏辉白了他一眼,拍了拍胸口,笑道:“在这里呢。时辰也不早了,快,你们快些去买东西吧,最后一次见面了,你们可不能心疼银两,否则错过了这次,只怕会后悔莫及。”

周手相半信半疑地看了夏辉一眼,还想张口说些什么,却是被夏辉拉着走了。

或许是得了夏辉的叮嘱,众人到了集市,纷纷慷慨解囊,皆是给李半仙买了不少东西,吃的,穿的,生活所需的一样不少,甚至还买了不少酒,打算给李半仙敬上一杯酒,算是送行之别。

最后,夏辉也偷偷给李半仙买了袋蜜饯,正在付银两的时候,周手相的声音突然在夏辉的耳边响起,“夏小哥,你,你刚才不是说买手信了吗?”

夏辉嘿嘿一笑道:“我当然买了,但看到诸位这么有热情,我也忍不住再买一些,这个应该可以吧?没有犯法的吧?”

周手相干笑了两声,讪讪道:“当然没有犯法,夏小哥想买多少都行。”

众人采购完毕,继续往大牢进发,由于有于定宅事先打过招呼,众人倒是没有被阻拦,顺利进了大牢,外面的动静早就惊动了里面的李半仙,还未等夏辉等人到达,李半仙已站在木栏处翘首以盼。

“夏小哥,周手相,你们又来看我了,实在太好了。”李半仙兴奋的说道,精神面貌比起上一次见面不知好了多少倍。

众人皆是牵强一笑,看到李半仙如此高兴的模样,心里情不自禁有些心酸,今天的相见,或许就是永远的离别,再次相遇,已是黄泉之下。11

第三百四十四章 终需一别

看到众人沉默不语的样子,夏辉急忙回头对着众人打了个眼色,他打了个哈哈道:“李半仙,你今天有口福了,我们可是给你带了不少好东西呢?”

李半仙眼前一亮,急急说道:“可有烧鸡?”

夏辉急忙向周手相打了眼色,周手相反应过来,哈哈笑道:“有,当然有,李半仙,我这次可是给你带了三只烧鸡呢。”

“我还给你带了好酒。”于定宅微笑地说道。

李半仙兴奋的道:“好,你们实在够意思了,来日我出去,定然请各位好好吃上一餐。”

来日?你哪里还有这个机会呢?众人有些黯然,心里皆是一叹。

夏辉轻咳了两声说道:“你们愣在原地做什么,快些把你们带的东西给李半仙。”

众人反应过来,纷纷把手上的东西交到李半仙手上。李半仙看到这么多东西,喜笑颜开,很是高兴,对着众人连连道谢。

“李半仙,想必你也饿了,快些吃吧。”夏辉笑着说道。

李半仙早已馋涎欲滴,听了夏辉的话,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诸位,那李某可就不客气了。”

“吃吧,你尽管吃,不用客气的。”于定宅笑着说道。

接着,李半仙拿着烧鸡津津有味地狼吞虎咽,还不忘打开酒瓶,不时饮上几口。

看着李半仙开怀大吃,完全不知自己将要面对的命运,众人皆是有些心伤,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一起摆摊数十载的老伙伴,眼角不由泛起了一片朦胧的水气。

李半仙光顾着大口吃鸡,小大口喝酒,并没有发现众人的异样。

“哎,我说,最近外面都发生了些什么趣事啊?我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与世隔绝,都快要长蘑菇了。”

李半仙越是兴奋,众人越是心酸,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夏辉狠狠地推了周手相一把,将他推到李半仙跟前。

“周手相,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李半仙喝了一口白酒,嘿嘿说道。或许是多日来呆在大牢里实在太无聊,太压抑了,现在多为老友都在,又自以为出狱有望,李半仙此时兴致很高。

“这,这”周手相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老头平时简直就是个话唠子,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却是成了一个哑巴,夏辉笑着道:“周手相,你何不跟李半仙说一下最近摆摊的事情?”

“对,对。”周手相眼珠一转,说道:“李半仙,你不知道,我们榕树底的生意最近可是好上不少?”

李半仙疑惑的道:“为何?莫非夏小哥最近经常来榕树底摆摊?”

“非也,非也。”周手相于是把协助夏小哥收集祸事案例的事情说了出来,一旁的众人不时也插上一眼,诉说自从打了夏小哥的名头,生意好了多少多少。

李半仙听得眼睛发亮,他拍着手掌道:“妙,实在太妙了,有了夏小哥的名头,我们的生意肯定好上不少。夏小哥,我可要先谢谢你了,来日我出狱后,可也要借你的名头用一用。”

夏辉讪讪干笑了两声道:“没问题。”

看到李半仙如此,众人心中越是难受,不少摊主偷偷偏过头去抹掉那眼解的泪水。

“可还有什么趣事?”李半仙继续问道。

该如何说那正事呢?看着李半仙兴奋的神情,夏辉一时也知道如何开口,他想了想道:“青南城每天的趣事可是不少呢,一时半刻的也说不完,不如我们每人先敬李半仙一杯如何?”

周手相挤出一个笑容道:“好主意,那我们就敬李半仙一杯。”

其余摊主纷纷附和,把早已准备好的酒水给各人盛上一碗。

李半仙嘿嘿道:“好,我也要敬你们一碗,感谢你们给我带了这么多好东西,更是感谢夏小哥连起来为了我的事情奔波劳碌。来,我们干上一杯。”

夏辉拿起一碗酒,正色道:“李半仙,这一碗酒,我敬你的。”夏辉说完就把那一碗酒饮尽。

李半仙酒兴大发,一声叫好,也跟着把手上的酒饮了下去。

接着众人一一为李半仙敬酒,不时讲上几句,夏辉眼看李半仙已经连续饮了四五碗了,生怕这家伙醉死过去,那今天就白走一趟了,于是说道:“剩下的就一起敬了吧。”

其余人也知道敬酒之后还有正事,于是一起举杯向李半仙敬酒,李半仙酒劲上来,高声道:“痛快,大家干了,今晚不醉不归,很久没有和大家一起喝饮说笑了,快哉。”

这一轮喝完,众人纷纷放下了大碗,等待最后一刻的到来,人人脸上都有些不忍,皆是偏过头去不敢正眼于李半仙对视。

“来,继续!我们再干上一杯。”李半仙有些醉意上头,高声喝道。

众人皆是没有说话,握紧了拳头。

李半仙又对着众人叫唤了一声,却是始终没有人回应,他疑惑的道:“你,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都不说话呢?”

唉,该来的还是要来,人终有一别,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夏辉索性咬了咬牙,走前两步,神色无比郑重的道:“李半仙,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谈谈。”

李半仙脸色微变,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扫了扫在场的众人,他结结巴巴的道:“夏小哥,你,你要说什么?”

未说之时,还没有觉得什么,当正真要开口的时候,夏辉终于感受到那艰难,心里难受的慌,他紧紧握着那木栏杆,一脸歉意的道:“李半仙,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尽力了,实在是无能为力……”

李半仙浑身一震,脸色瞬间苍白无比,他颤抖着声音道:“夏,夏小哥,真,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夏辉低下头,惭愧的道:“对不起,我已经试过很多方法了,实在无能力了。”

“哦,我知道了……谢谢你,夏小哥。”李半仙淡淡的道,出奇的平静,但是,那丝落寞意味尽数落在了众人眼底。

周手相眉着紧蹙的道:“李半仙,你没事吧?”

第三百四十五章 含冤受辱

李半仙偏过头去,不想让众人看到他眼里的恐惧和脆弱,他哽咽着说道:“我没事,谢谢你们今天来送我一程。”

周手相张大了嘴巴,竟然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为好。

李半仙越是这样子,众人心越是觉得不好受,他们恨不得李半仙能当着众人的面前大哭一场,诉说心中的苦楚。

看着那个微微有些驼背的身影,夏辉安慰道:“李半仙,你不用担心,后事我都给你处理好的了,我和诸位摊主已经去过你家,留了不少银两给你的家人,定然不会让他们饿着,冷着。”

周手相连连道:“对,对,李半仙,你什么也不用记挂的,我们加起来总共留了一百多两银子的,几年过后,孩子也长大成人了,我们平日里也会帮你照看好他们的,绝对保证他们后辈子绝对衣食不愁。”

于定宅接着说道:“不错,而且我们已经花大价钱打通了关系,假如……假如你不幸去了,他们也会把你的尸骨运送回来,让你落叶归根,葬于故土之上。”

这群老头当初给的铜钱加起来最多也就二三两银子,居然好意思拉上自己的一百两银子说事,说成大家出了一百多两,夏辉真是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李半仙安心,他也懒得揭穿这些老头的小心思。

“真的?你们真的给我家婆娘留了一百多两银子?还有,我,我真的能葬回故土?”李半仙嘴唇哆嗦,不敢相信的说道。

“真的,当然是真的。”众摊主纷纷说是。

李半仙半信半疑地扫了众人一眼,最后把目光停在夏辉身上,他张了张嘴,一脸希冀的问道:“夏小哥,刚才他们说的可都是实话,是不是故意骗我安心的?”

看到李半仙那回光返照般的眼神,夏辉点了点头道:“真的,绝无虚言,我都参与其中。李半仙,你放心走吧,不用牵挂太多的。”

李半仙经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最后竟然掩脸哭痛,呜呜地大哭了起来。

看到李半仙老泪纵横,众人心里皆是松了口气,哭吧,哭吧,把那情绪发泄出来可是比闷在心里好。

良久之后,李半仙哭声渐少,他用衣衫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无比感激的道:“诸位,你们对李某所做的一切,在下感激不尽,可惜已没有报答的机会……请诸位受李某一拜。”李半仙说完,就要跪下给众人磕头。

夏辉急疾手快,急急伸出手把李半仙给拉住,来到这个世界后,他最讨厌的就是跪来跪去的了,实在看不得李半仙一把年纪了,还要拜自己这么个年轻人。

“夏小哥,你?”李半仙看到夏小哥紧紧拉着自己,不让自己跪下去,疑惑的道。

“李半仙,你不要这样,大家在榕树底共事一场,你有难,我们出手帮助一下,那不是应该的吗?你千万不要拜我们,我们实在受不起。”夏辉义正严辞的道。

李半仙有些颤抖的握着夏辉的双手,感激的道:“夏小哥,谢谢你!诸位,谢谢你们!”

众人勉强一笑,皆是说道:“李半仙,客气了。”

李半仙了却了尘世牵挂,事尘也算是落幕了,夏辉心里的自我枷锁总算是解除,整个人压力骤减,轻松了不少,依然摆脱了冥冥中的因果,那种感觉很奇妙。

他不动声色退到一旁,没有再发一言,静静地看着众人与李半仙最后的聚话,事情说开了,众人反而没有那么心酸,皆是和李半仙一起聊起摆摊时的种种妙事,引得李半仙又是感叹,又是怀念,不时给李半仙一些鼓励,让他努力活下活。

夏辉暗点头,带着回忆走下去,总比带着绝望和恐惧浑浑噩噩的要好,带着希望至少有活着希望。

夏辉轻轻叹了口气,流放边疆可不比其他,就算是年轻人也受不了,更何况是这个已是风烛残年的老头,长途跋涉,环境恶劣,再加上路上几乎没有医疗供给,只怕一个小小的疾病就足以让人丧命。

众人当然自然这个道理,但是临死之际,这些回忆或许是李半仙面临死亡时,最后的一点温暖,所以他们都不断诉说过往的种种妙事。

良久之后,众人把该说的都说完了,李半仙的脸色好了不少,也算是接受了这个现实,他对众人拱了拱道:“今天与君一聚,老夫走也走得安心了。”

周手相叹了口气道:“李半仙,努力活下去,我们皆是等你回来,榕树底的摊位我们会一直给你留着,不让任何人占去。”

李半仙眼中是浓浓的向往,他扫了众人一眼,叹道:“此行只怕凶多吉少,我此时已无牵挂,就算是死,也是死得瞑目了。来日诸位老兄还有夏小哥可要时常到我的坟头给我带些好吃的,讲一些摆摊趣事。”

众人眼角皆是有些湿润,周手相咬着牙道:“李半仙,坚持活下去,没到最后一刻,都不要放弃。”

李半仙有些怅然地摇了摇头,他苦笑了一下道:“活不活下去不是我说了算的了,我一把老骨头也不奢望什么了,现在我心底里其实还有一件事压着,我很不甘心。”

夏辉心里一惊,事情不是完结了吗?怎么这老头突然又有事了,不会是不死,想要出去吧?那可真是为难人了。

周手相轻声问道:“李半仙,你还有什么不甘心的呢?只管说出来,有夏小哥在,一定会给你办妥的。”

卧槽!一旁的夏辉听得立马变了脸色,这特么又关我什么事?这死老头怎么总是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夏辉心里把这周手相恨得死去活来,想要解释几句,却是来不及。

只见李半仙泪眼幽幽地看着夏辉,悲声道:“夏小哥,你们帮我做了那么多事,我本该是再无牵挂的,但是,我李半仙这辈子摆摊几十载,一直一直为百姓们排忧解难,趋吉避凶,到头来却要这般含冤受辱而死,我实在是不甘心!“11

第三百四十六章 不对劲

李半仙凄凄惨惨戚戚地道:“想我李半仙摆摊多年,不说为造福一方百姓,至于也帮过不少人,可是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要不是你们,甚至连那埋骨之所也没有了。”

李半仙话声一转,忿忿道:“我这把年纪,死便死了,但是,要我背上臭名,我实在不甘心!枉我李半仙一辈子克守本份,善心待人,最后含冤受辱而死,我不甘心啊!夏小哥,你能不能帮帮我?”

帮你?如何帮?夏辉深深吸了口气,这是天底下最困难的事情了。嘴巴张长别人身上,李半仙又的确犯了大忌,自己饶是有千般手段,也没法让众人改口啊。

当然,如果自己身居高位,倒是可是昧着良心,为李半仙翻案,只是眼下自己只是一介平民,哪里有这个本事摊翻官府的判决,要是有这个能力,还不如直接把李半仙给救出来。

“夏小哥,有办法吗?”李半仙小心翼翼地问道。

众人皆是把目光聚集到夏辉身上,都希望他能答应李半仙最后的愿望。

看我做什么?你们还真以为我是无所不能的啊!我可是后辈啊,有什么事情不是应该你们这些老前辈顶在前面的吗?夏辉叹了口气道:“李半仙,此事我只怕无能为力。”

李半仙眼中闪过浓浓的失望,他双唇蠕动了一下,皱着眉头道:“夏小哥,真的没有办法吗?”

“夏小哥,你再帮李半仙想想办法吧,啊?”周手相恳求的道。

“夏小哥,你就帮帮李半仙吧。”其余摊主纷纷出言相求。

你们这么多个脑袋怎么就不想想办法呢?就赖着我一个人,合着都欺负我年轻是吧!

夏辉心里破口大骂,他摇了摇头,为难道:“诸位前辈,小子实在无计可施。”

李半仙彻底的失望了,悲呼道:“冤啊,可怜我李半仙一世清名却毁于一旦!上天为何要如此对我,要我含冤而死!我不甘心啊!”

众人皆是暗自惭愧,只能呆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李半仙悲呼,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夏辉听得也有些动容,区区一次误算,不仅仅夺走这老头的性命,还让他清誉尽毁,这实在有些残忍,唉,一入易界深似水,果然不假。

不过,世事便是如此,或许只是一次不经意的错误,却能让人陷入万劫不伏的境地。不能怪天,不能怪地,要怪就只能怪自己倒霉罢了。

夏辉劝慰道:“李半仙,清誉也好,恶名也也罢,其实不过是身外之物,千百年之后,在场的众人还不是化为一坯黄土,又有谁会记起我们呢?”

李半仙愣愣地看着夏辉,眉头紧皱道:“夏小哥,要是真的是我误算,我也无话可说,谁让我学艺不精呢,但是,我所说的一切皆是按着那人的面相表现来说的,我能用我几十年积累的名声保证我确实没有算错!我不甘心啊。”

夏辉脑中打了个激灵,这已经是第二次听到李半仙提起此事了,他不解的道:“李半仙,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说你没有算错?”

李半仙恨恨地道:“没有,当时那人来找我问卜的时候,我真的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什么大凶之祸,而且那人命相甚好,活个五十岁绝对没有问题,又怎会这般年纪便好端端死了呢?”

看到李半仙说得信誓旦旦,夏辉心里也忍不住有些狐疑了,这老头的面相之术是不是真如他所说的那般靠谱呢?

夏辉正色道:“李半仙,你真的确定你那面相没有看错?”

李半仙坚定的道:“我绝对没有算错!我以性命发誓,如果我看错了那人的面相,我李半仙不得好死,死后也找不到埋骨之所。”

众人听得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如果是平时发这毒誓那还没有什么,但是,此时李半仙将要发配边疆,很可能就此而亡,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种毒誓,很明显李半仙豁出去了。

周手相惊奇的道:“李半仙,那人的面相是如何的?”

李半仙沉吟了一下道:“此人额高平满光无纹,耳鼻长又厚,眼短眉长,脸型如满月,绝对是福寿之相,绝无可能中年寿短夭亡。”

周手相眯了眯双眼,口中低声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众人知道周手相或者是在尝试推演,皆是没有出声。

一会儿之后,周手相突然抬起头来,急急地询问道:“李半仙,你可还记得那人的姓名和生辰字。”

李半仙急道:“记得,那人出事之后,我就被抓到那大牢之中,自那天起,我一直根据那人的面相和生辰字推算他的祸福,却是算不出丝毫的凶祸之兆。”

周手相眼中闪过一度亮光,连忙道:“李半仙,快,把那人生姓名和生辰字告诉我。”

“周手相,你这是?”李半仙试探性的问道。

周手相激动的说道:“你先说给我,待会儿再和你好好解释。”

李半仙于是把那问卜者的生辰字和姓名当众说了出为,周手相口中喃喃重复了几次,然后低下头来回踱起步来,似乎在推算着什么东西。

夏辉心时暗暗有些好奇,也很想清楚周手相那家伙究竟在卖什么关子,难道经过李半仙的描述,还真让这老头看出了什么异常?但,这老头不是看手相的吗,什么时候也懂面相了?夏辉越看越是觉得有些怪异。

众人看到周手相如此,皆是低头沉思,似乎也想算算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夏辉也尝试在心中推算了一番,可惜祸事定理的数学算式实在太复杂,如果没有草稿计算,就算是再利害的数学天才也算不出来,因为那数学算式实在太复杂了。

“有了!”突然周手相兴奋地大叫了一声。

众人急急抬起了头,于定宅不解的道:“周手相,怎么回事?什么有了?”

周手相激动的道:“刚才我用李半仙描述的面相结合那人的生辰字推算了一番,李半仙果然说得没错,那人应该不是短命之人。”

第三百四十七章 夏辉占卜

周手相道:“可惜没有看到那人的手相,否则我就能更加肯定了。”

众人皆是翻了翻白眼,原来这老周算了半天,却只是算出这个结果,人家都死了,你还说不是短命之人,那不是在说废话吗?

李半仙感激地看了周手相一眼,“对,我也是算出如此。”

于定宅不紧不慢的道:“你们就算算中了又如何,此时那人都已经死了,阳寿已尽,你们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难不成能把他起死回生不成?”

难道这两个家伙真的没有算错?但那问卜者明明已经死了,这又是为何呢?

难道难道那人还活着?夏辉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想起了收集火祸案例时,因为算出杨家那门房还活着,阴差阳错之下揪出了幕后的凶手。

难道那人真的没死,那么这就是一个阴谋,有人想置李半仙于死地!

夏辉被突然升起的念头给吓了一跳,随即,他摇头否认了这个想法,易司的官员可不是好胡弄的,随便找一条尸体就想瞒过他们不是没件容易的事情。

先前杨府的漏之鱼也是因为当时火灾实在死了太多人,而且不少尸首皆是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所以才让那人蒙混过关了。这次不一样情况不一样,鱼目混珠的概率非常小。

夏辉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李半仙,事后你可有见过那问卜者的尸体?”

李半仙听到夏辉的问话,有些疑惑,“当时曾有官差带我过去辨认,的确是那人无疑。那天晚上,那人到青月湖边,结果喝了酒,失足掉进去,就这样淹死了。你们说,这么大个人,怎么这么容易就淹死了呢?我不解的是,那人脸上明显没有水厄之象。”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如果真的是失足掉下湖淹死,李半仙就算是再水、再费,应该也能看出一二,难道难道那人是被人杀死的?

夏辉心里微微一惊,急道:“李半仙,那人身上可有什么伤势?”

李半仙愣了一下,惊疑的道:“夏小哥,你,你是说那人是被人推下河的?”

一旁的众人听到此处,皆是脸露惊诧,实在想不出那夏小哥为什么如此推论。

夏辉点了点头道:“有这个可能。你仔细想想,那人身上可有伤势或是什么奇怪的痕迹?”

李半仙摇了摇头说道:“据官差所说,那人身上没有任何伤痕,而且从现场的痕迹和死状来看,那人很明显是失足掉下河淹死的。”

夏辉疑惑的问道:“李半仙,青月湖在哪里?大晚上的,那人怎么喝了酒还独自来到湖边呢?那不是作死吗?”

李半仙恨恨的道:“青月湖就在青南城城西那边,那人可能是去那边喝了花酒,然后就喝多了就掉到湖里了。”

青南城什么时候有一个青月湖?夏辉没有到过那城西,还真是不太清楚,而且夏辉一直忙于学易,更不清楚那边竟然可饮花酒。

“夏小哥,可有发生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李半仙抱着希望问道。

夏辉摇了摇头道:“这事情看起来合情合理,饮了酒,人的意识不清醒,掉进到湖里必死无疑,李半仙,这似乎合情合理啊。”

李半仙坚定的道:“那人是死于水厄,但是,那天的面相却是没有丝毫的水厄之兆,更没有大凶之祸,这又是何解呢?”

这还用得着解吗?很明显就是你学易不精,相人之术修炼不到家,所以才看不出来。唉,学识不足就出来摆摊看相,还真是害人害己。夏辉心里无奈的想道,但是却是不好意思把这事情直接给说出来。

他想了想,说道:“阴阳交替,福祸变化,在你看相之时那人或许的确没有大凶之象,但是,那人也许是无意之中触犯了某种禁忌,从而打破了阴阳之平行,从而引发了死劫。”

还真有这个可能,李半仙相术的本事浅薄,只懂得相术的皮毛,自然算得不远,如果是易术高深的易师,却能从表面推演到未来的种种变化,从而精准地判断问卜之人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的吉凶祸福,这就是资深的易师和野路子出家的普通学易者之间的区别。

饶是夏辉此时的易术之能,也只能算个表面,根本很难推演其中的变化之道,李半仙连易师都不是,只是一个自学易学多年,考不上易师的易学爱好者,那本事自然更不用说了。

李半仙一本正经的道:“不会的!吉凶虽然可以互转,但是,面相显示的阳寿却是很稳定的!那人寿宫饱满,按着绝对不会如此就死的了,寿命差得太远了。”

人都死了,还说什么绝对呢。众人对李半仙的话都不太相信,皆认为这老头不想死,所以才找这么多借口安慰自己,蝼蚁尚且偷生,可以理解。只是,李半仙越老越是糊涂了,就说算你说得天花龙凤,案子都已经定下了,还能反案不成。

听得李半仙如此坚定,夏辉倒是来了兴趣,想把那祸事的变化研究一番,假如李半仙确实没有算错,那可就是一个很有研究价值的祸事案例,值得深入探讨。

可惜现在现在那水祸案例还没有推演出来,否则,算一算便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突然,夏辉脑中冒出了一个可能,假如李半仙真的没有算错,那问卜者会不会是被人推下水的呢?如果有小人作崇,李半仙算不出其中的变化倒是正常。

夏辉顾不得那么多了,从怀里取出了三枚铜钱,合叩于掌中,心里默念了一下那问卜者的姓名和生辰字,然后静静地站在原地,闭目调息,极力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

不知道是夏辉心里摒弃了心里的杂念,还是一旁的摊主看到夏辉的异常举动安静了下来,夏辉此刻心中一片清明,耳中听不到一丝杂响,四周变得安静之极。

突然,夏辉睁开那双清澈无波的双眼,轻轻地把手中的铜板掷于地面之上。

第三百四十八章 第45卦——萃卦(上)

他扫了一眼,然后蹲下身体把铜板捡起,重新合叩于双掌之中,继续掷于地面之上,连续三次。

夏辉的异常举动早已引起了众摊主的注意,他们一看夏辉居然突然在大牢里占卜起来,心里又是惊奇以是疑惑,难道夏小哥也觉得李半仙有冤情,所以忍不住为他占上一卜?

幸好众人都是经验老道的摊主,自然知道不能打断别人问卜的道理,所以众人心里虽有不解,但都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夏小哥进行占卜。

看着夏小哥那一次又一次的掷铜钱,众人心里不觉升起一丝希望,希望夏小哥能算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来,若是这样,那李半仙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一会儿之后,夏辉似乎收起了铜钱,似乎那占卜已经结束,但他低下了头,手指轻轻微动,似乎心里在计算着刚才所得之卦。突然,他脸上闪过一丝激动之色,他抬头看了看众人,微微一笑。

这是结束了?众人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还以为占卜已是结果,但是,接下来的情形却是令众人目瞪结舌,只见夏小哥竟然走到油灯之下,捡了块小石块就在青砖之上写起字来。

这夏小哥在做什么?众人又是惊奇又是疑惑,忍不住轻轻地走到夏辉身边,把他团团围住,却见他在青砖之上慢慢地刻画,细细一看,众人却是糊涂了,那青砖上的奇怪字体,还有那些图形,他们竟然一个都不认识。

众人皆是相互对望了一眼,都从身边的人眼中看到深深的疑惑。难道这是易院所教的秘传字体?还是夏小哥自己为了掩人耳目,故意设计的书字?众人对夏辉书字的内容皆是好奇不已,可惜书写的字清清楚楚地展现在眼前,自己却是一个字也读不懂,这种如猫挠挠的感觉实在让人难受。

夏小哥表情严肃,不停地书写着,众人站在其背后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目光皆是紧紧地盯在夏辉身上,强忍着出口相问的**,等待他推演结束,可惜夏辉始终低着头,慢慢地在书写着,不知道在写什么,一直都没有结束的趋势,众人看得也忍不住手心冒汗。

现在要说最紧张的莫过于李半仙,如果夏小哥真的算不出什么,自己纵然说得天花乱坠,也没有人会相信。这可是最后的一次机会,如果夏小哥真的能在其中算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自己或许还有生还的机会,否则,自己只能带着臭名葬于黄土之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夏辉一直低头推演着。也不等了多久,夏辉终于停下手,他紧紧地盯着那青砖上的内容,一动不动,可惜众人皆是站在他身后,看不到夏辉脸上的表情。

一会儿之后,夏辉似乎已经看完了,他转过身来,微笑地地看着李半仙,眼中既然疑惑,又是惊讶,隐隐还有些激动,表情要有多复杂就有多复杂。

李半仙眉头紧蹙,张了嘴巴,颤抖着声音问道:“夏小哥,你,你算出了什么?”

夏辉扫了众人一眼,神秘一笑,有些兴奋的道:“李半仙,你或许还有机会获救。”

夏辉那短短的一句话犹豫春雷般在众人脑海中响起轰的一声,众人一时愣住了,还是周手相反应过来,急急的问道:“夏小哥,你,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我没有听错吧?”

夏辉高深一笑道:“没有听错,我们还有机会把李半仙给救出来。”

这次众人可听得清清楚楚了,皆是立马把夏辉围到跟前,七嘴舌的道:“夏小哥,究竟怎么回事?”

“夏小哥,你算出了什么?”

“夏小哥,我们如何才能救李半仙出来?”

十几数道声音同时在夏辉耳边响起,而木栏另一边的李半仙却是手双紧紧地握着杆杆,又是哭又是笑,神情十分复杂。

夏辉抬了抬手道:“诸位先静静,我只有一把嘴,又怎能同时回答你们这么多的问题呢?”

众人纷纷安静了一下,一脸好奇地看着夏辉,皆是想知道夏小哥究竟算出了什么,怎么突然间有了主意。

“夏小哥,我,我真的还有机会出来?”李半仙颤抖着声音问道,脸上那浓浓的渴望,众摊主皆是看在眼里。

夏辉点了点道:“如果我刚才占卜得没有错,你的确大有机会。”

周手相轻声问道:“夏小哥,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刚才算出了什么?”

夏辉高深一笑,淡淡的说道:“刚才我可是得了一卦,卦象显示正是李半仙获救的关键。”

周手相急道:“夏小哥,那卦象究竟说的是什么?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快些说说,可把我们给急死了。”

“刚才我所得之卦,乃是周易六十四卦中的第四十五卦萃卦。”夏辉不紧不慢的说道。

众人听到萃卦,都有瞬间的迟疑。周手相细细地想了想,疑惑的道:“夏小哥,萃卦是说君王与天下贤士及英雄豪杰聚萃于朝廷一堂之卦,卦中谈了君王们应如何在这些聚萃中发挥作用,以及如何应付一些发生的情况,哪里与李半仙的案子有关呢?

众人皆是有些疑惑,显示每一个都是熟读周易,对其中的六十四卦了然于心。

夏辉摇了摇头道:“周手相,你说得无错,但是六十岁卦却是有诸多解法的,你的解法只是表象之说,而我的推论却是根据具体的祸事细节解释,自然不同。”

众人听得暗暗点头,夏小哥说得没错,易理之中,最基本的就是六十四卦的象义,每一卦之中不仅包含了事业、经商、外出、婚嫁、处事之策的论述,甚至还能推算生字之人的身体疾病等等,似乎能测天下之万象。

短短的周易之中,包含的内容却是极其复杂,不同的角度有不同的解法,很多易师甚至穷尽一生精力也理不清周易之中的全部奥秘。

“夏小哥,这卦到底该如何解?你快些说说。”周手相心急的问道。

第三百四十九章 第45卦——萃卦(下)

夏辉点了点头,正色道:“萃卦,上兑下坤,泽地萃也。其中六三:萃如嗟如,无攸利往无咎,小吝。”

“夏小哥,这个我知道,但这象义又是何解呢?”周手相疑惑的问道。

这就是有易师教导与自己独自研究易学的不同之处,说到一个细节的理易,周手相只知其意却不知其解。易理方面夏辉投入的时间最多,而且又得冯夫子悉心教导,虽然只懂得些皮毛,只能对凶祸方面有所见解,但结合自己的祸事定理的推算结果,却也能把事情推演个大概。

夏辉看了众人一眼,缓缓说道:“萃卦,上兑下坤,泽地萃也,兑为泽、为水,坤为地,为顺,合在一起即地上有坑洼、水塘、沟渠、井口、还有湖。泽泛滥淹没大地,人众多相互斗争,危机必四伏,祸事起也。”

周手相惊讶的道:“夏小哥,卦中暗指的湖难道就是那凶祸发生之所青月湖?”

众人皆是一惊,这么一解,可不就是这样吗?皆是以询问的目光看着夏辉,想知道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

夏辉没有回答周手相的问题,继续说道:“萃卦,六三,萃如嗟如,无攸利往无咎,小吝。此句解为,萃为悴,忧虑也,无所利,出行则无灾难,但有小小的麻烦。”

周手相不解道:“夏小哥,你如此说可就不对了。人就在青月湖而亡,乃是在外,此乃出行有险,怎么成了出行无灾难呢?”

夏辉微微一笑道:“这就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如果按卦象所显示属实,那人外出虽会遇到小麻烦,但是绝对不会为此丧命那么严重,诸位,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周手相低头沉思了一下,突然脸色剧变,惊道:“夏小哥,难道你怀疑那人不是死于青月湖之中,而是另有隐情?”

夏辉赞赏地看了周手相一眼,继续说道:“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讲的事情。六三,三乃阴柔之爻居于阳刚之位,以比近九四,九四也是失位的爻,不正的爻与不正的爻相聚会,相聚合而不正位,是患难所产生的关键。二者相冲,命犯小人,我怀疑有小人在背后行凶,致其死于非命。”

众人皆是面露震惊,一直以为那问卜者是死于酒后失足,想不到背后居然会是一件凶杀案。

李半仙激动得双肩颤抖,他终于想明白了那人为何如此短命了,是因为背后有人在暗中行凶,导致那人中年夭折。他结结巴巴的道:“夏小哥,求求你,一定要我为伸冤啊!”

“李半仙,莫急,莫急,我这还没有解完呢。”夏辉哭笑不得的道,现在只是卦象所得,可不能当作证据,离救人出狱还差得远呢。

众人心里一凛,按夏小哥刚才所说,只要所得之卦乃是正卦,基本上已经可以推算背后另有凶手,这个结果已经算是重大发现了。夏小哥说还没有说完,难道还能推断出凶手是谁不成?

周手相兴奋的道:“夏小哥,你说,你说,别管他,快些接着讲下去。”

夏辉宛然一笑道:“萃卦之上六:赍咨涕洟,无咎。其中赍咨为叹气,洟为鼻涕。上六有三解,第一解,可意为上六爻为自己畏惧的处境而深感不安,叹息哭泣,不知所措也。”

周手相不解的道:“难道你是说那人在临死之前已经身有所感,知道自己可能会被人所行凶?”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夏辉微微一笑,说道。

众人听得有此糊涂,实在不明白夏小哥是什么意思,却听到他继续说道:“第二解,六之爻居于一卦的尽头,孤悬无据,前行无路,又毫无应和,如履薄冰,惊恐度日,预示着求告无门,恐慌之际,痛哭落泪。”

夏辉继续说道:“第三解,上六因自己处于穷极之位,难求应和,又处于乘凌君主之位,百口莫辩,因想着自己孤苦无信,任人欺凌,心中恐惧难主,所以放声哭泣。”

众人听得镇惊不已,短短的一句话,居然被夏小哥给出了三种解法,此时的众人虽是不知道哪一种解法才是正确,但是从三种解法之中,皆可以感受到那问卜者在案发之时的惊恐、彷徨和无助。

想到这些,众人的脸色皆是有些凝重,背后的凶手会是谁呢?为什么会这么残忍无道?

夏辉深深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无论是萃卦之中的六三,还是上六,无不显示着那人绝非意外失足落水而亡,只要我们找出了其中的凶手,自然能还李半仙一个清白。”

“夏小哥,你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安慰我吧?”李半仙一脸希望的问道,眼中满是激动之色。

夏辉微微一笑,铿锵有力的道:“绝无虚言。”

“好,太好了。夏小哥,谢谢你”李半仙说不下去了,泪珠哗啦啦地落了下来,竟然当着众人的面痛哭了起来,似乎在发泄着这段时间以来积累的委屈和恐惧。

众人心里皆是忍不住心里叹了口气,这次的打击对于一个暮年老人来说的确有些残忍。无论是清誉尽毁还是客身而乡,无葬身之所,都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不少摊主走上前来,轻轻地拍了拍李半仙的肩膀,给予他最真诚的安慰。

一旁的夏辉却是有些看不下去了,这老头都一把年纪了,还整天哭哭啼啼实在太不像话了。他拍了拍李半仙的肩膀道:“不要哭了,凶手还没有捉到呢,万一捉不到,那你岂不是又要再哭一次,那就太浪费泪水了。”

有这样安慰人的吗?众人纷纷捂嘴偷笑。

李半仙微微愣了一下,急急抹干了眼泪,有些紧张的道:“夏小哥,求求你一定要帮我把这凶手给捉出来,我还不想死,我要想看着我家小儿长大成人啊。”

“对,对,夏小哥,这事情就靠你了。”众人纷纷说道,仿佛夏辉出马,定然能成功破案似的。

夏辉摇摇头,淡淡的道:“这事情还是交给其他人吧。”

众人脸色大变!11

第三百五十章 亏大了

夏辉心里想着,自己又不是官差,抓凶手之类的事还是交给专业人士的好。

众人却是理解无能,以为夏辉想要撒手不管,纷纷变了脸色,周手相急道:“夏小哥,你可不能放弃李半仙啊!你不管他,他就死定了!求你一定要救救他,求求你了。”

夏辉白了周手相一眼,没好气道:“诸位前辈,既然已经知道背后另有凶手,我看这事情还是交给易司来查吧。那凶手逞凶极恶,我虽战斗力不俗,但也不能越俎代庖,抢了官府的本职工作。”

众人此时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搞了乌龙,也难怪他们误会,谁让夏小哥的才能实在卓绝,所以众人有什么事情都会第一时间想起他。但是,叫夏小哥去抓凶手,凭他这尚未长开的竹竿身板,实在有些不合适。想到这里,众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周手相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们现在速速去报官吧,希望能及时把凶手捉到,李半仙也能早日重见天日,重新回到榕树底摆摊。”

“走,走,走,我们一起去报官。”众摊主兴奋的说道。

李半仙感激的道:“诸位仁兄,李某的身家性命可就要全拜托你们了。”

周手相哈哈一笑道:“李半仙,你说的都是什么话,我们一起摆摊多年,还用得着客气吗?你放心,你很快就能出来的,到时,我们还继续在榕树下摆摊。”

“好,好。”李半仙笑意盈盈,混浊的眼中满是晶莹的泪花。

夏辉看到如此,也有些替李半仙开心,毕竟相处了那么久,还是有些感情的。突然,夏辉脸色一变,卧槽,自己可是前前后后为李半仙花了三百多两的,那用来打点的二百两还能不能退还有,已经交到李半仙小妾手里的那一百,能要回来吗?

这可是自己的大半身家啊,给出去的钱该怎么开口要回呢?这下真的尴尬了。

“夏小哥,我们一起去报案,为李半仙击鼓鸣冤。”周手相摩拳擦掌,兴奋地说道。

此时的夏辉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报案,他抬头看了看李半仙,一时也知道怎么开口,直接说出来又有些难为情,不提吧,以这老头的品性,只怕会故意装作记不起,然后把自己的银两给私吞了。

周手相看到夏辉神情古怪,好奇的问道:“夏小哥,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你又想到了什么?”

众人听到周手相的问话,纷纷把目光投身到夏辉身上。李半仙见夏辉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一惊,忐忑的道:“夏小哥,还有什么事情吗?”

看着那一双双好奇的目光,夏辉知道不说清楚也不行了,他咬了咬牙,不好意思说道:“李半仙,只要找到了凶手,你定然能平安出来,那,我那银两到时是不是应该那个呢?”夏辉搓搓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暗示意味十分明显了。

李半仙茫然的道:“你的银两?什么银两啊?”

装!这老头肯定是故意装出来的,夏辉心里破口大骂。

他按捺着内心的怒火,轻咳了一声说道:“李半仙,我指的是指今天我给嫂子的那些银两。如果凶手捉到了,你自然能安然出去,嫂子和侄儿也不用忧心生计问题,那银两是不是应该”

夏辉始终没有好意思把话说得太直白,但是,那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他心里叹了一声,唉,借钱容易追钱难,更何况是送出去的钱呢?这银两是自己亲自送出去的,李半仙要是不吐出来,他也无可奈何。

此时此刻,夏辉有些后悔自己干嘛那么早就把银两送过去了,早就知道就应该等这老头被押送出青南城百里外才给银两也不迟。

众人皆是一脸古怪地看着夏辉,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来,不少摊主都把脸憋得通红。

李半仙拍着心口保证道:“夏小哥,你乃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又怎好意思再要你的银两呢?你放心,那些银两我定然会退回给你的。”

夏辉松了口气,疏通关系用的两百两银已经给出去了,他没想要谢弘文追回来。人家堂堂贵公子一枚,愿意帮他疏通关系已属不易,还怎么好意思让人家去追钱,太掉份了。但是,李半仙那一百两要是能拿回来,还是有小小安慰的,也不枉费自己花了这么多心思为他占卜问卦,来回奔走。

李半仙对着众摊主说道:“诸位放心,待我恢复自由之身后,我一定会把你们凑的银两如数奉还。李某真心感谢诸位的一番心意,定会铭记于心,永世不敢相忘。”

凑个鸟,他们就随便凑了几十文钱而已,还用得如数奉还吗?什么铭记于心,不敢相忘,夏辉直想把事情的真相揭露出来。

周手相哈哈一笑,义正严辞的道:“李半仙,我那份银两就不必还了,你这么久没有摆摊,过得也不容易,那些钱你就留着吧,当我的小小心意。”

于手相赞同的道:“不错,区区一点银两,你就不要提了,你拿着,让嫂子多买些肉给你补补身子。”

其他摊主纷纷附和,各种理由,要有多大方就有多大方。

这群老头这是几个意思啊?你们那点钱当然没好意思收回,但用得着把自己说得如此伟大吗?那不是间接说自己眼中只有银两,不讲情义吗?奶奶的,当初赠银两的时候也不见这些家伙多出一些,偏偏自己这个给最多的,现在却成了猪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李半仙不知道实情,他看到那些摊主一个个大义凛然的样子,感动得眼泪“哗啦啦”地流,他哽咽着道:“谢谢大家,谢谢大家!请受李某一拜。”李半仙说完,就要跪下去了。

眼看李半仙就要当着众人的面跪下去,周手相眼疾手快,急急把李半仙拉住,一脸正气的道:“李半仙,你无需如此。正所谓一方有难,方支援,更何况我们多年来同在榕树底摆摊,你有困难,我们扶持一下不是应该的吗?”

第三百五十一章 为难

周手相紧紧揣着李半仙的双手,一脸大家哥俩好的样子道:“区区一点银两,你却弄得如此,岂不是让大家莫名生份了?”

于定宅点了点头道:“不错,银两不过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最重要的是背后的情谊。银两的事你莫要再提了。”

夏辉有些听不下去了,心里破口大骂,这是哪门子的情谊,分明是没好意思收回那几十文钱。枉这些老头还说得自己多么的伟大,多么的重情重谊,我呸!

周手相嘿嘿说道:“夏小哥,你那银两就不必挂心了,你可以放心,李半仙的人品我敢打包票,他日出牢,他定然会如数还给你的。”

我有说过我不放心吗?周手相突然提这一出,不是故意让自己难堪吗?这老头就是个芝麻馅儿的,一颗心黑得流墨,定是想把自己也拉下水。

自己给的可是整整一百两!和你们加起来的区区几两银子能比吗?夏辉穷得很,可不会打肿脸充胖子,他瞪了周手相一眼,嘿嘿说道:“既然诸位前面如此有心,我作为后辈也不好意思不表示一下吧。这样吧,我那一百银两子抽五两出来,当是小小心意,李半仙,你还我九十五两给我可以了。”

李半仙愣了一下,瞪大眼睛疑惑道:“夏小哥,你,你的意思是你给了我家婆娘一百两?”

夏辉微微一笑,点头道:“起初以后你不能幸免,为了让你的家人无后顾之忧,所以我把全部身家都给了嫂子,眼下你有机会出去,那你就留下五两银子,其余的我还是收回来吧,我实在是穷得快要吃不起饭了。”

李半仙感激地看着夏辉,颤抖着声音道:“夏小哥,李某何德何能,竟然能得你如此相待!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上刀山,下油锅,我在所不辞。”

看到李半仙如此真诚地感激他,夏辉总算是心里舒坦了点,他瞥了一眼周手相等人,嘿嘿说道:“李半仙,周手相和于定宅他们也出了不少钱,我看还是每人返还一部份吧,毕竟大家都上有老下有小的,赚钱都不容易。”

众摊主皆是脸色涨得通红,周手相急急摆手道:“不可,万万不可。李半仙,那银两你就收着吧,不用还给我们了。”

于定宅气急道:“没错,没错,小小银两我们怎么好意思要呢?”

李半仙坚定的道:“怎么能丁点都不返还呢?你们的心意我领了,我也老实跟你们交个底,银两我现在确实是缺,但只要让我缓过这一阵就好了。你们的馈赠,我会留一点,余下的到时还请各位都收回去。只要案子水落石出,到时我声誉恢复,自然能继续到榕树底摆摊赚银两,你们不用担心的。”

看着众人那如坐针毡,一副尴尬的样子,夏辉心里暗爽,有一种报复后的n。

还是周手相最先反应过来,哈哈说道:“银两乃是小事,就不要再提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卦象的事告知官府和易司,让他们快快把那隐藏幕后的凶手找出来,这样,李半仙才能少受些罪。”

于定宅深以为意的道:“对,对,我们还是不要再在这里耽搁了,快去报官吧。夏小哥,你说是不是?”于定宅还未说完就急急拉着夏辉走出牢房。

其余人等哪里不懂于定宅的意思,和李半仙拱了拱手,急急地推着夏辉一起往外走去。

汗,用得着这样吗?不就是说了两句吗?夏辉心里哭笑不得,也不与这些老头计较,抬脚走了出去。

出了牢房,周手相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夏小哥啊,你给的一百两银拿回还好说,我们每人就出了那么几十文钱,你要让他返还给我们一部份,这不分明是让我们难堪吗?我这老脸都要没地方搁了。”

于定宅叹道:“夏小哥,你这样做实在是有些不太厚道了。”

我不厚道?我都快被你们说成无情无义的人渣了,说两句辩解一二不是人之常情吗?

夏辉一本正经的道:“诸位前辈莫要误会,其实我也是出于好心,你们都一把年纪了,赚钱也不容易,能省回一些银两总归是好事,对不对?”

周手相讪讪一笑道:“夏小哥实在太会说笑了,这事情以后千万不要再提,难得尽一番心意,都是应该的,计较这些未免显得我们太小气了。”

这老头脸皮还真够厚,刮了一层下来还有一层,夏辉彻底被他给打败了,只得微微一笑了事。

周手相高声道:“好了,好了,我们还是先办正事吧,一起到那易司把这事情告诉给官老爷。”

夏辉看了看天色,在大牢里耽误了些功夫,现在早已入夜,远远望去,只见街道不少大户人家的宅前挂起了点亮的大红灯笼。夏辉开口问道:“此时天色已黑,还能报案吗?”

周手相沉吟了一下道:“可以的,衙门一般有人当值,这线索还是尽快告知官老爷为好,免得再生波节。”

夏辉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去报案吧,早些提供线索,免得夜长梦多,李半仙也能少受些苦头。”

李半仙的案子涉及刑事命案,自然归属易司处理,而易司就在大牢旁边,倒是不用走多远的路,众人来到易司前面,只见那宽大的朱漆大门紧紧地闭合着,门板之上那密密麻麻的门丁给一种无比强烈的压迫感,让人不由得收紧了心神,若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现在这里,估计立马要炸了。

“夏小哥,还是你来吧?”周手相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

这周老头倒是打了个好算盘,让我顶在前面,夏辉心里暗骂了一句,假惺惺的笑道:“周手相,我一个后辈,见识浅薄,让我来不太好吧,我看还你上吧。”

周手相摇头说道:“夏小哥,我倒是想来,但是,那卦象乃是你占卜所得,你知之甚深,而且把握也最大,由你出面最合适不过了。”

周手相的目光投向其他摊主,询问道:“你们说是不是?”

第三百五十二章 你们退后,让我来

众摊住嘿嘿说道:“不错,不错,夏小哥,你放心,我们和你同在的,就站在你背后,定然会护你周全。”

护我周全?你以为是打架啊。夏辉心思通透,想了想便明白了事情的原由,这些老头只怕对自己所得的卦象还是有些不信,所以才把自己推到前面来顶着。

为了自己那一百两,不去也得去了。夏辉吸了口气,走前两步,拿起朱漆大门上的大号狮子门环,轻轻地叩击了两下。

很快,大门发出沉重的声音,被人从里面拉开,一个年轻官差的头从里面露了出来,看到门外站着一圈人,脸上露出些微惊诧。

那年轻官差很快收敛起神色,板着脸道:“门外何人?有什么事情?大老夜的来易司敲门。”

夏辉恭敬的道:“差大哥你好,我们是来提供线索的,事关最近发生的一桩命案。”

那年轻官差脸色微变,细细打量了夏辉一眼,有些不相信的道:“你有命案线索?哪桩命案?”

夏辉说道:“城东李丰一案,我怀疑他的死因另有原由。麻烦你带我去见一见太祝大人。”

年轻官差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仿佛记不起城东最近发生过什么凶杀案,但听夏辉说得有模有样的,而且事关命案线索,他也不敢怠慢。

“你们进来,我立刻带你去见太尉大人等等,你们还是站在这里等我吧,我先进去禀报一声。”

开玩笑,他们这么多人,谁知道是不是换着花样来砸场子的!毕竟易司负责审理命案官司,平日里难免会与各路大佬有所摩擦,抱着谨慎为妙的心思,年轻的官差还是没敢把他们轻易带进易司之内。

听到太尉大人四个字,夏辉心里暗叫不好,这家伙从一开始就和自己不对路子。他急忙说道:“差大哥,我要见的是太祝大人,他在吗?能不能请你向他禀报一下?”

那官差大人摆手道:“太祝大人因公务离开了青南城,现在太尉大人正在易司之内,你们在此暂且等候,我现在就去禀报。”年轻官差说完,就急急往里快步走去。

“等一等,等一等。”夏辉急道,但是,眼前哪里还有那守门官差的身影。

周手相上前一步走到夏辉身边,眉头轻皱,“夏小哥,有什么事不对吗?”

夏辉对周手相的问题避而不答,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道:“我看现在天色不早了,麻烦人家官老爷加班似乎有些不太好吧,我看我们不是明天再来吧?”

周手相疑惑地看了夏辉一眼,不解道:“夏小哥,那官差不是已经进去禀报了吗?我们怎么能就这样走呢,到时那官老爷出来,发现我们不在,那就是虚报案情,扰乱官府办公,那可不是小罪啊。更何况,李半仙的案子拖不得,万一李半仙这几天就要发配边疆,可就追也追不回来了。”

就你话多!偏偏自己和冯兴雷之间的爱恨情仇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

“周手相,那卦象我已经解释给你们知道了,要不你们跟那官老爷说一下吧,我突然想起还有些急事,先走了。”夏辉说完,抬脚就想跑路。

周手相神色一变,急忙把夏辉给拉住。他狐疑地打量着夏辉,试探性的问道:“夏小哥,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难道那萃卦有问题?”

众人听到周手相的说话,皆是变了脸色,再看夏辉推三挡四的表现,越发觉得就是这个可能。

于定宅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的道:“夏小哥,那岂不是说李半仙又没救了?”

唉,好不容易升起了一个希望,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众人皆是轻轻一叹,先前脸上的兴奋一扫而空。

这都是闹哪里出啊?自己可什么都还没有说啊,夏辉连连摆手道:“诸位前辈,你们想错了,我的推算没有错,李丰之死背后肯定另有凶手。”

众人皆是一愣,实在不明白夏小哥究竟是什么意思。周手相望着夏辉正色道:“夏小哥,既然卦象没有问题,那你为什么这般推三挡四的呢?你既然已经为李半仙做了那么多,也不差一样了。”

以冯家和自己的仇怨,自己能不推吗?把这消息告诉他,不被他落井下石已经是万幸了,还指望他帮自己把凶手给揪出来。

夏辉叹了口气道:“诸位有所不知,我和易司太尉有些仇冤,如果由我出面,这事情只怕会再生波折。”

“夏小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手相好奇的问道,一旁的其他摊主也是暗暗称奇,夏小哥怎么会和易司的大人结仇的呢?而且听这口气,那仇怨似乎还不小。

看着眼前一双双卦之光大盛的眼睛,夏辉无奈叹道:“诸位难道不知道易司太尉乃是冯兴雷。”

哦众人顿时反应过来,夏小哥和冯家之间有嫌隙,这事他们是知道的。当日那徐易师和夏小哥比试易术的时候,他们可都是在场的,自然知道二者的恩怨,只是一下子没有想到此“冯”正是彼“冯”。

周手相皱着眉头道:“夏小哥,你和冯家乃是私人恩冤,冯兴雷身为易司太尉,应该不会掉份到假公济私吧?”

那家伙不会假公济私?哈,真是天大的笑话。不说他和冯东旭之间的小打小闹,夏辉可不会忘记,当初自己只是在冯氏易馆门前骂了两句,那家伙就给自己安上了杀人放火的名头。更何况自己之后把那徐易师送入狱了,让冯氏易馆名声大受打击。冯家和自己之间的结可谓是无法打开的了。

夏辉正色道:“诸位前辈,我和冯家的事情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我看还是由你们出面把线索告知他们吧,这样才能事半功倍。”

周手相想了想,点点头,一脸正义的道:“既然如此,夏小哥你且退后,让我来!我一定会把你占卜所得的线索告知易司太尉的。”

这老头总算还有点良心,没有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第三百五十三章 可笑之极

夏辉心里松了口气,赞赏的道:“周手相,那李半仙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周手相哈哈一笑道:“夏小哥,你太客气了,李半仙的事情你也费了不少心了,是时候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出些力了。你就站在后面看着,看我怎么把这事情给办妥。”

夏辉对着周手相竖起了根大拇指,然后快到走到人群的后面,打算看看周手相如何说服冯兴雷。

众人又等了一会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里面传来,接着,那朱漆大门缓缓地被人给推开,几道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为道首的正是易司太尉冯兴雷。

看着那个板着脸,仿佛别人欠他几千两银子的熟悉面孔,夏辉心里轻轻呸了一声,想起杨小萱等人在家里发生的祸事,他恨不得把这家伙推倒在地,在那肥肥的大肚腩上狠狠踩上几百脚。

“是你们要提供线索?”冯兴雷对众人打量了一番,有些不屑的说道,显然已经知道众人的身份。

周手相走前两步,双手抱拳,行了礼,毕恭毕敬的道:“太尉大人,您好!李丰之案,我有可靠的线索证明他不是失足坠湖而死的。”

冯兴雷似笑非笑地打量了周手相一眼,说道:“你有什么线索?说出来听听。”

周手相压低声音,无比严肃的道:“太尉大人,李丰之死我一直觉得甚是怪异,那人的手相我当时在一旁也是不经意扫过一眼,定然不是短寿之人,但是,他却突然死了,其中必有问题。今天,我特意算了半天,居然让我得出一卦。太尉大人,那卦象这中显示背后另有凶手!”

“你得了一卦,卦象显示李丰的死乃是他杀?”冯兴雷脸色古怪地扫了周手相一眼,强忍着笑问道。

周手相点了点道“不错,我那卦象显示那李丰之死背后定然还有一个凶手。太尉大人,那凶手心狠手辣,绝不能让他逍遥法外,请你务必派人把那案子再好好细查一番,谢谢。”

“你说你那卦象显示背后还有凶手,哈哈,你们这些老头实在太搞笑了。哈哈。”冯兴雷终于忍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身后的官差也是纷纷轻声窃笑。

看到这场景,周手相双脸涨得通红,一时之间,继续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时,甚是尴尬。

其他摊主看到这一场影,脸上皆是升起了怒色,却是敢怒不敢言。夏辉早就知道这冯兴雷不容易被说服,这人就是个高傲自大之徒,不容易轻信他人,却说不到这家伙居然会如此不尊重人。周手相他们好歹也是老人家,你难道就不会表面尊重一下吗?实在太无素质了。

冯兴雷大笑了一会儿,终于笑够了,他摆了摆手道:“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们这些老头还是快些回家吧,今天我心情好就不和你们计较虚报案情一事了,但是,绝无下次!”说到最后,冯兴雷眼中厉光一闪而过。

周手相急道:“太尉大人,我可没有虚报案情啊,我的卦象绝对不会有错,李丰之死背后定然隐藏着一个穷凶极恶之徒。请你一定要好好把那案子再查一查,还李半仙一个公道。”

“就凭你们这些只能在榕树底下装神骗鬼的废柴,还敢说不会有错?笑死我了,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滚吧!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本官可没有时间和你们胡扯。”冯兴雷一脸倨傲的说道。

周手相脸上满色怒色,好在心里还想着李半仙的事情,强行把心中的怒火按捺下来,他咬了咬牙,坚定的道:“太尉大人,我所言句句属实。若大人不信,大可以自己亲自算一下,人命关天,小民恳请大人万万不可轻率啊。”

躲在背后的夏辉看到眼前的一幕,心里对周手相大大改观。已经被人羞辱到这个地步了,居然还能保持冷静,不改初心,实在值得称赞。要换自己,轮对不会继续看这冯兴雷的脸色,早就骂回去,然后拂袖离开了。

冯兴雷颇有兴致地看了周手相一眼,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好像叫什么周手相,你不是看手相的吗?什么时候学会算卦了?你使用的是什么易术,说出来听听,让我涨涨见识?”

周手相脸色涨得通红,嘴张了又张,想说些什么,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冯兴雷戏谑的道:“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说得信誓旦旦的吗?”

夏辉知道周手相说再多都没有作用了,冯兴雷完全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一开始就打算戏耍一番而已。就算周手相说再有天花龙凤,有根有据,人家都不会放在心里,只当作是笑话罢了。

周手相强忍着怒意,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太尉大人,我所得之卦乃是萃卦,至于我用什么易术推算出来的,请恕我不便相告。”

冯兴雷鄙夷的道:“萃卦?周老头你可知这卦怎样解?”

周手相顺势便把夏辉所解内容当众讲述了一遍。

冯兴雷诧异地看了周手相一眼,摇头笑道:“难得你有几分见识,可惜这卦用于李丰身上却并非这样解的。萃卦,下坤上兑,为水聚合于地上之象,下卦为坤为顺,上卦为兑为悦。全卦皆是揭示了居上位和在下位者如何能相聚相合的道理,哪会有大凶一说呢?那坤兑之解被你们说成青月湖,更是可笑之极。”

周手相脸色微变,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辩解,他区区一个手相方面的野路子学易者,哪里是冯兴雷这个正牌易师的对手,论对易理的认知更是不在一个档次。

冯兴雷不屑的道:“你那爻辞的解释更是一派胡言!周手相,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再到榕树底摆摊了,你们连易师都不是,懂得小小易学的皮毛就在那装神骗鬼。长此下去,终于一天也会落得李半仙今天的下场,害人害已啊。”

众人听得双眼冒火,冯兴雷的话简直是对他们最大的侮辱!11

第三百五十四章 时运不济

作为一个学易者,考不上易师是他们终身的遗憾,但是,他们在榕树底摆摊为人消灾解祸,却是始终如履薄冰,从来不敢有丝毫松懈。

于定宅这老头终于忍不住了,他站了起来,高声说道:“太尉大人,你可以小看我们,但是,你却不能说不是易师的学易者皆是装神骗鬼之辈!你可记得夏小哥,他虽然还不是正式的易师,在易术比试中却是把那徐易师都比下去了。”

冯兴雷脸色一沉,眼中闪这过一丝怒色,提起夏辉,冯兴雷自然想起自家在他手中吃过的亏。

他狠狠地瞪了于定宅一眼,咬着牙道:“滚!否则,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看到冯兴雷吹胡子瞪眼的,夏辉心中暗乐,于定宅还真是够狠的,一下直接直戳人家的痛处。别走!继续怼回去,气死那家伙!夏辉心里的小人儿正奔奔跳跳地搞事情。

可惜周手相等人没有这个胆量,看到太尉大人发彪,心里皆有退缩之意,周手相对着冯兴雷拱了拱手,说道:“线索我已告知,万望大人好好彻查一下,小民告退了。”

周手相说完,转身对身后的众人打了个眼色,然后快步离开了。夏辉虽然还想看戏,此是也无可奈何,悻悻然跟着众人往远处走去。他站在人群的最外围,又刻意把头压低了,冯兴雷压根没有认出,这就是自己心中恨不得生啖了的人。

冯兴雷狠狠地看着那群老头离去的背景,淡淡道:“以后这些老头再来胡闹,不用禀报,直接先把他们关起来再处理。”

众官差看到太尉大人板着脸,皆是齐声应是,心里也觉得这群老头有病,就凭那半吊子的易术算出来的卦象,居然也想要作为破案的线索,实在是荒谬。

“夏小哥,老夫实在有负所托啊。那冯太尉只怕根本没有把我所说的线索放在心里呢。”周手相一脸歉意的说道。

夏辉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把线索告知冯兴雷,更没有指望他能相信。况且,周手相已经算是尽心尽力的了,在受到那般轻视侮辱之下,还可以完完整整地把自己的推测说出来,委实不易。

“周手相,辛苦你了。”夏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周手相感激的看了夏辉一眼,皱着眉头道:“夏小哥,那太尉不相信我们的话,那现在怎么办?找不出凶手,李半仙就出不来了。”

太祝大人暂时不在青南城,这是个麻烦。案子归属易司管辖,眼下也只能够等他回来再做打算了。夏辉决定明天到易院上学的时候,问一下谢弘文,然后等谢太祝回来,再亲自上门拜访。

“这事情我再想想办法,待有眉目再通知你们。”夏辉想了想说道。

周手相看了夏辉几眼,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最后还咬了咬牙开口问道:“夏小哥,刚才那冯太尉的解卦……可是正确?他说你的解卦方式可能错了……”

周手相的话可算问到众人的心坎里,刚才在场的诸位对冯兴雷的话都听得清清楚楚,加上他们对易理的理解,似乎两人的说法都说得通的,但是,人家可是堂堂易司太尉,易学方面的造诣岂是区区一个易院学子能相比的。

看着众人闪烁的目光,夏辉知道他们心里的猜疑。冯兴雷所说的确没有问题,但是,他使用的乃是祸凶篇,占卜所问的乃是凶祸之事。最重要的是,夏辉使用祸事定理推算,李丰在死亡当天曾与人发生过争执,遇到了金祸之事。

三者相互验证,夏辉可以肯定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死者死亡的背后极有可能隐藏着一个凶手。

祸事定理的事情自然不能说出来,夏辉扫了众人一眼,坚定的道:“诸位前辈请放心,我感以人格担保,我那推测绝对不会有错!”

周手相狐疑的道:“夏小哥,莫非你还有其他发现?”

夏辉高深一笑,说道:“其中涉及一些易术的秘密,我就不方便详细告诉大家了。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背后肯定还有凶手,你们是相信那冯太尉还是相信我?”

众人心中虽然还有疑惑,但听到夏小哥那坚定的语气,终于放下心来。

周手相打了哈哈,对众人道:“那冯兴雷一看就知道不怀好意,我们当然相信夏小哥了,大家说对不对?”

“对!”众人异口同声的道,脸上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

夏辉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这群老头拍马屁的功夫还真是纯火炉青,实在让人心里暗觉好笑。

拒绝了一众摊主的盛情邀请,夏辉借着街道两旁零散的灯笼烛光,匆匆往家里走去。想想今天的事情,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本来自己心中因无法解救李半仙而来的沉重感刚刚消散,想不到一事未了,再生一事,自己再次陷入到另一场风波之中。

原来只是一个常规的看相,居然引出一宗凶杀案子,也不知最后能不能把凶手给揪出来,让李半仙恢复自由之身。

心里惦记着事情,第二天一大早,夏辉回到易院便立马把谢弘文拉到一旁,问道:“弘文,听说你祖父不在青南城,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我想到府上拜见一下。”

谢弘文惊诧的道:“夏辉,你怎么知道的?你找我祖父有什么事?不会是为了李半仙尸骨回乡的事吧?我办事难道你还不放心?这事情绝对没有问题的。”

不提尸骨的事还好,想起自己白白浪费了两百两银,夏辉心都要滴血了。你小子也真是实诚,怎么办事这么积极呢,就不能拖个三五天再去打点疏通的吗?

夏辉嘴角抽了抽道:“你办事我自然放心,只是我有更重要的事情想要找一下你祖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在家呢?到时我跟你回去,亲自去拜访一下。”

谢弘文摇头道:“祖父不在青南县,他到省城执行公务了。”

不会吧?这老头早不出差,晚不出差,有正事找他的时候却不在青南城!

时运不济吗?

第三百五十五章 45度角明媚的忧伤

夏辉急道:“弘文,你知道你祖父什么时候能回来?”

“具体时间不知道,好像……听说要七八天吧。夏辉,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谢弘文道。

要等七八天这么久!夏辉暗叫不妙,太祝大人不在,冯兴雷又不相信背后另有凶手,看来李半仙要继续在大牢里熬着了。吃苦倒在其次,都熬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几天,怕就怕他等不及太祝大人帮他翻案就被流放了。

他摇了摇头,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弘文,你祖父一旦回来,请务必立刻通知我,我找他有十万火急的事。”

“没问题。”谢弘文点了点头。

等待已成定局,夏辉现在反而有心思关心其他事了,他好奇地问道:“太祝大人身为青南县的一把手,怎么会离开这么久呢?”

谢弘文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前段时间,有邪师出现在青南城害人,易卫现身,惊动了上面。人面的人所以要求我祖父把人压往省城,我祖父生怕半路出事,所以决定亲自押送犯人。还有,被你送进大牢的徐易师也一并给送走了。”

怪不得到大牢里看望李半仙时没有看到这两个人,原来都被压走了。这二人和自己可都是有深仇大恨的,夏辉急急问道:“案情如何了,可有审出背后指使之人?”

谢弘文摇了摇头道:“这二人认罪了,但都把全部罪责揽到自己身上,死都不肯指认背后指使之人。或许是自知难逃一死,这两个家伙都先后尝试服自杀,幸好被守牢官差及时发现,才留了一命。前两天,上面下令把犯人送往省城,我祖父立刻就亲自把他们押送过去,以免夜长梦多。”

死都不肯供认背后之人,用得着这么有血性吗?难道还是死士不成?

夏辉轻呸了一下,对谢弘文道:“如果有什么新消息,麻烦你告诉我一声。”

“没问题。”谢弘文看了夏辉一眼,好奇的问道,“夏辉,你还没有说找我祖父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你不妨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

夏辉敢用他厚实如墙的面皮发誓,他绝对看到了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

事情还没有开始追查,夏辉可不想事情涉露,一旦打草惊蛇,追查起来就更困难了,夏辉打了个哈哈说道:“事情此时是在不方便说,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

谢弘文不甘心,还想追问,夏辉找了借口急急往教室外走去,留下一脸纠结的谢弘文。

想起谢弘文那委屈的样子,夏辉心里暗乐,打算到外面吸口新鲜空气,刚迈过门槛,却是差点撞到迎面而来的人。夏辉急急刹住了脚,抬头一看,竟然是冯夫子。

冯夫子轻哼一声道:“夏辉,你如此焦急赶着去哪里?”

夏辉哈哈一笑道:“夫子,你好啊,这不是到上课时间了么,我急着到门前恭请你进来啊!夫子请进,请进。”夏辉恭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冯夫子似笑非笑地看了夏辉一眼,说道:“你跟我过来。”

夏辉脸上一僵,不解道:“夫子,你不是要讲学了吗?”

冯夫子瞪了他一眼,说道:“现在时辰尚早,还未到讲学的时间。走,你跟我来。”冯夫子说完,也不管夏辉答不答应,就径自往厢房方向走去。

夏辉叹了口气,无奈地跟上。夫子任性不上课,做学生的只能奉陪到底了。

“夫子,你找学生有什么事?”夏辉快步追了上来,嘿嘿问道。

冯夫子仿佛没有听到声音般,没有回答夏辉的问话,板着脸直直地往前走。

看到冯夫子如此,夏辉讪讪一笑,只得慢慢地跟着冯夫子身后。

厢房内,冯夫子转身直视夏辉,正色道:“都几天了,你考虑得怎么样?”

“什么考虑得怎么样?”夏辉一幅丈二的和尚摸不着脑袋的样子。

冯夫子脸上闪过一丝愠怒,狠狠地瞪了夏辉一眼,“我是问你易试的事情,你到底考虑得怎么样了?”

哦,原来是这件事,最近几天忙着李半仙的事情,倒是把易试报名的事给抛到脑后了。

夏辉不好意思的道:“夫子,那易试,我还是不报考了吧?”

先前夏辉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为了不引起别人对祸事定理的猜疑,在自己羽翼未丰之前,他必须要低调一些,免得招惹杀身之祸。来到这个社会这么久了,他深刻地感受到易术的重要性,如果被人知道自己拥有一门能让初学易者胜过正经易师的易术,只怕无数的易学世家都会疯狂起来。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夏辉可不想为了一时的功名利禄而陷自己于险境。他只想静静地收集祸事案例,默默地推算伟大的祸事定理,在这世界的角落悄悄地壮大自己。

唉,我的心思你不懂!夏辉抬头看向窗外。

可怜冯夫子不明白他的得意弟子那“45度角明媚的忧伤”,听到夏辉拒绝,他皱了皱眉头道:“以你的易术准头,考易试绝对没有问题的,你为什么不考呢?”

寻常人做梦都渴望能成为易师,夏辉却一直坚持不考易试,实在令冯夫子疑惑不解,他对这个悟性极高的学生可是抱有很多期望的呢。

夏辉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冯夫子,或许我现在很有机会成为一名易师,但是除了那所谓的功名,对我还有其他好处吗?只会乱我心神,打乱我的生活节奏的,甚至影响我以后的学易之路。夫子,我只想认认真真安安静静地学易,不想被其他事情所扰。易试的话,等我达到四品易师的水平再考也不迟。”

听到夏辉说出这个理由,冯夫子微微一愣,他深深地看了夏辉一眼,点了点头道:“夏辉,你这种想法也有道理。你把目光放得长远故然是好,但是,四品易师的境界不是那么容易达到的,万一你一直到不了那程度呢?难道你一直不考易试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 事态紧急

冯夫子顿了一下说道:“更何况,埋头学易,固然能让你把持本心,不被杂事所扰,但是,不经历世俗之事,又如何锻炼心志呢?也只有经历过后世间的种种喜怒哀乐,你才能体验到那种天人合人的心境。”

听到冯夫子的长篇大论,夏辉哭笑不得,那什么出世入世都是他的借口罢了。

即使心里万分无奈,夏辉还是一脸赞同的道:“冯夫子所言极是,,对于易试我还没有清楚,这事情容我再好好考虑一番。”

冯夫子恨铁不钢地看了夏辉一眼,恼怒道:“还考虑什么!难道你不信夫子所说?通过易试,成为易师,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利远远大于弊的。”

可是我的技能跟任何人的都不一样啊!

夏辉有些头痛了,苦着脸道:“夫子,话虽如此,但我一直都没有这个心理准备,万一考不上,那我弱小心灵受到的打击也是不少的啊。”

“你少给我东拉西扯的!我看你就是没不想去考易试,还拉这么多借口来搪塞老夫,实在该打。”冯夫子有些不悦的说道。

汗,被他给看出来了。夏辉小心翼翼的道:“夫子,要不,我,我还是明年再考吧?”

冯夫子眉毛一挑,瞪了夏辉一眼,气道:“明年再考?你小子果然是不想考!气煞老夫了。”

唉?难道你刚才是套我话的吗?

看到冯夫子怒恼的样子,夏辉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知道眼前的夫子乃是真心为了自己着想的,他轻轻一叹说道:“夫子,这事情容我再考虑考虑,我过几天答复你。”

冯夫子拂了拂衣袖道:“你走吧,回去给我好好考虑考虑,别想那些乱七糟的东西。”

惹得冯夫子生气了,夏辉有些无奈,拱手行了一礼,退出了房间。

待夏辉离开后,站在厢房之中的冯夫子脸上的神色一松,恢复了原本的波澜不惊,温文尔雅,他苦笑地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似乎打算做什么事情?

如果夏辉知道冯夫子的恼怒都是装出来的,估计会换他气得跳起来。但是,夏辉此刻不知道啊,所以他此时此刻心里正在纠结着,一方面不想祸事定理的事情泄露,一方面又不想冯夫子失望。冯夫子对自己不仅仅有知遇之恩,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处处为自己着想,看到冯夫子恼怒的样子,他心里实在有些不安。

这一天上课,冯夫子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没有再对夏辉提起这事情,每每夏辉举手询问不懂之处,他都跟平时似的很耐心地解答。不时还对夏辉提出的精辟问题赞赏几句,把夏辉懂得有些糊涂了。

放学了,夏辉一边细细回想着今天的易学知识,一边走出了易院,走了才几十米,却是被人给拦住了。

夏辉抬头望去,顿时大为惊愕,只见一群摊主正挡在自己跟前,神色焦急地看着自己。这群老头怎么又来找自己了,夏辉正想开口相询,周手相急急说道:“夏小哥,大事不妙了!”

夏辉心里吓了一跳,可别又惹了什么麻烦要找自己摆平啊,他是真没有这个空闲时间四处救火。

“周手相,你们怎么急匆匆的,发生什么事了?”夏辉眉头轻皱了一下,问道。

周手相焦急的道:“夏小哥,李半仙三天后就要押往边疆了!”

“什么!”夏辉脑中轰的一声,脸色剧变,一直担忧的事终于发生了。

“周手相,你会不会搞错了?李半仙的案子也才判决了几天,怎么这么快就要发配了?”夏辉难以置信的道。

如果李半仙被送走了,可就难追回来了。再加上路途遥远,那家伙只怕半路就挨不住,最终还是落得个一命呜呼的下场。

周手相不容置疑的道:“此事千真万确,错不了,今早易司那边已经张贴告文了,李半仙三天后就要被押往边疆,此事已经人尽皆知。”

不妙,大大的不妙!此时太祝大人不在青南城,易司由冯兴雷一手把持着,那家伙估计因为憎狠自己,连带的把李半仙也给恨上了。他把李半仙早早地发配走,就算以后成功翻案了,李半仙也早已成为冤下亡魂了。

冯兴雷那家伙实在是太阴险了。夏辉心里大恨,但眼下时间紧急,该怎么办呢?夏辉阴沉着脸低下了头不停思考,一定要把李半仙给救出来,可不能让老家伙含冤而死。只是事态紧急,这办法哪里会这么容易想出来呢。

“夏小哥,怎么办?可有办法?”周手相轻声问道。

夏辉抬头看了众人一眼,只见各个摊主皆是一脸希冀地望着自己,他叹了口气摇头道:“据我所知,太祝大人近日都不在青南城,这事情只怕不好办。”

众摊主脸上皆是闪过浓浓的失望之色,周手相颤抖着道:“那该怎么办?难不成真要眼看着李半仙就这样无辜被发配边疆?那老头一把年纪了,只怕受不了路途的颠簸。”

于定宅蹙着眉头说道:“要不,要不我们去求求冯兴雷,或者他能放下往日恩冤,再调查一下那案子?就算是宽松几日也好啊。”

低声下气求那家伙,只会助长他的气焰,最重要的是,自己和他的恩冤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夏辉否决道:“没用的,冯兴雷睢眦必报,十足阴险小人一个,就算我们低声下气恳求,这家伙只怕也不会把我们当回事。”

堂堂易司太尉被这夏小哥说成是阴险小人,众人皆是哭笑不得,看来这二人的仇怨不是一般的深啊。

“夏小哥,话虽如此,但是我们不能明明知道李半仙是被冤枉的,还眼睁睁地看着他去送死啊。”周手相不甘心地说道,他抬头看了看夏辉,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是欲言又止。

看到周手相的神情,夏辉淡淡的道:“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吧。”

周手相小心翼翼的道:“夏小哥,我们或许不成,但是你不同,要不你试一试,或许可以呢?”

第三百五十七章 群魔乱舞

“试什么?”夏辉随口问道。

“你是易院学子,若是若是你能在他面前认个错或许他能抛开成见,相信那卦象。”周手相试探性的道。

和那货道歉,凭什么?!这是绝不可能的,自从他冯家派人出手伤害了自己家人那一刻起,夏辉就已经和他誓不两立,如果有机会,他恨不得把冯家给铲除个干净。

夏辉眼中厉色闪过,看了周手相一眼,正色道:“此事不必再提!士可杀,不可辱!便何况我和他的恩冤也不是区区一个道歉能化解的。”

周手相的心猛的跳了一下,不好意思道:“夏小哥,是我唐突了。不过眼下李半仙就要被发配了,该如何是好呢?夏小哥,你一定要想想办法,求求你了。”

众摊主纷纷出言恳求。

怎么什么事情都推到自己身上了,你们这么多个脑子就不会想想办法的吗?夏辉忿忿不平地想道。

该如何解救李半仙呢?这可是个难题,夏辉低下了头,脑中不停地沉思。眼下易司那边靠不上,县衙那边只怕也不会随意插手易司的事务,该如何抓凶手呢?

抓凶手?夏辉愣了一下,脑中一道亮光闪过,顿时想到了一个方法,他一拍手掌大喜道:“有了!”

“夏小哥是不是有办法了?”周手相一直观察着夏辉的脸色,听得夏辉出声,他第一时间询问。

夏辉抬首扫了众人一眼,嘴角浮起一弯微笑,“没错,有办法了。”

这夏小哥还真是神奇,前一刻还无计可施,下一秒就想到办法,众人顿时大喜,周手相兴奋的道:“夏小哥,什么办法?”

夏辉神秘一笑,一字一顿的道:“抓拿凶手。”

众人愣了一愣,大家当然知道抓到凶手就能把李半仙给救出来,但是,眼下易司那边不相信自己,又该如何抓呢?

“夏小哥,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找到办法说服易司那边去捉拿凶手了?”周手相轻声问道。

夏辉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不是,是我们自己抓凶手。”

众人惊得张大嘴巴,愣愣地看着夏辉,有些不相信刚才所听到的话。

周手相结结巴巴的道:“夏小哥,你,你说什么?”

夏辉微微一笑道:“我说,我们不靠易司,也不靠官府,我们自己抓拿凶手归案。”

这次众人这次听得一清二楚了,夏小哥居然打算拉上自己去抓凶手。天啊,这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杀人犯,自己这么一群老家伙,老胳膊老腿的,怎么抓?

于定宅苦着脸道:“夏小哥,我们打又打不得,跑又跑不得,该如何抓人呢?万一那家伙身上带有凶器,我们岂不是撞到刀尖上?我可是上有老,下有假如发生了什么意外,叫他们以后怎么过日子?”

上有老?你都老胳膊老腿了,上面哪来的“老”?枉你还说得冠冕堂皇,说什么一定要救出李半仙!夏辉扫了众人一眼,只见人人脸上皆是眼神闪烁,脸上满是退缩之意。

夏辉坚定的道:“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凶手不成,而且敌明我暗,大可以准备周全,然后设可局把那人给捉起来。诸位难道害怕了?想想还在狱中身受苦难的李半仙,难道小小的险你们都不敢冒吗?

众人皆是神色复杂,沉默不语,显然还有些犹豫不定。

唉,这么一群老头,让他们去抓凶手,还真是为难他们了,夏辉轻咳了几声说道:“此事你们大可以放心,我绝对不放上那歹徒伤你们分毫,而且我顶在前面,你们在背后压阵即可以,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周手相小心翼翼的道:“夏小哥,真的不会有危险?”

夏辉信心满满的道:“不会的,我们这么多人,唬也能把他唬住,而且我们有背后玩阴的,那家伙只怕被我们绑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好,为了拯救李半仙,我自当侠义出手,夏小哥,这事情算我一份。”周手相一脸正气的道。

夏辉心里对这家伙大大的鄙视,脸上却是装出一副赞叹的神色,他大喝道:“好,周手相能够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友人,实在是我们的楷模!”

“惭愧,惭愧。”周手相得意洋洋的道。

众摊主皆是轻呸了一声,对这周手相大大的鄙视。

于定宅站了出来说道:“夏小哥,这事情也算上我一个。”

“也算上我,为了李半仙,我就豁出这老命了,也不知道李半仙出狱后知道这事情会不会敢感动得泪流满脸。”

众人皆是哈哈大笑,有了几个人的响应,其他摊主也抛开了心中的顾虑,纷纷叫呼着要与夏辉一起把那凶手给抓起来。

看到众人皆是答应一起参与捉凶行动,夏辉心中总算暗暗松了口气,他可是没有这个能力独自把那杀人凶手给抓住,有了这么多帮手,只要算计得当,那就是十拿九稳的了。

“夏小哥,我们是不是要先准备一批武器呢?要是和凶手正面遇上也能防一下身。”周手相有些兴奋的说道。

于定宅嘿嘿说道:“好主意,想当年,我可是练过几年剑法的。已经很多年没有出手了,这次出手定要让那家伙有去无回。”

夏辉听得差点摔倒在地,你老练过几年贱我倒是相信。

另一个摊主一本正经的道:“夏小哥,帮我准备一把偃月刀吧。”

“夏小哥,帮我准备一杠钢枪吧,看我在他身上戳几个洞。”

众摊主纷纷开口选择自己想要的武器,一时兴奋之极。

想到一群老头挥剑弄枪、群魔乱舞的场面,夏辉心中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实在有些不敢直视。

“夏小哥,考虑得怎么样?你选什么武器?”于定宅嘿嘿说道。

周手相一本正经的道:“我看夏小哥用剑比较合适。到时我传授几招剑法,定然让你战斗力十足。”

你自己慢慢贱吧,夏辉白了这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道:“武器的事情不用急,当下最重量的是先查出幕后凶手。”11

第三百五十八章 再解萃卦

凶手尚未锁定就开始幻想十般武艺齐出的拉风场面,确实太早了些。

周手相一拍脑袋,惊呼道:“哎呀,忘记了这一茬,我们还不知道那凶手是何人呢?”

周手相的话仿佛一瓢冷水泼到众人头上,各摊主瞬间从兴奋中清醒过来。于定宅皱着眉头说道:“现在只剩下三天时间,凶手都还没有找到,那该如何是好呢?”

夏辉轻咳了几声,压低声音说道:“这事情我已经有一条线索,或许能揪出背后之人。”

众人皆是一惊,周手相不敢相信的道:“夏小哥,莫非你已经提前追查过了?”

夏辉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弯浅浅的微笑。

众人皆是疑惑不解,没有追查过又如何来的线索呢?难不成呆在家里还能把线索想出来不成。

周手相好奇的道:“夏小哥,你的线索是从哪里得来的?”

夏辉面改不色的道:“算出来了。”

算出来的?众人惊得合不拢口,简直可以塞进两个鸡蛋。

“夏小哥,你究竟算出了什么,快些说出来,让我听听。”周手相好奇的道。

夏辉扫了一眼众人,只见各个摊主皆是一脸好奇,他高深一笑说道:“诸位可还记得昨天我所得之卦?”

“记得记得,你得的乃是萃卦。”周手相连连说道。

夏辉点了点头道:“诸位可还记得昨天晚上冯兴雷说过的一句话萃卦下卦为坤为顺,上卦为兑为悦,全卦揭示了居上位和在下位者如何相聚相合之道,其中所说的上位者与下位相聚相合之道,除了表示职务中的上司与下属,更是暗指夫妻相聚相合之道。”

未等众人开口相询,夏辉继续说道:“男为主,为外,为阳,为上也,女为次,为内,为阴,为下也。所谓上位者乃是一家的主,而下位者则是女眷。”

周手相不解道:“为什么男的不能是下位者呢?须知有些人家是女眷当家的。”

夏辉微微一笑道:“所谓的男为上、女为下,并非是谁当家,而是易学里的阳阴之道,在远古时候,伏羲氏观察天地之变化,日出日落,四季变化,有所领悟于是画出个卦象,这就是现在易学中的伏羲卦。天地有阴阳,万物皆属阳阳之序,天为阳为上,地为阴为下,男为阳,女为阴,白天为阳、夜晚为阴,太阳为阳,月亮为阴等等。所以,我说萃卦之中的上位者暗指一家之男主,下位者暗指一家之女眷。”

众人听得恍然大悟,阴阳之道他们研究易学多年,夏小哥稍稍一提点自然就能明白其中的道理,细细一想,那萃卦的确可以用来推断家许夫妻相聚之道。夏小哥居然能一眼看出其中的关键,众人对他佩服不已。

周手相追问道:“这又和凶手有什么关系呢?”

“凶手的身份就藏于卦象这中,你们只要读通了其中之意,便能推断出谁是凶手。”夏辉神秘的道。

卦象之中,众人皆是一惊,有些难以置信,皆是忍不住低头思索那萃卦的卦象。

看着一个个皱眉沉思的老头,夏辉微微一笑,也不说话,站在一旁耐心地等待着。

周手相率先从沉思中反应过了,他抬头看着夏辉,迟疑的道:“夏小哥,难道你认为那凶手就是李丰的家人?”

其他摊主皆是一副决不相信的表情,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凶手绝对不可能是李家之人。

夏辉面不改色的道:“或许是,也或许不是。”

“夏小哥,这是什么意思?”众人皆是心痒痒的,被夏小哥给吊起了胃口。

夏辉沉吟了一下,说道:“凶手可能就是李家之人,就算不是也是和那李家人的密切相关,其中肯定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除了个别摊主隐隐通过卦象猜到了其中的原由,大部份人都是疑惑不解,对这个推论十分震惊。

一个摊主说道:“夏小哥,你为何说得如此肯定呢?我看这李家之人为了帮李丰报仇,好让他死得瞑目下有知,不惜到处传扬李半仙的事,一心把他置于死地。”

夏辉摇头说道:“其实这就是最大的破绽所在,诸位可记得萃卦上六:赍咨涕洟,无咎,其中一个解法就是求告无门,恐慌之际,痛哭落泪,孑然一身,孤苦无信,任人欺辱,心中委屈难主,所以放声哭泣。诸位想一想,那李丰在临死之前究竟为何会有境地。”

众人皆是升起恻隐之心,忍不住眉头皱了起来。

“莫非李丰家里出了什么变故?”周手相疑惑的道。

夏辉说道:“据我所知,李丰双亲早就亡故,家中只剩下一妻一子,他家婆娘如此维护他,到处喊冤,不求赔偿,只要丈夫泉下安宁,这感情真的可歌可泣,二者肯定是夫妻和睦的,但为何卦象又会显示他孑然一身,孤苦无信,任人欺辱呢?诸位不觉得奇怪吗?”

众人皆是变了脸色,如果真如夏小哥所言,那婆娘看起来似乎真的有些不对劲。

夏辉胸有成竹的道:“我怀疑那娘婆是生怕李半仙从李丰面相看出了什么,所以才要把李半仙置于死地,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转移众人的注意力,忽略李丰的死因。”

“好歹毒的妇人,夏小哥,走,我们去把她给抓起来。”周手相恶狠狠的道。

夏辉瞪了这老头一眼,说道:“淡定,这婆娘虽然有嫌疑,但真正的凶手未必就是她,或许另有其人。”

周手相不解道:“夏小哥,你刚才可不是说那婆娘有问题吗?怎么又另有其人了?”

夏辉无奈的道:“莫急,萃卦可还没有解完呢。”

还没有解完?难道还有其他线索?区区一卦却是被这夏小哥研究得如此深入,众人惊诧不已。

“夏小哥,还有什么没有解的?请你快快说出来,让老夫长长见识。”周手相兴奋的道,显然对夏辉的解卦颇有兴趣。

其余摊主也是双眼发光,那眼神就好跟夏辉平时学到新的易学知识时一模一样,那是一种对易学的崇拜和追求。

第三百五十九章 毒妇

夏辉微微一笑道:“诸位可记得萃卦中的初六经文?”

“当然记得。”周手相得意的道:“有孚不终,乃乱乃萃若号,一握为笑勿恤,往无咎。”

夏辉赞赏地看了周手相一眼,点头道:“此句之意各位可是知晓?”

“我来,我来。”于定宅走了出来说道:“孚即诚信,号为呼号,恤为忧虑,咎为怪罪,合在一起意为,有诚信,却不能坚定到最后,导致行为混乱,人心不齐,如若有人叫呼,必能握手言欢,不用忧虑,前往无害。”

“初六内涵实为作为聚集者,自身的诚信至关重要,聚众以正道,才能前路亨通,远离阴郁小人,接近阳刚群子,此时自身的犹疑已经所聚之众人心涣散,当不改初衷,不计前嫌,握手言欢,继续坚定的想法,那么所遇到的混乱便会迎刃而解,一切恢复如常,不再需要担心一忧虑,从而免除错咎。”

于定宅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最后得意的道:“夏小哥,我说的可对?”

这些老头还真是不能小看,虽然不是易师,对易学的研究却也不浅,夏辉拍手叫好,“不错,于定宅,你对萃卦初六了解得很深入。”

“惭愧,惭愧!低调,低调!”于定宅口中谦虚着,脸上却是不谦虚,早已笑开了花。

周手相思揣了一下,疑惑的道:“夏小哥,那初六和那背后的凶手又有什么有关系呢?”

众人此时回起,解那萃卦初六乃是为了找出杀害李丰的背后凶手,这纵观于定宅刚才所说似乎找不出其中的线索。

夏辉看了看于定宅,笑道:“你可知道线索在哪里?”

于定宅得意的表情瞬间僵硬,他张大嘴巴想说,却是不知道其中的关键,那表情十分搞笑。

“于定宅,你可不要低调了,快些把那线索说出来。”周手相调笑道,显然对刚才于定宅的得意模样看得有些不顺眼。

于定宅双眼一转,嘿嘿说道:“我已经解了这么多了,这线索还是夏小哥来揭晓吧,我抢的风头已经够多了,低调,我要低调。”

众人皆是轻呸了一口,你低调个屁,分明就不知道,还真得义正义辞。

夏辉心里暗暗好笑,这群老头实在太逗了,和他们一起总是欢乐多多。夏辉摇头笑道:“于定宅刚才所解,的确是上六之意,但是在李丰的祸事之上,却是另一种解法。”

于定宅惊得跳了起来,“夏小哥,你说还有另一种解法,我怎么没有听说过的。”

众人脑中急转,细细回忆那上六的解法,似乎也只有那么一种,就算也差异,也只是大同小异罢了。

“夏小哥,你快些说来听听。”周手相好奇的道。

看着一双双好奇的目光,夏辉高深一笑道:“萃卦,初六:有孚不终,乃乱乃萃若号,一握为笑勿恤,往无咎。孚读,意为夫,终为忠,萃为凝聚,聚合号为哀号,放声大哭。”孚古又同孵

夏辉扫了众人一眼,只见一众摊主皆是低头沉思着,似乎脑海中寻找有哪本经书有这样的解法。

夏辉继续说道:“所以上六全句之意为,有丈夫而不忠,导致家庭混乱,涣散,难以凝聚。此时丈夫心里衰号,放声大哭,强颜欢笑。当初无忧虑之心,难免造成日后错咎。”

众人听得睁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周手相震惊的道:“夏小哥,按你如此分析,结合先前的推断,岂不是说李丰的妻子不贞,从而结合女干夫把他丈夫给谋害了?”

“好歹毒的恶妇!”一定的于定宅忍不住破口大骂。

夏辉点了点头的道:“事实应该便是如此。初六爻为萃卦的初始之爻,为阴爻,居于阳位,居身不正,处位不当,且一阴在下,受到压制,容易有意乱情迷这举,失贞静仁和,最终难免错咎。阴位当道,小人者,后母、妻、妾其一也。”

周手相说道:“据我所知,李丰双亲早已亡故多年,他也没有纳妾,那凶手岂不就是其妻。”

“不错,就是其妻及其通奸之人。”夏辉淡淡的说道。

经夏辉这一分析,不正是如此吗?众人对这推断深信不疑,想想那毒妇的所作作为,众人皆是忍不住破口大骂,誓要为李丰平冤秋雪,顺便还李半仙一个公道。

“夏小哥,你的大才简直无人能为,老夫佩服得五体投地,请受老夫一礼。”周手相一脸敬佩的说道,拱了拱手,真的对着夏辉鞠了一躬。

其余摊主皆是从对那毒妇的怒骂中清醒过来,想想夏小哥的推断,心中还真是震惊不已。本是一个必死之局,经夏小哥这么一算,竟然有一种柳暗花明的感觉,这夏小哥实在太神了,众人忍不住对夏辉深深行了一礼,以表达内心的敬佩。

看着那一个个老头的表情,夏辉心中暗爽,脸上忍不住有些小得意,他一边笑着还礼,一边嘿嘿说道:“不敢当,不敢当!惭愧,惭愧!”

起初他也是被卦象的表面之意所迷惑了,直至刚才无计可施之计,想到自己要亲自己出马捉拿那背后之人,他才细细咀嚼那萃卦之象义,想不到居然还真被他找到了一个重大线索。

“夏小哥,事情真相已经水落石出,不如我们现在就上门把那毒妇抓起来,然后迫问那女干夫的身份下落,一起把二人官府吧?”周手相说道。

夏辉摇了摇头道:“此事那必须从长计议,务必一次性把二人抓获归案,否则风声泄露,被其中一个逃脱了那可就麻烦了。”

“夏小哥,那如何从长计议呢?”周手相询问道。

“夏小哥,你那安排吧,我们都听你的。”于定宅摸拳摩撑的道。

突然一位摊主说道:“那李丰还在尸首还停在灵棚之中,我们不如去吊唁一下,顺便细细观察一番那毒妇是否有什么异常?”

还在停灵?现在可不是寒冬腊月,尸体放久了真心不好。

夏辉惊道:“那家伙死了这么多天了,怎么还没有下葬呢?”11

第三百六十章 吊唁、武器和水果

周手相笑着说道:“夏小哥,你有所不知了,这是下葬前的一种礼仪叫做殡。”

这种礼仪夏辉还是听说过的,甚至在后世,也有守孝七天再行安葬的习俗,只是具体有什么说法夏辉就不清楚了。

他好奇的问道:“这其中有什么讲究呢?”

夏小哥还真是的,这明明是一种很常见的常识,怎么还不知道呢?周手相解释道:“尸体入殓后,要有一段时间停柩待葬,到易馆请易师选取适合的安葬之地,然后摘得良辰吉日再行下葬。在此时期,棺柩通常会放置于灵棚、祖屋或宗庙之内,亲人必须像宾客一样好生对待故亲,故称作膑。”

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夏辉看了看天色,说了那么多,不知不觉此时已是夜幕降临,他询问道:“此时天色已黑,要不我们还是明天再去吧?”

“不可,不可!夏小哥,李半仙的事情拖不得,天黑不是正好吗?方便我们掩饰真实身份,免得让人生疑。”周手相说道。

三天的时间的确十分紧迫,而且事情拖得越久,越容易发生变故,万一那毒妇和那女干夫闻风而逃,可就后悔莫及了。

夏辉想了想说道:“好,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去吧。到时派两三个人进去吊唁即可,其他人留在外面打探风声。”

“好的,夏小哥,我和你一起进去吧?”周手相嘿嘿说道。

“我也去,我也去。”于定宅兴奋的道。

我有说过去吗?夏辉摇头道:“周手相,于定宅,你们两个再带上一个人去吧,我就不进去了,我对这些风俗不太熟,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对死者不尊重之余,恐会露出马脚。”

周手相愣了愣,说道:“夏小哥,你不去,我们去又有何用?没有你的带领,我们可不知道该做什么啊。”

汗,这家伙怎么每件事情都要推到自己身上的,夏辉有些无语了,他想也没想的回答道:“你们进去就是试探一番那毒妇,顺便留意一下那有没有可疑的男人,再把里面的布置摸清就可以了。”

周手相脸上踌躇了一下道:“万一那女干夫就在里面呢?夏小哥,我这把老骨头只怕经不起一击,我看你还是一起去吧。”

于定宅眼中闪过一丝惊恐,立马反应过来,“对啊,夏小哥不去,我也不去”想想这样说不好,转口道,“万一弄砸了,那就对不起李半仙了,是吧?”

用得着如此怕死吗?又不是叫你们马上抓人。夏辉心里鄙视了一下这两个老头,无奈道:“好,好,好,我和你们一起进去,这总可以了吧。”

“可以,可以,夏小哥,你走在前面,我和于定宅在背后护着你,绝对不让人有背后偷袭你的机会。”周手相一脸正气的道。

护个屁!若真有什么变故,你俩老小子肯定先抛下自己逃跑了。这个可能都不用怀疑了,夏辉心中轻呸了一口。

他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出发吧。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先准备一些防身的武器,顺便买一买袋水果去吊唁。”

“好,我要选一把利剑!一剑在手,女干夫毒妇通通给我死啦死啦。”周手相兴奋地挥舞着右手,仿佛手中已经拿着一把绝世利剑。

于定宅说道:“你选利剑,那我选偃月刀吧,一劈下去,直接把那奸夫毒妇给劈成两半。”

大汗,夏辉在一旁听得一头黑线,这二人有病的,而且病得不轻,他心中有些怀疑带上这两个老家伙一起去是不是是明智的选择了,万一因他们走漏了风声,让凶手给逃了,那就功亏一篑了。

“夏小哥,你带什么武器?我看你年轻力壮,不如用带把大斧头吧,一斧下去,威力虽然比不上我们的,但也是不容小觑的。”于定宅嘿嘿说道。

晕倒,夏辉无奈地翻了翻白眼道:“两位前辈,我们可是去吊唁,顺便隐藏身份探听一下虚实,你们又是剑又是偃月刀的,会不会太明显了?只怕还未走进去,那女干夫和毒妇就已经知道我们的来意了。如果被这二人给逃了,李半仙可就真的要被发配边疆,永世不得翻身了哦。”

周手相老脸红了一下,不好意思的道:“夏小哥,是我冒失了,一心想着铲除那对女干夫毒妇,却忘记了这一茬。夏小哥,你说怎么办,我们都听你吩咐。”

于定脸一脸后怕的道:“对,对,还是夏小哥考虑得周全,我们还是不要自作主作了,全听夏小哥的安排吧。”

看到二人良好的认错态度,夏辉的心总算放松了一些,“武器肯定要带的,但必须是能藏在身上,不被人发现的,其余没有进去吊唁,留在外面的前辈最好也配一把隐秘的武器,免得引人注目。”

一群老头拿着刀叉剑戟在大马路行走,只被未到目的地已经被官差给抓走了,夏辉细细叮嘱了一番,免得途中出什么岔子。

一群摊主争先恐后地叫嚷着自己要选择的武器,什么bs、剪刀样样俱全,都是些小武器,夏辉听得暗暗点头,这些老头总是开窍了。

夏辉点了点头说道:“事还宜迟,那我们就到集市买武器,顺便买篮水果吧。”

“夏小哥,你买水果做什么?”周手相疑惑的道。

夏辉没好气的道:“登门吊唁,怎么也不能两手空空的吧,随便买一篮水果意思意思。虽然我们不是真心吊唁,但样子还是要装一装的。”

周手相脸色有些古怪,“夏小哥,还是不要买水果了吧?”

这点钱能省吗?样子总要装一装的,夏辉也没打算要这老个抠老头付钱,他一摆手道:“放心,买水果的银两我来付。”

“不是,不是,夏小哥,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误会,我可不是计较那几文钱的人。”周手相连连摆手道。

你不是才怪,夏辉讪讪干笑了两声,扫了一眼众人,只见其余摊主幸灾乐祸地看着周手相,想笑而又不好意思笑出来。

第三百六十一章 批殃榜

这群老头眼看着周手相受窘还幸灾乐祸,还真是太没义气了,夏辉好笑地摇了摇头。

“走吧,走吧,我们快些到集市买了东西就前去吊唁。”夏辉催促道,他也想早些把那幕后之人给抓出来,那样就可以不用浪费时间折腾这些乱七糟的东西了。

“夏小哥,登门吊唁买水果是真的不太合适。”周手相拉着夏辉说道。

“有什么不合适的?”夏辉反问道。

“夏小哥,登门吊唁可是大有讲究的,你买篮水果去,只怕失了礼数,甚至会引起他人的不满。更何况,你不是说不能引起凶手的警觉吗?你提着水果去吊唁,只怕会十分引人注目。”周手相解释道。

汗,有这些讲究的吗?夏辉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原来一开始怪错了周手相,夏辉虚心的道:“不带水果那带什么好呢?我对这些没有什么研究,倒是不太清楚。”

看到夏小哥虚心请教的样子,周手相脸上的尴尬一扫而空,他沉吟了一下道:“夏小哥,你还年轻,对这些风俗有所不知也是正常的。前往吊唁可是有很多讲究,不可胡来,否则不仅仅适得其反,不仅会惹得主家反感,也是对先人的大不敬。”

看着周手相一副教育后辈的样子,夏辉哭笑不得,但也知道吊唁的事情马虎不得,而且讲究甚多,只得装出虚心请教的样子说道:“周手相,既然如此,你就说一说具体细节吧,免得我到时不小心闹出了笑话,冒犯了先人。”

周手相得意的道:“好,首先讲的是登门所送之礼,吊唁可不同与拜访,所送的不是什么水果、蔬菜、点心等等,而是很有讲究的,一般亲友所送祭礼是香、烛、纸钱、利布,而女婿家和娘家亲属除了香烛纸纸外,必须备好猪头、鹅为祭礼。而我们只是扮作友人,只需要带上一些香烛纸钱即可。如果不带这些,也可以给些宝烛金以示心意。”

夏辉疑惑的道:“什么是宝烛金呢?”

周手相笑着道:“宝烛金就是银两,把银两赠送给逝去之人的家属,以用作买购香烛纸钱等等祭品,所以称之为宝烛金。”

原来如此,夏辉恍然大悟,拱了拱手说道:“受教了。”

大名鼎鼎的夏小哥也要受自己教导,说出去还是有面子的!周手相心中欢喜,解释得更为积极了,他笑容满脸的道:“夏小哥,除送香烛纸钱和赠宝烛金,可还有很多讲究呢,比如说登门拜祭之时”

看到周手相长篇大论准备要把那具体细节说出来的样子,夏辉急忙制止说道:“周手相,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一边走一边说吧,免得耽误了时间。”

“好好,我们一边走,一边细聊。夏小哥,我先跟你说说那祭品的摆设,那煮熟的猪头、鹅两样为一幅,到时一副供奉于灵前”

夏辉听得一头黑线,这些细节关我什么事情呢?他打了断了周手相的话语,道:“周手相,那个祭品的摆设好像对我们的吊唁没有什么影响吧?”

周手相愣了愣,随即一本正经说道:“怎么没有影响呢?夏小哥,这些虽然看起来是无关紧要的细节,但是可不能忽视,虽知细节决定成败,我们这一趟事关李半仙的生死,万万不可疏忽。”

这就是传说中的一本正经的胡说道?夏辉张了张嘴巴,竟然无言以对。

周手相语重深长的说道:“夏小哥,你还年轻,做事轻率倒是正常,也不用自责。我现在再跟你好好一下吊唁的具体过程,这过程可是有一整套严格的规制的吊祭的人都得穿着素服,以亲疏尊卑为顺序,一家一堂,本家先祭,外客后祭,一律跪拜行礼,长者在前,晚辈在后”

周手相解释起来,简直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夏辉见势不对,赶紧悄悄加快了前行的速度,打算把这老头撇开。耳边唐僧般的嗡嗡乱语,实在让人心烦不耐。

令夏辉有些痛不欲生的是,周手相似乎也是讲解上了瘾,快速地迈动双脚,紧紧地跟在夏辉身侧,同时还眉飞色舞地不停讲解,都不带喘气的。

这一技能看得夏辉咋舌不已,也不知道这老头怎么养生的,这般年纪还如此硬朗。他看了看身后,其他摊主皆是气喘吁吁地追赶着二人的步伐,有几个已经被远远甩开。

“夏小哥,周手相,你俩倒是等等我们啊。”于定宅喘着大气说道。

夏辉叹了口气,只好减缓了脚步。

“夏小哥,刚才我说的你可是明白了?要不要我再具体讲述一遍?”周手相嘿嘿说道。

再讲一遍,那可是要命啊。夏辉急忙道:“周手相,不必多言,刚才你所说我已经听得很多清楚了。”清楚那是不可能的,刚才周手相说的那些话,夏辉左耳入右耳出,留在脑海里的不足一成。

周手相赞赏的道:“不愧是夏小哥,这么复杂的流程居然听一遍就能明白,老朽佩服佩服。既然这部份你明白了,那我再说说关于大殓的细节吧。大殓又称入殓,入棺,入木等等,一般是三天、五天或者七天入殓,入殓前虽要丧家到易馆请易师或者到我们的摆位请我们这些学易者批殃榜,推算入殓时辰,甚至要按死者生肖和死亡的月份干支,以五行说法,推算犯冲的生肖和忌讳事项,将其书写,张榜贴于墙”

批殃榜?夏辉疑惑的道:“什么是殃榜?”

周手相看到夏辉终于开口询问,顿时激动的道:“孩子出生之时撰写的是定时纸,专门记录孩子的生辰字、命格、禁忌等等,而人死后则需要批殃榜,家里有人死后,其亲属请需要请易师验看死者,撰写殃榜,上写死者生卒年月、下葬和出殡时日、冲犯生肖、还有一些忌讳等,这就叫批殃榜,一般都是由风水定墓的易师进行撰写的。”

那殃榜原来是这样的!这不就是现代的死亡证明吗?11

第三百六十三章 灵棚

周手相深深地叹了口气,“世风日下,人情冷暖啊!”他脸上满是无奈,买了香烛纸钱,今天摆摊算是白做了。

夕阳西下,繁闹的杂市开始慢慢变得冷清,很多摆摊的小贩走已担着竹筐回家。一群老头在各个小铺间穿疏,不停挑选称手的武器。

于定宅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夏小哥,你买了什么武器?”

用得着这么小心吗?怎么有点作贼心虚的感觉?夏辉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他拍了拍腰间说道:“我买了把bs。”

于定宅对着夏辉竖起了根大拇指说道:“不错,不错,就是杀伤力低了点,看起来震慑不了凶手。”

夏辉白了这老头一眼,有没有杀伤力可不是看武器的,最重要的是拿着武器的人会不会使用。

“于定宅,那你买了什么东西,可否让我见识一下?”夏辉好奇的道。

于定宅神秘一笑,低压声音说道:“夏小哥,我买的可就利害了,只要一亮出来,凶手定然屁颠屁颠的举手投降。”

看到于定宅说得天花龙凤,夏辉顿时来了兴趣道:“什么武器呢?”

于定宅贴近夏辉身侧,把衣衫张了张,夏辉往里一眼,顿时一愣,入眼的哪里是武器,分就一块大大的护心镜。

“于定宅,你的不就是块护心镜吗?怎么就能让凶手束手就擒了?”夏辉嘲笑的道。

于定宅摇头说道:“夏小哥,这东西表面看是护心镜,实质是一个极其恐怖的秘密武器,当与贼人搏击时,我只要拿着这东西来回挥舞,那贼人定然近不了身,一旦拍中其面部,定然会受让他身受重伤。而且这武器还有一个用处,如果贼人想逃跑,我把圆盘一飞,击向那人的脚后跟,定然能让其摔倒在地,到时我们就可以直接把他给绑了。”

汗,区区一个大号护心镜竟然被这老头给说成了什么秘密武器,这家伙脸皮还真够厚,这样的话也敢吹。这家伙分明就是怕死,买了个护心镜防身,偏还说得震震有词,夏辉真的是无语了。

又和于定宅聊了一会儿,其余摊主也陆续买完武器回来,看到那一个个斗志昂昂的样子,夏辉对这一趟也是充满了信心,希望能诸事顺利,直接把凶手给抓住,免得再耽误学易的时间。

“人都到齐了吗?齐了我们就出发吧。”夏辉看到人数差不多了,开口说道。

“夏小哥,等一等,周手相还没有回来呢?”点了一圈人数的于定宅开口说道。

夏辉扫了一眼,果然还没有看到周手相,怪得不这么清静了,“那就再等一等吧。”

话音刚落,一道声音从不远处响起,“来了,来了。”

夏辉往声音方向望去,只见周手相提着一个大包裹快步赶来这边,那大包裹应该就是香烛纸钱了。

“让诸位久等了,买了些香烛纸钱,所以耽误了点时间。”周手相喘着气说道。

“周手相,不错,不错。辛苦你了,你可有记得买武器?”于定宅走上前来,嘿嘿说道。

周手相眼中闪一道亮光,笑着说道:“当然买了。”

“你买了什么武器,让我见识见识。”于定宅好奇的道。

周手相轻轻摇了摇头说道:“秘密,到时我出手你自然会知道的了,保证让你大吃一惊。”

不会又是买什么护心镜之类的吧,夏辉对这家伙说的表示深感怀疑,他接过周手相的包裹说道:“什么武器呢?拿出来让兄弟们长长见识嘛。”

周手相神秘的道:“此时人多眼杂,我这武器也不方便施展,时机成熟你们自然就知道了。对了,夏小哥,那些香烛纸钱可花我不少银两,你们是不是应该筹一点呢?”

你这老头答应得爽快,现在想要筹款?没门!

夏辉打了哈哈,说道:“时间也不足了,我们还是先出发吧。”

“对,对,不能再耽搁了,这些小事日后有机会再提,我们快走。”其他摊主纷纷附和。

周手相急道:“我们可以一边走一边筹钱啊,绝不耽误时间。也不多,一人十来文钱就足够了。”

夏辉强忍着笑意说道:“周手相,你就别开玩笑了,你义薄云天,出手阔绰,哪里会在乎这么点零碎银钱,我们要是给了,不是侮辱你吗?你对李半仙的付出,我们都记在心里的,到时定然会统统转告给他。诸位你们说对不对?”

“对!”众人异口同声的道,然后纷纷迈动脚步往李丰宅子赶去。

周手相哭丧着脸愣愣地站在原地,心中大叫不平,我哪里是开玩笑,我可是说得很严肃的啊!想想自己花的那些银两,周手相肉痛得嘴角微抽。

之后一路上,周手相似乎还对那银两耿耿于怀,变得有些沉默。这倒是另夏辉暗暗松了口气,总算清静了,如果被这家伙一直唐僧下去,自己只怕未到李丰家宅就要弄得一个神经衰弱了。

又赶了一段路,众人终于到了李丰宅子附近,众人躲在一旁远远偷看,只见宅子外面,丧幡白布、一看就知道户人家正在办丧事,侧耳细听,隐隐约约从宅子里传一阵阵哭喊声,悲呼声,虽然还没有进去,但那种悲痛而是庄严的氛围已经传入心底,夏辉心中微微颤抖了一下,只见有些头皮发麻。

“夏小哥,怎么样?出发了吗?”于定宅趴到夏辉耳边低声说道,语气之中夹杂着些紧张。

夏辉点了点头说道:“出发吧,周手相、于定宅,你俩走在前后,我就扮作你们的后辈,一切听你们吩咐行事。记住,此行最重要的察看那毒妇,还有留意哪个是女干夫,抓人的事情不急。”

周手相二人皆是点了点头,脸上满是紧张之色。

夏辉想了想对着身后的其余摊主说道:“你们分散在宅子四周,留意着里面的异动,如果有意外发生,立刻冲进来帮忙。”

“好,外面一切有我们,你们就放心地去吧。”一个摊主走上前来,一脸真诚地说道。

丫的!你这样说,我莫名的觉得好心塞好吗?11

第三百六十四章 丧礼

其他摊主纷纷上前保证,“我们就在外面候着,有危急情况发生,我们立刻冲进去救你们,定然不会让你们有所损伤。你们就放心吧!”

好吧,我相信你们是真心的,之前是我想多了!嗯!

“夏小哥,把好头发弄乱一点,装出一副风尘勃勃的样子,这样也不容易被人留意到。”

“夏小哥,快快收起你的笑容,脸上装出一副悲痛的表情。”周手相一边走一边压低声音叮嘱道。

夏辉点了点头,打乱了发髻,苦着脸,皱着眉,慢慢跟在周手相和于定宅二人身后,一步一步往李宅靠近。

门前站着的大叔早已注意夏辉三人,待三人走近,开口问“请问你们三位是?”

周手相硬咽着道:“我们乃是李丰的友人,今天特意来吊唁一番。老李啊,你怎么突然就走了呢,悲哉啊”周手相说着说着,假惺惺地拿起衣衫擦眼泪,看那神情简直犹如伤心到了极点。

于定宅黯然道:“人生无常,世事难料,老周节衰顺便吧,我们今天就好好送李丰一程,算是尽了多年的情谊,唉”于定宅长长叹了口气,叹声中满是无奈。

“你两位有心了,请进吧。”大叔看到二人的样子哪里还有不相信的道理,直接请二人进去了。

这也能过关?太假了吧!夏辉看得哭笑不得,这二人的表情假得不能再假了,很明显就是混水摸鱼的,你这个守门的怎么那么不专业呢,这看不出来吗?

“夏贤侄,别发愣了,快些跟我们进来。”周手相的声音响起。

夏辉反应过来,发现周手相和于定宅已经迈进了门槛,正回头招呼自己。夏辉不好意思地看了二人一眼,快步往迈进宅子。

脚步刚刚跨张门槛,身后传来突然两声巨响。

“铛铛”

什么声音!有诈!夏辉大吃一惊,一时不备,吓得差点摔倒在地,右手连忙往怀里掏匕首。

周手相和于定宅脸色大变,急急扑向夏辉,二人一左一右紧紧地他按往,周手相压低声音急道:“夏小哥,冷静,报丧锣而已。”

夏辉抬头一看,只见二人正神色焦急地看着自己,眼珠子不停地打着眼色。

“小哥,你没事吧?”刚才的守门大叔走上前来,关心的问道,眼中闪过一丝古怪之色。

“没事,没事,刚没站好。”夏辉挺了挺身子,微笑着说道。

“夏贤侄,我们进去吧。”周手相打了个眼色说道。

“好。”夏辉应了一声,对着守门大叔拱了拱手,转身进入了。

“刚才是怎么回事?”夏辉一边走着一边压声问道。

周手相压低声音道:“那是报丧锣,设在丧家门前,吊唁的人一进门就击锣二下,亲属听见鼓声就嚎哭迎接。来了来了,夏小哥,脸露悲色,快。”

夏辉往声音方向望去,只见几个披麻戴孝、腰缠白布的人正往这边走来。人未到,哭喊声已经传入三人的耳边,听夏辉毛骨悚然。

“三位是来送李老爷最后一程的吧?请跟我们来。”领头的婆子淡淡的说道。

“你们是?”领头婆子后面,一人身穿素衣,腰缠白布、妇人疑惑的道。

“我们是老李的好友,听闻他遭遇不行,所前特意前来吊唁一番。”周手相一脸悲痛的道,说着就把手上那袋香烛纸钱交到领头婆子手上。

妇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上下打量了夏辉三人,狐疑的道:“三位是我家老爷的好友,怎么老爷生前从没提及的呢?”

眼前的不用说了就是那毒妇了,夏辉往她脸上打量,皮肤白腻,脸如凝脂,虽穿素衣,但是却掩盖不了少妇风韵,正所谓“想要俏,一身孝”,在有些红肿的红眼映衬下,更是让她产生一种娇美犹怜的感觉。或者是夏辉早已推算出其身份,那妇人脸上的悲伤在夏辉眼里却是虚假得很。

看到眼前的三个来客双目紧紧地盯着自己看,妇人脸上露出不快之色,冷冷哼了一声。

夏辉率先反应过来,看到那两个老头还在色迷迷地盯着人家,他心中大骂了一句,急忙推了推周手相。

周手相总算反应过了,他不好意思的道:“嫂夫人,实在不好意思,刚才看到你,忍不住就想起老李,想起了昔日之事。老夫唐突了,请嫂夫人莫要见怪。”

于定宅接过话语道:“嫂夫人,时辰也不早了,麻烦你带我们进去祭奠一番。”

妇人狐疑地看了扫了夏辉三人一眼,试探性的道:“不知……你们和我家老爷什么时候相识的?我倒是没有听他提起过。”

这毒妇还真是充满警惕,幸好夏辉三人早已已准备好了说辞,周手相眉头紧锁着,叹道:“我和老于乃是老李的多年前的至交好友,想想也有数十载了。昔日我们在青南城可是时常来往的,只是后来我和老于搬到了省城,这一别就极少往来了,想不到再次见面,却是如此景象,唉……如果不是无意之中听到这消息,我和老于只怕连最后一程也送不到。”

妇人眼中满是茫然,“有这事情吗?怎么我没有听老爷说过?那这位小兄又是谁呢?”

周手相拍了拍夏辉的肩膀说道:“这是我们的侄子,这一路上也是靠他驾马车送我们过来的。”

夏辉对着毒妇羞涩一笑,没有再说话。

妇人心中还有些疑惑,她张了张嘴巴还想相问,一旁领头的婆子说道:“李大嫂,不要耽搁了,我们还是先带宾客进去拜祭老爷吧。”

妇人不甘心地点了点头,把想要问的话给吞回肚子里了,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带着婆子几人率走进了里面。

总是过关了,夏辉三人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相互对望了一眼,皆是轻轻点了点头,这夫人如此警惕,咄咄逼人,肯定有问题,三人更坚定了卦象之说。

夏辉偷偷向三人打了个手势,告诉他们不可以松懈,必须时刻留意可疑的人,特别是男人,因为那女干夫很有可能就在其中。

第三百六十五章 潜入

众人走过很快就走到院子,夏辉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只见院子之中搭起了大大的灵棚,白布素裹、丧幡高挂,灵棚之内一口大大的朱漆木棺摆在里面,满满的祭品在烛台之上,不少披衣戴孝的人正围棺里,目光皆是齐齐地望向自己。

不知从哪里飘来一阵细风,那灵棚两侧挂着的丧幡正在轻轻摇摆,香案之上的两根香烛忽明忽阴,看着灵棚里那一双双略带血红的眼睛,夏辉心中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只觉气氛压抑之极。

此时那毒和其余几个人皆是走进了灵棚之内,站在一旁默不作声,没有人奉上香火,也没有人告诉夏辉将要做什么。

“夏小哥,别发愣了,跟着我做。”周手相扯了扯夏辉的衣角,压低声音道。

夏辉轻轻点了点,此时已深入李府,毒妇就在眼前,那女干夫还不知道是否在里面,他也不敢放松警惕,急忙把注意力收了回来,目光紧紧地放在周手相身上。

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夏辉惊得目瞪口呆,只见周手相悲呼一身,扑到那木棺旁边,痛哭了起来,“李兄啊,李兄啊,你怎么这样就了呢”

接着四周手亲属女悲泣哭声,顿时哭声响遍了整个灵棚,那悲伤的气氛重重地压得夏辉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用不得着这么夸张啊?上几根香不就可以了吗?夏辉没有见过这些古礼,心中惊讶不已。

“夏小哥,快跟着我。”于定宅拉了拉夏辉的衣衫,急忙哭嚎着走了趴到那木棺跟前,口中悲呼着,仿佛棺材里面躺的乃是他的至亲似的。

不上也得上!夏辉咬咬了牙,也学着周手相和于定宅一样,扑到木棺旁边,口中模糊的道:“李丰,你放心,我会帮你报仇的,你就安心地去吧”

夏辉的加入,让灵棚的哭泣声达到了**,触目恸心、涕泗流涟,悲痛至极,一旁的周手相和于定宅更是来劲,仿如杀猪般哭嚎着,看着夏辉惊叹不已。

夏辉偷偷往木棺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寿衣的人正躺在里面,双手置于腹部,扣了一起,双掌这中似乎放着什么东西,再往上望去,一个面色苍白得有些吓人的脸孔映入眼帘,此人发髻梳得整整齐齐,双目紧闭着。

“三位节衰,起来吧。”先前那个婆子走到夏辉三人跟前劝说道。

周手相一脸悲色地站了起来,假惺惺地抹了抹眼角的艰难地挤出来的泪水,然后走到毒妇身边,叹道:”嫂子,诸位亲属,你们节哀顺便,多加保重。”

于定宅也走到一众女眷跟前劝慰道:”节误顺便,多加保重。“

还有这个流程的吗?夏辉虽然不清楚这是什么意思,但学着周手相和于定宅一样,劝慰了几句,一众女眷仿佛得了指令般竟然齐齐收起了哭泣声。

夏辉看得啧啧称奇,实在不明白这些礼俗是什么意思。只见那婆子拿着一把点燃的香走到周手相跟前说道:”你们给李老爷上香吧。“

周手相点了点头,接过香火,对着李丰的木棺躬身拜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香插在香炉里。夏辉从婆子手里接过香,也学着周手相和于定宅一样,拜了拜,然后把香给插上。

”可以了,三位有心了,来日李老爷定然保你们多福多寿。“婆子笑着祝福道。

那毒妇带着几个女眷走到夏辉三人跟前说道:”谢谢三位吊唁,我家老爷泉下有知,定然好生欣慰。“

如果泉下真的有知,你家老爷定然会气得争开睁睛把这你个毒妇给拉下去,夏辉心中冷笑,对这些妇人的惺惺作态甚是不屑。

周手相客套的道:“嫂夫人一定要好生保重,这个大家子,以后就要辛苦你了。”

周手相和毒妇在一旁客套着,夏辉目光往四周扫去,努力寻找可疑之人,可是找了半天,他竟然找不到一个男人,男孩倒是有两个,但是汉子却是一个也没有。

奶奶的,男的都死去哪里了,怎么都不见踪影的?夏辉心中大火。

那毒妇看了看夏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对着周手相说道:“几个老爷,时辰也不早了,我送你们出去吧。“

”有劳嫂夫子了。“周手相恭谨的道。

这就要走了,但是还没有找到那奸夫的线索啊,夏辉有些不甘心,真想到宅子的四周看看。

”请。“毒妇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等待着周手相离去。

周手相拱了拱了,率先走了到前面,看到如此,夏辉也不得不往外走去。

在宅子门口,周手相和那毒妇客套了一翻,然后就告辞了。

”夏小哥,怎么样了,可有发现那奸夫?“待那毒妇走出宅子之后,周手相压低声音急急问道。

除了守门的,连个男人也不见一个,你叫我如何有发现,夏辉摇了摇头叹道:“没有发现,也不知道这些男人到哪里去了?“

周手相一拍脑袋道:“此时乃是用膳时间,那些男人会不会是去用膳了,而女眷则留着灵棚里等待亲戚有友人上门吊唁,进行哭丧。“

”不会这么巧吧,也不用全部女眷啊,怎么也要来一两个倍衬一下啊。“夏辉忿忿的道。

周手相笑着说道:”夏小哥,你有所不知了,除了儿子,其余男人是不需要陪着吊唁之人哭丧的,这可是有规矩的,孝子孝媳必须至始至终都披麻戴孝跪在灵案边陪祭,而族中女眷也要在一旁哭丧,以表达对死者的不舍。“

唉,这此风俗礼仪还真是够复杂的,哭笑不得,不过此行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通过这毒妇的表情,夏辉三人有九成把握肯定那萃卦之象义没有错。

三人走到了个隐蔽的角落,还未站稳,一众分散在四周的摊主急急围了过来,一个摊主疑惑的道:“夏小哥,你们怎么空着手出来?那女干夫毒妇呢?”

夏辉白了这老头一眼,说道:“那毒妇就在里面,但那女干夫还没有找出来,还必须要好好探查一番。“

那摊主脸色微变,急道:“夏小哥,李半仙的事情可拖不得啊,眼下还没有发现那女干夫,该如何是好呢?”

第三百六十六章 分工合作

是啊,只有三天的时间,这可是紧迫的得,可没有时间慢慢细查。

“夏小哥,怎么办?”周手相有些焦急地问道。

“夏小哥,要不?要不我们直接冲进去把那毒妇给抓来,然后迫问那女干夫的下落,只要把二人都抓到官府,李半仙就能无罪释放了。”于定宅咬了咬牙说道。

夏辉摇了摇头道:“万万不可,如果那毒妇是个软柿子还好,假如她死活不肯认罪,那可就麻烦了,不仅仅惊动了藏在暗处的女干夫,更是错过了收集罪证的良机。”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夏小哥,你说我们该怎样办?”于定宅不甘心的道。

这的确是个难题,自己又不是什么snn,没有调查案件的能力,夏辉来回踱了几步,突然一拍巴掌道:“既然找不到那女干夫的下落,我们就一直盯着这毒妇,我就不信二人会断绝联系。”

周手相皱着眉头说道:“可是那毒妇正在里面守孝,假如三天不出来,我们又如何监视她呢?夏小哥时间紧迫,不可怠慢啊。”

夏辉想了想,咬着牙道:“她既然不出来,那么我们就想办法混进去。”

众人脸上一惊,混进去可不同于吊唁,万一被那女干夫发现,那可就危险了。

周手相皱着眉头道:“夏小哥,话虽如此,但是要你独自以身涉险似乎不太好吧?不过你放心,假如你在里面发生什么紧急情况,可以立马高声呼叫,我们一听到声音即刻带着武器冲进来救你。”

于定宅大义凛然的道:“夏小哥,你放心进去吧,我们是你坚定的后盾,会时刻守在外面的,绝对不会离开半步。”

大汗,这两老头还真是无耻至极,自己怕死不敢进去,却要我独自面对未知的危险。

夏辉恼怒的瞪了二人一眼说道:“我可没有说过要独自进去,而且我不懂这些礼仪细节,很容易出岔子。我看诸位前辈还是推选几个合适的人进去吧,放心,很安全的,我们在外面时刻守着。”

一个摊主惊呼道:“不可,万万不可!夏小哥,没有你的带领,我们这些老头哪里抓得了凶手,我们皆是老弱病残,只怕经不起一拳。”

先前买武器的时候,你们这些老头不是说得眉飞色舞的吗?怎么到了关键时间就退缩了。

夏辉眼中闪过一丝戏虐的笑意说道:“进去主要是收集证据,找出那女干夫,不需要动手的,我看你们就推荐几个人出来吧?”

“周手相,还是你去吧,你对里面比较熟悉。”一个摊主嘿嘿说道。

周手相脸色一变,连连摇头道:“不可,不可,我刚才可是进去过了,里面的人都认得我,我看还是你去合适些。”

“老陈,你去吧,平时可就数你最机智了,这份艰巨的任务最合适你了。”

“我哪里有什么机智,在夏小哥面前你可不要这样说,我这个人胆只怕未出发就先脚软了。”

众摊主脸上满是为难之色,左右推托,等了半天却是推选不出合适的人。

“怎么样了?可有合适的人选?”夏辉有些不耐烦的道。

众人皆是沉默不语,眼中满是缩退之意,显然都不愿意进去。不愿意进去也是进啊,不是说时间紧迫吗?

夏辉冷笑:“怎么样?都不愿意进去吗?你们难道真忍心看到李半仙含冤而死?”

众人皆是神色复杂,脸上又是挣扎又是害怕,却终归没有一个人主动站出来。

夏辉心里冷笑不已,这群老头还真是靠不住,关键时刻掉链子,幸好自己一开始也没有指望他们,他叹了口气说道:“周手相,于定宅,你们跟我进去吧。”

二人微微一愣,随即脸色大变,惊得后退了两步,周手相苦着脸道:“夏小哥,你,你不会是说笑的吧,我们进去有什么用呢?只会误会正事罢了!我看我们还是守在外面好一点。”

你们不进去,难道要我独自进去不成?这二人用得最顺手,怎么样也要把他们二人给拉上,夏辉理直气壮的道:“刚才你们可都进去过,宅内的布置最为熟悉,你们不去谁去,诸位说对不对?”

其余摊主看到不需要自己进去了,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哪里会说不,纷纷嚷着周手相和于定宅二人陪夏小哥进去最为合适。

“怎么样了?二位可是众望所归,你们放心,没有危险的,一切有我护着。”夏辉微笑着说道。

于定宅试探的道:“真的没有危险?夏小哥,你可得护着我啊。”

夏辉拍了拍于定宅的肩膀,胸有成竹的道:“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再说,你们身上不是都藏着武器吗?区区一个小贼,我们三个人一起上难道还怕他不成。”

于定宅讪讪一笑,想想夏小哥一直以来的神奇,顿时心里安稳了些,他小心翼翼的道:“那好吧,夏小哥,等会进去后,你可得时刻保护我,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啊。”

夏辉递上于定宅一个放心的眼神,咧嘴笑道:“放心,有我在呢。周手相你考虑得怎么样?”

周手相知道自己退缩不得的了,狠狠地瞪了众摊主一眼,硬着头皮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一同前往。”

二人总算答应了,其余摊主暗暗松了口气,脸上皆是喜笑颜开,连忙走上前来恭维道:“夏小哥、周手相、于定宅你们三人的英勇之举,日后我们定然会细细转告给李半仙的,你们就放心去吧,我们定在此为你们守着最后的退路。”

“辛苦三位了,我们这就派人先到酒楼安排酒席,等待你们的凯旋归来。”

现在事情还没有办妥,夏辉可没有心思吃洒席,他摆了摆手说道:“这些事情就不必多说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找个办法安然潜入到宅子里面。”

众摊主一愣,周手相疑惑的道:“夏小哥,你不是想到办法潜进去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有办法?我只是说要潜进去找凶手。”夏辉对着众人说道:“大家快些想一想有什么办法潜进里面。”

第三百六十七章 充满灵性的气味

门口可是有守着,该怎样潜入去呢?这可是个问题,众人皆是低头沉思。

“有了!”一个声音惊呼起来。

众人望声方向望去,只见周手相激动的说道:“夏小哥,我想了个办法。”

“什么办法,周手相不妨说出来听听?”夏辉好奇的道,心中却是不怎么抱希望,因为周手相这家伙实在太不正经了,所出的计谋总是不设实际。

“夏小哥,经过我一番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了两条计谋。”周手相伸出两根手指,得意地说道。

夏辉强忍着揍这货的冲动,耐着性子道:“哦?说说看。”

周手相点了点头,咧嘴笑道:“我的两个法子,其一是找到那宅子的后门,然后想办法把它打开然后偷偷混进去,我观这宅子的规格不定然设有后门,只要使用些手段自然能把这宅门打开。”

夏辉点了点头,“这主意倒是可行,直拉绕过那守门的,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到里内,但现在的问题是,现在大老夜的到哪里找个开门的人呢?”

于定宅嘿嘿笑道:“夏小哥,你没有看到周手相那胸有成竹的表情吗?他既然提出了这个方法,肯定有开门的手段。”

周手相神秘一笑道:“在下不才,昔年曾跟一个锁匠学过些手艺,倒是可以一试。”

这老头还会撬锁?夏辉心中大为惊奇,再想想那老头忽悠的本事,顿时脑中闪过一念头,这家伙未到榕树底摆摊之前不会是一个专门入屋盗窃的贼子吧?

“夏小哥,你觉得这个方法怎么样?”周手相笑嘻嘻的道。

夏辉点了点头道:“这个方法可行,不妨一试。不知周手相你的第二个法子是什么呢?”

周手相走前了两步,轻咳了一下,一本正经的道:“第一个法子虽然可行,但是却是有一个大大的问题,那就是假如撞上里面的人,被人识穿可就麻烦了,不过你们放心,我还有一条妙计,可以解决了这个问题。”

于定宅好奇的道:“你还有什么妙计呢?”

周手相递给于定宅一个赞赏的神色,得意的道:“那就是我的第二个法子,我们三人扮作守灵人,和他们一起守灵,然后再暗中探查那女干夫的下落。”

于定宅一拍巴掌,赞叹道:“妙,实在太妙了。”

“惭愧,惭愧。”周手相低调的说道,脸上的得意之色却是瞎子也能看得出来。

夏辉心里轻呸了一口,混进那个什么守灵人中间,虽然听起来不错,但是,也没有想象中那妙,毕竟他们刚刚露过面,里面的人了都见过他们呢。

“夏小哥,这法子怎么样?”周手相微笑着问道。

夏辉没有回答周手相的问题,反而问道:“守灵人,守灵是什么意思了,能不能详细说一下呢?”这个时代的风俗礼仪十分繁杂,夏辉还是打算先细细弄清楚再进行抉择。

难得夏小哥询问,一旁的于定宅热情的道:“夏小哥,守灵就是守在灵柩旁,也叫做守夜。传说,人死后三天内要回家探望亲人,因此子女会守候在灵棚内,等他的阴魂回来,以尽孝道。而除了子女外,很多情况下,亲友邻居都是每夜参与伴守,直到遗体大殓入葬为止。”

原来如此,这倒是和后世的习俗有些差不多,上辈子村里有人去世,每家每户都会有人到丧家之中坐夜,伴其守灵。夏辉小时候也曾参与守灵,听着一大班子人回忆那逝者的往事,倒是挺有意思的。

夏辉想了想说道:“刚才他们可是见过我们的样子,怎样混进去呢?难道要易容不成?”

周手相摇了摇头,呵呵笑道:“非也,非也,夏小哥,他们认识我们那不是正好吗?假如我们以陌生人的身份去守夜倒是会让人产生怀疑。现在我们乃是李丰的旧友,又是远路而来,为他守一晚夜倒合情合理。”

夏辉惊讶的道:“周手相,你是说我们直接进去,不做丝毫的掩饰,这会不会引起那毒妇的怀疑,从而不让我们进去?”

周手相哈哈一笑道:“夏小哥,我们正大光明的进去,那毒妇就算想拒绝也拒绝不得。正所谓死者为大,一切以死者为先,她敢把我们挡在外面,那就是对她丈夫不忠不义,谅她也不敢。更何况死者虽是他丈夫,但是,她却没有权力阻止别人守夜。”

周手相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夏小哥,那毒妇如果生疑就更好了,虽知虚虚实实,她越是生疑,越是警惕,就越容易露出破绽,甚至偷偷找那女干夫商量,到时我们就能来个一打尽。哈哈哈,妙,实在太妙了!”

周手相越想越是觉得满意,竟然不顾众人,哈哈自夸起来,看得夏辉目瞪口呆,实在没有见过如此厚脸皮的人,方法虽然不错,但也应该低调一下,虽知扮猪吃老虎才是硬道理。

于定宅兴奋的拍起了手掌,赞叹道:“周手相,大才啊,你的妙计实在让人惊讶,简直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周手相大大咧咧笑着道:“我有这妙计主要还是夏小哥的功劳。”

“此话又是何从说起呢?”于定宅不解的道。

夏辉也是一脸茫然,实在搞不懂周手相这说法是什么意思,他可没有指点到周手相呢。

周手相看着众摊主疑惑的目光,高深一笑道:“古语有云:近朱者赤,近墨近者,我这段时间和夏小哥接触多了,自然受他的灵气所影响,头脑开窍倒是正常。”

晕死,这老头还真是懂得拍马屁,夏辉站在原地哭笑不得,心里实在被这家伙给逗乐了。

于定宅恍然大悟的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最近似乎总是觉得精力充沛,总有使不完的精力,原来是夏小哥影响。”

“那是当然的。”周手相走到夏辉身边,把脑袋贴近他的衣衫,狠狠地吸了口气,一脸陶醉道,“李半仙早就算出夏小哥非此间凡人,日后定是神仙般的人物。就连他身上的气味也是充满灵性的,吸一吸,只觉头脑清醒百倍,一股暖流涌向全身。”

夏辉:“”11

第三百六十八章 水淋淋的大眼睛

周手相无视夏辉的石化状态,还在那里使劲吹嘘,“夏小哥那清灵的气息,啧啧,试过你就知道,真的是闻一闻好精神!”

“真的?我也来吸一口。”于定宅快步走到夏辉跟前兴深深地吸了口气,闭上眼睛叹道,“妙,实在太妙了。”

这群老头绝对是经过猥琐发育的!

夏辉听看得一脸黑线,这两老头绝对是有病的,而且还病得不轻,得找个时间把他们送到精神病院。

看到其余摊主蠢蠢欲动,夏辉急忙摆手阻止道:“大家可不要信为真的,这两个老头得了狂想症而已,我也只是一个凡人,身上要说有什么气味,也只能是臭汗味而已。”

周手相哈哈一笑道:“夏小哥,你太会说笑了。诸位老友,你们如果想老来开窍,那可得要和夏小哥多多亲近亲近。”

众摊主眼前一亮,看着夏辉犹豫狼群看着一只小羔羊。

和这些老头亲近?夏辉只觉浑身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看着那一双双火辣辣的目光,他急忙摆手道:“诸位前辈,请你们保持冷静,保持克制!眼下最重要的捉拿凶手,营救李半仙的事情,这些闲话就可不要提了。”

众人想起李半仙,才悻悻然把灼灼的目光从夏辉身上收了回来,眼中还有些跃跃欲试之色。

“夏小哥,眼下怎样办?我们进去守灵了吗?”于定宅问道。

夏辉摇头道:“不急,我们不久前才从里面出来,不用急着回去。况且诸位还没有吃晚饭,我们不妨先找些东西填一下肚子,今晚可还有得忙呢?”

众人眼前一亮,周手相一拍手掌大叫道:“不如就到醉仙楼吃上一顿?”

“好主意!”其余摊主异口同声的道,人人脸上皆是兴奋无比,仿佛捡到金子似的。

周手相正义凛然的道:“夏小哥,上次就说好我们请你到酒楼大吃一顿的,这次机会难得,你可不要再推辞了。“

娘的,把这事情给忘记了,看着众人兴奋的神色,夏辉哪里还不知道这些家伙打了主意。醉仙楼可是青南城数一数二的酒楼,自然请过不少易师看过风水,而且那东家只怕身份也不简单,能开得这么大的酒楼绝对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一个不好那可就是被人拿着扫帚扫地出门的下场,夏辉可丢不起这个脸。

最重要的是,他实在不屑于为了几两银子闹得神神鬼鬼的,虽然现在自己穷得很,但是再穷也得要有骨气。想想上次从徐东家手上得到的两百两,夏辉承认心里还是有些心动的,想到这里他苦笑地摇了摇头。

“夏小哥,怎么样?”周手相小心翼翼的道。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不去啦。

夏辉一本正经的道:“诸位,醉仙楼离这里甚远,我们时间紧迫,委实不容耽搁,更何况今天晚上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我们也不宜喝酒,免得耽搁正事。依我看,到附近找一间小食肆炒几个小菜就算了吧。”

“夏小哥,要不我们请几辆马车过来?这样来回一趟醉仙楼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周手相不甘心的道。

夏辉义正严辞的道:“诸位前辈,不是小子不识抬举,实在是现在的情形不太合适,想想还在狱中担惊受怕的李半仙,我们又怎能到醉仙楼把酒言欢呢?而且眼下正是紧急关事,我实在没有这个心思特意乘坐马车去吃上一顿饭。”

众人皆是哑口无言,此时此刻到酒仙楼的确不合时宜。唉,多好的一次机会就这样浪费了。众人眼中闪过浓浓的失望,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夏辉朗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随便找一间小食肆吃上一顿,然后就开始干正事吧。”

众人兴致阑珊地附和,一脸痛惜。

吃饭的事情定了下来,夏辉只觉肚子饿得咕咕作响,他立马招呼众人一起到附近找食肆,最后在一个摊主的引领下,众人来到了一间小食肆,食肆不十来见方,只有廖廖三张桌子,夏辉一群就走去,就把那些桌子都给坐满了。

那店家看到一下子来了那么多客人,顿时笑得合不拢嘴,急忙送上了茶水。

“夏小哥,想吃什么,随便点,这顿我们请客。哎,我说啊,要不要喝上一杯呢?”周手相嘿嘿说道。

夏辉打了个冷颤,这间店铺可是小本生意,赚的也只是几个辛苦钱,这群老头不会如此黑心连这都不放过吧?他打定了主意,无论如果也不能让这群老头吃霸王餐。

夏辉皮笑肉不笑的道:“酒就不必了,随便炒几个小菜,再来两碗白饭就可以了,你们随便点吧。”

“那好吧。”周手相说完就和几个摊主商量了一下,然后每台桌子点了五六个小菜,夏辉瞥了一眼,价钱倒是不贵,一二两银子足已。

虽是如此,那店家却是满足得很,笑容满脸地拿着单子炒菜去了。

一边喝着茶水,夏辉倒想起了一件事情,他认真地扫一下众人一眼,试探性的道:“诸位前辈,今晚肯定是要熬夜的,你们这般年纪了,身体吃得消吗?要是实在不行,可以轮班守着,一有事情,立刻把其余人等叫醒就是。”

一个摊主不服气的道:“行,怎么不行了!夏小哥,我的身体好着呢?”

周手相嘿嘿说道:“夏小哥,我和于定宅的身体你就不用担忧了,有你在身侧,我们可都是精力旺盛着呢,那劲简直使都使不完。”

那家伙说完还狠狠地抽了口气,一脸享受的样子,那猥琐的样子看着夏辉恨不得把他胖揍一顿。

“我们也是没有问题的。”其余摊主也都愤愤不平的嚷着没有问题,一副不输于他人的表情。

看着这群老头不服老的样子,夏辉心里暗暗好笑,他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今天晚上大家可要打醒十二分钟神,有一异动立刻带着武器冲进去帮忙。还有,记得时刻盯着宅门,假如那毒妇偷偷走出来,你们可要把她跟紧。周手相,麻烦你把那毒妇的外貌特征跟众人细说一下吧。”

“没问题。”周手相想了想,组织了一下措辞道,“那毒妇生得闭月羞花,那双水淋淋的大眼睛渗人心魄。”

噗!夏辉听得得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第三百六十九章 无法无天

夏辉实在是被周手相的描述给雷到了,认识这么久,他现在才发现原来这家伙个有审美障碍症的。那女人虽然有几分姿色,但是和闭月羞花怎么也扯不上边好吗!

“夏小哥,怎么了,我说得有问题吗?”周手相疑惑的道。

“没问题,没问题,周手相你继续说。”夏辉强忍着笑意说道。

“周手相,你快些说下去,那毒妇究竟如何闭月羞花。”一个摊主色迷迷的说道。

周手相得意一笑,继续说道:“那妇人粉脸桃腮,小小的嘴巴看起来有些小调皮”

实在听不下去,周手相这老头就是一个银人!夏辉只觉浑身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再看其余摊主,皆是无比专注地听着周手相讲述,嘴角不时勾起贱贱的微笑,那表情要有多下流就有多下流。讲到身材时,众人不禁惊呼出声,纷纷起响,一时整个小食肆变得甚是热闹。

这一群老银棍,夏辉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急忙说道:“好了,好了,周手相你就不用说得如此具体了,大家能认出那妇人的样子就行了。”

周手相嘿嘿说道:“诸位,现在你们可能认出那毒妇?”

“认得倒是认得,但是细节上我还是不太清楚,周手相,为了保险起见,我看我俩不如好好探讨一下,你刚才说到那诱人的后臀,到底是怎么个样子的?又是如何的诱人法呢?”其中一个摊主一本正经的说道。

“好了,好了。诸位前辈如果有兴趣,大可以到翠花楼饮饮花酒,届时再好好探讨一番,在这公共场所谈论这些实在不太合适。”夏辉调笑道,他实在受不了被一群老头围在中间,听着他们说那些恶心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的话语。

那摊主眼前一亮,拍手说道:“真是个好主意!知我者,夏小哥也!听说那翠花楼最近来了一批故娘,姿色上成,要不大家找个时间到那聚一聚,难得夏小哥有这个兴趣。”

众人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纷纷附和同意,那摊主更是积极,把好时间都给定下来了。

夏辉只觉和这些人无话可说了,什么都能拉到银子上,他打了个哈哈说道:“这些就不必预我了,我最近易院那边的学业很重,没有时间和诸位前辈谈那风月。”

周手相嘿嘿笑道:“理解,理解,处理完李半仙的事情之后,大家就算有什么麻烦也不要打扰到夏小哥。”

于定宅正色道:“没错,谁敢骚扰夏小哥学易,就是跟我老于过不去。”

众人似乎想起了什么,顿时连连点头,一个摊主向着夏辉拱了拱手道:“夏小哥,努力!我们的榕树底的招牌就靠你打响了。”

这又是什么回事?这些老头不会又打什么坏主意吧?这事情必须问清楚,否则被他们给卖了都不知道。夏辉不解的道:“诸位前辈,你们说的是什么呢?”

周手相笑意盈盈的道:“夏小哥,你不用隐瞒,我们都知道了。我们都在背后支持你,努力!”

“知道什么?”夏辉茫然的道。

于定宅嘿嘿说道:“夏小哥,易试报名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以你的易术水平,考个五品易师还不是水到渠来,当然你也不可以骄傲,还得好好努力,调整好心态。第一次易试定然会紧张一些,你也别给这么大压力自己,总之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听着于定宅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夏辉总算明白了,原来这些家伙认为自己报名考易试了。夏辉呵呵一笑,算是应付过去了。

周手相一拍于定宅的脑袋道:“于定宅,你以为夏小哥是你吗?他面对徐易师也不见得一点紧张,更何况是区区一个易师。”

于定宅不好意思的道:“我说错了,的确是我说错了。”

夏辉哭笑不得,也不说穿,只是微微一笑。

周手相大咧咧的说道:“夏小哥,你将要成为易师了,说说你的感受?”

“好,夏小哥,发表一下感想。”于定宅笑着说道。

众人皆是有些羡慕地看着夏小哥,心里说不出的复杂,自己闭门研究易学数十载,却是始终于易师的身份无缘,今生只怕也只能在榕树底摆摊了。而眼前的少年,只是区区十多岁,却已是考易师如探囊取物,真是让人羡慕不已。

一旁的夏辉却是有些左右为难了,自己没有考易师的打算,哪里会有什么感想,他打了哈哈笑道:“不足不谈,我们还是聊聊其他吧。”

周手相一脸渴望的道:“夏小哥,我们这些老头只怕学易一辈子都成不了易师了,你可是将要成为易师的人了,就说一说你的感受吧,也让我们间接体验一下其中的滋味。”

“对啊,夏小哥,你说和我们这些老头子说说吧。”于定宅请求道。

说什么?我哪里知道有什么感觉?这些事情也没有必要隐瞒,反正他们迟早都会知道的,夏辉叹了口气道:“诸位前辈,实不相瞒,我并没有报考这次的易试。”

“什么?”周手相惊得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其余摊主皆是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茫然,皆是不敢相信刚才所听到的话语。

“夏,夏小哥,你,你刚才说什么?”周手相强忍着痛,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得拍打衣衫的灰尘了,焦急地向夏辉询问。

夏辉神色如常,淡淡的道:“你没听错,我没有报考易试。”

这次众人总算听清楚了,心里皆是震惊不已,看着夏辉的眼神满是难以置信。

周手相气急道:“夏小哥,怎么回事?是不是那些卑鄙的易学世家不让你报考易试?岂有此理,这不是仗势欺人吗?不行,我们要到官府鸣冤,无论如何也要让夏小哥考取易师资格。”

于定宅愤愤不平的道:“没错,我们去官府,把事情给搞大!我就不信他们那些易学世家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其余人等恍然大悟,夏辉虽是易院学子,但始终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平民子弟,在易院肯定备受排挤,想不到这些家伙居然连易试也不让他考。

第三百七十章 同人不同命

一瞬间所有人都嚷着要去官府帮夏辉取回公道,无论如何也要让夏辉参加易试。

“走,夏小哥,我们现在就去官府。”周手相咬着牙说道。

看着一个个怒发冲冠的老头,夏辉心里有小小感动,这些老头虽然平时看起来狡猾得像狐狸,总是想借自己的名头赚钱,但是,每每关键时刻却都是为自己着想的。

夏辉调笑道:“但是,我们现在还没有吃饭?”

周手相气急败坏的道:“都这个时候了还吃什么饭,没有什么东西比参加易试更重要了。”

夏辉皱着眉头道:“我们今天不是还有正事吗?就这样取消计划不太好吧。”

周手相愣了一愣,神色无比挣扎,最后叹道:“李半仙的事情我们还是先放到一边,如果来得及,我们再救他不迟,为了夏小哥的易试,我相信他能理解的。”

于定宅点了点头道:“对,如果我是李半仙,我也不会怪你们。”

考个易试而已,用得着如此夸张吗?李半仙的事情可是人命关天啊。

玩笑开得差不多了,夏辉摇了摇头道:“不必了。今天晚上我们仍然按计划进行,其他事情先摆到一边去吧。”

“夏小哥,不可!”周手相惊呼道,众人皆是心急如焚,不少摊主已经走到夏辉身边,伤势作拖。

夏辉站了起来,板着脸道:“没有什么不可的。实不相瞒,这易试其实是我自己不想考的,与他人没关,没有人不让我参加考试。”

众人皆是愣住了,茫然地看着夏辉,眼中满是不敢相信的

周手相结结巴巴的道:“夏,夏小哥,你,你刚才说什么?”

夏辉淡淡一笑道:“诸位前辈不用紧张,是我自己不想考易试的。”

这消息犹豫晴天霹雳,小食肆里的众人顿时炸锅,实在太出乎意料了,以夏小哥的易术水平,考取五品易师定然没有问题,为什么不考呢?无数个疑问浮现脑袋。

“夏小哥,到底怎么回事?”

“夏小哥,你不要冲动啊!”

“夏小哥,是不是有人威迫你?”

众人七嘴舌地询问着,一副不把事情搞清楚誓不罢休的架势。

夏辉无奈一笑,抬了抬手道:“大家安静一下。”

骚动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一双双眼睛紧紧地注视着夏辉,等待着他的答复。

夏辉讪讪一笑道:“诸位前辈,你们不用多虑,没有人威迫我,我也没有冲动。这是我自己深思熟虑后决定的。”

“手到擒来的功名,夏小哥,你为什么要放过这个机会呢?我不明白。”周手相咄咄问道。

夏辉也不含糊,把应付冯夫子的那套说辞拿了出来,最后,他叹道:“功不在一时,而在一生,短暂的放弃或许会令自己走得更远。”

众人哑口无言,以夏小哥的易学天份,的确不只是五品易师那么简单,埋头静心学易,待日后易学深厚,心志更坚定后再考取易试的选择的确说得过去。

开玩笑!那可是易师身份啊!他们苦苦追求一辈子还是遥不可及的身份,你丫的就说不要就不要,有没有考虑过我们这些落第无数次的老家伙的心情啊!真是同人不同命!

此刻,众摊主心中无比凌乱,犹如一万只草泥马狂奔而过。

夏辉哈哈笑道:“好了,好了,大家都坐回原位吧,易试的事情我已经决定了,大家也不必相劝,你们放心终有一天,待我厚积薄发,定然会考个易师回来,让大家沾沾光。”

此时此刻,众人哪里还有开玩笑的心思,皆是阴沉着脸,没有说话,好不容易榕树底能出一个易师,却就这样错失了,实在是让他们难以接受。

假如夏小哥真的成了易师,这可是扬眉吞气的机会,他们也可以堂堂正正的摆摊,不用被易馆的人嘲笑说是骗子,是神棍,只是一群不入流的学易者。

榕树底实在太需要一个易师了,他们迫切需要一个正名的机会!别看夏小哥虽然每次来榕树底摆摊都是生意红火,但他那些客人始终都是来自穷苦的平民百姓,有钱的大户人家都不会来找他问卜,为什么?因为世人皆看中身份,在不懂易学的人眼里,夏小哥始终不是一个易师,比不上易馆里坐阵的正经易师。

易师和学易者虽然听起来差不多,但二者的身份却是一个天一个地。对于学易者,人们会尊重,但是对于易师,更多的则是敬畏。因为每一个易师都是身怀易术,吉凶祸福知之甚深,可以随手改变一个人的运程。

看到众人一脸痛惜,愁眉苦脸的样子,夏辉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哈哈笑道:“诸位前辈,别被这些小事影响了心情,要不我们上几**酒?”

可惜众人兴致不高,皆是轻轻摇头。

娘的,这群老头玩什么深沉,夏辉只觉浑身不自在,一时不知道如何好,他干脆也不理会了,盛了杯茶,细细品尝起来,虽然只是粗茶,却是清香得很。

突然,周手相站了起来,欲言又止的道:“夏小哥,能不能求你考个易师回来?为了我们榕树底。”

众人顿时再次把目光聚焦到夏辉身边,眼中带着浓浓的期望。

为榕树底争光,为其正名,夏辉当然义不容辞,但现在不是他想不想考的问题,而是他不能考,那可涉及到身家性命的,不由得夏辉不谨慎,他坚定地摇头道:“周手相,有负所托了。”

周手相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最后轻叹了口气,坐回了座位之上,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落寞神色。

其余人皆是轻叹了口气,也没有再出言相劝,一瞬间小食肆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气氛变得诡异无比。

外面突然其来的安静让店家微微一愣,他好奇地走出灶房偷偷看了一眼,然后又径自到厨房炒菜去了,心里为这批客官的举止惊叹不已,一时热闹得像集市,一时安静得有些吓人。一群老头跟一个小伙,这组合实在有些怪异。

三百七十一章 管理员

你们唉声叹气是什么意思了?这是对我的决定表示沉默抗议吗?夏辉被这群老头的沉默叹惜弄得浑身不自在,最后还是忍不住站了起来。

夏辉大义凛然的道:“诸位前辈对在下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真心感激你们,真的。”夏辉说完对这群老头深深鞠了一躬,他能感受到眼前这群可爱的老头发自内心的关怀。

“夏小哥,你这是哪里话?以我们的关系用得着这样客套吗?”周手相板着脸说道。

于定宅笑着道:“夏小哥,我们这群老头一把年纪了,临老能结识你这位小朋友,也算是老来之幸事。不求什么你能带给我们什么,只是真心希望你能有所成就,如果你能成为一名易师,我们也能含笑九泉了。”

真的假的?这老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伟大?

不过,夏辉心里还真是有些小感动,他笑了笑道:“谢谢诸位前辈的关怀,小子受宠若惊,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绝对义不容辞!”

“夏小哥,你说的是哪里话呢?你与李半仙只是相识不久,却能重金相赠,还想方设法助他出狱,你的义气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周手相赞叹的道。

听着这恭维的话,再想想自己当日向李半仙讨要那送出的银两,夏辉只觉脸颊有些发烫,他谦虚的道:“助人乃是快乐之本,更何况李半仙一直对我照顾有加呢,这是我作为后辈应该做的。”

“夏小哥,侠义之士也。”周手相由衷感慨道。

其余人等似乎也想通了,夏小哥虽然暂时不考易试,但成为一名易师那是迟早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和夏小哥搞好关系,只要夏小哥一直都在榕树底摆摊,哪有人敢小看他们这些非易师出身的学易者呢。

一时间赞叹声络绎不绝,那群老头仿佛焕发了生机,又是嘻嘻哈哈地闹了起来。

这场景弄得夏辉一愣一愣的,只学这群老头的脸变得实在太快了,夏辉转念一想,这些老头刚才不会是在故意玩深沉吧?

“夏小哥,老朽有一事相求!”周手相走到夏辉跟前,无比恭敬地说道。

夏辉心里有些愕然,微笑着道:“何事?不妨直说。”

“周手相,你有什么事情?不会又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吧?”一个摊主奇怪的道。

其余人等,皆是好奇地看着周手相,不知道他买什么关子。夏辉心里打了个激灵,这老头不会又打什么鬼主意找自己借银两吧,如果这样,那就不必谈了,他现在正穷着呢。

“夏小哥,我们这些老头一把年纪了,只怕也摆不多少年摊,我想把榕树底的管理权交给你。也只有你才适合这个位置!有你在日后定然能让榕树底名声大震,生意兴旺,来这些摆摊的学易者也会越来越来多。”周手相诚恳的道。

榕树底也有管理员的吗?夏辉大感意外,不过他可没有什么兴趣当什么管理员,这老头分明是引自己入局,企图将自己与榕树底绑定起来。夏辉可不是什么愣头青,哪里会被他赞上两句就傻呼呼地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夏辉皮笑肉不笑的道:“周手相,你太会说笑了,诸位前辈还是老当益壮呢,再摆个十年,二十年摊都不会有问题,今天你们可是还说什么精力旺盛呢。更何况小子才疏学浅,哪里担得如此重任,这种事情可不要再提了。”

周手相不甘心的道:“唉,夏小哥,榕树底的情况你也知道的,除了这我们些半只腿埋入黄土的老头,就剩下你了,振兴榕树底的任务迟早都要落到你身上的,我们对你都有很大的期望。”

迟早落到我身上?夏辉心里吓了一跳,他可没有在一辈子在榕树底摆摊的打算,摆摊最主要的目的乃是收集祸事案例,如果有其他更好的方法他绝对会把心思用到其他方法之上。

但是,来榕树底摆摊的,除了这群老头就是自己了,年龄的断层相当严重,这可是个大问题。

夏辉嘿嘿笑道:“来日方长,诸位前辈放心,或许很快就有其他年轻人来榕树底摆摊呢,到时大家再好好商量不迟。小子忙于学业,实在没有时间当那管理员。”

推三挡四的,这小子也是人精,分明就是不想承揽责任!众摊主虽是满怀希望,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日后再议了。

周手相不甘心的道:“夏小哥,君子须言而有信,你刚才可是说有什么需要你的地方,你绝对义不容辞的,怎么转眼前间就把那话抛到脑后呢?你不会是随意搪塞几句胡弄我们这些老头的吧?”

众摊主微微一愣,眼中皆闪过一度亮光,刚刚殆尽的希望再次燃烧起来,目光不约而同集中到夏辉身上。

于定宅反应过来,连忙附和道:“夏小哥,虽知人无信而不立,你可是堂堂易院学子,我们都对你抱着十二万分的信任。”

夏辉心里破口大骂,自己不过是随意客套几句,你们这些老头用得着这么认真吗?他一时也觉得有些尴尬,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想了想,夏辉叹了口气道:“诸位前辈的厚望,小子自然知道,眼下我实在抽不出身来,不过我可以承诺日后如果榕树底需要我,我自当挺身而出,绝不会推辞。”

周手相脸色一喜,急忙说道:“好,夏小哥果然有情有义,那榕树底那边日后可是交给你了。”

于定宅接过话语道:“夏小哥,有劳了。”

众摊主喜笑颜开,纷纷过来鼓励出言鼓励夏辉。

这些是什么情况,我可没有答应当什么员啊,夏辉心中满是茫然,正要开口辩解几句,一旁却传来店家的声音:“诸位客官久等了,上菜了,上菜了。”

周手相急忙拉着夏辉道:“夏小哥,来,有什么事情日后再淡,我们先吃菜。”

一众摊主连接把夏辉拉到主位就座,端茶,夹菜,欣勤异常。

“夏小哥,筷子来了,你试一下。”

“夏小哥,先喝碗鱼汤,香得很呢。”

……

第三百七十二章 无心插柳

此情此境,夏辉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罢了,罢了,毕竟在榕树底摆摊自己受益良多,帮帮也是应该的,夏辉接过筷子,吃了起来。

众摊主看到如此,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脸上的喜色更甚。

一旁的店客诧诧称奇,实在搞不懂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一群老爷子对这少年如此欣勤,这可是怪事。

小食肆虽然规模不大,但是那味道还是可以。又或许是众人忙活了半天肚子已经饿了,上的那个几个小菜都饭很快就被众人风卷残云地吃得干干净净。

稍微有点遗憾的是少了酒水,不过眼下还有紧要的正事,大家都很识趣,在夏辉叮嘱过不允许喝饮,也再没有人提起。

周手相打了饭嗝,笑着说道:“掌柜的,结账。”

夏辉听到那声音,立刻打醒了十二分精神,紧紧地看着周手相,预防这家伙又玩什么把戏,他坚决不让这家伙再打着占卜算命的幌子混喝混吃。

店家笑容满脸走了过来,恭敬的道:“客官,大小,总共一两银子二十文钱。”

十多个人,吃得饱饱的,才一两银子二十文钱倒是便宜很,还不够醉仙楼一个菜呢。想来这店家也是个实在人,只是赚那点辛苦费而已。夏辉紧紧地盯着周手相,随时准备阻止他的轻举妄动。

“不得了,不得了,掌柜的,我看你脸相”周手相的声音再次响起。

艹,这老头果然还想玩这招!夏辉心中恼火,急忙站了起来道:“店家,你好,你说要多少银两?不好意思,我刚才走神了没有听清楚。”

周手相说到嘴边的话顿时说不下去,他脸色古怪地看着夏小哥,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哥,总共一两银子二十文钱。”店家恭敬的道。

夏辉点了点头,对着众摊主似笑非笑的道:“诸位前辈,还等什么,这顿饭你们可是说过要请客的,你们可不是会言而无信吧?”夏辉小小报复了一下。

周手相对着众摊主打了眼色,嘿嘿笑道:“当然不会!快,我们快些一人凑点银两,能请夏小哥吃饭可是我等人幸事,别人求也求不来呢。”

于定宅附和道:“没错,没错!你们也不看看眼前的人是谁,这可是名震青南城的夏小哥,未来的四品易师!今天能请他吃上一顿饭,以后说出去也是倍有面子的。”

众人纷纷附和,热情地凑起银两来。

夏辉心里暗自好笑,这些家伙脸皮还真是够厚的,什么事情也能和马屁沾得上边,他也没有当真,只是当作笑话听听罢了。

“等一等,你,你就是夏小哥?”一道惊讶的声音响起。

夏辉愣了愣,往声音方向望去,只见那店家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显然刚才的声音正是来自此人。

“店家,我就是夏辉,怎么了?”夏辉意外的道。

店家紧张的道:“你,你是不是在乾坤街那边的榕树底摆摊的夏小哥?”

夏辉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个店家,呃,完全没有印象,应该不曾找自己问过卜,他疑惑的道:“这夏小哥就是我。”

店家激动的拉过夏辉的手,呼叫道:“小翠,出来,你快些出来,夏小哥在这里。”

灶房里走出一个中年妇人,不解的道:“这么多客人在,你大惊小叫什么?”

夏辉看了一眼这个中年妇人面容也陌生得很,应该没有见过的。

店家焦急的道:“夏小哥,这是夏小哥?”

“什么夏小哥?”小翠怒哼道。

店家激动的道:“他就是救你爹一命的夏小哥!快,我们快给他磕头。”

小翠,也就是老板娘,愣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激动的道:“真的?”

“真的!”

店家夫妇究竟激动得要夏辉磕头,夏辉吓了跳,急急伸手把二人扶住,连忙道:“店家的,别,别跪,小子受不起。”

店家双手紧紧地握着夏辉的手,脸红耳赤的道:“夏小哥,应该的,如果不是你提前算出了祸事,我那老泰山只怕早已不在人世了。”

老板娘感激的道:“奴家感谢你的大恩大德,给你拜一拜,那是应该的。”

一旁的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这,这也太巧合了吧,随便找一间食肆用膳,也能遇上深受夏小哥大恩的人。这夏小哥真神了,每每都能挽救别人的性命。

夏辉却是听得一脸茫然,“大叔,大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能把事情说清楚吗?”

老板娘红着脸道:“夏小哥,你可记得前段时间你在易院摆摊时上救了一船的人?我老爹可就是那艘船上的艄公。如果不是你,我老爹一把年纪了,大晚上的掉进水中,只怕难以活命。”

店家说道:“我和小翠一直也想拜谢一下你,可惜你们后来再也没有出来摆摊,我们也不曾见过你,想答谢你也是没机会。直至后来听到榕树底那边传出一个消息,我们才知道原来你就是常常在榕树底摆摊的夏小哥。”

周手相嘿嘿笑道:“店家的,你听到了什么消息呢?”

店家惊奇的道:“我们听到了榕树底那边一个人称‘夏小哥’的少年,居然敢和冯家易管的徐易师比试易术,而且还赢了。后来我们心里好奇,稍稍打听了下,才发现当初救咱老泰山的人,居然就是在榕树底摆摊的夏小哥。可惜的是,我和小翠到那边去了几次却是一直遇不上夏小哥摆摊。”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

还真是有缘,夏辉笑着说道:“答谢就不必了,令尊能平安度过此劫也是自身福缘所在。”

小老板娘坚定的道:“话虽如此,但是如果没有你的提点,就算是福缘再好,只怕也遇上不测,夏小哥,你的大恩大德我们无以为报,请受我们夫妇一拜。”店家夫妇说完又要给夏辉磕头了。

夏辉急忙把二人扶住,心里无奈得很,受上辈的观念的影响,他最见不得的就是这些古人的跪拜。

自己本来也是无心插柳,自然当不得他们这般大礼,他叹了口气道:“你们的心意,我知道了,那些俗礼不要也罢。”

第三百七十三章 免费的晚餐

夏辉生怕他们还不肯罢休,急忙说道:“好了,大叔大婶,我们还有急事要办,就不在此逗留了,小子祝你们诸事顺利,生意兴隆,告辞了。”

“周手相,你们还不快些结账,可别忘了正事。”夏辉对周手相打了个眼色道。

“好的,好了,银两已经集齐了,一共一两银子二十文钱,店家的,你数一数。”周手相说着把一把碎银还有些铜板递向店家。

店家连连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夏小哥来到小店用膳,我又岂能收他的银两,这些银两你们拿回去。”

周手相愣了一愣,那伸出的手在半空之中定住了,一时不知道该给还是该收回去,他脸色古怪地看向夏辉。

一两银子对这小店来说可不是小数目,夏辉板着脸道:“周手相,还愣着发什么,大叔大婶开间小店赚点银两也不容易,快些把饭菜钱给人家。”

周手相脸上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听从夏辉的话语,把银两往店家里手塞,“店家的,这银两你就收着吧,你的心意夏小哥已经心领了。”

老板娘一把拉过丈夫,义正辞严的道:“这些银两我们决不会要的,夏小哥对我们家有如此大恩,难得来小店用膳,我们还收他银两,说出去我们还抬得起脸做人吗?老头子,你快快把这些银两收回去。”

这,到底怎么呢?周手相左右为难了,夏小哥坚决要给,店家坚决不要,这银两推了半天却是始终在自己手上。

其余摊主看得津津有味,这推让银两的好戏实在太有意思了,假如自己也有夏小哥的威望,死也足已,真是令人羡慕妒忌啊。

这银两不多,而且还不是自己的,夏辉自然没有一点不舍,他不容置疑的道:“周手相,把银两放到桌面上,然后我们直接走人。”

周手相点了点头,心里叹了口气,打算把银两放到桌面之上,正在此时,一道声音大喝道:“不能放!你们敢放下银两走,我转头就直接把它给扔到外面。”

“大婶,你又何必糟蹋银两呢?”夏辉叹了口气道。

老板娘一脸正气的道:“夏小哥,奴家虽是一介女流,也不懂得几个字,但是知恩图报还是懂的,你就不要为难我们了。”

还是劳动人民最纯朴,夏辉深深叹了口气,对眼前的妇人还真是有几份佩服,他点了点头道:“罢了,罢了,周手相,你把银两收起来吧。”

他对着店家夫妇拱了拱手道:“那小子就要谢谢你们的宽带款待了。说真的,你们的菜肴很不错,很好吃,以后我还会再来品尝,你们下次可不能不收银两哦。”

店家夫妇愣了愣,随即宛然笑起来,这夏小哥还真是如传闻那般,热心助人,不求回报,平易近人。

“夏小哥,那可要多些来了,银两我收的,不过只收回成本就可以了。”小翠笑着说道。

夏辉打了个哈哈道:“那我可要先谢谢你了。”

相互客套了几句,众人离开了小食肆,周手相瞥了众人一眼,人人皆是脸色古怪,强忍着笑,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来,一时间气氛有些诡异。

夏辉心里叹了口气,世事还真是奇妙,自己本来打算出言阻止这些老头吃霸王餐的,竟然却因为自己让这些老头阴差阳错吃了顿免费的晚餐。

罪过,罪过,夏辉瞪了众人一眼,冷哼道:“想笑便笑出来吧。”

众人再也坚持不住,顿时纷纷捧腹大笑起来,看得过往的跟人纷纷侧目,皆是好奇什么事情让这群老头笑得那么高兴。

“夏小哥,高,实在太高了!三言两语就把一两银子给省了。”李半仙伸出一根大拇指,恭维道。

于定宅嘿嘿笑道:“你也不看看夏小哥是谁,跟着夏小哥,肯定能吃香喝辣。”

真的受不了这两个老头了,夏辉鄙视地瞪了他们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道:“这顿饭是你们要请我吃的,结果因为我的存在,免了银两,那么你们筹的银两是不是应该给我呢?也不用你们这么麻烦再分下去了。”

周手相哈哈一笑道:“哈哈,夏小哥,你太会说笑了,哈哈。”

于定宅一拍大腿,兴奋的道:“对啊,如此说来,这次可不错我们请夏小哥,那些银两我们也别分下去了,待下次有机会找间大酒楼请他吃饭,诸位说好不好?”

众人眼中皆是闪过一度亮光,纷纷笑着附和。

夏辉无奈地摇了摇头,越是觉得不能和这群老头一起去聚餐,每次都没有好事发生了。

“夏小哥,那就这样说定了,这银两可不能给你了。”周手相举起钱袋,一副小人得志的道。

夏辉心里不爽,有一种把银两抢过来的冲动,不过最后还是没有好意思动手。

“夏小哥,反正银两都有了,我们现在人齐干脆就约个去酒楼的日子吧,我算一算,大后天正是吉日,宜聚餐,宜外出,适合婚嫁,是个难得的好日子。”于定宅笑着说道。

夏辉可不想和这群老头胡扯下去,他急忙的道:“这些小事日后再谈,眼下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到混进那李府守灵吧。希望能一波把这女干夫毒妇给抓住,免得再生波折。”

说起正事,众摊主收起了嘻闹之心,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周手相皱着眉头说道:“夏小哥,如果三天还找不出那女干夫,那该如何是好?”

于定宅插口道:“如果捉不到那奸夫,我们直接把那毒妇给捉到衙门去,让官老爷去追查。”

夏辉心里微微一沉,摇头说道:“如果那毒妇能认罪,并把女干夫给供出来,这还好说,但是,如果她嘴硬不肯认呢?你觉得那官老爷会相她还是信我们?”

众人皆是脸色剧变,不用说,那官老爷肯定不会相信他们这些毫无证据的推断,很可能还给他们安上一个冤枉无辜、扰乱公堂的罪名。

于定宅眼中厉茫闪过,恶狠狠的道,“她不是貌美如花吗?她不是勾引女干夫吗?我们就把她抓起来,脱光衣服,让众人看看她如何的不知羞耻!”

第三百七十四章 守灵之礼

看着那一个个色迷迷的脸孔,夏辉心里打了个冷颤。想想,一群老银棍要是争抢着扑过去脱一个女人的衣服,这场面实在有些恐怖。

他急忙说道:“不可,这种事情万万做不得!如果不小心传了出去,我们如何在青南城立足,如何在榕树底摆摊?”

周手相大义凛然的道:“对于此等不知礼义廉耻的毒妇,我就要狠狠地羞辱她!就算事情传了出去,只要捉到那女干夫,世人也只会拍手称快。”

世风日下,为老不尊啊,分明是你这个老头惦记毒妇的美色,想占些便宜,揩揩油,还非要说得振振有词有词!

夏辉心里破口大骂,他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面前。

“万一那毒妇死也不肯说出真相呢?”夏辉咬着牙道。

周手相愣了愣,难以置信的道:“如此羞辱,她怎么会不说出真相?不可能。”

夏辉冷冷一笑,不紧不慢的道:“假如我算错了呢?”

众人皆是倒抽了口冷气,如果真的算错了,他们做出这种事情,可就一世英名尽毁了。众人对夏小哥的卦象从一开始就没有怀疑过,现在细细一想,心里忍不住抹了把冷汗。

“夏小哥,你可不要吓我们,那卦象不会真的有问题吧?”周手相眉头紧蹙,小心翼翼地道。

众人也是停住了脚步,目光紧紧地盯着夏辉,脸上满是紧张,大气也不敢呼一口。

夏辉讪讪笑道:“卦象决不会算错,我只是说万一而已,希望你们不要做出什么过份之事。救李半仙固然重要,但是,也不能随意滥用私刑,更不能随意羞辱任何人。”

众人高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顿时长长松了口气。

“夏小哥说得对,我们可得注意自己的身份,可不能跨越礼法,做出此等下流之事。于定宅,你这个老头出的是什么馊主意,大家差点被你给害死了。”周手相正气凛然的道,完全忘记了刚才他自己可是第一个附和的。

其余摊主也纷纷出主指责于定宅,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

一旁的夏辉无奈地摇了摇头,论起无耻,这群老头可真是无耻中的极品,极品中的王者。

于定宅被众人如此责怪,惭愧的道:“刚才我也是一心想着解救李半仙,忘记了这回事,还好夏小哥出言相劝,否则铸成大错就真实是罪过罪过了。”

什么一心想着李半仙,这老头脸皮倒是够厚。

夏辉轻咳了一声,说道:“好了,我提出这个可能也就是想提醒一下大家,此行可不能儿嬉,必须慎重再慎重,万万不可有丝毫的大意。你们大外面盯着的,就算是一只猫从里面走出来,也给我好好盯着,特别是男人,还有那毒妇。”

夏小哥可是用心良苦啊,众人终于反应过来,纷纷拍着心口保证绝对会把事情给处理好。

看着众人郑重的表情,夏辉稍稍放心了些,最怕自己出去后,外面的老头出了什么岔子,那可就功归一馈了。

他转头对着周手相二人道:“周手相、于定宅,你们进去后不要轻举妄动,一切听我的安排,我叫你们出手,你们就出手,我叫你们逃跑,你们就给我逃跑,千万不要自作主张。”

二人连连点头道是,一副以夏辉为主之态。

事情交待完毕,夏辉想了想道:“周手相,我们到那李家守灵需不需要带什么东西呢?”

周手相笑着道:“不必,纸钱香烛我们已经给过了,只需空手去即可,到了那里除了坐着闲聊,有时间就上几柱香,其余倒是没有什么可做,主要是伴陪丧家之人。”

“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出发吧。”夏辉看了看四周,被这一耽搁,夜色已深,街道之上行人稀少,家家户户早已吹熄了油灯安歇入睡了,粗略估计了一下,已是亥时。

“夏小哥,周手相,于定宅,你们三个可以注意安全了,有什么情况立刻大声呼叫,我们立马冲进里面救你们。”

夏辉点了点头,又叮嘱了一番,带着周手相二人就往李府门前走去。

宅子门前挂着四个白色的大灯笼,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晃,白灯笼之上写各写着一个“奠”字,缕缕微弱的亮光从灯笼之内传出,远远看看,整间宅子显得阴森恐怖,令人望而却步。

先前那个站在门外的接待的大叔已经不见了踪影,大门虚掩着,隐隐能听到里面不时传来的轻语声。

“要不要敲一下门?”夏辉压低声音道。

周手相微微摇了摇头,“直接进去便可。”

“夏小哥,你这是怎么了?”于定宅奇怪地看着夏辉,疑惑的道,只见夏辉苦着脸,一副悲伤绝望的样子。

夏辉讪讪道:“我没有你们利害,变脸如翻书,所以先熟悉一下,免得等会出什么漏子。”

于定宅强忍着笑道:“夏小哥,你搞错了,这次我们进去不用哭丧着脸的,只要脸色平常,不嘻嘻哈哈便可。”

夏辉愣了愣,愕然的道:“先前不是要装得悲伤难过的吗?”

于定宅摇头笑道:“先前那是吊唁,现在的是守灵,可不能相提并论。你如果哭丧着脸进去,反应不妥当。”

“这是为何呢?”夏辉不解的道,二者的反差实在太大了,他也被这些俗礼给弄糊涂了。

于定宅解释道:“吊唁时必须要伤心,甚至哭丧,表达对亡者遭遇的不幸的伤心和难过,对其家属的深切慰问,这就是宾客吊唁,无不哀者。而守灵却是家属在守护在为前,以尽孝道,我们只需要陪伴在侧,劝慰其家慰,让他们节衰顺便,顺便悼念死者,抒发缅怀之情,所以你苦着脸进去,那可就不合适了。”

原来如此,夏辉想起上辈子的曾经参与过的守夜也是差不多,整村人坐在一起谈论死者的种种往事,有笑有说的,可没有哭哭闹闹,原来是这个目的。

看来现代的有些礼仪有些也是从古代一直流传下来的。

第三百七十五章 扑倒

“吱呀”一声,夏辉轻轻推开了宅门,看向院子顿时一愣,只见二三十个人围坐在灵棚里面,轻声交谈着什么。

“你们是?”夏辉三人的出现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不未等夏辉开口,一个女声惊讶的响起,“怎么是你们三个,你们来这干什么?”

夏辉往声音向方向,一个端得美艳不可方物的妇人正轻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虽是一身素衣,却依然看出其风韵卓绝,不是李夫人又是谁呢。

夏辉背在身后的手对着周手相做了隐秘的手势,只见周手相上前一步,面无表情的道:“嫂夫人,你好,今天我们可是来吊唁过的,你可还记得我们?我们本打算就此离开的,但是,想了想还是决定给李兄守灵一晚,否则我们始终于心不安。”

李夫人狐疑的看了夏辉三人一上,柳眉轻挑了一下,道:“你们远道而来,一路奔波,还留在这里陪我们守灵,这怎么好意思吧,要不你们先回客栈好好休息一晚吧。”

周手相摇了摇头道:“不必了,心里记挂着李兄的事情,我们回去也难以入睡,干脆就留在这里和众人一起守灵吧。”

李夫人有些不甘心,还想说些什么,一个大叔热情的道:“来了就来了,别站着,快些过来一起坐,你们真是有心了。”

其他人等也是纷纷招呼夏辉三人就坐,十分热情。夏辉心中一喜,瞄了一眼周手相,只见那家伙没有理睬李夫人,快步走到不远处的空櫈子处坐下了。

夏辉哪里会不识趣,急忙跟着于定宅坐到周手相的旁边。附近的人纷纷相互问好,夏辉三人简单介绍一番,众人对他们的情义连连夸赞。

众人坐着守夜本就无聊,听说夏辉三人是从省城来的,对他们顿时颇为好奇,纷纷把櫈子拉到他们身边,问个不停,幸好周手相和于定宅二人常年在榕树底摆摊,见多识广,消息灵通,最近省城发生的种种事情倒是能说出个一二三。

周手相果然没有说错,没有人会阻止别人前来守灵,就算是一个陌生人过来,你也得好好招待。毕竟死者为大,人家来守灵是出于对死者的尊重和缅怀,没有人能拒绝。

夏辉偷偷往李夫人望去,此时,她已回到灵棚前面,站在香案之旁,正看周手相,眼中满是茫然。夏辉心中一凛,从李夫人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她已经对自己三人产生了一些怀疑。

想想也是合情合理的,突然冒出几个自称是自己死去的丈夫的友人,而且不是省城的,最重要的是一直没有听说过这几号人物的存在,这个蹩足的理由不得不让人生疑。

生疑就生疑吧,正中夏辉的下怀,就怕你淡淡定定不为所动,须知,人越是紧张越容易露出马脚。

夏辉把目光从李夫人身上抽了回来,往四周望去,只见人群之中有七个男人,也不知道那女干夫会不会就在里面。

这七个男人有两个是六七十岁的老者,还有三个是中年大叔,样子敦厚老头,有说有笑的,看身随意的着装,应该是附近的邻居,还有两个年轻男子,约莫二十多岁,皆是文质彬彬,一副书生模样,坐在一个老者旁边,不时相互低声说上几句,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不过看二人皆是披麻戴孝的,应该是那李丰的后辈。

哪个是女干夫呢?夏辉细细观察了半天,却是看不出什么异常之处,李夫人一直跪坐在灵前的草席上小心地拔弄着正在燃烧的香火纸钱,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旁边那个披麻戴孝的小男孩聊上几句。看这情况,那小孩应该就是李丰的儿子了。

“夏小哥,可有发现?”于定宅在夏辉耳边压低声音道。

夏辉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一直放在李夫人身上,观察着她是否有异常之处,可惜李夫人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香火,不曾看向人群中的任何一个男人。

于定宅投了一个询问的目光给夏辉身,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询问夏辉接下来该怎样做。

夏辉不动声色地伸出右手的三根手指,轻轻地在左手背敲了几下。于定宅立马站了起来,自言自语的道:“我去给李丰老弟上柱香。”说完,就往灵棚前的慢慢走去。

众人随意看了一眼,就把目光收了回来,继续和旁边的人攀谈,没有把过多注意力放在于定宅身上,显然对上香的行为,习以为常。

坐在原位的夏辉却是紧紧注视着在场的男人,观察着他们的异常,却见于定宅路过两个男人身旁,这两个男人除了主动站起身让路,善意一笑,皆是没有什么异常。

四周手人依然相互交谈着,在场的男人表现都是正常得很,丝毫不见异常之处。

李夫人第一时间察觉到于定宅前来上香,眼中深处闪过一丝警惕,她站了起来,从竹篮子处取出一小束香,静静地等待着于定宅的到来。

于定宅走到李夫人身边,还未开口,李夫人已把手上的香把递到于定宅跟前。

于定宅点了点头,硬着皮头装模作样的上起香来。

哪个是女干夫呢?夏辉继续观察着在场的男人,却发现每个人都各自交谈着,没有人望着李夫人方向,一切都显得很正常。

难道女干夫不在里面?夏辉心里微微一沉,如果是这样,那可就麻烦了,李半仙的事情可是拖不得。

此时,于定宅已经上香了,转身往回走,他远远地看了夏辉一眼,眼中似在询问着什么?

夏辉急忙偷偷对着他做了手势,于定宅脚步一顿,脸色微变,眼中满是难为情,他抬头看了看夏辉,苦着脸摇了摇头。

夏辉狠狠瞪他一眼,再一次做了刚才的手势。手势都是一早就约定好的,本来是打算留作后备之用,但是看这情况,不得不提前用了。

只见于定宅走着走着,正走到李夫人身前,突然,毫无征兆惊叫一声,整个人重心不稳,身体直直的往前坠,竟然向李夫人身上扑去。

第三百七十六章 嫌疑人现身

突如其来的惊叫声惊醒了正在相互交谈中的人群,众人把目光投到灵棚前,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因为于定宅的身体已经扑到李夫人身上,把其狠狠地推倒在灵棚的边缘。

“啊!”李夫人脸上满是惊恐,尖叫了一声。

宾客惊呼声四起,实在预料不到会发生这么一幕。

于定宅有些驼背的身躯此刻紧紧地压在李夫人身上,一时动弹不得。

于定宅猪一般的惨叫在灵棚之中响起,“我的腰,我的腰,快来扶扶我。”听那凄惨的叫声,仿佛受了极重的伤似的。

宾客们反应过来,急急往前冲去求助。

这家伙还真是够无耻的,自己不就叫他假装摔倒一下吗,用得着摔到人家李夫人身上吗?夏辉眼中厉茫四射,快速地观察在场各个男人的表情。突然,夏辉眼中闪过一亮精光,他发现了一个异常!

众人纷纷上前帮忙,唯独一个青年公子静静地立在原地,神色狰狞地盯着于定宅,双手握得吱吱作响,饶是与夏辉相隔一定距离,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怒火。

这就是女干夫!夏辉几乎不用思考就认定了这名男子。虽然这男子和李夫人保持着一定距离,李夫人摔倒他也没有上前帮忙,不过,这恰恰证明了他的异样,而且,现在的情绪波动也暴露了他。

夏辉往一旁的周手相看去,只见周手相的目光也紧紧地盯着那青年男子。或许是发觉夏辉投射过来的目光,周手相转头望向夏辉,双方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出惊喜之色,二人同时轻轻点了头,不约而同地把目光移开了。

有了周手相的肯定,夏辉对自己的判断更是信了几分,心里那块大石总算放了下来,今晚这一趟可没有白跑,眼下就是从他们身上找出破绽。

灵棚之前,众人已经七手八脚把于定宅和李夫人二人给扶了起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把年纪了,走路不稳,不小心拌到那草席。”于定宅右手扶着腰,一脸痛色,不停地道歉,态度十分诚恳。

“老爷子,你的腰没有事吗?要不要看大夫?”宾客们关心的道。

于定宅苦着脸道:“没事,只是闪了腰而已,我明天再去看大夫。李夫人,真不好意思,刚才我不是有心的。”

李夫人羞红着脸,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口中却是客气的道:“无妨,我没有事。”

于定宅对着李夫人深深鞠了躬,又双手合十,对着李丰的棺木深深拜了几下道,愧疚的道:“李丰老弟,有怪莫怪,都是我这把老骨头走路不小心,如果惊扰了你,可不要见怪,我再给你上几柱香。”

于定宅装出一副痛苦的神情,艰难地上香,神情恭敬虔诚无比。

宾客们暗暗点头,这老头子一把年纪,走路不小心倒是正常,幸好没有出什么大岔子,否则惊扰了阴灵可就麻烦了。

几个男人生怕于定宅再次摔倒,小心谨慎地把他扶到了夏辉旁边的座位上,才放心地回到自己坐位之上。

看到于定宅那副强忍着痛模样,夏辉心里暗暗好笑,这家伙还真是会装。他偷偷瞄了一眼那女干夫嫌疑人,只见这家伙已经坐了下来,目光不时望向灵棚前方李夫人的方向。

李夫人却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跪坐在草席之上,一动不动,让夏辉有一种刚才的事情仿佛没有发生过似的。

“夏细侄,麻烦扶一扶我。”于定宅一脸痛色的道。

夏辉知道于定宅这老头是有事相问,他装模作样地扶着于定宅,口中关怀备置的道:“你没事吧?要不要看大夫。”

于定宅趴在夏辉耳边,压低声音道:“我没事,都是装出来的。夏小哥,刚可有发现?”

夏辉轻轻点头了头。

于定宅眼中浮现浓浓的惊喜,眼中向夏辉投了一个询问的目光。

夏辉打了个眼色,示意了一下,于定宅偷偷转头望去,惊愕的道:“那个老头?”

真是被这不靠谱家伙给气死了,夏辉瞪了于定宅一眼,压低声音道:“旁边的俊俏哥儿。”

于定宅愣了愣,随即慌然大悟,眼中闪过一度狠色,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

“老于,我来扶扶你吧。”周手相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好的,好的,辛苦你了。”于定宅说完就艰难地把身体靠到周手相身边,看那呲牙裂齿的表情,仿佛身受重伤似的。

这老头装得真是有模有样,夏辉心里好笑,只觉他不去演戏实在有些浪费。

“老于,那李夫人的身子怎么样?爽不爽?”周手相压低声音一脸羡慕的问道。

噗!一旁夏的辉听得差点摔倒在地上,周手相这个银人,居然只想着这些,简直天理不容啊。

只见于定宅一边装出痛苦的模样,一边连连点头,眼中的猥琐劲却全部落在夏辉眼里。

一旁的其他人却是看得暗暗赞赏,如此懂礼节,如此重情义的人可是难得,李丰能结识此等友人,实在是人生一大幸事。

如果被夏辉知道这些人心中所想,估计会无语得不能言语。

两人低声细语交流起来,看那贱贱的模样,夏辉不用听也知道他们两个正在讨论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唉,世风日下啊,夏辉摇头感叹。

夏辉一直把心神放在那男子身上,只见他除了刚开始有些异样,之后倒是正常得很,不时和旁边的老头和青年谈上几句,也不知三人是什么身份。

“大叔,你好,三更半夜还来这里守灵,你太有心了,你是李家的亲戚吧?“夏辉把椅子拖过一边,跟一个穿得比较随意,一看就知是邻家大叔的中年汉子搭讪起来。

邻家大叔摇头笑道:“我哪里是什么亲戚,只不过邻居,和那李丰相熟,所以过来守灵,尽一份心意。唉,李丰这般年龄却惨遭不行,实在可惜啊。”

夏辉顺着的话的话语道:“是怪可惜的,世事难料,果真是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福。”

邻家大叔惊讶地看了夏辉一眼,震惊于他的出口成章。

第三百七十七章 人面兽心的伪君子

邻家大叔感叹到:“小哥果真有才学,省城里的人果然和我们小县城的不一样。”

哪里就不一样了,还不是两只眼睛一个嘴巴,夏辉大汗。

“话虽如此。”邻家大叔话音一转道:“如果不是那什么李半仙胡弄他,让李丰错过了避祸的机会,哪会造成如此的局面。唉,榕树底的那群神棍真是害死人,也不知道那官老爷为什么还允许他们留在那里害人。”

夏辉听得后背满是大汗,想不到榕树底的口碑这大叔眼中那么差。

“小哥,你说是不是?”邻家大叔询问道。

夏辉尴尬一笑,打了个哈哈道:“或许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呢?那边的摊位我也听说过,好像一直都风评挺好的,最近还出了个什么’夏小哥’的,听说连易师都不是其对手呢。”

邻家大叔轻呸一声,不屑道:“连易师都不是其对手?小哥,我告诉你,这都是假的,区区一个黄毛小子哪里有这等本事,不用说肯定是那群老神棍故意放出来的风声,目的就是妖言惑众,骗大家上当。如果是我,宁愿花多一些银两去易馆问卜,也决不会帮衬那些神棍。”

这货开口闭口都说神棍,可把夏辉也给圈进去了。夏辉心里有些不爽,真有将这货揍成猪头的冲动。他压抑了一下心中的不快,挤出一丝笑容,假惺惺的道:“大叔果然英明,小子佩服佩服。”

邻家大叔哈哈一笑,意得的道:“当然,我只相信拥有易师身份的学易者,至于其他的,还是避开为妙,要知道,占卜算卦可是关系到身家性命的,李丰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所以说,有些银子是万万不能省的。”

这完完全全是一个易院派的人,只相信权威,相信拥有易师身份的人。

夏辉心里暗暗一叹,也不怪得他,整个易学教育系统都掌握在世家手中,易学世家的权威已经在众人意识之中深深扎下了根,所以才会出现这一现象,乾坤街那边人满为患,队伍长长的,而榕树底那边却是冷冷清清,只有些困苦的贫人为省几个银钱才会选择到那边问卜。

阶级的存在,人生而不平等,在这个社会表现得淋漓尽致,夏辉长长叹了口气,如果自己不是遇上冯夫子,易学会和自己有缘吗?没有六爻占卜术的基础和夫子所教的易理,自己只怕也发现不了数理易学之间的奥秘。

“小哥,你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呢?”大叔疑惑的道。

夏辉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道:“没什么,只是一时想到别的东西,走神了而已。”

邻家大叔摇头笑了一笑,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夏辉记起正事,急忙轻低声音问道:“大叔,那位坐着的老爷子是什么人?怎么生得一副斯文的书生模样?”

大叔悄悄的道:“那老爷子是李二爷,和李丰乃是同族宗亲,按辈分来说,二人可是同一辈呢。李二爷背后的两个哥儿,乃是他家的两位公子。你们看到他们的衣衫了没有,按辈份来说,二人都是李丰的侄子,所以都披麻带孝呢。”

原来如此,这关系还真是复杂。如此说来,那哥儿和李丰的夫人搞在一起,岂不是乱伦了?怪不得卦象显示李丰饱受欺辱,有苦不能言,原来是如此的家丑。

“大叔,那个两哥儿叫什么名字的?看着一表人才的,我打算等会上前好好结识一番。”夏辉好奇的问道。

大叔笑着道:“我听说那大的叫李武,小的叫李浩。别看这两哥儿年纪不大,可有出色着呢。小武儿乃是一间大酒楼的掌柜,而小浩儿更是不得了,自己经营着一间药铺,有这么两个儿子,李二爷可是羡煞旁人了。”

李浩,头号女干夫嫌疑人!夏辉把这个名字深深地记在脑子里,突然,他头脑之中闪过一度亮光,似乎抓住了什么,却又不太肯定,隐隐有一些想法。

“年纪轻轻便如此出息,看来这二位也是不凡啊。”夏辉嘿嘿笑道,眼中闪过一度狠色。

“那是当然,李家一脉就数这两兄弟就最出色了,而且二人人品都是不错的,大的就不用说了,出了名的忠厚老实,所以那酒楼东家不拘一格,不考虑李武儿的身份,早早就把他提拔了当掌柜。”邻家大叔赞不绝口的道。

“那李浩呢?”夏辉急忙问道。

“李浩儿更是出了名的善心,经常赠药给穷苦之人。当年李丰的儿子得了重病,本就已是难以救治,李浩儿帮着东奔西跑,不惜到省城请了几名大夫来看病,才总算把那孩子给救了回来。”

夏辉心中一惊,这小子会不会就是这个时候和李夫人勾搭上的呢?

夏辉假惺惺叹道:“难得的好人啊。想不到李二爷居然会如此懂得教儿子,教出的两儿子不仅争气,而且德行如此优良。”

夏辉话音一转,好奇的道:“大叔,李丰的儿子当初到底患了什么病啊?居然就严重得差点难以救治了,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大叔压低声音道:“那可是前年的事情了,具体什么病我也不太清楚。只记得那孩子是追逐摔倒后就晕迷不醒,据说差点就一命呜呼了,幸得浩哥儿请来了名医才把孩子给救了回来。想不到,一祸刚结,另一祸又起,这李家还真够惨的。”

夏辉好奇的道:“浩哥儿还真是好人,他是不是还经常来察看那孩子的病情啊?”

大叔微微一愣,奇怪的道:“你怎么知道的?那事情之后,浩哥儿害怕那孩子旧病复发,经常来帮他诊脉,时不时还带上些药材给他补身子。那孩子现在能长得如此结实,浩哥儿可是功不可没呢。一个侄子能有如此孝心,实在难得。”

果然如此,李丰要顾着养家糊口,而李浩那小子一来二去,估计和李夫人暗生情结,搞在了一起。之后经常来探看孩子的病情,估计都是借口,实际就是来偷情的。

这李浩看着斯文老实,其实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人面兽心的小人。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人逍遥法外!

第三百七十八章 艰巨的任务

事情了解到这个地步,夏辉对自己所得之卦已经没有丝毫怀疑了,女干夫就是李浩无疑。

此时此刻夏辉正义之心大盛,下定了决心,不把李浩绳之于法,誓不罢休,不仅仅是为了李半仙,更是为了人间正道。

夜越深,左右邻居渐渐散去,宽敞的灵棚之中,除了那冰冷的棺木,剩下的就是李丰的族内宗亲。夏辉三人已经被人几番劝说到外面投栈,但都被他们给拒绝了。

众人无奈,却也是无可奈何,可不能强迫守夜的人离开,能陪着守夜的都是交情莫逆的。众人对夏辉三人十分客气,不时还递上些小糕点让他们填一下肚子。

李夫人和李浩依然很警惕,二人除了偶尔眼线的对碰,没有过多的交流,夏辉三人一边闲谈着,一边观察二人的举动,倒是不觉得无聊。

“夏小哥,这样等下去可不是办法啊。”周手相趴在夏辉耳边压低声音道。

“等!等到他们有破绽为止!现在就算把人捉住也没有用,他们硬口不认,我们也拿没辙,最好能捉奸在床。”夏辉神色淡淡的道。

“万一他们一直在这里呆到天亮,那我们岂不是功归一馈?夏小哥,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于定宅皱着眉头轻声道。

这可是个大问题,夏辉心里微微一沉,他想了想,突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勾起一弯浅浅贼笑。

“夏小哥,有办法了?”于定宅的目光可是一直放在夏辉脸上,看到他如此表情,顿时心里一喜,忍不开口关道。

夏辉微微了点了点头,夏辉邪恶的教唆道:“于定宅,要不,你去把那毒妇再扑倒一次,这次趁机把她的衣服给撕烂?”

于定宅、周手相愣了一愣,脸色古怪地看着夏辉,显然想不到还有这么一个办法。

“夏小哥,这样不太好吧。”于定宅为难的道,目光却是忍不住飘向李夫人。那色迷迷的样子,哪里有半分的不愿意。

未等夏辉开口,一旁的周手相建议道:“夏小哥,于定宅已经把李夫人扑倒了一次,再去似乎不太好吧,这可会引起他人的注意的,要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合适?”

你还不如直接说让你去!想去还拐弯抹角的!

夏辉白了周手相一眼,“此事还是必须要于定宅去,也只有他去才最为合适。”

“为何?”二人异口同声的道。

夏辉强忍着笑意道:“因为于定宅你够猥琐,你三番两次占李夫人的便宜,肯定会激起那李浩的怒火,从而让他们露出马脚。”

于定宅神情立变,不悦地看了夏辉一眼,严肃的道:“夏小哥,做人可要讲良心,我哪里猥琐了?我可是生得一脸正气,慈眉善目,风度翩翩,一看就知道是好人。你这样出口污蔑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一脸正气、风度翩翩?这和你扯得上边吗?你的眼神已经彻底把你出卖了。夏辉轻轻叹了口气,调笑道:“如此说来,这份伟大而又艰巨的任务似乎不太适合你了,让我想想还有哪个人选。”

“这的确不太适合老于,夏小哥,我看还是我来牺牲一下吧,为了李半仙,这次我就豁出去了。”周手相大义凛然的道。

“不行,不行。”于定宅连连摆手道:“这事情还是交给我比较合适,虽知我已经把李夫人扑倒过一次了,再来一次,定然会把那小子气得七窍生烟。为了李半仙,区区名节又算得上什么,不要也罢。”

你老头有名节吗?夏辉被二人逗乐了,他咧嘴笑道:“于定宅,此事还是你去吧,记得把她的衣服给扯烂,当然也要有个度,可不能过于禽兽,切记,这里可还有很多人呢,要保持头脑清醒。”

于定宅大喜,他拍着心口保证道:“夏不哥放心,定然不付所托。”

“但是,那个度很难把握,假如不小心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那该如何是好呢?还有,夏小哥,你说让我扯烂衣服,该如何扯呢?应该扯哪里呢?”于定宅一本正经的道,目光移动李夫人身上,那口水哗啦哗啦的往下流。

“于定宅,快些收起你的兽性,可不能让人看出破绽,否则不仅救不了李半仙,甚至会把我们三人都给搭进去,落得一个凌辱良家妇女的骂名!这可不是儿戏。”夏辉轻咳了一声,无比严肃的道。

于定宅反应过来,连连点头道是,脸上一副正气大义,看得夏辉咤咤称奇,这家伙的变脸可是比翻书还要快。

李半仙狠狠地瞪了于定宅一眼,脸上满是痛惜之情,他轻呸了一口,笑骂道:“看你的得意样,可别忘记了李丰是怎么死的,眼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于定宅表情一僵,张大了嘴巴,惊得不能言语。

又怕死又爱占便宜的家伙,夏辉拍了拍于定宅的肩膀说道:“没事的,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可不敢动手的。不过如果找不到证据,事后那女干夫会不会报复那可就难说了,所以于定宅啊,你可要认真对待接下来的任务。”

看你老头轻飘飘的,只想着占便宜。夏辉连吓带迫,把于定宅惊得一身冷汗。

“是,是,我一定严肃对待,绝对不敢儿戏,夏小哥,你一定要盯紧那女干夫,可不能让他逃脱了。”于定宅连连说道。

夏辉讪讪一笑,“放心,你只管去做,切记把那衣服扯烂,但你要控制自己好自己的表情,有多无辜就要多无辜,那有多腰痛就有多腰痛。”

“什么腰痛?”于定宅不解道。

夏辉没好气的道:“你要装得闪着了腰,身受重伤,把别人的注意力引开啊,你一个老头三番两次扑倒人家寡妇,别人不把人赶出门去才怪。”

“是的,是的,夏小哥教训的是。”于定宅连连点头道。

事情按排完毕,夏辉把其中的细节又好好交待了一番,在脑中细细扮演了一番,觉得已无错漏,于是对着于定宅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开始行动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劲爆事件

于定宅缓缓站了起来,扶着腰慢慢往灵棚前方的香案走去,他一边走着,一连叹道:“李丰老弟,老哥再给你上几柱香。”

灵棚前,香案上,香烛袅袅燃烧着,时不时就会有人为李丰上香,那香火、油盏一直燃烧着,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这也是一种惯例,亡者未下出殡之前,香火是不能断的。

于定宅站起来上前上香倒是没有引起群人的怀疑,坐在狭道旁的人纷纷礼让,不少人目光相对的人皆是善意微笑。

有一个人却是特殊的,那就是李浩。那家伙自于定宅站起来之后就时不时往他身上瞄去,那轻轻皱起的眉头可是被夏辉看在眼里。

李夫人早已察觉有人前来上香,准备好香烛纸钱,等候于定宅的到来,她神色淡淡,不见丝毫异常,或许是熬夜了,滑嫩的面容之中有几分疲惫之色。

“麻烦你了,李夫人。”于定宅接过东西,客气的道。

李夫人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于定宅转身正要往香炉处走去,正在此刻,事态突变。

“哎呀!”于定宅惊骇地大叫了一声,整个人以极其诡异的姿势往后摔倒!

众人皆是忍不住惊叫起来,令众人更惊骇的是,于定宅的身体居然住直直的倒向身后的李夫人!那家伙惊慌失措之下,双手不停地划拉,想要找个物体借力以保持平衡。

李夫人万万没有想到这一突变,反应过来之时,想要躲避已然来不及。于定宅的身体重重的撞到李夫人的怀里,那双胡乱伸抓的双手,竟然抓住了李夫人的衣服!

“撕”

“砰!”

长长的一声衣物撕裂声过后,于定宅和李夫人二人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上。

这,夏辉看得目瞪口呆,这于定宅也太狠了吧,那家伙竟然直直地躺在李夫人身上,最离谱的是,那家伙的手上,居然拿着半片女子衣服,显然刚才手忙脚乱之下在李夫人身上撕扯下来的素衣。

众人看得张大了嘴巴,那大大的嘴巴简直可以塞进两只鸡蛋,眼前的一幕实在乎意料了,此时此刻众人还弄不清楚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声打破灵棚的寂静!

于定宅率先反应过来,急急从李夫人身上爬了起来,正要向李夫人道歉,目光落在李夫人身上,整个人顿时呆住了。

灵棚之中,除了于定宅之外,在场的其他男人也都呆住了,只见结白的肌肤,大红色的亵衣,那躲藏在亵衣之下的高耸玉兔好一个花信少妇,那劲爆画面直让人血脉扩张,看得一众男子目瞪口呆。

李夫人率先反应过来,发现自己那已被撕去一半的素衣,失声尖叫起来!

“啊”

刺耳的尖叫让夏辉瞬间清醒过来,于定宅的无耻尺度大大出外他的意料。他转头看向于定宅,只见那家伙还死死地盯着人家看,那哈喇子都快流一地了。

这么关键的时刻,臭老头发什么神经!

“老于!”夏辉急忙高呼了一声。

于定宅反应过来,转过头来,茫然地看着夏辉,脸上的猥琐依然深深地刻在脸上。

夏辉急忙做了个手势。

于定宅反应过来,惊呼一声,急忙道:“对不起,嫂夫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看了一下手上的素衣,急忙把她放到李夫人身上,“这,这,到底是什么事?衣服怎么在我手上的?嫂夫人,我,我不故意的。”

李夫人惊得连连后退。

老头居然连这话都能说得出口,夏辉心里轻呸了一口,要说无耻,无人能出其右了。

现场的其他人皆是反应过来,一个体形肥胖婆子呼叫道:“这,这都是闹的哪出啊?灵棚之内怎么做出如此失礼之事。李夫人,你快些进去换衣服。”

李夫人羞得满脸通红,点了点头,用那剩下一半的衣服紧紧地捂住胸口,飞快地跑开了,

“嫂夫人,你的衣服还没有拿呢。”于定宅焦急的道。

夏辉听得差点摔倒在地,这老头平时挺聪明的,怎么到了办正事却老是掉链子呢,这可不是引火烧身吗?

“你个老不修的,说什么呢?”刚才那肥胖的婆子指着于定宅的鼻子骂道。

于定宅一脸无辜的道:“我,我不就是想把衣服还给李夫人吗?”

“你个杀千刀的,李老爷尸骨未寒,你居然做出此等无耻事情,你还有良心的吗?当着我们的面凌辱我们李家媳妇,还真当我们好欺负的不成!来人啊,把这老头拉到衙门去。”肥胖婆子愤怒的大呼。

“大娘,冤枉啊!”于定宅苦着脸道:“我,我可没有凌辱李夫人啊。李丰乃是我的至交好友,我怎么会做出此等猪狗不如的事情呢?”

“你还敢说没有,我们这么多双眼睛可都亲眼看到了,你还敢不认!把他给绑起来,待天一亮就拉到官府去。”肥胖婆子不肯罢休的道。

其余宗亲同仇敌忾,而在场的男人或许是心虚,嚷得最利害,一副刚直不阿,大义凛然的样子,仿佛刚才趁乱偷看李夫人的没有他们份似的,把个周手相骂得猪狗不如。

看到几个婆子大叔上前要把自己捉起来,于定宅变了脸色,神色焦急的道:“冤枉啊,冤枉!我没有,我没有!”

“夏小哥,怎么办,我们要救他吗?”周手相忐忑的道。

夏辉摇了摇头道:“不急,我们眼下最重要的乃是盯着李浩。”想起李浩,夏辉往那人的位置看了一眼,顿时一愣,那位置早已空空如也,那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槽糕!夏辉急忙道:“周手相,快,我们快些去找那李浩。”

“好!”周手相话音一转,为难道:“但是,于定宅怎么办?”

眼下哪里还顾得上这老头,夏辉急道:“走,先把李半仙的事情办妥,那些人不会伤害老于的。”

夏辉和周手相点了点头,偷偷退出了灵棚,往后院赶去。

“喂,你们别走,救,救我啊!”

于定宅:“……”

第三百八十章 捉奸

于定宅被两个汉子抓住,正要大声呼救,却看到夏辉二人究竟偷偷往外走去,顿时大惊失色,惊叫起来。

“还敢叫救命?”肥胖婆子一把夺过于定宅手中的半件素衣,狠狠地塞到他嘴里,大声骂道:“敢来我们李家撒野,惊扰李老爷的亡魂,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夏辉二人同情地看了于定宅一眼,心里为他默哀了零点几秒,头也不回,悄然离去。

可怜的于定宅想要叫喊,嘴里塞着素衣,想叫也叫不出来,身体被绑得紧紧的,无比绝望地看着二人飘然离去。

“夏小哥,我们这样对待于定宅似乎不太好吧。”周手相欲言又止的道。

夏辉一连观察四周,一边微笑着道:“没事的,只要抓到那女干夫和毒妇,一切都能迎刃而解。再说,刚才这情景,我们能怎样出手?唉,色字头上一把刀,善哉,善哉。”

周手相嘿嘿说道:“那家伙实在过份了点,叫他把李夫人的衣服撕烂,他却把人家半件衣服都撕了下来!不过,李夫人那身材真的没话说,啧啧。”

想想刚才那惊艳的一幕,夏辉心里暗暗好笑,这老头还真是不怕死,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如此禽兽的行为。还别说,效果绝对是杠杠的,那女干夫此时肯定去找李夫人了。

后堂里面,空无一人,几盏油灯在静静地燃烧着,李夫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突然,夏辉听到里面的正房之中传来几道轻微的低语声,细细一听,正正是一男一女的声音。

李浩果然寻李夫人来了。

夏辉和周手相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惊喜。夏辉把一根手指伸到嘴边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对周手相打了个眼色,二人抬头轻轻往大厅后面的正房走去。

“欺人太甚,那老头分明就是故意来占你便宜的!”一个男子声音说道。

“呜呜,众目睽睽之下,发生如此羞人的事情,我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人啊。”一个女声轻泣着说道。

夏辉细细一听,不是李夫人还是谁。

男子安慰道:“婶娘,你别哭。刚才我过来时,看到宗亲们已经打算把那老头给抓到衙门了,我绝不会放过这老头的,无论如何我也会为他取一个公道的。”

“呜呜,公道又有什么用,发生了这种事情,以后我还有什么脸面见人。小浩,我,我该怎么办?”李夫人可怜兮兮的道。

“婶娘,无事的,无论别人怎样看你,在我眼里,你都那个最美丽娴熟,最懂得体贴人的好女子。”男子赞叹的道。

李夫人嘘的一声道:“小浩,莫要说此等话语,被人听见了,我们二人还能有命啊。”

房外的夏辉、周手相二人心里一震,相互望了对方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满满的惊喜,没错,果然没错!李丰的死果然有问题!

周手相激动得身体微微颤抖,心里对夏小哥的佩服已经不能用语言来易容了。神,夏小哥实在太神奇了!区区一卦,竟然真的算出了事情的真实,比那官差还管用。

李浩的声音再次响起,“婶娘,你放心,那些人估计正在灵棚里审问那老头呢,没有人会过来的。婶娘,你的皮肤真白,不如我们现在那个那个吧?”

“小浩,不可,老爷的尸首还在宅中,他的魂魄只怕还在宅子里,我们暂不能做出此等事情,待日后我们请易师上门把他超度了,我们才能那个。”李夫人拒绝的道。

“婶娘,事上哪有什么魂魄,你别吓唬自己了,有我在呢。来吧,我们好几天没有亲热了。”李浩色迷迷的声音响起。

“小浩,不可,唔”李夫人拒绝的声音还没有说道,房子内传来了声轻微的低吟声,接着是“唰唰”的衣物摩擦声。

“婶娘,让侄子好好疼爱你吧。”李浩银邪的声音从房里响起。

夏辉听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禽兽啊,禽兽,枉这小子生得文质彬彬,原来竟然是这么一个人面兽心的小人,实在太伤风败俗了。

很快,房间来传来一阵阵如泣如诉的娇喘声,夏辉听得一阵恶汗。

机会总算来了!刻不容缓,夏辉转头望向周手相,只见那东西脸红耳赤,正听得热血沸腾、津津有味。

不能再拖了,万一那小子银枪蜡头,是一个秒男,可就要错失大好的机会了。

夏辉拉了拉周手相,以细不可闻的声音道:“行动!”

周手相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摩拳擦掌就走往正房的门子走去。

夏辉吓了一跳,急忙把周手相拉住,低声骂道:“你去哪里?”

周手相转过身来,茫然的道:“不是冲进去看戏吗?不,应该是捉女干。”

艹,这老头还真是色迷心窍。夏辉摆手道:“我们两个捉女干没用,得把大伙叫来一起捉才行。你快些到灵棚去,想办法把人叫来,记得让他们声音小一点。”

周手相反应来了,嘿嘿说道:“还是夏小哥想得周到,不过那边群情汹涌,要不还是你去吧,我在这里听床,不,我在这里监视着。”

夏辉感觉再如此下去自己就要被这老头给气死了,他瞪了周手相一眼,小心翼翼地往灵棚走去。刻不容缓,万一完事了,可就功归一馈了。

快步走到灵棚,只见到众人还在七口八舌地声讨于定宅,那家伙已经被麻绳绑成了一只粽子般,正跪在李丰的棺木前,脸上满是惊恐,口中发出呜呜的叫声。

时间有限,该怎样解释呢?夏辉脑中一道电光闪过,他急急冲了进去,一脸惊骇的道:“大事不好了,有人正在里屋对李夫人用强!”

突然的叫声吓了众人一跳,待听清那话中的意思,众人皆是脸色剧变!

“什么!小哥,你刚才说什么?”肥胖婆子难以置信的道。

众人皆是把目光聚集到夏辉身上,眼中满是疑惑,于定宅看到夏小哥来了,激动得泪流满脸,身体不停地挣扎,可惜被那麻绳绑得紧紧的,根本挣脱不得。

第三百八十一章 火辣

夏辉脸色大骇,再一次惊呼道:“大事不好了!有人正在对李夫人用强!就在后院的正房里。”

“岂有此理,肯定是刚才的另一位老头,好大的胆子,竟敢来我们李丰家闹事!走,我们快些过去。”李二爷怒道。

“不是,不是,是另有其人,你们快些去看看吧!声音细一点,我们要捉女干在床,免得那个坏人死口不认罪!”夏辉急忙说道。

“另有其人?谁?”李二爷咆哮道。

夏辉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们还是快些去看看吧。”

“走!”李二爷一声令下,宗亲们怒气冲冲地跑了出去,敢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欺凌李家中人的,是欺他们李家没人吗?

众人愤怒到了极点。

成了!看到众人怒不可揭地往后堂赶去,夏辉心中大喜,剩下的就不用自己出马了,只需在一旁看戏便可。想想接下来的好戏,夏辉心里有些迫不及待了。

走要迈步往外走去,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撞击木板的声音,夏辉愕然地回头看了一眼,顿时惊得张大了嘴巴,只见于定宅正不停地把头撞到棺木之上,那双满是惊恐的眼睛正一脸希冀的望着自己。

艹,这老头搞什么鬼!夏辉快步走了过去,把那家伙嘴上的素衣拔了出来,急道:“于定宅你干什么要自残?”

“夏小哥,带上我!”于定宅惊慌的道。

眼看众人皆已离去,夏辉哪里有这时间帮于定宅松绑,他安慰道:“别怕,你在这里呆着,事情水落石出之后,他们就不会再为难你了。”

于定宅苦着脸哀求道:“夏小哥,我怕,带上我……”

怕个球啊,夏辉可没有时间和这老头胡扯,后堂那边可有好戏等着他呢,如此精彩的一幕绝对不能错过。

“不用怕!我保你没事,你就安心在这里呆着。”夏辉抛下了一句话就离去了。

“夏小哥,不要,不要丢下我。”于定宅绝望的声音从灵棚之内回响,可惜夏辉一心顾着看戏,哪里还有心思和这老头胡扯。

于定宅心里咆哮着,我可不是怕他们打我,我是不想与这棺木内的尸首做伴好吗?

一阵阴风拂过,于定宅心里一颤,再看那忽明忽暗的烛光,他吓得脸色发白,身体不停地挣扎,想要远离那近在身旁的棺木。

可怜他的脚腕处被绳索绑得紧紧的,哪里能走得了,一个不稳,整个人狠狠的摔倒在地,接着灵棚之中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李府外,黑暗处,一个摊主突然说道:“刚才我好像听到那宅子里传来一声惨叫声?你们有听到吗?”

另一个摊主说道:“我也听到声音了,不过好像是杀猪声吧?别管他,没有夏小哥的暗号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夏小哥的暗号是什么?”一个摊主奇怪的道。

那摊主神秘一笑,一字一顿的道:“今晚打老虎!”

再说夏辉抛下于定宅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往后宅跑去,追上人群时已是到了房子面前。

或许是众人把夏辉先前的叮嘱听在耳里了,众人来到房间前竟没有一人说话,静静地听着。

一阵又一阵呻吟声从房间里面前来,那**的撞击声清晰可闻。在场的除了夏辉都是成年人,不用多说也知道里面正发生什么事情。

领头的李二爷脸色黑如油墨,双眼都要冒出火来,妇人们听得脸红耳赤,皆是忍不住轻呸了一口,余其人等脸色也不太好。李丰刚死,甚至还没有下葬,其家就发生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如果此事传扬出去,明天整个李氏宗族只怕都会成为青南城的笑柄。

看到众人的表情,夏辉暗自摇头,这才是开始呢,如果他们看到里面二人的景况,表情会怎么样呢?还有,如果他们知晓李丰的死因,会作何感想?越来越有意思,这可是场精彩好戏,不是身在其中,绝对感受不其精彩之处。

“夏小哥,你总算回来了。”周手相缩着身子走到夏辉身边。

夏辉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目光紧紧的落在人群后的李二爷身上。这个李二爷似乎在族中颇有威望,虽是面对如此情景,竟然没有人率先出声,似乎皆在等待李二爷的指令。

“夏小哥,你怎样做到的?这么快就把这些人都给拉过来了!刚才这群人凶神恶煞的冲过来,差点把我吓坏了,还好你事前解释清楚。”周手相一脸后怕的道。

“嘘”夏辉伸出食指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等一会跟紧我,有好戏看呢。”

“什么好戏?”周手相说完就反应过来,眼前一亮,顿时连连点头,表情说不出的猥琐。

“把门撞开!”李二爷冷冷的说道。

一旁的几个汉子早已准备多时,待听到李二爷的指令,退后了两步,一起往房门撞了上去。

“轰!”的一声,整个木门被撞得七零八碎,李二爷阴沉着脸,率先走进了里面。

“谁?”房子间的喘息声截然而止,李浩惊慌的道。

早已不动声色走到房间门旁的夏辉拉了拉周手相的衣衫,急道:“上!”

二人跟随着李二爷走到里面。

“贱妇,你好大的胆子”李二爷话到口边,却是说不下去了,看着眼前的情境,惊得张大了嘴巴。

其余跟着涌进房间的人也都愣住了,一副见了鬼的神情,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夏辉往床上看去,只见李浩和李夫人**着身子,正紧紧地抱在一起,这场面实在太火爆了,饶是夏辉早有预料,也被眼前那火热的一幕惊得睁大了眼睛。

周手相更是不赖,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李夫人那洁白如玉的身躯,口水滴答滴答的往下流,那表情要有多龌蹉就要多龌蹉。

“啊”

“爹,我”

床上的二人反应过来,吓得脸色苍白,急忙松开了怀抱,慌慌张张找衣服。

“孽障!”李二爷气得胡子倒竖,嘴唇哆嗦着,无比愤怒的咆哮起来。

“爹……我,你听我解释……”李浩衣服也顾不得穿了,急忙在李二爷跟前跪了下来。

第三百八十二章 愤怒的李二爷

“贱人!你如此不知廉耻,还穿什么衣服,跪下!”李二爷颤抖着身体说道。

“二老爷,我,我”李夫人神色慌张,吓得跪了下来,手忙脚乱地把衣服往身上套。

“贱妇,你,你对得住我五弟吗?我们李家怎么娶了你这等不知廉耻的妇人,气煞我了。”

李二爷看了看跪在地上,悉悉发抖的李浩,怒吼道:“还有你这个畜生,我怎么生了这么个儿子!”

那肥胖婆子哭丧着脸走了出来,叹道:“家门不幸啊,怎么出了如此伤风败俗之事,你两个还不快些把衣服给穿上,简直不知羞耻。”

在众人吃人般的眼神下,二人快速把衣服穿好,然后一脸忐忑地跪在了李二爷跟前,低下头来,不敢说一句话。

李二爷皱头紧蹙,脸如黑碳,嘴角那微微的抽动传达了其内心澎湃的怒火,他默不作声盯着二人,一时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

其余人等脸上依然挂着难以置信的神情,李夫人和李二爷的二公子怎么搞在了一起了的呢?实在太菲尔所思的,二人可是差了辈分的啊,和**没什么两样了。

夏辉站在一个角落里却是看得津津有味,恼怒的、震惊的、惊慌的、幸灾乐祸的,人生百态尽在眼前。这才是开始,如果这些人知道李浩杀叔夺婶的事又会是怎么样的表情呢?哈哈哈,有意思,实在太有意思了,夏辉抱着一副看戏的心态想着。

一旁的周手相色迷迷的,还在直勾色地盯着人家李夫人看,显然还沉溺于先前的火辣场景不能自拔,看得夏辉直摇头。

还是李浩受不了巨大的压力,率先开了口,他一边不停地磕头,哭着道:“爹,我错了,我错了”

李夫人反应过来,跟着磕头,惊慌的地道:“李二爷,我知错了,我知道错了”

二人不停地磕头认错,“砰砰”声此起彼落,却不能引起在场众人丝毫的怜悯。

李二爷阴沉着脸,颤抖着手指指着李浩,气急败坏的道:“畜生,我要打死你这个畜生。”李二爷一脚恨恨地踢在李浩身上,似乎还不解气,又狠狠地踹了一脚。

李浩自知有错,咬牙忍着痛,不敢声。

李二爷走到旁边的小桌旁,拿起一张椅子,高高举了起来,作势就要往李浩头上砸去,他颤抖着声音道:“我要打死你,我要打死你这个畜生。”

众人吓了一跳,这张椅子砸到头颅,那还不是开了花,众人急忙冲了上去,李二爷给拦了下来。

“爹,孩儿知错了,孩儿知错了。”李浩泪流满脸,懊悔的道。

“我要打死你这个畜生。”李二爷还想把这椅子砸下去,可惜此是他的双手已被几个人拉住,哪里能砸得了。

“李二爷,你冷静点,你这一砸下去,浩哥儿只怕就没命了。”一个婆子死死地拉着李二爷,劝慰道。

“我就是要杀了这个不知好歹的畜生!气煞我了,这可是你的婶娘啊。”李二爷一副大义灭亲的样子道。

众人皆是苦苦规劝。

周手相压低声音道:“夏小哥,这一木椅敲到头颅会不会开花啊?这李二爷还真够狠的,这可是他的亲儿子,居然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啧,这哪里下狠手,分明就是装逼。

夏辉冷笑着道:“这老头就是个人精,这是作戏给大家看呢,无非是为给他那儿子找台阶呢。”

周手相错愕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轻呸了一口道:“狡猾的老头,怪不得这家伙一直把怒气撒在李浩身上,原来是暗中为儿子开脱,他儿子已经被他打了,别人也不好再教训他儿子,剩下的矛头只能是对着李夫人。”

夏辉听得暗暗点头,如果没有其他事情,那情节自然会按着李二爷的安排发展,只要李浩污水泼到李夫人身上,说是被人勾引,那自然洗脱一部份污名。

可惜,会是这结果吗?夏辉心中冷笑。

在一众人等的苦苦劝慰下,李二爷终于气鼓鼓的放下了椅子,突然他悲呼一声,老泪纵横,“五弟啊,我对不起你啊,我对不起你啊”

“爹,孩儿知错了,孩子知错了,都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孩儿知错了。”李浩跪到李二爷跟前,拉着他的衣袖,不停的认错。

李二爷的举动可是吓坏了众人,一向颇有威严的李二人居然嚎啕大哭了起来,众人手忙脚乱,一时也知道如何处理。

装,继续装,夏辉在一旁看得连连鄙视,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两父子都是戏精,分明就是先搏取同情,间接化解其他的怒火。

“李二爷,你别哭了,或许浩哥儿也是有苦衷的,一时鬼迷心窍而已,我们还是先把事情搞清楚吧。”一个中年大叔站了起来,劝慰道。

“这个孽子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还有什么苦衷!”李二爷指着李浩怒道,“你这个畜生,日后我下了黄泉还有什么面目去见五弟?”

肥胖婆子一把扯住李夫人的头发,咆哮道:“你这个贱妇,不知羞耻,家中老爷刚死,尸骨未寒就做出如此下作之事。说,是不是你勾引浩哥儿的?”

李夫人神色慌张,哀求着道:“李二爷,我错了,求求你念在我家老爷面上,放过我一马!”

“你个贱妇还好意思提我五弟!枉他生前那么爱重你,一直不肯纳偏房。你这狐魅子居然勾引我家浩儿,败我家声,气煞我了。”李二爷瞪眉怒目的道。

李夫人轻泣道:“我,我没有……”

“还不肯认?”李二爷怒起一脚狠狠地踹向李夫人心口,李夫人痛哼一声,捂着心口整个人摔倒在地,头发散乱,眼泪哗啦哗啦的往下流,神色说不出的凄惨。

“孽障,是不是这贱妇故意勾引你的?”李二爷怒骂道。

这老头就是一个戏精,分明就是偏帮自家儿子,想把污水全部泼到李夫人身上,让她自己承担罪责。

夏辉心中冷笑,也不把事情点破。大易师更新速度最快。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大易师》,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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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三章 一家戏精

夏辉打算静观其变,等一会再让李二爷好看,他最看不惯这种虚伪的小人了。

“夏小哥,我们是不是——”周手相有些看不过去了,忍不住说道。

夏辉微微摇了摇头,“等一等,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周手相张开嘴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夏辉不容置疑的表情,更是硬生生把话语给吞回去了。看着眼前凄婉可怜的李夫人,周手相黯然叹了口气,一脸痛惜,夏小哥怎么就一点儿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呢。

这老头才是鬼魅心窍了,夏辉好笑地摇了摇头。

“怎么样?孽障,你倒是说清楚啊!”李二爷做足了铺垫,却见李浩仍然只是垂下脑袋沉默不语,气得七窍生烟。

“爹,我,我……”李浩张大了嘴巴,却是不敢说下去。

看到李浩吞吞吐吐的样子,李二爷怒气更盛,他狠狠地盯着儿子,牙齿咬得吱吱作响,“说!是不是这个贱妇勾引你的?”

李浩哭丧着脸,抬头看了父亲一眼,突然伸出双手,狠狠地往自己脸上扇去,房间之中顿时响起了一声声清脆的“啪啪”声。

众人皆是一愣,一时也不敢出声,看着浩哥儿那越来越红肿的脸,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畜生!你做什么!”李二爷阴沉着脸怒吼道,眼中闪过一丝懊悔。

“爹!对不起,是我错了!婶娘没有勾引我,是我刚才在灵棚之中看到那她的躯体,一时起了禽兽之心,对婶娘用了强,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李浩泪流满脸的道。

“你,你这畜生……”李二爷指着李浩,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体摇晃了几下,就要往下摔,还好一旁的汉子反应及时把他给扶住了,免去了李二爷和地板的亲密接触。

李二爷捂胸口,痛哭了起来,“作孽啊,我上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居然生出了一个如此禽兽的忤逆子……”

“爹,对不起,对不起……”浩哥儿不停地磕头。

一向乐善好施的浩哥儿居然对李夫人用强!众人又是惊讶又是疑惑。

这事情实在太诡异了,不过刚才浩哥儿和李夫人做那羞人之事,众人可都看得清清楚楚,不由他们不信。

李夫人愣了愣,抬头看着浩哥儿,眼中的泪水簌簌的往下趟,沾湿了身上的衣衫,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

“婶娘,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五叔!我禽兽,我鬼迷心窍,一时色心大起!我不是人,对不起!”李浩向着李夫人不停的磕头忏悔。

“呜呜呜——”李夫人掩脸痛哭了起来,神情凄惨,另人心中生怜。

一旁的周手相压低声音,惊讶的道:“夏小哥,这,这是怎么回事?明明这二人”

夏辉看着场中三人,冷笑不已,一家人都是戏精,他不屑道:“周手相,难道你忘记了李丰之死了吗?”

周手相脑中打了个激灵,细细一想,哪里还不知道是怎么事,他若有所思的道:“对婶娘用强,最多只是流放劳役,如果李夫人不主动到衙门报案,愿意小事化小,小事化了,他甚至什么事情都没有,最多只是家丑一件,丢些脸面而已,和那要命的命案相比,孰轻孰重,这家人心里清楚得很。”

不就是这样吗?有其父必有其子,李二爷老奸巨滑,其子更是个人精,早就找准了后退。李夫人和他这个关系,又岂会到衙门去举报他呢?最多也就多个骂名罢了。

在场的人除了自己和周手相,其他人为了颜面,相信也会合起来不把事情传出去,到头来只怕骂名也没有。

“李二爷,怎么办?”一个婆子小心翼翼的道。

李二爷脸上满是怒色,正义凛然的道:“走,把这孽障捉到官府,待官差来处理,我要给五弟和弟妹一个交待。这畜生我就当没有生过了,绝不可姑息!”

众人皆是心中一惊,这可是亲儿子啊,送官府的话罪名可不轻。

看着李二爷一脸正气的样子,众人皆是心里感叹不已,如些正派的二爷,怎么就生得如此一个混帐的儿子。

“二哥,万万不可,如果把浩哥儿送到衙门,他的一辈子就毁了,我们李家也丢不起这个人啊。”人群之中另一个老者出言阻止道。

李二爷皱头眉头叹道:“老三,如果不把这畜生送到衙门,我又怎么对得起五弟?不行,必须把这畜生绳之于法,我就算不要这老脸也定要还五弟一个公道。”

李二爷神色无比坚定,一副大义灭亲的架势,在场的众人无不心悦诚服。

李浩吓得脸色发白,失声痛哭道:“爹,不要,给我一个机会,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不要把我送去衙门”

“畜生!你给我闭嘴!”李二爷怒喝道。

看到老爹那杀人般的眼神,李浩吓得低下了头颅,身体微微颤抖,再也不敢发一言。

李三爷复杂地看了李浩一眼,无限感叹的道:“二哥,我看浩哥儿平时也是为人正派,热心助人,在附近也是有口皆碑的,此次如此只怕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所以才乱了性子。”

那个肥胖的婆子道:“李三爷说得没错,浩哥儿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的为人我最知晓,忠厚老实,心地善良。前段时间我腰痛,他还给我带了两剂草药呢。依我看,此次作出此种事情,都怪那老头把李夫人的衣服给扯烂了。浩哥儿尚未成亲,血气方刚,所以才会一时糊涂。”

“对,都怪那老头,这家伙三番两次地摔倒在弟妹身上,定然是不安好心,先前那家伙色迷迷盯着弟妹的样子我可是看在眼里的。”一个妇女忿忿的道。

“对,对,我也看到了。”

一时间,讨伐于定宅的叫喊声此起彼伏,各种脏水不停地泼下去,简直把于定宅说成了丧心病狂,人脸兽心的老色魔。

听得夏辉啧啧摇头,这些人实在太会自欺欺人了。于定宅虽然有些责任,但是,这小子这么大个人了,说一句血气方刚、一时糊涂就能抹掉他的过错了吗?

实在是可笑!大易师更新速度最快。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大易师》,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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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 脏水身上泼

看着同仇敌忾的众人,夏辉忍不住把身子缩到角落,他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这些人正处于盛怒之中,万一找自己泄愤那可就惨了。

“二哥,大家都这样说了,我看你还是给浩哥儿一个机会吧?我相信五弟在天之灵也会原谅他的一时糊涂的。”李三爷劝说道。

李二爷沉默不语地盯着李浩,脸上满是踌躇,他为难的道:“话虽如此,但是这畜生对弟妹做了此等事情,我无论如何也要给弟妹一个交待。”

众人一时把目光放在李夫人身上,神色无比的复杂。

李夫人轻泣道:“二哥,我不怪浩哥儿。从前,他一心救助我儿子,处处为人着想,我知道他是个好人,我知道的……今天如此,我相信他也是一时冲动,要怪就怪那老头,要不是他,我的衣服又岂会呜呜呜……”李夫人伤心地哭泣起来。

看着李夫人楚楚可怜的样子,夏辉心里破口大骂,这女人原来也是一个戏精,他妈全家都是戏精!

“夏小哥,他们都把矛头指向了于定宅,现在该如何是好?”周手相忐忑的道。

奶奶的,说好的讨伐大会,怎么成了泼脏水大会?幸好他们知道李夫人和李浩早就已经搞在一起,只要把事情真相说出去,那就可以了,在场这么从目击证人,他可不认为人人都是一条心。

正在夏辉沉思间,李三爷的声音响起,“二哥,既然五弟妹也是如此说的,你就给浩哥儿一个机会吧?”

李二爷恨恨地看着李浩,神色满是挣扎,始终不发一言。

“李二爷,给孩子一个机会吧?”一个邻居说道。

“浩哥儿的确不是这样的人,我相信他。”另一个邻居道。

房间里的众人纷纷出言相劝,至于是真心为李浩好,还是只想要保住家族声望,就不得而知了。

“李二爷,有一件事情我想跟你提一提。”李夫人欲言又止的道,“那两个老头说是我家老爷多年前的至交好友,但是,他生前从未跟我提起过,不知道你们以前有没有听说过呢?怎么数十年不见的好友会突然间上门来呢?”

李二爷还未开口,李三爷说道:“我和五弟自小就在一起的,我们可没有听说他结交过什么省城的朋友。”

李二爷精中闪过一道精光,狐疑的道:“五弟妹,你是说那两老头以及跟他们一起来的少年有问题?”

李夫人点了点头道:“不错,那三人怪里怪气的,而且……而且,其中一个老头两次上香都摔倒在我身上,不是有问题又是什么!我怀疑他们另有目的。”

一旁的夏辉和周手相脸色剧变,这转折可是大大出呼所料。

夏辉拉了拉周手相的衣角,压低声音道:“撤!我们先离开从长计议。”

周手相点了点头,和夏辉慢慢的往房门方向移去。

李浩连连附和道:“没错,我对婶娘一向都是尊敬礼让的,从来不敢有非分之想,今晚就好像中了邪法似的,糊里糊涂就做出此等事情,当时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

夏辉听得差点摔倒在地,你小子实在太假了,刚才你小子和李夫人可是激烈得很,现在居然好意思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人怎么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此时,夏辉和周手相已经走到房间门口,正要转身拔退而逃,突然,一个洪亮的声音暴喝道:“大胆贼子,休想逃跑!”

夏辉和周手相二人吓了一跳,转头望去,只见众人的目光皆是气势凶凶的聚集到自己身上。人群之中,李二爷那如狼般的眼神,简直想把二人给吞到肚子里,刚才声音不是他发出来的还有谁。

“走!”夏辉急声道,说完拔腿便跑,这李二爷分明就是想祸水东引,把罪责安到自己等人身上!如果被这些人给捉起来严刑逼供,那可就惨了。

“快把他们捉起来!”李二爷高声道,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激动。

“周手相,紧跟我,先逃出宅子再说。”夏辉一边跑着,一边说道。

“夏小哥,救我!”周手相的声音远远的响起。

夏辉愣了愣,回头一看,只见周手相远远落后于自己,眼看就要被人给捉住了。

艹,这老头怎么反应这么慢,不是叫他跟紧自己的吗?眼看周手相就要被跑在最前面的几个汉子追上,夏辉咬了咬眼,急忙往回跑,双手不忘把怀里的匕首掏出来。

瞬间,一股凛冽的气势骤然勃发。

众人顿时吓了一跳,妈呀,这小子身上的气势怎么这样恐怖,活像杀过人似的!

闪着银光的匕首一出,追击的众人脚步一缓,夏辉已冲到周手相跟前,把那匕首指向身后追来的人,大喝道:“走!”

“好,好,谢谢你,夏小哥!”周手相感动得差点泪流满脸,关键时刻还是夏小哥靠得住啊。

“果然是狼子野心!这些人分明就是有备而来!快,把这些人抓起来!”李二爷暴喝道。

“你们不要过来!否则别怪我刀剑无眼了。”夏辉把锋利的匕首指向众人,大声喝道。

众人心里一惊,皆是不敢往前。

“把他们给围起来!”李二爷反应过来,急道。

围我?这不是搞笑吗?此时不闪更待何时,夏辉转身就要远遁,往前一看,顿时脸色剧变,只见周手相正在不远处跌跌撞撞的走着,那速度看得实在让人捉急。

夏辉三个箭步追了上去,气道:“你怎么跑得这么慢?你当是散步呢,这是逃命啊!”

周手相惊慌地看了看身后,惭愧的道:“夏小哥,我这把老骨头哪里能跑得快啊!”

娘的,这老头平时看起来不是挺硬朗的吗,怎么关键时刻就跑不动呢?这不是出来坑人吗?夏辉拉起周手相的手,急声道:“快走!”

夏辉二话不说,拉起周手相就要往外跑,刚跑两步,手转来一度劲力,接着一声惨叫响起。

夏辉心里一惊,往后看去,只见周手相四肢着地,摔倒在了地上。大易师更新速度最快。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大易师》,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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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 周手相的武器

周手相摔倒在地上,苦着脸说道:“夏小哥,我跑不动了!你先走,别管我!”

被这么一耽搁,哪里还跑得了。

夏辉往四周望去,只见李氏众人已经把自己二人给围了起来,虎视眈眈,最重要的是不少人手里都是拿着东西,花盆、砖头、木棍、椅子各式各样,很明显是在院子里随手拿起来的。

“贼子,还想走!”李二爷走到人群之前,冷眼看着夏辉二人,嘴角勾起一弯轻笑。只要能抓住眼前的二人,就可以把一切的事情都推到二人身上了。此时此刻,他心中对眼前的一老一少还真是有几分感激。

走是走不了了,夏辉心中苦涩不已,想不到最后竟变成这样困顿的就局面。他紧紧地握了握手中的匕首,再想想李府外面还有十多号支援人员,心里稍稍安稳了一些。

夏辉冷笑一声,“走?我们为什么要走?我们可是诚心诚意来守灵的,你们家里出了丑事,却往我们身上推,这是意欲何为?这就是你们李家的待客之道吗?”夏辉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左手把周手相从地上拉上了起来。

“夏小哥,谢谢你!”周手相抹了把冷汗,感激的道。

对于周手相这个老头,夏辉已经不指望了,早知道这老头连逃跑都不行,他早就把他给打发了,免得现在被他拖累。

“带着匕首来吊唁?可笑之极!大家千万不要信那这小子胡说八道。”李二爷冷眼看着夏辉,似笑非笑的道,“诸位可记得当时是谁通知我们去后堂正房的?这小子口口声声说是吊唁,居然趁我们没有察觉和这老头跑到后堂去。肯定是他们施了什么诡计,所以才我浩儿迷失了本性。”

这,倒是忘记了这一茬,夏辉心中无奈,这可不好解释。

站在人群外面的李浩眼睛一亮,一脸无辜的道:“不错,我本来是打算到后堂看婶娘没有被那老头弄伤的,不知道怎的,糊里糊涂就出了那等猪狗不如的事情。”

李浩睁大眼睛,指着夏辉二人道:“是你们!一定是你们施是什么下作手段,所以才让我迷失了本性!好恶毒的贼子,毁我清白,我跟你拼命!”

浩哥儿发疯了般,拨开人群就要往里冲,那副捍卫清白的狰狞模样看得众人暗暗心惊,心中越发相信是眼前这两个来历不明的贼子搞的鬼。

夏辉看得心里冷笑,这小子居然跟我说清白,这和婊子想要贞节牌坊一样,简直是天底下最好大的笑话。别人或许不清楚事情的始末,但是自己和周手相可是知得一清二楚。

夏辉似笑非笑的道:“李浩,你还真当全部人都是白痴,你和李夫人在里面恩爱缠绵的样子,在座的诸位可都看在眼里。你哪里是一时迷失本性,实情是你和李夫人一早就有奸情!”

李浩眼中闪过一线慌乱,衣袖一甩,急道:“一派胡言,你不用在这里妖言惑众了!”

“妖言惑众?”夏辉哈哈一笑,直直地盯着李浩道,“李浩,你可还记得李丰是怎么死的?”

李浩脸色剧变,惊道:“你,你胡说什么?”

夏辉摇头感慨道:“杀叔压婶,精彩,实在太精彩了!”

李浩惊得后退了两步,脸上吓得血色全无,“你小子胡说什么!爹,快把这小子给抓起来,这家伙分明就是来故意陷害我的,欲毁我们李家清誉。”

李二爷深深地看了儿子一眼,果断开口道:“诸位宗亲,这小子千方百计害我儿子,扰乱老五的葬礼,还辱我们李家的清名,背后一定有人暗中指使。依我看,我们不如先把他捉起来,好好审问一番。”

“好,捉住这贼子!”

“毁我们李家清誉,不共戴天!”

李二爷一声之下,宗亲们分分响应,之于先前夏辉说的那些事情,在宗族名誉面前,哪里还会有人相信。

众人拿起各式武器,缓缓迫近。

夏辉脸色微变,自己已经说得那么清楚了,这群人怎么还是不信相呢?他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匕首道:“诸位,我说的句句属实,绝对没有毁你们宗族名誉的意思,你们千万不要被小人利用了。”

“不要听他信口胡诌!快,我们一起把他给绑了。”李二爷大声喝道。

几个大叔拿着武器迫近,身后还有一众大妈护卫着。李浩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从不远处拿起一木桶举得高高的,怒喝道:“贼子,我要跟你拼了!”

这小子倒是挺会装的,夏辉挥了挥手中的匕首,面不改色的道:“来啊,小子你倒是来拼命啊!敢勇捍卫你的清白,我呸!”

众人看到那闪着银光的匕首,顿时心中一凛,皆是收住了脚步在,李浩那小子也不敢再上前一步。

李二爷眯了眯眼睛道:“诸位不用怕,区区一把小小的匕首而已,我们把手中的东西砸他,大牛,你快些去把宅门给锁死。我就不信这两人还能飞出去。”

众人反应过来,连忙把手中的东西往夏辉二人狠狠地扔来。

看着骤雨般袭来的东西,夏辉吓了一跳,急忙左闪右。幸好他反应站起来都难灵敏,身手敏捷,倒是没有中招。

周手相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本就刚摔过一跤,此刻想要站稳都难,更别提闪躲了,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张竹椅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啪”的一声,完美砸到自己身上,痛得眼泪直流。

一件件东西掉到地上,花盆的破碎声,椅子的断裂声,砖头的撞击声顿时宅子四周响起。

“什,什么声音?”宅子外面,一个摊主突然站起身来,竖起耳朵道。

“好像是花盆破碎的声音。”另一个摊主道。

“夏小哥他们会不会出事了?”

“应该不会吧,如果有事的话夏小哥早就叫我们了。”

此时的夏辉正全力护着周手相,哪里有空闲叫人。幸好有他的帮忙,周手相除了开始的时候被椅子砸中,倒是没有再受到伤害。大易师更新速度最快。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大易师》,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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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 猪一般的队友

终于熬到第一波东西砸完,夏辉心中松了口气。在场的众人看着眼前几乎完好无损的二人却是愣了一愣,随即纷纷四处找东西,准备第二轮攻击,而那几个汉子则是虎视眈眈地把夏辉二人围在中央。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夏辉左右挥动匕首,逼退那几个挡路的大叔。奈何那大叔们虽然不断退让,却始终没有让出缺口,一直把夏辉给围在正中。

周手相气喘吁吁地跟着夏辉跟,神色慌张。

“快把武器拿出来啊!”夏辉想起周手相从始至终都没有亮出他的武器,于是急声叫道。

“啊?啊!是,我差点把这事情给忘记了。”周手相一拍脑袋,急忙从怀里掏出一捆东西。

夏辉看了一眼,顿时傻眼了,没想到他的武器竟然是一条长长的马鞭子。

“可以啊,你会使鞭?”夏辉好奇的道。

拿出武器的周手相像是瞬间满血复活般,精气神迅速提升,嘿嘿笑道:“这可简单得很,你没有看过马夫架车吗?一挥一个准,打个啪啪作响!夏小哥,你的匕首太短了,伤不了人。你看我这鞭子怎么样?”

夏辉眼睛一亮,鞭子属于中长距离攻击武器,如果发挥得好,绝对能够轻易全身而退。

“诸位宗亲,你们看清楚了,这二人都是带着武器的,不是故意来捣乱又是什么?快,把他们通通捉起来!”

看到周手相拿出鞭子,众人哪里还有疑问,眼前的二人很明显就是故意来搞事情的。一瞬间众人怒火更盛,纷纷举起刚才找回来的东西就往夏辉二人身上扔去。

夏辉瞳孔一缩,这一轮的攻击来得更为猛烈啊。

“快出手,不要让他们迫近。”夏辉大喝道。

人群气势汹汹,皆是手拿各式武器,夏辉可没有信心再能闪上一波,这次可就指望周手相的鞭子了,只要抵挡一二,不要让这些人近身,那么这些人就算把东西砸过来,自己也能轻易闪避。

“看鞭!”周手相大喝一声,说完便挥舞手中的鞭子,声势巨大,吓得众人皆是顿了一顿,不敢向前。

“倏——”鞭子划空而过,发过一阵风声。

夏辉看得大骇,只见那鞭子在人群之中扫了一圈,竟然转头向自己袭来,他急忙低身躲避。

“周手相,这什么情况啊?”夏辉眉毛一挑,怒道。

周手相不好意思地看了夏辉一眼,嘿嘿道:“不好意思,一时没控制好,再来一次,肯定不会出错了。”

夏辉哭笑不得,这家伙也太坑了,伤不到敌人,却差点把自己人给打了!不过看着那退得远远的人群,夏辉心里总算找到一丁点安慰。

“走,往大门方向看冲出去。”夏辉指挥道。

“好的,看鞭!”周手相向大门方向挥动鞭子。

夏辉:“……”

眼前的马鞭软弱无力,竟然挥不出去!夏辉瞬间看傻眼了。

“意外,意外,我再来一次。”周手相老脸红了一下。

“看鞭。”周手相再次挥舞鞭子,竟然挥不出去。

“看鞭,看鞭,看鞭”周手相气得七窃生烟,不停地挥鞭,可惜那鞭子便是始终挥不出去,好几次还差点伤到夏辉。

众人看得一愣一愣的,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看这老头的手法,分明就是不会使马鞭的。

“好了,周手相你挥了这么久,也累了,先歇息了下吧。”夏辉强忍着怒火道,心中欲哭无泪,这简直是一人猪一般的队友啊,这次被坑惨了。

“夏小哥,我再试一次,这次肯定能成功。我看人家车把式也是如此一挥,便轻易打了马身上的。”周手相不甘心的道。

看和做能一样吗?有句话说得好——一看就会,一做就废!

夏辉真要被这老头看得吐血了,他一边伸出匕首警惕地看着四周,一边说道:“不用了,立马喊暗号,把其他人给叫进来。”

“这就叫人了,区区丁点人而已,只要我把鞭子使好,这些人不足为虑!”周手相大言不惭的道。

现在问题是你使不好了,夏辉没有理会这老头,独自高呼道:“今晚打老虎!”

追击的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眼前的小子叫的是什么。

“今晚打老虎!”夏辉再一次高呼。

“小子,你喊什么?”李二爷皱着眉头问道。

夏辉嘿嘿一笑道:“没有什么,只是随便叫叫而已,怎么样了,有意见吗?”

李二爷愤怒地看了夏辉一眼,喝道:“别停,继续砸,这老头不会使鞭子的,冲过去砸晕他们!”

众人立马冲到跟前,举起手中的东西就是往夏辉二人身砸来。

看着气势汹汹的人群,夏辉心中叫苦不迭,要是被这些花盆、砖头、凳子砸中,自己不死也要重伤,快过来,推主们快过来。

“看鞭!”一旁的周手相突然暴喝道。

看你妹,夏辉心中大骂,随即看到眼前的一幕,惊得张大了嘴巴,只见周手相的马鞭子仿佛恢复了活力般,狠狠地向人群抽去,激起呼呼风声。

“啪,啪,啪”马鞭子狠狠地抽在众人的脸上、手上、身上,四周顿时惨叫声络绎不绝,众人吓得纷纷后退。

这,这是什么情况?夏辉见鬼了般看着周手相,刚才那凌厉的一鞭真是这老头给使用出来的吗?这家伙明明是不会使鞭的,难道是巧合?

“夏小哥,怎么样?”周手相嘿嘿笑道。

夏辉点了点头,笑道:“还过得去,如果再来几鞭,那便更好了。”

“没问题,这些人要是敢过来,我就抽死他们。”周手相大言不惭的道,仿佛完全忘记刚才自己憋屈的样子。

“不用走近,直接远远砸过去。”李二爷急道。

众人听了,反应过来,急忙把手中的东西向夏辉二人砸去,可惜距离太远,力度有损,准头有限,让夏辉二人有充足的反应时间躲闪,倒是没有一件东西砸中。

看着那些人手上空空如也,夏辉松了口气,这一波总处躲过了,只要再等片刻,其他摊主便能赶到。

第三百八十七章 救兵来了

竟然又是丝毫无损,众人面面相觑,一时站在原地束手无策,冲过去拼命?不可能,这小子手上可是有匕首的,挨上一刀,不死也要残废。而且一旁的老头手上的鞭子也怪吓人的,先前被抽中的地方还火辣辣的,赤痛无比。

哈哈,夏辉心里底气大盛,此时想必其他摊主正在冲进来,他们就算想再来一波也来不及了。

“守着院子门口,别让他们出去!”李二爷率先反应过来,急声叫道,几个大叔立马齐齐把院子的小拱门给堵住,几人或许是害怕周手相手中的鞭子,又或是紧张夏辉的匕首,从一旁胡说拿起了一块木板护在身前。

此时此刻,夏辉也不打算走了,他冷眼看着紧紧围在身边的众人,不屑道:“你们这些蠢材,难道没有看出这李老头心心念念想要维护自己的儿子的吗?你们还心甘情愿让他利用,实在愚蠢透顶了!”

“你小子胡说什么,分明是你们在暗中搞鬼。”浩哥儿咆哮道。

“搞鬼?别以为每个人都是糊涂的!你的所作所为,我们早就知道,杀叔夺嫂,多么歹毒的心啊。”夏辉高声感叹道。

浩哥儿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他急声道:“胡说八道!大家不要相信他所说。”

众人皆是没有说话,看着浩哥儿的神色却是微微有了点变化。

“你俩榕是在榕树底摆摊的神棍?”李二爷盯着夏辉二人,突然开口问道。

周手相脸上一惊,“你怎么知道的?呸,呸,呸,你才是神棍!”

“果然如此!”李二爷眼中闪过一度精光,骂道:“你们是为李半仙而来,故意使出邪法,害我儿子做出此等丑事,企图把害死五弟的罪名推到我儿身上,从而解救那个叫李半仙的神棍!”

听到李二爷的分析,夏辉心中还真是有些惊讶,想不到这老头居然如此轻易就推断出事情的原由始末。可惜那家伙却是搞弄错了因果,并不是自己作法诬陷李浩,而是他儿子早就和李夫人搞到一起了。

在场的其他宗亲们不知道真相的,听到李二爷分析得头头是道,顿时信了九分,纷纷对着夏辉二人破口大骂,要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这两个家伙不仅仅是神棍,更是用使用邪法害人,说是邪师也不为过。我们速速报官,让人把这二个妖孽捉起来。”李五爷沉重道。

李二爷嘴角勾起一变微笑,道:“没错,此等邪人,理应如此!武儿,你快些去报官告诉别人在这里作法害人。”

李二爷身旁站在的大儿子应了一声,闪身出了院子,匆匆往外跑去。

“好一个罪名!”夏辉双手拍起掌起来,哈哈一笑道:“你这老头不去做律师实在太浪费了,死的都被给你说生了!高,实在太高了。”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已经派人去找官差来捉人了,小子怎么还能笑得出来,这家伙是不是有病?

“夏辉,你刚才所说的律师是什么东西?”周手相悄悄问道。

夏辉白了这老头一眼,没有说话,直直要盯着李浩,道:“李浩,你小子不要得意,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还真以为能瞒得过所有人吗?可笑之极,你死定了。”

李浩脸上闪过一丝惊慌,瞬间又恢复正赏,他怒恼地瞪了夏辉一眼,故作镇定的道:“我不知道你这个小神棍在说些是什么?不要在这里妖言惑众了,没有人会相信你的鬼话。”

“对,等一会官差来了,诸位宗亲可得给我们作证,一切乃是这些小子和那老头搞的鬼,故意撕烂五嫂的衣服,然后又在我儿子去探望五嫂时施了邪法,最后还企图把五弟的死嫁祸给我儿子。”李二爷高声道,居然明目张胆怂恿众人串通口供。

夏辉冷冷一笑,道:“死老鬼,你这是颠倒事非,人多欺负我们人少了?”

“这里是我们的李家的地盘,欺负你们又怎么了?哈哈!”李二爷得意地笑了起来,诸位宗亲们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是素边相识的陌生人,一边是自家宗族的人,不用说,肯定是帮自己人了。

夏辉笑眯眯的道:“甚好,甚好。”

“好什么好?你小子是不有病?”一个婆子忍不住讥笑道。

夏辉微微一笑,没有说话,突然一切密集的脚步声往院子赶来。

“肯定是官差到了,想不到这么快。小子,带着利器入室行凶,证据确凿,我劝你小子还是早些投降吧。”李浩哈哈大笑道。

夏辉脸上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李浩。

看到夏辉沉默不语,李浩更是得意了,道:“吓住了吧?我劝你还是把这罪责给认了,免得受牢狱之苦”

李浩还没有说完,院子拱门处一片骚动,反守的几个汉子脸色大变,纷纷后退。接着一群拿着各种武器的老头气势汹汹冲了出来。

“夏小哥,我们来了!”

“夏小哥,不用怕,俺来救你!”

一众老头激动得脸红耳赤,兴奋的叫道,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不顾宗亲们的阻拦,冲向夏辉和周手相跟前。

宗亲们看到如此阵仗皆是有些傻眼了,看到那眼花缭乱的武器,哪里还敢阻拦,纷纷避让。

很快,众人来到了夏辉跟前,团团把他给护了起来,那谨慎的样子,看得夏辉心里暗暗好笑。

这群老头虽然看起来有些不太靠谱,但总算没有令自己失望,关键时刻还是敢到场了。夏辉还意外地看到了一个人,先前去报官的李武竟然被这些家伙给捉了回来,正被绳子绑得紧紧的。

而周手相感动得快要泪流满脸,拉着其中一个摊主来了个热情的拥抱。

“夏小哥,你没事吧?”一个摊主问道。

夏辉嘿嘿一笑道:“没事,没事。你们来是正好,刚才可有人说想欺负我和周手相人少,要联合起来污蔑我,还串通一气想把我送进大牢。”

“不错,不错,幸好诸位及时赶到,否则我和夏小哥只怕名节声不保啊,有些人可是很懂得血口喷人的呢?”周手相装出一副后怕的样子道。

第三百八十八 凌厉的一鞭

“好大的胆子!朗朗乾坤之下,居然胆敢公然颠倒是非黑白,难道还真当青南县没有王法不成,实在太无天理了。今天不说清楚,谁也休想从这院子出去!”

众摊主哪里还不明白夏小哥和周手相的意思,皆是挥起了武器,直直地把小拱门给拦住了。

李氏众人皆是惊得后退,脸上满是恐慌,刚才自己人多,合起来欺负人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此时对方人数不比自己少,最重要的是人手皆拿着一把武器,他们就没有人敢出头了。

李二爷脸色阴沉如水,他咬了咬牙道:“诸位宗亲,不用怕他们,就凭他们私带武器,擅闯私人宅子就是重罪一条。官差很快就会赶到,我们只要再坚持片刻即可。”

夏辉戏谑的道:“你老头真会睁大眼睛说瞎话,你老站在后面指挥当然不用怕了,有种你上前试试。”

“你!”李二爷怒道,“我上前又怎么样了?难道我还怕你不成,别以为拿站武器就当自己是官差。”

“看鞭!”周手相突然暴喝一声,冲到前方,举起鞭子就要往李二爷身上抽去。

李二爷脸色剧变,吓得一边急急后退,一边伸出手臂放在头上抵挡,刚走几步发觉气氛有些不正常了,只见周手相的鞭子还软弱无力地趴在他的脚跟前,很明显这鞭子根本使不出来。

周手相不好意思的道:“意外,意外,一时失手。”

众人看了看周手相,又看了李二爷,顿时捧腹大笑了起来,而一旁边的李氏宗亲们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来,忍得脸部扭曲,十分的搞笑。

看到这一幕,夏辉也忍不住摇头一笑,周手相这家伙实在太溜了,不久前使出的凌厉一鞭也不知道是真本事还是巧合。

看到眼前这群老头哈哈大笑的样子,李二爷脸色黑如碳墨,想再辩解几句,张大嘴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刚才自己畏缩的行为皆是落入众人眼底之下。

夏辉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众人,不疾不缓的道:“李二爷犹是如此怕死,你们这些不相干的人就不要插手这事情了吧,别被人当枪使了,到头来伤的反而自己。”

众人转头看向李二爷,脸色挣扎一下,虽然不太相信夏辉所说,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乃人之常情。心里这样想着,众人忍不住暗暗往远离李二爷父子俩的方向退了两步。

李浩看着那纷纷远离的宗亲们,脸色大骇,急道:“诸位宗亲,别信他的鬼话!别人都欺负到我们李家头上了,你们怎么能就这样放手不管的呢。”

夏辉鄙视地看了浩哥儿一眼,笑道:“错,实在错得离谱!我们可没有欺负到李家头上的意思,相反,我们是来给李家一个公道的——杀叔夺婶,此等天理不容之事,绝对要有人出来主持公道,是不是?”

“你小子胡说什么?”李浩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奋力咆哮道。

“把这对奸夫毒妇给我捉住!”夏辉下令道。

“是!”夏辉身后几道声音同时响起。

几个摊主走上前来,分别向李浩和李夫人逼近,手持武器,志高气昂,一副官差风范,看得夏辉心里偷笑。

李浩和李夫人脸色剧变,惊得连连后退,宗亲们能砸的东西都砸完了,现在手无寸铁,更是不敢阻拦,纷纷避让。

“爹!救我,救我!”李浩惊恐的道。

李二爷气得七窍生烟,大喝道:“贼子,我跟你拼了。”说完就往逼近李浩身前的摊主冲去,一副赤手肉搏的架势。

“看鞭!”站在夏辉身前的周手相早就看准了机会,大喝一声,急急冲了过去。

一鞭挥出,“咻”的一声,那鞭子竟然活了般,带着风声直往李二爷脸上抽去。

眼看瞬息之间鞭子就要到达李二爷脸门,众人惊得张大了嘴巴。

“啪!”清脆的一声。

“啊~~”接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李二爷整个人摔倒在地。

众人往李二爷脸上看去,顿时倒抽了口冷气,一条血红的鞭痕从李二爷的左脸一直延伸到额头,犹如一条鲜红的蜈蚣斜斜地趴在脸上,看起来吓人之极。

饶是夏辉看惯了大场面,也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周手相这鞭子委实有些诡异,一时怎么挥也挥不起来,一时却是凌厉无比,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这老头故意使出来的。

“老头,我跟你拼了!”李二爷双眼冒火,七手八脚爬了起来,发疯般往周手相看鞭。

周手相脸上没有丝毫惊慌,反而满是兴奋,他再次高呼一声:“看鞭!”

听到呼声,李二爷身形猛的一顿,急急抬手护住脸部,一息,两息……等了片刻,迟迟不见鞭子落下,李二爷抬头看了看四周,只见众人脸色古怪地看着自己。

“意外,意外,一时失手,不好意思。”周手相一脸歉意的道。

“哈哈哈……”众摊主再一次大笑起来。

夏辉好笑地摇摇了头,这周手相还真是逗,把人家打成这样就算了吧,还三翻五次戏弄人家,做人怎能如此过分的呢?怎么说人家也是一把年纪了,就不懂得尊老爱幼吗?

不过——我喜欢!

看着李二爷红得像猪肝的脸色,夏辉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老贼,如此辱我,我跟你没完!”李二爷面目狰狞,咆哮一声,发疯般往周手相身上扑去。

“看鞭!”周手相兴奋的大叫一声,再次挥动了手中的鞭子。

李二爷这次可不会再上当,闪也不闪,不顾一切直直往周手相身上扑去。

“啊!”看着那带着劲风的鞭子就要往李二爷脸上抽去,众人惊呼出声。

“啪!”鞭子狠狠地抽在李二爷的脸上,众人看得心里发颤,只是看着就能感觉到那痛楚有多深。

李二爷来不及惨叫,整个人摔倒了在地上,捂着脸惨叫。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用力过猛了,一时没控制好。”周手相连连抱歉道,那样子要有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众人皆是白了周手相一眼,再看看在地上捂脸惨叫的李二爷,眼中满是同情。

“爹!”李浩悲痛大呼。

第三百八十九章 条件

眼见父亲受伤倒地,李浩想要扑过去相救,可惜已被摊主们给拿下,身体不停地挣扎,企图摆脱摊主们的控制,可惜被绳子绑得紧紧的,根本解脱不得。

而另一旁的李夫人也已经被控制住,只见李夫人脸上神色惊慌,发髻散乱,几缕弯弯的青丝散落到脸上,显得楚楚可怜。

“诸位,我们李家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上门如此羞辱我们是不是有些过了?”李三爷有些看不去了,皱着眉头说道。

夏辉冷哼一声,道:“无冤无仇?远的不提,就说刚才的事情,是谁刚才口口声声说就是要人多欺负人少的?还把一堆罪名往我头顶上盖,想要把我送进大牢。”

“小哥,刚才那不是误会吗?我承认我们有些不对,这事情的确与你们无关,我给你赔个不是,这事情不如就此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处理。”李三爷小心翼翼的道,未等夏辉开口,恭恭敬敬地深深鞠了一躬。

夏辉大大咧咧地受了一礼,哈哈说道:“就此罢休?当然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只要你们答应,我们立刻转身就走。”

李三爷脸上一喜,试探性的道:“什么条件?如果诸位需要银两,我们自然不会吝惜,只要数额能在接受范围内,我们都会双手奉上,事后还望诸位不要把今天事情泄露出去。”

众摊主眼前一亮,相互对望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兽性的光芒。其中一人看了李三爷一眼,抢先问道:“此话当真?”

“绝无虚言!”李三爷坚定的道,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今天事情弄得这么大,又是李家的丑事,如果传出去了,那脸可就丢得大了。如果能用银两解决,便最好了,反正老二的两个儿子都有出息,他们家也不差这几个钱。

“要我等守口如瓶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银两方面就”周手相看着李三爷嘿嘿笑道。

夏辉听得哭笑不得,好好的谈正事,被这老头一打岔怎么就成了上门勒索的犯罪事件了?

夏辉不想为了区区一点银两败坏了自己的名气,他制止道:“周手相,正事要紧。”

周手相趴在夏辉耳边压低声道:“我有分寸的,就是好奇那老头能给多少银两而已。等一等,给我一点点时间,保证不会耽误正事。”

夏辉无奈地白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反应已经捉奸在床了,事情基本上已经有了定论,就算李浩和李夫人矢口否认,也自然会有官差出马,深入调查下去。

“怎么样了?”周手相现次问道。

李三爷笑道:“银两不是问题没有问题,每人五十两可够?”

“什么?”周手相惊得大叫了起来,紧紧地盯着李三爷,似乎不敢相信刚才自己听到的话语。

其余摊主脸上也满是震惊和激动。五十两银子啊,那可是一笔巨款,如果省一点,足够他们用好几年了。

夏辉也是微微吓了一跳,这里算上自己,足足有十多个人,加起来可是接近千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啊,李家这么舍得?还是有什么陷阱等着他们?

“怎么样?只要你们把我们的人放了,离开这里,并且答应绝对不会泄露今天的事情,我定然会双手给你们奉上银两。”李三爷微微笑道,心里却是暗暗一叹,一千两银虽然是多,但是,如果能保守宗族的颜面,这就大大的划算了。

周手相看了看众摊主,眼神交流了片刻,激动的道:“好,我答——”

艹,这老头还真是见钱眼开啊,夏辉急声喝道:“周手相!”

周手相口中正要说的话的截然而止,他茫然地看有夏辉道:“夏小哥,有事吗?”

晕死,这老头没救了,看到银两就完全迷失了本性,还是什么“保证不耽误正事”,呸!再相信他就是猪!

夏辉咬了咬牙道:“周手相,我们可还有正事呢。”

周手相一震,反应过来,看了看了李三爷,又看了看夏辉,迟疑的道:“夏小哥,那可是五十两银子,每人五十两!能不能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就算有法子,这银两也不能要,要了银两,事情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夏辉冷冷地看着周手相,不容置疑的道:“谈正事,分文都不能取。”

周手相张了张嘴巴,还想劝说几句,但看到夏辉那锐利的眼神,顿时吞了吞口水,硬生生把已经到嘴边的话语咽了回去。

他点了点头,一脸痛惜的道:“夏小哥,还是你来吧。”

周手相重重了叹了口气,拿着鞭子,一脸肉痛地走到众摊主身边去了。其余摊主看到夏小哥如此严肃,心里虽有不舍,但因着对夏辉的尊崇,也不敢说些什么。

李三爷惊讶地看着夏辉,实在想不到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竟然才是领头的,也不知道这小子用了什么法子,让这么多老头听信于他。

“小哥,你先前说只要我们答应你的条件,你们就会离开,并且保守这个秘密,不知是什么条件呢?你不妨直说,一切好商量。”李三爷微笑着道。

夏辉看了看已经被控制住的浩哥儿和李夫人,嘴角勾起一弯浅浅的微笑,道:“很简单,我们今天来此,就是想为了给李半仙讨一个公道。”

他指着李浩和李夫人道:“只要这二人说出害死李丰的过程,我等自然就会离开。”

李浩和李夫人脸色发白,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低下头不敢说话。

李三爷看了看夏辉,又看了李浩和李夫人,脸上有些狐疑。

他不解道:“我五弟乃是酒醉后不幸失足掉进湖里淹死的,这事情大家都知道。当时打捞尸体的时候可有不少人在场呢,不会有假,你是不是搞错了?”

“绝对不会搞错,我们夏小哥又怎么会错呢?要知道这可是他亲自算出来了,绝不会错。”其中一个摊主有些崇拜的道。

李三爷听得直想吐血,算出来的也能作为断证吗?原来今晚发生这么多事情的根源都是因为眼前的少年算出的一卦。

就因为这小子区区一卦,就扰乱了守灵,伤了二哥,还造就了浩哥儿和五嫂的丑事!

第三百九十章 酒来了

李三爷心中怒恼无比,他深吸了一口大气,强忍着怒意道:“小哥,占卜有准头,易师也有算错的时候,我看这都是误会而已,不如就此作罢吧?”

还未等夏辉开口,刚才那出声说话的摊主不满道:“错算?那是不可能的,老头你好好睁大眼睛看看站在你前面的是什么人,这可是夏小哥,青南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夏小哥!”

如果说先前听夏小哥解卦,众人内心深处还存有些怀疑,但刚才听到周手相说了事情的经过之后,众人对夏小哥已经没有一丝怀疑了。李夫人红杏出墙的事实实在在的摆在眼前,还有什么是夏小哥是算不到的?

“什么夏小哥——”李三爷话说到一半,截然而止,他想起了一件事情,据说乾坤街榕树底那边出了一个天赋异禀的年轻学易者,易术高明,连冯氏易馆的易师都不是其对手,还有那种种神奇的事迹。

“你是那个‘夏小哥’?”李三爷震惊地看着夏辉,有些不敢相信传闻中的夏小哥居然如此的年轻。

“那当然,这还有问吗?能让我们这些大师护在身侧的,除了夏小哥还能有谁呢?”那摊主自豪的道。

现场的众人也是惊得睁大了眼睛,实在想不到传闻中高深莫测的夏小哥居然会带头来拢乱李家的葬礼。想起夏小哥先前说出的条件,李氏宗亲心中不由得对李浩升起了一丝怀疑。

“怎么样?可否叫他们承认自己犯下的罪孽?”夏辉正色道。

李三爷看了看身体微微有些颤抖的李浩和李夫人,心中升了一种不妙的预感,这夏小哥只怕没有算错,自己敦厚老实的五弟就是被这二人给谋害的。一边是自己的侄子,一边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李三爷一时有些为难了。

李三爷最后还是把心偏向了宗族,他脸上堆笑道:“夏小哥,你的本事我们当然知道,但是,这一次会不会是算错了,要不你回去再好好算一遍?”

夏辉瞥了一下李三爷,冷笑道:“有没有算错我自然清楚,李三爷你如此维护这个忤逆子,你的良心对得起死去的李丰吗?李丰的尸体还摆在宅子里,或者他现在正在一旁看着你呢?”

李三爷心中打了个冷战,他喟然一叹道:“罢了,罢了,这二人就交给你们了。如果他俩真的做出此等天理不容之事,我也绝不姑息。”

“三叔,我,我没有,不是我,不是我。”李浩惊慌的道。

李三爷摇了摇头,走到一旁,没有再说话。此时,其他宗亲们想起二人不久前在正房里惊世骇俗的场面,又想到夏小哥所说,心里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自然不会有人再出头。

“把这二人押过来!”夏辉挥了挥手道。

几个摊主急忙把二人连拉带扯押了过来,李浩看着眼前那少年那冷冷的眼神,心里怕得要命,不停的道:“没有,我没有杀人。五叔是自己掉进湖里死的。”

二人已经拉到跟前,夏辉也没有说话,他上下打量着二人,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现场的众人不敢出声,静静地看着场中的少年,心里也有些好奇颇具盛名的夏小哥会如何审问,李浩和李夫人正在不停的否认呢。

令众人意外的是,夏小哥始终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目光一直盯着二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满是不解,实在不明白夏小哥的用意。

李浩和李夫人看得心里发毛,早已低下了头,不敢望夏辉一眼,口中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小,早已没有了先前的底气,眼前的少年实在太诡异的。

“说够了吗?”夏辉笑着道。

二人抬头看了看夏辉,眼中满是茫然,李浩阴沉着脸道:“夏小哥,五叔真的不是我杀的,你真的算错了。”

夏辉哈哈一笑道:“好了,好了,别浪费口水了,真相不是必须要你说,我自然一清二楚。李丰之死,不外就是下药加银针,你不说我也知道。”

“你!”浩哥儿瞳孔一缩,一脸惊骇地看着夏辉。

夏辉高深一笑道:“意外吧?你也不用不承认,嘴硬又有什么用呢?李丰的首尸还有宅子里,只要找个仵作验一下尸体,就知道死因。”

李浩眼中又是茫然、又是惊恐,神情复杂无比,嘴唇已经被咬破,他坚定的道:“我没有杀人。”

“好,甚好。”夏辉哈哈一笑,转头看向李夫人道,“李夫人,谋害亲夫,与侄子通奸,你可承认?”

李夫人浑身一震,深深低下了脑袋,把头摇得像波浪鼓似的,“没有,我没有杀人。”

“很好,很好。如果你们直接承认,可就没趣了……来人,把东西给我带上来。”夏辉咧嘴笑道。

“你,你想做什么?”李浩惊恐的道。

“夏小哥,来了。”只见一个摊主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一个大酒坛。

夏辉看了浩哥儿和李夫人一眼,嘿嘿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你们不用怕的。俗语有云,‘酒后吐真言’,你俩不是说没有杀人吗?好,只要把这坛清酒给喝下去,然后再说没有什么李丰不是你们俩的,我就相信了。”

“我可没有严型逼供哦,这不算过份吧,为了你们的清誉,小小的一坛清酒,不算什么吧?”夏辉调笑道。

众人皆是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好法子,只是那酒坛实在是有些大,两人若是全下去,肯定会烂醉如泥。

李浩和李夫人脸露骇色,相互望一眼,却是不敢出声。

“怎么样了?二位是不想喝还是不敢喝呢?”夏辉笑着说道,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仿佛认定了二人必然与李丰之死有关。

李三爷把二人的神色看在眼里,沉声道:“浩哥儿,五弟妹,你们就把那清酒喝下去吧。如果五弟的死的确与你们无关,没有人能污蔑你们。”

李浩一脸退缩的道:“三叔父,我,我真的没有杀人,我没有。”

“没有,那你和五弟妹就喝了这坛酒吧,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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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一章 酒后吐真言

李浩的推三阻四让李三爷不悦之余,心中的怀疑更深,脸色有微黑。

“小侄不胜酒力,万一喝了酒说错话,就这样被定罪,可不是很冤?三叔父,请你务必要相信我,这酒喝不得,都是那些人的奸计。”浩哥儿恳求道。

看到这小子推三挡四的,夏辉可没有这个耐性,他一拍手掌道:“你俩不喝是吧?好,来人,把酒给我灌下去。”

“不,你不这样,你这是严刑迫逼!”浩哥儿一脸惊慌的道。

“给他们灌下去。”夏辉对李浩的话毫不理会,神色坚定的道。

“好!“几个摊主应了一声,把酒坛打开,院子之内顿时淳香扑鼻,众人反应过来,这哪里是什么清酒,分明是烈酒,而且是上好的烈酒。

“我来,我来。”周手相抢过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大碗,盛上满满的一碗,走到李夫人跟前,一本正经的道:“嫂子,得罪了,我来喂你。”

“不,我不喝。求求你了,我不喝。”李夫人惊慌的哀求道。

周手相嘿嘿笑道:“没事的,这酒水可好东西,来吧,我喂你。”周手相说完伸出右手托住李夫人的下巴,左手端过大碗就要往其嘴上送去。

李夫人双唇紧紧地闭合,身体不停地挣扎,奈何身子被左右两边的摊主架住根本动弹不得。

“来吧,别挣扎了,我会慢慢喂你喝的。”周手相温柔的道,语气之隐隐夹带着无限的兴奋。

奶奶的,这老小子发什么疯?都这个时候了还想些有的没的。

夏辉轻咳了一声,压低声音声音道:“周手相,请注意形象。”

“好的,好的。”周手相应了一声,正了正身子,转头对李夫人彬彬有礼的道:“大嫂,请品酒。”

汗,真的要被这老头气晕了。

李夫人和李浩虽是百般不愿,但是在众摊主的强迫下,还是一碗碗烈洒被灌进了肚子里。

一时间二人狼狈之极,咳嗽连连,李夫人不停地挣扎着,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去,沾湿了衣衫,连那几缕散乱的青丝都沾上了白酒,湿答答地粘在脸额上。或者白酒生次,李夫人那满是惊恐的脸上多了几分红晕,看起来我见犹怜。

“李夫人,你别哭,你看你哭得都有些不好看了。来,最后一碗,乖,我来喂你,不用怕的。”周手相趴在李夫人耳边悄悄的道。

站在一旁的夏辉听得清清楚楚,顿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看向手相,只见那周手相正在一脸色眯眯地喂着李夫人,神情猥琐之极,看得夏辉有一种将这老小子揍成猪头的冲动。

李二爷看到儿子痛苦的样子,拼命地想救他,可惜早已被几个摊主控制住。

夏辉生怕这老头再出什么乱子,干脆用绳索把他的手脚给绑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酒坛中的白酒才下了一小半,但是,李夫人和李浩已是醉得迷迷糊糊,没有了挣扎,一直在胡言乱语。

“够了,不用喂了,再喂他们就要醉死过去了。”夏辉出言阻止周手相等人的动作。

李氏宗亲听到夏辉的话暗暗松了口气,总算结束了,刚才那灌酒的场面实在有些残忍,不少妇人婆子都看得暗自垂泪。

“酒,我要酒,给我酒!今天难得痛快,不醉无归,不醉无归!哈哈哈”李浩胡言乱语的道。

李夫人却是低声哭泣了起来,也知道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夏小哥,该怎么问呢?”周手相意犹未尽的道。

夏辉点了点头,“先把他们身上的绳子松开,我来问。”

“哎!”周手相应了一声,连忙吩咐人把二人身上的绳子给松了,二人不停地说着胡话,左摇右摆的,显然有些神智不清了。

“把椅子搬过来,让他们坐下。”夏辉继续吩咐道。

众人见夏小哥并不急着审问二人,反而弄这么多东西,心里疑惑不解,皆是好奇的看着,李五爷是不是这二人谋害的呢?众人心里有些难以置信,却又隐隐觉得有这个可能,一时间矛盾之极。

很快李夫人和李浩都坐在了椅子之上,左摇右摆的,要不是两侧各站在一位摊主按着他们,二人只怕已经摔倒在地。

夏辉走到二人跟前,细细打量了一下,从动作神态来看,这二人应该已经喝醉了。

夏辉暗暗点了下头,开口问道:“李丰是你杀的吗?”

“杀什么杀?我才不会杀鸡呢。小兄弟,来我们一起喝酒。”李浩拉着夏辉的衣衫,疯疯颠颠的道,

夏辉拨开他的手,转头看向李夫人道:“你是不是和侄子李浩串通把你家老爷给杀死了?”

李夫人一脸茫然地看着夏辉,口舌不清的道:“你找我家老爷?他不在家里啊,刚刚才出去。”

众人听得大汗,怎么回事?不是说酒后吐真言的吗?怎么这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难道李丰不是他们杀的,只是一个错误?

“夏小哥,接下来怎么办?”周手相眉头轻皱的道。

“我再试试。”夏辉神色凝重的道,所谓的酒后吐真言他也只是听说过而已,没有亲身测试过,想不到第一次使用就是如此的结果。夏辉心里一叹,希望能从二人嘴里探出真相,否则就真的难以收场了。

夏辉又继续问了几个问题,可惜这二人说的都是一些不相关的事情,没有透露丝毫的隐情。

“这,夏小哥,为什么会这样的?”周手相欲言又止的道。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可是后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俗语,怎么到了这个时代就不灵了呢?夏辉心里暗叹了一声,俗语害死人啊。

他看了看四周,李氏宗亲们正议论纷纷,有侥幸的,有讥笑的,有幸灾乐祸的,神色各异。再看诸位摊主们,眼神闪烁,神情之中隐隐有几分紧张,显然也在为夏辉担忧。

“我再想一想。”夏辉淡淡的道,神色不见异常。

周手相走到夏辉跟前,轻声劝慰道:“夏小哥,没事的,这个方法不灵,我们还可以想其他办法,反正现在人在我们手里,可以慢慢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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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二章 会动的尸首

夏辉感激地看了周手相一眼,没有再说什么,低下了头,来回踱起步来。

现在人在自己手上不假,但是,周手相却没有考虑到,这只是暂时而已,假如错过了这次,只怕就再难有这机会了,而且李半仙时间无多,容不得自己慢慢审。

夏辉一连来回踱步,一边皱眉沉思着,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他有些后悔给这二人灌酒了,如果没有醉或许还能严刑迫供试一试,此时他们这般模样,又能怎么办?

打不痛,骂不知,这可真是为难了。

周手相等人有些不甘心,又轮番把李夫人和李浩审问了一下,仍然毫无收获,二人仿佛真的一无所知,竟然没有透露一丁点口风。如果不是对夏小哥有一种盲目的自信,众摊主们只怕也会怀疑夏辉所得的卦象是否出错了。

李氏宗亲心中皆是松了口气,如果那夏小哥所说真的是事实,他们李家这次在青南城可就要出名了。杀叔夺婶的丑事只怕要轰动整个青南城,乃至周边数县。

李三爷笑盈盈的道:“夏小哥,事情可能是搞错了吧,此事不如就此作罢?你看我们可还有白事呢,实在耽误不得。”

周手相瞪了李三爷一眼,轻声喝道:“闭嘴!夏小哥岂会搞错?你个老家伙别想着打扰夏小哥,扰乱他的思绪。”

李三爷心里恼怒之极,但看在众摊主手上各式各样的武器份上,终究还是硬生生把剩下的话语吞回了肚子里。他站到一旁,冷眼地看着夏辉等人,不再发一言。

现在众摊主们也是低头沉思,可惜却是始终想不到好的办法。一时间众人皆是把目光投射到夏辉身上。

没有人敢出声打扰,现场安静之极,甚至连夏辉那轻微的脚步声清晰可闻,偶尔还会听到李夫人和李浩的胡言乱语。

夏辉脑中急转,思考着古今中外的刑讯审问之法。办法倒是想出了几个,但是前提都是要等二人酒醒才能使用。抬头望了一眼屋外天色,此时正是寅时,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天亮了,到时会有人前来吊唁,自己等人控制了李氏宗族的事情肯定会泄露出去。

该怎样办呢?夏辉一时之间也是无计可施,差最后一步就要成功了,他不甘心啊,难不成真的要把李夫人和李浩给绑到其他地方,然后再慢慢审问?但是,那可是犯罪啊,万一被一直虎视眈眈的冯家知道了,肯定会千方百计利用这个机会打击报复自己。

良久之后,夏小哥始终没有发号施令,周手相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夏小哥,天就快亮了,可有什么法子?”

夏辉喟然一叹,正要说出实情,突然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远远传起,“救命啊,夏小哥,救,救命啊。”

众人皆是一愣,随即看向四周,没有发现丝毫异常,先前那声音好像是前院传来的。

“谁在叫救命?好像叫夏小哥呢?”周手相疑惑的道。

“这声音怎么听起来有些像于定宅的?”一个摊主说道。

众人惊愕地发现,进来之后好像一直没有看到于定宅那个老小子,于是急道:“夏小哥,于定宅在哪里?”

夏辉此时才想起被绑在灵棚里的于老头,他急忙道:“于定宅在灵棚那边,快,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这于定宅最怕死的了,怎么这么胆子这么大呢?独自呆在哪边呢?众摊主心中疑惑无比。

“鬼啊!救命!”于定宅惊恐万分的声音再次响起。

“走,我们快些这去!”夏辉带着摊主走冲了过去,只留下几个摊主在那边守着。

这老头搞什么鬼,大叫大喊的,不是叫他好好呆着的吗?夏辉心里有些恼怒,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岔子,自己可没有这个闲心再为这些家伙来回奔波。

来到前院,众人皆是脸色微变,只见原来灯火通明的灵棚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漆黑一片,里面传来于定宅恐惧的声音,“别,别过来,别过来,啊,别摸我,救命啊,有鬼啊”

那声音听得众人毛骨悚然,仿佛黑暗之中正在什么脏东西爬到于定宅身上。

“夏小哥,这……会不会有鬼?”周手相拉紧夏辉的衣袖,忐忑的道。

有鬼也是先前那女干夫和毒妇!夏辉没有回答周手相的问题,急道:“于定宅,别怕,我们来救你。”

“夏小哥!”于定宅激动的声音响起,“快,快些来救我。”

此时乃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里面不知道什么状况,夏辉不敢冒然进去。他急忙从怀里取出一个小折子,轻轻一吹,一点火星顿时亮了起来。

其他摊主也是反应过来,纷纷掏出火折子,四周顿时火星点点,煞是好看,很快火星继继发亮,四周已经可以隐隐约约看到什么状况。

“夏小哥,你在哪?快,快些来救我。”于定宅带着哭声哀求道。

“走,我们进去!”夏辉左手拿着火折子,右手紧紧地握着匕首,缓缓地走进了灵棚之中。

入眼便是静静地停放在地上的那朱漆棺木,隐隐约约还能看到李丰的尸体趟在里面,看起来有些吓人。

夏辉扫了一圈却是不见于定宅的身影。

“啊!”站在夏辉身后的周手相突然惊恐地叫了一声。

夏辉吓了一跳,惊道:“周手相,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手相惊慌地后退了两步,指着那棺材,颤抖着道:“李丰的尸体刚才动了一下。”

众人顿时全身寒毛倒竖,目光往李丰的尸体看去,只见那静静躺着的尸体,在昏暗的火光下竟然真的在微微颤抖,还未等众人惊叫出去,尸体方向传来一道虚弱无力的声音:“夏小哥,救——命!”

众摊主脑中轰的一声,齐齐惊呼,吓得连连后退,每一人的后背簌簌的冷汗滚滚而下。

夏辉心里着实也被这会动的尸体吓了一跳,幸好他心志坚定,不信鬼怪,不退反进,走近棺木对着那尸体细细察看了起来。

第三百九十三章 撞鬼?

眼见夏辉不退反进,站得远远的周手相不由得出声告诫道:“夏小哥,小心点!”

夏辉往手中的火折子轻轻吹了一口气,那微弱的火星再次明亮起来。借着亮光,夏辉往木棺看去,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那棺木之中竟然躺着着两具尸体,在原本李丰的尸体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趴着另一具尸体,那尸体的双肩正在微微颤抖着!

“夏小哥,救,救我。”一道声音再次从木棺中传出来。

“又叫了,又叫了。夏小哥,你快些回来,这是诈尸!”周手相惊恐的道。

夏辉没有理会周手相,细细察看这尸体,看这熟悉的身影不是于定宅还是谁,这老家伙怎么跑到棺材里面去了,还趴在尸体上面,夏辉脸色古怪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周手相,快去那灯盏给点了。”夏辉转头道。

“这,夏小哥,我,我…里面有鬼!”周手相连连摆手道。

这胆小鬼,夏辉没好气的道:“我不是好好的站在里面了吗?你怕什么?”

“好,好,我去,我去。”周手相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小心谨慎地往棺木前方的香案走去,花费了不少功夫,终于才把香案上的两个莲花灯盏给点燃了。

整个灵棚顿时明亮起来,夏辉往棺材里看去,顿时瞪目结舌,只见于定宅这老头正趴在李丰身上,那头深深地埋进了李丰的脖子里。看起来激情四射,不堪入目。

眼中恢复了光明,众摊主心中的恐惧消除了大半,看到夏辉愣愣地看着身前的棺木,众人心里好奇,皆是走前两步往里看里,顿时嘴巴老大,直可以塞进两个鸡蛋。

眼前的场面实在有些不堪入目,夏辉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于定宅那老头好端端的怎么跑进棺材里去了。

周手相走上前来,啧啧称奇的道:“于定宅,你,你在做什么?你个老家伙不会连尸体都不放过吧,而且还是男尸?”

于定宅身体不停地挣扎,口中发出激动的“呜呜”声音。

“怎么样?难道还嫌我们打扰你不成?好,好,我们走!”周手相调笑的道。

于定宅挣扎得更是利害,口中衰鸣不绝。

这家伙分明是故意的,这是在报复。夏辉有些看不下去了,于定宅双手被绑在后背,身体被麻强捆得像只粽子似的,就算想做出点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也是有心无力。

“大家都别愣着了,先把于定宅从木棺之中拉出来!”夏辉连忙催促道。

众人七脚八脚地把于定宅把木棺之中拉了出来。

只见于宇宅大口大口地踹着粗气,脸上残留的深深的恐惧,他环视了四周一眼,颤抖着声音道:“鬼,有鬼。”

“于定宅,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和这尸首搞到一起了?”周手相似笑非笑的说道。

于定宅瞳孔微缩,惊恐的道:“我们快走,这宅子有鬼,刚才我被人给推进棺材去了。”

“你真的是被人推进去的?”周手相惊讶的道。。

于定宅神色慌张地看了看四周,双唇颤动,“真的!不是被人推的,难道你认为我会自己进棺材里面不成?快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我们快些离开吧。”

夏辉清楚记得,当时自己可是最后一个离开灵棚的,灵棚之中哪里还有人?不是人,那又是谁把于定宅推进棺材的?事情看起来有些诡异。

众摊主却是听得头皮发麻,于定宅的为人他们清楚得很,胆小之极,怕死得死,绝对不会主动跳进棺材里,最重要的是棺材之中还有一个尸首,他跳进入能干什么?难道真的有鬼?想到这里,众人看了看四周,灵幡白帆,香烛纸钱、木棺尸首,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夏小哥,我看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这会不会李丰的阴魂还在阳间,看到我们扰乱他的葬礼,所以出来作怪。”周手相忐忑地看了四周,语气口满是心虚。

夏辉虽然觉得此事有些诡异,但是,对那鬼神之说却是不太感冒,更何况李丰就算要作怪也不应该找他们,冤有头,债有主,要找也是找那对女干夫毒妇。

夏辉看了看于定宅,疑惑问道:“于定宅,你有没有看到推你的人?”

于定宅摇了摇头道:“没,我没有看见,但是我感觉很清晰,就是有人在背后推了我一把,不会有错。还有,还有,你们来的时候,那人正叉着我的脖子把我的头颅压到李丰的尸体上,想把我给憋死,你们刚才可有看到那个人?”

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刚才他们哪里看到其他人?于定宅后背可是什么都没有啊?难道真的有鬼?众人顿时心里发凉,忍不住看向于定宅的背后,空空如也。饶是如此,众人也是惊得后退了两步,瞪大眼睛看于定宅的后背。

“你,你们做什么,”于定宅神色大变,惊恐的道,不停地想转头看看身面有什么东西,可惜身体被绑得紧紧的,根本转不了。

自己身后不会有什么脏东西吧,于定宅脸上满是恐惧,惊慌失措之下,竟然合并双腿往人群中跳去。

“于定宅,你,你别过来!”周手相惊道,众摊主鸡飞狗走,四散逃开。

“周手相,你们这是干什么?”于定宅看到众人仿佛见鬼般躲着自己,心里害怕之极。

“没,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周手相摇头说道。

什么都没有看见?这次轮到于定宅疑惑不解了,他苦着脸道:“既然什么都没有看见,你们躲着我干什么呢?”

“我们哪里躲着你呢?没有这回事,只是有些热,想保持点距离而已。”周手相抹了把额头的汗珠,眼珠都不眨,大言不惭的道。

此刻乃是五更时分,前一天阳光留下的余温已是散尽,乃是最阴凉的时候,着在灵棚之中都觉得有些发凉,哪里热了?于定宅听闻这话突然脸色大变,似乎想起了什么,“救我,快些救我。”

于定宅猛的再跳向他们,众人纷纷退躲,一时间灵棚之中热闹异常。

第三百九十四章 你有病

夏辉看得心里好笑,这群老小子哪里是真怕鬼,分明是故意吓于老头的,实在太无良了。

突然,他脑中一道灵光闪过,脸上的神色先是错愕,接着满是激动之色,似乎想到了什么。

“夏小哥,救我,快,快把我的绳索给解了。”于定宅扑到了夏辉跟前,紧紧抓他的肩膀,仿佛找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夏辉讪讪一笑道:“好了,好了,诸位别玩了,我们还是先处理正事。”

“夏小哥,这里有鬼?我们快些离开这里。”于定宅焦急的道。

夏辉白了他一眼,摇头笑道:“这世上哪里有鬼,这些家伙是故意吓唬你的。”

于定宅愣了愣,狐疑地看着众人,只见每个人都是强忍着笑意看着自己,他瞬间清醒过来,愤怒咆哮一声道:“你们这群老贼,气煞我也!”

众人终于忍不住了,皆是哈哈大笑起来,能看到于定宅如些憋屈的样子,实在是人生一大乐事。

夏辉无奈地笑了笑,这群老头完全有毛病的,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是儿童心性,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偏偏夏辉觉得这种感觉很亲切,真是令人费解。

“于定宅,我们也是试探一下你的心理素质而已,你可别见怪。经过一翻试探,看来你的心里素质还有待提高。”周手相走于定宅身边,一边帮他解绳索,一边嘿嘿笑道。

于定宅气得直想喷血,但看到众人找回自己身边,他终于松了口气。

“夏小哥,真的没有鬼吗?但是又是谁把我给推进棺材的,还有那人还掐我的脖子。”于定宅惊疑不定的道。

是啊,如果不是有鬼,谁又会主动进入棺木之中呢?众人一时间皆是安静下来,把目光都放到夏辉身上。

夏辉想了一会儿道:“于定宅,你是什么时候被推进棺材之中的?油灯灭前还是灭后?”

“灭后,夏小哥,当时我拼命哀求你救我,你为什为直接就走了呢?把我独身一人和这尸体留在一起,差点吓死我了。”于定宅想起了先前发生的事情,责怪道。

有好戏看,哪里还顾得上帮你解绳索啊,夏辉老脸微红了一下道:“先前事态紧急,所以只能先让你委屈一下。灯灭了之后你是怎么到了棺材之中的?”

“那时间我独自一人留在灵棚之中,走又走不得,只能硬着头皮等你们回来,结果那油灯来了,我心里一惊,于是打算跳着过去找你们,结果刚跳两下,背后被人一推,结果就掉木棺之中了,然后被人掐着脖子了。”

“你不是故意进了木棺之中和那李丰那个那个啥的?”周手相调笑道。

于定宅轻呸了一口,气道:“你才和李丰那个啥,我可没有这个癖好。”

众人皆是哈哈大笑起来。

夏辉没有理会这些家伙的打闹,低头沉思着,早不推,晚不推,偏偏在于定宅跳的时候把他推进木棺之中,这事情哪有这么巧合。

夏辉沉吟了一下道:“于定宅,我严重怀疑你不是撞鬼了,而是因受惊过度患了假想症,所以才会有这些产生这些幻觉。”

于定宅茫然的道:“夏小哥,什么是假想症?我哪里是幻觉呢?我感觉很清晰,不会有错,绝对是有人在背后推了我一把。夏小哥,我看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或许是先前对李夫人的行为触怒了李丰的阴魂。”于定宅惊疑不定地看了看四周。

夏辉鄙视了这老头一眼,“没事的,你听我解释完那假想症你就知道是什么原由了。”

“遐想是指超越现实境界的想法,即把不存在的东西想成了存在,而假想症其实就是一种精神病,把假想出来的事物与现实混淆在一起,分不清那个是真,那个是假。于定宅你因为过度害怕,所以才出现了这种情况。”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的,活了这么辈子哪里听过这种病,还有那精神症又是什么意思。

“夏小哥,什么是精神病?”于定宅茫然的道。

“像你这样就是精神病。”夏辉强忍着笑意道。

“我这样?”于定宅指了指自己不解道:“我这样是哪样?我怎么就是精神病呢?”

夏辉哈哈一笑道:“是的,是的,我很确定你就是精神病,而且病得不轻,所以才会想会产生了过度遐想。你们也知道,我是在病馆学医的,根据你的病症来推断不会有错。”

于定宅吓得脸色发白,如果按夏小哥所说,自己真的有精神病,那自己岂不是经常要见鬼?这日子还能过吗?

他紧张的道:“夏小哥,这精神病该怎么治?你快些给我开个药方吧。”

看到于定宅惊慌的样子,夏辉心里暗乐,他想了想,笑道:“没事的,这病不需要吃药,只需要克服一下心理障碍即可。”

夏小哥说的东西怎么就这么晦涩难懂呢,得病怎么不用吃药的呢?

于定宅不解道:“什么是心理障碍?该如何克服呢?”

这该怎么解释呢?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心理学,夏辉转念一想,突然脑中想到了一个办法,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于定宅,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夏小哥,你这是?”于定宅有些心虚的道。

夏辉沉吟了一下,脸上有些为难的道:“于定宅,假想症可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疑难杂症,患了这症的人,常常会精神恍惚,或者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或者把想象的事物与现实生活混淆,严重的情况,甚至会丧失理智,对身边的人造成伤害,后果非常严重。”

看到夏小哥说得头头事道,于定宅吓得脸色苍白,结结巴巴的道:“夏小哥,假想症该怎么治,你一定要帮帮我啊。”

夏辉看了于定宅一看,摇头叹道:“不好办,不好办。这种病乃是属于精神病,精神病你不知道是什么吧?就是脑子有问题,比如平时我们遇上的疯子,就是精神病的一种,这种病极其复杂,如果想要治好,也人有使用传说中的精神疗法。”

第三百九十五章 装鬼吓人

于定宅焦急道:“夏小哥,那个精神疗法是什么东西,你快些对我使用吧?”

夏辉微微一笑道:“我可不能使用,这可得靠你自己。”

“靠我自己,夏小哥,你别开玩笑了,我那里会什么精神疗法呢?这法子我活到这么年纪了还是头一次听闻。”于定宅苦着脸道。

众摊主显然也是对这病闻所未闻,皆是满怀好奇地盯着夏辉看。如果眼前的人不是夏小哥,他们定然会认为这些都是扯谈的鬼话,那个什么假想症,什么精神症实在太菲而所思了。

夏辉眼中闪过一道亮光,他神秘一笑道:“要想化解这病症说复杂也很复杂,说简单其实也很简单,从病因化解即可。”

“夏小哥,这是什么意思?我的病因又是什么?”于定宅心里满是不解,不过看到夏小哥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总算是安慰了下来。

“你的病因说起来也是简单,乃是因为独自呆在灵棚之中,受惊过度,从而产生了精神混乱,造成了现在幻觉、幻听等现象。其归根到底其实也就李丰这具遗体。”

李丰?众人皆是一愣,顿时把目光看向木棺中的静静趟着的尸首,此时李丰的尸首被于定宅糟蹋过后,那寿衣看起来有些凌乱,或许是被水浸泡过了,那样子看起来有些肿胀,甚是吓人。

“夏小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呢?我对他真的没有非份之想啊。”于定宅忐忑的道。

晕倒,这家伙想的是什么呢?

如此极力证明自已清白,他不会真的有那方面的倾向吧?

夏辉古怪地看了于定宅一眼道:“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样,我的意思是要说化解的你心理障碍,最好的办法就是了却了李丰的心愿。这样你自己心安理得,心里不会再怕他回来找你。”

原来如此,这是自己想多了,于定宅老脸微微红了一下,尴尬的道:“夏小哥,李丰已经死了,我又怎么知道他有什么心愿未了呢?”

“娇妻红杏出墙,还串痛奸夫谋害自己,如果你是李丰,你会有什么心愿。”夏辉似笑非笑的道。

于定宅想了想,咬牙切齿的道:“如果我是李丰,我就算死了,也会回来把这奸夫毒妇给杀了。”

突然,于定宅脸色大变,惊道:“夏小哥,你,你这是要我杀人?不行,不行,我做不来的。”

夏辉大汗,彻底服了这老头了,他哭笑不得的道:“我并非要你杀人,我们只要让李浩和李夫人认罪,自然有律法和制裁他们,还李丰一个公道。”

原来如此,众人终于恍然大悟,夏小哥兜来兜去想要的都是把李浩和李夫人缉拿归案。细细一想,不就是那么回事吗?只要为李丰寻冤得雪,于定宅的什么心理障碍自然就会解开。

“这个好办啊,你们刚才不是捉奸在床了吗?我们现在就把她们送到官府即可啊。”于定宅笑着道。

夏辉摇头感慨道:“人倒是捉到了,但是他们嘴硬不肯认罪,一口咬定李丰是坠湖而亡,与他俩无关。”

于定宅恨恨的道:“不认?那就放以酷刑,我就算信这两个这么嘴硬?走,我就不信,在严刑拷之下,还不能迫问真相。等一会儿我亲自施刑,你们呆在一旁看着便口。”

“不可,这法子不可行。”夏辉砍钉截铁的道。

于定宅有些愕然的道:“夏小哥,这法子怎么不可行呢?监狱不都是这一套的吗?可是百试百灵的。”

夏辉摇了摇头道:“时间有限,耽误不得,此时这两人烂醉如泥,只怕施什么刑对他们也是无大作用。”

“这,这是什么情况?这两人怎么会醉了的呢?”于定宅眉头紧皱,不解的道。

夏辉老脸红了一下,有些尴尬的道:“出了点意外,所以他们二人都醉了。”

“什么意外?”于定宅不解的道。

草,这老头怎么像个好奇宝宝的,夏辉打了个哈哈道:“什么意外以后有时间再慢慢细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让这两人认罪。”

“夏小哥,现在这两人都烂醉如泥了,还能怎么审呢?我看还是等他们醒了之后再好好审问吧?”于定宅有些无奈的道。

“不行,没有时间了,天亮之后,肯定有人前来吊唁,我们控制了李氏宗族的事情肯定会泄露出去。到时我们只怕不仅找不到证据,还会被官差当作入室作案的贼子,把自己给陷进去,所以必须天亮前把罪证拿到手。”夏辉不容置疑的道。

是啊,按夏小哥所说似乎真是时间无多,但是此是李丰和李夫人皆是醉了,那该如何是好?众人脸上皆是多了些凝重,心里焦急无比,错过了这次机会,李半仙的案子只怕就无力回天了。

“夏小哥,现在该如何是好?”于定宅焦急的道。

夏辉微微一笑道:“法子倒是不是没有,我其实有一个法子,不仅仅能治好的你假想症,还能让这二人把实情如实招出。”

众人愣了一下,旋即心里大喜,夏小哥不愧是夏小哥,果然智计百出。

于定宅急道:“夏小哥,有什么法子?”

看着众人一脸好奇的表情,夏辉高深一笑,一字一顿的道:“装—鬼—吓—人。”

众人脸上的表情稍稍错愕了一下,旋即惊喜地看着夏辉,不用说,已经知道如果操作了。

“妙,实在太妙了,夏小哥,周某佩服,佩服。”周手相笑着对夏辉拱了拱手,心悦诚服。

“好,好计策!夏小哥,这次定然能成!”于定宅反应过来,一拍巴掌大叫道。

现场的恭维顿时络绎不绝,这些老头舌绽莲花,仿佛想把夏辉给捧上天似的。

夏辉抹了把冷汗,这些家伙还真是给根竹杆就要往上爬,这法子虽然不错,但也不是什么千年难得的妙计,他可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好!这么艰巨的任务就交给我吧。”于定宅振一振衣袖,一副高人出世的样子,笑容清冽,“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各位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第三百九十六章 非你莫属

听得于定宅毛蔡自荐,其他摊主不但没有高兴,反而争相开口。

“不行,不行,你个子不高,体形和李丰相差甚大,明眼人一下就给看出来了,我看还是我来吧。”周手相道。

“我也来,我也来”

摊主们玩性大盛,争先恐后自我推荐,十分热情,要有多活跃就有多活跃。

这情况可是大大出乎了夏辉的意料,起初他怕这些老头不愿意呢?他清清了嗓子道:“好了,好了,先安静一下,每个人都可以参加。”

“夏小哥,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让我们一起扮鬼?”一个摊主不解道。

夏辉摇头笑道:“扮鬼只需一人便可,而其他人也可以参与其中,比如配音、环境烘托等等也是需要人的。”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夏小哥说的东西怎么就这么高深难懂的呢?

于定宅茫然的道:“夏小哥,那个……什么配音、环境烘托是什么意思的呢?”

这该怎么解释呢?对一群古人解释这些现代词汇还真是头痛了。为了效果更好,中途不出什么岔子,夏辉还是硬着头皮把这些讲解了一遍。

众人先不是疑惑不解,然后恍然大悟,再到最后却是震惊不已。

“夏小哥,你究竟是怎么想到这些的,实在太妙了,简直就是妙到极点。”于定宅惊为天人的道。

在场的摊言皆是心感赞同,这夏小哥实在太神奇了,总是想到一些听所未听,闻所未闻的法子,也不知道他那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每每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喜。

“夏小哥,装鬼这么有挑战性的任务,我看非我莫属了,保证不辱使命,把这奸夫毒妇吓个屁滚尿流,什么勾当都给说出来。”于定宅拍着胸口保证道。

夏辉笑着摇了摇头,“于定宅,这个任务可不能交给你,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其他更重要的工作,至于这个装鬼人选,我看就由……”夏辉卖了个关子,把目光转移到其他推主之上。

“夏小哥,选我。”

“夏小哥,还是我来吧。”

“夏小哥,交给我,你绝对放心。”

众摊主再一次踊跃自荐,显然对那个什么装鬼吓人的活计十分向往。夏辉的目光在众人身上巡了一圈,最后定在了周手相身上,他笑着道:“周手相,就你了!”

“好!”周手相脸上绽放烂灿的笑容,一拍巴掌道:“夏小哥,果然慧眼识英雄,周某定然不负所托。”

其余摊主皆是对着这个小人得志的周手相轻呸了声,脸上满是可惜之意。错过这么难得的整人机会,实在太可惜了。

夏辉选周手相可不是无道理的,论身高、体形这老头和李丰最为接近,最重要的是,二人的外貌轮廓看起来差不多,只要稍加装扮一份,在烛光灰暗的环境下,还真有可能以假乱真。

“夏小哥,你刚才说给我安排了重要的工作,到底是什么?先说明啊,我可不干那拍窗子的事情。”于定宅说道。

这家伙还真是诸多要求,那好,便给他安排个最艰巨的任务。夏辉意味深长地看了于定宅一眼,笑道:“你放心,这份工作很特殊,也很重要,比周手相的还要重要,只要你一出来,定然能把奸夫毒妇吓得找不着北,这也是装鬼吓人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而且这工作别人都做不来,非你莫属。”

于定宅大喜,激动的道:“夏小哥,你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于某定然义不容辞。”

其他人摊主听得一头雾水,装鬼有意思点的活计,还有哪一个是具有挑战性的呢?

看到于定宅捡了宝般的神情,夏辉嘴角勾起一弯浅浅的微笑,“好!看来我没有看错人了,于定宅那就辛苦你了。”

于定宅笑嘻嘻的道:“不辛苦,不辛苦,能够为了李半仙而付出一份力量乃是我应该做的。”

夏辉点了点头道:“甚好,那李丰的尸首就交给你了。到时你背着他的尸体,周手相上场后,我就安排你上场,真真假假,这两个人不说也得说。”

“什么!”于定宅脸上的神色瞬间僵了,惊骇地看着夏辉。

“怎么了?于定宅,你有问题吗?”夏辉调笑道。

于定宅连连摇头道:“夏小哥,不行的,不行的,这活计我做不了,李丰的尸首比我还高,我哪里背得动?这活我看还是交给别人吧。”

夏辉眉毛一挑,正色道:“于定宅,此事还非真是非你莫属,你可别忘记了自己的得的假想症,要想克服,也只有背着李丰代其了却心愿,方可化解你心理障碍。至于你的身高不够李丰高,那更好,如果一来,他的身体能把你遮到身后,简直天衣无缝。你不用拒绝了,此事非你莫属。”

“对,说得对!于定宅,这么光荣的活计非你莫属了。”其余摊主纷纷附和道。刚刚还争先恐后的抢着来,现在就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样子。

于定宅心里大急,苦着脸道:“夏小哥,但,但我们这样做会不会亵渎了先人?还有那些李氏宗亲只怕不会答应。”

夏辉胸有成竹的道:“能让李丰亲自报仇,这哪里是亵渎,完全是对他的尊重和体量。至于那些李氏宗亲,你们放心,我自有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夏小哥,你别说笑了,亵渎先人等同于杀父之仇,他们怎么会答应呢?那些宗亲们可不知道背后的真相。”于定宅不甘心的道。

这老头分明是不想干,还说得振振有词,夏辉哪里会放过这家伙,笑眯眯的道:“如果我们主动亵渎先人,他们当然不答应了。但是——假如我们是受命于亡者呢?他们就算想拒绝也拒绝不得了。”

“受命于亡者?人都死了,又如何受命于亡者呢?夏小哥,难道你想胡编一个,这些宗亲们又怎么会懂呢?”于定宅疑惑的道。

其他众人也是疑惑不解,李氏宗亲可不是一群三岁小孩子,哪是会这么容易就被忽悠过去。

第三百九十七 吓住了

夏辉胸有成竹的道:“如果直接说,那些乡亲们当然不相信,但是,结合你那两次摔倒的事呢?特别是往后摔那一次,你不觉得有些诡异吗?你大可以一口咬定是被李丰的阴魂推倒的。”

周手相稍微想了一下,眼中闪过一度亮光,一拍巴掌道:“绝了,此事可成!”

于定宅一时哑口无言,先前自己那两摔为了掩人耳目,的确逼真了些,细细一想,实在有些诡异。如此说来,那岂不是真的要背尸,一时间于定宅脸上满是愁容。

其余摊主却是不在场,看到周手相和于定宅的神色,心里好奇得很,连连询问。

周手相于是眉飞色舞地把于定宅摔倒的过程细细说了出来,听得众人双眼连连发光,惊呼之声络绎不绝。

众人捶胸顿足,一个摊主一脸悲愤的道:“禽兽啊,禽兽,于定宅你这个老不修的,实在太禽兽了。早知道有这么一个好活计,我当时就应该争取跟夏小哥进来。可惜啊,可惜。”

夏辉大汗,这家伙前面那两句说得正义凛然,后面却变了味道,他往那群摊主看去,皆是叹惜不已。这群老银棍,没救了。

“好了,好了!”夏辉正色道:“时间无多,我们快些安排一下具体细节吧。”

“夏小哥,真的要我背尸?我,我怕……”于定宅苦着脸道。

夏辉叹了口气,假惺惺的安慰道:“于定宅,此事非你莫属,也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治好你的假想症,否则日后只怕天天都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在你眼前出现,那现场更是恐怖,放心吧,没事的。”

“那,那好吧。”于定宅犹豫不决的道,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众摊主看到于定宅那苦恼的样子,皆是窃窃偷笑,心里总算找到了点安慰,这老头占了这么大的便宜,就应该让他吃点苦头。

接下来,夏辉一一安排接下来的细节,基本上每一个摊主都有任务。安排完毕,细细推敲了几次,已无错漏,夏辉朗声道:“走,我们出发吧,老于,辛苦你了。”

“这,这就开始了。”于定宅吓得脸色苍白,看了看那木棺上的尸体,脚中如注铅了般,一步也迈不出去。

夏辉心中暗暗偷笑,脸上却是苦无其事的道:“不用怕的,我们帮你绑,你们背靠背绑在一起,然后你背着李丰前行就可以了。来,我们帮一下他。”

如此落井下石的好机会,众人哪会放过,纷纷主动站了出来,合力把李丰的尸首从木棺之中抬了上来,然后搬到于定宅跟前。

“李丰老弟,得罪了。有怪莫怪,我们也只是想为你伸张正义而已,你千万不要回来找我们,要找就找那奸夫毒妇。”周手相低声喃喃道。

于定宅眼中满是恐惧,只觉双腿也有些发软,他颤抖着道:“夏,夏小哥,我,我真的不行,能不能再想想其他法子?”

烤熟的鸭子,哪里还能让它飞?夏辉砍钉截铁的道:“你行的,也不需要你背站他走,你只要把他的身体扶直便可,到时再配合着稍稍摇一下头。周手相开始吧。”

“好的!”周手相兴奋的道,说完就和几个摊主一起,把于定宅和李丰的尸体背靠背推到一起,然后使用麻强一圈又一圈绑了起来。

感受着尸体身上特有的冰冷,于定宅惊得身体打啰嗦,双唇颤动,脸上的神色要有多恐惧就有多恐惧。

会不会把这老头家伙吓出什么心理阴影呢?看到这一幕,夏辉心里有小小过意不去了,他连忙安慰道:“于定宅,深呼吸,往前看,不要想其他东西,就当是一块木头好了,记往,我们这是治病,我们这是为李丰申张正义。”

于定宅深深吸了几口大气,脸上的恐惧总算是消散了不少。

尸体绑定完毕,夏辉走到李丰跟前,细细打量,由于定宅的身材比李丰小一些,直接看过去,如果不留心观察,李丰的身体仿佛自己站在原地似的,看了看那有些肿胀的脸孔,别说,还挺吓人的。

那十来圈绑在身上的麻绳是个破绽,夏辉急忙吩咐众人取来一顶丧幡,撕开了几段,在麻绳之上稍稍装饰一翻。他打量了一下,效果不错,在那一条条白带的衬托下,更是吓人。

一旁的周手相在于定宅四周转了一圈,调笑道:“老于,这次辛苦你了,想不到个子小还有这个好处,哈哈。”

于定宅如深闺怨妇般幽怨地看了周手相一眼,恨道:“周老头,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说风凉话,你对得起你的良心吗?你对得起我吗?”

“我这不是在安慰你吗?我怎么对不起良心了?”周手相一脸委屈的道,说着说着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其余众人皆是捧腹大笑,夏辉这也被这二人给逗乐了,这周手相实在无良,人家已经如此惨了,他还好意思调笑。

“你,你们!气煞老夫了。”周手相气得吹胡瞪眼的,不过被众人这一调笑,脸上的恐怖顿时一散而空。

“好了,好了,我们还是快些回去那边吧?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夏辉收起了笑容,催促道。

由于于定宅背着一个人,走不动,众人只好把合力把二人抬着过去。被人高高在上地抬着,这倒让于定宅找到了点安慰,可惜背后多一个人,浑身不自在。

到了后院,宗亲们依然缩在一角不敢轻举妄动,几个摊主手里拿着锋利的武器正在一旁虎视眈眈监视着,李夫人和李浩整个身子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起来,姿势甚是不雅。

看到夏辉等人回来,留守的摊主们大喜,“你们总算回来了!实在太好了。”

宗亲们看向夏辉等人先是一愣,旋即脸露骇色,不少人见了鬼般,惊叫出声。

李三爷难以置信的道:“五弟,你,你没有死?太好了,实在太好。”

“见鬼啊!李五爷怎么活过来了?“众人惊得张大嘴巴,不能言语。

第三百九十八章 死人复生

众人惊呼连连,场面一片混乱。

夏辉先是一愣,随即看向于定宅方向,顿时反应过来,这些宗亲们肯定是看到被人高高抬起的于定宅和李丰,此时的李丰可正对着他们呢。

果然有效果!

看到那一个个惊恐的表情,夏辉心中大喜,清醒的人饶是如此,何况半醉半醒的李夫人呢,还不吓得什么都招出来。

李二爷心里狂喜,五弟还活着,那岂不是说自己的儿子没有杀人?太好了,实在太好了,先前那担忧到极点的心终于放松下来,那一刻,他激动得泪流满脸,儿子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至于儿子和李夫人通奸之事,那可要不了性命,自家人关上门好好商量便可。李二爷打定了主意,到时让李浩好好赔礼道歉,然后再赔一些银两,相信一定能把事情平息下去。

“五弟,五弟!二哥在这里!”李二爷惊喜的道,用力挣脱摊主们的控制,激动地往李丰跟前冲去。

众人想要拦截已经赶不及了,李二爷几个跨步就冲到李丰跟前,他激动的道:“五弟,看到你活过来,二哥心里实在太高兴,你知道不知道,听闻你的死讯后,我吓坏了,心里难过了到极点……”

“夏小哥,这?要不要把这老伙给拖开?”周手相压低声音道。

“不用,你先吩咐人把李夫人和李浩搬进房里”夏辉对着于定宅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周手相眼前一亮,连连点头,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显然打的不是什么好主意。

夏辉脸无表情地看了周手相一眼,严肃道:“正事为重,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李半仙的性命可还靠他俩呢。”

“夏小哥放心,定不负所付。”周手相一本正经的道,仿佛先前那色眯眯的人不是他似的。

对于周手相,夏辉还有是有些不太放心,又细细交待了几句,看到周手相言听计从,连连点头,他稍稍安心了些。

只见周手相急匆匆地地走到几个摊主跟前低声说了什么,那个摊主皆是眼冒亮光,连连点头,然后趁着众人的心神都集中在李丰的身上,悄悄把李夫人和李浩连带椅子一起,搬到了后房。

“五弟?你,你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啊?”李二爷自主自语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此时的李丰已经被放到了地上,直直地站在原地,双目紧闭,表情木讷,脸色难看,如果不是身体在微微颤动,众人只怕认为眼前的只是一具尸体。

好,效果实在好极了,由于李丰那宽大身躯的遮挡,竟然没有人看出李丰背后还站着另外一个人,知情的各个摊主也没有揭穿,皆是意味深长地看着李二爷,心里好奇,等一会于定宅露脸时,这些人会什么样表情。

“五弟,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怨小浩做出的忤逆之事,你放心,我等一会就打断他的腿,让你出出气。”李二爷义愤填鹰的道,

李丰依然一动不动,静静地站在这里李二爷跟前,自始之终也没有回应一句,看起来仿佛真的生气了。

“五弟?”李二爷颤抖地伸出双手握着李丰的手,正好探到他的脉门之上。

突然,李二爷脸色剧变,惊得连连后退。

“五弟,你,你是人是鬼?”李二爷无比惊恐的道。

短短的一句话却让现场仿佛炸开了锅,宗亲们皆是目瞪口呆,大惊失色,李二爷难道被这浩哥儿气得诈尸了?

“五弟,你息怒,我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你,你莫要生气。是不是,是不是嫌这群人扰乱了你的殡葬?我,我这就……”李二爷大声叫嚷道。

“呜~呜~还—我—命—来。”李丰突然发出凄厉的声音。

宗亲们倒吸了一口冷气,惊得连连后退,几个胆小的已经被吓得摊软在地上。五爷真的诈尸了,这次他们看得清清楚楚,五爷的嘴巴始终没有张开,却发出了声音,不是诈尸又是什么?

李二爷脸色苍白无比,带着颤抖道:“五弟,你,你说的是什么?”

“李浩,还—我—命—来!”李丰的尸体微微颤抖着,继续说道。

李二爷这次可是听一清二楚了,他愣了愣地看李丰,神色阴晴变幻,时而绝望,时而悔恨,张大嘴巴,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他终于坚持不住了,扑倒在地,痛哭衰求道:“五弟,是小浩的不是!求求你饶他一命,求求你了,二哥求求你了!”李二爷拼命地给李丰磕头。

众摊主苦怪地看着李二爷,拼命地忍着笑。

夏辉也有些意外,想不到于定宅口头上百般推迟,实际行动起来却下足十二分力气,做得似模似样,那效果比起自己想要的也差不了多少了。

只是这家伙如此戏弄李二爷真的好吗?看到李二爷那一片血红的额头,他有些于心不忍了。

宗亲们也是叹惜不已,想不到平日里斯文和善的李浩真的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一些人已经顾不得心中的害怕,破口大骂起来。

看到李丰又是沉默不语,李二爷心里更是绝望,他实在接受不了养育多年的儿子就要伏法受刑。他猛的扑到李丰跟前,抱着他的大腿,正要衰求,突然全身发毛倒竖,整个人愣住,入手竟然是四条脚!

“五弟,你”李二爷额头的冷汗漱漱往下流,惊得全身微微颤抖。

李丰的身体晃动了一下,接着发出一阵轻笑声,显示于定宅这家伙终于忍不住了,笑了起来。

听到这笑声,李二爷终于发现了些端倪,他狐疑地站了起来,缓缓地往李丰的后背走去,目光一接触,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怒容满脸,大喝道:“老贼!你,你竟敢惊扰先人,装神弄鬼!”

什么装神弄鬼,李二爷怎么能这样以五爷说话,这可是诈尸啊,宗亲们茫然地看着正气得七窍生烟的李二爷,实在不明白他那话语是什么意思。

“宗亲们,假的,都是假的。五弟身后有人,他们这些在亵渎五弟的尸体,让他死而不得安宁。”

第三百九十九章 人肉三文治

李二爷自知自己独自一人难以与眼前这群神棍抗衡,于是把真相说了出来。

“五爷身后还有人”是什么意思,没有啊?眼前只有李二爷一个人啊。宗亲们疑惑不解。

“你,你给我出来!”李二爷看到宗亲们无动于衷,气得恨恨地拉扯于定宅的手臂,想把他从李丰身后拉扯出来。

这一拉可不得了,于定宅背后背着个尸体,哪里能躲闪,一个不稳,整个人就往李二爷身上倒去。李二爷哪里会料到这一出,还没有反应过来,于定宅的身体已经狠狠地撞到进他怀里。

于定宅和李丰的体重加起来可不轻,李二爷压根承受不住,更何况没有丝毫的准备,被这劲力一撞,整个人往后倒仰。

“啊!”

“啊!”

两声惨叫,三个人重重地落上,李二爷垫底,于定宅夹在中间,李丰的尸体在上面,仿佛一个大大的人肉三文治。

静!现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众人皆是傻眼了,看得目瞪口呆,这场面转变得实在太快了,以至众人根本反应不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李五爷背后怎么出来一个人呢。

“夏小哥,救我。”于定宅呼叫道。

夏辉反应过来,砍钉截铁的道:“快!救人。”

众摊主们也纷纷从错愕中清醒过来,连忙冲上来救人,花了些功夫才把三人都给扶了起来。

“压死我了,压死我了,我这把老骨头要散架了。”于定宅喘着粗气道。

你这家伙垫在李二爷身上,能受什么伤?众人对着于定宅鄙视了一下。夏辉往李二爷身上看去,只见那老头额头青筋暴起,双唇颤抖,脸上满是痛苦之色。他双手紧紧地扶着老腰,脸上的冷汗豆大豆的掉下来,显然受不了轻的伤。

李二爷强忍着痛道:“诸位宗亲你们看,刚才乃是这个神棍在装神弄鬼,他们这是亵渎我五弟的尸体,让他永世不得安宁啊。”

不就是那么回事吗?众人终于想明白了,这哪里是诈尸,分明是这群神棍合在一起冤枉浩哥儿,想把他们的同伴李半仙从大牢中救出来。亵渎先人,实乃其耻大辱,宗亲们皆是怒不可歇,破口大骂。

“这,这不是先前两次在李夫人身上假装摔倒占便宜的老银棍简直猪狗不如。”

“你们如此侮辱我们李家,我们和你们这些神棍誓不两立,你们有本事就把我们全杀了,否则日后我们定然把你们的恶行传遍整个青南城。”

“神棍,打倒这些打棍。”

……

众人怒气冲冲,皆是作势欲冲,似乎忍无可忍了,要奋起反抗。

“你们,你们想作反是不是?”周手相拿着鞭子凶神恶煞的道。

一个婆子讥讽道:“作反?不要以为拿着武器就是官差,这们这些丧心病狂的神棍,连死人都不放过,实在该死。”

“对,我们必须反抗,不能任人凌辱,我就不信他们真的敢动手把我们给杀了。”一个大婶义愤田鹰的道。

众人本来的怒气已经激起,被这大婶一鼓动,终于控制不住,皆是往推涌着,往李丰的尸体冲去。

夏辉心里了一跳,自己完完低估了这些人对尸体的维护之情,那大婶说得的确没错,自己最多只能吓唬一下他人,却不能真的把他们给杀了。

“你,你们不要过来,否则不要怪我鞭下无情!”周手相看着那些迎面冲过来的宗亲们,焦急的道。

“为了先人的安宁,宗亲们,冲啊。”一个声音在众群之中响起。

众人眼中闪着狼一般的厉色,居然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前冲。

这周手相脸色大变,猛的挥动手中的马鞭,或者是心里惊慌,竟然使用不劲,马鞭动了动就个软弱无力地瘫软下去。

周手相傻眼了,怎么到了关键的时刻,手中的马鞭却又间歇性失灵呢?此时此刻想要继续挥鞭已是来不及,因为宗亲们已经到了跟前。

“老神棍,去死吧。”领头的汉子挥出一拳直直往周手相脸门击去。

众摊主皆是惊叫出声,这么近的距离,此时想要过去帮忙已是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站周手相被人给打了。

周手相大惊色失,有心要躲避,但是那拳头已到眼前,那里有时间让他避开,那一刻他心里无比后悔,自己不应该这么积极冲到众人面前的,要是能和其他摊主站在一起,那该多好。

正要忍痛受了这一拳,突然,一声惨叫从跟前响起,接着周手相看到了毕生难以忘怀的一幕,只见原来站在自己跟前的汉子,竟然向侧面飞了出来,那已经无比接近自己脸上的拳头,跟着向一侧偏去,那那拳头带的风声轻轻吹起了鬓角上的发丝。

“啊!”领头汉子仿佛断线的风筝般,飞得老远,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滚了几拳才停了下来。

宗亲们惊呆了,看着那在地上不断痛苦呻吟的汉子,居然没有人敢前向相扶。

“作死是不是!谁敢再前一步,我就要让他后悔做人!”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只见夏辉黑着脸杀气凛凛地站在宗亲跟前,先前出手的人,不是他又是谁。

“夏小哥”周手相感动得泪流满脸,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夏小哥仿佛杀神般拯救了自己。还在最危险的时候,义无反顾地挡在自己面前,这一幕让周手相感动得稀里哗啦。

宗亲们却是心中暗暗叫苦,这个姓夏的小子怎么这么狠,用手可是丝毫不情余地的,众人愣愣地站在原地,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向前一步。

“你,你们欺人太甚,李五爷和你们无冤无仇,他都已经去世了,你们为何还要让他不得安宁,你们对得起良心吗?”先前那个肥胖婆子不服气的道。

听到这婆子的话,夏辉更是火冒三丈。自己做这么多事,不就是为了李丰的冤情吗?要不是这些家伙的无脑阻拦,自己在捉奸的时候只怕直接就能迫问出李丰的死亡真相了,用得着在这里磨叽。

第四百章 受人所托

再一次被李氏宗亲阻拦,夏辉怒火中烧。

他瞪了那些人一眼,狠狠的吐了口口水,冷笑道:“是谁不让李丰安宁呢?明知他的死因有蹊跷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拦我们去破案。你们这群白痴,被人利用还不自知。先前哪个人没有看李夫人和李浩在床上缠绵的样子?说是什么一时迷失本性,我呸,这分明是一对早已勾搭多时的奸夫荡妇。”

“你们是瞎了眼睛的吗?我们今天特意来这里,就是要查明李丰的死因,也好让他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而你们呢?口口声声说什么尊严,什么名声,可有人在乎他的死因。”夏辉咆哮道。

李氏宗亲们脸上的愤怒慢慢消散,阴晴变幻,复杂地看着夏辉,想要反驳,却发现竟然找不到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

终于,一个头发花白的婆子走了出来,沙哑着声音道:“这位小哥,你口口声声说李五爷是被浩哥儿害死的,你有什么证据?还有,李五爷好好的躺在木棺之中,你们查案便查案,为什么要惊动他的尸首呢?”

这事情不解释不是说不通的,夏辉脸上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一点,他神秘一笑,道:“老奶奶,我是一名学易者,不管你信不信,我算出了李丰死于谋杀,而且卦像所示,那凶手正是李浩和李夫人。另外我要说明一下,李丰的尸体不是我们要动的,我们也是受人所托!”

老婆子奇怪的道:“谁?哪个杀千刀要动李五爷的尸体。”

夏辉微微一笑道:“你口中杀千刀的正是李五爷本人。”

什么?众人满是愕然,实在不明白那姓夏的小子说的什么意思,李五爷不是已经死了吗?又怎么能让人动自己的尸体的呢?

“你胡说什么?”老婆子尖声骂道。

夏辉冷冷一笑道:“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或许是李五爷怨念不散,又或许他对你们无知和是非不分实在是太愤怒,他的阴魂显灵了。”

什么!众人大惊失色,只觉浑身寒毛倒竖,心里凉溲溲的。

李三爷皱着眉头,狐疑的道:“小兄弟,你,你刚才说的可有凭证?你见过我五弟的阴魂?”

夏辉摇头了摇头道:“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谁?”李三爷惊疑的道。

“他!”夏辉指了指和李五爷绑在一起的于定宅说道。

众人看到那和李五爷背靠背站在一起的于定宅,满是愕然,怎么会这是这个老头的呢?这不正是那个故意摔倒两次,占李夫人便宜的老色鬼吗?

想想要不是这老头把李夫人的衣服撕烂了,今天晚上哪会有这么多事情,众人心里恨得咬牙切齿,没有有半分相信。

“小兄弟,你是不是搞错了?”李三爷上下打量着于定宅,小心翼翼的道,心中对夏辉的话语越发不相信。

这些人的反应早就在夏辉的意料之中,他微微一笑道:“诸位可还记得于定宅两次上香的摔倒的事情?”

何止记得,简直是记忆尤新!

宗亲们恨恨地看着于定宅轻声唾骂,那一道道愤怒的目光,看得于定宅后背发冷。现在和李丰绑在一起,逃又逃不得,如果这些人冲过来泄愤,那可就惨了。

于定宅连连摇头道:“不是的,不是的,你们千万不要误会,事情并不是你们想像中的那样。我对李夫人真的没有非分之想,我是被人推倒的,所以才会不小心把李夫人的衣服给撕烂了。”

宗亲们亲眼所见,当时哪有人推他!正要开口大骂,突然想起夏辉刚才说的话语顿时变了脸色,难道是李五爷故意推倒这老头的?众人心中一凛,细细回想那老头当时毫无征兆往后倒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像是被人推在前面推了一把的样子。

李三爷半信半疑的道:“当时真的有人在前面推了你一下?”

于定宅忐忑地看了看四周,一本正经的道:“不错,如果不是有人在前方推我,我哪会往后摔。当时,我可是拼命地感冤枉,想事情说清楚,奈何你们根本不听我解释,还把我的嘴塞住,我冤啊!我一辈子为人为人清明,哪会里做出此等禽兽不如之事。”

看着于定宅装出一副受含冤受屈的样子,夏辉看得心里好笑,你不是禽兽谁是禽兽,这家伙说瞎话都不用打稿子,表情装得似模似样,不去演戏简直是浪费了。

宗亲们回想当时的情形,这老头摔倒后脸上的表情的确是惊呆了,而且后来捉住他时,也是在拼命喊冤枉。宗亲们越想越是觉得是这么回事,对于定宅的话语信了几分。

于定宅继续道:“这只是其一,在你们刚才出去之后,你们知道我在灵棚之中看到了什么?”

“你看到了什么?”一个婆子好奇的道。

于定宅瞳孔微缩,声音颤抖的道:“我看到李丰老弟披头散发,赤着双脚站在香案前,绝望地哭泣,那怨念渗人心魄。当时我还以为自己眼花,李五爷明明已经去世了,怎么会站在香案前独自黯然落泪呢?揉了揉眼睛,发现不是错觉,李丰老弟真的在这里伤心地哭泣着,而木棺之中的遗体却依然静静地躺在里面!那一刻,我差点得吓得魂飞魄散。”

宗亲们吓了一大跳,不少胆小的更是惊呼出声。

“你,你确定那真的是我五弟的阴魂?”李三爷急道。

于定宅一脸后怕的道:“不错,我绝对不会认错,那就是李丰老弟的阴魂,他一直在这宅子里。”

李五爷的阴魂回来了,很可能就在众人身侧!

宗亲们只觉毛骨悚然,忍不住往旁边的人靠了靠,渴望寻找一丝安慰。

李三爷有些激动,他颤抖着声音道:“我五弟他,他现在在哪里?”

于定宅看了看了四周,摇头道:“不知道,我现在看不到他,或许他正在某一个黑暗的角落静静地看着我们。”

“五弟,你在哪里?快些出来!三哥在这里,不会有人害你的,你出来啊,三哥为你做主。”

第四百零一章 心愿未了

李三爷悲声高呼。

李丰是幼弟,小时候他对李丰也是爱护有加的,两兄弟的感情向来不错,他不想让弟弟戴着绿油油的帽子含冤而死。

现场顿时安静了一下,没有人敢出声,皆是站在原地等待李五爷的现身。

一秒,二秒,三秒院子之中始终没有回应,李五爷的阴魂也一直没有现身。

“五弟,你现一下身,或着说回应一下,三哥就在这里!”李三爷不甘心地又叫喊了一声。

可惜院子依然没有丝毫动静,似乎李五爷根本就不在这里。

众人又等了一会儿,依然没有动静,李三爷皱头紧蹙,恭谨的道:“于先生,可有看到家弟。”

于定宅摇了摇道:“没有,我没有看到。阴魂属阴,活人属阳,或许这里阳气太盛,李丰老头的阴魂不敢在这里出现,所在没有现身。更何况,就算他出现了,只怕你们也看不到他,并不是每一个都能看到阴魂的。”

“于先生,这是什么意思,你能看到,我们为什么看不到的呢?”李三爷不解的道。

于定宅得意的道:“每个人死生,魂魄都是灵体,化为阴魂,要想看到阴魂,那可得要天份。你们活了这么多年,可曾见过阴魂?如果没有,那可就是没有这个天份,而我自小就经常能看到阴魂,甚至有时能和阴魂沟通一二。或许是这个原因,李丰老头才会选择推倒我,让我摔倒在李夫人的身上,借此为自己申冤。”

原本如此,李三爷脸上闪过浓浓的失望,他还是想亲口问一问五弟,他的死因是不是真如这些人所言,乃是被浩哥儿和五嫂所害的。

李定宅嘿嘿的道:“李丰老弟没有出来,你们也不用失望,他的心愿可都告诉我了,你看我不是背着他过来了吗?这可是他要求的。”

李三爷愣了愣,随即激动的道:“于先生,我,我五弟有什么心愿未了,他真的跟你说了?”

于定宅若有其事的道:“不错,难道你以为我有背别人尸体的癖好?我也是迫得无奈的啊,为了我李丰老弟的心愿,我这次真的是豁出去了。”

众人此时才反应过来,是啊,如果这于老头真的想要亵渎李五爷又怎么把自己也给绑上了呢?不嫌晦气啊?但是这家伙绑上李五爷的尸体又是哪门子事呢?宗亲们皆是疑惑不解。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三爷不解的道。

于定宅苦着脸道:“背尸也非我所愿也,实在是耐不住李丰老弟的苦苦衰求,我才不得不把他给带上。”

宗亲们听得糊里糊涂,李五弟怎么会让他的尸体给带上的呢?他的阴魂不是在吗?这尸体又是什么呢?

另一边的众摊主此时心里大乐,背尸这事情不是于定宅所愿,这倒是不难理解,但并非是因为什么李丰老弟苦苦的衰求,而是被夏小哥给迫上梁山的。这老家伙胡扯起来倒是一套一套的,呃,还蛮厉害的。

于定宅无限感慨道:“唉,还不是因为心愿未了,怨念过深,李丰老弟实在太凄惨了,竟然落得这般田地。”

李三爷脸色微变,惊道:“这,莫非五弟之死真的另有隐情?”

于定宅冷哼一声道:“你老头真是糊涂啊,现在还想不明白!等一会你可要睁大眼睛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李丰老弟之所以要我背上他的尸体,就是想亲自讨回公道,同时,也是让这们这些还蒙在鼓子里的亲人看看那奸夫毒妇的真面目。”

李三爷惊愕了一下,不解道:“五弟他想怎么做?”

于定爷神秘一笑,高深莫测的道:“你们现在不需要知道,只需静静地跟着我们,到时自会知晓,你们等一会可要睁大眼睛看清楚了,到时到了官府也要实事实说,给李丰老弟讨一个公道。如果有谁胆敢颠倒黑白,李丰老弟的阴魂到时找上门来,可不要怪我不提醒你们了。”

众人心里一惊,虽然不知道这于定宅要做什么,但是丝毫不感松懈了。

看到终于把这群事非不分的宗亲说服了,夏辉心中大喜,递给一个于定宅一个赞赏的眼神。老家伙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是做起事来一点也不含糊啊。

“既然诸位没有意见,那我们就开始吧?等一会诸位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请务必不要说话,忍不住的就把嘴巴捂住!否则激怒了阴魂,让其心生怨狠,这可就大件事了,日后诸事不顺,霉运连连可不要后悔。”夏辉连吓带唬的道。

听到这里,众人哪里还敢说什么,如果被一个阴魂给盯上,那可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理儿大家都懂。

夏辉满意地点了点头道:“那好,我们便出发吧。”

出发?出发去哪里?众人满是茫然,却见几个摊主把于定宅连同李五爷的尸首搬了起来,慢慢走进了后房之中,众人想了想便跟了上去。

夏辉刚走几步,脚步停住了,回头一看,只见李二爷缩着身子偷偷地走在人群之中。他想了想道:“李二爷,委屈一下你了。”夏辉说完便吩咐摊主们把他绑起来。

看到那几个冲上来的摊主,李二爷脸色大变,怒道:“你,你们要做什么?”

夏辉冷笑道:“为了让事情顺利进行,不被打扰,只好请李二爷你先好好休息一会了。二爷放心,只是暂时委屈一下你而已,我们绝对不会伤你分毫的。”

李二爷吹胡瞪眼的道:“让我好好休息就是把我给绑住?小子你不要欺人太甚!等会是不是还要用东西把我的嘴塞住?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做什么,你们不就是想利用五弟的尸体,逼迫我儿子承认他是凶手吗?宗亲们,你们万万不能被他们利用了啊!”

这老头还真是不容小觑,竟然能猜中大半,到了这般田地竟还想鼓动宗亲们反抗他们。不用说了,这家伙必须给控制起来,否则绝对会误了大事。

第四百零二章 猛鬼出

被李二爷猜中了后续的计划,夏辉也没怕,他不屑的道:“真真假假,等一会宗亲们自会判断,用不着你狡辩。”

“你三翻五次鼓动他们反抗,不就是不想让我们查下去吗?心虚了是不是?”说到这里,夏辉反而缓和了语气,语带怜悯的道,“知子莫若父,其实你内心深处已经相信了我们的话了,对不对?”

“你胡说!”李二爷变了脸色,咆哮着道,“不会的,小浩绝对不会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你们这是合起来想冤枉他。”

“冤枉他?他和李夫人在床上朗情妾意的,难道你瞎了眼不成?”夏辉可没有心情再和他辩解了,砍钉截铁的道,“把他给我绑起来,顺便把嘴巴塞上。”

“遵命!”摊主们异口同声的道,脸上满是兴奋,志高气昴,显然都想过一把官差瘾。

夏辉大汗,无奈地摇了摇头。

李二爷还想辩解什么,刚开口就被如狼似虎的摊主们扑了上来,狠狠地压住,一块不知道从哪儿找到的布团满满地塞到其口中,然后绳子五八大绑地绑了起来。

宗亲们同情地看李二爷,脸上满是迟疑之色,想开口说一下情,又觉得那夏辉说的有道理。最重要的是,李丰的阴魂很有可能就在一旁看着,万一自已帮了李二爷,到时被阴魂迁怒那该咋办?最终,宗亲们还是把到口边的话语给吞回了肚子里。

生怕时间拖久了这些宗亲们会产生其他心思,夏辉长长叹了口气道:“诸位大叔大婶,我也不是有心羞辱他,只是为了大局着想,才不得不这样做。其实我心里也很不好意思的,需知我这个人一向都是尊老爱幼的,不信你们问问这些摊主。”

宗亲们愣了一愣,要不是场景不对,他们早就破口大骂了。你小子这都算是尊老爱幼,那么在场众人都可称圣人了。

众摊主被夏小哥给逗乐了,周手相走前两步,一本正经的道:“不错,不错,夏小哥可是个好人,平时最讲礼数了!对待我们这些老头更是恭敬得很,丝毫不敢怠慢。你们可不要怪他哦,哈哈。”

这两人怎的这般无耻,众人齐齐翻了翻白眼。

夜深人静,两根白蜡静静地立在香案上,一阵阴风吹过,蜡芯的火苗轻轻摇晃了两下,一闪一闪的。香案正中,三根香枝正插在香炉之中,袅袅青烟升起,在房间之中氤氲着,阴森恐怖的气氛笼罩着正个房间。

两个光着身子的男女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拥抱在一起,那满地凌乱的衣衫显示着不久前现场似乎经历过一场激烈的肉搏战。

“呜—呜—还—我—命—来!”一道渗人的声音突然在房间之中响起。

一个穿着披头散发、穿着寿衣的人突然出现在房间之中,僵硬着身子缓缓向木床移动。

“还—我—命—来—”渗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一阵阴风吹过,把那人覆盖脸上的头发微微吹了起来,一双血红的眼睛出现在眼前。

或许是受声音的影响,床上二人响亮的打呼声轻了下来,李夫人缩了缩身子,下意识地把身体蜷缩进男子的怀里。

“还—我—命—来—”渗人心骨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李夫人身子一震,抬起头来,茫然地向四周看去,当目光看到床边那点燃的香烛时,不由得愣了愣。等她看到那个正在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人,顿时吓得脸色发白,惊叫一声。

“婶子,我们继续睡。”李浩睡眼腥松地看了李夫人一眼,一把抱住她那美妙的身躯,不以为意的道。

“小浩,有,有鬼,有鬼……”李夫人带着哭声颤抖着道。

“什么有鬼?婶子,我们继续睡,天还黑着呢。”李浩下意识在李夫人的高挺处摸了一把,半睡半醒的道。

“不,不……有鬼,真的有鬼!你快起来啊!”李夫人脸上满是惊惧,拼命地拉扯着浩哥儿。

“我—死—得—好—惨—啊。”

李浩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整个人清醒过来。他转头往后看去,脑中顿时“轰”的一声炸响,吓得脸色发白。

任谁深夜醒来,身后出现一个身穿寿衣的人,都会吓得半死吧。

“你,你是谁?”李浩惊骇的道。

那人没出声,僵硬地扭曲着身子,继续靠近,走得很慢,仿佛每一步都走得艰难无比,但是身影却令人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让人窒息。

李夫人和李浩已顾不得身上未着寸缕,匆忙爬将起来,就要冲出房外。

“啪,啪,啪。”

“啪,啪,啪。”

霎时间,整个房间的门窗同时颤动着响了起来,外面仿佛有什么东西想要破门而入。

“啊!”快要走到门前李夫人和李浩惊叫一声,吓得连连后退。

“呜—呜—”房间外突然响起一道凄厉的声音,如泣如诉,接着一缕亮光从外面照进来。

李夫人和浩哥儿往声音处望去,顿时吓得汗毛倒竖。只见一个影子出现在了窗子之上,那人正缓缓地往门口走去。

二人吓了一跳,忍不住转头往刚才房间内的鬼看去,那里早已空空如也,房间之中,哪里有什么人?

看着那空无一人的位置,二人的心同时“咯噔”一下,吓得差点跳了出来。

“鬼,真的有鬼!”李夫人紧紧地抓着李浩的手臂,惊恐万分的道。

李浩喘着粗气,猛的把李夫人推到跟前,整个人躲到她身后,他恐慌的道:“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李夫人惊得魂到没了,拼命地挣扎,想要回到李浩身边。好不容易终于挣脱开来,她紧紧地抱着浩哥儿的手,不敢再放开分毫。

窗外的人影终于走到了木门边,四周门窗颤动的声音嘎然而止。李浩和李夫人愣了一愣,疑惑地往门外看去,只见门纸上,一个披头散发的影子正站在门外。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在门外突兀地响起。

李夫人和浩哥儿紧紧地捂着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带着满心中的恐惧奢望外面那东西不要发现自己两人。

第四百零三章 戏耍

“咚,咚,咚。”门外又响起了三声敲门声,每一下的间隔都是那么的均匀,均匀到让人觉得毫无感情。

每响一声,李夫人和李浩的心就颤抖一下,那声音仿佛是催命的道符,摄人心魄。

外门的影子又站了一会儿,没有再继续敲门。突然,外面的烛光一暗,门上的影子消失了!

李夫人和李浩心中的恐惧不减反增,用力地抱紧对方,目光死死地盯着房门,生怕黑暗之中,外面会有什么脏东西推门而进。

“还—我—命—来—”突然,一道渗人的声音从房内响起。

李夫人和浩李身躯一震,冷汗直流,迅速转身往四处看去。只见李丰静静地站在房间的一角,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二人吓着魂飞魄散,只恨自己的眼睛为何在黑暗中还能视物。

那翻白的眼睛那肿胀得发紫发黑的脸容,全身的寿衣以及诡异的站姿,无一不让人心颤。

“啊!”二人同时惊叫出声,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

“五叔,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李浩颤抖着道。

“老爷,老爷!你,我”李夫人惊得不能言语。

“还—我—命—来—”李丰沙哑的声音响起,身体缓缓地向二人移动。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李浩脸上惊恐万分,不敢再看李丰一眼。

“夏小哥,这两人吓得半死怎么还不说出真相的?要不要再来点猛的?”房间之外,黑暗之中,一个摊主趴在夏辉耳边已仅二人可闻的声音说道,脸上的表情甚是兴奋。

夏辉心中也是为难不已,到了这般关头,这二人居然还没有胡言乱语,说出实情,这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看那小子双脚发抖应该已是害怕到了极点,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二人勾搭成双,还真会以为他们是被冤枉的。

快说啊,快点啊!夏辉心里催促着。

李丰的尸体不停地靠近,李浩和李夫人却是始终没有说出夏辉想要的信息,看着一个个围在门窗外往里偷窥的宗亲们,他感觉肩膀一阵疼痛——压力山大啊!

咬了咬牙,夏辉压低声音道:“门窗响起,五息之后。”

“是!”一旁的摊主难掩兴奋地低应一声,匆匆下去交待了。

再说房间之中,此时的浩哥儿和李夫人早已肝胆俱裂,瘫软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往后爬去。已经退到房间连缘,二人瑟缩在角落之中,眼中满是恐惧。

突然,四周的门窗再一次发出“啪啪”的声音,似是急催,又似是宣泄着李丰心中的愤怒。

李浩哥心里最后一道防线终于彻底崩溃,他跪趴下来,泪流满脸,绝望的道:“五叔,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应该觊觎婶子!我不应该对你下毒手!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求求你过我……我知道错了。”

成了!李浩终于承认了!夏辉激动得差点泪流满脸,只觉忙前忙后耗费了这么多功夫,总算是把幕后凶手给揪出来了,他有一种仰天大叫三声的冲动。

在场的摊主们皆是欢欣卓跃,兴奋不已。没错,夏小哥真的算中了,一如既往的神奇!

而趴在门窗外的宗亲们却是另一番景象,李浩的诉说声仿若春雷般在众人耳边炸响。一向乐善好施的浩哥儿竟然真的做出杀叔压婶之事,实在太匪夷所思了,众人一时接受不了,愣愣地立在原地。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求求你了……”李浩颤抖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好的,我不过来,嘿嘿。”一道贱贱的声音回应道。

李浩:“……”

李浩保持着惊恐的表情,木愣愣地抬起头来,只见李丰正神情木讷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真的没有再靠近分毫,而四周的门窗也诡异地停止了响动。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诚心认错感动了五叔?浩哥儿茫然四顾,如果不是五叔依然站在自己跟前,他还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五叔?你,你这是?”浩哥儿小心翼翼的道。

李丰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一道沙哑的声音道:“乖侄儿,你为何要这么狠心杀我?”

李浩瞳孔微缩,深深的忏悔道:“五叔,我知错了,我猪狗不如,我不是人!求求你放我一马,我一定会改过自新!求求你看在我父亲的面上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看在你一片诚心的份上,我就不夺你魂魄,今天暂止放你一马。”“李丰”大度的道。

李浩心里狂喜,激动得身全颤抖,他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道:“谢谢五叔饶命之恩,来日我一定给五叔多添些香烛纸钱。”

“这个就不必了,来日有机会请我到酒楼吃饭就行了。”站在李丰身后的于定宅嘿嘿笑道。

李浩神色一呆,猛地抬起头来,愕然地看着眼前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五叔,实在不明白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五叔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

“五叔,这,这是什么意思呢?”浩哥儿皱着眉头道。

于定宅捂着嘴巴拼命偷笑:“没事,没事,开玩笑而已,别当真,别当真。”

这到底怎么回事?五叔怎的这般说话,浩哥儿狐疑地看了眼前的身影一下,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听五叔的语气,似乎没有怪责自己的意思,他心中的紧张总算平静了下来。

一旁的李夫人更是喜极而泣,刚才可把她吓得魂都没了。

于定宅这老头实在太溜了,站房间外面的夏辉等人被逗乐了,也不知这老头哪来的心思,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意戏耍人家,真是让人哭笑不得,等一会浩哥儿知道真相只怕会气得吐血。

真相已经知道了,在场这么多宗亲都可以作证,也没有必须再闹下去了。夏辉和一旁边众摊主做了个手势,众人推门而进。

“五叔,以前的事是小侄的千般不是,你放心,日后我一定会好好对待真儿,把他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你老人家就安息吧,不用记挂的。”浩哥儿拍着胸口保证的。

就在这一刻,房间的木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精彩,实在太精彩了!哈哈!”

第四百零四章 求情

听到房间之外传来的其他人声,李浩吓了一跳。

他赶紧往门口方向望去,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色大变。

未等李浩开口,夏辉便吩咐一旁的摊主道:“把于定宅的绳子给解了吧,好生安置李丰的遗体。”

几个摊主应了一声,走到李丰,嘿嘿笑道:“于定宅,辛苦你了,这会除了夏小哥,你可是功劳最大的那个了!”

“哈哈,还不是多亏夏小哥给我这个机会!惭愧,惭愧。”“李丰”说道。

有诈!此时的李浩哪里还看不出其中的问题,可接下来的一幕还是让他看得目瞪口呆,只见自己五叔身后竟然走出一个人来,正是那个撕烂了李夫人衣衫的老头!

“你,你们这是合起来诈我!”李浩脸色发白,惊得连连后退了两步。

李夫人捂住嘴巴,眼中满是恐惧。

“怎么样?我装得可像?”于定宅调笑道,“你可要记得请我到酒楼吃饭哦,刚才可不是开玩笑的。”

李浩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黑,把牙齿咬得“吱吱”响作,最后身体摇晃了一下,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我要杀了你们!”李浩趴在地上,血红着双眼,愤怒地咆哮道。

“畜生!你还想胡作非为!”一道苍老的声音怒不可歇的道。

李浩往声音方向望去,顿时惊得魂飞魄散,只见数十个宗亲正脸色复杂地看着自己,为首之人正是李三爷!在李三爷旁边,一个年过半百的人被绑得紧紧,口中塞着东西,正泪流满面地看着自己。

“爹……我……”李浩张了张嘴,想辩解,但是话到嘴边,却是说不下去了,突然,他伏地嚎啕大哭起来。

“错了,我错了!呜呜,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李浩扑到夏辉的脚前,痛哭道:“求求你们放我一马!无论多少银两我都愿意出,求求你们,我知道错了。”

夏辉深深叹了口气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走吧,和我们一起到府官自首吧。”

李浩眼中满是深深的恐惧,他紧紧地抱着夏辉的大腿,衰求道:“不……小兄弟,求求你,我不想死。不要送我到官府……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夏辉斜眼看了一旁正在不停挣扎的李二爷,嘴角勾起一轮贱贱的微笑:“李浩,要不你求一下你爹,如果他能求我,或许我能考虑一下。”

李浩先是一愣,随即不敢相信的道:“你,你说的是真的?”

“你觉得呢?”夏辉调笑道。

此时可顾不得真与假,只要有一丝希望那可都是不能放过的。

李浩脸上满是希望,二话不说,扑到李二爷跟前,痛哭流涕的道:“爹,我知道错了,我也是一时丧失了理志,求你帮帮我,你一定要帮帮我!爹——”

李二爷愣愣地看跪在脚下的儿子,老泪纵横,想要说些什么,却是口不能言。

夏辉饶有兴趣地看着,示意一个摊主给李二爷松绑。

“爹,孩儿不想死,求你一定要帮我求一下情。爹,我是你儿子啊,爹!”浩哥儿苦苦衰求道。

此时已经能说话,李二爷低下头看了一下脚边的儿子,张大嘴巴却是说不出一个字来。他泪流满脸地抬起头来,看了看夏辉,又看了看宗亲们,心中满是苦楚。

“爹,你快些去求一下那夏小哥。”浩哥儿扯着父亲的裤角,语带哀求。

夏辉不屑地看着浩哥儿,心中冷笑,也不知道这小子怎的做出此等天理不容的事情。再看李夫人,只见她惊恐地畏缩在墙角处,身体正在瑟瑟发抖着,眼中满是绝望。

“啊!”李二爷悲痛地叫了一声,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身体摇晃了几下,整个人往地下摔去。

“二哥!”一旁的李三爷大惊,急急地把李二爷给抱住。

“三弟,我,我对不起五弟。”李二爷痛哭的道,“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不肖子呢?三弟啊,是为兄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宗族!”

李三爷泪眼朦胧,哽咽着道:“二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这现在该如何是好啊?”

“爹,你说话啊!你快些帮我求一下情。”看到父亲始终不对自己说话,李浩心中惊怕,焦急的道。

“孽障!你还敢说话!”李三爷眉毛一挑,怒道。

看着这个曲膝求饶的侄子,李三爷心中怒气更盛,伸出一脚,把他恨恨地踢翻在地上。

“三叔,救我!三叔,救我!”李浩死缠烂打的道。

李三爷恨恨地看了浩哥儿一眼,紧紧地皱起了眉头:“二哥,眼下怎么处理?”

李二爷瘫倒在李三爷的怀里,泪眼朦胧地看了一眼自小乖巧懂事的小儿子,咬着牙道:“都这般田地了,还能怎么办?一切交由官府处置吧。”

“不——爹,你不能这样!不要抛弃我,爹!”李浩绝望的道。

李二爷用衣袖抹了把眼泪,“小浩,我能怎么救你!你为何如此糊涂啊?平日里爹是怎么教你的?你怎能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啊!”

李浩泪流满脸,满脸悔意的道:“爹,我知错了,我知错了,求求你救救我。”

李二爷深深地叹了口气,苦笑摇头道:“三弟,扶我走吧。”

李三爷怨恨又哀伤地看了李浩最后一眼,扶起李二爷,脚步蹒跚地往外走去,神情黯然失色,众人纷纷主动避让,连那些摊主们也是不好意思阻拦,心中暗自叹息,看着那两个年迈的半百老人,一种落寞萧索之感涌上心头,在场的众人无比动容。

“爹,你别走啊,救我,救我!我可是你亲儿子啊!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爹,你回来!爹!”李浩大惊失色,爬起身来,就要去追李二爷,可惜却被摊主们拿着武器拦住。

李二爷头也不回,在李三爷的搀扶下,慢慢往院子走去,任由李浩如何衰求叫喊,脚步始终没有停缓半步。

夏辉鄙夷地看了李浩一眼,冷哼道:“把衣服给这二人穿上,然后带走。”

第四百零五章 押送

“你,你们要带我去哪儿?”李浩惊恐的道。

于定宅随手抓了几件衣服走上来,嘿嘿笑道:“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去酒楼用膳了。贤侄,难道你忘记了,你先前可是说请我到酒楼吃饭的。”

李浩愣了一愣,不敢相信的道:“真的?真的只是去酒楼?”

于定宅白了他一眼,哈哈大笑,“当然是——假的了!哈哈哈。”

李浩瞪大了眼睛,气得不能言语。

众摊主皆是微微一笑,这于定宅太无人性了,别人都好么惨了,还来戏弄人家。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夏辉也懒得审问其中的细节,对着众摊主道:“走!把人带上,我们去官府。”

“不!小兄弟,求求你放过我,我有银两,你想要多少我都给你!”李浩惊恐的道。

一旦坐实了杀叔夺婶的名头,他这辈子就真的完了,就算侥幸逃得一命,世人的口水也能把他淹死。

夏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想起因为这小子,自己损失了几百两银子,心里更是怒恼。

他对着李浩咆哮道:“有银两了不起啊?有银两就能为所欲为吗?有银两就要害人了吗?我最讨厌你们这些口开闭口都是银两的人了!来人,把他给绑起来,我不想再听到他说话。”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夏小哥这是怎么了?怎么说起银两就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他们哪里知道,在他们眼中出手阔卓的夏小哥正穷着呢。

李浩看到夏辉发怒,想开口解释几句,刚开口却被人用东西塞住了嘴巴,身体也被人用麻绳五花大绑,捆了起来,挣扎不得。

对待李夫人,这些老头可就客气多了,只是意思意思的把李夫人的手绑上,连嘴上都没有塞个东西。

看着那个娇美动人的李夫人,众摊主叹惜连连,实在不忍心把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妇人送进大牢。

于定宅看了看李夫人,转头对夏辉道:“夏小哥,我看李夫人也是一时被这小子的花言巧语给骗了,我看还是不要把她送到官府了吧?你看她楚楚可怜的,也不像是坏人。”

是不是坏人能从外表看出来的吗?夏辉大汗,难不成这老头占了人家几次便宜就上瘾了,还对人家产生了什么非分之想不成?

夏辉意味深长地看了于定宅一眼,冷哼一声道:“他既然和那小子搞在一起,又岂会置身事外,如此歹毒的女人,留着又有什么用?”

于定宅不甘心地点了点头,轻声喃喃道:“这般美貌的妇人送到大牢怪可惜的,唉。”

“是怪可惜的。”周手相赞同道。

噗,夏辉差点摔倒在地,被这两个老头给气死了,话说二人都这般年纪了,怎么还整天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世风日下,为老不尊啊,夏辉心里长长叹了口气。

“走!出发!”夏辉一声令下,众摊主押着李浩和李夫人往府外走去,神情昂然,笑容满脸,仿佛凯旋归来的士兵。

因着夏辉等人都离去,热闹的院子瞬间清静下来,留下来的宗亲们唏嘘不已,想不到好端端一个守灵之夜竟变成了这般样子。

短短几个时辰经历的事情让人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不太真实,不知道哪是真,哪是假。也只有那凌乱的院子才能真实地告诉他们,刚才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真切切的。

一个妇人哭丧着脸道:“我们李家怎么就出了这种丑事,以后我还有什么脸面见人,造孽啊。”

众人齐齐唉声叹气,显然已经预料到今天过后,李家的丑闻定会以最快的速度传遍青南城,其至周边各县。到时李家定然声名扫地,只怕多年后,这丑闻依然会让人津津乐道。

夏辉一行人走出了李府,看了看天色,遥远的天边已经亮起了一片小小的鱼肚白,街道依然有些昏暗,隐隐约约看到几个农夫挑着竹框匆匆赶路,应该是特意赶走到集市售买瓜果蔬菜。

“夏小哥!出发吧!我们现在就把这奸夫和毒妇押到易司去。”周手相笑着说道,心情十分不错。

夏辉把目光放到众摊主身上,开口想说些什么,最后叹了口气道:“好,现在出发。”

其他,夏辉内心是不想到易司的,实在不想出那风头,如果事情传开了,自己的声名肯定大震,甚至比先前摆摊时还要响亮。因为杀叔压婶的事情实在太惊世骇俗了,而这案子是自己一手破获的,自己的大名定然也会跟着传遍青南城。

唉,名气太大也是个问题啊,夏辉心中苦恼不已。

他不想去易司出那风头,但是,这些老头实在太不靠谱了,万一出了什么岔子,耽误了李半仙的事情那可就欲哭无泪了。所以,他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跑了这一趟。

一会人浩浩荡荡往易司赶去,由于时辰尚早,路上遇到的行人倒是不多。偶尔路过的行人虽然对夏辉等人的阵容在为惊讶,但由于大多数都是赶集的农夫,倒是没有好事者跟随。

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摊主们的兴致,人人皆是昴首挺胸,正义凛然,阵容齐整,脸上的得意是个瞎子也看得出来。

夏辉看得哭笑不得,恨不得有多远就离多远。这些老头实在太逗了,幸好现在人少,否则那就是被人当猴子看了。他看了被围在正中的李夫人和李浩,只见二人一脸失灰,整个人浑浑噩噩,不时把目光看向迎面而来的行人,脸上满是惊慌。

“这,这不是李夫人和浩哥儿吗?他们怎么成了这般模样?”路边的两个中年妇人认出二人,低声议论道。

“我怎么知道?他家的五老爷不是正在热丧期吗?这二人怎么这时候出来了,还被人绑了起来?”另一个身体有些丰满的妇人道。

身材苗条的妇人道:“我怎么的知道?要不,我们上前问一问?”

“这个不太好吧?这些人看起来可不是好人,万一惹祸上身怎么办?”

“切,怕什么?光天化日之下,难道他们还敢行凶不成?走,我们去问一问。”

第四百零六章 八卦

这两个路人甲的说话夏辉自然听耳里,真的是怕哪出就来哪出。

未到易司,已经引得有心人的注意,只怕接下来走下去,会有更多人相询。

那两个妇人走到队伍的前面,对着周手相恭敬的道:“老爷子,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把李夫人和浩哥儿绑起来啊?”

周手相停了下来,一脸正气的道:“我们这是为民除害,还青南城一片青天!”

汗,这家伙搞什么鬼,随便应付过去就可以了,都这般情景了,还装什么逼,这不是想把事情弄得更大吗?

“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身材苗条的妇人不解道。

不能让这老头装下去,夏辉急忙插口道:“其他也没有什么事,这二人做了些坏事,所以我们把她给绑到官府,让官老人来审问而已。”

“对,对,对!夫人,你们可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坏事,说不出只怕吓死你们。”一旁的周手相兴奋的道。

夏辉大汗,这老头是在搞乱吗?这不是勾起别人的好奇心吗?

果然,这两个妇人来了兴趣,身材丰富的妇女眼中闪过一丝怀疑,有些不屑的道:“这二人和我们非亲非故,就算是做了天大的恶行,也吓不死我们,老爷子,这话语可是有夸大了。”

“不夸大,不夸大。”周手相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神秘的道:“杀叔夺婶,够劲爆了吧!”

“什么杀叔夺婶,你说的是——”两个妇人似乎想起了什么,话到嘴边,却是收住了,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周手相,颤抖着声音道,“你,你说浩哥儿把李五爷给杀了,然后,然后强占了李夫人?”

周手相递给妇人一个赞赏的目光,高深的道:“事情比你想象中的更要离奇,你怎么也不会想到的,哈哈。”

李浩杀了李五爷,这两个妇人惊得张大嘴巴,直可以塞进两只鸡蛋,神情要有多震惊就有多震惊。

周手相得意的道:“怎么样,我没有夸大吧?哈哈。”

其余摊主看到这两个妇人的表情,皆是满意的点了点,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得意,饶是他们见多识广,起初听到这事情也被惊呆了,更不用说其他人了。夏小哥真的太神奇了,居然这样也能推算出来了。

“好了,周手相,我们不要在此耽搁了。”夏辉急忙岔开话题道。

可不能让这些妇人再问下去,否则以周手相这个唐僧风格,只怕说起来没完没了。

“哦。”周手相意犹未尽的道。瞥了瞥一旁的两个妇人,周手相还想继续卖弄,但瞥到夏辉那灼灼的目光,他讪讪一笑,终于还是把已经到口边的话语收了回去。

看到夏辉等人离开,两个妇人终于反应过来了,追了上来,急道:“等一等,等一等,事情具体是怎么样的?老爷子你跟我说说。”

“老爷子,我这有个新鲜的甜瓜,你拿着吃,润润嗓子,边吃边说。”

周手相大喜,正要停下来继续细说,耳边却传来夏小哥的喝斥道:“继续走,不可以停下来!”

不能这让这家伙继续耽误下去,或许只怕半天也到不了易司,而且吸引过来看戏的人会越来越来。

周手相愣了愣,抬头望向夏辉,只见此时的夏辉黑着脸,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他心里一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得咧,全听夏小哥安排。”

最终,在夏辉的监视下,周手相还是没有停下来。他不顾身后的吆喝,硬着头皮走下去,众摊主一脸古怪地看着夏辉,实在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多好的一个表现机会啊,这样浪费实在太可惜了,说不定还能借此对榕树底宣传一番呢。

看到众人没有停下来,两个妇人大急,八卦之心已经勾了起来,哪里这么容易压得下,她俩急冲冲的追到周手相跟前,喘着粗气问道:“老爷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手相在夏辉那充满杀气的目光下可不停下脚步,他看了看夏辉,嘿嘿说道:“夏小哥,两位夫人这么热情,我能跟她们说说吗?你放心,我一边走一边说,绝对不会耽误的。”

两个妇人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怎么看起来这老爷子好像对这少年唯命是从的。这两个妇人反应过来,这队伍似乎除了这少年,皆是一群老头。这少年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和一群老头子混在一起的?

看到两个妇人又是惊讶,又是疑惑的目光,夏辉瞪了周手相一眼,无奈道:“你想说便说,但是绝对不能耽误,我们可急着救人呢。”

周手相大喜过望,兴奋的道:“好的,好的,绝对耽误不了正事——夫人,你俩刚才问什么呢?”

两个夫人把目光从夏辉身上抽了回来,想想李浩的事情,顿时把对夏辉的好奇抛到一边,好奇的道:“那个浩哥儿究竟对李夫人做了什么?麻烦你给我们细说一下。”

“没问题,没问题,反正此事你们迟早都要知道的了,我就先跟你们透露一下,满足满足你们的好奇心。”周手相接下来把事情具体详细详细地说了出来。

一旁的摊主不时兴奋地插上几句,两个妇人听得惊呼连连,不停地追问更多细节,八卦无比。

被这两个妇人这一跟随,这可就不得了,路上的行人看到领头的几个老人说得眉飞色舞,一旁有两个妇人惊叹连连,行人们的好奇心完全被勾了上来,纷纷上前听听这些人说的是什么。

不听不要紧,一听那些人就被吸引住了,几个年纪不大的农夫连肩膀上的担子也顾不得了,紧紧地跟随在人群之中。

其他摊主看到周手相有这么听众,早就羡慕不已,看到有人相询,纷纷拉着一个行人,解说其中的细节。

队伍不断壮大,所过之处,众人纷纷上探听情况,虽然路上的行人不多,但是此时加起来,跟随的众人已有数十个,虽然这些摊主没有停下脚步,但是,前行的速度已减缓了无数倍。

第四百零七章 大阵仗

离易司可还有不少距离,看着不断壮大的队伍,夏辉欲哭无泪。早知道一开始的时候就提前就叮嘱这些老头不要泄露半点风声了,照这趋势,到易司的时候,跟随的队伍简直不敢想像。

“你们知道不?当时那些宗亲们被李二爷蒙蔽了双眼,全都拿着各式武器向我和夏小哥二人冲来,情况危急之极,眼看就要性命不保,突然,我想起身上的马鞭,在最危机的关头狠狠地挥出一鞭!”周手相眉飞色舞地吹嘘着。

一旁的好事者惊呼出声,急忙问道:“怎么样?怎么样?你那一鞭可是成了?”

周手相得意的道:“那是必须的!那凌厉的一鞭,把那些已扑到跟前的宗亲们打得鬼哭狼嚎,无一人再向前踏出半步。我不辱使命,成功护住了夏小哥的周全。”

听众们无不拍手叫好,看着周手相的眼神满是崇拜,大大满足了周手相的虚荣感。

看着周手相得意洋洋的样子,夏辉心中大大的鄙视,要不是自己护着他,这老头只怕不死也要残,说起那鞭子更是气人,要不是自己出言提醒,那家伙只怕永远都想不起这回事。

不过,那一鞭的确很出彩,及时帮自己解了围,夏辉还是有些赞赏的,就是不知道这老头是真会使马鞭还是碰巧使出来的,这家伙的鞭实在有些诡异。

现场的众人却是不知道真相的,其中有两三人个对周手相口中的夏小哥甚是不满,年纪轻轻的居然要一个老头保护,实在太像话了。

一个八卦的大叔试探的道:“老爷子,那夏小哥是你的孙子吗?”

夏辉在一旁边听得差点摔倒在地。没天理啊,自己如此眉清目秀,怎么可能会是这个猥琐老头的孙子!这大叔是不是眼瘸了?

众摊主愣了一愣,纷纷捂嘴偷笑。

周手相看了看脸色黑得像碳的夏小哥,讪讪一笑,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解释道:“你们不要误会,夏小哥可不是我的孙子,我要有这么一个孙子,做梦也会笑醒的。”

“不是你的孙子?难道是你的儿子不成?但是你们的年纪相差似乎有些大。”八卦大叔疑惑不解的道。

一旁的摊主微微一错愕,看了看夏辉和周手相,拼命地忍住笑,涨得满脸通红。

见到夏小哥那吃人的眼神,周手相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的,诸位可不要误会,我和夏小哥的关系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其实我们没有任何血亲关系。”

既不是爷孙,又不是父子,甚至没有血亲关系,那么这个少年怎么和这老头混在一起的,难道是其他人的儿孙辈?八卦大叔把目光放到其他人身上。

周手相看到八卦大叔的表情,哪里还不知道他的意思,笑着说道:“你不用猜了,我们和夏小哥乃是挚友,有过命的交情呢。”

八卦大叔更是糊涂了,这个少年无论怎样看都和这老头联系不到一块,怎么相互之间是挚友呢?还什么过命交情,听起来怎么有些别扭呢?

八卦大叔丝毫不相信,只以为眼前的老头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自己,他讪讪笑了两声,没有在说话。

看到八卦大叔的不屑,周手相顿时来劲了,拉着他的肩膀道:“兄台,怎么样,难道你不相信?要知道我和夏小哥可是一直在榕树底摆摊算卦,结下了深厚的感情,说是知交莫逆,实在不为过也。”

榕树底摆摊算封?八卦大叔眼中闪过一丝愕然,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紧紧地盯着夏辉,不敢相信的道:“你,你是那个在乾坤街榕树底摆摊的夏小哥?”

啊?啊!这就是传说中的夏小哥!一旁的众人听到八卦大叔的话语速瞬间炸了锅,夏小哥可是个传奇人物,年经轻轻却是神机妙算,易术了得,最重要的是经常为那些穷苦人家消灾解祸。

“你,你真的是夏小哥?”先前那个丰满的大婶惊讶的道,目光上下打量夏辉,似乎还有些不太相信。

这老头真是的,怎么把自己给扯进来了!

夏辉正要开口回应,却听到周手相嘿嘿笑道:“那是当然啦,如此仪态万千,花容月貌,一表人才,除了夏小哥还能有谁?如假包换,绝对虚言!而那个擅长看手相断祸福的周手相,就是本人是也。”

什么花容月貌,夏辉听得满头黑线,快被这老头给气得吐血了,再这样下去,只怕未到易司这要被这家伙气得一命呜呼。

“真的是夏小哥,夏小哥又破了大案!实在太神奇了!”八卦大叔对浩哥儿杀叔夺婶的说话没有一丝怀疑,兴奋的大叫起来。

没错,这少年一定就是夏小哥了,而其他老头不用说就是常年在榕树底摆摊的老摊主了,也只有他们才会有这种组合。这可有好戏看了,哪里有夏小哥,哪里有就热闹,最近夏小哥的奇事可是不少,想到这里众人更是打定跟随的决定。

夏小哥带领众摊主捉拿杀人凶手,李家侄子杀嫂压婶的消息飞一样传播出来,由于被那些好事的追随者一耽搁,天空已在放晴,路人的行人熙熙攘攘。

夏辉等人阵仗可是不少,足足站了大半条街道,而且队伍拉得长长的,相遇的行人惊得纷纷避让。不少好事者偷偷上前询问,简单知道了情况,毫不犹豫加入到队伍之中。

周手相等摊主志高气昂地走在队伍的前列,威风凛然,势不可挡。他们此时已经不用再给行人讲述事情经过,早有知道实情的行人争先恐后地向他人讲解其中的经过,得到第一手消息的事情足够他们在新加入的行人面前吹嘘。

看到越来越多的好事者加入,夏辉也是吓了一惊,他远远低估了这事情的影响力,此时队伍足足有五六百人之多,并且还不断有人加入其中。

他几次想退到人群之中,掩人耳目,可惜却是被几个摊主死死的护在队伍之中,逃脱不得。

就不能让我低调一点吗?夏辉欲哭无泪!不过,被这么多人崇拜,那感觉真的挺爽的。

第四百零八章 转身便走

一石击起千层浪,消息越传越广,追随在身后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很大一部份人都是对这杀叔夺婶的奇闻有些不相信的,想亲自跟随,让官府确定一下真假。

当然更多的人也只是看热闹,毕竟参与其中,亲眼看到夏小哥的风彩,那可是值得吹嘘很久的,前段时间夏小哥与徐易师比试的话题到现在还叫人津津乐道呢。

队伍之中,一众摊主们脸上绽放的笑容越是灿烂,这次他们榕树底可是出大风头了,今天过后定然名声大震,通过易术破获得凶案大案,那可是从侧面证明他们易术占卜的能力。

名声有了,生意还会差吗?

周手相激动的道:“夏小哥,谢谢你。”周手相激动的道。

夏辉讪讪一笑,没有说话,身后那密密麻麻的人群实在让他有些头皮发麻,如果出了什么乱子,造成人群踩踏,罪名可是不少。

此时想脱身已是不可能,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唉,看来这风头出定了,夏辉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队伍浩浩荡荡的往易司前进,花费了不时间终于到了。

看到那府衙正中大大的易司匾牌,夏辉心里忍不住松了口气,总算安全到达,没有出什么岔子。

或许是阵仗过大,消息早已惊动了易司的官员,一众大小的官人差人正站在易司门前严阵以待,为首之人生得粗眉大眼,满脸的落腮胡子,仿佛人人欠了他几百两的表情,不是易司太尉冯兴雷还有谁。

此时的冯兴雷神色复杂地看着队伍前方那群得意洋洋的摊主,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或许是感受到夏辉的目光,冯兴雷视线移到夏辉身上,没有过多的惊讶,反而升起一股深深的恨意,仿佛想把夏辉给生吞了。

看到那密密麻麻的人群不断靠近,差人们皆是紧张得双脚发软,手心冒汗,他们二三十号人,可是对付不了这么多人的。

“来者何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聚众到易司闹事!”领头官差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大声喝道,看这情况是打算先给来人一个下马威。

可惜或许是人多嘴杂,就算是队伍前方的人群闭了嘴,但后面那些人根本听不到,继续激烈地讨论着,一些好奇心爆棚的人为了看得更精彩,甚至不停地往前挤。

人群本来就是水泄不通,被这一挤,更是混乱,现场之中缓时漫骂声、惨叫声、惊呼声不绝于耳。

领头那差人看到的自己的大喝声起不到丝毫作用,反而有反效果,顿时脸色变得难看之极,在众多大人面前表现如此,日后只怕升迁困难啊。他有心想再叫喊一次,那是看到混乱的场面,一时也不敢开口。一次搞不掂还能找借口,两次都搞不搞那可就是真真的是能力不足的表现了。

仇人见面,份外眼红,夏辉自然没有这份好心帮冯兴雷维持现场秩序。他静静地站在原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虽然未能报仇,但能够恶心一下冯兴雷也是挺爽的。

夏辉没有动作,其他人皆是以他马首是瞻,更是不会出头,一时现场诡异之极,人群前方静得吓人,人群后方仿如集市般热闹非凡。最为难受的莫过于夹在中间的领头官差,怎么自己偏偏就遇上这倒霉事呢?

“夏小哥,怎么办?要不要叫后面的人安静下来?”周手相趴在夏辉耳边,轻声问道。

夏辉看着冯兴雷,眼中闪过一丝戏虐的笑意,微微摇了摇头道:“暂且不用,我们等着便是。”

“好。”周手相点了点头道,心中也有些兴奋,易司门前整个街道已是来人挤得出泄不通在,就算这些官差有心去维持现场,只怕也是无能为力。

看到那群官员铁青的脸色,众摊主心中暗爽,他们可还记得不久前在这里被人百般羞辱的事情。

冯兴雷旁边一个官员终于忍不住了,低声对官差说了什么,那些官差连连点头,拔出配刀,整齐地排成两列,往人群之中走去。

看着这杀气腾腾的官差,围观的众人纷纷避让,很快就开出一条宽大的道路,直直地通夏辉等人跟前。

“可是你们聚众闹事?”领头官差对着夏辉等人气怒的道。

夏辉不咸不淡的道:“非也,非也,我们乃是来报官的。怎么样?不行吗?”这领头官差夏辉正好认识,先前在大牢之中见过几次,姓孙,乃是冯兴雷的心腹,他自然不会给他什么好眼色。

“你!”领头官差脸色更是难看,他不悦的道:“既是报官的,为何这么多人?你们公然把朝庭官府给围起来,不是聚众闹事又是什么?”

夏辉可没有心意和这货耍嘴皮子,他冷哼一声道:“废话少说,速速把你们太尉大人叫过来,我们帮他捉到了杀人凶手。”

看到夏辉轻视自己,领头官差气得脸色铁青,这小子想还太尉大人亲自迎接他,实在痴心妄想,他不屑的道:“你们不是来报官的吗?那好,跟我走一趟。”

夏辉似笑非笑的道:“真的要我们跟你走?这里可是有不少人哦,万一全部涌来,出了什么岔子可不关我的事哦。”

领头官差瞳孔一缩,看向密密麻麻的人群,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不甘心地吞了回去,他恨恨地盯了夏辉一眼,灰头土脸地跑到冯兴雷跟前禀报。

冯兴雷抬头看向夏辉,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嘴角微微一笑,带着众人等往夏辉跟前走来。

“你们这是来报官的?”冯兴雷似笑非笑的道,身上官威十足。

这可是易司校尉,摊主们自然不敢怠慢,周手相抱了抱拳,毕恭毕敬的道:“是的,是的,大人,经过我们一番彻查,抓获了两个杀人凶手,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两人合谋串通,谋害李家的五老爷李丰。”

冯兴雷不疾不缓的道:“很好,很好。来人,把这两个嫌疑犯带走!另外,把相关的人请到易司记录口供,整理罪证。”冯兴雷一拂衣袖,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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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令人无语的证物

这就走了,众摊主一时间全愣住了,实在搞不清楚这状况,这不是应该好好询问一番,然后直接根据证据审判的吗?

夏辉没料到冯兴雷会玩这一手,他急道:“且慢!”

冯兴雷似乎听不到般,脚下没有丝毫停留,头也不回继续往易司里面走去。

艹,这家伙分明是故意甩脸色的!

夏辉朗声道:“好,我们就按校尉大人说的做。此事证据确凿,而且已是人尽皆知,我相信易司的大人一定会禀公执法,把真相查清楚,把该放的人给放的了。”

冯兴雷脚步一缓,转头深深地看了夏辉一眼,轻哼了一声,走进了易司之中。

那个领头官差对身边的手下交待了几句,然后几差役走到夏辉等人的跟前就要把李夫人和李浩给带走。

“夏小哥,这?”周手相皱着眉头急道。

夏辉神情淡然,不疾不缓的道:“没事,让他们带走。”

周手相疑惑的道:“这就给他们?案子还没有审呢?”

领头官差大声嚷道:“废话,难不成你们想阻碍官差办事不成?此事我们自然会彻查,用不着闲杂人等多管闲事。还有,你们口口声声说他俩是杀人凶手,你们一会可得把知道的事无俱细地说出来,可不要胡编。别说我没有事先提醒你们,一经查出有虚假伪证的话,可不是小罪。”

领头官差仿佛找到了报复的机会,说话咄咄逼人,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看得众摊主咬牙切齿。

夏辉戏虐地看了领头官头一眼,长长叹了口气道:“力有不足,气焰却盛,青南城有如此官差,可悲,可叹也。”

“你,你说什么?”领头官差怒道。

夏辉似笑非笑的道:“无事感叹一下而已,怎么了?有罪吗?”

周手相哈哈说道:“夏小哥,那可说不定了,万一被人判了罪可就惨了,要知道有些人专门给别人臭得很,专门给别人泼屎盆子的。”

周手相说完就用拂了拂鼻子前的空气,用手捂住口鼻,仿佛和那领头官差站在一起空气真的很臭的。

众摊主看到此状哈哈大笑起来,丝毫不把那领头官差看在眼里。要是平时这些摊主绝对不会对这些官差这么嚣张,实在是今天捉了杀人凶手,意气风发得很。况且有夏小哥在此,他们的顾忌也减少了很多。

这群老家伙,如此肆无忌惮,实在太不像话了。

不过我喜欢!哈哈。

领头官差快要气晕了,脸色涨得通红,心中暗暗叫苦,早知道不要耍什么下马威,自己一介武夫,哪里说得过这一群靠嘴炮混饭吃的神棍。

他强忍着怒意,语气缓和下来,“刚才冯校尉的话你们也听到,那犯人现在是不是可以交给我们了?”

周手相没有回答领头官差的话语,转头对夏辉道:“夏小哥,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案子最终的判决可还是要靠易司,夏辉点了点道:“交给他们。”

很快,李夫人和李浩就交到官差上手,夏辉往二人看去,只见李浩一脸死灰,全身颤抖,眼中深深的悔意,整个人看上去浑浑噩噩,完全看不到一点生机。

而李夫人样子憔悴之极,那两行泪痕依然清晰可见,少了几分妩媚,却多了份凄婉之美,动人之极,也难怪能把李浩勾得神魂颠倒,不惜杀叔压婶。真是罪过,罪过!

“请几位跟我们进去录一下口供,另外如果有什么证物,可以递交上来,我们定然会秉公办理,还死者一个公道。”领头官差客气的道。

果然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看到领头官差态度转变,夏辉满意点了点头道:“没有问题。不过证物我们没有,人证倒是不少,李氏宗亲几十号人包括我们十多人能亲耳听到听到李浩承认杀叔压婶之事。”

几十号人听到?李浩这家伙是不是疯了,这不是自寻死路吗?领头官差心中惊讶不已,实在想不出有哪个杀人凶手会当众承认自己的罪状,这么多人证,那物证倒是不重要了。

“既然如此,那你们跟我进去吧。”领头官差想了一下道,说完就打算带夏辉等人到易司里面细问一下事情的经过。

“且慢!夏小哥等一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夏辉心里好奇,转头望去,却是有些惊愕,见于定宅挤了上来,得意的道:“夏小哥,等一等,我有证物要呈交。”

证物?这家伙哪来的证物?众人皆是愣住了,他们可是还是审问浩哥儿杀人的过程,又哪里会有证物呢?而且于定宅这家伙似乎到最后才恢复自由之身,又何处得了证物呢?

都这般时候了,这老头还搞什么?夏辉不悦的道:“于定宅,莫要乱说!有什么事情等一会再聊。”

于定宅连连摆手道:“夏小哥,我真的有证物,可以证明李夫和李浩有不非常关系。”

夏辉强忍着揍这猪头的冲动,咬着牙道:“有什么证物,你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还好我聪明,留有一手。”于定宅得意的道,说完就从怀里取出一团红色的布团。

这众人睁大了眼睛,看得目瞪口呆,于定宅手里拿着的,不是李夫人的亵衣又会是什么呢?

夏辉大汗,这老头什么时候偷偷把李夫人的亵衣收起来?自己怎么不知道的呢?

“夏小哥,怎么样?这可是他们在床上通奸的最好罪证!乃是捉奸的时候我趁机藏起来的。”于定宅嘿嘿说道,不以为耻,把以为荣,仿佛立了大功似的。

这家伙原来是一个隐性的内衣收集狂,夏辉对这家伙彻底的服了,他实在不知道怎样应对这老头了。

众摊主纷纷捂嘴偷笑。

“官差大人,怎么样?这亵衣可否作为物证?你们放心,这乃是李夫人的,绝不会错,这里可还残留着她的味道呢,不信你闻一闻。”于定宅说完就拿起那亵衣深深吸了一口,一副笃定的神情。

晕死了,这家伙怎么这么变态!夏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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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章 录口供

领头官差看着于定宅手中的大红亵衣,一头黑线,这样一件证物呈到公堂之上,那岂不是笑话。

不过,这玩意说起来的确也是一件证物,收不收呢?这下真是为难了,万一因为这个对易司产生了不好的影响,自己万死难辞其咎。再且,今天的表现已经不好,如果再出什么岔子,这辈子只怕真的升迁无望了。

这一刻,领头官差把于定宅给恨透了。

于定宅看到领头官差脸色阴晴变幻,始终没有答复,以为他对这亵衣的主人有所怀疑,他嘿嘿说道:“大人,你就放心,绝对不会有错了,不信你自己亲自闻上一闻,看看这东西是不是和李夫人身上的味道一样。”

一旁的李夫人听得羞怒交加,憔悴的脸上多了点点红霞,神情无比尴尬,深深地低下了着头,脖子一片嫣红。

领头官差气得差点吐血,他咬了咬牙道:“无需多言,此证物先交上来,校尉大人自会处置。”领头官差说到到证物二次,牙关咬得吱吱作响。

夏辉看得心里好笑,亏得这领头官差能受得了于定宅,涵养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要是常人,只怕直接拂袖离去,哪里会理会于定宅这个逗比。

亵衣也能当证物,世界之大,果然无奇不有。围观的众人窃窃偷笑,对于定宅这个老头简直要用崇拜来形容。

本来杀叔压婶的事情已经够惊世骇俗的了,现在再加上一个亵衣证物,可以直接登上青南城年度最火爆新闻的榜首李。

听着耳中传来的阵阵轻笑声,领头官差脸沉如水,心中对于定宅的恨简直犹如涛涛江水,连绵不绝。他也不敢再停留,催促了夏辉等人一下,往易司里面落慌而逃。

夏辉在官差们的引领下,走进了易司之中。

“这就没了?怎么不说一下案情啊?到底是真的假的啊?”

跟随而来的好事者大为不满,他们可是来看戏的,现在什么都看不到,连句交待都没有,他们自然不甘心了。

走在最后面的官差道:“是真是假,这个可不能随意判断,必须经过仔细盘查才能确定,这不是一时三刻能完成的,诸位还是早些离开吧,勿要在这里聚集了。”

官差说完头也不回,走进了易司里面,朱漆大门缓缓合上,留下一地无可奈何的好事者。

“没有好戏看了,散了,都散了吧。”一位大叔吆喝道。

一个位面露精明的公子道:“那可未必!夏小哥他们还在里面,等一会万一有什么消息呢?我建议大家先等一等,或许后续还有好戏看。”

饶是那公子如此说,在场众人还是瞬间散了大半,不过,仍然有一部人不甘心地留在这里耐心等待。

夏辉一行人跟着进了里面,也不见冯兴雷露面,只有两个师爷在记录他们的口供。

“夏小哥,可真是鬼神莫测,当时我们都觉得李半仙此生无望了,但是他那一卦却是把事情的始末给完完整整算了出来,我们于是顺藤摸瓜”

“在夏小哥和周手相最危急的关头,我们大队人马冲了上来,奋力激战,终于把他们给救了下来”

“当时我和夏小哥冲了进去,只见李浩和李夫人光着身子,居然真的在做那苟且之事”

听着那些摊主们陈述案情的惊过,夏辉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这群老头简直是在说书,而且是不断地把自己往死里夸,听得两个师爷面面相觑。

不过略去了那些自夸的语句,他们依旧对此事震惊不已,几次抬头打量夏辉,对这个闻名已久的少年甚是好奇。

轮到夏辉陈述,他没有摊主们那么多花哨,只是简单的补充了几点,两个师爷追问了一下那卦象的内容,夏辉也只是摘些重要的说了一下。

饶是如此,也是把这两个师爷惊得目瞪口呆。

“萃卦象义之中,可有多种解法,而且主要的乃是居上位和在下位者如何能相聚相合之理,你为何这么笃定那不是爻辞之意呢?”

自己算的可是凶祸,而且有祸事定理百分之百的准确度相配合,当然能精准地从繁杂的卦象之中找到线索,不过夏辉可不能把祸事定理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随口胡扯道:“其实当时我也没有把握,眼看李半仙就要流放边疆,我不得不死马当活马医,试着往这方面追查下去,想不到真的发现这个惊天的秘密。”

两个师爷相互对望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满满的疑惑,显然二者对眼前少年的话都有些不相信。

没有把握会事先准备武器?还千方百计使手段引诱李浩说出真相?种种迹象表明,他似乎提前确认了真相,才会如此放手一搏。

一个师爷不甘心的道:“夏辉,衙门之内,可得说真话,不能有半句虚言,否则耽误了案子,那很可能会影响李半仙的出狱。”

这家伙诳我啊?夏辉可不是那被三言两语就被人吓住的,他一本正经的道:“我说的乃是大大的实话,绝无半句虚言。”

师爷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也不敢对眼前的少年有丝毫的怠慢。他们久在易司之中,消息最是灵通,最清楚眼前的少年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主。无论是惊人的易学天份,还是杀人不眨眼的狠劲,都不是他们能轻易招惹的。

又简单询问了几句,口供也算是录完了,官差们没有让他们逗留,直接把他们送出易司。

一路上,周手相疑惑不解:“官差大人,怎么这完事了?那案子到底怎么样?”

领头官差不紧不慢的道:“此事我们易司已知晓,还需好好查证,不日定然会把案子公之于众,你们就回家耐心等待吧。”

办了这么大的案子,捉住了杀人凶手,这可是一件震惊青南城的事情,现在却是雷声大雨点草草收场,众人皆是有些不甘心,这可是一个扬名的好机会啊。

周手相皱着眉头道:“那李半仙呢?他什么时候放出来?”

第四百一十一章 意外的收获

“这个得等案子查清楚,定了案,他才能放出来。”官差道。

话虽如此说,谁能保证那冯兴雷会不会从中作梗,把这事情给拖下去,万一案子还没有定,李半仙却要照旧被发配,那还得了。

周手相皱着眉头问道:“现在案子还没有定,但是明天就是李半仙发配的日子了,你们不会按条令把他给发配了吧?”

领头官差笑了笑道:“这倒是不会,现在案子有变,李半仙留监待审。”

众人心中松口了气,如果李半仙照旧发配,那他们可就白忙活了。不过现在案情已经人尽皆知,谅他们也不敢这样做,否则一个残害百姓的帽子盖下来,易司也要负上一定的责任,大大影响其威信。

“夏小哥,我们真的就这样离开?”于定宅走到夏辉身边,疑惑的道,这老头显然对这草草收场的结局很不满意,按他的想法,人证物俱在,而且李浩已经亲口承认了,这案子就可以直接判决,然后把李半仙给放出来了。

夏辉冷笑一声,叹道:“此事乃是那冯兴雷故意为之,我们等吧。”

于定宅愣了一愣,疑惑不解道:“夏小哥,这是什么意思呢?难不成这家伙想颠倒黑白,暗中嫁祸李半仙?“

“嫁祸李半仙?这倒是不至于。”夏辉冷冷一笑道,“他是想顾全颜面,顺便淡化我们的名头,很可能顺便破获凶案的功劳安到易司的头上。”

“什么?他这是想抢功!”于定宅仿佛被人踩了尾巴般,大叫了起来。为了抓出幕后凶手,他可是拼死把李丰的尸体给背上,作出如此大的牺牲,到头来却是被人抢去功劳,他心里大为恼怒。

听得到于定宅大叫,众人把停下了步,好奇的看着,连那带路的官差也是回了回头,警告道:“衙门内,闲杂人等不是喧哗吵闹,别停下来,快些离开。”

队伍继续前进,周手相好奇到于定宅身边,卦的道:“怎么回事?有什么新鲜事?”

于定宅看了领头的官差,压低声音道:“他们这是要抢我们的功劳呢。”

“什么?抢我们的功劳,这”周手相说着说着反应过来,顿时脸色大色,他焦急的道:“怎么回事,于定宅你听谁说的?”

“刚才夏小哥说的。”

“夏小哥,这”周手相皱着眉头道。

看着二人愤愤不平的样子,夏辉心里好笑,小小一份功劳而已,用得着如此紧张吗?难不成你们以为易司还会给你们送副匾额不成?

夏辉不以为意的道:“此事其实还需从我们到易司报案那天说起。”

“和那天的事有什么关系?”于定宅惊愕的道。

“当然有关系了,你们可记得当时我们可是把推算说了出来,但冯兴雷那家伙不仅仅不相信,还骂你们是神棍。现在,我们却是利用这卦象把凶手给揪了出来。”

夏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皮笑肉笑的道:“此事如果传扬出去,那么会对他声誉造成多大的影响,不用我多说,两位也能明白了吧。”

于定宅不甘心的道:“夏小哥,话虽如此,但是今天这么多人跟随我们过来,而且都知道真相,就算冯兴雷想要颠倒黑白,只怕也不容易。”

“他不需要颠倒黑白,只需要把案子低调地结了,并且淡化我们的功劳,到最后没有官府证实,大多数人也只会认为是传言,久而久之,又怎会有人记得我们的功劳呢?”夏辉不疾不缓的道。

“夏小哥,这可怎办?那可是一个让我们榕树底生意一飞冲天的好机会!只要事情传扬出去,我们定然声名大震,很多先前对我们抱有怀疑的问卜者也会愿意来尝试一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于定宅仿佛被人割了一块肉,脸上满是肉痛之色。

夏辉点了点头,难道这两个老头如此紧张,原来还有这一层意义,正如于定宅所说,这的确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契机,对榕树底日后的生意巨有深远的意义。

但是,这对自己却没有什么作用,来找自己问卜的客人多如汗毛,自己根本没有这个时间帮每一个问卜。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夏辉可没有这个时间为这些家伙争夺利。

他笑了笑安慰道:“事情未必就是想象中那般,或许那冯兴雷也是给我们摆架子。况且此事已经传扬开去,那份名誉差不了多少的,相信你们的生意也会好上一些。”

看到夏小哥毫不在意,似乎没有把这事情当回事,周手相心中有些焦急,“夏小哥,该争取的,我们还是要争取一下的,再说我们如果榕树底生意兴旺了,对你收集那什么祸事案例也是大有好处的啊。”

夏辉眼前一亮,对呀,只要众摊主的生意火起来了,祸事案例的收集进度自然会大大提高,这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啊!

想到滔滔不绝的祸事案例,夏辉心头一阵火热。

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了!只要拥有足够的祸事案例,自己就能不断推算新的祸事定理。祸事定理越是完善,自己就能算无遗策,相信到时必须会到达另一种境界。

他听冯夫子说过易师的等级之分的,到了一品易师的层次,一卦尽知天下事,轻易扭转福祸,预知国运!

这是一种怎么样的能力呢?是否依然符合数理易学之道的呢?夏辉越来越希望能尽早把祸事定理完善,然后以此为阶梯向探索更深奥的易学精髓。

看到夏小哥低头沉思,脸色阴晴变幻,于定宅和周手相大喜,只要夏辉出马,又有什么事情解决不的呢?二人对夏辉有着近乎盲目的信任。

“夏小哥,可有办法?”周手相压低声音道。

夏辉没有回答周手相的问话,脑中急转,办法,为了祸事案例一定要想出办法,他抬头看了看,发现这一闻聊众人已到了易司门口。看着那厚实的朱漆大门,他突然眼中闪过一亮光,心中狂喜。

“我有妙计,你们按着我的法子去做。”11

第四百一十二章 哭丧的脸

夏辉拉过周手相和于定宅二人,趴在他们耳边以细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些什么,周手相和于定宅连连点头,脸上皱纹如绽开的菊花,充满了笑意。

领头官差回头看了夏辉三人一眼,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三人轻声细语的,笑容满脸,打的定然不是什么好主意。

“实在太妙了!只是,夏小哥,我们如此做会不会有些过份?”于定宅嘿嘿笑道,哪里还有先前的愤怒。

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夏辉调笑道:“过分的确有那么一点,要不我们再想想其他主意?

于定宅急道:“不,不,就这法子,我看这法子挺好的。”

夏辉收起了笑容,正色道:“好了,你们快些安排下去。”

接下来,只见于定宅和周手相分别穿梭于各个摊主之间,低声说着什么,众摊主先是勃然大怒,随即脸上笑意盈盈,几个官差看得心理好奇,可惜哪怕竖起了耳朵,也听不到他们说的是什么。

“到了,你们出去吧,如果案子有需要,我们会传唤你们前来易院司的。”领头官差道。

“好,那就麻烦大人了。”周手相拱了拱手,笑着道。

“走吧。”领头官差催促道。

“好的!诸位,我们这就出去了。”周手相朗声道。

“好的!”众摊主笑着回应得,

出去便出去,说这么多废话做了什么?领头官差皱了皱眉,心中有些不耐烦。他往众人看去,顿时神情一呆,只见那一瞬间众摊主仿佛换了个人般,皆是皱头紧蹙,脸色阴沉得有些吓人,好像家里死了人般。

“你,你们这是干什么?”领头官差心里吓了一跳,急忙的道。

周手相哭丧着脸道:“没有啊,没有什么,你不是叫我出去吗?我们要回家吃早膳了。”

领头官差气得直想吐血,你们这些糟老头子装成这副模样,这是回家吃早膳的节奏吗?分明是想害人,一看就知道是心怀鬼胎。

领头官差气恼的道:“能不能换个表情?你们这个样子不太好吧?”

“什么表情?我们一向都是这样的啊。”周手相假惺惺的道。

领头官差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咬着牙道:“能不能笑着走出去,你们这般,我怕别人会误会。”

就要他们误会?周手相嘿嘿笑道:“好的,好的,我们笑着走出去,大家笑一个。”

领头官差往众摊主的脸上看去,顿时气得快要晕倒了,这些老头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却是被哭还难看,牵强得很。

一旁的夏辉心中哈哈大笑,这群老头变脸比翻书还快,那表情做得让人叹为观止。饶是夏辉自命不凡,也是自叹不如。

“你,你们不能这个样子出去。”领头官差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张开双手挡在朱漆大门之前。

夏辉眉毛一挑,哼道:“你们意欲何为,我们乃是一等良民,不但没有触犯王法,还不顾安危捉拿犯人。你们为何要羁留我们,难道笑得难看也有罪?”

众摊主心里大乐,如果这都有罪,那还有天理吗?看着领头官差恼怒的样子,众人脸上的表情越发的难看。

领头官差心中暗暗叫苦,摊上这么一个差事,真的是倒是八辈子的霉了。如果他们这样出去,一个不好闹了什么误会,那罪责可是要算在自己头上。

领头官差心中那个憋屈那不就不用多说了,他苦着脸道:“诸位老爷子,先前是我的不对,是我大意怠慢了诸位,还望诸位不要见怪,能不能请你们表现得自然一点,拜托了!”

领头官差已经被气得没有脾气了,他只求不惹事生非已经是万幸了,早知道当初就是恭敬谦虚点,他心中那个悔啊。

看到易司官差了对自己底声下气,众摊主心里暗爽,这夏小哥实在太有趣了,怎么想得这般主意。

众人把目光投向夏小哥身上,似乎看着等待他的答复。

艹,这还用问吗?这领头官差和我们非亲非故,而且还是冯兴雷的心腹走狗,他的死活关我鸟事,让榕树底声名大震,生意滚滚来才是正事,没有什么事比收集祸事案件更重要了。

夏辉不动声色地对众摊主打了个眼色。

领头官差把众人的表情看在眼里,知道这个最近风头极盛的少年才是领队的。

“夏辉,不,夏小哥,能不能高抬贵手,别让我难做?”领头官差硬着头皮道。

夏辉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茫然的道:“大人,我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吧?我怎么高抬贵手?你是不是搞错了?”

领头官差看到夏辉事不关已的样子,气得直想吐血,他心中隐隐怀疑就是这小子从中唆使,这群老头才会装出那个样子。

领头官差强忍着怒火道:“夏小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看他们都似乎好像挺尊重你的,要不你跟大家说一说,能不能不要这表情,这让我看难做。”

这就是装逼的下场,夏辉心中哈哈大笑,脸上却是一本正经的道:“既然大人如此要求,小民自然不敢不从。诸位前辈,给我个面子,别这样行不行!”

“不行!”周手相板着脸道。

这,领头官差一瞬间脸了变色,脸上的怒火是个瞎子也能看得出来。

“哈哈,那是开玩笑。”周手相话音一转,嘿嘿笑道:“夏小哥吩咐,哪有不从的道理。于定宅你快些收起你那哭丧的表情,别一个苦瓜脸,不知道的还以你家的小妾被人勾引了呢。”

“哈哈哈。”众人捧腹大笑。

领头官差神色一呆,脸上的怒意续渐消失,愣在这里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是好。

于定宅装出一个愤怒的样子,大声嚷道:“周手相,我和你无冤们仇,你怎么能如此恶毒,你对得起你的良心吗?你得对起我吗?”

众人看到于定宅如此说话,更笑得合不拢嘴。

夏辉也是微微一笑,和这群老头一起总是不会无聊,乐趣多多。

第四百一十三章 悲愤的脸

“诸位,易司之内,请安静一些。”领头官差急忙提醒道,话虽如此,他的心中却是暗暗松了口气,因为这些老头的表情都恢复了正常,再也不是那个死人样!

很快,众人识趣地收敛了笑声,但是

人人脸上的笑意依然清晰可见。

“既然如此,诸位就此别过了,请。”领头官差对着夏辉和诸位摊主拱了拱手,然后吩咐手下把朱漆大门打开。

“好说,好说,大人你也太谦逊了,不错不错!我观你面相,额头高隆,眉如弓,满脸红润,胡子顺,定会官运亨通,大有前途。”周手相上下打量了一下领头官差,高深的道。

领头官差眉宇间流露出惊喜之色,却是硬装得一本正经道:“真的吗?先生,你可不要给我带高帽子。”

不知道不觉,他对周手相等人的称呼已上升到先生的高度。

周手相拍着胸膛保证道:“当然是真的,绝无虚言!依我多年的经验来看,好事将近了。”

一旁的于定宅认真地打量领头官差,叹道:“没错,没错,大人,你真的好事将近了,而且是天大的好事?或许这是你一生之中的重大转折点,从此之后一飞冲天。”

领头官眼中闪过一丝激动,笑意盈盈的道:“乘先生吉言。”

“小事,小事,何足挂齿。”周手相客气的道,眼睛深处闪过一道狡黠的亮光。

于定宅调笑道:“那我可要提前恭喜大人升官发财了。”

一瞬间,各位摊主道喜之声络绎不绝,仿佛那领头官差明天就要升官上任似的。

事情转变得太快,领头官差被这么多算命先生捧了几下,全身轻飘飘的,早已忘记了先前自己还把这群老头恨得死去活来。

看看那一个个前来道喜的摊主,他感动得差点泪流满脸。知已啊,终于有人发现自己的不凡了,原来我真的不是一个普通人。

夏辉好笑地摇了摇头,他和这些老头相处得多,并且经常观摩他们摆摊占卜,自然知道他们的手段。这些家伙捧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只要心中有所松懈,定然会上套子。

此时把那领头官差捧得高高的,等一会只怕会让他坠入地狱,看着他们那虚假到极点的表情,夏辉已经知道他们肯定打了什么坏主意。

朱漆大门,缓缓打开,夏辉往外望去,微微一愣,只见易司门外依然站着数百人,东一堆,西一堆,各自在攀谈起来。现场甚至吸引了一个买烧饼的小贩过来,不少人正围在那里买烧饼呢。

“各位先生慢走,日后有机会我定然向你们问卜。”领头官差一副相见恨晚的表情,简直把众摊主当作了人生知已。

众摊主笑得合不拢口,周手相嘿嘿说道:“大人,那可要记得来啊!我们如此相熟,定然给你打个折头。”

“哈哈哈,我记住了。”领头官差想着自己就快要飞黄腾达了,心情不错,居然和周手想开起了玩笑。

“出来了,出来了,夏小哥他们出来了!”一个眼尖的家伙看到夏辉等人从里面走出,兴奋的大叫道。

众人听了声音急忙往易司大门看去,果然没错,夏辉等人真的出来了,众人二话不说,争先恐后地涌上来。

领头官差吓了一跳,急忙走到门外,把人群给挡住,正义凛然的道:“诸位先生暂且不要出来,待我先把这些人驱散,免得惊扰了大家。”

众摊主对望了一眼,脸上露出古怪之色,想笑却又不好意思笑出来。

“夏小哥,怎么样了?案子可是定下了?”

“夏小哥,那李浩是不是真的杀人凶手?怎么不见出来的,是不是被关押起来了?”

“夏小哥,李浩究竟是怎么样把李五爷给杀死的?”

众人被官差挡开,进不了身,纷纷大声询问,想要得到第一手消息。

看着那人头攒动的百姓们,周手相对着众人打了一个眼色,然后,走到领头官差跟前,拍了拍的肩膀道:“大人,谢谢你好意了,我们能应付的。”

你们能应付?几百号人怎么应付?别被踩成肉酱才好。

领头官差正要劝说众摊主先回易司暂避风头,免得不小心弄出个踩踏事件。一转头,他看到一众摊主的表情,顿时身体一僵。

“诸位先生,你们这是?”领头官差惊骇的道。

摊主们没有说话,脸上满是凝重之色,愤愤不平,仿佛受到世间上最不公平的对待似的。

周手相缓缓拔开了领头官差拦截的手,缓缓往人群之中走去。

不是说得好好的吗?这些老头怎么又发神经!十多个人从易司愤愤不平地走出来,任何人都会想岔好吗?

领头官差拉过周手相的衣袖,急道:“先生,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好的吗?”

周手相愤怒地看了领头官差一眼,幽怨的道:“你们还想怎么样?当初不信我们的卦象的是你们,现在凶手被我们抓住了,真相查清了,抢走我们功劳的也是你们!难道连我们心里有一些怒气也是不行?”

领头官差快要被气晕了,我们什么时候说要抢你们的功劳了?你们当众说这些不是要害死我吗?

他紧张的道:“没,没这回事,你们搞错了,我们又怎么会抢你们的功劳呢?”

周手相没有再说话,一指衣袖直直走进了人群之中,其他摊主急忙跟了上去。

看着那一群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的推主,好事者竟然心中有些害怕,纷纷让开了道路。

几个心思活跃的人可是听出了其中的门道,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小心翼翼的道:“老爷子,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手相皱着眉头叹道:“没事,小伙子你们散了吧,案子结果易司到时自然会公布。”

看着一众摊主悲愤交加,情绪失落的样子,这和进易司之前的高昂情绪可是天差地别阿。

众人心里痒痒的,更是好奇他们进入易司之中发生了什么,还有那案子的结果是到底是怎么样的,那李浩和李夫人是不是真的勾搭在一起?李五爷是不是真的被他们给害了?

第四百一十四章 有古怪

“老爷子,你们到底怎么了?如果有什么困难不妨说出来让我们听听,我们也好给你们参谋参谋。”青年试探性的道。

周手相一脸心酸的道:“真的没事,我们好得很,你们还是散了吧。”

不远处的领头官差看得咬牙切齿,你们装出这表情却还说没有事,这不是侧面说明了我们易司对你们做了什么委屈你们的事吗?

众人看到这些老头始终不肯说出在易司之中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把目光聚集到夏辉身上。

“夏小哥,到底是怎么回事?李五爷的死因到底是什么?”

“夏小哥,我看你们一脸悲愤的,难道在易司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还有,还有,刚才你说有人抢功,到底怎么回事啊?”

围观的众人犹如一群资深狗仔队,团团围住夏辉,争先恐后提出各种尖锐的问题。

夏辉心里哭笑不得,脸上却是神色淡然,他长长叹了口气道:“你们不要多问了,冯校尉秉公办事,公正不苛,绝对没有做出任何不人道的事情。”

领头官差神色一呆,惊愕地看着夏辉,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少年居然会这样赞扬冯校尉,他可是冯校尉的心腹铁杆粉丝,对这二人之间的恩冤知之甚深。谁都有可能赞冯兴雷,唯独这小子是绝对不可能的。

领头官差仿佛嗅到了浓浓的阴谋味。

现场的众人也是心中疑惑,夏小哥的话怎么和那些老爷子的表情有这么大出入呢?听起来似乎在埋冤冯校尉呢。

“夏小哥,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说出来听听,说不定大家能帮到你。”一个书生模样的公子道。

夏辉神情有些落寞,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刚才说的都是真话。冯校尉真的是好人,大大的好人。”

有古怪!众人心中同时升起这么一个念头。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一切结果听易司公布。冯校尉自然会呕心沥血,尽心尽力把案子彻查清楚,大家就留意下消息吧。”夏辉艰难的道。

呕心沥血这么夸张,怎么听起来,夏小哥的语气之中夹杂着浓浓的哀怨,这夏小哥到底卖的什么关子,怎么说话这么不正常的?

“好了,我们走吧。”夏辉对着围观的众人拱拱手,然后招呼众摊主离开。

不少人有心再问,但看夏辉等人决绝的神色,知道今天无论如何也问不出什么的了,只得放夏辉等人离去。

看着夏小哥有些落寞背景,众人心中轻轻叹了一下,想不到等了这么久,却是毫无热闹可看,他们甚至不能断定李五爷是否真的死于非命。

易司门前围观的好事者悻悻然散去,留下面面相觑的官差们。

夏辉和这些老头究竟搞什么鬼,变脸如翻书,怎么时而哭丧着脸,时而嘻嘻哈哈,时而悲愤落幕,直到此刻他们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不就是被请到易司记录一下口供吗?怎么搞这些表情出来,这又是给谁看了呢?还有姓夏的怎么把冯太尉捧得如此高呢?这不应该啊。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

不过,这群瘟神总算离开了,没有发生什么状况,领头官差抹了把冷汗,紧悬的心终于放松下来,这此老头一时一样,实在被他们给搞怕了。领头官差想起周手相说的升官发财的话,轻轻叹了口气,这些家伙翻脸如翻书,也知道这些话是不是真的。

易院附近,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处,十多号人悄悄的站在这里。其中一个老头笑着道:“夏小哥,刚才我装得怎么样,是不是很逼真?”

夏辉微微一笑道:“神情还可以,就是说话的语气差强人意,不够声情并茂,语气之中的幽怨不够深。”

此时的夏辉表情轻松,哪里还有不久前的落寞与悲愤。

于定宅哈哈笑道:“周手相,和我相比,你还差得远。你没有看到我的样子,简直把那些围观群众的胃口都给吊上来了。”

周手相轻呸一声道:“你老头少在这里自买自夸,要说装得最好的,自然是非夏小哥莫属。他赞扬冯兴雷的话语可绝了,把他捧得越高,到时摔下来就越精彩。”

“不错,不错,夏小哥简直是我们学习的榜样。你没有看到他那落寞的神情,如果不是我事先知道真相,只怕也会信以为真。”于定宅赞扬说道。

“对,对,当时那领头官差的表情,简直惊得口不拢口,眼中满是茫然,只怕到最后也不知道我们要做的什么?夏小哥的演技我等望尘莫及啊。”

其余摊主纷纷出言称赞,把夏辉夸得只应天上有,地下无。

夏辉哭笑不得,这些家伙什么不行,做事也有些靠谱,但是拍马屁的功夫却是练得炉火炖青,如果不是夏辉有自知之明,只怕都会以后自己拥用影帝的天份。

“好了,好了,不要把我捧得这么高了,你们这是想摔死我吗?”夏辉没好气的道。

众人哈哈大笑。

“夏小哥,下一步什么时候开始?”周手相嘿嘿笑道,语气这中颇为期待。

夏辉沉呤了一下,正色道:“周手相,你找的人可靠谱?此事涉及冯家和易司的名声,非同小可,一个不好,可能会惹祸上身。”

周手相收起了笑容,自信的道:“夏小哥,你放心,这人绝对可靠,他的口风紧得很,绝对不会泄露我们的半点消息。”

夏辉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找他吧。”

“夏小哥,我代表榕树底的各位摊主放谢谢你。”周手相激动的道。

于定宅笑骂道:“周老头,我们都在这里,哪里用得着你代表,要谢我们也要亲自谢。”

夏辉可没有兴趣听这些老头拍马屁,他轻咳了几声道:“诸位,你们可要决定好哦,一旦我们真的这样做了,不仅仅得罪了冯家,更是得罪了易司!一旦事情败露,后果非同小可。现在还可以选择退缩,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众摊主脸上的笑容一扫而空,神色凝重起来。

第四百一十五章 泼脏水

众摊主笑容一扫而空,神情肃穆。他们这些老百姓无权无势,可不是能与冯家和易司作对的,任何一个官员都能轻松碾压他们。但就些放过这个令榕树底名声大震的机会,他们实在有些不甘心。

周手相咬了咬牙,第一个表态:“为了榕树底的大家,以及后辈的希望,我绝不退缩!更何冯家和冯太尉乃是夏小哥的敌人,我自然要和夏小哥站在同一阵线。”

“说得好!”于定宅一拍巴掌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于某也决不会退缩,定与夏小哥共进退。”

看到周手相和于定宅率先表态,其余摊主终于也下定了决心,纷纷站出来表态,竟然没有一人退缩。

这群老头平时可是欺善怕软的主,狡猾得像狐狸,想不到面对冯家和易司这两个庞然大物,意然没有一个人选择退缩,夏辉啧啧称奇,心中对这些老头高看了几分。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行动吧。”夏辉想了一下道。

“好!”众摊主异口同声的道,眼中闪过一丝激动而又紧张的神色。

这一天,青南城的百姓沸腾了,人人一大早起来便听到一个震惊无比的消息,青南城之中竟然出了件杀叔夺婶的案子,实在太骇人听闻了。

正当全城百姓相互奔走,探听其中真假内幕的时候,众人才知道这竟然是榕树底那群神棍把凶手算了出来,并且亲自上门押往捉拿凶手。

一群老头去捉杀人凶手,这让听到这个惊人消息的众人震惊合不拢口,对案子的真假越发怀疑了。

后来细细探听之后,他们得到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夏小哥竟然参与其中!

夏小哥是什么人,那可是易术媲美易师的少年天才!

众人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一群老神棍能把凶手给算出来了,肯定是有夏小哥从中帮忙,甚至就是夏小哥给算出来的结果,其他老头负责配合捉拿凶手。

夏不哥的神奇那可是经过多方验证,毫无争议的。诸多精准的祸事判定还在市井之中广为传颂呢,可谓人人皆知。每次提起夏小哥,众人都津津乐道。

如此说来,那杀叔压婶的传闻定然是真的了。一时间众人奔走相告,各种惊叹声、咒骂声在青南城的各位大街小巷响起。

听说那奸夫毒妇已被夏辉等人捉拿了,并且亲自押送到易司了,众人无不拍手称快,心里甚是解恨。

杀叔压婶这等勾当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骇人听闻的事情。

那对奸夫毒妇是什么样子的呢?众人心里好奇,听闻消息后,纷纷往易司赶去,都想知道究竟是多么恶毒的人才会做出此等事情。

还未等他们赶到易院,却又听到一个消息,那凶手已经被关到大牢里去了,而夏小哥等人也从易司之中出来了。

但是,事情却并没有往他们想像中的发展,夏小哥和众摊主从易司出来时,竟然人人愁云满脸,悲愤交加。本来已经证据十足的杀叔夺婶事件,竟然没有任何后续消息了。

夏小哥等人如此表情,官府也没有传出有关案件的只言片语,一瞬间,案子似乎变变扑朔迷离,原来已经彻底相信这案子的人,也变得有些狐疑了。

夏小哥等人为何这个表情?李五爷的死因为究竟是什么?是不是真如传闻中的那样,乃是被侄儿李浩和妻子李夫人合起来谋害的?

青南城之中各种争论声不绝于耳,不少人相信夏小哥真的找到了真相,捉到凶手,也有不少人认为夏小哥算错了,误捉他人。

一时间,各种版本的流言广泛流传开来。

正在流言满天飞的时候,一个惊人的传闻以狂风扫落叶的架势席卷整个青南城据易司内部的官差证实,李浩和李夫人已经大牢之中承认了杀害李五爷的事实,但是,易司太尉为了功劳,为了面子,把事情压了下去,打算等事情淡化之后,独自领了这份功劳,打算凭此功劳夺得太祝之位。

“你们知道吗?其实在凶手被捉拿之前,夏小哥和一众摊主已经到过易司报案,当时那冯太尉不仅不相信夏小哥的卦象,还把摊主们骂作神棍。所以夏小哥他们才不得不带着这些一把年纪的老爷子亲自前去捉拿凶手。”

“你们知道吗?这冯校尉和夏小哥可有不少恩怨呢!所以他才见不得夏小哥出风头,欲把这份功劳给截下。想不到堂堂冯家嫡系,易司校尉,居然会做出如此下三滥的事。”

“切,这算什么下三滥,据说前段时间姓冯的还派出易师加害夏小哥呢,来福客栈的事情你们听说过了吗?前段时间死的那个人可是邪师呢。”

那人脸色一变,惊道:“这怎么可能,冯家可是青南城第一易学世家,怎么可能和邪师勾结?”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此事非同小可,你可不要乱说,否则得罪了冯家,可就有得哭了。那冯家可不是好惹的主!”

各种抹黑冯兴雷和冯家的传言在青南城悄悄流传开来,也不知消息来自何处。

“夏小哥,怎么样?这效果可是满意?”坐在酒楼厢房,静静听着大堂的议论声的周手相笑着说道。

夏辉微微点了点,笑着道:“不错,那银两花得值。”

周手相得意的道:“那是当然的,要知道看在我的面子上,银两足足减了一半!寻常人没有二十两银子以上是绝对搞不掂的。要知道,全城散布消息可是需要不少人手呢。”

花十两银子就能造成这种舆论效果,的确大大出乎夏辉的意料。想不到这个时代也有托子这门职业,专门帮人散布各种谣言,各种造势。看周手相这家伙肯定没少请托子到摊位捧场,否则不会和那些人如此熟络。

花了十两银子,虽然不知道周手相有没有在背后抽佣金,但是,能把冯兴雷弄得一身是屎,大大的值了!

不知道冯兴雷那家伙此时是否已经听到这些传闻?

夏辉已经可以预想到当这家伙看到这一盆盆泼向自己的脏水时,肯定会暴跳如雷,气得吐血。

想到这里,夏辉心中大爽。

第四百一十六章 愤怒的冯兴雷

虽然暂且不能报仇,也没能把冯家给铲除,但是,能败坏他们的名声,让他们吃了苍蝇般难受,也真是值得庆贺的。

夏辉哈哈一笑,斟了一杯酒,道:“今天我高兴,这顿时饭我请了。”

夏小哥请吃饭,这可是难得的很,要知道平时就算请夏小哥,他也是再三推辞的。众人心中惊喜,哪有不答应的。

“夏小哥,我看这冯太尉实在令人生厌,要不我们三五天就花一次银两,全城抹黑他,让他名声扫地,神憎鬼厌?”周手相邪恶的道。

夏辉吓了一跳,这家伙还真是够恨的,如果每隔三五天来一次,冯兴雷就算不气死,只怕也要吐几斤血了。

做人怎么能如此阴险呢?不过我喜欢。

夏辉赞赏地看着周手相,笑道:“主意倒是不错,但是我们不能这样做。”

周手相疑惑的道:“为何?难道是银两的问题?只是区区十两银子而已,以夏小哥的富足那简直九牛一毛呢?”

什么九牛一毛,自己正穷着呢。四五天来一次,一次十两,算下来可不是小数。

夏辉讪讪一笑道:“不是银两的问题。大家试想,四五天来一次,别人会信吗?今次是有李夫人的事情做载体,所以效果才会如此的好,下一次只怕效果会大打折扣。”

夏辉语气一转道:“更何况,我们面对的乃是青南第一易学世家,万一被他顺藤摸瓜查出是我们在背后搞鬼,冯家只怕不会罢休。”

众人神色一凛,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周手相急忙道:“夏小哥说得不错,我们不能这样以身犯险!大家可不要想这些歪点子。”

这歪点子还不是你这个老家伙想出来的,众人白了周手相一眼,脸上满是鄙视。

于定宅嘿嘿笑道:“虽然不能再继续,但是这一次只怕冯家的人听到消息要气得肝痛,他们家的名声算是给我们搞臭了。哈哈哈,夏小哥你这个主意实在太妙了,现在满城皆知我们利用占卜所得卦象捉拿了凶手,就算那冯兴雷想把功劳安到自己头上,只怕也是不敢了。”

众摊主想先前到易司报案时,冯兴雷那傲慢的样子,心中乐开了花,一种复仇后的快感涌上心头,众人畅快地大笑起来。

“夏小哥,下一步怎么办?”周手相笑着问道,一副以夏辉马首是瞻的姿态。

夏辉高深一笑,口中吐出一个字:“等。”

“等?夏小哥,我们现在不是应该再加一把火,发动老百姓,到冯家那边闹一闹的吗?或者在易司门前也可以啊?”周手相疑惑的道。

到易司闹事?这老头还真是什么都敢想,也不敢怕事情败露把自己给牵涉进去。

夏辉摇头笑道:“不要轻举妄动,现在全城皆在讨论,冯家想要查找线索也不容易,但是,如果百姓闹到易司门前,那可给了他们一个翻身的机会。我们只需静待结果就可以了,越是这样,他们的压力越大。”

周手相想了一想,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的道:“倒是我过于冒进了。”

于定宅调笑道:“周手相,你这家伙不要再出什么馊主意了,一切还是听夏小哥安排吧。”

周手相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忿忿不平的道:“我这还是为了大家吗?我费尽脑汁想出这些主意,我容易吗?”

众人看到周手相那委屈的样子,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厢房之中欢乐融融。

青南城,冯家之中却是陷入浓浓的压抑之中,自从今天早上开始,校尉大人脸色黑如碳墨,杯子已经不知道摔坏了多少个。家丁人下更是人心惶惶,因为稍有差错在,就会被骂得狗血淋头,一时间人人自危。

“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冯兴雷暴跳如雷,气得吹胡瞪眼,破口大骂。

“兴雷,怎么回事?怎么现在青南城之中全是说你徇私枉法,贪功冒进?更有甚者说你勾结邪师,谋害他人。”大厅之中,一个老头斑白的老者皱着眉头道,样子看起来和冯兴雷倒有几分相像。

“爹,一定是姓夏那小子做的!是他暗中散布这些谣言。”冯兴雷怒不可歇的道。

“怎么是会他?兴雷,这小子怎么总是和我们作对?”老者闪中眼过一丝厉色。

冯兴雷于是把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说了出来。

“爹,一定是他。这小子三番五次损我冯家名声,阴险得很,这次十有**也是他出的这个主意。”

老者脸色凝重,“这小子古怪得很,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年纪轻轻却拥有如此易术。据说他到易院学易还不到一年,此子日后必成大患!”

“爹,不如我们把他”冯兴雷眼露凶光,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一个横切的手势。

老者来回踱了几步,低头沉思着,最后叹了口气道:“不可,易卫不久前在青南城出现身,定然是嗅到什么消息,万万不可以在这时候动手,否则一个不好,便会给家族引来滔天大祸。”

“爹,难道就是任由那小子踩在咱们头上?要知道徐易师的事情传开之后,我们易馆的生意已是一落千丈,现在被这么一抹黑,只怕真的难以为继了。姓夏的如此狠毒,我们难道就由得他逍遥自在吗?”冯兴雷咬着牙说道。

老者眉头紧蹙,想了一会儿,叹道:“兴雷,此事万万不可冲动,还需长详计议,当下最重要的是先挽救我们冯家的名声。易馆乃是我们家族生存的根本,万万不能再出事。”

冯兴雷脑门青筋暴露,牙齿咬得吱吱作响,不甘心的道:“一切全听爹的安排。”

老者点了点头道:“报仇的事情不用急,此子只要留在青南城,日后定会让他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眼下你先把李家的案件给办了,把结果公之于众,事情是怎么样,就怎么办,万万不可贪功。”

冯兴雷愣了一愣,不解的道:“爹,如此做岂不是成全了姓夏的小子?让他的声名更盛,到时我们再想收拾他就更难了。”

第四百一十七章 有蛇!快逃!

“眼下事情的真相已经在青南城闹得沸沸扬扬,就算我们不公布案情,众人都已经知道姓夏的和榕树底那群老神棍捉到了凶手,我们刻意隐瞒只会让谣言成真。”老者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怨毒的道,“这小子不是要名声吗?好,我就成全他们!我让他们飘上云霄,再坠入地狱。”

“爹,你这是什么意思?”冯兴雷心中一喜,急忙问道。

老者趴在冯兴雷耳中,低声喃喃,口中不停地说此什么,只见冯兴雷脸上的喜色越来越盛。如果夏辉在场,看到这二人的那贼贼的表情,不用听他们的话语,就知道这二人一定是在谋划什么阴谋诡计了。

密谈了一会儿,只见冯兴雷匆匆往府外走去,脸上的阴翳一扫而空,笑意盈盈,看得一众家丁下人咤异称奇。

老爷这是不是被传言给气疯了?外面谣言满天气,他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当天傍晚时分,青南城之中,各处街口、集市,皆是看到官差张贴告文,众人好奇地看了一眼,顿时哗然一片,竟然是关于李五爷案子的告示。

“出告示了,李五爷的案子易司出告示了,我们快去看看。”一道兴奋的声音从酒楼之中响起。

夏辉和一众摊主正在酒楼中用膳,听到外面的动静,皆是一惊。

“夏小哥,我刚才怎么好像听到外面有人说李丰的案子出告示了?”周手相不敢肯定的道。

夏辉刚才也是听得清楚,他心里暗暗一惊,这还一天不到,易司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出告示?这可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走,我们快些去看看。”夏辉急忙说道,便起身往厢房外去,却见原来座无虚席的大堂之中,早已人去楼空,掌柜的正拿站一大堆铜钱碎银正在不停的算帐,显然很多客户随便扔下些银两,也不等掌柜找回零钱便离开看热闹去了。

夏辉二话不说,抬腿便走,路过柜台时,随便抛下二两银子便往外走去,刚走到酒楼门后,往大街上一看,顿时吓一跳。只见无数的老百姓正在争先恐后地往不远处的街口赶去。

“出告示了,出告示了,快点去街口那边看看。”一个大叔兴奋的道。

“听说那李五爷是被侄子害死的,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我们快些去看看。”不远处一个年轻公子对身边的好友说道。

真的出告示了!夏辉心里好奇,正要跟上去看看到底写的是什么,身后传来于定宅焦急的叫唤声,“夏小哥,等一等,夏小哥,等一等。”

夏辉收住了脚步,往后望去,只却于定宅等摊主正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他们反应比较慢,现在才追上来。

急也不急在一时,既然知道出告示了,夏辉心中冷静下来了,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摊主们的到来。

“夏小哥,你怎么走得这么快呢?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你就已经走出酒楼了。”于定宅抱怨道。

夏辉没有回答他的话,急忙道:“走,我们快去看告示,李丰的案子出告示了。”

于定宅这才反应过来,“走,看告示去,看看姓冯的家伙如何阴险。这家伙定然把我们的功劳都给抢去了。”

众人跟着街道上的行人往不远处的街口走去,到了那里却是惊得合不拢嘴,只街口张贴文榜的地方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密密麻麻的人,每个人都在使劲往里挤,想亲眼看看公告上写的是什么。

现场议论纷纷,惊叹声络绎不绝,一个大叔气愤的道:“居然是真的!那李浩真的杀叔夺婶!告示之中写得清清楚楚,证据确凿,他俩已经招认了一切罪行!”

竟然是真的!饶是众人已经提前知道真相,也禁不住心中震惊。实在是杀叔夺婶这样乱了伦常的事太匪夷所思了。

之前请来的托子果然有效!

夏辉等人心中一喜,李半仙这次是确确实实化险为夷了。总算是没有白忙活,就不是知道里面有没有提到自己等人的功劳。

“走,我们也进去看看。”周手相激动的道。

这么多人,怎么进去啊?夏辉吓了一跳,他不认为这些干巴巴的老头能挤得赢那些膀大腰粗的大神粗汉。

“我看还是等等吧,等人少一些再过去。”夏辉轻咳了一声道。

周手相自信满满的道:“放心,有我在呢,我带你们进去便是了。”

这家伙又想打什么馊主意了?夏辉打量了下周手相,狐疑的道:“这里的人挤得水泄不通,要挤进去难度太高,伤着哪里就不美了,还是再等一会吧,反正也不急在一时。”

“你都说这里人太多了,要等到何时?放心,你们一会跟着我进去就行,不会出什么岔子的。”周手相脸上露出恶魔般的笑容。

“周手相,你想到什么法子了?”于定宅好奇的道。

周手相得意一笑,“你们不用多问,马上就知道了。记得要跟紧我哦。”周手相说完拔脚便往人群走去。

这老头搞什么鬼?看个告示而已,弄得神神秘秘的,夏辉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刚走了几步,却听得身前的周手相恐慌的道:“啊,有蛇,好大一条蛇!大家快点散开啊。”说完就见一条长长的东西从天而降,落入人群之中。

围观的众人心神全在告示之上,听到有蛇,顿时吓了一跳,赶紧四处查看,却见一条长长的东西往自己飞来,落到身上。来不及细看,便以为是条大蛇,顿时惊叫出声,纷纷拼命后退。

“救命啊,救命啊,有蛇!快点散开,快点散开。”

人们惊叫连连,拼命地挤出人群。很多人还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听到里面的人说有蛇,恐惧迅速传染,哪里顾得上真假,拼命往远处跑去,现场顿时一片鸡飞狗跳,惊叫连连。

夏辉看得目瞪口呆。居然还有这种操作,他刚才可是看清清楚楚,所条所谓从天而降的大蛇,不正是周手相的秘密武器马鞭子吗?

第四百一十八章 赞颂之文

周手相拿自己的马鞭作大蛇恐吓、驱散人群,实在太损了,居然能做出这种灭绝人寰的事情!

不过,效果真是他妈的出奇的好啊!

“夏小哥,别愣着了,快进去。”身后的于定宅小声催促道。

夏辉反应过来,看了看原来围着的密密麻麻的人群,早已散去了大半,只有十多个胆子特别大的汉子站在原地,神情警惕,正四处寻找人们口中的大蛇。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夏辉二话不说,往张贴告示的地方快步走去。

“诸位不要惊慌,没有蛇,只是一条马鞭而已!哪个小子居然如此顽劣,拿条马鞭戏弄我等?”周手相捡起地上的马鞭,忿忿不平的道,脸上没有丝毫做作。

夏辉大汗,这老头脸皮还真够厚的,分明他自己才是幕后黑手,还说得大义凛然的,不知情人的哪里会怀疑到他身上。

先前四散逃开的百姓愣了一愣,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看到这个斯斯文文的老爷子手上拿着的真真切切是一条马鞭子。众人顿时气得破口大骂,四处寻找,誓要把那“顽劣小子”找出来。

“哪个臭小子做的?快站出来!否则,让我等找到了绝对不会让你好过。”周手相贼喊捉贼,挑眉瞪眼的道。

“这是谁的马鞭?快些出来。”现场之中顿时骂不绝。

夏辉白了周手相一眼,压低声音道:“周手相,这么多人骂你,你不生气的吗?”

周手相摊了摊手道:“他们骂的是臭小子关我什么事呢?我都年过半百了,怎么还好意思自认哪里是臭小子呢。”周手相说完不动声色把手中的马鞭收到怀里。

还有这种说法?

夏辉哭笑不得,这周手相还真是人才。

“夏小哥,怎么样?我的主意是不是很妙?你看,我们轻易进来了。”周手相压低声音,得意的道。

夏辉强忍着笑意道:“的确不错,就是太损了,你这样做假如把别人吓坏了,继而引发踩踏事件可就麻烦了。”

“没事,这么大个人哪里就这么容易吓坏了,随便玩玩而已。”周手相恬不知耻的道。

汗,这家伙原来也是一个整蛊人的好手。夏辉摇头苦笑,跟这群摊主在一起,还真是不能以常理待之。

“好了,好了,别在这里闲聊了,我们快些看一下告示写的什么吧?看看是否有提及我们?”于定宅催促道。

夏辉反应过来,往贴在墙上的告示看去,顿时愣住了。

只见告文之上扬扬洒洒上百字,不仅把李夫人和李浩的罪名列了出来,剩余的大部份篇幅竟然都在赞颂自己和众摊主的功绩。

最为奇怪的是,告文不仅仅赞扬了榕树底的各人易术了得,神机妙算,通过易术占卜,算出李五爷的惨死的真凶,揪出幕后凶手,还着重写着榕树底的诸位摊主不顾自身安危,英勇地把凶手绳之于法,实在是良民之楷模,百姓之典范。

看着这大篇幅的歌颂之文,夏辉一阵恶汗,这些老头怎么成了良民之楷模,百姓之典范了,这实在有些夸张。

自己等人在冯兴雷头上泼脏水,那家伙不说打压了,居然还如此大声势地帮他们扬名,事情之诡异不得不让人深想。

有古怪!夏辉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他把告示细细仔仔看了几遍,却是看不出哪里有问题。全篇之中,除了开头简单说明地李夫人和李浩通奸,杀害李丰证据确凿,罪名成立之外,其余全是赞扬自己和众摊主,不仅没把他们的功劳说少,反而把他们的功劳往大里说。

众摊主睁大眼睛紧紧地盯着告文,脸上泛起红潮,眼中满是激动之色。夏辉甚至看到其中几个摊主双唇颤抖,眼中含泪,显然被告文上的赞颂之言感动得不能自拔。

“夏小哥,我,我没有眼花吧?这真的是在赞颂我们?”于定宅仿佛见了鬼般,难以置信的道。

夏辉心里轻呸了一口,这告文上的赞颂实在有些假,他讪讪一笑道:“是真的,你没有眼花。于定宅,你这次可是光宗耀祖了,今天过后,你们只怕要被人广为传颂了。”

周手相皱着眉头道:“夏小哥,虽然我们的确这么伟大,但是,这冯太尉如此大章其鼓传颂我们似乎不太正常啊,要知道我们可是找人……他那么老奸巨猾,肯定猜到是我们暗中搞鬼的,没有理由还会如此捧我们啊?”

还算这老头没有被上面的赞文冲晕头脑,夏辉皱了皱眉道:“我也觉得有古怪,但目前又去看不出哪里有问题。”

于定宅嘿嘿笑道:“这告文全篇可都是赞美和肯定我们的,没有一个字是中伤。依我看,冯太尉肯定是生怕别人误会他徇私枉法,贪功冒进,为了避嫌,所以才会把全部功劳都还我们,还把我们大大夸上一番。如此一来,不仅可以把堵住悠悠众口,还可以卖我们一个人情,避免下次再次谣言四起,何乐而不为?”

周手相摸了摸下巴的胡子,想了想,点头道:“说得倒是合情合理,为了家族的声名,他作出如此退步,倒是正常,毕竟当初他有错在先。”

夏辉心里冷笑,冯兴雷发这告文是为了讨好我们?亏这两老头想得出来!别人是什么身份,你们两个老头又是什么身份,用得着讨好你们吗?不过说把通过告文消除谣言,把众人的口堵上这倒是真的。

于定宅眼中闪过一道亮光,激动的道:“告示一出,我们今后名声大震,生意定然要好上百倍。夏小哥,谢谢你了!”

众摊主眼前一亮,这才想起这告示的好处。此文一出,日后榕树底的生意想不红火都难。

他们因为只是一个草根出身的学易者,没有正经的易师身份,一直以来饱受别人的白眼,经常被人质疑、嘲笑。所以,尽管摆摊多年,并且与乾坤街只有一步之遥,却是生意冷清。毕竟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到易馆问卜,觉得易师更能让人安心。

此文一出,实质上相当于公开给了他们一个官方认定!

第四百一十九章 热血沸腾的粉丝们

此时,易司的这张告文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到他们利用易术精准地算出李五爷的死因,甚至还夸他们神机妙算,易术了得,无疑是肯定了他们的占卜之能。全篇告文,表面看起来是赞颂他们的功绩,实质上是为他们正名。

以后谁敢还说他们神棍,他们完全可以把这张告文的内容拿出来拍在对方脸上。丫的,易司都认可了老子的易术水平,你还在这里叽叽歪歪个毛线啊!

这可是实打实的功绩!虽然卦象完完全全是夏小哥算出来的,但告文上面没有说清楚啊,只说是他们一起推算的结果。如此一来,老百姓不知道其中的真相,定然会对他们大有信心,日后需要找人占卜算卦时,也会更多地考虑他们。

“夏小哥,谢谢你,这个名声大震的机会完全是你给的,周某感激不尽,请受我一拜。”周手相神情激动,竟然夏辉跪拜道谢。

其他摊主反应过来,纷纷嚷着也要给夏辉拜上一拜。

夏辉傻眼了,一下子跳了起来,急道:“别,你们这样,小事而已,千万弄这一套虚礼,小子承受不起,有话好好说,。”

周手相深深地看了夏辉一眼,神情激动的道:“夏小哥,这对于你来说或许是小事,但是对我们这些大半辈子在榕树底摆摊的老人来说却不是小事,这不仅是给我们带来生意,更是肯定了我们学易者的身份。我们不是易学世家子弟,也不是出身易院,只是凭着一股热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研究易学。其中的辛酸、苦累你又怎么能体会呢?”

“夏小哥,我们乃是真心感谢你的,这一礼,你受得起!”

周手相眼角流下两滴晶莹的泪水,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心酸,不顾夏辉的阻拦,硬要给夏辉拜上一拜。

众摊主也是眼角湿润,出身草芥,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追寻易学的艰辛。他们可是冒着身家性命危险给人占卜算卦的,在此之前,已经有多少同在榨树底摆摊的摊主不幸被人冤枉、误会,入狱的入狱,流放的流放,他们已经记不清楚了。

众人不顾阻拦,倔强地给夏辉拜了一拜,每一个人都是心甘情愿,真心感激夏辉给榕树底带来的这一切荣光。

夏辉自来到这个时代接触易学以来,虽然不能说顺风顺水,但是,由于祸事定理的存在,占卜算卦的准头突飞猛进,给人消灾解祸已是常事,自然不能体会这群老头为何如此的激动,更不能明白平民学易的艰难。

虽然夏辉对开发祸事定理的进度时有不满,但其实他表现出来的易学天赋已是骇人听闻,毕竟他接触易学才仅仅半年左右的时间,而一起开始学易的同窗,很多才刚刚入门。

这就是学术垄断的弊端,易学是属于统治阶级的产物,常人想要学易,就算有天赋,穷其一生,很多情况下都是毫无所成。

光天下化,众目睽睽,众摊主的所作所为可是让看告示的众人瞠目结舌,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一群老头子围着一个少年拱手行礼呢?这场面有点匪夷所思啊。

一群古古怪怪的老头子,外加一个名叫夏小哥的少年,这组合?众人心中一凛,似乎想了什么。

“你,你是在乾坤街榕树底摆摊的夏小哥?”一个大叔率先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的道。

“你们,你们是那些老摊主?”旁边另一个问道。

听到这问话,围观的众人皆是睁大了眼睛,面前的不就是夏小哥和众摊主们吗?他们怎么出现在这里?现场顿时沸腾起来。

夏辉此刻正处在尴尬之中,哪有心思回答这些人的问题,急忙走上前来,把各个摊主扶了起来。

看到少年和这些老头都没有回答自己的问号,那大叔急不可耐,走上前来,拉着夏辉的衣袖,激动的道:“公子,请问你是不是夏小哥?”

夏辉微微一愣,扫了一眼围观的众人,只见一双双激动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自己,心里吓了一跳。知道自己是被人给认出来了,只怕又是难以脱身。

还未等夏辉回答,旁边一个声音道:“不错,不错,他就是你们口中的夏小哥。”

那大叔脸上满是激动,对着众摊主道:“你们就是和夏小哥一起摆摊的老摊主?”

周手相嘿嘿说道:“不错,我是周手相。怎么了?难道你曾经找我看过手相?”

“我就是夏小哥旁边摊位的于定宅。”于定宅得意的道。

真的是夏小哥和众摊主!现场瞬间沸腾起来,众人的心思瞬间从告示转移到夏辉等人身上,争先恐后地涌到夏辉等人的跟前,不停地问着各种问题。

“周手相,你们真的算出了李五爷的死因?”

“于定宅,你们怎么把李浩和李夫人给抓起来的,当时他们可以反抗?”

“能不能麻烦你们说一下事情的具体的经过?”

众人七嘴八舌,争先恐后地提出各种问题,对案子的整个过程好奇不已

看着那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夏辉摇头苦笑,幸好告示之上没有把功劳都算到自己身上,而是分摊给了自己和众摊主,所以除了几个向自己询向的,大多数都是向着其余摊主想问。

夏辉随便应付了几句,便快速缩回众摊主之中,让他们去应付围观的人。他实在没有闲心回答各种奇怪的问题。

看着这些摊主乐此不疲地应付周围热血沸腾的粉丝们,一时间,夏辉倒是乐得清闲。

诸位摊主何时受过如此热烈的追捧,脸上乐开了花,手舞足蹈地同围观的众人讲述事情的具体经过,避重就轻,把自己描述得英明神武,不顾自身安危,冲在最前线,舍生取义,只为还李五爷一个公道。

这些老头可是靠嘴皮子混饭吃的,说是忽悠的本事自是个中翘楚,再加上有告文为证,围观的众人哪里还有怀疑的,顿时赞叹之声不绝于耳,把众摊主捧得天上有,地下无。

第四百二十章 惊人的效果

这群老头感动得差泪流满脸,激动得双肩颤抖,摆摊这么多年,被人骂神棍,骂骗子的可是不少,但是被人如此赞颂的却是没有过,被人敬重,崇拜的感觉真的很好,众摊主眼角泪光闪动。

夏辉在一旁却是连翻白眼,这些老头脸皮真是厚如城墙,这么多赞美竟然硬生生的受了,也不懂得谦虚一点。

周手相的声音再次响起,“各位街坊邻居的厚受,能为诸位消灾解祸是我等的幸运,其他这次能顺利捉到凶手,还李丰李五爷一个公道,最重要的人物乃是夏小哥。”

周手相顿了一下,递给夏辉一个感激的眼神,继续道:“在夏小哥的带领下,我们才能有惊无险地捉拿凶手,完成这个光荣而又伟大的任务。所以,最应该得到赞美的人应该是夏小哥!这个在前后默默付出的人。”

这老头什么时间变得如此肉麻,夏辉只觉浑身一阵恶汗,鸡皮疙瘩掉了一下。

于定宅感叹道:“周手相说得不错,夏小哥居功至伟,无人能及!在捉拿凶手时,一马当先挡在最前面,英勇盖世,这份精神真是可歌可泣!”

“夏小哥威武!”于定宅突然高声叫喊道。

夏辉惊得差点摔倒在地,这家伙说得也太夸张了吧,真的什么都敢说出来。

众人愣了一愣,一时竟然没有人接话,现场陷入短暂的沉寂。

于定宅看到没有人接话,老脸微红。发现没有人响应自己,于定宅老脸一红,硬着头皮举起右手,大呼道:“夏小哥威武!”

话声则落,一旁的周手相已是反应过来,欢欢喜喜的道:“夏小哥威武!”

于定宅微微一愣,转头往声音方向望去,只见周手相正微笑地看自己,眼中满是鼓励。

于定宅感激的看了周手相一眼,兴奋的道:“夏小哥威武!”

周手相紧接着再一次又叫了一声:“夏小哥威武!”

正当夏辉心里无语,想把这两个家伙的逗比表演打断,嘴刚张开,在场的其他摊主竟然也加入叫喊的队伍。

紧接着,陆陆续续有观众加入到叫喊之中。

看着那一阵阵齐声的呐喊,看着那一个个激动得面红耳赤的脸孔,夏辉心里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自己竟然无意之中成了别人追捧的偶像,世事实在太奇妙了。

“夏小哥威武!夏小哥”声音震天,传得老远,不断有人加入呐喊的队伍之中,其中最卖力的就数这些老摊主了,拼命地大声叫喊,仿佛这种方式才是对夏辉最好的回报。

不爽是不可能的,此时夏辉心中大爽,有一种当明星的感觉。

他抱着拳头,高呼道:“好了,好了,诸位兄弟叔伯,街坊邻居,你们停下来歇息一下吧。在下何德何能,对得起你们的赞颂?小子受之有愧啊。”夏辉说完向众人深深到鞠了一躬。

众人渐渐停止了欢呼,众人面红耳赤,神情激动,显然还沉醉于刚才的呼喊之中。

“夏小哥,你跟大家说几句吧?”周手相嘿嘿说道。

夏辉点了点头,走前两步,对着众人拱了拱头,感激的道:“谢谢诸位的厚爱,小子今天真的很感动,真的。其实我是一个腼腆的人,实在经不大家的赞扬,我恳求诸位不要再赞了,我怕自己受不,要挖个地洞钻进去了。”

众人愣了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这夏小哥果然如传闻般平易近人,不摆架子,特别对待穷苦人家,热心帮助。一时间众人夏小辉的感动再次飙升,真正的心悦诚服。

“夏小哥,你可不要这样说,以你多次帮且我们这些平民消灾解祸,实在当地大家的赞美。”一个大叔笑道。

众人纷纷附和。

夏辉讪讪一笑,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道:“诸位叔伯姐妹,你们可不要再赞了,再赞我真是要开始挖洞了。”

哈哈哈,众人再次哈哈大笑起来,实在被夏小哥的风趣幽默给逗乐了。

既然告文已经知道内容了,也没有必要在这停留了,耽误了这么多时间,此时已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夏辉和众摊主打了个眼色,对着观围的百姓道:“时辰也不早了,诸位叔伯姐妹,就些告辞了。”

夏辉对着众人拱了拱手,往外走去。

众人纷纷拱手道别,一个中年大嫂笑着道:“诸位先生慢走,过两天我家的灶子要推了重建,到时我到榕树底那边找你们看一下灶子的风水定位,顺便择个动工日子,你们可要给我打个折头哦。”

于定宅眼前一亮,急忙回应道:“嫂夫人,灶子风水定位那可一定要来找我,我最擅长测这个!回头给你打个折头,请你记住我的名号,我叫于定宅,专们给人风水定宅的。”

汗,这家伙是不是真的这般穷,在外面都想着拉生意,夏辉心里鄙视。

中年大嫂喜笑颜开,“好的,那可要先放谢谢你了,到时定会找你算一算。”

这么好的机会都给于定宅那老家伙给占去了,众摊主一脸叹惜,暗叹自己慢了一步。

正在此时,人群之中又响起一道声音:“这两天我也打算给刚才出生的孙子撰写定时纸,到时我也去榕树底那边帮衬一下,诸位先生可要给我也打个折头啊。”

话音风落,又一道声音响起:“我也要算运程,到时我也去榕树底算一算,能不能也给个折头?”

“我想去榕树底测姻缘!本来打算去易馆测的,但诸位先生的义举感动了我,我不找易馆测了,我要帮衬一下诸位先生。”

各种需要声不绝于耳,每个人都高声嚷着要到榕树底帮衬众摊主的生意。有些人绞尽脑汁,实在想不到有什么需要占卜的,干脆拍着心口说日后有机会定然会到榕树底帮衬,仿佛不去就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似的。

众摊主有些傻眼了,想不到一个简单的告文居然会有这么惊人的效果。这些人可不是专门来找夏小哥问卜的,而是冲着他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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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一章

上百号客人,这是什么概念,平分下来每人也有十来个,一天能赚多少银两?

众人眼中放出贪婪的光芒,心思飞快盘算着。

虽然早料到捉拿凶手的事情传扬出去之后,对榕树底各个摊位的生意肯定有大大的促进作用,但夏辉真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夸张。要知道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街口,此事传遍青南城之后,前往榕树底问卜的客人数量那还得了。

众摊主显然也想到这个可能,一张张满是皱纹的脸孔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笑成一朵菊花,眼中的兴奋之色是个活人都能看得出来。

榕树底的生意能够繁荣昌盛,夏辉心里倍感欣慰。总是自己生意火爆,而其他老摊主在一旁羡慕妒忌,他心里一直有些不好意思。可惜占卜算卦这东西全凭问卜者的意愿,自己就算想分给他们一些也是不能的。

此时,他们的生意大为改观,就算没有自己那么红火,估计也差不了多少,他真心为这些老头感到高兴。学了一辈子的易学,终于在年老的时候大放光彩,也算是人生一大乐事。

“夏小哥,谢谢你。”周手相带着哭声颤抖着道,眼中泪光闪动。

夏辉吓了一跳,这老头不会又想给自己跪拜吧,他可受不起,会折寿的。

他一拍额头高呼道:“哎呀!忘记了,我娘在家等我吃饭,诸位,先告辞了!”

夏辉说完就落慌而逃。众人愣了一愣,皆是捧腹大笑起来。

“夏小哥,等一等,夏小哥,等一等。”身后传来周手相的叫喊声。

这群老头怎么跟上来了,夏辉浑身一阵恶汗,想当作听不见,继续前进,但看到他们气喘吁吁的样子,最终还是忍不住停了下来。

“夏小哥,总算追上你了,你怎么走得那么快?”周手相喘着粗气道。

夏辉装出一副意外的样子道:“你们怎么跟上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周手相拿起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夏小哥,我们就是想问一下李半仙什么时候会放出来?”

听周手相提起,夏辉才想起至今还被关在狱中的李半仙。现在案情已水落石出,按理说李半仙应该无罪了。

他想了想道:“李丰之死已成定案,李半仙应该很快就会无罪释放,说不定现在他已经家里用膳了呢:”

众人听得大喜,周手相拉起夏辉的衣袖道:“走,我们去探望一下李半仙。他若是知道事情的经过,只怕会感激涕零。”

汗,我是说可能已经放出来而已,又不是说一定放出来了。

夏辉摇头道:“现在天色已晚,李半仙也不一定真的就出来了,我看我们还是确定消息后,择日再拜访他吧?更何况就算他出来了,也要和家人先相聚一番,互述衷肠,我们此时前去打扰,实在有些不妥。”

周手相哈哈一笑道:“这倒是我心急了。不错,我们先打探好再找个时间登门拜访。”

夏辉松了口气,从昨天忙到现在,一直没有休息,他的身体早已累得不行,实在没有闲心再和他们一起胡闹。你说,一群老头怎么就这么精力旺盛呢?到底谁是老头,谁是少年人啊?

夏辉心里咤咤称奇,扫了一下众人,只见一张张苍老的面孔上疲色隐现,更多的却是兴奋和喜悦,眼中还闪烁着精光。

“夏小哥,刚才怎么样?爽不爽?”于定宅走上前来,嘿嘿说道。

夏辉愣了一愣,这老头色眯眯地看着自己,说出这句话,很有歧义啊。他浑身打了个冷颤,不解的道:“什么爽不爽?”

“我是指那个。”于定宅手右握成拳头,往上举了举。

夏辉轻咳了几声,装出一副腼腆的样子道:“还好,还好,不过你们以后可要这样了,实在有些造作,我怪不好意思的。”

众人哈哈大笑,于定宅笑着道:“你们反应怎么这么慢,我都叫两声了,你们还没有回应。还好周手相反应及时,否则我也叫不下去了。”

还不是你喊得太假,说着说着突然来这么一出,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谁能跟得上你的节奏啊。

周手相得意的道:“今天过后,夏小哥的威名只怕会更上一层,青南城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他带领着我们除恶惩奸,为民除害,他乃是我们榕树底一员也自此是真的广为人知了。”

众摊主眼前一亮,于定宅笑着道:“那是当然的,夏小哥的名声就是从榕树底摆摊开始传遍青南城的,他是我们的一员,那是毋庸置疑的。”

夏辉翻了翻白眼,心里哭笑不得,想不到在这背后居然还有这么深层的一个意思,这些老头真是狡猾得很,千方百计把自己绑在同一条身船上,这是看中自己的潜力,日后自己若有成就,肯定会给榕树底带来荣光。

于定宅想起了什么,一拍巴掌大笑道:“夏小哥,今天我们榕树底声名大震,这是天大的好事,不如我们到酒楼庆祝一番?今晚不醉无归!”

“我们不是才从酒楼出来吗?不如还是改天再去吧?”夏辉抹了把冷汗。

于定宅嘿嘿笑道:“先前乃是用膳,这次则是庆祝,意义自然不一样。夏小哥,你就别摊辞了,今天发生了天大的喜事,我们一定要好好庆祝庆祝!”

“对对,今天这事可是比成亲还要让人高兴,一定要去庆贺一番。”周手相大声嚷道。

众人说完也不理会夏辉是否同意,拉着他就往酒楼方向走去,夏辉心里无耐啊,这群老头怎么就有用不完的精力呢,都一把年纪了就不懂得注重一下身体的吗?此时想要逃脱已是不可能,只能硬着头皮陪他们疯狂一吧了。

“等一等!”一道声音突兀地响起。

众人微微一愣,收住了脚步,往于定宅看去。

周手相轻皱眉头道:“于定宅,你又有什么事?不会是想退缩了吧?这可不行,这次就算是家里小妾生儿子也要放到一边儿去,必须请夏小哥饮上一杯水酒,以作答谢谢。”

于定宅这般年纪再来一个儿子,那可真是老树开花,时间奇闻也。

众人不禁捂嘴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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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二章 奇耻大辱

“周老头,你说是的什么胡话,我小妾哪里会儿子。”于定宅羞怒的道。

“你叫上我们来追夏小哥到底有什么事?”周手相嘿嘿直笑。

于定宅瞪了周手相一眼,语气一转道:“我看夏小哥对去酒楼似乎不太感兴趣,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什么好主意?”周手相随口问道。

于定宅眼珠一转,嘴角勾一弯贼贼的微笑:“要不我们今天去翠红楼,耍一下乐子?”

众摊主眼前一亮,好主意啊,刚吃饱了饭,再到酒楼喝酒,味儿总是觉得有点寡淡,去翠红楼就不一样了,那里不仅有小曲听,还有人陪酒,夏小哥年少气盛,定然喜欢。

众人脸上绽放龌蹉的笑容,纷纷附和要到翠红楼庆祝,说完便拉着夏辉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夏辉傻眼了,去酒楼他本就不情愿,现在居然还想拉他去翠红楼。虽然他没有去过,但是听那名子便知道是什么地方了。和一群老头逛窑子,风花雪月,花天酒地,想想那情形,夏辉心里不禁打了个冷战。

“且慢,诸位前辈等一等。”夏辉死死收住了脚步,急声叫道。

众摊主停下步伐,疑惑地看向夏辉。

“夏小哥,又有什么事了?你放心,到翠红楼耍乐的费用自然是我们出的。你给我们带来了这么大的喜事,一点小钱就不用计较的了。”

计你奶奶个头,夏辉一阵气苦。

看夏辉脸色似乎不太好,周手相嘿嘿笑道:“夏小哥,你不要误会,我们去的哪个翠红楼可不是酒楼哦,而是……嘿嘿,你懂的。”

我当然懂那就是一青楼妓馆,英雄冢,销金窟。

这银棍,看着周手相那猥琐的笑容,夏辉心里直想把这家伙揍成猪头。

他强忍着动手的冲动,讪讪笑道:“时辰也不早了,昨天又忙活了一晚,相信大家也累了,我看还是先去休息吧,改天再行庆祝。”

“夏小哥,你累了?这正好,我们去那翠红楼之中,保证那里的姑娘服侍得全身清爽,捶捶腰,按按背,什么劳累也会一扫而空,最重的是,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嘿嘿。”周手相贼贼的笑道,眼中放出兽性的光芒。

这货真的没得救了,都这般年纪了,还不懂得收敛一下,总是想着那些龌蹉的事情,迟早死在女人的肚皮子上。

对于逛窑子他其实也没有排斥,甚至想去见识一番。但是疲惫之下,早已心力交瘁,哪还有到窑子见识的心思,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躺到床上甜甜地睡上一觉。

“我看还是先散了吧,在其他地方睡觉我有些不习惯。”夏辉神色坚定的道。

看到夏辉推三挡地,总是拿睡觉搪塞,周手相上下打量着夏辉,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沉吟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道:“夏小哥,这不应该啊,你正值龙虎之年,血气旺盛,理应热衷于风月之事。但是你却看起来很厌烦这些,还总是说身体疲惫……”

“莫非?”周手相倒抽一口冷气,睁大眼睛,满是同情地看着夏辉。

艹,这老头想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就不纯洁一点的吗?不想用夏辉也知道他想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黑着脸道:“周手相,你请不要妄自猜测,没有那么回事。”

“什么回事啊?”于定宅在一旁却是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周手相和夏小哥说什么哑迷。

周手相狐疑地地夏辉一眼,然后在于定宅耳边声说了几句,不时瞄上夏辉一眼,神色要有多古怪就有多古怪。

于定宅脸上的表情先是一僵,然后惊得张大了嘴巴,脸上浮现了一个奇怪的神色。他结结巴巴的道:“夏小哥,你怎么会这样?”

夏辉有些傻眼了,我那样啊?我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啊,这他娘的什么事啊?他眉头一挑,轻咳了一声道:“我什么事都没有,你们不要多想。”

于定宅长长叹了口气道:“夏小哥,你不用瞒着我们,我们都知道了。你还年轻,还有得治,千万不要自暴自弃!我听说城东那边有一个专治疑难杂症的大夫,明天我打听一下,然后带你去。”

周手相附和道:“不错,夏小哥,你就放心吧,我们一定想尽办法把你治好,让你重复男人雄风的。”

其他摊主看到这二人的说话,总算是知道夏辉到底怎么了,震惊得张大了嘴巴,细细一想,不正是这么回事吗?难怪夏小哥年纪轻轻总是说身体疲惫,想不到却是患了男人那最不幸之症。

夏辉彻底被这群老头给打败了,原来他们兜兜转转却是联想到这种事情,他有一种被气得吐血的冲动。

死死压制住心中的怒火,他无可奈何的道:“求求你们不要胡乱猜测行不行,我身体没有病!我只是想回家睡觉而已,你们的思想他娘的能不能纯洁一点呢?”

有这种病的男人哪个会承认呢?众人上下打量着夏辉,脸上表情很明显是一点也不相信。

看着那一双双怀疑又满是同情的目光,夏辉怒气大盛,咬着牙道:“你们看我生龙活虎的,年纪轻轻,又没有沉迷女色,怎么会被掏空身子,得那病呢?你们不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这种事情还真是难以说清,万一被这家伙传扬出去,以自己那声名,肯定会闹得全城皆知,那自己也不用在青南城混了,丢不起这脸啊。夏辉心里衰叹,怎么就认识这群思想龌蹉的老头的呢,实乃人生之不幸啊。

听闻夏辉的话语,众人细细一想,不正是这么一回事吗?夏小哥平日可没有颓废之象,而且为人耿直,思想纯洁,可没有热衷于女色之举,怎么会有那等病症呢?

众人把目光聚集到周手相身上,一个摊主不解的道:“周手相,夏小哥那症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看他不像是这种人啊。”

周手相似乎也觉得自己冤枉了夏小哥,不好意思的道:“其实我也是胡乱猜测的,猜错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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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十三章 原来你还是童子身

这事能胡乱猜测的吗?而且你当众说出去,那岂不是让人信以为真。夏辉真想把他揍成猪头,让他没有脸面见人。

众人恍然大悟,皆是轻呸了一口,转头看了看夏辉,却见他黑着张脸,一脸不爽地看着周手相。众人终于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这周手相实在太损了,夏小哥能克制自己,没有当众发彪实在难得的了。

周手相尴尬一笑,一脸歉意的道:“夏小哥,对不起,刚才实乃我的不是,你看我这老头一把年龄了,脑子都有些糊涂了。”

夏辉恨得牙痒,狠狠地瞪了周手相一眼道:“这次暂且饶你一次,再有下次,我找一群人到处宣扬你勾引你家隔壁宅子的妻妾。”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夏小哥还真是狠毒,这种谣言一流传出去,就周手相什么都没有做,别人也会信以为真的。到时周手相还能回家吗?只怕未入家门就被隔壁邻居给砍死了。也不用出来摆摊了,谁会找一个德行不端的人问卜呢?

周手相吓得脸白,急忙说道:“夏小哥,我再也不会了!你,你千万不要做种这事,我,我一把年纪了,受不住这种打击。”

看着周手相惊恐的样子,夏辉总算找回了点场子,心里稍稍舒畅了点。他装出一副瑕疵必报的样子道:“下不为例,再有下次,我不管你多大年纪,就算只剩下一口气,我也会照做不误。”

这事能胡乱猜测的吗?你还当众说出去,那岂不是让人信以为真。夏辉真想把他揍成猪头,让他没有脸面见人。

众人恍然大悟,皆是轻呸了一口,转头看了看夏辉,却见他黑着张脸,一脸不爽地看着周手相。众人终于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这周手相实在太损了,夏小哥能克制自己,没有当众发彪实在难得的了。

周手相尴尬一笑,一脸歉意的道:“夏小哥,对不起,刚才实乃我的不是,你看我这老头一把年龄了,脑子都有些糊涂了。”

夏辉恨得牙痒,狠狠地瞪了周手相一眼道:“这次暂且饶你一次,再有下次,我找一群人到处宣扬你勾引你家隔壁宅子的妻妾。”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夏小哥还真是狠毒,这种谣言一流传出去,就周手相什么都没有做,别人也会信以为真的。到时周手相还能回家吗?只怕未入家门就被隔壁邻居给砍死了。也不用出来摆摊了,谁会找一个德行不端的人问卜呢?

周手相吓得脸白,急忙说道:“夏小哥,我再也不会了!你,你千万不要做种这事,我,我一把年纪了,受不住这种打击。”

看着周手相惊恐的样子,夏辉总算找回了点场子,心里稍稍舒畅了点。他装出一副瑕疵必报的样子道:“下不为例,再有下次,我不管你多大年纪,就算只剩下一口气,我也会照做不误。”如此歹毒的夏小哥,周手相心中衰叹了一声,再也不在夏辉眼前造次,他拍着心胸口保证:“不会有下次了,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夏辉满意地点了点头,总算是把这家伙的嘴巴给塞上了,免得这老头总是胡乱狂测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于定宅不解的道:“夏小哥,岂然你不是那个,那为何你听到我们要去翠红楼就推三挡四的呢?”

怎么这多个问题!

夏辉不胜其烦的道:“不想去便是不想去,需要什么理由?”

夏小哥如此强硬的态度可是少见,于定宅把夏辉上下打量了一番,试探性的道:“夏小哥,岂然你那方面没有问题,莫你还是童子之身?”

众人愣了一愣,随即似乎想起了夏辉的年龄,顿时恍然大悟。对啊,不就是这门子的事吗?由于夏小哥能力出众,作风果断,奇谋百出,一直以来,众人都把他当作了主心骨,不知不觉竟然忽略了夏小哥的实际年龄。

夏小哥居然还是童子鸡一只!

众人脸上浮现一个个表情表情,拼命的抑制着笑意,可实在是太好笑了,想忍也忍不住。

“咳!”

“咳咳!”

……

一时间,奇怪的清咳声此起彼伏。

看到这些老头的表情,夏辉自然知道这些家伙想的是什么,他心里忿忿不平,童子鸡怎么了?我这才几岁?过早泄了元精对可是会伤了底子的,怎样也比你们这些老不修要好!至少也是思想纯洁,不似你们这么思想那么龌蹉。

看到夏小哥脸色有异,一副要杀人的表情,众人哪里还不知道真相,夏小哥还是童子之身,没有比这个年度更劲爆的新闻了。

于定宅嘿嘿笑道:“夏小哥,没事的,你不用害怕的,每个人都是这样过来的!今天晚上我们就陪着你,让你尝尝那快乐似神仙的滋味。”

自己什么时候害怕了?夏辉心中郁闷之极,这些老头似乎不把自己带到翠红楼似乎就不肯罢休。自己好不容易保持了两辈子的处男之身,那能这样就给破了,夏辉一点也没有心理准备呢。

“我的事就不劳诸位挂心了,谢谢。”夏辉咬着牙道。

周手相打了个哈哈笑道:“夏小哥,没事的,我们就一起去玩玩吧,我知道你第一次去不太好意思,我们都懂,因为我们都是过来人。没事的,迈过了这一步,以后保证你是欲罢不能。”

“是的,是的,那个中的滋味,只要尝试了,我保证你会喜欢这种感觉。”于定宅贱贱的笑道,双眼色迷迷的。

“是啊,夏小哥,周手相和于定宅都说得没错,你就跟我们走吧,一切有我们呢,定然给打安排得妥妥贴贴。”另一个摊主嘿嘿笑道。

其余推主纷纷附和,仿佛在这方面在夏辉身上找到了优越感,循循善诱,不停地蛊惑夏辉却那翠红楼

夏辉一阵大汗,彻底被这些老头给打败了,他苦着脸道:“好了,好了,诸位前辈,你们不要再说,我跟你们去还不成吗?”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夏辉话音一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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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四章 青楼

听到夏小哥终于肯去了,众人大喜,能见证夏小哥失身,那可是一件无上荣光的事情啊。以后说出来夏小哥的第一次可是自己带去的,那多有面子啊。

众人看着夏辉,眼中闪过充满狼性的光芒。

“夏小哥,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不要说只是一个,就是一百个,我们今天也一定会尽力满足你的。银两方面你不用担心,上上之资的姑娘任君选择,定然让你满意,诸位,你们说对不对?”周手相扯着嗓子大声叫道。

“对!”众人脸上浮现男人都懂的笑容,异口同声的道。

这都是什么玩意啊,自己可不是这么个意思,夏辉没好气的道:“诸位不要误会,我并非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夏小哥,那你说说到底想怎么样?我们一起想个办法,尽可能满足你。”周手相笑着道。

夏辉站直了身子,正色道:“我和大家一起到翠红楼没有问题,而我的要求也很简单,不要给我安排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如果有兴趣,自然会自己来,不用麻烦诸位。”

来到这个时代,他还没有谈恋爱的准备,至于说把第一次留在青楼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他是想都没想过。更何况,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安全措施可言,万一整上一次就不幸得了花柳病之类的性病,可就哭都没有眼泪了。

还有一件伟大事业等着自己去完成呢——用数理推算易学,用易学证明数理!万万不能冒这个险,所以,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做那种事情。

“没有问题!一切照夏小哥说的办!”周手相爽快的道,心里却是不意为意,男人哪个第一次不是如此,一旦到了那种地方,又有多少个人能控制得住呢?更何况夏小哥这种热血少年?

众摊主可都是过来人,久经风月,自然也想到这一层道理,簇拥夏辉,兴高彩烈地翠红楼进发。

天色已晚,不知不觉已是入夜时分,或许饭后无聊,街道之上依然人来人往,三三两两,有说有笑,也不知道是散夜步还是一起相约到好友家窜门。

古代的街道虽然没有路灯这种东西,但也不是很黑,夜空清澈,繁星点缀,月光皎洁,再加上道路两旁的大户人家门前皆是挂起了大红灯笼,夏辉等人虽然没有打笼却也是看得一清二楚。

“夏小哥,你不用紧张的,一会跟着我们,定然让你满意。”于定宅嘿嘿笑道。

对去逛青楼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夏辉都是个初哥,此时自然以众摊主为首。此时已是避无可避,不去也得去,那就当作见识一番吧,想到这里夏辉的兴致稍稍高了一些,身体似乎也没有那么疲惫了。

“那我等着就跟着你开开眼界了。”夏辉假惺惺的道。

于定宅看到夏小哥一改先前的态度,大喜,激动的道:“夏小哥,你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你身体不是疲惫吗?等一会保证让你变得生龙活虎。”于定宅给夏辉递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咧嘴笑道。

这老头脑子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怎么开口闭口说这些,夏辉讪讪一笑,争忙岔开话题道:“话说那翠红楼在哪里?”

于定宅笑着道:“翠红楼就在青月湖边,处于青南城东,离这还有一段距离,不过也不远了。”

青月湖,怎的这般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说过,夏辉贸然想起,先前追查李丰之死的时候,不就是说李丰到那青楼虽然饮花酒,酒后不小心坠入湖中,所以才丢了性命的吗?原来那青楼就在青月湖边,怪不得当时没有人怀疑。

青南城中居然有一个湖子,夏辉久居城中,还真的不知道,此时正好去看看到底怎么个情况。

借着月色,众人继续前进,因为先前已到酒楼吃饱喝足,众人走在路上显得很悠闲,有说有笑,于定宅和周手相不时讲上一个些青楼里的风趣之事,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幸好此时已是大晚上,行人不多,光线昏暗,他们这一行人倒是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否则今天闹了这么大的事情,定然会被人给堵起来围观,夏小哥逛青楼的事迹只怕明天天一亮就会传遍整个青南城。

花了几盏茶的功夫,众人终于到于定宅口中的青月湖,看着眼前的景象,夏辉有些瞠目结舌,灯光通明、高楼林立、欢笑声不绝于耳,十多艘画船停靠于岸边,往里看去,隐隐约约看到船头之上站着十来个苗条的身影。

大,真他娘的大!青月湖一眼看去,不见尽头,隐约之中看到数百丈的对岸闪着一点点灯光。夏辉心中震惊不已,一是对眼前的繁华热闹景象,一是对青月湖大小,想不到城子之中居然有这么大的湖子,起初他还以为只是一个小水塘呢。

于定宅艰难地吞了把口水,询问道:“这次我们去哪一间?”

周手相大咧咧的笑道:“不是说好去翠红楼的吗?那里的姑娘姿色甚佳,价钱实惠,最重要的是,我听闻最近来一个花魁叫做叶什么的,生得花容月貌,国色天香。”

于定宅插话道:“叶诗琴,那姑娘的句字叫叶诗琴,据说不仅生得好看,而且琴棋书书画样样精通,甚至还会吟上几个朗朗上口的小诗。其佳名我早有听闻,奈何最近一直忙着李半仙的事情,倒是没有时间来一观芳泽。”

”走,我们就一起到那翠红楼。“周手相迫不及待的道。

一旁的夏辉却在心里叹惜不已,这些老头果然是风水老头,听他们的语气,似乎还是常客呢。至于那什么花魁,什么花容月貌,夏辉心中却是有些不屑,以这些老头的眼光,只怕也不会好看到哪里。

更何况他刚才听得清清楚楚,那翠红楼价钱实惠,青楼乃是卖肉之所,一切都是按姿色定价,价钱实惠的,哪里会有什么姿色?

夏辉好笑地摇摇笑,没有说什么,反正都是去见识见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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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五章 诡异的青楼

顺着湖边走去,众人路过一间又一间青楼,直直往一个方向进发,众人眼中闪着精光,笑意盈盈,显然对接下来的活动十分之期待。各家门前皆是站着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轻纱缦裙,红的、绿的、青的、白的看得眼光缭乱。

夏辉第一次来这些烟花之所,好奇地东张西望,楼宇之中,莺莺燕燕,载歌载舞,欢笑声,叫呼声不绝于耳,整个青月湖边仿佛成了一个欢乐的海洋。

奢靡啊!腐败啊!夏辉看得心里衰叹,这都成了什么样子,就不懂得注意一下青南城的形象的吗?

众人一直走着,已是路过了五六间青楼,脚步始终没有停下来,道路之中,行人不少,虽然说不上熙熙攘攘,但也是人来人往,十之八九都是男人,不知道是路过的,还是刚从青楼之中出来的,还是将要去谈风月的,总之每一个人都不时往一旁的青楼之中瞄去。

正在沉思间,周手相拉了拉夏辉的衣袖,笑着道:“到了,夏小哥,我们到了!”

夏辉反应过来,停下了脚步,往前望去,顿时微微一愣,此时众人已处于青楼带的边沿,一座比附近少矮上一半楼阁呈现眼前,楼阁门中,一副阵旧的牌匾挂着上面,赫然定着“翠红楼”三个大字。

但奇就奇中这翠红楼灯光昏暗,里面安静得有些吓人,先前一路上遇到的欢声笑语,莺莺燕燕大为不同。夏辉往里看去,甚至没有看到什么人,这二都的落差实在太大了,如果不是门前挂着一个“翠红楼”的牌匾,夏辉甚至以为这只是一处平常人家的宅子。

黑店?套路?这些家伙不会是想串通起来把自己给卖了吧?一个诡异的想法从夏辉脑中升起。

“走,我们进去!”周手相迫不及待的道,神情颇为兴奋。

“且慢!”夏辉狐疑地看了众摊主一眼,试探性的道:“这翠红楼这般冷静,我看我们还是去别处吧。”

门可罗雀,连鬼影也不见一只,更不要说什么姑娘了,不是黑店不是什么?这群老头太不靠谱了,说是带自己去见识见识,开开眼界,却一味只来便宜的地方。

“夏小哥,没事的,你不用紧张。”周手相一副理解的表情,轻声安慰道。

于定宅嘿嘿笑道:“第一次嘛,难免会这样。你放心,就当平时到酒楼一样就行了,一切有我呢。”抛给夏辉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夏辉无奈地翻了翻白眼,一副受不了的神情,哀求道:“求求你们不要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思想能不能纯洁一点,就那么一点。”夏辉用手指头比出指甲盖那么一点点长度,“拜托了!”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于定宅强忍着笑意笑道:“夏小哥,我刚才说说笑而已,你不用当真的,你不要被这翠花楼的外表蒙蔽了双眼,里面可是内有乾坤呢。走吧,我们一起去进去看看。”

内有乾坤,你当我是瞎子吗?在这里都站了半天了,人影都不见一个,今时今日就这种服务态度,夏辉觉得这青楼很有问题。

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呢。正常的窑子哪家不是热热闹闹的,姑娘们火辣热情,人未走近就已经被拉扯着进去了,哪会如此怠慢客人。

看着那灯光昏暗,死气沉沉的楼子,夏辉心里感觉不太好,这和印象中的青楼妓馆实在相差太远了,简直是一个异类。也不知道怎么能在这繁华热闹的月青湖边生存的。

“走吧,夏小哥,别犹豫了!”周手相未等夏辉开口,迫不及待地拉着夏辉进去。

众人一拥而上,齐齐把夏辉往里推去。

奶奶的,这还不是有诈?

夏辉想要挣扎却是挣扎不得,身体被直直地往里推。

夏辉一个跄踉,差点直接和地板来个亲密接触。他心里恼怒,大喝道:“停下来,不要推!你们这些老家伙想干什么?”

“夏小哥,不要这么大声,嘘。”周手相压低声音道。

“凭什么不能大声!你们到底搞什么鬼?”夏辉咆哮道。

周手相变了脸色,紧紧地拉着夏辉,焦急的道:“夏小哥,不要再喊了,有人!”

“有什么人,这店子冷清得要命!鬼影也不见一个。”夏辉随口说道。

“夏小哥,真的有人,你看一下四周!”周手相脸色古怪的道。

夏辉心里奇怪,往四周一看,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愣住,只见厅子之中,摆放在十多张桌子,几乎每张桌子都坐着人,在那桌子灯盏的映照下看得清清楚楚,那些人的目光正紧紧地盯着自己,人人脸上都隐含怒意。

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之间会有这么多人呢?还有,这里的气氛怎么这么怪异的呢?诡异,非一般的诡异。

周手相对着众人歉意地拱了拱头,然后对夏辉道:“夏小哥,你跟我来。”不等夏辉回复,就拉着夏辉往里走去。

夏辉一头雾水,再往四周看去,每张桌子都放在一个小小的灯盏,三三两两围在一张桌子一边饮酒一边轻声细语,每一张桌子都二三个姑娘在一旁侍候着,有的捶背,有的喂酒,夏辉甚至还看到亲亲抱抱的。

一切都显得很正常,但唯一不同之处,就是每一个人很安静,除了那轻微的窃窃私语声,还有浅呤低笑声,整间翠花楼几乎没有声音,安静得有些可怕,夏辉甚至能清楚地听到不远处那盛酒的声音。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四周看起来这么诡异的?这真的是青楼吗?怎么看起来似乎像是一间环境清幽的咖啡厅。

很快,一个打扮得庸脂俗粉的老鸨走了上来,看到众人,眼前一亮,笑意盈盈的道:“咦,这不是周老爷吗?还有于老爷、陈东爷”

老鸨把竟然把大多数摊主的姓氏都叫了出来,显然十分熟络。

“小翠,给我一个厢房。”周手相对老鸨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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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六章 老年俱乐部

翠红楼的老鸨小翠接收到周手相的眼色,向他抛了个媚眼,“好的,好的,诸位老爷跟我来。”转身带着众人往二楼的厢房走去。

看到二人挤眉弄眼,暗送秋波的,夏辉心里泛着恶心,抱着百般疑惑跟着众人往厢房走去。

二楼楼阁,一间间厢房整齐地排列着,不少厢房里皆是亮着烛光,显然有人在里面,却是出奇的安静。除了那窃窃私语声,不时还听到几声轻轻的轻吟声。

众摊主眼中闪着亮光,嘿嘿直笑,脸上露出男人都懂的神情。

众人走到二楼最尾的一间厢房,厢房很大,容纳他们这么多人竟然还显得很宽松。周手相笑着道:“夏小哥,你先等一会儿,姑娘们很快就上来了。”

周手相转头对着老鸨道:“小翠,听说你们翠花楼最近来了一个叫做叶诗琴的姑娘,你把她给请过我,今天可是带夏小哥来见识见识的。夏小哥是谁,这个不用说你也知道是的吧?”

夏小哥?能跟这群老头混在一起的,除了那个最近名声大嗓的夏小哥之外,还会有谁?

老鸨眼前一亮,饶是她见惯了各种大人物,心里也有点激动,世人皆敬重易术高明之人,她忍不住问道:“你就是夏小哥?”

夏辉没有说话,只微笑着点了点头。

“好,好,我这就去把诗琴姑娘请来,不过,诗琴姑娘可是卖艺不卖身的,她也只能陪夏小哥聊聊天,谈谈琴棋书画的。”小翠正色道。

“好好,你先把她给叫来,再请一些年轻的姑娘过来。”周手相笑着说道。

夏辉却是有些意外了,先前不是说那诗琴姑娘乃是翠花楼的花魁吗?花魁不是都心高气傲,一面难求的吗?怎么这么容易就给请过来了?

看到那老鸨走了出去,他想起先前进门看到的情景,疑惑的道:“周手相,刚才大厅之中是怎么回事?那些人在那干什么呢?”

“夏小哥,很意外是不是?这翠红楼可是不同于其他的青楼妓馆,这就是他的特色。”周手相得意的道。

的确很有特色,但是缺少了烟花场所特有的人气,阴阴冷冷,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夏辉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奇怪的地方为什么能够在一众青楼中谋得一席之地,而且看起来生意还不错。

夏辉不解的道:“这不是风月场所吗?怎么看来看去,刚才那些人好像是在品茶似的?都没有人大声说话的,这还是青楼吗?”憋着的几个问题连珠炮似的问出。

周手相不屑的道:“那些喧哗吵杂之所,粗俗不堪,污秽之极,哪能和翠红楼相比!夏小哥,难道你没有觉得这里的环境清幽雅致,别具一格吗?”

的确是别具一格,不同于其他的青楼,但是缺少了喧闹的青楼还是青楼吗?人都来了,还说什么粗俗不堪、污秽之极,这老头实在太虚伪了。

夏辉鄙视地看了周手相一眼,古怪的道:“青楼不就应该这样的吗?刚才大厅的场景,你们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看到夏小哥疑惑不解的神情,众人哈哈一笑,显然知道其中的情况。

周手相笑了一下道:“夏小哥,这翠红楼可不同于其他的青楼,你难道没有发现这里的客人都是一些德高望重的老者吗?”

夏辉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刚才大厅之中看到的客人似乎都是一把年纪的老头,并没有什么年轻的。

他惊讶的道:“这,这是什么情况?”

周手相得意的道:“这就是翠红楼的最大特色,来到这里的客人,不能宣哗,不能粗言秽语,更别说影响他人。每一个客人静静地享受姑娘们的服务,和姑娘们聊聊天,谈谈心,其乐无穷。”

夏辉瞠目结舌,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怎么会有这种场所,这究竟是哪谁想出来的主意?

“但是,这里怎么全是老头,咳咳,老者的呢?”夏辉不解的道。

周手相大大咧咧的一笑,拍了拍夏辉的肩膀道:“夏小哥,这翠红楼有如此的规矩,那些不懂世事的年轻人岂会懂得这其中的乐趣呢?久而之久,来这里的也只有我们这些久历世事,讲究品雅的老人了。

虽然不知道翠红楼的东家为什么会定下如此奇怪的规矩,但是夏辉已知道这里是真真彻彻的老人俱乐部了!来这里的老头只怕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为的是来享受姑娘们的另类服务的。

“来了,来了。诸位贵客久等了。”老鸨小翠人未到,娇声娇气的叫喊声已在厢房之外传来。

想起这大婶的模样,再听到这声音,夏辉全身鸡皮疙瘩起了厚厚一层,有一种把隔夜饭给吐出来的冲动。

众摊主却是双眼冒着亮光,一副蠢蠢欲动的表情,紧紧地盯着木门,口水都要快流了出来。

夏辉苦笑地摇了摇头,这些老头都一把年纪了,却是缺少了老人应有的涵养,整天仿佛一群年轻似的,说说笑笑,疯疯颠颠,不知道是该说他们心态好,还是老不修。

不过,毋容置疑,和这群老头呆在一起没有无聊,总是欢乐多多,就是时不时被气得胃痛而已,夏辉嘴角勾起一弯微笑。

纷杂的脚步声渐渐走近,木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脸面粉的小翠外面走了进来。

“诸位老爷久等了,姑娘们来了。”小翠笑意盈盈的道。

小翠让了让了身子,一群姑娘欢天喜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丝帕,身体一扭一扭的,款款而来,风骚之极。

“周老爷,你总算来了,想死奴家了。”

“于老爷,你个死鬼,终于想到来看我了。”

“哎呀,陈老爷,你好像瘦了。”

……

一个姑娘一边说着,一边走去每一个摊主,听到众人的话语便知这些老头乃是熟客。

夏辉心里好奇,抬头往这些姑娘脸上望去,顿时神色一呆,眼中满是困惑。入眼的姑娘们竟然都是上了年纪的,少说也有三十来岁!尽管每个人脸上都涂了厚厚的脂粉,但是依然掩盖不了岁月留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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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七章 专业的服务

夏辉扫了一圈,顿时无语了,怎么全是上了年纪的阿姨?此时此刻,他终于想起了这群老头先前为什么说这翠花楼的收费便宜了。就这货色能不便宜吗?

要一个三十多岁的老阿姨侍候自己,就算只是喝喝酒聊聊天,夏辉也觉得有些接受不了。

苍天啊,这到底是一间怎么样的青楼,看着那一个个老阿姨,夏辉仿佛成了传说中的小鲜肉,他有一种夺门而出的冲动。

夏辉往众摊主看去,只见每个人都喜笑颜开,双眼闪着亮光,一脸兴奋地与众姑娘轻声调笑着。

“夏小哥,别愣住了,快挑一下!这么多个姑娘,随便挑,只要你选中了,我们都让给你。”一个摊主调笑道。

奶奶的,这怎样挑得下手啊?看着那一个个都能当自己的娘的阿姨,夏辉真的激不起兴致来。

夏辉下不了手,姑娘们却不一样,每一个都目光闪烁地看向夏辉,眼中满是热切,仿佛要用目光把夏辉给融化。

看着那一双双如狼般眼睛,夏辉心中打了个冷战,仿佛自己成了狼群中的绵羊,进退不得,任人宰割。

我的妈呀,这该如何挑呢?这不是为难人吗?

看到夏辉尴尬的样子,众人脸上浮现了一个奇怪的神色,似乎是在拼命地抑制着笑意。

“夏小哥,怎么了?这些姐姐可会痛人呢?你就随便挑一下吧?保证每一个都能把你服侍得服服贴贴。”周手相眯着眼睛调笑道。

奶奶的,这老头还在说风凉话,夏辉心里把这家伙恨得咬牙切齿,他瞪了周手相一眼,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道:“诸位先行乐,不用管我,我还不习惯这种氛围,需要先静一静。”

周手相似乎看出了夏辉的心思,嘿嘿笑道:“夏小哥,莫非看不上这些姑娘?”

夏辉尴尬一笑道:“不是,不是,我只是还有些一太习惯,先等我缓一缓,你们开始吧,不用理我的。”

看到夏小哥如此推托,众姑娘眼中闪过浓浓的失望之色。

“夏小哥,没事的,我们都理解,像你这般年纪肯定喜欢如花似玉,年纪小的,我们都懂,毕竟我们都是过来人。你放心,我们早有准备。”周手相转头对着老鸨道,“小翠,先前跟你说的花魁叶诗琴呢?可把人给带来了?”

小翠笑着说道:“等一等,诗琴姑娘听到夏小哥过来,激动得很,怕怠慢了小哥说要沐浴更衣再过来相陪。”

众人愣了一愣,先前不是说卖艺不卖身的吗?怎么这诗琴姑娘要沐浴更衣?周手相疑惑的道:“小翠,那沐浴更衣是个怎么回事呢?莫非那诗琴姑娘愿意和夏小哥那个……嘿嘿。”

小翠哭笑不得的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诗琴姑娘的事我也作不了主,陪不陪客人也全凭她意愿。她听说夏小哥来了,就跑去沐浴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竟然有这种事,这夏小哥到底有什么魅力,竟然让那花魁也要为其献身,众人古怪地看着夏辉。

夏辉讪讪一笑,没有说话,这些姑娘在众摊主眼中都是姿色不错的,那花魁又能好到哪里去。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不敢再有所期待了。

和这群老头来青楼,真是最错误的选择。夏辉现在只想早点结束这场闹剧,早点回家睡觉。

周手相大感兴趣的道:“夏小哥,怎么样?最到这个消息高不高兴,紧不紧张,激不激动?能得诗琴姑娘另眼相看的已是不多,入幕之宾你更是第一个,啧啧。”

他才不稀罕这个,夏辉笑着说道:“既然你喜欢,要不让给你算了?”

周手相眼中闪过一度亮光,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叹了口气道:“我这般年纪,诗琴姑娘怎会看中我呢?我还是和这些姐姐一起为好。”周手相说完顺手在一旁的姑娘上摸了一把,一副享受的神情。

那姑娘羞涩地瞥了周手相一眼,口中好出咯咯的娇笑声。

周手相趴在夏辉耳边,压低声音道:“夏小哥,你可不要嫌弃那些姑娘年纪大,这是你未发现她们的优点。这些姑娘久居风月,可懂得疼人了,又知人冷暖,侍候起来可不是那些年轻小姑娘能比的。你们年轻伙子,只看外表,可不就丢宝了。”

夏辉大汗,果然青葱白菜各有所爱,每个人的口味都不一样。想到这些老头的年纪,夏辉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或者是由于年纪的关系,相较于肉体上的享受,这些老头更需要的反而是一种心灵上的慰藉。

众人就坐,侍女送上点心美酒,姑娘们开始侍候众摊主,盛酒的,喂点心的,捏背捶腰的,什么都有。众摊主似乎也放开了心怀,开始各自对着这些姑娘说着近日的事迹。

姑娘们一脸认真地听着,不时发出一阵惊叹声,偶然会好奇地询问几句,听到高兴处还会发出咯呼的轻笑。毋庸置疑,她们乃是最好的听众,而且这些姑娘一边听着,一边细心地侍候着自己负责的客户。

看到姑娘们的表情,夏辉心里微微有些惊讶,这些姑娘似乎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不像是卖肉的,更像是一个忠实的听众,让客户敞开心怀分享内心的酸甜苦辣,陪你哭、陪你笑,做你最好的知已。

或许这些老头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是如此的服务,足可以让他们身心畅悦,享受另类的乐趣。

夏辉心中震惊不已,谁能想出如此专业的服务,而且在这个落后时代,这真的有些超乎想象了,如果做到极致,夏辉相信这里的姑娘即使年纪大了点,姿色差了点,一样会生意滚滚来。

他终于想明白为什么大厅之中,那里的人会轻声细语,灯光昏暗,原来是在跟众姑娘分享着心事,这种环境设计倒是巧妙。黑暗的环境总是最易让人说出埋藏在心底里的故事。

“夏小哥,让你久等了,叶诗琴姑娘到了。”老鸨小翠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在夏辉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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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八章 叶诗琴

夏辉正在沉思间,还没有反应过来,抬看头来,随口道:“叶诗琴姑娘是谁?”

这众人一阵大汗,夏小哥究竟想的是什么?来这里不是找姑娘的吗?怎么看起来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一点期待都没有。

夏辉反应过来,连忙改口道:“原来是诗琴姑娘来了,叫她进来了吧。”

看到夏小哥依然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神色淡然,众人心里更是无语了,人家诗琴姑娘好歹也是翠花楼的花魁,愿意沐浴后来见你,难到你就不应该有点兴奋吗?至少应该表现得激动一点,哪怕是一丁点也好啊。

但是,在夏小哥的脸上之上,他们却是连头发丝那么点的异样都看不到。

他们哪里知道夏辉对这老年俱乐部的姑娘没有丝毫的兴趣,甚至有些抗拒,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找张大床独自睡上一觉,补充补充这段时间来回奔走,劳心劳力所消耗的能量。

“来了,来了!夏小哥,诗琴姑娘来了。”老鸨小翠笑意盈盈的道,众摊主皆是伸长了脖子,皆是想看看翠花楼突然冒出来的花魅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嘶~”众人惊叹出一声,瞪大眼睛紧紧地望着突然出现的姑娘,眼中瞒是惊艳。

夏辉随意扫了一眼,顿时愣住了,脸上满是愕然,入眼的竟然不是阿姨级别的姑娘,而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女子。

细柳眉,大眼睛,身穿一件淡黄色的缎花长裙,梳着一个精致的发髻,耳际处一绺黑发滑落,在那纤瘦的身材衬托下,犹豫细柳扶风的,仿佛画卷中的仙女,出尘脱俗。

她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灵动地闪了一下,扫了众人一眼,最后停在了夏辉身上,嘴角露出一个羞涩的微笑。

夏辉心中惊度不已,这是幻觉吗?怎么在这个老人俱乐部,阿姨群中会出现一个如此动人的小妞的,这真是奇事。饶是夏辉在上辈子网络上见过不少美女,也被给这诗琴姑娘的美貌给惊住了。

“夏小哥,你捡到宝了!”一旁的周手相嘿嘿笑道,用手肘轻轻碰了碰递夏辉,递给他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

夏辉微微一笑,一本正经的道:“什么捡到宝,我又岂会以貌取人。这姑娘在我眼中和其他的无异。不过,岂然来了,那就陪我喝喝酒,聊聊天吧。”

于定宅贼贼地笑了下,道:“夏小哥,你别不好意思,刚才你盯着诗琴姑娘看,那发愣的样子,我们都看到了。没关系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如果不是你,我绝对跟你抢一抢这诗琴姑娘。”

汗,这老头怎么什么都讲得出来。夏辉打了个哈哈,大言不惭的道:“有吗?有吗?你们这是幻觉吧。”

于定宅笑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夏小哥,别顾着说话了,快些把诗琴姑娘带到座位上,可不能怠慢了美人。”

没等夏辉有所回应,于定宅狠狠地把夏辉推离了座位。

众人看到夏小哥站起来,站时饶有兴趣的看着,夏小哥占卜算祸他们算得多了,但是说到亲近女色,似乎还真是未见过。

这群老东西,夏辉心里暗骂了一句,不过此时他的抗拒早已消失,能有一个美丽端庄的姑娘相陪似乎也不是坏事。但是说到和女孩沟通他还真是没有多少经验,他深深吸了口气,一笑微笑地走了过来。

诗琴姑娘笑意盈盈地看着夏辉,静静地站在门口处,似乎在等待夏辉前来迎接。

看到那温柔的目光,夏辉心中微微一荡,缓缓走了过来,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道:“姑娘好生面善,莫不就是传说中的诗琴姑娘。”

叶诗琴愣了一愣,惊愕地看着夏辉,捂嘴咯咯娇笑来。

众人翻了翻白眼,脸中浮现一个奇怪的神色,似乎在拼命地忍住笑,诗琴姑娘的芳名刚才早已通报过了,夏小哥竟然还好意思问出口,这搭讪的方式实在太尴尬的了。

看到叶琴姑娘的娇笑出声,夏辉老脸一红,心中衰叹,失败啊,失败,最知道上辈子先找几本交友秘级看一下,哪用落得如此状况,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夏辉发挥厚脸皮精神,口花花的道:“姑娘生得貌美如花,美若天仙,难道不是诗琴姑娘吗?”

叶诗琴收起了笑意,粉脸微红,轻声道:“不错,夏小哥,我就是叶诗琴。”

“甚好,甚好。”夏辉点了点头道:“既然来了,那不如就座吧。”

叶诗琴笑笑一道:“不如先让我给夏小哥弹上一曲。”

夏辉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也好,也好,听说诗琴姑娘作诗弹琴皆是青南一绝,今天我可就要见识见识了。”

“夏小哥谬赞了,小女子愧不敢当。”叶诗琴姑娘粉脸微红了一下,不好意思的道。

这姑娘不错啊,外观养眼,声音也够温柔,做人也挺谦虚的,不错,不错,可以过来给我陪陪酒,夏辉笑着道:“诗琴姑娘你过于谦虚了,此乃实至名归。”

叶诗琴没有再说话,纷纷走到厢房之中的琴桌处,侍女早已把弦琴给搬上来,叶诗琴神情专注地弹拨了几下,侧耳细听,似乎在试音。

众摊主一旁看到点了点,夏小哥看来了不俗啊,虽然对侍女孩子微微有些青涩,但是人要稍加提点,依然是一个可造之材。果然不愧是夏小哥,总是那么出人意表,三言两语就大大地拉近了诗琴姑娘的距离。

轻幽的琴弦声渐渐响起,清新动人,感人心魄,夏辉心里有些愕然,想不还真是被自己给说中了,这诗琴姑娘弹的曲子悦耳动人,饶是他这个音乐白痴也听得如痴如醉。

众摊主更是听得入迷,神情痴迷地看叶诗琴,整个人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似乎沉醉于琴音之中,不能自拔。

夏辉往诗琴姑娘看去,只见这姑娘轻柔慢缓地拔动着琴弦,神情专注,柳眉时而上挑,时而轻翘,似乎全身心投入于弹琴之中。在这动听的音乐下,似乎产生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对她产生爱慕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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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 入幕之宾

夏辉听着琴音浑浑噩噩的,突然,他浑身打了个激灵,这琴曲怎么回事?似乎有一股奇怪的魔力般让心跳加速,让人动情。

娘的,自己可还没有做好谈情的准备呢。

美好的琴音渐渐散下,那回响却在众人耳中久久不能停息,除了夏辉之外,每一个是一脸陶醉,显然还在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好琴,好曲!诗琴姑娘的琴曲果然名不虚传,此琴只应天上有。今天能得闻诗琴姑娘的琴音,实乃人生一大乐事。”夏辉拍手称赞道,口绽莲花,不停地诗琴姑娘灌蜜糖。

“不敢当,不敢当,能得夏小哥赏识,乃是诗琴人生之幸,也不愧诗琴学琴多年。”诗琴姑娘谦虚的道,竟然学着夏辉般,拍了个马屁。

这小妞有意思,越看越顺眼,夏辉哈哈一笑,“这可就多得诗琴姑娘的抬举了,不知道诗琴姑娘有没有兴趣,一起喝喝小酒,谈谈琴曲呢?”

诗琴姑娘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之色,她轻咬嘴唇道:“不知夏小哥有没有兴趣和小女子到别处单独一聚,再一起谈谈琴呢?”

静,现场陷入死一般寂静!众人惊得把嘴巴张得老大,直可以塞进两只大大的鸡蛋,众人双眼紧紧盯着诗琴姑娘,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

夏辉也是微微愣住了,心中满是茫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眼前的姑娘怎么突然来一出呢,有点不太真实呀,自己该不会是做梦还没醒吧。

无数种可能涌上心头,难道诗琴姑娘以为自己是个大金主?又或许诗琴姑娘看到自己英俊潇洒,所以要以身相许?但是这可能吗?又或者是诗琴姑娘崇拜自己易术了得,所以要投怀送抱,自荐枕席?

似乎都不太可能啊,自己虽然很出色,也很帅,易术更是同辈中的佼佼者,但是凭这些就让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投怀送抱,似乎有些不太正常啊?夏辉厚颜无耻的想道。

一旁的老鸨小翠一脸愕然,显然事先毫不知情,她惊讶的道:“诗琴,你……”

诗琴姑娘微微一笑道:“没事的,这里人多,我也只是想和夏小哥找个安静的地方交流一下琴曲而已。”

“但,这”老鸨小翠一脸为难的道。

诗琴姑娘缓缓走到老鸨身边,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什么,老鸨惊讶地看了夏辉一眼,神色动容,激动的道:“既然如此,那好,诗琴你可要好好招待夏小哥了,千万不能怠慢了。”

诗琴微微一笑,有些羞涩地看了夏小哥一眼,语气温柔的道:“夏小哥,可否和我到内室一聚?”

这姑娘究竟搞什么鬼?不会又是下什么套子想装自己入套吧,他在上辈子可是常常听到什么仙人跳的事情,心里顿时产生了几份警惕,特别是先前看到诗琴姑娘和小翠窃窃私语,他更是嗅到浓浓的阴谋味道。

自己现在可是穷得很呢?如果被搞一趟仙人跳,岂不是吃饭都成问题!一时间夏辉有些退缩了,他不想趟这浑水,尽管诗琴姑娘的身材真的很好。

“夏小哥,别发愣了!快些答应啊!”一旁的于定宅急道。如此貌美如花,我爱犹怜的姑娘,哪里能找到第二个,这个可极品,百年难得一遇,众人看到夏辉不发一语,心里也有些为他着急了。

夏辉狐疑地看了诗琴姑娘一眼,咧嘴笑道:“谢谢诗琴姑娘的盛情邀请,但是我和这些前辈一起来的,又岂能为了自己,而置朋友于不顾呢?诗琴姑娘,不如我们在这里谈情吧,这里人多,更热闹。”

夏辉特意把谈琴说成谈情,占了个小便宜。

众摊主愣了一愣,古怪地看着夏小哥,怎么这夏小哥总是推三挡四的呢?美人都厚着脸皮邀请了,他居然能推托。最令人无语的是,夏小哥竟然把他们当作挡箭牌。

“不要紧的,不要紧的。”周手相连忙说道:“夏小哥,你不用顾着我们的,我们会自己照顾自己的了。更何况,我们也有其他姑娘陪伴,不会受委屈的,你就放心的去吧。”

“是啊,夏小哥,诗琴姑娘岂然如此常识你,你可不能失了礼数,一定要跟她好好谈情,尽情谈情,不用担心我们的。”于定宅贼笑着道,还给夏辉抛了一个眼色。

汗,这些老头难道都是瞎子的吗?这么明显的圈套他们难道看不出来吗?夏辉心里破口大骂,他狠狠瞪了众人一眼,无耐的道:“既然如此,我就去了,诸位前辈可不要偷偷离开,记得等我一起回去。”

既然不能拒绝,那就去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喝好歹也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

夏辉心里好奇这诗琴姑娘打什么主意,她似乎一开始就盯上了自己,有所图谋。这小妞不会是惦记自己的纯男之身吧,如果是这样,那我是应该反抗一下呢?还是反抗两下呢?夏辉心里无耻的想道。

听到夏辉答应,诗琴姑娘眼中闪过惊喜之色,她有些激动地做了个手势道:“夏小哥,请。”

夏辉看了看诗琴姑娘的表情,对着众摊主道:“各位前辈,我真的要走了哦。”

周手相对夏辉打了个眼色道:“夏小哥,你就去放心吧,不用记挂我们的,记得和诗琴姑娘好好谈‘情’。”

这老色鬼!看他的表情,也知道这家伙想的是什么东西,夏辉叮嘱道:“诸位前辈,记得要等我出来再走,我们一起来的,那就要一起走。”

“那当然的了,夏小哥,你放心,我们不会走了,一直在这里等你,你什么时候完事,就回来找我们。”于定宅笑眯眯的道。

罢了,罢了,这些老头没一个是正经的,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夏辉头也不回,转身走出了厢房。他倒要看看这诗琴姑娘到是打的什么主意,摸了摸身上的匕首,夏辉心里安稳了不少,这匕首可是他去李府吊唁前买的,事后一切留在身上,想不到现在还能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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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章 另有其人

看着夏小哥离去的背影,众人由衰一叹,这夏小哥还真是神奇,不可揣测,第一个来青楼,居然和人家的花魅勾搭上了,还是别人主动投怀送抱的。

想想诗琴姑娘那绝美的容貌,他们心中也为夏小哥高兴,也只有夏小哥才能配得上这种极品绝色。

逛个青楼,还真是折磨人,这诗琴姑娘究竟玩的是什么把戏?看着前面引路的苗条身影,夏辉忍不住快走了两步,嘿嘿笑道:“诗琴姑娘,我们这里去哪儿呢?”

诗琴姑娘轻头看了夏辉一眼,脸上迅速的染上几分羞涩,轻声道:“公子,我们到三楼,诗琴的香闺。”

香闺?夏辉吓了一跳,这姑娘不会是来真的吧?在青楼之中,把一个男子带到闺房之中,除了那个啥,还能做什么?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了,夏辉一时还有些接受不了,虽然美人当前,他却兴不起一丝**。

“诗琴姑娘,我们到香闺干什么呢?这是不是太直接了点,我不可没有心里准备呢?”夏辉调笑道。

诗琴姑娘脸上红了一下道:“公子到了便知。”

知什么呢?看到诗琴姑娘羞涩的神态,仿佛一个熟透的红苹果,夏辉心里更是升起一些警惕。若是在外面,这种神态无论出现在哪个姑娘脸上,都是正常之极,但是出现在眼前这个诗琴姑娘身上,却诡异得很。

混迹风月之所,哪个不是情场老手,什么东西没有见过。夏辉可不认为诗琴姑娘的神态是自然而发,十有**是装出来的,如果自己当真,那可就入套了。青楼中的姑娘,特别是这些看起来清雅高洁的花魁,无一不是以玩弄男人为乐。

虽然这诗琴姑娘外表真的很清纯,身材也很好,但是如果就此把她当成天真的邻家少女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好,你不是要玩吗?那我就陪你玩下去,反正吃亏的不会是他。自己光棍一条,还怕你不成。

“诗琴姑娘,如此直接,不太好吧?不如我们先稍稍培养一下感情,至少也要大家相互了解一下,这样干正事时,大家也有点心理准备,不至于太过陌生。”夏辉口花花的调笑道。

诗琴姑娘脸色粉红,咬着珠唇道:“夏小哥,你莫要说这般轻薄话,诗琴有些不习惯。”

装,你继续装!先前是谁勾引我的?还在众目睽睽之下邀我私会,怎的不见你不习惯?你这是轻薄于我啊,我还没有怪你呢。

夏辉一时也来劲了,他轻咳了一口道:“诗琴姑娘啊,你我才是刚相识,这么快就到你的闺房,我也有些不习惯啊,我看我们还是回到外面喝酒谈琴吧?免得让人说了闲话。”

诗琴姑娘愣了一愣,神色之中有些焦急,“夏小哥,别,别,你不能回去。”

看着诗琴姑娘那奇怪的神色,夏辉心中更是疑惑了,他不解的道:“为何不能回去?”

诗琴姑娘有些幽怨地看了夏辉一眼,咬着银牙道:“因为诗琴有些事要请求夏小哥,所以请你务必请往。你放心,我保证绝对不会你对有非份之想。”

“哈哈哈……”夏辉哈哈大笑起来,“我和诗琴姑娘素未谋面,今天一见面就有事相求,会不会有些唐突了?诗琴姑娘你不会是想找我借银两吧?如果是这样,那可就有些为难了,实不相瞒,我最近手头有点紧啊。”

诗琴姑娘微微一笑,妩媚地看了夏辉一眼,道:“夏小哥你误会了,我并非要找你借银两,相反,我还要给你银两。”

给我银两?夏辉脑中想起了什么,惊得倒抽了一口冷气,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道:“诗琴姑娘,难道你……你想包养我?”

诗琴姑娘神色一呆,急忙摆手道:“不是,不是夏小哥,你想错了,你想错了,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

“不是这样又是哪样?”夏辉似笑非笑的道。

诗琴姑娘又是羞涩又是苦楚,这夏小哥的想法怎么如此天马行空的呢?时而正经,时而无赖,时而刚正,时而却是口花花的,真让人触摸不同,这和传闻之中似乎相差甚远。

诗琴姑娘桃腮粉红,哭笑不得的道:“夏小哥,我是有事相求,所以要给你银两,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原来如此,夏辉打了个哈哈,一本正经的道:“诗琴姑娘,刚才我可是开玩笑而已,你莫要误会。”

诗琴姑娘轻咬红唇人,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这么一番插科打诨,夏辉和诗琴姑娘早登上了三楼,在一旁厢房之中停了下来了,不用多说,夏辉已经猜到这就是诗琴姑娘的闺房了。

闺房之中早已点燃了灯火,侍女恭敬地推开了房门,诗琴姑娘轻声道:“夏小哥,请。”

站在门外看着烛光明亮的厢房,夏辉摸了摸匕首,走了进去,往里一扫,粉红纱缦,布置精巧,一阵阵清香扑面而来,应该是一个女子的闺房。

突然,夏辉神色一僵,他眼角看到墙角不远处的梳妆台前,一个体态端庄的妇人正端坐那里,微笑地看着自己。

厢房之中,竟然还有一个人,大大出乎夏辉的意料,他被吓了一跳。还未等他开口,端庄的妇女站起身来上,笑着道:“夏小哥,你总算来了。”

“你是?”夏辉愕然的道。

“请坐,你先坐下,我们慢慢细谈。其实我是专门请诗琴引你过来的。”妇女大大方方的承认道。

汗,原来还有那么一回事。想想先前自己三番五次会错意,夏辉老脸忍不住一红。

“夫人,有什么事呢?”夏辉不解的道,自己和她可是三不识七,一点瓜葛都没有。

他再次细细打量这个妇人,淡峨眉,丹凤眼,虽然岁月在脸孔上刻下不少烙印,但仍依稀能看出这妇人年轻时天仙般的姿容。

不过……这妇人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呢?似乎在哪里见过。夏辉突然睁大眼睛转头看着诗琴姑娘,这诗琴姑娘的容貌竟然跟眼前的妇人竟然有六七分相像。

第四百三十一章 请你做媒

妇女把夏辉的表情看在眼里,笑着道:“诗琴,关上门,我和夏小哥好好聊聊。”

“好的,娘。”诗琴姑娘应了声,走出房间,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这,这怎么就走了呢?不是说好的谈情的吗?怎么成了和她娘淡呢?看着诗琴姑娘离去的背景,夏辉直想把她给叫住。

“夏小哥,请坐吧。”妇人走到夏辉身边,似笑非笑的道。

夏辉回过神来,尴尬一笑,却是没有坐下,疑惑地看了妇人一眼,道:“夫人,不知道你花这么多功夫把我请到这里是什么用意呢?”

“夏小哥,实在抱歉,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只要生怕你拒绝,所以才会出此下策。”妇人笑着说道。

你倒是舍得下本钱,指使闺女来勾引我,这不是让我难受吗?给我画了个大饼,到头来见的却是她娘。

夏辉心中忿忿不平,冷笑道:“不知道夫人找我来此到底有何用意?小子才疏学浅,身家又穷浅薄,只怕帮不上什么忙。”

妇人笑着道:“夏小哥着实谦虚得很,不过我这个请求,你肯定帮得上,也有你才能帮得上。”

只有我才帮得上,夏辉更是糊涂了,难道那妇人找自己占卜祸事?但是青南城之中懂得占卜凶祸事的易师可是不少,自己虽然拥有祸事定理,但是也不是最为顶尖的,比自己高明的可是大有人才。

夏辉不解的道:“夫人,你究竟想我帮什么忙?不妨先出来,我可以看看有没有办法。”

“那我可就先谢谢夏小哥了。”妇人没有回答夏辉的问题,反而说道,“你也别称呼我做什么夫人了,不嫌弃的话,叫我一声徐大姐吧。不瞒你说,这翠红楼乃是我开的。”

什么!夏辉心中一惊,眼前的妇人究竟是这青楼的东家,这可是大大出乎夏辉的意料。

能在这繁华热闹的青月湖边开得起青楼,这妇人的身家定然丰厚之极。

原来这才是大财主,大富婆啊,亏得息自己刚才还以为这母女是找自己借银两,想想也有些汗颜。

区区一个妇人,怎么是这青楼的东家呢?难道这妇人是某个大家族的贵妇?但是那诗琴姑娘又是怎么回事呢,怎么会成了翠红楼的花魁的呢?先前可是听到诗琴姑娘叫眼前的妇人做娘的,再加上二人的相貌有七八分相似,是母女无疑。

拥有如此身家,或许是大族世家妇人,却要自己的女儿做花魁,就算是卖艺不卖肉,那名声也不是好听,无数个疑惑涌上夏辉心头。

见夏辉既惊讶又疑惑的表情,妇人讪讪一笑道:“夏小哥,你觉得这翠红楼怎么样?”

夏辉不知道这妇人为什么问这种问题,但看到她认真的神色,夏辉沉吟了一下道:“夫人,咳,徐大姐,你的青翠很有特色,经营方法也很新颖,在青月湖之中,绝对可以占了一席位,不过外面那些姑娘的姿色就”

夏辉没有说下去,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一语点出这里姑娘的档次不行。也不怪夏辉,这里的姑娘与其说是姑娘,不如说是阿姨,平均年龄超过三十岁,庸姿俗粉,而且人人都是脸色憔悴,外貌沧桑,一看就知道久经风月,伤了身子。

夏辉虽然点出这里的姑娘姿色不行,但是徐大姐出奇的没有恼怒,反而神色变得有些黯然,她轻轻叹了口气道:“夏小哥,你也不用不好意思。我这里的姐妹怎么样,我自然知道,也因为这样,我才开了这么一间青楼,让她们在这里能够有一席容身之地。”

这是什么意思呢?怎么这徐大姐不招一些姿色尚可,年纪小一点的姑娘呢,就算为了节省银两,也不应该啊。要知道青楼可是稳赚不赔的销金窟,只要姑娘们的姿色上了档次,银两定然滚滚来,前期的投入绝对是物有所值的。

这徐大姐不是会找自己咨询那经营之道吧?那就干脆指点她一番,夏辉胸有竹道:“徐大姐,以你的经营手法,只要姑娘的姿色和年龄稍稍上一层,生意定然不用愁。”

徐大姐苦笑地摇了摇头道:“夏小哥,翠红楼是不会请你说的这类姑娘的。”

夏辉心中大为愕然,这徐大姐是不是有病啊,有这样做生意的吗?明知自己青楼的姑娘年老色衰,却偏偏不另招新人,这不是和银两过去吗?既然这样,为什么还开青楼呢?

“徐大姐,你这是?”夏辉愕然的道。

徐大姐自嘲地笑了一下道:“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抛弃这些姐妹的。夏小哥,其实这就是我要找你帮忙的地方,请你一定要帮帮我。”

帮你?该怎么帮啊,这个时代可还没有整容技术,自己也不会化妆,你又不肯换人,这不是为难人吗?

夏辉无奈的道:“徐大姐,你的经营方法其实已经不错了,能有如此生意,也算不错的了,只要继续培训这些姑娘的专业性,生意定然能更上一层楼。”

徐大姐呵呵一笑道:“夏小哥,你误会了,我的请求其实并非这个,而是另有其事。”

夏辉愕然,哭笑不得道:“徐大姐,你究竟想找我帮什么忙呢?你就别卖关子了。”

徐大姐抬头看着夏辉,语气诚恳的道:“夏小哥,其实我是想你给这些姑娘觅得良人。”

夏辉一个不稳,整个人差点从椅子掉了下来了,他茫然地看着徐大姐,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徐,徐大姐,你,你刚说什么?”

徐大姐神色认真的道:“夏小哥,我真心请求你为这些姑娘觅得良人,你放心,我不会让人白干的,只要其中一个有了归宿,我就会送你一份媒人礼。”

这次夏辉可是没有听错了,我的天啊!这徐大姐居然要自己做红娘,给外面那群阿姨寻觅对象!

夏辉哭笑不得,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自己堂堂一个男子汉,怎么去当媒婆呢?事情传出去,自己的名声还能有吗?

第四百四十二章 还有希望!

夏辉彻底傻眼了,自己就是念了一首诗而已,这些人用得着如此伤心绝望吗?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夏辉定然不会相信会发生这种事情。

其实主要夏辉年少气盛,不能理解青楼女子的经历,毕竟作为一群出卖肉体而活,对人生不抱有希望的人,不是本人,他人又怎么理解其内心的无奈和绝望呢。

浑浑噩噩,独狐终身,找不到自我,看不到明天,日复一日地作贱自己,这是一种什么的感觉,也只有身处其中的姑娘们才能最为深切。夏辉短短的几句话,却是述尽了青楼女子一生的心酸,激起她们心中最后的了一点良知,所以才会出现如此现像。

“夏小哥,谢谢你!你的诗句很好,想不到你居然能如此理解我们,我实在很感动……谢谢。”徐大姐无比感激的道。

我哪里能理解,自己现在可还是不知道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呢?夏辉谦虚的道:“徐大姐,我也是有感而发而已。”

徐大姐心里对这夏小哥越来越好奇了,没有这个经历却能准确言及青楼女子的辛酸,也不知夏小哥哪来的感叹,更何况那首诗句句都是佳句。

虽然诗文不太受时人追捧,但是也不妨碍有人喜欢。来青楼的文人墨客,谈诗弄墨的可不在少数。

“诗琴,你也不要哭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人的一切遭遇还有出身是否贵贱皆由天命决定,早有定数,此乃人力不可挽回,我们要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吗?”徐大姐长长一叹,劝慰道。

诗琴姑娘用衣袖轻轻地抹了抹眼角晶莹的泪水,神情复杂地看了夏辉一眼,叹道:“娘,难道大娘她们真的要终生侍候人吗?难道上天就那么狠心,不给她们一个回归正常人生活的机会?为什么?”

众姑娘紧紧地咬着牙,又是不甘心,又是绝望,四周的气氛一时变得压抑之极。

徐大姐长长叹了口气,为了这些姐妹后辈子的幸福,她可是操碎了心,想过无数种办法,也求过很多媒婆,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直到她听闻小红姑娘的事情之后,才又燃起了希望。

今天晚上把夏小哥请过来,本以为大有希望,想不到却是落得如此结局,她叹道:“诗琴,你不用伤心,既然这些姐妹找不到归宿,那我和她们就永远在一起,也算是有个伴。”

诗琴姑娘皱头紧蹙,紧紧地咬着红唇,脸上满是不甘心,那晶莹白嫩的脸蛋似乎多点了苍白。

“夏小哥,谢谢你,我送你回翠红楼吧?”徐东家客气的道。

这就完了,徐东家态度转变之快令夏辉也有些愣神,看着那些姑娘们一脸伤心欲绝的表情,夏辉心里又有些不忍,再看这诗琴姑娘一脸冰冷的神态,他的心不知道怎的,有些不太好受。

想想那些姑娘将要一世为妓,浑浑噩噩的度过一生,夏辉心里沉甸甸的,只觉这封建社会实在太残酷,沾满着无数人的泪水,让人找不到希望。

“夏小哥,请吧。”徐东家淡淡的说道。

夏辉心里叹了口气,正要转身离去,突然脑中闪过一度亮光,或许现在自己易术低微,没有本事为她们寻得一条明路,但以后呢,又或许自己学会了算姻缘之后呢?这会不会有办法呢?这个可说不准,虽知易海无涯,连吉凶祸福,生死寿命都能算,区区一个姻缘又算得了什么。

夏辉越想越觉得有戏,只要把易术提升上来,还有研究一下姻缘占卜方面易术,或许真的能找到突破点。但是易术大多数都是易学世家秘传,该到哪里找得姻缘方面的易术呢?这可是个大难题,难度丝毫不比为这些姑娘找夫婿低,夏辉一时苦恼不已。

既然暂时想不通,夏辉也不去想了,那就当作一个学易的目标吧。如果自己的所知所学能够帮上这些人,改变她们的人生,也算是一件大功德。

众人看着站在原地的夏辉,却是愣住了,只见他脸上的表情时而惊喜,时而皱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却是始终没有迈动步伐。

“夏小哥,夏小哥”徐大姐轻声道。

夏辉反应过来,看到众人神情古怪地看着自己,他老脸一红,哈哈说道:“不好意思,刚才想东西过于入神。徐大姐,你说什么了?”

徐大姐讪讪一笑道:“夏小哥,我送你出去吧,今天耽误你这么久了,实在不好意思。”

“小事,小事。”夏辉嘿嘿笑道,似乎心情不错。

徐大姐眼中闪过一丝闪茫,小心翼翼道:“夏小哥,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辉挺了挺身子,一本正经的道:“不错,徐大姐,将来我或许能帮到这些姐姐,助她们一尝夙愿。”

徐大姐神色一呆,久久不能反应过来,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东西。

在场的众人也是愣住,不敢相信地盯着夏辉。

“夏小哥,你,你说什么?”徐大姐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道。

看到众人那激动而又紧张的神色,夏辉高深一笑,道:“各位姐姐,或许有一天我能帮你们达成愿意,让你们觅得好夫婿,过上相夫教子的美满生活。”

相夫教子的美满生活,众人眼中满是憧憬,一个姑娘激动的道:“夏小哥,真的吗?我真的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吗?”

夏辉坚定点了点头:“绝对能!”

从理论上来说,易学不仅仅能调和天地阳阴,更是通过预知吉祸福改变人的命运,自己只要把易学研究透彻,还有研究清楚那姻缘易学的原理定然能给些姑娘寻得好夫婿。

一阴一阳,天地在平衡地运转,每一个人命格也有其特别,或许通过易学能找到一个男的与之相配,既能旺夫益子,还能带来福运,夏辉相信总会有男人愿意娶她们。

至于她们的过往种种,洗白,必须彻底的洗白,只要打好了这个基础,到时再用自己的易术去呼悠,定然能给她们配得良人。

第四百四十三章 好夫婿

夏辉眼珠闪动,贱贱一笑,反正不用自己娶她们,谁八字相合就让谁娶去。

听到夏辉无比肯定的答复,现声顿时沸腾了。她们居然还能成亲,还能相夫教子,原来已经心灰意冷的姑娘顿时兴奋不已。

“夏小哥,你快帮我算一算,我给你定时纸。”

“夏小哥,我也要,我也要,你能不能给我找一个高大威猛的?”

“切,高大威猛有什么用,要找就找个家底厚的——夏小哥,你一定要给我找个家财丰厚的。”

“肤浅!外貌和钱财有什么好的,这些年你们还没看明白吗?找夫婿嘛,最重要的还是人品!夏小哥,你一定要帮我找个人品出众的啊!”

姑娘激动无比,兴奋地向夏辉讲述自己的择婿要求,仿佛一只只发情的母鸡,在夏辉耳连咯咯叫个不停。

诗琴姑娘看着被姑娘们紧紧包围着的夏辉,表情十分复杂,似是感激,又似是羞恼,她轻咬珠唇,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只把手中的帕子绞了又绞。

汗,大汗,夏辉听着那一个个奇怪的要求,哭笑不得,这些姑娘怎的不看看自身的条件,提出的要求是常人能完成的吗?又要长得帅,又要家财殷实,还要人品好,这么好的男人我都想自己上了,哪还轮得到你们。

夏辉抹了把冷汗,轻咳几声道:“诸位姐姐,你们就不要为难我了,请恕我无法根据你们的要求进行择偶。”

众人脸色微变,心里同时升起一个念头,夏小哥不会是为了应付她们,想给她们挑选一些歪瓜裂枣充数吧,要是这样,那可就是活受罪了,还不如留在翠花楼快乐自在呢。

一个稍为年轻的姑娘试探性的问道:“夏小哥,那,按你的打算,你觉得我们选个什么样的夫婿呢?”

众人皆是紧紧看着夏辉,不敢发出一言,生怕错过了夏小哥的一个字。

这事情八字还没有一撇了,看这些姑娘心急的样子,夏辉心里觉得好笑,他沉吟了一下道:“具体的我现在也不能回答你,不过我可以坦白告诉你们,我给你们选的夫婿一定是八字相合,五行相配,成亲后能好好过日子,诸事皆顺,幸福美满的。”

众人没有相像中的失望,反而一脸的惊喜,欣然卓越跃,只要能过好好过日子,那就是不错了,她们在青楼混迹多年,最渴望的就是能如平常女子般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没有任何东西比这个更重要了。

夏辉看到这些人的表情,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最怕这些人提出那些乱七八糟的要求,那就算自己是神仙,只怕也办不成事了。这事情毕竟要双方愿意,自已再怎样强迫也是没用的。

“夏小哥,我,我也能找到一个好夫婿吗?”一道沙哑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接着夏辉感觉后背的衣服被人给抽了一下。

不是说都可以的吗?怎么还要人多此一举再来相问?夏辉心里一叹,转头正要重申一次,目光看那拉着自己衣角的“姑娘”顿时傻眼了。

这哪里是什么姑娘,分明是先前看到的老奶***发花白,满脸皱眉,在那胭脂面粉的妆容衬托下,夏辉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她好了,只觉浑身起了一层厚厚鸡皮疙瘩。

“夏小哥,我可以吗?”老奶奶一脸尴尬的道,眼中泛着深深的向往。

夏辉大汗,艰难的道“这,这,我只怕”

还未等夏辉说完,一道娇声响起,“祝大娘,可以的,夏小哥刚才可是说了,人人都可以的,你自然也没有问题。”说话之人,不是诗琴姑娘还有谁。

“我说得对不对啊,夏小哥?”诗琴姐姐小拳微握,目光锐利地看着夏辉,眼神之中满是威胁,仿佛夏辉只要敢说不,她的粉拳就会毫不犹豫地上前把夏辉给暴打一顿。

这夏辉笑哭不得,这诗琴姑娘那威胁人的神态,配上那闲静优雅的外貌,实在让人生不气来,甚至让人不忍心抗拒。唉,这小妞也是用心良苦啊,罢了,罢了,自己就帮帮她吧。

夏辉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着那祝大娘道:“老奶……咳咳,祝大娘,可以的,人人都有机会。”汗,差点把老奶奶三个字脱口而出。

“真的,夏小哥,你说的是真的?”祝大娘激动地拉着夏辉的手问道。

夏辉不动声色抽回了双手,瞥了诗琴姑娘一眼,微微一笑道:“绝无虚言。”

听到夏小哥的再三肯定,祝大娘终于放心了,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满是皱纹的脸孔仿佛一朵盛开的菊花。

夏辉看得浑身打了个冷战,看着诗琴姑娘,只要那诗琴姑娘早已恢复了恬静淡雅的神情,正感激地看着自己,那嘴角的一弯浅浅的笑意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丫头估计心里很感激自己,得找个机会让她报答一下自己,夏辉心里得意,对诗琴姑娘挑了挑眉头,贼贼一笑。

诗琴姑娘愣了一下,随即脸色羞红,狠狠地瞪了夏辉一眼,然后偏过头去。

晕死,夏辉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的是什么啊?竟然一不小心众目睽睽之下挑逗别人小姑娘,这真的是我做的吗?

夏辉偷偷侧目往众人看去,看到众人欢欣起舞,似乎没有发现自己的行为。幸好,幸好,夏辉长长松了口气,想起那诗琴姑娘半羞半怒的样子,心里舒畅之极。

夏辉不知道的是,在人群之中,有一个人却是完完全全把他和诗琴姑娘的动作神态看在眼里。徐大姐此时心里惊喜异常,夏小哥竟然真的有办法,而且看起来可行性应该不会太低。还有,自家丫头和他相处得似乎不错啊,这可是个好消息,她乐得成见。

“夏小哥,谢谢你。”徐大姐诚心意彻地感激道。

夏辉嘿嘿一笑:“不客气,不客气。我一定会好好学易,争取早日易术有成,为众姐姐配得好夫婿,绝对不会让各位失望的。”

徐大姐愣了一愣:“……”

第四百四十四章 好人夏辉

“夏小哥,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徐大姐第一个听出夏辉话里的意思,紧张的问道。

夏辉一本正经的道:“我的意思是我暂时还没有能力为诸位姐姐觅得佳婿,但是,若是日后我的易术有所进展,应该可以做到。到时定会尽我所能,帮助大家。”

众人神色一僵,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夏小哥,算我冒昧……那,那得要等到什么时候你的易术才能进步到能为姐妹们解决姻缘问题呢?”徐大姐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道。

夏辉叹了口气,“这事情很难说得准,短则一年半载,长则三五年,也可能一两个月。易学的突破可遇不可求,这得讲究一个机缘。”

话虽如此,夏辉还是有些信心的,毕竟自己学易才的时间头尾加起来也就半年左右,现在已有如此成就,只要祸事定理不断完善,总有一天,他能根据数理易学的关系把更多的易术用数学公式给推算出来。

可惜的是,在场的众人却不是这样想的,她们脸上闪过浓浓的失望之色,按夏小哥的语气,那可是遥遥无期啊。岁月蹉跎,那得要等到猴年马月?

在场的女子都已是上了年纪的,由于长年沉浸于风月之所,更显憔悴,人人皆是残花败柳之躯,实在是耗不起了。

“夏小哥,你能不能尽快?拜托你了。”徐大姐柳眉紧蹙,神色不太好看。

“拜托你了,夏小哥。”众齐异口同声,恳求道。

快,该怎样快啊?夏辉忍不住抹了把冷汗,他挤出一笑容,安慰道:“各位姐姐也莫要过于失望,或许好日子很快就会来临,我有信心。”

“真的?”徐大姐有些激动的道。

夏辉不紧不慢的道:“完全有这个可能,我的事情想必诸位也知道一些,不瞒你们,其实我学易才半年时间。”

众人心中震惊,夏小哥的神奇事迹他们处于青楼之中,早已从客人那里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但是,人人只说夏小哥年少,却没有人说他学易多久。

半年,居然仅仅半年!却已能击败易师,名震青南城,还有种种助人消灾化祸的神奇事迹,饶是她们对易学不太了解,也知道眼前的少年乃是一个易学天才,而且是百年一遇的奇才。

众人心里顿时燃起了希望,照这样发展下去,夏小哥还真有可能很快就能为她们寻得夫婿。就算不能,夏小哥日后定然会成一个了不起的易师,翠红楼傍上这么一个大人物,那好处也是数不尽的啊。

徐大姐一去先前的颓然,笑容满脸的道:“夏小哥,我们这些姐妹的终生大事可就拜托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学易,争取早日为她们寻得一处好人家。”

“拜托你了。”众姑娘激动的道,眼中满是向往。

看着那一双双满是希冀的眼睛,夏辉反应过来,这是给自己加了个枷锁啊,心里顿时感觉到了阵压力,沉甸甸的,如果日后这些姑娘嫁不了出去,那责任可就要摊到自己身上了。

想到这里夏辉心里懊悔之极,这都是闹哪里出啊,自己明明是来逛窑子放松一下的,怎的成了为这些青楼姑娘解决婚姻大事了,这真是欲哭无泪了。

夏辉无比艰难地挤出一道难看的笑容道:“各位姐妹,我会努力的,不过你们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我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到时让各位姐妹伤心绝望,我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没事的,夏小哥,我们相信你。”

“夏小哥,你行的,你是我听说过的最天才的学易者。”

“夏小哥,我们对你有信心。”

众姑娘笑靥如花,对夏辉信任之极,把他捧得天上有,地下无,简直是命中福星。

夏辉大汗,这些姑娘也是人精,这样做分明要增加自己的心里压力,让自己更加尽心尽力研究易学,以早日帮她们达成宿愿。

罢了,罢了,反正研究易学乃是自己的兴趣所在,如果能通过研究易学,学以致用,改变这些姑娘的命运,这也算是学有所用,不负自己的一番所学。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夏辉心中的压力顿时减了大半,看着笑容满脸,欢欣卓跃的姑娘,他心中也多了几分欣慰。

看到众人推崇备致的目光,夏辉也暗暗有几分小得意,故作矜持的道:“既然大家如此信任小子,那我拼了老命,不吃不喝也要提升这易术之能,不过如果我不得其成,大家可不要怪我啊。”

如果夏小哥这个易学天才都无能为力,那就无望了。当然并不是只有夏辉有这个本事,其他易术高明的易师或许为她们那寻夫婿,但是又有哪个易师愿意帮她们呢?并且他们也付不起那个银两。

想起银两,徐大姐脸上浮现一丝苦笑,小心翼翼的道:“夏小哥,那要多少银两呢?”

如果每个人都需要几十两的,他们可也没有这个身家啊,上百个姑娘加到一起那可就是几成千上万两了。翠花楼收费便宜,养活那么一大家子姑娘已是不容易,哪有这么多剩余,而且日后还要继续收留那些被其他青楼抛弃的姑娘,饶是翠花楼是个金矿,长久下去也吃不消啊。

每个人都有些紧张,忐忑看着夏辉,生怕他说出一个不能接受的数目。

看到众人的表情,夏辉自然知道她们所想,不过他志不在银两而是研究易学,想了一下,便道:“一百文钱怎么样?”

一百文钱?众人惊呆了,不是因为收费高,而是惊讶于这低收费,这不是一般的低,而是低得离谱,这可是她们日思梦想的婚事,居然一百文钱就能解决,实在太匪而所思了。

饶是徐东家早就听闻夏小哥收费便宜,也是大感意外,因为夏小哥完全可以开出一个更高的价钱,只要她们能支付得起,她们绝对会毫不犹豫的,为未来的美好生活也不得不付,可他并没有这样做。

“夏小哥,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徐大姐无比感激的道。

第四百四十五章 她还是完壁之身

被发了好人卡的夏辉很是无语,我是好人?我还不是被你们给逼的。

夏辉微微一笑,“此事八字还未有一撇,大家也别高兴太早,待来日心愿达成再感激我不迟。”

虽然现在事情还没有着落,但是至少有一个盼头,众人眼中满是欣喜,以夏小哥的发展趋势,还真有可能,到时或许真的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夏小哥,谢谢你,我在此承诺,但凡你日后光临我们翠红楼,所有费用全部免费,包括任何服务。”徐大姐意味深长的道,眼中满是笑意。

任何服务?夏辉愣了一愣,抬头往人群看了一眼,顿时变了脸色,只见那一个个姑娘皆是笑盈盈地盯着自己,那眼神仿如一群饿狼盯着只小羊羔。

一个长得极为风骚的姑娘大咧咧的笑道:“夏小哥,有时间可以来找姐姐哦,姐姐可是无限欢迎的,不收费哦。”

另一个身体有些丰满的姑娘对夏辉挑了个媚眼,嘿嘿笑道:“夏小哥,你也要记得来找奴家哦,人家一直等着你哦。”

夏辉浑身满是冷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些阿姨级别的姑娘自己实在吃不消,哪怕是免费。

他拱了拱手,狼狈而逃。

看着夏小哥离去的背影,众姑娘哈哈大笑起来。徐大姐瞪了这些姐妹一眼,快步往夏辉的方向追去。

诗琴姑琴有些复杂地看着那个少年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五味杂尘,竟然有些不知道怎样面对这个夏小哥,刚才自己讽刺的话语实在太过于尖酸刻薄了,想想都觉得脸红,自己怎么的会说出这种话呢。

还有,那姓夏的怎么会作诗的呢?也只有县学那些文弱书生才会吟诗作对,夏辉不是易院学子吗,怎么会舞文弄墨这一套的呢?

她轻轻吟诵夏辉先前所作的诗文,越读越觉得有味道,只觉姓夏的小子着实令人看不透。

“诗琴小姐,你不跟徐东家走吗?”留下来的姑娘看到诗琴小姐静静地站在原地,低头不知道想着什么。

诗琴姑娘这才反应过来,往娘亲走的方向望去,哪里还有人影,她“啊”的叫了一声,匆匆往外赶去,留下一脸茫然的姑娘们。

“诗琴小姐这是怎么了?”一个姑娘疑惑道。

“我哪知道,她今天看起来怪怪的,你们感觉到了吗?”

“是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诗琴姑娘那么生气,还出言骂人。”

众人起起诗琴姑小姐的异常表现皆是啧啧称奇,实在不明白一向恬静淡雅,与人无争的小姐,怎么和夏小哥似乎不对路子,处处针锋对相。

“夏小哥,等一等,夏小哥等一等。”夏辉身后传来徐大姐的叫喊声。

夏辉停下了步伐,静静地等待徐大姐的到来,他好奇地徐大姐身后看去,却不见这诗琴姑娘,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跟上来。

“夏小哥,总算追上你了,刚才那些姐妹说笑而已,你可不要介怀。”徐大姐喘着大气道。

真的是说笑吗?怎么看这些姑娘的眼神满是觊觎,那热切之目光,夏辉现在想起来还是心里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夏辉无奈的摇头道:“徐大姐,我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们如果继续做这行当,只怕日后就算成了亲也会遭人诟骂,毕竟这种事情说出去可不好听的。长久以往,甚至会影响家庭和谐。”

徐大姐脸上脸色一变,这个道理她自然懂得,但是却又无何奈何,她幽幽一叹道:“夏小哥,实不相瞒,我也是迫得无奈啊,这么一大家子,我一个小女人实在独力难支。不怕你笑话,除了侍候男人,我们什么都不会,所以也只能开起这青楼了。”

什么都不会?又是大问题啊,一百多口人,就算只吃饭也是一个不斐的数字。该怎么办呢?

啧,头痛了,不能继续开青楼,又要赚到银两,有什么工作适合她们呢?

夏辉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蓦然发现在这个时代提供给女子的工种真的少得很可怜,更别说适合这些五谷不分的青楼女子了。

“这事情我们有时间再好好商量量商,看看有没有其他赚钱的路子,眼下时辰也不早了,我还是先回去吧,周手相他们估计等得不烦了。”夏辉笑着道。

徐大姐点头道:“好,今天耽误了夏小哥那么多时间,实在抱歉,日后欢迎你常来光顾,费用依然免费。”

免费有个屁用啊,关键在于这些的姑娘素质实在不上档次,不合自己的品位,当然还有一个上档次的,只怕你也不肯让出来。

夏辉苦笑一下道:“徐大姐我们走吧。”

徐大姐自然看出夏小哥对这里的姑娘兴致不高,也不免强,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夏辉往翠红楼方向走去。

正在此时,身后传来一个轻柔的叫唤声:“娘,等一等我,娘,等一等我。”

徐大姐往后一眼,脸上笑道:“诗琴,我还以为你还要陪陪其他姐妹,怎的又跟上来了?”

诗琴喘了口气,偷偷瞥了夏辉一眼,粉脸有些微红,道:“时辰也不早了,我打算回翠红楼睡觉了。”

徐大姐意味深长地看诗琴姑娘一眼,笑道:“好,好,既然如此那你干脆也送送夏小哥吧,诗琴,夏小哥如果真能为这些姐妹觅得佳婿,可就是我们的大恩人。”

诗琴姑娘看了夏辉一眼,看到夏辉正对着自己微笑,她羞涩地低下了头,轻声道:“娘,我知道了。”

在灯笼的光照下,诗琴姑娘更显得美丽动人,脸色白里透红,吹弹可破,加上那一点羞涩,如一方晶莹纯洁的美玉秀惹人遐思在。除了无讲道理了点,这诗琴倒也不负花魁的盛名。

假是那诗琴姑娘明明是徐大姐的亲闺女,又怎么会在翠红楼工作呢?虎毒不吃儿,更何况徐大姐有一颗救世之心呢?

夏辉忍不住问道:“徐大姐,我看诗琴姑娘好像也是在翠红楼工作的,这个,是不是?”

看到夏辉的表情,徐大姐自然料到他想的是什么,急忙解释道:“夏小哥,你莫要误会,诗琴她可还是完璧之身!”

第四百四十六章 调笑诗琴姑娘

诗琴姑娘至今还是完璧之身?

夏辉呆住了,实在没想到徐大姐估计会突然说出这个。他往诗琴姑娘看去,只见她粉腮桃红,羞恼交加。

“娘,你,你怎么把这事情说出来?”诗琴姑娘气恼的道。

徐大姐嘿嘿笑道:“诗琴你莫要生气,我这不是想夏小哥不要误会吗?想要还你一个清白。”

他误会不误会关我什么事,我清不清白又关他什么事?诗琴姑娘心中大为不满,往夏辉看去,只见那家伙微脸地看着自己,诗琴姑娘羞得低下了头。

哈哈哈,夏辉心中狂笑不已,想不到自已无意之中知道了诗琴姑娘这个私隐,在青楼工作能洁身自好,卖艺不卖身,这倒也是难得,不过这么一个姑娘在青楼工作,说出去怎么名声也不好听。

夏辉好奇的道:“徐大姐,那么诗琴姑娘为何出来抛头露面的呢?”

徐大姐叹了口气道:“夏小哥,你有所不知,诗琴之所以不顾名声,在翠红楼工作,也是迫得无奈而已,实在是前段时间翠红楼的生意太差,她看到我们生愁,才不顾众人的劝阻硬出来做那花魁,企图拉笼更多客人,这孩子为了大家的生计,连脸面都不顾了。”

“娘,你跟他说这些做什么?”诗琴姑娘不满的道。

原来还有这么一层深意,夏辉大感意外,想不到这丫头像她娘亲一样怀有一颗善心。能不顾自己将来,舍下面子来做那花魁,夏辉心里对这诗琴姑娘还真有几份佩服。

看到女儿羞恼的表情,徐大姐呵呵一笑,“诗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放心,只要夏小哥能为姐妹们觅得良婿,我们翠红楼的压力就没能大大减少,到时你也不用出来抛头露面了。”

诗琴姑娘毫不在意的道:“娘,我没事的,大娘们人人都出来工作,我做一下花魁也无妨,反正也只是弹弹琴,聊聊天而已,我自会应付这些臭男人,吃不亏。”

诗琴话声刚落,才想起身旁还有一个男的,抬头看去,只见夏辉正在神色古怪地看着自己。诗琴姑娘眉毛一挑,狠狠地瞪了夏辉一眼,然后偏过头去。

瞪我做什么,你自己主动说出来的而已,又不是我要偷听的,夏辉无辜地想道,心里偷笑。

一旁的徐大姐可是把二人的神情互动看在眼里,脸上满是笑意,她拉起诗琴姑娘的玉手,叹了口扬子道:“诗琴,女子最重贞节,你总是出来抛头露面实在不些妥。这段时间真是难为你了,我看你干脆今天之后也不出来工作了,姐妹们婚姻大事我就交给你去办,你就负责和夏小哥联系吧。”

诗琴姑娘愣了愣,急忙说道:“娘,不可,现在翠红楼的生意才好了些,如果我不当那花魁了,只怕届时生意会一落千丈,大家吃饭都成问题。”

徐大姐神色坚定的道:“诗琴,就这么决定了,今天过后,你就不要在客人面前露脸了,生意的事情你不用插手,我自有办法。”

“娘,我可以一边出来做,一边联络夏小哥,不耽误的,这样也可以减轻你们的负担。”诗琴姑娘不甘心的道。

“不可!”徐大姐板起脸,无比严肃的道:“诗琴,你听娘说,以前迫于生计,让你出来抛头露面,也实在无奈,烟花之所,鱼龙混杂,万一那些达官贵人用强,沾污了你的身子,你让娘怎么办?我可不想你也走娘的老路。”

“娘,无事的,我会小心点,把那些男人给应付过去。”诗琴姑娘自信满满的道。

“应付?别人用强你怎么应付?”徐大姐脸气不容置疑的道:“总之今天过后,你不能再在客人面前出来,专心负责姐妹们的婚姻大事。”

看到母亲真的生气了,诗琴姑娘不敢再反驳了,她狠狠地瞪了夏辉一眼,一字一顿的道:“好,娘,我答应你了。”

瞪我做什么?又不是我不让你出来做的,夏辉无辜的想道,心中对这小妞目中无我大为不满。

“好,诗琴,希望你能明白为娘的用心良苦,那你日后就要和夏小哥多些联系,希望能尽快把姐妹们觅得夫婿,这也算是给姐妹们一个交待。”徐大姐满意的道,先前脸上的不悦之色早已烟消云散。

诗琴姑娘气怒地看了夏辉一眼,轻哼了一声,咬着牙道:“好的,娘说怎么样便怎么样。”

夏辉有些无奈,看情况,这丫头把那责任都推到自己头上了,000娘安排的。

“夏小哥,日后你可要多和诗琴姑娘沟通,有什么尽展或者要求也可以直接告诉她。”徐大姐笑容满脸的道。

夏辉打了哈哈,大咧咧地笑道:“一定,一定,我们会好好沟通的,定然不负你的所托,诗琴姑娘,你说对不对?”

天天研究易学,生活难免单调了些,如果空闲之时逗一逗这小妞,放松放松,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诗琴姑娘冷哼一声,偏过头去,没有再说话。

徐大姐眼中满笑意,却是故意板起脸道:“诗琴,夏小哥问你话呢?你还不回应人家,这次大家的希望都在夏小哥手上了,你可不要儿戏,得多多和夏小哥沟通,如果夏小哥需要什么帮忙的,你也要帮忙,知道了吗?”

徐大姐语气深长,啰啰嗦嗦了一大堆。

诗琴姑娘不奈烦的道:“娘,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说了。”

徐大姐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刚才夏小哥问你话呢?你不要回应人家,你之丫头怎的这般没有礼数。夏小哥,你不要见怪,这孩子还小,思想单纯,寻些人情世故没有什么经验。”

夏辉听得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这小妞那里小?生得婷婷玉立,该大的大,该翘的翘,水嫩水嫩的,已是一个大姑娘。

夏辉假惺惺的道:“理解,理解,诗琴如果还小,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徐大姐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感激的道:“夏小哥,那要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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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七章 徐大姐的大胆想法

一旁的诗琴姑娘羞恼交加,恨不把夏小哥揍上一顿。

夜色朦胧,天上的月亮不知何时偷偷躲到云层之中,不见了踪影,无情地让天地陷入无尽的漆黑。街道之上,三个人在行走着,皆是没有说话,那灯笼一晃一晃的,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弄得东倒西歪。

总算是结束了,自己走这一趟花费了这么长时间,周手相他们应该玩够了吧,是时候回家睡个大觉了,想起徐大姐所托,想起那些可怜的姑娘们,夏辉心里升起了些压力。

想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没有那么简单,现在没有关于姻配的易术,夏辉也是只有个大概方向,却是不知道从何入手。现在也只有一边加深自己对易学的了解,一边打探那易术的消息。

对于后者,夏辉也不敢有任何奢望,在这个学术垄断的社会,那个家族都是把秘术拼命地隐藏起来,谁要是觊觎一二,只怕被人给灭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夏小哥,到了。”徐大姐轻声说道。

夏辉抬头一看,原来已到达翠红楼前,他往四周看了一眼,原来歌舞声平,欢笑声不绝于耳的青月湖边早已安静了下来,那熙熙攘攘的街道,行人也变得清静之极,只有寥寥一两刚从青楼出来的公子哥儿。

翠红楼依然如常的乌灯黑火,里面寂静无声,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激,也不知道周手相他们是否还在哪里。

“夏小哥,请。”徐大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恭敬的道。

夏辉拱了拱手,抬腿往里走去。诗琴姑娘或许还在惦记先前的夏辉的调笑,轻跺莲足,跟了上去。

徐大姐好笑地摇头了,也迈步走出了翠红楼。

翠红楼的客人已是寥寥无已,只有三几桌还坐着客人,围着灯盏下,和姑娘们窃窃私语,也不知道正说些什么。

三人直上二楼,往众摊主所在厢房而去,走了几步,在一个分叉口,却见诗琴姑娘径自往一个方向而去。

“诗琴,你要去哪里了?”徐大姐惊讶的道。

诗琴姑娘转过身来,看也没有看夏辉一眼,淡淡的道:“娘,我觉得有些累了,打算回去休息。”

徐大姐眉毛一挑,不悦道:“你这孩子怎的这般,夏小哥都要离开了,你还不送一下人家。你要休息可以,但也不差在一时,先把夏小哥送出去也不迟。”

母亲今天怎么的了,怎么总是向着那姓夏的小子的呢?这不是亲娘吗?

诗琴姑娘心里大为不公,气鼓鼓的道:“娘,他有手脚有脚的,自己走出去就可以了。再说,有大娘她们送他,也不差我一个了,你就让我回去休息吧。”

诗琴姑娘真的不想看到那姓夏的小子,她怕自己再这样下去真的气疯了。

徐大姐不好意思地看了夏辉一眼,把诗琴姑娘拉一边,压低声音道:“诗琴,你可不要任性,今天夏小哥帮我们这么大忙,我们可不能怠慢他,再说姐妹们的婚姻大事,可还要靠他呢。你听娘的话,送一送她。”

诗琴姑娘恼怒的点了点头,跟在徐大姐身边,没有再说知。

徐大姐走到夏辉跟前,不好意思的道:“夏小哥,小女今天忙得累晕了头,你可不要见怪。”

这丫头的脸皮还真薄了,不就是说说笑嘛,用得着如此较真吗?夏辉当然不会再意,他笑着道:“小事一桩而已,我怎么会介怀呢?诗琴姑娘如果累了,那就早点回去安歇吧?”

诗琴姑娘心中一喜,正在离开,却被母亲给紧紧地拉着。只见徐大姐一边拉着诗琴姑娘的小手,一边摇头道:“不累不累,诗琴年纪轻轻又怎么会累呢,再说了,就算再累也要送送一夏小哥,该有的礼数还是应该有的。”

诗琴姑娘心里无奈一叹,已经被这老娘给气得麻木了,她没有再说话,表无表情的站在原地,任凭母亲的安排。

看到这诗琴姑娘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夏辉心里发笑,假惺惺的道:“不错,不错,现在这个社会像诗琴姑娘如此讲礼数的姑娘可是不多了,日后谁要娶到她,可就有福了,哈哈。”

夏辉头也不回往厢房走去,留下一脸气恼的诗琴姑娘。

徐大姐听到这话,心中一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这夏小哥是什么意思呢?那意思不是说明她不介意自己这家世呢。论起女儿的才貌,徐大姐可是有充足的信心,诗琴丫头绝对是算得上青南城排在最前的美人,但她却一直为女儿发婚姻愁白了头。

自己出身不好,现在还在经营风月之所,女儿更是不顾劝阴出来做那花魁,这种家世又怎么会有寻得好人家呢?就是有什么大老爷看中女儿的美色,愿意娶她,只怕也是当个小妾或者偏房而已。

而且这种家势,进了大户人家,只怕也会被人看不起,被人排斥,没有地位。如此低声下去,看人脸色的日子,到头苦了的也是自己的女儿。

而夏小哥的出现,让徐大姐仿佛找到金子,平民之家,易院学子,易学天才,最重要的那有口皆碑的品性,没有人比这个更合适自己的女儿了。

徐大姐越看夏辉越是顺眼,如果不是顾及女儿的面子,还有生怕夏辉直接拒绝,她恨不得把女儿送到夏辉府上。

可惜的是,夏辉不知道徐大姐的想法,否则早就把诗琴姑娘给绑回宅子,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就算不能做老婆,做做丫鬟也不是很不错的啊。假如天天有这么一个美女侍候,红袖添香那日子真的爽到没法说了。

诗琴姑娘要是知道母亲和姓夏的小子有这种想法,只怕会气得吐血,她哪里会想到自己的亲娘居然想自己嫁给姓夏的小子,她现在一刻也不想看到他,要是天天对着,那日子得多绝望。

三人各怀想法,往周手相的厢房走去,则到门口,还未推开木门,夏辉便听到周手相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夏小哥这次可是威武了,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居然还没有结束,不愧是夏小哥,利害,利害,唉,年轻真好”

站在房外的夏辉差点摔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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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八章 误会

周手相这老头说的都是什么?夏辉大汗,偷偷往徐大姐看去,却见徐大姐神色如常,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夏辉暗暗松了口气。

再往诗琴姑娘看去,在烛光的映照下,诗琴姑娘脸上迅速的染上几分羞涩,粉面桃腮,那娇美清纯的脸蛋看起来更是迷人。

或许是注意到夏辉的目光,诗琴姑娘神色一变,一道充满怒火的目光直射往夏辉身上,似乎想用目光夏辉给灭了。

夏辉心中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罪过,罪过,周手相这些家伙怎么什么话都能说出来的呢,也不注意场所,难道不知道诗琴姑娘就站在门外吗?

听到里面不断传来的嘿嘿荡笑声,夏辉老脸一红,再也听不下去了,推开了房门。

“夏小哥,你回来了!”一个摊主眼尖,一眼看到夏辉摊门而进,兴奋地叫了起来。

众摊主立刻反应过来,全都站了起来,目光刷的一下一起望到夏辉身上,眼中满是兴奋之色。

看到众摊主脸上泛着贱贱的微笑,夏辉翻了翻白眼,不用询问也知道这些老头定然在想一些龌蹉之事。

“夏小哥,这么快就回来了,和诗琴姑娘谈琴谈得怎么样?”周手相大咧咧的笑道,浑然不记刚才还感叹夏辉去得久。

夏辉讪讪一笑,没有回答周手相的话,反而问道:“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呢?我在外面听到你们欢笑声不断?”

众人微微一愣,顿时脸色微变,有了先前的教训,他们可不敢被夏小哥知道说他笑话,夏小哥可不是好惹的主,整人的手段可是层出不穷的。

众人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还是周手相率先反应过来,走前两步,大言不惭的道:“夏小哥,我们有笑吗?你是不是听错了,刚才我们在聊一些摆摊的正事而已,于定宅,你说是不是?”

“是啊,我们没有说笑啊。”于定宅一本正经的道。

众人心里偷笑,脸上却是装得若有其事,纷纷咐和。

夏辉一阵汗颜,也不与这些老头计较,扫了一眼厢房,发现众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只剩下两个小厮在一旁端茶递水,想必大家都完事了。

“夏小哥,怎么样?那个啥可成了?”周手相对着夏辉打了个眼色,贼笑道。

这老头怎么总是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呢?夏辉有些无语,下一刻,他反应过来,心里暗叫不好,刚才顾着和这群老头打趣,倒是把徐大姐和诗琴姑娘挡在外面,他急忙偏过身去。

“徐大姐,诗琴姑娘实在报歉,只顾着和老友聚话,一时把你们给掠在外面了,惭愧惭愧。”

徐大姐笑着说道:“小事,小事,想不到夏小哥和诸位先生感情如此深厚,实在令人羡慕。”

鬼才和他们感情深厚,夏辉哈哈一笑,眼角偷偷往诗琴姑娘脸上看去,顿时一愣,只见诗琴姑娘神色淡然地站在徐大姐身侧,丝毫不见异常,先前的羞恼表情早已不解了踪影,只是那白嫩的脸颊残留的两朵浅浅的红晕,仿佛听不懂周手相的话语似的。

这丫头怎么变脸如翻书,一时对羞怒交加,一时神色淡然,也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夏辉看得也有些糊涂了。不过毋容置疑,诗琴此时的样子更是好看,给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

众摊主看看夏辉,又看看诗琴姑娘,眼珠转头,看到诗琴姑娘脸上的红晕,眼前一亮。

成了!夏小哥竟然真的成了!堂堂一个花魁,竟然真的被夏小哥一次搞掂,这实在太神奇了。夏小哥果然就是夏小哥,做事不拘一格,想人所不敢想,做人所不敢做,最重要的是,往往能达到常人不能完成的目标。

一瞬间,众人惊叹不已,脸上满是龌蹉的笑容。

夏辉实在看不下去,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咳了一声道:“时辰也不早了,各位前辈,我们就一起离去吧?”

周手相嘿嘿笑道:“不急,不急,夏小哥,你可以和诗琴姑娘秉烛夜谈,我们等等也没妨的,不用顾及我们的感受。”

“是的,是的,夏小哥刚才和诗琴姑娘谈琴,谈得可好”于定宅递给夏辉一个敬佩的眼色,笑着问道。

这两个老不修,夏辉心中暗暗一叹,看了诗琴姑娘一眼,哈哈笑道:“还好,还好,诗琴姑娘果然是琴中高手,和她淡了一个晚上的琴,我真是受益良多。”

于定宅强忍着笑意道:“不错,不错,连夏小哥也获益良多,诗琴姑娘的情技果然是深不可刻,夏小哥,日后可要多多来这里和诗琴姑娘谈情。”

众人脸上皆是浮现了一个奇怪的神色,似乎是在拼命的抑制着笑意。

还真是拿这群老头没有办法,夏辉苦笑摇摇头,眼角看向诗琴姑娘,心里顿时大乐,只见那丫头一脸茫然,正狐疑地看着自己和于定宅,显然不知道自己话中的意思。

诗琴姑娘此时心中的确苦恼不已,直觉告诉她,眼前这小子和这群老头定然不是说的什么好话,只是她细细想了几回,却是一时想不出其中的意思。

“好了,我们也别耽误徐东家的时间了,周手相,你安排结帐走人吧。”夏辉笑着说道。

银两的事情他们在夏辉离开的时间,周手相爽快的道:“今天难得的双喜临门,这点银两花得大大的值。徐东家,需要多少银两,你只管报个数,夏小哥占了这么大的便宜,我们定然会给他结帐。”

夏辉有些爽眼了,我哪里占了便宜啊,自己可还要呕心沥血为她们操作那婚姻大事呢?

徐东家也是愣了愣,实在不懂周手相口中的便宜是什么意思,不过自己占了夏小哥的大便宜倒是真的。如果到时真的区区一百文钱就可以为一个姑娘觅得一门亲事,她只怕晚上睡觉也会笑出声来。

翠红楼大大小小上百个姑娘后半辈子的希望都放夏小哥身上,她又怎么好意思收那银两呢,连连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你们不用付银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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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九章 免单

不用付银两?众摊主皆是一愣,不明徐东家是什么意思。

周手相不解的道:“夏小哥,那银两难道你已经付过了?啧啧,不是说好我们请你的吗?这怎么这么客气呢?”

这徐东家还真是会做人,先施以小利,让自己平白受了一个人情。

夏辉心里苦笑了一下,很快就想明白了怎么回事,他摊了摊手道:“我没有付过银两。”

众摊主一愣,夏小哥没有付那银两,那又是谁结的帐?这可是件怪事了。

“于定宅,你先前可是去过茅房,难道是你提前把那银两给付了?不可能,不可能,你这人平时小气得很,又怎会突然之间这么大方呢?”周手相连连摇头道。

于定宅脸色瞬间一变,板着脸道:“周手相,你胡说什么,我们什么时候小气?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抹黑我的英伟形象!”

看到于定宅那涨红的脸色,众人掩嘴偷笑。

这二货还真是对冤家,夏辉也被逗乐了,于定宅这家伙如果能说英伟,那世间都没有丑人了,也不知道这家伙一把年纪了,还哪里来的自信。

“究竟谁先付了银两的,快些报上名来?”周手相高呼道,能请夏小哥逛青楼,并且顺便帮他破了这童子身,这可是一个极其光荣的事情,说上个一辈子也是没有问题的,现在被人被结帐了,周手相也极为不满。

众摊主皆是东张西望,想看看哪个家伙想独揽助夏小哥破身的功劳,可惜等了半天却是始终没有人站出来承认。

周手相气怒的道:“哪个人付的款?敢做为何不敢认?”

“对,如果被我知道谁够敢胆在背后玩小心计,我定然不会饶他。”于定宅愤愤不平的道。

众人咬牙切齿,争论不休。

一旁的徐东家看众人为了自己一句话争论不休,惊得目瞪口呆,这些老头平时结帐都是推三挡四的,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大方了,这真是奇事。

她不好意思的道:“诸先生不要误会,没有人付那银两,而且这次的所有费用我免了,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免了,竟然还有这种好事,众人神色一呆,眼中满是不敢相信的神情,要说吃饭能免那还是正常,但是逛个青楼还能免单,那就是奇事。无论你是达官还是贵人,来到这青楼寻乐子,哪个人不是挥金如土,哪有免单的说法,身份越高,花费的银两就是越多。

众人看了看夏小哥,又看了看诗琴姑娘,心中更是惊叹不已,赔了女儿,还被女儿她娘讨好,这到底是什么节奏?夏小哥究竟是怎样做到了,实在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夏小哥,佩服,佩服。”周手相嘿嘿笑道。

“何止佩服,简直就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于定宅对着夏辉打了个眼色,哈哈笑道。

其他摊主哪里会放过这个恭维夏小哥的机会,赞不绝口,直把夏辉捧得天上有,地下无。

夏辉摇头苦笑,这些老头的思想实在那肮脏了,不就是很单纯的免个单而已,用得着想得这么复杂吗?看他们又是嘿嘿奸笑,又是打眼色的,夏辉不用想也知道那些家伙肯定又是想那些龌蹉的事情了。

反正已是习惯这些人那乱七八糟的想法了,夏辉也懒得辩解,微笑地站在原地接受他们的恭维。唉,听得多了,耳朵也生得起茧,夏辉竟然练得一身宠辱不惊的本事。

站在一旁的诗琴姑娘却是皱了皱眉头,实在不明白这些老头怎么突然之间就对这姓夏的小子赞不绝口,而且那些话语听得她得恶心之极。英俊不凡,风流潇洒,高深莫测哪一条都和这姓夏的小子沾不上边,枉这群老头还说得似模似样,简直睁大双眼说瞎话。

诗琴姑娘越听心里越是恼怒,那银两可是自己母亲免的,辛苦的是那些姐妹们,怎么这些老头都把功劳算到这小子头上了,这实在无礼之极!

看到那夏辉还在那里心安理得地大咧咧地接受别人的恭维,她心里来气,伸出双指,狠狠地着夏辉后腰一掐,然后一扭。

钻心的刺痛毫无征兆地从后腰传来,夏辉脸色瞬间剧变,下意识惨叫一声,从地上跳了起来。

夏小哥的突然惨叫跳起,可是把众人惊得目瞪口呆,实在不明白夏小哥这是发什么神经了,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么奇怪的事。

夏辉也是立刻反应过来了,看到众人那怪异的眼神,他老脸大红,同时心里勃然大怒。哪个家伙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阴老子!夏辉忿忿转身,正打算在教训那个在自己后背使阴招的人,却见诗琴姑娘正神色如常地原地,微笑地正看着自己。

这夏辉呆住了,先前站在自己背后的,除了诗琴姑娘还有谁?那么背后使阴招的人不用脑想也知道是谁了,看着那诗琴姑娘淡然的神情,夏辉满怀的怒火再也发不出,硬生生地被他地吞回肚子里。

这小妞是不是有病啊,自己可是没有得罪她分毫,她居然这么恶毒对自己使用指刑,看她那仿佛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夏辉心里恨得牙痒,如里这不是女的,定然不会让她好看。

诗琴姑娘嘴角弯起一勾浅浅的微笑,瞥了夏辉一眼,眼中满是挑衅,看那神情浑然不把夏辉当回事。

这小妞居然还敢挑衅自己,夏辉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心里老大的不爽,最终不是坚持了好男不与女斗的观点,轻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理会她。

夏辉和诗琴姑娘的表情神态却是被众摊主看在眼里,他们可不知道内情,看到诗琴姑娘对着夏辉又是微笑,又是递眼色的,含情默默的样子,心里大为羡慕,这夏小哥艳福不浅啊。

不过,看到夏小哥的表情,他们更是震惊不已,从头到尾,夏小哥都是板着脸,没有给过诗琴姑娘一个好脸色。纵是那诗琴姑娘百般深情,夏小哥也是对她不理不睬,最后竟然还哼一声,看都不再看那诗琴姑娘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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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章 始乱终弃的夏小哥?

帅!夏小哥简直帅到喷汁了,众人心里有一种震撼的感觉,仿佛看到自己当年风流倜傥的样子。

“夏小哥,佩服,佩服。”周手相伸了伸大拇指,心里由衷的赞叹道。

于定宅打量着夏辉,一副惊为天人的样子,崇拜的道:“夏小哥,利害,利害。”

其余摊主争先恐后地走到夏辉跟前赞叹。

这这又是什么回事?夏辉有些傻眼了,现在好像是自己是受害者,怎么这些家伙仿佛把自己当作男中豪杰似的,自己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做啊。

不懂,实在搞不懂现在这些老头的想法,怎么总是那么的怪异。这是时代不同,还是因为年龄的差距而产生的代沟?怎么自已完全捉摸不到他们的想法。

不过看到他们那挤眉弄眼的样子,夏辉唯一确定的是,这些家伙肯定在想一些又是想一些思想不纯的事情。

一旁的诗琴姑娘也柳眉轻眉,茫然地看着夏辉和这些老头,显然也不知道什么了事情。

“好了!”夏辉举了举手,哭笑不得的道,“好的,各家前辈还是不要再称赞我了,小子我会骄傲的。时辰也不早了,我看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夏辉转身对徐大姐,拱了拱手道:“徐大姐,既然你坚决不收那银两,那我就代表大家谢谢你了。”

徐大姐笑意盈盈的道:“夏小哥,你太客气了,该多谢的可是我,那事情就要拜托你了。”

受人钱财替人消灾,这徐大姐显然是个聪明人,打的好算盘啊。不过,为姑娘们算姻缘的事情,夏辉早已答应,他不推辞,点了点头正色道:“此事我尽力为之,希望能不负徐大姐所托。”

得到夏小哥的肯定答复,徐大姐喜笑颜开,连连点头道谢。

徐东家和夏小哥的对话,众摊主可是听到耳里,心里顿时无语了,怎么还有这等好事,夏小哥吃了人家闺女,徐东家不仅没有提出要求,还连连道谢!听那徐东家的后面的意思,似乎竟要要把那诗琴姑娘托负给夏小哥。

这到底是什么节奏,众人有些傻眼了,却一次青楼就把人家的花魁给上了,还要聚回家当夫人,这真是奇事。

“徐大姐,那告辞了。”夏辉对着徐大姐拱了拱手,然后对着身后正在发愣的摊主们道,“周手相,于定宅,我们走吧。”

众摊主神色古怪地看着夏辉,转身对徐大姐拱了拱手道:“徐东家,那谢谢你的请客了,恭喜恭喜。”

恭喜,自己何喜之有?徐大姐心里疑惑,随即想到夏小哥如果答应会帮一众姐妹寻得良婿,这的确是件可喜可贺的好事,她心里欢喜,于是一一道谢。

夏辉自然也发现这些老头的奇怪举动,也懒得寻根问底了,对着徐大姐拱了拱,走出厢房而去。

徐大姐拉着诗琴姑笑道:“夏小哥,你等一等,我和诗琴送一下你。”

夏辉自知推辞不得,也不说话,站在原地等着二人到来,只见诗琴姑娘一脸不情愿地被徐大姐拉扯过来,看也不看夏辉一眼,微微低下了头。

“唉,这孩子,夏小哥,你不要见怪。”徐大姐不好意思的道。

自已不讨这诗琴姑娘喜欢夏辉当然知道,他也不太待见这个无理取闹的丫头,虽然她真的长得很漂亮,很养眼。

夏辉讪讪笑了二声道:“小事而已,我就怎么会见怪了。”

徐大姐感激地看了夏辉一眼,心里对自已的女儿一副恨铁不成刚,实在搞不得一向平易近人的女儿,怎么今天处处跟夏小哥作对。这是多么难得一个机会啊,像夏小哥拥有这么善良又而有潜力的人,找遍青南城只怕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众人缓缓走出翠红楼,夏辉、徐大姐在前,诗琴姑娘跟在母亲身边,而众摊主则是跟在众后面,他们相互打着眼色,目光不时在夏辉和诗琴姑娘身上停留,看那贼笑的样子,显然还在兴奋地想着夏辉破身的事情。

“夏小哥,就此别过了,诸位先生,就此别过了。”翠红楼门外,徐大姐对着众人拱了拱手道。

众摊主连忙回礼道:“徐大姐,告辞了。”

夏辉也是对着徐大姐说了声告辞,本来他还想跟那诗琴姑娘说上一句了,但这小妞低着头,始终没有看自己一眼,夏辉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吞了回头。他可没有把热脸由在别人冷屁股那么犯贱。

看到女儿如此没有礼数,徐大姐心里也有些恼怒了,众姐妹的未来可还要靠那夏小哥呢?如果因为自已女儿而把夏小哥惹怒了,连带把这事情给耽误了,那自己可是没有脸面面对那一百多号的姐妹。

“诗琴,夏小哥都要走了,你还跟人家道别?”徐大姐气恼的道。

诗琴姑娘抬头看了看母亲,转头幽怨地看着夏辉,咬着牙道:“夏小哥,慢走了。”

看到这小妞羞恼的样子,夏辉心里大爽,哈哈一笑道:“诗琴姑娘,就此别过了,如果来找我,只管到榕树底那边,或者在易院门前等我便是了。”

徐琴姑娘想起母亲交待的事情,心里更是怒恼不已,但是关乎到众翠红楼众姐妹的未来,她却又是不得不去找那小子。

诗琴心中轻叹了一下,忍着怒意道:“好,我有时间便去找夏小哥。”

爽,实在太爽了!夏辉哈哈一笑,转身离去,留下一脸疑惑的摊主们。

有古怪,夏小哥和诗琴姑娘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呢?怎么诗琴姑娘的神情那么幽怨,仿佛是一个被抛弃的闺中怨妇。而夏小哥为什么又笑得那么不羁,怎么看起来有点像始乱终弃的无情浪子?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啊?多好的一个姑娘啊,夏小哥怎么就这么狠心抛弃呢?还要人家亲自去找你,是不是有些过份呢?

看着夏小哥渐行渐远的潇洒背影,已快失望在黑暗的夜色之中,众摊主想要安慰诗琴姑娘几句,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拱了拱手,匆匆往夏辉的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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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一章 众摊主的误会

能在分别的时候调戏一下美女,感觉实在太爽了。可惜那丫头脾气实在差了点,否则交个朋友也不错,毕竟生得如此清纯淡雅的美女实属罕见,特别是在这个纯天然无加工的时代。

可惜,可惜,夏辉心里一叹,看着那前往黑不见路的街道,他心中一凛,蓦然想起来,刚才顾着装逼,把周手相等人给抛下了。

正要转身看看他们追上来没有,背后却是传来周手相等人的呼喊声道:“夏小哥,等一等,夏小哥,等一等。”

夏辉心里松了口气,回头看去,只见众摊主气急吁吁地赶了过来,其中一个摊主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个灯笼,正挑在手上。灯笼在这急行中,一晃一晃的,似乎随时都要熄灭。

“总算追上了,呼……呼……夏小哥,你怎么走得那么快,离开也不跟我们说上一声。”周手相喘着粗气道。

刚才顾着装逼呢,哪里顾得上你们这些老头,夏辉哈哈一笑道:“我哪里走得快,是你们站在原地发愣而已。我都在这里等你们半天了,却不见你们跟上来。”

周手相可是没有笑,他正疑惑的道:“夏小哥,你和诗琴姑娘这是?怎么你——”

听到周手相提起诗琴姑娘,众人便屏了呼吸,侧耳聆听夏小哥的理由。

什么我和诗琴姑娘?周手相这货想的是什么东西,他可没有心思解释什么,于是随口说道:“我和诗琴姑娘没有什么事,你们不要八卦,也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夏小哥,诗琴姑娘生得如此美貌,对你又是这般深情,多好的一个姑娘啊,你,你怎么能忍心抛弃她呢?”于宅定忿忿不平的道。

夏辉听得差点摔倒在地,那诗琴姑娘什么时候对我深情,而我又什么时候抛弃她啊?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事情绝对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和诗琴姑娘没有什么的。”夏辉哭笑不得的道,心里感叹这些老头的思维实在太发散了,饶是自己这个穿越者也跟上不他们的节奏。

夏小哥竟然是一个始乱终弃,无情无义的人,周手相脸上闪过深深的失望。

他长了口气道:“夏小哥,你不能这样做,这可是会大大影响我们榕树底的名声的,你既然沾污了人家诗琴姑娘的身子,毁了她的清白,就应该负责到底啊。”

夏辉惊得张大了嘴巴,这又是什么回事?我什么沾污那丫头的身子啊,还有她的清白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是啊,夏小哥,我们男人风流可以,但是却是不能无情无义,该负的责任,我们必须豪不犹豫地扛上,那才是真男人!”于定宅义愤田鹰的道。

“且慢!你们到底说的是什么?我先声明啊,我和诗琴姑娘二人清清白白,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不堪!”夏辉苦恼的道。

进了青楼,和人家姑娘独处了那么长时间,还说什么清清白白呀,夏小哥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没担当了?

周手相正色道:“夏小哥,我们也算是同生死共患难的了,也不是外人,你不用否认了,我们都是沉浸风月数十载,你和诗琴姑娘的好事我们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是啊,夏小哥,我们都懂的,你一个男子,失了身子而已,不用害羞,不用不好意思的,有什么好隐瞒的。怎么说诗琴姑娘也是翠红楼的花魁,那身材,那外貌简直没话说的了,你也没吃亏。”于定宅色眯眯的道。

此时此刻,夏辉真的有一种把这两个二货揍成猪头的冲动,思想怎么能这么龌蹉的呢?就不能纯洁一点吗?

夏辉咬着牙,无比严肃的道:“我再重申一次,我和诗琴姑娘清清白白,那青月湖的湖水还要清。求求你们不要再乱想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众人心里愕然不已,看夏小哥那严肃认真的表情,似乎真的没有说假话啊。难道真的是自己想错了,但为什么刚才这二人表情这么古怪的?

众摊主哪里会想到夏小哥不仅仅没有和这诗琴姑娘勾搭上,而且还是很不对路子。这诗琴姑娘可是被夏小哥气得快要晕死过去了。

周手相狐疑地看了夏辉一眼,疑惑道:“夏小哥,既然你和诗琴姑娘没有那啥,为何你们刚才房间的时间诗琴姑娘一脸羞红的呢?”

于定宅接着问道:“不错,还有为什么你潇洒离开的时间,诗琴姑娘又是那么幽怨的呢?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你和那诗琴姑娘没有勾搭上,咳咳,我是说如果你们没有好上,那徐东家为何会给我们免了帐款呢?要知道我们这么多人,银两可是不少哦。”

听着那一连串如炮弹珠而来的问题,夏辉有些头晕了,这事情该怎么解释呢?难道要跟他们说自己和那诗琴姑娘不对路子呢?他们肯定原因,他自己哪里知道啊,他到现在也是糊里糊涂自己怎么就把这小妞气怒了。

还有那姻缘之事也不好说,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还是不说为妙,更何况此事事关易术定理,为免引人生疑,能不说就不说。

夏辉沉默了好外才道:“这事三言两语也说不清,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各自回家睡觉吧,这两天忙活了这么多事,我也有些累了。”

周手相连连摆手道:“不累,不累,夏小哥,我不累,我看你还是跟我们说说你和诗琴姑娘之间的事吧,我们可是此中高手,或许能给你支上一两招呢。”

“是啊,是啊,我们都不累。”众人笑着道,显然十分好奇夏小哥与这诗琴姑娘之间的事。

你们累不累关我鸟事啊,还此中高手,夏辉对这八卦的老头十分鄙视,他没有再说话,走到一个手里拿着灯笼的摊主跟前,恭敬有礼的道:“前辈,这灯笼你提了那么久了,肯定累了,还是交给我们这些年轻人吧。”

一众摊主:“……”

夏小哥搞什么啊,不是正在谈诗琴姑娘的事吗?怎么突然要提这灯笼了,众人心里疑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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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二章 戏耍众摊主

那个提着灯笼的摊主已是花甲之年,提了这灯笼那么久了,双手的确有些酸软了,他感激地看了夏辉一眼,把灯笼递了过去,道:“夏小哥,那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这些粗重活就应该我们这些年轻人。”夏辉眼中闪过一度狡黠的亮光,不动声色地把灯笼接过手上。

“夏小哥,我们还是谈正事吧,你和诗琴姑娘到底怎么样了?”周手相好奇的道。

“对,对,正在谈正事呢,你怎么突然要提那灯笼了?”于定宅不满的道。

八卦的老头,夏辉心中一叹,脸上闪过一丝怅然之色,摇着头苦脸笑道:“我和诗琴姑娘只怕,只怕唉,不说也罢。”

“哎呀,夏小哥,你倒是说出来啊,只怕什么呢?在我们在背后为你出谋划策,你只管大胆的说出来。”于定宅听得心里痒痒的,哪肯听个一半,连忙鼓励夏辉后也说出来。

夏辉的样子真真的吊起了众人的好奇,众人皆是站在跟前,竖起耳朵聆听他和诗琴姑娘的秘密。

哈哈,夏辉眼睛一转,装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叹道:“既然你们想知道,那我也不忸怩了,我,我,我和诗琴姑娘她……那是什么东西?大家快看!”

正说到一半间,夏辉睁大眼睛指着众摊主后面,惊呼了起来,似乎后面有什么不好思议的东西出现。

众摊主正在入神地听着夏小哥讲述和诗琴姑娘之间的缠绵故事,被夏辉这么一打断,顿时心里一惊,皆是下意思地往身后看去。

身后漆黑一片,除了翠红楼方向隐隐约约的一点微弱烛光外,看不到其他任何东西。

众人心里疑惑,夏小哥刚才看到了什么呢,怎么这么大反应?

“夏小哥,什么都没有啊?夏小哥?”

“夏小哥”

众人往夏小哥的方向看去,哪里还有他的身影,夏小哥竟然诡异的消失了,连带那灯笼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啊~~”

几个胆小的摊主顿时惊呼出声。

“鬼啊!这是哪里?怎么人都不见了?救命啊!”于定宅惊恐的声音响起。

“于定宅,你瞎叫什么,我们都在呢!”周手相怒斥道。

“周手相,你在哪里?我,我怎么看不到你?快来救我啊。”于定宅焦急的道。

另一个摊主的声音响起门道:“我也看不到啊,怎么突然这样了?夏小哥,灯笼是不是熄灭了?夏小哥?夏小哥?夏小哥你在哪里?”

“大家冷静。没事的,只是那灯笼被夏小哥带走了而已。”周手相语气沉重的道,心里却是暗暗叫苦,这次又被夏小哥给耍了,同样的计策,夏小哥竟然在自己身上耍了两次,实在太没天理了。

于定宅不解的道:“夏小哥带着灯笼走了,这,这怎么回事?”

周手相没有回答于定宅的问题,对着众人高声说道:“你先别废话了。身上有火折子的快些拿出来,先点个火再说,伸手不见五指,怪吓人了。”

很快人群之中亮起了几点星光,一个摊主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张纸片,点燃了起来,恢复了亮光,众人才松了口气,目光四处寻找,果然不见了夏小哥的踪影。

“夏小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究竟之间一声不响就离开了?”于定宅皱着眉头问道。

周手相不满的道:“还不是你多嘴,惹得夏小哥不耐烦了,他才使出这法子离开的。”

于定宅变了脸色,气恼的道:“好你一个周手相,简直欺人太甚,刚才追问得最积极的还是不你?”

“是我?”周手相也来劲了,指着于定宅的鼻子道,“当初话头还不是被你先挑起来的。”

周手相和于定宅顿时争吵不休,四周的摊主纷纷上前劝阻。

“你,你们别吵,快些拿东西过来点燃,那,那纸张快要燃尽了。”那个手拿白纸的摊主焦急的道。

众人心中一凛,反应过来,急忙在身上四处寻找,可惜的是,他们蓦然发现,身上竟然一样可点燃的东西都没有,除了银票和衣服。众人心中那个急啊,此时已是赶不及了,那白纸终于化为灰尽,四周再次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几个胆子小的摊主再一次惊呼起来。

长长的街道之上,一个少年公子正哼着小曲慢慢地走着,此时的夏辉心情畅快之极,总算把这些老头阴魂不散的甩掉了,耳根顿时清静了很多。至于这群老头怎么样?会不会有人因为看不到路摔骨折,那可就不关他的事了,反正这群老头精力好得很,让他们慢慢折腾去吧。

想想这两天的神奇经历,夏辉心里不由得感叹,总算把那些烦心事给解决了,今天过后就能恢复那正常的生活了,好好学易,天天向上。争取尽快把那祸事定理完,还有翠红楼那些姑娘的婚姻大事,也必须打听一下相关方面的易术。

人无信而不立,了解到这些姑娘凄惨的人生,夏辉真心的想帮助她们脱离苦海,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姻缘相关的易术也是一门易术,如果能深入研究一下,他也是很有兴趣的,毕竟万变不离其宗,或许能通过研究这些方面的易术,领悟新的易学之理呢。

随即夏辉愕然失笑,现在连相关的易术都毫不了解,想这些东西就像发白日梦。想到这群姑娘,夏辉又不禁想起了诗琴姑娘,脸上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那小妞会不会真的听她母亲所说来找自己,如果真的来了,那可就有意思了,夏辉嘴角浮现一弯贼笑,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一路上夏辉自娱自乐,一时想想那易学,一时又想想那诗琴姑娘的嗔怒的样子,心里畅快,竟然忘记了身上的疲惫,就这样走到了宅子之中。

夏辉推了摊推门,宅门锁得紧紧的,他顺着门缝往里看去,只见里面竟然还有亮光。怎么回事?此时已是深夜,按理说爹娘应该睡觉了,怎么还着烛灯,他们可是节俭的人,平时为了省些银两,都是早早上床睡觉的。

第四百五十三章 搞笑的杨小萱

家里是谁深夜未睡?

夏辉心中疑惑,取出钥匙,正要开门,却听到里面传来母亲的声音。

“谁,谁在外面?”

娘竟然还没有睡着,定是担心自己所以没睡着。

夏辉心中一暖,轻声说道:“娘,我回来了。”

宅子瞬间安静了下来,似乎里面的夏母一时还回不过神来。

“阿辉,你,你回来了!”夏母颤抖的声音从里面响起,接着便听到听一阵悉悉嗦嗦的脚步声,听那声音显示是从厅子里面走出去的。

唉,自己这一闹,却让母亲担心了,夏辉心里突然升起浓浓的负罪感。他轻轻的道:“娘,没事,我回来了。”

门栓很快就被人给弄开,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只见夏母、夏父站在最前面,而师傅王仲和师娘都在其中,师娘身边站着两个睡眼腥松的小孩,不是夏东和杨小萱还有谁呢?

看他们的衣着,夏辉便知道他们定然是一直在这里等自己回来的了,想到他们一直担心地等待自己,而自己却是和那群老头去逛窑子,夏辉心里惭愧之极。

他强自挤出一丝笑容道:“我回来了。大家怎么都还没有睡呢?”

夏母等人扑了过去,紧紧地把他给抱住,抱得紧紧的,似是化解这两天以来,心中的焦虑。

人活一辈子,最关心自己的永远都是那默默等待自己回家的亲人,夏辉鼻子发酸,心里感动之极,“爹、娘,师傅、师娘,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阿辉,你这次可把娘给吓坏了,你怎么胆子这么大,亲自去捉那杀人凶手呢。”夏母一脸后怕的道。

夏辉嘿嘿一笑,装了一副淡定的样子道:“事态紧急,而且也不是我独自一人前往,还有榕树底的众摊主,我们这么多人,哪里会有什么危险的呢?”

师娘瞪了夏辉一眼,嗔道:“你这个孩子我也不知道怎么讲你了,隔三差五弄件大事出来,我要是你娘,只怕都是吓晕了。还有榕树底那群老头也是,都这般年纪了,怎么做事还这般胡闹。那可是杀人凶手,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有个三长两短,那可怎办。”

师娘或许是被夏辉接近以来的事情吓怕了,口中如连珠炮那般不停地数落夏辉,看那样子似乎比夏母还要着紧。

夏辉自知理亏,心中也是有些愧疚,也不口开,一脸真诚地听着师娘唠叨。师娘说了一轮,看到夏辉像小孩子般的听教,心里也好受了点,看着他那凌乱的发髻,疲惫的神色,终于心里不忍,说不下去了。

“阿辉,该说的师娘也说了,希望你能听进一点,莫要再让你爹娘担心。”师娘轻叹一声,苦口婆心的道。

夏辉感激地看看了师娘一眼,道:“谨遵师娘教诲,弟子定然铭记于心。”

儿子已经被教训一通了,夏母也不忍心再说些什么了,笑着道:“进去再说吧,阿辉估计也饿了。我们给你留了饭菜呢,我去给你热一热。”后一句是对夏辉说的。

“好的,娘,我最喜欢吃你煮的饭菜了。”夏辉装出一副流口水的样子,拉着母亲往宅子里走去。

刚才两步,却听到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大哥,我和小东哥哥可还没有说话呢?”

夏辉一愣,往声音方向望去只见杨小萱正气鼓鼓地看着自己,刚才发声的不是这小妮子还有谁呢。

看着这丫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夏辉心里好笑,他走到杨小萱跟前,蹲下身子,嘿嘿笑道:“小萱妹妹和小东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杨小萱双手叉腰,气恼的道:“夏辉哥哥,你都这么大的了,怎么么比我们这些小孩子还不乖,整天惹事生非,不回家里,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很担心你的?担心得饭也吃不下了。”

杨小萱竟然学着师娘般,忿忿地教训起夏辉来,看那动作神态和先前师娘的样子至少有个七八分相似,可惜就是人小了点,还有那样子可受了点,看起来让人忍俊不禁。

众人脸上皆是浮现奇怪的表情,似乎是在拼命地忍住了笑,实在被杨小萱那小丫头给逗乐了。

“你,你有什么话要说的?”杨小萱说了一大堆,有些词穷了,最后志高气昂地问夏辉。

夏辉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来,只得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的道:“谨遵小萱妹妹训教,哥哥定然铭记于心,下次不会再犯了。”

夏母等人皆是一愣,拼命地忍着笑意,这两个孩子实在太搞笑了。

杨小萱满意一点了点头,转头对着夏东道:“小东哥哥到你了。”

小东一脸羞红,看了看夏辉,又看了看脸色古怪的爹娘和师傅师娘,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倒是说啊,小东哥哥,快把你想说的说出来。”杨小萱不满的道。

这杨小萱实在太有趣了,众人终于忍不住了,捧腹大笑起来,直腰笑弯了,先前那沉闷的气氛顿时一散而空。

笑过之后,众人往宅子走去,夏母欣喜地去给夏辉热一下冷饭,而杨小萱却是闷闷不乐的跟在众人身后,看那神情显然还在埋冤夏东一声不响,不配合自己,害得自己被众人嘲笑。

夏东一脸不好意思的站在杨小萱身边,不停地跟她低声细语,看那低三下四的神态,不用猜也知道在跟杨小萱赔不是。夏辉看得心里好笑,别看杨小萱气鼓鼓的,一会儿之后,定然又嘻嘻哈哈一停。

看到夏辉疲惫不堪的样子,还有脏兮兮的衣服,师娘阻止了王仲询问夏辉细节,连忙给打了一大盘热水,然后不便推着他洗澡。

夏辉也是两天没有洗澡,身上又是汗臭味,又是酒味的,也不推却,欣然前往,心里有些感动。别看师娘总是训斥自己,但是却都是为了自己着想,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心里其实最关心自己。

想想昔年最关心自己的人,已是天各一方,永无相见之人,夏辉心里一阵怅然,不知不觉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大半年了,那个遥远的世界里,爸爸妈妈过得怎么样呢?弟弟可有代自己尽孝心呢?

第四百五十四章 惭愧的夏辉

想着处于不同时空再也不得相见的亲人,夏辉不由得黯然一叹。

“阿辉,你叹什么气?是不是怪师娘把你骂得太狠了,你也别怪师娘,实在是这次你太过鲁莽了,那可是杀人凶手”

看到师娘喋喋不休,夏辉大汗,急忙找了个借口跑去洗澡了。

洗过热水澡后,夏辉精神陪爽,只觉一身松,仿佛身上的疲惫也消了大半。他悠哉悠哉地走到大堂,却见众人皆坐在餐桌旁边,几碟热气腾腾的饭菜早已放在桌面之上。

他扫了一眼,却见杨小萱和夏东正在一个角落戏闹着,很显然又好上了。夏辉晒然一笑,小孩子不愧是小孩子,友情的小船说翻就翻,不过好起来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阿辉,快,快些来吃饭,你肯定肚子饿了。”夏母一脸慈爱的道。

“好的,娘,辛苦你了。”夏辉感激的道。

夏母白了夏辉一眼,装出一副气恼的样子道:“你这孩子客气什么,我可是你娘,又不是外人,别说话,快吃饭。”

夏辉微微一笑,也不说话,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话说此时还真是有点饿,在翠红楼的时候,还没吃多少东西就被那诗琴姑娘给请去了,早过了不少时辰,肚子早已饥肠辘辘。

不知道是不是约定,众人都没有说话,皆是静静地看着夏辉吃东西。夏辉被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哈哈一笑,一边吃着饭菜,一边和众人拉些家常,说得也奇怪,众人虽是回答夏辉,却是始终没有提起那捉拿凶手的事情。

他们不问,夏辉自然也不会细说,毕竟这事情可是一匹布那么长,也不知道要说到何时。

终于夏辉把那饭菜消灭了大半,打了声招呼正要开溜,却是听到师傅王仲厉声道:“阿辉,你站着。”

夏辉身体一疾,转头看着师傅,疑惑的道:“师傅,还有什么事情吗?”

王仲表情严肃地看了夏辉一眼,似笑非笑的道:“阿辉,难道你不准备跟我们说一下那事情的经过吗?现在这事情可是全城皆知,今天从早上开始直至晚上,街坊邻居们络绎不绝地来医馆打听情况。”

夏父皱着眉头道:“是啊,昨天你没有回来,我还以为你到同窗家留宿了,毕竟你小子最爱胡闹,怎知今天起床却是听到那么大的事情,可把我们给吓坏了,我们到易院找你,到榕树底找你,甚至到官府找你,愣是找不到你的人,阿辉你到底去哪里了?”

师娘也是气恼地看着夏辉道:“阿辉,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不立刻回家报平安,到底跑到去哪里去了?”

众人竟然不约而同的批斗起夏辉来,宅子的气氛一时压抑到了极点。似乎感受到气氛的异样,杨小萱和夏东也停止了戏闹,皆是站在角落可怜兮兮地看着夏辉,眼中满是同情。

此时的夏辉可没有心思注意这两个小人儿的表情,听到夏父和师娘问起自己今天晚上的去向,他心中一阵恶汗,总不能跟他们说自己去逛青楼了,以他们的纯朴思想,只怕会气疯过去。

夏辉打了个哈哈,眼睛不眨一下道:“我那里有去哪里,一直在官府协助那大人办案子呢?”

王仲眉头一皱道:“但我去易院找你之间,那官差说你没有在里面了。”

汗,这师傅怎么像审犯人般刨根问底的。夏辉神秘的道:“师傅,你有所不知了,此乃是震惊青南城的大案,非同小可,那官员为了保密,怎么可能会把我的行踪真实地告诉你,其实我一直都在易司之中协助官府办案。”

王仲狐疑地看了夏辉一眼,不解的道:“阿辉,你真的一直在那易司之中?但是我怎么听街坊说,你下午时分就出来了,还有傍晚官府张贴告文的时候,似乎也有人看到你了。”

夏辉大汗,这种小事怎么可能会传到师傅他们的耳朵里的,而且还是传得那么快,虽知道事情发生到现在才过了不到一天,看榜的事情还在是今晚。

难道这就是名人效应?自己出名后产生的效果,夏辉背汗全是冷汗,如果真的如此,那自己和那群老头去逛青楼的事情不就明天就传到爹娘的耳中。

如果被他们知道,那岂不是会气疯?只怕他们又会在自己跟前苦口婆心的劝告了,想想那情景,夏辉忍不住心中叫苦。那么自己日后有隐私吗?随便在自己身上发生一件事,只怕都会传遍青南城,此时此刻,夏辉第一次为深刻到名声太盛也不是一个好事。

众人看到夏辉沉默不语,脸色阴晴变幻,心中更是断定夏辉还有什么事情瞒着大家了。可不要又出什么岔子,众人实在有些怕了。

“阿辉,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妨直说出来。”王仲语气一松,有些忐忑的道。

看到众人紧张不安的神色,夏辉心中有些惭愧,自己这是什么了,这些可都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有什么好瞒他们的呢?再说了,自己到翠红楼可是什么都没有做,有什么不能说的。

夏辉尴尬一笑,咬牙道:“爹、娘、师傅、师娘,我有罪,我刚才说谎了,其实自下午开始我便离开易司了。”

师娘眉头紧蹙,小心翼翼的道:“阿辉,离开易司后,你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了事情?你不用怕,我们一起帮你想想办法。”

“对,阿辉,你不用怕的,大不了我们离开这青南城,回村子里住,那里民风淳朴,不会有那么多事情的。”夏母紧张的道。

看到众人表上的担忧,夏辉心里越发的惭愧,简直深觉得自己就是个禽兽,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想到给家里捎个口信,还被这群摊主拉去了青楼风花雪月。

夏辉心里把那群老头给骂得死去活来,要不是被这些家伙苦苦相逼,哪里会发生这么多事情,爹娘他们也不会担心得彻夜未睡,一直在宅子等着自己回去。

第四百五十五章 吓坏了

见大家都在为自己担心,夏辉惭愧的道:“没有,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们不用担心。”

没有事你小子会说谎?王仲对自己的徒弟的品性可谓知之甚深,为人仗义,也有孝心,遇上事情却是向来只报喜不报忧的。

他叹了口气道:“阿辉,你是不是当我们是外人?有什么事情就别兜兜转转了,今天晚上你到底去哪里了,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跟我们说说吧,免得我们猜来猜去的瞎担心。”

唉,这事情肯定隐瞒不了,夏辉不好意思的看了众人一眼,吞吞吐吐的道:“我,我其实……去了趟青楼。”

静,宅子之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每个人都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夏辉,显示脑子有些短路了。饶是众人早有百般猜想,却怎样也不到夏辉竟会去了这等烟花之地。

师娘脸色有些羞红,轻呸了一口道:“阿辉,你怎么会到这风月之所的呢?你,你——”师娘有些说不下去了。

夏母脸色涨得通气,眼中满是怒火,气道:“夏辉,你还这么小怎么能去鬼混呢?那些地方乱七八糟,那些女子更是不知廉耻,那里是我们这些人家应该去的吗?你叫我们的面子往哪里搁,回到村子只怕会被人家笑掉大牙,阿辉你怎么能这么任性的啊?”

夏母眼中闪过浓浓的失望,说着说着竟然忍不住抽泣起来,一副家门不幸的样子。

夏父和师傅王仲有些古怪地看着夏辉,表情十分之复杂,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看到母亲和师娘气恼的样子,夏辉连忙解释道:“不,不是你们想象的那般,我在那青楼没有做那等龌蹉之事。”

师娘盯着夏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阿辉,你就不要再糊弄我们了,到了风月之所的,不是做那羞人之事还有什么?平时看你师傅一辈子为人正直,治病救人,清誉远扬,怎么你却早早地沉醉于酒色呢?”

“你可知道,我们担心你出事,在青南城发疯般找你。找不到你的踪影,我们就一直在这里等你,直至深夜也不曾去歇息。怎知你居然连口信也不捎一个回来就算了,居然还学那些浪荡子去逛烟花之地!”师娘越说越来气,脸色难看之极。

夏母听得更是委屈,呜呜哭了起来。

夏辉有些傻眼了,有这么夸张吗?不就是逛了一下青楼吗?按说这个时代男子逛青楼就早深入人心,人们也是见怪不怪的了,怎么到了师娘和母亲那里就成了这般难以接受?

夏辉没有想到的是,夏母先前长年居于农村之中,哪里会听闻之些,更何况村子里各家各居也是生活清贫,一个铜板也被家里的婆娘给小心翼翼收起来,男人们哪有闲钱去逛青楼。

而且,农村民风淳朴,那些穿着暴露,骚首弄姿的姑娘简直就是异类,为农民所不耻,所以夏母听闻自家儿子去鬼混,思想上完全接受不了。

想到村子里哪家的猫死了都会一天内传遍全村,如果夏辉逛青楼的事情被一个村民知道,只怕不到半刻钟就是全村皆知。夏母难以想象村民们知道夏辉学坏后会是怎样一副鄙视的嘴脸,想着想着,不由得双肩微微颤抖,伤心地哭起来。

又是训斥,又是哭泣,夏辉手忙脚乱,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应对,先前早已准备好的说辞竟然给忘了大半。

“夏辉哥哥,你又做了什么坏事?怎么惹干娘伤心了!”杨小萱气鼓鼓的走上前来,双手插腰,质问道。

都这般时候了,这小家伙还来凑什么乱子,夏辉额头的汗珠簌簌而下,急忙解释道:“娘,师母,你们听得解释,我去那地方不是做那羞人之事,而我另有要事,真的,请你们相信我。你们还不了解我吗?我怎么这做出这做不知礼仪廉耻的事呢?”

夏辉说得义正词严,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

夏母愣了愣,疑惑地看着夏辉,实在想不明白儿子是什么意思,去那风月之所,除了那羞人之事,还会有什么要事呢?

“阿辉,你这是什么意思呢?你讲清楚!可不要随便找个借口来搪塞我和夏妹子?我们可不是好胡弄的。”师娘狐疑打量着夏辉,气恼的道。

夏辉神秘一笑,正义凛然的道:“母,师娘,你们不要误会,其实我到那青楼是为了办一件光荣而伟大的事,一件流芳百世,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的要事。请你们不要把我和这些羞耻之事联系在一起,这是对我的侮辱!”

夏母抹了抹眼角的泪珠,惊奇的道:“阿辉,真的?你真的没有做那羞耻的事?”

夏辉笑着点了点头道:“当然了,娘,你儿子我像是这种人吗?”

一旁的师娘却是要被夏辉这小子给气晕了,逛青楼做光荣的事?还流芳百世?这简直是笑话,她可不是夏母那般不知见识短浅,那些从青楼传出来的龌蹉之事,还不少吗?她可是知之甚深,更何况夏辉那么一个年少气盛的小伙子呢,又怎么可能把持本心。

但看到夏辉淡然的样子,似乎不是说假话,她又有些疑惑了,难道夏辉真的到那正事不成,但大晚上的,到青楼除了那些龌蹉之事,又能做什么呢?师娘越想越是糊涂了。

“阿辉,你到那地方到底是做什么?”师娘忍不住皱眉问道。

夏辉高深一笑,嘿嘿说道:“师娘,不瞒你说,我今晚去青楼其实是为了去打救那些深陷风月而不能自拔的苦命女子,成就她们的姻缘。”

惊呼吧,赞叹吧,是不是很伟大?夏辉已经可以想象到众人的惊讶了,自己这么做肯定能勾起他们的同情心。

可惜,那惊呼声,赞叹声久久没有出现,众人皆是脸色剧变,显然想不到夏辉所说的正事居然是这么回事。

一旁没有发声的王仲吹胡子瞪眼,怒道:“胡闹!夏辉,你想气死我们是不是?那些烟花女子,怎么能娶进家门?不行,我绝对不同意。”

第四百五十六章 君子一诺重千金

“我也不同意!”夏父决绝的声音响起。

“阿辉我们虽是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你也不能娶一个风月女子,这可是辱了门楣,你叫我九泉之下有什么脸面见那历代祖先。”

一句话引得众人群起而攻之,连平日里老实巴交,最没有存在感的夏父都愤起怒斥。

夏辉惊得差点摔倒在地,这是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说过娶那些女子呢?天大的误会啊!

夏辉连忙摆手道:“哎呀!不是这样的,你们误会了,不是我要娶,是另有人娶。”

另有人娶,谁会娶哪些风月女子?难道是哪个富户纳其为小妾,那关他夏辉什么事情呢?

“阿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点说清楚,可别吓娘,我胆子小,真的再也受不你小子的折腾。”夏母苦着脸说道,对自己这个能力出众却又时常惹麻烦的儿子极其无可奈何。

看到众人紧张的神情,夏辉哭笑不得,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往这方面想,难道自己就这么不让人放心?

夏辉只好把青楼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众人听得暗暗松了口气,如果夏辉真的执着要娶一个青楼女子回来,他们的脸面也不用要了,干脆换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重新过日子算了。

不过夏辉要为青楼姑娘寻得佳偶的事情,也确实有些骇人听闻,众人听得惊讶不已。

“夏辉,你什么时候会算姻缘了,我怎么不知道?”王仲疑惑的道。

夏辉嘿嘿说道:“算姻缘我还不会,也只暂且答应那徐东家而已,这事还得日后再办。”

王仲眉头一挑,不悦道:“既然你还不会,怎么能鲁莽地答应人家呢?需知道‘君子一诺重千金’!要是你一辈子也学不会测算姻缘的易术怎么办?再说了,即使你会算,也不见得能给这些姑娘找良婿,要知道青南城中会算姻缘的易师也不在少数。”

自己倒是不想答应啊,但是那群姑娘死缠烂打,自己当时如果不答应她们,能不能出得了那宅子还是个问题。

不过,夏辉也不是没有信心的,只要有机会被自己得到一门算姻缘的易术,利用推算祸事定理的原理,或许真能推算出一门利害的婚配之术。

想到这里,夏辉便笑着说道:“世事难料,师傅,你莫要忘记我可是个易学天才,或许有一天,我真的能给这些姑娘人人找上一个好夫婿呢。”

王仲白了夏辉一眼,笑骂道:“呵,你倒是不谦虚。”

对于自己的徒弟,他是知之甚深的,学医的天份稀从平常,但是那学易的资质乃是好得惊人,说是易学天才那是毋庸置疑的,他生活青南城数十载,听闻的易学之事也不在少数,但是像夏辉那么妖孽的却是真的没有见过。

仅仅学易半年,却已是名动青南城,以初学者的身份击败资深易师,并且屡屡利用易术破得大案,哪一件事都是不符合初学易者的身份,更不要说仅仅是一个农户出身的初学易者了。

或许有一天,这事情真的被夏辉做成了,要是这样,也算是做了一件大善事,毕竟那些卖肉为生的女子也是甚是可怜的,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努力,为师看好你。”王仲拍了拍夏辉,鼓励道。

夏辉嘿嘿笑道:“定然不负师傅厚望。”

夏母却是在一旁看得皱了皱眉头,道:“阿辉,要是真的这样,那些女子又嫁给谁呢?不是师娘有偏见,那都是些不知廉耻的烟花女子,要是胡乱串合人家,岂不是害了那些男子。”

“是啊,阿辉,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厚道啊?”师娘一脸认真的道,“要是清白姑娘,你给别人合八字,算姻缘那倒是没有什么,但那可是烟花女子,而且上百号人,你这样做,不仅仅会害了别人,还是遭人诟病的,白白损了自家的名声。”

夏辉后背冷汗涔涔,他真没想到这一层,起初只想着是反正有人接盘,不关自己的事,原来背后还有这么一层深意。那可难办啊,如果把自己的名声搞臭了,那无异于断了自己收集祸事案例的路子,以后还怎么更上一层楼?

“阿辉,此事你就想办法推了吧,不要参和了。和风月女子接触太多,传出去也不好听。”夏母不容置疑的道。

“这……但是我答应了人家,人怎么能言而无信呢?师傅刚才也说了‘君子一诺重千金’。”夏辉为难的道。

给别人希望,然后亲手扼杀,这未免残忍了些,想到那一张张凄凉无助的脸孔,他有些不忍心下这个决定。

“阿辉,你娘说得也有道理,此事万万不可鲁莽,那些女子婚姻之事,你还是不沾为妙。万一别人成亲后心生嫌隙,家庭不和,找你说理,那可就弄得一身骚了,成了好心做坏事。”师娘苦口婆心的道。

这可是两面为难了,该如何是好呢?一方面是自己的声誉声誉,另一方面却是上百号姑娘的夙愿,后半辈子的幸福,这该如何决择呢?夏辉咬了咬牙道:“此事容我再想想,我现在下不了决定。”

“有什么好想的,阿辉,难道不听我和你娘的话了?”师娘怒嗔道。

这,这怎么能扯上关系呢?夏辉为难地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答应了别人的事情,过后就给反悔,夏辉心里不是有些不太愿意。

厅子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闷,夏母和师娘的脸色不太好看,而夏辉有些犹豫不决,沉默不语。

“好了,好了,八字还有没有一撇,你们争个什么呢?”王仲有些看不下去了,连忙解围道,“现在阿辉甚至连姻缘都还不会算,你们担心这些做什么,这未免太早了。”

夏辉眼珠一转,急忙岔开话题道:“是啊,娘,师娘,你们也别担忧这些,或者我一直都学不会算姻缘呢。这些事情以后再谈,以后再谈。”

夏母和师娘都没有说话,不过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下来,显然也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

第四百五十七章 狗头军师

“阿辉,总之以事你莫要弄闹,和那烟花女子据说都会勾人魂魄的,让你们这些男的茶饭不思,欲罢不能。你日后一定要远离她们,更不要和她们联系。”夏母叮嘱道,看那样子显然还有些不太放心。

勾人魂魄?这么夸张!夏辉心里好觉,不过娘亲经年久居村子,思想保守,对这些风月女子排斥也是正常的。

夏辉点头笑道:“娘,你放心,我这人洁身自好,又怎么会去哪风月之所呢?好了,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还是早此安歇吧。”

夏辉正要迈步往房间走去,背后却是听到师傅王仲的声音响起,“且慢,阿辉,你可还没有说正事呢?”

“正事?什么正事?”夏辉愕然的问道。

王仲深深地看了夏辉一眼,不紧不慢的道:“阿辉,你勇闯李家,捉拿奸夫毒妇的事情,早已传遍了青南城,难道你不打算和我们具体说一下吗?我们可还蒙在鼓里呢?”

原来是这么一件事,夏辉哑然失笑,此事早已传遍了青南城,倒是没有什么好隐瞒了,夏辉详细详细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外面流传的版本本来就很多,被人说得天花龙凤,惊险异常,王仲等人心里也是好奇得很,此时有机会,他们定然要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辉也不打算隐瞒,很多外面都有的细节都被他给讲了出来,饶是众人早已听闻大概,也是惊呼连连。听到宇定宅背尸炸李浩话时,更是吓得脸色发白。

“阿辉,那于先生怎么就敢做出亵渎先人遗体的事情?这可是大大忌讳的啊。”夏母颤抖着声音说道。

“也不知道哪个狗头军师想出如此无良的主意,太大逆不道了。”师娘义愤填膺的道。

夏辉大汗,他们口中的狗头军师不正是自己吗?

他不动声色的解释道:“搬动了尸体,虽然看起有似乎是亵渎先人,但是能让李丰亲自报仇,也算是完他的一个心愿,或许这正他的本意呢?”

师娘瞅了夏辉一眼,狐疑的道:“阿辉,这莫不是你出的主意?”

夏辉打了个哈哈,说道:“不是,不是,我哪能想出这么不人道的主意,那主意好像是周手相那老头出的,没错,就是他出的。”

夏辉眼睛也不眨一下,直接把这黑锅甩给了周手相。如果周手相在场听到夏辉说的说话,只怕会气得晕倒过去。

事情讲述完毕,王仲又提出几个细节性的问题,夏辉都详细解说一翻。出乎夏辉意外的是,众人除了对夏辉的鲁莽行为稍稍抱怨了几句之外,再也没有说什么。

看到众人脸上那骄傲自豪的神色,夏辉恍然大悟,肯定是浩哥儿和李夫人的行为实在太过了,所以才弄得天怒人怨,全城的百姓对夏辉等人的行为无不拍手称快。

而作为夏辉的至亲,夏父、夏母还有王仲夫妇当然是异常的骄傲,想到这里夏辉心中也由得产生了几分小得意。

事情讲完,已是五更天,夏辉忙活了两天两夜,身心劳累之极,打了声招呼便匆匆往房间走去。四肢张开,大大地躺在床上,夏辉有一种泪流满脸的冲动,原来能躺在床上睡觉是那么幸福的事情。

夏辉还想回忆一下这两天发生的种种,可惜不到两息,那眼帘便不争气地垂了下来,接着便呼呼大睡起来。

夏辉不知道的是,此时房门之外,夏母等人正静静地站在外面,侧耳倾听。待听到夏辉那粗重的鼻鼾声,众人皆是叹了口气,这孩子不容易啊,平时生龙活虎,笑容脸满的,又有何人知道他背后经历了多少凶险。

“干爹,干娘,你们在听什么?”杨小萱闪着大眼睛,不解的道。

“嘘”众人齐齐急忙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杨小萱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惊得小手掩住了嘴巴,装出一副乖孩子的表情。

众人心里好笑,皆是被杨小萱逗乐了。

第二天早上,睡醒之时,已是中午时份,饱饱地睡上一觉,他夏辉精神舒畅之极,只连日带来的劳累一扫而空,身体仿佛也轻了几斤。

穿上衣衫,夏辉走到院子,却见杨小萱和夏东正在乖巧地清洗着野菜。

“你们两个小不点在玩什么呢?”

听到声音二人往后往去,看到大哥正站在不远处微笑地看着自己,二人兴奋的跳了起来,扑到夏辉身边。

“夏辉哥哥,你终于醒了。”杨小萱抱着拉着夏辉的手说道,浑然忘记了昨天气鼓鼓教训夏辉的事情。

夏辉微微一笑,摸了摸杨小萱那可爱的小发髻,“你们在干什么呢?”

“哥,我们在洗野菜。”夏东笑着说道,“爹知道你最喜欢吃野菜了,今天早上到田里干活时,特意找了一大筐子回来。”

“不错,不错,小萱妹妹这么小就弄得分担家务了,值是乖巧,小东,你得好好教教她。”夏辉赞道,想起那野菜煮汤的美味,他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到了灶房,却见夏父正在烧火煮着东西,阵阵肉香味传来,夏辉的肚子顿时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爹,在做饭呢,闻起来不错哦。”夏辉嘿嘿笑道。

“阿辉,你醒啦,饿了没有?快了,差不多就可以吃了。你这几天累坏了,我特地杀了只鸡给你补补。”夏父有些激动的道。

做饭的活一般都是交给母亲,此时却只看到父亲独自一人在做饭,也不知道母亲到哪里去了。

夏辉奇怪的道:“爹,怎么不见我娘的,她到哪里去了?”

夏父脸上浮现了一个奇怪的神色,看着夏辉,嘿嘿笑道:“你娘一大早就到医馆找你师娘商量事情去了。”

“商量事情?最近我们家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夏辉好奇的问道,从父亲古怪的表情来看,这事情十有八九和自己有关。

夏父强忍着笑意道:“这事情你得问你娘,我也不太清楚。”

汗,你这模样哪里是不清楚,分明就是不想告诉我。

夏辉心里犹如猫抓般痒。

第四百五十八章 试探王仲

夏辉心中百般猜测,试探性的问道:“爹,到底是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别吞吞吐吐了。”

夏父笑骂道:“什么叫吞吞吐吐?这事是你娘和你师娘办的,我怎么知道呢?你就别多问了,好生等着就是了,嘻嘻。”

还嘻嘻?夏辉有些汗颜,父亲什么时间变得这么皮了,这其中定然有什么古怪。不过看父亲那闭口不谈的坚决神色,夏辉知道再问也是白搭,告了一声,便走出灶房。

院子里,夏东和杨小萱还在那清洗着野菜,小东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杨小萱嘻嘻直笑。反正饭菜还没有煮好,夏辉心里好奇母亲的事情,便推门往医馆而去。

医馆离那宅子也只有两个街口,夏辉很快便到了,只见王仲正在收拾东西,显然正准备收馆了。

“师傅!”夏辉恭敬地叫了一声。

王仲抬头看到夏辉,有些意外,随即笑道:“阿辉,你终于睡醒了,午膳吃了没?”

夏辉摇头道:“还没有。我娘是不是在里面,我进去叫她回去吃饭。”

王仲意味深长地看了夏辉一眼,微笑道:“不在,一大早你娘便和你师娘出去了。”

出去了,这可是出乎夏辉的意外,夏辉急忙问道:“师傅,她们这是到哪里去了,现在可是快到午饭时间,怎么还不回来?”

王仲呵呵笑道:“她们一大早就出去了,估计也差不多回来了。你找她们什么事呢?”

“没事,就是叫她回去吃饭而已。”夏辉不动声色问道,“师傅,我娘和师娘这是在忙什么?怎么忙活了半天还不回来?”

王仲似笑非笑地看了夏辉一眼,摇头道:“此事我也不太清楚,等她们回来你再问吧。”

不太清楚?那就是知道一点了,还跟我打机锋,师傅你也太假了吧,你的表情早就出卖了你!

夏辉皮笑肉不笑的道:“师傅,你也瞒我了,这事情我其实早就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了?”王仲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笑哭不得的道,“你既然知道了,为何还要问我?”

“这不是试探一下你吗?唉,想不到我最尊敬的人居然也会说谎,世风日下啊。”夏辉连连叹道。

王仲愣了一愣,笑骂道:“你这小子真是的,居然连师傅也试探!还不是你娘叮嘱我们先不要说出去的,生怕你逃避。唉,既然你知道了,那就做好心理准备吧。”

还真是有事瞒着自己,幸好自己发现得早,要不还不知道要被她们蒙在鼓里多长时间。

夏辉眼珠闪动,好奇地听着师傅说话,他倒是想知道竟然什么事情,居然值得隐瞒自己。

“怎么样?惊喜不惊喜?”王仲笑着问道。

怎么这师傅说话拐弯抹角的,都说了半天了,还不说出什么事情,看到师傅正微笑地望着自己,夏辉连忙哈哈一笑,顺着他的话语说道:“惊喜,当相的惊喜。”

“你居然会惊喜?”王仲有些愕然地看着夏辉,似乎夏辉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

糟糕,胡弄错了,夏辉心里暗道不妙!看着王仲审视般的目光,他硬着头皮道:“她们为我费了这么多心思,我不惊喜一下,这也说不过去吧,师傅,你说对不对?”

王仲意味深长地看了夏辉一眼,似笑非笑的道:“不错,你说得有理,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答应,答应什么?夏辉有些傻眼了,自己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啊,这怎么答应呢?他左右为难,正要硬着头皮说了一个,蓦然想到什么,抬头往师傅看去。只见师傅正强忍着笑意看着自己,分明是识穿了自己的算计,故意戏耍自己来的。

夏辉有些汗颜,想不到聪明反被聪明误,他苦笑了一下道:“师傅,别装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就把这事情告诉我吧。”

王仲哈哈一笑,脸上满是得意之色,对着夏辉笑骂道:“你这只小狐狸,要不是我机警,只怕也要被你给欺骗过去。连师傅了敢诈,实在该打。”

我是小狐狸,那你就是老狐狸了。

夏辉心里忿忿不平,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道:“师傅,我娘她们出去到底所为何事?你就别兜兜转转了,悄悄告诉我吧,免得令我心里痒痒的难耐。”

王仲摇头笑道:“不可,此事你娘和你师娘可是特地交待过了,不能透露半点风声的,我可不敢泄露出去。你也知你娘师性格的,如果被她知道我告诉你了,只怕事后整天在我耳边喋喋不休。”

夏辉有些无语了,师傅也太没义气了,哪有丝毫不讲师徒情份的。

他眼珠不转,压低声音道:“师傅,此处只有你我二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就悄悄告诉我吧,我保证,绝对不会出卖你,我以我的人格作担保!”

“以你的人格作担保?”王仲哈哈大笑起来。

夏辉满头黑线,这是什么意思的,难道质疑我的人格不成?

夏辉咬着牙道:“师傅,你笑什么呢?莫非不相信我的信誉?”

王仲哈哈笑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被你那话实在太新奇了,没错,就是太新奇了,所以我才忍不住笑了出来。我没有那意思,你不要误会。你小子的美名可是人尽皆知,青南城之中谁不竖拇指赞一声的,我又怎么会不相信你的。”

听到师傅的夸奖,夏辉的心稍稍好受了点,他拍头胸膛保证道:“既然如此,师傅你就悄悄把事情告诉我吧,我定然会装作不知,不会把您老泄露出去。”

王仲讪讪一笑,不好意思的道:“阿辉,你师娘的脾性你可是最清楚的,你就别为难为师了,行不行?”

夏辉大汗,说了半天,口水也费了两斤,师傅居然还要拒绝自己,怎么就这么怕老婆呢,不就是唠叨几句吗,忍一忍就过了。

看到师傅那坚决的神色,夏辉也知道再费口水也是白搭,干脆也不问了,反应这事关涉自己,自己迟早总会知道的。

第四百五十九章 祸事定理的新方向

夏辉想着,我就静静地看这两个姑奶奶玩什么把戏,希望别又是请易师花银子给自己辟邪什么的。

母亲还没有回来,午饭暂时也吃不了,夏辉干脆留在医馆帮忙收拾东西。

想起自己最近以来的学医,夏辉心里有些惭愧,由于忙着李半仙的事情和前段时间被冯东家暗算,不知不觉已经很久没有到医馆学医了。

并不是夏辉放弃了学医,而是事情实在太多,还要把大半心思放在易学之下,那些老头和摊主又是阴魂不散的,早已把夏辉忙得焦头烂额。

但令夏辉有些奇怪的是,师傅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一直没有提起这事件,也没有抱怨夏辉不怒力学医,仿佛当作事情看不见似的。

“师傅,不好意思,这段时间实在忙不过来,日后我定会花多些心思在学医之上,不负师傅所托。”夏辉由衷的道。

王仲有些愕然,显然想不到夏辉居然会提起这事,他摇头笑了笑道:“阿辉,师傅也不敢强迫你学医了,以你的易学天份,将来定有更大的作为,跟我学医反而浪费了,倒不如一门心思放在研究易学之上,早日考取易师,为师也脸上有光。”

夏辉愣了一愣,他可是想不到师傅对自己说出这话,虽然师傅没有说出来,但他知道师傅其实一直都很看重自己的,对自己有着很大的期望。

“师傅,没事的,我能应付得来,学医学易两不耽误。”夏学笑着道,无论是为了多一门技能傍身,还是为了不辜负师傅的期望,他心里也实在不想放弃学医。

王仲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望着夏辉道:“阿辉,你能如此好学上进,为师十分欣慰!如无意外,你日后定然会成为一名易师,就算不入朝做官,也可以到易馆坐堂,只怕就是医术有所成,也没有用武之地。”

王仲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指出夏辉花费时间和心思学医,将来用不上,还不如把心思都放在学易上,一心学易,早日成为一名易师。

这是个问题,夏辉一直没有想过这种情况了,此时王仲提起,他才发现自己学医似乎除了在特殊情况给自己治病应急之外,竟然真的没有多大的用处。

难道真的要就此放弃?但是在上面花费了这么多心思,而且自己已经除了医理方面还不太懂之外,认药、执药、常见病例的辨症已经掌握了不少,就这么放弃,他有些不甘心。

夏辉沉默不语,皱眉沉思。

知道夏辉是个有主见的好孩子,王仲不想过多地插手他的决定,也不想打着“为他好”的旗号给他给压力,便没有再说什么,继续收拾桌面上的东西。

二人皆是沉默着,医馆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压抑。

最后,夏辉脸上露出坚毅之色,似乎下了某个决定般,他神色坚定的道:“师傅,我想继续学医。”

王仲嘴角弯起一弯不易察觉的笑容,看着夏辉,正色道:“阿辉,为何?你可不要为了师傅而学医,如果是这样,我劝你还是别学了。”

王仲的语气可是说得极重,如果夏辉给不了一个令他满意的原因,只怕真的会断了夏辉学医之路。夏辉知道师傅这也是为他好,不想自己为了满足师傅的期待浪费精力在学医之上。

说实在的,在起初的时候夏辉对学医其实兴趣也不太,完全抱着学一门技能防身的心思才跟师傅学医。

但是,随着王仲学医,夏辉深深感受到师傅那医者仁心,并且在这过程中,他深刻地体会那救人治病带而来的成就感,这其实和易学为人消灾解祸的一般无异。

想到这里,夏辉似乎明悟了,他义正词严的道:“师傅,学易是消灾解祸,学医是治病救人,其实根本目的都是一样的,皆是为了帮忙人们。就算我日后没有在医馆当大夫,但是有了这门本领,只要有机会,我也能治病救人。”

王仲满意地点了点头,赞赏地看了夏辉一眼道:“不错,阿辉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人生在世,无论何时何地,也不要良心,须与人为善,以人为先,心怀济世之心,切不可为了私利而置他人的祸难、伤病于不顾。”

王仲对着夏辉循循善诱,似乎要把他的人生信条传递给夏辉。

夏辉听得大汗,自己不想当什么救世主,若是能够治病救人、消灾解祸,他当然不排斥,但是如果要他处处以人为先,扪心自问,他是做不到。

“怎么样?阿辉你可记往了。”王仲紧紧地盯着夏辉,表情严肃,似乎夏辉要是敢说一句不,他就会立刻翻脸不认人。

夏辉硬着头皮道:“记住了,记住了。师傅,其实我有一个想法,日后如果我医术有所成,而易学也有所成,或许我可以一边给人占卜算卦,一边给人治病救人,那岂不是两全其美。”

夏辉脑中突然一度亮光闪光,那疾病会不会也是祸事呢?假如那疾病也是祸事,那是否有可能适用于祸事定理呢?如果真的适用,那么以祸事定理结合医术进行诊断辨病开方,那是不是自己不仅仅能推算那病情的发生时间,更是推算那药物是否适用于根治患者所得的疾病。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自己岂不是能大大缩短学医的时间,并且在医术也是有大建树,成为再世华佗也不是难事。想到这里夏辉心中狂喜,用医,必须学医,不说能不能成为一名大夫,就是家里人得了什么疑难杂症,只要自己医易结合的定理,那也是大有作为。

夏辉仿佛看到祸事定理的另一面,或许那祸事定理的适用范围比自己想到的还广得多,易学果然是好东西,只要研究透彻,还怕什么事情做不成!

“阿辉,你笑什么?”王仲看着夏辉独自一个人在发笑,疑惑的道。

找到了一个新的祸事定理研究方向,夏辉心情大爽,嘿嘿说道:“师傅,我的想法怎么样?一边占卜算卦,一边治病救人,两不耽误。”

第四百六十章 清晰的人生目标

王仲哭笑不得的道:“这主意不能说不好,但是找你问卜的人本就很多,如果再加上治病,你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再说那问卜者那么多,等你治病那得要什么时候,很多病情可都是等不起的。”

这可是一个大问题,夏辉想了想道:“这事情待我再好好思量一下,争取想个两全其美的方面。”

王仲摇头苦笑,世上哪有这么完美的事情,不过虽然夏辉日后不会成为一名大夫,但他也决定把自身的医术全部传给他,只因为夏辉有一副仁慈之心。更何况他直觉觉得这个处处给人意外的徒弟,或许会给自己一个惊喜。

“那就有慢慢思量,此事不急。不过,既然你下了决定要易学、医术两兼顾,日后可得要常常来学医,不可再三日打鱼两天晒网了。”王仲调笑道。

夏辉老脸一红,正色道:“徒儿定不会辜负师傅的期望,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王仲哈哈一笑。

日后学医可不仅仅是学医了,更是研究易学,总结祸事定理的一种途径。

夏辉对学医的态度立转,假如真的被自己总结出如些一条祸事定理,那就不得了了。想到这里,夏辉情不自禁把一些之前医学上的疑惑问了出来。

看到夏辉好学的态度,王仲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欣慰,自然无问不答,一时间二人聊得不亦乐乎,全完忘记了二人可都没有吃中午饭呢。

“哥,你真的在这里!”夏东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小东,怎么了,有事吗?”夏辉瞥了小东一眼,然后低下头去,继续研究思考刚才师傅提出的病症诊断。

夏东苦着脸道:“哥哥,现在什么时辰了,我们还没有吃饭呢。”

夏辉随即反应过来,心里大汗,自己忙着研究医术,倒是把这事情给忘记了,抬头看向王仲,只见师傅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显然早就发现了,只不过没有出言提醒而已。

夏辉一拍脑袋,不好意思的道:“小东肯定饿了吧,我们快些回去吃饭。”

夏辉说完便拉起夏东的小手往外走去,刚才两步,却是停了下来,他在医馆呆了这么长时间,可直没有等到师娘她们回来。

“小东,娘回来了吗?”夏辉急忙问道。

夏东嘟长了嘴,不满的道:“没有,她一直没有回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你一样把吃饭的事情给忘记了。”

汗,这小馋嘴。夏辉转头对王仲道:“师傅,师娘还没回来,你也别等了,干脆跟我们一起回去吃午饭吧。”

王仲想了想,欣然答应。

一路上,夏辉又想起了母亲和师娘的事,自己母亲不回家做饭,甚至连饭都不回来吃,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他心中痒痒的,越发好奇她们出去办的事情。

夏辉抬头看了一下师傅,只见他神情淡然,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夏辉有心再问,但想起师傅先前的决绝,知道只怕自己开口问了,也是白搭,以师傅的为人,一定不会把事情透露给自己知道。

回到宅子,只见三四碟小菜早已端放在饭桌之上,杨小萱无精打彩的趴着桌边,目光时不时往那饭菜看去,偷偷吞了吞口水,随即又微微叹了口气。

这一幕可是被刚进来的夏辉看到眼里,他心里直乐,嘿嘿调笑道:“小萱妹妹是不是饿了?”

“是。”小萱随口答道,随即反应过来,跳了起来,羞红着脸道:“阿辉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小萱没有饿,没有饿。”

众人哈哈一笑。

“王大夫也来了,好,那就一起吃饭,阿辉,你娘呢?不在医馆吗?”夏父笑着问道。

夏辉摇头叹道:“还没有回来呢?也不知道她和师娘去干什么?竟然忙得吃饭都不回来了。”

干娘还没有回来,那岂不是还要等,杨小萱整个人如鲜花谢了。她嘟长小嘴,脸上满是不悦之色,显然很是不满。

夏父呵呵一笑:“都这个时辰了,她们既然还没有回来,我们就不用再等了,一起吃饭吧。王大夫,来,一起吃饭。”

杨小萱兴奋的跳了起来,整个人仿佛恢复了生机。

这老爹的口风什么时候变是那么严了,都这般时候了,居然还是一点信息都不透露。

夏辉哭笑不得,肚子确实也饿了,没有精力再旁敲侧击,于是加入了杨小萱和夏东的战斗队伍,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夏父的厨艺只能说一般,比不上经过经过街坊邻居培训的夏母,但是此时众人肚子饿得不行,倒是没有人嫌弃,一时吃得不亦乐乎,看到夏辉三人的模样。夏父和王仲对望了一眼,皆是哈哈一笑。

午膳在一场风卷残云中结束,桌面上那几碟小菜早已被消灭一空,杨小萱和夏东仿佛恢复了精力,早已在院子戏耍起来,嘻嘻哈哈的欢笑声不绝于耳。

从夏东口中,他早已得知今天乃是休沐,难道有个休息的时间,他也不打算到榕树底摆摊了,打算在家里无所事是一天,自我放松一下,这算时间神经实在太紧张了,人都忙晕了。

老爹和师傅正在一旁说着悄悄话,小萱和小东一起在院子里玩耍,夏辉干脆搬了一张竹椅到院子里,懒腰靠在椅背上,悠哉悠哉地晒晒太阳。

宁静安逸的下午,阳光普照,夏辉舒服地享受着日光浴,心里说不出的惬意和满足。这种温馨而又轻松的生活,过得也不错,没有前世的繁华喧嚣,没有都市的冷漠无情,也没有物欲横流的坏风气。呆在这里学学医,学学易,这种日子也是其乐无穷。

做官?考取易师?夏辉可没有精力追求这些,人生寥寥数十载,白驹过隙,追求再多,到头来还不是化为一坯黄土,又能带走什么呢?

还不如好好研究学易,系统完善易学定理,总结那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定律。当一当牛顿,做一回爱恩斯坦那样的巨人,也不枉自己来此一遭。

夏辉只觉自己的目标从来没有那么清晰过。

第四百六十一章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正在夏辉胡思乱想间,一道女人的声音从门外响口:“我们回来!你们都吃了午膳没有?”

夏辉睁开那双眼,往宅门方向看去,只见母亲和师娘正笑盈盈走了进来,二人仿佛捡了金子似的,脸上满是喜色。

这二人究竟瞒着自己做了什么?夏辉站起身来,装出一副不满的样子,报怨道:“你俩一早上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我们等了你们半天,大家实在是饿得受不了,刚才已经吃过午饭了。娘,你们吃过了吗?”

夏母神秘一笑道:“我们到外面办了些事情,耽误了些时间,赶不回来,直接在外面吃了。”

此时听到动静的夏父和王仲早已从厅子走出来,夏父快速走到夏母身边,挤了挤眼睛,压低声音道:“事情怎么样?成不成?”

夏母看了夏辉一眼,眼中满是欣喜之色,轻轻的点了点头。

夏父大喜,脸上满是激动。

汗,这两人还真是当我是空气不成,当着我的面在非议我的事,最重要竟然还不让我知道,这实在太无人道人。

夏辉眉头一皱,装出一副恼怒的样子道:“娘,你们到底瞒着我做了什么?快些给我说出来,否则我真的要生气了。”

众人神色一呆,实在想到夏辉居然会这么激动,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能不激动吗?你们可是瞒了我半天了。

夏辉看着众人大笑,有些汗颜,你们倒是说啊,到底在笑什么呢?

看到众人大笑,杨小萱和夏东围在夏辉身侧,也是咯咯笑了起来。

“你两个小的笑什么?”夏辉装出生气的样子,吼道。

杨小萱嘻嘻笑道:“我不知道哦,干爹干娘笑了,我也忍不住笑了。干娘,你们到底笑什么啊?”

众人忍俊不禁,彻底被杨小萱给逗乐了。

夏辉却是心中郁闷得很,被这小丫头彻底打败了。

“娘,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你就直说吧,如果只是花了些银两,我不会怪你的,你放心。”夏辉无奈叹道:

夏母笑道:“才不是你想的那样呢,银两的确是花了,但是却不是什么坏事,相反是喜事,大大的喜事。”

喜事?你们神神秘秘的,会有喜事?夏辉有些不相信的道:“什么喜事,你说来听听。”

“你给你听倒是无妨。”夏母语气一转,笑道,“不过,你这次可要听娘的,别耍那牛脾气。”

汗,我什么时候耍牛脾气了,夏辉想也不想了随口答道:“好,我答应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夏母没有接着说下去,反而对着王仲等人道:“你们可都听清楚了,刚才阿辉可是答应了一切都要听我的了。”

众人眼中闪过一度亮光,异口同声的道:“我们都听到了。”

夏母满是喜色,激动的道:“好。这么多人为证,你一定要听我的,可不能反悔哦。”

汗,用得着这么着这么认真吗?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夏辉抬头看向众人,只见每个人脸上都浮现激动之色,脸上的欣喜是个瞎子都能看见。

看到夏辉久久不语,师娘似笑非笑的道:“阿辉,怎么样了?你刚才可是亲口答应的,难不成想反悔?男子汉大丈夫,一诺千金,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王仲拍了拍夏辉的肩膀,同情的道:“阿辉,人无信而不立,既然答应了,那就去做吧。放心,不用担心的,夏嫂子乃是你娘,又岂会害你呢。”

师傅,师娘这是喝双簧啊,毋庸置疑,其中肯定有诈,不过自己刚才已经一时大意答应了,现在想要反悔已是来不及,夏辉硬着头皮说道:“好,既然答应了,我就会按你们的要求做,不过如果是要我遗背良心,那可就别怪我反口不认了。”

众人大喜,心里皆是松了口气,夏母笑着说道:“阿辉,你可以大大的放心,这可是喜事,绝对不会让你遗背良心的。”

对你们或许是喜事,但对自己可就未必了。看你们神神秘秘的样子,又故意使诈让自己掉入坑里,夏辉已经能猜想那事情肯定对自己不会是好事,肯定又是家里的两个女人找什么事情折腾自己。

“好了,你们就别拐弯抹角了,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我受得了。”夏辉叹了口气道。

夏母没有直接把事情说出来,转头以着师娘道:“阿辉师娘,这事情还是你来说吧。”

“好,夏嫂子,你放心,阿辉既然答应了,我定然让他反悔不得。”师娘目光看向夏辉,似笑非笑的道,“阿辉,我们打算给你安排一门婚事。”

什么!夏辉脑中轰的一声,惊得差点摔倒在地,他紧紧的望着师娘,脑袋一时有些短路了,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阿辉,你准备要成亲了?”夏母笑意盈盈的道,脸上满是欣喜。

成亲?我要成亲?夏辉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而下,只觉刚才听到的是世间上最荒谬的事情,他想也没想坚决的道:“不行!我不成亲!”

自己推算那祸事定理,忙也忙不过来,哪有什么时间成亲?更何况突然之间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成了自己的老婆,夏辉作为一个现代人,实在有些接受不了。

“不行,不行,其他的事情都可以随便你们,这件事绝对不行!”夏辉连连说道。

众人脸色微变,但也没有过多的惊讶,显然早就预料夏辉会拒绝。

夏母皱着眉头道:“阿辉,刚才你可是亲口答应的,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我们都听到了。”

这分明就是一个坑,这怎么算反悔呢?夏辉苦着脸说道:“娘,我年纪还小,不适合沉溺于男女之事,我看此事过几年再谈吧。”

夏母语气坚决的道:“你今年十五有余了,也不少了。我前两天说听村子里那大牛娃子也娶媳妇了呢,人家比你还小呢。”

汗,夏辉记得那小子,调皮得很,还经常到沟里摸鱼。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间就娶媳妇了,这不是害我吗?我知道你有媳妇了,很了不起,但也不能到处说啊,这下祸及自己了。

第四百六十二章 逼婚

夏辉深深叹了口气道:“娘,我还要专心学易呢,哪能为了儿女之事分心,此事万万不行,我看成亲的事将来等我成了易师再说不迟。”

看到夏辉扫推三挡四,完全不守信诺,夏母有些来气了,他瞪了夏辉一眼道:“此事不可再拖,等你成为易师,那得要什么时候,爹娘已经老了,实在等不起了。我们可是日盼夜盼抱孙子呢,阿辉他爹,你说是不是?”

汗,你们才四十岁不到,怎么这就老了,那个抱孙子又是什么鬼,这是不是想得有些多了,夏辉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的,郁闷之极。

夏父敦厚一笑道:“是啊,村子隔壁那老王比我还小,家里可是有两个孙子了。阿辉,你不能落后了,得为我们家争争气。”

争气?这是要自己生三个吗?夏辉额头汗珠滚滚而下,只觉这是世间上最荒谬的事情,老爹这家伙平时老老实实的,怎么今天却是这么大的野心呢。

“好了,爹,娘,求求你们不要再说了,此事日后再谈吧。你们放心,终有一天,我会给你们娶一个媳妇回来的。”夏辉苦着脸说道,这话题不能说下去了,越说越是离谱,夏辉有些顶不住了。

王仲妇夫看到夏辉那苦恼的样子,捂嘴偷笑。

夏母气恼的道:“你这个孩子怎能这般的呢?婚姻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能让你自作主张。”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夏辉晕倒,自己好歹也是一个受到现代教育,崇尚自由恋爱的人怎么能接受这些呢?要自己一辈子对着一个不喜欢的人,那可不是小事?

师娘强忍住笑道:“阿辉,你不用担心的,虽知我和你师傅还不是这样,成亲时也没有见过面,现在还不是相敬如宾。”

“是啊,我和你爹还是那样,这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作主的,放心我们挑的姑娘定会合你的心意的。”夏母脸色缓和了一点,轻声劝慰道。

你们和我能一样吗?夏辉摆手道:“爹、娘、师傅、师娘,我们知道你的好意,但是我现在真的不想考虑这些,此事日后再提吧。“

王仲轻咳了一下,表情严肃的道:“夏辉,做人可不能出耳反尔,你可是记得刚才自己说过的话,怎么才转眼就反悔了呢?”

“不错,阿辉,你可是亲口答应了你娘的,我们都听在耳里,怎么?你不想承认。”师娘笑眯眯的道。

这能算数吗?夏辉心里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啊,深刻体会到好奇害死猫的道理。看着众人审视般的目光,他脸红一阵青,一阵白,微微张嘴,竟然无言以对。

杨小萱走到夏辉跟前,接了接他的衣袖,骄声道:“夏辉哥哥,你平时不是经常教我和小东哥哥做人要诚实,不能说谎的吗?你可不要明知姑犯哦。”

众人愣了一愣,皆是脸色古怪地看着夏辉,看那神情似乎都在拼命地忍笑。

都这般时候了,杨小萱这个小丫头还在这里捣乱,夏辉有一种吐血的冲动。童言无忌,不能和小孩子跟跟计划,夏辉强忍着打这小丫头屁屁的冲动,轻声道:“小萱妹妹,现在这事情对哥哥影响很大,不能相提并论的。”

杨小萱那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夏辉,茫然的道:“夏辉哥哥,为什么不能相提并论的,难道有时候可以不诚实,说谎话?小萱不太明白,究竟什么时候可以说谎话的呢?”

这夏辉只觉快些被这小丫头给气疯了,看着那清澈的大眼睛,夏辉竟然有一种无言以对的感觉,该怎么说呢?难道真的要告诉她某些时候是可以失信的,但是这可是很有可能把小萱弄糊涂,让她找到了不诚实的借口。

难啊?教育小孩子真的不容易,夏辉对那成亲之事更是排斥,一想到几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对着自己,他有一种情不自禁打了个啰嗦。

“夏辉,小萱这么小也懂得诚信,你是他哥哥,不会连小萱都不如吧?”师娘看着夏辉,似笑非笑的道。

都是坑啊,连杨小萱这个小丫头也来坑哥,夏辉欲哭无泪,他苦着脸哀求道:“师娘,要我跟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成亲,我真的做不到啊。”

师娘不悦的道:“成亲前不认识又怎么样?人人皆是如此的,如果人人都要事先相识相熟再成亲,那不是乱了套。阿辉,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好好挑选的,给你选一个贤良淑德,品行端正的好媳妇。”

夏辉心里哀叹,这可不是市场买菜啊,如果自己不来电,姑娘再好又有什么用呢?夏辉不想糊里糊涂地就被那婚姻给绑住,那人生还有什么自由。万一娶了个气量小的老婆回来,自己还得要天天受气呢。

夏辉张了张嘴还要继续抗议,却是听到师娘语气紧决的道:“阿辉爹娘,事情就这样定了!你们再看一下哪家的姑娘满意,我们再请媒婆上门求婚!”

夏父、夏母看了看夏辉,眼中有些犹豫,不时有些抓不定主意。

“等一等,等一等,我可还没有答应呢。”夏辉连忙挣扎道。

师娘不耐烦的道:“阿辉,你不答应也得答应,也不用你操心,这事情我们自会给你安排,你就等着当新郎吧。”

王仲笑道:“阿辉你就操心了,古往今来皆是如此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怎么你也给我整一件出来。”

整一件出来?你们可是说得简单,那受苦的人可是我啊,夏辉深深呼了口大声,道:“你们能不能听听我的意见?”

“不能!”师娘砍钉截铁的道,“夏嫂子,我们走,我听说阿老陈家的丫头也不错,我们去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那个意思。”师娘拉着夏母,就要往外走去。

夏母脚步犹豫,一时只觉有些进退两难,她当然想为大儿早日成亲,让自己含儿弄孙,但是夏辉看起来似乎很不愿意,她委实不愿勉强他,心里一时难以抉择。

第四百六十三章 两方博弈

大儿子虽然只有十五岁,可是现在撑起这头家正正是自己这个为及弱冠的儿子。现在的一切美好生活都是夏辉带来的,他就好像家里的主心骨。

看到夏辉无奈的样子,夏母脚步停了下来,小心翼翼的道:“王大姐,阿辉也不容易,我看这事情再缓个一两年吧,或许他会想通的呢?”

夏辉心中大喜,急忙说道:“不错,不错,这事情太突然了,让我做些心理准备,或许一两年后,我有了这心思呢?到时可能你不给我安排,我也要叫去媒婆了。”

师娘咬了咬牙,坚决的道:“不可!夏嫂子,此事拖延不得,你可别忘记了昨天的事情。我看这小子哪里是需要什么心理准备,分明就是找借口逃避。你可不要上了他的当。”

夏辉大汗,想不到居然被师娘给一眼识穿了,他连忙拍着心口保证道:“不是的,我真的需要心理准备。师娘,你不要迫我行不行,拜托了。”

师娘笑了笑道:“成亲还是挑日子,下聘礼,可没有那么快的呢,有的时间给你准备。”

“夏嫂子,我们走!”师娘不容质疑的道,说完就拉着夏母亲往宅门走去。

这,这怎么走了?自己还没有答应的呢。眼看师娘二人就推门出去,夏辉心急如焚,高呼道:“等一等!等一等!我可以答应你们。”

师娘二人的脚步一滞,转过身来,惊讶的看着夏辉,实在想不明白夏辉这小子怎么态度转变得这么快,明明刚才可还是推三挡四的呢。

夏母惊喜的道:“阿辉,真的?你真的愿意成亲?”

夏辉心里暗暗叫苦,自己反对有用吗?你们还不是照样给自己安排,与其无谓的反抗,还不如自己挑选呢?

夏辉眼睛一转,点头道:“要我成亲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如果你们不答应,那我绝对不会成亲的,就算你们真的逼我成亲了,我也会分床睡,绝对不会那女子当作媳妇看。”

众人愣了愣,皆是暗自好笑,实在想不到夏辉居然会如此小孩气。真是一个倔强啊,如果真的那样,那可是对不起人家姑娘啊。

“阿辉,你到底有什么条件,不妨说出来,我们再考虑一下。”师娘谨慎的道。

夏辉看了众人一眼,装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道:“要我成亲也可以,但是那姑娘我必须亲眼相看过,要我满意点头才行。”

满不满意可是自己说了算,既然反抗无效,那就拖吧,拖得一时是一时,日后再慢慢想办法扭转他们那封建思想。

说到底,夏辉就是不能盲婚哑嫁的包办婚姻,打定了主意,无论她们给什么姑娘自己,自己也说不满意。

师娘连连摆手道:“阿辉,这可不合规矩,你们未成亲,怎么可以见面呢?如果事情不成,传了出去,可是有损人家姑娘的声誉的。不行,这个条件我不答应。”

见一面就有损声誉?夏辉有些汗颜,这可是要同睡一辈子的人,怎么就不能见上一面呢?这到底是哪个鸟人定下的规矩,还有没有人权?还有没有自由了?

夏辉坚定的道:“那姑娘我必须亲自见上一面,这一点我绝对不会让步!要知道你们的眼光和我的可是差异甚大,万一你们给我挑了一个歪瓜裂枣回来,那你们要我怎么啃得下?这是要逼着我到外面单过吗?”

看到夏辉的态度如此坚定,夏母、夏父有些犹豫了一时也知道该怎么处理,夏母对着师娘道:“王大姐,你说咋办?”

师娘没有说话,锐利的目光盯着看着夏辉,似乎想把夏辉的心思看透。

夏辉知道只要说服了师娘,那万事皆可,他也不回避,咬着牙,表情严肃地回望师娘。师娘仪表端庄,大大方方,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看起来就是一个和善的人。夏辉知道这师娘搞这么多事,费了这么多心思,也是完全为了自己着想,但是那可以一辈子的事情,万万不可松口。

众人皆是没有吭声,紧张地看着二人,等待师娘的最后答复,看那驾势这是把师娘当作主事人了。杨小萱茫然地看着那正在相互对望的二人,一时看看夏辉,一时看看师娘,似乎想弄明白这二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对望却不吭一声。

良久之后,师娘神色一松,脸上的笑容如菊花般绽放,“好,阿辉,我尽力试一试,想办法让你见上一见。不过我们说好了,到时我们安排好了,你可不能找借口避而不见。”

看到师娘那灿烂的笑容,夏辉心里一惊,刚才不是又是清誉又是礼法,怎么师娘转眼之间就答应得这么爽快的?难道其中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这一轮博弈到底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好了,好了,事情说开了,阿辉你也别绷着脸,成亲可是件喜事的呢?青南城这么多姑娘,我定然会给你好好过目,挑选一些出众的姑娘给你看看,直到你满意为止。”师娘笑意盈盈的道,仿佛那姑娘就是白菜,说挑选就挑选。

罢了,罢了,就随得她们折腾吧。既然想不明白,夏辉便不去想了,反正最终决定权在自己身上,只要自己不答应,那亲就结不成。

想到这里,夏辉的心情顿时又爽朗起来,他看着师娘,皮笑肉不笑的道:“师娘,那可就辛苦你老人家了,一定要好好筛选一下,仔细调查清楚。最好把那姑娘的外貌特征、性格爱好、身高体重、三围五官,品行、家景也给调查出来,免得出什么岔子,还有那姑娘在左邻右里的口碑如何也要仔细弄清楚。”

夏辉一连串说了一大堆,听得众人心里发笑,这傻小子,要是人人都这样,那青南城岂不是乱套了,那些久居深闺的姑娘还有什么秘密可言,谁家愿意让你这么查。

师娘却是没有夏辉想像般的恼怒,笑骂道:“你小子还真多要求,这事你不用管,我和你娘还会害你不成?我们肯定会好好把关,给你挑个好媳妇。”

夏辉:“……”总觉得哪里不对。

第四百六十四章 包罗万象的易学大道

看样子,师娘是打定主意一定要为自己寻得佳偶,自己这次是避无可避的了。

“哈哈哈,好,那便要麻烦我的尊敬的师娘大人了。”夏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夏母目光闪烁,犹豫不定,看样子似乎对把姑娘带给自家儿子看的事情还有些不确定,想不明白有哪家的姑娘愿意会与男子相见,传出去,那还得了,如果不成,又何人会娶这姑娘呢?

损人清誉,那可是害人啊,夏母皱着眉头,忐忑的道:“王大嫂,这,这怎么行得通呢?”

师娘给夏母打了个眼色,轻轻声道:“此事我们等一会私下再提。”

夏辉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心里冷笑,对于师娘如何把姑娘带给自己看,他心中也有些好有奇。要知道这可不是那个开放的时代,女子未嫁之前,闺门也是少出,更不要说是的和陌生男子接触,见面相亲了。

怎么突然之间要逼自己成亲的呢?在此之前可是完全没有征兆的。

夏辉忍不住问道:“娘和师娘怎么突然之间操心我的婚姻大事的,不会是最近太闲的,所以才特意来折腾我啊?”

二人白了夏辉一眼,夏母怒斥道:“阿辉,不得无礼!你师娘可是把你当亲儿子看待的呢。为了让你相得一门好亲事,来回奔波,忙前忙后,又是到易馆看八字,又是找媒人,从今天天未光一直忙到现在呢。”

汗,居然连易馆也去了,看来这是铁了让自己成亲的了。虽然她们都是为自己好,但是自己可还没有这种想法啊,唉,这就是好心办坏事!

夏辉长长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们关心我,但是这事情是不是急了点呢?怎么也要让我心里有些准备的吧?”

看到夏辉语气有些反转的意思,师娘急道:“阿辉,你刚才可是答应的,可别想着反悔。”

杨小莹娇嫩的声音响起,“夏辉哥哥,你可不说话不算数。”

这小丫头还真是多事,不过看着她那可爱的小模样,夏辉还真是生不起气来,他没好气的道:“行了,我说话说话,绝对不会失信的,这总该可以了吧。”

看到这一情景,众人宛然一笑。

“师娘,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到底什么事情刺激了你们,居然这么急着替我找媳妇的。”夏辉疑惑的道。

师娘嗔道:“还不是你娘看到你去青楼,担心你沉迷酒色,流连风月场所,所以才急着帮你安排婚事,让你安定下来。”

夏辉听得想喷血,自己昨天晚上不是解释得很清楚了吗?怎么还为此闹这么多事出来呢?而且自己才第一次去,怎么就成了沉迷酒色,流连风月了,这也太离谱了吧?

夏辉苦着脸道:“娘,我昨天不是解释得很清楚了吗?我到那青楼可是什么都没有做,怎么你还搞出这摊子事出来呢?”

夏母不好意思地看了夏辉一眼,苦口婆心的道:“阿辉,城里不比村子,烟花柳巷,那些女子又衣得花枝招展,我生怕一来二去,陷入其中,那我日后九泉之下,又有何面目面对夏家的列祖列宗。反正你年纪也不小了,早些成亲也好,安定下来,我们也能安心。”

包办婚姻背后的原因竟然是这个,考虑得还真是长远。

夏辉暗自流冷汗,连列祖列宗都搬出来了,自己还能拒绝吗?

看到母亲那担忧的神色,夏辉知道再行解释也没有用的了,那就让她们慢慢折腾去吧,到时自己都不认同这些姑娘,一来二去,相信她们也会泄气的了。

事情谈妥,师娘把夏母拉到一连窃窃私语,看那样子似乎是在商量怎么样着手挑选姑娘。夏辉苦笑地摇了摇头,往娘亲脸上看去,只见她脸上笑意盈盈,先前的疑惑早已消失不见。

由于不用到易院学易,也不用摆摊,夏辉倒是难得的清静,于是回到房间看书。

随着这段时间的学易,夏辉对易学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他发现易学之理除了用于卜噬之外,竟然还深深地融于各种学科之中。

易道之大,无所不包,旁及天文、地理、乐律、兵法、韵学、算术、以逮方外之炉火,皆可授易以为说。并且易学的哲学思想深深地影响着社会文化的方方面面。它就好像一个大竹筐,仿佛天地诸事诸物都能往里装。只要找对规律,总能找到易学的影子。

比如说,在和师傅王仲学医过程中,他震惊地发现中医方面无论是辨病还是用药,其指导思想竟然是易学之中的阴阳平衡理论,五行相生相克理论。

中医和易学有一个共通之处,就是天人合一,其二者皆是认为天地之中存在的,人身上也有,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小宇宙,与外界的天地所相互感应。

人体之中的小宇宙如天地万物一样,讲究阴阳平衡,五行运转,似如人患了疾病,那么其体内的平衡点肯定会拢乱了。

因此,在中医方面提出了寒则热之,热则寒之,虚则补之,旺之泄之,抑强扶弱等等辨症施治之法,虽是表达不同,那原理却是很明显源于易学之奥义。

也因为如此,夏辉对于疾病归纳于祸事定理之中大有信心,疾病与祸事一样,实质是由于某些原因,导致人本身的运势发生变化,从而招惹祸事或者患上疾病。

比如说,某人因为卖弄口舌或者自以为是而招人记恨,从而引起小人作乱,惹上祸事,这其实主要的原因都是打破了人与人之间的平衡,从而造成运势不济。

至于疾病,如风寒之疾,多是不注意衣着保暖,从而寒邪入体患上风寒之疾,其归根原因,乃是寒邪人体打乱了人体内部小宇宙的平衡,从而患上疾病。

一个乃由人类和天地万物组成的大宇宙,一个由人体内部心脏脾肺肾,五肢八骸,精气血组成的小宇宙,二人相互呼应,相互影响,归根到底就是易学之中一个很重要的要点——天人合人一。

第四百六十五章 找个姑娘回来干活

当然,夏辉现在对于这个也只有一个模糊的认识,很多具体也是说不出来,了解得还不够深透彻。不过饶是如此,夏辉对这易学也是深深的震憾。

易学始祖伏羲氏乃于生于上古,也就是后世所说的旧石器时代,那时候生产力低下,毫无科学可言,伏羲是怎么样根据天地万物的变化,发明创造了占卜八卦,从而为易学的发展奠定基础的?

饶是夏辉拥有上辈子的先进科学见识,想破头颅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伏羲能创出易学,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那伏羲只怕不是一个不是人,而是神一般的存在,那思想的深度已经不能用人来形容了。

牛顿提出了力的三大定律,爱恩斯坦提出了相对论,这两个科学巨匠因为也被后辈称为伟人,全民称颂。但是,二人的成就对比伏羲氏却是远远不如。因为牛顿和爱恩斯坦只是发现了天地运行的一种规律,而伏羲氏呢,却是创造太极八卦,总结天地运行的整体规律。

可惜上辈了易学衰微,那谓的占卜算卦成了腐朽封建,早已续渐失传,市井中占卜算命、风水定位、起名挑日子等已是不多见,真正会的人更是凤毛麟角,其中很多甚至以江湖手段进行忽悠,以赚取钱财罢了。

对于这种现象,夏辉深深的叹息,易学起于卜噬,却也是毁于卜噬,归根到底乃是当时的卜噬之能发展落后,并且被势利小人加以利用,以易学占卜之名,忽悠众生,从而牟取私利。

而令夏辉感到幸运的是,自己阴差阳错来到这个易学盛行,卜噬发展到极致的社会,见识了上辈子不可以见到的东西,并且居然鬼使神差地进了教育易学的学堂,最为神奇的是竟然发现祸事定理这一惊人的发现。

现在想想这半年的经历,夏辉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真切切发生在自己身上。突然之间,他想起《圣经》之中的一句话——当上帝关了这扇门,一定会为你打开另一扇门。

夏辉正在房间学易,院子之中不时传来杨小萱和夏东嘻嘻哈哈的欢笑。他放下书本,看了一眼窗外,发现已是日落西山,傍晚时分。

夏辉伸了伸懒腰,走出房间,只见杨小萱与夏东正在院子相互追逐,欢笑不停,玩得甚是愉快。

夏辉微微一笑,杨小萱来到这个家已经有几个月了。因为有夏东的陪伴,杨小萱适应得很好,虽是只是干亲,却是和至亲没有区别。

爹娘或许因为没有女儿,简直把杨小萱这小丫头当作了心头肉,有什么好东西肯定第一时间给杨小萱。夏东更是不用说了,现在杨小萱可是他最好的玩伴,每当杨小萱喊他小东哥哥,他都会兴奋得不行。

想当初刚搬到城里住的时候,可把夏东这小子闷得发疯了,整天闷闷不乐,经常衰求夏辉陪他玩耍,但是结果都被无情的拒绝。

夏辉整天埋头研究易学,平时没有时间和心思陪他玩,于是杨小萱顺理成章成了夏东最好的小玩伴。

除了夏辉一家人之外,杨小萱还有另外一对干亲,那就是王仲夫妇。二人对这杨小萱更是喜爱,呵护备至,可以说杨小萱就是集百宠于一身的小娇娇。

“夏辉哥哥,你终于看完书啦,来一起玩啦。”杨小萱发现在正站在房门注视着自己的夏辉,兴奋的大叫道。

夏辉讪讪一笑,在四周扫了一眼,不见爹娘等人,按说这个时间段娘应该在准备晚饭的了,他奇怪的道:”小萱妹妹,其他人呢?怎么就你们两个的?”

杨小萱想了一下道:“干爹到地里干活了,而两个干娘去找媒婆了,说什么给你打听一下好人家的姑娘。”

杨小萱顿了一下,警惕的道:“夏辉哥哥,你要那姑娘干什么?家里不是有小萱了吗?是不是小萱不乖,所以你才要找其他姑娘?夏辉哥哥,你是不是不要小萱了?”

夏辉有些汗颜,这小妮子想的都是什么呢?他哈哈一笑道:“我们怎么会不要小萱呢?小萱可是我们家里的小宝贝,大家可是宠着你呢。”

杨小萱疑惑的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找其他姑娘呢?”

这是我想找的吗?我也不是被迫的啊!

夏辉苦笑了一下道:“这事情可是你两个干娘安排的,哥哥其实也不要找什么姑娘的?”

杨小萱有些茫然,不解的道:“夏辉哥哥,干娘她们为什么要给你找姑娘呢?”

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多问题,夏辉哭笑不得,他想了想道:“干爹干娘年纪大了,干活不利索了,所以给哥哥找个姑娘回来干活。让她给哥哥洗衣做饭,帮干爹干娘分担工作。小萱妹妹,干爹干娘疼着你呢,又怎么舍得让你做这些。”

一旁的夏东现脸浮现奇怪的表色,似乎是在拼命地抑制着笑意,他可不是杨小萱那般的小孩子,自然知道哥哥是在调笑小萱妹妹。

杨小萱脸上闪过一丝欣喜,她嘟着小嘴认真的道:“那姑娘岂不是很可怜,被迫离开了爹娘,还要来这里干活。”

汗,这是什么逻辑的?和这小丫头真的没法交流了,夏辉急忙转移话题道:“小萱妹妹,你和小东刚才在玩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杨小萱顿时兴奋的跳了起来,“我们玩的是老鹰捉小鸡呢?小东哥哥做小鸡,我做老鹰,刚才正在捉他呢。阿辉哥哥,来,我们一起玩,你做老鹰捉我和小东哥哥。”

我也一起玩?夏辉有些傻眼了,要他说,和这些小孩子玩游戏比搬砖还累!

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是他教的,他最清楚游戏规则了,又是弯腰,又是来回跑动的,最最累人了。

“夏小哥,你是不是不想和小萱玩?”杨小萱一脸委屈,那大眼睛已经有些湿润了,可怜兮兮的,看得人心尖都颤一颤。

夏东皱着眉头,欲言又止的道:“哥,你,你就和小萱妹妹玩一次吧,她可是经常念叨想和你一起玩呢。”

第四百六十六章 相亲

夏辉心中一叹,看着杨小萱咬着小嘴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的样子,他心中有些不忍,笑道:“好,今天哥哥就和你们好好的玩一回。”

夏辉装出一副凶恶的样子,张牙舞爪的道:“我是老鹰,我来捉小鸡了。”

杨小萱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连忙跑到夏东背后,笑道:“我在这里,老鹰来捉我啊。”

夏辉嗷的一声鹰叫,张大双臂扑了上去,杨小萱和夏东顿时兴奋的尖叫起来。

一时间院子里怪叫声、惊呼声、欢笑声不绝于耳。

既然已经参与游戏了,夏辉也放下了平日的老成持重,全心投入到游戏之中,一时倒是恢复了几分童真。看着那两个小屁孩欢声笑语,夏辉心里也有几份舒畅。

“我来了!”夏辉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张大双臂,弯下身子,左摇右摆地往杨小萱走去。

“阿辉,你在做什么?”师娘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宅子往响。

夏辉吓了一跳,抬头往宅门方向,顿时傻眼了,只见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推开了,一群人正站在门外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眼中满古怪之色,而那为首之人正是母亲和师娘。

“阿辉,你这是?”师娘神色古怪问道。

晕倒,夏辉反应过来,急忙正立地站了起为,看到那些人奇怪的表情,饶是夏辉脸皮再厚,也不禁有些脸红。

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了,小萱妹妹误我也!

“我在陪弟弟妹妹玩呢。”看到众人还盯着自己看,夏辉打了个哈哈,急忙转移话题道,“师娘,你们这些干什么呢?”

夏辉此时再细细打量师娘身后的众人,不看不好,不看顿时吓了一跳,只见师娘身后站着八个女人,老的嫩的各四个。

靠,不会真被师娘找到姑娘跟自己相亲吧!

这才这久的时间,怎么可能这么快,而且一来就是四个,夏辉惊讶不已,再往那些姑娘的脸上看去,皆是彩霞绯红,羞涩不已,不是来相亲的又什么呢?

师娘没有回答夏辉的问题,静静地站在一旁,微笑地看着夏辉,众人都把目光放在夏辉身上。

此时人已站在门口,想逃避已是来不及,夏辉硬着头皮说道:“师娘,她们是?”

师娘给夏辉带了个眼色,嘿嘿笑道:“阿辉,这几个大娘是四里八乡出名的媒娘,今天她们带来的都是住在附近的姑娘,我已经详细了解过了,皆是贤良淑德,温婉善良,你觉得怎么样?”

“王大嫂,要不我们还是进去再聊吧,这里人来人往,小姐们可是都脸皮薄得很。”一个媒娘笑说道。

师娘一拍脑袋,不好意思的道:“你看我兴奋得都把这事情给记记了,请进请进。”

“阿辉,你可是主人,还不欢迎一下客人。”师娘调笑道。

夏辉心里苦笑了一下,道:“麻烦诸位走一趟了,请。”

刚才说话的那个媒娘微笑着打量了夏辉一下,满意的道:“想必这就是夏小哥了,不错不错,生得气宇轩昂,仪表堂堂,将来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晕,这大娘究竟是媒娘还是看相的,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夏辉没有答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那几个小姑娘偷偷的看了夏辉一眼,然后生怕别人发现,皆是羞涩地低下了头。

请众人入了宅子,夏母兴奋地领路,那几个媒娘目光四处察看,皆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夏小哥,这些姐姐就是娶回来帮你洗衣煮饭的?”杨小萱拉了拉夏辉的衣角,天真烂漫地轻声问道。

夏辉吓了一跳,急忙捂住杨小萱的嘴,看看了身后,发现众人神色如常,似乎没有听到杨小萱刚才所说。

他这才心中松了口气,这些事情自家人说说可以,但是切不可对外人说,特别是在这个时候,被人听到了可就尴尬了。

夏辉急忙对杨小萱打了个眼色,然后在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可惜的是夏小萱这个小丫头根本不懂看人眼色,待夏辉一放开他的嘴,便一脸好奇的道:“阿辉哥哥,你只的眼睛怎么了?”

汗,夏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轻声道:“我的眼无事,刚才的话不要说,知道了吗?如果小萱能做到,哥哥给你买糖吃。”

杨小萱眼前一亮,双手捂住小嘴,兴奋的道:“小萱不说,小萱什么都不说,哥哥给我买糖吃。”

这个小吃货,夏辉摸了摸杨小萱的小发髻,满意的道:“好,只要小萱妹妹不说,那就有糖吃。”

杨小萱连连点头,或者是想到了糖果,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

“哥,我也要。”一旁的夏东红着脸说道。

又是一个吃货,小东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喜欢吃这些零食呢?夏辉没好气的道:“好,小东也有份,不过现在有一个任务交给你,那就是你带小萱妹妹在院子玩,一会儿可不能打扰我们,事后哥哥就给俩买糖吃。”

夏东哪里还会不愿意,拉着杨小萱到一边玩去了。夏辉心里松了口气,总算把这两个这两个不屁孩给支开了,他还真怕这两个小家伙在众人面前乱说话。那些话要是传了出去,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此时众人早已进了大厅,想必正在等候自己这个正主了,一时间夏辉心里有几分迟疑。

对于相亲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都没有什么经验,虽说自己一早打定了主意要拒绝这些姑娘,但是当事情摆在跟前的时候,却是另一种感受。

该要面对了,总要面对,夏辉只叹了口气往里走去。

“阿辉,怎么这么久的?快过来,快过来。”师娘连声催促道。

夏辉心里虽然不情愿,脸上的神情却是淡定自如,他微笑地走到师傅跟前,毕恭毕敬的道:“师娘,请问有什么吩咐呢?”

师娘白了夏辉一眼,似笑非笑的道:“阿辉,你可是遵守承诺哦,如果没有问题,那我们就开始吧。”

怎样开始相亲,难不成还要相互站起来自我介绍一番不成?自己可还没有准备介绍稿呢。

第四百六十七章 土豪赠金

夏辉弱弱的问道:“师娘,那个啥,怎样进行?我还没有准备好,心里虚虚的,要不给我点时间让我回房间好好准备一番?”

师娘眉毛一挑,严肃道:“准备什么!你只管给我认认真真看看哪个姑娘合心意便可,如果挑不着,那就随便挑一个吧,我和你娘都已经了解清楚的了,这四个都是一等一的好姑娘,娶了哪一个我们都满意。”

“不错,阿辉你就放心大胆选吧。娘觉得这四个姑娘都不错,和你也是挺般配的。”夏母笑着说道,一副以师娘马首视瞻的架势。

随便挑?你们以为这是菜市场买菜啊?就算是合眼缘,怎么也得熟悉熟悉,培养一下感情的吧。不过夏辉知道这一切都是疾心妄想,只见上一面已是不错了,所谓的婚前交往那可是不守礼法,不要廉耻,会遭受世人的唾骂。

夏辉脸上闪过一丝怅然,深深地为这个时代的人感到悲哀。这种封建的婚配模式,究竟毁了多少人的一生。如果自己生于这个时候,会不会也如他们那般,任务式地娶上一个姑娘,然后和某个陌生的姑娘完成传宗接代的硬性任务,懵懵懂懂地过上一辈子,到头来只怕连恋爱的滋味也没有尝过就被埋进土里了。

看到夏辉脸色似乎不太好看,师娘心里一惊,急忙轻声道:“别发愣了,人家还看着呢。”

夏辉从思绪中反应过来,看到众人皆是望着自己,他老脸一红,挤出一丝笑容,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师娘一喜,对着那几个正坐在一旁的大婶道:“各位大姐,各位姑娘,感谢辛苦你们突然来此了。现在我们就开始吧,诸位可有异议?”

有位大娘早已是等得有些不耐烦,听到终于要开始了,顿时来了清神,连连说道:“没异议,没异议,可以开始的了。”

“那就陈姑娘先开始吧?”师娘对着首座上的姑娘说道,然后把夏辉拉了过去。

那站在陈姑娘旁边的大娘大喜,急忙把陈姑娘从寄子上拉了起来,脸上笑意盈盈。

夏辉心中轻叹,不得不跟着师娘的方向,往那姑娘走去。夏辉边走边好奇地往那陈姑娘看去,只见那陈姑娘红着耳根害羞地低下了头,倒是看不清什么模样。

“阿辉,这是老陈家的闺女,不仅贤良淑德,还是才德兼备,曾在族学上过两年学堂,认识不少字呢。大家都是读书人,你们定然谈得来。”师娘热情地介绍道。

认识字就是才德兼备了?夏辉心里好笑,也不表态,微笑着回应了一下以示礼貌。

那个站在老陈家的媒娘咧嘴笑道:“夏小哥,你有所不知,这陈姑娘对你可是仰慕已久,今天听到你招亲,可是不顾族人反对,拉下脸皮让你看上一面呢?这等好姑娘可是难得。”

这媒娘说得倒是好听,但是那陈姑娘始终羞羞地低着头,夏辉到现在可是样子也看不到呢。

“阿辉,你觉得陈姑娘怎么样?是否满意?”师娘笑着问道。

众人皆是紧张地看着夏辉,有期望的,担忧的,心思各是不相同。

见到在场诸人的表情,夏辉讪讪一笑:“这个不急,看完再说不迟。”

那个站在陈姑娘身边的媒娘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而那其他三家的人却是欣喜异常,他们最怕夏小哥一眼就相中了第一个姑娘,那她们就白走一趟了。

师娘点头笑道:“看多几个也好。”

师娘说着把夏辉拉到另一边,介绍道:“阿辉,这是老吴家的姑娘,无论是品性还是孝心都是一流的。邻居们都说吴姑娘经常热情帮助别人,虽然家境一般,但吴姑娘是出了名的勤快,经常做些针线活帮补家计呢。阿辉这个不错,娶妻就是娶一个能工活的,也能减轻一下你娘的负担。”

能干活就不错?这可是娶媳妇,不是选菲佣,夏辉心里暗自吐槽了一下,往那吴姑娘看去,只见那小妞就羞红着脸看着自己,五官端正,皮肤白净,姿色倒是还有几分,夏辉这吴姑娘比前一个好上不少。

那个站在吴姑娘身侧的媒娘有些讨好的道:“夏小哥,我们吴姑娘可是个好姑娘,针线活可是好得很呢?煮饭洗衣服也是做得来的,娶回家后,绝对能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夏辉没有说话,微笑地回应了一下。

夏母拉了拉夏辉的衣袖,低声声音道:“阿辉,这个怎么样?我看得挺顺眼的。我们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不用娶什么千金小姐,按我说,娶一个会打理宅子的就很不错,很适合。”

夏辉觉得有些汗颜,看来家里的杂事太多了,实在需要买个丫鬟回来帮助一下母亲,他微微一笑道:“再看,再看。”

夏母失望地看了夏辉一眼,没有再说话,她心里实在不太明白,这大儿怎么挑三选四的,刚才那吴姑娘可是挺好的啊,大大方方,又能打理家务事,在乡下这可是一等一的好女孩,多少人家抢着要。

师娘把夏辉引到下一个姑娘跟前,笑着道:“阿辉,这是周家的周姑娘,家里经营布庄生意,殷实得很,在青南城也得算上是富户。周家家主发了话,如果这亲事成了,他愿赠送百亩良田,大宅院一间以作嫁妆。”

夏辉心里一惊,百亩良田,大宅院一间那可是大手笔啊,算上来至少也要两三千两,这可是大手笔啊,难道自己遇上了传说中的土豪嫁女赠金?

那个站在周姑娘身侧的媒娘自信满满的道:“夏小哥,周家老爷可是很看重你呢,不知有多少公子哥儿上门求亲都被他拒绝了,但是唯独你却让他刮目相看,听到你想要娶亲的消息立马派过来,他可还给你带了份见面礼呢。”

那媒娘说完便从身上拿一叠厚厚的绢布,打开一看,却是是厚厚的一叠银票,足有手指节那么高。

“夏小哥请看,这是周老爷托我带给你的见面礼。”那媒娘恭敬的道,眼中闪了一丝羡慕之色。

第四百六十八章 天使与恶魔的混合体

众人皆是倒抽一口冷气,又是送田又是送宅,还有一大叠银票作见面,有这样相亲的吗?

其他三方皆是脸色难看之极,这个还有争吗?根本不是一个级数,就算是瞎子也会知道选哪个了。

土豪啊,饶是夏辉对钱财不太看重也着实被这见面礼给吓了一跳,他瞥了那银票一眼,看到上面那张是二十两面值的,二十两虽然不多,但是胜在厚啊。

那厚厚的一叠,少说也有二三十张,那也有五六百两啦。五六百两是什么概念,夏辉现在住的宅子只也就二百来两而已,等于见面礼就给夏辉送了两间宅子,不可谓不土豪了。

要知道这只是见面礼,夏辉完全可以收下它,然后厚颜无耻地拒绝那姑娘。

当然,夏辉还不至于那么无耻,那银两表面说是见面礼,实质上却是嫁妆的一部分,夏辉脸皮再厚也做不出贪墨人家姑娘嫁妆的混账事。

当然,也有可能是这周老爷想和自己搭上关系,让自己受了人情,日后如果有什么事相托,夏辉也不好拒绝。

见夏辉犹豫不决,迟迟不肯把见面礼接过手,媒娘脸色有些尴尬。

“夏小哥,你只管收下就是,周老爷已经交待了,见面礼送出去了,不管这姻缘成与不成,都不用退还,算是他的一点心意。”

众人皆是惊讶不已,五六百两随手送出去,周老爷也大方了些,诚意不可谓不深厚了。最重要的是不用退还,那还用想,只要不是傻子都会收下这银两,或许传出去有些不太好听,但是有了银两,谁还会在意这点脸面。

可惜夏辉却不是这样想,虽然他现在很穷,但是五百两对他来说也仅仅是一批数目稍大的银两了,自己收了这见面礼,就欠了别人一个人情,人情这东西可是不好还的。

看到众人羡慕的目光,夏辉心中还是有些小得意的,那可是对自己的认可,如果自己没那本事,谁又会舍得重金相赠呢。

“这银两我是不会收的。”夏辉大义凛然的道:“无功不受禄,这银两我受之有愧,收不得。大娘,你把那银两收回去吧,替我对周老爷说声谢谢。”

媒娘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微变,她怎么也想不到夏小哥居然会拒绝得如此直接,难道夏小哥看不上周姑娘,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里涌了出来,她带周姑娘出门之时可是对那周老爷拍着心口保证的。

其余众人心里震惊不已,居然真的拒绝了!那夏小哥居然毫不犹豫就把到手的银两给拒绝了,那可是五百两啊!就凭那笔银两,节省一点也可以数十年衣食无优了。

其余几个婆娘脸上满是喜色,夏小哥拒绝了周家的见面礼,那自己这边可就大有机会。

而那个站在周姑娘旁边的媒娘却是变了脸色,想想周家许诺的丰厚红包将要和自己擦身而过,她焦急的道:“夏小哥,见面礼只是一番心意,周姑娘才是重点!周姑娘虽然生于富贵,但是却没有娇矜之气,为人和善,乐于助人,并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貌双全,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好姑娘,你一定要好好考虑一下。”

夏辉此时才发现自己一直都把注意力放在那银两之上,却是还没有看那周姑娘呢?于是抬头往周姑娘看去,面容秀美,身材苗条,皮肤白嫩,看那从容不迫的样子,不愧是一个大家闺秀。

和先前两位姑娘相比,那周姑娘的姿色的确胜上几分,倒是算是上一个美女了,或许是发现自己的目光向她看来,周姑娘那白嫩的脸上多了圈红晕,那羞涩的样子看起来更是动人。

“阿辉,怎么样?”师娘似笑非笑的道。

要家底有家底,要外貌有外貌,如果真如那媒娘所说才德兼备,这的确是一个好姑娘。看来那媒娘先前说上门提前的公子哥儿快把周家的门槛给踏平,没有夸大了。

看到周家媒娘眼中那深深的期待,夏辉神秘一笑道:“不急,再看。”

师娘微微有些愕然,却是没有再说什么,这姑娘之所以放在第三位,她是打了一个小心眼的,先有两个稍稍差了一点的作对比,然后再轮到这个周姑娘,打算给夏辉一个惊喜,确保可以毫不犹豫的拍板同意,想不到却是这般结果。

她心知以夏辉的易学天份,将来肯定是一名易师老爷,所以她还是比较偏向高门大户,毕竟要门当户对,而且有了那周家的财力支持,夏辉也能专心学易,在易学方面走得更远。可惜自己打的小算盘似乎没有什么效果,那小子竟然丝毫不动情。

“夏小哥,这?”周家媒娘有些不难接受这个结果,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姻缘,怎么夏小哥却是眼也不多看一下。以她多年的做媒经验,她竟然在夏小哥的眼中看不到一丝波澜。

“既然阿辉想继续看,那就看下一个吧。”师娘拉着夏辉走到最后一个姑娘跟前,笑着道,“阿辉,这是孙家的小姐。”

夏辉好奇地往孙姑娘看去,顿时一愣,孙家姑娘相貌倒是平平,但是那身材却是好的得,该大的地方特别大,该翘的地方特别翘,蛮腰纤细得很,总体看下去,却是不显得不突兀,协调得很。

最重要的是那姑娘生得一副萝莉脸,虽然十六七岁了,脸上还是婴儿肥,在那樱桃小嘴的衬托下,别有一番滋味。

夏辉不得不否认,这孙姑娘的样子很容易勾起男人心中的兽性,虽然相貌不太出众,但那是那娇俏可爱脸容配合那火爆身材,简直是天使与恶魔的混合体,极其勾人神魂。

见夏辉目不转眼地看着孙姑娘,师娘古怪的道:“阿辉,孙姑娘也是很不错的,定然是一个好生养的,将来定然能为你们夏家开枝散叶。”

一旁的夏母满意之极,欣喜的道:“阿辉,财貌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好生养啊!这是顶顶重要。”

第四百六十九章

夏母双眼冒光:“我们夏家人丁单薄,你爹九代单传,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有了你们两兄弟,以后我们夏家开枝散叶还是要靠你们这些后辈。”

夏辉大汗,这可是一个无比艰巨的责任啊,想起一群嗷嗷待哺的小屁孩围在自己身边吱吱呱呱,他心中打了个冷战。这种生活实在黑暗了,他此时实在无法接受。

看到夏辉默不作声,脸色变幻,那周家媒娘上前两步,凑到夏辉的耳边低声殷勤的道:“夏小哥,你看孙姑娘的屁股这么大,这么翘,将来一定能为你们夏家生个七儿八女。”

七儿八女?你以为是猪下崽吗?又不是要组建足球队。

夏辉一阵无语,不过看那周姑娘前凸后翘,加上那可爱的萝莉脸,还真的挺吸引人的,如果脱了衣服,只怕火爆得让人喷血。

这,……我怎么想到这些了,不是说好拒绝搪塞过去的吗?

夏辉一阵大汗,禽兽啊,禽兽,这可是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而已,自己居然会想到这些方面。

“阿辉,这个孙姑娘怎么样?”师娘似笑非笑的道。

这笑容是什么意思?夏辉心里吐槽了一下,怎么看也不像亲娘的样子。

他随口说道:“再看,再看。”

师娘眉毛一挑,轻咳两声,压低声音道:“阿辉,姑娘已经看完了。”

相亲那么大件事,夏小哥却是心不在焉,这可是不把她们放在眼里,众人脸变有些不太好看,心里难免有些怨言的了。要知道姑娘上门相亲那可是难得一见的,要不要看在夏小哥的身份,哪个姑娘会做如此掉价的事情。

看到众人不悦的神色,夏辉反应过来,打了个哈哈,拱手道:“不好意思,刚才想得太专注了,一时没有没有注意,还望各位夫人小姐不要见怪。”

看到夏辉真诚的致歉,众人脸色秒稍松了一些,也不敢怠慢,纷纷回礼。

众人看向夏辉的眼光,顿时多了几分赞赏,这夏小哥果然如传言般,平易近人,至情至圣,想必日后成亲之后,也会痛爱妻子。

“阿辉,既然已经看完了,想必你对这几位姑娘已经有所了解。”师娘顿了一下继续道,“怎么样?可有相中的人儿?”

终于要来了,众姑娘紧张而又羞涩地看向夏辉,皆是渴望能从夏小哥口中听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夏母笑容满脸,在座每一个姑娘她都满意之极,越看越是顺眼,恨不得把这四个姑娘娶回家。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傻儿子,能有今天的境遇,要知道一年前,阿辉连自己也照顾不了,现在短短时日,却是不仅仅赚了大钱,还成了易院学子,今天更是有四名如此出色的豆蔻年华的姑娘上门相亲。要是从前,她发梦也不敢想。

可惜作为主角的夏辉却是不这样想,这四个姑娘看起来的确很不错,但是要他娶回家却是不可能的,他不想一辈子对着一个没有感情的女人。

夏辉目光环视众人一圈,嘴角苦笑,叹道:“诸位姑娘都很好,无论是样貌还是德行都是一流,乃是一等一的好女子,说是万中挑一也不过。”

众姑娘听到夏辉的夸奖,皆是欣喜不已。那媒娘更是激动,就差一步了,假如夏小哥真的相中自己的姑娘,那红包定然少不了,不说女方,单是夏小哥易院学子的身份,所给的红包还会少吗?

而且日后说出去夏小哥的姻缘可是自己促成了,那可是一件可以吹嘘一辈子的事情。到时找自己作媒的大户人家还会少吗?最重要的是,日后假如夏小哥成了易师,自己的身份可是水涨船高,在青南城还不是横着走,谁敢得罪为易师牵线搭桥的红娘。

想到这里,众媒娘脸上皆是浮现激动之色,眼中满是热切,恨不得直接把这些姑娘留在这里。

夏辉自然不知道这些媒娘的复杂心思,他脑中正在快整思索着该如何客气地婉拒这些姑娘。

“阿辉,你倒是继续说下去啊。”师娘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急忙催促道。

夏辉讪讪一笑,为难的道:“诸位姑娘的确很好,好得让我无法决择。唉,我区区一个凡夫,又何德何能娶到这么多出色的姑娘呢?师娘,让我立马就挑出一个,这可就有些为难了。”

“夏小哥,你也不用为难了,周老爷身家丰富,对你又是赏识之极,日后你学易少不了购买卜具,我们周家老爷定能在钱财上给予你帮助。我们小姐更是才貌出众,你不选她还能算谁?”周姑娘身旁的媒娘笑殷勤的道。

“那倒未必!你们周家老爷固然多金,但是我们的孙小姐也不是错了。你看你们家小姐,瘦成这样,啧啧,不好的我就不多说了。而我们小姐却是不逞多让,,定然是好生养的,娶妻不就是为了传宗接代吗?夏小哥,我看我们家孙小姐最合适不过了。”孙小姐家的媒娘不甘示弱的道。

其余两个媒娘看到如此,哪里会罢休,争先恐后地说着自家姑娘的优点,言语中少不了贬低其他姑娘。

这些媒娘可是靠口才谋生的,人人皆是口才出论,四方争论不停,公说说有理,婆说婆有理,每一个人都全方位无死角地说出自家姑娘的优势优点,一时间大厅之中争吵声不绝于耳。

看着那几个争论脸红耳赤的媒娘,夏辉有些傻眼了,自己可是一个都不要娶呢,你们这样争论又有什么意思呢?他心里升起了一点点负罪感,自己这样戏弄人家,会不会无良了点呢?

唉,都怪母亲和师娘闲来无事要给自己找媳妇,现在弄得乱七八糟的,自己也是被迫的,夏辉厚颜无耻地把全部责任摊到师娘二人身上。

或许是“夏小哥红娘”的身份实在诱惑力太大了,场中的四位媒娘皆是抛开了往日的矜持和圆滑,摩拳擦掌,不甘示弱地争论,留下一脸无耐的姑娘们坐在一旁尴尬地干瞪眼。

第四百七十章 找个好的媳妇怎么就这样难

“阿辉,你快些选一个吧,你再不选我怕她们真的打起来了。”师娘焦急的催促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夏辉心里嘿嘿冷笑,一眼就把师娘的打的主意给识穿,想不到一向大大方方的师娘居然也会玩起这些小心计来。被这师娘一说,他反应更淡淡定,脑中却是想过一道亮光,自己何不顺势而为,让这些姑娘知难而退呢。

“阿辉,你还不快些开口说话,她们真的要打起来了。”夏母皱着眉头道。

“住口,大家都住口,不要争论了!”夏辉表情严肃,高声说道。

那四个媒娘脸上忿忿不平,却是不肯罢休,依然在争吵个不停,仿佛没有听到夏辉的话语般。

这四个婆娘不真是吵上隐了,夏辉无语之极,高声喝道:“诸位不要吵了,再吵我就要走了。”夏辉拔腿作出欲走之势。

那四个媒娘心中一惊,立马闭上了嘴巴,相互看着,皆是有些眼红,脸上满是忿忿之色,显然不甘心自家的姑娘被人比贬下去。

“夏辉,你现在选一个吧,否则这些媒娘还是争论不休,这事情传出去也是不好听。”师娘皱着眉头说道。

“好!”夏辉爽快的答应的道。说完便往四个姑娘跟缓缓走去,目光细细打量着,那几人姑娘被他看得粉脸桃腮,皆是低下了头,不敢回望夏辉一眼。

众人墨不作声,皆是以为夏辉正在做最后的决择,手心紧张得冒出了冷汗。

“好了,我现在就要公布我的选择了。”夏辉神秘一笑,对着众人道:“几位姑娘各有各的特色和有点,都很好,但是……只怕不适合我。”

厅子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众人显然想不到夏辉居然会作出如此选择,竟然一个也不选,要知道四名姑娘之中,要身材的身材,要姿色的有姿色,要家底的也有家底,随便一个都是百中无一。

“阿辉,你,你说什么?”师娘脸色微变,不敢肯定的道。

夏辉微微一笑,语气坚定的道:“师娘,说实在的,这四个姑娘都很不错,但是刚才你也听到了,似乎每个人都有不足,而且这些不足都是我不能接受的。要知道这个可是关系一辈子的事,关系夏家子孙后代的事情,我真的不敢大意。”

夏母脸上闪过一丝凝重,刚才这些媒娘相互揭短的话语她都听在耳里了,本来看来起来满意的姑娘,原来背后还有很么多的不足之处,这可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比如说周姑娘,生得不错,家里条件又好,据说还是个财女,看起来一切条件都很好,但是经那孙家媒娘的提起,发现那周姑娘长实在太瘦了,弱不禁风的样子,而且屁股这么小,以后生孩子可能很困难。

再说孙姑娘,经别人一提,她才发现这个孙姑娘的身材火爆过头了,前凸后翘的,勾人之极。这种女子很容易招惹是非,甚至红杏出墙的,万一以后出了什么丑事,那还得了。

越想夏母越是犹豫,再看几位姑娘似乎也没有原先那么满意了。

她不求什么门当户对,毕竟自己也是农户出身,但是,娶的媳妇必须健健康康,能够为夏家传宗接代,而且要循规蹈矩,水性杨花的那是万万要不得的。

“阿辉,还是你来抓主意吧。”夏母犹豫的道,心里七上八下,也不敢随意作主了。

夏辉心中大喜,脸上却是装出一副歉意的神色:“诸位姑娘,你们都很好,皆是人中乔楚,但是很遗憾,我和各位实在是太太相配,辛苦你们今天跑这一趟了。”

姑娘们皆是脸色微变,想张口解释什么,但是自己为自己说亲可是大大的不妥,只能悻悻然地闭着嘴,站在一旁一声不吭。

媒娘们皆是后悔之极,早知道就不应该卖弄口舌,胡乱揭别人老底。现在好了,自己的别人的,好的坏的都被人看得清清楚楚,花了这么多心思,结果却白忙了一场。

最为可惜的是,错失了攀上夏小哥关系的机会,众媒娘越想心里越是懊悔。

周家媒娘犹不甘心:“夏小哥,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周老爷真的很有诚意,许诺的百亩良田和大宅院定然会兑现。而且,我们家周姑娘对你也是仰慕之极,进了你们夏家大门之后,一定会紧遵妇道,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又是田土,又是大宅院,还有封厚的见面礼,夏辉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但是,以自己的婚姻大事作为筹码交换,夏辉却是大大的不愿意。更何况他心里还有点男人的尊严,要他为了银两而攀附女方,伏上水,他是真的做不出来。

夏辉讪讪笑了一下,叹道:“周姑娘的好我当然知道,可惜和我却是有缘无份。大姐,实在对不起你的期望了。”

周家媒娘眼中闪过浓浓的失望之色,知道这桩相亲已经算是黄了,她叹了口气,赞赏道:“夏小哥既然如此决择,我也不敢苦苦相逼。万望夏小哥能再多考虑一番,只要我们小姐尚未出阁,我们随时都可以再相议婚事。”

周家媒娘已经把话说得很低,足可以看到其对夏辉的看重。夏辉也不敢托大,急忙客气几句。

其他三名媒娘看到夏小哥边周家姑娘如此优越的条件都拒绝了,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稍稍争取了一下便截然而止了。

既然婚事谈不拢,众媒娘也不敢多留,毕竟姑娘家上门相亲的事情可是不好听,她们便纷纷告辞了。

门宅门外,送走了诸位姑娘媒婆,夏辉长长松了口气,总算是过关了,不容易啊。这相亲之事实在有些麻烦,最好以后不要有了。

“阿辉,如此结果你可满意?”一旁站着的师娘不动色声的道。

“满意……”话一出口,夏辉立马反应过来,急忙改口道,“满意才怪,相不到四个姑娘居然都没有一个合适的,实在是太可惜。唉,找个好的媳妇怎么就这样难呢?”

第四百七十一章 姑娘娶回家的作用

师娘似笑非笑地看着夏辉,“你真的想找媳妇?”

汗,师娘是什么意思?怎么处处话中处处是玄机的呢。他讪讪干笑两声,苦着脸道:“这媳妇啊,我倒是暂时不太想娶,但是母亲大人和师娘大人下了死命令,我这个小的能不从吗?也只得硬着头皮去相亲了,要娶也希望能娶得一个合心意的,也好完了你们的期望。”

说着说着,夏辉深深地叹了口气,“可惜,青南城虽大,姑娘也很多,但是与我般配,合我心意的却稀少得很。看来老话说得没错,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见夏辉叹息不止,师娘笑骂道:“阿辉,你年纪轻轻哪来这么多感叹,什么莫强求呢?这才是你第一次相亲,相不中也是正常,相多几次,相信定会让你遇到心仪的姑娘。”

还要再来几次,还让不让人活了!

夏辉心中叫苦不迭,拒绝人的感觉真的不好受啊,特别是拒绝的对象是一个个水灵灵的美女姑娘。

夏母鼓励的道:“阿辉,不要泄气,这批姑娘不好,不代表下一批的姑娘不好。继续努力相亲,你会很快找到喜欢的人儿的。”

夏辉大汗,打了个哈哈算是应付过去了。姑娘一批批的,你还真以为是货物啊,更何况要登门拜访,夏辉也不太相信师娘能劝服这么多人姑娘上门。

这次一次性来了四个姑娘,已经大大出乎夏辉的意外了,越来后续不会有源源不断的姑娘上门相亲,夏辉却是第一个不相信。因为不要说是封建古代,就算是现代,女方到男方有相亲,也是极小中的极的。

“师娘,你俩怎样能这四个姑娘给带给过来的?“夏辉说出了一直困惑着自己的问道。

师娘神秘一笑,得意的道:“这个你别管,我们自有办法,我保证这些姑娘都是清清白白,品性纯娘良的,你只管给我好好相亲就行了,可不要想着糊弄过去,否则别怪我无情。”

夏辉有些无奈,这师娘又是玩神秘,又是威胁的,都到这份上了,自己能不相亲吗?夏辉哈哈一笑,装出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道:“相亲当然可以,不过师娘你可要给我好好把关,认真调查那姑娘背后的信息,切莫像今天那么,这些姑娘表面看起来这么多,想不到背地里却是如些的多的缺点。”

“幸好今天有其他媒娘给指出来,否则真的成了亲,哭都没有地方哭。”夏辉一脸后怕的道。

师娘也有些不好意思,想不到好好一场相亲,那些媒娘竟然相互争吵了起来,最后还爆出了姑娘们这么多不足的地方。自己真的是大意,看来日后可得要谨慎再谨慎,把前来相亲的姑娘的底细给彻查清楚,免得再出现今天的这种尴尬状况。

“阿辉,你放心,我和你娘一定会再好好把关,给你挑些好姑娘。你也莫要心急,好姑娘多的是,总有合心意的。”师婆安慰道。

晕倒,我心急什么?要不是你们相逼,鬼才会玩这相亲呢,有这个空闲,我还不如研究易学,夏辉心里苦笑不已。

夏辉皮笑肉不笑的道:“师娘,那相亲的事就有劳你了。”

师娘仿佛没有看到夏辉的表情似的,欣然答应。

突然,夏辉感觉衣角被人拉扯了几下,心中奇怪,低头往下看去,只见杨小萱正站在自己身边,正以询问的目光看着自己。

夏辉心里奇怪,弯下腰子,轻声问道:“小萱妹妹,有什么事吗?”

“夏辉哥哥,有我一个问题不是很明白。”杨小萱一脸疑惑,娇声说道。

众人听到声音皆是往杨小萱看去,师娘笑道:“小萱,你有什么不明白的,说来听听?”

杨小萱腼腆的道:“干娘,为何刚才那是些大娘都在吵架呢?是不是那些姑娘都想嫁给夏辉哥哥,帮我们洗衣煮饭?这些人怎么这么笨的呢?”

师娘疑惑不解的道:“小萱,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看着二人对话,夏辉心里狂笑,这小丫头也太好骗了吧,究竟还真的信了自己之前的说辞。

杨小萱认真的道:“是阿辉哥哥说的,那些姑娘娶回家是要负责帮我们洗衣做饭,扫地做家务的。”

师娘神色怪异地看了夏辉一眼,又看看杨小萱,终于忍不住了,呵呵笑了起来了。

一旁的夏母也被这二人给逗乐了,笑道:“小萱,你可别听夏辉哥哥胡扯,娶姑娘回家可不是这样的。”

小萱皱着眉头道:“难道不是这样吗?干娘,我看不你整天忙着做饭洗衣服,你是不是嫁给了干爹后才开始活忙这些的?”

众人皆是一愣,夏母张了张嘴巴,想要辩解什么,到最后竟然无言以对,因为杨小萱这小丫头说的的确没错。

她蓦然想起自从嫁给孩子他爹之后,自己似乎真的整天忙活着这些,一天都没有停止过。那些家务事似乎永远都没有做完的时候,忙完一件,很快又有新的东西要做,日复一天,永无止境。

看到母亲奇怪的表情,夏辉终于忍不住了,捧腹大笑来,实在被这二人给逗乐了。

师娘有些看不过去了,气骂道:“你小子还笑!你娘整天忙前忙后的,还不是为了你们,你不感动,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夏辉收起笑容,对着杨小萱认真的道:“小萱妹妹,干娘虽然整天忙着做家务,却是为了我们这个家,为我们过得更好,我们应该感激她,知道吗?”

自己意外来到这个世界,之所以能如此快的安定下来,这大部份是夏母的功劳,是她无微不至的关怀,让夏辉渐渐从穿越后的彷徨之中安宁下来,慢慢适应这个生活。

他转身对着夏母,诚心意切的道:“娘,谢谢你。”

夏母虽然不知道儿子为什么突然这么认真起来,但是心里却暖暖了,欣慰不已,自己有这么懂事的孩子,有这么温馨的家,再忙又算得了什么。

第四百七十二章 流言

杨小萱和夏东似乎感觉到什么,走到夏母身边,紧紧地拉起她的手。

手掌满是茧子,显得有些粗糙的手掌。

那一刻,夏母感觉自己从来没有那么幸福过,什么高宅大院,金银财富都不如一个安稳的家重要,只要孩子们安康快乐,一切足以。

纸终究包不住火,夏小哥相亲的事情终究还是传了出去,人们震惊于竟然有姑娘不顾礼仪廉耻地登门相亲。

这可是有伤风化啊!一时间街坊小巷皆是议论纷纷,辱骂声不绝于耳。

不知道什么时候,市井之间流传着另一种说法,这些姑娘之所以如此自降身价,不顾礼仪登门相亲,都是因为夏小哥的要求。

夏家那边强力要求每一个想嫁入夏家的姑娘,必须由媒娘带上本人,亲自登门给夏小哥亲眼过目,只有夏小哥相中之后,才能结为姻亲

其间众人还听到另一种传闻,据说城南周家老爷,赠银千两,良田百亩,大宅子一间,欲把女儿嫁与夏小哥为妻,却是被夏小哥果断地拒绝了。

一时间众人又是惊叹不已。这夏小哥还真是不是一般人,面对诱惑却能坚定地把持本心。

于是有些人推测这会不会那周家姑娘生得其丑无比,不堪入目,所以夏小哥才会如此坚决的拒绝。这消息传到周家老爷耳中,差点把他给气晕了,心里后悔不迭。

本来他就是看中夏小哥的潜力,想利用这门亲事,搭上一个潜力股的,所以不惜重金相赠。想不到夏小哥不仅仅拒绝了自已才貌双全的女儿,连自己那五百银的见面礼也被干干脆脆地拒绝了。现在更是谣言满天飞,眼看着自己女儿声誉不保。

周家老爷越想越是气愤,对自己当初的冲动后悔到想上吊。

如果夏辉知道这种情况,只怕会笑得合不拢嘴,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就是要让人人知难而退,从而免去相亲的麻烦。到时师娘她们找不到愿意上门相看姑娘,那就没有直口折腾自己。

令夏辉想不到的,或许是自己的名声太大,又或许姑娘登门相亲的事情太过惊世骇俗,再或许是夏小哥拒绝巨款馈赠,夏辉相亲的消息正以极快的速度传遍青南城。

由于前两天李丰惨死的案子热度还未下去,夏辉相亲的消息一出,再一次成为青南城津津乐道的话题,。这个时代可是娱乐活动缺乏,百姓们最喜欢的就是聚在一起谈论各种事情,而夏小哥的事情自然而然成了青南城最火热的话题。

这些人却是泾渭分明的分成了两派,有讨伐夏辉不遵礼法,败坏规矩的,也有赞颂夏辉淡薄名利,正人君子的。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时间各种争吵声不绝于耳。

夏辉整天呆在家里,陪杨小萱和夏东,看看书,倒是丝毫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他心里打定了注意,在下次的照本宣科,把今天的法子再弄一遍,把那些媒娘或许姑娘激怒,然后让她们自己露出破绽。

只要再多几次,外面的人都知道自己眼光高,也不敢随意把闺女往自己家里送了。

送走了姑娘们,已是日落西山之时。

夏母和师娘知道找姑娘相看的事情也急不来,也没有再出门了,留在宅子里闲聊,顺便准备晚饭。

在杨小萱的苦苦衰求下,师娘和师傅答应今天晚上留在宅子说话。这小丫头最爱的就是热闹了,兴奋的在院子乱蹦乱跳的,看得夏辉连连摇头。

丰盛的晚餐在夏母和师娘二人的合力下,很快就做好了,摆满了半张桌子,闻起来香喷喷的,比中午夏父做的好不多少。

杨小萱和夏东积极地帮忙盛饭传菜,兴奋之极。

“干爹来了!”杨小萱兴奋的道。

夏辉往门口方向一看,原来是师傅王仲。师傅正在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表情有些古怪。

“阿辉,你和那些姑娘相看过了吗?怎么样,可有相中的姑娘?”王仲好奇的道。

“没有,暂时还看不中呢。”夏辉蓦然反应过来,师娘似乎一直都在这里,没有离开,师傅又是怎么知道消息的呢,他不解的道,“师傅,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仲摇头苦笑道:“还不是你小子弄的惊人规矩必须你亲眼过目。现在可好了,事情都传开了,还传得沸沸扬扬的,连你相亲的细节也给传出来了。”

夏辉一愣,心中欣喜,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虽然自己不想出风头,但是为了摆脱师娘和母亲继续在这件事上纠缠,也只能这样了。

事情传开了,我看谁敢派闺女过来相亲?自己大大小小也算是青南城的名人,相亲的细节肯定会被传出去的,到时亲事不成,丢脸的可就是女方了。

嘿嘿,真是好计谋,我真是一个天才,夏辉嘿嘿直笑,自恋的想道。

“阿辉,你在笑什么?”王仲奇怪的道。

汗,忘记师傅还在旁边,夏辉急忙收敛了笑意,一本正经的道:“没什么,只是刚才脑中冒出一个笑话,所以忍不住笑了起来而已。”

王仲看着夏辉的脸孔,狐疑的道:“阿辉,你小子是不是打着什么坏主意,故意糊弄你师娘?”

夏辉心里一惊,姜还是老的辣,师傅还真是不可小觑,竟然片刻之间便猜测到了原因。

他急忙摆手道:“师傅,你不要多想,师娘对我照顾颇多,待我如亲子,我就怎么会糊弄她呢?没有,绝对的没有!”

“真的?”王仲深深地打量着夏辉,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之中看出些端倪。

“当然是真的,比真金白银还要真!师傅,今天医馆的病人多不多?怎么这么早呢,我爹可还没有过来呢?”夏辉不敢再在相亲的问题上再讨论下去了,急忙转移话题道。

虽然和夏辉相处不多,王仲对他的品性却是知之甚深,看到夏辉故意岔开话题,便知道他肯定打着什么小算盘了。

他呵呵笑了一下,却也不在再追问,和夏辉聊了几句便进去帮忙了。

第四百七十三章 夏父眼中的好姑娘

此时饭菜已准备好了,就差人齐了,众人一边闲聊,一边等待夏父的回来。按说这个时辰点,夏父应该早就从田地里回来的了,但是不知为何,今天却是迟迟不见人影。

“干爹怎么这么晚还不回来,那饭菜都快要凉了。”杨小萱趴在桌边,无精打彩的道,目光不是往桌面上的菜肴看去,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夏母笑着道:“小萱,你是不是饿了,要不你先吃吧?”

杨小萱眼中闪过一度亮光,很快又熄灭了下来,乖巧的道:“我还是等等干爹吧,小萱自己一人先吃不好。”

众人皆是一笑,这妮子年纪虽小,却是乖巧懂事,惹人喜欢。夏母把杨小萱放在大腿上,帮她整理了一下发髻,慈爱的道:“还是我们家的小萱乖巧,不像那夏辉哥哥,总是那么麻烦。”

夏辉大汗,这是对自己相亲之事暗沙射影吗?他装出苦着脸的样子道:“娘,你怎么能在小萱妹妹面前编排我的呢?怎么也得给我留点面子吧?”

还未等夏母开口,杨小萱忿忿不平的道:“不在我面前说,难道你们要在我背后说吗?阿辉哥哥,你是不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小萱生气了!”

杨小萱说着说着,站了起来,腮帮子气得鼓鼓的,用严厉的眼神质问似的盯着夏辉,好像夏辉不解释一二,便要发彪似的。

众人皆是一愣,实在想不明白杨小萱怎么突然这么认真。

大家看得心里好笑,面上浮现奇怪的神色,想笑而又不好意思笑出来。

连家里年纪最小的都敢质问自己了,实在太像话了,看来自己在家里的地位急剧下降啊。

夏辉老脸也有些挂不住了,他讪讪笑道:“小萱妹妹,哥哥不是这个意思,我可没有你背后说什么。”

“你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啊辉哥哥你是不是当我是小孩子,所以什么事情都不让我知道?“杨小萱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咄咄逼问。

你这个小不点,不是小孩子又是什么?夏辉彻底被这小孩子思维弄得没脾气了。

他苦口婆心的道:“小萱妹妹,不是的,在我眼中你不是小孩,而是我的姑奶奶,我怎么敢有事隐瞒你呢?”

杨小萱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下来,茫然的道:“姑奶奶是什么?”

众人终于忍不住了,哄堂大笑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笑得这么开心呢?”夏父从外面走了进来,看那汗流夹背的样子,今天没少农活了。

还未等众人回答,杨小萱跑到夏父跟前,指着夏辉,委屈的道:“干爹,啊辉哥哥欺负我。”

夏辉有些傻眼了,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啊,刚才哈哈大笑的可是不至我一个啊,他喊冤的道:“小萱妹妹,冤枉啊,大大的冤枉,我可是什么都不没做。”

夏父无女,杨小萱可是他的心尖尖,他不由分说,数落道:“阿辉,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爱折腾!小萱这么乖巧的一个人儿,你居然还欺负她?”

什么爱折腾?这老爹是不是又在暗沙射影呢?夏辉心里一阵恶汗,有苦说不清啊。

众人看到夏辉那苦恼的样子,哈哈大笑了起来。杨小萱仿佛胜利了般,脸上满是得意,咯咯娇笑。

不能让他们再在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否则自己在家里的威严可就全没了,虽然现在看起来似乎已经所剩无几了。

夏辉急忙转移话题道:“爹,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的,平时你都很早的呀。”

夏父似乎想了起什么,急忙问道:“阿辉,你是不是已经相看过了?”

汗,老爹每日是到青南城外的地里干活的,怎么消息传得这么快,都传到郊外去了。

夏辉点了点头道:“是的,不过那些姑娘我看着不太合适。爹,怎么知道的?”

夏父抹了把冷汗道:“还不是回来的路上听说的。一路上不停有农户跟我提前道喜呢,刚才快到家里的时候,我还被几个街坊拉住了,询问我可有相中的人儿。看样子大家对你事情很上心呢。被这一耽搁,所以我才这么晚才回来。”

原来如此,夏辉恍然大悟,那些人定然是听到风声,所以才跟夏父打探消息。

“阿辉,那姑娘很差吗?怎么你小子还看不上眼?老爹我没有什么要求,最重要是找一个勤勤恳恳的,能给你做饭洗衣,帮你娘打理好这头家,我就满意的了。你要是看不上眼你娘给你找的姑娘,我倒是有一个好的人选。”

听到孩子他爹居然物色到好姑娘,夏母心中好奇,急道:”孩子他爹,你有什么好的人选?”

夏辉也是心里好奇,这老爹整天忙活着他的一亩三分地,什么时候认识那小姑娘了。

看到众人好奇地望着自己,夏父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今天听到你们说给阿辉安排婚事,我磋磨了半天,后来倒是想了一个好姑娘孩子他娘,我保证你肯定会喜欢这姑娘。”

夏母眼前一亮,急忙问道:”哪家的姑娘?”

夏父笑着道:“陈家村,陈老三家的闺女。这姑娘不错,不仅为人和善,而且吃苦耐劳,平时手脚利索得很,一天能纳上几双鞋子呢。农忙时常常到田里帮忙,这姑娘我可是亲眼看过了,虽然是一个姑娘,但是农活干起来比她老爹还要利索。阿辉,要不明天我带你去看看,保管你会喜欢。”

夏母惊喜的道:“真的?那闺女真的那么能干?”

夏父一本正经的道:“绝对虚言,这姑娘我看得顺眼,如果入了我们家大门,那定然能把家里打理服服贴贴。陈老三吹老是在我面前吹嘘他的闺女,等他闺女嫁入到我们家里,我看他还怎样吹嘘。”

夏父越说越是兴奋,仿佛已经把那姑娘娶进家门似的。夏母的神情也是大为意动,显然对这姑娘很有好感。

夏辉有一种快要晕倒的感觉,这哪里是娶老婆,分明就是娶一个佣人啊。

第四百七十五章 意外之客

虽然对于农村姑娘他没有什么排斥,但是怎么也要有共同话题的吧,整天拉家常,说些柴米油盐、庄稼农活的事情,这日子还怎么过?

“爹,此事再议,再议。”夏辉连连摆手道。

夏父恨铁不成钢的道:“什么再议!阿辉,陈老三家的闺女可是好姑娘啊,既然被我们发现了,就千万不能错过。万一被其他人相中了,定下了婚事,到时你哭也哭不回来。”

汗,这有什么值得哭的,要说哭也是被你给激哭了。

“阿辉,陈老三的闺女我听着不错呢,要不我们明天直接带上媒人登门谈一下,看看是否你你的心意?如果觉得还合适,就直接把亲事给定下来了。”夏母笑嘻嘻的道,脸上满是欢喜。

第一次见面,合适就定亲,夏辉被这个时候的婚姻弄得没脾气了。他连连摆手道:“娘,此事日后再提,我明天没有空。”

“你明天不是休沐吗?怎么会没有空?”夏母眉毛一挑,“有什么事比婚姻大事还重要的?你不要找什么借口。阿辉,爹娘也是用心良苦,想你早点安定下来,不再总是做些冒险的事。你三头两天玩失踪,我和你爹提心吊胆的,时常担忧得整宿整宿地睡不着3。”

师娘劝说道:“阿辉,不要说你爹娘,我和你师傅也是经常被你吓着了,你小子这么爱折腾,总是闹出大事来。你就别找借口了,听你娘的话,早点成亲,安定下来,也好让我们放心。”

夏辉听得暗暗愧疚,心中也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确实在太多麻烦事了。而且说来奇怪,遇到的麻烦事大多数都是祸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夏辉隐隐约约感觉这很可能和自己学易有关,是因为自己学易引起祸端,或许被别人的祸事所影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夏辉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却是始终抓不到最关键的原因。

面对爹娘咄咄逼人的目光,夏辉顾不及多想,急忙解释道:“爹,娘,明天我真的有要事,不能耽搁呢。”

夏母有些气恼的道:“明天休沐,你能有什么事?”

夏辉眼珠一珠,解释道:“明天虽是休沐,但是你们难道忘记了我还要到榕树底摆摊吗?已经放松一天了,明天可不能再偷懒。”

对于今天的偷懒,夏辉心里懊悔之极,早知道今天睡醒就不要呆在家里了,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事情。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昨天晚上逛青楼惹的祸。都怪那群死老头惹,自己偷腥不成,却惹得整身骚。

夏母不悦的道:“摆摊而已,你就不能不再摆吗?我们家现在也不缺这几个铜板开饭。就这么定了,你明天不要去摆摊,跟我去相看陈老三家的闺女。早日把婚事定下来,我和你爹也好安心。”

你们倒是安心了,但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夏辉神情严肃的道:“娘,我摆摊也不是为了银子,乃是为了提升易术,切不同松懈!要知道我们今天的美好生活都是靠我的易术得来的,所以,我们更要慎重对侍,决不能三!否则耽误了学易,日后想要再补救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这个”夏母一时有些犹豫不决了。

她知道有今天的安逸生活,与其说是因为夏辉赚的银两,不如说是到易院学易的机缘。

如果不是夏辉无意之中成了易院学子,学到易术,哪里会有今天的济遇,只怕还在村子翻泥挑水种庄稼呢!别说找什么好姑娘,谈亲事都困难,因为家里实在穷得很。

当初大儿脑子有些问题,自己要时常照看着他,家里的生计主要靠孩子他爹,所以当时不要说储钱,遇上收成不好时,也是饱一餐,饿一餐的。

想想当初阿辉和小东两兄弟脸黄饥瘦,骨瘦如柴的样子,夏母心中里还是阵阵心酸。

“既然如此,那明天你还是去摆摊吧,等哪天你有空,我们再一起去相看。”夏母有些不甘心的道。

夏母的回答大大出乎夏辉的意外,居然会这么顺利就解决了。

他心里疑惑,想要询问,但又生怕扯到相亲的事情去,最后还是给忍了下来。管她什么原因呢?只要不用自己去相亲就行了。

夏辉花了不少口舌,总算把爹娘给暂时劝服了。一大家子人消停下来围着饭桌吃饭。

杨小萱和夏东早就等得有点不耐烦了,看到终于可以开饭了,顿时精神抖擞,把各种好东西不停地往嘴里塞,那吃相就别说了。

可惜,原来好好的一次聚餐,话题却总是围绕着夏辉的亲事,听得夏辉满头大汗,心理郁闷得很,快速扒了两碗饭就要打算离席看书去了。

“阿辉,你这就吃完了?这么快?”王仲疑惑的道。

夏辉讪讪一笑道:“你们顾着聊天,当然慢了,我可是一直在吃东西呢,你们慢慢享用,我这就回看书了。”

正说完,突然门前响起了几声清脆的门环声,听起来似乎有人正在敲门。

“阿辉,好似有人敲门,你既然吃完饭了,那去开一下门,看看是谁来了。”夏母吩咐道。

夏辉应了一声便往外走去,此时已是华灯初上,各家各户都在整家人围在桌子旁吃晚饭,谁会在这个时间点登门拜访呢?夏辉心里奇怪。

门环又响了两下,隐隐约约还听到说话声,似乎外面不止一个人。

“来了,来了。”夏辉朗声道。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夏辉往外望去,顿时变了脸色,只见今天下午到访的那四个媒娘,居然都站在门外,最重要的是每个媒娘旁边都站着一个姑娘!

看这情形,夏辉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来相亲了。

晕倒!都已经天黑了,居然还来相亲,让不让人活啊!夏辉心中哀嚎。

“夏小哥,太好了,你果然在家里,那我们就不用白跑一趟了。”一个媒娘兴奋的道。

“夏小哥,你看,我们又带了几个姑娘来给你相看。”

夏辉:“……”

第四百七十五章 又再相亲

“这些姑娘每一个都是一等一的好,保管让你喜欢。”其中一个媒娘自信满满的道。

夏辉有些汗颜,这些媒娘怎么积极的,都大老夜了,还要拉皮条,也不知道她们从哪里找来这些姑娘的?这可真是怪事。

可不能让她们进门,否则今天下午的相亲又再来一次,那得要浪费多少时间,折腾到什么时候,没完没了的。

夏辉眼珠一转,笑着道:“谢谢几位大嫂了,小子感激不尽,不过眼下天色已黑,这几位姑娘再来相亲,那似乎未免不妥吧。万一事情传了出去,那对这位姑娘的名声可是大大有损。”

那几名媒娘不以为意的道:“没事,没事,我们就是等天黑了再过来的,也好别让那些闲人看出是哪人家姑娘。夏小哥,只管放心,我们可是做了充分的准备的。”

“有什么充分的准备?大嫂,这事情可不能开玩笑,我一个男子,那名声倒是无所谓,但是这几个姑娘呢?那可就不是小事了,切不可草率,我看你们还是明天再来了吧。”夏辉苦口婆心劝说道,心里盘算着明天一大早就出门摆摊,等天黑再回来。

相亲什么的,让他们自己折腾吗?我可是没有时间和精力折腾这些玩意,夏辉心里打定了主意,这事情能避就避,一来二去,这些媒婆自然会知难而退。

“夏小哥,你真是个好人,如此为人着想,不过你放心,只要我们不把事情传出去,定然不会有外人知道的。”先前说话的媒娘得意的道,“你看看这些姑娘的脸上。”

夏辉心里奇怪,往那些姑娘脸上看去,顿时一愣,原来每一个姑娘皆是纱巾覆脸的,在这昏暗的环境下根本看不清那样子。

原来打的是这么一个主意,夏辉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那媒娘说是故意晚上来了,这是为了掩人耳目。

看到夏小哥吃惊的表情,那媒娘笑着道:“夏小哥,你不必多虑了,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我们不说出去,定然没有人知道,就算有人知道,也不会知道是哪个姑娘。”

“夏小哥,我们就别耽误了,这就进去吧,今次的姑娘可是定会让你满意,这都是我精心挑选,物色了不少人家才选出来的。你都不知道,为了你的姻缘花费了多少口舌,才劝服这些人家把女儿带来给你过目。”另一个媒娘邀功道。

夏辉听得心中冷笑,这才一两个时辰的功夫,你们把人给带来了,这能花费多少精力?

话说回来,也快得有些离谱了,夏辉深深地怀疑媒娘是随意找一个人来试试运气的,毕竟就算事情不成,师娘她们也会给一把铜板以作辛苦费。

该如何把这些人劝走呢?这可就有些为难了,夏辉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借口。

正在为难间,身后传来夏母的声音,“阿辉,谁来了?”

还未等夏辉回徐,那几个媒娘已经热情的道:“夏夫人,我们又来拜访了,这次可又给夏小哥物色了几个好姑娘。”

夏母脸露惊喜之色,快步走上前来,看到竟然有四个姑娘,顿时眼前一亮:“好,太好了。这可就麻烦你们了,别站在这里说话了,快快请进。阿辉,你怎么能别把人给掠到外面呢?你要看姑娘也要请人家到宅子里再看,怎么能这么心急的呢?“

夏辉差点摔倒,自己什么时候心急了,看到娘亲那殷勤的样子,夏辉心里暗暗叫苦,上老晚了,还要相亲,那等要弄到什么时候?

夏辉走到夏母身边,压低声音道:“娘,这么晚了,还请这些姑娘到宅子里,似乎有些不太合礼法吧,要不我们就在这里随便看上一眼,成与不成看一看就算了,别得坏了别人的声誉。”夏辉一本正经的道。

夏母眉毛一挑,气恼的道:“这要求还不是你小子提出来的,现在却跟我说什么礼法。阿辉你要是不想坏人声誉,那就快些给我相中一个,否则这完一直没完,你师娘可是说好了,一直相到你找到媳妇为止,你既然答应了,也别想着推挡过去了。”

不是吧,这么狠!夏辉倒抽了口冷气。如果师娘真的不屈不挠,自己的预算可就要落空了,难道真的要这样无止境地折腾下去?

之后日子怎么过啊!夏辉欲哭无泪。

看到夏夫人和夏小哥窃窃私语,众人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夏大嫂,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可以,快快请进。”夏母客气的道。

真的又要相亲?夏辉有些不甘心,正要再开口阴拦,却是被夏母恶狠狠的目光给制止了。

那媒娘已经来了一次,不用夏母引倒,带着姑娘们就直接往正厅而去。

那几个姑娘偷偷的打量着四周,似乎想看看宅子的布置,可惜此时已入夜,四周漆黑,不甚清楚,只能看出大概轮郭。

刚一走进正厅,师娘眼尖,最快反应过来,惊讶的道:“王媒娘,你们这是?”

那个领头的媒娘笑着道:“原来王夫人也在啊,那更好了,我们可是给夏小哥物色到几个姑娘,所以连夜带过来给夏小哥看看合不合心意。”

师娘扫了一眼,果然人群之中有几个姑娘,她的脸上顿时绽放惊喜的笑容,“谢谢了,谢谢了,请坐,请坐。”

师娘发挥主人翁精神,热情地请众人就坐,并且吩咐王仲、夏父,一人收拾餐桌,一人准备茶水。

王仲和夏父乃是老实人,看到有姑娘来相亲,早已欣喜不已,哪里会讲究什么大男子主义,很极积地听从师娘的安排。

很快一切准备就绪,夏母和师娘热情地和那些媒娘攀谈着,显然是想先了解一下这些姑娘的各项状况,而夏父和王仲在一角照看着杨小萱和夏东,免得他俩个小屁孩捣乱。

不过二人虽然表面上在照看孩子,那目光却是时不往那看来,似乎是想看看夏辉究竟会相中什么哪个姑娘。

第四百七十六章 这不合理

此时那些姑娘已是摘去了面纱,夏辉稍稍扫了一眼,姿色还算可以,每个都是羞红着脸,十分青涩的样子。

可惜夏辉却是没有什么感觉,丝毫没有谈恋爱的心动。当然,他这个宅男也不清楚谈恋爱会时的心动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就是了。

“阿辉,准备好了没有?如果可以,我们这就开始了哦。”师娘对着夏辉道。

要开始的,总是要开始。

夏辉心里衰叹了一声,只得点点头,心里盘算是否要把今天下午的过程照抄照搬再来一次。

无良就无良一点吧,希望这些姑娘事后不要太古恼怒,自己也是迫不得已。

“好,那我就们就开始吧。”师娘笑意盈盈的道。

夏辉蓦然觉得师娘似乎很热衷于相亲之事啊,一看就知道极有做媒娘的潜质。

夏辉正要硬着头皮顶上,突然,门外响起一阵门环叩敲的声音。

“哐,哐,哐”

众人一愣,想不到相亲刚要开始,就被打断了。

夏母尴尬一笑,不好意思道:“我这就去开门,看看是谁来了。”

夏辉眼珠一转,急忙道:“娘,我来,我来。”

夏母瞪了夏辉一眼,嗔道:“你哪里也不能去,好好地留在这里。我看这些姑娘都很不错,你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无论如何也要选中一个。”

选一个?怎么选?夏辉有些傻眼了。

夏辉为难,媒娘们和一众姑娘却是听得大喜,如果夏小哥真的要从她们之中选一个,那中选的机率很大啊。

“哐,哐,哐”门环敲响的声音再次响起。

夏母告了一声,匆匆往外走去。

此时已是晚上,又是谁呢?夏辉心里有些奇怪,想要出去看看,可惜却是脱不了身。

师娘笑着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开始……”

话声未落,只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吵杂声,似乎是门口处传来的,隐隐约约还听到夏母的声音。

师娘皱了皱眉头,显然对于两次打断自己话语的人有些意见了。

师娘还要继续说话,突然大门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听这情况仿佛有不少人进来了。

怎么回事?这么晚了,谁还来家里?夏辉知道他们家在青南城之中可没有什么亲戚的。

看到有人进来,师娘或许不想再次被人给打断,干脆停了下来。那个已经站了起来了准备相亲的姑娘,愣愣地站在原地,脸上满是尴尬。

厅子里众静了下来,众人皆是目光注视着大门方向,想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情,怎么有人进来了。

很快接下来的一幕,让人惊讶不已,而夏辉更是有些傻眼。因为夏母居然带六个进来,三个年长的,三个却是年轻姑娘,众人不用想已经猜想到那肯定也是来相亲的。

师娘惊讶的道:“夏嫂子,她们这是?”

夏母脸上依然残留着难以置信的神色,“这三位都是媒娘,这几位姑娘是跟着她们来相亲的。”

三个媒娘立马跟众人热情且客气地打招呼。

果然不出所料,夏辉心里衰叹不已,不是说古代女子都很保守的吗?怎么又来了三个?加起来整整七个,都可以召唤神龙了!

那得要相亲到什么时候啊?夏辉有一种头晕眩目的感觉。

师娘脸上有一些古怪之色,显然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状况,来了就来了,反正自己家也不吃亏,多几个姑娘,那就更多选择,何乐而不为呢?

想通了关键,师娘也不耽搁了,就要过去了解这些姑娘的各种情况。

那四个原来已经过来的媒娘却是变了脸色,她们可是先来了,原来只是四个之中抽一个,现在却是多了三个竞争的,这被夏小哥相亲的机会可就小很多了。

但是人已经到来了,他们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在心里把这三个后来的媒娘骂得死活来。

看到师娘那热情殷勤的样子,夏辉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这么多姑娘来家里相亲,起码证明自己很有吸引力,不怕在这个时代找不到老婆。可惜自己现在还没有这成家立室的打算,此时已是入夜时分,这么多姑娘,得要搞到什么时候?

正在夏辉胡思乱想间,宅门再次传来一阵门环敲击的声音。

众人皆是一愣,这般时候又有谁来呢?

不会还有人来相亲吧?

夏母和师娘正在忙着和那三个新来的姑娘了解情况,一时表情有些尴尬,中断也不是,不中断也不是。

王仲反应过来,笑道:“你们继续,我这就去开门。”

王仲走出去后,很快院子里再次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果然如众人料想那般,果然又有人来相亲!这次来的可是四个姑娘,比刚才那批还多一个!

夏辉嘴角微抽,一拍额头,只觉无法继续留在这里了。十多个姑娘,一次性应付起来不容易,今晚自己恐怕不能全身而退了。

夏母和师娘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而是深深的震惊她们也被这状况给弄糊涂了。上门相亲本已是出格的行为,被外人知道了是要被非议的,怎么才这么一天的功夫,居然就有这么多人主动来相亲呢?而且不惜晚上过来,就像是怕晚了赶不上似的。

这很不合理啊!她们对望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睛看到一个信息,她们一开始只怕就低估了夏辉在青南城的地位。夏辉易院学子的身份再加上他表现出来的易学天份,足以令无数的家族趋之若慕。

这么多姑娘,现在该如何处理呢?夏母和师娘也有些为难了。

她们一开始打算自己先打探消息,再想办法把那些姑娘劝来让夏辉看一看,谁料到才一天的的功夫,那些听闻消息的姑娘就蜂涌而至了。

看到二人迟疑不决的神情,夏辉有些看不下去了,“娘,师娘,要不就一起看我,我们也别说弄这么多花俏的,简直介绍一下就可以了,至于合不合适,我看过自然就有感觉了。”

师娘深深地看了夏辉一眼,“阿辉,这么多姑娘小姐,我稍微看了一看,样子都标致得很。你不会一个合心意的都没有吧?”

第四百七十七章 三种方法

夏辉打了个哈哈笑道:“这个还得看过才知道,师娘,你也知道的,我不是随便的人,婚姻乃关系我们家日后的繁荣安定。俗话说娶妻娶贤,娶妻不贤祸三代!万一娶了一个不合心意的,整天家宅不宁,那可就糟糕了,所以绝对不能马虎。”

师娘哭笑不得,实在拿夏辉没彻,这小子总是理由一套一套的,而且还不是毫无道理:“阿辉,我知道嘴皮子说不过你,但是那些姑娘带着诚意而来,你万不能失了礼数,必须认真对待,否则我们定然饶不过你。”

夏辉心悦诚服的道:“谨遵师娘教诲。”

师娘摇头一笑,接着就去和那些媒娘沟通了。

如此多的姑娘来相亲,那简直是闻所未闻,一时间整间宅子变得十分热闹。原来夏辉还觉得挺宽敞的宅子,此时来了二十多人后显得十分拥挤。

或许是人多热闹,来相亲的姑娘原来心中的忐忑早渐渐消失,皆是好奇地看着四周。对于这些三步不出闺门的姑娘小姐来说,能到男方家相看,还真是一件紧张而又新奇的事情。

几个胆子大些的姑娘甚至还偷偷往夏辉看去,想看看这个让自己爹娘推崇备至的夏小哥究竟是什么模样,是不是真如传闻那般,英武不凡,天姿卓绝。要知道这很可能就是她们日后的君婿了。

可惜,入眼的夏小哥却是没有他们想象般的那样英伟,身材偏瘦,很年轻,但很阳光,给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偶然对上那双深邃眼睛立马让人不自觉心跳加速。

见夏辉的目光竟然向自己望来,几个小姑娘羞得急忙低下头去,只觉脸颊通红,小心肝“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夏辉可不知道什么回事,看到那几个姑娘被自己看一眼就羞涩得不成样子,他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悲哀,这些十五六岁窦情初开的小姑娘在他上辈了那只是刚上高中的小姑娘呢。

原来应该玩耍学习的年龄,在这个时代却要谈婚论嫁,生儿育女了。看着一个个青葱般的小姑娘,他真的下不手啊。

人,虽然可以禽兽,但是总得要学会控制自己。

2

无论如何,该有的样子还是要装一装的,夏辉硬着头皮在师娘的引领下,见过一个又一个的姑娘。

被人迫着相亲,而且还这么多姑娘,如果是在后世,那可得要富二代中的富二代了。

看着那一个娇羞的小姑娘,夏辉不由得感叹世事的奇秒,自己在后世平凡之极,离乡别井,奔波劳碌,意外来了这个世界,竟然成了无意之中成了众人相争追捧的人物。

唉,低调怎么就这么难呢。

令众人意想不到的是,在夏辉相亲的过程中,竟然陆续有媒娘带着姑娘小姐登门相亲,不是一两个,而是一波又一波。

那些姑娘仿佛约定好似的,或是纱巾覆脸,或是丝帕遮挡。显然是想掩人耳目,生怕别人知道登门到夏小哥家里相亲。

无论是媒娘们还是小姐们刚来到夏家府宅,无一不被热闹情境给吓着了。如此多的人过来相亲,还是夜里,这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连那做了多年,资深的媒娘也被这情况吓得不轻。

一时间夏氏府宅人头涌涌,仿佛成了后世的就职现场,一部分人在院子等候,一部分人则在正厅之中相亲。

连原来那负责照顾杨小萱的王仲,也被派了出来,招呼各个来宾。

此时的夏辉已经没有了原来那般从容不迫,因为实太多人了,他已经看得眼花缭乱了,做那笑脸也笑得嘴角抽筋了。而且他从那些媒娘的议论声中知道,外面竟然还有人到了。

夏辉后背冷汗直流,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居然会有这么多人来访,要知道这可是大晚上啊。

夏辉不知道也就是因为大晚上,这些人才来的,要是白天,可一定有人来呢。夏小哥的要求毕竟太惊世骇俗,而且又那么多人关注,为了不损那姑娘小姐的声誉,众人也只能偷偷趁着夜色赶来。

白天登门?他们可是不敢,要知道女子的名节重如生命,和夏小可有关的事情又是引人嘱目的,万一事情传出去,那可就大件事了。

当然此时众人已经没有这方面的顾虑,正所谓三人成虎,当做的人多了,那什么名节声誉也没有人会说了,毕竟来找夏小哥相亲的姑娘可不是少数。

为什么众人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也要和夏辉相亲?那还不是夏辉的声望太盛,美名远扬,再加上那易院学子,易学天才的身份,足可以让无数的家族甚至世家也是趋之若鹜。

可惜却是为难了夏辉,要是上辈子,他肯定会高兴得发疯了,这么多小姐美女任自己挑,而且很有可能还能挑上二三个,那简直是男人最渴望得到了。

但是不知为何,此时的他对那些谈婚论嫁竟然生不丝毫的兴趣。或许是心理还是接受不了那些豆蔻初开的小妹妹,又或许是一心想着研究易学,推算祸事定于是,以至心无傍鹜,总之他就是不想。

这样折腾下去,可是不成的!再来两三次,人也要疯了。夏辉脑中急转思索着应对之法,一劳永逸之法。

一劳永逸也不是不可能,夏辉很快便想到三种办法。

第一种方法,随便取上一个姑娘,完成太成母亲和师娘的要求,自然不用再相亲了。但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夏辉并不想成亲,胡乱拉上一姑娘垫背,他还真是做不出来,要知道那可分分钟毁了那姑娘的一生的。

第二种办法,打消母亲和师娘为自己找媳妇的念头。这可是最根本的方法,但是这二人可是铁了心为自己物色姑娘的,想要打消他们的念头,似乎不太可能。

第三种办法,从姑娘和媒娘身上着手,只要没有人肯来找自己相亲,那就万事大吉了。第三种方法似乎也不简单,毕竟腿脚长在别人身上,自己可不能控制她们不找上门来。

第四百七十八章 相互算计

这三种方法只要能达成,哪一种都可以免去相亲带来的困扰。但是,第一种方法想要做到似乎不容易啊。

夏辉苦思冥想,娶一个姑娘的操作他实在做不出来,那就是只剩下打消师娘和母亲的念头和让那些姑娘不敢再找自己相亲了。

这两种方法哪一种有效呢?夏辉脑中急转,突然一道亮光闪过,竟然真的给他想到了一个损人不利已的法子。

今晚这么多姑娘是一个折磨,何尝又不是一个机会了,只要自己做得狠绝一点,事情传出去后,肯定不会有再姑娘上门。

要知道几十个姑娘任君选择,也看不中一个,那么众人肯定会认为自己眼光很挑剔,甚至很怪异,相信绝大部份人都会望而却步。

而那些不怕死的还要找自己相亲,那就随意敷显一下,只要再有个三五次,剩下那些人定然不敢继续对自己抱有幻想了。

行,就那么办,或许会稍稍太打自己的名誉,但是,这又何妨呢?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现在自己的名气实在太盛了,稍稍削弱一下何曾不是一件好事?夏辉无比嚣张的想道。

打定了主意,夏辉也不含糊了,立马开始行动。

“阿辉,这个陈姑娘你觉得怎么样?”师娘惯例式的问道,语气之中有些恼怒了,对于夏辉随意的态度极为不满,只是不好意思当着众人训斥而已。

“不错,不错。”夏辉笑着说道,眼中喜色。

师娘微微一愣,随即脸露惊喜,要知道先前夏辉对任何一个姑娘说的都是“再看看,再看看”。

现在竟然破天荒的给予一个赞赏,让不由得她们得振奋起来。

师娘激动的道:“阿辉,你这是相中周姑娘了?”

师娘的声音可是不少,一瞬间大厅之中,众人目光都聚集到夏辉和周姑娘身上,眼中满是复杂。难道夏小哥真的看中了周姑娘,那自己岂不是白跑一趟?错过了这么一个好姻缘,众人心中说不失望是假的。

或许是注意到众人的目光,那周姑娘羞得满脸通红,低下了头,不敢看众人一眼,不过那嘴角边弯弯的弧线,却是暴露了她欣喜的心情。

而周姑娘的媒娘可是笑得合不拢嘴,成了,自己带来的姑娘竟然能得到夏小哥破天荒的肯定,夏小哥媒人之名就要落到自己头上了。

看着媒婆羡慕而又妒忌的目光,周家媒娘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阿辉,是不是相中了?你不妨直接说出来,我和你娘为你作主。”师娘似笑非笑的道。

已经差不多了,夏辉把众人的各种神态看在眼中,心中满意之极,就是要这样操作。

他笑着回应道:“再看,再看。”

师娘神色一僵,茫然的道:“阿辉,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呢?刚才可不是说周姑娘不错的吗?”

众人皆是疑惑不解,实在不明白怎么突然之间夏小哥态度似乎反转了,众人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只要夏小哥还没有相中的人儿,那么自己可还有希望。

夏辉装模作样看了周姑娘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周姑娘的确不错,无论是气质外貌,还是德行品性都是上上之选。”

“但是”夏辉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眼下院子还有那么多姑娘还没有相看,如果我立马下决定,这可对其他姑娘可就不公平了。为了不让她们白跑一趟,还是先看完再说吧。”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那些还未有相看的顿时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没到最后,她们都还有机会。

一时间那些媒娘们绞动脑汁,希望想出更好的说辞以打动夏小哥。

师娘想笑又想哭,刚才她以为夏辉又在玩什么花样,怒气已冲上心头,差点就要发彪了,想不到那小子却是了为顾全众人的感受。

想想也对,院子里还有这么多姑娘慕名而来,如果就这样把她们劝退,看也不看上一眼,似乎不太好,而且有些姑娘已经等了很久了。

看就看吧,反应有一个相中的人儿了,如果能找到更好的,那自己更好了,如果相不中其他,那也无妨,反正已经有一个相中的保底了。

师娘脸上欣喜不已,向周姑娘看去嗯,生得很娇俏,样子还算不错,应该是个好相处的姑娘。

接下来的相亲中,师娘变得精神抖擞,夏辉也甚是配合,笑脸相迎,不时的还会询问几句。令众人意想不到的了,其中有几个姑娘竟然也得到夏辉的高度赞扬。

师娘和夏母已经笑得合不拢口了,既然这其中有几个姑娘让夏辉觉得满意,那到最后无论如何,至少也能选择一个的了。这几个姑娘她们仔细看过,也询问过来历,都是清白人家,她们都没有异议。

想不到才一天的功夫,那亲事就定下来了,这不由得她们不惊喜,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夏辉的性子她们可是最为清楚的,固执得很,很多认死的事情,别人想改变也变不了。

当初要不是使了个法子,把他引进套子,让其事先答应,再加上杨小萱在一旁盯着,只怕夏辉这小子也不一定会这么顺摊去相亲。现在可就好了,只要选了姑娘,定了亲事,那就算完结了。希望这孩子能好好过日子,别总是冒着生命危险折腾。

夏辉如果知道这一切都是师母和母亲的算计,只怕会气得吐血。

怪不得夏父和师傅吱吱唔唔,死也不肯说出什么事情,原来是一早串通起来,故意勾起自己的好奇心,然后故意引诱自己答应,最后不得不答应相亲。

夏辉只怕做梦也想不到,老爹和师傅竟然和配合师娘她们引自己上钩,这简直奇事。要知道这两人都是性格和善,老老实实,从来不从做亏心事。

沉寂的月色散落到高低错落的瓦房之中,整个青南城陷入深夜的宁静,街道上除了一两只到处游荡的野猫,空无一人。

但是,有一个宅子却是例外的,那就是夏家夏辉的宅子。

第四百七十九章 难言之隐

此时的夏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整个宅子站满了人,热闹之极。如此情境与深夜的宁静,产生了巨大的反差。

在场众人仿佛已忽略了深夜的存在,人人脸上闪动着兴奋和期待。

夏辉站在院子的石阶之上,心里长长松了口气,总算把那些姑娘都一一看过了。看着那人头涌涌的院子,他心里感叹不已,原来青南城竟然有这么多的媒娘。

入眼之中,至少也有四五十号媒娘,年轻的,年老的,肥的,瘦的,花枝招展的,朴素便装的,简直是五花百门,各个年纪皆位列其中。

夏辉不由得感叹媒娘入行门槛低,只要有人脉,谁都能做。

此时此刻,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那就公报结果吧。

夏辉心头不由得有一丝凝重,这次只许成功,不可失败!只要操作得好,那就是一劳永逸,彻底摆脱相亲的困扰,否则一直折腾个不停,自己还如何学易?

“阿辉,准备开始了,你最终决定选哪一个姑娘,心中可有想法?”师娘笑着说道。

“已经有答案了,在这里呢。”夏辉神秘一笑,指了指脑袋道。

一旁的师娘和夏母眼前一亮,皆是大喜。夏母激动的道:“选中哪家的姑娘?”

夏辉笑眯眯的道:“秘密,到时你们便会知道。”

看着母亲和师娘兴奋的神色,夏辉心中不由得涌起深深的负罪感,只觉自己接下来的行为有些残忍。

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希望她们一会儿能承受得住,别气坏身体了。

夏母不知道儿子的心思,心中还沉浸在儿子成亲的激动之中,他笑着瞪了夏辉一眼道:“小子还卖什么关子呢?快些告诉娘,让娘看一看我们家的大儿看上哪家的女娃。”

汗,什么大儿,女娃的?夏辉摇头苦笑:“娘,你别问了,一会儿你便知了。无论如何,等一会你一定不要激动,千万要保持冷静,可不能大喜大悲,伤了身子。”

夏母笑道:“你成亲生子,我哪能不喜呢?阿辉以后要踏踏实在过日子,不要总是惹事生非,做那些冒险的事了。”

夏辉无奈啊,怎么在家里人眼中,自己仿佛成了熊孩子似的。之前那些杂七杂八的祸事大多数都不是自己主动招惹的,都是别人带来的,自己也是无辜被牵连。夏辉颇有些无奈。

“好了,好了,你们母子俩也别在这里闲聊了,现在就开始吧。”师娘对着夏辉点了点头,高声道,“诸位大姐大嫂,姑娘小姐,静一静,夏辉夏小哥这就要公布他心仪的姑娘了。”

终于要来了!院子里的众人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脸上又是紧张又是期待,无一不希望夏小哥能选中自己或者自己带来的姑娘。

夏辉看着那一双双不约而同聚集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心里也有些压力,心里暗暗祈祷这些人千万不要恼羞成怒,做出过分的举动。双拳对敌四手,如果这些人真的迁怒于自己,那可就惨了。

“阿辉,相中哪个姑娘?这还是你来公布吧。”师娘笑意盈盈的道。

夏辉点了点头,走前了两步,对众人客气地拱了拱手,高声道:“大家好,感谢诸位姑娘小姐的厚爱,也感谢诸位媒娘的不辞辛苦为我的亲事来回奔走,我真的很感谢,请受小子一礼。”

夏辉说完便给众人鞠了一躬,态度诚恳无比。

在场的众人,无论是相亲的姑娘小姐,还是媒娘,无不被夏小哥心里暗赞,这夏小哥果然是平易近人,有礼得很,就算这次没有选上,心中也没有那么多不满,毕竟夏小哥可没有敷衍她们。

看到夏小哥真的行礼,众人也不敢托大,连忙回礼,一时间现场所的气氛平和了不少。

一旁的王仲也是暗暗点头,别看自己的徒弟年纪不大,但是在众媒娘脸前却是彬彬有礼,丝毫没有紧张和尴尬,那份宠若不惊,就算自己只怕也难做到。

夏辉继续道:“刚才各位姑娘小姐,我都亲眼看来了。说句真心话,每一个姑娘都很好,贤良淑德,品行端正,貌美如何,相信无论哪个公子娶了,定然都是修了八辈子的福份。”

众姑娘听得欣喜不已,或者是有些害羞,皆是粉脸桃腮,娇羞无限。

一个姑娘还不算什么,但是这么多个小姑娘皆是人人粉红着脸,饶是夏辉心志坚定,也不由得有些愣神,只见这是世间上最亮丽的一片风景,春色满园,动人之极。

师娘对夏母笑着道:“夏妹子,看来我们忧心阿辉的亲事有些多余了,你看他的嘴巴多甜,花言巧语的,哪家姑娘不喜欢?”

夏母讪讪一笑,也不知道这个孩子从哪里学会了这些东西,花里花哨的,他父亲可是正经的很,一对父子怎么差别这么大?

其实夏辉的那些行为让她一种很陌生的感觉,仿佛这些话语不应该出自她的儿子口中,因为她看着儿子长大的,对他的品性最是清楚。但是,这偏偏又是出自儿子之口,夏母心里也不由得有些疑惑了。

夏辉不知道夏母感觉到他的端倪,他时此正沉醉于演戏之中呢。看到宅子里笑声不断,夏辉知道最好的时机到来了。

他扫了一眼众人,长长叹了口气:“诸位姑娘都是千中挑一,好得很,但是却是和我有缘无份!唉,可惜了,可惜啊!”

众人表情一僵,愣住了,眼中满是茫然,仿佛没有听清夏辉的话语般。

师娘站在夏辉身边,却是听得最为清楚,她脸色大变,焦急的道:“阿辉,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些姑娘怎么就和你有缘无份呢?”

师娘,你别要怪我!诸位小妹妹,不要怪哥哥狠心了!

夏辉眉头紧皱,一脸悲色的道:“诸位姑娘小姐都很好,但是却不能和在一起,不是我不想,而是我有难为之隐啊。”

夏母变了脸色,紧张的道:“阿辉,你,你有什么难为之隐?你,你别吓娘啊,”

第四百八十章 命局之患

夏母惊骇道:“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得到了绝症呢?”

绝症,这是什么鬼?夏辉差点晕倒。

看到夏辉变了脸色,夏母以为自己猜中了答案,瞬间更是绝望了,仿佛天也要坍陷下来。

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了,阿辉平时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就患了绝症呢?

众人惊呆了,实在想不到居然会是这么一个结果,都已经是将死之人了,怎么还要大张旗鼓地放言说要相亲呢?这不是明摆着要害人吗?

如果眼前的不是夏小哥,只怕人们早已忍不住破口大骂了。

看到众人的表情,夏辉自然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内里郁闷之极。自己好好的说辞,你们怎么就不配合,分明是拆台的。

夏辉强忍着发彪的冲动,道:“娘,没有你想的那回事。你想的都是什么啊!”

夏母一愣,忐忑的道:“阿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刚才不是说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有什么病你就直说吧?就算散尽家财,娘也要请人给你治好。”

在夏母看来,不成亲的原因也只有绝症了,没病没痛的人又怎么会不成亲,那可是异类,虽然夏辉的年纪还少了点,但也差不多的了。

夏辉被这母亲闹得没有脾气了,他轻咳几声道:“娘,我真的没病,我可是天天跟师傅学医的,如果我得了什么病,他会不知道吗?你不信可以问问他。”

夏母反应过来,对着王仲急道:“王大夫,阿辉是不是没病?”

王仲看了看夏辉,脸上露出古怪之色,“夏嫂子,你放心,阿辉什么事都没有,身体好得很呢。”

“没事?太好了,太好了!”夏母喜极而泣,刚才差点把她给吓坏了。

看到母亲欣喜的表情,夏辉已经没力吐槽了,先前好好的开场白,竟然被这突然其来的变故弄得不成样子,接下来,只怕会效果大减。

众人却是暗暗松了口气,原来根本没有那么回事,都是夏夫人的猜测。这夏夫人也真是的,怎么能这样想自己的儿子的呢?众人心中同时产生了一个疑问,既然夏小哥没有绝症,为什么就不能和这姑娘们成亲呢?

这所谓的难言之隐又是什么呢?要知道这里可是有数十个姑娘,每一个都是一等一的好姑娘。她们冒着名节有损的风险,大夜晚也要过来试一试,也是希望得到夏小哥的慧眼,从而结成这一门亲事。

“夏小哥,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呢?不妨直说,我们李姑娘不会介意的,她对你可是仰慕已久。”一个媒娘高声说道。

众人皆是反应过来,心里暗恨自己反应太迟钝,现在可好了,那什么李姑娘定然引起夏小哥的关注了。

“夏小哥,我们赵姑娘也不会介意的,只要亲事成了,她定然对你不离不弃。”

“夏小哥,伍姑娘也不会介意的,她已经下定了决心,非君不嫁。”

现场七嘴八舌,每个人都不想落后半步,皆是争先恐后代为表达姑娘们的心意,整个院子闹哄哄的一片。

夏辉看得有些傻眼了,什么非君不嫁,不离不弃,这能不能再假一些,这只怕不是那些姑娘的想法,而是那些媒娘故意杜撰的。

夏母皱着眉头道:“阿辉,到底怎么回事?你究竟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们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你不妨说出来,我们一定会为你想办法。”

都说了是难言之隐,那当然很难说出来的了。

夏辉眉头紧蹙,装出一副十分为难的表情,沉默不语,目光躲闪,仿佛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师娘眉头一皱,“阿辉,你是不是不想在这个人面前说出来,没关系,我们到里面再说。放心,无论怎么样?我们也会给你想办法的,没有什么事情摆不平的。”

看到众人好奇的目光,夏辉知道事情装的差不多了,在装那就要被发现端倪的了。

“唉,娘,师娘,此事我本不想隐瞒你的,但是,现在到了这般境地,我不得不说了,免得祸害了他人。这事情也没有必要瞒着大家,说出来也好,免得继续让人产生幻想。”夏辉怅然的道。

“夏小哥,有什么难言之隐你不妨直接说出来,无论如果也不会影响你在我们心中的地位。”一个媒娘说道,眼中满是好奇,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夏小哥也难以启齿呢?

而且刚才听他的意思还是祸害他人,真可就神奇了,众人废进心思也想不出上除了绝症之外,夏辉还能有什么事情。

来了,最终到了揭秘的时刻,夏辉环视了一眼众人,一脸悲色的道:“各位夫人小姐,既然都这般了,那我就把事情给说出来了,其实我的命局之中存在阴煞之患。”

阴煞之患,这是什么东西?众人眼中满是茫然之色,显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阿辉,你说的是什么啊?你怎么会得了那什么煞之患的?”夏母紧张的道,虽然她听不懂,但是直觉告诉她,儿子只怕遇上了大麻烦,要知道当初面对凶祸之时,儿子也没有如此的泄气。

“对啊,夏小哥,这是什么意思呢?那阴煞之患又是什么东西呢?我可是不清楚。”一个媒娘道。

其余人等纷纷附和,好奇之极。

夏辉心中暗暗有些小得意,众人的反应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接下来就要给他们详细解释一下那阴煞之祸了,相信定然会把她们惊退。

“既然大家都不懂,那就解释一下吧。”夏辉脸上露出一丝悲痛之色,怅然的道,“所谓的命局就是排好的四柱即年柱、月柱、日柱、时柱,有共八个字,这四柱八个字就称为命局。命局影响着人的一生,好的命局者,诸事顺利,逢凶化吉,遇上命局有问题的,轻则小病缠身,气运不济,严重都甚至家破人万,克子克孙,终身无后。”

众人皆是一惊,按夏小哥所说,那命局不就等于人的命理,天然生成,影响着人的一生,无论如何反抗,都无法挣脱命局之中命来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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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一章 刑克之命

众人想起夏小哥刚才所说命局之中存在阴煞之患,皆是脸色微变,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既然夏小哥这个媲美易师的易术都无法解决的,那肯定是大问题了。

而且刚才夏辉所说的“祸害他人”,他们可是记忆犹新。难道这祸害他人就是夏小哥刚才口中的克子克孙,想到这里,众人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心里凉飕飕的。

“阿辉,怎么会这样的,你,你可要吓娘啊。”夏母吓得脸色苍白,那神情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师娘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她和夏辉虽然相识也只半天,便是这对个他却是知之甚深,天生乐观,嘻嘻哈哈的,遇上事情也是深稳无比,何曾见过夏辉如此丧气呢。

“阿辉,你的命局究竟出什么问题?”师娘小心翼翼的问道。

众人皆是屏住了呼吸,好奇地看着夏辉,此时的人群已经不敢对夏小哥有什么心思了,要知道连夏小哥也解决不了的命局,只怕不是什么小事。

当上夏小哥的红娘,对声誉确有好处,但是假如出了什么岔子,那可就得不尝失。严重的情况,只怕会声望扫地,再也不会有人找自己估媒了。

而那些姑娘们更是如此,年纪轻轻,本来就是不谙世事,虽然对传说中的夏小哥有些崇拜,但是对于那未知的东西却是心存畏惧。谁知道夏辉那阴煞之患会不会波及到自己,她们可没有这个能力应付这些。

再好的东西,也得有命去享受。

未知的恐惧往往是最令人害怕的。

看到夏辉神色黯然,一副绝望的表情,师娘急了,“阿辉,有什么事你倒是说出来了,别总是憋在心里,不是还有我们吗?你快些告诉我们啊?”

看到师娘还有母亲眼中浓浓的担忧,夏辉升起了深深的内疚,自己仿佛在做一件很残忍的事情。唉,但是自己不得不做。

夏辉心里对着二人默念了几句对不起,然后摇头叹道:“娘,师娘,谢谢你们的关心。我不会有事的,也不会影响到你们,但是,娶妻之事只怕我要愧对你们了。”

听到夏辉不会有事,家里人也不会有一只,母亲长长松了口气,只要家里人平平安安,那就什么都好了,没有事情比之更重要。但夏辉说的娶妻之事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那命格不能成亲生子不成?

“阿辉,这和娶妻有什么关系?”夏母煞着眉头道。

一旁的众人也是竖起了耳朵,她们也想知道为什么夏小哥不能成亲,难道还有人命中注定不能成亲的不成?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奇事。

要是其他人说,他们定然不相信,但眼前的可是大名鼎鼎的夏小哥,天才横溢的易学奇才。

夏辉双手握得紧紧的,咬着牙道:“阳属正,阴属邪,阴煞乃至邪之命,存于命格之中,亡神降临,劫煞皆为祸。劫煞加阴邪之祸,阴阳交错,刑克厉害。”

看到众人眼中满是疑惑不解,似乎听得不太懂,夏辉继续道:“男为阳,女为阴,本来格局之中男子之阳运与命局之中的阴煞之患还能保持平衡运转,把阴煞之中的邪气压制,所以无大妨,虽然存患却不生产凶祸。但是,若是成亲了,问题可就严重了。”

众人显然还是有些不太明白,成亲而已,和那什么阴煞之患有什么关系?

“夏小哥,成亲到底会给你带来什么问题呢?有多严重?”其中一个媒娘疑惑的道。

“非常严重!”夏辉解释道,“成亲乃是一件人生一大乐事,我也向往得很。这本来是一件顺应天地的事情,也暗合天地阴阳平行之道。但是对于命局之中存在阴煞之患的人,说是一剂毒药也不为过。”

夏辉顿了一下道:“原来我的命局已是阴阳平行,正邪相刻,安然无事,但是,加入夫妻男女间的阴阳之道,以至阳气有损,阳不胜阴,便会引发一系列的患祸。”

“对于男子来说,如果被命局之中的阴煞反噬,轻则经年患病,虚弱无力,精神恍惚,重则祸事及身,凶事连连,甚至会危及生命。”

人群之中响了几道惊呼声,显然被吓着了。

夏母和师娘二人吓得脸无血色,竟然会危机性命,这不得了,万万不可!

她们此时后悔之极,已经顾不得成不成亲了,留得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一旁的夏父听得身体发抖,仿佛天要掉下来似的。什么荣华富贵他不在乎,他只是希望这个家每一个人都能平平安安。就算让他天天干重活,靠几亩地养活家人,他也愿意。

看到众人震惊的神色,夏辉不等她们反应,急忙再下一挤猛药,叹道:“这阴煞之患除了会祸及男子,还会祸及破坏命局的人。男女夫妻,本是阴阳协调,阴阳互转,但是由于阴煞之患之存在。我命局之中存在的阴煞之气很有可能潜移默化转移到妻子的命宫之上。”

“原本女子为阴,本已阴性旺盛,再加上从我命局之中传来而来的阴煞,只会越发利害,最终阴阳无序,只怕会给自身带上天大的祸事。甚至危及生命,刑夫克妻,丧夫再嫁,丧妻再娶,无一幸免,婚姻难就,晚年凄惨,孤苦伶仃,孤独终老。”夏辉咬着牙道。

众姑娘再一次惊呼出声,吓得脸色发白,眼中满是恐惧,一想到自己居然不知死活的到这里相亲,心里满是后怕。假如夏小哥狠心不说出真相,又相中了自己,自己岂不是将如夏小哥所说般凄惨之极。

媒娘们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阿辉,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夏母带着颤抖的哭声道。

唉,到了这般地步,不真也得当真了。

夏辉心里一狠,沉重地点了点头:“真的,娘,此事我一直瞒着你,也是不想你担心。要不是你们动了让我成亲的心思,我是怎么也不会说的,我总不能祸害了人家好好的姑娘!希望你别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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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二章 同情

听到夏辉肯定的答复,夏母终于忍不住了,眼中的泪水犹豫江水泄堤般汹涌而出,抱着夏辉呜呜地痛哭起来。

“我的儿啊,你怎么这般命苦!好不容易脑子好了,现在却是这般……呜呜,我该怎么办啊?是娘对不起你,娘应该在良辰吉日才生下你的,否则也不会让你这般命苦了。”

夏母哭得伤心至极,众人无不心酸,不少姑娘偷偷拿衣角擦去眼角泛出的泪水。

夏母伤心的泪珠潺潺滑落,沾湿了脸颊,甚至沾湿了夏辉的衣裳。

看着怀里微微颤抖的身躯,夏辉深深叹了口气,心里压抑得很。

如此做究竟是对是错?如果自己生于这个年代,会不会如其他人一样,顺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心里闪过一阵怅然,此时此刻再解释也没用,也唯有坚持下去。

而且就算夏辉想坦白,只怕她们也听不明白。这群深受传统禁锢的人,又怎么能理解恋爱自由呢?夏辉为她们感到深深的悲衰。

“娘,没事的,我不是好好的吗?你别哭了。”夏辉拍了拍夏母的肩膀,轻轻的安慰道。

夏母身体一震,松开了夏辉,轻泣道:“你现在没事,但是,以后怎么办?难道就一辈子不成亲生子了吗?”

夏辉笑道:“娘,你放心,等我日后我易学有成,或许能解决这麻烦。再退一步,就算我自己不行,我也可以到找其他易师帮忙,或许还有转机呢。”

“真的?”夏母惊疑的道,未等夏辉回答,便拉起他的手往外走去,“阿辉,快,我们快些去找乾坤街找易师,看看能不能帮你化解。”

夏辉讪讪一笑,此时已是深夜时分,易馆哪里还会有易师坐馆。易师的身份金贵得很,而且都是不差钱的主,哪里会值夜班呢。

再说,那个什么阴煞之患可是自己胡掐的,见了易师肯定会被识穿的。

夏辉把夏母拉住,苦笑了一下道:“娘,没用的,你不记得我是易院学子了吗?已经有易师给我看过了,但是都对此束手无策。这需要逆天改命,不是一品易师的话,谁都无能为力,帮不了我。”

夏母变了脸色,虽然她不是学易之人,便是一品易师她可是知道的,那对于她来说可是天大的人物,青南成不要说一品易师,只怕三品的也没有。

“阿辉,我们该到哪里去找个一品易师啊?这该怎么办?”夏母神色焦急的道。

夏辉笑道:“娘,你也别急,这事情我自然会想办法的,而且我已经托人打听了。我现在还年轻,慢慢打听,总有一天会找到一品易师愿意为我逆天改命的。”

“但是,人家可是大人物,他会帮我们吗?”夏母忐忑的道。

看到母亲焦虑不安的样子,夏辉奈着性子道:“会的,娘你放心。大不了我就一辈子不成亲,传宗接代的重任交给小东就可以了,娘,没事的。”

角落处的夏东起初还有些伤心,待听到夏辉的说话之后,顿时羞红了脸。

夏辉把这小子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偷笑。

夏母显然还有些担心,张了张口还要说些什么,夏辉砍钉截铁的道:“好了,娘,你也别说那么多了,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一切看天意吧。人活一辈子,平平安安,快快乐乐本已是不容易,又怎么能顾得上这么多东西呢?”

夏母张大嘴巴还想说些什么,最后终于终于无言以对,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此时的她也不敢奢求什么了,只要大儿平平安安,一生顺遂便足够了。

“夏夫人,这个,我突然之间想起一些事,我先告辞了。”一个媒娘不好意思的道。

“哎呀,原来已经这么晚了,我们也不便久留了。”

“糟糕,我忘记给我家老头煮药了。”

那些媒娘反应过来,纷纷找借口告辞了,似乎生怕慢上一步,就会沾上祸事似的。

夏辉心里暗暗冷笑,这些媒娘还真是虚假得很,刚才还说什么那些姑娘非君不嫁,不离不弃的,现在却是溜得被猴子还要快,唉,世风日下啊。

夏母可却是没有丝毫的不满,反而不好意思的道:“诸位,实在对不起,让大家白费跑一趟了,我也不知道阿辉命局之中存在这个问题,我可没有心要害你们的,对不起。”

夏母说着说着,给众人深深鞠了一躬,或许是想到了夏辉后辈子的孤苦伶仃,双眼不争气地流起眼泪来。

众人心中不忍,纷纷上前劝慰,也没有再提离开之事,心里却是感慨万分,可惜之极,夏小哥多么杰出的人儿啊,怎么这般命苦呢?难道真的是天妒英才?

一时间,众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两面为难。

这相亲办不成的了,就算真有人不怕死嫁给夏辉,她们也不会同意。

师娘把众人的为难表情看在眼里,轻叹道,“今天发生这事,那亲可就相不成了,害大家白跑一趟,干等了这么久,我们心里愧疚得很。这里有些碎银,算是我们的小小心意,还望各位给笑纳。”

师娘说完对着王仲示意了一下,王仲从一旁拿出一个大大的小箱子,打开一看,却是满满的铜板,也不知道何时准备的,夏辉看得暗暗惊奇。

师娘接着道:“耽误了大家一个晚上的时间了,想必大家也累了,我就不留诸位了,大家收下我们的一点心意,早些回去吧。”

现场鸦雀无声,居然没有一个人去取银两。带人来相亲,送上谢礼,这是该拿的,但是,现在夏家发生了如此惨事,众人皆是不好意思取银两了。

“王夫人,银钱的事我看还是算了吧。”一个媒娘叹了口气道,看了看夏辉,眼中满是同情。

其余人等,虽然多少有些不舍得那银钱,但是,眼看夏小哥已经这么惨了,身为男人,不仅不能三妻四妾,甚至不能成亲生子,只怕男女之事也做不了,这还是男人吗?众人看向夏辉的目光顿时盛满了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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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三章 肉痛

看到众人的目光,夏辉先是一愣,随即便想到她们想到了什么?饶是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他心中也忍不住升起一阵羞恼。身为男人,什么都可以不行,但是这方面必须要行。

此时此刻,他有些后悔了,今晚过后,此时只怕会传遍青南城,到时自已岂不是成了全成的笑话。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自己还怎样见人,这次真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腿了,夏辉心里叫苦不迭。

看到众人充满怜悯的目光,师娘也有些看不过去了,急忙道:“时辰不早了,大家也别客气了,快些取银钱回去吧。由于今天是我们的不对,所以银钱加了些,每人一百文,姑娘小姐们也有。”

众人皆是一愣,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一百文可是不少啊,要知道一般人家就算做媒成了,也只有一两百文钱而已。而且这次连带来的姑娘也有,这笔数算下来可是不少了。夏家果然慷慨之极,只可惜夏小哥成了这般,唉,真是天不开眼啊。

似乎生怕王夫人改变主意,一个媒娘急忙道:“王夫人既然如此坚持,姐妹们,我们再如此推三阻四那可就不太像话了。夏小哥可是学易的,不差钱呢。我们爽快收了吧,也好让人家早点休息。”那媒娘说完便迫不及待拉着身边的姑娘去取银两了。

这话说得真有水平,冠冕堂皇,处处为人着想,夏辉心中滴血啊,什么不差钱?自己穷得很呢!

一人一百文,虽然看起来不多,但是,这里的媒娘和姑娘加起来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整个院子满是人头,累计下来,那可是一笔巨款啊。

后面的人看到有人出头了,哪里还有推托的道理,纷纷向夏辉等人道谢,纷纷往王仲的方向挤去,生怕那银钱不够似的,幸好有夏父帮忙,否则,王仲只怕也应付不过来。

钱啊,这都是我的钱啊!

夏辉心里痛肉之极,最近可是穷得很呢,这么多银两,能给小东和小萱发几年的零花钱了。

这次真的太惨了,虽然成亲的麻烦算是基本解决了,但是,不仅仅损失了一大笔银两,还损了自身的声誉,简直亏到姥姥家了。

夏辉看着那些拿着银两笑盈盈的媒娘们,心中欲哭无泪。

师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母亲拉到了一边,低声说着什么,似乎正轻声安慰着。

夏辉不忍心再看了,每留在这里一刻钟,他的心就会痛上一分。他头也不回,径自走回房间了。

此时已是深夜,原来应该万籁俱静的院子还是人头涌涌,热闹之极。外面多么吵杂,夏辉就算想睡觉也睡不着的了。他拿起《易理》打算学习一下,却是不知为何,脑子仿佛僵硬了似的,翻了几页便看不下去。

再看也是难受,夏辉干脆放下了书本,躺回床上,打算就此睡觉歇息。

忙活了大半夜,被那相亲之事折腾得筋疲力尽,夏辉不困乃是假的。

他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入睡,可惜听着外面的声响,辗转反侧,根本睡不着,心里烦闷之极。事情怎么会闹成这样的呢?这才一天的功夫却是发生了那么多事,令人应接不暇,听着外面说来的窃窃私语,夏辉觉得有些不真实。

突然之间,他想到了这一切的根源,乃是因为昨天晚上夏母和师娘听到自己去青楼而起的。

周手相、于定宅你们这些老头误我啊!要不是这些老头强拉着自己却那青楼寻欢作乐,哪里会成了这般情况。现在可好,你们这群老头爽了,自己不仅占了不便宜,还弄得成身腥。

想想那损失的银两,还要明天将要传遍青南城的事迹,夏辉恨得咬牙切齿,心里把这群老头骂得死去活来。如果世事可以重来,他会选择把这些老头一个个敲晕,也不会跟他们到那青楼。

夏辉心里忿忿不平,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只要跟这群老头在一起似乎总有什么麻烦事发生,祸不单行。

难道这群老头是自己命中的黑星,但是不应该啊,这群老头看样子可没有刑克之相,而且自己和他们非亲非故,他们的气运又怎么侍影响到自己呢。

夏辉在房间里胡思乱想着,院子里的声音也越来越少,显然不少人已经领了银两离开了。

这次虽然亲事不成,便是却是得了这么丰厚的谢礼,众人也没有多少失望,反应欣喜不已,毕竟本来就是打算过来碰碰运气的。想起夏小哥那惊人的消息,众人忍不住加快了步伐,恨不得能马上回到家中,把这消息偷偷告诉家里人。

很久,院子彻底安静下来了,夏辉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总算清静了。

“阿辉,睡着了吗?”门外传来师娘轻轻问话声。

师娘这又有什么事呢?夏辉翻了翻白眼,爬起床来,“还没睡呢,师娘你进来吧。”

房间吱呀的一声被人推开,只见师娘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师傅,还有爹娘,甚至杨小萱和夏东也在其中。

“师娘,你们这是?”夏辉愕然的道。

师娘没有人回答夏辉的问题,反而皱眉问道:“阿辉,你今天晚上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

夏辉心中一惊,难道师娘看出了什么端倪?他脸不改色的道:“这种事情我又岂敢胡说,千真万确。”

师娘双眉紧蹙得越发利害,不知所措的道:“那该如何是好,一品易师此等大人物又怎么会在青南城出现呢?”

“夫人,要不我带阿辉上京,京城里肯定有一品易师,如果运气好,或者机会相遇。”王仲说道,看那神情他自己也有些不自信了,一品易师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算是京城也是凤毛麟角的,可不是他们这些无权无势的人能轻易相见的。

师娘叹气道:“京城那边我们毫无关系,只怕到了那里也见不到那一品易师,我看不如先让云儿打探一下消息,如何能搭上关系,我们把阿辉带往京中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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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四章 烧钱的相亲

听了师娘的意见,王仲点头同意,对夏辉道:“阿辉,你不用担忧的,此事我帮你打听一下,或许能搭上那一品易师的关系。阿辉爹娘,命中已经注定的事,你们也不要太伤心了,事情或许真的有转机呢。”

夏父、夏母神色微微缓和了一些,对着王仲夫妇连连道谢。

一旁的夏辉却是听得大汗,原来他们不是看出了什么端倪,而是问自己一品易师是否有能力为自己逆天改命,解决阴煞之患。

师娘口中的云儿,他是知道的,乃是师傅的儿子,名王云,在京成某个部门任职的,官位不高,具体就不知道干什么的了。

夏母等人不知道的是,一品易师的确有逆天改命的能力,但是,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为人避祸已是有被祸事波及的风险,逆天改命这么大的事,只怕对易师带来的风险更大。

当然,这都是夏辉的猜测,因为就算是冯夫子也没有见过一品易师。这个层面上的东西非常神秘,没有达到那层次,基本上不可能知晓其中的隐秘。

夏辉也不好打断他们的热情,便道:“你们放心,我会托易院的夫子帮忙打探一下的,其他人不说,冯夫子肯定不会弃我于不顾的。”

夏母神色有些踌躇,“阿辉,要不我明天带你去易馆那再测一测吧,或许你那什么阴煞之患根本不存在呢?”

夏辉心中一惊,怎么又转回这个话题了?去易馆那是不可能的,那些易师可不会为自己说谎,突然,夏辉脑中灵光一闪,生心一计。

夏辉装模作样叹了口气,“娘,易馆就不用去了,没用的。我其实已经私底下去过几间易馆找易师看过了,结果皆是如此。你要是不信,我明天可以到榕树底那边请几个摊主过来,让他们给你们说一说。”

都是那群糟老头子惹的祸,夏辉打算把这盘烂摊子交给他们。母亲不知道这些老头的本性,对他们向来敬重得很,相信他们有能耐把母亲劝服。

夏辉打定了主意,明天无论如何也要逼他们来给母亲解释清楚。

夏母脸上闪过一丝失望,道:“我又岂会不相信你,娘不是希望你能无事吗?”

夏辉哈哈一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娘,现在我还年轻,剩下的时间还长得很,相信我终有一天能找到那一品易师的。而且,你儿子我可是青南城众人皆知的易学天才,到是就算找不到一品易师,或许我自己也能为自己化解那命中之患。哈哈,到时我定然娶个三妻四妾回来侍候你的。”

夏母白了夏辉一眼道:“我身体好得很,不需要人侍候,你能顾好自己我就安心了。”

夏辉嘿嘿笑道:“好好好,你不用人侍候,那到时我让她们生个四男五女让你弄孙为乐,这总可以了吧?”

夏母脸上闪过一丝期待,欣喜的道:“好,那娘可是等着了,娘年纪大了,希望你早些给娘带个几个孙子。我们夏家人丁单薄,你爹更是九代单传,好不容易有了你们这两个男的,想不到你又是这般,希望你真的能为我们夏辉生个四男五女,那娘就算死也安心了。“

汗,我可是说笑的啊,这怎么当真了,四男五六那可是超生呢。想想一群吱吱喳喳的小屁孩围在自己身边要吃的情景,夏辉心中打了个冷战。

突然夏辉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人拉一拉,他低头一看,却见杨小萱正抬头看着自己,脸上有些兴奋。

“小萱妹妹,什么事了?“夏辉笑着说道。

杨小萱有些激动的道:“夏辉哥哥,你刚才说是真的吗?那到时家里岂不是有很多小孩子?小萱比他们大,他们是不是要叫我姐姐?”

夏辉抹了把冷汗,这小萱真的长大了,已经想做姐姐了,这是小孩子的通病吗?夏东如此,杨小萱怎么也是如此呢?

师娘笑着说道:“那当然了,不过到时他们不是叫你姐姐,而是叫你小姑。”

“小姑是什么东西?”杨小萱疑惑的道。

师娘强忍着笑意道:“小姑就是阿辉哥哥的孩子对你称呼,那辈份比姐姐还要高,到时你不仅仅可带他们玩,如果他们做错事了,你还可以打他们,教训他们。”

小姑听得似懂非懂,但是最后一句她可是听明白了,顿时眼前一亮,激动地拉着夏辉的大手道:“太好了!阿辉哥哥,你快些把那些小孩子给生出来吧,我带他们玩,我帮你教他们,定然把他们教得像我这么乖。”

晕倒,我一个男的怎么生呢?而且你这个小丫头自己不管不好自己,又怎么能管其他小孩子呢?夏辉一阵大汗。

众人终于忍不住了,捧腹大笑了起来。杨小萱就像家里的开心果,有她在,家里笑语不断的。

杨小萱看到众人的大笑,不但不怒,反而一脸笑意,双眼灵活,也不知道打的什么鬼主意。

经这一说笑,夏母的心情显然好了不少,脸上的阴翳消失了大半,众人又谈笑了一会,师娘突然道:“阿辉,今天为了你的相亲之事,前前后后差不多花了二十两,这些银两都是你娘出的,你有时间跟她结一下。”

二十两?夏辉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才一天的功夫啊,这哪里是相亲,分明是烧钱啊!

不会是师娘报大数吧,夏辉皱着眉头道:“师娘,怎么这么多?就算一人一百文可也没有那么多啊。”

师娘嗔道:“还有其他你不知道的,今天一大早我们可是敢到乾坤街请易师给你看八字呢,这里可就花了二两银子。”

“这个还要看八字的吗?还有易馆收费虽然贵,但是似乎也不用二两银子吧?”夏辉疑惑的道。

“成亲那么大的事情当然要看八字,易师根据你的八字确定今年是否利于婚。当然只是看八字当然不用那么贵,那银两可是包括了后续的男女双相方八字合婚的,不过现在看来,这银两算是白费了。”师娘叹道。

第四百八十五章 八字合婚的易学原理

夏辉恍然大悟,原来在这个时代男子准备相亲之时,会先到易院请易师测算今年是否适宜成亲,年属生肖与其八字是否相冲互犯。

如果冲煞则不宜于婚,假如适宜成亲,待相中合适的女子,再男女双方带上生辰八字到馆易请易师进行八字合婚。

这相亲还真是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起的。

夏辉心里一阵后怕,如果今天晚上自己不是想到了阴煞之患的办法,那相亲岂不是要长久地耗下去?自己身上的百来两只怕顶不了多久,到时分分钟吃饭也成了问题了。

他心中庆幸无比,幸好及时止损,否则可就亏大了。

想想一天就莫名其妙损失了二十两银子,他心里滴血啊,对那群老头更是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立马到那榕树底把他们的摊位都砸碎,以解心头之恨。

想起自己似乎很久也没有给家用了,只怕娘身上也没有多少钱了。

这也为难她,平时可是省得很,这次为了自己的婚事却是把银两抛到脑后了。

“娘,这里有一百银,你拿着,剩下的算是家用,如果不够,再跟我说说。”夏辉一脑子把怀里的银票全都掏了出来,交到夏母手上。

看到夏辉随意从怀里取出一百两,众人皆是吓了一跳,他们知道夏辉摆摊能赚些银两,但是却不想夏辉居然这么有钱。整整一百两,放在一般人家只怕全部身家也没有这么多钱。

王仲看着那银两,神色有些复杂,学易果然比学医有出息,。自己行医多年,也不是没有一百两的积蓄,但要这么随意地带在身上,说给人就给人,那是想也没想过的事。

夏母连连摆手道:“不用那么多,阿辉,我那里还有几两银子,省点用也够用很多一段时间了的。”

拿出来了,自然没有收回去的道理,更何况夏辉用得着钱的地方其实也不多,怀里的几两碎银足够他用很久了。当然前提是不要发什么会状况,像上次买那镇物一次性就把他的身家去了几成。而李半仙出子那事,一次性花了他几百两。

“娘,这些你收着,我还有呢。小东和小萱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要省,平时多做些好菜好肉,我也能赏下口福。”夏辉土豪似的道。

师娘羡慕的道:“夏妹子,你真是生得一个好儿子,阿辉这么有能耐,这一百两他还不放在眼里呢,你就好好滴地收着吧,两母子那还用得着计较这个。”

夏辉心中苦笑,自己正穷得很呢,不过银两是赚来花了,孝敬父母倒是应该的。

想起母亲给自己看姻缘,夏辉好奇的道:“娘,你们到那易馆,那易师是怎么说的?”

夏母摇头道:“那易师倒是说了不少东西,但是我大部份都听不懂,不过他倒是说你可以成亲,无问题,只需有相中人的之后,进行八字合婚即可。阿辉你是学易的,这些你应该比娘懂得多,那八字合婚究竟是怎么的合法呢?”

夏辉是学易的不假,但是也只是基础班,主要也只是学习易理和那凶祸占卜,不过想冯夫子倒是课堂上简单提过的八字合婚的易学原理。

夏辉解释道:“所谓八字合婚其也不离易学的范畴,其依据乃是易学之中阴阳五行互补之道,易师根据男女双方出生年、月、日、时和属相推算,查其是否相生相克,谓之合八字。若八字不合,婚配也不会成功的。”

听夏辉说得头头是道,师娘她们也来是兴趣,八字合婚她们可是时有听闻,但是,具体怎么回事其实也不是太清楚,都是听那易师安排的,易师说成,那婚事就成了。易师说不成,不由解释什么,男女双方自然会相互放手,不会纠缠不休。

夏父好奇的道:“阿辉,如果八字不合,强行成亲,那会有什么效果?”

说到易学,夏辉可是来了兴趣,他一本正经的道“八字不合,强行成亲,问题可就大了。例如,子与午二者五行对立,且皆属对立一方,一北一南,一水一火,这就怎么能相互融合呢?水火相势,成亲后夫妻关系定然势同水火,这怎么日子又怎么过呢。”

“其实八字不合,主要有三类情况,每一类情况都是不宜于男女成亲的。”夏辉说道。

此时王仲也来了兴趣,开口问道:“阿辉,哪三类情况呢?”

“这三类情况就男女八字五行间的相冲、相害、相刑。如果这三种情况出现在双方八字的婚姻,那就问题严重了,表示双方不合。如何成亲的男女双方存在这三种情况的,无论任何一种,日后的生活定然不少纠结,诸多烦恼,生活中常常会伴随口角、冷战、相互折磨、对立、争吵等情况。长年累月之下,甚至影响气运,招来祸事。”

众人皆是一惊,他们一直都知这八字不合会给婚姻带来不好的影响,想不到却是那么严重,怪不得每家每户只要有人成亲,都得提前到易馆进行男女八字合婚。

王仲深吟了一下,好奇的道:“阿辉,你刚才说的八字相冲,相害,相刑是什么意思?我们没有学过易,这些也不太懂。”

看到众人那孜孜好学的态度,夏辉心里暗学好笑,解释道:“八字相冲、相害、相刑其实与八字合婚的准则是相反。现在我先跟你们说一下八字合婚的准则,命宫双方不要相冲,冲则不稳,性格往往不能相和。命局能相互中和,如果双双八字中和,无严重克害,且日干双双合化一体而为喜用神时,夫妻能同心一体,白头偕老。”

“另外,如果日支双双无刑冲克害,且合化为喜用神,也主夫妻美满和谐。另外命局太旺,宜找伤旺的对象,命局有损,则找命局旺的对象等等。”

夏辉也不管他们听不懂得懂,说了一大推,最后说道:“刚才我说的是八字合婚的准则,而如果违背了准则,往往就会出现我先前说过的那三类情况——相冲、相害、相克。”

第四百八十六章 穷得一逼

提到“相冲、相害、相克”三种情况,夏辉眼眸一转,继而对众人详细解释起来。

“相冲,属相之间有冲突,子午相冲,丑未相冲等等。地支取七位为冲,犹天干取七位为煞之义。如子午对冲,子至午七数,甲逢庚为煞,甲至庚七数。数中六则合,七则过,故相冲击为煞也。相冲者,十二支战击之神,大概为凶。”

“相害又叫相穿,也是指六对属相之间的五行克害,程度比六冲稍差,如子鼠未羊相害等等,指不同属相之间的刑克。传统上认为,刑的力度要比冲害大一些,分为三刑,分别为无礼之刑、恃势之刑、无恩之刑。这三种刑克,都是婚配中的忌讳。”

夏辉一脑子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八字合婚之中定然还有很多奥秘,但他不是此中行家,也只能知道这么多。

人乃是最为复杂的,就是算同一个生辰八字出生,如果不同的生活环境也会造就不同的性格,两两双配,只怕会生出千千万万种不同的组合。

夏辉不会自大地认为,只凭着他所知道的这些,就能准确推算出男女双方婚后的生活和谐情况。

夏辉预测,这其中必然还会有相关的易术存在,需配合之八字合婚的易学原理和准则,才能准确推断。毕竟婚姻乃是关乎人的一生的大事,未来几十年后会怎么样,不是区区几个准则就能推算完事的。

可惜夏辉也没有相关的易术,否则还真可以深入了解一下。借用数理易学原理,好好推算一番,或许也能推算出几条定理。

“阿辉,你懂得真多!不愧是名震青南城的夏小哥。”师娘由衷地赞叹道。

夏辉微微一笑,问道:“你们都听懂了吗?”

众人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显然很多都不懂。

这也不能怪他们,易学之道深奥无比,不是易学世家人之人,没有这底蕴又怎么能听懂呢?也正因为如此,易师在平民百姓眼中才会是又敬又畏的特殊存在,高高在上,神秘得很。

饶是当初夏辉这个接受过现代高等教育的大学生,初次听冯夫子讲学时,也是一头雾水。要不是早在上辈子的应试教育中自成了一套学习方法,加上有些底子,只怕连入门都成问题。

要知道他可不像其他学子那般,自小在易学的熏陶之下长大,而且课后回到家里,只怕还会得到长辈的指点,开开小灶。

夏母笑着说道:“娘没有读过书,听不懂,不过我们家阿辉懂得就行了。”颇有一种我家有儿初长成的骄傲自豪。

夏父敦厚一笑:“没错,没错,阿辉你知道就行了,都一样,都一样的。”

王仲夫妇也是纷纷附和着,脸上满是笑意。家里有一个学易的,果然不一样,不仅能多次避开祸事,而且很多以前不懂的东西也能说道个一二三四。

众人虽然听得不太明白,但是,至少知道了八字不合,那定然是不能成亲的。

看到众人脸上的神情,夏辉微微一笑,也对,八字合婚涉及众多易学之理,平民的确不需要听懂,只需要知道大概便可,因为最主要环节还是要靠易师推算出来的。

夜已深,杨小萱和夏东早已昏昏欲睡、呵欠连天,众人聊了一回便散了,折腾了一个晚上,总是彻底的结束了。经过夏辉的开解,夏母等人的心宽松了不少,算是跨过去这一个坎了。

事情倒是过去了,但是夏辉躺在床上却是有些睡不着觉,不因为什么,只是因为一个字——穷。

自己跟银两仿佛有仇似的,上辈子在一线城市打工,除去房租水电等等花费,也是一个杠杠的月光族,五六千元的工资虽然看起来不少,但是到了月尾总是所剩无己。

仿佛是一个魔咒似的,自己到了这个陌生的时空,银两倒是赚得不少,但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每每一朝回到解放前。

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身上仅剩的几两碎银,夏辉有些发愁,自己平时的花费虽然不多,但是,没有个百十两银子傍身总是觉得不踏实。万一有什么变故发生,自己又没有足够的银两可供周转,那可就被动了。

更何况自己还要学易,没有那么多心思放在积攒银两之上,所以最理想的是能够赚得一笔大钱财,然后高枕无忧,未来几年不用银两发愁,那就最好了。

夏辉想来想去,最后发现,自己除了摆摊为人占卜算卦之外,竟然没有其他赚钱的渠道。

后世的那些创作发明压跟就跟他沾不上边,他只知其名不其原理。或许经过不断试验最后能弄出一两样出来赚钱,便是那得要时间和精力。

偏偏这两样东西都是他目前最缺乏的,不说那些隐藏在暗处对他不怀好意的邪师,单说青南城中的第一易学世家冯家就时刻想着让他倒霉。他不可能为了银两而把大量精力放在这些杂事之上。

要想发明创作某一事物,说起来容易,但是没有三五个月,甚至一年半载,那是不可能有成果的。

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要他动动笔杆子,做做数据分析还可以,要他搞发明,他是真的没有这个天份。

看来也只有摆摊占卜一途了,虽然银两积累慢了点,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啊,至少平时使用所需不成问题,现在不是挑剔任性的时候。

夏辉蓦然想起自己给李半仙家眷的那一百两银,当初说好出狱后会原本奉还给他的。李丰的案子已经过去两天了,想必那家伙应该早就被放出来了。

一百两可不少啊,尤其是自己现在正穷着。

夏辉打定主意明天早上就到榕树底下摆摊,收摊后,找个时间到李半仙家里走一趟,看看他出狱了没有,顺便把银两收一下。

想想这家伙一入狱就带给自己带来这么多麻烦,还害得自己一朝回到解放前,夏辉心里大恨不已。

如果给他一个选择,他一定绝对眼睛也不会眨一下,让那老头留在监牢里自生自灭,自个发霉。

第四百八十七章 不受欢迎

夏辉暗搓搓地想着怎样把李半仙鞭打个一百遍啊一百遍。你问不顾昔日一起摆摊的感情了吗?

感情?这东西能当饭吃吗?

不能?那你提来干什么!

夏辉心里想得绝情,但是背地里却是狠不下心来的,这些都只是他心中的小人儿在没人知道的时候发发劳骚而已。

日子还长着呢,银两的事情也急不来,或许明天天上就会掉下一块大金砖呢。

夏辉胡思乱想,渐渐的陷入了梦乡之中。

或许是诸事了结,又或许太累了,夏辉睡得很甜。

第二天早上,日上三杆,阳光斜斜地射入卧室之中,夏辉睁大了眼睛,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很久没有睡得那么舒服了。

张开双手,伸了伸懒腰,只见全身轻松,头脑清爽,夏辉的心情畅快之极。

突然,夏辉眼角看到那窗户映照进来的阳光,表情一呆,似乎想了想了什么。

糟糕!今天可是要出门摆摊的,迟到了!

夏辉呼叫一声,整个人从床上弹跳了起来。

顾不得其他,他快速穿上衣衫,背上放置在房间角落处的摆摊道具,一提书袋,便往外跑去。

“阿辉,你醒啦?快些用早膳,今天我煮了馒头呢,还给你蒸了个鸡蛋。”夏母笑着说道。

夏辉应了一声,也不多说,冲进灶房,拿起馒头鸡蛋便往门外走去。

夏母此时才发现夏辉的装束,惊道:“阿辉,你这是要去摆摊?”

“是啊,娘,中午不用准备我的午饭了,我在外面吃。”夏辉边说边跑,手里不忘把一个馒头塞到嘴里,这股子急迫,仿佛赶着去拯救世界似的。

“阿辉,我中午带饭给你。”夏母追着夏辉出门叫道。

看着夏辉已是离得远远的背影,也不知他有没有听到。夏母笑摇苦笑,这孩子对什么东西都似乎不太上心,奈何对于易学却是疾迷得很。

平时回到家中总是独自躲在房子里学易,也不见他出来玩耍的。到了休沐更甚,只顾得到榕树底摆摊帮人,占卜算卦,早出晚归。

那么忙碌,常人应该觉得非常的疲惫烦躁才是,但看他那兴奋样子,却是真真切切乐在其中的。也不知道易学如此晦涩难懂,为何还么沉醉。

想起儿子命局之患,夏母心里一阵黯然,上天怎么这么不公平的呢?阿辉浑浑噩噩十余年,好不容易正常了,却是摊上这不幸之事。为什么这老天爷如此狠心折磨自己的孩子?

夏辉此时正在往力往榕树底赶,压根不知道夏母心中的烦恼。

他可不觉自己有什么倒霉,相反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了。被雷劈死还能活过来,这不是幸运是什么?

唯一的不足就是穷!太穷了!

自己今天睡了个懒觉,至少少算了五六个问卜者。一个三十文,五六个加起来差不多二百文了,对于自己现在的身家来说,这可是一笔大数目啊。

终于在一刻多钟后,夏辉赶到了乾坤街。

乾坤街的生意依然红红火火,每间易馆之前总是排着长长的问卜者。

夏辉特意往冯氏易馆的方向看了一眼,此时的冯氏易馆虽然不能说是门可罗雀,但也差不多了,只有寥寥几个客人。

这显然是前天谣言的功劳,夏辉和那群老头可是花了不少银子的,就为了背地里中伤他们,迫他们就范。

虽然后来冯兴奋逼于压力张贴文榜褒奖了自己等人,但此时那些谣言早已传遍了青南城,夏辉他们就是百姓心中正义的使者,而那冯家却是成了臭名远播的反面角色。

看到冯氏易馆冷清,夏辉展颜一笑。正所谓看到你们过得不好,我就安心了!

夏辉嘴角蠕动,心想,这只是开始,还不足以解杀身之恨,日后只要有机会,夏辉绝对会眼睛也不眨一下,把冯家连根拔起。

夏辉往乾坤街尽头的大榕树看去,那大榕树依然是那么枝繁叶茂,大大的树冠仿佛一顶大扇子矗立在摊位之上。

远远望去榕树底下,隐隐约约看来十多旗算命幡,五颜六色,甚是显眼。

看到这些,夏辉心里涌起一种亲切感,仿佛找到了组织似的。

终于又可以开始摆摊了,夏辉心头一阵火热,最近这段时间实在忙得很,数个休沐都没有来此处摆摊了。

想到这里,夏辉忍不住加快了步伐。

快到榕树底之时,夏辉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怪异,眼中疑惑不解。看着榕树底的景象仿佛见了鬼似的,因为他看到榕树底下,每个摊位竟然都排起了队伍。人数虽然没有乾坤街的易馆那么夸张,但也有十来人。

真是活见鬼了,这些老神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受欢迎了?

夏辉有些难以置信,要知道这些老头平时一天有个四五个客人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找他们问题。

这可真是怪事了,榕树底的摊位简陋,那些摊主也不是易师,所以一直以来虽然也有人来此问卜,便是也是寥寥不多。因为对于占卜算卦之事,百姓们大多数都是很慎重的,宁愿多花些银两,也不愿冒这风险。

夏辉不动声色走了上去,只见那些摊主人人皆是红光满脸,喜意洋洋的,热情地跟问卜者算卦解卦,很志高气昂的样子,令夏辉觉得这群老头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得抓紧时间摆摊赚钱,夏辉暂时抛开心中的疑惑,径自往自己平日里摆摊的位置而去。

那位置似乎是这群老头故意空出来了,没有人在那里摆摊,扫整得干干净净,不见一片枯叶,一根残枝。

“夏小哥!你,你来摆摊了?”不远处的周手相发现了夏辉,惊呼出声,那脸上的惊讶之色仿佛见到鬼般。

众人皆是一愣,随即目光唰的一声不约而同往夏辉的摊位看去,皆是惊得合不拢嘴。

没有热情的招呼,没有激动的叫喊,只有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夏辉今天不应该来这里摆摊似的。

怎么回事?难道大家不欢迎自己?

第四百八十八章 想揍人

看到众人的惊得目瞪口呆的样子,夏辉大出意外。

这群老头怎么变了,要知道以往见到自己来摆摊可是人人都殷勤得很,笑得合不拢口,要有多热情就有多热情的。

难道是现在榕树底下人气旺了,这些家伙生怕被自己抢走生意,所以要撇开自己单飞?这也太无良了吧,刚过了河就想拆桥!

夏辉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要知道这群老头可不是什么圣母般的存在,分分钟连良心是什么都不知道。

夏辉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旋即开始在属于自己的位置摆起摊来。管这群老头什么想法,赚钱最重要。

正在夏辉摆弄道具之时,一群摊主竟然把问卜者都撇到一边,围了上来。

“夏小哥,你这是怎么了?”周手相疑惑的问道。

还能有什么,当然是摆摊了。难道这群老头还想把自己赶走不成?

夏辉撇了周手相一眼,冷冷的道:“我在干什么,你没眼看吗?”

众摊主一愣,火药味十足的啊,夏小哥怎么突然就发怒了?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大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周手相脸上挤出一丝笑意道:“夏小哥,没事的,世上没有迈不过的槛,无论别人怎么看你,你在我们心中都是最天才横溢的夏小哥,好好活着,努力!加油!不要放弃!”

这老头发什么疯,怎么突然说这些鬼话。什么好好活着,这是要诅咒自己吗?

夏辉脸无表情的道:“怎么说话的呢,给我说人话好吗?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周手相轻声道:“夏小哥,在我们面前你就不必隐瞒了,我们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夏辉越来越糊涂了。

于定宅走上前来,一脸歉意的道:“夏小哥,对不起,我们上次不应该把你拉到翠红楼的,我们想不到你居然不能做那个。唉,天妒英才啊!上天既然给予你男子之身,为什么偏偏又不让你好好地做个男人呢。”

一时间,众摊主看向夏辉的目光又是歉意,又是同情,说不出的古怪。

听到这里,夏辉惊得差点摔倒在地,什么叫不能好好地做个男人?这群老头是在诅咒自己无能吗?夏辉气得脸色铁青,这是侮辱,红果果的侮辱。

夏辉双拳紧握,好想揍人啊怎么办?爹娘若是知道了,会不会训他不敬老人?

正要不顾后果地把这群老头胖揍一顿,突然想了什么,脸上的表情瞬间怔住了。

并不是这群老头故意侮辱自己,而是昨天晚上那命局之患传了出去!

众人只怕都信了自己不能成亲,其中肯定有人猜测自己只怕不仅仅不能成亲,甚至不能行男女之事。毕竟房事可是阴阳交替之事,过度者,则会损之阳也。于是有人大胆推测夏辉不仅仅成不了亲,只怕还要远离男女之事。

夏辉怎么也想不到的是,这个谣言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在青南城之中传扬开来。闻者无不瞠目结舌,一向名声极佳的夏小哥,竟然遇上了如此惨绝人寰之事。

“夏小哥,别难过,你是有追求的人,不用在意那等污秽之事。”于定宅在一旁语言苍白地安慰道。

夏辉轻呸了一声,冷笑道:“那是污秽之事吗?我怎么看你们对这方面兴趣大着呢。”

于定宅嘿嘿笑道:“夏小哥,我们乃是俗人一个,哪里能和你相比。要知道你可是青南城的天资骄子,榕树底百年不出的易学天才,你的人生注定不凡,你的前途定然无比的宽广,你要面对的可是遥远的星辰大海”

于定宅越说越是激动,声音一声比一声慷慨高昂,连四周的问卜者听得也有些动容,看向夏辉的目光满是炽热的崇拜。

看着四周聚焦而来的目光,夏辉老脸一红。于定宅这老头不愧是在榕树底摆摊数十年屹立不倒,这口才的确没话说。如果让他夸下去,只怕能连续说上半天,还不带重复的。

要不是自己对这老头知之甚深,恐怕真的会被这老头给忽悠过去。

夏辉有些听不下去了,急忙打断道:“好了,好了,于定宅,你的赞美我收下了。你们的摊位上还有不少问卜者等着呢,我看大家还是先回去忙吧。”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在这里耽误了不少时间,这不就少做一个客人了,不能再耽误了。

每个摊主都纷纷走到夏辉跟前,拍了拍其肩膀,然后各自回到自己的摊位继续占卜算卦。

夏辉一阵无奈,有一种想揍人的冲动,不过此处人多,不好动手,也只得由着他们暂时继续误会下去了。

此时的夏辉根本没有想到,这一时的误会,给他后面带来了多少的麻烦。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花费了一番工夫,夏辉终于把摊位布置了起来,看着那旗随风飘扬的算命幡,深吸了口气,坐在小马扎之上,等待客人的到来。

四周的问卜者虽然不少,但是却是很安静,每一个人都很自觉沉默着,耐心地排着队。

占卜算卦有准头一说,除了各人的修为深浅有差别之外,占卜者的状态也是一个决定因素,占卜时凝神静气方能得出正卦。

大家都懂得这个规矩,所以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打扰各个摊主。

客人虽然不少,但是众摊主都有条不紊,除了脸上笑盈盈的表情,倒是和往常差不多。

夏辉也很快被这种气氛给感染了,呼了口气,闭目养神,静坐于小马扎之上。

虽然自己有祸事定理相助,但是夏辉却是丝毫不敢大意,生怕自己一时不慎重,出了差错。

出差错那可是很严重的,不仅仅可能会害了问卜者,甚至会祸及己身。夏辉已经有了不少血一般的经历作为教训了,所以更加之谨慎,不敢有丝毫松懈。

闭目养神,调息静气,渐渐地,夏辉感觉自己融入了这片天地之中,听不到远处街道的杂声,甚至听不到一旁各个摊主的解卦声。这种感觉很奇特,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是静止不动的,唯有自己真实地活着,又仿佛自己成了这片天地的主宰,能感知遥远的一草一本。

第四百八十九章 空空如也

这种感觉很奇妙,令人很舒服。夏辉知道自己的心境又进了一层,再也不似先前那样般懵懵懂懂,需要调整不少时间才能进入状态。

或许在六爻占卜术上,自己的准头一直没有得到显著的提高,但是毋庸置疑的,他其实一直在进步!以前自己每占卜一事,至少也需要一刻钟,甚至二刻钟以外,但是,现在自己只需半刻钟便可以了。

众摊主看似在专心致志地为人占卜解卦,实际上一直用眼角余光观察着夏辉的一举一动,自然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

看到他一直在调息静心,久久没有异动,众人无不心里暗赞点头。如此年纪就有此等沉静心性,怪不得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远远超出同龄人,甚至胜过出身易学世家的一众同辈。

榕树底有夏小哥,那里会怕不兴盛。想想这半天来榕树底的变化,众人不由得心中升起一丝感激。

在夏小哥未到来之前,榕树底冷冷清清的,坐上一天也只有寥寥三几个客人,而且他们还备受白眼。那些易学世家甚至富户绅豪无不对他们嗤之以鼻,暗地里皆是称呼他们为神棍,骂他们欺世盗名,钱财害人。

但是,自从夏小哥来了之后,榕树底的气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仅仅生意越来越红火,而且得到了青南城广大百姓的认可。想想前两天连易司也全城张贴公文公开褒奖他们,众人的心情真是要有多舒畅便有多舒畅。

这一切都是夏小哥带来的,众人心里无比感激。

唉,只可惜天意弄人,希望夏小哥不要从此自暴自弃。

不知过了多久,夏辉睁开了眼睛,口中呼出一口浊气,整个人神清气爽,双眼说不出的深邃。

看着摆位前空空如也的空地,夏辉似乎想起了什么,神情一怔,自己入定了这么多时间,竟然没有一个问卜者前来找自己。

这可真是怪事,要知道除了最初那两次,自己的摊位一直是红红火火的,排队等候的客人让他根本忙都忙不过来。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弄出了限号问卜的规定。

他看了看自己的算命幡,大大的“凶祸占卜”四个大字,在最上面还有一个圆圈,里面用红色墨水写着一个无比醒目的“夏”字。

榕树底只有一个人姓夏,就是他夏辉!众人看到这算命幡不是应该蜂涌而至,争先恐后的吗?

怎么可能空无一人?要知道此时的榕树底下可是有不少问卜者的,难道他们都瞎了,自己可是夏小哥,那个堪比易师的夏小哥!

夏辉耐着性子又静坐了一会,可惜依然没有一个客人前来。

街道之上偶尔几个路人看到他的算命幡,微微有些愕然,继而惊讶地上下打量夏辉,然后与身侧的同伴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着往远处走去,居然没有一个人上前问卜的。

千百个疑问涌上心头,夏辉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这是什么状况。这前后反差实在太大了,往日客似云来,今天鬼影也不见一只,也不知道先前的忠实粉丝都跑到哪里去了。

难道自己要一直在这里枯坐?这不是办法啊,枯坐一分钟自己就要损失几个铜板,时间就金钱啊,现在自己穷得很,耗不起啊。

客人不上门,那该怎么办呢?难道要像初来摊摆的时候,亲自上前拉客,或许高呼招揽客人?今非昔比,经历了这么多事,夏辉自认为在青南城中大大小小也算是个人物了,让他现在站出来像红楼楚馆的姑娘般高声揽客,还真有点难为情。

而且以自己的名气,如果真的做了,只怕不到一天的时间定然会传遍整个青南城,到时满城百城就都知道自己过得如此凄惨了。

当初能做出此等事情,也是因为自己在这个青南城除了师傅一家外无亲无姑,所以才人如此不拘小节。

现在可就不行了,自己再也不是那个默默无闻,路人见到也不会多看一眼的穷小子了。夏辉深刻体会到名声带来的影响及负累,自己必须或者至少表面上装出一副正人君子,刚正不阿,绝对不能做出什么违背伦理道德之事。

“我,我要问卜!”

正在夏辉沉思之间,一个妇人的声音突然在一旁响起。夏辉瞬间回过神来,心中顿时一喜,只见一个四十来岁,五肢粗大的妇人坐在自己的小马扎之上,看那风尘勃勃的样子,似乎是急匆匆赶过来的,夏辉还发现她的粗衣上还沾着些泥巴呢?

或许这是一个刚才田土赶过来问卜的农妇,难道她收到风声知道自己来此摆摊,生怕错过机会才会急匆匆赶过来,连衣服也顾不得整理。

绝对有这个可能!

要知道自己平时来得少,往常来找自己问卜可不容易的,那报名问卜的名额很快就够自己忙足一天的了。因为生怕忙不完,所以后面迟来的,他都会一侓劝退。

“大婶,可有带了生辰八字?不知道你是要为自己还是为家人测算凶祸呢?”夏辉无比客气的道。

等了半天总算有一个客人上门了,看这个忠实的粉丝,他差点感动得泪流满脸。

“什么算凶祸,我是要择日子的。我家准备动土建宅子了,你,你不是于定宅、于先生吗?”妇人疑惑的问道。

夏辉神情一呆,额头青筋暴露,心里忿忿不平,自己如此年轻,你居然把我当成了于定宅那糟老头子,大嫂,你对得起你天地良心吗?你对得起我吗?

空欢喜一场,虽然不是来寻自己的客人,但作为一个具良好的职业道德的占卜者,夏辉依然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大婶,你搞错了,我不是于定宅,那边那位才是。我是夏小哥。”

“什么!你是夏小哥?”妇人脸色大变,惊得站了起来。

惊喜吧?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哦,平时可没有那么轻易的机会就能请自己问卜的。

夏辉微微一笑,骄傲的道:“不错,我就是夏小哥。”

“你,你”妇人看着夏辉仿如见了鬼般。

第四百九十章 夏小哥疯了?

妇人口中的话语还没有说完,竟然尖叫一声,往远处跑去,很快就消息在人群之中。

夏辉愣住了,众摊主愣住了。这妇人不是来找于定宅看风水的吗?怎么听到自己的名字之后就慌兮兮的落跑了?自己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用得着如此吓成这样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可是什么都没有干。

夏辉被这妇人搞得有些头晕目眩了。先是久久没有客人前来,然后就是那妇人的奇怪表现,种种情况说明,肯定有什么不为自己所知的事情发生了。

他看了看四周,只见一双双奇怪的目光正看着自己,那些人脸上的表情要有多精彩就有多精彩,似乎是拼命地忍着笑意,想笑而又不好意思笑出来。

而众摊主则是不约而同给自已递来鼓励的目光,他竟然诡异的看明白了那其中复杂的意思,那眼中的意思仿佛在说“夏小哥,没关系的,这只是暂时的而已,只要继续等待一定会有人找你问卜”。

顾不得他人的看法,夏辉收回了目光,闭目沉思,难道自己占卜出错,给别人引来了祸事,而且事情还已经传扬了出去,所以没有人敢找自己问卜?

但是,这不应该的啊,因着这李半仙的牢狱之灾,自己这阵子很久没有出来摆摊了。要是之前发生的,自己应该会多少听到些风声的。况且他刚才已经在这里坐了这么久了,要砸摊的话早就来了。

夏辉百思不得其怪,这一切实在太反常了,看那些老头刚才的惊讶表情,显然也是不知道其中的内情。可惜那妇人已经走得不见踪影了,否则自己定要把她拉住好好问个究竟。

没有客人前来,生意是做不成的了,夏辉心中长叹了一声,只是想赚些小钱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啊?

其余摊主的生意红火之极,陆陆续续有客人前来,虽然已经完成了部份客人,那摊前的队伍却是不见缩短。每一个摊主脸上都是挂着满满的笑意,但因为顾忌着夏辉的存在,纷纷收敛了目光,装出一副同仇敌忾的表情。

夏辉心里暗自好笑,他并不需要别人的同情,看到这些摊主生意好,他心中也是有些为他们高兴的,只是那妇人与平常人迥然不同的表现让他感觉有些怪异。

没有客人前来,可不能就这样干等着浪费时间,夏辉干脆从书袋之中取出《易理》看了起来。

《易理》一书乃是集无数易学大家的经典观点编著而成,上到旧石器时代中晚期伏羲,周文王姬昌、孔子这等易学大家,下到当朝的易学高人,甚至有个别易学世家家主的观点,皆是收纳其中。

这本书很厚,内容很非富,易理易学、象数易学、纳音易学、甚至数理易学皆有详细记载。至于里面的数理易学的内容,在夏辉看来却是粗浅得很,大多数只是以八卦方位进行数据化研究,还没有形成系统推论,更没有夏辉推处出来的定理。

对于这个数学发展极其落后的社会,能做到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要知道,自己推算这祸事定理是使用了大量后世复杂的数学公式,更是结合大数据处理的方法,而且这还是在拥有河图洛书的前提下,以河图洛书为标准,据数理与易理的关系转化,才能碰巧发现这一惊人的规律。

《易理》一书内容很丰富,也很深奥,很多冯夫子已经教授过的内容他依然想不透其原理,云里雾里的,只知其意,不知其解。而冯夫子还没有教授的内容则更是诲涩难懂,仅靠自学很难明白其中的含义。

当然,这也是易学世家能够经年垄断易学界,平民子弟很难在不依附于易学世家的前提下有所建树的原因。

虽是如此,但是对于前世总有丰富的阅读经验,并自成一套自学方法的夏辉来说,这丝毫不影响他的阅读。

他依然看得津津有味,每一次精读似乎也都能领悟新的知识。每想通一个观点,他都欣喜若狂。

渐渐地,夏辉竟然忘记了自己还在榕树底下,竟然在小方桌上忘我的看起书了,嘴角弯起的笑意清晰可见。而对于那些过往的行人,夏辉低着头,目光始终放在书上,看也没有看他们一眼。

众摊主相互对望了一眼,眼中不停地打着眼神官司。

——夏小哥可能受不住打击,疯了。

——要不是疯了,面对那惨淡的生意夏小哥怎么可能笑得出来,而且那个笑容已经挂着嘴角很久很久了。

——看书有什么好笑的?就算笑也不应该笑那么久啊,而且不时还露出个惊喜的表情,夏小哥定然真的疯了。

众摊主心底里深深地为夏辉担忧着,要不是还要为人占卜,他们早就过去好生安慰一番了。唉,夏小哥总归是年轻了点,受不住那打击。

夏辉正在全神贯注地看书。少赚点银两他固然很心痛,但是对于易学研究来说,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他才不会被生意影响到自己学易的平常心。

当然,如果他知道这些老头此时的想法,只怕会气得一口老血给吐出了。自己虽然年轻,但也不至于为了那点银两而发疯。

不过,摆摊没有生意,自己的祸事案例也收集不成,这倒是一个大问题。

虽然此时的摆摊,对于祸事案例的收集作用已经不比先前,很可能一天也只能收集一两件案例,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日积月累之下,那可也是可观的,相信终有一天自己把这祸事定理给完善。

但是,现在没有客人,说什么也是白搭。夏辉打定了主意,等一会正午休息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向周手相他们好好询问一番,了解情况后才能有针对地解决问题。

接下来的时间里,夏辉继续优哉游哉地看书,一整个上午竟然也没有人前来打扰他。当然,伴随着的副作用就是他一个上午也没有生意。除了收获无数行人异样的眼色,他没有得到一个铜板。

第四百九十一章 有事?没事?

若不是夏辉脸皮够厚,只怕早就收拾摊位走人了。

此时已是日上中天,正午时分,夏日的阳光晒得地面火辣辣的,街道的行人少了下来,大多数都回家吃午饭了。

榕树底下倒是依然那般阴凉,偶尔听到头顶上发出的几声蝉叫声,很有夏日的味道。

此时,各个摊位的客人早已散去。众摊主似乎约定好了般,不约而同地往夏辉的摊位走去。

夏辉的目光虽然放在书上,眼角却是早已发现了他们的动作,他也不抬头,依然我行我素的看着书。

“夏小哥,你没事吧?”周手相小心翼翼的问道,众摊主有的围在夏辉身边,有的只是担忧地看着他。

自己能有什么事,夏辉站了起来,神色淡然的道:“我好好的,周手相,你何出此言呢?”

众摊主脑中同时升起这么一个念头,夏小哥真的疯了,明明一个早上都没有一个客人问卜,怎么还能好好的。大家都看在眼里,这个还用得着装吗?

“夏小哥,你,你真的无事?”周手相皱着眉头再一次问道。

夏辉摊了摊手,毫不在意的道:“我能有什么事?”

“这个,这个,你,你今天可是一个客人都没有啊……?”周手相结结巴巴的道,神情有些为难。

看到众人奇怪的表情,夏辉心里好笑,哈哈一笑道:“逗你们的,区区小事而已,难道你们以为我会纠结这些吗?平时每次来此摆摊皆是忙到头晕眼花,今次安安静静看书,这机会倒是难得。”

夏辉说的是笑话,可惜众人皆是笑不出来。大家都知道他家住在哪里,虽不是千里迢迢,但也不近,走上半个时辰绝对是要的。特意来这里看书,这个值口谁信呢?他们都知道夏小哥这是在找借口下台,众人也不道破,纷纷随声附和。

“夏小哥,时辰也不早了,我们一起去吃饭怎么样?我们得要好好感谢你呢。”周手相笑意盈盈的道。

吃饭?夏辉心中打了个激灵,几乎每次和这群老头吃饭都没有好事发生的,他急忙推托道:“这个,你们去吧,我自己解决就行了。”

周手相紧紧地拉着夏辉,诚心意切的道:“夏小哥,这顿饭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你对我们可是大恩,我们一定要感谢你的。”

“什么大恩?我什么都没有做啊,你们可不要总是把那功劳往我身上推。小子道行浅薄,可是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啊。”夏辉没好气的道,心里冷笑不已,这群老头为了请自己吃饭,真的无所不用其极了,只怕不安什么好心。

与其花精力和他们一起装神骗鬼,还不如好好学易,增长一下知识。

“哎呀,夏小哥,我说是可是事实,你真的在能耐,刚才你也是亲眼所见了,我们的生意确实好得很,那客人络绎不绝,这是我们以前发梦也不敢想像的。”

周手相紧紧地握着夏辉的手,无比感激的道:“夏小哥,一切都是你带来的,没有你哪会有我们今天的成就。我周手相活了一辈子,以为这一生终将碌碌无为,郁郁不得志。想不到临老之前,竟然还实现最初的梦想!夏小哥,谢谢你!”

周手相越说越是激动,声音居然有些哽咽。夏辉往其脸上看去,只那老头眼角之中竟然泛着泪光。

“夏小哥,谢谢你!”其余摊主感激涕零的道。

夏辉虽然体会不到这些摊主的复杂情绪,但是他们那发自内心的感激他还是清晰的感受得到的。看到他们生意好了起来,夏辉心底里也为他们高兴。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先前自己的生意火得忙不过去,这些老头却是闲得发疯,总是坐在自己的摊位处眼馋地看着自己。其实,他心里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好好加油!”夏辉微微一笑,鼓励道。

众人脸中皆是一片茫然,周手相不解的道:“夏小哥,那个‘好好加油’是何意呢?”

汗,居然一时口快把上辈子的口头语都给说了出来。

看着众摊主疑惑不解的目光,夏辉打了个哈哈说道:“我的意思是叫你们好好努力,不要骄矜自满。”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拍着心口保证一定会努力占卜算卦,争取为榕树底的荣光付出自己一份努力。

“夏小哥,你可是我们的大恩人,堪比再生父母。给你银两作谢礼你肯定不会收的,那么就让我们请你吃上一顿饭,聊表心意吧,这总是可以的吧?”周手相语气坚定的道。

什么堪比再生父母,你们这群老不修要是自己的儿子,那我肯定会被你们气得一命呜呼了。既然想要用银两作谢礼,你们倒是拿出来啊,,自己正穷得很呢,怎么会不收?

看到众摊主无比坚定的神色,似乎不请自己吃上一顿饭绝不会罢休的样子,夏辉知道拒绝不得,只好叹道:“既然如此,那好吧。不过我要事先说明了,这个感谢只能一次,下次可不能再找这个借口请我吃饭了。”

众人见到夏小哥答应了,哪里还会管这么多呢,纷纷答应,借口这东西还不是随口拈来吗?哪里需要重复使用相同的呢?

于是一众人等浩浩荡荡往附近的酒楼而去,乾坤街位于青南城风水极佳之地,人气鼎盛,附近的大酒楼自然不会少。

夏辉等人很快便来到了一间档次颇高的酒楼。环境优雅,布置雕梁画柱,进来的官人无一不是衣着华贵,虽然比不上醉仙楼那么气派,但也是也不逞多让,一看就知道价格定然不会便宜。

以自己现在的身家这酒楼绝对吃不起的,这群老头如此的下血本,看这情况应该是真心感谢自己。否则,以他们的个性,定然不会舍得很么多的银两。

当然,最根本的原因估计是他们最近的几天摆摊赚了不少银两,所以才如此的阔绰。

众人就坐,店小二恭敬地奉上茶水,并且端来几碟精美的小点心,态度殷勤得很,一看就知道受过专业培训的了。

第四百九十二章 奇怪的贵客

店小二笑意盈盈的道:“诸位先生,不知道你们想吃什么呢?我们可是有不少特色菜肴的,味道皆是一流。”

周手相微微一笑,问也没有问上一句,如数家珍般便点十来个菜,看那样子似乎是熟客,经常光顾的。

这里消费可不便宜,周手相肯定没有这个身家,怎么可能常来这个地方,夏辉疑惑的道:“周手相,你怎么看起来是熟客似的?”

周手相哈哈笑道:“非也,非也,我也并非什么熟客。只是昨天来过一次,当时就在心里默默地把好吃的都记下了。这次大家算是有口福了,刚才我点的,我都亲自试过菜了,绝对味道一流。”

昨天来过?这老头摆摊赚再多的钱,也不可能天天来这种高消费的地方吧?而且看情况那家伙点的菜肴可是不少呢。

夏辉好奇的道:“周手相,昨天你和谁来吃饭?听你语气似乎不是和其他摊主来的。”

周手相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当然不是和他们一起来的,而是有人请我来。夏小哥,这里菜肴贼贵了,要不是为了特意感谢你,我们也不会来这里地方。”

原来如此,别人请客那倒是正常,虽然好奇周手相什么认识了那权富大户,但这些乃是私事,他也不好过问。

夏辉讪讪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一旁的于定宅握着拳头锤向另一只手的手心,羡慕又可惜的道:“此等好事怎么就让你这老头遇上了呢。我怎么就遇不上这种像样的贵客呢?”

周手相嘿嘿笑道:“你要想有贵客请你吃饭,我看你还是回去认认真真重新学易,把本事提上去吧。什么时候有我这水平了,那肯定会有客人请你来这里吃饭。”

“不怕告诉你,那请我吃饭的客人,还给我十两银子的酬金呢。”周手相捻着自己的两撇小胡子,得意洋洋地当初又一个重磅消息。

众人皆是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十两酬金,对于他们可是不笔巨款。要知道他们平时一个月整天守在榕树底也只能赚个二三两,十两银子是顶得上几个月的收入了。

连夏辉也是吓了一跳,这老头何德何能,居然能得到别人如此重赏,这简直就是破天荒了,难道真的给这老头算中了什么不成?

不该啊,他若是有这等本事早就吊炸天了。

“周手相,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那人给你这么多银子?”夏辉好奇的问道。

看到众人羡慕而又妒忌的目光,周手相脸上满是得意。

他轻咳了一声,装模作样的道:“那人是慕名而来的,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请我到洒楼给他看手相而已,我夸了他几句,或许他一时高兴,直接就给了我这么多银两了。”

就那么简单?夏辉心里有些惊讶,这银两也太好赚了吧,就算是自己也不是常常被人相赠巨款的。

于定宅妒忌的道:“此等好事怎么就让你遇上了!什么时候才轮到我遇上冤大头呢?”

周手相脸有不悦:“于定宅,什么冤大头?我凭得是真材实学。”

于定宅正想张口嘲笑几句,看到夏小哥有些古怪的神色,急忙转口道:“哈哈,一时口误,周手相你学易多年,终于得偿所愿,有所回报,有贵人赏识,恭喜,恭喜。”

众摊主纷纷道喜,又是羡慕又是妒忌。

装,继续装,遇上这么多个大客,这周手相简直是撞上狗屎运了,他们或许有些本事,但是也没有那么利害,要是有那个银两,还不如到那易馆请易师占卜看手相呢?

当然,万千世界,什么事情也有可能发生,周手相长年在榕树底摆摊,也不见有人砸他摊子,定然有其道理,不经意遇上这么一个豪客,也是正常的。

这一切似乎看起来似乎合情合理,但是感觉好像哪里又有些不对劲,反正夏辉觉得此事怪怪的。

做成了这么一笔大生意,足够周手相吹嘘很久。

他意气风发,作模作样的道:“你们也不用急的,现在我们的生意可不像以前那般,客来客往之际,说不定哪一天也会像我那般遇上一个大客。”

众人眼光皆是闪过一道亮光,按周手相所说,还真是有这种可能,毕竟现在偶尔也会有一两个看起来像是富户的人来找自己问卜,一时间众人笑喜颜开。

于定宅哈哈笑道:“要我说,那些大方的客人可遇而不可求,有固然是好,若是没有也不必可惜。现在榕树底下客人多起来了,我们也应该知足了。单是今天一个早了,我可是接了十二单生意,放在以前这简直是发梦也不敢想的。”

周手相笑道:“不错,要是一直有那么多客人前来问卜,就算没有那十两银子我也心甘情愿,今天我足足做了十五个客人。”

这家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分明是在彰显那十两银子,一时间众人对这周手相鄙视连连。

一个摊主看不下去了,冷笑道:“周手相,你十五个客人的确很多,可惜跟我相比还差了很少一点点,我可是做成了十七个呢。”

“我也有十六个。”

……

一时间众人不甘落后地把自己今天早上的客人数目报了出来。最少的摊主竟然也做了十单生意,最多的那个甚至高达二十单。

这情况和以前相比那可是翻天覆地了,要知道这才只是一个早上,如果加上下午。那岂不是说此时一两天的生意量便等于以前一个月了。

怪不得这些老头笑得合不拢嘴了,这样算下去那收入可是不少,虽然收费比那易馆便宜很多,但是此时来问卜的客人众来,积累下去,那银两可是不少的,一年下去至少也会有上百两。

上百两是什么概念,夏辉那带院子的一进房子才二百两,也就是说他们忙上两天便可以在青南城买一处宅子,或许直接用一百两买一所小一点的瓦房。

这收入绝对是青南城之中,白领中的白领,可以说是直接从小康阶级进入中资阶级,怪不得他们心满意足了。

第四百九十三章 冯家的阳谋

但是,夏辉心里越来越是觉得不太对劲,要知道这表面上看来是自己的功劳,但是他心里可是最清楚了,为李丰寻冤超雪固然让他们在青南城之中名声大震,但是最重要的只怕是那易司的告文。

那告文不仅仅一字一字写出了他们的功迹,竟然正面肯他们的占卜之能,所以才会扭转百姓们对他们的观感,甚至一些看起来家庭条件不错的人,不去找易师问卜,反而到榕树底帮衬他们。

这一切对于榕树底的摊主来说无异于天上掉下一个馅饼,那决定发告文的官员简直就是榕树底的大恩人。

如果是谢林桥谢太祝下的告文倒没有什么,毕竟夏辉和谢弘文可是同窗,而且感情深厚。

但是,偏偏当时谢林桥离于青南城办公了,而易司之中最大的官员是老冤家冯兴雷。冯兴雷会如此帮助自己等人?夏辉心里一百个不相信,要知道二人说是有生死之仇也不为过。

夏辉想铲平冯家,而冯家又何尝不想把他给弄挂呢?若不是夏辉心志坚定加上小小运气,他不知道已经被这冯家给害死多少次了。

冯兴雷对自己可是恨之入骨,这些摊主因为自己的缘故也被记恨上了,又怎么会帮可榕树底呢?这定然是不安好心!

夏辉当初看到那褒奖他们的告文时,已经觉得有古怪,心生警惕,只是告文的内容堂堂正正,看不出什么端倪。

因为这两天相亲之事,他把这事忘到脑后了,再加上今天看到这群老头似乎没有什么麻烦,他也才放松了警惕。

但是,此时看到众摊主得意洋洋的样子,夏辉脑海之中升起一个不好念头——有诈!

冯兴雷所发的告文果然有着歹毒的阴谋,这家伙设了一个很深的局,让众摊主不得不跳到里面。

“砰!”夏辉狠狠地拍在桌子上。

正在欢笑不断的众人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巨响,皆是心里吓了一跳!把转头看向夏辉,顿时一愣,只见夏小哥站了起来,表情严肃得有些吓人,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

“夏小哥,发生什么事了?”一旁的周手相小心翼翼的问道。

夏辉的目光犹如实质般,扫了众人一眼,语气沉重的道:“诸位,冯兴雷只怕给我们设了圈套,要让我们陷入万劫不服之地!”

满堂皆惊,众摊主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于定宅忐忑的道:“夏小哥,什么圈套啊?你可有破解之法?”

夏辉沉声道:“诸位可记得前几天易司张贴的告文?”

“当然记得。夏小哥……难道那告文有古怪?但是我把那告文不知道看了多少次,可还没有发现有问题,这里面可是把我们的功绩都写得清清楚楚,完全是肯定我们的。”于定宅皱眉说道。

夏辉冷笑道:“当初我们请那托子到处抹黑人家,难道你认为他猜不到背后是谁传的消息吗?我们如此损他甚至损冯家的名声,这家伙只怕会暴跳如雷,恨不得拆我们的骨,喝我们的血。你觉得这样的冯兴雷会好心地帮我们扬名吗?不找机会踩我们两脚就还偷笑了。”

众摊主皆是沉思不语,冯兴雷不是傻子,又怎么会做那等亏本的事呢?但他为什么要帮自己等人?

周手相试探性的道:“夏小哥,会不会是那家伙生怕我们继续传播谣,所以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讨好我们?”

讨好你们?你们是什么身份,人家又是什么身份?

冯兴雷可是高高在上的易学世家长老,兼易司校尉,实权在握。而你们呢?只不过是榕树底下摆摊的神棍,只怕在那冯兴雷眼中还不如一个下人。

夏辉鄙视地看了周手相一眼,有些不屑的道:“周手相,你觉得人家有必要讨好你们吗?再说那个时候谣言早已传遍青南城,他再讨好我们又有什么用?”

众人心中一凛,夏小哥说得没错啊,冯兴雷完全没有必要讨好他们,难道其中真的有诈?

于定宅皱着眉头道:“但是,告文之上写得清清楚楚,确实是对我们能力的肯定。你不信,我现在就拿出来给你看看。”

在众人惊愕之下,于定宅竟然从怀里小心翼翼取出一叠白绢,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张整得整整齐齐的纸张。于定宅无比谨慎地把那纸张摊开,居然是当天那易司官差张贴的告文。

“于定宅,你身上怎么会带有这告文?难道你把那告文抄了下来?”夏辉惊讶的道。

于定宅盾看了看四周,嘿嘿笑道:“夏小哥,这不是抄写的,而是真真的原版!我趁晚上偷偷撕下来的。”

夏辉一阵大汗,彻底被这老头给打败了,不用想也知道这老头定然是想拿着这告文,日后好到处跟别人吹嘘了。

众摊主眼中皆是闪过一度道亮光,蠢蠢欲动。看那表情似乎也想晚上去偷偷撕上一张,以作留念。

见这些家伙都火烧眉毛的时候了,还想这些东西,夏辉脸色顿时有些不太好看了。

他冷冷的道:“告文你们可以偷偷撕下来,但是,要是被人发现了必须要立马烧毁,不能再被外人看到。”

于定宅听到夏辉要烧毁他的告文,像是猫被踩了尾巴般,脸色大变,一把将桌面上的告文收到怀里,紧张的道:“夏小哥,这,这个你可不能烧。”

夏辉不容置疑的道:“此乃祸事的根源,必须烧毁,而且要尽快!”

于定宅紧紧盯着夏辉,眼中满是防范,不解的道:“夏小哥,这告文好好的,可是对我们的歌功颂德,怎么就成了祸事的根源呢?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看看。”

“好,我们就张开看一看!”夏辉也懒得解释,咬着牙道。

“既然如此,我就把那告文放在桌面上的,夏小哥,你可不能这把毁坏。”于定宅不放心的道。

“别废话,快些打开它。”夏辉不耐烦的道。

于定宅警惕地看了夏辉一眼,最后还是把那告文摊开放在了桌面了,众人纷纷围了上来。

第四百九十四章 歹毒

众人围着周手相拿出来的告文,认真的看着那告文中的每一个字,似乎想从里面找出冯兴雷隐藏的阴谋。

一时间整个雅间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告文之上。夏辉为了验证自己所想,也逐字逐句地把那告文看了一遍,心中对自己的想法更是肯定了。

果然有诈,而且是堂堂正正令人无法躲避的阳谋,众摊主就算知道了,只怕还是会义无反顾地踩进去,该如何说服他们呢?一时间夏辉有些头痛了。

夏辉从告文之中看出冯家的计谋,但是,众摊主眼中看到的只是洋洋洒洒的赞颂之文,并没有一字一句对他们不利。

周手相沉吟了一下道:“夏小哥,刚才我已经把那告文看了五六次,但是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你会不会是搞错了?”

搞错?那是不可能的,冯兴雷对自己等人恨之入骨,又怎么这么好人帮助榕树底呢?抓住这一点,夏辉就知道其中定然有问题有问题。

夏辉似笑非笑地看了众摊主一眼,只见人皆是疑惑不解地看着自己,眼神之中满是质疑,不用说也知道是不太相信自己的说话。

夏辉指着告文的一句话道:“你们睁大眼睛看看这里写的是什么?”

众人心中疑惑,目光瞬间往夏辉手中所指的文字看去,眼中越看越是茫然。

良久之后,众摊主终于抬起了头,神色古怪,相互对望了一眼,皆皆从方眼中看出了一无所获。

告文之中,哪里有什么问题,每一句都是对他们的赞颂,对他们的肯定,哪里有古怪。这夏小哥不会是真的因为今天早上没有客人受激刺了吧,整天疑神疑鬼的。

周手相不解的道:“夏小哥,这里有什么问题?周某才疏学浅未能看出有什么问题。”

夏辉看到众人的表情,自然知道他们不怎样相信自己的说话,他神色淡淡的道:“上面写着什么,周手相,你当众读出来。”

周手相二话不说,便朗诵起来,“诸位先生易术了得,神机妙算,侠义心肠,不顾自身安危,勇于与凶手作斗争,使得李丰寻冤得雷,此等义举实乃百姓之楷模,易师之典范”

周手相眼睛也不眨一下,一字一句把告文之中的内容读了出来。众摊主认真地听着,不时点了点脑袋以作认同,嘴角勾起浅浅的微笑,显然对这告文的内容大为赞同。

很久,周手相把夏辉所指的部份读完了,众人皆是没有说话,把目光看向夏辉。

“你们可看出问题了?”夏辉耐着性子引导着,这东西自己讲没有用,得要他们深刻体会出来的。

周手相嘿嘿笑道:“夏小哥,我可是看不出问题,这告文的内容写得很真实啊。”

“是啊,夏小哥,这上面写的全是对我们的肯定,怎么会有问题呢?我看不仅仅没有问题,而且写得太好的,简直写到我们的心坎去了。”于定宅随意的道。

众人哈哈大笑,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神色。

夏辉快被这些家伙给气疯了,这群老头竟然厚颜无耻地把这些赞颂给受了,还一副感受赞同的样子。自己的易学到了哪个层次,心里没有个数吗?什么百姓之楷模,易师之典范,这是你们这些老神棍受得起的吗?这些老头似乎忘记了自己不是一个易师,只是一个在榕树底摆摊赚生活费的易学爱好者而已。

人可要有自知之明,要是没有,只会让人变得狂妄自大,从而妄想做出超越能力的事情,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夏辉强忍着把这群老头揍成猪头的冲动,有些气恼的道:“你们每人扪心自问一下,上面写着的每一个词用来形容你们,真的合适吗?”

于定宅若有所思的道:“上面写的的确有那么点过了,其实我们也没有那么利害的。这冯兴雷平时一副死人样,想不到到了关键时候,却是良心发现。”

众人嘿嘿直笑,没有丝毫凝重,似乎不怎么把夏辉的说话放在心中。

这群老头真的无救了,夏辉有一种不提点他们的冲动,但是自己能不说吗?这群老头如果遇上了麻烦,到头来还不是找自己。

夏辉可没有这个精力给他们收拾烂摊子,他眉头轻皱道,“好了,不要笑的,现在我直接把那冯家的阴谋告诉你们,你们可以认真听写了,或者发生了什么祸事可别怪我不提醒你们,也千万不要来找我。”

看到夏辉无比严肃的表情,众人皆是一惊,难道真的被夏小哥看出了什么问题不成?众人也不敢再笑了,纷纷收起了笑容,仔细听夏小哥说话。

总算这群老头还没有自大到连自己的话语也听不进行,夏辉心里稍稍有点安慰,他轻咳了一声道:“冯兴雷在告文之上,之所如此大费周章赞颂我你,里面是有一个歹毒的阴谋的,就是他就是故意把你们捧到天上去,让全城的百姓皆认为你们是有本事的,易术了解,堪比易师。”

周手相一脸困惑的道:“夏小哥,这怎么是歹毒呢?这可是好事啊,如果不是他那告文正名,我们的生意只怕也没有那么红火,现在大家的收入可是提升也数十倍呢?”

夏辉冷笑道:“生意好真的是好事吗?要是你们都是易师,那倒是没有什么,但问题是,你们是易师吗?面对这么多客人,以你们的能力真的应付得来?万一算错了呢?万一因为你们算错而导致问卜者丧命呢?你们想想那会是什么情形!”

这群老头是有真本事的,这个夏辉不否定,但是他们没有受过正常的易学教育,甚至连正经的易术也没有。这些年来没有出大事,靠的主要是他们长年累月的经验和谨慎。

夏辉觉得他们不应该一下子接受那么多客人。一天给十多人客人占卜算卦,甚至最多的二十多个,他们真的有能力吗?

夏辉不认为,这样下去,他以已经能预想到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有祸事发生!

第四百九十五章 义无反顾

摊位被砸倒是小事,严重起来可是监狱判刑的,就想李半仙那样。

占卜算卦不同于其他,饶是自己这个正统易院学子,并且有祸事定理在手,也须时时小心谨慎,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反观这些老头,得意洋洋,早已兴奋得忘了分寸,这能不出事吗?

夏辉的话语犹豫一桶冰冷刺骨的水从众摊主头上浇了下来,一瞬间众人惊得脸色发青,心里升起一阵阵寒冷。

众摊主也不是蠢蛋,相反人人都是人精,狡猾得很,经夏辉稍稍一提点,便知道了冯兴雷在告文之中蕴含的歹毒心思,一时间人人皆是心惊胆寒,噤若寒蝉。

夏辉的声音继续响起:“监狱判刑还只是小事,如果一小心祸及问卜者全家,造成多人死亡,到时易司那边只怕会咬定你们邪师,故意祸害百姓。到时,诸位要面临的结局只怕是满门抄砍,凌迟处死!”

众人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身体颤抖,脸色发白,眼中满是恐惧。

吓死你!让你们嘚瑟!夏辉心里无耻的想道。

这群老头就是见财开眼的主,不狠狠敲打一番,到头来只会乖乖落入冯兴雷的圈套。

“夏,夏小哥,我,我们应该怎样做?”周手相双唇蠕动,颤抖着声音道。

于定宅惊慌失措的道:“夏小哥,救救我们。”

“夏小哥,”

一时间众摊主纷纷向夏辉求救。

浪费我那么多口水,总算没有白废。

夏辉的心总算是稍稍安稳了一些,最怕就是这群老头得意忘形,把自己的话语当作语边风,那样就算自己说得天花龙凤,也是无济于是。

夏辉表情严肃的道:“冯兴雷的计谋的确绝妙,但现在被我们识破了,也不是没有化解之法,最直接的就是我们这段时间不要摆摊,等风波平伏下来,到时那些客人定然会恢复如常。”

“不摆摊,就绝对不会有算错的情况,这是目前最为稳妥之法了。虽然银子少赚了点,但至少保住了身家性命。”夏辉解释道。

众人皆是没有说话,脸上满是犹豫之色,显然不想放弃那个赚钱的大好机会。

夏辉心里一叹,好不容易生意红火起来,刚赚上点钱,让他们就这么放弃的确有些强人所难了。但是,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他不得不这样安排,他可不想日后到处救火。

夏辉语重深长的劝慰道:“银两的事情来日方长,而且钱财乃是身外物,平平安安才是最重要的,有钱也要有命花才行。想必诸位也不想连累家人的。”

众人皆是沉默着,眼中满是挣扎,仍然犹豫不决。

周手相眉头紧蹙,不甘心的道:“夏小哥,我在榕树底摆摊数十年,一直苦心学易,希望提升观相之能,让生意红火起来,从而不负一生所学。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成果,你却要让我放弃这机会,一朝回到从前,我,我”

周手相说不下去了,眼角不禁有些湿润起来。

“夏小哥,我也不甘心啊,我们在这榕树底摆摊,一直倍受冷眼,为那易馆之人所不耻。今天好不容易有个扬眉吐气的机会,我怎么能就此放弃呢?”于定宅咬着牙说道。

有了周手相和于定宅的带头,众人哪里还会犹豫,纷纷嚷着,纷纷说出各种理由婉拒夏辉。

夏辉心里鄙夷,这些老头分明就是舍不得那些银两,偏偏说得如此义正词严,偏偏让人反驳不得,梦想与尊严和身价性命之间往往令人很难决择。

人没有梦想,活着就是一条咸鱼,人没有尊严,活得就像地底泥,任人踩踏。

夏辉看了众人一眼,神色淡然的道:“诸位,难道你们真的要置性命而不顾吗?要知道前面可是深渊,一陷进去可就万劫不复,就算是我,也不能救你们。你们可不要指望我,可不是每次都那么幸运的。”

命是自已的,路也是自己选的,夏辉也是强求不得,只能先给他们提个醒了,免得这些家伙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有自己帮他们,就为所欲为。

众人眼中闪过一丝惊慌,脸上又变得踌躇起来。

“夏小哥,不会放弃的!为了榕树底的荣光,为了后来者不被人所嘲讽,我就算没了性命也在所不惜。”于定宅脸红耳赤,激动的道,眼中满是坚定之色。

夏辉讶惊地看了于定宅一眼,这老头真的疯了,为了银两性命也不要了。

但是,看到那家伙脸上那坚毅之色,夏辉怀疑自己可能把别人给看低了。于定宅的为人他可是清楚得很,怕死得要命,又怎么可能愿意为了银两,不顾自己安然呢。

难道这家伙如此说真的不是为了在自己脸上贴金,而真的是为了心中的梦想?夏辉不清楚,也不打算去了解,命运是掌握在每个人自已手中的,别人怎么选择,他不想干涉那么多。

“我,我也不会退缩的,为了多年学易的梦想,就算要我粉身骨我也在所不惜。老夫活了几十年了,死就死吧,至少辉煌过,也算死得值了。”周手相坚定的道。

众人原本还此退缩,在听了周手相和于定宅的话语之后,哪里会认怂,争先恐后说出自己的决心,话语之上,顺便把自己给大夸特夸一顿。

全部人统一了阵线,先前的恐慌似乎也减弱了不少,众人脸上恢复了点笑容。

看到这情况,夏辉心中微微叹了口气,终归还是被这冯兴雷得逞了,他心底里不由得最有些佩服那个在背后出谋划策的人。那人可是深知众摊主的本性,抓住了他们的弱点。

就算是他们知道那是敌人的,也不得不跳下去,哪怕是粉身碎骨依然义无所顾,这就是所谓之阳谋。

罢了,罢了,该说的自己都说了,再劝说也是无谓的了。夏辉叹了口气道:“既然你们坚持继续摆摊,我也不说什么呢?你们好自为之,但是我要提醒你们一句,在占卜算卦看手相的过程中一定要谨慎再谨慎,切不可掉而轻心,遇上把握不大,若是不懂的可不要充胖子,可以把那客人推荐给他人。”

众摊主点了点头。

第四百九十六章 无能为力

众人想自己落魄时经历,又想起了往昔的辛酸,不由得对徐东家感激涕零,那陈大姐激动的道:“如果不是徐东家收留我,只怕今天我也不会活在这个世上了。徐东家,谢谢你的大恩大德。”

众人异口同声的道:“徐东家,谢谢你的大恩大德。”

夏辉心底里对徐东家是极佩服的,在这个时代一个女子能有这么一颗济世之心,实属罕见,最为了不起的是,她真的做到了,虽然不能改变这些姑娘的命运,但至少让她们晚年有个栖身之所。

那一双双感激的神眼是最为真彻的,夏辉终于明白徐大姐为什么众人之中有这么大的威信,因为她不仅仅是翠红楼的东家,更是这些姑娘的救命稻草。

“唉”一声长长的叹息声从徐东家的口中发了出来,她皱着眉道,“你们不要感激我,你们刚离开风月之所,我却又不得不把你们再次拖回来,我又怎么值得你们感激呢?“

陈大姐道:“徐东家,话虽如此,但你至少收留了我们,你和诗琴小姐都待我们如亲人,让我们感觉到家的温暖,我们已经很满足了。而且,我们都知道这里的情况,你养活这么多姐妹,还要给我们丰厚的月俸,翠红楼实质上没有多少银两可赚,你的好意我们都知道。”

徐大姐没有接着说下去,苦笑了几声,转头对夏辉道:“夏小哥,起初我开这翠花楼的本意是收留这些姐妹,让她们有个安身之所,有份营生的差事。但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我这样或许能让这些姐妹活着,但是却是让她们终生沉沦于这个风月之所,一生得不到幸福,得不到想要的生活。”

徐大姐越说越激动,走到夏辉身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道:“夏小哥,你能不能大发慈悲帮帮她们,让她们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成亲生子,自由自在,远离这个烟花之地。”

众姑娘神色一呆,成亲生子,远离风月场所,这是多么遥远的梦想。曾几何时,她们也是深深的向往过,但是直至年老色衰,离开青楼之后,她们才发现外面的世界仿佛洪水猛兽,无时无刻不给她们带上伤害。

嘲笑,辱骂,歧视,迫害她们仿如过街老鼠,神憎鬼厌。什么成亲生子,自由自在,那不过是水中花月罢了。

一入红尘深似海,从此快乐是路人。

“徐东家,不要赶走我们,求求你了,不要赶走我们。”徐大姐悲呼道,她已经不敢抱有任何奢望了,只想在这个地方和姐妹们一起过日子,或者苦了点,但至少过个伴。

“徐东家,求你不要赶走我们,我们不要什么成亲生子,我们只想留在这里。”另一个姑娘惊恐的道,当初上一家青楼也是这样说的,结果就让她离开了,离开青楼后的悲惨日子,她还历历在目。

“徐东家,求求你们不要赶走我们。”众姑娘脸色白发,不约而同跪了下来,哀求道。

徐大姐愣了一愣,急忙把这些姐妹给扶起来,高声道:“你们都说什么呢?我可没有赶你们离开的意思,只是想给你们另一种生活,那种你们向往的生活。”

不是赶我们走?当初上一家也是这样说的。

陈大姐皱头紧蹙,摇头道:“徐东家,我不要什么成亲生子,我只想留在这里,要是你觉得我的月俸多,翠红楼难以支撑,我可以不要月俸的!其实我也不需要银两,只要给我口饭吃,让我和姐妹们在一起就可以了。”

“我们也不要月俸,徐东家,不要赶我们走。”众人齐色道。

夏辉听得暗暗惊奇,居然有这种奇事,一群不要月俸,心甘情愿为青楼无私奉献身体的人,发达了!徐大姐要发达了,这么多免费的劳动力,还是经营青楼这个暴利的行业,想要不发达都难。

徐大姐却没有夏辉想像的那般欢喜,摇头苦笑道:“各位姐妹,你们都误会了,我们相依为命多年,我又岂会抛弃大家呢?但是我实在不忍心诸位在这里蹉跎岁月,碌碌一生,所以我把夏小哥请来,给你们算一算姻缘,看看能不能觅得一个好人家。在没有寻得好人家之前,我绝对不会赶你们走的。”

夏辉心里吓了一跳,自己什么时候答应过给她们算姻缘,自己可是没有学过这易术啊,这不是为难人吗?夏辉轻咳了一声,正要解释,却听到一个小姑娘紧张的道:“徐东家,你,你真的不会赶我走?”

徐大姐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笑道:“在未配得好人家之前,我不会赶你们走的,你们放心,但是假如寻得夫婿,那可就别怪我无情了,我这里可不能留你,你和跟你家的良人回去好好相夫教子。”

听到徐东家的答复,众人心里紧悬的心终于松了下来,想到徐东家口中所说的夫婿,众人眼中闪过一丝希冀,自己都这般年纪了,真的还有相夫教子的机会吗?众人看向夏辉的目光顿时满是热切。

都看着我干什么!夏辉心中暗叫不妙,他皱着眉头道:“各位姐姐,你们别这样看着我,小弟真的无能为力。”

话声刚落,徐东家的声音响起:“夏小哥,你看看这些人,都这年龄了,还要以此为生,难道你真的忍心她们还要在这条路上摸黑走下去,直至终老。夏小哥,求求你了,你一定要帮帮她们。”

夏辉心里暗暗叫苦,自己何尝不想帮助这些人呢?但是自己可是没有学过算姻缘,又有什么手段能为他们寻得良人呢?这分明就是一个无解的症结,这些姑娘的职业本来就是一个大问题,试想又有哪个人愿意娶她们呢?

看着那一双双期盼的目光,那一张张神色憔悴的脸孔,夏辉怅然一叹,一脸歉意的道:“徐大姐,实在对不起,我真的无能为力,当初那小红姑娘也是误打误撞才成的事,纯属巧合,不能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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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七章 不能接受的绰号

众摊主皆是心中吓了一跳,好好的,怎么会害我们呢?夏小哥给人占卜祸事也不是一天了,也没有看过他出错,这又怎么会害我们呢?

周手相疑惑不解的道:“夏小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呢?我想不明白,能不能请你说得清楚一点?”

都说这是难以之隐了,又怎么能说呢?祸事定理的事情绝对不能说出去,自己断祸的局限性也不能跟他们说,因为这根本说不能的,也不说明的。

夏辉表情严肃的道:“此事关涉我易术之中的一些隐秘,请恕在下无法奉告。”

众摊主却是想破了头颅也想不明白怎么这断祸不会分人的,他们和其他问卜者可没有什么不同啊。他们学易多年,可还没有听说过这种说法呢。

众人脑海之中同时升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相互对望了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终于,周手相忍不住了,看着夏辉,小心翼翼的道:“夏小哥,你,你不会见到我们生意火了起来,认为是我们抢走了你的客人,才会如此的吧?”

夏辉表情一僵,心中有一种想吐血的冲动。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这绝对是夏辉来到这个时候后,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这就凭你们这群老神棍,怎么可能抢走我的生意呢?而且我又岂会那么小气呢?

荒谬!可笑之极!

虽然夏辉心里还不是太清楚自己的生意怎么突然一落千丈,但是毋庸置疑不是那群老头的原因,以他们的那点本事又怎么可能对自己构成这么大的威胁呢?

夏辉摇头苦笑,没有再说话,他已经无力吐槽了。实在是这群老头自我感觉太良好,什么事都得瞎想。

看到夏小哥沉默不语,周手相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急忙解释道:“夏小哥,你千万不要误会。真的不是我们抢走你的客人,是他们自愿找我们的,而他们之所以不找你是另有原因的?”

另有原因?夏辉心里顿时来了兴趣,他也一直疑惑是什么原因导致那客人对自己躲迫不及吧,听这些老头的话语似乎是知道实情,他脑海之中突然闪过一道亮光。

夏辉脸无表情地看了众人一眼,淡淡的道:“什么另有原因呢?你们倒是说说。”

“夏小哥,难道你不知道吗?那事情已经在青南城传开了,大家都知道了。”周手相有些尴尬的道。

“知道什么了,你这个老小子可要说清楚,别吱吱唔唔的。”夏辉装出一副气恼的样子。

周手相看了看夏辉,压低声音道:“夏小哥,你那命局之患,克刑之相,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那相亲的事,我们也都知道了,你不用再隐瞒我们了。”

原来是此事,当时那么多个媒娘和小姐,夏辉早已知道无法隐瞒的了,更何况他也不想忍瞒,因为他的目的就是想借这些姑娘的口把这消息传出去,然后解决那相亲麻烦。

但是此事为什么会影响到客人的呢?难道这些人以为自己连自身命局之患也化解不了,所以对自已的易术之能产了怀疑?

这是不应该的啊,就算一有部份人对自己产生怀疑,但也不应该每个人都这样啊,自己为人消灾解祸的事迹可是广为流传的。而且通过易术比试赢了那徐易师,这足可以证明自己的断祸之能不是假的。

夏辉疑惑的道:“这个和那客人有什么关系呢?周手相,你可不要把这责任推到这上面去。”

“夏小哥,我这可不是推卸责任,你有所不知了,现在整个青南城都流传着一个关于你的传闻,这个”周手相神色古怪地看了夏辉一眼,欲言又止,似乎不好意思把那个关于夏辉的传闻说出来。

晕死,这家伙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就不能把事情给完完整整说出来的吗?夏辉好奇的道:“什么传闻?你直接说出来。”

“夏小哥,可是你要我说的,听了之后可别生气。”周手相小心翼翼的道:“老百姓之中,流传着这么一个谣言,夏小哥命局存在阴煞之患,只怕不仅仅会克妻,甚至会给旁人乃至家人带来灾难,你的师傅王仲差点惨死张铁匠之手,家里又发生火灾,还有那李夫人被火烧死,李半仙差点入狱只怕都是被你刑克所以才会接连受到灾难的。

周手相看了夏辉一眼,吱吱唔唔的道:“这些事情都在青南城传开了,众人把祸事摊到你身上,他们还给你起了个绰号,那个,那个。”

“什么绰号,直接说出来。”夏辉阴沉着脸说道。

周手相一字一顿的道:“扫—帚—星。”

众人皆是有些紧张地看着夏辉,生怕他恼羞成怒,做出什么不明智的行为。

在这个易学盛行的时代,把人叫做扫帚星可是忌讳的。因为扫帚星常常指那些身上充满晦气的人,这种人会给别人带来灾难和厄运。要是在上古时代,那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往往在祭祀中杀死,以获取灵神的庇佑。

现在这个时代没有那么残忍了,便是人人那种疑似扫帚星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生怕被沾染了晦气,引来祸事。

夏辉是易学的,自然对这些甚是清楚,细细一想,便明白其中的原由了。

这些都是他预之不及的后果,实在想不到区区一个相亲,居然会让自己扯上了扫帚星的绰号。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静坐了一大早,却是没有一个客人前来问卜了,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个大婶听到自己的名字之后,吓得远遁了,实在是那扫帚星的绰号太响了。

扫帚星,不吉也,主厄运,见则有战乱,或天灾。克夫、克妻,克子、克孙,克及旁人,轻则带来疾病,引起祸事,严重者甚至有性命之忧。

夏辉想起扫帚星的特性,心里郁闷不已,这个绰号他可是担不得,这不仅仅会对他的声誉大大有损,甚至会影响推算祸事定理的进程。

因为如果没有人找他问卜,他又如何能收集祸事案例呢?而且就算有案例,他也没有人给他进行证验祸事定理的正确与否。

第四百九十八章 麻烦了

“夏小哥,你放心,我们是不会歧视你的。”周手相一脸同情的道。

“不错,夏小哥,无论外面的人怎么说你,我们都不会相信的,李半仙的祸事乃是那浩哥儿所为,怎么关你的事呢?”于定宅替夏辉辩解道。

汗,这两老头假惺惺的,这是可怜谁呢?对于这群老头怎么看自己,他完全没有放心上,恨不得离得远远的,至少不用到处救火。

但是其他人的看法那可就不是小事了,要知道这可是关涉那祸事定理的进度的,如果一直没有人找自己问卜,那到哪里去找案例呢?收集不到案例,自己空有方法却是也推算不出祸事定理啊。

夏辉有些后悔了,早知道不应该玩得那么大,现在可好了,不仅仅没有人找自已相亲,连问卜的人也没有了。

看到夏小哥皱眉不语,众摊主心里有些担忧,夏小哥才般年纪,会不会受不住那打击呢?自暴自弃,心灰意冷,放弃易学之路,甚至寻短见,如果真的是那样,那该怎么办呢?众摊主越想越是心惊,

周手相有些焦急的道:“夏小哥,你,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活着就有希望,你还年轻,什么门坎过不去呢。”

夏辉听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自己什么时候说过想不开呢?这群老头脑子装的是什么呢?怎么整天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

看到众人担忧的目光,夏辉无语之极,没好气的道:“你们这群老东西想的是什么呢?我好得很,又怎么会寻短见了,你看我像那么消极的人吗?”

看到夏小哥不似寻短见的样子,众摊主暗暗松了口气。

周手相打了个哈哈道:“是我想多了,夏小哥天生不凡,日后定会有大成就,又怎么会受不小小的打击呢。”

这老头三言不离马屁,夏辉也早已习惯,没有再说什么,他心里可直接盘算着该怎样解决这个无妄之灾呢?因为他蓦然想起了另一个问题,如果没有客人找他问卜,那他就是没有收入来源。

虽然母亲那还有上百两,但是自己却只剩下几两银子,就算自己再省,也顶不了多久的,到时买些笔墨纸砚也就花光了。母亲那上百两银子迟早也会用完,可能坐吃山空。

但是自己上辈子是个书呆子,没有什么技能,除了大数据分析他什么也不会,难道要到酒楼商行找份算帐的活儿做一下?但是自己可是要学易的,哪里有这个时间,可惜现在医术未成,否则还能给别人看个小病赚赚银两。

但是,自己现在人称扫帚星,又怎么会有病人敢找自己呢?那不是寿星公嫌命长——活得不耐烦吗?

“夏小哥,夏小哥。”周手相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夏辉回过神来,只见众人的目光都放在自己身上,好奇地看着自己。

饶是夏辉脸皮够厚,也不禁老脸红了一下,他轻咳了一声道:“周手相,有什么事呢?”

“夏小哥,那个,那个”周手相欲言又止的道:“现在事情的真相你也知道了,并不是我们抢走的生意的。那么你能不能每天帮我算一下凶祸呢?”

这根本是两码事,夏辉现在为了赚钱已经焦头烂额了,哪里还有这个闲心帮助这群老头,而且他们人数可是不少,饶是现在祸事定理已经大大的精简了,也需要耗费不少时间的呢。

夏辉毫不犹豫拒绝道:“对不起,我真的有心无力,你看我现在也是麻烦缠身,又怎么有那个心思给你们占卜呢?”

众人脸上闪过浓浓的失望,想不到夏小哥还会拒绝他们的请求。如果没有夏小哥帮忙断祸,那可是很容易出现问题,万一不小心在占卜算卦过程之中真的出了什么岔子,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夏小哥,你反正也没有客人的了,何不给我们算上一算呢?难道你眼睛看着我们落入冯兴雷的圈套?”周手相不甘心的道。

一旁的于定宅连忙说道:“是啊,夏小哥,你可要一视同仁,你为能别人断凶祸为什么不能给我们?难道我们之间的深厚感情还比不了那些素不相识的闲人。”

鬼才和你们这些老头有深厚感情,夏辉浑身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他之所以不想为这群老头占卜,最主要的原因乃是他们乃是高风险人群,很有可能因为误算而引起各种祸事。

自己的祸事定理和六爻占卜术可是存在局限性的,万一不小心算不到,那责任可主要推到自己身上,到时可是两面不是人了。夏辉可不想这些吃力不讨好,而且对自己没有丝毫益处的事情。

夏辉还正要开口劝说几句,周手相的声音响了起来,“夏小哥,你放心,我们也不会让你白干的,别人给多少银两,我们依然也会如数奉上,绝对不会少上分毫。反正你摆摊也是为人占卜,正在没有客人,何不给我们算一算,也算没有白跑一趟了。”

众摊主眼前一亮,区区三十文钱买一个平安,他们可不会有丝毫的心痛,毕竟现在每天的收入可是不菲。竟能确实自己摆摊的安全,又能不让夏小哥的跑一趟,众人实在想不到夏小哥拒绝的理解。

一时间众人笑意盈盈地看着夏辉,似乎在等待着他最后的答复了。

夏辉心中也是有些意动,虽然可以在摊位上看书,但是看上一整天也是有些累了,更何况他现在穷得很,每个老头收上三十文,十多个老头算下来也是不少的。

话虽如此,便是为了那点银两,趟这浑水,还是有些不太值,除非

“不能,我不能为你们断凶祸。”夏辉再次拒绝道。

夏辉的拒绝可是众乎众摊主的意料,一时间众人皆是一脸茫然,显然对夏辉的再三拒绝甚是不解,要知道夏小哥平时可是十分仗义,只要有麻烦找他,他都会义无反顾帮忙的了。

“夏小哥,什么呢?我们可是给你银两的,为什么你就偏偏不给我们算凶祸呢?难道在你眼中我们的安危就不值一提?”周手相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的。

第四百九十九章 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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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手相的话语可是说中了众摊主的心声,众人的目光皆是紧紧地盯着夏辉,脸上忿忿不平,似乎只要夏辉一个说错了,他们就不肯罢休似的。

夏辉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叹道:“诸位前辈,不是我不想帮你,而且我把握也不大,一不小心只怕自己也会连累自身。”

“夏小哥,怎么会把握不大呢?你平时给别人算凶祸不是挺神的吗?我可还没有见过你出错呢?”周手相皱着眉头道,夏小哥的断祸之能,他们可是最为清楚的,绝对是一流中的一流,青南城只怕也没有几个易师能比得上他呢。

夏辉苦笑了一下,“你们可和他人大为不同的。”

“有什么不同,不都是凡人一个吗?难道我们生得三只眼睛,四只手臂?”还未等夏辉说完,于定宅忿忿的道。

“是啊,夏小哥,你既然都能别人算了,为什么偏偏就不肯帮我们呢?我刚才不是解释得很清楚了吗?那些客人不来找你问卜,反而找我们,这都是不关我们的事情的。”周手相解释道。

夏辉笑了一下,解释道:“你们不要再猜则了,我不给你算命是有原因的。因为你们的祸事很复杂,我只怕也不好算出来。”

不等众人相问,夏辉继续说道:“因你们的祸事乃来自占卜算卦,由他人的祸事而起。占卜算卦,趋吉避凶本就是逆天行事,改变原有的发展轨道,所以才会往往给我们带来祸事。”

“也因为如此,整个祸事的推算往往更复杂,因为此时你没有干扰他们的气运,一切如常发展,我就算给你们算,也是算不出祸事的。但是当你为人占卜之后,被他**事所波及,那时你们早已惹祸上身,就算我算了出来,也是无济于事,至少也只是给你们提早提个醒而已,却是改变不了你们已经给别人指点的事实。”

夏辉没有把祸事的定理的事情说出来,但是说出这个原由,足可以让他们知道其中的难处了。

众摊主也是学易之人,很快就想通了夏辉所说的道理,皆是沉默不语。他们的确和常人不一样,那祸事很是复杂,如果断祸之能没有达到一定的层次只怕就算有祸事也推算不出来。

但是,青南城之中,除了夏小哥,他们又能请得上谁呢?到易馆请易师帮助推算祸事?那是不可能干的,不说二者之间的恩仇,假如摊主们真到到易馆问凶祸,那么此事只怕不到一天就人传开,到时谁又会找他们呢?

连自已的祸事也要到易馆问卜,谁又会继续相信他们呢?

所以此时此刻,众人也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夏辉的身上了,如果连夏辉不愿意帮他们推算,也只能硬着头皮自己算了,或许冒着风险给别人占卜。

周手相脸色有些难看,不甘心的道:“夏小哥,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吗?你能不能试一试?或许能算出来呢?你放心,不管怎么样,该给的银两,我们一分也不会少的。”

夏辉看了众人一眼,神秘一笑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的,我有一个方法或许可以帮你们避过祸事,不过”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大喜,一个摊主急忙问道:“不过什么?”

夏辉一脸为难的道:“不过此法子甚是复杂,我要耗费不少时间和精力能才能算得出来。你也知道我是易院学子,又要学医,整天忙得很,可没有这个时间和精力给你们推算。”

说得这么明白,你们应该明白了吧?对于他们的祸事,夏辉也想得很清楚了,其他也并非无解,只要结合自己的祸事定理,及时预防,应该可以避免的。

比如说,夏辉使用口祸定理推算他们一连几天会不会发生口祸,只要发生口祸,很就有可能是占卜出了问题,被那问卜人找上门。夏辉会立刻通知他们停止摆摊,一连几天也不可摆,直至过了那口祸发生的日期才恢复生意。

虽然时间长点,但只是少赚几天的银两,相比长时间不摆摊,那损失还是少很多。再说,如果六爻占卜术也有所得,那自己就更能精准地安排避祸。

祸事定理和六爻术结合在一起,再加上那些摊主配合,或许真的能高枕无忧也有可能,毕竟这些老头也不是一无事处的,摆摊数十载,依然相安没事,自然有其存在的道理。

众摊主可是人精,听到夏小哥的话语有些松动的意思,哪里还不明白。夏小哥不是不能帮忙,但是如果帮忙了,那可是会影响学易和学医的,那代价可是不少,如果能给予一定的补偿,那就另说了。

“夏小哥,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只管直说。”周手相询问道。

“如果你觉得银两不够,也可以直说,不用不好意思的,我们也知道你的难处。”一旁的于定宅补充道。

这些老头果然聪明得很自己只是稍稍说上一句,便能猜测到自己话语之中的用意。

如此也不用自已说得那么费劲,夏辉微微一笑,道:“其实不是我不想帮你们,你也因为我现在没有客人,生意淡惨,日子也是过得甚是艰苦,而且还不易学和学医,又要想着赚银两养家糊口,实在时间和精力有限。”

“不过”夏辉话语一转说道:“既然你们苦苦哀求了,我也可以牺牲学易和学医的时间帮你们推断祸事,不过帮你们,我可没有时间赚银两了。所以,我要求你们把收入的二成给予我,当作问卜费用,那也可以不用为银两奔波,挤出时间给你们好好断祸了。”

二成收入?众人皆是一愣,低头稍稍一算,皆是倒抽了口冷气,每人二成听起来似乎不多,但是这么加起来可是不少啊,那岂不是说夏小哥只需要每天给他们算上一次,就能赚上差不多一两银子。

一天两,一个月三十两,一天也就是三百多两,这么算下来,那费用可是不菲啊。

一时间,众人脸上犹豫不决,神色极为复杂。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大易师》,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百章 银两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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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想赚银子,又想高枕无忧,世界上哪有这么完美的事情,夏辉就是要这些老头放一下血。

当然最主要的是因为他实在太穷了,不得不敲诈一下这群老头,如果真的一天赚上一两银子,这生意可就做得来,也不枉他劳心劳力为这群老头占卜。

不愿意?那算了。青南城之中除了自已,可没有人能给他们算凶祸,夏辉可是吃定了他们,这群老头可是惜命得快,定然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这做法很无耻?夏辉却是不这样认为了,现在这群老头的生意红火起来了,这是谁带来的,还不是因为自己解救李半仙所致,所以才让他们名利双收。

夏辉大大咧咧地坐椅子之中,悠哉悠哉地拿起一杯茶水细细品了起来,神情十分平静,丝毫看不出什么贪婪之色。

众摊主复杂地看着夏辉,想要进一步讨价还价,便是看到夏辉表情顿时有些泄气了。

周手相有些不甘心,苦着脸道:“夏小哥,你算一个就收取其两成银子,这会不会要得太狠了?我们赚那点小钱也不容易,家里还有几口子靠我们那点微薄收入去过日子的。”

你们不容易?难道我就容易了吗?而且你们现在可是白领中的白领,在青南城也算是高收入人群了,又怎么算得上微薄收入?

夏辉似笑非笑的道:“难道你们认为那点银两就能补偿我的时间和精力吗?学易重要还是赚银两重要,这个想必不用去衡量了吧。其实我也是为你们好,虽知破财消灾,你们现在风头正盛,最是容易招惹祸事了,损失点银两,或许是好事。如果你们心里实在不愿意,那算了,我也想把那时间和精力放在学易和学医之上。”

“别,别,别,我给,我给。”周手相看到夏辉似乎有改变主意的意思,急忙说道。

其余摊主心里虽然无可奈何,也只得同意了。银两虽然重要,但是至少也得有命花,是个人哪会不怕死的呢?虽然夏小哥要得不少,但是大部份还在留给了自己了,剩下的也以前的收入高上不少啊,想到这里众人心里顿时好受了一点。

“夏小哥,那我们今后的安危可要拜托你了,回头我把那生辰八字写给你。”周手相一脸肉痛的道。

夏辉一本正经的道:“没问题,你放心,如果祸事,我一定提前通知你。唉,其实我也不贪你们那点银两,我的身家你们还不知道吗?那点银两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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