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明星从龙套开始》 第001章 离别 杨严打开面前的老式黑白电视机。 拍了拍顶座，又调整了电视机右手边的锅盖天线，很满意地看到电视屏幕上有了清晰的画面。 电视机很袖珍，约莫只有脑袋大小，可以把它捧在手上把玩。 没错，就是把玩。 这也算是杨严的一个特殊爱好，喜欢收集各式各样的小型家用电器。 比如说小冰箱、小收音机、小电风扇。 各式各样的只要是带电的都行。 他一般情况下都是在回收旧电器的二手店里淘旧货，对他而言这和捡漏没什么区别，这让他有一种另类的成就感。 刚打算拿半湿的软布对他的收藏品进行日常的擦拭工作，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叹了口气。 不用仔细想，他就知道是谁。 “小爽，不是都说了，门白天不锁的。” “那我也不能进来啊，谁知道你一大男人整天不出门藏家里做什么呢，那我要是不小心撞上点什么，再把你给影响了，多不好啊。” 杨严有点无语，又不知道该不该反驳对方，因为他总是说不过她的。 只好道： “你直接进来吧，我刚刚才下了剧组，回家没几分钟。” 季爽推开门，“呦，那说明我赶巧啊，有缘分。 不是我说，我俩确实有缘，我这刚刚大二结束，第一次暑假出来跑个龙套，怎么就遇见你了呢，真是缘分啊。” 她凑过来，问： “你说是不是？我这么美，你一小瘪三能遇着我这么好一姑娘，是不是撞大运了？” “嘿，我说你自夸就自夸啊，别一褒一贬的！把你自己说的跟个天仙似的，把我说到地底下去还给裹层泥，不带你这样的啊。” 季爽斜了一眼杨严，把手上还没来得及放下的塑料袋扔到他怀里。 “能不能有点眼力见。 我进来这么久了也不见你倒杯水给我喝，这也就算了，你还让我提了这么久的东西。” “嗬，真重，袋子里什么啊。” 杨严刚问完就看到她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指着他怀里的那袋东西说： “你自己看，你仔细看看。” 听话打开袋子，瞄了一眼：“啧，可以啊，有虾有鱼还有兔子肉的，发了？” 季爽昂着头，睨他一眼， “你就说我是不是小仙女吧。” 看她那样子如果自己不承认她那称号，估计是要把食物全给抢走，好汉不吃眼前亏，杨严决定为了美食认怂。 “小仙女不是你是谁，只有你了，也只有你配当小仙女。” 把椅子扯过来让她坐下。 季爽坐下问他：“你应该叫我什么？” 季爽是是那种很有灵性的长相，五官很精致，阳台就在她后面，逆着光更显轮廓清晰，确实有点小仙女的意思。 见她还是不依不饶，杨严好笑道：“小仙女，小仙女，小仙女，行了吧。” 季爽这才笑了。 开心道：“行吧，我去热菜，你收拾桌子去，把你那一群老古董全搬你床上去。” 小心地搬好他那堆“宝贝”，杨严往阳台的“小厨房”走去。说是厨房，其实不过是搭了个天然气灶。 他平时也不开火，都是吃外卖。 高三毕业后，就到横店做群演，现在已经是第三年，他每月到手的工资平均四千五，基本上都是交房租、买外卖花掉的。 看季爽颠勺有模有样的，就是感觉铁锅还是有点重了，天气也热，她的头上冒着一滴滴汗珠。 回身开了罐啤酒， “喝点，还是你上次带的，常温，特意没给你冰镇。” “切，灌我酒呢，女孩子喝酒不好的，好吧。” 无语。 谁还不知道谁呢，平日里到底是谁灌谁酒，心里没点数？ “噢，你喝不喝吧，我这只有酒。” 季爽横了他一眼， “我这做菜呢，怎么喝？净瞎捣乱，大老爷们就不该进厨房。” “得得得，祖宗唉，你不就是不想动手吗，懒死你得了，我举着，你喝好吧。” 翻了个白眼，季爽凑过去喝了口啤酒，才哼了声说道：“说谁懒呢？现在是谁在给你做饭？你这还没喝水呢，就把挖井人给忘了，做人不地道。” 季爽做事情很利落，三下五除二就把菜给热好了。 她也不怎么能做大菜，所以买的都是熟食，正下酒。 又炒了盘绿的兰花菜，端上桌，全部摆好。 “四个菜，齐活。” 季爽把酒从冰箱里拎出来，”咱们今天以酒代汤，放点枸杞，喝个养生酒。” 杨严静了静。 拿了罐酒，打开放了三颗枸杞进去，喝了口： “冰的。” 她也喝了口，被凉得“嘶”的一声：“没事，总不可能永远喝温酒吧，又不是古代，青梅煮酒呢你以为。” “今天，你摆的这是什么局呢？” 杨严想了下，还是挑明了说： “送别宴啊？” “嗯。” 季爽点头，就没再把头抬起来看他，“你就不能做个看破不说破的人吗？让我待会潇洒离去，等上了火车再给你打电话多好啊。” 喝了口酒，把误食的枸杞嚼吧嚼吧，有点甜： “唉，我这人就是藏不住话。再说，你只是回去上学，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的大事，这样藏藏掖掖的，我总觉得不得劲。” 季爽又瞪他，瞪的眼有点红：“谁藏藏掖掖了？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女孩子的多愁善感了？” “行行行，毕竟你是小仙女。 吃菜，吃菜，不吃你辛辛苦苦做的这顿可就凉了。” 吃了一颗西兰花，她很满意：“我做的东西，凉了也好吃。” 杨严实在哭笑不得，“行行行，米饭吃不吃啊？” 盯着锅，季爽点头： “加点，只要一勺。平的一勺，我最近胖了。” 无语，女生就是这样。 “我瞧一眼，还真是，胖了，还是就吃半勺吧。” 季爽打开杨严的手，自己掌勺，“谁胖了，一勺半，我要吃一勺半。别以为我今天走了，就乱说话了，信不信我随时打飞的过来揍你。” 酒足饭饱，季爽把碗刷了就准备走了。 拎了个垃圾袋，季爽把碎发捋到耳后，有点出神地看着走廊尽头的夕阳红， “我真走了啊，你保重，顺便祝我前程似锦。” 杨严看着她，想自己要不要送她一段，也没细想，本能回到：“你怎么不祝我前途无量，我比较需要这个。” 季爽笑了，理所当然道： “我觉得我火的几率比你大，你啊，不行。我这次提前回校就是去参加一个比赛，如果我火了，你呢表现得又好，我就带你飞，啊。” 无奈点头，季爽不看好他也正常。 虽然两年前在梦里他经历过另一段人生，对未来有一些模糊的记忆，知道哪些剧能火，但现在的他依旧只是一个龙套演员。 把手上的小电视递给她， “你把这电视机拿走吧，留个纪念，这我前几天刚刚收的，你们女孩子不都是喜欢可爱的东西吗？ 你看看这小小的，多可爱。” 看了眼电视机，季爽不开心道：“太大，太重，我怎么带走啊，而且这东西你不喜欢才扔给我的吧。我要就要那个你一直带身边的电打火机。” 电打火机？ 世界上有这东西呢？ 杨严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不是什么电打火机，我就是在上面嵌了个小灯泡。” 季爽敷衍地点头：“嗯，知道了，反正不就带电了？你给不给吧。” “你要打火机也没用啊。” 撇嘴，“那可不一定，你别搞性别歧视那套啊，我偶像就是个酷girl，她就抽烟，比你们男人烟瘾还大。” “行行，你拿了东西快走吧，我就不送你了。” 目送季爽走远，杨严接到一个电话，是汪远。 “喂。” “喂，杨严，跟你说个消息，我们那部《爱情公寓》又悬了，江南卫视不给放，现在只能另谈一家。小严你说，要做件事怎么就那么难呢？” 杨严听到这个消息，内心也有点动摇，但很快又坚定下来：“汪哥，我们会成功的，我相信你。” …… 挂了电话，杨严回到屋子里坐下，陷入沉思当中。 汪远是他的发小，比他大六岁，原先是业内知名的广告企划加编剧，06年创立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爱情公寓》是公司沉寂三年后运作的第一个影视项目，有点毕其功于一役的意思。 项目一成立，汪远就给他发了一个试镜邀请，想要扶他一把，他也算幸不辱命，在角色选拔中胜出。 可是这部剧仿照国外情景剧拍摄，在手法生动新颖的同时，风险也大了许多，国内观众的接受度不可预知，这就导致它的播出平台一直没有谈妥。 《爱情公寓》这部剧在大家眼里是前景未卜的。 但是杨严不这么认为，想起梦里曾经经历过的另一段人生，他坚信眼前的困难只是一时的。 如果梦里所经历的事，能成为现实的话，今年播出的《爱情公寓》会引爆整个盛夏，他的事业也很可能会因此得到转机。 第002章 试镜机会 横店这地方，夏天日头烈，冬天它又冷，实在不是一个宜居的地方，却因为影视行业的井喷式发展，成为了附近最热闹的地界。 当然热闹归热闹，也没有几个人来这想着要“安居”，多半是奔着“乐业”去的。 杨严穿着身过于贴身的西装，顶着大太阳在搭建的彩条纹顶棚子边缘翻来覆去地背他那唯二的台词。 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拍上。 太阳光是斜照的，就这点遮挡根本没用。 他也不敢把西装脱了，西装底下为了凉就穿了一小截背心，不伦不类的，他怕被人笑话。 “唉，真热啊。杨严你今天总共就这两句台词，还没背完呢？” 杨严抬头看说话那人，他是这部名为《安与安寻》的大女主的电视剧里的男二，是个专业院校出来的学生，对他们这种跑龙套出生的演员多少有点看不上。 说不上是傲气。 大概就是纯粹身份不同生出来的微妙优越感？ 对这样的人看的多了，杨严有自己的一套处理方法，就是不接话茬。 转个话题。 你显得没这么在乎他其实也不怎么在意了。 “你来找我做什么，你不是和咱们女主角说小话呢吗？” 田甫脸一红， “说什么呢你，我和她八字没一撇呢。” 杨严挑眉，心说你也知道啊，那还在剧组表现地这么外放。 “你来找我做什么？”杨严耐心地又问了一句，田甫一般没事也不找他，尽管他也算是个常驻大特，有镜头有台词，跟着本剧的导演也有好几部剧了。 “噢，没什么，导演找你。” 田甫招手。 从片场的小助理那拎了瓶水，开盖喝了口，慢悠悠地道：“他让你尽快过去，你就明说吧，你是不是和导演有什么关系啊，有的话带带兄弟。” 杨严皱眉，田甫做事也太没准了。 语气淡淡地说：“我和导演就是在一起工作久了，多少也熟悉了，我去找导演。” 看杨严走了，田甫在后边小声嘟囔：“切，就知道没什么关系。要有关系，还做特约？去年演了个小成本的情景剧，也没什么下文，算什么演员？就知道拍导演马屁，当演员要看实力的，好伐。” 杨严没仔细听背后那人在嘀咕什么，但大抵不过是一些莫名其妙的酸言酸语。 因为他和王宝纲导演过于熟络，惹了很多红眼，风言风语早就在剧组传了个遍。 事实上他也确实和王导有点关系。 他小姨夫的前妻的弟弟就是王导，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而且这关系他知道，王导却不知道。 主要是他家里唯一支持他出来演戏的杨姐，也就是他妈妈，在他混了两年群演之后，还是偷着找了关系给王导打了声招呼。 所以他也勉强算是王导的子侄辈。 理了下西装，敲门。 “王导，您在吗？我是小杨。” 门开了个缝，一个气质清纯的女孩子露了半张脸，冲他笑笑，把门拉开了。 他就看见小会议室里，王导和他的御用编剧坐一块，抽着烟腾云驾雾的，一边写写画画，一边在手头上比划着什么，讨论得挺激烈的。 王导估计也听着动静了。 抬头看到是他，还挺高兴的：“杨严啊，正好，你去我车上一趟，把上次你送我那茶叶取过来。” 点头，“好嘞。” 就转身去道上停车的地，房车有人看着，也不用钥匙，车门敞着。 “嘿，你叫杨严吧，我叫王洛丹。” 听了声，又被拍了肩，杨严转头，看到是刚才那姑娘，问：“你怎么跟来了？外边这么热，屋子里吹空调不好吗？” 姑娘翻了个白眼，手上拎了一个信封样式的小挎包，顺手就拿起来扇风： “怎么刚认识你就怼人啊。” 杨严不觉得自己在怼人：“我这是感同身受，要是我，就愿意呆空调房里不出来。” 这姑娘有点自来熟，顺势使劲给杨严扇了几下：“行吧，也给你扇扇，风大不大，凉快吧。” 有很清新的草木香顺着那姑娘的方向飘过来。 杨严略微有些拘谨： “行了，别扇了，都是热风。” “嘿，矫情不矫情？” 她也不生气，自己给自己扇，过了会又说：“空调房是空调房，但他们抽烟呢，呆里面挺难受的。哎，你和王导什么关系啊？” 杨严把茶叶拿了： “没什么关系啊。我们走快点回去吧。” 她都要怀疑自己的魅力是不是下降了，杨严显然对她不够友好：“哦。” 回到小会议室，那两位已经停了烟，把窗户开了点散味。 王宝纲导演看了眼站门边上的两位，觉得还挺搭的，道：“你们俩傻站着干嘛，进来坐啊。洛丹怎么样，给你选的这个男朋友还不错吧。” 杨严和王洛丹对视一眼，两人一起落座。 杨严心下有了些猜测，就听见王洛丹道：“我觉得他不怎么样，说话老是怼人，您从哪挖的这块宝？” 看了眼王洛丹，杨严心里一动，接了句：“我从来不怼人，我这是对事不对人。” 横了他一眼：“您看吧，他又怼我。” 王宝纲笑了起来，对余编剧说：“你看看，有没有一点方宇和钱小样的感觉？” 余编剧也点头，笑道：“我看行，你让他俩一起试个戏呗。” 杨严心里闪过一道惊喜，试戏，还是试对手戏，这意味着什么再清楚明白不过了。 起码是个男三号。 王宝纲导演翻了翻散放在方桌上的剧本册子。 挑挑选选地找了一幕戏，把那页剧本递过去：“就这个，你俩因为别人的事情闹分手，男方不愿意女方管太多闲事，女方就哭，把男的哭走了。” 杨严先仔细把台词背了，然后逐字逐句地分析每个字的语气轻重，以及每句话该在什么地方断句。 最后才是感情。 他演戏可能是没怎么演过正经角色，所以在研读剧本的时候，会把很大的重心放在技巧上，而不是先把自己代入角色。 他是先琢磨该怎么样演才能符合逻辑，再考虑情绪上的投入。 这也算是他演戏的一个小技巧。 等他差不多把情绪的部分也给安排好了，就去看王洛丹，发现她的眼眶已经有些红了，情绪应该是到位了。 两人对视一眼。 杨严先开始了。 第003章 热爱的事情就要坚持啊 杨严先说出了第一句台词： “钱小样，你是在和我谈恋爱，我不懂你老折腾别人小两口的事情干什么。 我呢？你把我摆在什么地方。” 对方愣了下。 本来她开开心心甚至还有点得意地和自己的男朋友分享她打听到的消息，以为男朋友会和自己一样兴奋，没想到他居然还生气了。 这时候王洛丹表现出来的第一反应是委屈，想想又觉得自己做的没错，是对方的问题。 其后才是开始生气。 所以她接下来开始说她对这件事情的想法，认为这件事说出来理所当然地就应该高兴，怎么就会引发矛盾与争吵呢？ “方宇，你怎么回事？ 我现在说什么你都有意见了是不是，当初谈恋爱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对我的。 你是不是变心了，不爱我了，你是不是想和我分手？” 杨严愣了下，差点没反应过来，对方怎么忽然改了台词？ 剧本里，分手这一段还要靠后，他们先得就着“爱不爱”的问题罗列一些往事琐事，翻翻旧账，之后再由他提出分手才对。 虽然对方的表演在他的意料之外，但杨严的表演本来就不是靠情绪带动台词，他一直是靠台词带动情绪。 所以他直接把后面的台词提到前边来说，但这样一来他往下接的这句台词的情绪就断了。 有点平。 好在后面的情节与台词大抵还是能接上的。 “分手就分手！” “行，再见了您嘞，不对，是永不再见。” 最后杨严饰演的方宇转身离去，而看到他背着她走远、一去不回头，王洛丹饰演的钱小样蹲下来，头埋在手臂里，开始委屈地抽噎。 戏结束了。 杨严原本就是做出一副走远的样子，其实也就走了两米，小会议室毕竟空间不大。 他回过头发现王洛丹还蹲在地上哭，知道她这是情绪起来了，有点收不住。 从裤口袋里摸出袋餐巾纸，递给她。她也没抬头，把纸拽走了，隐约还有抽泣声。 看向王宝纲导演和余编剧，小声问道： “她怎么办啊？” 他们两位倒是没太大意外，“让她一个人哭会就好了。” 王导招呼他过去喝茶：“这是你从家里带的茶叶吧，你哥哥好像就是专门做这块的吧。” “啊？” 杨严抬头看到王宝纲的欲言又止，若有所感，“我哥是做这个的，外贸，专门倒腾茶叶。” 王宝纲点头，喝了一口茶，斟酌道：“这里也都不是外人，洛丹呢，你们很快也会熟悉起来，我就直接说了啊。” 摸了摸袖口，杨严心里有点酸、有点苦，他隐约预料到对方要说什么： “唉，您说。” “你爸和你哥这边呢，是想让你回去读书，毕竟也三年了是吧。” 王导的语气亲和，带着劝导的意味： “我原先是不知道情况，昨天才知道，然后吧，我就觉得你现在也长大了，不再是和三年前一个样，心里多少对现实情况也有了个数，现在对你而言最好的选择就是回去读书。” 杨严不说话，只是低着头，想着自己这三年在横店的点点滴滴。 王导见他不答话，就继续说：“我知道你对你父亲心里有不满的情绪，但父子亲人之间哪有隔夜仇，何况再多仇，这都三年了，也该过去了。 你是小儿子，你出世的时候你爸都四十了，现在你爸六十多岁，我仗着也算是你的长辈，和你爸也是一辈人，冒昧说一句，我们这个年纪的人也没几年好活，做的一切不能说全对，但都是为子女好。” 杨严抬头，出乎王宝纲的意料，他的神色很平静，淡淡地问他：“那我这三年呢？” 他这三年的青春难道就全部白白耗掉了吗？ 王宝纲笑笑，反问道： “你心里难道认为这三年你的辛苦付出是一无所获的吗？” 当然不是。 杨严不出声，心里却认可王宝纲的说法。 他这三年的付出是有价值的，打磨了演技，也打磨了心性。 起码如果是现在的他，根本不会用那么激烈的手段去处理三年前的事情。 王宝纲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三年你成长了。” 话锋一转，“而且，你可以去读电影学校了，你妈让我和你说，你爸已经妥协了，他让你去读电影学校。” 猛然抬头，他有点不敢置信：“王导，你说真的？” 王宝纲肯定道：“嗯，做父母的终究是想着子女好。” 听到这句话，他又沉默下来，三年前他想要考电影学校，努力读书，从班级倒数到年级前几。 因为他听人家说艺考过了，高考成绩好的话会有很大的曝光度。 他那个时候年纪小，就想着当大明星，想着红，为了这个他就愿意把从来没认真看过的书捡起来看，把用在看小说打游戏熬的夜放到学习上。 杨严知道他爸不愿意他去当什么明星，看到他成绩好了还擅自改了他的志愿。 但他也没这么傻，一直盯着这件事，在他爸偷摸着改了志愿之后，他又给改回去了。 他打算生米煮成熟饭，造就一个既定事实，让他父亲无话可说。 但没有想到的是，在电影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之后，看到是电影学校录的他，父亲二话不说，就把通知书烧了。 甚至没让他看一眼。 直到父亲把他关在家里说让他复习好复读重考一次大学，他才后知后觉发现这件事。 然后，他就逃了。 把窗户砸了，当着他爸妈的面，跳窗，从二楼跳下去，离家出走来到横店。 现在已经是第三年。 杨严抬头去看王宝纲，一字一顿道：“这三年，我爸从来没接过我电话。” 其实第一年过去他就有点后悔了。 因为实在太苦，他也看不到什么希望。 但就在他想要放弃的那天，他做了一个神奇的、关于未来的梦。 直到现在，杨严都还隐约记得自己在梦里所经历过的另一条人生轨迹。 在横店呆了一年，就囿于压力与未卜的前途回了家。 听从家里人的话复读之后，上了一所一般般的大学，毕业找了份不热爱的工作，到年龄了，该结婚的时候就结婚，该生孩子的时候就生孩子，该死亡的时候，却觉得自己一无所有，人生一事无成。 所以，之后的两年，每当他想要放弃，就会有一个声音在提醒着自己，坚持下去，这是你热爱的东西。 他就这么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但他偶尔还是会想家，就算是坚持自己的梦想，难道就要和亲人失去联系吗，可是他父亲从来没接过他的电话。 走在暴烈的太阳底下，杨严的心里却是沉凉的，他和王宝纲导演说了再考虑一下，就出来了。 想了下，他拿出手机，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这次电话很轻易地就接通了，犹豫了一下，他轻唤了一声： “爸。” 对方那头传来声音，杨严有些失落，是他妈妈的声音。 第004章 《我的青春谁做主》 “喂，小严啊，我是妈妈。” “嗯。”杨严找了家小店走进去，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杨妈关心道：“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挺好的。” 抽出菜单，杨严随意翻了翻，拿铅笔勾了三菜一汤。 喝了大麦茶，他直接问：“妈，你们真让我去读电影学校吗？” “对，而且你爸他” 杨严招手让服务员过来，打断他妈妈的话：“嗯，我近期回来一趟。” “唉，好。” 把菜单递给服务员，“妈，我这边吃饭呢，晚点再打你手机。” “好。” 等菜上齐了，杨严才起身往门口那桌去，叩了一下桌面，邀请道：“一起吃个晚饭？” 王洛丹尬笑着点了头，跟着杨严往他那桌去。 两人对坐，杨严挑眉，问对面那个正舀着汤的姑娘，“你干嘛鬼鬼祟祟跟着我这么久？” 把汤递给他，笑笑：“哈哈，喝碗汤，黄瓜皮蛋汤，我还是第一次见，好喝吗？” 接过汤，很给面子地喝了一口，“挺好喝的，正确叫法是青瓜皮蛋汤。” 她也试着喝了一口，觉得还不错，“青瓜和黄瓜没什么差别。” 他问王洛丹：“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洛丹夹着桌子上唯一的一盘青菜吃，问：“你知道我们今天试镜的是什么剧吗？” 杨严还真不知道，今天因为家里的事情，他后来的心思也不在试镜上了。 看他摇头，王洛丹道：“我的青春谁做主。” 点头，看对方期待地眼神，有点疑惑：“嗯，怎么了？” 她咬唇，继续问：“看看这剧名，你没点想法？” 他该有什么想法？ 这是找他探讨剧本来了？细想下来，这部剧听名字就是一部青春剧，然后他就没别的想法了。 只好敷衍尬聊： “想法？嗯，挺有时代精神的啊，这剧名。” “还有什么其他想法？” 杨严叹气，对方这绕来绕去的到底想说什么？ 摇头，“还真没。” 王洛丹一拍桌子，眼一亮，语带兴奋道：“你的青春你做主啊！” 啊？ 噢！ 杨严笑着摇头，他说呢，对方在这说些有的没的，原来是变着法劝解他呢。 “你不是哭着吗，还偷听到了我的事呢？够八卦的啊。” “什么八卦，王导都说了，我们以后肯定能熟悉，要我说不仅能熟悉，我们还能成为朋友，就冲你能离家出走，我就认下你这个朋友了。” 她一副特崇拜的样子，把杨严给看愣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因为这种事崇拜他，也是有点玄妙， “得得得，我干的不是什么好事，别把我给架起来，而且我听你这意思，是不希望我回家，还想着我秉持着抗争精神接着和家里杠呢？” 她赶紧摇头，“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自己的青春，你得负责，回去上学就是对你的青春负责，你不能因为之前的一时意气，放弃这么好一提升自己的机会啊。” 点头，杨严认可道：“我也这么认为的，我过几天就回去。” 王洛丹瞪圆了眼，觉得自己被卡了一下：“不是我还没把劝你的话说完呢，而且你怎么就这么怂啊？ 你就这么轻易的妥协了？ 你就不能个性一点，摇滚懂吗，不能有点摇滚精神，坚持做自己啊？ 做人要real，你怎么能向现实低下你的高昂的头颅呢？” 杨严哭笑不得。 对此他只能转移话题，顺便问出了他比较在意的一个问题：“你今天在试镜的时候，怎么抢我台词了？” “嗯？” 话题转的太快，王洛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他提示道：“就是你先说了“我们分手”，这台词不是我的吗？” 王洛丹说得很随意：“啊，情绪到了，我这是体验派，就是经常容易即兴发挥。” 想到杨严一直以来没演过正经角色，她又补充了句：“但你别学我啊，我是因为今天咱们试镜本来也不是特别正规，所以才这样，如果是在高强度的拍摄下，当然是要按规矩来的。” “我没这么傻，就是想问一下学校里教了些什么？” 他演戏一直都是自己瞎琢磨。 虽然他自己买了电影学校的专业课书籍自学，但其实效用有限，因为有很多东西不是他自己实验着就能学会的。 而且说实话，他也没什么实践的机会，前两年他一直在跑龙套。 常见的尸体、太监、路人甲乙丙丁他演过，不常见的一些替身、需要画特效妆的角色他也演过，但他只有在第三年，家里和王导打了招呼之后，才能演上带有一页台词的角色。 再之后就是汪远制作的《爱情公寓》，室内情景喜剧，虽然是竞争上岗，但他完全是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感觉，糊里糊涂的演，大家还夸他演的不错。 不过他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才明确地知道了台词要如何去演绎，开始真正有了将自己代入角色的机会。 说起来他都觉得荒谬。 虽然他从来不抵触家里的帮助，但是前两年靠他自己的不懈努力去打拼，却大部分是在做无用功，起码对他热爱的演艺事业没有起到太大的推进作用。 这种“不作为”让他感到不自信，并且一度陷入自我怀疑。 他一直知道自己有演技，起码王导是这么告诉他的，周边的人也认为他能演，但他的演技到底在什么程度，杨严心里是没有准的。 横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年轻人来这里打拼？ 实在是有一批人不管是因为自己的天赋也好，还是努力也好，他们成功了。 但他显然没有成功。 所以他在心里给自己的演技打了个问号。 坐在回家的火车上，他望着岑峦叠嶂的山峰，心里思绪万千。 大前天试镜之后的第二天，他又去找了王导。 本来想要放弃这次好不容易得来的演戏机会，回京都上学，但幸运的是王导这次的戏就在京都拍摄，而且王导再次认可了他的演技，给出了瑕不掩瑜的评价。 不管是不是有人情分在，杨严都准备把握住这来之不易的机会，王导都放心他演，他又有什么好怕的。 而且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错，在他梦里所经历的另一段人生中，这部名为《我的青春谁做主》的剧将成为爆款。 看着摊开放在腿上的剧本，这确实是一部精品剧。 至于上学，他家里给他办了休学申请，所以不需要重新考试，可以直接就读。 虽然需要从大一读起，但这本来就是他想要的，从头学起，从零开始。 所以，这也算是意外之喜。 火车轰隆隆的行驶，让他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地抛来抛去，但他却没有太多恐慌，反而终于安定下来。 因为路途的终点是他的故乡。 穿过圆形的小花园，对面是七号楼，粉蓝色的墙壁，楼顶还做成了城堡样式，看得杨严头疼，他们家这套房子是他妈和他妹妹一眼就相中的，觉得特别温馨。 但他只觉得特别小女生。 拎着行李箱，按了2楼电梯，走到204，他掏出钥匙刚准备开门，门就被他妈给推开了，杨严就看到门口站了一圈的人，认识的不认识的亲戚全来了。 杨严尴尬地打招呼： “大家，好久不见？” 不，这不是他想象中的温馨场面！ 第005章 剧本研讨会 杨严回房间先把前几天邮回来的快递拆了。 刚把他那黑白小电视从泡沫纸里拆出来，就听到一声兴奋地大喊：“哥，我回来了，你回来了啊！” 转身，看着杨小妹把包一甩，就冲上来抱住他，一边语无伦次的说着话，很有些委屈地感觉。 把她从身上扯开，看她眼睛果然是有点红了，杨严有点手足无措，下意识道： “难得一见，你还能为我哭一回？我之前一年也能回上一次家，再说你暑假不是经常到横店找我玩来着，怎么就哭了？” 撇嘴，她很不满道：“你就知道怼我，这次不一样啊，你回来就呆家里不走了，我激动嘛，哪能一样？” 杨严看她不哭了，心下松了口气，“亏你读法学，你这说话颠三倒四语无伦次的，以后还想当律师呢。” “那人家激动嘛！” 他感觉到自己的衣摆被拉住摇了摇，又听到他妹妹用甜的发腻的声音说话，起一身鸡皮疙瘩：“得得得，别撒娇，你就不合适撒娇，看看你弄个短发像什么样，一点都没有妹妹的样子。” 他妹妹放开他，一转身坐床上，翘着二郎腿，“噢，你这是直男审美，短发多好看，多利落。” 继续拆快递，“那是你底子好，像我。” 掏出枚小镜子照了照，她吐槽道：“切，得了吧，知道你为什么在横店这么久都没火吗？因为你长的就不够秀气，现在流行小生好吧。” “我比你帅就够了。” “我是女的！真的，虽然咱们是双胞胎，但亏得我长的和你不像，你一点都不像电视上的小鲜肉那样眉清目秀的可爱。” 杨严无语，他是“可爱”不起来，让他做个什么可爱的表情，他可能就要尬笑了。 “未来大律师，你的逻辑呢？眉清目秀怎么就要可爱了？只帅不行吗？” 眨眨眼，杨小妹对她哥的怼人技能已经免疫了，想到什么，忽然兴奋起来： “杨严，你看着我，跟我学，双手握拳放脸上，然后“喵呜”，可爱吧。” 看着杨小妹瞪圆了眼，强行可爱，杨严只想翻白眼。 “行吧，还行。” “什么叫还行啊？你跟着我做。” 摇头，杨严拒绝：“不，我干嘛要这样，我要收拾东西了。 你走，你走，才第一天我就开始嫌弃你了，我终于知道以前我在家是怎么和你打起来的了。” “杨严，你做不做？我可是你姐姐！” 真的，这已经是他今天翻第二次白眼了，“姐个鬼！爸妈都给你取名叫杨小妹！” 起身，叉腰，“是杨晓莓，明明是我先被妈生出来的，爸妈给我取这个名字是希望我能够成为一个被哥哥宠爱的妹妹，但你呢，你从来都不让着我，还不如我做姐姐！” 他有一面墙是专门装修成的百宝阁，里面摆着他从小到大积累的所有的各种“小型电器”，看着就赏心悦目。 把一个只有拳头大小的深蓝色吹风机放进去，这是他在网上淘的，转身对无理取闹的杨小妹道：“这话就说得没良心了啊，我什么时候不让着你了。” 杨小妹拍掌，很好，“那你学猫叫吧，要可爱的那种。” “不学。” “你不可以这样，要是什么时候你火了，上个综艺，比如说《快乐大本营》让你去，然后人家做游戏要调节气氛，让你做可爱的表情，你不是还得做吗？那凭什么你不学给我看？” “哎呦，我叫你姐，行吧，别叨叨了。” “你总有做的一天！” 弯下身，继续拆快递大业，“但绝不是今天，我谢谢您嘞，你要是实在闲得慌就帮我把这一堆快递给拆了。” “切，一点都不懂得尊重姐姐。”杨小妹探过头来，望了眼他正在拆的快递：“嗬，我就知道，又是这些垃圾，你这屋子都快成废品回收站了。” 杨严懒得搭理她，埋头拆快递，然后一件件地摆到自己的百宝架上。 她看杨严不理自己，眼珠子一转，贱兮兮地道： “杨严，说起来我真要感谢你，要不是你从小喜欢捣鼓这些个电器，拆了又装的，有点天才的意思，投了老爷子的喜好，他誓要把你培养成一个科学家，我也不能这么潇洒，去读文科。 结果倒好，你小时候好歹也是个小发明家，长大后就不爱读书了，天天唱歌跳舞的，还突发奇想考电影学校想当明星。 老爷子作为一个电力学教授，想着把衣钵传承给你的，现在也没辙了，那也不能怪老爷子气性这么大。” 在右下角红色小冰箱里，掏出一瓶冰镇可乐，打开递给杨小妹： “你有完没完？ 我就不是做研究的料，也就拆拆装装，和电力没半点关系，就算是按他安排的路走，也做不出什么成就，最后也就是找一份不喜欢的工作，然后庸碌一辈子，没意思。 不信你看咱哥，读的还是老爷子的研究生呢，结果呢，去搞贸易了。” 杨小妹接过可乐，喝了一口，眯着眼道：“那未来的事情谁说的准，你就知道哪条路是对的，哪条路是错的？” “我知道自己喜欢哪条路就够了。” 起码梦里那段似是而非的经历告诉了他，自己不喜欢什么。 杨严叹气，“你不用再劝我了，等爸晚上回来了，我就和他道歉，但我是真喜欢演戏，就像是你想当律师一样，我也想当个演员，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就是喜欢。” 看着墙上幕布上的ppt投影，杨严陷入了沉思。 这一张ppt的画面是几条古巷的图片，也是他出场的第一幕的画面。 方宇和钱小样的初遇就是在这条巷子里。 现在他们讨论得主要是他们两个的第一次相遇应该如何安排，让人有一种命中注定的宿命感。 《我的青春谁做主》就是一部都市情感剧，讲述的是一个家庭里三个表姐妹的青春故事，她们在同一时间以成年人的身份走进社会，感受到社会的残酷。 每人都发现自己要面对一个超高难度的命题。 可她们不屈不挠，不但要用智慧给出完美答案，还要违抗父母的意志，个性和理想是她们前往的彼岸。 悲剧就是创造一个最美好梦幻的东西，再去打破它。 正是因为这部剧的内核讲述的是现实的残酷，所以需要三段梦幻爱情的前设，让甜蜜深入人心，后期的苦痛才会更加刻苦铭心。 杨严第一次参与这样的剧本研读会。 他之前一直以为演员就是对照着剧本演戏，有实力的演员也能对剧本做出适当的修改。 但他全然没有想过，会有剧组是把主要人员集中起来对剧本进行二次创作。 这样真好。 而且酒店里还专门有个标识着“剧本排演室”的小厅，这一切对他而言都很新奇，也让他对“演员”这一职业有了更深的认识。 他按耐不住地想要参与进去。 第006章 制造冲突 杨严在拿到剧本之后就仔细读过，并且对每一个与他有对手戏的角色都做了较为细致的人物分析。 所以在这段他饰演的方宇和王洛丹饰演的钱小样两人相遇的这场戏上，他有一个想法。 制造冲突！ 有冲突的存在，才能推进剧情的发展。 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八点半，剧本研讨会从早上七点开始，就这一个问题估计他们就讨论了已经有半个小时。 现在是朱宇晨在说自己的想法，他说两句话，就看王洛丹一眼，那眼里满是在意，看的王洛丹很烦躁。 对方在她出演上一部剧的时候就有过合作，原本看着还挺好一人，莫名其妙就想要追求她。 这还好，你追就追吧，她接一部戏这人也跟着来，这算是什么意思？ 还在剧组里表现地这么明显，她现在觉得大家看朱宇晨和她的眼神都带着戏谑！ 简直是“绑架”。 王洛丹凑近小声问杨严： “你没点想法？” “嗯？什么想法？” “你看人家朱宇晨，被你抢了角色还这么积极发言呢，昨天你还和我说特想参与一次剧本研讨会来着，合着你的参与就是干坐着，看别人说呢？” 看了一眼侃侃而谈的朱宇晨，杨严侧头，意味深长道：“工作而已，算不上抢角色，你这是引战啊。” “我没有！” 不等她解释，杨严反问：“那你怎么不提提意见，比如改改台词什么的？” 王洛丹翻白眼，“我傻吗？” “不傻，你可厉害着呢，试镜的时候还能即兴发挥，抢我的台词。” 听到他这么说，王洛丹看了眼杨严的侧脸，挺帅的，就是人不咋地，问： “你什么星座的？” “天蝎，怎么了？” 王洛丹捂嘴笑了，“啧啧啧，天蝎啊！” 王洛丹拿了手机，百度“天蝎座”，把出来的第一条信息截图发他手机上，干脆打字：“你自己看看，天蝎座是所有星座里最记仇的一个。 我说你老记仇呢。 那事都过去多久了，我不也没影响你的试镜吗。 王导事前就和我夸你呢，说你在这年龄段算是演技好的，我不得试试你。” 王导居然夸自己演技好。 杨严有点小开心。 回她：“噢！你不是说情绪到了，才串词的吗？” “还掰扯不清了是吧，我就是一开始想称称你，后面不入戏了吗？” 撇嘴，“我信你？(￣へ￣)” 他用手机搜了下天蝎座，看了一眼词条，觉得还挺准的，他确实很聪明，截图，圈了“聪明”两个字，发回去。 王洛丹无语，一连发了十几张图片给杨严，基本上每个星座词条上都有“聪明”这个词的出现。 杨严： 不再搭理她，专心听余编剧讲话。 “嗯，大部分人的意见是要制造一个偶遇，其中朱宇晨提到的想法还不错，可以制造一个冲突，比如说方宇开车，差点撞到钱小样” 朱宇晨笑笑，内心有点得意，往杨严那边看去，又望了一眼坐在杨严旁边座位的王洛丹，结果发现他们两个在笑闹。 刚刚就发现他们两个一直在兴致很高地说些什么！ 他深深地看了杨严一眼。 余编剧对大家的想法做了一个汇总之后，王导看了一圈，问在座的工作人员：“大家还有什么想法需要补充” 听完余编辑的总结，杨严越了解到制造冲突这个大方向是可行的。 他不失时机地开口： “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可不可行。” 看到是杨严，王宝纲很重视，毕竟方宇这个人物是由杨严演绎的， “嗯，你说。” 杨严点头，继续道：“我觉得钱小样她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物，也是因为她的性格使然做出了离家出走的举动，作为一个线索把整部剧串了起来。 所以我觉得她的出场要像是红楼梦里的“王熙凤”一样，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闻其声，就把她整个人物的立体感塑造出来，从而增加观众的期待感。 让观众可以通过对这个人物的一点好奇心，带入到整个故事情节里。” 说到这，杨严试探着看一眼周围人的反应，大部分人都很认真地在听他说话。 心下一定。 王导点头，让他继续说。 就在他打算接着往下说的时候，朱宇晨开口打断他，一副询问的姿态： “我想问一下，你的意思是说，要通过钱小样这个人物来引出冲突是吗？” 杨严看向朱宇晨，微笑，点头，阅读理解做的不错： “是这样。” 朱宇晨也点头，这和他的想法不是差不多，只是冲突导线不同，轻飘飘地看了杨严一眼： “那么，我觉得” 看他还想说点什么，杨严果断打断他，语速加快，继续道： “我觉得要想做到这一点，可以从她的技能“耍花枪”入手，钱小样的父亲是一位京剧演员，她本人是有家传功夫在的 所以我们可以让钱小样做这个冲突的发起者。 她可以在练功的时候一时失手，让花枪砸到方宇的车上，从而引出两人的第一次相遇。” 朱宇晨憋了口气，进出不得，又觉得有点尴尬，直直地盯着杨严。 杨严不理朱宇晨。 一般情况下，如果生活中有“反派”出现，杨严都是选择无视对方，并且用行动证明自己，打对方的脸。 而且杨严转话题的技能简直满分。 由于他接话接的太快，大部分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俩这场官司。 等杨严说完，余编剧点头，眼睛一亮，赞许地看向杨严： “这个想法很好。 我原本就打算把方宇和钱小样的初遇放在第一幕，但一直没找到切入点，你这个提议既交代清楚了钱小样的性格特质，又很戏剧性地刻画了两人的相遇，倒是可以成为一个亮点。” “嗯，可以试试长镜头。 从钱小杨耍花枪那一幕一直顺下来，拍摄花枪在空中的轨迹，然后一直到方宇那，我们明天第一场戏试试这个镜头” 王宝纲认可地点头，继续道： “行，我们换下个点继续。” “我” 转场太快，朱宇晨只能把话憋回到肚子里。 王洛丹还想着他俩会不会针锋相对呢，结果什么都没看到。 一转头，就看见杨严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表情，对着她微笑。 感觉无形之中遭到了来自杨严的鄙视…… 这是错觉吧？ 剧本研读会开到中午十二点，然后大家有一个聚餐。 聚餐结束之后，杨严把王洛丹叫住，“我们去排演室排一下戏吧？” 王洛丹歪着头，惊讶地看他。 长吸了口气，“我说你也太刻苦了吧，不先睡个午觉什么的？” 杨严想了一下，觉得对方说的不错，“那你去休息，我先排着。毕竟不是谁都像我这样有毅力。” “德性！ 你还没怎么着努力呢，现在就说毅力还早吧。” 出乎王洛丹意料之外的是，杨严真的是一个很有毅力的人，看着杨严递给她的剧本，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标注，王洛丹若有所思。 只是，杨严的表情也太过于得意了吧！ 第007章 努力排戏 除开他那本私人剧本上面密密麻麻的笔记批注不说，杨严还为“方宇”这个人物写了大概五万字的小传，这就这让王洛丹很佩服了。 翻着细致的人物小传，王洛丹又看杨严一眼。 一般没真正接触过演员的人，大多会觉得为“角色”写小传，这是没什么了不起的。 毕竟外行人就看个热闹。 但在她这种业内人士看来，这是很有敬业精神的一种作为了，因为她只在一些老一辈艺人身上看到过这种为一个角色写小传的行为。 反正她做不到，而且她也没见周围同年龄段的演员有这么做的。 一般而言能把剧本用标记笔给画成彩色的演员，在粉丝眼里就算是刻苦努力的了。 但是杨严做到了。 当然，这也不能说明什么，演技也不是功课做得多就一定能练出来的，但这起码是个态度问题。 很多时候就是要态度先行，才能做成事。 粗略地看了小传的目录，王洛丹神色复杂。 写小传还带写目录的，也很厉害了，除了生平事迹，还有个人喜好，爱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对什么东西过敏，甚至还给“方宇”编了个初恋。 “这就有点过分了！” 王洛丹指着初恋这一栏问杨严：“这什么鬼？我们拍的是都市情感剧，方宇要和钱小样在一起的！” 杨严瞥一眼，随意道： “我就不信他长这么大，还没个初恋了。说不定他这么一老男人喜欢钱小样就是因为她长的像初恋，毕竟钱小样不是长相清纯，性格孩子气吗？多有初恋的感觉。” 无语。 听杨严这么讲，她都不能好好正视方宇和钱小样之间的感情了，总有一种《总裁的替身恋人》的狗血感是怎么回事？ 除开“初恋”这一栏，她保持中立看法，其他部分确实是有助于理解角色。 剧本上杨严的批注不止于“方宇”这个角色，“钱小样”的部分他也有认真分析，这对王洛丹的表演也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王洛丹对杨严投以敬佩的目光，认真道：“我们找一幕戏，先试着对几遍。” 杨严点头，他俩找了幕最需要耗情绪的戏，开始排演。 仔细把一遍又一遍不同演绎的感觉记在心里，进行比较筛选，把最好的那个感觉记下来，认真感受每一句话最合适的断点，对断在哪里最能表达出人物此时应有的情绪这件事做到心中有数。 每一幕戏，每一遍排演下来，杨严都觉得自己对角色的理解更进一步，更加深入细致。 方宇：我不帅，本事不大，挣钱不多，背一身债，还犯过错，你愿意嫁给我吗。 （调侃式的真诚，一句比一句飘） 小样：愿意。 （轻率的，轻快的，这时候女主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回答意味着什么。） 小样：我不漂亮，会点京剧、护理和速记，连累你为我背一身的债，还为我犯错，你愿意娶我吗？ （一开始是气势高昂的，后面放缓语气，开始走心，带着一丝不确定。） 方宇：愿意。（轻声，对视） 小样：不能提你，连方字都不行，我在家看到桌子角都能想起你来。 （委屈，急于表达，语速加快。） 方宇：你何苦这么自虐呢？那我不来，你还能把家具都磨成圆的？ (内心迟疑，语重心长。) 小样：只要有恒心，铁杵磨成针。 （坚定，语速放缓加重） 方宇：那得看本身是什么材料，咱俩是木杵顶多磨成牙签。 （嘲讽，但内里包含着对未来的希望。第一句话语气往下沉，第二句话提一点。）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 小样：我们喜欢的正经里面带一点不正经，但这一点不正经又不能耽误正经的那种。女孩都追求安稳，但是又不能太安稳，这安稳里带一点不安分，但这点不安分又不能破坏安稳。 （注意条理与逻辑，语速可以稍快，但要均匀，抑扬顿挫。） 把最后一句台词说完了，王洛丹伸了个懒腰，“我的天，总算是把最后一幕排的差不多了，天都黑了！” 杨严也跟着松口气，从接近两点排到现在，也排练了四五个小时。 成果不错，把明天后天大后天三天的戏份给排完了。 这部剧是三男三女的群像戏，他们每个人的戏份都很均匀，也不算多，而且基本上戏幕的拍摄都是一对一对地进行。 比如“方宇”和“钱小样”的戏份就放到一块拍。 所以今天是所有主演集合开了一个剧本研讨会，明天开始就只拍杨严和王洛丹的戏份。 把戏都排一起，也好协调演员的档期。 毕竟这里面除了杨严，其他演员都已经出道，并且具有代表作，这次要不是因为王导的提携，他很难得到这个角色。 收拾好东西，杨严和钱小样一起出酒店，打算在附近找家店随便吃点什么。 “行啊，今天研讨会上你的想法不错，我听王导说，如果明天咱们拍出来的成品不错，可能会放在第一集的片头。” 杨严听到王洛丹说的话，内心里有一种被认可的开心，面上还是很平静，淡淡道：“挺好啊。” “切，你心里在暗喜吧。” 王洛丹一副你不用再说了，我全都明白的表情，接着问他： “我记得你说，钱小样是因为敢爱敢恨，所以离家出走，那你是不是也敢爱敢恨？” 敢爱敢恨……“你说我？” 王洛丹点头：“不过，我怎么没觉得啊？” 杨严侧头看王洛丹，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比如上午那男的，你怎么不刚一点，他明显阴阳怪气的吧。” 果然，杨严把鸭舌帽往上抬了下，“你又引战是吧？还“那男的”，就直说是你的狂热追求者朱宇晨同学，不就得了。” 出了酒店大厅，步行往人多的地方去，王洛丹带上口罩，声音闷闷地道：“你行不行啊，大男人的，这么八卦。” 掏出手机，搜了一下附近有什么餐店。 “八卦是主动打听来的，我这完全就是被动好吧。我和你说，我上个剧组也这样，总是有八卦莫名其妙地传到我这里。” “《安与安寻》啊？我也知道那八卦了，我才待一天呢，你们男人怎么这样，不知道知难而退，没有一点自知之明的吗？” “有自知之明的，不都被你们女的划做没恒心、没毅力、更没真心那一类了吗？” 找到几家店，把手机递给王洛丹，让她看看要吃哪家。 “就这个，看着漂亮。” 收回手机，他看了眼，居然是日料店，能吃饱吗？ “你说的那个，不是得有个度吗，追人连“适度”都不懂的吗？” “得了吧，你追一个看看。”杨严想了下，打算好好和这个一门心思看热闹的姑娘说明白： “本来我就和朱宇晨没什么矛盾，他有经纪公司的，这个角色对他而言只是一个工作，这个没接洽好，就换下一个。 要不是因为你，他能硬刚在这部戏上呢？ 大家相安无事不好吗？ 本来没什么矛盾，你别非给我制造矛盾。” 王洛丹被戳中了小心思，顿时急了，“你就知道怼我是吧？” 买了两瓶水，递给她一瓶：“不，我就是告诉你这个现实，我觉得你这样人品就不行。” 王洛丹不接水，“你行不行啊！我祝你永远交不到女朋友。而且，搞得好像没我存在，他就一定不会找你麻烦了一样。” “没事，那就让我用实力打败他。” “你这是中二！” 第008章 幸运的猪 钱小样结过红缨枪，耍了个圈，往天空一抛，枪飞了。 她赶紧去找，生怕有路人被砸了。 转进小巷，看到个挺帅的小伙拎着她的红缨枪，绕着一辆小汽车打转，一会看车，一会看天，怪模怪样的。 见她上来，那人冲她问：“你的枪？” 钱小样有点心虚，“你的车？” 听她这么一反问，方宇瞬间就知道，这红缨枪就是对方的，有点生气：“你没事吧，这车划坏了你陪得起吗？” “这车不没划坏吗？再说了，你这车停的也不是地儿，这院子里舞刀弄枪的，过会还不一定飞出点什么来呢。” 方宇气道：“你还有理了？” 一阵风吹过，他打了个喷嚏，自己也真够倒霉的，感冒头晕，浑身还没劲开不动车，就在车里眯一会，结果这还都不踏实，人在车里坐，祸从天上来。 看方宇打喷嚏，还一副没精神的样，钱小样问他：“你感冒了吧？” “这不废话，你们这附近哪有医院？” “嗓子疼流鼻涕？有发烧吗？” 方宇不耐烦地回答对方，“不知道。” “有痰吗？黄痰白痰？” 看她一眼，回到：“白的。” “这是伤风。” 看对方一副很专业的模样，方宇半信半疑，就看她忽然开心道：“算你赶上了，等下带你去医院。” 这值得高兴吗？ “好，卡。” 王导又回看了一遍画面，很满意杨严和王洛丹的表现，把他俩叫过来，道： “你们两个也来看看。 这幕戏，这个节奏就很好，保持下去，这部剧是生活剧，我选你们两个演方宇和钱小样主要就是因为你们俩的演技不模板，很生活，能让观众有代入感，觉得这就是身边正在发生的故事，接地气。” 杨严和钱小样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跃跃欲试。 他们两个演戏的时候意外地契合，却又隐隐有些对战的意思，都想要在演技上压对方一筹。 杨严这一场戏下来，感觉和排练时很不一样。 王洛丹在现场演戏的时候，会更加地投入自己的真情实感，所有的表演都是情绪饱满且外放的，对他的表演造成了一定的压制。 这就使得他不得不尽力跟着对方的节奏，把自己也代入进角色里，让角色“活”过来，而非单纯地“演自己”或者是“演角色”。 好在这一场戏只是两人的相遇，他不需要有太多情感的投入。 随着剧情的一步步加深，剧里方宇和钱小样的感情羁绊也在一点点地增加，杨严感觉到自己也开始越来越适应这种演戏的方式，对方宇这个角色的情绪把控变得得心应手起来。 当方宇和钱小样分分合合，当钱小样害得自己的父亲瘫痪，当车祸事件导致方宇铤而走险修黑车被抓坐牢，故事也就到了尾声。 杨严的戏份也将在下午杀青。 吃着剧组发放的盒饭，王洛丹吐槽道：“这菜怎么这么油啊？” 杨严夹了一块红烧鸡块里的土豆吃了，问她：“油多不好吗？” “跟学校食堂似的，全是浮油，吃了不顶饿，多吃又会长胖。” 挑拣了一片醋溜包菜，放进格外清淡的紫菜汤里涮了一遍，她才又夹了小团米饭，一起往嘴送，“这样吃饭好辛苦，我还不能把口红给吃了。” “妆掉了，你待会再补呗。”杨严反正是吃的津津有味的。 “你不懂，一个女人，她一生中能吃掉18公斤的口红，我这不是能少吃一点就少吃一点。” 杨严饶有兴致道：“18公斤？记得这么清楚呢？惜命啊你，据说口红致癌是吧。” “你作为一名男演员，咱们这部戏是生活剧，不用你涂口红，妆容也能尽量往干净了画，就这你还叫化妆师手下留情呢，我看你以后拍杂志的时候怎么办，指不定谁将来吃的口红多。” “吃口红贾宝玉。”杨严忽然想到一句话：我想吃妹妹嘴上的胭脂。 王洛丹抬头，疑惑道：“贾宝玉？什么意思？” “没什么” 杨严忽然正经，转移话题，他问王洛丹：“你怎么不自己带东西吃，我看人家主演都是有自己的助理专门给带饭的。” “得了吧，那得等我火了，现在公司哪会给我配助理，说起来，你没签公司吧，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 “我不急，这部戏拍完还要上学去呢。” “也对。” 王洛丹忽然放下盒饭，开始点奶茶，“我不吃了，吃这个还不如喝奶茶，起码我胖的开心。” 杨严不理她，继续吃饭，虽然他今年二十岁，但他依然还是个刚刚读大学的人，还得长身体，嗯。 点完奶茶，王洛丹叹气：“你说我这部剧能大火吗？” 摇头，“不能。” 王洛丹把他盒饭盖上，“别吃了，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杨严把盒饭挪过来，打开三下五除二快速吃完，才对生闷气的王洛丹道： “钱小样这么作，第一次和方宇私奔为梦想，没耽误谁也就罢了。 第二次和方宇私奔为爱情，结果呢，方宇骑着的跨子把钱小样她爹钱进来给撞瘫痪了。 这要是不招人厌，就有鬼了。” “噢。” 看她不开心，也不怎么搭理他，杨严想了下，继续道： “但是这部剧这么狗血，肯定能火，你的话跟着风，猪站风口不也能飞？ 你勉强也能得个黑火吧。” 转身，瞪他一眼，王洛丹回他： “你才猪呢，吃这么多。我去拿奶茶，不给你喝。” 杨严无语，能不能好好抓重点了？ 而且王洛丹去年那部《奋斗》已经让她火起来，只是一部剧还不够，有这部剧的加成，足以将她推进“四小花旦”，离她真正大火也不远了。 而他，说不定这次也能成为那只幸运的猪，迎风而起，直上云霄。 王洛丹定的是附近一家奶茶店，她经常喝，今天也算是她在这部片子里的杀青日了，就想着请全剧组的人喝奶茶，昨天就预约过，刚刚发了个短信让店里送过来。 她昨天顺便也帮杨严点了些炸鸡之类的，结果这杨严还怼她，真是不想帮他做这个人情。 回到剧组，王洛丹招手让剧组里的生活助理过来，递给她一杯奶茶： “你尝尝看，可好喝了。” 把装满奶茶炸鸡的小推车交给她，“晚上就要离组了，这些小零食是我和杨严请全剧组工作人员吃的，一人一份，你帮着发一下。” 杨严领到一杯奶茶，一袋鸡米花的时候，还有点懵，因为对面那小姑娘说是谢谢他和王洛丹请客，看周边人，也都对他释放出了前所未有的善意。 看到王洛丹回来的时候，他本能想怼一句“大家都这么好被收买的吗。”不过被他憋回去了。 露出八颗牙齿，微笑，真心实意地对她说了句：“谢谢。” 王洛丹也微笑，很真诚地说道： “钱要还我的。” 保持微笑，“好的。” 第009章 演不了哭戏 午休时间很快过去。 杨严刚从休息间里出来，一抬头就看见田甫和朱宇晨两人一起说着话往他这边走。 正犹豫着要不要打个招呼，一起去片场，旁边那间休息室里出来个人拉着他就往反方向走。 转身，看到是王洛丹，杨严笑道： “怎么，你就这么怕朱宇晨呢？这不对啊，被追的人应该趾高气昂洋洋得意才对，你怎么反而这么着急忙慌地躲着人家，你是被追又不是被追捕。” 王洛丹回头瞥了眼杨严，眼含威胁，“你这是在取笑我？” 挑眉，杨严识趣地不再说话。 大概过去一两分钟，在去片场的路上，王洛丹忽然问他： “那两个人怎么凑一块去了？” “嗯？你说朱宇晨和田甫吗？他们两个是同校师兄弟啊。” “果然，你们男人就是臭味相投、狼狈为奸。” “请不要误用成语，谢谢。不过，说真的，你直接拒绝就好，干嘛这么躲着朱宇晨，我真觉得他人还不错。” 王洛丹静默了一会儿，脸上带着点绝望的色彩看他一眼，叹息：“又是这样！上个剧组就是这样，我周边的朋友都被他收买了，还帮他说好话！这不可怕吗？我惹不起还躲不起？” “这不正是说明他人好吗？你可以考虑……好吧，我不说了，你别这样。” 王洛丹收回拎起来打算抡过去的小挎包，问他： “你怎么被他收买的啊？” “他人好，我也人好。” 无语，“正面回答，短话长说，谢谢。” 杨严语调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得意：“噢，朱宇晨他前几天找我对戏呢，说我演技不错，我也觉得他人还可以，就成朋友了，惺惺相惜，男人之间的友谊你不懂的。” 王洛丹：…… “你不信？你就说我演技是不是还挺好的，这几天就没ng过几条吧，基本上都是一遍过。” 无语，王洛丹不理他。 杨严看了一眼时间，离开拍还有十五分钟，这里到片场有十分钟的路程，不由加快步伐。 “咱们走快点，别迟到了，要是被传耍大牌就不好了。” 王洛丹看一眼前方大跨步前行的人，再看一眼，杨严一点都没有等她的意思。 快走几步追上去，真心实意地怼他：“放心，你没有被传耍大牌的资格。” 到达片场杨严再次过了一遍剧本，王导就通知拍摄开始了。 最后一幕戏要拍摄遭受牢狱之灾的方宇出狱，钱小样去接他的戏份。 两人回家后互诉衷肠，有情人终成眷属。 “卡。再来一次。” “卡。” “卡。” 连续几次没过，杨严内心有些忐忑，失误是他造成的。 王洛丹今天下午简直超常发挥，不知道是不是即将离组，离别愁绪特别契合今天的戏，她哭的特别惨，特入戏。 而杨严却忽然发现自己哭不出来。 “我们再来一次。” 王导看着杨严的表演，发现他前三遍虽然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流泪”的效果，但演技是在线的，眼神里也能看到情绪。 但是在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之后，杨严似乎陷入了一个怪圈。 他开始怀疑自己以往的演技，眼神也开始飘忽，无法坚定自己的信念，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演出来的“角色”，看他表演的人又怎么可能当真。 “我们休息十五分钟，杨严，你跟我来一下。” 杨严的接连失误，导致现场的氛围有点沉寂。 大家说话都轻言细语。 田甫挑眉，被现场气氛感染，也压低声音，指着杨严离去的背影，轻声问站在他身边的朱宇晨道：“这就是你说的演技好？” 朱宇晨皱眉，不高兴地回他：“你下午刚进组，不知道情况。杨严之前演戏基本上都是一条过，演什么像什么。 就今天，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没找着感觉吧。” “一个哭戏都演不好，他演技能算好？ 哭戏可是咱们上学时候天天练习的基本功，还记得吗，我们俩不是还比过，给你十秒，你就能哭出来。 你看着吧，我就说了他不行，就是靠着王导的关系进的组，上个剧组就是这样。总共就一页台词，天天在那琢磨来琢磨去，好像就他最认真一样，这不是在刻意卖乖吗？” “我看他不像这样的人。” 朱宇晨和杨严相处久了，发现他和王洛丹之间应该只是朋友关系，既然都是朋友，他当然要交好杨严，借以更加接近王洛丹。 相处之后，意外地发现杨严这个人有演技，做事认真踏实，也不是那种很钻营的人，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你等着看吧，他能演的。” 小会议室里。 王宝纲看着试图用眼药水催泪的杨严，有点心累。 “我就是说你一开始表演的状态就很好，再加上点眼泪就更好了，你也不用一下子就想到这种方法吧，你都演到那个状态了，眼眶也红了，就是流不出眼泪来是怎么回事？” “咳。”杨严哑着嗓子，有点尴尬，“我觉得可能是我眼睛有点干涩，才哭不出，先润润眼睛，下一条一定过。” 王导挑眉，听杨严声音有点沙哑，了然地问他：“你找到能代入进去的伤心事了？” 带着鼻音，杨严点头，“嗯。” 他忽然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很想大哭一场，这就尴尬又丢脸了…… 他现在又不在演戏！ 杨严选择滴眼药水，加以掩饰。 十分钟前。 王导认真地给他讲戏，杨严面上听得很认真，心里还是很懵，因为王导讲的那些他都懂，也在研读剧本的时候，很细致认真地分析过。 但是真刀实枪地演，他就是哭不出。 在和王洛丹一起排练的时候，他就没哭出来，一直就是处于那种“红了眼眶”的状态，但是这显然不够。 王洛丹说，到真正演的时候，就会沉浸进去，就能自然而然地哭出来。 可是他没有。 他做不到。 虽然他认真做过关于“方宇”这个人物的行为逻辑的功课，但这种了解纯属“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所以他完全不能对“方宇”这一虚拟人物，做到感同身受。 这一点让他很困扰，其他演员都是怎么将自己代入角色里的？ 怎么就能成为那个剧中人物，与对方同悲同喜呢？ 甚至于，那些演技超神的影帝，连变态杀手这种极端的角色都能演，这又是怎么做到的？ 他很困扰。 但好在王导无意中的一句话，拯救了他。 王导说：“演员平时演哭戏很简单的啊，你情绪都到位了，随便想点什么你经历过的让你哭过的事情，体会一下那个情绪，再哭一次不就得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第010章 大家都哭了 杨严真的从来没有想过演戏的时候，其实是可以分心去想角色之外的事情的。 他一直以为只能用沉浸式的方法去演绎感情，代入剧里人物的生平经历去感受角色心理。 所以他才会认真地给人物写小传。 他一直觉得只有先丰富了“角色”的人生，他才能演出、演活这个人物，而他从来没有想过，剧中的“角色”本身所经历过的人生，就是现实生活中千千万万人共同经历过的。 这才是“共情”啊。 之所以会有这么多的人选择看电视剧，并且会因为剧中人物跌宕起伏的一生而有所感触，不就是因为他们从中看到了自己生活的影子吗？ 剧里的角色的人生何尝不是观看者的一种人生缩影。 方宇的人生里又何尝没有他的影子在，起码他们都有梦想，都想要证明自己。 低头，看着地板上的菱格花纹，杨严沉默不语。 他之所以会绷不住情绪，想哭，是因为他忽然就想起了三年前那个傍晚。 刚刚和父亲发生激烈的争吵，得知了他无法去电影学院上学的事实，想要出门寻找解决办法，又被反锁在屋子里。 杨严猛然发现自己之前大半年的努力都是在做无用功。 知道老爷子绝不可能容忍自己的“明星梦”，他砸碎玻璃，从二楼阳台跳下。 听到他房间的动静，家里人都冲进他的房间，挤到阳台上。 “杨严！你给我站住！” 听到父亲沉声喊他，杨严反而一瘸一拐地往前跑了好几步，步子有些急乱。 踉跄了一下，他下意识回头看，发现父亲身板挺直，站在阳台上，凝视着他。 透过破碎的玻璃，杨严很轻易就能看清楚父亲脸上的表情，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深沉，他的眼里满是痛心。 尽管到了高中，他的心思不在学习上，反而转移到唱歌跳舞上面，还想着当明星，但老爷子一直以为这是他的叛逆期到了，对他的行为尽可能宽容，并且对他的未来依然抱有很大的期望。 尤其是当杨严因为想“出名”，努力学习时，那段时间老爷子以为自己从小就品学兼优的小儿子回来了。 老爷子是个老派的人，在他眼中明星多半“哗众取宠”，年轻人挣着抢着当明星也是因为“爱慕虚荣、眼高手低”。 所以他一直没把杨严的“梦想”当真。 改掉杨严的志愿、毁掉杨严的录取通知书，是想把他走上“歪路”的小儿子给掰回正轨。 但老爷子也没想到，自己平日里最听话的小儿子竟然会用这样激烈的方式来反抗他。 王宝纲拍了拍杨严的肩膀，“我先出去，你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再过十分钟，我们直接拍。” 目视王导离去，杨严鼻尖一酸，仿佛又回到那个夏季，耳边有虫鸣，天光微暗，灯影昏黄，熟悉的小区街道，前边就是拐角，他狠下心固执地转身，快走几步拐过弯，想要逃离老爷子的视线。 小会议室里只剩下杨严一个人，他完全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此时此刻特别想痛哭一场。 不像在那个转角一样，捂着嘴，哭得压抑，满心满眼里是对自己恶劣行为的懊悔以及不可置信，他其实能意识到自己这样做会让父亲伤心，但是小孩子犯错的第一反应，都是逃避。 所以他选择了离家，去到陌生的横店。 但是，他没有逃离樊笼的轻松感。 三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家，想回到那个父亲以他为荣的家里。 但是他知道，回不去了。 他和父亲之间的裂痕已经划开，并且越来越深。 就算是在梦里，尽管他在两年前回家复读，但是终其一生，他也并没有得到父亲的谅解。 …… 出了小会议室，回到片场。 王洛丹关心地问他：“怎么样？” 呼出一口气，他轻声道“我可以。” 王宝纲确认过现场之后，拍摄开始。 监狱的门很高大，投在地上一道长影，门开了又关，方宇从门后出来，感觉自己像是从一个世界离开，又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他不知道，哪个世界才是他所熟知的，哪个世界又是全然未知的。 阳光白灿灿的，晃的他产生了一种似梦似幻的不真实感。 “出来了，混蛋。” 闻声抬头，他看到钱小样走过来。 许久未见，她的头发已经剪短，性格却还是那样洒脱直接又孩子气。 在看到钱小样抬头冲他笑得灿烂的那一刻，他忽然就觉得踏实了。 点头，也冲她笑笑，“出来了。” 钱小样把卖房子得来的钱交到他手中，让他以后好好生活。 “好了，交代完毕，走了。” 方宇愣了一下，看着手里被钱小样塞进来的银行卡，抬头叫住她： “小样。” “怎么着？” “半年没见，我……” “有这么长吗？” “182天。”低头，又抬头，他鼓起勇气问她：“你还好吗？” “哪方面？你想问感情吧。” 钱小样招手，让远处的高齐过来：“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现在的男朋友。方宇，我和高齐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田甫站在导演旁边跟着看，终于演到这一幕，刚刚就是在这个地方卡住，当钱小样和高齐一起离开，方宇望着他们俩远走的背影，转过身，应该情绪到位、泪流满面。 杨严却一直没能演出王宝纲导演想要的效果。 这次呢？ 他能做到吗？ 全剧组的人都跟着揪心，要是还不行，这部剧将被画上一个不完美的句号，因为这一幕戏是大结局的关键性情节。 杨严看着王洛丹饰演的钱小样携同朱宇晨饰演的高齐一同离去，心下一抽，眼眶浸润濡湿，转过身，他在心里回忆父亲那个失望的眼神，对“方宇”此刻的心绪，忽然间就感同身受。 方宇是真心实意地祝福他最爱的女人一辈子快乐幸福，但他也确确实实地为自己的无能、无用，为自己竟然犯下这样的错误，错失了心爱女人，打心眼里感到悲哀。 他让爱着自己的女人，也是他最爱的女人失望了。 他辜负了她，是他对不起她。 杨严忽然就想起来几句歌词。 假如我年少有为不自卑 懂得什么是珍贵 那些美梦 没给你，我一生有愧 …… 假如我年少有为知进退 才不会让你替我受罪 婚礼上，多喝几杯 和你现在那位 朱宇晨发现杨严演哭戏，演得极有感染力，起码他看到杨严哭得压抑又歇斯底里，也忍不住跟着落泪。 再看周围的工作人员，也是默默地流着泪。 悲伤的气氛蔓延全场，大家却都默契地保持着静默，场上只能听到杨严痛苦的抽泣声，像是湍急的海浪一下又一下拍打在每一个人的内心深处。 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第011章 杀青 “好，卡。” 杨严渐渐停止了哭泣，王宝纲导演也从莫名的悲伤情绪里走出来，带头鼓起掌来。 在场众人听到掌声也都纷纷从悲情中抽离，献上热烈的掌声。 田甫神色复杂。 他倒是没哭，但也觉得这场哭戏杨严演得还不错，转头问朱宇晨：“杨严和王宝纲导演什么关系？” 朱宇晨看田甫一眼：“没什么关系吧，你什么意思？” 田甫摇头，“没什么。”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 王宝纲看着杨严起身，走过来，眼里满是赞赏。 作为一位导演，在拍戏的时候反而不会对剧情投入太多感情，考虑的大多是整部剧的节奏。 只要节奏对，剧就很难拍砸。 这个时候，演员演技对电视剧的精彩程度只能起到加成作用，而非关键性作用。 电视剧的拍摄不同于电影。 电影是大屏幕，演员的一举一动，甚至于所有的微表情都会在屏幕上、在观众的眼睛里放大，与此同时，观众也更容易被演员所传达出来的情感所感染，更容易感动、感同身受。 而电视剧，主要还是看剧情，跌宕起伏的剧情必不可少。 但过于注重剧情，有时候反而会让一些感情层面的东西有所减退。 看电视剧，要想让观众投入自己的情感，并且随着剧中人物命运同悲同泣是很难的。 而所有的电视剧里，只要能达到这一点的无一不是精品。 王宝纲也起身，把杨严拉过来，给他递了一张纸，“眼泪，擦擦。” “咳，谢谢。” 杨严第一次演哭戏，在这么多人面前哭，他还是觉得有点尴尬。 其实他平时也练过哭戏，自己对着镜子干哭，给他三秒就能哭出来，怎么哭都行。 但那完全是技巧性的哭泣，在实际演戏的时候，这种技巧很多时候都是无用的，因为情绪上的不连贯，导致你情绪顶那里，根本用不上技巧。 经过这次的哭戏，杨严再一次刷新了自己对演戏的认知。 演技很玄妙。 演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想知道自己这次的表演有没有达标，问：“王导，我刚刚演的怎么样？” 王宝纲认可地点头，“不错，你在表演上还是很有天赋的，很细腻。” 天赋？ 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不靠谱啊。 他还需要更努力，要做的更好才行，希望将来别人评价他的演技时可以用“有实力”来形容。 杨严心下给自己的演技打了一个及格分，他要努力努力再努力。 “你不是要去上学了？到了学校好好学，争取以后上大荧幕。” 大荧幕吗？ 心里一动，想到什么，杨严有一点期待。 “谢谢导演给我的这次机会。” “加油，未来可期。” 王宝纲如果一开始是看杨严努力认真，后来又知道自己和他还有点亲戚关系，受人所托，就给他一次机会。 经过这次的表演，王宝纲觉得杨严在表演上还是很有灵气的，而且他能演会演又肯努力。 以后有没有大发展说不准，但一定不会太差。 “好，我们再补拍几个镜头，等会下一批演员就要进组，我们按照拍摄工作计划表，抓紧时间进入到下一阶段。” 等杨严和王洛丹把这一阶段的拍摄收尾，他们两个和大伙打了招呼，就很自觉地没再打扰他们，自己离开片场，回酒店了。 从片场到酒店要穿过一条热闹的街道，那是一条小吃街，里边全是各种小馆子，街道旁也有很多的摊位。 不到六点，街道却是灯火通明、熙熙攘攘。 置身在这样的街道里，很有生活气息。 “等会，我买杯奶茶。” 王洛丹看到她最喜欢的那家“甜行星”奶茶店了，把口罩拉紧，拉着杨严往门店的窗口走去，前边还有三位客人在排队。 她给杨严介绍： “这家奶茶店主打行星茶，你可以自己在星图里选一颗喜欢的，它会给你打印下来，做成夜光贴片，特别好看，而且他们家会把行星的名字用奶沫做出来。” 杨严敷衍点头，他挺喜欢喝奶茶的，但是他对贴片不感兴趣。 “你要什么行星？给你看，这个是他们家今天放出来的星图。” 随意看了一眼，发现有各种各样的星球，他指着最眼熟的那颗，道： “我选地球吧。” 喝了一口奶茶，王洛丹特别满足。 抬头看天空，已经半黑了，远方天际却还是泛着枫叶红。 “真好，咱们两个的拍摄是告一阶段了，我下一次进组是一个多月后，公司给我一周休息时间。” 转头，她看向杨严：“你要再进组应该得再等个两月吧。” “嗯。”杨严拿着一枚小镜子，打量着自己的新造型。 一脸生无可恋。 他的眼角贴着一张荧光地球贴片，约莫水珠大小，蓝色的贴片就像是泪痣，瞬间弱化了他整个人的脸部线条。 “怎么样，我说挺好看的吧，你不是问我要是想演一个书生气的角色该怎么做吗？你得先把自己的气质弄的温雅一点。” “温雅？” 他想要争取的那个角色倒是有点这个意思。 但是，照着镜子，杨严眯着眼睛挑眉，觉得自己这个形象说不上来哪里奇怪，“是不是有一点娘？” “那叫秀气，谢谢。” 把镜子还给王洛丹，杨严把奶茶盖子打开，看一眼用奶沫制作而成的地球的英文名，一口喝了，心想，王洛丹说“秀气”，他的感觉就应该没错了，那就是娘。 十分钟的路程，说着话、聊着天，很快就到酒店楼下。 王洛丹把奶茶杯子给扔了，问杨严： “你什么时候走？” “等下就走，明天我就要去上学了。我这又休学，又请假的，明天再不去上课，我当初干嘛回学校，还是想去学点东西。” “嗯，我明天走，懒得动了。”王洛丹按下电梯，“那咱们有空再约。” “成。” 回房间收拾好东西，发短信让人来接他。 拎着行李箱下楼，到大厅里的沙发上坐下。 背对着门外的灯火微笑，自拍了一张，忽然发现“荧光贴片”还没给撕了，不过看照片还挺帅的，他就说自己不比小鲜肉长的差。 打开社交软件，把弃用很久的空间解锁了，把照片传上去，发了一条： “新的开始，努力、奋斗。” 这次拍摄的经历给他的感觉特别棒，尤其最后还收获了一枚“小粉丝”：生活助理找他要签名。 心里美滋滋。 发完没多久，他妹妹就评论了一句：“真娘。” 杨严：……说好的小鲜肉可爱呢？ 刚想把这条评论给删了，季爽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了。 他接通电话：“喂，你怎么忽然打我电话了？最近不是忙着参加比赛吗？” 季爽在电话那头笑得很开心：“看到你发的空间了啊，定位在京都？” “对。” “那我们见一面，顺便，有个好消息一起庆祝一下！” “好啊。” 挂了电话，刚巧看到来接他的魏勋走进酒店，他迎上去，“大勋，这里。” 第012章 选择？！ 坐车上，杨严想着季爽的事情。 她这次参加的比赛，应该是南湖卫视与搜狸网联合举办的“杉菜一号选拔赛”。 好消息指的应该就是比赛取得了好名次。 而这个比赛意在选拔出内地版《流星花园》的主演。 也就是被标榜为内地第一部青春偶像剧的《一起来看流星雨》，这部剧将在几个月后播出，收视一路上涨，连续6个月占据百度搜索风云榜top10的位置。 并且，在一夜之间造就了季爽、张翰、朱梓三位人气新偶像，两位快男也因出演这部电视剧二次走红。 这部剧更是在全国范围内刮起了一阵“流星雨”偶像旋风。 播出期间，《一起来看流星雨》每日的收视率都高居全国同时段冠军。 对于这部剧的热度，杨严有点点心动。 要是能蹭上这部剧，演一个角色，完全能够一夜爆红。 但是，先不说能不能争取到这个机会，他还有另一个更想要得到的角色，想到他有可能出演那个角色，就抑制不住地心潮澎湃。 杨严发现离开横店之后，他的选择一下子就多了起来。 电影学院的学生，其身份自带的隐性资源要比他想象的多，也给了他很足的底气。 若不是他明天就开始回学校上课，他是不敢去争取那样一个角色的。 但是，选择多了，反而让他不得不做出更加慎重的选择。 如果什么都想要，最大的可能性是什么都得不到，在事业发展的道路选择上，从一开始就需要做好规划。 毕竟，再是细微的偏差，都可能会导致严重的偏离。 这是一道不定项选择题。 他应该怎么选择呢？ 魏勋看一眼后视镜，问杨严： “你发什么愣啊？怎么还想着刚刚电话里那姑娘呢？谁啊，那是？第一次见你约女孩子回家啊。” 杨严从纷杂思绪中抽离。 打开电台，正放着蔡依的“日不落”，是魏勋喜欢的歌，调小声音，回魏勋： “我之前三年又不在家，让我高中带女孩子回家，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也是，你家一个大哥跟你爸似的管着你，你爸呢，对吧，又那什么。然后你妹妹也盯着你，你家就阿姨支持你，不过她一个人也没用啊。” 魏勋跟着电台哼了一句歌，“不对，你又来，别给我转移话题，小爽是谁啊？怎么就一起去你家聚餐了？” 无语，魏勋挺爱八卦的，他都放魏勋喜欢的歌了，还是没能转移他注意力，逃过追问，杨严叹气，回道： “在横店认识的朋友，在电影学院读书，和你同一届。” “07届啊，呦，说起来你现在可是09届的新生啊，叫声学长来听听。” 杨严： “别不说话啊，当初是谁，不就早读了一年书吗，一直压着我让我叫学长的？” “你是隔壁戏剧学院的，扯什么学长？” 见杨严转头看窗外，不理他了，魏勋咧着嘴笑得开心，知道这场子是找回来了，开始问杨严正经事。 “你家老爷子怎么会主动让你回来的？还让你读电影学校？就你俩这性子怎么就互相妥协了？” “我爸怎么回事我是不知道，但我早就想妥协了。” “哟，我当初读高三呢，被派去找你回学校读书，你不是拒绝得很彻底呢吗？你那时候的志气呢？” 志气？可能随风消逝了吧。 自动屏蔽掉魏勋的嘲笑，他想着老爷子的态度，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他十多天前回家当天晚上就给老爷子道歉了，老爷子的的表情全程都没什么变化，很平静，但却带给他一种意味不明的感觉。 他可以肯定，老爷子没这么容易就原谅他。 杨严把电台声音关了，语带疑惑：“我问你，我爸最近是不是身体？” 魏勋打断他，“你别往下说啊，呸呸呸，没事别瞎想。 我一直在北京呢，你家老爷子和我爷爷这么多年老朋友，我都没听我爷爷提起过，肯定身体健康，吃嘛嘛香。 你别多想了，安心读几年书，娶老婆生孩子，把你们家第三代生出来，还靠谱点。 就你哥那样，我看你结婚了，他都结不了婚。” 杨严没想到魏勋替他想这么多，想得如此深远，也是绝了。 “我真是谢谢你啊，怎么就绕到结婚上去了，还远着呢。 我爸真没出什么事吧，有事你可不能瞒着我啊，你是我兄弟，不是他儿子。” “得得得，有消息第一时间和你说，我说你这人怎么就不能盼点好？” 魏勋把电台重新打开，又是他喜欢的蔡依的歌，心情都跟着明朗起来，“你这次拍戏应该挣了不少钱吧？有没有五十万？” 提到这个，杨严也有点开心，这笔钱算是他第一次赚得的大笔钱款，“差不多，一集一万五，《我的青春谁做主》这部剧一共32集。” “羡慕，我现在就拍点杂志赚点生活费，什么时候能正经演一部电视剧。” 魏勋弹了下挂车上的铃铛，笑着问杨严： “赚钱了，买辆车开？ 噢，我差点忘记了，你当初科二没过，哈哈哈，没驾照吧。” 杨严面不改色，“不，我不买车，我打算买房。” “买房？为什么？ 你要搬出去住？ 你不知道最近房价正涨着呢，我家就做这个的，据可靠消息，均价一平都快两万了。 我上大学那会儿家里给我那套房子，涨了两倍价。 现在买，得亏死你！” 摇头，“不，我要投资。” “投资？那就更不应该了。 大家现在都在观望，指不定房价什么时候就要跌了，这涨幅也太夸张。 泡沫经济你懂吗，也得亏。” 杨严转头，看着魏勋，坚定又认真地说： “你怎么说都有理，但是我不听。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家就是做这个的，以后我把挣来的钱都交给你，你当我的经理人，给我买房，报酬就是一套房。” 魏勋无语，房子都没买，在这谈报酬。 “你到时候别哭。” “你到时候要是哭给我看，我再额外送你一套房。” “得了，说不定你混得不好，就一套房子，还得还贷款。 说给我两套房？你现在怎么这么能吹呢？” 杨严刚想装个x，和魏勋定个赌约什么的，手机响了。 “喂。” “小严，是我，汪远。” 听到是汪远的声音，杨严满心期待，“汪哥，是《爱情公寓》的事有着落了？” 第013章 横生波折 电影学校比杨严想象的要大很多。 他沿着校园外墙走，一边观赏着四周的校园风景，绕了一圈大概用时三十五分钟。 现在正好在上课期间，校园内见不到太多人，多少显得有些冷清。 看着走道两旁的花坛，夏季的花开得很盛，色泽鲜艳得像是一副油墨画。 特别是右手边的花丛里，那一支向日葵尤为显眼，让他一看到就想起闹腾的杨小妹来。 昨天晚上他爸妈都不在家，他大哥早就搬走独居了，所以他才想着干脆让魏勋和季爽约到他家里聚餐，没想到他们吃火锅吃了一半，原本应该住校的杨小妹回来了。 回来也就罢了，但杨小妹和魏勋凑到一块，杨严完全招架不住。 一张嘴嘚吧嘚吧地就没个消停，季爽倒也是厉害，从一开始被他们两个套话，到后面反而是她把那两个人给说的一愣一愣的。 送季爽下楼，杨严看她一脸兴奋、意犹未尽的样子，也是无语。 “你妹妹和你发小真有意思，下次你们还有什么聚餐、活动的，记得叫我。” 杨严在心里默默吐槽： 没有下次了，他不会再把他们三个给凑一块的。 他要前往教务处报道一次，然后去找自己的班主任再报道一次，才算是真正返校成为一名青涩的电影学院大一新生。 前往班主任俞泓办公室的路上，杨严内心很忐忑。 不是对未知大学生活的不安，主要是他怕待会班主任问他休学的原因。 因为休学是他家里找关系办下来的，理由是是很笼统的身体原因。 但他显然不能和班主任俞泓这么说，她也不可能相信自己说的话。 敲门，“请问俞泓老师在吗，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 俞泓一抬头就看到一个穿着白t恤，黑色短发，清清爽爽的男生，朝她笑。 他绽放着阳光的笑容、一排大白牙，笑得挺好看的，就是莫名泛着傻气。 “你就是杨严吧。” 杨严点头，继续尬笑：“俞泓老师，我是来报道的。” “你把资料给我，身份证复印件之类的都齐全吧？” 杨严把文件袋递给俞泓：“嗯，都在里面。” 俞泓检查过后，把资料放进柜子里，回身看着杨严傻站着，指着她对面的椅子，笑着道： “坐啊。” 杨严稍微有点拘谨，坐在俞泓对面，猜想对方会问出什么问题。 俞泓对他笑笑，“听说你高三毕业后跑到横店去做了三年的群演？可以和我说一下原因吗？” 这令人窒息的操作，对方怎么知道他跑去当群演了？ 他没想好该怎么说，只能瞎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看着俞泓依然是很亲和地微笑着注视着他，杨严语气弱下来，用“实践出真知。”结束了他的解释。 交浅言深的，他总不可能见人就说他离家出走的“壮举”吧，所以杨严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出乎杨严预料的，俞泓好像接受了他的说法。 俞老师不再年轻，眼角有细微的皱纹，笑起来却有一种岁月静好的美，温和道： “挺好的。你上午先熟悉一下宿舍和校园，下午开始上课。” 松了口气，和对方道别。 他出了办公室，往宿舍楼那边走去。 一路上能看见好些青春活力的学生，有的行色匆匆、有的悠然漫步，还有一些在做着他最熟悉又略感陌生的事情，他们架着摄像机，对着过往的人进行采访。 看着周围的学生，他有点走神，忽然被一位男同学拉住，问他： “同学，请问，你是新生、还是老生，新学期开学三周，你对接下来一学期的规划是什么？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同学，你的梦想是什么？” 杨严这才隐约知道他们这是在干什么，有点像他高中的时候初办校报时的样子，一群小记者兴致特别高，见人就采访。 他有点愣住，下意识反应说了一句：“世界和平。” 对方目露惊奇地看他一眼，转身去采访下一个人了。 独留杨严一个人在风中凌乱，他顿了顿，快步往宿舍区走去。 七天时间一晃而过，校园生活没什么太大波折，晨练、上课、夜跑，偶尔和舍友、同学出去聚个餐，吃个夜宵，总之他觉得挺美好的。 站在电影学校的大门前，杨严给远远开来的那辆车招手示意：“这里。” 上了车，他还没开始说话，坐在他旁边的陈贺就抱住他，使劲地拍他的背，拍的“梆梆”响，“兄弟，好久不见。” 杨严苦笑着把他推开：“能不能别下死力拍我。” “这是表达对你的爱，我对你爱爱爱不完” 哭笑不得，“你倒是有点喜剧天赋。” “那是，要不然我演主角，你演配角呢。” 无语，杨严系好安全带，和坐在副驾驶上那人打招呼：“梁于，汪哥怎么把你给派来了，他自己呢？” 梁于一边检查着文件资料，一边回答杨严： “和燕京台谈《爱情公寓》的事情，在上次双方见面开会的时候差不多都定下来了，这次我们就是去签个合同，谈一些补充条款，汪总还要和另一个地方台接洽。” 陈贺往前凑，插话：“那要我和杨严去干嘛？” 杨严淡淡地瞥他一眼，“没让你去，汪哥就叫我跟着去看一眼，算是有诚意了，你一大主演，凑什么热闹啊？” 陈贺挑眉，“陪你，不好吗？” 梁于看一眼后视镜，应和杨严道：“他就是凑热闹。” 陈贺辩解道：“你们两个人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明明是想去增长点见识、蹭经验的。” 杨严怼他：“你刚刚不还说是陪我去的？” “也给你壮个胆，万一不顺利呢，不好吗？” 他使劲拍陈贺的肩膀，“别瞎说。” 陈贺皱着脸，“嘶，疼。” …… 等他们在接待室坐了三个小时之后，杨严忽然觉得，有陈贺在还是不错的，起码等待不无聊，小助理进进出出给他们倒茶水，也不尴尬。 在上了三次厕所之后，杨严忍不住对陈贺吐槽道：“你就是个乌鸦嘴。” 陈贺给他端上一杯茶，讨好地笑笑，道： “这也不怪我啊，梁于都说了，原本谈的好好的，这个……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接了茶，但不想喝，“你算命呢？” 梁于从接待室外边走进来，对他们两个说：“我刚刚和汪总通了电话。” 第014章 因势利导？ 周五是电视台开例会的日子。 距离待客室百米外的大会议室里，台里所有的中高层管理人员全部都到齐。 在助理的提醒下，与会人员的手机俱皆关机。 今天会议讨论的内容主要是关于台里下半年电视剧的引进安排，下半年是应该延续以往的风格，主要以引进正能量的主旋律电视剧为主，还是适当引入具有年轻元素的电视剧，这部分议题是今天需要重点讨论的。 王洋今年40岁，是从地方台升任的少壮派副台长，主管电视剧引入工作。 多年地方台经验，加上思想新进，他支持引入青春元素居多的电视剧的想法由来已久。 王洋让助理给每一位与会人员发放了准备好的计划书，想要推进《爱情公寓》这个项目的引进。 他很看好《爱情公寓》这部剧。 因为它是室内情景剧，轻松为主，接地气又不容易触线，是一部相对保险又新奇的电视剧。 过了大概十五分钟，台长把计划书盖上，他扫了一眼在座众人，目光停留在钱汾副台长身上： “钱台长，你在王洋接手之前是负责这块的，说一下你的看法。” 钱汾朝王洋赞许地点头，“我基本上看好这部电视剧而且我们要把这部剧的引进，作为重点项目。” 王洋直到出了会议室还没能明白台里的“守旧派”钱汾副台长，他为什么会支持自己？ 杨严用问询的眼光看着刚刚结束通话的梁于，想知道这件事会作何发展。 梁于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到了王洋副台长由远及近走过来，不由愣住了。 王洋副台长走到近前，才发现了梁于，也跟着一愣。 随即亲和地打招呼道：“梁秘书，你怎么在这？” 看到梁于旁边跟着的陈贺和杨严，他笑着道： “这不是曾小贤和吕子乔吗？我算是见着真人了。看了样片，你们两个的角色我是印象深刻。 这部剧播出后，你们两个小伙子前途无量啊。” 梁于反应过来，给杨严以及陈贺介绍道： “这就是我和你们两个提过的王洋，王台长，年轻有为，要说前途无量，还得是王台长。” 杨严和陈贺对视一眼，一齐道：“王台长好。” 等他们三个坐上了回程的车，齐齐松了口气。 刚刚就在梁于说出上午的事情之后，王台长的脸色瞬变，但很快又温和地让他们到办公室里交谈。 王台长示意他们跟着他走，“时间上虽然出差错了，但不代表台里不重视这部剧，我们去办公室里聊。” 但只有梁于知道《爱情公寓》的首播权已经被汪远卖给西江台了。 这个乱子他担不下来，赶紧给汪远发信息，让他亲自给王台长打电话。 和汪远通完电话，王台长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轻声呢喃道： “西江台，钱汾就出身西江台。” 想起刚才在王台长办公室里那压抑的氛围，杨严问梁于：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梁于皱眉：“听汪总说，就在我们等待的三个多小时内，西江台忽然就抬高了价码，给了汪总难以拒绝的首播权购买价。 而且听汪总的意思，他对这件事有所预料。” 陈贺好奇问他：“那汪哥让咱们等这么久什么意思？” 梁于想了一下，眉目舒展，他大概明白了。 见梁于不理他，陈贺又去问杨严：“你知道吗？” 杨严点头，他想到汪远说过燕京台现在有两个派系，引进《爱情公寓》这件事原本就存在悬念，很不稳定。 所以，关于这次签订合同的事情，梁于一开始如此肯定，他的心里就有点存疑。 果然，汪远有两手准备。 另一派系若是想坑一把王台长，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先让这个项目通过，再使得项目负责人王台长出差错，这样一来，《爱情公寓》这部剧的表现越出色，王台长的能力反而会越加受到质疑。 所以对于汪远来说，和燕京台的合作如果能成固然好，若是不能，这件事也可以助推《爱情公寓》一把。 而他们，只需要做到“隔岸观火”，当一个毫不知情的提线木偶，自然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见杨严点头，但是不回答他，陈贺心急道： “啧，你倒是说啊。” 杨严摇头，高深莫测道：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陈贺翻着白眼，“你们两个这就是在故弄玄虚，装什么样呢，我要回去，先送我回酒店。” “下午你还去排练啊？” 杨严邀请陈贺道：“不去我学校转一圈吗？中午一起吃火锅啊？” 拍一下梁于：“你也一起啊，我请客，有家火锅店挺好吃的。” 结果陈贺和梁于两个人都没有应邀。 梁于赶着回去处理《爱情公寓》首播权出售后，将随之而来的各项琐碎的准备工作。 而陈贺，作为一名沪上话剧中心的演艺人员，他赶着回去排话剧，这次上京，他就是跟着话剧团前来巡演的。 杨严只好一个人回学校，正好赶上食堂还开着，随意点了一份拉面，吃完回宿舍，等着上晚上的表演课。 一路上，杨严的心情既忐忑，又兴奋，因为《爱情公寓》这部他第一次主演的电视剧不久后就要播出了。 这是他第一次以一个专业演员的身份，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受到大众的评判，不论结果如何，终究是个良好的开端。 宿舍里没有人，今天难得只有晚上有课，三个舍友都出去约会了。 噢，宿舍里就他一只单身狗。 杨严睡在靠近阳台的那个床铺，上床下桌，顺着直立的床梯爬上去。 他订好闹钟，打算睡一会，完全不知道此时的班级群因为他的事情讨论起来了，热闹至极。 “你们看，这是不是杨严。” “杨严？” “你别说，真像。” “这是哪的截图？” “你们都不追剧的吗？” “近日里大火的那一部仙侠剧啊。” “所以呢？” “什么？” “这个角色一看就不是什么主演吧，这有什么好讨论的，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出演各种电视剧、电影。” “别酸。” “我酸什么了？” “人家这个角色虽然是配角，但是最近挺火的。” “嗯，而且听说杨严演过不止一部电视剧了。” “杨严要火啊。” 杨严被闹钟吵醒后，迷糊着吃了盒泡面，洗了个澡，才神清气爽地出门，往表演课教室走去。 一进教室，他就发觉大家的目光都放到了他身上，又一下子转开。 杨严觉得有点莫名其妙，问舍友，他们也是茫然的，于是杨严也没当回事。 下课后，他刚刚准备招呼舍友一起回宿舍，就被班长吴婧妍给叫住了。 她看着自己，神色兴奋。 第015章 坚持就是胜利！ 吴婧妍是一位长相秀气的姑娘，气质温婉，很难得有什么事情让她这么兴奋。 杨严见她这么开心，不由得也跟着笑道：“你遇见什么好事了？这么开心？” 她双眼放光，兴奋道：“我见着我偶像了，而且是面对面见面的。” 他想起来好像听谁说过，吴婧妍特别喜欢05届的师姐杨密，“你偶像？杨密，密姐？” “对啊，师姐真的好厉害，从小就演戏。 唐明皇里的咸宜公主，神雕侠侣里的郭襄，昭君出塞的王昭君，聊斋志异里的聂小倩，红楼梦里的晴雯…… 而且，在最近大热的仙剑奇侠传三里，杨密师姐居然一个人分饰了性格和气质截然不同的夕瑶和雪见这两个角色。 俞泓老师都说杨密师姐的表演特别的有灵气。” 点头，他赞同道：“嗯，密姐确实厉害。” 童星出道的演员，每一年都有，但能够从童星转型成功的演员却寥寥无几，杨密无疑是近几年来最成功的那一位。 而且她人也好，对他而言是一个很热心的大师姐，也是很要好的朋友。 密姐最近在忙着上各种节目以及综艺去宣传《仙剑奇侠传三》这一部可以称之为火爆的电视剧，所以他在回到燕京之后，还没有和密姐碰过面。 忽然想起什么，杨严心中一动，他问吴婧妍：“你找我是因为什么事呢？” 她笑着道歉道： “不好意思啊，我太激动了，是这样的，俞泓老师让你去找她。 不对，应该是说，密姐和俞泓老师一起在办公室等你。” 杨严若有所思，看来自己想的不错，吴婧妍既然这么兴奋自然是和密姐有关，而密姐会突然来找他，是因为什么呢？ 听到吴婧妍说俞泓老师和密姐一块找他，杨严忽然就想到了，为什么他几天前报道的时候，俞泓老师会问他这三年在横店当群演的事情。 对吴婧妍点头，道：“好，那我现在去找他们，谢谢你转告我。” 转身正打算去办公室，衣角忽然被吴婧妍拉住，他回头，疑惑地望着她：“怎么了。” 吴婧妍低下头，又抬起头，眼里闪着光，但是神色又有些不好意思，她细声道： “我刚刚看见杨密师姐，太激动，什么都忘记了，你可以帮我问师姐要一张签名照吗？我这有照片。” 杨严看着她递过来的照片，是密姐在神雕侠侣中饰演的郭襄的角色剧照。 那个时候的密姐还很青涩，但却意外的契合这个角色。 她演出来的郭襄，不同于其他几个版本，格外的玉雪可爱，灵气逼人，让人不忍见她迷失于“一见杨过误终身”这一注定以遗憾收场的情缘之中。 接过照片，杨严对吴婧妍点头，应到： “好的，我帮你。” 前往办公室的路上，杨严一直在回想他和密姐的初见。 那是在他三年前来到电影学校参加艺考的时候。 那时密姐正读大二，作为师姐，她当天全程参与了艺考的整个流程，而杨严也因此与她相识。 放榜之后，得知杨严等一批学员即将成为她的师弟师妹，她就把大家都召集起来，领着大家在燕京好好的玩了三天。 所以，他们这一届的表演系新生，好多都叫她大师姐。 但杨严真正和杨密师姐熟悉起来，甚至后面还成为很好的朋友，是在杨严发现自己无法读电影学校，然后跑去横店当了群演之后。 跑去横店当群演的代价，远不仅仅只是和他父亲的关系变得疏远那么简单，很多他原先极为要好的朋友，也慢慢的和他失去了联系。 更不要说原本应该是和他能做同一届电影学校同学的那些人。 既然都不是同学了，又怎么可能还成为朋友呢？ 而密姐这个时候的热心肠就瞬间变得难为可贵起来。 自从知道杨严这个小师弟因为特殊原因无法就读电影学校，她就一直鼓励他，让他就算是在横店，也不能、而且是更加不能放弃自己，不去提升自己。 她对杨严说：“既然你有勇气放反抗家里，那你就要有勇气坚持下去，做出一番成就，给那些不支持、不赞同你的人看，而不是遇到一点挫折就自暴自弃。 现在的你只是选择了一条更为艰辛的路，而并不是选择了一条绝路。 天无绝人之路！ 只要你肯努力，一直不放弃，不能说你往后会取得巨大的成功，而是说当你自己愿意向上的时候，你身边的人都会帮你。” 密姐是真心实意地在帮助他，甚至每隔几个月，密姐都会给他邮递一些学习资料，一些经典的课堂录像。 她一直在帮他。 密姐总是笑着说：“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我把你当弟弟，当然要管着你。”她拍着自己的肩膀，郑重许诺道：“如果我以后自己开工作室了，就签下你。” 杨严看着夜空中星星点点的光在一闪一闪的，忽然就想到梦里的自己确实是先放弃的那一个人。 密姐在功成名就之后，给过他一个重新走进演艺事业的机会。 当时他刚刚工作不到两年，没有家庭所累，父亲也不再想着让他做研究，一切的条件都支持他再拼一次，可是他自己却怯懦了。 他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问着自己，他行吗？ 然后他的心里反反复复的回答他，不，你不行。 你不行的。 于是他开始自我说服，年少时都无法做到的事情，几年后的他还能做到吗？ 做不到的。 然后他就理所当然的放弃了。 叹口气，他可能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热爱表演，但是他既然放弃过一次梦想，就绝不允许自己再放弃第二次。 整理好思绪，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询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杨严！” 密姐打开门，一把抱住他，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背，把他拉进办公室，对他道： “知道你回电影学校上学，我第一时间就想回来见见你，可惜那个时候我在剧组，不过我有拜托俞泓老师照顾你。” 密姐神情愉悦，给他递了一杯咖啡，“俞老师有事先走了，下次我们三个人一起吃个饭。怎么样，校园生活适应得好吗？” 杨严被杨密的喜悦所感染，也笑得很开心，点头道：“很不错。” 第016章 替身？ 吴婧妍见杨严走远，立刻转身去找舍友，用很快的语速急切地说道：“快点快点，我们快点回宿舍。” 三个舍友，就一个附和她，同她一样心急着想要回宿舍。 其中一个舍友要去约会，还有一个舍友梅云无奈的被她们两个拖着紧赶慢赶的回宿舍。 她一边跟着走，一边唉声叹气地道： “仙剑奇侠传就这么好看吗？ 有这时间我们看古今中外的经典电影，或者是刷一下新番，看看漫画动漫啥的，再不济，我们也可以看一下综艺什么的啊。 电视剧有什么好看的呀，来来回回不就是那些内容，不但狗血，而且没有一点深度。” 李娜看吴婧妍一眼，道：“别说我，我不是去看剧情的，我是去看帅哥的。 白豆腐和景天超帅的，我宣布以后胡戈还有霍建桦，就是我男神了。” “就吴婧妍，原本看这一部仙剑奇侠传是追着杨密师姐去的，结果吧，现在眼巴巴的说是追着剧情，当谁不知道呢，我看她是追着杨严去的吧。” 八卦地看着吴婧妍，问：“你实话实说，是不是春心萌动了？” 吴婧妍推开凑过来一脸兴奋的李娜，还有好奇的盯着她想要知道答案的梅云，无奈道： “我是真的觉得这一段剧情拍的特别好，杨严他也演的好。 你们要是不信，就仔细看一看这段剧情啊，别只看主角演的戏，然后一到主角消失了，你们就跳掉剧情，直接空降到后面去，好不好？” 梅云看吴婧妍这么积极地推荐，心里也忽然产生了一丝好奇，不仅仅是对剧情的，也是对杨严的。 她对吴婧妍问道：“杨严演的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不是说是一个没有多少戏份的配角吗？就是连台词都很少，这要怎么演的深入人心啊？” 吴婧妍被那么一问，仔细想了一下，组织语言道： “杨严演的角色是“溪风”，是全剧里最大的反派魔尊重楼身边的那个小跟班，一个没有什么存在感，但是意外的让人印象深刻的一个角色。 而且这个角色还有一段单独的感情线。 至于为什么印象深刻，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这人物太细节化了吧？ 这个人物的台词少，经常性的不说话，当这个人物不出声的时候，你就会格外注意他的动作以及表情。 而刚好，杨严去演这个角色的时候就特别注重细节。 感觉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是有刻意练过的，完全契合当下的情境。” …… 杨严惊讶地看着杨密，“密姐，你说真的？我上次去探你的班，被导演拉着跑了个龙套而已，一共都没说几句台词，这样的角色也能引起热议？” 想了一下他饰演的“溪风”，他不可置信地继续说：“当时我不是去救场的吗，不是说有可能会被当做替身嘛？“ 杨密抬头看杨严一眼，语重心长的告诫他： “所以，你要记住，在这个圈子里，没有谁是不可或缺的。 不要有一点成绩，就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是替身还是正式演员，不到最后一刻谁说的准呢？” “不过，这次也是你运气好，做演员的不懂事的还是少。审时度势，算是一个基础技能了，你要引以为戒啊。” 他心里忽然有点庆幸，演“溪风”的时候，他没有因为是做替身，就敷衍了事，而是很认真地思考了，细致地做了人物设计。 杨严问杨密：“密姐你这次是特意来告诉我这个好消息的？” 瞪他一眼，杨密喝了口咖啡，道：“我傻吗？你都是演过主演的人了，虽然这个角色现在挺多人关注的，但也完全不值得我特意到这来恭喜你吧。 是有一个综艺节目，你应该也熟悉，快乐大本营，我想带上你一起去，多少也能趁这次机会，在观众那混个眼熟。” “啊？我行吗？” “行啊，你就当是去玩一趟，准备个才艺就行，不要耍酷那种，准备个接地气的，可爱一点的。” “可爱？” 杨严愣住了，忽然就想到杨小妹说的，他总有一天会因为综艺效果被要求装可爱的。 果然，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露出一排大白牙，他尽量微笑道：“密姐，你看我这样子哪里能可爱地起来，我不行啊。” 杨密看他笑起来傻里傻气的，反而眼睛一亮，笑道：“没事，我看你现在这样就很好，尬笑，很呆萌你知道吗？” “那是傻吧！” “我还以为你变了呢，我和你说这么多话了，居然现在才怼我，你这怼人的能力有所下降啊。” 杨严以为杨密在提醒他上综艺要注意言语谨慎，不能乱说话得罪人，连忙道： “密姐，我错了，我上节目一定遵循谨言慎行的原则。” 没想到密姐的说法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别啊，就这样，挺好的，真性情也算个好人设。” 杨严无语，他有点不明白娱乐圈了，怼人，也算是个优点了？ 他原本打算沉默是金，尽量保持在观众眼里的好形象，甚至想过要不要凹一个温润如玉的形象。 没想到，现在都这样追求真实了吗？ “我们走吧，先去你宿舍，取行李。” “去哪？现在就走？” “对啊，去演播厅所在的城市啊。明天上午就拍。” …… 吴婧妍打开电脑，让舍友把灯给关了。 把所有的零食，重点是薯片、巧克力还有肥宅快乐水摆放到触手可及的地方，三个人凑一块，围坐着看今天新更新的两集仙剑奇侠传。 一边看着电视剧，吴婧妍给梅云科普： “溪风是安城的一个长相丑陋却拥有一副好嗓子的善良的人，他每天都用他的歌声唤醒村里的人。 后来他发现了用贝壳可以记录他的歌声，他就用很多贝壳记录了他的歌。 那些贝壳随着河水流到掌管河水的女神水碧身边。 水碧听着贝壳里的歌声，渐渐对歌声的主人有了好感，于是她私自下凡寻找歌声的主人。 而溪风却因自己的外貌丑陋而自卑不敢与水碧相认，只是每天都在水碧的门前放下记录了自己歌声的贝壳便离开了。 与水碧相认的念头一直折磨着溪风，最终他决定找魔尊重楼。 他以自己的声音和五百年的自由换取了英俊的外貌和一天与水碧告别的时间。 在那一天两人都互换了心意，但是当水碧再次醒来时却看见了溪风与重楼离开的背影，以及溪风的一封信。 信上溪风说让水碧等他五百年。 水碧下定决心一直在安城等溪风，直至化成一樽石像沉入海底。” 梅云感兴趣地问道：“然后呢？他们两个后来一定在一起了吧。” 李娜插话道：“然后，欲知下回分解，请看今日更新。” 梅云：…… 第017章 他演的真好 孙曼，得了一种“看电视剧，只看配角”的病。 和很多追剧的小伙伴不同的是，别人是只看主演，把任何与主角无关的所有的情节都给跳过，而她是都看，既关注主演，又重视配角。 但是重点是从主演的一言一行中推断出配角在整个剧中的情节线。 不同的人之间会有不同的小圈子。 孙曼想找到和她想法一致的那个小圈子，于是她发了一个贴子： 【找病友】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看电视剧莫名其妙的的就会喜欢配角，然后跳主线来看配角的戏，要是完结的还好，没完结的这样看简直要人命啊！ 苦苦等待一星期，然而并没有什么镜头，惨不惨？ 后来只好通过观察主角的一言一行，来找配角的“主线”，忽然又发现了乐趣。 不过，这是为什么啊，我为什么老是觉得配角人设比主角好呢？ 有同感的吗？ 在孙曼发了这篇主题为“得了一种看电视剧只会喜欢上配角的病，找病友…”的帖子之后，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效果立竿见影。 很多志同道合的“病友”，立刻找到了她，形成了独特的“病友圈”，并且专门为此建立了一个贴吧。 这个小圈子格外的有激情，大家都是“自来水”，只要看到了电视剧里面有哪一个特别让人印象深刻的配角，就一定会有人水帖，推荐大家一起去看那一部电视剧，并且会把那个配角所有出现的场次列一个时间表。 也算是一种另类的追星？ 比如说，03年的至尊红颜，他们一致认为这部剧里面最让人印象深刻的一个角色，一定是“小多”。 这个角色的死亡一直都是留在所有“病友”心里的一个噩梦般的场面，徐盈盈为了不暴露自己，选择虐杀多年好友小多，小多的害怕、伤心、不可置信还有临死前痛苦的挣扎，眼角留下的眼泪，都让人感到心痛，又遍体生寒。 今天又有小伙伴日常水帖，忽然发现有一个帖子被加精置顶了。 【仙剑奇侠传三x溪风】沉浮中以为情深缘浅，承诺镌刻水天之间。 两人相约水畔，溪风有了一天的好音容，水碧有了一辈子的好情郎，同时如愿以偿，溪风却要背负一生偿还情债。 今天就是溪风和水碧五百年后再相见的日子，此时水碧化为石像，溪风形容丑陋，美妙的声音也已失去。 溪风来见水碧，水碧却说，你不是我要等的那个人。 剧透警告！！！ 今天是大结局，景天一行人到海底找圣灵珠，发现水碧的石像，溪风随重楼也来到海底，看着化成石像的水碧，溪风用他嘶哑的声音呼唤，而水碧却以他的声音不是溪风而始终不愿睁开眼醒来。 重楼因为爱上了紫萱所以明白了溪风的心情，将他的声音还给了他，把英俊的外貌收回。 溪风再一次去唤醒水碧，水碧终于醒来。而此时水下宫殿却开始坍塌，水碧将圣灵珠交给景天一行人后与溪风一起被埋在了海底。 溪风用歌声救活水碧后，两个人一起死了！！！死亡警告！！！配角果然都逃不脱这种悲惨命运！！！ …… 孙曼翻着贴子，忽然就不想去看今天新出的两集仙剑奇侠传了。 这也太虐了吧！ 贴子低下的回复一片哀鸣： “我……我正在看，要哭死了！” “但是，挺好看的，这是他们两个最好的结局了，从一人一神，到一神一魔，他们之间原本就隔着天阙，不能同生，能共死也不错啊。” “别想骗我，我不要哭。” “尽管知道了结局，还是想看怎么办？” 孙曼翻到这，心里忍不住地赞同，确实，她也想看，但是真的怕被剧情虐哭。 鼓起勇气，点开视频，一开始她还没被代入进去，一直在看着主角各种感动，她反而没有被感动，而是有点点尴尬。 但是，当溪风开始给水碧唱歌，她一下子就被歌声带入到了那个情景中，这段歌声真的是有灵魂的。 低吟浅唱，却直击人心，很轻易就把那种纯洁无垢的爱意表达出来了。 溪风温柔地笑着唱着不知名的歌谣，水碧也渐渐被唤醒，回忆里全是风花雪月、良辰美景，他们就在这月儿弯弯照人眠的夜里私定了终身。 一往无悔的爱情啊，最动人。 看着他们俩的温馨场面，孙曼的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 眼泪止不住地流，但她知道自己此刻是笑着的，和靠在水碧身边的溪风一样，笑得温柔好看。 擦了一下眼泪，屏幕一黑，换下一集了，她看着黑色的屏幕上映出来的那张大脸，扭曲地不成样子，吓了一跳！ 怎么这么丑？ 这不是她！ 吓得她赶紧补个妆，虽然大晚上的补妆有点奇怪。 所以说，电视上都是骗人的，怎么可能有人边哭边笑，还那么好看？ 杨密看一眼电脑里的“溪风”，再看一眼坐在她身边的杨严，问他：“真是你演的？你什么时候演技这么好了？” 虽然是她看着杨严演的“溪风”，但她确实没想到成片的剧情居然这么感人。 杨严愣神，他还没从“溪风碧水双双殉情”的剧情里出来，听到杨密的问话他下意识地回到：“这个演员演的真好。” 翻了个白眼，虽然确实演的不错，她都看的入迷，有点沉浸到这段悲情中，但是：“你的脸呢？自己夸自己也不用这么用力吧？” 回过神来，杨严辩解道：“我没有，就是单纯看进去了，没注意演员是谁。” “得了吧，别狡辩了，看自己演的戏还能看进去？不是应该开始挑毛病吗？比如说，你有几个地方就表现地太刻意了，应该是第一次表演，没什么经验，太用力了。” “啊？是吗，我看看。” 杨严仔细地看，发现确实是很用力，不过还好他演的角色不常言语，动作神色的幅度大一点，也还好，不会显得他演的太夸张。 转头辩解道：“密姐，主要是演仙侠剧，我的那个角色妆容太夸张了，根本就不能看清我的脸，刚刚才一下没认出来，我是真觉得演员演的好，真不是自卖自夸。” 杨密：…… 第018章 手指舞 杨密把视频关了，感慨道： “不过说真的，你这次演的角色挺出彩的。这次上快乐大本营，虽然是第二次上这个节目宣传，我们剧组就我和你去，但没有“溪风”的热度，人家节目也不一定让你上的。” 杨严点头，他也有种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的惊喜感。 无心插柳柳成荫。 本来只是出演一个龙套角色，而且是很有可能成为替身的角色，没有想到自己忽然就转正了，还因为这一个角色提前和观众见面。 最重要的是，结果也不坏。 甚至幸运的是，这次与大众的第一次会面，大家对他的感官都还不错。 不过杨严还是很感谢杨密，真诚地道：“密姐，谢谢你帮我争取到这次机会，还有以前的很多次帮助，真的谢谢你。” 杨密乐开了，“难得啊，你还是第一次对我说谢谢，以前怎么逗你，让你给我说声谢谢你都不说，现在说的这么积极呢？” 听到杨密说的，他在心里吐槽：你也知道之前是逗我呢？ 不过，每次她做了什么帮助自己的事情，都会用玩笑的方式把自己的那一声谢谢给堵回去。 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杨密的话，就又听见她继续道： “所以你也不用太紧张，就定定心心本色出演吧，上个综艺而已，放轻松。 如果你不能达到节目组的要求，我去沟通也没用的。” 杨严点头，第一次上节目，他确实有些紧张，“好。” “行，还要飞一会，我们休息一下。” 机窗外，天蓝背景，白云涌动，千姿百态，美不胜收。 望着窗外苍茫辽阔的天翼，杨严的心也跟着开阔了不少，整个人的状态渐渐松散下来，慢慢陷入了沉眠。 等他们到达机场，坐上车，已经是半夜。 杨密这才有空打开自己的工作手机，看到有节目组编导的未接电话，她回拨过去，“喂，李编导……” 挂了电话，杨密挑眉看一眼杨严，对他说： “你准备一个舞蹈，要可爱一点的。” 杨严眉头一皱，这次上节目要跳舞？ 他原本打算唱歌的。 “密姐，跳舞没问题，但是要跳可爱的那种舞蹈，我真不会。” 停顿了一下，杨严忽然道： “难道我要跳广播体操？也挺少年感的，可爱吧……” 看他说起要跳广播体操，杨密觉得有点荒谬，“你是在和我说笑对不对？” “这不是综艺感吗？不然跳左三圈右三圈，拍拍手呀，跺跺脚，早睡早起，做运动？” 见杨密看傻子似地看着自己，杨严摆手，无奈道： “好吧，我随便说的。” 杨密还是继续用关爱智障的眼光目视他，“你唱串词了……” 然后开始说正事： “是这样，这次节目有个主题“恋爱季”，有点模仿韩国“情书”综艺那个模块，男女嘉宾要互选的，所以每个人都要准备一个节目，表现好了，你的镜头说不定能多些。” 眼睛一亮，杨严问道：“不能唱歌吗？” 摇头，“不能，唱歌无法把你和别人区分开来。 带上你六个男生，一个唱歌一个跳舞，一个快板，还有一个讲笑话，一个秀肌肉。 只有跳舞，而且是跳可爱类型的，才能把你给凸现出来。 你只能跳舞了。” 笑话？可以讲冷笑话吗？ “讲笑话也不错啊。” “你是想往谐星方面发展吗？那个笑话是主持人海涛准备的。” 啊，上个综艺而已怎么这么难？ 他真心不是在装相什么的，可爱风，行啊，他可以跳，一切为观众服务，但是他真不会啊。 “密姐，你看过我艺考的，我就跳那段街舞行吗？虽然这么多年没有练过这些，但后空翻，我还是能做到的。” 杨密摇头，“不行。” “我和你说啊，综艺呢，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剪辑，你有爆点，他才会把你的画面给剪进去，你自己算算，一共80分钟的正片，你能出现顶多三分钟就不错了。 而这三分钟，你应该尽量给观众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这趟综艺才没有白上。 街舞加上后空翻，说实话，放在这个节目里太普通了，有点舞蹈底子的明星就能做到，比如另一位也是选择跳舞的男明星。” “对你来说最容易的反而是卖卖萌，这次另外几位嘉宾都不是走这个路线的。 你只要能做到“特别”，就能多些镜头。 而且趁着你年纪小，还可以立个反差萌人设，什么电视剧里的“有情郎”，现实里的“小可爱”什么的，很能激发女性观众的母性，给你圈一批女粉丝。” “小可爱？”杨严黑了脸色，问杨密： “你看我空间没？杨小妹评价我那样是故作矫情、做作、娘。” 翻了个白眼，杨密道： “别理她，她就是闲得慌，前几天还说要来探我班，结果就天天来，还要当我助理？烦都烦死她了。” “她最近课少吧，也就你能理她。” …… 到酒店，大家都休息了。 杨严躺着看杨密给他发送过来的舞蹈视频，叹气，竟然是“青苹果乐园”改编舞蹈，太“可爱”了吧？ “可爱”到，他忽然想起小区里跳广场舞的大妈。 他现在严重怀疑，密姐是想让他出丑，搏出位吧！ 三分钟，有什么可爱的，又不会太“装可爱”的舞蹈，是能跳的呢？ 灵光一闪，他忽然想起来一个很简单的舞蹈，嗯，也很可爱。 手指舞！ 简单好看又易学，还挺可爱的？ 这个“舞蹈”现在应该还没有被广泛传播。 而一个新奇的东西出现，总是能够抓人眼球的，说不定也能从剪辑那里多“抓”几分钟过来。 …… 上午就要开始节目录制，杨严跟着杨密进到第二演播厅的时候，主持人正在彩排走流程。 他们两个，被人带着直接去了化妆间。 路过观众区，杨严看到很多的人已经就坐，他问旁边的助理小哥：“一直很好奇，这些观众都是买票进来的吗？” 助理小哥不愧是内部人员，知道的还挺多，他回到： “快乐大本营的门票是只送不卖的。 一般来说入场票都是由专人按照部门计划、安排赠送的，比如学生团队会轮流选择湖南高校学生来大本营看节目。 而粉丝团队，一般是直接把票给到他们的后援会。” 点头，原来是这样，他还以为就是买票卖票呢。 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 孙曼举着自己制作的应援牌，坐在学生区，开心到爆炸。 听到仙剑奇侠传剧组要上大本营，作为本地高校的学生，她通过种种途径，历尽千辛万苦，总算是抢到了一张票。 因为她想要给“溪风”应援！ 这是她们小圈子里的传统，推剧贴集齐了一万个回复，他们就会就近给那个他们独爱的“配角”应援一次。 虽然，上次仙剑奇侠传来参加这个综艺，没带上“溪风”，但这一次，“溪风”被这么多人注意到，肯定会带上的。 孙曼实在喜欢“溪风”，主动请缨，前来应援。 看着台上只有主持人，她在心里祈祷道：“我家溪风这次一定要来啊。” 第019章 我是溪风 后台化妆间给杨严的第一印象就是很亮。 特别是每个化妆台装墙上的化妆镜，周围围着一圈炽白色的灯泡，亮堂堂的晃的杨严有点眼晕。 问密姐，“这也太亮了吧，我怎么在拍戏的时候的化妆间都不这样的？” 杨密随意地回答道：“一般都这样，舞台妆嘛，得看看把妆容画到什么程度，在灯光下的效果怎么样。 至于演电视剧电影，如果需要画很细致的妆容，也是需要用这种化妆间的，可能你拍摄经验少，没遇着吧。” 杨严点头，才问出了他刚刚看到化妆台上摆着的种类繁多的化妆品之后，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幂姐，那我今天要画什么妆？不会还要贴假睫毛、画眼线吧？” 看杨严一眼，杨密自己先把脸上带的妆给清理了，“我说呢，你莫名其妙问我什么化妆灯，原来是纠结化妆的问题，你又不是办什么演唱会，只要你自己不要求，化妆师也不愿意折腾那么多，好吗？” 杨严尴尬地点头，他真的不反感化妆，但是画眼线什么的真的就有点过分了。 让化妆师给他画了一个清爽的妆容，发型也是尽量简单，做好整个服化造型之后，对着镜子照了全身，感觉还算满意。 转到休息室，今天的嘉宾基本上都到齐了。 有主持人进来，给他们对稿。 “你好，我是何炯，快乐家族主持人。” 杨严一抬头就看见何炯跟他打招呼，连忙站起身和他握手，内心有点小激动。 这不是别人，这是何炯啊，一位家喻户晓的国民级主持人，主持界的一哥，但地位上的高度远不是让杨严如此激动的原因，重点是何炯是他的偶像。 说实话，杨严最开始当明星的初心，就是上一次快乐大本营，然后去见何炯。 谈不上追星的程度，他只是真的很喜欢何炯。 “何老师，你坐。” 何炯的笑容很有亲和力，他坐下，对杨严说： “我是来和你对稿的，今天来的四位男嘉宾以及四个女嘉宾中，只有你是第一次来大本营，算是新朋友，所以我想先和你聊一聊，让你能够更快的适应我们综艺的节奏。” 杨严点头，心下有点感动，虽然知道何老师这是为了更好的工作，但是他这种提前沟通的准备工作，可以说真的让他这种第一次参加综艺的新人特别的暖心和有安全感。 “行，那我先说一下咱们节目大致的流程，流程表发给过你，你应该也有所熟悉，所以我就简略的说一下，主要是确认一下，你在每个流程中应该要做的事。” “嗯。”杨严也摆正态度，他是来工作的，不是来追星的，真不是。 何炯递给他一张流程表，道：“你看这一份流程表，我把你需要做的事情，用红笔标注在了每一块的流程上，我现在就给你讲解一下。 首先，我们今天的第一块内容，是需要跳一个出场舞，这一块男嘉宾待在后台候场不用跳，由我们快乐家族，还有女嘉宾开场。 其次，这是今天比较重要的第二个板块，大约会占到时长的1/3，而这个板块，对新人是比较友好的。 等工作人员把隔间推上舞台，你们就进入隔间，每个人会有一句话的陈述时间，然后女嘉宾会挑选男嘉宾出来进行表演，这个时候，男嘉宾是带着变声器面具的。 也就是说，观众包括女嘉宾都会根据你们的表演，猜测你们的身份，并选出他们认为好的表演者，然后再由男嘉宾教学，女嘉宾表演，男嘉宾反选。” 说到这，何炯抬头看他一眼，在流程表上，用红色彩笔画了一个大大的五角星，强调道： “整个综艺下来，这个部分，是需要你去表现的时候。 然后剩余的两个游戏以及一个公益部分，你就不用那么紧张了，可以放松一些。” 杨严眨眨眼，听懂了对方的暗示，点头： “谢谢何老师，我知道自己要做的工作是在哪一部分了。” 之后何老师又和他聊了聊一些有的没的，按照杨严的理解，可能是在试探自己的性格，了解自己的综艺感？ “听说，你准备的节目是手指舞，有什么说法吗？可以跳一段吗？”忽然听到何炯问他舞蹈的事情，杨严一愣。 何老师应该没能理解手指舞这个舞种到底是什么，杨严挑了一小段简单的手指舞，比划给何炯看。 他表演的是那段很著名的“红国很赞”手指舞。 当时这一由人民x报举办的有趣活动风靡全国，不但动作精彩好看，主题歌《红国很赞》也风格独特。 并且这是人民x报新媒体的原创歌曲，作曲和演唱都是人民x报的小编，接地气的歌词加上轻快的旋律，还有超过五十位明星齐齐对红国点赞，使得手指舞刷屏了网络媒体。 等杨严跳完，何炯虽然对这段手指舞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觉得很新奇，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舞蹈，他问杨严： “这是手语吗？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杨严摇头，“不是手语。” 顿了顿，现在还没有“点赞”这一事物的出现，他当然不能说这是点赞手指舞，但其实手指舞在风靡全国之前，早就存在过，是为了舒缓手指关节。 他对何炯解释道：“这段舞蹈，可以给那些电脑键盘使用久了的人进行手部的锻炼。” “嗯？这倒是挺有意思的。” …… 杨严在后台候场，一边和另外三位男嘉宾聊天，这次来的男嘉宾除了他都是歌手，或者说都是快男。 而女嘉宾除了密姐，也都是超女。 怪不得密姐不让他唱歌…… 等待的时间一般而言总是过得特别慢，但如果是紧张地等待，时间又过得格外的快。 到杨严上场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拿话筒的手都有一点点轻微的颤抖，他在紧张。 感觉比拍戏紧张，因为他有注意到，观众席上坐满了人，目测得有个三百人。 待在隔间里，他被何炯要求第一个做自我介绍。 因为他本身是不被外界熟知的新人，所以刚刚何老师对稿的时候，让他直接就用自己的角色身份自我介绍。 举起话筒，他自我介绍道：“百年孤寂，一念成魔，大家好，我是溪风。” 第020章 溪风好帅啊！ “溪风，他是谁啊？” “不知道，不过可能是还没有播出的电视剧或者是电影里的角色吧。” 坐在台下观众席的陈虹仔细听着第一位男嘉宾的声音，想要知道到底是谁，但声音经过了变声器的处理，她完全不能够把这个声音和她已知的男明星对应起来。 只好问身边的朋友，大家都表示不知道，她忽然就有一点点好奇，“百年孤寂，一念成魔”这个判词有点意思啊。 …… “溪风！是溪风啊！” 孙曼小声地念叨着，一脸的兴奋。 偷偷地把手机拿出来，拍了一张照片，传到贴子上：开心！溪风真的上快乐大本营了。 “真的假的！无图无真相，我没见着人啊。” “楼主现场能拍照的吗？” “我也想去！” “溪风真身帅不帅？” “……” 孙曼还没有来得及回复大家，就已经累积了几十条的回帖，她用手机敲着字： “溪风还在隔间里，他刚刚说话了，虽然用变声器变音了，但感觉会是个很帅的小哥！ 毕竟溪风在剧里妆容是浓了一点，但轮廓还是能看出来的，很帅啊！ 至于带手机入场，一般情况下都会检查，但是某几次比较松，只要不开闪光灯就可以，可能看嘉宾定吧。 但是不能够发视频，影响到了节目也会被拉进黑名单，下次就不能来了。” 回复完贴子，孙曼就把手机收起来了，她等着溪风出来的那一刻再拍。 满心期待地等着溪风出来。 不，应该说是杨严！ 记得贴子里有积极的小伙伴，很认真的查过演员表，溪风的扮演者就叫“杨严”。 杨严，这个名字有一点点普通啊，不如溪风好听。 不过，等杨严出来的那一刻，她瞬间就觉得“杨严”这个名字简直太“动听”了！ …… 这个“恋爱季”主题模块的环节设置是这样的，先用变声器面具在隔间自我介绍，然后被女嘉宾选中的人就出隔间，来到舞台进行表演。 表演的时候可以选择摘下面具，也可以继续戴着面具。 而因为杨严是新人演员，所以在被杨密带头选中，第一个出来表演的时候，就把面具给摘了。 杨严微微笑着和台下观众以及女嘉宾打招呼，“大家好，我叫杨严，是仙剑奇侠传三“溪风”的扮演者。” 按照流程，他停下转头去看何炯，等着主持人串场。 谢那转过身，问坐在身侧的杨密：“密密，你和杨严一个剧组，又同姓，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亲戚关系。” 何炯笑着接话调侃道：“那那，你这样问，明天“杨密和其亲弟弟同剧组飙戏”的新闻就要出来了，这样多不好，显得我们节目带节奏。” 谢那赶紧道：“噢噢噢，我是无心的。” 吴欣听着话接了一句：“什么，那姐你叫我？” 看着吴欣发着呆还接了一句话，全场爆笑。 何炯控场，对杨密道：“密密，来，亲自告诉大家，你和你亲弟弟…… 咦，我刚刚说什么了？ 密密，来来来，你说。” 杨密笑着举起话筒，沉吟道：“这个嘛，杨严他确实是我弟弟……” 谢那一脸得意地看着何炯： “哇！我真相了。” 何炯摆手，道：“听密密说，我看她还有后续，是吧，密密。” 杨密点头，也不卖关子，“是弟弟，不过呢，是同门小师弟，他现在在电影学校读大一。” 何炯点头，开始走流程，道： “好，那接下来，我们就看看杨密的小师弟会带给我们怎么样的表演，不知道台上的女生看完后会不会心动呢？” 杨严得到何炯示意，给自己做了一个心里建设，提起一口气，做了一个后空翻。 “哇！” 后空翻不像杨密说的那么差，起码还是引起了现场的尖叫连连。 不过，正在观众等着看他接下来会不会有更加酷炫的舞蹈动作出现的时候，杨严静立在原地，开始了自己的手指舞。 他特意选择了一段记忆里最复杂的一段手指舞，指尖翻飞，看得人眼花缭乱。 随着事先选好的一段带着激烈鼓点的动感音乐，杨严把两只食指对在一起，再把两只中指对在一起，然后弯曲食指，比成一个爱心的形状，作为endingpose结束了整个手指舞。 现场安静了一瞬，还是何炯先反应过来，带头鼓掌，“好！掌声在哪里？” 观众们也反应过来，一边议论着这有些稀奇的“舞蹈”，一边鼓掌。 现场陆陆续续响起热烈的掌声。 看着观众给出的反应，杨严心下终于松了口气，灿烂地笑开了。 他特别担心观众接受不了这种“手指舞”，好在，观众的反馈还不错。 …… 孙曼捂住心口，她仿佛能感受到自己的心在一下一下越来越快地加速跳动着！ 从看到杨严面向观众微微一笑开始，她的全部注意力就被那个身姿挺拔的年轻男人给占据了。 上半身套着白t，靠近心口的地方印着海贼王路飞的黑白小图，衣服下摆随意地塞在腰间。 下身穿着版型很好的灰蓝色牛仔裤，裤脚向外整齐地卷了一圈，露出小半截脚踝，再往下是一双基础款的白色帆布鞋。 看着他走路带风，转向面对着观众席打招呼的时候，孙曼的心都酥了，他在和自己打招呼！ 他笑起来眼睛里盛满细碎的光，干净利落的黑色碎发，简单帅气的穿搭，整个人看起来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清爽”。 总之，很帅啊！ 而且重点是，他不仅仅是杨严，也是溪风啊。 溪风长得这么好看，让她有一种挖到宝的惊喜感。 不行，她要拍照，拿出手机，调好角度就是一阵拍。 拍完发贴子上去，孙曼现在特别想求认同，“这是溪风！！！你们能信，溪风太帅了吧，这是我这几年第一次看到这么帅的“小配角”。” “是帅的！” “有点心动。” “还好啊，挺普通的，不过看着还挺舒服顺眼的。” “糟了，是心动的感觉，赞同上上楼。” “真的假的，是溪风？” “楼主，接应我，我现在已经在场外了。” “哼，女人，就是看脸，我以前怎么没见你们对其他的“配角演员”这么激动？不过，我也是女人，楼上带我一个！” “……” 得到了小伙伴的认同，孙曼很开心，又开始了拍拍拍的活动，忽然想起什么，把自己制作的应援牌举起来，期待杨严能看到她。 等等，跳舞，他开始跳舞了！ 后空翻！ 帅炸了！ 正等着杨严继续他帅气的舞蹈，就见他忽然停下了，“嗯？他要做什么？” 第021章 《爱情公寓》开播 孙曼一开始对杨严静立之后所表演的“舞蹈”感到有一些不明所以。 她下意识的第一个反应，以为杨严这是在比划手语。 虽然杨严的动作很熟练，指尖的舞动也有点酷炫，但她确实没看懂，不过在何炯的带头鼓掌下，她还是很给面子的也跟着鼓起了掌。 咱看不懂，咱也不敢问，但确实这“舞蹈”挺好看的。 等到何炯让杨严给大家介绍他刚刚所表演的究竟是什么舞蹈之后，她才反应过来。 这是新奇的“手指舞”。 杨严站在舞台上给大家介绍他所表演的手指舞，“手指舞是指用手指的各种动作，来配合音乐表现相应的主题的一种表演，手指舞最初起源于防止鼠标手的手腕运动。” 杨严站在舞台上，很轻易的就能看到观众席上观众的表情，所以当他看着台下的观众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忽然意识到刚刚大家都没有看懂他的舞蹈。 所以，刚才大家给他的掌声也只是鼓励而已。 这一瞬间，杨严觉得自己特别尴尬。 好在，何老师再一次鼓励了他，对着台下的观众道：“大家说，杨严的“手指舞”好不好看？可不可爱？想不想学？” 台下观众这次的反应特别热烈，虽然看不懂，但确实好看啊 在杨严教女嘉宾手指舞的时候，何老师还随机挑选了几位观众上台，让杨严一起教学。 杨严认认真真地手把手教会了他们，“手指舞”最大的优点就是易学，但是配合着音乐以及鼓点就会让原本看似简单的舞蹈在上手表演之后变得复杂起来。 所以当女嘉宾和观众伴随着音乐以及鼓点正式表演的时候闹出了不少的笑话，不过大家都挺开心的，最终，杨严还是反选了密姐，作为今天的“游戏拍档” “恋爱季”主题活动，选出来的居然是游戏拍档也是有点神奇。 接下来的整个综艺都顺利进行，起码杨严是轻轻松松的完成了接下来所有的项目，走完了所有的流程。 甚至开始想，晚上应该吃什么？ 快乐大本营每次结束之后，会有一个日常聚餐，不强求，但是也算是一个交朋友的机会。 聚餐之后，杨言和密姐回到了酒店休息。 而在他不知道的远方，孙曼与陈虹也接上了头。 在杨严开心又惊奇的目光下，孙曼举着自己自制的应援牌顺利的拿到了杨严的签名。 然后就被排队在她身后，第二个拿到杨严签名的女孩拉住了。 转身，发现这是刚刚被选中上台被杨严教学“手指舞”的那个幸运女孩…… 实名制羡慕！ “你好，你是杨严粉丝后援会的人吗？” 杨严粉丝后援会？ 孙曼有点愣怔。 “我不是啊。” 陈虹看着那大大的应援牌，疑惑地问她：“那你怎么拿着应援牌，跑来给杨严应援啊？” 孙曼也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粉蓝色的应援牌，上面画着“溪风”的卡通形象，旁边还贴有彩色卡纸剪成的大爱心。 又抬头看到杨严在给一些现场的工作人员签名，他脸上带着爽朗的笑，看在她眼里反正是挺帅的，忽然开口道：“对，我是杨严粉丝后援会的成员，不过现在只有我一个人。” 陈虹开心道：“那行，我也想加入。我和你说，我有做后援团的经验，我几年前就粉过一个小花，但是好可惜啊，她隐退了，所以我这方面的经验特别充足，我们可以……” 大本营拍摄结束后的第二天，杨严和密姐打过招呼后，就直接返回学校了，密姐她还有自己的行程要赶。 杨严想着自己是不是以后也会像密姐一样忙碌，每天连轴转，全年不休息，不是在片场，就是在节目录制现场，再不然就是在健身房，不可谓不辛苦。 所以他格外的珍惜在校园里的时光，每一天都努力的用功学习。 如果说普通高校的大学生，他们的努力是天天待在实验室、待在图书馆的话，而他的努力就是天天待在排练室，每天都会复习当天所讲的表演课程，以及尝试着和同学去排练一些经典话剧。 渐渐地，班级里某些不和谐的声音也因为他一如既往的努力而随之消散了。 大学生还没有出社会，处在校园这样一个相对纯净的环境里，对“学霸”这类生物，有天然的好感。 班里的同学都开始认可杨严这个“留级生”加“先进分子”的实力，起码在班级里，杨严的演技是最好的那一个。 “杨严，这里！” 张云陇是杨严的室友，也是三个室友中和他关系最好的一个，重点在于他前段时间和女朋友分手了，所以有更多的时间和杨严交朋友？ 杨严看着张云陇，自己这个逻辑没错吧？ 再一个重点是，他记忆里张云陇后来是密姐旗下的艺人，这就让他有种亲切感了。 知道杨严参演的电视剧《爱情公寓》要播出了，张云陇就说帮他找个有电视机的地方，去看首播。 结果万万没想到，居然到这种地方了。 穿过京城的大街小巷，杨严按照张云陇给的地址来到了一个偏的不能再偏的地方。 看到张云陇招手，他走过去，问他：“为什么是酒吧？太闹了吧？我就说直接到宾馆去开一间房吧。” 张云陇挥手道：“这是我兄弟开的小酒吧，专门用来看球赛的，你看这台大电视，别看它古怪老旧的样子，但里面的配件全换了一个遍，那视觉效果啊，就跟3d似的。” 杨严看着墙上挂着的大电视机，刷了层大红色的漆，看样子外层是故意做旧的，和整个西部牛仔风的酒吧也有点配，“行吧，但是酒吧今天不营业吗？” 张云陇嘿嘿一笑，得意道： “酒吧今天营业啊，谁说的不营业？刚好等我们看完两集，你那什么西江台播放的《爱情公寓》，球赛也就该开始了，一群球友就会聚集起来，别看现在的酒吧冷冷清清的，待会儿到夜里可热闹了。” “嗯。”杨严点头，期待着看着电视机，他还没有看过成片呢，据说他演出的效果还不错。 “啧。”张云陇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嘻嘻地问他：“怎么样，我们今天晚上熬个通宵看球赛啊！反正明天周末。” 第22章 无脚鸟 “你知不知道？” “嗯？”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鸟，它是没有脚的，从一出生，它就只能一直飞呀飞，直到最后才落地一次，就是它死的时候。 这是我多年来一直记得的关于“无脚鸟”的描述。” 张云陇觉得自己的脑门上现在完全可以加一个漫画效果：一头黑线。 随手拿了一份酒单，就往杨严头上拍。 “搞笑吧你，我让你给我介绍一下你演的爱情公寓里吕子乔那角色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给我念台词呢，这是在？” 杨严头一侧，躲了过去，淡淡道：“呵，能不能好好的把话听完？我演的那个角色就是“无脚鸟”，阿飞你知道吗？” 张云陇无语，还是觉得杨严是在说笑，“不是我说，人家《阿飞正传》可是名导名演员，拍出来的也是名电影，你这一爱情喜剧、情景剧，怎么就能和《阿飞正传》扯上边了？” 杨严开了一瓶啤酒，喝一口，摇头晃脑地向张云陇灌输自己的理论： “你还别不信，喜剧的内核不都是悲剧吗？ 懂不懂小人物的内心世界有多丰富，啊？ 吕子乔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所有的观点都是一针见血，绝对是这整部剧中唯一的一个智者。” “得了吧？你就吹吧！” 看着西江台的广告，张云陇吐槽道：“这电视台要是弱势啊，插播的广告都不好看，没几个认得的明星。” 看他一眼，“你这是在吐槽我呢？还是吐槽人家电视台？你就积点德吧，没准哪天你拍的广告就上这电视台了呢。” 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张云陇瞬间做了个拉紧嘴链的动作，不说话了。 杨严和张云陇盯着电视机里的广告发着呆，各种卖药的卖机器的，卖188手机的，还有八星八钻有资质证书的钻石广告，看着确实挺杂乱的。 心里想着，大西江是他姥姥家啊，虽然姥姥人不在了，但什么时候还是要和他妈妈一起回去看看。 一段动感的音乐响起，《爱情公寓》开播了。 “我的未来式，由我做主，跳整天的舞，玩耍整片荧幕……”张云陇跟着片头曲哼了一段，对杨严道：“你拍的这电视剧，歌还挺好听的啊。” 杨严点头，这一年郭采婕还没有拍《小时代》，她的主业还是一名歌手，在录制主题曲的时候，他看到是由郭采洁来唱《我的未来式》这首歌，特别惊讶。 转头，张云陇疑惑地问杨严：“你不是说你也参与主题曲的录制工作吗？怎么感觉这主题曲就一个人唱的？” “咳。”杨言把张云陇手里的酒单抢过来，给自己扇了扇，才继续道：“你仔细听听。” “啊？没啊。” 杨严抬手示意他不要着急，轻描淡写地说道：“马上就到了，就最后三句歌词，大合唱，你懂吗？” 张云陇点点头，得，这回他是真懂了。 等张云陇听完杨严那仅有的三句合唱歌词之后，《爱情公寓》的正片就正式开始了。 一集放完了，照常广告时间开始了。 张云陇趁机正经总结道： “这部剧讲述住在一幢普通青年公寓里的不同背景、不同身份、不同梦想的青年男女，每天所发生的平常又乐趣十足的故事。” 杨严一开始还仔细听，想知道张云陇对这部剧的评价，尤其是对他所出演的吕子乔这个角色的评价。 结果吧，听了一段话下来全是废话。 忍不住怼他，“我觉得你很适合去写文案，就是百度百科里面电视剧简介那种。 而且还是那种让人一看这个文案吧，就觉得特别的深刻，又无聊，人家一看这简介吧，就对这部剧兴趣大失。” 张云陇也开了瓶啤酒，和躲着他的杨严强行干杯，笑嘻嘻道：“你不就是想听我对你演的那个吕子乔的评价吗？ 嘿，我偏不说。” “不说就不说吧，您啊，有本事就一直别说，我憋死你。” 挑眉，张云陇看杨严还真就不理他了，专心看广告，忽然特别想说！ 推他一下，“唉，你真不听啦？” 杨严不搭话，就摇头。 “别啊，我说。” 杨严无语，“能不能行？怎么这么快就妥协了，啊？我还说你能再憋个一集呢。” “啧啧啧，人啊就是贱，你不听了吧，我还就想说给你听。” 嫌弃地看着他，杨严撇着嘴，道：“别别别，你一人贱就可以了，别带上我。” 张云陇学着杨严的语调，怼回去：“那你不是人啊！” 这偷换概念的，杨严不搭理他了。 “哼，哼，哼。”张云陇清清嗓子，“你刚刚说吕子乔这个角色吧，他是“无脚鸟”？我怎么觉得就出场的人设，看上去比较像花x公子啊？” 杨严点头，“有眼力，这花x公子不就是“无脚鸟”吗？ 你听听看，人吕子乔说的话：火车是朝前开的，去哪儿并不重要，关键在于窗外的风景。” “听听，听听，多洒脱。” 张云陇抿着嘴，点点头，对杨严建议道：“你把这话吧，原番不动，给咱们班长吴婧妍再说一次。” “你就坑我吧。” 当他不知道吴婧妍喜欢张国榕呢，“但是，不可否认，无脚鸟这样式的“男生”很多人喜欢吧？” 点头，张云陇道：“你可以试试，看人家姑娘会觉得你迷人，还是觉得你就是个渣男。” 杨严拿起酒瓶，和张云陇碰了一个，表示敬谢不敏。 …… 这边杨严因为关注自己上演的《爱情公寓》，所以一早就守在电视机前，成功看到了爱情公寓的第一集。 而大部分的观众，却很难准时看到一部电视剧的首播剧集。 甚至于，这部电视剧虽然在西江电视台的大力支持下，通过各种渠道都进行了宣传，但是，效用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大。 起码，在今天能看到这部电视剧的观众大部分都是西江本地人，小部分人是无聊转台转到西江台，被还算有趣的剧情，给留下来的。 而留下来的这一部分人，一般都是“剧慌发烧友”。 这种观众，往往是那些缺乏宣传且质量上乘的电视剧的最好的推广者。 杨严觉得《爱情公寓》就是这样的一部剧。 精品。 好看！ 值得推广！ 远在湘南的“剧荒发烧友”“新晋杨严粉丝后援会——副会长”陈虹同学也是这么想的。 第023章 幸福的烦恼 陈虹同学自从加入“杨严粉丝后援会”之后，就开始搜集杨严的各种信息，为组建后援会、组织应援工作做准备。 但是令人感到遗憾的是，杨严的信息少的可怜。 起码她在网上搜不到杨严的任何信息。 下意识皱眉，想起杨严说过他还在电影学校读大一，应该没有签经纪公司，那杨严本人不会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戏接吧？ 如果杨严持续没有作品播出的话，她本人倒还好，首先她是“半颜粉”，其次组织后援会这块本身就是她的一个爱好，所以她并不会因为杨严没有作品而放弃支持他。 但是被她从孙曼那个“配角小圈子”里面吸引过来的杨严粉丝，多半是剧粉，只要杨严没有新剧放出，杨严本人又和后援会成员没有任何交流，这部分粉丝的热情值很快就会下降。 不过这是陈虹无法控制的，毕竟杨严作为一名没有经纪公司的艺人，估计也不会主动联系后援会。 叹口气，她一边无聊地调着电视台，一边提交她创建好的新词条，打算为杨严建立一个百度百科。 忽然就被西江电视台一晃而过的一个镜头给吸引住了。 杨严！ 她刚刚好像看到了杨严。 调回西江台，发现正在播放一部电视剧的第二集，看到这部剧的名字《爱情公寓》，陈虹第一反应是不想看。 这部剧听名字，一看就是那种都市言情狗血剧。 她平时喜欢看一些搞笑轻松类的电视剧，要不然就是烧脑且逻辑在线的侦探片、谍战片。 唯独不看言情类电视剧。 什么“书桓走的第一天，想他；书桓走的第二天，想他想他；书桓走的第三天，想他想他想他。” 这类台词，她听一次，就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过看在杨严的份上，她还是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观摩着这部剧。 嗯？ 这部剧故事情节很紧凑啊，而且笑点好清奇啊！ 当看到展博和宛瑜的第一次约会变成了一次“诡异”的“智力问答”，一边是胡一菲的远程指挥，另一边是宛瑜的刻意胡扯，完全风马牛不相及时，陈虹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可以肯定这绝不是什么言情电视剧，而且她终于看到了杨严。 好，好浮夸啊。 陈虹看着杨严在电视剧里挤眉弄眼的样子，就想笑，和杨严在舞台上的状态反差也太大了吧？ 这不对，她不能笑。 她明明是颜粉来着。 不行，还是想笑！ 这部剧的笑点也过于密集了吧。 以致于看完《爱情公寓》第二集，她才想起来把杨严演了新电视剧的消息发到粉丝群里。 “同志们，我们有事做了！ 杨严演的新电视剧《爱情公寓》正在西江台热播，大家宣传起来，我们要开启一级备战……” …… 杨严看完两集《爱情公寓》后心满意足，打算回宿舍了。 刚转身，就被张云陇给拉住了，“喂！不厚道啊！我都陪你看你演的电视剧了，你得留下来陪我看球赛。” 他还真忘记了这茬，只好无奈点头，让张云陇松开他的衣领，“能好好说话吗？勒着我脖子了，你可赔不起。” 盯着大电视机上的减肥产品广告猛看，“这是看球赛是还是看广告呢，你调台啊。还有你不是说会有很多人吗，人呢，怎么就我们两个？” 张云陇摆手道：“别急，哪能无缝连接，还有一小时呢，骰子玩不玩？” 杨严无语地看了张云陇一眼，刚想吐槽他一句，手机铃声响了，接起电话。 “喂。” 手机那头传来一道好听的声音，就是太“客服”音了，“您好，请问您是杨严杨先生吗？” “我是。” “您好，杨严先生，新潮公司诚邀您注册账号加入新潮微博，本公司将协助您进行账号认证工作，您的认证身份将会是演员以及手指舞创立者。” “嗯……” 杨严愣住了。 怎么说呢，接到对方的电话，他有一种莫名的恐慌感。 这种恐慌感的产生是因为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只有朋友和家人知道的“杨严”了，他忽然之间好像变成了一个公众人物。 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可能被外界一些他压根就不认识的人所留意着。 而且相信外界关注他的人会越来越多。 这忽然就让他产生了一种极度的不安感。 “喂，您好，杨严先生，请问您在吗？” 杨严反应过来，回答道： “我在。” “好的，我再给您复述一遍刚才的邀约，新潮公司诚邀您注册加入新潮微博，公司会及时为您进行认证服务。” “嗯，我知道了。” “登录新潮微博，世界在你的眼中。杨严先生，谢谢您的配合。” 对方没再继续说话，也没有挂断电话，杨严了然地先把电话给挂了，在心里感慨道，这服务态度还不错。 张云陇凑过来，问他：“我刚刚听到新潮微博了！” “嗯，新潮公司刚刚邀请我注册他们家的微博。” 一脸好奇地看着杨严，说道：“呦，你这是要火的节奏啊，最近新潮微博一直在拉明星入驻，想着要引流呢。” 杨严也在想着这事，新潮微博走的是明星路线，为的就是吸人眼球，并且它做的很成功。 成功…… 他过几年要不要试着买一点微博的股票？ 但那个时候，大家都知道微博势头好了，他好像也没什么优势在。 张云陇跑去扔飞镖，技术还不错，正中红心，转身兴奋地对杨严说，“大明星，你要红了！你看看，我刚才扔飞镖之前就许愿了，要是你能红我就中靶心。火了要记得带我飞啊。” 杨严笑笑，也有点开心，虽然对于这件事，心里还是有一种淡淡的不安感，但是被认可的喜悦，远甚于对未知的恐慌。 “对了，听说明星被邀请加入微博都有入驻费的，他们家公司给你开的什么价码？” 入驻费…… 还有这东西，他怎么不知道？ 杨严脸一黑，冷冷道：“无价！” 事业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他果然不能松懈啊！ 杨严想着他几年前就买了的那本小说《山楂树之恋》，心潮起伏，他一直就很喜欢这个故事。 如果，如果说，他能演上这部电影，那真是太好了。 转头，杨严忽然问了一句：“张云陇，你说我是买房还是买股票？” 这真是幸福的烦恼。 张云陇头也不回，随意道：“先赚钱吧，大明星！” 杨严：…… “哼，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第024章 电影海选 清晨，整个世界都是清清亮亮的，“阳光”借着清新的雾气遮掩，沿着窗沿悄悄地爬进酒吧…… 杨严迷糊间感觉到有影子在眼前晃悠，手随意地挥动，听到“喵“的一声，瞬间清醒过来，睁开眼与那只好似被惊着了的粉白色小奶猫对视。 它瞪着一双碧蓝色的眼睛，清澈透亮，像夏季清透得可见虾鱼的潺潺溪流，伸着雪白粉嫩的小爪子——就要往他脸上挠…… 别啊，我还要脸呢！ 从酒吧卡座的沙发上起身，一手搂过那只猫，杨严把它的两只前爪握在一块，凶它： “阳光！你怎么一点都不乖，不想要小鱼干吃了对不对？” 昨天晚上这只小奶猫就偷着吃茶几上的小鱼干，被他发现了，不知道是谁家的猫。 “喵？”阳光眨巴着碧空般纯净的大眼睛，疑惑地看着杨严，“喵喵喵？” 听着它软萌的声音，杨严瞬间觉得自己被治愈了，看了一眼窗外，天光大亮，再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十点了，张云陇很早就离开了，说是赶飞机要回家。 看了一晚上球赛，又在沙发上躺了几个小时，杨严现在身体的疲惫程度像是刚刚跑了一场马拉松。 把小奶猫放下，杨严离开酒吧，打算打车回家。 走了几分钟发现不对劲，驻足转头看去，果然见到一只“跟踪者”。 转身，把撞到他腿上的小奶猫抱起来，给它顺了顺毛，问它：“你跟着我做什么，走，我带你回酒吧去。” …… 杨小妹拿着个线球逗弄着阳光，问杨严： “你怎么想着要养猫呀？” 摇头，杨严指着一个劲儿往杨小妹怀里挤的阳光道： “不是我养，是你养。” 皱眉，杨小妹道：“我还要读书，平时都不在家，怎么照顾它啊？” 杨严挑眉，无所谓道：“那就是你的事了，实在不行送去流浪宠物基地吧。” “你怎么这么狠心啊，你这就是不负责任、始乱终弃。而且阳光是有主人的，你看它脖子上挂的身份牌，它主人要是知道阳光吃不饱穿不暖的该多担心啊。” 杨严点头，“嗯，所以“寻主启示”、“失猫认领”这类海报就交给你制作、打印、分派以及张贴了。 还有，把猫养在家里这件事，你去和老爷子说。” 瞪了杨严一眼，杨小妹生气道：“你就知道欺负我！” 递了一瓶酸奶给她，杨严用咏叹调赞美道： “谁让杨小妹是那么一个善良、美丽又正直的女孩呢。” 继续瞪他，就知道给自己戴高帽，“哼。这个不用你说。” 成功把杨小妹哄走，杨严拉开书桌抽屉，取出红白相间的《山楂树之恋》，书封很写意，分不清是天空树冠，还是繁花枝叶，又或者是彩墨朱砂？ 嗯，总不可能是片片血色。 这本书，杨严翻阅了很多遍。 在他的印象里，这本小说里的故事实在算不上悲情，整本小说的基调都是清淡的，没有轰轰烈烈、惊天动地或者刻苦铭心。 但是，这无疑是个动人心弦的故事，是他喜欢的故事。 认认真真地又翻看了一遍，把新想到的人物细节往自己做的笔记上添，一点一点地丰满整个角色的形象。 杨家的午餐时间，一定是家里最安静的时刻。 老爷子规矩严的很，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做事要专注。 这次有一点不一样，老爷子没有专心吃饭的意思，一边喝着汤，一边视线往杨严那溜了好几眼。 杨严顶着老爷子的视线，瞪了杨小妹一眼，以为她把“阳光”的事情全推他这了。 杨小妹也注意到老爷子的目光，对杨严做了一个无辜的表情，冤枉啊，她真的没有做什么。 噢，应该说还没来得及做什么。 随便扒了两口饭，杨严起身，“我吃完了，回房间，你们慢慢吃。” “站住。” 杨严心虚转身，自己最近做什么了吗？ “你主演的《爱情公寓》昨天晚上首播？” “啊？” 杨妈接话道：“杨严，晚上一起看电视啊，我跟你说，你姑姑、阿姨她们听到你这么有出息了，都说要来看你啊，你小表妹还想着要你的签名……还有你爸……” …… 宿舍，杨严打开电脑，听着开机音乐，是《爱情公寓》的主题曲“我的未来式”，忽然就想起来昨天晚上老爷子忍着《爱情公寓》那嬉闹的剧情愣是陪他从头到尾看完了两集。 最后，老爷子还皱着眉头，叮嘱他道：“下次要选好剧本，选好角色再演戏。” 想到这些，杨严的内心就复杂不已。 “叮”的一声，电脑屏幕亮了，把杨严的注意力拉回来，打开新潮微博的网页，登入自己的微博，发现之前申请的账号认证，已经通过了。 想了一下，发出了他的第一条微博： “大家好，我是演员杨严。” “喂，你要不要这么官方啊？” 张云陇揽住杨严的肩膀，递过手机给他看：“你看看别的明星，像写诗一样的，你要是写不了诗歌，起码也带个表情符号啊。” 杨严侧头，问：“你怎么这么早回宿舍？我以为你要等到晚上才会回来。” 张云陇让他查看班群信息，“好消息，大导演的新电影来咱们学校海选男女主角，就在明天。” 杨严心里一动，问张云陇：“你知道是什么电影吗？” 摇头，张云陇坐下来，“不知道。” “那你赶紧发挥你的八卦技能，去打听打听啊。” 张云陇反驳道：“是交际能力，好吧。” 点头，“行，那你发挥你交际花的功力，把电影名字给我问回来。” 张云陇不想去，问杨严：“知不知道又有什么要紧的？” “那你今天这么早，赶着回学校干嘛？” “我是想早点睡觉，养精蓄锐。 张一谋，红国著名导演。 这种大导演选角都讲究一个感觉，感觉对了就全对了。不然我才不会自不量力地想着也去试一试。 我觉得吧，这种事情，努力它是没用的，全看命。 你要是时运到这了，说不准就选上了。” 杨严吐槽道：“尽人事，听天命。你什么都不做，光听天由命了，能行吗？” “行不行的，明天就知道了，再说你肯定也要去参加海选试镜的吧，你准备什么了？” 挑眉，杨严轻飘飘地看张云陇一眼：“你猜啊。” 不再理会张云陇，杨严给杨密发了个信息，询问张导这次筹备的电影项目的具体信息。 放下手机，刚打算刷新一下微博打发时间。 没想到，很快就得了回复。 第025章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杨严拿起手机，阅览杨密回复的短信。 “张一谋导演近期准备的新电影叫做《山楂树之恋》，这是一部由小说改编的电影，我特意搜了搜这本小说，不出意外应该会被拍成一部纯爱电影，是商业片还是艺术片，倒是不好判断。 如果偏商业电影的话，你争取到的可能性就会大大降低，你知道的，商业片嘛，选角都要自带流量。 不过我偏向是文艺片，而且是偏文艺的纯爱电影，一般拍这种电影的时候，导演都喜欢起用新人，这是你的机会。 但是，你有几部电视剧的拍摄经验，这是你的弱点，像这种大导演都喜欢用像一张白纸一样的新人，然后一点点的将他们打磨成电影需要的样子。 嗯，总之，你多做准备吧，加油。” 看完短信，杨言终于松了口气，等了这么久的机会，终于要来了。 把摆在书架上那本他随身携带的小说《山楂树之恋》取来，放到桌面上，深呼吸，提气，喝一口肥宅快乐水，很有仪式感的对照着笔记以及人物小传，翻着书一页一页又复习了一遍。 他始终相信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一遍看完，他把正躺着的张云陇给叫下来，“张云陇，别睡觉了，你给我下来。” “干嘛啊？没事别找我，我玩手机呢。” “下不下来？有好事找你。” “什么好事啊？是不是要吃晚饭了，你请客啊，我要吃火锅。” 看着拎着个手机，不打算好好爬梯子下来的张云陇，杨严问他：“玩什么手机，你不是说你要养精蓄锐吗？” 张云陇翻下来，差点没摔了，拍拍手站好，“我跟你说，我不但现在要玩手机，我等会儿，晚上还要玩手机，熬夜也要玩。 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熬夜是为了更好的养精蓄锐，你看你熬夜你就会特别困吧，一困你就会进入深睡状态，你的睡眠质量就会格外的好，这不就是养生吗。” 杨严摇头，道：“一堆歪理，你这句话就跟那什么，熬最晚的夜，敷最贵的面膜，一模一样。” 张云陇笑嘻嘻道：“那不挺好的吗？养生啊。” 杨严挑眉道：“哦，不，你还没到那境界，人家起码熬夜是为了赚钱买最贵的面膜，你熬夜是只花钱还耗颜值，我看你什么时候长满脸的痘痘。” “得了，别再怼我了，说正事，你不是说有好事吗？”张云陇走到杨严书桌那边，对他说：“如果是吃晚饭的话，请你务必要请我，我不用大餐，咱们东门那边的火锅店就行，实在不行，吃顿烧烤也好啊！” 翻着笔记，杨严回张云陇： “还想着吃火锅，吃烧烤呢，我看我俩今天晚上吃皮蛋瘦肉粥就得了，你就算再不准备，也得保护好你的脸吧，不然明天的海选你铁定过不了，你信不信？” 张云陇也就是过过嘴瘾，真让他吃也得熬过明天，“你别这么多废话了，快点说，把我叫下来干嘛？我跟你说，今天晚上我不吃饭了，就一直躺着，躺到明天海选，保持体力。” 杨严无语道：“你这前言不搭后语，逻辑不通的也是够了。”把桌子上的《山楂树之恋》递给他，道： “你今天晚上大概翻一翻这本小说，明天咱们要去参加海选的电影就是由这本小说改编的。” 结果，张云陇愣是不接小说，甚至像是看到烫手的山芋一样，急忙忙的走远，对杨严道： “你别害我啊！ 我要做一个纯天然无污染的新人。 我这演技又不咋地，要是看了这本小说，有意无意的模仿小说里面的人物说话做事怎么办？ 到时候学成个四不像，铁定被刷啊。” 杨严倒是没想到这茬。 他自己是因为准备了很久，而且是看过原电影的人，所以有信心把握住整个电影的脉络以及风格，不说要完全参照原演员的表演，但起码给他提供一个方向，让他了解到什么样的表演是张一谋导演所需要的。 但是很多第一次接触这本小说的人。 他们是没有看过原电影的，电影的成品和小说还是有很大的区别，如果仅仅是看小说，是很难把握住角色的。 这样说下来，如果大家都有去仔细打听，认真准备，这反而能成就他，让他拥有一个极大的优势。 点头，他认可了张云陇的观点，对他道：“画虎不成反类犬，你说的也有点道理啊。” “杨严，你够了啊，你才是狗！” 杨严：…… “你抓重点的时候，能不能别这么羚羊挂角、天马行空的？” 张云陇按着手机，随意道：“那你能不能别用这么多成语？ 你能随便用成语，那就别怪我随便的断章取义，我这完全是以牙还牙。” 无语，他有很喜欢用成语吗？ “杨严，你快看。”杨严看到张云陇举着手机，突然激动地蹦过来，吓了一跳。 “干嘛？” “你自己看。” 接过手机，杨严看着新潮微博挂在首页置顶的那一条，惊讶到合不拢嘴。 “杨严粉丝后援会官微？什么意思？” 张云陇拍拍杨严的肩膀，羡慕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十万粉丝关注了你的微博。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的粉丝好团结机智啊，在其他粉丝会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跟随着你，第一时间注册并且认证了一个粉丝后援会的官微。 然后别的粉丝后援会都跟着学，还给你家粉丝后援会的官微留言，然后就把它给顶到首页了。” 杨严还是很惊讶，“真的假的？我能有这么多粉丝？而且听你这意思，我是被我粉丝带火了一把是吗？” 张云陇点头，大力拍着杨严的肩膀，狠狠道：“大概是吧！你不用再特意强调给我听。” 被张云陇无情的拍打之后，杨严挥开他还打算继续作乱的手，冷静下来，发了一条感谢微博，艾特了“杨严粉丝后援会官微”：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感谢粉丝一路相随。 “我去，厉害了！你这句话狠啊！” 杨严笑笑，他挺喜欢这句话的，并且一直相信，任何感情都会在时光下被见证，时间会让人遗忘一些东西却也能证明一些东西。 张云陇话语一转，“但是，你这个一路相随，不妥啊，你这粉丝才随了你几天，还一路相随呢？” “哼，你就酸吧。” 第026章 海选标准 杨严对着镜子整理好衣领。 打量着自己的装扮，上半身是略显宽松的白色衬衣，下半身穿着深蓝色工裤，一身衣物显得自己格外的瘦削，十分贴近他想象中《山楂树之恋》里“老三”的人物形象。 深吸一口气，这身衣服就是他今天的“战袍”了。 班上的课因为这次的试镜做了调整，大家不管觉得自己有没有机会的，都打算去凑个热闹，所以他是和班里的同学组团一起去参加试镜的。 与班里的同学集合后，杨严在前往海选现场的路上，心里一直忐忑不安。 一路上他都在想象，待会儿自己应该要怎么表现，又会被选中出演哪个片段，是即兴表演，还是有指定的台词。 甚至于开始担心导演如果指定某人和他搭戏，那个人又演不好，自己要怎么救场。 但是等他到了海选现场，是一个特意空出来的阶梯大教室，却发现他一路上的想象，和现实千差万别。 海选的速度快的惊人，基本上一个人只有30秒的面试时间，这让杨严意识到，什么叫做真正的“海选”。 怪不得在他当群演的时候，参加剧组的试镜，都是需要准备一份演员简历的，而这次的电影海选却不用。 原来，他们根本就没有留下看简历的时间。 大家排着队，站在阶梯教室门外走廊上，排在杨严身后的两位同学正小声的交谈着。 “看这样子，这次海选应该有挺严格的标准吧，如果不能达到，就会被立刻刷掉。” “是的，而且我觉得试镜的导演估计不是这部电影剧组的重要工作人员，估计就在里面对着列出来的标准表，一条一条的核对选人呢。” “这样的选人方式有点不公平啊。” “嗯，如果是张一谋导演亲自选的话，说不定就能选上呢。” 杨严默默的听着他们说的话，虽然也知道这种思想有点问题，但是不得不说，他内心里面对这个想法也有一点点认同，毕竟大多数人心里都觉得自己是特殊的那一个。 如果说，万一不是张艺谋导演本人给他试镜，而他又因为一些不清楚的标准所淘汰，那他一定会很不甘心。 …… “吴婧妍，里面什么情况？” 杨严见到刚刚从海选现场出来的吴婧妍，问她：“你第一个进去的，面试的怎么样？” 吴婧妍摇头，抿了下唇，困惑道：“我也不知道自己面试的怎么样？因为这次的试镜内容好奇怪啊！” “奇怪？”杨严看到每一个人的面试时间都这么短，原本都觉得这个海选有些“草率”了，在里面给他们试镜的人，应该是副导演，或者是选角导演之类的剧组人员。 这也基本上是所有等着试镜的同学的想法。 但是，吴婧妍竟然用了奇怪这个词来形容这次的试镜，杨严大胆猜测，里面试镜的导演可能也十足“奇怪”。 注视着吴婧妍，杨严紧张地问她：“给你试镜的导演是张一谋导演，对不对？” 吴婧妍惊讶地看了杨严一眼，问他：“你怎么知道的？你问刚刚试镜过的学长学姐了？” 杨严摇头，“我猜的。你继续说，试镜怎么奇怪了？” “好，我觉得是有必要和你们好好说说。” 吴婧妍神色认真地给他们讲解她刚刚试镜所经历的流程，“里面分了两个区域，要连续试镜两场。 一场是一位副导演，需要站在他面前做一个十秒钟的自我介绍。 他应该有一个标准，如果你能过，就可以进入隔壁的区域，到张一谋导演那边试镜。” 不等杨严开口，就有同学急着追问吴婧妍，“那张一谋导演的试镜标准是什么？” 吴婧妍皱着眉头道：“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张一谋导演试镜就一个要求。” “是什么？” “笑。” “笑？” 点头，吴婧妍继续说：“要笑的清纯、质朴。” 杨严若有所思，问她：“那男演员呢，也是笑吗？” “对，也是。”吴婧妍神色复杂道：“导演要求一个男生、一个女生连着试镜，我在第一块区域的时候，就看见旁边的试镜的男同学也在笑。” 陆陆续续有试镜完出来的同学聚集过来，认同吴婧妍的说法，并且补充了一些试镜的细节。 就在大家对“笑”这个试镜所要求的表演困惑不已时，杨言深呼吸之后就往阶梯教室的大门走去。 该他试镜了。 就在杨严紧张试镜的同一时刻，魔都高格文化传播有限公司里一片狂欢。 汪远指着长桌上摆放着的下午茶，对围过来的公司职员说道： “这些是商务楼附近最贵的甜品，算是犒劳大家这一段时间以来一直加班加点的工作，为咱们《爱情公寓》这个公司的重点项目的一炮而响，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大家可以往右边看，墙上挂有《爱情公寓》自从在西江卫视播出以来的收视率曲线图，虽然仅播放了三天，但我们明显可以看到它的趋势是上涨的，是节节高升的。” 环视一圈，汪远激动的说道：“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昨天晚上的收视率就已经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成绩，我们这部剧在西江台历年以来所播放的电视剧的收视率排行榜上，已经排到了第一名。” 梁于带头鼓掌，现场掌声一片，还有人激动地吹口哨。 虽然这是公司的业绩，但是，对公司的员工而言，公司发展能有远大前程，他们的福利也就会越来越好，晋升的渠道也就越多，当然值得开心。 示意大家冷静下来，汪远继续道：“虽然我们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但是我们仍然不能松懈。 观众对《爱情公寓》这部电视剧的热情度很高，很多没有看到第一集的观众都把电话打到西江台，要求西江台重播，公司也正在和西江台就《爱情公寓》的二轮播放权进行洽谈。 而且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越来越多的电视台以及网络平台会和我们洽谈合作事宜，所以我们要……” 汪远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心还是很兴奋，《爱情公寓》的迅速爆火是他没有想到的。 虽然现在只是在西江台表现良好，但观众的反馈让他坚信《爱情公寓》的后续表现只会越来越好，不会让他失望。 打电话给杨严，汪远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小严，你要火了。” 第027章 海选结束 杨严进入试镜教室，心里虽然紧张，但面上却还是保持着微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从容一些。 扫一眼阶梯教室的全貌，发现阶梯教室只有第一排最左边和最右边的那两张桌子上坐着最多的工作人员。 而离门比较远，靠着窗户那边的桌子，坐着的应该就是张一谋导演了。 被工作人员先领到左边，提示他开始进行十秒钟的自我介绍。 杨严微笑，且温和地说着：“我是杨严，电影学校大一新生，之前在电视剧中出演过几个配角。” 然后真诚地看着对方，道：“我很希望能够通过这次试镜。” 鞠躬，“谢谢导演。” 点了下头，长得不错，气质也还行，看装扮也有准备，尹丽川笑着对他道：“可以了，你去右边张导那继续试镜吧。” 杨严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在第一关就给刷下去，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打动了对方，可能是形象吧！ 看一眼身上的“战袍”，杨严转身往右边去，接下来这一战，才是至关重要的一场战役。 站在离张一谋导演一米之外的地方，杨严先是鞠躬，然后说了声：“张导，您好。” 就等着对方出题目，果然对方一开口，就是让他笑，“你表演一下笑，要温和、单纯以及质朴的那种。” 这种“笑”的要求就特别的意识流，杨严知道这个时候反而不能用技巧去表演这样一个被限制了条件的笑。 所谓相由心生，笑容，有的时候是能够反映出一个人的内心世界的。 而在他想来，张一谋导演所需要的也不是一个对着镜子反复练习，调整弧度之后看起来像“单纯、质朴”的笑容。 张导所想要的应该是能到沉浸到“老三”那样一个状态下的演员，因为除了他，大部分是试镜者都是做过功课的，所以肯定有不少人知道《山楂树之恋》这个故事。 而不管是因为什么，在试镜的当下能够找到主角“静秋”或者是“老三”状态的男女演员，就可以通过试镜。 杨严深呼吸，开始回想《山楂树之恋》里“老三”的前半生。 “老三”他在遇到“静秋”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可以肯定的是，正如张导所要求的那一个笑容所表达的那样，“老三”他一定是一个有着纯净灵魂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跟同样纯净的“静秋”产生共鸣并且相爱。 但老三又是一个复杂的人。 他有着自己的理想并且能够为自己的理想奋斗不止，而很多人认为有理想，并且有着坚定的信念的人应该是一个纯粹的人。 但是这种“纯粹”就一定是好的吗？ 有时候这种纯粹反而意味着“不择手段”，实现理想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通过什么途径并不重要。 至于“老三”，他是军人背景家庭，却愿意为了自己的事业，去到农村，这实在不能说是一种“纯粹”。 但也正是因为“老三”的这种不靠家庭背景，靠自身能力去拼搏，去实现自己理想的“不纯粹”，反而造就了老三身上最大的闪光点——质朴。 杨严觉得自己的逻辑也挺奇妙的，一个不纯粹的人，却是一个质朴的人。 但这两点放在老三身上，却一点都不违和，他不是那种傻子一样天真单纯的人物，他有能力、有手段，愿意去打拼，可以预见，“老三”也必然能够靠着自身的努力去实现自己的理想。 但是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他又是一个能够在各种诱惑下，依然坚守本心的质朴的人。 杨严觉得自己和“老三”一点都不像，这一路走来，他好像从朋友和家人那里得到了很多的帮助。 但同时，他又有些理解“老三”，在横店做群演的前两年，他也是靠着“理想”二字拼搏下来的。 那时候，他每天忙碌在各个片场，演着无人问津的小角色，没有人问他一句，你开心吗？ 甚至于他自己也没有时间关心自己。 但是现在想来，那段时光挺美好的。 收回思绪，虽然想了很多，但实际上，现实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杨严朝张导点点头，改变了自己最初的想法，没有露出八颗牙齿傻笑，反而是给了张导一个最自信的笑容。 他相信，现在自己的眼中是有光的。 这是一种信念，对理想的坚信，对自己能力的信任，以及对美好未来的期许。 “老三”就是这样一个人，杨严觉得自己也是，他相信自己能成功。 张一谋导演眼前一亮，有点“老三”的感觉。 从杨严走到他身前的时候，看到他的打扮，张导就觉得杨严是用心做过准备的，上半身是略显宽松的白色衬衣，下半身穿着深蓝色工裤，脚上穿着白布鞋，十分贴近《山楂树之恋》里“老三”的人物形象。 “老三”是一个能够让人一眼就看明白的人，但是能读懂他，你却不能说他是一个肤浅而简单的人，相反，“老三”有丰富的内心世界，因为他的自信，所以，他敢于把自己的一切坦露于人前。 他先把自己打开，告诉所有靠近他的人，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如果你能接受这样的他，那么你们就是一路人。 这种真诚换真诚的行事作风，是“老三”最大的特点。 张一谋看着杨严自信从容的微笑，忽然就有了点感觉，这个人可以演得了“老三”。 点点头，张导认可道：“挺好的，去旁边留个联系方式。” 杨严被工作人员领着去留联系方式，内心激动不已，知道自己这算是通过了这次的海选。 一路走过去，简直有一种自己是天选之子的感觉。 不过，当他看到那一长串联系方式的时候，忽然就冷静了下来。 杨严在心里告诉自己： 这只是海选。 他不能懈怠，反而需要更加努力才行。 回去就把《山楂树之恋》的小说还有自己做的笔记再翻一遍！ 刚刚出阶梯教室，还没来得及被围过来的同学询问，就接到汪远打来的电话。 “喂，汪哥。” “小严，你要火了！” “啊？” 第028章 漂亮姑娘 不知道为什么，在汪哥对他说“你要火了”的那一刻，杨严下意识觉得汪哥特别像三国里面的那些谋士，在开口献策的时候，总是以“xx，你将有大难。”作为开场词。 杨严脑补完后，问汪远：“汪哥，上次我拍完《爱情公寓》之后，好像你也说我就要火了？” “这不就要火了吗。我敢保证，你来西江这边，到街上去走一走，保准有问你要签名的。” 长叹一口气，杨严悠悠道： “王哥，你是不知道我现在的行情，早就有人问我要签名了，好吗？ 你去我微博上看看我都有十万粉丝了！“ “那怎么能一样？街上有人问你要签名，这反映了你的国民度，用粉丝圈的专业术语来说，就是你要“出圈”了。 以后不管路人对你的看法是什么？起码都知道你演的角色了，这些人都是你的潜在粉丝，起码有个十几亿人。” 十几亿人口…… 怎么不说全球人民都是他的潜在粉丝呢？ 而且只有大众都知道他本人的名字，这才算是真正的国民度，知道角色名，那叫剧火人不红。 等杨严真正的感觉到自己有点小火了，是在差不多一个月后，这天杨严的手机差点被打爆了。 好多莫名其妙的广告商打电话给他，让他代言他们的产品。 让杨严无语的是，这些产品全是一些他听都没听过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找到自己的号码，一直不停地打他电话。 打电话给汪远，他才知道《爱情公寓》的转播权被卖疯了，从昨天开始，很多个台都在不同的时间段轮流播放《爱情公寓》，把这部剧的热度推上了巅峰。 经常看电视的人都知道，只要是大热的电视剧，电视台也不管观众会不会产生审美疲劳，你随便调个台，一准能看到这部剧，比如《西游记》，再如《还珠格格》，简直占据整个暑期档的大部分电视台。 他很好奇，这样真的还能赚钱吗？ 难道会有人不知疲倦的反复看同一部剧？ 上一部享受这样待遇的电视剧是《仙剑奇侠传三》，没想到现在居然轮到《爱情公寓》了。 “喂，小严，你在听吗？” “唉，我在。”杨严回过神，问汪远：“所以我这次是真火了吗？那怎么没有大牌找我代言啊！全是一些听都没听过的广告商。” “谁让你没有签经济公司呢？ 现在正经公司谈广告代言的事情都是直接和经纪公司接洽，一般是不会直接找明星本人。 而且大部分广告商和经济公司都有合作关系，都是找他们旗下的艺人，以前有过合作，以后也有有保障，像你这种单打独斗的，万一就火这一下，他们不就亏了吗？” 想想也是，谈代言和做生意差不多，他这种刚刚开始营业的演员，又没有公司给他做保，确实看起来就不可靠。 如果他这次能够拿下来《山楂树之恋》这部电影，一定要好好的挑选一家经纪公司。 背靠大树好乘凉。 杨严忽然感觉到了手机的振动，第一时间，看了下屏幕，是陌生号码发给他的信息，若有所思。 “你好好准备一下，过几个月我们拍《爱情公寓》第二部。” “这么快的吗？”在杨严的印象里电视剧续集这种东西不应该是每隔一年出一部的吗？ “趁着你们的身价都还便宜，我得精打细算啊，不仅仅是第二部，今年公司计划把第二部和第三部一起拍了。” 这个做法就很厉害了，他隐约中好像记得有哪一部电影也是一次性就把上下两部给一起拍了，然后在第一部放映完后的第三年，第二部才开始上映。 结果反而是第二部电影大火，然后电影公司花大价钱请原剧组人员参演第三部电影。 也是惨。 挂了电话，杨严点开短信查看。 他有预感，这一定是他等了一个月之久的《山楂树之恋》剧组发来的通知信息。 “杨严先生，请于本周日早八点参加二次试镜……” 果然是《山楂树之恋》发来的通知信息。 周日，那也就是明天。 杨严按耐住内心的小兴奋，小跑着回到宿舍，把山楂树之恋的小说，以及他写的笔记和人物小传全部取来，放到包中，带着赶去表演教室，他打算把重要戏份全都对着镜子再练习排演一遍。 到了表演教室，把人物小传翻到最后一个模块“老三之死”，他要从整部剧中情绪最激烈的一部分演起。 对着镜子，杨严开始体会“老三”的人物情绪。 他一直在等静秋，等她考上大学，等她所有的愿望都实现，这个时候，他们两个人就能真正的在一起。 可是就在静秋考上大学那一刻，老三得了白血病，他满怀期待的等着静秋回来，等着她口亲口告诉他：“我也喜欢你。”，却终究等不到了。 命运就是这么不公平。 渐渐的，老三只瘦得剩下个皮包骨了，他病情越来越严重。 杨严屏住呼吸，直到他憋不住气为止，多次重复之后，他的眼睛变得通红且布满血丝，而他的脸色也由一开始的憋气涨红变得苍白而毫无血色，就像一个濒死的病人，在做最后的挣扎。 老三在临死的时候，还想着见静秋最后一面，他不甘心自己还那么年轻，就要死去。 如果是杨严，他也不会甘心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神里全是不甘心，老三本来还有大好的青春，但是他就这样带着遗憾走了。 …… 整理好情绪，杨严准备练习下一段，口袋里地手机又振动了一下，还是陌生号码。 但并不是剧组的号码，点开，短信只有一句问话：“杨言，你现在在表演教室是吗？” 困惑不解，这是谁？ 他回了个“是的，我在。” 等了会儿，对方没有再回短信，怎么这么莫名其妙？ 刚准备对着镜子开演，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他：“杨严。” 转头就见到一位漂亮姑娘亭亭玉立地站在教室门口，正对着他笑。 她的长相颇有点清水出芙蓉的意思，很素雅，人也温婉，走过来对他说道：“我是吴婧妍的舍友，梅云，你的同班同学，你该不会不认识我吧。” “认识啊。” “那你看到我，怎么这么惊讶？” 第029章 集训还是试镜？ “我只是很惊讶，你怎么会忽然找我呢？” 平时在班级里他们两个之间好像没有什么交集。 梅云缓缓摇头，“不是我找你，是你找我才对。” “嗯？什么意思？”杨严困惑不解。 “你不是让吴静妍帮你找一位《山楂树之恋》里的静秋和你对戏吗？我就是班里唯一一个通过初选的人。” 杨严看着梅云惊讶道：“什么，你也要参加《山楂树之恋》的二次试镜？” 梅云点头，“怎么，不像吗？” 是有点不像，在他的印象中，静秋不该是那么温婉的一个姑娘，相反，静秋是自卑又倔强的。 但是人家姑娘是来陪他对戏的，他也不好说人家，只好道：“挺好的，我们开始吧。” 原本不报什么期望，然而，很快杨严就觉得自己被现实打脸了。 梅云演的真好，一进入演戏的状态，她全身上下的温婉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个身世凄凉，因家里“成分不好”而自卑，但反而更加性格好强的“静秋”姑娘。 有人对戏，和自己一个人对着镜子演的感觉完全不同，因为两个人的默契配合是很难，对戏必然会产生各种小问题、小偏差，会有很多卡带的地方。 但这也正是对戏能够给表演者双方带来最大帮助的原因，在磨合中提炼演技，在交流中加深对所表演角色的理解，在实际的演练中印证自己对整个人物的看法是否正确。 在一遍又一遍的排戏中，杨严渐渐代入了角色中，不知道是不是有些魔怔，他忽然就觉得自己就是“老三”，看着“静秋”，他的神色复杂。 “杨严？” “嗯？”杨严回过神来，他想起来刚才他所经历的那一幕，兴奋地对梅云说：“梅云，我刚刚好像入戏了！” “入戏？”梅云的一反应是很担心，她问道：“那我打扰到你了吗？别人都说入戏和梦游一样，入戏的人，要让他自行恢复的，被打断可能就出不来了。” 杨严被梅云这么一问，也有点困惑，“入戏”这个词挺高大上的，他第一次见识到入戏，是王珞丹在试镜《我的青春谁做主》的时候哭得伤心欲绝，还抢他台词。 但后来，他和王珞丹熟了，就问过这个问题，对方说这根本不算真正的“入戏”。 而真正的“入戏”得是那些戏痴才能做到的事情。 他们在对人物角色做了很多了解工作之后，会为了演戏，在日常生活中将自己带入那个角色，一举一动皆是按照那个角色的行为逻辑来进行的，渐渐地把角色的行为举止培养成自己的习惯。 所以我们总是能从某些演员身上看到他演过的角色的痕迹。 有时候不是说他本身某些特质特别像那个角色，而是他曾经把角色的某些特质转化为了自己内在的特质。 这种入戏是有点可怕的，把“角色”看成是真实的人物，你就会发现在扮演一个又一个角色的同时，那些角色都会对你自己本身造成潜移默化又不可逆转的影响。 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有时候角色对人物心理上的影响更加深远。 甚至某些演员还会因此产生自我怀疑，会对自己问出一个哲学上的终极命题： 我是谁？ 而这种不能自知，就会很容易引发抑郁症。 杨严安抚道：“放心，我没什么事。” 他不可能得抑郁症的，要得早得了。 其实早在两年前，他在梦中发现自己经历过另外一世之后，就感觉到了，他能够知道梦里所发生的某些事情，能够将自己带入梦里的那个“他”，但只要梦醒，他对梦中的人或事物是没有一点感情的。 这和刚刚“入戏”的感觉一模一样，所以他顶多是被人物影响自己的行为方式，感情上的影响倒是不可能，这也算是他的一个优势？ 第二天，杨严约着梅云一起前往二次试镜地点，结果到了和梅云约定的地方，发现还有一位班上的同学刘丙霖。 杨严看他一眼，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梅云。 梅云抿了下唇道：“大一年级就你们两个人通过了初选。” 三人一起同行，等到了试进场地，杨严才弄清楚居然是在体育馆进行试镜，他心头浮起了一丝疑惑。 “来参加试镜的人按照高矮顺序排成3排，10位女生站第一排，剩下20位男生，你们自行报数后，按照单双数分成两排。” 杨严听到工作人员的安排，小跑着归队，他的身高在男生中算是比较高的，站在靠右边的位置，而梅云就站在他前面，而刘丙霖站在他旁边。 工作人员是位小姑娘，声音细细的，和他们说话全靠喊，“大家将会在体育馆进行七天的集训，然后我们会安排大家这七天的食宿，这几天大家的集训生活，都会拍摄下来制作成视频，发给张一谋导演，电影的男女主角将会在集训过后选出。” 集训？ 杨严下意识想到军训，但想想又不可能，他们拍的电影又不是军事电影，一部纯爱片搞什么体能？ 那最有可能的就是锻炼演技？ 听着工作人员接着给他们介绍集训的内容，果然，在签订了一系列的保密合约之后，他们每个人都得到了一部分的剧本。 在这七天会有专门的表演老师，给他们讲戏，他们的任务就是在七天内对剧本上的戏进行练习、排演，在七天后会有一个“汇报演出”，张一谋导演会在现场观看。 杨严眉头一皱，觉得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 首先，试镜人员的男女配置上就很有问题，二十个男生加上十个女生，这要怎么进行一对一的排演？ 而且刚才工作人员还强调过，会把他们平时生活的视频也剪辑好，送去给张一谋导演，他觉得重头戏肯定不仅仅是最后的“汇报演出”。 “生活”也是这次试镜的关键词。 想起在试镜《我的青春谁做主》那一部电视剧时，王宝纲导演就评价他和王洛丹“互怼”很有cp感，杨严觉得这次试镜说不定也是想选出最有化学反应的那一对演员。 第030章 我是未成年 今天一大早就来到二次试镜的体育馆，排队集合以及工作人员讲解完了具体集训的内容之后，也不过才上午九点半。 杨严想着是不是会利用剩下的这段时间再做一个演技上面的考核。 结果下一秒，那位扎着马尾辫、脸上肉嘟嘟有点可爱的女性工作人员，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口哨就往嘴里放。 “咻咻” 尖锐的口哨声在略显空荡的体育馆上空盘桓，有很明显的回音传来，在场原本在小声说着话的众人都静了下来，面面相觑的看着那个站在他们30人队伍正前方的脸色涨红的马尾辫姑娘。 杨严觉得那姑娘可能是被自己吹出来的带回响“口哨声”给吓着了。 队列里的人和那姑娘都不出声，双方大眼瞪小眼地沉默了下来。 刚才这姑娘在给他们介绍集训内容的时候就断断续续结结巴巴的，估计是个害羞腼腆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就被安排了进行这项工作。 杨严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有必要解救一下那个尴尬的小姑娘。 扬声问她：“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那姑娘的视线，嗖的一下，就往他这边转来，眼神晶亮地盯着他，像看到救世主一样，点头，道： “对，接下来，你们要沿着800米的跑道，跑半马，只需要跑20千米，从九点半开始到中午12点结束，完成比例最高的人有优先选择搭档的权利。 也就是说今天下午只有十组人，可以男女搭档排戏，剩下的十个人只能自行演练。” 我去！ 杨严觉得他毒奶了自己一口，刚刚他还说试镜就是单纯的试镜，反正是肯定不会军训的。 结果分分钟要求你跑马拉松。 20千米全程，800米的跑道，也就是需要跑25圈。 我的天…… 他本来想要从集训开始，就让自己的一言一行都遵循“老三”的行事风格去做事，但是“老三”跑马拉松，会怎么做？ 但想一想，“老三”在得白血病之前一直是地质堪勘察队的，又在村子里跑上跑下的，跑个25圈，应该对他来说没问题吧？ 好吧，杨严就是想给自己做一个心理建设，不然他怕自己跑不完全程，跑半马对于他这样一个没有经过训练的普通人来说，实在太过艰难。 “老三”能做到的事情，他在这七天内也得要做到，一定要进前十名，最好能拿第一名，只有样样做的比别人好比别人出色，才能有更大的机会拿到“老三”这个角色。 等工作人员说了“开始”，大家都一窝蜂地跑了出去。 好在这个体育场够大，不然30个人一起跑，指不定人挤人的，不等跑到终点就给摔残了，然后就直接退出这次试镜，再然后他的竞争对手就少了一个人。 这想法有点，嗯…… 不对，他不能再毒奶自己了，专心跑步。 一圈两圈三圈，四圈五圈六圈…… “呼…呼……” 在将近四千米的时候，他就开始喘的不行了。 看了手表，耗时三十分钟。 人就是要服老，《学生体质健康标准》中规定男生1000米及格线为4:30，满分:3:35，他完全没达到标准啊。 忽然觉得两万米好远啊，这才跑了1/5左右，跑的越久，速度就会越慢，耗时就越长，等他跑完全程估计得有三个小时了吧。 有点惨啊！ 果然，在12点钟以前跑完半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且20千米还是四舍五入后的半马。 实际上国际的半马标准是21097km。 在跑最后两圈半的时候，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汗浸透了背部的衣衫，额角的汗也一滴滴往下落。 口干舌燥，气虚无力。 他觉得自己现在很虚，急需补充水分，到旁边临时搭建的补给站，取了瓶矿泉水，喝了一口，之后就往头上倒。 散散热。 他要撑不住了，不过还是要继续跑，不能放弃。 “嘿，你叫杨严是吧！” “嗯？”杨严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大家都跑着步呢，累成这样，谁会跟他说话？ 反正他是已经累得根本说不出话来了，只能哼哼出声以作回答。 “刚刚来体育馆的时候，你就在我前面签的到，所以我知道你的名字。”杨严觉得旁边人的声音挺好听的，清脆，应该是个长相不错的姑娘。 不过，他并没有心思转头看她。 他现在已经跑到第一位了，应该能成为这场半马“试炼”的第一名，所以，这姑娘是来套近乎的？ 跑了这么久，还能这么轻松的说话，估计已经被自己套了好几圈。 胡思乱想中，还剩两圈，他感觉自己的腿特别酸。 每迈一个步子都特别沉重，腿上像是绑了铁块。 每一次呼吸都十分费力，缺氧了，而且嗓子也喇的疼。 长跑是会呼吸的痛～ “你要是跑不了，就停下，等我跑完了，拿了第一名，我选你做我搭档。” “嗯？”虽然累得不行，头晕眼花的，但杨严还是用疑惑的目光扫了她一眼。 看不清人脸，但确实是个姑娘。 “噢，你问我为什么能跑第一？我从小就学体操，12岁还进入了石家庄的市体操队，而且还年轻，体能比你好着呢。” 这个姑娘自说自话的本领还挺强，不过，她刚刚说什么来着？ 跑第一，还带自己？ “啊。”思路一茬，差点原地摔。 “不行了？我说了，你别逞强，反正我俩搭档，你也不用这么拼。而且我俩合作也算互利互惠，跑步我行啊！我帮你跑步，你教我表演呗！” 杨严这回没搭理她，自顾自地往前跑，要坚持，不放弃。 跑了好久，好久。 “呼！”舒了口气，终于跑完了。 第一名！ 而且肯定没有到12点！ 扶着腿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开始慢慢的走动，还没走两步他就踉踉跄跄地差点摔了。 腿软。 “你怎么样啊，我扶你。” “谢谢。”又是刚刚那姑娘。 他跑步跑得头昏眼花的，看人都带重影，没怎么看清楚这姑娘的长相，但看轮廓，不像是认识的。 走了好几步路还是没缓过来，但好歹也能出声说句完整话了： “虽然我现在还有点眼花，看不清你长什么样，但是我们应该不认识吧。 你叫什么，认识我？ 怎么就说要和我搭档了？” “我是玲玲的好朋友，你帮了玲玲，我当然要帮你了。而且我看你帮玲玲，我就觉得你是个好人，我喜欢跟好人交朋友，所以你就是我朋友了。” “我怎么觉得你这个逻辑有点不对？还有你到底是谁啊？ 你说玲玲，玲玲又是谁？” “哦，差点忘了，你问我名字是吧？ 我叫周冬鱼，玲玲就是刚刚给咱们讲解集训内容的那个女孩，是这的工作人员，也是我好朋友。” “周冬鱼？” 《山楂树之恋》里的“静秋”！ “啊，是啊。” 杨严转身认认真真地盯着她的脸看，小圆脸，扎马尾辫，挺清秀，再顺着下巴往下看，身材干瘪，穿着一套粉色运动衣，整个人看起来土里土气的，但也挺可爱，难怪能和那位肉脸“玲玲”做朋友。 一边想着事，一边看入了神，杨严盯着周冬鱼目不转睛。 周冬鱼则被盯得满脸警惕，尤其是当杨严视线停留在她上半身时，她立马捂住关键部位，底气不足地凶道：“你看哪呢？臭流氓，我未成年！” 第031章 朋友？ 看着周冬雨一脸防备地捂着关键部位，杨严无语道：“不，你想多了。” 他以后一定要找一个温柔贤惠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有颜有身材，素颜清纯、浓妆美艳的姑娘当女朋友。 等等，女朋友？ 这也不是春天啊，自己怎么开始想着找女朋友的事情了？ 周冬鱼鼓着嘴，立马把横放在身前的手给放下，有点不服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还看不上我了？” “不你想多了，我并没有侮辱你的意思。” 鼓着嘴的周冬鱼又瞪圆了眼睛，“合着你还想侮辱我了，你个臭流氓！” 嘿，还扯不清了，是不是？ 杨严见有人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看，灵光一闪，往这边看的那姑娘叫什么来着？ 嘤嘤？ 指着那姑娘对周冬鱼说：“你看你朋友嘤嘤来找你了。” “嘤嘤？”周冬鱼果然被他一句话转移了注意，回首望去，又迅速的转回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道： “什么嘤嘤，我朋友叫玲玲。” 杨严挑眉，反问她：“有什么差别吗？不都是能听着响的声吗？” 周冬鱼一边朝玲玲招手，让她到这边来，一边反驳杨严：“有很大的差别，嘤和铃读音都不一样，然后玲和铃的偏旁部首也不一样好吗？” “铃铃铃和玲玲铃的差别？” “算了，不和你说了。” “你得努力努力再努力，坚持自己不放弃啊，遇到这点挫折你就放弃了？”杨严逗她，把手递到她身前，掌心朝上，道： “不然你把这两个字的笔画，写我手上，说不定我就能分清了。” 周冬瞪他一眼，恨声道：“还说你不在耍流氓，你这都要上手了。” 杨严：…… 这种青春期的少女，可真能瞎想。 跑到躲在墙角的玲玲那，把她拉到杨严这儿，周冬鱼给双方做介绍，指着玲玲对杨严说： “这就是我的朋友玲玲。刚才你在集合点那里帮了她，她想跟你道谢来着。” 又指着杨严对玲玲道： “他叫杨严，就是帮助你的那个人，看上去倒是个好人，不过这个人很可能是……嗯，总之，你自己小心着点。” 杨严翻着白眼，这挑拨离间的也太明目张胆了吧，当着他本人的面说他的坏话呢？ 周冬鱼两边一介绍，就觉得杨严和玲玲应该认识了，走离了他俩小圈子两三步，站定，背着手对他们两个说： “好了，你们开始吧！” 杨严看一眼背着手的周冬鱼，又看一眼同样迷茫的玲玲，困惑道： “开始什么啊？” “道谢啊！玲玲向你道谢，然后你接受，我当见证人。” 无语，怎么有种小孩子过家家的感觉，难道他真的老了吗？ 也不对啊，他也没比周冬鱼大几岁啊！ 在周冬鱼的见证下，杨严和玲玲充满仪式感地进行了以下一幕。 玲玲脸颊涨红：“杨严，谢谢你。” 杨严无奈地笑笑，道：“不用谢。” …… 好在玲玲这回是有正事要和周冬鱼说的，“小鱼，别玩了，咱们现在趁着人少快点去食堂吧，听说今天食堂的菜品特别的丰富，有你最喜欢吃的糖醋小排骨，还有油焖大虾，甚至还有你最最最爱吃的清蒸多宝鱼。” 周冬鱼眼睛一亮，被美食吸引了注意力，“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去。” 到了食堂，点好菜，他们三个到一张小方桌上落座，杨严打量着周围，问玲玲： “这里是食堂？怎么跟快餐店一样？” 玲玲喝了一口肥宅快乐水，满脸愉悦地道：“算是半食堂吧，平时来这边训练的运动员，或者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又或者是像咱们这样做简单集训的业余人士，都是在这家店吃东西。 体育馆内部，也就这一家餐馆，所以熟悉这边的人都叫这家店“小食堂”，这家店每一天上新的菜都不一样，大多是成品，先到先得，所以也可以算是中式快餐店吧。” 杨严点头，对着往他这桌走过来的刘丙霖和梅云打了个招呼。 刘丙霖身姿板正，寸头，是那种“型男”类型的男人。 他走过来，脸上带着笑，对杨严道：“杨严，恭喜你得了第一名，你跑的可真快。 我和梅云就不行了，我俩一起慢慢跑，只拿到了第10名和第11名。 不过好在有个第十名，这样我就可以带着梅云组队了，不然我俩都要被选择，那才惨。” 梅云在一边听着刘丙霖说的话，眉头微微皱起，看着杨严欲言又止。 嗯…… 杨严算是听出来了，刘丙霖这是又把自己当情敌了？ “又”这个字很妙，他好像老是被人当做情敌，可能是他太优秀了吧…… 没等杨严说话，周冬鱼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呀眨的，眼神轻飘飘地扫过梅云和刘丙霖，忽然用撒娇的语气说道： “杨严哥哥，刚刚说好了，你要和我组队的，对不对嘛？” 杨严瞬间明白周冬鱼的意思，配合地点头，忽然“戏精”上身，温柔地看着周冬鱼，轻声道： “当然了，我们家小鱼这么可爱，杨严哥哥当然要和小鱼组队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说完这话，他自己都觉得有点恶心。 周冬鱼明显也被杨严的回话给恶心到了，眼角抽了抽，对目瞪口呆的刘丙霖和梅云道：“两位大哥、大姐要不要坐下来一起讨论下午排演对戏的事情？” “不用了。” …… 看着刘丙霖和梅云走远，杨严和周冬鱼对视一眼，又齐刷刷地转开视线，太恶心了。 玲玲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们两个，问道：“你们两个刚才是在干嘛呢？” 杨严笑笑，“演戏，忽然灵感爆发，我俩提前排练下午的戏呢。” 周冬鱼点头附和，“没错，我俩演戏呢。” 玲玲一脸“你们俩快得了，别再逗我了”的表情，《山楂树之恋》要是这样拍，投资方得赔死，但她也没再往下问。 杨严忽然想到什么，问周冬鱼：“你不是说你要跑第一名吗？” 周冬鱼摇头，“放心，你还是第一名。” “啊？为什么？不是说你是体操队的吗，应该能很轻松地跑到第一名啊。” “那我听说你们男人都很好面子嘛，我给你这个面子，你开心吗？” 嗯……“开心？” 不说出来我们还能做朋友。 周冬鱼满意点头，又问：“那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吗？” 杨严无语，勉勉强强道：“算是吧。” 第032章 丰满的“静秋” 杨严不想再聊关于“朋友”的话题，不然他总觉得自己在陪着周冬鱼玩“过家家”的游戏。 他问周冬鱼，“你知道刚刚半马全程跑下来，我耗用了多长时间吗？” 周冬鱼随口答道：“差不多两小时吧。” 挑眉，杨严有点得意，叹道：“果然是天赋异禀啊。” “你说你自己啊？” 周冬鱼不解地看着他，看杨严不像是在开玩笑，拿出手机就是一阵按，找到网页，把手机递给杨严，认真道： “我觉得你可能缺点常识，2小时跑完半马全程，并不难。 自己看看，虽然人的个体差异很大，也很难定一个普适的标准，但是我觉得上面分析的还挺对的。” 周冬鱼说的很认真，一点都没有嘲讽他的意思，但是杨严很确定自己受到了神秘力量的冲击，如果他所料不错，这一定是不明生物对他定向发出的嘲讽波…… 接过手机，杨严在心里默读资料： “半马跑下来，一般而言，运动员最快，大概需要耗费1个小时左右。 而一般马拉松半程关门时间在3小时，取个中间值2小时。 有一点跑步基础的半程马拉松完赛时间基本上都在2小时左右。” 凑过来，周冬鱼指着手机上那一整段文字，跟他说：“所以你跑了两小时，顶多在大众组里跑个优秀，精英都达不到。” 杨严忽然皱眉，抬头，45度角仰望天空，忧伤且深沉地说道：“世界意志可能在排斥我。” “啊？”周冬鱼看着他，一脸懵。 笑笑，不中二了，吃饭。 杨严拿筷子戳了块鲜嫩的多宝鱼，送进嘴里，品尝了一番。 很家常的味道，挺好吃的。 清蒸多宝鱼好像是粤菜中的一道传统名菜吧，多宝鱼肌肉丰厚白嫩，胶质蛋白含量高，具有很好的滋润皮肤和美容作用。 而且能补肾健脑。 经常食用清蒸多宝鱼可以滋补健身，提高人体免疫力。 杨严觉得自己应该多吃一点。 看一眼周冬鱼，可能是从石家庄来到京城，有点水土不服，脸颊上靠近颧骨的位置有细细的红血丝，让她原本十分的清纯气质，只剩下了七分，剩下三分全是傻气。 对周冬鱼说：“多宝鱼吃了可以美容，你多吃点。” 不等她反应过来，杨严继续道： “我们快点把饭吃了，然后想想看，下午要怎么排演《山楂树之恋》中我俩共同的戏份。” 周冬鱼的注意力瞬间就被杨严所说的东西给占据了，开始快速扒饭，一边还认真地思考着下午的排演。 杨严和周冬鱼两个人对坐在方桌两侧，而玲玲坐在侧边，也就是在他俩中间，一边沉默不语地吃着菜，一边支愣着耳朵在听他俩的对话。 当听到杨严让周冬鱼多吃点“多宝鱼”的时候，玲玲差点没笑出声，看着周冬鱼毫不知情的吃着据说“能美容“的多宝鱼，憋笑得很辛苦。 作为一个广东人，对多宝鱼的“传说”，她也略有耳闻。 所以在看到那一整条的多宝鱼，全被周冬鱼和杨严分吃了，尤其是杨严吃的更多的时候，她完全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一直往杨严身上看。 既然杨严知道“美容”功效，那多宝鱼的另一个功效，他应该也挺清楚的吧！ 杨严前往排练室的途中，感觉到玲玲对目光时不时的就往他这边瞄，而且一副神色怪异又很兴奋的古怪样子。 他这会特别想照照镜子，他的脸上该不会有遗留的饭粒吧？ 又或者牙缝里还有菜叶？ 一直被别人莫名其妙地盯着，杨严觉得挺不自在的，不过想想他和周冬鱼还需要玲玲“友情提供”的“豪华版”排练室，杨严决定忍了。 把杨严和周冬鱼送进1号排练室，玲玲恋恋不舍地离开，她还要帮着分配剩下的排练室。 进了排练室，杨严先是四下打量了一番，和他刚刚从窗户里瞥到的其他的排练室没有什么不同啊！ 拉住东摸摸、西碰碰，就没消停过的周冬鱼，问她：“这哪豪华了？” 摸了摸排练室里的瑜伽垫，没有灰尘，挺干净的，她盘腿坐到瑜伽垫上，拍了拍她身侧的位置叫杨严过来坐下。 “先坐下歇会儿，刚吃饱饭，不宜运动。” “但饭后很适合静立，助消化、减肥，而不是坐下，小心年纪轻轻你肚子上就一圈的赘肉。” 勾了勾手，周冬鱼对杨严道：“坐下，我就告诉你，为什么这里是豪华版的排练室。” 杨严摇摇头，只好走过去，撑着瑜伽垫坐下，转头对她道：“你说吧，我挺好奇的。” “玲玲是尹编剧的侄女，读大二，上的她最喜欢的播音主持专业，但是吧，她这个人又特别害羞，所以玲玲就被尹编剧安排到这了。 这次集训，所有的通知都是由她来发布，然后一些联络工作也是通过她来进行。” 杨严听了一堆玲玲的信息，还是没明白，“所以呢，豪华排练室哪儿豪华了？” “你别急啊，我听玲玲说，咱们录制的所有排演视频都会按照排练室序号从小到大剪辑到一块。 这下你明白了吧。” 点头，他明白了。 “所以这挺重要的一个训练室位置，就这么随意安排了？” 周冬鱼得意地看着杨严道： “怎么可能？ 你这都是沾我的光，我可是张导一眼就选中的女主角，而你是被我一眼挑中的男主角。 我们两个男女主角用这个1号排练室，有什么问题吗？” 杨严不置可否，问她： “既然张导一眼就选中了你，为什么还要再选别的女演员，你又为什么会参加这次的集训？” 听到杨严的问话，周冬鱼长叹了一口气，丧气道： “可是尹编辑和原著作者不喜欢我啊！ 她们就没看上我！ 一个挑我的演技，一个挑我的长相。” 但很快，她就自己振作起来，道：“所以我要和玲玲还有你做朋友，玲玲可以帮我跟尹编辑说好话，你可以帮我锻炼演技。 真是两个完美的好朋友！” 杨严无语点头，这交朋友的功利性理由也是让他无言以对。 “她们怎么就挑剔你了？” “说我的身形不像静秋，更演不出来呗。” 从包里拿出一本《山楂树之恋》，递给杨严，周冬鱼示意道：“你顺着书签翻开看，我用紫色的标记笔标注了关键字。” 看了几个字眼，杨严憋笑。 书中描写的静秋x大翘臀，甚至被同伴们嘲笑为“三里弯”，确实和眼前的周冬鱼没有丝毫的相似之处。 第033章 体验派 叹气，周冬鱼苦恼道：“其实我也觉得自己不像静秋。” 实话说，杨严在看小说的时候下意识代入的就是周冬鱼版本的“静秋”，还真没刻意想过真正的静秋应该是个什么样子。 但是张导最终选择周冬鱼来演静秋，必然有其道理。 很显然，张导觉得只有周冬鱼能拍出他心目中的“静秋”，所以在后期才会不顾众人的反对，选择了这个不懂得表演、与小说女主形象也不符的周冬鱼，而非在众人眼里样样都可以做得比她好的其他专业学校表演系的学生。 张导的鼎力支持，以及他这种凭感觉选演员的方式，既然能促成周冬鱼的成功，杨严觉得他也可以借此成功当上《山楂树之恋》的男主。 众所周知的是，拍一般的文艺片，张导是爱启用新人的。 这能够让观众在观看影片的时候，不会过分关注演员本身，不会因为演员出演过其他让人印象深刻的角色而跳戏。 这样一来，观众注意力就会集中在对电影剧情的分析上，专注在电影角色里，并且能够更好地被带入到角色的情绪中，产生更多的代入感。 杨严想起密姐所说的，“非新人”放在别的试镜中可能会是一种优势，但是在张导这里，却是一种劣势。 而要化解这种劣势，杨严想到的一个办法，就是成为张导眼中的“老三”。 而想要成为张导眼中的“老三”，与眼前的周冬鱼搭档无疑算得上是一个捷径了，但是这样做也会增加周冬鱼试镜失败的风险。 杨严问周冬鱼：“你怎么会想到和我搭档呢？” 周冬鱼笑了，“告诉你一小秘密，张导也挺看好你的。 而且，据说你是这里所有男演员中，演过最多戏，经验最丰富的一个人，那就很适合我啊，可以教我表演。” 摇头，他忽然叹气，调侃道：“那你完了，你的选人策略完全是失败的，张导拍文艺片一般都是选择新人的，而我已经不算是新人了。” 周冬鱼皱着眉道：“你不要骗我啊，海选完之后，不是通知过大家要把简历交上去吗，如果张导因为你“非新人”这个身份，把你排除在男主角候选人之外，又怎么会通知让你来集训呢？ 张导让你来集训，肯定还是看好你的呀。 而且说不定是更加看好你，只有难以抉择的时候，才会模糊掉自己以前的选人标准。 有句话怎么说的，只要遇到对的人，一切都对了。” 点头，杨严在心里也是这样认为的。 这么长时间的准备下来，他不能说一定是最贴合小说里面“老三”形象的那个人，但他可以确定的是，在所有参加二次试镜，也就是集训的男主候选人当中，他无疑是最符合张导心里面所想象的电影画面里的男主角。 而张导，在明确知道他的演艺经历之后，还通知他来参加这次的二次试镜，就是对他的一种认可。 “行吧，你不介意我给你造成了风险就行，那咱们挑幕戏开始排练？” “好啊。”周冬鱼说完话却不起身，眼睛眨啊眨的，对杨严撒娇道：“你拉我起来嘛。” 杨严瞥周冬鱼一眼，站起身，把手递过去，拉她起来后，才淡淡地开口道： “静秋版本的撒娇不是像你这样的，她如果想让老三拉她起来，不需要说任何话，笑盈盈的看着老三就行了。” 原本以为刚才是周冬鱼戏精了一下，结果当他和周冬鱼真正的开始排演的时候，杨严忽然发现，周冬雨的演技是真的差。 不，应该说她根本就没有演技这种东西。 她演出的东西只能用“浮夸”这个词来形容。 有点像是英语课堂上老师让同学们排演的英语小剧场，各种浮夸的语调、浮夸的表情、浮夸的姿势，让人一眼看过去，就会下意识的在心里想：“噢，他们在演戏。” 但是真正的表演，尤其是放到大荧幕中的表演，最重要的一个检验标准就是“真实感”，只有真实的表演，才能够打动人心，才能够让观众产生代入感。 杨严头疼地看着趴在瑜伽垫上，打着滚，不愿意再起来排演的周冬鱼，无奈道： “你这样不行啊，咱们每天交上去的视频至少得录满八个小时，现在已经耽搁两小时了，我们还没有开始录制。 反正大家都知道你的演技，不如我们就直接开录吧，把你演技上一点一点的提升给记录下来，不也挺好的吗？” “啊！”周冬鱼摇着头，伤心地说道：“可问题是我的演技没有一点进步啊，这样录制出来的视频怎么可能会加分！” 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那怎么办？” 杨严有点无奈了，忽然就觉得张导真厉害，教演员的本事简直如火纯青，周冬鱼她到底是怎么把“静秋”演出来的？ 周冬鱼突然坐起身，定定地看着杨严，试探着询问道：“其实我有一个想法。” “嗯？” “杨严，不如我们两个人来谈一场恋爱吧。” “啊？”杨严一脸震惊，怎么就能忽然扯到这个上面去的？ 周冬鱼神色认真，显然不是说笑，而是认真思考过的，她兴奋地说道：“不是咱俩恋爱，而是老三和静秋。” “老三和静秋恋爱？”杨严若有所思。 点头，周冬鱼继续道：“你是老三，我是静秋，咱们就在电影里谈一场恋爱吧，我不懂什么叫演戏，我们来真的。” “来真的……”杨严无力吐槽。 “嗯！” 看着周冬鱼眼神晶亮，好像想出来了什么了不起的主意。 杨严都不好打击她，只好给她解释道：“你说的那种方法，其实就是体验派，而“体验派”对表演的要求就是从自我出发，生活在角色的情境里，做到真听、真看、真感觉，也是很难的。” 周冬鱼没太听明白，云里雾里的绕得慌，问他：“演戏不是演角色吗？怎么还要从自我出发？” 杨严想了会儿要怎么跟她说，“嗯，因为你得生活在角色的情境里。” “嗯？” “举个例子吧，你好理解一点。 如果年轻人演一个老人，用体验派的方法不是去模仿老头，而是让自己去相信老人的情境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比如去相信自己关节不好、眼睛看不清、耳朵听不清……自己还是自己，只是情境变了。” 第034章 脸红 周冬鱼一脸崇拜地看着杨严，赞美道：“你真厉害。” 厉，厉害…… 忽然被女孩子夸奖，杨严脸一红。 “咳，其实这种表演理论方面的知识，只要稍微认真学习，就能从书本里、课堂上学来。” 周冬鱼点头道：“那你学习也挺厉害的呀。” 仔细琢磨了刚刚杨严说的那番话，周冬鱼两手一拍，肯定道：“我总结一下，表演老人，体验派的演员会去相信自己真的老眼昏花、腿脚不便，然后表现自己在这种情景下的反应。 也就是说，我如果要演个盲人，就得把自己的眼睛给蒙起来，或者是让自己在表演的过程中控制住自己，不要看任何东西，就像一个盲人一样去做剧本上所要求的事情，我这样说对吗？” 这举一反三的能力不错，“嗯，是这样没错。” “还有别的流派吗？” 杨严在周冬鱼崇拜地目光下，渐渐地起了谈兴： “我觉得比较好的一种是方法派。 虽然体验派理论上滴水不漏，但操作起来有难度。 因为演员与角色之间是有距离的，当演员感受不到假定情境时，就会没有支点，演得虚假。 而演员的状态又往往是阴晴不定的，即便演员当下找到了理想状态，但当他下次排演时，会刻意模仿那次理想状态下的表演。 这就会使得表演流于表面，变得平淡。 不过电影倒是不存在这个问题，话剧那种需要排演无数次的表演，就会遇到这个问题。” 周冬鱼跟听故事似的，接了一句：“那接下来呢，这个问题是怎么解决的？” 杨严特别想说一句：“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不过他怕被周冬鱼打，继续给她上课，“于是斯特拉斯堡突出了情绪记忆的重要性，即记下自己处在最佳状态时的情绪，建立自己的情绪存储库，使演员能在扮演角色的某个合适的时间，可以迅速地调用需要的情绪。 这就算是方法派了。” 杨严想起来他当初在表演《我的青春谁做主》时，就运用了替代情绪的方法，这也算是方法派的一种技巧。 周冬鱼点头，道： “这样说来，方法派也不错，但是人哪有这么多情绪可以记住呀？有别的方法可以提升我的演技吗？” “还有表现派，表现派要求演员学会模仿角色的一举一动。 但是你不觉得体验派中让自己打心底里相信自己就是另外一个人，这种心理暗示远比模仿要难得多吗？ 所以，我觉得相对而言，表现派中单纯的模仿是最简单的一种表演方式。” 周冬鱼不这么认为，“我觉得表现派太难了！ 我得记住那么多的细节，还要模仿别人的行为、动作、语言还有思想，这么多东西，谁记得住啊？ 但是体验派就不一样了，这不就跟角色扮演一样吗？ 比如说小时候过家家，我如果当新娘的话，那我就是新娘呀，而且这也不妨碍我做自己，只是我变成了新娘而已。” 说了一大通自己的理解，周冬鱼期待地看着杨严，问他：“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点头，杨严觉得他可以理解。 怪不得以后周冬鱼演的每一部电影，你都可以在角色身上看到她本人的影子，但是你又不会觉得太过突兀，是能够从中感受到周冬鱼是有演技的。 而且也能够随着她的表演代入到电影里的这个角色中去。 挺厉害的。 这可能就是在表演上有灵气的表现？ “嗯，感觉演戏还挺有意思的，挺适合我的，我也要考电影学校。” 杨严实在忍不住吐槽她：“这部戏都还没着落呢，你也没演过戏，怎么就适合你了，刚刚不是还说自己不会演戏吗？” 周冬雨理所当然地说道： “因为我觉得你说的很好啊！ 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清楚了，方法派重视情绪，表现派重视行为，体验派重视真实，我说的对不对？” 周冬雨个子小小的，仰着脸看他，脸上满是期待，就像课堂上求表扬的学生。 而且她归纳得也不无道理，杨严不好打击她的积极性，只好无奈地道： “你说的对。” 随即又问她：“好了，说了这么多，我们要不要排演一段试试看？” 周冬鱼应道：“好啊。” …… 周冬鱼偷偷看了杨严一眼，又低下头，小声问他：“所以，你要出尔反尔了？” “怎么会？我不会背叛你的。” 杨严目光悠悠地看向远方，语调柔和，“静秋，你可能还没有爱过，所以你不相信这世界上有永远的爱情。” 转头，深情地注视着她，继续道： “等你爱上谁了，你就会知道，在这世上有那么一个人，他是宁可自己死也不会对你出尔反尔的。” 两人对视着，眼里含情，却不言语。 谁都不愿意出声打扰这一派脉脉温情。 傍晚天凉，亭子四面透风，周冬鱼额前的碎发被风扬起，杨严见状，问她： “你冷吗？ 要不我们往回走吧。” 周冬鱼低头不语，心里其实还想和他一起再待一会儿。 杨严也是，笑着起身把摊放在栏杆上的外套拎起来，打算披在周冬鱼身上。 两人之间的气氛温情又美好。 杨严正打算继续往下说台词，周冬鱼“噗嗤”一声没忍住笑，看着杨严说道： “杨严，你拎着空气往我身上披，可真搞笑，我们两个又没有外套。 老三不是还要套路静秋，两人挤一外套里面吗，外套这个重要道具都没有，等会我们怎么接着往下演啊？” 无语，“这个叫做无实物表演，好吗？” “那不成，我现在是体验派，你没有把情景给我设置出来，我怎么体验啊？” 杨严道：“你可以靠想象。” “噢！纯粹靠想的？” 周冬鱼眼珠子一转，想到什么，忽然趁着杨严不备就是一推，然后一扑，把杨言压在了身下，笑盈盈的看着他。 “你想干嘛？”杨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有点懵。 周冬鱼斜一眼杨严，拉长声音道： “我还能干嘛？我就是告诉你，如果全靠想象，我又是真喜欢老三，这会早就扑上去了！” “啧啧啧”，周冬鱼指着杨严红了的耳尖，嘲笑他：“杨严，你怎么这么纯情啊。” “噢，热的！” 杨严就知道周冬鱼这戏精又在玩他，翻了个白眼。 不过就算是玩闹，他也不应该是下面那个，杨严一把拽过周冬雨一个旋转下来，他们两个的位置瞬间就互换了。 第035章 集训结束 看着周冬鱼半眯着眼睛，一副纠结慌乱又强装镇定的神色，杨严忍着笑问她：“怎么，害怕了？” 周冬鱼一边用手抵住他，想把他推开，一边又睁大眼睛喊到：“谁害怕了？我会害怕？” 杨严挑眉，笑笑，又问她：“不害怕，那你闭着眼睛往我怀里缩什么呀？” “我明明是往外……”说一半见杨言戏谑的看着她，周冬鱼嗓子眼一堵，说不出话了。 她狠狠瞪杨严一眼，低着头不出声，感觉到杨严在上方笑得很厉害，耳边能传来他心脏的跳动声，周冬鱼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一动一颤，有点心跳加速的意思。 肯定是紧张的…… “你行不行啊？是不是男人，就知道欺负我，我可是未成年少女！” 杨严见周冬鱼开始有点急了，也不再逗她，翻个身躺在瑜伽垫上。 周冬鱼一骨碌爬起身，赶快远离瑜伽垫所在地，站在门口那边提防地盯着杨严看。 杨严无语道：“刚刚是谁起的头？”他也不起来，继续躺着，远远看过去，问离得有些距离的周冬鱼： “是谁呢？” 周冬鱼摇着头，一脸无辜地说道：“我不知道啊。” “好吧，你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杨严也不追问，想到什么，问她：“录像关了吗？” “没有……” 头疼，杨严问她：“刚才我没欺负你，对吧？你快点回答我，给我做个证明，不然等哪天我大火了，这视频要是传出去了，我怎么做人啊？” “啧啧啧，你没欺负我，行了吧。”周冬鱼随手把录制给停了。 往杨严那边走，但在一米外就站定了。 开口对杨严道：“我觉得这挺好的，我们俩本来就是演情侣，这视频给张导看到，不正能说明我俩的默契吗？” 杨严恍然大悟，“我说你刚刚怎么忽然戏精上身呢？原来是想着抢镜头啊。” “你才抢镜头呢，我就是想表现一下我们两个人的友好！” 神色复杂地看周冬鱼一眼，杨严痛心道：“你怎么可以这么有心机，你再也不是我心里那个单纯善良又美丽的静秋了。” 周冬鱼理所当然道： “我本来就不是静秋，我是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周冬鱼好吗？ 智慧不是心机，谢谢。” 撇嘴，杨严吐槽她：“还智慧呢，你呀，有点小聪明就往外露，小心哪天吃大亏。” 周冬鱼“哼”地一声，不理杨严了。 “好了，休息够了没？” 杨严从瑜伽垫起来，拿了剧本，说正事，“你演的这一遍比前几遍好多了，你“做自己”这方法还不错，我们继续吧。” …… 在充实的生活里，时光总是流逝地很快，周冬鱼说完最后一句台词，拿着半瓶凉茶就开始灌。 杨严看她又喝得这么急，皱着眉，估计她又会呛到，抽了张餐巾纸递过去。 周冬鱼喝完最后一口，接过餐巾纸，擦了嘴，得意道：“我就说我可以一口气喝一整瓶水，还不会呛着吧。” “是半瓶，而且你又不是没呛过。” 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圆盘钟，现在是下午3点钟，如果算到晚上12点的话，那么九个小时之后为期七天的集训就要结束了。 杨严忽然发现在这七天里，他和周冬鱼除了排练就是听表演老师给他们指导讲课。 虽然认真刻苦，他和周冬鱼之间也培养了一定的默契，可以说比其它总是因为各种原因导致搭档经常替换的组表现要优异很多。 但实际上，所有来参加试镜的人员，对这个机会都很看重，每个人都非常的努力。 杨严觉得自己和周冬鱼好像并没有做什么让人印象深刻、使得张导非选他们当主演不可的事情。 明天就要开始汇报演出了，他仔细的问过玲玲，这次与其说是汇报演出，不如说是最终试镜。 张导会在发给他们的部分剧本中，挑选一幕戏让他们试镜，如果表现的好，他们就可以再挑选一幕戏进行加试。 所以他觉得，明天的加试格外重要，是他和周冬鱼能否在30个人中把自己凸显出来的关键所在。 “喂，你听没听到我说话呀？” 杨严心里想着事儿，没听清后面周冬鱼在说什么，“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周冬鱼鼓着嘴，重复了一遍刚刚她说的话：“我是说，明天我们汇报演出，加试的那场戏就这么选定了吗？” 杨严点头：“那一幕戏是整部电影中的重头戏。 在那一幕戏中，虽然我们两个人的表演是错开的，没有任何的交流，但正是这种戏，才更加能表现出我们两个人在表演上的功力，以及双方的默契。” 周冬鱼咬着唇，纠结地看着杨严，“但是，我去打听了，别的组都没有选这一幕的。 大家拿到剧本才七天时间，虽然做了大量的练习，但是七天就想演好这幕戏，他们都说根本不可能。” “一般而言，确实不可能，甚至这幕戏的存在，多多少少也有一点考验的意思，可以考察出大家是否能对自己的能力有清晰的认知。 因为这幕戏是需要情绪爆发的，如果我们两个人的情绪不在同一个频道上，那我们就会演得很假。 一旦演的虚假，我们的加试就算是失败了，那么前面大家对我们的好印象也会荡然无存。” 周冬鱼死命点头，“对对对，是这样，要不我们换一幕吧，用这一幕戏进行加试，太冒险了。” 杨严摇头，“不换。” 给周冬鱼宽心道：“周冬鱼，这几天我们不是排过这一幕戏吗？你挺厉害的啊。 虽然你说自己是体验派，但我看你每次都能找到情绪爆发的那个点，可能在表达会有些微的不同，但情绪都到位了。 所以这幕戏对你而言完全没有任何困难，你是可以做到的。” 点头，周冬鱼自信道：“我演戏这么有天赋，当然可以做到。我是怕你不行，而且你不是还自己改了一段戏吗，这能行吗？” “我也没有问题。”杨严认真解释道：“而且我没有改戏，我只是自行补充了一些细节，在情绪的表达上有所不同。” 第036章 山楂树红了 “你知道山楂树开的花，其实是白色的吗？” “嗯？”周冬鱼一脸疑惑地看向杨严，问他：“剧本上不是说山楂树开的红花吗？” 翻开剧本，周冬鱼指着一行字给他看，“你看看这里有女主角老师的一幕戏，老师说：烈士们的鲜血染红了它。” 杨严指着前面一行字，道：“如果老师这么说的话，还可以说这是一种意象，是一种抒情诗化，不会有人把它作为一个认真的答案。 就好像我们不会认真计较国旗的颜色到底是哪种血型染红的一样。 但在剧本里，无论是老师、村长还是老三，人人都在谈论这棵会开红花的山楂树。 所以这棵山楂树不是被赋予了诗化，而是确实开了红色的花。” 周冬鱼很懵，“对啊，还是开的红花呀。” 杨严理了下逻辑，“好吧，我再说明白一点，反正你要知道，就是在现实中，按照常识来说，山楂树其实是开白花的。 这是一种自然规律，原则上不可变更。 但是你看剧本里的那棵山楂树，特意强调了角色们都说它开的是红花。 你想一下，为何惟独它年年开出红花呢？” 周冬鱼愣住，“是啊，为什么？”很快她就想到为什么了，试探着问了一句： “是不是因为基因变异？ 我高中生物课有学到。” 这回换杨严呆愣住，确实是因为基因变异，但这个不是重点，他点头，道： “山楂树上开红色的花，确实是因为基因变异了，而且这种基因变异，如果按照剧本的逻辑而言，一定是因为受到辐射影响。” “辐射？” “这怎么又扯到化学去了？” 杨严看了周冬鱼一眼，道：“我觉得你先前说想要去考电影学校的想法确实是很适合你，你平时考试成绩都不怎么样吧。 辐射它是物理名词，和化学没太大关联，ok？” “好吧，不过，我确实觉得学习超难的。” 周冬鱼毫无被说中短板的羞惭感，反而一脸认真又耿直地道：“所以我才觉得你学习好啊，厉害！” 嗯……这算是好话吗？ 见杨严不说话了，周冬鱼道：“对了，你怎么不继续了，辐射怎么了？” 杨严不再卖关子，长话短说，“开红花的山楂树，就长在西坪村不远的地方。 “老三”跟着二队勘探到的艾米矿，肯定也在那附近。 如果我没有推理错的话，是艾米矿物改变了山楂树的基因，让原本开白花的山楂树开出了红花。 而它既然能改变植物的基因，那么同样也能够改变人类的基因。接近艾米矿的“老三”和二队的队员，一定是被它散发的不甚强烈但足以改变生物基因的辐射所感染，所以才会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虽然大家都说“老三”患有“白血病”，但是剧本里确实有隐藏的线索，以及一些暗喻，这些都说明了老三的患病，并不简单。” 点头，周冬鱼蹲下，无聊地问他：“这和你改的那一幕戏有什么关系呢？” “我觉得这条暗线很重要，张导想要在电影中表达的东西和小说肯定有所不同。 我相信这部电影绝非一部简单的纯爱电影，而我们作为先理解这条暗线的人，肯定也能表演出最接近张导所思所虑的东西。” 听杨严说这样做能够增加被选中成为主演的机会，周冬鱼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兴致勃勃地问他： “所以，你才把两个场景合并成了一个场景，并且还加上了旁白？ 可是，这样真的有用吗？” 杨严想起他看过一些分析，这条暗线确实是明确存在的，剧本里的几幕戏也可以印证这一点。 “你相信我，我们在加试的时候选择表演“静秋与老三诀别”的最后一幕戏，是明智的。 而想要想让观看的人有代入感，尤其是想要打动到张导，一定要在服化上做功夫。” 看周冬鱼听得入神，杨严继续道：“通过对剧本的分析，我们可以知道老三他得病之后，是嗜血的。 所以才会让静秋挑了一件红衣服，还买了一个底部殷红的脸盆，甚至之前送的日记本，都是红红的一片。 而且你看剧本上有提及，当“老三”的手腕被割破后，鲜血溢出，他的神色莫名。 这些是剧本上提到过的场景，所以，我觉得你最后出场的时候一定要穿的这身红色衣服。 这是一种呼应，更是逻辑上最好的唤醒“老三”的办法。 你看看这一幕戏，这么多亲人朋友都不能够让他完全地睁开双眼，并且醒过来，而当静秋喊他时，“老三”却醒过来了。” 周冬鱼若有所思，打断杨严的话，问他：“所以他是感受到了那一抹鲜艳的红色才醒过来的？” 杨严点头，“对，通过半阖的双眼，他能隐约看到的，所以他是因为“嗜血”而醒，而后又理性地判断出自己的恋人，进而才会流泪。” 周冬鱼想到那个场景，不由得叹了口气，忧伤道：“好可怜啊，老三那个时候连话都说不出了，只能看着自己的爱人默默流泪告别。” 话语一转，周冬鱼烦恼道：“你讲的好复杂啊，我记不住！ 反正就是你要先演一段发疯然后再演一段流泪，我的话就是全程流泪伤感就可以了，对吧！” 嗯……这么总结好像也没错。 “是吧。 还有发疯那段是因为……” “行了，打住，我不要听分析了，你说怎么演就怎么演，我信你！” 周冬鱼有点后悔她一开始问这么多，总觉得她在上语文课，老师在讲解阅读理解的题目！ 行吧，杨严不再多说，给周冬鱼分派任务，“总之，你听我的话，问你家玲玲去找一套大红色的衣服，顺便要点化妆品过来，明天服化老师估计就是准备一些基础的东西给我们，有些道具还是要我们自己准备好。” 周冬鱼比了个“ok”的手势：“我做事你放心，早就和她说好了，等我们今天结束了，我和她约了吃饭，刚好你也一起来？” “也行。有了道具和理解的加成，这样就算我们和别人演同一幕戏，我们也是更出色的那一组。” 而且他正好可以问问看玲玲，明天最终试镜的一些细节，比如除了张导，还有谁也能左右主演的选择。 听到杨严的话，周冬鱼急了，“等一下，你的意思是明天加试的时候，还有人也会选择表演“老三与静秋诀别”的这一幕戏吗？ 可是我打听过了，没有人说会演这一幕戏啊。” 翻白眼，“你傻了吧？就你这样随便问问，人家不也是随便答答，再说了，就算他们说的是真的，人家张导就不能点名让我们演这一幕吗？” 周冬鱼恍然大悟，“也对啊！” 第037章 准备加试 杨严走过去把录像开了，转身对周冬鱼道： “我们把这一幕戏给排一下吧，从现在开始，咱们练到下午六点，用一个小时和玲玲聚餐，之后回来继续排演这幕戏。 练到晚上九点半，就休息。 咱们今天养好精神，明天才好上战场。” 周冬鱼苦着脸，问他： “练这么久啊？我们明天又不是去演话剧，还需要像你说的做各种准备。 我们就只是演一幕戏而已，我认为今天不能过多地耗用情绪，而是一切都留待明天爆发才对。” “其实，我们明天的表演和演话剧有什么区别？ 试镜一般都是不用看机位的，也就是说，导演他看到的不是镜头下的你，甚至于你的很多微表情导演都是看不见的，所以就需要我们把每一个动作做到位。 不然就会毫无感染力，表演出来的东西让人看了一头雾水。” 鼓着嘴，她点了点头，妥协道：“好吧，你要这么说，我们确实应该多多练习。唉，反正就是不想排练了，超级累的，真担心明天我就完全没状态了。” 杨严对着镜子调整自己的状态，保持两分钟不眨眼后，眼球周边就渐渐泛起了红血丝，没有化妆品，他就尽量多闭气几次，让自己的脸变得泛青、煞白，再把身上的衣物弄乱，才对周冬鱼道： “我看你就是懒。 又没让你通宵排练，不是说了，咱们就排到晚上9：30吗，还有那么漫长的夜可以让你养精蓄锐的，就这还不够？ 再说了，我是半个“方法派”，你是半个“体验派”，一个能用“情绪记忆”，一个擅长“做自己”，咱们两个不存在现在排很多遍，明天却找不到状态的情况，只会越练越好。 所以，这点完全不能够成为你想要偷懒的理由。” “行吧，练练练。” 周冬鱼一转身去门外做准备，把排练室当做病房。 杨严躺倒在瑜伽垫上，酝酿着情绪。 此刻“老三”是有意识的，他能听到外界的声音，但自己却不能动弹，不能言语，他是痛苦的、绝望的，而就在这种他恨不能立刻死去的时刻，他爱着的静秋进了病房，他能感知到，可他什么也做不了。 “老三！” 想着该用什么样的角度落泪，再把前几次自己练习这一幕时的“情绪记忆”调动起来，杨严就听到周冬鱼的一声“老三”，真的是瞬间跳戏。 “静秋”因为最开始被人取笑喊“老三”为“三哥”，所以她终其一生都没再喊过“老三”。 “静秋”这个时候应该说的台词是：“我是静秋，我是静秋，你不是答应我听到我的名字你就回来吗？” 于是杨严睁开眼，想提示一下周冬鱼要说的台词，没想到一眼看过去，却发现周冬鱼抽泣着、流着眼泪，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与感伤，她在戏里。 但是他出戏了…… 这不对！ 杨严也赶紧放空心思，想着自己有一个深爱的姑娘，他想要和那个纯真的姑娘在一起，甚至于，他们马上就要在一起了。 可是他却生病了，还是无药可治无人能医的重病。 他躺在满是消毒水气味的病房，周围是来来往往的人，病房里围着这么多人，他也隐约能感知到，他的生命可能即将走到尽头了。 这个时候，如果能再见一面那个他很爱很爱的姑娘该有多好。 在集训的最后一天，杨严和周冬鱼就着这一幕戏排练了很多遍。 杨严觉得自己每多排练一次，就多一分收获。 脸上的表情做到什么程度，是能让人看一眼就抓住他们的视线，却又不会突兀和夸张的；眼泪流到什么程度，最能引起人们内心深处的感触；情绪放在什么状态最到位…… 这些思考都让杨严对自己更有信心，他相信明天他会交出一份让人满意的答卷。 第二天早上三点，或者说凌晨三点，杨严就清醒了。 可能是心里存着事情，他就醒得早，算算也睡了有五个小时，够了。 想起很久都没有登入过的微博，忽然就想写点什么东西发上去。 其实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的感慨都挺多的。 敲了一段字：努力只是为了让自己离梦想更近一点，很喜欢每天充实忙碌的日子，这样会让自己觉得很有价值。 对着窗外的夜景拍了一张照片，取了一顶棒球帽，扣上，遮挡住略显凌乱的头发，又自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就打算把两张照片以及文字一起上传。 杨严看着夜景图，忽然想到一个梗，又敲了一句话： 因为努力生活而早起或者晚睡的你，应该和我一样，也见过凌晨三点的都市吧。 把这条微博上传了，杨严就收起手机，去卫生间洗漱。 等他洗好澡换了衣服，把自己收拾好了，回头再看手机，微博上忽然冒出了一千多条留言，这让杨严感到新奇，他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有人没睡，而且这些人还愿意回复他。 点开他们的留言，杨严找了几条有意思的进行回复。 “杨严你是早起还是晚睡？” 感觉早起比较辛苦，杨严：早起。 “杨严哥哥，你工作好辛苦啊，我要也要向你学习，我今年就初三了，爸妈要收了我的手机，所以可能这是最后一次看你微博了，伤心！不过，我会永远记得你的。顺便，还有一年中考，哥哥可以提前祝福我一下吗？” 这么可爱，还关心自己，一定是个女孩子，“小妹妹，好好学习，祝你中考顺利。顺便，初三就不要熬夜了……” “咦，杨严你是因为工作看到凌晨三点的都市吗？我就不一样了，天天熬夜打游戏，心情舒畅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半。” 这个他该嫉妒吗？“挺好的，继续。” 回复了几个人之后，杨严退出微博，披星戴月地前往排练室，他要再练一会，只有多练习，他的心里才能更有底。 认真投入地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你会觉得时间不等人，等杨严想要再一次对着镜子练习的时候，周冬鱼打来了电话。 他接起，“喂。” 顺便就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七点半，今天的汇报演出是从早上八点半开始，上午初试，下午主要进行加试。 “喂，杨严，你在哪呢，我一直敲你房间的门都没人应。” 第038章 抽签 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杨严回道：“这个点我怎么可能还在房间里睡觉？敲第一下门，没人应，你就该打电话给我。 我老早就到排练室练习了，哪像你，这么懒，起这么晚？” 周冬鱼不在乎道：“对啊，我是懒，我承认了，我没不承认啊，我和你说，以后我承认的缺点呢，你就不用再提了。” 杨严：……第一次听见有人承认自己懒。 “懒猪……” “哼，懒人是这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你看世界上大多数的发明创造都是由我们懒人灵光一闪想出来的，你要是不偷懒，怎么能够节约时间，提高效率？” 好吧，非要这么说，他也没办法反驳，也不准备反驳。 和这种说话做事都自有一套逻辑的人交流，就像和傻子交流一样，你永远都不要把自己的水平降低到与他平行的程度，否则你一定会被他用丰富的经验所打败。 杨严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对着镜子挑了下眉，吹了个“流氓哨”，觉得今天的自己依然很在状态，宇宙无敌超级帅。 邀约道：“现在还早，我们到小食堂吃个早饭。” “好啊。” 过了差不多十分钟，杨严和周冬鱼在小食堂顺利会师。 小食堂还真有点“食堂”的意思，早、中、晚饭都是提供的，你要是晚上八点钟之前来，还能吃上这家店的秘制麻辣烫，那叫一个鲜香。 吃过早饭，他们就到集合点，30位试镜人员，集体坐车，前往最终试镜地点。 车上的人基本上都不怎么交流，大家在这七天中，本身就一直在重复听课，训练，听课，训练的集训，是没有太多交流的，潜意识里其实还是把对方当做对手看。 除了周冬鱼这个人来疯，她基本上和女生们都结识了，男生也认识了一大半。 杨严把包放好，问她：“咱们的道具你都带齐了吗？” “齐全着呢，不过我说你如果要画特效妆，那得让化妆师帮你吧，你自己怎么画啊。” “当我没吃过猪肉呢？我化过妆的好吧，随便用点紫色的眼影往我胳膊上，脖子上一涂，这挣扎的痕迹不就出来了吗？” 周冬鱼耸肩，“你开心就好。” “主要是，如果让化妆师来，那咱们的计划不就提前暴露了吗？” 他们事先是不知道试镜地点在哪的，杨严也没去打听，感觉在哪试镜都一个样，可是等看到真正的试镜地点后，他都懵了。 居然是燕京电影学校！ 这也就算了，当杨严和大家走进大礼堂，看到正对着舞台的座位上坐了几百个人时，才是真的要疯了。 特别是当他看到，以吴婧妍为首的熟悉的同班同学还有密姐和小爽都在，而且见到他竟然还跟他招手的时候，除了不可置信，心头忽然就涌上来一种强烈的紧张感。 要不要这么隆重！只是一个试镜而已。 他在这个学校最好的两位朋友都来了，而且这两位还是他的女性朋友，最最重要的是这是两位十分漂亮有且魅力的女性。 要是他演砸了，多丢脸。 “杨严，加油！” 密姐大喊着他的名字，见杨严看过来，她眼含鼓励，握拳做了一个鼓劲加油的手势。 季爽就站在密姐旁边，挤眉弄眼地做了个“加油”的鬼脸。 这两位都站起了身，动静闹得有点大，一瞬间，“唰”地一下，所有人的视线都扫过来了。 女生都盯着杨严好奇地看着，男士们看一眼杨密再看一眼季爽，认出来了杨密是谁后，瞬间都激动了，看杨严的眼神都不对了，简直羡慕嫉妒恨！ 站在视线中心的杨严觉得浑身舒爽，虚荣心直接爆棚好吗？ 他觉得现在自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不仅可以拯救地球，甚至可以拯救全宇宙。 周冬鱼把正在做白日梦的杨严拍醒了，低声质问他：“杨严！你这个骗子！说好的这次试镜就和像演话剧一样，不需要入镜的，可你看看，这不有摄像机吗？张导就在后面看着呢！” “咳，意外，意外，而且就一个机位，可能就是录制一下。”杨严也很无奈，他参加正规试镜的机会少，确实有点想当然了。 看到有工作人员让他们去抽签，杨严赶紧让她过去，“快去抽签，这个你擅长。” 因为这姑娘说自己从小没别的特长，就是运气特别好，英语选择题全靠蒙永远能对百分之八十。 在周冬鱼去抽签的时候，他快速走到密姐和小爽身边，问她们：“你们今天怎么来了？” 密姐指了指正和张导说着些什么的班主任俞泓，对他说：“昨天和俞泓老师约吃饭，聊天的时候谈起你，我才知道今天在大礼堂有一场试镜，我就来看看。” 看向季爽，问她，“你呢？” 撇嘴，“我可不是冲着你来的，我也有朋友进了这次试镜。”说着她手往舞台右边一指，道：“和你一样，也是个小师弟，不过比你大一级，叫窦晓的。” 窦晓？原电影版《山楂树之恋》男主的饰演者？ 杨严顺着她指划的方向，看到了一位浓眉大眼的男生，果然是他啊，他居然没有参加集训，就直接参加这次的试镜了。 之前在参加集训的时候，杨严就有过疑惑，为什么没看到他，不过当时也没多想。 现在看到他，杨严反而被激起胜负欲，他一定要赢下这场试镜。 “嗯，那你们两个聊，中午一起吃饭，我先去后台准备了。”杨密和季爽的关系还行，是在横店的时候经杨严介绍才熟悉起来的。 到后台，他远离人群，找了个位置站着，也没坐下，周冬鱼应该很快就回来。 没多久，就看到她一脸兴奋地小跑着朝他这边过来，杨严问她：“抽到什么了？” “挺好的，我们第三个演，而且是演初遇那幕戏，我俩肯定没问题！” 这一幕戏对别人可能有难度，但是对他和周冬鱼来说应该就比较轻松了。 毕竟他们两个算是很契合张导心目中“老三”和“静秋”的形象了。 杨严看了手表，马上就要八点半了，抽到第一组上台表演的人正在候场。 他没去在意，拉着周冬鱼到后台去化妆，周冬鱼也没被别的试镜者邀请组队，所以时间调度很随意，一点不紧张。 大家都知道她是高中生，觉得她能进试镜，说不定就是走了什么后门。 大家都不相信她能演好。 人气高的女试镜者能多演上几场，也算是能刷个印象分，周冬鱼是不可能了。 所以她因为这件事，也一直憋着股气，就等着待会在台上演一出好戏给那些人看看。 杨严是男生，收拾起来简单，弄好头发什么的，就先去换衣服了。 在布帘子围出来的临时衣帽间里换好衣物，杨严转身拉开帘子走出去，腿上就是一绊。 低头看去，发现一个年龄约莫四五岁的双马尾小姑娘抱住他的腿从地上爬起来。 杨严赶忙帮着扶起她。 小姑娘可能是有点紧张，一只手紧紧地拽住他的裤腿，另一只手捏着自己粉白碎花小褂的衣角，仰着头，眨巴着晶亮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看着小奶猫似的软萌小姑娘，杨严蹲下身，问她： “你是谁呀，你家人呢？ 这边人很多，很乱，不可以一个人乱跑，知道吗。” 小姑娘终于不用再仰着头看他，一双纯真的大眼睛与他平视，声音软软的没什么气势，语气却认真又笃定，道： “我是小草，也是欢欢；你是杨严哥哥，也是三哥哥；她是周冬鱼姐姐，也是静秋姐姐。” 顺着她小手指着的方向，杨严抬头看去，周冬鱼站在一米之外的地方，望着他们两个正笑得欢乐。 周冬鱼看到杨严发现了她，笑着走过来，对杨严道： “待会，你就抱着她上台，老三和静秋的初见，这位小欢欢可是见证人。” 杨严点头，抱起她，对周冬鱼道：“行，那咱们去候场吧，估计没多久就到我们两个了。” 第039章 加试 很快就轮到杨严和周冬鱼表演了。 他们两个对视一眼，周冬鱼先上了台。 杨严一把抱起小草，上场，看着眼前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女学生，不由想起了这几天村子里的传闻，搭话道：“这就是城里来的学生作家吧” 周冬鱼摇头：“不，不，我不是作家，我是八中的学生，来采撷村史，回去帮老师编教材。” 老三（杨严）热情地问她：“你肯定要写那颗山楂树吧？” 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静秋（周冬鱼）反问他：“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因为这村子里唯有这颗“英雄树”最为出名，老三笑笑，却对她说：“我猜的”。 老三看静秋一眼，想着对方也是个小姑娘，从口袋里取出两颗糖，递给欢欢（小草）一颗，“给。” 然后把手摊开，自然地递到静秋面前：“给。” 她没想到自己也有份，看了眼欢欢道：“给小孩吃吧！” 老三温和地笑着，问她：“不是小孩就不能吃糖了？” 欢欢稚嫩的童音跟着响起，“不是小孩就不能吃糖了～？” 静秋听到欢欢学着杨严说话，有点害羞，但又有点开心，也跟着笑起来，接过糖，握在手心，有些微的热度。 张一谋导演坐在台下，欣赏地看着杨严和周冬鱼的表演，这是今天试镜以来，他看到的最满意的一场表演。 人看得舒服，表演得也让人看得舒爽，行云流水，毫不做作。 他觉得这主要是因为“人对”。 他转头，对尹编剧道：“你看看，他们两个有种天然的角色契合感，不是说身形什么的，而是他们两个人整体的形象和气质都特别符合我想要的那个老三和静秋。” 尹丽川点头，气质看起来确实是不错，但她也有自己想象中的静秋与老三的模板，所以对张一谋道：“这组挺好的，进加试是没有问题的，其余的我们再看看。” 艾米是原著作者，她自然是喜欢和小说中人物形象最相似的演员来饰演主角，所以也附和着尹丽川的话，道： “确实不错，不过张导你待会看看最后出场的一组，有个叫窦晓的倒是很不错，不过当初错过了海选，这次是因为副导演偶然看到了他，觉得很符合咱们想要的“老三”的形象，就推荐过来了。” 接过话，尹丽川道：“对了，还有和这位窦晓搭戏的梅云，算是这次试镜中实力好，形象也好的一位女生，按照咱们的规则，今天估计是要出场很多次了，等下第四组就有她。” 点头，张一谋对她们两位的想法不置可否，但也想着可以看看那个被她们两位认定为最像“静秋”的梅云表演得如何。 杨严表演完，抱着小草走下台，松了口气，看向周冬鱼，对方也是一副终于轻松了的样子。 忍不住就想给她降降温：“不要太放松了，我们刚刚的表演可以说是稳定发挥，所以，加试里面必然有我们这一组。 我看估计会选出十组进行加试，十选一的概率也很低了，稍有不慎，我们很可能还是会落选。” 杨严放下小草让她继续给别组抽到“初遇”场面的人搭戏，他往前面观众席走去，没走几步路，转头，发现周冬鱼一直跟着他。 “你跟着我做什么？” 周冬鱼理直气壮道：“电影学校你熟，而在这里，我又跟你最熟，那我不跟着你跟着谁啊？” 这逻辑倒也没问题，杨严无奈地叹了口气，带着周冬鱼往杨密和季爽那边去，把周冬鱼介绍给她们：“密姐，小爽，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呢，叫做周冬鱼，是个高三学生，未成年少女。” 密姐看到周冬鱼眼前一亮，笑着问她：“你就是刚刚和杨严一组，饰演了“静秋”的那位姑娘吧，长得真清纯，演技也好。” 周冬鱼很会来事，拉住杨密的胳膊道：“密姐，我可喜欢看你演的电视剧了，你演的郭襄，特别有灵气，还有最近的仙剑奇侠传三，我一集不落的全追了！我特别喜欢雪见，密姐，你待会给我签个名好不好？” 杨严在一边听到这话，面上不动声色，心里疯狂吐槽：“周冬鱼不是说自己不看电视剧，只看电影吗？ 这个戏精！” 碰到自己的小迷妹，密姐也挺开心的，笑道：“可以啊，正好我和小爽中午和杨严约了一起聚餐，你也来啊，也让杨严尽尽地主之宜。” 季爽好奇地看了周冬鱼一眼，又看看杨严，视线在他们两个之间来回打转，罕见地没怎么说话，不过听到杨密对周冬鱼的聚餐邀请，她也点头，对周冬鱼道： “是啊，你来京都这么久，都没怎么好好逛过京都吧？ 正好，今天下午你们加试完了，我和杨严也陪你逛逛京都。” 中午聚餐尚算愉快，就是杨严脑壳疼。 被吵的。 事实证明，三个女人一台戏，是真的。 起码他听着是像唱大戏一样，闹哄哄的，三个人可以就着各种话题说个没完没了的。 下午回到大礼堂，就有工作人员找过来，说他和周冬鱼可以准备下午的加试了。 周冬鱼开心地蹦老高，杨严内心也很喜悦，不过他看着周冬鱼溢满脸上的开心，对她道： “咱们不是早就预料到了这结果吗？ 你还这么开心呢？” “就开心！哼。”周冬鱼转身去后台找自己带来的包，拎过来，对杨严道： “你别自己乱化妆啊！ 我刚刚都和密姐说了，她会帮你的。” 点头，挺好的，原本他就是想着，不要让别人先知道了他要演什么，或者说不想被别人问东问西的，才想着自己随便画点，反正到时候全靠旁白加分。 给杨严化好妆，杨密满意地看向自己的成果，道：“可以了，这满手青块的，也挺让人震撼的。” 杨严也很满意，“谢谢密姐！我晚上再请你吃饭吧！” 笑笑，她道：“还是算了吧，这顿我就不敲你了，友情价，晚上陪我出席个宴会吧。” “啊？”杨严惊讶地看向杨密，“什么宴会啊？我去好吗？” “嗯，一个特别特别特别隆重的宴会。”杨密看杨严有点担心的样子，笑道：“逗你玩的，知道你不大喜欢参加这种社交场合，就是咱们仙剑奇侠传三的庆功宴，你也算是一份子吧，晚上一起来啊。” 杨严点头应下，他不喜欢参加社交宴会，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哥哥老是带他到这种场合相亲，印象里，从他高二就开始了。 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哥哥一边不准他早恋，一边又带着他相亲。 中午杨严还是利用有限的时间，拉着周冬鱼迅速地过了一遍戏。 时间转瞬即逝，周冬鱼下午的好运气又起到了关键性作用，他们两个在第二组表演。 而第一组就是窦晓和梅云。 而且重点是，他们两位选择表演的也是“老三和静秋诀别”的那一场戏。 杨严在后台看完了他们两位的表演，和站他旁边的周冬鱼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信的色彩。 这场赢定了！ 窦晓和梅云表演完下台后，杨严深吸一口气，先上了台。 他需要先来一段“无实物表演”，这个时候他和周冬鱼录的一段旁白也正式播放。 是的，他和周冬鱼的一整段加试表演，除了表演之外还需要跟着旁白踩时间点，这会让表演更好看，但也更容易出现失误。 杨严想象着自己被病痛折磨到发狂，狂暴使得他的力气变大，要三四个人才能拉住他，他拼命地挣扎着，面容扭曲可怕，脖颈青筋凸起。 挣扎着，他一直奋力地挣扎着，想要挣脱周边人的辖制，也想要挣脱命运的束缚。 为什么是他？ 他明明还有大好的年华，还有一个深爱的恋人，为什么就要这样悲惨的死去，他不甘心。 但是病魔终究可怕，渐渐抽离了他的力气，减弱了他的气息，熄灭了他眼里的光，仿佛刚刚他所有的挣扎都是临终前的回光返照。 他知道自己不行了，被身边的人扶着躺倒在白色的病榻上，半阖着眼，他的思绪开始在半空中飘散。 就在这个时候，他眼角余光看到了一抹亮色，就像公牛一样，他被血红的衣衫吸引住了所有的目光，他的血性被唤醒，用尽了全身上下所有的意志，奋力地睁开了双眼，想看清那缕红光。 穿着大红色衣衫的周冬鱼入场，走近他，看着“老三”躺在病榻上，脸色铅灰，浑身都是大块大块的青紫斑点，已经不能说话，眼皮还肿得吓人。 她愣住了。 这是她的三哥哥吗？ 那个意气风发，爽朗无畏的三哥哥？ 她扑过去，却完全不敢触碰他，眼泪不自觉地掉下来，落到心口，冰凉凉的，冻得慌。 “我是静秋，我是静秋，我是静秋啊，你不是答应我听到我的名字你就回来吗？” “你回来啊，你，你醒来啊……” 他用尽了全力，也只是能勉强半睁着双眼，他的眼皮已经肿得不成样，强迫自己把视线从那一抹红艳上挪开，看向静秋，见她哭得厉害，很想要给她一个微笑，想对她说一句： “唉，你吃颗糖吧，很甜的，吃了糖就不能哭了。” 可是他做不到，不想看到她的眼泪，不甘心自己的无能为力，勉强把视线投到天花板上，那里贴着一张黑白照片，是他和静秋一起拍的。 照片里，两个人笑得明媚灿烂。 他也想跟着笑，可不期然地，一滴泪就那么从他的眼角划落，刚好被她看到。 真是可笑，就连情绪，他都无法控制了吗？ 静秋看到了老三眼角的泪，呼吸一滞，接着心头涌来无尽的悲伤，她擦干眼泪，抽泣着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是，是那张照片。 那时春光明媚，青春正好，花儿在闹，他们在笑。 多美好。 第040章 明天进组 季爽坐在台下，等着看杨严和周冬鱼的表演。 前面窦晓和梅云的表演她看了，挺好的，会让她有一种想要买票进电影院去看全场的欲望。 所以她对杨严和周冬鱼的表演效果有些担心，同一幕戏，除非比第一场要出彩得多，不然就是失败的。 但是，转念一想，以杨严如今的演技应该也很难在这场试镜中取胜，她就没再多想。 可是当杨严出场的那一刻起，她就被杨严的表演抓住了眼球。 杨严一出场的表演简直做到了一鸣惊人。 他正对着舞台，张牙舞爪地挣扎，眼神空茫，表情却是异常地狰狞恐怖，让人有一种他真的发病了，而且马上就要冲下舞台来的感觉！ 演的好真实！ 好在后方有“几个无形的人”在拉住他，季爽紧张地微微后仰，一下子就被带入到了这段剧情里。 等杨严和周冬鱼的表演结束了，她才缓过神来，就看到密姐给她递过来一张纸巾，默默接过，擦掉脸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落的泪水。 杨密不知道想到什么，感慨了一句：“静秋和老三的爱情真的很美好啊，对吗。” 季爽点头，看一眼还躺在台上的杨严，内心颇有些复杂。 在暑假的时候，她和杨严一起跑了龙套，当时的杨严是刻苦、努力、认真，但是他的表演多半是做足准备工作之后的“死记硬背”。 那时候的杨严绝对没有这样的演技！ 季爽愣怔地问杨密，“密姐，他是杨严？” “嗯？” “我的意思是说，杨严的演技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明明，明明” 现场不知道谁先带头鼓起掌来，听到掌声，大家都反应过来，现场气氛热烈，掌声一片。 杨密也跟着鼓掌，轻轻地说了一句：“他一直都很有潜力不是吗？” 张一谋导演很满意杨严和周冬鱼的表现。 他装作随意地问尹丽川和艾米，“怎么样啊，这两个人？” 艾米只是一名作者，对“演员”演技这一专业技能是没有明确的认知的，但是对于刚刚的表演，她真的挺喜欢。 “我感觉自己在看一场话剧。 虽然只是一幕，但我仿佛能看到静秋和老三的一生。 张导，你的眼光不错。” 尹丽川思索良久，她试探着问张一谋，道： “张导，你没给这两个小孩子单独补课吧？ 怎么昨天咱们两个刚刚讨论过的要往剧本里加的一些细节，他们俩今天就演出来了？” 张一谋笑呵呵地道：“你都说了是昨天才商量出来的东西，我哪有那机会给他们说，是他们自己领悟的。” 尹编辑点头，这两个演员懂得思考，有自己的思想，道：“开红花的山楂树，确实是老三悲剧性命运的象征。 这一句旁白倒是把整部电影的暗线给指出来了，与张导你的想法不谋而合啊。” 说到这，尹丽川对杨严这个演员也有了些好感。 杨严和周冬鱼一组，思考的部分肯定是由杨严做的。 杨严和周冬鱼的表演结束后，就回到了后台，两个人坐在小沙发上，静默了几秒，才相视一笑，终于放松了下来。 周冬鱼兴奋极了，“真好！终于结束了！我们表演的也好！” “嗯，结果明天通知，不过咱们应该稳了。” 大概在下午五点，十组表演都结束了。 这次没有集合，自行回集训地收拾东西各回各家。 杨严耐心地看完其余几组的表演，心里有了底，步伐轻快地顺着人群打算离开大礼堂，杨密在停车场等他。 周冬鱼早早地和季爽溜出去玩了。 季爽知道杨严和杨密晚上要去参加《仙剑奇侠传三》的庆功宴后，就自告奋勇说要带着周冬鱼夜游燕京城。 走到靠近右边走道的地方，就看到一群人围在张导身边，有要签名的，有询问演技怎么提升的，但他们的目的都是一致且明确的，都想在张导面前混个眼熟。 刚准备往另一边的出口走，不去凑这个热闹，就听到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喊他： “杨严，你过来一下。” 转头看去，居然是张一谋张导，他对自己招着手，“来来来。” 杨严应声走过去，围观群众自发地给他让了条道，有认出杨严是刚刚在台上试镜的人，目露了然之意。 杨严也心有所感，期待地看着张导。 张一谋拍着杨严的肩膀道：“小伙子表现得不错，平时你们集训的视频有些我也看了，你训练认真，领悟能力强，是个好演员。” 杨严很惊喜！ 原来在张导眼里，他是个好演员，这就算是认可了他作为一名演员的身份，同时也认可了他的演技。 他现在和别人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也可以很骄傲地说他杨严是一名真正的演员了。 刚想谦虚一两句，就看到张导指着他，忽然对围观的众人道：“演技这种东西与其问导演，不如就近向你们身边平时就学习好、演技好的同学取取经。 比如杨严，听说他还是一个大一新生，但演技就很不错，达者为师，你们可以多请教一下他。” “唰”地一下，所有围观群众都齐齐看向杨严，神色复杂难言。 杨严：感觉自己被坑了？ 是错觉吧 张导转过头笑眯眯地看杨严一眼，道：“你是俞泓老师班上的吧，我和你班主任打过招呼了，明天就进组。” 啊？ 啊！ 是进组啊！ “谢谢张导。”杨严赶紧对张导表示感谢，这无疑算是知遇之恩了。 张导摆摆手，指了指周围的人群，对他眨了下眼睛，带着助理先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杨严留在了原地的原因，周围的人很自觉地给张一谋让了条道，然后又很自然地聚拢，让道路闭合。 总之，现在变成人群围着杨严了。 杨严与围着他的几百个人面面相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叫做尴尬的东西。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只好保持微笑地看着他们沉默是金。 好在吴婧妍带来了一群小伙伴帮着疏散人群，成功地解救了他。 等杨严好不容易到了停车场，才发现手机有杨密的未接电话，赶紧打过去：“密姐，我马上到真的，真的，我已经在停车场了。” 挂了电话，杨严加快脚步。 三分钟后，他微喘着气爬上了车。 瘫在靠背上，他叹道：“好累啊，密姐，宴会七点才开始，我能在车上休息会儿吗？” 杨密倒着车，看了眼后视镜，对他道：“等下到做造型的地方休息吧。” “做造型？” 杨密把车倒好，一踩油门，车发动了，杨严的身体瞬间被颠了一下，小心地看了密姐一眼，他觉得密姐开车很有一种马路女杀手的感觉。 她单手开着车，对着镜子理了下头发，对他道： “都说了是宴会，我们不得换身衣服，做个造型什么的？ 你现在勉强也算是个明星了，要注意点形象。” “好吧，我忘记了。” 看自己一身“老三”的打扮，如果穿着这身去参加宴会，他根本就进不去酒店的门吧。 到了造型室，杨严在造型师给他做发型的时候，小睡了半个小时，等他醒过来，就看到杨密做了一个很清纯的造型，“密姐，你这造型，也太” 太幼稚了……还粉色蝴蝶结…… “嗯？你想说什么？” 杨密一个眼刀飞过来，杨严就不说话了，只能在心里吐槽一下。 杨密对自己的造型很满意，今天看到周冬鱼那文艺小清新的范，她就觉得好看，也想试试这个风格。 “杨严你看看你自己的造型，满意吗？” “嗯，满意。” 杨严看着镜子里做了造型跟没做之前几乎没什么差别的发型，确实觉得挺满意的。 莫名帅了不少。 第041章 远安 宴会确实和密姐所说的一模一样，非常的隆重。 酒店外有记者，他们下车之后还要走一小截红地毯，甚至于酒店大堂还拉了一面海报墙，需要他们走过去签名，然后与自己的签名合影。 但是因为今天晚上请来的“明星”都不算红火，大多是几个娱乐公司之间互捧新人，这样显得宴会热闹而且星光气足，也不会占了《仙剑奇侠传三》主演们的风头。 杨严觉得这种“走红毯”形式上很隆重，内容上又有点草台班子的简陋感。 他小声地对杨密吐槽道：“密姐，这个红地毯走得很尴尬啊。” 杨密保持着微笑、摆出好看的姿势，让工作人员和记者拍照。 “什么尴尬不尴尬的，你把走红地毯当做什么了，这就是一份工作。”杨严惊讶地看着杨密，她嘴巴完全没有张合，却能说出一句完整话，也是很神奇。 密姐说的有道理，是他想岔了。 本来想着明星参加宴会，还走红地毯，这应该是一件有点小风光的事情，不过看看这场景，明星们职业化的笑容，职业化的摆拍，甚至职业化地买通稿，他们确实是在正经工作。 忽然想起通稿，他没有买啊…… 和密姐上了电梯，进到宴会大厅，感觉气氛为之一变，大家都相对放松了一些。 “诗诗姐，胡哥，唐焉姐，华哥……李导好……” 绕场一周，杨严和认识的、不认识的，熟悉的、不熟悉的人打过招呼后，和幂姐说了一声，找了个角落坐下。 大厅里人们觥筹交错，杨严取了杯香槟喝着也挺惬意的。 这种宴会主要是起到一个交流作用，大家相互结识，交换交换资源，多个朋友多一条路。 不过杨严今天不想理会这些，他觉得自己还没有取得什么成绩，交流只有在双方地位相等的情况下才最有效。 而且他今天真的有点累了，打不起精神去应酬。 不过，宴会上应酬这种东西总归是逃不掉的，他不去找别人，也会有别人过来找他。 “你好，我是龙丹妮，我们聊一下？” “啊？好的请坐。”杨严看着龙丹妮就坐，在心里思考对方为什么会找他交流。 龙姓氏很少见，而这位龙丹妮是他比较熟悉的，她是天娱公司的总裁。算是圈子里的大人物了，怎么会主动找他聊？ 她笑了笑，晃晃杯子，抿了一口红酒，道：“我就不坐了，你知道《一起来看流星雨》要开拍了吧？其他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可以给你做一个保证，签约天娱，我让你演主角。” 龙丹妮说完，递了一张名片给他，施施然地离开了。 杨严看着名片上鎏金的“总裁”二字，忽然就觉得这样的总裁有点暴发户…… 没太在意这张名片，得知自己当上《山楂树之恋》主角的那刻，杨严就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了。 之前小爽一直让他参加《一起来看流星雨》的试镜，他就犹豫不决，因为这关系到她今后演艺路线以及定位的问题。 《流星雨》这部剧能大火是毋庸置疑的，可是这样红火的偶像剧太容易给一个人定型了，造就出来的也只可能是人气偶像。 而一位人气偶像要改变自己在观众心目中的形象，成为一名实力演员，简直难于登天。 杨严个人还是偏向于做一位实力演员，但是他更想要成为一个流量与实力并存的大明星。 宴会开到晚上十点就结束了，意外地早，一部分艺人约着一起去夜店，杨严拒绝了，夜店太闹腾，他现在只想回去休息。 他自己打车回的家，这个点家里很安静，该睡的都睡了。 轻手轻脚地回到房间，关上门，杨严刚松口气，打算去洗漱，就接到周冬鱼的电话。 杨严随意地挑拣了换洗的衣服，扔到浴室的小篮子里，“喂？” 耳边传来周冬鱼兴奋又愤怒的声音： “喂，杨严！你怎么这样？一点都不厚道。 你下午就知道了咱们试镜的结果，就是不告诉我，然后让我担惊受怕，到现在才从别人的嘴里知道这个消息。 你过分了，杨严。” 杨严一个激灵，忽然想起来他还真是把周冬鱼给忘了，只好解释道：“今天又累又兴奋的有点忘了，再说了，导演只让我明天进组，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通过。” “你都能过，我怎么不能？哼，不和你说了，我挂电话了。” 真自信，杨严摇摇头，继续收拾东西拿去浴室。 接下来几天，杨严都是在剧组里度过的。 除了《山楂树之恋》剧组，还有《我的青春谁做主》剧组，正好这几天去补一些镜头，把剩下的一点点戏份拍完。 看着王洛丹捧着杯奶茶过来，杨严就觉得嘴里发腻，问她：“咱能不能别一天喝七八杯奶茶的，节制一点行不行？” 王洛丹摇头，道：“当然不行，我最近在减肥，什么都吃不了，就只能喝喝奶茶了。” 杨严无语，“你这话敢当着你经纪人的面，重复一遍吗？” “你别打小报告啊！”王洛丹到他旁边坐下，“我每一杯奶茶就倒了那么一小口喝，就是想要凉一凉，尝尝味，甜甜嘴。剩下的不都给你喝了吗？” 杨严接过奶茶并不想喝，叹口气先放一边，“那我还得谢谢您？说什么浪费可耻，凭什么你浪费我可耻，还非得让我把剩下的给喝了。” “那我不是体谅你马上就要去北湖远安继续拍你那什么《山楂树之恋》吗？那地界应该没什么地方能买到这么好喝的奶茶吧。”王洛丹说着目光留恋地看了一眼几乎完全没动过的奶茶，好想再喝一口啊！ “得了吧，我就不信了，现在还有什么地方是买不到奶茶的？奶茶这种东西，哪都买得到。” 王洛丹还是没忍住，拿出自己的小杯子，又倒了浅浅的一层奶茶，喝了，浑身舒爽。 “啧啧啧，你就看吧，一般的小县城当然有奶茶，但是你那电影的取景不是个荒山野岭的小村子吗？ 那种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不要说奶茶了，我看说不准连网都没有通。” 杨严听到可能会没有网这件事情，整个人都不好了，打算喝口奶茶压压惊，就发现王洛丹又在偷偷倒奶茶喝，“第三次了啊，我给你记着数呢。” 《山楂树之恋》的最后一幕戏，是病房里老三和静秋诀别的戏份，张一谋导演打算趁热打铁，让杨严和周冬鱼两个人就京都把这一幕给拍了。 每天只拍一上午，只拍这一幕戏，也不说好或者不好，反正就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演。 拍摄的这几天，工作人员顺便也做一些前往远安的准备工作，比如把一些器材搭景先运过去。 所以杨严才有可能做到“轧戏”。 一周后《山楂树之恋》全剧组陆续到达远安，修整一天，杨严逛了逛这个有着好风景的地方，确实没找到奶茶，不过庆幸的是，网还是有的。 第二天，紧张的拍摄工作开始了。 第042章 全忘了 欢欢小姑娘蹦蹦跳跳地去迎接从远处田埂间归来的老三，静秋姑娘翘首以盼，她也想看看那个“老三”长得什么样。 老三抱着欢欢走到近前，静秋终于看清了他的长相，他笑得真好看…… 静秋眨眨眼，也跟着笑。 “好，咔。” 张一谋导演看了他俩一眼，问道：“怎么样啊，你们两个，状态还行吗？” “行。”周冬鱼使劲点头。 杨严也跟着点了点头，这场戏，已经拍了不下20遍了。 虽然他觉得这种重复拍摄同一片段的手段，有可能是张一谋导演为了找出最好的效果，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在“tiao教”演员，但是重拍这么多次，他不由开始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他还有哪里是需要改进的？ “既然你们两个都很有状态，那咱们继续，把这一场戏再多拍几遍。” “好。” 又拍了几遍，杨严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在状态了，而且他也没感觉自己演的这一幕戏有什么问题，甚至他觉得自己的演技以及对人物的理解，在集训以及“诀别”那场戏拍摄完后都增加了很多。 “老三”和“静秋”这对人物角色的形象在他脑海里不仅立体，而且变得真实丰满了许多，早已经不是最初的朦胧样子。 朦……胧？ 杨严灵光一闪，他知道了！ 张导问他们：“怎么样？你们现在的状态还好吗？如果状态还好，我们就继续拍。” 神色复杂地看了张导一眼，杨严道：“我的状态已经忘了一半了。” 张导讶然地看杨严一眼，道：“你明白了？” 杨严肯定道：“我明白了。” 周冬鱼在旁边看着他们两个打哑迷，一脸懵。 “什么明白不明白的，杨严你明白什么了。” 杨严觉得和周冬鱼讲戏，不如他带着她演，“咱们再试一次，这次表演你跟着我的节奏走。” “噢。”周冬鱼似懂非懂，不过还是跟着杨严回到场地。 看着杨严抱着欢欢走过来，她刚想结识一下，忽然发现他看了她一眼，很随意的就把视线偏离了，根本就不关心她、不在意她，所以周冬鱼的神情也不由地淡了下来。 杨严这才抬头看向她，对她友善地笑笑，周冬鱼这次知道了，对方的笑容只是出于礼貌，于是她也回了一个微笑给他。 对方点点头，颠了颠在他怀里乱动的小姑娘，露出了一个宠溺的笑容，看到他这样笑着，她的心里忽然就对他有了一丝的好奇和好感。 …… “好，卡。” 张一谋笑呵呵地看向杨严，赞许道：“这一遍拍的不错，周冬鱼你跟着杨严的节奏走，咱们再来一遍。” 把这一幕戏又给拍了三遍之后，张导满意地喊了收工，工作人员大多松了一口气，片场里最怕的就是一场戏ng太多次，连续的ng会使人心烦气燥，尤其是导演，极可能会变得很暴躁，一不小心就化身“片场暴君”。 “呼。”终于把这场戏过了，换了个场地的第一场戏就ng这么多次，杨严的压力也很大。 尤其是第一场戏，尹编剧和原著作者艾米这两位可都看着呢，她们两个人原本就不看好他和周冬鱼，这场戏下来，只怕会更加不看好他们。 但实际上杨严想错了，余编剧还好，艾米却是被一遍又一遍的拍摄给惊住了，演戏这么难的吗？ 她觉得每一遍都挺好的，而且也没有太大的差别呀，怎么就要重复地拍这么多次？ 看着不停补妆拍摄、拍摄补妆的杨严和周冬鱼，艾米面露同情之色，看这幕戏终于拍完了，她问张一谋： “张导，刚刚那幕戏很难吗，最难的一幕戏，不是在燕京的时候就拍完了吗？为什么这幕戏也要拍了这么多遍？我感觉都挺好的呀。” 张一谋笑笑，指着不远处的杨严叫他：“你过来说说看。” “来嘞。”杨严把手上拿着的吸油纸往脑门上一拍，双手向前直伸，做出一副僵尸状，跳着往张导那边去，逗周冬鱼笑得前俯后仰，乐不可支的。 艾米捂着嘴笑，问已经恢复原样的杨严：“你后来怎么就领悟了？能拍出来张导想要的东西来？” 杨严一本正经道：“容我先卖个小关子，艾米姐，您看过《倚天屠龙记》吗？” 艾米点头，道：“我当然知道，这是金庸先生创作的长篇武侠小说，最早连载于《明报》，是“射雕三部曲”系列的第三部。” “那您一定记得书里面有一段很经典的台词。” 她知道，艾米道：“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这句话每次听了都让人热血沸腾。” 嗯……好吧，“对，这句话很经典。” “不过你还记得在赵敏大闹武当山这一情节里，张三丰问张无忌，太极招数忘了几成，张无忌开始忘了一小半，后来一大半，再后来还剩一点，最后全忘光了。 而张无忌忘光的那一刻，也就是他武功大成的那一刻。” 杨严看向艾米，“而张导的意思也差不多。” 周冬鱼抢着道：“我知道了，我说刚刚演戏的时候，你怎么一个眼神都不给我呢，是不是要我们两个人回到最初认识的时候？ 这个时候老三和静秋初见，都是从别人那里了解到的对方，顶多会有些好奇，第一次见面不会有太多发展和情绪上的交流，我说的对不对？” 张导把导演椅搬过来，坐下，悠然道：“小鱼你说的不错，前几天的集训还有表演都快把你们的灵气给磨没了，我这是在给你们俩充气呢。” 周冬鱼一脸敬佩地看着张一谋导演，道：“张导，您不愧是大导演，说起话来就是深刻。” “杨严，你说是不是。” 马屁精，杨严都没脸看周冬鱼那谄媚的小模样，见她瞪过来，无奈敷衍道：“周冬鱼说得对，很对。” 看一眼得意的周冬鱼，忽然想到什么，他对很坦然且惬意地接受了小姑娘的赞美的张导建议道： “我觉得刚刚周冬鱼表现得还不够好，建议让她多加练几次，返璞归真。” 周冬鱼鼓着脸，狠狠瞪着他，“我提议让杨严陪我一起加练！” 张导眼含深意地看杨严一眼，又看周冬鱼一眼，呵呵笑道：“那你们两个一起吧。” 第043章 压力与努力 加练是要加练的，不过不是练习第一幕戏的拍摄，而是接下来的每一幕戏。 杨严拉着周冬鱼每天早起去排练室对戏，到点上工，晚上下工之后，继续排练对戏。 总之，周冬鱼觉得自己最近这段日子，过得很苦。 非常苦，极其苦，超级苦的。 尤其是每天对戏的时候，还要投入感情去“喜欢”杨严，还得按照戏的进度来，不能多，也不能少。 她在戏外都快烦死杨严了！ 又一次排练过后，夜深人静，周冬鱼和杨严走在路上，提意见道：“杨严，不如我们明天早上就不排练了吧，咱们休息一天。” 杨严拒绝得很果断，“不行。” 这种事情一次不坚持，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他得让周冬鱼和自己都一直沉浸在这样一种状态下，不能松懈。 “啊，可是我好累啊，尤其是心特别累，真的。” 杨严不想理她，但她一直追问：“可以吗，可以吗，就这一次啊！” “你可是一名高三学生，拍戏能有上学累？”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学习不好，当然是上学轻松，我又不听课。” 这回，杨严真不打算理她了，就是懒，脚步加快，早点回去休息，也算替她着想了。 周冬鱼苦着脸，小跑着跟在杨严身后，想到她明天早上还要早起，就打不起精神来。 酝酿了一下语言，还想说点什么，就发现杨严的步子缓了下来，转身对她比划了一个静音的手势，“嘘。” “怎么了？”周冬鱼把声音放弱，一脸兴奋，就这么短时间内，她已经脑补出来了一场大戏。 “你听。”杨严指了个方向给周冬鱼。 她看去，发现是一男一女在大树后边，好像在争吵着什么，隐隐约约间有声音传过来： 男方：“什么，你又给她接了戏？这样她会吃不消的，导演对她也不会有什么好印象，这对她以后的发展很不利。” 女方：“发展？也就是这几年的事，等她长大了，谁知道还能不能赚到钱？赚到钱又会不会再帮我们养她弟弟？” 男方：“既然是我们把她领养回来了，她也对这个家付出了很多，你就不能对她好点？” 女方：“你别忘了，我们领养她本来就是为了给咱们儿子当媳妇的，现在她能赚钱了，等到年龄，我把她放出去嫁了，也算是对她好了。” 男方：“唉，你……” 女方：“咱们家儿子最重要。” 男方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两个人仿佛达成了共识，一起离开了。 杨严和周冬鱼对视一眼，俱皆猜到了这两个人的身份。 不过事不关己，而且想到那两位谈论的当事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件事。 周冬鱼倒是很想就此事谈一谈，不过看到杨严快步离去，她只好跟着小跑，瞬间就忘记了她刚刚想说什么。 第二天，拍摄正常进行，自从第一幕戏拍完了，剩下的戏也就顺了。 张一谋导演特意安排接下来所有的戏都安照故事的进程拍摄，这样的安排对杨严和周冬鱼“感情”的层层推进极为有效。 张导看到拍摄出来的效果也很满意，对身边的杨严道：“这次拍摄我特意弱化了手段，没有太多的炫技，走朴实的路线，我特意跟咱们摄影师讲不要加入太多机位的运动，想要拍成上世纪70年代那种实实在在的感觉。 我觉得你做的很好，你和周冬鱼往那一站，就让人看到了纯净的感情。” 《山楂树之恋》这部电影始终是拍人的，大量的笔墨放在人的身上，他想要表达的也是人物之间细腻而独特细节与关联。 杨严也跟着看了一遍回放，确实不错，内心对自己点了个赞，刚想说话，手机铃声响起来，走到不远处接起电话。 “喂，小爽，你最近不是应该忙着拍《一起来看流星雨》吗？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呢？” “你还说呢，你……”你为什么不加入天娱，和我在一个公司，一起演戏？ “怎么了？” “没什么，你演的《我的青春谁做主》已经上线了。” “嗯？”杨严笑问她：“所以呢？” 他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他们剧组建了个群，有工作人员会及时放送这部戏的消息给他们知道。 季爽语带调侃道：“你不是说，你对这部戏有重大贡献吗？就是第一场戏，钱小样和方宇相遇那场戏。” 这场戏怎么了？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演员不仅仅是一个演艺工作者，也是一个创作者，甚至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些老演员会被人们尊称为“艺术家”，因为演员的表演本身就是一种对剧本的二次创作的过程。 “重大贡献不至于，我觉得我的想法挺好的。” 季爽忍住笑，叹了一口气，道：“可惜啊，大众的想法可不一样，他们觉得钱小样和方宇两人的相识过程太“离奇”了。 你看，钱小样她怎么就能不小心砸坏方宇的高级轿车，又为了弥补过失，送患感冒的方宇到医院输液，还特意为一个陌生人熬粥，一番神侃后便随着方宇这个就见过一次面的人离家出走了呢？ 中间他们两个还在汽车旅馆“同居”了，并且上演了一出美女教训色狼的好戏…… 我说杨严，这种“一见钟情”的故事情节，可真够俗的。” “这叫戏剧化。”而且这剧本又不是他写的…… “哈哈哈，别急啊，大家虽然都这么吐槽，不过没人弃剧，反而据说收视率很不错，杨严，《爱情公寓》加《我的青春谁做主》，这两部剧下来，你是真要火了啊，龙姐都说你很不错了！ 你行啊，当初还说我要是火了，就带你飞来着，现在你却先成功了。” 说到这，季爽的心情是真的有点低落，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若失之感。 “龙姐？龙丹妮总裁？” “是啊，我原本和她提了一句你，想推荐你来试镜，结果龙姐好像挺看好你的，不过很可惜你没来。” 他就说龙丹妮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注意到他，给他名片，还说出那样一番话。 “小爽，谢谢你。” …… 之后的几天，杨严从《我的青春谁做主》工作群里得知，这部剧真的爆了！ 这部剧中充满了王朔式的调侃台词，言语里透露着时下年轻人喜欢的调调，而且王宝纲这次吸取了《奋斗》首播时收视平平无奇的教训，不再只将目标观众限定于青春一代，而是将故事从“爱情对抗”转向“亲情对抗”。 打着“老中青三代通吃”的大旗，受众群体也很广。 所以不仅仅是年轻一代，甚至中年人、老年人也爱看这部剧，已经很久没有过的大晚上一家人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剧的温馨感瞬间就找回来了。 杨严虽然在这个远离繁华大都市的僻静地儿，但还是感受到了自己现如今的“热度”，尤其是当他被剧组工作人员拉着要签名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这回可能是真火了。 随之而来的不仅仅是喜悦，还有压力。 随着前两部电视剧的发酵，“吕子乔”和“方宇”的人物形象已经深刻地印在观众心里，所以这次电影他必须全力以赴、超越自我，才能让观众在观影的时候只看到“老三”而不是其他角色。 最近尹丽川编剧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作为整部电影的核心主演，他的表演要是都让人跳戏，无法代入，那这整部戏就要毁了！ 张一谋导演倒还是笑呵呵的，道：“正好让那些人看看杨严的实力，咱们杨严别的不说，演技还是不错的。” 第044章 某场戏 杨严目光真挚地看向张一谋导演，郑重道： “张导，我可以的，我能做到。” 张导点头，起身往用餐的地方走去，没走两步路回头看着杨严还停在原地发愣，招呼他道： “愣着干嘛，一起走啊，大中午的，我们早点吃完东西，还能多休息一会。” 杨严反应过来，“噢，好的。” 吃饭的地点是剧组租用的一个大院子，摆的长桌，上面全是菜，跟吃自助餐一样。 《山楂树之恋》这部电影里面的所有的群演，都是直接在当地雇佣的，也不管饭，都是当场拍完就回家。 所以，长桌上的食物足够导演、演员、以及其他工作人员食用的了。 杨严跟着张一谋导演沿着田埂，往院子去。 一路上倒是聊了不少的东西，但和《山楂树之恋》这部戏的拍摄没什么关系，大多数都是一些家常里短的东西。 “您认识王宝纲导演呢？”听到张一谋导演说他从王导那边听说过自己，杨严耳朵就烧得慌。 “怎么不认识？ 平时也能喝点酒，他对你的评价还不错的。” 张一谋笑笑，戏谑地看了杨严一眼，道：“再说要是不认识，你以为之前能那么容易在我这请到假去别的剧组“轧戏”呢？” 咳，杨严真不知道，他还以为“轧戏”指的是两边跑、两边都耽误的那种，他想着只要调整好时间，两边不耽误就不算“轧戏”来着，看来是他想多了。 拼着被嫌弃的可能性，杨严问张一谋导演： “为什么不让轧戏啊？ 我当龙套那会儿，忙起来的时候天天都轧戏，那时候有戏演就开心了。” 张一谋望一眼远方神秘宁静的山峦，又将视线移转到不远处袅袅升起的炊烟，心情大好，也不烦杨严，悠悠然地问杨严： “我问你啊，咱们到这地方的第一场戏你拍不好是因为什么你知道的吧？ 这个也就是“轧戏”的坏处了。 同一部戏只是把剧情的顺序给调换了，你都能受到影响，轧戏的话你能够确保自己的情绪调整得过来吗？” 杨严不能保证，他现在也是拍戏能用上“情绪”的人了，“轧戏”确实是会对他的表演造成影响。 院子离今天的拍摄地挺近的，没几分钟，杨严和张导就见到院子的影子了。 隔得老远，他们两个就能听见声，尤其是周冬鱼，不知道那个疯丫头又在嘚瑟些什么，嘻嘻哈哈地笑着。 听着周冬鱼的笑声，张一谋笑道： “真是有活力，对了，待会有个姑娘要来咱们剧组探班，你小心着点啊。” 为什么要他小心？ “啊，那姑娘是我认识的？” “应该吧，你们两个应该顶多算一面之交，还是网上的那种。” “网上，是演员吗？” 张一谋对他眨眨眼，神秘地笑笑，不说话了。 杨严瞬间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忽然就想起上次被几百位同学围在学校大礼堂的窘迫感。 其实…… 张一谋导演挺恶趣味的吧…… 进到院子里，杨严一眼就看到周冬鱼抱着饰演剧里面“老三”妹妹“欢欢”的小草在转着圈，看起来很有些吃力，小草的腿都快拖着地了，明显这对于周冬鱼那小身板来说还是有点负担。 小草倒是不嫌弃自己的衣服被撸得皱乱，反而很开心地跟着咧嘴笑，这很罕见。 在他的印象里，小草是那种过于乖巧的孩子，笑起来永远淑女，会用小手捂着嘴笑，并且能够在他逗她的时候，准确地说出“笑不露齿”这个成语。 想到昨天晚上听到的对话，杨严看向笑得开心的周冬鱼和小草，心下叹息。 这种事情听起来好像是对小草很不公平，但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账很难理清的。 中午吃过饭，小草很自觉地搬了一张小凳子，把大椅子当书桌，做她的幼儿园手工作业。 看着小草剪着花花绿绿的卡纸，杨严有点出神，周冬鱼出声了，他才反应过来，她凑到自己旁边坐下了。 小小声问他：“你能帮帮她吗？” 杨严点头，“可以啊，我去帮她剪纸。” 周冬鱼鼓着嘴道：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别转移话题，她真可怜，幼儿园都有一天没一天的上，我看她可喜欢学习了。” 摇头，“这个我帮不了。” 周冬鱼生气道：“冷血，哼。” 挑眉，杨严转头对周冬鱼道：“那你去帮啊。” “我还未成年呢，自己都不能管自己，我怎么帮她呀？” 杨严叹了口气道：“她也是未成年啊，自有监护人管，我们哪里管得了？” 周冬鱼也跟着叹气，“唉，也是，好烦啊，这个世界上怎么好多事情都不能做啊。” 午休时间转瞬即逝，下午这场戏对杨严来说，挺有挑战性的。 原本对周冬鱼而言也应该是一场挺难的戏，但是周冬鱼可能真的傻吧，她完全不担心。 杨严躺在榻上，面上很镇定，实则内心慌得很，嗯这是场船戏，这幕戏其实不算难，属于“盖棉被纯聊天”那种，但这是最后的结果。 老三本身在这期间是经历了一小段挣扎，做了些思想斗争的。 其实张一谋拍得比作者写的更干净，整部电影里，能算得上亲密的戏份，也只有亭子里老三用军大衣拥静秋入怀那场戏。 而在医院“难忘一夜”里，老三和静秋也仅仅是手握着手和衣而眠而已。 对此，张一谋导演的解释是，对于影片来说，小说中某些场面还是较为“露骨”，毕竟要考虑到国内电影的审查制度，而且两张清纯的面庞也经不起附加太多的“性”。 一脸“清纯”的杨严面露挣扎之色，不知道是否如同那天在照相馆拍照一样，忽然发病面容扭曲。 照相时，“老三”跟“静秋”说自己是在做鬼脸，不想对方担心他，但此刻“老三”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打消了心里所有的妄念，轻轻地握住了“静秋”的手…… “好，咔。” 杨严松了口气，还没睁开眼睛，就听到周围“哄”地一声喧闹开来。 嗯？ 他演的这场戏有这么好吗，这么多人讨论的？ 睁开眼，偏过头去，就见着一位气质很仙的漂亮姑娘，笑着和大家打着招呼。 见杨严的视线转向她，那姑娘也对杨严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刘亦茜爱笑，但不怎么说话，一副很文静秀气的模样，不会让你觉得高冷，但是这种礼貌愣生生就会把你们两个隔得老远，有一种无形的距离感。 杨严反正觉得自己感受到了这姑娘对他的疏离…… 想到张导中午说的话，这位天仙似的姑娘不会就是那个张导让他要“小心”着点的姑娘吧？ 第045章 好奇 “好，咱们再来一遍。” 什么鬼，刚刚明明说是最后一遍了！ 杨严忽然很不想演这场戏，尤其是这时候某个或许对他有点小“敌意”的漂亮姑娘还站在导演边上看着…… 不过演戏就是演戏，刀山火海只要不涉及生命安全，就算会受点伤，该演不还是得演。 毕竟，他是现在是演员杨严。 给自己做了一番“要敬业”的心理建设，杨严躺下来，专注到演戏当中。 老三此刻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呢，大概更多的不是风花雪月，而是身为一个男人的责任吧。 他是个好人，起码对于静秋而言是的。 他要对静秋负责，那就不能碰她，偏头看着静秋紧闭着双眼，一脸紧张的样子，在心里跟自己说： 她还是个孩子。 …… 张一谋看着杨严的表现挺满意的，虽然年纪小，人还是稳重的。 “好，卡” 看着工作人员收拾着东西，还一边往他这边打量，他对站在他身边的刘亦茜劝道： “看吧，你刚刚都带了口罩，大家还是一下子就能发现你、认出你了，再听听他们喊你的名字，都是先说一个角色名，再喊“刘亦茜”这个名字。 你之前演出的角色太过深入人心了，而且还是古装角色，你现在但凡演一个完全符合你气质的现代角色，别人就会联想到你所演过的所有古装角色，就很容易跳戏。 观众一跳戏，是不会去分析别的原因的，只会觉得你没有演技。” 刘亦茜咬着唇，神色有些低落，她现在的演艺事业遇到了瓶颈期。 最开始她可是以“白秀珠”这个角色出道的，明明不是古装，可是一连好几部古装戏下来，根本就没有好剧本邀请她去演现代剧了。 这对一个正当花季的女演员来说，简直就是提前判下了死刑，因为古装剧是很吃“年龄”的。 在现代剧里，你十多岁，可以演少女，你20多岁，可以演少女，你30多岁，还是可以演少女。 而在古装剧中并不可以。 古装剧浓重的妆容很轻易地会把一位女演员的年纪真实地展露在观众眼前，甚至还可能老几岁。 除非是天生娃娃脸的演员，否则她是不可能演一辈子古装剧的。 刘亦茜现在急需一个转型的机会。 原本这部《山楂树之恋》是可以的，可是，“张导，我之前演了很多角色，其实跟静秋这个角色也是很契合的，为什么，为什么您看我一眼就笃定我演不了呢？” 张一谋导演也有点头疼，他挺喜欢小姑娘的，就是单纯欣赏后辈的那种。 漂亮小姑娘，青春有活力、又乖又听话，看着就赏心悦目，感觉自己也年轻了不少，谁不喜欢？ 所以，他有时候愿意给她们一些机会，但是，“亦茜啊，现在问题不是我不选你，而是就算是我选择了你，出演这部戏对你我而言，都没什么太大的益处，你不是要转型吗，演这部戏就是转型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 杨严听到张导喊了“卡”，心下一松。 翻身起来，就看到旁边周冬鱼正没心没肺地在他背后做着鬼脸。 看周边的工作人员都开始搬家伙事了，他知道这回是正经结束了。 张一谋导演指挥道： “工作人员快点收拾啊，今天刘亦茜来探班可没空着手，给咱们带了不少好东西。 赶紧收拾好了回院子里。” 然后把杨严叫了，“杨严，你来，我给你介绍个姑娘。” 嗯？ 介绍个姑娘，又不是相亲…… 现在张一谋导演的每一句话，他都要多想一会，总觉得在不经意间就满足了他的恶趣味。 “张导，我也要认识这位漂亮姐姐！” 周冬鱼绕到刘亦茜边上去，上手挽着她，一点不认生，兴奋地道： “我可喜欢漂亮姐姐你演的电视剧了，从《金粉世家》里的白秀珠，到武侠剧《天龙八部》里的王语嫣，《神雕侠侣》中的小龙女，再到仙侠剧《仙剑奇侠传》里的赵灵儿……等等，都演的好好，跟天仙似的，生动极了。” 一只手虚握着，举起来，凑到刘亦茜嘴边，做采访状，道： “亦茜姐姐我采访一下你！ 你去年演了好莱坞电影《功夫之王》之后，就成为了首位荣登imdb电影新人排行榜榜首的亚洲女星，你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真是不可思议，简直就是我的偶像。” 不等刘亦茜想好怎么回答她，周冬鱼一挥手，道： “我不要采访了，反正肯定是因为亦茜姐姐你厉害，要不你给我签个名吧，就签在手腕上。 不对，我还要拍戏。 亦茜姐姐，你给我签在锁骨上吧，我一个月都不洗澡了！” 这就夸张了…… 在一边看着周冬鱼溜须拍马、把刘亦茜逗得满脸笑容，杨严简直目瞪口呆。 他一时都分不清这“小戏精”是真心很迷刘亦茜，还是又在拍马屁。 刘亦茜笑着对周冬鱼道： “可以啊。 不过你也很厉害啊，在试镜中赢了我，得到了静秋这个角色。 嗯，好好演，我看好你，你以后会比我厉害很多的。” 周冬鱼瞬间就不吱声了，在察言观色这方面，她总是有自己的想法，这个时候就很适合拉别人下水了，比如说杨严。 没几秒钟，周冬鱼一脸真诚地看向杨严，崇拜道： “这都亏了杨严，在试镜的时候，我是和杨严一个组的。 他不仅教我表演，还教会了我好多的东西呢，我们最终试镜的时候所有的道具，包括一些旁白、排演的准备，都是他做的，他可厉害了。” 杨严实在忍不住翻白眼，这种给人“戴高帽”的话术，这小丫头年纪小小的，到底是在哪学来的？ 刘亦茜好奇地看了杨严一眼，其实一直就好奇。 张导多少是以“跳戏，太出名”的理由拒绝她出演“静秋”这一角色的，那为什么同样可能会让人“跳戏”的杨严，却能够拿到“老三”这个角色呢？ 这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又对杨严这个人有点好奇。 这次来探班《山楂树之恋》剧组，一是看看还有没有机会能出演“静秋”这个角色，二是想了解一下杨严，他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能打动张一谋导演。 第046章 相拥？ 杨严觉得张一谋导演愿意让他来演这部电影，多半还是没看上他之前演过的那些角色。 张导估计觉得他原先塑造那些人物，虽说可圈可点，但也并非是那种“经典人物”，起码不像刘一茜那样，出道以来饰演的角色个个都是经典。 田埂上是漫天的油菜花，杨严一行人穿行其间，刘亦茜说她想看看《山楂树之恋》里面的那棵山楂树，所以，杨严和周冬鱼就陪她绕了点路。 驻足在这棵山楂树下，杨严面带微笑，但其实内心毫无波动。 这也很符合“老三”的心态，他原本就不像静秋那样重视这棵会开“红花”的山楂树，甚至把这棵树的所有传闻都当做是故事来听。 他和树之间是毫无关联的。 不过，这种毫无联系，是在他遇到静秋之前。 遇到静秋之后的他，往后余生，他与这棵树产生了斩不断的羁绊。 但是，只一瞬间，杨严就对这棵树没什么想法了。 一件再美好、再有寓意的东西，你天天看，总不可能天天都要为此感伤吧。 而周冬鱼则全程冷漠脸。 她讨厌这棵树，在她心里，这是一颗受过诅咒的树，就是这棵树，把老三给害死的。 所以，杨严和周冬鱼陪刘亦茜在树下站了会儿，喂饱了蚊子之后，在周冬鱼开始无聊到捡石头、拔草玩的时候，杨严问刘亦茜： “这个山楂树是挺有故事的，不过我们……”不回去吃饭吗？ 话没说完，就看到刘亦茜的眉头微微蹙起，山风扬起她的秀发，她稍稍仰头，神色迷离，忽然开口： “老三走了，按照他的遗愿，把骨灰埋在了这棵山楂树下。 老三的父亲对静秋说，他坚持要埋在这里。 我们都离得远，就把他托付给你了。” 刘亦茜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都很清灵，她望着山楂树，声音带着些缅怀： “后来，大家都迁走了，山楂树也被水淹没了，静秋每年都来这里祭祀，她觉得，那颗山楂树在水里也会开花的……” 她话音一落，风儿都跟着静止了…… 杨严和周冬鱼面面相觑，同时拍手鼓起掌来。 周冬鱼看着刘亦茜，崇拜道：“仙女姐姐，你的声音真好听！ 说话这么好听，人也这么好看，将来谁要是谁娶了你，一定是他的大福气。” 杨严点点头，表示认可，就算说话不好听，其实漂亮也够了，有时候人就是这么肤浅。 但是，还有一些时候漂亮也不顶用，比如现在，他们在这站了有大半个小时了，饿得慌。 他诚恳地向刘亦茜提出自己的建议： “不如我们回去吃饭吧，这边风大。” 周冬鱼也很饿，她还要长身体呢！ 点点头，附和道：“对啊，神仙姐姐，你好不容易下凡来一趟，可能不知道这边的天气，很容易着凉的，也没有什么大医院，要是病了可就不好了。” 刘亦茜也从莫名的情思中抽离，她最后看了一眼那棵山楂树，然后道： “我们走吧。” 她其实很想要演《山楂树之恋》这部电影的。 不仅仅是因为这部电影是张一谋导演的电影，更是因为它真的被这个爱情故事所打动了。 而且比起电视剧，她是一个更喜欢电影的人。 在她心里，只有一部好的电影才可能讲好一个故事。 所以她从去年开始就在接触各个制片方，想要寻求更多出演电影的机会，并且她打算坚持下去。 这次也是不甘心，所以想来看看。 其实妈妈说得对，她是一个性子很执拗的人…… …… 也许，执拗的人更容易被单纯而又执着的爱情所打动。 下午拍摄的第一场戏，是一幕很“意境美”的戏。 杨严和周冬鱼隔河相望。 这是“老三”与“静秋”的第一次分别。 在爱情面前，“静秋”是被动的，这源于她深深的自卑和对爱情的害怕。 这份自卑和害怕，来自社会的环境，来自家庭的教育，以及自己对这些环境和教育的深深的认可。 每一次，她都是被动的接受，心里暗暗的高兴，而从来不主动的追求。 在她看来，她的身世和家庭，她的责任和人生，没有一丝一毫赋予她主动追求的权利。 因此，在“静秋”和“老三”隔岸相拥的这一场戏里，静秋的心中是深深地遗憾着的。 她左顾右盼的确认没人发现时，才胆怯的伸出的双臂给“老三”一个空中的拥抱。 “老三”讶然，但很快轻轻地笑了。 他也伸出双臂，回抱她。 两个人就那么淡淡的，轻轻的结束、告别、吞忍所有的悲伤和想念。 “静秋”在濛濛的河的对岸，用手臂圈住了他隔岸的影，怯生生的看着白衬衣灰夹克的“老三”，看到对方没有嫌弃她的“拥抱”，而是轻笑着“回抱”了她，松了口气。 嘴角终于也忍不住漾起了甜甜的笑。 “静秋”和“老三”在河两边遥望，刘亦茜在远处默默地看着。 她忽然就想到了三途河，想到了彼岸花。 想到了相爱却不能长相守的凄凉。 刘亦茜擦擦眼角，发现自己并没有流泪，只是总有一种散不去的感伤，萦绕在心间。 “好，卡。” 杨严闭了闭眼，深呼吸之后，找了张椅子坐下来，打算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 下一幕戏里的“老三”还挺欢乐的，完全用不到此刻惆怅的心绪。 周冬鱼就完全不需要整理了，她出戏比杨严还快，一听到导演喊了“卡”，立刻就蹦蹦跳跳地去找她的神仙姐姐说话。 杨严这次是真的有一点点相信，周冬鱼她真喜欢刘亦茜，不过不是对偶像的崇拜。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刘亦茜看，就连吃饭都是“盲吃”。 杨严就问她：“刘亦茜真是你偶像啊？ 看不出来，你还能粉这种类型的女神。” 然后，周冬鱼的一句话让他印象挺深刻的，“你知道有句话叫做缺什么补什么吗？ 我觉得我就是缺这股淑女范，我要向她学习，长大后我就成了她！ 不，我要超越她！” 杨严哭笑不得，果然他太天真了，居然妄自揣测周冬鱼的想法。 哪有崇拜偶像，是这样说的？ 这怕不是当对手了吧…… 第047章 流血事件 过了十分钟的样子，导演让工作人员布好了景，他们挪了个场地，继续拍摄。 学校放暑假了，“静秋”因为家庭原因，主动要求参加修整篮球场的工作。 “老三”刚回来，就在半路上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拉着有她几倍大的运沙车，正好这段路是长陡坡，她明显有些吃力，拉车的绳陷进她的肩膀，卡在她单薄的肩胛骨窝里，看着就让人心疼。 他赶忙快步上前，帮她在后面把车给推着，问她：“怎么让你拉这么重的车？你干不了这活。” 静秋回头看他一眼，你想感觉到肩上的重量轻了许多，有点小开心，轻轻对他道：“是我主动要求的。” 但是你能来帮我，我真的很开心。 周冬鱼也非常开心，十分开心，特别开心，因为演这段戏，她是真得拉着这破小板车走一段老长老长的坡，车上确实全是沙，头顶上太阳又很烈，周冬雨觉得自己快虚脱了，她从没做过这么累的活，就是以前在体操队训练，体操也是在室内啊！ 肩膀上勒的疼，肯定都蹭破皮了，一咬唇她就想哭，但是不行，她还在拍戏呢，“静秋”都能坚持的事情，她为什么不能坚持？ “静秋”是为了未来、为了事业、为了理想，她也是啊，坚持，她要坚持下去，争取这一遍过，她已经拍了三遍了，事不过三。 感受到肩上的重量瞬间轻了不少，她回头就看到杨严在对她笑，简直了，她从没有比此刻更加清晰的认识到杨严真是帅呆了！ 她赶紧回了他一个笑。 “卡，周冬鱼！你怎么回事啊？周冬鱼，别傻笑，想想“静秋”这个时候的内心，她是打从心底里溢出来的隐秘的喜悦，她得装作没那么开心，再来一遍。” 周冬鱼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哭笑不得，不，她还是很想哭得，见杨严拍了拍她的肩膀，想安慰她，一委屈，眼泪就开始在眼眶里打滚： “杨严，你拍我肩膀干嘛，好疼啊。” 就不能好好安慰人吗？ 杨严不碰她，淡淡道：“不能低头，王冠会掉，不能哭泣，敌人会笑。” 周冬鱼一脸震惊地看向杨严，“安慰人不是这样安慰的。” 挑眉，杨严问她：“那你还哭吗？” “哼，我没哭，继续拍，导演，我可以了，我们继续！” 这一遍的拍摄，周冬鱼硬是咬着牙撑了下来，也不像前几遍一样地暗地里卸着力，就硬生生受了这整辆砂石板车的重量。 可能因为太投入，等她演完整场戏下来，才发现这次导演没有喊“卡”，那就是这幕戏过了。 周冬鱼一松懈下来，赶紧把肩膀上的衣服扯开，委屈地跑到刘亦茜面前，道：“仙女姐姐，你看我都流血了，你给我施个仙术好不好？让我不疼了，我现在可疼了。” 杨严眼角抽搐，一脸无语，默默地接过工作人员早准备好的医药箱，拎过去，递给刘亦茜：“仙女姐姐，那就请你帮周冬鱼敷一下药。” 然后，杨严就被仙女姐姐给瞪了一眼…… 他做错了什么吗？ 周冬鱼得意地看杨严一眼道：“仙女姐姐，只有我能叫，你一个老男人凭什么叫我叫仙女姐姐叫姐姐？” 老男人？杨严无语，但也大致明白了，就是不让自己把她给“叫老”了呗…… 行吧，“那仙女妹妹，你们两位有十分钟的时间上药休息，马上我们就要开始拍下一幕戏了。” 周冬鱼鼓着脸，小小声说了句：“没人性。” 杨严瞬间就听到了，回了句：“这话你去跟张导说。” 休息时间结束。 下一幕是“游泳”戏。 老三看她这么累，有点心疼她，“现在是午休时间，我带你溜号吧。” “行吗？”静秋内心有点小惶恐，从小到大她就没做过这事儿。 “有什么不行？修篮球场又不是修战壕，我带你去河边吧，那里没人。” 到了河边，老三其实也有点自己的小心思，从包里掏出来一件用纸包好红色泳衣递给静秋。 静秋接过泳衣，看了老三一眼，“我不会游泳。” “我们要在大风大浪里拼搏，这是伟人说的话，你要听的。” 杨严说道这，深吸一口气，把上衣给脱了…… 演电影牺牲可真大…… “静秋”也不知道是被“老三”的那番话给说服了，还是如果是老三的要求，她怎么样都是拒绝不了的？ 她看到“老三”往水下走去，默默地转身，去换泳衣。 换完泳装，她从板车搭成的“更衣室”里走出来，依然用衬衫遮住身体，抿着唇，瞟一眼“老三”，脸颊羞红。 …… 戏水后，他们就上岸了，靠坐在石板上，两个人有一个长达三分钟的片段是静默无言的，但却有清浅的暧昧与甜蜜浮沉期间。 周冬鱼没过一分钟，就开始觉得自己的心“噗通、噗通、噗通”地急速跳动，她好像知道一个实验，如果两个陌生的男女，对视一分钟，投入自己的感情，就有很大的可能相爱，她的心跳的这么快，不会要爱上杨严了吧！ 不要吧，她也没有和杨严对视啊。 周冬鱼在这里胡思乱想着，杨严的心里也不大平静，这幕戏要演好，一定是要投入“真情实感”的，不然这长达两三分钟的镜头就会显得很无趣、无聊。 他现在是“老三”，好不容易有一个和自己喜欢的女孩的独处机会，他是蠢蠢欲动的，又是格外珍惜的，他对她不仅仅是喜欢，而是爱，爱是尊重。 克制住自己脑海里浮现出的种种想法，微微低头，看着“静秋”有点害怕又娇羞的表情，他的唇轻轻地碰了一下她沾了些河水的秀发，嗯，感觉不是很好，但是他的心也跳得剧烈。 可能，这就是爱吧？…… 午休结束，“静秋”回到篮球场上工。 “老三”游泳后犯瞌睡，一不小心，割破了手臂。 他想要止住流个不停的血，但忽然发现他的血难以凝结。 皱着眉头，他看到自己的血一滴滴地落在了“静秋”编的金鱼上，心里浮现出一种很不详的预感。 周冬鱼瞪大着眼睛就看着杨严的手臂上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惊叫道： “杨严，你真的流血了。” 第048章 杀青宴 “卡。” 张一谋导演关心地问杨严：“没事吧？” 杨严摇头，有点疼，但还好，笑笑：“张导，趁着我手伤着赶紧拍吧，不然待会又得涂颜料什么的，别感染了伤口。” 这个理由，很不错，张导点点头，拍摄继续。 今天这几场戏其实是要放到整部电影的中段去的，算是补拍的戏，整部电影大部分的戏幕在昨天差不多都结束了。 导演之前一直想要用一个巧妙的方式，让电影前半部分的纯爱欢乐氛围为之一转，为电影后半段悲情的色彩做铺垫。 其实张导定了好几个版本，但是今天才最终决定用这个“锦鲤染血”的版本来做铺垫。 自古以来“崇鲤文化”的存在，使得鲤鱼成为我国流传最广的吉祥物，而但凡是吉祥物沾染上“血污”，则必将被视为大不祥。 这就会在观众心中埋下一个引子，预示着整个悲剧的开端。 杨严看着自己的血把“静秋”编织的“锦鲤”染得更红，其实心里也咯噔一下，右眼皮狂跳，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发生。 好在导演很快重拍了一条后，就喊了“卡”。 张一谋导演喊完后，思考了两秒，忽然道：“杀青，咱们《山楂树之恋》杀青了！晚上我定了酒席，咱们吃顿正正经经的杀青宴。” 杨严听到张导的话，有点晃神，他人生中的第一部电影，就这么杀青了吗？ 有点感伤啊…… “啊！嘶。”杨严瞬间就没心情去感怀时光什么的了，他看着周冬鱼，怒道：“你能不能行啊？我都受伤了，你不给我涂点药水什么的，抹酒精干嘛呀？” 周冬鱼鄙视道：“消毒啊，这点痛都忍受不了，是不是男人？” 杨严想把手抽回来，周冬鱼下手也没个轻重的，还是待会让神仙妹妹给他上药。 周冬鱼一把握住他的手道：“你别动啊，我现在给你上药。” “换个人，我不要你给我上药。” “那我来吧。” 杨严抬头，就看到张一谋导演背着手，慢慢踱步过来…… “不，不用了。”给周冬鱼使了个眼色，“上药。” 杀青宴就是很普通的宴会，刘亦茜不喜欢参加聚会，再说她也不是这个剧组的人员，打过招呼就提前走了。 宴席选的酒店还不错，菜色很棒，杨严吃的很开心。 如果周冬鱼没有闹一出的话，他可能更开心。 看着周冬鱼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红酒，杨严问她：“未成年人能喝酒的吗？” 周冬鱼得意道：“我觉得我肯定比你能喝，我们家从我小时候起就有酿药酒，每天喝二两药酒的习惯，怎么就不能喝了？” 杨严撇嘴，他是不怎么能喝，啤酒还行，红酒后劲太大，白酒又太辣。 他也就没再管周冬鱼喝不喝酒的事了，大不了待会泼盆冷水给她醒醒酒什么的。 周冬鱼拿起酒杯，小声地跟杨严说了句：“我先去了啊！” “嗯？”去哪？ 杨严转头，看着周冬鱼下座位，沿着中间的过道，走到最前方的小平台，站立。 她不知道从哪接过话筒，扫一眼在场众人就大方致辞： “我知道大家都当我是个小姑娘，这些天对我百般照顾，我年纪小，也说不出什么感谢的话，就只能在这里真心诚意的谢谢大家对我的照顾。 别的不说，这杯酒我全喝了，谢谢大家！” 说着周冬鱼就把手里满杯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低头90度鞠躬，直起身，继续道： “谢谢大家！ 至于咱们张导，我就不单独敬您了，只能说你给了我这次机会，我会一辈子铭记在心的。 以后的日子还长，我当您是长辈，一定好好孝敬您。” “好！” “好酒量。” “张导，人小姑娘这么说了，不表示表示？” “周冬鱼，以后我就是你粉丝了！” 底下在座的工作人员起着哄，张导笑笑，拿起一小杯白酒，遥遥地对着周冬鱼举杯示意了下，也跟着一饮而尽。 “喔！”所有人都拍起掌来，现场气氛瞬间热烈起来。 杨严看着周冬鱼一脸得意洋洋的状态走下来，回到座位上，对着他“嘿嘿嘿”地笑，瞪她一眼： “你狠。” 拎着酒瓶，端着酒杯，他一桌一桌敬过去…… 第二天早上，杨严从睡梦中惊醒，脑海里一片空白。 明显是喝断了片，他都不记得自己昨天是怎么回到的酒店，印象里最后一个片段，好像是他跳舞了？ 跳舞！ 我的天！ 他昨天都做了些什么？ 拿手机看时间，发现周冬鱼发了很多条信息给他，点开一看，全是图片，而且疑似他醉酒跳舞的图片…… 杨严自我催眠道：我是个男人，没事的，我是个男人。 男人不要面子的吗？不行，杨严觉得自己现在不想见到任何剧组人员。 好在现在已经中午十二点了，看群里大家该走的都走了，周冬鱼也回家去了，杨严收拾好东西洗了个澡，也打算回家了。 坐上电梯，杨严按了楼层，忽然手机响了，他也没看是谁，接起道：“喂，你好。” “小严，组织需要你，咱们《爱情公寓》二、三下下下周就要开拍了，你知道吧？” “陈贺，你逗我呢？还有大半个月，你问我知不知道，什么意思？” “没逗你，我的意思就是，你快来给我开门啊。” 杨严拉着行李出了电梯，问他：“什么？” “我现在就在你家门口呢，刚好我这不是来北京演话剧嘛，演完话剧，这离《爱情公寓》开拍也没几天，就打算和你待一块儿，到你家里住几天，到时候一起去魔都。” 嗯……住几天？“我在北湖呢。” “你怎么不早说？” 杨严招手拦下一辆车，无语道：“您早问了吗？” “司机师傅，去机场。” “我和你说啊，陈贺，你呢，现在就找家离饭店近的咖啡馆什么的坐下来，玩会手机，打两盘游戏，这样我还能管你顿晚饭。 然后呢，您就哪来的回哪去，ok？” “不是这一顿，是之后很多天的很多顿饭，杨严，你说说你作为一位地道的老北京，不得尽尽地主之谊啊。” 杨严想了一下自己落下的课程，“我还得上课……” “上什么课，别上了！ 你不是跟我说，张导帮你跟班主任俞泓老师请假，就说的演这电影比你上一学期课都有用。 那你这电影都演完了，还上什么课？” 第049章 减法 杨严把车窗降下，吹着小风，惬意地问他：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陈贺回道：“那当然应该利用你有限的生命去完成你永无止境的事业呀，男人嘛，事业最重要，这个时候你不趁着你有热度，赶紧打拼，整天待学校是什么事啊？ 你想想啊，我们去上学读书是为了什么？” “嗯，那你还读书？”杨严不用想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陈贺无视杨严的问话，自问自答：“我们读书当然是为了以后能够实现自己的理想，能够有一份愿意为之终身打拼奋斗的事业，你现在呢，找准了自己的理想，同时也有途径为你自己的事业奋斗，那你为什么还要待在学校呢？ 你这个时候就应该签个大公司，多拍几部戏和广告挣钱，把你的热度炒上去之后，再专门接拍一些质量高的，能够拿奖的戏，把你的逼格给刷起来。 你的前途一片光明啊，多美好，读什么书？” 杨严听了他说的这一大串，失笑道：“陈贺，我觉得你可以去做推销员，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那你就说我说的对不对吧？” “啧啧，也对也不对，不过呢很可惜，你没有说服我。” 杨严觉得人生有的时候是需要做一些减法的，专注才能够成就理想。 当然，有的时候，也可以稍微拓展一下支线，想着这次和汪远见面，他或许可以提一提“网剧”的事情。 开了瓶从酒店拿的饮料喝，杨严有点饿了，待会去机场得先吃点东西。 喝了口橙汁，他才慢悠悠地回答在电话那头急火的陈贺道：“读书呢，我还是要去读书的，不过勉强可以让你在我家住下来。” 陈贺也不说读不读书的事了，立马接话道：“好兄弟，我去找家火锅店，先把中午这顿给应付了。 唉，我本来还想着说来你家里吃顿好的呢，阿姨那手艺可真没话说，你家怎么一个人都没啊？” “陈贺，我该怎么说你好？你可真是不见外啊你。 至于我家里没人，不是很正常的吗？ 我爸妈把他们两个人有多忙，你是知道的，估计又住在学校了，不知道在捣鼓什么研究呢。 至于我哥不用想这个时间点肯定不在家，我妹她最近也难得回来一次，如果不是你的话，估计我也不会回家，我打算直接回学校的。” “那你家可真冷清，小小严，让兄弟我来温暖你吧，咱们两个今天晚上可以学三国里那个谁谁谁，一个被窝，促膝长谈。” 无语，能不能不要乱用典故。 “不需要，滚吧，你就。” 杨严挂了电话，心情挺好的，能和陈贺交上朋友也是神奇。 陈贺是那种表面上嘻嘻哈哈，其实内心有点小傲气的人，杨严向来是会和这种人保持一定社交距离的，不近不远。 但是，当杨严发现陈贺的游戏技术比自己还渣之后，顺理成章地，他们两个人就从游戏搭子成为了现实中的好朋友、好兄弟。 说真的，要是一个人打游戏打得那么渣，还能够保持自己的好脾气，这就跟个打牌的人他的牌品好一样，值得结交。 杨严觉得从这方面来看，他和陈贺绝对算得上是绝世好男人了。 就着灯火月色，杨严半阖着眼，思绪飘到了天边。 等听到司机师傅连声叫唤他，杨严才反应过来车子已经抵达机场了，付了钱后下车，从后备箱里拎出行李箱，提拉着就打算找个kfc什么的吃点东西。 真心饿，毕竟他也算是宿醉还没吃早饭的人。 杨严觉得自己挺可怜的，这个时候他就特别想要交一个女朋友，被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百般呵护嘘寒问暖，简直不要太爽。 折腾了有一会儿，他才上了飞机，没多久就又陷入了睡梦中。 下了飞机，拿了行李，杨严给陈贺打了电话，问清楚了晚上到哪吃饭，打了车就直接去那地了。 抬头看牌匾，川味源火锅店？ 陈贺果然是喜欢吃火锅，中午吃一顿还不够，晚上接着吃，杨严摇摇头拎着行李箱就往里走，然后就被拦住了。 杨严抬头，看到是一位服务员，短发女生，长得不错。 “先生，请问您这边是几个人？” “两个人，我朋友叫陈贺，他应该订了包厢。” 服务员的声音带着一点点迟疑，“陈……陈贺？” 杨严点头，随意道：“是啊，陈贺，看一下订单应该有的？” “那请问您是？” 听到对方的语气带着点小心翼翼，他忽然意识到她和陈贺现在已经不是普通人了，他们两个是明星啊，明星！ 等等，怪不得自己下意识地戴上了口罩，还以为是因为这边雾霾大，嗯，看来潜意识里他已经有做明星的自觉了。 陈虹屏住呼吸，眼里闪着光，她现在很激动，非常激动，无以言表的激动，站在她对面的这个男人，不会是杨严吧！ 从他拎着行李箱走进火锅店大门的那一刻，她的目光就被这个男人给吸引住了。 这个身影实在是太过熟悉，太像她的偶像杨严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她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等听到“杨严”出声，找的还是“陈贺”，她几乎就能肯定了，这位一定就是杨严。 今天真是她的幸运日！ 果然好人有好报，要不是今天她帮同学来这边代班做兼职，就错过了能够遇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偶像的大好时机。 她肯定会为此而终身报憾的。 见对方愣住，没回应她的话，以为是自己刚刚说的太小声了，陈虹稍稍提高了一点音量，问： “请问，您是杨严吗？” “啊？是的，我是杨严。” 杨严回过神，对方是认出他来了，还是陈贺交代过？ 陈虹激动地想要尖叫，但是她不能，这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万一打乱了杨严的行程怎么办？ 简直要热泪盈眶了，在激动的同时，她也很想吐一吐苦水，这天底下哪有粉丝后援会副会长都没见过自己的偶像的？ “杨……先生，您好，请往这边走，陈贺先生的包厢在二楼，小心路滑，小心楼梯，小心……行李需要我帮您拿一下吗？” 陈虹目光灼灼地盯着杨严猛看，一路殷勤。 杨严觉得慎得慌，看着对方这小个子，还不到自己肩膀，帮自己拿行李？ 他没疯…… 第050章 夭寿啊！ 杨严被陈虹一路送进了包厢。 陈虹看着杨严头也不回地进了包厢，还把门关上了，一脸纠结，她想要个联系方式啊啊啊。 掏出手机，就给孙曼发短信： “兼职火锅店，偶遇杨严，我要不要问他要个联系方式？ 会长请回答，急！” 短信发过去，对方瞬间就回了，“当然要，我们这段日子微博上一直给杨严发私信他都不回的，他也没签公司，我们根本找不到他，还说咱们粉丝要给他办个生日宴呢，这都没几天了。 上啊，陈虹，大胆一点，咱们杨严粉丝后援会和杨严本人的对接全靠你了！ 组织相信你，顺便，帮我要个签名，么么哒。” 陈虹给自己鼓劲，待会帮着送餐进去就和杨严表明身份。 嗯，加油。 杨严推开包厢门，关门，一转身就看到一个影子朝他扑过来，想都没想就往旁边一闪，然后就被突然蹿出来的人给吓到了。 杨严一把拽过她，看清了是谁在恶作剧，惊讶道： “楼艺菲，你怎么也在这，还和陈贺这个家伙合起伙来吓我？ 说好的比起陈贺，你更喜欢我的呢？” 楼艺菲捂着嘴笑，盈盈美目瞪他一眼道：“这么久不见面，一见面你就又调侃我呢，你有本事撩我，那你有本事就娶我啊！” 楼艺菲本身是那种看起来温柔，实际上说话做事却带点“侠气”的女汉子。 当然，这是在她出演《爱情公寓》之前的形象。 演了这部戏之后，“温柔”这个字眼你就很难再把它放到饰演过“胡一菲”的楼艺菲身上。 杨严摇头，指了指陈贺道：“还是别了，朋友妻不可欺的。” 陈贺刚刚一扑就失败了，挺不甘心的，现在看杨严又拿这事情说嘴，扑过去勒住他的脖子道： “就知道胡说，我现在可是正经有女朋友的人。 当年我追艺菲，人家不答应是对的，不然我哪能得到艺菲这么好一朋友啊。 艺菲，你说是吧？” 杨严在心里笑，陈贺就知道使劲找补。 而且还是瞎找补，挣扎着喊道：“楼艺菲你听听他说的是什么话！陈贺这是嫌弃你了，快揍他。” 楼艺菲挑挑眉也不理他们两个，自顾自回了座位，涮着火锅看他们俩闹腾。 这种事情吧，只有两个男生在这边瞎胡闹，人女方根本就不表态，也闹不起来，没什么意思。 杨严和陈贺讪笑着友好地重新打了招呼，使劲拥抱了对方，然后入了座。 杨严看了一圈菜，觉得有点不够，拿了菜单打算加点。 楼艺菲看杨严这架势，是还要加东西，忙想拦住他： “杨严，知道你和陈贺吃的多，这已经是按照五人份点的了。 我跟你说，我可吃不了多少，别再点了，到时候浪费。” 陈贺贱贱道：“看不出来啊，艺菲你还挺持家的。” 收到了楼艺菲的白眼一枚，陈贺忽然就想起来上次被楼艺菲强迫他们把吃不掉的东西全打包回去，被迫吃了两三天的火锅料当早饭的事情，转口劝杨严： “别整这么多菜，勤俭节约还是好的。” 杨严点头，道：“就再加几个菜，我再叫个人过来吃火锅。” 陈贺皱眉，问他：“谁啊？我和楼艺菲认识吗？” 他个人觉得吃火锅是一件很隐私的事情，只能和好朋友去吃，不大想和一个陌生人组局吃火锅。 杨严知道陈贺的习惯，不可能叫他不认识的朋友过来，“我叫大勋过来，你能不认识他？ 上次他不是到咱们剧组客串了一把“张伟”吗？ 你们两个都认识，我还特意介绍给你们认识的，我好兄弟。” 陈贺“噢”地一声，他想起来了，“行吧，那就再认识认识，我听说这次咱们拍《爱情公寓》第二部可能要加人，你兄弟？” “是啊，现在已经定下来了要把魏勋演的“张伟”加入到主创角色里，还有个新加的角色“悠悠”是我们班班长吴婧妍，到时候你们两个对人家照顾着点啊。” 楼艺菲和陈贺俱皆点头，并且对此见怪不怪了。 原本楼艺菲就是被陈贺介绍着到《爱情公寓》剧组去试镜的，还有其他的主创人员，基本上除了杨严本人，都是魔都戏剧学院的，全都是熟人介绍。 当然也是因为汪远的公司就在魔都，就近原则，在魔都戏剧学院找演员也方便。 又勾了几盘牛羊肉，杨严按了桌角的服务铃，放下菜单，问楼艺菲：“陈贺他是毕业了，你不还在上学吗？怎么也跟着来燕京了？” 楼艺菲指了指陈贺，“我毕业后也想进话剧团，这不就跟着陈贺师哥，在话剧团先打打杂、探探路。” 陈贺一脸苦相，道： “呦呦呦，别别别，受不起，受不起，你叫谁师哥呢，我现在听你叫一句，都怕折寿，你不会在戏里给我报复回来吧？” 楼艺菲比划了一下拳头，斜了陈贺一眼：“你说呢？” 杨严看着想笑，“曾小贤”和“胡一菲”这两个角色的形象确实被他们两个演活了。 “服务员差不多要来了吧？杨严你把菜单给我。”娄艺潇从一开始点餐就在犹豫着要不要吃点冰激凌什么的，现在看到杨严又加东西，有点蠢蠢欲动。 “嗯？”杨严不明所以地看了楼艺菲一眼，把菜单递过去，这是新的那份。 接过菜单，楼艺菲看了眼杨严点的东西，发现全是肉，又加了个海带片，然后才翻到甜品类，狠了狠心勾了个冰激凌，一想不对劲，又勾了三个。 她抬头看一眼杨严，再看一眼陈贺，对他们道： “我点了冰淇淋啊，你们待会都得陪我吃，不能我一个人胖。” 杨严：…… 陈贺倒是很积极，“没事，他们不吃我全吃了。” 杨严表示他很痛心，“陈贺，你可是有妇之夫！” 陈贺真诚而又委屈巴巴地看着杨严，他就是想吃个冰激凌而已，真的。 “叩，叩，叩。” 有人敲门，估计是服务员，陈贺赶紧道：“请进。” 陈虹走进来，看到已经把口罩给摘了的杨严，眼睛一亮，夭寿啊，这也太帅了！ 第051章 进组 “您好，我们想要加点东西。”楼艺菲把菜单递过去。 陈虹赶紧接过来，但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杨严看。 鼓足勇气对正喝着水的杨严道：“杨严我要和你摊牌。” “噗。”杨严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陈贺倒是吐了一地水，还呛着了。 但是这货就是呛到了也没个消停，一脸兴奋的神色，问陈虹：“放心大胆的说出来，杨严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帮你揍他。” 杨严捂着额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陈贺的锅，自己却感觉有些丢脸。 他看向陈虹，问她：“你好，我们认识吗？” 陈虹也怕自己的话引起什么误会，赶紧解释道：“噢，不，我的意思是我要向你说明身份。” 杨严微笑着应道：“嗯？你说。” “噢，不是，我，我，我，我。”完了，杨严笑起来也好看，果然看自己偶像都是带十级滤镜的，第一次见杨严也没觉得这么好看啊。 “别着急，慢慢说。” 陈虹深呼吸一口气，道：“我是杨严粉丝后援会副会长，没错，杨严，就是你的粉丝后援会副会长。” 杨严讶然，他说呢，刚刚这位姑娘一路送他上楼梯进包厢的时候就很奇怪，如果是粉丝的话，大概好像可能就可以解释了？ “那你……？”杨严还是没弄明白对方找他做什么。 陈虹长话短说：“过几天你的生日不是到了吗？我们在微博上一直有联系不到你，我们想帮你办一个生日宴会或者是你生日自己有没有什么安排，可以开一个粉丝见面会吗？还有，你可以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吗？再有，你可以帮我签个名吗，就在这张剧照上。” 楼艺菲看一眼杨严，问他：“你家粉丝后援会虽然联系不上你？” 杨严还真没联系过他们，咳，这是必要的事情吗？ 对这方面的事情他还真没什么经验，求助地看向楼艺菲，感觉她比陈贺还是靠谱一点的，“艺菲，你帮我看看？” 楼艺菲点头，和陈虹交涉去了。 陈虹满意的拿到了联系方式，得到了签名照，甚至还和杨严合照了，就是有点可惜，杨严今年不打算办生日会。 拒绝了杨严一起用餐的邀请，她也没这么不识趣，陈虹开心地拿着菜单走了。 等后点的菜齐了，大勋也到了。 大勋被领着进包厢，他躲在门后，还不进来，探头探脑的样子。 杨严哭笑不得地道：“你怎么老这样？明明是你迟到，还得我们去请你不成？” “嘿嘿。”大勋走进来，一脸笑：“这不是姗姗来迟，心中有愧吗，今天这顿我请啊，我请。” “得了吧，快入座。”想要被大勋请客，那得等到哪年哪月去？ 有了大勋在，气氛立刻变得火热，他和陈贺两个人什么都能聊。 杨严和楼艺菲就专心涮肉吃。 这一顿下来，“你觉得我们两个能胖个三四斤吗？” 楼艺菲不说话，并且向杨严发送了一个白眼，然后放下筷子不吃了。 晚上大勋开车把大家送回家，杨严拎着陈贺、陈贺拎着他的行李箱，一起回家了。 把陈贺安置在客房，杨严回到房间收拾好，就打算休息了。 之后的日子就很平静，他每天早起去上课，下课就回家，陈贺不知道在做什么，每天比他还早出晚归的。 问他，他就说是想给自己半办个生日宴什么的，杨严剧觉得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不过也没再多问，和朋友一起过了个生日之后，没几天杨严就又进组了。 这次是《爱情公寓》剧组，嗯，一个欢乐的剧组，大家都是年轻人，这部剧也算是他们大部分的第一部剧，虽然说因为这部剧，主创人员都有了热度，但毕竟这些热度都靠这部剧给撑着，没有那种“耍大牌”的现象，都很用心。 杨严个人是比较喜欢这种齐心其力，把劲往一处使得氛围。 这次拍摄之前，是有“剧本研讨会”的，这个还是杨严提的意见，他一直都特别推崇这个东西，觉得可能增加团队凝聚力，同时也能同心协力把剧本做到最好。 “首先，我们第二季在整体的剧作上肯定是要比第一季有突破，有亮点，才不会让追看的人失望。 而这个突破，要体现在“笑料升级”上，要知道我们这一部剧播出之后，观众对我们这部剧的定位就是爱情喜剧，而且重点不是在爱情这一块，而是在“喜”这一块。 这样观众爱看这一点，那我们就要抓住这一点，深入的挖掘它。 观众爱看什么，我们就给什么，并且要超出他们等我预期，这样咱们的剧才会越做越好。 ……” 剧本研讨会结束后的第二天，整个剧组就正式运行，第一幕戏，拍摄的就是“我猜到开头，却猜不到结局。” 这幕戏，对于《爱情公寓二》来说是很重要的，因为它会引出两位“新人”。 而这部剧本身的重点以及看点就在于各具特色的角色，只有里面的角色有值得被人喜欢，或者被人吐槽的点，这部剧才能让人有看下去的欲望。 杨严整了整西装，往随意那边整理，尽量挑着眉，让自己显得潇洒不羁一点。 晃晃悠悠地就走进了镜头。 原本就热闹非凡的爱情公寓，依旧频频掀起风波。 这天，小贤、子乔、一菲、关谷相约去新开的酒吧，巧遇了旧相识张伟。得知张伟在第二天中午将举行婚礼，子乔体内的不安分子开始活跃。 杨严坏笑着极力怂恿张伟，“结婚？结婚好啊！我有个绝妙的计划！” 他准备在张伟婚前的最后一晚实行“终极单身夜”计划，张伟这个憨货同意了，并且认为“吕子乔”说得对，此时不浪更待何时？ 一夜疯狂之后，宿醉的张伟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下午四点。错过婚礼的他匆匆赶到婚礼现场，去发现新娘早已逃婚，伤心不已。 但张伟就是有一种“打不死的小强”的坚强精神，还是振作了起来。 子乔等人走后，关谷、一菲碰到唐悠悠。 自称与子乔关系密切的她无处可去，便被他们带回爱情公寓暂时留宿。 一菲和关谷担心的“痴情女负心汉”戏码并未上演，而子乔与唐悠悠之间真正的关系，却让他们更为震惊。 就这样，爱情公寓迎来了两位新成员——唐悠悠、张伟。 “好，卡。” 杨严出镜，把大勋揽过来，“怎么样啊，感觉？” 第052章 变态辣 “挺好的，挺好的。” 大勋艰难地把杨严锁喉的手臂推开，“杨严，你行的，够兄弟，我和汪哥的关系可还没到这地步，你该不会为我出卖了点什么吧？ 不至于，不至于啊。” “你就贫吧你，这拍摄可还有段日子啊。”杨严松开他，找了椅子坐下，淡淡地威胁他。 大勋立马就怂了，连声道：“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杨严靠在椅背上，抱肩，睨视着问他：“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说吧？” “小弟，我是你小弟，接下来几天，你让我往东，我不往西，你让我去买东门口的小馄饨，我决不给你买西门口的大烧饼。” 大勋凑过来，一副讨好的神情，道：“大哥，杨大哥哎，不如我给你捶捶腿，捏捏肩什么的？” “得了吧，我不好这个，这样，你中午请一顿小龙虾呗。” “小龙虾？大勋，你要请客啊。”陈贺挤过来，听了一耳朵话，坏笑着冲着周围的人大声宣布道： “大家伙中午有口福了啊，大勋要请咱们全剧组吃小龙虾，而且还是变态辣，正好让大勋先吃了试试看，会不会变成香肠嘴。” 陈贺转头，抛了个媚眼给大勋，道： “咱们大勋这是什么精神？这是为演戏以身犯险的大无畏精神啊！ 大家说应不应该鼓励？” “可以的，大勋。” “我们陪你吃。” “多买点，晚上咱们再吃一顿。” “哈哈哈，大勋，好样的。” “那我下午可就不帮你化特效妆了啊，大勋。” 众人听到有人“请客”，就跟着起哄了，一两句话就把大勋给架起来了。 大勋一脸苦相，一张脸都快皱成包子褶了，怎么就请客吃小龙虾，而且还要他体验“变态辣”了？ 韦征导演听着动静也踱步过来，拍了拍大勋的肩膀，道：“待会小龙虾来了，少吃点，也不能为了拍戏损害了你自己的身体，试试那个变态辣的感觉还是可以的，待会也能演得更生动一点。” 大勋从陈贺开始胡说八道的时候，就一脸懵，被韦征导演鼓励了，才反应过来，指着杨严，怒道：“杨严，都是你！” 杨严从看好戏的状态脱离出来，想着怎么给自己开脱，“不不不，我只是起了个头，主要你人缘好，真的，你看大家多喜欢你啊！ 要是你能再“敬业”一点，吃出个香肠嘴来，肯定能很快融入咱们《爱情公寓》剧组，我这是在帮你啊。” 杨严越说越觉得，没错啊，他是真的在帮大勋，很真诚。 吴婧妍因为是女孩子，剧组对她还是包容居多，但大勋作为新加入的“主角”，又不是魔都圈子的，多多少少与大家之间会有点隔阂，这样整一下大勋，大家的关系都能亲近不少。 对，他的初衷真是这个，“大勋，我不骗你，真心为你好，你说说看，要怎么感谢我？” “我在你心里这么笨吗？我信你的话就有鬼了，走开，走开。” 拉住他，杨严问：“你干嘛，不会真急了吧，不至于啊，不至于，大勋啊，不至于。” 大勋正正经经地翻了个白眼，“我去哪，我还能去哪？我不得打个电话什么的叫外卖啊。” 实际上他们所拍摄的地方，并不是在真正的小区公寓，因为怕打扰居民的生活，他们大部分所拍摄的内景，都是搭在一个废弃的小屋里面的。 但是在外景拍摄的时候，真的是在一个小区外面拍的，所以，拍出来会给人一种真实感，大概就是《爱情公寓》确有其事，每个人都有机会入住的感觉。 这次拍《爱情公寓二》依旧是剧组自己搭建的屋子，基本上呈现还原了第一部里爱情公寓里面的样子。 起码杨严觉得看起来还是非常像的，给人一种无论第几部，他们永远都是一个大家庭的感觉。 所以，这个地界其实就有点偏，现在订了小龙虾，中午送过来估计也勉强。 不过，在“抠门勋”加了点运送费之后，变态辣小龙虾外卖在中午准时送达。 “杨严，你就坑我吧，你就！”大勋把杨严拉到身边，打算待会要是自己被辣晕了，也能有个垫背的，在万众瞩目之下，吃了一口辣椒，再吞了一口虾，他都不敢嚼。 杨严看着那红彤彤的辣椒，也是服了小龙虾专卖店，还真有变态辣啊，居然还写了张便利贴：一口龙虾，一颗辣椒，口感更清新呦。 真贴心…… “你别哭啊，啧啧啧，喝口水，喝口水。” 杨严看大勋眼泪鼻涕直流的样子，不打算尝试了。 围观的工作人员里还是有不少愿意尝试的，推搡着嘻嘻哈哈地吃着小龙虾。 杨严完全不想吃。 但是在他被陈贺追了两条街，又在楼艺菲“同甘共苦”的洗脑下，被辣得双眼通红的大勋给抓住了之后，终于不得不闭着眼，跟吃毒药似的，把虾肉给吞了…… 辣椒他坚决不吃！ 嬉闹了好一会儿，大家才冷静下来，吃完午餐，休息了没多久，紧张的拍摄进程就得继续了。 这次拍摄没有按照剧本的顺序来，全都是按照每一幕戏的预计完成时间以及难度，还有各种别的因素来进行的拍摄规划。 所以，现场是很赶也很凌乱的，经常拍完一场戏就要换个场景换个服化，甚至于韦征导演把一些零碎的戏分派给了另一个由副导演领着的拍摄小组。 这下就更夸张了，在同一个剧组里拍摄，还需要赶场。 杨严折腾了好几天下来，身体累，心更累。 他第一次拍戏是这么拍的，感觉也不过脑，就是一直“演、演、演，跑、跑、跑。” 好在签合同的时候，没和汪远最开始规划的那样，一连把《爱情公寓》第二部、第三部一起拍了，不然他会更累。 不拍第三部的原因让杨严感到意外，居然是因为《爱情公寓》第三部不被人看好。 简单来说，就是拍了也卖不出去。 所有人都觉得，第二部戏还能说是借用第一部的热度，但连续原班人马接连拍三季，这收视率还能不扑？ 这在当时是无法想象的，起码内地没有过，顶多是不换演员，但整个剧情一定是会变的。 既然没人买，汪远自己也掂量了下风险，同样没什么信心第三部还能有人看，就先搁置了这个想法，专心拍第二部。 除了杨严，可能没人知道《爱情公寓》这部剧最后到底拍了多少部，不得不说这也算是内地电视史上的一个小奇迹事件了。 第053章 夜景 “杨严，完了完了完了。” “啊？”杨严看着大勋一副咋呼的神情动作，递过去一杯水：“不着急，喝口水，慢慢说。 陈贺与大勋是前后脚到的，他一脸神秘地接话道：“杨严，我和你说，剧组发生了一件神秘事件，秦羽墨手上的钻石戒指神秘失踪了。” 杨严昂头，嗯，“秦羽墨，钻石戒指？这不是剧本里的一幕戏吗？” 秦羽墨是《爱情公寓》第二部新增的一个人物，由赵雯琦主演，是个长相明艳大方的姑娘。 她也是燕京电影学院的，不过进这个剧组好像走的是资方的关系，杨严对她最深刻的一个印象就是“有钱”。 大勋急道：“不不不，赵雯琦她的戒指真的不见了，就是她从进组起就戴着的那颗。” “噢。”杨严想起来了，赵雯琦从进组起就戴着超大颗钻指，一度让人觉得她可能已婚了，而且还是嫁的富商。 有人忍不住询问她，才知道这姑娘戴着这戒指呢，是为了入戏。 也是个心大的姑娘。 “她那戒指丢了？”不知道为什么，杨严此时的第一个想法是，这姑娘不会弄什么幺蛾子了吧？因为赵雯琦和吴婧妍挺不对付的，莫名其妙的就看对方不顺眼。 在杨严看来，可能是因为一个长得小家碧玉，一个气质大家闺秀，所以属性不同，相冲了？ 这次不会是要玩什么“某某偷了我的东西”的戏码吧，按照赵雯琦那姑娘的智商，还真说不准能做出这事。 陈贺在一边幸灾乐祸地道：“啊，是啊，让她戴个假戒指、扔个假戒指不就得了，非得扔她那真的，说是要什么真实感。 这下真实了吧，丢了的钻石戒指还想要找回来，做梦吧。” 大勋瞪陈贺一眼，转头对杨严道：“该怎么办啊，我们去帮她找戒指吧。” 陈贺道：“你自己追人家非得拉上我们了？” “什么追不追的，同乡，我和她是同乡。”大勋一把拉杨严起来，“我们去找戒指。” 陈贺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摇头叹气道：“唉，毕竟是兄弟，我也一起好了。” 现在是晚上七点左右，天色已黑，夜风一吹，还有点凉，杨严拿着手电筒往四周草丛扫，看能不能见着个反光的东西。 问在他前方找着的大勋，“赵雯琦她人呢，在哪？” “哭着呢，她。” 杨严无奈，这到底是谁丢的东西啊？ 也不怪陈贺和他都不大喜欢赵雯琦，这姑娘身上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作气”，性格和她的长相完全不相符。 陈贺拿着个超大号的手电筒走过来，差点闪到杨严的眼睛，他问大勋： “什么好姑娘找不着，就为这么个姑娘，你就忍心让你兄弟大晚上的陪你钻草丛呢，这地儿全是虫子。” 大勋居然露出个有点羞涩的笑容出来，道：“就是喜欢，没什么理由，而且她人其实挺好的。” 陈贺听到大勋忽然这么“纯”，想到自己，也有点理解他了，道： “行吧，爱情嘛，我懂的。 对吧，杨严。” 杨严：……不，他不懂。 情场失意，其它地方难免幸运一点，比如杨严刚想转移一下话题，就看到了一个移动的闪光点，赶紧对陈贺和大勋道： “你们两个快看，那个移动的是什么。” “喵，喵喵喵。” 大勋把手电筒往那边一扫，眼睛发直，道： “是一只猫。” 陈贺也把光打过去，补充到： “是一只叼着戒指的猫。” 杨严也很懵，“所以，我们该怎么办？” 一个圈，两个圈，等他们追着猫绕了好几个圈的时候，杨严深吸一口气，问：“刚刚到底是谁说追它的，我们找个小鱼干不好吗？” 说起小鱼干，他忽然就想到家里还有“阳光”那只小奶猫在呢，上一次回家没看到它，不知道被杨小妹带到哪里去了。 最近几天好像是说找到失主了？ 陈贺指着猫，气喘吁吁地问：“唉，你们看，猫张着嘴，那戒指呢？” 杨严不假思索得转身，道：“它应该没这么傻吞下戒指，我们在路上找找。” 摸黑又找了十多分钟，杨严眼睛一亮，他看到了。 “在这。” 杨严把在石子路上找到的戒指，郑重地把它移交给大勋，道：“兄弟只能帮你到这了。” …… 导演对《爱情公寓》第二部的拍摄可谓是驾轻就熟。 整个剧组虽然忙乱，但乱中有序，都是按照时间表安排规划去工作的，所以拍摄顺利完成。 酒店，杀青宴。 杨严原本以为年轻人的聚会，应该会比《山楂树之恋》的杀青宴要轻松不少，起码他不用一桌一桌去敬酒了吧。 万万没想到，他是不用敬酒，但是被别人敬了。 以陈贺为首的一溜人想着法灌他的酒，最后还被大勋用“你人缘太好”给安慰了…… 回归校园，杨严很是低调了一段时间，每天就是上上课，做一些练习，完成老师布置的课堂作业。 他想着自己终于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山楂树之恋》尚未发力，他展现在大众面前的仅有《我的青春谁做主》以及《爱情公寓》这两部电视剧，还都不是第一主演，估计在娱乐圈这小池塘里，顶多吹出个涟漪。 没想到的是娱乐圈的人，对一丁点风吹草动都是很敏感的，简直闻风而动。 所以，当杨严待在图书馆，捧着一本《影视表演语言技巧》读得津津有味时，手机振动了。 他看一眼来电显示，有些惊讶，居然是龙丹妮总裁。 真是久违的人物。 拿着手机出了图书馆，到走廊，他接起电话：“喂，龙总，您好。” 龙丹妮一如既往地直接，毫无客套寒暄的意思，直接问他：“晚上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吃个晚饭？” 对这种“直给”的说话方式，杨严也挺适应的，他本身其实也是这样的人，说正事的时候不喜欢废话太多。 略加思索，杨严点头道：“行，那我们在哪约见？” “zur，可以看看夜景，我预约了位置，你直接来，嗯，穿正式一点。” “好的。”杨严这边刚应声，对方就挂了电话，挑眉，回图书馆继续读书。 第054章 经纪公司 用过餐，龙丹妮对着月色喝了口红酒，问杨严： “你觉得今天的夜空美吗？” 杨严偏头，透过玻璃窗往外看，嗯，今晚天上的星星倒是挺多的，能在燕京看到这么多的星星也是挺难得的。 “很美，星星很多。” “嗯，这天空的星星，永远都会在，但绝不可能一直常亮的。”龙丹妮目光灼灼地盯着杨严打量了一周，道：“还是上次那个说法，加入天娱，起码不久之后你就能亮一下，至于之后是否会星光黯淡，未来把握在你自己的手上，不是吗？” 杨严本来听到对方开始谈星星谈月亮什么的了，还以为要来一场高端局，他都想好了，也要用“星星、月亮、太阳”什么的回答对方，比如：“星星不常亮，太阳常亮啊。” 谁没事非得大晚上跑出来活动。 现在，嗯，他也只能开门见山地直接回答对方：“谢谢，可能我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不听听签约天娱的优势？” 杨严也不赶时间，点头道：“您说。” 龙丹妮双手交握，放在桌面，身体前倾，目光坚定：“为你量身打造一部偶像剧，就像《一起来看流星雨》，这部剧不用我多说吧，近期在南湖卫视热播，主演更是一炮走红，掀起来一股偶像风，更有人将四大男主演亲切的称为h4。 我们能打造出一部现象级的电视剧，就能打造出第二部，据我所知，你现在还没担过电视剧第一男主。” 杨严点头，也跟着品红酒，感觉不怎么好喝。 看杨严无动于衷，她想了下，继续道：“看你的戏路，是想走实力派演员的路线了，年轻人有追求挺好的，但我给你分析分析，一位实力派的演员，尤其是男演员，没有低于三十岁的。 得有生活、有历练、有积累，观众才会承认你是实力派，那这十年间，你就一定能忍受得住默默无闻的寂寞吗？ 尤其是《山楂树之恋》一放映，可想而知你会有一段时间的火爆期，之后呢，你还能维持住热度吗，张导的戏可不捧男演员，之后你就能确保接上好电影、好电视剧？ 小公司能给你资源，大公司会给你资源？ 所以，你现在面对的最大问题其实是，走实力派还是偶像派的问题。” 杨严听着龙丹妮的分析，心里是认可的，但却也有些不以为然，因为这个问题不仅仅是他一个人所要面对的，所有的演员从演第一部戏开始，都面临着或多或少的“转型”问题：“吃老本”还是突破自己。 而偶像派是不可能当一辈子偶像的，年纪大了，若是还想在演艺道路上有所发展，那必然需要考虑往实力派演员转型。 杨严一直以来的目标，说实话很笼统，他就想当个大明星，被无数人喜欢着，被大家当做偶像，而且他就觉得“大明星”特指“大演员”，演戏的明星才能成为大明星。 当然这仅是他的认知，没有贬低歌手的意思。 后期接触到演戏，他就发现每一次的“卡”，每一次导演以及对手的认可，都能让他有很强烈的成就感，这会让他更加喜爱“演戏”，他觉得自己多少有点“成就型人格”的意思。 “演戏”是他喜欢的，而只有演更多的戏，更好的戏，被更好的对手认可，被更厉害的导演认可，他才能够找到自己在事业上的存在感。 而偶像派演员显然不能满足他对这种“成就”的追求。 尽管粉丝的喜爱和追捧也会让他感到欣喜，但他终究是要在片场待一辈子的人。 总之，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杨严把自己的想法理清楚了，但出于好奇，他还是试着问龙丹妮道： “那合约？” 龙丹妮感知到了杨严的冷淡，皱着眉，也淡淡地说道：“合约期为7年，前3年艺人与公司三七分成，此后3年则是公司抽六成，直到第7年五五分账。 此外，若艺人提前解约，则需要支付每年三千万的违约费用，若艺人未履行合约，公司有权单方面解除合同并要求艺人支付八千万违约金以及赔偿全部经济损失。” “八千万？”还真敢开口！ 说实话天下乌鸦一般黑。 娱乐圈的明星看似风光无限，其实背后也有很多辛酸，一方面出名之前要经历痛苦的历练，另一方面很多时候还身不由己，连隐私都没法隐蔽。 更关键还在于没人身自由，虽然不像古时候的“戏子”那么悲惨，但终究也是经纪公司的“高级挣钱机器”。 特别是有些刚出道由于无奈或者无知签了卖身契的明星，因为发展不如意或者其他的考虑想要跳槽，却不得不利用血汗钱支付高额的赎身费，不然就要被雪藏。 杨严觉得龙丹妮现在就是在坑自己，签这种合约无异于是在签“卖身契”，更何况他身上还带着“戏”，这也太没诚意了。 “我觉得违约金以及签约的年限都太高了。” 龙丹妮挑眉道：“不高啊，进入这行，小道消息你也听了不少吧，我们公司是这样的，合同越严格，我们才能放心在你身上投入资源，所以这对你也是有保障的，机会最重要。” 话音一转，龙丹妮提高了点音量，问杨严：“难道你对自己那么没有信心，觉得自己挣不到区区八千万吗？” 杨严：……您猜对了，我还真没有信心。 “嗯，我知道了。龙姐，时间不早了，不如我们下次再谈，对于您说的话，我需要时间认真思考。” 龙丹妮皱着眉点头，她也不想多谈了，只是道：“天娱现在就为你下注，至少是认可你的未来，你自己也要对你的未来有信心。” 年轻冲动的这么一听，肯定都觉得对方特别了解自己。 我怎么不能行，我当然能行，未来当然要由我自己来把握。 但杨严不这么认为，他需要对方的保证。 就算他日后有开工作室的打算，但“签经纪公司”对此时的他而言是依然必要的。 因为他需要一个引路人。 严格来说，他现在还不算是娱乐圈里的人。 因为他没有自己的资源与人脉，要让他自己现在组个工作室，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难道打广告招聘？ 所以这两三年间签约经纪公司是很有必要的。 本来他是想听听天娱的报价，好为接下来洽谈其他公司做准备，可是天娱这个报价未免太没有参考价值。 也不知道龙丹妮怎么会自己亲自出面来谈签约，又开出这样一个价码。 龙丹妮也很奇怪，杨严不像她所了解到的，年轻，有经历，渴望成功。 一个龙套出身的年轻演员碰到能签约大公司的机会怎么可能这么冷静，而且没有继续交谈下去的欲望。 她在等着杨严“还价”，刚刚她开出的价码只是针对新人，也算是因为杨严漫不经心的态度，给杨严的一个“下马威”，让他“冷静、冷静“。 但杨严这是什么意思，就直接回绝了？ 第055章 自荐 “一个人的意识会受到社会历史条件的制约，所以大多数人在做规划的时候都不自觉地会受到这方面的影响。” 嗯，杨严看着这段话连连点头，挺有道理的，所以自己的受到的影响就是，选择“自荐”。 放下书，杨严看着自己自从脱离龙套生涯，就再也没有用过的简历，不对，拍《山楂树之恋》也用过一次，总之，他现在打算把这份简历转成电子档，寄到几大经纪娱乐公司去。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对杨严而言，投简历实在是一件太平常不过的事情，而且也能掌握很多主动权，起码可以知道现阶段，哪些公司对自己是比较有好感的。 这种方法真的挺有效的，接下来几周，杨严开始频繁地和各大公司的人接触。 既然龙丹妮对他感兴趣，那么其他公司当然也有人对他感兴趣，但之前大家都想再观望看看，再者杨严的生活挺规律的，还是在校生，龙丹妮又与他接触很多，别的公司也弄不准杨严的想法。 现在杨严自己先投的简历，各大公司自然会抛出橄榄枝。 起码派个业务员什么的和杨严接触一下不为过吧。 杨严交流地最多的公司是橙天娱乐。 这家公司算是比较有诚意的公司了，起码违约金他应该赔得起…… 看着对方递过来的合约，杨严微微点头道：“可以，如果这份合同没什么法律上的问题，我明天就到公司签约。” 拿着合约回家，杨严打开门就看到杨小妹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一听见他进门就一脸期待地看向他。 杨严把合同递过去，认真道：“仔细审审，你不行就去找找认识的师哥师姐什么的，钱不是问题，你别把你哥给坑进去了。” 杨小妹点头，很兴奋，这是她接到的第一单工作，虽然要与别人共享，但也很开心。 她拎起包迫不及待地穿鞋出门，一边开门，一边絮絮叨叨：“哥，那我就先走了啊，晚上就把合同给你送回来。 对了，阳光躲你房间沙发下了，好像能听懂我的话似的，不想被送走，你去安慰一下它，然后下午把它安全送到主人那里，我已经把它主人的号码发给你了。 好了，我真走了，晚上见！” 杨严看着她打开门，一只脚都快迈出去了，还回头叽叽喳喳地和他说话，真是有活力，“好，你去吧，加油。” 上楼，杨严到自己房间，把阳光唤出来，抱起它，“好久不见，你变漂亮了，阳光。” “喵～” 碧蓝色的眼睛真的很美，“不要不开心啊，以后杨小妹肯定会经常去看你的，回到主人身边，你应该要开心才对。” “喵～喵～喵～” 杨严点点头，道：“嗯，我也会去看你的，我们约定好半年……” “喵？” “咳，三个月去看你一次，ok吗？” “喵！” “好，我就当你答应了。” 杨严把阳光送进小提包里，打算先带它去宠物店做个“spa”，然后找到阳光主人的号码，发了一条短信，让对方下午直接到宠物店接阳光好了。 唉，等女生做美容和等宠物做美容好像没什么差别，都很累，唯一的差别可能是等女生的话，还可以期待一下对方做完美容出来会变美…… 折腾到下午四点多，和猫主人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 这家宠物俱乐部有专门的猫餐厅，杨严想起杨小妹千叮万嘱地要让他带着阳光到这家餐厅吃饭，就抱着白白嫩嫩的阳光按照地标步行去找餐厅。 见到餐厅的第一眼，杨严很想转头就走，这也太粉嫩了吧，猫的属性不应该是“忧郁蓝”的吗？ 不过想到他刚刚告诉猫主人直接到餐厅集合，还是推开门进去，一阵风铃声响起，阳光一惊就从他怀里往下跳，冲着里面狂奔。 杨严怕它出什么问题，赶紧跟过去。 没走几步，杨严就看到它躺在一个女孩子的怀里，拱啊拱的，一脸复杂。 有异性没猫性的小家伙。 那位女生身材窈窕，穿着枫叶红的风衣，脖间系着丝巾，内衬是一件纯白色的纺纱裙，她抬头看过来，眼里含着惊讶：“杨严，你怎么在这？” 杨严看到对方，也很意外，真巧，他笑着道：“我是送阳光过来的啊，刘亦茜。” 刘亦茜微微张嘴，愣了一两秒，才道：“啊，那真是，谢谢你，我请你吃饭吧。” 杨严挑眉，点头，问她：“你就是阳光的主人？” “对啊，真的很谢谢你，阳光的妈妈为了生它去世了，我还没能好好照顾它，我心里一直很愧疚，好在阳光没事。”刘亦茜轻柔地抚摸着阳光，神色怜爱。 嗯，不知道为什么，杨严总觉得这场遇见有往言情剧发展的趋势，可能，冬天快过去了？ “我们去吃饭吧。” “嗯？”刘亦茜的悲情愁绪被杨严强行打断，抬头困惑地看向杨严。 杨严耸肩，道：“你不是说为了感谢我，要请我吃饭的吗？走吧，总不可能在猫餐厅吃吧？” 刘亦茜点头，很自然道：“是啊，就在这吃，还比较好照顾阳光。” 杨严脸色一变，嗯，他其实不是个特别有爱心的人，总觉得和猫猫狗狗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就很奇怪啊！ “为什么是你送阳光过来，和我联系的明明是一位女孩子啊。” “嗯，那是我妹妹。” “妹妹啊，你家里兄弟姐妹很多吗？” “还好，我还有一个哥哥。” “那很好啊，兄弟姐妹多一些很热闹吧。” “还好……” “唉，我从小就一个人，都没人和我说话打闹。” “嗯。” “那你觉得我演的哪个角色比较好？” “神仙姐姐？” “嗯，我也觉得不错，但是我想突破一下自己，你觉得我如果化妆扮丑能不能做出演技上的突破？” “可能吧。” “那……” 杨严觉得自己这顿饭吃得还算愉快，毕竟有美相伴。 但是对方这次的表现得实在过于“亲和”，都开始拉家长里短了，完全不像探班《山楂树之恋》那时候的“文艺少女之优雅高冷范”，问了很多让他招架不住的事情，就很烦。 总之，女人果然都很麻烦。 不过，今天的刘亦茜感觉更有烟火气了。 挺好的。 第056章 两部剧 晚上七点，杨严回到家，发现客厅灯亮着，杨小妹应该已经回来了。 换好鞋，走进客厅，发现她坐在沙发上。 随手把钥匙扔在茶几上，杨严也靠坐在沙发上，偏头去看正目不转睛盯着电视看的杨小妹，问她：“怎么样了，我经济合同的事情。” 杨小妹看《一起来看流星雨》正入迷呢，觉得小爽在里面的扮相好清纯啊，也不知道他哥交的什么好运，认识的女孩子都长得好看，可能娱乐圈就是“俊男美女”多？ 所以杨小妹也不回头，眼角余光撇了眼杨严，见他看着自己，伸手指了指茶几，道： “那呢，基本上没问题，就是有些条款什么的，给你补充了点东西。这份是新打印的，然后电子版在u盘里，你再仔细看看，没问题的话就直接传给对方吧。如果对方也确认好，你们明天就可以签合同了。” 杨严揉了揉额头，有点烦心这个，不想看。 不过想想毕竟这是自己之后五年的经纪合约，还是打起精神看了起来，大略看了看，和上午那份没什么差别，他都看不懂。 合上合约，他直接问杨小妹：“你给我讲讲吧，其他倒是没什么，就是期限五年，分成是四六开，每年保证两部剧，我违约金从1000万开始逐年递减200万，我第三年末想离开这家公司的话，需要支付的违约金是400万，没错吧。” “嗯，这几条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不会坑你。” “那第一年的两部剧有写明在附加条款里吗？加在附加条款里的东西确定能生效吗？” 杨小妹这下来精神了，好奇道：“杨严，那两部剧你自己挑的啊？我第一次听说人家签经济合同，还带指定戏的，要是人家不能帮你把这两部戏谈下来，你还真不待在这公司里了？” “那是你见识少，艺人经济约里多的是这种事。 再说了，我要不是自己没这资源，谈不下想要演的戏，何苦去签个经纪公司，把自己给绑起来。” 她点点头，“这倒也是，不过……”好奇地看着杨严，问他：“不过吧，你怎么就能够确定这两部戏是好戏呢？万一你一招不胜，这戏啊就给糊了，那你不就亏大了吗？ 杨严也不急着回答，指了指茶几上的水杯，支使杨小妹道：“先给我倒杯茶。” 见杨小妹瞪他一眼，端着水杯去倒水，杨严才继续道：“放心，你哥我啊，除了演技好，唯一的本事可能就是能选到“好戏”了，一选一个准，天选之子懂不懂？” “得了吧，我看你这是吹牛不打草稿，还想一口吞个星星，想头不低啊。” 杨严觉得自己没有妄想的意思，这顶多算个“目标”，是能实现的那种。 他这次向“橙天娱乐”提出的要求并非是突发奇想，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仔细思考过自己的戏路之后，杨严发现，确实如龙丹妮所说，他需要主演一部“大男主戏”在演艺圈“证道”。 《雪豹》正是这样一部剧，该剧在2010年7月于南湖电视剧频道播出，9月于川湘卫视全国首播。 播出后该剧更是一举获得了第28届中国电视剧“飞天奖”长篇电视剧提名、第26届金鹰奖优秀电视剧等奖项。 别的不说，这是一部能拿奖的剧。 而且，原主演“闻章”在内地一炮而红就是因为这部战争题材的电视剧《雪豹》，他在剧中的英勇果敢，获得了大批观众对他的喜爱。 之后他又在同年参加了电影《失恋三十三天》，这一部影片上映四天就突破了1亿的票房，并且也让他通过这一部剧给人们饰演了一个好男人王小贱的形象，“闻章”也通过这部电影获得了第31届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男主角奖。 好吧，说起来，杨严有点心虚。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演艺经历特别适合走“闻章”路线。 其实之前他一直没有下定决心，因为这个想法总让他一种“截胡”的感觉。 签约橙天，并且要求公司把这两部戏的资源给他，和之前他通过别的渠道演出《我的青春谁做主》以及《爱情公寓》的感觉是全然不同的。 说实话，杨严一向认为“家里的资源”以及“梦里的资源”也是他的资源，合理运用没什么可耻的。 但是这种主动的、“别有用心”地运用手段“抢戏”却多少让他有一种不安感。 杨严甚至想过在《山楂树之恋》播出之后，去争取一部电影的“大男主”，但他思来想去之后发现这特别困难。 谁能够信任一位初出茅庐的青年演员，让他出演电影的绝对主演，并且相信他能够撑得起票房。 也只有如同张一谋导演这种自带“流量”的大导演才有这个魄力，而这种导演不是用大明星就是用新人，不可能再用杨严了。 而小成本电影里，又能有多少“黑马”出现？ 总之，撇开自己的想法，现在最适合他出演的两部戏就是《雪豹》以及《失恋三十三天》。 这两部剧不仅能让他担当主演，又能让他在演技和形象上都有很大的突破。 可以让他贴上“实力派演员”的这个标签。 “嘿，想什么呢，回神。”杨小妹叫了杨言几句都没见他回应，顺着他的视线往电视那边看，一眼就看到了季爽那张青春明媚的脸，自以为明白了什么，兴奋道：“杨严你不会吧！哈哈哈，喜欢就去告白啊。” 杨严被她这几声大笑吓回了魂，听明白她在说什么，觉得很可笑：“你才是在想什么呢，乱七八糟的，我没在看电视，在想别的事。” “喔，你猜我信吗？” “我管你信不信。” “我就不信。” 杨严无奈摇头，“咱能结束这毫无意义的对话吗？ 回到你之前那个问题，《失恋三十三天》稳不稳说不准，因为这算是内地第一部小妞电影，而且我在里面演的角色应该也挺有突破性的。 但是《雪豹》毫无疑问是一个优质项目，只要这个项目能拿下，签约“橙天”就回本了。” 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杨小妹眼珠子一转，忽然问杨严：“如果《雪豹》这部剧有你说的这么好，那你付出的代价是什么，总不可能你一刚签公司的新人，人家就随随便便给你这么好的资源吧。” 嗯……“他们看中我这张脸了。” “啊？” 杨小妹愣住了，吃惊地盯着杨严的脸猛看，道：“不会吧，你牺牲不用这么大吧？” 第057章开始 “想什么呢，杨小妹你老实和我说，上大学谈过多少个男朋友？怎么思想这么那个呢？”杨严一边说着，一边拿了电脑，把新合同发过去，对方很快就回复了“已收到”。 杨小妹脸一黑，喊道：“你别乱说话啊，谁交男朋友了？我还在读书呢！” 杨严知道她是怕自己和家里人告状说她谈恋爱了，他要是这么一说，杨小妹就完了。 “呦，杨小妹你不行啊，连男朋友都没交过。” 杨小妹瞬间炸毛，道：“你才不行，我不和你说了，我要回房间睡觉了。你就一个人待着吧，哼。” “好啦，别生气啊，生气伤肝。” 杨严不逗她了，耐心地给她解释：“说是看上我的脸了，其实就是广告代言、拍杂志以及各种商演什么的。 公司和我的意思，都是让我往实力派演员发展，但是一直以来，实力派演员都是一心拍戏，不怎么愿意去做演戏之外的事情的一群人，更别说商演了。 嗯，都比较“文气”。 而且演技派你知道吧？流量还是次要的，长得吧，适合的代言也挺少的。 公司就想让我把演戏之余的时间交给他们安排。” 杨小妹惊讶地看着杨严，问他：“那你们公司不就是想压榨你？” 杨严无所谓道：“还好吧，总得有点付出不是吗？而且之后我想开工作室，又要付点违约金什么的，不得要花钱啊，这钱从哪里来？我自己也得要压榨我自己啊。” 杨小妹皱着眉，好像能理解一点杨严的意思，但是：“咱哥不是有钱？你问他要啊！” “再说吧，要是开个工作室，全靠我哥资助我，那他不得管死我。” “好吧。”杨小妹刚想再说点什么，杨严的手机响了。 杨严看一眼是不认识的号码，不过他现在这个号码已经是换了一个新的私人号码，知道他这个号码的人应该都是熟人，接起电话。 “老三，我联考过了。” 这兴奋的声音实在是太过于容易辨认，是周冬鱼这个小“少女”没错了。 杨严挑眉，笑笑，吐出一个语气词，“啊？” 周冬鱼撇着嘴，把抱枕拎过来抱着，杨严怎么回事，“你不会听不出我的声音吧？” 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只是没想到周冬鱼会突然打电话给他，而且这个号码他没见过：“你换号码了？我存一下。” 周冬鱼揪着“兔子抱枕”的耳朵，鼓着脸，道： “没劲，我都说我联考过了，你都不夸一夸我，给我点奖励什么的。这是我的手机，原先在剧组，那是我妈的手机，我妈都知道给我买个手机奖励我。” 杨严有心逗她，回了一句：“我又不是你妈。” “你再这样，我挂电话了啊。” “行，你挂吧。” 周冬鱼一嘟嘴，把电话挂了，使劲捶了一下抱枕，她生气了，很生气。 杨严看着显示被挂断的手机，笑得不可自抑，好半天才止住笑，琢磨着，如果他再不打回去，可能周冬鱼这一个月都不会接他电话了，摇摇头，翻到通话记录，先把她的号码存了起来，把备注打成“沉鱼”。 他想着有机会一定要不经意地让周冬鱼看到这个备注，嗯，想想她看到之后可能会有的反应，杨严就觉得很可乐。 然后拨回去，等了几分钟，周冬鱼才接电话。 “喂，静秋啊。” “哼。”她不开心了。 “这样，你来燕京艺考那几天的食宿我包了。” “哼。”她还是不开心。 “怎么，不需要，我还想说尽尽地主之谊呢，那就算了吧。” 果然一点都不心诚，周冬鱼把抱枕甩开，坐直身子，认真提要求：“哼，我要住五星级大酒店，吃大餐，把你吃破产。” “呦，想半天，就这点要求呢？” “那你说还有什么，对，我还要专车接送，要豪车。” “嗯，补充得不错，就是想得太美，还五星级大酒店呢，就住我家。” 周冬鱼眼一瞪，就想挂电话，“你流氓。” “就住我妹隔壁客房，你不要想太多好不好，你们小女生的思想怎么都这么“天真”的？” “哼，我不和你说话了，挂电话了。” 杨小妹探究地看了杨严一眼，又看一眼，见他打个电话都这么乐呵，心思完全不在电视里正播放着的《一起来看流星雨》上面了。 看杨严挂了电话，她凑过去，一脸好奇地问他： “静秋？ 这谁啊，名字听起来挺文静的，你喜欢这一款的呀，和我说说呗！” 啧啧啧，看她这么想知道，杨严就勉为其难地开始给杨小妹讲“静秋”的故事：“静秋”是个“敏感、胆小又自卑”的少女，但是她的心灵又单纯得像一张白纸，她…… 把杨小妹给糊弄得连声让他要“好好对待人家姑娘，不能乱来”，杨严点点头，道：“老三和静秋一直挺好的。” 手机振动，周冬鱼给他发了条短信：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回了个“ok”，杨严想了下，发了条短信给经纪公司的联络人，想知道对方对“新合同”的意见。 对方回复的很快，让他明天去公司签合同。 “行了，你自己看电视吧，我睡觉去了。你也别看太晚啊，早点睡。” 回到房间，定了个闹钟之后，杨严把手机扔了，躺下就睡。 不打算收拾自己了，明天早上再说。 第二天杨严把自己清理干净，换了一身稍微正式一点的，能够显得自己比较帅的衣服，就打车去了公司。 被助理领着进了艺人经济部经理的办公室，和对方进行了一番深入友好的洽谈，杨严这才知道对方公司为什么很轻易地就答应了自己的“要求”。 “王晶花”的出走，多少让公司元气大伤，也让公司的“签人政策”有所转变。 总之，这次的签约事宜挺顺利的。 就是经纪人还没给他定下来，说是出了点小状况，不过明天他就能见到自己的经纪人，对方会接他去和《失恋三十三天》的导演和制片方见一面。 从公司离开，杨严觉得自己总算是放下一件心事，就很想和别人分享自己此刻的心情。 打开微博，发了一条：“又是一个新的开始，为自己和每一个在努力奋斗的人加油！！！” 没几秒钟就有人回复，杨严也无聊着，点开一看，瞬间就有点无语…… “标点符号用错了，谢谢！” “不想喝鸡汤，谢谢！” “不要怼我家杨严，谢谢！” “什么情况？粉丝怼艺人？” “楼上楼下保持队形，谢谢！” “嗯？我没什么想说的，over，谢谢！” “……谢谢！” 哼，再也不发微博了，不谢！ 第058章 麻烦 第二天一大早，杨严就起来了，打算上午先和公司分配给他的经纪人见一面，最好能够对他以后演艺方面的事情达成一些共识。 杨严把手头上的两部小说都大略翻了翻，从书桌后面起身打算先吃个早饭，然后就去赴约。 还没下楼，手机就响了。 杨严发现自己最近被人联系的频率还挺高的，一边下楼梯，也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起电话。 “喂，杨严。” 他惊讶地看了一眼楼梯转角墙上挂着的圆盘钟，现在才八点半，虽然也不算早了，但是这个点刘亦茜为什么会打他的电话？ “我是。”咳，好像不应该这么回答…… 杨严下到客厅，先去厨房倒了一杯橙汁，喝了一口，发现刘亦茜很久没再说话，疑惑出声： “刘亦茜？” 刘亦茜捏起一块方糖停留在咖啡杯一厘米之上的空间，然后松开手，让它自由下落，“咚”地一声，方糖落入咖啡杯，荡起一小圈涟漪。 这个“落水”很完美，水花小，刘亦茜下定了决心，她问：“杨严，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找你？” “那你说，为什么找我？”杨严拿了袋面包，端着橙汁走到沙发处，坐下。 喝了一口咖啡，刘亦茜道：“嗯，我们两个也认识挺久了，你就叫我茜茜吧，朋友都这么叫我的。” “成，茜茜，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直说成吗，我正吃着早饭呢。” 杨严说话其实不怎么喜欢绕圈子。 刘亦茜看着自己眼前的水果鸡蛋沙拉，她也在吃早饭啊，谁还不在吃早饭了？ 不能耐心一点吗，生气。 “好吧，那我就直说了，你是不是要出演《失恋三十三天》？我看过这本小说，也想演这部电影，但是被导演回绝了，说这是一部小成本电影，用不起我，这算是什么理由，所以我想让你帮我。” 杨严头疼的厉害，这怎么帮？ “姐姐，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这事了，再说，我的资源还没你多呢，能怎么帮你啊？” “那你成了男主角不就能帮我说点话吗？你要是说你和原先的女演员演不下去，那我不就能演了吗？” 杨严总觉得刘亦茜这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意思了，他开解道：“不是，你别急啊，慢慢来，你就一头就扎进电影里，不回身了是吧？你要突破，不一定要在电影啊，电影风险多大，你多演几部电视剧，演点现代时装剧什么的，不是挺好的吗？” 他这也算是交浅言深了。 主要是他本人对“神仙姐姐”这个角色就还是挺有好感的，但她好像这几年，包括之后的几年，再没有演过什么能够让人印象深刻的角色了。 刘亦茜觉得杨严这话说的挺真诚的，而上次的“阳光事件”又让她对杨严产生了一定程度上的信任感，于是她也很真诚地回应杨严道： “上次《山楂树之恋》那部电影我就很喜欢，也很想演，但是失败了，这一部电影我还是很想演，我不想再失败了。” 她从进入演艺圈开始就顺风顺水的，也就是这一两年，自从她下定决心演电影，就总是“交坏运”，看中的片子都挺好的，但是都演不了。 刘亦茜很不甘心。 她认为自己是有能力的，只需要一个机会，她一直在找这么一个机会。 所以，明知道杨严可能也帮不了她多少，但还是找了他。 杨严把面包卷了个圈，掰下一截塞进嘴里，他也在想，怎么样才能帮到刘亦茜，既然对方这么信任他，把他当做朋友，那他也只有尽自己的所能想一想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到她。 《失恋三十三天》的原女主演是“白荷”，她是因为这部电影迅速火红的，所以如果刘亦茜真的演了这部剧，并非没有迅速转型的可能性。 其实他一开始是想劝王洛丹拿下这部电影的，因为她挺适合这个角色，起码编剧这么认为，而且向她发出了试镜邀请。 但是王洛丹看不上这部电影…… 对的，就是这样，她觉得这部电影火不了，她的经纪人也不看好，已经给她接了别的戏了。 刘亦茜本人看起来是真的不大适合这部电影，因为女主的人设是个“被抛弃的普通女孩”，神仙姐姐一点也不普通好吗？ “杨严，你想到办法了吗？” 刘亦茜咬着唇，她其实完全不抱希望，已经转变成了和朋友吐槽自己遇到的“糟心事”的心态。 现在，杨严在她心里俨然成为了一位交情不错的“男闺蜜”。 “嗯，你知道现在导演有想法定下白荷这个人吗，她是“花姐”旗下的艺人。 然后呢，我签约的公司里，不少女艺人也在争取这个角色，“花姐”和公司又有点渊源。 嗯，你知道什么叫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吗？” 刘亦茜皱了皱眉头，问杨严：“你说的这么神神叨叨，有用吗？” “那我怎么知道，死马当活马医呗。”杨严也觉得自己说的不靠谱，不过他也就随便说说。 “好了，我挂电话了，上午真有事。” “好吧。” 等杨严赶到咖啡厅，经纪人胡轶韬已经等了很久了。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胡轶韬摇头，道：“是我早到了，你很准时。” 杨严入座，打量着这位名为“胡轶韬”的经纪人。 他是一位三十岁左右年龄的男子，按理说这个年纪在经纪人的圈子里应该打拼了有一段时间了，资源是有的，也应该带过不少艺人了。 挺好的，他就需要一位有经验的经纪人。 “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胡轶韬，今年32岁，之前跟过几位一二线艺人，有些资历。 但是我之前并不在这家公司工作，现如今也并没有得到公司的重用。当然这次公司让我跟你，并没有不看重你的意思，这其实算是给我的一个考验。” “嗯？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 胡轶韬是一位很有经验的经纪人，他和艺人的相处方式向来是有话直说。 只有说真话，才能够尽快地取得艺人的信任。 所以，他很直接地把眼前的困境讲给杨严听：“《失恋三十三天》这部电影遇到了麻烦。” 第059章 经纪人的义务 万万没想到，刚刚还在开解刘亦菲，现在自己这边却遇到了麻烦。 也是醉了。 杨严想着自己和公司签的合同，附加条款上说了这部电影的资源是一定会给到自己的。 所以，这部电影出了问题，也应该不是自己“能不能”出演的问题，他问经纪人胡轶韬：“关于《失恋三十三天》这部电影，你所说的麻烦指的是什么？” “投资方面出了一些问题。” 杨严皱眉，道：“投资啊，能具体说说吗？” 他其实没有想到会是投资方面的问题，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这是一部优质的电影。 投资仅仅1400多万，但是票房收入却突破了3亿，小成本电影，几十倍的回报率，被电影业界称为“不可复制的成功”，这就是这部电影：《失恋三十三天》。 想到王洛丹极其经纪人对这部电影的态度，再想到这部电影的投资都能出问题，杨严忽然之间有了一点“众生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听着胡轶韬很认真的讲解，杨严对《失恋三十三天》这部电影的台前幕后的具体情况清晰了起来。 “这部电影是由导演兼制片人滕华涛“攒的局”，他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文学系，不是导演出身，反而对拍摄电影有很大的企图心。 滕导一直以来都是一位电视剧导演，但是在2007年滕华涛进军电影圈，执导了一部爱情惊悚电影《心中有鬼》，这部电影于春节期间上映，票房失利。 滕导无奈之下，只好回归老本行。 好在他在“电视剧行业”很有能力，2009年执导的都市生活情感剧《蜗居》就引发了大众的关注，风靡了一阵，为滕导带来了口碑与荣誉，而同年6月12日他凭借执导的电视剧《王贵与安娜》获得第15届上海电视节最佳导演奖。 回归“电视剧市场”取得的成功，以及接连获奖让他又开始不满足于“电视剧领域”。 滕导的导演梦又蠢蠢欲动。 这次他打算从他擅长的都市情感入手，买了《失恋三十三天》的小说，亲自下场和编剧一起把小说改编成电影剧本，又担任电影制片人积极地和各方磋商、拉投资。” 杨严对滕华涛导演有点敬佩了，“他付出这么大的吗？这样他应该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吧。” “是的，滕导下了很大决心，找不到圈内投资商就找圈外的，甚至找上了合作过的演员“王子雯”。原本和一家游戏公司谈好了，但最近这家公司“保守派”觉得投资电影风险大、是无效的“多元”发展，一直在拖。 所以，现在电影的拍摄期限也一直在往后拖。” “呼。”杨严倒是听明白了，也松了口气，“所以，现在的困难就只是缺投资而已，而且可以让圈外投资商入场，对吗？我不是很懂电影的事情，不过电影拍出来不需要考虑上映的事情吗，这个投资可以没有专业的娱乐公司或者说“发行方”吗？” 胡轶韬双手交握，神情认真地告知杨严自己了解的部分，“发行方的部分当然重要。 所以当你提出要出演《失恋三十三天》这部电影时，公司很果断地就答应了你的要求，因为这部电影其实不被圈内人看好，所以很容易就能帮你拿下，而有《雪豹》的打底，无论这部电影的效果如何，对你影响都不算大。 毕竟，电影发行是很重要的，甚至“宣发”的好坏可以决定一部电影百分之七八十的票房，《失恋三十三天》这部电影的结局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 胡轶韬严谨地补充道：“除非，出现奇迹。” 杨严看胡轶韬一眼，他的神情透露出来的信息全都是他根本不相信会有这个奇迹出现，并且他认为杨严提出要出演《失恋三十三天》这部电影就是把自己坑了。 嗯，如果公司真的不看好这部电影，杨严自己也有一种被坑了的感觉，虽然他知道“奇迹”有很大概率会出现。 但是，他还是觉得莫名地不爽是怎么回事？ 此时他应该要暗爽才对的啊，不应该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今天你对我爱搭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这种内心os的吗？ 总之，他觉得被公司当傻子了。 不过他也没什么好办法打消胡轶韬的想法，难道要对他说：你信我，这部《失恋三十三天》一定会火，而且还是大火。 有这个必要吗？ 主要是他也没证据…… 喝了一口奶茶，嗯，他不喜欢喝咖啡，就只能在咖啡店点奶茶喝了，对胡轶韬叮嘱道：“下午我需要你帮我把合同谈成，我还是想出演《失恋三十三天》这个电影项目。” 杨严又不傻，他知道胡轶韬的意思。 说这么多电影所遇到的“麻烦”无非是想让自己知难而退，然后这个项目的失败就会让自己产生一种“焦虑、不自信”的感觉，这个时候胡轶韬就会拿出另一个已经准备好的项目，让自己对他刮目相看，并且产生一种信赖、依赖感。 如果自己立不住，那么他这种“隐性干预”的方法，就会让自己沦为“失势方”，完全丧失自己的想法，从而按照他这个经纪人规划的方向走。 嗯，这手段挺厉害的啊。 胡轶韬神色一变，他从一开始与杨严见面时就摆出来的严谨、专业、稳重的形象忽然就有点维持不住。 这个客户这么固执的吗？ 可能年轻人就是有自己的想法。 不过确实如他之前所说，出演《失恋三十三天》这部电影失败了也没关系，影响不大，反而能让杨严吃个苦头，这样他作为一名专业经纪人的“重要性”也就凸现出来了。 杨严不想让对方如愿，因为他不想当“傻子”，而且他想要的经纪人是为他服务的“雇员”，而非支使他的“雇主”。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问胡轶韬：“如果我不拍《失恋三十三天》的话，你准备好了新的电影剧本吗？经纪人应该有这个意识与义务的吧？能和我说说你准备的planb吗？” 胡轶韬：……感觉自己被将了一军。 这个客户怎么想这么多？ 不能安安心心地当个“演员”吗？ 第060章 意外之喜 胡轶韬只能承认自己很敬业，确实准备了“后手”，他定定地看着杨严，道：“冯晓钢导演的《唐山大地震》，如果你同意，下周就能进组。” 杨严：……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好吗？！ 他都想放弃《失恋三十三天》了，原本他以为胡轶韬可能就是帮他争取一部电视剧的男主，他都有所预料，极有可能会是《家，n次方》，因为和王宝纲导演有过合作，按理说这个项目对胡轶韬来说是比较好谈的。 可是，出演《唐山大地震》这也太惊喜了吧。 “是哪一个角色？”如果是龙套，嗯，那也可以进组见识见识啊，毕竟是冯晓钢导演的剧组啊！ 胡轶韬从包里取出一本书递给杨严，解释道：“方达，女主的弟弟。《唐山大地震》是根据张翎的小说《余震》改编而成的，现在能确认的演员名单为：徐帆、张静初、陈道明、陆毅、张国强，这些演员的分量我想你心中有数，这是一部大卡司电影，由众多老戏骨联袂出演，加入这部电影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杨严当然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 要稳住，不能笑，不能没有见识，不行，还是很开心怎么办？ 他有点点迫不及待，眼含期待地看着胡轶韬，问他：“不需要试镜了吗？你怎么拿下这个项目的？我下周就能进组吗？” 胡轶韬点头道：“下周就能进组，不需要试镜，我都安排好了。放心，这件事只需要你自己稳住就行。加入经纪公司之后，这种事情是很正常的，毕竟你不再是一个人打拼了。” 真是厉害了……他都不想开工作室了，不过胡轶韬的下一句话却又重新坚定了杨严开工作室的想法。 杨严看他语气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我没有反对你出演《失恋三十三》的意思，我只能说，出演这部戏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如果是为了钱，你不如多接几个商演。” 杨严神色复杂地看了胡轶韬一眼，这真是“历史局限性”啊。 小老弟，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但是，《失恋三十三天》真能赚钱。 “嗯，既然《失恋三十三天》这个项目还需要准备时间，那我先演《唐山大地震》好了，演完这部电影，我想《失恋三十三天》的资金也该到位了。” 就算没到位，杨严也会让它到位的，他打算回去就问他哥哥借钱，然后以他哥哥公司的名义投资《失恋三十三天》这部电影，反正这部电影并不排斥外来投资不是吗？ 嗯，他哥哥真的很有钱，超级有钱的那种。 就是说服他借给自己这么多钱有点困难…… 不过，如果现在问他借钱，然后利用这笔钱投资《失恋三十三天》这部电影，就能把开工作室的钱赚到一部分，总好过他开个工作室的时候，钱不够还得让他哥资助，到时候工作室不得被他哥管死。 胡轶韬也神色复杂，这个客户太执拗了吧！ 现在都有了看上去明显更好，更加优质的项目《唐山大地震》可以出演了，这还抓着前途不明，而且是很大概率会扑街的《失恋三十三天》不放，不知道为的什么。 不过，他现在还做不了杨严的主，更何况《失恋三十三天》这部电影是写进了合同里的，只有让杨严自己放弃才行。 来日方长，他不信杨严见识过了“花花世界”之后，还能对《失恋三十三天》这种“清汤寡水”恋恋不忘。 他点头，一脸真诚地对杨严道： “既然你执意要出演这部电影，那么下午我会帮你把合同的事情确认好。 之后几天咱们再把《唐山大地震》的事情完结了，然后你就专心准备“方达”这个角色，争取在导演以及众多老戏骨面前留一个好印象。 如果能够得到他们一两句夸你“演技好”的评语，那么你“实力派演员”这个身份就能被更多的人认可。” 杨严也点头，“方达”这个角色他是有所了解的，发挥空间其实很小，但就算是“戴着镣铐跳舞”，他相信自己也能做出一篇“华章”。 上午的谈话，杨严觉得还是有点“高端局”的意思。 但是下午的这场对话，就很简单直接了。 不过这种“简单直接”是相对的，杨严认为“轻松”，滕华涛却不这么想。 滕华涛虽然现在面临着找不到投资的困境，但依然有着自己的追求。 他希望《失恋三十三天》的主演是“闻章”，对方与他早在《蜗居》时期就有过合作，之后一年还有一部电视剧要合作，算得上是他要熟悉的一位演员。 当然，合作过这么多次也可以说得上是朋友了。 只有与这样的演员合作，他才有安全感，至少在这部电影上，滕华涛倾向于选择熟悉的演员合作，有助于他能够更好地掌控剧组。 而且“闻章”的女友马伊利在圈中最好的闺蜜其实是很少出镜的女星刘孜，而刘孜就是滕华涛的女朋友，所以说起来他和“闻章”之间还有这样一层的“特殊关系”。 打量着坐在对面的杨严，这位演员的自身条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演技好，形象好，和几位导演合作之后的风评也不错。 但是他很重视《失恋三十三天》这部电影，所以还是想挣扎一下，斟酌道： “现在这个项目刚刚立项，由于一些资金方面的问题，拍摄可能会拖延到半年之后，这样会影响到你自己的拍摄计划吧。” 滕华涛一副为杨严着想的说法，担忧道：“杨严你最近在上升期，行程应该很多吧？恐怕到拍摄的那一天，咱们剧组已经请不起你了，这对你的事业也会有所影响吧。” 杨严挑眉，想到刘亦茜说的，导演推拒她的理由也是“用不起”，忽然就对刘亦茜的“愤慨”有一点点感同身受了。 对方这是有“钟意”的人选了？ 不过，杨严和刘亦茜的处境还是不同的。 刘亦茜“管不了”自己，她一直都受到母亲的管束，根本不可能降片酬出演，甚至于她的母亲此刻正想着法地给刘亦茜提“身价”呢。 不过，杨严现在挺便宜的。 之后倒是说不准，但他已经有“投资计划”了。 “这样吧，滕导，咱们先签合同，附加条款可以加上一条，如果电影即将拍摄时，剧组不能支付我当时相应地位的片酬，那合同就作废。” 滕华涛没想要对方这么好说话，他原本以为对方很看重这部电影，结果杨严现在的表现也不像很重视，这让他多少有点失落，但也松了口气。 他微笑着对杨严道：“我很看好你，年轻人，祝你前程似锦。” 杨严也笑笑，“谢谢，我们准备签合同吧。” 第061章 《余震》 杨严签完合同回了家。 他拒绝了公司给他安排的公寓，因为照他所想，之后他不是待在学校，就是待在剧组，应该不需要一个“新家”。 回到家，杨严迫不及待地把胡轶韬给他的那本《余震》取了出来。 虽然他对《唐山大地震》这部电影有点印象，但事实上由于不忍卒视，这部电影他也只在电影院看过一遍。 所以他对里面的大致情节有些印象，但是具体到一些人物关系，就有些记不清了。 翻开小说。 《余震》扉页，有一则导言： 本书讲述了一个“23秒”、“32年”的故事：一场大地震将唐山在23秒之内变成一片废墟之后，一个幸存女孩儿32年的成长经历。 嗯，这个幸存的，“幸运又不幸”的女孩应该就是电影的女主方登。 而他所要扮演的“方达”那个角色则是女主的弟弟。 翻到首页：1976年7月28日凌晨，一场76大地震将唐山在23秒之内变成一片废墟。 一个年轻的母亲在面对两个孩子只能救一个的绝境下无奈选择了牺牲姐姐而救弟弟，这个决定改变了整个家庭的命运，让幸存者陷入一个震后30年的情感困境…… 整本书过了一遍之后，杨严捂着自己的心口，觉得他也受到了“余震”，如果他是那个弟弟，那个被亲生姐姐“一命换一命”的弟弟，他会怎么做？ 杨严看完全书，忽然就明白了这本小说为什么取名为“余震”。 因为这本书不仅仅想要表现出大地震给唐山造成的破坏，从而给人以警示，更是想要着力表现那场浩劫在经历者内心深处造成的强烈余震。 一个普通唐山家庭在经历地震后，却还要受到“余震”的二次伤害，这是何等悲惨。 仅仅23秒的惊心动魄，却延续了32年的悲欢离合。 看完小说，杨严忽然又有一点庆幸。 因为小说里的方登太“苦”了。 而电影里的方登无疑要过得“甜”一些。 小说里面方登的养父母是普通的百姓，并非电影情节里的优秀军人，而且方登的养父在女儿13岁的时候就对她进行了性侵害，而此时正好是小说里面方登的养母死去的时间段。 也就是说，疼爱方登的养母去世的同时，邪恶的养父就露出了他的真面目，对方登实施了暴力。 小说里面方登结婚了，但是因为她小时候的心理阴影，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障碍。 以至于处理不好家庭关系，并且对丈夫经常疑心，对女儿过分严格，最终导致女儿离家出走，丈夫离婚。 此后，方登自杀3次未遂。 最后在心理医生的帮助下才打开自己的心窗。 而在电影里面，这些情节都没有。 电影里方登的养母是在她读大学时去世的。 而且在电影里的方登除了小时候受到的伤害，实际上是个天真烂漫的人，并且做出了一些“混账事”。 比如说，她在大学时期未婚先孕，还因此退学。 杨严觉得所有由小说改编成的电影、电视剧都比原著要“温暖”一些，而那些小说上的情节都太过冰冷、残酷，却又让他觉得更加的贴近现实。 但是，如果让杨严来选择，他无疑更喜欢电影中的情节。 应该说，大多数人会去电影院看场电影，都是因为电影里很多的情节都会把现实中的烦恼“喜剧化”，或者说会把现实中的“美好”叙述得更加“梦幻”。 这让人在感慨之余能够更加轻松的面对生活。 杨严不太喜欢小说里的情节，因为方登所经历的磨难越多，“方达”内心所承受的折磨越就越重。 可能是因为他即将出演这个角色，就多少对“弟弟”这个人物感同身受。 但是，他给自己的人设是小说里的“弟弟”。 说实话，电影里的姐姐不够惨，所以很多人在看到《唐山大地震》这部电影的时候，都会觉得弟弟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因为你在弟弟身上是看不到太大的“冲突”的。 一切的选择都不是弟弟做的。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他们两位的母亲放弃了姐姐，选择了弟弟。 整部电影中，应该说整个悲剧中，最无辜的一个人一定是弟弟。 所以整部电影也只把弟弟设置为了一个“沟通“姐姐和母亲的“桥梁”，这种起到缓冲作用的角色又怎么可能会有存在感呢？ 但杨严无疑是不甘心的。 他不想在这部电影中做一个线索npc，而是希望自己像玩家一样，拥有“灵魂”。 而想要为角色灌注灵魂，杨严没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为角色量身打造一个“人物小传”。 杨严专注地看着《余震》这本书，这不就是最好的小传吗？ 上了几天课，签好了合同，拿到了《唐山大地震》的剧本，杨严自己琢磨着练了几场戏，而且在《余震》的基础上删删减减，把方达的“人物小传”整理出来了。 他相信，自己演出的“方达”一定不会是一个毫无存在感的角色。 最起码观众提起《唐山大地震》这部电影，还能够记得电影里有“弟弟”这么一个角色。 到了要飞往唐山的那一天，杨严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助理。 因为他对助理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所以是直接让胡轶韬帮他安排的，但是当他看到助理的第一眼时，忽然就觉得：早知道他就提点要求了！ “不是，杨小妹，你没疯吧？助理？” 杨严看着从公司给他派来的车里走下来的杨小妹，满脸都是不可思议、不可置信。 不是吧！ 想到杨小妹之前还闹着要给密姐当助理，我的天，这次不会真让她得逞了吧？ 杨小妹看到她哥一脸嫌弃的神色，嘲讽地“呵呵”一笑，转身把身后站着的一位身材娇小的姑娘给让了出来，对杨严道： “不是我，我是陪我朋友来的。 朴玲花，一个名副其实的混血儿，她爸爸是朝鲜人，母亲是东北人，他们家是开跆拳道馆的，玲花身手特别好，可能打了……” 嗯……能打？ 后面杨小妹叽叽喳喳的一大堆话，杨严也没仔细听，注意力完全被“能打”这两个字给抢走了。 看着玲花瘦弱的身躯，杨严本能地对杨小妹说的话就有点存疑，家里开跆拳道的就一定能打？ 不过杨严也没对这件事多做纠缠，直接对杨小妹道： “哪凉快哪待着去，我还要赶飞机。” “哼。”杨小妹瞪了杨严一眼，和玲花交代了几句，对着杨严指指点点一番后，转身就往家里去了，也不再和杨严打个招呼。 杨严也不管她，招呼玲花一起坐上车，然后对司机师傅道：“我们去机场。” 第062章 首个困难 上车之后，杨严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劲，他好像忘了一件什么事情。 嗯，他的行李呢？ 赶紧让司机师傅停车，“师傅，倒转回去，我要拿一下我的行李箱。” 司机师傅点点头，打一下方向盘就打算回转。 玲花刚刚反应过来，急忙喊到：“不，不用回去。”然后转头对杨严道：“杨哥，我已经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里了。” 啊？“谢谢你。” “不，不用的，这本来就是助理的工作。” 杨严看她脸都憋红了，有点莫名其妙，点点头就没再说话，不过有了助理倒还是不错，起码能帮自己查缺补漏。 然后在看到玲花一手一个，轻轻松松就把行李箱从后备箱里抡出来时，更加觉得有这么一个“怪力少女”跟着还不错。 就是，万一被记者拍到了，会不会觉得自己在虐待助理…… 到了唐山，进了组，杨严却没有立刻进入拍摄当中。 最近一周都没有杨严的戏，但是副导演却给他安排了一个任务： 学习唐山话。 杨严听到这个新任务的时候都愣住了，他问辅导员：“为什么要学习唐山话？我们这部电影全程都是用唐山话拍摄吗？” 副导演点头，道：“大部分是的。” 是吗？ 杨严回想起自己曾经在电影院看过的《唐山大地震》，他怎么完全没有一点印象，按理来说，如果一部电影是用方言演绎的，多少都会让观影者缺少一点带入感，并且感觉到一些突兀吧。 这件事应该让他印象深刻才对。 但是等他看到徐帆，这位实力派女演员拍摄的一幕戏时，他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忘记《唐山大地震》这部电影全篇采用唐山话这个设定。 语言也许是有界的，但是一个人的情绪表达，以及她的肢体语言是无界的。 徐帆的表演浑然天成，让你一下子就能够被带入到整个情景中，你都不需要听清她具体在说什么，就能明白她的意思。 情节太过深入人心，也就不会在意“唐山话也许听不懂”这些“小细节”，反而因为这些经验丰富的演员所拥有的出色的演技，你会忽然觉得唐山话更加有代入感。 不愧是1995年就因主演话剧《阮玲玉》获得了第十三届“梅花奖”，1998年又凭借《不见不散》获第5届中国电影华表奖最佳女演员奖； 而在影视上拿到奖项后，又再次投入话剧事业，在2003年成功饰演曹禺名剧《日出》中的陈白露的实力派女演员。 关于这位女演员的信息，杨严也是最近才了解清楚，全是胡轶韬多方打听而来的资料。 因为这位女演员不仅是整部电影中除了“姐姐”方登外的绝对主演“妈妈”，同时也是《唐山大地震》这部电影的导演冯小钢的现任妻子。 导演的妻子，嗯，还是需要了解一下的。 按照胡轶韬的意思，如果可以的话，是希望杨严接着饰演徐帆“儿子”的机会，认个干妈，从而拉近他和冯导的关系。 嗯…… 杨严对此稍微有一点点排斥。 倒不是“清高”什么的，主要是随便“认干妈”这件事让他觉得很尴尬啊。 所以他决定用自己的“魅力”感化徐帆，如果她主动认个“干儿子”，他完全不介意的。 好吧，他也就yy一下，这种事情要在现实里出现估计够呛，只可能在小说里发生吧。 杨严进到剧组，看到的第一幕戏就是徐帆演出的大场面，“方登”和“方达”都被压在“震后”的废墟下，作为两个孩子的母亲，她会作何选择？ “卡，这场戏收，我们换下一场。” 杨严问陪在身边带着他逛剧组的副导演，问他：“这幕戏就完成了？” 因为他感觉刚才看到徐帆所演的这幕戏，和记忆中的画面还差点什么。 副导演居然忽然get到了杨严的频道，对他说：“没呢，两小孩的戏一直过不去，导演这几天也急，所以一直都在抠徐帆老师的戏，想着让小演员多演几次。” 是了，他没有看到两个小孩的“挣扎”，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废墟，两个孩子应该还在下面。 “小演员方达和方登小时候的饰演者，他们表现得不好吗？” “对的，小孩子的戏总是很难拍，这次也算是找的两个经验比较丰富的小演员了，但是小孩子单纯，你让他们哭还行，让他们体验、并且很好地表现这么复杂的情感就有点困难。” 杨严点点头，如果说这世界上有什么演员是最让导演头疼的，除了“动物演员”就是“未成年小演员”。 这个未成年指的不是周冬鱼那种，“小演员”一般都是那种小学以下、幼儿园以上，有时候甚至是“婴儿”的演员。 不仅导演头疼，就是与之搭戏的演员也很难做。 轻不得重不得，还得与他们处理好关系。 不然小孩子是很难掩饰自己的情绪的，他要是现实生活中不亲近你，那在演戏的时候也多少都会对你有所防备。 杨严从进入演艺圈开始，唯一搭过戏的小演员，好像就只有在《山楂树之恋》里的“欢欢”，小名叫作“小草”，本名叫“杨子荨”的那位幼儿园小姑娘了。 人生处处是惊喜。 杨严哥一想到小草，就看到有工作人员把两位“小演员”从废墟里给捞出来。 然后他就看到了小草。 方登幼年时期的饰演者，居然是小草。 “小草？你瘦了！”杨严请小草到拍摄地附近的kfc吃午饭，给她点了份儿童套餐。 自己也要了份，玩偶挺可爱的。 就坐后，本来很开心地想要捏一捏对方的小圆脸，结果发现对方的双下巴都消失了，他都不怎么忍心再捏她。 对面小姑娘听了杨严的话，怔了怔。 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小镜子，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很满意自己已经不再是小圆脸了，开心地对杨严道：“杨严哥哥，我减肥成功了。” 减肥？ 遇到小朋友，杨严就忍不住软和了语气，耐心地问她：“你不是个幼儿园的小朋友吗？减什么肥啊。” “我听好多小姐姐说瘦一点好上镜呢，不对吗？” 嗯……对吗？ 第063章 脱发 好吧，对于女孩子的身材问题，男生永远无言以对。 不过，杨严问她：“你经纪人呢？” 小草瞬间神色忧虑，道：“我弟弟又生病了，爸爸妈妈要带他去看病，唉，我弟弟太可怜了。” 嗯，小草的经纪人就是她爸妈。 杨严想使出“转移话题”大法了，总觉得不该就这个问题和一位幼儿园小朋友深谈下去。 但是，想到小草的戏一直过不去的问题，杨严也有点忧虑了。 据说导演有换一位“小演员”来演童年方登的打算。 杨严吃着小汉堡，试探着问了一句小草：“那你爸妈去看你弟弟了，只陪别人不陪你，你会不开心吗？” 咳，看到小草一愣，然后一脸纠结的小表情，杨严发誓，他真的没有挑拨离间的意思。 小草思考了很久，然后认真地回答了杨严的问题：“我会有一点点伤心，但真的只是有一点点。”说着，她还用大拇指和食指一撮，表示她的“悲伤”真的很少。 然后才继续道：“因为爸爸妈妈陪的是弟弟啊，弟弟又不是别人。” 嗯。 杨严忽然被萌化了…… 真的，这个时候杨严不会觉得说小草有多可怜，因为在他看来起码小草的现状，比依然待在孤儿院的那些小朋友们还是要好上一些。 当然，这有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站着说话不腰疼，完全不能对小草的处境感同身受。 毕竟，他又不是周冬鱼那样的未成年少女。 杨严在面对这件事上的看法还是比较理性的。 他觉得既然小草已经承受了，现在本来不该是她这个年龄所承受的一切，那么就需要争取做到最好，这样她以后才不会因为为自己小时候的不努力而后悔。 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所以，杨严在听到“小草”有可能被冯小钢导演换掉的时候，心里就忽然有点想要帮她一把。 “小草，我给你说说戏吧。” “啊？”小草一抬头，眼睛忽闪忽闪地，带着点疑惑地看着杨严。 “我听副导演说你最近拍摄遇到了点困难，咱们两个做个约定吧，我教你演戏，你教我唐山话吧，怎么样？” “哎？好啊，好啊。” 小草很开心自己能当小老师，并且保证道：“我一定能做好小老师的！” 杨严笑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嗯，要拉勾吗？” “不要，很幼稚唉。” 好吧…… 小草是地地道道的唐山人，一口唐山话特标准，所以才有机会参演这一部电影。 要知道《唐山大地震》这部电影可是近年来少有的需要体现“小演员演技”的电影。 也就是说，小草如果能完完整整的把这部电影给演下来，那对她以后的职业发展是很有帮助的，杨严一直相信自己“立起来”比任何人的帮助都有效。 接下来几天，杨严帮小草讲戏，小草则尽心尽力地教杨严唐山话。 杨严个人觉得小草的教学非常有用。 也是，毕竟是幼儿园教学大法，能没有用吗？ 她可是特意画了小卡片，把他的每一句要用唐山话演绎的台词全都拆分开来教给他。 这里边还有赖于玲花的帮忙，因为她得先把这些台词读给小草听，并且稍微解释一些东西，毕竟小草是个幼儿园小朋友，认识的字还不算多。 玲花觉得当杨严的助理简直太轻松了，一点都不像经纪人韬哥说的那么复杂。 就是杨严最近在养生，每天晚上那顿都得喝“养生粥”，同一款的粥，还不能连续喝超过两天，闹得她天天在网上找食谱。 杨严为什么要养生，嗯，因为，他最近脱发了。 总结一下，估计是那么多天也没演戏，然后看到很多演员被导演训，甚至连“徐帆”，这位导演正宫都因为有一句唐山话没说标准而被训了。 这点让杨严感到很焦虑。 冯小钢导演调控下的剧组给杨严的第一个感觉是严谨，就是什么都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什么时间段是哪几个演员拍摄都是确认好的。 日程表每日一换。 这样也有个缺点，就是排戏的演员都很紧张，因为导演给的机会有限，如果这个点拍不好导演就会让你冷静冷静，明天再重新安排你的戏。 而且这剧组真是厉害了，动不动就换演员的。 怪不得！ 怪不得当初胡轶韬这么轻轻松松就能把他给塞进来，因为被裁的概率也很高。 不过，这几天让他稍感欣慰的是，小草总算是把她的那幕戏给演过去了。 其实只要找对方法，给小演员讲戏不要太简单。 虽然他们不大容易感同身受，但是他们反而比大人们更容易“移情”。 大概就是你只要把事情的联系给他们说明白了，他们是很容易相信自身也会经历这些事情的。 这就是为什么小朋友们看个动画片都能哭的原因。 “方登”和小草的经历多多少少有点相似。 杨严也就是狠心了一把。 在小草演戏之前跟她说，“要是你的爸爸妈妈，只带弟弟离开，却把你永远永远留在一个黑暗的地方，你会伤心害怕吗？” 当时，小草一开始是不可置信的看向他，然后瞬间就眼含热泪，要落不落的。 再然后，他被玲花和小草用“畏惧”的眼神看了好几天。 小草也就算了，玲花在害怕个什么鬼？ 一周时间，其实过的挺快的，杨严在这一周的时间达成了成就： 学会剧本中的唐山话台词；和徐帆、张静初、陈道明等几位主要演员都混熟了。 起码属于那种能一起中午吃饭聊天的“朋友”。 顺便和导演也说上了几句话。 冯导重点表演了杨严对小草的讲戏工作。 “杨严哥哥，我走了，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我会想你的，我会给你打电话的，你不要太想我哦。” 嗯……应该不会想你的，毕竟你只是一个幼儿园小朋友。 不过，杨严还是尽量笑得温和，道：“行，你回去幼儿园好好认真读书，考一所好的小学，我尽量少想你一些。” 她是幼儿园住校生，平时如果是本市的活动通告，小草基本上都是自己来回的。 小草点点头，自己坐着车走了。 杨严把车牌号记了一下，唐山是她家，她一个人回幼儿园，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吧。 转身，回片场，他的第一场戏，就在今天下午。 战斗正式打响。 第064章 出师未捷 杨严在回片场的一路上给自己立了无数个flag。 我能行，我可以，我会胜利。 我是最棒的。 毕竟，他已经从“唐山话幼儿园补习班”毕业了。 但是导演一喊“action”，他张口说第一句话，导演就又喊了“卡”。 尴尬。 无言以对。 但是他不能怂，也不能慌张，要冷静下来。 所以，他刚才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求助的目光往与他对戏的“徐帆”那里一扫，就看到她指了指他的手臂。 啊！ 他刚才就光顾着自己唐山话有没有说标准，有没有让自己进入到情景中，完全忽略了他现在还是一个“断臂之人”。 对的，方达在经过姐姐“一命换一命”的方式获救之后，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他的大半条手臂都被截肢了。 方达也因此成为了一个有些“丧”的年轻人。 尽管后期会做一些特效，但此刻，他依然是需要演出断臂的效果来。 他怎么就给忘了呢？ 想这么多，其实不过是一瞬间，杨严生怕冯导让他明天再演，赶紧对冯导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准备好了。” 好在冯导虽然面无表情，但还是点点头，让拍摄正常进行。 杨严感受着自己的右手臂，试图催眠自己那是一只无用的、而且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断臂，当然，催眠实际上是没什么用的，但好歹他能够放松自己的整只手，让它“自由晃动”。 然后用剩下的那只左手，完成了开水龙头、浸透毛巾、拧毛巾以及洗脸的所有动作。 然后“徐帆”我这单车推开木门，走进来，看到“杨严”自己用毛巾洗脸，赶忙把单车停好，走上前去，用唐山话关心道： “达，吃早饭来？毛巾我给你投，来，给我，给我。” 杨严听话地把毛巾递给对方，就如同从小到大的千百次那样，自然得转过身，让“妈妈”给自己擦背。 “嘶。”杨严发出无声的“嘶鸣”，这水也太冷了吧？ 刚刚自己拧毛巾的时候还没觉得，一擦到背上，真是冷死了。 顺势低头，不想让镜头拍到他此刻有些扭曲的表情。 然后他就看到了自己的腹肌，神色有点古怪。 怎么说呢，也算是有腹肌吧。 不过，难道是最近养生粥喝多了吗？ 他是不是要开始运动了？ 咳，还好这是一个远镜头，也不怎么能拍到他的表情。 徐帆给他擦了几下，拍了拍他的背，道：“快进去吧。” 杨严拎着“妈妈”带给他的早餐，进了屋。 从衣架上把一件短袖拽下来熟练地穿好，把餐点拎到了里屋桌子上，想等着“妈妈”进来，看她要不要也吃点。 徐帆从进门就闲不下来，把碍事的椅子摆正，又把“儿子”的被褥叠了叠，然后才把搁在柜子上的假肢给杨严拿过去，催促道： “快点吃啊，吃完了，把胳膊戴上。” 杨严喝了口粥，撇了一眼也放到了桌子上的假肢，向他妈妈抱怨道： “我不愿（第一声）意（第一声）戴（第三声）了，太（tei）疼（第一声）。” “疼也得戴。” 说完这句，徐帆忽然用回了正正经经地普通话，语重心长地对杨严道：“那小伙子了，要注意形象，再说了，花这么多钱配的。” 杨严接着用唐山话回道：“我当初要知道这钱是你借的，我就不要！”说完，狠狠地咬了一口油条。 徐帆不搭他这话，绕到自家摆的、略显简陋的“灵台”边上，点了三炷香，远远地叮嘱了“儿子”一句，“快吃吧’，然后对着墙上挂着的两幅黑白照片，拜了三拜。 这都多少年了，老头子早就死的透透的，女儿，女儿，想到女儿她就心里痛得厉害。 女儿，她一定还活着吧，在世界的某个地方活得好好的。 “好，卡。” 杨严把满嘴的食物给咽下去，起身，想着这条应该挺顺利的，应该过了吧？ 然后就看到冯导皱着眉思考了一阵，也就几分钟的事儿，估计是想到了什么，冯导朝他招招手，让他过去。 他看了眼站在他一米外的杨严，道：“再站近点，把你的左手伸出来。” 杨严愣了愣，伸出左手。 冯导摸了摸他的左手，问他：“靠左手做事情难吗？就今天这场戏你练了多久，才能把毛巾给拧干？” 杨严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应该机灵一把，表表决心，看着冯导的眼睛，真诚道：“不久不久，就每天洗漱的时候练练。” 冯导看到杨严的反应，嘴角抽了抽。 他挥了挥手，道：“回去，这幕戏我们再一遍，我有你待会儿全程用右手做上，就当是你左手截肢了。既然你左手毛巾都没练多久，那里右手肯定练都不需要练了，对吧？” 对……吗？ 杨严看冯导一眼，又看他一眼，发现冯导的神情很坚决，还给他使眼色，让他回片场去。 嗯…… 好吧，杨严回到镜头下面，和徐帆对视了一眼，他眼里稍稍流露出一点点的“委屈”来。 徐帆被杨严逗得“噗嗤”一笑。 刚刚那场对话，她全程听入耳中，作为某人的妻子，她还是比较了解对方的，知道对方不在拍摄期间，还是挺喜欢逗“小孩子”的。 拍了拍杨严的肩膀，道： “放宽心，好好演，保持住状态。” 杨严怎么办？只能好好演呗。 好在他确实练习了很久，所以用右手做这些事也轻车熟路的。 虽然上一次拍摄，他一开始是有点懵，但那主要是因为他忘记了自然状态下，“方达”的手也是截肢的，净是注意“唐山话”和“单手技能”这两个关键点了。 这一次，他什么都没有忘，很好的完成了拍摄任务。 这一幕戏也理所当然的过了。 杨严表示很开心。 之后很大一部分戏，他都是带着假肢的，所以只需要在特定的某几个镜头中表现出右手的僵硬，以及自己的艰难就可以了，比这一场戏好拍多了。 紧接着又拍了几场戏，然后杨严今天的戏份就此结束。 徐帆今天的拍戏任务也完成了。 杨严“尾随”徐帆走了几步路，被徐帆发现了，回头，问他：“你怎么回事呢？” 第065章 谁探班？ 杨严尴尬地笑笑，指了指还在片场盯着拍摄进度的冯导，对徐帆道： “这不是冯导还在工作嘛，我就想问问您，冯导让我换手是几个意思啊？” 徐帆打量他一眼，问： “怎么，不乐意啊？” 杨严赶紧摆手道： “没有没有，就是觉得奇怪。 冯导让我用右手做事，把左手作为截肢的那只手，那不等于间接是给我减负了吗？ 我怎么可能不乐意。 主要吧，我就没想明白，心里有点好奇，所以就问问您啊，您经验多，肯定知道。” “得了，别您啊您的，虽然在电影里，你得叫我一声妈，但是实际上我也没有比你大多少吧？ 你叫我徐姐就好。” “唉，徐姐。”杨严特识趣。 自从上次他叫了刘亦茜一句“神仙姐姐”惹到她之后，他就知道了，这女生吧，只能往小了叫。 “照我看你不用想那么多，按照老冯的思路，估计是和电影的内容有点关系，可能电影情节上，左手残了，比右手残要好些，剩下的你就自己去琢磨吧。” 自己琢磨，很困难啊。 如果按照导演就是想让他演得轻松一点去想的话，那么换而言之，也就是说，导演想让方达更加轻松一点。 嗯，那就是说，想给方达和他母亲这两人的小家庭一点希望呗。 杨严只能想到这一层了。 徐帆看杨严发愣，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对他道： “我先走了，还得给我们家老冯熬点养身粥，这天天拍夜戏的，也不看自己一把年纪了。” 说完，徐帆很潇洒地挥了挥手，就往酒店走，到小厨房给冯导准备晚饭去了。 养生粥……嗯，他今天不想喝了。 因为他忽然觉得，冯导其实还蛮好讲话的，起码感觉今天拍的还算顺利，也没有挨训。 所以他把坐在远处玩手机的玲花叫过来，让她给自己点外卖，直接送到酒店。 他打算吃完就睡。 明天一个大早，再起来练台词、排戏、对戏。 “玲花，你今天晚上也早点睡啊，明天早上起来陪我对戏的。” 玲花叹了口气，点点头。 是了，她跟的艺人还有一点习惯很让她很烦恼，老是让她对戏。 可是她真的不会演戏啊，好烦。 不过今天挺好的，可以早睡，也不用煲粥。 点开手机通讯录，上面一串的外卖号码，这几天她已经跟工作人员打听到了不少“优质外卖”的联系方式。 剧组的菜不能说难吃吧，但是也达不上很好吃的程度，很多人时不时就会自己点外卖，打打牙祭。 玲花打着电话，点麻辣烫吃。 这家麻辣烫，杨严他们第一天就去吃过，刚刚看到玲花手机里存了，就让她点。 杨严在一边提意见，一会儿不要加葱，一会要加蒜的，还说香菜可以多加一点。 这让玲花有点紧张，深怕复述不出来杨严的要求给店家知道，想问一下杨严要不要自己和店家说，“杨哥，你要不要……” “等一下，你自己点着。” 杨严打断玲花的话，一脸震惊，他这是看到了谁？ 我的天，这不是杨密姐和周冬鱼吗？ 周冬鱼见杨严看到她了，很开心，朝他使劲挥手又招手的，想让杨严过来。 她和杨密就站在几十米外的阴凉处。 杨严让玲花先回酒店，往杨密和周冬鱼那边走过去。 站定，他有点惊喜，问她们两个，“我说，你们两个怎么来了，是探我的班吗？ 我才刚进组没多久呀。” 周冬鱼一脸傲娇，道： “想太多了，我和密姐才不是专门来探你的班的呢，我最近刚学的车，我是练车来的，顺道看看你。” 杨严挑眉，用询问的眼光看了一眼杨密，问：“她不是未成年吗？还能开车？我要举报你们违反交通法。” 周冬鱼一听杨严的话就急了，“杨严，你有病吧！ 先不说我已经到能够考驾照的年龄了，就算不能，那你也不能随随便便举报朋友吧。你这样一点都不好，我跟你说。” 杨严翻了个白眼，道：“周冬鱼，我跟你说，你这种把别人随便说说的话，当做了真理的做法也不是很棒。 上次咱们在《山楂树之恋》试镜的时候，你就是这样，呵，看起来挺聪明的，也就是看起来。” 周冬鱼想到什么，得意地“哼”了一声，“反正我身份证上的年纪已经足够我考完驾照了，而且我昨天就拿到驾照了，你没有吧！” 杨严噎住了，他确实没有…… “然后你就开车探班来了？” “才不是。今天密姐说要出来散散心，我就开密姐的车带她兜风，然后吧，我就想到燕京走高速到你这儿也挺近的，就顺便来看看你。” 杨严打量了周冬鱼一圈，转头问杨密，“密姐，你怎么就能够放心，让一个初学者开着你的车上高速呢？你一点也不怕的呀？” 杨密笑笑，摇头，“我不怕，小鱼技术挺好的。”看着他俩闹腾，她心里就开心，一扫近期的不愉快。 最近和公司解约的事情弄得她筋疲力尽。 而且，因为和公司解约，原公司买了很多通稿，黑了她一波。 这也就算了。 让杨密受不了的是，她最好的一位朋友所在的经济公司也顺势黑了她一把。 杨密忽然就想起来，她刚刚出道的时候，经历了挺多磨难的，有人看不下去，就让她注意着点身边的人，不要太相信别人。 跟她说娱乐圈里的感情，都是靠不住的。 当时她不相信，也不想相信。 但是可能真的应了那句话，“能共患难，但是不能共富贵”。 利益当前哪有什么朋友。 就算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的矛盾，气场也相合，但是现况以及利益也不允许她们再做朋友了。 “密姐！” “嗯？”杨密回过神来，看着周冬鱼，“怎么了？” 周冬鱼愤愤不平道：“杨严说让我们去他房间吃麻辣烫呢。不说麻辣烫好不好吃吧，我们两个女孩子也不能进他一个大男人的房间吧。 被传出去指不定有什么绯闻呢？我是不要紧，密姐可不能再有绯闻了。” 杨严真没想到这一层，连忙道：“那我们直接去那家麻辣烫的店里，真心推荐那家麻辣烫，特好吃。” 周冬鱼鼓着脸，道：“你抠不抠啊？我不要吃麻辣烫。” 第066章 挨训 杨严揽过她的肩膀，道： “你不是说没有吃过麻辣烫吗？正好带你去尝个鲜，真的特别好吃，你相信我。” 周冬鱼半信半疑的，“真的这么好吃吗？你不要骗我啊，我还是觉得你就是抠。” 她从小就练体操来着，一是要控制身材，二是练体育的不能随便吃东西，所以对麻辣烫这种东西是“只闻其名，未见其物”。 不过“麻辣烫”这三个字听着就像路边摊，感觉挺便宜的。 “麻辣烫很贵的好吗？比茶叶蛋贵多了。” “茶叶蛋？” “啊，没什么。密姐，快跟上来啊，我带你们去吃这地界最好吃的麻辣烫。” 夕阳西下，把三个人同行的影子拉得老长。 杨密看着远处的夕阳红，有那么一点点喜欢现在的氛围，这才是朋友吧。 说兜风，真的是兜风。 杨幂晚上就要赶回燕京去，她明天就要进组了。 《宫》这部剧是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是她进入新公司的第一部剧。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杨严这边送走了杨密和周冬鱼，休息了一晚上，起来又和玲花排了一早上的戏，也往剧组场地去。 他这部戏也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毕竟这是公司正正经经给到他的第一个资源，如果他表现的不好，被冯导给踢了…… 可想而知的，后续会有多凉。 所以他只能努力、努力、再努力。 然后他就被训了…… 啊，人生啊，不要太倒霉。 这是一个大雨天，工作人员昨天就通过天气预报确认好了，所以杨严今天的戏就是一场“雨戏”。 方达不想读书了。 班里同学都笑话他断了胳膊是个残疾人，甚至有人动手动脚要卸了他的假肢。 这些倒也算了，他都不怕。 但是学费真的太贵了。 同学的嘲笑被他妈妈知道了，就借钱给他装了假肢，家里本来就全靠她妈妈在厂子里做活养活一家子，现在还欠下了债务。 这他怎么能够安安心心的读书？ 而且近十年来，由于改革开放，经济不断发展，好多人都愿意下海去拼一拼，搏一个百万身家。 造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社会上流行起了“读书无用论”的宣传语。 就算是被视作“有个好前程”的各大高校的教授们，也纷纷辞职创业，想要在这时代的浪花里翻腾、翻腾。 所以，方达也想要在社会上闯一闯，赚钱养家，好让母亲不要这么辛苦。 他跟着之前认识的一个朋友领了个“租房中介”的工作。 车站。 杨严淋着雨，举着一张硬纸板做成的广告牌，隔着栏杆，等着车到站。 周边和他一样的中介，还有很多人，他挤到前面一点去，想要占领最佳的位置。 有旅客下来，他赶紧往前冲过去。 在他揽客的时候，“母亲”将将赶到学校，被老师告知：学校有规定，一学期旷课15节就得留校查看。 而方达，三天都没来学校了。 …… “好，卡。” 冯导看了一遍回放，发现几个群演表演的不到位。 这场戏算是一场群戏了，有乘客有揽客的人，还有路人，林林总总加起来得有个二三十人。 群戏就很难调度，更别说这是个下雨天。 机位很不好摆，要顾着机器，又要顾着角度。 刚才那场戏就是，群演把杨严挡得都没出现在镜头里。 拿起喇叭，冯导喊道： “这样，我们再来一遍。杨严，你要注意点，不要被群演挡到了镜头，有点镜头意识。 群演也是，要注意听从指挥，不要抢戏，不要乱。” 被冯导不轻不重的点了一下，杨严把弦给崩紧了。 接下来的这一遍，他时刻注意着镜头，确保自己的每一幕都能够卡在镜头的正中央。 “卡，杨严你怎么回事？抢什么镜头c位，你看剧本了吗？有几个镜头你是在边上的。” 杨严：…… 其实不怪他，主要是因为这一场是“雨戏”，机位少。 原先拍的几幕戏下来，机位都超级多，各个角度都有。 所以他只需要保证好，自己在某几个机位是处于正中间的位置就行。 唉，还是他的失误。 经验主义要不得。 所以再下一遍拍摄的时候，杨严他就严格按照剧本上标注过的镜头来走。 其实也不需要他怎么走位，只需要他多配合摄影大哥就好。 然后……这一遍还是没过。 因为雨一下子下的更大了，而且还是斜着下。 摄像师大哥的脚滑了一下，摔了，发出了挺大动静，杨严都有点担心，这机器不会坏了吧。 贵啊！ 冯导财大气粗，一点也不担心机器的事儿，没隔几秒，让剧组重新进入拍摄。 好在这一遍顺风顺水，过了。 玲花一直注意着杨严这边，这折腾来、折腾去的都两小时了。 杨严也淋了两个小时的雨了。 这可是真雨，冯导说是为了力求真实。 所以，并不是她想象中的人工降雨，也没有温水那么好的待遇。 看到杨严出镜，玲花赶紧拎着一匹毛巾毯，给杨严围着，然后给他端了杯姜茶，让他喝着，顺便暖暖手。 杨严刚从雨里出来，进到棚子里，被热气一熏，反而打了个激灵，喷嚏一个接一个地不停。 鼻涕水也冒出来了。 他不会真感冒了吧？ 不是吧，他没这么虚的。 这部剧在雨里还有几场戏，今天正好赶着能拍几场。 不过好在今天是没排杨严的戏了，冯导让杨严回酒店休息去。 杨严也不矫情，生命第一。 自己滚回酒店看电视去了。 洗过澡，缩在被窝里，打开电视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爱情公寓》第一部。 这剧放了这么久，还是很火，转播权真是卖疯了。 以至于，第二部的首播版权卖的其实并不算好。 可能是各大电视台都约定好了吧。 大家都觉得第一部的剩余价值还没给榨干，暂时不需要第二部出来抢风头。 所以汪远那边也把《爱情公寓2》压在手上，打算过段时间再放出来。 杨严看着自己演的剧，觉得很可乐。 看自己演的剧，被剧透的这么厉害，他还能这么开心，也很棒了。 看到“吕子乔”出场，杨严忍不住凑过去，抓准时机自拍了一张合照，然后得瑟地发了微博： “这是我的第二人格，请大家多多关照他，谢谢。” 忍了忍，杨严还是没忍住看了回复。 “精神分/裂症？！有病要赶紧吃药啊，朋友！” “可怕！” “细思极恐！” “楼上1” “2” “电话号码！” 果然是神奇网友，生气！ 第067章 三次 杨严扔了手机，继续看爱情公寓，看着看着，视线就开始迷糊起来。 就在他放弃挣扎，打算就这么睡过去的时候，门铃响了起来。 啊，好烦，谁呀这时候？ 抓着头发去开门。 杨严在心里想着，门外最有可能的人就是玲花了。 想到他晚上还可以喝个美味养生粥，玲花做得还是不错的，睡意也渐渐消散。 打开门，杨严第一眼看到的果然是玲花。 但是玲花身边的这位，不是张婧初吗？ 杨严惊讶地打招呼道：“婧初姐，这个点了，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这个点？”张婧初看一眼杨严略显凌乱的衣物，嗯，这么早就睡了？ “现在才不到七点吧。” 啊？杨严有点愣神，他还以为现在挺晚了的呢，感觉自己好像看了很久的《爱情公寓》，也迷糊了很久。 张婧初见杨严发愣，笑道：“怎么？你不请我进去吗？” “啊，请进，请进。” 杨严把玲花和张婧初都迎进门，然后再次问了一句：“婧初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张婧初看他一眼，道：“还能有什么事，对戏呗，你没睡糊涂吧，明天可是有我俩的一幕对手戏要演。” 杨严还真是糊涂了，今天这场戏拍下来之后，他有点松懈了。 然后吧，他和张婧初那场戏又在明天下午，所以他还真没有什么警惕感。 “行，婧初姐，你稍等。” 杨严指了指玲花从超大号保温饭盒里面舀出来的一小碗粥，“婧初姐，你也喝点粥，这粥，这粥是什么粥来着？” 说完，杨严转向看向玲花，等解释。 基本上每天的粥，他都需要零花给解释一遍具体功效，他才能喝得安心。 觉得听完之后整个人都“养生”了。 玲花兴致勃勃地掏出手机、点开备忘录，给杨严解释道：“比心比力养肝护肝粥，出自明·李时珍《本草纲目》，适于滋补肝肾，养血生精，保肝排毒，防止胆固醇在肝脏内沉积等养生作用。” 杨严听着这功能在心里默默地想着，他一点也不胖，一点也不虚，哼。 他继续向婧初安利他的粥，道：“最近剧组忙上忙下的，我们又经常有夜戏要拍，喝点粥也算是养生了。” 张婧初笑笑，“可以啊，我看你这粥也挺多的，我就喝一点吧。”说完，忽然又戏谑道：“杨严你这样不行啊，年纪轻轻的就脱头发，要不要我给你推荐一款生发膏什么的？挺好用的。” 杨严尴尬地笑笑。 不，他没有。 他就是早起被自己拔了一两根头发，对，他的头发不是自己掉落的。 就像是女生睡觉会压到头发一样，他也是因为睡太久，然后头发被压“掉了”。 喝完粥收拾停当，杨严直接邀请张婧初到小排练室去排练。 小排练室呢，就是剧组专门向酒店订的一间会议室。 应该说不止是一间，好多间呢，能够确保每一位想要排练的主要演员都能够有排练的空间。 进到排练室，杨严瞬间正经起来。 演戏是很需要情绪的投入的，而且不能掺杂与“人物情绪”无关的私人的情绪。 所以在演戏之前，要先静心。 排练了大概三四个小时，杨严觉得自己的收获很大，最大的收获就是不能够小觑女人。 他一直认为张婧初是没什么演技的。 原先他看《唐山大地震》的时候，所有的心神都被电影里面的母亲抓住了，可能对张婧初饰演的“方登”唯一的感受就是她是一个被放弃了的女儿。 但那是因为张婧初和徐帆演对手戏，徐帆真的算是老戏骨了，她的演技当然可以把张婧初给压下去。 同理，张婧初和杨严在一起演戏也差不多能压住杨严一头。 这是一个有点悲伤的事实。 据胡轶韬做给资料上所述，张婧初2005年，主演的剧情片《孔雀》上映，就凭借该片获得了第6届华语电影传媒大奖最佳女主角奖；同年，还凭借爱情喜剧片《花腰新娘》获得了第12届北京大学生电影节最佳女主角奖；2006年，主演了剧情片《芳香之旅》，凭借该片获得了第30届开罗国际电影节最佳女主角奖。 还获得两届香港金像奖最佳女主的提名：2007年，因犯罪电影《门徒》而获得了第27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女主角提名；2009年，主演了剧情片《天水围的夜与雾》，由此获得了第29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女主角提名。 张婧初的实力实在是不差，可能唯一就差一部够运气封影后的电影了。 这天晚上，杨严被打击的够呛。 但是第二天他就满血复活了，和徐帆演戏还是很轻松的，感觉徐帆的演技属于“润物细无声”的那种。 虽然吧，也是在压你的戏，完完全全会抢走观众的目光。 但是你在演戏的过程中能够发挥到你最好的状态，你本身是不会有压迫感的，只能说你被压戏了，仅仅是因为你表现的不够好，并不是因为人家“戏霸”，抢了你的戏。 所以，杨严特别乐意和徐帆演对手戏。 今天上午这场戏，杨严所饰演的“方达”如同他的名字一样，真正发达了。 开着大宝马，带着女朋友，回家见母亲。 可能是因为自己过得太过于幸福美满，方达也开始关心起母亲的情感生活。 突发奇想，要让母亲给他找个后爹。 杨严进入片场，嗯，今天还有一件大事。 他要开车了。 真开车，虽然他科目三没过吧，但是开着车缓缓的行驶还是成的。 到时候把对话和杨严开车的片段剪辑一下，放到电影里面就是杨严边开着车边和女演员对话，这样真实又安全。 这场戏是方达回家之前交代女朋友的一段对话。 杨严语调虽然随意，但是神色却挺认真的，他道：“一会真让我妈好好表现，我妈要是不喜欢你，咱俩就得吹。” 女方这神色瞬间冷淡下来，质问道：“嘿，我这是嫁你，还是嫁你妈呀？ 杨严摸了摸方向盘，认真的给她解释道： “我妈生了我三次。” “什么意思呀？” 杨严眼神悠远，转头看向女方又神色温柔，道：“出生算一次，小时候我得了肺炎，医生都说没救了，我妈非得就然后我就活了，这算一次，然后地震算一次，三次。 第068章 临场发挥 “好，卡，我们转下一场戏。” 方达带着媳妇回家见母亲。 杨严推开家门，拉着女朋友的手，兴冲冲地进门，喊道：“妈，儿子给你把媳妇带回来了。” 又给“王子雯”饰演的女友介绍，“这我妈。” 他转头给“徐帆”介绍，“这是小河。” 小河赶紧道：“阿姨好。” 然后，他一脸期待地看着这两位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希望她们能够友好相处。 但是婆媳关系好像一直都是个千古难题。 “徐帆”正在做着工，听到儿子回来本来很高兴，但是儿子居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了个女人。 母亲她明显对方达带回来的“小河”不怎么满意，听完儿子的介绍，上下打量了一番“小河”，客套地笑了笑。 杨严觉得“徐帆”的演技真好！ 她这种“要笑不笑”的表情一下子就把一位母亲的复杂心理表现了出来。 杨严立刻被“带”进去了。 他带着媳妇回家，本来以为母亲和他媳妇之间的关系会很好，结果她俩一接触就不尴不尬的，这个时候他要做点什么，去打破这个氛围。 他拉着“小河”，带她到“灵位”那边。 看着墙上挂着的两张黑白照片，给她介绍道：“这是我爸，还有我姐。” 徐帆在一边给“小河”倒茶，耳朵却支愣着，注意听儿子和小河那边的动向。 小河看了一眼照片，道：“姐姐这张照片和我小时候挺像。”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她本来只是无意中的一句话，瞬间就被徐帆给捕捉到了，并且让徐帆对她产生了一丝淡淡的不喜。 徐帆话里有话道：“屋子太小，多一个人都站不开身。” 小河也是个厉害人，瞬间笑盈盈地回道：“没事儿，伯母我瘦，不占地方。” 杨严赶紧找补，道：“妈，你咋又接活了呢，不是都给你钱了吗？” 徐帆撇撇嘴，儿子的面子她还是要给的，不清不淡地道：“闲着也是闲着，都是熟人的活。” 她能说普通话，但是和儿子的交流，全程用的都是唐山话。 总觉得好像只要这样，那个叫“小河”的姑娘就不能够插入她的儿子关系中。 …… 唐山饭馆，饭桌上小河与母亲又是一顿交锋，方达被夹在中间倍感无奈。 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或许可以转移一下母亲的注意力。 他想让母亲跟着去杭州。 这些年打拼下来，他也算是有车、有房、有媳妇的一个成功人士了，自然想把母亲接到身边享福。 但是故土难离，母亲是不愿意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母亲她一直在等姐姐“方登”回来。 “咱唐山不能没有家，你爸、你姐的魂回来了，不能没地儿去。” 徐帆在说这句台词的时候，并没有故作悲伤，整个人的状态就像话家常一样，但是平静之下的悲切让人一眼就能看明白，并且感同身受。 杨严觉得自己不能输，他饰演的方达是一个年轻人反倒不能够像徐帆那样真正平静，他是“故作平静”的，用唐山话劝慰着对方道： “这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不能老这样啊。” 然后杨严就看到徐帆的神色趋于死寂，了无生趣地呢喃了一句：“没（第一声）了，才（第一声）知道什么叫没（第一声）了。” 是啊，她的老公和女儿都没了，现在儿子远在杭州，有了自己的媳妇，也快“没了”。 一辈子，到头来，什么都没了。 杨严完全被震撼到了，演，演得好好。 然后，他的下一句台词是什么来着？ 等等，别啊，不能输，不能卡壳啊。 冷静，对，按照逻辑，他的下一句台词应该是：“妈。姐姐！” 徐帆依然是空寂的眼神，定定地看向他。 杨严觉得不能让母亲这样下去，赶紧道：“我现在有能力了，我们可以再找一找姐姐，姐姐她说不定还活着呢。” 徐帆听到“姐姐”两个字，眼里渐渐又有了光…… “好，卡！” 杨严一身冷汗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入戏，急的。 还是因为他忽然意识到，刚才他完全没有按照剧本上面的台词来说话，在徐帆说出那句“没了……”的台词之后，后面的一整段话完全是他的临场发挥。 他忐忑不安地看向冯导。 据说大导演特别讨厌的就是“小演员”随便篡改台词，天，他不会要被拉入黑名单了吧？ 他这真不是在抢戏。 冯导当然知道杨严没有抢戏的意思，他甚至能想象到任何的青年演员，在徐帆的演技压制下都会出点状况的，但是扬言的应变能力实在让他感到意外。 杨燕在面对徐帆给出的压力时，做出的一切反应，都可以说是做到了让他眼前一亮的地步。 这个演员是有灵气的。 就这样挺好，台词也能接的上。 冯小钢眼含赞许地看了杨严一眼，拿着剧本敲了桌面，不动声色地让杨严和徐帆继续，接着演下一幕戏。 也没说刚才这一幕戏能不能通过。 隔得远，杨严是肯定不能看到冯导投向他的那个充满了表扬性质的目光。 所以他此刻的内心非常忐忑。 但是，再忐忑这一幕戏，他也得接着演，而且得演好。 徐帆是很有经验的。 毕竟她演话剧出身，话剧那个大舞台上，需要随机应变的地方太多了，基本上没有相同的两个场次。 所以在杨严忐忑的时候，她已经想好接下来该怎么演了。 不过看到杨严一脸不安的样子，她稍微想想，就明白了杨严在担心什么。 “嘿。”把杨严唤回了神，她举起大拇指，对杨严表扬道：“你是这个，别想太多，演的挺好的。” 杨严惊讶地看着徐帆，被夸奖了，内心有点小窃喜。 那他，刚刚演得应该还不错吧！ 收拾好心情，徐帆和杨严全情投入到下一场戏里。 王子雯看到杨严和徐帆他们两个的互动，觉得挺好玩的，这情景特别像自己哄幼儿园的小侄女吃饭时的样子。 尤其是看到杨严被夸奖之后的反应，他忍笑忍得很是辛苦的样子。 忽然地，她就对杨严这个人产生了一点点的好奇心。 真可爱啊。 第069章 拿命对我好 一位母亲，尽管心里对那个压在废墟下的女儿还抱有那么一丝的希望，但其实她更加不愿意做的，是打破这一丝希望。 因为她比谁都害怕，希望的背后是赤果果的绝望。 当然她现在也很绝望。 杨严回忆着台词，举着一小杯白酒。 上午这场戏就是最后一场，导演说尽量一遍过，所以让他喝真白酒。 他见母亲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刚才听到了“姐姐有可能会回来的”那一刹那间，眼中闪现的光也渐渐地平息了下去。 反倒比之前更颓丧了一些。 他忽然就发现母亲老了，精神头没有以前好，还有那头发上隐隐约约透出来的白头发，都告诉了他母亲的沧桑。 心头堵得慌，他一口闷了杯中的白酒。 白酒太够劲了，真辣，辣到杨严想流泪。 皱着眉头，杨严轻轻地放下手中的酒杯，然后忽然抬头，对母亲道：“那您就找个老伴。” 要是小时候他会不懂事，想要独占母亲。 尤其是在姐姐出事之后，他其实是有点意识的，知道是自己“害”了姐姐。 所以他很怕母亲厌恶他、放弃他，甚至是抛弃他。 更别说一只手的残疾，让他在心里无比地依赖母亲。 可是现在他长大了，也要为母亲考虑一下。 母亲前半生一直在为这个家、为他默默付出，辛苦操劳不说，更重要的是，他能感受到母亲内心的疲惫。 她只是一个小女人。 就算她是一位“父亲”，在无边无际、让人看不到希望的生活中，也是需要别人去支撑她的。 母亲心里太苦了。 但是现在一切都熬出了头，他也打拼出来了，他们家的未来是充满希望的。 所以他忽然就想劝母亲找一个伴。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自私下去了，母亲也应该要有自己的生活，总不能一辈子都围着儿女打转。 可就在下一秒，母亲告诉了他，有的时候“为你好”也是一种自私。 母亲听了他的话之后，都不带停顿的，很自然地接了一句：“要找早找了，不是没人要。” 说着，母亲自己也斟了杯白酒，喝了下去。 杨严有些愣怔，那母亲为什么不找呢，只能是因为他，因为这个家。 夹了一筷子羊肉，放进铜锅子里涮，杨严眉心一动，问母亲，“那为啥呀？” 徐帆微低着头，看着热腾腾、翻滚着、奔腾着冒着气的铜锅，语气不自觉地加重，回道： “为你爸！他拿命救的我，要不是你爸拽我一把，我就进去了。” 当年的情景，一幕一幕地冲进脑海，她不想再想起这些，但是这些情景她却从未忘记，因为每一天、每一天她都能梦到那一天。 那是她人生之中过的最惨烈、也最幸福的一天。 想到废墟下，昏暗的天光中，丈夫那满脸的狰狞，她忽然就语速加快，死盯着眼前这个长得与她男人何其相似的面庞，厉声质问他： “哪个男的能用命对我好唉？” 咀嚼着嘴里的菜，徐帆抑制住心头即将喷涌而出的情绪，偏过头，不去看儿子的脸。 斩钉截铁道：“我这辈子就给他当媳妇，一点都不亏。” 杨严内心复杂不已，但他是一个固执的人，现状就是母亲这样下去，不行的。 他抬头再度劝慰道：“可您老了呀，家里就您一个人，我不放心。” 徐帆笑笑笑，甩了一下头，狠狠道：“活该，当初你走的时候，我也这么想啊。” 说完这句话，她的心里一下子就松了下来，儿子突然带了个媳妇回家的事情，真是膈应得她心里慌。 但是，她也明白，儿孙自有儿孙福。 她这一辈子是这么过去了，孩子还有漫长的一生要好好过呢。 谁能陪着儿子，还不得是他媳妇吗？ 想到这，作为一个母亲，她忽然就心软了 放缓语气，道：“谁的福谁享，谁的罪谁受。” 说着夹了一筷子儿子刚刚放下去的羊肉，送到小河的碗里。 王子雯反映过来，赶紧道谢，“谢谢妈。” 如果说是谁最能感受到徐帆和杨严两个人之间的这种“引力场”，又直接被正面震撼到，只有王子雯了。 说实话，她演的这个角色台词虽然不多，但除了公司加成，也是靠着她以往演了这么多电视剧磨练出来的演技，试镜争取下来的。 尽管知道这毕竟是冯导的剧组，各种老戏骨的演技应该都比他强，但是没有想到，在青年演员中也是“卧虎藏龙”。 最起码和她演对手戏的这位杨严，在和徐帆对戏的时候都不落下风。 甚至，有好几次他的“光芒”隐隐地超过了徐帆。 这真是不可思议。 杨严年纪轻轻的，据她了解的，之前也没有演过多少部戏，是从哪里练出来的好演技？ 可能演员这种事情真的很吃天赋吧。 杨严如果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天赋，那和“不知妻美”的某人有什么差别？ 太装x，下场不会太好的…… 但是，在杨严心里，努力有时候反而更加重要。 毕竟，它代表着强大的续航能力。 “伤仲永”的事例又不少见。 好吧，杨严没有觉得自己是“小天才”的意思。 咳，继续演戏。 场外的冯导很满意杨严的的表现，这小伙子演戏每一场都能看到他在进步，一场比一场好。 这说明他认真、会总结，还有天赋。 站在冯小钢导演旁边的女人也神色惊奇，她是个编剧，算是半个圈内人吧。 她知道圈子里演技好的青年演员没几个，就算被大众熟知的那些所谓好演技的演员，大多都是公司包装后推出来的。 要说演技真的有多好，也未必。 可能只是比同龄人要好上那么一线。 但是她看的出来，眼前这位饰演方达的男演员，演技是真的在线。 演技好，这个年岁，她心里忽然一动。 今天来冯导的剧组本来就是取经来的，因为她想转型做导演，而她的第一部处/女作电影，自然希望能够做到完美。 她是打算除了投资方那边指定的演员，其余的演员都要经过她精心挑选的。 眼前这个“方达”就很不错！ 第070章 比一比 尽管觉得饰演“方达”的这位演员还不错，但她并不急着做些什么，还想要再观察观察。 杨严并不知道自己正在被“考察”着，只是认认真真地表演。 听到母亲说不再婚的原因是“因为你爸”，为人子的，自然也就不好再劝了。 毕竟母亲是为了自己的父亲，而选择一个人孤独地过活。 杨严酝酿了一下情绪，尽量把气氛弄得轻松一点，用筷子敲了一下碗沿，一锤定音道： “得得得，那我在唐山给你买房子。” 徐帆偏头看了一眼儿子，知道这是儿子的孝心，她也没再拒绝，但还是淡淡地道：“先买墓地。” …… “好，卡。” 直到导演喊了“卡”，在场的工作人员才从这幕“饭馆对话”的戏里抽离出来。 忽然惊觉他们只是在看演员现场拍戏，而不是待在电影院中观赏一场电影。 只是一个片段而已。 也没有像电影那样经过无数次的剪辑以及配乐，居然就已经把他们带入到了那个情景中。 让他们在看到这段戏的时候几度落泪。 这是什么神操作、神演技？ 太令人震撼了！ 现场响起“啪啪”的掌声。 他们的内心都很激动，有一种在听现场演唱会的感觉，或者说有一种身居“4d”电影院，而且看到了一场vr电影的感觉。 身入其境。 这些工作人员平时就在片场中打转，看演员拍电影都是看习惯了的。 有些场景让他看剪辑好的电影，也许会觉得挺感伤的，但是在工作状态下，他们是很难被一些拍摄中的片段所感动到的。 但是徐帆的演出让他们尽管在工作中、尽管在拍摄现场，知道这一段戏是眼前熟悉的演员所演出的，而非真实事件，他们还是为之“沉迷”，完完全全地为那位母亲而感到痛心。 又因为工作人员大多数都是年轻人，而且男性居多。 所以他们在看这幕戏的时候，更多时候自动代入的是“方达”的视角。 以一位儿子的身份去看待母亲的一言一行。 所以，等工作人员反应过来，他们忽然惊觉在“母亲”徐帆的超凡神演绎下，儿子“方达”的角色也被刻画得很“鲜明”。 这位饰演方达的演员一点都没有被徐帆的光芒给压下去。 反而会有点像相声里面那个看似不起眼的“捧哏人”。 无论徐帆的表演以及台词给出来的东西是什么，他都能接上，并且给以良好的反馈。 这才让整场戏的情绪一波接一波的往上飙。 高/潮迭起，震撼人心。 杨严虽然到剧组已经快十天了，但由于前几天他一直在练习唐山话，并没有进组演戏，而且剧组一直都是高强度运作，演员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也不能够将演员认全。 所以在看到他惊人的表现之后，工作人员开始相互询问杨严的个人信息。 他们想要进一步了解这位叫做杨严的演员，有些人是好奇，有些人可能想要套近乎。 还有那么一些人就不知道是怀着什么样鬼魅的心思了。 杨严的各种消息，开始在整个片场传播开来。 这才有人知道，杨严居然是个大一新生，而且之前已经演过不少电视剧了，前段日子特别火热的《仙剑奇侠传三》、《我的青春谁做主》、《爱情公寓》里都有他的身影在。 而且据说杨严还出演了张一谋导演的《山楂树树之恋》，那可是大导演、名导。 张导可以说和冯导是同一个级别的导演了，怪不得杨严可以在这部剧中可以演一个还算重要的角色。 一直待在剧组的人，其实对近期的娱乐圈正经事件的了解是比较少的。 天天待在剧组，大家对电视剧之类的东西都有些审美疲劳了。 只有一些剧组私下流传的明星隐私以及八卦比较能够让他们醒神。 所以他们最开始是不怎么认得杨严的。 大部分人就算知道他，也只觉得他是一个电视剧演员，应该是公司给力，才能够出演这部电影。 简单来说，就是觉得杨严是来“剧组”镀金的。 不过就在刚才，杨严用实力告诉了大家，他是正正经经来演戏的“演员”。 所以现场的掌声中也有一份是给杨严的。 徐帆演完这幕戏也挺受触动的。 她和老冯结婚之后，没想过要孩子，以后可能也不会有孩子。 但是作为一个女人，母性从来就是深植于灵魂深处的。 尽管参考了很多别的剧目，以及自己也算是个“后妈”，演起母亲来知道些轻重，但是杨严这个“儿子”的表现还是帮助她加深了对“母亲”这个角色的理解。 演员其实说起来是一个需要合作的职业。 演技好不好，全靠同行衬托。 她在与杨严对戏的某一时刻，甚至觉得，正是因为是杨严出演了“方达”，所以她才能表现出更加深层丰富的情感。 说起来，如果她年轻时候就要了孩子，也和杨严一般大了吧？ 这么想着，徐帆看杨严的眼神都慈爱了许多。 戏也演完了，上午的安排都结束了，徐帆走近杨严拍了拍他的肩膀，邀请道： “小严，中午上我那桌吃饭去，咱们一起说说话？” 杨严表示受宠若惊。 剧组的所有工作人员包括演员中午那一顿都是直接在片场吃的，而晚上如果有夜戏安排的话，也是在片场吃。 同一个地方吃饭，就存在有小圈子。 徐帆和冯导自成一圈，几位老戏骨，如果有他们的戏，也会在一起吃饭，然后就是他们这群青年演员。 群演也算一拨。 不过他们比较惨，连椅子都没有，很多都是端着饭盒到树荫下吃吃就算了，这个特别累、特痛苦，杨严对此深有体会，而且不说太阳和蚊子，就说头上汗淋淋的，这一不小心滴饭里了怎么办？ 因为中午这餐，基本上当天有戏的青年演员都是在一块吃饭的。 所以杨严现在和张婧初以及王子雯他们几个算是混的比较熟了。 他和徐帆的关系挺好。 但是冯小钢毕竟是导演啊，掌握着整个句子的生杀大权。 和冯导同桌吃饭，杨严有点腿软。 好在冯小钢也没什么精神搭理他，问了他一两句话之后，就和徐帆在一起秀恩爱了。 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 至于吗？ 徐帆倒是还能抽空问他一两句家常，杨严一一作答，这顿饭吃下来，其实还蛮挺轻松的。 不过，桌上和他聊的最多的一位是来探班冯导的一位女编剧，总爱和他聊一些演技上的事。 虽然杨严也不大能够讲明白，但是都很认真地跟她讲解了。 吃过饭没多久，下午的拍摄就正式开始了。 杨严打起精神，因为下午他要和张婧初演对手戏！ 同样都是青年演员，他怎么就不能够比一比？ 第071章 特写 咳，说是要比一比，其实也就是正常演戏。 他又不是女演员，还抢c位、挡镜头什么的。 主要他是希望能够演的比平时要出彩一些，不然接下来的这场戏，他恐怕会一直被“压”在下面，因为“方达”在这整件事情中天生就是气势不足的。 冯导喊了拍摄，他和张婧初立刻进入状态。 方登自大学退学后，离家出走，独自抚养了自己的女儿，受尽了社会上的艰辛与磨难。 这种艰难，她自己是能够忍受下来的，因为她觉得这是对自己年幼无知犯下错误的一种惩罚。 但是，当这种苦难降临到她女儿头上时，方登受不了了。 当这么可爱、懂事的女儿，被她当家教的一户人家诬陷为砸坏了贵重物品的“坏孩子”时，她却有口难辩，无法为自己的女儿撑腰，这何其悲哀。 于是，她带着对女儿的满心愧疚，回到了养父的家里，她有些撑不住了，想找亲人依靠。 尽管这位亲人也被她的离家出走给伤害了。 回到家的方登一直被养父劝说着回唐山找亲人，因为她的养父想要让方登的小女儿、也就是自己的孙女，多两位疼她的姥姥姥爷。 但是方登不愿意，一直一直就不愿意，小时候被救起来的那一刻，就有人问她家长的事情，当时她就一言不发。 其实幼年方登心里明白，如果真想找，她是能找着妈妈的。 但是鬼使神差的，想到了母亲最后选择了弟弟时，她有多么地绝望，而且好像一瞬间她就明白了死亡是什么。 她清楚的知道那一个时刻，她在等死。 一想到那个时刻，她忽然就不想要母亲和弟弟了。 所以，她缄默不语。 大家就都以为她忘记了家里的事，然后她就被领养了。 其实，“救弟弟”这三个字，这些年来一直写在她耳朵边，她不是不记得，她是忘不了。 但是命运这两个字最是玄妙。 一场78级的特大地震悄无声息，却又轰轰烈烈地发生了。 千千万万的人，他们的命运都因为这一场大地震产生了不可预知的变化。 而方登和方达他们两个作为地震后的生存者，对此是最能感同身受的，听到实况的惨烈之后，他们两个毅然决然地投入了震区，援助当地受难的人民。 就这样，他们相遇了。 方达要把自己捐赠的东西给当地的红十字会，一路横穿过残垣断壁，忽然看到几位戴着有“唐山”标记的红色袖套的人，正在搬石块，想要救出被压在下面的人。 杨严心里一动，在这里居然碰到老乡了，问：“哎，你们是唐山的？” “是啊。” 杨严看到他们满身尘土，手上多处地方都被擦伤了，皱着眉道：“我来晚了。” 对方却没有再和他寒暄下去的意思，只是甩头道：“来了就不算晚，赶紧取家伙去，赶紧救人。” “好，卡，我们继续下一幕戏。” 杨严走出镜头，看着群演进入镜头，开始演出一幕幕地震后的悲欢离合。 场地做的很逼真，甚至大部分石块都是直接从施工工地挪过来的。 演员也都很敬业，很多被压在石块里都是真的被压在石块下了，承受着身体上的压力在演着戏，而饰演救援人员的那群演员，都很卖力的在挖掘着搬运着碎石、石板，就算受伤了，也没有半点停顿。 在演到地震这一块的时候，大家都有一种莫名的使命感，总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能救人、在救人。 杨严和张婧初的这一场对手戏，从下午演到晚上，下午很多幕戏都是他们擦肩而过，隔街相望，并没有真正的见面。 而这场夜戏，方登和方达见面了。 杨严穿着一身被泥灰沾满了的衣裳，入了镜头，走到那一大块被道具组特定交代过的类似坦克车的履带轮上坐下，那位下午入镜过的“唐山老乡”走近，给他一瓶水，问他： “你胳膊怎么没的？” 胳膊？杨严往自己的左手看去，空荡荡的，假肢早在救援的时候就不知道落哪里了。 杨严笑笑，接过水，用牙把水瓶盖给咬开，随意道：“七六年，七六年，你埋里面了没？” 对方抽了支烟，吐出一个圈，回道：“七六年，我两岁我也不记事，我妈没了。一辈子没妈。你们家呢？” 杨严点点头，多年之后，他们这些“地震遗民”尽管心里痛，却也能够很自然的说出那些往事了。 他说着自己，“我就剩一妈了，我爸跟我姐都没了，我和我姐是龙凤胎，地震那会儿，我俩被压在一块水泥板下，我妈找人来救的时候，发现翘我这头呢，就压我姐，翘我姐这头呢，就压我。 人问我妈保谁，我妈怎么说啊？” 方登就坐在离方达仅有一米远的地方，她吃着压缩饼干，旁边两位唐山人的对话断断续续的传入她的耳中，大家都是苦命人。 但是当她听到其中一位说的双胞胎的故事时，忽然就愣住了。 杨严继续道：“我妈不说，人家急了，再不说，两个人都没了。” 同乡下意识地说了句：“手心手背都是肉。”然后接着道：“你妈就保儿子了？” 杨严灌了口水，心里堵得慌，“七六年地震，把我妈这辈子全都毁了，她心里碎的跟渣一样。你知道我妈常说的一句话是啥吗？” “啥呀？” 杨严听到同乡这么问，眼神忽然空茫悠远起来，看向黑暗中的残垣断壁，道：“没了，才知道什么叫没了。倒的房子都盖起来了，可是我妈心里的房子再没盖起来。” 冯导在场外激动地让摄影师给特写，“就是这个镜头拉近，拉近，要杨严那个眼神。”摄影师照做，冯导从机器里看到近景下杨严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透出来的种种意味，知道这个镜头是成了。 “32年了，老太太心里就守着这些废墟过日子。” 冯小钢让摄影师对准杨严的侧面拍特写，昏暗的灯光打下来，意外地却让杨严的眼睛特别亮、又特别黑沉，矛盾地让人看不明白里边到底是希望还是绝望。 “好！”冯导看到这个镜头内心实在是兴奋。 他喜欢特写，尤其是眼神的特写，他觉得这是最能够传达人物情绪的一种方式，但是这种特写他一般只用在“影帝、影后”这种实力演技派身上。 不过，他觉得此刻的杨严值得这个特写。 第072章 辞行 在一片废墟的场地里拍戏，杨严也觉得特别有代入感。 他甚至觉得自己超常发挥了。 尤其是最后，他饰演的方达和方登那个“命运”的对视，绝了。 虽然他看不到自己的眼神，但是通过张婧初的回馈给他的反应，以及现场所有工作人员屏息凝神的观看，还有最后冯导那个满意的眼神，杨严知道他这一次表现得特别好。 由于现场人实在是太多了，有很多不确定性因素需要调控，所以晚上这场夜戏，一直拖到凌晨1点才拍完。 拍完之后，杨严瞬间就觉得身心俱疲，整个人特困，给他一垫子，他就立马能躺下来睡着。 杨严觉得自己之前拍戏的时候，可能把所有的精力都耗尽了。 剧组人员里，却还有一批人喊着要去吃夜宵的，几个年轻演员也说要去，他不想再熬了，和众人打过招呼之后，就先回了酒店休息。 夜市，烧烤摊。 剧组人员喝酒的喝酒，吃烤串的吃烤串，玩游戏的玩游戏，聊天打诨的也很开心。 除了一位长相明艳的姑娘，她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在她旁边的一位吊眼瘦削男子频频和她说话，她也爱搭不理的。 曲晴今晚最先提议去吃夜宵，就是想要接近杨严，可是到地方却没见着杨严。 她咬了咬唇，心中气恼不已。 虽然她也想过杨严他们那一波，是正正经经的主要演员，也许不会和工作人员以及群演一起出去吃夜宵。 但是，她往另一桌看去，张婧初都来了，正和几位剧组演员坐一桌呢。 曲晴她还特意怂恿了化妆师去请的这些主演，他们要在剧组演戏，总要和工作人员处好关系吧。 可是，杨严没来。 看样子，她要接近杨严还得再找别的机会。 不过，现在，她要先对付眼前这个一脸猥琐的导演助理。 她心里愤愤不平地想着，自己明明比那个叫张婧初的演员好看多了，为什么还要在群演里混？ 机会，她需要一个机会。 但绝对不是身旁这个小助理。 在大家正吃着烧烤的时候，杨严已经洗漱好，正敷着面膜半躺着。 男人，有时候也是需要保养一下的。 然后开着视频，和经纪人胡轶韬同志交代这几天的日常工作。 杨严估计玲花已经把他这几天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详细地记在了小本本上，然后上交给了胡轶韬，所以他只挑了一些有趣的说。 比如那个叫做薛晓路的女编编剧。 顺便也想让胡轶韬查一查，他总觉得和冯导关系好的编剧怎么说也应该挺厉害的吧？ 胡轶韬应下了，然后跟他说明天拍戏结束之后，后天帮他接了一个广告，大后天有个商演，再大后天要去参加一个公司的剪彩活动。 胡轶韬在视频对面如是说：“因为你是第一次进行这些活动，所以我都是帮你安排的隔天，这样你就不用太赶飞机，会很轻松。” 杨严：……三天跑三个城市，这叫轻松？ 他刚想吐槽一两句，胡轶韬又道：“等你适应这个节奏了，可能后期一天会有2到3场活动，完全取决于你的行程能不能安排起来，你要做好在飞机上休息的打算。” 嗯……好吧。 要不是他贴着面膜，胡轶韬看不见他的表情，他真的想翻个白眼给他看。 不过，这是他“自找”的，人生嘛，总是要拼一拼的。 关了视频，杨严把面膜撕下来，准备睡觉了，刚打算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这么晚，谁啊？ 看了眼来电显示，居然是刘亦茜。 真的，她要不打电话过来，杨严都差点忘记了这个姑娘。 咳，感觉他其实和刘亦茜的交集也挺多的，但总是潜意识地就觉得他和这个姑娘不是太熟，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是“神仙姐姐”这个形象太深入人心，杨严总觉得有一些不大好接近。 尽管他们两个挺熟了，其实。 接起电话，“喂，刘亦茜，你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还有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你可以直接叫我茜茜的，我身边熟悉的人都这么叫我。” “嗯，好的，茜茜，你找我什么事？” “杨严，你明天还在《唐山大地震》的剧组吗？” “嗯。”杨严坐起身，盘着腿，思考刘亦茜想说什么，难道又是争取角色的事情？而且，她怎么知道自己在《唐山大地震》剧组的？ 好在这次没让他问，刘亦茜自己接话道：“杨严，我明天去探你的班吧。” “啊？”杨严有点惊讶，他和刘亦茜的关系应该没好到可以互相探班的地步吧？ “是这样，杨严我想和你面对面见一面，就明天，很急，之后的一个月我要出一趟国，所以我只有明天有时间。” “嗯……好的。” 急事？杨严虽然疑惑，但也没追问，毕竟，真有什么事，明天也知道了，对方都说了要面对面谈。 挂了电话，杨严调好飞行模式，很快就入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拍摄继续进行。 杨严和张婧初坐上大巴车，后头还跟着进来了摄影师和几个工作人员，因为大巴车空间够，而且不需要演员亲自开车，挺安全的，所以采用直接在车上进行拍摄的方式。 方达坐在车头，方登坐在车尾。 开着车窗，迎着风，方登在感受家乡的气息，入眼的却全是家乡的巨大变化，与她记忆中鹅黄色的小巷不同，这里到处都是铁蓝色的高楼。 杨严扭头，见方登看得出神，轻轻唤道：“姐。”见她没有回应，又提高了一点音量，喊她：“方登。” 见她看向自己，杨严往街道上一指，给她讲：“前面那个路口，原来就是咱家，现在改百货大楼了。” “好，卡，转场。” 接下来这几场戏，杨严的戏份少得可怜。 基本上就是给张婧初和徐帆两人当个背景墙，很多时候还入不了镜。 不过杨严看得特别过瘾，徐帆和张静初的最后“交战”处处“刀光剑影”，让杨严热血沸腾。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等到了下午，他所有的戏份都已经拍摄完毕，杨严和导演以及熟悉的朋友告别后就回了酒店。 他可以休息到九点半，到点了公司那边就会派车来接他，直接开高速回去。 《唐山大地震》还有很多场景没有拍完，整个剧组都在高强度的运行中，所以告别仪式也很简单。 就是口头辞行。 等回到酒店，杨严忽然想了起一件事，刘亦茜呢？ 不是说今天要来探班吗？ 第073章 修罗场 正想着刘亦茜，房门就被敲响了。 杨严去开门，拉开门一看，外面站着四个女人。 刘亦茜、周冬鱼、杨小妹还有玲花。 杨严瞬间有点头疼。 放她们几个进来，这几个姑娘立刻找了地方坐下，然后一齐看向他。 房间空间本来就小，也没几张椅子。 杨严只好站着，揉了揉眉心问道：“你们几个是怎么回事啊？谁给我说说呗。” 几个姑娘互相对视了一眼，杨小妹先举手道：“我是来接玲花的，她跟着你进组了这么多天了，不得回家看看啊！我顺便跟着去她家的跆拳道馆玩几天。” 杨严点点头，面无表情道：“可以，下一个。” 周冬鱼不开心了，她站起来，不爽道：“杨严，你这是什么态度啊，跟班主任一样，我们几个又没有犯什么错。我们这是各自有事儿、又恰巧凑到一块了，就来这边探探你的班、看看你，对此你应该感到高兴，感到欣慰，受宠若惊才对。” 刚刚从见到杨严就莫名心虚的刘亦茜，在听到周冬鱼的话后忽然反应过来，对啊，她干嘛要心虚！ 嗯，她不心虚。 杨严怼着周冬鱼：“不是，你说话能不能别跟演琼瑶剧一样，一套一套的。还有，你家不是在石家庄吗？怎么老跑燕京这块来啊？” 周冬鱼眼珠子一转，反驳道：“你地理没学好吧，石家庄和唐山不都在北河吗？” “我是问你怎么老跑燕京这边来，你不上学了？” “我之后几个月不得参加各大电影学校的艺考吗，密姐就给我找了一个燕京这边的演技培训班，包吃包住，所以现在燕京就是我的常驻地了。” 嗯……杨严点头，行吧，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下子变得如临大敌。 总之，看到几个女人凑到一块，他就特别想搞清楚对方有什么目的。 杨严转头看向刘亦茜，她的理由倒好猜，毕竟昨天晚上就打电话来了。 刘亦茜见杨严看她，稳住自己淡然的神色，微微一笑，抿出个梨涡来，“杨严，咱们说正事，关于《失恋三十三天》这部电影，我知道它现在的投资遇到问题了，对不对？” 杨严挑眉，心里有点数了，但还是问她：“你想要投资？” “嗯。”刘亦茜惊讶地看向对方，没想到杨严一下就猜出来了，她继续道： “如果是我用自己的积蓄投资的话，我比较能够说服我的家人，让我出演这部电影。至于经纪公司方面倒是不用担心，因为我最近的工作真的挺少的，而这一部电影的拍摄周期也不算长。” 说完，刘亦菲看向杨严，问了一句：“我自己投的钱，总能付得起我自己的片酬，对吧？” 想法撞了啊，神仙姐姐！ 杨严也想要投资这部电影，并且当初他为什么会同意“电影方若支付不起演员的片酬，则合约自动失效”的那一则附加条款，就是觉得自己投资的电影肯定能付得起自己的片酬。 所以他才会签那份合约。 现在如果刘亦茜要投资的话，那他不就演不了这部电影了吗？ 忽然和刘亦茜变成了竞争对手，算是怎么回事？ 杨严在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也打算投资的想法和刘亦茜沟通一下，比如来个联合投资什么的。 但是他总觉得这件事情他直接这么和刘亦茜商量好像有点复杂。 毕竟他和刘亦茜两个人都不大懂投资方面的事情，最后肯定还是要交由别人来做这件事情的，他们两个讨论一大堆的也没什么用。 不如直接商业运作得了。 他不出面，直接让他哥的公司参与投资。 但是把他要投资的事情本身拿出来说一说，得瑟一下还是可以的。 也算是交个底。 这么想着，杨严忽然问刘亦茜：“到时候肯定不止你一家投资的，投资这件事，就是缺个带头者，一旦有第一个人吃了螃蟹，后面的人也都会勇敢一些。 要是到时候你还演不了怎么办？” 刘亦茜眉头一皱，应该不会吧。 看着气定神闲的杨严，刘亦茜心中一动，想要问杨严有什么办法。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整个房间的为之一静。 和四位姑娘同处一室的杨严莫名有点虚。 玲花反应过来要去开门，她觉得要不就是剧组人员过来给杨严送别，要不然就是司机到了，但是想想司机师傅应该也没这么快才对。 推开门，看到眼前的景象，她忽然就愣住了。 杨严见玲花呆在房门口了，也没有交谈，问她：“玲花，是谁啊？” 玲花表示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都不敢问。 看着眼前这个长相明艳、身材玲珑，正举着杯红酒喝，而且还身披浴巾的姑娘，她实实在在是被惊住了，完全出不了声。 听到杨严的问话，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问对方：“你……你是谁啊，你走错门了吧？” 曲晴见开门的居然不是杨严，而是对方的小助理，一瞬间也有点发怔，但是想想自己都这么拼了，也不在乎多个人知道，紧了紧浴巾，高傲地瞥了玲花一眼，道：“让我进去，杨严他肯定想见到我的。” 玲花看着对方的动作眼睛发直，再低头看看自己，嗯…… “你等一下，我去问杨严。”玲花说完这句，又好奇地看了一眼曲晴，才把门关了，回身进了房间。 玲花又不傻，在剧组混了这么多天，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所以，一关上门，她就兴奋地跳了跳，然后一路小跑着回到周冬鱼、杨小妹和刘亦茜那边，眉飞色舞地讲道：“厉……厉害了！我今天居然看到了潜规则这种东西，原来这个真的存在啊，剧组里面的小王果然没有骗我。” “潜规则？！”周冬鱼一脸震惊，瞬间蹦起来，往门那边走。 杨严想拦都拦不住她…… 然后曲晴就看到门开了，一个长相素净清纯的小姑娘探头探脑地看向她，和她对视了三秒后，那姑娘关了门。 没过一分钟，又一位短发元气少女半开了门，还是上下扫视了她一眼，那种猎奇的目光看得曲晴一阵不自在。 她刚想说点什么，对方又“啪”地一声，把门给关了。 曲晴恼了，等门再次被拉开一条缝的时候，她用力推门，想要闯进去看看，杨严这是几个意思？ “啊！杨严，小鱼，玲花，杨小妹，你们快帮我堵住门啊！” 曲晴一边推着门，一边觉得这次这人的声音有点熟悉，清凌凌的。 门后边的推力明显增加了很多，曲晴完全推不动了。 门又被关了起了。 看着门关了，曲晴才冷静下来，等等，她刚才为什么要推门来着？ 还有，杨严这是什么意思，羞辱她吗，意思是做他的女人，自己还不够格，他女人够多了？ 狠狠地瞪了一眼房门，她转身就走了。 这个目标不成，还有下一个目标。 第074章 我发四！ 杨严趁着她们几个去推门了，占了张小沙发坐下，整个人悠哉悠哉地等着看她们几个人的笑话。 他刚才听到“潜规则”什么的，还有点好奇，也想着去看看，结果一直没找到机会。 就见她们几个姑娘一直把门给堵着，兴奋地不成样。 最后还和门外那位像小孩子一样闹起来了，互相围绕着一扇门做拉锯战。 也是无语了。 等这群姑娘们取得了胜利，顺利把门给关上了，刘亦茜第一个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要推门来着？ 她们又没做亏心事，也没见不得人！ 试探着小声问周冬鱼，“小鱼，我们刚才是不是应该让她进来？” 周冬鱼还沉浸在刚刚探索到的“娱乐圈隐秘”中，愣了三秒才回道：“为什么要让那个女人进来？那样岂不是便宜了杨严？” “啊？”逻辑是这样的吗？刘亦茜瞬间把视线投向了屋内沙发上的杨严，一脸怀疑。 杨小妹凑到杨严边上，问他：“杨严，你实话说，你心里现在是不是很懊恼？是不是觉得我们坏了你的好事？” 咳，不，他没有。 杨小妹挑眉，表示不相信，转头对她身后的玲花叮嘱道：“杨严要是对你有什么想法，你就打他，不用顾及我的情面。” 杨严对上玲花跃跃欲试的眼神，一脸无辜，对满脸嫌弃、站得远远的“流言源头”周冬鱼喊道：“周冬鱼！你能不能别黑我了，我很正直的！” 周冬鱼撇撇嘴，“哼，男人。” 杨严翻了个白眼，瞬间怼回去：“呵，女人。” 头疼，这就是个闹剧，杨严把他们四个赶出房间，“走走走，你们离开我房间，我怕我忍不住对你们做什么？你们快走、快走。” 周冬鱼被杨严推出房门，一脸震惊地看着他，道：“杨严，你也太邪恶了吧！你刚才说你想对我们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打你一顿…… 杨严无奈道：“没什么，我要收拾东西了，不然你帮我收拾，我和刘亦茜、杨小妹、玲花先去找家餐厅等你？” “啊！我们先去餐厅帮你占位置。”周冬鱼眼珠子骨碌一转，挽着刘亦茜几个就要走。 玲花弱弱道：“不然我留下来帮你收拾吧。” 杨严挥了挥手，“算了吧，你跟着去付账，月底找我一起报销。” 成功把几位姑娘赶走，杨严总算松了口气，酒店这种单人房，挤五个人是很痛苦的好吗，特别是其中四个都是姑娘。 就算是熟人，他多少还是有一点拘束感。 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想着《失恋三十三天》这部电影的事情。 《雪豹》的行程还要再靠后，这期间的几个月，他除了上学，接各种商业活动，也没别的事儿，刚好《失恋三十三天》就在燕京拍摄，他倒是可以把这部电影先拍了。 如果这么安排的话，投资的事情就要提上日程了。 看刘亦茜那姑娘的意思，是一个月后从国外回来就想要进《失恋三十三天》剧组拍戏的。 说真的，提到刘亦茜，这姑娘除了最开始的“文艺范、小清高”让他印象深刻之外。 对拍电影的执着也让他看到了这姑娘对事业上的追求，以及身上那一股子韧劲。 这一点让他对刘亦茜刮目相看。 说实话，不是他大男子主义，女孩一般而言是很缺“韧劲”这种属性的。 社会上也有很多女强人，她们能忍、能狠、能坚持，所以她们能成功。 但她们也只能接受成功。 一旦失败，很可能就会瞬间崩溃。 绝大部分女孩子都缺乏那种“越挫越勇”、“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的勇气。 当然，很多男人也做不到“东山再起”。 “韧劲”本身就是一种很稀有的品质。 反正他觉得自己是做不到的。 杨严觉得自己挺“脆弱”的。 他现在之所以每天都努力地拍戏，是因为他能看到希望，他有了底气。 当他看不到光的时候，应该会和“梦中的自己”做出一样的选择吧。 所以他对刘亦茜这种“有韧性、不气馁”的做法是很佩服的。 但是吧，杨严有时候又挺抗拒和这种人接触的。 不，应该是说，他一直有点躲着刘亦茜的意思。 他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这姑娘…… 咳，男人嘛，都喜欢长得漂亮、看起来家教不错，还有点小高冷，但又对你挺热情的姑娘。 但是，他又怕自己会真喜欢上这姑娘，因为对方明显是位事业型选手，而他想要娶一位贤妻良母。 贤妻良母，等等，他是不是想得有点远？ 明明还什么都没有发生呢！ 杨严一边胡思乱想着，手势还是很利落地把衣服、杂物给收进了行李箱里。 把跑得没边的思绪给收回来，他怕自己再乱想，都要跑到结婚生子一辈子那去了。 收好东西，杨严发短信问她们几个在哪。 那边发了个地址过来，他下了楼，打车过去。 和女孩子们聚餐，也不喝酒，就很快，反正杨严吃得很快。 他把自己喂饱了，又看着她们几个聊了会天。 女孩子真是瞎聊，什么都能聊，从衣服饰品聊到明星八卦、甚至还当着他这个男人的面聊怎么撩男人，也是够了。 然后，她们非要把他拉进话题里。 杨小妹是聊天场上的“国王”，已经把话题扯到了她最感兴趣的“恋爱”专题上，并且向刘亦茜疯狂推销她哥。 “刘亦茜，你还没谈恋爱呢吧！你看我哥怎么样？不抽烟、不喝酒、不去夜店，也没交过女朋友，就是女性朋友有点多。不过你放心，我都认识，有底，可以介绍给你。” 刘亦茜脸一红，瞥一眼杨严，不接话。 周冬鱼倒是积极，举手道：“我我我，我马上就成年了，我可以。” 杨小妹看看刘亦茜，又看看周冬鱼，摇头道：“你不可以。” “为什么茜茜可以，我不可以！不公平！”周冬鱼转头去问杨严，“杨严你说，我和茜茜你选谁？” 刘亦茜听到这话，也看向杨严，眼睛在灯光下显得很亮。 杨严很无语，看了一眼周冬鱼的小身板，道：“我从来不对未成年少女下手。” “那你就是喜欢茜茜姐呗，也行，我同意了！”周冬鱼把刘亦茜的手牵起来，又去拽杨严的手，然后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把他们两个的手叠一起了，开心道：“我做你们两个的见证人。” 杨严一脸懵，这场景怎么感觉似曾相识？ 看一眼刘亦茜，发现她也一样被惊到了，脸也迅速红了起来。 咳，杨严立刻抽回手，义正言辞地斥责周冬鱼道：“你今年18岁了，不是三岁的小孩，不能再玩过家家的游戏了，知道吗？” 周冬鱼翻了个白眼，“我看你可开心了吧。” 我没有，真的！ 我发四！ 第075章 捞钱 聚餐结束，大家一起回的燕京。 然后就各回各家了。 临分别前，杨严和刘亦茜提了一句自己应该也会投资《失恋三十三天》这部电影的事情，算是提前给她交了个底。 刘亦茜对此表示无所谓，她只要能够确保自己能演上这部电影就行，如果杨严也投资的话，那就更有保障了。 她抬头看着杨严，笑盈盈道：“你会支持我的，对吧？” “你猜。” “噢？”刘亦茜微微眯着眼，像一只小猫，眼神灼灼地盯着他。 杨严左看看、右看看不和她对视上，然后抬头望月，赞叹道： “今天的月亮真圆啊。” 刘亦茜忽然笑了，她问杨严：“你知道在rb男生说今晚月亮好圆代表着表白吗？除了月亮代表思念，这还是一句日语含蓄的表白：月が绮丽ですね，翻译过来就是今天的月色好美。” 她其实平时里不是个容易害羞的人，行事都挺大方的。 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月色太浓、气氛有些迷离。 总之，她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接了这一句话后，脸又红了。 话说自己这是在撩杨严吗？ “啊？”听到刘亦茜这么说，杨严瞬间扭头和刘亦茜对视上了，她的眼睛也挺美的，烟云氤氲、隐现星辰。 杨严听到刘亦茜这么说多少有一点点不知所措，嗯，他这是反被撩了吗？ 下意识地回道：“那我觉得那个女生如果不喜欢他，就可以说：这么美的月色一定适合刺猹。” “刺渣？”刘亦茜笑得很开心，“少年闰土啊。” 杨严点头，就是闰土没错了。 又听到刘亦茜问他，“那如果喜欢呢？” 喜欢啊，应该会回答：风也温柔云也美吧。 “喂，你们两个聊好了没啊，快点啊，很晚了，我们几个在这都喂了大半小时的蚊子了！” 周冬鱼看着站着路灯下两个人，也不知道他们俩在说什么，一会儿笑、一会儿闹的，她都快烦死了。 一边是蚊子咬的慌、一边是等的慌，最重要的是她特别想知道那俩人说了什么。 这么有趣的吗？ 杨严和刘亦茜听到周冬鱼在那边催进度，俱都笑了。 周冬鱼和杨小妹都是跟着刘亦茜的车来的，杨小妹和玲花早走了，周冬鱼却还要跟着刘亦茜的车回演艺培训班的宿舍，所以她一直在不远处等着。 “我把刘亦茜还你了，我上楼了啊。”杨严招手让周冬鱼过来，指了指刘亦茜，然后又对刘亦茜道：“我们两个最近一个月应该都挺忙的，那就一个月后《失恋三十三天》的剧组见了？” “嗯，剧组见。” “我呢，我呢？”周冬鱼不开心被忽视，盯着杨严也想要个“见面之期”。 杨严装模作样地想了想，然后严肃道：“16年之后，我们再相见。” “哼，永不相见！”周冬鱼做了个鬼脸，拉着刘亦茜就走了。 刘亦茜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走了，再见。” 杨严在后面笑到胃疼，看他们走远了，才遥遥地喊了句：“再过一个月你就艺考了，好好准备，你考的时候全程陪同，到时候我们就能见了。” “哼。” 杨严转身上楼，看鞋柜，父母今天倒是都在家，不过应该早早就睡了，他轻手轻脚的放好自己的东西，上了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收拾好、洗漱好，他在临睡前又把近几天的行程表看了一遍。 头几天还比较轻松。 除了让他适应之外，主要是因为他还有课。 更为重要的是，他还有期末考试要考，再上几天课他就要放寒假了。 大概了解了一下自己的行程，他就躺下了，打算今天晚上早点睡，毕竟，明天就要开始拓展除了演戏之外的“新业务”了。 还有点忐忑。 第二天，杨严上午上课，下午没课。 中午一下课，就被接到机场直接飞去金陵。 然后从下午两点开始一直到晚上的时间，他都在金陵某大商场里为一个新入驻的运动品牌店站台。 没错，他的第一项性业务就是“站台”。 真的就是纯站台，像一名导购一样，根本不能坐着，就站在那里背着面带微笑，保持好状态让记者、行人拍照。 旁边还有一位女星，他也叫不上名字，对方更狠，明明是一家运动品牌店，她穿的却是这个品牌最近新推出的唯一的定制款高跟鞋。 杨严虽然站的腿疼，但看她在那边穿着高跟鞋站着，瞬间就觉得自己特幸福。 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干起体力活来了？ 但是这个活也有一点好，就是可以不要用脑子，可以放空自己。 当然，放空自己的时候也要保证自己的双眼不是无神的，不然拍出来的照片都是死鱼眼，该多难看。 接下来几天杨严又参加了几个剪彩活动，走了几个商演。 他的商演就是唱一些歌、跳一些舞什么的，而且还全是别人的歌，全是别人的舞蹈。 唯一个人特色的地方，可能就是他这张脸吧。 他忽然就发现，最能够“捞钱”的，还是出席人家的婚礼。 只是要在台上讲几句话，真心祝福一下新人，就能吃一顿饭，还能拿个大红包。 而且这个红包不用分给公司一份，只需要分给经纪人，这算是种个行业内默许的私活。 但是私活嘛，不可能总做的，都是见缝插针，耀眼主要的行程还是在那些剪彩、商演、站台上。 这几周走下来，杨严忽然发现明星最重要的广告和代言一个都没有。 他问胡轶韬是什么情况，对方说等他电影上映了，在接广告和代言，现在先保保值。 也行吧，然后杨严继续奔走在各个城市中，一开始他是觉得累的慌，主要原因是心累。 因为要一直等、一直等。 有的时候是在飞机上的，有的时候是在各种现场等，实际上的工作内容其实不是很多。 就是消磨时间，消磨心力。 但是当几周后，他拿到第一笔公司打入他账户已经到账的款项时，杨严瞬间就被点燃了！ 他就跑了多少天啊？ 小几百万就到手了！ 这也太赚了吧。 当他这么和胡轶韬说的时候，对方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道：“现在是初期，当然可以接这么多活，到你后期，接一部电视剧、电影的，一进组就是个大半年，没什么机会再出来捞钱了，到时候主要看的就是代言，还有广告。而且等你身价起来了，估计你也不会乐意做这样的体力活了。” 是吗？“我觉得挺好的啊，以后有机会像这种为新人祝福的私活，我们就可以多接一点的嘛。也算是积善行德了！“ “积善行德？这个想法不错，我们捞了这么多钱，是该回馈点社会了。” “啊？”杨严不明白胡轶韬是什么意思，“回馈社会？什么意思？” “中央一直号召的，当明星嘛，要有个明星的样，要积极努力地宣扬正能量。 所以基本上能出现在大众眼前混个眼熟的明星，每年都要做挺多公益项目。 这些东西在国家那都是有备份的，就跟国外一些明星慈善基金会一样，我们这边比较朴实，都是直接去现场。” “现场？” “嗯。我也帮你接一个吧。” 第076章 希望小学 第二天，杨严就知道胡轶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被按上了一个希望工程志愿者爱心大使的名头，坐着大巴车，随工作人员一起前往南河省lk县平安希望小学进行探访。 说是探访，其实和做志愿者没什么差别。 都有一套特定的流程。 除了一节公开课，基本上没什么需要他自己准备的东西，只要跟着大家做就行了。 越接近希望小学，道路越坎坷。 杨严坐在大巴车上看了一会活动流程，有点晕，还特别想吐，就想着随便和胡轶韬聊点什么，转移一下注意力。 “韬哥，你今天怎么跟着我过来了，平时你不都在公司帮我联系业务，顺便带带几个练习生吗？” 胡轶韬看杨严一眼，发现他的状态不是很好，脸色有点发白，问他：“你还好吗？刚才吃的晕车药好像没什么效果，要不然你再贴一剂晕车贴吧。” 杨严点头，“也行。” 胡轶韬把腿上的笔记本电脑阖上，从包里找出晕车贴递给杨严。 今天他跟着杨严，就给玲花调了一天休息，所以杨严此行需要的东西都是由他准备的。 他看着杨严贴好了晕车贴，才不紧不慢道：“这种慈善活动有很多底线不能触碰的，你稍微有哪点做的不够好，就会被放大。 尤其这是你第一次参加，我要盯着一点。 虽然媒体很多都是我们自己请的，但也有一些地方的媒体会写稿子，就怕他们乱写。 待会儿我得给他们包红包。” 杨严皱着眉问：“做个慈善这么复杂的吗，那不是花钱买罪受？” 胡轶韬摇摇头，道：“话不能这么说，你待会儿活动结束了之后，记得挑一张你和小朋友们的合照发微博，多少也能帮你提升一下路人缘。” 杨严挑眉，“这样是不是有作秀的嫌疑？” 胡轶韬见杨严这么说，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好以整暇地问他：“那我问你，你确实来了希望小学，对吗？” “嗯。” “也确实出了钱买东西捐赠了，对吗？” “嗯。” “别人都没做的事情，你做了对吗？” “嗯。”杨严下意识点头，但转念一想，这不对啊，“有很多人做慈善吧，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做。” “起码我知道的，是极少一部分人。”胡轶韬耸耸肩，把笔记本电脑打开，找到一份文档，点开，然后把屏幕转向杨严，道： “我觉得你运气挺好的，上次你让我了解那位名叫薛晓璐的女编辑的资料，我就特意找人问过了。 她最近正在准备一部电影，名字和主演都定了，亲情文艺电影《海洋天堂》，主演是李联杰，他饰演父亲，现在还缺个“儿子”。 我觉得你可以试试。” 嗯？杨严对这部电影没什么印象，听到这个电影的名字，他第一反应是《海底总动员》这部动画电影…… 与其说电影，杨严其实对薛晓璐这个人比较好奇，因为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 他问胡轶韬，“薛晓璐不是编剧吗？而且我听她和我说起过，好像是电视剧编剧。她以前拍过电视剧吗？编剧一下子就转电影导演，这跨度有点大吧。” 胡轶韬指了指笔记本电脑，让杨严自己看资料。 咳，好吧，杨严没注意。 把电脑挪过来，杨严默读着薛晓璐的资料。 “薛晓璐，燕京电影学院文学系硕士毕业，燕京电影学院电影文学系副教授。” 居然还是他们学校的教授，厉害了。 “1994年，薛晓路担任剧情电影《紫禁城奇恋》的编剧，这是她的首个编剧作品。1998年进入中央电视台科教节目制作中心。2001年与姜伟合作编剧家庭伦理剧《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杨严看到这里，瞬间就能想到某张“暴怒”的脸，这一部电视剧简直是他的童年阴影好吗！ 等等，看到这里，他觉得自己不用再继续往下看了，杨严一下子就想起来这位女编剧是谁了。 《北京遇上西雅图》这部电影不就是她拍的吗？ 就是因为这部电影火了，连带着拍摄这部电影的女导演也火了，就有人翻出这位导演居然是《不要和陌生人说话》这部电视剧的编剧。 一个写“恐怖电视剧”的女编剧居然能拍出这么浪漫温馨的电影，这种强烈的反差瞬间让杨严记住了这位女导演。 这是一位很厉害的女导演啊，据说她当年拍的第一部电影也很成功。 或许应该这么说，大多数的导演都是天赋型的，他们的处/女作电影，不一定最被看好，但基本上都算是最有灵气的。 想到这里，杨严忽然有点心动。 他认可了胡轶韬的说法，这个“儿子”的角色确实值得去试一试。 刚想让胡轶韬留意一下这部电影的相关工作，帮他争取一个试镜机会，大巴车停了。 希望小学到了。 抵达小学，收拾妥当后，杨严先是被带着逛了圈校园，熟悉了环境，与学校的孩子们开展了一个交流会。 意在彼此认识，彼此了解，便于等下要进行的公开课以及家访工作的开展。 交流会上，杨严顺便把自己带来的募捐物品转交给了教职工。 主要是一些为学生准备的御寒围巾手套和文具用品。 然后站在讲台上开始念自己准备好的一份一千字演讲稿…… 杨严对于自己尚不能做到脱稿这件事情，有点羞愧，作为一名演员，背台词的能力应该是要有的。 但是当他站上讲台，往前方望过去，看到那30多位小朋友们雪亮的眼睛的时候，他忽然就忘词了。 脑海中一片空白。 “随着社会对公益事业的关注度不断提高，希望工程实施了多年以来，改变了一大批失学儿童的命运，改善了贫困地区的办学条件，唤起了全社会的重教意识，促进了……” 尽管杨严拿出了自己的台词功底，把这份演讲稿读得深情并茂的，但是看到那一双双好奇、充满求知欲的眼睛，他就有点读不下去了。 杨严想了个结束语，匆匆结束这个不走心的演讲任务。 然后他就听到讲台下方，小朋友们特别给面子地使劲拍着掌。 有点感动。 杨严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圆地开始讲课：“同学们，我是一名演员，也是一个学生，现在就读于燕京电影大学。 平时我上专业课就有老师会教我“如何说话”，所以接下来呢，我要给你们上一节公开课，咱们公开课的主题就是：学好普通话。” “我知道咱们很多同学呢，平时都是说的方言，这当然很好，毕竟是家乡话嘛，就需要我们本土人去传承。 但是咱们同学，以后肯定会考初中、高中以及考大学，很可能不会一辈子呆在家乡，而普通话则可以帮助你快速地融入到一个新环境中。 好，接下来呢，我就给你们示例一些最常见的、又容易和咱们地方语言说混的普通话……” 这节课杨严教学得格外认真。 因为那些小朋友们听得也很认真，他们是真心想要从自己这里学到知识的。 上完课，杨严又跟着一位小姑娘，去到她家里家访，然后人生中第一次体验到了什么什么叫做“家徒四壁”。 整个家空荡荡的，连个灶台都没有，就一间屋子一张木板榻，家里只有她和爷爷两个人。 据说她本人还是被爷爷从雪地里抱回来的。 所以，她爷爷给她起了个名字叫雪来…… 这个故事怎么这么耳熟？ 这不是密姐演的仙剑三里的“雪见”那个角色的身世吗？ 杨严坐在一张板凳上，四处打量，看着周围的环境，眼神发直，有点晃神。 等小姑娘的爷爷端着碗水递给他，杨严才回过神来，赶紧接过老人家用白瓷大碗给他盛好的水，起身道谢：“谢谢，谢谢，不用这么麻烦的，我……” 他看到雪来和她爷爷两个人都期待地看着自己，把“我不渴”这三个字咽回去了。 喝了一口水，是没喝过的井水。 嗯，挺甘甜的。 听老人家聊了段过往，居然还参过军，参加过几场写进了历史书的著名战役。 杨严顿时心生敬佩。 想到他可能马上就要进组开拍的《雪豹》，他不由得和老人家聊得深了些。 越聊越觉得自己有些想法还挺浅薄的。 第077章 愁啊！ 对《雪豹》这部电视剧的拍摄有了些新想法、新体悟之后，杨严很满意地结束了这段“志愿者”之旅。 从与老人家在交谈中，杨严知道了雪来“家徒四壁”的原因。 因为她爷爷对她的期望真的很大，一直在存钱给她读书，希望她能够好好学习，长大之后成为一个对国家，对社会有贡献的人。 老人家还拿杨严举例了，吓得杨严赶紧说“没有，我不是。” 在杨严眼里，现代社会中这种对国家社会有贡献的人，一定是那种“伟光正”的人。 咳，他反正应该不是。 不过，虽然不“伟光正”，但是做一个慈善的“二道贩子”，他还是可以做到的。 杨严他哥的公司这些年一直都有慈善资助项目，这种事情找他大哥准没错，办事效率特别高。 比如说《失恋三十三天》这部电影，昨天他大哥就跟他说了，商业运作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他自己进组好好演戏的事情了。 不过，他大哥一点也不友好地要抽他三层的投资收益…… 回到燕京，胡轶韬同志给他放了一天假，趁着这天假，杨严跟着胡轶韬去把《雪豹》的演员合约给签了。 之前这部电视剧一直在准备当中，所以双方只是有定下这个意向，尚没有签合同。 虽然杨严有公司的保证，对这方面倒是不担心，但是早一步签，总归是会少一些变数。 《雪豹》这部电视剧刚好可以无缝连接《失恋三十三天》。 预期《失恋三十三天》这部电影的拍摄周期是2到3个月，而《雪豹》则是三个月。 至于他想接触的《海洋天堂》这一部电影真的可以说是准备了很久，而且可以预见的可能还会再继续准备下去。 因为据他后来了解到的，这一部电影很明确地被定位为文艺电影，基本上投资方对这一部电影的要求是只要票房和dvd收入加起来能够回个本就可以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除了文艺电影之外，李联杰本人只收“一块钱”作为片酬的形式，使得这部电影染上了公益色彩。 海洋天堂投资是800万，对一部电影而言是很小的投资。 但是这部电影不管在幕前还是幕后都是一流的水准。 李联杰作为大牌演员只是在幕前被大家看到，其实在这部电影的幕后，它的音乐、制片人等都是一流的。 因为是公益电影，大家就无私奉献了。 据说薛晓璐导演在自闭儿童福利机构做了14年的义工，她是根据自己的经历写的这部剧，又因为和李联杰熟悉，所以希望李联杰帮助她拍成一部电影。 但也没想到李联杰会亲自下场演。 反而是李联杰自己想到拍电影容易，但是这种电影拍出来也没多人会看，所以索性自己上，再找了很多热心的明星朋友一起拍成公益电影。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胡轶韬同志稍微了解了这部电影的信息之后，就认为杨严可以去拍一拍的原因。 公益电影要是拍好了，对演员的益处是显而易见的。 杨严也准备无私奉献一把。 想到“奉献”，杨严想起来，自己忘记发微博了。 赶紧发一个微博，配了两张图。 一张图是他和学校的教职工以及所有的学生的合影，还有一张是他们所有工作人员和雪来以及她爷爷的合影。 然后把胡轶韬传给他的通稿给发了，就很官方的一段话，据说发这种带“慈善”的东西是不能够耍皮的。 接下来，杨严发现自己这的微博，史无前例得被转发了很多次。 超多网友夸他。 咳，虽然他好像是在做好事，但是被这么一宣扬吧，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莫名地有点虚。 除了有一条私信，尤其刺眼。 周冬鱼那个戏精，说他作秀，还让他给出捐款证明。 “滴铃铃。”手机响了，杨严一看，是周冬鱼给他打的电话。 不想接…… 总觉得他又要被嘲讽了。 但是，铃声锲而不舍的响着，闹得杨严心烦，只好接起来，有气无力地出声：“喂。” 周冬鱼先“哼”为敬，然后开始叭叭叭地道：“杨严，你是不是心虚了？居然敢不接我的电话，微博私信看了也不回我，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去作秀的，哼，我又看明白了娱乐圈的一个真相。” 杨严捂着脑袋，他头疼得厉害，但是，“大姐唉，能不能别老是一副狗仔的模样？你将来也是一个女明星好吗，也就是你认为的虚伪的圈子中的一员。 再说了，我是去送的物资，这东西都是公司买的，直接从我酬劳里扣，我哪有捐款证明啊？ 我和校长的那张合照还有我们移交的东西的那张大牌子，你没看见？眼瞎啊！” “你才眼瞎呢。”听杨严这么一说，周冬鱼感觉自己好像是有点无理取闹了。 但是所谓理不直、气也壮，她周冬鱼不能有错，哼，“那杨严，我问你，你做公益就好好的做公益吧，你为什么还要显摆出来？” 嗯，这个问题，他是不是问过胡轶韬？ 杨严灵机一动，反问周冬鱼：“那我问你，我确实来了希望小学，对吗？也确实出了钱买了东西捐赠了，对吗？” “嗯。”周冬鱼觉得这个不好否认。 杨严瞬间接话道：“那就是事实啊，事实为什么不能发？我又没有弄虚作假，我这是真人真事，不该被表彰吗？” 周冬鱼觉得自己这一次是说不过杨严了，嘟了嘟嘴，只能吐槽了一句：“杨严，你真自恋！” “自爱是好事，真是谢谢你夸我了，难得啊。” “哼。” 周冬鱼挂了电话，谁夸他了，臭不要脸。 她捧着脸看向窗外，一轮明月挂在树梢，最近的月亮一直都这么圆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心里面愁得慌。 杨严被挂了电话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特别乐呵，一般他被周冬鱼这戏精挂电话，都是因为对方说不过他了。 这样一想，他就开心。 不过想到明天就要进组，和某人朝夕相处地待上几个月，他就有点慌。 愁啊！ 第078章 不妙啊！ 第二天，一大早，杨严带着玲花乘坐公司派来的车去了“今日美术馆”。 今天上午是《失恋三十三天》的开机仪式。 因为下午的第一场戏也会在这里拍摄。 杨严下车后，四处打量拍摄场地，意外地发现周围的环境很惬意、也很美。 还有个小广场，立着一些比较有特点的雕塑，当他看到用废弃的钢材做成的巨型凤凰，被两台起重机吊在半空中时，就觉得特气派，艺术感超强，让人感到震撼！ 一路被工作人员引路去了化妆间，被告知等会儿弄好妆发、服装之后就直接到美术馆内的小礼堂就坐，参加开机仪式。 等杨严打理齐整，跟着工作人员从小礼堂前门入场，直接坐到第一排。 第一排基本上都是电影主创人员的座位，每一个座位都放置好了名牌。 杨严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没等一会儿，就看到刘亦茜身姿摇曳地往他这边走来。 刘亦茜今天穿得特别“不仙”。 一袭黑色晚礼服，复古红的唇色，有种中世纪的“吸血鬼贵族”的既视感。 一颦一笑都有点高冷清贵的意味。 但是，刘亦茜笑着和他打招呼时却没能立住人设，一个不小心踩到裙边，踉跄了一下，往他这边摔过来。 杨严赶紧伸手去扶。 但他发现对方完全不需要他的帮助，杨严发现她居然靠着腰部的柔韧性，硬生生地又站直了。 简直目瞪狗呆。 刘亦茜勉强稳住身形后，若无其事地继续朝着他笑。 杨严看着刘亦茜一脸平静的模样，在心里暗自点头。 嗯，演技不错。 要不是他看到对方的耳尖悄悄红了，还真想不到她是在故作镇定。 嗯？杨严忽然就觉得她还挺可爱的。 刘亦茜对杨严优雅端庄地微笑着，在心里给自己鼓气，她要稳住，她是最美的。 镇定自若地坐下，抚平裙边，她才小心翼翼地往右边瞄了一眼，很好，没有人！ 而后面的座位又是留给记者和工作人员的，他们还没这么快入场，又离得远。 所以应该不会有人看到她刚刚的窘境。 想到什么，她又悄悄地转头往左边看。 瞬间就和杨严对视上了，对方的神情满是戏谑…… 完了，完了，被抓住了，不行，她不能慌。 刘亦茜微微一笑，轻轻问道：“怎么了吗？” 杨严挑眉笑笑，道：“没什么，就是刚刚看到一只身手敏捷的小奶猫，挺可爱的。” “嗯，是吗……”他不会在说自己吧……一定是错觉。 “嗯，话说阳光还好吗？” 听杨严说起阳光来，刘亦茜眼睛一亮，道：“我这次进组有带着阳光来，你说过三个月看它一次的，什么时候去看看它，杨小妹倒是经常来看它。” “嗯，等今天下戏了，我去看看小家伙。” 杨严和刘亦茜就“阳光”的日常大概交流了十多分钟后，大部分的工作人员都到齐了，这部电影的演员也陆陆续续的来了。 当导演滕华涛入座后，开机仪式正式开始。 主创人员陆续上台，有主持人在q流程，等台上众人大致做了一番自我介绍之后，就到了记者提问的环节。 台下的记者们积极举手，希望能被主持人点到。 对于这一部《失恋三十三天》他们可有太多的问题需要被解答了。 但杨严很少被提问，就只是面带微笑地站着和一些同样被忽视的人当背景。 主要是因为杨严之前只演过两部电视剧，虽然这两部电视剧的国民度挺高的，但是杨严本人其实很少出现在镜头前。 怎么说呢，就是热度续不上。 《爱情公寓》以及《我的青春谁做主》热播的那段时间，杨严还挺火的，但之后他就一直待在剧组里，也没上什么综艺，曝光度不够。 所以今天整个采访基本上都是围绕着刘亦茜和滕华涛导演进行的。 刘亦茜自然不必多说，“天仙”可能不火吗。 而滕华涛导演的作品《蜗居》在去年一直热播，甚至于电视剧中“一套房子引发的血案”的情节所影射的物质至上的价值观，一度引发了社会热议。 而且他这次又是转型做电影电影，自然也倍受记者的青睐。 主持人又点了一位身着职业装的短发女记者。 女记者起身，兴奋地向滕华涛导演提问：“我是搜狐娱乐的记者。 《失恋三十三天》这部电影的女主似乎是一位貌不惊人的普通女孩，请问滕导为什么选择“天仙”刘亦茜作为这部电影的女主演，两者之间有什么相似的特性吗？” 这位女记者问的本来是一个常规问题，也不犀利，没什么不好回答的。 滕华涛导演面带微笑地听着，心里却很不得劲。 他自己和女记者的想法是一样一样的，觉得刘亦茜根本就不适合“小仙”这个角色。 但是现状如此，滕华涛也只能自打脸夸一波，微笑着看了刘亦茜一眼，回应道：“我们在选角的时候，与其说在考虑角色契合度，不如说在考虑演员的演技实力能否演出这个角色的精髓。 而刘亦茜的演技一直很好，并且近期在寻求荧屏形象上的突破，这部电影正好可以给她提供这样一个机会。 所以剧组和刘亦茜的合作可以说算是双赢。” 女记者点点头坐下，主持人又选了一位记者发言。 一位男记者站起来，依然是问滕华涛导演：“剧组向外投放的信息显示，《失恋三十三天》这部电影的投资规模只有800万左右。 这样的小成本投资，剧组却邀请了刘亦茜来参演，演员片酬的占比是否会影响到电影的拍摄质量？” 对于这个问题，滕华涛也想知道。 为什么刘亦茜有这么大魄力花自己的钱投资这么一部“破电影”？ 看着站在他身边的刘亦茜，滕华涛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对方提出投资时目光真挚地看向他的那种信任感，让他都没法拒绝。 怎么会有人比他还看好这部电影的！ 而刘亦茜在听到这位记者的问题时，忽然看了杨严一眼，如果不是他的“示范作用”，自己可能也说服不了母亲让自己投资这部电影。 反正在她母亲百般阻拦的时候，刘亦茜就说电影的男主演都是自带投资入场的，然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妈妈思考了一会就又答应了下来。 滕华涛很无奈，但投资这件事剧组暂时不打算公开，所以他只能打太极道：“合作是因为双方的诚意，相信在这种诚心合作下，《失恋三十三天》这部电影一定也会是一个诚意满满的作品。” 记者接二连三地提问，杨严期间只被问到一两个问题，还都不是这部电影的内容，全在炒他之前拍摄的两部电视剧的冷饭。 他正无聊着呢，下方记者忽然躁动起来，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转向他的位置，盯着他猛看。 杨严忽然觉得有点不妙…… 这是怎么了？ 第079章 言语坑？ 台下的记者喧闹了一阵后，积极举手，想要提问。 杨严心有所感，他们可能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主持人点了一位记者。 这位记者一起身，接过话筒，就语速加快地道：“请问杨严对最近的陆易出轨门有什么看法？” 杨严看到这位记者眼中的兴奋的光芒，忽然警觉起来，他的问法是不是有陷阱在？ 陆易这个人杨严是有所了解的，在拍摄《唐山大地震》期间，他们两个人打过照面。 陆易饰演的角色是姐姐“方登”的渣男友，尽管在电影里面，他演的是渣男，但是如果说他现实中会出轨，这个说法杨严是完全不相信的。 因为在《唐山大地震》剧组的那段时间，陆易的老婆经常带着一岁大的女儿过来探班，而且每次都会煲好大一锅汤，带给他们这些演员喝，是一个特别温柔贤惠的女人。 就他所看到的来说，陆易和他老婆之间的感情应该很好。 所以现在记者，一提到“陆易出轨”这件对他而言是莫须有的事情，杨严就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比如说，若是陆易真出轨了，他又选择站在陆易这一边，那一定会有舆论把他等同于渣男；而若是陆易没有出轨，他黑了对方一波，结仇不说，他自己的人设形象也会在观众那不讨好。 这种事情只能模棱两可地说。 但也不能没有一点自己的态度，也不能太过官方，否则就会被说油滑和冷血。 杨严接过话筒，面带微笑，严谨地回答记者，“首先，关于陆易出轨这件事情我是第一次听说，事情的真相没有查明之前我也不好表达我的看法和立场。 但是就个人而言，我希望这件事情是假的。 因为据我所看到的陆毅和他老婆生活得真的非常幸福，起码他们所表现出来的互动让我感到很幸福，所以我希望这样梦幻的婚姻在现实是真实存在的。” 记者面色惊奇地看杨严一眼，这位演员被公司培训的不错啊，这一副外交辞令的样子居然还能让人看出他的几分真诚来。 他对杨严的回答不能说太满意，不过这本来就是一道前菜，相信别的记者会给杨严提供更丰盛的美味佳肴。 记者提问环节继续进行。 这次依然是问他，“杨严，请问上个月的最后一天晚上八点左右，你和谁在一起？” 杨严一挑眉，这件事怎么着和他也有关系？ 而且这个问法怎么这么像警察审讯？ 刘亦茜从刚才那位记者询问杨严对“陆易出轨”事件的看法时，就觉得来者不善，她简直太明白这种感觉了。 自从她出名之后，就一直被黑。 每次她说一两句什么话，都能够被记者断章取义，所以到后来她都不愿意和记者交谈。 因为和记者进行谈话所爆出来的新闻以及一些莫须有的黑料，总让刘亦茜觉得自己是一个完全没有情商的人。 如果她真的有情商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每一句话都能被人家抓住把柄？ 所以刘亦茜在听到上一位记者的提问时，本能的就觉得对方不怀好意。 而现在提问的这位记者就更让她觉得难受了。 尤其她最后还往自己这边看了一眼，刘亦茜的心中浮现出一丝不安感，她总觉得这个记者话里有话。 上个月最后一天，应该是杨严正好要从《唐山大地震》离组杀青的日子。 那一天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特别的话…… 潜规则？！ 想到这个，杨严和刘亦茜两个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刘亦茜瞬间就有些想要避开杨严的目光。 潜规则…… 这一个词语是任何女星都极力避免粘上的。 不要说女星，就是一个普通的职场上的女人，她只要是沾上这三个字就一定会被人在背后议论、被诟病品行不端。 想到她堂堂正正地出现在荧屏上，每一个人都能够通过视频看到她的，就这样，当那则说她是变性人的流言出来的时候还是有很多人相信。 如果说记者是为黑而黑，有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就是为了八卦而八卦。 想到这里，刘亦茜眼神一黯，别的事情她都能够勇敢，但是这件事情她真的怕了。 杨严明显感觉到刘亦茜的“害怕”，别说刘亦茜了，他都怕。 周公恐惧流言日。 有一些流言蜚语，真的是会“吃人”的。 人都被“吃”了，再还他一个清白还有用吗？ 这件事情有点棘手啊，如果扯上了那位“潜规则”的姑娘，那这件事情他就需要很慎重地回答。 看一眼刘亦茜，杨严忽然想赌一把，联系记者说的话，他大概推断出了一点东西。 “潜规则”姑娘她那么大胆，在没被他潜成功之后，一定会换一个目标被潜。 而听记者的意思，她一定是没有被潜成功的，不然这么大一个料，应该不会再牵扯到自己。 说实话，在杨严看来，这个料只能是那位潜规则姑娘自己爆的。 如那位姑娘潜规则成功了，她完全没必要爆料，直接置换到资源，这件事就结束了。 而且，也不可能是陆易的妻子或者狗仔爆的料。 因为这个时候狗仔还没有这么猖獗，而陆毅的妻子只会选择把这件事情压下去。 只有那姑娘潜规则没有成功，才可能想要为了吸引目光爆料，而且说不定那姑娘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让自己人跟拍了一些东西。 这样说来，她手头上的东西应该不多，全靠瞎编。 但是，杨严看了一眼那位咄咄逼人的记者，这件事情闹到记者那边，就算那姑娘手里没有料，也会有人帮着她爆料的。 所以那天晚上有四个姑娘在他房间里的事情不能瞒，也瞒不住。 “杨严，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你是不是在拖时间想措辞，然后要掩盖一些什么？” 女记者想催杨严快点回答她的提问，不想给杨严留下足够的思考时间，顺便也突袭一下杨严，打乱他的心绪。 杨严转头看了一眼刘亦茜，然后对女记者道：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是因为时间有点久远了，所以我需要好好回忆一下，那个时间段我应该刚刚从《唐山》剧组杀青。 那天是我离组的日子，八点前后的时间，正好离开酒店。” 第080章 姿色平平 杨严点到为止，不再多说。 因为第一次面对这种阵杖，他有点慌，但是他也明白多说多错的道理。 这次举办开机仪式的工作人员应对突发/情况的能力明显不足，等杨严回答了两个问题，才赶忙上台控场，对记者道：“现在是电影发布会，请不要提问与电影《失恋三十三天》无关的问题，谢谢配合。” 记者们虽然不甘心，但这到底是电影发布会，他们也有数，等结束之后再采访也是一样的。 杨严没给他们这个机会。 发布会结束之后，他就待休息室去了，一边通过玲花了解情况，一边等着胡轶韬过来。 杨严皱着眉头听完“十八线女星自爆潜规则”这条新闻，心下一松，好在自己没乱说。 不过，他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这是他第一次直面娱乐圈的风波。 胡轶韬却很淡定，他接到玲花的电话之前，就知道了这则消息，之后又和玲花了解过当天晚上的具体情形，早就有了解决的办法。 不紧不慢地前往美术馆，胡轶韬在心里想着正好利用这次的事件，向杨严展示一下自己能力，把主动权拿回来一些。 除了《唐山大地震》这一部电影之外，目前杨严手头上所有的影视项目都是他自己运作成功的，这让他这个经纪人稍微有些挫败感。 杨严正在心里梳理着整件事的脉络，见到胡轶韬推开休息室的门进来，他下意识地起身，刚想开口问胡轶韬，忽然看到对方那一脸淡定的表情。 同志，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急？ 杨严忽然也不急了，对啊，他是有经纪人的人，这种事情不就是要经纪人来解决吗？ 他微笑着打招呼道：“韬哥来了啊，那我就可以专心演戏了，我觉得我的重心还是要放在演戏上，这件事情的后续就全靠你解决了。韬哥你当了这么多年经纪人，遇见的大风大浪应该也不少，我刚刚看你的表情一点也不急，肯定有解决的办法了。” 胡轶韬微微一愣，听到杨严一开口就给他戴高帽，突然就觉得这场景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不在杨严面前表现出“着急”的情绪，是为了稳住杨严的情绪，让杨严放轻松，但是杨严感觉也不急啊。 当然，他也确实有办法。 “我想和你说一下具体解决方案。” 杨严一脸信任地看向胡轶韬，道：“韬哥，我就知道你有办法，放心，该我配合的，我一定会配合。” 胡轶韬：……艺人忽然这么配合自己，他怎么反而没有一点成就感。 杨严当然不可能什么都听胡轶韬的，不过这次胡轶韬提供的应对方案确实不错，起码比他自己瞎想的合理多了。 专业的事情果然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做。 所以，同理，杨严作为演员，还是专心演戏好了。 下午就进组，进行《失恋三十三天》的拍摄。 《失恋三十三天》是一部讲失恋的电影，滕华涛导演别出心裁地在电影的最开始设置了几对因为各种各样原因而导致分手的情侣。 今天下午主要拍摄的就是其中一对情侣的分手事件，以及刘亦茜主演的“小仙”被闺蜜撬墙角的剧情，都是比较简单的戏幕。 因为导演想要的效果并不是那种虐恋情深的悲情戏。 这部电影毕竟是喜剧，所以滕华涛导演希望能拍出一种戏剧化的夸张效果，把失恋的悲伤淡化，着重突出失恋后的治愈。 而在第一幕戏开始拍摄的时候，杨严和刘亦茜都在化妆间试妆。 不仅仅是面部的妆容还有发型也需要改变。 对杨严，导演的要求是需要剃成寸头，因为他饰演的王小贱这个人物尽管看上去很娘，说话嗲声嗲气。但是，在该爷们的时候很爷们，后期还机智地帮助女主角小仙报复了出轨的前男友。 在杨严看来，这个角色与其说娘，不如说是龟毛，做事斤斤计较、不够爽快，而且王小贱本身并不觉得自己娘，甚至觉得自己很爷们。 一有人说他娘，他就炸毛。 所以，杨严在这部电影中的所有日常着装都是很正常的，导演也没有要刻意让他的外形娘化的意思。 但这样就更是需要杨严能够在演技上有出色的发挥，不但需要演一个“娘不自知”的男人，而且还要让观众看出来他和女主角之间是有cp感的。 这就很难了。 因为正常人看到一个行事作风偏女性化的男生和一位女生走在一起都不会认为他们是情侣，只会觉得他们是纯闺蜜关系。 看着自己在镜子里的造型，杨严从口袋里掏出特意准备好的一支红色唇膏。 两支手捏着，故作优雅地在自己的上嘴唇点了一下，下嘴唇点了两下，然后微微一抿唇，眼神一斜，睨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轻淡道： “哼，老子是天下最帅的。” “杨严，你说的什么？” 背后传来的刘亦茜的声音，吓得杨严手一抖，下意识地赶紧把唇膏藏好。 杨严转身看向刘亦茜，神色一顿，这个造型有一点点亲民啊。 刘亦茜以往的剧中造型都是露着光洁的额头，瞬间气质就往清灵那边偏了。 但是这部电影的女主“黄小仙”同学是一位大龄待嫁女青年，从事高端婚庆策划工作；姿色平平，家境一般，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一口刻薄言辞，和对这世界满腔的乐观。 长途恋爱谈了七年，没有修成正果，反而因为做婚礼策划工作在商场里撞破了男友和自己闺蜜的奸/情。 失恋了却还要为别人办婚礼，这剧情又丧又欢乐。 所以刘亦茜的空气刘海造型瞬间就让她的空灵气质降了级，但是她的颜值在那撑着，怎么都还是很好看。 嗯，和“姿色平平”这四个字有一点不相符啊。 刘亦茜有点忐忑地问杨严：“你觉得我这个造型怎么样？”她刚刚看过之后，觉得还不够，“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再加一副眼镜，或者是用深一点颜色的粉底？” 杨严摇头，他觉得也不用刻意扮丑。 记忆中的“黄小仙”其实也不丑，应该说你在一部商业电影里，很难看到相貌平平的女主。 他安慰刘亦茜，“放心，你也没有漂亮到让人惊为天人的地步，还是能演得了黄小仙的。而且这个角色主要是性格方面刻画地特别突出，你只要把她的这个点抓住并且塑造出来了，就能演活这个人物。” 刘亦茜看杨严一眼，她认可他后半段的说法，但是对他说的前半句话很在意。 “没有漂亮到惊为天人”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第081章 定情信物 今天下午的戏拍摄得都还算顺利，滕华涛导演对此也还算满意，起码刘亦茜这个演员，她演技是有的，态度也还认真。 应该这么说，这一部电影本身就偏生活日常喜剧化，要说演员也不需要有很厉害的演技，刘亦茜的演技对付一些所谓的“大场面”是够的。 但这又是电影，电影的性质本身就要求演员能演出“细节”，演出“情感”来。 这就要求演员对表演要有非常细腻的感触。 滕华涛对此的态度是看看后续再说，要是拍不好，他只能多给演员讲讲戏了，喊了“卡”，“好，这场戏到这就成了，我们换景。” 接下来这幕戏算是王小贱和黄小仙这对男女主角第一次私下接触的戏份。 剧组在三里屯那边租了一间公寓，早早就布好了景，他们从美术馆直接过去开拍就成。 杨严蹭了一波刘亦茜的保姆车，他打量着房车的内部，一阵“啧啧啧”，“刘亦茜，你这个车不错啊，设备俱齐啊，那边还有个小厨房，你会做菜吗？” 刘亦茜见杨严问她这个，忽然想起来拍《仙剑一》那段日子。 因为大家都是年轻人，所以他们经常在片场打闹，那个时候只要不是拍戏，她都很乐意下厨房给大家做一两个菜吃，“我会啊。不过，这个小厨房一般都是用来热一热食物，或者我妈妈有的时候也会来给我做一些东西吃。” 杨严眼睛一亮，鼓了鼓掌，道：“可以啊，居然能做饭，我还以为女演员都不擅长做饭呢。” 他真诚地问坐在对面的刘亦茜：“这位美丽的仙子姐姐，我是否能有幸吃一顿你做的饭呢？”当然，有第一顿就会有第二顿，毕竟，剧组的菜实在不算好吃，他想要加餐！ 刘亦茜“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问他：“怎么忽然这样说呀，油腔滑调的，有点不像你了。” 杨严自我反省了一下，确实不对，他不能为了食物没有尊严。 他一本正经道：“可能是因为你今天格外的好看。” “你真是……”刘亦茜摇头笑笑，虽然感觉对方说的不怎么真心，但是她听着也挺开心的，“有时间就给你做。” 虽然这么说，但是刘亦茜觉得杨严估计也不是为了她这一顿饭，又补充道：“不过我们这次的拍摄任务好像有一点紧张，如果你想要吃的好一些的话，我可以让助理先点好外卖，然后一直热着，等我们下了片场就可以吃了。” 杨严见对方察觉了自己的意图，一点不羞惭地道：“我觉得你这个人真是太好了，特别乐于分享。” 刘亦茜见杨严这么说就知道她猜对了，因为这事她经历过，想起上一个找各种理由蹭饭的人，她不由对杨严道：“我发现你和我一个朋友挺像的，她也是，表面上看上去一本正经的，但其实是个很活泼的人。” 活泼？！杨严愣了愣，忽然抓住关键点，“他是男生？” “啊？女生啊。” “噢，没什么，你看这个。”杨严摊开收，一只银色耳钉出现在他手心，“送你。” 刘亦菲惊讶地看向杨严，这是什么意思？ 杨严把手往刘亦茜那边送了送，“不好看吗？” “不，不是。”基础款的耳钉，设计简约，挺好看的，但是…… 刘亦茜拾起对方手里的那只耳钉，放到自己的手心里，握住，感觉还有对方的温度在。 她抬头，看着对方的眼睛，开口问他：“你为什么送我这个？”心里有异样的感觉在漾散。 杨严很自然地说道：“这是定情信物啊。” “啊？”定……定情信物？刘亦茜觉得自己的心口一颤，低下头，有点不敢和他对视了。 从小到大和她告白的人很多，这次是杨严的话，怎么办，她要拒绝吗？ 可是，如果拒绝，杨严他会很伤心的吧。 杨严看刘亦茜的耳尖微红，忽然露出一个恶作剧得逞之后的笑容，接着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道：“对啊，这是黄小仙和王小贱的定情信物。” 啊？刘亦茜瞬间抬头，看到杨严嘴角那丝尚未散去的恶劣笑容，简直出离愤怒，忍不住拎起身侧的抱枕个，砸了他一下。 “喂，君子动口不动手啊。”说着话，杨严悄悄拉住抱枕的一角。 刘亦茜听对方这么说，心里一想她是女孩子，不是君子，想要再砸他一下，就发现抱枕拽不动了。 她以为是被哪里勾住了，使劲拽了几下，还是没拽动，然后就发现杨严一个人在那笑笑笑，不知道笑什么，她本能感觉到不对。 杨严在她愣神的片刻，把抱枕一抽放到一边，忽然开始给刘亦茜讲工作，“是这样的，剧本中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最后黄小仙和王小贱两个人起码也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 对此，我觉得能做些设计。 咱们今天晚上的戏，王小贱要把“被熏晕”的黄小仙送回家，我就想着他可以掉落一支耳钉，等到咱们表演最后结局那个剧情的时候，你就可以把耳钉带上。 这个事儿我已经跟滕华涛导演提过了，他觉也得可以试试。” 刘亦茜听地一愣一愣地，怎么就忽然谈起工作来了？ 杨严说完后，还故意问刘亦茜，“茜茜啊，你觉得我这个想法怎么样？” 刘亦茜看杨严一眼，又看他一眼，只是点点头，表示认可他，但不和他说话了。 起码在演戏之前她都不想和他说话了！ 这人太讨厌了。 杨严：……她怎么不理我了？是不是玩笑开得有点过…… 车内的气氛稍显诡异，连带着跟着坐在一旁的两位“小透明”助理都不敢吭声了，她们两个在心里哭唧唧，刚刚这两位互动得不挺好的吗？ 杨严见对方真不理自己了，也没多想，闭目养神，在脑海中演练着待会自己需要演出的戏份。 到了公寓，现场早早就准备好了，杨严到了之后就直接换装，等化妆师给他补好妆，杨严把磁石耳钉吸附在左耳垂上。 进场，开始拍摄。 杨严拿着游戏手柄，玩电视上的网球游戏，起拍、挥拍，动作干净利落，王小贱这个人物本身做事以及说话的音色都是不娘的，甚至他的音色很醇厚。 但是他说话的语气以及转身时的身姿，却经常有一些“娘娘腔”的调子。 第082章 收与放 刘亦茜躺着听动静，在心里默默数着拍子，她和杨严约定好了，在杨严赢第一个球的时候，默数三秒就醒过来。 因为这是一个连贯的镜头，所以时间点要卡好。 “哗”地一声喝彩音效响起，刘亦茜忽地坐起身，半眯着眼，左手揉着额头，刚刚从昏迷中转醒，她还有些迷糊，耳边就传来一连串的游戏音效。 嗯？她现在在哪？ 女生的防备意识让她瞬间惊醒。 她赶紧掀开被子检查衣物，发现还算整齐，松了口气，开始回忆她“断片”之前的事情。 在为客户设计婚礼策划方案的时候，她好像闻到了一阵熏香的味道，前味是花香、基调是青草香，余味是檀木香，这香味她终身难忘。 在商场撞见她的男友与她的闺蜜“出轨”时，他们就是在挑选香水。 闺蜜见到她，惊慌失措之下按下了香水瓶的按钮——所以她的分手现场是香的。 就是这个香味，让她一时失了神，然后不知道怎么就晕过去了。 她醒过神来，当时在她身边的熟人，除了李可，就只有王小贱。 她抬头看去，卧室门正对着客厅，一道身影正在小范围迅速移动着。 是王小贱！ 她试探着问道：“你……干嘛呢？” “王小贱”听着声转头，看到黄小仙醒了，也不回答她，随意道：“你醒了，那我回家了。” “黄小仙”瞬间急了，她还没弄清楚情况呢，而且，她也想道个谢，急忙高声问他：“唉，你送我回来的啊？” “这不废话吗，李可说她要回家敷面膜，没空搭理你，所以只能我送你回来了。”杨严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把桌面上有些歪斜的杂志给摞正，然后从包里掏出一支唇膏。 听到对方的回答，她也不意外，自己在公司的人缘确实挺差的，其实她和王小贱的关系也不算好，所以王小贱愿意送她回来，她还是挺感激的。 刚想开口道谢，就见到王小贱转过身来，拿着一支红色的唇膏正抹着…… 感谢的话瞬间被堵在嗓子眼出不来了。 果然是个古怪的人！ 估计对方会把自己送回家也是没办法了，毕竟他也不可能就把自己丢在客户那里吧。 这么一想，道谢的心思就歇了。 甚至希望对方快点离开她家。 但是不道谢也不好，她尴尬地笑笑，道：“谢谢你啊，王小贱。” 刚说完，她就见对方眉一挑，唇膏也不抹了，就那么斜着眼看她。 啊……糟了，把她给对方起的外号说了，她更尴尬了，赶忙找补道：“呃，不不不，不是，不是。” 她赶紧从脑海里搜索出对方的名字，咳，“王一扬。” “起来吃点东西吧，没吃饭还这么沉，邪了门了。” 他说完拎着包就走了，“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她眼睁睁地看着王小贱走了，才愤愤不平地出声：“嘿，好好的话不会好好说啊！” 然后她转身开了台灯，视线下意识地扫过柜子，就看到一碟子码放整齐的草莓、切得方方正正的午餐肉，以及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挂面。 微微怔住，忽然，她心里就有点感动。 等等，感动？对王小贱？ 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笑着笑着，她眼前忽然闪过一道光。嗯？是一枚耳钉。 “好，卡，休息十分钟。” 滕华涛导演趁着这段时间看回放，越看，他的心里越觉得不对劲，皱起眉头，好像是刘亦茜演得有点问题。 这一幕戏是不是需再拍一条？ 他一转头，看到站在一边的杨严和刘亦茜。 略过刘亦茜，他先对杨严道： “杨严你刚刚表现的不错。 这一段表演把王小贱的个人形象从最开始女主口中的“奇葩”降档到了女主心目中“奇怪的人”。 这样一来，男女主接下来的互动就会让观影者产生期待感，这一段剧情会在观众心里埋下一个引子：王小贱对黄小仙是不同的。” 滕华涛确实觉得杨严演得不错，对角色的研究分析都很到位，比他想象的要好很多，可是刘亦茜的表演就说不上来哪不对劲了。 “杨严你刚才也看了回放，有没有觉得这一场戏差点什么？你和刘亦茜对戏的时候，有感受到些什么吗？” 刘亦茜本来在一边默默地听着滕华涛导演夸杨严，也跟着在心里点头。 杨严演的确实不错，想到刚刚他抹唇膏那一个瞬间，她下意识地就感觉有些慎得慌…… 可是，导演怎么忽然说到她身上了，是她演得不好吗？刘亦茜内心有些忐忑地看着杨严。 杨严和刘亦茜在演对手戏的时候倒是没什么感觉。 因为他们两个没有什么近身接触的镜头，都是远距离对话。 但他比刘亦茜先一步出镜头，刚好从摄影机中看到了刘亦茜演的最后一幕戏，他当时就感觉有点不对劲。 刘亦茜她是不是演得太收了？ 杨严想到什么，问刘亦茜：“你演的第一部电影《功夫之王》里的镜头大部分都是特写吧？” 刘亦茜还等着杨严告诉她自己演技不足的地方，就听到杨严问她出演上一部电影的事情，想了好一会，才回答杨严，“好像是的，导演说，特写会更加细腻，然后可以放大我五官的优势。” 嗯，杨严心里有数了，好莱坞的电影，主演全是大牌，刘亦茜自然只能在里面当一当花瓶。 既然是当花瓶，那不就得拍脸部特写吗？ 可是《失恋三十三天》这部电影是不一样的。 按照理论来说，在描述事件的过程中为了达到层次清楚，拍摄常常会用不同景别的镜头来表达。 一般中景、近景和全景、特写和远景的镜头约各占1/3。 这是为了让拍摄出来的电影画面能够平稳流畅。 既要避免用相同景别的镜头组接在一起，又要使正常时景别变化不宜太大。 但不同电影中分配给不同人物的镜头确是不同的，特写镜头也不一定全是为主演服务。 起码刘亦茜作为这部电影的主演，在前期基本上没几个特写镜头。 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杨严对滕华涛导演说出自己的推断。 “滕导，刘亦茜她之前只拍过一部电影，而且镜头多是特写，所以她在这次演戏的时候也是微表情偏多，动作幅度也小。 但其实刚才那一幕戏中，几乎都是近景和远景，所以刘亦茜呈现在镜头里的表演看起来就有点收。” 说完后，杨严看一眼有点紧张的刘亦茜，耸耸肩，随意道：“我和刘亦茜再拍一条吧，她只要正常发挥，别收着，下一条的效果应该会很不错。” 滕华涛也跟着看了刘亦茜一眼，这小姑娘紧绷着身子，他有这么可怕吗？ 他点点头，算是认可了杨严的说法。 “我们再拍一条。” 也是因为这次是他第一次正正经经地拍摄电影，经验不足，否则很容易就能察觉到刘亦茜的问题。 刘亦茜看到杨严说得这么轻松，滕华涛导演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心下也松了口气。 嗯，她能行的。 第083章 台词功底 接下来这一遍的拍摄效果好了很多。 听到滕华涛导演喊了“卡”，刘亦茜咬着唇往导演那边走去，轻轻唤了句： “滕导。” 滕华涛见她过来，点了点头，对她道：“这一遍不错，不过我觉得你还可以表现得再外放一些，黄小仙这个人本来就是一个嬉笑怒骂、稍显毒舌的女人。 所以她在公司的人缘才会不好，而她的男友才会理所当然地出轨。 其实男女主角前期的性格都不是太讨人喜欢的那种。 这部电影咱们一步步拍下去，就是在慢慢地转变观众眼中男女主的形象，让观影者看到他们两个人之间相互磨合，共同成长的过程。” 刘亦茜认真地点点头，表示她记住了。 杨严跟在一边也觉得滕华涛说的有道理，“导演就是导演，从宏观上看待问题。” 滕华涛听到杨严这话，惊奇地看了杨严一眼，又看到对方脸上真诚的表情，一时不知道对方是在捧他，还是真心实意这么想…… 杨严一脸正直，他说的都是真话，真的。 这场戏结束时也挺晚的了。 下了戏，剧组人员小聚了一下。 导演表示明天还要早起，大家不能喝酒，然后又说等杀青的时候吃一顿好的，瞬间安抚了大家。 所以聚餐很快结束，杨严对玲花招招手就要回酒店。 玲花早就吃好了，作为一个助理，她深谙要“先行一步”的道理，总不能让雇主等你吧。 没错，她虽然是经由公司聘任，但一颗红心向杨严。 她会这样，除了杨小妹的关系外，主要是杨严出手特别大方，奖金多得很。 不过，公司交代给她的任务还是要完成的。 玲花掏出手机对准杨严就是一阵拍，因为是在晚上，还开了闪光灯，简直要把杨严给闪瞎了。 “玲花，你没事儿拍我照片做什么？” 玲花轻咳一声，她也没想到这闪光灯这么刺眼，赶紧把锅甩给胡轶韬，道：“是韬哥让我拍的，他说那件事情他已经处理好了，但是意外发现你微博上的粉丝战斗力真的很强，硬生生地在微博上做数据把你给顶上了热搜。” “热搜？”杨严惊讶挑眉，这个名词似曾相识啊。 玲花点点头，解释道：“就是新出的热搜榜，会出现在微博首页被置顶。 反正你是莫名其妙的在微博上因为这件事情出名了，而且路人对你的观感还挺好的，这事粉丝出力很大，而且做事业很有规矩。 反正最后的效果比韬哥原来预想的要好很多。 但是你又不经常上微博，所以韬哥就交代我，让我多拍你的照片，然后定时帮你发微博，给粉丝发发福利，增加凝聚力。 啊，对了，你的微博账号得给我。” 杨严点点头，他确实不常上微博，掏出手机，想要了解一下这件事。 他大概弄明白自己的粉丝做了什么之后，忽然感觉他可能要开启一个“网媒”新时代了，因为他的粉丝居然靠微博硬生生地打赢了一场舆论战，简直战斗力爆表。 找到孙曼和陈虹这两位后援会正副会长的联系方式，杨严发了两条感谢短信过去。 这次是真心实意地感谢。 他想着有时间应该要请她们吃顿饭面对面感谢一下才行。 第二天上午的戏份，基本上全在杨严身上。 黄小仙要参加朋友的婚礼，前男友也会出席，她就让王小贱扮做男友陪同。 这是一场“打脸戏”，要的就是酣畅淋漓。 所以杨严也有一段特别牛的台词。 滕华涛导演翻着剧本，对杨严道：“这段戏你能演下来吗？不行的话就散着说，咱们用镜头拼接。” 他确实担心杨严的台词功力。 演技这种东西，还可以说是吃天赋，但是台词功底无疑是需要苦练的。 表演系学生每天早上的晨课练的就是这个，发音、气息、口齿样样都得练。 一般人拿着一段台词，就算再能投入感情，观众也不一定能听得出来。 因为普通人不懂得如何外放地表现情感，而表演就是把这种细微的情感在“细节”上放大化。 但杨严才上了几个月的课，他能行吗？ 杨严表示自己能行。 因为知道自己台词方面一直靠自己的特殊断句技巧，其实很生硬。 所以他一直有刻意苦练，就是想着有一天他可能会出演一个特别重视台词的角色，早做准备。 有备无患嘛，这不就用到了？ 杨严揽着刘亦茜入镜，先是特别友好地对黄小仙的前男友道：“您好，我叫王一扬，是黄小仙的男朋友。” “哈，陆然，幸会，幸会。” 微微一笑，杨严道：“小仙生病了，声带受损，医生叮嘱她不能说话。” “严重吗？” “她这一病啊，想起了很多过去没有在意过的事情，前些天哑着嗓子跟我讲，这肯定是老天爷在惩罚她，觉得她以前说话嘴上不饶人，做下很多孽，所以现在自己没法说话了。” 黄小仙瞬间扭头瞪着他。 今天早上的时候她把染发剂当牙膏用了，所以现在根本不敢张嘴说话，听到王小贱这么说，就急了，对方不是说帮她报仇的吗？ 杨严神色友好地继续道：“昨天晚上，小仙跟我讲，如果今天看见你，想跟你道个歉。她以前对你太刻薄了，所以她觉得对不住你。” 一只手背在身后按住对方不安分的手，接着道：“我呢，是很想跟她好好走下去的，因为我真的很喜欢她，而且她这一病确实变了不少，变温柔了。 当然，你没赶上好时候。 既然小仙想跟你道歉，咱们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一只手揽着刘亦茜，一只手插着兜，杨严特潇洒道：“两个人一笑泯恩仇。这个年代嘛，分个手，真犯不着弄得两个人老死不相往来的，昨天晚上她还失眠，真怕见到你，她会尴尬。” 黄小仙不可置信地看向身边那个人，这就是他说的今天要让她好好亢奋一下？ 不，她现在一点都不亢奋，她憋屈！ 果然，她就见到对面那个渣男贱/人居然对着她点头了，还说：“既然把事说开了，我觉得也挺好。我呢，也一直害怕小仙会记恨我。既然你觉得这是过去了，我心里面也就踏实了。好事，同时我也恭喜二位。” 黄小仙不能说话，但不妨碍她在心里面疯狂怒吼，这渣男真是不要脸！ 杨严给刘亦茜使了个眼神，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 刘亦茜也紧张起来，倒不是为自己紧张。这场戏，她基本上没什么发挥，主要是杨严。 “谢谢，那这么着，你是男的，主动点，你们抱一下，这事儿咱们就算翻篇了。”说完杨严背过身去，咳嗽一声，这是给黄小仙的暗号，让她死抱住那渣男。 黄小仙还犹豫着，就被推了一把，扑到了渣男的怀里，扭头震惊地看向王小贱，做着口型道：“你死定了！” 杨严双手抱凶，提高音量，大声呵斥道： “放开她，嘛呢，嘛呢！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再纠缠黄小仙!” “你什么意思？”不是说和解吗？ “什么什么意思，上班路上拦，下班家门口堵。不接你电话，你就改写信，你丫够古典的呀。平时也就算了，还闹到这来。就算你不懂法，她旁边还站着一喘气儿的，你瞎啊!” 渣男不可置信地指着王小贱要说点什么，围观的人感紧劝道：“别生气，别生气。” 杨严一抬下巴，道：“指，指，指什么指呀！大学老师没教过你要尊重人啊，小学老师没教过你，要讲文明，懂礼貌啊。小仙为什么和你分手，那点破事你心里没数啊。我们都懒得提了，你不害臊，小仙儿还替你丢人现眼呢！” 他见对方气得要来推自己，把手摊开，举起来，表示自己没动手，是对方先发疯，继续连珠炮一样道： “威胁我呀，抢婚呐？记错日子了吧，今天不是我跟小仙儿办事，我们俩办事一定通知你。今天是别人的大喜日子，打个电话问问你爹妈，这么做合适吗” 渣男简直出离愤怒，大声斥骂，被周边不明就里的朋友拦下来，“别动手，别动手。走了，走了，散了，散了，别看了！” 杨严转身抱住她，轻声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害怕、不害怕，我在呢。” 刘亦茜被抱住，身体僵硬了一瞬，然后听到对方的意外温柔的声音，心慢慢地就静了下来，想到今天早上刚刚得知的消息，她忽然鼻尖一酸。 第084章 萌贱 杨严这一溜话说下来是真心累。 不过也确实爽！ 滕华涛导演喊了“卡”之后带头鼓起掌来，这一段戏肯定会成为这部电影里的经典片段。 杨严表现得可以说是很完美了。 刘亦茜有某个时刻真的觉得自己就是电影里的那个黄小仙，瞬间就被王小贱的一顿神操作给治愈了。 她眼神晶亮地看着杨严，也跟着大家使劲鼓掌。 咳，在杨严都快受不住大家一句接一句的夸赞的时候，滕导拯救了他，让他们准备下一幕戏。 想到下一幕戏，刘亦茜忽然就觉得好笑，并且有一点小期待。 因为下一幕戏特别好玩，杨严要“撒娇卖萌”了，而且是对她。 杨严就有点难受了，真的，一些女性化特征，他能够自我欺骗，说是在为演戏而牺牲，可是接下来这幕戏也太女性化了吧。 他这么和刘亦茜说的时候，刘亦茜反驳道：“撒娇怎么就是女性专有的了？男生也可以撒娇呀。” 是……是吗？ 杨严表示不行也得行啊。 换了个场子，这边是王小贱和黄小仙的工作场地。 导演喊开始后，杨严坐在转椅上，一扭腰，手一撑，他就从自己的工位上挪了出去。 他坐在转椅上，上半身前倾，手趴着墙，脸贴着墙，就直勾勾地盯着刘亦茜看。 刘亦茜视线离开电脑，从工位上偏头去看，愣了下，才说台词：“干嘛？” 杨严不说话，脸上带点小委屈，用腹腔发着音，“嗯……嗯……嗯……”，就特别像对主人晚归不满的小狼狗，正一边不满地“咕、咕”呜咽，一边用澄亮的大眼睛盯着主人看。 有点、有点萌啊，也有一点点不习惯，刘亦茜心里一抖，很自然地说出来了下句台词，“嘶，干嘛呀？” 杨严也不回话，继续“嗯……嗯……”地用腹腔发声。 刘亦茜见他不答话，扭头看回了电脑，不理他了。 杨严加大了音量，“昂……啊！”还用一只手挠着墙。 他见对方再次往他这边看过来，才语气虚弱地说道：“房东的儿子要结婚，他把长租给我那房子，要收回去当婚房使。” 黄小仙听到王小贱这么说，下意识得把身子往工位外挪了挪。 杨严叹口气，摇头丧丧地哼哼道：“晴天霹雳啊！”看着黄小仙，他开始套路，先把责任扔对方身上，道：“唉，你说我帮你干完混/蛋事，为什么这报应落我脑袋上啊？” 王小贱有心和黄小仙合租一屋子，所以想法设法套路她。 “别那么悲观嘛，换换环境，换换风水啊。” 他继续套路，“我能不悲观吗？我要不在那住儿，我就得在大兴租一两居，每天早上四点半就得起。要不然就得在国贸附近跟四个大老爷们合租一阳台，多惨呐！而且他们的合租信息还特气人，你过来看看。” 杨严这段台词也说得特别快，可以说，在整部电影里还有好多段这样语速超快的台词。 刘亦茜凑过去，看他的电脑。 杨严指着电脑，一字一顿地读要求，“希望你能有幽默感。怎么着？我每天下了班还得在客厅说一段单口相声才能睡觉啊？” 黄小仙完全没查觉到王小贱的居心，还幸灾乐祸地给他出主意：“我觉得吧，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你去抱着大老王的腿，哭上它一个小时，让他把咱们的茶水间分给你住了～” 大老王就是他们公司的大老板，杨严哼道：“看你那过河拆桥的薄情样。” “好，卡。” 杨严松了口气，憋死他了，感觉他刚刚演得那部分特别符合一个词“小奶狗”…… 果然，下戏之后，大中午的，忽然好多小姑娘过来问他要签名，还一个个的都用母性的目光盯着他猛看，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现在的姑娘都怎么了？ 就不能喜欢大狼狗吗？！ 呸，就不能喜欢大男人吗？ 中午吃过饭，杨严就回学校上课去了，今天下午没杨严的戏，拍摄的是主角黄小仙的单独支线。 在燕京拍戏就是这点方便，他还能时不时地回去上个课，考个试，一转眼的，这日子过得真快，马上就放寒假了。 今天有一场考试安排在下午，考完试，杨严和舍友几个一起出去聚餐，被敲了一顿，吃完饭，他也没让公司派车接，自己打车回酒店。 明天一大早还有场戏要演，今天晚上不好在学校宿舍住。 下了车，趁着月色，杨严绕着酒店外的小花园夜跑。 他总觉得自己最近缺乏锻炼，虽然平时也累，但是这种累和锻炼还是不一样。 工作是损耗体力，运动是强健体魄。 胡轶韬都说要帮他办一张健身卡，最好是让他练出点肌肉来，因为下一场戏，他要出演一名军人。 跑到喷泉那，杨严看到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好像是刘亦茜。 想了下，他慢跑着往喷泉池那边去。 “刘亦茜。” “杨严？”刘亦茜转身看到杨严，很惊讶，“你不是回学校了吗？” “这不是明天早上还要上戏，干脆回这边住。” 刘亦茜点点头，看一眼小喷泉，忽然问杨严：“你知道今天微博上的事了吗？” 微博？杨严看刘亦茜一眼，很随意道：“我知道啊，你的黑粉转移阵地了，去微博上黑你了。” 刘亦茜没想到杨严说得这么直接，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你，你觉得他们说的那些是真的吗？” 杨严挑眉，反问她：“那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我……真真假假，说不清的。但是，我没有做过任何违反道德的事情。”说到这，刘亦茜忽然抬头，晶亮的眼睛直视杨严，问他：“你信吗？” 杨严摇摇头。 刘亦茜的眸子瞬间黯淡下来，心里有点失望，转身就想离开，然后就听到杨严清朗的声音在后方响起：“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东西。” 她脚步一顿，停下来想听听杨严还会说些什么，内心有些期许他说些什么，但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听到杨严说什么。 杨严却不再说话了。 刘亦茜有些黯然地离开，背影稍显单薄。 杨严看着她远走的身影，若有所思。 见她走得有些远了，才慢慢地踱步跟了上去。 第085章 断片 刘亦茜一直走一直走，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她从小就被母亲管得厉害，而且母亲为了她的未来还做了很多事情，各种心机周璇都用尽了，但母亲对她的爱是毋庸置疑的。 最开始是她自己想要演戏，母亲是不同意的，她认为自己应付不了娱乐圈中的各种关系。 后来进入了演艺圈果然就会有很多的身不由己。 这个时候，母亲又总是让她不用担心，说只要她能取得成功，就没有人能伤害到她。 所以自己对待演艺事业真的很用心。 可是近期她的事业却一直停滞不前，在母亲安慰她的时候，她明显也能感受到母亲的失望和无力，这让她感到惊慌。 现在她尚且还有名气在，外界传播的流言蜚语都不少，而一旦她失去了名气，那么这个世界上的恶意是不是都会缠上她。 刘亦茜对此感到深深地忧虑。 杨严不是很能明白刘亦茜此刻的感受，或者说有些事情男人和女人的想法总是不同。 他也没什么好安慰对方的，只是默默跟着她，护她安全，顺便当散步了。 绕了有好几圈，刘亦茜才终于往酒店那边走。 杨严觉得对方可能想明白了吧？ 他觉得解压最好的方式就是睡一觉，甭管睡得着、睡不着，只要躺下，整个世界都是你的。 刘亦茜在进酒店大门的最后一刻，心有所感地转身，发现杨严在十几米之外的地方注视着她…… 杨严见刘亦茜看到他了，很随意地挥了挥手，就打算继续夜跑去了。 可刘亦茜却朝他这边小跑了几步过来，仰着小脸看着他，眼角还挂着泪。 看着刘亦茜眼角晶莹的泪珠含而不落，杨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美”，对方的颜值是真的没得说。 然后第二个反应就是她想干嘛？ 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扑进他的怀里，抱住了他，杨严那一瞬间是懵的…… 杨严听到她用带着些委屈的声音问他：“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嗯……“你是不是喝酒了？”靠得如此之近，杨严闻到了对方身上清新的果香下隐隐约约的酒气。 刘亦茜把头稍稍抬起，然后一只手举起来，大拇指和小拇指虚虚地扣在一起，“一点点儿，就一点点儿。” 杨严挑眉，“一点点？” “嗯。”刘亦茜使劲点点头，真的是一点点，她现在很清醒，继续追问杨严：“你不安慰我一下吗？” 安慰……杨严挺不擅长安慰人的，他一向认为“独善其身”是一个挺好的为人处事方式。 虽然自私了点。 但是，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他挺“穷”的。 不过，他把刘亦茜扶开，看着她的眼睛，很真诚地说了句英文：“followyourheart……” “嗯？跟着我的心走？”刘亦茜有一点点感动。 她是知道自己的，她本身就是一个有一点小自我的人，但是现实让她常常寸步难行，这还是第一次有一个朋友对她说就按照她自己的意愿来。 她定定地看着杨严道：“你和我所有其他的朋友都不一样，她们都劝我，让我向现实低头，你不一样。” 杨严点点头，道：“嗯，那你这些朋友一定是真朋友，我和他们的意思是一样的。 followyourheart，从心，怂一点。 既然你热爱这行业，那就遵守它的规则啊，我觉得还是不要太特立独行了吧？” 刘亦茜小嘴微张，惊讶地看杨严一眼，又看他一眼，然后吸了吸鼻子，“我不和你玩了，我也不想和你说话了，我要回去睡觉了，再见！” 杨严笑笑，点头道：“那再见，你快回去睡吧。” 她扁着嘴，心里带着点小委屈，走着直线进了电梯。 按好了楼层，刷了卡，回了房间，一躺下就睡着了。 意识迷糊的最后一刻，她还在心里惦念着，明天一整天她都不要跟杨严说话了。 杨严见着刘亦茜可着劲走直线，从酒店大门走到电梯前，硬生生被她走出了个直角三角形，这还能说没醉？ 他一直看着电梯到了确定的楼层，才转身离开，真心还要夜跑。 第二天上午，杨严见到刘亦茜，上前打了个招呼。 刘亦茜好像完全忘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心情很好主动地和杨严交谈着。 杨严觉得对方可能是喝“断片”了，也没多提昨晚上的事情，顺着刘亦茜的话题往下说。 刘亦茜暗自松了口气，昨天晚上实在是太丢脸了！ 她再也不喝酒了。 上午拍摄的是王小贱继续套路黄小仙，求同租的的剧情。 这场戏的景借的是楼上的另外一套公寓，之后，大部分戏都会在这套公寓中拍摄。 杨严走进镜头，听着饰演房产中介的演员说到：“这房子好，能整租能合租，但是合租的话呢，得跟一个一家三口合租，不过也好啊，这有家庭气氛……” 一家三口？王小贱心里一动，这套路能成，忍不住手一挥，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他酝酿了一下语气，对正在叨逼叨劝他租下的房子的黄小仙说：“黄小仙。” “嗯？” 他貌似随意地道：“咱俩住吧。” 黄小仙一脸懵，“啊？” 房产中介小哥看着王小贱，插了句嘴，赞道：“兄弟，够气魄！” “好，卡。” 杨严发现这没几天下来，他已经掌握了王小贱这个角色的精髓。 这是一个极度傲娇的人物，外表看似淡然好像对什么都不怎么在意，但实际上，你一碰他、他就炸毛，感觉特别像一个动漫角色。 是哪一个角色，他有点忘记了…… 接下来几场戏很细碎，基本上都是王小贱在各种场合套路黄小仙，想要求同居。 其实这个时候王小贱吧，他也不能说喜欢黄小仙，纯粹是经历挺多事，觉得和黄小仙这人同居他挺愿意的。 剧组的生活说起来其实挺枯燥的，好像除了拍戏就是拍戏，就算偶尔有笑闹，但也都很短暂。 下午这场戏是王小贱帮黄小仙打包行李，准备帮助她搬家。 嗯，同居生活马上就要开始了。 杨严看着满屋子乱七八糟的东西，皱着眉头，他其实跟王小贱这人一样，稍微有点洁癖。 一边说着台词，他特认真地收拾着屋子，“黄小仙，衣服不能这么乱摊着，将来一打开来全是褶……” 这场戏下来，整个剧组都惊呆了。 滕华涛也是，原本他没指望着让杨严真的把屋子给弄干净，就想着拍几个他动手收拾的片段就好，没想到杨严挺居家的啊。 这“唰唰唰”地，一通收拾，干净利落。 刘亦茜也挺惊讶的，而且她忽然有点羡慕黄小仙，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好像挺不错的？ 第086章 非诚勿扰 “疼疼疼，别撕，别撕。” 杨严抿一抿唇，就能尝到一丝铁锈味。 他的嘴被胶布粘上后就撕不下来了…… 他简直是欲哭无泪，这场戏是接着上一场他收拾屋子的戏演的。 黄小仙刚刚睡醒，气性正盛呢，听王小贱在那边动静超大地收拾着屋子，嘴上又一直没停地念叨，简直要烦死她了。 她直接起身拿了胶布，打算把王小贱的嘴给贴上。 这场戏为了能够有“突击”的感觉，杨严本身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封口”的，刘亦茜找准时机就贴他。 然后吧，就总是不能贴准，只有半拉子粘嘴上。 就这，杨严还要做出一副懵懂无辜的小表情来，把刘亦菲逗笑场了好几次。 这么几次演下来，他的嘴都破皮了，刚刚终于把这条戏给过了，结果他一放松，随手一撕，就把右边嘴角给撕了个口子…… 总之，一个字：惨。 杨严这回不敢乱动了，赶紧让近处的刘亦茜帮他从左边撕，女孩子可能手轻一点。 然而，并不。 杨严无语地看着刘亦茜，满眼控诉。 虽然看不见，但是两边嘴角疼得特别对称他还是能感受到的。 刘亦茜手一抖，心里有点虚，不去看杨严，继续给他撕胶布。 刚刚那真的是个意外。 杨严嘴上的胶布一被撕下来，拿着药水守在一边的玲花赶紧凑上前给他搽药。 接下来这几天，杨严吃东西格外优雅，小口小口地吃，完全不沾唇。 被滕导看见了，笑着调侃他很有敬业精神，下了戏还这么敬业，学着“王小贱”的精致做派。 杨严只能点头受了这一捧，但他心里苦啊。 这么些天为了拍戏效果，他都是用粉底遮暇把伤口给盖起来，晚上还要用卸妆液卸妆，对伤口的刺/激大得很。 这么多天了，他就这点小伤口都还没好。 那不得养着点…… 这几天太无聊了，静极思动，杨严就打电话问胡轶韬最近有没有什么业务找他。 胡轶韬瞬间给他发了超级多的电视剧项目邀约信息，道：“最近找你的电视剧剧本还是很多的，但是，优质的项目基本上没有找你当男一的。演男二就算了，这不是我们接下来对你的定位。而电影方面暂时还没有主动找你的项目。” 杨严挑着剧本看，发现好多他听都没听过的剧，而且“一起来看北极星”“爱情合租”这名字一看就是蹭热度的烂片吧？ “不过，倒是有一个综艺挺有意思的。” “嗯？”杨严忽然一愣，综艺？ 他忽然想起来，过几年真人秀的崛起，使得明星们有了一个扩大知名度、影响力及曝光度的新途径。 如果有机会，他倒是可以参加一个试试，因为他感觉真人秀真的很有趣啊！ 这么想着，他对胡轶韬提到的综艺倒是有点感兴趣了。 但是，当听到胡轶韬说出的综艺名字时，杨严瞬间就无语了，好一会儿，才问对方：“不会吧，你不会真想让我上这个综艺吧？” 胡轶韬在办公室整理会议资料，一边做ppt一边随意地和杨严道：“当然不会，只是说这件事挺有意思的，我看你挺无聊的，说出来给你解解闷。 《非诚勿扰》这档相亲节目都找了好几位艺人了，没有人想要接这个活，现在通告费开到了天价。” 天价？杨严特别想问一句，天价是个什么价？ 但想想还是算了，他怕自己听到那个价格以后会蠢蠢欲动。 他吐槽道：“《非诚勿扰》这个相亲节目就算了，如果是电影，我倒是可以去演一演。” 杨严也就这么一说，没想到胡轶韬立刻接了一句：“其实如果你愿意无偿跑龙套的话，这部戏拍完了，你就可以去跑一趟三亚。” 嗯？这么随意的吗？ “也算是放年假，你可以带着家人一起去三亚旅游，我帮你找公司报销。” 这个提议不错。 “《非诚勿扰2》是吧，行啊，我能客串什么呀？” “一个路人宾客，就是露个脸。” “成，你帮我对接一下吧。” 杨严得到了这么个消息，心情甚好，回到场地继续演戏。 接下来拍的这个片段，杨严他全程都是在刘亦茜虎视眈眈的瞪视下进行的。 因为在这幕戏里，他要给对方剪“屁帘儿”，也就是刘海，而且是用一个瓢反扣在刘海上剪。 是真剪，而且根据剧情的要求，剪出来的发型可不能好看。 杨严一边忍着笑，一边毫不留情地给她“咔嚓”就是一剪刀。 嗯，效果格外好。 他一边剪，一边特骄傲地说着台词道：“你知道吗？这样剪出来的头发特别自然，特别松弛，特别有呼吸感。好了，闭上眼睛。” 刘亦茜这次是真入戏了，不入戏不行啊，她抖着嗓子道：“你别剪着我的眼睫毛啊！” “啧啧啧。”杨严继续剪，“你也太高估你眼睫毛的长度了。” 刘亦茜：……感觉这台词，杨严是不是说得很开心？ 她忽然想到某个人还说过自己“姿色平平”来着！ 杨严绕有兴致地帮刘亦茜剪头发，一边说台词：“你有什么怪癖吗？” “什么怪癖啊？”刘亦茜一边担心自己的头发，一边还要很自然地说台词，毕竟黄小仙是个很心大的姑娘，这时候早就不担心头发的事了。 可是她不啊，她特别担心。 “啧”，杨严发现他剪得怎么好像有点多了？赶紧把别的地方修一修，总得一样齐吧……“以后咱俩同住一个屋檐下了，有什么事儿是我不能当着你面做的，说出来。” “耍流氓。”刘亦茜闭着眼睛，以免碎发掉眼里，想着对方这时候的台词，她总觉得这台词在针对她！ 杨严眯着眼远距离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作品，才道：“你又高估你自己了吧？” 感觉有点歪啊，凑近捋了捋她的刘海，想把它弄平一点，“快点，说真的。” “我没有怪癖，真的。” “那你太可悲了，现在谁还没有个怪癖啊！” 杨严又是一剪刀，嗯，眉毛都露出来了…… 他待会真的不会被打吗？ 第087章 我可以 杨严继续给刘亦茜修剪头发，总之，眉毛是已经露出来了，但是中间那刘海还是能够遮住点鼻梁的，不如剪一个“丫头刘海”吧…… 就是大宅门那种丫头，嗯，红孩儿那种刘海。 一边剪着，杨严说着他深以为然的一句台词：“就像cc说的，在这个世界，这个年代，你要是不得个忧郁症什么的，你都不好意思跟朋友打招呼。” 这段台词特别符合杨严的黑历史。 他上高中的时候就有一段时间标榜自己是一个患有轻度抑郁症加重度洁癖的亚健康的被生活压垮的“老孩子”…… 不用怀疑，他当时就是这么中二。 反正他们那个时候，特别喜欢给自己贴一些莫名其妙的标签，好像这样自己和别人就会被无形的力量区分开来。 然后自己就是独一无二的了。 在电影后期剪辑的时候，他这段台词说完，会接上几个小片段，大概就是电影中的人物会说一说自己有哪些奇葩的故事。 不过在但实际表演的时候是接着说台词的。 嗯，接下来的台词才是特别符合情景。 杨严神色严肃地打量了一眼刘海的弧度，然后轻飘飘地丢了一句：“妈呀。” 刘亦茜心中顿感不妙，迅速睁开眼睛，盯着他看，着急问道：“怎么了？剪坏了？” 杨严左看看右看看，打量了一番刘海，就是不和刘亦茜对视，心虚地小声道：“没有……” 她瞪着杨严，压根就不信他的话，导演的要求是一回事，杨严这个人也特别坏，肯定没做什么好事！ “你给我让开，你让开！”刘亦茜发誓，这句台词绝对是她在整部电影的表演中最外放的一次了。 杨严踱着步绕了个圈到刘亦茜身后，就见她迅速把头顶上那瓢给掀开了。 对面就是一大试衣镜，刘亦茜看到自己的刘海瞬间吸了口气。 杨严看到最终发型后也倒吸一口气。 天，他要的不是这个效果。 他要的是“中间凸、两边凹”的丫头刘海，而这是“两边凸、中间凹”的像被狗啃了似的发型。 这不应该啊。 一定是瓢的错…… 刘亦茜在震惊之下顺其自然地改了台词：“王小贱，你把这口子给我解释解释！” 杨严举起那个瓢，弱弱地解释道：“其实……其实也不怪我，主要是这个盆吧，他有一个豁儿……” 当然，盆就是有了豁口，才叫瓢…… 按照剧情，这里刘亦茜应该先忍不住笑一下的，但是她笑不出来。 她都快要哭了，刘海这种东西很难拯救的吧？ 早知道她就戴个假刘海了！ 她真傻，真的，怎么忽然就开始要在这方面敬业起来？ 要敬业什么时候不能表现，非要牺牲自己的刘海。 然后她就听到了杨严又发出了那种腹腔共鸣的“嗯……嗯……”的声响，她从镜子里看到杨严那委屈巴巴的小表情，瞬间就乐了！ 是被气乐的，你还委屈上了。 成，也算笑出来了，所以，“怎么办啊！” 杨严抿了抿嘴，把瓢没豁口的另一边给转过来，对着镜子里的刘亦茜真诚地出主意道：“换这一面。” “噗嗤……”这下刘亦茜是真笑了。 杨严也跟着憋不住笑，他俩这也不知道算不算笑场了。 但杨严还蛮喜欢此刻的氛围，感觉有时候打打闹闹比风花雪月要温馨的多。 “好，卡。”滕华涛在看这幕戏的时候，全程姨夫笑。 最后杨严和刘亦茜笑得厉害，他也憋不住笑，可却硬生生地忍住了，毕竟这场戏要现场收音的。 现场的大部分工作人员也是，被杨严和刘亦茜他俩这欢快逗乐的氛围给感染了，也开心得很。 说实话，原本知道这一部电影的整个配置，工作人员虽然说平日里工作也认真，但其实没有多少激情。 因为这部电影总给人一种要扑的节奏。 但是这些天下来，杨严生动的表演，以及他对角色的驾驭，都让工作人员看到了演员的专业性。 更别说杨严出演的王小贱和刘亦茜出演的黄小仙，还挺有“欢喜冤家”的感觉，基本上每一幕戏都能让他们笑出声。 这就够了。 他们这部电影本来也不求什么深刻爱恋，就图个轻松氛围、合家欢。 他们现场都能笑得这么厉害，这电影后期再剪辑一下、配个乐不就更能让观众乐呵了吗？ 工作人员一致认为，这部电影应该会有不错的前景。 杨严听滕华涛喊了“卡”，走过去问道：“导演，我和刘亦茜最后那场戏要补拍一个镜头吗？” 导演这边还没说话呢，就有工作人员笑着起哄道：“不用不用，你俩特别好。” 滕导笑呵呵地跟着点头，然后对那位起哄声音最响的摄影师轻飘飘地飞了一句：“怎么着？你想当导演啊？” 摄影师大哥赶紧做了个揖，连道：“不敢，不敢。” 其他工作人员在旁边小小声地怂恿：“上啊，别怂。” 杨严也跟着在滕华涛看不见的地方给那位摄像大哥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把旁边的刘亦茜给逗笑了。 滕导听着声，转身。 杨严立刻一本正经，做出一副要向导演请教的姿态来，“导演，咱们是不是再补拍一条？” 滕华涛看杨严一眼，摆摆手，“群众的呼声，你没听到？行了，别卖乖了，去准备下一场戏。” 杨严点头，“得嘞。” 下一场戏要演的是“大结局”，但剧组显然没有这么快杀青，还有很多细细碎碎的剧情需要拍摄。 其实很多剧组都愿意把大结局的戏放到中间来拍，因为这个时候算是演员状态比较好的一个阶段。 演员已经拍了一阵子的戏了，情绪情感都投入到了饰演的角色当中，而且时间也没有过去太久，演员对这个角色还有热情。 并不是每一位演员都能够随着时间的增长，对角色的理解加深、表演也同时所提升的。 他们更有可能会随着时间的增长，反而跳脱这个角色。又或者是演的时间久了，就把对这个人物的诠释和表演都定型、刻版化了。 杨严觉得自己不会这样。 他不能说是那种太天赋型的演员，但是每一场戏下来，他真的都能够加深对这个角色的理解，并且了解的越多，他表演得越好。 也就是说，其实“大结局”放到最后演，对他才是最有利的。 但是现在就演“大结局”那幕戏，他也是无所畏惧的。 他可以！ 第可088章 我不可以 杨严看着刘亦茜的新造型，觉得剧组的发型师还是很给力的。 不，应该说简直是鬼斧神工，他都把刘亦茜的发型毁成那样了，对方居然还能拯救。 了不起。 “可以，挺好看的。”杨严真心诚意地夸着迎面走来的刘亦茜，对方却一点都不领情，并且翻了个白眼。 刘亦茜不想和杨严说刘海的事，想到心口就疼得厉害。 杨严刚准备再表表真心，就被滕华涛导演呼唤着过去。 滕华涛导演见杨严和刘亦茜都来了，点点头道：“等下的时间有点不够，结局大部分戏本来也是要趁着夜色拍的，所以挪到到晚上，现在咱们拍一个其他的片段。” “好的。”杨严表示没有意见。 “导演，是哪个片段？”刘亦茜倒是有些担心，原本她觉得自己的演技挺好的，但是凡事就怕对比，比起杨严来，她是要差上不少。 所以，这几天杨严练戏的时候，她也跟着对戏。 她被杨严带着演，倒是觉得挺能入戏的，表演也眼见着有了些提升。 但如果这个片段是她没有排演过的，刘亦茜就有点虚了，万一比前几天的表演差怎么办？ 滕华涛导演把两份新剧本页给他们，道：“编剧刚出的，插了一个小桥段。” 嗯？杨严接过剧本，问滕华涛导演：“是很重要的戏份吗？” 滕华涛导演笑笑不说话，指了指刘亦茜，杨严转头看她。 嗯……这个表情怎么回事？ 刘亦茜特别开心，这场戏完全是为她量身打造的啊！ 她收敛住笑意，轻飘飘看一眼杨严，淡淡地说道：“待会我们演的认真一点，这场戏特别追求真实。” 嗯？杨严黑人问号脸。 他赶紧把剧本翻了翻，前几段看不出什么来啊。 等看到最后一段话，杨严终于知道刘亦茜为什么那副样子了！ 合上剧本，杨严想送刀片给编剧…… 滕华涛导演见他们两个都看了剧本，问道：“这场戏不复杂吧，台词也不多，给你们十分钟准备时间能成吗？” 刘亦茜接话接的特别快，“滕导，我没问题。” 杨严：……我不可以。 滕导看杨严一眼，当他默认了，转身去做准备工作。 事情已成定局，杨严只能定定心心地背台词。 实话说，这幕戏确实不难，就是他觉得刘亦茜是不是私底下贿赂编辑了，有黑幕。 刘亦茜开开心心地背着台词，这场戏她肯定能演好。 十分钟转瞬即逝。 这场戏依旧是在公寓里拍摄。 杨严端着一杯自制冰激凌，推开黄小仙房间的门，半边身子倚在门框上，用哄小孩的语调道：“有没有人想吃薄荷味的冰激凌啊？我自己做的，今天买了一个冰激凌机。” 见对方不理他，又问了句：“怎么了？一回来就不说话？” 这个时候黄小仙正伤感着，王小贱感受到了，就想着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他见对方还是不理会，耸肩道：“好吧，我一会再来。” “等会儿，吃的给我留下。” 黄小仙接过冰激凌看了一眼，觉得还行，端着出了房间到客厅沙发上坐下。 吃了一口，赞道：“还行，味道不错。”又挖了一勺吃了，她问：“怎么做的？” 杨严也跟着在沙发上坐下，悠悠道：“做法呢，倒是很复杂，要先把蛋清打开，奶油打散，然后把它们使劲的搅拌在一起。对了，就为了搅拌这些东西，你看我这胳膊，全都肿了，看见了吗？” 说着话，他把胳膊摆出来，嗯，白嫩得很……很可口……杨严想到待会刘亦茜的戏份，手一颤，差点出戏。 要敬业，要敬业，杨严在心里提醒自己一定要敬业，认真演戏。 他凑到刘亦茜坐着的长沙发那边，把两只胳膊都凑到她眼前，道：“你看看，我这两胳膊，完全不一样，右边这胳膊是不是肿了？” 刘亦茜见杨严嫩生生的胳膊在她眼前晃悠，忽然发现杨严还挺白的…… 她说着台词：“你哪来的奶油啊？” 杨严坐到长沙发上，作死地说着台词：“你不是有一大包奥利奥吗？我就把饼干吃了，中间奶油吃剩下了。” 见刘亦茜一副要吐的神情，他又悠悠道：“骗你的，奶油是我买的。” 刘亦茜气得拍了杨严的胳膊一下，又问：“那哪儿来那么大薄荷味啊？” 杨严一边模作样的揉着胳膊，一边不怕死地道：“薄荷，我是挤了管牙膏的。” “骗我呢。”她这回不信了。 “这个是真的！” 刘亦茜把冰激凌放下，“王小贱。” “嗯。” “你说，你胳膊肿了？” 杨严把手举起来，委屈道：“可不嘛！”心里却在滴着血……一切都是为了艺术。 “我看看、我看看。哎呦，可怜的怎么没骨折啊？” 说完这句台词，刘亦茜就狠狠心对着杨严的胳膊一口咬了下去。 这一口，除了报刚刚的刘海之仇，还有“牙膏冰激凌”之仇，这段戏演的真是太“恶心”了！ 杨严瞬间满脸扭曲，这姑娘真咬啊！ “唉，唉，唉，你干嘛呀？”这台词说得真是顺其自然，他觉得这编剧肯定有生活经验。 “牙膏是可以吃的，我小时候老吃，而且还一管一管冻到冰箱里吃呢！” “好，卡。” 嘶，杨严看一眼自己手，都有牙印了！ “刘亦茜！” “怎么了？”刘亦茜看着杨严，一脸无辜，其实心里有点虚，她咬完就心虚了，毕竟她得咬了有十多秒吧。 杨严还能怎么说，只能若无其事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挺敬业的。” 敬业是真敬业，因为晚上那场戏要准备的东西挺多的，他们拍完这场戏简单吃了点东西，马不停蹄地就往另一个拍戏地点赶。 令杨严感到意外的是，这场戏他拍得特别顺。 王小贱帮黄小仙点亮了公司对面的霓虹灯牌，并且对她做下了一个许诺。 他对着手机，说出最后一段台词：“黄小仙，我答应你，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你身边一米的范围内一定有我在。” 黄小仙看着霓虹灯牌，以为王小贱会在那，结果一转身，发现人就在她身后。 他们两个的距离不超过一米。 “黄小仙，我陪着你呢。” |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