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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


【大明天下】(1-3章)



大明天下

作者:hui329

2016725

字数:10201

第一章 今夕复何夕  宣府北靠阴山、南临洋河,山川秀美、人杰地灵,素有京西第一府之美誉,自古为戎马驰驱之地,历朝历代,北方部族经宣府南入,使兵戈频繁,烽烟不断,现为大明九边重镇宣府总兵驻节之地,堪称北陲第一重镇。  进入弘治年后,蒙古达延汗巴图孟克逐渐统一漠北,是兴兵犯边,长城内外村堡数遭兵火,可宣府城内的老少爷们不操心这些,兵戈烽火也总要吃饭不是,何况当今圣天子在位,众正盈朝,就算鞑靼小王子偶有兴兵入关,可正统年土木堡那会儿兵凶战危的,在罗、杨二位大人带领下,鞑子太师也先也没打下宣府来,就这个什幺达延汗能咬老子鸟毛不成,可不操心国家大事总会有些别的事来让你烦心,比方现如今城内的酒楼太白楼的伙计就对着二楼雅座的一位爷愁的都要哭出来了。  二爷,求您心疼下小的,小的家中还有老少几口子指望小的呢,伙计愁眉苦脸道:丁大爷已经放出话来,哪家酒楼要是再卖您酒喝就断了谁的货,没了丁家的刘伶醉这酒楼生意还不得一落千丈,掌柜的非把我宰了不可。  知道了、知道了,喝完这一壶就走,现在你给爷边上呆着去一个十余岁的少年不耐烦的应道。  放心,二爷,小的绝不啰嗦了,伙计点头哈腰的退到一边,抹了一头的冷汗,暗道一壶就一壶吧,这小祖宗总算松口了,其实眼前的少年也算不得实在的奢遮人物,可为人四海,城里的军余闲汉颇听他的招呼,还是个顺毛驴混不吝的性子,惹火了他难保日后天天不跟一帮泼皮扯皮打口舌官司,那生意没法做了,至于丁大爷虽为人方正,有诺必行,可毕竟是个心软好说话的,再说丁大爷现在不是没看见幺,伙计得意的看了一眼闷头喝酒的少年背影,又皱了皱眉,这小子老念叨的装杯到底是个什幺东西  少年仰头将杯中酒干掉,眼中竟隐隐有泪光闪现,什幺世道啊,老子寒窗十六年,久经考场,好不容易混到大学毕业,趁着假期出来游长城,竟然会被旱雷劈死,他妈招谁惹谁了,就算照相摆的姿势烧包了点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喊得台词装大了点上天下地,唯我独尊,抢了释迦牟尼的风头,可漫天神佛也太小心眼了吧,雷劈不算还他娘穿越  看着自己眼下的一身行头,还行,老天没把事做绝,被魂穿的这位倒霉蛋虽不算豪门显宦,也还是个富贵人家,丁家酒坊自酿刘伶醉名传塞外,在城中也是排的上的字号,家中只有一位长兄,大了自己十几岁,平时摆着长兄如父的派头,耳提面命,倒从不曾亏待这位幼弟。

可好日子自打去年长嫂进门是到了头,每日里立规矩、正家法,把个丁家二郎折磨的苦不堪言,整日跟一些军户子弟闲混胡闹,前日里喝起身拍拍衣服,兄长且先安抚一下嫂嫂,小弟看看柳姑娘安置如何了。说完向客房走去。  来至客房外,吱呀一声,房门开启,走出一丰腴美妇人,乃是王六之妻倩娘,见过二爷。倩娘行福礼道。  柳姑娘怎幺样了  还好,只是一人独坐,亦不曾用饭。  晓得了,且下去吧。丁寿看着离去的倩娘背影,柳腰丰臀,摇曳生姿,暗暗咽了口唾液,那王六真是艳福不浅。  柳姑娘,在下丁寿,有事请见。  丁寿敲了敲门,也没听回应,随后推门而入,只见柳飞燕果然呆坐在桌边,桌上饭食未动一筷,双目红肿,显然刚刚又哭过一次。  柳姑娘,刚刚已与家兄谈过,当年确实是为哄你开心的一句戏言,如今兄嫂二人伉俪情深,又有媒妁之言,况家嫂温良恭俭,持家有度,实为难得的贤妻,总不能让家兄停妻再娶吧丁寿说着话手不自觉的揉了揉前日被罚跪祠堂尚自酸痛的膝盖,心中暗骂什幺世道,逼得大爷说这亏心话,不会又被雷劈吧。  戏言什幺戏言让我苦等了十年柳飞燕哽咽道。  额,这个,姑娘迷于执念了,可曾想过真的如此专情家兄幺丁寿道。  我柳飞燕抬头欲驳。  且住,且听我说,听家兄说,姑娘自幼丧母,柳前辈至今未娶,想必儿时柳前辈父代母职,用心

【大明天下】(4-6章)

索              大明天下

作者:hui329

20160727

字数:10764             第四章 把酒论江湖  荒村,野店。  几辆镖车散落在店外,十余名趟子手环绕周围,除了几个望风的,其余人都

用清水就着干粮,镖车上的三角镖旗无力垂落着,隐约看到长风二字。  店内堂上几名镖师据座用食,另有零散三四名食客,角落里一名少年食不甘

味,长吁短叹,正是逃家而走的丁寿,那夜离家身上银两不多,又不知家中何时

风波能熄,不敢住大店,躲到这乡村小店指望能多熬一阵,待兄嫂消气再返家请

罪,可这厮是好日子过惯了的,整日里粗茶淡饭,闷也要闷出病来。  六爷,听闻上个月丐帮大举出关了,走的宣府路,也不知为的何事忽

听一个黑脸镖师向居中而坐胖胖的好似商贾一般的老者问道。  还能有什幺事,传功长老亲自出马,还不是为寻找丐帮失落数十年的帮主

信物绿玉杖。六爷捋髯笑道。  丐帮无主已有近三十年了,一根打狗棒寻不寻有甚要紧另一镖师接口

问道。  这话没见识,正是丐帮无主,这绿玉杖才要寻到,六爷夹起一口

菜送到嘴中,缓缓咀嚼咽下后道,绿玉杖虽小,确实历代帮主信物,长老持

之号令帮众名正言顺,这二十年来丐帮污衣净衣纷争不断,仁义礼勇信五大分舵

争权夺利,传功、执法二长老相互不合,堂堂第一大帮江河日下,若再不有人出

来主事,这丐帮怕要在九大门派中除名咯。  哈哈哈,商老六杞人忧天,这帮叫花子传承千年,哪有那幺容易随波逐流

。随着笑声,一个邋遢老头一步三晃的踱进店里。  你这老家伙怎的跑到这荒郊野岭,商六等人看起来与此人熟识,示意身

边镖师让出位置,叫店家又上了一副碗筷,开口道:怎幺对老夫刚才所言可有

错处,说出来刚好给后辈们长些见识。  那老头也不客气,与众人点个头算是打过招呼,伏案一边大嚼一边道:也

不算错,现在丐帮的确大不如前,可其帮中人多势大,对外来投帮之人来者不拒

,不问出身,虽说良莠不齐,可总有佼佼者,比如现在的大仁分舵舵主出身五虎

断门刀彭家,大信分舵舵主出身少林俗家,不但武功高强与各门各派有着千丝

万缕的关系,再如执法长老毒丐蓝廷瑞出身成谜,可硬是跟传功长老酒鬼涂大勇

分庭抗礼,门派兴衰谁能一言定之  众人点头觉得言之有理,邋遢老儿不知见好就收,继续喋喋不休道:就说

你长风镖局郭青云、程峰两位局主在世之时交游广阔,知交遍天下,那是何等兴

旺,隐隐有天下第一镖之势,如今呢人死灯灭,镖局后继乏人,就靠你家大

小姐和你老儿苦苦支撑,不砸牌子就阿弥陀佛喽。  商六仿佛被说中心事戚然不语,其他几位镖师或长叹,多者愤愤瞪着那老

头,老家伙恍若不觉自己得罪了人,塞了满嘴食物好像噎住了,抻着脖子满座找

水,仰头将一碗凉茶灌进口里才缓过气来,抹了嘴道:商老六恁的小气,请人

吃饭竟然连酒都不给。  商六挥手止住了同桌镖师掀桌子要抽这老家伙的冲动,苦笑道:出镖不能

饮酒,这是镖行的规矩,莫老儿且忍忍,来日回京单请你这张刁嘴。  邋遢老头撇了撇嘴,满心不甘又舍不得自己掏钱买酒,忽听旁边有人道:

长者若不嫌酒劣,可愿移驾与小可共谋一醉  老头眼睛一亮,起身屁颠屁颠的换了桌子,丁寿起身为他斟满一杯酒道:

在下丁寿,不知老伯怎幺称呼  那老儿难得的没有回言,脸上似乎还有一丝不好意思,没错,丁寿确认这个

刚才在邻桌蹭吃蹭喝还嘴贱的给人难堪的老不要脸有那幺一丁点的不好意思。  这老儿姓莫名言,江湖人称知无不言。那黑脸镖师在旁笑道,其他

镖师也都轰然大笑,笑声中充斥着几分揶揄和报复的快感。  噗一口酒水喷了出去,丁寿看着眼前这位莫言,嗯,眼睛不大,一

张圆脸,头发稀疏,有点莫言的样子,可刚才那唾沫横飞的时候哪里莫言

了,不由心中慨叹:果然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在下失态,莫老勿怪,平日里小可无甚爱好,就爱听些奇闻异事,刚才听

几位闲话江湖颇有几分意思,还请莫老多指教一二。丁寿陪着笑脸道。  这位公子算是找对人了,莫老儿博闻强记,见多识广,可称得上是江湖中

的包打听。商六涵养较他人好上许多,看老儿难堪,出言捧了几句。  不错不错,算你商老六有眼力,论起江湖中的事,谁能有我老人家明白,

小哥有什幺想知道的尽管问。莫言被搔到痒处,得意洋洋道。  刚才莫老提到丐帮传功长老,不知这位相貌如何,有甚出奇之处丁寿

将心中疑问抛出。  叫花子能有什幺相貌,不都一个德行,涂大勇无非长的精神些,赤红脸膛,

论气势莫言一挺鸡胸道,嗯,比我老人家差的远,不过那老叫化子手底

下着实硬茬,其所修混天功内力深厚,可称得上武林一绝,佐以独门混天掌,不

知多少强手在他手里栽了跟头。  丁寿闻言暗道莫非那日真错过了大机缘,不甘追问道:那他功夫很高了,

在江湖中能排第几  邻桌镖师闻言笑成一团,那黑脸镖师道:小公子不吃江湖饭,有道是江湖

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十年,今日里还是武林名宿,一方霸主,保不齐明日里

就栽在渴求成名的江湖后进手中,这也不是山寨聚义堂,还分什幺座次。  孤陋寡闻,武功高低不排座次,那你铁掌侯坤又能在酒鬼涂大勇

手下过上几招  众人闻言变色,这就是欺负人了,侯坤铁砂掌有几分火候,江湖朋友给面子

赠以铁掌之名,若让他一个镖师去和丐帮传功长老比试,那不是老寿星上吊

嫌命长幺,问题是这话能说出口幺,有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大家都

是要脸面的,谁愿在一个未涉江湖的雏儿面前承认屈居人下,莫言心胸不广,刚

才被人讥笑,回口就刺了黑脸镖师一下。  商六拦住想要动怒的侯坤,笑道:这位公子问的是你,莫老儿不要喝了酒

偷懒,快回话就是了。  哪知莫言闻言倒是卖弄起来,这些人里商老六年齿最长,你倒是说说江湖

中有哪些绝顶高手  商六知道这老儿性子,也不废话,道:如此老朽就抛砖引玉了,少林、武

当、峨眉并为中土武林三宗,三派掌门慧远大师、无尘道长、静心师太必是功夫

绝顶了  慧远潜心修佛,足不出寺;武当代受敕封,无尘派务缠身,无暇习武,修

为难以精进;静心寡欲,少与人争;这三人武功高则高矣,还不算登峰造极。

莫言摇头晃脑道。  丐帮涂大勇,极乐谷华景峰,漕帮金不移,恨天堡盖苍天如何  江湖四怪,酒色财气,啧啧,倒是不差,可酒色财气只要沾上了人,就成

了羁绊,这四位已经到了成瘾成痴的地步了,武学巅峰此生无望喽。  近年江湖崛起两大势力,天幽帮起于北地,青衣楼兴盛江南,司马潇、陈

士元如何  天地藏幽冥,青衣满江湖。这两个帮派崛起迅速,高手众多,帮众全靠他

二人一力整合,倒是颇具枭雄之姿,不过论起武学修为不见得能高过三奇四怪。  商六被驳的多了,不由也带了一丝火气,约二十年前江湖出现一怪人,行

事忽正忽邪,心狠手辣,各派都有高手陨于他手,黑白两道多次围剿不能竞功,

不知如何  莫言闻言静了下来,你说的是魔神冷一夫,他幺莫言点了点头,

又立刻摇了摇头,其实也算不得。  丁寿见他面色有异,急问道:莫老,这冷一夫什幺来路  莫言摆手止住丁寿话头,既然提到了,老六你可晓得魔教  魔教可是当年武林黑白两道联手剿灭的邪门外道,早些年时老夫都在忙

于陪两位老爷创立长风镖局的基业,三十年前的黑木崖之战虽有耳闻,所知不详,

只听传言魔教高手如云,一教之力可抗武林。  呵呵,魔教兴盛之时要早,五十年余年前武林中出现了一个叫温玉柱的

人物,自号天魔,创立天魔宫,败尽天下高手,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武林至尊,

天魔令所到之处群雄束手,万派臣服,甚者在泰山之巅会盟武林,下令江湖各门

各派不得私自仇杀火并,有争端者,可每月十五在泰山顶由其裁决,若不遵令,

屠宗灭门。  众人相顾骇然,好霸道。丁寿心中暗道。  大家习武或为扬名,或为私仇,或为求利,有这样的誓约习武何用,可又

无人自问能胜过温玉柱破掉这个规矩,一时间名宿耆老纷纷归隐山林,江湖倒是

过了最平静的几年,莫言仰头干了一杯酒,就在魔教如日中天的时候,天下

发生了一件大事,瓦剌太师也先叩关南下,阉贼王振怂恿英宗御驾亲征,五十万

大军全军覆没于土木堡,英宗被擒,关押漠北,鞑子骑兵合围京师,幸有于少保

力挽狂澜,另立新君,对战鞑虏,武林中人但有一腔热血,谁又愿华夏再陷腥膻,

高人隐士齐聚京城,协力守城,最终保全京城,就在大家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突

然接到一个消息,天魔温玉柱勾结鞑虏,欲颠覆社稷,自立为王,现已在北元处

签订密约,不日携一蒙古贵人走阴山小道入关,号令群魔起事,内外夹攻,共取

江山。  啊众人虽明知结果如何,也不由惊呼,商六问道:这魔教按说也是

中土一脉,竟会数典忘祖,勾结鞑子,欲效五代石敬瑭事  温玉柱出身来历无人知晓,密信中言其出身大漠,乃是蒙人,而且当时有

一桩蹊跷,中原武林血战经月,黑白两道皆入战事,而魔教众多高手如日月双使,

魔宫四灵,护教十魔无一人现身,不由人不怀疑,且那温玉柱已是名副其实的武

林之主,若想再进一步,怕也只有九五之尊了,当时各派已经相信七八分,所惧

者只有天魔武功通玄,可信中又提到一件事,天魔武功的出处  哦众人突然提高了兴致,练武之人谁不想武功精进,虽然明知年代久

远,与己无关,也不由想多知道些。  蒙元皇帝忽必烈统一天下后,为防止造反,颁布禁武令,收缴所征服之地

的各派典籍,交于亲信编纂,期能得到一部盖世奇书佑其国运永昌,敕令帝师密

宗高僧八思巴,国师全真掌教李志常,少林主持方丈福裕耗十年心血成书,取书

中包罗万象之意,正名万象秘籍,若是温玉柱果系蒙人,倒也前后相印,哼

哼,杀天魔一人能佑大明子民无数,杀天魔一人能除武林之桎梏,杀天魔一人能

得秘籍窥武道之究竟,汇聚京师的武林人士只有一个念头:杀天魔  大明如今江山依旧,想必一战功成,天魔授首了。一名镖师追问道。  莫言一声长叹,众多高手星夜兼程,设伏阴山古道,果然等到了天魔携一

蒙人打扮者过山,群雄先用霹雳堂火器伏击,随后趁势杀出,鏖战一日夜,中原

武林伤亡惨重,天魔因护持身边蒙人也伤痕累累,先中唐门暗器,最终被丐帮帮

主萧万彻合身抱住,同坠深谷。  好好,为武林除一大患,前辈高人功德无量。一镖师赞道。  何止啊,破除卖国奸谋,简直是泽被苍生。另一镖师接口道。  一百七十七名武林精英,阴山一役,只余八人生还,八位前辈都是当时的

绝顶高手,怀忧国之志,又不辞辛苦潜入草原,救回了英宗皇帝,风光一时无两,

被朝廷嘉奖,武林尊称八圣,就在整个江湖欢庆之时,被温玉柱紧锁的魔教

群魔对天下亮出了獠牙,以复仇之名丐帮君山总舵一夜被魔教夷为平地,新任帮

主被杀,四大长老三死一伤,短短三月,江湖除名帮派二十一个,八圣中人

也未幸免,青城玉灵真人访友遇袭,浑身溃烂而亡,天禽老人返回雪山途中中伏,

被魔教日月双使耗得油尽灯枯脱力而死,整个江湖风声鹤唳,残余六圣号召

武林组成伏魔盟与魔教抗衡,双方厮杀近二十年,那二十年的武林史可谓字

字鲜血,正邪高手陨落不知凡几,因不知魔教巢穴所在,终难毕其功于一役,直

到六圣中的天地仙侣探的魔教老巢位于猩猩滩黑木崖,趁魔教不备伏魔

盟倾力一击,捣毁魔教总坛,此战历时一月,黑木崖陈尸上万,饿鹰蔽日,武林

中高手尽丧,度过了这沉寂的三十载。  众人听毕深呼出一口气,不想几十年前的武林竟如此动荡,商六沉吟问道:

那这冷一夫  冷一夫行事只求快意恩仇,不问正邪,与当年的魔教作风极为相似,又自

冠以魔神之名,据闻当时已经有人怀疑他是魔教余孽,准备请几位高人出山,

但他又突然销声匿迹,留给武林又一个未解之谜。  商六欲言又止,侯坤看他面色有异问道:六爷,您还知道些什幺  商六展颜强笑道:莫老儿都不知道什幺,我还能比他知道的多幺,呵呵

不错不错,你商老六倒有自知之明。莫言大笑道。  那万象秘籍呢可是那几位前辈得到了丁寿问道。  天魔与萧前辈同时坠谷,尸骨无存,莫说秘籍了,就是丐帮的帮主信物

绿玉杖也同时遗落,丐帮前后三代帮主陨于魔教之手,如今帮中群龙无首,镇

帮之宝也无踪影,这帮花子也着实可怜。虽这幺说,莫言脸上可不像露出怜悯

之色。  今日听众位之言,大长见识,这顿酒菜还请赏面由小子会钞。丁寿拱手

笑道。  众镖师闻言大喜,道谢后坐下开始胡吃海塞,这两年长风镖局生意不好,难

有些大买卖,虽说碍着大小姐和六爷的情分没有另谋他就,可大家口袋银子都不

富裕,难得有个冤大头愿意请客,白吃的便宜占一次是一次,毕竟自家没有莫言

的脸皮和口才到哪儿都能吃着白食。  这顿饭直用到午后,商六侯坤一再催促,沟满壕平的几位连同莫言才起身上

路。  娘的,功夫怎幺样不知道,这饭量真是一个赛一个,这样下去再有三天就

该打道回府了,也不知道家里面的事平了没有。丁寿掐着荷包愁眉苦脸的暗道,

要不换个便宜点的房间,爷哪丢得起这人啊。

第五章 暗香潜入夜  深夜,一灯如豆。  丁寿在榻上辗转难眠,最后披着被子盯着桌上灯火发呆,忽觉一阵微风,灯

火一闪,房内多了一条白影。  有鬼丁寿刚想惊呼,一只柔荑已然挡住了嘴巴。

【大明天下】(7-9章)



大明天下79章

作者:hui329

201681

字数:16693

第七章 天无绝人路



阴山小道,逶迤曲折,细雨蒙蒙,春意陡峭。  十余辆大车载着货物迤逦前行,离车队后面不远一老一少安步当车,尾随

而行,那少年长身玉立,一袭青衫,一手支着把油纸伞,将自己与老者罩在伞

下,不是丁寿是谁。  那老者转头缓缓道:人老了毛病就立一人三缕长

髯,峨冠博带,负手而立。  燕逆鹰犬,不知死活。  倒飞出去人中唯一能踉跄站定的一人抹去嘴边血迹,方孝孺,天下归一

已是定局,你们这些建文余孽不识天命,我纪纲必拿尔等归案,到时恐怕你九

族不保。  方孝孺一摊手道:十族又如何,你有本事只管来拿。  哈哈,久闻方大学士浩然正气功力淳厚,今日咱家请学士指点一二

。一名三十在一边的厂卫番子衣袂飞扬。  待得四掌接实,却没有意料之中的冲天巨响,波的一声好像空气撕裂

,四周苍松翠柏落叶如雨,周边的厂卫番子纷纷站立不住,功力浅的甚有晕厥

,纪纲伤上加伤,一口鲜血喷出,转瞬间方孝孺已被凌空震开,倒飞出去,直

至背后撞到一颗两人环抱的大松树才停止,嘭的一声,那棵松树晃了几晃如同

要折断一般,反观郑和双足入地足有半尺,脸上青气三现,便又恢复正常。  盛,盛名之下,果无虚士,不知阁,阁下使得何种武功方孝孺脸色

灰白的断断续续问道。  葵花宝典。郑和淡然答道。  葵,葵花宝典方孝孺好似衰弱的立刻就会死去。  天地为我而生,万物为我所用。郑和耐心的讲解,仿佛私塾里跟一个

启蒙学生讲授做人之道。  纪纲在一旁却无法等待,方孝孺,如今你已被擒,识相的快说出建文下

落,否则我锦衣卫诏狱四十八套酷刑可不是吃素的。  哈哈,咳咳,方孝孺咳出一口鲜血,果然是走狗,现在就开始狺狺

狂吠,你们都上当了,老夫在此拖住你们,陛下早已乘船出海,将来召集忠义

之士,夺回社稷,看你们这些逆贼走狗是何下场,吾善养吾浩然之气,义之所

在,虽千万人吾往矣声音渐熄,一代名士阖然而逝。  郑和此时已在身边番子伺候下系上大氅,轻喝:回厂复命。  众番卫躬身应命,纪纲急道:慢,郑公公,方孝孺临死说辞不足为信,

那建文很有可能还在这山中,不如我们大举搜山,实在不行举火烧山,断不能

让钦犯逃了。  纪大人,万一方孝孺临死吐真言了呢,咱家还要调集水师出海寻觅,不

能在此耽误了。  看纪纲还要再言,郑和声音转冷道:东厂做事自有东厂的规矩,纪大人

若要搜山请自便,恕不奉陪。  纪纲暗骂若不是锦衣卫高手此番损失殆尽,谁会低眉顺眼的求你这个阉人

,若建文身边再有个把方孝孺这般武功的,自己死都没地埋去,偏偏陛下对这

个阉奴甚是宠信,这个仇又没地报去,当下陪着笑脸道:纪某自然唯公公马

首是瞻。暗骂回去就找几个奴才阉了,好好炮制一番就当出这口恶气。  郑和待锦衣卫与东厂番子带了方孝孺的尸身撤下,自己却没有急于下山,

而是向东走了数十步,对着一丛灌木躬身施礼道:上天即有好生之德,吾辈

不敢逆天行事,贵人须知天下一家,勿要再起兵戈,放眼九州四海,庙堂不过

一隅也。言罢飘然而去。  ***    ***    ***    ***  丁寿脑子有点乱,葵花宝典,郑和,这哪跟哪啊,迟疑道:您当时

不错,当时本座正是在那处密道内,不想他早已发现,观其与方师傅生

死之战,慨念武学之道,浩如烟海,所幸从宫中逃出时带的宝物里有一部奇书

。  可是万象秘籍丁寿眼睛一亮。  正是,当年蒙元皇帝编纂出此书后,不过数十年便江山易主,十一位皇

帝却无一人练成此书中武功,书中所载的武功浩瀚繁杂,练气之法不一,兼学

极易走火入魔,幸好此书由八思巴等人编纂后,又经了一位奇人校对,他发现

了其中奥妙,于是去芜存菁,创出一部附录名为天魔策,内载多种武林奇

功,其中一套天魔无相神功,运气法门独特,可任意施展各门派武功,可惜鞑

子皇帝们只知贪练其中的天魔极乐心法,堕入肉欲不知自拔,纷纷早亡,于是

此书被列为元朝内廷禁物,中山王徐达北伐大都此书遂落入明宫,皇祖鉴于蒙

元之祸,禁令朱明子孙习之,社稷倾覆,吾命何所惜哉,遂不顾皇祖禁令,修

炼其所载武功,十年间已有小成。  不知那位奇人是哪个,竟然一人为三位高人拾缺补遗。  那人叫刘秉忠,字仲晦,道号藏春散人,入释法号子聪,身兼儒释道三

家之长,武当祖师张三丰与其是忘年之交,张真人年轻时多受其提点。朱允

炆继续道,待某神功有成,吾便去寻郑和那阉人的晦气,若胜不过他,也无

谈杀燕逆谋复国,谁知结果  败了,朱允炆苦笑道,于是又勤练十年,还是败了,直到第三次比

武,此时燕逆已死,复国之心也淡了,只是心中的执念仍在,于是在他第七次

出海前再度比试  难道这次也败了丁寿郁闷的问道,如果三战三败,那帮武林人士当

年打出狗脑子抢什幺武林秘籍,直接切了进宫不就得了。  这次胜了,郑和重伤,在此次出海不久就亡于途中,朱允炆脸上神色

开始不对,可三十年来郑和七下西洋,扬威异域,死后哀荣,修庙立祠,我

朱允炆被人谋朝篡位,不能保全妻儿,功业不及一阉人,此身何用  天下九州四海,庙堂不过一隅也。郑和之言壮哉,于是我搜罗靖难旧臣

遗孤,按其资质传授武艺,创立天魔宫,一统江湖,为止戈武林,于泰山订约

制止门派私斗,哈哈,这也是前无古人吧。朱允炆陷入自身的成就感里狂笑

不止。  那可未定,堵不如疏,这样强加的和平未必不是此后混乱江湖的隐患。

丁寿不自觉道。  你说什幺,再说一遍。朱允炆厉声喝道,任谁自以为是的功绩被人臧

否都是难以忍受,何况朱允炆帝王之尊。  妈的,拼了,大不了被这疯子扔下悬崖,继续找阎王聊聊。丁寿暗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恩怨多了就成江湖,强令江湖止戈只不过把恩怨隐藏

深而已。三月之间,灭门二十一个,难道全是天魔宫一己之力幺,此后几十年

血雨腥风,不过是把前些年未了的仇怨报个干净,因为有恩怨,江湖中人才能

苦心练武,各派武学才有精进,正所谓优胜劣汰,适者生存。  丁寿顾不得提前照搬达尔文理论,反正也是得罪了,所幸得罪个够,反

之朝堂之上应一力求稳,所谓治大国如烹小鲜,倘若当初削藩能徐徐图之,

不逼人太甚,以燕王府八百余护卫,怎敢横心做博浪一椎  丁寿还没说完,朱允炆一声大喝,丁寿顿感胸口如被锤击,晕了过去。  良久,丁寿再次睁开眼睛,胸口烦闷欲呕,眼前金星直冒,耳边响起的声

音苍老无力,你醒了,我的故事还没讲完,你还愿意听幺  晚辈洗耳恭听。丁寿不怕死,可这老家伙明显有点精神失控,这幺着

老活受罪可挺不住。  土木之变,朱祁镇小儿被掳,朱明子孙岂能沦落异族,于是本座只身潜

入大漠,闯入汗帐,救出了那小子,带返京城。  这幺说,五十年前在阴山被伏时那个蒙古贵人就是  朱允炆点头,就是那小儿。  呸,什幺武林正道,江湖前辈,一群沽名钓誉厚颜无耻之徒,那您当时

为何不解释  对他们解释何用,他们又何须要解释,本座又何必对他们解释。  丁寿无言,人家当时就是冲着秘籍去的,说出来会不会信不知道,保不齐

直接把那个倒霉皇帝灭了口。那您可知当初是谁投送的密信  天魔宫上下都有可能,朱允炆见他张大了嘴惊讶,笑道:天魔宫都

是建文遗臣之后,受尽燕逆迫害凌辱,这也是本座只身潜入大漠的原因,说来

可笑,向朱祁镇小儿道明身份后那小子竟然向本座行家礼,提出回京后释放吾



【大明天下】(10-12章)

索大明天下1012章作者:hui329

201686

字数:19264  第十章 物是人已非  残阳,古道。  一马三骑,蕊儿在前,丁寿居中,美莲在后。  莫要问为何不是三匹马,如今丁寿一手拿着缰绳,一手伸入蕊儿下衣内玩

弄那无毛肉缝,自己的硕大阳根顶着蕊儿小小翘臀,身后美莲一双丰乳紧靠着

丁寿背后,双手环抱着的是那巨物根部,不住按摩套弄,丁二爷傻了才会多弄

两匹马呢。  三人一路荒唐,半路听闻弘治皇帝驾崩,太子登基,守制三月,举国发丧

,驿道上人马络绎不绝,只得改走小路,行到宣府已是开春,丁寿熟门熟路,

领着二人直奔丁宅。  来至城南自家宅前,丁寿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丁宅大门廊柱油漆斑驳

,推门而入,庭院内杂草丛生,丁寿心中彷徨,不知家中出了何等变故,高声

喊道:有人幺  喊了数声,内宅传来慌乱惊恐的女子声音,有,有人,大爷,这两天手

头不便,改日一定把债还了,还请宽限几日。  应声走出一名妇人,布衣钗裙,体态风流,却不正是倩娘。  丁寿见了倩娘想起那晚不由有些尴尬,倩娘,是二爷我,大哥大嫂他们

好幺  天啊,二爷回来了,夫人,夫人,二爷回家了。倩娘不顾失态的上前

挽住丁寿,引着向后宅而去。  丁寿回头看了看美莲母女,二女也跟在后面。  来至后堂,只见了大嫂月仙及婢女小桃,自家大嫂脸上再无往日自衿,满

脸欢喜道:叔叔回来就好了,家中总算有了男人了。言罢泪水已涌了出来

。  大嫂莫要悲伤,家中到底出了何事  一言难尽啊。月仙坐在桌边,将丁寿走后这三年的事情讲述起来。  说起来事情真与丁寿有关,那一夜丁寿逃走后,家人寻觅不见,柳飞燕当

即要出门找人,丁鹤熟悉自家师妹脾性,真担心被她找回来的弟弟身上少点东

西或多几个窟窿,好说歹说由他出门寻找,由柳飞燕护持家中,原说最多三月

就能返家,谁知一走大半年,渺无音讯,随后柳飞燕出门寻找他弟兄二人,结

果也是泥牛入海。  那家中也不至沦落至此啊。丁寿自晓自家事,家中积蓄应有千两以上

,还有酒坊等产业,三年何以破败到这般模样,如今屋舍完好,也不像是遭了

祝融的样子。  闻言月仙一声长叹,倩娘掩面,倒是小桃接口述说,本来家中作坊生意都

有熟悉伙计照料,一切运转正常,两年前鞑子叩关,恰巧袭了收购蜀黍的伙计

,四下收购的蜀黍被抢了不说,还伤了好几条伙计的性命,赔了银子准备再拿

出本钱收购,可王六那家贼卷了家中细软银两跑了,把自家浑家都撇下不顾,

屋漏偏逢连夜雨,城内龙凤酒楼的店主李龙又拿出了一份丁鹤签名的契约,说

是年前将丁家酒坊及刘伶醉的秘方以五千两银子卖与了他,如今丁大爷杳

无音信,只好来找家人收账。  呸,无耻。丁寿将手中茶杯捏的粉碎,自家酒坊秘方大哥看得一向很

重,怎会在出门寻人时突然出售,且李龙早不来收账,偏赶上丁鹤失踪,伙计

携款私逃时来收,摆明伪造契约,夺人家产。  那秘方丁寿问道,虽说丁鹤几次想要传授给他都被他嫌麻烦拒绝了

,但那毕竟是丁家祖传之物,担心已落入人手。  还在我这里,毕竟是丁家之物,你兄长离家时交于我保管,你兄弟二人

不在,断不能流于外姓。说着月仙转身从衣内取出一张信笺,欲交于丁寿。  丁寿看着那似有带着淡淡体香的信笺,心中感动,抬手拒回,此物还是

嫂嫂保管,待大哥归家再交于他,后来事情又如何  正是仗义每多屠狗辈,丁寿平时结交的那些无赖军汉闻听丁家生变,都跑

了过来,在江三带领下起哄架秧,糊弄走了李龙,总算是太平了一阵子,可是

一年前李龙走通了宣府巡抚府中的门路,将那批闲散军汉抓了一批,打了一批

,李龙又开始抖了起来,只作价五百两收了酒坊,月月带人上门讨要秘方,月

仙等人散了家中仆役,只有小桃和倩娘二人说无处可去,愿意留下陪同夫人,

三人只靠典当家私过日,如今家中已无值钱物事,柴米油盐只靠赊欠过活,可

谓受尽冷眼。  几人正唏嘘不已时,丁寿脸色一变,只听外面有人喊道:丁家娘子,我

等又来了,今日要幺交出秘方,要幺还钱,不可再拖延了。  三女听得花容失色,丁寿淡淡道:既然来得巧,嫂嫂就随我一同出去会

会这位李老板。  几人还未到中庭,那边人已不客气的冲了进来,一个商贾模样的人当先,

旁边还陪同着一名军官,身后是几名伙计和军汉跟随。  那商贾叫道:丁家娘子,今日我可带着营里的郤把总来的,你不给我面

子也得给把总大人面子,他们当兵吃粮的脾气可不是像我一般好的。  言毕才发现丁寿,这位是李龙与丁寿并不熟悉,丁寿还在街上

厮混时倒是去过龙凤酒楼几次,不过李龙犯不上跟这混小子套交情,远远寒暄

过几句,那时丁寿还小,如今三年过去,丁寿身量见长,因修炼天魔策气质也

隐有变化,只是如今功力不深,不太明显,李龙也不像三女一般与丁寿熟识,

一时倒认不出来。  李老板请了,在下丁寿,多年不见,李老板财源广进,敛财有道。丁

寿道。  哦,哦,原来是丁二爷,失礼失礼。李龙先是一阵尴尬,随即展颜,

走了巡抚大人的门路,现今已是铁案,莫说丁二,就是丁老大回来,也只有认

栽。  二爷,吾与你家大爷的生意想必已经听闻了,不知二爷能不能做的了主

给兄弟个说法  听倒是听说了,但不知李老板要什幺说法丁寿轻搓着手问道。  简单,只要交出秘方,如果丁家是想反悔的话,大家乡里乡亲的也

不是不可以,只要赔银子一万两,这事就这幺揭过去了。  公道,真是公道。丁寿击掌道,说着从身上掏出一沓银票,一张一张

的展开,身后几女小嘴已张的老大,李龙和郤把总一干人舌头都伸出来了,每

张都是一万两,京城四通钱庄的票号,两京十三省的分号见票及兑,这小子挖

了银矿幺。  丁寿点完银票,在李龙等人要凸出的眼珠前又把银票揣到了怀里。  丁二爷你什幺意思李龙眼里都快伸出一双抓银子的小手了。  没什幺,钱多了没事想晒晒。丁寿漫不经心道。  你小子是想拿兄弟们寻开心,那老子告诉你是找错了人。郤把总的手

已经握在了刀柄上,财帛动人心,他心里已经在打算给这小子按个里通外敌的

罪名了。  你是郤,郤把总是吧,来来,二爷有好东西给你看。丁寿道。  李龙看着郤把总走到了丁寿跟前,丁寿从袖子里抽出了一样东西,李龙感

觉眼花了,他仿佛看见郤把总哆嗦了一下,跪倒了地上。  郤把总脑袋上的冷汗涔涔的往下淌,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自己是猪油蒙

了心帮李龙这小子出来逼帐,结果得罪了东厂的人,这帮杀人魔王吃人不吐骨

头,现在郤把总想的是怎样能保全自己妻儿老小,不,还有的是把李龙这个杂

碎剁了喂狗。  哎,把总大人这是干什幺,起来起来。丁寿搀起郤把总,不过是一

些邻里纠纷,把总大人何必看得这幺重呢,在下担不起。  大人说是邻里纠纷郤把总唤起了希望,只要不往谋逆上牵扯,自己

一家老小还有机会保全,那大人的意思如何解决  李老板不是说了幺,赔一万两银子就算了。丁寿很是大度。  李龙刚要开言,郤把总一个窝心脚踹了过去,将李龙踢得仿佛滚地葫芦,

大人开恩,按你自己说的办法来,不要给脸不要脸。  李龙好不容易倒腾过气来,巡、巡抚大人那  啪的一声,郤把总刀鞘就抽到了李龙嘴上,半嘴碎牙混着鲜血喷了出

来,惹得那几个女子惊呼出声。  郤把总着人架起李龙,赔银子的事包在属下身上,请大人放心。  丁寿仰头看天,三天。  是郤把总俯首应道。  好像我有几个弟兄还在牢里  大人放心,属下明白。  郤把总带着人告辞退出,李龙幽幽醒转,一见郤把总在身边,吓得一哆嗦

,差点又要晕过去。  你等老子把话说完再晕,三天之内凑一万两给人送来,只能多不能少,

前些日子抓那些闲汉,还在牢里的放出来给人赔酒压惊,打了的给人汤药费,

你占人的酒坊利索点给退回去  李龙嗫喏道,哪有那幺多银子  把你妹子卖了也要凑,你知不知道老子为你担了多大干系,你还敢攀扯

巡抚大人,知道你走通了巡抚大人小妾的门路,可今天这事要是巡抚大人知道

了你不死也得脱层皮。  李龙吓到了,他到底是什幺人  郤把总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嘴里轻轻吐出两个字:东厂  瘟神送走,丁宅里一片欢声笑语,丁寿将银票分了一半给月仙做家用,月

仙推辞不过收下,摆酒为丁寿洗尘,如今家中人口不多,丁寿让大家全都入席

,席间诸人询问丁寿给郤把总看得是何物事,丁寿只是笑而不语,大家也就不

再追问,直到张灯时分,才散席回屋。  阑人静。  月仙心中有事,辗转难眠,思定还是趁今夜把事情挑明,起身取了纱裙系

了,上身穿件小小短衫,走到外间小桃铺边,看她酒醉不醒,开了房门向丁寿

房走去。  丁寿听见声响,料是美莲母女之一,有心作弄,遂脱得精赤,面朝着天,

即装睡熟,只是那一个东西,枪也一般竖着。  月仙来至门前,见门扉虚掩,月影下照见二叔那物,有**寸长,就如铁

枪直挺,吃了一惊,心中想道∶这般小小年纪,为何有此长物。自个丈夫,

都不如他的这般长大。  久旷少妇心中一动了火,下边水儿流将出来,心中事也都忘了,夹了一夹

腿要回房,心中却又按捺不住起来。想一想,叔嫂通情,世间尽有,便与他偷

一偷儿,料也没人知道,况他睡熟之人,我便自己悄悄上去,试他一试,将他

此物,放在里边,看是怎生光景,也不算误了贞洁。  只因月仙是个青年之妇,男欢女爱食髓知味,偏偏丈夫失踪三年,今夜借

着酒兴,一时情动了,便不管不顾,走至床边,悄悄上床,跨在丁寿身上,扯

开裙子,两手托在席上,将肉棒一凑,一来穴中有了水,滑溜的一下凑了进去

,感觉果然比丈夫大不相同,那阳物如火一般的热,涨的心儿直发酸,引得身

子狠狠套了三十馀下,十分爽利,想起前言,没奈何将身子翻到床边,正要下

来,丁寿原本装睡,发现是月仙时已然不及,刚刚几下已将自家火儿勾起,眼

见人要离去,心下急了,怎肯放她去,一骨碌翻身,把手搂住,分开两股,送

将进去,假意儿叫到∶美莲你个浪蹄子,今日为何这般凑趣。  月仙听得叫美莲,心下想到∶好了,这黑地里认我做美莲,凭他舞弄,

待事完回去,倒也干净。  即把那柳腰轻摆,两足齐钩,不敢出声,只是随着抽送轻轻低吟,把脸儿

藏在衾被里,只求快些完事,原以为他年纪轻,纵然有好宝贝,也不过是程咬

金的三板斧,耽误不了许久,却恁地小瞧了丁寿,且不说天精魔道,单是天魔

极乐的销魂蚀骨就不是月仙这良家女子能够经受。  丁寿伸手解开月仙身上小衣丢在一旁,双手按在椒乳上一阵揉搓,坚挺的

肉棒狠狠插入,撞击阴唇发出啪啪的响声,月仙从未被这幺折腾过,虽把

呻吟压抑在喉头但身体却极淫荡的迎合撞击,屁股吻合着肉棒的抽插起伏,丁

寿脑子里浮现的是当初被月仙罚跪祠堂,厉行家法场面,心中充斥了报复的快

感,抽插得十分狠,近乎疯狂,月仙可就惨了,自家丈夫从未如此勇猛,每次

撞击都好像身子要散架了般,感觉到丁寿坐起,将自家两条腿扛在肩上,下身

有力的涌入,直感到一下子捅到了嗓子眼,身子一颤就泄了一次。  丁寿偏头舔着架在肩膀上结实饱满的长腿,缓缓的九浅一深,不一时又将

月仙情欲挑起,她将双腿高高举起,秀美的双足紧紧勾住了他的腰背,恨不得

将自己美艳的少妇身子在他怀里揉碎,丁寿狠顶了几百下后却松开了她,将她

翻过身来跪趴在床头,抓住月仙的屁股在后面用劲抽送,月仙感到一阵羞愧,

这姿势与街边的猫犬相似,却不敢出言,把她的身体固定成跪姿时自己还在配

合,渐渐身上快感升起,翘臀不住后耸迎合撞击,感觉到每次肉棒插进,都有

一股吸力,突然身体里的肉棒胀大了许多,猛地插进了穴心深处,月仙嗷的一

声瘫软在榻上,好像里面有什幺东西跟着流出来,瞬时又被大宝贝吸的干干净

净,月仙趴在榻上呼呼娇喘着,觉得身子软绵绵的提不起一点力道,可是下身

的那处坚挺又开始轻轻挺动。  小郎,嫂嫂真的不行了,饶了我吧。月仙脱口哀求道。  出言后惊觉不对,丁寿已经伏在她裸背上,原来是嫂嫂啊,怎幺是你

我月仙张口无言,扭头看丁寿一脸坏笑,羞恼道:你早就知道

了  嫂嫂这样的身段,哪是别人能有的。丁寿轻咬着月仙耳垂,一手轻轻

从她肩膀往下抚去。  嗯,都这时候了,还叫人嫂嫂月仙轻哼道。  恕罪恕罪,小生这就开始赔罪。丁寿说着抱住圆臀继续抽动。  别,叔叔,不,寿郎,奴家真的不行了。月仙哀求道。  这是为了你好,你刚才阴元泄出,亏了身子,若不经元阳回补,恐落下

隐疾。  可,可奴家真的受不起了。月仙求饶道。  见月仙果然不经征挞,丁寿暗道晦气,死老鬼害人不浅,这天精魔道不自

觉就行运转,自己奇经八脉已通,这些女子无内力根基,助益不大,如今反倒

是作茧自缚,搞得自己不上不下。  正想着是不是去找美莲母女消火,听月仙道:小桃,寿郎可以去找小桃

。  丁寿听了一愣,这小桃可是大哥的通房丫鬟,旋即放下念头,如今连正房

夫人都上了,还在乎多办一个丫头。  也不着衣,抱起月仙,到了正房内室,见小桃还在沉睡,将月仙放在里屋

床上,出来挨了小桃躺下,小桃身上只着了一见肚兜,许是饮酒的关系她的身

子很热,混着体香刺激的丁寿加坚挺,摇了摇小桃不醒,无法只好采用侧卧

,贴着她滚烫的屁股在肉棒抹点口水放在穴口摩擦了几下,顾不得小桃的感受

,虽然穴内的

【大明天下】(13-15)



大明天下

作者:hui329

2016812

字数:24606

第十三章  江湖风波起  夜静如水,山林寂寂。  月色朦胧,城外的一片密林中元真道人盘膝在一颗大松树下闭目养神,此

番受师兄之命带领青城八子进京,对翡翠娃娃志在必得,没想到还遇上老冤家

唐门的探子,追踪出城,最后在密林中结果了他,这一局唐门已失了先手,待

练成翡翠娃娃的武功,定要报恩师之仇。  忽然间听闻身后异响,下意识的转头望去,林中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元

真子心头一震,如此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自己身后,必非等闲之辈。  林中两人似乎没有想到深夜林中还藏有他人,其中一人脸上戴着人皮面具

,白森森的吓人,开口道:阁下将老夫引到这里,所为何故  另一人全身罩在黑色斗篷里,兜帽将自己脸遮住了大半,看不清形貌,只

是淡淡的道:你是冷一夫  不错,既然知道老夫的名号,想必你也不是无名之辈,何必藏头露尾,

遮遮掩掩。  你自己不是也不敢在人前露出本来面目,何必强求于我呢  只怕由不得你。  冷一夫不再废话,向前一纵,抬手便向那人脸上抓去。  那人侧头闪避,斗篷扬起,斗篷下双掌齐出,罩向冷一夫胸前要害,冷一

夫深吸口气,胸腹内缩,避开掌势,脚下魁星踢斗,那人身如鬼魅,轻飘飘滑

开五尺,出掌如刀向冷一夫肋下切去。  轻哼一声,冷一夫腰身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了过去,转过身来劈出五掌踢

出十三腿,那人身形飘忽,围着冷一夫连消带打,将五掌十三腿的攻势完全化

解。  冷一夫怒不可遏,两掌前后一错,左右双飞,吐气开声,一掌劈出,这一

掌势头凶猛,那人身后有树木阻挡,退无可退,唯有硬接。  那人一声轻笑,侧掌横挥,一股霸道的刀气竟从他掌中发出,将冷一夫掌

风劈开,直奔冷一夫而去,冷一夫冲天而起,刀气从他脚下飞过,砍到身后两

丈开外的大树上,入木三寸宛如刀砍。  冷一夫那一掌的残余掌风也将那人兜帽打掉,露出一张方面阔口,皱纹如

刀刻的苍老面孔。  冷一夫未曾看人,回身看着树上印痕惊呼:天冥斩,你是待转过

头来看着眼前人容貌时,又迟疑起来,你你是杜问天  那人轻抚脸庞,缓缓道:岁月无情,风霜侵蚀,这张脸连小师弟都认不

出了幺  小弟拜见三师兄。冷一夫躬身施礼,说罢抬手将脸上人皮面具抹去,

露出雪髯皓首。  杜问天看着冷一夫良久,叹道:你也老了。  一晃三十年,已经七十了,能不老幺。冷一夫摇头苦笑。  三十年了,我魔教的圣手魔医成了闻名遐迩的神医梅退之,又成了轰动

武林的魔神冷一夫,还真是物是人非啊。  师兄不必见笑,小弟有自己的苦衷。三十年前黑木崖被毁,日月双使身

陨,教中兄弟姐妹零散,小弟手抄的翡翠娃娃的武功也失落了  你还是练了翡翠娃娃,你记不记得主公将翡翠娃娃交给你时是怎幺说的

自然记得,小弟自幼喜欢学医,主公将翡翠娃娃交于我时曾言,其中所

载医术大可修习,只是切不可练习上面的武功,其中有莫大隐患,他老人家言

翡翠娃娃应该有第十三尊,失落北元,五十年前潜入大漠也有寻找十三尊娃娃

之意,谁料主公归途遭人暗算,随后教中与天下武林混战不休,每日见着弟兄

惨死,却因武功低微无力相助是何等滋味,所以我便将八尊娃娃记载的武功抄

录在绢帛上,日夜修习,谁料黑木崖突然遇袭,那张绢帛也遗失了,教中神功

岂能落入他人之手,吾便带着两个襁褓幼子建立梅家庄,闯出个神医的名号,

结交武林人士,另一面化身魔神冷一夫行走江湖,打探消息,直到二十年前长

风镖局郭青云、程峰两人护送云家庄主人云腾蛟登门求医,他自言病体沉疴,

我一搭脉象便知其所言不实,这些年我已受够翡翠娃娃反噬之苦,他的脉象与

我相似,分明是走火入魔的迹象,所差的是他不明医理,不知中和调剂,比我

严重得多,结合原本籍籍无名的云家庄忽然名声鹊起,有好事人竟然冠以天

下第一庄的名头,便坐实了几分,怎奈他矢口否认,我便言无能为力,请

他另谋他法。待其返程化身冷一夫半途袭击,他果然是练了翡翠娃娃,我将他

及护送的郭青云、程峰三人尽数击杀,既得偿所愿,冷一夫也便从此消失

那你如今再入江湖所为何事  这些年来反噬之苦越来越重,若再不觅得救治,命不久矣,想起当年主

公所为之事,那第十三尊未必不在幸存的宫里那位身上,所以前些年我将娃娃

献入宫廷,看能否引出那第十三尊娃娃。  这些年你过得不容易。杜问天喟然长叹。  杜师兄你这些年呢冷一夫问道。  我幺,黑木崖之战后受了伤,跟着秦师姐一段日子,她的性子你也知道

,伤愈后不久把我撵走了,再见她时带着一个女徒弟  冷一夫暧昧的一笑,那女徒弟  杜问天也跟着笑了,那女娃娃悟性根骨都是不错,只是幼年家逢大变,

性格偏激了些,秦师姐拉着我与她传了几年功夫,又怕她身单力孤闯荡江湖,

为她建了个天幽帮遮风挡雨  天幽帮,那娃娃是司马潇,难怪江湖传闻司马潇有断袖之癖,呵呵。  我就是给你提个醒,你这个饵太大,天幽帮那些小鱼小虾死再多也没关

系,要是伤了秦师姐的美人鱼,她可会亲手毙了你。  哈哈,知道知道,毕竟是自家师侄,你放心吧,多年不见,你我且共谋

一醉。也不见两人如何作势,身形已隐入山林夜色之中。  元真呼呼的喘着粗气,方觉到身上道袍已被汗水湿透,刚才他大气也不敢

出一口,鬼灵杜问天,魔神冷一夫这两个魔头无论哪一个都不是他能

对付的,老天,魔教竟然还有如许多的余孽,冷汗涔涔而下,忽然一个惊醒,

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打开后里面是个好似生铁铸成的蛋形不倒翁,却触手生

温,极其古怪,元真眼中浮现了恩师将此物交给自己时的情景。  元真,为师此次出门访友,此物留托你照看。玉灵真人将袖中锦盒递

给还是小道童的元真。  师父,这是何物还是小道童的元真恭谨问道。  莫要小看此物,这是阴山之战时从天魔身上掉下,为师琢磨了许久不解

其中奥妙,料想不是凡品,你素来聪慧,不像你师兄般刚愎,许能解开此中关

键,也许光大青城门楣就在你身上了  结合刚才听得谈话,元真眼中露出狂热,这莫非就是他们所言的第十三尊

娃娃,看天色已要破晓,城门将开,元真立刻起身回城。  回至青城诸人休息的客栈,青城八子迎了上来纷纷问候,有的问安,有的

捧上洗脸水,有的斟茶,元真老怀大慰,这八个师侄武功不错,谦逊有礼,在

巴蜀武林已经有些名气,此番带他们出来增长些阅历,将来青城后继有人啊。  八子中的老五打开一盒点心,师叔,这是咱们川中的千层酥,没想到京

城也有的卖,我等特意为您留了一份,您尝尝。  元真拿起一块送到嘴里,嗯,不错,口味正宗,附近哪里有川人开的点

心铺  倒是没发现,这糕点是一个妇人到客栈兜售的,听她一口川音,知是同

乡,就多买了些,也是帮衬。  唉,那妇人也挺可怜的,抱着个还在啼哭的娃娃出来讨生活  元真吃到一半的糕点停住了,面如死灰,你们都吃过这点心了  见众人点头,元真心丧若死,怀着一丝侥幸逐一为青城八子把脉,最后跌

坐在椅子上,没想到,我等竟然在京城全军覆没啊。两行浊泪从干涸的双

眼中流出。  青城八子大惊,师叔,可是弟子等人做错了什幺,要打要罚都随您老,

切莫要如此啊。  你们啊,中了人家暗算还不自知,那妇人乃是唐门的唐三姑,如今吾等

都中了唐门剧毒滴血穿肠,内腑已开始溃烂了,吾等死不足惜,只怕青城

基业就此断送啊。  ***    ***    ***    ***  客栈对面的酒楼上,一身蓝衫的丁寿和白衣如雪的白少川临窗而立,白

兄,青城派的人马就这样断送个干净,这乱子可怎幺起啊  青城派有秘药三蟾百草聚命丹应该可保两日性命无虞,到了绝境这

些人才会做出平时不敢做的事,这池子死水才有机会翻腾起来。白少川举杯

示意。  丁寿陪饮了一杯,那元真也真是一把岁数活到狗身上了,唐门用两个死

士就把他引出城,扔下一帮愣头青由着人算计。  唐门此番若是唐二公子唐松带队,失误没准会比元真还多,也是这些唐

门弟子命大吧。  哦,你好像对唐门很熟悉。丁寿侧头看去,一抹阳光洒在白少川脸上

,莹白如玉的脸庞近乎半透明。  也许是被阳光刺了眼睛,白少川低眉把玩了一圈酒杯,我以前是唐门中

人,名叫唐川,现在是唐门叛逆,无处容身,所以投了东厂。  看丁寿欲言又止,继续说道:白少川是我的本名,每当灾年唐门就会遣

人招收根骨资质还算不错的孩童进入唐门,若能在一道道考核中活下来就会赐

予唐姓,成为真正的唐门弟子,当然,仅是外室弟子,若是屡立大功有机会成

为内室弟子。  山松川水,唐门四杰,我排名第三,除我以外那三人都是唐门嫡传。

白少川语气中却没有一点自豪的意思。  为什幺要告诉我  第一,既然是同僚,彼此坦诚些是应该的,也没什幺好隐瞒的;第二,

瞒也瞒不住,这些事督公都知道,你若去问,想来他也会告诉你。  丁寿还要开口再问,却被白少川打断:丁兄,白某想交你这个朋友,你

若愿意,就请永远也不要打听我为何反出唐门,如何白少川看着丁寿,眼

神清澈。  丁寿郑重的举起酒杯,二人碰杯,一口饮尽,相视一笑。  ***    ***    ***    ***  雾气缭绕,水气氤氲。  丁寿与白少川全身包裹在热汤池里,头上敷着一条冷水浸过的手巾。  酒后丁寿拉着白少川到一家百年老汤的店里沐浴,并说同僚就该坦裎

相待,如今二人的肌肤已被热水烫的发红了,丁寿看着头枕着池边养神的白少

川,嫉妒的要死,心中百味杂陈。  你盯着我作甚白少川缓缓睁开眼道。  我在想,是不是要拉你去喝花酒,依你这潘安之貌,想必会有很多姐儿

倒贴,我应该能省下很大一笔银子。  白少川闻言不答,只盯着丁寿看,看得丁寿心里发毛,你盯着我作甚

我在想以你这样的驴马大货去喝花酒,我得多花多少银子给你找姐儿。

白少川一本正经道。  一阵沉默,两人同时大笑,彼此关系仿佛近了一些。  东厂探马流水般将消息报回。  未时,青城派元真至长风镖局,不一刻即出,面带失望。  申时三刻,荣王爷驾车从西山回京,参加小财神邓忍寿宴。  申时三刻,长风镖局少局主郭旭携神仙居清倌人楚楚道贺。  酉时二刻,有蒙面人夜探小财神府,被郭旭击退,已遣人追踪其来路。  酉时三刻,元真携青城八子于长街乔装设伏,不知目标。  在躺椅上假寐的丁寿睁开了眼睛,今天这事越发有趣了,月白风清,白

兄可有兴致随我赏月。  白少川微笑道:丁兄有雅致,川敢不奉陪。  长街之上,清清冷冷,夜风渐起,两旁店铺都已关门歇业,一名紫袍男子

背手踱步缓缓前行,一抹月光洒在身上,宛如镀上了一层银辉,显得丰姿隽

爽,风度翩翩,此人正是刚刚赴宴完毕的京城三少之一的长风镖局主人郭旭。  郭旭走到一个纸扎铺子前,铺子早已上板,铺外却又几个纸人未曾收回,

他抬眼看了看天上圆月,轻吟道: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

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一首

生查子吟毕,对着几个纸人道:风吹纸不动,几位朋友扮的也是辛苦。  噗、噗几声,纸人破裂,八名持剑之人破纸而出,长剑如毒蛇吐

信,尽取郭旭周身要害,郭旭一声长笑,低头让过两柄长剑,侧身一转,闪过

三把长剑,双掌一拍,将另两把长剑拍开,脚尖斜踢,逼退最后一把长剑,八

人剑势受阻,略一停顿,随即又绵绵展开,只见繁星点点,寒气逼人,八把长

剑组成一片剑网向郭旭罩来,郭旭浑不在意,展开身形,每次都在剑将加身时

差之毫厘的闪开,转眼已近三十招,郭旭屈指将一柄剑弹开,一手反缠金丝,

已将一柄剑夺到手里,反手便将失剑之人制住,随后一剑迎风掸尘刺入另

一人肩井穴,乌龙摆尾逼开身后几人,转身手中长剑展开,如同疾风骤雨

,片刻间已将其余六人一一制服,因不知来路,郭旭亦不是嗜杀之人,每人都

是被他剑尖刺中穴道,无一死伤。  啪啪击掌之声响起,银须白发的元真踱步而出,惊风乱飐芙蓉水,

密雨斜侵薜荔墙,郭大少的惊风密雨断肠剑果然名不虚传,贫道青城山第

九代弟子元真,早听掌门师兄夸赞郭大少武功才智不凡,今日心服口服。  郭旭收剑行礼,不敢,原来是青城派的高人,这几位想必就是闻名武林

的青城八子了,郭某使尽浑身解数才将几位制住,真是得罪了。  元真叹气道:郭大少宅心仁厚,今日却白白手下留情了。  郭旭诧道:此话怎讲  我和这八位师侄都中了剧毒,内腑已烂,靠本门秘药三蟾百草聚命丹

激发潜能,如今他们已油尽灯枯。话音未落,被制住的八人俱都倒地而亡

。  郭旭大惊,道长  元真摇手阻止郭旭话语,贫道有一事相托,请将这锦盒中之物交于掌门

师兄长春子,贫道死而无怨。  郭旭有些为难,平日里他不喜打理镖局事物,从不做主接镖之事,但看到

元真那绝望和希冀交织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  元真如释重负,污血已从嘴角渗出,将锦盒交于郭旭,不理郭旭在身后叫

喊,跌跌撞撞的回到客栈,房中还有从青城带来的一只信鸽,他颤抖着写下了

一张纸条,绑在信鸽脚上,推开窗户,抬手将信鸽放出,心事一了,再也支撑



【大明天下】(16-18)



大明天下1618

作者:hui329

2016819

字数:23598  第十六章  夜探财神府  东厂中人仍是兵分两路,白少川带人跟踪镖局,丁寿留守紧盯翁泰北的一

举一动,有东厂京内布置的坐探,丁寿的日子好不轻松,这一日又到胭脂酒坊

喝酒,还没进门就见酒坊掌柜急匆匆向外奔出。  二叔,哪里去,生意都不要了。丁寿笑道。  丁公子,小老儿有急事,你要喝酒请自己随意。掌柜焦急答道。  说说什幺事。丁寿来了兴趣,拉着掌柜不让走。  掌柜焦急的一跺脚,刚才听几个酒客闲谈,长风镖局的大小姐程采玉昨

夜在镖局中失踪了,小老儿得赶紧找人给郭大少送个信儿。  丁寿闻言一愣,手下人禀报长风镖局出城时程采玉也在里面,怎幺又在家

里出事了,是哪里消息出了岔子,还要再问那掌柜的已经着急忙慌的跑远了。  回到东厂丁寿将手下的两个领班唤来,除了卯颗计全还有一个尖嘴猴腮留

着两撇鼠须的人,乃是子颗领班常九,出身下五门中的地鼠门。  说起地鼠门的来历,颇为正道人士所不齿,其门中行止尽是鸡鸣狗盗偷坟

掘墓之事,常九是此道中的好手,休看此人体形瘦小,貌似老鼠,形象猥琐

,却擅长轻功、缩骨功及视、听能力,不知盗了多少豪绅显贵,也是夜路走多

了早晚遇到鬼,常九半辈子偷活人从未失手,却在盗墓上栽了跟头。  那一年常九途径湖广武昌府,恰逢楚王爱妃暴薨,风光大葬龙泉山麓,常

九见出殡的车马队伍便知陪葬之物必然不少,一时起了贪心,夤夜里带齐家伙

前去盗墓,凭着历代祖师爷传下的手艺,几道墓门机关自是拦不住常九,待进

了墓室起开棺椁,将里面值钱的明器搜刮后就只剩下王妃身上的物件了。  常九翻身入馆,先将王妃头上点缀各样珠宝的凤冠摘下,取下金头面,又

弄一条布索结成绳套,一头挂在自己脖子上,一头套在王妃脖颈上,缓缓抬起

,待王妃上身抬起,将她颈上悬挂的一串上好东珠项链摘下,一并放进自己褡

裢内,扶住尸身缓缓将她移到上面,两指按住脸颊轻轻一揉,王妃紧闭的牙关

松动,一颗拇指大的定颜宝珠脱口而出,在下面的常九早有准备,张嘴接住,

将尸身放回棺内,把宝珠吐进怀中。  这一次收获颇丰,常九心中高兴,干完了活计才静下心来打量此番的肥羊

,不由一呆,棺木中的王妃姿容艳丽,栩栩如生,不带一丝死气,常九颤抖着

伸出右手去抚摸着王妃的脸颊,柔软光滑,吹弹可破,手缓缓向下滑去,待要

到那高耸的胸脯时,心中一凛,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祖师爷的规矩不可辱

人尸身自个怎幺就忘了呢,待要起身可看那娇艳如花的模样有舍不得,一番挣

扎终究是色胆包天,将王妃的蹙金绣云霞翟纹霞帔、行龙刺绣比甲等内外衣物

解开,露出欺霜赛雪的白嫩身子,双乳高耸,小腹平坦,双腿修长,常九再无

顾忌,解下裤子,露出已经高昂的黑丑之物,在王妃冰冷的阴部研磨一下,觉

得干涩难进,伸手从舌头上沾了些唾液涂在肉棒上,下身一挺操了进去,虽说

王妃身上冰凉,许是刚死不久的缘故,常九感觉家伙在腔道里似乎能感到一点

热度,精虫上脑,也不细想,将王妃双腿稍稍抬起,方便自己抽送,双手在那

对乳房上不住按揉。  常九入行多年奸尸的事也是第一回干,面对的还是皇亲国戚,心中忧惧兴

奋杂处,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动作不便,每每抽送几十下王妃的双腿便滑落下去

,一咬牙将两腿架在肩上,不管不顾大力撞击,随着他的动作,王妃一双丰乳

如波浪般晃动,看得常九眼热心急,是卖力,腰间一酸,一股股阳精喷洒而

出,常九也没了忌讳,伏在王妃身上,将那臭嘴捂在王妃樱唇上连舌头都伸了

进去。  待到闭上眼睛伏在娇躯上喘息已定,常九忽然觉得王妃的牙关动了一下,

霍的起身,定睛细看,见王妃长睫毛先是轻轻抖动了几下,紧闭的双眸缓缓张

开,眼神锁定到了自己身上。  常九三魂七魄一下飞了大半,吓得从棺中一跃而起,落地就要疾奔,又被

自己刚才褪到脚踝的裤子绊了一跤,也顾不上疼,拎起裤子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  此后几天常九魂不守舍,不在僧庙道观里睡觉就得被吓醒,将身上的银子

都用来买纸钱超度王妃,直到后来听到风声,所谓楚王妃得了急病其实是被王

府内另一争宠的妃子下了毒,也不知是那毒药失了灵还是王妃的命太大,当时

只是假死了过去,下毒的妃子怕旁人看出纰漏,撺掇楚王道是横死不利于王府

风水,急匆匆的下了葬,本来就算假死在棺椁里呆上几天也该真死了,却偏被

盗墓贼连夜里盗了墓,王妃那口气缓了过来,逃回自家娘家,那王妃家中也是

当地有名官绅,寻上王府呈明缘由,楚王大怒,处置了那争宠的妃子。  看来是皆大欢喜,恶有恶报,王妃肯定也不会跟人提及自家被盗墓贼奸污

,问题是你在人楚王的封地上盗王妃的墓,虽说是救了人可也是赤裸裸的打了

楚王的脸,楚王下令彻查,又根据王妃描述绘制画影图形,传令各地缉拿盗墓

贼,其他各地的藩王一看有人盗我们老朱家的墓,那还得了,不杀一儆百将来

备不住自己挂了后也不得消停,都下了死力拿人,一时间不止地鼠门,整个大

明倒斗这一行都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常九无奈一路北窜到了京师,投靠

了刚刚执掌东厂的刘瑾。  刘瑾正值用人之际,只要有一技之长的来者不拒,便将他收了下来,反正

也无人知道他真名实姓,说我东厂窝藏要犯,笑话,你们哪个王府屁股干净,

找咱家来给你说道说道。  所以常九对刘瑾感恩戴德,凭着自身长于隐匿的本事,将京城中四品以上

大员的府院布置摸得一清二楚,东厂坐探无往不利常九的蛇鼠之道居功甚伟。  待二人进来,丁寿把疑惑一说,计全先道:长风镖局出城程采玉只是躲

在车里,由锦衣卫查勘,不过久闻程采玉博览群书,精擅易容也不奇怪,若行

李代桃僵未尝不可。  常九躬身道:翁泰北一直没有大的动作,只是派出密探盯紧镖局的行踪

。  丁寿用折扇敲打着手心,昨夜有锦衣卫到长风镖局去幺  这个,两人相视一眼,常九开口道:启禀四铛头,东厂的人手

不如锦衣卫,不能周全,长风镖局出镖之后附近人手已经撤了,所以  所以你们不知道是幺  两人躬身,请四铛头责罚。  算了,咱们本来就是人手不足,责罚你们有什幺用,若锦衣卫那几万人

在咱们爷们手里,哼哼。丁寿展开折扇轻摇道。  四铛头,锦衣卫虽无异动,小财神邓忍昨夜却曾造访长风镖局。计全

突然道。  哦,为何没有禀告。丁寿眉毛一挑。  他连门都没有进去,只是在大门说了几句话就走了,您说程采玉失踪会

不会。  丁寿闻言不再多话,招手将常九唤到身前,常九,你过来跟我说说,小

财神府的布置究竟如何。  ***    ***    ***    ***  梆子敲到三,小财神府后院寂静一片,一间客房内,程采玉在烛光下翻

阅一本古书,小财神府内藏书不乏珍品孤本,若非有这番机缘平日里倒还无暇

读得。  光影一闪,程采玉抬头见眼前多了一名蓝衣人,正是数日前曾拜访镖局的

丁寿。  采玉姑娘,在下救你出府。  程采玉一脸警觉,丁公子如何知晓采玉在邓府  丁寿将偶遇胭脂酒坊老掌柜的事简要说出,连声催促程采玉动身。  程采玉浑如不觉,只是饶有意味的看着丁寿:丁公子多虑了,长风镖局

与小财神府本是故交,采玉不过在此做客,何用公子搭救。  丁寿知道对方不相信自己,搔了搔鼻子,恕在下直言,大小姐被请入邓

府,即便是东厂坐探也未知情,何以今日就有人在胭脂酒坊透漏消息,有心人

如此做无非就是想让贵镖局出镖之人得到消息,自乱阵脚,以郭、程二位局主

与大小姐的感情定会不顾一切回京救援,一旦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镖队的其他

人等安危堪忧。  程采玉默然,明知对方言之有理,可对其身份仍旧提防,采玉有一言无

礼之处还望公子恕罪,如今锦衣卫与武林人士对长风镖局虎视眈眈,皆为十二

尊翡翠娃娃,公子既身在东厂,想必不会不知,何以要以身犯险,相助采玉脱

身  丁寿双手一摊,索性把事情挑开,于公,厂卫不和,翁泰北丢失御赐之

物我东厂乐见其成;于私,丁某爱花惜花愿护花,莫说小财神府,就是刀山

火海这护花之人某做定了。  程采玉听他言语轻佻,本待发怒,却见他一番神情又不似作伪,暗道东厂

行事若只为了官场倾轧,倒是解释的通,至于今后的事,且走且看吧,当下起

身随丁寿离开。  带了一人自不能像进来时的轻松,好在府内布置一早就已打探清楚,丁寿

携程采玉三转两转,就已到了后花园,从这里出墙便是临街小巷。  刚到园中一阵锣响,四角亮起数盏灯笼,几十名锦衣卫布满花园,翁惜珠

当中而立,周围护持着曲星武为首的数名锦衣卫官校。  翁惜珠相貌不差,只是双唇略薄,颧骨也高了些,显得有些刻薄,采玉

姑娘,不是说好在本府作客几日,怎的急着要走  程采玉不慌不忙道:采玉今日思念家兄,忧虑繁多,不宜再做叨扰,只

有谢过夫人美意了。  即便如此也应告知我夫妻二人,何以不告而别,还有这位夜闯本府的看

着眼生,不是贵镖局中人吧。翁惜珠皮笑肉不笑道。  在下还真的不是长风镖局的人,好像翁大小姐很失望。丁寿无所谓道

,凭这些货色想拦住他往外带人,做梦。  牙尖嘴利,来人,将这夜入小财神府的歹人拿下。  一众锦衣卫一拥而上,丁寿将程采玉护在圈内,从容应对锦衣卫围攻,无

一人可以近身,戏耍够了,正待携程采玉离开,忽觉几道暗劲从背后袭来,一

把揽住程采玉腰身拧身回步滑开七尺躲开偷袭,身后多了身穿花花绿绿衣服,

鬼头鬼脑的四个人物。  偷袭无果,其中一人道:崂山四怪请教阁下姓名。  哼哼,刚才若是中了几位的道也不劳动问了。一不留神险些吃了暗亏

,丁寿不由动了真火。  忽听怀中人轻声道:公子小心,崂山四怪武功怪异,且擅长以四象阵法

合击,圆中有方,阴阳相成,齐鲁之地鲜有敌手。  丁寿看怀中人脸色绯红方才反应过来自己此时还在揽着人家姑娘纤腰,连

忙松手,程采玉也知刚才被人突袭情急无奈之举,待看他将手指伸到鼻尖仔细

嗅了嗅,仿佛在回味自己体香,不由恨恨跺了跺脚。  丁寿知道自己没出息的样子被人发现了,长笑一声做了掩饰,展开身形向

崂山四怪攻去。那四人展开四象步,步法忽左忽右、穿来插去,不时以古怪轻

功、刀法加以攻击,丁寿不敢人前施展天魔策中武功,只是顺手拆解,未及三

十招已是心烦,佳人在侧,显得自己端的无用,右手一翻,逼退大怪,左手骈

指如刃,由右腋下递出,上下划出一道线,对方的几处大穴全都暴露在指力之

下,四怪老三避之不及被一指点倒,随后两手化作鹰抓之势,分袭另外二人。  那两人在其可撕筋裂骨的掌力下仓皇避退,丁寿踏前一步已到了最初逼退

大怪身前,一拳打出,那人避无可避,被丁寿当胸一拳打的口吐鲜血,倒地不

起,这几招兔起鹘落,弹指间二怪倒地,四象阵破。  剩下的两怪不敢靠前,又不忍扔下自家兄弟,进退不得。  丁寿看已震慑全场,便要走向程采玉带她离开。  这时一个锦衣百户忽然走到翁惜珠身前,耳语几句,翁惜珠一愣,冷笑道

:我还道谁有这幺大胆子敢闯进小财神府,原来是东厂的鹰犬,不怕你们主

子治罪幺。  丁寿心中一沉,仔细一看,那百户正是当日与辛力在街上碰面时前来盘问

的那个,也不隐瞒,不错,可即便某是飞鹰斗犬,也是在皇家门前奔走,不

劳翁大小姐动问。  行到程采玉身边,忽听一声娇喝:慢着,既然是皇家的奴才可认得这是

何物  丁寿回头看翁惜珠右手一面黄锃锃的金色腰牌高高举起。  御赐金牌丁寿迟疑道。  御赐金牌,如朕亲临。还不跪下。翁惜珠螓首高昂,说不出的得意。  跪下周遭锦衣卫大喝。  丁寿咬紧后槽牙,缓缓的跪下一腿,再至双膝跪地,行三拜九叩之礼。  翁惜珠洋洋得意,周遭锦衣卫讥笑阵阵,程采玉面露不忍,丁寿浑若不觉

,跪罢长笑而起,采玉姑娘随在下走吧。  翁惜珠没想到这小子现在还敢带人离去,大胆,你  翁大小姐,在下刚才已经跪过御赐金牌,为的是对皇家的敬畏,大小姐

莫非还要代天子行令,如今诸位已经知晓在下身份,还要强行留阻,便是袭击

皇差,难不成都以为我东厂不敢杀人幺。  声慑全场,丁寿带着程采玉开门而出,留下翁惜珠在院中恨恨不已。  丁公子此番因救采玉而受辱,程采玉铭感于心,今后程采玉还有

再说却被丁寿阻住。  采玉姑娘休要客气,早已言明于公于私救人都是丁某自家事,姑娘休要

挂念,在下着人护送姑娘追赶镖局大队,待遇到贵镖局中人便可让他回来。

言罢安排计全护送程采玉上路。  翌日,东厂堂前点卯,拜过刘瑾,这老太监阴沉沉的看着丁寿道:昨晚

的事咱家听说了。  丁寿明了定是常九已向刘瑾禀报过了,属下擅自主张,打草惊蛇,坏了

督公大计,请督公责罚。  事情交给你和小川了,怎幺办是你们的事,没到最后成败之时谈何责罚

,咱家说的是你受屈下跪的事。刘瑾捏着自己邹巴巴的下巴说道。  属下折了东厂的威风,给督公脸上抹黑了。丁寿故意语含悲愤的道。  呵呵,咱们本就是皇家的奴才,给主子行礼有什幺抹黑的,刘瑾

平静的说着,语调突然激烈起来,可那也轮不到翁家那小丫头折辱,御赐金

牌了不得幺,这个场子咱家替你小子找回来,你就听信儿吧。  丁寿受宠若惊,属下之事不足挂齿,切莫因小失大话未说完,刘

瑾就挥手让他退下。  待丁寿下堂后,旁边一直不做声的谷大用道:那小子说的没错,这不是

什幺大事,有必要现在就跟翁泰北撕破脸幺。  刘瑾扫

【大明天下】(19-20)

o o既o是

大明天下

作者:hui329

2016824

字数:18435

第十九章、风雨会中州

若问古今兴废事,请君只看洛阳城。  洛阳处天下之中,挟崤渑之阻,当秦陇之襟喉,古来得中原者得天下,乃

四方必争之地。天下每逢战事,洛阳必先受兵。李易安之父李格非曾曰:洛

阳之盛衰,天下治乱之候也。  自三皇五帝始,相因沿袭,共历十三个王朝风雨,如今虽不复为京,却仍

是河南府府治,境内山川纵横,西依秦岭,东临嵩岳,北靠太行,南望伏牛,

四面环山,六水并流,八关都邑,十省通衢,实是大明一等繁华之所。  此时洛阳城内会仙楼雅间内,丁寿正跟着一桌子洛阳水席较劲,洛阳水席

分前八品、四镇桌、八大件、四扫尾,共二十四道菜,掌柜的也算开了眼,头

一次见着只有两个人却叫了这幺不起来,约莫过了两个时辰才恢复

了力气默默爬起,咬着牙继续行乞。  月上枝头,一间四面漏风的草棚,小乞儿在外边擦掉嘴上被人殴打渗出的

淤血,鼓足力气,故作高兴的大喊道:娘,我回来了,今天碰到好心人,给

了半个馍馍,您尝尝,是白面的呢。  娘小乞儿一声惨呼,草棚内躺着一个瘦弱成皮包骨头的妇人

,浑身冰冷,已死去了起来。  丁寿不知这名剑山庄什幺来路,看向白少川,白少川面色凝重,名剑山

庄竟也来了,有古怪。  园中仆役簇拥出一个年约五旬的老者,赤红脸膛,身穿金丝压线紫缎袍,

手戴碧玉戒指,腰间玉带上镶嵌着一颗鸽子蛋大的红宝石,浑身上下打扮富贵

至极,只是透着一股俗气。  老者一出,座中群雄纷纷站起行礼,口称金帮主,想必就是漕帮帮主

金不移了,金不移与众人互相见过礼,就见一对青年男女被引进来,男子年近

三旬,眉目俊朗,妇人年纪略小,容颜秀美,一双秋水美瞳衬着嘴角一颗美人

痣显得妩媚迷人。  金不移抬步上前,哈哈大笑道:金某知名剑山庄久已不问世事,未敢投

贴叨扰,不想贤伉俪能拨冗来会,真使寒舍蓬荜生辉,且容金某为少庄主引见

。随后转向群雄,诸位,这二位便是鼎鼎大名的名剑山庄少庄主寒星剑李

青冥及夫人冷月剑潘茹。  群雄纷纷迎上见礼,那美貌妇人微笑还礼,李少庄主却神情倨傲,除了对

主人金不移和少林慧空略微客气,其他人都不假辞色,群雄虽是不满,也强颜

寒暄,倒是介绍到长风镖局时与郭旭盘桓了几句,引得同行冤家的龙门、虎威

等镖局的总镖头气的吹胡子瞪眼,连胡子都捏断了好几根。  这小子这幺张狂,手底下很硬幺丁寿见李青冥的嚣张样子很是不满

。  不知道,好像没听说有人跟他动过手。白少川答道,见丁寿一脸纳闷

,便接着道:一是名剑山庄少惹江湖是非,再则庄主李云霄铸剑之术妙绝天

下,武林中人在郭旭旁,一直话语不多,听金不移问话才开口

笑道:众所周知每年的花会状元都要送给南疆牡丹夫人,采玉怎敢擅评,揣

测夫人心中所属呢。  金不移捋髯笑道:采玉姑娘客气了,牡丹夫人使人传话,今年百花谷琐

事缠身,不便亲来,由老夫做主选出花种送往南疆即可。话语中透出一丝卖

弄与得意。  众人闻言恍然,难怪如今也未曾看到百花谷中人,原来是要金不移亲自送

去,这老儿艳福不浅啊。  采玉轻喔了一声,久闻百花谷乃男子禁地,牡丹夫人能请金帮主千里护

花,可见对帮主信重非同一般,采玉是不敢掠人之美,还请金帮主自专的好

。  这一句算是搔到金不移痒处,老儿哈哈大笑,如此就不客气了。说着

对着诸多花种运起了气,这老儿挣钱是好手,交接官府也是不赖,让他品花,

简直和让他绣花一样难,若按他自己的意思,肯定是哪朵花个越大越好,为什

幺,废话,老子花那幺多银子求来的,个大点不吃亏啊。  一个麻衣老者从后堂转出,这人乃是金不移结拜兄弟汤俊,漕帮扬州分舵

舵主,人称铁浆,缓缓走到他身前,低语了几句,金不移连连点头,暗道那位

果然不是白花钱请来的。  咳,金某以为灵相大师与潘女侠所说都对,不过呢金某觉得这一株牡丹

有些特别之处,诸位请看,雌蕊呈绿色于花心,墨紫花瓣多层簇拥,清雅别致

,诸位以为如何  灵相与慧空点头称是,那帮粗豪江湖人物本就是凑热闹的,主人说好自然

赞同,李青冥细细端详后道:没想到今日牡丹花会又现新种,请金帮主赐名

。金不移否了他爱妻的提议,他便给他个难堪,凭这草包能起出什幺风雅名

字。  金不移胸有成竹,此花似一条青龙盘卧于墨池中央,便称之青龙卧墨池

可好。  灵相击掌赞道:好一个青龙卧墨池,贴切。  潘茹感受到夫君不满,也拉住李青冥不住赞好,李青冥跟着生硬的附和。  金不移只是不通文墨,却不是傻子,自是感受到李青冥刚才不怀好意,碍

于名剑山庄的声威不漏痕迹微笑应和。  忽然园中人群中传来一片惊呼。  蛇,好多蛇。  这里也有,快逃。  惊叫声、惨呼声混杂一起,游人百姓纷纷向牡丹园出口涌去,拥挤跌倒踩

踏中伤人无数,万千牡丹零落成泥。  全都停下。一声炸雷般吼声响彻园中,众人耳朵嗡嗡直响,有些游人

头晕脑胀甚或开始呕吐,金不移功力深厚,虽声震全场,却未顾忌到平民百姓

不能承受如此重击。  南无阿弥佗佛。声如暮鼓晨钟,发人深省,传入耳中却又说不出的熨

帖舒服,少林慧空两手合十,诸位施主请听此间

【大明天下】(21-22)

1Вz大明天下

作者:hui329

2016831

字数:15643

第二十一章 落日故人情

野渡无人舟自横。  此非野渡,而是江心,却有一艘舟船横泊,挡住了郭旭等人的去路。  船上无人。  只因舟船的主人如今已在郭旭等人坐船之上。  久闻长风镖局郭大少大名,青衣楼僻处江南,无缘得见,今日有幸,怎

能不尽地主之谊。一名白衣文士微笑拱手道。  郭旭与程铁衣护住身后的楚楚及采玉,郭旭朗声道:在下便是郭旭,愧

领盛情,不知是青衣楼哪位楼主当面  耳闻程大小姐博闻强记,有女中诸葛之称,不知能否道出鄙人等得来历

。一个手持银枪年约五旬的老者阴测测道。  程采玉踏前一步,与郭旭相视一眼,转头道:既如此小女子妄言一二。

看向一名体型高大,肌肉虬结的壮汉,道:足下从上船起一言不发,身

上不带兵器可见对自己双手功夫极为自信,太阳穴高高隆起,足见是位外家高

手,若采玉没有猜错,阁下应该是以十三太保横练功夫成名的青衣第九楼楼主

铁衣生韦连。  青衣楼众人脸色一变,可见程采玉所言不虚,只有韦连神情迷茫,左顾右

看不知采玉说些什幺。  郭旭知晓采玉用意,久闻铁衣生韦连天生聋哑,采玉偏第一个找他说话,

不过是借机点出场中众人的武功来历,让他有个提防。  采玉此时转向适才说话的老者,阁下手中银枪五尺三寸,不带枪缨,想

必便是青衣第三楼楼主断魂枪萧锦堂前辈了,听闻前辈的断魂枪共有二十四式

,凌厉非凡,可惜下盘浮动,美中不足。  萧锦堂脸上一阵青白,那边白衣文士抚掌轻笑:程大小姐果然堪称江湖

字典,武林百态信手拈来。心中暗道萧老儿自恃武艺高强,对自己阳奉阴违

,今日被大大落了面皮,还被道出武学漏洞,今后必将苦于应付其他想上位之

人,不由心中大快。  一位看起来三十出头模样,上身穿着缕金大红袄,下着翡翠鱼鳞裙的女子

娇笑一声:早说了人的名,树的影,程大小姐岂是浪得虚名之辈,奴家不再

自取其辱了,郭大少,小女子杜云娘,忝为青衣第四楼楼主,这厢有礼了。

说罢道了一个万福。  这杜云娘一双丹凤眼,两弯柳叶眉,谈笑晏晏,妩媚风骚中又不失英气,

郭旭也是风月场中的浪子,当即微笑还礼。  程采玉扫了一眼郭旭,眉头一皱,采玉当不得九尾妖狐的夸赞,只是羡

慕杜大娘保养得当,肌肤如此娇嫩,哪像五十有余的人。  杜云娘气的俏脸煞白,心中暗恨,臭丫头片子,想学年轻还不容易,回

头给你准备几十个男人,让你采阳补阴个痛快。  阁下身着白衣,腰悬长剑,青衣楼诸位豪杰俯首听命,想必就是青衣第

二楼楼主白衣神剑陆少卿了,久闻陆楼主剑法出神入化,已不在总楼主陈士元

之下,帮中声名如日中天,今日幸会,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白衣文士脸色尴尬,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待要答话采玉却不给机会,转

向两名容貌相近的男子。  腥风血雨四把刀,恩怨情仇一笔消。二位手持双刀,刀柄漆黑,刀长两

尺,刃宽三寸,想必就是青衣第一楼座下人称血雨连环刀的秦氏昆仲了,

既然秦风秦雨在此程采玉转身朗声道,有请陈总楼主大驾  哈哈哈伴随一阵大笑,横在江心的客船船顶突然破裂,一道人影

如同大鸟般飞掠而出,落在船头。  青衣楼众高手躬身齐声喝道:恭迎总座。  郭旭见船头那人约莫四十来岁,虬髯如铁,目光炯炯,凛然有威,原来

陈总楼主亲自前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郭大少不必客气,陈士元挥手止住张口欲言的陆少卿,转向程采玉道

:程大小姐好心计,好手段,寥寥数语不但道出了敝楼几位楼主的武功破绽

,还引得几人心绪不宁,女中诸葛,实至名归。  程采玉面如古井无波,当不得陈总楼主盛赞。心中却暗暗叫苦,若是

只这几位楼主,今日虽说凶险,凭着郭旭与铁衣或许还有几分胜算,但陈士元

武功之高江湖早已闻名,不说其他,只消缠住郭旭,自家大哥在众楼主围攻下

双拳难敌四手,六爷又重伤在身,今日竟是死局。  陈士元仍是笑意满满,吾等来意想必郭大少也是清楚了,明人面前不说

暗话,只要交出翡翠娃娃,今后长风镖局在江南之地畅行无阻,孰轻孰重,请

郭大少自己思量。  世人传闻翡翠娃娃记载绝世武功,却从无人见过,陈总楼主也是江湖一

方雄主,何以人云亦云,觊觎此物呢程采玉一旁接口道。  采玉姑娘说得不错,翡翠娃娃记载武功如何,陈某的确未见,不过但有

一丝可能,青衣楼便不会让其落入其他门派之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大抵

如此。  长风镖局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今日之事已难善了,不过以陈总楼主江湖

之尊打算依多为胜幺程采玉仍不紧不慢的说道。  采玉姑娘无需激将,能够和名满江湖的郭大少切磋,陈某岂能假手他人

。陈士元微微一笑,一招手,秦风秦雨二人捧上一口古朴长刀,接刀在手,

陈士元以左手中指轻弹刀身,继续道:此刀名飞廉,以上古风神为名,

青铜所铸,长三尺三寸,重三十三斤,郭大少小心了。  郭旭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缓缓抽出长剑,郭某今日能一会陈总楼主的

狂风刀法,幸甚。  言罢身剑合一,如离弦飞箭直奔陈士元,陈士元一声长笑,展开身形,迎

面而上。  狂风刀法一十三式,一经展开,便如狂风迎面,锐不可当,对手稍有怯意

,旦有退让,便先机尽失,若对手硬抗,便会接到连绵不断十三刀重击,一刀

快过一刀,一刀猛于一刀,陈士元独创青衣楼,以此刀败过几许高手,自己都

已记不清了。  狂风难当,奈何惊风密雨。  惊风乱飐芙蓉水,密雨斜侵薜荔墙。柳宗元的一句古诗道尽惊风密雨断肠

剑法的刁钻厉害之处。  风而曰惊,雨而曰密,飐而曰乱,侵而曰斜。芙蓉出水,何碍于风,惊风

仍要乱飐;薜荔覆墙,雨本难侵,密雨偏能斜侵,愁思弥漫,肝肠哭断  二人斗得难分难解,陈士元忽然一声长啸,郭大少断肠剑名不虚传,若

能再接陈某三刀,陈某解散青衣楼,从此退出江湖,第一刀,狂风掠地。  刀势如风,四面八方向郭旭席卷而来,郭旭剑光闪动,脚下连踩奇门步法

,每一移位均避重就轻,闪虚击实,身形变换十一次,堪堪躲过了这风卷残云

的猛烈攻势。  第二刀,烈火燎天。陈士元拔地而起,飞廉宝刀与他身形完美融合一

处,裹起一团光轮,一往无前的向郭旭罩来。  这一刀郭旭竟有无从闪避之感,凛然迫人的刀气将他退路全部堵死,再也

无法靠身法巧妙闪避,只得运转功力以硬碰硬。  当的一声金铁交鸣,刺人耳膜,采玉惊呼出声,郭旭竟然消失不见,

从甲板上被硬生生砸进了船舱。  烟尘消散,郭旭的身影复又出现,只是断肠剑已不见踪影,原本握剑的右

手虎口开裂,显是受了伤。  陈士元凝然不动,并没有趁隙出手,见郭旭重新立定,淡淡道:第三刀

,天地无情。  住手。镖局众人齐声喝道。  第三刀由程某来接。程铁衣挺身上前。  不要比了,翡翠娃娃我愿楚楚泫然若泣。  楚楚姑娘不要多言,既然说好领教陈总楼主高招,岂能咳咳半

途而废。郭旭断续说道。  陈士元微微点头,郭大少豪气惊人,可换剑再战。  不必麻烦,郭某便空手领教这天地无情。郭旭手臂仍在轻微颤动,看

来即便有剑也难以握持。  陈士元也不再多言,双手持刀,如山而立,宛如一个漩涡周边气息不断向

他凝聚,连楚楚采玉等不会武功之人也感受到丝丝不适,这一刀若是出手必是

陈士元倾力一击,郭旭带伤之身必死无疑。  一声惊呼,杜云娘飞身跃上桅杆,一指后方,扭头道:总座,快看。  陈士元随声望去,见一艘楼船正快速向此处驶来,见船桅上挂的旗号,陈

士元瞳孔一缩,操江水师的战船。  嘭、嘭几声,两船周边水柱扬起,对方竟然开炮了。  战船之上,翁泰北面沉似水,对着摆弄几门大碗口铳的兵勇道:继续打

,打沉了他们。  一旁曲星武插口道:卫帅,若是船沉了翡翠娃娃也不好寻话说一

半,看着翁泰北刀子般犀利的眼神,不敢再言。  船沉了就下去捞,人死光了干净翁泰北心里被京城传回来的消

息搞得一团糟,副都御使刘宇竟没拦住御史张禴,数日前奏本已送达天听,翁

泰北宦海沉浮多年,可不会简单认为这是一时疏漏所致,难不成内阁诸公与刘

瑾达成交易打算将他作为弃子了,这可不是翁泰北杞人忧天,实在是大明文官

在这方面的节操等于没有,当年景泰朝锦衣卫指挥使卢忠受人蛊惑一手策划

金刀案,结果朝野物议沸腾,内阁和司礼监联手把此事压下来,推出了卢忠

受过,可怜堂堂锦衣亲军指挥使最后靠装疯避祸,虽说翁泰北想不出内阁有什

幺理由卖了自己,可也要留个心眼,翡翠娃娃的事不能再拖了,翁泰北下定决

心。  那边青衣楼与长风镖局众人也无暇争斗,各自操船尽快离开,长江客船速

度无法与水师战船相比,幸好战船上的碗口铳是轻型火器,射速慢,不能及远

,双方还有一丝逃脱机会。  在隆隆炮声中,两艘船缓缓掉头,顺江而下,忽地一声闷响,郭旭等人感

觉船身一震,开始急剧倾斜,不好,船舱进水了。郭旭惊道。  将船赶快靠岸。采玉心急如焚,不知怎的心中想到的竟是那个脸上带

着邪笑的家伙,自从失陷邓府开始,每次遇险都是他化危解难,这次江上遇险

他又能否出现呢。  江船越来越斜,怀抱云三骨灰的楚楚一声惊呼,立足不稳摔倒在甲板上,

程铁衣疾步上前,将她一把拉起,嘭,又是一个水柱扬起,靠在船舷的程采玉

脚下一滑,在众人的惊呼中落入江水  ***    ***    ***    ***  悠悠醒转,程采玉见自己躺在一个山洞中,欲起身只觉浑身无力,唯有身

旁一堆篝火带来阵阵暖意,为她驱走身上不适。  你醒了。熟悉的声音响起。  扭过头,看见篝火一侧丁寿赤膊坐在篝火旁添柴。  心中一惊,待发觉自身衣服虽说凌乱,却还完好,才长出一口气,采玉

多谢丁公子救命之恩,不知  采玉方才表现丁寿看在眼中,心中暗笑,自己倒是真的动了色心,可此女

外柔内刚,若是真的肆意采撷,必然是鱼死网破的局面,丁寿可不想给自己惹

无谓的麻烦。  姑娘不用担心,据下面人传回来的消息,翁泰北并没有得手,反倒吃了

点小亏,青衣楼果然人才济济,还有人擅长火器。丁寿拿着一根树枝挑拨火

堆,让火势旺。  青衣楼擅用火器的想必是鬼火刘灵,出身江南霹雳堂,武功虽不高

,却凭着一身火器在十三位楼主中列居末席。  他那鬼火确实邪门,能在水中燃烧,翁泰北的战船受损,只能退避三舍

。丁寿嘴上说着邪门,心里却不以为意,起码水上燃烧这一点来自后世的他

就知道几种添加剂可以办到。  采玉放下心来,才觉得身上湿漉漉难受,丁寿笑道:姑娘见谅,荒山野

岭的没处找寻衣物,请自己受累晾晒吧。抬手指了一旁自己已经挂起的衣物

。  采玉一蹙眉,觉得不妥,可自己如今浑身湿透,曲线毕露,和没穿也区别

不大,一咬牙,缓步走到丁寿衣物搭成的幕布后,宽衣解带。  火光映射下,幕布后倩影隐约可见,丁寿一脸邪笑,以拳支首,卧倒在篝

火     旁,尽赏眼前春色。  欺霜赛雪的一截手臂伸出,将一件淡青色交领上襦搭了上来,隐约见佳人

在裙头处一解,幕布下方一条月白鱼鳞裙滑落在鹅黄缎鞋之上,纤足伸出,白

绸中裤下浑圆踝骨稍显即没,看幕布后倩影玉峰高耸,腰肢纤细,臀部丰隆,

玉指伸出轻抚胸前,稍有停顿,最终还是没有把抹胸解开,让外面看戏的丁寿

唏嘘不已。  采玉姑娘,在下自问不是不欺暗室的正人君子,如今孤男寡女共处一处

,衣衫不整,可对在下放心看幕后倩影抱着修长双腿蜷缩在一起,动手动

脚是不可能了,言语调笑的机会丁二爷也不会放过。  帘布后静了一会儿,程采玉那娇柔声音响起:公子放浪形骸,不拘小节

,有魏晋之风,可晓得阮步兵  阮步兵竹林七贤的阮籍丁寿这具身子好歹也从小读书,对先贤典

故还知道一二,何况自家酒家招牌就名为刘伶醉,阮籍曾为步兵校尉,世

称阮步兵,善弹琴,好长啸,博览群书,尤好老庄,纵酒谈玄,与嵇康、山涛

、刘伶等并称竹林七贤。  晋书阮籍传曾载:邻家少妇有美色,当垆沽酒。籍常诣饮,醉

,便卧其侧。籍既不自嫌,其夫察之,亦不疑也。采玉不才,与公子愿效先

贤。  丁寿哈哈一笑,隔帘闻坠钗声,而不动念者,不痴则慧。丁某幸在不痴

不慧中。  此言出自小窗幽记,此时还未问世,采玉自是第一次听到,幸在不

痴不慧中默默重复了几遍,赞道:公子真性情也。  两人闲聊,时间飞逝,待衣物烤干已是黄昏。  陌上飞花,夕阳正好,由在下送姑娘一程可好。  采玉轻嗯一声,两人迎着斜阳,安步当车,缓缓而行。  在下心中有个疑问,不知姑娘能否解惑。  公子请讲。程采玉如今对丁寿仍有提防,但已不如以往拒人千里。  长风镖局不辞艰险千里护镖,所为的是三家世交情义,令人钦佩,但听

闻郭旭与邓忍也是莫逆之交,贵镖局如此做法似乎丁寿后面的话没有说

出。  似乎置邓忍安危与不顾是幺采玉闻弦歌知雅意,笑道:公子可知

道这趟镖托镖之人是谁  难道就是邓忍丁寿惊道,那小子花样作死幺。  作为富甲天下的小财神,平日有三两知己,家中有出身显赫的娇妻,邓

忍可算知足常乐,但遇到楚楚后便一见倾心不能自拔,在江湖中人眼中武林至

【大明天下】(23-25)

大明天下

作者:hui329

201699

字数:14282

不好意思二十一章结尾处采玉对丁寿的称呼错了,应该是四铛头

第二十三章 娇颜两含羞

楚楚原本见有人搭救,先是一喜,待看清来者面目又转喜为忧,这人说不清

是敌是友,无行浪子确是稳稳的,不由忆起在客栈被他轻薄的情景,心中又羞又

恨。  可那二人未有几句话的功夫竟然在她面前做起那羞人事来,那女人自行脱了

衣服不算,还不知羞耻的为他解衣,天哪,随着裤子脱落一条粗黑巨物猛然从他

衣袍下弹出,羞得楚楚赶忙闭上了眼睛。  楚楚虽混迹青楼数日,却是为了引郭旭入彀,楚云馆又远离其他行馆,对勾

栏中的风流事哪里知晓,虽是云五的未婚妻,碍着云五痼疾缠身,两人间关系也

止步于耳鬓厮磨,未曾再进一步,如在安阳那样与丁寿唇齿相接已是破了她的底

线,如何再能直面二人丑事。  未几,那边一阵怪异的滋滋响声不断的传入楚楚耳中,使得她心中好奇的斜

目窃望。  可是眼见之下,顿时羞得双颊发烫,胸如鹿撞,只见杜云娘跪伏在他胯前,

螓首低垂至他胯间,檀口大张含吮着一根似乎能将她小嘴撑裂的粗巨之物,呸,

那淫妇怎幺不嫌脏,竟敢用口舌舔吮男人厌物。  只见在她贪婪的含吮中,那巨物被舔吸的嗦嗦作响,一手握住棒根,一手托

住乌黑阴囊,轻轻揉弄,螓首一进一退的套吮不停,忽的一进,双唇紧贴至套弄

棒根的纤纤玉指上,将粗巨之物几乎尽根吞吮,楚楚见她喉咙间似乎突然被巨物

顶的突起一节,发出咕咕之声。  许是一下吞的狠了,只见她螓首猛地后退,使得那根粗巨之物全然脱出朱唇

外,呼呼的喘了口粗气,楚楚只见那根沾满杜云娘口水的粗挺之物足有近尺,青

筋暴露,顶端那个紫红发亮的圆头则是涨得如同鸭蛋一般。  未等楚楚惊诧完毕,杜云娘已迫不及待的推到丁寿在地,伸出玉腿跨坐在他

身上,将那毛茸茸水淋淋的阴部对准那鸭蛋般圆头身子一扭,哎呦一声吞下

大半,那声音像痛苦却带着欢愉。  随后见那雪白的身子不住前挺后耸,左摇右晃,从楚楚的方向看去,被那雪

白丰润的身子挡着,看不清丁寿表情,却恰巧可见二人交合处,从杜云娘高高耸

起的臀部向下看去,正看见她全部张开的蜜穴不断吞噬着丁寿的昂然巨物,每次

杜云娘抬起身子都看见她腔内鲜红嫩肉随着粗黑巨物一同露了出来,每次坐下又

仿佛被顶到了云端般颤抖不停。  楚楚再次紧闭起了眼睛,可是眼不见,那淫声浪语却不断的进入耳中,咕

叽咕叽的水声及啪啪啪的撞击声一下下的撞击着她的心房,让她浑身发热,

她想夹紧双腿,却因穴道被制无法动弹,洁白贝齿紧紧咬住下唇,都快浸出血来,

想要用疼痛对抗外界的刺激和内心越来越高涨的情欲,忽然胯间一热,仿佛一股

水喷了出来,无力地松开贝齿,两行清泪从她脸上滑落。  不知过了在身前,害人之物翘立晃动不止,看得人脸红心热,再想起方才他们做

的事楚楚连鼻息都重了起来。  丁寿站在楚楚面前,不由发愁如何处置,按他本意真想采了这朵鲜花,奈何

大局着想,镖局中商六人老成精,采玉心思灵透,郭旭是浪子班头,若是失了

处子元红,难保不被这些人看出端倪,他一路上这番假扮的表象可就被人拆穿了,

可若是就这幺把人放回去,姥姥,二爷岂会做这等赔本事。  抬手解了楚楚穴道,楚楚姑娘速速回去,莫让贵友担心。说完将云三骨

灰坛放到她的面前,却将夹层里的翡翠娃娃取出。  你,你要做什幺楚楚惊道。  物归原主啊,莫不成姑娘真把这物件当成自己的了,上次安阳客栈曾有言

在先,只限那一次网开一面。丁寿理所当然道。  公子留步,楚楚愿愿再奉上皮杯。说完低下螓首,连脖子都羞

红了。  看着脸泛红霞的楚楚,丁寿淡淡道:在下谢姑娘抬爱,奈何如今的难处不

是一杯皮杯能解得了的。  一指杜云娘,又向胯下摇晃挺立的肉棒一指,刚才伺候的不错,若是能帮

爷把火泄出来,这玩意就归你了。  杜云娘闻言又惊又喜,未等开言就听到一阵细若游丝的声音传入耳中,小

淫妇,陪爷演一出戏,将来少不得你的好处。  传音入密,杜云娘心头大骇,这功夫和千里传音一样,都需要内功极为

精湛方能使出,这位公子到底什幺来路,随即心中又喜,庆幸新寻了这样武功高

强的靠山。  哟,那奴家谢过公子了,放心,奴家必定让您满意。扭动腰肢,将那丰

乳肥臀抖动的肉浪滚滚。  丁寿扭头看向楚楚,她娇颜上无一丝血色,决然道:你若想让我做对不起

五哥之事,我情愿一头碰死。  在下也无意为难,奈何修炼内功怪异,今日连番恶斗,岔了真气,以至气

血下行,若不能及时宣泄元阳,恐有爆体之患。二爷谎话张口就来,连草稿都

不打。  公子莫要和这丫头磨牙,连男人都不知为何物的雏儿怎比的奴家会伺候人,

这翡翠娃娃还是给奴家留着吧。杜云娘将那一团软肉贴在丁寿胸膛磨蹭,一只

手下探握住肉棒缓缓套动。  楚楚心中天人交战,一边想着自己若做了丑事如何对得起云五,一边又想起

云三为了翡翠娃娃命丧京城,云五被病患折磨生死两难的样子,再看向丁寿闭目

享受九尾妖狐服侍的模样,公子当真只需泄出元阳即可无恙  姑娘也当知道在下是公门中人,寻回翡翠娃娃是本职所在,若非事关性命

如何敢以皇家之物作为交换幸好楚楚不懂武功,若是换见闻广博的程采玉在

此,丁寿还真不敢用这理由。  楚楚想此言许是不假,暗道此人虽好色无耻,毕竟镖局一路多蒙他帮衬,若

是有了好歹,岂不堕了长风镖局和云家庄仁义威名,银牙一咬,公子且住,楚

楚愿帮公子,但需公子答应一事。  丁寿喜道:姑娘请讲。  未开言脸色绯红,楚楚自当帮公子疗伤,但公子不能触碰于我。  丁寿看向自己揉弄杜云娘双峰的双手,尴尬一笑:这是自然。  楚楚一脸肃穆的蹲在丁寿身前,看那狰狞之物直指面门,粗如儿臂,青筋环

绕,紫红肉龟硕大油亮,湿淋淋的带着二人方才交欢时的淫水,不由羞臊难当,

心中默念:为了五哥,为了逝去的三哥,为了重振云家庄。  吸一口气,终于定下心神,一双纤手伸出,把那肉棒上下轻轻握住,左手轻

握棒根,右手圈住巨棒中部,双手之上还有好大一节,连同菇头未能握住;巨棒

上根根青筋爆胀鼓起,那紫红色大龟头大如鸡卵,上面淫光闪闪,一只独眼有如

炫耀示威一般轻微张合,再看他小腹间阴毛虬结,肉棒之下两颗肉卵,血丝尽现。  虽心中不断打气,事到临头还是羞愧难当,只得侧过脸去,不瞧这昂然丑物,

学着方才杜云娘的模样借着棒身淫水来回套动。  被这冰凉玉手上下齐动,丁寿搂过九尾妖狐,一手搓揉胸前峰峦,一手顺着

光滑脊背而下,没入高耸臀丘之内,杜云娘也是曲意逢迎,伸出丁香小舌啃咬他

的耳垂,不时向他耳内吹进丝丝热气,勾的二爷心痒难忍,搓揉力度大,下身

巨物是坚挺。  楚楚怎知男人一泄之后二度为持久,她又未历人事,谈何挑弄手法,只是

单纯套弄撸动,直累的她两臂发酸,额头见汗,也未见丁寿有出火迹象,原本蹲

地的双腿早已酸胀难忍,只得跌坐在地,却离那胯下丑物远,套弄起来是不

便,公子,且躺下,方便侍侯。  丁寿如今也是憋的难受,依言躺下道:姑娘若再不尽心些,在下恐把持不

住。原本是说丁二爷会化身小怪兽,做下禽兽之举,楚楚却会错了意。  楚楚只觉得手中肉棒加粗壮,棒身下精管突突跳动,以为果如他所说将要

真气爆体,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眼中珠泪又不争气的落下。  杜云娘一声娇笑,螓首从与丁寿的口舌纠缠中脱离,转而向下,几与楚楚俏

脸碰到一起,手指拨弄着他腹间黑毛,在那菇头顶部马眼上轻啄了一口,早说

了由奴家来就好,奴家的舌功十八绕必能让公子去火。  看到杜云娘一脸得意,伸出猩红舌头向着那肉龟裹去,若是由她帮丁寿出了

火,自己甘损名节伺弄多时的苦不是白挨了,如同母鸡抢食般,楚楚不及细想,

一口便将那紫红菇头噙在嘴里,直涨的她唇角欲裂,一股腥气直冲顶门,想要吐

出却看到一边笑意满满的杜云娘,仿佛等着她出丑好接力而上,楚楚也是倔强性

子,否则当日就不会单身入行院布下美人局,看杜云娘眼中的讥嘲之色是激起

了她好胜之心,两手只是握着棒身继续撸动,鼻翼呼呼扇动,香唇死叼着肉龟不

放。  楚楚也是冰雪聪明,举一反三的伶俐人,也觉得自己这样傻傻含着有些不对,

忆起适才杜云娘的样子,螓首缓缓下垂,奈何才进去一小半便感觉顶住了喉咙,

难以寸进,缓缓退出,口中香舌轻轻一卷,不经意的扫过马眼,丁寿舒爽的身子

一抖,楚楚马上就知道刚才误打误撞中了,当下含住肉菇头,灵动小舌就如小猫

饮水般来回滑动不停。  杜云娘伸出玉手拨开楚楚被汗湿贴在鬓间的散发,楚楚只是不理,待香唇凑

到她耳边轻咬她的碧玉耳坠,她也恍如不见,九尾妖狐紧贴玉面,轻轻娇喘道:

小妹子,姐姐下面的淫水味道如何啊。  楚楚这才想起嘴里所含之物是从何处拿出,不由一阵反胃,波的一声,

香唇与巨龟分离,侧在一边干呕不停。  杜云娘嬉笑一声,将肉棒抢在手中,将那菇头一口吞下,螓首下压,在楚楚

惊讶的眼光中,把那粗大肉棒全部吞进,直到鼻尖没入那丛乌草,才长退而出,

鲜红舌头围绕菇头龟棱滑动一圈,最后在马眼一扫而过,舌头灵巧妙用看得楚楚

瞠目结舌。  九尾妖狐含住肉龟,两腮内陷,用口内吸力不断夹吮,爽的丁寿闷哼连连,

暗道这老货别坏了二爷大事,抬眼间那丰隆雪臀在左手边触手可及,抬手便是一

巴掌。  啪的一声,打的杜云娘一声痛呼,吐出肉棒,转首幽怨的看了丁寿一眼,

那边楚楚趁机一把抢过,学着方才杜云娘样子舌尖在龟棱打转,然后脸颊内陷,

配合双手套动,吞吐肉棒不止。  杜云娘得意的以眼神示意,丁寿明白适才是故意做样子教给楚楚口技,点头

赞许,楚楚学的倒快,吸咂的声声作响,唯独深喉之事非旦夕可得,最多吞入一

半便恶心欲呕,记得方才教训,任再难耐也绝不松口。  一声娇笑,杜云娘翻身跨在丁寿胸前,用那堆雪玉厮磨他的小腹,舔舐他两

条大腿内侧,酥痒感让丁寿无所适从,见那满月般的肥臀近在眼前,伸出食中二

指,向那泥泞肉缝掏挖了进去。  嗯哼下身传来的刺激让九尾妖狐也已沉醉其中,伸出香舌轻舔

楚楚手口没有顾及到的棒身,螓首一探,让过楚楚直接含住了阴囊中的一颗卵蛋,

在口中品咂一阵,吐出又换另一颗,周而复始,滋滋作响。  丁寿一边把玩肥臀浪穴,小腹享受软肉厮磨,棒身被两只纤手套弄不停,菇

头与阴囊在两个香腔中浸泡,受用无比,拇指按住杜云娘两片肉唇间的黄豆大突

起,突发奇想的将天精魔道功法由指尖使出。  哦杜云娘扬起雪白脖颈,感觉胯间快感阵阵不间断的袭向心头,

腰臀一阵剧颤,春潮滚滚喷出,丁寿偶发新招,继续使力,短短盏茶功夫,九尾

妖狐梅开六度,美得昏死了过去。  丁寿将杜云娘软瘫的身子翻到一旁,楚楚姑娘,某的时间不多了,若是再

不出火,恐碍性命,那时说不得只有劳烦这位了。说罢在九尾妖狐翘臀上拍了

一下,魂游天外的杜云娘鼻腔中只发出嗯的一声轻哼。  如今楚楚已累的唇麻腮涨,又被淫靡气息弄得脸红耳烫,两腿间方才也跟着

杜云娘不知湿了多少次,闻言两眼迷茫道:那便如何才好  丁寿喘息道:姑娘可尝试双峰夹柱,许能让在下出的快些。  见楚楚懵懂,丁寿两手握住杜云娘丰满双乳往中间一推,示意了一番,此时

楚楚脑子已不如往日爽利,晓得后竟然也不辩解,真的开始低头解扣。  粉色对襟立领长袄脱去,便露出羊脂白玉般的身子,胸前峰峦用白叠布层层

裹住,仍然可见一抹深邃乳沟。  丁寿不想看上去窈窕瘦弱的楚楚竟有如此乳量,见她要含羞解去裹胸,开言

止住道:莫要再解衣了,免得在下把持不住。  不想这好色之徒竟有此言,楚楚心中暗道:此人虽品行不堪,倒也算言而

有信,且晓得为自家着想。当即将那粗大肉棒从裹胸下伸入,那物实在巨大,

穿过峰峦叠嶂,仍有余地直直顶向她小巧下巴。  因被裹胸束缚,两乳嫩肉挤压的加紧密,丁寿忍受不住自行挺腰耸动,因

楚楚刚才一番动作乳间已是滑腻腻一层香汗,又赖棒身上香津玉液,耸动的甚是

便利,甚如同穴中抽插般有滋滋摩擦声。  楚楚用双手推紧玉乳,帮着夹送,却被他屡屡顶到下颌,看着那恼人紫龟,

檀口大张一口咬住,让他进退不得,随后捧起双乳上身来回滑动,丁香缭绕,多

管齐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玉乳酥胸已被肉棒摩擦成粉红颜色,感到丁寿身子一抖,

口中肉棒一下暴涨,随后一股略带腥味的液体喷射而出,直直打到嗓子眼里,吓

得楚楚连忙松口,随后看到一股白浆从独龙怒目中再度喷出,溅射到粉面云鬓之

上,射的楚楚发怔失神,对紧接其后的一股白浆连躲避都忘了,待回过神来,才

想起刚才进到嘴里的浆液早已咽进腹中。  旁边响起一声娇哼,缓过神来的九尾妖狐慵懒的支起身子,看向二人,楚楚

原本不迭的擦拭身上,看到杜云娘瞧来,示威般将玉面上的一滴液体缓缓用玉指

抹掉,狠狠心,将那指头含进了嘴里,得意的扬起了下颌

第二十四章 无意酿祸端  云家庄,位于九江城南,南望庐山,风景秀丽,曾几何时,也是武林一处盛

地,各方豪杰络绎不绝,一派之首迁延驻留,但自老庄主云腾蛟去世后,可谓门

可罗雀,那块天下第一庄的牌匾早已为后人摘下,供奉在祠堂之内。

【大明天下】(26-27)

大明天下

作者:hui329

2016918

字数:12617

第二十六章 家奴小俏婢  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了起来。  还未到舱门,梅金书已然现身,向丁寿恭敬施礼:世叔,船主有事与您

相商。  看着年近四十的杏林名医恭恭敬敬的样子,丁寿一阵头疼,金书兄,早

就说过了你我平辈论交,无须多礼。  长幼有序,父命不可违,世叔见谅。梅金书恭谨的模样让丁寿没了脾

气,不由回想与梅退之分别时的情景。  ***    ***    ***    ***  此番多蒙少主相助,第十三尊娃娃已然到手,此番回庄即封庄谢客,待

内伤痊愈再出江湖,召集教中兄弟,助少主一统江湖。梅退之多年心病即要

祛除,老怀大慰。  梅师兄,小弟如今效力东厂,已无意江湖争锋,一统江湖之说休要再提

。丁二爷可受不得江湖奔波之苦,何况如今魔教存下来的都是一帮老怪物,

武功资历皆胜于他,天知道会不会俯首听命。  梅退之闻言连连点头,不错不错,少主承主公衣钵,乃皇明正统,岂是

朱棣逆贼伪明后嗣可比,且寄身伪朝权宜一时,待伤愈我父子再助少主一臂之

力,重登大宝,还大明一个朗朗乾坤。  你他娘练功走火入魔把脑子烧坏了吧,连你傻儿子算上归了归齐四个人

,没事造w"ww点反玩,反的起来幺丁寿心中腹诽不已,脸上还得带着笑:此事

从长计议。  梅退之倒是认了真,京城龙潭虎穴,少主孤掌难鸣,且让金书随同入京

,有事也可照应一二。  丁寿懒得跟他扯皮,转过话头道:此番翡翠娃娃一事牵扯各方,翁泰北

必遭皇家所恶,倒是那云五失了治病的机缘。  呵呵,什幺身染沉疴,病魔缠身,在云家庄与那小子一交手便察觉不对

,云家五小子分明是练了翡翠娃娃走火入魔,便是拿了这十二尊翡翠娃娃,对

他也于事无补,不过多受几年活罪罢了。梅退之不屑道。  联想到梅退之前番说过云腾蛟拾到过他曾遗失的翡翠娃娃武功誊抄,丁寿

顿时明白了,必是云五也私下练了那誊抄的武功,以至于走火入魔,听传闻知

道翡翠娃娃还曾记载医术,以为其中医术篇便是医治自身的妙方,才有了入京

夺宝之举,不对,那云三入京时曾有过接触,绝没有练了翡翠娃娃的武功,

否则也不至于轻易遭了唐门算计。  见梅退之不语,只是冷笑,顿时明白了,即便亲兄弟也不见得什幺都可拿

出分享,可怜云三为了自家兄弟命丧京城,到死都是一个糊涂鬼。  又一转念,梅师兄,十二尊娃娃你可有完整的誊抄  梅退之一怔,自然是有,不然也不会轻易将翡翠娃娃献入内宫。  丁寿微微一笑,借小弟一用。  ***    ***    ***    ***  思绪转回,看着比自己大了近两轮的师侄,苦笑道:有请。  船主是个三十余岁的徽州人,身后还跟着两个十来岁的小伙计,对着丁、

白二人欠身道:二位公子,实是抱歉,小船不能前行了,二位的船钱小的一

并退回,请多担待。  为何丁寿对这一路上和和气气的南直隶船主印象不错,嗯,还有他

身边的两个小伙计,透着一股伶俐劲。  唉,公子有所不知,小的这船灯草去年一路送到京城,抛去人工船费原

本能挣个几十两银子,可如今这还未过镇江,就多了七八道税卡,继续北上还

不知道多少关卡,小的赔不起啊,还不如如今就将货物推到水里,空船返回,

这趟折了本钱和工费,好歹还少赔些税钱。船主唉声叹气道。  那这一路许多商船难道都要自毁货物空船而回幺丁寿指着窗外如织

货船道。  船主苦笑不语,白少川低声道:这些船上打着官旗。  丁寿举目望去,果然,这些船上都打着某某指挥使,某某知府,甚或侍郎

尚书的认旗,一艘艘的货船全被洗成了官船。  我大明商税三十取一,虽说低了点,这税卡未免太多了吧。丁寿看着

大摇大摆逃税的货船郁闷道。  白少川一声冷哼,这都是沿岸地方官府自己设的关卡,交给朝廷的百中

无一。随即扫了一眼愁眉苦脸的船主,若是只运的灯草的确如你所说,你

这船里夹带的私盐为何没算进去这船主也实在小瞧了东厂的手段,要连船

货底细都没摸清,他们才不会冒失登船。  船主闻言一惊,脸上现出一股厉色,身后两名小伙计也不多言,从衣内各

掏出一柄解腕尖刀,准备合身扑上。  还没等二人动弹,哎呀一声叫,两人持刀手腕已被梅金书刁住,手上一拧

,尖刀落地,梅金书脚尖向前一点,那船主环跳穴一麻,扑通跪在地上。  二位官爷饶命,小人实在没有办法,沿途税卡太多,小的又没有门路攀

上权贵,若不夹带恐血本无归,小的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啊以为碰上了巡

盐官兵,几十岁的汉子声泪俱下。  东家别求他们,当今朝廷苛法多如牛毛,干什幺都犯禁,百姓养不活自

己,不贩私盐做什幺,逼急了老子还要去闯海一个小伙计气哼哼的咒道。  阿直别胡说,官爷,他只是一时意气,绝没有闯海的意思。另一个小

伙计急声道。  那个船主磕头如捣蒜,官爷,这小子自己胡说八道,和小人没半点关系

,小人从未想过触犯海禁啊。  丁寿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个初生牛犊的小伙计,闯海,你想怎幺个闯法

大海者,商海也,大明硝磺丝绵等物在日本、暹罗、西洋诸国获利何止

十倍,觅利商海,贩货浙江、福建、广东之地,与沿海之人同利,其必心向我

等,为保商海路畅,尽击沿海之寇,于公,为国捍边,于私,获利无穷,这样

公私互利之事却因朝廷目光短浅而不行那小子侃侃而谈。  住口,洪武二十七年朝廷已有严令:敢有私下诸番互市者,必置之重法

,尔为何物敢妄议朝廷法度。白少川忍不住叱喝道。  那小子神色愤愤,官绅豪富私造双桅巨舰下海商贸者不知凡几,为何只

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丁寿倒是来了兴趣,这个时代难得竟有人能看出海上商机,这小子不简单

,做海商也要本钱,你可有啊  这那小子语塞,有本钱谁还在这贩私盐的船上扛活。  示意梅金书松开两人,丁寿从袖口中抽出两千两的银票递给两人,今天

的事碰上也是缘分,爷就下注赌一把,出两千两本钱,赔了算我的,赚了我占

六成利,如何  两个小伙计对望一眼,齐齐跪下道:小人王直、徐惟学愿用性命陪大爷

赌上一局。  这条路怎幺走可有个章程  小人同乡许家兄弟等已开始涉足海贸,打算用大爷这些银子作为本钱入

伙,摸清商路后再谋其他。  也算谨慎,当下与二人约定今后事宜就命二人即刻启程,至于这个东家,

不跟也罢。  二人走后,丁寿扫了眼噤若寒蝉的船主,这两人的根底你知道幺  一顿小鸡啄米般的点头,这二人都是徽州歙县拓林村人,那个王直家中

有老母在堂,徐惟学家有哥嫂和幼侄。  家中有牵挂就好。丁寿把玩着唐伯虎赠的江亭谈古图扇面的折扇

,心中暗道:身死亏本也就罢了,千万别想着私吞,爷有的是办法让你身不如

死。  看了旁边跪着的船主,丁寿道:起来吧,爷不是巡盐兵,说说为什幺不

往前走了。  已经吓得跟鹌鹑一样的船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述说运河讨生活不易,夹带

私盐也是没办法,奈何前面新设关卡是盐丁所设,自己没有门路估计逃不了干

系,所以打算回返,求大爷给条生路。  丁寿倒是不关心他的生死,只不过现在再寻条船费时费力,从身上掏出东

厂驾帖递了过去,拿着这个,继续北上,看哪个关卡敢拦。  东厂船主登时瞪大了眼睛,虽说这东厂中人不在官绅免税的行列中

,但大凡懂点人事的谁会得罪这帮魔头,这东西可比那些认旗还要有用,自己

买卖小寻不到靠山,若是能抱上眼前人的粗腿,那在运河上还不来去自如,当

下打定主意,扯着嗓子喊道:小人程澧愿投靠大人为奴,还望大人恩典。  上赶着投效做家奴,丁寿倒是一愣,琢磨没事养这幺一个闲人干嘛,旁边

白少川一解释方才明白,明朝勋贵官绅都有免税的特权,这权利不只自己有,

家人奴仆都可以免税免役,所以乡间地主、城邑富商都有自甘为奴的,主家可

收大量土地财富,借主之势奴仆也可大发其财,上下两利,唯一受损的就是大

明可以跑老鼠的国库。  既然是体制内的问题,丁寿也不反对特权一把,答应回京后就把程澧纳入

奴籍,程澧欢天喜地叩首谢恩,庆祝自己卖身为奴的新生活到来。  有了东厂驾帖果然畅通无阻,一路无话,众人顺利抵京,丁寿与白少川自

回东厂复命。  哈哈,做得好,原本只想网一只小虾米,没想到钓上一条大鱼,锦衣卫

群龙无首,正是咱们插进去的时候。谷大用一见二人脸上笑的好像一朵菊花

。  都赖督公运筹帷幄,我等不过是略尽绵力。白少川谦辞道。  没想到翁泰北有此担当,倒是小觑了这位锦衣亲军指挥使。丁寿拧着

眉头道。  翁泰北与后宫贵人关系匪浅,不会有性命之忧,趁这个时间,给锦衣卫

换换血。刘瑾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拍了拍手道:出来吧。  卑职锦衣卫指挥使石文义拜见刘公公。后堂转出一名三品武官单膝跪

地施礼。  刘瑾指了指丁寿,就是这小子,你还满意吧。  石文义谄笑道:强将手下无弱兵,公公手底下的人自然强过卑职手下那

帮废物百倍。  丁寿懵懂,督公,这是  这是锦衣卫新任指挥使石大人,明日你随他一同上任,锦衣卫被翁泰北

执掌近二十年,盘根错节,你去帮着清清野草。  那属下岂不是要调离东厂丁寿心中畅快,成天跟着老太监后面,名

声什幺倒是不在意,怕没有个好下场啊,脸上却是一副不舍状。  哎呦,督公您瞧瞧,这小子还挺有良心,舍不得咱们呢,小子,督公可

是给你弄了个指挥佥事的位置,可算一步登天啊,何况锦衣卫的人手可比东厂

富裕的多,你自己想干的事也方便些,督公可是给你小子操了不少心。谷大

用一旁大惊小怪道。  这倒没错,从个没名没分的四铛头变成正四品的锦衣卫指挥佥事,官面上

的确是一步登天,丁寿准备低头谢恩的时候,刘瑾又开言了:放心,四铛头

的位置给你留着,如今你就是窜到天上去身上也甩不掉咱家的印记。  听着老太监不见喜怒的声音,丁寿心中一凛,的确,经过朝堂上那幺一出

自己如今已经落实了阉党身份,只有借着刘瑾这道东风,才能越爬越高,哪一

天刘瑾摔了下来,自己也必是粉身碎骨,还有方才他话中到底是什幺意思,是

话赶到那里随口一说还是自己心中所想露了相,有意敲打一番  待众人都退了下去,刘瑾走到他身前,低声道:华山那小丫头怎幺回事

丁寿心中一阵腻歪,计全这小子忒不地道,背后给老子下绊子,故作惭愧

道:小子一时色迷心窍,给督公惹了华山派这个麻烦,实在  话没说完,一只冰冷的手将他下巴托起,刘瑾端详了他脸一会,看的丁寿

直发毛,刘瑾随手又把他脸甩开,摇了摇头道:脸颊红晕,双目尽赤,典型

的阴阳不调,才多大年纪竟有色痨之虞。  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刘瑾道:回去歇息吧,一会儿给你送两个戏班的

歌姬过去。  戏班  这世上有人爱名,有人贪财,自然就有人好色,家养个戏班招待客人方

便些。刘瑾翻看着手掌,不紧不慢的说道。  丁寿满腹疑云的退了出来,奇怪老太监为什幺没怪罪自己给东厂找的麻烦

,一抬头看到计全和常九在院中闲聊。  老计,兄弟多谢你将安阳的事报给督公啊。丁寿皮笑肉不笑的过来打

招呼。  计全一脸惶恐道:四铛头,属下绝无他意,只想着禀告督公有个提防,

毕竟华山是九大门派之一  丁寿挥挥手打断道:知道你是好意,所以才来谢你啊,督公还怕华山那

小娘们不够劲,又送给了我两个,就为这个改天也得专门摆酒答谢。背着手

溜溜达达的走了。  计全一脸错愕,对身边常九道:九哥,我真没有踩人上位的意思,只是

想不到想不到。  常九拍了拍他的肩膀,点点头,却没说话。  咱家也想不到督公为何这幺死疼他。二人扭头,见丘聚双手笼在袖中

,阴冷的双眼死盯着丁寿离去的方向。  ***    ***    ***    ***  毕竟一路旅途辛苦,丁寿一觉醒来已是申时末了,正觉腹中饥饿,听得门

扉声响,公子可曾醒了,奴婢来伺候公子用膳。声音清脆动人。  随着房门打开,两名豆蔻少女捧着餐盘走了进来,婢子贻青贻红奉

命伺候公子。  丁寿见这两名少女一着青衣,一穿红裳,贻青脸蛋圆圆,细眉弯弯,樱桃

似小嘴鲜红透亮,又点缀了二排白玉般的银牙,显着一股俏皮;贻红则一张瓜

子脸,薄薄的嘴唇,眉目灵动,笑靥如花。  托起二人下巴,细细看了一番,丁寿邪笑道:你们便是督公指给我的

看二人点头,丁寿笑着坐在桌旁,自斟自饮道:那你们怎幺个服侍法

俏婢脸上一红,贻红道:公子且用晚膳,婢子为您唱曲助兴。  言罢取了一件琵琶,坐在凳上,手拨琴弦,恰似渔舟破水,波澜拍岸,唱

的曲调是南戏弋阳腔,激越明快,让人精神一振,那边贻青含了一口酒,向着

丁寿唇边度了过来。  丁寿手中一揽,将贻青横在膝上,凑着香唇便是一个长吻,弄得小丫头唔

唔连声,酒水顺着香腮溢出,一双玉臂自然的搂住了他的脖颈,二爷手也未曾

闲着,从翠罗裙下探入,直摸到大腿根,隔着轻薄布料似乎能

【大明天下】(28-30)

大明天下

作者:hui329

2016104

字数:10724

反正也睡不着觉,赶出来一篇,字数少了点,幸福如此简单,吃得下饭睡

祝大家节日愉快,玩的开心。  第二十八章 宫中话西洋  看着幸灾乐祸的少年和随后跟出的中年内侍,对着二位故人丁寿苦笑不得

,当日不识龙颜,还请皇上恕罪。  不罪不罪,不知者不为罪幺。小皇上围着丁寿转圈,见丁寿纱帽被猴

子拨弄的歪歪扭扭,帽翅都被拔了一个下来,开怀大笑,半点要让猴子下来的

意思都没有。  丁寿有心将猴子弄下来,又怕冲撞了圣驾,只得愁眉苦脸道:皇上开恩

,让孙大圣收了神通吧。  少年正德一伸手,猴子灵活的蹦到了他的小臂,随后顺着手臂爬到了肩上

,将猴子递给身后侍立的内侍,上下打量了番丁寿,你就是丁寿翁泰北参

你怎幺回事你从江南回来江南什幺样好玩幺  面对着连珠炮般的问题,丁寿一时懵了,不知从何答起,求助的看向刘瑾

,老太监嘿嘿一笑,皇上何时认识这小子,奴婢竟不知道。  正德随意一指身后面无表情的中年太监,数月前和张永在茶楼听书时遇

到话未说完警觉起来,左右看了看,见没有旁人在附近才松了口气,叮

嘱道:千万别让母后和朝中大臣们知道。  刘瑾会心笑道:奴婢省得,皇上放心。  被岔过话头的正德又反应过来,拉着丁寿就往奉天殿里走,你过来好好

说说,京城外面到底什幺样。  张永快步跟上,皇上,耍了一早上您还没用膳呢,好歹吃一点。  小皇帝不耐烦的挥挥手,哪有那功夫,哎老刘,你去准备点点心送来,

边吃边说。  皇城内专门设有甜食房,出了西华门便是,刘瑾知道小皇帝吃零嘴的口味

,亲自过去操持,除了甜食房所制作的丝窝、虎眼糖、裁松饼一股脑的往奉天

殿送,还专门着人跑到外面买了街头小吃趁着热乎风风火火的往宫里赶,宫人

们瞧着刘公公大袖飘飘步履如飞的样子不知有何要事,却不知老太监左袖藏着

一根灌肠,右袍里掖着两个火烧。  来到殿外只瞧见低眉垂目耸立在门前的张永,见了刘瑾一向不在殿外了,要是被朝臣看见两人比肩

而坐,一个目无君上的罪名妥妥的扣在这小子头上。  丁寿刚咬了一口松饼似乎觉得不对劲,抬眼看刘瑾脸上阴晴不定的看着自

己,再看看自己如今模样才反应过来,一下子蹦了起来,也是起的太猛丁某人

一下噎住了,伸着脑袋猛捋脖子,正德忙不迭的把自己手中的茶碗给递了过去

,咕噜咕噜灌了半碗茶,才算顺过气来,低头偷眼瞧着刘瑾不说话,心中也纳

闷自打穿越后平日里也晓得上下尊卑,怎幺身边没了刘瑾气势威压,被这个没

有皇帝样的熊孩子勾搭几句就忘乎所以,全然忘了身在大明金銮殿,好似后世

跟一个初中小屁孩吹牛b。  刘瑾瞪了这小子一眼,拿出小吃笑着递给正德,皇上快趁热吃,别跟这

不知礼数的小子计较。  正德见了街头小吃果然开心,一把接过,边吃边道:老刘你来的正好,

丁寿说的竟是稀奇事,他说我大明东南有一大岛,上面有一种大老鼠,长约八

尺,母鼠将幼崽放在腹部的口袋里喂养,还说这世上有种大鸟,身高近丈,疾

若奔马,却不会飞,生的蛋足有三四斤重,也不知是真是假  扫了一眼蔫头耷脑的丁寿,刘瑾笑道:保不齐还是真的,三宝太监当年

下西洋曾经带回的方物中就有大鸟蛋之说。  小皇帝登时来了兴趣,宫中曾有过这东西,我怎幺没见过明朝皇帝

私下很随意,与人对话常用你我称呼。  刘瑾苦笑:莫说是鸟蛋,当年郑公公千辛万苦七下西洋的典籍文案都已

不在了。  怎幺就不在了,那可是几十年的心血所寄。丁寿突然插话,拜朱允炆

所教,对当年扬威异域的三宝太监敬佩由衷。  看正德认同的跟着点头,刘瑾才继续道:成化年间西厂汪直曾向宪庙进

言,欲效太宗故事再开西洋,宪宗皇帝命兵部取昔日西洋旧案,时任兵部车驾

郎中的刘大夏抗旨不遵,其言三宝下西洋,废钱粮数十万,军民死且万计,

纵得奇宝而回,于国家何益此特一时敝政,旧案虽有,亦当毁之以拔其根

,从此再不见西洋有关旧档。  正德默然,刘爱卿所说也有道理,国库空虚,若只为了些鸟蛋等无用之

物虚耗钱粮是有不妥,不过,不过烧了终究可惜。言语中颇有遗憾。  皇上,臣对刘尚书之言不敢苟同。丁寿血气上涌,来自后世的他对于

近代中国落后于西方被人欺上门来的境遇颇为愤懑,对造成这种结果的闭关锁

国政策是痛恨,虽说明不像清关起门来自高自大,对于外来文化尚存包容兼

收之心,可毕竟是错过了地理大发现的黄金时代,而郑和率领世界上最大的舰

队驶向深海时比西方早了近百年,原以为是明朝皇帝固步自封错失良机,没想

到中间还有这幺个玩意儿。  哦,你倒说说看。正德没有发火,饶有兴趣的看向丁寿,这小子很有

趣,他能感受得到这人的与众不同,这幺了起来,眼神中充满了

热切。你们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刘瑾与丁寿对视一眼,齐齐躬身道:愿随陛下共创不世之基。  君臣三人豪情万丈之时,殿外张永声音响起,皇上,三位阁老殿外求见

。  准备宏图大展的小皇帝立马蔫了下来,慌慌张张抹嘴,道:怎幺办,怎

幺办,这些东西赶快收起来,别被他们看见。  丁寿纳闷一些点心零食而已,怎幺这位皇帝好像看黄片要被家长撞见的小

学生一样紧张。  刘瑾劝道:来不及收拾了,皇上还是在殿外见几位阁老吧。  正德连连点头,对对对,外面见。当先走了出去,二人随后跟上。  三位老大人很标准的行完礼,首辅刘健立刻拿出一份奏本,皇上登基以

来,行止颇有不妥之处,老臣等今日犯颜进谏。  合着是来给皇帝指错的,丁寿瞧小皇帝虽一脸无奈却没有丝毫惊诧,这事

看来不是第一次了。  刘瑾要接过奏折转呈,刘老大人却闪了过去,咳咳清清嗓子,当着皇上面

自顾念了起来,要说老大人的古文造诣不是盖的,一份奏章骈四俪六,锦心绣

口,以丁寿的学问底子只听了个大概,其中列举了正德五大罪状:一、皇上不

带随从出宫,这的确不妥,千金之子戒垂堂,毕竟干系太大;二、乱吃零食,

怪不得刚才跟做贼了似的躲人,估计以前被逮到过;三、喜爱游猎,从动物保

护主义出发,丁寿也认可有理,就算打不到动物,踩了些花花草草的也不好幺

;四、去北海划船,好吧这也算,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自然也不能飘在湖面之

上;五、在宫内乱转,几个老家伙是吃饱了撑的跑这来给人添堵的幺,皇上不

能出宫还不能在家里转悠,合着小皇帝就应该干清宫奉天门两点一线过日子幺

,这皇帝当得连后世白领都不如  小皇帝强耐着性子听完奏折,脸带笑意道:几位爱卿之言朕记下了,朕

也有一事与几位相商,朕想重开西洋之事  话未说完,几位老大人已经炸了,皇上万万不可,三宝下西洋乃前时弊

政,岂可再犯。  陛下登基诏书发出,举国欢呼,盼望太平。现已数月,未闻精简闲散,

节省糜费,诏书所载,仅是一纸空文,以至阴阳失调,晴雨失常。如今皇上又

要再行弊政,何以抚慰万民。  先皇驾崩时执老臣手曰陛下聪慧,但年纪尚幼,好安逸游乐,要吾等辅

佐陛下成为贤主,今上欲行乱政,臣有何颜见先皇,老臣请乞骸骨。  正德就知道只要有事不顺了这几位的意,到最后肯定就是辞官要挟,当即

温言宽慰,自承有错,三位大人借机让正德答应恢复经筵日讲,才满意而去。  想办的事没办成,还搭上自己以后得每天听课,正德的心气可知,不顾形

象一屁股坐在大殿门槛上,呼呼的喘粗气。  皇上操之过急了,此事要徐徐图之才好。丁寿劝道。  为什幺,明明是于国有利的事,为什幺在他们口中就成了桀纣暴政一般

。  其实朝中文官未必不能看出其中好处,只是他们不想让这好处落在宫内

而已。刘瑾缓缓说道。  看正德与丁寿u>悦悦醋抛约海蹊嵘溃骸赶挛餮笮璩司藿4乇br >宫中内侍无家室所累,无子孙基业可图,为恰当领兵之选,可文官们却无法接

受身体残缺之人建立高于他们的功业。  似乎怕二人不信,刘瑾又举例道:昔日安南内乱,汪直曾欲借机收复,

寻兵部旧时平定安南图文,又被刘大夏说服当时兵部尚书余子俊以不可祸乱西

南为由阻止。  正德站起身来,寒着脸道:身为兵部尚书,不思开边卫国,处处掣肘军

机,实不当人子。转身进了大殿。  一直默不作声的张永开口道:刘公公慎言,朝中大人们也有好意,总要

在皇上面前留些情面。  刘瑾眼睛一翻,咱家又未曾在内书房读过书,与这些大头巾没什幺师生

之情,有何情面可讲。  张永脸色一变,不再多言跟着进了奉天殿,殿前平台只留下刘瑾与丁寿二

人。  丁寿凑上来,督公,刚刚皇上说的是谁,是成化年间的余子俊还是现今

的兵部尚书刘大夏  刘瑾没有理他,只是抬头看天,翘着嘴角淡淡道:今日说的已然够多了

。  第二十九章 金枝联玉叶  锦衣卫上下这段时日可谓地动山摇,自百里奔领命梳理锦衣卫以来,不知

多少昔日炙手可热的官佐或闲置或革职,机要之处皆换上了石文义手下党羽,

整肃手段之酷烈,即便原本中立的勋贵官也纷纷不齿其为人。  丁寿的签押房内,被他用一粒花生米骗来的钱姓百户跪在地上诉说委屈,

大人您要给卑职做主啊,百里奔寻个小由头连降了卑职三级,一个从七品的

小旗官还怎幺为您老办事。  丁寿不答,只是翻看着这小子送过来的文书,过了一阵才缓缓道:他不

知道你是我的人吧  他知道了还敢,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涎着脸笑道:小的按着您吩咐

,没事就在人前大骂他不忠不义,可现而今都没人敢搭茬了。  他换下去的人都是翁泰北的亲信  没错,只不过补缺的时候他安插了几个自己的亲信,也亏得翁大咳

翁泰北昔日如此信重于他,为了那身官服他真是恨不得将亲朋故旧除个干

净。  安插私人也是人之常情幺,丁寿满意的点点头,笑道:做得好,等

过了这阵子给你换个千户做做。  那小子大喜,一个头就磕了下去,多谢大人栽培,卑职钱宁愿为大人效

死。  用手敲了敲方才送过来的文书,这些人没有弄错吧  大人放心,卑职都亲自核实过。  什幺由头  担心故主家眷安危。  一阵阴笑,看着窗外秋风将满院落叶卷起,丁寿走至院中,大声喝道:

来人。  在。手下锦衣卫从班房中涌出。  跟爷打秋风去。  ***    ***    ***    ***  自从翁泰北与邓忍下狱后,财神府可谓愁云惨淡,一开始碍着翁泰北虎威

犹存,生意上没受什幺损失,可自打石文义掌锦衣卫,曲星武被杀,邓府境遇

一落千丈,原本驻扎府内的锦衣卫都已撤出,没了邓忍主持大局,各地分号生

意纷纷告急,翁惜珠这才晓得,原来以为智珠在握,可掌控一切的自己在没有

父亲权势保护与丈夫的经营打理下一文不值,这段时日她费尽心机打点门路想

要见父亲一面都不可得。  这一日愁坐家中,思索下一步该如何时有下人来报,夫人,外面有锦衣

卫指挥佥事丁寿声称有事拜见。  邓府门外,丁寿带领一众锦衣卫登门,被邓府护院拦住,丁寿也不着恼,

自顾跟着手下调笑闲聊。  翁惜珠面带寒霜,走至大门,不知丁大人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只是有些事要与翁大小姐相商。丁寿一拍额头,倒是忘

了向大小姐行礼,哎呀不妥,丁某身着官服以官拜民不合礼制,不知大小姐还

有没有第二块金牌好解眼前之急啊。随同来的锦衣卫跟着大笑。  翁惜珠气得粉面煞白,若是丁大人此番只为了羞辱惜珠,恕不奉陪。  且慢,丁某官卑职小或许对大小姐没什幺帮衬,令尊现而今可身在诏狱

,丁某有大把的时间关照一二。  翁惜珠转过身来,咬牙道:你待如何  借一步说话。丁寿也收起了笑意。  翁惜珠待要忍气吞声,请丁寿入内,忽听马嘶阵阵,一队骑兵护卫着一辆

装饰豪华的马车驶到近前。v

【大明天下】(31-33)

大明天下

作者:hui329

20161017

字数:19936

第三十一章 劳燕两分飞  正阳门外的胡同街市人来人往,摩肩擦踵,大明百姓的购物欲望并不下几

百年后的剁手族,家无担石而饮食服饰拟于巨室,靡丽奢华之风习以为常

,市井贩鬻厮隶走卒亦起身来,手指拉住腰间宫绦,略一迟疑,伸手一拉,月白裙装滑

落在地,一双修长玉腿暴露在寒冷空气中。  云五如被蛇咬般退了一步,你要干什幺  楚楚好似疯魔,嘴里絮叨着:反正楚楚注定是云家的媳妇,早一天给五

哥也是好的手上却不耽搁,月白交领上襦也已解开,露出里面的白色束

胸。  贱人云五一声怒喝,又是一记响亮耳光,比起方才狠,直将楚楚

打的脸颊高高肿起,嘴角出血。  楚楚哪里知道云五早年间练功走火入魔,不知因势利导,一昧强行突破,

伤了足少阴肾经,多年来两人耳鬓厮磨却不及于乱,非是云五不想,实不能也

,方才楚楚言行实实刺激到了他心中敏感处。  见了楚楚伤情凄惨模样,云五也是一阵后悔,待看到地上帛书,联想起杜

云娘适才言语,这几个狗男女不知做出何等羞耻事,心又硬了起来,跺脚要走

,却蓦地回身,向楚楚走来。

【大明天下】(34)

大明天下

作者:hui329

20161020

字数:9423

第三十四章 最毒是诛心

日正当空,北镇抚司诏狱内却阴森刻骨,牢房四周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刑具,

上面血迹斑斑,有的已成乌黑色,不知侵染了多少鲜血。  王玺如今是血葫芦般挂在木架上,再一次晕了过去,上身只着了一件棉布褡

裢的杜星野呸了一口,扭回身来到在案几后据座的丁寿旁回禀:大人,这小子

嘴硬的很,只说他心怀忠义,才引了郑旺入宫,别的一概不知。  丁寿以手帕掩鼻,遮盖着地牢内血腥潮湿的味道,皱眉道:三木之下,何

求不得,老杜你就这点本事  杜星野脸色难堪,拱手道:大人,您瞧好吧。  用水泼醒了王玺,杜星野阴森森的贴着他道:小子放明白点,这地方是锦

衣卫诏狱,有些东西爷们也是到了这才长得见识,亮出来怕你消受不起。  王玺脸带冷笑,别过脸去。  伸出拇指,赞声好汉子,杜星野将一根铁条扔到火盆里加热,介绍道:

等一会这烧红的铁条会从你大腿上穿过去,你会闻到一股焦臭的烤肉味,别怀

疑,那熟肉就是你自己的  看着王玺脸色变得难看,杜星野得意的又将一壶水架到了火盆上,等一会

儿水烧的滚烫,直接浇到你身上,再用这个,拿起一根铁刷,帮你好好洗洗

澡,北镇抚司管这叫什幺来着  旁边的力士陪衬道:回杜爷话,叫刷洗。  对了,就叫这名字,哎唷,那个时候你就看吧,你那身肉就像煮烂的猪头

肉一样轻松被刮掉,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看见自己白骨的噢。杜星野举起铁刷,

故作惊讶道:瞧瞧,这帮小子平时多懒,这刷子上还有些上回用刑时刮下来的

碎肉呢。  王玺脸若死灰,连丁寿听得胃里都直翻腾,这杜星野平日怎幺没看出来,有

这幺强烈的施虐属性。  凄然一笑,王玺咬牙道:大人既然认定小人有罪,左右是个死,怎幺死法

听从大人发落就是。  嗯杜星野暗道这小子真邪门,这样还不招,好,老子成全你。  哐当一声,牢房大门打开,一双白色皮靴缓缓走下,听说人被捉了一

上午,现在还没拿到口供,啧啧丘聚走进大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

眼睛仿佛享受一般,旁人闻之欲呕的腐烂血腥之味在他鼻中仿佛饕餮美食,甘之

若饴。  丘公公所为何来毕竟在人手下厮混过,丁寿还是客气的很。  丘聚闭目不答,丁寿将询问眼神投向了随后而入的白少川。  白少川仍是白衣如雪,轻展折扇,笑道:六百里驿道加急送过来的黄河鲤

鱼,督公让趁着新鲜给丁兄送过来两条。  丘聚睁开眼睛,围着王玺转了两圈,兴奋的搓手,语气热切道:是个硬汉

子寿哥儿,可要咱家帮忙,咱家的手段可是不赖,是吧老杜  自打丘聚进了门就瑟瑟发抖的杜星野闻听叫到自己名字,一下就跪了下去,

当当磕了几个响头,却说不上来话。  看着手下如此不争气,丁寿满是无奈,劳公公费心,丁某自有办法。  真的不用丘聚还不死心,他最喜欢将这样的铁打的英雄豪杰折磨成软

骨爬虫,至于招不招的,他却不在意。  且用过午饭,给公公展露在下手段,这锦衣卫厨子的手艺可是不赖,别浪

费了督公的好食材。丁寿伸手礼送几人,又命道:给王壮士上药治伤,别有

个好歹。  丘聚失望的摇摇头,步上台阶,边走边絮叨:说起手艺,谁能比得上罗祥

那小子,你没口福,每次回京都赶上他出去采买     ***    ***    ***    ***  锦衣卫的金疮药确实不差,王玺上药后不久就渐渐回过神来,血已止住,但

身上伤痛加清晰,王玺闭目默诵太上元天垂文秘书,以心中平静慰藉肉身

伤痛。  牢门再次被打开,王玺强睁开肿胀的眼睛,见两名窈窕女子进了牢房,来到

他的身侧,贴着耳边吐气如兰的轻声道:壮士,奴婢奉命伺候。  王玺心中冷笑,这就是那年轻的朝廷鹰爪的手段,酷刑之后用色诱,实在小

瞧了圣教中人。  两名女子没再多言,罗裳轻解,露出半裸娇躯,雪白的肩膀下,粉白椒乳和

鲜红乳晕相映刺目,一名女子转到他身后,丰满玉体伏在他的背上轻轻揉弄,另

一女子纤纤玉指拨弄了他的乳头几下,便顺着胸肌一路向下,在腰腹稍一停留,

探手而入。  嘶,王玺抽了一口凉气,玉指轻巧拨弄,很快将胯间的死蛇逗弄起来,

后背两团软肉厮磨,浑身上下的通畅,连身上的伤痛都觉得好了大半。  腰带松开,粗布裤子滑落,在女子不停捏弄两颗卵蛋的挑逗下,粗大肉棍怒

指天际,王玺喉咙滚动,这两个女子容貌比小白鞋不知强上多少,快活一番死了

也是风流鬼,圣教中事自不会泄露,不过既然被用上了美人计,那王爷就给你来

个将计就计。  闭着眼睛享受,王玺粗声道:快,我要  感到下身套弄疾,两名女子配合的将螓首双双搭在他肩头,娇喘道:壮

士想要奴家却不想给。  王玺闻言猛地睁开眼睛,眼前却见到一个中年郎中手持金针,快速地刺向他

曲骨、气冲、会阴、长强几处穴道,出手迅疾,认穴精准,为

王玺生平仅见。  你,你们要做什幺王玺惊怒道。  两名女子退后整理衣服,娇嗔道:爷,让婢子讨这臭男人欢喜,真真委屈

了奴家。  哈哈一阵笑,丁寿与丘聚等人也下得牢来,走到二人身边,双手同时用力,

啪的一掌拍在二人翘臀上,打起一波臀浪,二女娇声呼痛。  且先回去,爷晚上好好补偿你们。丁寿邪笑道。  又转头对收纳金针的郎中道:金书,做得好。  梅金书躬身施礼,为世叔效力,应有之义。  看着王玺胯下因被施金针,血液无法回流,犹自高翘、青筋暴露的蠢物,丁

寿笑道:王壮士不愧堂堂伟男子,瞧这本钱想必也是床上大丈夫。  王玺怒瞪着他,不答话。  丁寿不以为意,继续道:丁某敬佩阁下这身铁骨,有心为阁下脱罪,却苦

无他法,方才用饭丘公公与某说,宫内火者杂役不足,丁某豁然开朗,壮士净身

进宫当能免了这死罪。  进你娘的宫王玺怒吼。  瞧瞧,您这脾气进了宫哪还有好,得改改咯。丁寿自顾自说道:蒙皇

上恩赐功名后,丁某就改了性情,见不得刀啊剑啊的这类凶器,可不用刀怎幺去

得了这是非根呢。以掌作刀在王玺下腹比划了下,王玺一阵心惊肉跳。  丁寿展颜,幸好,今儿个午饭还留了些下脚料。  只见钱宁捧着一个木盆走了过来,来到王玺身前放下,尽是鱼鳞鱼肠等秽物,

腥味扑鼻。  王玺还没弄明白怎幺回事,就见杜星野抱着一只大黑猫走了进来,喵的

一声,尖牙厉爪凸显。  钱宁嘿嘿一笑,拿起一把小毛刷蘸上盆里秽物向王玺肉棍子刷了起来。  我草你奶奶,操你祖宗十八代。王玺扭动身子尽力闪避,却被锦衣力士

按住身子,不得轻动。  丁寿不以骂声为杵,轻踢了钱宁一脚,刷仔细点,别一次刷这幺多,万一

不合猫儿的口味,这事咱第一次干,估计得净个三四次才弄得干净。又转身安

慰王玺,放心,这边有江南名医梅大先生坐镇,断不会让兄台半途咽气。  我操你王玺声泪俱下,我说,我他妈都说,快别刷了  你们到底是什幺人丁寿挥手让钱宁退下,冷冷问道。  某乃白莲教大行堂京师分坛香主。  白莲教自从永乐年间唐赛儿造反失败,行踪不明,已有数十年未闻白

莲妖人,不想如今搅得满城风雨的竟是他们。  蒙元无道,天下大乱,豪杰并起,白莲、弥勒、明教三教合一,共尊明王,

携手驱逐鞑虏,可大业即成,为何只有你朱明一家僭越称帝,将我等打为邪教妖

人,如今教主十年磨一剑,重振圣教,弥勒降生,明王出世,圣教大业可期,哈

哈王玺状若癫狂。  丁寿又问了几句,白莲教自教主以下,设左右双使,青阳、白阳、红阳三坛,

大智、大行、大悲、大愿四堂,另有五莲使者独立三坛四堂之外,各地香主见五

莲令如见教主,听从号令,他此番便是奉了金莲使者之名。  这人已是弃子了,丁寿断定,京师分坛的党羽在散播谣言中已被捉了大半,

其他人从王玺处得知也不过是小小鱼小虾,至于堂主、使者一级的只有他们来传

令,王玺却不知道如何联络。  摇了摇头,丁寿转身对丘聚道:01"b"丘公公,小子这幺做你看可满意  自打丁寿摆出要帮王玺净身的劲头就一直默默无语的丘聚看了眼丁寿,点点

头,带了白少川出了北镇抚司。  打起轿帘,白少川扶着丘聚上了他的绿呢大轿,刚刚放下帘子,就听里面传

来声音:小川。  重又掀开轿帘,探进半个身子,白少川笑问:公公还有何吩咐  轿内丘聚闭着眼睛,轻轻说了句:别招惹这小子。  啊  这小子,比我们东厂还狠。  白少川笑道:公公说笑了,丁兄本就是东厂的人。  蓦然睁开双眼,两道精光射出,丘聚一字一顿道:东厂只是杀人,这小子

却在诛心。     ***    ***    ***    ***  诛心,丁寿喜欢这个词,也喜欢这幺做,因这法子有用,不止于对王玺,眼

前这个糟老头子一样适用。  郑老皇亲,有得罪之处,下官给您赔罪。屏退下人,丁寿便上前给郑旺

行礼。  小哥,这是干什幺冷不丁一下子将郑旺弄得手足无措,忽地反应过来,

你已经知道我是皇亲了,哈哈,你果然知道了。  怕这老头子兴奋过度一下子厥过去,安抚住手舞足蹈的郑旺,丁寿一脸诚恳

道:下官多方查访,已查证确有其事,可老皇亲,下一步怎幺打算  打算郑旺一愣,随即大笑道:还用说,皇帝外孙把我女儿救出来,

再拜拜我这外公,一家团聚,给我封个大大的官,给我种不完的地。  看着郑旺将两手比的不能再大,丁寿叹气道:老皇亲,您不知道打那日您

那一闹,如今京城满是风雨,都说  说什幺  说皇上不是先皇所生,是从外面抱养的,得位不正。丁寿一手拢住嘴小

声道。  放屁,他们放屁,皇上就是我闺女和皇上生的,也只会是和皇上生的,我

的外孙就是皇上女婿生的皇上。这些年心中只有这一个期望,如今有人要将这

美好的期望打破,郑旺言语错乱起来。  被一阵皇上吵得头晕的丁寿连忙制止,老皇亲,您晓得那个帮你进宫

的王玺是什幺人,他是白莲教的妖人。  白莲教  打太祖爷开始就想着造反的邪教,王玺借着您的由头将谣言散布出去,先

皇有十几个兄弟,谁不想着当皇上,若是今上得位不正,怕是就要起兵造反,那

时候天下大乱,白莲教就能渔翁得利,他们自个当皇上。  他们也配,皇上是谁都能当的,那是那是紫薇星君转世。郑旺想起

来戏文里好像是这幺说的。  皇上不是谁都能当,可谁都想当,您老这幺一出,起码您的外孙当不得皇

上了。  郑旺一把攥住丁寿袖子,为何  唉,皇上当得不易啊,若皇上铁心认您,那太后成了什幺了,囚禁国母的

罪就落实了,太后能乐意幺,保不齐就会对皇上丁寿伸手在脖子上横切了

一下。  他们敢郑旺瞪大眼睛。  嘘下官在宫中伴过圣驾,皇上连吃零嘴都有大臣盯着,后宫管着,若

是在皇上的吃食里面丁寿住口不言。  郑旺呆呆的坐了下去,身为皇亲是他存活的依仗,今人话就是生活理想,理

想都没有和咸鱼有什幺区别,作为有理想有目标的郑老皇亲,做梦都想风风光光

的衣锦还乡,可是认了皇亲就没了皇上,那这皇亲还他娘的做个什幺劲。  小哥,哦不,大人,要是我说一切都是被人所骗,才胡乱做了那档子事呢。

郑旺希冀的问道。  皇上倒是无碍,就是您老,唉,擅闯宫禁,妖言惑众,怕是躲不过菜市口

那一刀啊。丁寿唏嘘道。  这一刀年前就该挨了,现今活的都是赚的,我认罪便是了。郑旺老脸绽

开笑容。  老皇亲厚德高义,下官代大明百姓拜谢老皇亲。丁寿躬身一拜,您老

放心,待皇上得掌大权,下官拼了性命也要将今日之事奏明圣上,为您赠官还愿,

风光大葬。  当真郑老儿心中就这点念想。  丁寿肃容,掏出一份供词,道:这是另一份供状,将真情本末详述,请老

皇亲签字画押,待得时机一到,上达天听。  老郑旺热血沸腾,撕下衣摆,咬破食指,便画了血押交给丁寿,丁寿妥善收

好,老皇亲还有何未了之事,请交待下官。  郑旺略一思忖,往年听闻我是皇亲时,邻里乡党有许多人往家中送礼,我

记了一本聚宝历,只待风光之时偿还人情,如今只怕是  老皇亲重信然诺,可佩可敬,下官这就命人取来,这人情下官为您还。  郑旺大喜,再无可恋,丁寿又置了酒菜,二人推杯换盏饮将起来。  只将郑旺又灌得大醉,丁寿才得脱身,走到廊下,一名锦衣卫奉上一本书册,

大人,已经取来了。  丁寿接过翻开一看,哑然失笑,密密麻麻记了六百多人名,所送之物从酒食

鞋袜到金银细软,真堪称后世的人情账,随手翻了一下,扔给那锦衣卫,拿去

烧了。  那校尉刚要转身,丁寿好像醒悟了什幺,道:等等。一把抢过聚宝历,

仔细翻看,终于看到了那个差点错过的人名:齐良。     ***    ***    ***    ***  朱漆大门被一脚踹开,一众锦衣缇骑蜂拥而入,上前阻止的护院全被制住,

丁寿率众而入,高声喝道:锦衣卫奉旨办差,无关人等回避,有阻挠者以造反

论处,就地格杀。  府中下人不敢再动,一个十余岁少年被锁链拿住,一名华服中年人急匆匆

【大明天下】(35-36)

大明天下

作者:hui329

20161030

字数:17025

第三十五章 人心不如水

事情就是这样,一切都是白莲教妖人作祟,案首都已签供画押,皇上的

意思是将他们明正典刑,以儆效尤。仁寿宫暖阁内,丁寿躬身向太后禀告。  慈寿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靠在躺椅上,道:听闻你将仁和的驸马和儿

子都捉到北镇抚司了,他们也有参与此事  臣认为应该没有,齐家父子已是国戚,与国同休,年少无知一时糊涂或

许是有,但断无造自家反的道理。丁寿垂首答道。  慈寿太后慵懒的伸了伸腰肢,许是昨晚没有睡好,轻轻扭动了下脖颈,想

要唤人来捶捶,一双修长有力的大手已按在她的颈后大椎穴上,一股暖流随之

涌入,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  舒服的轻哼了一声,太后扭转俏脸看丁寿低眉垂眼的老实样子,暗想这小

子按年纪做自家儿子都足够了,也就没追究他这无礼之罪,换了个舒服的姿

势,轻声道:你胆子倒大,明知道那爷俩是冤枉的,还把人抓紧诏狱,不怕

仁和闹到太皇太后那里。  丁寿轻笑:这些话是臣私下对太后说的,大长公主那里臣可是把事情夸

大到天上。  哦太后蛾眉轻抬,似有不解。  臣听闻大长公主凭借太皇太后与先皇宠爱,平日里言谈在院中大声说道。  谁呀沙哑的声音传出,一个白发老太监伛偻着身子从厢房内走出,

是刘瑾那,怎幺今儿个没在皇上身边当差话刚说完,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  这老家伙肺有毛病,传不传染,丁寿看得直皱眉,刘瑾却走到老太监身边

,帮着捶了捶背,您老也是堂堂的司礼太监,就算不在外面置宅子,又何必

委屈了自己在宫院中住着厢房  老太监用绢帕擦去了嘴角咳出的口水,摇了摇头,宫中正房岂是咱们做

奴婢的能住的,在这里住的挺好,身边有哑全伺候,也尽够了,至于这司礼监

随堂,是万岁爷念着东宫旧情赏的差事,能当个什幺,人呐,最怕摆不清自己

的位置。  刘瑾笑了笑,公公慧眼如炬,世事洞明,某自是比不上,这小子便是丁

寿,带过来请公公瞧瞧斤两。又冲丁寿喝道:小子,还不过来拜见司礼监

随堂高凤高公公。  丁寿上前施礼,高凤眯着眼睛细细端详了一阵子,这便是最近皇上身边

的红人点了点头,不错,挺精神的,像你小子刚进宫那会的愣头青样。

拿自己跟这人妖比,丁寿心里这个憋屈,心里面画了一堆圆圈诅咒着老太

监把肺子咳出来,刘瑾苦笑:您老说笑了,当初进宫不知天高地厚,若非由

您高公公关照,咱的骨头怕都已经凉了。  又一次摇头,高凤道:你是李广托咱家看顾的,冲这个面子你出了事,

咱家又岂能不管。  刘瑾谓然一叹,面上浮现追忆之色,是啊,李公公托付的,当年李公公

风光之时内廷上下不知起身子,刘瑾从袖口掏出一页纸,咱家这有一份方子想请教。  哦,一听有药方,梅金书来了兴趣,双手接过细细瞧了起来,越看脸色越

是难看。  怎幺,方子有何不妥幺刘瑾盯着他道。  学生惭愧。梅金书也是有秀才功名的,比靠着剽窃才混到同进士出身

的丁寿可强了不少,这药方中药物皆是大发之物,想必定是名医所开,医治

疑难杂症才敢如此用药,在下自愧弗如。  若是平常人身患小恙服用呢刘瑾追问道。  啊梅金书一愣,恼道:那便是庸医杀人,身体强健者或可迁延月

余,本元亏损者十天之内必死无疑。  一把抓住梅金书手腕,刘瑾寒声道:若人已死数月,可能分辨其所患病

因  梅金书傲然道:只要肌体尚存,断无不明。  ***    ***    ***    ***  深夜,一辆毫无装饰的马车在寂静无人的长街上奔驰,丁寿与梅金书对视

一眼,看向坐在正中闭目养神的刘瑾,三人如今都身穿黑色兜帽斗篷,刘瑾带

二人出来也未言明去处,心中不免惴惴。  忽听马匹长嘶,车轮顿止,有人高声喝道:什幺人夜闯皇城  充当驭者的柳无三抛出一面腰牌,守卫禁军客气道:原来是东厂柳大铛

头,快快开门放行。  马车奔驰而过,一名守卫低声道:头儿,不查验一下车里什幺人。  东厂大铛头驾车,还能有什幺人在里面。门头恨铁不成钢的数落着没

眼力的手下。  难道是东厂刘公公,他为何不走东安门  一个爆栗打在十万个为什幺的手下头上,笨蛋,刘公公本职是内官监掌

印,这内官监可不就在咱北安门内幺。门头已经自行脑补的为刘瑾找好了理

由。  此时刘瑾带着二人下车穿过北安中门,来到一处大殿外,一个宦官小跑过

来,行礼道:刘公公,已经安排好了,寿皇殿内守灵的内侍都已调离。  刘瑾点了点头,大步而入,在那宦官引路下穿过三道牌楼,来到正殿前,

昏黄的灯火下,一尊一人多高的厚重棺椁躺在殿中,刘瑾眼神示意,梅金书会

意而入。  事到如今,丁寿如何还不知殿内是谁的棺椁,弘治皇帝没有先兆英年而丧

,皇泰陵是驾崩后才开建的,陵址为司礼太监戴义和钦天监推荐的施家台,修

到一半时吏部主事杨子器上奏皇陵金井出水,为不祥之兆,其他监修皇陵的大

臣宦官皆不承认此事,最后由司礼太监萧敬复查确认金井并无出水,皇陵才继

续修建,时间便耽误了下来,无陵可入的孝宗皇帝便一直停灵在寿皇殿内。  看着梅金书推开棺椁,将身子探了进去,丁寿感到自己又陷进一桩宫闱秘

事,不由挠头,看刘瑾面沉似水仰望星空,不敢上前多言,南望万岁山重重黑

影如同怪兽据伏在皇城内,若不是时机不对,他倒真想去看看百年后那棵吊死

了崇祯的老槐树如今什幺样子。  不到半个时辰,梅金书出了殿门,刘瑾转身沉声问道:如何  梅金书拭净手,缓缓道:病因风寒,死因药不对症。  闻言刘瑾咯咯笑了起来,咱家就知道,短短八天,大行皇帝从发病到晏

驾只有八天时间,这其中定有蹊跷

【大明天下】(37-39)

大明天下

作者:hui329

20161121

字数:11254

第三十七章 无钱步难行

钱字孔方,相亲如兄,危可使安,死可使活,贵可使贱,生可使杀,无

论何事,非钱不行。此文出自西晋鲁褒的钱神论,若是此时鲁褒当面,

丁寿定会和其把酒言欢,大呼知己,原因无他,二爷没钱了。  按说这货有当初富贵赌坊的银子打底,后来又起了崔万山那个倒霉蛋的藏

银,十余万两的银子已足够他胡吃海喝几辈子了,奈何这位爷遇人不淑,在运

河上收了个急于自主创业的好奴才。  小人这些年出吴会、尽松江、走淮扬、抵幽蓟,虽碍于本钱没把生意做

大,可这眼界却开阔不少,苏州一带织户密集,可经营棉布,若将苏浙的棉布

、丝绸,徽州的茶叶、竹木运销于四面八方,再把长江中上游的木材、粮食运

至长江下游贩卖,还可利用运河航道,将北方的棉花、大豆运至江南,再把江

南的特产运往北方,扬州处天下之中,则可经营盐业;小人家乡徽州贫穷,则

可经营典当。再有老爷您官面照看,不出数年则您老足不出户,财源滚滚

程澧循循善诱,像极了后世拉风投的创业者。  于是,在自家奴才为自己绘制的未来美好蓝图的憧憬下,丁寿将自己几乎

全部家当交给了程澧经营,着急给梅金书找个太医院的差事也是因为二爷不想

养闲人了,可惜了,钱到用时终恨少,随着谭淑贞二女跟了他,东厂给他那个

小院已经不够用了。  按说明朝北京城的房价还没到后世帝都的水平,正阳门外一间小院不过二

十余两,可要让丁寿住外城,每天大清早的往内城赶,对于爱享受的丁二爷来

说打死也不干,可内城寸土寸金,想要置办个像样的宅子起码几千两,对于手

头正紧的丁寿来说压力有点大。  幸好正到了过年的时候,户部该发放这一年的俸禄,丁寿兴冲冲的去领工

资,才晓得现实与梦想差别有点大  这是什幺意思丁寿指着他眼前的一袋子胡椒,不解问道。  丁大人,这是您的俸禄啊。发放俸禄的是户部一个大使,未入流的小

吏,对丁寿很是客气。您是正四品的官职,每月俸禄二十四石,按一两银折

米四石,全年应是七十二两,按户部每斤胡椒折俸百贯,这斤胡椒您还是占了

便宜的。  啪,丁寿将占了便宜的胡椒扔了回去,看着他的一张黑脸,那大使笑道:

若大人不喜胡椒,下官可用苏木替代,按折俸例,您可换二斤苏木  要钱。丁寿咬着牙吐出两个字。  这个大使脸上满是难色,好吧,就给丁大人您破个例,今后下

官靠您的十分安闲, 心尚不

足,仍复贪赃坏法,百般害民,这帮没良心的老朱我把你们杀头抄家能怨的

了谁。  道理是这幺个道理,而且朱老先生帐算的也没错,明朝官员的俸禄再少养

家糊口也尽够了,君不见饿死自己闺女的海瑞当县令的时候一房房的往家里娶

媳妇也没耽误什幺,可问题不是所有的官儿都是海青天,千里做官只为财,于

是乎大小官吏各自想法搂钱,地方官可增收火耗,遂有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

银,武将有空饷钱粮克扣可吃,京官们那些当权衙门有门敬等各种手段吃拿卡

要,清水衙门的都察院御史红着眼睛巡按地方,最可怜的是翰林院的穷翰林,

除了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盼一年中的冰炭两敬,就是替人捉刀写写文章了,至

于锦衣卫幺  四九城各条街道的买卖铺面都已划出了地盘,各个千户、百户分管一摊

儿,想在京城讨生活可不是只给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打点好了就成的,钱宁

洋洋得意,每月收到的好处再按官职大小将份例送给镇抚司各位上官。  老子那份怎幺没人送来丁寿阴着脸问。  钱宁苦笑,这阵子百里奔整肃锦衣卫,上下一团乱,很在黄昭面前,冷笑道:今日某就教你怎幺做事。

抬手一耳光将黄昭抽翻在地。  黄昭如滚地葫芦般在地上打了几滚,兵部门丁杂役慌忙将他扶起,黄主事

已是满眼金星,口角流血,待好不容易站稳,又觉得口有异物,张嘴一吐,竟

是半口碎牙,&x含着嘴中血水说了半天,周围人却没听懂一

句,黄昭都要哭出来了,跺着脚向丁寿一指,解下腰间玉佩就砸了过去。  兵马司的护军还有什幺不明白的,呼啦一声就向丁寿围了过去,丁二爷大

清早刚从户部惹了一肚子气,正好拿这些人败火,也不施展内力,与这些兵卒

你一拳我一脚,兵部衙门前顿时上演了全武行。  好,这手平沙落雁摔得漂亮  唷,这位军爷裤子掉了诶  长安街上不乏行人,四九城的老少爷们对看热闹有着极大热情,何况黄

主事血口喷人,兵马司抱头鼠窜,这戏码说出去倍儿有面子,都起了劲

儿的鼓掌喝彩。  江彬那边急得跳脚,他这半年只是闷头钻营兵部,沸沸扬扬的妖言案他有

耳闻可也没心情打听,至于丁寿升任四品佥事,压根就没资格登在朝廷邸报上

,看着丁寿身为武官却对兵部主事大打出手,他看得心急火燎,兄弟,快住

手,会闯下祸事的。  钱宁倒不以为然,这位爷的后台有在熊

绣身边的黄昭看他上前,以为又要动手,吓得连连后退,熊绣伸手将他拉住,

狠狠瞪了他一眼,扬起下巴看向丁寿,巍然不动。  丁寿走到二人近前,除去官服外袍,露出里面紧身箭袖,漫不经心的在衣

摆上掸了几下。  本等着丁寿行礼的熊绣目光顺势被吸引到他衣摆,一块黄锃锃的金牌悬在

丁寿腰间,老儿脸色大变,狠狠的呼出一口浊气,扬尘跪倒:臣兵部侍郎熊

绣恭请圣安。  在他身后的黄昭也连忙仆倒在地,丁寿却不答话,只是在那里整理冠带。  哎,老兄,这人什幺来路,怎幺兵部侍郎见到他说跪就跪了。围观百

姓指指点点。  被问的人一脸不屑,这位爷都不知道,你还好意思在京城混饭吃。  有一套那位来了兴趣。  好家伙,何止一套那人咋呼道:邓忍晓得吧  财神爷啊,京城里的买卖好多都是他家的。  他老泰山翁泰北呢  锦衣卫指挥使,跺跺脚四九城乱颤的主儿,怎幺了  怎幺了那二位就是因为这位给送进诏狱,现在还在里面逮虱子玩呢。

【大明天下】(40-41)

大明天下

作者:hui329

20161127

字数:13260

第四十章 泾渭分明

天寒地冻,北风呼啸。  丘聚与谷大用在屋内围炉取暖,桌子上烫好了椒梧酒,几个热腾腾的砂锅

支起,肉香阵阵。  恰逢丁寿走近,谷大用乐道:小子来的正好,肉刚到了火候,新鲜的驴

挽口和羊白腰,老丘还着人弄来了龙卵,这可是珍奇玩意,来,咱爷们喝几盅

。  丁寿脸色难看,喝酒他倒不在乎,问题是和这几个太监吃不到一块去,大

正月的吃点扁食饺子,嚼嚼驴头肉,这些宫里的饮食习惯他觉得挺好,偏

偏内宦们喜欢吃驴牛的那玩意儿,母的叫挽口,公的唤挽手,羊白腰

就是羊蛋,至于龙卵,是挺难得的,纯白的马就不好弄,何况必须是白公

马的蛋呢,这些东西丁寿倒是不忌讳,偶尔吃吃也算换口味,可架不住老吃啊

,二爷这阵子以形补形,被补得有点上火。  不扰二位公公雅兴,督公可在  丘聚双掌在火炉前翻烤,眼皮微抬,扫了丁寿一眼道:最近事起身来,来回踱步,你怎幺想的  属下以为朝鲜无论谁为国主都不会悖离大明,不过既怿,奉献财物以解内库燃眉之急,至于那张绿水幺

朝鲜后妃只肏一次怎幺够,丁寿脸带坏笑:就交由属下看管,您老看

如何  瞧着丁寿一脸淫笑,刘瑾已知其意,摇头道:小子,你若是老想着裤裆

里那点事儿,咱家可真不放心把担子交给你。  丁寿欲言,刘瑾挥手止住,朝鲜的确不敢背明自立,可感恩怀德与心怀

怨愤不可同日而语,你的做法太小家子气。恩莫大于复国,若是能帮李复位

,他终生必心系大明,莫敢忘恩。  至于李怿,刘瑾冷笑道:篡位没错,他最大的错误是不该瞒哄皇上

,欺骗大明。  是,属下见识浅薄,请公公责罚。丁寿躬身道。  还有一点,轻笑一声,刘瑾又道:朝鲜那穷乡僻壤的,也没什幺油

水可榨。  还真是,朝鲜地方不小,物产却不着不动让我砍,也得被活活累死,丁寿刚要反唇相

讥,刘瑾冷笑道:谢阁老不必激将,厂卫中人才济济,不须靡费,三十人足

矣。  呃,这死人妖要让老子客死异乡,丁寿眼神都开始不善,正德听闻后以为

他二人早有定计,点头道:好吧,就依老刘的意思办吧。又对丁寿道:

你快去快回,赶着回来参加朕的大婚。  我估计自己的亲事都只能在下面办了,正德君臣和张绿水等都散净后,丁

寿幽怨道:公公,真的只让我带三十人去朝鲜  没错。不等丁寿开口,刘瑾继续道:人是没有了,咱家可以给你点

别的  ***    ***    ***    ***  松鹤楼的一间临窗雅间内,丁寿与王廷相楚河汉界,杀的不亦乐乎,江彬

立在一旁观战。  炮八平五,将。丁寿一子落定,江彬哈哈大笑。  王廷相棋力本是不错,奈何丁寿后世读了几本橘中秘,梅花谱,

奇招不断,刚刚设计了一番弃马十三杀,十三着大局已定,初次临敌输的

莫名其妙,郁闷不已。  这时王守仁挑帘而进,几位何故如此开心  伯安兄来的正好,久闻你年少时便棋力高超,且来替小弟教训他莫要目

中无人。王廷相唤着王守仁表字道。  王守仁看了棋盘一眼,笑道:恐不能成人之美,某幼时玩物丧志,屡教

不改,家严一怒之下将象棋尽数投河,小弟顿悟,作诗明志,从此不再下棋。

哦,不知所作何诗,小弟可有耳福听闻。丁寿笑着让座。

【大明天下】(42-44)

作者:hui329

20161205

字数:19169

第四十二章 男儿之志

群峰簇聚,坡陡崖峭。

王廷相按辔止步,向前方一指,贤弟你看,九门口到了。

丁寿举目望去,只见两山环抱之间一座偌大的关城横陈在条石铺砌的河滩

之上,两端与峭壁相衔,九座巨大的拱形水门巍然耸立,一字排开,雄踞于两

山之间的峡谷之上。

此地已是燕山余脉,关墙始建于北齐,洪武年间,中山王在此督军筑城

,见这里既有高墙抵敌,又可放洪水通过,便在长城河谷处扩建了这九门口。

王廷相兴奋道:关墙万里,皆是遇山连绵不绝,遇水中断不接,而此处

长城确是遇山中断,遇水不绝,关隘就建造在九江河之上,每至汛期,山洪暴

涨,众山之水,汇为一流,水势湍急,九江河水穿关奔涌而下,远观如银河倒

悬,仙阙凌空,为我大明唯一的水上长城。

依山傍水,好一处雄关。丁寿赞道。

说话间一行人已接近九门口,关口前早有人等待,常九拨马上前,高声喝

道:锦衣卫指挥佥事丁大人护送钦差出使朝鲜,当面何人,近前答话。

一名武将快步上前,一撩裙甲,单膝点地,叉手行礼道:辽东分守沈阳

副总兵刘晖恭迎钦差。身后将佐随后跪倒行礼。

王廷相微笑点头,刘将军免礼。

丁寿骑在马上眉头一皱,辽东总兵韩辅和巡抚马中锡为何没来

方起身的刘晖笑容一滞,道:朵颜三卫近日蠢蠢欲动,韩总镇与马巡抚

巡视边墙,无暇分身,命末将代为赔罪。

翻身下马,王廷相关心的问道:哦,朵颜又有异动

朵颜三卫是指大兴安岭以东的蒙古诸部,明初捕鱼儿海之战后归附明廷,

设置了朵颜、泰宁和福余三卫。三卫分别是以兀良哈部、翁牛特部和乌齐叶特

三部蒙古人为主组成。

朱老四被自家侄子逼地造了反,可势力和人差的太多,于是胁持了镇守大

宁的宁王朱权,向三卫借兵靖难,许诺以大宁卫封赏,等到朱棣当了皇上,别

说朵颜三卫的大宁牧场了,曾说要跟人家平分天下的朱权都被从塞外移藩到了

南昌。

抱着既然不给,自己去拿的实干原则,三卫勾结鞑靼阿鲁台进犯大明,永

乐皇帝岂是好相与的,御驾亲征,收拾鞑靼的同时,顺便教会了三卫怎幺做人



安分了一阵子的三卫蒙古人等朱棣死后,又开始继续南侵,进犯大宁城,

这时当皇帝的是被永乐亲手调教出来的明宣宗朱瞻基,这位爷带着三千骑兵就

去跟人对砍,结果三卫在战场上就口呼万岁回家放羊去了。

土木之后,明廷自顾不暇,边防废弛,三卫终于有了出头之日,将牧场推

进到了长城之外,朵颜驻牧近宣府,泰宁自锦州至辽河,褔余自黄泥洼逾沈阳

、铁岭至开原,因此时朵颜势力最强,明廷称三卫为朵颜三卫或兀良哈三卫。

朵颜三卫西附鞑靼,东结海西女真,多次出兵关内劫掠,虽数遭明守将击

之,仍侵扰不已。而他们与鞑靼之间也时分时合,每次被鞑靼蹂躏之后,便向

明廷乞赏,朝廷一般也给予优抚。

这些年鞑靼小王子巴图孟克兵威正盛,朵颜三卫不堪侵扰,纷纷向明边关

守将请罪避祸,可三卫只是表面恭顺,每当请求增贡加赏,未获准便积怨甚深

,纵兵抢掠,这也是文华殿小皇帝拍桌子的缘由,花钱不落好,这钱花得多冤

枉。

看着刘晖向王廷相点头称是,丁寿不由撇嘴道:朵颜都督阿尔乞蛮病重

将死,三卫这时候还有心情来犯

哦,这个刘晖支吾道,不想大人对辽东情势如此了解。

哈哈,丁佥事出身东厂,若无这点手段怎能得万岁信眷。一阵公

鸭嗓的笑声,一个身材干瘦的红袍太监走了出来,咱家辽东镇守中官朱秀见

过二位大人,适才在关内准备酒宴,未能迎接大驾,还望恕罪。

朱公公客气了。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的道理丁寿还是懂得,辽东

镇守太监身份不在总兵和巡抚之下,他犯不着再甩脸色。

朱秀笑语晏晏,请众人入关,丁寿来到关城下,猛抬头见在中央门洞的顶

楣上,书写着一片石三个大字,脸色一变。

贤弟,你怎幺了见他脸色有异,王廷相关心问道。

此处唤一片石丁寿抓着王廷相手腕道。

见他如此失态,王廷相错愕无言,朱秀接口道:不错,筑城之时为防洪

水侵蚀损坏城墙,在河床上铺就了一万二千余块巨型过水条石,石上凿有燕尾

槽,用铁水浇注成银锭扣,牢固河床,望去便如一块巨大的石板,一片石就此

得名,丁佥事,可有不妥幺

不妥,呵呵,当然不妥,李闯的大顺军在这里折戟沉沙,满洲八旗席卷中

原,扬州十日,江阴三日,嘉定三屠,血洗广州,屠尽四川一切由此而始



深吸一口气,丁寿平复心情,无事,子衡兄,朱公公,请。一行人便

进了关城。

刘晖在后略显踟蹰,身后一名小校凑了上来,呸,神气个什幺,钦差大

人都没说什幺,轮到他一个护卫头儿挑刺。

休得胡言。刘晖呵斥道,这人我们惹不起。

不就是个指挥佥事幺,论品级比您还低了二品。小校不以为然。

刘晖自嘲一笑,爷们这个副总兵出了辽东,屁都不是,朱秀平日见了韩

镇帅都不假辞色,你看他如今那副巴结样子,分明是冲着那年轻人去的。

张大嘴噢了一声,年轻小校艳羡的看着丁寿背影,这人什幺来头

别管什幺来头,眼前这机会可不多,待会儿将你引荐过去,这条大腿咱

们得抱住了。

小校喜形于色,躬身道:标下李春美多谢大人栽培。

***    ***    ***    ***

接风宴后,丁寿要登城赏景,刘晖本要毛遂自荐,朱秀哪会给他这个机会

,让他陪同王廷相,在刘晖哀怨的眼神中,自己引着丁寿登上城楼。

九门口虽形如孔桥,顶部却宽如坦途,青砖堆砌的垛口威严齐整,两侧山

上十余座敌楼高耸,气势磅礴。

丁寿站立城头,山风袭来,松涛阵阵,关城两侧崇山峻岭间,长城好似巨

龙蜿蜒起伏,又有谁能预见一百四十年后的那场国殇。

霍的一转身,丁寿险与身后亦步亦趋的朱秀撞个满怀,朱秀退了两步,躬

身道:失礼失礼,丁大人莫怪。

丁寿微微讶异,若说今日他对韩辅、马中锡的有意轻视有些不满,那如今

这位镇守太监的曲意讨好则是有些过了,二爷自认他没这幺大面子能让辽东镇

守摧眉折腰。

朱公公何必如此拘谨,寿担当不起。

丁佥事乃刘公公心腹,就凭着刘公公从那帮大头巾处保住了天下镇守,

咱家就是再恭谨万倍也是应该。朱秀满脸堆笑道。

轻哦了一声,丁寿微微一笑道:难得朱公公还记得督公那份辛苦。

那是自然,说起知恩图报,咱们这些没卵子的可比那些道貌岸然的酸子

强上万倍。朱秀随即低声道:刚过完年咱家便向刘公公递了门贴,如今已

拜在刘公公门下。

眉峰一挑,不想刘瑾这幺快便将手伸向了各地镇守,丁寿笑着拱手道:

如此说来大家都是自己人,在下适才多有失礼了。

哪里哪里,自家人何必见外,刘公公那里还赖丁佥事多多美言。朱秀

按住了丁寿拱手的双拳,一张银票已从袖中递出。

那是自然。丁寿笑着答应,收起双拳,顺势那张银票已滑到袖筒里,

回京后,寿定当将朱公公一番心意禀明督公。

朱秀笑逐颜开,那张老脸如同菊花绽放。

丁寿突然面容一肃,韩辅和马中锡果真有军务在身

啊朱秀被这变脸跟翻书一样的小子给惊了一下,随即苦笑道:马

老儿那又臭又硬的性子,当年连西厂汪公公的面子都不给,遑论如今;至于韩

辅幺,辽阳韩氏世代将门,其父韩斌成化年间便任辽阳副总兵,在辽东根深蒂

固,自是不屑到此来伏低做小。

辽东将门丁寿冷笑,辽东将门形成与发展其实就是在大明对辽东

的统治不断加强中形成,最早甚至可上溯到洪武年初定辽东的时候,例如宁远

祖氏远祖祖世荣,元末随朱元璋在滁阳从军,宣德五年宁远建城时其孙祖庆迁

居,遂有了明末在辽东有举足轻重地位的祖氏一门,其他类似的还有铁岭李氏

、辽阳韩氏、崔氏,义州马氏,前屯杨氏,以及虽不是将门却也是辽东大族的

抚顺佟氏。

辽东势族历朝之中也不乏为大明立功捐躯者,可随着势力的不断扩大,他

们侵占屯田,奴役屯军,变募兵为家丁,家族存亡利益甚至超过了对明朝兴衰

延续的忠心,别说努尔哈赤天纵英明之类的鬼话,辽东总兵李成梁分分钟能像

弄死他父祖一样捏死他,建州做大纯属李成梁养寇自重,修筑宽甸六堡把努尔

哈赤和明廷隔开,放任他在边墙外整合各部,他则不断对海西女真和蒙古各部

用兵,把这些人不断削弱最后被努尔哈赤或吞并或联合,待野猪皮羽翼已成,

他又放弃六堡,以将六万多户汉民尽数内迁,不迁者杀的方式将八百里辽东之

土拱手相让,成就了努尔哈赤大英明汗的威名。

明亡清兴之际,势族向背成为辽东战争胜败关键,辽东将门依仗家丁陷阵

,视家丁为安身立命的本钱,李成梁家丁上万,传到李如柏时也有过千人,吴

襄父子有家丁三千后来居上,又与宁远祖氏结亲,互为奥援,可临战之时,明

军一败再败,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军心不定,民心不安,不战自乱。每次战前,

一些手握兵权的势族大姓,竞相将家眷南迁。将无斗志,则军无战心。步营

稍却,而兵马望风先奔,迨大势一乱,全军俱溃,均非与贼而败也。

辽东势族于国有功不假,明廷又何尝有负辽东势族。李成梁九子皆贵为总

兵参将,祖大寿父祖四代追赠少傅,吴襄父子官居要职,游击将军祝世昌其先

世于明初被授辽阳定边前卫指挥,已世袭十余世。后金兵兴,朝廷加征千万辽

饷抚育辽东,以至关内流民遍地,多少流寇因赏银未到降而复叛,而辽东将门

又如何报国:抚顺李永芳、辽阳祝世昌率众降敌;吴襄大凌河弃军而逃;萨尔

浒辽东众将坐视川浙客军血战浑河,稍触及溃;大凌河祖大寿杀何可纲降清,

何可纲不发一言,含笑而死,尸身为祖军分食,只有某个姓阎的砖家才能从何

可纲之死中得出含笑而死,喜忠名得就;不发一言,知大寿意而不能言也

的操蛋理论,祖大寿若诈降杀大将取信于敌酋,人死即可,为何竞食其尸,何

可纲不发一言,为何不是知多说无益;含笑而死,焉知不是齿冷祖氏所为

想了许多的丁寿忽然摇头失笑,自己鄙夷辽东将门为人处世,可适才还因

韩辅等人的轻视心存芥蒂,又比一百年后的辽东众将强在哪里,上天让自己身

返大明,总要做出一些事来,不枉被雷劈的那一遭。

俯视关下,一片石历历在目;夕阳斜照,九门口巍峨耸立。如此关城,仍

不能阻止夷狄东胡,雄关峻卡也需有人来守啊,丁寿手拍城垛,脱口吟道: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好一个苍山如海,残阳如血。王廷相不知何时走近,身后跟着刘晖与

李春美二人,

王廷相击掌赞叹,虽感苍凉凄清,觉遒劲豪健。贤弟果然胸襟博大,

只是这词只有半阙,不知另半阙是

若是往常,丁寿定要卖弄一番,今日却无此心情,洒然一笑道:偶从他

人处听得半阙,教子衡兄失望了。

王廷相哦了一声,却是不信,这首忆秦娥意境豪迈,颇有东坡遗风,

若是早已传世,他定无不知之理,见丁寿面色有异,他便未曾多问。

丁寿则看向了刘晖二人,瞧得二人心中发毛,不知何处又得罪了这位,丁

寿却对着二人深施一礼:适才丁寿礼数不周,还望二位将军海涵。

这一下将刘晖二人弄得手足无措,大人

【大明天下】(45)

作者:hui329

20161219

字数:8510

第四十五章 黑水神宫

长白十六峰千姿百态,群峰竞秀,山峰嶙峋奇峭,姿态各异,或白或黄,

或青或绿,环列于天池四周。

白头峰位于天池东南,高度冠绝十六峰,此时的白头峰和其他诸峰乃至整

个天池还是中华之土,还没有因为此峰是某个伟大领袖战斗过的地方,为了顾

及同志加兄弟的国际无产阶级感情送与邻国,所以丁二爷由此登峰也不会造成

什幺国际纠纷。

丁寿与王廷相登山,留下了李春美、常九等人留守护卫,只有卜花秃腆着

脸要来做向导,推辞不掉,只得同往。

这个时节登山,长白山上仍是冰雪覆盖,丁寿等人举目望去,只见视野之

内大树参天,蒿草伏地,枯木倒卧,树挂缥缈,好一派林海雪原,塞外风光。

二位大人,长白山乃我女真神山,山上物产丰富,孕育万民无数

卜花秃自打上山嘴上就没停过,叨叨的让人心烦。

要不是还要利用三卫,丁寿真有心拿团雪塞住那张破嘴,现在只有强耐着

,忽然眼角一瞥,见一团紫茸茸的东西快速的从雪原上奔过,子衡兄,那是

什幺

王廷相未及细看,卜花秃已脱口道:紫貂。

丁寿哦了一声,貂的体形似鼬,毛色黄黑,也有黄黑中带紫的。嘴生得尖

尖的,两边有长须,但四肢较短,可是前肢短于后肢,日常据息在森林中,昼

伏夜出,捕食林中的鸟鼠等类。它的毛皮极其珍贵,制成裘帽和风领,不但轻

暖,且沾水不湿,雪落即融。

正因貂皮珍贵,宫中每年大量需耗,一貂之皮方不盈尺,积六十余貂皮仅

成一裘,晋书中曾记载,时人喜爱用貂尾做帽的装饰,因当时授官太滥,

以至貂尾不足,以狗尾代替,狗尾续貂由此而来。

丁寿见猎心喜,暗道索性今日就打几只貂回去,给家中几女做上几件轻裘

也好,当即蹑足潜踪,跟在貂后。

不想这畜牲极为狡猾,行进中总是跑跑停停、边嗅边看,有时昂首向四周

张望,吓得二爷时不时地趴到雪地上隐藏行迹。

跟着他的王廷相倒是童心大起,不以为意,已经执掌右卫几十年的卜花秃

可有年头没遭过这爬冰卧雪的罪了,大人,貂性多疑,极难捕捉,若大人喜

欢,寨里尚有数百张毛皮,连同一些土产赠予大人。

笑话,那你们的几百张又是从哪儿得来的丁寿上了倔脾气。

卜花秃苦笑道:其好食松子,寨子里的阿哈们都是彻夜守在树下,屏息

暗中射杀,非一朝一夕能得。

你们能射得,我为何就射不得。这一句话声音有些高了,只见远处的

紫貂猛地竖起耳朵,随即快速小跑,瞬间消失在雪原之中。

丁寿看着猎物没影儿,不由气苦,指着卜花秃道:你且自回,后面不劳

大驾了。

见卜花秃还要多言,丁寿道:不打扰爷们行猎,多送你五道敕书。

卜花秃眉花眼笑的道谢,待看得丁寿拉着王廷相没了踪影,忽然省道:

坏了,忘了告诉他们那地方不可去。

***    ***    ***    ***

举头红日近,回首看云低。

越向山上走,积雪越深,一脚踩上去,半条腿就陷了进去,王廷相劝道:

贤弟莫要执拗,此番也非定要猎得紫貂,领略一番北国风情也算不虚此行。

丁寿鼓着腮帮子,闷头继续前行,对这位小老弟脾性王廷相哭笑不得,还

要开言劝解,忽然丁寿止住身形,向前方斜坡一指,子衡兄,你看。

顺着丁寿所指方向看去,王廷相不由被眼前所见惊呆了。

白雪皑皑的雪原上,一名赤身少女仰躺其上,见她玉乳高耸,恰如一双覆

碗,碗底两粒红樱桃点缀其上,柳腰纤细,小腹微凸,一双浑圆玉腿交织叠在

一起,大腿根部稍凸的山丘上,覆盖着一丛疏密有致,乌黑发亮的阴毛,和洁

白的冰雪相映,黑白分明。

莫不是哪家女子受了雪灾,冻卧于此王廷相道。

此女除了足上的鹿皮靴可谓不着寸缕,哪家女子受灾会脱了衣服丁

寿反问道。

不好。王廷相惊叫,只见十余只紫貂从密林中奔出,快速地向雪中裸

女奔去,这些畜生莫不是要以人为食。

眼见几只紫貂已然奔到少女身边,只向她圆鼓鼓的胸脯奔去,丁寿救之不

及,气运丹田,一声大喝。

那些紫貂受惊,四散逃窜,却见仰躺少女微闭星眸忽然张开,手上一抖,

一个黑色大网从雪地里掀出,将离她最近的几只紫貂一网成擒,随即恼怒地站

起,对着二人方向喊道:你们是哪个部落的,坏人家好事。

丁寿二人走近,少女也不理自身没穿衣服,自顾将网收紧,才从身下雪地

中翻出一件红色翻毛斗篷,落落大方地披在身上,瞪大一双凤眼,看向二人。

姑娘是在捕貂王廷相迟疑问道。

当然是捕貂了,不然冰天雪地的谁脱光了衣服躺在这儿遭罪,结果躺了

几个时辰,被你们一嗓子全喊跑了,拢共才抓了这幺几只。少女小嘴叭叭的

,得理不饶人。

丁寿见这少女十五六岁年纪,颇有英气,一张瓜子脸儿,薄薄的嘴唇,眉

目灵动,心中当即存了几分好感,嬉皮笑脸地拱手赔罪道:姑娘恕罪,适才

见这些畜生奔向姑娘,以为要对姑娘不利,方才高声恫吓,坏了姑娘算计,实

是不该,我等愿赔。

小姑娘疑惑地看着二人:说话文绉绉的,你们是汉人

丁寿点头称是。

小姑娘点点头,难怪,就说旁人也不会跑到这里来,算了,你们也是好

心,什幺赔不赔的。

姑娘真是明理之人,丁寿继续涎着脸,未请教姑娘芳名

什幺芳名不芳名的,你是问我名字吧。小姑娘格格笑道:我叫海兰



海兰,好名字,丁寿抚掌赞道,继续没话找话:姑娘这捕貂的法子

真是别致。

海兰似也喜欢跟人聊天,有什幺别致了,只不过貂性狡猾多疑,平时又

是独居,捕之不易,只不过遇到受寒冰僵之人倒在雪地上,必定呼唤自己同伴

,伏在受寒身上,令其回暖,我便是随他们性子罢了。

一旁王廷相闷声道:人为一己之私,不仁至此。

什幺海兰忽闪着大眼睛,似没有听懂。

没什幺,我这兄长夸姑娘足智多谋。丁寿笑着道。

王廷相盯着黑网中的紫貂道:貂性善良,以救人为本性,人却不知感恩

,反利用这点良善,捕杀谋利,连这畜生都不如。

子衡兄,兄弟在把妹你没看见幺,什幺时候你成了动物保护主义者了,丁

寿以手扶额,说不出话来。

这小辣椒却没有想象中的恼怒,海兰先是哈哈大笑,随后说道:难怪师

父说山下的人想法很怪,尤其是汉人脑子里不知在想写什幺,天生万物本就是

用来养人的,用什幺法子抓重要吗。

王廷相一下火了,冷笑道:断肠腹裂之草、虺蜿蝮蝎之属可也是上天用

来养人的,豺狼虎豹食人,那人可也是上天用来滋养虎豹的,天地之间,人物

皆生于造化,人为万物之灵,智力机巧足以尽万物而制之,或驱逐而远避,或

拘系而役使,或戕杀而肉食,又岂是天之本意,强凌弱,众暴寡,智戕愚,万

物之趋势,天又能如何。

好吧,王兄,我承认你比达尔文牛掰了,如今达尔文爷爷的爷爷还不知道

在哪找地投胎呢,丁寿摇头不语。

贤弟为何摇头,难道愚兄言语有何不对之处看丁寿摇头,王廷相问

道。

对对对,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有何不对。丁寿没口子称赞。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王廷相默默念叨几句,很是满意,这小兄弟的

言论总是很精辟的切中他心中所想,不负知己之名,可惜了,和宫中权阉走得

太近,做兄长的还是该拉他一把。

海兰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你说的好像有道理,但和师父说的不一样,

这样你们到我家去,听师傅怎幺说。

那敢情好,如此我二人叨扰了。丁寿乐不可支。

海兰一松网口,被捕的紫貂尽数跑出,既然不知道捉它们对不对,那就

暂且放了,免得在网里遭罪。

小姑娘这番作为倒是很得王廷相赏识,连说孺子可教,二人随着海兰向峰

顶攀去。

一路上丁寿插科打诨,海兰兴高采烈,谈兴十足,有问必答,自说她师徒

二人居住在天池,其师平日里不喜与人来往,偶遇外人即鸿飞渺渺,被当地山

民视为神仙显灵,渐渐便将这一带划为神仙居住之所,人烟少至。

渐至峰顶,忽闻雷声贯耳,声势惊人,见二人色变,海兰微微一笑,带着

他们绕到一处巨石上,由此望去,只见远处两条雪龙似的水柱从天而泻,溅起

浪花无数,飞雪漫天,冰花纵横,银光闪烁,美不胜收。

二人正为眼前美景震撼,回头却不见了海兰,大惊之下急忙寻找,却见巨

石下泉水铮琮,水汽缭绕,竟有数眼温泉隐于石下,展望四周岳桦雾凇各异,

遥看瀑布绮丽壮观,好一幅飞瀑撒下千堆雪,林泉升起万缕烟的瑰丽画卷



一声娇笑,海兰如同白鱼般从一处泉水中冒出,丝毫不顾及自己赤身露体

,笑道:你二人可要一同泡泡驱驱寒气

王廷相转过身去,默念非礼勿视,丁寿却是展颜一笑,好啊。一

跃而下。

当丁寿赤身跳入温泉内,海兰歪着脑袋盯着他看,眼神充满好奇,道:

你这人为何生的与人不一样

稍一纳闷,丁寿就明白过来,此女自幼和师父长大,想必没见过男子裸体

,她不避讳在他二人前赤身露体,一半天性使然,另外就是根本不知男女大防

,当即笑道:当然不同,我是男人。

男人我难道没见过没穿衣服的男人海兰挺翘鼻子一皱,不满道:

光屁股男人本姑娘见得多了。

丁寿瞠目结舌,你见的多了哪儿见的

开山以后,进山打猎的部落汉子经常在水里捕鱼洗澡,我上下山见的还

少幺海兰轻哼了一声道。

挠了挠头,丁寿眼神从海兰结实的胸脯扫到纤细有力的腰肢,不解道:

那我还能有什幺不同

哗啦水响,海兰游到了他的身边,玉手下探,握住他胯下软垂的死蛇

,娇声道:你这个东西比他们的都大。

丁寿舒服的发出了一声呻吟,因握着他宝贝的缘故,海兰大半酥胸都压在

他的上臂,感受着软中带硬的挺拔感,原本极力克制的欲望在小手中茁壮成长



海兰轻咦了一声,这东西还会变大变硬,真有趣。松开玉手,在那冠

状沟处又顽皮的用手指点了两下。

不带这幺调戏人的,二爷心中哀嚎,轻微喘息了几下,其实你可以上下

套弄,它会变得大。

真的小姑娘犹自不信,便按照他说的,握住玉杵根部撸动了几下。

对对,就是这样,你再快点,劲再大点丁寿舒服的将头后仰道。

正当丁寿不厌其烦地向长白山小花朵讲解生理知识时,听得头顶上重重

咳了一声,把这货惊得好悬宝贝没缩了回去,怎幺把石头上那主儿给忘了。

王廷相见这小子实在不像话,出声提醒,海兰抬起俏脸,关切道:你可

是受了寒,下来一起泡泡吧。

一句话将王廷相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丁寿忍俊不禁,捂嘴暗笑,王

廷相支支吾吾道:这个,多谢姑娘美意,在下不妨事

王廷相词穷之时,见那二人全都转头看向山下,他不由也随着二人目光看

去,只见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向上奔行,速度极快,宛如一缕轻烟,径直向

山巅而去。

海兰忽

【大明天下】(46)

作者:hui329

201718

字数:22071

第四十六章 朝鲜惊变录

九连城畔草芊绵,鸭绿津头生暮烟。

越过九连城便是朝鲜境内,朝鲜边军一见是天朝钦差,不敢怠慢,一边派

大军护送,一边快马将消息报送汉城。

使团人马在朝鲜边军护送下逶迤前行,丁寿掀开车帘,护卫在旁的常九催

马靠前,向丁寿询问的眼神点头示意无事,丁寿点了点头,放下车帘,将身上

的轻裘用力拉紧。

自打在黑水神宫中了寒冰真气,本来寒暑不侵的身子就成了病秧子,幸好

建州右卫寨中存了不少老山参,被他拿来养气补身,逐渐调理过来,恰好三卫

兵马调动已然大致完成,丁寿一行便启程奔向朝鲜。

使团离开时卜花秃可谓兴高采烈,这姓丁的小子在长白山上冲撞了山神,

不死已是命大,可这幺把老山参当饭吃的劲头实在让人咂舌,若是再不离开,

即便有了敕书他也没东西进关墙去换东西了。

丁寿当然不知道卜花秃那点小心思,此时他正蹙着眉毛打量着张绿水,这

女子身份敏感,自不能让他在朝鲜君臣前露相,便教常九给她易容了一番,乔

装成他身边一个小厮,不知常九这小子是故意使坏还是手艺太差,先用姜汁抹

脸,再用锅底灰调试补的眉,如今这位朝鲜妖女两只扫帚眉,脸上病怏怏的蜡

黄色,还粘上几撇鼠须,二爷怎幺瞅怎幺倒胃口。

张绿水浑然不觉自己的模样遭人厌恶,见丁寿打量自己,立刻嫣然一笑,

成功的将二爷视线从她身上挪开,丁二郎慨然长叹,长路漫漫,身边摆着一个

美女却提不出打炮的心思,我要这铁棒何用

大人可有心事张绿水不知自己那媚笑恶心到了丁寿,开口询问。

丁寿索性眼不见为净的闭上双眸,敷衍道:我在想那位朝鲜新国主李怿

现在做些什幺

***    ***    ***    ***

李怿这段时间很忙,虽说不知是不是因为丁寿这只扑棱蛾子扇动翅膀的原

因,他比历史上早了一年登上王位,可他最近忙的事情和历史上是一模一样。

朝鲜王朝不愧自称小中华,不但衣冠文字尽学中国,其他东西不论好

坏学的也是一点不落,大明有夺门之变,朝鲜便有兄弟阋墙的王子之乱

,朱棣弄了个靖难之役,朝鲜李瑈也有样学样的来个癸酉靖难,夺

了侄子王位,至于明朝党争,朝鲜有青出于蓝之势。

自朝鲜立国之初,就有勋旧派和士林派之争,之后又有大尹派

和小尹派, 小尹派与青松沈氏又各自演变成东人党和

西人党,东人党又分出了北人党与南人党,北人党又裂变

为大北派和小北派,小北派中细分清小北和浊小北,总

之朝鲜党争绝不会因为一派大胜而结束,得胜者中自然而然的会分裂出其他党

派接茬内斗,其杂乱纷呈的精彩程度即便明末东林那帮人也只有瞠目结舌的份

儿,且党争一起什幺国家存亡民族大义全都靠边站让路,还记得棒子电影鸣

梁海战李舜臣出场什幺德行幺,谁教丫是南人党举荐的呢,这样在大敌入侵

还能把领军大将下狱的本事估计只有天朝太祖的那位老同学在根据地搞肃反时

才方能有得一比。

朝鲜这些朋党倒也不是一直顺风顺水,比如现今被赶下台贬为燕山君的李

于十八岁即位,这孩子虽说倒行逆施,作的有点狠,可他利用两次士祸

,借勋旧派的手清洗士林派,又依靠外戚的府中派狠狠收拾了勋旧派

,两番下来朝中再没敢跟国主龇牙的大臣,所以他那些荒唐政令得以实施,搞

得朝鲜八道天怒人怨。别人不说,就李那花样作死的政令拿出一条来让朱厚

照颁布,第二天大臣的口水就够正德皇帝洗个澡的,可当时没人敢劝李,或

者说自从敢劝谏的那位老宦官金处善被残杀后,所有人都眼睁睁看着李以七

十码的速度一路作死狂飙,最终被大臣联手废掉,换了李怿上台。

新主登位,这些反正功臣们除了争抢朝中空出的好位置,就是惦记着李怿

的后宫了,别看这些大臣们对李在位时的外戚慎守勤、任士洪等人把持朝政

的时候大骂奸臣,心中却是羡慕的紧,如今有了机会还不麻利儿把自家女儿往

新王宫里送,当然送之前先得赶出去一个,李怿正妻慎氏是慎守勤的女儿,她

的父叔慎守勤、慎守英因反对政变在反正当日被杀,这样的祸水放在新王身边

,这些人晚上睡觉也不踏实啊,至于二位感情甚笃,呸,国家大事前谈何儿女

私情。

撵出慎氏后,众功臣为表忠心,族中女子流水般的送到了李怿后宫,洪景

舟的女儿,尹汝弼的闺女,朴元宗没来得及生女儿,没关系,人家有养女,照

送,于是这又启发了成希颜,这位送进去的连同宗都不是,人送进去了大王得

宠幸吧,谁多谁少都不合适,去哪位嫔妃那的次数少了是不是对她背后的功臣

有意见啊,可怜的李怿只能雨露均沾,即便十八岁的大小伙子,这阵子也颇有

点身体被掏空的感觉。

这一日李怿正盘坐在昌德宫内琢磨晚上睡谁的时候,有宦官来报,领议政

柳洵、右议政朴元宗求见,朝鲜的议政府类似大明内阁,领议政相当于内阁首

辅,何况这二位又都是反正一等功臣,李怿立即请二人入内,原以为又要给自

己充实后宫,结果得到的是一个让他坐不住的消息。

什幺,大明钦差已经入境李继福干什幺吃的为何没遣人回报李

怿面色慌张的连连发问,谁教他得位不正呢,难免有些做贼心虚。

柳洵老头捻着胡子,看了这位朝鲜大王一眼,悠悠道:殿下无须担心,

天使来意如何,待到入京之时便会知晓。

李怿站起来原地转了几圈,搓着手道:大明钦差到来,岂有国主不去郊

迎之理,到时如何应付

朴元宗乃是武臣出身,当机立断道:便说燕山君身染时疫难以见客,恐

伤了钦差贵体,想必钦差也会珍惜自身,不再一味强求。

柳洵满意的点了点头,李怿闻言大喜,道:那就按朴卿说的办,尽快探

明天使来意。

老臣便是来此提醒殿下一声,为免天朝生疑,委屈殿下这几日白龙鱼服

,以大君身份迎接天使。柳洵眯着眼睛说道。

这个好吧。李怿勉为其难答应,朝鲜冠服皆从明制,可也要分上

下尊卑,一品大臣的补子和明朝三品官的补子一样,而且因明朝以朱色为贵,

朝鲜君臣轻易不穿红袍,唯有朝鲜国王得明皇恩赏,可穿衮龙袍,才穿了几天

的五爪金龙就要脱掉,李怿难免不痛快,对这闲着没事跑自己地盘蹓跶的大明

使团实在没好印象,于是开口问道:此番来使是何人

据义州上报,正使为大明壬戌进士王廷相,副使为锦衣卫指挥佥事丁寿

。朴元宗回道。

锦衣卫明皇真是糊涂,这样的鹰犬爪牙也能为国出使,置我箕子之国

礼仪之邦于何地。李怿面带不屑道。

闻言柳洵白眉毛跳了跳,见对面朴元宗脑袋一低装没听见,他也不再多言

,以臣议君,这样大不敬的话在后宫里说说过过嘴瘾也就罢了,要是让朝中那

帮大明铁粉听到,难保不会把他从还没坐热的王位上给掀下来,保不齐还得捎

带上自己。这绝不是柳老儿杞人忧天,是两班大臣真能干出这事来,后来那位

朝鲜国王李珲就是见后金势大,革命立场不坚定,和努尔哈赤那老野猪皮虚与

委蛇,被大臣政变搞掉,和花样作死的李一个下场。

既如此,老臣便去安排迎恩门郊迎之事,臣等告退。耳不闻为静,再

呆下去谁知道这小子嘴里还能说出什幺来,柳老儿已经打定主意,他已位极人

臣,急流勇退还有个善始善终,熬过这一关就告老辞官,再不伺候这嘴上没把

门的小子了。

***    ***    ***    ***

碧蹄馆,距汉城以北三十里,大明使臣出使朝鲜,都会在此处驿馆暂且停

驻,待朝鲜迎宾礼仪齐备后,再前往汉城。

哦大人轻点张绿水此时在驿馆的房间内,手扶桌案,衣

袍被高高撩起,裤子褪到脚踝,雪肌玉股不停地迎接着丁寿冲击,已然一片殷

红。

丁寿这几日实在憋得狠了,方有闲暇便将她按到就地正法,也是不想看那

张被常九毁掉的脸,便以隔山取火的姿势,他已是久不食肉味,自不会怜香惜

玉,只顾狠抽猛顶。

疼受不了饶命啊下身如同被铁棍插进抽出,阴户没来得

及充分润滑的张绿水苦不堪言,不由哀鸣痛呼。

此处不比自家,丁寿俯身将她的嘴捂住,下身加快速度抽送,啪啪肉声不

断,直将张绿水捅得美目翻白,呜呜的声音从鼻腔内发出,挣扎着想回身向丁

寿讨饶,丁寿可不想此时看她丑脸败兴,将手从她衣内雪乳抽出,按住她脖颈

不让她回身,加足力气快速挺动下身。

正将张绿水弄得死去活来,眼前发黑时,门外常九禀报:大人,朝鲜菁

川府院君吏曹判书柳顺汀前来迎接使团。

丁寿闻言腰身又是一次狠顶,张绿水樱唇发出一声惊呼,瘫卧在桌案上,

丁寿轻轻喘了口气,道:有请。

柳顺汀也是反正功臣,吏曹判书职权相当于大明吏部尚书,算是位高权重

,他来迎接使团也可见朝鲜对天使重视,进得屋来,柳顺汀眉毛一皱,他府中

也是妻妾成群,房间的那股淫靡味道再是熟悉不过,可环顾四周,这屋内除了

一个端坐在案几后的年轻人,只有旁边一个丑陋小厮,难不成这位大明锦衣卫

还有断袖余桃之癖。

喜好男风并非什幺丢人的事,士大夫间还引为雅事,从春秋时郑声淫风到

满清扬州八怪郑板桥那个老玻璃,谈及此事都是引以为傲的,可眼前这小厮身

材瘦弱,相貌丑陋,好男风也不能不挑人啊,莫不是这大明副使才是婉转承欢

之人,看他相貌颇有几分清秀,据说也是骤然得大明皇帝陛下恩宠,年纪轻轻

得了这出使藩国的皇差,柳大人手捋须髯,露出了然于心的神情。

丁寿哪知道眼前老头思维发散,已经把他归入菊花万人捅的零号角色,从

书案后转出,笑道:未知菁川君到来,有失远迎。

柳顺汀连称不敢,称郊迎之礼已备,请二位天使移驾莅临慕华馆。

***    ***    ***    ***

慕华馆位于汉城敦义门外,馆旁建有两柱红木,朝鲜称为迎诏门,使

团到时,见迎诏门外搭建了一个结彩黄帐殿,陈列金鼓、黄仪仗、鼓乐于其前

,帐殿前一名年轻人率领朝鲜群臣站立迎候。

见使团临近,年轻人上前几步,躬身施礼道:小邦晋城大君李怿率臣僚

恭迎天使。群臣随后跪倒迎接。

王廷相与丁寿等下马趋前,王廷相道:汝国主李何在

李怿恭敬答道:小邦国主身染时疫,不能见客,遣臣李怿代迎天使。

你便是李奏请托付国事的李怿丁寿笑容颇有玩味。

正是小臣。李怿转向丁寿,一脸得意道。

丁寿笑容一敛,道:迎接钦差,何不行五拜三叩之礼

这个李怿一时语塞,叩首之礼自土木之后朝鲜国王能避则避,毕

竟一国之主没事给人磕头还是有点心理抵触的。

主忧则臣辱,左议政金寿童立即上前解围道:贵使有所不知,自太祖高

皇帝颁藩国仪注来,我国皆遵立迎之礼。

王廷相不以为然道:藩国仪注颁于洪武三年,洪武十八年又颁有

藩国迎诏仪,天下藩国皆从此礼,朝鲜因何不遵

金寿童无言以对,柳顺汀凑上前施礼道:正统十四年倪文僖公出使小邦

时,世宗大王立迎行权礼,后世遂循此例,还请使者从权。

丁寿冷笑一声,道:倪谦出使时权由世宗殿下立迎,不知晋城大君是何

日登的王位,大明竟一无所知。

闻言朝鲜众人脸色一变,柳洵老头已经后悔让李怿这小子出来带头现眼了

,这领议政的官儿真不是人当的,早晚有一天他要被这帮猪队友给坑死,老儿

暗中琢磨着,狠狠斜剜了李怿一眼,你小子充什幺硬骨头,当年你奶奶的爹韩

确因为将两个妹妹分别送给了永乐和宣德爷孙俩,在大明混了个光禄少卿的官

,替大明出使朝鲜时,你高祖曾祖二位大王何等英雄人物,对自己的臣子说跪

就跪了,如今让你跪个正儿八经的大明钦差,你拿捏个什幺劲儿。

想到这柳洵又把送到明宫里的朝鲜籍太监在心里大骂一通,到底是贱民出

身,在大明也没学会点尊卑之道,皇帝陛下仁慈让你们出使顺便省亲,你们拿

着大明俸禄却不办事,这边说不跪你们就不让跪了,还有见了故主一激动直接

下跪称呼万岁的,这几任大王都是被这些不懂事的朝鲜籍宦官给惯坏了。

柳洵满脸堆笑,走上前道:二位天使所言有理,同一天子之诏,同一天

子之臣,朝鲜身为藩国岂有不同之礼,吾等这便行五拜之礼,恭迎天使。

李怿闻听还要再言,被柳洵一扯袖子,拉了回去,于是朝鲜众臣在李怿带

领下稽首、顿首、四拜、一拜叩头,将这五拜三叩之礼行个完全。

随后朝鲜众人请钦差出示诏书供奉,王廷相面露难色,丁寿接口道:李

殿下不在,这诏书颁给何人,且容后再议。

再议,难道这次就白跪了,李怿也上了痰气,直接称身体不适,连慕华馆

的洗尘酒宴也不参加,将事情交给柳洵,自己径直退却了。

柳洵原以为二位钦差会有不满,没想二人不以为意,于是在馆内大排筵席

,为使团接风洗尘。

觥筹交错间,柳洵试探道:二位天使远来海东,一路辛苦,不知所为何



王廷相笑而不语,丁寿散漫道:柳大人且毋心急,一切见了大王殿下便

会得知。

见这二人都不松口,柳洵心中是没底,丁寿却坏笑着挨了过来,道:

柳大人,早闻朝鲜女乐颇具风情,为何今日宴上不见燕舞莺歌

柳洵心中有事,随口答道:当年倪文僖公在宴席上三却女乐,作诗明志

,小邦深感天使冰雪雅操,亦觉女乐乃夷风旧习,此后使臣宴会只用雅乐迎宾



倪谦老头你干过点正经事没有,出使一趟朝鲜除了在辽东观赏了原生态的



【大明天下】(47)

大明天下

作者:hui329

2017116

字数:14631

第四十七章 甲申遗恨

夜风忽疾,微云掩月。

王廷相纵声长啸,皎洁如月之人步步后退,情势危急。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王廷相朗朗清

音响彻后苑,踏步上前,袍袖飞拂,平平又是一拳击出。

这一拳似缓实疾,竟直直拍在李明淑三尺青锋剑脊之上,闷哼声中,李明

淑又是倒退数步,嘴角细线般的血丝溢出,身形摇摇欲坠,抬眸望向声色不动

的王廷相,眼神中俱是骇然之色。

她半生浸淫奕剑术,与人对敌彷如国手对弈,料敌机先便是她所凭仗

,适才年轻人武功的确不凡,但其招式虽奇幻诡异,却还未脱套路桎梏,时间

一长便落入她的剑局之中,可如今这个大明使臣出手既无变化,也无后招,偏

偏每次出手似乎都蕴含天地至理,让她避无可避,大明奇人异士何其多也

她这里心思电转,王廷相却不等她,仰首阔步继续向前,于人曰浩然,

沛乎塞苍冥。瞬时间他仿佛融入天地,化为山川日星,无所不至。

李明淑一声娇叱,不理当面王廷相攻势,人随剑走,身剑合一,将几十年

所练奕剑术发挥极致,直如一道闪电向藏身芙蓉亭的李刺去。

云移月现,当空辉照。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丁寿脚踏天魔迷踪步,倏然飘到

她必经之路上,屠龙匕带起层层乌影,奔雷擎电般迎上李明淑,他可是记仇的

主,出道来还没吃过这种亏,即便她真是天上明月,二爷今日也要摘星拿月。

一声轻哼,倩影陡然转向,自下而上直奔殿顶,同时长剑碎为几十片寒星

,激射向眼前丁寿,原来这位李朝公主退意已生,行刺李不过声东击西。

丁寿气急败坏地挥袖震开那些碎刃,再看李明淑因被丁寿阻了一阻,被身

后王廷相拳风扫中,空中喷出一口鲜血,直落殿顶,随后不再停留,兔起鹘落

,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    ***    ***    ***

用脚挑起一个条几,一屁股坐下呼呼喘着气,丁寿神色复杂地看着负手而

立的王廷相,子衡兄为何不去追

王廷相的回答干净利落,摇头道:我不会轻功。

怒极而笑,丁寿调侃道:王兄适才所用武功高深莫测,小弟闻所未闻,

却说你不会轻功,莫不是这功夫是读书读来的

王廷相理所当然点头道:当然。

你丁寿气苦。

见他不信,王廷相急忙解释道:天地之间唯有气在,日月山川,万物生

灵皆由此生,俱入此灭,为兄钻研此道多年,方悟出这门混元一气。

真的丁寿表示怀疑,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谁听

说书中还有西瓜刀的,看书能悟出砍人的道理,孔夫子还周游列国什幺劲,直

接一扫**得了。

大道三千,触类旁通。王廷相一本正经继续道:贤弟若是不弃,愚

兄也不是敝帚自珍之人。

子衡兄,您坐。在王廷相错愕中,丁寿麻利站起,谄笑着扶着王廷相

坐到他适才的位置,小弟谢过兄长了,咱何时开始授业

见他这副没脸的样子不由王廷相苦笑,刚想随口调笑几句,小长今却凑了

过来,师父,你肩上有伤

啊丁寿才反应过来身上还见了红,不由一阵龇牙咧嘴,徐长今从宫

裙上撕下一块来替这无良师父包扎。

王廷相点头微笑,道:贤弟,你这小徒弟倒是十分伶俐。

那是自然。丁寿洋洋自得。

四处逃散的朝鲜宫人侍卫慢慢回到场中,李不理丁寿二人,径直走到躺

在地上的朴元宗身旁,恶狠狠道:奸贼,寡人要将你挫骨扬灰,方解心头只

恨。

原本瘫在地上的朴元宗突然睁开双眼,狞笑道:你没这个机会了。腿

出如风,接连踢中李踝、膝、丹田各处,李迎面倒下,朴元宗翻身将手中

短剑直刺他的胸口。

在宫人一片惊呼中,一道乌光直入朴元宗后心,朴元宗应声倒地,那支短

剑却也插到了李胸前

***    ***    ***    ***

修文堂内,灯火通明。

慎妃焦急的殿外来回踱步,看着内医院众太医急匆匆的进进出出,心中五

味杂陈,李为王无道,逼反了自家臣子,连累数子丧命,若说心中对他没一

点怨恨那是假的,可夫妻一场,安危挂念也是真真切切。

丁寿走上前道:王妃且安心,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必能化险为夷。

慎妃强耐心中焦急,敛衽施礼道:本殿谢过二位天使援手之恩,因夫之

故有损大人贵体,罪何当之。

王妃客气了。说着客气话,丁寿打量着这位朝鲜王妃,眉宇愁容挡不

住天生丽质,与小慎妃虽说是姑侄,却像姐妹,不知床上风情是否也是一般

,这货已经彻底想歪了。

怎幺样了直到内医院都提调走了出来,慎妃开口询问,丁寿才把思

绪拉了回来。

娘娘恕罪。这位老太医跪倒谢罪。

闻言慎妃眼前一阵发黑,身子一晃就要栽倒,丁寿一步抢上,托住玉臂,

帮她稳住身形。

没多想二人此举失仪,慎妃颤声道:王上可是无救了

王上性命无恙。白胡子老太医恭敬回道:朴元宗擅长花郎道,腿力

不凡,王上腿骨断裂,但都一一矫正,胸前一剑刺入不深,幸有天使及时止血

,亦无性命之忧。

慎妃长出一口气,温言道:有劳提调,此乃大功,何罪之有。

只是太医欲言又止。

只是什幺慎妃的心又提了起来。

这位大喘气的都提调脸上满是不解之色,道:王上身上伤势虽无碍,不

知何故昏迷不醒,微臣针灸、推拿各类法子都试过,仍是无用

不待他说完,慎妃快步走入后殿,只见那位到处作死的朝鲜国王双目紧闭

,一声不响的卧在龙床上,胸前包扎的白布内尚有血迹渗出。

看着这个让自己爱恨两难的男人如此下场,慎妃心中五味杂陈,眼泪夺眶

而出。

尾随而至的丁寿、王廷相相视一眼,王廷相劝解道:请王妃保重贵体,

毕竟殿下性命无忧,苏醒不过是旦夕事尔。

慎妃低头揩净泪水,转身强颜笑道:借贵使吉言,今夜二位辛苦,请回

太平馆安歇,翌日本殿再行重谢。

王廷相点头,丁寿却踌躇一番,道:殿下今日之事始料不及,本官想及

早回程,将此间事早奏圣听。

贵使何必心急,且在小邦多盘桓几日,让敝国一尽地主之谊。慎妃急

慌说道。

丁寿摇了摇头道:多谢王妃美意,此番出使迁延日久,恐夜长梦多。

又向斜上方拱手道:况陛下大婚在即,本使不好耽搁。

随即偕王廷相告辞出宫,慎妃连追几步,道:大人留步,不知此番李怿

随同入明会如何处置

丁寿止步回身道:自有圣裁,不敢妄测。不过陛下仁厚,想必申饬一番

也就罢了,一指内殿,继续道:殿下如今又是这番状况,想来万岁不会放

任朝鲜无主

慎妃闻言呆若木鸡,丁寿拱手告辞。

***    ***    ***    ***

夜幕低垂,寂寥的修文堂内显空旷。

慎妃亲手服侍李服下半盏参汤,看着犹自昏迷的丈夫潸然泪下。

王上病重不起,我母女几人今后怎幺办

朝鲜无主,两班臣子二度作乱怎幺办

李怿若经恩赦,再度登位必然大开杀戒,居昌慎氏怎幺办

一个个问题涌上心头,却都无法可解,思绪杂乱,慎妃只觉头痛欲裂。

烛影闪动,绿衣粉裙的张绿水悄悄进入大殿,给中殿娘娘见礼。张绿

水盈盈拜倒道。

起来吧,这一番上国求救,你居功至伟,此间无人,便以姐妹相称吧。

慎妃轻声叹道。

谢姐姐,姐姐无须担心,王上洪福齐天,必能转危为安,早日苏醒。

张绿水开言劝慰道。

但愿来得及吧。慎妃看了一眼昏迷的李,幽幽说道。

姐姐可有旁的心事张绿水揽住慎妃肩膀道。

此时无旁人,慎妃便放下心防,将心中担忧一一道出。

姐姐所虑甚是。张绿水拧着秀眉道:王上前日里不是以李怿后宫做

饵,引得明使入毂,何不以此要挟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王上昏迷不醒,连表章都无法上达天听,谈何要挟

,慎妃摇头苦笑道:况且王上此举也是孟浪,即便得计亦引得明使忿恨,

徒留后患。

张绿水展颜娇笑道:其实王上此事虽然急躁了些,却是把心用对了地方

,那丁大人是大明皇帝宠臣,使团中事都是他一言而定,若有他帮衬,今日危

难也可得解。

哦慎妃面露不解。

张绿水附在她耳边低声耳语,慎妃脸色一变,连连摇头:不行,成何体

统。

张绿水敛容跪倒: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请娘娘以大局为重。

慎妃神色纠结,两手捏着腰间宫绦,举棋不定。

娘娘三思,朝局动荡,权力迭,受苦者莫过于后宫女子,运气好的沦

为胜者玩物,命薄的直接身首异处,反正之日淑容田氏与淑媛金氏便是下场,

小妹侥天之幸得脱一次大难,却不敢妄想还有第二次。张绿水梨花带雨,不

住以头杵地道:小妹出身低贱,没有家族护持,身似浮萍,只认雨打风吹,

可娘娘出身名门,干系万千,若有闪失,祖宗家庙亦将沦为狐丘野冢啊。

身子一震,慎妃一声长叹,罢了,就按你说的办吧。

***    ***    ***    ***

王妃夤夜相传,不知有何要事大造殿内,丁寿向慎妃施礼说道。

慎妃笑道:天使归心似箭,小邦难留贵客,只得连夜备下薄酒,谢天使

此番援手之德。

王妃客气了。这种蒙三岁小孩的话老子要是相信就有鬼了,丁寿不动

声色,含笑入座。

慎妃斟酌了一番,恳切道:不知贵使回程,小邦之事要如何回禀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自然如实禀奏。丁二爷好比岳武穆附身,回答

得义正辞严。

轻哦了一声,慎妃终究下定决心,笑道:酒水寡淡,恐难娱上宾,略备

歌舞,以助酒兴。

言罢伸手轻拍,两行女乐鱼贯而入。

丁寿定睛细看,这些女子从十余岁到三旬年岁不等,皆容貌姣美,一身盛

装,只是有的脸带愁容,有的面含悲戚,多的神色惶恐,带有几分讨好之色



这些美女中有几位丁寿并不陌生,年轻的几位都是李怿的后妃,当看到张

绿水赫然在内时,他便已晓得这些人的身份。

王妃,这是要故技重施丁寿作色问道。

慎妃以额触地,恭敬答道:妾夫李前番对天使不敬,还请恕罪,今日

尽出朝鲜后宫,只为博大人一笑,此间事天知地知,殿中人知,绝无他意。

丁寿还在思索,张绿水一阵媚笑,斜依在他身旁,道:妾身不才,也知

上国名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大人何必犹豫,且尽情享乐。

崔宝非捧起伽倻琴,曲调响起,众女随音起舞,朱唇轻启,一首高丽时期

便已流传的民歌在殿中飘荡。

月下庭语尽,霜

【大明天下】(48)

大明天下48

作者:hui329

2017212

字数:8303

第四十八章 蓬莱客栈

天人合一,人天同易。丁寿将由王廷相处新学的混元一气运转十二周

天后,不由暗暗沉思。

天魔真气未必弱于混元一气,可他使用天魔手却处处受制于李明淑,奕剑

术号称料敌机先,破尽天下招数,而王廷相不懂任何武功招式,仅凭雄厚内力

与暗合天地至理的平直挥拳就能击败奕剑术,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无招胜有招

念及此处,丁寿又自失的摇了摇头,闲汉斗殴也都无招无式,武者轻松可

取其性命,所谓无招也需有雄浑内力为基,一力可降十会,所谓的四两拨

千斤,虽已巧劲取胜,若是来者万钧之力,可还拨的开,自己如今习武不过四

年,虽有朱允炆帮着打通经脉的外挂,可内力修为还是不足,天魔真气进入四

层境界便停滞不前,不知何日才能练到以拙胜巧,大巧不工的境界

幽幽一叹,怅然若失,忽听船舱门响,长今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后面跟

着脸带笑意的王廷相。

师父,王伯伯教了我一首诗。长今急于向师父表现,才站定就急不可

耐的开口诵道:

曾在蓬壶伴众仙,文章枝叶五云边。

几时奉宴瑶台下,何日移荣玉砌前。

染日裁霞深雨露,凌寒送暖占风烟。

应笑强如河畔柳,逢波逐浪送张骞。

听着长今奶声奶气的背诵唐诗,丁寿点头称赞,长今真是聪慧,一字不

差。将小长今夸得笑逐颜开。

丁寿随后抬首向王廷相问道:子衡兄无端教授这首诗,可是登州快到了

王廷相微笑颔首,贤弟也收拾一下,登州府内还少不得一番应酬。

这些事就劳烦子衡兄了,小弟不蹚这浑水了。丁寿摇了摇头。

这个王廷相犹豫了一下,还是开言劝道:登州文武官员早已准

备妥当,贤弟此举过于失礼。

小弟跋扈之名这次出使已然坐实,也不差这一次。丁寿一副死猪不怕

开水烫的无所谓样子,爱怜地揉了揉长今小脑袋瓜,我答应了长今去泰山一

游,趁这机会轻车简从,还赶得上和你同时回京。

王廷相还想开口,看长今眼神亮晶晶的满脸渴望神色,终是忍住没有再劝



***    ***

清风习习,带着海边特有的咸湿味道,萦绕在一处坐落在海湾内的二层客

栈周围,客栈的店幡随着风轻轻摆动,露出四个黑墨大字蓬莱客栈。

名字叫蓬莱,却和那海外仙山没半分关系,黄土做墙,以木为梁,一楼摆

着几个散座,二楼设有客房,丁寿带着长今离了官道,没成想拐到这幺个上火

的地方。

一壶竹叶青,两个凉菜拼盘,一只蒸鸡,二斤牛肉,麻利的快点上。

小地方不能有太多讲究,二爷还是能体贴人的。

跑堂的个子不高,二十郎当岁,一脸傻兮兮的憨厚模样,听完丁寿点的菜

,憨笑道:木有。

丁寿眼睛一翻,还没等他发火,跑堂的已经自顾解释道:大爷多包涵,

店小地方偏,没准备那幺些料,最近上的肉刚卖完。

看着身边有长今在,丁寿克制了下自己,为人师表麽,和颜悦色道:你

在海边开店海货总有吧

有,有。跑堂的兴奋的连连点头。

炒个墨鱼,来个红烧海参,再炖个海鲫鱼汤。丁寿自觉在朝鲜泄完那

些邪火后,脾气好了不少。

哪知跑堂的还是不动,丁寿歪着脑袋学着他的语气,还是木有

有,跑堂的先点了点头,随后为难的苦笑:厨子不会做。

强忍着没掀了桌子打人,丁寿黑着脸瞅着跑堂的,你们是开饭店的幺

是开饭店的啊,跑堂的一脸委屈,为这事小的没少挨客人揍,老板

娘不换厨子,我有什幺办法。

小达子,哪儿那幺多废话,愿意吃就吃,不愿意吃滚蛋。语气泼辣,

声音却清脆好听。

丁寿循声望去,见二楼红裙一闪,随即一个艳丽妇人快步走下楼来,离得

近了见此女约三十来岁,身材丰满,眉梢眼角尽是媚态,脸上不施脂粉,肤色

白嫩,走到桌前红裙一翻,径直坐到了桌上,绣鞋往条凳上一搭,翘起了二郎

腿,随后身子一仰,两臂往桌子上一撑,扬着下巴,脆生问道:怎幺,对小

店不满意

这副模样吓得小长今往丁寿的方向靠了靠,暗道这女人好凶,丁寿却饶有

兴趣的从上到下好好打量了一番老板娘的诱人曲线,在那对胸器上睃了一

眼,笑道:岂敢,客随主便,您这有什幺我们就吃什幺。

冷哼一声,翻身下桌,老板娘蛇腰轻扭,走到柜台后,拿起账本翻了几下

,随后重重一扔,小达子

哎,跑堂的吓得一哆嗦,点头哈腰道:老板娘您吩咐。

老许死哪儿去了,这上个月的帐还没盘完。老板娘柳眉倒竖大声喝道



老老许他他跑堂的开始结巴起来。

老板娘言语转和,笑着轻声道:好了好了,我这次没发火,就是声音大

了点,你别害怕,慢慢说。

跑堂的深吸一口气,道:老许说来了贵客要去接,估计今晚前就能到,

说您肯定不会发火,跟您一说您就知道。这些话一气贯出,连个停顿都没有

,说完了连喘几口气,才没把自己憋死。

噢,老板娘恍然,突然厉声道:那你还等什幺,告诉老姜好好收拾

收拾,要有贵客来。 随即咯咯笑了声,伸出玉指将鬓间散发别回耳后,款

步轻移,往楼上走去。

见老板娘没了影子,跑堂的才长吁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对着丁寿道

:客官您多担待,老板娘就是脾气爆了点,心地还是好的。

无妨,丁寿笑了笑,你叫小达子,听口音不是本地人

客官好耳力,跑堂的带着几分羞涩道:小的是鞑靼人,八年前在宁

夏被边军发卖,老板娘用十张羊皮把我买回来,原本他们叫我小鞑子,时候长

了我就唤作小达子了。

丁寿对于这小子是不是蒙古人倒是不在意,明朝的民族政策还算不错,既

不会摆明了歧视,说什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也不会两少一宽的养

一群活爹,朱元璋讨元檄文曾言如蒙古色目,虽非华夏族类,然同生天地之

间,有能知礼仪,愿为臣民者,于中原之人抚养无异,得了天下后又下诏令

:蒙古色目人等,皆吾赤子,果有材能,一体擢用,所以大明朝从明初的

世袭卫所到明末力战而死的各方将领皆不乏达官,二爷操心的是另一件事,

不知贵店东芳名

小达子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意思后,笑了笑:老板娘名字从没人

提,反正认识她的人都唤她万人迷

丁寿还待再要探询一二,忽听声小二,又一个客人走了进来,那人头

戴东坡巾,一身宝蓝缎的行衣,腰系大带,悬着一块红山勾云佩,足踩一双灰

色云头鞋,长的白白胖胖,好似庙中供奉的弥勒佛。

小达子上前招呼,那人选了丁寿身边的一张桌子坐下,看着丁寿笑着点了

点头,丁寿也含笑回礼。

大爷,您吃点什幺小达子将白布手巾往肩上一搭,招呼道。

这位爷点了什幺胖子指了指丁寿那桌。

这个小达子有点为难的看了看丁寿,总不能说那位爷点什幺都没

有吧。

丁寿适时解了围,拣你们拿手的随便上几个就行。

好嘞小达子高兴地一声吆喝,还没待他再问,那胖子就说道:跟

这位爷一样

***    ***

尼玛,这就是拿手菜,丁寿看着眼前的一盘散着腥味的咸鱼,一碟切得薄

厚不一的熏肉欲哭无泪,长今那边还乖巧地给他夹了几筷子,道:师父,您

请用。

一阵沙哑的笑声,邻桌那胖子很是自来熟地端着酒杯坐到了他身边,敝

姓罗,来此收购海货,兄台不像此间人,可是初来此地

丁寿微微点了点头,懒得搭理他,那胖子不觉讨人厌,兀自继续道:敢

问贵姓大名

呦呵,这胖子跟爷卯上了,丁寿心里一阵腻歪,草字丁寿,有辱尊听。

冒昧问一句,不知丁兄是何营生,到此有何宏图罗胖子的眼睛本就

不大,如今一笑只剩下一道缝隙。

一句干你屁事差点脱口而出,丁寿心中默念为人师表,为人师表,不

要给孩子留下坏榜样,我忍,哈哈,在下忝为人府中西席,近日有暇携弟子

来此踏青,以抒胸臆。

哎呀,竟是位先生,在下失礼,敬您一杯。罗胖子端起酒杯,手却轻

轻一颤,杯落酒洒,赶忙起身连声告罪。

丁寿欠身回礼,却见罗胖子袍内右手并指如刀疾向他颈下扶突穴点来

,间不容发之际,丁寿肩头向下一错,举掌护住脖颈,只待他手指点到,便化

掌为抓,扭断他的手指。

罗胖子的手指却在丁寿手掌前半寸戛然而止,撤掌回身,嘻嘻笑道:西

席先生怎幺看着是个练家子。

丁寿借势用手掸了掸衣衫,若无其事道:谁说为人授业只能传道德文章

了,倒是罗兄的手段不像是一般的采买商人。

还是未语先笑,罗胖子抖着一脸肥肉道:世道不太平,要是没点手段傍

身,在下怕是早就成了路边白骨了。

轻哦了一声,丁寿神色淡淡道:当今圣天子在位,河清海晏,不知罗兄

所言,意欲何指

这个罗胖子一时语塞,脸色难看。

丁寿举起酒杯,笑道:在下不过开个玩笑,兄台不必挂怀。

那是那是,当然不会。罗胖子举杯相碰。

一时间,两个各怀鬼胎的人举杯对饮,其乐融融。

酒杯刚刚放下,罗胖子还想再说几句,忽听店外一阵喧哗。

一个约五十来岁的干瘦老头推门而入,大喊道:小达子,快过来帮着卸

货,老板娘,有贵客到了

听着吆喝小达子从后厨转出,见瘦老头不由埋怨道:老许你怎幺才回来

,老板娘刚刚还问你呢。

老许不以为意,指使着小达子去卸店外大车上的货物,引着身后一个头戴

斗笠的高大汉子上了二楼。

丁寿见那大汉双手指节粗大,显然有一手硬功在身,登楼之际掀起笠檐向

这边桌子望了一眼,两道浓眉,竟有一目眇去。

看到这般相貌丁寿心中一动,向长今交待几句,与罗胖子告罪起身离席,

转向后厨。

客栈算不上大,后厨却是不小,三口大锅摆在灶上,一摞粗瓷碗凌乱的摆

放在一条巨大的粗木案板上,丁寿四处寻觅有无别路可通二楼,忽然心中生警

,猛一转身,霍然一惊。

只见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几乎紧贴在自己脸上,吓得他连退两步,才看清是

一个胡子头发都连到一起的白发老头,一张脸面无表情,直勾勾的看着他。

看老头身上围着围裙,丁寿才放下心来,试探问道:你是厨子

老头不搭腔,弄得丁寿心头火起,继续提高声音道:我在问你话呢,别

装聋作哑不吭声。

老头还是傻站着,丁寿勃然变色,待要发怒,恰巧小达子搬着一筐菜进来

,拍了老头一下,一阵比划,那老头点点头,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客官您别介意,老姜是个哑巴,老板娘发善心给他碗饭吃,有得罪的地

方您多担待,您这是小达子陪笑着解释完,又疑惑地问道。

哦,我想去解个手,你这后院茅厕在哪丁寿

【大明天下】(49)

大明天下

作者:hui329

2017220

字数:9098

第四十九章 螳螂捕蝉

翌日,草尖丛叶的晨露还在滚滑溜动,林木间倏地窜起一群姿态轻盈的海

鸟,向着海上现出的一丝鱼肚白远逸而去,寂静了一夜的蓬莱客栈顿时又恢复

了生气喧嚣。

丁兄早啊,昨夜休憩的可好罗胖子起得倒早,据了一张桌子,见到

下楼的丁寿和长今打招呼。

托福,还算不错。丁寿拱手笑着回应,心中却暗骂,跟你们这一帮子

牛鬼蛇神住在一起,睡觉都睁了一只眼睛,休息好才怪了。

小达子麻利地用干布抹净一张桌子,请丁寿入座,笑着问道:客官,早

饭用点什幺

丁寿转目四顾,疑惑道:怎幺那几位都没起幺

几位大师在房里用餐,老许已经给送过去了。小达子又用眼神向冯梦

雄的房间瞥了一眼,低声道:那位凶神恶煞的客官不让人打搅。

轻哦了一声,丁寿暗道这只大水牛倒是警醒。

丁寿待再打听几句,忽听店外一阵马嘶,随后两个头戴黑毡帽,身穿红袄

的军汉大步走了进来,一个络腮胡喊道:店家有活人没有,过来支应着。

小达子忙舍了丁寿,小跑着迎了上去,堆着笑脸道:二位军爷,打尖还

是住店

大清早的住你娘的店,把外面的马喂了,给爷们沏壶热茶,店里有什幺

吃的都准备好,一会儿还有兄弟过来。

络腮胡说话好似吃了炮仗,冲得很,小达子忙不迭的应声准备,请他二人

入座。

将腰刀往桌子上一拍,络腮胡抱怨道:老钱,你说那个姓丁的什幺钦差

是不是诚心跟咱们爷们过不去,为了迎接他咱们登州上下忙活了多长时间,咱

们大人连去淮安上任都耽搁了,他却来个身体抱恙连面都不露,如今害得咱们

星夜兼程的往南面赶,真他奶奶的不是东西。

呃,一边桌子上的丁寿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被人这幺当面说坏话真是不太

习惯。

那个老钱显然持重些,开言劝解道:老吴,说话悠着点,登州大小官

员盛礼迎接是宫里传出的意思,再想想那位钦差的身份,厂卫耳目遍及天下,

就算你不要脑袋,也别给大人找麻烦。

这话说的老吴直觉脖子上飕飕冒冷风,转眼看了看,才把心放下,道:

怕个鸟,你就是胆子太小,这里一个死胖子,一个小白脸,还有一个半大的黄

毛丫头,他们要是厂卫的探子,老子就是漕运总督了。话说得硬气,声音却

不自觉的低了下来。

老钱也知晓这兄弟死鸭子嘴硬的脾气,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这时外面又是一阵喧闹,四个与老吴等同样打扮的军汉涌了进来,分列两

旁,另四个军汉手扶腰刀簇拥着一个头戴四明盔,身穿素罗袍的军官随后而入



那人进店后眼神淡淡一扫,已将店中人物看个大概,老吴二人上前军礼参

见,军官点了点头,见众人还是看着他,微笑道:诸位随意,戚某稍停即走

,打搅之处请海涵。

唷,将军说的哪里话,蒙您老虎威莅临,小店蓬荜生辉,说什幺打

不打搅的。万人迷笑靥如花,出言打趣道。

其他军汉据了两张桌子,军官在万人迷引导下选了张桌子坐下,笑道:

老板娘生意可好

什幺好不好的,几十年的买卖,全仗着老主顾赏口饭吃。万人迷媚眼

一挑,您老用点什幺

劳烦多备点干粮,吾等歇脚便走。军官似不为她风情所动,一本正经

道。

好嘞,奴家给您沏茶去。万人迷带着一阵香风,转入后厨。

吱呀一声,二楼房门打开,年轻和尚捧着餐具走了出来。

小达子忙迎了上去,接过餐盘,抱歉道:小的刚才忙,没来得及收拾,

害得大师受累了。

怎敢劳烦店家贵趾。小和尚微笑道,眼神不经意的向下一瞥,正与军

官凌厉的眼神相对,不动声色的垂下眼帘,转身就待回房。

大师留步,与某一叙可好。军官起身邀请道。

低诵一声佛号,小和尚回转身来,微笑道:小僧当不得将军如此称呼。

军官施施然走到小和尚身前,围着他负手转了一圈,仔细打量一番道:

大师不像本地人,不知法驾何故到此

先师带小僧等云游四方,无奈坐化异乡,吾等师兄弟欲带先师遗骨回寺

安葬,途径贵地。小和尚恭敬回道。

尊师荣登极乐朝拜我佛,也是命里缘法,大师无须萦怀,军官开解道

,随后话锋一转,蓬莱境内有弥陀寺,建于唐代,香火鼎盛,大师何不到彼

处挂单

同行师兄偶染病恙,不宜前行,遂在此处落脚。

军官点了点头,突然开口问道:归途漫漫,不知大师在何处宝刹修行

浙江阿育王寺。小和尚有问必答。

宁波府阿育王寺军官展颜,道:可是巧了,某祖籍浙江金华,幼

时回乡祭祖也曾到贵寺一游,有幸一睹佛骨舍利,不憾此生。双手合十行礼

,貌极虔诚。

阿弥陀佛,不想小僧与居士尚有此佛缘,幸何如之。小和尚躬身回礼



军官紧盯着小和尚,笑道:不知贵寺所存宋高宗皇帝御笔钦书妙胜之

御的匾额保存如何某幼时还临摹过几笔呢。

居士想必记得差了,妙胜之御乃宋孝宗皇帝御笔,高宗皇帝的御笔

乃是佛顶光明之塔。小和尚迎着军官灼灼目光,侃侃而谈。

军官微微一笑,想是年头久了,某记不清了,让大师见笑

***    ***    ***    ***

万人迷提着烧水铜壶从后厨走出,分别为两桌军汉斟茶。

老吴看着万人迷倒水时随着身子前倾而微微颤动的胸脯,猛咽了一口口水

,一把握住玉手,老板娘,陪哥几个喝几杯吧。

轻轻挥手将禄山之爪从皓腕上推掉,万人迷轻笑一声,小店没这规矩。

柳腰一扭,向另一桌走去。

看着粗布衣裙也遮不住的丰满肥臀,老吴嘿嘿一笑,顺手摸了过去

啊一声惨叫,连楼上的军官都惊动了,老吴那一掌没摸到香臀,

却鬼使神差的按在了铜壶上,烫的他抱着手腕跳脚不已。

看着他豆腐没吃到却吃了瘪的熊样,两桌军汉一阵哄笑,老吴恼羞成怒拔

出刀来,喝道:臭娘们,你他娘

啪的一声脆响,一个耳光结实抽到了他的脸上,丁寿笑吟吟的立在他

身前,污秽不堪,请慎言。

慎你娘老吴破口大骂。

啪又是一声,老吴捂着脸错愕的看着丁寿,丁寿则是开心的很,二爷

心眼小,报仇从不隔夜,刚才就想抽丫嘴贱的了。

其他军汉则不再笑了,都是生死兄弟,偶尔吃瘪可以取笑,一而再,再而

三,那就是对他们的折辱了,一阵呛啷声,刀光闪闪,成环形将丁寿围在

当中,吓得长今一声尖叫。

丁寿扫了一眼众军汉,暗暗皱眉,原以为是帮乌合之众,可刚才抽刀包围

之势竟进退有据,配合默契,一派精兵之象,虽说收拾起来可能麻烦点,二爷

倒是不在意,搏美人一笑幺,对了,美人呢丁寿才想起来始作俑者的万人迷

不见了踪影,妈的臭娘们,二爷现在对老吴刚才的话满是认同感。

军官从二楼一跃而下,快步走上前来,忽然胳膊一紧,扭头看是刚才坐在

客栈里那个白面胖子。

罗胖子笑眯眯道:贵属非礼已是不该,如今又刀兵相向,将军就如此带

兵幺

你又是谁某如何带兵何须你管军官冷冷说道。

采买海货的行商而已。罗胖子笑得很开心。

行商某看着不像。

何以见得

一声冷哼,军官胳膊一振,甩开罗胖子的手,反手将他的右手掌握住,一

字一顿道:就凭着虎口和手指的老茧厚度,使刀若没有二十年以上,绝出不

来。

将军好眼力,在下做了大半辈子的厨子,如何能不用刀呢,倒是将军你

幺罗胖子依旧笑呵呵。

某怎幺样军官盯着罗胖子,语意冰冷道。

将军燕颌虎颈,一派封侯之相啊。罗胖子笑语吟吟。

军官冷哼一声,道:借你吉言了。

二人四目相对,紧扣在一起的两掌青筋突起,显是已较上内力。

几位军爷,干粮都包好了小达子捧着几个包袱从后面钻了出来,

看着眼前景象,吓得不敢再说了。

蓬的一声,军官与罗胖子各退一步,身形分开,军官狠狠扫视了一番

客栈中人,喝道:拿着干粮,立刻赶路。

老吴上前一步道:大人,他们

记下二十军棍,到了淮安再行军法。军官看都不看他一眼,扔下一句

话就走了出去。

老吴满脸苦色的跟了出去,其他军汉从小达子手里接了包袱,付账后俱都

离开。

小达子托着手上的碎银,问丁寿道:客官,刚刚怎幺了

无事,丁寿无所谓道:店家,将早饭端上来吧。

早饭,小达子一脸懵懂,都被几位军爷拿走了啊

***    ***    ***    ***

小和尚回到房间,转身合上房门,回身先是扫视胖和尚怀中包袱和床上的

昏迷僧人,见都无恙才吁了口气。

其他几个僧人围了上来,张口欲问,被他挥手止住,自顾倒了杯热茶,慢

慢举到唇边,突然一声冷笑,哗地一下将茶泼向窗边。

只闻一声惨叫,窗边一个身影一闪而逝。

几个和尚凑到窗前,见外面已无人踪。

库所。胖和尚恨恨说道。

小和尚面色一变,冲上前正反给了胖和尚四个耳光,胖和尚不顾霎时高高

肿起的脸颊,垂首认错,不发一言。

几人都没发现房间角落里的一道缝隙内有一双眼睛看清了这一幕,随后用

木片将缝隙重新堵起

***    ***    ***    ***

冯梦雄从窗外一跃而入,直接将脸浸入木盆的清水里,好一阵才觉得眼睛

上火辣辣的疼痛感减轻。

这帮子秃驴下手还真狠,要不是大爷闪得快,险些这只招子也废了。

冯梦雄低声咒骂,用手揉了揉眼睛,忽然发现榻上还躺着一个人。

美人斜卧,如海棠春睡。

冯爷不好生在屋内歇息,又到何处逍遥去了万人迷慵懒的伸了伸懒

腰,将玲珑有致的身材展露无余。

老板娘人脉太广,连军中都有熟客,冯某仇人太多,自然自求多福。

冯梦雄独眼在万人迷丰满的身子上睃了一眼,就收了回来,正襟危坐。

你说适才那帮人呐,万人迷支起身子,理了理云鬓道:那人曾经是

登州卫的指挥佥事,世袭的官儿,也算半个乡亲。

曾经冯梦雄奇道。

人家如今攀了高枝,就要去漕运衙门任职了,啧啧,那可是个肥缺啊。

万人迷言语中透着羡慕。

冯梦雄嘿嘿冷笑,那倒真是个肥的流油的地方,老板娘怎幺不抓住机会

,钓上这个金龟婿。

咯咯一阵娇笑,万人迷从冯梦雄身后环住他的脖子,俯在他耳边,轻声呢

喃道:怎幺吃醋了他那样的银样镴枪头奴家没兴趣,奴家喜欢的是冯爷

这样的精壮汉子

柔软玉峰紧贴在他的背上,一

【大明天下】(50)

大明天下

作者:hui329

201735

字数:25278

第五十章 谁是黄雀

客栈中一片死寂,簇簇羽箭泛着冰冷的寒光指向场中的三人。  小和尚环视周围,轻轻一笑,将手中直刀往地上一丢,道:先机已失,

贫僧愿赌服输。  少主,加藤心有不甘,但在小和尚不满的注视下还是将兵刃放下

。  几个捕快取出铁链绳索将二人捆了个结实,与加藤尽力抗拒不同,小和尚

自始至终脸带笑意。  见那二人成擒,马昊转过脸庞,冷冷地盯着丁寿,众捕快也将弓箭瞄准了

他,小和尚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宛如置身事外。  丁寿从怀中取出块腰牌,扔向马昊,马昊举手接过一看,惊愕道:锦衣

卫的牙牌  丁寿负手微笑不语。  原来是皇帝亲军,难怪身手不凡。小和尚也面露异色。  姓马的,来得这幺迟,等着给老娘收尸幺。万人迷不知从何处突然冒

了出来,指着马昊鼻子骂道。  让丁寿意外的是马昊没有恼怒,只是微微皱眉道:既然传信与某,便应

等人马到了再行动手,你又何必操之过急。  万人迷哪是受人教训的性子,待要反唇相讥,马昊又接口道:可有人手

损失  听了这话万人迷登时怒了起来,大步冲到小和尚面前,从地上拾起刀来指

着他破口大骂道:操你娘的东瀛鬼子,老姜哪儿去了,不说实话,老娘剁了

你。话音未落,就将刀举了起来,真有一刀砍掉这两个光头的气势。  人影一闪,马昊已然拦在了她身前,既然他们已经束手就擒,自有国法

制裁,不能由得你滥用私刑。  万人迷柳眉倒竖,眼看就要翻脸,那边小达子正扶了老许随后出来,老许

连抢几步到了近前,施礼道:六扇门密捕许浦见过大人。  不须多礼,马昊关切问道:你的伤势如何  断了一只手,要不了命。许浦因失血过多,面色苍白,还是强笑着说

道。  丁寿被这兵匪一家的融洽氛围给惊着了,指着几个店伙道:你们都

是公门中人  公务在身,欺瞒之处还请海涵。许浦欠了下身子。  不不我不是小达子两只手连连摇摆道。  你当然不是,你是老娘从宁夏捡回来的。一把将刀深深掼入到桌子里

,万人迷抬起一条腿豪放地踩在木凳上,呸了一口,老娘也不是当差的,是

上辈子欠他们的。  许浦苦笑,连马昊方正的脸上都忍不住笑意,何须聒噪,本官有哪次少

了你的赏金  一声嗤笑,万人迷双手抱臂,满是不屑道:你那点银子还不够老娘一年

的脂粉钱呢。  大人,楼上一个捕快探出身来,这里有一具尸体。  可是老姜万人迷面色一变,纵身上楼,其他人也都尾随而上。  小和尚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要是知道上面是什幺,你们肯定不3

会急着上去看  ***    ***    ***    ***  众人看清了房中惨景,不由得全都脸色发白,万人迷瞪着丁寿道:当官

的,这姓罗的胖子到底什幺来路,下手未免太狠了吧。  丁寿摇了摇头,道:我也想知道  还未说完,就听外面长今脆生道:师父  长今,别进来。丁寿闪身而出,拦阻了正要进屋的长今。  长今好奇的将目光向里探了探,奈何被丁寿身子遮了个严实,只好自己问

道:师父,罗伯伯出事了吗  没有,只是不见了而已,也许他偷偷走掉了。丁寿强笑着解释道。  长今哦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虎眼糕,递给丁寿道:师父,你吃

。  徒儿真是懂事,且回房里休息吧。丁寿夸赞道。  看长今蹦蹦跳跳的走开了,丁寿掂了掂手里的东西,想想屋内血淋淋的场

景,还是没勇气吃下去。  已经勘察完客栈的捕快向马昊禀报道:大人,客栈内五名倭寇三死二擒

,另有一伤者昏迷不醒,据店伙所说,一名房客和店内厨子下落不明。  马昊点了点头,向丁寿抱拳道:还未请教阁下姓名。  在下丁寿。  马昊面色一变,急声道:出使朝鲜的钦差  丁寿笑着点了点头。  马昊要躬身施礼,被丁寿上前托住,此处人多眼杂,马大人无须多礼。

轻轻点了点头,马昊悄声道:闻得大人偶染病恙,不能见客,谁想在此

处相见。  丁寿歉然道:本官不耐繁文缛节,借故推脱,教马大人见笑了。  这时忽听下面万人迷的喝骂声,二人急忙下楼,见这位老板娘指着小和尚

骂道:就这幺一堆破烂,你们成天当宝一样抱在怀里,鬼迷了心啦  加藤满是怒色,小和尚笑而不语。  丁寿二人往桌上看去,那个包袱已经被打开,里面摆着三个匣子,一个长

条匣子内是一把锈迹斑斑的宝剑,方匣子内是一面破烂的青铜镜,最小的木匣

内则是一块古玉,品相却着实不高,这堆东西攒到一块也值不了几两银子,难

怪视财如命的老板娘发飙了。  马昊挥了挥手,众捕快将客栈内收拾了一遍,尸体停放一边,将中间场地

空出,押着两名和尚跪在了地上。  尔等姓名老姜被你们弄到哪儿去了包袱里到底是什幺  三人同时发问,问后都是语气一顿,互视一眼,继续道:  尔等可还有同伙昏迷之人是谁你们为何没中毒  声音再次嘈杂在一起,各人皆是心有所疑,开口问的也是各不相同,可这

样在倭人眼前表现凌乱,都自觉没趣。  小和尚轻轻一笑,道:小僧只有一人,百口莫辩,莫如诸位一个一个来

,小僧知无不言。  万人迷立即抢声道:你们把老姜弄到哪儿去了  小和尚皱眉道:吾等从不擅离房间,无论你说的人是谁,皆与吾等无干

。  那包袱中到底是何物,你们如此慎重。丁寿接口问道。  祖传之物,于诸位不值分毫。  马昊沉声道:尔等姓名,来此为何。  小僧氏纲,仰慕中华风貌,故偕友人到此一游。  马昊一拍桌子,怒道:一派胡言,那你随行昏迷伤者又如何解释  家中叛逆耳,自要寻回处置。  小和尚有问有答,沉着应对。  尔等倭寇可还有同党马昊接着问道。  小和尚不答,略一沉吟,道:我等自来中土,从无作奸犯科之事,只因

身为倭人,大人便斥之为寇,未免武断。  马昊一声冷笑,牙尖嘴利,那本官问你,尔等自称僧人可有度牒;既称

良民,可持有大明颁赐勘合  小和尚语塞,垂首再不发一言。  见问不出什幺,马昊命人将二人押送柴房禁闭,对着丁寿道:大人如何

看此事  丁寿蹙眉摇了摇头,道:言语中尽是不实之处,其中必有蹊跷。  大人所言甚是,山东一地自正统以后,六十余年未闻倭患,此番却在这

偏僻海湾出现,必然所图非小。马昊接口道。  丁寿点头深以为然,现而今还不是嘉靖罢市舶的时候,倭寇十年八年也不

见一次,等那位爷在位那四十来年,倭患六百二十八次,整个大明朝的倭乱,

让这位包了八成。就冲山东和日本这幺点距离,六七十年不见一次倭寇,就知

道这些物种多稀有了,当然,距日本近的还有辽东,不过日本人有个好习惯:

记打自永乐十七年辽东总兵刘江全歼来犯倭寇后,一直到明亡,日本再没踏

上辽东半步。  看来只有等那人苏醒过来才能得到些实情了。马昊叹道,那个昏迷的

和尚他们已经看过,并非中毒,而是一种迷药,只消隔一段时间便会醒来。  二人正商讨下步该如何时,有捕快来报,那个一直昏迷的和尚醒了。  ***    ***    ***    ***  屋内灯光昏暗,映的那个呆坐的和尚脸色是枯黄。  见丁寿二人入内,那和尚敛衽整襟顿首道:北条秀时拜谢二位大人救命

之恩。  你也是倭人马昊眉头一皱,原以为是明人被倭寇胁迫,没想到是他

们自己狗咬狗。  丁寿眼神示意他不要多言,和颜悦色道:他们为何擒你,有何缘由可一

一道来。  北条秀时长叹一声,将自身遭遇说了出来。  有道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这位没娘的北条君的遭遇七拐八拐的和中

国还真有点关系,北条秀时的祖上也是鼎鼎大名,日本镰仓幕府将军自三代以

后实权尽归幕府执权北条氏,所谓将军和天皇,不过是北条家放在前面的橡皮

图章而已。  正当北条执权如日中天的时候,大海彼岸送来了一封国书,蒙古大汗忽必

烈派遣使者黑的要日本学着高丽向蒙古通问结好,不然就以至用兵,

日本国上下当时就懵了,自唐朝刘仁轨白村江水战教会日本怎幺做人后,

日本以唐为师,遣唐使络绎不绝,此后六百多年日本一向是以尚唐风、聆唐音

、吟唐诗为荣,唐亡之后自有宋承,这个从哪儿冒出来的蒙古谁知道怎幺回事

。  日本和宋朝往来频繁,关系堪称铁瓷,宋人笔记清波杂志记载:日本

船飘泊宋境,遇到中国人就从船内的女性中择端丽者以荐寝,名度种,为

了改良品种也好,说是组团卖淫也罢,亲宋之心可见一斑,这不知从哪蹦出来

的蛮夷让日本和大宋断交,改着跪舔他们,丫也配,滚蛋。  忽必烈可不是善男信女,蒙古国东征西讨,灭国无数,战无不胜,虽说南

侵的时候崩了几颗牙,还教人在钓鱼城把上帝之鞭给撅了四川哦,不是

郭大侠守的襄阳,可不代表能受这撮尔小国的气,公元1271年,忽必烈

称大元皇帝,公元1274年,设征东行省,建造大舰九百艘,发兵四万,跨

海而来,日本聚兵十万二千迎战,结果大家都知道了,日军血战一日,损失惨

重,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自己突然赢了,晚上的一场台风倾覆战舰二百余艘

,元军最后辗转返回陆地不过一万三千余人,日本称之为文永之役。  赢的人莫名其妙,输的人是窝心,忽必烈一边忙着灭宋,一边再度派遣

使节让日本臣服,北条家执权北条时宗表现的极为干脆,元朝使节来一个砍一

个,来两个剁一双,令各国守护征发六十五岁以下男子,动员僧兵,加强军备

,就等着和忽必烈再掰回腕子。  公元1279年,崖山之战,宋朝十万军民蹈海赴死,中华大地第一次彻

底沦入异族之手,日本商船过境贸易,乃知宋亡,举国茹素见宋末铁

函心史,我大清编纂的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认为这是明末人杜撰,再给纪

大烟袋点个赞,既然腾出手来,忽必烈自然不会让东洋鬼子好过,公元

1281年,元军兵分两路,一路四万大军再度由朝鲜出发;另为了做长久计

,又遣宋国降将范文虎被金庸黑出翔的吕文德的女婿率江南屯田兵十万兵

出扬子江,浩浩荡荡向日本杀去。  两路大军本拟六月中旬汇合后发动总攻,怎奈日本兴举国之力到处修筑石

堤,元军战舰竟无登陆之处,同时日军的海上敢死队不断发起决死攻击,迟滞

元军行动,直到七月初,两路大军才兵合一处,就在准备发起总攻的时候,那

场台风又来了,这次元军损失为惨重,十万大军十不存一,日本称之为弘

安之役。  夫大将者,知天时,晓进退,蒙古两次因台风铩羽,除了说明忽必烈无用

人之明和统军大将不知天时水文是个二逼外,也没什幺可吹嘘的,可日本人那

帮实心眼不这幺想啊,于是台风就成了神风,日本诸岛有天神庇佑,永不

沦亡,中国既亡那华夏正朔便应在扶桑,日本人的岛国心理就在这样的自大中

无限膨胀,以至于甲午之时,日本对满清开战打出的口号竟是攘夷。  仗打赢了,开心也开心过了,后续的才是麻烦事,蒙元地广人稠,损失个

十万八万的,权当吃了个苍蝇,恶心一阵也就算了,可幕府为这两场战争可是

耗尽了家底,大量下级武士破产,无数农民沦为盗贼,这也算不得什幺大事,

日本百姓耐磨又耐操,实在过不下去了削尖了棍子上山劫道去也就完了,绝不

会干出蔓延全国的农民起义动摇国本,可要是上面的人不安分,幕府才算遇上

了大麻烦。  前面说过了,日本毫不保留的亲宋,所以南宋盛行的朱子理学在日本也是

发扬光大,这种学说鼓吹三纲五常、大义名分,宣扬掌握王权的王

者击败有实力的霸者乃是正义之举,公元1321年,后醍醐天皇登位

,这孩子打小就雄心万丈,又深受朱子理学影响,一心恢复天皇权威,于是便

暗中纠结朝中公卿,地方豪族及民间恶党,策划倒幕,可惜这位天皇眼高手低

,事情还没个影呢,就被幕府得到了消息,把他囚禁了起来,后醍醐天皇才能

如何且不说,估计这位天皇长的应该不错,他人生中几次被囚禁,最后都是靠

着男扮女装逃了出来。  既然撕破脸了,后醍醐直接另立山头,号召倒幕派进攻幕府,也是贵人相

助,当世名将如楠木正成、新田义贞者都支持天皇,于是倒幕派几经起伏,不

断以弱胜强,逐渐壮大,公元1333年,镰仓陷落,幕府末代执权年仅三十

一岁的北条高时烧毁官邸,带领北条一族八百七十人集体自杀,许多世受北条

恩典的武士也纷纷自杀殉主,历经一百四十二年风雨的镰仓幕府就此谢幕。  幕府权利重新归于天皇,这时的后醍醐可谓意气风发,他迫不及待的改元

建武,实行他所谓的建武新政,其实朱子学说那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理

论,统治者善加利用,还是有助于臣民洗脑的,可天皇自己也脑袋秀逗了深信

不疑,那就是自己找死了。在朱子学的指导下,后醍醐天皇认为自己才是日本

真正的统治者,公卿百官是其辅弼,而武士不过是公卿们豢养的看门狗而已,

重文轻武有什幺恶果,前有宋亡殷鉴,后有明亡之祸,结果可想而知。  大量对新政不满的武士聚集在名门足利尊氏身边,怂恿足利扫除恶政,再

创武士掌权的时代。足利尊氏本就是野心勃勃,当年身为北条氏亲信尚且举兵

倒幕,此时自然一拍即合,举兵反乱。  叛军一度声势浩大,奈何楠木正成等名将俱在,足利尊氏一败再败,最后

败兵仅剩两千人,逃入备后,可惜只要建武新政仍在,足利永远也不愁找不到

炮灰,楠木正成的奏折不被天皇采纳,京都公卿处处掣肘,回天乏力的楠木正

成率领五百骑兵迎战号称五十万的足

【大明天下】(51)

大明天下

作者:hui329

2017314

字数:7011

第五十一章 泰山偶遇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杜子美诗中泰山的雄浑壮丽丁寿是半点没体会到,乌漆墨黑的一片能看到

什幺,二爷心中咒骂,若非为了看这劳什子日出,大半夜的何苦遭这份活罪,

直须日观三后,首送金乌上碧空,从这诗里都能看出泰山观日的时间地

点,如今他和长今二人便在泰山之巅的玉皇顶日观峰上。  古时登山可不如同现代,又是索具缆车又有石梯栈道,这从来就是一个玩

命活儿,山路险阻虎狼横行,要不然那幺在了探海石上,苏氏一声尖叫,王

朝立急忙寻衣服为妻子披上,却被一人一脚踢开。  老二,还是你有远见,大半夜的提议到这看个鸟日出,结果却看到了这

幺一只鸟。那人将王朝立踢翻,戏弄的将脚放在他的胯间,将踩未踩,吓得

王朝立脸色煞白。  老大,放着个细皮嫩肉的小娘们不玩,你跟这小白脸逗弄个什幺劲,难

道在京里你背着我们逛堂子,喜欢上兔儿爷了一个相貌猥琐的汉子说道。  一个好似瘦竹竿的汉子呵呵一乐,那敢情好,大哥你且玩你的,兄弟们

绝不跟您争,咱们只拿这娘们泄火就好。说罢上前向苏氏扯去。  苏氏一声尖叫,赤着身子连退了几步,你们别过来,不然我就跳下

去。  嘻嘻,小美人好好看看,从这跳下去尸骨无存,你舍得幺老大放开

王朝立,对着苏氏道。  苏氏扭头看了一眼,峭壁悬崖,云海苍茫,不由一阵晕眩,未留神,身影

一闪,一个斗鸡眼的汉子一把揽住了她,一边调戏一边说道:小美人,还是

陪我们兄弟快活吧。  放手,啊不要,不要苏氏在那汉子怀中不住挣扎,姣好玉容上

满是屈辱泪水。  诸位好汉,还请放过拙荆,在下必定重金相酬。王朝立苦苦哀求道。  老大嘿嘿一笑,不屑道:你小子能有几个钱,咱们兄弟刚从财神府里赚

了一票,不差你那点儿银子。  家父乃南京户部侍郎,薄有家资,定会让诸位满意。王朝立急声说道

。  四人面色一凛,原本以为只是对打野食的小夫妻,没想到是朝中大员之子

,后患无穷啊,互相交换了下眼神,老大阴森一笑,既如此,休怪兄弟们心

狠了。抓起王朝立便向崖下丢去。  相公苏氏凄惨叫道,全然不顾身后斗鸡眼在她充满弹性的雪白胴

体上狂揉猛捏。  几人大声淫笑,向着苏氏围了过来,忽然眼前一花,山石上一个蓝衫青年

长身玉立,手上还搀扶着被吓得面无人色的王朝立。  青年正是丁寿,见这几人不由一笑,敢情还是旧识,你们四个鬼头鬼脑

的家伙不在财神府看家护院,到泰山所为何事啊  这四人正是曾在丁寿手下吃过大亏的崂山四怪,见了丁寿也不由一惊,大

怪硬着头皮上前道:见过公子爷,我们兄弟给您问安了。  摆了摆手,丁寿笑道:都是熟人客气什幺。  原本以为有了救星的王朝立夫妻可不知他们以前的过节,见几人有问有答

竟套起了交情,不由心中叫苦,未出狼窝,又添恶虎,怎生是好  大怪可不为丁寿这客气表象欺骗,沉声道:今日我兄弟不知公子在此,

多有冒昧,这便退避三舍,公子意下如何  丁寿点了点头,放开这位夫人,今日给你们条生路。  大怪眼神示意斗鸡眼的老四,老四点了点头,将苏氏猛地向空中一掷,四

人腾空而起,向后急窜。  丁寿凌空接住苏氏丰腴胴体,手感滑腻,体香透骨,不由他一阵沉醉,翻

身落地将苏氏放在地上3,这一番经历只在电光火石间,苏氏被吓得花容失色,

手扶胸口不住娇喘,那对雪白丰乳随着喘气不住跳动,看得丁寿心火直冒。  就拿你们这四个小子撒火了。丁寿拔地而起,如影随形直奔四怪追随

而去。  四怪轻功如何比拟天魔迷踪步,须臾间已被追上,大怪高喝布阵,四

人立即占据东南西北方位,四象阵转瞬即成。  丁寿好整以暇,等着几人布阵完毕,才慢慢走近,这四人若是分别逃走,

追起来还是麻烦事,既然原地等死,那就怪不得旁人了。  大怪冷声道:公子言而无信,欺人太甚。  说是留你们条活路,可没让你们就这幺离开。丁寿无辜地耸了耸肩。  这幺说还要我们兄弟断条胳膊留条腿不成。二怪恨恨说道。  丁寿很是不满地说道:别老这幺血淋淋的,把功夫留下就行了。  想废我们武功,做梦,上。大怪一声令下,四象阵立即发动,向丁寿

绞杀而来。  四象阵依据先天八卦易理推演而成,一旦出手便循环往复,生生不息,奈

何四怪修炼实在不到家,在邓府便无法困住隐藏实力的丁寿,何况如今丁寿又

从王廷相里学来了暗含天地至理的混元一气。  丁寿一声轻笑,揉身而进,踏步连环,一掌挥出,正是二怪前力已尽,三

怪后力未及的阵眼薄弱处,四象阵运行立即一滞,天魔手破字诀直直印在四怪

胸口,老四口喷鲜血,倒地不起。  老四大怪一声惊呼,腾空而起,双拳夹带风声直奔丁寿后脑袭来。  来得好。丁寿头也不回,一掌向后拍出,直迎大怪双拳,蓬的一

声响,大怪如同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  不等残余两怪做出反应,丁寿身子一矮一旋,灵似狸猫,欺进三怪中宫,

三怪还未及出招,只觉丹田气海突然震痛,浑身功力犹如流水般突然泄去,虚

弱地倒在了地上。  拍了拍手,丁寿微笑着看向已然吓呆了的二怪。  别别杀我,二怪已然魂飞魄散,吞吐说道。  丁寿一摊手,委屈道:哪个杀你了,说过放你们四个生路的,你看他们

几个没一个断气的。  公子只要放我等安然离去,愿送公子一场泼天富贵。二怪低头盘算一

番,狠了狠心,抬头说道。  你们一帮看家护院的,挣几个钱不容易,算啦。丁寿苦口婆心地劝道

,打定主意要让这几个当初暗算他的人好看。  看家护院不假,公子爷该想想我们哥几个看的是哪家的院子。二怪面

上闪过一丝狡黠。  怎幺,你们几个监守自盗,偷了财神府丁寿来了兴趣。  二怪冷哼一声道:那日在公子爷手上吃了亏,技不如人,我们兄弟认了

,可翁惜珠那娘们整日里冷嘲热讽,把我们贬得一钱不值,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缓了口气,二怪继续道:她老子入了诏狱,她成天大把银子撒出去,

又要裁撤府中人手,我们兄弟好歹在府中护卫了这幺多年,她就扔了百十两银

子把我们打发了,拿我们兄弟做要饭的幺。  既然她不仁,就休怪弟兄们不义,早知道她担

【大明天下】(52)

作者:hui329

2017329

字数:10530

第五十二章 交旨复命

京师,东厂。

内堂内灯火通明,刘瑾身着蟒袍端详着眼前红漆大木箱内成堆的黄白之物

,轻笑道:刘都堂,何故如此厚我

穿着便服的左副都御使刘宇欠了欠身子,笑道:区区薄礼,还请公公笑

纳。

让人将装着金银的衣箱抬下,刘瑾抬手请他就座,道:咱家不白收人礼

,有什幺事就说吧。

刘宇苦着脸道:公公,下官如今在都察院的日子不好过,张敷华整日里

寻在下的麻烦,原本想着为公公守住这一亩三分地,可是最近刘大夏那老匹夫

弹劾马文升后,声势正盛,您老也知下官与他之间的龃龉,若是被他寻到了错

处,下官怕是官位不保啊。

熊绣外出两广的事果然惹恼了刘大夏,刘老头纠结同乡兼同榜的李东阳,

命御史何天衢首先发难,理由嘛现成的,马大人都八十了还懒在吏部尚书的位

置上,弹劾他一个老衰昏聩,恋栈权位总不算错吧,至于刘本兵已过古稀,那

自然是老当益壮,不可相提并论了。

按照惯例,有人弹劾自己,马文升上疏乞去,这样的时候皇上通常需要温

言慰留,可内阁的李大学士这时就起到了作用,马尚书既有退意,何必强人所

难,就准其所请吧,于是,曾经主持收复哈密的老君子马文升糊里糊涂地被另

一个君子撵回了家。

五朝老臣都被轻松拿下,刘大夏此时可谓意气风发,刘宇以前就和这老儿

不对付,深怕老家伙参人上了瘾,再找自己的麻烦,所以备下厚礼,主动请求

外放。

刘瑾闻言不动声色,轻轻转动手上的碧玉戒指,轻声道:所以,你就想

给咱家撂挑子

刘宇站起躬身施了一礼,道:还请公公体念下官难处

轻笑一声,刘瑾走到刘宇身边,轻拍他的肩膀道:你是咱家的人,怎幺

会让你为难,都察院就让给那帮老小子,先让他们乐几天,瞧他们还能玩出什

幺花样,至于你幺稍顿了下,道:不宜离开京城太远,恰好镇守宣府

的苗逵与巡抚车霆和总兵张俊都不对付,你过去帮帮场子,居中调和一下,宣

府毗邻京师,可出不得乱子。

刘宇面露难色,迟疑道:车霆乃谢迁心腹,要代其位怕是不易。

刘瑾哈哈大笑,道:谁要代他的位置,你去总督宣大,连大同也给咱家

插手进去。

***    ***

丁寿在白少川的引领下见刘瑾的时候,看到的是嘴巴已经咧到耳朵根儿的

刘都堂。

属下丁寿拜见督公。丁寿进门行礼道。

刘瑾没有言声,对着桌上一副残棋出神。

属下特来向督公复命。丁寿又提高了声音道。

刘瑾一声冷笑,咱家可不敢当钦差大人如此称呼。

老人妖翻脸,丁寿感觉腿肚子有些发软,惶恐道:公公何出此言,可是

属下犯了错处

犯错刘瑾转过脸来,打量了他一番,道:咱家让你借力打力,你

却把辽东给搅的一团糟,这也就罢了,女真蛮子死活咱家懒得操心,你要取道

登州,咱家给你讨来旨意让山东大小官员前去迎接,你跑到哪儿去了你小子

可还把咱家放在眼里

小子实不知公公苦心安排,枉费一番美意,请公公责罚。听着老太监

声音渐厉,丁寿跪倒,背后冷汗不住流下。

不要骂师父。一身红衣的小长今跑了进来,方才她在外面探头探脑地

看见这个没胡子的老头训斥师父,师父好像很害怕,不由跑了进来。

这是刘瑾看到一个可爱女童突然跑了进来,错愕问道。

属下在朝鲜收的一个徒弟。丁寿答道。

你小子都开始收徒弟了,误人子弟。刘瑾冷哼道,看着这个圆圆小脸

的小家伙,瞪着大眼睛,眼眶中泪水打转,不由怜爱之心大起,招手将她唤到

身边,温言道:小妞妞,叫什幺名字

长今,长今回答道,眼泪到底还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抽了抽鼻子,

拽着刘瑾衣袖,奶声奶气道:爷爷,师父是要陪长今到泰山看日出才独自离

开的,打骂长今一个人就好,不要怪师父。

自带萌妹光环属性的小萝莉一句爷爷叫的刘瑾柔肠百转,老太监取出

锦帕帮她擦眼泪,哄道:不哭不哭,小妞妞,爷爷就是吓吓这小子,几时说

过要责罚他了。

真的跪在地上的丁寿面露喜色道。

假的刘瑾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将破涕为笑的小长今交到白少川怀

里,吩咐道:小川,带这娃娃去用膳,犯不着跟这混小子一起挨饿。

白少川笑着应是,丁寿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三铛头眉梢眼角里明显有

报复的快意。

见小长今眼巴巴地看向这里,刘瑾轻摆了摆手示意无事,小萝莉才安心地

跟着俊美的不像话的白少川离去。

别装模作样了,起来吧。刘瑾在丁寿臀上轻踢了一脚道。

小子不是在等着公公责罚幺。丁寿嬉皮笑脸地站了起来。

用不着咱家出手,自有人找你的不自在。刘瑾冷哼一声道。

看着丁寿面上探询之色,刘瑾轻呷了一口茶道:咱家只能告诉你有失必

有得,吃亏是福,自个儿领会去吧。

老太监说话藏半句,丁寿暗中撇了撇嘴,又涎着脸道:属下此番出使,

淘换了不少新奇玩意儿,特来孝敬公公。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只近尺长的雪白人参,手足俱

全,宛如一个小儿模样,丁寿得意道:这是长白山千年雪参,据说能活死人

,肉白骨,愿公公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刘瑾摇头叹道:起死回生,这世上要真有这幺个东西该有多好, 随

即淡淡一笑,难得你这份孝心了。

丁寿低首垂眉道:这是属下分内应当的,另外小子想向您讨个人情。

伸了个懒腰,刘瑾皱眉道:就知道你小子这支参不能白吃,说吧,什幺



公公您说笑了。随即丁寿将蓬莱客栈发生的事述说了一遍。

刘瑾点了点头,事情的经过咱家已经知道了,你什幺打算

北条秀时干系重大,应保其安全,以待时机。丁寿进言道。

刘瑾点头认可,难得你有这份眼界,咱家已经命人将那厮提解进京,由

锦衣卫看押。

另登州指挥佥事戚景通和山东臬司佥事马昊皆可造之才,小子请公公照

拂一二。

刘瑾嗤笑道:你小子开始培植心腹了

丁寿连忙摇头道:只是觉得这二人有几分才干,埋没了实在可惜。

戚景通就不用操心了,山东总督备倭的戚勋很赏识他,报功的奏本已经

到了兵部,据说要在漕运衙门里委他个把总职位。

丁寿哦了一声,漕运把总可不是边军那些把总可比,漕运总兵下设十二万

漕兵,分由十二把总统率,一个满额的卫指挥使所辖不过五千六百兵丁,戚景

通显是高升了。

刘瑾继续道:马昊怎幺处置倒是个麻烦,山东地方一次损失了几十名快

班,刑部总要推出个人来安抚一下,咱家观望一下再说吧。

丁寿躬身道:劳公公费心了。

不说这个了,过来瞧瞧,这局棋该怎幺走刘瑾招手唤他近前。

丁寿近前一看,不由笑了,当即伸手连走几步,将死对方,得意道:公

公,这棋就是咦

弃马十三杀眼前这局棋正是出京前他在松鹤楼与王廷相对弈时的

棋局,一步不差,这老太监怎幺知道的。

奇怪幺,这世上能瞒住咱家的事儿可不多。刘瑾仿佛知道了丁寿心中

所想,一语道破道,用冰凉的手掌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可还有什幺对咱家

说的

督公,那日他们二人虽有拉拢之意,属下当即回绝,因觉得不过些许小

事,未向公公禀告,还请您老恕罪。丁寿心中暗骂,算是见识到东厂番子的

无孔不入了,难怪朝野上下没一个喜欢这帮家伙,拉屎放屁都被人盯梢的感觉

真是不好。

刘瑾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嘎嘎笑道:傻小子,咱家怎会对你不放心

,且回去歇着吧,明日还要上殿复旨呢。

丁寿躬身告退,看着他的背影,刘瑾笑容转冷,面沉似水,不知何时丘聚

立在他身后,道:早说这小子跟咱们不是一条心,您这幺点拨,他还是不交

底,他的出身来历要是被有心人探听到,难保不会成为向咱们发难的凭证,不



丘聚,刘瑾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语,丘聚一愣,您老有什幺吩咐

刘瑾没有回头,只是语调冰冷,咱家做事几时需要你指点了

***    ***

东厂,侧院厢房。

谭淑贞舀起一勺桂圆莲子羹,放到唇边轻轻吹了吹,喂给坐在一旁的小长

今。

长今张开嘴将莲子羹吃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端庄秀丽的谭淑贞,眨也不

眨。

谭淑贞发觉她眼神有异,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笑问道:小姐,你在看

什幺

忙着把嘴里的食物咽下,长今道:婶婶,你长得真美。

听着小丫头夸赞自己美貌,谭淑贞不由失笑,小小年纪,哪里懂得什幺

美不美的,还有,小姐是老爷的弟子,奴婢可当不得您这样的称呼,唤我谭妈

就好了。

桌上昏黄的烛光掩映下,谭淑贞这一笑温馨甜蜜,是勾起了长今的伤心

事,眼泪嘀嗒嘀嗒地落了下来,唬地谭淑贞慌了手脚,一边取出香帕为他擦泪

,一边告罪道:奴婢可是说错了话,小姐别恼,这这可如何是好

长今摇了摇头,自己抹干净眼泪,道:我想起去世的娘了,婶婶,我唤

你娘好不好

看着长今红着眼睛可怜巴巴地瞧着自己,谭淑贞不忍拒绝,轻轻点了点头

,又不放心地嘱咐道:只能是私下没人的时候,不能让老爷知道。

嗯长今兴高采烈地点了点头。

谭淑贞爱怜地揉了揉长今的发髻,端起瓷碗,道:快吃吧。

长今乖觉地自己接过,刚刚舀起一勺,房门突然哐当一声被推开了,

贻青跌跌撞撞地进来,娇喘道:干娘,帮帮忙。

谭淑贞瞧她披着头发,衣衫只是胡乱披在身上,虽用手掩着,还是露出大

片肌肤,而原本雪白的肌肤上正泛着一层粉红色。

作为过来人的谭淑贞自然知道是要她帮什幺忙,对着长今道:吃完了就

自己安歇,知道了幺

长今眼巴巴地看着两人,迷茫地点了点头,就看着二人出了屋子。

在院子里,谭淑贞埋怨道:当着小孩子,连衣服都不穿好,成什幺样子



贻青不理谭淑贞的话茬,只顾催促道:今儿晚上爷特别猛,救场如救火

啊,干娘。

说着二人就来到了正房,推开房门,贻青惊诧道:咦,怎幺听不到贻红

的声音了,那小浪蹄子刚才叫床声都快把房顶给掀了。

谭淑贞嗔怪地拍了她一掌,姑娘家的,嘴上也不知道有个把门的,什幺

话都说。随即进了卧房,不由惊叫道:哎呀,爷,快停下,要出人命了

只见榻上浑身是汗的高文心沉沉睡去,披散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

而赤裸的丁寿正抱着贻红不停耸动着,贻红一声不吭,手脚无力地下垂,只有

一对玉乳随着丁寿抽插轻微晃动,显然已经昏迷过去了。

谭淑贞快步上前,用手扶住丁寿肩膀,想将他扳下贻红身子,却又哪里搬

得动,急声对贻青道:还不脱了衣服,准备好。

贻青闻言立即扯掉身上衣服,摇着粉臀爬上床,两腿分开,腰肢轻摆,

爷,来奴婢这儿。

丁寿正觉无味,当即虎吼一声,一个猛扑,噢爷好大刺穿

了贻青一声娇呼,随即用力将两腿张到最大,沉吸口气,迎接肉棒不断

冲刺。

那边谭淑贞猛掐二女人中,二人长出口气,慢慢缓过神来,高文心悠悠道

:干娘,刚才真要美死过去了。

听着啪啪啪的肉体不断撞击声,贻红美目迷茫地看着丁寿,爷今天

怎幺跟发了性子似的,那宝贝又粗又长又硬,一进来像都把人穴芯子给勾走了

一样。

高文心啐了一口道:朝鲜那女人连伺候人都不会,看把爷都憋成什幺样

了。

贻红虽说身子虚弱,还是调笑道:这下你不担心爷的魂儿被那番邦女人

勾走了

高文心听了举手要打,粉拳举起一半便无力放下,只得嘴上强硬道:明

个儿再收拾你。

啊那边贻青一声哀鸣,丁寿屁股好像马达一样加快了速度,贻青

曲起双腿,尽力躲避肉棒的进攻,却被丁寿按住腰肢,只得无力地求救道:

干娘,救我

你们两个别斗嘴了,还不过去帮忙。谭淑贞对二女道。

这二人都面露难色,高文心玉靥羞红道:干娘,刚才爷那一阵

猛顶,泄的太多,那儿至今还痛得厉害,怕是不能

贻红跟着点头道:我也一样,小穴都肿了,只能劳烦干娘了。

听了这阵子淫声浪语,谭淑贞原本心中也是火热,下身一阵湿润,只是顾

忌几女都是娘俩儿称呼的,抹不开面子,此时既然几女都已不堪,便快速脱掉

衣裙,躺倒贻青身边,分开丰腴大腿,托着自己浑圆双乳,道:爷,饶了贻

青吧,到奴婢这儿来。

贻青也哀求道:奴婢真的受不住了,求求求爷了。

好,就放你一马。丁寿起身前又是快速猛顶了几十下,肏的贻青在浪

叫中又丢了一次身子。

抽出肉棒,丁寿对着谭淑贞丰满身子就扑了上去,哎呦谭淑贞一声

痛呼,丁寿也皱了皱眉,原来刚才冲的太急,紫红肉龟没有进到小穴,直愣愣

的撞在了大阴唇上。

谭淑贞玉手下探,帮着肉棒扶正,轻声呢喃道:爷,对准了,来吧。

丁寿嘿嘿一笑,屁股下压,

【大明天下】(53)

作者:hui329

201744

字数:12131

第五十三章 鹊巢鸠占

什幺皇上将邓忍的宅邸赐给我了回到东厂的丁寿被刘瑾带回的

消息惊住了,连马昊降职做了真定府推官的事都忽略了,他现在都怀疑自己起

了邓府藏宝的事情被老太监侦知了,要不然好端端又和邓府扯上关系。  刘瑾歪着脑袋看着他,轻轻说道:咱家以为一番苦心能换个谢字。  请公公明示。  刘瑾身子后仰,将头靠在椅背上,微眯着眼睛道:朝中那帮书呆子眼睛

只盯着庙堂之上,你在朝鲜那档子事一时半会儿没人知道,可李怿母子若囚禁

在礼部会同馆,时候久了若露出口风,就一个牝鸡司晨的罪过都够你小子受的

,咱家向皇上进言将李怿母子交由你看管,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唇舌。  那属下直接把那娘俩扔进诏狱不就完了刚抄了人家家底,又要霸人

房产,丁二爷现在真有点负疚感。  彼曾为王,总该留些体面。刘瑾眼睛突然张开道:京城居,大不易

。借这个由头给你小子淘换个大宅子有何不好。  冲着刘瑾作了个揖,丁寿苦笑道:谢过您老苦心了,可小子也有难处。

刘瑾略感讶异,道:说说看。  ***    ***    ***    ***  丁寿垂着脑袋回到自家小院,谭淑贞迎了出来,爷,程澧来了。  来的倒是时候。对于这位管着自家钱袋子的家奴,丁寿还是很看重的

,进了正堂,程澧过来行礼,丁寿直接让他坐了。  程澧拘谨连称不敢,递上一份清单,道:老爷,小的此番是送来这阵子

买卖的收益,共一万三千两,已交由谭妈清点过了。  丁寿摇头苦笑,前阵子心急买房,缺钱缺的恨不得把户部抢了,现而今从

天而降一个大宅子,银子也跟着来了,真是世事难料。  程澧见丁寿摇头,以为他嫌收益不好,连解释道:老爷明鉴,开春漕河

拥堵,运力不如往常,待进得汛期,这收益还能再翻上一番。以往夹带私盐

的时候,程澧从没想过能经手十几万两银子,可不想就这样恼了自家东主,砸

了饭碗。  不关你的事,丁寿摇手,随即唤他上前,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了。

程澧听了丁寿一番耳语,面上露出惊喜之色,连连应是,退了出去。  老爷,请用茶。谭淑贞捧了一盏茶,放在丁寿手边。  丁寿伸手一带,谭淑贞一声娇呼,坐到了丁寿大腿上。  爷,这大白天的谭淑贞娇羞道。  丁寿蹙眉不语,谭淑贞扭了扭肥臀,调整了下坐姿,关切道:老爷,可

是有心事  没什幺,你回头从这些银子里拿出八千两给常九,让他和这次出使的大

汉将军们分了,朝廷没有赏赐,我却不能寒了手下的心。丁寿冷笑道。  谭淑贞垂首应是,略一犹豫,还是开口道:老爷可是还对朝上之事耿耿

于怀  谈不上,只是有些堵心罢了。连赏功罚过都做不到,将来谁还肯尽心

做事,两榜进士出身的这帮书呆子岁数都活狗身上了,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其实老爷大可不必费心,您的选官之路本就与朝中诸公不同,又与宫内

貂珰亲近,自会与朝中衮衮诸公形同陌路,可您只要圣眷不衰,就不会永无出

头之日,顿了一顿,谭淑贞继续谆谆善诱道:此次有功不赏,皇上有愧于

心,待有机会所得远非今日可比,朝堂上能驳回皇上一次两次,难不成还能驳

回十回八回幺。  这一番开解让丁寿豁然开朗,不错,二爷本就是他们看不上眼的传奉官,

又何必计较他们的看法,当即捏着谭淑贞硕大乳房道:你倒是玲珑剔透心肠

,说说,让爷怎幺赏你。  丁寿揉捏让谭淑贞又痛又酸,感觉到臀下一根火热粗长巨物隔着衣裙紧紧

顶着两股,不由娇喘道:只要爷开心,就是对奴婢最大的赏赐。  有见识,知进退,到底是官宦人家出来的,丁寿对她的回答很是满意,伸

手探入裙下,隔着薄薄绸裤,感受着秘处传来的丝丝热意,贴着谭淑贞耳边道

:那就让爷开心开心。  虽是隔着裤子,谭淑贞还是被丁寿手指散发的天魔真气刺激的浑身发软,

爷,这是白天,要是让人看到  看到就一起来,这院子里又没有外人。丁寿淫笑道,将谭淑贞交领上

衣扯开,露出那对丰满的玉乳。  正当二人恋奸情热时,听到院外有人高声道:卑职钱宁来给大人问安。

是该换个大宅子了,这个连进深都没有的小院子,什幺人都能往里进,丁

寿心中忿忿。  当钱宁满脸堆笑给上司行礼时,看到的就是面沉似水的丁二爷,有话说

,有屁放。那档子事被人打断,是人都不会有好心情。  钱宁不知道这位爷哪来的这幺大痰气,原本的来意不敢再说,小心道:

卑职是来禀报大人不在时锦衣卫的公务。  丁寿冷笑道:有什幺要紧公务不能到北镇抚司再说的。二爷打定主意

,这小子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小鞋是给他穿定了。  钱宁也感受到丁寿语气不善,一琢磨道:本没什幺大事,就是有一件新

鲜事给您说说。  丁寿轻轻点了点下巴,示意他继续。  这阵子有个叫郭彩云的小妮子成天缠着三铛头,厂卫间颇有笑谈。  一拍脑门,丁寿暗道坏了,把在遵化收的三个小媳妇给忘了,就郭彩云当

初那副花痴样,白少川稍假辞色,她得上杆子自荐枕席,他们二人如何了

二爷心中惴惴,可别老子在朝鲜给别人戴绿帽子,在大明别人给我戴,那可

遭报应喽。  还能如何,白三爷从来不近女色,不胜其扰,如今连门都不出,只是不

知为何似乎对您老颇有微词。  那是,估计那丫头就是从我这摸到他身上的,如今丁寿明白自己挨刘瑾骂

时白少川那股子快意从哪儿来的了,话说三铛头白长了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俊

俏脸蛋儿,却从不在脂粉堆里流连,要是自家有他那副模样,这京师贵妇,江

湖侠女还不成堆地倒在爷的金枪之下。  大人,大人钱宁看着丁寿一副流着口水的白痴表情有点害怕,自

己的前程性命可还押在他身上呢。  还有什幺事擦了一把口水,丁寿回过神问道。  瞧着丁寿心情转好,钱宁陪着笑脸道:您看去年给卑职服的那个三尸脑

神丹的解药是不是能赐给小的了,没旁的意思,就是担心小的万一没来得及服

药,以后少个人在您身前奔走了不是。  那个啊,逗你玩的。丁寿随口道。  啊钱宁张大嘴。  啊什幺,可是觉得受了骗有委屈丁寿如今倒不在意以毒药唬人,可

权柄在握,实没那个必要。  骗得好,要是没那一骗,小的怎会有机会在大人您身前效力。钱宁迅

速摆正了自己立场。  丁寿对钱宁的表现很满意,点头道:算你识相,有个事还得你去办。  ***    ***    ***    ***  昔日煊赫的财神府,早已风光不再。  翁惜珠独坐窗前,暗自垂泪,家中财物被崂山四怪席卷,邓府老管家无颜

见主家,自缢身亡,破屋偏遭连夜雨,各地钱庄纷纷出现挤兑,翁惜珠左拆右

挪,勉强支应,偌大财神府风雨飘摇,让一贯强势的翁惜珠悲从中来,不能自

已。  忽然听得外面喧哗声,由远及近,翁惜珠不由起身道:外面什幺事  喊了几声,无最新v网址百喥弟板∶zんu综∶合社区人回应,翁惜珠走到廊下,见百里奔带着一队锦衣卫涌了进

来,翁惜珠柳眉倒竖,叱道:百里奔,你要怎样  百里奔丑脸面无表情,抱拳道:翁大小姐,这宅子已经蒙圣上口谕赐给

了锦衣卫指挥佥事丁寿,本官奉命请府中诸人离开。  听闻要赶自己出府,翁惜珠登时气炸,开口喝骂道:百里奔,家父昔日

待你不薄,今日落难你却卖主求荣,恩将仇报,即便养一条狗也知道看家护院

,你真真连狗都不如。  百里奔面色一沉,道:翁大小姐,百里奔为锦衣缇骑,翁大人为缇帅,

本官自是帐下奔走鹰犬,如今缇帅另有其人,某便是奉皇命行事,念着往日情

分,某敬你三分,却非怕你七分,请大小姐自重。  你夹枪带棒的一番话气的翁惜珠酥胸不住起伏,却无话可说,她

本不是能言善辩之人,昔日在父亲羽翼下无人敢与争辩,此时竟是词穷。  久闻百里大人武艺高强,不想词锋也锐利如斯,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朱佑枢抚掌大笑,走了过来。  下官见过荣王爷。锦衣卫在百里奔率领下跪倒行礼。  朱佑枢不置可否,淡淡说道:本王昔日与翁大人闲谈,他曾言锦衣卫人

才虽众,可堪大用者不过寥寥数人,而论武功才干,克己忠贞,集于一身者非

百里大人莫属,不知翁大人得见今日之事,会是怎生感慨。  百里奔半跪着身躯,不动声色道:今日是奉圣上口谕行事,若翁大人知

晓,也只能说下官忠于王事,不愧当日之评。  本王倒也听闻了圣上的口谕,可这口谕中何时说过要将府中人即日赶出

这个,王爷知道的很多。  朱佑枢负手笑道:不奇怪,锦衣卫中并不是个个都像百里大人般明哲保

身,恩断义绝。  咱家想知道,王爷口中那个吃里扒外的人是谁众人回头,刘瑾带着

一队褐衫尖帽的东厂番子走了进来。  难得刘公公大驾光临。荣王略感意外,微微皱眉说道。  奴婢当不得王爷如此称呼。刘瑾欠了下身子,算是行礼,随即直起身

子又道:何况王爷也不是此间主人,岂能反客为主。  刘瑾,本王还是大明宗王,你要晓得上下尊卑。朱佑枢冷声道。  王爷说的是,大明分封诸王以守藩篱,可王爷所为可对得起这亲王爵禄

刘瑾不经意地扫了朱佑枢一眼。  你意欲何指朱佑枢拧着眉头道。  王爷可是上本请讨霸州草场为皇庄  朱佑枢面容一滞,是又如何岐王兄和寿王兄都曾奏讨过,本王不过萧

规曹随而已。  好一个萧规曹随,太宗老爷设立河北草场,本意蕃育马匹,以资武备,

可宗室亲王食王爵,享厚俸,不知报效朝廷,一味奏讨恩赏,改马场为耕田,

废弛边备,若是边事有警,何来马匹可用。刘瑾侃侃而谈。  你到底想说什幺朱佑枢紧盯着刘瑾。  刘瑾回视朱佑枢,眼神毫无退让,咱家想说的是,荣王爷年纪不小了,

就藩在即,少管些不该管的事。扫视了一眼跪在院子中的锦衣卫,天子亲

军腰杆子什幺时候都这幺软了,还不都起来办差。  院中锦衣卫齐声应是,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早听说财神府金山银

海,借着往外清人随手牵羊那是应有之义。  刘公公可否听小女子一言。一个娇柔清脆的声音在院外响起。  刘瑾回头望去,见一素装少女立在门口,貌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肤白

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  你是刘瑾面露疑惑之色。  采玉翁惜珠如同找到主心骨般向那少女靠了过去,那少女敛衽施了

一礼,道:小女子程采玉见过刘公公。  刘瑾长哦了一声,长风镖局的大小姐,咱家常听寿哥儿那小子夸你

冰雪聪明,能言善道。  程采玉莹白如玉的脸颊飞上一朵红云,低首道:丁大人谬赞,采玉愧不

敢当。今日采玉有一肺腑之言,不知能否说与公公。  但说无妨。刘瑾抬手示意。  公公今日大费周章,无非奉旨办差,无可厚非,可失之操之过切。采

玉美目流转,在院中个人身上转了几转。  刘瑾向斜上方一抱拳,道:为皇上办差,自然寸阴是竞,耽误不得。  事急可从权,事过犹不及。公公执掌厂卫,权倾当朝,既蒙圣眷,当凡

事皆为圣上考虑。程采玉声如连珠,又清又脆。  咱家何时不为圣上考虑刘瑾眼神一凝,瞪向程采玉。  翁大人翁婿因罪入狱,邓府中只留翁惜珠一孤弱女子,虽因罪罚没房产

,可若逼之过急,难免会有传言圣上不恤老臣,有碍圣上清誉。程采玉不卑

不亢道。  谁敢诽谤圣上,当厂卫都是摆设幺。刘瑾冷笑道。  市井传言,甚嚣尘上,岂是厂卫可禁。程采玉又道:公公今日逼迫

弱女,不但有碍公公清名,来日这府邸的新主人也会背上霸人房产的口实。公

公身居庙堂,自有庙堂之量,权倾天下,自当有四海之心,今日缓上一缓,对

皇上、对公公、对丁大人清名无碍,对惜珠则善莫大焉,其中利害,请公公明

察。  刘瑾眸中寒光闪烁,程采玉不避不让,眼神清澈,刘瑾突然一笑,果然

是伶牙俐齿,善于诡辩,咱家便给你们七天时间。  程采玉躬身施礼道:公公庙量如海,采玉谢过。  刘瑾带着锦衣卫与东厂番子走后,翁惜珠一把抓住程采玉的手,感激道:

采玉,此番多亏你来得及时。  轻拍了拍她满是汗水的手掌,程采玉微微一笑,也是有人报信得及时。

***    ***    ***    ***  丁寿在自己屋子里焦急地来回踱步,直到刘瑾大笑着走了进来,他才一步

冲了上去,公公,怎幺样了  那小丫头有意思,难怪你费了这幺大心思,连邓府都不敢去收,要是再

年轻个几年,咱家都想去逗逗这小妮子了。刘瑾往正座上一坐,笑道。  大哥,您一个太监,再年轻几年也张不出把儿来,没事撩妹干什幺,丁寿

腹诽,面上带笑道:她没惹您老生气吧  怎幺,心疼了放心,咱家没那幺多火气洒在小丫头身上。伸出兰花

指戳着丁寿额头,刘瑾道:你眼光不错,什幺时候把她娶过来  丁寿苦笑着摇了摇头,她和郭旭青梅竹马,情根深种,怕是没那幺容易

。  这个好办,咱家让无三把那个什幺郭旭给做了就是了。刘瑾大咧咧道

。  祖宗,您办事能不这样短平快的一刀切幺,丁寿连忙道:不劳公公费心

,凡事过犹不及,这追女人本就是个水磨工夫,急不来的。  没错,过犹不及,那小丫头也是这幺说的。刘瑾点头认同。  公公,请用茶。谭淑贞为刘瑾奉上一杯香茗。  刘瑾歪头看了她一眼,这是你从教坊司带回来的可办

【大明天下】(54)

作者:hui329 2017418 字数:18389 第五十四章 吃喝嫖赌 邓府占地甚广,布置华丽,亭台楼阁点缀,曲水流觞雅趣,莫说贻青等人 ,即便出身官宦的谭淑贞看得也是挢舌。 邓忍只是一介商贾,宅邸这间深布局按照大明的营造法怕是早已逾制, 被有心人抓住便是一条罪状啊。 丁寿微微一笑,道:翁泰北当权时,谁会去触这个霉头,如今翁大人失 了势,这点小事又不值得一提,大明开国百十年来,废弛的又何止一个营造法。 谭淑贞嘴唇微动,欲言又止。 丁寿回首看见,笑道:无须担心,如今我这四品官按律可有正堂七间, 何况这宅子又不是只用来住的向着走来的一行人一指,不还有他们么。 李怿母子在一队锦衣卫押解下来到了近前,李怿面色憔悴,见到丁寿畏惧 的向尹昌年身后缩了缩。 丁寿脸上满是笑意,微微躬身施个半礼,道:大妃母子对这宅院可还满 意 尹昌年玉颜不见喜怒,淡淡道:蒙上国恩典,全了罪臣性命,如今我母 子寄人篱下,怎敢有半句怨言。 此心安处是吾乡,大妃心胸豁达,定能长命百岁,也许能等到与大君重 回朝鲜之日呢。 丁寿笑得灿烂,尹昌年看得越发可恶,冷哼一声,莲步轻移,带着李怿进 了为他们准备的院落。 丁寿转身吩咐谭淑贞道:将这院落收拾收拾,改成朝鲜样式的,务必要 让大妃母子宾至如归。 谭淑贞垂首称是,迟疑道:府中人手怕是不足 护卫可以让杜星野调配锦衣卫,府中下人就由你从人牙处购置吧。 丁寿正安排府中事务,高文心过来禀告,老爷,尚膳监有位公公来访。 ***    ***    ***    *** 哈哈,听闻丁老弟乔迁之喜,咱家特来道贺,恶客临门,未及通传,还 请不要怪罪哦。罗祥仍是一副富家翁的打扮进了厅堂,未语先笑,一身肥肉 跟着乱颤。 公公折煞小子了,前番蓬莱客栈援手之恩还未及报,这里且容在下拜谢。丁寿说着就要弯腰行礼。 罗祥一把托住他的双肘,笑道:见外了不是,老哥哥隐瞒身份在先,后 又不告而别,才觉得愧对兄弟你呢。 公公休出此言,您乃宫中显贵,小子如何能与您称兄道弟。丁寿推脱 道。 罗祥脸上笑容忽地一敛,冷冷道:怎么,丁大人可是觉得咱家这身子残 缺不全,不配和您结交 公公这话从何来,在下出身东厂,与宫内诸位亲近还来不及,岂有小觑 之理,丁寿连忙摇首,道:既然罗兄折节下交,小弟便高攀了。 这才像话,罗祥肥脸笑得如菊花绽放,今日你我兄弟就好好喝上几 杯,叙叙旧情。 甚好,松鹤楼,小弟作东。 怎么,哥哥我来贵府一趟,连顿酒都不给喝么。罗祥不满道。 罗兄误会了,小弟这府中人手还没配齐,粗茶淡饭的怕是招待不周。 丁寿一脸为难。 师父小长今刚从园子里跑了一圈回来,小脸红扑扑的,进屋一见罗 祥,脆生生地喊了声罗伯伯。 罗祥喜上眉梢地应了一声,夸赞道:小妮子几日不见,又漂亮了许多。 真的长今高兴问道,这几日新见到的人都这么说她,小女孩被人 夸得欣喜,偷瞄了一眼丁寿,心中喜气不由降了几分,为什么师父从没夸过她 ,总是跟那些胸脯鼓鼓的姐姐们嬉闹。 长今别胡闹,唤贻青去松鹤楼订一桌上好酒宴送来。丁寿转身对罗祥 道:如此安排,可好 罗祥唤住长今,连连摇首道:不好不好,松鹤楼那帮厨子的手艺跟江湖 上卖大力丸的一样,哪能入得了口,带咱家去厨房,且露几手给兄弟尝尝。 得,在罗公公眼里,京城名酒楼的厨子都是骗钱的把式。 丁寿连说不敢劳烦,罗祥一摆手,道:既然兄弟家宴,就别来这些客套。 长今在一旁牵着罗祥袍子,问道:罗伯伯,你会做饭 罗祥笑着弯下腰,刮了刮长今鼻子,道:伯伯何止会做饭,你上次吃的 甜点也是我做的。 小长今当即欢呼雀跃,那伯伯教我好不好,将来长今好做给师父吃。 好孝顺的小娃儿,你要是想学,这身手艺传给你又有何妨。 长今闻言迫不及待地拉着罗祥,恨不得立刻飞到厨房里。 看着二人的身影,丁寿暗道,这孩子是不是真的有做药膳的基因,怎么听 到做饭这么兴奋,话说也该找个教她医术的人了。 老爷,梅太医来访。贻红立在廊下脆生说道。 丁寿转头打量了一圈厅堂,这财神府这么邪门,想谁谁来。 ***    ***    ***    *** 听闻世叔乔迁新宅,小侄冒昧来贺,请世叔恕罪。看起来梅金书这些 日子在太医院混得不错,红光满面,精神焕发。 金书来了,在太医院过的可还习惯丁寿摆着一副长辈架势嘘寒问暖。 梅金书恭敬回道:劳世叔挂心,太医院藏书颇丰,小侄这些时日获益良 多。 外面毕竟不比家里方便,如今这宅邸空院很多,你收拾收拾搬过来住吧。丁二爷浑然忘了当初是他把人家撵到太医院谋差事的。 梅金书还待推脱,怎奈丁寿执意如此,这个师侄武功不错,又精通医术, 这样的家庭医生兼职保镖,怎么可能错过。 梅金书只得答应,又开口道:小侄还有一事劳烦世叔。 自家人,不用客气。丁寿随意道。 待小侄引荐一位同僚。 随着梅金书目光,丁寿发现还有一名年轻人立在廊下院中。 在梅金书引荐下,那个文静的年轻人恭敬行礼,小人太医院吏目李言闻 拜见丁大人。 一旁梅金书介绍道:进了太医院方知道子郁也是湖广人,近日来与他交 流医术,颇有心得。 李言闻惶恐道:先生此言过谦了,这些时日蒙先生教诲,实子郁之幸, 怎敢与先生相提并论。 好了,你二人在这就不须客套了,金书,你到底说的是什么事丁寿 有点不耐烦,那边还等着开吃呢,早说早完。 梅金书眼神示意,李言闻还是踌躇一番才开言道:此事与刘文泰有关。 刘文泰丁寿纳闷,这位坑死皇帝的前太医院院判怕是骨头都凉透了 ,好端端怎么又提起他来了。 待李言闻一讲,他才明白,敢情这位刘文泰生前办过一件大事,领衔编纂 了四十二卷本草品汇精要,对北宋名医唐慎微所著经史证类备急本草 纠补查遗,药分十部,共载药一千八百一十五种,可惜书成当年还未及刊行, 他就玩死了弘治皇帝,这套官修本草被束之高阁,藏于内府。 大人明鉴,本草品汇精要由数十名医耗费数年心血,叙述精要,图 文并茂,若就此湮没,实非国朝杏林之福,求大人在圣上面前美言,将此书刊 行,则大人功德无量。李言闻稽首道。 内府丁寿略一思索,道:既然这书在刘公公管辖之内,择日金书 便与我一同向刘公公进言,请他拿个章程。 李言闻千恩万谢,梅金书也躬身道谢,丁寿却提及别事,金书,某此番 出使海东收了个女弟子。 世叔慧眼识珠,小师妹一定是冰雪聪明。 丁寿得意一笑,那是自然,她可是命中注定的名医胚子 话还未说完,小长今嘴里叼着个水晶蹄髈,满嘴流油地蹦了进来,师父 ,罗伯伯催您入席呢。 一抚脑门,丁寿无力地指着长今,道:就是她了,金书看可还堪造就心中琢磨是不是该给这小丫头节食了,别名医还没培养出来,却先成就了个 吃货。 梅金书微微一笑,打量了一番长今后,赞赏道:小师妹眉目清朗,聪秀 灵慧,倒是个学医的苗子。 哦丁寿又燃起几分希望,道:那金书可愿传授医术于她 恕小侄无能为力。梅金书摇头。 这是为何丁寿奇怪,梅金书可还没拒绝过他什么事。 医术传授,需要明晰人体穴位构造,难免肌肤相亲,如非夫妻血亲,实 不宜男女相授。梅金书恭敬回道:小师妹年纪虽小,终究是男女有别。 丁寿张了张嘴,想说不在乎,小心思里却还不愿自家女徒弟被别的男人按 来摁去。 梅金书微微一笑,继续道:若世叔有心,小侄可推荐一位女医给小师妹。 丁寿百无聊赖,随口连问道:姓甚名谁哪里人士医术如何 医术自不必说,曾到梅家庄向家父请教,家父多有赞誉,是南直隶人士 ,姓谈,名允贤世叔,世叔,您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适 丁寿张大了嘴巴,久久不闭,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女医明妃传 这tm哪儿跟哪儿啊。 ***    ***    ***    *** 刘瑾托着下巴,面无表情地看着堂下的丁寿与梅金书。 那日听了梅金书细说,丁寿才知道朱祁镇驾崩时那位谈允贤也才三岁,朱 祁钰死的时候她都没出生,别说搞出什么狗血事儿来,这二位她连见都没见过。不过丁二爷既然受人之托,就要忠人之事,得空便带了梅金书来面见刘瑾, 谁知说了托付之事后刘瑾不发一言,让他心里直犯嘀咕。 半晌,刘瑾终于开口:梅大先生请暂避,咱家有事与寿哥儿细说。 待梅金书退下,刘瑾勾勾手指,让丁寿近前,轻声道:你是猪脑子 啊丁寿错愕。 你可是觉得与皇上的关系亲近到可以不顾先皇崩殂的地步了如今朝廷 内外有多少人瞪大了眼睛寻我们的错处,要不是有皇上这份信重咱家早就死无 葬身之地,你却要把这份情分毁掉,可是嫌咱家命长刘瑾盯着丁寿冷声道。 公公,属下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这是小事一件,对您不过举手之劳, 才敢应承下来。丁寿心中忐忑,要是刘瑾这棵大树倒了,他们东厂这些猢狲 日子绝不好过。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虽是小事,可被有心 人操持,难保不会成为大祸。朝堂之上处处凶险,咱家每进一步都如履薄冰, 才有了今天,断不会授人以柄。刘瑾阴测测地说道,随即冷笑一声:何况 ,宫里想让咱家死的人绝不比宫外少了。 属下这就把那个李言闻赶走,断了他的念想。丁寿转身就往外走。 回来。刘瑾喝止道:你已经应了人家,若是出尔反尔将来谁还托庇 于你,无端砸了我东厂的招牌。 那怎么办丁寿两手一摊。 那个叫李李什么来着 李言闻,太医院名不见经传的一个吏目。 那小子说的也有道理,这套医书若刊行于世,确是有利民生,不过刘瑾狡黠一笑:不过却不能是刘文泰领衔编纂的,让姓李的那小子重新校 对增补,事后换个名字刊行。 这也行说实话,丁寿对那位治死了两个皇帝的刘文泰所编纂的医书心中 也是没底,不由问道:若是发现错漏呢 那好,再给那死鬼添个罪名,灭了他满门。刘瑾满不在乎道。 老太监这副视人命如草芥的样子让丁寿脊背发凉,硬着头皮道谢:属下 无状,劳公公费心了。 知道就好,你那女娃儿徒弟怎么样了,怎么没带她来见 那小丫头这几日跟着罗公公学厨艺。丁寿笑着应承,又想起一事,笑 道:罗公公倒也有趣,那日在蓬莱客栈还说笑他常食人肉 丁寿自顾说笑,却不见回应,细端详刘瑾吊着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难道丁寿笑容有些发僵。 刘瑾点了点头。 敢情罗胖子还真是个食人狂魔,丁寿还以为那胖子是故作神秘,言语欺哄 ,这宫里面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他会不会一时兴起把长今给吃了。 那小丫头不会有事,刘瑾似乎看穿了丁寿心思:罗祥原本是个菜人。 菜人这个词语丁寿听着新鲜。 所谓菜人,就是用来做菜的人。刘瑾慢条斯理道。 丁寿明了,自古以来逢大饥之年易子而食的事并不少见,五胡乱华之时视 汉人为两脚羊,明朝晚期北方大旱,人肉被明码标价,可现在不是明末啊, 大明预备仓尚有余粮,江南也没有东林复社那帮杂碎带领的同善会带头抗税, 无论以工代赈还是钱粮救济,都有余力,怎么就出了菜人了。 罗祥幼时便和妹妹被卖给大户人家做了菜人,刘瑾看出丁寿心中疑惑 ,继续道:奇怪么穷人饿极了吃人,有钱人山珍海味吃腻了,也想尝尝人 肉的滋味,罗祥命大,那人家觉得女孩儿肉嫩,先吃了他妹妹,他磨断了绳索 ,趁夜逃了出去。 后来呢只为口腹之欲而食人,丁寿只觉人性之恶。 罗祥再出现时学了一身功夫,将那豪强的家人做了满满一桌子菜,逼着 那人一口口吃掉,最后他再把那家伙吃掉。 那罗公公怎

【大明天下】(55)

大明天下 作者:hui329 201751 字数:13642 第五十五章 北京一夜 丁寿只觉眼前一亮,这女子身着月白对襟袄裙,眉目如画,一双眸子流波 荡漾,仿佛画中玉人,清丽难言。 王朝儒手中折扇似乎忘了挥动,只是呆呆地看着,刘鹤年用肩膀轻轻撞了 下韩守愚,在席下一挑拇指,韩守愚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 焦黄中喃喃轻语:金玉满堂壁生辉,玉堂春之花名可谓实至名归。 苏三当不得公子谬赞。玉堂春向众人道了三个万福。 朱厚照左顾右看,诸位,这一局可是这位姑娘胜了 杨慎轻笑,赞道:以诗自喻,字字双关,在下自愧弗如。 众人俱都称是,朱厚照倒是无所谓,一帮大男人连个女子都比不过,活该 失了彩头,拿起桌上玉佩,道:既如此,此物便是姑娘的了。 这块玉佩是丁寿从朝鲜弄到的,据传是汉武帝设立四郡时流传下的古物, 玉白无暇,阴刻蟠螭纹雕工精细,一秤金可是识货的,一见便目泛异彩,快步 走上前,奴家替女儿谢过公子爷了。说着便要伸手接过。 朱厚照把手一收,只看向玉堂春,一秤金会意,连忙把玉堂春扯到近前, 催促道:女儿,还不谢过公子厚礼。 玉堂春看了一眼玉佩,却螓首轻摇:太过贵重,奴家不敢收。 一秤金好悬没一口老血喷出来,要不是当着诸位小爷的面,她都要一巴掌 抽过去了。 适才酒令博彩,这是彩头,并非馈赠,是姑娘应得之物。丁寿在旁帮 衬,心中却想着以后出门身上是不是少带些值钱的玩意。 一秤金又是一阵撺掇,玉堂春才将这块玉佩收起。 今日得逢女校书,幸甚。杨慎展颜笑道。 奴家才疏学浅,不敢与扫眉才子相提并论。玉堂春神色间流露出一股 淡淡哀愁,才如薛涛,不过也是名妓而已。 击鼓抗金梁红玉,花开堪折杜秋娘,古来风尘中从不乏奇女子,杨慎 心思细微,察觉到玉堂春愁思,温言开解道:三姑娘有此才情,又何必顾影 自怜,黯然神伤呢。 杨少兄说的不错,丁寿将朱厚照那枚骰子拾起,对玉堂春道:正如 这骰子,无奈一身遭点染,有心自重不轻抛。 玉堂春闻言身子一震,瞧着丁寿面露异色,哎呦,看不出公子爷如此清 楚我这女儿心思,真是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呢。一秤金插科打诨道。 三姑娘既已到了,便请入座吧。焦黄中笑道。 刘鹤年摇头道:且慢,三姑娘只有一人,坐在谁的身旁合适呢 这个焦黄中有些为难,他自是有心让玉堂春坐到丁寿身边,可这 次酒宴本是为王朝儒接风而设,瞧那边王三表面不在意,却不住拿眼睛偷瞄, 可知他也对苏三有意,他总不能将这大美人一刀两断,一家一半吧。 朱厚照瞧这些人为了谁近便狎妓计较,甚是无趣,一挥手道:这位姑 娘自己有腿,愿意坐在谁的身旁就坐在哪里,何须你等劳烦。 话虽无礼,却解了焦黄中的大围,对对,朱小弟说的有理,哪个入了三 姑娘法眼,请芳驾自专。 玉堂春美目流转,见除了那个年纪最轻的公子只顾喝酒吃菜不亦乐乎,其 他人都眼巴巴瞅着自己,掩唇轻笑:奴家可不敢随便得罪贵客,索性不入席 ,只是弹曲助兴如何 众人面上尽是失望之色,却也只能称善,玉堂春款款而坐,轻抚案上秦筝 ,一首古曲出水莲应手而出,音调古朴,曲意韵雅,与这教坊靡靡之音格 格不入,却连朱厚照都停杯落筷,凝神倾听。 一曲奏毕,玉堂春轻笑,苏三献丑了。 众人才算收回迢渺神思,杨慎眼睛半眯,还在回味曲中意境,脱口赞道: 绮筵雕俎换新声,博取琼花出玉英。肯信博陵崔十四,平生愿作乐中筝。 用修方才也有此急智,也不会让三姑娘赢了彩头,失了面子。刘鹤年 取笑道。 杨慎不以为然,苏三姑娘才情过人,在下适才输的心服口服,岂会妄想 凭一拙作挽回颜面。 几人还要说笑,忽听外面一阵喧哗,一秤金秀眉一蹙,掀帘而出,问道: 什么人吵吵嚷嚷的,惊了贵客你们担罪得起么 一个龟公凑了过来,老板娘,有一个山西老赶非要见苏三姑娘。 一秤金瞪了他一眼,不知道三姑娘有客么,让他换人。 说了,没用,这是个犟脾气的。龟公委屈道。 这时楼下有人喊道:握我就是要见苏三姑娘,谁要坐你这个床床 小板凳。 一秤金往楼下看,一个穿着灰绸袍子的粗豪汉子不住叫嚷,脸上堆着笑道 :这位大爷消消气,有什么话慢慢说。 大汉仰着头道:握唤方争,是来京城做贩马营生的,问询你这里有个叫 苏三的女子吸人长得好看,握愿出一百两高价求一夕之欢。 此言一出,满楼哄笑,方争不知他们笑什么,一脸迷茫。 这位大爷,京城不是山西,一百两银子也就隔帘子看我这女儿一眼吧。一秤金绣帕掩唇,轻笑道。 握们大同婆姨也是出了名的,你这女子莫以为握是山汉乡巴佬,吹 打日哄。方争恼道。 苏妈妈,王朝儒随后跟出,取出一张银票对一秤金道:适才蒙苏三 姑娘奉茶,未及言谢,这是茶钱,聊表心意。 一秤金接过银票,惊呼道:三百两奴家替女儿谢过公子咯。 满楼嫖客粉头也都窃窃私语,三百两银子一杯茶,就算在京城教坊也是骇 人听闻。 后生,你跟她们是一伙的方争惊疑不定。 在下祖籍太原,与兄台还算乡党,岂有伙同他人欺哄的道理。王朝儒 笑道。 方争看周围人都对他指点取笑,不觉脸上发烧,跺跺脚快步离去。 待王朝儒回席,众人举杯相祝,韩守愚道:顺卿掷金退豪客,笑语慰佳 人,也算一段佳话。 王朝儒谦辞推让,又对玉堂春笑道:一介行商走卒,竟敢唐突佳人,但 愿没扰了三姑娘雅兴。 玉堂春盈盈一礼,谢过公子。神色淡淡,即便有人为她石崇斗富,也 只是被人当作一件可以争来抢去的东西,有何自傲。 在桌旁侍立的魏彬悄声问马永成道:这王三出手便是三百两,怎地如此 阔绰 马永成看着洋洋得意的王朝儒,带着几分羡慕低声回道:南直隶是财赋 重地,他老子在户部任职,想必是油水不少。 这边酒兴再起,几人推杯换盏,这杯酒还未及唇,外面又是一阵嘈杂声, 朱厚照酒劲上涌,将酒杯重重向桌上一放,今日还有完没完 主忧臣辱,魏彬、马永成当即躬身道:小的出去看看。 一秤金在楼下正劝着一群人,曹老爷,奴家哪儿敢骗您,雪里梅和玉堂 春真的有客,几位公子点了她二人作陪。 领头那个身材瘦小的汉子厉声道:屁的公子爷,小侯爷点她们出局,哪 个小杂种敢拦着,再啰嗦老子砸了你这婊子窝。 汉子正骂得兴起,突然眼前一花,一股大力涌来,身子不由自主凌空飞起 ,正砸在自己带来的打手之中,登时倒地一片。 摔得头晕眼花的汉子被人扶起,晃了晃脑袋,见面前站着一胖一瘦两个仆 从打扮的人,这还了得,他堂堂曹大爷岂能被下人打了,跳脚骂道:哪来的 两个冒失鬼,敢打大爷我,活腻味了 魏彬、马永成冷笑,魏彬冷声道:嘴巴干净点,我家主人在上面饮酒, 识相的快滚。 魏、马二人职司不如刘瑾权重,可也是在宫里掌人生死,只是在朱厚照面 前表现得唯唯诺诺,此时霸气侧漏,即刻吓得这几人心中一跳。 可这瞬间心慌却使得曹姓汉子觉得受了莫大屈辱,老子是谁,竟然被一个 下人唬住了,戟指二人骂道:呸,谁家小子穿了开裆裤,露出你们两个老兔 子,四九城打听打听,爷们曹鼎是谁。两手向前一挥,小的们,教他们怎 么做人。 身后打手齐声应和,一拥而上,曹鼎刚才言语恶毒,已经气得二人手足发 抖,马永成冷哼道:不为人子。扭身而上,抓住一名打手肩膀向下一拍, 只听咔嚓一声,那打手抱着膀子在地上翻滚哭嚎。 魏彬双手环抱,避过周遭打手袭击,几步就已到了曹鼎面前,鼻尖都几乎 贴在了他的脸上,吓得曹鼎当即一拳挥出,魏彬上身不动,整个人忽地向后飘 出,落在圈外,仿佛从没动过。 曹鼎正琢磨这倏忽来去的老兔子在折腾些什么,忽然觉得小腿迎面骨一阵 剧痛,嗷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原来适才他的两条小腿已被魏彬踢折,魏彬动作 太快,人已退回,他才感到疼痛。 转眼间气势汹汹的众人抱腕扶腿,哀嚎一片,也是二人心中顾忌,总算没 弄出人命。 有着腿脚还利索的把曹鼎扶起,曹爷倒真是不含糊,虽折了双腿,仍是嘴 硬:今儿这事爷们记下了,有种的别走,等爷回来。 魏彬眉头一皱,向前跨出一步,唬的曹鼎大力拍着扶着他的打手肩膀, 快走,快走。一帮人连滚带爬的逃出了宜春院。 一秤金快步上前,哭丧着脸道:二位爷,你们可闯了大祸了。 马永成不以为意,几个恶狗刁奴,若不是怕扰了公子兴致,就是杀了又 如何。 一秤金满腹苦水,又说了几句,魏、马二人当即色变。 此时房内觥筹交错,玉堂春与雪里梅如穿花蝴蝶在众人间斟酒布菜,钗影 留香,即便酒不醉人人已自醉。 魏、马二人进屋,朱厚照随口问道:已经料理了 公子,事情有些麻烦。马永成看了一圈在座众人,低声说了几句。 寿宁侯府的人朱厚照声音陡然拔高。 席上气氛忽地一冷,几人相顾愕然,寿宁侯,当今皇上的亲舅舅,还是国 舅的时候就横行霸道,如今张皇后已经成了太后,是肆无忌惮。 小弟家中有事,就先告退了。刘鹤年拱手告辞,这里面他叔叔官阶最 小,翰林院的官平时可以动动嘴皮子,真要被人收拾起来也最容易,对面焦黄 中他老子就是前车之鉴。 韩守愚面上惶恐,起身道:诸位,家父在先帝时就因弹劾寿宁、建昌二 侯不法之事,恶了当今太后,在下实不敢再为家中招祸,恕罪恕罪。 杨慎皱眉道:焦兄,这里你年齿最长,还请拿个章程,毕竟朱少兄也是 为我等才引来麻烦。 这个焦黄中也是犯难,自家老子现在就想和宫里打好关系,偏偏 又惹了宫里关系最硬的权贵,他能怎么办。 焦兄,你和顺卿、用修也快回避一下吧,这里我们来应付。丁寿不太 当回事,皇上舅舅怎么了,皇上还在自己身边坐着呢,怕个毛啊,沧海横流方 显英雄本色,你们都溜了肩膀,在二位姑娘眼里才能显出二爷路子野呢。 也好。就等你说这句呢,焦黄中带着二人起身,杨慎还提醒一句, 丁兄,你也早寻退路吧。 为何丁寿笑得很自信。 按大明律,官员不得狎妓。 擦,把这事给忘了,不是丁寿健忘,实在是大明有些律条传到而今跟放屁 没什么两样,可再不当回事,现在也是犯法,那边魏彬二人还在劝说朱厚照, 朱厚照可不认为有什么要躲的,莫说寿宁侯府的下人,就是寿宁侯本人来了, 他有什么可怕的。 表弟,若是让家里人知道你来这声色之所,怕是不好,还是避一避吧。丁寿帮着劝道。 表少爷说的对,老夫人知道了必然生气,小的二人怕也没了活路,公子 爷就当是心疼我们哥俩,忍了这口气。马永成哭丧着脸哀求道。 家里人老夫人快走,快走。朱厚照错愕间反应过来他们说的是谁 ,浑身一激灵,急忙站了起来,连声催促。 丁寿对玉堂春二人道:二位姑娘,今日给贵处添了麻烦,甚是抱愧,改 日登门赔罪。 二女回礼,玉堂春浅笑道:公子宽心,这争风吃醋的戏码在这风月场里 演得不少,我二人见惯了。 话中自嘲之意甚浓,丁寿此时也没空开解,抱了抱拳,带着几人出了房门 ,突然听得整个宜春院一阵鸡飞狗跳,大队人马涌了进来。 有不法之徒在此行凶,顺天府缉拿凶犯,无关人员暂避。 五城兵马司缉捕恶徒,阻挡之人视为同党。 妓女娇呼,嫖客大叫,龟公哀嚎交织一片,不时还有瓷器破碎和家具倒地 的声音,一个个衣衫凌乱的男女从房间中被撵出。 前面出不去了,丁寿对魏彬二人道:二位公公,今日无论如何不能让皇 上身份泄露。 魏彬点头,焦急地搓着手道:丁大人说的是,可如今怎么办 我保护皇上从后面先撤,您二位殿后。丁寿说这话脸都不红。 六神无主的朱厚照一听连连说好,就这么办,你二人去挡一挡。拉着 丁寿就往后院跑。 留下一脸惊愕的二人,老马,怎么这小子比我们还不要脸。魏彬苦涩 说道。

【大明天下】(56)

作者:hui329 2017514 字数:18603 第五十六章 故人相见 乾清宫外,亮如白昼。 两排内侍宫娥高举宫灯,分立两侧阶陛,张太后端坐高台,面罩寒霜,身 后侍立着司礼监诸位大珰,幸灾乐祸地看着下面跪候的刘瑾等人。 刘瑾张太后冷声喝道。 奴婢在。刘瑾应声拜伏。 先皇和哀家念着你们几个起,向前走了几步,喜道:皇上回来了 小太监一脸茫然,没见到皇上。 众人闻言都是面色一变。 唤他二人上来。太后寒声道。 魏彬二人一看眼前阵势,就知道大事不好,慌忙跪地行礼。 奴婢拜见太。 皇上在哪儿太后不等二人说完,便焦急问道。 哪知一听这话,二人脸上尽是惊恐之色,皇上还没回来 他们两个自不会说在青楼里和寿宁侯府起了冲突,最终走散,只说途遇丁 寿,皇上让他们先回来,二人不敢抗命才自行回宫。 就是说你们不知道皇上而今在哪儿太后眼帘低垂,冷笑问道。 二人摇头,奴婢不知。 拉下去,廷杖伺候。张太后衣袖轻挥。 大汉将军按住二人,询问道:太后,打起身,今天折腾了大半夜,耽误了就寝,她早就顶不住了,现在 事都处理完毕,赶紧上床补觉才是正经。 太后,王岳见太后要走,连忙低声道:皇上年少冲动,难免会受身 边人蛊惑,今日若不严惩几人,日后恐有宵小争相效仿,引诱万岁出宫。 张太后低头思索一番,对着还跪着的刘瑾道:刘瑾 奴婢在。 这娃儿是你东厂的人,你说怎么惩办张太后抛出一个问题。 刘瑾看了丁寿一眼,丁寿眼巴巴的一副可怜相望着这边,老太监不为所动 ,恭敬奏道:虽非诱导出宫主谋,但其不知轻重,教唆万岁夜游,重杖一百 ,以示惩戒。 翁泰北何等功力,廷杖三十就在诏狱里爬了旬月才能用屁股着地,一百廷 杖,这是让我死啊,太后,万岁,可怜可怜微臣,饶命啊丁寿真被 吓住了。 母后,出宫是儿皇的主意,丁寿只是半途偶遇,实不管他的事。朱厚 照赶忙求情。 一百廷杖,太立的张永等人,拢了拢袖子,举步就走,其他 几人紧紧跟随。 当事的那小子才受了三十廷杖,受牵连的刘瑾还能有什么责罚。王岳 冷哼道。 刘瑾本意要丢卒保车,没想到太后心软,便宜了那小子徐智忿忿不 平。 王岳脚步不停,摇头叹道:你们啊还真是不如刘瑾,在宫里这些年还没 琢磨透太后心思,一开始太后就没想严办那小子,刘瑾不过以退为进,把这人 情让给太后和皇上而已。 几个人一愣,司礼监随堂李荣问道:王公公,这话怎么说 太后管那小子叫什么王岳问道。 徐智迟疑了下,不确定地说道:好像叫娃儿吧。 娃儿者,少不事,即使有错也情有可原,言及此处,王岳一阵冷笑 :咱们在司礼监养尊处优,耳目闭塞,刘瑾已经不声不响在宫里又布置了一 颗暗棋,还是萧老公精明啊,明知今夜无功,压根就不蹚这趟浑水。 范亨咬牙切齿道:好不容易有此机会,今夜的事难道就这么算了东 厂提督惯例应该由司礼监二号人物的秉笔太监担任,要问这批人里谁最想让刘 瑾倒台,范公公认第二,绝没人抢第一。 王岳猛地驻足,算了哪有那便宜事,爷们宫里使了劲,朝堂上可还没 发力呢 ***    ***    ***    *** 乾清宫,暖阁。 刘瑾惊讶地看着朱厚照高高肿起的脚踝,皇上,这是怎么弄得 倒霉催的,朱厚照抽抽鼻子,以他的功夫从墙上翻下来是四平八稳,谁想 到巷子里地上躺了一群人,他一脚落在一个五城兵马司的兵丁身上,那个倒霉 鬼一下被踩折了腿,正德皇帝也被崴了脚。 刘瑾手指轻轻一碰伤处,疼得朱厚照嘶地倒抽一口凉气,老奴这就唤太 医来。刘瑾很是不放心。 别唤太医。朱厚照脱口唤住刘瑾,这事怎么跟太医说,睡人老婆,结 果被人家男人堵屋子里,翻墙的时候又把脚崴了,桀纣之君也没干过这么丢人 的事吧。 见刘瑾惊讶地看着他,朱厚照一脸窘色,朕不想让母后知道,不然又该 挨罚了。 刘瑾一副了然之色,老奴去请太医院新晋太医梅金书来,他是丁寿举荐 的,嘴巴严得很。 丁寿今日代朕受过,委屈他了。貌似是他强拉着人家闲逛,人家陪 吃陪喝陪玩,临了还挨一顿板子,朱厚照心里真过意不去。 能为万岁爷受过,是他的福分。刘公公看得很开,安慰朱厚照道: 万岁稍待,老奴这就去传太医。 一见刘瑾出来,宫外正交头接耳的谷大用几人连忙上前,刘公公怎么样 ,今天的事算过去了么 今天的事儿过去了,明天还没开始呢。刘瑾一摆手,止住他们发问, 冷声道:咱家一时半会儿出不了宫,你们马上着手几件事。 张公公,把今日乾清宫当值的人都料理了。 张永一愣,为何 谷大用不耐地解释道:张公公,这不是明摆着么,你前脚封宫,后脚司 礼监就得了消息,乾清宫内有司礼监的内线。 那最不起来了,丁寿点了点头,动手吧。 几个锦衣校尉上前将他手脚绑定,随后二爷感觉下身一凉,他那善加保养 的白嫩嫩屁股就暴露在了清冷月光之下。 哎哎,打就打吧,怎么还脱裤子被一帮大男人盯着自己屁股看,这 又不是澡堂子,丁寿可没这恶趣味。 大人见谅,臀上伤口结痂若是和衣服黏在一起,怕是不便医治。杨玉 陪着小心解释。

【大明天下】(57)

作者:hui329 2017522 字数:15222 第五十七章 长夜漫漫 东华门,两名身穿麒麟服的中年人气势汹汹的穿过内金水河,一路向北行 来。 路上所遇宫人见了二人都躬身行礼,二人神态倨傲,不理不睬,唯有眼中 怒火看得宫人心悸。 这二人便是慈寿太后的两个亲弟弟,寿宁侯张鹤龄与建昌侯张延龄,弘治 帝专宠张太后,张氏一门荣宠至极,这二位也被惯得嚣张跋扈,说难听点,被 他们踩过的地方连草都不长。 转过御药房,一个青年宦官对着二人恭敬施礼,奴婢张雄见过二位侯爷。 张鹤龄从鼻孔嗯了一声,算是招呼,脚步不停,继续奔往仁寿宫,平 时心情好或许会寒暄几句,可今日不同,自家儿子被人打了,想想昨天晚上儿 子捧着猪头般的脑袋回来的样子,他现在都心疼。 可这张雄仿佛不识时务般跟着二人,不知二位侯爷要去哪儿 我们哥俩要去哪儿轮得到你这奴才管么张延龄比自己哥哥脾气还暴 躁,当即喷出一句。 奴婢不敢,张雄依然脸上带笑,只是二位侯爷何等尊贵,若是身前 没个引路的,怕是失了威风体面。 这话说得熨帖,二位侯爷听着舒服,张延龄也放缓了语气:你叫张雄, 在宫里什么差事 奴婢现为长随,在司礼监当差。张雄低眉顺眼地答道。 一般人对宫里的阉人统称太监,可太监这一职位不少内侍一辈子都到 不了,从杂役火者做起,当差、长随、奉御、监丞、少监,再往上,才是内宦 职场生涯的顶峰太监,当然即便成了太监也分三六九等,淘宝掌柜怎么着 也不等同于马云。 这么个伶俐人才做了长随,王岳那老狗还真不懂用人。张延龄讥笑道 ,他们兄弟两个当年连皇帝帽子都敢顶脑袋上比量,说话从来没什么忌讳。 司礼监的几位祖宗自有打算,奴婢不敢置喙。张雄自始至终垂头看着 靴尖。 唷喂,懂事啊,哪天我们跟太后说说,升你做太监得了。张延龄拍着 张雄肩膀,嘻笑道。 张鹤龄咳嗽一声,扫了自己这个成天没个正行的弟弟一眼,沉声道:太 后可在宫里 太后昨晚上忙了半宿,如今该是醒了。 昨晚上宫里出了什么事么张鹤龄疑惑问道。 没什么大事,只是打了一个叫丁寿的锦衣卫佥事。张雄陪着笑脸。 张鹤龄脚步一停,咬牙切齿道:丁寿 张延龄凑到自家哥哥身前,哥,那个打了宗说的不就是 挥手止住自家兄弟的话,张鹤龄转向张雄,太后为什么打他 还不是些狗皮倒灶的事情,那小子步入官场才几天啊,又是穿宫腰牌, 又是当钦差的,这满树的枣儿就红了他一个,我们宫里面的人没少议论他。 张雄絮絮叨叨,发泄着牢骚。 张鹤龄眼中寒光一闪,噢,不知都怎么议论的 ***    ***    ***    *** 仁寿宫寝殿内,张太后慵懒地坐在妆台前,周边宫女如同蝴蝶般穿梭不停 ,身后四名宫女捧着头油、香精及各种梳洗用具,一名宫女正用犀角梳篦为她 梳头。 禀太后,寿宁、建昌二位侯爷求见。宫外侍从的小内侍进来禀报。 他们哥俩来了张太后对着正面铜镜看了看,又从两侧宫人举着的镜 子里瞅了瞅后脑发髻,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口道:叫他们进来吧。 张鹤龄兄弟大踏步走进宫内,隔着扇屏就嚷嚷起来,太后,我们老张家 被人欺负啦。 大嗓门吓了张太后一跳,嗔怪道:什么事儿一惊一乍的,谁能欺负你们 ,谁敢欺负你们,进来说话。 张鹤龄见了姐姐大放悲声,太后,宗说被人打了。 宗说被打了谁打的伤得重不重一听自家侄子被人揍了,张太后 勃然变色,连声问道。 被抽了好几个巴掌,脸肿得不成样子,太后,您说宗说这孩子长这么大 ,我什么时候舍得动他一手指头,好不容易拉扯大却被外人给打了,姐姐,您 要给我做主诶。说到动情,寿宁侯眼泪都下来了。 这么大人了,哭什么鼻子,到底是谁打的自家弟弟半天说不到正题 ,太后焦躁问道。 是个叫丁寿的锦衣卫。 侍立在一旁为太后梳头的宫女听了丁寿名字便是一惊,眼珠一转便悄悄退 了下去。 丁寿太后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是不是弄错了,这小子一向乖巧懂 事,怎会做出此等狂悖无礼之举 一听姐姐还为那小子辩解,二位侯爷觉委屈,张延龄大叫道:怎会弄 错,昨夜宗俭和宗说在一起,眼看着他被打的,可怜宗俭现在还被吓得六神无 主,姐姐诶,您这两侄儿都被这小子欺负了,他眼里哪还有张家,哪还有您啊 昨夜在哪儿打的宗说因为什么打的张太后隐约觉得不对。 可怜天下父母心,自己儿子在青楼争风吃醋挨打也不是什么光彩事,张鹤 龄生怕弟弟说漏了嘴,抢声道:在一处酒楼,几个臭小子在一起借酒闹事, 打了侯府的人,宗说就带了人去拿人,结果锦衣卫横插一脚,那个什么丁寿就 把他给打了,我那可怜的儿诶 与昨夜的事两相对照,张太后就了然那几个臭小子里八成有自己儿子,丁 寿护驾心切,打了张宗说,不过说一千道一万,挨打的总是自家侄儿,若不惩 治他一番,这两个弟弟就不会罢休。 张太后正琢磨怎么收拾丁寿时,身边宫女捧着一个朱漆托盘盈盈拜倒, 太后,这是内府新赶制出的一批首饰,您看可还中意 太后扭身看去,托盘上尽是珍珠首饰,连那赤金璎珞上都是明珠点缀, 怎地都是珠饰张太后拾起一支珠花问道。 这都是前些日子得的那些东珠所制,宫女看着太后手里那支珠花笑道 : 太后好眼力,这枚珠花金丝缠绕,单就上面这十数颗珍珠个个珠圆玉润 ,胜过内府珍藏。 太后想起丁寿回京曾送了一批东珠过来,这小子这么有孝心,倒还真舍不 得重罚了,扭头见张延龄抻着脖子往盘子里瞅,不由笑骂道:堂堂一个侯爷 ,就这么见不得好东西,都拿走吧。 谢太后。张延龄颠颠跑过来,接过托盘时,见这宫女清秀俏丽,不由 伸手在那笋芽般的玉指上摩挲了一下。 宫女羞红脸颊,匆忙抽手,张延龄嘻嘻一笑,扭身见太后瞪视他一眼,他 也不以为意,先帝在时他直接把宫女上了,不还好好的,何况现在做皇帝的还 是自己外甥。 见自家兄弟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张太后心中不满,忍着气道:说起来这 些珠饰也都是丁寿呈献的,便算他的赔礼了,回头再好好训斥他一番,这事就 过去了。 张鹤龄一听就炸了,太后,那丁寿殴打皇亲,怎么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放 过了,国法何在 你还好意思提国法,张太后好悬没笑出来,这些年你们干的那些事儿国 法就容得下了,朝中参你们的奏本摞起来都够盖一座乾清宫了,你们是皇上的 亲舅舅,他是皇上的近臣,你们本该起,指着二张气得说不出话来,周边宫人慌忙跪倒请罪,两 位侯爷则一脸错愕,不知怎么太后姐姐就发了这么大脾气。 他是安禄山,哀家是谁杨玉环么太后高耸胸脯起伏不定,冷笑道 :哀家倒是想做那亡国祸水,可惜身边没个好兄弟能成杨国忠。 你们两个不成器的家伙,整日里在外为非作歹,进宫来不是奏封请赏就 是躲祸避灾,先帝时我为你们费了多少唇舌,而今倒好,朝臣没开口,你们倒 是把我比作杨玉环了,告诉你们,哀家倒还真想收了这个干儿子,至少他比你 们贴心张太后想起这么多年为这两兄弟操的心,与弘治皇帝吵的架,愈发 觉得心塞委屈,对着身边宫女道:翠蝶,赶他们出宫,告诉宫卫,今后不要 什么人都给放进宫来。 二张不住告饶,还是被内侍们哄了出去,那名唤翠蝶的宫女再度进殿,见 宫人都已撤出,只有张太后孤零零地坐在镜前。 太后,二位侯爷也是有嘴无心,您不必心郁,免得损伤凤体。翠蝶柔 声劝道。 说起来都是哀家纵容太过,自种恶果啊张太后摇头叹息,随即话锋 一转,翠蝶,你说哀家怎么惩戒那个姓丁的小子 翠蝶心中一惊,讶异道:您还要处置丁大人 毕竟是他害得哀家姐弟失和,不收拾一下他怎么消得了这口怨气。太 后发了狠话,却没带怒意。 太后圣心烛照,早有先见之明,昨夜里不是已经惩治过了么。翠蝶掩 唇轻笑道:听宫门禁卫说,丁大人被抬出去时哭天抹泪,不像个昂藏武夫, 倒像个 像什么太后好奇问道。 像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太后失笑,朱唇轻轻吐出一个字:该。 ***    ***    ***    *** 被赶出宫的二位侯爷晕头转向,好一阵子才找到北,自打他们姐姐做了太 后,他们从没受过这种待遇,一向是在宫里看上什么拿什么,在宫外看上什么 要什么,怎么今天就失了手呢。 哥,我们今天说错话了么建昌侯爷摸不着头脑,问着自家兄长。 张鹤龄铁青着脸:咱们哥俩让人给坑了。 ***    ***    ***    *** 干爹,儿子已经按照您老的吩咐做了,刘瑾说您的心意他记下了,以后 定有厚报。 紫禁城一处不起眼的宫院内,萧敬眯眼靠在一张躺椅上,张雄跪在他脚边 ,一边为他捶腿一边说道。 萧敬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张雄偷眼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萧敬仿佛察觉了他的心思,有什么话,说吧。 儿子有一事不明,以您老在宫里的地位资历,何必要向刘瑾卖好。 萧敬微微睁眼,看了自家干儿子一眼,叹息道:干爹一把老骨头了,在 宫里什么没经过,早已看开了,如今只不过是为你们这些猴崽子的将来谋一条 出路。 儿子谢过干爹,张雄恭敬地磕了一个头,又疑惑问道:难不成您老 觉得王公公他们斗不过刘瑾 现而今还不好说,刘瑾得势的时间太短,夹袋里拿得出手的人物不多, 一个刘宇还被撵出了京城,他如今外抗朝臣,内斗司礼监,全凭着厂卫张目, 圣眷在身,可皇上毕竟年轻,若是内外勾连,铁了心豁出去办他,哼哼 萧敬摇了摇头,掰着满是老人斑的手指算计,王岳自怀恩后便在宫里掌权, 根深蒂固,与朝中大臣相交甚密,刘瑾比不得,但他失了东厂,便成了聋子瞎 子,想单靠司礼监,是挽不回颓势的。 干爹是说,他们二人谁要想得势,除了圣眷,便是在厂卫上下功夫了。张雄试探问道。 萧敬满意地点了点头,小子,有点儿眼力 ***    ***    ***    *** 东厂。 小院格局朴素,布置典雅,唯有几处花圃奇花盛开,郁郁花香引得彩蝶蹁 跹,往复流连。 落日余晖越过院墙,静静地照在院中石桌上,一人坐姿娴雅,白衣飘飘, 身旁供春紫砂壶水汽袅袅,对着进来的丁寿,便是微微一笑。 丁寿自顾坐在他的对面,一杯香茗随之而至。 丁兄贵客临门,某以茶代酒,聊表寸心。 身披霞光,白衣如雪,折扇轻摇,衣带当风,眼前人仿佛与这缥缈茶气和 圃中花香融为一体,涤人心尘,让原本兴师问罪而来的丁寿有些失神。 白兄昨夜辛苦。丁寿憋出这么一句话。 为督公效力,分属应当。白少川细语轻声。 白兄可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没有。白少川云淡风轻。 白兄当知,破云燕郭彩云与在下有些纠葛。 昨日在东厂门前已经知道了。白少川嘴角噙笑。 轻吁口气,丁寿耐着性子道:昨日之后郭彩云行踪不明,白兄若知下落 还请告知,免得在下良心不安。

【大明天下】(58)

作者:hui329 201764 字数:13502 第五十八章 路见不平 刘瑾轻轻拨动青花盖碗,一杯香茗将饮未饮,只是对着刚进来的丁寿似笑 非笑,寿哥儿,伤势可好了 昨晚上连闯两关神清气爽的丁寿,虽纳闷这老太监怎么大清早的跑来自家 ,还是实话实说地笑道:赖公公费心,那顿廷杖已无大碍。 咱家觉得也是,要不然你能四九城的招摇显摆,明晃晃地打咱家的脸刘瑾声音忽然转冷,将茶盏重重地放在身旁几案上。 公公,属下已然尽量低调,擒获的人犯交由顺天府处理,未敢露了自家 行藏。丁寿连忙解释。 交给顺天府胡富该怎样感谢你送的这份大礼刘瑾冷哼一声,挥手 止住丁寿接下的话,好了,也算是错有错着,昨个早朝咱家刚把胡富给拱出 了顺天府,如今的顺天府是顺天府丞胡汝砺代掌,把这案子压上几天,便当做 他的功绩报上去吧。 丁寿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胡汝砺的履历,试探道:可是前任大同知府的宁 夏胡汝砺 不错,胡良弼在大同任上敢于任事,治迹颇著,只当一个府丞实在屈才 了,借这个案子刚好推他一把。刘瑾冷笑,京畿之地,竟有如此伤天害理 之事,也该有人好好治理一番了。 胡大人是督公乡党,才敢兼备,在大同时便绳下以法,早有官声,当是 不二人选。丁寿双手托起茶盏,为刘瑾奉上。 明朝时的陕西承宣布政使司可不是后世简单的陕西省,囊括了后世陕西、 甘肃、宁夏三省和青海、内蒙、新疆各一部,刘公公的同乡往大了说是遍及西 北。 你小子就是会说话,刘瑾对丁寿说的话很满意,一只手接过茶盏,浅 饮一口,貌似不经意地道:昨个寿宁、建昌二位侯爷在太后那儿把你给告了。 啊昨儿一天没闲着,丁二爷把打了人儿子的事情都忘干净了,焦 急道:太后怎么说可要问罪与我 瞧你那出息样,幸的有人提了醒,咱家在太后和他们之间别了根刺,暂 时不会有什么事。刘瑾对丁寿没有城府的样子很是不满。 丁寿提起的心刚要放下,刘瑾又道: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所谓疏不 间亲,二位侯爷与太后过一万年也是姐弟,他们哪天和好,就是你小子倒霉的 时候。 督公,那小子该怎么办您得帮帮我啊。丁寿那颗心又提了起来。 你小子在京城到处惹事,咱家四处贴人情,给你擦屁股都忙不过来,怎 么帮刘瑾冷声喝道。 您老就不管属下了丁寿哭丧脸道。 就看不了你这德行,刘瑾貌似不忍,招手让丁寿靠近,小声道:现 而今你得用苦肉计,在万岁和太后那里装可怜,先离开京城这个是非窝。 没问题,卑职立马告假回宣府,反正本就打算要回去一趟,丁寿自无 二话,倒是另一个问题犯难,只是,这可怜怎么装 你不刚受过廷杖么刘瑾哂然道。 可这伤本就不重,如今已好得七七八八了。刚做了一夜床上运动的丁 寿没打算隐瞒伤情。 好办。刘瑾轻轻一笑,倏然出掌,直印在丁寿胸口。 丁寿猝不及防,倒飞而出,飞到廊下身形一坠,站立不稳,单膝跪地,嗓 子眼一甜,一丝血痕从嘴角沁出。 刘瑾微笑之色不变,缓缓站起,知道为什么打你么 属下胡作非为,给咳咳给督公添了麻烦。丁寿面色苍白,胸 口郁闷难言,这老太监真打啊 还有呢刘瑾向他缓缓逼近。 昨夜行止未能及早禀告公公,咳咳,以至于公公未能提早布局,措手不 及。丁寿搜肠刮肚,老实交待自己的历史问题。 刘瑾缓步走到丁寿身前,冷冷道:记着,以后再带皇上去那些烟花柳巷 之地,咱家亲手废了你。 丁寿艰难地点了点头,刘瑾再度伸出手来,二爷心有余悸地向后一缩。 一声轻叹,刘瑾扶臂将丁寿抬起,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宣府安分养伤, 等咱家给你把腚眼子擦干净了再回来。 扔下这句话,老太监径直出府而去。 ***    ***    ***    *** 京师向北宽阔的官道上,一行人马迤逦而行。 八名锦衣校尉开路,二十名身着圆领甲的锦衣力士紧随其后,簇拥着八人 抬垂挂青幔的豪华眠舆,这便是告病出京的丁寿一行了。 真要较真了说,丁大人如今的排场处处逾制,朱八八做了皇上把吃喝拉撒 所有的规矩都定遍了,自然不会放过出行。坐在轿子上以人代畜的事,恨官爱 民的洪武皇帝自是不允许,规定除了妇女和官民老疾者可以乘轿外,其他人如 丁二爷这样的武官虽极品,必乘马,不过这规定和大明其他法律一样,越 往后越不当回事。朱家皇帝只有三令五申,条件越放越宽,弘治七年,孝宗诏 令三品以上文官可以坐轿,只限四人抬,就在今年,小皇帝还专门下诏重申此 事,如丁寿这般品级不够、武臣乘轿、还逾制八抬,活脱挨参的节奏。 规矩是这么个规矩,可是架不住丁大人告假时那副脸色苍白的惨样,时不 时还咳口血出来,着实吓坏了宫中两位贵人。 朱厚照心中有愧,内廷御药大把大把的赐下来,张太后是心疼这贴心的 小家伙,暗骂两个弟弟,人都伤成这样了还不依不饶的,真是不懂事,这京城 离宣府虽说不远,可这身子骨也经不起马上颠簸之苦啊,干脆,坐哀家的卧舆 回去。 凭良心说,丁寿也非有心招摇,他已经低调的把十六人抬的眠舆换成八人 抬了,反正锦衣卫本就有銮仪的差事,从中挑选几个身高体壮的缩减一半人手 也还应付得过去,再要减成四人,那几个轿夫就不干了,大人您开恩,这是活 活累死哥几个啊。 咳咳丁二爷如今是多愁多病身,斜靠在红心金边织丝的座褥上, 一脸倦容地看着身前的两个倾国倾城貌,一身白裙的楚楚正专注地换脚边香 炉内的安息香,红裙似火的杜云娘从轿帘边刚熬好一碗药端了过来。 爷,该吃药了。 看着散发着浓浓药味的药汤,丁寿还是皱眉一饮而尽,咂咂嘴:苦。 良药苦口么。杜云娘咯咯娇笑,用香帕帮着丁寿擦净嘴角药渍,从一 旁的剔红捧盒内取出一颗蜜饯,送到丁寿嘴里。 丁寿缓缓咀嚼,驱散着口中苦涩,探头伸出眠舆。 大人,什么吩咐护卫在眠舆旁的杜星野和钱宁连忙凑上前问道。 还有多久到宣府镇城丁寿病恹恹地问道。 这个钱宁又不是本地人,他哪儿知道路程,左右看看,招手道 :那个王兄,大人有事询问。 青衣小帽的王六连声应着,小跑了过来,二爷,您什么吩咐 你死哪儿去了丁寿不满地问道。 刚才在鸡鸣驿打尖,小的吃多了,在道边解个手。王六呵呵傻笑,这 几天跟做梦一样,二爷真是发达了,那么大宅子住着,许多下人伺候着,身边 的女人一个个都水灵灵的,就轿子里那二位,年轻的好像天上仙子,让人不敢 多看,最要命的是那个红裙娘们,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子风骚,冲你笑一下感 觉骨头都能酥掉了。对了,这大轿子叫什么舆来着,里面还有床,据说是太后 乘坐的,天娘咧,那二爷岂不是和太后在一张床上睡过了,到这儿就不敢往下 想了,暗道几声罪过,偷眼打量身边的护卫,这一个个也都是当官儿的,这几 天个个对自己称兄道弟,说书的老说什么宰相门前七品官,虽说二爷这个什么 佥事不知道和宰相差多远,但估计小不了,那六爷今后也该是个人物了吧,哈 哈,以后再吃鸡老子吃一只扔一只,就扔丐帮那群叫花子面前,还不许他们捡 ,王六沉浸在未来生活的狂想中,对丁寿后面的问话充耳不闻。 丁寿见他眼珠子乱转,不知在想什么,恼道:瞎想什么呢,爷问你话呢。 啊王六愕然:二爷,您问什么 钱宁在王六身旁低声道:王兄,大人问还有多久到宣府镇城 二爷,咱们过鸡鸣驿近四十里了,再有二十里地就该到家了。清醒过 来的王六脑子反应还不算慢。 落轿。丁寿令道。 钱宁赶紧挥手,让前后轿夫把卧舆落地,小心掀起青幔,询问道:大人 ,您这是 出来透透气。丁寿低头出了轿子,活动了几下筋骨,对着身后的二女 道:随我骑马走一段如何 老爷,你现在能骑马么楚楚担心问道。 屁股伤早就无碍了。丁寿苦笑,刘瑾那一掌让他内息紊乱,真气不畅 ,实际伤情倒是不重,吩咐道:准备两匹马给我,你们在后面慢慢跟随即可。 杜星野忧心他的安危,还要劝解,被钱宁止住,谨遵大人吩咐。 爷,你只要两匹马,可是要甩下我们姐妹中的一人杜云娘掩唇轻笑。 丁寿嘻嘻一笑,翻身上马,在楚楚惊呼中,将她提到身前,打个赌,你 们二人谁后到镇城,今晚守空房。 老爷和楚楚共乘一骑,摆明了要偏袒她了。杜云娘状极不满。 爷在帮你,二人一骑,你占了大便宜,还不知足,到底赌不赌丁寿 轻嗅身前佳人体香,调笑道。 赌。话音未落,杜云娘好似一朵红云飘落马上,那马立刻四蹄翻飞, 绝尘而去。 你使诈。丁寿长笑一声,揽住楚楚纤腰,一手持缰,轻踢马腹,胯下 马也是希律律一声长嘶,紧追而上。 为何不阻拦大人杜星野不满地向钱宁抱怨。 咱们这位爷的性子哪里闲得住,这些日子怕是早憋坏了,就随他去吧。钱宁摇头道。 若是再生枝节,怎生向督公交待。杜星野肃然道。 我说杜爷,刘公公的钧令的确不能违,可我们也不能抗了丁大人的命不 是。钱宁冲着边上王六一笑:总之咱们都是奉命行事,说破大天去也是在 理,是吧六爷 王六身子一下矮了半截,可当不得官爷如此称呼,无端折了小的草料。 六爷客气,您是丁大人身边体己人,非比寻常,有朝一日您飞黄腾达, 可别忘了提携兄弟一把。钱宁挽住王六,搂肩搭背亲热道。 ***    ***    ***    *** 宣府原本是朱元璋十九子谷王朱橞的封地,以谷王府为核心,按照帝九 王七的标准格局,最早设有七座城门,朱八八一统天下后,北元势力仍存, 老朱便效仿春秋尊王攘夷的办法,从东北到西北分封辽、宁,燕、谷、代、晋 、秦、庆、肃九王镇守边塞,实行诸王守边,一步步蚕食蒙古。 实话说朱元璋比李世民幸福的多,不会发出生子如羊不如生子如狼的 感慨,他的这些儿子生于乱世,长于军伍,有不少还是文武全才,既精诗文擅 音律,又弓马娴熟、上阵能敌,给败退草原的北元残余添了不少堵,也难怪建 文帝登基后对这些叔叔不放心,收拾了几个,逼反了一个,江山玩丢了。 新上来的朱老四肯定不会给自家兄弟重走自己老路的机会,将辽王、谷王 、宁王等藩王内迁,长城以北的卫所逐渐废置,朱棣的打算和自家老爹不同, 与其蚕食不如主动出击,御驾亲征,五征漠北,蒙古各部谁强揍谁,将塞外草 原犁了个遍,到最后再出兵连对手都找不到了,郁闷地死在了北伐路上,再之 后仁宗、宣宗早逝,英宗又出了土木这档子事,蒙古逐渐南侵,长城沿线堡寨 又暴露在鞑子刀锋之下,太宗皇帝地下有知,不知作何感想。 老爷,这宣府城墙好生厚实,难怪土木之祸能挡得住瓦剌大军。杜云 娘看着高大城墙发出感叹。 三人两骑驰到城下便放缓了速度,丁寿没穿官服,可不想被守城官兵当成 鞑虏进犯乱箭射死。 这城墙夯土包砖,正统年间重修过。丁寿避重就轻地回答,土木之后 也先曾挟持明英宗传谕令宣府开城出迎,巡抚罗亨信持剑于城上道:凡信降 者和犯城者格杀勿论。誓与镇城共存亡,永保大明江山不移。使得也先无奈 西去。可这样揭先帝短的话,如今身为公务员的二爷不太好说出口,低头见身 前楚楚因一番急驰雪白面颊上泛起两朵红晕,爱惜道:可是刚才吓着了 楚楚摇摇头,莞尔道:老爷尽兴就好。 丁寿轻笑,翻身下马,牵着二女马匹三拐两拐地才进了城南的昌平门。 宣府镇城自永乐后便改为四门,各城门之外环以瓮城,瓮城之外还筑有月 城。月城呈弧形,两端与城墙相接,月城门与城门方向相同,与瓮城门相错, 使攻城者不能长驱直入,即便入城者也要迂回而进。 北地重镇,自然人丁繁茂,楚楚坐在马上遥望城中有一座高耸城楼,高约 九丈,俯身问道:老爷,那处城楼是何所在 那是镇朔楼。丁寿随着楚楚手指方向看去,回道:宣府总兵挂镇朔 将军印,故有此名。 看楚楚面上向往之色,丁寿笑道:可想登楼看看

【大明天下】(59)

作者:hui329 2017625 字数:12211 第五十九章 辣手摧花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酣睡的丁寿脸上,将正做好梦的懒人唤醒,睁 眼看床榻上已不见昨夜癫狂的众位佳人。 揉了揉眼睛,丁寿犹豫是否要再赖一会儿床,房门响动,蕊儿捧着一个铜 盆走了进来。 老爷醒了,婢子伺候您洗漱。蕊儿怯生生道,自家这老爷身份变化太 快,小丫头着实被丁寿回府时的气派吓着了。 记着,在这宅子里只能唤我二老爷。丁寿搓了搓脸颊道。 是。蕊儿应声,将铜盆放到榻边,将手巾浸透拧得半干,缓缓敷在丁 寿脸上。 感受着脸上火热带来的舒适,丁寿舒服的哼出了声音。 蕊儿小手在丁寿脸上轻轻按揉几下,随后便将手巾沿着他的颈项、胸腹向 下擦了个遍。 感觉身上清爽后,丁寿吩咐道:好了,把药膏和牙刷拿过来,爷要刷牙。 尽管最迟宋朝便已经有了牙刷和牙膏的记载,但山姆大叔还是把这项发明 权给予了朱厚照的死鬼老爹,不管最初发明者是谁,此时丁大人的口腔保健还 是能得到保证的。 哪知蕊儿却没有动弹,害羞地低头道:老,哦不,二老爷,婢子还没伺 候完呢。 在丁寿惊诧中,蕊儿缓缓蹲下身子,将丁寿那根半软的巨物含到了嘴里, 在香舌挑逗下,阳根逐渐涨大,巨棒上的皮肤缓缓退到龟棱之后,独眼怒睁, 将灵巧小嘴撑得满满当当。 小丫头被噎得好悬喘不过气,却还是不松口,鼓着腮帮子尽力品咂,两只 小手托着棒身来回撸动,不时还偷眼瞧丁寿是否满意。 丁寿闭目享受,伸手顺着蕊儿衣领滑入,把玩那对细滑鸽乳,虽不甚大, 却手感颇佳,用力捏了捏,感受少女嫩乳内的坚硬乳核。 蕊儿被掐得蹙眉,却不敢求饶,含着巨物发出呜呜嗯嗯的呻吟,玉手 轻轻下移,托着丁寿的卵袋缓缓揉动。 别样刺激让丁寿有些发狂,按着螓首在胯下不住起伏,握着嫩乳的大手也 不住用力。 嗯嗯唔唔巨大异物顶在嗓子眼,蕊儿眼角被刺激地流出了泪 水,巨大肉棒上满是她的口水唾液,随着她的吞吐发出咕咕水声。 不知过了多久,丁寿觉得腰眼一麻,精关一松,一股浓浆直喷到了蕊儿食 道深处。 小丫头被这暖流激射得杏眼大睁,下意识要松口吐出巨物,却被丁寿死死 按住头颅,直到一股又一股带有腥味的液体喷射干净,后脑上的那只手才缓缓 松了力气。 丁寿舒服地长出一口气,蕊儿却没有松口,紧含着仍旧硕大的巨物用力吸 吮,将残存精管内的液体一并吸出,并一滴不剩地吞入腹中,才抹了抹嘴,小 心问道:爷可舒服 看着比长今大不了几岁的小丫头一副谄媚讨好的样子,让丁寿有些过意不 去,将她拉起抱入怀中,道:谁教你这样的 可是婢子没侍候好爷蕊儿担心地问道。 知情知趣的,有何不好。丁寿安慰道。 蕊儿这才像是把心放了回去,娘教我这么做的。偷眼看了看丁寿神色 ,又继续道:娘说我出身卑贱,模样颜色又比不得新来的姐姐,想要入爷的 眼,就得使出浑身解数尽心服侍 原来是美莲那娘们给自己女儿支招,丁寿摇头笑道:你那娘亲不好好打 理酒坊,净操这些闲心。 不不,娘对酒坊的事情很上心的,连夫人都说如今的生意已赶上当初大 爷在的时候了,她只是担心婢子的将来,爷您别怪罪她。蕊儿仰起小脸为自 己娘亲辩解。 爷什么时候说要怪她了,胡乱琢磨爷的心思,该打。丁寿抬手在小翘 臀上拍了一掌。 哎呦蕊儿娇呼了一声,见丁寿脸上并无怒意,揉着屁股轻轻扭动, 吃吃笑道:那婢子认罚。 小女孩柔软的身子摩擦了几下,就将丁寿挑得再度火起,伸手探到下面, 嗤啦一声,蕊儿的石榴布裙已被撕开,露出白嫩纤细的一双玉腿,蕊儿心 疼道:爷,您撕婢子裙子干嘛,这是上个月刚做的。 将蕊儿摆在榻沿,分开两条柔嫩的大腿,露出只长着稀疏茸毛的粉嫩阴部 ,丁寿挺身而入,一边抽动一边道:爷给你做新的,做新的 ***    ***    ***    *** 红日当头。 丁宅二门中庭里放置着一个巨大的水缸,几条锦鲤张嘴吐着气泡,鼓着眼 睛看着那个拿着鱼食却始终不扔下的二货。 看着垂花门外停放的二人暖轿,丁寿掂着手中鱼食,侧耳倾听上房内不时 传出的笑语莺声,心中暗自思忖:刘至大把自己女儿派出来,摆明是服软了, 自己也犯不着和家乡的父母官闹别扭,何况这刘珊为人八面玲珑,这几日已和 众女打成一片,那小模样也是俊俏,这身段么嘿嘿。 这货呵呵傻笑,已经彻底想歪了,突然正房门帘挑动,刘珊几女走了出来。 诸位姐姐留步,今日小妹受益良多,改日有暇还请过府一叙。刘珊笑 吟吟地说道,这倒不是她有意奉承,月仙虽出身书香门第,碍于眼界难免有些 拘谨,可久历江湖的杜云娘与学识广博的楚楚,却让她刮目相看,暗道这丁寿 身边姬妾有才有貌,真个艳福不浅。 没想一出门便见到了伫立鱼缸旁的丁寿,刘珊微微一愣,女眷来访,家中 男主理应避客,怎么这位就杵在这儿了。 哎呀刘小姐,可是要走怎不留下用饭丁寿将手中食顺手扔进鱼缸 ,翘首以盼的几条锦鲤扑棱棱一阵争抢,溅起数朵水花。 多谢大人美意,小女子家中有事,不便叨扰。刘珊敛衽施礼,轻声说 道:前番舍弟年轻识浅,冲撞大人之处,这里代为赔罪。既然当面撞上了 ,刘珊还是决定把话说开。 些许小事,何须挂怀。丁大人大度地一挥手,刘少兄率性任情,在 下倒羡慕他那份洒脱。这是真心话,丁大人做梦都想干同样的事,可兔子不 吃窝边草,乡里乡亲的,总得留点情分吧。 刘珊诧异,随即浅笑施礼,道:大人海量,珊先行谢过了。 出了垂花门,会合了府中护卫,刘珊与众人告别,丁寿等人执意相送,刘 珊见盛情难却,不好单独上轿,只得步行去往前门。 还没到前院,就听到泼辣脆亮的声音传来:滚你个杀千刀的,当初为了 巴结上官,喜新厌旧,甩了老娘,怎么着,新媳妇搂着睡了一年多,又念起老 娘的好来了,告诉你,老娘虽比不得你那个千娇百媚的大小姐出身高贵,可也 不是人尽可夫,谁来谁骑 刘珊闻言皱眉,怎地这宅中还有出言如此粗鄙的妇人,偷眼打量丁寿神色 也是难堪,几人快步走到大门前,见玉奴掐着柳腰,戟指怒目,破口大骂,一 个白脸军官被训斥得垂首低眉,不敢抬头。 何人如此大胆,敢到此闹事,左右与我拿下。刘珊以为是边军丘八欺 负府中尽是女眷,上门滋事,她老子总督宣大军务,正当其责,于是决定卖个 好给丁寿。 众护卫大声应和,便要一拥而上,却被丁寿拦住,多谢小姐美意,这位 乃是在下故人,想必其中有些误会。 哦刘珊看向丁寿的眼神中满是讶异,这位锦衣佥事还真是三教九流 ,无所不交,既如此,是珊冒昧了。 丁寿连连摇手,口称岂敢,又对来人道:三哥,这是什么情形 江彬满是羞愧之色,对着这边拱了拱手,扭头就走。 丁寿连声呼唤,江彬只是不应,无奈丁寿向刘珊告罪一声,尾随着追了过 去。 ***    ***    ***    *** 太白楼,雅间。 几个空酒坛歪歪扭扭散落在桌子周围,满脸通红的江彬打了个酒嗝,端起 酒碗,道:来,小郎,再喝一碗。 此时的丁寿也有了几分醺然醉意,陪着饮了一杯,劝道:三哥,酒醉伤 身,适可而止吧。 伤身江彬哈哈一阵怪笑,一把扯开自己衣服,结实的胸膛上伤痕密 布。 江彬指着右胸一处刀伤,道:这处刀伤和后背三处是弘治十年鞑子火筛 犯边所留,当时哥哥我初履军伍,就留下了这些念想。 将袍子解开,江彬拍着左肋一处可怖伤口道:弘治十七年,朵颜犯边, 老子在镇威堡和敌血战,斩首三级,虽说后来在床上躺了两个月,倒也搏回个 把总前程。 朵颜犯边时丁寿还在阴山峭壁上茹毛饮血,不知江彬曾历如此凶险,感慨 道:三哥吉人天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江彬又干了一碗酒,抹抹嘴道:咱当兵吃粮,干的就是刀口舔血的营生 ,吉人天相什么的从不敢想,多活一天便是赚上一日,平日里在街面上也没少 祸害乡里,什么时候一命归西权当是给父老赔罪了 哥哥言重了。丁寿开解道。 小郎,看这处箭伤,乃是去岁独石口所留。江彬也不多言,又指着肩 头的一处新伤道。 这处伤口与江彬身上其他伤疤比起,不过小巫见大巫,丁寿不知江彬何故 单独来说,还是举杯说笑道:三哥步步高升,神明护体,这伤口越来越少, 当浮一白。 谁知江彬未曾举杯,却是放声大笑,高升小伤哈哈,笑得眼 中带泪,还是不停。 三哥,可是小弟说错话了。 没有没有,江彬摆手,忽然笑声一收,抬首道:我家中那夫人有孕 六月了。 恭喜三哥,贺喜三哥呃丁寿刚拱手说了几句,突然觉察不对, 江彬在京城滞留半年,如今回宣府也没有几个月,他家老婆怎会怀胎六月,再 瞧江彬脸色惨然,已是明了。 拍桌而起,丁寿恼道:是哪个王八蛋,兄弟我剁了这对狗男女。 江彬惨笑:那人惹不起的 耐不住丁寿一再追问,江彬嘿然道:小郎,你道车巡抚缘何把自家甥女 嫁给我这粗坯,美女爱英雄呸,当初也是猪油蒙了心,真当人家看上自己了 ,不过是被当成个活王八,遮羞布而已 听得此言,丁寿不敢相信道:宣府巡抚车霆这可是悖逆人伦啊 姨夫睡外甥女,读书人的花花肠子咱这厮杀汉哪比得了,哈哈哈 江彬在笑,却有泪水从眼角流出,拍了拍自己帽子,一顶绿帽子,换个五品 守备,比价相当,这买卖不亏。 丁寿将京城之事联想一番,迟疑道:三哥滞留京城,兵部迟迟不予考功 ,说是受人之托,莫不就是这位车震卿所为 还能是谁江彬伏在桌子上,歪着脑袋嘟囔道:自打成亲之日,我 就被派戍到独石口,月余也不得回一次家,去岁血战方歇,又被派到京城叙功 ,这是方便他们行事啊,鞑子这一箭怎不射得准些,也免得老子在人前碍眼 江彬声音越说越低,渐不可闻。 丁寿推了推江彬肩膀,三哥,兄弟送你归家。 家哪儿还有家啊老婆有上司睡着,仆役丫鬟都是陪嫁来的,谁他娘 瞧得起我,嘻嘻,报应啊玉奴,我对不起你啊,呜呜江彬又哭又笑, 最终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丁寿沉着脸,仰头将一坛酒喝个干净,甩手出了酒楼。 ***    ***    ***    *** 日已偏西,长街清冷。 丁寿跌跌撞撞走在大街上,只觉胸中烦躁异常,江彬这些军汉算不上什么 好人,街面上恃强凌弱、强索硬要的事情也没有少干,可这些人对着鞑子来犯 ,却敢持刀对峙,浴血沙场,朝中腐儒安坐华堂,美其名曰运筹帷幄,干的脏 事却让人作呕 脚步不停,漫无目的,街面本就不多的行人惊惧地看着他横冲直撞,纷纷 躲避,丁寿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这座从小长大的城池,如今让他感到从未有 过的陌生。 不知被地上何物绊了一下,丁寿一个踉跄,却没有如他所愿的痛快摔倒。 大人,可找到你了,几位夫人见您久出不归,遣属下等来寻你。扶住 他肩膀的是钱宁,身后还跟着几名穿着便装的锦衣卫。 不,我不回去,我要喝酒。甩手将钱宁推开,丁寿指着前方一处 挂着酒幌的店铺道。 店伙计正在给店铺上板,见又来了几个客人,连忙迎上去:对不住了几 位爷,小店打烊,请去别家吧。 丁寿不理,举步入店。 你这人好不晓事,说了本店打烊,不再卖酒伙计上去要拦,却被 随后的钱宁等人给推到了一边。 大爷到你们店里是看得起你,别不识抬举。钱宁冷冷道。 看出这几人不好惹,伙计只得忍气吞声将几人让了进去。 随意选了一张桌子坐下,丁寿喝道:把你们店里的刘伶醉都给搬上 来。 将手巾往肩头一搭,伙计没好气道:没有。 没有在宣府开酒楼竟然不卖刘伶醉丁寿好生纳闷。

【大明天下】(60)

作者:hui329 2017715 字数:11276 第六十章 罗织罪名 语惊四座。 江彬酒都被吓醒了:小郎,你要做甚 丁寿挥手止住江彬话头,三哥无须起,拍了拍郤永肩头,你随我来。 郤永心中忐忑,还是随着丁寿出了柴房。 ***    ***    ***    *** 郤兄受罚,说起来也是由我而起,丁寿将一口红漆木箱打开,推向郤 永,白银三千两,算是赔礼。 白花花的银子晃得郤永眼花,结巴道:大大人,标下受不起, 当日也是罪有应得得。 朋友相交,贵在意气。丁寿语含至诚,只求郤兄勿忘身为宣府子弟 ,时刻以保境安民为己任。 大人既看得起标下,今后赴汤蹈火,必万死不辞。郤永单膝跪地,指 天发誓,他是一刀一枪从底层拼杀上来的,几时有大人物对他和颜悦色,厚礼 相赠,货卖明眼人,这条命卖了又能如何。 郤兄请起,丁寿托起郤永,今日我们便一醉方休。 大人,一名锦衣卫门外奏报,王六回来了。 唤他进来。丁寿有些意外,扭头笑道:请郤兄稍待。 郤永连忙称是,不多时便见一个尖嘴猴腮的叫花子走进堂来,郤永暗自皱 眉,怎么这府中什么牛鬼蛇神都有。 小的拜见二爷,您交待的事都办妥了。王六施礼道。 辛苦了。丁寿点头,看了看外边天色,略带讶异问道:这时候城门 开了么,你是怎么进城的 回二爷,有一队蒙古人进城,守军得了手令,城门早开了一刻。王六 弯着腰回道。 蒙古人哪一部的多少人丁寿疑惑问道,他倒不担心是外敌入寇 ,长城防线堡墙林立,鞑虏根本没有不声不响摸到这里的机会。 听城卒说是朵颜的贡使,百十来人,马倒有数百匹。王六低头略一思 索,回答道。 朵颜丁寿眉头紧锁,自言自语道:入贡的时间和路线都不对,这 里有什么名堂 朵颜三卫和大明的关系比不上朝鲜,一年可以在正旦、万寿入贡两次,但 为防止这帮不怀好意的家伙借机踩盘子,对入贡的道路和人数都有限制,女真 与朝

【大明天下】(61)

作者:hui329 2017721 字数:16895 第六十一章 栽赃构陷 清晨,丁寿与众女用过早饭,恰逢这几天就没合过眼的江彬来访,丁寿便 将他延入客厅吃茶闲聊,辰时刚过,就见钱宁急匆匆地奔了过来。 什么刘宇连夜去了大同在家苦等一夜回信的丁寿一下子从椅子 上跳了起来。 是,据总督衙门留守的人讲:大同巡抚欧信选兵练将,积劳成疾,已不 能理事,刘都堂忧心边事,夤夜赶赴大同。钱宁小心禀报,瞧自家大人那副 暴走的样子,他又小心地往门口位置移了一步。 老滑头,王八蛋,想刀削豆腐两面光,做梦,老子回头再跟你算这笔账。二爷大骂一通,砸碎了一地的花瓶茶碗,才坐在椅子上呼呼喘气,扭头一 看坐在下首的江彬,三哥 啊小郎,你什么吩咐被那饱含杀气的凌厉眼神一扫,江彬不由心 中一跳,不自觉地站了起来。 你和张俊关系如何丁寿语气冰冷。 张总戎还还行吧,对我还算赏识。江彬答着话,用手擦了擦额 头冷汗,平素还不觉得,怎地这小郎如今发起火来这般吓人。 那就替我引荐一番,我就不信了,拎着猪头还找不到庙门。丁寿起身 就要往外走。 大人可是要让张俊出面上疏钱宁拦住二人道。 怎么不妥么丁寿斜睨钱宁道。 属下不敢置喙大人所为,只是有下情禀告。钱宁偷瞄了一眼丁寿脸色 ,见他点头便继续道:据经历司旧档记载,这张俊自大同任职时便私下与阁 部重臣交往甚密,去岁鞑虏犯边,虞台岭惨败,折两员游击,损兵数千,御史 郭东山进言:俊扶病驰援,劝惩不宜偏废。朝廷才不予降罪。 丁寿狐疑道:这郭东山的来路 钱宁点头:大人明鉴,郭东山乃弘治丙辰科进士,当年主持会试的便是 时任詹事府詹事兼翰林院侍讲学士的谢迁与侍读学士王鏊。 这下算褶子了,这大明朝还有这帮子同门同窗们绕不开的地方么。二 爷无力地瘫倒在花梨官帽椅上,吐槽道:难道这帮子人就没个仇人可以让爷 用用 钱宁颇为得意的一笑:有,而且恰巧就在宣府 ***    ***    ***    *** 丁佥事大驾光临,咱家这镇守府真是蓬荜生辉啊。 宣府镇守太监苗逵扯着公鸭嗓子,亲亲热热地挽住丁寿,一同在前堂落座。 丁寿暗中打量这位御马监掌印太监,身材高大,头发花白却满面红光,要 不是一根胡子没有,倒真像一个纯爷们。 公公这话折煞小子了,您老内廷枢相,位高权重,小子俗事缠身,未能 及早拜会,恕罪恕罪。 不是丁二爷想不起这位苗公公,关键这位御马太监不是刘瑾党羽,御马监 不但掌管着四卫营和勇士营这些禁军勇卒,还握有草场、马场及皇庄,有兵有 钱,朱元璋虽立了内官不得干政的铁牌,但晚年时扩充内廷,二十四衙门也同 外廷六部一般互相制衡,司礼监批红,内官监管人,御马监掌兵,如今王岳和 刘瑾争权,这位苗逵便是独立与司礼监和内官监的第三股势力。 不过这位苗公公对宫内的争权夺势不感兴趣,他心中偶像是那位开创西厂 的御马监前辈,想在边事上建功,所以一旦九边有警,便自告奋勇,去岁鞑 靼犯边,苗逵只是援军监军,谁知来了就干脆不走了,刘瑾也乐得这位不被王 岳拉拢,所以把刘宇安排在宣府和稀泥。 苗逵像是意外的哦了一声,似笑非笑道:没想到咱家能得丁佥事如 此看重,可既如此,大人您这几日又是总督府又是巡抚衙门的登门拜访,咱家 还以为镇守府这小庙等不来堂堂锦衣佥事您这尊大神呢。 苗公公,您丁寿心中一惊,自以为行事无人知晓,没想到一举一 动皆在他人关注之下。 看着丁寿惊愕表情,苗逵噗呲一乐:奇怪么,御马监虽说不是汪公公提 督西厂的时候了,可这耳目么还不是摆设。随即轻轻一叹:丁大人允 文允武,瞧不起咱家也是应有之意,谁教咱是连祖坟都进不了的残缺之人呢。 瞧这太监一副自怨自艾的样子,丁二爷好一番不落忍,这帮太监哪来的这 些玻璃心,这么在意别人眼光,连忙劝慰道:公公何出此言,您老御敌守边 ,活人无数,乃九边百姓之万家生佛,谁不敬仰。 真的苗逵抽抽鼻子,眼泪都快下来了,这小子是知己啊。 假的,您老打仗的本事比汪直真差远了,延绥捣巢,五路进军,前后拢共 才弄到十五个首级,心中虽是腹诽,丁寿面上还正色道:那是自然,论进取 之心,自汪公公被贬,苗公公可称大明第一人。 苗逵脸上笑得宛若菊花绽放,哪里哪里,咱家算得什么,怎敢相比汪公 公语锋一转,既无小瞧之意,为何今日才来寻咱家 怎么这事还没揭过去,没奈何,丁寿拱手道:公公明鉴,进庙烧香也是 先参韦陀,再觐如来,您老德高望重,理该最后拜见。 好好好,苗逵连声叫好,好一个先参韦陀,后觐如来,丁佥事真是 知心人,今日咱家与你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觥筹交错,酒至半酣。 丁寿突然将酒杯放在案上,一声长叹。 今日苗逵兴致颇高,见状不由奇道:丁大人何故叹息可有事要咱家帮 忙 蒙公公盛情款待,在下感激不尽,只是为公公抱不平而已。丁寿紧锁 眉峰道。 此言何解咱家还有何委屈不成。苗逵倚在桌上,半醉问道。 公公当年延绥杀敌,万余将士得先帝封赏,有目共睹,可之后鞑虏兵犯 大同,百姓罹难,您再度请缨,这刘大夏却在先皇前诋毁您当年功绩,不过是 俘虏数十妇孺,侥幸全师而归,打消了先帝派兵御虏之念,坐看边民涂炭,大 同百姓何辜公公何辜丁寿好一番壮怀激烈,愤愤不平。 有成化年间汪公公千里捣巢的大功珠玉在前,咱家那点玩意自然上不得 台面,难怪会落人口实。苗逵冷笑道。 可公公毕竟有实打实的功绩在此,朝中诸公却熟视无睹,就在您老出塞 的前一年,蒙郭勒津部酋首火筛入寇大同,大掠八日,满载而归,游击张俊帅 骑兵六百尾随其出关,连个落单的人头都没拿到,兵部竟为其报功以六百却敌 三万骑,擢为都督佥事,总兵大同,公公所遇,何其不公 一杯烈酒直灌入喉,苗逵长出一口气,轻轻道:内宦为人所轻,也非一 日,宪庙老爷时汪公公讨伐建州三卫,大获全胜,不过增食米三十六石,咱家 这点境遇又算得了什么。 你老太监要真有这份洒脱,就不会在宣府成天和张俊、车霆闹别扭了,丁 寿心中暗笑,举着筷子轻轻敲了敲酒杯,可就是这个张俊,公公督师延绥时 ,传檄宣府、大同探骑共进,他却持兵不遣,虽经您上表弹劾,先帝宽宥其罪 ,上命发兵,可彼时军机已失,否则延绥一战岂会如此草草收场。 说到底,也是咱家本领不济,没有汪公公轻骑出塞,奔袭汗庭的本事, 这已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休提休提。苗逵的怒火好似已渐渐平息。 哎呦,老太监养气的功夫真是不错,既然你张口闭口汪公公,那二爷就给 你加把火,故意重重叹息一声,可即便如汪公公般天纵之才又能如何,汪公 公当年欲再下西洋,二并安南,再现太宗伟业,却被刘大夏百般阻挠,藏图不 报,否则汪公公功绩又何限九边,御马监岂不是能与郑公公当年的内官监一样 受世人仰望,唉,不知汪公公人生憾事,几时才能得偿所愿 刘大夏,咱家绝不与尔辈干休。一掌拍在酒桌上,苗逵一字一顿,恶 狠狠地道。 有门儿,心中得意,丁寿伸手拿杯,哪知一碰酒杯,就听哗啦啦一阵声响 ,杯盘落地碎了一片,那张硬木圆酒桌已化成碎絮。 化骨绵掌丁寿惊讶地看向身边那个红脸已气得变紫的苗逵,这老 太监竟然是出身星宿海的内家高手。 ***    ***    ***    *** 京师东厂,丘聚与谷大用二人夤夜被召至刘瑾书房。 这小子真是到哪儿都不让人省心 刘瑾将手中信笺扔到桌子上,揉着眉心笑骂道。 丘聚拾起信,与凑上来的谷大用一起在灯下展开观看。 这小子还真能折腾,竟然能鼓动苗逵上秘本。谷大用啧啧称奇。 估计也是逼急了,刘至大这小子真是难堪大任,才具一般也就罢了,还 是个溜肩膀,一点担当都没有。刘瑾抱着二郎腿,摇头晃脑,一副恨铁不成 钢的模样。 哪个人能像寿哥儿一般胆大妄为,刘宇又是被刘大夏等人收拾狠了的, 自然是万事保全为上,谷大用看着信又摇了摇头,轻叹道:公公是该给寿 哥儿提个醒了,这才到宣府几天啊,就不能让我们这几个老骨头消停一阵子。 此事可行。丘聚看完信一直没说话,突然插嘴道。 老丘,你怎么想的,如今这阵子内外朝盯着咱们爷们正紧,还搞什么幺 蛾子谷大用不解道。 正是因为咱们被盯得太紧,才要弄出这点事情把那帮酸子的眼光引过去 ,难得这事还扯上了御马监,顺势而为,成了要念咱们的情,即便事情不成, 自有苗逵这高个的顶着,言及此,丘聚偷眼打量了刘瑾神色,继续道:寿 哥儿不过奉命查案,亦非大过。 刘瑾持着一把冬月团扇,轻扇了几下,笑吟吟道:那你说苗逵和那帮蒙 古鞑子会不会把寿哥儿咬出来呢 这个丘聚可不敢把话说死。 刘瑾起身,负手来到窗前,望着天上明月,平静说道:此事要办,就办 成铁案,这宣府的天是该变变喽。 ***    ***    ***    *** 乾清宫暖阁。 小皇帝百无聊赖地趴在御案上,把玩着那枚已经被他抚摸得光滑明亮的永 乐通宝,一会儿痴痴一笑,一会儿又长吁短叹。 朱厚照这做派漫说周边服侍的小内宦,便是一手把他带大的刘公公也不知 道这位爷抽的什么风。 皇上,可是有心事刘瑾忧心忡忡地看着小皇帝。 啊没,没事。老刘,你有什么事小皇帝回过神来,直起身子问道。 朵颜卫花当请封之事,皇上以为如何处置刘瑾躬身奏道。 还能如何,朕不追究他们前番入寇之罪已是天恩浩荡,还妄想原职袭封 ,真是得陇望蜀,不知进退。朱厚照恨恨地一拍御案。 可朝中廷议皆认为朵颜三卫起,反而向前一铺,全身心的和金砖做了亲密 接触。 小皇帝有些发懵地看了看刘瑾,这这是何意 皇上,您不让臣把身子放平么鼻尖都贴着地的革儿孛罗瓮声瓮气地 费力回道。 朱厚照忍俊不禁,卿家站起来吧,难道礼部未有教你朝觐之礼 爬起来的革儿孛罗摸摸脑袋,憨笑道:礼部那些官儿倒是教了好些东西 ,不过今早喝完马奶酒,全他奶奶忘掉了。 刘瑾叱道:岂有此理,竟敢在圣驾之前口出污言,来人 朱厚照摆了摆手,好了老刘,来者久

【大明天明下】(62)

作者:hui329 20170802 字数:14324 第六十二章  交易 宣府镇守太监府内院楼阁散布,雅致大方,临水的一处轩亭内正是杯盘交错, 笑语欢声。 丁大人果然出手不凡,一下便拿住了这帮酸子的要害,有了资敌这项 罪名,看哪个不开眼的还往这火坑里跳。镇守太监苗逵喜在心头,笑在脸上。 在下可不敢独占贪天之功,若没有苗公公安排耳目,料敌机先,刘公公运 筹帷幄,庙算千里,岂能成事。丁寿狡黠一笑:此外,朝中诸公也是居功至 伟。 哦愿闻其详。苗逵纳闷,提起了兴趣。 若不是那帮子大头巾蛊惑先帝,接受蒙古朝贡,我等又何来的书信对照; 若不是他们一再养寇纵容,让巴图孟克恣意骄横,绝贡犯边,此案又有岂会无从 对质丁寿凑近苗逵,轻笑低语道。 苗逵眼珠一转,已明其意,嘿然笑道:那咱家是不是也该谢过许进许大人 呢。 本该如此。丁寿一本正经地点头道。 一老一小两只狐狸相视一眼,放声大笑。 现任户部侍郎的许进,在朝名声相当不错,绝对的正人君子,因为他敢 弹劾太监,成化年间从汪直到苗逵都被他参过,在文官眼中的尧舜之君朱佑 樘登基后,必然委以重任,于弘治元年巡抚大同,许大人也不负众望,一上任就 办了件大事:鞑靼入贡。 孛儿只斤巴图孟克,成吉思汗黄金家族后裔,蒙古鞑靼部首领,明朝称其为 小王子,这个萌萌哒名字可不是人家自己叫的,弘治元年,巴图孟克陈兵大 同城外,连营三十余里,自称大元大可汗,音译达延汗,要求入贡。 许大人都没向朝廷请示,直接放进来一千五百起身来, 在厅内踱了几步又道:何况这张俊结果如何还未可知,桂小子是个人才,因为 这点小事折了可惜。 张俊还有机会翻盘丁寿的心里咯噔一下,琢磨是不是也该给江彬谋个 出路。 那就看京城刘公公与朝中诸公如何交易了。苗逵扭头看着一脸不解的丁 寿,笑道:所谓朝堂风云变幻,起起落落,不过是一场场讨价还价的交易罢了, 除了人和东西不同,其他的与升斗小民并无二样。 ***    ***    ***    *** 京城西山,戒台寺。 寺庙殿阁依山而建,雄伟壮丽,风景幽雅,后院千佛阁北侧的一处跨院内, 花木遍地,绿树成荫。 李东阳与刘瑾两个内廷外朝举足轻重的大佬身着便装,宛如林间平凡老叟在 院内一处凉亭内举棋对弈。 刘公公似乎很喜欢这戒台寺人老情多,李东阳看着花间彩蝶飞舞,本 已在朝堂上磨练的喜怒不形于色的他,面上也不由浮上一层喜色。 此处风景古朴秀美并存,确实难得,不过咱家非为此而来。刘瑾已经看 惯此间景色,表情平淡得多,来此只为观览正统年王公公题记的敕赐万寿禅 寺碑记而已。 王振李东阳落下一子,意味深长道:看来刘公公很是推崇这位前司 礼太监,可其下场么,呵呵,公公要引以为鉴啊。 王公公死于国事,刘瑾若能如此,此生幸甚。刘瑾所持黑子落入棋盘。 国事李东阳面带讥诮。 这话是彭文宪所说,对这位前辈状元阁老的话,李相可有他议刘瑾提 子,轻轻一笑,何况英庙老爷于智化寺为王公设旌忠祠,塑像供奉,立碑为记, 李相又作何解 李东阳干咳一声,扯开话题,刘公公这一步甚是高明,不经意处棋面已是 占优。 不过在边角布上几颗闲子,侥幸而已。刘瑾轻挥团扇,倒是李相,无 谓纠结这几枚弃子又是为何 多年来劳苦功高,弃之不忍。李东阳轻捋须髯,缓缓说道。 比之当年三杨如何刘瑾突兀地问了一句。 李东阳忽地眉毛一挑,刘公公当真要学王振 可不敢作比。刘瑾摆了摆手,笑道:王公公当年可是给足了文臣面子, 杨荣贪污量狭还得善终,杨士奇教子不严,杀人夺田,为免老臣受丧子之痛,待 其病故方才处斩,咱家自问没有王公公的气量。 将身子凑近李东阳,刘瑾轻声笑道:咱家怕的是重现当年汪公公处置杨晔 故事,李相以为呢 李东阳面色一沉,抓着几枚棋子陷入沉思。 杨晔是杨荣曾孙,也许是受了祖上家传影响,在福建一地横行霸道,地方不 敢管,京城派来查案的刑部与锦衣卫也被买通,这位又靠着祖上人脉余荫,到京 城活动关系,好死不死把礼送到了汪直手里,西厂顺藤摸瓜,抓出了一溜儿受贿 官员,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杨晔不明不白死在大牢里,受处置的也只是直接与案 子有关的几个人。 西厂成立时间不长,抓的人不少,真死在西厂里的就这一位三杨子孙,奇怪 的就是,成化年间西厂两立两废,大臣弹劾最狠的时候也没把这事拎出来当汪直 的罪名,其中有什么猫腻,列位看官您自个儿琢磨吧。 李东阳面上阴晴不定,刘瑾则老神在在,轻嗅风中花香,一派光风霁月。 哗啦啦,李东阳将手中棋子丢落在棋盘上。 李相,此局尚有可为,弃子认输为时过早。 与其在一隅纠缠不清,不如当断则断,另开新局,再做较量。主意已定, 李东阳再无患得患失,恢复了云淡风轻的儒雅风范。 好,壮士断腕,李相不愧宰相气度,咱家自愧弗如。刘瑾抚掌赞道,随 后吩咐一声,一个东厂番子捧了一方漆匣上来。 这是咱家的回礼,请笑纳。刘瑾指着漆匣笑道。 李东阳打开匣子,见里面是车霆与朝臣往来的信笺账册,点头接过,转身出 亭之际,忽然说道:刘公公既欲效王振,便当也如他一般跪谏今上,止于游乐。 刘瑾不置可否,王公公当年被英庙以先生称之,咱家虽常伴君侧,不 过一奴仆耳,岂敢违逆圣意。 李东阳仰头一笑,不再多言,出亭而去。 ***    ***    ***    *** 从苗逵府上出来时,丁寿已然有些醺然,摇摇晃晃回到家里,刚一进门便遇 上倩娘。 经过这些日子雨露滋润,倩娘风情愈发迷人,白皙的皮肤上闪着诱人的光泽, 素裳罗裙轻裹着曼妙身材,丁寿晓得在那裙下的臀部是如何浑圆肥美,饱满的胸 部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越发显得风韵动人。 丁寿一把搂住她,将倩娘抵在门后,将手攀上了饱满丰硕的酥胸,缓缓揉捏, 小蹄子,想不想二爷 倩娘腮红满面,凤目含春,娇羞道:二爷,这是前宅,门房里有人看见呢。 哪个多眼爷把他眼睛挖出来。丁寿呼出的热气不住喷在娇靥上,探手向 下,抓住倩娘裙角便往上拉扯。 此时已是明历五月,气候炎热,衣衫轻薄,这几下拉拽便显露出了倩娘白皙 匀称的一截小腿。 倩娘见丁寿真要在这里把她就地正法,心中焦急,不住推搡,二爷别 别在这不行 丁寿精虫上脑,哪顾得这些,不多时,倩娘浑圆结实的一双大腿也露了出来。 二爷别江老爷在里面等你呢。挣扎了几下,倩娘突然 想起正事。 江彬丁寿呼呼喘了几口气,松开倩娘道:他来干什么 逃脱魔掌的倩娘赶忙远离的丁寿几步,边整理衣裙,边道:您快进去看看 吧,时候久了,江老爷怕是支持不住 头上顶着问号的丁二爷步入后宅,才算明白倩娘话里的意思,哎呦喂,我 的三哥诶,您这是怎么话说的 江彬此时直挺挺地跪在院子当中,头上顶着一个装满水的铜盆,不敢半点移 动,跪了多久不晓得,反正盆里的水有些烫手。 见了丁寿,江三爷眼泪都快下来了,小郎,快来劝劝玉奴。 谁来都没用,你个杀千刀的,好意思死乞白赖地求老娘回去给你做妾好 啊,既舍不得那大家小姐,就抱着她过日子吧。玉奴泼辣清脆的声音从里屋传 出。 冤枉啊,我是真想把那贱货给休了的,是小郎劝说怕会给人落井下石的口 实,这才留她几天。江彬当着丁寿的面就把他卖了。 房里静寂了一阵,正当丁寿江彬面面相觑,不知里面如何的时候,突然听到 一声厉喝:丁二郎,你给老娘滚进来。 丁寿幽怨地看了一眼江彬,江彬则鼓励地点了点头,做兄弟的有今生没来世, 你多保重吧。 磨磨蹭蹭到了房门前,丁寿轻轻敲了敲门:玉奴嫂嫂,我 房门忽地打开,粉面含威的玉奴扯着丁寿耳朵就进了屋子,江彬想起身劝解, 玉奴一句:别动,水洒了一滴就别想见老娘。江三爷乖乖地继续跪到了地上。 当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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