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通缉犯 - xp1024.com
《大明通缉犯》


1、:吻别(求推荐,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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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鞠躬: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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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洁明亮月光下,繁星点点,陈生肆无忌惮亲吻着漂亮女友那光滑的脸颊,从xing感如火的嘴唇,再到修长如玉的脖颈,一丝一丝,一寸一寸,直到变的越来越疯狂,越来越炽热,他全身热血膨胀,一颗心如同地震一般跳动着,同时也在一滴一滴流血。

他知道快要与她离别,再不珍惜眼前相处机会,恐怕以后再也见不到面。而他女友也在心照不宣享受着浑身触电般的感觉,一丝一丝一寸一寸,逐渐侵蚀着她全身,这种感觉就像大海浪潮汹涌澎湃慢慢将她吞噬。

陈生还是个chu三年级学生,可他心灵与性格已经渐渐成熟,每每做事都是其他同学所不能及,比如早恋,当他们全年级同学都还没有领悟早恋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他已经钓到了班上校花。

校花叫做娟子,名字听起来虽然很俗但长相不俗,酷似香港影星陈慧琳,乌黑漂亮长发娇艳粉嫩脸颊,再配上xing感迷人身材,每次从校园经过都是一道靓丽风景线,也是全年级男生追求意yin的对象。

至于陈生是怎么追到她的,还得从头说起,原来陈生这小子在班上学习很坏,什么都不会,就是天赋异禀写的一手好文章,都说才子风流知情更yin这句话在他身上得到充分体现,小小年纪竟然在这方面开了窍。

只要是作文课,语文老师都会表扬才子陈生,其次是表扬才女娟子,两人是出类拔萃的风云人物,相当于江湖上的武林高手,只要名气大了都要相互切磋切磋,况且陈生这小子长相不坏。

他面色冷峻唇如涂朱,经典三七发型梳的贼亮斜向眼角,指甲整齐干净,西装打扮,再加一双深邃迷人眼眸就像夜半寒星,永远是种玉树临风迷人模样,尤其是嘴角上扬,露出坏坏的狂荡不羁式的微笑迷倒无数花痴。

才女娟子很想看陈生文章,才子毫不吝啬全部献上,才女读罢更是佩服有加,后来探知陈生一向有写日记的习惯,竟然偷偷拿来查阅,像是江湖侠客得到武功秘笈一般兴奋,陈生知道后如失贞操,可惜为时已晚。

陈生与娟子接触时间一长,日久生情,渐渐心生爱慕之心,这场恋爱谈的轰轰烈烈沸沸扬扬轰动整个校园,陈生写给娟子现代情诗一首:

不要说你寂寞的孤独/沙漠上也能看到绿洲/世界上不快乐的人到处都有/所谓快乐,难道他们一切都拥有/你说你没有知己与故友/我也有这种感觉,可至少我们还有破纸与笔头/创出的世界也不堪风流/给自己一个绿色的梦吧/那就会有一个金色的秋!

女友看后为之倾倒,都说女人爱炫耀,尤其是才女更爱炫耀,将这首诗交给几个要好的女同学欣赏,那几个女同学更是绝倒一片,以为此子前途一片光明。

后来绯闻四起如火蔓延,可爱情力量十分伟大不仅使人盲目更使人盲耳,面对全年级同学们指指点点、两人不仅没有看到听也没有听到,放肆到偷偷逃出校园沿着学校门口的唯一一条水泥马路走到半夜,来至乡镇边上的一个小山前。

山前有上山台阶,两人手牵手上到山顶,见到一个凉亭他们站在凉亭上凭栏俯瞰整个沉睡中的乡镇,月亮正圆悬挂中天,远方星星点点灯火夜色阑珊更增寂静。

他们相对无语,无语,还是无语,两颗早熟的心慢慢靠近,炽热爱情进一步升华似乎能听到发酵的声音,觉得这是最幸福时刻,夜永远不要亮月永远那么圆人永远在身边。

这是令人沉醉的夜晚,也是令人心碎的夜晚,因为明天就要中招考试,昭示着他们爱情故事即将终结或是宣告死亡,曾经美好爱情就像天边流星瞬间滑坡天空。

两人相对而立心灵相通,陈生止不住心中燥热狂潮紧紧拥抱住她,娟子更是浑身颤抖,怀中小鹿乱撞,低语吟吟娇声喘喘,酥软如棉。

这是他们第一次拥抱也是最后一次拥抱,任何语言都无法代替此时美妙气氛,周围一切夜色使劲烘托出浓浓爱意。

“我可以吻你吗?”

“我……我都听你的……”

娟子慢慢闭上眼睛,月光下显得更加生动迷人,陈生轻轻吻了上去,两人的思念化作两片嘴唇的相碰,进化到恨不得镶进对方身体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便呈现出开始一幕动人场景。

此时两人相互吸吮着,疯狂,疯狂,再疯狂……把所有爱都化作是今夜的吻,因为他们清楚的知道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在一起,未来的路还长,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事情,只有今夜才是真的,这让他们倍加珍惜。

所有言语在情人离别之际都显得苍白无力,只有亲吻,亲吻,深深的亲吻,娟子已经喘不过气来,发出轻轻的娇喘声,陈生胆子越来越大,拦住她娇柔颤动的细腰,尽情缠绵恩爱无限……

各自渐渐累了这才慢慢分开……

他们相互依偎坐在凉亭中。

“我写的小说,你给续完了吗?”

“我还在写,我想把它写成长篇,待我成名后就娶你。”

“……你,你会成名吗?”

“会的,我一定要成名,做一个小说大师。”

“好,我等你……”

“如果能拍成影视作品,你就演女主角,好不好?”

“真的假的?”

娟子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她不敢想象以后自己真的能当演员能成大明星,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她做梦也不敢这么想。

“我怎么会骗你,你要等我。”

“……”

娟子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用脉脉含情的眼神看着英俊无比的陈生,而陈生抬头望着天边的月亮,他们对未来充满着美好憧憬,月亮又大又圆照射着光秃秃的小山,给小山披上一层灿烂的银霜。

月亮慢慢西下,他们手牵手沿着马路回到学校已经是第二天早晨,同学们还在晨读,陈生返回寝室一头扎在床上睡了一觉,等他醒来已经到开始考试时间,在考场上没有见到娟子。

陈生的心一下凌乱了,考试许多科目都是一塌糊涂,觉得这下完了,县城一高是一定考不上的,就是二高三高也不一定向他伸出橄榄枝,未来路是多么的迷茫。

考试完毕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同学们纷纷收拾行李依依道别如丧考妣,陈生不慌不忙也没准备自己行囊,只是静静地看着周围所发生这一切,感觉这是多么的陌生。

校园的音乐广播忽然响起发出忧伤动人的旋律,正是歌神张学友的神曲《吻别》,而那些歌词仿佛每一句都是他的写照,每一个字都拍打着他的心弦。

前尘往事成云烟消散在彼此眼前

就连说过了再见也看不见你有些哀怨

给我的一切你不过是在敷衍

你笑的越无邪我就会爱你爱得更狂野

总在刹那间有一些了解

说过的话不可能会实现

就在一转眼发现你的脸

已经陌生不会再像从前

我的世界开始下雪

冷得让我无法多爱一天

冷得连隐藏的遗憾都那么地明显

我和你吻别在无人的街

让风痴笑我不能拒绝

我和你吻别在狂乱的夜

我的心等着迎接伤悲

…………

陈生静静听完这首歌,意犹未尽,沉侵在悲伤中无法自拔,此时此刻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用这首歌词来代替他的心境了,这个作词者与他同病相怜,难不成在很多年以前他也有陈生一样的苦逼经历。

没有见到娟子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说最后一句话,因为陈生清楚的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只有自己写小说成功成名了,他们才有可能在一起,所以他把目光放得很远很远,未来,他,陈生一定要成名,这是他唯一能娶到心爱人的筹码……

……

……

很快暑假即将过去,陈生压抑着对娟子的思念,整个暑假都闷在家里写小说,那个小说是娟子写的,是个古代爱情故事,娟子写了五六万字再也写不下去,就交给了陈生让他代写,并叮嘱他一定要成功。

陈生清楚的知道写文章根本挣不到钱,只有写小说成名了才可以挣到钱,娟子就像灯塔给他指明了方向点燃了他那心中隐藏的梦想,只要有了梦想就要向着梦想前进,不向着梦想前进的人永远不会成功。

……

……

都说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天知道陈生的命运掌握在谁的手里,中招考试的分数很不理想,就算是上普通高中也要破费,而陈生恰恰不想上高中,他想写小说,这不能说,只能埋在心里,因为他不知道能不能实现,尽管他非常努力。

陈生的表哥是一个小小开发商,在县城搞房地产,最近几年赚了大钱已经肥到流油的程度,他建议陈生去学建筑,陈生的母亲自然高兴的要不得,没有经过本人同意很快就决定了陈生的命运,学建筑。

陈生在表哥的安排下被送到河南某市学建筑,陈生在学校的两年多都快憋疯了,而他不知道娟子在哪里?有没有疯?

陈生委托同学们四处打探娟子下落,而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陈生一共写了三部小说,第一部也就是娟子委托他写的不满意扔了;第二部不满意撕了;

第三部小说给一个当地日报的编辑编辑不小心把手稿弄丢了,让他写第二遍,第二遍写成后被编辑一句冷冰冰的话打发了:暂时帮不到你。

……

……

陈生已经心灰意冷,最后的梦想破灭了,从编辑家中出来是繁华的大街,望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来来往往的车辆,陈生觉得这辈子完了……

值得庆幸的是很快有了娟子消息,她在湖南某市的学校读计算机专业,但不幸的是她跟学校的另一个才子好上了,陈生得到这个消息犹如五雷轰顶,重重的打击就像一把利剑直插陈生胸脯,他的世界开始下雪,下大雪……

他想去见一见娟子,哪怕是最后一面,问清楚事情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他会转身离去,如果是骗他的,那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他想给这个感情做个单方面的答案,便踏上了开往湖南某市的列车……

2、变了,变了,一切都变了。

列车还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老旧模样,像一条绿莹莹的虫趴在铁轨上,陈生一踏上列车就看到黑压压一片全是人头。

不要说走动就是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嘈杂声议论声乱哄哄的响,四周弥漫着让人窒息的臭汗味道,陈生第一次出远门,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小心。

令陈生十分不解的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他们竟然还能开心畅谈兴致勃勃的高谈阔论,没有一个人能看到他的悲伤难过,你们都是瞎子吗,我这么难过你们还笑个屁,这是陈生的心里话。

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能看到他的悲伤难过,而全世界的人都应该为他禁声。

陈生的票是站票没有座位压抑闷热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他挤挤挨挨来到车厢口,顿时一股正宗的厕所异味扑鼻而来,难怪这里人少地阔原来是土地肥沃,想到这里车开了,车一开动异味竟然消退不少,陈生决定就在这里暂时安身。

列车缓缓离开车站,陈生看着外面一排一排高楼大厦与一座一座立交大桥相互交叉重叠,再交叉再重叠,如梦如幻,感觉自己是多么的渺小而现实是多么的无奈,想着想着列车已经开出市区,开始飞驰。

……

……

列车驶过高山田野河流山丘荆棘丛林,就像陈生的心情一样五味杂全,他不知道到那里能不能见到娟子,更不知道见到娟子后会怎么样,希望自己得到的消息是假的,可以与她再续前缘重温旧梦。

很快车子到武汉站,这里是个大站下车的人多车上已经有空闲座位,陈生找了个靠近车窗位子坐下来欣赏外面美景,他没有食欲不感到饥饿,周围乘客都像馋猫一样一会寻个这吃一会拿那个尝,活跃的像是快乐小鸟没有一点悲伤,陈生羡慕着他们的快乐。

傍晚陈生饿的实在难受就吃个泡面续命,等天色完全黑下来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只见外面是点点灯火阑珊夜景。

陈生心驰神往仿佛又回到三年前与娟子在小镇上凉亭中看到的美景,他永远不会忘记,寂静的小镇、远处的灯火、又圆又大的月亮、激情缠绵的夜晚、海誓山盟的诺言。

忽然不知从哪里走过来一个姑娘,大概二十多岁模样打扮的十分时髦款款坐在陈生对面,手中拿着mp3,声音放得很大,尽管她带着耳机可声音还是传了出来,唱的正是李宗盛写给娃娃唱的歌《漂洋过海来看你》:

为你我用了半年的积蓄

漂洋过海的来看你

为了这次相聚

我连见面时的呼吸都曾反复练习

言语从来没能

将我的情意表达千万分之一

为了这个遗憾

我在夜里想了又想不肯睡去

记忆它总是慢慢的累积

在我心中无法抹去

为了你的承诺

我在最绝望的时候都忍住不哭泣

陌生的城市啊

熟悉的角落里

也曾彼此安慰

也曾相拥叹息

不管将面对什么样的结局

在漫天风沙里

望着你远去

我竟悲伤得不能自己

多盼望送君千里直到山穷水尽

一生和你相依

……

什么事情都让他给赶上了,陈生觉得娃娃漂洋过海去看她的男友,而自己是坐着火车去看女友,人虽不同,意境相同,陈生看着这个姑娘发生联想难道她也要去什么地方寻找自己的男朋友吗,想到这里只听一个恶狠狠的声音传来:

“喂,小子,你坐的是我的位子。”

陈生又一次来到车厢口,看着外面忽明忽暗的灯光与黑洞洞的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湖南某市,靠着铁皮车厢慢慢蹲在地上睡着了。

……

……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个急刹车晃醒陈生,他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难受,全身筋挛抽搐的站也站不起来,火车广播在循环呼喊:各位旅客朋友您好,列车即将到达湖南某市车站,请在某市车站下车的旅客携带好自己的行李物品准备下车,前面停靠站为……

到了到了终于到了,陈生走下火车已经是半夜时分,看看表正是凌晨两点零七分,走出火车站凉风习习倍感舒爽,外面广场上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有载人的出租在呼喊生意,有住店的老鸨在招揽客人,还有卖地图的小哥在推荐地图。

陌生的城市让腼腆的陈生有点不知所措,离开火车站不远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陈生掏出手机给娟子拨了过去,跳动的心越来越厉害,他不知道娟子在这深更半夜突然接到自己的电话会怎么样,是感动还是什么,这两年多的时间里是他日日夜夜的思念。

“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是不是打错了或者是听错了,看看手机号没错,再打。

“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听的千真万确是关机,无需难过娟子只不过是关机了,不会出什么意外,对了赶紧给她的好同学苏瑞打,她跟娟子最好一定知道娟子的下落,找到她的电话打过去。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陈生接连打好几遍苏瑞电话都处在无人接听状态,陈生觉得可能是她睡着了,明天再打吧。

“年轻人住店吗,我们这便宜的很,十块钱一个晚上,还有小姑娘很会玩,不过需要另加钱。”

陈生抬头看看是一个操着湖南口音,五十多岁打扮的花枝招展像个妖怪的老妇女不知是从哪里冒了出来,站在自己的面前,十块钱确实很便宜,便宜到令陈生害怕,害怕到那里住会不会被打劫。

陈生使劲摇摇头道:

”不住店,有……有人来接我……“

”神经蛋,这么便宜还不住真他妈傻冒……“

老妇女使劲骂一句便走开了,陈生觉到自己是该住店歇歇,要不然等到明天一脸疲惫模样见到心爱的多年未见的娟子肯定会被她嘲笑死,便狠狠心破费花了三十块钱在一个旅馆住下。

第二天,打娟子电话依旧关机,打苏瑞电话竟然神奇般的有人接了。

”你好,我是陈生……“

”我知道了,你昨晚给我打电话真不好意思我睡着了,你,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湖南某市,是昨晚到的,娟子在你那吗?“

”你真的来了,其实,其实……“

”其实什么,快说,娟子到底在哪?“

”陈生,我也不想骗你,看你这么爱娟子,我再不能帮她骗你了,其实她早在一个月前已经南下广州佛山实习去了,她不想打扰到你的生活,骗你说还在湖南,你,你可不要伤心啊……“

陈生认真听着,仿佛是发生了地震而每一个字都能引起巨大的震感,但还是保持冷静的头脑,最后问:”她的电话怎么关机了。“

”娟子的手机前几天坏了,没有钱买,所以就……“

”我想到佛山去找她,你能帮我吗?“

”这个……好吧,看到你这么痴心我给你想办法,喏,你记一个电话,是我们的同学她们都在佛山和娟子在一块上班,你想去的话跟她联系,我提前跟她说一声,你去吧,她叫阿青。“

陈生记了电话,隔了一会打过去。

”你好,我是陈生……“

”哇塞,你的声音真好听一定很帅吧,你们的事情刚才苏瑞已经跟我说了,我想这么远,你还是别过来了,娟子她还在上班我现在也见不到她,她上白班,我上夜班,这里规定的很严格……“

”我想见她一面……“已经是乞求的那种声音,相信对方也不会是铁石心肠,肯定能被自己的真诚打动,果不其然阿青情愿做这个红娘,感动的差一点哭出来,带着沙哑的声音说。

”你真的想见她……“

”我想过去看看,到那里再说,好吗?“

”既然这样你就来吧,到这里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啊,帅哥。“

挂断电话,陈生又风尘仆仆踏上开往佛山的列车,浑浑噩噩来到佛山已经是第二天早晨,刺眼的太阳从东边升起,照射着又瘦又小的陈生,他迫不及待的又打娟子电话,提示还是关机,接着又给阿青打。

“你好,阿青,我已经到了佛山……”

“这么快……你,你在哪个位置,我去找你,给你说说情况。“

陈生说了具体地址就在那里等候,左等右等终于等来了阿青。

”你……你就是陈生?“对面来个十七八岁皮肤黝黑的姑娘,但一双妙目炯炯有神。

”我是陈生,你就是娟子的同学阿青,她,她在哪里上班?”

“我觉得你没有必要见她。”

“为什么……”

“……”

阿青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选择了一阵沉默。

“她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再不说我就憋疯了。”

“我知道,你这么远来看她一定很在乎她,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怕你伤心……”

陈生预感到不妙,扑捉到情况有变的信息,但不至最后一刻还不死心,有如犯了死罪的囚犯没有见到最后的判决通知单还是抱着一线的希望,尽管这个通知单就在眼前他也要尝到最后一颗子弹。

“娟子一个月前来到这里没地方住,被她在学校谈的男朋友给接走了……”

“什么……”陈生感觉到眼前一黑头脑中一阵阵眩晕,再也说不出话来,强忍着悲伤与泪水不能在阿青的面前露出怂样。

”他们之间……“

”他们同居在一起一个多月,该发生的事情早就发生了,你去见她还有什么意义?“

”不是……我……“

陈生再也说不下去,他的心在汩汩滴血,恨不得找个没人地方大哭一场,他的心死了,死的多么彻底多么不甘,而他也恨娟子,恨她的绝情与背叛。而更觉得自己太傻太天真。

”你也不要太伤心难过,娟子一定有她的难处……你,你到我们租住的地方坐坐吧。“

”谢谢你阿青,我就不去打扰了,既然这样,那……我就走了,你回去吧。“

“那好吧,你路上小心点,我会通知娟子你来过的……”

两人分别后陈生在一个没人的角落里泪流满面抱头痛哭,哭了一阵感觉心里好受一些,他决定再也不找娟子了,两人就这样永别吧……

踏上返途列车,陈生坐在座位上像是做了一场大梦,梦醒之后反而感觉轻松许多。

忽然外面沸沸扬扬下起大雨,雨越下越大拍打着车窗,列车接到通知前面发生泥石流命令立即停车避让,可惜已经晚了一步,陈生感觉车子发生剧烈摇晃顷刻之间车厢脱轨一切不知所踪……

……

……

痛苦的陈生清醒过来后发现眼前一切都变了,置身处地在一个古老街道上,两边全部是青绿色的瓦房小屋显得陈旧不堪,地上是坑坑洼洼崎岖不平的道路,街道上行人都穿着古代长袍衣服悠悠晃晃的走过,这,这他妈到底是哪里呀。

再看看自己身上打扮怎么也穿上古代的衣服,还是灰白色破破烂烂的那种,哎嗨,头发怎么也长了,难道是自己做梦回到古代还是在横店影城扮演乞丐,动了动自己的小指头,在自己身上拧一把感觉还挺疼的,确定周围又没有摄像导演什么的,都不是,我的天,难道是穿越了?

他显得小心翼翼不敢来回走动,只眼睁睁的看着周围所发生的一切,行人中没有几个能注意到他,过了老半天肚子饿了才知道这是真的,这是事实,自己穿越了。

他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尽管他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穿越过来的,只记得没有见到初恋女友坐在火车上遇到泥石流,难道是自己死了还是重生?

而他身上什么也没有,陪伴他的只有一把匕首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上面镶刻着两个娟秀的小字“陈生”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自己怎么会有这样一把匕首,上面还有自己的名字,难道这是身份证吗?他感到不解。

把匕首插在小腿上,管他娘滴反正是失恋了到处逛逛也是好的,但眼下饿着肚子总不是办法,既然老天爷让自己穿越到这里也是对自己的一种磨练,难道自己是小说中的男主角,他前世看的小说可不少,有点这样怀疑。

走一步说一步吧,到哪里能吃点东西呢,一摸口袋半分钱也没有,去偷不行去抢更不行,哎,自己不是乞丐吗,就先乞讨一点吧。前世没有混好,这一世他打算就从乞丐做起,一定要混出个人样,达到人生巅峰,再想办法回到前世,实现梦想寻找幸福。

有几个过路人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就在他面前地上丢下几文铜钱,这不是救命钱是什么,陈生急急收起铜钱就要去买东西,因为他太饿了再不吃东西就要死了,生存是一切的根本,那还理会是在什么地方是不是乞丐。

忽然一个粗犷而又严厉声音从对面传来,”你是哪里来的,竟然抢占我的地盘,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敏锐的陈生感觉到敌人来了,也让他定了最初的目标,敌人来了就要反抗,就要做斗争,不管这是哪里都得先活下去,只有活下去了才能有希望才能有一切,他心念电闪的想……

3、敌人出现了。

陈生循声望去,在不远处站着一个与自己年纪不相上下蓬头散发目露凶光的乞丐,只是右边少着一条胳膊让人感觉害怕,陈生看他骨肉嶙峋面目蜡黄知道是生活条件低下营养不良的真是写照。

尼玛,前世受人欺负,好不容易穿越到这里本可以忘记痛苦疗养情伤,难道也要受乞丐欺负吗,况且这钱是你的吗,是好心人施舍给我的你也跟大爷争,登时满腔怒火将要喷发出来,瞪着明亮的眼睛露出不屑神情装出一副听不懂的模样。

……

……

“小子,快把银子留下来……”

少一条胳膊的乞丐走到陈生面前,说话的声音已经达到了咄咄逼人的程度,周围行人自然都没有注意这些还是各忙各的,两个乞丐吵架有什么好看。陈生为了这几文钱得想办法与他周旋,为了生存为了在这里站住脚跟,妈的,豁出去了!

”银子是你的吗?“发火的陈生不屑的问,因为他知道对方无非也是一个乞丐,何况还是少着一个胳膊的残废乞丐,自己怎么会怕他,就算打架,他在学校也是一个好手。

”我天天在这里乞讨,这个地盘就是我的,你乞讨到的东西就应该归我。“

这话说的很不讲理但很理直气壮,陈生立马明白过来原来乞丐也有道啊,看来他是这一片的乞丐,自己从天而降来到这里竟然抢走了人家生意,人家肯定发火,尼玛,乞丐也有地盘啊,这年头还叫不叫人混了!

”我要是不给你呢……“

陈生说着话头也不回的就要走,才刚转过身蓦然见到一个细长的人站在自己面前,吓了一跳,仔细一瞧竟然也是个披头散发怪模怪样的乞丐,这个乞丐从模样上看不出有多大年纪,但饥饿与贫困已经把他折磨的不成样子。

脸上的皮肤被太阳晒得乌黑发紫,像极了熟透的葡萄,厚厚嘴唇干裂的如同龟背,只是一双犀利的眼睛闪烁着寒光。

这到底是哪个年代,什么皇帝在位,百姓的日子过得如此凄惨,这引起了陈生的好奇,等安定住身一定要打听清楚或许还可以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他毕竟是后来人对中国历史还是有所了解的。

……

……

这是后话,眼前让陈生感到吃惊的是这个乞丐少着一条左腿,也是一个残废,但面目狰狞枯瘦的像是庙宇中的看门小鬼,同时听到一个尖细刻薄的声音伴随着浓浓的口臭味道扑面而来。

”你是从哪里来的,竟敢在这里撒野!“

哎呀,原来他们两个人是一伙的,怪不得说话这么冲,欺负一个外来客。哎,命苦啊,生不逢时就是连乞丐也要来找茬,这让陈生觉得历朝历代都一样,有乞丐,有皇帝,有富人,有穷人。只是制度不一样科技发达程度不一样罢了,像生存是多么的重要,竞争是多么的激烈残酷恒古如此。

心念电转,一个人少一只胳膊一个人少一条腿都是残废,两人加起来才算是一个完人,一对一还是有希望获胜的,何况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受如此窝囊气,连两个乞丐都打发不了,以后还如何在这里混下去,想到这里满身都是力量,激情昂扬充满斗志。

斗不过力气难道还斗不过智谋,自己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纪以后的人,不管现在他们是什么朝代肯定比较落后,随便弄个计谋就能摆平他们。

……

……

陈生笑了笑,用一个缓兵之计道:“两位兄台原来是同道中人,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历史题材电影看多了上去就说客套话,跟他们套套近乎,同时想着如何脱身为妙,毕竟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陈生还是知道的。

少一条腿的乞丐走路一点也不撇,看来是时间长久已经习惯了,两名乞丐把陈生围困在墙角里,陈生感觉到气氛越来越凝重,情况越来越不妙,陪着笑脸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不就是为这几文钱吗,给你们便是……”

他小心翼翼的说着话,伸手把才刚收起的几文钱拿出来,这钱在兜里还没有暖热就注定要改嫁他人,尼玛,老子的时运真背,穿越到这里竟然跟你们这些乞丐耗上了,老子先忍一忍。

“你是从哪里来的,叫什么名字?”

少一条胳膊的乞丐也不接钱,只是把污秽丑陋又窄又长的脸靠近陈生,不屑的陈生已经闻到他那发臭发酸的刺鼻味道,尼玛,这是不是几辈子没有洗过澡才有如此功效,恨不得把鼻子割掉自残了断。

说话的语气十分不善,陈生看他靠的越来越近要将自己吃了的架势,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小腿猛往上抬膝盖直顶对方阴部,那乞丐不曾防备,只听啊的一声凄厉惨叫,弯下猫腰蹲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脸上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

‘嚯’的一声,另一名乞丐黑如铁杵般的拳头从左边直飞过来,陈生在学校也练过跆拳道的,还有两下手段,将他长拳往前一带右脚一扳,独脚乞丐狗吃屎的架势往前地面上直冲过去……

……

……

还没有等那个乞丐反应过来陈生已经一跳三丈远的去了,毕竟他是现代人,见识多多头脑灵活动作敏捷。

令陈生没有想到的是那个独脚乞丐竟然从后面追了上来,还‘健步如飞’一跳一跳像是讨命鬼似的要找陈生索命。这让陈生感觉害怕,他一路小跑的出了破破烂烂老到掉牙的小城,城外是荒山野岭苍茫大地,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更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看看血红血红的太阳就要落山给人一种凄凉落拓的感觉,陈生觉的这一切恍若隔世,都是梦,都他妈是梦……

……

……

没走几步远,见到路边上有个破烂断垣的山神庙已经塌了半边,掩映在一丈多高的杂草丛中,陈生顿时看到一线生机,也让他感到亲切与熟悉,前世看的水浒传中最爱风雪山神庙那一节,讲的是林冲遭到高太尉陷害,在草料场旁山神庙中与高太尉爪牙火拼的场景,那叫一个惨烈。

没想到自己也会遇见山神庙这不是电影是什么,看来自古很多故事都要在这里发生,当下来不及多想,急急忙忙赶到庙前,见到庙宇虽然塌了一角但还可以住人,朱红斑驳的大门在岁月侵蚀下已经严重脱落,开始呈现出浅白色。

推开庙门,我的天,吓的陈生一颗心都要掉在地上,只见一个穿着白衣的年轻女子不知是人是鬼高高站在落满灰尘的供台上,庙堂中央有一根碗口粗细的横梁,横梁上打着一个绳结,这……这是要轻生的节奏啊。

她是谁,怎么要在这里上吊?

那名穿着白衣满脸忧郁的女子见到有人进来,同时也吓了一跳惊讶的叫出声来。

陈生听到声音便不害怕,壮着胆子走进去直奔主题:“你是谁,为什么要在这里自杀?”但说话声音有些颤抖,毕竟才刚到这个世界,对什么东西都不熟悉还没有慢慢适应过来。

那女子用惊异失措的眼神看着陈生,似乎是对他突然的到来感到生气。

”我不想活了,为什么有人要来打搅我,难道想死也不行吗。“娇声细语的说话显得楚楚可怜,陈生仔细端详她的容貌,虽然不是十分漂亮但还有几分姿色,不知这么个青春年少的小女子为什么要自杀。

现在还不是细问这些的时候,后面那两个乞丐应该是快要赶过来了,得想个办法对付他们才是,其余的事情可以慢慢再说。

”不好意思是我打扰了你的好事,实在抱歉,既然你不想活,我看着你,你可以上吊了。“

陈生这一番话听的那女子目瞪口呆,她睁大眼睛看着陈生不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你看着我,我……我怎么自杀?”女子觉得他的这一番说的是多么的滑稽与荒唐,他要看着自己自杀这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就喜欢看别人自杀,自杀是痛苦的而看自杀的人是快乐的,你,你不用管我可以继续上吊了。”陈生拿出油嘴滑舌的看家本事,把那自寻短见的女子说的愣住了。

“你……”女子对陈生的赖皮说话行为感到无可奈何,上吊吧,可是被人家看着呢,怎么能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注视下做出不雅行为,不上吊吧事情已经僵持在这里,顿时踌躇起来,不知如何是好。

陈生打破持续僵持局面:”你既然不想活了,我也不想救你,可在你临死之前能不能借我一样东西?“陈生走到供台前上扬四十五度角用很无礼的眼神看着她,因为他觉得这是他前世在女生面前最耍帅的样子。

这时看的清楚,那女子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虽然是白色衣服,但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绝对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而是家境贫寒的姑娘,但她那细腻若霜的皮肤与俊俏可爱的脸庞还是十分充满诱惑力的。

”你,你要借什么东西……“

”只要你把挂在梁上的绳索借给我用一下就可以了。“陈生不慌不忙的说,那名女子果然取下绳索交给陈生,不知他是如何用意……

……

……

突然听见庙宇外面传来托托的脚步声响,陈生隔着庙门缝隙看的明白正是那独脚乞丐赶了过来,看来是要找陈生报仇,这走的还真快。

”你小子快快出来,不要以为逃到这里就好啦……“独脚乞丐说着话大踏步走了进来,忽然觉得脚下一紧,踩在一个绳套当中,心下暗叫不妙,早已经被绳套牢牢套住右腿,头下脚上高高的挂在庙宇横梁上。

这一变故来的突然,独脚乞丐杀猪似的大声呼喊,陈生走上前左右开弓就是几个耳光,最后把他双手困在背后从地上捡来一个核桃大小的石子塞在他嘴里,登时成了哑巴乞丐。

”不要叫,再叫我就杀了你。“陈生吓唬着他。

独脚乞丐果然不敢再呼喊,脸上露出一副求饶的可怜神情,那名女子自然不知道陈生跟他们有什么矛盾有什么仇恨,只是睁着奇怪的眼神看着面前所发生的一切,不发表任何意见。

好,这个乞丐捉住了后面还有一个,这该怎么办,忽然见到地上有个折断了椅子的脚凳,顺手抄在手里,给那女子使了颜色同时躲在门板后面,这时那少一条胳膊的乞丐在后面大呼小叫的跑了进来。

……

……

4、我也不好惹。

独臂乞丐手里竟然多了一柄明晃晃的刀子,看来是要找陈生拼老命,这让陈生感到害怕,后背已经隐隐发凉,古代人就是没多少文化动不动就要动武,看来要想在这里生存下去没有两把刷子可是不行。

仗着手中有刀,心中胆量自然涨了几分,一脚跳到庙宇中见到同伴被高高掉在横梁上,大吃一惊,而旁边还坐着个年轻美貌的姑娘,这……这是什么意思,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只觉后脑一声闷响,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知觉。

陈生一棒下去直击他的后脑,将他打翻在地晕死过去,说实话陈生并不感到害怕,他洁白的小手也没有发抖,在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年代你不拿下他他就要拿下你,这个规律恒古如此,陈生庆幸自己读的书多掏出馍就是干粮。

有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在陈生看来那是不正确的,难道行万里路你就可以做文章知历史吗,只不过长长见识罢了,不足以明志。

陈生扔下手中的木棍定了定神伏在地上用绳索将这乞丐捆扎成粽子一般,顿时浑身泄了力气瘫坐地上,那年轻的女子眼神中流露出崇拜羡慕之色,同时向他竖起大拇指还朝陈生笑了笑,轻轻的走到他身边。

“你好厉害啊,你叫什么名字?”小女子俯下身子,用洁白柔软的袖子给陈生拭去脸上不知是惊出来的冷汗绝不是累出来的臭汗,她这一擦让陈生顿时感到无限温暖,前世娟子多么绝情,这个女子是谁,怎么对自己这么好。

“这个不忙说,我现在感觉好饿,你能不能去给我买点火腿肠方便面回来。”陈生在前世酷爱吃泡面加火腿,现在感到饥饿正想吃这些,可那女子露出一副听不懂的模样,张大着眼睛骨碌碌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陈生立马反应过来,尼玛,到底是古代人啊,不要说没有见过方便面火腿肠就是听他们也没有听说过,好了,换另一种方式沟通。

“姑娘,我饿了,你能不能上街给我买点吃的。”这一下你应该能听懂了吧,尼玛,快回答,老子饿晕了。

“你想吃什么?可我身上没有钱……”那女子回答更加爽快。

陈生觉得她的自杀跟钱有关,是不是没钱生存要自杀啊,真是可怜的姑娘,他在前世看的书中知道古代贫寒人家生活多么不易,这让他的鼻子感到发酸。

陈生伸手入怀,摸到刚才那三枚明晃晃的铜钱看了看,然后小心翼翼的交到她手里。

“这是多少钱,能买些什么?”

“能买几个馒头。”

陈生觉得吃馒头太过寒酸,便在两个乞丐身上打主意,来到悬在梁上的乞丐面前把他口中石头掏出来,询问他有没有钱,那乞丐拼命摇头表示没有,陈生不信伸手往他腰里摸去,掏出一袋沉甸甸的东西,打开一看全是银子。

好啊,乞丐也有钱,还是这两个富乞丐,今天发了大财陈生十分高兴,而那名女子也没有见到过这么多钱,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一不做二不休陈生往另一个乞丐的怀中摸去,同样也有收获,他们的银子论分量都差不多。

“我的乖,这是多少银子,你快帮我点点。”

女子喜笑颜开的数了一遍,道:“一共十五两四钱银子……”

“十五两,好了,你拿一五两给我买吃的,有什么好东西都给我买回来。”不是自己的钱花起来就是任性,陈生打发女子去后,盘问那乞丐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钱。

吊在梁上的独脚乞丐忽然放声大哭起来,像是丢了零食的小孩一样哄也哄不住,他这一哭,竟然把独臂乞丐吵醒了,他看到陈生,再看看自己处境眼睛里要喷出火来,他大声呼喊着,恨不得要把陈生撕吃了。

陈生感到害怕,他们这一喊叫万一把外人引来怎么办,忙从地上捡起长刀,威胁着他们再叫就要动刀子,可这一招法并不灵验,两人的哭喊声更大了,似乎是有说不出的悲伤与难处。

“要杀就杀了我们吧,反正回去老大也不会放过我们,被吊在这里难受的很,死了倒还干净些。”独脚乞丐哭丧着脸说话的声音已经沙哑,似乎他觉得活在世界上只有痛苦,没有欢乐,死了倒还是一种解脱。

陈生可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对所有的事情都倍加敏感,听到这话里有话,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难道他们是丐帮的人,怎么可能,那只不过是金庸老爷子胡编乱造出来的帮派怎么可以当真。

”你们老大是谁,他为什么不会放过你们?”陈生对什么事情都有天生的好奇,尽管他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朝代,但对生活在这个朝代的人充满同情与怜悯。

独脚乞丐正要说话独臂乞丐吆喝道:“张大哥,老大说什么人都不能泄露出去,你跟他说了,我们可就死了。”显然独臂乞丐很怕老大,就是听到老大这两个字浑身都开始颤抖,难道他是什么鬼魔如此叫人害怕,这更加重了陈生的怀疑与好奇。

“王老弟,你好糊涂,就是我们不跟他说,现在没了银子难道老大会放过咱们。”独脚乞丐看问题比较客观,独臂乞丐不再说什么了,只是默默的流泪,哎,一个大男人混到这种地步真是可怜。

陈生从他们的口中得知这个独脚乞丐名字叫做张大胆,父母早亡是个孤儿;那个独臂乞丐叫做王小二,因家境贫寒被父母卖给了一个大地主做长工,在地主家吃尽苦头耐不住沉重的体力劳动,偷偷的跑了出来。

他们都以乞讨为生,最后被迫加入到一个神秘组织,而这个组织的领导者正是阴险残忍手段毒辣的蔡上皇,他派人召集街上的流浪乞丐收罗在自己门下,开宗立派,叫做阎罗帮,自称阎王老爷。

帮派中有二十多个人被蔡上皇控制着,谁也逃不出魔掌。

为了扩大自己的利益引起社会的同情,竟然把男童致伤致残流放在街上当作自己的赚钱工具,每一个月收一次钱,不管是偷是抢还是乞讨,每人每月都要上交八两银子,多余的钱归他们所有,若是讨不到就要遭到毒打,有很多人不堪折磨已经被活活打死;而收罗到的流浪女子都被蔡上皇以及他的手下给强暴后再卖给妓院从中牟利。

张大胆还告诉他自己的腿与王小二的胳膊都是被蔡上皇斩断的,他们受到了非人一般的折磨与待遇,所以王小二提到老大心里就感觉到害怕,而他知道自己失去上交的银子后也失声痛苦。

陈生听他们娓娓道来不急不躁,似乎在这个年代死几个人贩卖几个女子都很正常,只要没人举报也就没有官府的追究与公安的查办,他也明白了为什么两个乞丐为了这区区几文钱竟然跟自己拼命,他们是有苦衷的,真是可怜。

张大胆还说每月五两银子谁也乞讨不来,都是去偷去骗的,他们的银子就是在一户人家偷的那是给孩子看病的钱,如今眼看就要到月底,再弄不来银子另一条退可能就要被斩断,到时候只能爬在地上乞讨,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陈生觉得张大胆与王小二的名字这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一般,王小二说他们名字其实不叫张大胆王小二,这些都是老大给他们起的,真名字叫什么他们都忘了,老大不让他们记,谁要是乱喊胡说八道就要把舌头割下来喂狗。

这时候那名女子已经回来,只见她拿着两只烤鸭两只烧鹅三尾红烧鱼;还有一坛酒并几张葱油饼,陈生已经几天没有吃东西,见到这些口水都流出来了,可在这关键时刻竟然能硬生生的忍住,一时踌躇不决,不知道吃还是不吃。

最后下定决心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只管吃饱喝足再说,便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吃了起来,顷刻间吃掉一只鸭一只鹅半尾鱼,还喝了半坛酒,原来古代的酒与现代的酒迥然不同,没什么力道可很是爽口。

陈生吃了一会便邀请女子与他同吃,女子也不客气非常开心的坐在他旁边吃了起来,陈生一边吃一边想就这样捆着两人也不是办法,自己初到这里还没有摸着底细,一切需要从宽慢慢计较,眼下的事情就是活下去,然后打听出真相这他妈是什么地方。

可把这两个家伙放了他们也不会老老实实听自己的话,这该怎么办,眉头一皱计上心头,出去看看有什么暗器可以利用,装作到外面撒尿,看看日头已经落山,再不处理掉眼下这个棘手问题那可真是笨蛋。

哎呦,还好,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一堆又干又涩的羊屎蛋洒哩哩啦啦在地上,真是天赐其便。不,应该是羊赐其便,是羊的屎怎么能说是天赐其便真是罪过罪过,连忙捡了几颗暗暗揣在怀里。

随机回到庙宇装作一副很清高的样子走到张大胆面前。

“看你们两个这么可怜,我打算把你们两个放了……”偷偷看张大胆与王小二的面目表情像是得到了大赦天下的圣旨舒展开来,竖起的耳朵比猫咪听到老鼠的动静还要灵,继续着想听下文。

5、可爱的姑娘

“可是从今以后你们要听我的话,我想办法救你们逃离蔡上皇的魔掌,不知道你们相不相信我?“陈生慢慢的说着话从怀中掏出两颗圆圆滑滑的羊屎放在手掌上聚精会神的看着,似乎是在欣赏着什么稀奇的宝物。

”好好,我们从今以后听你的话,你就是我们的主人,是我们的青天小老爷,快快放我下来吧。“已经坚持不住的张大胆沙哑着声音有气无力的祈求着,而王小二只是面上露出无可奈何又楚楚可怜的表情。

那名女子也不说话,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发生在眼前的一切。

”那好吧,也不是我不信你们,在我这里有两颗灵丹妙药最是灵验,是一个老道长给我的,叫做‘莫回头’,你们两个一人一颗吃了下去要是不听我的话一百天以后身上肌肉就会慢慢腐烂长出蛆来,再慢慢掏空你们身子,最后只剩下一副骷髅骨架,

你们要是不相信大可以试试,至于解药吗,只要你们乖乖的听话我就会给你们,可这要看你们的表现如何了……“说着话把羊屎给他们一人一颗的塞在嘴里,看着他们吞下。

陈生阴阳怪气的一阵细说,听的那个姑娘浑身直打冷战,她看着那两颗药力十分巨大黑色药丸竟然被他们两个生生吞了下去,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更是想不到眼前这个乞丐小子有这么手段,把他们收拾的服服帖帖。

为了让他们相信这是真的,陈生将他们解开绳索,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他心里也很害怕,生怕被他们识破了诡计,那自己就死定了,紧握着长刀的手也出汗了,大不了就与他们决斗……

……

……

没想到张大胆与王小二只是跪在地上磕头,表示以后愿意听陈生的话,陈生就是他们的大哥。

这一变故真是来的相当突然,陈生紧握着刀的手心汗落了,他回头悄悄瞧着失魂落魄的张大胆与王小二,心想既然蔡上皇把他们的胳膊与腿都截断了他们一定深恨蔡上皇,若是把他们收买了为自己办事岂不是好的很。

于是准备施展手段收买他们,慢慢吞并阎罗帮,这样自己就可以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安身立命。

陈生将剩下的食物让他们吃,两人一时手足无措不敢就食。战战兢兢的张大胆问:”不敢询问小老爷,你是从哪里来的,这么有本事。“

陈生当然不能把自己穿越的经历说了,就是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只好胡编乱造起来:

”跟你们说了也不妨,从今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大哥,这个蔡上皇我也听过他的名头,早晚要被我拿下。“陈生吹牛的功夫不用打草稿,信手捏来。

”那是,那是,一看小老爷就不是一般人物,可是蔡上皇的手下有两个打手最是厉害,你要找他理会可要小心些。“

“这两个人名字叫什么?”陈生知道凡是帮派教主的手下都有几个强将,这个蔡上皇也不可能是光杆司令。

“他们两个一个叫做牛头,一个叫做马面,是阎王爷蔡上皇的打手,每月帮着他收月供,交不出来的可就惨了,今天是八月二十五,离这个月底还有五天,你可的想办法救我们啊。”

张大胆低声乞求着说,似乎他们已经把陈生看成是自己的救命稻草在最后时刻一定要抓住,尽管他们不知道能不能抓住。

陈生知道自己把他们的银子花了,一定得想办法救他们,况且听说蔡上皇心狠手辣手段残忍,能做出如此惨绝人寰令人发指的事情,更应该救救这些可怜的人,于是下定决心以这里当突破口,先打入乞丐界,在这阎罗帮里闯出一些名堂来。

“现在天色已晚,你们都各自回去,等明天咱们再到这里会和商量商量如何对付他,但事情千万不可泄露出去,要不然你们的断臂之仇截腿之恨就不用报了。”

王小二睁大着眼睛看着陈生,忽然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不如小老爷把灵丹妙药借给我们一颗,我们回去偷偷的给蔡上皇服下,大仇就可报了。”

尼玛,还想骗我的药丸,这可不能给你们,羊屎的便便让蔡上皇吃了如何见效,万一中途被你们识破了破绽那还得了,于是告诉他们自己的药丸就剩下两颗,以后见到老道士再借几颗。

张大胆与王小二知道陈生厉害唯唯诺诺不敢再说什么,他们还知道自己的银子不足以上缴月供,如今又吃了他的“莫回头”,只有认命,先听他的话看他以后对付蔡上皇有没有手段再说。

……

……

当下他们各自分开,约定好明天午时再到这里相见,陈生为了笼络两人把剩下的银子有给了两人,可张大胆与王小二如何肯要,只说以后就要就要靠陈生给他们做主。

……

……

张大胆与王小二离开庙宇后只剩下陈生与那名可爱又可怜的女子,好奇的陈生就询问她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上吊自杀。

女子告诉他她的名字叫做李荷花,父亲积劳成疾很早就去世了,留下她与母亲过活,前不久与母亲来到这里投奔远房亲戚,可没想到不但没有找到亲戚,母亲也因水土不服病故了,如今撇下她一个孤零零的弱女子怎么活在世上,想到诸多不如意处就想自杀,不想竟然让陈生给撞见了。

真是阴差阳错的让陈生救了她一命,陈生问她还想不想死了,荷花眨眨眼睛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陈生大概知道了事情的与来龙去脉,迫不及待的询问现在是什么朝代,皇帝是谁。

这让荷花感到吃惊,难道他是傻子吗,连现在是什么年代都不知道,询问他是哪里的人为什么要问这些,陈生不可能告诉他自己的前世,只能吹牛说自己叫陈生,父亲母亲是隐居在深山中的大隐士,后来生下了他,再后来他们双双亡故就剩下了自己,自己才从深山走出来所以并不知道年月与世事……

……

……

多么完美的谎言,就连陈生自己也相信这是真的,荷花更是深信的要不得,两人真是天生奇缘同病相怜相见恨晚。

李荷花告诉他现在是大明王朝正德武宗皇帝朱厚照在位,哎呦,陈生可是知道历史的人,这个朱厚照小子十四岁就做了皇帝,在历史上名声不大好,沉溺酒se,不好好做皇帝常常做出荒唐不经的事。

当皇帝的十七年里没有上过几回朝,反而是到民间巡游作乐的次数数也数不过来,还抢夺民间美女嬉戏作乐,后来经道士点拨竟然痴迷上了炼丹术企图炼制出长生不老药达到长生不老永享荣华富贵的目的。

可惜好花不常开富贵不常在正当妙龄之际散手人寰,留于后人的空有叹息与凭吊……

……

……

陈生知道自己是穿越到了大明王朝,置身处地是在洛阳城外郊区非常荒芜的古庙中,而京城早在成祖永乐年间已经被朱棣挪到了北京,山高皇帝远的怪不得街面上这么乱,农民的生活这么苦。

想到这里真是愁上加愁,自己是去广州佛山寻找女友的,怎么就穿越到了这里,这该怎么办,还能回去吗,我的父母不知道我的亲人朋友不知道,这,这该如何是好,看着面前这个可爱可怜的姑娘有种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感觉。

荷花不知陈生为什么忽然情绪变得如此低落,依偎在一边不敢说话。

陈生看到面前的酒坛里还有半坛子酒,散发着阵阵酒香,于是邀请荷花陪自己吃酒,荷花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会吃酒,他就举起酒坛咕咚咕咚的吃了起来,胸口上衣襟上洒的到处都是,看到他这个样子荷花也不敢阻拦,只是怔怔的看着。

不知不觉陈生已经把剩余的半坛子酒全部吃在肚里,愁肠百结莫可名状,虽然说这酒的酒没什么浓度但是后劲不小,何况陈生是吃了整整一坛如何不醉,渐渐开始胡言乱语心神恍惚起来。

荷花看他吃醉,连忙扶住他出了庙门,这时候外面天色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深秋的夜开始发凉,天上只有几颗星星探出了头,人只要身上有了银子胆子也就大了许多,她打算到街上的客栈里开一间上房,住在这个古庙里真担心有没有坏人来访问……

……

……

夜风瑟瑟吹动陈生酒意上涌,嘴里嘟嘟囔囔不知说着些什么胡话,一会功夫两人已经到了一家客栈,门前匾额上写着四个疯狂草字‘春风客栈’,荷花要了一间上房扶着陈生走进了房间。

里面陈设干净布置优雅,尤其是挂在墙上的壁画让人看了都能面红耳赤,把荷花姑娘当作了自己的女朋友娟子,见她要走一把搂在怀中……

……

……

6、他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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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接下来怎么打算,陈生已经胸有成竹,先潜伏在阎罗帮中打探打探他们的底细,再把这个害人不浅自称阎王老爷吃人不吐骨头的蔡上皇设计消灭掉,然后再收买收买人心自己很有可以坐坐他这个位置。

只要有了资本与社会地位将来以后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尽管这只是一个乞丐帮的头头,尽管自己没有武艺,这个想法总的有。

说不定以后江湖上有什么大的事情自己就可以出一份力,一步一步施展自己二十一世纪的才华与智谋,做出一些惊天动地扬名立万的大事,毕竟他的见识与思维比较前卫,知道朱厚照现在已经在位十多年,不过再有几年的阳寿,接下来就是朱厚熜的天下,只要将来想办法找到这小子,跟着他混,迟早有一天可以享受荣华富贵。

……

……

这些只不过是他的计划,事情会不会朝着他的计划发展现在谁也不能知道,他也在为着这些做着努力与准备。

这叫做远处着眼近处着手,接下来紧要的任务就是如何跟这个蔡上皇做斗争,他自然不是一般的人物,智谋与能力肯定要比张大胆王小二强百倍,自己一个人斗力斗武自然不是对手,那就要靠脑子了,跟他来个斗智,没有武功是他的短处可他有别的长处啊,扬长避短才是明智的。

黑猫白猫只要能捉住老鼠的猫就是好猫,这个道理延伸到古代也同样合情合理,明斗暗斗老实斗耍赖斗只要能斗得过敌人的就是英雄。

想到这里,那对付蔡上皇的办法就多多了,陈生一个一个办法的捋了一遍,最后发现只能采用暗斗与耍赖斗这两种方式。因为这两个有四两拨千斤的功效,那就是不择一切手段,使用阴谋诡计卑鄙行径,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因为他觉得自古都是好人不长寿祸害遗千年,君子做不得,尤其是对付敌人更不能做君子,要做一个十足的‘坏人’。

……

……

前世他是一个书生,这世他要做一个赖皮,要不然他生存不下去,这就是环境决定一切嘛。

和荷花姑娘出了客栈,寻到生药铺购买一些砒霜暗暗收藏在怀中,等他收拾停当已经是中午时分,他已经盘算好了怎么杀人。

该是到山神庙赴约的时候了,他不知道张大但与王小二会不会出卖自己,还是小心一些为妙,他让荷花在客栈里等他,毕竟带着一个女人做事很不方便,荷花已视陈生为自己人,短暂的相离也不忍心,可还是点头答应了,陈生在临走之际还抱着她亲了一个嘴。

荷花叮嘱他一切要小心,就这样陈生上路了。

陈生又来到昨天的庙宇,远远的就潜伏在路边看看四周有没有动静,可不能中了敌人的埋伏,要是张大胆与王小二那根脑筋搭错了,将事情告诉了蔡上皇那可不好,一切的意外必须料到,况且他们还不是亲近的人。

他勘察许久不见有任何动静,可还是不能放心,毕竟这两个家伙跟他们初识,还不能达到十分信任的地步,万一出现什么差错那可不好,陈生办事十分谨慎,想明白了这一节,便悄悄从庙宇后面慢慢靠近,紧挨着墙壁听听里面有什么动静。

只听到里面有两个人在说话,是王小二的声音,还带着抱怨的味道:

“都这个时候他还不来,你说他……他会不会是耍咱们的?我说把这件事情告诉老大,让他帮助咱们解决你还不让,哎……你,你还对他这么信任,

我说张大胆啊张大胆,他一个人怎么会是咱们老大的对手,再有三天就是月底了,咱们这两手空空没有月供怎么跟老大交代,我看咱们这次是死定了……“

还好,看来他们虽然不相信自己,还是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们的老大蔡上皇。

后面是张大胆的声音,显得沉稳许多,没有王小二那样的浮躁。

……

……

”昨天晚上我想了一夜不管这陈生靠不靠谱,咱们总不能一辈子都受蔡上皇的控制,做他一辈子的赚钱工具,我张大胆这一条腿是给他截断的,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个下雨的夜晚,他那狰狞的面孔,还有那一把明晃晃的砍刀,每时每刻不在想着报仇,

小二,你的胳膊是怎么没的难道你忘了吗,咱们受了多少屈辱,受了多少磨难,简直就是一场噩梦,现在也该是咱们反抗的时候了。“

”是不错,咱们落到今天这步田地都是蔡上皇一手给咱们造成的,但目前就凭咱们三个人的力量如何是他的对手,飞蛾扑火自寻死路,还是先求自保的好……“

里面保持了一阵沉默,气氛有了一些凝重,陈生不知道这个时候该不该进去,正在迟疑之间忽然听见前面的庙门哗啦的一声巨响,哐当哐当的接连发出几声大响,分明是庙门被什么力量打开了,随着巨大的冲击力两扇庙门开了又合合了又开的节奏,陈生知道有什么情况将要发生。

……

……

果然听见里面张大胆与王小二同时发出”咦“的一声惊讶尖叫,声音中充斥着万分恐惧与惊慌失措,分明是他们看到了非常厉害的人物感到害怕,陈生还来不及细想是什么人出现了,便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十分粗犷野蛮的声音。

”好啊你们两个,有人举报你们今天上午没有到街上去乞讨我本不信,没想到你们果然躲到这里鬼鬼祟祟的要干什么,难道你们的月供钱都讨够了,拿出来我给看看。“

张大胆不慌不忙道:”马大哥莫要生气,我们的月供钱还没有讨够呢,不过还有三天的时间,我们一定能够讨够,一定能让马大哥在老大面前交差。“

……

……

马大哥,马大哥是谁,难道就是他们说的牛头与马面吗,那这个马大哥就是马面了,看来他们的耳目眼线众多,这么快就知道他们两人的行踪,我的乖乖,多亏自己没有进去要不然也要被他发现,那可就糟了。

”我只是路过这里听人汇报,你们可要小心了,到时候月供钱弄不够有你们好看,还不快去想办法……“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见啪啪啪啪四声响,那是鞭子抽打在人身上的声音,张大胆、王小二连滚带爬的出了庙门,一直往大街上去了。

路过这里,那牛头与马面去了哪里,难道他们又去物色人了?此时陈生从庙的拐角处看了出去,见到一人生得猿臂熊腰高高大大,走路迈着八字步很显威风模样,腰间悬挂着一条长长鞭子,那条鞭子已经用的起名发亮,看不见脸面,不过看背影也就四十多岁年纪,头顶头发有些稀疏,两边鬓角毛发却是很长,看起来很是滑稽不堪。

马面走到前面与另一个人会和,难道他是牛头,长的摸样也很独特,细长的腰肢就像是一根稻草,驼背的肩膀看起来就像弯月,但长长的脖子更像是长颈鹿下凡,与他牛头的名字一点也不般配,就在他们中间夹持着一个小小少年,看着不过也就十四五岁的年纪,面目神态露出极不情愿的样子,打扮的破烂肮脏,一眼看去就知道那是穷苦人家的孩子,难道是被他们软禁了,要带他到哪里去,是去阎罗帮吗。

……

……

陈生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跟过去,看看阎罗帮到底在哪里,会把这个少年怎么样,只有摸清楚了阎罗帮的底细才可以想办法对付,事不宜迟,就远远的跟在后面。

秋风瑟瑟渐有寒意,满地的落叶更能衬托出秋天的荒凉,古代道路两旁不知名的参天大树只剩下光秃秃的躯干,眼前的景象就像是活生生的画卷,陈生跟着他们在洛阳城拐拐转转不知走了多少道路,最后出了洛阳城,来到一个十分偏僻的山庄前。

……

……

7、 目睹惨景

说是山庄,其实也只不过像是个很小的居住地,类似于村庄,但这可不是一般的村庄,而是一个小小集团阎罗帮的根据地,在一片矮矮的山岗上,这个山岗叫做土家岗,在洛阳旁边一个十分隐蔽的地方。

陈生跟着他们进了土家岗,见到一个像是个山寨的构造,四周被高高的篱笆包括起来,中间只留有一个通道,陈生知道这个通道就是他们的大门,大门两边都有人把守,外人难以进去。

陈生潜伏在大门远处,见到牛头与马面将那小孩带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陈生猜测这个小孩肯定是要加入阎罗帮替当他们的赚钱工具,那将要遭到非人一般的待遇,陈生决定潜进阎罗帮的老巢去看看情况。

现在肯定不行,要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再想办法潜伏进去,很快月亮慢慢露出了头抚慰着悄悄入睡的黑夜大地,四周的树林中有不知名的夜鸟在咕咕咕咕的鸣叫着,给人一种犹为瘆人与悲凉之感。

陈生不是自恋的人,但他也能深深感觉到穿越到这个陌生的古代,陌生的环境是多么的不适应,然而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可以做个上等人,不再做一个乞讨的乞丐,他要与命运做斗争。

陈生首先来到山岗的后面,见到一片十分慌乱的杂草丛,还有篱笆围堵,但要进人可不是轻易而举的事情,最为重要的事情是进去不能被敌人发现,要是被敌人发现自己不就玩完了。

还好,他见此处比较偏僻没有多少人能注意到这里,就偷偷的翻过篱笆墙进到阎罗帮的内部来,一个见惯了是世面的现代人做起事情来总是轻而易举。

里面很像是现代人的居住小区,到处分布着住房,中间是很宽的道路,住房都是坐北朝南方向,一排排的望去足有四排之多,大都是瓦房土木结构,偶有几间草房,陈生看到所有房间灯都灭了,只有一间小小的瓦房屋中还亮着灯,立刻警觉起来。

他伏在小路旁的灌木丛里凭住呼吸仔细勘察,见大路的前后左右都有人把守,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盏夜明灯,腰里悬挂着一把长剑,这阵势倒像是皇宫中一样。

陈生不敢走大路,他从灌木丛中摸索前进来到这座瓦房屋前,只听得里面悲惨与尖叫声不断传出,凄厉可怖,听到声音让人毛骨悚然,极其可怕。

陈生从阎罗帮居住的形式规模足已忖度出他的内部势力不容小觑,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陈生甚至昨天还认为什么阎罗帮无非是一群要饭的乞丐,现在感觉要想实现梦想还是很有压力。

夜又深了一层,那道路两旁把守的人都散了,看来他们也有上班与休息时间,这对陈生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来到瓦房后面见有一个小小的落地窗户,还好后面是一小片树林更容易藏身,便扒开树枝往瓦屋里看去。

不看还好,如今一看更是吓的陈生心惊肉跳,原来这间房子就是他们摧残人的地方,只见地上放着两块巨大的面板,左边面板上躺着一个流浪的中年人,那中年人的左手掌已经血肉模糊,是刚刚被刽子手剁了去的。

墙上溅着殷红的鲜血,再看他脚,我的天,两只脚也没有了,中年人已经昏死过去,刚才发出一声声凄厉恐怖的惨叫自然就是他的声音,陈生可以想象他经过了怎样的摧残与磨难。

陈生把目光缓缓移去,看到屋子的正里面放着一把大交椅,交椅中间坐着一个年纪不过四十来岁中等身材八字胡须的人。

他硕大的酒槽鼻子下是厚厚的嘴唇,并且还有一双昏花好se的眼睛,长相好似十八层地狱的阎王老爷,尽管陈生没有见过,但阎王爷只有长成这样才不愧叫做阎王爷……

……

……

穿着一袭红色华贵锦袍,脖子上挂着一串鸡蛋大小的碧绿翡翠,从色泽与质感上看绝对是翡翠中的精品,手腕上戴一对黄色玉镯玛瑙在灯光下闪烁亮光,右手大拇指上的戒指更是一颗蓝宝石,长相虽然丑陋猥琐但满面红光处处透露着诡秘气氛,可以预见他的生活是多么奢侈与滋润。

陈生可以肯定这个人就是阎罗帮头目蔡上皇,因为在他两边分别站着两个人,正是牛头与马面,其余还有三个人,一个是刽子手另外两个像是狗腿子,此时只见一个狗腿子拿着药瓶,正在给中年人的左手腕与两个残废的脚上撒着红色药粉,不一刻便止住了血。

陈生看到这个场景整个人都呆住了,想不到这些禽兽不如的家伙真能做出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以前不知道害了多少人,今后还要不知害多少人,人世间的罪恶至此已经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可蔡上皇等人面不改色,像是做了一场快活的游戏还隐隐的露出笑容来。

这时只见蔡上皇摆了摆手,嘴中不知说了些什么话,两个狗腿子上前把这昏迷中的中年人抬到另一个房间,就再也看不到了……

……

……

过了一会带出一个少年,这个少年正是今天被牛头与马面挟持来的流浪少年,此时他的身体被绑缚在另一张面板上,少年见到这个场景嘴中破口大骂,一个狗腿子上前啪啪啪啪就是四个耳光,少年的口中鼻中顿时鲜血长流。

蔡上皇颐指气使下巴往上略抬了抬,做出个掏挖眼睛的手势,只见那个刽子手走上前去,青筋暴起的右手上已换了一把明晃晃的剔骨尖刀,冰冷如霜的左手中拿这着个碗口大小的银盆,准备去掏他的眼睛。

少年这下子慌了神,倔强目光中终于露出了乞求的神色,不断的发出害怕的惨叫与可怜的乞求声。

但这些乞求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无济于事,似乎这样做早已经成了他们的家常便饭,只有残害更多的人让他们到街上乞讨才能给他们赚大钱。

“啊……”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刽子手两刀下去,伴随着一声的撕心裂肺惨叫声响起,在他左手的银盆中已经多出两个指头大小鲜血淋漓的肉球,那是少年的一双眼睛,痛的少年四肢乱舞头脑乱摇,哭着张大的嘴巴再也合不拢来。

这一刻。陈生感觉整个世界都凝固了。不是他亲眼看到这些黑暗的一幕幕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然而这一切都活生生在他面前发生。

过了好一会那个少年才哭出声来,可惜的是他喉咙已经沙哑干呕了几声就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面露痛苦表情,陈生看到他额头下面是两个黑糊糊的空洞,两道鲜血从他稚嫩的脸颊上流下像是一个少年恐怖僵尸。

反观蔡上皇等一干人都是面不改色心不发跳,冷酷无情出手利落的刽子手端着银盆来到蔡上皇面前双手呈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

只见蔡上皇从银盆里捞起那双血淋林的眼球一把放在嘴里,像是吃到了世间的美味海鲜一般享受,这一幕看的陈生目瞪口呆只想作呕,想不到这个家伙还好这口,真是野蛮至极,荒唐至极。

那个少年挣扎着身子,既然已经无力回天,那就破罐子破摔又开始大骂起来,什么祖宗十八代不得好死,什么乌龟羔子王八蛋,又是什么永下地狱不得超生的话骂了一堆,手脚挣扎着眼看就要把绳子扯断。

蔡上皇又摆了摆手,嘴角动了动不知说了些什么话,牛头与马面把命令传下去,过了一会只见那刽子手从旁边的刀具盒里又换了一把细小弯刀,看着很像是现在的镰刀闪烁着银光,原来蔡上皇的意思是要挑断他四肢经脉,不让他垂死挣扎。

果然那刽子手几刀下去已经把少年四肢经脉全部挑断,少年再也挣扎不动,像一堆烂泥躺在面板上昏死过去,这时只见一个狗腿子舀了一盆冷水从少年的头顶泼下。

少年惊醒过来,发出轻轻细微的呼吸与低沉的呻吟声,牛头走上前去扯住他的头发,“怎么样,滋味好不好受?”似乎在他们的眼中这些都不是人,而是一些低级动物,甚至连一些低级动物都不如。

少年摇摇头没有说话,牛头问他还记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少年只是摇头并不回答,这可若恼了牛头,在他身上踢了一脚,问他会不会说话再不说就要把他嘴巴撕开,少年不堪淫威,只好摇摇头说自己什么也不记得了。

于是牛头就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做周大福,让他记住,就说是自己家人都死了,眼睛是被仇人戳瞎的,少年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蔡上皇又摆了摆手那少年被人抬了下去,这时候见带进来一个柔弱的姑娘,看样子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比荷花还差着一等姿色,那蔡上皇乜斜着眼神看了一眼,似乎是没有看上,同样又是摆了摆手,开口说了一句话。

陈生自然听不到他说了什么,可见到牛头与马面脸上同时露出高兴的笑容,似乎是得到了什么赏赐,他们走上前去把少女的衣服撕了下来……

蔡上皇面目平静的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像是看到一场激烈的枪战电影兴奋的笑了起来,而陈生看着少女被qinfan一幕他的心在滴血,恨不得冲上前去一刀一个结果他们的性命。

这是一个极度肮脏极度阴险,而又充满残酷无情的世界,陈生下定决心,要救他们。

“等明天把她卖到迎春楼去……”牛头说了一句话那女子被人带了下去,消失在陈生的视线中……

8、男人就要毒

已是半夜时分,蔡上皇坐累了,挥挥手表示今天到此为止他要回去休息,这可是大好机会,陈生决定跟在后面瞧瞧他在哪里居住。只见蔡上皇健硕强壮的身子出了大门,门口停了一顶软轿,他钻进轿里被两个大汉抬走了。

跟着轿子的陈生悄悄来到一座小楼前,这个小楼从外表看并不稀奇,但里面装饰的豪华程度不亚于达官贵人的住所,他见蔡上皇下了软轿走进小楼,里面的灿烂的灯光顿时亮起来,随即那顶软轿消失了,陈生慢慢的挨近旁边一户房间往里面偷窥。

这个房间正是蔡上皇的卧室,里面陈设布置可以与大地主大员外家相媲美,难以想象这竟然是乞丐头目的住所,可见这些可怜乞丐给他制造了多少财富,此时蔡上皇走进房间只见里面有两个年轻美女迎了上来。

她们一个比一个娇艳一个比一个腰细,像蜜蜂像蝴蝶一样把蔡上皇围了起来,有人给他捏腰有人给他捶背。

蔡上皇犹如土皇帝般享受着这一切。

看着这副活生生十足像是春宫图的画卷,陈生在外面仿佛闻到她们身上的香气,而且浓烈的发臭……

只见一个女子端起桌上的酒壶,给他满满的斟了一杯,盛在蔡上皇面前,蔡上皇惊讶的问道:“我这酒壶你们动了没有。”两个女子同时摇头表示没有人动。

蔡上皇告诉她们这个酒壶可不是一般的酒壶,叫做鸳鸯壶,从外面看与其他壶没什么两样,不同的是在里面,壶内分割成两半,一半盛美酒,一半盛毒酒,由壶把上的按钮自由控制,谁要是听话就赐给他美酒,谁要是不听话就赐给他毒酒……

……

……

陈生越听越心惊,想不到这个蔡上皇真不是一般人物,明里暗里都有着一套,只见他把酒都倒掉将阴阳壶放在窗前的茶几上,又从柜中取出一把名闪闪的银壶出来,重新倒上美酒吃了起来,接连吃了三杯就有了醉意。

蔡上皇焦躁的脱去衣服裸露出如如狼似虎的躯体,他浑身上下都长满了黑色鬃毛,就像山林深处的野人还没有进化过来。

而那两个美女见到他这强壮结识的身体兴奋的尖叫起来,蔡上皇一手挟持着一个带到象牙床上,扒去她们身上的衣服,脱得一丝不挂开始了他放荡快活的夜生活。

此时给陈生的只有一个感触,那就是好白菜都让猪拱了,尤其是古代有钱的老汉哪一个没有三妻四妾,陈生的感触多多少少带着一点妒忌心理。

此时看到那把鸳鸯壶就在离自己不远处的茶几上,而那窗户还开着一道缝隙,陈生心想这个鸳鸯壶也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命,自己弄到手说不定也可以派上用场。

于是慢慢靠近,看蔡上皇正在跟那两个女人亲热,便探手进去悄悄的拿出来放在了衣袋中,再看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陈生慢慢退了回来,把这阎罗帮的道路地形都粗略的了解一遍默默的铭记在心,为他今后的到来做准备。

此时夜深人静万籁俱寂,陈生又从灌木丛边翻过了篱笆墙往回赶来。

等他回到春风客栈已经看不见了荷花姑娘,这可急坏了陈生,他隐隐感觉到不妙,荷花会不会出事,会不会也被阎罗帮的人给捉走了,想到这里浑身出了一阵冷汗,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急急往那破落的山神庙赶来。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荷花在庙中已经被张大胆与王小二控制住,准备送到阎罗帮立功,如此可以免去他们这个月的月供钱,原来荷花在客栈中等陈生一天还不见回来,怕他受到敌人暗算,便出了客栈趁着月色往这庙中来寻找。

而张大胆与王小二乞讨半天又到庙中来等候陈生,到了半夜还不见他来,忽然庙门打开他们以为是陈生来了,想不到竟然是昨天见到的姑娘,他们知道这个姑娘是跟陈生在一起的,想把她捆绑起来当作人质,来换取陈生的解药,要是他不来就要把她送到帮中抵挡月供钱。

等到天明陈生还不现身,那荷花姑娘必然要成为蔡上皇的盘中餐,此时荷花见到陈生高兴的要哭出来,而张大胆与王小二有了人质在手就翻脸不认人,逼着陈生拿解药与银子交换荷花,因为距离交月供钱的时间就剩下了两天……

……

……

最终的结果是陈生口袋中还有两枚羊屎蛋一人一颗当作解药,两人争抢过去也不细嚼只囫囵吞枣的吃了下去,陈生心里暗暗好笑,这两个古代人不知是真傻还是脑子被蔡上皇打坏了……

……

陈生告诉他们只要吃了解药就没有后顾之忧再也不用担心身子会烂掉,这样一来两人也不会再想办法害自己,随即又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到了阎罗帮的内部勘察到了内情,要与他们商议计策如何干掉蔡上皇,问他们同不同意……

……

……

张大胆与王小二虽然跟着蔡上皇做事,但憎恨他心狠手辣毫无人情,早早就有谋反报仇之心,只是没有很好的办法与机会,如今听陈生说已经有了妙计,都愿意帮助他共同除掉这个老大。

陈生毕竟有现代人的思想,比起五百多年前人们的想法不知先进了多少倍,当下便把自己的计策说了一遍,那就是用毒,没想到两人听后拍手称绝,声称愿意配合,一切都听他的指示,只要能干掉蔡上皇让他们做什么都行。

既然计策已经商议好了,接下来就是一步步去实现,原来陈生让张大胆与王小二想办法把蔡上皇约出来,他们合伙干掉他。

然后自己再扮作蔡上皇的模样混进阎罗帮,慢慢除去他的牙爪消除他的影响与残余势力,这样一来自己就可以稳居阎罗帮,并承诺只要控制住了阎罗帮就提升他们两人当老二老三。

而张大胆告诉他,蔡上皇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像他们最低一层前线“工作”的乞丐很难见到他,倒是牛头与马面经常与他们打交道,两人是专门给蔡上皇收月供钱的人。

这两个人最大爱嗜好就是喝酒,嗜酒如命每喝必醉,有很多想要巴结他们或刚刚出道的乞丐就经常请他们喝酒,慢慢熟络之后就不会被他们为难,可张大胆与王小二没有多余的钱所以很少请他们喝酒,便成了他们为难的对象。

那好,就从他们两个人的身上下手,不信治不住他们,陈生改变方案,让他去找到牛头与马面就说今天发了横财要请他们吃酒,把他们骗到这个破庙中,然后自己就准备好上乘的好酒慢慢供他们享用。

张大胆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让王小二在此帮助陈生准备停当,自己一个人去找牛头与马面,因为他腿脚不方便就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陈生给他的时间是中午时分请到,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

采用卑鄙无耻手段的是小人这是古代思想,身为现代人的陈生却不这样认为,只要能把敌人消灭掉可以使用任何计谋,何况是对付像蛇蝎一样狠毒的人,更应该用狠毒的方法。

让王小二到街上买来美酒与佳肴,而他从蔡上皇处拿来的鸳鸯壶正好派上用场,拿出来教导王小二机括开关在哪如何使用,荷花在一旁也看的津津有味,很快王小二便学会了,根据陈生的提示让他操练了无数遍,这才装上毒酒与美酒,专等饮酒人的到来。

不负所望,将近中午张大胆把牛头与马面带来了,两人听到吃酒二字估计连命都没有了。很快三人走进庙来,陈生已经跟王小二约定好了,他跟荷花躲在庙像后面,一切的成功失败都要看王小二一个人,他要报仇就给他机会,让他亲自报仇。

王小二以前是懦弱的,但经不起陈生的教唆,又想起这断臂之仇,他这条手臂就是被马面生生斩断的,可他以前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反抗要报仇,他感觉这一切都是命,都是上天安排的,如今受陈生的影响点燃了他的报仇之心。

而张大胆的腿是让牛头给卸掉的,以前阎罗帮没有刽子手都是他们两人亲自操刀,张大胆的想法比王小二前卫,他是很想报仇的人,但独力难支孤掌难鸣,没有任何计谋与力量自然不敢轻易露出是心。

虽然忍受不了这样的压迫,还得慢慢隐忍着,如今陈生的出现就像是遇到了救世主,看到了希望,觉得他的想法与胆量都是比较先进,由衷的感到敬佩与折服,所以他很相信陈生,如今更是自告奋勇前去找人。

牛头与马面一进庙门便面露笑容开怀的笑了起来,非常亲热非常客气的跟王小二打着招呼,与他昨天那雷厉风行的风格完全不一样,简直可以说是判若两人大相径庭,王小二与张大胆招呼着他们两个席地坐下来,就开始寒暄起来。

张大胆说什么很早以前就想请他们喝酒,这一来是手上没有多余的钱,二来是怕他们不给面子,故而迟迟没敢开口,现如今发了一笔大财,请他们吃过酒后一并孝敬,今后两人在帮中还得多亏他们庇护与照看。

牛头与马面听说今天不仅有好酒吃,一会还有银两可拿,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的好事,纷纷表示现在他们变得真聪明,从今以后绝对不会为难两人,还会在老大蔡上皇的面前给他们美言一番,说不定还有提拔的机会。

……

……

9、就要害你们。

荷花听到这里,止不住想要笑出声来,陈生连忙捂住她嘴,搂抱着荷花娇柔无骨的躯体,相依相偎的躲在佛像后面,她的胸脯紧挨着陈生胸膛,还不时地能闻到她身上散发着的少女体香,这种感觉让陈生心醉,毕竟这是他前世与今世得到的第一个女人。

可现在非常时刻,提醒自己必须提高警惕,要不全盘皆输。还好张大胆与王小二跟他们两人越聊越热烈,忽然听到哗啦啦啦的响,是王小二倒酒的声音,陈生无比的冷静,尽管他不知道这两个恶毒的人会不会喝下去。

紧握着荷花的手,荷花明显能感觉到他的手心在出汗,而荷花同样也是呼吸紧促,整个娇躯都在颤抖,但她能从陈生那坚定的眼神中看到希望,陈生也不断的给予她安慰的信号。

牛头与马面毕竟是老江湖,对什么事情都是处处小心步步谨慎,看到这两个平常不爱说话又唯唯诺诺的两人今天突然变得如此亲热与善谈,多多少少也有点疑心,但这疑心稍纵即逝,因为早已经给陈生料到,他早已经告诉他们该怎么做。

张大胆的名字可不是白起的,为人颇有几分胆色,他面容一展,端起酒杯说道:“我们不为别的,就为牛大哥与马大哥能在帮主面前美言几句就很好了,现在咱们帮中发展这么壮大,说起来我们两个还是老人呢,总该这个……不能说是提拔,只能说是照顾……我先干为敬……”

说着话一仰脖子把杯中酒喝个干净,牛头与马面见他已经喝了酒,马上放下警惕,争先恐后的喝了起来,王小二也在一旁殷勤相陪,他看两人喝了下去,就再到一杯,四人一口气连喝三杯,这才大吃起来。

尼玛,总算喝了下去,等会让你们慢慢就死,陈生听到他们喝酒的声音心下想,此刻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舒服,似乎他们两个就是判决了死刑即将枪决的囚犯,就等着最后的收尸……

……

……

四人越喝越尽兴,俗话说的好酒能壮胆,这个懦弱的王小二几杯酒下肚竟然也变得侃侃而谈起来,说什么谁不巴结牛大哥与马大哥他眼睛就长在了背上屁股上……

又过一会,他们竟然划起拳来,气氛变得十分热闹。

……

日色渐渐斜照,忽然牛头正在划拳的手变得哆嗦起来再也伸展不开,开始浑身抽搐,嘴角竟然流出血来,只能发出一个尖细而又痛苦的声音:“你们……这是……”两句没有说完的话,似乎已经证明了一切,他们玩完了,陈生胜利了。

张大胆与王小二回头再看马面,也是同样的痛苦表情,双手捂着肚腹,变得畏缩起来……

”不好,这酒中有毒……”

“你们……你们……”

张大胆豁然站起来身来,声音变得高亢而又洪亮:“牛头,马面,想不到你们也有今天,我的这条腿是怎么断的,我的老婆是怎么没的,你们这两个死有余辜的畜生,今天,我,张大胆,不,我叫什么来着……总算报仇了……让你们血债血还……”

说到最后情绪竟然变得非常激动,看着他们快要死去的痛苦挣扎呵呵呵呵的大笑起来,原来张大胆的名字并不叫张大胆,具体叫什么来着他自己时间长都忘了,而他有一个很漂亮的老婆,被人卖到妓院,现在生死不明下落不详。

王小二也站起了身子,义愤填膺的说:“你们残害了多少条人命,今天你们的报应总算到了,我也要为我的这条胳膊和我的孩儿报仇……”原来王小二的老婆很早就因病死了,给他留下一个孩子,他的孩子在偷盗中被人活活打死,死的时候才七岁。

这些陈生后来才知道。

张大胆继续道:“没有想到是吧,死要让你们死的明白,我们在你们的酒中下了砒霜……下,了,砒,霜……”把后面的四个字一字一顿的从牙缝中迸了出来,每个字中都带着千千万万的仇恨。

“啊……砒霜……“

“砒霜……”

牛头与马面似乎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分别重复着这样的两个字像是听到了极其可怕的东西,牛头想要挣扎着起来,可他高大健硕的身子还没有站稳便一脚坐倒在地,跟着七窍出血……

……

……

马面也没有挣扎多久,他那瘦高的躯体轰然倒下,像是得了羊癫疯一般的抽搐几下就再也动弹不得,两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瞬间时刻消失在人间。

张大胆的笑声骤然停止,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惨景不知该怎么样收场,王小二更是不知所措,惊吓的面如土色,毕竟死的是帮派中的重要人物,更是蔡上皇身边的红人,万一要是让他知道那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更何况就是让官府的人知道了也要深究此事,命案自古以来都非常的受重视,他们也不得善终,陈生早已经料到了这一点,该是他出场的时候了,没事,陈生早在后面想好了下一步该怎么做,便留荷花在佛像后面,一步步的踱了出来。

因为他不想让娇滴滴的荷花姑娘看到这两个惨死的人样,不发出害怕的尖叫那是不可能的,只有把她留在后面,等处理了眼下死尸再叫她才是明智的。

说陈生完全不害怕那是假的,可现在他是整个计划的策划者与实施者,只有强装镇定,假如他都乱了分寸那还怎么混,前世是个文绉绉胆怯怯的书生,他做够了,这一世,玛德,得要做个十足的‘坏小子’,要不然怎么生存,怎么实现梦想,做男人就得要狠,这就应了那句话,环境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像陈生。

张大胆与王小二见到了陈生,顿时胆子都大了几分,陈生已经二十岁了,他们两人的年纪跟陈生差不了多少,看来古代人就是结婚早,难怪活不长寿,他们虽然在年龄上差不多,但见识上与想法上真是相去甚远,他们对来自二一世纪的陈生充满着崇拜。

陈生似乎也能感受到这些,所以只有变得越来越坚定越来越自强才行,此时,张大胆开口问道:“陈大哥,接下来我们怎么办?”一句话就把陈生给捧了起来,这以后自己就是他们的大哥了,做大哥就得有做大哥的模样,做大哥就得有做大哥的魄力与胆量。

陈生挠了挠脖子,也不去看死在地上的两个人,轻飘飘若无其事的说道:“到庙后面挖个坑,就把他们埋在这里,……”

在庙的后面有一块荒地,这里人烟稀少,别说见不到人,就是连一个狗也见不到,真是荒芜的出奇,看来古代也有古代的好处。此时落日沉入深山天色渐渐将要黑下,张大胆与王小二正拿着铁锨跟锄耙在刨坑。

很快土坑便挖成了,两人已是累的满头大汗,他们将牛头与马面的尸首叠放在一起埋在地下,又搬来一些柴草将新鲜的土壤覆盖住,这才松一口气,当下他们回到庙中,商议接下来怎么办。

毕竟牛头与马面彻夜不归,会引起蔡上皇的怀疑,再者明天就是月底了,蔡上皇还等着这两人去收月供钱呢。陈生知道接下来将要面对更大的敌人,此时不能托大,更不能往后搁置,必须越快解决越好,一不做二不休,不如将计就计,很快陈生便想到了计策。

还好,前世是个书生,看了不少东西,现在拿出来都是可以用的,知识能改变命运这句话一点也不假,既然牛头与马面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何不把什么东西都嫁祸在他们身上,安置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把蔡上皇骗过来,再给他下黑手。

怎么说呢,就说他们两人在这庙中吃酒商议着要谋反,被张大胆与王小二听到了,趁着他们喝醉酒的机会把他们两人捆绑了,现在请蔡帮主亲自过来查问,好好好,这个计谋好,只要把蔡上皇这个老家伙骗出来,略施小计就可以摆平他了。

当下将自己的这些想法告诉张大胆与王小二,要求他们在今天夜里务必请到蔡上皇来,但还有个条件,那就是不能惊动阎罗帮里的其余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好是把他一个人骗到庙中,陈生问张大胆能不能做到,张大胆点头答应。

陈生又把详细的计划说了一遍,此时荷花已经从后面出来,听后拍手称快,大赞这是一个妙计,对陈生又多了一份崇拜,王小二反而有些担心事情会不会朝着他的计划发展,毕竟现在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棘手也越来越危险了。

这让陈生觉得张大胆与王小二都是人才,都是古代的人才,因为他发现张大胆的想法很超前,很有谋略,基本能跟得上他的想法,而王小二虽然懦弱但办事还是蛮谨慎蛮小心的。

陈生说完后就询问他们两人有没有异议,两人觉得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了退路可言,只有这样办……

……

……

10、就是要高潮(求推荐,求收藏)

陈生与荷花王小二三人在庙中收拾工具准备擒拿蔡上皇。此时外面天色阴沉秋风瑟瑟,成群的乌鸦呱呱鸣叫着归巢,古道成排的老树上光秃秃连一颗叶子也没有,而地上则是厚厚的枯干落叶,张大胆就是走在这样的街道上去请蔡上皇。

张大胆的心里没有底,不知道陈生布下的这一诱饵之计蔡上皇会不会上钩,可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有把这帮主消灭掉才最安全,如果明天让他知道是自己跟王小二害了牛头马面,那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他深恨蔡上皇知道这个恶贯满盈的人心狠手辣,自己得处处小心,很快他就来到了阎罗帮,把门者虽然认识是自己人,但还是把他拦在了外面问他来这里要干什么,张大胆从怀中摸出一些碎银,跟他说自己找帮主有急事,万望方便一二。

把门者得了银子,一看还是去找蔡帮主,没有不放行的道理。

此时蔡上皇正在小楼中与两个姬妾寻欢作乐,一片春景无限好,忽然有门子来报张大胆有紧急事务求见,蔡上皇虽然好色爱财但也关心帮众的事务,以前属下有事都是通过牛头与马面转达的,现在他们两个怎么不知道……

……

……

可他没有多想就让张大胆进来,张大胆进的小楼在会客厅中性急如焚忐忑不安的等候着帮主蔡上皇,过了一会蔡上皇才拾掇整齐道貌岸然的从豪华的卧室中走了出来。

用那双犀利刻薄而又阴险毒辣的三角眼睛在十分镇定的张大胆身上打量一番,最后一把坐在红木做就的太师椅中间面朝里面,可见他根本没有将自己的下人当作一会事,轻蔑的连看一眼的心思也没有,冷冰冰的丢下一句。

“来此何事?”

张大胆是一个心细之人左右看看欲言又止,蔡上皇立即已经明白了什么,摆了摆手,两边的门子跟两个侍女都退了下去,张大胆上前一步弯下腰去装出神秘兮兮的模样轻声说道:“帮主不知,我这次前来是有要事相告……此事非同小可……”

满面憔悴的蔡上皇一听来了的精神,斜坐在椅子上的身子转了过来,十分惊奇的看着张大胆,但似乎还也没有把他说的话当作一会事,冷冷的又丢下一句:“什么事,快说……”

张大胆看着他面不改色的脸接着道:“是为了牛头与马面来的,蔡帮主有所不知,这两个人要造反……要害蔡帮主的性命……”却才说到这里,只见蔡上皇一惊从太师椅上豁然站了起来,直盯盯的看着张大胆……

……

……

“你说什么……他们要谋反……你是怎么知道的?”声音已经变的不平静起来。

“今天中午他们找到小人,要小人跟王小二请他们吃酒,吃到尽兴处,他们竟然说出大逆不道的话来,说什么蔡帮主残害人命太多早晚会遭报应,我们跟着他也得不到好处,不如把他杀了的话……他还要拉拢小人跟王小二……

我们不敢不从唯唯诺诺装着答应,就拼命的给他们灌酒,后来把他们灌醉被我和王小二绑了起来,现在还在城东边的山神庙中绑着……帮主还是快快前去亲自审问,必然见效……”

蔡上皇陷入一阵沉默,好像是在想着什么……

……

……

张大胆见陈生教他的一招有效,继续深入进去说道:“小人不知道他们说的是真是假,所以急急前来回报帮主,听候帮主发落……不过以小人之见,这件事现在还不能张扬出去,要不然帮中上下将会人心惶惶,动乱不安……“

这一变故来的好生突然,绕是经历无数大风大浪的蔡上皇突然听到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两个人突然叛变造反也是惊慌失措难以置信,此刻竟然成了局中人自言自语道:“难怪我昨夜做了一个怪梦,吓得我今天还是心惊肉跳……“

素常帮中事务无论大小他很少过问,只负责收钱,其余的事情都是交给了牛头与马面出面处理,一时失去了这样重要的左膀右臂,仿佛是风筝断了线夜行船失去灯塔指引没有了方向。

”以小人的意思,帮主应该亲自前去审讯问他有没有同党,待询问明白就地处死,要是带到帮中来必然会走漏消息,到那时候他的同党揭竿而起要救他们局面就难以控制,

咱们得一个一个处置才能稳住大局……现在这个地方应该很不安全,咱们还是快快的离开为妙……待询问明白再回来斩草除根……“这一席话啃中了要害,说得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蔡上皇想了很久感觉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既然这样的亲信都可以造反,那么帮中所有的人都成了怀疑对象,至少很有可能跟他们勾结。

此刻最相信的人就是张大胆,因为他也是同党的话就不可能来回报这个消息,随即叫来一顶软轿,让张大胆在前边带路,急急的出了山寨往山神庙中赶来,就是他的姬妾如何在后面纠缠他都视若无睹。

此时夜黑风高,陈生在庙中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张大胆此去诓骗蔡上皇会不会成功又想到牛头与马面惨死的场景,不知道他们的鬼魂会不会来寻自己报仇……

……

……

这时听到外面有些风吹草动,他们三人连忙躲了起来……

小心翼翼的张大胆扶着满脸乌云的蔡上皇下了软轿,又伏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蔡上皇便让抬轿的两个大汉远远候着,没有自己的指示不得擅自靠近庙门,真是天作之合。

蔡上皇远远看到庙中点燃着一盏昏昏暗暗的青灯,心中感到说不出的悲愤,自己一定要查明真相决不留后患。

吱的一声推开快要生锈的庙门引着蔡上皇走了进去,随机又关上庙门,蔡上皇一脚踏在庙中。

”这两个畜生在哪里……“

话还没有说完只觉脖子后面一紧,嘴中支支吾吾想要大喊大叫却是不能。陈生拿住绳套套住他的脖子,另一端绕过大梁牵在荷花的手里,四人得手后同时用力拉绳,把肥大健硕的蔡上皇悠悠晃晃的吊了起来……

不动声色的蔡上皇没有一点吃惊与乱意,只见他右手一晃一道剑光闪过,划断了挂在他脖子上的绳子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好啊,你们两个竟敢勾引外人来害我,快说,牛头与马面究竟在哪里?“

蔡上皇发出了阴森可怕的声音,同时脸色苍白的如同银纸,颤抖着嘴唇,发红的眼睛像极了一只被惹恼了的雄狮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四个人……

不好,失手了,这该如何是好?陈生有了一丝紧张,但很快又保持镇定,而张大胆与王小二已经躲在了陈生的身后不敢出来,反而荷花姑娘不怎么害怕,与陈生并肩而立,共担风雨。

蔡上皇回头瞧了瞧陈生,见他不过是个二十左右的黄毛小子,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他们是谁,为什么会同自己的手下杀自己,而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要把眼前这个小子杀了再说。

“不好。快走。”

在陈生喊出快走的口号同时,张大胆与王小二已经抢到了庙门口,行动是多么的迅速。

哗的一声闷响!

就像是沉重的东西掉到水里发出的声音,蔡上皇那高高大大的躯体已经洞穿庙顶飞了出去,拦住他们能够逃跑的唯一一条绿色通道,并发出了一连串的诡异式冷笑,这样的笑声像是一把明晃晃的利剑刺穿了整个黑夜……

陈生的黑夜没有被照亮,反而更加黑暗了不少,他们出了庙门,对视而立,蔡上皇身边的两个轿夫同时“咿呀!”一声抢了过来,他们都是蔡上皇花钱聘请的的高手,看来陈生闯祸了,而且这祸还不小。

此时的天空竟然飘起了细雨,淋淋沥沥的雨水如同破碎的珍珠敲打着庙顶上的破瓦,沾染湿润雨水的气氛显得有些凝重,雨水迷离了陈生的眼睛,从迷离眼睛中看到对面是三把明晃晃的剑光,在雨水的冲洗下显得更加明亮。

张大胆此时已经变成了张小胆,王小二此时也不知成了王小几,荷花姑娘还是那副可爱的模样似乎可爱是她的本性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变,她则轻轻的抬头看着早已被雨水打湿的陈生那张冰冷的小脸。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牛头和马面是不是都死了?“

高手的世界是从来都不啰嗦,要么沉默要么一针见血,满面红光的蔡上皇生就的一双三角眼在雨篷一般睫毛的下面闪烁着刺人的光芒,嘴角两边三寸来长的银白胡须随风倾斜,雨水从胡须上慢慢流下,一滴滴落在地上……

……

……

”死了。“

陈生的回答更加爽快。

”你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

陈生动了动右手手指紧紧握住张大胆那把不知道锋不锋利明不明亮的刀,冰冷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任由无情的雨水往脸上胡乱的拍打,他没有一点惧怕只是觉得剧情不应该这样发展,自己才穿越到这个时代难道就这样的带着遗憾走了吗?

伸开已经被雨水打湿的左手小手指挠了挠脖子,他的脖子后面非常痒,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前世如此,到这世怎么还是如此,然而这样的习惯他不曾在意,就像眼前的事情他同样不在意一样,因为他感觉这是多么的不真实,像是在梦里。

“我是上天安排下来专门杀坏人的……”

……

……

两名轿夫的剑芒一左一右如同两条灵动的蛇直往陈生的面门窜来,咣咣咣咣,噗噗噗噗,陈生仅仅在前世练过跆拳道没有多大修行功力,一阵巨响过后已经退了一丈多远,觉得胸中一阵阵剧烈烦闷,握刀的右手虎口疼痛欲裂眼前更是金星乱冒……

……

……

11、该不该死

陈生怎么也不会想到是自己的不高明成就了现在的恶果,同时作为一个现代人也低估了敌人的能力,凭借着自己在学校练就的微末本事到这个光怪琉璃的古代社会那自然就显得太小儿科……

张大胆与王小二看着陈生勉强的接招浑然不成体统,可还是非常努力的反抗着,夜雨中看到这个顽强的小生命身上有种不服输的骨气,在两人之间的凌乱剑光下穿插来去,像是在海中遇到了飓风的小船摇摇晃晃即将粉身碎骨。

表面上看似冷静的荷花姑娘其实内心是格外的紧张,用尽全身力气紧握着她那芊芊素手成拳头状,似乎是她在跟敌人打斗要把浑身的力气都使出来,一双脉脉含情的妙目盯着陈生的一举一动……

蔡上皇站在雨里一动不动,显得是那么高大魁梧,任由雨水冲打着身子,依然岿然不动……

……

……

此时远远听见一阵马蹄声踏踏踏踏的响起,由远而近显得异常急促,从那朦朦胧胧的雨幕里驶来了一辆豪华马车,车轮粼粼滚滚所过之处带起两道雨水印子,在马车前面的横辕上坐着一个头戴尖帽斗笠身披蓑衣的蒙面男子,显得格外神秘。

马车很快走到近前,那位蒙面的神秘男子看到前面有人在雨中打斗便缓缓放慢了马缰,那马估计行走了很远的艰难路程,一双鼻孔中喷出长长的白气,浑身上下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已经湿的通透,鬃毛都粘在了一起。

马车的篷布也淋湿了,可这似乎一点也不影响到他们的行程,马车里面坐着两个人,当马车经过他们的时候只见锦缎制作的帷幕被人掀起了一道小缝,一只洁白的玉手显露出来,有一道目光斜视出来,看到决斗一阵后才刚住手的陈生。

他们是谁,会不会插手进来?蔡上皇见有人到来也不敢十分逼近陈生,脸上显露出来的杀机很快隐现的无影无踪,他们让开一条道路让那辆马车从他们身边经过。

同时陈生也从那一道隙缝中看到一双明亮犀利的眼睛,只是马车过的太快的原因他根本看不到这人长得到底什么样子,那片厚厚的棉质锦缎帷幕便落了下去,这辆马车中坐的绝不是凡人,直觉的预感告诉敏锐的陈生。

当马车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坐在车辕上的黑面男子看也不看他们一眼,似乎把他们都当作了空气。

就这样走了,刚看到曙光的张大胆与胆小如鼠的王小二还以为会有奇迹发生,那就是马车里的人会救了他们,可没有,那辆马车的渐渐远去带走了他们的最后一线希望,他们要得到惩罚,那就是死在蔡上皇的手里。

很快,已经隐现杀机了的蔡上皇就紧绷起了仇恨的脸面,陈生正在想着办法如何可以脱离这样的险境,毕竟这样下去自己根本不是强大敌人的对手,他动了动小指头,又挠了挠脖子,今夜会是谁的死期……

……

……

“到底是谁派你来的,你还是从实招来吧,从你的修行武功来看你并不像是什么道中高手,竟然有这样的胆量来杀了我的得力手下,可见在你的背后有更大的人物做后盾,你要是不说我会绕过你吗!”

蔡上皇看着手中闪烁着光芒的长剑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这样不软不硬的话语从哗啦啦的雨声中传递过来,显得更加清脆诡异。

他想像这样的少年,没有一定的背后势力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底细,再说看他修行的境界如此低位,不,应该说是一点也没有,也不可能轻易而举的就消灭掉牛头跟马面,至少他们的功力可以跟眼前的少年强上很多倍,难道最有修为的是那个姑娘?

捉摸不透的蔡上皇在内心里胡乱的猜测着,可从这个姑娘的面目表情来看根本没有一点修为可言,这,这到底闹的是哪一出,蔡上皇的内心已经有了一点乱意,至少开始动摇了他那稳如磐石的心。

“快说,你这小子到底是谁,要是不说我就一刀一刀的活剐了你!”一个高个子轿夫疯狂的咆哮着……

……

……

陈生的面前一道神奇的光芒倏然呈现,像是玄幻世界里的无影剑光,这样的光芒充斥着整个黑夜,将这小小的破烂山神庙也照亮了许多,更照亮了夜间天空中的雨水透明的像是一串串夜明珠在天空这样的门帘下垂挂着。

已经坚持不住的陈生举剑横隔,企图能挡着这样凶猛的剑芒,凡人毕竟是凡人他已经受了伤,但那倔强的脾气一点也磨灭不小他的英勇斗志,除非献上自己的生命,夜空中几道闪电划过,只见那辆马车又从前方的路上折了回来……

……

……

当然,马车里的人没有下车,更没有掀起帷幕,只是有一个细小嘤嘤的声音传出,像是命令也像是哀求,坐在车辕上的蒙面蓑笠人倏然飞起,像极了夜空中寻找猎物的苍茫雄鹰,就在轿夫的剑芒刚要插入陈生小腹的一瞬间,轿夫的动作骤然停了下来。

紧跟着轿夫苍白的脸面上露出极度痛苦扭曲的表情,双目圆睁已经不再眨动,像是被什么东西掏空身子一般直挺挺的豁然倒下,同时溅起无数朵泥水浪花,就这样倒在了地下,很快他身下的雨水被沾染成了血红色,顺着雨水在地上缓缓流淌,与大地融为一体。

另一名轿夫前赴后继继续着自己的英雄事迹,挥动着无形的剑芒直捣过去,蒙面蓑衣人很快就证明了他的行为是多么愚蠢,只见他轻轻巧巧的避过飞来的剑芒,同时蓑衣挥动一股漫天劲力裹挟着这名轿夫的身躯直惯出去,恰好撞在一旁陈生高高举起的长刀上。

噗嗤一声响,锋利的长刀像是戳到了豆腐上一般,从前胸直直的穿到后背面,这名轿夫凄厉的惨叫声中嘴里狂然喷出一股鲜血,陈生只觉脸上一股血腥之气迎面扑来,真是难闻至极,血水顺着他的长剑慢慢流出流到他的手上,他想这一辈子也别想洗去,而他也不想洗去……

……

……

毕竟,闯江湖谁不带着血腥之气。

陈生挥剑抽了出来,顿时血如泉涌,他后退一步,又挠了挠脖子,觉得这是一次愉快的体验,动了动小指头才清楚的知道这不是梦,这是真真实实的事情发生在眼前,他觉得杀人真是一种刺激。

站在一边的荷花姑娘走上前来给他轻轻的擦去额头上那还在哩哩啦啦滴着的血迹,雨下的越来越大,打在马车的帐篷上哗哗啦啦的作响,马车还是那样寂静的停着,忽然一个身影直穿过去,击向了马车里的人。

陈生一动不动的看着蔡上皇是怎么死的,虽然不是他亲自去动手,但看着也是一种愉悦的享受,突袭雨中马车的正是看了许久还没有出手的蔡上皇,他始终猜测不透陈生这小子是什么人,背后又是受谁的指使来跟自己为难,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但眼前这个马车分明是路过这里的,他们也要与自己结下梁子吗,看着很快就死了两个贴身侍卫,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他的掌力如虹意图击穿这个马车,可当他那如簸箕一般大小的手掌击在马车上空边缘的时候,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气愤填膺的蔡上皇就像打在了巨大的弹簧上,他用的劲力越大弹出去的就越远,只见他那肥肥大大的身躯在空中反转三圈落在了地面上,剩下的惯力让他又后退五步远才站住身子,同时内力受了大损,嗷的一声吐出鲜血。

陈生看着马车里面依然没有动静,任凭风雨肆意冲刷稳如泰山,蒙面蓑衣人不给他一点喘气的机会,硕大的掌面猛然击去,蔡上皇横剑拦格,看不到蒙面蓑衣人使用的是什么兵器,只听见一连串的敲打声激烈响过,蔡上皇的身上到处充满着伤痕。

最后的最后是蔡上皇中了一掌直飞出去,恰好匍匐在了陈生的脚下,陈生坚信这是蒙面蓑衣人故意这样做的,他抬头看了陈生一眼,点了点头,示意是让他杀死他。蔡上皇爬在陈生的脚下大声的喘着气。

陈生怕他死灰复燃,迅速掏出夹在小腿间的匕首,一刀下去直刺他的后背,蔡上皇大声呻吟一声,眼看是快要活不成了,他睁开早已经被雨水迷湿的眼睛有气无力的问。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

”已经跟你说了,我是上天派我来专杀你们这些狗贼的,你杀了这么多人好人,糟蹋了多少姑娘,又卖了多少姑娘,张大胆的腿与王小二的胳膊是不是你截断的,他们的老婆和孩子都在哪里?快说……“

”你从他们的身上搜刮到了多少银子,又逼死了多少无家可归的流浪儿童,街面上那么多的乞丐不都是你致伤治惨的吗,摸摸你的良心现在是不是该死的时候,我要替他们报仇,杀了你这个狗贼!“

一吐为快的陈生已经把埋藏在心中沉淀下来多日的积怨都发泄了出来,一条条的说落着垂死挣扎的蔡上皇,说了这么多话话他才感到轻松。

”说,你该不该死?“

陈生狠狠的瞪着蔡上皇,继续盘问着。

”该……该死……但……“

”但你娘的头,见鬼去吧!“

快意恩仇的陈生猛的拔出匕首,鲜血顺着匕首处的窟窿汩汩的往外流淌,蔡上皇睁大着三角眼睛歪斜着头爬在磅礴的大雨中一动不动了,蒙面蓑衣人看着年少的陈生点了点头,似乎是有嘉奖之意,眼眸里闪烁着愉快的光芒。

一个翻身坐上了马车,掉转马头很快消失在了夜雨当中……

……

……

连一句话也没有留下,陈生觉得这才是江湖上的修真高人,只是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们,他想应该会的,只是时间问题……

……

……

蔡上皇已死,他们都松了一口气,像是大难得脱……

庙宇后面又多了三具尸体,山神老爷已经有五个小鬼做奴……

……

……

……

12、老子发达了

不想通过自己努力改变命运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管他采用什么手段,在现在的社会必须合法,但是在古代那个极其残忍又强肉弱食的黑暗世界根本没有什么合法可言,何况是面对像吸血鬼一般的人,采取的手段也必须是‘阴’吃‘阴’,‘黑’吃‘黑’。

这个道理陈生是知道的,因为在前世他看过太多的古代影视剧以及书籍资料,自己不残忍,别人就要对自己残忍……

陈生又觉得自己的遭遇就像一场梦,或许是老天爷要磨练磨练他考验考验他,让他来到了这个世界,遇到这狗血一样的事情又发生这狗血一样的剧情,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感觉自己是在做梦。

因为前世别说是杀人就是连杀只鸡也不敢,现在自己怎么变的如此‘不择手段’了,就连他自己也觉得他变了,还比如,前世自己是多么的清纯多么的专一多么的痴情,对女朋友娟子的爱超出了一切,可他没有回报啊,觉得做一个老好人真他妈没意思。

而现在自己不做’好人‘了,要做一个十足的’坏人‘,哎,这一切都还变的好起来了,比如得到了像荷花一样温柔漂亮的姑娘,看来女人这个东西是不能对她们太好,太好了反而让她感到下贱,而对她们蜻蜓点水反倒更能勾起他们的芳心。

这难道是天意,庆幸自己终于找对了人生的方向……

但他心中还是隐隐感到不安,因为不管怎么说也改变不了他是采用’阴谋诡计‘’卑鄙无耻‘的手段取得胜利,难道自己是个’小人‘吗,陈生坐在软轿里思绪如飞,自己顶多是’以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罢了。

至此他总结了一套秘籍,对付君子要用比君子还光明的手段,对付小人也要有比小人更毒辣的诡计,真不是一般的人啊……

……

……

他得好好珍惜眼前的劳动成果,因为后面还有更大的事情等着自己去解决,那就是回到帮中怎么办?这个阎罗帮以后的出路是什么?自己能不能驯服住他们?

这个大明王朝还有什么大事发生,今后还能不能找到朱厚熜这小子,自己好歹来说也是到了这里走一遭,不去到皇宫里看看岂不是白来到这个大明王朝了。

对了,对了,这可是关键问题,自己的女主角在哪里,尽管有荷花的出现,但他感觉越是先出现的越不是女主,重头戏都在后面呢,这……这到底有几个,她们都是谁在哪里长的怎么样,这一切对于陈生来说都是充满着期待,用流行的话说那可是相当期待。

哎,还有,还有,既然有这么多好处,那肯定也有很多不好的事情发生,敌人也会一个跟着一个的到来,一个比一个强大,这些都是电视剧情啊,但哪怕是披荆斩棘也要杀出一条血路,因为他坚信前途是光明的,这让陈生想到了一个故事,也是前世的真实故事。

在他们的村庄里有一个中年人,在年轻的时候因为弟兄多上不起学,他就骗自己父母说什么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困难是暂时的,小车是有的,后来父母就供他上学花光了所有积蓄,可惜的是他现在还在家乡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地……

……

……

陈生可不想种地,他有伟大的梦想,他要一步一步去实现,那就要好好的混出人头地,要不然怎么结识权贵,怎么爬到富贵的顶端。

明确目标的人总是聪明的,像陈生这小子,他会不择手段的达到目的,这样的人最适合在古代生活,一路上陈生就想了这么多,忽听外面说到了阎罗帮,张大胆给了他一个暗号,让他小心在意。

陈生透过轿子的窗格往外看去,果然到了阎罗帮,他们三人已经商量好了计策要唱双簧,自己不能说活,只能靠动作指示,其余的事情都要交给张大胆与王小二解决,这真是一个妙计。

很快轿子就进了山寨,来到蔡上皇居住的小楼前,里面金碧辉煌灯火通明,不好,里面的侍卫,丫鬟,还有蔡上皇的姬妾都还没有休息,他们正在等着主人的归来,还要寻欢作乐呢,陈生的内心平静如水。

他们提前已经商量好了计策,只要以计而行相信还是能行通的,假如行不通他急也没有用,此刻张大胆已经排上了用场,他告诉那侍卫头目到小楼中把所有的人都撵出来,包括蔡上皇的姬妾与丫鬟,因为他们所有人都值得怀疑跟牛头与马面存在勾结行为。

很快蔡上皇的亲信与妻妾丫鬟一个个被侍卫囚禁了起来,张大胆给他们冠上勾结牛头马面,欲意造反叛变的罪名,统统下在大牢中等待审讯……

……

……

随后便成了空荡寂静的小楼,陈生感到一阵窃喜,被王小二搀扶着下了软轿直奔宽敞明亮的小楼而去。

张大胆与王小二命令侍卫们没有帮主的口谕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陈生进到小楼里,把里面的灯光调的黑暗许多,三人上住小楼的房门来到蔡上皇的卧室,把所有的窗帘全部拉上让他们显得更加安全。

陈生坐在蔡上皇红木制作的太师椅上怔怔望着屋里的豪华摆设,张大胆与王小二把绑在他身上的石块解了下来,又用一些衣服与棉布缠在陈生腰里,让他的身形体格更接近蔡上皇的彪悍,如此打扮一番就是有人站在陈生面前只要他不说话,就没有人能看出来他不是蔡上皇。

太好了,以后自己就是蔡上皇了,更是众多乞丐的头头了……

……

……

翌日天亮,张大胆与王小二早早的起来让人端来早饭三人吃了,侍卫们根本没有接近‘蔡上皇’的机会,这天也正是月底,张大胆传下口谕帮主这个月再不收大家的月供钱了,顿时人心沸腾上下一片大乐。

接下来的这些天里陈生了解到蔡上皇现在手下一共有二十六名乞丐,若是每人每月上交五两银子月供钱的话,那他每月的总收入就是一百三十两银子,那一年下来呢,我的乖乖,这,有这么多吗,是不是一千五百多两,尼玛,这是发了洋财富得流油。

这么多钱他会把银子藏在什么地方,陈生已经有了更进一步的打算,他要找到这笔钱把它全部购买成土地,做一个超级大庄园,然后雇佣这些流浪乞丐到他这里来劳动,换取他们应该得到的报酬。

那自己不就成了大地主大老板了吗,这样既可以解决流浪人口不再乞讨的问题,也可以便宜自己,而买下的大庄园要让张大胆与王小二替自己管理,这个概念在陈生的脑海里初步形成。

陈生在蔡上皇的小楼里寻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这笔银子,难道,莫非,是他把这些银子都挥霍了吗,怎么可能,这么多怎么可能一下子花完,一定是藏在了什么秘密所在,于是乎就让张大胆去审讯蔡上皇的姬妾们。

很快传来消息,原来这些银子藏在蔡上皇的书房里,在他书柜后面有一个暗室,陈生马上带着张大胆跟王小二来到书房,打开书柜后面的暗室,映入眼帘的是三个红木箱子,每个箱子的大小足足可以容纳两个人的空间。

箱子打开,看到里面全是金银珠宝,玛瑙翡翠,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整整三箱,整整三箱,看的他们目瞪口呆,此刻陈生心里只有一句话,妈的,老子发达了,老子终于发达了……激动的心情无法用语言表达,这他妈随便拿一个就能到前世买宝马奔驰去了……

……

……

三人慢慢恢复平静,陈生让张大胆点一下里面大概有多少钱,于是两人开始盘点起来,最后得出的结果是,金子八百两,银子一千二百两,其余玛瑙翡翠难以估价,陈生毕竟是一个现在代人,不知道这些到底能买到什么。

于是张大胆告诉他,现在一个老百姓的年收入也不过几十辆银子,这些够一个人快活几辈子也花不完,他还建议陈生把八百两金子存下来当积蓄,用一千两银子扩充土地,剩余二百两银子当工人的周转工资,关于其他的玛瑙翡翠则可以升值。

陈生想不到这个蔡上皇还真特么会投资,把银子折换成金子玛瑙翡翠,这样一来就不会贬值,想的还真是周到,接下来陈生让张大胆去买土地……

……

……

很快就在阎罗帮的旁边又扩充了三十多亩上好肥沃的土地,又搭建了二十多间房舍让这些乞丐居住,至于失去劳动力的可以免费提供食宿,能劳动的每人分得一块土地,让他们自给自足,蔡上皇的姬妾与侍从全部下地干活,他们在张大胆与王小二的淫威下谁也不敢反抗,自此阎罗帮更名为福利山庄……

怎样设计怎样规划都是陈生一个人在出谋划策,张大胆王小二派遣工人去实施完成,二十一世纪的理念与创新岂能是他们所能比拟的,看了陈生的设计与规划后张大胆与王小二越加的佩服陈生,想不到他这个小小年纪竟然是个天才。

这也更加加重了他们对陈生的忠心程度。

这时候才想起了荷花,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了,也该把她接过来了,为了给他一个惊喜,陈生决定一个人偷偷去见她,这天傍晚时分,他独自一人悄悄离开福利山庄辨明了方向往春风客栈赶去。

途中经过一片小树林,不知名的鸟在呱呱的叫着,陈生感到似乎有什么不吉利的事情发生,忽见一个白衣身影闪动,一道剑光直逼他的喉下,这,这……这是谁……陈生感到一阵阵害怕,想要大叫却是不敢,这下惨了,这下惨了,自己的报应这么快就来了。

……

……

13、第二个敌人

陈生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见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在自己的眼前摇晃,明显能感觉到一阵阵寒意,这是把真剑还相当锋利,这,这到底是谁,怎么会埋伏在这里暗杀自己,难道是恶作剧还是自己的属下,可他们都没有这样的身手啊?

他能感觉到这是一个非凡的人物,因为在前世的影视剧中大都会出现这样的情节,可他们都能逢凶化吉啊,自己怎么办,我可没有一点武功,不,不,我连一个古代人都不是,你可不要杀我,给你多少钱都可以。

连忙举起双手做一个投降姿势,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慢慢回过头来,哎呦,怎么会是一个女子,还是一个年轻女子,打扮的十分精致,只是头上戴着斗笠,白纱遮面,露出上面一半的脸颊,但从她那炯炯有神的眼睛里能强烈感受到这不是一般的女人。

充满着冷酷充满着温柔难道是任盈盈,哦,不,她,她到底是谁,陈生看到这样的美女整个人都僵住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管这是什么剧情,但他确认这不是笑傲江湖,能见到这么漂亮的女子就是死在她的剑下也不枉此生。

陈生看她魔鬼的身材,还有那露出一半天使的脸,再加上一双淡淡的柳叶眉,真是经典的古代美,下面的一半脸若隐若现看不仔细,像林青霞,不,比林青霞温柔,像张曼玉,不,比张曼玉玲珑……可眼前这把冷冰冰的剑告诉他不能再做梦,陈生用十分无礼的眼神**着她,充满着无限柔情。

地上已经铺满厚厚的落叶,寒风吹过猎猎作响,难道自己是在拍武侠片,怎么可能,武侠片早就没有人看了,难道是穿越历史片……不管拍什么面对这么好看的敌人总应该笑一笑,陈生那僵硬的脸上终于露出腼腆的笑容来。

对方吹气若兰,香舌吐音,陈生从来都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声音,包括前世包括今生,整个骨头都酥了。

“蔡上皇,你怎么没有死,现在我要杀了你……”

蔡上皇,哦,原来她是要杀蔡上皇啊,陈生一切都明白过来,自己真是晦气,生就一副这么帅气的脸不让美女看偏偏扮演成又粗又壮猥琐难看的蔡上皇,要不就凭自己的魅力足可以把这经典美女迷倒,穿越时空的他总是这样的自恋。

假如面对的是一个男杀手或者是一个长相一般的女杀手,陈生必然害怕会哀求他饶了自己的性命或者是拿蔡上皇的银子跟他讨价还价达到破财消灾的目的,但眼前是一个娇艳动人经典绝伦的女神杀手总不能显得如此脓包,要想打动这样的女人就的要靠智慧。

但他又觉得是自己自作多情了,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留住小命,那就跟她摊牌啊,扮演蔡上皇有什么好,还要做个不明不白的替死鬼,何不露露自己青春年少的脸说不定还有希望。

连忙摇手说道:”女神饶命女神饶命我不是蔡上皇,我叫陈生……“

女神,陈生……那个冷冰冰的女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女神可是现在的流行词,但从她的面目表情可以看的出来在大明王朝是行不通的,这让陈生有了些着急,他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个美女,难道要叫她女杀手,那她不杀了自己才怪。

我的乖乖,你再不明白我该怎么解释。

过了一会那女子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神中竟然流露出了笑意,好,有效果,可从他的眼神里看出她还没有听懂陈生是什么意思,陈生暗暗责怪自己,刚想挪动细小如葱的手指把王小二贴在脸颊上丑陋难看的胶皮撕下来,就听到女子严厉的声音响起。

”再动我就杀了你,蔡上皇,你作恶多端我早就知道了你的底细,现在我要为民除害……“

难道是一个女侠客,看来她是要杀蔡上皇为民除害啊,说时迟那时快,就要往陈生的胸膛刺去。

”别,别,别,别,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没有武功,我不是蔡上皇,我是赝品,我是冒充的……“在这生死关头自然顾得上许多了,谁不贪生怕死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句话女子听懂了,她那美妙清澈而又充满诗情画意的大眼睛咕噜噜的转了一圈,这,这模样又像谁,哦,想起来了,像极了扮演十三姨的关之琳,有说不出的美,女神,绝对的女神,在前世关之琳可是陈生的唯一梦中情人,难道是邂逅了她……

我的乖乖,穷吊丝真的成王子了,他又在做梦……

”不要耍花招,蔡上皇的模样我早就知道……,你还想骗我。“

这声音就像蜜一样甜,但在甜蜜之下是一把锋利的刀。

”我……我没有骗你,不信,你看……“

陈生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终于右手一挥,揭下戴在脸上的橡胶面具,在美女面前露出了那张清纯帅气的脸颊,棱角分明帅气十足,怎么又是他?这,这是怎么回事,那名女子呆住了,陈生看到她吃惊失措而又惊诧的样子心里有说不出的满足感。

同时他也拿出了绑在自己腰上与肩上为了充胖自己的棉衣,使自己苗条的身子恢复原状,有了一种玉树临风的潇洒感觉。

女子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正是那个在雨夜中见到的面如冠玉剑眉星眼风度翩翩的美少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陈生终于露出了自己觉得能迷死人的笑容,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迷死别人,先把自己迷死了再说。

他确定这是贾宝玉见到了林黛玉的那种感觉。

”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扮演成蔡上皇的模样?“

陈生觉得剧情就是应该这样发展,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不是什么蔡上皇,我叫陈生,蔡上皇这个大坏蛋害了很多人命,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所以就把他杀了,后来就扮演成他的样子在阎罗帮当起了帮主,你,你又是谁,叫什么名字?“

女子知道他在吹牛并没有回答,忽然树林里人影晃动,有一些人正在渐渐靠近,这,这是什么剧情,怎么发生了逆转,不好,是敌人,他们到底是谁,有多少人,想要干什么,难道也是为了杀蔡上皇吗,这,这不给我们一点谈情说爱的机会吗?

……

……

陈生使劲的在脑海里搜索着想看到这样的场面该怎么办,可通常都是这些男主高手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扭转乾坤,成功营救出女主,变成了英雄救美的故事,虽然俗套,但最终能到得到了美女的青睐,可是自己没有修炼武功啊,美女怎么会青睐自己?

慢,慢,慢,慢,她……她会不会是自己的女主角,但愿是,不,不,就算不是也要是,因为我要追到她,让她成为我的女主,陈生的思绪就像是大海里的浪花一浪高过一浪将他自己的身心紧紧包围,他想要这样的女主。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穿越到了这里来的,更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是掌握在谁的手里,但现在他想要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追求名利与金钱、追求名誉与美女、追求权贵与地位,除罢这些难道还有更重要的东西吗?

这一切都是成功的标志,陈生不想做一个虚伪的人,就算是他狡黠、奸诈与卑鄙,他觉得这样的自己最真实,真实的东西都是好的,一切虚伪的东西都要靠边,他反而觉得这才是真正的自己。

陈生的思绪就像心猿意马拉也拉不回来,但敌人的一句话就把他拽回了现实,那是一个恶棍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刺耳,但也让他从这句话中得到了不少信息。

“妖女,我们总算找到你了,看你往里走?”

妖女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个女子是魔教中人,怎么可能,古代只要做了坏事的女子都可以称为妖女,那,那她做了什么坏事,难道她是坏人,也不可能啊,我的女主怎么可能是坏人,尼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陈生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已经被一群黑衣人包围了,陈生眼瞳收缩着错略看了一下,大概有十二个人,他们手握长剑目露凶光包围圈在渐渐缩小气氛也在一点一点凝重,陈生一切都明白了,原来自己是穿越到了大明王朝的江湖上来了。

“哦,原来这个妖女到这里来是约会小白脸的,看来他们是一伙的,咱们要杀一块杀。”这个说话的人脸上带着刀疤,从他左眼角到右下巴,看样子就是走江湖的,少不了打打杀杀,这个刀疤就是充分的见证。

陈生非常乐意他这么说,恨不得说老子就是在约会美女,你们这些鳖孙竟敢来打扰老子的好事……

”你们两个是赤脚虎,诸葛龙吧,不知道刘三给你们多少银子,竟然追我到这里来了,难道你们就不怕死吗?“

”怕死,怕死我们就不会来,快跟我们回去,省得我们动手动脚。“

”你们两个的名声在江湖上也还说的过去,怎么就为了这几个臭钱就去给刘三卖命……“

”我们只认钱,不认人,俗话说的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道理你又不是不懂,我们为着一百两银子可是费了不少力气。“

”哦,原来我就值一百两银子吗?“

”那倒不是,不过这是刘三出的价钱,我们就依了。你把他的眼睛刺瞎了一只,他是不会饶过你的。”

“哼,对我无礼的人眼睛都会瞎,我绕了他一条狗命已经不错了……”

听到这里陈生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概,这两个带头的说话人一个叫赤脚虎一个叫诸葛龙,都是江湖豪客,他们大概受雇于一个叫刘三的人来追杀这名女子,听他们这一来一去的对答,好像是刘三垂涎女子的美色,对他有什么无礼的地方,被人家刺瞎了他的眼睛。

纨绔子弟见到这样美丽的佳人不用脑子想,只要用脚趾头或膝盖想就知道会发生什么,那不是活该吗,这么好看的女主怎么能让这些下三赖的人亵渎,杀了才好呢。

哎,这个赤脚虎,诸葛龙不就是为了一百两银子吗,真是太小儿科了,我有的是银子,看到这剑拔弩张的局势,陈生忽然走上前去拦在女子的面前嬉皮笑脸道:“哎,莫慌莫慌,你们都不要动手,免得伤了和气,再说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弱家女子也算不得什么本事,

不就是为了几个破钱吗,那个什么刘三是什么人,怎么就给你们一百两银子真是狗眼看人低,既然你们只认钱不认人,那我就给你们三倍的银子,三百两,你们回去把这刘三给我杀了,怎么样,这样的生意能不能做……”

……

……

14、我的女神是主角

陈生现在穷的什么都没有就剩下钱了,做一个有钱人就是好,心里不慌,不但不慌,说起话来还理直气壮,看来这个财大气粗的名言说的还是不错吗,世界上人人都喜欢钱,不但是二十一世纪还是古代的社会,陈生抓住他们这个弱点就可以大肆做文章了。

他轻描淡写的把豪言说出口,显得不急不躁,不是他要这样故意卖弄而是不是自己的钱花起来豪不吝啬,更不手软,那当然,为了这么个经典绝伦天下无双的女主角吗,别说三百两银子就是砸出他全部身家陈生也不会眨一下眼。

陈生把话说出口,用轻蔑的眼神看着对方众人的反应,看有没有动静,若是还拿不下他们可以再往上添添价钱,有钱就有一切吗,这是至理名言,古往今来天南地北都他妈行的通。

“但你们千万不要硬来啊,要不我可就丢大人了……这可不好……”陈生在心里面高叫着,他可不想在自己的女神面前出丑,除非是对她没好感,又不想泡到她,但女神谁会对她没好感,谁又不想泡到她。

这一番豪言说出口,那个经典女神露出惊讶的表情,心想:“难道他是大地主大员外家的公子少爷吗,还是达官贵人家的纨绔子弟,三百两银子在他眼中视若无物……”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想不到他会愿意拿出这么多银子来搭救自己。

用她那一双经典的妙目重心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心中充满着无限遐想……

站在左边的魁梧大汉是赤脚虎,名字正如其人,生就一副宽大的脸,但那张脸像月球表面到处坑坑洼洼还有或大或小枣一般的疙瘩。

在月球表面生着一双铜镜无异的眼睛大大的嘴巴长长的胡须;上面光着两条熊一样的膀子,下面穿着短裤衩光秃秃的露出两条铁柱一般结实的粗腿,脚上蹬着一对起名发亮的黑鞋,猛一看见卧槽这不是古代的圣诞老人吗。

只是这个圣诞老人铁青着脸不知道冷,手中拿着一把明晃晃不知杀过多少人的刀,那倒不是一般的刀,在夜幕下闪烁着寒光想要杀人的刀……

陈生不知道他这把刀锋不锋利,但他可不想尝尝味道如何……

顺着圣诞老人看过去,在他的旁边站着一个诸葛龙,白里透红的面皮,一双小眼睛,中等身材,一袭青布长袍,手中握着一把长剑,一看之下就知道是个江湖中人,难道他是一个剑客?其余众人都是身穿黑衣,头戴草帽,手抄一柄柳叶刀,呈扇形将他们两人包围着。

从他们众人的表情中,陈生能明显感觉到气氛有些巧妙的变化,这剧情会怎么发展啊,陈生的心跳有些加速,要么是生,要么就挂了,可自己才刚来到这个世界,事业眼看即将有了起色,难不成要太监掉。

不会,不会,前生有个算命先生可是给自己算过卦的,说自己是什么文曲星下凡,不是凡夫俗子,必要成就一番大业,难道这一切都是骗人的鬼话吗。

陈生坚信自己不是凡夫俗子,因为凡夫俗子怎么会穿越到这里,又像极了电视剧里的男主角,他觉得这冥冥之中自有注定,自己要成为未来的‘英雄’,谱写人生胜利而又辉煌的篇章,想到这一切他又是热血沸腾……

快,别幻想了,事情有了变化……

骑驴看剧本,走着瞧……

卧槽,真的,这是谁写的剧本,靓呆了,只见赤脚虎缓缓的回过头去看着诸葛龙,诸葛龙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点点头,好,有情况,这可是白花花三百两银子啊,怎么会没有吸引力,尤其是在难以赚钱的古代社会,妙极,妙极,妙已极矣。

接着看。

“赤大哥,咱们还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生意,你说咱们怎么办?“

是诸葛龙的声音,似乎他们对杀任何人不感兴趣,倒是对银子的多少颇感兴趣,尼玛,这些家伙怎么比二十一世纪的人还势力,还会见风使舵,真是绝了。

后面是乱哄哄的声音:

”是啊,赤大侠,咱本做这笔买卖你与诸葛大侠拿走一半,剩下的一半我们弟兄十多个分,每人不过得手三五两银子,这也太少了吧,这个刘三那么多钱怎么这么小气……“

”既然咱们都是为了钱,为了养家糊口,何不回去把刘三干掉咱们也赚个大的……“

“不行,不行,咱们已经拿了人家的定金,要不先回去问问刘三涨不涨价钱,要是他出的银子比这个少年出的还多,咱们还是要听他的啊……”

“这,这个少年有这么多钱吗,会不会是耍咱们的,让他拿出来看看……”

陈生听着他们愚蠢至极的谈话感到很是好笑,难道这就是二十一世纪所说的雇佣打手雇佣杀手吗,他们都是为了自己利益赚取微薄的收入,想到这里反觉得他们好生可怜,钱在任何时代都是那么的重要……

……

……

赤脚虎做出了一个手势,众人都停止了议论。

银子是不少,但赤脚虎似乎对陈生的话有些怀疑,看着这个不起眼的小小少年能说出这么大的话来,难道他的背后有更大的人物或势力,便旁敲侧击询问陈生的家境与双亲的情况,探探他的底细到底有没有这个经济能力。

……

……

日落西山,众鸟归林,远处的高山已经影影绰绰看不见了,树林中起了一层雾气,有种朦朦胧胧的美。

已经到了隆冬季节,古代的冬天要比二十一世纪的冬天冷许多,陈生哪里经受的住,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但在女神旁边还是要保持自己的风度,尽量露出自己最帅的一面。

他的心思全在经典女神身上,对她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魂牵梦绕,神魂颠倒,忽然听到赤脚虎对自己的身价产生质疑,尼玛,老子拿出来给你们亮亮宝,陈生从怀中掏出一百两银子,哗啦一声放在地上。

“这是一百两银子……”说着又从脖子上摘下一串核桃大小的上品翡翠项链,中间还镶着一颗精光闪闪的蓝宝石,不要说价值连城,就是你有银子也没处买去,暂且折价一百两吧。

又从两个手腕上取下一对精妙绝伦的黄金手镯,这可不是一般的黄金手镯,那可是少有的艺术品,这些江湖上的宵小之辈如何见过,个个都看的目瞪口呆,垂涎三尺。

陈生最喜欢看他们这样荒诞不经的表情了,为自己有这些钱而自豪……

而那经典女神似乎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但对他的身份颇为好奇,她已经猜到了这肯定不是他的东西。

“这些够不够三百两银子,只要把刘三的人头提来这些东西都归你们所有……”陈生暗暗庆幸自己的高招,想象着等待的将是一连串像哈巴狗一般的答复,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事情发生了逆转。

“既然这样,咱们何不把这对狗男女宰了,一举两得啊……给我上……”

啊……尼玛,这是什么情况,还让不让人愉快的玩耍,陈生想不到这些粗鲁的古代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这,这又是什么惊险剧情,我这个男主角还让不让当了,你这个蠢编剧,卧槽,这不是要逼旱鸭子过河吗,我来个天。

陈生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个三百六十度的逆转是他万万也想不到的,看来他还是嫩了点,怎么自己挖的坑这么深啊,想不到他们要同时打劫啊,你们,操,真是不按套路出牌。

已经慌了神的陈生不知道该怎么好,女神不愧是女神,在这关键时刻力挽狂澜,救下了陈生,只见她倩影飘动,倏来倏往,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出的招,也没有听到一声的兵器响,哎嗨,竟然躺下了三个敌人。

高手,真是高手,陈生也顾不得在女神面前充胖子,要不可就没命了,没有一点功夫可不能瞎掰掰,钱呢,钱可不能丢,趁乱之际拿起自己的银子和珠宝就往树林里钻去,卧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女神那么好武功也不会吃亏。

还没有走几步……

这……这什么情况……

前面已经被赤脚虎诸葛龙拦住了去路,刀刀剑剑的东西往自己的脸上招呼,奶奶的熊,卧槽,这下没命了,非要死在荒效野外的地方,但此时隐约感觉到自己不会死。

因为自己是男主角啊,怎么会死,死了还怎么演,可这架势不死不行啊,敌人太强大了,难道还要再穿越一次吗,我来个天,不演了,不演了,我要想办法回去,哎,那怎么行,自己不是还要做大事吗,可不能半途而废,做一个废柴。

正在这生死时刻,总是会有奇迹出现的,经典女神展开轻功携住陈生的腰便飞了起来,他依偎在女神怀里闻着她那幽幽的体香,哇……这,这是不是在做梦,这么经典的桥段是谁设计的,我爱死他了……

皓月当空,似银铺就,万籁俱寂,中山空灵。

月光如水,人比花灿,一见倾心,再见成痴。

……

“你的功夫这么好,能不能让我跟着你学两招,唉……唉,别走啊,就是一招也行啊……”陈生已经展开自己的涉猎计划,这个猎物要是能收入囊中那这辈子是发大了,虽然感觉自己厚颜无耻,但追求自己心仪的女人就是不能要脸皮啊。

……

……

15、懒蛤蟆想吃天鹅肉

”……“

经典女神没有答话,仿佛对陈生的话并不感兴趣,继续往西走,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对我没有好感,怎么可能,我这么的帅,是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人。

……

……

在这么美妙的夜晚陈生总感觉应该有一些浪漫的爱情故事发生才对,要不然真是浪费了。

“你,你叫什名字,能不能告诉我,要不然我以后怎么找你啊,况且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知道你的名字……”

女神终于站住脚回过了头,此时她慢慢摘下斗笠,原来遮在她脸上的面纱也在打斗中弄丢了,这一幕多么的优雅多么的迷人,一缕秀发像黑色瀑布很自然的搭在肩膀上,那晶莹剔透的眼神就像大海里的两滴琥珀,衣袂飘飘,洁白犹雪。

像极了月宫里的嫦娥仙子,明目皓齿冰洁玉骨婀娜多姿姑射神人,陈生一时愣住了,头脑中一片空白……

当空白处慢慢出现画面,那是与绝代佳人在半空中双双对对翩翩起舞的幻想,忽然又变成了洞房花烛夜的良辰美景……要是能娶到这样漂亮的佳人做老婆此生还有什么可追求的……

好在他没有留口水,换做是平常的男人早就一江春水向东流了,镇定,一定要镇定,她不是一般的人,必定是自己的女主角,要不怎么会在这个剧里出现,我可得要好好把握好好珍惜……她的武功修炼比我好,怎么可能,超过她那是迟早的事。

接下来是什么剧情陈生没有想到,因为他此时有点懵,还没有找着方向,好在女神先他一步找到了方向,这个方向有点远,还有点绝情,打破了陈生对未来的一切美好想象。

“看够了没有,你的眼睛是不是也想瞎的。“

哦,原来刘三是这样无礼的看着人家才会落得如此下场,我可不能唐突了佳人,先稳住她再说。

“没看够,哦,不,看够了……”

”好,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好,哦,不不不,你刚才说什么,咱们井水不犯河水?”面对这样的绝代佳人陈生有点慌了神,说话也有了点结巴,好在他是二十一世纪的人,立马清醒过来。

“那怎么成,你是我的恩人,你的河水已经流到我的井里来了……”陈生总是想与她扯上什么关系,教武功都是扯谈。

“你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不是一个道上的人,咱们就此别过。”

“哎……哎……哎,哎,明界暗界都是一个界,黑道白道都是一个道,咱们相遇是一种缘分,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啊。”

“你还想要干什么?”

“没什么……,哦,对了,你救了我一命我无以报答,这项链就算送给你留作纪念。”

“不是我的东西我不会要的,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多么高尚的情怀。

“那怎么成,你要是不收,我可要……”

“你要怎么样?”

陈生嘻嘻哈哈的笑道:”不怎么样,我也不是一个贪财好色之人,你可不要把我小看了,只是我没有武功罢了,至于人吗还是蛮好的,哦,还有,你在哪里住,我要怎么才能找到你?“

”找我做什么?“

陈生恨不得说当然是娶你啊,但这么调戏的话还是说不出口,看着天边美丽的月亮,人如月,月如人,真是一片佳境,要不是出来寻找荷花怎么会遇到她,啊,荷花,现在才想起来了荷花,自己可不能愧对人家啊。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有一种预感,我会去找你的,一定。“陈生说的非常坚决,只要是他认准的事情都一定会去做。

”可惜你找不到我。“

”咱们打个赌,看我能不能找到你。“

”…………那好,我等着你来找我……“

”那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在没有见到我之前你可不能结婚,更不能谈男朋友……“多么无耻加无礼的条件。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要娶你啊……“

憋了许久的话终于说出了口,他感到一阵轻松。

”原来你是一个流氓……懒蛤蟆想吃天鹅肉。“

飘飘远去,再也看不到了,空留余香在空中回荡,陈生想要去追可怎么能追的上,这个绝代佳人不要说在哪里住,就是连人家的名字也不知道,陈生感到一阵沮丧,不,她在我的生命里一定还会出现,因为我是男主角啊,这么好看的佳人要不是女主角那这个编剧就废了。

所以陈生坚信这个绝代佳人会在今后的日子里出现,还要跟自己上演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要不然自己穿越到这里也没有多大意思,哦,不,他还有很多大事要做,实现自己的英雄梦想。

好了,梦做完了,拍拍屁股该找荷花了,何况自己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去张大胆与王小二一定很着急,他出来的事情可就这两个人知道。

……

……

春风客栈。

荷花见到陈生高兴的哭了出来,她日也盼夜也盼这么多天没有相见,她还以为陈生不会来找她了,在这个半夜时分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荷花感觉自己是在做梦,抚摸着陈生的脸颊感觉着他的存在。

陈生擦干她的泪水,亲吻一下她的脸颊,她说自己的钱已经花完,陈生要是晚一天不来就再也见不到自己了,陈生将自己在福利山庄的事情说了一遍,还说这次前来就是要接她一同到山庄生活。

荷花听后不胜欢喜,想不到自己苦尽甘来。

……

……

翌日。

他们收拾行李,结算了房钱,陈生一出手就是三十两银子,客栈的老板看到他出手如此阔绰对他另眼相看,觉得这个必定是个富二代或者是公子哥才有的派头,他们出了客栈,开始上路。

……

……

外面天色阴沉北风呼啸,十分寒冷,陈生觉得快是要下雪了,刚想到雪这雪就下了下来,并且越下越大,洋洋洒洒飘飘荡荡直往人脖子里灌,尼玛这是要冻死人的节奏啊,陈生可是个现代人经不住这么寒冷的冬天。

两人加快了脚步,陈生想到哪里雇辆马车坐坐总是好的,可现在找不到啊,得忍一忍,经过一处乱石岗,在石岗旁边有一片松树林,忽然看到前面有一群人拦住了去路,这,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打家劫舍,那可不好。

……

……

哎呦,背背背,真是走了狗屎运,这,这不是昨天晚上见到的赤脚虎与诸葛龙吗,他们怎么会到这里来了,哎,在他们中间好像还站着个年轻人,年纪不大,也就二十来岁,穿着一身貂皮大袄,头上戴着一顶小暖帽,一副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的架势。

只是右眼上戴着一个白布,好像是最近受了伤。

这个人昨天倒是没有见过,难道是刘三,不好,他们肯定是来找我的,想躲,可现在没处躲啊,又不是大街上随便钻在一个地方就行了,想逃,逃不掉啊,狭路相逢,真是冤孽呀……

他暗暗责怪自己太粗心大意,要想在陌生的世界生存就要处处小心,哎,也不是自己不小心,只是没有想到敌人会来的这么很快,让人措手不及。

荷花这个丫头哪里知道啊,还在哼着小调调呢,不行不行,看来出来混还得有个靠山,要是昨天晚上那个绝代佳人还在的话该有多好,痴人说梦,痴人说梦,这出戏怎么演啊,凶险凶险。

”刘三爷,就是他,就是他昨天晚上捣的鬼……“

”不错,咱们总算是找到他了……“

”快给我站住!“

”站住!“

敌人已经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把一脸懵逼的陈生与荷花两人团团的围住,荷花吓得面容失色倚靠在陈生怀里,看着眼前这些凶神恶煞的一群人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陈生安慰着她表示不会有事。

”哎嗨,这个女子不是昨天晚上的,这小子相好的可真多……“是诸葛龙的声音,”快说,昨天晚上那个女子哪里去了?“

”你们要干什么,是不是认错人了?“陈生装疯卖傻的说,他知道已经无路可走,死马权当活马医先糊弄糊弄再说。

”就是扒了皮我也认得你……刘三爷,就是他。“赤脚虎凶巴巴的说。

……

……

分开众人,只见那个穿着貂皮大袄的人走了过来,细声细语的说道:“是不是你想用三百两银子买我项上的人头,你知道我是谁吗?不要说三百两就是三千两我也出的起,想和我斗你还嫩了点。”

……

……

16、一百天约定

“这位就是洛阳城里大名鼎鼎的刘家三少俗称刘三爷,你他妈也不去打听打听刘三爷的名声地位,在这一带可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不要说你们虾兵蟹将就是官府大人听了也得给我们三分薄面,你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说这话的似乎是刘三的亲随。

什么刘瘪三老子没听过,老子是主角老子不会死,只要老子不死有的是时间跟你们耗,我要把你们这些人统统碾碎统统踩死,陈生的内心已经响起了号角,什么大名鼎鼎刘家三少,到时候我要让你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此时已经有人把他身上的银子与翡翠项链还有十分珍贵的一对手镯都取了过来,拿在刘三的面前,刘三看到这些也是吃了一惊,其余的人更是议论纷纷。

“快说,你到底是谁,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银子和宝物,是偷得还是抢的。”这是刘三的声音,他那锋利的眼神就像是刀子,恨不得在陈生身上戳几个大窟窿,

“不说是吧,不说就把你送到官府去,到时候有你的好果子吃,严刑拷打给你订个死罪,再把你发配到边疆去………“

陈生确定他不会这样做,因为他们也觊觎这些银子啊,要是报了官还不是要充公,尼玛,这虐主情节还挺长,什么时候结束啊,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此时忽然想到了前世学到的一片文章,那真是警世恒言。

依稀还记得是先秦孟子《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篇有云:故天降大任于是(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佛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自己可是男主角啊,将来要做一番大事业,忍受这一点点苦算什么,吃多大苦受多大罪将来就成就多大的事业,这太小儿科了,想到这里浑身舒泰精神抖擞,心里只有一句硬邦邦的话:暴风雨再来的猛烈些吧!

此时雪越下越大,远处的山,远处的树,近处的河流地面野草都已经被积雪覆盖了一层。

刘三见这一招不凑效,连忙又改攻略。

“昨天晚上那个跟你在一块的女子现在在哪里,你们是什么关系。”刘三的话就像这雪花一样冷酷无情,啪打在陈生的耳畔。

“不知道,不认识。”

“胡说,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要拿钱救她,而最后她又把你救走了。这个小妮子是不是你的相好,那好吧,既然你是这样的不配合,我也不为难你,这个小妮子我们先带走,你早晚找到了她就来换人,要是找不到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至于这个小妮子吗,

我就把她卖到妓院去,你说好不好。“

什么,有没有搞错,有没有听错,老子上哪去找这个绝代佳人,难道昨天真的一语成谶要去找她吗,四海茫茫自己到哪里寻找……这,这可是需要时间的,时间短了可是不行。

”好吧,那就成交,不过你要给我时间。“

”时间,多长时间?“

”最低也得一百天吧,不过在这一百天里你不能动她一根毫毛,要不然到时候我绝不饶你。“

“……”

刘三保持了一阵沉默,他觉得时间有点长,这个损目之仇让他等待一日都是煎熬,恨不得立时将她捉到自己面前进行千刀万剐才能解他心头如千丈浪高的无名怒火,望着眼前飘落的雪花,只好做了妥协。

”好,一百天就一百天。“掐指一算;”一百天之后就是腊月初八,咱们就定在腊月初八以前,我等着你,你要是找不回来等着给给她收尸吧。“刘三的话就像是锋利的宝剑,每一剑斗扎在了陈生的心上,已经达到了千疮百孔的程度。

这是要逼人上吊的节奏,无情的寒风肆意吹打着陈生的脸颊,脸颊上不知是泪水还是雪花融化以后的雨水,或许都有吧,相互交织着,渐渐有种风干了的感觉,他乜斜着眼睛看着他们一群人的离开,直到消失在树林中再也看不到了。

同时他们的离开也带走了荷花,荷花已经哭得死去活来,并不是她感到害怕,最重要的是陈生受了辱,尽管她还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要让陈生去找的女人是谁,她和陈生又是什么关系。

……

……

我要报仇,我要报仇,要把刘三这个无赖的家伙踩在脚下,这个声音又在他的心中响起……

放心吧,自己迟早会崛起!

……

半夜时分,浑浑噩噩的陈生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赶到福利山庄的,他的身上沾满了泥土与血水,这个时候看起来更像一名乞丐了,山庄上的人还以为来了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人,就把他留在山庄中歇宿。

他趁无人注意的时候偷偷去找张大胆,他不知道张大胆见到自己这个模样会是怎样的表情,他更不知道张大胆与王小二会不会出卖自己而他们霸占山庄,要是这样他可就惨了,不过很快直觉告诉他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张大胆与王小二是知道自己手段的,除非他们都不想活命,的确,张大胆与王小二是知道他的手段,如今他们都跟着陈生消灭了蔡上皇说起来还是福利山庄的功臣,吃喝不愁还有每月的薪水可拿,已经心满意足。

毕竟陈生把福利山庄的收入分给他们一半,还把蔡上皇的遗产也分给他们一半——他没有听从张大胆把蔡上皇的遗产存起来据为己有。那可不是小数目,这两个人也很兢兢业业能把自己的工作做好,陈生自然也就信任他们,他们对陈生也不敢有二心。

……

张大胆正在与王小二在小屋中喝酒取暖,那是一个非常漂亮现代的小屋,设计的非常合理,居住着非常舒服,在小屋中间还放着一个热火彤彤烧得正旺的小火炉,品着小酒吃着美味真是惬意的很,他们两人都在夸赞着陈生的才能与本领,佩服的五体投地。

能过上现在这样的生活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他们要感谢的人就只有陈生,但此时已经去了两天还不见回来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啊,山庄上很多的事情还要等着他回来处理呢,有些棘手的问题他们都没有办法解决。

可身为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什么没有见过,处理起这些事情来就像喝面汤一样利索,所以他们是离不开陈生。

……

……

忽然门前牛皮做的非常厚实而又宽大的门帘被一张黑糊糊的手掀了开来,映入两人眼帘的陈生吓了两人一跳,见到陈生这个万分狼狈而又凄惨不堪的模样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两人惊呼声中同时抢上扶住即将倒下的陈生。

”这,这是怎么回事?“

……

……

他们将陈生搀扶在床上,养足精神,陈生把自己的遭遇给他们说了一番。

并表示一定要报仇,让张大胆与王小二协助自己,未了,又向张大胆询问知不知道刘三是谁,既然刘三在洛阳城中这么大的名声他们也不会没有听过,果然张大胆知道刘三底细。

乞丐吗,沿街穿巷多的去了,只要是江湖上的逸闻趣事,八卦传闻他无一不晓,例如谁家生了小孩是男是女,谁家娶了媳妇是胖是矮,又是谁家富有有钱有势,谁家贫穷揭不开锅,还有出轨的,偷汉的,扒灰的,姘头的等等,那是了如指掌,熟烂在心……

这个大名鼎鼎的刘三怎么会么有听过,而且还是听的他耳朵都快要出茧子了。

”什么,刘三,你怎么要去得罪他啊。“显然语气中有吃惊责怪的成分,看来遇见了大对头,难不成他还是玉皇大帝天王老子,越这样才越想跟他斗斗,主角吗,什么都不怕,要的就是挑战的感觉。

张大胆看了陈生一眼声音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似乎王小二也知道,只是他寡言少语罢了,陈生能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十分复杂的情绪,难道真的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陈生才不屑于这些呢。

”这个刘三是城中刘百万的儿子,刘百万可是洛阳一带首屈一指的大富豪大盐商,周边几百里地都分布着他们家的生意,刘百万生意好人面阔,出手也大方,结识了很多朋友,他还与知府大人把酒言欢称兄道弟呢,他们家有钱又有势力,咱们可吃罪不起啊。“

”听说这个刘百万有两个女儿,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排行老三,所以起名字就叫刘三,他们可是这一带的土霸王,没有人敢招惹的起,况且像这样的发迹人家阿谀奉承的人想巴结还巴结不起呢,谁还敢在老虎头上逮蚤子。”

……

……

17、yin王来了

“刘三小子天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吃喝嫖赌无所不能,寻花问柳更是他的拿手本事,标准的纨绔子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张大胆滔滔不绝将刘三的家境面貌与性格罪状仔仔细细的介绍一番,往深处刨,甚至将他的祖坟都刨出来了!

……

……

此刻陈生感觉自己生活范围太小,交涉的人物也太少,例如,结交一些江湖大人物大咖们可以跟着学些本事学些武艺啊,结交一些达官富贵之家有利于建立自己事业啊,这可都能成自己的垫脚石,陈生想自己一定要慢慢往上爬,爬到社会的最顶端去生活。

这就说到了社交圈子,结识什么样的朋友就证明你是什么样的人,在哪个社交圈子里混就证明你是哪个档次或者是那个级别的人。

二十一世纪如此,生活在古代也是如此,并且在未来以后也将会是如此,一个乞丐怎么也结识不到知府大人家的公子,生活在底层的劳动农民怎么也想象不到皇宫里大臣王爷们是怎样的一日三餐。

吃不起饭住不起房的人永远想象不到大富翁大地主过的是怎样奢侈腐败的生活,而讨不到老婆的男人更想象不到皇帝面对三宫六院的女人们是多么心有余而力不足,同样是人,同样是凡人,包括皇帝与乞丐。

没有谁比谁伟大。

这就是差距,只要有人,这样的阶级制度永远不会变,想透了这一节,陈生觉得在这里做一个乞丐的小头头没什么发展前途,就像是坐井观天的青蛙必须要跳出井去,那好,只要有这种想法很快就可以见天!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陈生想去出去学些武艺,修炼修炼,这是生活在古代这个传统而又野蛮民族的必修课,这就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人学习英语,不管你出不出国跟外国人交不交朋友都要必修,有没有用那是另外一回事。

原来这个刘三的个富二代啊,他知道跟这样的大家族大企业斗争自己还有很大差距,必须给自己充电,让自己的羽翼丰满起来,只有这样才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看着窗户外面飘落的雪花,心中已经有了目标。

去寻找那个绝代佳人的愿望很难实现,但也不是不可能,去修炼武艺的愿望也很难实现,但也不是不可能,这两条路摆在了陈生的面前,他一边跟张大胆王小二聊天,一边想着心事。

后来他们还说到有没有必要给陈生易容的问题,王小二都表示没有那个必要,除非是帮派中人想见到蔡上皇的时候。

至于那个经典女神是谁张大胆与王小二不知道,不仅不知道而且连听也没有听说过,她怎么会来杀害蔡上皇,看来蔡上皇是死在了他们几个人的手里,要不然可就惨了。

……

……

陈生想到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况且还要救出荷花,想到荷花不知道她现在过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受到欺负,冷不冷,饿不饿……可这些想再多也没有用,只有变得强大了才能保护自己和周围的人。

吃过晚饭睡在温暖而又温馨的被窝里思潮起伏,望着天花板,他有一种预感经典女神绝对不是一般的人,想着她那迷人的脸庞,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时光过得飞快掐指一算,我来个乖,已经过去一个月的时光,这一个月里陈生都宅在屋里取暖,连一步也没有出去过山庄,只与张大胆王小二喝喝酒谈谈天,说说当下畅想一下未来。

忽然想到娇滴滴的荷花同时也想到了那个下三滥的刘三,连忙爬起身来,就要出门。

才到门口就被慌慌张张心神不定的张大胆拦住了,张大胆告诉他外面很乱,千万不能出去,yin王来了。什么,yin王来了,有没有听错,什么是yin王,谁又是yin王?这,这到底是什么世道。

这让陈生犯了糊涂,不一刻功夫王小二也跑进来,抱怨有很多老百姓都被yin王的手下赶出城来,有的竟然来福利山庄落脚,陈生从张大胆的口中得知原来yin王就是当今的皇帝zhuhouzhao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不错,在前世陈生是知道历史的,他很努力的搜索着记忆,渐渐朱厚照的资料显现在他的脑海,朱厚照,明孝宗朱佑樘长子,明武帝,正德元年(公元1505)至正德十六年(公元1521年)在位。

他可是十五岁就当上皇帝的人啊,也不知是不是太小就继位的缘故,这个皇帝生性风流荒yin无度,不想上朝也不想在皇宫居住,竟然在外面另起炉灶,建造了另一个“皇宫”——豹房,在里面盛陈美女日夜临幸,达到了荒诞无稽的程度。

不知怎么竟然竟然喜欢上了巡游,到处搜罗美人佳妇,恨不能尽天下美女供他一时之欢娱,他,他怎么到洛阳来了,难道也是巡游不成。

他的猜测很快在张大胆与王小二那里得到充分证实,张大胆告诉陈生朱厚照很喜欢离开皇宫出来游玩。

每走一个地方都要寻欺人妻女,霸街横市,追赶的老百姓无处可躲无处可藏,有的甚至带着自己的老婆与女儿躲进了深山,都是为了防备被人捉走成了他的奸yin对象,所以大明子民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yin王”。

外面很乱,最好不要出去,这是张大胆给他的建议,王小二也告诉他最好小心,那怎么行,自己还从来没有见过古代的皇帝到底长什么样子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自己怎么能够错过,明说肯定不行,那就来暗的啊!

……

……

他想出去走走,看能不能遇到什么事情,在山庄里憋着总不是办法,或者到外面就有了出路,穷则变,变则通,通则达,事情到了一定时候总会有转机,天晚时分,陈生穿上厚厚而又结实的棉衣,棉衣是锦缎做就很是暖和,脚上穿着长筒棉靴,最重要的是要带上银两,悄悄的推开房门。

房门打开,外面寒风呼啸,这风像刀子肆意割打着陈生的脸面,荒草大树被风吹的哗哗直响,天地苍茫一片昏暗,像极了沙尘暴来临前的征兆,难道是阎王老爷降世了,这是什么恶劣的鬼天气!

昏暗的日光像是垂垂老去的人没有了光芒四射的威力,陈生顶着寒风慢慢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脚步,每走一步都是这么的艰难,可他依然会倔强的走下去,他已经知道了皇帝朱厚照的居住地——洛阳城知府冷难容的府上。

听王小二说此地知府姓冷,叫做冷难容,这不足为奇,可足以为奇的是冷难容弟兄两个,他还有一个哥哥名字叫做冷难逢,那在江湖上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在中原地区乃至整个江湖可以说是首屈一指的高人,被称为“剑圣”。

武功高修为高的人都不是凡人,应该叫做侠客,可惜的是他已经隐居,功成名就后就急流勇退返朴归真,从此消失在江湖上,留下的只是传说。

传说也是真的,只是太厉害的人物人们往往要把他神话,因为据说他有一把宝剑,叫做莫邪剑,至于他是怎么得到的这把剑的没有一个人知道,或许是机缘巧合吧或许是天意吧他就得到了,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可也有人说这是他师傅留下的,至于他师傅是谁更加没有人知道,光有这把剑还成不了神话,成神话的理由是他得了师傅衣钵后剑术达到登峰造极炉火纯青的程度,同时创出一部剑术秘籍,叫做莫邪剑法。

名字虽然有些俗气故事虽然有些老套,但这是真的存在的,往往很多真实的东西都俗,高雅的东西陈生觉得并不存在,然而这些还不是正宗的理由,正宗理由是二十多年前武林动乱群雄争霸伤亡了很多无辜之人。

到处是血腥,到处是杀伐,到处是阴谋,到处是战争……

冷大侠中流砥柱力压群雄,很自然的就化解了这场危机,当然听话的乖乖听话,不听话都死在他的剑下,没有人寻他报仇,也没有人敢寻他报仇,因为莫邪剑法练成后,加上至尊无上的莫邪剑所向披靡,天下无以匹敌,谁想死啊。

后来江湖上人们对他的崇拜程度加深,他的故事慢慢就演变成了神话,他也就成了大神,这是陈生对这些江湖的初步了解,但他可以肯定知道的是冷难逢冷大剑客绝对不会在冷难容的府上尽管他们是亲兄弟。

想了这么多,他已经来到一处很大的宅子前,据说这里就是冷难容的知府,坐北朝南,面朝大街,可两旁都是很多很高不知名的古树,树枝上还生长着常年不落的绿色叶子,知府的官邸就掩映在树叶里。

来到近前,不错,朱红漆大门上是一块黑底金字的长方形匾额,清清楚楚的写着“知府冷府”四个工工整整的红色隶书,门前高高挂着两盏大红灯笼,保卫森严,任何人也不能接近。

陈生可以理解,毕竟是天子吗,不是平凡的人,说不定有刺客和暗杀他的人,所以会处处小心。

洛阳城里面的风小了,古老的城墙上透漏着历史悠久的气息,一砖一石一瓦都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风雨,似乎在昭示着不平静的世界即将到来,陈生有种预感,朱厚照这样荒唐下去肯定要出大事。

街上的行人不是很多,空旷的大街上都是一些佝偻着背的老人与青年人在匆匆忙忙寻找着回家的路,商铺店铺都在准备打烊关门,有胆子太小的老板在听说“yin王”要来的时候就已经上门了,留下的都是胆大的“刁民”。

陈生的眼睛总是雪亮,耳朵更是灵敏的不行,不知从哪里搜索到的信息“yin王”朱厚照不在冷府,不知道到了哪家春楼潇洒快活去了,真是一个风流成性的皇帝啊,为了弄明白事情真相只能到一个地方,那就是酒楼。

自古酒楼都是打探信息的好地方,哪里充斥着各色各样的人,更有各种各样的八卦资源有真的有假的,上至皇宫趣事下至妓院红楼无所不纳,陈生肯定不会错过这样的好地方,他一定要找到朱厚照,看看这个真是的“yin王”,历史上的传说是不是真的,说不定还有意外的收获。

……

……

18、真是名言呀

有了钱的生活总是美妙的,现代人如此古代人更是如此,况且是一个穿越到古代的现代人更更是如此,陈生有了钱也很会潇洒,只是他的潇洒跟“yin王”朱厚照的潇洒完全不一样,他不嫖娼不淫乐,只干有意义有目标有前途的事情,皇帝并不是他学习的对象。

来到了一家很大的酒楼,这是一个正正经经的酒楼里面并不是妓院,但背地里有没有肮胀的交易人们不得而知,至于这家酒楼叫什么名字陈生不知道,也不是没有名字而是他没有十分注意去看,外面分明有牌子,因为就是看了他也没有心思记住那又有什么意义。

木制红漆的酒楼里面灯火通明五彩缤纷,进进出出的人看起来都是油头粉面打扮的十分精致,用一句很现代的话说不是大款就是老板,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这足以证明了这家酒店的势力,很上档次的那种,不是一般人就能进得来消费的地方。

陈生可是有钱人理所当然能到这里消费,像这样的地方在古代已经十分奢华,在整个洛阳城也十分罕见,但作为现代人的陈生什么没见过,看着这个酒楼的摆设还没有以前自己学校食堂里的好呢,只是这种古色古香的韵味扑鼻而来,这就勾起了雅致。

陈生昂起头挺起腰有钱人嘛就要有个有钱人的样子,况且在穿衣打扮上也不差,至于这个长相嘛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说不定到里面就可以钓到一二个古典美女了,当然年轻的富婆也是可以考虑的,男人嘛不喜欢女人真是一种罪过,当然除了东方不败和林平之那种外。

不像皇帝一样淫荡就好了,稍微风流一些总还是可以接受的,这个理念是他失恋后的转变,好像有一种报复女友的心理在作祟,也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参杂在里面,但这绝不是堕落,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人……

他的斗志始终是高昂的,没有这种意念的主角还叫主角吗,人,凡人,都是如此。

想到这里陈生忽然又想到前世上学时候的趣事,犹记得那是自己宿舍看门的老头,在学校最大的爱好就是看美女,特别是夏天到来的时候他的两只眼睛总是放光不已扑捉目标,一个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老人还想着那事真不简单,陈生跟他走的最近,因为他很喜欢讲故事。

当然陈生是一个爱听故事的人,两人臭味相投,恨不得结合,故事已经记不住了但他有一句名言非常新潮:“唐僧真是个新qiu,女儿国国王那么漂亮倒贴他都不敢睡,你说他是不是新qiu……”

……

……

酒楼分为上下两层全部是木制结构,显得颇为雄伟壮观,一层是个很大的餐厅,横七竖八的摆着不知道有多少张桌子,桌子上面或多或少或胖或瘦隔三差五坐的都有人,也有没坐人的桌子被店小儿擦得铮亮;二楼当然是住房。

“哎,客官好,里面请里面请,是住店还是吃饭……”

陈生从衣带中摸出一锭银子,吩咐既住店也吃饭不用找了把好吃好喝的都搬上来,这样的行事作风大有公子哥儿的味道,穷人家的孩子在发迹之后总是要找找这种感觉,要不然发迹是为了什么,既然发迹了就要把它充分的意义体现出来。

他是一个不爱出风头且低调的人,况且是到这里打探消息,那就拣个不起眼又能听到别人讲话的地方,放眼看去,真是老天自有安排,在一个角落旁边还有个空位正是留给他的宝座。

吃着上佳美味又酥又软的鸡腿,喝着不知是什么牌子的饮料,还有他最爱吃的红烧肉和烧大肠,这是他发迹后最爱吃的美食到哪里都要吃上一番,而且这里的又特别好吃,入口柔软肥而不腻风卷残云大快朵颐。

当然他不能喝酒了,要干正事,他干起正事来比什么都认真,这是他到了古代处处小心而又努力得到的结果,更是他对吃了一次亏就要学乖的总结。

得不到好消息的酒楼算不得好酒楼,果然就在陈生一便玩弄着筷子一便数着摆在面前酒桌上的那碟花生米到底有几颗的时候,情况出现了,灵敏的耳朵就像是二十一世纪科技发达的卫星信号,已经嗅到了‘敌情’的初步动态。

那是坐在对面桌上有三五个人,听到他们说话就乜斜着眼睛看了过去,坐在上位的是一个花白胡须的老者,在他两边的是几个中年人,看样子不像是富商老板打扮倒像是江湖上的二流角色,但说的话却很敏感,敏感的话总能引起陈生兴趣。

估计是信号不好接受到的情报总是断断续续,可综合分析他还是能弄的明白:

“……朱厚照这小子如此胡闹,咱们的大明江山迟早要垮掉……要毁到他的手里。”

“……我真想不到像孝宗朱佑樘这么好的皇帝一生操劳不禁女色,与唯一的张皇后夫妻恩爱携手,把咱们大明江山治理的如此兴旺,到了朱厚照这小子手里竟然糟蹋的不成样子,我真怀疑朱厚照是不是朱佑樘的亲生儿子……”

”哼,不是人家的儿子,难道是你的儿子不成……“

“……孝宗皇帝压制宦官杀了多少贪官污吏,这是他的明智和手段,可也有人家默默耕耘辛苦理政的一面,人家没有一天不上朝,每一次上朝都要处理完奏章到中午时分才解散,你看着个朱厚照,连一天朝都没有上过,就知道到处玩女人……哎……”

“玩女人玩出了花样,玩到了极致,恐怕连秦始皇玩过的女人都没有他多……”

“听说在太原他把乐户刘良之女即杨腾之妻弄到手给霸占了,这个刘氏长得天然俏丽脂粉不试自饶美态更有袅袅盈耳雅韵悠扬的唱功,确有一番色诱功夫,并在皇上面前自誉“虽经破瓜,仍如完璧”武宗心猿意马与之苟欢亦觉若处子无二,遂带至宫中就是现在的刘娘娘啊……“

是一阵轻生的蔑笑响起……

”你们谁知道他这次来洛阳是谁家的闺女遭了殃……“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当然是富商李大卯的女儿李莺歌啊,据说那是李大卯为了巴结皇上亲自送送上去的,李莺歌誓死不从朱厚照就脱下将军服露出里面的黄色龙袍来,要挟她说:‘别嚷嚷……我是皇帝我怕谁,只要我愿意天下的女人都是我的,临幸了你是你的福气,朕皇宫中有的是皇后嫔妃朕还不愿意呢,’你说可笑不可笑……”

等等,等等,什么,他竟然脱下了什么,将军服……豁然明白过来,史书上不是说嘛这个朱厚照对做皇帝没有兴趣倒是对做将军有极其浓厚的兴趣,难道他出来巡游都穿的是将军服吗,这也难怪了。

可这武宗也不能说没有一点功劳啊,至少还平过几次叛乱,应州一战更是大破鞑靼蒙古军,这些事情也不知道发生没有……

现在还不是他想这些问题的时候……

忽然一个很响亮的声音响起,吓了陈生一跳,这,这是谁啊。

“你们说这些有什么用,忠臣代表兵部尚书香满天不还是遭到了大宦官汪相思的陷害,害得他家破人亡到现在依然下落不明吗,要不是兵部侍郎设计相救只怕香满天早就死在了汪相思的屠刀下了……”

说话的是一个花白胡须的老者,这,这到底是怎么一会事啊,香满天是兵部尚书汪相思是大宦官,他们,他们有什么仇恨啊,陈生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可那个老者不说了,只是唉声叹气不已。

“难道武宗真的是好色吗,说不定是遭到了宦官们的蛊惑,出来巡游也是宦官的诡计……”

说道这里戛然而止再也没有说下去,此时有很多双眼睛都看着他想要听下文呢,但老者再也不说了,似乎这是政治机密牵涉重大,陈生也隐隐感觉这个老者说话很有深意,宦官蛊惑着皇帝出来巡游肯定有他的目的。

陈生想知道他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不定还是一个大秘密呢,对他今后的飞黄腾达有好处,他知道自己是男人自己是男主角要干大事,所以他不会停止探索,所以他还要就这件事情深究下去。

但他感觉事情会越来越复杂,越来越不好琢磨……

“不要以为自己多活两年什么事情都知道,朱厚照回复兵部尚书香满天的奏章上不是批示着:‘你所说贤能的人我偏不用,你所说不贤能的人我偏要用,这样才好玩。’这是多么荒唐滑稽的话又是多么荒唐滑稽的事情,难道这也可以称得上他的贤明吗,也是被宦官蛊惑的吗?”

已经有人激将老者了,但他看起来非常聪明已经不再接话了。

“香满天的武功那么好,难道他会善罢甘休吗?”

不知是谁说了最后一句话可这句话就像石沉大海再也得不到回音,或者还可以说像是扔出去的烟雾弹让人雾里看花猜测不到结果,可是能让人浮想联翩,旁听则暗兼听则明陈生林林总总的听到这不少消息,他预告到很可能有大事发生。

人都怕惹事,这么敏感的话题在这公众之下谈论都知道不好,有很多说话的人都结算了酒钱匆匆走掉了……

忽然看到外面有一阵骚动进来了一群人,顿时陈生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人……

……

……

19、给你好看

陈生觉得这次出来听到的虽然算不上最高层次的机密,但在贩夫走卒的嘴里绝对是听不到这样的‘高谈谈论’,或许有只是他没有机会听到罢了,就是这些人也无非是听到了江湖上的传说再根据自己的喜好添油加醋到里面,夸夸其谈以显摆自己的见识罢了。

但传说肯定不会空穴来风,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陈生觉得自己只是看到社会上极其简单的事情,在这样极其简单的事情背后肯定还会有很多极其不简单的隐情,自己还是一个‘门外汉’,想要接触到最高权贵的人而融入到那个圈子里办大事是多么的不容易。

社会在古代就是江湖,混社会也可以称做是混江湖,叫法虽然不同但意思完全一样,他想应该在江湖上混出个名堂来才有资本跟权贵交往,江湖都混不好到皇宫里面还怎么混……

知道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他坚信你只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没有他办不成的事情,他要找到‘yin王’,不,确切的说应该是现在的皇帝朱厚照,人家毕竟是一代天子没有功劳有苦劳啊。

慢,慢,慢,慢,你们说人家是yin王是不是太不尊重人了,你们有本事也做皇帝啊,可惜的是你们没这个命,说不准你们做了皇帝还不如人家呢,还瞎咋咋啥呢。

这是陈生的真实想法,在他的印象与所知当中自古没有几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还好色到了极点自私到了极点,要不然怎么会有伟大的“太监团队”形成,就是怕他们染指了自己的女人啊,那么多的美女皇帝玩都玩不过来,白白的在高深不见天日的皇宫中青春不再红颜老去真是可惜。

春天宫女们可以捉蝴蝶捉蜻蜓;夏天可以乘乘凉;秋天可以赏明月扑流萤;至于冬天嘛当然可以打雪仗看雪景了……皇宫中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令陈生十分向往,他觉得只要有机会自己一定给要到皇宫里走走见见世面,也不枉了穿越到大明走一遭。

这样的梦想让他觉得这有一点玄幻,可往往玄幻的事情很可能发生,例如他是怎么到这里来的现在还没有弄清楚可现在也没有必要弄清楚,弄清楚了也没有意义他必须接受这样的现实,难道这是玄幻小说,不管是什么自己是男主肯定是没错的。

他在幻想畅游着未来的规划是个怎么个样子,忽然眼前一亮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人,来的人难道是刘三?只因为来的人风风火火有很大的一波,不会不引起人的注意,至于他是在一个角落里作风又低调肯定不会引起他人的关注。

觉得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在这么大的洛阳城里又有这么多的酒楼难道真是应了那句话冤家路窄吗,看来老一辈留下来的话大都是经过了过滤与沉淀之后而总结出来的精华,不相信是会吃亏的,例如还有别的什么吃饭防噎走路防跌冤家路窄的话……

慢慢回头眼眼的余光折射过去,尼玛,不是你这龟孙是谁,还带着那个什么赤脚虎诸葛龙两个混账,当然后面还跟着几个狗腿子呢,前呼后拥像是太子出宫的架势来到酒楼,一拨人就嚷嚷着要吃卤猪肉,喝啤酒……

刘三穿着上等面料的大红花袄,神秘十足的走进来,在没有落座之前有两个长相十分猥琐的狗腿子像两条哈巴狗一般用宽大的袖子试了试没有灰尘的桌子与凳子。

刘三生就的眼睛已经瞎了一只,留下的另一只除了看美女之外别无用处,所以他是看不到还在墙角背着身子的陈生,而赤脚虎与诸葛龙的心思始终是在刘三身上一心想着怎样可以欺骗他更多银两,而其余狗腿子只关心主子的兴趣而对别的东西更不关注。

至于赤脚虎与诸葛龙为什么不走,那是刘三还等着陈生回去复命呢,万一出现什么差错这两个人还可以“救驾”,相当于现在出入高档场所的老板富商雇佣保镖一样……

还好陈生早就有了准备,在出发前什么都带在自己身上,尤其是王小二给自己做的真皮面具,不,确切一点说应该是蔡上皇的脸具,他想戴的时候就戴在脸上,这时候真是可以派上用场。

蔡上皇在社会上很少抛头露面也就很少人认识他……

他从怀里慢慢掏出那副面具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戴在自己脸上,这个脸具做的天衣无缝任何人都无法看的出来,他要听听刘三他们具体议论些什么事情,顺便看看能不能打探出荷花姑娘的情况怎么样。

要说凭陈生的本事要除掉这个小子那是绰绰有余,但他不想暗地里下手,因为他想要光明正大的打败他让更多的人看到,不仅要打败他还要消灭他的家族霸占他的家业,让他像狗一样跪在自己面前求饶这样才解恨,才可以满足自己的报复心里,才能让自己更爽。

所以他得忍,在想更好的办法去对付他,因为找到那个经典美女来献给刘三是多么的不现实,至少有极大障碍行不通:

其一这样的人法术与功夫那么好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就是找到人家她也不会乖乖的听自己的话;其二就是她没有这么好的法术与功夫听自己的话,也不能把她白白送给刘三这个小子啊……

刘三的桌子上点的卤肉牛排猪蹄还有不知是什么的鞭,长长的好几根排在盘子里,这是要补肾的节奏啊,陈生看着他们大吃海喝的样子,心中产生了一点涟漪,既然是撞上了弄不死他也要戏弄戏弄他……

……

……

“刘三爷,你说陈生这白痴回不回来了,时间都过去一个多月还不见他的追影,那个妖女他能不能找到……”是刘三手下一个狗腿子在说话,估计是喝了一点酒才这么说的,要不然他可没有这个胆量。

“他肯定会回来除非啊他不想要这个女人……至于那个妖女可很难说他们是什么关系,但他们肯定有牵连……要不然他们怎么会在一块,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可那个妖女会不会听他的话乖乖的跟他来啊……”

“照啊,你们这些龟孙这些时候才想到这些……

这是关键,刘三一梦里想到了这些,开始有些担心起来,那张开心的光滑的脸蛋上泛起了一些皱纹,他手中捏着的肥美牛排再也放不到嘴里去了,皱着眉头想了想不管怎么说这个陈生小子还会回来,至少这个臭丫头还在自己的手里呢……

赤脚虎与诸葛龙只不过是个社会上的三流角色,凭着自己的微末功夫混吃混喝顺便再捞些大户人家的银两,只要银子弄到手其余的事情都不关心,看来也不是一个合格的保镖啊,只有糊弄糊弄像刘三这样的纨绔子弟才可以……

……

已经有人开始劝导他了,

“刘公子,我看他的这个马子长得还可以不知道你和她有没有……”是赤脚虎的声音。

陈生听到这里,两只耳朵顿时竖了起来一个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你个刘三要是敢动荷花一根手指头老子现在就暗杀了你,这是他的极限,也是他的底线,他的女人绝对不允许别人的染指。

此时他想到了暗杀,如果荷花姑娘受到他的侮辱陈生绝对不会让他活着离开这家酒楼,因为他有的是手段,好在听到刘三的回答是那样的坚定。

他眯缝着一双朦胧的眼睛,不,应该是一只,看来是有点了醉意,”你们把我刘三当成是什么样的人了,你们看我吃喝嫖赌但说话还是算数的,一言九鼎……我说过不动她一根毫毛就不动她一根毫毛,要是一百天他还不出现的话,我就给他好看……“

好,好,好,只要有了这句话陈生就放心多了,至少现在荷花姑娘是处在一个非常安全的环境当中,想不到刘三这小子还这么讲义气,那就更不能暗害他了,可眼下相见也不能就这样善罢甘休,总得要戏弄戏弄他一番。

陈生想到了刚才去到后面茅厕中上厕所的情景,尽管这是一家非常上档次的酒楼,担毕竟是古代哪有马桶啊,纯粹就是在地上挖个非常大的坑,美其名曰化粪池,里面已经盛满了臭的不能再臭的屎尿,看着都让人恶心,要是能让他到里面游个泳一定是件非常愉快的事情。

酒桌上只要喝酒的人很快就会去撒尿,这同样也是一个真理,果不其然很快他们就证明了这句真理是多么的正确,而且还是那么的到位,因为去的不是别人正是刘三,按道理说,主子去撒尿你们狗腿子应该跟着啊,但在平时是那样。

可他们现在喝的就像是秋天地里的庄稼没有一颗不倒在地上或是酒桌上,当然赤脚虎与诸葛龙除外,又当然像他们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陪着刘三去上厕所的,除非他们也想去,可问题是估计他们有另外的排尿系统现在还没有一定要去的趋势。

这可就苦了刘三一个人,摸摸索索昏昏沉沉迷迷瞪瞪的来到了后院茅厕中,解开裤头扶着已经焚化了很厉害的墙壁就要排尿,忽然看到自己身后一个人影晃过他还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人,屁股上就被踢了一脚。

头重脚轻‘扑通’一声掉了进去,陈生已经换上了蔡上皇的面具也就不怕被人认出来,何况现在茅厕里没有人,看着刘三像是一头狗熊的掉在粪坑里挣扎着快要冻僵的身子还咕咚咕咚的喝饱了污水,这种感觉就是爽。

原来他不会游泳这可是深不见底的粪坑啊,刘三挣扎着几下就是踩不到底于是高声呼叫着救命,像是没有人家要的孩子,陈生听到这舒服的呼叫默默离开了茅厕……

……

……

20、荒唐无稽的皇帝

陈生知道很快他的狗腿子们都会来救这个落在臭水坑中的刘三,自己也得看看他是一个怎样的狼狈法这样心里才会更快活些,便悄悄的上到二楼坐在了正好能看到一楼的地方悠闲的磕着瓜子。

听到后院中有杀猪般的呼唤声在喝酒的人都吃了一惊,忽然后面又有声音传来,像是皇帝上朝的号角般响亮;

“有人掉茅坑里了……”

“有人掉茅坑里了……”

不爱看热闹的人这个世界上估计很少,尤其是幸灾乐祸的事情相信大家都很喜欢看到,至少看到别人痛苦或出丑的一瞬间自己是快乐的,也就是说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才是最大的快乐。

幸灾乐祸的人一窝蜂钻到了茅厕,当然还有刘三的一些狗腿子他们根本想不到这个求救之人就是自己家的少爷,因为掉在粪坑里面的人脸上身上到处是臭屎,再加上光线阴暗,只能看到一个漆黑黑的人形哪里能看到那是谁啊。

这么臭谁想捞啊,都挥挥手躲到了一边,继续看着那人在里面垂死挣扎着快要坚持不住的身躯,可酒店里的人不能袖手旁观要是淹死了就是人命官司是要赔钱的,几个跑堂的宽阔大汉慌慌张张的拿来了杀猪的铁钩,钩住了他的衣服拽上了茅坑。

“啊,不好,是我们家的少爷……”

“啊,怎么会是他?”

“刘三爷你……怎么样……”

“……”

一个机灵的狗腿子喝的酒最少,一眼就看出了倒在茅坑边已经奄奄一息人的面目,顿时都围了上来,争先恐后的扶着刘三那臭的不能再臭,还哩哩啦啦流着尿水的身子,刘三嗷嗷的呕吐了一阵,才大声的叫骂出来。

要是落在里面的人是一个平常的客人酒楼里的老板才不会管你呢,店大欺客吗,可偏偏今天落在里面的是洛阳大盐商刘家的唯一公子哥儿,这就比较棘手,那个看起来体阔腰圆肥头大耳很像是大堂经理的人连忙过来认错。

眯着小小的眼睛咧着鸭子一样的嘴唇,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能找这样的大堂经理估计也算是老板慧眼识珠,他看着脸上极不自然又十分痛苦表情的刘三一个劲的道歉:

”是我们厕所里面太滑,小人照顾不周,让刘三爷掉到了里面……小的这就派人给三爷温水让三爷洗个澡,在换上一套整洁的衣服……“

”妈的,是那个狗崽子不长眼睛把我撞到里面的,我,我一定要找到他……“刘三对着空气发了一阵牢骚,因为他喝醉了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掉下去的。

”道歉有什么用,你们这个酒店老子迟早要砸了它……“

”三爷莫生气,三爷莫生气,我们一定赔给你银子……“

”银子,老爷欠钱吗,老爷吃的是屎喝的是尿你他么怎么陪……给大爷找不到凶手有你好看……“

”我也吃屎我也喝尿好不好……“

”滚你娘的蛋……“

……

……

此时赤脚虎与诸葛龙到处搜查可疑人员,其实他们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站在酒楼上的陈生看着落汤鸡似的刘三心中有说不出的痛快说不出的愉悦,觉得这次出来得到的信息真是不少而且成果喜人,便悠悠的回到了客房准备休息,因为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办,那就是寻找皇帝朱厚照啊……

……

……

他想找朱厚照并不是盲目的去找感到好玩感到好奇才去找的,而是因为在他身上必然还会发生更大的事情,他要去看看有没有契机可寻,找一点适合属于自己的生意做做,而且这样的生意毕竟不会太小……

……

正如人们议论的那样这朱厚照小子确实是在一家不知名的妓院快活了一夜,当然这样的安排肯定是冷知府一手操办,到了他的地盘不招呼好皇帝那真是一个笨蛋的知府,除非是他不想戴这顶乌纱帽或是觉得自己的生命太长,最终挑选了洛阳城中最最漂亮拿得出手的处子来奉上。

青春年少的朱厚照**相当旺盛,一夜的风流根本阻止不了他的第二天寻欢……

……

天刚蒙蒙亮就起床的陈生洗过了脸梳过了头,他是一个十分注意打扮的人更是一个十分注意形象的人,每一次出门前总把自己的头发梳的铮亮,衣服拾掇的十分整齐,带上砒霜与弹弓,对了还有自己的银袋那可不能丢。

东边的太阳也显出微醺的醉意,若有若无的光芒笼罩着苍茫大地,陈生收拾好一切后站在窗子前看着远方的树远方的山,下面一阵骚动有人说淫王在城东校场钦点美女开始了,什么,有没有听错,这真是一个大好机会。

于是雇了辆马车,那马高大无比车子也是崭新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喜欢,陈生富得流油现在又不缺银子那就更不能亏待自己,有钱的男人没有车子那是绝对的没面子,陈生绝对不能没有面子。

尽管不知道城东校场在什么地方,但随着这波人流也不会寻找不到,那车在悠闲的走着,可陈生的思绪绝对不悠闲,他有一种对事物天生的敏感那就是今天要出事,所以不能靠的太近殃及鱼池。

城东的校场,顾名思义就是在洛阳城东边的操练场上,那是一片杂草丛生的一块空地,生就的四四方方,看着跟足球场那么大,由此可以证明天下太平,因为不长操练军队嘛,看来朱厚照这小子不简单啊,在沉溺酒色的同时也不忘了自己的职责。

人群当然站的都很远谁也不敢近前,陈生选择在一处房子的墙角停住了马车,往外看去,只见操练场上整整站着几百号美女,都花枝招展穿的相当裸露,简直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这,你们不是在勾引皇上吗,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正在青春期不沉迷其中简直没有天理。

这比每年香港小姐选美大赛看着还要刺激,这样的事情竟然发生在五百多年前的大明王朝,只能证明这是一个非常开放的时代,她们为了名利都想往上爬无可厚非,假如陈生说自己不羡慕这样的美妙生活那绝对是虚伪的话,因为他也在青春期……

操练场的北边是一个高台,高台上站着一排人,往那中间看去,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穿着黄色龙袍大咧咧的坐在龙椅上,难道他就是朱厚照,个头不是太高气宇昂扬眉目如画,看来还是一个不错的长相,只是迂腐的脸上满是酒色之气,显现的更像是只知道贪玩的孩子。

站在他身边的是大宦官尚可行,他看到爱贪玩的皇帝时心都乐坏了嘴巴都笑烂了,就是他火上浇油,教唆我们的小皇帝要玩出水平玩出花样玩出新高度,冲出明朝走向世界,哦,不应该是走向民间,向亲爱的世间美女展开实质性的‘抚慰’。

尚可行,长相温顺心如蛇蝎,时年三十六岁,皇宫太监,也是东厂督公兼锦衣卫总领汪相思的得力手下,可以说权倾朝野无有匹敌,此次出来巡游便是受到汪相思的指派陪同皇帝出来的。

一路上他们搜刮民脂民膏无数,美其名曰充当皇帝旅游经费,哪一个当官的没有几千两银子那还当什么官,尚可行把搜刮到的银子还有很多古玩派人运到皇宫交到汪相思的手里。

也就是他指导着年轻爱玩的皇帝如何胡闹,朱厚照在后宫搭建一排排店铺,有卖肉的卖豆腐的卖青菜的……不仅让太监宫女们做买卖,朱厚照自己更是穿上平民衣服站在酒肉店的门前高一声低一声脸红脖子粗的讨价还价,把整个后宫都搞得热火朝天鸡犬不宁。

然而随着荒唐皇帝年龄的增长,身体内的荷尔蒙增加逐渐改变了他的兴趣,开始把爱玩的习性转移到玩女人身上,有句名言不是说得好在女人身上的探索是永无之境的,看到漂亮的女生就两眼发直手脚不听使唤,直到后来就见一个上一个。

说到汪相思为什么那么变态,难道是太监人妖的缘故吗,当然不是,这里面的原因估计只有他知道……

小皇帝在里面喝着美酒加咖啡,欣赏着十七八岁美女尽情的跳着脱衣舞,兴起时可以高歌一曲涨涨精神,发情时可以任意交配更可以享受全方位的优质服务。可是豹房再好也只是一座小城,时间久了自然没有新鲜感与刺激指数。

那就到民间去啊,为了寻求刺激,在汪相思的安排下走出小城,他要到民间寻找大自然的美女,想到这里朱厚照就是满脸的兴奋和激动,他还不知道民间的美女品尝着如何不同,想到无数的野花在某个角落翘首以待的等他,他兴奋的直流口水。

到了民间果然是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美女,绝对纯净环保营养丰富,更是酸甜可口品种极多,像到了二十一世纪的大型超市,想要挑的食物看都看不过来,要么yiyeqing,要么带入皇宫加入到自己的情人团队慢慢研究。

不亦乐乎,尽情的挥洒着自己的浪漫青春……

这样的日子是男人都想过,但是他不行,因为他是皇帝。

……

……

表面上看起来事情好像是这个样子的,其实在这背后还有更大更深的阴谋与隐情,这需要一颗聪明的头颅一双智慧的眼睛和一颗敏感的心,去思考去寻找去体会,陈生感觉不会这么简单,他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尽管这充满着凶险……

身为二十一世纪的陈生就是手里拿着字典也不知道凶险二字怎么写……

有人一声令下:”将军要打猎了,打着那个猎物就是将军的战利品!“

成群的美女就像野兽一般在田野中奔跑着,后面来了一匹战马,马上乘坐着一个青年潇洒的将军,陈生知道此时朱厚照已经换上了将军服,因为在朱厚照的眼里将军比皇帝威武比皇帝神奇,这可能就是他不愿做皇帝的原因。

浑身铠甲的潇洒将军身上背着长弓和羽箭,当然那箭是没有箭头还裹着棉花蘸着红漆的箭,要不然没有标记怎么行。真是一个威武神奇的将军,在猎物中往来飞驰很快就在一群’野兽‘中射倒了三只猎物,他高兴的笑着,像是领军打仗取得了实质性的胜利。

后面便有侍卫捉住猎物装载在銮车里面等待着将军的慰问……

操练场的外面站满了熙熙攘攘的看客,男男女女高高矮矮红红绿绿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这些看客们都是来参加这次比赛女人们的亲人或者是朋友,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自己人能得到皇帝的垂青,从而使他们能够走上捷径达到鸡犬升天的目的。

如今已有三个幸运的宠儿得到了“将军”的法眼,那些激动的家人或者是父母或者是朋友或者是老公都挥臂起舞高声的呐喊疯狂的尖叫着,像是疯狂的粉丝见到了偶像马拉多纳的胜利进球一般狂热……

……

……

真是上天造就了疯狂的皇帝,皇帝造就了疯狂的人们,人们造就了疯狂的时代,总之就是疯狂,陈生心想。很快这个疯狂的皇帝已经累了,向自己的子民挥手收告别,下来战马,钻到了金黄色的豪华龙车里面准备离开……

……

……

陈生的马车停在靠近街巷的角边,他预感总是那样准确,就在热热闹闹的一片喧哗声中的背后透露着一股无形的杀机,忽听皇帝的战马鸣嘶只见一个白衣人快速飞来,长虹一般的剑芒冲天而起直击朱厚照的黄金銮车……

……

……

21、有刺客

“有刺客……”

“有刺客……”

伴随着锦衣卫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刚才还是热闹纷纷春意昂然大饱众人眼福的大型操练场顿时陷入一片恐慌,成群结队的美女像是受到惶恐惊吓的棉柔小鹿高跳着四处逃走,外面围观的看客已经顾不得自己亲人们的安危,各自先行逃窜,这就叫做有福同享有难不同当。

一点也不感到吃惊的陈生隔着车窗往外看去,只见锦衣卫发出了极其迅速的反应,环环将皇帝的黄金銮车重重包围起来,手中拿着长长的尖矛与厚厚的铁盾,有人防御有人招架还有人呐喊助威,这样的保安系统真是叫人称道。

然而令陈生万万没有意料到的还有此时的皇帝已经失去了适才将军的风度与胆量,闻风而没,躲在车里躲在三个女人的怀里,同时里面发出了四个男女的尖叫声,尖叫声透过车窗消散了出来……

……

……

剑芒去的非常迅速,闪烁着寒光像极了天上划过的流星,刺穿了挡在皇帝黄金銮车前面高似城墙般的防盾,看来这并不是一把剑应该是比剑还厉害的武器,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它洞穿了一个个防盾洞穿了一个个锦衣侍卫的胸膛即将洞穿的将是皇帝的龙车还有皇帝那贵为天子的躯体。

而能保卫皇帝出来巡游的锦衣卫都是皇宫中的大内高手,出差的工资将是在皇宫中的两倍多谁都想出来看看风光顺便大捞一笔,可在这样的刺客面前多么不值一提,如此的结果能从空中溅起并落下的无数粒鲜血看出来,还能从接二连三倒下的尸体中看出来,相信此时的他们是后悔的。

流了不知道多少血倒下了不知道多少尸体而那把剑芒一点也没有颓势与减速,甚至更加的锋利与尖锐,就在剑芒将要洞穿皇帝那摇摇欲坠的龙车时情况出现了,站在一旁的宦官尚可行出招了。

尚可行的功力可不是吹的,吹是吹不起来的,他的剑也很奇特,奇特到前面很窄很细而后面很宽很厚,看起来并不像是剑,而这把不像剑的剑迅速飞了起来,两个武器在空中噼噼啪啪的相击相撞就像老情人邂逅缠绵到分也分不开。

陈生看的很明白那个前来行刺皇上的人是个女人,还是个年轻女人,并且还是自己似曾见过的女人,她头上戴着新竹编制的斗笠面上遮盖着薄薄的轻纱衣袂飘飘就连杀人的动作都是那样的优雅迷人。

套用一句江湖老话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毫不费功夫,然而对于还在墙角一侧马车里的陈生来说这不叫得来只能叫看到,看到毫不费功夫,这个女子正是自己要去找但还没有去找而且还不知道到哪里去找的女人,可惜的是他还不知道人家的名字,这多少是一种遗憾。

但他坚信这个遗憾在不久的将来一定能够得到满足,他靠着车窗右手支腮悠闲自得的看着外面激烈的打斗,打了一个哈欠,又挠了挠脖子,原来在他的脖子后面有一块小癣非常的痒前世有今世怎么还会有陈生怎么也想不明白。

女子的剑芒撞到尚可行的剑都会迟钝些,两剑相交发出清脆的嗡鸣声,溅起许多星星点点的火花,而此时很自然的下雪了,雪花落在马车上落在树林上落在大地上,锃锃锃锃锃,雪花纷纷中女子双手握剑,满面仇恨的看着尚可行。

斩颈劈首刨腹,剑锋裹动着雪花与尚可行的奇特长剑相互摩擦碰撞,尚可行不仅有奇特的长剑还有奇特的剑法,横割竖劈前刺都拿捏的妙到巅毫,很快不知是谁的血在空中凌乱飞舞,与雪相溶形成了红白相间的世界。

陈生看到这里大吃一惊,悄无声息中两人分开,那名女子不知道哪里受了伤,殷红的鲜血还在一滴一滴顺着右手的剑锋流下又一滴一滴的滴在洁白无暇的雪上,滴上热血的地方很快融化行成了无数个血孔。

“原来是你,我知道你们迟早会出现,来的好,来的好……快说你的父亲在哪里,竟然让他侥幸的逃脱了,你现在前来岂不是白白送死……”

“你们这些奸贼,已经把我们害得家破人亡,我什么时候也不会放过你们。”

“好,好大的口气……”

皇帝的马车里传来了一个高亢的声音:

“都还愣着干什么,快快把她杀了!”

他透过车窗搂着性感迷人的三个美女看着外面激烈的交锋,已经取得初步胜利的尚可行还在啰里啰唆的不知道说着什么话题,皇帝是没有兴趣知道的,他所关心的是刺客有没有死,自己能不能安全的离开。

风还在吹,雪还在下,陈生还在马车上,当他听到皇帝已经下了命令时他那可爱的小手已经摸向腰间的弹弓,这个弹弓是哪种木材做就的他已经不记得了,他所记得的是弹弓上面的皮筋是从牛身上取下来的。

刚从牛身上取下来的皮筋是制作弹弓的上等材料,弹力性极大,生猛十足,一般射程可以达到一百多米的距离,具体的做法是把它在开水里泡一泡然后洗净再浸到酒精里泡上两个小时就可以取出来使用。

尚可行那把奇特的剑很快,瞬间破空而去径直刺向那名女子的胸部,这样的画面在陈生的脑海里闪现,眼看锋利无比的剑锋越离越近就要射穿女子那站在风雪中的躯体,陈生已经在车窗边上非常用力的拉开了弹弓,弹弓上面还响起了格格啪啪的响声,估计是牛皮皮筋已经拉到了极限位置,而他的弹丸是钢子。

屏住呼吸,觑的较且,他在等待着时机,像是一名职业狙击手在关键时刻总能达到一枪致命的效果,他的脸上那样的风平浪静,而他的内心也像他的脸面一样无声,现在是拯救女神的唯一时刻,绝对不能出现什么差错。

而他坚信自己也不会出现什么差错,这不仅是他的自信,还是他在前世的农村老家闲着没事到田野里用弹弓射打大树上的鹌鹑与老鸦,都是一打一个准,虽然这样做让他得到了不珍惜野生飞禽的名声但练就了自己的弹弓本领,所以他很爱弹弓到那里都戴着一副,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难道这是天意?

剩下的看客已经很少了,令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刺杀皇帝的竟然是个女子,如今竟然还不是对手,看来今天是要吃亏,要是被皇帝捉住非要凌迟处死不可。还有皇帝身边的锦衣卫现在都有了充足的时间与精力准备,纷纷强弓弩箭的在两边侍候着随时的命令射击。

女子想要躲,但尚可行的剑法她是领教过的,她已经隐隐感觉到再躲也躲不过了,就在这关键一刻尚可行的剑尖即将触碰到那名女子身体的时候,只见一颗弹丸早已经飞出马车穿过了层层雨雪,穿过了铅墨一样的天空,穿过了凛冽的寒风……

……

……

”嗒“的一声响。

还在聚精会神的尚可行眼看就要再立一个大功机会的时候,“哐当”一声响,手中的长剑掉到了地上的一块青石板上,尽管上面落满了积雪但还是发出了十分清脆的声音,做的正是撒剑收手的动作。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像这样的高手也绝对不会发出声音来的,不要说是一个钢子就是一把利剑插在他的手背上估计他也不会尖叫起来,这次是他没有防备,更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他看了看已经高高肿起的右手手背四顾茫然,这到底是谁射来的暗器。

”什么人?“尚可行轻生的自言自语,他斜视着四周的环境,可看到的依然是偌大的操练场与稀稀落落的看客,剩下的就是树林与飞雪还有就是寒风吹拂着他的无情而又茫然的脸,难道刺客不是他一个人,背后还有人在暗中帮主她不成……

他的剑掉在地上的时候那是众人亲眼目睹的,就连皇上在龙车里面也看到这样的一个奇怪现象,眼看着尚可行的利剑就要穿透刺客的身体怎么剑就掉在了地上,可从他的动作上看,大家已经猜测到了是他手背上中的暗器,但中的什么暗器上的怎样没有一个人能看到。

“快,放箭,放箭……”

随着皇帝一声声的令下,四下锦衣卫纷纷射箭,顿时像蝗虫的乱箭朝着那名女子激射而去,女子挥剑抵挡,或横或竖或割或挡将所有射过来的长箭打落在地斜插在了雪中,但一批又一批的强弩她怎么能够抵挡得住。

忽然一只羽箭急速射到她的左肩膀上,她发出低声的呻吟,蓦然轻轻的飞了起来,像西方而去。

“哪里走?可别让她跑了……“

”快追,快追……“

女子已经受了伤,带箭逃走,飞出了操练场像着西边飞来,可很快就落在了地上,但他的脚步没停,沿着宽宽的街道一角迅速无比的走着,适才摸过墙角还没有走多远,竟然失血过多摔倒在地上。

陈生猛一抬头,看见那名女子就倒在自己的马车旁边……

……

……

22、救女神喽(求推荐,求收藏)

陈生自从放了一个弹丸后他的的神经已经开始绷紧,但他的面目表情依然是那样冷漠与平静,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女子一眼,此时见到她身上中了一箭仓皇向着自己的方向而来。

她的脚步是那样的急促与匆忙,在行人稀少的偏僻街巷中发出了瑟瑟的细微脚步声响,正向着自己的方向而来,但她的脚步明显有些蹒跚,雪还在下着,落在她那绿色的斗笠上,她右手提着一把细长明亮的剑,左手捂住右边肩膀上的伤口。

而伤口上还在流血,她身上的其它不知什么位置也在流血,血断断续续拖拖拉拉的流在雪上,雪融化在青石板上,青石板死死的镶嵌在大地上,大地始终沉睡着看不到人生的悲凉。

但她的眼神是那样坚定与迷人,让人心生怜悯,还隐隐透露着绝不认输的味道,这样的味道有点像陈生。从她微微蹙起的眉头可以看出她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安排还是他们之间的缘分到了……

……

……

女子那娇小飘逸的身子倒在了陈生的马车前,她的衣服是那样的洁白无暇就像现在的雪,女子几乎要与大地融合成一体,陈生的反应是那样迅速,快的就像适才锦衣卫的反应,陈生觉得锦衣卫早就有了准备,要不然不可能有那样的神速,就像现在他的反应。

起身、下车、救人,上车。

多么连贯的动作,多么潇洒的身影,还顺便还带上了她的剑,那名女子已经躺在了马车里眼睛微闭身子显得有些虚弱,均匀的呼吸宣告着她的生命暂时没有大碍,镇定不乱遇事不惊的陈生看到她洁白衣服上的斑斑血迹像是六月盛开的玫瑰……

……

……

后面得得得得的马蹄声骤然响起,反应敏感的锦衣卫已经骑马追赶上来,不知道有多少人,紧跟着乱箭纷纷射到也不知道有多少支,这样的阵势这样的凶险只能证明宦官尚可行做足了充分的防御准备。

”嘘溜溜……“的一声急响,马车冲开石道板向着南大街方向疾驰而去,穿过道路穿过人群穿过风雪,两排安静的房屋都在迅速后退,疾驰的风声在耳边呼呼响起,睿智的陈生坐在车辕前感觉到耳朵生冷生冷。

滚动的车轮碾起地上的积雪与积雪下面的落叶都随风飘荡,马车过后形成了巨大的气流像是一股白色的云雾在快速移动,陈生的马车是大兴安岭上的榆树做就坚硬无比,只听的马车后面砰砰砰砰砰砰砰砰接二连三的清脆声音响起。

马车后面已经射满了长长的羽箭,此时更像是一只疯狂的刺猬在雪中前行,很快有两匹健马追赶上来眼看距离陈生的马车越来越近,陈生知道敌人靠上来了,他们的危险越来越大了,可他的脸上还是没有明显的惊慌之色。

”啪,啪,啪,啪……“

是弹弓发出的声音,陈生一个接一个的弹出,分别射向前面一匹马的左眼后面一匹马的右眼,前面一个人的额头后面一个人的脖颈,顿时马翻人仰嘶鸣声叫喊声响成一片,而道路正好是在狭隘之处,前面的两匹健马倒下后后面的随之来到自相残踏相卧成堆……

……

……

后面响成了一片,马车还在飞速前进,可后面很快就有另一批追兵赶来,他们冒着纷纷扬扬的大雪追赶,陈生又发出去了几颗弹丸,又射中了几个锦衣卫,他们都翻身落马,倒在了雪窝中。

陈生看着这漫天的大雪封锁着前途,不知今日的凶险能不能逃过,很快马车就出了洛阳城开始往一个山道上行来,山道两边有大树有灌木丛有竹林还有小溪,小溪在潺潺淙淙的留着清水弯弯曲曲的向东流去,形成一副美丽动人的画卷。

山道前方的山道青石板上站立着一个人,远远看去,他身上穿着蓑衣头上戴着斗笠黑纱遮面只露出了一双明亮亮的眼睛在外面,他的穿衣打扮怎么跟陈生马车里的女子穿着打扮颇有几分相似,但不知道是敌是友。

陈生远远的已经看到了他,他不是那天在山神庙钱救了自己一命的蓑衣人吗,他怎么会在这里,他站在地上一动不动,所以上面已经落满了厚厚的一层积雪,笠帽上面也是落了厚厚的一层积雪,可见他站在这个地方已经很久了。

到底有多久没有人知道,只知道没有下雪的时候他已经在这里了,因为他的脚也被雪花覆盖住了,脚下面是干的。

他目视前方,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更像是一个雪人站在雪地上似乎是在等什么人,也似乎是什么人在等他,见到了马车,他的脸上笑了笑,但依然没有动,陈生见到了老朋友,怎么能不打声招呼。

马车骤然停止。

站在了蓑衣人的前方,四目相对,风尘仆仆的陈生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很多故事,但究竟是什么故事他也猜不透。

”好大的缘分咱们又见面了……难道你是在这里等我的吗?“

”我想见的不是你傻小子,而是我们家的小姐,她就在你的马车上,是你救了他,这很好,年轻人,能在江湖中结识我们是你的造化也是你的不幸,但既然缘分来了拦也拦不住,看来你也不是一般的年轻人,是有几分胆量,今后一定能做大事情,这很好很好。“

陈生感觉到要刺杀皇上的肯定不是一般人,难道他们家跟皇上有什么仇恨吗,刺杀皇帝的罪名可不会太小,总不能与杀一只阿毛阿狗一样,雪还在下着后面的追兵马上就要到了……

……

……

”多谢前辈夸奖,原来我马车上的人就是你们家的小姐,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刺杀皇上?这,这可是要治罪的“

”你小子可不能知道太多事情,那是没有什么好处的,现在你已经献

陷身在里面了要想退出来只怕很难,不过这也是一种缘分吧。“

说着话已经褪去了高傲无表情的脸,朝着马车恭敬道:

”属下来迟,动问小姐贵体。“

”他已经受了伤,还中了箭……“陈生跳下马车,站在雪上恭恭敬敬的说道

马车里发出嗡嗡的轻声细语,似乎是在说着什么,但谁也没有听清楚具体说的是什么东西,陈生刚想掀开帷幕的时候后面的追兵已经赶过来了。

”哪里走……“

”快,快,就在前面,不能让他们跑了!“

雪花还在悄无声息的下着,寒风还在无情的尽力刮着,天地之间的冷空气还在凝冻着,而他们的谈话声已经被迫终止,几十名锦衣卫从后面已经杀过来了,那名蓑衣人的神情就像陈生一样没有一点怕意,反而生出了一声轻蔑的笑。

锦衣卫很快而至,领头的正是尚可行的手下江彬,江彬,武宗义子,时年不知多少岁,生的相貌堂堂仪表不凡,经常陪着皇帝在豹房吃喝享乐同吃同住,甚至还同时玩弄一个女人,与皇帝的关系可见一斑。

如今奉旨捉拿刺客当然义不容辞。

”侯慕白,你终于出来啦,躲躲藏藏的在这里干什么?快说,你们家的主人在哪里?“江彬的话就像刀子,向着叫侯慕白的人说话,原来这个穿蓑衣人的的名字叫侯慕白啊。

”我在这里就是等你们这些狗崽子的,要把你们这些狗官一个一个都杀死方能解开心中之恨,主人当年就是受到你们这些人的陷害和诬告,现在还想一网打尽斩草除根,那真是天方夜谭。“

”哼,你只不过一个虾兵蟹将是他们家的仆人,说一句难听的话就是他们家的一条小狗,你如此给他们拼命有没有想过值不值得,得罪了朝廷,得罪了皇上,只有死路一条,只能躲躲藏藏的过一辈子生活,还丧失了自己家的老小三十口人值不值得。

只要你肯把你家主人的下落交代出来我可以在皇帝面前确保你平安无事,你说好不好。“

”江彬,你参与杀害我家主人七十三口人命,斩首我们一家三十一条人命,还有兵部侍郎陈九重一家五十余口……你说这仇该不该报,这血要不要流,这债要不要还!“

说到最后竟然有点义愤填膺,坐在马车上眼望前方的陈生不知道这些宫廷巨变所引发的仇恨故事,只是听到这兵部侍郎四个字知道不是太小的官,应该相当于现在的副部长级别了。

”放箭,放箭,快快放箭,射死他……“

侯慕白依然没有挪动一下身子,陈生才知道他必然是一位高人,至于是不是修行高人暂时还不是十分清楚,因为可以从破庙中相遇的经历中看出来,他杀死了混迹于江湖上的蔡上皇是多么的激烈而轻松,就像杀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而此时他又想到了在破庙外的场景,他看到的那辆豪华马车,比自己现在的马车也差不到哪里去,马车在经过他们的时候帷幕的一角被一只洁白细腻柔滑无骨的春葱玉指掀了开来偷偷的看了一眼,难道这个女子就是自己今天救下的人吗,看来我们之间的缘分实在是太奇妙了……

……

……

嗖嗖嗖嗖,数十只羽箭飞出,射向蓑衣人的身体……

……

……

23、雪中杀(求推荐,求收藏)

陈生清澈的瞳孔收缩着,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前方,觉得这必然是一场宫廷政变所产生的结果,但这个女子的父亲是谁,蓑衣斗笠这的主人是谁,他们又是怎样陷入这场政变中的,这样的一切令陈生感到十分好奇。

好奇归好奇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最重要的事情是这个女子会不会平安无事,当然他根本不会把她交给刘三,更不会不去救荷花姑娘,那唯一的办法就是杀掉刘三。

这是他的短期目标,而且还得在这一百天之内的目标,不管采用正人君子的手段还是阴谋奸诈的诡计,他都要动手,因为他不想忍得太久。

想到这里看到乱箭齐发已经射击到了侯慕白的身上,然而坚定不移的侯慕白依然站在漫天冰雪中一动不动,箭射的很快也很密集在人的耳畔嗡嗡作响少说也有三二十支之多,可就在众多羽箭即将触碰到蓑衣之际只见一道剑芒豁然穿出,像一条腾起的银白巨龙护住了身子。

剑芒之光功力甚威,像是巨大的磁铁将所有来势凶猛的条条羽箭全部收括在剑芒中,也像一张巨大的渔网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捕捞到了细长金枪鱼,这些羽箭在剑芒中已经失去了威力,并且还随着这些剑芒在空中迅速旋转。

坐在车辕上陈生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知道这是内功修为到达了一定程度的绝世高手所发出的内功,怪不得能在锦衣卫森森包围下救走他家主人与主人家的女儿,众多羽箭在空中猛然回头,雨点一般的向对方洒出。

“啊……”

“啊……”

“啊……”

“啊……”

呼喊响成了一片,接二连三的锦衣卫弓箭手还没有来的及复射已经中了自己所发出的毒箭,扑通扑通的摔下马来倒在地上,没有一人能够幸免也没有一只羽箭浪费,寒风还在吹大雪还在下而侯慕白还站在地上……

……

……

前来追赶的锦衣卫仅剩下一人那就是江彬,他坐在一匹高大棕红色的马背上,看着身边武功不凡的下属纷纷倒下,他的表情是冷漠的眼神是平静的紧紧盯着侯慕白那漂亮的一招一式,并将自己的下属一个一个射死。

”好漂亮的剑法……“

鹰一样的身子疾速向侯慕白扑去,右手闪动一柄宽刀像山一样压倒在侯慕白的身上,向着他的左肩膀上猛力劈下,侯慕白横剑招架顿时刀剑霍霍交织在一起相互的交割着拖拉着摩擦着。

陈生看着他们的刀和剑,刀有三尺多长三寸来宽,散发着束束青光,这样的刀很少有,尤其是散发着青气光芒的刀,陈生确定从来没有见过,不仅威力生猛,每一刀砍下都有准确的方位与方法,脖子胸口头颅眼睛似乎一定要治侯慕白于死地。

侯慕白的剑法看似轻巧无力柔棉无骨,但总是能在千钧一刻露出四两拨千斤的味道,常常将江彬那威力巨大的刀法慢慢御去化作乌有,这样的剑法实在是太神奇了。

两个兵器相互交割与碰撞所发出的声音是多么的刺耳与激动人心,在雪花纷纷的天空中不是有闪电一般的亮光与震耳欲聋般的雷声响动。

陈生看的很入迷,青光刀就在刚刚到达侯慕白面前的时候忽然转变了方向竟然向坐在马车边缘的陈生攻去,面无表情的陈生其实一直都有提防,因为只要是坏人都会采取阴险毒辣的手段,他随时准备着。

弹弓响动。

”啪……“的一声一颗钢子子弹般穿出,它的速度其实远远超过了手枪的速度,任凭江彬武功再好也躲不过这样的一击,”子弹“射入他的眼孔中,他捂住眼睛发出了痛苦的尖叫,一道血淋林的鲜血撕破了他的脸颊。

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是怎样受的伤,更不知道这个少年是怎样出的招,本想自己这样声东击西的打法肯定能够成功制敌,没有想到这样的少年竟有如此怪异的招法,这让他感到恐怖感到惊讶感到不可思议,背后风声历历电光闪闪,侯慕白的剑芒横劈而下。

顿时血流如注,侯慕白的剑芒正好斜斜的劈下去斩在他的脖颈上,江彬的那颗头颅有如皮球一般的滚落在地足足三丈远,鲜血直冠长空洒落下来染红了白色的大地,血是红的,雪的白的,血是热的,雪是冷的。

头颅上的另一只眼睛还是睁着的静静的看着远方,他是死不瞑目了,嘴巴也是微微展开着的,似乎想要说什么但还没有等他开口就失去了生命,真的是鲜活的生命……

……

……

雪还在下风还在刮一场争斗就这样结束了,如果不是陈生那颗”子弹“的无穷威力,说不定像江彬这样的高手必然要跟侯慕白一争高下,假如江彬不用这声东击西的打法说不定他还能活的再长久一些,但这都是命。

侯慕白试了试剑上的斑斑血迹,向着陈生点点头,竖起了大拇指是夸奖他好样的,陈生报于他一个浅浅的微笑作为回复,他们算是打过了招呼,也像是老相识在一问一答的作着有趣的动作,这让陈生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快走,追兵来了……“

……

……

只见一条被积雪覆盖的青石古道上一辆马车在快速飞驰,他们不知道去往什么地方,只在风雪中滚滚前进,马车前面分别坐着两个人,左边的是个身穿蓑衣者右边坐着个面色苍白的青年人,而马车中乘坐着一个年轻女子,他们要去往的地方谁也不知道。

年轻女子已经昏迷过去,昭示着这次刺杀皇帝刺杀宦官的失败,不管她是一个人还是多个人不管他是有预谋的还是临时起意的都能证明毕竟这还是大明王朝的天下,想要在这里刺杀皇帝是多么的困难。

银白的雪花没有停、凛冽的北风没有停、飞驰的马车没有停、后面的追兵么有停,骚动的人心没有停、奔跑的时间没有停,纷纷的恩怨没有停,扰乱的世间没有停,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停。

苍茫的大地已经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而在世间的某个角落里有辆马车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一直奔走不息,走过树林走过高山走过小溪……

忽然听到”咚……“的一声巨响马车在经过一处乱石岗时发生了侧翻,马与马车一同向着山坳深处翻滚而下越滚越远,陈生只感觉身子在半空中不知翻滚了多少圈,也不知道翻滚了有多远,虎虎生风的脑袋后面重重的磕在一块突起的岩石上,陈生随即昏迷过去人事不知……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还处在昏迷中的陈生慢慢苏醒过来,慢慢睁开睫毛很长的眼睛,看着四周陌生的墙壁陌生的装饰陌生的环境这是在哪里啊,

只记得自己坐在蓑衣者的马车前与他并肩而坐后来雪越下越大,发生了侧翻难道是自己又穿越了,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哪里?

墙壁上挂着很多古色古香很陈很久的山水墨画,气势磅礴大气凌然,滚滚东去的江水浩浩荡荡犹添豪迈之色,挂在一旁的还有梅兰竹菊四副上好彩画,有此看来房屋的主人应该是个很讲究的人或者至少是文人墨客。

此时陈生想到了那个自称下人而又很神秘的蓑衣人,他的武功那么好马车怎么会侧翻,他在那里,哎呦还有那个小姐她不是受伤了,如今又经过这一折腾会不会有事,脑海中呈现出她斜倒在马车里那迷人的模样。

屋子里摆设简单但很考究,堂上是两张用红木做就雕刻有很多花纹的太师椅,在两张太师椅的中间是个用上等红木做就的古典茶几,在古典茶几的旁边是很多陈生都没有见过的盆中花卉,陈生不知道在冬天竟然还会有花可开。

显然他能感觉到屋子里面很暖和,尽管在自己身上盖着很薄很薄的丝绒毯子但一点寒意也没有,在他的不远处放着用铜兽制作的小火炉,小火炉三尺多高,火炉中红彤彤的炭火燃烧正旺,恒温的屋子里似乎永远都是春天。

在他的床榻前面有一个画纸窗户,窗外明亮的光线透了进来照射在他那苍白洁净没有一点表情的脸颊上。

他动了动小手指确定这不是在做梦,活动了一下脖颈确定脖子还会动,好,自己没有死自己还活着,身上一点疼痛也没有只是头的后面有一点麻木有一点眩晕,他想站起身来到外面去看看,去看看神秘的蓑衣人与他家小姐在哪里。

还没有起身,就听到了外面谈话的声音传来:

“你怎么能把外人带到这里来?他会不会泄露了咱们的秘密。“

”我想应该不会,是他救了我们家小姐,还帮助我杀了江彬。我看他年纪不大倒是一块很好的上等材料。“

”那他是谁,究竟可不可靠?“

”暂时还不知道,估计应该不会有事,在回来的路上我故意把马车弄翻,他还在昏迷当中根本不知道来这里的路径,如果主人不放心我这就去杀了他吧,不过小姐她……“

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终于有了回应。

“不用,既然来已经来了就留他在这里吧。”

“好,主人。哦,对了,小姐的身子怎么样了,有没有大碍。”

……

……

24、这是仙人谷

“暂时没有大碍,我已经替她上了金疮药应该不会有事,她总是那么任性与顽皮让你多多费心了。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她一个人偷偷前去刺伤皇上注定是失败的,她的脾气和她娘一样都是那样的不服输,

现在机会还不成熟不能对他们采取行动,再说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能怪怨皇上,只能怪他听信身边这些奸诈的宦官小人,我要一个一个都把他们杀死,方解我心头之恨……这一次汪相思没有出来吧?”

“没有,是尚可行与江彬陪着皇上的。”

“嗯,汪相思好毒的计谋他意图利用皇上作为诱饵在江湖上巡游,把想要造反的人物全部勾引出来对他们一网打尽,听说在河北他们已经杀了流星派的掌门人郝大明,在陕西还杀了江湖名士刘三友,在闽南害了隐士曹西川,咱们可不能上了当……”

“不错,自从咱们逃离皇宫汪相思没有减少对咱们的追捕……”

说话的声音是蓑衣人侯慕白,与他作答的人是兵部尚书香满天,只见他们坐在一处暖阁中,看着院中继续飘落的雪花一边喝着龙井茶一边悠闲的说着话。对自己遭遇的大浩劫是那样的轻描淡写,像是幽怨的宫女在诉说着陈年旧事。

院中生长着一颗古老的大槐树,森森然将整个寂静优雅的小院遮盖住只留一个小角在外面,像是一把大伞张开的样子而院子就是伞下避风雨的人蜷缩着身子。雪已经下了好多天,将碧绿的瓦面与院中的青石板都遮盖住了,院中没有一个脚印显得很寂静。

寂静院子的外面是很大的山与很深的树林,全部被积雪覆盖着没有一点声音,地上同样没有一个脚印,树上没有一个鸟影,山上没有一个兽踪,整个世界仿佛静止了一般,静的有点怕人……

……

……

香满天作为当朝的兵部尚书掌管着整个大明天下的兵权,统帅着整个大明天下的军队可谓官已极矣无以复加的程度,如果不出现什么意外的话可以等到自己退休就可以安度晚年,可世上绝对没有如果的事情。

性格耿直不愿与小人同流合污的他对朝中皇上极力推崇宦官与东厂的事情极度不满,连连上奏弹劾宦官与东厂的头目汪相思。汪相思,男,大宦官,身兼宦官头领与锦衣卫统帅,还被皇上任命为东厂督公,一时权倾朝野风光无二。自从他得到大权后为壮大自己的势力与声望拉拢同类排除异己,将皇宫中三百多名官员解职流放,有的还被残忍杀害。

这一事件在京城引起了很大的轰动,但皇上一直还在玩弄着女人似乎做自己的皇权并不怎么看重。

当汪相思得知兵部尚书要与自己作对时,在皇上面前狠狠参奏一本,诬陷他勾结蒙匪准备造反大明天下,皇上自然十分听信宦官的话,准备将兵部尚书香满天的一家老小七十三口全部处死,就在行刑的当天兵部尚书的心腹高手也是他们家的侍卫侯慕白从外地出差回来将他们父女二人偷偷救走。

一路上得到了锦衣卫的追杀,心狠手辣的汪相思想铲草除根杀了香满天,因为他的才能实在太高,如今两人已经成了水火不容之势,他岂能让自己的敌人强大而逃脱,想方设法也要把他们处死。

最后的结局证明汪相思的所做一切是徒劳的,他们派出了锦衣卫与东厂的江湖探手但都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如今在这洛阳一带被他的手下尚可行发现了香满天的女儿他岂能轻易的放过这个线索。

尚可行让江彬先去追赶,自己护送着皇上朱厚照到了安全地带才马不停蹄的前去追赶,但依然没有找到他们的去向,茫茫大雪中只有两条弯弯曲曲的车轮印子经过乱石岗的侧翻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了……

……

……

已经清醒的陈生发出了轻轻的咳嗽声,声音打破了两人的对话,他们一前一后的起身走到后面陈生的屋子里面,陈生听见脚步声响,回头去看只见先进来的是个身材高大面目英俊的中年人,大概五十多岁年纪,清癯的身子挺拔的骨骼再配上利剑般的眼睛浑身撒发着无穷的魅力与磁场,果真是英勇无敌的大将军模样。

后面跟着的是个子不高的侯慕白,他已经脱去了绿油油的蓑衣,穿着深灰色的长袍神情烁烁模样十分洒脱,从他们的身上根本看不到有皇宫中的那种严肃的味道,他们脸上都没有做任何表情。

陈生心静如水,似乎对着两个人一见如故,难道前面这个人就是那个小姐的父亲吗,他的名字大概就叫香满天是堂堂大明王朝的兵部尚书,在朝中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官,现在竟然成了朝廷捉拿的要犯,真是可怜啊可怜。

“年轻人你终于醒了,这是我们家的主人,你可以叫他香叔叔,我姓侯叫慕白非常感谢你的出手相救之德,不知你叫什么名字是何方人士竟有这样漂亮的身手,真是英雄出少年果然不同凡响。“

好啊你侯慕白刚才还你们家主人面前说要杀我的话,现在竟然假惺惺的充当好人了,陈生虽然心里面这样想着但不能表现出来,只是微微咧开嘴笑了笑,这样的笑容显得那样僵硬与生涩,大有很不自然的滋味在里面。

陈生跟香满天打过了招呼,香满天坐在了他的床沿边上,侯慕白则站在下手相陪,他们看着床上的年轻人,年轻人也同样的看着他们……

……

……

陈生告诉他们自己名字叫做陈生,至于是怎么起的那还到前世去问明自己的母亲大人,便欺骗他们说自己的父母是室外高人与世无争,喜欢过着悠然自得无忧无虑的生活,在不久以前自己的母亲与父亲双双病故只留下他一个人少年到处流浪……

……

……

最后又将如何遇见阎罗帮张大胆与王小二的事情说了如何跟着他们同手协力的将阎罗帮的头目杀死,自己又扮作他的模样出来寻找荷花姑娘,又是怎么遇见香叔叔的女儿差点死在她的剑下,又如何遇见刘三被他们欺负的事情详细仔细的重新叙述一遍。

忽然掐指一算我的妈呀距离跟刘三比武决斗一百天的时间还剩下不到一半光阴了,这真是时光飞驰穿梭过,眼前落花方知秋,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的讲说了一遍,忽然侯慕白端过来了一杯泡好了的上等龙井茶。

陈生轻轻的考起身子,慢慢的端起青花瓷的茶具轻轻的呷了一口茶,入口棉柔清香十分淡雅沁人心腑,陈生确定这是他前生包括今生喝的一口最好的茶,尽管他不懂茶艺更不懂茶道。

“是你救了小女子的姓名,香某人真是感激不尽……”香满天用炯炯有神的眼光看着陈生,似乎很喜欢他的样子。

“香叔叔,咱们是不是见过面的,那天在城外的破庙前还是一个下雨的夜晚,若不是侯前辈出手相助,小子必然要死在蔡上皇的屠刀下,所以要说感觉的话是应该我感谢你们才对。”陈生又咳嗽了一声,看着场外还在悠悠飘落的雪花继续说,这是他猜的,他与香满天哪里见过面,只是见到了坐在车辕上披着蓑衣的侯慕白,而里面的坐着的人物陈生猜测是香满天跟他的女儿香炉小姐。

“这,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你们能不能告诉我怎么如此偏僻与荒凉?”

侯慕白看了看香满天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是告诉这个青年好呢还是不告诉他好,所以保持了沉默用眼睛的余光看着香大人,等待着他的示下。

让陈生隐隐感觉到这是一个十分荒凉的地方,这会是哪里?

“偏僻与荒凉是人心,其实这里并不偏避荒凉,这是仙人谷。你就在这里住些日子吧,等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就让侯贤弟慢慢的传授你两招,以后足可以在江湖上安身立足了,也可以去找那个什么刘三报仇了,你说好不好。“

陈生感觉到这一句说的很有道理,尽管他不知道什么仙人谷,更加的不知道仙人谷是在什么地方,但他终于将要被他们领上“正道儿”,平静的心脏竟然高兴的跳了起来,感到一阵阵的窃喜,忽然想到了什么马上开口。

“不知道小姐她现在怎么样了?她的伤口那么严重……”

“真是脱你的福,现在万事大吉一切都好,陈公子大可以放心休息。”

陈生听说他们家的小姐平安无事自可以大大的放心了……

……

……

傍晚时分雪渐渐的快要停了,剩下的只是零星的小雪点,在偌大的洛阳城中心位置是冷难容的知府叫做冷知府,冷知府里面环境清雅洁净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橘黄的灯光散发出来的光芒照射着大地上的白雪显得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皇上朱厚照经过了今天的遇刺事件也变得心神恍惚起来,更不敢独自一人悄悄跑到妓院中逍遥快活了,当他得知今天刺杀自己的是前兵部尚书香满天的女儿香炉时,对香满天的恨意又更加了一分。

在冷知府的一个房间中,皇帝朱厚照正在火力全开的训斥着尚可行……

……

……

25、皇上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废物,废物,一群废物,连一个刺客都抓不到,还要你们干什么!”

皇帝朱厚照穿着一身绣着龙服的黄色龙袍在冷知府的宽敞明亮的大厅中踱来踱去,大厅中油灯高燃,跳动的火焰就像是下人们的心情起伏不已。朱厚照气的翘起了长长的胡须,白净的面皮涨得满脸红彤彤的泛着油光。

二十多岁的年纪正值青春年少,大概过于沉溺酒色的原因眼睛不再黑白分明清澈有神而是浑浊淡光精神涣散,但发起脾气来还是凶猛如虎,吓得站在下面的尚可行与亲随锦衣卫头领左世襄不敢发出一点声音,都低着头眼睛看着冰冷的地板。

冰冷的地板就像是皇帝朱厚照此时的心情,是冰冷的,也像外面的积雪是冷冻的。朱厚照用昏花的眼神看着他们几个人,像是在训斥着自己家的狗仔一般随心所欲,不错,作为皇帝的下人就是像狗一样活着,伴君如伴虎没有一点尊严没有一点自尊甚至还会有随时掉脑袋的危险。

此时的气氛是凝重的,凝重的就像是外面的如铅一般的天空,气氛也是干净的,干净的就是掉在地上一根针也能听得到,尚可行与左世襄连大气都不敢喘,尚可行年纪不大与皇帝的年纪不想上下,平时要好的如同亲兄弟一旦出了什么意外,作为主子的皇帝立马翻脸不认人,他这样的脾气作为下人们都是知道,只要他大发一通出出火气就渐趋平静了。

以前不管遇到什么刺客还是造反派的劫杀只要有锦衣卫的出马没有一个不是凯旋而归,甚至杀到敌人的老巢将他们一举歼灭,但今天的情形不同别说是杀死敌人了就是连刺客现在逃到了何处都不知道,并且刺杀皇帝的还是朝廷的通缉要犯兵部尚书的女儿。

……

……

自从兵部尚书香满天与他的女儿香炉被他们家的高手侯慕白救走后就一直音信全无,皇帝听信宦官汪相思等人的话坚信香满天就是造反派,要把他们一网打尽,面向全国发出了通缉令,可依然不见香满天等人的踪迹。

他们为的找到香满天等人甚至动用了江湖上的势力发出私人侦探,黑道白道黄道一并使用三管齐下可他们三人就像人间蒸发,现在在这里遇到真是天赐良机,可在这关键时刻竟然让敌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跑掉了,身为皇帝的他觉得这可是丢了大人了。

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长相清秀的尚可行终于憋不住了,他轻轻皱了皱细长的眉毛用单眼皮的小眼睛偷偷瞅了瞅皇帝那还没有消气的脸色鼓足勇气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尽管放心,这个香满天小人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到,给皇上一个满意的交代。”

朱厚照用厚厚结实的手掌重重拍打在案桌上,像是拍打在了仇人香满天的背上一样解气。

“香满天,朕待你不薄你竟然敢预谋造反,朕一定要找到你将你碎尸万段!“说话的同时右手的拳头在空中握了一把空气死死的攥在一起,像是捉到了他人要将他捏成齑粉洒在空中随风飘荡一般。

”你们还不快快给朕去找……”

最后的一句话结束了众人内心绵长等待的煎熬,只要一脱离皇上的视线他们的行动都自由了,空气也流通了,像鱼儿进入了大海鸟儿飞上了天空蚂蚁进入了洞穴熊猫尽到了竹林快活极了。

……

……

夜已渐深,寒冷的冬天又冷上了几分。

在冷知府的某个房间里面还亮着灯光,是宦官尚可行正在训斥着冷难容冷知府。

“你说吧,这该怎么办?怎么说也是在你的地盘上皇帝遇刺了,而且这个刺客还是皇上通缉的要犯,他们在你这个一亩三分地上盘踞了这么久你都不知道是不是有同谋之罪,还是你知而不报包庇贼人还是办案不力。

现在皇上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声音虽然不大,但每一个字都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尚可行收缩着自己愤怒的小眼孔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颤颤兢兢的冷知府冷大人,可在尚可行的眼里他可称不上大人就连是小人也算不上。

他清楚的知道他在皇上的面前没有尊严,这个冷制在自己的面前更是没有尊严,他是皇上的狗那冷知府就是他的狗,森严的等级制度下就是这样的政治阶梯。

冷大人感觉不到冷反而感觉到浑身热乎乎的有点发燥,越听尚可行的诉说越觉得发燥闷热,甚至额头上渐渐渗出了几滴汗珠,冷大人在顷刻之间变成了热大人,热的直冒汗,他用长袖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汗水,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问话。

看着尚可行那薄薄的嘴唇发出细细的声音像是吐出了一把把利剑直射到自己的身上,过了很长世间冷知府极其缓慢的挑起眉梢,像慢动作一样的微微斜首,惊异不安的动了动右手,强行压住内心的恐慌与恐惧带来的负面影响。

他本来想在皇上到来巡游之际好好的“孝敬”他老人家一番,再拿出自己贪污多年的银子巴结巴结这些“所谓的“领导们”,让他们在皇上面前给自己多多美言几句说不定在不久的将来自己就可以飞黄腾达上京城任命了,现在可是大好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自己就应该抓住不能错过。

甚至他还为了讨好皇上将自己最喜欢最娇美的小姨子也亲手‘交给了’皇上,觉得自己的升迁可是铁板上订钉的事情,哪里会料到朝廷通缉的天下第一大要犯前任兵部尚书香满天竟然会在自己的地盘上出现,还派出自己的女儿在皇上选美的时候“恰到好处”的出现,闹了这一出真是晦气到家了。

现在不要说升迁的事情了就是能保住自己的乌纱帽与铁饭碗就已经很不错了,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踌躇不安与心神不宁,不要说他一个小小知府,就是皇上也拿香满天没有办法,香满天这样一个风云的人物可不是宵小之辈所能捕捉到的。

冷知府更不会想到香满天会潜身在中原一带对皇帝下手,自己以前曾经接到过朝廷画影图形的公文,缉拿前任兵部尚书造反派人物香满天,自己也曾亲历亲为调查了三个多月都没有一点头绪与线索,想不到现在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悄悄的出现了。

……

……

”小人正在调查,一定会给尚大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还是那句话皇上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是,是,是,小人明白,小人已经派人调查了两天……“

”调查的怎么样了,有一点消息吗?“

”暂时还没有,只是他们追到五十里外的一个乱石岗下见到了那辆救走香炉的那辆马车,还调查到救走香炉的是个年轻人名字叫做什么陈生,但我们查遍了所有的户籍档案有叫陈生的年轻人都与他不相符,好像就没有像他这样的陈生。“

”胡说,难道他是外国人吗?只要知道名字还不好调查吗“

”是,是,小人正在展开调查。“

”现在唯一的证据就是那辆马车,你们就从马车入手仔细追查,看看这个陈生到底是哪里的人,做什么工作,又跟香满天他们是什么关系?都给我查的一清二楚,听懂了吗?“

”是,是,小人还调查到是他在背后用暗器打掉了尚大人宝剑的,也是他协助侯慕白杀了江彬江大人。具体使用的是什么暗器我们的刑侦部门正在对江大人的尸首进行解刨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正在这时只见外面走来了刑侦部门的头领,长相瘦小如柴,大概也就是一米五左右的个头,还有点驼背,一张冰冷的驴脸上镶嵌着两颗蓝宝石一般的眼睛,高高的酒槽鼻子浓眉大眼,在他那张小簸箕般的手掌上放着一颗圆圆滑滑小如黄豆的钢子,闪烁着亮光。

”禀告尚大人冷大人,凶手发出的暗器只是这颗小小的钢子,就是他射穿了江彬江大人的眼睛并且穿越到了脑骨里才致命而死的,至于后面被人砍不砍头他都会死掉的。“

把那颗钢子放在尚大人面前的茶几上便躬着身子退了回去,尚可行用看着摆在自己面前桌子上的白钢子惊讶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如果这样的暗器在自己不防备的情况下射了出来自己多半也是躲避不了,这个少年竟会有怎样的神功能把这样的暗器疾速发射出来。

”冷知府,这样的东西你见过没有?“

”没有。“

”这个案子你觉得侦破率有多大?“

”……尽力而为……“

说话的声音十分细小,像是蚊子在轻生的鸣叫,尽管他觉得自己的回答有点斗胆但说的是实话,在上司面前不说实话的人就是一个笨蛋,因为上司不是一个笨蛋,要是把上司当成了笨蛋那么你就是一个笨蛋。

”什么?冷知府,皇上可是有期限的,三天时间,过了三天就得提着你的这颗人头去见他,你知道吗?“

”可是这样的侦破时间太短了,再说像香满天这样的人物在江湖上肯定朋友众多,我们作为知府也没有能力去深查……“

……

……

26、天下第一的传说

尚可行清楚的知道作为一个地方知府有再大的本事对江湖上的风云人物也无能为力,何况像香满天这样的奇才更是世间少有,能做到兵部尚书这样的位置可以想象他的武功与修为都已达到了化境,绝对不是江湖上的大佬侠客可以比拟的。

但皇上下达的命令岂能违抗,就算自己想办法在皇上面前糊弄过去,还有自己的顶头上司,说实话他真正惧怕的人不是皇帝朱厚照而是他的顶头上司东厂督公汪相思,汪相思在他离开北京陪伴皇帝出来巡游的前一天晚上已经把所有的事情吩咐的停停当当。

那就是利用皇上引出江湖上的反动分子将他们一网打尽,更是想要引出已经潜逃的兵部尚书香满天的出现,达到对他斩草除根的目的,现在大鱼终于出现了可又脱钩了没有钓到,并且还受了皇帝朱厚照的斥责与谩骂,他岂能轻易的放过冷难容冷知府。

更是将他骂的狗血喷头,最后排遣了自己的愤怒后给他下了一道冒名皇上的通牒,要他在三天之内查出刺杀皇上的凶手藏身在何处,这比登天还难以实现,所以冷难容冷知府在没有仔细考量的情况下就给出了默认两可不是答案的答案:量力而为。

当然他是有下一步棋的,也是他自己最后一张真正意义上的底牌,快要做一辈子的知府沉浸在仕途这个大油缸中已经炸成了老油条,没有两把刷子还怎么混,那就是拿出自己做多年知府搜刮人们的银子贿赂尚可行与左世襄。

冷难容断案的手段没有什么高明之处,但搜刮老百姓与下属的银子手段倒是颇多,而且还是花样翻新层出不穷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今天讨小老婆明天死爹娘到了后天就是小孩的生日,类似这样的事情循环起来就没有停止过,当然这些的都是小钱,还远远不够他的贪心欲念,能给他提供大钱的是在洛阳的繁华的市中心今天搞开发明天拿项目到后天就要搞拆迁,见鸡拔毛而且还不是拔一根毛恨不得将它身上的毛全部拔掉。

所以他做了一辈子的知府别的没有什么功劳可以吹嘘,倒是搜刮到的银子难以计数,所以拿出来一部分孝敬孝敬他们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做足了准备在时当的时候就要把这张最后的底牌拿出来,因为他坚信世界上没有金钱摆不平的事情。

面无表情的尚可行看着眼前默不作声的冷知府冷难容,从前面的恐惧不安脸色大变到现在的明显的好转,难道他有信心找到香满天,不大可能,尚可行那冷酷的目光斜睨着盯着他看,过了良久他终于又发话了。

”冷知府你觉得这件事情该怎么办才好?“

脸色已经明显好转的冷难容上前一小步,来到面容难看的尚可行尚大人面前,俯首帖耳的轻声说话。

”小人知道尚大人一定有办法,只要尚大人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将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小人一定不会亏待尚大人……“

说话的同时睁着他那贼鼠一般的眼睛仔细打量着上大人的脸色,用标准一点的话说叫做察言观色,试探试探尚大人是如何的反应,别看尚大人他年纪轻轻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在京城里什么东西没见过什么人物没有接触过,自然知道冷知府的一点一动。

可是像他这样一般的人对金钱不感兴趣的,他斜着头看着站在一旁神色镇定的锦衣卫头领左世襄,左世襄虽然身为锦衣卫的首领其实也没有多大没事,只是靠着会怕马屁与皇帝之间的关系匪浅的份上才坐在了这个位置上,其实他不过是个傀儡,是东厂督公汪相思的知腹人。

他也不过三十多岁年纪,皮肤黝黑身长颇高,一双粗眉大眼下面长着一个高高的鼻梁,鼻梁下面是厚厚而又宽大的嘴唇,一脸的迂腐之象,他同样听出了冷难容冷知府想要用银子摆平发生在洛阳操练场上皇上的遇刺事件。他不能表态,他只能听尚可行的决定,尽管他知道这是一笔数目不小的银子。

尚可行的脸色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这让一向非常自负觉得金钱是万能的冷难容有点坐不住了,他开始紧皱眉头了,刚刚想要放下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他小心翼翼的回头看着面色平静的左世襄,希望左世襄能从中间做个调节,但左世襄像是没有看到一般连睬都不睬他一眼。

冷难容的身子慢慢开始变得有些颤抖,很明显这一招根本不灵验,难道是自己没有把金钱的数目说出来吗,在他的内心早已经有了谱,打算给尚大人一万两黄金,给左世襄八百两黄金,这可是他将近一辈子的积蓄。

可尚大人根本并不买账,他想要干什么?

”听说你的哥哥冷难逢冷大侠天下无敌没有对手,在江湖上已经功成名就了,现在他人在哪里你知道吗?只要你把他找出来让他给皇上效力我在皇上面前确保你万无一失,你说好不好?“

冷难容微微一惊,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尚大人忽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确实是江湖上的隐士大剑客冷难逢,十五年前江湖上发生了一场动乱,号称“湘西魔王”的郭任达想要控制武林从而独霸天下,就在穷凶纷争的阶段时江湖上唯一的一个大剑客大剑师诞生了。

他就是冷难逢,他杀了所有前来比武为了争夺武林盟主的人其中还包括“湘西魔王”郭任达,也只是每人一刀,没有回过刀,也没有多杀,整整的杀了四十七剑杀了四十七个高手,从此以后江湖上再也没有人敢比武争霸盟主了。

冷难逢的名字一夜之间风靡全国,成了江湖泰斗的代名词,没有人会出其右者。只不过在后来的日子里冷难逢悄然隐居了,只是到什么地方隐居去了没有人知道,大概他会怕仇家的亲人或朋友前面来寻他报仇,竟然躲避不见了。

其实不是这个样子的,是他厌倦了红尘飘然而去了。

后来听说此人练就了一套至高无上的剑谱,当然了他还有一把锋利的宝剑叫做莫邪剑,至于这把剑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没有一个人知道,正是他利用这把宝剑在大山深处潜心修炼,修炼出了一套至高无上的剑法于是就起名字叫做莫邪剑法。

要是世人练成了他的这套剑法再配上那把锋利无比的宝剑真是天下无敌世间无双的第一高手,但江湖上的人都摄于冷难逢的绝世武功,人人对他敬重三分自然就没有人敢寻找他报仇。

当然就算有人寻他报仇也不行,因为没有人知道他究竟知道他去了哪里?在那里隐居。剑术通神的人似乎在世间消失了,就是找到他也不是人家的对手时间长了自己人人都淡忘了。

他已经是天下第一了,没有人可以敢在老虎头上动土,他隐居之后就在也没有见过一面,当然他也不想见到世人。

刚才还是稀里糊涂的冷难容听到这里一切都明白了,尚大人为了收拢冷难逢出山相助,为他们大明江山效这无可厚非。但冷难容清楚的知道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哥哥冷难逢的脾气与为人。

像竹子一般性情高洁,像荷花一样出淤泥而不染,他只愿做一个闲云野鹤的世外高人,根本不会更他们同流合污违背自己的良心,做自己不该做的事情,这是他冷难逢做人的原则。

“……尚大人的意思总归是好的,愚兄潦倒半个多世纪还没有讨到老婆,如果真的能在皇宫中为皇上效力谋得个一官半职那是他的荣幸,可愚兄的脾气我是知道的,他不想受到太多不自由的限制,想在树林山泉垂垂老去与大自然为伴与清风明月为伴的生活……”

尚可行已经听不下去了,用犀利的眼神狠狠的瞪了冷难容一眼,眼神中充满了责怪与不满,轻轻的冷哼了一声,不只是轻蔑的意思还是什么。

“你哥哥冷难逢的名头多么响亮我们又不是没有听说过,按照他的脾气确实不会出山相助,只是这样一来你的麻烦可就大了……皇上担心你的哥哥武功那么好,纠结几个家伙草寇就有可能谋反朝廷,这样的罪名是要抄九族的,恐怕到时候连你的小命也保不住了……”

冷难容有听到尚可行如此的话语更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知道宦官要想找他的事情他是逃不掉的,早晚都的面对。

“尚大人明鉴,愚兄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我也这样想,可皇上不这样想啊,树大招风这样的典故你都没有听说过,毕竟这是牵涉到皇上皇权的问题,可是一点也不会马虎的,到时候可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啊。”

”……“

冷难容沉默一阵,面目已经变得越来越难看,眉心皱的越来越紧了,继续说:

“尚大人能不能给小人指条明路,告诉小人应该怎么做,小人自然没齿不忘您的大恩大德……”

……

……

27、冷知府,你走哪条路

外表温顺内心奸诈的尚可行冷冷的看着冷难容,发出一声轻蔑式的微笑,这样的笑声实在是令“久经沙场”的冷难容不解,他莫名的看着尚可行尚大人看他有什么吩咐,能不能直接把话说得明白一些,又偷偷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一直保持沉默不语的锦衣卫头领左世襄。

此时的夜色已经深沉,一弯钩月斜斜的挂在没有一颗叶子也不知是什么树的树梢,还有寥寥数颗的点点星星悄悄探出了头,羞涩的像新婚娘子见到了还不熟悉性情的婆婆的样子,月光星光交织着投入到地面还没有融化的积雪上反射出来的光越发显的清冷无比。

冷难容没有从尚可行的话中听明白意思更没有从左世襄那没有表情的脸上读懂他们的真正意图,给他们银子他们又没有表态,只有唯唯诺诺的站着,等待着什么时候尚可行像猫玩老鼠一般他折磨够了才会把他吃掉,他急也没有用。

“明路吗倒是有的,只是不知道这条明路你愿不愿意走?”

过了一会尚可行抬头看着面前桌子上的那盏油灯摇曳烛光说着话,油灯里面的油快要烧尽了那就证明着现在的夜色已经很深了,油灯里的黄色火焰跳动不已,像是少女的腰肢在舞厅中不断快活的摇摆。

心胆欲裂的冷难容听到尚可行这样的说话,一颗小小的心脏都快激动坏了,一双乞求的眼睛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他迫不及待的追问。

“不知尚大人说的是什么路,能不能行的通,只要行得通小人一切都听尚大人的安排。”

“路能通天嘛,你这个做知府的也不会不明白,皇上想要的东西怎么会是银子。”

这样的话实在是令冷难容不解,他低首看着尚大人皇上想要的东西会是什么,他越想越是心惊额头已经出满了黄豆般的汗珠,尚大人抬头看着那跳动的烛火冷静的态度跟他的年轻的年龄一点也不搭,似乎是在皇宫中见识惯了大风大浪沉沉浮浮的巨变说出的话轻绵无力却带着萧肃的气息。

外面渐渐的起风了,风吹动着不远处的窗纱发出轻微的响动声,呼呼呼呼的声音,给现在的气氛又洒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皇上想要小人的东西那真是抬举小人了,只是小人能有什么东西吸引住皇上,这,这不是天方夜谭吗,除非,除非是小人项上的这颗人头……小人愚拙的确不知,还望尚大人明示。”

他想皇上到自己管辖的地盘巡游而遭到了刺客的暗杀,而且刺客还是皇上追剿的头号反叛之徒前兵部尚书香满天,而这个贼人又正好在自己的地盘上躲藏,发生这样的事情皇上自然责怪自己作为知府而做事不力,

现在想要自己的一样东西除罢自己的项上人头之外他再也想不到有什么别的东西了,况且皇上稀罕的东西他怎么会有,他不心惊谁心惊。

“你猜错了,皇上不要你这颗项上人头你尽管放心,因为你这颗脑袋根本不值钱香满天的脑袋才值钱,让你去捉拿他你也没有这个能力与本事,你的哥哥冷难逢又不肯出山为皇上效力,那么皇上想要的自然是你哥哥的剑与剑谱了……”

天哪,皇上也稀罕江湖上的武功秘籍,冷难容确定自己不是听错了,可他估计会不会是尚大人说错了,怎么可能,像尚大人这样的人物思绪是多么的清晰与灵敏、冷静与从容,尽管吊足了自己的胃口,但说的话一个字儿也不会错。

不过他也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要自己项上的这颗脑袋,其余的事情都是小事,都可以有回旋余地,终于紧绷的脸面松弛了下来额头上的汗珠也慢慢的消失不见,他咽了一口唾液感到了一阵莫名的轻松。

皇上想要的东西竟然是他已经隐居的哥哥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冷难逢冷大侠的莫邪剑与莫邪剑谱,他觉得这是一个滑稽的事情,毕竟江湖上的事情跟他皇宫的事情相差着十万八千里,他身为一国之君怎么会想要这个东西。

不过他还想会不会是皇上恐怕这样厉害的武功秘籍万一落在了坏人手里,会对他的皇权构成一定的威胁,他要未雨绸缪得到冷难逢的这两样东西把它占为己有或者是消灭掉从而遏制如此不虞的事情发生,似乎这样的理由才能说的通。

但毕竟是自己哥哥的至宝,花了他一辈子心血才创造出来的至高无上的江湖瑰宝,怎么能轻易而举的拿出来,自己又怎么能够轻易而举的‘借’出来给皇上。

他的脑袋在快速的思考着。

”小人禀尚大人知悉,关于小人愚兄剑与剑谱的传说都是虚的,尚大人千万不可相信这些谣言,再说即便说是真的那是愚兄的东西小人怎么能作的了主,小人与愚兄的关系可是不大融洽……“

”啪……“

的一声急响,尚可行宽厚的手掌重重的拍打在面前的梨木桌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面无表情的脸上立马变得愤怒起来,两只快要闭上的眼睛徒然睁了开来,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出了不少厉色。

”你他妈不是放屁吗,以为老子就不知道,老子是奉了皇帝的谕旨将这件事情着落在你的身上,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是脑子进水了……皇上想要的东西哪有得不到的理,老子没时间跟你啰嗦,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要么把你戴上谋反的同党将你抄家,你的妻妾和家中女眷都要充当军妓,至于你的两个儿子吗,可是要杀头的,你的脑袋不值钱你也不用为你自己考虑,可也要为你的这些亲人考虑考虑,他们都是在你的庇护下自由快乐的生活着,万一得罪的皇上那可是要抄家啊……

不过话又说的回来如果你把这件事情做好了,皇上一高兴说不定以后你的日子就会飞黄腾达步步高升,这样的买卖可是很划算的,你知道应该怎样做吗?“

听了尚可行这振振有词的一番滔天豪言,才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的确如此,冷难容不怕死,但他怕一家老小都要死,特别是听到尚可行要将自己的妻妾充当军妓与处死自己两个儿子的时候他的着身子禁不住的打个冷战,想到自己的一家人一下子软了下来。

将死未死的人都要做最后一番挣扎同样的道理将死未死的话还是可以狡辩的。

“小人怎敢违抗皇上的旨意,只是这剑与剑谱是在小人愚兄的手上,小人一不敢强争二不敢掠夺,小人也是束手无策啊……”

“这个不妨……”

尚可行轻轻的摆了摆手,只见有下人已经端上了一大壶美酒,摆在了两人面前的桌子上轻轻的放了下来,左世襄摆了摆手,那两个下人都退了回去,依旧站在尚可行的面前,脸上不动一点声色,似乎是被调教成了的植物人或者是傀儡。

这是什么意思?冷难容的内心犯着嘀咕,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青花瓷做就的酒壶静静发呆,仿佛是看到了一把无形的利剑将要穿透自己的胸膛。

”这是皇上赏赐的御酒,只要你把这御酒拿去给你的哥哥喝了,那么剑与剑谱你自然就弄到手了……“

冷难容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东西,这明明是皇上赏赐的毒酒,他的意图很明确,就是要通过自己的亲情关系去把自己的哥哥毒死,然后拿回他的剑与剑谱让世间再也没有能练就如此高强武功修为的人了,真是一条毒计,他本来清醒的思绪现在有了一点混乱。

尚可行看着他沉默的样子,又悠悠的说:

”怎样了啊,知道自己该怎样做了吗,要是不这样做你就把这壶酒喝了,其余的事情就再也不需要你管了……”

“……”

“你选择那条路啊?”

冷难容陷入了一阵沉默,他冷冷的看着摆在自己面前桌子上的那壶酒,不知道脑子里面在想着什么。

“你倒是说话啊……”许久都没有说话的左世襄终于开口了,他朝着正在沉思冥想的冷难容大声的哄叫道。

“尚大人不是问你话呢。”

“……”

他保持了一刻沉默,因为他在思索着怎样回答,可怎样回答在这个时候都不妥当所以就不用回答了。

“现在时候不早了,冷知府你好好的想上一夜,明天一早给我回复,我可是要等你的消息呢。咱们走。“

已经恢复平静的尚可行说着话带着木偶般的左世襄出了这个房间,只留下一个冷知府冷难容怔怔的呆在当地,他慢慢的闭上眼睛,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冷知府静静的躺在冰冷的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尽管冷难逢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尽管两个人走的不是一条人生轨迹,一个在府为官好歹也是朝廷的命官,一个则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大剑客,尽管他们之间很少来往,但毕竟还是血浓于水的兄弟。

一个是贪污百姓银子害怕皇上的知府,一个是性情高雅的闲云野鹤,毕竟不知道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

……

28、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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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尚可行的这条毒计是为了得到冷难逢冷大侠的至尊瑰宝,至于是不是皇上要的那就颇有异议了,但他利用这样的条件来施压冷知府,让他去找自己的哥哥用卑鄙的手段弄到手中然后转交给他。

非常冷静的冷知府或者说是非常冲动的冷知府现在已经失去了最后一丝理智,但这一切也是被逼的,如果他不照着尚可行的吩咐去做只怕后果很严重。像他们这些心狠手辣的人说过的话自然不会掉在地上,到时候不要说自己的乌纱帽保不住就是连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也要赔进去。

经过自己一夜的深思熟虑他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做,盘算好之后他便进入了梦乡……

……

……

已经下了很长时间的雪终于停止了,一个大大的太阳从东边的海平面上升了起来,起初是一颗圆圆的红球像是烧透了的红盆,到后来变成了光芒万丈耀眼生花的万束金光洒满世间,室内室外的气温很明显能感觉到又冷了几分,因为积雪开始融化。

此时陈生穿着厚厚的白色棉衣长袍依偎在小屋中的炭火旁,炭火上还温着酒,这个棉衣还是荷花帮助他做就的,一时他想到了荷花,顿时精神高涨,掐指一算他妈的时光过得真快,用他妈什么梭子流水之类的话来比喻已经太慢了,时间已经过去四十七天了,与刘三相约的时间还有五十三天。

他要去报仇,他这样想,已经憋了这么多天,他想去找刘三算账,倒不觉得寒冷了。

经过这么多天的朝夕接触他与宽厚仁慈的侯慕白渐渐熟络了起来,两人有一种相见恨晚一见如故的感觉,没事的时候两人常常在一起喝个小酒聊个小天,到是很惬意的事情,说实话陈生也不想知道这个是什么地方,更不想知道他们是什么人,自己为什么要跟他们混迹在一起,当然他跟本不打算要香炉小姐陪自己去救荷花姑娘,他敢这样确定,因为那样太不够爷们。

只是觉得两人的脾气十分相似,性情又十分投缘那就是朋友了,只是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天竟然没有见到那个经典女神的香炉小姐,也不知道她的伤势怎么样了,更没有见到他家神秘的主人香满天,他很知趣,没有问他们在哪里也没有问他们在做什么,侯慕白也没有说。

这些天两人只是用喝酒来抵抗寒冷的冬天,聊天来排除无聊的漫长寂寞,当然侯慕白告诉他皇宫里的逸闻趣事,皇帝朱厚照的荒唐不经的行为与宫女们幽怨的生活,陈生总是听的津津有味,对陌生的皇宫有了一种莫名的向往,皇宫那么美他想去看看。

身为现代人的陈生对侯慕白的见识与卓越的才能感到由衷的佩服,侯慕白不仅是兵部尚书香满天的心腹手下,还是身兼兵部侍郎的人,他们在皇宫中看不惯宦官们的横行霸道与残害忠贤的手段,便在皇上面前弹劾了宦官,没想到却遭到了宦官们的联合诬陷与追杀,而身为皇帝的愚昧令他们感到心寒。

侯慕白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青年人,年纪不大说话办事总是那么的持重,仿佛超出了他年龄段该有的成熟与稳重,他究竟是谁,有着怎样的底细,有着怎样的背影,竟然能在皇上锦衣卫的紧追下有能力救出了自己家的小姐。

陈生看着眼前炉中的炭火发出红色的光芒,用纤细的手指从一旁的地上捡起崭新的木炭放到了火炉中,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将自己的遭遇仔细的跟侯慕白说了一遍,当然穿越的那一章节自然不敢告诉他。

只从他们在破庙门前的相遇到后来怎样乔装打扮进入阎罗帮,又是怎样当上了阎罗帮的帮主,现在又是怎样将阎罗帮改为福利山庄,扩充了自己山庄的土地,造福洛阳一带的要饭者与流浪人……

……

……

后来又是怎样遇见他们家的小姐,他家小姐跟刘三有什么恩怨,再后来怎样遇见了刘三的打劫,自己的朋友荷花姑娘怎样在那里充当了人质两人怎样有了百天的盟约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当侯慕白听说陈生没有一点武功修为竟然有这样的胆量与作为越发对他另眼相看,听说他的一个女性朋友在大盐商刘百万的儿子刘三那里当起了人质,他又是出来寻找自己家的小姐,而他们又在操练场上相遇了,难道这是童话故事,天下怎么会有这样巧妙的事情。

而陈生觉得这不是童话故事,这是事实,发生在自己身上与眼前的事实,他确确实实能感受到这样事情就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一般的存在。

把身子靠在一张软绵椅子中的侯慕白用犀利的眼神看着侃侃而谈的陈生,觉得陈生是个人才,肯定是个难得的人才,他想报仇,他想解决掉中原第一大盐商刘百万的儿子刘三,在此之前他还改阎罗帮为福利山庄,这样的小青年不是人才是什么,这样一个小青年不讨人喜欢谁讨人喜欢。

可他没有一点武功就凭借自己的一个弹弓与一把匕首怎样找刘三报仇,怎样能救出他的朋友荷花姑娘,侯慕白这样想着,尽管他不知道荷花姑娘是谁,但他能感觉到这个人肯定是小青年最亲近的人。

“你说你没有了爹和娘,你就是一个孤儿了。”侯慕白把炉火上温着的酒取了下来,倒在了两人面前酒桌上一寸来高的酒杯中,酒杯中的酒像是茶水一样蒸腾着热气,侯慕白吃了一盅酒,觉得满嘴充斥着酒香与酒温随着喉咙像是一条热线般的咽在了肚中,慢慢放下酒杯看着窗户外面的的阳光继续说,

“很好,很好。我也是一个孤儿,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爹和娘,常常到处流浪没有吃的没有穿的还常常被人欺负,后来就跟着一个卖艺的师傅练习手艺,在街面上艰难的讨生活,再后来我的师傅在与人争斗中死了,留下了我一个人。

经过一段时间的刻苦修炼我去找那人报仇,我还清晰的记得是怎样把他杀死的,那是在炎热的夏季在一片金黄色的麦田中我杀了他,当时流了很多的血;我也清晰的记得他在临死前的面目表情是那样的痛苦,那一刻永远刻画在我的脑海中到现在都无法抹去。

我杀死他后为了逃难就跑到了北方很远的偏僻山村靠着在山上打猎生活,当时有一个将军在领着大明军队跟蒙古国打仗,这个将军在受到埋伏时受了伤,我在打猎的时候救下了他,把他带到家中休养了几天,后来他的手下军队就找到了他,而这个人就是我们家的主人兵部尚书香满天。

后来他见到我有很好的武艺就把带到了身边做了他的亲身侍卫,跟着他征战沙场,为国效力,后来他还教了我不少的武艺和手段,我作为他们的向导官协同香大将军把蒙古鞑子赶出了大明的国土,

香大将军将捷报传回大明皇宫,皇上撤去了我的杀人之罪还加封我为副将军,平定敌人之后就跟着我们家的主人回到了大明皇宫。在京城有了香大将军作为靠山与引荐认识了更多的朋友与伙计,慢慢有了自己的地位与身份,还被引荐为兵部侍郎,

这一切都是我们家主人给我的,可以说他是我的恩师也是我的再生父母,我对他的为人与品德都是好生崇拜,

在此期间享受了很多的荣华富贵,可在现在看来这样的生活都是过眼云烟,不值得留恋,而值得我去留恋的东西永远都是一些真善美的事物而并不是吃喝玩乐荣华富贵的享受。”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一眼还在仔细聆听像是小学生一般的陈生,而陈生就像是在听故事一般的听着他的说话,还不断的点头时不时的端起一杯酒吃下接着听他讲故事,脸上的表情是那样平静,他看着外面房檐下已经融化的积雪变成的水珠在一滴一滴的流下。

已经脸泛红晕的侯慕白又吃了一盅酒,继续说着自己的故事,他娓娓道来的说辞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任何的狂风暴雨在他的眼里都跟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的平平无奇,似乎这才是经过了大风大浪岁月侵蚀的“过来人”。

“本来以为就会这样在皇宫中度过自己的一生,谁成想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香大将军为人刚直不阿看不惯宦官们的目中无人横行霸道在皇上面前参奏了一本,宦官们竟然联手陷害香大将军,说他平叛有功没有将皇上放在眼中,又诬陷他勾结贼人时刻准备有造反的可能,

有很多的武官出面担保为香大将军辩护可都没有成功,宦官们已经把皇上耍的团团转了,所有的一切决定都要听他们的,最后将这些辩护的文官统统下狱残害,又将香大将军满门抄斩,当人还包括我的家眷。

我从小是在街面上长大的,他们皇宫里的什么狗屁规矩在我眼中什么都不是,看到情形越来越不妙就一个人悄悄的溜走了,当时我的孩子、还有我的妻子没有能力救走,他们都死了,死的很可怜……”

……

……

29、你就叫我叔叔吧

“因为我救了他们就救不走香大将军,大明王朝的锦衣卫与宦官们都不是傻子,他们以为我逃跑了于是派人四下搜寻,对于其他的事情自然就没有十分戒备,香大将军行刑的当天法场前人山人海都在为香大将军喊冤,

就在行刑的时候突然出手救出了香大将军,香大将军只出一招便劈开了捆着他女儿香炉的枷锁,我们三人联手杀开一条血路走脱了……其他的人后来一路南下就来到了河南,来到了洛阳,

后面不断有追兵追来都死在在了我们的屠刀下,现在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在哪里……

现在的香大将军我已经改口称呼他为香大哥了,我们永远是好兄弟,我常常劝他莫要眷恋功名,在这里快快活活的过一辈子该有多好……但这仇还是要报的……”

……

……

已经口干舌燥的侯慕白终于把自己的故事讲完了,他的表情是那样的冷漠眼神是那样的淡定,说到最后的一句话时声音有了一丝颤抖,可见他平静的面目表情下有多么大的仇恨与恚怒。

隔着窗户看着外面远处的山远处的树,都戴着白色的帽子,这个帽子在不断的缩小,融化的冰水顺着沟壑缓缓的流到了深谷,山终于慢慢露出了头,树枝也随着积雪的融化与脱落逐渐伸直了腰,一切都将要变得清新起来。

……

……

出身贫苦是最大的不幸,但如能变贫为富,岂非不幸中之大幸。

陈生觉得侯慕白是如此,而自己也将会是如此。

他怔怔的望着面无表情还沉浸在往事中的侯慕白,想象着他的妻子跟孩子是怎样残忍的死在了宦官汪相思等人的手中,又想象着他独自一人打劫法场跟宦官爪牙做斗争的激烈场景与一路逃亡的紧张画面,一定死了很多人留了很多血,现实中一定很惊心动魄吧。

政治的斗争总是如此的激烈与残酷,陈生用这样的方式安慰着自己,从前生到现在,在他没有遇到侯慕白等人的时候他的政治世界是一片空白,觉得是那样的不真实,如今他能明显的感到世间就是如此残酷。

每个时代的上层社会都是一样的争名夺利勾心斗角,为了权利为了金钱与地位甚至是女人总是有人不择手段的去掠夺去攫取,因为人都想自己过的好自己要得到,这就是人最自私的一面也是人的真实本性。

陈生要立志做一番事业,像侯慕白一样像香满天一样,尽管他们现在已经是朝廷眼中的逃犯,可他们的奋斗精神依然像山一样的震撼人心。陈生用右手支腮的方式听完了这样精彩的故事,他平静的表情之下也是汹涌澎湃的浪花。

“实话跟你说了吧,那天在庙门前我们第一次擦肩而过的时候是我们家的小姐看见你没有真实武功还有那样的斗志,便让我转回马车回来救你的,到现在你又救了她一命也算扯了个直,这真是人间奇缘啊……只是你跟她的地位相差太远了,真是可惜了……“

已经脱了蓑衣的侯慕白看起来更加精神,黝黑的面皮四方的脸,漆刷的眉毛下面是一双如鹰一般的眼,眼神中闪烁着蓝中带黄的光芒,这可能跟他小时候长时间流浪有关系,更有可能跟他长时间在野外生活有关系。他的嘴唇看起来并不厚,鼻子有点尖可以想象在他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一枚帅哥。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家的香炉小姐也看上了我,陈生的心理感到一阵窃喜,但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难免心中有些失落。

哼,神奇什么,不就是一个兵部尚书家的千金吗,我陈生怎么就地位低了,早晚有一天我要叫你屁颠屁颠的跟在我的屁股后面来的,因为我是主角啊,你不是配备给我的是什么,这个只是时间问题,我要去一步一步慢慢实现。

”不,在这中间她还救过我一次,我记着还欠她一命,早晚要还她。“

陈生吃了一杯酒坚定的说,然后把酒杯轻轻的放在桌子上,他那白嫩的脸颊上已经有了一点微红还有一些发烫,不知不觉他们两人已经吃了八斤多酒了。没有一点醉意的侯慕白笑了笑没有回答,陈生猜不透他的笑是什么意思,他也懒得去猜。

”你想学武功吗,我家主人跟小姐的意思是让我帮你成为世间的高手,你想吗?“

”他们是不是想利用我跟他们报仇?“

”不知道,不过,你不打算去救荷花姑娘了吗?“

”想。“

”那就好,生活在这个动乱的年代不学一点本事怎样能够生活。“

”你家主人与小姐的意思是不是让我拜你为师。“

”可以不拜,但我可以传你武功而不是教你武功。“

”传我武功和教我武功有什么区别吗?“

”有,区别很大,教你武功时间很长练习很慢,而传你武功时间很短也很快,我把自己的功力通过自己双手传到你的体内,这样你就有和我一样高深的武功了。“

”真的吗。“

作为现代人的陈生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在他的意识所知当中觉得人的武功或者是修行功力都是靠着别人的指教再加上自己的刻苦练习才能慢慢有所收获,还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能传功力的,还是如此的快法。

”真的。“

侯慕白看着他那怀疑的面目表情坚定的说。

“那传给我以后你还有功力吗?”

“有,和先前一样,但是需要七天时间的恢复。”

“哦。”

”不过有个条件,那就是你的任督二脉必须打开必须畅通,迎接我传给你的功力,但现在你还是个普通人,任督二脉还没有打开。“

“这真是一个遗憾。”

“不,我这里有一颗药丸你把它吃了吧。”

陈生伸出白嫩的手接了过来,看着手中那有如鹌鹑蛋大小的黑色药丸产生了联想,这样的情形很像自己喂给张大胆王小二两人的羊屎蛋,想到了他们自己会心一笑。

“这是什么药丸?”

“通脉丸,三个时辰以后你的任督二脉自然就会打开,到时候我再传你功力吧。这个药丸十分珍贵,世界上只要两颗,我吃了一颗,这一颗是给你的,看来你我都是大有缘分的人。”

陈生听说这个药丸十分珍贵,看来他们没有把自己当外人,不仅没有当外人甚至比亲人还要亲,因为亲人也不一定能吃到这颗药丸。禁不住内心一阵感激差一点留下泪来。还有,还有,他以前听说过只要练功者能打通任督二脉自己的武功就会突飞猛进,然而需要修炼,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吃一颗药丸就能打开的。

“那我该怎样称呼你,叫师傅还是大哥。”

“我不喜欢做师傅更不喜欢做大哥,师傅与大哥都不好做。况且我已经有了大哥,那……你就叫我叔叔吧。”

“好侯叔叔。”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武功总共可以分为六大境界,最底下者为地界,以此往上类推,地界、中界、天界、冥界、玄界、最后才能到达空界。空界是武术的最高境界。”

“那侯叔叔的武术在什么境界?”

“天界吧!”

“哦!”

“但是我传给你之后,通过你以后的觉悟与练习也能达到这个境界,这就看你的造化了!”

“哦!”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武术也会分这么多的等级啊!能让自己一下子跳到即将天界的位置上,这,这是不是在做梦?

学,当然要学!

……

……

陈生觉得既然自己已经穿越到了这个大明王朝,要是自己没有一点功力怎么能生存下去,作为现代人的陈生只是在历史书籍与影视资料还有很多杂乱小说里面知道古代的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他清楚的懂得了一个道理,有武功就相当于有了银子,总是有一种安全感的,而没有银子也没有武功那将会活的很凄惨,至少你要有一样东西,而陈生已经有了一样东西了,那就是丰厚的银子,但他即将拥有的是另一样很好的东西。

“对了,这么多天怎么没有见到你们家的主人香前辈与香炉小姐,他们都在那里?”

“这个……你没有必要见他们,他们都在练习功力,时刻在为着复仇计划做准备。”

“嗯,你们恨的是宦官汪相思,怎么要去刺杀皇上啊?”

“是皇上听信的谗言……小姐恨宦官同时也恨皇上……”

陈生保持了一段时间的沉默,不知道这句话该做怎样的解释,他觉得皇上再怎么混蛋也有他的苦衷,他应该是被逼的或者是不情愿的,陈生觉得事情的真相不会这样简单里面或许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将近中午侯慕白到厨房里去做饭菜,陈生也到厨房里去帮忙,看着侯慕白到院中的古井里打出一桶清澈的水来,那水还在冒着热气,他在井边淘洗了米与青菜、蘑菇之类的蔬菜,来到厨房中做饭。

厨房是个非常简陋的石头砌成的小房子,在堂屋的西北角,里面的陈设十分简单,但都很整洁,摆放的东西整整齐齐规规矩矩,像是很多年前就有人在这里居住过一般陈生在一旁打副手。

别看侯慕白一个大男人粗手粗脚但在厨艺上也是一流的水准,因为在他年轻的时候为了逃难曾经在野外生活过四年零二十一天的生活,这样的生活给了他很好的磨练,所以这些理念支撑着他没有倒下。

前一天已经上山在乱树林中扑捉到了一只小鹿还有一头羚羊,现在做了一个糖醋排骨还有烧青菜与小鸡炖蘑菇,陈生在厨房中帮助他烧火,他到外面的柴棚中捡了很多干柴抱到了厨房中。

看着侯慕白忙碌的身影,陈生觉得有这样的仆人万事足了,因为他是全面的能手。

很快已经闻到了锅中的阵阵香气,看着食物的颜色是那样的好看漂亮但不知道味道吃着怎么样。侯慕白将这些做好后,拿出了一个红木做就的双层饭盒,盛了两个人的饭菜后,让陈生稍等片刻,然后沿着院中弯弯曲曲的蚰蜒小道往后院走去。

地上的积雪中没有留下一个脚印,怔怔望着他的陈生知道侯慕白有很深的功力,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知道说什么好,难道香满天和他的女儿香炉在一个神秘而又偏僻的的所在练习武功的吗,很有可能,因为他们要报仇,就像陈生要找刘三报仇一样……

……

……

30、离开仙人谷

凛冽的寒风从窗外吹过,陈生在屋中感觉不到一丝寒冷,看着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石头大院显得如此的陈旧如此的沧桑,他不知道这是哪里,这是何处,只听侯慕白说这叫仙人谷,究竟仙人谷地处何方他完全不知道。

站在窗前看着室外冬景的陈生忽然感到肚子一阵阵揪心的疼痛,他觉的有股真气由中丹田缓缓地静静地淌入到气海,似乎终于完成了小周天的循环,从吃药到现在隐隐有股真气从无到有由弱到强汹涌澎湃奔腾不息,难道是自己的任督二脉将要打开,他感到莫名的兴奋与激动……

……

……

打通任督二脉的整个过程旁观者认为是静,练功者体会到的是动,是妙意佳境是精气神的再造和升华,相当于古代人所说的‘醍醐灌顶’,然而陈生没有练功,他只是吃了一颗药丸,这不是一颗普通的药丸是能够打开任督二脉的神奇药丸。

这相当于一个武功修炼者几年或者是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刻苦修炼的结果,而他却在一个奇遇中神奇般的打开了,这是千百年来在万千众生中少有的情形,他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幸运多么的造化。

穿越到了古代,还遇见了兵部尚书的最高侍卫,他还有一颗神奇的药丸能打开自己的两条大脉还能传授自己不是一般人能练就的武功,难道自己是上天的宠儿世间的娇子,不,因为自己是男主角啊……

世界上只有两颗这样的药丸,侯慕白吃了一颗而另一颗被自己吃了,这真是大大的缘分,这样神奇的药丸究竟是谁发明的怎样流传下来的,他没有心思问也不想问,肯定是一个身份很高,辈分很长,武功很高的老前辈了……

……

……

还在胡思乱想之际只见一个人影飘然而至,正是送饭的侯慕白侯叔叔迎着鲜红的骄阳回来了,院内的青石板上依然没有留下半个脚印,地上的积雪完好无缺像初下雪时的样子洁白而又完整,僻静的小院像是没有人烟居住的荒凉样子。

这正是侯慕白的平生绝技无影脚,平时走路的时候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就是下雨的时候不管地上有多少水花都不会溅到他鞋上一滴,下雪时在深厚的积雪上行走不会留下任何脚印,这是他引以为傲的地方,他也曾为自己有这样的本领而自负不已。

面色平静背负着手的陈生看到面色可喜的侯叔叔回来了,两人在屋中的火热小炉旁吃过了清新可口的饭菜,陈生觉得侯叔叔的厨艺不错,这些天来都是他在做饭,似乎他就像个手艺极佳的大厨大到山珍海味小到面条面汤统统拿手,或者说是全才,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有自己的做法与想法。

这跟他极其丰富的阅历有关系,从小在荒原的树林长大到进入皇宫后,看惯深宫之内的血腥与残酷,起起与落落。有人在一夜之间红的发紫暴富的流油,有人在一场“大变”中失去了权利与地位,似乎所有人的财富都充满了不确定性与未知数,这就是生活在京城里面的贵权们的亲切感受。

闭上眼睛再光明的世界也会黑暗;睁开眼睛再黑暗的世界也能寻找到光明……

……

……

当初是他救了兵部尚书香满天追随皇宫而得福,后来是香满天遇祸后他又将香满天救了出来,这似乎就是人生的起起落落坎坎坷坷。饱经风霜后的他总是很少发笑,然而自从遇见了一见如故的少年陈生,他的脸上才有了久违的洋溢笑容。

时间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候,冬日的暖阳开始了西照斜斜的光线洒在红色的雕着花纹的窗户上,流淌在屋内光滑如镜的地板上,一切似乎都变得暖和起来,坐在地上的侯慕白开始给陈生传授功力,只见侯慕白轻轻的伸动双手双臂,跟着两道紫色的光芒像是两条灵动的蟒蛇盘踞在他的双臂之间。

时而飘动时而颤抖这样的紫色光芒在侯慕白的周身游走,将自己最上乘的功力都汇集于双臂之间跳动着,轻轻将双掌慢慢放在陈生脊背的两处肩井穴上,身为现代人的陈生自然不知道人的背上有什么穴道。

只是隐隐觉得后背上面微微发热,像是两块烧红了的烙铁隔着千百层布慢慢的靠近一般,很快他感到内心一阵闷热,额头开始发汗,黄豆般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两道紫色的内力光芒顺着侯慕白的肩膀源源不断的输送到陈生的肩井穴,再由肩井穴传通到他的任督二脉,再有任督二脉传遍到他全身的七百二十个穴位上去。

像极了中国两条极其重要的高速公路,正在以每小时无限快的速度奔驰着,可以去到任何一个想要去的地方。刚开始坐在地上的陈生感觉到自己的两块肩膀上的肌肉开始发热,慢慢这样的热量传遍了他的身体传遍了他的四肢百骸传遍了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肤与每一个细胞……

……

……

忽然觉得内心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与翻江倒海般的难受,他强装镇定,不,确切说是动弹不得,像是睡梦中被魇住了,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他觉得这是多么的不真实,武功这么快就上传到他的体内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因为在前世的江湖世界就是刁钻古怪的杨过也是经过了刻苦努力才学会了绝世神功,聪慧过人的张无忌也是一步步的学成了乾坤大挪移,而自己是多么的庆幸既不用刻苦的练剑也不用执着的学功,简直是轻易得来,我的天啊这是什么主。

正在胡思乱想的陈生只觉得身上越来越难受,头脑越来越迷糊,四肢百骸越来越膨胀像是每个血管都想要爆炸裂开,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渐渐的这样的折磨这样的痛苦达到一定的程度与高度后开始慢慢隐退,像是大海中高高掀起的浪花,总有一刻开始有下降的时候。

这样过山车式的感受一波跟着一波一浪跟着一浪,高涨高涨再高涨下降下降再下降……如此的循环下看似面色苍白并无动静的陈生内心深处实际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就在最后一刻他再也坚持不住。

干呕一声,吐出一大滩鲜血洒在面前的地板上像是冬天盛开的腊梅花,就此晕厥过去人事不知……

……

……

过了不知有多长时间他慢慢清醒过来,还是躺在他上一次清醒过来的床榻上,鼻中闻到的是阵阵酒香。面带微笑的侯慕白静静的坐在他面前的茶几前温烫着小酒,慢慢的自呷自娱。

“从今以后你就是有武功的人了,你可以回去报仇了。”

他没有回头,只是静静看着窗外慢慢沉下去的夕阳,夕阳的余晖映照着小屋,映照着山林,映照着整个大地。接着说道:“只是你走之后不要记住这个地方,我家主人更不想听到江湖上有他任何的消息……你能做到吗?“

已经清醒过来的陈生跳下床来,感觉到浑身上下前所未有的轻松,听到自己已经有了武功还没有时间高兴就被他后一句话给压住了,自己要离开这里,还不能记住这个地方,更不能泄露他们的消息。

他清楚的知道这里已经不能久留了,必须离开,一个原因是他们的不留,另一个原因就是自己不能留,自己还要去救荷花姑娘呢,况且已经有很多天没有回福利山庄看看了,究竟张大胆与王小二是把山庄打理的越来越兴旺了还是山庄在他们的手中颓废倒闭了,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有人说秋天的落叶慢慢飘零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这样有诗意的说法在陈生看来都他妈不对,都他妈是废话,就是风不追求树依然挽留叶子还是会自己落下来的,因为它知道时间到了缘分尽了就该散了……

……

……

掐指算来,离与富少刘三的预定时间越来越近了,还有五天的时间就是腊月初八了,就像一年一度的高考进入了倒计时。这与高考唯一的区别就是高考前的考生是紧张的,而”高考“前的陈生却越来越冷淡。

面对侯慕白的问话陈生越来越淡定,他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尽管这样的宴席很美好,世界上美好的东西都很短暂,终于开了口,虽然很小声的说话但依然字正腔圆,看来他的确身负很好的武功。

”侯叔叔,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你尽管放心好了……“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只是不要辜负了我们家的小姐,是她又救了你一命?“

”我不明白侯叔叔这句话的意思?“

”本来我家主人是不想让你活着走出仙人谷的,但是我家小姐一力在他父亲面前替你袒护,看来你这小子运气不坏啊,在小姐眼里你就是好人,好,很好……“

”我陈生七尺男儿说过的话自然算数,我也很讨厌有人对我怀疑,不过话又说的回来,对我怀疑也属正常……“

……

……

离别之际他想见一见香炉小姐,虽然这样的想法很唐突,可这毕竟是埋藏在他心中已经很多天的的想法,但他不知道人家会不会见自己……

……

……

31、 伏杀

最后的结局是聪明的陈生知道就算是见到了香炉小姐又能怎样,不还是离别吗,这样的经历像极了前世在学校里与娟子的离别一样,都是充满着执着与无奈,自己还要做大事情,要有很好的前程,总不能在儿女情长上伤了神,在最关键的时候他总能回到最理性的层面上去。

又过了一天,天上没有暖和的太阳,北风发出怒号,雪又开始下了起来,这样的雪他在前世没有见过,因为二十一世纪中原的雪没有这样的肆虐过,不比小说中说的那样北风如刀,因为它比刀还厉害,雪如鹅毛,因为它比鹅毛还要大。

他背负起侯叔叔赠给他的长剑,头上戴着斗笠,身上披着蓑衣,这些都是侯叔叔亲自给他做的。站在一座已经被大雪完全覆盖住的小院门前的大树下,正在跟侯叔叔作别。那剑实在太长,斜插在他的背上剑柄还高过了他小半个头,而剑鞘的底部几乎将要接触到地面上的雪。

君子之交淡如水,他虽然跟侯叔叔经过了这几十天的接触,在他的概念中就像是经过了几十年的感情,可他们并没有说什么,隔着眼前如絮如棉纷纷飘洒的雪花,各自站了一柱香的功夫,眼神坚定充满鼓励的侯慕白看着一脸沉默的陈生,摇摇头,又点点头。

陈生似乎能从他的眼神里读懂了什么,举起双手在自己的面前深深的作揖,刚想跪倒在地做最后的永别,就算是答谢他给自己的传功吧,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尽管侯叔叔不喜欢他叫自己师傅,但实质上他已经做了一个师傅的职责。

知恩图报的陈生怎么会不感激,可就在他右边膝盖还没有跪倒在地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右边胳膊被人轻轻的向上一提他的整个身子就起来了。

”不用如此……你走吧,不要回来,就当我们不曾认识过一样,要不然你会死的很惨……“侯慕白的声音有些沙哑。

眼眶已经湿润的陈生知道他的这句话中蕴含着太多太深的含义,他们不是一般的人,也做的不是一般事情,不想让自己参合在其中,更不想让自己泄露了他们的秘密,这是别人的事情他当然很想置身事外。

陈生看着满脸慈祥说话如冰的侯叔叔,将心一横,踏着厚厚的积雪转身离去,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侯慕白站在小院门口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雪影当中再也看不到了……

……

……

银絮乱舞,寒潮呼啸。枯枝战栗,星河颤抖。天地一片雪白,这样恶劣的鬼天气实属少见。远远的深山大峡谷中一个小小的黑点正在慢慢移动,拉近镜头可以看到这个年轻人头戴圆圆的斗笠身披宽宽的蓑衣,脚上穿着厚厚的皮制长靴,背上背一把长剑,剑穗随着北风在空中飘荡。

不管是圆圆的斗笠上还是宽宽的蓑衣上都落了一层薄薄的积雪,年轻人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他已经走了很远的路但还没有走出山谷,他忽然站住身子隔着眼前胡乱飘落的雪花向远方眺望着。

左面是很高的山,山上不管是石头还是树木都成了坑坑凹凹的雪白颜色,山很陡峭像是用斧子削凿开了的一般,右边的不远处也是山,连绵不绝不知道通往前面的什么地方,难道这就是侯叔叔告诉他的仙人谷。

他那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光芒,眼瞳急具收缩着,他感到心中一阵烦闷,长长的深吸一口气慢慢的吐了出来,两道白色的气体从他的鼻孔轻卷直上,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而这种不祥的预感到底是什么他并说不上来。

远方的天边处还是铅墨色,浓的化也化不开,看来这样的雪暂时停不下来,忽然听见”砰“的一声巨响,雪地下面窜出一个黑衣人影,戴着恐怖狰狞的面具像鬼一样出现,根本看不到他的长相,只见一个兵器快如闪电般向着陈生袭来。

这样的疾变发生的太快,发生的太突然,似乎这个人已经在这里等了不少时候,他要杀死自己,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一连串的问题困扰着陈生,但在这样的生死时刻根本就容不得他思考太多,他要快速的做出反应要不然就成了别人刀下的孤魂野鬼了。

陈生没有回头去看,只是右手向上一伸,内力到处,背上的那柄长剑像是受到了人的快速抽出一般,”刷“的一声清脆悦耳的响,剑柄已经抓在了他的手里,只听见一连串叮叮当当的响,像是无数颗珍珠玛瑙之类的东西洒落在了玉盘当中不停的跳动着。

紧跟着便是”铮嗡“”铮嗡“”铮嗡“的余声响动,对方的武功太高出招太快,陈生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使用的是什么兵器,说剑不是剑说刀也不是刀的小白金属片儿,但在对方的手中游刃有余,使用的出神入化。

已经出了十一招的陈生根本想不到侯慕白传给自己的武功会如此的高强,他随手捏来就能使用,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剑法,但他的脑海里清楚的知道怎样出剑怎样招架怎样还击,似乎就像刚刚出生的婴儿就会走路一样简单。

对方应该也是一位绝世高手,已经把陈生逼的节节后退,只有招架的份儿没有还手的余地,尽管他的剑长而对方的兵器很短,但那件短小的兵器上的力量在一点一点加重一点一点增强,震的陈生的手臂一阵阵的发麻。

雪花还在肆无忌惮的飘落,北风依旧如刀的割着陈生的脸颊,对于敌人来说是不是割着脸颊陈生并不清楚,因为对方的武功太好或者说是因为对方有面具遮面割不到脸颊,这人是谁,难道是朝廷派人埋伏在这里,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行踪,那可不妙,大大的不妙。

尽管已经得到了侯慕白的真传,武功已经上升到了可以说得上是高手的境界了,但在这个黑衣人的面前依然不是对手,节节失利节节败退。那个黑衣人一连出了二十三招,而坚强的陈生也是一连接了二十三招,才勉强招架得住。

黑衣人长袍飘飘,迎风飘荡,在经过一番激烈的争斗后他以很快的速度分了开来,这时站在不远处的陈生看的非常明白,对方的手里拿着的是一个象牙制作的长方形物事,我的天,简简单单一个东西竟然有这样大的威力,欲将自己长剑打落而对方的兵器上看不到一个剑碰痕迹,这要多么高强的武功修为才能达到这个境界。

尽管在前世他清楚地知道只要武功与内功修炼到一定的时候,一花一叶皆可伤人,但没有亲眼见到过,如今活生生的发生在自己的面前竟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就像他不敢相信自己有武功这样的真实事情一样。

他到底是谁,怎么会用这样简单的东西当作兵器,只见对方冷冷的站在雪地当中披散着银白的头发,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狠狠的瞪着他,陈生坚信这样的眼神自己好像见过,可究竟在哪里见过一时却想不起来。

”前辈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埋伏在这里击杀我?“

到现在这个时候要说陈生一点也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但他很坚强也很坚定,绝不会屈膝投降或者说是表现出有半点示弱的样子,盯着敌人的那冷若冰霜的眼神急切的问道,”相信你我绝不相识又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黑衣人的长袍被北方吹的猎猎作响,他看着一脸不屑的陈生没有回答,不知道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了顾及什么?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陈生觉得今天是走了狗屎运了-------要死了,敌人的武功那么好而自己才刚学会的武功现买现卖根本就不是对手。

难道自己就要死在这个深不见人的大峡谷吗,难道自己就要死在这个雪花乱飞的大地上吗?对方的兵器像是一把明亮无论的刀子,再一次电一般的刺向了正在不知想着什么事情的陈生,这样快得长方形利器眼看就要深深的刺穿站在雪地上陈生的咽喉。

”不要啊,爹爹……“

一个年轻女子铜铃般的声音响起,多么熟悉的声音,多么熟悉的身影,只见雪地上一个白衣飘飘的年轻女子神出鬼没恰到好处的出现了,不是别人正是阿娜多姿梦寐以求的香炉小姐,她那倩丽的身影已经挡在了自己面前。

而坚定的陈生反而没有一点怕意,他一下子豁然明白过来,这个刺杀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香炉小姐的父亲侯叔叔的主人兵部尚书香满天,多么如雷贯耳的名字,而他们只见过一面……

……

……

他为什么要杀害自己,这样的念头在自己的脑海中盘旋着,难道自己知道的事情太多要杀人灭口吗,还是有其他别的什么原因。陈生坚信是兵部尚书香满天故意设下的计策要杀自己要杀人灭口。

听到香炉小姐的一句话,那个兵器就在快要到达陈生的咽喉的时候硬生生的停住了……

……

……

32、凭我的直觉

面色平静的陈生其实已经受了内伤,腹内翻江倒海的难受,此时再也坚持不住,就像想要呕吐的人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程度,右手持剑撑着地面伏着身子开始嗷嗷大吐起来,吐出的都是殷红鲜血,洒在雪地里是那么的鲜艳。

“你怎么来了?”香满天看到自己的儿女竟然挡在了这个满脸不屑的青年人的面前,竟丝毫不给自己留一点情面,自然十分不高兴,他收回那不知道是什么兵器的兵器意味深长的说。

“我……我为什么不能来……,爹爹,你答应人家的事情怎么能不算数?哎呀,他怎么受伤了?”听到这个傻逼小子吐血的声音香炉小姐关心的说,并急忙的回头看着面色十分痛苦且还蹙着眉头的陈生。

而一脸蒙bi的陈生看到长相如画眉如黛的香炉小姐是这样的关心自己,急忙掏出纸巾擦了擦嘴角的斑斑血迹脸上十分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来,他要在这个经典美女的面前展露出自己风雅的一面,尽管是死也要死得风雅。

“我要杀了他,他知道的东西有点多,可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爹爹,我相信他不会说出去的,你,你就放过他吧,如果你真要杀他的话为什么还要侯叔叔传给他武功,你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点。”

香满天抬头向天看着漫天飘落的雪花发出了一声轻蔑式的微笑,他慢慢摘下戴在脸上的恐怖面具,露出了他那张真实愤懑的脸,而这张粗眉大眼单眼皮国字脸薄嘴唇的清癯男人对陈生来说还是第二次见到,他的脸上天生带着一股肃杀之气,难道自古的将军都是如此的有气场。

雪花还在无情的下着仿佛永远不会停止,空旷的山谷中连个鸟叫声都没有寂静的有点怕人,而天色看看快要黑了,四周灰蒙蒙一片,这样的气氛有一点点压抑,压抑的人快要透不过气来。

终于香满天轻描淡写的话打破了这样的沉默。

“炉儿啊,你还记不记得咱们是怎样在皇宫里逃出来的吗,又是怎样逃出京城的吗?咱们费尽千辛万苦种种磨难才跳出了敌人的魔掌,逃到了这里安身立命,难道你还想让他们知道咱们的下落,咱们的藏身之地吗?

女儿啊,你可不能意气用事,尽管他救了你一命,可你也曾经救过他,这样就算扯平了,现在爹爹要杀他你为什么不同意?人心隔肚皮到时候谁知道他会怎样做。“香满天用这样现实的话激励着自己的女儿。

尽管陈生觉得这样的局势对自己越来越不利,但还是保持异常的镇定与从容,他缓缓的站起身子收回长剑,一寸一寸的装在剑鞘中,身为现代人的他还是第一次用这样高深的武功跟一个十分了不起的人物过招,他隐隐觉得侯叔叔传授自己武功一定不会太低。

不错,侯慕白的武功可以说已经达到了很高的程度,陈生足可以打败很多高手,但现在打不过香满天是因为香漫天是侯叔叔的师傅啊,如果侯叔叔是他师傅的话,那香满天就是他的师爷了。

娇艳欲滴的香炉小姐睁大着媚眼看着陈生,而陈生脸上总是带着几分不屑的笑容,他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很多更深一层次的东西,似乎是在问着陈生能做到吗,陈生只看了她一眼就移开了目光,看着前面被积雪覆盖的大山。

香炉小姐哼了一声,喃喃自语的说:”我觉得他不会这样做。“

”为什么?“

”凭我的直觉。“

”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你又能怎样?“

”那,那我就去把杀了,把他的人头交给爹爹。“

香炉说着话回头打量着面色平静的陈生,似乎是在等待着他确定的回答,而陈生一直没有说一句话,因为他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所以就选择沉默,或许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陈,陈公子,我爹的话你能答应吗?“憋了许久的香炉终于开口询问了,身为堂堂兵部尚书的女儿当初在京城中也是风云人物,追逐她的官二代与富二代年轻才俊当然不在少数,但内心高傲的她始终没有对任何的男人多看一眼,而如今能放下身段为这样的无名青年求情还是头一遭。

可这样的求情能落个人情也好,可偏偏这个不知趣的年轻人好像一点情面都不领,这不是傻逼是什么,可越是这样越惹得香炉小姐的喜欢,没有离过皇宫的她觉得这个年轻人这样的有个性,不像很多京城的年轻才俊都是为着讨好自己而做出千奇百怪的媚态。

在她过十六岁生日的时候曾经收到过很多鲜花与无数银票,还有人送来了罕见古玩与无价珠宝,甚至还有很多是为了跟兵部尚书这样的大官员扯上关系前来攀亲的王孙贵族还有朝中大臣,他们纷纷膜拜可以说门前车水马龙一片繁华景象。

这样的人群中当然不乏有佼佼者,但都不入香炉小姐的法眼,直到她在古庙外的小路上第一次遇见被人围困的陈生戛然而止;而香家门前的一片繁荣景象也在香满天受到蒙冤之后戛然而止……

……

……

”要杀也好不杀也好,我不想对任何一个人或者任何一件事情给出自己的承诺,相信我也好相信我也好,我说过去的话自然算数,但我不想发誓,也没有人能够逼我发誓,我想那是非常蠢的一件事情,难道说不是吗?“身为一个现代人的陈生自然不会有古代人的思想也不会受到古代思想的禁锢,当然也没有顾及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太个性了,这样的一番话在古代人看来那是时髦的很了,他们根本想不到有人会说出这样先进的话来。而他这样的极具个性的回答越来越引起香炉小姐的喜欢,不错,她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任性的人。

看着陈生那副”坏坏“的样子,对他喜欢也不是怨恨也不是。

”难道你不怕死吗?“

”死,当然怕,只是看怎样死的?死在别人的手中当然窝囊,但是要死在小姐你的手中我是心甘情愿的。“

香炉眨巴着眼睛,觉得这样的年轻人越来越有意思了,当然她更不舍得一个有意思的人死去。

“你走吧,我拦住我爹爹。”

“不,我可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要走大大方方的走要留大大方方的留,我想香前辈是世间上的风云人物,绝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陈生背着剑,站在雪地当中任凭积雪迷糊了双眼模糊了视线,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神看向了香满天,香满天作为朝中的顶尖大臣,怎么会没有一点的海量,他也用毒辣的眼神看着陈生。

“你小小年纪竟然做了阎罗帮的头领,还帮忙杀死了朝中宦官江彬这样的大人物,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未来一定能开辟一番新的广阔天地……”说到这里略顿了顿,望着面色苍白的陈生眸子里闪烁出异样的光芒,忽然话锋一转,接着道:

“但我觉得你的这次出去会很危险,朝廷方面与宦官势力根本就不会放过你,既然不能抓到你自然也就能寻找到我们了,你说我会放心吗?”

“……“

陈生保持了一阵沉默,因为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况且香满天说的是实话,相信他的身份应该很快就会曝光在光天化日之下,现如今赤裸裸的出去皇帝的锦衣卫与宦官爪牙怎么能够放过他,

”你留下吧,外面确实很危险,江湖上风刮的正大,像你这样的小人物是会被刮飞的。“

”不,再大的风浪我也能顶住,我要报仇还要去救朋友,我们已经有了约定我可不想做一个不守信用的人,更不能做出丢下自己朋友于不顾的事情。“虽然他十分迷恋香炉小姐,但也不能不去救荷花姑娘啊,他不想去做一个无情无义的人。

”难道你就不怕死在外面吗?“

”怕死的人难道不会死吗,不怕死的人就能长命百岁吗……

我这次出去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如你所说很快会死在外面还是非常惨的那种,但你们记住我死了也不会出卖朋友正如我现在必须冒着危险出去救我的朋友一样信念坚定;第二种可能是在江湖上混的越来越好地位越来越高金钱越来越多,而我坚信第二种的可能性会很大……

有人说江湖上是消灭神话的地方但也是诞生神话的地方,我觉得我应该去创造神话……

不过非常感谢你们的好意,也非常感谢你们的友好提醒,相信在未来我们还会有再次见面的机会……“

陈生表现的非常镇定,至少作为一个现代人面对卷入这样的漩涡困境与生死磨难当中能顶住压力心平气和的说出这样的话,更能令香满天如此的大人物感动。香满天敬佩的看着面前睿智的年轻人顿时语塞。

说实话打心底里他很喜欢香炉小姐,可作为现代人的陈生内心十分清楚,像他们现在的身份与地位很悬殊,至少条件还不十分成熟,尽管她也对自己有好感,但婚姻讲究的是门当户对,自己还需要长时间的成长与努力来提升自己的社会地位与人生价值。

那他就要在古代的社会闯出一片天,用现代一点的话说就是白手起家,陈生有种预感未来自己的生活里不能没有像香炉小姐这样高贵典雅的女生,她必定是自己的菜,这只是时间问题……

短暂的分离只是为今后能够更好的相遇,尽管他有一丝不舍,但从他的面目表情与话语中感受不到一丝这样的痕迹。

善解人意的香炉小姐对面前的青年才俊这般一段自负又自傲的话感到惊讶与诧异,他在京城天朝上国可从来都没有见过像他这样的人物,眼神中闪烁出异样的光芒。面色平静的陈生说完话拱了拱手,转身朝着前方走开了,漫天雪花中一个黑衣人影在他们眼神中不断缩小着,缩小着……

他要去找刘三报仇,更要去解救荷花姑娘,与他们之间相约的时间还有两天,就剩两天了……

……

……

33、所见所闻

虽然只有两天时间但已经胸有成竹的陈生并不感到慌张与激动,反而内心一阵平静,望着眼前山谷中四散飘落的雪花像绒慢慢飘下。

他迈出的每一步都感到无比艰难,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外面的世界一定不像此时自己的内心那样平静。

或许就像好望角的浪一波一波的冲刷着江岸,皇上派出的锦衣卫与冷知府协力同查刺客与香满天的隐身之地,就像美国政府很多年前四下搜寻萨达姆一样卖力。

而他的身份已经被政府查明名字叫做陈生,至于是何方人士从事什么职业年龄有多大一概不知。

因为他是‘黑户口’啊,这个时代根本没有他的户籍,当然同名同姓的除外,既然他的父母是谁根本查不到那就证明他只是一个孤儿,皇上的锦衣卫如此推断,可他们依然加大了侦察的力度企图从这里找到一个突破口找到香满天的下落。

他打算这两天的时间不能白白的浪费掉,他要去杀人,当然先杀的不一定是刘三而是他身边的两个江湖打手赤脚虎与诸葛龙,只有除去了他的牙爪才能将他慢慢吞噬。

这样的屈辱在他内心已经隐忍了三个多月,荷花姑娘已经被当作人质三个多月了,她现在究竟会怎样?

面无表情的陈生现在隐隐开始担心起荷花姑娘来了,毕竟她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遇到的女人也是自己前世今生第一个得到的女人,她那性感的微翘的香唇与诱人的体香味道至今难以忘记,过去的一幅幅缠绵画面慢慢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多么的温暖,多么的幸福,让他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第一次得到了不知是不是爱的东西。

一边想着荷花姑娘一边走在漫天大雪中,雪花已经覆盖住戴在他头上的圆型斗笠和披在他身上的尖尖蓑衣,北风还在尖叫,他渐渐看到前面的地方好像是平原,哦,这难道是出了山谷。

他不怎么记路,更没有记路的习惯,不管这是哪里还是将要走到哪里他都觉得无所谓,因为人生就是一次没有起点与终点的旅程,非要说有起点与终点那就是降生与死亡,当然非常明智的陈生觉得思考生与死太他妈俗套了。

然而人生就是他妈的俗套,要不然自己还不会一穿越到这个大明王朝就会牵涉到这么大的事件中来,兵部尚书香满天弹劾东厂宦官大佬汪相思没有得逞却遭到了对方的反击,被冠以反动派的名义抄了全家,就在临刑前被自己的手下侯慕白救走,他们带着香炉小姐风尘仆仆一路逃到了河南洛阳。

想象着他们一路上遭到皇上派出的锦衣卫与宦官的大举追捕,必定十分激烈,可他们竟然能够完好无损平安无事的逃脱围剿真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现如今隐藏在这里安身,而宦官方面更是追查不到他们的下落。

香炉小姐一定是在什么地方,得到宦官要陪同皇帝朱厚照巡游,路过洛阳到南方的消息,才会偷偷的出来行刺皇帝与宦官,他很小心翼翼但终究还是淌入了这趟浑水,想要抽身出去已经不能。

忽然想到他们三人在马车上奔逃的画面,究竟马车是怎样翻的,自己是怎样昏倒的,昏倒后又是怎样到达仙人谷的自己竟然一丝也不知道……

……

……

陈生迎着寒风迈着脚步已经走出了仙人谷,可走出去之后这个荒山野岭究竟是什么地方他依然难以知晓,天地一片雪白,就这样胡乱的走着……

……

……

路似乎没有尽头,永远没有尽头……

……

……

洛阳城某个小小的酒店里生意十分火爆,这就证明了两点,第一点这家的酒菜做的十分漂亮赢得了大家的认可与关注,第二便是洛阳城中心的经济发展状态还是很不错的,当然陈生那天穿越过去的只不过是非常偏僻的地方,当然不是非常繁华的正大街。

正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常,尽管这样的寒冷这样的大雪依然驱散不了劳动人民的赚钱热情,各家各店的店面都还正常营业,因为他们不仅要交很多的房租费用,还有要养家糊口,这样的沉重压力的确很累。

厚厚的积雪已经覆盖了不知多少家的瓦屋与院落,一年年的过去也不知是催白了多少少年头,苍老了多少的美好容颜。陈生没有老他还很年轻,年轻的用手一掐就会出水的嫩,初中毕业时才十四岁,学了三年的建筑才十七岁,正值青春年少。

都说十七岁是花季雨季什么的,而陈生自己的十七岁他妈的穿越了,而且竟然是为了寻找一个背叛自己的女人在火车上遇见泥石流穿越了,要是让外人知道肯定会笑掉大牙,不再想这些无聊的事情,他来到这家生意很好的酒楼前,木制的酒楼显得更加古朴古香。

并且在这个木制酒楼前还围满了很多看客,似乎是在看着贴在显眼处的朝廷榜文,有人轻生的念叨有人发出轻声的议论,陈生钻过黑压压的人群,终于看到那贴在墙上的黄色榜文,榜文上唯妙唯俏的画着四个人的图像和一连串弯弯曲曲的文字,最后是朝廷与知府的大红印章。

长相霸气满脸正色的香满天居在首位,他那潇洒的眼神目视前方英俊的脸上更是多了几分自负的气息;后面是画像清瘦如豆芽的侯慕白,雪白的脸颊下面是一部稀疏的胡须;第三个是气质高雅长相绝伦的香炉小姐,鬓发如剪眉若新月脸如银盆。

看来这个画工的手艺绝对是一流的水准。

后面还有一个画像清秀的年轻人自从他的目光看到后就再也移不开了,因为这个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陈生自己,当然他并不感到吃惊,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不经意间卷入了这场政治斗争中去了,而令他吃惊的事情是官府是怎样知道他相貌的。

至于他为什么不赶紧离开,旁边的人为什么认不出他来,那原因很简单,他已经戴上了蔡上皇的面具,所以他并不感到害怕与恐惧,只是静静的看着图像下面的几行苍头小子,口中轻轻的念着:

“香满天的脑袋值十万两,侯慕白的脑袋值八万两,香炉脑袋五万两,而陈生的脑袋只有区区两万两……”

妈的,这是谁制作的榜文竟然如此的轻视自己,将自己的脑袋写的这样便宜不值钱。下面还写着什么举报线索破案者奖赏榜中承诺的银两兑现,私藏隐匿或是知案不报者与犯人同罪,面无表情的陈生看着上面那三个人物的简介与籍贯都写的一清二楚,而唯独自己的简介后面所有都是空白。

四周人们的议论声与叹息声相互交织在一起……

……

……

走上已经油腻发渍的台阶,他那锐利的目光已经看到整个酒楼的全场,他刻意保持低调,只要了一碗红烧面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吃,红烧面果然色香味俱全,已经熟透的圆面上躺着几块方方正正的红烧肉块。

经过均匀搅拌后每一根面条入口都是舌底生津咽下后更是回味无穷,真是每一根面都做到了极致,难怪有这样多的顾客盈门,还忘交代的一点就是他非常喜欢吃辣椒,放在桌子上面的辣椒他已经放了满满三大勺,碗里面是血红血红的颜色。

吃了几口面已经感觉到满身都是热气,寒气渐渐隐退不见,坐在他前后左右的人们都在小声的议论着门前的这个不同寻常的榜单,似乎人们都对自己生活的好坏并不关心倒是对社会上的新闻与八卦能产生浓厚的兴趣,哪里出了人命哪里出了奸情等稀奇古怪的事件很快经过各个方面的添油加醋能够迅速发酵……

……

……

正自吃到一半忽然听到隔壁的小暖阁中有人说话,而且这样的声音好生熟悉像是在哪里听到过一样耳熟。

“皇上遇刺事件发生了这么长时间他们还是没有找到凶手,这下冷知府可有的难做了,要是这个案子办不成只怕这个脑袋是要掉的……”

“掉脑袋是迟早的事情,像香漫天这样的人物他怎么能够找到,就是找到了也不一定能够抓到!”

“不错,不错。”

“香满天的女儿果然是女中豪杰,他要杀了朱厚照跟宦官,有这样的胆识不愧是兵部尚书家的女儿,哎,对了,你说那个救走香小姐的陈生是不是跟刘三有百天之约的陈生,我看他们的相貌倒有几分相似,可像他这样一个懦弱的人怎么可能会是救走香小姐的人……”

暖阁中有人发出了尖锐的嘲笑声,嘲笑声传到了外面很多人都可以听到,是多么的不屑于蔑视。

“怎么可能,一个连我们还不是对手的人怎么可能救走香小姐,纯他妈不是胡扯,我宁愿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会是这个小子救走了她,那不是在开天大的玩笑吗?“

他们不可能相信这个跟他们有间隙的陈生就是那个救走香炉小姐的陈生,因为在他们的概念中这样的差距大的吓人。

”你说这小子跟咱们家的刘三爷百天之约他会不会来……“

……

……

34、皇帝没穿衣服吗(求推荐,求收藏!)

他们终于议论到这个问题上来了,其实坐在外面吃着排骨面的陈生已经听出来这两个说话的人究竟是谁,并能从他们的言谈中听出几分嘲笑与轻蔑,可他并没有去冲撞他们的谈话,因为陈生知道那两个不长眼睛的家伙迟早要死在自己手里,并且要让他们死的非常惨。

更因为他们是赤脚虎与诸葛龙,这两个相助刘三的家伙竟然在这里相遇了他们,并且还在讨论着自己会不会回来找刘三这个话题,还发出嗤之以鼻的笑声,真是两个可恶的家伙,先把他们杀死对于刘三来说自然是少了两个帮手对于自己来说是有更大的好处,那就先送他们上路吧。

陈生不是一个残酷的人,但生活在残酷的时代不去适应不去改变那还怎样生存,这对于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是再也明白不过的道理,所以他就开始杀人杀坏人杀一切拦在自己走向光辉理想道路上的人。

他是自私的,一旦有了理想就要拨开所有障碍不顾一切的向着理想迈进,才不枉了活在世上的短短三万六千五百天,尽管不知道会不会成功,尽管一路上有很多的妖魔鬼怪,尽管需要尝尽人世间的所有艰辛,没有理想的人是行尸走肉的,是失去灵魂的,是失去所有意义的,既然明白这个道理那就前进吧。

陈生觉得这样才非常励志,他要做一个非常励志的人,更要做一个成功的人,前世没有混好,没有上成学,没有写成自己的小说,甚至就连女朋友都离自己而去投奔别人的怀抱,这是一个怎样的打击。

觉得自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能够穿越到五百多年前的大明王朝这是多么的幸运,他要珍视这样的机遇要好好的创造一番事业,尽管不像很多操dan穿越小说写的那样一穿越就是什么王子少爷的上层社会人士,尽管只是最底下的乞丐小生,但慢慢成长必将由一颗小草成长为参天大树。

陈生这样想着会心一笑,吃光了碗中最后一根面条,然后用餐巾纸擦了擦带着油腻的嘴巴,浑身充满战斗的力量,隔着窗户看着外面快要落山的血红太阳,右手支腮冷冷的听着四下纷纷攘攘的议论声,他们的共同话题就是震惊朝野的这桩大事件。

大事件就是兵部尚书香满天的案件,至今他们三人的踪影成谜令皇上的锦衣卫与宦官的秘密侦探都难以捉摸到他们的蛛丝马迹,而如今皇帝来到洛阳巡游竟然遭到了香满天的女儿香炉的刺杀,在香炉身受箭伤的时候,竟然被一个无名小生用马车载走至今查找不到他们的任何踪迹。

这样的事件实在是太过狗血。

本想朝廷方面就可以顺藤摸瓜的找到香满天的存身之地,可偏偏在那大雪纷纷的时候,只在一个小沟里发现了一辆疑似嫌犯的马车,其他的线索都就此中断,他们甚至在方圆百公里的地方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都没有发现一点的线索。

朝廷的宣传力度是巨大的,这与平明百姓的愚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大明王朝的子民还不知道香满天案情是一桩天大的冤案,更不知道这是一场朝廷宦官与正义力量两大势力的顽强斗争,而遭到一方暗算的阴谋。

他们听信了朝廷颁发的公告,那就是兵部尚书香满天勾结反动分子预谋叛乱,这样的秘密情报,被朝廷的东厂宦官捕捉到后悄悄奏知给大明天子,当武宗朱厚照听到这个可怕消息的时候,做出了一个果断有力的决定,那就是诛连九族抄其全家。

朝中很多正义分子与社会各界知名人士,纷纷站出来替香满天辩白,但都受到了牵连受到陷害,这样的事件牵涉甚广,据江湖传言总共受到陷害的有三百二十一人。有被迫终止仕途告老还乡的,有被下在狱中慢慢致死的,还有被直接杀头的等等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结局都有出现。

能看清楚事实真相的必究是少数人,这就相当于掌握真理的都是少数人一样稀缺,所以大明王朝的子民都坚信朝廷的判断不会错,这是历史的杯具也是社会的杯具,更是劳动人民与全天下的杯具。

陈生不想有这样的杯具他想站出来为正义而发声,因为他学过一篇文章叫做《皇帝的新衣》,那是多么赤裸裸的讽刺,难道你们就没有看见皇帝没有穿衣服吗,难道你们连一个小孩也不如吗?为什么还有为了讨好某些人而说出一些违背良心的话……

……

……

这样的大新闻已经在社会上发酵的很厉害,朝廷派出的追兵还在加大对他们搜寻的力度,已经查明救走香炉的小子叫做陈生,可陈生究竟是哪里人士,从事什么职业,家中还有什么人等的相关户籍信息一点也没有查到,因为贴在酒店外面的悬赏榜文告示就能说明一切。

坐在大厅里的人在小声议论着这个案子的新闻,而坐在暖亭里的人在大声的议论着陈生是谁,这样的吵杂声混交在一切就像是贝多芬的交响曲“好听极了”,陈生已经没有心思听下去了,他还是戴着蔡上皇的面具缓缓的站起身来,朝着里面的暖亭走去。

暖亭里面正坐着一些所谓的高档人士,他们都在听着赤脚虎与诸葛龙已经喝的熏熏欲醉还在侃侃而谈,说什么天王老子算个屁自己才是天,吹的天花乱坠吐沫横飞昏天暗地飞沙走石,正在说到兴致高涨时只见一个老者掀帘走了进来。

里面是一阵阵的嘲笑声再次响起,那老者用犀利的眼神像扫帚一般的扫了一下暖亭,似乎能将暖亭中的十多个人都看的一清二楚,这十多个人仿佛都与他打了一个照面觉得他看到的就是自己。

那老者虽然眼神犀利但根本没有人在乎他,他们都是有钱有势的大佬或是洛阳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至于为什么这些人不认识蔡上皇这个家伙那就更好解释了,因为蔡上皇以前做的买卖全是背地里见不得人的丑事,他躲还躲不及又怎样敢大摇大摆的结识什么贵权。

所以没有人认识蔡上皇,当然这个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蔡上皇。

扮作蔡上皇的陈生脚步是多么的沉稳与不羁,根本看不出他的内心有一点点波动,当然外表没有一点波动并不代表着他的内在就心若止水了,他看着坐在中央桌子上的赤脚虎与诸葛龙刀子一样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搜刮着。

赤脚虎与诸葛龙在洛阳一带也是很有名气的强者,看到竟然有一个老汉闯入到他们的酒席上还用这样大胆放肆的眼神看着他们,似乎是在找茬,你丫是谁竟敢在老虎头上逮跳蚤活得不耐烦了。

陈生没有说一句话但这样无礼的眼神与举动就足以撼动他们高傲的内心,暖阁中的所有成员像是在看着一个小丑一般的看着他,他们已经喝的微微发红的脸上更是带着几分嘲弄与蔑视,就相当于富人看穷人高人看低人一样的眼神。

而这一切对陈生来说是多么的不在乎……所在乎的是怎样做才能实现自己给自己定下的通往成功路上的目标。

“请你们不要在这里说别人的坏话,这样做对你们来说也没有什么好处……”

赤脚虎很爱喝酒但每次喝酒都会上脸,红彤彤的脸色就像猴屁股一样可爱,他慢慢放下已经喝光了酒的酒杯,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站着个如此说话的老者,还出言不逊大有无事生非的意念,怎样能浪费这样的机会。

“我们就是喜欢说别人的坏话,不知道这跟阁下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认识香满天或者是陈生这个小子?”他们猜测这样的老年人能说出这样替他们鸣不平的话肯定跟他们有关系或者有什么牵连。

已经有人上来打听他的身份到底是谁?

陈生只不过是会心的一笑,装作若无其事道:

“我只不过是一个过路的先生,想在这里图个清静吃上两盅,不想这样的好兴致竟然让你们给破坏的无影无踪,你们说我能不管吗?”

说着话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了一个很小的纸团右手中指轻轻往外一弹,那个小小的纸团竟然随着这股劲力窜了出去,平平稳稳的落在了赤脚虎面前的酒桌上,又心平气和的说道:

“朋友,说实话,这是门外面一个不认识的人给我三十两银子让我转交给你们的,并叮嘱说一定要让你们这样做。好了,你们继续吃酒畅饮吧……再见,朋友。”

陈生已经学会了很多东西,他想戏弄一下这两个家伙。将那个大家不知道写着什么的纸团放下后头也不回的走掉,走出酒楼后他那潇洒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赤脚虎与诸葛龙看着远去的背影觉得那是多么的熟悉,好像是似曾相识的人,但始终猜测不透这个老者到底是谁,慌忙打开纸团,映入眼帘的是一行歪歪斜斜的字,字意极其简单但里面充满着丰富的内涵……

……

……

35、知道我的人都得死

赤脚虎打开那张已经被折的皱巴巴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

“亲爱的朋友知道我是谁吗,咱们可是老相识了,今晚速速来至城西外面的小竹林里见面吧,我有要事与你相商,因为我想你了。”

多么暧昧的话,真是,像这样小纸条上的字的确简单明了但里面确实充满着无限内涵无限风情,相当于现在小学生的情书,直接直白大胆而又充满着巨大的力量,有思念有向往更有诱惑在一起交织着。

能收到这样莫名其妙似是而非的或者说近似于情书的东西,两人都傻了眼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在猜测着他是不是送错了人还是对方背着自己而跟哪个女人有了约会,要不然怎么也不会收到这样露骨的话,他们相互看着对方眼神中充满了疑惑的神情。

而送给他们纸条的老者已经消失不见了,要不然非要拉住他问个清楚明白不可。

坐在周围的人自然都想看看这张奇怪的纸张上面写着什么东西,以至于他们的表情都是那样的不知所措,但还没有弄明白事情之前,赤脚虎与诸葛龙不想让这样暧昧的言语泄露出去,因为他们也不知道到这件事情到底是好是坏是喜还是悲。

所以他们需要保密,在制止了众人的动乱与猜测的之后两人很快的喝完了最后一杯酒,吃完了桌子上面的最后一道菜,抹了抹嘴角的油渍跟相熟的人打了声招呼便起身离开了。此时天色尚早,外面已经出了暖阳可依旧无法驱散冬日的寒气。

他们只是江湖上二三流的角色,凭借着自己武功受聘于洛阳刘百万的府上充当现在类似于打手或者说是保镖的角色,发生像今天这样的事情还是头一回,他们都感觉到莫名其妙不可思议……

洛阳城中闹市上一辆豪华的马车正在由南向北的缓缓驶来,坐在马车中的正是满脸疑惑的赤脚虎与诸葛龙,他们正在往刘府上赶去,只要刘府上有事他们便排上了用场,一旦平日没事的时候他们便悠闲的逛着街喝着小酒,甚至还经常到一家妓院嫖娼。

哪家有新来的小姐哪家有漂亮的粉头他们都一清二楚,而且洛阳城几家极具规模的妓院都很给好客,那自然是冲着“刘府”这两个字的无限魅力了,刘百万在洛阳一带方圆数百公里都是他们家的盐业生意。

在古代做盐业生意的都是垄断式的,他们都有强大的势力作为后盾,有政府或者官员在背后作为黑暗支撑,而所谓的商人只不过是受庇于他们伞下并暗地里给他们一些好处的人。刘百万的企业算是家族企业已经发迹了好几代人,所以他在洛阳城里是有名的绅士。

绅士归绅士,绅士也有遗憾的事情,再有钱再有面子的商人只要得罪了江湖上的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例如他唯一的儿子刘三。刘百万年近半百生性风流有三个老婆,可惜的是大老婆未能生育留给他很多遗憾,二老婆一口气给他生了三个女儿,

他盼星星盼月亮就是为了能够要一个儿子,像他们这样大的家族企业要后继有人,一个漂亮的贴身丫鬟终于上位飞上指头变成了凤凰,就是在刘百万喝醉酒的一个夜晚终于有了刘三这个小子。

所以说刘三是小妾所生,受千万宠爱于一身,这个刘三游手好闲无所事事除了整天玩女人就是赌博,他有这样的爱好还要归功于赤脚虎与诸葛龙这两个大神,可是他竟然在春风酒楼上看上了一个经典的美女,惹下了无尽事端。

他想一睹人家芳容的想法换成了今天变成独眼龙的下场,而那个经典美女不用说正是香满天的女儿香炉小姐,直到今天刘百万与刘三派出去打探这个女子到底是谁的消息还没有打探出来。

刘三猜测这个小子可能知道经典美女的身份,这个小子就是陈生,但他还很难确定这个陈生就是朝廷与政府将要寻找的那个陈生,他曾经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父亲刘百万,他们正等待着此小子一百天之约的到来。

而荷花姑娘就是饵,他们要通过饵来钓到这个“嫌疑犯”,所以他们没有十分为难荷花姑娘,也没有从她嘴中打探一点有关于陈生的事情,更没有报官,因为这个事情牵连重大,在没有弄清楚事实之前还不能轻举妄动。

这就是刘百万这个老姜叱咤风云于商场的精明所在,他不允许任何人“染指”荷花姑娘,保持了她的清白就是要钓大鱼,钓陈生这个大鱼……

……

……

赤脚虎与诸葛龙并不是没钱讨不到老婆,而是觉得有老婆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本来嘛女人就很麻烦,所以他们觉得还是到妓院中品尝新鲜的最好,但他们始终猜不到到底是哪个妓院的风尘女子如此痴情于他们两个其中的一个人,竟然用如此的情书约会,赤脚虎觉得自己的几率更大些。

因为那个老者是把纸条给了赤脚虎的,可他始终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蹊跷,他们的马车正在走向刘家大府的大道上。车中整洁清新,诸葛龙询问着赤脚虎好好想想到底是谁会给他写如此暧昧迷人的情书,还约他今晚到城西的小竹林中约会。

赤脚虎再一次激动的展开那张纸团放在膝盖上打量着,一遍一遍直瞪瞪的看着上面写着的几行字,是那样的娟秀那样的温柔那样的风情万种,说一定是出自哪个妙龄女子之芊芊细手,似乎有一个刚刚成熟的妙龄女子在纸上笑脸盈盈的向他招手。

如果上面所写的不是字而是一个女人肯定会害羞死,而赤脚虎拼命的思索着,就是快要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到底是谁写的,缓缓的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难言的喜色,毕竟人逢喜事精神爽。

要像揭破最后的面纱其实很简单,今晚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这样的好事情自然不能告诉刘三这样的人……

……

……

金乌西沉月色初上,冷冷的北风像是锋利的小刀一刀一刀的刮着人骨,冷,真冷,神州大地上一片宁静祥和,洛阳城西二十里的一片小竹林内就显得很不太平,一阵阵风吹打着竹叶哗啦哗啦作响,一人多高的毛竹起伏连绵煞是好看。

夜色下的寒冬显得更加清凉几分,只见在竹林外旁的石道上停着一辆红木做就雕着花纹的豪华马车,他们两人都坐在马车之中没有下马,四只眼睛小心翼翼的从车窗缝中偷窥着外面的动静,而马车外面的气氛很快变得凝重起来,空气之中似乎隐隐透露着无限杀机。

看不见美人,只有骇人的风声。

忽然就在他们马车不远处的竹林中出现一个人的背影,只见他双手背负在后面仰头看着天边那个小船儿般的月亮,竹影婆娑的摆动仿佛扫帚在轻轻扫着青石大路上的灰尘,给这样神秘的背影又增添上了一份神秘色彩。

那人没有移动,也没有回头,只是静静的看着月亮,任由无情的寒风吹过,吹在他的身上,撩起他的鬓发,撩起他的衣袂,撩起背上的剑穗,同时还撩起了他内心里的层层涟漪,这样的背影是多么的熟悉,似乎与今天在酒楼上见到那个老者的背景有几分相似。

难道他们是同一个人,可这样的老者他们确定都不曾认识,怎样会收到他的邀约短信,这岂不是笑谈。他们要来见美女,美女没有见着却见到一个奇怪神秘的老头,这真是扫兴,然而这样的气氛似乎会说话告诉他们事情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简单。

有时候压抑的气氛能将人的心脏压破,赤脚虎终于忍不住这样的氛围,一个很洪亮的声音从马车中传了出来,打破竹林中的沉寂。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给我们这样的短信,约我们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事情?”

这样的话声随风飘在了那人的耳朵里,那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而是保持了一阵沉默,也似乎是他不想说话。

“难道这是恶作剧吗,你丫到底是谁,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是诸葛龙的声音,他已经掀开了马车上面的车帘冷冷的看着那人的装逼背景,那人缓缓的回过头来,面目背着皎洁的月光,可他们两人还是很快就认出了他来,跟着发出轻轻的惊讶声。

他们相对而立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期。

“原来是你,你终于回来了,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去寻找我们家的主人刘三决一胜负,还敢偷偷摸摸的约我们到这里来,你丫是个女人啊……”赤脚虎看出他的真面目已经窜出了马车,矫捷身躯轻轻的落在青石板上,向着那人大声的呵斥着。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那人终于发话了。

“你的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再有两天就是你的死期,难不成你还是天下知名逃犯的陈生,不要用这样的大话吓唬我们好不好朋友……”赤脚虎意味深长的说着话,用十分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我就是陈生,还是大明王朝的宦官与朝廷捉拿的陈生,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不多,因为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都得死……”

……

……

36、杀赤脚虎(新人新作真的很难,希望你们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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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赤脚虎与诸葛龙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们自然不敢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本来以为约他们出来的肯定是个女人,可眼前的事实不如他们所想也不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并且听到他这样的话语越发感觉到不可思议。

“你说什么,我们有没有听错,你就是那个救走刺杀皇帝朱厚照的刺客陈生?我们走江湖的时候估计你还没有出世,就凭你的本事还想冒充老虎吓人。想做一下英雄其实很简单,大可不必冒充别人的名义来壮大自己……”

赤脚虎感到的是一阵羞辱,他觉得收到这样的信是对他的极大调戏与侮辱,这两天本来是在刘府上等待着他的到来,而且就在腊月初八的那天恰好是刘三少爷十八岁的生日,刘百万派赤脚虎与诸葛龙到街市上采购蔬菜与生日用品。

这正是很肥的差事,惟利是图的两个家伙总是克扣刘家给他们的银子,不管购买什么东西都是开着很高的票据掏着很少的钱,多余的部分已经足够他们在外面喝酒用度或终饱私囊。

没有想到这样快的速度以这样的形式见到了他。

已经看清楚了陈生的面目,怎样也不会从他的身上联想到那个救走刺客的人身上,至少那个是绝世高手或者在某一方面有绝技的人,但不管是谁绝对不会是眼前这个无知少年。

他们脸上都发出了轻蔑的嘲笑与无尽的讽刺,觉得他是在说谎话,他的那一句话是多么的可笑与无畏,可他说话时脸色一点也没有改变,与他实际年龄的成熟程度完全不能相符。赤脚虎站在竹林下冷冷的看着他,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像是镀上了一层银霜。

“如果你说的是真话,为什么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让她在刘府里生活了三个多月,难道说这样的话我们会信吗?”赤脚虎手中的剑快要出鞘,他紧握着剑柄的右手一点也没有颤抖,而诸葛龙依然盘膝坐在马车中,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我今天回来就是要让刘三倒在我的脚下,要让刘府倒在我的脚下,要让你们这些人统统倒在我的脚下,而最先倒下的恐怕就是你们这两个笨蛋……”陈生的语气很淡但吐字非常清晰非常有力道,也非常平静,平静的像是没有海风的湖面,这样的格调很是装逼。

诸葛龙发出了一声咯咯的长笑,可长笑过后他同样没有说话,而赤脚虎那青光闪闪的利刃刷的一声弹了出来,发出铮嗡铮嗡的声音在竹叶哗哗作响中更增加了几分萧瑟之意,并冷笑着说道:“真是一个无知的家伙,刘府在洛阳城里有多大的势力你也不去打听打听,除非是吃了豹子胆的人

竟敢拿鸡蛋往石头上碰,今天到底看看谁先死。”赤脚虎自负的以为凭自己的实力结束他的性命是件轻易而举的事情,他的剑光以极快的速度发了出去,就像一条奋起的青蟒瞬间就要将陈生吞噬。

这样的速度远远超出了风的凌烈,旁边的竹子像是少女的腰肢四下摇摆,他的功力每天都在进步,相当于手艺,这就是他的铁饭碗除罢喝酒玩女人之外唯一做的事情就是练习自己的功力,通过这个来赚取更多的银子。

月光照耀着陈生那年轻的背影,他的背上插着一把长剑,身影与剑影都在地上被拖得老长老长,他那洁白如雪的长衫随着寒风飘荡,鬓发也被斜斜的吹打在脸上,这样的表情有几分酷比的味道。

他一点也不慌张一点也不凌乱,自从不是师傅的师傅侯慕白传授给他武功之后运用起来潇洒自如得心应手,就像吃馍喝水一样简单容易,也像条件反射一般随心所欲信手拈来,所以他很有资本猖狂,但他很低调,低调的就连自己也不认识自己到底是谁了。

更主要的原因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功力到底达到了什么程度,试想继承了一个兵部尚书家的得意手下的真传后一定不会是小九九的玩意儿。就在对方的紫色剑芒将要吞噬过来的时候只听铮的一声灵动,陈生的剑迅速无论的出鞘了。

那剑很长很亮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就像拖着长长尾巴的流星,流星一闪即逝,可剑光始终如雪。

铮铮铮铮,嗡嗡嗡嗡,陈生的剑法总是不会太坏,并且他的剑很长也很锋利,当他们两人的兵器相交时能在寒冷的夜空中发出朵朵金花,这样的金花能照亮夜空并且还在不断的闪现,像电闪也像雷鸣。

这样生成了一股很强大的旋风在竹林中呼啸着,竹枝乱颤竹叶乱摇,整个竹林都在摇动整个天地都在颤抖,他们没有想到在短短不到一百天的时间里陈生竟然身负如此高强的武功,坐在马车中的诸葛龙满脸现出诧异之色,暗暗的替赤脚虎捏着一把冷汗。

他没有出手只因为他想看看这个小子到底有着怎样高强的武功,难道他真的是朝廷与官府通缉的陈生吗,有如此漂亮的身手怎么当初在刘三面前表现的那么懦弱,难道这背后隐藏着更大的秘密吗?他这样做到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如他所说,

要让刘三倒在他的脚下,要让刘府倒在他的脚下,要让我们这些人都倒在他的脚下。他到底有着怎样的背景,难道刘百万在江湖上得罪了什么人有人来寻找他的晦气,像他这样的大树大家族做着这样的大生意谁又不会眼红谁又不会眼馋,肯定得罪过不少仇家。

他们的一百天之约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个少年肯定不是一般的人物……是他救走了香满天的女儿,难道这跟皇宫的贵权有牵连,那么荷花姑娘也不是一般的人,刘府这下肯定有麻烦了,不,我的赶紧走,我要去告诉他们赶紧报官……

……

……

诸葛龙的心思十分缜密,已经从陈生的一举一动中感受到了不详的预感,他的眉头极具收缩着,越想越惊越想越不美妙。难道丢下赤脚虎一个人不管吗,还是我们合力将这个小子捉拿下……

一边想着自己应该怎样办,一边盘算能不能稳操胜算……敌手的忽然强大使他们始料未及……

赤脚虎的剑法有一个特点,就是沉闷有力凶猛霸道,更隐隐然透露着十分阴险毒辣的意味,而陈生的剑法显得那样平常那样轻灵那样自然,像竹叶摆动像行云漂浮像流水潺潺,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境界陈生弄不清楚,那两个傻子更是弄不清楚。

耳目一新,身轻如燕,能量巨大这是他有武功之后的亲切体验与感受。

身为现代人的陈生在忽然之间就有了这样好的武功。让他感觉这样的现实好像是在做梦,不敢相信,更不敢相信的是能够随意所发就像孙悟空金箍棒一般的自如,这就只能充分的证明他在这一方面有足够的天赋,这样的天赋就相当于前世他喜欢写小说的天赋一样,可那样的天赋没有充分利用好这一辈子就再也不能错过了。

既然文不能治国,那武必须安家,不仅安小家还要安大家。

这是上天给他的使命也是他自己给自己的使命,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穿越了他是男主角,所以他就要干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来证明自己的荣耀,只有干了一番事业才能名利双收,这就是人生的追求……

俗,真他妈俗,可谁也逃脱不了这俗的宿命。

陈生的思绪就像他的剑法,很前卫很时髦也很正派,因为侯慕白的功力不仅掺杂了他的江湖潇洒之意还融合了朝廷军队中的正规训练之效,这样的剑法亦正亦邪大有不同寻常的味道,同样传授给陈生也是一样的效果。

剑法在月光中竹林下像一条无法捉摸的银蛇,倏忽前来倏忽飘去,可无论怎样的游走都始终在赤脚虎的前后左右落剑,他的剑芒已经逼的赤脚虎透不过气来,他怎样也想象不到这个少年竟然有如此巨大的转变,武功发展的如此惊人。

赤脚虎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越来越难看,甚至被陈生的剑风吹打的扭曲变形,他的手脚已经发麻,手开始握不住剑脚步也开始凌乱,似乎陈生的每一个招法中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道,通过两人之间的介质——剑,传达到赤脚虎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被逼的退了又退,脚下落的一层厚厚的竹叶也随着他脚步的快速移动迅速的划过了很深的一道痕迹,簌簌的声音已经被两件相交的兵器声掩盖着了,但依然能够感受的到这样的气氛是多么的激烈。

一道道殷红的鲜血四散飘洒,血腥在空气中回荡,在空气中跳舞,只是不知道这是谁的血。

血,剑,竹叶,寒风,月亮,马车,人。

陈生已经不能再仁慈了,他的剑是用来杀人的,杀尽世间的坏人,杀尽世间的不平,洗涤出一条光明的人生大道,他的剑越来越快与赤脚虎的剑形成了鲜明的悬殊,忽然一道银光直窜出来朝着满身是血的赤脚虎飞去。

刺向他的胸膛,很快,真的很快,他根本来不及躲闪,“嗤”的一声响陈生那把寒光闪闪如命薄的长剑直透他的胸膛,赤脚虎发出一声猛烈的惨叫,顿时血洒长空,月光下两人顿时凝住了……

……

……

37、诛诸葛龙

武功直接大成,只要他愿意杀人并不需要很长的时间,陈生保持着一种很潇洒的杀人姿势,左手捏着剑诀,右手高高的握着剑柄,而长剑的另一端插在对方胸膛中,赤脚虎右手的剑已经落地,左手捂住受伤的胸部,脸上露出痛苦异常的表情,他的嘴角上流下粘稠的血液,说不出一句话来。

眼睛开始失去光泽,身子渐渐开始冷却,一个鲜活的生命即将逝去。

而同样感到惊讶的还有坐在马车中的诸葛龙,马车上的铃铛随着寒风的吹起很均匀的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他看清楚了陈生的真面目,只是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个陈生确实是皇帝通缉捉拿的要犯,他很可能跟香满天有什么联系或者瓜葛,那样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你丫真是救走香满天女儿的陈生?”诸葛龙看到赤脚虎的身子很透明的穿在陈生的剑上慢慢的倒了下去,躺在厚厚的竹叶上,血还在流,染红了竹叶染红了竹林染红了青石板染红了大地,诸葛龙狰狞着面孔发出了一声尖尖的惊问声。

陈生没有很快的回答他而是从赤脚虎身上一寸一寸的抽出长剑,长剑已经穿透了敌人的骨骼,在抽出的过程中发出了嗤嗤的轻鸣声,风吹着他那一寸寸高起的薄如蝉翼的长剑同样也发出了呜呜的低吟声,这两种声音掺和在一起很瘆人。

“有些话我不想说第二遍。因为那样很废话。尽管这句话也是废话。”

冷酷的陈生慢慢收回长剑,剑上的血也在一滴一滴滑落,直到依旧变的雪亮。他脸面背着月光显得更加阴冷,轻描淡写说出了上面的一句话,但听在诸葛龙的耳朵里就如五雷轰顶一般。

他的这句话再一次证明他就是真真正正的陈生,那就宣告着有很多不平静的事情要发生,诸葛龙的眼角有些湿润嘴唇有些颤抖。忽然觉得眼前的少年顿时变的高大起来或者说是自己变的渺小了很多。

他看到赤脚虎惨死的样子,并从他们的一招一式中看出对方的剑法不同寻常之处,赤脚虎不是对手他诸葛龙也一定不是对手就是他们两个人加在一起也不是对手,所以他没有出手所以他在盘算着如何脱身,他故装镇定其实内心方寸大乱。

这能从他那游动的眼神就可以判断出来,苍茫眼神中没有一点肯定自信神色,紧紧握着剑柄的右手汗津津有如抹上了一层光滑的脂油,风撩起车前垂着的幕帘,一股很强大的飓风直惯入马车中。

“原来你就是朝廷与官府通缉的要犯帮凶,你可知道现在你很麻烦,到处贴有捕获你们的告示到处都有捉拿你们的官兵,相信你的世界从此一片黑暗……香满天犯下了滔天大罪,想不到你这个小小少年竟然跟他有牵连,这是多么遗憾的事情。”

诸葛龙冷冷的看着他,说话的声音也多了一丝颤抖。

“我说过知道我身份的人都要死。”陈生不慌不忙的一句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宝剑使劲穿透着人心最软弱的地方,“包括你,我的朋友。”

诸葛龙看着眼前连绵起伏的竹林瞬间感觉到了不妙,明亮寒冷的月光下一拉马缰,那马像受到严厉的指令纵开马蹄往前飞奔,车轮迅速的旋转,在竹林的青石道下掀起一股无形的强风刮起厚厚的竹叶与不知名的树叶,他要逃走。

他感觉到了敌人的空前强大再不逃走自己也会像刚才赤脚虎的身体一样慢慢倒下惨死在这个无人知道的竹林中,这或许就是他们的归宿……

一路向西慌不择路落荒而逃这样的形容还十分逊色,可他马车的速度再快也没有陈生的动作快,他的剑光拖着长长的尾巴像是一道陨落的流星直直捣向前面快速移动的马车,他那无形的内力通过剑身的传递形成一道紫色的光芒,这样的光芒笼罩着马车的周围。

坐在马车里迅速逃亡的诸葛龙感觉到后面有一股很大的力量直穿他的身心,忽地一声响,他已经快速的穿出马车跟着在青石板上打了一个滚并快速的站了起来,可他不知怎么竟然受了内伤,捂住自己胸口吐出一口浓浓的血浆出来。

估计是那紫色的光芒已经击中了他的后背击中他的后心,他受了内伤怔怔的站在地上,紧跟着那辆马车硬生生的停了下来,车轮跟着也不再旋转。风吹着他那凌乱的头发,吹过他那恐惧的带着黝黑的面容,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陈生已经来到他的面前站在他不远处,手中的剑是那样的雪白明亮,他的表情是那样的冷淡,抬头看着天边的明月,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意境让他又想起前世中和娟子在山上小亭里凭栏赏月的画面,恍然若梦。

梦,这一切都是梦,让他感觉所有发生在自己身上身边的都是那样的不真实。他不知道前世自己是谁这世自己是谁,谁是自己的亲人,他慢慢的闭上眼睛脑海里渐渐浮现出荷花那骄人的身躯。

这个世界她是自己唯一得到的女人,让他感到无比的亲近,她现在到底会怎样,当想到荷花时他感到无比的激动,这样的感觉跟见到香炉小姐的感觉一点也不一样,荷花是那样的小巧玲珑在她面前是多么的随意而香炉是那样的高雅与知性似乎容不得一丝亵渎。

“难道你以为能从我的眼皮底下逃走吗?我要向你打听一个问题,只要你能够老老实实的回答我,有可能也会饶了你的姓名。”陈生那潇洒经典的发型已经被无情的狂风吹乱,他伸开左手理了理自己耳边的鬓发缓缓的回过头来淡淡的看着诸葛龙。

诸葛龙斜斜的站在青石板上,右手用剑鞘支撑着地面,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说道:“你是不是想要知道荷花姑娘的下落与最新消息。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这句话无疑勾起陈生的心事。

“你非常聪明,只要你能够好好的回答我,我可以饶你不死。”

“我可以跟你说实话,但在我临死之前能不能知道你是哪里的人,为什么有这样好的修为,在短短的时间里武功竟然有如此大的发展与壮大,这对于一个普通的人来说这很难做到。

另外官府还在四下的捉拿你,但他们依旧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难道你是一个孤儿从别的地方来的,我们洛阳一带可从来都没有像你这样的少年人物?”

“你的这个问题很俗,先告诉我我所关心的事情。”陈生只关心现在荷花姑娘到底怎么样了,但语气里没有一点乞求的味道。

“好吧,我可以告诉你,现在荷花姑娘非常安全刘三刘公子也没有对她动过一根毫毛,她被软禁在刘府的后花园中被四个女子看护着,你尽管放心只要你有本事自可以救她出来。”

“你说的话有多少是真的?”

“都是真的。”

“没有一句假话吗?”

“没有。”

“很好,那你就去死吧。”

陈生冷冷的剑伴随着冷冷的的风嗖的一声直刺过去,往诸葛龙的胸脯中刺去,接着说道:“后天就是腊月初八,陈生回来了,他要杀死刘府上的所有人,你们在洛阳一带勾结官府所做的生意所赚的黑钱还少吗。”

“非常凑巧,腊月初八还是刘三的十八岁生日,他为什么要跟你定在腊月初八,是因为这天恰好是他的生日,他要在他的生日宴会上见到那个害他的女子,并且他还觉得那个女子不是一般的人,而你也一定不是一般的人,

他用四个女婢伺候着荷花姑娘一来是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二来也好想从她口中得知一点关于你们的消息,可刘三始终没有得到什么可靠的线索与情报,所以他要等你回来,你可要小心了,他们家族的势力有多大你是没有办法想象的,不要以为你会这些功夫就能撼动他的家族势力……

尽管我死了,但后面还有很多个人在后面。“

赤脚虎一边与陈生激烈的打斗一边嘴角上滔滔不绝的说着话,但每说一句话都会后退一步,他已经知道这个陈生就是那个救走香满天女儿香炉的人,可以想象那个弄瞎刘三眼睛的女子也就是让他去寻找的那个女子也就是香炉了。

他已经明白了一切,这时他更加的胆怯,想去告诉刘三那个弄瞎他眼睛的人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逃犯香满天的女儿香炉,尽管他们以前有过这样的猜测,看到跟榜文中的女子有几分相似,可都没有足够的证据证实。

现在已经晚了。

他要死在这个竹林里了,陈生不会放过他。

他明白了真相,那就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因为世界上只要知道很多真相的人都注定不会活得太久或者是太潇洒……

陈生的剑已经穿过了他的胸膛,真的,实在是太快了。

……

……

38、潜回刘府

这样神出鬼没的伶俐剑法正是侯慕白亲传的,像诸葛龙这样的江湖宵二流辈是从来都不敢想象的,那剑很窄很薄但很长很锋利很铮亮,它穿透诸葛龙的胸膛直至他的脊梁骨,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哪怕是戳在他的骨头上都没有声音。

血流如注像溪水中的水哗啦啦的流下,顺着诸葛龙的身子顺着陈生的剑,陈生冷冷的看着他眼眸急剧的收缩着。竹林的竹子沉醉在风中,像是一群妙曼的少女扭曲着腰肢在跳一段醉酒的探戈……

“我想起来了……你扮演的老头正是……阎罗帮的帮主……蔡上皇……你为什么要冒充他……”诸葛龙在奄奄一息之时还想要问明白事情的真相,虽然他们早已经听说阎罗帮改名为福利山庄但对于他们早已习惯还是做这样的称呼。

阎罗帮自从更改为福利山庄的时候江湖上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但都知道这个蔡上皇蔡帮主一向不喜欢社交不喜欢抛头露面,平时就跟自己的两个轿夫兼保镖接触的多,是个十分神秘的人物,同样他的组织也是个十分神秘的组织,知道的人很少想与他结交的人也很少。

所以他的死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况且陈生已经非常成功的代替了他的位置,只要阎罗帮里面不穿帮,外面应该是安全的,可过了这样长的时间陈生没有回去也不知道现在的张大胆与王小二究竟把福利山庄打点成了什么样子。

“很好,你总算可以做个清楚鬼了,亲爱的朋友。”陈生依然保持着非常漂亮非常潇洒非常帅气的姿势,杀人,对,杀人就应该保持这种超然脱俗的姿势,风吹着他那凌乱但很干净的头发显得更加的飘逸,一丝一丝一缕一缕形成一幅很美的画卷。

画卷很美也很残酷,诸葛龙是痛苦的,他的眼神已经失去了当初坐在马车里的光泽,更失去了平日那嚣张跋扈的神采,今天,也就是现在这个夜晚他将要失去所有包括他的生命,他的呼吸十分紧促开始变得异常脆弱,同样是一丝一丝一缕一缕的感觉……

“我能死在你的手里……能死在你的剑下也算值了……”阎王爷要抽走他最后的一丝呼吸,接下来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看着陈生的眼睛里逐渐没有了仇恨没有了激愤慢慢的闭上眼睛跟这个世界说再见……

宿命都是天注定的,不管是意外死亡还是正常的死亡或是富贵贫贱或是一夜富贵一夜贫贱又或者是成功与失败都是宿命。马车,人,月亮,竹林,烈风,依然如旧,只是朗朗的月光下竹林中烈风里只剩下一个人与一辆马车了。

陈生收回名光闪闪的长剑,那剑上没有留下一丝血迹同样在他那洁白如雪的衣服上也没有留下半点血迹,他没有回头径直坐上了马车,车轮辚辚消失在了夜色当中消失在了竹林中……

经过这一系列的事件他已经十分洞察了世事的艰辛,如果他不杀这两个人这两个人必定要杀他,未雨绸缪总是很好的办法,现在他总算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不仅杀了刘三这两个很得意的助手还打听到了荷花的真是情况。

荷花没有事只是被软禁在了后花园,刘三一定能够感觉到或者是猜测到他不是一般的人,那么他一定会做足准备,后天就是腊月初八也是刘三的十八岁生日,陈生已经决定要在刘三过完生日的时候出现,悄无声息中杀了他们。

必究杀人的事情不能张扬,他不想招惹更大的麻烦,因为这件事情不仅牵扯着他自己的安危甚至还牵扯着兵部尚书香满天的重大案件,低调,一点给要低调,自己要低调的杀人,陈生坐在马车中如此的想着……

……

……

杀人并不是目的但杀坏人才是目的杀开自己的拦路石才是目的,他要杀尽一切拦在自己通往成功路上的障碍,因为他要成功。自从在仙人谷中得到侯慕白的传授武功之后,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变了,究竟是怎样的变了变得怎样他还不清楚。

身为现代人的他要在古代生活是应该要有武功,如果没有这个通行证的话不要说是成功就连生存都大是困难,他觉得自己十分幸运,不,男主角嘛哪有不幸运的,现在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穿越了,那他一定知道将要开启自己的传奇人生。

没有退路,想要活着想要成功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就应该这样,想到这里反觉的自己并不残酷,而是现实太过残酷,人都是被逼出来的,他坐在马车中透过车窗看着天边的那半钩残月与星星点点的稀落星辰,似乎看到了亮光看到了光明,他坚信自己的前程也是一片光明一片大好……

……

……

翌日,正是腊月初七,天气十分严寒,空旷的街道上更是增加了几分寂寥,铅色的灰蒙蒙的天空好有将要下雪的征兆,路上行人稀少似乎是恐惧这猎猎的刺骨北风,纵然游客稀少但街道两边的门市生意还在正常营业。

整个洛阳城都陷入了冬眠,但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刘家大府,那可是热火朝天人来人往。刘府不愧是大户人家在洛阳城更是首屈一指的富贵,光是刘府的规模已经占了主要街道的大半条街,真可以跟红楼梦中的贾府相媲美了。

明天就是腊八也是刘百万儿子刘三的十八岁生日,刘百万今年五十二岁了,在他三十四岁的时候才得一子,前面都是五个千金。况且这个刘三还是他的一个丫鬟所生,后来因为她的肚皮争气生出了一个儿子,便被刘百万纳做了小妾。

刘百万前面已经有八个老婆,加上这个丫鬟小妾他已经是有九个老婆了,他家大业大养活一群女人自然不成问题,当然对于有钱的男人来说漂亮的女人自然是多多益善……所以对这个儿子宠爱有加,只要是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刘百万都可以满足他,除非是天上的星星与月亮。

刘家的生意也是他们的家族企业正是做盐业买卖,刘百万也算是比较牛逼式的人物白手起家,年轻时家境比较贫穷便只身南下到浙广沿海一带做工,积攒下了不少人脉关系,后来回到洛阳靠着从南方沿海一带买盐贩盐发了家,逐渐的做大做强。

直到今天这个地步,只要是洛阳周边中原一带的很多食用盐十之七八都是出自他们的刘家集团,所以他已经完成了最初的资本积累,赚得了很多金钱财富,看来这个刘百万的名字真是没有起错。

现在唯一遗憾的是他的独子失去了一只心爱的眼睛,而损伤他眼睛的女子疑似来头不小,刘百万已经与自己的儿子刘三在私底下商量过了,这样的江湖人物不是他们大富商所能得罪起的,所以在刘百万的极力镇压下刘三才不敢对荷花动手动脚,要不然像荷花那样清纯可人的美妙少女怎么能够逃出这个好色刘三的手掌心。

毕竟刘百万是见过大风大浪见过很多世面经历过很多的东西的人,当他得知这件事情后隐隐感觉到不妙不会像自己儿子想象的那样简单,可能这样的背后会有更多的故事,那名女子会不会是香满天的女儿香炉他不敢确定,但值得怀疑。

首先便是想到了官府要报官,毕竟官府可以给他做主,可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狡猾的刘百万却不那样认为,摊上这样大的事情如果冒昧报官,他们如正是朝廷与官府擒拿的通缉要犯岂不是更加的罪上加罪。

自己在明处而敌人在暗处,况且这样的敌人十分危险,他们飞檐走壁无所不能如何也不能够防范,那自然是不敢得罪更不敢报官了,当下便想到了一个很好的主意——给自己的儿子过十八岁生日。

不错刘三今年是十八岁了,不过不是腊月初八而是腊月十一,为什么要提前过,便是想要邀请到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前来,表面是给自己的儿子贺岁实际是在背地里找几个关系十分要好并且有很高手段的朋友一起来商量出出注意。

若真是这一天他们都要到来救荷花姑娘那最好不过了,有这样多的江湖好友还有背地里的官厅朝廷的保护自然内心能够平清很多。便四下广邀好友说腊月初八来为自己的儿子过生日,要让大家盛装出席。

陈生已经乔装打扮成了蔡上皇还在自己的脸上抹了很多灰尘混迹在人群中,此时他已经下了马车往刘家大府上走来,毕竟这里人来人往对于他这样再正常不过走路的人来说自然是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真的,来刘家想与刘家大府结交的人真不少,红红绿绿的穿着一拨随着一拨的人流或男或女或胖或瘦挤挤挨挨的从四面八方的涌来走进刘府的大院中,都要给他刘家包一份份子钱。

当然来到刘府大院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至于虾兵蟹将是不会受到邀请的,也不配与他们结交,他们自然看不起那些无名小卒,陈生混在人群中听着周围的人纷纷议论声,他的内心相当平静……

……

……

39、潜回刘府2

今天只不过是腊月初七明天才是跟刘府比较的正日,可像他们这样的大家族要办这样一件大事情自然不能等到当日再办,所以有远道而来的朋友便提前一日的赶到了,刘百万的弟子与仆人都在热情的招待着四面八方来的客人。

有一部分是没有收到邀请,但在中原一带也小有名气的商人或官员都闻风而来,刘府又不好意思拒绝,一时间偌大的刘家大院人声鼎沸变得越来越热闹,而陈生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有些茫然。

这些人真是傻蛋到了极点,自己才是男主角,明天是要看自己的好戏而这些人竟然都不知道真是愚蠢到了极点,看着一座座高楼大厦画梁雕栋在眼前陈生不禁想起了一首《陶者》,陶尽门前土,屋上无片瓦。十指不沾泥,鳞鳞居大厦。

梅尧臣短短二十个字写尽劳动人们的艰辛无奈与富贵人家的安居生活,鲜明的对比才会形成鲜明的效果,陈生觉得二十一世纪的农民工不也是如此,天天的搬砖盖瓦却在给别人做嫁衣裳,忙忙碌碌一辈子也买不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而那些十指不沾泥的高官子弟却是高枕无忧的进出大厦。

陈生回过神来觉得自己想的有点远了,眼前的要务是去解救荷花姑娘,她被软禁在后花园里,陈生觉得这个消息十分可靠,便想偷偷的绕过人群悄无声息的到后花园救走荷花,至于杀不杀人一切都要看心情。

不错,刀不会杀人,要杀人的是人心,陈生的心。陈生站在一个角落的不知名树下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正堂门口,正堂门口处的身影是那样的熟悉,少着一只眼睛但身上的自负之气依然不减。

站在刘三旁边的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身段颇高面色红润,八字胡须长在肥厚的嘴唇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如一道寒光,陈生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他不是一般的人,至少有很好的武艺修为,至于他的宝贝儿子为什么没有武功陈生还没有弄明白。

紫红色的长袍大袄更显华贵,脖子上面围着一段貂毛御寒,脸上堆下满满的笑容不时的点头弯身握手重复着如此动作,他一举一动都足以彰显出大人物大绅士的翩翩风度,此人正是刘百万。

名字虽然起的比较迂腐但为人绝不迂腐办事更加不迂腐,他喜欢社交喜欢交友要不然他这样大的家族企业怎么能够维持的住,全凭他机灵的头脑加上抹了蜜一样的嘴,面对官员与政界人士主要是拍马屁与‘送货’,面对江湖上的朋友就两个字‘义气’,当然他的义气很大程度上是舍财,世人爱财便能很好的结交和依附。

所以他的盐业生意一路走来顺风顺水,积累的财富也越来越多,甚至现在还投资了赌场与医疗行业做起了真真正正的大老板,然而这个大老板却与众不同他的确有很好的武艺,他清楚的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所以他才不骄傲才能很稳妥的处理各种棘手的问题。

其实在他宝贝儿子被人捅瞎眼睛的时候他是非常生气的,便派人前去追查是何人所为,至于抓到荷花姑娘的事情他是后来才知道的,像他这样精明的人物自然不想把事情闹得更大,后来隐隐约约感觉到牵涉的人物可能不是一般的身份,要不然如果是中原一带的家伙们自然听说过自己的家族势力,谁也会给自己三分薄面。

而不给自己薄面的一定是更高级别的人物,刘百万不敢唐突更不敢报官,便将其中的厉害关系跟爱子刘三进行了一次更深入的探讨,劝爱子该放下的事情一定要放下,毕竟经商的人嘛要以赚钱为目的,哪怕是自己吃点亏也不敢得罪了朋友。

至于这个荷花姑娘自然不敢有丝毫慢待,放也不是留也不是爱子还跟对方有了一百天的约定,那只有把人家好好的养在后花园,等到一百天的时候看看对方会不会出现,出现之后会不会发生更加意想不到的事情……

……便想到了这样的计策,要给自己的爱子过十八岁生日……

像他这样的心态与境界的人才能做富人,陈生非常清醒的知道富人与穷人有很大差别,有很多没钱的屌丝总是嘲笑有钱人的蠢笨,其实这样的认识是绝对的错误。有钱人自然有足够的本事与能力,要不然那么多财富怎么能够驾驭的了,所以嘲笑有钱人很蠢笨的穷屌丝只不过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是酸的,其实葡萄很甜很甜要不然有钱人会偷着乐……

其实陈生也可以算得上是“有钱人”……

进来的每一个人陈生当然都不认识,但从他们的面目表情上看不是小老板就是江湖上的剑客或者是侠士,足足有四五百人之多一下子都容纳在刘家的大院中,院中古树参天假山流水环绕,画楼雕阁甚是气派。

其中有三个非常著名的大剑客与大侠士,一个有‘中原一剑’之称的洛秋水,他生性甚是风流,喜欢寻花问柳也更加喜欢金钱,所以有时被刘百万聘请来给自己排忧解难,当然洛秋水得到的报酬也非常可观,起步价一千两。

白花花的真金白银刘百万是有些不舍,如果不是遇上什么大事件他绝对不会如此高价的聘请这样的高手前来‘护驾’,因为他深深懂得江湖上很多事情就是官府也没有办法解决的,只能靠武力。他们各取所需罢了。

洛秋水使用的武器同样是一把锋利的剑,那柄剑有点弯很像一把弯刀,但它确实是剑,悬挂在那细细的腰间。他冷冷的站在刘百万的身边,面带忧郁之色目光冷峻身穿一件黑衣打扮的十分干练,只是苍白的脸上越发显得苍白。

当然有了洛秋水这样的单枪匹马助阵对于如此大的企业家来说还是远远不够的,他还聘请了另外两个高人,一个是胖子和尚法号‘释然’,此人是个野和尚但一身的功夫武艺上十分了得,平常很喜欢跟一些大款结交在洛阳一带也是非常有名气的高手。

他使用的武器是一幅木鱼,虽然他不十分注重修行但一对木鱼拿在手里也是没日没夜的敲击,身穿一件非常陈旧的黄色袈裟经过无数次的洗涤已经快要退了色,他不是没有银子购买袈裟而是觉得陈旧的东西穿在身上才会觉得有历史沧桑感,今天早早的到了刘家,在暖阁中与刘百万进行了多次的探讨与会见。

刘百万对他卓越的见识与全面的分析深深感到折服,更是对释然和尚敬若神明。此时他高大的身躯站在刘百万的右手边,一双铜铃般的眼睛打量着四方来客,似乎想要从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找到奸细或者是可疑的人。

另外一位是个道士叫做灵澈道长,此人五十多岁模样一幅长长的银白色的胡须很自然的垂在他道袍衣襟上,头上盘着发髻戴着道冠,满脸皱纹像是很多蚕虫趴在了上面,一双细细的眼睛快要睁不开但精神状态却是很好。

他手中拿着一柄细长的拂尘,拂尘上的银丝跟他头发胡须一样的洁白如霜,如此打扮更像是老神仙下世,他站在刘三面前面皮紧绷没有一点表情。而刘家似乎是有这样三位的大人物在场,刘百万更加显得坦然许多,而刘三更是活跃如雀。

陈生闭目养神的在角落里晒着太阳,似乎身边的热闹跟他无关,的确无关,只有到了明天才跟他有关,他想看看这个刘百万的葫芦里面到底是卖的什么药,就是为了吓唬他陈生吗,当然不是,他们肯定已经怀疑到香满天的身上来了,要不然他也不会聘请这三个人来坐镇。

至于他为什么没有报官,当然原因很简单,除非是他们一家不想要命了。

刘百万肯定知道香满天是个怎样的人物,那可是不敢得罪的主,现在出此下策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不清楚荷花是香满天的什么人,但他肯定荷花姑娘一定跟香满天有牵连,至于什么牵连他当然不敢追问。

很快的时间被邀请的人员已经提前一天到来,刘百万四周看看人群还是不见赤脚虎与诸葛龙,其实他早已经派人出去寻找了,但已经过了正午时分还是不见这两个人的身影,他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安……

正堂上刘百万提了提紫色长袍上前一步,脸上挂满笑意抱拳向着院内四周团团的作了一个四方揖,顿时院内的高谈阔论与琐碎嘈杂声音消失的无影无踪开始变得鸦雀无声,哪怕是掉在地上一根针也能听到声音的那种静。

众人凭住呼吸聆听他的说话。

“感谢诸位亲朋好友在百忙之中抽空到舍下见证鄙人犬子行成人礼,之所以让你们提前一天到来就是为了我们有更充裕的时间来叙叙旧谈谈心,这次的礼金一概不收,权当咱们老朋友的重逢……”洪亮高亢的声音在院中响起,却才说道这里。

忽然看到外面匆匆忙忙的进来一拨人,看他们的衣着与打扮都知道是刘家的仆人,其中有一个领头的人面色异样,似乎是发生什么大事只见他慌慌张张的走到刘百万的身后,附耳在侧就是一番言语,紧跟着刘百万火红的面皮也开始变得铁青起来……

……

……

40、人在咫尺心在天涯

其实道理很简单,刘家的人已经在竹林中发现了赤脚虎与诸葛龙的尸首,当他们匆忙从后门赶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后门旁边的柳树下停靠着两个人的马车,这真是蹊跷之极的事情,是以刘家的管家才会上前附耳低言。

当刘百万听到这个震惊的消息尽管他有很高的涵养还是很快变了脸色,对方终于出手了对方也终于出现了,刘百万的头脑反应很快脸色也变的很快,铁青的脸色一隐消失又回到正常的红润本色。

他已经能够感觉到敌人就在自家的院中敌人就在这些茫茫的人群中,敌人或许在死死的盯着他看,可究竟是拿一个呢,他那犀利的眼神在人群中快速的扫过,面部表情有些僵硬,可最后还是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

陈生站在角落中能明显感觉到刘百万那焦炙的目光从他身上扫去,但几百号人的大院有来宾有贵客有认识的人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人,他总不能一个一个的排查下去那样太失自己的身份。

很快他那客套的寒暄说辞已经完成,便留下管家与弟子在正堂上陪着一些不主要的宾朋喝酒聊天,自己邀请洛秋水、胖子和尚、灵澈道长到密室暖阁中商议计策,刘三跪在地上给他们三人一一磕头。

暖阁中明灯高燃照耀着四下高雅摆设熠熠生辉,他们不分宾主团团围坐气氛显得有些异样,刘百万小声的咳嗽两声把目光滴溜溜的转了一圈,意味深长的说道:“适才管家来报赤脚虎与诸葛龙两位大侠已经死在了竹林中,而他们的马车却悄无声息的停在了我家后门,老夫怀疑这人一定来了,还在我们的家中,这样的挑衅公然是没有将我们放在眼里……“

”这……这是真的吗?“洛秋水显得颇为吃惊,自然没有释然和尚与灵澈道长那种稳若泰山的处事修为,剑眉妙目回头看看他们这些不为出家的出家人,他素常也听说过赤脚虎与诸葛龙的本事,但与他的武艺相比还是相差甚远。

”不错,千真万确,他们都死了……这件事情都怪我的逆子是他闯下的祸,我迟迟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们就是在心下踌躇:若是报官,像他们这样的江湖人物不好捉摸万一给我们刘家来个什么横祸那可糟糕;若是不报官将来以后朝廷必然知道这件事情,那我们岂不是知情不报罪加一等……

事情一拖便到现在,明天是最后一天,那陈生必然会到来……可现在是不是他已经将赤脚虎与诸葛龙给杀了,还潜伏在我们的家中……”刘百万看着三个人的脸色,接着说道:“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不知道三位老友有何高见?咱们是报官的好还是跟他们硬拼下去的好?”

这一番话说出自然非同小可,他们面临的并不是区区一个荷花姑娘区区一个陈生小子而是大明王朝的兵部尚书香满天,此人名满天下意气风发虽然他现在是朝廷通缉的要犯,但这样的英雄式的人物来无影去无踪最是危险。

洛秋水、释然和尚、灵澈道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这件事情的确是烫手山芋,这样的钱不赚也罢,但已经深陷泥潭之中想要从这里面抽身出去谈何容易,不仅仅是败坏自己名声那样简单的问题。

“听说皇上朱厚照经过这场刺杀事件心情变得极坏现在还在冷知府中休养,派出去的锦衣卫很多依然没有找到他们的下落,想不到线索会在刘老板这里真是可喜可贺啊。”胖子和尚释然冷笑着说道。

“大师莫要取笑,我宁愿破财消灾也不愿沾上这样的事情。”刘百万重申了自己的观点。刘三毕竟少年意气歪着脑袋不服气的说道:“父亲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有我的两位叔叔与伯伯在此谅他们什么香满天臭满天也不是对手,大不了咱们报官跟他们来个鱼死网破。”

“你确定你见过的就是香满天的女儿香炉小姐吗?”许久没有说话的灵澈道长忽然张开那似乎快要闭上的眼睛尖声问道。“不错,不过侄儿也拿不准那个女子到底是不是香炉,只是在后来的榜文上看到他的画像觉得很是神似,再结合这个陈生小子,我想不会错十有八九就是他们。”

“嗯,赤脚虎诸葛龙这样的角色也不是泛泛之辈就能料理的,既然陈生这个小子没有多少武功,那说不定是香满天亲自来了……”洛秋水知道的事情更加详细,如此推测道,“但为了一个女子也不可能让他亲自出马啊,这个荷花姑娘跟香满天到底是什么关系,刘老板你问过没有?”

“当然问过了,她只是摇摇头说并不认识什么香满天,还说像香满天那样的大人物怎么会是她的朋友更不可能会认识她,我觉得就是他们有关系她也不会承认,毕竟她也算是从犯。”刘百万说道。

”我觉得还是报官的好,毕竟这件事情早晚都要让官府知道,就凭我们几个人还不足以跟香满天这样的大人物相抗衡,你们觉得是不是。“灵澈道长虽然也拿了不少佣金但还是保命要紧,像他这样的老油条自然怕引火上身。

胖子和尚乜斜了一眼灵澈道长,呵呵笑道:”老道士你怎么这样怕死啊,咱们临危受命就是要给刘老板当保护伞你怎么能脱得如此干净,现在我大和尚估摸着香满天早已经知道咱们几个在这里商量计策了,咱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一句话并不是危言耸或许就是事实,他们五双眼睛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道说什么好,暖阁外面阵阵寒风吹过似乎预示着将要发生更大的事情。洛秋水一拍桌子厉声说道:”哼,什么香满天,明天我们跟他会会不就知道了。“

释然和尚接着话头道:“不错,如果我们捉到了香满天把他移交给朝廷那才是一件大功劳,咱们也可以名满江湖了。如果真的不是对手咱们再报官不迟,毕竟咱们还没有确定对手是不是他们。“

刘百万无可奈何的道:”也好,等到明天看看再说吧,敌人还没有出场我们也不能枉自猜测,要是把事情闹大了也不好收场。“灵澈道长见他们都如此说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是至理名言……

他们三人商量着一定要拿荷花为人质,捉到这个陈生或者是香满天交给朝廷,以此来壮大自己的威名。

而这一切都在陈生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他知道想要救出荷花姑娘必定要解决掉这三个高手,不能再犹豫了越早出手越好,自从得到侯慕白的亲传之后他变的更加机灵,悄无声息的来到后花园想要看看荷花现在怎么样了……

本来像阎罗帮蔡上皇的名气在洛阳一带也是小有名气的,刘百万虽然没有见过此人但也听说过他的名头,自然有派人前去邀请,得到的回复是蔡帮主不愿插手江湖中事。刘百万以为是自己以前跟蔡帮主走动的太少所以他才会如此的不给自己面子……

此时正是夜半时分天色阴沉寒意很浓,不一刻功夫竟然飘飘扬扬下起了雪花,后花园中更是万籁寂静没有一点声音,陈生的脚步更是悄无声息他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穿过了很多条小路绕过很多的假山才来到这里。

他身上的蓑衣正是侯慕白编织而成送给他的,所以他很珍惜。

他坚信荷花姑娘会在这里,可四下看不到半个人影,只有无情的北风吹过冰冷的雪花飘过,后花园中有很多不知名的树高高低低的生长着分布着,没有人,难道是诸葛龙这个老贼在骗自己。

陈生那飘逸的身影在后花园中快速的移动着,每到一个地方哪怕是一草一木一阶一石都能看清,尽管没有皓月的照耀但他的眼睛就能寻找光明,光明到能撕碎这样的漆黑夜空更能撕碎漆黑阴暗的人心。光明,他在寻找光明。

只要努力奋斗的人光明总是不回来的太晚,只要坚持执着的人总是会成功,他那轻盈的脚步在地上走过不会带起一点尘埃,很快就在一个优雅的小屋前停了下来,里面有橘黄色的灯光透了出来,隐隐看到窗前有个阿娜多姿的身形是多么的熟悉。

而那熟悉的身影慢慢的坐在了灯前的桌案上,双手支腮聆听着夜的寂静雪的无声,而这根本听不到而那人还在听,不,似乎是在等什么人,不错,明天就是腊月初八了,她怎么能睡得着觉,她在等人,在等人……

她不知道陈生能不能把她救出去,她的内心是矛盾的她在这里被软禁的一百天里每一天都是煎熬希望时间能够快速的过去陈生更够快点的到来,而真的快要到这一天的时候她反而反而觉得习惯了觉得陈生还是不来的好。因为她的确很想很快见到可爱可亲的陈生,而她又害怕陈生不是对手命丧敌人之手。

怀着这种矛盾复杂的心情坐在案桌旁,外面的寒风还在呼啸,雪还在无声无息的下着,而她还不知道自己心爱的陈生已经到了他的窗户前面。人在咫尺心在天涯心在天涯人在咫尺……

……

……

41、敢不敢去

这个小屋很奇怪,它没有门只有一个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这样的设计自然是为了软禁于她,陈生透过窗子已经知道荷花无恙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进去救人,四周肯定设有暗哨把守或者在暗中偷窥。

果不其然,在他还没有迈出前进脚步的时候忽然看到不远处挑出了一盏孔明灯,灯光微微弱弱却不熄灭在寒风中跳动着摇曳着,孔明灯的后面出现了一个人的剪影,那剪影高高大大似乎头上没有一根头发,哦,是个和尚。

那如钟一般的和尚身披一件淡黄色薄薄袈裟,寒风吹过薄薄袈裟一点也不动弹,他那圆圆的目光犀利的盯着站在前方面无表情的陈生,蓦然之间木鱼声响起,木鱼声很清脆很低沉也很有节奏。

“咣……咣……咣……咣……”的响着。

雪花也悠悠的飘下洒在大地上洒在刘家的后花园中洒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木鱼声穿透雪夜回荡在天空中,那盏孔明灯不知道是怎样固定在了他的身上也不用拿在手中,胖子和尚敲了一阵木鱼忽然棒子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一种信号吗他在通知别人知道吗,陈生在心里念叨着,他知道快要动手了,必须得杀,杀开一条血路才能求生存,但此时此刻他保持的很镇定,杀场就像情场一样谁先乱了阵脚谁将一败涂地。

“你知不知道来了不应该来的地方?”胖子和尚已经不再敲击木鱼而是冷冰冰的开始说话,他那声音不大但很冷很无情就像这样的雪夜一样冷酷,飘零的雪花落在他那光滑的头顶上迅速融化成水顺着他的额头流下。

陈生发出了一声冷笑,说道:”你知不知道你也来了不应该来的地方。“

说话最铿锵有力最能反驳对方话的就是重复对方的话。

”这话怎么说?“

”你是一个和尚不在寺庙里烧香拜佛拜菩萨潜心修行,却来到这样的富贵人家打更岂不是更加来错了地方。“

”啊,你……“

胖子和尚想不到对方那稚嫩的声音中竟然夹着如此的利刺,被呛的差点上不来气,白净的面皮上微微泛出红光脸上的肌肉有些收缩,黄色的袈裟也开始有了一些颤抖,看来话不多能气死人啊。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这样清静雅致的夜晚我作为刘府家的贵客难道不能到这里赏雪景吗?“

”雪景是能赏,只是不能在这里赏。“

”为什么?“

”……我只想问你是怎样进来的,难道你不知道刘府家的后花园是不能进人的吗?“

”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想纠正你一个常识错误,你应该知道你是一个和尚不能说‘我’字,只能说老衲或者贫僧什么来自称,而你却如此不拿自己当一回事真是惭愧啊惭愧……“

”你不要给我卖关子,只回答我的问题,你是怎样进来的?“

”我啊,是走着进来的。“

”啊,你……“

”我觉得你这个和尚真是愚蠢到了极点,我不是走着进来的难道还是飞着进来的跑着进来的,你天天敲木鱼你的脑袋就不会像你木鱼那样灵光吗?不会不问这些废话式的问题,来点高智商的话好吗?“

”你来这里做什么?“

”哦,这个问题吗还有那么一点点进步,不过还是废话啊。这里又不是你家不是你的后花园,不是你家的寺庙你问这些干什么,我还没有问你到这里干什么来着?“

”我到这里是杀人的。“胖子和尚以为说出这样的话就能把对方吓到,想不到对方竟然乐呵呵的笑道:

”什么,杀人的,你这个和尚真会开玩笑,我佛慈悲是不会跟你计较的,难道你没有听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三级佛堂吗,你可以不造一级佛堂但总不能杀人啊,说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菩萨是会怪罪下来的,

还有还有,做了和尚就是扫地也怕伤到蚂蚁性命而你却要杀人,你真是一个野和尚,难道你是鲁智深不成?“身为一个现代人的陈生竟然想到了水浒传中的鲁智深顺口就把他的名字说了出来。

”什么搂住睡,搂住睡是谁?你这个人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杀了。“胖子和尚已经面带杀机,接着说道:”只是在杀你之前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谁,想要和谁搂住睡?真的是个傻子杀了你也没有多大意思。“

陈生听到他的‘搂住睡’想要发笑。

”装傻子有什么好玩,我想知道你想杀谁?“

”你没有必要知道我想杀谁,我只想知道你是谁?“

”你也没有必要知道我是谁,因为我还是想知道你想杀谁?“

”你已经把我撩拨的怒发冲冠了,你会后悔的年轻人。“胖子和尚的木鱼已经不见了,只见他右手中提着那盏孔明灯,那盏孔明灯在风雪中开始颤抖起来,就像是一个将要发情的雄狮那般可怕。

然而对于陈生来说并不觉得可怕,反而觉得好玩的很,并且还抓着他说话的把柄再一次的嘲弄道:”你这个和尚说话真是有趣的很,总是颠三倒四的不成逻辑不成体统,我还要纠正你的错误。“

”什么错误?“胖子和尚强压着心头怒火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中迸出来,”只要你说的有理我都会听的。“

”好,很好,看来你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进步。人吗,不进步迟早都是要落后的。我想提醒你的是你的一个成语用错了,我把你撩拨的怒发冲冠了吗,第一,你没有毛发,第二,你更没有头冠,哪来的怒发冲冠,你这不是病语吗?“

胖子和尚嘿的一声高叫,手中那盏孔明灯快速无论的朝着陈生的面门飞去,看这样的情形他已经把孔明灯当作了武器,假若对方是一个平常的凡人以这样的速度这样的威力,对方很快就会消失在孔明灯下,不仅死,而且死的很惨。

然而令那胖子和尚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那盏武器不仅没有打伤打残对方,竟然连他的皮毛都没有伤到,哎嘿,竟然被对方轻轻巧巧的接在了手里,而且那里面的灯火还没有熄灭,这,对方的功力已经惊骇到他了。

”多谢和尚借光,我的前程正是充满黑暗看不到亮光有你这盏孔明灯我指引脚下的道路自然就光明多了,一片辉煌照太空啊……谢谢啊谢谢,十分感谢。“

”你……你到底是谁,年纪轻轻竟然有这样好的功力,我在中原一带到倒是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年轻人。“

“我已经跟你说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除非你告诉我你想杀的人是谁?”

“陈生。”

多么直接的话,陈生觉得自己的后背上有了一丝发凉,尽管他早已经猜到对方会这样说,但从他的口中说出来时依然感觉到有些刺背。

“你是不是听说过他的名字?”

“当然听说过,这样大名鼎鼎的人物上在朝廷的榜文中那是没有一个人不知道的,只是他一个小小后生怎么会跟朝廷的反党鬼混在一起。”

“不错,你有这样好的身手可千万不能走错了道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哼,多谢前辈提醒,有前辈这盏孔明灯照路怎么也不会失足,前辈没有了灯走路可得要多加小心了。”陈生站在雪夜中提着灯笼乜斜着眼神看着道貌岸然的胖子和尚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从来都不想吃亏的话语。

“像你这样的人我很喜欢,咱们能交一个朋友嘛?”

“很好。”

“在下释然和尚,你呢?”

陈生没有很快回答,而是轻轻的笑了笑,他知道跟老油条们打交道就是不一样,处处是陷阱处处是玄机,所以他的笑也很神秘。

“难道你不想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说我是陈生你会相信吗?”

“不信。”

“为什么”

“我是见过陈生的年轻人,他的长相要比你英俊多了,只是我估摸着他没有你这样好的身手。”

“你见过陈生?”

“不错。”

“在哪里见过?”

“在榜文中,你当然不会是他了,所以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谁?陈生这个小子明天就要来到刘家救人,我们几个轮流把守,要把他捉住交给朝廷处理,也好在中原一带扬名立万落下一个好的功名。“

”嗯,很好,男子汉身在天地之间就是为了立功名,前辈的志向高远值得我们学习。“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是谁?“胖子和尚赫然变得严厉起来,”你一定和他有关系,不要就想这样就把我给糊弄住年轻人,看你的相貌有些苍老但听你的声音感受你的呼吸你一定是个年轻人,难道你会易容术还是长的有些匆忙,竟然能够如此苍老。“

陈生知道像他这样的江湖人士自然机智过人,早就称呼自己为年轻人了而自己一点也不吃惊。

”我不想说我是谁,但我想告诉你我认识陈生这小子。“

”真的吗?“

”不错。“

”他在哪里?“

”只要你跟我走,不出五里地你就可以见到他,怎么样,敢不敢去?“

……

……

42、决斗

胖子和尚忽然仰天发出了一声怪异的长笑,陈生觉得是不是对方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身份识破了自己的诡计,他的身心都在笑声中动摇,雪花还在无情无义的飘落,陈生的斗笠上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雪花。

明天就是腊月初八,自己该早早的料理敌人了,杀一个自己的对手就少一个,他下定决心要把他引出去解决掉。雪地上静静的听着听着胖大和尚那轻蔑式的嘲笑,似乎是在宣告着自己才是最聪明的人。

笑声戛然而止,像是被人用剪刀剪断了停的非常突然。

”玩笑,天底下还有我释然和尚不敢去到的地方吗?”这个时候陈生手中的烛光已经停止了跳动,发出的光芒正好能够照耀在他的脸上,胖子和尚借着光亮接着道:“只是你的长相很像一个人,我跟他只见过一面所以也不敢十分的确认?“

”谁?“

”阎罗帮的帮主蔡上皇,现在不知怎么又改名字叫做福利山庄。“

陈生越发感到吃惊,尽管他是扮做了蔡上皇但脸上又添加了一些化妆没有想到竟然能被这个释然和尚认出来,但他还是镇定自若,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我想蔡上皇受到刘百万刘老板的邀请还不来,这个时候是不会再来的,那你必定是个冒牌货,你究竟是谁?“他已经看出了陈生的长相与他的说话举止有很大的不相符处,便对他的真实身份产生了怀疑。

”陈生。“

保持了一段时间的沉默。”……笑话,我想这小子不会有这样好的武功,他只不过非常巧合的把香满天的女儿给救走了而已,江湖上就把他传的神神乎乎的。“胖子和尚似乎不相信他就是陈生。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总是要为人家卖命的,你说是不是啊?”

“好,我不管你是谁,只想你到这里来要做什么?”

“救人。”

“救谁?”

“就被囚在小屋中的人。”

“好,很好。只不过你想要救她就先要过我这一关。”

“怎么过。”

胖子和尚抬起头看着漫天飘落的雪花,任由它们坠落在自己的脸上,喃喃的道:”我知道你也算是个高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的木鱼在人就在木鱼亡人就亡,只要你打碎我手中的木鱼杀了我这个和尚你就能到里面救人了。“

”这真的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不过我想这里应该不是很好,咱们到外面会会。“

……

……

两个人以很快的速度离开旷幽深还带着一点凄凉的后花园,而那座小屋中橘黄色的灯烛还没有熄灭,那个坐在桌案前的身影也没有挪动,她似乎是听到了外面有人在说话始终保持着聆听的状态,可是她始终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他们在后花园中的一问一答目前看来还没有惊动刘家的任何人,陈生似乎不在乎这些就是惊动了又如何。那盏孔明灯伴随着两个人的身影很快的消失在夜色里……

……

……

洛阳城边的小树林中一盏孔明灯在闪烁着亮光,陈生还带着蔡上皇的那副皮制面具,两个身影同时站在一个高大的不知名的树下,而树上已经落满了厚厚的积雪,压得树枝像个驼着脊背的老人。

“在动手之前我想再问你一个问题。”胖大和尚轻轻的敲了一下木鱼,木鱼的声音虽然不响但竟然能够震得树上的积雪簌簌而落。真是有很高的内力修为啊,陈生确定他遇见江湖上的大人物了。

“在动手之前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陈生慢悠悠的说着话,并且还理了理鬓边的毛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背在他后背上的剑更加显眼,那剑平静无声的躺在剑鞘中像是个随时待命就要上阵厮杀的士兵精神抖擞。

“很好,朋友。既然你和我一样都有问题要问那你就先说吧。”胖大和尚依旧轻轻的敲着木鱼,看也不看陈生一眼,显得高深莫测神秘兮兮的模样。雪花还在无穷无尽的下着,想要填满万山沟壑。

冷风飕飕的刮过,树林中天地间寒夜里似乎就剩下这样的两个傻逼没有睡觉吧。

“我只想问问这次到刘府家那么多的人,为什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在后花园里守夜?”

“这个问题很简单,因为我收了守夜的银子,不想再让第二个人出现在后花园。”

“哦,真有你的个性。”

“没有个性怎样行走江湖。我想问你的是陈生究竟在哪里。”胖大和尚忽然停住了木鱼慢慢的睁开眼来,他那有如闪电的目光停留在陈生的身上那目光像刀一层一层的刮着对方身上的肌肉与骨头。

陈生将那盏孔明灯挂在旁边树上的树枝间,非常潇洒的举了一下右手在脸上抚摸了一下,顿时一个年长猥琐的糟老头变成个英俊帅气的小少年,这样的面孔这样的容颜像极了朝廷榜文中的一个人,他……他丫的果然是陈生。

“啊,你真的是陈生!这……”胖子和尚释然有点不知所措,当他看到陈生摘下面具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惊呆住了,面目表情开始变得有些木讷,脸上的肌肉也跟着跳动了一下。寒风呼啸而过似乎也不觉得寒冷。

“说谎话的人运气一定很差,我是一个从来都不说谎话的人,现在你该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吧。”陈生踩了踩地上的积雪感觉夜已经很深了,没有必要再跟他墨迹下去,接着道:“不过,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都不应该活着,我也不想让他活着。你说我该怎么办。”

胖子和尚也没有回答上面的问话,因为他不关心嘴皮子上一时争斗的胜负而是关心事情的本质事情的核心,他所关心的就是赚更多的钱拥有更大的名气,然后利用名气再赚更多的钱……

他想杀掉或者擒获住朝廷通缉的要犯香满天父女与救走他的仆人侯慕白,这样一来不仅能在江湖上扬名立万,还可以在朝廷中获得个一官半职,足可以养活自己的后半生,也不用在江湖上赚这些小钱混日子了。

“不知道你跟香满天是什么关系?竟然能在皇帝的榜文中露露脸,这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我们没有一点关系。”

“胡说八道,没有关系你不会去救她,没有关系你也不可能很快就上在了朝廷的榜单中。“

陈生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牵涉进这一件滔天大案里,想要从里面抽身出来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再说自己跟他们没有一点关系那是任何人都会不相信的,想通了这一点索性也不做任何无意义的解释了。

他觉得自己的命运是多么的清苦,上一辈子心爱的女友娟子背叛了他让他心碎肠断,想要当一个作家的心愿也没有完成,接下来的人生已经失去了光彩失去了意义失去了价值。后来穿越到这里总算是可以再活一回,发誓一定要闯出个人样来,妈的还是身不由己卷身到大明王朝的这桩冤案大案错案中来。遭到追杀遭到拘捕遭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他要与命运相抗争与所有的敌人相抗争,不能低头。

“那就无需解释了,我跟他是什么关系你也没有必要知道,说与不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你知道也是死不知道也是死哪又何必呢?”

“说的很好。”

还没有看到胖子和尚移步只见一个黄袍影子就像是奇怪的气囊迅速异常的朝着陈生的面前扑来,同时他手中拿着的木鱼棒子也在朝着陈生的头顶敲击,这样的攻势已经近似于偷袭了。

陈生能够感觉到对方的木鱼棒子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这样的势道敲打下去自己非丧命不可,他同样也是快速的移动,身子就像冻僵掉的雕像平行的后退了出去,地上深深的画出两道雪印。

紧跟着洒在他们身上的雪落在树上的雪还有地上的雪都随着他们挪动生成的狂风四溅而去。

同时悬挂在他后背上的长剑像是被装上了什么机关在剑鞘中一下子就弹跳出来,在天空中快速的飞舞着,陈生右手往后背一撩便接住了飞在天空中的长剑,杀人,杀敌人岂能没有剑。

还是一把利剑,那明光闪闪的利剑在孔明灯的照耀下更加的刺眼,那剑已经撩开了胖子和尚即将飞击在他太阳穴上的木鱼棒,还反守为攻快速异常的朝着黄袍和尚的面门刺去,剑光霍霍像是一条在水中快速移动的带鱼。

那条‘带鱼’展现出来了十分惊人的威力,在敌人的前后左右都加紧了攻势,胖子和尚想不到面前的陈生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出色的武功,一张硕大脸上的肌肉抖动着,手中的木鱼竟像是一把上好的利刃,虽然短小平庸但用在他的手中所发出的威力绝非等闲可比。

木鱼棒更加的轻巧快捷,他已经拿在手中不知道敲打过几千几万遍了,每一次敲打他并不是在修行而是在潜心的修炼武功,敲打在陈生的剑上剑身嗡嗡作响,一股非常小的敲击产生出非常大的震动,这样的震动传到陈生的身上,陈生感到全身都在发麻……

……

……

43、雪中和尚

很黑的夜晚古木树林中悬挂着一盏孔明灯,在微弱灯光的照耀下两个身影相互的交织在一起,雪花还在肆无忌惮的下着,凛冽的寒风还在没有人性的刮着,他们的打斗还在惨烈的进行着。都没有结束,远没有结束。

”是不是你在竹林中杀死了赤脚虎与诸葛龙?还把他们的马车停到了刘家的后门口?你这样做难道就没有人知道了吗?“胖子和尚那矫健的身躯运动起来更加的有趣,口中喷出热气腾腾的烟雾融化着飘在他脸前的雪花。

”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如何?明天我要让刘三这个家伙趴在我的脚下,刘府同样的趴在我的脚下,而你们这些附在臭肉上的蛔虫都该结束自己的美梦了。”陈生的剑已经斩断了捏在胖子和尚手中的木鱼棒。

胖子和尚发出了吃惊的尖叫声,他接连后退了数步,脚下的棉靴也在雪中快速的移动着直至停靠在身后的一株巨大的不知名的如伞一般的大树上,那树统统如车盖,上面还生着极其耐寒的绿色叶子,叶子上面覆盖着很厚的积雪和冻成成块的冰结。

那株大树随着他的停靠簌簌而落的冰块与雪花像是一层白雾一般的洒将下来,把他们两个人的身子都厚厚的覆盖在里面,他们就像是两个雪人一样的站立,一个显得高高大大,一个显得瘦瘦弱弱。

那雪花与冰块哗哗啦啦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坠落才停止了,树上的叶子终于可以舒展身子了,而树的腰肢与枝干也终于可以站的更直了些。

“你这是什么剑法竟然是如此的快,你的师傅是谁,难道是香满天?”胖子和尚惊讶的看着右手上那被齐齐斩断的半截小木棍,剩在手中的也不过一寸来长,多亏他右手走开的快一步,若是慢上一点自己的右手算是没了。

”你这个野和尚根本就不配说香满天的名字?“陈生的剑还没有停止,只是在雪花簌簌落下的时候他不想直刺过去,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现在已经就把对方死死的钉在了树干上了,可是他不屑于那样做,因为他想做一个君子。

”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当然要杀了你啊,只是我不想在刚才杀了你,那样的话在你临死之前就看不到我得意快乐的样子,那还有什么乐趣。“陈生潇洒的理了理头发头上的雪一片一片的飘下,眨了眨眼睛冷冻在睫毛上的小冰丝个跟着落下。

”你,难道你是一个变态狂吗?为什么要让别人的人看到你取胜时得意的样子?我不会在临死的时候闭上眼睛吗?”胖子和尚更加有趣的说,“本来像你这样的脾气我们足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为什么要兵刃相向呢?”

“我杀人的时候就是要人对方看到我快乐的样子而让他们更加的痛苦,要不然杀人还有什么的乐趣你说是不是?”陈生先回答了他第一句话,紧接着又道:“你说的这些已经都晚了,我们根本不可能成为朋友。”

“咱们不能化敌为友吗?”胖子和尚不知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穿越到古代的小子陈生了还是在施展什么轨迹,他大声的喘着气似乎已经有了些力不从心的样子,明明光光的额头上出满了汗珠。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的俗语应该是你说的,是不是你现在真的领略到这这句话的真谛了,可是我不敢相信你说过的话。”陈生似乎不会上他的当坚定的眼神中充满了睿智,他脸不发红气不发喘非常平静的说着话。

而且他觉得自己脱变了,即将成蝶即将要成能飞的碟。对什么事情都有了明确的定位与判断,这是经过很多事情之后所表现出来的稳定与成熟,他只觉得自己成熟了但还没有熟透,熟透的果子是要凋零的,所以人要成熟而不能熟透。

“你能放过我一条生路吗,我把我从刘府中赚到的银子都给你。”胖子和尚已经估计到了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想到了缓兵之计,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与他周旋,从而用更加阴险的手段将陈生制服。

“你赚的银子还是留着带到阴曹地府里自己用吧。”陈生看着胖子和尚那狡诈的面相根本就不可能是个好人也就根本不会相信他说过的话,把右手中的长剑轻轻的抚了抚像是在抚慰着心爱女人的脸颊。

“难道你就要残忍的杀死一个和尚吗?”

“因为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若是不杀了你除非我是个傻子。现在势道上的风声正紧你们都想从我口中得知香满天的下落,我会就这样轻轻松松的放过你吗?”陈生那平静的脸上始终没有出任何表情。

因为他的确不想杀人,可是他不杀人根本不行,只要不杀人别人就会杀他,他没有办法生存,这都是被逼的。所以说坏人也是一样的道理,谁也不想做坏人,天生也就没有坏人,所有的一切都是被逼出来的。

“你说的不错,不过就是杀了我难道你就能一世平安吗,只要你得罪了官府得罪了朝廷得罪了江湖同道上的朋友你就没有一天的好日子过,年轻人,你还是太年轻就被香满天这样的老贼给蛊惑了。真是可惜。“

胖子和尚那额头上的汗珠已经慢慢风干,在跟对方说这些废话的时候其实他在调动气息准备接下来的大战,从而在陈生面前先展现出了懦弱的一面让他不曾防备。陈生看着他那狡黠的眼神终于咧开了冰冻的嘴,笑呵呵的说:

“你说的不错,事到如今我也是没有办法,非常的后悔,难道你有更好的道路指教给我吗?让我重新做人有一个清白之身。“陈生缓缓的移动着脚步,紧跟着落在他蓑衣上已经结成冰块的雪花龟裂而落,地上留下一行小小的脚印。

而那行脚印直通到那株大树的跟前,两人相对而立四目相视,陈生能清楚的看到胖子和尚那脸上的丝丝皱纹与硕大的鼻孔,甚至连他浓烈的鼻毛都能看的见,长长的露在外面,上面还挂着晶银剔透的水珠。

陈生终于展现了他那招牌式的笑容,脸上没有酒窝,单眼皮,但很美,真的很美,美少女见了能够迷到一片,美少年见了能羞愧倒一片,总之就是倒在地上一片或者两片。这样的笑容自然也就感染了胖子和尚,难道他的笑容也能让坏人变好,怎么可能?

”说实话你为什么要替刘老板做事?“他嘴中所发出来的热气已经袅袅的绕到胖子和尚的脸上了,但胖子和尚脸上的冰块还没有被融化,似乎它不会融化也不想融化,陈生静静的想要听到他的回答。

“因为……”

“说实话……”

“因为……说实话,我也不想赚刘老板的银子,我们只不过是想要找到香满天从而能够名满天下……不想成名或者说不想功成名就的男人根本就不配做男人……我们都想成名,因为我们都太寂寞了……”

“这不是理由……”

“为什么?”

“因为你根本就不是男人,你是一个和尚。”

“不,我留起长发不就是男人了吗?”

“对,所以我要杀了你。”

扑哧一声响,陈生右手中的长剑已经愤然而起死死的插在了胖子和尚的胸膛上,并且还死死的定在了树干上,一股殷红的鲜血直破长空洒在了雪中洒在了大地上洒在了陈生的心上,像极了腊月盛开的红色梅花撒落了一地,梅花凋零了人也凋零了……

他并不是想要给他来个措手不及,就是在经过一番打斗胖子和尚也不是对手哪又何必要浪费更长的时间来杀死一个人,既然决定了杀他,那就要快速的杀。

”木鱼在人就在木鱼往人就亡,我已经毁了你的木鱼,所以我要杀了你……“

”杀的好,杀的好……你不杀了我……我就要杀了你了……年轻人,好……好样的,不愧是香满天的人……“胖子和尚的嘴中已经流出了粘稠的血浆将断未断哩哩啦啦的流在外面,像是鲜红的‘小冰柱’。

”在你临死之前你还以为我是香满天的人,所以杀了你我不后悔。你走吧,我记得每年的今天就给你烧纸你要记得拿啊。“

”好啊……我生了爱财死了更爱财……你要多烧点可不要小气了……“胖子和尚慢慢的闭上眼睛,陈生还是露出了笑容,而胖子和尚说过不想看到这样的笑容,如此可以减轻他的痛苦。

”我可以去刘家的后花园吗?“

”可以……“

”我可以去刘家救人吗?“

”可以……“

陈生不想再这样的折磨他了,快速无论的抽出长剑,胖子和尚胸前的伤口快速的流出血来再一次染红大地,他那尸首顺着树干缓缓的坐了下去,将那巨大的头颅一歪就这样的死了。死在了寒夜中死在了雪夜里。

雪花还在飘着,陈生那窄窄的剑上没有留下一丝血迹,但他还是很自然的擦了擦,代表着这一次的杀人已经结束,剑身又回到剑鞘中暂且安眠了,因为等到天亮它还要重出江湖再战疆场。

天色快亮了,陈生看了看挂在树上的孔明灯平静的说:”天要亮了光明也要来了这样的灯烛我也不需要了,释然和尚你还是留着照路吧,那里很黑真的很黑……“说完最后一句话把那盏孔明灯悄悄的放在了胖子和尚的身边,那盏灯忽然熄灭了……

他迈着大步向刘家大院走去……

……

……

44、腊月初八

经过这一夜的奋战已经杀了刘百万的又一个得力助手释然和尚陈生并没有感觉到一点轻松,毕竟杀人是一件非常沉重的事情。天色一丝一丝的发亮望着四下茫茫的冰天雪原,陈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要在天亮之前赶到刘百万的府上。

重新戴上蔡上皇的假面具,背起长长的剑他上路了,离开树林很快就到了洛阳城,城中的行人越来越多,有卖早市的小摊子和店面,都已经开张吆喝声也响起来了。那个身穿蓑衣的人影走进非常偏僻的一个小店中喝了一碗热气腾腾还非常新鲜的牛肉汤。

他很喜欢吃香菜和葱花特意叮嘱老板多放一些,陈生一边喝汤一遍心中想着怎样能够顺利的救出荷花,当然刘三这个小子是要杀的,很快已经想好了办法先不能暴露身份,一个一个的铲除之后带着荷花园暂且隐匿起来,要是让官府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与行踪之后那可就糟糕了。

吃了汤中的最后一根饼丝喝完碗中的最后一口汤,非常爽快的擦了擦油烘烘的嘴唇,感觉到浑身上下暖烘烘的热,他已不再停留加紧了脚下的步伐……

刘百万的大院中已经人声鼎沸人来人往,今天正是腊月初八也正是他儿子刘三十八岁的生日,洛阳城中,不,应该是中原一带很有脸面并且非常有势力的高官政客与达官贵人都来给刘百万捧场,其实刘百万不想高调,他知道这里面蕴藏着很多杀机。

但像他这样的大人物早就有很多江湖混混想与他结交,他们也就时时刻刻在打听着刘百万家有没有红白喜事发生,一旦有这样的机会便削尖脑袋也要往里面钻,所以这次刘三的生日自然成了空前的盛宴。

热闹的地方人心总是寂寞的,他们关闭着心扉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带着伪善的面具,而刘百万的内心更加寂寞更加恐惧更加的无助,看着院中人来人往的过客似乎都是幻觉一切都显得那样陌生。

渐渐在他的眼前浮现出了一片血海,院中的人群一个一个的倒下倒在血泊中倒在死人堆里,顷刻之间院中的人们都死了不留下一个人影甚至就连自家的狗狗都不见了,包括他的老婆他的妻妾他的佣人与用人都死了……

难道是自己沾上了江湖上的大风大浪,他非常清楚的确定这一次是对他人生最大的考验,尽管像他这样的大富商大商人什么都经历过,可总有他没有经历过的事情,这就是人生,精彩的人生。

忽然他从幻觉中清醒过来,有人来报昨天晚上不见了释然和尚,这样的消息无异于惊天霹雳,刘百万的脸色变得铁青看着院中来来往往匆匆忙忙的人影不知道那个在暗中下手的人究竟是谁,更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而释然和尚的消失不见是件大事情,他自然不敢隐瞒可也不敢公之于众,便悄悄的跟着自己身边的亲近之人说了让他们四下查找查找看有没有可疑的线索,还有更加的留神院中的每一个可疑人员。

刘三听到释然和尚消失不见了,便悄悄的挨到父亲身边小生说道:“会不会是这个胖子和尚知道香满天不好惹拿了咱们的银子偷偷的走掉了。”他只剩下了左边的一只眼睛看人总是灰溜溜的,把自己的观点告诉了父亲。

“怎么可能,如果他是真走了,剩下的两个人也会走掉,既然那两个人没有走那就说明释然和尚的消失大有文章,今天可是一个不平静的日子咱们可得要多加小心些。”刘百万深吸一口慢吞吞的说着话,似乎他的华中夹杂了很多的无奈与彷徨。

“爹,都是孩儿不孝,闯下了这样大的祸。要不然我看还是报官吧,冷知府冷大人他们不是时时刻刻都想咬着拿到他们。咱们把这件事情推脱到他们的头上咱们不是更加的安全了吗,再说有他们的撑腰好歹也剩余咱们孤军奋战。”

“话是不错,可是你想过没有孩子,冷知府与朝廷都有官兵的保护而咱们根本没有,总不能让他们每时每刻都来到咱们这里保护咱吧,咱们在明处而香满天他们在暗处像他那样的人物想要灭咱们刘家那是举手之劳,你要是得罪了他们那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呢?

要是敢报官让他们知道咱们还会有好果子吃吗,咱们还会有太平日子过吗,咱们家这样大的事业与资产不都是要拱手给人的吗,你说该不该报官。“刘百万意味深长的说,”这样的江湖人物咱们得罪不起……“

”……“

自从天亮之后他们在后花园中发现不见了释然和尚,便急忙第一时间报告刘百万知道,而这样的消息同时也传到刚刚起床就在喝酒的灵澈道长与洛秋水哪里,他们受到刘百万的秘密邀请,一同来到昨天晚上的那个密室中。

他们还在议论着释然和尚的失踪的事情,洛秋水与灵澈道长都感觉到不可思议,让他们的手下四下查找。同时两人也告别刘百万加入到秘密查找释然和尚的团队中去,他们企图在人群中找到可疑的人。

院子中的雪花早已经被人打扫的干干净净,地上铺着红色的地毯,有厨子在做饭熬菜更有打杂的人在搬桌子拍凳子,也有接宾的也有送客的,繁忙的有如车水码头不亦乐乎。而在这样喧哗的氛围中却隐藏着杀机。

这样的杀机只要是敏感的人都能够感觉得到,雪花还在飘北风还在呼啸,院子中的苍天古树像是见过了大户人家的发迹史也是一样的容光焕发苍劲有力,它俯视着众生就像苍天俯视着天下众生一样无声。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到中午的时候给刘三十八岁的生日做准备,而灵澈道长那敏锐的嗅觉已经嗅到了不妙的气息,他跟释然和尚走的最近,这一次受到刘百万刘老板的大手笔邀请,都是收下了很多的银两,据说是八百两。

中原第一剑客洛秋水是一千两的身价而他们两个人都是八百两的身价,这和现在明星们的出场费都一样高得惊人,他们只不过算是镖客,保护雇主们的切身安危,而这样的镖客莫名的消失了一个,发生这样的事情要是传出去那可真是大大的丢了脸面。

所以最着急的莫过于灵澈道长,他那飘然于胸的花白胡须开始了微微的翘动,他那干瘦的人影消失在了正堂上,他也在四下的寻找着自己亲爱的伙伴,匆忙的脚步来到了释然和尚的房间想再一次的看看有没有线索。

而就在他打开门的一瞬间发现了一个非常糟糕非常邋遢的老头子,身披蓑衣头戴斗笠坐在释然和尚的红木桌边,倒着他暖壶中的热酒慢吐吐的吃着,对进来的灵澈道长看也没有去看一眼,就是抬头也没有抬头,就是那样无礼的坐着,一个人喝着闷酒。

“你……你究竟是谁,为什么竟然在释然和尚的房间里吃酒,你可曾见到了他。”灵澈道长细细的眼睛十分努力的睁开,凶巴巴的询问着那个老头子,他脸上的肌肉抖动着似乎已经预感到了什么不妙的事情。

“不要管我是谁,先要把门关上,咱们边吃就边聊天好不好。”那个糟老头子面色十分平静,说着话又轻轻的吃了一口薄酒,把酒杯轻轻的搁在了桌子上理了理右侧的鬓发,才终于抬起头来看了看离他不远处的灵澈道长。

灵澈道长知道能坐在释然和尚和尚屋中吃酒的人绝对不会是一般的人,他究竟会是谁呢。灵澈道长没有继续再问下去,只是他也非常平静的关上房间的大门,可是他没有落座而是站在门口的原地上站住了脚。

这个时候的灵澈道长已经看到那个糟老头在怀中摸出了两件物事,轻轻的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灵澈道长的目光随着他的手看去,只见是一对木鱼,那木鱼不是别人的正是释然和尚的,而木鱼的木棍已经被削成了两段不能再用了,那就宣告着这个木鱼已经失去了意义与作用。

木鱼已经毁了。

那人呢?

当灵澈道长看到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木鱼时心中咯噔了一下,他已经预感到大事不好了,木鱼在人就在木鱼亡人就亡,这样的一句话释然和尚也对他说过,那,这释然和尚是不是死了?

”非常抱歉我不喜欢和不认识的人喝酒。“灵澈道长右手紧握着拂尘,薄薄的嘴唇吐出一把剑似的拒绝,”只想知道你是谁。“这句话已经带上了几分厉色,似乎他随时都有可能要爆发。

”咱们喝过酒后不就认识了,这样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懂。“

”好,既然你想跟我喝酒,请告诉我你是谁,释然和尚现在究竟在哪里?“

陈生慢慢的摘下戴在自己脸上的假面具,露出了他那人人都喜欢的清纯可爱脸颊,冷冷的说道:“看清楚我是谁了吗,我叫陈生。而那个胖子和尚已经死了,是我杀死的。并且还死的非常惨,这下你该清楚了吧……”

……

……

45、我杀人不会太嫩

灵澈道长万万没有想到这样快就能见到榜文中的陈生,更没有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看到他,更更没有想到的是释然和尚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中,这样的匪夷所思的事情又是顺理成章的发生在了他的身前。

不是太过惊讶,而是觉得事情来的太快有些措手不及,既然是他杀死了释然和尚那一定是他杀死了赤脚虎与诸葛龙,那他跟香满天一定有关系,这样危险式的人物竟然出现在了刘家大府上,出现在了释然和尚的屋中,并且还跟他成了正面的敌人,这是灵澈道长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然而像灵澈道长这样的人物自然经历过无数的大风大浪,虽然有了一丝丝担忧但还不至于吓到逃跑的地步。他看着冰雪经过室内的高温融化成水珠之后顺着陈生的蓑衣上一滴一滴的滴在地板上,而陈生若无其事的举起酒杯慢慢的喝着被烫的滚滚热的酒。

“我不想杀人,更不想杀你,我想杀的人是刘三是刘百万,但是你们这些爱财的人非要挡在我的面前,你想让我怎会做啊。杀了你吧这样一大把年纪又是出家人不杀你吧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留着你也是祸患。俗话说的好斩草除根杀人灭口我还是照着做吧。”

陈生那坚定的目光从斗笠的帽檐下发出来,斜视着站在门口的灵澈道长,而灵澈道长发出了一口轻笑,显得颇不以为然道:“我还没有见过一个年轻人会像你这样狂妄,你到底是香满天的什么人?为什么要带着一副假面具”

“前一个问题没有必要回答你,至于为什么会戴着面具其实答案很简单,因为我不想让更多的人认识我……这样做已经很对得起你了吧。“陈生的那把剑不知何时已经取下,放在了自己面前的桌上。

”爽快。“灵澈道长的那把拂尘猛然飞起就像是一把钢鞭一样的锋利,直扫稳稳坐在桌前凳子上陈生的面门,而这样快的速度已经达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陈生觉得这个道长的法力绝对不比释然和尚的差,甚至比他还要高出一筹。

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只觉一股无形的劲力劈头而来他举剑便格,若是换做以前他还没有武功的时候自然不敢这样的狂妄,一定还会偷偷的使出他的杀手锏——弹弓。可那毕竟是对付一些江湖宵小之辈的玩意,自然对这些江湖大佬式的人物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况且他已经得到了真传,更加精彩的人生即将开始,前面辉煌的大道正在等待着他的来到,更加伟大的使命也等待着他去开创,成功在向他召唤在向他招手,然而这些他并不知情。

那把拂尘缠着这把细长的剑鞘发出明亮的火花,同时陈生感觉到那拂尘所伴随着的巨大飓风的劲力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威慑,让身处漩涡之中的他更加的感觉到呼吸不畅头脑发胀两眼昏花,这样的拂尘并不是一般的兵器。

或者说是这个灵澈道长的修为不知道好了释然和尚多少倍,他把生平的绝技都施展在了这样的看似平平常常的一击当中,他要给这样狂妄的年轻人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叱咤江湖的灵澈道长并不是他所想象中的那样无能。

他的名气还是非常大的,在中原一带可以说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顶尖人物,怎么会有这样的年轻人不知道死活藐视自己,虽然有这样的想法,但毕竟灵澈道长还是十分的谨慎,因为他不敢相信像释然和尚这样好的身手也会栽倒在这个年轻人的手中。

而他觉得一定是释然和尚粗心大意遭到了他的暗算,就算他是京城来的也不可能这样的年纪有多大的修为,就算他是香满天的近亲属或者是子弟灵澈道长也有信心跟他会会。他拂尘所带起的飓风噼里啪啦的打在桌子上凳子上,一发的变成了齑粉。

陈生的剑已经出鞘与灵澈道长的拂尘纠缠在一起,两个人越打越激烈,一时间剑光霍霍,灵澈道长右手中的拂尘运作起来显得越发的灵动与毒辣,地上拂尘的影子凌乱无序飘忽不定。

两器相撞所发出的星星点点的光芒非常迅速的在屋中闪现,陈生觉得自己的右手越来越无力越来越颤抖,而对方总是步步紧逼式式杀着要把自己逼到死地,这,这你他妈是什么节奏啊。

身为现代人的陈生自然不敢慢待这个狡诈的老道长,要杀死他,一定要杀死他。就在此时外面噼噼啪啪的想起了烟花爆竹声,声音很响很长,回荡在这个古老而又神秘的大院中,当烟花爆竹声响过之后有滴滴答答的想起了唢呐声。

这样的声音已经非常成功的掩饰住了他们的打斗声,陈生的剑越来越快越来越凌厉他要在这样的声音结束之前结束这样的打斗,他要走把自己的利剑快速的插在对方的胸膛上,他开始了凶猛的反击。

灵澈道长想不到他的剑法忽然变得大开大合绵绵无穷,就像长江中湍急的河流无穷无尽,他那满脸的皱纹惊出了冷汗,这样的少年,有这样的武功这样的修为这样的定力,他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怪不得释然和尚会死在他的剑下,那是应该的必然的……

具体到他自己眼看也不是敌手,他的内心世界即将崩溃即将瓦解,他那一双细长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估计是没有睡好觉的缘故,昨天晚上他与中原第一剑客洛秋水的确没有睡好觉,刘百万能聘请到这样的贵客晚上肯定要找两个小妞陪着他们,让他们度过一个良好浪漫的春宵。

而释然和尚独自一人在后花园中守夜自然是他又领到了刘百万另外添加的五百两银子,刘百万觉得这样可以相安无事,而释然和尚更是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不会出问题,让他们放心大胆的睡觉,因为他的自信与自负所以不想让任何人在后花园打扰,这样一来只要他一个人先捉到了陈生那就足以显示出他的身手与能力的不凡。

可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对手竟然是如此的强大,不仅没有捉到他还死在了对方的剑下,真是可怜之极。而当快活一夜的灵澈道长在天明之后听说释然和尚消失不见了他才知道大事不妙了,对方绝对不是一个懦弱的主。

陈生的剑一路杀去割在了对方的手腕上对方的拂尘已经陨落在地,一道鲜红的血液喷洒而出溅在窗户上溅在门板上同时也溅在陈生的蓑衣上陈生的脸上,灵澈道长惊讶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就在他措手不及的时候那把名光闪闪的利刃直刺他的心脏。

灵澈道长中剑之后缓缓的跪倒在地下,他的长袍上已经沾满了鲜血大叫一声滚倒在地。陈生慢慢的抽回长剑,扶了扶已经在打斗中被撞歪了的斗笠紧了紧在打斗中已经松了的蓑衣,慢慢回过头去看着门前的人影出了很大一会神。

他长剑上没有留下一滴血还是那样的干净,而他的内心并不平清因为就在门口的外面还站着一个人,那人没有说话也没有挪动只是怔怔的站着,似乎他在那里已经占了很长一段时间,对于他们的打斗早已经是看在了眼里。

谁,一定是个高人,但不管是哪个人陈生都不屑于担心,至少他学到侯慕白的武功后觉得面对什么都不会感到害怕,尽管很有可能对手比自己强大。陈生看着倒在地上已经非常冰冷的灵澈道人的尸体,理了理凌乱的鬓发意味深长的说道:“外面的朋友为什么不进来?”

只见他的话声刚落,吱的一声红色的木门已经自己打开了,站在门口的是一个结束干练的中年人,神情十分落寞的看着他,而外面除了他之外再没有其他人,而这个人就是号称中原第一剑客的洛秋水,长的面容姣好很像是一个柔弱的女子。

他的腰中斜插着一把短剑,眉毛属于卧蚕的那种鼻子属于鹰勾的那种眼睛属于双星的那种双臂属于莲藕的那种,眼神之中充满了寒意,让这样的冬天都感觉到有一丝逊色,他那双眼皮下的眼睛冷冷的看着陈生,没有说一句话,似乎他的眼睛就会说话一样,而嘴只是用来吃饭和接吻的。

从他身上的打扮来看一点都没有中原第一剑客的风范与魄力,难道是虚吹的。陈生蓑衣上的雪已经融化干净,他通过门窗看着偌大院子的外面依然飘洒着雪花,看来雪还没有停,真是瑞雪兆丰年啊。

“你在外面看了这么久为什么不大叫或者是喊人来?”陈生将自己的长剑装在了剑鞘中,接着道:“我的身份你已经很明白了吧,为什么还不动手。”见他还没有回答的意思,继续说道:“你是不是也是刘百万请来的侠客?”

面色苍白的洛秋水轻启朱唇,缓缓的说道:“我大喊大叫有什么用,在说像我这样身份的人也没有必要大喊大叫,我是谁你知道吗,你是狂妄但在我这里那可是小狂妄见老狂妄,不管论起什么来你还是嫩了点。”

”我杀人不会太嫩……“

……

……

46、雪,还下着

”你杀人不嫩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我也很喜欢杀人你知道吗,中原人士的剑法都过于平庸,我倒还想领教领教你这个京城来的小剑客的招数。“很显然他已经把陈生当作是京城来的人,中原肯定没有这样不长眼睛的家伙,那一定会,谁让他跟香满天有牵连呢?

陈生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来静静的看着这个号称是中原第一剑客的洛秋水,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长剑。洛秋水接着说道:“你们这些通缉犯竟敢明目张胆的出现在这里,官府朝廷都在到处捉拿你们,刘百万刘老板不想把你们报官,要不然的话你的那个什么姑娘早就被羁押走了。”

“哼,不要说什么官府,什么朝廷,他们只不过已经沦落成了宦官们的鹰犬,其中还有包括你,你已经成了刘百万的鹰犬,为他人做事为他人效劳,真是可令至极。”陈生面带嘲笑的说着话,要对他们这些人进行无尽的讽刺。

“难道你不同样也是香满天的鹰犬吗,说这样的大话也不感觉到面红耳赤。我们才是正义的,而你们都是邪恶的,识相的话快跟我去面见朝廷说出香满天的下落或许你也可以将功折罪,过一个光明正大的后半生,也不用躲躲藏藏过着苟且偷生的生活了。”洛秋水说到后来竟然变的力气风发,举起右手中的剑远远的指着陈生的脑袋教训道。

陈生发出了一丝轻视的笑,说道:“香满天的冤案世人皆知,唯独你们这些遵循宦官沆瀣一气的人才最卑鄙。”洛秋水轻蔑的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朝廷政权永远都是正确的,而你们这些意图谋反的人才会落到今天这样凄惨的下场。”

陈生知道在说下去已经成了废话,而他确定已经说过的话也有很多成了废话,面对这样的人只能让刀剑说话,谁刀剑厉害谁拳头厉害谁就是王谁就是对的,能打出一片天的人才是王道,那就让刀剑说话吧。

他的斗笠斜斜的戴在头上,有了一股桀骜不屑的味道,他确定自己是穿越了自己的前生已经死了,这所发生的一切都像是梦境,那还怕什么大不了再死一次罢了,所以他很精神抖数,再一次的挠了挠脖子。

突然以很快的速度杀了过去,握剑拔剑出剑就仿佛是一个动作,朝着洛秋水的胸口刺去,他坚信速战速决更坚信先下手为强,想要杀死中原第一剑客可不是那样容易的事情。他的剑很长已经到了洛秋水的面前。

这样的速度这样的身手,每一个部位与姿势都是非常的漂亮非常的到位,简直就是超一流的水准,而陈生的脸上却是更加的平静,有这样定力的年轻人对于这个叱咤风云的洛秋水来说确实是没有见过。

轰的一下洛秋水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都出了一阵冷汗,难怪释然和尚与灵澈道长这样的前辈也会命丧其手,他的功力已经达到了恐怖的境界,这样的年轻人真是少见或者说是世间上从来都没有。

洛秋水清晰的看到了放在桌子上那释然和尚的木鱼,只是木鱼已经毁坏了;同时他也看到了落在地上的灵澈道人的拂尘,那柄拂尘也断了;这让洛秋水感觉到内心一阵冰冷一阵寒意。外面还下着雪,下的很大。

同时外面还非常热闹,此时此刻的刘百万与刘三只顾着招呼宾朋,根本没有一丝的闲暇,而他手下的人还在到处搜罗着这三个失踪的高手,很快外面已经传来了消息,有人在不远处的树林中找到了释然和尚的尸体。

这让刘百万越发感到震惊,他家的院子非常大,分作前后左右与中间的庭院,最右边的厢房也最神秘最偏僻是专门用来接待贵宾用的,而现在陈生正是跟洛秋水在那个房间里打斗,所以还没有人员发觉。

至于刘家的其他人员自然是在前院忙的不可开交。

敌人接二连三的杀了自己的得力助手和花高价聘请来的镖客,目前确定已经死了赤脚虎与诸葛龙、释然和尚,而现在竟然连灵澈道长与洛秋水也不见了,他们究竟会在哪里,难道也是遇害了,还是害怕敌人的强大偷偷的逃跑了……

有了这样想法的刘百万更加感觉到害怕,然而陈生与洛秋水在右厢房里的打斗终于还是被人发觉了,很快就传到了刘百万的耳朵里很快就被人包围起来了,这样的消息不胫而走胆小的人大呼小叫着四散奔走。

就在这时一个物事突然从右厢房中飞了出来,直至摔在乱纷纷的人群中,无数双的眼睛纷纷看去那不是已经冷冰冰血淋林的灵澈道人的尸首是什么?顿时惊叫声恐惧声杀人声响成了一片。

有很多贪生怕死的人已经四散而走一窝蜂的消失了,因为他们深深的听说过灵澈道人的本领,像他这样的有道高人都要死,那敌人一定是一个更加高强的人,而香满天这样的凶杀恶神的名字他们都是听说过的,更加不愿意见到这样的人。

甚至就连前来捧场的官员也不敢出来大喊抓贼,他们都要明哲保身,一时间偌大的刘家大院已经失去了控制,乱纷纷的人群相互踩踏着奔跑着高叫着,很快该走的人已经走了该留下的人已经留了下来。

此时已经惊动了官府……不,绝对是冷知府偷偷派人前来给刘百万行礼,他自己当然是在府上陪着宦官尚可行随时听从人家的安排,还有皇上的御驾也在他的府上发生这样的行刺事件他已经吓得颤颤兢兢了怎么还敢胡乱的跑动……

当然他们肯定这是礼尚往来,不想竟然有了意外的收获,马上汇报给了宦官尚可行,尚可行马上汇报给了皇帝朱厚照,朱厚照又马上做出反应派出锦衣卫协助冷知府立刻马上往刘百万的大宅中进发……

刘百万的家中势力也不容小觑,他们已经设置好了强弓硬弩对准了右厢房中,随时准备着时机等待主人的命令进行发射。右厢房中两个人的影子始终纠缠在一起,显得更加凌乱,同时里面发出的剑光也是耀人眼花。

叮叮当当一阵乱麻也似的两剑相交声与噼里啪啦的东西响动声交织在一起,似乎屋子里面的所有东西都已经成了齑粉。刘百万隔着那间被打开的门看到的是洛秋水正在跟一个戴着斗笠身披蓑衣的少年打斗在一起,那少年手中拿着又窄又长的剑穿插来去竟然将洛秋水的剑势镇压了下去。

这样的少年长着白净光滑的面皮深邃冷漠的眼睛,薄薄性感的嘴唇加上悬胆一样的鼻头,不是榜文上的那个小子又是谁,不是那个救走香满天女儿香炉的陈生又会是谁。看来跟他儿子有百天相约的小子陈生果然就是朝廷通缉的要犯,他竟然会有这样好的武功竟然能将号称中原第一剑客的洛秋水降伏,竟然能悄无声息的杀了这么多人。

刘百万的眼神有些湿润,他已经这样厉害了那香满天一定会更加的了得,摊上这样的大事真是倒足了霉。而刘三的眼睛里似是要喷出火来,还没有开口说话他身边的狗崽子们大呼小叫着:”就是他,就是他,这个小子现在怎么会有这样好的武功……“

”他,他是什么时候来的,竟然跟洛大侠客打起来了……“

”你这个猪头,不见他已经杀了好几条人命……“

惊呼声议论声响成了一片。

他们不敢贸然放箭,投鼠忌器万一伤到了洛秋水可不好。陈生忧郁的眼神看了看外面围观的人手中的剑更加利索了,忽然”咚……“的一声大响,他们两人冲破房顶向着外面飞走,外面的天地大雪纷纷一片洁白。

他们高高的站在不知道是谁家的屋脊上,陈生透过斗笠的前沿冷冷的看着已经受伤的洛秋水,洛秋水右边的胳膊上一滴一滴的流下血来,顺着他的手指顺着他的短剑滴在屋瓦上洁白的雪中,形成了点点滴滴的红点,他的脸变得苍白无色眼神中隐隐还有无地自容的意味。

有无地自容的感受那是再正常不过的,因为他一向在中原活动自喻中原第一剑客,现在当着这样多大家的面竟然敌不过一个黄毛小子,让他这样的老脸往哪里搁况且他已经收下了刘百万刘老板的一千两银子,还在他的面前夸下了海口,不要说是什么陈生就是香满天来了,也让他有去无回。

可如今这样的壮志豪言还在耳旁回荡着没有散去,他已经不是对手了。站在高高的寒冷的屋檐上,下面的人自然看的不是太过清楚,不管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只要早早的取胜就算大功告成了。

要是真的毁在了这个小子的手中,不要说自己一生的名望付之东流就连自己的性命也有可能赔上,那他自己不是赔大了吗,为了区区的一千两银子怎么也不值得,他要取胜不管采取什么样的手段……

要不他就没有了生路……不管是在眼前还是在今后,忽然一道银光朝着陈生的面门快速飞去……

……

……

47、我不想杀人

那是暗器,洛秋水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采取如此拙略的手段来对付敌人,他要用上浑身的解数来解决这个看似并不起眼实际上却是无比强大的少年,那个暗器就像一颗天边划过的流星直捣陈生的面门。

雪花还在无尽的飘落,落在陈生的斗笠上落在陈生的蓑衣上,陈生清楚的知道事情已经闹大了再不好好收场再不快速的杀死对方那就救不出荷花了,从目前的形势来看一定惊动了官府,而官府的人一定在赶来的路上。

其实官府的人并没有多么可怕而最可怕的事情是宦官的鹰犬们赶来,那可就是大大的麻烦了,至少他们并不好对付从陈生目前的能力来看。那的确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啊,就在他陷入沉思的那一刻,一个明亮的暗器直飞过来。

他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暗器但至少知道肯定是厉害的物事,已经来不及思索右手转动长剑窜出,“铮”的一声脆响那个暗器竟然折了回来朝着洛秋水的胸膛刺到,洛秋水万万想不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挥动短剑往外拨弄将那枚暗器斜斜的打了出去钉在一颗树干上。

陈生这才看清楚那是一个类似于飞镖的东西,禁不住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喃喃的说道:“原来你这个中原第一剑客也会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啊。”长剑飞舞朝着对方的要害部位戳来。

“对你们这些卑鄙的人就要采取卑鄙的手段,今天你这个小子是逃不掉的,还是乖乖投降吧,很快官府的人就要到来,我就不信你能把那个丫头救走。“洛秋水的两只眼睛已经憋的通红干巴巴的声音说道。

”中原第一大剑客,你要知道不管他们什么时候到来,在他们来到之前你一定会死掉的,至于能不能救人出来这个问题你也不用瞎操心了。“陈生一边说话一边挥动着手中的长剑,那长剑就像空中的雪花飘忽不定,更像是残酷的北风割人脸面。

这样的快招洛秋水还是第一次见到,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就在他震惊之际陈生那把锋利的长剑已经深深的扎在了他的胸膛中,两人站在一处高高高的屋顶上,下面的人都看的十分清楚。

他们从来都没有看过陈生这样的剑法,更不敢相信这样的少年会有如此如此绝高的武功竟然能把中原第一剑客刺杀掉,有人大张着嘴巴有人大睁着眼睛更有人傻傻的站在雪地上根本回不过神来,真被这样的英侠少年震惊住了……

当陈生的长剑刺入洛秋水胸膛的那一刻下面已经响起了巨大的惊呼声,随着惊呼声的慢慢低沉洛秋水的鲜血也跟着流出,顺着他的两双腿快速的流下,流在倾斜的屋瓦面上然后顺着倾斜的屋面留到地面的雪上,一似下了一阵血雨。

洛秋水的血液很快流干剩下了一具干尸,但干尸的眼睛还是睁着死死的瞪着陈生,眼神中充满着无限仇恨,留下了最后一句话没有意义的话:”算你赢了……“陈生看着他可怜的面容,心中不禁生出了怜悯之心:“我不想杀人,更不想杀你……可我没有办法……“

这句话也许就是陈生这个时候最真实的内心写照,他的确不想杀人,身为现代人的他身为二十一世纪的他见惯了和平年代见惯了法制社会突然来到这个大明王朝,不能说没有王法,只能说很多事情是不能靠王法所能解决的。

一切都要靠武力都要靠拳头,谁厉害谁就说了算谁厉害谁就是老大,这不单单是针对平民老百姓说的就算是贵族政客高等社会的人一样也如此,甚至就是连当今的皇帝朱厚照是不是被宦官胁迫住了都很难说。

这样强肉弱食的年代要想活下去想要滋润的活下去,就要抗争,陈生有着二十一世纪人的头脑思维与想法当然不会屈服于这些权贵与黑暗,要想活得漂亮活得成功就要站在他们的头上,就要用自己创造出来的光明来照亮这样的黑暗。

他想做一番事业他觉得自己的前世活得糊涂活得窝囊活得不值一文,如今的穿越就像是在做梦更像是重生,他要抓住这样的机会,再不好好奋斗自己就老了,所以他要反抗,要用他自己的方式活着,用他自己的方式开创出属于自己的事业。

那么就要把自己手中的剑磨砺的更加明亮些吧,把自己的翅膀练就的更加硬朗些吧,让他自己飞的更高更远些吧。这是他的理想,是他穿越到这里之后的理想,毕竟他不小了,所以他觉得自己变了,变的更加现实了更加残酷了。

陈生的眼神依旧平静,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已经把手中的剑抽了回来,洛秋水的尸体顺着高处滚落下来,”扑通“一声闷响掉在了院中,跟着雪地上深深的出现了一个大大的人字行符号。

一片宁静,四下都陷入沉默,似乎大地上的所有都被这样寒冷的冬天给冻住了没有一点生息。忽然人群中一阵骚动,紧跟着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传在了耳畔,仔细聆听那是刘三的声音,依然是不讲道理那种类型。

”你……陈生,小兔崽子,不要高兴的太早了,现在你的这个丫头就在我的手里,并且可以清楚的告诉你她就在我的屠刀下,你不下来投降我就让她死在我的手里……“刘三手中拿着刀架在荷花的脖子上,对着屋面上的陈生凶巴巴的喊道。

陈生忽然见到久未谋面的荷花,她那熟悉的身影就在眼前就在刘三的面前,为了这样的一个女人杀了这么多人值得吗陈生轻轻的问自己,其实他绝对不是一个好色之徒,只是想给刘三一个教训,想让他这个纨跨子弟好好的收敛谁成想竟然身卷这样的一桩大案中。

出现这样的结果陈生是不愿意看到的,他以前根本不知道那个白衣女子那个经典一般的女神级人物会是通缉犯,会是朝廷通缉的兵部尚书香满天的爱女,他们的冤案尽管朝野尽知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为他们平反。

而荷花姑娘尽管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过陈生,但她也保持着镇定,远远的看着站在屋顶上依然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的他,雪花漫无目的的下着已经把他整个人都包围住了,屋顶上很像是个雪人一般的站立。

四目相对没有说一句话可这样的一看已经胜过了千言万语,荷花还是那样的瘦弱,但他敢肯定的是她没有受到一丝的伤害,这样的结果产生已经足够欣慰了,她还是自己的她还是完整的她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臭小子,怎么不说话,再不下来我就杀了她……“刘三威胁着。“对,对,快下来,快下来……”下面呼喊声一片。”我不想杀你,你放了她吧……”陈生看着漫天的雪花悠悠的说着话,似乎是在对老天说话。

这个时候刘百万已经走了出来,他那长长的胡须像雪一样洁白大红长袍像血一样鲜红,头上戴了一顶暖帽脖子围了一领貂毛,神情显的非常糟糕,但他强装镇定依然保持着他那大富豪的神态与风度,对着陈生非常客气非常绅士的说道:

“相比这位英年少侠就是与我犬子有白日之盟约的人吧,既然来到寒舍我们也无冤无仇有什么恩怨大家都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也不用这样打打杀杀你说好不好?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已经知道的非常清楚了,都怪老夫教子无方惹下如此的滔天大祸得罪了不少江湖同道,老夫在这里就给英年少侠赔个不是,

你的这个朋友在老夫这里没有人敢动她一根毫毛,本来嘛,发生这样的不愉快就只一件小事,我的犬子就是瞎了一只眼睛也是他活该也是他罪有应得,竟敢把英年少侠的朋友囚禁了回来,老夫知道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让他们放人。

但回来得知犬子与您有百天之约,老夫想一定要把她交道你的手里才肯放心,如果她在外面找不到少侠或者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我们可是有很大的责任,那就只好等到咱们见面的这一天吧。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到这个地步都是老夫一个人的错,我们这就你的朋友,咱们坐下来喝个茶也算是交个朋友,你说好不好?“说着话,大声吆喝着刘三道:“犬子不得无礼,快快放了英年少侠的朋友,咱们从此已经井水不犯河水……”

如此漂亮的滔滔豪言是陈生万万没有想到的。刘三虽然口中大声要挟,其实当他看到爹爹高价聘请来的三个江湖高手释然和尚灵澈道长洛秋水都惨死在了对方的剑下,更对他的武功感到了惊骇,想不到竟然在这短短一百天的时间里他变的如此恐怖,所说的话只不过是为了做最后的挣扎,不愿这么多人看到他们就这样束手无策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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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如沐春风

刘家那宽敞的大门敞开着,外面飞奔着一批人马,朝着刘家的大院奔来,他们穿着大明王朝的军官衣服,鲜艳明亮手中都拿着长刀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原来身为大富豪的刘百万其实早就看出来事情不妙了。

他不想再做无谓的牺牲,就在早上得到释然和尚消失的消息时他已经悄悄的派人报官了,他觉得这三个夸夸其谈的人是保护不了自己的。而让手下人擒来荷花姑娘只不过是要稳住陈生跟他拖延时间,刚才自己发表的一番长篇大论也不过是为了打动陈生。

陈生清楚的知道现在已经不是他跟刘家的事情那样简单而是上升到了朝廷与兵部尚书香满天之间的恩怨了,这样的政治斗争陈生不愿意插手更没有能力插手,像他这样的小人物根本就插手不进去,这样的大风大浪瞬间能将人吞噬,就像鲸鱼吃麻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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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产生觉得自己是不是倒霉了还是中财了,这样千奇百怪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穿越了,遇见美女了,献身了,陷身了……当然前一个献身是失去了自己的处男身份而后一个陷身是陷在了大明王朝的政治斗争中,难道自己要做一个牺牲品而已吗?

他有些不甘,肯定不是,他有这样的预感,那就会有一个更大的事情要等着发生在他的身上,让他去给香满天平反,若真是那样他将不会是一般的人,一定会成高官厚禄的人。他觉得这样的理想很丰满,但眼前的现实很骨干。

先不要说去给谁平反,只说现在自己的生命比什么都重要。苍茫的大雪中见到朝廷派出的宦官,宦官带领着冷大人,冷大人带领着虾兵蟹将当然还有更多的锦衣卫,他们足足有一千多人。

这样的场面在洛阳城中还是第一次出现,早已经惊动了街面上的左邻右舍,挤挤丫丫的男女老少都探着头像是鸭群一般的伸着脖子在看热闹,听说有贼人大闹了刘百万的庭院,这样的消息都让人感到震惊,毕竟像这样的消息没有多少人会相信,可这是真的。

刘百万立马就翻了脸,陈生觉得这些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同时听到对方冷冰冰的道:“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年轻人,你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也该是你报应的时候到了,官府的人马上就要到了你就等着领死吧。”

锦衣卫的头领左世襄在冷知府中保卫着皇帝朱厚照的安全,大宦官尚可行带领着冷知府等一干人赶到了,尚可行的年龄不大,跟陈生相比也大不了多少岁,但他竟然能在皇帝的面前混的风生水起可见他还是有一身本事的。

不错,他的武功很好,能得到东厂督公汪相思重用与提拔的人只有武功好了,对于汪相思这样的人来说他是不看人品的,用他的话说就是看能力,而尚可行这样的英年才俊正好入了他的法眼,提拔起来为自己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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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尚可行坐在一辆马车中,窗帘微掀,他的个子确实不高身上穿着宦官的华贵衣服,脸如刀削眉如漆刷,原来他只是一个假太监,混迹在宫中背着皇上到处玩弄宫女,甚至有时候竟然连一些皇帝临行不到的妃子都不放过,而他的背后正是仰仗这汪相思给他撑腰。

而他的武功与本事也是汪相思一手亲传一首带领起来的,他们当中有很多人都是东厂里培养出来的高手,这样的高手一旦培养成便四散奔走江湖做了汪相思的鹰犬,给他打探江湖与民间的事物,一旦江湖上有什么风吹草动汪相思是第一个知道的。

诸如谁要谋反谁不听管制又是谁谁勾结了其他王国企图背叛朝廷这样的消息,小到芝麻小事大到民族国家林林总总一并呈上。经过汪相思的过滤后才斟酌上奏不上奏皇上,而尚可行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已经为汪相思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包括兵部尚书这样的大案件都是经过他一手包办的。

当初香满天被他人救走后尚可行就在汪相思的面前立下了军令状一定要找到他,不管是天涯海角他都要去追寻,他们便设下了这样的一个毒计——让皇上四海巡游教唆他放荡不羁不务正业荒废朝政——让已经逃窜的兵部尚书看到这样颓废的皇帝。

这样他一定会出来,或许就在他们巡游的途中就会出来,果然他们上当了——香满天的爱女香炉始终认为造成这样的冤案最终的罪魁祸首还是朱厚照皇帝,他不想让自己的父亲身居高位,罢了他的官又怕他心有不甘,便给他戴上了“莫须有”的罪名——勾结异族蓄意谋反,将他们抄了家。

所以她深深的憎恨皇帝朱厚照,不听自己父亲的劝阻偷偷的从仙人谷跑出来了。多亏侯慕白发现的及时出来将他们两人救了回去,也正是这样的机会促成了陈生不一样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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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陈生站在屋顶看到锦衣卫浩浩荡荡来到有停下的时候,他的身子快速的飞了起来朝着马车里面的尚可行便刺了过去,这样的剑法这样的胆识要有多么大的心脏啊,尚可行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这样的少年游如此的高强莫测的武功。

他被陈生这样的剑法深深震惊住了,但迫于他这样的高手就是不出手也有几分的本事,“哗”的一声巨响他那瘦弱的身子将马车的后面冲撞了一个人形的窟窿飞出了马车,遇刺同时深处右手中的剑做了一下回当。

陈生这样的招数只是虚招,很快他已经折回到了刘三的身边,将手中的利剑斜着劈下,刘三那结实的身体已经成了三七分成,就像一堆烂泥倒在地上,而他左手已经拦着了荷花姑娘。

而荷花惊吓的浑身颤抖,众人都惊讶的叫出声来。刘三果然像狗一样的趴在了他脚下,口中吐出几口鲜血两眼发直的死去了。陈生已经几个兔起鹘落的救出了荷花,他只要认准的东西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办到,他说过的话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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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过要让刘三趴在他的脚下,要让刘家趴在他的脚下,本来他是不想再杀刘三的只要他能改,看是他今天依然不知道悔改的模样死有余辜,而刘百万这样的老滑奸诈表里不一的大富商也应该死掉。

当刘百万看到自己的爱子身受重剑倒地不起的时候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一团无名的业火从他丹田中升腾起来了,飞身便向陈生扑去,与此同时尚可行那把名光闪闪的剑光也随之而来,陈生知道自己的劲敌来了。

他左手抱着荷花姑娘右手中剑跟他们两人缠斗,尚可行是何等样的人物,他的剑法他的功力自然非江湖上的释然和尚与灵澈道长所能比拟的,陈生才与他交上手便知道对方的强大与高深。

尚可行这样的皇宫高人自然有他非凡的一面,才与陈生交手几个回合便飞回到马车中,将手中的长剑一挥一排排的强弓硬弩飞蝗一般的射去,他不想打斗谁有很好的资源不使用而浪费自己的体力啊,除非是傻蛋级的人物。

陈生看到眼前飞来的乱箭也不敢他们交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况且他现在跟尚可行还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深仇大恨,只是为了各自的利益而交手。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陈生怀中抱着荷花姑娘趁着茫茫大雪逃走了。

然而陈生并不是感觉到害怕而是觉得人已经救到手了,再跟他们打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况且他们的人如此之多自己怎么也不会捞到便宜的,那还打什么,二十一世纪的陈生总比他在皇宫的人先进了五百多年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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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尚可行在冷知府中得到陈生消息的时候就像馋猫听到了耗子的叫声,现在岂能让他逃走,还要从他的身上打听到香满天的下落呢,这样关键的人物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怎么能够放过,尚可行不加思索也不去领着自己的手下独自一个人快速的飞出刘家大院往一个荒山野岭赶到。

陈生带着荷花已经走了很远,在一处岩石边上停留了下来,他知道尚可行一定会赶来,他要在这里等他,荷花姑娘劝他不要在杀人了。荷花姑娘的眼神中充满了柔情蜜意,他早就知道陈生会来救她,所以他并不感觉到害怕。

“你……你还好吧……昨天晚上是你在后花园说话的吗?”荷花姑娘喃喃的问道。“不错,昨天晚上杀了一个刘百万请来的黄袍和尚。”陈生看着乖巧的荷花说道。“我们走吧,不要再杀那么多人了好不好?”荷花看着他平静的面孔说。

“我不杀他们他们是要杀我们的……后面追来的人并不是刘百万的人而是朝廷的人官府的人,他们陷害了兵部尚书香满天香大人,现在还想要打探他们的下落,我们可不能落在他们的手里,你知道吗?”

荷花看着陈生那严肃的样子露出一副根本不知道有多么危险的表情,而这样的表情反而让深处危险中的陈生如沐春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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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逃脱

一百多天没有相见的两人站在漫天大雪中,站在苍茫大地上,站在不知是哪里的山丘上,四目相对,说过上面的话之后似乎就再也没有什么言语了,反而这样的沉默更能加诸两人的默契。陈生看着天真无邪的荷花,荷花叶看着深藏不露的陈生。

雪花一片一片的落在陈生的斗笠上蓑衣上,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说道:“这么多天里他们没有欺负你吧……”他觉得自己的话中饱含着深意,而这样的深意似乎荷花领略不到,那就是她在刘百万的府中有没有受到侵害。

荷花使劲的摇摇头,清脆的声音说道:“没有,他们连我的一根汗毛也没有动过,那个刘三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天天隔着门跟我说话,多亏他的父亲刘什么……”正才说道这里陈生已经捂住了他的嘴。

轻轻的抱着她的腰在雪地上非常轻松的走着,并且他们走过去之后地上不会留下一个脚印,陈生觉得锦衣卫肯定追不上他但他们的那个头领尚可行就不好说了,虽然只跟他过了一招也不过是两剑相撞,但明显能感觉到他也是个高人,并且以他的功力与修为绝对要在洛秋水之上,那么他能不能追来就很难说了。

山风很大猎猎作响,他自己是用的什么武功他也不大清楚,只知道是侯慕白传授给他的,他也没有必要记住这到底是什么武功只要会用就可以了。能遇见这样的高人实属他的三生有幸,难道这就是自己的金手指。

他不知道,他现在唯一知道的是他们要往福利山庄赶去,那里就是他的家,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去了山庄上的事物那两个少胳膊短腿的人会把它打理的怎么样,就在他一边沉思一边赶路的时候,远远的看到前方站着一个人。

似乎那人这在等他,他很清楚不是敌人就是朋友可他不会有这样的朋友,那就一定是敌人了。那人个子不高,脸型有些消瘦,身上穿着大明王朝的宦官衣服,鬓边的头发有些白,他年纪不大,也就二十来岁,但他浑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修为绝对不像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他这样冷峻的模样正好与陈生成了劲敌,他的长袍很大也很厚也很鲜艳裹着他那瘦若干柴的身躯像个丰碑一样的站在雪地上,奇怪的是雪地上同样没有半个脚印,他的目光很冷,但是他的冷与陈生的完全不一样,他的冷里面透着恶毒透着狠辣透着绝情透着落寞。

同时他的手中拿着一把不长也不是很短的剑,那剑的剑鞘是金黄色估摸着是用黄金打造的,剑柄的尽头悬挂着长长的剑蕙剑蕙上悬挂着一颗鹌鹑蛋大小的蓝宝石,足见其人的身份与地位是多么的高贵。

至于他那鲜艳的大长蟒袍是用什么材质做就的陈生根本看不出来,但他知道一定不是一般富贵家的子弟能够穿在身上的,此人正是汪相思的得力门生最信任的鹰犬尚可行,他那薄薄的嘴唇涂得血红,乜斜着眼睛看着即将来到的那个少年。

陈生缓缓的放下荷花,紧了紧斗笠下面的绳索又紧了紧蓑衣的扣结,依然保持他那不动声色的表情,一贯冷慕的风格。他是二十一世纪的人,看过不少影视资料知道这些宦官大都是不正常的变态人常常不按套路出牌,所以得格外的谨慎。

“好一个少年英侠竟然带着一个女人悄悄的逃到这里。”尚可行双眼闪烁着光芒,透过片片飘落的雪花带着讽刺的意味说道。陈生初次听到‘英年少侠’这四个字是从刘百万的口中听到的,他对这样的词汇并不感冒,并且有些反感。

“英年少侠这个词语实在是太过厚重,像我这样无名无姓的流浪江湖小子怎么能配得上这样的称呼,只有像你们这些在皇宫中的未来栋梁才可以称得上是英年少侠,所以我要原封不动的送回去,你说对不对。”

尚可行似乎对他回答并不感到兴趣,依旧用冷峻的眼神看着他,继续说道:“你就是江湖上传说中的陈生?那个救走了香满天女儿的小子吗,想不到竟然长的如此猥琐,我可在榜文中把你的画像画的太俊俏了些。“

”你说这样的说是什么意思,江湖传说,我可就从来也没有听说过,难道我不在江湖也有我的传说,能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真是感到荣幸。至于长的猥琐吗我也没有办法但总比一个太监好些,太监这样的活是专门侍候皇上与妃子们的,难道你就不觉得自己的身份下贱吗?“前辈子陈生是个文人,嘴上自然是不会饶人的。

尚可行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似乎对他所说的话感到滑稽,冰冷的面孔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意,拔高了一截声音说道:”下贱,我看下贱的人还是你,一边扮演者英雄救美一边还去为一个小姑娘赴汤蹈火。用高雅一点的话说你是一个花痴,用低俗一点的话说你就是下贱,下贱到如此地步的人还敢大言不惭的谈下贱那你真是下贱到一定境界了……“

说到这里,他耸了耸肩膀接着道:“不过话又说的回来,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像你这样的少年小生贪图女色才更无耻下流。”荷花在一边怔怔的听着两个人的谈话,梨花一般的雪片飘落在她的秀发上越发显得妩媚妖娆,她那长长的睫毛闪动着,依偎在陈生的面前做着小鸟依人的模样,可当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张脸都涨红了。

尽管她没有武功尽管她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对方有多么强大,可听到对方用这样的言语侮辱陈生时她还是挺身而出,指责对方:“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看卑鄙无耻下流的人是你,陈生哥救的是忠义之人不像你们这些走狗天天摇着尾巴给主人看……”

尚可行听到这样的言语气的两眼发直,但他还是强忍住了,毕竟做大事的人岂能为一言一语所左右,他看着雪地中的两人,仰天说道:“放心吧小姑娘等一会让你们都死,让你们到阴曹地府上去秀恩爱……我不想跟你们废话连篇,我只想知道现在香满天这个恶贼到底在哪里?而你又是香满天的什么人,在皇宫里可从来动没有听说过你的名字,难道你是他的生力军?”

陈生的脸上掠过一丝忧色,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已经跟香满天父女联系在一起了,这是他的荣幸也是他的不幸,荣幸的是像他这样的小人物竟然能跟香满天这样的大人物相提并论,还让他‘一举成名’朝野尽知;而不幸的是香满天父女是朝廷的通缉要犯,同时他也成了共犯。

出现这样的结果他是早就预料到了,但不管怎么样香满天的下落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说的,因为他答应了香炉小姐答应了侯慕白侯大哥绝不会说出他们的藏身所在,现在岂能做出无情无义的事情,况且还是侯大哥教会他的武功他怎么能够忘恩负义。

想到这里便想到了香炉,她那如花的容颜渐渐浮现在自己眼前,她现在过得还好吗在仙人谷中闷不闷,陈生觉得自己很挂念她但他这种挂念是无谓的,他有一种预感还会见到她,但他们明朝那种“政界”高层人士的世界对于他这个二十一世纪的毛头小子来说还是没有办法能够融入进去。

“我与香满天香大人素不相识,那天只不过是非常巧合的救了香炉小姐而已,至于他们是谁在什么地方我自然不会知道。“陈生的蓑衣上落满了积雪,荷花姑娘不时的在清理他身上的积雪与自己身上的积雪。

”我就知道你不会说的,除非我的这把剑架在你的脖子上……“尚可行的眼神中掠过一丝杀机,接着说道:”听说你杀了释然和尚灵澈道长还有什么自称中原第一剑客的洛秋水,那么你的剑法一定也是很高的了,这几个人的武功无非在中界,那么你的武功也高不过天界。“

陈生被他的‘中介’‘天界’弄的晕头转向不知道这两个词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这个时代也有中界公司,怎么可能,那么‘天界’是什么?不,这一定跟武功有关系,他睁大眼睛不耻下问的道:”不知道你的这么多界是什么意思?“

尚可行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在假装糊涂:”你不会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武功分为六个境界,最高的是空界其次是玄界再次是冥界,接下来才是天界中界与地界,能进入空界的人还没有听说,

但是进入玄界的人倒是有一个他的名字叫做冷难逢,这样的人已经是麟角凤毛了,江湖上顶尖级的大佬也无非就是冥界,像释然和尚灵澈道长洛秋水等一干人也超不过天界甚至是中界的水平,而你这样的少年难道超过了中界进入了天界不成?“

身为现代人的陈生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修炼武功还有境界之分,他只看过金庸古龙梁羽生的小说,想他们的书中只有什么蛤蟆功葵花宝典九阴真经乾坤大挪移等一系列各式各样的武功,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他妈的境界之说。

看来这个时代不一样,他只有境界之说,但这样的划分是谁定的,为什么当初在仙人谷侯大哥没有告诉他呢,忽然他想明白了,不是人家不告诉他而是人家以为他知道呢。

”唉,不管他妈的划分什么境界,总之打赢对方是最高的境界,你说这样的东西无非也是想要拖住我,还是快快亮剑吧……“

50、谁是正义和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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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生觉得说再多的话都是没有任何意义不如来点真枪实刀的东西,尽管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刀枪如何能不能杀死敌人,但总得试试,不试怎么会知道呢;说再多的道理与哲理都是枉然,没有真切的行动与追求都他妈是扯淡,那就让行动来证明一切。

所以陈生才会不苟言笑,什么都没有行动与拳头来的真实有效只有这样最后才能分辨出成功与失败。这就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金钱,一切的一切都他妈靠边站,金钱至上永远是正确的无法反驳的真理。

尚可行的剑就像一道闪电铮的一声抽出非常迅速的朝着陈生的面门斫去,这样的剑法陈生还从来没有见过,假如武功真的划分为六等的话那么他应该是在冥界,也只有冥界才有这样高的武功与修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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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皇宫中的高手不愧是东厂督公汪相思的得意门生更不愧是代表大明王朝前来搜寻通缉犯的最高将领,用‘少年英侠’这四个非常陈旧而又老套的词语来形容一点也不逊色,那剑芒如骄阳气势如虹。

“就你这样的本事还能救走香炉小姐,就你这样的本事还想英雄救美,就你这样的本事还瘌蛤蟆想吃天鹅肉。“尚可行一边挥洒着手中的剑一边怒斥着对方,他的剑法确实很厉害,像狂风暴雨,而陈生的剑法就像大海上的一叶孤舟随着狂风暴雨的吹打起起落盘盘旋旋,时而隐没于滔天巨浪中不见踪影时而站在高高的浪尖上拼命舞蹈,可依然稳如泰山。

陈生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越来越昏暗,他就像个弄潮儿般的随海飘荡,可这样的弄潮儿能驾驭住海浪不怕风吹雨打非常努力的挣扎着反抗着,因为他相信再大的风浪也会过去只要坚持只要还能坚持的住,最后一定能够取得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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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雪花林中的树叶山上的碎石乱纷纷一切的杂物都紧紧的裹住两人,形成了超强的飓风,这样的飓风在树林中凶猛的刮着,荷花姑娘怎么也没有想到才三个多月没有见面的陈生武功会达到如此恐怖的境界,感觉是在做梦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但看着对方的出剑越来越快越来越凶猛不禁为陈生暗暗捏着把汗,她那温柔的小手心都湿润了,

额头上不知是汗水还是雪水晶莹剔透的悬挂着,想要喊叫四下也没有人想要劝架更加的不可能,着急的只能睁着圆圆的眼珠子干巴巴的看着,雪花落满了她的秀发她就像白雪公主一样美丽……

虽然说陈生是一叶小舟在尚可行的剑浪里飘来飘去,但在尚可行的眼中看来陈生的剑法也是非同凡响,这样年少的小子竟然有如此非凡的剑法让尚可行更加坚定了他就是反贼香满天的子弟或者是同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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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可行也不敢有丝毫马虎,决定要把他擒住打听出香满天的下落争取在皇上与东厂督公汪相思的面前立下更大的汗马功劳,那样的话就能得到更大的奖赏与官位的晋升,以后很有可能坐到东厂督公的位置上,想到这样激动人心的时刻他的斗志更加昂扬了。

而陈生能从尚可行的话语中听出他也对香炉小姐抱有觊觎之心,当一个男人看到一个长相漂亮女子时候没有起一点想要侵犯的想法那他肯定不是正常的,况且有这样想法的人还不是真正的男人,那就只能证明一点香炉小姐确实美极了。

陈生从昨天夜晚到现在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也一天一夜没有吃任何东西了,这让他感觉到十分疲惫,何况他已经连杀三个人杀的手软了。杀释然和尚的时候是多么的轻松,杀灵澈道长的时候是多么的吃力,直到杀洛秋水的时候已经成了尽力周旋,但他还是杀死了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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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真正的劲敌不是这三个人而是尚可行,铮铮铮铮的一阵大响,凶狠残忍的尚可行把陈生逼的节节败退直到退至一处悬崖边他们才站住了脚,陈生脚下一滑差一点摔下去,荷花惊吓的花容失色高呼起来。

陈生看着身前深不见底的沟壑下面白茫茫一片不知是雪还是大雾心头禁不住砰砰大跳。

尚可行轻轻的冷笑一声说道:”小朋友你到底听不听话啊,快快把香满天的下落告诉我我就饶了你,若是你嘴硬不说的话我就杀了你让你们都死在这冰天雪地里。“说着话一步步的逼近站在悬崖边上的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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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陈生的斗笠与蓑衣都在打斗中脱落了,身上穿着洁白的长袍随着烈风飘荡着,他右手紧紧的握住长剑看着眼睛已经泛红了的尚可行慢慢在靠近,异常冷静的说:”死有什么可怕,就是我死了也不会告诉你香满天在哪里。“其实他是最怕死的,如此说只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

”哦,你如此说你是知道香满天这个反贼在哪里的,很好很好总算是有了他的消息,你这样的小生真的太不识抬举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世道了依然的执迷不悟。香满天可是一个反贼,你跟他做一路真是做错了选择,只要你能弃暗投明跟着我们混像你这样高的武功

我至少保你一个很好的官位当当,你要走上我们这一条道前程一定是光明的,而你的前程现在是黑暗的,并且非常黑暗,你知道吗?“尚可行就在最后的一步上停着了脚,饶有兴趣的看着陈生似乎对他的品德颇为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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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有你这样的提醒我真的感到特别欣慰,你也不用这样的拉拢我那没有用,咱们还是各回各家各见各妈的好。“陈生看着对自己感兴趣的尚可行脸上的肌肉跳动着,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大有戏谑的味道。

”可笑,我还从来动没有见过世界上有不想当官发财的人,除了你这个笨蛋。香满天的下落不仅仅是我们想要知道更是大明天子想要知道的,你得罪了皇上这一辈子算是完了,就算你不死也要过一辈子躲躲藏藏的生活,这样浅显的道理难道你不懂吗?“

尚可行已经跟他不知道拆了多少招还没有完全取胜,嘴上不说心里觉得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便有了拉拢之心,谁成想这样的少年竟然是如此的倔强如此的不识抬举,完全没有把什么高官厚禄放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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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那是因为陈生这小子还太过年轻根本没有当过官,更没有尝到过当官发财的甜头所以就没有这样的意识。

”你觉得邪恶能战胜过正义吗,世界上所有的罪恶都不会有好的结果,而正义不管现在有多么的渺小总有一天会强大起来必然胜利的。“陈生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尚可行他那白的能去吓鬼的脸,青的发紫的唇,慢悠悠的说着他以为的真理。

”难道你们是正义的朝廷是邪恶的吗,这样的比喻真的太荒唐了。你要记住天子皇上永远都是正确的永远都是正义的,而你们这些叛徒这些反贼这些吃里扒外的人才是邪恶的,现在皇上到处通缉你们就是你们的下场。你说的话不错很有味道,只不过是把这个比喻用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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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可行声色俱厉的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道:”假如你是一个人的话也许很好走脱,但现在是你们两个人你就是插上翅膀也走不掉的,我们的大军很快就要来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小朋友。”

“你说这样的话未免还太早了些,至于谁死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陈生看着四野茫茫的大雪,觉的对方说的话很有道理,今天不管怎样都要想办法走掉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来日方长总是还可以相见的,毕竟他们已经成了仇人,并且陈生觉得他们这样的仇人根本没有变成朋友的可能,既然这样斗勇不行那就来斗智吧。

“这样说你是不是很有信心取胜,小朋友有这样的自信当然很好,但你觉不觉得实在是有点可笑,在你的身后就是悬崖了,我是不想置你于死地的,只要你乖乖的点头就可以了,咱们就能化干戈为玉帛到小酒店中喝喝酒谈谈心,你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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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可行继续对着陈生做着思想上的教育工作,希望他能够乖乖的就范,陈生也知道这是敌人在给自己“洗脑”,叹一口气道:“这样的意境确实很美,我也非常向往,但我总觉得到那个时候陪我喝酒的人很有可能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了,所以咱们还是没有缘分的……”

“没有缘分,那你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也不要了吗,杀了你可以,但这样的女子我是不会舍得杀,那我就把她带走至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想你应该还是十分清楚的,并且那样的结果你在阴曹地府里也是不想看到的……”

陈生看着尚可行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孔,一副禽兽般的模样,陈生想到荷花姑娘要是落在敌人的手里下落一定很悲惨,想到这里他的心在滴血……这促使陈生下定决心要摆脱他或者是除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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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你太伟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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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渐低沉天上的铅云像墨一样浓重,这样的雪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才会停,陈生觉得以他现在的实力两人恰好是棋逢对手想要快速的除掉对方还很需要一段时间周旋,那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尽快摆脱他,自己走路。

陈生的面容上掠过一丝忧色,他那拿剑的右手心出了不少汗水,头发已经被雪水打湿眼睛几乎也快要睁不开了,身为现代人的他自然有更好的控制力,越是在这种万分危险的时刻越冷静。

尚可行发出一声狰狞的怪笑,说道:“你快要坚持不住了吧,我还是奉劝你快快投降吧,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话手中的利剑朝着陈生的面门就是一阵乱刺,荷花姑娘看到陈生已经站在了悬崖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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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阵激烈的打斗过后,陈生不知是什么部位受伤了一滴滴的鲜血流在地上,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身子变的越来越颤抖,就在他中剑受伤的那一刻荷花姑娘惊吓的高叫起来,她不知道怎么办更加不敢贸然的过来……

黑暗在一点一点的到来,天色变得越来越冷,陈生流下的血液也越来越多渐渐感觉到力不从心,就在十分危险的悬崖边慢慢倒在了冰冷的雪地上,红色的血液与白色的雪相互交融在一起凝固在一起。

尚可行那死人一般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他想不到这么快竟然收拾了这个小子这个功劳可是大大的不小啊,走上前去就要捉拿他,忽然陈生一个翻身右脚踢了出来快如闪电,尚可行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陈生这小子是在用计惊出了一身冷汗,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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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生的右脚踢在了尚可行的后背上,尚可行脚下滑溜,怎么也收不住身子……

就在悬崖峭壁上冰天雪地中发出一声瘆人的惨叫,这声惨叫越来越远已经通向了深谷再也听不到了,尚可行消失了尚可行掉在了深山大峡谷中,陈生怔怔的望着他掉下去的地方喃喃的说道:“小样,和爷爷斗你还嫩了点……”

陈生缓缓的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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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万万想不到陈生是在骗他的,难道他也是在故意受伤的吗,荷花高兴的哭了起来,一把上前将陈生紧紧的搂在怀里发出呜呜的哭声,一边哭一遍说道:“我知道你不会死,你这么聪明一定神通广大,你用的是苦肉计吗,你这样真是坏死了……坏死了,不知道人家有多担心吗……不过人家好喜欢啊。”

“不用担心,我用的正是苦肉计,这个坏蛋已经被我送下山崖去了……”陈生剧烈的咳嗽着说道,似乎是偶感风寒,“我不受些伤岂能骗过他,这叫做兵不厌诈,所用的正是周公瑾的计谋……”

“他,他会死吗?”

“那倒不好说,这要看他的运气了,不过咱们现在安全了。对付这样的小人就应该用小人的办法,难道还跟他讲正义君子不成。”

”你,你太伟大了,人家好崇拜你哟。“

身为男人当然最愿意听到女生用这样的话来称赞自己,陈生有些飘飘然似乎忘记了伤口的疼痛。

“啊哟不好,你的伤口还在流血呢?”荷花赶紧撕下身上的衣服当作纱布给陈生做一些简单的包扎,陈生的右肩膀故意受伤这样以来才好行骗尚可行,没有想到他竟然也会上当相信,他的确低估了陈生的智商。

他们相依相偎的坐在雪地上,漫天的雪花落在他们的身上,荷花又拿来了斗笠给陈生罩在头上,他们相互的看着对方感觉着彼此的心跳,而陈生始终也找不到上辈子跟娟子那种心跳的感觉了,他觉得自己的心还没有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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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陈生才慢慢恢复体力,他深深呼吸一口气感觉好了很多,也就在这个时候看到后面一群铁骑飞驰而来,少说也有一百多骑风风火火的赶到将他们团团围住,这些人正是跟着尚可行出来捉拿陈生的锦衣卫。

他们身穿鲜艳明亮的铠甲,背上负着弯弓与沉重的箭囊,腰上悬挂着崭新锋利的绣春刀,各个身骑高头大马头戴斗笠身材魁梧精神飒爽,从他们的身姿与打扮上看应该都是精挑细选的好手。

领头的人是尚可行的下属谷大卯,此人也有着颇高的本领,身份地位与尚可行只错一个级别,只不过他长得人高马大年纪也比尚可行大着很多,与他并肩的还有冷知府冷难容,此人虽然只是个文官,但在这些上司面前也不敢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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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大卯瞪着眼睛看着雪地上已经受伤的陈生与长相清纯荷花,笑着道:“原来你们这两个狗男女逃到了这里,快说我们尚大人在哪里?”只因为他看到陈生已经受了伤而看不到尚可行的身影自然就盘问了起来。

“我的个乖你见了大爷还不快快下马磕头竟敢对你大爷如此无礼,小心了你的狗头。”陈生最喜欢骂人了,这个不知趣的家伙竟敢骂他,他当然应该加倍的骂还过去,这样心里面才会快活一些。

“啊,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也不长眼睛看看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竟敢在这里撒野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冷难逢是个文绉绉的文官,但毕竟代表着洛阳一带的最高权威,在谷大人面前怎么能够不露出一些观点来呢。

“我活得耐烦也好不耐烦也好,但我不喜欢跟狗眼看人低的家伙说话,你想必就是冷知府冷大人吧,你也不用拍他们的马屁,他们的马屁是拍不响的,今天看你是个人说不定明天就把你杀了……”陈生最喜欢调侃了,对什么东西总是满不在乎的样子。

……

……

“啊,你……我在问你话呢,尚大人在哪里?你把他怎么样了?”谷大卯看着悬崖边上雪中那十分凌乱的痕迹,他早已确定在这里肯定有过激烈的打斗,而现在不见了尚大人他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是说那个面如死人的家伙吧,我也没有把他怎么样,是他想看看悬崖下面的雪到底下的有多深就跳下去了。”陈生非常随意的回答,并且他的回答总是充满着调戏的味道。

“什么,尚大人掉到悬崖下面去了,你们快到下面看看无论想什么办法都要把他弄上来。”谷大卯的声音刚落就有一拨人掉转马头飞快的去了,他们奔下山坡打算绕到悬崖下面找尚可行。

“是你杀了他吗?“谷大卯变得严肃起来,声色俱厉的问道。

”我说不是我杀的你也不会信,所以就当是我杀的啦。“

”什么,没有想到你这小子说话竟然是如此的放肆,等你落到我的说了叫你碎尸万段。“谷大卯斩钉截铁的说着话,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恨意,他看着眼前的少年怎么也想象不到原来救走香炉的人就是他,如此的不起眼如此的普通少年,但他的脾气与性格似乎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这更加加重了他的好奇心,尚可行现在不知死活最最关键的就是尽快捉拿住陈生,如此在皇上与汪大人的面前有所交代,而同时自己也立下了大功,有这样后的机会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把握住,尚大人是单枪匹马的决斗而自己是跟他团体决斗所以谷大卯坚信一定能把陈生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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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给我上……“谷大卯喜欢混战,并且这样的混战极能消耗对方的体力,毕竟对方受伤了不可能再坚持多久。他右手举着绣春刀把大臂一挥高声的喊叫着,同时有十多骑铁骑冲了出来朝着陈生飞去。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四下黑茫茫一片很难看清楚视线,在这样残酷的条件下战马滚滚刀光剑影夹杂着雪花与大风一股脑的朝着两个身材矮小的人冲了过去。陈生并没有慌张,并且他还保持了非常的清醒的头脑,他看到一个个战马来的较近,快速的取下腰上的弹弓……

紧接着一串串声音凄烈的惨叫着纷纷坠下马去,他们都受了伤都用手捂住右眼,并且右眼上鲜血长流,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前面一拨数十骑人马都是如此谷大卯被这样的情形震惊的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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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不到自己的人是怎样受伤了更加的看不到陈生是拿着怎样的武器,急忙命令大家不要靠近目标,纷纷放箭攻击,顿时乱箭穿出朝着陈生与荷花射到。陈生其实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他左手抱着荷花右手中剑来回拨弄着箭枝,飞身上了一骑高头大马,所到之处无人能当杀开一条血路往西而去,消失在了苍茫的大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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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大卯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年轻小子就这样在自己的面前逃走了,感觉像是在做梦一般不敢相信,如果真的让他逃走回去以后怎样给皇上一个交代,不,绝对不能让这个家伙逃走。

“追,快给我追……”他撕心裂肺的高叫着。

漆黑的雪夜中马蹄如飞一片价响,一道烟的往西边小路上追去,消失在了夜色中不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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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脚下的路

这匹马不愧是皇宫中锦衣卫们的战马良驹中的良驹,脚程自然快的出奇,尽管夜色漆黑雪深及膝但载着两人翻山越岭如行平地,陈生坐在马匹后面伸开左手拦着荷花姑娘的芊芊细腰,两人的身子紧紧相挨,陈生不仅能闻到她秀发上散发出来的香气,更能闻到荷花姑娘身上的体香,他感觉到这是一种享受,这种享受令他心醉。

阵阵烈风吹着他右肩上的伤口还能感觉阵阵疼痛,听着后面的吆喝声追赶声与放箭声相互交织在一起越来越远直到最后什么也听不到了。本来谷大卯他们在后面寻着马蹄印追赶,可天色越来越晚越来越黑自然什么也就看不到了,树林中到处是岔路他们怎么能够找到方向。

陈生确定已经摆脱开了他们的追赶才放开马缰缓缓而行,此时已经下来了山丘前方不远处就能进洛阳城,可他们不敢进去,官兵一定在城门口设有盘查点,陈生便拨转马头向着一个路边的茅草屋走去借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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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经深沉可冷知府的府中还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在正堂上坐着的那人二十来岁身穿将军服头戴将军帽,气宇轩扬正襟危坐,正是大明王朝当今天子被朝野誉为‘一代yin王’的朱厚照。

他的脸面有些狭长但很干净很有肉,属于肌肉男的类型,他看着大殿中间燃烧着的兽炉若有所思,同时坐在他身边的还有两个美女妇人长的比较丰腴饱满,她们都露出一副风骚放荡的模样,足以见得这个皇帝确实是yindang极了,每时每刻都需要美女陪着。

站在大殿下面的是神情苍白的谷大卯还有坐在一顶软轿中的尚可行,尚可行掉在悬崖下面没有死而被谷大卯及时救了回来,只是右边的腿残废了需要坐着软轿,他的脸面有些赧然低头看着冰冷的地面没有说话。

谷大卯给当今皇上汇报情况:“陈生逃走了现在还不知下落,我们正加紧各个关卡的盘查工作,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他。”

朱厚照听了他的汇报又看了看满脸灰尘的尚可行深深的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说道:“尚大人,你可是朕身边的爱将,亲在出马竟然连一个江湖草寇都捉拿不住并且还受了这样严重的伤……这要是流传出去朕的脸面往哪里搁呢?

现在事情闹得满城风雨,连一个小小的人物都捉拿不住更加不要提什么香满天了,朕的人身安全都时时受到威胁朕还怎么敢巡游四海?”他一边数落着尚可行与谷大卯一边收回目光看着身边两个可爱的佳人的乳沟,眼神充满着调戏。

“皇上莫要生气,微臣已经立下了军令状一定要捉拿住香满天,只要我们抓到陈生就能从他的嘴里得知香满天的下落了。”尚可行看着皇上的脸色并没有更多的改变,接着道:“这个狡猾的陈生竟然使诈,微臣只是不小心上当而已并非不是他的对手,只要有了他的消息微臣一定把他捉拿回来献给皇上。”

站在尚可行身边的冷知府慌忙给他圆场,道:“不错,皇上,尚大人确实是上当了……”

“好了。好了……都不要再说了……朕累了,朕想休息。”

站在他身边的两个妖姬其中有一个好奇的问道:“陈生是谁,这个名字好熟悉啊,怎么如此厉害这么多锦衣卫都没有把他制服……”这一句话提醒了一心贪欢的朱厚照,他强打起精神,询问道:“你们调查清楚没有这个陈生到底是哪里人?为什么会和香满天有瓜葛?”

这句问话确实问道了点子上,他们这些人竟然连陈生的身份都没有调查清楚,竟然在榜文上写着背景不祥的两个字,简直就是丢了他们朝廷的人。

“这个……”谷大卯不敢说没有,只说了两个字便卡在了喉咙里发不出声音。尚可行立马敷衍道:“回禀皇上,调查清楚了,这个陈生其实无父无母只是一个闯荡江湖的无名小子,就在洛阳本地一带活动,我们已经将他的初步资料调查过了,至于他和香满天这个反贼是什么关系我们还在调查当中,相信很快就会有一个结果。”

其实这些都是尚可行的信口雌黄,但说这样的话他面不改色心不发跳,似乎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是敬畏皇上三分的,其实暗地里皇上还得听他的任意摆布,所以他并没有把皇上的话放在心上。

但此时这个小子是真真切切的惹恼了他,把他的右腿弄断致残了,他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他,要将他碎尸万段。

……

……

下了不知道多少天的雪花终于停止了,刮了不知道多少天的东风也终于噤声了,东边的水平面上冉冉升起了一轮太阳,太阳血红血红的没有发出任何光芒,它冲破层层乌云破开重重障碍终于像个沉睡的雄狮发威了。

顿时金光万道照射着无垠大地照射着皑皑白雪,反射出来的光芒是多么的刺眼,陈生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在一户人家歇了一夜已经恢复了很好的体力,一道暖阳透过北边草屋的窗子照在陈生的脸上,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睁了开来,看到荷花姑娘那傲人的躯体倒在自己的身边还没有醒。

昨天晚上荷花姑娘给自己做了什么他并不知道,而他给荷花姑娘做了什么他也不记得了,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的伤好了,这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其他的事都是小事,现在他终于又是一个活泼乱跳的小伙子了。

走,得赶紧走,这个地方太危险。这是陈生醒来之后的第一个念头,确实,现在朝廷与官府都在到处搜拿他们,他确实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锦衣卫随时都有可能会来,他叫醒荷花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

并叮嘱她自己闯了大祸牵涉到了一桩惊天大案中现在根本不可能脱身,也就是说从此以后就很能过上平静的日子,为了不拖累荷花他把自己身上的银子都交给荷花让她以后不要在跟着自己了。

荷花听到这样的话大哭起来,说什么也要跟着他,就是一起上刀山下火海她都愿意,唯一的希望就是不要陈生抛弃她嫌弃她。

……

……

他们离开了农家,朝着不知道是什么的地方进发,阳光照射着两个瘦小的身影与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陈生打算先到福利山庄看看再决定接下来怎么做,是的,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过山庄了也不知道张大胆与王小二这两个人把福利山庄打点的怎么样了。

那里相对安全一些,官府与锦衣卫一时半会还不会查到那里去,福利山庄地处洛阳郊区比较便辟的小山中,那里的确很少能受到官府的打扰。很快他们的快马已经停靠在了山庄的门口。

当张大胆与王小二还在山庄忙碌的时候忽然听到这个震惊人心的消息时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尽管他们已经知道陈生现在是朝廷与官府的通缉犯,尽管他们已经知道收留这样的人在山庄一旦被发现将要与犯人同罪。

但是是陈生救了他们,也就是他们的再生父母,他们当然知恩图报不敢将这样的消息泄露出去。这样的秘密在他们的山庄中除罢这两个人之外还是没有被人知道,陈生再三叮嘱他们千万不能把事情泄露出去,张大胆与王小二点头表示明白。

当然陈生也不用担心着这两个人会出卖自己,凭借他对这两个人的接触与了解他们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就是会做出来凭借他现在的实力与本事非常轻易的杀死他们就如同捏死几只蚂蚁一般容易。

而他们想有像陈生这样的靠山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去告发他。

因为他们两人也听说了陈生在外面的英勇事迹——杀了中原最有钱的第一大佬高价聘请来的三个武林高手,这样的事情一经发生早已轰动整个天下,陈生的名气已经就像超级明星一般响亮,而他对这样的事情还毫不知情……

而刘百万的名声很臭,他常常雇佣一些廉价劳动力给自己做工,从而压榨他们的工钱,做工的人有苦难言都畏惧刘百万的势力没有人敢揭发,这样一来便积攒下了很多公愤,现在看到有人杀了他雇佣来的好手都拍手称快,感到非常解气。

……

……

都为这个名字叫做陈生的年轻人叫好,尽管他是朝廷在榜文中的通缉犯依然挡不住人们对他的追捧与高度评价,看来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群众的耳朵是能辨别是非的。

现在唯一令陈生感到遗憾的事情就是没有杀掉狡猾的刘百万,他要找准时机前去杀掉他,这是他现在的短期目标,当然他的长期目标很远,那就是为香满天香大人平反,杀掉最大的坏人汪相思,尽管他知道道路非常艰难或许还会送掉他的性命但也不是没有希望。

想要成功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充满挑战与危险,但最重要的是享受了这个过程那将会是快乐的,想到这里他浑身上下都充满力量。

然而所有的事情都是充满变数的,就在他为接下来要去杀掉刘百万的事情打算时,竟然有人找上门来要找他,会不会是被朝廷或者是官府发现了自己的行踪,这可不好,那是要牵涉到福利山庄进来的,想到这里他紧握住剑的手有了一些颤抖。

……

……

53、打算出多少钱啊

如果真的牵涉上了整个山庄那将全盘皆输,还要发生连环坍塌式的沦陷。陈生站在高高的暖阁中望着下面整个被积雪覆盖住了的山庄,脸上的肌肉跳动着,这是他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感觉到了危险。

其实他在这里还是冒充蔡上皇的,不敢让这个山庄的人知道自己就是陈生,那将会是一个怎样的后果真的不敢想象,荷花姑娘看着他焦急的样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天空已经放晴,碧绿的蓝天上白云朵朵,非常暖和的阳光照射着福利山庄。

荷花姑娘看着一排排的房舍就像是一个个巨大的蒙古包,上面落满了白雪,她是万万都没有想到陈生这个人竟然有如此的本事,如此的手段,不但杀害了蔡上皇还坐上阎罗帮巨头老大的位置。

并且现在还把这个阎罗帮进行了“深度改革”,变成了造福流浪儿童与无家可归人们的避难所,这样的做法不是平常人就能想到与做到的,她对陈生更加崇拜了,他们坐在山庄最高处的暖阁中,炉火燃烧的正旺照耀着陈生那洁白干净的脸。

现在正值冬天,他们购买的几千亩土地已经种上了小麦,小麦的涨势很盛,经过这场大雪的覆盖陈生相信来年肯定有一个很好的收成,而坐在下面分别是两个可爱的人,也正是为福利山庄立下汗马功劳的人。

分别是断了一条腿的张大胆与少一条胳膊的王小二,他们已经长的白白胖胖了不再是陈生初次见到他们那种面黄肌瘦病恹恹的模样,这些天来他们在山庄上一边劳作一边听到了陈生在外面的传奇经历,他们真的不敢想象就是这样的一个少年竟然有这样的胆略,所做的事情竟然能轰动江湖,对他两人是越加的佩服起来。

两人把山庄打点安排的非常合理,春天忙于播种夏天忙于施肥秋天忙于收获,而在这样大雪纷纷的天气他们竟然没有闲着,在山庄的畜圈中养了一百头牛二百头猪三百只羊,这样的生活他们完全可以子自给自足了。

这些都是陈生在临走之前告诉他们的,想不到现在回来听了他们的述说那是运作的越发兴旺了,这些令陈生感到欣慰,听着他们两个人的汇报陈生的脸上出现了喜色,这是令他非常高兴的事情。

而令他非常不高兴的事情竟然是有什么人知道了他的底细,还光明正大的来到山庄上来找他,这人到底是谁,他们来到底是干什么的,陈生收敛起了笑容长身而起,背负着手慢慢的走到窗户前看着山庄下面门口处的那个人,始终猜测不出他的来路。

倘若是官府朝廷的人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们绝对不会就这样的轻易来一个人,那将是大队的人马前来围剿,既然不是那并将是另有其人;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但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还是小心在意为妙。

这样寒冷的天气路上没有人迹天上没有鸟痕河里也没有行船,如此神秘的人见还是不见,陈生也是第一次犯了难在窗口处彷徨好久终于做出了决定,这个决定当然是见了。

“去吧,让他进来,我想见见他到底是谁。”陈生回过头来看着张大胆平静的说道。“假如庄主不想见的话我们完全可以把他支开,就说庄主不在家……”张大胆站起身来接着道:“是谁的消息这么灵通,庄主一回来他就知道了,我看未必是什么好事我们还是拒绝了他吧。”

陈生回头看着张大胆,解释道:“我看没有这个必要,既然他能来找我我为何不见他呢,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是福自然会来是祸咱们也不想躲。”王小二道:“庄主说的有理,我这就去叫他。”

王小二掀开厚厚的门帘走了出去,很快跟在他后面跟着进来一个人,此人身披雨衣脚穿长靴身上没有佩戴任何兵器,陈生平静的看着他那国字四方脸上的一双三角眼睛,眼神炯炯有光,额下的胡须三寸多长,说不上像好人还是坏人。

荷花姑娘站在陈生的旁边怔怔的看着他,也不说话,非常温顺的样子,张大胆与王小二则虎视眈眈的看着这个素不相识的中年人,一时间气氛有些凝重,陈生看着他平静的面孔非常客气的说道:“下这么大的雪,不知道贵客前来有什么事情?”

此人看了看陈生,又看了看站在他身边的三个人,气宇昂扬的说道:“大雪已经停了太阳也出来了,趁天暖和便来见见福利山庄的庄主,能把如此庞大的阎罗帮改变成今天的模样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今福利山庄能为人们造福真是可喜可贺。”

陈生觉得此人有些啰嗦,但他的声音有如洪钟,在还没有摸清楚对方底细之前一定要小心行事,”这是我们山庄的事情,跟素不相识的人没有关系,你若没有事情的话我还是送客的好……“

”哦,不,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中年人又开始长篇大论起来,陈生见到这个立马制止了他。”麻烦你一次性把事情说完好不好,别整那没用的,浪费自己的时间可耻,浪费别人的时间等于谋杀,你知道吗?“陈生非常个性的说。

”嗯,好,那就打开窗户说亮话,我这次前来就是为了跟你这个庄主结交结交,不知道庄主赏不赏脸……“中年人看着站在面前的蔡上皇,面上带着笑容说道。

”你这个人真有意思,天窗倒是打开了亮话还是没有说出来,我不喜欢跟不认识的人结交,这是我的习惯。“陈生慢慢的走到火炉旁,捡起地上的柴火放在了火炉中,接着道:”请你把来这里的目的说出来好不好。“

”你的话语中充满了敌意,难道我们不能成为朋友吗?“中年人非常试探性的说道,”蔡庄主,我觉得你会非常不喜欢听到别人这样称呼你,是不是。我想跟你说些知心话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陈生听到他话中有话,立马变得警惕起来,但依然保持着他那接人待物的风格,继续说:”说朋友还有些早,你我第一次见面,我总不能把第一次见面的人当朋友,如果那样的话我遍天下都是朋友;既然你说有知心的话要说可以现在就说好了,我这里都是知心的人。“

中年人呵呵的笑了笑,抬头看着木制的雕着花纹的天花板说道:“哎呀呀,果然不一样,这样的人就应该有一番作为,实话跟你说了吧,你也不用瞒着我我也不会瞒着你,你的底细我们全然知晓,你并不是蔡上皇而是朝廷捉拿的通缉要犯陈生。”

这样的话说出来有如晴天霹雳,张大胆与王小二都吃惊不已,他们的手臂同时握住了剑,面色骤变的望着的陈生,而荷花姑娘竟然吓得轻轻的啊了一声,他们焦灼的目光都放在陈生那平静的脸上。

这人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底细,要是流传出去岂不是祸害了整个山庄。陈生轻轻的笑了笑,看着这个中年人非常冷静的说道:“不过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都非常不幸,他们活的时间都不会太长。”

“我不会说出去的,假如我会说出去的话怎么还敢来到你的庄上送死,我的名字叫做范天河,是太和帮的副帮主,这次前来是受了我们司马帮主的委托想要结交结交福利山庄的主人,想要跟他合作办一件大事,不知道陈先生意下如何啊?“

这句话中的内容非常丰富,足可以令张大胆王小二这样的人慢慢思索了,但他们觉得这件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因为他们都知道太和帮可是中原第一大帮,盘踞在王屋山中已经有很多年了,他们的名声一直都很好,但现在突然的走出王屋山来跟一个山庄的主人结交这中间肯定有原因,并且来的人还是太和帮的副帮主。

陈生不知道太和帮是个什么玩意,当然他也没有必要知道太和帮是个什么玩意,他想知道的是太和帮的司马帮主是怎么知道他底细的,如今想要跟他合作什么事情,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依然保持着他那冷峻的风格,不卑不亢不急不躁说道:”你这是商量呢还是威胁?“陈生看着范天河一针见血的问道,”我不喜欢赤裸裸的威胁,这样会让我杀更多的人,你知道吗?“

”好,很好,司马帮主果然没有看错人。我们不是威胁,更不是商量而是求你的,陈庄主,这样称呼你好吧。“范天河瞪着三角眼睛非常认真的说着话,看样子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然后接着说:

“我们司马帮主发现了一桩大买卖,想要跟你合作,其中的报酬薪水非常可观只是不知道你会不会相助,感不感兴趣?我们知道你在江湖上的所作所为,不仅杀了蔡上皇,还杀了刘百万请去的三个大人物,不过现在看来他们都该杀都该死……“

”听你的话语中满是火药味,也没有听出来像是在求我啊,你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是不需要钱的,钱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废纸,不过话又说的回来废纸多了也值钱,你打算出多少钱啊?”陈生说出的话很有调戏的味道,但他又说的很中肯并不像是在胡说。

54、谈生意

陈生能说出这样的话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震惊,就包括张大胆王小二甚至是荷花都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他们都能猜到这个范天河初来乍到说话还神秘兮兮的,其中会不会有诈还很说不清楚,而自己的庄主竟然在跟他大谈金钱生意。

这样的事情简直太不可思议。

范天河也不敢相信陈生竟然会是这样的人,跟他在江湖上的传说完全不一样,真是高人啊,所做的事情所说的话都是如此的不正常,不走寻常路,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才,范天河怔怔的看着一脸正经的陈生说道:

”放心钱不是问题,我们一定会让你满意,只是这件事情你还不知道呢。“范天河觉得事情还没有说出来对方就已经答应了,并且开始谈薪水酬劳的问题,这样的事情他还是从来都没有见过。

陈生以很快的方式打断了他的话:”我想事情不是问题,钱才是问题,你们的司马帮主打算出多少银子让我帮忙。“范天河用不敢相信的眼神打量着他,非常认真的说道:”一万两银子……“

张大胆与王小二听到这个天文数字又一次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而荷花姑娘更是没有听说过这样多数目的银子。

而陈生还是像刚才那样平静,一丝不苟道:”一万两银子就想请到我,没意思的事情违背良心的事情十万两我也不会动心,不过我想知道是做什么事?放心,你只管说,这里的人都不会背叛我,除非你们会背叛我。”

“帮助我们抢劫,抢劫尚可行打算送到皇宫里的东西,这个东西非常珍贵,是汪相思梦寐以求的宝贝,只要您肯出手帮这个忙,我们一定能把它弄到手,只要截住了它就能扼杀其中的很多阴谋,平息江湖上的很多动乱,造福大明王朝的很多子民……

如果你真的感兴趣的话,我们的司马帮主非常乐意跟您见上一面,把其中的事情原委跟您详细分享分享,相信您听了之后也会非常激动。”范天河那清晰的口齿把每一句每一个字都说的很传神,很到位,说完滔滔大话之后他将目光望向陈生。

陈生果然听到了前所未有听到过的东西,他早已料到这件事情必然是一件大事,没有那么简单,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会跟宦官尚可行有关,会跟东厂督公汪相思有关,会跟大明王朝的子民有关,这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他确实很好奇。

但他压制住了这个好奇,因为很多人的死亡就是出在好奇心上,望着范天河那坚定的眼神道:“这件事情的确不小,我需要考虑考虑……麻烦你回去转搞司马帮主给我一段时间思考。”

范天河听到这样的话觉得很有希望,脸上也露出了笑意,并且还补充的说道:“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尚可行掉到山崖下并没有死而是成了残废……还扬言一定要找到你,你可一定要小心。”

“非常感谢你的提醒,这些事情你是怎样知道的?”陈生非常小声的问,似乎生怕周围的人听到,而这并非它意。“我们是中原第一大帮,连这些事情都不知道还怎么在江湖上混日子,不过你也不要多想,我们这都是好意。”

陈生点点头,知道这些江湖上生存的人一定会有他们的本领,何况听他说这个太和帮还是一个不小的帮派,那他们在江湖上一定有很多眼线,自己以前杀的蔡上皇他们都查到了,看来他们的确有一套。

“你们为什么要找我?”陈生回头看着范天河冷冷的问道。“至于为什么找你这个问题到时候我们的司马帮主会跟你解释,我所能告诉你的是司马帮主胸怀大志,一心想要报国恨无门路,他最大的理想与志愿就是当个大官造福百姓,可这样的夙愿很难实现,不过以别的方式也可以报效朝廷,你说是不是呀……”

范天河继续说道:“你好好考虑考虑,司马帮主非常仰慕你,再三叮嘱我一定要请到你,非常乐意跟你合作,这是我们的地址,等你想好了就来找我们,我们随时欢迎你的加入。”说着话留在桌子上一张类似于信纸的东西,拱了拱手转身走了出去……

身为太和帮的副帮主范天河能降下如此身段来请陈生去帮忙,可以见得陈生现在在江湖上的地位与声望。绝对是新锐的大咖级别,新锐的天才级别,然而至今他才知道自己窜红了,并且红透了半边天……

这样的感觉很爽,真的很爽,没有成名的人是体验不到的……

自从朱厚照这个yin王在洛阳操练场上,受到香满天的儿女刺杀未遂之后,一直心神不宁,在没有捉到香满天等刺客之前朱厚照还不敢离开冷知府,也不敢再做进一步的打算,他怕再出现什么意外,所以暂时决定就在冷知府中歇驾,等这件事情平静了之后再做打算。

本来他觉得香满天的女儿出现了,他凶猛的锦衣卫很有可能顺藤摸瓜就能轻易找到香满天的藏匿之处,没有想到竟然被一个叫做什么陈生的小子救走了,中途还失去了所有的线索,甚至连一些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

转眼之间,当他们接到消息,陈生小子忽然又出现在刘百万的家中时,立马派出最强大的力量前去围剿,似乎这次是瓮中捉鳖手到拿来,但却没有想到还是失手了,不单失手就连主帅尚可行的脚也失去了。

这样的羞辱,这样的讽刺,无异于一张硕大的手狠狠打在了朱厚照那不知羞耻的脸上,当然不知羞耻的人往往觉得自己最有脸,身为天子身为一国之君,他无法咽下这口气,非常恼恨陈生这个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甚至到现在连他的籍贯都没有查到。

这让朱厚照感到寝食不安,似乎陈生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晚上就连玩弄女人的心思也减退不少,就连做噩梦就是在捉拿陈生,这样的浑浑噩噩的生活实在是一种折磨。

当然尚可行有他自己的打算,自从上次审问过冷知府冷难容之后,对他的威胁与逼迫似乎从来都没有停止过,那是一个还没有下雪的夜晚,冷知府中冷冷清清凄凄凉凉,一阵寒风刮过院中的古树,假山、石阶、亭台、曲廊都在颤抖。

不仅东西在颤抖,人心在颤抖,甚至整个冷知府都在颤抖,冷知府上上下下几百号人胆战心惊的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京城到来的天子,这是他们的责任也是他们的义务,不光他们伺候就是连他们的老爷冷知府都不敢走开半步。

他们都巴不得皇上早早的离开,可以让整个冷知府安静一些,可是他们越这样想皇上越不会很快走掉。

令冷难容头痛的还远不止这些,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来自尚可行这方面的压力,像是一个大石压的他喘不过气来,让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此时正是夜半时分,知府的后堂上明灯高燃蓬荜生辉,然而气氛有些异样。

只见冷知府那略带佝偻的背影,颤颤微微在灯影下晃来晃去,那晃动中带着寂寞带着无助还带着心酸,大概走了一盏茶的时刻他慢慢停住了脚步,抬起干巴巴如同骷髅的右手捋了捋额下长长的白色胡须。

头上戴着厚厚的棉帽,身上穿着黑色棉袍,轻轻的咳嗽两声重新坐离他不远处的椅子上,端起桌子上的瓷器茶杯缓缓吃了一口热茶,回头看着坐在另一个椅子上的貌美中年妇女,说道:“这件事情很棘手也很难办,我想了这么多天还没有决定下来。”

那中年妇女皮肤保养的很好,正是他的夫人,虽然已经四十多岁看起来就像三十多岁的样子,相反她并没有太多的烦恼与不顺心,笑嘻嘻的说道:“放心吧老爷,没有过不去的槛,皇上在咱们的府上住着咱们只管好生的伺候着,说不定那一天圣山高兴了就把比这个乌纱帽再往上面提提,这倒是正是……

至于抓什么香满天,陈生的事情,你也不用瞎操心,尚大人那么高的本事还没能抓住他们,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好……”

“我说的这件事情并不是抓香满天与陈生的事情,而是尚可行要咱们办的事情,他想要哥哥的剑与剑谱,已经催过我很多次了,再不给他个交代只怕很难推脱过去,要是把他惹恼了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冷知府看着风韵犹存的夫人,说话的声音也显得有些干涩,他又喝了一口茶,皱着眉头继续说:”他要是在皇上面前参奏一本,把咱们加些“莫须有”的罪名,那咱们的性命只怕也很难保。我想当今圣上绝不会觊觎哥哥的东西,想要哥哥东西的肯定另有其人。”

“谁,你觉得是谁,难道是尚大人?”冷风人圆睁着丹凤眼好奇的问道,“我看这个家伙就不像好人……”

55、传说中的高人

冷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惊讶失措的冷知府给打断了,他赶紧站起来捂住夫人的嘴,左右看看非常谨慎的道:“不可胡说……这样的话要是让外人听到了那是要杀头的。咱们现在身在惊天骇浪之中,每走一步,每做一件事情,每说一句话一个字都应该小心。”

冷夫人吓得花容失色,确实,冷难容非常清醒的认识到了这一点,他做了一辈子的知府,算上贪污与不贪污的银子足可以让他过上非常幸福富足甚至可以说是奢侈的生活,快要到了全身而退的时候,他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什么差错,以至于晚节不保。

可如今看来,事与愿违,并不是你不去闯祸祸就不会降临,冷难容好好的在洛阳做知府,如果不是皇帝朱厚照南下巡游来到这里还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香满天的女儿在操练场上行刺圣上还不会如此震惊龙颜;

如果自己的哥哥不是天下第一高手冷难逢,手上有至高无上的宝剑与剑谱自己还不会落到如今的这步田地。这些很多偶然的事情加在一起就成了必然,所以没有偶然的事情发生,只是必然的事情偶然发生了。

尚可行让他去弄回哥哥冷难逢的宝剑与剑谱,这让他十分踌躇,感觉度日如年,”咱们现在身卷漩涡之中,并不是交出官印摘下官帽就能万事大吉,如果不想办法把哥哥的东西拿回来尚可行一定会干出格的事情,我只有这一个哥哥,我怎么能……“

冷夫人白了他一眼,教唆道:”是不是尚大人已经想好了办法等你去实施?“她终于猜到了冷知府的心事。

冷难容为难的点点头,冷夫人看到他的样子生气的埋怨道:”既然是这样你就去做,如果真的惹恼了他,咱们就没法活了,你倒好,是一个快要入土的人了,可你也要为咱们的孩子想一想啊,他们的前程,他们的命运,他们的未来,难道都要葬送了吗?“

冷难容干巴巴的声音有了一些颤抖,一边说着话一边恶狠狠的瞪着冷夫人,”他给我的是酒,是毒酒。“冷夫人听到这样的话立马停止了她活跃的思想,张大的嘴巴合不拢来,刚才的指责与埋怨都化作了乌有。

”你说我能下去这个手吗?“冷难容那忧郁的眼神有些湿润,慢慢回转过头看着燃烧正旺的灯火,喃喃的说道:”我不想杀他,他是我的亲哥哥,但我如果不杀他就有人来杀我们,你说我该怎么办……”

夜色显得有些深沉寂静,屋外的北风还在轻声呼啸,似乎在预示着冷知府现在的悲惨遭遇,冷难容的脸上掠过一丝杀机,他轻轻的抬起头看着即将隐现在乌云背后的月光,右手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

似乎在他的眼前已经看到了尚大人的告状的画面,皇帝朱厚照那愤怒的龙颜,在下着抄他全家的圣旨,顿时他的一家无论大小都倒在刑场上的血泊中,鲜血染红了大地染红了苍天染红了人世间……

没有公平没有正义没有解释,只有权力只有利益只有计谋,想到这里他打了一个冷战,感觉后背有了一丝发凉,尚大人那狰狞的面孔就像是一幅幅无形的厉鬼时时出现在他的面前……

杀还是不杀,动手还是不动手,这个念头可以说在他的心中已经徘徊千百遍了,他终于咧开嘴轻声的笑了,这个笑容有些神秘有些诡异,即使已经陪伴他几十年的夫人也猜不透他的这个笑声代表着什么意思……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哥哥冷难逢可是当今天下一等一的角色,黑道与白道的人没有人敢动他并不是他的业绩与成就有多么的好,多么的傲人,其实很大程度上都是看在他的这个已经功成名就隐身幕后的高人哥哥身上才会高看他几分。

如今摊上这样大的事情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麻烦,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至理名言,但被对方发现自己的用心那该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他想都不敢想的,想都不敢想的东西最好还是别想……

做最隐秘的事情当然是谁也不能说的,谁也不能参与的,自古都是如此。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天色里,暖阳笼罩着大地,在一个不知道什么名字的大山上,山上长着很多参天价高的橡树,一颗挨着一颗,一颗缠着一颗的生长着。

然而橡树上的叶子已经尽数凋零,橡树上的果子已经熟透落下,地上的树叶与橡子果落了一地,给人一种天老地荒的悲凉感觉。这样的树林很大,大的一眼望不到头,似乎都是山也似乎都是树。

在这座大山的最深处有一条蚰蜒小道,小道顺着弯弯曲曲的陡峭山势不知通向了何处,就在山的半中腰有一匹红颜色的骏马正在艰难的上山,马背上托着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背影,在背影的后面还悬挂着两坛好酒。

马的鼻孔上出了很多汗珠,还不时喷出长长的白烟,显然它已经走了很长很远的路才达到这里。马背上的背影正是洛阳知府冷难容,他已经换上了便服被自己的亲随送到山下才一个人晃悠悠的上山。

他一个在府中享惯福的老人怎么能够经受住这样的路途颠簸,早已经感到四肢酸困身心疲惫,竟然在马背上打起盹来,似乎这匹马知道路径还是很有节奏的得得前进,经过一片乱石岗冷难容醒了过来,睁开他那两眼昏花的眼睛在探寻着世间的光明。

很快这匹马已经到了山顶,上顶上有一片很大的空地地势比较平坦,空地上同样生长着很多橡树,这里的橡树很高很粗,目测估计少数也有几百年的长势了,就在地势最平坦橡树最密处有几间茅草小屋隐藏在浓浓的烟雾里。

这个地方简直就是仙境啊,冷难容不由的感叹道,这个地方他从来都没有来过,只是他哥哥隐居后给他来过一封书信粗略的告诉他大概地方,此时他慢慢跳下马来,踏在厚厚的橡子叶上哗哗作响……

忽然那个茅草屋中传出了悠扬的哨子声,哨子本是橡子做就,能吹出如此悠扬的声音真的不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情。听着熟悉的声音,冷难容禁不住打一个冷战,面上的表情有了一丝忧郁。

在看似将要倒塌实际上坚固如铁的茅屋前有一个篱笆扎成的小院,小院的中间有一道用树干做成的柴门,柴门上悬挂着一个门牌上面写着四个字:欢迎到来。冷难容慢慢走到柴门前轻轻的连扣三声……

哨声随着接二连三的叩门声顿时停止了,从茅屋里面走出一个身穿黑色单衣的中年先生,能在这样寒冷的冬天穿出这样的衣服只能说勇气可嘉,或者就是满身功力的修炼高人,笑容可掬满脸慈祥的表情,更加令人吃惊的是他竟然赤脚没有穿鞋。

难道他就是冷难逢,传说中的高人……

四目相对,他们的眼中都泛起了泪花,没有过多的寒暄更没有亲热的举动,就这样阔别二十年的兄弟见面了,临别时还是意气风发的青年现在都成了满头银发的老者,冷难容看着站在台阶上神态飘逸的哥哥,喉中有些哽咽……

此人正是江湖上的冷难逢,虽然他人已经不再江湖但江湖上依然有他的传说,他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面上始终保持着微笑,他厌倦风尘来到这个没有人烟的地方生活就是为了能够更加亲近的接近大自然,不想被外界纷纷扰扰所打扰。

他的脸色有些红润,寄居在这个深山中他不打猎也不垂钓,完全依靠橡子树上的果子生活,橡子可以酿酒也可以制作成面粉,其营养价值颇高。每年秋冬之交他便收罗很多橡果以备接下来的一年使用……

此时冷难容已经坐在了茅草小屋中,这样冰冷的小屋让他感觉到倍加的寒冷,然而冷难逢却是正襟危坐岿然不动,还伸开手指弹了弹身上根本没有灰尘的衣服,睁开凤眼看着屋子外面随风飘荡的落叶意味深长的说:

”今天是什么清风竟然能把贤弟吹来,这个冬天如此寒冷你不在府中享福竟然来到这里遭罪,是什么缘故?“

”哥哥在上,受小弟一拜。“冷难容说着话跪在地上就给哥哥磕头。冷难逢也不动手搀扶,也没有一点惊异的表情,只是镇定如恒,慢条斯理的说道:“你也不用跪拜,有什么事情站起来说话。”

声音听起来不大,但很中正很威严,给人一种不可反驳不可亵渎的感觉,冷难容慌忙站起身子说道:”咱们兄弟已经整整二十年没有见面了,我还是很惦记的,想到这里来跟哥哥谈谈心也顺便给哥哥带来两坛好酒,好好的孝敬孝敬哥哥……“说着话用眼睛的余光偷瞄着冷难逢的面目表情看看有什么变化……

……

……

56、有趣的谈话

(声明:听说前期不能更新太快,我想慢慢养养人气,让成绩更好一点。现在决定,还是更新两章时间不变,只是会降为每章两千字。等到人气养足了,再爆发。相信我,后面的故事更精彩。我在不断努力中。也希望兄弟姐妹们给我宣传一下,让我成绩上去,也绝对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谢谢,谢谢!再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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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冷难逢始终保持着微笑,就像阿弥陀佛的嘴收也收不住,”好,很好。你的心意哥哥收下,只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

冷难逢看着排在自己面前的两坛好酒眼中露出一些喜悦的神色。

冷难容终于憋不住了,似乎已经被哥哥看透了心事,扭扭捏捏的说道:”兄弟想请哥哥出山帮助侦破一宗大案,不知道哥哥愿不愿意?“

他现在想请哥哥出山抓到香满天等一窝贼寇,那时候他在皇上与尚大人面前立下了汗马功劳,相信尚大人也不会为难他了。

……

……

假如他的哥哥不出山相助那他只有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说出上面的话后小心的抬头看着冷难逢那慈祥微笑的面容,等待着他的回答,冷难容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求哥哥做过什么比较困难的事情,现在自己诚心诚意的来到相邀,他不会不给自己面子。

然而人的面子在自己看起来很值钱,在别人的眼里根本分文不值。

冷难逢在他面前的竹制茶具中斟满两杯淡淡的清茶,清茶刚刚沸腾还冒着热气,他轻轻的呷了一口慢慢回味着说道,

”你走你的官道,我走我的民道,我不会帮助你侦破案件的,况且你的这个案子还是千古冤案……“

多么简单的一句话已经说穿了所有,哥哥没有出山便知道了天下事,这跟三国时期的诸葛孔明有一比,他也没有出山便知三分天下,后来帮助刘玄德打出一片天。

然而他不是刘玄德,哥哥也不是诸葛孔明,这样的故事不会重演。

听到这样的话冷难容感到震惊,他已经不敢抬头看哥哥的面孔了,只是低着脑袋,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聆听着哥哥接下来的训话。

冷难逢继续说道:”这件案子不要说是你一个小小知府,就是皇帝朱厚照也感到棘手,我奉劝你还是收手吧。

夹杂在这里面你只能充当一个牺牲品,香满天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我最清楚,侯慕白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我更加明白,至于陈生小子是个什么玩意我还没有弄清楚。不过从他的一举一动来看也不像是个简单角色……“

”难道哥哥下山了?“冷难容对哥哥产生了怀疑。”我没有下山,但总是有所耳闻的,山上的风这么大总是能把下面的消息吹上来,我想要耳根清净也清静不了啊。“冷难逢带着一丝抱怨的意味说道。

听到这样的话冷难容总算松一口气,还好,只要他不下山知道的事情肯定有限,自己的计谋可不能让他知道了,否则那可糟糕透顶。

冷知府说道:“哥哥,只要你能帮助我抓到陈生这个小子,那么香满天的藏身之处自然也就知道了。

只要得到香满天的藏身之处,抓与不抓,怎样的抓法那都是皇帝朱厚照的事情,跟我们就没有关系了,

可现在在兄弟的地盘上发生了行刺事件,事情朝廷方面是不会放过我的,现在兄弟已经身陷漩涡之中,哥哥再不出手兄弟一家老小的性命可就全完了。”

说道这里他很自然的真情流露出来,越发的感觉身处艰难,嗖嗖的滴下泪来,趁着悲伤的情绪继续阐述道:“这些天朝廷方面逼的兄弟喘不过气来,我左思右想没有办法,只能前来求救哥哥了……”

……

……

冷难逢看着手中清澈的茶水,一点也不含糊道:“那是你的事情跟我又有什么干系呢,做什么事情都有命运与代价的,

我总不能为了你而做出违背良心的事情,违背国家利益的事情,违背天地正义的事情。”

冷知府铁青着脸,在哥哥这里他看不到一丝曙光,一线希望,他来的时候还是满心欢喜的觉得哥哥一定会为自己做主,万万想不到他竟然真的这样绝情,这样的裹足不前

但毕竟滚烫的烙铁还搁在自己的脚上,不到最后一步他绝不死心。

“难道哥哥真的见死不救吗?眼睁睁的看着我们惨死在朝廷手中?“冷知府已经到达了哀求的地步,可冷难逢依旧是满不改色,不慌不忙的表情,并且还挥了挥手表示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这是政治事件我不能插手,退一万步讲,就是插手了我也不会帮助朝廷的,你就到此为止吧。

“冷难逢已经轻轻的闭上眼睛。冷知府看着哥哥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最后喃喃的道:“难道江湖上的传说都是假的?”

冷难逢慢慢的睁开眼来,看着冷知府轻声说道:“你说的不错,传说的事情就是有真有假,你可不要被迷惑了。”

“不,我说的是哥哥的传说,他们都说哥哥武功天下第一,没有敌手那为什么连这样的事情都解决不了?”冷知府觉得快要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了。

冷难逢轻轻的嗯了一声,不屑的说道:”谁说天下第一就要给你解决事情了,再说我又不是天下第一。

贤弟,做人要有原则,你也不用拿这样的话来激我。当初我隐退江湖的时候就说过再也不插手江湖中的事情,更不要说这是一场还不知道胜负的政治斗争。

至于谁会笑道最后还不知道,香满天可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再加上他的得力助手侯慕白更加的意气风发。

至于现在的新锐人物陈生到底是谁还没有具体的定论,但他师出侯慕白,又有胆有谋,杀死释然和尚、灵澈道长、还有洛秋水哪一个不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这趟浑水谁趟谁就要粉身碎骨。“

”那要是哥哥趟呢?“冷知府不加思索的说道。

”不趟的人不一定趟了就要粉身碎骨,况且我为什么要趟?“冷难逢总是狡猾的绕过这一话题,继续说道:”什么事情都有定数,都有宿命,想逃你是逃不过的……”

冷知府冷冷的看着这个没有遁入空门可实际上好似遁入空门的哥哥,想要说什么再也说不出口,在他的脑海中不时的盘旋着尚可行尚大人的表情……

……

……

57、这酒,有味道

(ps:喜欢的朋友求收藏!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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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他那咄咄逼人的强势姿态,要是这次不会成功,如愿以偿的拿到他想要的东西,这次只有手下的人提着自己的脑袋回去面见圣上,面见尚大人。

冷知府的头脑在飞速的旋转着,他本来想‘先礼后兵’乞求哥哥出手相助,假如哥哥真的能出山替朝廷捉拿到通缉要犯香满天,那这将是一件大大的功劳。

不要说可以升官发财,至少自己的小命还可以留住,但如今事与愿违,他一点也没有说动自己的哥哥冷难逢。

“既然哥哥神通广大,能不能告诉小弟陈生这个小子现在会在什么地方?”冷知府想要从他的嘴中打听出来一点蛛丝马迹,

可冷难逢依旧保持着他那矜持的态度:“不要说我不知道陈生在什么地方就是我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你……”

……

……

这样的局面让他感觉到非常尴尬,但也在他的意料之中,这套方案行不通那就要进行第二套方案的实施。

他擦干心中流淌的眼泪,既然你无情就休怪我无意,看着面前的两坛好酒,嗫嚅道,

“也好,哥哥走自己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就此别过吧,在离别之际小弟想敬哥哥三碗酒,也不枉咱们相见一场。”

冷知府说着话,扒开一个酒坛上面封口,满满的斟了一大碗酒,必敬必恭的端在哥哥冷难逢的面前,右脚跪在地上将酒举过头顶,眼中含着泪花,带着哭腔说道,

“喝了小弟的酒咱们就此别过吧……”

说实话,此时他的内心感到无比骚动,无比紧张,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哥哥会不会喝下这碗酒,就是喝下了以后会怎么样,这些他都无法估计。

阳光透过窗子斜照进来,碗中的清酒显得更加清澈有光,冷难逢还是一副微笑着的模样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亲兄弟,非常爽快的接过酒来,平静的问道,

“你不会恨哥哥吧?”

这样的一句话问在这个当口,真是充满了讽刺意味。

……

……

但冷知府坚定的摇摇头,坚定的说道:“不恨。”冷难逢微笑道:“恨也是你不恨也是你,哥哥先喝为敬。”

说着话一仰脖子,将满满的一碗酒喝的半滴不剩,只说了两个字:“好酒。”而此时冷知府的额头上已经出了很多汗珠,他看到哥哥将酒吃下总算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又是满满的斟了两碗,冷难逢接二连三的吃下,没有一点犹豫,没有一点顾虑。

他将三碗酒全部吃下后,抹了抹嘴顺手拿起面前的橡子吃了起来,似乎把它当作了下酒的小菜。

……

……

冷知府清楚的知道这是皇上御赐的毒酒,现在他的哥哥已经吃下了三碗,他知道对方的性命将在很快的时刻结束,看着外面即将落下的夕阳,感受着林中刮过的北风,吹着树枝呼呼作响。

……

……

冷难逢还在很自然的剥着坚硬的橡子就食,还在很飘逸的喝着坛中美酒……

忽然他那剥橡子的右手已经不能动弹,同时嘴中流出很多口水来,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眼冷知府就慢慢的倒下去,狠狠的摔在了地板上……

这样的一幕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可他万万想不到会有如此的快法,一代大师,不,应该说是天下第一高手就这样的殉葬在自己的手中。

他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简单的就像毒杀一个非常普通的小市民一样的自然。

看着倒在尘埃中的哥哥冷难逢的尸体,心中五味杂陈,就这样永别了,他有点发怔有点措手不及,似乎就连他毒杀之后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也忘了。

身为朝廷的命官,身为百姓的知府,断过无数案件见过无数生死,都是那样的淡定从容,可如今落在自己的头上,竟然是如此的惊慌失措。

不错,就应该惊慌失措,这是谋杀,谋杀的人还是自己的亲哥哥。然而现在已经顾不得那样多了,擦了擦迷糊的眼睛,跪在地上几近哀啼的声音说道,

“我是被逼的,我也没有办法,我若不杀你全家老小都难以活命,哥哥在天之灵明鉴吧……”

……

……

说完这些没有意义但对于他来说非常有意义的话之后,站起了身子,来不及弹去膝盖上的灰尘就往哥哥的卧室奔去。

映入眼帘的是挂在哥哥冷难逢床头的那把宝剑,上面确实写着三个字:莫邪剑。

这就相当于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抓住了生死稻草,也相当于犯了死罪的人见到了免死牌,他慌忙的摘下来抱在怀里,难以仰止激动的心情。

不错,这个确实是江湖上至高无上的宝物,有很多奇人异士都想得到它。

哎,对了,还有一个剑谱呢,两者合璧才能达到最高的境界。

想到这里冷知府翻箱倒柜的寻找着,他不仅要找到宝剑并且要找到剑谱,缺一不可,都没有办法给朝廷一个交代,这是使命也是任务。

……

……

茅草屋中本来面积就不大,想要寻找什么东西自然就容易很多,最后终于在冷难逢的床榻下找到一个非常精致的小锦盒,上面用金丝绣着几个篆字:莫邪剑谱。

是它,就是它,冷知府的内心在高叫着。

此时橡子林中异常宁静,西下夕阳的余晖笼罩着整个山头,黑暗的夜幕即将降临,冷知府终于如愿以偿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然而这一切只不过是事情的开端,他只不过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棋子!

……

……

将近夜晚的冷知府里面还是一片灯火通明的景象,大明王朝的皇帝朱厚照随时在聆听着锦衣卫们的汇报工作,似乎现在是把捉拿没有籍贯的陈生放在了首位。

他们已经派出非常大的军事力量和非常隐蔽的暗手在以洛阳为中心向四边辐射。

狡猾如狐的香满天确实不好追寻,可这个小小少年毕竟有了一些蛛丝马迹,想要探知他的下落应该不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此时的朱厚照已经没有心思四下游玩了,更没有心思夜夜寻欢了。

香满天,陈生这样的名字就像锋利的针盲刺痛着他的脊背!

……

……

58、宝物到手(求收藏。)

再者天色十分寒冷,他想在冷知府的家中度过寒冷的冬天,打算明年开春在到南方去走走,这是他的计划。

现在他穿着光鲜亮丽的将军服,不错,一个大明王朝的天子不喜欢穿龙袍,除罢上朝之外他其本上都穿将军服,因为他的梦想是做个南征北战的将军,那样会更加的威武与荣耀。

静静的凭栏站在小轩窗前,看着外面的夜景,自言自语的说道:“陈生啊陈生,你到底是哪里的人,朕找你找的好苦啊……”似乎像是在念叨情人的名字,在诉说着相思之苦,并没有像追杀仇人那样的憎恨气色,难道一代天子的涵养竟然如此的好。

站在他身后的锦衣卫头领左世襄唯唯诺诺的看着皇上的脸色,说道:“陛下放心养性,这个陈生不管是谁我们总能抓到他,现在咱们最精锐的力量已经展开大规模搜捕。

又在全国各地下了紧急协查红色通告,没有一个地方不在追查他的下落,这一次我们可是下了血本,相信很快就会有他的消息。”

”这张网下的是够大也够深,但总免不了有漏网之鱼。“朱厚照喃喃的说,”陈生到底是谁,他跟香满天是什么关系,在这场事件中扮演者什么角色,这些我们都没有搞懂。

在皇宫中朕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在香满天的身边有一个姓陈的,这中间又有什么蹊跷之处?“确实这个没有身份的外来人忽然出现,并且伸手就能发出如此大的动静,谁不心惊。

”陛下尽管放心好了,只要抓到了他,所有的疑问都能迎刃而解。这个陈生听说不是咱们的大明子民,至于会不会是香满天勾结外蒙的间谍还有待进一步调查。“左世襄尽可能的把事情说的圆满一些。

他私底下已经跟尚可行等人商量好了,一致怀疑这个不明身份的陈生一定是香满天勾结的外蒙蓄意谋反人士或者间谍,只是还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来进一步证明而已。他将这样的想法告诉当今大明皇帝,就像是又一个闷雷响起。

”你说什么?你们怀疑这个陈生是外蒙的黑暗势力?“朱厚照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龙颜上有了一丝忧色,外蒙就在前年他还率领大军将蒙古国小王子打的屁滚尿流,收拾的服服帖帖,难道他们想要复仇,怎么在这样短的时间里能培养出如此杰出的少年人物?

”不错,只是我们还没有证据。“左世襄俯身贴耳的回答着,”听尚大人说他跟陈生有过几次交流谈话,发觉他的说话的声音和思想与我们都不太一样,必然是异族来的,这个我们一定要小心。“

身为皇帝得力的助手之一,皇帝面前的红人之一,也是保卫皇上这次外出巡游任务的最高首领尚可行尚大人如今成了残疾,面对这样的现实,这样的打击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而他现在最最憎恨的人就是陈生。

他独自坐在房间中的软轿里,看着面前洁白的墙壁,一双眼目红的要喷出火来,脸上的肌肉跳动着,愤怒之色满的要流在地上。

他紧握着拳头,使劲的拍打着桌子,嘴中大声的咆哮着:”陈生,我一定要找到你,一定要杀了你,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为我的双腿报仇,为我的尊严报仇……“

就像发了疯的雄狮,而在四周伺候他的丫鬟与侍卫都吓得哆哆嗦嗦,不敢靠近。就在这个时候冷知府回来了,当正沉侵在痛苦与悲伤中的尚可行得知冷知府已经顺利的拿到他想要的东西的时候,他笑了,大声的笑了。

笑着笑着他流下了眼泪,开始痛哭抽噎,哭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恢复平静……这样的奇怪举动没有人能够理解,也无需理解,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时候所有的侍卫与丫鬟都退了出去,他清洗了面容才召唤冷知府进来。

当他听到冷知府将事情办得非常顺利的时候,他脸上表现出来的是异常镇静,直夸冷知府办事高效有力,答应他以后一定会在皇上面前给他表彰功劳。就这样冷难逢的宝物已经回归到了尚可行的手中……

这日,尚可行披上厚厚的貂皮外衣坐着一顶软轿急匆匆的赶往刘百万家中,这些时日以来他只顾着悲伤自己的双腿成了残废,反而将更大的事情遗忘了,既然陈生这个小子跟刘百万有瓜葛,为何不到他的家中去一探究竟,说不定在他那里还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刘百万自从摊上这样的事情没有一刻消停过,如今还搭上了宝贝儿子的性命,而这一切都是陈生若得祸,所以他从骨子里也恨陈生。这连日来还没有从悲伤的泥潭中出来呢,忽然见到朝廷身边的红人尚大人来到家中,惊吓的远远跪在地上迎接。

多么重要的客人,多么重要的贵宾,虽然他早已经听说尚可行在追逐陈生的途中,两人决斗掉在悬崖下成了残废,但这不足以说明现在的尚可行就没有了地位,没有了大权,他照样还是高高在上大宦官。

这样的人物甚至比钦差大人还要牛逼,如今成了残废,不知道有多少人暗地里高兴呢,但这样的高兴只能偷着乐,说出来可是要掉脑袋的。刘百万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不敢抬头,直到那顶软轿从他面前经过他才被两个家客搀扶起来跟在后面。

软轿到了刘百万的正堂上,被高高的搁在供桌上,像是一尊活神仙,尚可行摆了摆手便有人端上来一杯热茶,他吃了两口便放下了。此时刘百万刚刚进来,匍匐在地便是一个劲的磕头作揖,大叫欢迎尚大人驾临,不敢去看他的面容。

尚可行铁青着脸,微侧着头,伸出右手捋了捋鬓边的头发,看着跪在地上的老者细声细语的问道:”你这个家伙就是刘百万?“刘百万使劲的点点头,道:”小人正是刘百万,不知尚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真是罪过。“

”妈的,听到你的名字就来气,老子我身在朝中为大官,多少银子没见过还没有叫尚百万,你他妈一个草民百姓竟然敢叫刘百万,真是无法无天。是不是你跟陈生有勾结?为什么知情不报,知不知道这是死罪?”

……

……

59、飘你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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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尚可行劈头盖脸的大骂叫嚣,吓得刘百万尿了一裤子流在地上。

的确,他知道陈生的事情而没有报官确实是死罪,可那个时候他不敢确定这个陈生是不是就是朝廷要擒拿的陈生;再说当初他确时有很多顾虑,想自己聘请来的高手足可以解决掉这件事情。

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陈生竟然有如此高的本领,不仅救走了关在后院中的女子,还连杀自己的五位好手,甚至惊动了整个洛阳城,惊动了整个朝廷与官府,这样大的动作这样大的场面不是他一个小小刘百万能控制的。

……

……

面对着尚大人的叫嚣与指责,谩骂与恐吓他只能把头深深的埋在地下,颤抖着声音说道:“小人现在就改名,从此以后不叫刘百万,就叫穷光蛋,就叫穷光蛋……”

他把脑袋磕在地上铮铮有声。

“闭上你的臭嘴,尚大人这次前来是有要事问你,乖乖的站起来说话,如果有半句假话小心你的狗命。”站在尚可行身后的锦衣卫头领左世襄说道。

刘百万果然乖乖的站了起来,像是一条哈巴狗认真的听着尚可行的问话。

尚可行拿着竹签踢了一会指甲,抬起眼睛轻生的问道:“你和陈生这个小子是怎样认识的?他为什么要到你的家中救人,你为什么知情不报?“这三个问题也正是刘百万想到的问题,他不敢撒谎,一五一十的将自己不孝逆子是怎么得罪白衣女子的。

现在他怀疑那个白衣女子就是香满天的女儿香炉,又是如何结识陈生,他们有了一百天的约定,自己又是如何聘请高手想私下解决这件事情,没有想到对手竟是这样的高强,现在还葬送了爱子的性命。

……

……

尚可行听着他啰里啰唆的说了这么多已经闭上了眼睛,从他的话语中没有能找到关于陈生的一点线索,只是这个荷花姑娘还是一个突破口,但当得知她是一个孤儿的时候,没后的一线希望也破灭了。

经过一天一夜的亲自审问,尚可行并没有从刘百万的嘴中打听出一点有关于陈生下落的痕迹。

这让尚可行觉得非常没有面子,一定要治他个死罪,狡猾的尚可行情愿拿出五千两银子贿赂尚大人跟左大人,并且追加五百两当作擒拿陈生的资费。

俗话说财能通神,更何况是人,当然更能行的通了,尚可行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白花花银子,有了一丝顾虑,深深的叹一口气,说道:“那好吧,姑且看在银子的面上暂且饶了你这条小命……”

刘百万拼命价的磕头作揖,自己总算是过了鬼门关。

时至今日陈生到底是什么身份尚可行还没有一点头绪,这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与担忧,常常连饭都吃不下去朝思暮想着怎样能尽快查询到他们的蛛丝马迹,可陈生就像世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

……

此时远在北京皇宫中的某间大殿上,正襟危坐着一个大太监,腰圆阔背,穿的十分花哨,面上白里透红,手上正拿着一张白颜色的信札仔细的观看着,慢慢他那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轻轻的敲打着桌子,难以仰止激动的心情。

此人正是大明王朝东厂督公,独揽大权呼风唤雨的汪相思,手中拿到的信件是尚可行飞鸽传书带来的信件。

这封信件中尚可行诉说了自己双脚致残的遭遇,与怎样得到了冷难逢至高无上的宝物都做了详细交代。

其实汪相思这次派遣尚可行去到中原陪皇上巡游只是个幌子,他最大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冷难逢的这两件宝物,所以特意吩咐尚可行无论想什么办法一定要弄到手中,如今天随人愿真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知道这两件宝物都在尚可行的手中,恨不得自己的手臂有千百里长有伸去拿来的本领,但这只是梦想与现实还有不只一丁点的距离。最实用的还是写信,急忙捋起袖子,摊开文书四宝,在崭新的信札上挥洒起来……

当尚可行收到这封信件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情,他坐在软轿中撕开信皮展开信札仔细的阅读着上面的内容,就像小孩子聆听着大人教诲,看完之后他慢慢的闭上眼睛觉得东厂督公的安排是如此的合情合理,又是如此的工于心计。

不过话又说的回来,就是人家安排的不合情合理他也得去执行,这是命令,是最高统治者与最强者的命令,对于他们来说没有王法可言,只有利益与服从……看完信件他将信纸放在火炉中烧成了灰烬。

……

……

至于信上写的是什么内容,这是秘密文件,没有人知道,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皇上在内。当然这也不是皇上所关心与感兴趣的事情,他所喜欢的只是美女与野兽……

其实男人喜欢这两项已经足够。

深冬的雪花已经慢慢停止,在洛阳郊区的最南边坐落着一个非常大,非常豪华的庄园。

说是庄园其实他是一个很大的镖局,这个镖局有一个非常俗气的名字,叫做乌龙镖局,大概镖局的主人觉得这个名字虽然俗气但听起来很气派,前人虽然有很多人沿用但自己用用也不妨。

或许是有前人开路,自从起了这个名字之后一路飘红,镖局中的业绩也越来越好,镖局的规模也越来越大,现在竟然成了中原首屈一指的大镖局。

大镖局当然赚的更多的钱,如今财大气粗,过于小的镖基本上不保,这成了他们一贯的风格。

乌龙镖局的主人叫做白南山,现在五十来岁,年轻的时候也是混黑道的,打打杀杀的日子过惯了。

后来帮中火并他竟然成了帮中的头目,专门打家劫舍明抢掠夺无所不能,这样的日子过了很多年,也给他积累了最原始的创业资本。

其实人不是一成不变的,自从他发家致富之后便想到了金盆洗手,不想再给自己的子孙留上强盗的骂名,便走上了正道,做起了正当生意,在洛阳南陲自立门户,注册账号,成立了乌龙保镖。

……

……

60、再大的生意我们敢接

最原始的资本不叫资本,最先赚到的银子也不叫银子,自从他创立了乌龙镖局之后每年进账的银子都可以让他生活一辈子,尝到了这样的甜头后捋起袖子加油干,这十多年的光阴已经成了巨富。

当然他的武功与本事一点也没有搁下,常常结交江湖上的奇人异士学的足够的本领,如今他也算是江湖上的大佬式人物,当然现在他不想插手江湖上的任何恩怨与纠葛,只想赚够自己的银子,毕竟谁也不会嫌自己的钱多。

曾经在前些天刘百万还亲在前来求他帮忙,都被他委婉拒绝了,后来果然听说这件事情跟香满天有一定的关系,庆幸自己的高明之处,那就是从商的人一定不要沾上带政治的东西,否则全完了。

……

……

他每走一步很你小心翼翼,能开创如今的局面实属不易,现在他很注重修身养性,将镖局的全面工作都交付给自己的副总镖头全权处理,只要镖局走上了正常轨道他就可以非常悠闲的享受生活。这大概就是有钱人的样子。

乌龙镖局的院中那面绣着乌龙的镖旗还在迎着寒风哗哗作响,前院的大厅中还有十多个镖客都围着火盆正在取暖,现在正是腊月时节,寒气正盛。

就在外面不远的石道上缓缓走进来一辆非常华贵的马车,马车的后面跟着四五个马匹,都是身穿黑衣打扮的十分干练,看不出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那辆华贵的马车是有三匹健马所拉,它们的步伐都是那样的统一那样的标准,似乎是受到了非常严格的训练。

马车行走到了镖局门口停住了脚步,有两个人下了马车,抬出一顶软轿急匆匆的朝着乌龙镖局里面走去,软轿上面坐着一个人正是尚可行,他在四下打量着乌龙镖局的建筑与风光,紧绷的脸上没有一点笑容。

……

……

尚可行身居如此大的官位,这次前来并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就像是一个东家前来走镖一样正常。

乌龙镖局中有一个非常大的房间,是专门接待东家并于东家洽谈生意的地方,这个地方装潢的非常豪华非常高雅,美其名曰贵人堂。

贵人堂中当然有招待客人的人,他们见来了如此多的客人,知道必然是个大客户,有人盛上茶水,有人与他们热情的打着招呼,只见坐在贵人堂的上首是个三十多岁留着长发的中年人,他眼光烁烁的看着坐在软轿中的尚可行。

此人是乌龙镖局的副总镖头秦逸风,别看他年纪轻轻,为人最是豪爽,最受总镖头白南山的器重,无论大小生意送上门都是这个副镖头在洽谈,包括签合约,安排怎样护送等一系列的事情他能要安排妥当。

他还从来都没有见过有人做着轿子来保镖的,他看着尚可行那锋利如刀的眼神,觉得这个家伙不是一般的人物,但再不是一般的人物如今求着自己办事也是低着自己一筹的,便非常不屑的撇了他一眼,不过是个有钱的瘸子罢了。

……

……

尚可行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让乌龙镖局给自己保一个镖,这个镖很大,为了能过把事情办得更加顺利圆满一些所以他要亲自出马。这个镖物他身为皇帝身边大总管难道就不会派出两个高手去办吗,能,他已经派了出去。

但那个镖物是假的,真镖还在他的手中,为了混肴视听他只能这样做,将真物交到不起眼的镖局去护送,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毕竟镖局在江湖上的人脉与关系是他们无法比拟的,镖局已经打通了黑白两道的关系网,走在路上没有人敢动他们的镖,所以失镖的几率会更小一些。

而他派出去的几个高手说不定就会被人跟上,杀死在半途中,而当偷袭者或者说是劫镖者发现是假镖之后再回头去追寻真镖的下落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这便是身在皇宫中的汪相思设定下的计谋,当然这样的计谋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

至于为什么不等到尚可行跟皇上一行回宫的时候再带回去,汪相思可能有他更加复杂的打算……

这里面的意思只有尚可行知道,此时的他穿着非常华贵的鲜艳衣服,大咧咧的坐在豪华的软轿中,一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酷逼样子,准备开始跟轻逸风交涉起来。

只因他脸上搽着很厚的胭脂粉,生的又是细皮嫩肉非常俊俏,秦逸风看到之后竟然呵呵的大笑起来。

他这样的一笑不要紧,手下的镖客跟着捧腹大笑,顿时满堂哗然一扫严肃气象。

但尚可行依然不动声色稳如泰山的坐着,就连嗯也没有嗯一声,而他手下的人已经坐不住了,表情上都露出似怒非怒的尴尬神情看着尚可行尚大人。

这样的笑声持续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停下了,尚可行也终于开口了,

“我有这样好笑吗?”他那锋利的眼神瞟了一眼那些根本没有把自己当作一回事的众多镖客们,说话的声音有些尖有些细。

秦逸风摆了摆长袍裤裙长身而起,上前两步,拱了拱手,非常礼貌的说道:“我们不笑别的,只是不知道你是谁家的少爷啊还是小姐,以至于不好称呼。并没有店大欺客的意思。”说这样的话充满着调戏意味。

身为太监身为宦官,本来就是半男不女的人,最不喜欢听到的就是这句话,但尚可行还是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而他手下的人就要发作,尚可行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可造次。

办大事的人没有这个度量还怎样办大事?

尚可行只是风轻云淡的笑了笑,问道:“我想见见你们家的总镖头白南山?跟他谈一桩大生意。“

秦逸风捋了捋衣袖,看着院子外面的风景树轻蔑的说:”我们的总镖头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有什么生意只管跟我讲好了,再大的生意我们敢接。“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回过头来看着尚可行那复杂的眼神。

……

……

61、大明东厂副督公(求一波收藏)

”这桩生意可是有个条件的?“尚可行一字一句的说道。

”条件,什么条件?“秦逸风感觉到了奇怪与好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继续说道:“我还从来都没有见过有人跟我们谈条件的,不过看在你是客人远道而来的份上讲讲也不妨,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尚可行轻轻的咳嗽两声,伸出洁白嫩滑有如无骨的右手从衣兜中掏出一个绣着花卉的手绢,擦了擦带着吐沫星子的嘴唇,看也没有看秦逸风一眼,说道,

”我这个条件也不高,就是要让你们家的主人总镖头白南山亲自护送,怎么样啊?“

说出这样的后,他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呆如木鸡的秦逸风,秦逸风开始感觉到事情的不妙,这样的人究竟会是谁,自己已经够狂傲了,没想到竟然碰到了更加狂傲的家伙,并且能说出如此登天的话,必然不会是凡人。

而满堂中的众多镖客听到这样的话更是感觉到不可思议,他们众目相对一时间鸦雀无声,能说出如此的大话,又有如此气场的人绝对不会是凡夫俗子。

那今天来到这里的人到底会是什么样的身份,他们都是见过世面南征北战的人,对人的一举一动都有说不出的敏感,察言观色的本领更是高的惊人。

秦逸风立马变得非常客气起来,走到尚可行的身边弯腰弓背解释道,

”不知道搁下是什么人,竟然要见我们家的主人?我们家的主人并不是不保镖,而是让他亲自出马的话镖资确实很高的,只怕你这样的人出不起价钱。“

尚可行仰天笑了笑,问:”他最高能开价多少?“

”一万两。“秦逸风想说出这样大的价钱能把对方吓退,想不到对方不慌不忙竟然说出了更加疯狂的话来,“我出十倍的价钱让他去,好不好。”

此时整个大殿都像冻住了,众多镖客们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能听到这样的天文数字,他们的乌龙镖局自开办以来虽然说接了不少大单,大生意,但能有如此手笔出手如此阔绰的客人还是从来都没有遇见过。

贵人,真真是贵人,并且还是天一样大的贵人出现了。

这时从大堂后面的屏风中转出来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穿衣打扮颇为高雅,额下有几根胡须打理的非常整洁,眉毛高高上扬很是个性,他那如电一般的眼神扫了一下全场,最后走到尚可行的面前,必敬必恭的说道:

“朋友说的话不错,开镖局就是为了赚银子,想要在下出马那是在下的荣幸,不知道朋友想要保的是什么镖?”

果然是大家风范,没有一点做作之态,他在屏风后面听到今天来的客人不简单,急忙出来亲自招呼。

“我想跟总镖头单独谈谈,不知道总镖头肯不肯赏脸。”

“荣幸之至,荣幸之至。”

大堂上的人都退了下去,只剩下总镖头白南山跟尚可行两个人,白南山亲自给尚可行斟茶倒水,嘘寒问暖,他看着面前这个坐着软轿身兼残疾的年轻人颇有几分风度,并且有如此大的口气面不改色,这样的人物绝非池中物井中蛙。

“在下白某人区区一个小镖局头目,能为贵公子服务那真是三生有幸,贵公子只要有用着小人之处,小人愿效犬马之劳。”白南山只有把自己的身份压的更低,才能显示出对方的尊贵。

“如果你的手下都像你这样生着眼睛该有多好。”说着话,就把自己的腰牌亮了出来,“你可认识这个腰牌,知不知道我是谁?”这样一句轻飘飘的话就像半空中忽然出现的闪电,劈在了白南山的头上。

白南山见到那个闪着金光的腰牌像是见到了阎王老爷,吓得面如土色,慌忙跪倒在地磕头不止,“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尚大人大驾光临真是该死之至。”

大明王朝的锦衣卫与东厂名声赫赫,权倾朝野,专门给皇上收集谁要谋反的重要情报,其中冤死者不计其数,故而谈虎色变,无人不忌惮。

况且那腰牌上写的是,大明东厂副督公。

“白镖头,我听说过你的名头,也知道你的本领,现在找到你是有一件非常保密的任务要交叫给你去做,只要办好了,以后你的镖局就可以开到京城去了,谁要是敢动你一根手指头我替你做主;假如你要是办砸了这个后果吗……”

说着话就像看狗一样的看着白南山。

“小人明白,小人一定竭尽全力为尚大人效劳,就是小人搭上性命也不能让镖物有任何闪失。”白南山信誓旦旦的说着话,“只是不知道尚大人的镖物是什么?什么时候送到,送到之后交给什么人。”

尚可行轻轻的冷嗯一声,似乎有了不悦之色,“还没有走你就说搭上性命这样不吉利的话,你知不知道你的命就像山上的一根野草,不值一文钱,而这个东西却价值连城……”

他慢悠悠的说着话,从自己身下的软轿中抽出一个又窄又长的红色匣子。

匣子上面封着封条,盖着官印,尚可行轻轻的抚摸着,就是在抚慰自己心爱的孩子,抚摸了一阵,继续说道,

“就是这个红匣子,你要把它安全的送到皇宫中去,到那里之后自然会有人跟你接头;还有这张纸,上面写了具体的地址与所见到的人,你要好生收藏;

另外我还会暗中派遣高手保护你们,你们只管快快动身就好。至于匣子里面装的是什么我想你不会有兴趣知道。”尚可行的话语非常清晰利索,有条不紊。

“小人不敢过问,小人谨记尚大人的话。”

“至于镖资的事情我出十倍的价钱,你说好不好。”

“小人不敢,小人分文不取,愿意为尚大人效犬马之劳。”

“银子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就在门外,只是你可要管好自己的这张臭嘴,别让我在外面听到一点风声。“

“小人一定,无需尚大人挂怀。”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我在冷知府上等着你凯旋归来……”

……

……

62、把妹

夜幕时分寒星朗朗,身在福利山庄的陈生,一边喝着熬得稀巴烂的稀粥,一边坐在窗前欣赏着远方的星星。

他喝的稀巴烂的稀粥当然是荷花姑娘亲自给他煮的,这样的粥里有大豆和花生米喝起来黏乎乎的很舒畅,陈生清晰的记得这样的粥在前世应该叫做八宝粥。

八宝粥里放了糖他已经喝了三大碗,但他还没有想明白那个约他见面的家伙到底请自己帮什么忙。

这个问题说实话他也不是很纠结,必究对方知道自己的底细而没有泄露出去,那就说明对方一定是个好人,既然是好人结交结交也没有什么不好,毕竟多一个朋友多一条出路。

最最关紧的也不是朋友,而是他垂涎那一万两黄金的薪水,这样多的雇佣费除非是傻子才不会心动,才不会眼馋,拿在手里一定沉甸甸的,放在福利山庄也够开销一段时间了,他怎么会放弃?

……

……

现在他感觉心里面有些空落落,望着荷花忙里忙外的身影不知道说什么好,穿越到这个陌生的年代能够遇见这样贤淑的女子,像是一个丫鬟般的伺候自己想想都会偷着乐,难道她是上天派来的天使。

天使归天使,他觉得荷花姑娘就像是个完美无瑕的花瓶,头脑非常简单,只要别人对她好她就会对别人好,没有心眼没有计谋,是一个清纯自然的女子。

此时他又想到了香炉小姐,她那优雅清秀的面容性感火辣的身材出现在脑海里,不知道她现在过的怎会样了,什么时候能得到她的芳心,将她扑在自己怀里,尽管他觉得有这样的想法很龌龊,可他依然会这样想。

他想有更大的实力,更高的技艺,更好的前程,赚到更多的银子,然后得到更多更好的姑娘,那这辈子就赚大发了。

他要用聪明才智的头脑得到这一切,目前看来已经开了好兆头,他要在这样的路上卖力前进。

荷花姑娘将房间里拾掇的非常整齐干净,悄悄的走到陈生面前看着他怔怔发呆的模样,噗嗤的笑了一声,说道:“你在想什么事情啊,这么专注?”

陈生道:“我在想咱们的处境到底安不安全,现在朝廷四处张榜擒拿我们你害不害怕?”

“为什么要害怕,只要能在你身边我什么也不怕,我相信你是最棒的。”说着话竟然在陈生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我的天,大明王朝竟然有这样的女人令陈生想都不敢想,荷花确实很恬静,但也有她狂放泼辣的一面,例如亲吻陈生她就很主动。

这样的女人就像蜜,吃起来很甜,既然很甜的东西陈生自然不会放过。

他们相互依偎的坐在窗前,陈生跟她讲着人的进化史,说再过五百多年人就可以不穿这样复杂的衣服,而是只穿着上衣与裤子,女生可以穿那种很短很短的裙子,还说天上有飞机可以搭载乘客飞来飞去,地上有火车很长很长,还有电话与微信,可以在两个不同的地方说话聊天……

这对于大明王朝的普通平民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荷花听着陈生侃侃而谈就像是听天书高科技,看着陈生的眼神中满是崇拜与骄傲,最好喃喃的说,

“陈公子,陈大哥,你简直就不是人,是神仙。”陈生恨不得说老子就是五百多年后的人,只有呵呵的笑道:“我就是上天派来搭救你们的神仙。”

“现在的大明王朝已经被宦官统治,人民想要翻身想要当家做主很难很难,宦官们联手杀了很多人,留了很多血,制造了很多冤案,诬陷了很多好人,现在他们还想要无穷无尽的杀下去。

我想朱厚照作为一个当今的天子不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我最大的理想就是要见他一面,跟他好好谈谈,看看他有什么样的真实想法?”

陈生看着满天的繁星,说出了肺腑之言。

“我想你没有必要见他,再说你也根本见不到他,人家是天子是皇上,咱们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怎么能够见到。“

”再说你就是见到他也没有用,他是一个yin王,天天就知道喝酒,玩女人,打猎,除罢这些他根本不想治理国家,我为什么要自杀,就是对这个国家充满绝望。”

荷花姑娘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令陈生感到不可思议。

”可是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朱厚照说不定有他的苦衷,有他的难言之隐,只是这中间的水太深了,我们站在岸上的人只看到大海上面的波涛却看不见隐现在海面下边的暗流,我想做一个水手,到大海的最深处去看看。“陈生觉得自己的话就像诗。

”大海的最深处一定很好玩,你会不会带上我……“

“扯得有点远了,说这样的话也有点大,咱们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得了,今天晚上的被窝你可要给我暖热乎啊。”陈生说着话捏了捏荷花的鼻子坏坏的笑了笑,继续说道,

“各扫自家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现在咱们的性命还难保呢,你说是不是啊小丫头。”

“谁是你的小丫头了,臭美吧你。”荷花虽然这样说着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哪天晚上你睡的不是热被窝,就不知道人家的好,自私自利,没肝没肺的人就是你。”

陈生知道这是荷花在跟自己开玩笑,也不理会。

这就是把妹的绝招,当陈生不说话的时候荷花姑娘开始急了,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啊,是不是我骂你自私自利没肝没肺就生气了……”陈生伸手拦着荷花的芊芊细腰,四目相对,看着荷花娇人的模样,顿时就有了犯罪的欲望。

他强压着这种欲望,非常严肃的说:“我在想一个问题,咱们在这里安全吗?听说这个刘百万资助五百两银子缉拿我们,只恨当初没有杀他的狗命。”

荷花姑娘眨了眨眼睛,看着陈生轻声说道:“张大胆与王小二会不会背叛咱们?”

……

……

63、有没有梦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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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应该不会,他们是我的死党,我对他们有恩他们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陈生最了解的就是这两个人,不会对他们产生一点怀疑,“只要他们两人不泄露出去,我们在这偏僻的山庄不会有人发觉。”

“对了,范天河找你说的那件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荷花姑娘看着陈生深邃如琥珀的眼睛,带着关切的语气问道。“这件事情不用考虑,我一定会去,有银子不赚终身遗憾,只是在去之前我想杀一个人。“

陈生现在说到杀人就像切瓜一样简单,眼睛连眨都不眨。

荷花姑娘平静的听着这句话,机械性的问:”谁?你想杀谁?“

”刘百万。“陈生拍了拍挂在腰间的宝剑,继续说道:

“我不想让他活着,我想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死掉,那就是明天。我杀了他之后就会去找太和帮的老大,不过你也不要为我担心,好好的在这里等着,吃好喝好就行。”

月色笼罩着荷花姑娘的脸,显得更加娇嫩温柔,她抬起头看着陈生使劲的点点头,没有再说一句话。

天色还没有亮只见一个瘦小的背影头上带着斗笠,身上披着蓑衣,背上背负着一把长剑走出了福利山庄,那矫健的身躯穿过树林,穿过山丘与河流,来到洛阳城的街道上。这样寒冷的早晨街道上根本没有一个行人。

他绕过了锦衣卫的岗哨与盘查点,来到一家开门最早的早餐店吃了早餐便急匆匆的离开了。街道上的雾还没有散去,他沿着通往刘百万家中的道路走去,脚步越来越快,很快就消失在了大雾中。

刘百万自从死了儿子刘三之后就像丢了灵魂一般无精打采,现在没有了儿子这样大基业谁来继承,目前最大的任务就是造人,再生一个儿子出来,尽管他已经五十多岁的高龄,但也不是不可能完成。

所以昨天晚上他跟自己最年轻的小妾用功了一夜,尝遍了各种各样的姿势,直到现在还像烂泥一样没有起床。窗户外面的老公鸡已经早早出了鸡窝,扬起长长的脖子喔喔喔的奋力高叫着,这样的叫声撕破了早上的宁静,也惊醒了无数的鸳鸯。

刘百万迷迷糊糊中听到了鸡叫三声,可他不能贪睡还要早早的起来监工呢,家中有那样多的长工劳力,每天都要给他搬盐运货,发往各个街道的门市与零售店,有的还要运往外地去贩卖,耽搁一会就能浪费很多的费用,他一个精打细算的人可不想少赚一个铜钱。

以前都是他的儿子刘三跟几个赖皮在监工,运作打点家族的盐业生意,现在爱子死了交给那几个赖皮自然不放心,只有早早的起来,亲自过目亲在盘点亲自管理,此时他翻身摸了摸还在熟睡中的小妾,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来。

打着了火,点着了灯,还没有来得及穿衣,就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了自己的卧室里。

这是谁,难道是在做梦,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再一次的揉揉眼睛,看的明白,是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黑纱遮面的人就站在距离他的不远处。

惊的他一颗心都要掉到地上。

天寒地冻的大早上竟然看到了可怕神秘的陌生人,还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自己的床边,并且还不知道站了多久,发生这样的事情想想都感觉害怕,他,他到底是谁,他是怎么进来的,他究竟想干什么?

还没有等到他开口之前,便听到了对方清晰干净的声音,“刘老板,刘大员外,昨天晚上睡得香不香啊,有没有梦到我?”

这样的声音令刘百万感觉有些熟悉,但惊慌失措一时间还没有想到他是那位神仙,况且神仙的脸上还蒙着面纱。

“老不死的,大早上和谁说话斗嘴,让姑奶奶我多睡会行不行……”虽然陈生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还是惊醒了沉睡中的放荡小妾,她竟然赤身裸体一丝不挂的坐了起来,迷迷糊糊的呵斥道。

在她还没有把话说完,就看到忽明忽暗的灯影下,纹丝不动的站着个可怕的黑衣人影,顿时惊吓的花容失色,高叫一声躲到了穿着内衣的刘百万身后。

刘百万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此时他已经顾不得小妾的安危,对方既然是有备而来,必然来者不善,一个翻身跳到了地上。

对面洁白的墙壁上悬挂着一柄如初二月亮的弯刀,此刀削铁如泥已经握在了他的宽厚手掌中,他脸上的肌肉像火焰一般的跳动,而床上他的那名小妾哆哆嗦嗦的钻到被窝里,像是受了惊吓的小绵羊再也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而陈生还是冷酷的一动不动,杀人讲究的就是个性,没有个性的杀人算不得杀人。

“你到底是谁,想要干什么?”已经手握兵器的刘百万多多少少有了说话的底气,他看着对方裸露在外面的犀利眼神,终于说出了想要说出的话。

“我是陈生,想要来杀你。”陈生气定神闲的说话,表示的非常干脆利索,因为他不想消耗自己的大好青春。

“哦,我早就猜到会是你,你杀了我的儿子我正想找你报仇,不想你竟然找上们来。”刘百万并不是一介莽夫,在他年轻的时候也有非常棒的身手,只是家族盐业生意越做越大竟然把功夫慢慢搁下了。

“那不是很好吗?我曾经说过,咱们还会见面的刘老板,你这样大的岁数也享尽了荣华富贵,也该到阎王爷那里报道了。”陈生挠了挠脖子后面,继续说道:“听说你拿出五百两银子给尚大人让他们捉拿我,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愚蠢?”

“不错,我确实拿出了五百两银子捉拿你这个白痴,你知不知道你是天底下最大的白痴。”沉默片刻后刘百万说道,“可我觉得你这个白痴不值这么多的银两。”

“在你的眼里我为什么是白痴?“陈生看着天色一点一点的亮了起来,在这里多呆一刻便会多一份危险,他清楚的知道现在自己的身份,不会像前世那样的单纯,只是个没有名气,窝窝囊囊的失恋者。

……

……

64、邪恶压不过正义

穿越到大明王朝一切都变了,他现在是名扬四海了,但这个”名“有点特殊,是臭名,因为他是皇帝通缉的二号犯人,不仅皇帝在捉拿他,官府在捉拿他,甚至各行各业的闲杂认识都在盯着他。

为了生存,他已经无处可逃。

”因为你站错了队伍,不分忠良,不变善恶,不明黑白,你不是白痴是什么。假如你能为朝廷效力,说出香满天的下落,那你将不会是白痴……年轻人,我想做你的灯塔,给你指引一条光明大道,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走……那么我们之间的恩怨将一笔勾销……”

多么有力,多么正义的话,并且还说的铮铮有词,但在陈生看来这样的话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陈生轻蔑的笑了笑,他不想做过多的解释,他清楚的知道那样做没有用,当然,对于这样的人他也没有必要做过多的解释。

“刘老板,我非常喜欢白痴这个名字,估计你这是最后一回叫我了。“陈生的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鞘了,没有声音,一点也没有声音。刘百万只是感觉自己的眼前一亮,锋利的剑影便戳到了胸前。

大概是他低估了刘百万的能力,觉得像这样的富翁根本就是迂腐透顶的家伙,想不到他那无声的剑影就要刺到对方穿着薄薄单衣的胸膛那一刻情况出现了。一个凌厉的刀影豁然来到,两器相交,发出一声争鸣……

躲藏在被窝里光着身子的刘百万小妾,此时听到声音觉得刘百万死了,大叫一声”杀人了……“而在她的声音还没有停止的时候,一个锋利的剑影穿过被褥,穿过她的胸膛,一股殷红的鲜血流满了床榻……

陈生不想多杀无辜,但没有办法,为了生存为了梦想为了未来,他不得不这样做,尽管这样有些残酷。

此时的刘百万眼睛发出红光,手中紧握着宽大闪光的弯刀,刀影就像摇曳的树叶源源不断的朝着陈生刺到。外面没有了鸡叫,天色完全放亮,而屋子里面的灯烛还没有熄灭,他们还在激烈的缠斗。

陈生的剑芒就像是外面初升的太阳,发出万道金光,刀和剑发出激烈的碰撞,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并且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猛……

刘百万明显的感觉到对手的强大与无畏,不错,对手确实比较强大,不强大的对手能偷偷站在自己床边吗。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对方已经杀死了他高价聘请来的三大高手,和自己的两个贴身侍卫。

赤脚虎、诸葛龙死在了竹林中,这是他后来才知道的;释然和尚消失在后院里;灵澈道长死在了房间里;而自誉中原第一剑客的洛秋水竟然也不是敌手,命丧黄泉,这样的少年,真真让他感到恐惧,感到头痛。

“你不是花高价聘请人来杀我吗,现在我没有死而他们都死了,到底谁才是白痴?”陈生手中的剑芒还在快速的移动着,劈头、斩颈、刺心,这样一连串的动作他总是一气呵成。

顿时这样的剑势夹带着飓风,将屋中的桌子凳子所有的瓦瓦灌灌,一股脑儿击打的粉碎,刘百万使出浑身解数抵御,他的刀法也很有水准,使出来就像削苹果削梨子一样简单,但所发出的威力是巨大的。

尽管没有交手多少招,但在陈生看来刘百万之所以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是他的武功绝对不在洛秋水之下。这让他感觉到非常意外,这样的人才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他常常不出手,给人一种假象——自己没有武功,扮猪吃老虎。

别看他轻飘飘的出手,没有一点威力,没有生成什么大的波澜,但总是能够轻轻松松的化解掉陈生的剑招,这就是高人的手段。

然而陈生并不是普通的老虎,而是一只真老虎,绝对不会被人轻易吃掉。他们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少招,陈生那坚定眼神中充满着无穷的力量,对付这样的老油条自然不能心生浮躁,要耐着性子慢慢来。

他一招一招都是那样的快速无比,在刘百万的身上招呼着,刘百万毕竟伤了年纪,不断的后退着,直至自己的床边,才站住他那肥大健硕的身躯。看着倒在床上爱妾那冰冷的尸首,他握刀的右手有了一些颤抖。

“我不想杀你,但你知道的事情太多,所做的事情又太丑,所以我不能不杀你。假如我真的是个白痴,那么你就是一个猪头。”陈生的剑刺向他的腰间,但被他宽大的刀身格住,发成“格……”的一声响……

他们就这样的僵持住,刀和剑也就这样的相对着……

陈生也在默默用力,而对方也在默默用力,有两道刺眼的白色光芒笼罩着刀和剑,两股非常大的内力在相互的交织着,抵触着,陈生的眼光很冷就像晚上天边的寒星,冷冷的瞪着刘百万。

刘百万的嘴角挂着一丝笑容,他一定能够估计到今天就是他的忌日,再不笑笑以后就连笑的机会都没有了。

“白痴,就是我死了你以为朝廷方面就会放过你吗,不要在做梦了。尚可行根本不会放过你这个白痴的家伙。”刘百万那沧桑的眼神中带着无尽的倦意,似乎他已经将所有都看淡了,继续说道:

”这样的政治游戏你根本玩不起,也根本赔不起,还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吧,乖乖的回到你的老家洗洗脚睡觉吧,白痴。要不然到最后,你会死的很惨,或者说,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他大口的喘着气,看似漫不经心的举动实际上已经消耗了他非常大的体力,他每一次还击都是那样的认真与努力,这令陈生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杀人压力。

“我相信你的话,刘老板,但是你不要忘记,邪恶永远压不过正义,正义会迟到,但从来不会缺席……”

陈生说出最后的一句话,觉得自己很累很累,在也拿不住手中的长剑,但他还是拼了性命的坚持着,因为他坚信他说过的话不会错……

……

……

65、久仰我有多久

这样看似缓慢实际上很快的打斗还在进行着,陈生不断地调整着自己的进攻姿势,此时的刘百万开始大口的喘着气,一股股白色气体从他的鼻孔中袅袅喷射出来,他那如死鱼一般的眼神狠狠瞪着越来越勇的陈生……

“噗嗤”一声,利剑划破了刘百万那白色的单衣,划破他那结实胸膛的肉体,一股殷红的鲜血破空而起。陈生没有退招,还在不断着挥舞着手中长长的发着亮光的剑,血是不会染在剑上的。

四处挥洒的鲜血就像下了一阵急促的红色雨滴,溅在白色的墙壁上,溅在黑色的桌子上,溅在冰冷的地板上。陈生的进攻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刘百万到了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悲惨地步。

每一次艰难的招架,每一次艰难的抵御只是能减弱对方的进招力度,从来都不能真正的遏制对方的剑芒对他造成的伤害。

每一剑下去都能削在刘百万的身上,不知道出了多少招,也不知道削了多少剑,只是感觉天地一片血红,满屋充满着血腥之气。刘百万的嘴唇越来越干裂,脸色越来越苍白,动作也越来越迟缓。

最后的一剑划破长空,直接穿透对方的胸膛,顿时血流如注。他身上就像鱼鳞,并且是红色的鱼鳞,鱼鳞的下面还会不断的渗出鲜血,他穿着白色的单衣已经染成了红色,还破破烂烂的悬挂在身上。

陈生的长剑插在他的胸膛里,另一头钉在了墙壁上,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着垂垂将死的刘百万说道:“刘老板,我说过,早晚要杀了你。你的家业够大,你的钱够多,但非常遗憾,这些你都带不走了。”

“你,你是好样的……年轻人……我佩服你的勇气……”

慢慢抽出长剑,剑上没有带一滴血,还是那样的闪亮。刘百万庞大的尸体轰然倒下,趴在了陈生的脚下……

……

……

天亮时分,刘家发现刘百万的屋中一室双尸,赶紧去报官府……

……

……

这样的惊天大案以很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江湖,而根本没有人知道是谁做的案子,这让冷知府感觉到更加的头疼。

虽然杀了刘百万,但对于陈生来说并没有感觉到一点轻松,杀了尚可行才是他最大的目标。穿越到这里,为了生存,为了自己的理想,为了活的更好,他不得不做很多艰难的选择。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香炉,什么时候能够接近皇帝朱厚照,他隐隐觉得这两个人应该是他生命里的贵人。对了还有他自己的武功,他想应该能遇见更加高强的人给自己指点,让自己不断升级……

暖暖的太阳高高升起,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同时洛阳宽阔的街道上游人也开始多了起来。

通往热闹南大街的街道上正悠闲的走着一辆白颜色的豪华马车,马车碾压着青石板的道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此时的街道没有了厚厚的落叶,也没有光滑的冰雪,一切都显得那么春意盎然。

只是大明王朝没有奥迪宝马保时捷这样的豪车,要不然像陈生这样的暴发户一定会买好几辆耍耍,有了花花银子也不能真正意义上的享受,真是时代的悲哀。

坐在非常豪华但陈生觉得非常坚硬的马车里,他已经脱下了蓑衣,摘下了斗笠。把自己的鬓发修剪的十分整齐,衣服打理的更加干净,他以非常舒服的姿势斜坐在里面,透过挂在车窗帘的缝隙往外面望去。

只见两边的大柳树快要吐出新芽,能明显的感觉到春天的脚步在走近。

慢慢伸出细白光滑的小手,往自己的腰间抹去,抹了很久才掏出一个小小的已经发了皱的纸团,还好,没有弄丢。这个纸团正是上次范天河交给他的地址,他现在已经想好了,要去找他们。

但他非常清醒,太和帮,听说是中原很有实力的帮派,这样的帮派老大怎么会跟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子结交,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假如不是笑话,那么,一定是有目的的……

纸团已经打开,放在了手掌上,看着上面写的具体地址是洛阳东大街八十一号。陈生听说太和帮是在哪个山上,怎么会在洛阳城里,难道这里有他们设立的办公地点,他不想理会这么多,只想到那里看个究竟。

大街上到处都是捉拿陈生与香满天的官兵,但陈生的马车还是非常顺畅的行走着,没有人拦截,没有人盘查。

陈生的马车慢悠悠的停在了东大街八十一号的大门口,这个地方确实比城中心荒芜很多,似乎接近了郊区,再往南便是一大片的竹林,陈生确定在那片竹林中他杀过人。

看着八十一号房的大门是那样的陈旧,那样的破烂,那样的没有生机,他不敢相信这就是太和帮帮主司马大的办公地点,是不是找错了地方,他又掏出那张纸团,非常确定就是这里,他的脸上露出一点笑意。

深藏不露,大隐隐于市大概就是这个模样……

只见从里面走出一个十四五岁扎着两个小辫的门童,脸蛋红扑扑细嫩嫩的十分可爱,但陈生搞不懂这个门童到底是那还还是女孩,门童睁着一双水灵灵蓝晶晶的大眼睛看着陈生,也不说话。

陈生被他的眼神看的怪不好意思,只是勉强的笑了笑来化解这样的尴尬气氛,并且还说了一句“你好……”,但那个门童就是不说话,只伸手指了指嘴,摇了摇手,陈生算是明白了,原来你他娘是个哑巴。

跟着这个哑童走进了八十一号的大门,里面曲径通幽,庭院深深,与大门外面的破烂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反差。一边走,一边数,整整走过了三个角门,才来到一个大堂上,但寂寥空旷的院中没有一个人,显得十分清静优雅……

……

大堂上的气氛显得有些异样,此时的陈生坐在雕刻着精美图案的红木座椅上,与他坐对面的是打扮非常干练的范天河,他腰里斜挂着三尺多长的宝剑,并且在给陈生作着重要的引荐:”我们非常欢迎陈先生的到来,这位就是我们的司马帮主……“

陈生的目光往大堂上看去,只见是个五六十岁的老者,头发与胡子已经花白,但精神十分健硕,目光也很老辣,跟陈生对视一眼,脸上露出慈祥可爱的笑容。

陈生只是非常有礼貌的点点头,没有说话,依旧保持他那不动声色的风格,因为他不知道跟这样的大佬头一次见面该说些什么话,说什么话都会显得突兀,做作,不自然。所以就保持他的一贯风格。

司马帮主撩了撩长袍,看着陈生那面无表情的洁白脸蛋,笑着说道:“久仰大名,我知道你会来的……“

尼玛,又来套路了,这句好好像是在哪里听过,不,应该是听的太多了,听的耳朵都出茧子了,你们古代人见面不说这句话会死吗,陈生心里想。

再说你久仰我的大名多久了,是不是把我的名字写在墙上,天天仰着脖子看,这样才能叫久仰。但我看这里也没有我的名字啊,皇榜上才有我的名字,估计是在那上面看多了,才会生出久仰来。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假如我不来呢?”

陈生不喜欢这种迂腐而又文绉绉的话语,他是现代人,想到哪里便说道哪里,他觉得这样才最真实,才不会扎心。

司马帮主被他的话逗得笑了起来,而范天河竟然被他能说出这样的话震惊的差点掉了下巴。

”果然是与众不同的少年,不按套路出牌,这样的脾气我很喜欢……“

”你说你喜欢一个有悖你想法的人,这简直就是笑谈。我不管你是真喜欢我还是假喜欢我,但我们总算是这样的见面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会在背地里调查我,这样的做法有那么一点点可耻。”

陈生想要弄明白他身为太和帮的帮主为什么要暗中调查自己的底细,并且还掌握的非常清楚。

“陈先生,请你不要针对我们有任何的敌意,我们只是在无意中发现的,根本没有故意去调查你的想法。”范天河看到陈生初来乍到,还句句怒怼自己的帮主,甚至还说出了”可耻“这两个字,急忙出来进行解释。

司马帮主停止了笑声,尽管陈生说他有那么一点点无耻,但从他的面目表情来看没有一点生气的味道。非常接地气的说道:“好吧,既然你也是实在人,那咱们就不玩虚的了。请你相信我,假如我把你当作敌人的话怎么回去请你呢,说不定早就把你告到官府去了。”

陈生觉得这句话说的有道理,假如太和帮是自己潜在的敌人,那尚可行早就找到自己了,既然对方有这样的诚意,说实在话,还是令陈生感到欣慰的。

”司马帮主,我想知道你这样着急的找我有什么事情?“陈生开始变的心平气和起来。

”想跟你合作劫趟镖,不知道你敢不敢兴趣?“

……

……

66、江湖盟主呢

陈生迫不及待询问司马帮主到底找自己做什么事情,司马帮主开门见山的告诉他要劫一趟镖,非常特殊的大镖,请他帮忙。

真是一件小事情,不过就是劫一趟镖吗,有什么大不了,非要搞得这样严肃这样隆重的样子,陈生腼腆的笑了笑,”我想司马帮主是在跟我开玩笑吧,劫镖这样的事情对于一个帮派来说应该不会太困难。“

司马帮主非常认真的告诉他,劫这趟镖有多少困难,并且牵涉的事情非常重大,牵涉的人物也非常众多。

不仅涉及到大明王朝的社稷安危,还涉及到大明王朝的子民存亡。

这件事情的确非同小可。

而陈生一点也不知道。

这就相当于初生牛犊不怕虎一样,根本不了解江湖上的形势与势力,也根本不考虑这其中千丝万缕的关系,只为自己的光明前程着想。不错,这样做的确无可厚非,但能在自己的光明前程上,让大明王朝的千千万万老百姓受益,那将会是更加美妙的事情。

他确定他不是郭靖,没有那样为国为民侠之大者的抱负与风范,更不是岳飞那种力挽狂澜慷慨就义的民族英雄,有的只是为自己前程与为未来默默耕耘,期望有一天能够出人头地的小人物。

这样的人多多少少有点自私,但自私是人的本能,不自私才不真实。

不知时事的陈生是他最大软肋,现在江湖上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可以说在他的意识里就像一张白纸,等待着别人去描绘。

唯一知道尚可行是个大宦官,很坏,他要杀掉他,虽然只跟他交过一回手,已经增加了不少自信心。对方没有死,估计在未来还会变得更加强大,想要杀掉对方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有点不可思议,自己一个多么渺小的人物,竟然能穿越到这里,神奇般遇见高手侯慕白,不用修炼就神奇般的拥有了非常高的武功,还非常神奇般的遇见了大明王朝的皇帝与宦官……

还神奇般的跟他们交手斗殴,并且身边还跟着一个非常神奇而又傻傻的小丫鬟,这难道不是做梦是什么?而他确定这并不是在做梦,更不是在演戏,而是真真实实的生活,他能深切的感受到这其中的危险与温暖,怎么会是做梦……

……

……

说实话,他并不是因为这一万两银子而来的,只是想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人,想要自己做什么,毕竟对方知道自己的底细,那将关系到自己的生存与安危……

倘若对方以自己为敌或受到要挟时,只有想尽所有办法杀了对方,至少他是这样打算的,所以必须来摸摸底。

没成想对方是为了邀请自己。

有没有诚信暂且还不知道,难道自己真的是后起之秀,真的是新锐高手吗,假如是,自己怎么没有感觉到,假如不是,对方又为什么会邀请自己而不是别人……

”你知道现在的江湖盟主是谁吗?“司马大睁着明锐双眼,看着坐在下首没有一点表情的陈生,意味深长的问道。

陈生看着他摇摇头。

什么,他不知道,是不是在开玩笑,坐在一边不曾说话的副帮主范天河说什么也不会相信,他竟然连现在的武林盟主是谁都不知道,那他还混什么,惊讶的眼神有了一丝诧异之色。

”像你这样的英年才俊,如今闯下如此大的名望,怎么连最基础的知识都不知道?还是你在故意装傻?”看来司马大也不信他的话,

“至少你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让我相信好不好?”

让他相信,那能说出一千个,一万个理由,陈生轻轻的咳嗽一声,笑道:”我为什么要听过他的名字呢,作为一个盟主就那样的神奇吗,就得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他的名字吗?“

不用解释,这样自负的话已经很好的掩饰了他的不知道,这在范天河与司马大看来,真真是个非常有个性的少年,的确有他的与众不同之处。

陈生继续说:”不过我很想听你给我讲故事,让我知道这次劫镖到底关系着什么事情?还有,你们为什么要劫镖,而这样的信息到底有什么人知道……”他想知道江湖上更多事情,不想只做一个井底之蛙。

其实当初他们阎罗帮,这些小弟在江湖上行走,也能获得很多可靠的江湖情报,但他总是与手下的人保持一段距离。再说自从阎罗帮改为福利山庄之后,那些依靠乞讨的人过上衣食无忧的新生活,很少再到外面去乞讨了……

……

……

“好了,陈先生,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咱们就说正题吧。这里非常隐蔽,非常安全,根本没有人发现。”司马大站起身子,走到陈生面前,继续说道:“相信你也听说过莫邪剑吧……”

陈生看着司马帮主的眼神,没有接他的话,只是轻轻的嗯一声。

等等,莫邪剑,陈生确实听到过这样的传说,究竟如何他根本不知道,但这个问题可以回答,“这个宝剑我确实听说过,难道他不只是一个传说,竟然是真的?”

“不错,确实是真的,也确实有这样的东西。并且莫邪剑的主人相比你也听说过吧,他就是武功已经到玄界的冷难逢冷大侠,至于他是怎样得到莫邪剑的,江湖上更是众说纷纭……”司马大正在滔滔不绝的介绍神奇莫邪剑的由来,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

“但我坚信一种说法具有很大的可信度,是有一个叫做王朝的盗墓贼在偷盗一个皇帝古墓的时候得到的,冷大侠可是花了高价才买到手的……这些都是他年轻时候的事情了……”

“听说冷大侠自从得到莫邪剑之后,便潜伏在非常僻静的地方刻苦修炼,皇天不负有心人,果然在他三十八那年练成一套非常高深莫测的剑法,被冷大侠命名为莫邪剑法,从此以后他功成名就,一跃成为了天下第一高手……”

“这样的宝剑,这样的剑谱自然有很多人垂涎,也有很多人觊觎……“说到这里,司马帮主闪烁的目光看着陈生,轻轻的问道:”你知道现在这个宝剑与剑谱在什么地方吗?又在谁的手里吗?“

陈生以平静的目光看着司马帮主的眼神,能明显感觉到他那说话的语速是多么的有条不絮。他就像一个老师给自己的学生授课,讲的非常认真……

但陈生还没有白痴到这样的地步,就是有一知半解的地方,随后还可以慢慢知晓,现在他要明确的是自己到底参不参加这次劫径活动,而这次劫径到底劫的是什么?自己能得到什么样的好处?

他还是习惯性的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情,让他继续的深说下去。

司马帮主直起了腰,看着窗户外面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幽幽说道,

”这样的剑这样的剑谱,此时此刻就在宦官尚可行的手里,而冷大侠冷难逢不知怎么已经死了,究竟是怎样死的谁害死的,没有人知道……

尚可行要把这样的无上至宝偷偷的运送到皇宫中去,交给心狠手辣无恶不作的东厂督公汪相思……”

“这样的情报非常可靠,也非常神秘,不是一般人就能知道的……还有,现在尚可行已经把宝剑与剑谱交到了乌龙镖局总镖头白南山的手里,叮嘱他亲自护送,要干净利落的送到北京城去……”

“你想啊,要是这样的宝剑与剑谱真的落到汪相思的手里,那江湖上将要掀起更大的腥风血雨……他的野心多大啊,现在只是他的条件不成熟……等有朝一日他练成了冷大侠的莫邪剑法不要说是皇宫中,就是朝野之上更是没有他的对手,更加的让他为所欲为了……“

”朝中他害死了多少忠臣,江湖上他还想要控制住整个局面不能乱,难道咱们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吗?“司马帮主说到这里,抬头看着屋顶,轻轻叹了口气,接着道:”皇帝朱厚照小小年纪,在他的手中也受苦了……“

陈生觉得他的最后一句话颇含深意。

范天河在一旁插话道:“如果小皇帝有陈生这样的本事,我想大明王朝还是有救的……现在整个局面都控制在了宦官们的手里,朝野之中谈至宦官二字闻风色变,咱们难道就能屈服在这样男不男女不女的太监手里?“

说话的语气达到了义愤填膺的地步,他那薄薄的嘴唇激烈的颤抖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变着色,并且紧握着拳头恶狠狠的瞪视着北方,似乎眼前上方的空气就是仇人的脸……

……

……

这样的剧情陈生前世听到过太多,一点也不惊讶,只是听到这里似乎已经明白了很多东西,唯一还不清楚的是现在江湖盟主到底是谁,在这样的博弈中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便扬起可爱的小脸,弱弱的问一句:”江湖盟主呢?“

……

……

67、三人的谈话

我来乖,这他妈又是个宦官剧,那就注定自己要跟这些宦官们做一辈子的斗争,大明王朝的宦官陈生在前世里确实听到过不少。

发扬跋扈,肆意横行、无恶不作、陷害忠良、权倾朝野,这样多的标签也不足以充分表达他们的罪恶行径。

看着范天河与司马大的发指神情,陈生知道他们不过是想为江湖出一份力,但与根深蒂固的宦官相斗,还是显得那样微不足道。

确实,宦官是披着朝廷合法外衣做着罪恶的勾当,朱厚照这个年纪轻轻的小皇帝怎么会拿他们有办法呢?

而兵部尚书香满天香大人则是披着犯人的外衣,做着正义的勾当。

陈生微蹙着眉头弱弱的问一句江湖盟主呢,这样的话看似天真其实是戳到了点子上,做为江湖盟主是有这样的责任与义务站出来说话的。

司马帮主敛起了笑容,长满老茧的骨干右手抚摸着额下稀疏的胡须,如有所思的样子,此刻回头看了一眼范天河,”说到江湖盟主,咱们还是不提他为妙,说了也让人伤心。“

什么意思,陈生没有搞明白。

范天河看到陈生那疑问的眼神,接着道:”实话跟你说了吧,现在的江湖盟主万古楼已经投靠了宦官,他见风使舵,要做宦官的走狗。他不会出手,还有谁愿意站出来铤而走险?“

”听说,我们只是听说,小皇帝朱厚照曾经写给万盟主一份密诏,希望他能够秘密行动,帮助圣上除掉身边的各大宦官,收回自己的皇权,重振大明社稷。但万盟主已经被宦官买通,他将这样的密诏悄悄的送给了东厂督公汪相思……“

既然是这样,那么宦官一定知道皇帝的用心,如此一来,他们之间肯定有很深的隔阂与恩怨,陈生如此想着。

”你说发生这样的事情气人不气人?我们的司马帮主之所以找到你,就是想和你同行大义,不知道……“范天河斩钉截铁的说着话,大有一种快意恩仇的味道。

陈生紧蹙的眉头慢慢舒展,看着司马大那殷切的眼神,轻松的说道:”这样的使命太沉重,你们有这样的抱负很好,但我只是一个爱贪玩的孩子,干什么事情总是随心所欲,只怕会耽误你们的行动?”

“这么说你是不愿意帮助我们?”司马帮主已经有了一些不愉快的口气。

陈生轻轻的咳嗽一声,说道,

”我只想说大明的天下不是我的天下,大明天下的子民又不是我的子民,这些关我什么事,我没有你们那样崇高与伟大,为了国家,为了人民那样掏心窝子的废话……

我觉得人吧还是自私一点的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你们所做的一切归根结底也只是为了你们自己……所以咱们就没有必要说那样虚空的东西,还是说一切接地气的话,那就是干了这一票咱们能捞到多少好处?“

司马帮主竟然被他这样的一席话给说得愣住了,过一会才反应过来,呵呵的大笑起来,

”好,好,很好,就冲你最后的这句话,咱们这个朋友交定了……咱们不谈什么为国为民的大事,只说咱们这次劫镖得到的好处……“

“既然你已经遭到了朝廷的通缉,从今以后不可能过上一天消停的日子,只要咱们能把莫邪剑给劫了,我愿意给你一万两银子,从今以后你的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不管躲到那个地方都能相安立命。”

“只是这个宝剑与剑谱吗,咱们说好,可得归我,你看怎么样?”

陈生冷冷的说道,

“说实话,剑与剑谱吗我真的不感兴趣,我所喜欢的只是银子,说出这样的话也不怕你们两位笑话,只要你肯出钱,我肯出力,我觉的这样的生意还是能够敲定的。”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要说你喜欢钱,全天下的男人只怕没有一个人不喜欢钱,能说出这样的话只能证明陈先生不是虚伪的人。说出别人不敢说出的话,一定就能干出别人不敢干的事,这样的男人最有种。”司马帮主开心的笑了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动手?”陈生长身而起,看着司马帮主灿烂的笑容问。

司马帮主将手扶着半开着的窗户边缘,看着外面的景致,恢复了非常漂亮的心情。

司马帮主将手扶着半开着的窗户边缘,看着外面的景致,恢复了非常漂亮的心情。

“这件事情我和范帮主已经策划好了,你只是一个参与者,什么时候动手,在哪里动手我们会随时通知你的,不过不会等太久,因为他们的镖车已经上路了。”

“那好吧,我是不是该走了……”陈生看着范天河问道。

“不,我还想请教你一个问题,不知道陈先生会不会说?”司马帮主回过头来用忧郁的眼神看着他,“不知道你跟兵部尚书香满天香大人是什么关系?”

这是他憋很久的话现在终于问了出来。

不错,是陈生救了香满天的女儿香炉小姐,还跟他们四人一同上了朝廷通缉的榜文,这样的机遇不管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但都是事实。这样的少年注定不会是一个平凡的少年。

“我说跟他没有关系你会相信吗?”陈生非常认真的说。

“会的。”司马帮主没有经过深思熟虑便说了出来。

“那好,我跟他真的没关系。”陈生还是非常认真的模样。

司马帮主看着面前这个少年,觉得实在是低估了他的智商与情商,对方的见识与语言已经超出了他这个年龄段的成熟范畴,这样的少年绝对是个人才。

于是连忙转移了话题。

”这次行动应该充满了凶险与挑战,咱们应该十分慎重才好。“司马帮主背负着双手走到太师椅旁边坐了下来,右手的中指在桌子上轻轻的敲击着,像是十分努力的在思索着什么事情。

”不知道司马帮主还有什么顾虑,咱们再不下手就晚了。“范天河坐在一边,十分焦急的样子,

”咱们就是把性命豁出去也不能让这样的东西得到汪相思的手里,你说是不是陈先生,听说乌龙镖局的总镖头白南山已经上路了,咱们不能再等了!“

范天河的焦急与司马帮主的沉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陈生预感到事情的紧迫性,但没有司马帮主的命令谁也没有开口,看来他还在深思熟虑中。

做这样的事情的确危险系数很高,陈生知道宦官尚可行绝对不是一个白痴,绝对不是一个傻逼,绝对不是一个二楞,他们肯定在背后做了很多的保护方案,要想成功的劫到这样的镖绝对不是吹吹牛逼侃侃大山就能办成的事情,那是要流血的,并且不知道要流多少血。

”我在想几个问题。“司马帮主终于说话了,”第一这样重要的东西,尚可行为什么不亲自送回去,而是要让别人送回去,这里面的文章不可不察;第二咱们这次动手结怨的并不是宦官尚可行那样简单,而是要对乌龙镖局展开正面冲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其三,以后江湖上的各个势力一定会对咱们孤立,甚至群起而攻,那咱们不就是得不偿失了……范帮主,我这是为兄弟们考虑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陈生能看到他的眼睛已经湿润,看来他做了最坏的打算,哪怕是全军覆没也在所不惜,有这样的气节这样的魄力,实在是难得,陈生还是第一次被身边的人打动。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样的道理司马帮主不会不知道,兄弟们的事情还是放放吧。“范天河知道司马帮主想事情一定很全面,所以到现在了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原来他是为兄弟们的前程担忧,顿时胸中一暖。

”宦官的势力很大,咱们这样做很明显就是拿鸡蛋跟石头碰,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人是多么的愚蠢与可笑……“司马帮主看着陈生接着说,”但是我还是想做一回没有自知之明的人……“

这样的一句话充满了哲理。

哲理归哲理,现实的残酷可不跟你讲哲理,他讲的是实力跟战斗力。陈生觉得他们的话开始无聊起来,说实在话,陈生早就有了杀掉尚可行的想法,只是没有那样的机遇。

现在好事终于送上门来,不仅可以破坏尚可行与汪相思的秘密计划,还可以很好的捞上一笔银子,这样一举二得的好事真是千载难逢。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心里面正偷着乐呢。

最缺的是银子最不缺的也是银子,自从上次消灭了蔡上皇得到他那无数的银子还存在库里呢,只是他很小气,很抠,不舍得花,之所以还在不断的捞银子,努力赚钱那是有很大用处的。

他要拿到福利山庄使用,更要解救千千万万无数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少年,所以他需要钱,需要很多钱……在采取行动之前,他还想回去看看可爱的福利山庄,可爱的孩子们,可爱的张大胆与王小二,可爱的荷花姑娘。

更因为,他想再喝一碗荷花姑娘亲自做的滚的稀烂的还加些红糖的八宝粥,喝一碗就少一碗,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是最后一碗。

……

……

68、被覆灭

他们已经充分商量好了劫镖方案与各种应对办法,确保万无一失,这里的万无一失并不是不伤亡一个人,而是要确保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增加怎样的筹码,哪怕是追踪千里万里,杀出一片血海也要成功劫回莫邪剑。

第二天早上采取行动,他们要在洛阳城最北边的官道上会合,那里有个离别亭很好记。

陈生觉得自己大展身手的时候到了,坐在回福利山庄的马车上开始幻想着明天激烈追杀的画面该是多么的好玩与刺激……马车离山庄越来越近,那马开始翘首弄姿变得非常不安起来,这,这是怎样的征兆……

并且还有,就在他今天刚刚出门去杀刘百万的时候,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左眼在不断的跳动,今天已经跳了一整天,直到现在还没有停止,这,这到底预示着什么,是喜还是忧?

望着深蓝如洗万里无云的洁净天空,坐在马车中的陈生陷入了沉思,他的直觉很敏感,感觉要出事,所以他在早上临走的时候告诉荷花这个小丫头已经不回去了,但他不放心,还是悄悄的回来了……

没有走到家他就闻到了不祥的味道……该不会是朝廷方面发现了自己的行踪,想到这里,催动着马车快速前进……

车轮滚滚,掀起阵阵飓风,带起路上的灰尘……

……

……

福利山庄的门前停靠着一辆豪华型的马车,只是那马看起来无精打采非常的悲伤,像是已经知道什么不高兴事情,显得很颓废。

陈生像往常一样,静静的很自然的推开福利山庄的红色木制大门,这门是虚掩着的,并不像平时的那样有人看守,此时他的心跳在加速,气息在凝滞,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幕幕场景……

山庄的大院中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尸首,殷红的鲜血流成了涓涓小河,一堆一堆一层一层冰冷惨死的尸体相互交织着,重叠着,像是用一具具尸体堆起的小山……很恐怖,很凄惨,很悲凉……而山庄中看不到一个活人……

嗡的一声响,陈生的头脑里一片空白,眼前一阵漆黑……

……

……

……卧槽,这,这到底是怎么了,这是不是在做梦,山庄上的人都到哪里去了,这……这是谁杀的,是谁杀的,到底是谁……他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幕幕,感觉这都像梦境一样虚幻,梦境一样不真实……

早上临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山庄,现在都变成一片狼狈之极的景象,不仅人都死了,甚至就连山上的鸡也死了,鸭也死了,猪也死了,牛也死了……凡是山庄上养殖的任何一个有生命的动物都遭到了无情的肆虐的杀戮,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至于这个被破坏很严重的山庄没有遭到焚烧,并不是敌人手下留情,而是敌人故意这样做的,他们想让陈生看到这样悲惨的画面,而不是烧成一片灰烬瓦烁的现场,那样的话他就不会如此痛苦与难过了……

残忍,真是残忍……工于心计,真是工于心计……

走在高高堆起的凌乱尸首中,一阵阵血腥之气扑鼻而来,翻起他们冰冷的还没有长大的小孩尸体,每个人的身上至少有十七八处的刀伤,甚至有人失去了头颅,有人被斩去了手臂,还有些人的胸口遭到了刨腹,鲜血淋漓的肠子与内脏都暴露在外……

这就说明敌人是在肆意的摧残,肆意的斫砍,肆意的蹂躏……这会是多么大的仇恨才会做出如此变态的行径……这些人当中大多是流浪儿童,他们还没有成年……

看着眼前惨不忍睹的凄厉场景,他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顺着山庄的道路走一遭,没有一个地方没有尸体,没有一个地方没有鲜血,没有一个地方不充满仇恨……

当他看到那个被蔡上皇手下的刽子手挖去眼睛,并挑断四肢经脉的残疾人周大福的尸体时,更加加重了悲伤,他曾经暗暗发誓要好好照顾这个可怜的孩子,没有想到他会因为自己而失去生命……

而这些失去生命的人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而死的,对于他们来说这是多么的不公平。

还有张大胆与王小二的尸首,他们就死在了大门口的石道上,张大胆的头骨与牙齿都暴露在外面,面目全非的不成样子;而王小二的耳朵与鼻子都被人割了下来,陈生已经不忍心再看下去,慢慢的闭上眼睛……

……忽然想到了什么,便飞步冲进房屋……荷花,荷花姑娘,你在哪里……这里没有你的尸首,难道你被人害死在了屋中……陈生已经推开了房间的屋门,里面的东西被人翻的不成样子……

还有,还有,他藏在床榻下面的所有银箱都不翼而飞了……想来是被凶手带走了,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也没有荷花姑娘的身影,更加没有她的尸体,她……她究竟会在哪里……陈生转遍整个山庄也没有发现关于荷花的任何线索……

敌人是有备而来,他们要把福利山庄上的所有一切全部杀掉,唯一的遗憾是没有见到陈生。这样的凶手到底会是谁,难道是尚可行发现了自己的踪迹,追杀到这里来了,还是另有其人?

现在的陈生开始变得冷静起来,既然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再难过也没有用,唯一可以作为回报的是今后查找到凶手,给他们报仇雪恨……用他们的人头来祭奠这些少年英灵……

他清点了山庄上死去的人数,除去还没有发现的荷花之外,一共死了三百二十一个人,死去的猪二百头一十七头,死去的牛一百三十头,死去的羊三百六十五只……还死了一百零七只鸡,五十七只鸭……

他要将这样的惨景一幕幕的刻印在脑海,恨不得拿一个相机将这样的场面照下来……他要报仇,他要找到真凶……紧紧握住如铁一般的坚硬结实拳头,带着血丝的湿润眼睛瞪视着前方那空旷的地面……

他们为什么这样残忍,竟连山庄上的一鸡一鸭也不留下,这会是怎样的深仇大恨……

……

……

从这些惨死尸体的伤口上看,这次来洗劫福利山庄的人不会是同一伙人,他们所使用的兵器是那样的凌乱,没有统一性,有的伤口很大,有的伤口很小,有的伤口很薄,有的伤口很宽……

当然也有深的、浅的、长的、圆的,甚至有的根本不成形状,这只能证明一点,前来杀戮的人的确很多,但不会是一个门派,不会是一个系统,那这样的行动到底是谁发起的,是谁组织的?

背后肯定有一个主谋。

难道是太和帮的司马帮主与范帮主出卖了自己,不大可能,假如真是他们为什么不在很早以前凶手来到呢,那样不是正好能遇见自己了吗?再说司马帮主真的想害自己就会偷偷的报官而不会让范帮主来找自己帮忙了。

想明白了这一节,便确定不会是太和帮告的密……

陈生不知道从哪里寻找到了一条白布缎子,撕成一个长条戴在自己的头上,他要为这些惨死的人戴孝……这样才无愧于他们……

站在山庄的大门口点起了一根长长的火把,拿在手里,死了这么多人不可能跟她们一个个挖坟墓下葬,只有火葬了。在火葬之前,他焚香叩拜,暗暗发誓不管追到天涯海角还是到了海枯石烂,他都要报仇,要把这次洗劫山庄的真凶一个个揪出来,剁成肉馅喂狗……

夜幕下的山庄凄凄凉凉,悲悲怆怆,一轮暗淡的红日已经失去光泽,慢慢沉下山坡,陈生还久久的站在山庄门口,回想起昔日山庄的一幕幕生龙活虎的场景,无家可归的孩子们在健康的成长。

有劳动能力的人在猪圈里,马棚中忙碌着,这样的日子这样的景象只怕再也回不去了……

他坚定的咬着嘴唇,甚至嘴角都快要渗出血来,眼眶里的泪水在不停的转动着,脸色显得更加苍白……他非常后悔的是自己闯下大祸还要回到山庄,连累这多少人的性命,而当初自己不回到山庄又能去哪里?

……火把已经点燃了山庄的稻草,很快整个大火将破败的山庄吞噬了,火势越烧越大,开始噼里啪啦的作响,大火照耀的天地一片通红……火光照耀在陈生的脸上,也照耀在了陈生的心里,他要永远的铭记这一刻……

明天就要采取劫镖行动了,就要跟尚可行较上劲了,就要破坏他们的秘密计划了。他已经答应帮司马帮主这个忙了,一定要去,说不定在路上还能打听出来有关于这件事情的消息呢。

火势不知道烧了有多久,陈生也不知道站在旁边看了多久,他静静的看着跳动的火焰,看着里面被烧成灰烬的一具具尸首,终于又流下了两行滚烫的热泪。他是不轻易流泪的,包括在前生,他确认这是在这个世界里第一次这样的流泪,这样的难受,这样的悲伤。

火势渐渐的小了小了,直到最后慢慢的熄灭……夜已经很深,深的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刻,陈生像一块丰碑那样的站立着,脸上的泪水被风吹干,他准备早早的去到洛阳城北边的官道上等着。

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了后面发生一阵响动,这样的响动是那样的细微,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陈生的敏感已经到了惊人的地步。是谁,难道是残忍的敌人没有走,埋伏在后面看自己的笑话吗,想到这里,镇定冷静的陈生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伸手紧握着长剑的剑柄,猛的转过了身子……

……

……

69、重相逢。

假如敌人来到的话他要大开杀戒,让对方一个一个的死掉,让他们血债血还,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他内心的挣扎与痛苦。说实话,前世他根本没有这样的深刻领悟痛苦到底怎么样,只有娟子背叛他的那一刻他的内心像刀扎一样。

那是他失去甜蜜爱情的感受,而穿越到这里,跟福利山庄的孩子们朝夕相处,已经视他们为亲人了,他的内心怎么不痛苦,他的内心怎么不挣扎?

明亮闪动的剑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鞘,向着有异动的地方刺去。此时火势虽然逐渐熄灭,但皎洁如银的月亮照耀着大地,照耀着有异动响起的地方,只见一个瘦小纤细的熟悉身影站在自己面前。

而他手中的那把剑快要刺到对方的胸膛上了,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猛然的收住剑,凝住不动。谁,难道是荷花姑娘?在他的内心响起了一个声音……

咣当的一声清脆响声,那把窄长明亮的长剑掉在青石板上,映入眼帘的那娇人的模样——荷花姑娘……

陈生再一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是自己在做梦,荷花她已经死了,自己在梦中跟她相见,然而身为现代人的陈生根本不相信世界上有灵魂,于是伸出小指在自己的脸颊上使劲的捏了捏,还好,真他妈疼……

”你真的是荷花吗?“陈生已经掩饰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迫切的问道。

”陈大哥……“

是荷花的声音,她一把扑在了陈生的怀里呜呜的放声大哭起来,哭的非常伤心,非常难过。就像受到猎人惊吓的小鸟依偎在陈生的怀里,再也不敢出来。

陈生任凭她在自己的怀中哭一个够,才轻声的安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什么人来到山庄大开杀戒,你又到哪里去了?“他想立刻马上知道这些这些事情,但荷花轻轻的摇摇头。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慌忙推开陈生的肩膀,擦了擦眼泪,娇声说道:”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有想到你还活着,活得好好的,人家真的担心死了……还有,你看,是谁来找你了……“

顺着荷花姑娘手指的地方望去,只见朦胧的月光下站着一个白衣女子,脸上露出灿烂如花的笑容,这样的笑容陈生不知道梦到过多少次了,正是他朝思梦想的香炉小姐,我的天,她怎么来了,她怎么会到这里找自己,难道是她救了荷花……

镇定,镇定,一定要保持镇定,尽管很喜欢人家但总不能拉着人家的说”赶紧嫁给我吧“这样的蠢话。得慢慢来,慢慢将她推倒,这是此时陈生内心的真实想法。见到最心仪的人总是想露出招牌式的微笑,但此时此刻他怎么也笑不出来……

四目相对,他们的眼光都在给对方放电,陈生觉得这样的电足可以给老天爷使用一年了,荷花姑娘在一边打趣道:”陈大哥,你没事吧……是香炉小姐救了我……“

陈生慢慢的走到香炉面前,月亮的光辉给香炉脸上披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她那如桃花一般的脸甚至比月亮还要娇美,比前世的娟子还要漂亮百倍,这样的女子足可以抚慰他内心深处的伤痛与寂寞了……

”你没事吧?“香炉小姐扬起粉嫩的脸庞轻轻的问道。”荷花姑娘非常的担心你,看到你毫发未损她不知道有多高兴。“

那你但心我吗,陈生差一点说出这样调戏的话。”感谢你救了荷花姑娘,这里的人是谁杀的你知道吗?“他知道像香炉这样的女子在江湖上肯定认识不少人,自然有很多获得消息的渠道。

”说实话,我这次出来并不是为了找你,而是要打探一些消息,顺道来你山庄喝杯茶,没有想到竟然遇见了江湖上的很多帮派与杀手,他们从四面八方赶来,对这个山庄进行了无情的杀戮……“

”我已经尽全力周旋了,但他们有二十队人马,高手如云,我独力难支,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就悄悄将荷花姑娘救走了,你,你也不用太伤心太难过,这个仇有我们的一半……“

他们还声称要抓到你……他们抓到你最终的目的还是要知道我们的下落,对我们一网打尽……我和我爹知道这件事情是我们连累了你,让你也成了朝廷通缉的要犯,所以在这里我要向你道歉……还有,我爹爹很佩服也很欣赏你……”

等等,等等,你慢点说好不好,你爹很佩服很欣赏我有个屁用,关键是你得佩服我欣赏我,那样才好……

不错,陈生觉得自己的人生自从遇见他们便开始发生了本质性的变化,成了朝廷缉拿的通缉要犯,背着这样的黑锅在大明王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翻身,什么时候才能出人头地,什么时候才能逆袭成王……

然而,他并不后悔,他依然坚信前程一片光明……只是这样的光明需要他去努力奋斗,努力追求。看着香炉小姐明亮的眼眸,还有长长的睫毛,缓缓说道:”来这里杀戮的人你都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知道。他们的名字,他们的长相我都牢牢记住了,这是他们的名单,参加今天这次屠杀的重要人士与各个帮派的领导头目,听说他们是受到江湖盟主万古楼的指示来的,而盟主万古楼是为尚可行做事……“

香炉说着话,便掏出一张已经泛黄的皱巴巴的信笺,上面写着很多人的名字。陈生伸出一双颤抖的出着汗水的手像是接过了很沉重的东西一样,借着月光,黄纸黑字,一个个的仇人像是在眼前飞舞着,高叫着,屠杀着……而血流了满地,流了满纸,流了满世界……

万古楼,这是陈生第二次听到他的名字,这个家伙是现在的江湖盟主,自然一呼百应,看来尚可行老狐狸已经找到可利用的人了,他已经不出面了,可以遥控指挥江湖上的各个势力给他们为难了……

这样的转变是陈生始料未及的,不错,像尚可行这样的大人物大宦官自然不用动手,想杀一个人只要动一动手指头就能办到,江湖上有多少黑白两道的狗腿子都想为他效力,想为他冲锋,想为他卖命……

陈生觉得自己的命虽小,但命好,不会轻易而据的死掉,他能好好活着,并且能活得更好……

看着上面的一个个人命,他的眼睛像火在烧,这么多江湖人士都参加了这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制造了惊世骇俗的惊天惨案,还有什么正义可言,还有什么光明可言,全他妈是黑暗,全他妈是坏蛋……他慢慢将纸收好,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贴身处,关键是今后要找到他们算账,一个一个的解决掉。

“万古楼!万古楼!他是江湖盟主?”每一个字从他牙缝迸出,每一个都充满仇恨。

“不错。他不仅是昆仑派的掌门人,更是武林盟主,听说为了得到盟主之位他和飞天教争斗二十年,后来飞天教忽然消失在江湖上,再也没有下落,江湖盟主的位置就归了万古楼。”

“飞天教?飞天教是干什么的?”他可从来都没有人提起过这个教派的名字,不由得多问一句。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反正是侯伯伯告诉的,只说上一任的武林盟主是飞天教的教主姓黎,后来他们在一次比武过后,万古楼就做了武林盟主,而飞天教的教主带着自己的手下从此以后就消失武林中……至今没有任何消息……”

“哦,那就说明万古楼赢了黎盟主,自己坐上了新盟主?”

“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应该是这样吧!”

“……”陈生保持了一段时间的沉默,抬头说道:”多谢你了,香炉小姐……“

”请你以后不要再叫我小姐了,咱们现在都是天涯沦落人,还有什么小姐不小姐的,以后只管叫我香炉就好了,我就叫你陈生,这样会更自然,你说好不好。“

”好,我看行。“陈生回过头,看着空旷的夜空,继续说道:”都怪我,其实当初就不应该再回到这个山庄,那样的话就不会殃及整个山庄的人了,他们还会过着无忧无虑简简单单的生活,你说是吗?“

”不是的。”香炉接过陈生的话,说道:“其实你不知道,你也不用太过自责,据我调查所知,朝廷已经追查到你杀掉阎罗帮帮主并冒充蔡上皇的事情了,你想想,就是你不回到山庄他们也会调查到这里来的,更加不会放过这里的一鸡一犬。”

“那就说明,这跟你会不会到山庄根本没有一点关系,就是你不回来山庄也会遭到屠杀的……尚可行的确太狠,太残忍,我的妈妈就是死在他的剑下,还有我的哥哥与姐姐,其实我在家中排行老三,当初在皇宫里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忽然有一天就全变了,皇宫中死了很多人,各个官府王府同样也死了很多人,那样的惨状,那样的手段绝对比现在这个山庄死的人还多,还要怕人……再后来我们被押赴到了刑场准备行刑……”

“多亏了侯叔叔,是他在千难万难中救了我和爹爹,而坏人太多,妈妈和哥哥姐姐根本就没有机会逃出来,我记得我哭着喊着要妈妈,要妈妈,但是爹爹和侯叔叔都不理我,强行把我带走了……后来我才知道,他们都死了……”

说到这里,香炉那眼眸里已经泛出晶莹的泪水,他看着天边的星星,不再说话,好像是在想妈妈。

荷花姑娘看着香炉难过的样子,不知道说什么好,轻轻的给陈生使个眼色,说道:“陈大哥,你去劝劝香炉好不好,她,她好像哭的很伤心……”香炉听到荷花的话,擦了擦眼泪,说道:“真不好意思,我说的有点远了……”

“刚才咱们说道哪里了……对了,他们再往前面查已经查不到你的任何信息,包括你的出身户口都没有,陈生,你是不是一个孤儿?”

我的天,假如你们真的能查到我的户口与出身,不是不可能,估计还得等到五百多年以后,小朋友,你们都不要在玩耍了。陈生心想,他们实在是太可爱了,但自己是五百多年后的人绝对不能说,也不是不能说,就是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

除非对方是傻子,或者对方说他是傻子……

既然这个时代没有自己的信息那就只能证明自己确实是孤儿,不错,在这个时代没爹没娘的孩子不是孤儿是什么。

陈生没有正面回答自己是不是孤儿这个问题,而是带着幽怨的语气说道:“这样说,当初创下福利山庄就是种下了祸根。”

“不是的,遇见我们才是真正的祸根,当初如果不是你救了我,不是跟我们有牵连的话他们就不会调查你了,更不会通缉你了,你,你现在后悔吗?”香炉歪着脑袋,露出俏皮的脸色问道。

“我为什么要后悔。放心吧,我会振作起来杀掉这些坏人的,你不用为我担心,好了现在天快亮了,我和朋友有约,咱们就在这里说再见吧,不过我要拜托你暂时照顾荷花姑娘怎么样?”

陈生滔滔不绝的说出上面的话,看着一脸萌萌的香炉,他确定很喜欢这个古代的女孩子,但毕竟现在不是表达爱情的时候,他想今后还有更好的机会,这是他逐渐成熟与更加理智的转变……

就在这个时候,远方的树林中忽然传来一声怪异的长笑声……

……

……

70、高小峰

这样的笑声越拉越长,越来越细,起初是放声开怀大笑,到后来变成了轻蔑无礼的嘲笑,这样的高手到底是谁,怎么会埋伏在远方的树林中,他到底是不是今天参加这次屠杀的凶手之一。

听着这样刺耳的笑声,每听到一句就会增加一分仇恨,但陈生脸上的表情还是那样的平静与安详,他伸出右手紧紧的握住剑柄,睁开深邃冷酷的眼睛冷冷的看着树林中的一草一木,一举一动。

香炉听到这样的笑声,感觉多么的熟悉,似乎这样的笑声在今天听到过,是笑的最亮也最开心的那一个,她那如画一般的双眉紧蹙起来,这个人的确参加了今天的杀戮,也是武功非常高强的人手之一。

而荷花看着他们两人冷静的表情,心里直打鼓,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脱险。

树林中的人影越来越多,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都是身穿纯一色的黑衣手握长刀,陈生错略看了一下已经知道敌人有二三十人,他们那魁梧高大的身子与瘦瘦小小的三个人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柄柄闪烁光芒的长刀形成了扇形一样的阵势,将三人围困。树影闪动,树林中窜出来一个人影,朗朗月光下只见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那人身上的穿着十分飘逸,一眼便能看出是个帮派的头目或者掌门人。

“哈哈哈哈……我没有猜错吧,万盟主说陈生这个小子闻风而逃,不会再回来的,所以他们都走了,我却不那样认为,咱们去而复回真是捡到了一个大便宜,这个小子加白痴不是陈生是谁,那个小妞儿便是香满天的女儿小香炉……”

“好,很好,朝廷捉拿的正是他们,都让咱们给撞上了……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至于那个更加白痴的女子恐怕就是荷花了,陈生这个白痴为了救他,竟然大闹了刘百万的大府,真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

“我连做梦都想不到他们会轻易而据的落在咱们手里,兄弟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们大展身手的时候到了,只要抓到了这三个活宝,咱们以后就能升官发财,银票多多,用之不尽取之不竭……”

中年人摇晃着脑袋,滔滔不绝的的一番豪言更进一步的增加了手下人的英勇斗志,一个个像是发了疯着了魔的狂狮,只要一声令下就会向着猎物扑去。

然而陈生并不觉得自己是猎物,反而觉得对方才是猎物,你们去而复回明明就是送死啊兄弟,家中都有七十老母,膝下还有嗷嗷待抚的子女,没办法,来江湖混,迟早是要还的……

他款款的走上前,就像看着白痴一样的看着陈生,继续说道:

”我还以为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被江湖上盛传的跟神仙似的,原来竟是这样的一个小小少年,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看来中原人物都没有多高的本事,出来一个跳蚤都没有办法抓到。“

”老大,他到底是不是那个白痴,咱们可不能抓错了人?“有人猛然想到这个关键问题做出了提醒。

那人捋了一把额下的胡子,喃喃说道:”怎么会错,榜文上画的就是他这个怂样。“当香炉与荷花看到他们这样的羞辱陈生,已经将他比喻成天底下最大的白痴,但陈生依然不动声色,脸上没有一点怒容。

并且还很高兴的说:“不错,你们没有认错,我就是那个白痴陈生,很高兴能见到你们……”他说出这样的话,不仅在香炉与荷花的意料之外,就是对方的老大也听呆了,竟然真的有人说自己是白痴。

陈生仔细的看了一下,确定对方有二十三个人,一个都不能走掉,要将他们统统消灭干净,他用坚定的眼神狠狠的瞪视着对方,嘴角边露出一丝微笑,说道:“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这个当然可以,高小峰,听说过没有,我们是陕西人白痴。“那个叫做高小峰的老大也用同样的眼神狠狠瞪视着陈生,接着说道:”我们收到盟主的邀请信,来中原追杀你这个白痴,听说是在福利山庄,所以呢,各路人马都齐聚这里,将这个地方杀的片甲不留……“

陈生伸出右手示意他没有必要在往下面说,因为他清楚的知道香炉给他的那张纸上确实就有他高小峰的名字,职为是陕西流星帮帮主,他的手上站满了血腥,必须让他血债血还。

”原来是高老大,你的名字非常有个性,非常有气派,但是你的为人就不个性了。“

”为什么?”

“因为你要把这些跟着你的兄弟性命葬送在这里。”

“胡说,给我杀……”

陈生的眼睛像鹰一样犀利,注视着从四面八方攻上来的敌人,并且轻轻的告诉香炉,“你只管保护着荷花,这里的人都交给我处置好了。”香炉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还没有放亮的天空下,已经有很多道刀光剑影争先恐后的往陈生那瘦弱的肩膀砍来,这样的架势非要将他五马分尸不可,看到这样恐怖的场景,荷花姑娘惊讶的叫出声来,而香炉已经拦在了荷花的前面,紧盯着陈生。

看样子也想得颇为担心。

陈生的剑在无声无息中出鞘,那样的剑就像天空中的闪电没有什么明显的响动,只有无形的威力与无尽的爆发力,最先迎上来的五个长刀分别砍向他的头颅双肩和腰胁,但都被他非常轻易的化解。

那光芒四射的长剑在黑衣人中肆意的挥动着,杀伐着……他那坚定而又力量的眼神就能杀死敌人,更何况手中这锋利的剑芒了,一剑斩去,砍在迎头上来的黑衣人肩上,没有发出咯吱的声响,更没有发出看到骨头的声音,但已经把他的右肩膀卸了下来……

同时挥剑又刺,另一名的黑衣人胸膛上被刺出一个透明的窟窿,往外面汩汩流血;还有一个黑衣人被陈生揪着头发,右手剑芒一挥,已经将他头颅像皮球一样的割下来,顿时血洒长空,染满天际。

陈生已经杀红了眼,但对方看到这样凄厉恐怖的场景根本没有一个人退缩,反而是越斗越勇,进攻的越来越紧急,就像狂风暴雨排山倒海的压到,将陈生团团的围困在战心。他们就像一群发了疯或者是饿得快要发疯的狼群,疯狂的撕咬着一个可怜的孩子。

然而这个可怜的孩子,看似渺小懦弱身上却充满着无穷无尽的魔力,他那矫健的身形在“狼群”中穿来穿去,总是能解决掉一些发了疯的“公狼”。他的剑就像是一把神剑,总是能在最关键的时刻挑开对方砍来的长刀,并准确无误的砍到他想要砍到的地方。

是的,要砍,要杀,他要尽情的报仇……你他妈不是说老子白痴吗,看看到底谁是白痴……然而敌人实在太多,杀了一波,后面的一波就跟着抢上来,不给陈生留下一丝喘气的机会……他们要这样的消耗掉他的体力。

看着陈生那纵横穿梭的身影,自己的手下一个一个残忍的倒下,高小峰的眼神急剧收缩着,慢慢的握住了剑,准备着随时扑上去干掉他。

有两个不长眼睛的家伙看着香炉荷花长的好看,便飞扑上来,荷花急忙躲在香炉的后面,香炉拦在前面,剑还没有出鞘那两个身影痛苦的扭曲了一下身子便死在了地上,鲜血哗啦啦的流了一地。

站在香炉面前的人正是陈生,他的长剑早已劈在了两个人的肩膀上,深入骨髓,还把他们的后背胁骨都砍断了八根,白花花的骨头碴子露在外面,荷花害怕的高叫起来,香炉将她拦在怀里捂住了眼睛。

已经杀了八个人了,陈生心里面计算着,这八个人各有各的死法,当他慢慢回过头去的时候,还有十四个人手中抄着闪闪发光的长刀,正在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似乎有一种宁死不屈的慷慨就义精神。

陈生的斗志更加高昂,他右手紧紧的握住剑慢慢往前挪动,脚步是那样的轻盈,但他每踏出一步的时候这十四个人就会望后面挪动一步,用刀围成的圆圈也会向后面异动一点,看来敌人已经领略到了这个看似普普通通的少年是多么的不平凡。

他们开始对他发生改变性的看法,觉得白痴这样的名字不应该用在他的身上,而是应该用在自己人的身上才更贴切。

一把锋利的刀刃破空而去,向着陈生的面门刺到,这样的刀法可以说在这些人中已经是毛凤鳞蛟了,更能看出他是除了帮主高小峰之外的最高领袖。陈生的眼眸被这样的刀光刺到,他能感觉到这样的敌人才是真正的敌人。

锋利的刀刃与陈生的剑芒相交,发出刺耳的响声,刺耳的响声越拉越长,最后变成了一片乱麻,那个黑衣人接二连三的出招逼迫着陈生往后面退走了几步,但他这样的退步并不是感到害怕,而是一种策略。

退几步是为了更大程度上的进步。

……

……

71、恶斗

高小峰的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他万万想不到陈生这样看似普通,看似平常无奇的少年竟然有这样的功力。

此时的天色慢慢放亮,东方的天空中开始出现鱼肚白,陈生在不断的后退中想到了跟司马帮主的约定。

他们还要在洛阳最北边的官道上会合,去做一件更加有意义的事情,然而眼前的事情何尝没有意义?他已经做好了打算,就算司马帮主与范帮主他们等不到自己肯定会上路先行,那么等到解决掉眼前的麻烦他可以从后面追上来、

想到这里,必须尽快的杀死他们,陈生的剑芒瞬间变得颤抖起来,灵动的就像河里的游鱼,不断的持续的向着敌人肆意砍到,而那个刚刚还处在上风的黑衣人开始变得目不暇接,尽管四周还有很多的帮手相助,但他能明显的感觉到陈生已经疯了。

斩、砍、削、刺,这些娴熟的动作陈生已经不知道冥想过多少遍了,他用尽了全力,要为福利山庄惨死的英灵报仇,周围的十四个人当中已经倒下了三个,陈生的剑好像变的越来越锋利,所使出的剑招也来越高了。

这正是侯慕白传给他最好的武功,这样的武功只有香炉一个人能够看出来,她看着陈生的一招一式微笑着点点头,这样的功力已经全然领略到侯叔叔的精髓,她不知道这个少年是怎么领悟到的,其实就连陈生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领悟到。

这就是他的不平凡之处。

天赋,完全是天赋。

已经杀到一定境界的陈生感觉到瞬间空间变的狭小了,世界消失了,只有眼前这片空地了。他透过一层深红色的朦胧薄雾看到了数十双敌人的闪亮眼睛,而能感觉到敌人都在大声的喘着气,个个像是张着獠牙的魔鬼在吞噬着自己的身体。

而他更是展开长剑对这些“魔鬼”进行着驱赶,进行着厮杀。

最后的一剑不知道等了多少时机,更不知道卯足了多少的气力,“嗤……”的一声,终于刺到了那个黑衣人的身体里,越刺越深,直至剑柄,那个黑衣人狂喷出一口鲜血,陈生明显感觉到脸上一热,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像是下了一阵倾盆的血雨,陈生的脸上被吐满了鲜血。

而那个人慢慢的低下头,翻身滚在地上,就此不再动弹了……其余的人更是急速后退……这样的一幕场景来的非常突然,高小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脸上的肌肉跳动着……同时眼睛也中了一点疑虑之色。

看来陈生这个白痴还真的有两把刷子,今天陷入了如此境地说什么也不能翻船,那只有从这两个小妞儿的身上下手了,想到这里,还没有等陈生反应过来,他就像一只老鹰般的张开利爪,向着两个女子扑去。

他要趁着其余的人缠住陈生的时候,自己赶紧拿下这两个女人,让他后院起火,那么陈生的顾虑就很多了,至少今天的局面已经扭转了,或者说是已经取得阶段性的胜利,对方就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本来以香炉的实力足可以跟高小峰交手,能不能取的胜利姑且不论,但至少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能处在不败之地,可现在再加上要照顾没有武功的荷花姑娘,她根本不会是高小峰的对手,但香炉看到对方长剑挥动,直指过来,竟然没有一点怕色,一把拉过荷花姑娘,举剑便接住对方的来招。

顿时,在这个不大的一片平地上发起了两个战团,来来往往,一阵刀与剑的相交声响彻云霄,斗个不停。此时,陈生又刺中了三个人,身边还有七个人,他们个个都是英勇的斗士,但他们的身上都带着伤。

陈生面目表情是那样的冷静,他知道今天不仅是报仇的大好时机,更是要保护这两个女人的安危的重要时刻,他清楚的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就是无论如何今天必须胜利,杀掉这里的所有人。

七个人就像灯笼一样的围着他,同时刺出的剑也从不同的方位来到,陈生慢慢收招,似乎已经没有前一段的威力了,而敌人越攻越近,越围越紧,留给他施展的空间越来越狭小。

就在这个时候陈生忽然弯身在地,长剑猛烈挥动波啦啦的划了一个圈,这样的剑招虽然普通平常,但竟然在敌人们的意料之外,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陈生会在下盘出招,这样的思维模式的确与众不同。

同时有七条血线从七个人人的腹部伤口处飞溅而出,血是红的,肉是白的,天是蓝的,大地是苍茫的……七个扭曲的身子轰然倒下。

这样的剑术深深的震撼着高小峰。

陈生一个翻身来到了香炉的身边,拦在了高小峰的面前,此时他们两个人相聚不足三尺的距离,甚至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与心跳。高小峰恶狠狠的瞪着陈生,眼眸中像是燃烧浓烈的火焰,而他手中的剑更加与众不同,剑的前方仿佛是带着个小勾一样的倒刺,这样的剑就能给人一种害怕的感觉。

然而陈生并没有一点惧意,还是很潇洒的笑了笑,慢慢的收回长剑,看着高小峰说道:“你们这样拼命为万古楼万盟主办事,拼命的杀了山庄的这么多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很简单,就是为了钱,为了前程。”高小峰不假思索的说。

“好,你很坦诚,不过你知不知道你就要死在我这个白痴的手里了,你觉得死在白痴手里的人有多白痴吗?”陈生觉得应该借这个机会嘲弄他一番,然而高小峰似乎感觉这并不是耻辱,并且还改变了称谓说:”不知道,不过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了小子,今天谁笑道最后还不一定呢……“

”我觉得你还是叫我白痴好一点,那样我会感觉更加舒服一些。“陈生看着高小峰挠了挠脖子上面的癣,说道:”这个老毛病又犯了……”

”陈大哥,你为什么要让人家叫你白痴呢,你知不知道白痴有多难听,我可不希望别人叫你白痴,叫你白痴的人才是大白痴呢……“荷花姑娘总是显出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她站在香炉的右手边轻声的说道。

香炉拉了拉荷花的手,示意她不可插嘴,荷花才伸了伸舌头便再也不敢说话了。

”看到没有,就连我们家的荷花也知道,说我白痴的人其实是个大白痴,你说是不是高老大……”陈生饶有兴趣的说,高小峰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变换着脸色,陈生继续说道:

“你说谁能笑道最后还不知道,难道你觉得你能活着回到陕西吗,你觉得你不会像你的手下一样死在我的剑下吗?“

”嗯,我的手下都没有我的武功高,你能杀了他们未必你能杀了我,你说是不是?“高小峰非常自信的说。”有这样的自信确实是好事,不过我要告诉你,这么多人是有三头六臂的,而你有吗,你没有,所以我也奉劝你一句不能高兴的太早,高兴的太早是会吃亏的。“

陈生说着话,已经把长剑慢慢的装在了剑鞘中。这样的举动实在是令高小峰弄不明白,大敌在侧马上就要开始决战了而有人竟然把长剑收起来,这真的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不是一个白痴是什么。

他这样的举动就是连香炉跟荷花姑娘也蒙逼了,根本不知道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如高小峰所言,他变成了一个白痴?

然而,事情发展到这个份上,高小峰确实不敢低估对方的战斗力,能杀了自己的二十二个亲传弟子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事情,就是自己与他周旋恐怕也要费上很大的周折。那他……难道还有更高的手段没有外露吗,想到这里,高小峰确实打了一个寒颤……

陈生这样的装逼到底是为了什么,恐怕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非常自信也非常坚定的看着高小峰,说道:”只管放马过来,我还有要事在身,根本不可能跟你这样的小脚色耗着……“

我的天,你这个小小少年说出的话总是这样的夸大,我一个堂堂的帮主你竟然如此的藐视于我,说我是什么小脚色,难道你是大脚色吗?高小峰的脸上不知道表现出什么表情才更合适。

高小峰的剑并不是一把普通的的剑,而是一把”勾魂剑“,这样的剑的确有他勾魂的地方,就是上面的那个倒钩,而此时那个倒钩就像一把镰刀钩向了陈生的脖颈,眼看就要将他的脑袋搬家,这样的身手正是高小峰平生的得意绝技。

这样的一招不知道钩害了多少条江湖好汉的性命,而在福利山庄也有很多人的死法也是被铁钩钩死的,那肯定就是他的”杰作“,想到山庄上众人惨死的惨景,就像电影一样的在陈生脑海里演绎着,回放着……

这样更加加大了他对对方的仇恨。

”高小峰,你这个王八羔子,害了多少无家可归的孩子,今天不让你死在这个地方你不知道老子的本事。“陈生一边叫骂着,一边从腰间不知道掏出个什么东西使劲的敲打在高小峰的”勾魂剑“上,当的一声大响,勾魂剑弹了出去,同时陈生的手上多了一把明光闪闪的短小匕首。

这个匕首正是最早穿越到这里的时候为了防身而买的,他一直的放在身上,现在忽然想到近距离的打斗正好排上用场,不错,匕首拿在手中显得更加灵便,它已经快速的刺向了对方的腰间……

……

……

72、恶斗2

这样的大骂,这样的转变,这样的招数实在是令高小峰感到意外,甚至有些措手不及,但他还是做出了最快的反应,此时再回剑招架说什么也来不及了,感觉自己的腰间被冰冷的匕首刺到,赶紧扭动腰肢,以减轻更大的伤害。

但陈生的匕首已经穿透了他的衣服,深入他的肌肤,并且还刺在了他的骨头上发生嗤的一声轻响,出其不意,先发制人,一招制胜正是陈生的宗旨与理念,对方越扭动腰肢陈生越往前面深刺。

高小峰的左腰间被匕首刺了一个透明窟窿,从匕首的周围汩汩窜出鲜血,陈生此时保持着漂亮的姿势不再动弹,冷冷的注视着高小峰的目光;高小峰的面目表情开始发僵,并且还有一点扭曲,同时他的眼光也失去了明亮的光泽。

简单的一招已经让他失去太多锐气,手中空有锋利的“勾魂剑”,现在根本排不上用场,浑身空有杰出的武功,根本没有机会施展出来。对手的匕首来的实在太快,他根本没有意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就像一个雄狮失去了最凶猛的战斗力。

“我要杀了你,为这些死去的人报仇。”陈生瞪着眼睛看着对方,嘴角上露出一丝微笑。

然而,这样的匕首根本要不了高小峰的性命,他大叫一声,挥剑向陈生的面门砍去。已经激起了他竭斯底里的愤怒,一剑两剑三剑……疯狂的砍着,然而陈生根本来不及多想快速松开匕首,一个翻身便飞了出去。

同时长剑闪动,向着这头已经受伤的“雄狮”斩来,高小峰每次砍出的剑都斩在空气里……短小的匕首还插在他的腰间,估计是刺中了胁骨最深处,他感到一阵阵的剧痛,挥剑跟陈生打斗在一起。

“铮铮铮铮……”看着眼前激烈的打斗,心神不定的荷花姑娘感到阵阵紧张,后来看到他用计刺伤了高小峰都松了一口气,但此刻疯狂的高小峰就像发了狂的魔鬼,肆意的没有节奏的出招,又一次的为陈生担心起来……而香炉却显得非常淡定与从容,静静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陈生感觉对方排山倒海剑势所生成的飓风,让他没有一丝喘气的机会,他十分坚定的支撑着,他要趁机还击,而不是现在的强攻,对方的愤怒一定会持续一段时间,等这段时间快要过去的时候就是更好的时机。

身为现代人的他,当然具备有现代人的意识,这样的的道理自然非常的清楚,他要时刻坚持着,时刻准备着……但荷花姑娘看着他接二连三的后退,更是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她不断的央告香炉去帮帮陈生。

好像只有香炉才能看出来陈生这是以退为进的打发……她虽然也有一丝担忧,但觉得陈生应该不会有事。

果然,高小峰彻底的疯狂招数慢慢有了一点间隙,那是因为他每一次出招都能牵动伤口的开合,从而使血液越流越多,脸色越越来越苍白,浑身也越来越无力……而陈生的不断后退已经积蓄了很多的能量与斗志,陡然间,他的招法变得别开生面起来。

另辟蹊径开创新的形式与格局,先抑后扬,扶摇直上是陈生已经养成的一贯风格,这样才能更好的装逼,发作起来才能更好的给敌人啪啪打脸,这样的感觉陈生屡试不爽。反击的剑芒大开大合,就像长江黄河激流处的滔滔江水永无止境,

这有点像揽笔而就文不加点的祢衡文章,已经达到了一气呵成,无需改动的地步,这样的剑法,这样的招数谁不害怕。

杀了他,杀了他,这样的声音在陈生的耳朵边响起,是谁在喊叫,难道是这些死去的冤魂吗?

他的剑芒穿过长空,来回曲折拨开对方”勾魂剑“的干扰……直捣高小峰的胸膛。“噗嗤……“一声巨响,他的长剑以非常快的速度,非常高雅的姿势穿进了对方宽阔的胸膛里……

……

……

高小峰的天地陷入了一片黑暗。

张大着嘴巴,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淋淋沥沥的鲜血流了一地。

他已经没有再反抗的气力。

像一个壮志未酬的战士……

睁开的大眼看着仅在一尺之内的陈生,脸色越来越难看,气息越来越微弱……

“你还觉得我是一个白痴吗?”陈生的嘴角多了一丝微笑,看着即将死去的高小峰,继续说道:“今天来参加这场屠杀的人都会有这样的结果,不过你要做第一个开河人,我会让你们在阴间团聚……”

高小峰颤抖着带血的手,想要举起剑来继续厮杀,但说什么也不能挪动一下手指头,胸口处的血顺着“勾魂剑”一滴一滴的躺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说着话,“你……你不是白痴,我,我才是白痴,大白痴……”说到这里,将头一歪,眼珠不再转动……

陈生收回利剑,对方的尸首朴然倒地……而此时,已经日升三杆……

香炉与荷花总算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已经将凶恶的敌人杀死了,两人看着陈生心情还是那样的沉重,没有一点高兴神色,她们不知道说什么好……陈生将剑扔在地上,走到高小峰的尸首前,慢慢探下身子伸出右手食指蘸了蘸趟在地上的血水……

这样奇怪的举动实在是令她们两人大惑不解,他到底要干什么……

只见陈生掏出怀中的那张名单,摊在高低不平的地面上,用蘸着高小峰的血迹将他的名字“一笔”抹去。他要用敌人的血将敌人的名字一一抹去,杀一个就抹一个,直到全部杀光全部抹去……

重新将纸收好放在怀里,抬头看看崭新如洗一望无际的天空,已经将近中午时分,估计司马帮主与范帮主已经等不及了,那么他们必定会先上路……这样的突发状况谁也意料不到,看着烧成灰烬的山庄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必太难过,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你要去哪里?”香炉走到陈生的面前,看着他那略显消瘦的脸,轻声安慰道,“外面非常不安全,朝廷方面还在捉拿咱们,要不然,你……你跟我回去吧,至少那里安全一些……”

她想奉劝陈生跟她回去,至少她觉得陈生如今成了通缉犯,现在整个山庄都遭到了杀戮跟他们有直接的关系,内心也很悲苦啊。

”是啊,陈大哥,君子报仇十年未晚,香炉小姐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咱们走到哪里都逃不出朝廷的追杀与江湖的捉拿,还是听人家的话吧,人家也是为了你好……“荷花姑娘继续说:”到了那里我还你的丫鬟,伺候着你和香炉小姐,你说好不好?“

这样神仙眷侣般的生活陈生何尝不向往,但他绝对不会那样做,凶险的江湖正好可以磨练一个人的斗志,正是拼命进取向着梦想前进的大好年纪岂能选择安逸,那样真的对不住他的这次穿越,也更加对不着他的花样年华……

堂堂七尺男儿不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不能走向人生的顶峰与高端,还有什么意义可言,美人陈生固然喜欢,但前程才最重要,没有一个很好的前程所有的一切陈生觉得都是浮云,这是一个身为现代人最起码所具有的思想与意识……

只要有了前程,所有的一切,包括美女、金钱、权力统统都会来到,而越是艰难凶险的道路越能开辟出光明大道来……更何况他已经有了非常伟大的目标,他要向着这样的目标前进。

”不,我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暂时不能跟你回去。要不然,你先把荷花姑娘带走吧,到时候我会回去找你们的,你说好不好?“陈生看着香炉如花的面容款款说道。”你一个人要去哪里,不能告诉我们吗?“香炉恳切的问。

”不是不能告诉你们,是告诉了你们也没有用,那我何必要说呢?“陈生看着面前两个可爱的姑娘,非常潇洒的说。”陈大哥,为什么你的脾气总是那样的倔强,你知道吗,你一个人出去明明就是送死,那好吧,假如你不回去,走到哪里我就跟着你算了。“

陈生勉强的笑了笑,看着任性的荷花,说道:”你总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所以需要香炉的照顾……跟着我不仅帮不到我,我还要顾及到你的安危。“说道这里,扭头看着非常知性的香炉说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会平安回来的,你们先走,路上一定要小心……“

然而等他不慌不慢一直把话说完,香炉与荷花始终没有挪动一步。荷花的确还很小,现在才十七岁的样子,完全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香炉虽然与她年纪大不了多少,但毕竟在皇宫中长大,京城中花花绿绿的人物与奇形怪状的事情见多了,况且中间又经过了家境的变故,自然有更加丰富的阅历与人生经验,再加上她的武功不差,看起来比荷花更加成熟知性,而这样的优点正是吸引陈生的地方。

陈生看着他们两个还没有明白过来的苍茫眼神,诙谐的说:”哦,我知道了,你们不舍得先走,要看着我先走是不是,那好吧,拜拜了……“说着话,扭过头来大步流星的朝着北方走去,究竟内心是什么滋味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而荷花的眼睛已经充满了泪水,焦急的将要哭出来,他不知道陈生走了以后自己要怎么办……

”你给我站住,难道你就不想听听我出来找你是为了什么吗?“这句话是沉默已久的香炉说的。陈生听到香炉这句冷冰冰的话像是接到上级命令,顿时想到了什么事情,慢慢停住了前进的脚步……

……

……

73、生活不易,不抠不行

陈生忽然想到早些时候香炉的确说过来这里找他是为了打探一件事情,自己一时倒忘了问,这时听到对方的提醒才重心记起来,暗暗责怪自己太粗心大意……一心只想着报仇,一心只想着追敌人……美女的话也记不住了。

不过,这也难怪,乌龙镖局已经启程,现在究竟走到了哪里根本没有人知晓,而相约好的司马帮主也必定上路了,叫他怎么不着急……

莫非这么多天没有见面香炉小姐她想自己了,还是自己真的俘虏了他的芳心,想到这里,心中有了一股莫名的兴奋与冲动。看着眼前面如桃花的脸孔,月牙一般的秀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蒙娜丽莎的微笑,非常抱歉的笑着问道:”抱歉的很,我真的忘了这件事情,你不会生气吧。“

香炉摇摇头,报以赧然一笑,”其实我爹爹让我出来打听的这件事情非常重要……,我们听说尚可行这个奸贼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得到冷难逢冷大侠的莫邪剑与莫邪剑谱,还有把它送到皇宫交给汪相思,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谣言……“

听到香炉平静的叙述,陈生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们隐居在大山深处的仙人谷竟然对外面的世界有如此的打探能力,真的不是一般凡人所能做到的,对他们的佩服又增加了一层。

难道香炉出来就是为了追踪这件事情,令他大失所望,但失望之余还有一点小小的期许,那就是能不能和她一起去办这件事情,说不定在半路上还可以对她揩点小油沾点便宜什么的,面对美的掉渣女人,身为现代人的陈生没有这样的想法绝对不正常。

然而他是多么的正常,什么时候能够扑倒这样美妙知性的女子呢,她只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太过知性,太过知性的女子就要用真诚与感动打动她们,想到这里,觉得自己的思想是不是太过猥琐了。但他觉得自己的唯一缺点就是好色,思想猥琐……

陈生走上前,恨不得伸出双手揽住她那如削的肩膀,但他还是忍住了。看着她的一双妙目,津津有味的说:”恭喜你猜到了我要做的事情……“当下将自己与司马帮主的约定陈述一遍,并将敌人的基本情况也做了简单介绍。

最后说道:”现在估计他们已经走了不少路程,咱们可不能再耽搁了……要不然是追不上他们的……“听了陈生的这番话,香炉的眼睛肿闪烁着更加灿烂的光芒,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荷花突然听到这样的事情,知道他们要去打劫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而这样的行动又是非常的危险,对陈生的安全再一次的担忧起来……他与陈生的关系非常亲近,这么多天的朝夕相处,可以说她已经视他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但这样的人他知道栓不住,他有志向,有梦想,那为什么还要约束他呢,就让他高傲飞翔吧……

……

……

看着陈生似乎对香炉有更大的好感,暗暗埋怨陈生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主,但她还是一脸的大度,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乡下妹“,根本配不上胸怀大志,潇洒风流的陈生,还是像香炉这样的大家闺秀,或者说是名门圣女才与他更般配,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伺候人的丫鬟罢了……

想到这里,眼珠里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陈生还矫情的以为是荷花舍不得自己走,只是难为情的替她擦干泪水,安慰了荷花几句,让她放心,自己会平安回来的……

……

……

”我想回去告诉父亲和侯叔叔,咱们一块去追好不好。“香炉似乎没有看到陈生与荷花的亲热,满脑子都是想着眼前的突然变化怎样解决。”这样的折腾下去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必须现在立刻马上出发……“陈生放开荷花坚定的说。

”那我和你一块去……兴许我还可以做你的帮手呢。“

乖乖,我等的就是这句话,香炉小姐,你是不会逃出我的手掌心的,陈生狡黠的想。虽然他心里面很高兴,但还是装作难为情的样子,”你去了,荷花小丫头怎么办?“陈生一脸的茫然说。

”我,我要跟你们一块去……你们一定要带上我,好不好?“看着陈生与香炉,荷花焦急的问。”就是追随到天涯海角,咱们三个人都要在一起,我,我就像一个丫鬟的伺候着你和香炉小姐,好不好?“

这样棘手的问题的确不好解决,毕竟与荷花姑娘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哪怕是她的头脑很简单,但她的为人的确很好,自己已经成了她的依靠,这样的无情丢弃她当然很不公平,也很残酷……

……

……

”荷花姑娘,你要清楚的知道我们不是去旅游,更不是去踏春,而是要去追杀敌人,抢夺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这里面有无穷无尽的风险,不是我们不带上你,而是要日夜兼程根本照顾不到你……“

”我知道你很喜欢你的陈生哥哥,放心吧,我不会跟你抢的,他在你心中是个英俊潇洒的大英雄,而在我心中就是一个丑八怪,甚至就是一个白痴……到时候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我都会让他回来找你,让你们团团圆圆做一个和和美美的好夫妻,你说好不好?“

香炉看着荷花非常认真的说,似乎这样的话已经说到了她的心坎上,她那羞愧的脸颊上变得绯红起来,”不,香炉小姐,看你说得是什么话,我……我可没有这样想……“而陈生也没有想到香炉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惊讶到不知道怎样措词更好……

”那好吧,在这里我有一个远房姑奶,在土家堡居住,要不然我就到哪里躲避一些时日吧……“荷花姑娘擦了擦眼泪,看着面色平静的陈生说道。陈生拿出身上的所有积蓄,一共八十多两银子,还有新到手的一万两佣金,交道荷花手里,”这个你拿着,我会回来找你的……“

三个人上了马车,朝着一个叫土家堡的地方疾驰而去,陈生坐在车辕上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两边的田地在成片成片的倒退着,而即将发芽的树木在倒退着,山上的乱世在倒退着,天上的白云在倒退着……

很快就到了二十多里外的土家堡,是一个在大山深处的小村庄,他们将荷花交到她姑奶的手中,恳请他一定要好好照顾荷花……她的姑奶是一个已经八十多岁的老太太,非常的慈祥,点点头同意将可怜的荷花留下来……

陈生将新到手的一万两佣金交给荷花,并叮嘱她这些当作她和姑奶的日常开销,而他自己只拿走了八十多两银子当作盘缠。荷花执意不要,但拗不过陈生,只得暂时有她保管,荷花姑娘这才收下。

……

……

此时正是晌午时分,暖阳照射着大地,一切都显得那样安详。

洛阳通往京城的官道上飞奔着两匹白色骏马,一前一后,前面坐着的是香炉,而后面的是陈生,他们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打听有没有见到一行镖车在最近的街道上走过。香炉告诉陈生从这里到北京大概一千多里路,就是一匹骏马不停的飞驰,也有歇息的时候。

总不能不吃不喝不拉不撒吧,还有就是晚上镖车肯定要休息,他们不可能抹黑走路,这是保镖的大忌。晚上自然有很多劫径的黑客出现,为了安全起见,镖车很少晚上走路。照着这样的速度算下来,他们顶多一天走一百多里路,到北京去至少也走半月以上。

而就算镖车在三天前走的,他们也不可能行进有多远,而司马帮主只比他们早走一个上午,肯定就在不远的前方就能追到,而作为陈生的向导官香炉最熟悉不过进京的道路,毕竟这样的道路她是走过一次的。

路上的一草一木,大大小小的客栈她都能清晰的记在脑海里。陈生有了这样的人做向导官自然信心就增加了不少,看着前面香炉的倩影,他竟然感到肚子一阵一阵的饥饿交迫,不错,他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

……

……

很快,他们的健马到了一个热闹的集市上,在陈生的一再要求下,他们开始寻找地方吃饭。在一个非常简陋的破烂饭店前停住了马缰,陈生表示要请客,但并不是山珍海味鱼翅燕窝,而是请香炉吃面条,这样的举动自己都觉得确实太抠。

但生活不易,不抠不行。

有了心爱的美女陪伴,肯定是个非常难忘的旅程。他们在这家饭店吃了面条,陈生这个人不管是有钱还是没钱,其个人的生活习惯很少改变,早上喜欢吃荷花做的八宝粥,中午总是要吃上一碗面条的,至于辣椒吗,越辣越好,而晚上只是喝一碗稀粥。

当然,也有一段时间他非常喜欢吃肉,尤其是红烧肉,那是他刚刚发迹的时候不成熟的外在表现,后来觉得吃肉太腻,还是回到简单一点的生活好……

就在这家破烂的小店老板嘴里他们打听到了就在三天前确实有个镖行,上面写着”乌龙镖局“的一帮人从这条街上走过去,而后面断断续续的跟着很多人。看他们的镖车有二十多辆,大多都显得非常笨重。

乌龙镖局,听到这样的消息实在是令陈生感到惊喜,听到这样的名字,陈生的身上仿佛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可他们应该是轻装上路,为什么有这么多辎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乌龙镖局在做着什么捣鬼的事情?

……

……

74、你会做饭吗

非常心细的陈生仔细的向他打探着乌龙镖局的情况,但这个老板翻来覆去就知道这么多,香炉拉了拉陈生示意他该走了……天空一丝一丝的黑下来,他们打算找个旅馆住下,就是他们能够坚持住,坐下的马匹总不能成神仙成铁马吧。

风尘仆仆的来到一家客栈,简单的吃了稀粥,便开了两间上等房间。

这个地方陈生听香炉说已经是黄河岸边了,等到明天度过黄河就能到达孟州地界。陈生还特意叮嘱店家好好喂养马匹,第二天一并重谢……

而香炉觉得陈生这个人实在是太抠了,根本没有有钱人的潇洒与风度,至少身价也是八十多两银子的人为何总是吃面条跟稀饭,难道就不能吃点别的新鲜玩意。

然而陈生觉得抠是一种高尚,抠是一种节俭,抠是一种美德,只要能吃饱,只要有营养,这些已经足够。

而香炉听到陈生的话竟然觉得有道理,这真是陈生所意料不到的事情,毕竟人家是兵部尚书的千金,相当于二十一世纪国家总司令的女儿,这样的人物什么不曾见过,但还是觉得陈生这个人说话有味儿。

虽然她身上带的也有银子,但总不可能自己吃点好的而看着对方吃面条和稀饭吧。但陈生答应他只要这次行动取得胜利,一定会请她吃一顿红烧肉和烧大肠,香炉高兴的点点头,差一点跪地谢恩。

此刻的香炉在屋中打了一盆热水,洗了一把俏脸,准备洗脚睡觉,可听到了外面的一阵敲门声,赶紧打开房门,看到一脸笑容的陈生像是个可爱的孩子站在门口,急忙招呼他进来坐下,还给他沏了一杯龙井茶。

追女孩子一定要主动,这是陈生前世的名言佳句,所以才能钓到班上的校花娟子,在这个大明王朝同样适用于这样的名言。

这是他们两个人最亲密的一次接触,哪怕是以前陈生曾经在仙人谷住过一段时间,但那时候不怎么见到香炉,总是和侯叔叔在一起,对于陈生来说香炉就是神秘的女子。

越是神秘的女子越对陈生越有吸引力。

生看着香炉一脸的湿润与还没有擦干的发丝,有一种说不出的柔美,而幽暗朦胧的烛光下更能增加香炉的几分神韵,陈生强行仰止住内心的狂热与躁动,慢慢深呼吸,保持平静的心态。

不错,做什么事情都要保持平静的心态,哪怕是追女人。他觉得像自己这样风华正茂的年纪,体内的荷尔蒙也是最爆棚最旺盛的时期,假如没有这样的冲动绝对不正常,但有了这样的冲动一定要冷静,冷静,再冷静。

”这么晚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吗?“香炉放下手中的毛巾,搭在行李架上,走到桌边也给自己沏上一杯热茶坐了下来,看着一脸瞢逼的陈生,露出千紫娇美的神态,而这样的神态并不是装出来,而是天生就有的高贵气质。

”有,当然有,并且还有很多。咱们还得研究研究明天的事情,能不能追上司马大这个家伙,还有你说乌龙镖局不是保的剑与剑谱吗,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辎重东西加身,难道是他们带的粮食和草料吗?这样做的话不是大大增加他们的进程速度?“

陈生饶有情趣的看着香炉,恨不得自己的目光能变成手,去轻轻的抚慰对方那可人的脸颊。”或许这样的问题只有追上了乌龙镖局的总镖头白南山才能知道,现在咱们妄加猜测也没有意思,你说是不是。”香炉看问题总是那样的深入。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陈生一本正经的说。

”好吧,你说。“香炉看着陈生的深邃眼神,并不知道他要问什么。

”你会做饭吗?尽管这样的问题很无聊,但我还是很想知道。”陈生喝了一口龙井茶,湿润了一下喉咙。

觉得龙井茶的味道是多么熟悉,忽然想到他在仙人谷中侯叔叔曾经泡给他过,那就说明这样的上等茶叶是香炉小姐亲自携带的……香炉小姐本想等到泡好之后再送到他屋中去,想不到他竟然来了。

听到陈生这样的问题,香炉小姐灿烂的笑了笑,说道:”你以为我会像荷花姑娘那样的伺候你吗,给你烧火做饭吗,你可想得真美。不过呢,我也确实会做饭,就是不会做给你吃。“

“为什么,你是不是觉得烧火做饭会变成老太婆,而你不想变的那样丑。”陈生看着灯烛下的香炉,感觉她就像是一团火。

”因为我说过你在荷花的心目中是个大英雄,而在我的心目中只是个丑八怪,你觉得我会给丑八怪烧饭吃吗?“香炉小姐笑着说。

哼,神奇什么,不就是个小姐吗,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觉得我不是丑八怪,并且还非常热情的给我烧饭吃,陈生心中说。

他觉得香炉的骨子里有一种傲气,那肯定是她从小就生长皇宫中养尊处优的缘故,像她这样的女子并且还是兵部尚书的掌上明珠,没有一点高傲根本不在情理之中,而陈生就是要慢慢磨灭她的高傲,把她变成自己的猎物。

”明天咱们到孟州说不定就能追上他们,或许他们会打听出不少乌龙镖局的消息,到时候咱们再商量怎样下手,到哪里下手,你说好不好。“香炉说了一阵玩笑,终于回到了正规上来,张开樱桃小嘴,抿了半口茶吃。

”白南山这样的人物你了解他吗?“陈生觉得要想快速的劫到这样的镖行,必须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而现在敌情到底如何他一点也不了解,对他的印象只停留在司马帮主的介绍中。

”不了解,只是这次来中原才听到过他的名字。“香炉看着陈生那略带消瘦的脸颊说道,

“以前我们在北京的时候根本没有听到过有这样的镖局,看来他只不过是在中原一带比较有名气罢了,我真想不通为什么尚可行这样的老贼会把如此贵重的东西交给他,而不是亲自送到北京呢?你说咱们会不会上当受骗?”

确实这样的问题谁也能够想到,为什么尚可行不亲自护送或者亲自带到北京呢,这样的问题陈生不知道想过很多遍了,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里面的水很深,很复杂,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和捉摸透的。

”这样的问题我也想到过,里面的关系纠葛错综复杂,但我敢保证的是现在的消息绝对安全可靠,绝对不会有假。但有多少势力有多少高手在暗中保护咱们就不得而知,所以必须谨慎小心,不能出现任何的差错。司马帮主在前面恐怕会打草惊蛇,所以咱们需要快马加鞭追上他们……“

陈生蹙着眉头说着上面的一段话。

香炉看着他微蹙的眉尖,理了理鬓边的秀发,说道:“哦,对了,你去帮助司马帮主确实是为了那一万两的银子吗?难道不知道他是在利用你得到剑谱吗?“

”当然知道,社会上的一切事情其实想明白了,都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我们为的是钱,而他们需要我这样的帮手,双双结合才能达到共赢,难道这样不好吗?“陈生说的这番话香炉无言以对。

隔了良久,香炉才喃喃的说道:”那么这样的宝剑与剑谱就要落到司马帮主的手里面了?“”至于这个问题吗我还没有认真的想过,如果真的能够成功的话,我想不会错的,因为我确实答应过只是帮他们的忙而拿到我该拿到的佣金而已。“

”现在我的佣金已经拿到了,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陈生看着满脸惊疑的香炉说着平静的言语。

确实,太和帮的司马帮主已经将一万两佣金交给了他,那便是相信他的为人,相信他的人品,他怎么会违背诺言,做一个不受信用的人。

然而陈生接着说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做这样的事情我不仅能够赚到太多的钱,还能够杀死自己的仇人,并且破坏他们的秘密计划,这样的一举三得我为什么不做,除非我是一个白痴。“

”难道你不是一个白痴吗,为了区区一万两银子,去做这样的大案,哎,看来你真的没有见过钱,没见过银子,怪不得那样的抠,那样的小气,难道就不知道人家拿到宝剑与剑谱就能成了天下第一,而你还是一个默默无为守着一万两银子的守财奴吗?”

香炉放下手中的茶杯斩钉截铁的说,她那利索的言辞与不涂自红的薄唇总是那样的吸引人。

“我说过,我不仅仅是为了钱,更重要的是报仇,更更重要的是破坏他们这样的计划阴谋。只是顺能得到一些宝贝也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哎,对了,你能给我讲讲江湖盟主万古楼吗,他既然是盟主那么武功一定是天下第一了?”

陈生确实没有听到过江湖盟主万古楼的一点消息,不是这次福利山庄遭到杀戮,而参加这样杀戮的还有这个王八羔子武林盟主万古楼,他还真的不知道江湖有这么一号人物,想他一定是受到尚可行的指示才这样干的。

……

……

75、连环计

香炉轻轻的笑了笑,看着陈生那布满血丝的眼睛,不错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但没有一点倦意,说到敌人的名字还是那样的慷慨激扬与充满斗志,他不相信天下第一,只相信实力能力与战斗技巧。

只要能把敌人打趴下,能通过各种手段杀死敌人,哪怕你再是天下第一有什么屁用。

而现在的江湖他只知道冰山一角,还有很多的势力与黑道高手不要说他没见过,就是听他也没有听说过。

“我只知道他是武林盟主,但他是不是天下第一就很难说了,因为没有人站出来排名次啊,听爹爹说以前有,但后来有的人武功长进了,有的人年老体衰退步了,还有的驾鹤西去了,包括隐居的剑客与侠士,林林总总,渺如浩海是没有办法排名次的。”

香炉看着面前桌上掉落的灯花,如有感慨的说。

不错,这就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首富位置,总是轮流坐的,有的人破产了,有的人财富追上来的,有的死掉了,还有很多隐形富豪千千万,总不能保持一成不变,有的只是在某一个阶段成了天下首富成了天下第一。

第二天天刚朦朦亮,陈生便起来洗脸梳头,进行了一番详细的打扮,跟心仪的人在一起就是要展露自己最好的一面。

而香炉小姐也早早的起床,他们吃过早饭,便匆匆忙忙的上路了。

其实在昨天的集市上,他们就购买了很多食物,包括面包,馒头、饼干,还有牛肉与饮用水,预防在半路上见不到人家时使用,未雨绸缪总是好的,比饿死在半路上强吧。

这样的经验还是香炉告诉他的,毕竟人家可是从北京逃到中原来的。

陈生有了这样的好参谋,做起什么事情来总是那样的得心应手,这一次陈生的马匹走在了前面,而香炉的马匹紧紧的跟在后面。

穿过苍苍茫茫的大山,穿过滔滔不绝的河流,迎着初升的朝阳。

晨光万道照在他那苍白的脸上,显得有些轻松与愉悦,没有一点危险与紧张的气氛,根本看不出来这样的行动是一场残恶的追杀行动,更像是一次愉快的长途旅行。

陈生回头看了一眼沉默如斯的香炉,不知道她的心理现在在想着什么。

香炉那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显得更加灵动水晶,她看到陈生回头看自己,报以灿然的笑容,说道:“真的没有想到,上一次是遭到了别人的追杀从北京逃到中原,而这一次是追杀别人从中原要追回北京了,哎呦,不好,我爹爹与侯叔叔会不会为我担心?“

陈生呵呵地笑了一声,说道:”就是他们为你担心现在也没有办法了。不过,只要你跟着我,总是不会出现危险的。“

”为什么。“香炉不解的问。

”因为我会保护你啊,男孩子保护女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陈生笑着说。

香炉笑了笑,也不说话。

陈生接着道:”哦,对了,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你飞得老高了,那是什么武功,怎么侯叔叔没有教我啊。“

”这是我爹爹教给我的,侯叔叔当然不会了,所以就没有教给你。不过我看这样的功夫各有利弊吧,侯叔叔的武功其实并不比我爹爹的武功差。“香炉说道。

”第一见你,就觉得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见,好像……“他本来想把香炉比作小龙女的,但想到她只是金庸小说里的人物,大明王朝的千金小姐怎么会看到金庸的小说,真是一个笑话。

”像什么?“香炉追问道。“好像天上的仙女,现在终于下凡跌落到人间。”陈生笑着说。

香炉听到陈生将自己比作天山的仙女,自然内心十分高兴,但还是瞪了他一眼,佯嗔道:“没有一点的正经样。”

沿途旖旎风光与无尽的山水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欣赏,去领略,马蹄四溅踏在弯弯曲曲的山道间,形成了踏踏踏踏很有节奏的美妙音节。很快两匹健马越过了黄河,进入孟州境内。

越往北走天气越寒冷,两边山道上的万木枯枝正在等待复苏,地上落得一层厚厚黄叶更能增加几分萧索。将近中午十分古老的树林中才上升一些温度,这样的路程让陈生觉得十分难走,十分苦逼。

快要走出孟州,他们的马匹都困倦了,便放慢速度,慢悠悠的前进。此时的前面出现了一大片郁郁葱葱的松树林,松林中不知怎么竟然有很多的烟雾,飘飘渺渺增加了几分神秘感,而就在松林的最深处传来了苍老疲惫的声音。

明明是有人在说话,可这些说话的人似乎也听到了急促的马蹄声,从而停止了说话,这些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隐藏在送树林中。陈生已经提高了警惕,忽然听到有人高叫一声,“噫,怎么会是他,快去禀报司马帮主。”

听到这样的声音,陈生已经放心了不少,看来是司马帮主他们在送树林中说话呢,陈生与香炉跳下马来,向着声音飘来的方向走去。

转过一弯石道,映入眼帘的一大片空地,空地上坐着一群人,其中有司马帮主与范帮主,他们两个本来是坐在松树下的树根上交谈。

此刻见到陈生的到来,都表示的相当惊讶,他们两人赶紧站起身来,走上前去与陈生相见。陈生看到他们的脸色显得那样憔悴与难看,似乎都带着狼狈之极的模样,而有些人的身上还带着伤,更有几个还躺在地上根本站不起来。

“陈生,你……你终于来了,我们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范帮主一把上前拉着陈生的手,眼眶有些湿润,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而他的手上有泥土与打斗过的痕迹,“这是怎么了?”陈生看着司马帮主苍白的脸色焦急的问道。

“我们过来黄河就遭到了敌人的埋伏。”司马帮主叹了一口气,神情显得有些落寞,接着道:“我们这次前来一共带了五十二个好兄弟,现在只剩下十三个了。但敌人是谁,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行踪,到现在我们还没有弄清楚……”

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香炉,问道:“她,她是谁?怎么会跟陈先生在一起?“陈生说道:”实话更你们说了吧,她就是兵部尚书香满天香大人的女儿香炉小姐,我来的时候撞见了她,她执意要跟我来的。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帮助你们办妥这件事情的。“

当下又将福利山庄遭到了无情屠杀的遭遇给他们详细说了一遍,还说到临走的时候遇见陕西流星帮的帮主高小峰,把他杀掉之后已经是中午了,他们才急匆匆的赶来,绝对没有食言的意思。

司马帮主看了看陈生认真说话的样子,估计不会有假,便捡起地上的长刀说道:“那我们就继续追赶吧,估计他们走的不会太远。””你见到乌龙镖局没有,他们到底有多少人?“陈生与他们并排坐在松树根上询问道。

“嗨,不要说见到乌龙镖局,就是乌龙镖局的人毛我们也没有见到。“司马帮主看着陈生的粗眉大眼,接着道:”应该在他的后面有锦衣卫保护着,但在我看来,这些人也不像是锦衣卫,应该是另有其人。”

“哦,不是锦衣卫,那会是谁?”陈生也感到十分奇怪,在他看来乌龙镖局的后面一定有锦衣卫在暗中保护着,但现在听到司马帮主说不是锦衣卫,也让他感到大惑不解。回头看着一直沉默的香炉,不知道她有什么看法。

香炉却没有说话,显得有些赧然,这样的举动大大出在了陈生的意料之外。

司马帮主接着道:“假如是锦衣卫一定有很严格的纪律,配备有统一的器械,而这些人不但没有统一的服装,他们所使用的兵器也各不相同。甚至就连他们的功夫也不是一家的路数,按照这个推断他们绝对不是锦衣卫。”

“我杀的那个人看起来很像是江湖中人,但他们不是中原的,说话的声音很像西北一带的口音。”范帮主说道。难道是尚可行又派遣了江湖上的高手来了,那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呢,陈生感觉到这里面的事情越来越复杂,牵涉的人物也越来越多。

这样一环套着一环的招数难道是尚可行的连环计,但他现在究竟所使用的是什么手段,使用的是什么招数还没有捋清楚,这样的冒险前去追赶只会落到敌人的陷阱中,那样的话只会显得自己是多么的白痴……

既然这样的话就要改变战略,改变思路。就在这时,只见香炉非常小心的说道:”这样说来,那些人会不会是消灭福利山庄的人,难道是江湖盟主万古楼?“这样的一句话惊醒了梦中人。

陈生一拍大腿,说道:”对啊,会不会是这些王八羔子在暗中捣鬼。他们投奔了尚可行做了走狗,那就是要为人家办事嘛,司马帮主你觉得会不会是万古楼?“说到这里静静的看着一脸迷茫的司马大。

……

……

76、李修禅

司马大冷漠的摇摇头,捋了捋额下的胡须,望着远方的高山,说道:”不大会是。因为江湖盟主万古楼我是见过的,哪怕是他戴着蒙面我也能辨别出他的声音,但至于是不是他指示别人干的,这就很难说了。“

”咱们行动如此保密,敌人怎么会发现呢。“陈生看着司马帮主疑惑的问。”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我们这里面有叛徒?“范帮主的声音变的严厉起来。”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敌人太过狡猾,咱们还没有动手他们已经先下手了。“

”万古楼是西域昆仑派的掌门人,当初大伙们推崇他做江湖盟主是看中他武功高强,势力与影响力都很惊人,又有很好的领导能力,他只身来到中原游说各大帮派,最后一致认为他是不错的盟主人选。“司马帮主说起万古楼的身份,眼色显得有些黯然。

”现在他竟然敢与朝中的宦官勾结,还做了人家的走狗,没有一点匡扶正义之心,必将要遭到众人的唾弃……这些年来,他虽然是身居要位,但也没有替大伙们干出一点实质性的事情,现在他空有这个官衔,其实中原一带很少有人在意他了,想不到这次他会亲自出马趟这趟浑水……“

这个世界真是有些疯狂,背后各个势力的人际关系实在太过复杂,陈生自然不愿意多听他是什么狗屁盟主,这样的狗血剧情他实在看的太多,只知道他是自己最大的仇人,不管追到天涯海角通过什么样的手段,都要结束他的生命。

这些想得有点远,现在最关紧的事情是接下来怎么办,总不能做一个无头的苍蝇任人啪打,做一个羔羊任人宰割。看了一眼还在沉思中的香炉,说道:”要不然咱们两人到前面看看吧,等打听出来这些人到底是谁再做进一步的打算。“

香炉点头同意了他的意见。

此时太和帮的十三个人已经饿的精疲力尽,身上的银子与行李都在这场战役中丢失了,他们想到到哪里打劫,但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野岭连一个冒烟的地方都找不到。

陈生就把他们携带的干粮食物分给他们吃,这些人狼吞虎咽吃的津津有味。两人就这样告别司马帮主与范帮主继续上路,他们协商好到前面的太行山南麓会合。看着两人瘦小的身影远去,司马帮主的心情有些复杂。

天晚时分,他们将要达到辉县,这里崇山峻岭地势险要,大大小小的树林、沼泽地一个挨着一个,陈生是个没有出过远门的孩子,自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香炉就告诉他这就到了太行山南麓。

陈生只听说过太行山,但具体在哪里他根本不知道,现在看着四周的悬崖峭壁,还有一草一木的都显得那样真实而亲切。香炉还告诉他这个太行山上有很多美丽风景,当初他们经过这里的时候还在这里驻扎半个多月的时间呢。

陈生问她问什么,她说是爹爹看到这里的风景如画地势险峻,便想在这里隐居。可侯叔叔说现在宦官当道,绝对不能让他们的计划得逞,也绝对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咱们还是到洛阳去躲避。那里侯叔叔有很多的人脉与资源,可以帮助他们东山再起。

”所以我们就到了洛阳,所以我们就遇见了你。“香炉笑着说。

陈生道:”所以你们都成了通缉犯,所以我也跟着你们成了通缉犯,我感觉我自己真的很倒霉。”“倒霉吗?如果那天不是我让侯叔叔回去救你,相比你就要死在那个坏人的手里了。”香炉笑着说道。

“为什么在仙人谷我很少见到你笑?”陈生问他。她告诉陈生那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太严厉,况且在哪个地方根本没有与她年纪相仿的人,他跟谁说笑去,总不能跟着爹爹与侯叔叔开玩笑吧。

血红的夕阳在天边慢慢沉下去,四周的空气变得越来越凉,远处的风景也变得越来越模糊,直到再也看不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上竟然升起一轮月亮,月亮又大又圆,照射着空旷的荒野,苍凉的大地。

望着满脸忧郁冷漠的陈生,香炉喃喃的说道:“前面的不远处有一个很大的酒楼,叫做太行山酒楼,咱们不如到哪里歇息吧。我们以前南下的时候就曾经在那里居住过,那里风景非常优雅,还能看到远方的瀑布,你说好不好。”

说话的样子就像天真浪漫的女生,而这样的本性才是香炉的真正的性情,她不过也就十八九的样子,再成熟也没有陈生这个已经见过五百年后高科技的人成熟。

的确是那样,在香炉眼中她根本没有见到过像他这样的少年,面对所有困境依然能够保持如此的镇定与冷静。

超出他年龄段应该有的稳重与矜持,如此的性格怎么会不叫刚出道的女生沉迷。但香炉绝对是一个知性的女生,她清楚的知道现在的形势与所面对的处境,她一心只想为母亲报仇,为家族报仇。

陈生恨不得大叫太好了,朦胧的月光照射着香炉桃花般的脸颊显得越发动人,只想轻轻的捧在手心里,但是他不敢,只得点点头。通常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时候大都是这个样子,听她的安排,时机不成熟的时候绝对不敢冒犯她。

太行山酒楼上十分热闹,远远近近一百多里地就这一家像模像样的大酒楼,远近的旅客都要到这里歇息,可以想象生意火爆到了什么程度。在这人多的地方,陈生、香炉自然要精心打扮伪装一番,因为他们已经是朝廷榜单上的”名人“了。

他们都戴上了斗笠,穿上了蓑衣。陈生再一次的把蔡上皇的假面具掏出来戴在脸上,香炉更是用画眉的画笔在自己的脸颊上画了两个黄豆一般大小的黑痣,活脱脱就变成没有一点颜值的村姑,甚至说有些丑陋。

他们小心翼翼的走进灯火通明的酒楼里,要了两大碗排骨面,便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来。酒楼中的一切都是木质结构显得更加古色古香。陈生犀利的眼光扫了全场一眼,那些是穷人那些是富人,那些是旅客那些是江湖中人他都能一目了然。

对于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这像拣白菜萝卜一样简单,他的目光在不远处的桌子上停了下来,围着红色圆桌的有十几个青年人,他们解束的十分干练,身边都靠着雕刻着花纹的灰色短剑。

而看他们的面目表情都显得相当警惕,他们看到陈生与香炉都戴着斗笠进来,便对两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十几双目光齐刷刷的投了过来,其中坐在中间的是位上了年纪,满脸皱纹的细瘦老者,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十几双眼睛才缓缓移开。

他们看到是破落的老头子带着丑陋的女儿来住店,这样的穷人只知道吃面条,连一个小菜都舍不得吃,也都放下了警惕。每进来一批人他们都要仔细的打量,这样的人十分可疑,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

陈生不敢再看,拿起筷子开始吃起香气喷喷的面条。往碗里一看面条又细又黄,很像那位老者头顶曲卷着的毛发,看着实在令人作呕,面条上面只有指头大小的三块排骨令他垂涎欲滴。他加了一大勺辣椒搅拌均匀,开始慢慢吃起来,想不到入口软滑舌底生津实在是一种美味。

香炉将自己碗中的排骨夹起来放在陈生的碗中,并给他使了眼色,低声说道:”这几个人也参加了山庄杀戮,他们好像是长白山的人,那个老头就是李修禅,咱们可得要小心一些。“陈生眨眨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

李修禅,长白山雪山派掌门人,这次不远千里的来到中原也正是受到了江湖盟主万古楼的邀请才来的,他们其实都是为了协助朝廷追寻香满天的下落,但来到之后万古楼派给他了一项重要任务,就是保护乌龙镖局白南山将镖物送到北京。

安全送到北京之后他们任务就完成了,可以一路北上回到长白山,但会给他们一笔很大的好处,这样的好处李修禅当然知道是银子。为了发展自己的派系,为了壮大自己的实力,所有的一切必须要用银子铺路。

陈生慢慢吃完碗中的最后一根面条,又要了两碗面汤就食。看着香炉脸上的两颗难看的黑痣不由自主的轻生笑了一声。香炉知道他是在嘲笑自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依旧低头玩弄着碗中还没有吃完的几根面条。

至于这些人是不是在黄河岸边偷袭了太和帮的司马帮主他们还不知道,陈生打算就在今晚摸清楚对方的底细,并制定出下一步的解决方案。他特意要了一间跟他们相邻的房间,为进一步的接近对方做好每一步打算。

天空慢慢的暗淡下来,太行山酒楼上点燃了灯烛,一切都显得如此神秘莫测,而香炉递给他一张纸巾,让他擦了擦油乎乎的嘴巴。

……

……

77、喂,别画了

淡淡的月色像流水一样,照耀着整个太行山酒楼。

远方的树林中传来轰鸣的瀑布声,还有不知名的夜鸟在咕咕的低声鸣叫。

陈生已经潜伏在了李修禅的房间后面,那里有一个很小的了晾台,正好可以容纳他那瘦小的身躯。

当然他需要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响动,里面可是雪山派李修禅的房间,他是如何样的人物陈生再也清楚不过。为了打探到具体敌情他没有更好办法,必须要这样冒险才行。

过了一盏茶的时候,李修禅他们才吃过晚饭带着弟子们回到房间,众弟子团团围坐在师傅的手下接受进一步的指示。陈生听到他们回来,更是紧贴着墙壁,张大着耳朵去听里面的动静。

满脸皱纹头发稀疏的李修禅,看上去更像一具活着的干尸。

他右手拿着一柄镔铁做就的拐杖坐在桌子中央,声音也有些干瘪:“这里是太行山可不是咱们的长白山,你们都需要学的机灵些,此处鱼龙混杂,很多人都十分可疑,不知道你们看出来端倪没有?”

“师父,你是怀疑太和帮的人会继续跟上来,咱们埋伏在黄河岸边已经给他们致命的打击了,如果不是司马大这个老家伙走的快些,就让它们全军覆没。我想他们不会这么快就追来,或许会铩羽而归?”

”你傻啊,就是太和帮的人走了,就不会有别的帮派跟上来,咱们不清楚这样的消息到底有多少人知道,尚大人做事不是很保密吗,怎么会让太和帮的人知道呢。“”龙门镖局白南山会不会泄露出去?”

李修禅伸手制止了他们的猜忌,轻声说道:“这里面的事情太过复杂,不是咱们所能掌控的局面。只是我现在更加佩服江湖盟主万古楼了,他的眼光是如此精准,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动用中原一兵一卒,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还请师傅多多指教。”李修禅抚了抚深灰色的衣袍,非常严肃的接着说:“万盟主接到尚可行尚大人的通知,让他协助朝廷,发动江湖上的朋友追寻香满天的下落。他给除中原以外的所有朋友都发去了协助函,齐聚中原。”

“而没有通知中原上的任何帮派,这就说明他是有顾虑的。

他害怕香满天逃到了中原,跟一些帮派勾结,如果惊动了他们就等于惊动了香满天……

没有想到身为中原的最大帮派太和帮果然知道了消息,悄悄的跟在后面,看来尚大人跟万盟主考虑的都没有错,再保密的东西也没有不透风的墙。”

李修禅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说道,

“太和帮虽然锐气尽失,但也不能小觑。今天晚上咱们看到进来的一老一小戴着斗笠的人十分可疑,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说到这里,闪烁的眼光看着手下的弟子们。

“师父,我看那个老头又损又瘦,一看模样就知道是个乡巴佬,他的女儿更是长的丑陋难看,脸上的黑痣那么大,还是两颗……绝对不像是江湖中人。”其中一个大弟子神奇嘻嘻的说。

“尼玛,竟然说老子是乡巴佬,到时候有你们好看……”躲在墙角的陈生心中嘀咕着,“看来果然是他们伏击了太和帮……他们是雪山派的李修禅,李修禅,我的这张名单上也有你的名字……”

”我看他们不像是一般的人,咱们可不能大意了。“李修禅挥了挥衣袖,坐的更端正些,

”咱们在中原福利山庄杀了那么多人,听说是什么陈生创办的山庄,这个小子绝对不简单,他能在中原一带成名,还来无影去无踪,让朝廷锦衣卫都没有办法找到,看来他也是个不平凡的少年。“

说到这里长叹了一口气,”现在的江湖必然要引起一场巨大的浩劫,才能恢复平静,尚大人想利用万盟主除掉香满天;而香满天一定还会出现报仇,这样的形势这样的局面,咱们夹在中间也不会有好处的。“

陈生已经知道了江湖上的大概情况,原来这都是宦官尚可行的阴谋,他发动武林盟主万古楼为他们做事,看来牵涉的武林中人一定不会少。

尚可行打着朝廷的旗号,谁也要给他几分薄面,除非是不想在大明王朝的国度上混了。

其中还打探到这次保镖的不只是雪山派李修禅这样简单,还有武功不低于尚可行的宦官谷大卯压阵,他们两个势力形成了两道不可逾越的防线,在后面尾随着白南山,给他们以暗中保护。

这三道防线相互联系,并且保持一定的距离,假如后面的遭到追杀出了危险,前面的人肯定会回来支援,若是得到后面的捷报他们就会安心的继续前进。而走在白南山的前面依然有铁骑开道,遇见什么风声自然很快就能传回来。

这样环环相扣的阵势就像一个坚固的难以摧毁的堡垒,更像是三座大山横在了陈生的面前,已经知道的消息不少了,趁着他们还在议论纷纷的时候陈生偷偷的溜掉了。

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怀疑,这次陈生与香炉开了一个房间。

陈生匆匆忙忙回来时见到香炉正在幽暗的灯光下给自己修补蓑衣,陈生的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温馨,真是一个体贴人的好女孩。

……

……

看着香炉坐在灯光下那温柔贤惠的模样,每一针一线缝的都是如此用心,长长的睫毛再配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显得更加生动更加迷人。

陈生就在她的旁边坐下,把自己听到的新消息告诉了她。

香炉放下已经缝好的蓑衣,把针线收好,放在行李包中,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陈生,笑着说道:”怎么样,没有错吧,我就说他们是雪山派的人……你看我已经把蓑衣修好了,这可是我第一次缝衣服,就是针脚大了点,不过我可蛮用心的。“

这件蓑衣是他以前杀人的时候,留下了两个很大的缺口,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修补,想不到香炉竟然是这样的有心人,给它重新缝补起来。陈生再一次穿在身上感觉到十分的暖和,一股暖意直袭心头。

重新脱下放好,陈生向香炉打听再往前面走,有没有比较危险的路段。

香炉双手托腮,想了想,说道:”有,当然有,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大峡谷,叫做断魂谷,那里重峦叠嶂、地势十分险要,当初我们路过那里的时候走了一天才走出来。“

香炉说着话,又泡上了一壶好茶,分别倒在了两个茶杯中,继续说道:“你的脸色为什么总是那样的苍白冷酷,难道你就不会笑一个吗?我跟着你的这些天里总是感觉不到你的微笑呢?“

”没有值得我高兴的事情,我为什么要笑呢。再说我笑一次你能给我多少钱,那样的话我天天笑给你看。“

陈生喝了一口茶,气定神闲看着一脸无辜的香炉,依然保持着他那冷酷装逼的作风。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你知不知道你是我见过的最喜欢钱的人,也是我见过最抠的人。这样的人真的很庸俗,我可不喜欢跟庸俗的人在一起。“

香炉翘着嘴巴,佯装出很不满意的样子。

陈生笑了笑,说道:“我最喜欢钱了,假如没有钱怎么过上潇洒的生活。你是大千金不欠钱,总有一天你没有钱了,就知道钱的重要性了。”

香炉啧啧了两声,道:“不错,说的有道理。”

他们制定了非常周密的计划,就是接下来怎样在太行山断魂谷截杀雪山派李修禅,香炉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地图,这张地图是当初从北京逃出来的时候买到的,她一直戴在身上舍不丢。

而李修禅的武功到底有多高陈生心里面并没有数,但像这样的大佬武功总不会是一个脓包吧,那么要想杀掉他就必须采用更好的计谋。

这天晚上陈生躺在香炉的脚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并不会因为跟这个千金大小姐的“亲密接触”,而是不知道能不能痛快的杀死对方,给自己满山庄的人报仇。

他每一次的闭上眼睛都能清楚的看到一幕幕惨死的景象与血流满地的凄惨场面,甚至能听到很多的砍杀声与无穷无尽的痛哭声交织在一起。这样的梦魇折磨着他,摧残着他,让他时刻都保持足够的清醒。

而怀中的那张人员名单已经深深烙印在他的心里面,他要杀人,疯狂的杀人,为了生存,为了正义,为了前程。其余任何事情统统走开,统统要踩在脚下……

天色刚蒙蒙亮,外面的雾气还没有散去,陈生与香炉已经早早起床,梳头刷牙,精心打扮一番。

陈生从窗户缝中往外面看去,见到雪山派掌门人李修禅带着手下的人急匆匆的出了酒楼,乘上马匹,一直径的往北方官道上而去。

还好,没有被这些人发现什么,他们已经启程远行了。

陈生放下窗户帘子,看着还在专心致志画黑痣的香炉,说道:“喂,别画了,他们已经走了。“

……

……

78、翻山越岭

香炉放下画笔,用清水洗了洗脸蛋,重新回到了她本来的面目,笑着说道:“怎么样,我的这两颗痣漂亮吗?”

“漂亮,相当漂亮,那简直就是美人痣啊,不是一般人想有就有的。“陈生带着调笑的意味说。

香炉白了他一眼,埋怨道:”没有一点正经,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这时只见山下走上来一群马,陈生看到是司马帮主一行,连忙出去跟他们见面。

司马帮主下马看到陈生面带喜色的模样,问道:”怎么样,有消息没有?“

陈生招呼他们进屋,关上房门,将自己遇见雪山派掌门人李修禅的事情告诉了他,并说道,

”是他们埋伏在黄河岸边做的这件案子,也是他到福利山庄参加了屠杀行动……我和香炉已经商量好了,就在前面的太行山断魂谷杀掉他们,你觉得怎么样?“

香炉走上前来,看着司马帮主的黄色面孔说:”断魂谷就在前面五十里的大山深处,那里地势非常险要,易守难攻,正是咱们下手的好地方。假如错过了,再往前面去可就很难下手了。“

司马帮主看了一眼范帮主说道:”也好,我们就在这里动手。断魂谷,名字起的太好听了。“

范帮主看着潮气蓬勃的陈生,似乎有了一些顾虑,说道:”敌人已经知道我们在后面抢夺莫邪剑与莫邪剑谱,司马帮主,你觉的咱们的胜算有多少?“

说道胜算这两个字,其实司马帮主现在还真的没有想过,不是他不敢想,而是真的没有时间想这个问题。当初来追夺莫邪剑的时候他是踌躇满志,斗志昂扬,后来在黄河岸边遭到埋伏之后锐气大损。

”现在听到陈生的话我才知道原来万古楼这样的工于心计,早就投靠了宦官尚可行。他怀疑中原一带的帮派跟香满天有勾结,所以这次杀戮福利山庄没有通知我们,真是可笑。就是通知了我们,我们也不回去的。“司马帮主看着陈生冷冰冰的眼神,继续说:

”现在世道变了,你知不知道,陈生,只要依附了权贵依附了朝廷,黑的也就是白的,白的也就变成黑的了,现在落到这步田地你后悔吗?“司马大感慨的说道。

陈生透过亮窗看着远方的瀑布,说道:”不会是这个样子,黑的依然是黑的,白的永远是白的。“

”陈生,你的脾气很好,很固执,也很坚定。相信将来以后一定能有一番作为,只是这条路太难走了,能不能走的通能不能成功真的都很难说,并且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司马大如有所思的说,“要么粉身碎骨,要么功成名就,你能坚定的走下去吗?”

陈生毫无畏惧的点点头,看着香炉那灼热的眼神,说道:“我一定会走下去的。“司马大像是得到了慰藉,幽幽的说道:”只是咱们的力量太渺小了,就像是蚂蚁或者蜗牛……“

陈生自然明白他说话的用意,耸了耸肩膀,道:“不用担心,蜗牛不相信自己爬行的缓慢,一步一个脚印地向着目标前进,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水不相信自己的脆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于造就了水滴石穿的奇迹。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只有想办与不想办的事情……”

这样看似狗屁实际上是哲理的言语已经震惊了太和帮的所有人,他们看着陈生,似乎在他的头上升起了无限的光辉。

“说的很好,像你这样的年轻人真的不多见了,就是有也没有你这份本事,没有你这份胆量。咱们视死如归,继续前进。”司马大慷慨激昂的说。

他们与司马帮主制订了严谨的方案与计划,现在他们就要按着这样的方案执行。陈生与香炉在地图上找到了绕往山谷前面的小路,从那里走过去非常捷径,香炉算了路程,也就需要一个多时辰就能翻过山谷。

到时候他们在前面截住山路,后面有司马帮主等人的追杀,一举要将他们消灭在断魂谷。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些只是他们的计划,至于能不能如愿达到他们的预期目标现在还很难说。

不去做的事情永远是失败的,而去做的事情,并且还非常努力去做的事情很大可能就会成功,这是陈生始终相信的真理。陈生并且还很坚信另一个真理,那就是人不吃饭会饿死的,所以就要带够足够的粮食与水源。

虽然只有一个时辰就能翻过断魂谷,但是那里的环境与地理条件如何,有没有人家,能不能找到食物,会不会在中途出现意外,一切都充满了不确定性。所以让香炉在酒店中买了酱香饼、熟牛肉与饮用水,装了一个大包袱,放在马背上。

按照地图上的位置找到了翻越断魂谷的羊肠小径,两匹马不要说奔驰了,就是缓缓前进都很困难。道路越走越窄,越走越险,甚至两人还要下马徒步前进。山上的树枝已经拦在了道路上,地上的枯草也很是光滑……

香炉一不小心滑倒在了地上,并且顺着陡峭的山势继续向下滑行,陈生送开马缰,飞步前进,滚到山下一把抱住还在滑行中香炉的细腰,而此时距离山崖下面的万丈深渊仅一步之遥,那里烟雾蒙蒙深不见底,香炉的小脸蛋吓得红彤彤的。

陈生把香炉拦着怀中,她像受到了惊吓的小鹿惊魂未定,此时陈生有了一种怜香惜玉的感觉,笑着说道:“你……你没事吧。”说到这里,他拦着香炉细腰的手还没有松开,分明能感觉到她的幽香体温。

香炉一把推开陈生,念念说道:“没有事,没有事,只是不小心罢了,为什么跟着你,我总是这样显的笨手笨手,反而没有以前的聪明了。“她们慢慢的站起身子,重新回到小径上来赶路。

通常一个女人变笨的的原因有两点,要么是在恋爱中,要么是遇见了心仪的人,而陈生觉得香炉就是遇见了心仪的人,这个人就是他自己,他总是非常的自信,因为他知道自己有无穷的魅力。

这样的千金大小姐真的能爱上自己,那真的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非常值得骄傲的事情,将来以后她要是真的做了我的老婆,那我就是什么了,这个问题陈生还没有想清楚,已经被拉回了残酷的现实——

香炉现在不是大小姐,是朝廷的通缉犯。而自己何尝不是通缉犯。

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无尽山脉,还有前面连续不断出现的白色烟雾,以及不知道名字的苍天古树,感觉到大自然是多么的伟大与神奇。

眼前高耸的山峰、陡峭的悬崖、幽静的深谷,潺潺的溪水,还有郁郁葱葱数之不尽的绿色植物……

仿佛在陈生面前出现了一幅幅美丽的画卷,越往前面走,越能看到巍巍山势相对而立,峰峦叠嶂遮天蔽日,一个跟着一个的震撼风景出现,实在是让人目不暇接叹为观止。确实陈生前世没有享过福,这一世他要通过努力争取以后能享上福。

山势的陡峭程度已经到了骇人的地步,基本上成九十度的样子在崇山峻岭上弯弯曲曲盘盘旋旋。脚下的碎石与枯草,让他们感觉每前进一步都是异常艰难,旁边的荆棘与丛林已经将两人身上的衣服挂的破破烂烂,像是穿着乞丐的行装……

天空碧空万里,白云如棉,不时有几头苍鹰高空翱翔,林中更是猿鸣鹤唳,阵阵回响,此起彼伏,陈生抬头看着高飞的苍鹰,不禁想道:“自己何时才能像高傲的雄鹰一般飞翔在天空中。”

香炉看着陈生抬头的模样,更是潇洒帅气,世间上她还没有见过如此洒脱,如此有个性的人物,包括在北京城中。这样无拘无束的少年,又有如此狂荡不羁的性格,再加上冷酷装逼的神情,简直就是女神的绝对杀手。

陈生清楚的知道此时此刻香炉像粉丝一样的看着自己,更是仰望四十五度角的天空,故作深沉的模样,给人一种玉树临风之感。过了好久才慢慢的回头,看着香炉那迷人的双眸,优雅说道:“这里的风景真好。”

“你想到京城去吗,我带你到更好玩的地方?”香炉在一旁悄悄的说。陈生忽然想到了什么,坚定的道:“好,我一定会到京城去的,那里才有我的梦想……”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站在了最高峰处。

至于这个地方具体是什么位置他们都不是很清楚,但能一览无余的将远处的诸多风景尽收眼底,真是美不胜收。瀑布,山岚、悬崖、苍松、远山,云雾……所有这一切就在眼前浮动,美景如斯。

他们根本没有沉醉于大自然,很快就赶到了山脚下,此时两人已经骑上了高头大马,重新穿上枯黄色的蓑衣,带上绿油油的斗笠,计算下时间,他们从这条小路上翻过来竟然用了三个时辰,比原计划的还多出两个时辰。

……

……

79、天大的缘分啊

总比雪山派的人要快些,他们从断魂谷中走来至少需要一整天的时间,现在看看天色还是中午时分,早的很呢。

总得找一点事情做作才好,这个时候,香炉的肚子饿的骨碌骨碌的叫唤。

陈生翻身跳下马背,解开马背上托着的巨大行囊,掏出牛皮制作的水壶,还有酱香饼跟熟牛肉,递给眼馋极了的香炉,微笑着说道,

“怎么样,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就是你有钱也没地方买去,快吃吧。”

吃着软绵绵的酱香饼与香喷喷的熟牛肉,香炉笑着说:“怎么样,这样的生活过着是不是很好,我们从北京一路到了中原,就是吃这样的饭,只是那时候采购食物的事情都是侯叔叔一个人去张罗的。”

“侯叔叔知道我最喜欢吃酱香饼,还特意到很远的地方给我买回来,那一次差点被敌人抓到……“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父亲与侯叔叔,”我爹爹他们在哪里会不会危险?万古楼这个混账能不能找到那里去,我真的好担心他们。”

仰起头喝了一口水的陈生,擦了擦嘴角,坐在枯草旁边的一块青石上,望着断魂谷的最深处,说道:“不用为他们担心,侯叔叔与香伯伯那样机警的人是不会被坏人找打的,咱们干了这一票就赶快回去找他们,你说好不好?”

“这么说,你要跟我回到仙人谷?”香炉停止了正在吃的酱香饼,脸上有了一丝喜悦的神色,抬头望着陈生,但这样的一句话问出口后又觉得有些懊悔,不知道对方会怎样回答。

”这个问题我真的没有想过,不过不去仙人谷又能去哪里呢,外面的世界虽然很大,但没有一个家,到处都是捉拿咱们的锦衣卫和官府中人。“说道这里陈生真的悲从中来,觉得穿越到大明王朝怎么就成了朝廷的通缉犯。

香炉也坐了下来,随意捡起地上的一根枯草,玩弄着说道:“我还没有见到过你有这样难过的样子,能告诉我你小时候的故事吗,我说什么也不相信你是一个孤儿?”她微斜着脑袋,问着一直在喝水的陈生。

“其实,在我七岁记事的时候就生活在了阎罗帮,父亲母亲是谁我根本就不记得了……”

“那你真的就像这根稻草很可怜……所以就养成了你的这幅冷冰冰又很酷的性格是不是?”香炉笑着说。“我的性格酷吗,其实我真的很讨厌我的这种性格,见个人也不会笑脸盈盈。”陈生终于知道她很喜欢自己的性格,那就证明她对自己有意思。

“我很佩服你的就是,做什么事情都是那样顽强那样倔强,还有一股绝不服输的劲儿,不能受到任何人的欺负与压迫,我也是那样,小时候就没有人敢欺负我。”香炉微蹙着眉头,像是一个人在念念自语。

”他们杀了福利山庄的那么多人,我要让他们血债血还。还有,宦官坏人仇人都要让他们死,都要把他们踩到脚下,要不然的话,咱们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无法生存。“陈生放下手中的水壶,轻描淡写的说。

“为什么说这些话的时候你能保持这样冷静,你难道有这样自信吗?”香炉已经吃完了酱香饼,掏出纸巾擦了擦嘴巴的香饼渣。“自信是鞭策自己进步的良药,没有自信的人还怎么活下去。”陈生像一个老师在传授给学生真理。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多罪恶,这么多杀戮,这么多恩怨与仇恨呢……难道就不能和平相处吗?“”人心太复杂,我们也没有办法,大概世世代代都是这样吧……”两人的一问一答显得更加巧妙。

陈生觉得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实在太过操蛋,好歹自己也是五百年后的人,通俗一点说就是“高科技人才”,既然是高科技人才就要改变社会,改变世界,只要杀了尚可行这个人就能接近皇帝,只有接近了皇帝才能知道他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他的计划很长远,先要杀掉尚可行这个拦在皇帝面前的障碍,看看朱厚照皇帝到底是一个傀儡还是真的遭到了胁迫,难道他真的不知道香满天这个案子是冤案吗,还是明明知道,却不敢说出,那他是不是有他的苦衷……

……

……

望着天边的云朵,不知道这样的夙愿能不能实现……毕竟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才能到达人生的顶峰,他隐隐觉得自己能办到,并且一定能够能够办到……想到这里忽然听见北边隐隐有马蹄声传来……

陈生与香炉迅速的站了起来,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对方知道有人来了,急忙将马匹藏到了荆棘丛中躲避。马蹄声越来越近,终于走到两人的不远处停了下来,他们到底是谁,难道是自己的计划被敌人知道了,谷大卯派人回来支援。

怎么可能,支援怎么就两个人,陈生在心里面想着。只见外面的官道上是两匹千里马,那马好像走了很远的路,鼻孔喷出那种白色的烟气,而马身上已经通身湿透……马上分别坐着两个黑衣人,他们都戴着口罩,背上斜挎着长长的朴刀。

其中还有一个人的背上还背着一个小盒子,他们这样的装束实在是令陈生有所不解。其中一个人道:”马也走累了,前面的路已经很难走了,咱们就在这里等吧,相信他们也不会太远。“

”好吧,反正咱们有的是时间。你说谷大人也太小心了,三番两次的这样折腾咱们,后面有雪山派李掌门断后不会有事的,就是有人追来,相信以人家的实力足可以将敌人消灭掉。“另一个笑着说道。

”我觉得上一次太和帮的人追上来,将谷大人吓怕了,他才这样小心翼翼,不过他这样小心也不是没有道理,万一出现了什么差错,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先前的那个人说道。

”嗨,什么太和帮,在中原的名气是够响亮的,不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吗,雪山派李掌门有的是手段,将他们打的屁滚尿流,溃不成军,如果不是司马大这个人狡猾只怕就死在了黄河岸边。“

”你还不要说,李掌门的手段就是漂亮,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出事,咱们也就好回去复命。只是这样的来来回回,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北京啊?我还想早一点回去呢?”

“为什么这样着急?”

“因为……因为我想念我的老婆了,我已经跟她分开一百三十一天零六个时辰……也不知道她现在过的怎么样了?”

陈生听到这里差一点笑出声来,而香炉看着陈生害羞的低下了头。

“你小子真是没有出息,等赚够了钱好好回去陪你老婆,再也不要出来冒这个风险了……对了,你觉得白南山这次给尚大人保的镖到底是什么,竟然这么重要,要这么多人护送?”

“什么东西谁知道呢,只是应该很神秘吧,听说就是连皇上也不知道呢,听说这样的东西是要交给汪大人的。”

“那是肯定的,现在汪大人在皇宫中一手遮天,就是皇上也要给他几分面子……尚大人得到的宝贝不是都要拿回去孝敬人家……”

“你知道个屁,我听说啊,皇帝的很多奏章都是这个汪大人给审批的,皇上根本就不管这些破事,你想啊,大权都在汪大人的手里,皇帝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摆设,这样的王明王朝会不会出事?”

“出事你个头,咱们好好的生活怎么过?你不想念你的老婆了……”

陈生已经清楚的知道这两个人是专门通风报信的,应该是得到了谷大卯的指使前来接应雪山派李修禅的探子,看他在后面有没有出现意外,这样的两个人还是不能留下来,一定要干净的消灭掉……

想到这里,陈生慢慢的走出荆棘丛,此时正是太阳偏西的时候,留给他的时间似乎并不多了……当他们见到有人埋伏在草丛里都感到惊讶万分,可看到陈生的真正面目更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

“噫……你……你是谁,怎么躲藏在这里偷听我们说话?”其中一个人凶巴巴的看着陈生怒喝道。忽然他的眼光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脸面变得更加铁青,神情也开始变的紧张起来。

陈生呵呵的笑了一声,说道:“你们真的不认识我了……那可真的对不起朝廷给你们发的工资了。”“啊,你……你是陈生?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在这里干什么?”铮的一声,另一个人抽出了明光闪闪的长刀,说话的声音更是有了一些颤抖。

陈生一点也不感到惊慌,笑着说道:”我在这里当然是等你们啊,现在也终于等到你们了……真是天大的缘分啊。“

”啊……那,那,李掌门呢,他在哪里?“

”他吗,已经被我杀了……“

……

……

80、一张红纸

听到陈生这句弥天大谎的假话,马背上的两人信以为真,仓皇的眼神看着陈生冷静的神情,保持了一段足够长时间的沉默。

不过,这样的沉默很快过去,其中一个人只露出一双蛤蟆似的眼睛看着另一个眼睛像黑豆大小的人。

他们现在唯一的想法当然是逃走,离开这个像魔鬼一样的少年,因为像雪山派李修禅这样的一代巨匠都不幸折在了他的手里,此人的武功已经到了骇人的地步,他们留下来或者想要杀掉他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天方夜谭。

“还愣着干嘛,快走。”其中一个人胆怯的叫道。

另一个人这才反应过来,调转马头,使劲的催促马匹奋力前进。就像孩子打架一样,遇到打不过的人自然就是逃走,这是千古不变老少皆宜的真理……

“想逃,只怕么有这么容易……”陈生喃喃自语,手中的长剑已经以快速无比的速度滑出了剑鞘,身子更是像离铉之箭飞了出去,一道剑芒划破长空,流星一般的向着两匹正在飞逃的健马追去。

伴随着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一阵阵血雨的洒落,第一个逃出的马匹断了一只前脚,匍匐卧倒,马背上的人倒栽葱的滚倒下来。

后面的马匹更是悲惨,直接就把马头劈斩下来,那马没有了脑袋竟然还在飞速的前进,逃跑出一段距离后才轰然倒下,荡起一阵灰尘。

而这个人早就飞下马来,手中的朴刀跟着拔了出来,冷冷的看着陈生,而另一个人就站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也是拔出了朴刀,三个人成了‘人’字形的站立,顿时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三个人相互对视着,陈生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长剑,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一杀人,他的脸色就变得苍白冷峻,没有一点表情。大概这样才更像是杀人吧,假如微笑着杀人那是多么的没有人情味。

“原来,你就是陈生。看来谷大人果然没有猜错,你是会来劫镖的。”长着蛤蟆眼睛的人说道。

“不,他猜错了。”陈生的话很冷,没有一点温度,就像北极的冰一样冷。

“为什么猜错了?你不是来了吗?”蛤蟆眼睛的人问道。

“我不是来劫镖的,我是来杀人的。劫镖与杀人完全是两个概念。不过杀人之后顺便落点战利品也是好的……“陈生顺着斗笠的前沿看了出去,继续说道,

”你们两个人这样的通风报信也是够辛苦了,能不能向你们打听一些可靠的情报。“

”啊哈哈哈哈哈……“长着蛤蟆眼睛的人长笑了一声,像是听到了很大的笑话,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向我们打探情报,你的脑子是不是烧坏了……“说到这里,焦灼的眼光看了看另一个人身上的绸缎包裹,随即又笑了笑:”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谷大卯现在走到了哪里?乌龙镖局白南山又是走到了哪里,他们都有多少护卫?“陈生慢条斯理的说着话,”你们又是怎样相互联系的,这样的问题能不能告诉我?“

“这样白痴的话我相信只有白痴才能问得出来,尽管你的武功很好,但你在我心里依然是个白痴,那是因为你站错了队伍,根本不识时务……可惜了你这样的大好少年误入歧途,投靠了叛军香满天……”

这样的话就像刀子一样扎心。

陈生再一次领略到现在自己的真正处境,叛军同党,看来最近的这段时间是洗不白了,但理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他估计那个眼睛很小的人背上背着的绸缎包裹一定有古怪……随即就这样轻轻的瞟了他一眼。

但那个眼睛很小的人眼睛更加聚光,赶紧将背上的包裹取下拦在怀里,显得更加小心翼翼,越是这样的小心翼翼越能看出那是有问题的。

剑影闪动,正在以快速无论的威力杀向那个蛤蟆眼睛男,蛤蟆眼睛男朴刀挥动,也在卖力的反抗着,但他知道在这个已经名动江湖的少年陈生面前他根本就是一个屁,甚至连一个屁也不是。

当初谷大卯让他们成了哨探员就是看中了他们的机灵与办事老练,他们甚至还在谷大卯面前夸夸其口说什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当然绝对不会问题那就标志着一定会出问题。

蛤蟆眼睛男的确低估了陈生这个在他眼中看来是个白痴的少年,手中的朴刀威力在他看来已经运作如飞,身上的武艺在他看来不说可以杀退对方,至少大战三百回合绝对不成问题,然而目前的形势是多么的糟糕,多么的不如人意。

陈生的剑已经逼得他节节败退,他每出一刀都是那样的卖力与困难。

”我真的不想杀你们,但是你们非要成了我的敌人,我也没有办法啊。“陈生每出一剑,前进一步,”超不过十步我就要杀了你。“

这样的说话并不是耸人听闻,而是事实,可以从蛤蟆眼睛男的身上看到预警,至少他的身上有两处伤口还在飘血,就在这个时候,后面的一道长刀光影映入了眼帘,后面的小眼睛抄着朴刀飞扑上来。

一时之间,他们成了人字形厮杀,陈生觉得现在绝对不是陪着他们玩耍的时候,夕阳快要落下山头,这就说明断魂谷中的李修禅快要出来了,那个人才是真正的敌人,而眼前这些人只不过是小试牛刀,热热身子而已。

之所以香炉还在草丛中没有说来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她知道陈生来料理这两个小毛贼绝对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根本不许她干预,那她也就没有必要出去了,干脆坐在草丛中悠闲的看着天空白云飘过,眼前激烈的打斗好像根本与她没有根系。

此刻她想到的是父亲与侯叔叔的安危。

不错,江湖现在开始动乱起来了,万古楼亲自出马召集江湖各路人士开始大规模扫荡中原,争取更早的时间发现香满天跟侯慕白这两个叛徒,当然其中还有她和陈生。陈生虽然是无辜的,而他们何尝不是无辜的……

这样的江湖的确充满了无穷无尽的杀机,如果不杀死他们正如陈生所言,怎么在江湖上立足,怎么在这个世界生存,宦官,朝廷,锦衣卫,包括江湖各路人马纷纷踏来,香炉似乎看到了江湖上激烈的杀戮与残酷的咆哮声。

死尸成堆成堆的倒下,倒在血泊中,这样的江湖已经成了一场大浩劫。

这样的浩劫是正义与邪恶的较量,是魔鬼与人类的较量,已经没有了退路,后面的路已经被人封死,看来只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

前程,未来,生死与荣辱都在他们的脚下,只是这条路太难走了,她不知道会不会成功,像陈生小子说的那样简单,她从小在京城长大,看待问题都是那样的现实与理性,并不会像陈生那样的瞎说胡说。

她知道自己的力量是多么的渺小,想要跟这些人做斗争就像蚂蚁跟大象斗,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根本就看不到希望,他觉得还是侯叔叔说的有道理,要等机会……而说不定这辈子就没有机会。

而陈生还是这样的自信,他到底是哪里来的如此倔强的勇气,就是他能杀了白南山,能杀了万古楼吗,能杀了尚可行吗,能杀了汪相思吗?这样的大佬像是一座座高山站立在他们的面前,根本不可能轻松的跨过……

就是杀了这样多的人能得到皇上的认可吗?

这样一些列的问题当然非常复杂,当她想到这里的时候,眼眶有些湿润……难道真的要陪父亲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吗,一辈子都要背“叛徒”这样的罪名吗?

陈生的剑已经穿透了蛤蟆眼镜男的胸膛,他的长长朴刀掉在了草丛中不知道什么地方,再也找不到了,但他依然做着最后的努力与挣扎。

陈生将明光闪闪的剑拔了出来,蛤蟆眼睛男大叫一声,凄惨的死在了地上……

小眼睛男看不是对手,脚下抹油,就要溜走。但陈生的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在了他的肩上,他想这一次是要死了,害怕的叫出声来。

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把他肩膀上的包裹带砍断了。

“你死了吗?”陈生接过包裹,从容的问道。

“死了。”小眼睛男害怕道。

“死了怎么还会说话。”陈生打趣的问。

“人死了,但是嘴巴没有死。”小眼睛男的声音有了一些颤抖,吓得哆哆嗦嗦尿了一裤子。

“妈的,你是不是撒谎撒到家了……”陈生打开绸缎包裹里面是个雕着龙凤图案的小锦盒,他把小锦盒打开看到里面是一张红颜色的纸片,而纸片上竟然没有一个字,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意思,你快告诉我?“

”能,能。这是一张红纸。“

”你丫,难道我不知道这是一张红纸吗。我是问这张红纸是什么意思,上面怎么就没有字,你们是怎么通风报信的?“

”里面有两张纸,一张白纸,一张红纸,把红纸放在上面就是后面非常安全,可以放心前行了,如果把白纸放在上面就是后面出现了危险,需要回来支援。这是一种暗号,报告上级领导不能说话,只能看“信盒”,这样周围的人都听不到,更加保密一些。“

”哦,想得很周到,他们现在走到哪里了?“

”谷大人他们再有三天就能到到达邯郸了,至于前面的人到达哪里我们实在是不知道。”

“好……很好,那你走吧……”

那人像是得到了大赦,高兴的飞步前进,后面响起了破空的匕首声,直刺那人的后背,他挣扎了一下,“你,你不是让我走吗?”

“我的走,是送你上西天。只是你没有领悟到而已。”

夕阳西下,断魂谷中走出了一彪人马。

……

……

81、李修禅是人渣

山谷中尘土飞扬,一彪人马快速的向前奔驰,而他们经过了一整天的奔波已经变得疲惫不堪。尤其是掌门人李修禅,他非常担心在这个峡谷中出现什么意外,看着如此险峻的地方就是在他们的长白山也非常罕见。

总算出了这个大峡谷,他也算是能够送上一口气,他还知道在不远的前方肯定有谷大卯谷大人派来的哨探,看看他们跟上来没有,其实他心里也非常明白,谷大人这样的大咖是不会关心他们的死活,只是他们这些后面的人死了,前面的人也有唇亡齿寒的危险。

自己只不过是他们的肉垫子,敌人先杀掉的还是自己,自己也只不过是他人的棋子,但他么有办法,身为一个帮派的掌门怎么能不听江湖盟主的话,怎么能不听谷大人的调遣,除非他们雪山派从此消失在江湖上。

山谷口大道上,远远就看见前面有两个戴斗笠的人他们相互依靠着背,低头看着大地,像是睡着了的样子拦在大路中央。

而在他们的不远处竟然还躺着两个尸首,还有两匹健马,一匹是没有头的马,另一匹失去了前左腿,还在痛苦的挣扎,香炉一剑下去那马发出了长长的哀鸣声。

这样的两个人太面熟了,他们不是昨天晚上在太行山酒楼见到的一老一小,只知道吃排骨面条的邋遢老头和那个极其丑陋的少女吗,他们怎么会在这里,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李修禅拉住马缰在距离两人一百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紧跟着后面的人也都停了下来。

碧蓝的天空上苍鹰在不断盘旋,峭壁上的猿鸣声像是小孩的啼叫。

李修禅隐隐感觉到不妙,他们绝对不是一般的老头和少女……

更加令他感到纳闷的是他们离开酒楼的时候这两个父女明明还在后面,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到了自己前面,还神奇般的杀死了谷大人派来的两个神探……

那么就只能证明一点,他们绝对不是一般的人物,李修禅的眉毛顿时皱了起来,干瘦的脸上皱纹更加的明显,看着前面中间山道上的两个带着斗笠,并且还把斗笠的帽檐压得很低的两个人。

看不见脸,根本看不见脸,能看见的只是两个斜斜的斗笠,酷酷的样子,他们并不是劫径,劫径的人都是长着眼睛的,像他这样的雪山派大佬怎么会有人敢劫径,那么只能证明他们是杀手。

专门来杀他们的,这样的人会是谁,江湖上还没有听说过一对父女有很好的身手,再说我李修禅在中原也没有得罪过这样的人物,那就还能说明他们是冲着这趟镖来的。以李修禅的思维与判断能力,很快就有了答案。

那么更加能证明就是知道这趟镖的人不在少数,并不是像盟主万古楼想得那样只是随随便便的跟着谷大人后面就可以,世间没有人知道这个镖物,就算有那个人知道了也没有胆子敢动这样的镖。

但是这样保密的镖物到底是什么,就是连他李修禅也不知道,就是盟主万古楼也不一定知道,他们所知道的只是这趟镖很重要,是为皇宫中重要人物准备的,其他的事情他们也不能多问,只负责安安全全的把任务完成就好了。

能压住他们的是尚大人。

然而能压住尚大人的肯定是一位更大的超级贵人。

这样的超级贵人他们只能猜而不能问,更加的不能说。

江湖人走的都是黑道的路子,虽然走黑道路子,但是官场上没人怎么能行得通。

他们都在寻求更大的靠山,暗地里给自己铺就更深更广的路子,为的就是自己的前程跟命运能有更好的归宿。到时候他屁颠屁颠的去找尚大人办事,只要人家一句话或者一挥手,就能给他看似麻烦的事情摆平,这就是利益转换的好处。

他更加清楚这样的机会并不多见,能为皇宫中的大贵人效劳他认为是生平所做的最伟大的事情。

所以说他的这次护送谷大人并不是为了区区一点银子那样简单,他还有更层次的打算,这样的人才算最精明。

捋了捋几根泛黄的胡须,身穿青色长袍的李修禅精神变得更加抖擞,神情也变的更加坚定,驻马凝视着前方,当然并不需要他亲自开口询问,自有他手下的弟子们出面解决。

好歹这次南下出关李修禅都是做足了大量准备,把自己最得意的前十名弟子带上开路。

他的这些手下弟子都在长白山雪山深处经过严格的训练,最少的也有十多年时间,不能说武功修为有多好,至少是中原各大帮派弟子们所不能及的,所以能在黄河岸边给太和帮一个猛烈的沉重的打击。

当然如果不是太和帮没有防备也不会输的那样惨,与至于士气堕尽,在松林中养精蓄锐,不敢十分逼近。他们走在路上,就是刚才过断魂谷的时候还在夸夸其谈,说什么中原的太和帮是多么草包,多么窝囊,根本没有一个大派的防范意识……

陈生透过斗笠上的缝隙远远望去,看到李修禅那明亮的眼光也在瞪着自己,便慢慢抬起头,目视前方,香炉也挪动了一下站的快要发麻的身子,把斗笠往上面抬了抬,看着他们非常彪悍的军队。这些人的身上都穿着烂银打造的铠甲,金光闪闪,无比的光鲜。

看来他们也怕在断魂谷中受到埋伏,才做了这样的防备,唯独李修禅没有穿铠甲,当然他也没有必要穿铠甲。当他们看到陈生与香炉的真正面孔时,都感到了无比的震惊,他们已经不是邋遢的老头跟极丑陋的少女。

而是在中原一带苦苦寻求的福利山庄庄主陈生,另一位竟然是朝廷捉拿的通缉要犯香满天的女儿香炉,这样的两个人竟然神出鬼没的出现在这里,真的让他们大跌眼镜。当初香炉虽然刺杀皇帝朱厚照未遂,但是那样的新闻早就哄传了江湖。

一时她的知名度甚至盖过了父亲,当时疯狂的锦衣卫都在四处捉拿她与陈生,就是挖地三尺也要将他们抓到,可最后的结果是,不知道有没有挖地三尺,但是真的没有找到,这样的结果尚可行觉得好没面子。

“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站的我的小腿都有些发酸,看的我眼睛也有些发直……”陈生像鹰一样犀利的眼光看着一脸皱纹并且还是四方脸的李修禅,

“现在你总算来了。”轻松的说着话,觉得脖子后面有些痒,伸手挠了挠,戴着斗笠的面目表情显得很是滑稽。

背上的剑不知道何时已经取了下来挂在腰间,伸出右手轻轻的抚摸着,好像是在抚慰沉睡的婴儿,显得那样小心,那样用意。李修禅的弟子们正要说话,被他伸出右手打断了,“小朋友,你真的是在等我吗?”满腔东北的口音却充满了调戏的意味。

“不错,是在等你,并且等你等的花儿也谢了,等你等的海儿也枯了,等你等的我实在好辛苦……”陈生一时间变得神采飞扬起来,“你不知道我在等你吗?”香炉竟然被他的说话声逗的笑了起来,“你能不能变得正经一点,好不好。”

和美女在一起太正经了还怎么吃豆腐,怎样显摆,但是这样前卫,这样时髦的词汇相信他们这些“古老”的人是听不懂的,那就干脆想想算了。

李修禅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滑稽的少年,觉得他有点油嘴滑舌,但又觉得这是他在戏弄自己,满脸的皱纹变得更加清晰起来,老气横秋的眼神显得更加咄咄逼人,“小朋友,你的名字是叫陈生吗?”

陈生没有回答,反问道:“你的名字是叫李修禅吗?”

“大胆……”

“找死……”

“……”

李修禅手下的弟子已经叫成了一片,像是一群高原上饿了几天几夜的狼,高举着头,耷拉着舌头想要上来啃咬犯了众怒的陈生,但是没有李修禅的指使谁也不敢上前动手。李修禅还是有蛮高的自我修养,一点也不焦躁,微笑着说道:

“小朋友,你为什么要在这里等我,又为什么要问我的名字……”李修禅微笑着说道,说话的声音果然像是在对待一个小孩的语气。“那是因为,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我的敌人李修禅,他可坏的很了,竟敢偷偷摸摸的跑到中原来干坏事……”

“他干了什么坏事?”

“这个老不死的到我的山庄杀了几只鸡,还有几只鸭,我想找他还回来。”

“哦,原来你就是陈生,很好,很好,我就是那个老不死的李修禅啊……你他妈能不能说话像个男人,怎么没有一点阳刚之气,还算是男人吗?”

李修禅终于见到了这个传说中的陈生,但他在自己的面前完全就是一个小孩子的形象,根本也就没有把他当作一回事,看他诙谐的说话是那样的滑稽与好笑,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预料与想象。

“我么有说自己是男人啊,我比你小很多,当然是男孩了。难道你是男人吗?”

“我不是男人是什么?”

“是……香炉,他应该是什么,你来说……”

“那我可说了,李修禅是人渣,杀了很多鸡和鸭……可以吧。”

……

……

82、搏杀

“可以,你的回答很有风趣,我很满意。”陈生紧绷着脸上终于淀出了笑容,“那你说咱们应不应该杀他?”

“知仇不报,妄为男孩,你说是不是。”香炉一本正经的看着陈生说。

“那你的意思就是杀喽。“陈生的手有了一点颤抖,这是他见到敌人一时的激动。

其实陈生内心深处自然知道是要杀掉他的,至少他们是福利山庄的杀戮者,是他那张纸位列第五位的仇人,更是这次保镖的中坚力量……说这些话只是让这些耗子们听听为什么要杀他们。

李修禅听到他们一唱一和说自己是人渣,当着自己诸多弟子面自然形象大毁,脸面无存,像是用一个臭破鞋狠狠打在自己的老脸上,顿时变得极其不自然起来。“陈生,我们到福利山庄上没有找到你,想不到你会在这里出现,真是好的很啊……”

“还有你,姓香的姑娘……你们都是朝廷捉拿的要犯,竟然一起现身了。”回头望着身边的弟子们神秘兮兮的说:“只要抓到了这两个人,那将是大大的功劳。”

他那两眼放光变得闪烁起来,而这样的闪烁中间其实还有一层明显的顾虑,这样吊不啷当的少年究竟有着什么出人意表的地方……倒是看不出来啊。

……

……

就在这时,有两名身穿银色铠甲的高手倏然出手,伴随着呼啸风起,两把明亮刺眼的刀光,闪电般砍向陈生的后颈与前胸。那饱含怒意的两把刀来的很猛,像是一定要把陈生那瘦小的身子板卸下来不可。

陈生两眼犀利,目光冷峻,感觉到敌人的强大震撼与超级爆发力,这样的敌人绝对不能小觑,双手握住剑柄,刷的一声厉然出鞘,计算着敌人落下宽刀时的具体方位与具体时间,腰腹部骤然发力,拧身而转,将全身力气灌注在长剑之上,以长虹贯日之势向着空中劈去!

世界正在变小,敌人正在靠近,这猛烈的一剑非常准确地斩向那名正在快速落下的白衣高手身上,斩去了敌人手中的宽刀!

然而剑力去势未揭,毫无阻碍的斩进他的颈骨。陈生手中的剑非常锋利,就像斩西瓜一样将其中一名白衣人的脑袋斩了下来。

血洒长空。

骨碌碌,那个人的脑袋在落满树叶的断魂谷中滚了很远很远,最后在一个石头边停了下来。

看到眼前惊心动魄的一幕场景,李修禅的脸色就像霜打一样巨变,想不到说话稀松平常的少年出手竟然是这样的毒辣凶狠,就连自己的三弟子也不能展现派中高等绝技,那么四弟子更加不是对手!

香炉似乎看惯了人头落地,看惯了太多恩怨仇杀,依然保持着面不改色的清纯模样,静静看着陈生那潇洒的杀人方式,只有这样他才能给死去的福利山庄冤魂们报仇,才能给自己更深的报复尚可行……

而另一个白衣男子看到这样的凄惨一幕,本来将要从后颈砍下的利刀忽然在空中逗留了片刻,不知道这样的一招能不能见效,还是会像自己的同伴一样死在无声无息中,根本没有一丝知悉或者预兆之下……

这样的逗留只是一瞬间,还是坚定不移的砍下,并且还是从陈生的后面急剧砍落……但这样的短短一瞬间已经给陈生上天入地的机会,仿佛后面生着眼睛,根本没有回头,也根本没有扭腰,只是迅速反转剑柄,从自己的右肩下猛烈刺出……

根本没有给敌人变招机会,也根本没有给敌人一丝回旋余地,又尖又薄的锋利剑芒风雨般的刺去,刺穿敌人银白色的铠甲,刺入敌人胸膛的肌肉,手腕一转,回过身来。敌人高举着的长刀就在距离陈生的脖颈一寸地方。

当啷一声清脆悦耳声,敌人的宽刀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弹起来又重新落下……殷红的鲜血咕嘟嘟的顺着剑缝冒出来……敌人发出一声惨嚎声,就在临死之际爆发出坚强的斗志,伸出双手死死困住陈生的长剑……

蓦然,又一个白衣人鬼魅般的来到,右手握着的那把长刀雪亮一片,寒光闪闪,一往无敌的劈向陈生的面门!无论怎样说,这两名先行者都进行了初次实验,他们根本不是对手,哪怕是他们再怎样尽力。

没有人能够预料到这样的情形,或者是除了陈生自己,或者是除了站在一旁面色恒定的香炉。

斗笠下陈生的眼睛布满血丝,这样的眼神并不是熬夜的结果,而是杀红了敌才有人的眼睛,他的斗笠还是那样的端正,蓑衣上也根本没有受到破损,看来香炉这个“大家闺秀”缝补的还是蛮结实的嘛。

噗嗤一声,猛的抽出长剑,剑身根本没有一滴血,哪怕是斩到坚硬的骨头发出咔嚓的声音,还是深深的刺在敌人的胸膛之中,他的剑上始终不带一滴血腥,明亮如初,光滑如初,锋利如初。而敌人的尸体却慢慢跪倒在地上,就跪倒在陈生的脚下。

刀剑相撞,陈生身子向前一弹,双脚在落叶中连错数步接住了第三个攻来的白衣人的长刀,紧跟着又是一连串的激烈交锋,陈生明显感觉到这个人武功在其他两个人之上。招数突变,手腕一转,剑势转劈为拖,顺着对方的刀背闪电般斜抹而上。

根本不给敌人一点变招的机会,以势压势,凌厉的剑锋从斜下方狠狠斩断这名白衣人的胸骨,并且还深深砍入他的胸腔,鲜血与肉片被锋利的剑身挤出来,裸露在外面,非常震撼……

……

……

人生最大的快乐莫过于追杀自己的敌人,掠夺他们的财富,听着他们的哭泣,看着他们的忧伤,让他们一个一个倒在自己脚下。此时陈生脑海再一次浮现出福利山庄的一幕幕惨景,像过电影一样的镜头……

无数个小孩的尸首横七竖八的倒在血泊中,有的没有手臂,有的卸去了大腿,更有的失去了头颅,还有的遭到了刨腹,甚至还有一些女孩子遭到了lunjian,这样惨绝人寰的杀人方式真的少见,那就有仇报仇以牙还牙吧!

李修禅的面目表情已经到了惊骇的地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样的少年竟然有如此漂亮的身手,脸上的肌肉抖动着,估计着自己跟他交手有几分胜算。就算自己能够勉强对付得了他,那个姓香的姑娘武功也不会太低,看来今天的局面还是有点失衡……

怎么算都觉得自己不会占到便宜,指望前面回来救兵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那只有重回断魂谷,里面地势复杂,玩弄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还是不再话下。想到这里,调转马头,和剩余的七人往山谷中冲去……

陈生的眼中没有一点杂念,显得那样纯粹,他没有追赶,只是嘴角边掠过一丝笑容……回头看着面色平静的香炉,他们心照不宣的笑了笑……太阳照在他们天真无邪的脸上,充满神圣的光辉……

就在李修禅他们进入地势十分复杂的断魂谷之后,陈生还是一丝不动的站在山谷北口,面朝南方,在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身姿卓越的香炉,尽管他们的身上都披着蓑衣,但依然掩饰不住香炉的那一份美丽……

她那像琥珀般迷人的眼光终于动了一下,看着陈生那略显消瘦的清晰面容,终于轻启香唇说道:“你的杀人方式很特别,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潇洒……“陈生看着香炉娇嫩细腻的脸庞,听着清风呜呜吹过斗笠帽檐的声音,感觉到她开始对自己崇拜了。

继续装逼下去也没有必要,灿烂的笑了笑说道:”你可不要这样的崇拜我啊,我只不过是一个小人物,并且我还很抠,跟着我你会吃不少苦头的……“香炉脸色一红,轻轻的呸了一声,娇嗔道:”自作多情的人就是这样自恋,真是没有办法,况且我也说过,你在我眼里只不过是个丑八怪……“

……

……

断魂谷中响起了激烈的交战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马鸣声,相互交织在一起,他们看着从断魂谷最深处声音传来的地方,保持了一阵长时间的缄默,没有人说话,他们甚至谁也没有看谁,就能感觉到彼此的心跳声。

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很快就在前面不远处出现了激烈的战团阵容,不错,正是司马大带领着手下跟雪山派进行浴血奋战,这样的狭路相逢根本没有躲避的机会,只有强者生存……

所以他们都奋进全力,进行着最后的生死挣扎,死者血肉横飞,活着大声咆哮,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传满整个山谷,紧跟着山谷的那头也传出来了回音,相互交叠着,听不出来那个是真音那个是回声……

其实论实力,还是雪山派李修禅的功力更胜一筹,但是他根本没有想到就在他们打算隐退山谷的时候撞上太和帮的猛烈追杀,在这样的变故之中,李修禅还是做足了最后的打算,他要奋力冲杀,背水一战,杀不了这些人,他就只能自取灭亡。

报复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来了,李修禅满脸的皱纹显得越来越深,也越发的明显,每一次出手都是衣袂飘飘,大有飘然出世之感,右手中鸡蛋粗细滑不溜秋的黝黑长铁拐杖正是他的得意兵器,运作起来虎虎生风,能打落所有的刀和剑……

起初是太和帮的出其不意暗中埋伏,也给了雪山派一个沉重打击,将他们七个人杀死了三个……后来当雪山派知道是太和帮从后面追来的时候,增加了几分斗志。

……

……

83、血在流

李修禅苍白的目光看着自己还剩下的三个人,眼光中增添了几丝血色,嗤嗤劲风响起,他飞身离马抓住正在猛烈激战的范帮主,范帮主不曾防备现在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咔嚓一声折断他的脖子,哼也没哼就惨死在敌人的手里。

李修禅左手拿着范帮主的尸体,往司马大的身上砸去。

同时抡起右手中的铁杖,空中化作一道黑光朝着司马大的马匹劈去,这样的打发算是不给对方一丝喘气的机会,因为他清楚的知道需要早一点结束对方的生命。

司马大脸如炭火长须飘动,已经旋身离开马背,手中那明光闪闪的长剑也在向着李修禅的面门刺到……马声长嘶,司马大的坐骑已经脑浆迸流,直飞出三丈远的草丛中再也听不见生息。

然而李修禅低估了司马大的武技,锋利的剑锋已经划破了李修禅的外衣,沾染了他的肌肤,虽然没有给他致命一击,但也足能挫动他的锐气。

李修禅宛如一道清风快速后移,双脚在山谷北道口的地上滑出两道长长的脚印,有的在泥土上,有的在青石板上,还有的在厚厚的落叶上……林风扰动袍角,呼呼作响,有时候还会刮起地上的落叶飞舞在空旷的山谷中。

他们都失去战马,站在北出口的山道上,各人的手下已经伤亡殆尽,这样一个个帮派的全军覆显然都是付出了沉重的代价,陈生面色平静的看着眼前的画面,太和帮还剩下两个人,而雪山派已经剩下一个主帅了。

面对这样的局面,气氛骤然变得异常紧张,李修禅轻轻的咳嗽两声,甚至有一些殷红的血点被咳到了青色的袍子上,花很大的力气自卫,才没有给他造成太深的伤痕,可他的额头上渗满了黄豆大小的汗珠。

司马帮主的剑还在李修禅的腰腹间,像是凝住了,不再动弹,山谷的风还在轻抚着司马帮主凌乱的头发……李修禅干枯黝黑的手掌紧紧握着的铁杖,明显有了一些颤抖,飓风撩起他的衣角向北边倾斜。

陈生也很紧张,但更多的是情绪的兴奋与激动。这个雪山派李修禅的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山庄人的血和泪,这样的仇人更应该死在自己的手里,死在自己的剑下……想到这里他那瘦弱的小身板在太阳照耀下竟然打了一个寒颤……

香炉没有说一句话,而是时不时的打量陈生一眼,他们用这样的方式交流已经没有必要多言。

骤然,就像听到一阵雷动,李修禅那黝黑发亮的铁杖向着司马大雨点般的打来,紧跟着同时听到一连串铮铮铮铮钢剑敲打铁杖的声音,司马大的身子已经完全笼罩在李修禅的铁杖影中。

铁杖影形成的飓风让司马大感觉到呼吸一窒,他每出一剑像是在大海中挥舞,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但他奋进全力勉强支撑敌人也不能很快伤到他,就在他们全力以赴的时候,陈生看到李修禅左手闪动,一道极细极小的暗器从袖袍中飞出,向着司马大飞去……

这,这是什么玩意,陈生看的很清楚,类似于银针的东西,正在疾速射去……只是他站的很远,非常惊讶的看着司马大能不能躲过去这一劫,这样的卑鄙手段陈生在前世的影视作品中见得多了……

香炉微蹙着柳叶眉,显得颇为紧张。

而司马大的两个手下更是惊讶的高叫着“小心!“

就在这风驰电掣的一瞬间,司马大同时听到了声音,同时也看到了这样极小极细的银针破空的亮光,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根本来不及多想,咣的一声清脆悦耳响动,挥剑打落了这枚银针……

银针去势未尽,斜斜扎在青石板上,竟然激起了一片碎石……

但他的面目表情显得颇为紧张,模样也显得更加狼狈……

李修禅的铁杖猛然挥动,突发制人直捣司马大的心窝……陈生腰部与腹部的肌肉骤然收放,双脚犹如装上了某种弹簧,没有助跑也没有起势,就在原地猛然拔出长剑突兀跃起。

此时李修禅那猛龙般的铁杖就在距离司马大心窝一寸也不到的地方竟然凝固住了,因为只要他这招能够得逞,那么也就宣誓着他的右手手腕要被陈生这个小子给削断,这样的买卖可是赔大发了……

然而陈生却觉得自己这招稀松平常,就像吃饭睡觉一样简单……

自己的武功究竟有多好,说实话,就连陈生自己也不知道,自从侯慕白传授所有的艺业之后,他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浑身充满了力量,充满了鸡血,只要不是什么修行者出现,陈生觉得都是可以一拼高下的,所以他很自信……

前世小说看的太多,什么修行修真这样的狗屁文学实在写的太牛逼,陈生觉得这样人物在自己的周围还不会出现,至少现在不会出现,至于今后会不会出现还真他ma不知道,也并不是他不喜欢修行,而是觉得修行真他ma费劲。

只要功力强大,能杀死敌人,其实就是最好的”修行“。

……

……

李修禅凝招不发,突转手腕,改捣为劈,向着迅速靠近的陈生劈去。

而陈生已经挡在了满脸狼狈的司马帮主身前,如果他出招晚了一步,司马大必要遭到李修禅的暗算,浑厚的铁杖运作起来威力如虎,那样的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司马大的脸色有狼狈变成了震惊,后退两步他手下的两个人迅速抢上,将他搀扶住,司马大依然岿然不动站在山谷道口,面朝北方静静的看着陈生与李修禅的激烈交锋……

香炉轻轻的抚摸着腰间斜挎的宝剑,轻皱着眉头,任由清风吹起她的缕缕秀发……

陈生眼光极具收缩着,冷峻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浑身散发着英勇的斗志与无尽爆发力,顺着李修禅铁杖劈下之势,陈生腰部扭动,斜剑上撩,杖剑相交,发出一阵铮鸣声,由于对方的兵器太过沉重,陈生竟然感到了手臂一阵发麻。

那就应该扬长避短,剑身徒然放平,顺势而上,异常迅捷,嗞—的一声发出长鸣,同时伴随着一阵火光,陈生的长剑就像闪电划破夜空,抹向杖柄,同时抹向李修禅的手腕,再不撒手就要卸掉他的手腕。

李修禅脸色巨变,心中哎呦一声,想要撤招可对方的剑就像有一股无穷无尽的磁力深深吸住他的铁杖,并且还能感觉到手腕上的寒意袭来,那是剑锋的寒意……

对方的剑太过灵巧,他根本没有回旋余地。

慌忙撒开手中的铁杖,眼睁睁的看着陈生这个小子将自己的兵器撩走……

左手上翻,两枚银针射向陈生的面孔,暗器最适合这样短距离的射击,谅他右手上的长剑如何迅速也不可能再回来挡去,心中暗自庆幸,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这样的银针他在雪山上喂了剧毒,只要沾染敌人的肌肤,非死即伤,所以他很有把握射杀对方。司马大想要提醒,为时已晚,只有大张着嘴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香炉的目光已经扑捉到这样的危险讯号,但她总是距离太远,根本没有援手的时机。

所以她更加担心陈生的安危,毕竟不知道陈生在暗器中的造诣到底如何,有没有领略到侯叔叔在暗器中的身手,哗的一下,浑身出满了汗水,纤细柔滑的右手紧紧握住刀柄,眼袋也更加的绷紧,只要看到陈生受伤她就要奋力杀去……

然而此时的陈生已经不再是昔日刚刚穿越过来的毛头小子,做什么事情更是至慎至微,左手挥动,轻飘飘就像打去两根稻草一般的打去两枚银针,他的左手上已经多出了一柄寒光耀眼的短小匕首,在夕阳的余晖里显得更加明亮。

陈生身子一弹,委身快速靠近李修禅,明亮的光芒疾刺而去,就在李修禅还在发怔的一瞬间,吹发可断的匕首已经深深扎在了他的心腹上……

就在这时,李修禅的铁杖已经飞到高空中,迅速落在很远的草丛中不见了……

他发出一声轻微的哀嚎……鲜血顺着那个粗大的伤口汩汩而泄……

远处因为太阳将要落山显得越发阴暗的山谷深处,那些灰黑色的快要发芽的树枝之间,忽然无由来的袭来一阵大风,吹的枝丫乱颤,树林中哗啦啦的吹起不知道是什么树的落叶,在漫天飞舞。

然后缓缓落下。

站在疾速旋转树叶中的陈生,身着淡黄色稻草编制的蓑衣,头戴青竹篾编制的圆形斗笠,目光中充满前所未有的俏皮,他狠狠的拔出匕首,然后丢下,就像丢下一双破旧的烂鞋那样随便,对对方所使用的暗器根本不屑一顾。

双手用力握住剑柄,冷冷的看着还在站立着的李修禅,暗淡的日光照射在陈生的脸上,像是镀上一层金黄色的光芒,而他的眼神更是清澈至极,没有一点杂念,”我要杀了你,给山庄的人报仇……“

声音不大,但是每一个字一定能够让李修禅听到。

并且还像听到了非常恐怖的鬼叫声一样,让他浑身颤栗,他红色的眸光显得有些飘忽,细瘦干瘦的身子在大袍中裹得严严实实。

血还在流,一滴一滴的流在青石板上!

他的面孔显得更加扭曲,更加的痛苦!

……

……

84、杀人是我的目的

身为东北一带最有名气帮派的头领,身为东北一带最有名气的大佬,想不到竟然会在这里翻船,会让毛头小子在自己的心脏上刺一匕首,他是多么的心有不甘,所以他没有死,也不会就这样轻易而据的死掉。

林风吹起他蓬乱的头发与僵硬的面容,更像一具令人恐惧的僵尸,忽然一声长啸,长身跃起,双手变成锋利的鹰爪向着陈生扑去,一爪抓向他的左肩,一爪抓向他的面孔,这样的招数所生成的飓风带动谷中的尘土与落叶,形成飞沙走石之势。

哗啦啦的尘土声与碎石声夹杂在一起,一双铁爪快速向前移动,他的情绪已经进入了疯癫的状态,在夜幕降临的时刻发出了真正的威力……不动声息的陈生站在原地,感觉着这场暴风雨的来临,也感觉着他利爪的到来。

他的眼帘低头朝下,看着地上那疯狂扑上来的影子,脸上表现出来的是非常平静,双手紧紧握住剑柄,寒光闪动,已经看不见了长剑,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长剑隐没在了什么地方才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嗷的一声惨叫,李修禅那如铁一般的利爪僵硬在半空,再也抓不下来,嘴中疯狂的喷出鲜血,落在陈生的斗笠上,青色的斗笠瞬间变成了殷红色……香炉看的最是清楚,陈生的利剑已经插在了李修禅的小腹中,并且穿进去的十分透明,直至剑柄。

陈生那瘦小的身躯在李修禅的怀下,能感觉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心跳越来越缓慢,直至最后消失,足足有一盏茶的时刻,才猛然向后一跃,迅速收回长剑。李修禅的躯体在晚风中站立许久,才轰然倒下。

因为太阳落山的缘故,山谷中吹出来的风还是那样刺骨,天色一点一点的黑下,只见陈生从怀中掏出了那张名单,脚下踩着厚厚的落叶走上前去,俯下身子伸出右手食指蘸了蘸地上的鲜血,在那张死亡名单上划去了李修禅的名字。

他相信敌人再多,杀一个就少一个,那么总有一天能够杀完的。将死亡名单重新放在怀中,情不自禁的想起一件事,于是伸出左手,露出痛苦的表情看着香炉,干巴巴的嘴唇已经裂开了口子,勉强说道:“我好口渴!”

……

……

接过香炉递过来的牛皮水壶,仰头咕嘟嘟的喝了大半壶,浇的自己满脸都是水花,敌人总算死了,觉得自己总算松一口气,对付这样的江湖大佬的确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但他感觉很过瘾。

这样的过瘾也并不是说他大仇得报之后的快感,而是杀人这样的过程等让他体会到很大的成就感。

当太和帮主司马大看到陈生杀了雪山派的领袖,对他翘起了大拇指,夸赞道:“好,你真是好样的,兄弟,等咱们拿到莫邪剑就是你的了。”他感觉凭着自己的实力根本不是陈生的对手,那么这趟劫镖的行动只有转让主家了。

陈生咧嘴笑了笑,慷慨说道:“司马帮主言之差矣,杀人是我的目的,劫镖是你的目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可不能喧兵夺主。香炉,你说是不是?”香炉轻轻的哼一声也不说话……

司马大慢慢走到陈生面前,伸出肥厚结识的手掌拍了拍陈生那瘦弱的小肩膀,眼神中充满了敬佩与欣赏,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这样的神情已经表露无遗,过了很长世间,才轻轻说道:“我的好兄弟,等咱们这次行动成功,咱们就结拜为亲兄弟,你说好不好?”

陈生望着身材魁梧的司马大,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问道:“你说,前面的敌人还有多远?乌龙镖局的总镖头白南山会不会已经进入了河北境内?咱们还是快快启程吧。“香炉走过来,看着他冷峻的面孔,笑着说道:”你应该好好休息,不用太着急?“

”为什么?“陈生有了一点怀疑自己的耳朵。香炉喃喃的说:”据我推算,谷大卯他们不会走多远,按照咱们计划的速度,到邯郸之前咱们一定能追上他,这样一来咱们也不用慌张,要不然怎样养饱精神杀敌人呢?“

陈生这才感觉到自己浑身发困,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也一整天没有休息了。”不错,香姑娘说的有道理,咱们只要在他们进入北京之前消灭掉他们就是了,陈小兄弟,你是该歇一歇了……你的眼睛中已经布满了血丝……”司马大说道。

在树林最深处的避风一带燃起了熊熊大火,陈生吃饱喝足后卧倒在厚厚的落叶上憨憨睡去,香炉将行李中的大厚貂毛毯子拿出来盖在陈生身上,也依偎在陈生的旁边睡着了……司马大则枕着一个老树根进入了梦乡……

只有他的两个手下还在旁边放哨,警惕着四周的所有动静……

陈生实在是太累了,假如放在平常他非要和香炉聊聊天,唠唠嗑,看看天上的星星月亮什么的,说一些知心的话,或者是干脆揩点油便点宜才肯睡去,从来都没有这样激烈的战斗过……

……

……

安阳地处河南与河北的交接地点,交通自古以来就很发达,它是官道与商道进出京城的最便捷之地,也是连接南北两省的最近通道。

此刻宽敞的官道上正在行走着一支很大的军队,少说也有好几百人,军队行走的很整齐,但也很缓慢,就在军队的中间行走着一辆高大的黄色马车,车轮粼粼碾压过每一寸道路,后面升起了阵阵尘土,尘土在太阳光的照耀下成了淡黄色。

这样的军队穿着非常整洁的统一服装,每个人的背上都背着多种兵器,强弓硬弩,满满的羽箭囊袋,身上还佩戴着前端微翘明光闪闪的绣春刀,绣春刀的特点就是选用上好的钢质打制而就,刀背宽厚,刀刃耐砍。它不仅适合马上决战,更适合步兵狙击。

另外还能证明一点,这样的优良装备这样具有多面用途的绣春刀只属于大明王朝的锦衣卫所有,其余之人根本没有佩戴的权利,它不仅是身份的象征,更是地位的象征。

浩浩荡荡的锦衣卫簇拥着这辆制作精细的华贵马车缓缓前进,马车由六匹棕红色的高头健马连辔拉座,代表着六六大顺,一路无阻的寓意,马车的门帘是金色的绸缎制作而成,上面绣着精美的山水图案,在日光的照耀下更加耀眼。

马车中坐着一位身份崇高的贵人,但此时此刻这个贵人好像是在想着什么重要的事情,细白光滑的右手中指上戴着鹅蛋大小的玛瑙戒指,右手很有节奏的随着马车的一颠一颠也在轻轻的拍打着马车边缘的扶手。

左手上拿着长长的念珠,在手中不断的拨弄着,他并不虔心也不信佛,念珠都是上等的黄玉制成,他生性喜欢玉石翡翠,这样的宝贝到哪里都不能离手,这已经成了他重要的生活习惯。

当然,这样的宝贝随便弄一颗对于穷苦人家的孩子来说,那是一辈子都无非得到的奢侈品,而对于这样的贵人来说只不过是个玩物,或者是一种爱好,并不稀奇……他的左手漫无目的转动着黄色玉制佛珠,右手不断的敲打着马车边缘。

似乎表明在他平静的面目表情下是一颗不安的躁动的心,就这样拍打了很长一段时间,蓦然停了下来,掀开右边的窗帘,目光如刀的往外面看去,春意渐浓,山道两边的柳树已经吐了新芽。

山上不知名的树木在春风中摇曳,似乎是在催促着他们快点变绿……而贵人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甚至只能说非常苍白,没有一点血丝,或者说没有一点人气,他的脸足可以在风高夜黑的三更天去吓鬼。

叽叽喳喳树林中不时传来了鸟鸣声……贵人轻轻的放下窗帘,微闭着双目陷入了冥想状态,他的眉毛已经成了霜白的颜色,并且很长向上翘着,高额突起,两边的颧骨深陷,长成这样的贵人真是少见。

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当他宽厚细白的手掌再一次掀开窗帘的时候,往军队的后面望了过去,后面的官道显得空旷寂寥,军队走过踏平了一草一木,他的眼神骤然变得复杂起来,眼角也在不断的跳动着。

这会是什么讯号……他看了看车外面的锦衣卫,都是英姿飒爽,斗志昂扬,带着这样勇猛的锦衣卫去战斗不用发愁不会打胜仗,他对自己一手培训起来的锦衣卫实力充满了自信,所以他受到尚可行尚大人的委派,前来保护镖物进京。

有贴身侍卫看见贵人不断的掀开窗帘往后面看去,便走上来,询问道:“谷大人有什么指示?”贵人细声细语的问道:“后面的两名神探手还没有消息吗?”贴身侍卫低头道:“还没有消息。”

“混账!”贵人已经发火,说话的语气足可以杀人了,“为什么没有他们的消息?你们这些饭桶,没有消息还不去再探。”

”今天早上,我们已经又派出两名神探出发了。“贴身侍卫颤颤兢兢的说道。

……

……

85、吃排骨面吧

和煦醉人的春风轻抚着进京的崎岖官道,温度略带料峭。

早上睁开眼睛的陈生看着香炉躺在自己的身边还没有醒来,而他们两人竟然合盖一条毛毯,不知道这样的事情算不算是同床共枕。

站起来伸了伸快要发僵的身子,四下竟然看不到司马帮主他们三个,原来司马帮主也是识趣的人,自然要给他们两个年轻人制造相处的空间,也不想打扰他们多休息,要让陈生睡到自然醒,所以早早带着两个人到小河边洗脸去了。

陈生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想要借这样的声音吵醒还在梦乡中的香炉,但是他竟然连伸三个懒腰连打三个哈欠也不见香炉有丝毫动静,这个小妮子还睡得挺香嘛,陈生趴在香炉的旁边就要叫醒她起来赶路。

但如此近距离的看着香炉那皓月一般的脸、又细又弯的柳叶眉,长长的睫毛、还有不涂自朱的性感香唇……说什么也不忍心打扰她的美梦,那就细细的观赏一番美女也是比较养眼的好事。以前只知道香炉美,但还没有如此细致的观察过。

初次见面他就打定这个女孩属于自己的菜,想不到还真的飞到自己的盘子里来了。

如此性情的女孩,属于慢热类型,不能心急,只要有更多的相处机会,有一定的感情基础,那么表白、扑倒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荷花姑娘自然不能跟她相比,人家可是千金大小姐啊,值很多的钱,自然不好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嘛。

看着香炉甜甜沉睡的样子,不知道今后能不能跟她修成正果,想到这里会心的一笑,不想这样的笑声竟然惊动了香炉。睫毛忽然张开,看到陈生趴在自己的面前,飞身跃起,大叫一声道:”丑八怪,你要干什么?“

陈生呵呵笑道:”我长的这样英俊潇洒,你竟敢叫我丑八怪,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香炉轻飘飘的落在地上,荡起很多落叶,眨巴着眼睛说道:“我是活的不耐烦了,你来把我杀了吧,还英俊潇洒呢,在我看来就是丑八怪。”

”我本来是要杀你的,但是杀了你就没有引导员了,我们岂不是要迷路,等到杀了敌人,我再宰了你吧,你的小命先记下算了。“陈生笑着说。

“好吧,那么小女子就感激涕零了,多谢你的大恩大德与不杀之恩……“香炉扑哧一声笑着说。

……

……

陈生与香炉说说笑笑结伴到小溪边洗了脸,梳了头,当陈生看到洗漱完毕的香炉时,如出水芙蓉,越发显得楚楚动人,但此时陈生的表现如谦谦君子,目不斜视……

当他们重新回到火堆旁的时候,见到了司马大与他的两个手下已经打猎归来。

在噼里啪啦的篝火上烤着不知道是什么的动物尸体,只是香气四溢,非常好闻,司马大因为自己的帮派人员损伤大半,甚至就连副帮主范天河也在劫难逃,心情变得极为糟糕,他不知道这样的战斗还能不能继续进行下去,这样的游戏玩还是到此结束。

敌人真的很强大,很难撼动,他们就像鸡蛋,去跟石头碰当然是碰不过的,虽然陈生现在比较有战斗力。但前面还有更大的敌人,能不能杀掉他,能不能阻止这样的事态进展,能不能力挽狂澜。独木支起大厦,希望真的很渺茫。

除非这个小子能变成金蛋。

所以他们三个都不说话,面目表情看起来很复杂,陈生清楚的知道他们现在的处境,继续跟下去恐怕不是对手,就这样半途而废更是心有不甘……于是就陪他们说几句安慰的话,这样安慰的话就像干旱的庄家遇上久违的雨露非常受用。

此时此刻,司马大已经不再希望得到莫邪剑了,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替太和帮死去的众多兄弟们报仇……假如这一次劫镖失败,那将标志着他们太和帮从此以后就要推出历史舞台,如果这次劫镖取得胜利,哪怕是全军覆没,他觉得也非常值得……

当陈生听到司马帮主这样的心声时,为他的正义凌云所感动,恨不得退还收下的十万两佣金。但陈生觉得感动归感动还是不能当作银子花的,他在前世受过太多苦,就在他刚刚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也受过很多苦。

已经深刻体会到了金钱的重要性,说什么好听的话都是废话,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多赚一枚铜板。只有那些赚不到银子的人才会说钱是铜臭,哪一个大款也不舍得说钱是铜臭,因为他们更加爱钱。

陈生觉得自己虽然不是大款,但也爱钱。

他和香炉已经摘下了斗笠,脱下了蓑衣,将这些物品折叠好放在了行李中,缚在了马背上。司马大已经将烤好的山羊肉拿过来给他们分食,陈生分得一个又长又大的肥美后腿,拿在手里,使劲的啃上一口,真是肉质细腻柔滑,满嘴香气。

只是这样的肉带着几分膻气,但不管怎么说能在紧迫的追杀旅途中,吃上这样的肉制品也算是一种美味佳肴吧……他们很快吃饱喝足,上马飞驰,沿着官道一直背上,两边的树木山石在陈生的眼角飞速倒退着……

……

……

走过一段段山路便是好大一片田野,田野中成片成片的油菜花开的非常茂盛,金黄金黄的颜色昭示着在不远的地方肯定有人家居住,油菜花的香气飘得很远,一直把他们送到看不见的地方才断了气味。

陈生双手紧紧牵着马缰,两腿使劲的催促马匹,白色健马像是吃了兴奋剂,踏着青石板,翻开四蹄,风驰电掣的已经将其他几个人远远摔在后面……耳边的风声越来越大,到后来竟然是呜呜直响。

山风撩起他的衣袖与袍角,像一面奔跑的旗帜猎猎作响。这样的形势这样的局面身为现代人的陈生再也清楚不过,再也清醒不过,为了闯出一片天,为了能有一番作为,更是为了能够生存,他要向前搏杀。

杀死仇人,杀开一条大道,才能看见光明,要不然他连生存的机会都没有。他能逃到哪里去,他已经成了朝廷的通缉要犯,尚可行的眼中钉,到处都是捉拿他的锦衣卫和官府人士。这是赤裸裸的压迫,要想重获自由,要想得到解放,就要反抗。

那就用自己手中的利剑尽情的挥洒吧,他非常感激能遇见侯慕白这样的绝世高手,能让自己有如此高的绝技,再加上自己的超前卫的聪明才智,可以杀死很强大的敌人,至少武功比自己略高的人他不感觉到害怕,而是选择用智慧杀死他。

一个人的武功是有限的,一个人的智慧与潜能是无限的。

所以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是螳螂挡车,滚滚前进的历史车轮一个小小螳螂怎么能够抵挡的住,简直就是笑谈,但他并不那样认为,他绝强的认为自己的这只螳螂手中拿着长剑,拿着大刀,可以爬在车子的下面,慢慢把他的车轴斩断那样不就挡住了车轮的前进,这就是智者与庸人的区别。

但是这样的行为是需要勇气与毅力的,不是泛泛之辈就有这样的魄力,而陈生觉得自己就不是泛泛之辈,自己就有无穷无尽的魄力,那么就该斩断这个罪恶的车轮前进,想到这里,他的嘴角掠上了一丝笑容,浑身上下充满了激情与斗志。

当然有了这些还远远不够,主要是得要一颗不怕失败、坚定不移,无坚不摧,知难而进的执着与一颗持之以恒永远不变的心。

想到这里他的血液在热烈沸腾。

冥冥之中他觉得老天这样的安排,就是让他来到大明王朝解救这些苦难的人们,望着前面的朦胧山道不知道前面还有多远的路,大明王朝的天下是宦官的天下,能不能改变这样的局面,就要看他能不能力挽狂澜了。

此刻他想到了香满天与侯慕白,像他们这样的大人物为什么不出现,那肯定是在等候时机,不,那是他们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假如他们知道了必定也会追来。当想到这些人的时候,他的心里面是顺畅的,是开心的,因为他们代表着正义与圣神。

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坚定,是那样的清澈,他疯狂的催促着马匹前进。远远看到前面的地面上立着一块石碣,上面好像写的有字,赶到近前,只见上面写着三个楷体字葫芦镇,看来前面是个小镇啊,那就可以吃到心爱的食物了。

杀敌人要紧,但是吃饭更要紧,他此时的信念就是吃饱饭杀敌人。

等到后面的人马跟上来,他望着香炉红扑扑的俏脸,大声的宣布道:“前面的不远处就是小镇,好了,我请客大家吃饭,吃完饭咱们再赶路。”听到请客二字众人眼睛放光,心想总算可以吃上丰盛的午餐,况且还有人请客,那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你要请大家吃什么?”香炉看着陈生很少露出的笑容,不怀好意的问。

“吃……吃排骨面吧。”

……

……

86、歇息

香炉微蹙着眉头,看着前方的某一个地方,保持了一段足够长时间的沉默,最后才说道:“其实吧,排骨面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不过既然你想吃我们也就不挑其他的了,前面不远的地方只有一家饭店,我带你们去吧。”说着话,打马抢先走在前面。

……

……

在一家狭小的饭店中吃了陈生想要吃的排骨面,便又出来匆匆上路了,司马大有了一些担忧,看着陈生表现出少有年龄的成熟,微微皱眉说道:“小兄弟,我非常担心一件事情。”陈生回头看着司马大灼热的眼神,淡淡问道:“什么事情?”

司马大看着前面的高山,捋了一把胡子,喃喃说道:“小兄弟杀了谷大卯的两个神探手,假如谷大卯迟迟没有得到他们的音讯会不会起疑心,那么对我们可是大大的不利啊。”陈生显然早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

表现的非常淡定与坦然,使劲的拍了一下马屁股,坚定的说:“这件事情他们早晚都会知道,既然是追杀为什么不能让他们知道呢?知道以后才会人心惶惶,才会更容易中咱们的圈套。”

司马大笑了笑,说道:“陈兄弟真是有勇有谋的少年,我真的很看好你。假如有一天香满天香大人能够东山再起,那么小兄弟一定是最大的功勋。”

陈生瞪了他一眼,好没兴趣的说道:”香大人能不能东山再起我不知道,但我可不想听这些酸溜溜的话。“

香炉听到司马帮主提到自己的父亲,并不觉得意外,因为他们香家遭到宦官的迫害,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如今遭到了朝廷的通缉,更是闹得满城风雨,回头看了陈生一眼,脸色变得有些异样,又有的说道:

”其实说实话,我爹他老人家并不想着东山再起,我们只想报仇杀了极力迫害我们的人,他年纪一天天大了,想要过一些平稳安定的日子,皇宫中的事情他根本就不想再提起……因为他说伤透了心。“

他们的马行走的很有节奏,可以一边说话一边赶路,丝毫不耽误行程。司马大是江湖汉子,当然听出来最后一句话中隐藏的含义,猜测着兵部尚书香满天在皇宫中的不幸遭遇,还连带了很多同僚朋友与直系亲属。

这样毁灭性的打击对于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来说当然不能咽下这口气,宦官联手要治他们这些手握兵权的将军们与死地,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最后最大的将军没有死,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人给救走了。

发生这样的事情真的令宦官们始料未及,香满天的逃走让他们寝食难安,因为他们能明显感觉到香满天的眼睛就在暗处盯着他们看,随时都会出手进行翻盘,那么所造成的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所以身在九重皇宫中的宦官最高统治者如坐针毡,进行着他一步步的宏大计划。陈生看了一眼香炉的俏脸,问道:”你知道皇宫中的事情吗?“香炉在马背上轻轻的摇摇头,大概是不想说或者不屑于说。

司马大开口说道:”陈兄弟的武功这么好,我想应该会是香大人的亲传弟子?“陈生看了香炉一眼,也轻轻的摇摇头,说道:”我的师傅不让说他的名字,但他不是香大人……“

听到这样的话,司马大等三人有些发怔,他们再也想不到假如不是香大人会是什么人竟然有这样好的武功,能培养出陈生这样的少年人物,陈生在司马大的眼中就是传奇一般的存在。

冷静,沉稳、睿智这样的性格的可爱少年让他更加喜欢,也让他在陈生的身上看到了更多的希望,不仅看到风云变幻的江湖有希望,就是巍巍可及的大明王朝也不一定没有希望,后起之秀,可敬可畏……

……

……

大明王朝的官道一个用茅草搭建的破旧凉亭,显得沧桑而又古老。谁也不知道是哪个时代建造的,更不知道是哪些人建造的。看着非常危险然而不会垮塌,茅草上面是泥巴和着麦秸糊就的椭圆形尖顶,稻草经过很多年的风雨侵蚀竟然变得有些发黑,有些发糟。远远看去就像一顶巨大的蘑菇。

这样的凉亭是专门给过往的商人旅客歇息落脚的地方,光滑明亮的三道石阶就足以证明有多少人踩踏过这里了……春风吹过,刮飞几片稻草和泥巴上面的灰尘。它见证了多少恩怨情仇,也见证多少江湖追杀……

凉亭外面古老的树干上拴着五匹高头大马,此时陈生他们就坐在凉亭中的长凳上休息,他静静的看着面前的茂密树林,似乎能听到树枝的发芽声,也似乎隐隐听到了杀喊声与惨嚎声,非常悲壮,非常残酷……

陈生的眼中布满了血丝,冷峻的脸庞显得更加消瘦,薄薄的嘴唇终于开口说话:“我听见了喊杀声。”

”什么……“司马大已经抓住了长剑,眼睛骤然变得警惕起来,皱着眉头谨慎打量着四周树林的风吹草动。

“难道咱们又遭到了埋伏?”他的一个手下紧张的说着话,铮的一声拔出了长刀,而另一个人也握住了刀柄,他们的脸色都变得非常难看,惊慌到了极点。然而四周并没有风吹草动,也没有令人可疑的地方。

”陈兄弟,你是不是听错了?咱们可不能再上当了!“司马大放开手中的剑,看着一脸平静并不是在开玩笑的陈生,带着怀疑的语气问道。

”没有听错,是喊杀声,不过是福利山庄的喊杀声,为什么会在这么寂静的时候响起,你们听到了吗?”陈生认真的说话,表现的非常诚实。

香炉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一脸装逼的样子,搓了搓细腻的手掌,笑着说道:”我们的耳朵没有那么长,当然听不到千里之外的声音,就你能听到……你们都不要听他瞎说,他的脑子可有点不正常了。“

”香姑娘说的有道理,只要跟着他们,咱们就不会受到埋伏!“司马大的手下终于从紧张的气氛中走出来,收回了长刀。另一个人却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只有跟着师父才能中埋伏……“

……

……

司马大的脸变得铁青铁青,深深叹了一口气,望着两个手下人说道:”这不怪你们,都怪师父无能……“

说到这里站起身来走到台阶边缘,抬头看着远方,回想着血泪史幽幽的说道:”咱们的太和帮从此就要消失了,你们后悔跟着师父吗?“

”不后悔!“

”好,那么咱们就跟着陈兄弟一路杀去,为咱们死去的好兄弟报仇!“司马大说到这里变得气血昂扬,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可以预见他的内心深处对敌人的仇恨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司马大哥,你觉得现在谷大卯这个家伙会走到哪里?这人好对付吗?“陈生正襟危坐望着司马帮主义愤填膺的脸色谦逊的问道。司马帮主又转身坐下,眉头微蹙说道:“实话跟你说吧,陈兄弟,只要消灭了谷大卯这个老家伙,咱们的胜算就很大了。”

说道这里,变得神采飞扬起来,接着道:“你想啊,乌龙镖局的白南山只不过是给人家办事,收人家钱财,他才不会那样的拼命,这就相当于跟着人家打工……而谷大卯就不一样了,听说这件事情尚可行全权交给他,让他负责,如果出了问题,就要那他试问,他自然也就卖力很多……“

香炉理了理鬓边的秀发说道:”不错,司马帮主讲的有道理,咱们最大的敌人其实是谷大卯,只要拿下了他,后面的白南山就捉襟见肘了。按照我的推断,谷大卯现在不会走到邯郸,咱们想动手,在邯郸已经来不及了……“

陈生知道进京的路只有香炉最熟悉,急忙问道:”那么,我可爱的向导官,你觉得咱们在什么地方能追上他们,又在什么地方动手比较合适?“香炉听着他叫自己为可爱的向导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伸开手指,轻轻的掐算了一下,就像算卦老先生一样认真,然后抬起头来笑着说道:”我觉得咱们只要过了邯郸,很快就能追上他们,至于在哪里动手吗,我想是不用我教你的吧。“

陈生看了一眼口齿伶俐说话可爱的香炉,说道:”你不是会算卦吗,算算在哪里动手比较吉利,咱们能杀死他嘛。“

香炉瞪了他一样,臭着脸说道:”我说你的脑子不正常,还真的不正常了,司马帮主,咱们跟这样的人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才说到这里,

”踏踏踏踏……“

只听见匆忙的马蹄声突然响起,踏着青石板的两匹马像旋风一般的来到,马背上的两人趴伏着身子减少阻力好让健马奔跑的更加快些。

他们走过凉亭根本没有停下,只是用犀利的眼神漂了亭子一眼,继续赶路。

陈生冷静的眼神已经看到了他们胯下挂着的绣春刀,那就证明他们是朝廷的人,他们是锦衣卫,他们是自己的仇人。

现在他们回到哪里去?会不会是前面谷大卯派来的人,此刻已经顾不得多想,可不能让他们回去见到路上李修禅的死尸……

……

……

87、时候不早了(求推荐票,求收藏)

”啪……“”啪……“

两声响,陈生手中的弹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快速的打了出去,马背上的两人发出了痛苦的喊叫声,一个捂住左脸一个捂住右脸翻身落下马背,但他们很快就站起了身子。

”谁?是谁……那个狗日的打老子。“

”妈的,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两人锦衣卫大呼小叫着往凉亭上看来,他们已经猜到了肯定是上面的人做的手脚,但究竟是那一个他们确实没有看见,也确实不清楚。陈生悠闲的看着远方的树林,像是没有听到他们的谩骂声。

其余的人也各自看天,对他们两个人装作没有看见,只有香炉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因为她看到了这两个锦衣卫的半边脸高高肿起,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像是独眼龙一样非常好笑,非常好笑的事情香炉总是要笑出来的。

”是她,就是她,要不然怎么会发笑。“一个身材魁梧的锦衣卫指着发笑的香炉说道,”这个小妮子是谁,为什么要对咱们暗中下手。“

另一个锦衣卫仔细端详着气质高雅的香炉,眼睛有些发亮,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大声道:“她长得这么面熟,好像有点像谁……会不会是?“然后低下头俯在身材魁梧人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身材魁梧的人眼睛顿时也变的明亮了起来,深深的吸一口气,轻轻说道:”难道是他们出现了?“伸出又粗又长的右手往怀中摸去,陈生用眼睛的余光看着他要掏什么东西。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张揉的发皱的榜文,抖将开来,看着上面所画的人影图形,跟香炉进行着仔细的对比,过了一会,竟然激动的快要说不出话来:”是她……就是她……她就是姓香的丫头……“

回头看着面色平静目视前方的陈生,后退一步,喃喃的说道:”好……他们都出现了,这一个不就是那个白脸小子陈生吗?“左右看看不见香满天跟侯慕白,他们的神情变得更加慌张起来。

因为香漫天的名字可以震惊四海,现在他们两个锦衣卫撞上这样多的人物,不要说逃,就是死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身材魁梧的锦衣卫抽出明光闪闪的长刀,指着陈生大声问道:”你是不是陈生?“

陈生没有说话,只是非常冷静的看着他,春风吹过他的袍角轻轻作响。陈生冷笑一声说道:”我是不是叫陈生跟你们这两个笨蛋有什么关系?“”什么关系,你知不知道你是一个通缉犯,咱们锦衣卫跟官府都在捉拿你们?你们还敢大摇大摆的出来!”另一个人说道。

“我当然知道这些,但又有什么关系呢?”陈生表示出无所畏惧的样子。

”刚才打咱们的人是不是你?“

“是我。不过我刚才是在打狗想不到会打中你们两个。”

“啊,你敢骂我们是狗。”

“我并没有说你们是狗,是你们自己说自己是狗。不过你们给主子效力,还挺有点像狗。”

“啊,你……杀……”

两道白茫茫的绣春刀刀光朝着凉亭中的陈生迅速劈来,陈生翻身飞出凉亭站在更加宽敞的大道上,嘴角带着一丝微笑,轻轻的掂了掂绣袍衣角,看着他们两人说道:”你们这两个笨蛋还想回来打探消息吗?“

”原来你果然是陈生,快说你们是怎样跑到这里来的!香满天又在哪里?“身材魁梧的锦衣卫双手握着绣春刀,慢慢的往前面挪动着步子,他每走一步都很小心,他那手中的长刀在日光下耀人眼目,闪闪发光。

”有意思,真有意思!从来都没有人敢问我这样的问题,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都死了,并且死在了我的剑下。你们两个愚蠢的家伙难道没有听说过我的威名吗?你们不感觉到害怕吗?“陈生喜欢给自己的脸上贴金。

两个锦衣卫确实听说过他的威名,但还不足以用他的名字就能把人杀死的地步,所以两个锦衣卫表现的很坚强,他们高举着绣春刀一步一步朝着陈生走来。他们看着陈生冷酷的样子跟他在榜文中的文绉绉的样子在气质上还是有一定差别的。

陈生依然保持着他低调的风格,他不喜欢张扬,因为他觉得张扬的人就像半瓶子的水,会响,而低调的人就像满瓶子的水,不会响,为了要做满瓶子水的高人,所以他选择了低调。

所以他的低调需要这样理解,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很低调,或者说是张扬之后的低调,成名以后的低调,没有人知道我我还低调个屁啊,没人在乎你你还低调个屁啊。所以的所以陈生总结出一个道理。

所谓的低调都是相对于大人物说的,真的没有人关心一个乞丐的低调,因为他张扬也张扬不起来还怎么低调。陈生觉得自己就属于那种大人物的低调,因为江湖上都有了他的传说,虽然这样的传说是通缉犯,但通缉犯也有传说啊,不矛盾。

想到这里他会心的一笑,他不想让这个凉亭之下再多出两具尸首,更不想给天上的饿鹰留下两个丰盛的晚宴,说不定在很多年以后,在这个凉风亭摆着两具白色的骷髅,上面写着凶手是陈生。

但陈生没有办法,虽然杀人不是他的目的,报仇才是目的,但报仇必须要杀人。真是要杀一些棋子,尽管有些可怜,谁叫他们是棋子呢?想到这里,他已经没有了一点负罪感,正义与邪恶的较量双方都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

那就杀吧!

绣春刀破空的声音已经在一点一点的靠近,身材魁梧的锦衣卫从左边袭来,朝着陈生的肩膀砍去,是必要卸掉他的一只胳膊,让他成为残废,狠,真狠。另一个锦衣卫从他的右边砍来,也是双手举刀,目露凶光,朝着他的后颈落下,这是要一刀致命啊。

尼玛,一个比一个劲道啊!

瘦弱的陈生站在他们的中间的确像还没有长大的孩子,不错他确实很年轻,再加上一直上学没有下地劳动,皮肤看起来更加青春,莫名的穿越到这个苦逼的大明王朝,过上了苦逼的生活,给他的感觉就两个字:苦逼。

在苦逼的生活中崛起才是他的本事,才是他的梦想。

铮嗡一声响,他背上的长剑在他内力的作用下冲天而起,伸出他那细白光滑犹如女人一般的手接住了长剑剑柄,这样的手根本就看不出是杀人的手,更加的看不出是一个强者的手,并且还要撑起一片将要坍塌的天。

接住了光芒冲天长剑,他更像是一位剑客,一位少年白面剑客。假如没有剑他更像一个软弱的书生,书生与剑客的区别很大,就像蚁与鹰,然而鹰也有落下来的一天,蚁也有张翅膀的时候。

剑与刀相撞,发出激烈的交战声。这两名锦衣卫其实是谷大卯身边的得力侍卫,在武功的修为上已经仅次于谷大卯的水准,所以他们并不是笨蛋,所以他们才敢跟陈生较量。两把绣春刀刀光霍霍,配合的天衣无缝,不断的在陈生的前胸与后背上招架来去。

陈生的剑芒灵动的就像一条水蛇,穿在两人的中间,拨开身材魁梧锦衣卫的刀光,搭在另一个人的绣春刀上往怀中一带,啪的一声响通过内力已经将他的绣春刀截成了两段,那个锦衣卫惊讶的睁大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看着自己手中的半截刀柄就像是在做噩梦,然而真正的噩梦并不是这些,是陈生的剑芒已经斜刺而至,没有发生一点声响,深深的扎入他的心窝,一股殷红的鲜血喷溅而起,洒满了整个官道。

陈生痛快的拔出长剑,那名锦衣卫足足向后倒退十余步,脸色非常痛苦的靠着凉亭一角慢慢坐了下来,就此不再动弹……春风刮过,吹着凉亭上的茅草呜呜作响……

香炉看着陈生的一招一式陷入了冥想的状态,她知道对付这样的锦衣卫无需自己出手,况且陈生说过他会保护女孩子,那么女孩子又何必要动手呢,她那琥珀一样的眼神显得更加明亮闪烁。

而司马大等三人看着陈生潇洒的杀人方式感觉到十分解气,他们都剑拔弩张的站在四周,露出虎视眈眈的样子,只要陈生不是对手,他们就会疯狂的扑上。然而,他坚信,陈生不会让他失望。

陈生抚了抚被风吹乱的头发,不错,杀人的时候头发也不能太乱,头发乱了还怎么有心情杀人。

身材魁梧的锦衣卫看着出手独特的陈生,已经预料到自己不是对手,双手高举着绣春刀不敢落下,眼睛有些发虚,有些发飘,这就证明着他心在发怵,随着陈生一步一步的前进他却在一点一点的后退。

最后将身一转,撒腿就往树林深处逃去……

陈生并没有追赶,他两眼敏锐急剧收缩,只听见嗤的一声响,匕首突然窜出,划破天际射在了快速逃跑锦衣卫的后心……锦衣卫匍匐倒在乱糟糟的草丛中,挣扎几下身子就此死在地上……

陈生慢慢的走上去拔出锋利的匕首,在他身上抹拭干净,回头说道:“时候不早了,咱们该上路追谷大卯了……”

……

……

88、贵人

看似宽广平静的大道上,其实有很多的碎石头,树叶,杂七杂八的树枝与枯草,还有被压的高低不平还非常坚硬的泥土,雕刻着精美图案的黄色马车发出咯吱咯吱的转动声,贵人坐在马车中,车窗的幕帘掀开了一半,他那高大健硕的身子随着车子的颠簸也在轻轻的摇晃。

夕阳的余晖发出金黄色的光芒,笼罩在贵人苍白如雪的脸上,显示出无尽的凄凉与悲怆,他眼帘低垂,双目微闭,左手上的念珠还在不停的转动,右手宽大的手掌发出轻微的颤抖,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还没有后面人的一点消息,明锐的直觉告诉他很可能出事。

看似安全的进京路途让他感觉到无尽的杀机,空气中仿佛臭到血腥的味道,他那像蚕一样的白色眉毛蹙成一团,久久没有舒展,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平安到达京城,能不能顺利的完成上级交代下来的光荣任务,假如不能或者出现什么意外,他非常清楚后果会是怎样。

想到这里,他的眉头蹙的更紧,甚至脸上的肌肉也显得有些抽搐,又过了很长一段世间,他深深吸一口气,蓦然睁开眼来,朝着外面正在行进中的马车说了两个字:”停车!“马车嘎然而止,数百名锦衣卫同时也停下了脚步。

这样的军队绝对是精英中的精英,所以才会派来执行这样的任务,甚至超过了皇帝身边侍卫的战斗能力。

贴身侍卫脚步匆忙的走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有什么吩咐?“不敢抬头看贵人一眼,只是低头看着地面。贵人谈谈的问道:”后面的神探手还没有消息吗?“贴身侍卫回答道:”暂时还没有……“

”暂时没有,那什么时候有?“

”这个……还……还不知道……“声音非常微弱。

”……“贵人保持了一段时间的沉默,终于又开口道:”我走累了,就在这里休息一下,这是什么地方?“贴身侍卫回答道:”咱们现在已经过了邯郸,才刚刚走了一半的路程……“

”哦,当初南下的时候感觉很快,现在怎么感觉这么缓慢,看来回去的路并不好走……“贵人看着贴身侍卫肥胖圆润的脸,突然问道:”后面会不会出事?“声音很冷清也很直接。

”这个,应该不会吧,雪山派李掌门怎么说也是一把好手,纵横江湖这么多年,咱们应该对人家的实力进行肯定……前几天的捷报不是说他们在黄河岸边差一点把太和帮全歼了,我觉得太和帮已经挫动了锐气不敢再追……再说李掌门也不会不防备啊?“身材肥胖的贴身侍卫站在马车前进行着分析。

”司马大这个老家伙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尚大人说这件事情很严密,外人根本可不能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很快就会流传到江湖上去,给咱们接下来的路埋下不少隐患。现在这几个神探手都没有回来我非常担心,还是在这里略等一等吧。“

贵人说到这里,转动了一下手中的佛珠,接着道:”我所担心的并不是太和帮这些乌合之众,而是更大的敌人!“肥胖的侍卫感到惊讶,不自觉的问:”更大的敌人是谁?“贵人轻轻的笑了一下,显得颇为神秘,隔了一会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喃喃的说道:

”看来当初姓万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他一语道破天机,说香满天在中原肯定跟一些帮派有来往,所以姓万的来到中原根本就没有通知当地人物,这个人有本事,有才干。太和帮会不会跟他牵连你们下去之后可要好好打探打探……“

”后来他奉命前去围剿福利山庄的事情也干的非常漂亮,尽管没有抓到陈生……这个小子狡猾的很,现在到底是谁,有着怎样的身份跟背景,尚大人还是一头雾水,根本找不到一点头绪,皇上每每问下来,他总是寻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

”看来这个小子不简单啊,万古楼消灭了他的庄园,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胖子侍卫一脸坚定的说。贵人看着他那肥的快要流油的脸,伸出右手轻轻的抚摸着车窗边缘,说道:“所以我担心的是这小子会不会出现,香满天会不会出现?”

两人谈论到这里,气氛开始变得凝重起来,的确这样的事情谁也不好确定,谁也不好说,所以这条路上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目前这两个人的名字就像黑暗里的吸血魔鬼,出不出现想象都感觉有些怕人。

贵人的脸上掠过一丝寒意,但很快消失,他望着马车前面高耸的山峰还有无数的杉树,吸了一口清鲜的空气,神情变得自然起来,说道:”我怀疑陈生这个小子会不会是香满天的私生子,或者是侯慕白的私生子,要不然他们不会把那样好的武技传授给他……“

胖子侍卫差一点笑出声来,但仔细想想也不是么有道理,难道真是他们流传在江湖上的私生子,现在重逢了,要不然没有正当的理由解释这个小子的笨蛋行为,要跟通缉犯站在一条战线上,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曾经听尚大人说这个小子的剑法非常厉害,已经领略到了侯慕白的剑法精髓,你说他这样快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他是天才?”贵人微微蹙着眉心,像是在念念自语。胖子侍卫的眼神有些激动,凑进一步,说道:“如今尚大人成了残废,只要大人能把这件事情办妥了,小人觉得接替尚大人的位置非大人莫属。”

贵人看了一眼胖子侍卫,干巴巴的问:“这样的话是谁说的?”胖子侍卫觉得自己拍的是马屁啊,难道拍在了马蹄上,宽大的额头上渗出了不少汗珠,但又不敢不回答:“是小人说的。”

“嗯,以后这样的话还是少说为妙,跟着我以后有你的光明前途……尚大人是残废了,他时刻想着报仇,要杀掉陈生……听说万古楼的出场就是为了完成这个光荣任务,他们在一起秘密商议很多天,随后他就去消灭了山庄……”贵人说到这里轻轻的叹了口气。

胖子侍卫额头上的豆大汗珠终于消失不见,我来个娘,原来这个马匹拍的实在是太正点了,仿佛看到人生的路途挂满了灯笼。“这个小子在中原作下的案子不小啊,还杀了那么多人,他……他会不会是一个变态狂?”胖子侍卫开始变得神采飞扬起来。

“这话怎么说?”贵人没有看他,只是低头玩弄着手中黄灿灿的佛珠,周围锦衣卫还像丰碑一样站立,他们受到严格的训练,没有上级的命令绝对不会挪动一下,任凭晚风的吹拂。

胖子侍卫弯着猫腰,趴在车窗前继续往深处分析说道:“这个小子咱们追查到根源就是一个乞丐,可小人并不这样认为,他可能是香满天与侯慕白培养起来的接班人,让他早早的潜逃在江湖上,你想啊,大人,要不然他一个小小少年哪有的勇气做出这些惊动中原的大事。”

“混入阎罗帮,杀了堂堂帮主蔡上皇,还杀了巨富刘百万请去的三大高手,听说洛秋水、释然和尚和灵澈道长都是中原上的知名人物,一一死在了他的剑下,最后跟咱们的尚大人决斗,还把他打下了山崖,这样的人会是一个小小乞丐应该有的绝技吗?”

说到这里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看着一脸冷静的贵人。

贵人咧开嘴,笑了笑,带着喜悦的语气说道:“不错,分析的很有道理……假如这是真的,那香满天可隐藏的够深啊,早就有了预谋。汪大人对他的调查也不是没有道理,将他们满门抄斩也不是没有原因,只是咱们不知道罢了。”

这样添油加醋的讨论与毫无根据的猜测进行到这里已经接近尾声,因为他们不断派出的哨探已经带回来了消息,并且还是非常震惊的消息,雪山派全军覆没,李修禅死了,被陈生杀死的,就连那四个神探手也死在了陈生的剑下。

真是震惊人心的消息,说曹操曹操就来了……

……

……

全军没有一个人说话,包括刚才还在滔滔不绝大秀口才的胖子侍卫也变成了超级哑巴,低头看着地上被碾压稀巴烂的落叶,右手还随意的捻着衣角,表示出自己并不紧张的情怀。贵人眉毛上挑,双目聚光的看着前面某一个地方,陷入沉思……

他终于来了,他终于出现了,那就安营扎寨,跟他决一死战吧,没有了退路,也没有了救兵,自己就是最后一道防线,哪就杀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吧,贵人谷大卯的眼睛肿布满了血丝。

至于他为什么没有得到消息,敌人为什么这么快就会来到他根本没有去想,因为想了也没有用,紧紧握住手中的剑柄,能听到他手骨上发出咳咳擦擦的握剑声。

冷冷的说一句:“来的正好,他们还远吗?”

……

……

89、司马大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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骏马踏过浅浅的小溪,涓涓的河流,还有宽阔的河滩,都能溅起无数朵浪花,还能遇到轰轰隆隆响的白练瀑布、连绵起伏的崇山峻岭、一眼望不到头的丛树林,两边风景如画不断在陈生的视线里倒退。

今天已经是他们上路的第七天了,一路上有香炉做他们的向导官,在哪里歇马,在哪里住店,事后证明都是非常的正确,包括就连见多识广的司马帮主都对香炉的做法表示赞赏与肯定。香炉的参谋令陈生非常满意,有时会向他报以微笑,当然,在这么正点女孩面前陈生觉得是没有必要装逼的。

都说春雨贵如油,其实有时候春雨不如油,因为这天下了雨,是风雪过后入春以来的第一场雨,淋淋沥沥的洒在大地上,湿润了树木与山林,豆大的雨点似乎能证明这场雨的来势还不会小。

陈生慌忙解开马背上的包裹,从里面艰难的掏出来蓑衣和斗笠,和香炉披在身上,戴在头上,而司马大也有准备,他们所携带的是连体式雨衣,大概是用牛皮制成的,看着非常厚非常结实。

春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的打着陈生的斗笠与蓑衣,甚至还有雨点从斗笠的缝隙中滴下来,滴在陈生的额头上,顿时感觉到一阵凉意。地上显得有些泥泞,五匹骏马停下了脚步,停靠在树林中避雨。

陈生与司马帮主商量着下一步的计划,他们感觉到敌人越来越近,形势也越来越危险。但他们对谷大卯这个人还非常的陌生,只能通过香炉知道一点他的大概情况,而香炉在京城的时候也很少出入皇宫,对谷大卯只是个模糊的印象。

身为现代人的陈生,这一路上唯一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白南山他们行走的那样缓慢,难道他们是故意拖延时间吗,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可是仔细分析,不会是那么回事,谷大卯走的也不快啊。

那就只能证明乌龙镖局所保的镖不只是莫邪剑那样简单,至少他们是车队,还带着不少辎重走不快啊。想到这里陈生的眼睛亮了起来,看着白雨朦朦的天空,听着刷刷刷刷的啪打声陷入了沉思……他们到底还带着什么?

香炉悄悄走过来,推了推还在看雨的陈生说道:“你发什么楞啊,咱们还得想办法怎么对付谷大卯呢,他手下的锦衣卫都非常的凶猛,咱们就这样追下去会不会中了他们的埋伏?”陈生这才回过神来,看着香炉清晰的脸庞,觉得她越来越可爱了,说道:“我也这样想,谷大卯他们现在究竟会在哪里?”

司马大当初在黄河岸边遇到雪山派的埋伏,遭到了沉重的打击,一百多号人马几乎全军覆没,想到那些惊心动魄历历在目的场景都令他感到不寒而栗,浑身发抖,所以到现在都保持着较高的警惕,身边的长剑始终握在手里。

还有他身边的两个下手,警惕到有一阵风吹过他们都要把刀拔出来走过去看看,确定安全了之后才放心,甚至一路上疑心疑鬼草木皆兵,就在现在下雨的时候,他们还在四下放哨,不敢掉以轻心,更加的不敢歇息。

香炉将鬓边微黄的发丝随意拢了拢,看着陈生说道:“谷大卯心狠手辣,非常的狡猾,他可比尚可行阴险很多,我担心的是你能不能杀掉他。”陈生隔着雨丝看着香炉,也有了一些担忧,问道:“他既然老谋深算,为什么在皇宫中的地位还没有尚可行高呢?”

香炉听到这一句话,脸色有些微微发红,过了一会才说到:“那是因为尚可行的年纪与小皇帝的年纪差不了多少,他们在一起玩的非常好,你想想,这样的玩伴小皇帝说什么也要给他一个不错的职位吧。”

其实尚可行天天陪着皇帝朱厚照花天酒地,逛京城最有名的窑子,物色京城最好看的姑娘,当初还差一点将香炉收走,香满天身为朝中的大将,看到皇帝如此荒yin无度,还要自己的女儿,当然不同意,这也就触到了小皇帝的逆鳞。

后来在东厂宦官调查并诬陷香满天有叛逆之心,需要清除的时候才不会那样在意,才默许了他们的行为,说起来还跟香炉有一定关系。并且在他们押赴刑场的时候,小皇帝想留下她性命,这才导致为什么侯慕白能救走香满天,香满天为什么能救走女儿的原因。

所以香炉听到这样的话会脸面发红,隔一段时间才回答,她想到了往事,觉得有些内疚。

雨点越来越大,简单的斗笠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陈生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着地上快要汇成小溪的泥潭,说道:”咱们杀了谷大卯的四名神探手,人家不会不知道,那么咱们的目标已经暴露了。“

此时司马大手下的两个人发现在不远处的山谷旁有个非常破落的山神庙,他们几人一同来到这个损毁严重但还可以勉强避人的庙宇中,两人找来了柴火,在地上钻木取火,很快就点燃了柴火。

他们脱下斗笠与蓑衣挂在火上慢慢烤干,陈生问道:”前面有没有容易埋伏的地方,香炉,我还是觉得咱们应该好好研究研究。“香炉重新打开那张简单绘制的地图,和陈生在地上仔细的看着。

香炉指着上面的一处山口,说道:”咱们现在就在这个位置,再往前面去,有是北山道口,那里有十里多地的平路,但是两边树林茂密,非常容易埋伏,我想他们如果想要伏击咱们的话,这里绝对是一个上佳的位置。“

陈生觉得香炉分析的非常好,想要夸赞一番,但他脸上的笑容很快消失不见,眉头开始紧蹙起来,迅速的背负起地上的长剑,极为无礼的扒开司马大的两个手下走出庙宇,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觉得敌人随时都有可能出现。

庙宇外面的是一片乱糟糟的杉树林,林中一片寂静,只有无穷无尽的春雨啪啦啪啦的拍打着树干,树枝,还有树林中的乱石,一切看起开还是非常的自然,根本没有半点异样,然而越是这样的自然让陈生觉的越会出事。

春风从林中刮来,吹的杉树树枝不断的摇晃,粗糙的树皮发出低啸的呜鸣声,就像幽灵的哭泣,魔鬼的呻吟,陈生聚集着目光往树林深处看去,仔细聆听着每一个音符,似乎听出来最危险的讯号,他大叫一声:“有人。”

树林深处的低吟已经消失不见,一只长长的羽箭随着强弩啵的一声大响疾射了出来,低吟呜鸣,朝着站在庙宇门口的陈生胸膛上射来!陈生拔剑依然不及,将身一侧,那支羽箭直射庙宇中来。

噗的一声闷响,就像一只非常锋利的金属重重扎在木头上一样,那根长长的羽箭射进司马大身边一个下手的胸口,这个满脸胡须略上年纪的大汉右手还抄着大刀左手捂着胸膛,连发出呻吟的机会都没有,匍匐倒在火堆上,将火势压灭。

就在陈生喊出有人的一瞬间,香炉与司马大已经做出了反应,做好了防御敌人的一切准备,而司马大的手下自然功力欠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死掉了。这就是危险时刻,智者与平庸者的真正区别。

陈生已经借此机会已经躲身到了残垣断壁下,香炉一个跃身,也来到了陈生的身旁,他们对视一眼,陈生能明显感觉到香炉的眼神是那样的平静,没有一点惊慌失措的颜色。而司马大与另一个手下已经拔出了兵器,隐藏在庙宇门口,准备随时冲杀出来。

陈生万万没有想到敌人会在这个下雨的傍晚采取行动,更不会想到会在这个破旧的庙宇中受到伏击,本来是在追杀敌人,却遭到了敌人的追杀,这样的事情说起来多多少少有点不大光彩。

“啵啵啵啵……”“啵啵啵啵……”

接连不断的箭矢,像狂风暴雨一般的从密林中射了出来,射向岌岌可危的小庙宇中,小庙宇可怜的连大门,窗户都没有。咄咄咄咄!咄咄咄咄!无数的箭矢设在了庙宇前面的矮墙上,霎那之间,射的像只刺猬的后背。

雨势还没有停,箭矢也没有停,风声也没有停,各种各样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显的现场异常恐怖。陈生埋伏在断垣下,爬伏在乱草堆中,从墙缝中间往外面看去,粗略的计算着敌人大概有六十多人。

他们所使用的武器是最先进的强弓硬弩,训练有素,射击很有规律,这就只能说明是锦衣卫,更确切的说是谷大卯的锦衣卫,这个老狐狸有没有来,是在背后指挥还是亲自坐镇,这样的问题还没有弄清楚。

但陈生非常的清醒,非常的理智,锦衣卫有很好的兵器,现在肯定不会白痴的出来击杀,只有经过一阵猛烈的射箭,让他们各自带伤,锦衣卫才会出来很轻松的应对。这不仅是武力上的较量,更是心智上的较量。

90、真的很好看

咻!的一声响!

一支羽箭疯狂般的伸向距离陈生不到一尺的头顶上,激起无数个灰尘溅在他的脸上,让他感觉一阵生疼,但他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镇定如恒的伏在早已经被雨水打湿的腐草上,犀利的目光穿过缝隙,往外面的大道上看去。

对方没有选择在前方的山道口密林处伏击,也没有选择在晚上伏击,而是在这个大雨滂沱的时候下手,看来这个谷大卯确实是个老狐狸,自己跟他较量还要多留一个心眼,要不,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能想到这里,说明他的领悟又上一个台阶。敌人的羽箭总有减息的时候,现在还不是冲杀的当口,一切都要镇定,他看了一眼香炉的表情,轻声说道:“看来这个老家伙果然知道了咱们的踪迹,还是小心一些为妙啊……“

箭还在冷酷无休止的射出,连一刻也没有停下,不断激射在陈生和香炉潜伏的地方,也不断的射向小庙宇的门口,似乎敌人已经知道他们潜伏的地点与方位,根本不给他们一点出头的机会。

”这些锦衣卫的羽箭都非常厉害,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最佳时间。“他们都没有穿斗笠,也没有披蓑衣,香炉的秀发已经发被雨水打湿,前额与鬓角微黄的发丝一缕缕的粘贴在她的脸上,经过雨水洗礼后的脸蛋像是晶莹剔透的珍珠,真得好看极了。

陈生看着她那被雨水打湿的身子,宽大的白衣紧紧敷在她那娇小微弱的身体上,显得更加凸凹有型,陈生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思想降低,但他的思想确实降低了,有天上跌落到凡尘,真情流露说了一句没有档次的话:”你真的很好看!“

香炉被他的这句话给直接整蒙了,没有回过神来,不知道他那肮脏的思想是从哪里来的,甚至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歪着脑袋,弱弱的问一句,”你说什么?“陈生觉得夸人的话总是好话,但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好像不那样纯粹。

那就不敢第二次说出,只好淡淡的说道:”我是说英雄所见略同。“话还没有说完,咄咄!咄咄咄!一箭跟着一箭的射在他的头顶,把刚才的肮脏思想都吓忘了,敌人的弓箭手果然非常凶猛!

春雨还在下着,没有休止,陈生觉得它根本不是油,真的是水,淋的他们几乎睁不开眼睛,不知道敌人在树林中好不好受,反正自己是不好受。香炉在用衣袖不断的拂拭着脸上的雨水,而陈生却一动不动,任凭雨水在脸上流淌……

天色一点一滴的黑下,忽然听到数声非常惨烈的马鸣声,那是敌人将庙宇门口的五匹骏马射死了,它们猛烈的倒下身子,有的还在泥潭里挣扎,看来这是要全部歼灭的节奏啊。

好,谷大卯,你够狠,把老子的坐骑也毁了,陈生心里边便念叨着,两眼仔细打量着外面的动静。就在此时,只见一个人影从庙宇中快速窜出,手中长剑闪亮,划破夜空,向着树林深处扑去,后面跟着又一个人刀影挥动,嗷嗷大叫也向树林深处疯狂扑去!

紧跟着树林中响起了激烈的交战声,陈生知道那扑上去的是司马帮主与他的手下,他们报仇心切,已经展开了最强最有力的报复行动。陈生还没有动手,他在等待着谷大卯这个老狐狸的出现,擒贼先擒王的道理陈生再清楚不过。

很快杉树林中埋伏的锦衣卫争相恐后的跳了出来,他们都穿着灰色的长衬衫制服,标准的大明王朝的锦衣卫服装,都没有蒙面,也没有必要蒙面,手里挥舞着最上成的绣春刀,钢制做法已经到了一流的水准,这些人像一群树林中的恶狼,向着两人疾速的扑到。

司马帮主展开了最血腥的屠杀,这一路上的所有遭遇所有的仇恨到此时此刻被全部迸发出来,他双手握住利剑,在锦衣卫的人群中胡砍乱杀,他的眼睛血红血红,像是敌人流出来的血一样。

长剑劈去了脑袋,大刀豁开了心腹,鲜血在四处飞溅,敌人一个跟着一个的倒下,有的闷哼一声,有的像死猪一样哼也不哼一声的就倒在地上。春雨在尽情的挥洒,血水在尽情的挥洒,战斗在尽情的挥洒。

渐渐看不见司马帮主那长满胡渣但还很年轻的手下,他已经被很多锦衣卫围困着消灭掉了,像砍烂的肉泥滩死在地上,鲜血和雨水交融在一起,分不清哪些是血哪些是雨,这是他最忠实的手下,要不然明知道是死还要奋力冲杀。

叮叮当当的交战声响彻了整个杉树林!

锦衣卫的数目越来越多,但是最大的头目谷大卯还没有出现,天色越来越黑,雨点越来越大,激战也越来越惨烈。司马大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能很快杀死这些人,陈生大概瞟了一眼交战的现场,不说地上已经被杀死的,现在活蹦乱跳的至少有三十多人。

陈生觉得不能再等,要不司马大根本坚持不了,他看了一眼身边的香炉,说道:“我还没有见过你杀人的样子呢。”他知道香炉的武功也不会太差,让她出马至少可以坚持一下局面。

“我杀人的姿势非常难看,没有你那样潇洒,你可不要笑哟!”香炉借力按了一下陈生的右肩,白色的身影像箭一样窜出,藏在她身上的长剑闪电一样的劈下,顿时杀掉了三个迎上来的锦衣卫。

破落的山神庙前,随着白衣女子香炉的深情加入,已经给这场战斗注入了新鲜血液,目前的决战进入了鏖战阶段,司马大见到香炉姑娘前来相助,心中充满很多感激,但清楚的知道陈生在等什么,所以杀的非常认真。

等了又等,已无需再等,陈生看着凄凉清冷的夜色,大雨刷刷的下着,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看着锦衣卫形成两个阵势,已经将杀人杀到手软的司马帮主与身材单薄的香炉围在战心,刺棱一声的抽出长剑,剑光冲天,长啸一声,向着人群中猛烈杀到。

长剑刺入敌人的心腹,剑锋隔开了敌人的咽喉,热气腾腾的鲜血从锦衣卫的身上洒落,染红了大地上的泥水,染红了整个杉树林。一个跟着一个的锦衣卫倒下,然而一个跟着一个的从树林中涌出来更多的敌人。

陈生的眼眸被雨水洗刷的非常光明,在这漆黑的夜空中闪烁着鹰一样的光芒,双脚站在泥坑里充满了神圣的战斗力,遇着敌人便杀,逢着敌人便砍,像切瓜砍菜一样简单一样熟练,这样的斗争还在持续……

“啵……啵……啵……”黑暗的夜空忽然听见数声闷响,三支羽箭从树林深处射出,很快,真的很快,这样的箭像在一个强弩上发射而来的,但发射的方位又截然不同,如此高超的神箭手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陈生有一种莫名的预感,发射箭的人很可能是大人物,说不定就是老奸巨猾的谷大卯!三只羽箭就像天边的流星,分别射向三个人的心窝,陈生大叫一声:”小心。“铮的一声,挥剑打落射在面前的羽箭,那只羽箭被截成了两半掉在泥地里。

香炉同时也将快要射到的箭打落在草丛中,然而还在激烈奋战的司马大,正好挥剑刺在一个锦衣卫的小腹中,刺的太深还没有用力拔出,噗的一声响,一支羽箭射在了他的心窝上,司马帮主大叫一声,仰面便倒。

倒在泥坑中溅起很多雨水,但没有死,其余的锦衣卫奋力上前,挥起冰冷的绣春刀便要卸下他的头颅,眼看司马大非要命丧敌人之手,寒光闪动,三个将要到达司马大面前的锦衣卫扭动着腰曲,栽倒下去。

此时的陈生箭步上前,抢到司马帮主的身边,迅速将他肥大健硕的身子抱起来扛在肩头,没有回头却丢下一句,”咱们走!“杉树林边停着锦衣卫的骏马,踅身坐上了马背,右手抱着司马大的身子,左手一挥,锋利的匕首斩断马缰。

香炉停下厮杀,在乱军中听到陈生那含有磁性的独特声音,一切都已经明白过来,飞身落在陈生的马背后面,伸出左手揽在陈生的腰间,陈生稀溜溜一声吆喝,骏马马蹄翻飞,向着南方的小路奔去。

大雨还在冰冷的夜晚浇筑着大地,春风也在低声的吟唱,与此同时,在杉树林的深处停靠着一辆马车,那辆马车始终未曾动弹,只是在那马车的前帘上面能清晰的看到三个小孔。当里面坐着的人听到陈生最后一句话时,迅速扳动激活,又从那三个细小的圆孔中发射出一连串的羽箭。

”挡箭!“陈生明锐的耳朵听到后面羽箭破空声音,它跟林中的低吟的风声完全不一样,当他如此的喊叫出来时,听到后面当当当当一连串敲击声,一簇簇的羽箭纷纷掉在地上,跟着后面是一阵混乱的咒骂声……

”给我追!“一个尖锐的声音在马车中响起。

……

……

91、司马大之死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弱,陈生驾驶着马匹往深山老林中窜去,根本不是南下的路径,也根本没有路径,雨水还在打湿着他的双眼,能明显感觉到司马大的呼吸在变弱,而香炉抱着自己的腰却越来越紧,那是因为路实在太难走了。

天上的雨滴不知怎么忽然间变得小了,但还是很有节凑的下着,似乎成了绵绵细雨,只是没有刚才那样大的雨滴。前面的路一片漆黑,只能影影绰绰在黑暗中寻找一点树枝间隙,为了生存,没有路的时候也要开辟一条路出来……

马匹在艰难的走着,脚下忽高忽低,满载着三人跑了大半夜已是筋疲力尽,浑身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已经湿透,忽然马蹄一软,卧倒在了地上,再也站不起来,这种超负荷的运作它自然也吃不消。陈生抱着司马大的身子跳下马背,香炉跟着也跳了下来。

踏着树叶踩着乱石走了大半夜不是路的路,终于摆脱敌人的追赶,树林中寂静如死,那绵绵细雨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也停止了。在一大片空地上陈生停下了泥泞的脚步,香炉将地上的乱石清理干净,铺上厚厚的落叶,她可从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但做起来还是相当的认真。

陈生看着香炉的慢慢墩身,俯下,再墩身,再俯下,显得非常匆忙,片刻之间已经打理出一个类似于地铺的床榻出来。将司马大的身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树叶上,陈生开始寻柴生火,很快就在司马大的身边点燃起一堆野火。

星星火光照耀着司马大那憔悴不堪没有一点血丝的脸,嘴唇显得非常干裂,目光也有些呆滞。那把锋利的羽箭还扎在他的心窝处,没有被拔出,陈生清楚的知道现在不能拔出,那样的话血会狂溢出来。

但箭口周围隐隐有血红,他那陈旧的棉袍已经湿透,静静的看着陈生脸面模糊的轮廓,艰难的开口说道:“你为什么要救我?”陈生差一点脱口而出,“你是我的雇主,我收了你的银子,你的钱可不能白花啊!”但这样的话还是说不口。

司马大缓缓的伸出右手,那如蒲扇大的手掌有些颤抖,轻轻握着陈生洁白娇嫩的小手,陈生感觉到了一阵冰凉,他半蹲着身子依偎在司马大的身畔,轻轻问道:“司马帮主,你还能坚持住吗?”

“我已经不行了,你们就不要管我了……想不到……真的想不到,我会死在这里……”说到这里回头看了一眼香炉,问道:“你真的是香满天的女儿吗?”香炉点点头,说道:“司马伯伯你有什么事情吗?”

“回去告诉你爹,江湖盟主万古楼踏进了中原,要让他小心……今后的中原注定不会平静……我死了也好,就看不到这些纷争了……陈生,我真的挺佩服你的勇气和智谋,你小小年纪我没有看错人!”说到这里,剧烈的咳嗽着。

陈生觉得一个人临死之前不应该说这些话,有些迂腐有些酸,他所关心的是自己有没有钱花,自己会不会穷下去,自己能不能干出一番事业,还能不能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今后能不能讨到老婆,还是一个人就这样过下去,眼前的女孩会不会和自己双宿双飞喜结连理诸如此类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落到手的一万两银子能够花多久,他始终有一种危机感。

尽管这些问题不能跟任何人讲,但这是他的真实想法,也是他的真正需求,没有办法,不现实的问题他觉得会死掉,什么恩怨,什么情仇在他眼中都是屁。陈生陷入了一片遐想,忽然听到司马大问道:“陈生……你能拦住莫邪剑吗?“

关于这个问题陈生确实还没有真正的想过,当然莫邪剑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吸引力,他只是手痒的想报仇,心痒的想身存,他时刻牢记着,也是盘旋在他心头的心结,他是通缉犯,朝廷放不过他,宦官放不过他,想要身存,必须反抗。

想到这里他就觉得不管是不是为了莫邪剑,都要杀掉谷大卯,杀掉白南山,因为他已经没有了退路,退路意味着死亡,当然他不想死亡,那就要勇敢的走下去。林林总总想了这么多,觉得还是有所收获,在自己干枯的思想里终于拧出了智慧的水滴。

理顺自己的思路,他已经下定决心,横竖都是死为什么不拼搏一下呢?至少拼搏一下有希望,不拼搏连希望的机会都没有。把眼前的乱发理在了后面,坚定的看着司马帮主,说道:”我会杀掉谷大卯和白南山的,但不是为了莫邪剑。“

司马大的眼神里有些惊讶,简直不敢相信他说的话,”为什么?“陈生站起身来,天边的树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挂起了数盏星星,咽了一下口水,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它对我真的没有吸引力。“

司马大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使劲的抓住陈生的手,另一只手深深的抓住地上的泥土,陈生感觉自己的手腕被牢牢套住了……直到最后慢慢松懈……他知道司马大已经死了,曾经叱咤中原的一代帮主成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没有掀起一点泡沫,没有掀起一点浪花,就这样消失了,他不知道自己这样渺小的人物会不会像他那样被宦官的滚滚车轮碾压死。此刻他才觉得自己的衣服有些冰凉,他艰难的掰开司马大紧握着自己手腕的手……

他坚信司马大的动机不太纯粹,他一心一意想得到莫邪剑,却在半途上挂掉了,不过挂了也好,自己可以和香炉单独相处了,尽管他觉得自己这样认为有些残忍,有些对不起司马大,但这是真实感受。

陈生为了能对那一万两银子,不能让他的尸体在这荒郊野外让恶狼或者猛虎吃掉,只能辛苦一点,打算找东西挖坑将他的尸首埋掉,但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挖掘的东西,干脆来个”石葬“吧。

搬动大石,慢慢压住司马大的身体,他不敢用力好像他还活着一样,非常小心,很快就堆起小山一样的石堆,还在上面插了柳枝。回头看着香炉,已经是满头大汗,仿佛又下了一场春雨……

这场春雨来的匆匆,走的匆匆,已经彻底不下了,天边的星星探出了头看着树林中的篝火,天还没有亮,荧荧的篝火照着香炉红扑扑的笑脸,显得那样动人,然而此时陈生没有那样想,因为他觉得寒冷了。

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搭在树枝上烤干,当着女孩的面总不能把内衣也脱下吧,只能抱着火烤内衣,再翻过来烤屁股。香炉只是依偎在火堆旁慢慢让衣服烤干,忽然变成两人的世界,一时让陈生有点不习惯。

不习惯慢慢就变成了习惯,这是自然规律,陈生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去看香炉,发现对方也在怔怔的看自己,难道是自己的屁股太美丽把她吸引住了吗?那也不可能露出这样的眼神啊。

“你能杀掉谷大卯吗?”香炉的语气有些怀疑,陈生才知道她这么久没有说话,原来是在纠结这个问题啊。看着她清秀的眉目,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又一个炸弹响起:“就算你能杀掉谷大卯,你能杀掉白南山吗?”

“这样的问题对于我来说确实不好回答,假如我说不能吧,那是一点自信也没有,我说能把你又觉得我在吹大话,干脆还是不说的好。”陈生觉得在这个女孩面前没有必要装逼,装逼装过了头那可不好。

“那你有自信吗?”香炉歪着脑袋问。“我非常喜欢你歪着脑袋的样子,这个样子应该是在家中看着镜子练了很长时间吧,要不为什么这样好看。”陈生拍了拍衣服上快要干了的泥土与枯草说道。

香炉变得有些恼火,带着埋怨的语气道:”你能不能变得严肃一点,现在咱们是在追杀敌人,我不想让你给我献殷勤。”陈生蹲在地上,往火堆中添加了柴火,轻轻问道:“我杀了他们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香炉带着好不掩饰的猜忌之色看着他,想不明白他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是什么用意,“你想要什么,我知道像你这样抠的人绝对会说银子,放心吧,你开个价,我就是你的雇主了,不过你可要听我的话啊。”

陈生笑了笑,显得颇为神秘,把烤干了的衣服重新穿在身上,和香炉并肩坐在火堆旁,说道:“我是喜欢银子,但我的小丫头荷花还替我保管着一万两银子呢,现在怎么说也是有身价的人,再提银子就有点俗。不过做人还是俗一点好,我可不想做赔本的买卖,至于我想要什么到时候杀了他们会告诉你,现在说什么一切还早。“

望着眼前的熊熊大火,香炉和他达成了协议,只要陈生能杀了谷大卯和白南山,陈生所要的东西香炉只要能拿出来就绝不反悔。”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是替父亲报仇吗?“陈生并没有一点男人的快乐,因为他知道前面的路不好走,说不定还要丢性命。

香炉的眼睛有些湿润,她拿出手帕轻轻的擦了擦眼角的泪珠,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想让父亲还像以前一样回到皇宫,重新做他的威武大将军……“

……

……

92、捕猎,吃饭

陈生当然不能保证让他的父亲重新回到皇宫,还要神奇般的坐上威武大将军,他能不能坐上大将军还是一回事呢……随意捡起火堆旁的焦柴,在地上胡乱的划着,此时此刻他们都感到非常疲惫,保持很长一段时间沉默,眼角渐渐合拢,在不知不觉中相互依靠着背睡着了……

春雨过后,大地如洗,蓝蓝的天空上白云朵朵,青山变的更青,绿水变得更绿,暖和的阳光照射着树林,没有了昨晚的厮杀,没有了黑暗和寒冷,一切都变的美好起来,就连树林中的鸟儿也欢快的唱起了歌声。

被强大的太阳光刺激着眼睛,陈生终于缓缓醒了过来,坐着睡了一夜感到浑身发僵,正要站起身来,忽然觉得后面有东西将要倒下,才猛然想起香炉还在身后,差一点让她摔倒,慌忙回转身子,把她单薄的身子拦在怀里。

而对方那胸脯的衣服还没有裹盖严实,陈生立马想到可能是昨天晚上她背对着自己,解开胸脯的纽扣,企图让里面的内衣快速烤干,一时睡着竟然忘了扣上。此刻风光乍泄,已经看到了两个洁白细腻的半球与深深的***。

可以肯定陈生绝对不是故意这样做的,只是随意轻轻的一瞥就进入了他的视线,不想看也不行啊,总不能闭着眼睛当瞎子吧。

经过陈生这样一动弹,惊醒了沉睡中的香炉,她猛然睁开妙目看到躺在陈生的怀里,而陈生的目光也在非常无礼盯着她的眼睛,在往日还从来都没有这样胆大的男孩子敢对自己这样无礼,不管是在将军府还是在京城的每一个角落,她都是大将军的女儿。

既然是大将军的千金谁敢不长眼睛去得罪,甚至有些人巴结还巴结不上呢。但此刻竟然竟遭到了陈生的戏弄,还被他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她睁大眼睛,慌忙捂住自己的胸脯,惊讶的问道:“你……你看到了什么?”

陈生摇摇头,非常平静非常认真的说:“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感觉自己好饿好饿,你饿了吗?”当然他说出这样的话绝对没有一点不正经的神情,而是真的饿了,经过昨天的奋战,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

香炉确定也饿的不行,使劲的点点头。“那好吧,我去给你寻找吃的,你可不要乱跑啊。”说着话扶起躺在怀中软绵绵的香炉,背起长剑,拿着弹弓很快钻到了小树林中。香炉这才回过神来,轻轻的叹了口气,思忖他说的话会不会是真的。

他们的行李与干粮在昨天的战役中丢失了,当然没有吃的,但这些根本难不住陈生,他到树林中打猎去了……没有让香炉一个人在火堆旁等多久,很快就大获而归,捉到一只肥大的野兔。

那只野兔还在叽叽的叫着没有死,睁着红彤彤的眼睛可怜的看着香炉,好像是在求饶。香炉看着可爱的野兔,低声道:“还是放了它吧,看着好可怜!”陈生没有想到杀人还不眨眼睛的女孩此时会对一只野兔发出仁慈之心,心想这样的女孩不好找啊!

“放了这个畜生,咱们就得饿死,你觉得咱们是饿死的好还是杀了它好。”陈生不想给她过多的解释。“我们不能饿死,可也不能杀了它吧……”香炉此时的心肠就像菩萨,不能杀生。

陈生听到这样的话感觉无奈,恨不得说,姑奶奶,发这样的仁慈你还是到将军府去吧,这里不适合你生存。为了打消她放生的念头只好使出杀手锏,“既然这样,我有一个办法,咱们把司马帮主的尸体扒出来吃了吧!”

听到这样恶心的话,香炉浑身上下起了鸡皮疙瘩,十分震惊的说:”你难道真的是白痴,人的尸体你也要吃?“陈生觉得这样的小姐才是天底下最大的白痴,于是不再说话,拿出长剑开肠破肚,剥去皮毛就放在火堆上烧炙。

此时的香炉已经穿戴整齐,恢复到了以往的容貌,轻轻的问道:“你经常打猎吗?”陈生摇摇头,看着她靓丽的样子,说道:“不经常打猎,只是经常讨饭,到时候讨到你们香家大将军的府上可不要不认识啊。”

虽然这是陈生开玩笑的话,但香炉听起来还能勾起了伤心,陈生再也不敢说类似于将军小姐的话,一本正经的问道:”你估计现在谷大卯他们能走到哪里?“香炉这才想到了正事,连忙说道:”我们该上路了!“

”上路也要吃饱肚子啊,难道你想饿死在半道上。“说到这里,已经能味道扑鼻的香气了,他将兔肉取下来,分了半只递给香炉。陈生大口大口的啃着兔肉,说道:”快吃吧,要不然会饿死的!”香炉无奈,只好陪着陈生一起分享着美食。

陈生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放下手中的美食,看着香炉问道:“以前我听说人的武功分为六个境界,是真的吗?”香炉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些,说道:”这个问题只有白痴的人才不知道,当然是空界、玄界、冥界、天界、中界和地界了,你问这个问题干嘛?“

”你想知道我的武功在哪个境界?“陈生毫不掩饰的说。香炉丢下一个骨头,喃喃的说:”你嘛,应该是到了天界?“陈生有点不明白,继续问道:”为什么会是天界?“香炉用手帕擦了擦嘴角,觉得他的问题十分可笑,但还是认真的回答道:”因为传你武技的侯叔叔是在冥界,你觉得你能超过他吗?“

”那倒不能,那你的武功呢?“陈生问道。”原来你拐弯抹角是想知道我的武功啊,好,我告诉你吧,我其实也在天界呢,不过我觉得我还没有你领悟侯叔叔的武功透彻,你是怎样做到的?“

”这个吗?“陈生挠了挠脑袋,”我也不知道。“他不是假不知道而是真的不知道,关于这个问题有一段时间他确实想了很久,为什么会这样,自己一个好端端的人经过他的传授而不去修炼就能有这样高的武技,仿佛当初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身上就带着某种特异功能,或者说是让他有了一定的武技天赋。

“假如我父亲和侯叔叔在这里该有多好,那咱们胜算的几率就大很多!”香炉显得有些失落。陈生知道这是她对自己没有信心的缘故,说什么也没有用,他也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树林中找来那匹歇了一夜精神抖擞的骏马,两人同乘一骑向着北方进发。一路上他们没有太多的交流与沟通,脸上的神情还算淡定,他们清楚知道前面的截杀不是天堂就是地狱,做这样的事情的确充满了凶险。

大明王朝的皇帝还在洛阳的某个妓院花天酒地,根本不知道手下人在谋划着什么事情,采取着什么行动,还过着他醉生梦死般的生活,天底下的百姓也都熙熙攘攘,根本没有人知道也根本没有人理会这样的正邪博弈。

决定太多人命运的其实是一少部分人,甚至是几个人,他们在背地里默默控制着,坚持着,直到最后的土崩瓦解,一切真相付出了水面之后才会被世人知晓。就像当初香满天和很多将军的命运一样,在无声无息中瞬间崩塌,妻离子散。

平凡的人们看不到其中的暗流涌动,更加看不透复杂多变的政治风云,他们就像墙头上的草,风往那边吹他们就往那边倒,根本不理会其中的黑白是非,他们所关心的是今年地里有没有好收成,街市上的菜贵不贵这些切身利益问题,所以他们是睁着眼睛的瞎子。

世间显得那样孤独,仿佛一切都停滞了,只有一匹骏马载着两个瘦弱的身子在沧桑的古道上前进,更加孤单的是陈生的心,更加冰冷的也是陈生的心,他非常难过现在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不杀人自己就会死,杀别人自己会不会死?

穿越过来的激动与美梦相互交织着,感觉自己已经失去最童真的心,他多么希望就这样载着香炉逃到没有人烟的地方,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但是他不能……他也想这样的道路永远没有尽头,他们就可以这样永久奔驰了……

能明显感觉到脖颈后面吹气若兰的呼吸,还有紧贴自己后背的体温,他左手牵着马缰,右手使劲的拍打着马背,翻山越岭,疯狂的追赶着敌人。他要杀了谷大卯,尽管谷大卯没有在他的死亡名单上,但他是尚可行的手下,这样的人不能不杀。

当想到尚可行这个人时,他消瘦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是他派出万古楼屠杀了福利山庄,消灭自己的家园,还通缉他成了像香满天一样的通缉犯,让他无处藏身,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别逼的。

他没有选择,好像一切都被上天安排好了,来到陌生的世界不知不觉卷入这样的大案漩涡,宦官当道,东厂嚣张的年代怎能不催生出酒色皇帝,这样的局面这样的困境一定会有新的突破,想到这里,他的眼睛有了一抹潮红,隐隐看到前面的不远处就是谷大卯的军队……

……

……

93、谷大人

越往北边走天气越寒冷,这里好像没有春天的脚步,有的只是无尽的北风从乱树林中刮过,吹打着锦衣卫如铁的面孔。这样的脸孔经过京城风吹雨打与黄沙扑面的长久历练变的坚硬无比,但遇到陈生这样的刺客还是折伤了不少好手。

并且能在自己严密监视之下顺利逃走,直到现在寻找不到下落,那就只能说明一点这个小子不简单。看来江湖上的传说一定有他们的道理,当初他和尚可行交锋,虽然不是尚可行的对手,但最后能将尚可行逼下悬崖,也是他的本事。

自从上一次在小庙前的搏杀之后,车厢中贵人的脸上始终难见笑容,甚至说愁眉不展。他统计了一下人数,在小庙前的搏杀损伤了三十六人,还剩下五十二人。自己的锦衣卫是天底下最凶猛的侍卫,但在这些人面前一文不值,这就是他愁眉不展的理由。

在接下来的行进中还会出现什么意外谁也预料不到,所以他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他感觉遇到了最强大的敌人,也认识那个小女孩,她正是朝廷捉拿的香炉,至于香满天和侯慕白有没有来,他不知道。

……

……

所以在小树林中,他没有出现,他在等着后面的敌人,然而香满天没有出现,这让他隐隐感到不安,难道是他没有来,不应该啊,他的女儿都来了,他为什么不来?至于陈生与香炉两人他还不是太上心。

香满天的本事他当然知道,当初在皇宫中的时候处处受他压制,如今好不容易将他们治罪,连同他的同党与羽翼一并铲除,没想到能让他脱逃,真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想到这里的谷大卯掀开了车帘,向外面烟雾蒙蒙的山道上望去。

我来个天,这是越走越危险了,他已经派人到前面给乌龙镖局白南山捎去了信息,让他派出快马先赶赴皇宫报信,让汪大人派出铁骑前来接应,他非常清楚的知道莫邪剑是汪大人梦寐以求想到得到的宝物,这次尚大人来到中原,虽然暂时没有寻找到香满天的消息,但能如愿以偿的弄到莫邪剑也是他大大的功劳。

将功折罪,所以汪大人肯定不会生气,就是这次他掉下悬崖成了残废依然是汪大人的左膀右臂,小皇帝身边的红人,想到这里,谷大人那是羡慕嫉妒恨,自己也曾立下汗马功劳,这个小小年纪的尚可行竟然能爬在自己的头上,派遣自己时就像孩童一样无礼。

想想都生气,但也无可奈何,这都是汪大人的安排,他究竟有什么目的谁知道呢,现在他一人独大,手握重权,皇宫就跟他家似的,但他始终想不明的是皇宫中肯定还有他怕的人,或者是他顾及的事情。

他总不可能专权当皇帝吧,那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怎么想都不明白,干脆不想了,左手随意的拨弄着佛珠,右手紧紧的握着剑柄,警惕的看着外面风吹草动,然而行走了大半日都太平无事,根本没有遇到危险。

这让他的心里更加发毛,陈生小子究竟会在哪里,什么时候出现,这个念头不断的在他心里面盘旋。林风吹来刮得锦衣卫大衣咧咧作响,他的眼皮不断跳动,那将预示着不好的兆头,他下定决心无论采取什么办法都要干掉这小子,自己是最后一道防线,要守住。

如果莫邪剑有失,他这个锦衣卫副统帅的位置估计是做不成了,不但做不成甚至还有生命之虞,想到这里狠狠的咬着嘴唇,使劲的捻着佛珠,不一刻功夫,右手上的上成玛瑙佛珠像齑粉一样被捻的粉碎,粉末在车厢中飘落……

日光斜照树林,透过枝叶的细缝落在大地上。香炉在马背后面仔细研究着地图告诉陈生从哪里走更加捷径,马蹄行走如飞的向前奔驰,陈生眼角被风吹出了泪水又慢慢风干,他坚定的眼神目视前方,心里平静如水。

“再往前面去就是老虎口,咱们在这里给他们突袭!”香炉收住地图塞在怀里,伸开双手紧紧的抱着陈生,这,这是什么意思,我可不想占你的便宜啊,还往身上粘,陈生能感觉到有两个软绵绵的东西挤压着后背,心里面有说不出的舒服。

难道大明王朝的女子都是这样开放吗,还是没有见过我这样英俊潇洒的男生,就连大将军家的千金也把持不住,很快他就觉得那是自作多情,香炉只是感觉到了冷才紧紧抱住他的。

不管怎么说现在都不是调情的时候,更加不是说”我爱你“的时候,而是杀人的时候,流血的时候,这个你不杀了别人就被别人杀的年头还怎么谈情说爱啊,什么时候可以安安静静的抱着美女过上平静的生活,那是他的美梦。

就像才来到这个世界,抱着美丽动人的荷花一样,而那样的岁月总是稍纵即逝,就像是梦,昨天的梦,过去的梦,这些甜蜜这些往事只能回味,能不能杀了敌人,能不能杀了谷大卯与白南山,他不知道,但他有自信。

他的自信来自于智慧,较量的并不是武功的高低而是综合素质的评判,战斗力、爆发力、聪明、睿智,想到这里,他的嘴角掠过了一丝笑意,心里有了一丝底气,望着前面的高山,快要到了老虎口,他的心跳开始加速。

可爱的香炉预测谷大卯现在走到了老虎口,这样的预测很快得到证实,矫健的骏马已经追上锦衣卫的大军,就在前面的不远处,此地也正是地图上的老虎口,两边都是巍巍高山,中间的过道就像老虎的嘴巴一样大张着。

锦衣卫听到后面的马蹄声响都停下脚步,同时那辆马车也缓缓停了下来,调转马头摆开了阵势。只听到锦衣卫中有人喊道:”预备——“声音未落,锦衣卫的强弓硬弩同时扣上羽箭,发出咯吱咯吱的拉箭声,一个个满月般的弓弩瞄准即将来到的马匹,只要一声令下能将他们的马匹射成刺猬不可。

”于——“的一声,陈生拉住马缰,那马歪着脑袋啊嗤啊嗤的两声大叫人立起来,多亏香炉抱的陈生紧,要不然非要摔下马背不可。

”小子,你还挺快的吗,竟然追上来了!”车厢中传来了苍老如刀的声音,正是谷大卯,他没有掀开车帘,而是通过中间的孔洞望了出去,看到坐在骏马上身材消瘦面目冷峻的陈生,这是他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望着他,比榜文画像上的人还白净了些。

不敢相信这样的小子竟然能干出震惊中原,牵动天下的大事,杀了那么多人,沾了那么多血腥,还神出鬼没连朝廷也调出不出来出身何处的少年,竟然像个白白净净的小书生,真是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况且这一路上想到在那个破旧的小庙前陈生的拔剑姿势,出招方位,都是那样的熟练老道,真的看不出会是一个乳臭未干二十左右的少年,有这样的修为,这样的火候真的不是他这个年龄阶段能领悟出来的境界。

粗略估计这个小子的武功是在天界上下,能进入这个层次的人至少要到中年以上,除非是有很好的天赋,这么说,难道他是一个武功天才?

看到锦衣卫的强弓硬弩很有顺序的快速摆开,做着欲要射击的姿势,但陈生的脸上没有一点惊恐之意,显得那样安定冷静,而他后面的香炉同样没有惧怕之色,淡淡的看着陈生后背,不知道他会说些什么。

”不错,谷大人,但我觉得你们也走的不慢啊,要不然怎么会让你们逃到这里!“陈生看着马车的车厢,还不知道谷大卯这个老狐狸长的什么模样,在他的印象中猜测是个奸诈无比的大太监。

然而好像马车里的人并不想跟他多说废话,直接上来询问他身份,”你就是陈生吗?“语气显得颇为惊讶。陈生觉得他这样无礼的问话是对自己的下属颐指气使惯了,才会发出这样的语调,听起来就让人很不愉快。

但陈生一点也不生气,显得还非常大度,“你猜的不错,我就是陈生。“谷大卯听到这句话,脸上掠过一丝异样神色,他果然是陈生。”奉皇上旨意,我要到皇宫中去办事,你为什么要跟着我?“谷大卯要把皇上拉出来垫背。

陈生轻笑一声,”难道你不知道我是朝廷的通缉犯吗?那咱们就是仇人,我天生就喜欢追杀仇人!“谷大卯想不到这样的少年竟然会说出如此戾气的话,”很好,我们也正要捉拿你这个白痴小子,想不到这么快就出现了,还带着香满天的女儿是不是?”

香炉最恨的人就是这些宦官,她还清晰的记得当初还是谷大卯伙同左世襄带领着锦衣卫到自己的家中搜捕,他还顺手杀了看门的家丁李大爷,当时香炉也在场,只是她吓得不敢说话,眼睁睁的看着家中被洗劫一空。

此刻再一次听到谷大卯尖细如刀的声音,浑身打一个寒颤,说道:“谷大人,你还记得我吗?当初是你抄了我家的!现在我要报仇!”谷大卯听到这样的声音,仰天哈哈大笑起来,仿佛整个车厢都在颤抖,整个树林都在颤抖,像是听到非常可笑的话,“原来你真的是香满天的女儿小香炉,那好得很,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

……

94、飞扬的血线

他的笑声还没有落地,就听到了陈生的言语,声音不是很大,但富有磁性,恰好能掩盖住这无比轻蔑的笑声,能让每一个锦衣卫都听清楚,“谷大人,你可不要高兴的太早,今天谁先死还不知道呢?”

谷大卯的笑声蓦然中断,眼神像电一样的从窗帘隙缝中射了出来,瞪着陈生平静如恒的脸色,问道:”陈生,你到底是什么身份,竟敢跟皇上作对,是香满天暗地里培养起来的高手,还是外蒙异族的势力代表?“

陈生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自己是外蒙势力的代表,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肯定他们见自己的长相跟说话的声音不像中原人,就怀疑是其他少数民族的反派势力,跟香满天有勾结,这也不奇怪,谁让五百年后人生长的如此个性。

”这个你不用管,他和我爹爹没有关系。“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香炉已经插了一句,她想极力排除陈生和自己父亲的关系,以减少对陈生的更大伤害。

”哦,和你爹爹没有关系,那和你一定有关系,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背着父亲在外面勾引野男人……“谷大卯的话还没有说话,已经把香炉气的浑身发抖,脸面也羞得通红,大声呵斥道:”你……“

已经被陈生拦住了,”不要和这样的女人对骂,他心里有点变态,咱们是骂不过他的,你说是不是。“身为太监的人最害怕别人说自己不是男人,而这个小子当着这么多锦衣卫的面竟然称呼自己是女人。

刷的一下,谷大卯的脸色突变,噗噗噗,三声响,一连串的羽箭从车厢中激射而出,朝着陈生的坐骑射去,好家伙,又来这招。两个飘动的身影同时跃起,紧跟着后面听到数不清的羽箭同时射到。

他们的坐骑没有鸣叫,因为已经鸣叫不出来,成了刺猬般的形状站在那里,各个箭口都流出了血液,看着非常残忍,四肢一软卧倒在地。与此同时陈生的剑在鞘中鸣叫,紧跟着冲天而起,剑柄已经握在他的手里。

”你拦住锦衣卫,我去杀他!“

此时的陈生已经顾不得多想,他那锋利的剑芒发出铮嗡的鸣叫,向着车厢中的谷大卯刺到,四周的锦衣卫看到强弓硬弩没有伤害到他们,想要再发射已经来不及,陈生的剑芒快速飞来刺激着他们的眼睛。

”保护谷大人!“

随着这样的一声喊叫,纷纷拔出绣春刀,发出接二连三的金属摩擦声,五十多个锦衣卫同时亮出武器,显得尤为壮观,他们很有次序的分作三层,最里层的保护着谷大卯的车厢不受伤害,其余的外面两层锦衣卫已经杀向了个子瘦弱,身轻如燕的香炉。

然而他们最里面的那层锦衣卫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他们只是在底下护卫着车厢,而陈生的剑芒是从高出飞来的,并且非常迅速,快的就像闪电,似乎要一剑击毁华丽的车厢,杀掉武功高强的谷大卯。

这样的剑的确令人害怕,至少令这些锦衣卫感到害怕,这样的气场很少见,一上来就要进入高潮阶段,给锦衣卫带来很大的震慑,他们就像找不到头绪的蚂蚁抬头看着陈生这样的一剑,不禁都为车厢中的谷大人担忧起来。

”噗!“的一声巨响,震得整个树林都在哗哗颤抖,树枝上干枯的叶子纷纷凋零,紧跟着是地上的落叶哗的一声冲天而起,装饰豪华的车厢被炸成粉碎,一些锋利的木制碎片四处疾飞,甚至有的扎在靠近车厢锦衣卫的胸膛上,脸上,脖颈上,哇哇大叫着后退。

场面顿时乱成了一片,但是陈生的剑芒根本没有停,朝着还坐在破破烂烂的车厢中纹丝不动的谷大卯胸膛上刺到,微风吹拂着陈生凌乱的发髻,整个向后面漂浮着,他的脸上几乎没有表情。

此时听见铮的一声大响,谷大卯怒目圆睁,眉毛倒竖,右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带着花纹的宽刀,宽刀上泛着绿光,像是一个蓝色的宝石,不错,刀背上确实镶着无数颗蓝色的宝石,深入刀面,进出刀鞘根本摩擦不到。

陈生的这一剑刺在了谷大卯的刀面上,呲——的一声滑倒了刀面尽头,剑面纷飞朝着谷大卯的脖颈劈去!谷大卯跃身而起,长刀横扫,铮铮铮的连声大响,长剑的光芒与绿刀的绿光相互交映在一起。

此刻的锦衣卫与香炉根本来不及打斗,他们怔怔的看着陈生和谷大卯的决杀,香炉杀了一个锦衣卫,左手捏着剑诀,右手持着长剑站立在风中,看着陈生是怎样杀谷大卯的。而锦衣卫想要帮助谷大卯,但武功根本不是在一个档次,他们只有站着看的份。

哪怕是有强弓硬弩在手,他们也投鼠忌器不敢再射,但他们手中仗着绣春刀,时时刻刻瞅着时机,对陈生发出攻击。然而狡猾的谷大卯知道他们有两个高手,至少要保持自己的体力不能外泄太多,要不然根本没有底牌拿出来赢面。

铮的一声,他趁机后退一步,站在锦衣卫的人群中,此刻已经与陈生角斗了数十刀法。虽然不惧他但也没有落到便宜,觉得这个少年的确有他的与众不同之处,那就先消耗他的体力吧,至于手下的锦衣卫死多少,能留多少,他都不珍惜。

他要储存体力,到最后把陈生杀死,要不然今天的局面很玄,那就先让这些锦衣卫做牺牲品吧!把刀一挥,手下的锦衣卫纷纷抢上,无数柄绣春刀向着陈生瘦小可怜的身躯上砍来,就是你陈生武功再好,也要一个一个的搏杀。

到时候一定能够折损他的内耗,想要杀死他,岂不是件非常容易的事情,想到这里嘴角上绽出一抹微笑,冷冷的看着他们相互的砍杀,眉头竟然越皱越紧,因为陈生的剑法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甚至到了恐怖的地步。

陈生双手握住长剑,站立在锦衣卫的中间,快要落山的夕阳映照在他的脸上,照射着他的眼角,冷静、睿智、坚强、在他的举手投足间被一点一滴呈现出来,不错,他就是这样的有为少年。

香炉并没有出招,她站在陈生的身后要给他做后盾,这些他们事前并没有商量,也无需商量,她就知道应该怎么做,这样的女孩陈生最喜欢,也最放心,因为她非常理智,非常聪慧,没有理由不喜欢。

眼角的余光静静看着每一柄锋利的绣春刀从各个方位狂风骤雨般的砍来,风声呼啸,刀声争鸣,陈生的长剑铮嗡一声响,就像快速惊醒的蛇信,突然窜出,分别咬向不同方位攻来的敌人,剑尖划破肚肠、剑锋斩向咽喉,凌乱的血滴随着他每一剑划出的弧线到处飞扬,像是一个唱戏的小生在舞台上挥洒着红白相间的花枪。

而他身边的锦衣卫却在一个一个的快速倒下,有的捂住脖子,鲜血从他手指缝中狂溢,有的站在那里失去了半个肩膀,还有的抱着胸口直挺挺的倒下,根本看不见伤到了哪里,但都是剑剑致命……

疯狂的绞杀,已经杀死了一大半锦衣卫,陈生静静的站立在浴血奋战的中心位置,他确定这样的位置杀敌人是上上之选,双手用力的握住长剑,他的长剑上依然闪烁着光芒,还是那样的耀眼,其余的人都有了一丝胆怯,毕竟亲眼目睹了这样凶猛的少年,就像魔鬼一样的存在,令人不寒而栗。

林风吹来,掀起他的衣角,吹起他的衣袂,理顺着他的发丝,他依然用犀利的眼神环顾着四周的锦衣卫。这种等待未来未知的危险恐惧,让现场的气氛骤然变得压抑许多,没有一个人开口,更没有一个人说话,好像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就连树林中的鸟叫声也荡然无存了,它们被适才激烈的厮杀声、刀锋碰撞声吓走了。谷大卯的眼角不断的跳动着,并且还是左眼角,他知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虽然他不稀罕银子,但这样的狂跳肯定是一件喜事,他卯足了气力等待着厮杀。

身材不高的香炉平静如初的站在离陈生不是很远的地方,看着面前的激烈搏杀,显得非常冷漠,地上隐隐有断肢有鲜血、有死尸、有头颅、而她却像没有看到,似乎想起当年全家人匍匐刑场的惨烈形状。

谷大卯还没有打算出手,他想看清楚陈生的招法中到底蕴含着怎样的力道,竟然能挥洒出这样恐怖至极的招式,他在思索着每一个步骤应该用怎样的办法对付能迅速的击败对方,这样的盘算也是很好的应对方案。

毕竟他和陈生不熟,没有交过手,甚至到现在他的身份是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冒出来的白痴少年却有着如此高超的身手,不是他谷大卯亲眼见到根本不会相信,此时他握刀的右手在风中有了一些颤抖。

第二轮的搏杀即将上演,沉闷的空气中蓦然多出了不安分的味道,陈生能明显嗅出!

……

……

95、天赋,一切都是天赋

金乌低垂,凉风瑟瑟,一道道雪亮的绣春刀迎着最后一抹曙光砍向陈生,一个砍向他的后背,一个劈向他的肩膀,还有一个竟然向着他的脖颈上挥来,他们并不感觉到害怕,效忠自己的主人永远是他们的使命,哪怕是拿出自己年轻的生命,血就是用来挥洒的!

陈生的目光徒然凝聚,同时他的两道剑眉像蚕一样缩起身子,对各处传来的刀声已经辨别出了具体的位置,右手中的长剑如同还没有饮够鲜血的可怕幽灵,敏锐的嗅着每一个靠近的目标。

老虎口又响起了激烈的残杀声,风声,争鸣声,刀剑相交声,谷大卯还是冷静的看着眼前的清晰画面,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而又神秘的微笑,似乎拿下这个小子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他并不感到慌张。

晚风吹拂,陈生那幽灵般的长剑在锦衣卫中横扫而入,三名抢上来的锦衣卫下意识里感到莫名紧张,握着一片雪亮绣春刀的手微微有些发僵,但还是义无反顾的扑上,哪怕是与他同归于尽也面不改色。

香炉能感觉到陈生平静专注神情下隐藏的潜在凶险,寒光闪动,争鸣声起,快速游动的剑芒上扫而去,铮的一声响,打在对方的来刀上,那股余势不尽的剑力并没有停止,而是惯性的直穿他的咽喉,鲜血狂撒如洪!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左肩微低,回剑而抹,他那锋利的剑锋已经划破这名锦衣卫的肚皮,而后面的那一刀在他头顶劈落时已经被他巧妙的躲开,对方的这一刀竟然直接斩在划破肚皮锦衣卫的肩头。

咔嚓一声,深入骨髓,陈生能清楚的听到砍碎肩膀骨的清脆声音,那人大叫一声仰天便倒,而这名锦衣卫的长刀还没有来得及拔出,陈生那可怕如霜的剑芒如同鬼厉一般的回转刺入他的胸膛……

……

……

无情的鲜血染红了大地上的每一片落叶,同时也染红了老虎口的山道……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去了,漆黑的夜空中终于升起了一片月亮,还有点点的星光,山道口也终于燃起了野火,野火的光芒照耀着惨烈的现场……

……

……

多么勇敢的锦衣卫!多么忠诚的锦衣卫!不错,这样坚韧不拔的勇气令陈生感到由衷的佩服,但他们只是权贵们的棋子,更是权贵们的鹰犬,那就要誓死不渝的效忠领导,这是他们的使命,他们在正邪的博弈只能充当无谓可怜的牺牲品!

陈生看着还剩下十数人的锦衣卫,他们依然没有半点后退的意思而是围捕的更紧,就像没有得到食物的苍狼依然不会放弃美好的猎物,此时陈生白色的长袍上染满了斑斑累累的血迹,他剑上的血腥还没有褪去,那瘦小鬼魅一般的身影已经跃入了锦衣卫的中间。

白色棉袍上被烈火灼燃的衣角,在夜空古道的树林旁划出完美而微弱的火线,那把嗡嗡直响的长剑划破夜空,迅速无论的朝着一个个锦衣卫的身上劈去,他那冷静坚定的目光就像深海里的精灵没有变过。

嗤嗤嗤嗤一连串利剑划破皮肉的声音,每一剑都穿在锦衣卫的胸膛里,肩膀上,胁骨间……鲜血、皮肉、骨头、肢体在一个非常狭小的空间里缤纷呈现……根本没有给剩余这些锦衣卫一丝还手出刀的机会……血在长流……

……

……

……当他落下最后一道的剑光时,不知道劈在那人的什么隐秘部位,那人面色痛苦的扭曲着身子径直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弹……此时的陈生站在香炉的身畔,任凭晚风无情的吹拂……而香炉还是一如既往的看着他那潇洒沉静的杀人姿势……

……

……

杀人就要杀的干净,杀人就要杀的干脆,从来都不拖泥带水。他恨这些人,更恨这些宦官,是他们挑拨离间皇上的跟大臣之间的微妙关系,也是他们游走在政治与人性的杠杆上。他对这段历史的了解不可谓不深,他想接近皇上,想接近事情的真相了。

莫名穿越到这里,不知不觉成了朝廷的通缉要犯,还遭到了多方面的追杀,面对这些不公平的待遇……促使他有了自己的理想与抱负,美女金钱权力统统要有,坏人仇人宦官统统要踩在脚下……踏着他们的骨头前进站在他们的肩膀上才能做人……

……

……

陈生没有说话,也无需说话,他的一切行动就是很好的证明。明月朗朗,野火灿灿。相互交辉的光芒映照着他消瘦冷峻的面颊,显得那样梦幻而不真实,这样的场景如果不是真实见到香炉也不敢相信他那瘦弱的身体里面隐藏有如此强大的凝聚力与爆发力。

没有强大的心脏与坚定不拔的意志怎么也不会做到如此漂亮的境界,经过短时间奋力而又残酷的搏杀,五十名身手矫健的锦衣卫竟然全部死在了陈生的剑下,这样到达白热化的战斗深深震惊着香炉那小小的心灵。

站在小树林下满脸阴沉的谷大卯根本没有给陈生一点喘息的机会,他要在这个重要的时刻杀死他,给自己惨死的锦衣卫报仇,也要给自己留下最后一条生路,争鸣一声震天价响,绿色的刀光如同沉睡的雄狮带着无尽的爆发力直劈陈生的脑门。

顿时夹杂着无数的落叶跟数不清的沙砾同时扑到,这样的威力的确很少见到。陈生默默看着谷大卯面色红润的脸颊还有他冷漠的目光,深刻能感受到那股震慑的力道,要想杀死他,必须利用聪明与才智,想到这里,陈生并没有一点畏惧,甚至连一点警惕都没有。

他的眼神中掠过一道异样的光芒,放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整个世界都在缩小,只有他和这个即将展开搏斗的谷大卯,眉毛微蹙,神情专注,用力握剑,谨慎小心,直勾勾的盯着谷大卯手中飞来的绿光。

似一道淡绿色的流影,实为迅速之极的刀光,划破沉寂的天空剥开沉闷的空气,陈生觉得是在向着他的眼瞳中飘来,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这样的刀锋是要置人于死地。

“咔——”

“嗞——”

手中的剑芒与来到的刀光相交,发出相互拖拉的声音,此时的两人相离着最近的距离,陈生能明显的感觉到对方的戾气,看着他红彤彤的双眸中燃烧着剧烈的仇恨。

“你到底是谁?”

“陈生!”

“我是问你的身份?”

“杀手!”

“杀谁?”

“杀你!”

紧接着是一段激烈的刀剑相交声,撕破沉睡的山林,撕破沉睡的老虎口,两件兵器相互碰撞出来的光芒就像天上的寒星闪闪飘动。谷大卯以为陈生经过一个下午的搏杀,说什么也会耗尽很多体力,应该非常容易的战胜他。

可万万没有想到他就像是一个战神般拥有无穷无尽爆发力,不要说他的剑法会渐渐沉寂,反而是越来越勇,越斗越有精神,这样的毅力真的少见,他是在坚持硬撑,还是真的有这样好的持久力,实在令谷大卯感到不解。

他长大的刀光就像劈柴砍树那样的不断挥舞,不断的砍向比自己矮着很多,还十分瘦小的身躯,企图在很短的时间内一鼓作气将他砍为肉饼,但无论他怎样下手,无论多么凶险的刀法都能被陈生轻松的化解。

香炉看着谷大卯一刀接着一刀的猛烈斫下,非要将陈生的脑袋瓜子破开两半,手中紧紧握住剑柄,想要抢上,但他知道陈生的脾气,他不喜欢自己在专注搏杀的时候有别人掺和,也不喜欢任何人的帮助取的胜利,他就是这样的执拗。

那只有静静的看着吧,但每一次都能看到陈生巧妙的破解方法,这样的方法创意而又充满新颖,不要说她没有见过,就是想也想不到陈生是怎么找到技巧的,灵动如蛇的剑芒总是能轻轻松松的化解开沉重凶狠的刀锋。

但看着陈生的时候,他的每一次出剑就像小孩子过家家那样简单任性,香炉觉得他不是平凡人,真的不是平凡人,是神,是战神!确实,陈生也这样认为,自己终将成为一个不平凡的平凡人!

其实很简单,身为二十一世纪的陈生,只要领悟了侯慕白传授的任何一招剑法,他都能灵活运用,不会那样的死板拘泥,举一反三,甚至有些点的东西,他还能补充到线,延伸到面,信手拈来,任自己挥洒。

他觉得自己天生就有这方面的天赋,就像正常人吃饭睡觉一样简单,更像上辈子写文章做诗词一样的烂熟,天赋,一切都是天赋!这样的看似微不足道的功力,竟然深深的震撼住了谷大卯……

……

……

他不知道这样的少年是从哪里学到的竟然绝技,甚至还问道:

“你是从哪里学到的武功?”

“偷学的!”

“跟着谁?”

“当然是跟着谷大人你啊!”

谷大卯听到他这样的调戏,无法遏制的怒气冲天而起,长刀霍霍砍向他的肩膀,”我要杀了你这个满嘴胡说的小子!“

”我没有胡说,你在练习莫邪剑法的时候,我偷偷学的!但是没有学全,要来你这里借走瞧瞧!”

……

……

上架感感言

明天中午十二点上架,现在是晚上十二点。

经历了大半年的存稿和上传,中间所发生的事情太多,一言难尽。现在终于迎来了上架,本来是不想写感言的,觉得有些酸,但是都写了,我也不能落伍。

听说武侠和玄幻都是一百多万字以后才能看出来成绩究竟如何,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没有人告诉我。我只想说的是,现在的剧情已经拉开,后面的故事会更加精彩,绝对不会辜负大家的期待,红烧肉在这里欢迎大家的订阅和支持。有了这些,才是我继续写下去的动力,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

明天上架后,我会一次性的五章送上,客气的话不说。

再一次感谢你们的,订阅!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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