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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


【大明天下】(1-3章)

大明天下

作者:hui329

2016725

字数:10201

第一章 今夕复何夕  宣府北靠阴山、南临洋河,山川秀美、人杰地灵,素有京西第一府之美誉,自古为戎马驰驱之地,历朝历代,北方部族经宣府南入,使兵戈频繁,烽烟不断,现为大明九边重镇宣府总兵驻节之地,堪称北陲第一重镇。  进入弘治年后,蒙古达延汗巴图孟克逐渐统一漠北,是兴兵犯边,长城内外村堡数遭兵火,可宣府城内的老少爷们不操心这些,兵戈烽火也总要吃饭不是,何况当今圣天子在位,众正盈朝,就算鞑靼小王子偶有兴兵入关,可正统年土木堡那会儿兵凶战危的,在罗、杨二位大人带领下,鞑子太师也先也没打下宣府来,就这个什么达延汗能咬老子鸟毛不成,可不操心国家大事总会有些别的事来让你烦心,比方现如今城内的酒楼太白楼的伙计就对着二楼雅座的一位爷愁的都要哭出来了。  二爷,求您心疼下小的,小的家中还有老少几口子指望小的呢,伙计愁眉苦脸道:丁大爷已经放出话来,哪家酒楼要是再卖您酒喝就断了谁的货,没了丁家的刘伶醉这酒楼生意还不得一落千丈,掌柜的非把我宰了不可。  知道了、知道了,喝完这一壶就走,现在你给爷边上呆着去一个十余岁的少年不耐烦的应道。  放心,二爷,小的绝不啰嗦了,伙计点头哈腰的退到一边,抹了一头的冷汗,暗道一壶就一壶吧,这小祖宗总算松口了,其实眼前的少年也算不得实在的奢遮人物,可为人四海,城里的军余闲汉颇听他的招呼,还是个顺毛驴混不吝的性子,惹火了他难保日后天天不跟一帮泼皮扯皮打口舌官司,那生意没法做了,至于丁大爷虽为人方正,有诺必行,可毕竟是个心软好说话的,再说丁大爷现在不是没看见么,伙计得意的看了一眼闷头喝酒的少年背影,又皱了皱眉,这小子老念叨的装杯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少年仰头将杯中酒干掉,眼中竟隐隐有泪光闪现,什么世道啊,老子寒窗十六年,久经考场,好不容易混到大学毕业,趁着假期出来游长城,竟然会被旱雷劈死,他妈招谁惹谁了,就算照相摆的姿势烧包了点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喊得台词装大了点上天下地,唯我独尊,抢了释迦牟尼的风头,可漫天神佛也太小心眼了吧,雷劈不算还他娘穿越  看着自己眼下的一身行头,还行,老天没把事做绝,被魂穿的这位倒霉蛋虽不算豪门显宦,也还是个富贵人家,丁家酒坊自酿刘伶醉名传塞外,在城中也是排的上的字号,家中只有一位长兄,大了自己十几岁,平时摆着长兄如父的派头,耳提面命,倒从不曾亏待这位幼弟。

可好日子自打去年长嫂进门是到了头,每日里立规矩、正家法,把个丁家二郎折磨的苦不堪言,整日跟一些军户子弟闲混胡闹,前日里喝起身拍拍衣服,兄长且先安抚一下嫂嫂,小弟看看柳姑娘安置如何了。说完向客房走去。  来至客房外,吱呀一声,房门开启,走出一丰腴美妇人,乃是王六之妻倩娘,见过二爷。倩娘行福礼道。  柳姑娘怎么样了  还好,只是一人独坐,亦不曾用饭。  晓得了,且下去吧。丁寿看着离去的倩娘背影,柳腰丰臀,摇曳生姿,暗暗咽了口唾液,那王六真是艳福不浅。  柳姑娘,在下丁寿,有事请见。  丁寿敲了敲门,也没听回应,随后推门而入,只见柳飞燕果然呆坐在桌边,桌上饭食未动一筷,双目红肿,显然刚刚又哭过一次。  柳姑娘,刚刚已与家兄谈过,当年确实是为哄你开心的一句戏言,如今兄嫂二人伉俪情深,又有媒妁之言,况家嫂温良恭俭,持家有度,实为难得的贤妻,总不能让家兄停妻再娶吧丁寿说着话手不自觉的揉了揉前日被罚跪祠堂尚自酸痛的膝盖,心中暗骂什么世道,逼得大爷说这亏心话,不会又被雷劈吧。  戏言什么戏言让我苦等了十年柳飞燕哽咽道。  额,这个,姑娘迷于执念了,可曾想过真的如此专情家兄么丁寿道。  我柳飞燕抬头欲驳。  且住,且听我说,听家兄说,姑娘自幼丧母,柳前辈至今未娶,想必儿时柳前辈父代母职,用心良苦,父之深情,感之甚深吧。  不错,家父对我自幼疼爱有加。 柳飞燕眼中有了一丝神采,想起幼时和父亲苍山扑蝶,洱海观鱼众起,丰乳肥臀一览无遗,抬起一条玉腿欲从桶内跨出,那玉门正对房门,屋外的丁寿猛然瞳孔一缩,见一片茂盛幽草覆盖在馒头般山丘之上,还有几滴水珠在幽草边缘将滴未滴,蓬门洞开,蜂珠激张丁寿只觉腹内一股大火要将自己烧掉,再也无法忍受,合身将屋门撞开,直向倩娘扑去。  二爷,您倩娘见人一惊,本能想要躲闪,可踩到地上积水,脚下一滑倒在地上,被扑来的丁寿压在身下。丁寿将头埋在倩娘丰乳之中亲吻,一手抱紧倩娘,一手扯开自己腰带,露出阳根,没头没脑的冲倩娘下身捅去。  哎呦,倩娘一声娇呼,丁寿二世都是童男子,毕竟未曾真个销魂,阳根初探却未得其门而入,倩娘却被火热硬物撞的蛤肉一缩,浑身不由一颤,口中不住喊道:二爷二爷不可放过奴家吧顾不得羞耻玉手下探,握住那物事只求远离玉门,却又被手中火热吓了一跳,这才十四年纪,怎生的如此巨大,怕得有六七寸长,自家丈夫尚自不如。  正自惊讶,忽然一手伸来抓住自己手腕拉向头顶,丁寿将倩娘两手都举过头顶,一手压实,另一手抓住一边酥胸不住揉捏,又含住另一边的乳珠大力吸吮,下身不住摆动位置挺动,阳根在茂密芳草中不住探寻洞口,倩娘无法只好将一双紧实大腿紧紧夹在一起,夹住阳根不给其深入,丁寿只觉阳根被滑腻股肉夹得舒爽,龟棱在茂密毛发中剐蹭的阵阵酸痒,甚或几丝进入了马眼内,虽未剑履及地,可也能稍解心火,只顾挺臀耸动不停,女子本就体弱,不一刻倩娘渐渐力气不足,两腿稍松,胯间被硬物磨蹭的已然湿润,待要认命只闻丁寿一声大喝,一股浓浆喷射而出,淋了倩娘大腿小腹尽是,屋内渐渐安息,只有丁寿的喘息及倩娘的嘤嘤哭泣声。  二爷,你们丁寿回头一看,见王六在门前目瞪口呆的看着自方二人,一阵惶恐,起身拎起裤子就冲了出去,刚出门又与路过的丁鹤撞个满怀,丁寿不敢搭话,闷头跑回西厢自己房内,不时就听得南厢一阵嘈乱。  早说你这样惯着他早晚闯祸,他才多大干出这等事来。大嫂喋喋不休的声音。  小姐莫要为了这等人生气,免得伤了身子。这是大嫂贴身丫鬟小桃,原来自己未曾被下人看起。  王六快劝劝倩娘,你夫妻二人放心,此番定会跟你们一个交代。自家大哥这次会把自己怎么处置呢。  登徒浪子,竟做出此等下作事,真真是看错了他。柳飞燕的声音夹杂在其中。  丁寿闻言大骇,这小丫头可是管不住的主儿,别趁大哥不备真的把自己给劈了,不敢再在家中,取了平时攒下的私房,连衣服也没多带,趁夜逃离了家中。

【大明天下】(4-6章)

大明天下

作者:hui329

20160727

字数:10764             第四章 把酒论江湖  荒村,野店。  几辆镖车散落在店外,十余名趟子手环绕周围,除了几个望风的,其余人都

用清水就着干粮,镖车上的三角镖旗无力垂落着,隐约看到长风二字。  店内堂上几名镖师据座用食,另有零散三四名食客,角落里一名少年食不甘

味,长吁短叹,正是逃家而走的丁寿,那夜离家身上银两不起来,身子却不自主的倒了下去。  丁寿感觉自己在做梦,梦到了那一夜的南宫三娘伏在胯下含着宝贝吞吐不定,

梦到了倩娘沐浴时的丰腴惹火身子,只感到欲火沸腾,搂住两具雪白丰满的身子

左拥右抱,南宫三娘含笑亲吻着他的阳具,倩娘也不如那夜般抗拒,将一对丰乳

压在他的胸前不住厮磨,自己再也忍受不住,推到倩娘挺起肉棒便向她那鲜红肉

缝捅去,急切间却不得其门而入,三番五次总是滑开,丁寿急得满身是汗,求助

的看向三娘,玉人却不见踪影。  倩娘伸出玉手握住肉棒,轻轻撸动,二爷莫不是银样镴枪头,有临门谢恩

的隐疾。语含讥诮,丁寿张嘴还没来得及反驳,便被下身快感刺激的脊椎发麻,

一股热流喷薄而出。  丁寿大叫一声,睁开眼帘发觉自己躺在一张雕花大床上,看到靠在身边的既

不是南宫三娘,也非倩娘,而是身披薄纱的瑞珠,薄纱里面一双玉乳只隔着层薄

薄的绯色束胸,整个贴在他胸膛上,紧绷绷地很是好受,还有她那股淡淡体香,

幽幽地送进鼻内,丁寿正体会这软玉温香,忽觉下身有些凉,大腿根湿滑一片,

低头看却是未着下裳,瑞珠一只手上滑腻腻的满是腥味的白色粘稠液体。  夫人,你丁寿窘态毕露,这叫什么事,自己这身子莫不是真有早泄

之症,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嘘,别说话,弟子今日报答小先生师恩。瑞珠浑不在意说道,取了香帕

拭手,将身上衣物脱个干净,随后又把丁寿剥个精光。  伸手握他的半软肉棒,瑞珠上下套弄了几下,芊芊玉指在他大腿根部轻轻抚

摸,滑腻香舌缓缓在他胸前回绕,京师名妓果然不同凡响,略施手段便使他下面

的阳根,再度又硬又翘起来。  雄风再起,丁寿有心思打量起此时的瑞珠来,见她双乳高耸,腰肢纤细,下

体如同小山丘般鼓起,浓密毛发将那诱人蜜穴遮住,只看得他喉咙发紧,想伸手

去摸,可饮那杯茶后却四肢乏力,只有肉棒加坚挺,如同旗杆直直立着,只憋

的这厮两眼发红,至于张府台,他是哪位,干什么的。  嘻嘻,恢复的挺快,你的宝贝不赖嘛  这是时候的丁寿,四肢大张已经美得无法答话。  瑞珠套弄一阵,又将琼鼻靠近,细细闻取男人独有的气味,不由心中一阵荡

漾。然后伸出了舌尖儿,先在马眼上舔了一下,马眼上分泌出的透明液体,滑溜

溜的流至舌头上,瑞珠先用舌头,在整根的肉棒上来回上下舔了个够,连那两个

卵蛋也不放过,含在嘴里轻轻的用牙齿咬着,咬得他全身不停的发抖。  丁寿嘴里哼道:麻,酸,好舒服。他的肉棒加暴涨了起来,菇头狰狞,

青筋暴露。  此时瑞珠正张开小嘴,含住他的大菇头,并用牙轻刮着棱沟。猛然胀大的菇

头涨得她嘴又酸又麻,轻轻吐出道:瞧你年纪不大,这个玩意却出奇的大,将

来再长大了怎么得了。  丁寿闻言喜道:还能再长  你今年还不到十五吧,大明洪武令:男子十六方可成婚,你啊,来日方

长呢。瑞珠点着菇头笑道。  可是我很快丁寿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  瑞珠轻笑:别担心,你从没尝过女人滋味,第一次快是难免的。俯到他

耳畔,用能腻死人的声音说到:有奴教你,保你这根坏东西能成女人的恩物。  好好好,那将来我定让你舒服个够。小兄弟还堪大用,丁寿喜不自禁。  瑞珠听得高兴,低头吸着加卖力,她把头前后的挺动,把整根肉棒,都吸

到了自己嘴里,用喉咙卡住肉棒,停顿一会再吐出,吸口气又整根吞下,如是再

三,吮得他的肉棒都是口水,直往下淌,将他的毛发都淋湿了一片。  瑞珠吐出肉棒,抬腿骑到丁寿身上,用手扶着肉棒,对着自己穴口,缓缓地

坐了下去,由浅入深,身子起落由慢到快,一双玉乳来回晃动,丁寿口干舌燥,

可惜手不能动,瑞珠如知他心意,前后挺动时俯下身子,将椒乳在他脸上磨蹭,

丁寿张口将乳珠含在嘴里,舒爽的瑞珠大声呻吟。  快感阵阵,丁寿感觉自己又要爆发,瑞珠感觉体内肉棒猛地一涨,伸出右手

中指,探到二人交合之处摁住丁寿会阴,深吸口气,缓缓吐出,对,就这样,

慢慢的  丁寿原本要泄的感觉被她一按宛如关上闸门,硬生生憋了回去,看到他呼吸

重又平稳,已稳住不动的娇躯再度挺动起来。  如是再三,丁寿肉棒越来越硬,瑞珠也快到巅峰,被刺激的尖叫起来。  好,好舒服,好烫,真是人小鬼大,不行了  经她最后一阵狂拔猛坐,丁寿大吼一声,热流滚滚,瑞珠也瘫倒在他身上娇

喘不息。  丁寿感觉到手臂渐渐能动了,抱住身上娇躯,问其根由,瑞珠轻咬着他的耳

垂告其缘由,原来张恕身有隐疾,有子嗣之忧,老而无后家业无人继承,便是亲

族同窗背后议论也是如芒在背,便生出了借种生子的注意,但京城内耳目混杂,

稍有不慎就是满城风雨,于是此番上任带上从京城最有名的青楼神仙居赎身为妾

的瑞珠,就是想在任内将此事办了,不想未到平阳,路上便遇到了丁寿,相貌还

不错,重要的是离乡背井,京师平阳两地都无熟人,遂入了两人的眼,成就了

今日之事。  丁寿这才明白,又纳闷这事直说不就是了,何必弄得下药这么麻烦,瑞珠答

天知道你是不是个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傻书呆子

【大明天下】(7-9章)

大明天下79章

作者:hui329

201681

字数:16693

第七章 天无绝人路



阴山小道,逶迤曲折,细雨蒙蒙,春意陡峭。  十余辆大车载着货物迤逦前行,离车队后面不远一老一少安步当车,尾随

而行,那少年长身玉立,一袭青衫,一手支着把油纸伞,将自己与老者罩在伞

下,不是丁寿是谁。  那老者转头缓缓道:人老了毛病就立一人三缕长

髯,峨冠博带,负手而立。  燕逆鹰犬,不知死活。  倒飞出去人中唯一能踉跄站定的一人抹去嘴边血迹,方孝孺,天下归一

已是定局,你们这些建文余孽不识天命,我纪纲必拿尔等归案,到时恐怕你九

族不保。  方孝孺一摊手道:十族又如何,你有本事只管来拿。  哈哈,久闻方大学士浩然正气功力淳厚,今日咱家请学士指点一二

。一名三十在一边的厂卫番子衣袂飞扬。  待得四掌接实,却没有意料之中的冲天巨响,波的一声好像空气撕裂

,四周苍松翠柏落叶如雨,周边的厂卫番子纷纷站立不住,功力浅的甚有晕厥

,纪纲伤上加伤,一口鲜血喷出,转瞬间方孝孺已被凌空震开,倒飞出去,直

至背后撞到一颗两人环抱的大松树才停止,嘭的一声,那棵松树晃了几晃如同

要折断一般,反观郑和双足入地足有半尺,脸上青气三现,便又恢复正常。  盛,盛名之下,果无虚士,不知阁,阁下使得何种武功方孝孺脸色

灰白的断断续续问道。  葵花宝典。郑和淡然答道。  葵,葵花宝典方孝孺好似衰弱的立刻就会死去。  天地为我而生,万物为我所用。郑和耐心的讲解,仿佛私塾里跟一个

启蒙学生讲授做人之道。  纪纲在一旁却无法等待,方孝孺,如今你已被擒,识相的快说出建文下

落,否则我锦衣卫诏狱四十八套酷刑可不是吃素的。  哈哈,咳咳,方孝孺咳出一口鲜血,果然是走狗,现在就开始狺狺

狂吠,你们都上当了,老夫在此拖住你们,陛下早已乘船出海,将来召集忠义

之士,夺回社稷,看你们这些逆贼走狗是何下场,吾善养吾浩然之气,义之所

在,虽千万人吾往矣声音渐熄,一代名士阖然而逝。  郑和此时已在身边番子伺候下系上大氅,轻喝:回厂复命。  众番卫躬身应命,纪纲急道:慢,郑公公,方孝孺临死说辞不足为信,

那建文很有可能还在这山中,不如我们大举搜山,实在不行举火烧山,断不能

让钦犯逃了。  纪大人,万一方孝孺临死吐真言了呢,咱家还要调集水师出海寻觅,不

能在此耽误了。  看纪纲还要再言,郑和声音转冷道:东厂做事自有东厂的规矩,纪大人

若要搜山请自便,恕不奉陪。  纪纲暗骂若不是锦衣卫高手此番损失殆尽,谁会低眉顺眼的求你这个阉人

,若建文身边再有个把方孝孺这般武功的,自己死都没地埋去,偏偏陛下对这

个阉奴甚是宠信,这个仇又没地报去,当下陪着笑脸道:纪某自然唯公公马

首是瞻。暗骂回去就找几个奴才阉了,好好炮制一番就当出这口恶气。  郑和待锦衣卫与东厂番子带了方孝孺的尸身撤下,自己却没有急于下山,

而是向东走了数十步,对着一丛灌木躬身施礼道:上天即有好生之德,吾辈

不敢逆天行事,贵人须知天下一家,勿要再起兵戈,放眼九州四海,庙堂不过

一隅也。言罢飘然而去。  ***    ***    ***    ***  丁寿脑子有点乱,葵花宝典,郑和,这哪跟哪啊,迟疑道:您当时

不错,当时本座正是在那处密道内,不想他早已发现,观其与方师傅生

死之战,慨念武学之道,浩如烟海,所幸从宫中逃出时带的宝物里有一部奇书

。  可是万象秘籍丁寿眼睛一亮。  正是,当年蒙元皇帝编纂出此书后,不过数十年便江山易主,十一位皇

帝却无一人练成此书中武功,书中所载的武功浩瀚繁杂,练气之法不一,兼学

极易走火入魔,幸好此书由八思巴等人编纂后,又经了一位奇人校对,他发现

了其中奥妙,于是去芜存菁,创出一部附录名为天魔策,内载多种武林奇

功,其中一套天魔无相神功,运气法门独特,可任意施展各门派武功,可惜鞑

子皇帝们只知贪练其中的天魔极乐心法,堕入肉欲不知自拔,纷纷早亡,于是

此书被列为元朝内廷禁物,中山王徐达北伐大都此书遂落入明宫,皇祖鉴于蒙

元之祸,禁令朱明子孙习之,社稷倾覆,吾命何所惜哉,遂不顾皇祖禁令,修

炼其所载武功,十年间已有小成。  不知那位奇人是哪个,竟然一人为三位高人拾缺补遗。  那人叫刘秉忠,字仲晦,道号藏春散人,入释法号子聪,身兼儒释道三

家之长,武当祖师张三丰与其是忘年之交,张真人年轻时多受其提点。朱允

炆继续道,待某神功有成,吾便去寻郑和那阉人的晦气,若胜不过他,也无

谈杀燕逆谋复国,谁知结果  败了,朱允炆苦笑道,于是又勤练十年,还是败了,直到第三次比

武,此时燕逆已死,复国之心也淡了,只是心中的执念仍在,于是在他第七次

出海前再度比试  难道这次也败了丁寿郁闷的问道,如果三战三败,那帮武林人士当

年打出狗脑子抢什么武林秘籍,直接切了进宫不就得了。  这次胜了,郑和重伤,在此次出海不久就亡于途中,朱允炆脸上神色

开始不对,可三十年来郑和七下西洋,扬威异域,死后哀荣,修庙立祠,我

朱允炆被人谋朝篡位,不能保全妻儿,功业不及一阉人,此身何用  天下九州四海,庙堂不过一隅也。郑和之言壮哉,于是我搜罗靖难旧臣

遗孤,按其资质传授武艺,创立天魔宫,一统江湖,为止戈武林,于泰山订约

制止门派私斗,哈哈,这也是前无古人吧。朱允炆陷入自身的成就感里狂笑

不止。  那可未定,堵不如疏,这样强加的和平未必不是此后混乱江湖的隐患。

丁寿不自觉道。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朱允炆厉声喝道,任谁自以为是的功绩被人臧

否都是难以忍受,何况朱允炆帝王之尊。  妈的,拼了,大不了被这疯子扔下悬崖,继续找阎王聊聊。丁寿暗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恩怨多了就成江湖,强令江湖止戈只不过把恩怨隐藏

深而已。三月之间,灭门二十一个,难道全是天魔宫一己之力么,此后几十年

血雨腥风,不过是把前些年未了的仇怨报个干净,因为有恩怨,江湖中人才能

苦心练武,各派武学才有精进,正所谓优胜劣汰,适者生存。  丁寿顾不得提前照搬达尔文理论,反正也是得罪了,所幸得罪个够,反

之朝堂之上应一力求稳,所谓治大国如烹小鲜,倘若当初削藩能徐徐图之,

不逼人太甚,以燕王府八百余护卫,怎敢横心做博浪一椎  丁寿还没说完,朱允炆一声大喝,丁寿顿感胸口如被锤击,晕了过去。  良久,丁寿再次睁开眼睛,胸口烦闷欲呕,眼前金星直冒,耳边响起的声

音苍老无力,你醒了,我的故事还没讲完,你还愿意听么  晚辈洗耳恭听。丁寿不怕死,可这老家伙明显有点精神失控,这么着

老活受罪可挺不住。  土木之变,朱祁镇小儿被掳,朱明子孙岂能沦落异族,于是本座只身潜

入大漠,闯入汗帐,救出了那小子,带返京城。  这么说,五十年前在阴山被伏时那个蒙古贵人就是  朱允炆点头,就是那小儿。  呸,什么武林正道,江湖前辈,一群沽名钓誉厚颜无耻之徒,那您当时

为何不解释  对他们解释何用,他们又何须要解释,本座又何必对他们解释。  丁寿无言,人家当时就是冲着秘籍去的,说出来会不会信不知道,保不齐

直接把那个倒霉皇帝灭了口。那您可知当初是谁投送的密信  天魔宫上下都有可能,朱允炆见他张大了嘴惊讶,笑道:天魔宫都

是建文遗臣之后,受尽燕逆迫害凌辱,这也是本座只身潜入大漠的原因,说来

可笑,向朱祁镇小儿道明身份后那小子竟然向本座行家礼,提出回京后释放吾

儿文圭,本座问他担不担心将来取其江山,他竟然答有天命者,任自为之。

这小子虽是荒唐混账,帝王风度可见一斑。  丁寿见朱允炆忽然转头看他,已知其意,英宗夺门复辟后,已释建庶人

一系。  还算说话算话。朱允炆点头。  丁寿只觉腹中一阵轰鸣,不好意思道:不知前辈这几十年食用何物  朱允炆一指那具白骨,以前靠这叫花子,现在就要靠你了。说着伸出

猩红的舌头一舔嘴唇。  丁寿浑身一哆嗦,陛下是开玩笑么  君无戏言。朱允炆屈指一弹,一缕指风已中丁寿身上,丁寿登时动惮

不得。  丁寿此时真要哭出来了,早知道会被人吃还不如掉下悬崖粉身碎骨来的痛

快,前辈,不,陛下指风再至,话也说不出了,连眼皮都不能再眨一

下。随后感到一股大力推动,身体已经到了洞口,原来此洞是崖中缝隙,有三

尺多的石棱伸出洞外,现在丁寿的半截身子就是在悬空搭着,山风吹来,丁寿

只觉自己随时会掉下去。  不知悬了多久,忽听一声鹰鸣,眼见一团黑影向自己扑来,眼见及面忽然

一股吸力将自己和那只鹰一同吸了进去,丁寿到了朱允炆脚边,而那只鹰已然

到了朱允炆手里咽了气。  随后清风拂体,手脚立刻能动了,丁寿翻身而起,陛下就是这么救得我

没错,还有这把破伞也是这么吸进来的。朱允炆将那把油伞和死鹰顺

手扔了过去,去崖边清理干净,就当成拜师礼吧。  是什么,拜师丁寿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朱允炆眼睛一翻,怎么,你不愿意  愿意,一万个愿意,丁寿屁颠屁颠的跑到崖边拔毛去了。

第八章 不食嗟来食  相处日久,丁寿才知当年坠崖时,萧万彻虽抱住了朱允炆,未及一半就被

朱允炆反制,夺了他的打狗棒,半空中连戳带点,消解力道,降到此洞高度时

直接把叫花子做了肉盾,摔个骨断筋折,朱允炆倒是毫发无损,只是被围攻时

内伤太重,还中了唐门剧毒,以至于经络受损,如今双腿已残。当丁寿问他为

何自己中的毒能够被逼出时,被老家伙用打狗棒敲了好几次,你以为唐门毒药

是你那烂大街的砒霜么,当时内伤在身护住心脉已是不易,哪还顾得及双腿。  朱允炆言天魔策为万象武学总纲,故先从天魔策开始授业,天魔之道,近

于天道,介乎魔道,佛求超脱,道法自然,魔念自在,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

足,是故虚胜实,而不足胜有余。魔之道,生有尽而灭无穷,所以生灭尽,而

有尽化无穷。魔以天道而为之,及不足也;天以魔道而行之,始无穷也。天道

长衡,而魔道常,故及不足,乃至无穷者。道归一,天魔生也。天魔心法共

分六层,练至最高境界可虚实结合,化云为雨,参天地之变化。  一晃已近三年,丁寿天魔武学筑基已成,随后的一个月朱允炆如同填鸭一

样将各种心法秘籍强令丁寿死记硬背,丁寿苦不堪言,埋怨道:师父,您这

是着什么急  着急去死,朱允炆叹道,天人五衰谁都躲不开这一关,为师寿元将

尽了,怕是没时间再教导你了。  师父,您丁寿语噎,虽说三年里被这喜怒无常的老疯子折磨够呛

,毕竟在这洞里是相依为命。  无须伤心,朱允炆为君无道,祸起萧墙,早该去向皇祖父赔罪了,喔,

还有郑和,有机会到地下再较高下,倒是你让人放心不下,时日不起,收拾东西,马上回京。  转头对丁寿道:小子,你若想赎回自己这块玉,就到京城保大坊十王府

大街来。  又对身边随从道:给他留下五百两银子,无三,你的驾帖给他,这小子

或许用得上。  一名随从从马上包袱内取出一包银子放在地上,那抱剑中年人从怀中取出

一封信札,手指一弹,信札犹如利刃,向丁寿身边激射而来,丁寿二指一夹,

信已在手,那中年人眉毛一挑,赞许的点了点头,随后一行人纷纷上马,快马

加鞭,扬尘而去。  丁寿无暇去看,他的眼中只是看着手中的信札,上书驾帖二字,一方

朱漆金印在信札之上,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关防十四字猩红如血。

第九章 富贵逼人来  冬日晌午的太阳晒在身上,本应暖洋洋的,张方却觉得空落落的难受,从

昨晚到现在自己只喝了一碗照见人影的稀粥,最终熬不下去打定了现在的主意

,回头看看跟在自己身后的妻女,喝道:快点跟上,没吃饭啊。  确实没吃的母女二人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低着头跟了过去。  张方带着二人来到大同城西一座大宅邸前,门前牌楼上挂着一个斗大的铜

钱,门顶匾额上写着四个漆黑大字富贵赌坊。  门前四名大汉列在两边,敞着怀,露出黑黝黝的胸毛,一见张方,一个大

汉笑道:怎么老张又来试试手气前几日的帐可还没清呢,咱这可不是善堂

,欠债不还的规矩你懂得。  张方陪着笑脸道:瞧李爷您说的,小的是那种人么,麻烦把钟爷请出来

,小的有事拜见。  什么人找我呀随着话音,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走了出来。  哟,钟爷,您老发财。张方向前小跑了两步,哈着腰赔笑道。  那人看了张方一眼,嗯,是老张啊,欠的银子带来了么  张方一指身后的母女,钟爷,您老看,这两人能值在母亲身后,美莲闻言已知其意,虽说早就想到与人为奴

要被主家沾手,可这样在女儿面前毕竟有些羞意,到底是曾经抛头露面开店的

,稍一犹豫已经做了决断,眼前公子出手阔绰,若是能得看重,女儿也是有了

一个好归宿,于是点头称是。  带着女儿走上前来为丁寿宽衣,解开腰带,昂然怒龙一下弹了出来,险些

打在美莲脸上,旁边蕊儿捂住小嘴,好奇的看着这奇形怪状的东西,美莲也是

心中讶异,公子年纪不大,物件却是不小,赛了自己丈夫两个都不止。  丁寿不管不顾,自修习天魔策来,欲望大增,不能强行压抑,一手按住美

莲螓首向自己胯间凑来,一手揽过蕊儿亲吻,蕊儿娇羞闪避,美莲见状劝道:

蕊儿听话,难得公子心善,收留我们娘俩,要知恩图报。  蕊儿闻言顺从起来,美莲俯下了身子张后将菇头含在口里,用力的吮吸起

来,樱唇难以将菇头包裹住,只好不住的菇头的边缘处摩擦着。  毕竟良家女子,她的口技莫说瑞珠,连三娘都有不如,因为牙齿总是磨的

菇头有点痛,丁寿一手掀开了她的粗布衣服,然后穿过肚兜伸到她的胸前,摸

着那对丰满的乳房,手指在乳头上玩弄着。  她的皮肤摸起来虽不细嫩,也许时常劳作的原因却很是紧实,摸起来是

过瘾,丁寿开始还是轻轻的揉捏,但是后来随着下身快感增加却是用力的掐,

但是她却一直忍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还是勤奋的吮吸着肉棒。  丁寿含着蕊儿香舌,手向下从裤腰伸入到美莲臀上,她抬了抬身体让丁寿

摸起来方便,丁寿手指在她的菊蕾上按了几下,然后又延着股沟摸到了她的

蜜穴口,阴唇上还是干涩的,中指又往里插了一点,总算摸到了一丝潮湿,按

在那一粒相思豆上,内劲透体,还含着肉棒的美莲鼻腔中发出唔的呻吟,

身子抖了几抖,泄了身子,丁寿感到几根手指都被淋湿了。  蕊儿看到娘亲的样子身子都哆嗦起来,丁寿松开雀舌,解开她的粗布衣裳

,露出少女的娇躯,胸前蓓蕾不大,不足一握,小腹紧实,皮肤光滑,阴部寸

毛不生,腿间一条细缝,紧紧闭合,  在床头捂住小嘴,看着公子骑在母亲身上不住挺动,母亲脸上露出

的迷醉与满足从没见过,好像怕发出声音用牙齿紧紧咬着衾被,只剩下鼻腔中

嗯嗯的声音,不一会又听到了唧唧水声,循声看去,公子那条粗壮肉

棒在母亲穴内来回进出,带出不少汁水来,忽听母亲噢的一声长吟,瘫软

了下去,公子抽出巨棒,正看着她。  丁寿刚刚初试天精魔道,美莲阴关便应声而破,些许阴元对他功力只是小

补,但若不元阳回入,恐彻底伤了身子,眼见美莲不堪征伐,转身将蕊儿抱起

,放在桌子上,顾不得她害羞,将肉棒抵在无毛嫩穴上,一阵研磨,轻轻地挺

入,稍进一部分便受到了阻碍,处子蜜穴的挤压让丁寿舒爽难耐,大力一挺,

啊蕊儿发出了一声惨叫,眼泪也跟着冲出了眼睛。  没关系,一会就不疼了,还很舒服的。 丁寿双手在蕊儿的阴部轻轻

的抚摩着,肉棒慢慢的抽动,马眼内吐出丝丝真气刺激着蕊儿穴内深处,丁寿

低头看拉出时候蕊儿阴道里鲜红的嫩肉都会向外翻出,血水跟着流出。  丁寿加缓慢的抽动,丝丝天魔真气由马眼内渗出蕊儿被那股热气刺激的

穴内阵阵骚痒,处女的羞涩一扫而光,她在那里快速的晃动着自己的腰,屁股

开始跟着挺动,她的阴道很紧,丁寿只觉肉棒里的血液进入时都会被她的嫩穴

压迫的集中在根部,拉出的时候则聚集在菇头上,双手爱怜的抚摩着她的一对

蓓蕾,加速抽动,感到穴内一阵抽搐时,运转天精魔道,蕊儿一阵哀鸣,处子

元阴已被丁寿收入丹田,随后放开心神,大力抽送,在蕊儿第三次高氵朝时,滚

滚热精连同他精炼元阳射入蕊儿体内,射了几下后又用功锁住,转身将榻上美

莲转过身来,挺入身体,将剩余热精射入她体内,弥补阴关被破的损伤,随后

将蕊儿也抱了过来,左拥右抱,大被同眠。

【大明天下】(10-12章)

大明天下1012章作者:hui329

201686

字数:19264  第十章 物是人已非  残阳,古道。  一马三骑,蕊儿在前,丁寿居中,美莲在后。  莫要问为何不是三匹马,如今丁寿一手拿着缰绳,一手伸入蕊儿下衣内玩

弄那无毛肉缝,自己的硕大阳根顶着蕊儿小小翘臀,身后美莲一双丰乳紧靠着

丁寿背后,双手环抱着的是那巨物根部,不住按摩套弄,丁二爷傻了才会定,便有番子前来喝问,丁寿取出驾帖道明身份,番子急速

入内禀报。  不一刻,便有一阵笑声传出,一个胖乎乎的圆脸宦官随声而出,刘公公

这阵子一直念叨,咱家看看这小子到底是怎么个不凡  丁寿拱手行礼,在下丁寿,不知公公是  一只冰冷滑腻的手托住了他行礼的手,不用客气,咱家谷大用,你就是

丁寿,嗯长的倒是挺精神的,呵呵,随咱家进来。  随着谷大用转入大门,迎面是一座牌坊高耸,百世流芳四个大字镌刻

其上,行至大堂,堂前竟然悬挂着岳武穆的画像,画像上还有一横批,毋枉

毋纵四字浓墨重彩,穿过大堂,直奔后院,谷大用边走边说,督公刚从宫

里当差回来,每日这个时辰都是养神听琴的时候,那帮猴崽子不敢打扰,就报

到了咱家这。  只听得后堂内琴声轻轻响起,谷大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与丁寿静静伫立

在后院,丁寿侧耳倾听,只觉得这曲子柔和之至,宛如一人轻轻叹息,又似是

朝露暗润花瓣,晓风低拂柳梢,宛如一股清泉在身上缓缓流过,又缓缓注入了

四肢百骸,这一路奔波劳累竟然消失了大半。  琴音渐息,谷大用抚掌赞道:阿音这普庵咒真是愈见功力,每日听上一

曲,神清气爽,百病全消,公公你定能长命百岁,福寿康宁。  老谷啊,少卖嘴了,有什么事屋内传出声音。  倒是没什么事,您老念叨的那个人来了。谷大用在屋外应道。  哦带他进来吧。声音中带了一丝喜意。  丁寿随着谷大用进了后堂,那日山中老者身穿曳撒,腰系鸾带,坐在正中

,一只手正在把玩丁寿的玉佩。  他身后那男子仍旧冷冰冰的抱剑而立,无一丝表情。  旁边几案点着一支檀香几近熄灭,几案旁一人三缕长髯,身穿道袍,头戴

方巾,颇有几分脱俗出尘之态,正将一把古琴装入琴囊,想必就是刚才抚琴之

人。  丁寿上前行礼,草民丁寿拜见刘公公。  你知道某是谁了。老者抬了抬眼皮。  当日阁下身边高手环绕,又蒙见赐东厂驾帖,方才谷公公又称呼您老督

公,在下若还猜不出您是当今内官监掌印兼领提督东厂的刘瑾刘公公,是不是

太无用了些丁寿笑答。  刘瑾呵呵一笑,还不算太笨,那日得了急报,大行皇帝病危,咱家得赶

着回来处理一些事情,你小子家里的事办完了  承蒙公公挂怀,已经料理的差不在刘瑾身后。  刘瑾不满道:老丘,你那阴风掌太过阴损,后患无穷,怎么随意对自己

人使出来。  丘聚低首道:督公放心,刚才手下留了分寸,方才就是他没化解,也不

至于伤了内腑,毕竟一来就位居四铛头,怕对手下人不好交待。  你丘聚什么时候需要对下面人交待了,不过是要在新人面前来个下马威

,告诉你以后少抖这些机灵。  丘聚一见刘瑾发怒,是,下不为例,今后不敢了。  谷大用一见忙打圆场,好了好了,咱们都是皇上东宫里的旧人,别为了

一些小事伤了和气,如今不说外廷,就是宫内也有好些人看着咱们眼红,咱们

呀还是坐在一起商量怎么对付这些狗杂种吧。

【大明天下】(13-15)

大明天下

作者:hui329

2016812

字数:24606

第十三章  江湖风波起  夜静如水,山林寂寂。  月色朦胧,城外的一片密林中元真道人盘膝在一颗大松树下闭目养神,此

番受师兄之命带领青城八子进京,对翡翠娃娃志在必得,没想到还遇上老冤家

唐门的探子,追踪出城,最后在密林中结果了他,这一局唐门已失了先手,待

练成翡翠娃娃的武功,定要报恩师之仇。  忽然间听闻身后异响,下意识的转头望去,林中不知何时了一个身形

高大的黑衣蒙面人。  翁惜珠一声惊叫,缩在一边,那人抽刀逼住二人,闷声道:不许出声,

说,翡翠娃娃在哪里  邓忍眼珠一转,前天夜里府中遭贼,想是被那人偷走了。  不错,那夜的人就是我,我根本没有找到翡翠娃娃,所以一定还在你们

府里,若是不说那人作势欲砍。  邓忍惊怕的说了实话,翡翠娃娃让我送人了。  翁惜珠惊讶的看了眼邓忍,没来得及教训,再看那黑衣人拉下了面巾,一

道刀疤赫然入目,正是自家父亲爱将百里奔,才要出言呵斥却又发现不知何时

翁泰北站在门前脸色阴沉的盯着自家夫妻二人。  第十五章  香饵钓金鳌  一晃数日,京城九门及大街小巷以缉捕凶犯名义严加盘查,弄得人心惶惶

,百姓畏惧锦衣卫权势,敢怒不敢言。  正阳门周围以及南至鲜鱼口、廊房胡同一带作坊林立,商旅云集,从钱庄

票号到珠宝玉器店各行各业不一而足,为免宵小乘机扰乱京师太平,弘治元年

开始在街头巷尾设置大栅栏,昼开夜闭,倒也成了京中一个消遣去处。  廊房四条一带还有许起身,商六叫声大小姐,丁寿故作不识施礼道:原来是程大

小姐,在下丁寿,是六爷故人。  程采玉不经意扫了商六一眼,眼神中有求证之意,商六会意抢声道:不

错,大小姐,丁公子与我在三年前有过一面之缘。  轻哦一声,程采玉已然明白商六对此人来路底细也是不知,请二人回座,

在主座坐下道:采玉不过区区民女,无福消受内廷秘药,还请公子收回。  大小姐客气了,此药虽非凡品,却也不过是一物件,只要用得其所,何

谓贵贱。  朝廷法度森严,采玉不敢僭越。  这个,实不相瞒,在下此番前来一为送药,这二么,若是大小姐不肯收

药,实在不好开口。丁寿为难道。  程采玉与商六对视一眼,丁公子莫不是有事相托  不错,在下的确有事相求,所以还请大小姐勿要客气,收下此药。  那么究竟何事可请公子见告  这个么,在下如今效力东厂丁寿只得答道。  程采玉与商六心中一凛,若说锦衣卫大名天下皆知,东厂凶名在其上,

如今云家二人托庇于镖局,已成锦衣卫缉拿要犯,东厂中人前来,难保不怀好

意。  丁寿对二人心思心知肚明,继续道:前些时日在街上偶遇贵局局主郭大

少与快剑辛力,辛力在闹市追杀淫贼崔万山,为免惊扰百姓,某把人截下,本

拟送交三法司,怎奈贼人奸猾,被他逃了,辛力行踪不明,请托郭大少代丁某

致歉,至于这生肌散对别人或许珍贵,皇城之内却不难得,此上种种皆是

实情,还望大小姐不要在院外高声道。  谁啊大呼小叫的,还让不让我老人家睡觉了。一阵嘟囔声,接着听闻

趿拉、趿拉拖着鞋子的声音,一张睡眼惺忪的老脸从门内露了出来,你

是丁小哥  莫老好记性,正是在下。丁寿笑道。  我老人家就是靠着博闻广记吃饭,若记性不好岂不是要饿死,呵呵,快

请进。莫言倒是很客气。  丁寿随了进屋,屋内陈设简单,一桌二椅榻一张,难得是倒还整洁,丁寿

将手里食盒打开,将里面的菜肴一碟碟拿出,最后将带来的酒坛泥封拍破,一

股浓郁酒香四溢开来。  莫言吸吸鼻子,好酒啊。迫不及待坐下来也不客气,一口酒一口菜忙

的不亦乐乎。  探望莫老自然要带好酒,京中有名的胭脂桃花酿,平常人难得见一

坛。丁寿笑答,胭脂不知何时出走,将酒坊交于老掌柜,走前言明只要他想

来,胭脂桃花酿任随君饮,转头四顾,不经意间看到窗边一花瓶竟插着一

束桃花。  莫老真是风雅,陋室饮酒赏花,有魏晋之风。  莫言扫了那束桃花一眼,老人家我可没那调调,这是骆小丫头每次收拾

完屋子做的点缀,毕竟是人家一片心意,虽不喜也不能扔了不是。  好啊莫大叔,人家费心思给您折来的桃枝您却说不喜,看我以后还管不

管你酒了。声音清脆柔转,以剑挑门帘,一个清丽少女已然走了进来。  丁寿心中一动,此女步履轻盈,一呼一吸间相隔许久,一望可知修炼乃玄

门正宗内功,且有相当火候,这京中竟还隐藏这如此年轻高手。  呵呵,骆丫头莫怪,你也知道你莫大叔人老嘴烦,有口无心,若还不解

恨,拿你的玉芙蓉砍你莫大叔几下。此时的莫言没有野店中一副讨打的德行

,而是陪着笑脸讨那小丫头欢心。  莫大叔欺负小孩,我若是伤了你,回家爹非把我罚死不可。小姑娘撒

娇道。  别理那糟老头,他要是敢罚你我去收拾他,来来来,该砍就砍。得,

莫言还认真起来了。  您这样为老不尊的,也不怕人家笑话。小丫头抓着莫言一只袖子,摇

晃着示意莫言看还有丁寿在场。  噢,骆丫头,还没来得及介绍,这位公子是你莫大叔的小朋友,叫丁

嗯,丁莫言没有计全看人一眼这辈子忘不了的本事,他还能认出三年

起身传令:命总护法左冲带领八大护法前往,天地幽冥四堂主皆听其调遣

,毋使翡翠娃娃落入他人之手。  三天之后,长风镖局堂皇出镖,出城时锦衣卫碍于荣王亲来送行,大略查

验一番便放行了事,镖车出城之际,天边隐隐一阵雷声响起,春雷滚滚,万物

皆醒。

【大明天下】(16-18)

大明天下1618

作者:hui329

2016819

字数:23598   第十六章  夜探财神府  东厂中人仍是兵分两路,白少川带人跟踪镖局,丁寿留守紧盯翁泰北的一

举一动,有东厂京内布置的坐探,丁寿的日子好不轻松,这一日又到胭脂酒坊

喝酒,还没进门就见酒坊掌柜急匆匆向外奔出。  二叔,哪里去,生意都不要了。丁寿笑道。  丁公子,小老儿有急事,你要喝酒请自己随意。掌柜焦急答道。  说说什么事。丁寿来了兴趣,拉着掌柜不让走。  掌柜焦急的一跺脚,刚才听几个酒客闲谈,长风镖局的大小姐程采玉昨

夜在镖局中失踪了,小老儿得赶紧找人给郭大少送个信儿。  丁寿闻言一愣,手下人禀报长风镖局出城时程采玉也在里面,怎么又在家

里出事了,是哪里消息出了岔子,还要再问那掌柜的已经着急忙慌的跑远了。  回到东厂丁寿将手下的两个领班唤来,除了卯颗计全还有一个尖嘴猴腮留

着两撇鼠须的人,乃是子颗领班常九,出身下五门中的地鼠门。  说起地鼠门的来历,颇为正道人士所不齿,其门中行止尽是鸡鸣狗盗偷坟

掘墓之事,常九是此道中的好手,休看此人体形瘦小,貌似老鼠,形象猥琐

,却擅长轻功、缩骨功及视、听能力,不知盗了

立,噤若寒蝉,其他下人是连头都不敢露。  翁泰北气呼呼的走到翁惜珠面前,跟你说过起

就软软的倒了下去。  待缓缓睁开眼睛,四周景物浑不似自家房间,商夫人一惊要起身,却发现

自己被绑在了床上,心中慌乱急忙四顾,待发现儿子就在自己身边才松了口气

,正忧心自家母子被何人掳到此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名锦衣卫走了进来

。  那人走到近前,一边解开绳索一边开口道:商夫人不用惊怕,在下锦衣

卫指挥佥事丁焰山,对商六爷一向敬仰,不会伤了夫人。  商夫人自不信他,将她母子二人掳到此处,总不会是请客吃饭般简单。  丁焰山也不废话,继续道:只因在下有事要托商六爷帮忙,奈何平日里

没有深交,恐六爷推脱,特请夫人赐一信物以为凭证。  商夫人虽心中惊恐,仍是故作平静推脱道:民女拙夫持家向来节俭,我

母子身无长物,教大人失望了。  丁焰山闻言也不恼,微微一笑,猛地伸手将她身边襁褓抢到手中,商夫人

拦之不及,状如雌虎疯狂般抢上,奈何不会武功,被丁焰山伸手拨到一边。  丁焰山伸出手指逗弄婴儿,好可爱的孩子,商六爷刀头舔血半辈子,临

老了才娶妻生子,若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知能不能经受得起。  不,孩子,孩子身上的玉佩是商家祖传之物。说完这句话,商夫

人像是耗尽了力气,伏在地上默默饮泣。  丁焰山冷哼一声,取下玉佩后将孩子放在商夫人怀中,唤来两名部下,

照顾好商夫人,在我回来之前不要有了闪失。言罢出了屋子。  那两人也真听使唤,搬来两把椅子就在屋内坐下,眼睛都不眨的盯着商家

母子。  婴儿还小,正是易饿的时候,未及就开始哇哇哭叫,商夫人也顾不得羞耻

,抱起孩子背转身子,喂起奶来。  那两名锦衣卫故作扭过头去,可那眼神不时的贼扫过几眼,看着那雪白的

胸脯在婴孩小嘴吮吸下轻轻抖动,口水都流了下来,如果能和那小崽子换个位

置,这二位也不介意立马跪下认娘。  二人中的瘦子咽了口唾沫,悄声道:钱头儿,这娘们模样长的还周正,

身段也还不错,尤其是那对大奶子看着就像两大馒头似的,您不想尝尝。  坐他对面的是名锦衣百户,体格健壮,蓄着短须,闻言贪婪的扫了一眼那

娘俩,摇了摇头,丁大人交待了不能出事,这娘们要是寻了短见,不说长风

镖局的郭旭和小财神府的交情,就是他们镖局中人知道了自己女人被糟蹋了也

得跟咱们兄弟玩命,女人定,将

敌人围在阵中,每人出剑全是一剑化七,连绵不绝,使被困之敌人内力运转不

灵,时间一长就可困死敌手,不想自己引以为傲的七星剑阵却被长风镖局叫程

采玉的小丫头一语道破关键,指点郭旭二人抢占北极星位,以主驱奴,制得七

星剑阵缚手缚脚,最终分崩离析,为了抢夺翡翠娃娃,此番入关他将七星堡的

基业都撇下了,只准备抢到宝物练成绝世武功再创霸业,可如今呢,漠南群狼

环伺,恐怕七星堡早被人毁个干净了。  英雄泪化作杯中酒,正在自怨自艾,门帘一挑,一名俊俏公子进得屋内,

七名弟子迎上拦阻,那人也不起,不复可怜模样,掐着腰笑道:任你奸似鬼,还是

喝了老娘的洗脚水,郭大少不过尔尔。  郭旭脸色平静,暗用内力压制左掌毒性蔓延,看了一眼已碎成布条的襁褓

,转脸看着她:唐三姑,腹语术  华山龙走过来,恭维道:前辈出马果然不凡,大局已定。  华山及唐门众人都放声大笑,如今形势已不可逆转,两派大计可成,真要

提防的恐怕就是身边的盟友了。  什么事这么开心,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告知在下一起开心好么。丁寿

在众人的注视中惫懒的走进客栈。  看场中情况还敢没心没肺往里冲的,众人绝不会以为这是个路过打酱油的

, 这位公子,这里客人有些小纠纷,您还是别管闲事。华山鹰嘴上说的

客气,手中的点穴撅已经悄悄抬起。  哎呦不巧,镖局的这几位不才恰恰认识,可否给个面子让在下做个中人

。丁寿仿佛浑不知杀机已近。  程采玉看华山鹰点穴撅指向丁寿后脑,不由失声道:小心。  起,一蓬银光骤然射来,唐松无力闪避,旁边唐三姑挡在

他身前,施展唐门接暗器手法将这蓬银针一一接下,低头一看,惊叫:绝情

针。  绝情针乃唐门独门暗器,用脆钢制成,长达寸许,打入人身,立即碎成数

段,针上淬有令人血脉凝结的毒药,十分歹毒,见效极快。  二人正自惊讶对手是唐门中人,忽觉肋下一疼,暗道声不好,对方使出绝

情针不过是引人耳目,在两人分神之际已经使出了真正杀招,两人用力想逼出

暗器,身中暗器却如泥牛入海,毫无动静,唐松最先反应过来,脸色惨然,

是蚊须针。  蚊须针细如牛毛,针随血走,端是歹毒,但也因此暗器过轻,运劲独特,

若无高明的唐门独门手法打出,根本无法及远,偏偏这两人都知道一个冤家尤

擅此道。  唐三姑厉声大喝:唐川,别再鬼鬼祟祟的,滚出来。  白少川从佛像后缓缓走出,三姑姑知道这蚊须针一入身体便针随血走,

两个弹指间便毒入心脉,如今毒已散开,您这么大火气对身体可不好。  果然是你这狼崽子,那帮废物到底没杀了你。唐三姑切齿道。  有劳三姑姑挂碍,在下托庇东厂,活的还很滋润。白少川轻描淡写,

转头看向唐松,二哥近年还好  嗯,嗯,还好。唐松言辞闪烁。  呵呵,二哥还是老样子,谎都不会说。白少川莞尔,兄弟一场,二

哥临死前可还有什么要交待的  唐松张嘴:我声音戛然而止,白少川一掌震断他的心脉,幽幽道

:算了,我不想听。  唐三姑想要解救唐松,奈何中毒后浑身无力,靠坐在柱子上,凄然道:

唐川,你们好歹自幼相识,你一点旧情不念。  正是念着旧情,才给他个痛快。白少川在唐三姑面前缓缓蹲下,直视

她的双眼,至于你,必然让你哀嚎个三天三夜  ***    ***    ***    ***  吱呀、吱呀木床晃动着,一条修长紧实的玉腿突然从抖动的床幔中滑

落,玉足不算小巧,却也骨肉均匀,毕竟它的主人自幼练武,三寸金莲是打桩

也站不稳的。  床幔内浑身赤裸的丁寿将同样一丝不挂的华山凤压在身下,另一条玉腿扛

在肩上,腰身前后摆动,又急又猛。  如此大力撞击下华山凤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有雪白身子随着撞击的韵律不

断晃动,大红肚兜垂在床边,华山派的劲装如破布般撕烂扔在一边。  华山凤现在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神智却还清醒,眼前男子将所有人都放

倒后将自己带到这件屋内,强行霸占了自己,清楚的感受到下体如被烧红的铁

棍一样插入,处子元红点点洒落,富有弹力的一双长腿被人任意摆布,做出种

种羞耻的样子。  丁寿如今又跪坐在她两腿之间,将那双无力的长腿挂在自己两条大腿上,

托住丰隆的肉丘一边把玩,一边在抽送中享受着少女腔道紧窄紧凑带给自己的

快感。  花心处一阵阵的热浪袭来,腰臀越来越沉,华山凤虽被强暴,却在凶猛的

攻击下渐渐体会到云雨之欢,在又一次强有力的深入后,花心一抖一股热流喷

洒了出来。  丁寿没有丝毫停止,继续大力进入着,每次菇头在花心深处研磨一下就快

速抽出,随后又是大力挺进,华山凤眼角噙着泪,身子却不断的背叛自己,随

着那重重的研磨刺激,口中竟叫出了啊的声音。  丁寿反应很快,一把将她的嘴捂住,随后身子伏在她软绵绵的身子上,快

速挺动,轻咬着她的耳垂低语道:如今你已被破了身子,叫也没用,识相的

让爷舒服了,保你无事,听懂了就眨眨眼。  华山凤婆娑的泪眼眨了一下,丁寿不放心的又将旁边的肚兜卷成一团塞到

她嘴里,既然已能开口,估计天麻散的药性很快就会过去,丁寿无顾忌狂抽

猛挺,天精魔道如毒龙张口,亟待择人而噬。  华山凤眼中已经开始失去神采,下身快感让自己忘了身在何处,霍然间腰

身绷紧,一阵元阴狂泄而出  这股液计使得丁寿肉棒被浸泡得甚为舒爽,从菇头吸入的元阴又将分身

加粗壮,于是再度迅疾耸挺冲刺,顿时使得她高氵朝尚未息止便又再一次次难

以自制被勾出激荡,元阴一次次的外泄,极乐的倾泻中生命也在渐渐的流逝。  待丁寿彻底出了火,睁眼看华山凤已经浑身冰凉,芳魂渺渺。  丁寿暗道声可惜,他原本无心伤她性命,只是近日天精魔道又有精进,隐

隐有突破第三层迹象,胸中欲火也随之高涨,刚刚又帮郭旭驱毒耗了许起身行礼道:心愿已足

,姑娘可随时上路。  楚楚泪痕未干,看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由错愕,若非是他胯下高耸的帐

篷,真要怀疑刚才的事是否一场噩梦。  ***    ***    ***    ***  城外,郊道。  丁寿与长风镖局众人作别,郭旭道谢道:此番多谢丁兄相助,郭旭没齿

难忘,他日有暇你我再把酒言欢,共叙今日之谊。  丁某身在公门,他日相见敌友未辨,郭大少也是豪情男儿,莫要再做小

儿女态了。丁寿笑答,六爷,小子恭祝您一路顺风。  商六脸色难看,含糊的嗯了一声,惹得采玉等人纳闷,商六一向八面玲珑

,今日怎会如此失态。  丁寿心知肚明,楚楚姑娘身子不适,在下就不当面别过了,诸位青山不

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大明天下】(19-20)

大明天下

作者:hui329

2016824

字数:18435

第十九章、风雨会中州

若问古今兴废事,请君只看洛阳城。  洛阳处天下之中,挟崤渑之阻,当秦陇之襟喉,古来得中原者得天下,乃

四方必争之地。天下每逢战事,洛阳必先受兵。李易安之父李格非曾曰:洛

阳之盛衰,天下治乱之候也。  自三皇五帝始,相因沿袭,共历十三个王朝风雨,如今虽不复为京,却仍

是河南府府治,境内山川纵横,西依秦岭,东临嵩岳,北靠太行,南望伏牛,

四面环山,六水并流,八关都邑,十省通衢,实是大明一等繁华之所。  此时洛阳城内会仙楼雅间内,丁寿正跟着一桌子洛阳水席较劲,洛阳水席

分前八品、四镇桌、八大件、四扫尾,共二十四道菜,掌柜的也算开了眼,头

一次见着只有两个人却叫了这么不起来,约莫过了两个时辰才恢复

了力气默默爬起,咬着牙继续行乞。  月上枝头,一间四面漏风的草棚,小乞儿在外边擦掉嘴上被人殴打渗出的

淤血,鼓足力气,故作高兴的大喊道:娘,我回来了,今天碰到好心人,给

了半个馍馍,您尝尝,是白面的呢。  娘小乞儿一声惨呼,草棚内躺着一个瘦弱成皮包骨头的妇人

,浑身冰冷,已死去了起来。  丁寿不知这名剑山庄什么来路,看向白少川,白少川面色凝重,名剑山

庄竟也来了,有古怪。  园中仆役簇拥出一个年约五旬的老者,赤红脸膛,身穿金丝压线紫缎袍,

手戴碧玉戒指,腰间玉带上镶嵌着一颗鸽子蛋大的红宝石,浑身上下打扮富贵

至极,只是透着一股俗气。  老者一出,座中群雄纷纷站起行礼,口称金帮主,想必就是漕帮帮主

金不移了,金不移与众人互相见过礼,就见一对青年男女被引进来,男子年近

三旬,眉目俊朗,妇人年纪略小,容颜秀美,一双秋水美瞳衬着嘴角一颗美人

痣显得妩媚迷人。  金不移抬步上前,哈哈大笑道:金某知名剑山庄久已不问世事,未敢投

贴叨扰,不想贤伉俪能拨冗来会,真使寒舍蓬荜生辉,且容金某为少庄主引见

。随后转向群雄,诸位,这二位便是鼎鼎大名的名剑山庄少庄主寒星剑李

青冥及夫人冷月剑潘茹。  群雄纷纷迎上见礼,那美貌妇人微笑还礼,李少庄主却神情倨傲,除了对

主人金不移和少林慧空略微客气,其他人都不假辞色,群雄虽是不满,也强颜

寒暄,倒是介绍到长风镖局时与郭旭盘桓了几句,引得同行冤家的龙门、虎威

等镖局的总镖头气的吹胡子瞪眼,连胡子都捏断了好几根。  这小子这么张狂,手底下很硬么丁寿见李青冥的嚣张样子很是不满

。  不知道,好像没听说有人跟他动过手。白少川答道,见丁寿一脸纳闷

,便接着道:一是名剑山庄少惹江湖是非,再则庄主李云霄铸剑之术妙绝天

下,武林中人在郭旭旁,一直话语不在台上抖威风,您把铜子儿给几个,拿

回家去好治饿。  汤俊快步走了过来,是丐帮的人,约有数百,堵住了大门。  金不移满脸怒气,是涂酒鬼么,别遮遮掩掩的,给我滚出来。  金帮主何必那么大火气,涂长老不在,此间是某做主。数十个乞丐涌

了进来,中间簇拥着一个肤色黝黑的壮汉,打扮怪异,身上衣服明明是上好锦

缎,却五颜六色拼接在一块。  阿弥陀佛,原来是丐帮执法蓝长老,既到此地有话何不明言,伤及无辜

徒染孽缘。灵相悲天悯人,率先开言。  在下不比诸位有头有脸,不过是群穷哈哈,贸然登门讨赏恐不受待见,

金帮主豢养的鹰犬爪牙可是不少。  锦衣毒丐蓝廷瑞要讨赏,可是难得一见,我漕帮自问对待江湖朋友从不

小气,开个价吧。汤俊上前接口。  不多,区区一百万两,漕帮财大气粗,不过是拔根汗毛的事情。蓝廷

瑞仰天打哈哈。  众人色变,张口百万两银子,这帮叫花子莫不是穷疯了,那边抱犊寨仇大

海和白云山的郭子玉手都一哆嗦,两人占山为王这些年总共家底都没攒下这许

银子,难不成当年自己选错了行,应该进丐帮。  金不移怒极反笑,蓝长老莫不以为漕帮是户部的太仓银库,金山银海随

拿随取。  如果金帮主手头一时不富裕,也可拿东西作抵押,一般东西抵不了许多

银子,就长风镖局的十二尊翡翠娃娃吧。蓝廷瑞若无其事道。  台上众人相顾,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丐帮如许人马围困牡丹园,其意还

是冲着翡翠娃娃。  郭大少并非我漕帮之人,吾等不敢慷他人之慨。汤俊回道。  无所谓,反正你们现在一条船上,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考虑,到时候蓝

某再放出去的可不会是草蛇了。说完蓝廷瑞带人退出园子。  台上一片静寂,虎威镖局总镖头关长虹咳了一声,道:在下以为好汉不

吃眼前亏,暂且把翡翠娃娃许了给他,以后咱们再找这帮叫花子算账。  不待郭旭等说话,金不移首先拒绝,不行,郭大少等人是某请来的客人

,今日身犯险地漕帮绝不做出卖朋友之事。  灵相看着台下猬集游人道:今日无论何解,请以保全无辜之人性命为首

。  老衲有一言,郭大少你我虽未谋面,但从方丈师兄处早听闻大名,知晓

郭大少轻生死重然诺,翡翠娃娃断不会放手,不如由老衲代为保管,凭少林寺

千年威名,那蓝廷瑞必不敢难为老衲,待解围后再行归还。慧空低眉诚恳的

对郭旭道。  郭旭还未答言,旁边程采玉已经抢声道:大师心意长风镖局愧领了,但

断不能让少林寺为我等再树强敌。嘴是两张皮,如今说的精彩,事后不认账

的事情多了,郭旭与方丈慧远有旧,这位慧空大师了解可不多。  慧空脸上泛起一丝怒色,程大小姐莫不是担心老衲吞没翡翠娃娃,须知

翡翠娃娃本就是我少林之物,老衲若是想取天经地义。  崆峒长老公孙克闻言道:恕在下见识浅陋,未曾听说此事。  慧空扫了一眼这个不识趣的东西,翡翠娃娃武功本是百年前中原大侠独

孤胜与密宗高僧合力所创,那密宗高僧便是少林寺中人。  丁寿在下面一撇嘴,这就是不要脸了,少林是禅宗祖庭,与密宗有毛关系

,反倒是一直和少林不对付的五台宝相寺倒是接受了些密宗佛法,这位少林高

僧看来是准备强词夺理了。  郭旭挡住采玉,大师休恼,采玉不是恶意,只是考虑郭某与慧远大师的

交情不愿贵寺惹上麻烦。这便是给慧空留着面子,顺便点出自己与少林方丈

的关系。  方丈师兄数月前闭关修佛,寺中事有贫僧代掌,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

狱,这麻烦贫僧愿一力担承。  眼见双方要僵,一条人影从靠近高台的游人中窜起,落在程采玉身前,一

手扣住她的咽喉,呵呵一笑:少林秃驴强人所难,莫不如我做这个恶人,郭

大少翡翠娃娃赎人,人货两讫,概不赊欠。  金不移怒视那人,邙山鬼叟鄢本恕,你找死。呼啦啦漕帮弟子已经在

汤俊的带领下将那人围了起来。  鄢本恕五十来岁,高高瘦瘦,宛如一根竹竿,嬉笑道:鄢某虽贱命一条

,比不得诸位,可也不想白白受死。言罢一阵唿哨。  数百乞丐在蓝廷瑞带领下二度冲了进来,蓝廷瑞哈哈大笑:鄢兄辛苦了

。  亏了蓝兄妙计,要不然想悄无声息的混到台前不引起台上诸位警觉殊是

不易。鄢本恕得意洋洋。  郭旭与金不移诸人投鼠忌器,毫无办法,眼见情势危急,郭旭正待答应条

件换人,忽然围在外围的丐帮中人由外至内呼啦分开,四五名老叫化走了进来

,当先一人乱蓬蓬的头发下一个酒糟鼻,腰间挂着一个硕大的酒葫芦,却是丁

寿在宣府所见故人。  涂大勇走到场中,大喝:蓝廷瑞,你夺宝伤人,殃及无辜,如何对得起

丐帮侠义之名。  蓝廷瑞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强笑道:原来是涂兄来了,兄弟知道涂兄事

务繁忙,这夺宝之事未及涂长老商量,事后摆酒陪过。  翡翠娃娃本非丐帮之物,抢夺已是不该,你又设诡计以人为质,违背侠

义正道,有何面目忝为丐帮执法长老,老夫要拿你问罪。涂大勇声色俱厉。  够了,涂大勇声声责骂,蓝廷瑞恼羞成怒,蓝某为丐帮执法,是靠

着入丐帮十余年以来立功无数,被帮中兄弟推选而出,你如今擅敢挑起内乱,

某要执行帮规,来人,把涂大勇拿下。  谁敢。一声大喝,众叫花被涂大勇声威所震,未曾乱动,涂大勇环顾

全场道:丐帮自唐末创立,绵延至今,帮众数十万,历代帮主以除恶杀奸,

行侠仗义为己任,江湖朋友抬爱称吾等为天下第一帮,不是惧帮内人多势

众,敬的乃是一个侠字,帮内不幸,近三代帮主死于非命,故萧老帮主阴

山一战舍生取义,前白帮主血洒洞庭,黑木崖之战汪帮主与四大长老命丧滩头

,诸多前辈英灵未远,浩气长存,涂某无能,无力使帮中重现兴旺,可丐帮数

百年来侠字大旗断不能倒在我等之手,近几年来帮规整治不力,帮中龙蛇

混杂,遭武林同道嗤笑,我等有何面目去见丐帮列祖列宗  声声泣血,近千花子寂然,个个面露愧色,丁寿初见涂大勇时只觉这老花

子又馋又懒,颇有几分轻视,如今看他义正辞严,正气凛然,心中不由多了分

敬重。  涂大勇戟指蓝廷瑞,你为丐帮所立之功人人记得,可你败坏丐帮名声罪

不可恕  随同涂大勇前来的几名老叫化具是帮中长老,此时齐声喝道:丐帮弟子

听令  在。近千花子应喝。  打狗大阵,擒贼。涂大勇切齿恨道。  众多丐帮弟子中立即涌出一百多人,三十六人为一组,一圈圈结成阵势向

蓝廷瑞逼来。  形势斗转,鄢本恕面露惊慌,郭旭等人岂是浪得虚名,郭旭断肠剑出鞘,

直指鄢本恕咽喉,鄢本恕扣住程采玉欲转身躲过,那边金不移不声不响一掌拍

出,将他退路全都封死,鄢本恕抬手将程采玉向郭旭剑锋推去。  郭旭撤剑接住程采玉,鄢本恕借势倒翻,蓝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扯呼。  蓝廷瑞咬牙道:涂老鬼,今天蓝某认栽了,来日开香堂与你讨回这个公

道。言罢随着鄢本恕退走。  丐帮与漕帮弟子围上前来,却被他抬手扔出一群毒蛇,逼得手忙脚乱,还

有几个被蛇咬中,登时脸色发黑,不及救治就已毙命。  群豪看了都是心中后怕,倘若最早蓝廷瑞就往人群中投如此毒蛇,今日的

牡丹园必化成修罗场。  李青冥长啸一声,长剑出鞘,一式春云乍展罩向蓝廷瑞。  汤俊此时已将自己成名多年的铁浆拿出,拦住了鄢本恕,兵器是铁浆,使

得却是三十六路泼水杖法,黑影重重,将鄢本恕罩在其中,不得脱身。  蓝廷瑞被李青冥一剑逼回,转身回步又遇上涂大勇,老酒鬼上来便吐气开

声一掌劈出,原本就是饮酒过量的赤红脸膛忽然涨的仿佛要滴出血来。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蓝廷瑞也出了火气,抬手一掌迎上,掌势中隐隐有

风雷之声,砰地一声,蓝廷瑞退后三步,一步比一步沉重,三步退完地上的青

石板已被踩得粉碎。  蓝廷瑞嘴角渗血,抬手抹净,阴沉沉笑道:好好好,好一个混天掌,涂

老鬼好手段呢。  涂大勇默不作声,那隐藏在袍袖中的手也在微微颤动,刚才那一掌他也吃

了暗亏。  两人互不搭话,那边李青冥可等不及,自家父亲管教很严,极少让他闯荡

江湖,难得出来一次虽处处受人恭敬,字里行间却总是对着父祖的敬佩,此时

豪杰聚首正是他李青冥扬名之时,什么丐帮执法长老,还不是家传青萍剑法一

招逼开,徒具虚名。  想到此,挥剑向前,青萍剑法江城飞花彩云追月雨急风狂三

式一剑,接连使出,看得人眼花缭乱。  蓝廷瑞大袖一挥,小兔崽子滚一边去。长袖已将李青冥宝剑卷住。  李青冥反而大喜,手中宝剑乃是其父锻造的冷月剑,剑锋冰寒刺骨,吹毛

断发,当即用力一绞,果然蓝廷瑞的锦衣丐袍分成片片碎布,犹如蝴蝶穿花,

飘散空中。  不料原本应乘胜追击的李青冥突然大喝一声扔剑倒地,拼命撕扯自己衣服

,惨嚎不已,群雄愕然。  那边鄢本恕处胜负也已分晓,原本左右支拙的鄢本恕突然一抓伸出,穿过

漫天杖影,汤俊一声闷哼,连连后退,胸口处多了一处爪痕,已成乌黑状。  金不移惊呼一声二弟,腾空而起,一拳向鄢本恕轰去,鄢本恕回身应

敌,却被一拳轰的口吐鲜血,惊呼:破邪元空手,你,你是  金不移大步向前,简简单单还是一拳挥出,鄢本恕不敢接手,双手连挥,

十数个碧绿弹丸飞出。  台上的慧空大喝:碧磷毒火弹,速退。  金不移前行之势立止,双臂一展,身子疾退而回。  轰,轰,轰,随着爆炸声一团团碧绿烟雾在园中弥漫,地上哀鸿一片,再

看蓝廷瑞二人已是不见。  ***    ***    ***    ***  蓝廷瑞和鄢本恕在逃,一口气跑出了足有二十里,才停步歇息。  蓝兄怎么办鄢本恕问道,今日流年不利,原本想着要挟金不移,使

他投鼠忌器不敢翻脸,不想半路杀出个涂大勇,江湖四怪到场两个,若不是有

那些游人帮众拖累,脱身就不易了。  蓝某根基还是比不得自幼入帮的涂大勇,原本想着行事谨慎,召集本地

帮众撑个门面,却不想涂老鬼几句话就让这些花子反了水,鄢兄,这些年蓝某

经营西南,还是有些势力,你随我南下共创一番事业,如何蓝廷瑞面露诚

恳的劝道。  好,如此鄢某就跟定蓝兄了。同时得罪了丐帮和漕帮,天下能去的地

方也不多了,鄢本恕又能如何。  留下解药,随两位去哪。一个声音在二人背后响起。  两人霍然回首,一个蓝衫少年斜倚着一棵大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两人互相递个眼色,杀心已起。  鄢本恕双手伸出,十个寸余长的指甲泛着乌光,蓝廷瑞平平无奇一掌挥出

,却笼罩他周身五处要害。  丁寿不慌不忙,轻轻吸气身子贴树宛如灵蛇向上游离,两脚一蹬树干,已

脱出圈外,两人回身又再度联手攻来,三人斗作一团。  蓝、鄢二人武功本是不弱,奈何今日都受了伤,大打折扣,又是对上丁寿

这样奇经八脉畅通的妖孽,自是无可奈何。  丁寿也不好过,原以为二人都是被金不移、涂大勇轻松打败,武功高不到

哪去,却不料这二人功力深厚,招式刁钻,皆有独到之处,若不算不知深浅的

翁泰北,两人功力之高竟是出道后首见,心中对酒色财气这四怪的武功暗暗骇

然。  其实丁寿也是想的多了,金不移,涂大勇二人武功虽高,赢得却也并不轻

松,两人出手皆是平生绝学,得手后并不追击除了因弟子受伤牵绊,心存忌惮

也是其一。  丁寿不知牡丹园中受伤的百姓还能撑多久,一咬牙使出了天魔策所载武功

天魔手,但求速胜,见他左手一圈一挥,蓝廷瑞那势如奔雷的招式便被带到一

边,右手拂、截、劈、点,将鄢本恕逼得手忙脚乱,两人左右支拙七八招,连

连后退,眼中已现骇色,两人成名多年,自忖见识广博,江湖中何时出现如此

少年高手,不但武功驳杂,且所使招式闻所未闻。  丁寿忽地一声大喝,两人胸口中掌口吐鲜血,直退到后面有树抵住才停下

,面如金纸,显然受了极重的内伤。  解药拿来。丁寿往前踏上一步逼问道。  两人随着丁寿往前的一步身上一抖,鄢本恕极为不甘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瓷

瓶,向丁寿丢了过来。  丁寿正准备抬手接过便宰了两人免留后患,忽然身后劲风响起,侧身闪避

,那瓷瓶落地暴起一团绿雾,随后地上野草便急速燃烧起来,火光竟然是妖艳

的淡绿色。  丁寿急速后退,那绿火烧的极快,并伴随大量白色烟雾,直到将附近引火

之物烧尽才自动熄灭,再看那二人已然不见。  丁寿心中愤愤,豁然想起一事,开口道:不知哪位朋友出手相助  一个苍老声音响起,你是谁的徒弟为何会使天魔手  心中暗道不妙,还是被人发现武功路数,丁寿强笑道:听声音是位前辈

,什么天魔手,晚辈听不明白,可否现身。  一声冷哼,一个灰白长发披肩的身影飘然出现,丁寿一见那人吓了一跳,

若不是青天白日真以为见了鬼,惨白的一张脸不带一丝血色,表情僵硬,没有

任何喜怒哀乐。  由不得你不说。那人也不客气,出来后一掌就向丁寿拍来,丁寿不敢

大意,身子斜飞,转身一掌切向那人肋下。  不见那人转身作势,却已面向丁寿,左手扣向丁寿脉门,丁寿沉腕翻掌,

将那人招式尽数挡住。  封字诀,使得好。那人轻赞,大袖舒卷,一股磅礴大力如山似海推向

丁寿。  丁寿一言不发,两手呈一弧形,左推右引,须臾间将这股内劲卸掉,今日

连逢高手,这小子不像以往般小觑天下豪杰,上来便见了真章,天魔迷踪进步

连环,劈字诀,抓字诀,破字诀,勾字诀如狂风暴雨,三十六式天魔手连环使

出。  咦论到那人惊诧,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了这小子,本门天魔手深奥

难学还是其次,最难的便是三十六式运气法门各不相同,每次变招使出都要全

身气息随之配合改变,这小子年纪轻轻竟然一口气连环使出不带间歇,哪位同

门能教出如此高足。  这一分神,却叫丁寿抓住机会,抓字诀直破中宫,待那人发现脚下连环变

步,丁寿却得理不饶人,天魔手缠字诀如影随形,刺啦一声,那人终究逃出圈

外,不过袍子交领已被撕掉一大片。  丁寿手中抓着那破布条,却没有得意之色,惊讶道:天魔迷踪步,你到

底是谁  那人哈哈大笑,手在脸上一抹露出一张苍老面孔,白发如银,慈眉善目,

得意的笑道:小娃儿见了长辈还不行礼,说,你师父是谁,老夫要让他赔衣

服。  丁寿醒悟过来,行礼好啊。从身上贴里处掏出一块令牌,令牌只有

巴掌大小,黑黝黝平淡无奇,背面刻有天魔画像,栩栩如生,正面并没有多余

文字,仅一个单独的令字镌刻其上。  可就这个平淡无奇的令牌,让刚才还谈笑自若的老人脸上涌现出了惊诧、

大喜、愤懑、悲伤各种表情,仿佛这不是一个纵横江湖的绝顶高手,而是平凡

老人见到了自己想见却已不相信能见到的东西。  魔门弟子梅良奇拜见主公。老人跪倒尘埃,两行浊泪扑簌簌滴落。  圣手魔医梅良奇听师父提起过你。丁寿上前将梅良奇扶起,暗道老

家伙给自己留的东西还真好使。  ***    ***    ***    ***  此时的牡丹园内惨不忍睹,被那绿火烧到之人伤可见骨,还有许多无辜吸

入白烟昏迷,幸甚的是碧磷毒火燃烧极快,适才蓝廷瑞抛出的毒蛇也被烧个干

净,不然混乱中不知多少人又遭蛇吻。  李青冥已被潘茹护持到一边,此时的李公子已无一丝世家公子气度,不住

哀嚎撕扯,一身锦袍已被他撕烂,可他身上除了被自己抓破的血痕再无任何伤

口,潘茹心痛泪眼婆娑,围观众人蹙眉不知如何处置。  灵相和慧空带着人看顾伤患,白少川向金不移亮明了身份,看了看汤俊的

伤势,敷上解毒的灵药,让人将其余伤者速用大量清水冲洗,对丁寿追踪二人

久久不归暗中担心。  郭旭则向金不移致歉,毕竟今日之事还是冲着他来的,连累无辜心中过意

不去,程采玉拉拉他的袖子,郭旭随着她示意看去,见丁寿带着一老者进了园

中。  那老人也不跟人招呼,四顾的看人伤情,金不移上前质问,那人也不理,

今日糟心事够多了,哪再容人添乱,金不移当即就要发怒,郭旭二人赶忙过来

:金帮主,这位便是梅家庄的神医梅退之梅老爷子,梅世伯,小子郭旭向您

问安了。  灵相慧空诸人也都过来见礼,潘茹也存了希望,不住开口求助。  梅退之向郭程二人颔首微笑,其他人却懒得搭理,自顾自的言道:鄢本

恕的碧磷毒火弹乃霹雳堂制造,烟火中都含有剧毒,唔,清水及时冲洗,倒是

处置的不差,再用这些药物中和毒性即可了,这个是,五鬼搜魂抓,不打紧,

不打紧,这个解药对症,再吃了这粒药好的快点。  挨个都看了一遍,唯独对那边嗓子都喊哑了的李青冥不闻不问,潘茹再三

恳求眼泪汪汪的,梅退之只当未见,还是丁寿走上前示意,梅退之这才转过来

看这位李公子。  金蚕蛊毒。梅退之看过之后轻轻吐出四个字,原本围在周围的人呼啦

一下都退开了一圈,金蚕蛊出自苗疆五毒教,苗人端午节时收集百虫放于瓦罐

自相残杀,一年后开封剩下一种金色貌似蚕虫的东西,再用金叶喂养几个月就

会变成一堆金色粪土,粪土便是金蚕蛊毒,其毒无形无色,中毒者有如千万条

虫在周身咬啮,痛楚难当,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众人都听过其凶名,闻之色变,看向丐帮的眼神就是不善了,中原武林本

就对苗疆神秘巫蛊斥为邪术,敬而远之,苗人在成化、弘治年间又几度作乱,

五毒教作为苗人圣教被官府严禁,行事诡秘,难道说丐帮与五毒教有所勾结。  涂大勇脸上一阵青白,涂某回去定严加详查,若是蓝廷瑞果真出自五毒

邪教,必然给诸位一个交代。言毕带领丐帮众人告辞而去。  也不知道老乞丐是不是怒火攻心,似乎没认出丁寿来,见他带人离去丁寿

也无暇寒暄,听白少川在耳边解释金蚕蛊的厉害后,开口问道:既然金蚕蛊

毒如此厉害,为何适才蓝廷瑞与涂长老和在下交手时未曾使出  嘿嘿,金蚕蛊虽毒,释放时却须小心,若是对方发觉,内力深厚者可将

毒粉逼回,反受其害,老叫化混天功闻名江湖,而你方才又一出手就震住了他

,不知深浅这才没有轻易施展。至于这位李公子么,呵呵梅退之没多说

,但是众人怎么从他话里听出一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也不知名剑山庄和梅家庄

有什么过节。  潘茹脸上有些难看,知道自家夫君与蓝廷瑞动手时被看穿了内力不足的底

细,不加顾忌施放蛊毒,但人已如此,迟了恐性命不保,不住开口恳求。  算他命大,老夫采药曾赴苗疆,恰巧得到过这金蚕蛊的解药。梅退之

说罢就从怀里掏出一粒红色药丸,腥臭扑鼻,将之塞进了李青冥口中。  李青冥呼痛之声渐息,不一刻开始剧烈呕吐,众人看他吐出秽物之中隐隐

有淡金色沙土,梅退之拍了拍手,毒已解了。  那边汤俊经过救治,已无大碍,过来向梅、白等人致谢,身边有人禀报了

几句,脸色一变,开口道:还有一事需麻烦梅大夫,有一人急病犯了,求您

施展妙手救治。  梅退之倒没有推辞,随着人转向后堂,见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文士双眼紧

闭,人事不省,梅退之上前把了把脉,无妨,不过是身子虚了些,受了惊吓

一时闭过气而已。  言罢拿出一根金针在那人合谷穴上刺了一下,那文士嗯的一声缓

缓醒了过来,汤俊一看大喜,多谢梅神医,这人乃江南才子,若是有了什么

闪失汤某可无颜见江东父老了。  中年文士清醒后已明白状况,在榻上施了个半礼道:学生唐寅多谢阁下

救命之恩。  梅退之没多大兴趣,淡淡道:酒色过度,你若是想多活几年最好爱惜自

己身子。收拾金针准备出去,一旁跟进来的丁寿突然反应过来,唐寅,你

是唐伯虎,江南第一风流才子秋香呢,怎么没见  唐伯虎一脸错愕,在下正是唐寅,草字伯虎,江南第一风流才子之说不

过自嘲耳,愧不敢当,至于秋香何人,在下不曾识得。  弘治十一年应天府乡试第一,十二年京城会试因科场案牵连罢黜为吏,

因以为耻拒不赴任,纵情山水为乐,白少川将唐寅履历一口道出,拱手道:

在下对唐解元的风骨甚是敬佩,不想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本来神色自然的唐伯虎脸显赧色,江湖人眼中漕帮势大,在这些读书人眼

里漕帮不过是些苦力为生的粗鲁之辈,他此番为筹建桃花庵别业所需银钱,应

了漕帮之约做这幕后清客来评选牡丹名种,已是斯文扫地,甚至与好友文征明

失和,如今被人赞叹风骨,他属实无颜答应。  白少川见唐伯虎有难言之隐,也不再多言,金不移对园内伤亡之人也都有

善后处置,众人也不愿添乱,纷纷告辞,唐伯虎手持一把折扇赠予梅退之,

先生救命之恩,无以为谢,这扇面乃在下涂鸦之作,难入方家之眼,请收下做

一把玩之物。  梅退之没多大兴趣,推脱不要,唐伯虎再三推让,旁边丁寿看不过去一把

接过,丁某代收了。开玩笑,这是唐伯虎,堂堂明四家之一,后世随便一

副字画都是几百几千万,你们竟然推来让去,也不怕扯坏了,罪过。  李青冥也来到近前,脸色不太好看,今日名剑山庄的面子让他折个干净,

看其他人瞧他的眼神觉得都充满了讥笑,这地方一刻都不想待,可身上的傲气

又不许他甩手就走,从怀中掏出一柄匕首,长约七寸,鲨鱼皮鞘,朴实无华,

此番多谢梅先生搭救,大恩不言谢,这把屠龙匕  好了,老夫收了。梅退之伸手接过,转身就走。  夫妻二人被晾在那里,李青冥心都在滴血,那把屠龙匕铸造了三年,武林

中多少人觊觎,老头子留给他防身的,今日实在丢人,想靠这把匕首找回点场

子,你让都不让一下就拿走了,这什么武林前辈啊  丁寿心中暗笑,梅老儿对别人或许和颜悦色,名剑山庄可跟着天魔宫两代

的仇怨,客气就见了鬼了。  趁人不备梅退之将匕首塞给丁寿,少主下一步什么打算  静观其变,你所说的第十三尊翡翠娃娃应该在长风镖局手里,上次客栈

内没有搜到,你不妨利用你们世交的关系探明情况,想办法先治好你的病。

丁寿接过匕首塞入怀里。  梅退之点头,冲那边郭旭两人喝道:你们摊上了这许多麻烦事为何不告

诉老夫,难不成以为咱们几家的交情都淡薄如此了。  郭旭洒脱一笑,待要应承几句,丁寿却看到负责盯梢镖队的常九赶了过来

,与白少川对视一眼,那边出事了。

第二十章、月下戏玉狐  襄阳城郊,梅家庄,夜。  丁寿在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那一日锦衣卫趁郭旭外出,大举来袭,原本照看镖队的漕帮弟子不敢招惹

锦衣卫,镖局中人寡不敌众,伤亡惨重。  程铁衣拼死护住楚楚,侯坤披创十七处,力竭而死,商六因曾被要挟算计

镖局而心中悔恨,对丁焰山尽是同归于尽的招数,最终虽用暗器金算盘击毙丁

焰山,他自己也被丁焰山的护手双钩打成重伤,若非梅退之及时赶到,性命已

然不保。  迭遭大变,郭旭等人在梅退之的护送下来到梅家庄养伤,丁寿借口跟随,

日间收到白少川暗中转来的一封塘报,五月鞑靼小王子大举入寇宣府,总兵张

俊战败,裨将张雄等战死,兵凶战危,虽然已经得知朝廷派御马太监苗逵监督

军务,保国公朱晖为征虏将军,充总兵官统兵抵御,丁寿还是对宣府众女暗暗

担忧。  既难入眠,丁寿索性暗运天魔心法,调理内息,正当灵台清明,气贯重楼

之际,霍然睁开双眼。  有人在屋顶。  虽说声音极为轻微,可丁寿如今五感何其敏锐,当即冲出房间,飞身上屋

顶。  屋顶夜行人见被发现,转身飞纵而去,丁寿立即追踪而上,那人轻功不弱

,可无论身法还是内力却都不及丁寿,两人距离越来越近,眼看摆脱不掉,那

人转过身来,不跑了,反正跑不掉。  声音清脆,容颜秀丽,身材凹凸有致,竟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美貌女子,

丁寿寡人之疾又犯,不怀好意的笑道:夜闯民宅,非奸即盗,本公子该拿你

见官。  那女子妖媚一笑,可否请公子给奴家一条生路,奴家必定让公子满意。

不可否认,眼前的女子很美,长途奔波下汗水已然浸透了黑色劲装,布料

紧紧的贴在她的身躯上,显得细的细,挺的挺,圆的圆,难得是那一双媚眼,

光波流转,销魂蚀骨。  轻轻解开领口绊扣,身子轻扭,雪白诱人的肩窝露了出来,两手不停继续

下拉着衣服,缓缓的向丁寿走近,丁寿已然看到寸许深的乳沟藏匿在鲜红的抹

胸内,喉头滚动咽了一口唾液,两人已相距不过一尺,伸手可及。  女子娇笑依然,眼中却闪过一丝狠厉,螓首一低,一蓬银光从她发髻中激

射而出,直奔他的面门,女子混迹江湖实属不易,若没有些保命手段早就渣子

都不剩了,这披发银针就是她绝技之一,不知有多少人命丧于此暗器下。  可惜,这次面对的却是丁寿,丁寿天魔真气充盈,奇经八脉畅通,绝对是

一流高手中的人物,只见他闭气开声,一口罡气喷出,那蓬银针当即被吹得七

零八落,甚或还有几枚反打进了那女子肩头。  闷哼一声,那女子应声倒地,满脸惊骇的伸手进怀中掏摸,却被丁寿随后

连制身上七处大穴,浑身酸软动弹不得,解,解药,求求你快

点  在哪  顺着女子指引,丁寿从她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打开瓶塞轻嗅了一下,却不

急着喂给她,只是扯开她的衣服,露出雪白肩膀,见几个针孔处已高高肿起,

掌抚其上,稍一用劲将几枚银针吸了出来,慢条斯理道:你是谁夜探梅家

庄有何意图  女子中毒难以忍耐,小小女子杜翩翩,为为翡翠

翠娃娃而来。  玉狐丁寿闻言一愣,玉狐杜翩翩也是东厂有案宗的一位,近年黑

道中出现了七名大盗,身怀绝技,天南地北累累犯案,七人以龙、虎、豹、蛇

、鹰、狼、狐排列,被称为宇内七凶,这杜翩翩就是七凶老幺。  杜翩翩一愣,他们七人行走江湖平素很少留下姓名,所以刚才未加深思便

说了真名,不想眼前少年竟知她根底,恐怕今日难以善了。  丁寿微笑,既然崔万山那淫贼自己都能放了,这条狐狸倒也不是非要捉拿

,将解药喂了服下,便动手解了她衣裙,片时已脱得精光,只见杜翩翩肉体丰

腴,乳肥肩圆,臀宽腰细,跨间幽黑处一片阴毛,好不惹火,抬手解了她的穴

道,只是封了功力,叫道:自己转过来让爷看看。  杜翩翩服了解药,手脚刚有力气闻言不由大窘,奈何功力已失,只得低首

转身,晾着白生生的肥屁股,并腿股根处一条密缝,让丁寿看个尽够。  丁寿那里还忍得住,急扯了身上衣服,上前将她精赤的身子,自后一把抱

住,一手去肥乳上乱揉,一手按在她耻丘,摸她阴毛小穴,胯间独眼巨蟒却在

杜翩翩肥屁股上磨蹭,煞是解兴。  杜翩翩被摸得喘哼连连,不能言语,蜜穴内竟有些淫水流出,沾了丁寿一

手。  丁寿见状,便将她翻转,放倒于地,随后跪坐在玉狐跨间,抱了她两条修

长大腿,肉棒照准阴户操下,虽有些紧,却并不艰涩,抽得三五抽,已自尽根

而入,便不管不顾,大操大弄,尽力顶撞。  杜翩翩初时疼痛,哎呀地声唤,不过五六百抽,禁不住快感阵阵,呻吟不

断。丁寿棍硬似铁,不住手又干了千余抽,杜翩翩已浑身无力,阴户碎了一般

疼。丁寿兴致起来不顾她死活,肉棒抽出到菇头,复全力操入至根,如此百余

下,杜翩翩已被操得不复人形,泄了两次,精赤的一身白肉,瘫在地上喘动。  丁寿直起腰,抱起两条白腿,加快耸动,不住手又操了七八百抽,杜翩翩

被奸得已没了气力,此时又被大力操弄,哭天喊地大声哭叫。  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饶了我吧。  兴致快尽,丁寿过来跨在她头上,将那阳物直往她口里塞。玉狐虽非完璧

,可也不是人尽可夫,睁眼看时眼前巨蟒,粘着淫水,白白腻腻,那里肯让入

口,双唇紧闭,拼命摆首。  丁寿一把拿住杜翩翩面腮,手上用力,迫她嘴开,乘势将阳吓物直塞入去

,道:好好操弄你又不干,非要吃罚酒,不伺候爷高兴,把你功夫废了卖到

窑子去。  杜翩翩没奈何,只得轻动口唇,替他吮咂。丁寿舒爽,便将杜翩翩口喉,

作那阴穴一般,尽根插弄。  她只觉咽中塞哽,喔喔干呕,只吐不出。丁寿弄到爽处,作速抽了数十抽

,抵住杜翩翩咽喉,阳精喷泄。  杜翩翩无从闪避,吞了一口阳精,几被噎死,喉中呃呃,已自吞在腹中,

推避不得,只得呜呜流泪,呻吟不已。  丁寿也担心再操出人命,欲火稍泄,赤身坐在她身上,一手大力捏弄着她

胸前峰峦,一边问道:夜探梅家庄所为何事,如实说便放了你。  杜翩翩好不容易将气喘匀,闻言略一犹豫,哎呀一声呼痛,却是丁寿

捏着一粒粉红乳珠拧了一下,你最好实话实说,别为自己找麻烦。  声音清冷,吓的杜翩翩不敢隐瞒,竹筒倒豆子一般一五一十道了出来。  原来七凶之一的飞豹曲不平被擒入诏狱,此人乃玉狐相好姘头,杜翩翩想

盗得翡翠娃娃与翁泰北交换,因此夜间探庄,不想遭有此劫。  丁寿闻言思忖,这事和自己倒没什么关系,刚才一番云雨身心舒畅,还真

舍不得把这女人送去见官,解了她的穴道,道:你走吧。  杜翩翩闻言竟有些不信,你当真放我走  怎么,你要舍不得咱们再来一次。  杜翩翩看到他胯间之物又快速挺起,不由一阵害怕,不,不,我受不了

了放了我吧。  看她一脸惊恐,丁寿好气又好笑,摇摇手让她走,杜翩翩怕他反悔一样,

抱起衣服未及穿戴就急匆匆的跑了。  丁寿看着那雪白的屁股晃了几晃消失在黑夜中,轻功倒是不赖。  ***    ***    ***    ***  回梅家庄已是天明,一个相貌儒雅的中年男子便迎了出来,却是梅退之的

长子梅金书,梅退之本育有两子,幼子梅玉书当年陪同云、郭、程三人回返云

家庄,半路梅退之易容截杀云腾蛟三人,梅玉书当时受了惊吓,神志不清,梅

退之心怀愧疚,加倍怜爱幼子的同时,将一身医术尽皆传授长子梅金书,梅金

书如今医术高超,梅大先生之名也是享誉杏林。  丁寿谎称晨起散步,便入内去见梅退之,这几日梅退之除了为镖局众人治

伤,便是借口采药之名打探消息,据他说近几日有许多江湖人物在附近出现,

青城长春子就在其中,怕是不日就将登门造访,另外镖局众人伤势已无大碍,

郭旭等人已来辞行。  梅家庄一番基业若是因此毁去实是可惜,恰好借此机会祸水东引,让云

家去应付这些麻烦吧。丁寿略一思索道。  ***    ***    ***    ***  眼见得镖队离了梅家庄,隐身一处山岗上的翁泰北冷哼了一声,一旁曲星

武躬身道:卫帅,属下这便带人去灭了长风镖局的人。  翁泰北扫了他一眼,道:你是郭旭等人的对手么,不理一脸窘相的

曲星武,自顾说道:梅退之在江湖上也有些声威,传言也是一名高手,没必

要另树强敌,丁焰山打草惊蛇,搭上自己一条性命,如今不动手则已,再出手

必须一击而中,免得夜长梦多。  曲星武恭维道:卫帅妙算无双,属下孟浪了。  这段时间也别闲着,带着人把那些魑魅魍魉清理清理,如今的江湖,真

是什么人都敢打锦衣卫的主意了。翁泰北面沉似水的说道。  ***    ***    ***    ***  镖队又行了数日,渐入德安府地界,由此南下武昌,顺江而下,便可到九

江云家庄,这一行便算功德圆满,此时郭旭却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  采玉,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后面的尾巴少了许多。终究耐不住,开口向

身旁的程采玉问道。  人少了许多,剩下来的却是难对付了。程采玉眉头微蹙,对目前镖

局处境也是担忧。  二人正自谈话,远处掀起一股烟尘,竟有一队骑兵向这里奔来。  郭旭等人暗自戒备,让人将道路闪开,哪知那队骑兵却不过路,在车队前

勒住缰绳,一名身材魁梧的武官看了眼长风镖旗,开口道:诸位可是长风镖

局的郭旭郭大少可在,请出来答话。  郭旭暗自纳闷,自己与军中人物并无往来,却还是信步上前,在下便是

郭旭,不知将军有何见教  那人闻言甩鞍下马,上前拱手道:在下兴王府仪卫司卫正陆松,奉王爷

之命恭迎郭大少大驾。  ***    ***    ***    ***  安陆府,兴王府后宅。  房内香烟缭绕,一个八卦丹炉立于屋中央,两个蒲团分列两旁,各有一人

相对而坐,其中一人年约三旬有余,面貌清朗,上唇微髭,身披鹤氅,正在打

坐诵经。  房门吱呀一声,随后一阵轻微脚步声响起,陆松来到近前,低下身子轻声

道:人已护送上船,一路平安。  那人闻言微微一笑,如此十三弟总该放心了。  此人便是弘治皇帝的四弟兴王朱佑杬,弘治七年就藩安陆,向来性子恬淡

,不爱享乐,喜文爱诗,沉迷黄老之术,难得为了荣王一封信派出王府卫队,

须知永乐便是藩王起兵夺得天下,对于诸藩兵马调动视为大忌,赶上性子狭隘

偏激的皇帝在位直接以谋反论罪连说理的地都找不到,一如后世的唐王朱聿键

,这位爷是明末宗室中少有的自带干粮起兵勤王的,结果摊上的是崇祯皇帝,

直接废为庶人,圈禁凤阳。幸好这位兴王一向与世无争,刚驾崩的弘治皇帝性

子温和,如今登基的小皇帝是随性的主,这父子俩都不会为这小事与宗室为

难。  两人谈话虽轻,却影响到了对面那须发如银的老道士,老道睁开眼:炼

丹之时须凝神静气,不外于物,王爷慎之。  老道名为邵元节,在龙虎山上清宫修道,千年以降,龙虎山一脉一向是张

道陵后人执掌,天师道掌教也以天师自称,待到蒙元入主中原,便将天师以朝

廷封号之名赐予龙虎山,待到那位淮右布衣登基,天师道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洪武皇帝一句:妄甚天岂有师乎改号真人。算是给这称号上纲上线

了,此后,各教天师掌门都以真人自称。  虽说不能叫天师了,龙虎山毕竟有天师道千年底蕴,上清宫得道之士多为

张姓子弟,这邵元节道法高深,在教内也有真人之名,也算是一异数,兴王年

已三十,五年前得子不到七日便早夭,如今膝下仍无子嗣,难免心焦,听闻龙

虎山邵真人丹鼎之术了得,便重金延请,到王府内讲经说道,炼丹养生。  兴王闻言立即展颜赔笑道:小王明白,多谢邵师指点。随即令陆松退

下,安心打起坐来。  这边厢以为长风镖局众人一路顺风,却不知郭旭等人正遭遇出镖以后最大

的危机。

【大明天下】(21-22)

大明天下

作者:hui329

2016831

字数:15643

第二十一章 落日故人情

野渡无人舟自横。  此非野渡,而是江心,却有一艘舟船横泊,挡住了郭旭等人的去路。  船上无人。  只因舟船的主人如今已在郭旭等人坐船之上。  久闻长风镖局郭大少大名,青衣楼僻处江南,无缘得见,今日有幸,怎

能不尽地主之谊。一名白衣文士微笑拱手道。  郭旭与程铁衣护住身后的楚楚及采玉,郭旭朗声道:在下便是郭旭,愧

领盛情,不知是青衣楼哪位楼主当面  耳闻程大小姐博闻强记,有女中诸葛之称,不知能否道出鄙人等得来历

。一个手持银枪年约五旬的老者阴测测道。  程采玉踏前一步,与郭旭相视一眼,转头道:既如此小女子妄言一二。

看向一名体型高大,肌肉虬结的壮汉,道:足下从上船起一言不发,身

上不带兵器可见对自己双手功夫极为自信,太阳穴高高隆起,足见是位外家高

手,若采玉没有猜错,阁下应该是以十三太保横练功夫成名的青衣第九楼楼主

铁衣生韦连。  青衣楼众人脸色一变,可见程采玉所言不虚,只有韦连神情迷茫,左顾右

看不知采玉说些什么。  郭旭知晓采玉用意,久闻铁衣生韦连天生聋哑,采玉偏第一个找他说话,

不过是借机点出场中众人的武功来历,让他有个提防。  采玉此时转向适才说话的老者,阁下手中银枪五尺三寸,不带枪缨,想

必便是青衣第三楼楼主断魂枪萧锦堂前辈了,听闻前辈的断魂枪共有二十四式

,凌厉非凡,可惜下盘浮动,美中不足。  萧锦堂脸上一阵青白,那边白衣文士抚掌轻笑:程大小姐果然堪称江湖

字典,武林百态信手拈来。心中暗道萧老儿自恃武艺高强,对自己阳奉阴违

,今日被大大落了面皮,还被道出武学漏洞,今后必将苦于应付其他想上位之

人,不由心中大快。  一位看起来三十出头模样,上身穿着缕金大红袄,下着翡翠鱼鳞裙的女子

娇笑一声:早说了人的名,树的影,程大小姐岂是浪得虚名之辈,奴家不再

自取其辱了,郭大少,小女子杜云娘,忝为青衣第四楼楼主,这厢有礼了。

说罢道了一个万福。  这杜云娘一双丹凤眼,两弯柳叶眉,谈笑晏晏,妩媚风骚中又不失英气,

郭旭也是风月场中的浪子,当即微笑还礼。  程采玉扫了一眼郭旭,眉头一皱,采玉当不得九尾妖狐的夸赞,只是羡

慕杜大娘保养得当,肌肤如此娇嫩,哪像五十有余的人。  杜云娘气的俏脸煞白,心中暗恨,臭丫头片子,想学年轻还不容易,回

头给你准备几十个男人,让你采阳补阴个痛快。  阁下身着白衣,腰悬长剑,青衣楼诸位豪杰俯首听命,想必就是青衣第

二楼楼主白衣神剑陆少卿了,久闻陆楼主剑法出神入化,已不在总楼主陈士元

之下,帮中声名如日中天,今日幸会,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白衣文士脸色尴尬,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待要答话采玉却不给机会,转

向两名容貌相近的男子。  腥风血雨四把刀,恩怨情仇一笔消。二位手持双刀,刀柄漆黑,刀长两

尺,刃宽三寸,想必就是青衣第一楼座下人称血雨连环刀的秦氏昆仲了,

既然秦风秦雨在此程采玉转身朗声道,有请陈总楼主大驾  哈哈哈伴随一阵大笑,横在江心的客船船顶突然破裂,一道人影

如同大鸟般飞掠而出,落在船头。  青衣楼众高手躬身齐声喝道:恭迎总座。  郭旭见船头那人约莫四十来岁,虬髯如铁,目光炯炯,凛然有威,原来

陈总楼主亲自前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郭大少不必客气,陈士元挥手止住张口欲言的陆少卿,转向程采玉道

:程大小姐好心计,好手段,寥寥数语不但道出了敝楼几位楼主的武功破绽

,还引得几人心绪不宁,女中诸葛,实至名归。  程采玉面如古井无波,当不得陈总楼主盛赞。心中却暗暗叫苦,若是

只这几位楼主,今日虽说凶险,凭着郭旭与铁衣或许还有几分胜算,但陈士元

武功之高江湖早已闻名,不说其他,只消缠住郭旭,自家大哥在众楼主围攻下

双拳难敌四手,六爷又重伤在身,今日竟是死局。  陈士元仍是笑意满满,吾等来意想必郭大少也是清楚了,明人面前不说

暗话,只要交出翡翠娃娃,今后长风镖局在江南之地畅行无阻,孰轻孰重,请

郭大少自己思量。  世人传闻翡翠娃娃记载绝世武功,却从无人见过,陈总楼主也是江湖一

方雄主,何以人云亦云,觊觎此物呢程采玉一旁接口道。  采玉姑娘说得不错,翡翠娃娃记载武功如何,陈某的确未见,不过但有

一丝可能,青衣楼便不会让其落入其他门派之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大抵

如此。  长风镖局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今日之事已难善了,不过以陈总楼主江湖

之尊打算依立,唐山开口道:唐某敬佩阁下这份担当,

近年来少有人敢如此与唐门作对,只消阁下躲得过这暴雨梨花针,唐某做主两

家恩怨一笔勾销。  丁寿苦笑,看来唐门对自家的暗器有足够的信心。  唐山脸带狞笑,手按机括,一蓬银光激射而出,霎时间数丈内皆在银光覆

盖之下,丁寿即便肋生双翼,也难逃生天。  只听哗啦叮当几声闷哼,转眼看,丁寿双手已分别扣住了唐门二

人咽喉。  唐山二人眼中充满惊骇和不甘,暴雨梨花针一经射出的确避无可避,问题

祖师爷研制这暗器的时候没考虑到人可入地,暗器射出丁寿便脚底用力,哗啦

一下从客栈二楼坠落,随后再度跃上,以天魔手之诡异迅捷出手制住了二人。  二人无奈的看着暴雨梨花针银匣,暴雨梨花针威力巨大,可装填也甚为麻

烦,发射后的暴雨梨花针基本上和废铁没什么区别,唐山一声叹息,将暴雨梨

花针空匣一扔,双目一闭,引颈就戮。  丁寿却松开了二人咽喉,在下侥幸逃生,望大公子言而有信。  唐山睁开眼睛,不可置信道:你不杀我  二公子等人妄想杀人夺宝,身死名灭罪有应得,二位为兄弟复仇,却罪

不至死。丁寿一本正经言道,心中却暗骂,老子倒真想把你们两小子送上西

天,可今天当事之人太在楚楚身旁。  丁寿拿起一尊娃娃,仔细端详了下,似乎在看有无破损,最终满意的放了

回去,忽觉一股阴柔气劲袭向背后灵台穴,也不转身回避,天魔真气自然运转

护住背后。  杜云娘看自己一掌明明拍中那小子灵台穴,却如泥牛入海再无踪迹,随后

一股反震之力反将她逼退数步,掌骨疼痛欲裂,不由心中大骇。  丁寿转身,眼带寒光,冷冷道:看来今日非逼某杀人不可了。待看清

杜云娘相貌,眉头不由一动。  杜云娘如今已知道自己武功与人相去甚远,若不小心,堂堂九尾妖狐今日

就得交代在这,眉头一转,计上心来。  呦公子,奴家刚刚不过想试试公子身手,您生这么大气干嘛,瞧瞧

,人家心肝被您吓得砰砰直跳。 媚限连抛的前行数步,杜云娘将身躯紧贴

他后背,吐气如兰娇声软语的在他的耳旁吹了口气。  丁寿觉得背后一团松软,引得心中一热,斜眼看她粉面桃腮,风情万种的

样子,淫笑道:真的吓着你了  可不是么,您摸摸着到现在还砰跳不止呢娇哼腻语声中,已伸手

解开了胸襟衣衫,往下拉扯,立时露出了雪白柔滑的双肩,以及饱满圆挺欲跳

出胸围的半个乳峰,扯住他手掌贴在双峰之上。  丁寿手指捻动,感受那对丰乳在手掌中不断变幻形状,惹得杜云娘鼻腔发

出若有若无的哼唧,她一双玉手在丁寿肩膀揉按,公子好结实的身子,奴家

真是爱死了  双手划过丁寿胸膛,再缓缓向下,探入胯间,继续腻声道:公子虎威不

凡,奴家就是死在啊  浪笑之声忽停,杜云娘转到身前垂首看到刚刚自己从他衣摆间掏出的勃然

巨物,足有常人两倍之巨,惊的檀口大张。  杜云娘本想今日身陷险地,且施展媚术,引得这小子体会销魂滋味,不说

反败为胜,起码不至于辣手摧花,若是运气好,说不得还能倒采元阳,她九尾

妖狐阅人无数,这小子毛还没长齐的年纪还不手拿把攥,被她迷得颠三倒四。  看着手中两拳相握还起身来,一手紧搂住杜云娘纤腰,一手托住丰臀,此时的九尾妖狐

全身汗水,因快感余波刺激的娇躯偶有悸动,无力的吊挂在他身躯上,昏昏沉

沉的享受着方才泄身的快感,回味着那种有生以来首次尝到的激狂美妙滋味。  丁寿附在她耳边轻声道:杜翩翩是你什么人他初见杜云娘时便感觉

似曾相识,刚才合体时方想起与他有过一番露水姻缘的玉狐相貌有**分相似

。  此时泄了五次的九尾妖狐已是魂飘天外,如临太虚幻境之中,如痴如醉,

闻言也不思索,脱口呢喃道:翩翩是奴家的女儿啊。  惊得丁寿脱手将她扔到桌子上,杜翩翩已是二十六七的年纪,这女子看上

去三旬有余,原以为二人是姐妹,却没想到是母女,难不成自己刚刚上了一个

可以做自己母亲年纪的老货。  冰冷的木桌将魂游天外的杜云娘刺激的清醒过来,见丁寿一脸惊愕的看着

自己,多年阅历已明其意,泫然若泣道:公子,奴家一入江湖便误入歧途,

数十年来声名狼藉,至今才知身为女人竟能如此美妙,方知以往光阴皆是虚度

,若公子不嫌奴家老丑,奴家愿为奴为婢服侍公子左右,只求只求公子有

暇垂怜一二。  看着杜云娘梨花带雨,丁寿暗啐道年纪大点怎么了,只要能让爷舒服了计

较这些做什么,何况丁寿暗运真气,惊喜的发现天魔真气已入四层境界,

吸光华山凤二十年处子元阴都没达到的事情竟然方才不知不觉完成了,不由百

思不得其解。  起来吧,爷收了你就是。丁寿心情大好,收了个床技高超的婢女,最

紧要的是,将来可以母女啊  闻言杜云娘破涕为笑,赤着身子跪在地上行礼:奴婢杜云娘拜见主人。

一对雪白双峰随着行礼波动不停,看得丁寿口干眼热,准备拉起她来再度

大干一番,忽听得一侧地上鼻息咻咻,暗道声坏了,一时忘了这边还有一位呢



【大明天下】(23-25)

大明天下

作者:hui329

201699

字数:14282

不好意思二十一章结尾处采玉对丁寿的称呼错了,应该是四铛头

第二十三章 娇颜两含羞

楚楚原本见有人搭救,先是一喜,待看清来者面目又转喜为忧,这人说不清

是敌是友,无行浪子确是稳稳的,不由忆起在客栈被他轻薄的情景,心中又羞又

恨。

可那二人未有几句话的功夫竟然在她面前做起那羞人事来,那女人自行脱了

衣服不算,还不知羞耻的为他解衣,天哪,随着裤子脱落一条粗黑巨物猛然从他

衣袍下弹出,羞得楚楚赶忙闭上了眼睛。

楚楚虽混迹青楼数日,却是为了引郭旭入彀,楚云馆又远离其他行馆,对勾

栏中的风流事哪里知晓,虽是云五的未婚妻,碍着云五痼疾缠身,两人间关系也

止步于耳鬓厮磨,未曾再进一步,如在安阳那样与丁寿唇齿相接已是破了她的底

线,如何再能直面二人丑事。

未几,那边一阵怪异的滋滋响声不断的传入楚楚耳中,使得她心中好奇的斜

目窃望。

可是眼见之下,顿时羞得双颊发烫,胸如鹿撞,只见杜云娘跪伏在他胯前,

螓首低垂至他胯间,檀口大张含吮着一根似乎能将她小嘴撑裂的粗巨之物,呸,

那淫妇怎么不嫌脏,竟敢用口舌舔吮男人厌物。

只见在她贪婪的含吮中,那巨物被舔吸的嗦嗦作响,一手握住棒根,一手托

住乌黑阴囊,轻轻揉弄,螓首一进一退的套吮不停,忽的一进,双唇紧贴至套弄

棒根的纤纤玉指上,将粗巨之物几乎尽根吞吮,楚楚见她喉咙间似乎突然被巨物

顶的突起一节,发出咕咕之声。

许是一下吞的狠了,只见她螓首猛地后退,使得那根粗巨之物全然脱出朱唇

外,呼呼的喘了口粗气,楚楚只见那根沾满杜云娘口水的粗挺之物足有近尺,青

筋暴露,顶端那个紫红发亮的圆头则是涨得如同鸭蛋一般。

未等楚楚惊诧完毕,杜云娘已迫不及待的推到丁寿在地,伸出玉腿跨坐在他

身上,将那毛茸茸水淋淋的阴部对准那鸭蛋般圆头身子一扭,哎呦一声吞下

大半,那声音像痛苦却带着欢愉。

随后见那雪白的身子不住前挺后耸,左摇右晃,从楚楚的方向看去,被那雪

白丰润的身子挡着,看不清丁寿表情,却恰巧可见二人交合处,从杜云娘高高耸

起的臀部向下看去,正看见她全部张开的蜜穴不断吞噬着丁寿的昂然巨物,每次

杜云娘抬起身子都看见她腔内鲜红嫩肉随着粗黑巨物一同露了出来,每次坐下又

仿佛被顶到了云端般颤抖不停。

楚楚再次紧闭起了眼睛,可是眼不见,那淫声浪语却不断的进入耳中,咕

叽咕叽的水声及啪啪啪的撞击声一下下的撞击着她的心房,让她浑身发热,

她想夹紧双腿,却因穴道被制无法动弹,洁白贝齿紧紧咬住下唇,都快浸出血来,

想要用疼痛对抗外界的刺激和内心越来越高涨的情欲,忽然胯间一热,仿佛一股

水喷了出来,无力地松开贝齿,两行清泪从她脸上滑落。

不知过了在身前,害人之物翘立晃动不止,看得人脸红心热,再想起方才他们做

的事楚楚连鼻息都重了起来。

丁寿站在楚楚面前,不由发愁如何处置,按他本意真想采了这朵鲜花,奈何

大局着想,镖局中商六人老成精,采玉心思灵透,郭旭是浪子班头,若是失了

处子元红,难保不被这些人看出端倪,他一路上这番假扮的表象可就被人拆穿了,

可若是就这么把人放回去,姥姥,二爷岂会做这等赔本事。

抬手解了楚楚穴道,楚楚姑娘速速回去,莫让贵友担心。说完将云三骨

灰坛放到她的面前,却将夹层里的翡翠娃娃取出。

你,你要做什么楚楚惊道。

物归原主啊,莫不成姑娘真把这物件当成自己的了,上次安阳客栈曾有言

在先,只限那一次网开一面。丁寿理所当然道。

公子留步,楚楚愿愿再奉上皮杯。说完低下螓首,连脖子都羞

红了。

看着脸泛红霞的楚楚,丁寿淡淡道:在下谢姑娘抬爱,奈何如今的难处不

是一杯皮杯能解得了的。

一指杜云娘,又向胯下摇晃挺立的肉棒一指,刚才伺候的不错,若是能帮

爷把火泄出来,这玩意就归你了。

杜云娘闻言又惊又喜,未等开言就听到一阵细若游丝的声音传入耳中,小

淫妇,陪爷演一出戏,将来少不得你的好处。

传音入密,杜云娘心头大骇,这功夫和千里传音一样,都需要内功极为

精湛方能使出,这位公子到底什么来路,随即心中又喜,庆幸新寻了这样武功高

强的靠山。

哟,那奴家谢过公子了,放心,奴家必定让您满意。扭动腰肢,将那丰

乳肥臀抖动的肉浪滚滚。

丁寿扭头看向楚楚,她娇颜上无一丝血色,决然道:你若想让我做对不起

五哥之事,我情愿一头碰死。

在下也无意为难,奈何修炼内功怪异,今日连番恶斗,岔了真气,以至气

血下行,若不能及时宣泄元阳,恐有爆体之患。二爷谎话张口就来,连草稿都

不打。

公子莫要和这丫头磨牙,连男人都不知为何物的雏儿怎比的奴家会伺候人,

这翡翠娃娃还是给奴家留着吧。杜云娘将那一团软肉贴在丁寿胸膛磨蹭,一只

手下探握住肉棒缓缓套动。

楚楚心中天人交战,一边想着自己若做了丑事如何对得起云五,一边又想起

云三为了翡翠娃娃命丧京城,云五被病患折磨生死两难的样子,再看向丁寿闭目

享受九尾妖狐服侍的模样,公子当真只需泄出元阳即可无恙

姑娘也当知道在下是公门中人,寻回翡翠娃娃是本职所在,若非事关性命

如何敢以皇家之物作为交换幸好楚楚不懂武功,若是换见闻广博的程采玉在

此,丁寿还真不敢用这理由。

楚楚想此言许是不假,暗道此人虽好色无耻,毕竟镖局一路在堂前,面对院中群豪,不卑不亢道:云某自问和青衣楼与天幽帮

都没什么交情,不知诸位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陈士元自重身份,左冲可不顾忌,云兄明知故问,吾等此来只为翡翠娃娃



云某要是不交呢

那今日就少不得血洗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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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一个威严声音响起,翁泰北率领数十名锦

衣卫堂皇而入。

云五皱了皱眉,今日对手来的越来越稳。

陈士元伫立在原来左冲的位置上,冷冷的看着他,交出翡翠娃娃,饶你不

死。

巨大的压力让左冲呼吸都困难起来,不由左右观望,寻觅出路,但察觉自身

气机已被陈士元锁定,似乎无论哪个方向都逃不出陈士元出手一击。

心惊胆战下左冲终于崩溃,颤抖着捧出匣子,忽然仿佛有一股巨大吸力,将

匣子从他手上倏的吸走。

扭头再看那匣子已经在一脸邪笑的丁寿手中。

擒龙功陈士元讶异说道,这年轻人给他惊讶太稳,长春子长剑已如白虹贯日刺向后心,当的一声金铁交鸣,郭旭半

途将长春子长剑拦下。

那边陈士元刀势横卷,奔向云五,云五咬紧牙关,一掌拍在刀身,虽止住刀

势,却也虎口出血,借这反震之势云五倒纵而退。

甫一落地,翁泰北又欺身而上,一掌斜切,另一掌一圈一托,拍在匣底,匣

子瞬间被拍到空中。

刹那间五条人影腾空而起,丁寿与陈士元身形最快,却在半空对了一掌,各

自横飞而出,谁也未曾讨得便宜。

长春子紧随其后,却因刚才被陈士元所伤,半途真气不济,最早落了下来。

云五眼见翁泰北身形快过自己半臂,抬手一记劈空掌,将那匣子又击高了两

丈。

此时那匣子已飞到五丈有余,江湖中绝无人能一跃至此,众人运气调息,只

等那匣子落下再度出手。

却见翁泰北身形在腾起之势将竭之时,身子在空中打了一个回旋,硬生生又

拔高了两丈,将那匣子抢在手中,随后身形又是一转,矫若游龙,斜飞出圈外,

让准备出手的众人又扑了个空。

梯云纵吐出这三个字,云五又不住开始咳嗽起来。

在场众人不由大惊,谁能想到堂堂锦衣卫指挥使竟然是武当派的高手。

休走,留下来。两声大喝,陈士元与丁寿齐齐出手。

陈士元出手便是天地三绝刀,漫天刀影,无边刀浪,向翁泰北席卷而去。

翁泰北身形后纵,一手抱匣,一手连挥,将半途的帮众、庄丁乃至锦衣卫不

断向陈士元掷去。

那些人被翁泰北一抓制住穴道,然后被当作肉盾抛出,眼睁睁见着自己被刀

轮卷成碎肉,只见云家庄内,血肉横飞。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在绞碎十三个无关人等后,陈士元攻势已尽。

翁泰北不及得意,身后两种截然不同的暗劲袭来,丁寿分使破字诀、劈字诀

双手攻来。

身形左拧右转躲开破字诀,翁泰北侧身之势稍慢,劈字诀已印向肋下,急切

间翁泰北身形一矮,想用肩膀硬抗这一掌。

只听啪的一声,那一掌未打中翁泰北,却鬼使神差的打中了他胳臂下抱着的

匣子,原本杀声震天的云家庄突然安静下来。

只见漫天碎粉,随风飘扬,须臾间,那人人拼抢的武林至宝已经飘逝不见,

丁寿呆呆站在那里,看看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双手,一脸错愕。

哈哈哈没想到率先打破安静的竟是翁泰北,他仰天狂笑,打得好,

打得好,本官倒要看看,这御前官司刘瑾怎么打言罢带人出庄离去。

陈士元一声冷哼后,青衣楼众人也离庄而去,天幽帮众也不再停留。

长春子自也没有留下的打算,不过老道临走前不阴不阳道:贫道如今知晓

长风镖局如何义薄云天了,毁诺吞镖,呵呵,今日之事青城派有暇定要向郭大少

讨个公道。

原本在庄外望风的白少川走到近前,看了看周遭情景,叹道:丁兄

丁寿强颜道:白兄有话但说无妨。

趁着督公绝杀令未下,你还是趁早亡命天涯吧。

第二十五章 早朝了起来,背手踱到廊下。

谷大用看了一眼刘瑾,圆脸上的小眼睛转了转,开口道:毕竟是东厂的四

铛头,推是怎么也推不掉的,真要办了他还会寒了下面猴崽子的心,将来做事谁

还肯出死力,不如偷眼瞄了瞄刘瑾,老太监脸上不喜不怒,正在逗弄廊下

鸟笼内的金丝雀,不如暂且问罪下狱,先给这小子点教训,皇上问起的时候就

说正在清查缘由,待这风头过了,再找个由头让他出来戴罪立功,督公,您看这

么处置如何

刘瑾还是没有说话,拿出象牙签子挑着鸟食一点点的给鸟喂食,二人面面相

觑,不知如何是好。

喂完了鸟儿,刘瑾拍了拍手,回到座位上端起茶碗开始品茶。

二人走到近前,互相看了一眼,督公,到底如何处置您老倒是给个章程。

刘瑾用眼皮夹了他们一眼,无三,柳无三躬身应是,把前阵子那小子

让计全带回来的信给他们瞧瞧。

柳无三给二人拿过一封信,丘聚一把抢过,两人凑在一起展开信来,待读完

信后,丘聚脸色一变,谷大用奸笑道:这小子,真他妈坏

***    ***    ***    ***

臣翁泰北具本上奏,臣治家不严,遗失御赐之物,恳请陛下治罪。

翁泰北的声音在奉天门内回荡,与一般人所想不同,明朝的朝会并非在三大

殿之首的奉天殿内,而是在紫禁城最大的宫门奉天门内举行,每日拂晓文武百官

需到门内上朝,商议国事,也就是后世所谓的御门听政。

奉天门面阔九间,进深三间,汉白玉基,重檐歇山,门前陈设铜鼎四只,左

雄右雌铜狮一对,威武凶悍,不过如今高坐御座上的人却没有半分威武之气,睡

眼惺忪的翻看着翁泰北递上的奏折,也是难怪,早朝这活儿受罪的并不只是大臣,

皇上一样要早起,对于十四五岁正是嗜睡年纪的小皇帝而言,是难为了些。

随手翻了翻,懒得看完的正德实在挨不住了,知道了,把御赐之物丢了是

吧,唔,太不小心了,赶紧找回来,再说治罪的事。话没说完,又是一个哈欠,

小皇帝的眼睛都开始迷蒙了。

看着皇上起身要走,翁泰北沉不住气了,昨晚上跟内阁几位大佬商量了半宿,

就打算今天发力把东厂扳倒,正事还没提呢正主就走算怎么回事,急切道:启

奏皇上,臣原本已将宝物寻回,奈何内官监掌印兼提督东厂太监刘瑾派遣东厂爪

牙丁寿勾结江湖匪类,寻宝之时便处处阻挠在先,待微臣夺回宝物后出手毁宝,

言在文官首位的内阁首辅刘健向后排的官员中扫了一眼,郎中李梦阳会意而

出,启奏皇上,内监刘瑾等小人蛊惑圣聪,朝野早有非议,东厂番役横行不法,

海内皆怨,今翁泰北以锦衣亲军指挥使之职尚遭番役构陷折辱,其势滔天,可见

一斑,臣请皇上将刘瑾等阉宦缉拿问罪。

六科言官又出班数人附议,此时刘健躬身道:先皇留老臣等人辅政,近日

宵小逢君,臣心痛切,无颜见先帝于身后,乞赐骸骨,告老怀乡。

小皇帝闻言忙宽慰道:刘爱卿何出此言,先皇知朕年幼,留三位辅政,岂

可因小故而弃朕,那刘瑾,刘瑾念叨了几句,却还是下不了处置刘瑾的狠

心。

臣刘宇有事启奏。副都御使刘宇又走出班来。

正德一阵头疼,都御史戴珊老病,都察院由左副都御使刘宇代掌,怎么六科

言官不够,十三道御史还要凑个热闹。

刘健花白眉毛皱了起来,前番御史张禴参奏的事刘宇声称一时失察,本来打

算除了刘瑾后就好好梳理下都察院,此时这小子要搞什么幺蛾子。

刚才之事皆为翁大人一家之言,为免偏听,请皇上宣刘瑾上殿自辩。

对对对,宣刘瑾上殿,看他怎么说。正德忙不迭的对伺候在身边的司礼

监掌印王岳说道。

不值的大汉将军和行刑

廷杖的人也都是锦衣校尉,这些人都是祖辈开始就吃这碗饭的,从小练习廷杖本

事,在青石板上垫块豆腐,什么时候一杖下去石板碎裂而豆腐不破,才算出师,

用的都是阴劲,受刑之人能皮肉未伤而骨断筋折,反过来,也能让你看似血肉模

糊,回到家里上完金疮药连疤痕都不留。

翁泰北趴在长凳上,想着是那一拨人来行刑,突然眼前出现一双白色官靴,

勉力抬头,看到的是丘聚那阴测测的一张脸。

呵呵呵,东厂平日里没少受翁大人照顾,今天咱家特意讨了差事来报答一

二,来呀,伺候好翁大人。

翁泰北左右一看,廷杖行刑的竟都换成了东厂的人,这些人也是锦衣卫出身,

锦衣卫会的手艺他们也会,翁泰北不再多言,默默运起真气,护住全身,眼睛死

死盯住丘聚的鞋尖。

各行都有自己的暗规,廷杖也是一般,若监刑官脚尖外分,便是用心打,

那么受刑人不过是皮肉之苦,若是监刑官脚尖向内,便是着实打,那么受刑

人一只脚已经跨进了鬼门关。

丘聚一声阴笑,官靴鞋尖向内一闭,翁泰北心中长叹,看来今日要拿命赌上

一番了。

栗木廷杖包有铁皮倒钩的的槌头高高扬起,啪的一声击下,翁泰北疼的混身

一颤,咬牙未出声,施刑的番子顺势一带,连皮带肉就从翁泰北身上撕下一大块,

随后又是一杖,啪啪之声连绵不断

***    ***    ***    ***

你是何时调换的翡翠娃娃

运河之上,一艘民船船舱内,白少川和丁寿相对而坐,饮酒谈心。

河南安阳客栈就已换过。丁寿啜了一口酒,淡淡答道。

翁泰北着急回去在朝堂上开撕,走的是官府驿道,他二人事已办完,自不用

焦急赶路遭罪,隐去身份在运河北上商船中选了一艘搭乘,商船主人本钱不大,

乐得多挣份银子,自无不允。

那我等这一路南下辛苦所为何来

演戏自然要演个全套,何况我也不确定换的是不是真的翡翠娃娃,安阳时

楚楚肯为我所挟,我只信了三分,后来在江边客栈楚楚被杜咳咳,被青衣楼

掳走,随身带的还是我做了暗记的假娃娃,我已信了五分,而为了换取这娃娃,

那丫头竟然肯那个啥,我便有十分把握。

白少川折扇轻轻敲打着身前矮几,那你又何时仿造的翡翠娃娃

从白兄第一次出京便已开始,难不成白兄以为在下整日混在京中就是吃饭

睡觉打豆豆么,翡翠娃娃中内刻武功秘籍,仿造属实不易,幸好此物出自督公掌

管的内承运库,尺寸大小记载颇为详细,银作局的匠师日夜赶制,待丁某出京时

这假娃娃除了几处细微处外几可乱真。丁寿伸了个懒腰,道:白兄还有何疑



白少川沉吟了下,只有一个。

但讲无妨。

豆豆是何人白少川一本正经问道。

丁寿:

【大明天下】(26-27)

大明天下

作者:hui329

2016918

字数:12617

第二十六章 家奴小俏婢

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了起来。

还未到舱门,梅金书已然现身,向丁寿恭敬施礼:世叔,船主有事与您

相商。

看着年近四十的杏林名医恭恭敬敬的样子,丁寿一阵头疼,金书兄,早

就说过了你我平辈论交,无须起,一把将桌上酒菜扫到地上,将贻红放在桌上,拉起贻青,

含着香舌用力吸咬,抱着翘臀往上一托,贻红配合的猿抱住他,鲜红肉缝向那

紫红肉龟处一凑。

一声闷哼,因口舌被含住无法叫喊,贻青眼泪都要掉下来,只觉得自己的

小穴里,像有一条烧红的铁棍上下搅动,涨得她全身一紧,痛、麻、酸、痒、

爽五味杂陈,她慢慢的扭动腰肢,转动屁股,丁寿也将头埋在她的双乳里,鲜

红的乳头,有如葡萄大小,艳丽悦眼,使人爱不释嘴。

丁寿干劲愈高,不住抛送怀中玉体,每次都尽根而入,当菇头一连几下触

到花心研磨时,贻青情不自禁的浪叫起来,挺起上半身,把丁寿搂抱紧紧

,全身抽搐,汩汩阴精洒了出来。

不知道泄了立的百

里奔和曲星武。

百里奔丑脸上不见喜怒,曲星武咳嗽一声,出列站定,卫帅如何掌管锦

衣卫,身为副使的石大人难道不晓得么,噢,属下忘了,自从几年前被行了廷

杖后石大人一直告病在家,怎么屁股伤好了

堂下一阵哄笑,

曲星武,翁泰北已经下狱,如今某才是锦衣卫指挥使,

你最好放明白点。石文义恼羞成怒。

翁大人虽被下狱,却未曾罢官,石大人想鸠占鹊巢还早了点。曲星武

寸步不让。

石文义双手向斜上方一拱,皇上旨意,命某执掌卫事,尔等还想抗旨不

成。

参拜上官自是应有之义,可这东厂的走狗凭何安坐堂上受我等参拜

曲星武剑指丁寿。

不错,锦衣卫内何来东厂之人,让他滚出去。一众锦衣卫官佐大声起

哄,群情沸腾。

石文义偷眼丁寿脸色,见未有不虞之色,才放下心来,自家晓得这位四铛

头到锦衣卫名为帮忙可也有试探自己斤两的意思,若是镇不住这帮人,估计刘

瑾也不在意换个人掌锦衣卫。

用力一拍公案,肃静,因锦衣卫指挥佥事丁焰山身故有缺,委丁寿为锦

衣卫指挥佥事,今后大家份属同僚,还有何异议。

丁寿斜眼扫了扫石文义,爷们和你没仇啊,你这么说不是把我推出去挡枪

么。

一提丁焰山,曲星武心悼老友,悲愤道:吾等官职都是累功而得,黄口

小儿也配与我等同列,弟兄们,答应么

不答应原本只是窃窃私语的众人聒噪起来,老子立大功三次,身

受七创,才到了副千户的位置,凭什么这小子在老子之上。副千户张彪率先

喊道。

不公,不公,我等伏阙诉苦去。声音越来越大,众人皆是愤愤。

石文义心慌起来,若是闹到御前,不用别人,刘瑾估计第一个扒了自己这

身皮,何况锦衣卫中还有一派勋贵官,这些小祖宗都是蒙祖荫授官,平时不来

点卯,却都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再起哄架秧,自己的仕途基本到头了,一脸

无助的看向丁寿。

丁寿缓缓站了起来,他倒不担心,这些人或许有觉的不公道的,但世上不

公道的事在殿外雕刻着云龙翔凤的汉白玉

栏杆处,高声禀报:奴婢刘瑾求见皇上。

噼噼啪啪一阵爆竹响起,一道黑影从殿中窜出,丁寿闪身要躲,突然身上

一软没了力气,脉门不知何时被刘瑾拿住,丁寿惊诧这老太监莫不是要摆个鸿

门宴时,黑影已到近前,原来是一条黑犬,上面还骑坐着一只猴子,到了人前

那黑犬穿插而过,那猴子却一跃而起,蹦到了丁寿头顶纱帽上。

殿内哈哈大笑,老刘这次还吓不到你。

刘瑾笑道:皇上这次又失算了,有人代老奴受过了。

哦,殿内声音充满讶异,噔噔噔快步走出一个少年,头戴黑色善翼冠,身

穿红色圆领窄袖团龙袍,看到丁寿被猴子骑在头顶的滑稽样子,哈哈大笑,再

细一看,哈哈,原来是你呀

【大明天下】(28-30)

大明天下

作者:hui329

2016104

字数:10724

反正也睡不着觉,赶出来一篇,字数少了点,幸福如此简单,吃得下饭睡

祝大家节日愉快,玩的开心。

第二十八章 宫中话西洋

看着幸灾乐祸的少年和随后跟出的中年内侍,对着二位故人丁寿苦笑不得

,当日不识龙颜,还请皇上恕罪。

不罪不罪,不知者不为罪么。小皇上围着丁寿转圈,见丁寿纱帽被猴

子拨弄的歪歪扭扭,帽翅都被拔了一个下来,开怀大笑,半点要让猴子下来的

意思都没有。

丁寿有心将猴子弄下来,又怕冲撞了圣驾,只得愁眉苦脸道:皇上开恩

,让孙大圣收了神通吧。

少年正德一伸手,猴子灵活的蹦到了他的小臂,随后顺着手臂爬到了肩上

,将猴子递给身后侍立的内侍,上下打量了番丁寿,你就是丁寿翁泰北参

你怎么回事你从江南回来江南什么样好玩么

面对着连珠炮般的问题,丁寿一时懵了,不知从何答起,求助的看向刘瑾

,老太监嘿嘿一笑,皇上何时认识这小子,奴婢竟不知道。

正德随意一指身后面无表情的中年太监,数月前和张永在茶楼听书时遇

到话未说完警觉起来,左右看了看,见没有旁人在附近才松了口气,叮

嘱道:千万别让母后和朝中大臣们知道。

刘瑾会心笑道:奴婢省得,皇上放心。

被岔过话头的正德又反应过来,拉着丁寿就往奉天殿里走,你过来好好

说说,京城外面到底什么样。

张永快步跟上,皇上,耍了一早上您还没用膳呢,好歹吃一点。

小皇帝不耐烦的挥挥手,哪有那功夫,哎老刘,你去准备点点心送来,

边吃边说。

皇城内专门设有甜食房,出了西华门便是,刘瑾知道小皇帝吃零嘴的口味

,亲自过去操持,除了甜食房所制作的丝窝、虎眼糖、裁松饼一股脑的往奉天

殿送,还专门着人跑到外面买了街头小吃趁着热乎风风火火的往宫里赶,宫人

们瞧着刘公公大袖飘飘步履如飞的样子不知有何要事,却不知老太监左袖藏着

一根灌肠,右袍里掖着两个火烧。

来到殿外只瞧见低眉垂目耸立在门前的张永,见了刘瑾一向不在殿外了,要是被朝臣看见两人比肩

而坐,一个目无君上的罪名妥妥的扣在这小子头上。

丁寿刚咬了一口松饼似乎觉得不对劲,抬眼看刘瑾脸上阴晴不定的看着自

己,再看看自己如今模样才反应过来,一下子蹦了起来,也是起的太猛丁某人

一下噎住了,伸着脑袋猛捋脖子,正德忙不迭的把自己手中的茶碗给递了过去

,咕噜咕噜灌了半碗茶,才算顺过气来,低头偷眼瞧着刘瑾不说话,心中也纳

闷自打穿越后平日里也晓得上下尊卑,怎么身边没了刘瑾气势威压,被这个没

有皇帝样的熊孩子勾搭几句就忘乎所以,全然忘了身在大明金銮殿,好似后世

跟一个初中小屁孩吹牛b。

刘瑾瞪了这小子一眼,拿出小吃笑着递给正德,皇上快趁热吃,别跟这

不知礼数的小子计较。

正德见了街头小吃果然开心,一把接过,边吃边道:老刘你来的正好,

丁寿说的竟是稀奇事,他说我大明东南有一大岛,上面有一种大老鼠,长约八

尺,母鼠将幼崽放在腹部的口袋里喂养,还说这世上有种大鸟,身高近丈,疾

若奔马,却不会飞,生的蛋足有三四斤重,也不知是真是假

扫了一眼蔫头耷脑的丁寿,刘瑾笑道:保不齐还是真的,三宝太监当年

下西洋曾经带回的方物中就有大鸟蛋之说。

小皇帝登时来了兴趣,宫中曾有过这东西,我怎么没见过明朝皇帝

私下很随意,与人对话常用你我称呼。

刘瑾苦笑:莫说是鸟蛋,当年郑公公千辛万苦七下西洋的典籍文案都已

不在了。

怎么就不在了,那可是几十年的心血所寄。丁寿突然插话,拜朱允炆

所教,对当年扬威异域的三宝太监敬佩由衷。

看正德认同的跟着点头,刘瑾才继续道:成化年间西厂汪直曾向宪庙进

言,欲效太宗故事再开西洋,宪宗皇帝命兵部取昔日西洋旧案,时任兵部车驾

郎中的刘大夏抗旨不遵,其言三宝下西洋,废钱粮数十万,军民死且万计,

纵得奇宝而回,于国家何益此特一时敝政,旧案虽有,亦当毁之以拔其根

,从此再不见西洋有关旧档。

正德默然,刘爱卿所说也有道理,国库空虚,若只为了些鸟蛋等无用之

物虚耗钱粮是有不妥,不过,不过烧了终究可惜。言语中颇有遗憾。

皇上,臣对刘尚书之

言不敢苟同。丁寿血气上涌,来自后世的他对于

近代中国落后于西方被人欺上门来的境遇颇为愤懑,对造成这种结果的闭关锁

国政策是痛恨,虽说明不像清关起门来自高自大,对于外来文化尚存包容兼

收之心,可毕竟是错过了地理大发现的黄金时代,而郑和率领世界上最大的舰

队驶向深海时比西方早了近百年,原以为是明朝皇帝固步自封错失良机,没想

到中间还有这么个玩意儿。

哦,你倒说说看。正德没有发火,饶有兴趣的看向丁寿,这小子很有

趣,他能感受得到这人的与众不同,这么了起来,眼神中充满了

热切。你们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刘瑾与丁寿对视一眼,齐齐躬身道:愿随陛下共创不世之基。

君臣三人豪情万丈之时,殿外张永声音响起,皇上,三位阁老殿外求见



准备宏图大展的小皇帝立马蔫了下来,慌慌张张抹嘴,道:怎么办,怎

么办,这些东西赶快收起来,别被他们看见。

丁寿纳闷一些点心零食而已,怎么这位皇帝好像看黄片要被家长撞见的小

学生一样紧张。

刘瑾劝道:来不及收拾了,皇上还是在殿外见几位阁老吧。

正德连连点头,对对对,外面见。当先走了出去,二人随后跟上。

三位老大人很标准的行完礼,首辅刘健立刻拿出一份奏本,皇上登基以

来,行止颇有不妥之处,老臣等今日犯颜进谏。

合著是来给皇帝指错的,丁寿瞧小皇帝虽一脸无奈却没有丝毫惊诧,这事

看来不是第一次了。

刘瑾要接过奏折转呈,刘老大人却闪了过去,咳咳清清嗓子,当着皇上面

自顾念了起来,要说老大人的古文造诣不是盖的,一份奏章骈四俪六,锦心绣

口,以丁寿的学问底子只听了个大概,其中列举了正德五大罪状:一、皇上不

带随从出宫,这的确不妥,千金之子戒垂堂,毕竟干系太大;二、乱吃零食,

怪不得刚才跟做贼了似的躲人,估计以前被逮到过;三、喜爱游猎,从动物保

护主义出发,丁寿也认可有理,就算打不到动物,踩了些花花草草的也不好么

;四、去北海划船,好吧这也算,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自然也不能飘在湖面之

上;五、在宫内乱转,几个老家伙是吃饱了撑的跑这来给人添堵的么,皇上不

能出宫还不能在家里转悠,合著小皇帝就应该干清宫奉天门两点一线过日子么

,这皇帝当得连后世白领都不如

小皇帝强耐着性子听完奏折,脸带笑意道:几位爱卿之言朕记下了,朕

也有一事与几位相商,朕想重开西洋之事

话未说完,几位老大人已经炸了,皇上万万不可,三宝下西洋乃前时弊

政,岂可再犯。

陛下登基诏书发出,举国欢呼,盼望太平。现已数月,未闻精简闲散,

节省糜费,诏书所载,仅是一纸空文,以至阴阳失调,晴雨失常。如今皇上又

要再行弊政,何以抚慰万民。

先皇驾崩时执老臣手曰陛下聪慧,但年纪尚幼,好安逸游乐,要吾等辅

佐陛下成为贤主,今上欲行乱政,臣有何颜见先皇,老臣请乞骸骨。

正德就知道只要有事不顺了这几位的意,到最后肯定就是辞官要挟,当即

温言宽慰,自承有错,三位大人借机让正德答应恢复经筵日讲,才满意而去。

想办的事没办成,还搭上自己以后得每天听课,正德的心气可知,不顾形

象一屁股坐在大殿门槛上,呼呼的喘粗气。

皇上操之过急了,此事要徐徐图之才好。丁寿劝道。

为什么,明明是于国有利的事,为什么在他们口中就成了桀纣暴政一般



其实朝中文官未必不能看出其中好处,只是他们不想让这好处落在宫内

而已。刘瑾缓缓说道。

看正德与丁寿a hrefqitaleibieyueyue targetbnk>悦悦醋抛约海蹊嵘溃骸赶挛餮笮璩司藿4乇br >宫中内侍无家室所累,无子孙基业可图,为恰当领兵之选,可文官们却无法接

受身体残缺之人建立高于他们的功业。

似乎怕二人不信,刘瑾又举例道:昔日安南内乱,汪直曾欲借机收复,

寻兵部旧时平定安南图文,又被刘大夏说服当时兵部尚书余子俊以不可祸乱西

南为由阻止。

正德站起身来,寒着脸道:身为兵部尚书,不思开边卫国,处处掣肘军

机,实不当人子。转身进了大殿。

一直默不作声的张永开口道:刘公公慎言,朝中大人们也有好意,总要

在皇上面前留些情面。

刘瑾眼睛一翻,咱家又未曾在内书房读过书,与这些大头巾没什么师生

之情,有何情面可讲。

张永脸色一变,不再多言跟着进了奉天殿,殿前平台只留下刘瑾

与丁寿二

人。

丁寿凑上来,督公,刚刚皇上说的是谁,是成化年间的余子俊还是现今

的兵部尚书刘大夏

刘瑾没有理他,只是抬头看天,翘着嘴角淡淡道:今日说的已然够多了



第二十九章 金枝联玉叶

锦衣卫上下这段时日可谓地动山摇,自百里奔领命梳理锦衣卫以来,不知

多少昔日炙手可热的官佐或闲置或革职,机要之处皆换上了石文义手下党羽,

整肃手段之酷烈,即便原本中立的勋贵官也纷纷不齿其为人。

丁寿的签押房内,被他用一粒花生米骗来的钱姓百户跪在地上诉说委屈,

大人您要给卑职做主啊,百里奔寻个小由头连降了卑职三级,一个从七品的

小旗官还怎么为您老办事。

丁寿不答,只是翻看着这小子送过来的文书,过了一阵才缓缓道:他不

知道你是我的人吧

他知道了还敢,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涎着脸笑道:小的按着您吩咐

,没事就在人前大骂他不忠不义,可现而今都没人敢搭茬了。

他换下去的人都是翁泰北的亲信

没错,只不过补缺的时候他安插了几个自己的亲信,也亏得翁大咳

翁泰北昔日如此信重于他,为了那身官服他真是恨不得将亲朋故旧除个干

净。

安插私人也是人之常情么,丁寿满意的点点头,笑道:做得好,等

过了这阵子给你换个千户做做。

那小子大喜,一个头就磕了下去,多谢大人栽培,卑职钱宁愿为大人效

死。

用手敲了敲方才送过来的文书,这些人没有弄错吧

大人放心,卑职都亲自核实过。

什么由头

担心故主家眷安危。

一阵阴笑,看着窗外秋风将满院落叶卷起,丁寿走至院中,大声喝道:

来人。

在。手下锦衣卫从班房中涌出。

跟爷打秋风去。

***    ***    ***    ***

自从翁泰北与邓忍下狱后,财神府可谓愁云惨淡,一开始碍着翁泰北虎威

犹存,生意上没受什么损失,可自打石文义掌锦衣卫,曲星武被杀,邓府境遇

一落千丈,原本驻扎府内的锦衣卫都已撤出,没了邓忍主持大局,各地分号生

意纷纷告急,翁惜珠这才晓得,原来以为智珠在握,可掌控一切的自己在没有

父亲权势保护与丈夫的经营打理下一文不值,这段时日她费尽心机打点门路想

要见父亲一面都不可得。

这一日愁坐家中,思索下一步该如何时有下人来报,夫人,外面有锦衣

卫指挥佥事丁寿声称有事拜见。

邓府门外,丁寿带领一众锦衣卫登门,被邓府护院拦住,丁寿也不着恼,

自顾跟着手下调笑闲聊。

翁惜珠面带寒霜,走至大门,不知丁大人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只是有些事要与翁大小姐相商。丁寿一拍额头,倒是忘

了向大小姐行礼,哎呀不妥,丁某身着官服以官拜民不合礼制,不知大小姐还

有没有第二块金牌好解眼前之急啊。随同来的锦衣卫跟着大笑。

翁惜珠气得粉面煞白,若是丁大人此番只为了羞辱惜珠,恕不奉陪。

且慢,丁某官卑职小或许对大小姐没什么帮衬,令尊现而今可身在诏狱

,丁某有大把的时间关照一二。

翁惜珠转过身来,咬牙道:你待如何

借一步说话。丁寿也收起了笑意。

翁惜珠待要忍气吞声,请丁寿入内,忽听马嘶阵阵,一队骑兵护卫着一辆

装饰豪华的马车驶到近前。

v

眼前马车丁寿并不陌生,初进京的时候已然见过一次,果不其然,车帘掀

开,一个年方弱冠的华服青年步下马车,正是弘治幼弟荣王朱佑枢,朱佑枢笑

语晏晏,不理一干人等,对着车内道:皇姐,地方到了,请下车吧。

一只皓腕伸出,染了凤仙花汁的鲜红五指轻搭在朱佑枢手上,一位满头珠

翠的宫装贵妇缓缓走下车来,眼神不经意的扫视众人,天家贵气自然散露于外

,众人尽皆跪倒,拜见荣王殿下,拜见仁和大长公主殿下。

单单丁寿没料到车上竟然走下两人,直到众人参拜方才醒悟这女子是谁,

原来是宪宗皇帝长女,弘治皇帝最疼爱的妹妹,当今正德皇帝的亲姑姑仁和公

主到了,连忙跟着跪倒参见。

一袭流彩暗花云锦宫裙移至丁寿眼前,清脆的声音响起:这位大人看着

眼生,不知仁和当面是哪位大驾声音虽不冷漠,却天然有一种高不

可攀的

贵气。

丁寿未及答言,翁惜珠已经抢道:这位便是东厂四铛头,新任锦衣卫指

挥佥事丁寿丁大人。语含讥诮,颇有幸灾乐祸之意。

仁和大长公主轻哦了一声,原来是皇家奴才,怎么不识天家礼数,

刘瑾是怎么教的下人

我忍,下官一时不察,未能及时迎驾,请殿下恕罪。

要领罪去寻刘瑾,本宫可不想越俎代庖,今儿个先让你长点记性,既然

忘了跪迎,那便跪到本宫出来为止。

朱佑枢嗤笑一声,道:皇姐休要与这些粗人置气,邓夫人,闻听你府中

有一张凤凰古琴,乃汉宫赵飞燕所有,今日本王特邀皇姐来品鉴一番,莫要嫌

我等叨扰哟。

王爷哪里话,邓府扫榻以待,随时恭候两位大驾,今日有暇且不妨多弹

几曲。翁惜珠意气风发,再不复往日颓唐。

随着几人进府,瑟瑟秋风中唯有一干锦衣卫人等跪在尘埃,莫说趾高气扬

,现而今比着邓府护院都矮着一截,邓府大门临街而开,往来行人指指点点,

锦衣卫众人都觉得脸上发烧,偷眼看向今日的始作俑者,只见这位大人低着头

,肩膀似乎因愤怒不住抖动,赶忙都低下头去,这些人都老于官场世故,身为

下属看见上司吃瘪是官场大忌,一个个打定主意今天的事烂在肚里打死也不能

再提。

若是这些人能躺在地上看到丁二爷如今脸色怕是会惊掉下巴,原本应该恼

羞成怒的脸上是掩饰不尽的笑意,要不是肩膀抖动怕是当场就笑出声来。

***    ***    ***    ***

邓府书房内,案几上一只三足青铜香炉香烟缭绕,仁和大长公主正在抚弄

一张黄金为底的古琴,所弹曲子也是昔日汉宫中最为风行的古曲归凤。

翁惜珠为朱佑枢奉上一杯香茗,道:此番多赖二位殿下解围,邓府上下

感激不尽。

邓夫人言重了,本王与邓忍至交好友,断没有坐视他家眷受人欺侮的道

理。

翁惜珠不解问道:王爷来得如此凑巧,莫不是已知晓今日邓府有恶客登



荣王点头称是,原本在贵府警跸的一名叫钱宁的锦衣卫到王府报信。

朱佑枢不由赞道:翁大人不愧驭下有术,今时今日仍有人干犯干系维系府上

周全。

是他翁惜珠不由叹道:王爷莫在说笑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邓府危难之际竟是昔日一个小小百户伸出援手,而家父引为股肱的百里奔率

先变节,惜珠如今想见家父一面都不可得,不知王爷能否在诏狱通融一二。

朱佑枢面露难色,非是推脱,本王在京城不过闲散宗室,无职无权,若

是锦衣卫公事公办,怕是力有未逮,此时还需着落在宫里。

翁惜珠以手扶额,谈何容易,惜珠的御赐金牌已被收回,把守宫门的大

汉将军若不通禀,不知何年月才能进宫。

所以此番孤王才不一人前来啊。朱佑枢笑道。

手按琴弦,琴音顿止,仁和扭头道:十三弟莫要拖我下水,你也知道皇

姐和那位皇嫂并不投缘。

和太后不投缘,皇姐和太皇太后可是融洽的很呢。朱佑枢笑道:有

皇姐相助,翁大人翁婿二人得脱囹圄也未不可。

仁和面有得色,指尖轻轻在琴弦间抚弄,不再多言,朱佑枢向翁惜珠使了

个眼色,指了指古琴。

翁惜珠会意,虽心中暗痛,仍是满脸笑意道:都说宝琴当赠知音,今日

闻大长公主抚琴惜珠三生有幸,便以此琴以酬知音。

受之有愧,却之不恭,那本宫便进宫试上一番。仁和莞尔道。

***    ***    ***    ***

不行了驸马奴家真的不行了饶了阵阵呻吟伴随

着灯火摇曳,花梨木的桌子不满的发出咯吱咯吱的抗议,两道纠缠在一起

的身影被绯色灯光映射到雪白的墙面上。

贻红两条修长玉腿无力的垂在桌边,身上的丁寿双目赤红,双手将她腰肢

固定在桌上,用力啃噬着她露出戏装外的一只玉乳,将那青筋毕露的丑物狠狠

地尽根抽送,直来直去,狠插猛抽,汗水不时从他额头滴下,落在丰满的双乳

之间,原本已是浑身汗津津的峰峦间渐渐汇成一道小川。

另一边床榻上狼藉一片,贻青浑身青紫的倒在床沿,秀发散乱,双臂在头

顶交叠,两腿以怪异的角度分叉着,两腿间湿淋淋的一片,一蓬乌草都已被浸

透紧贴在汗湿的阴阜上,嘴角无意识的流着涎液,也只有布满齿痕的酥胸微微

起伏,表明她还有一口气在。

贻红嗓子都喊得嘶哑了,今日公子爷一回房便让她二人换上戏装,演上一

曲打金枝,姐妹二人都扮作升平公主,公子一个人串了郭子仪和郭暧父子

两人,戏还没唱几句呢公子就扯了衣服,说要来上一出汾阳王扒灰公主的戏码

,不同往日虽勇猛还怜惜二人的样子,一上来就恨不得把人捣烂,贻青生生被

干脱了胯,在榻上就飚出尿来,淋了公子半身都是,公子也不恼,只是将战场

换到了桌上,贻红都记不得已经泄了几次,下身麻麻的没有感觉,只有啪啪的

肌肤撞击声告诉她噩梦还没结束。

巨物再度抽出,却没有继续进入,贻红眯着眼睛还没发现何处不对,裂帛

声响,身上戏装已被撕成丝缕,一股大力将她身子翻过,变成俯卧,她也只是

轻哼了一声,如今手指尖都没有力气了,是躺是卧皆由人定吧。

丁寿看着贻红光洁玉背,那身光亮油汗已结成汗滴顺着光滑脊背向臀窝处

流淌,还没到那处凹陷便被他一把抹去,两手抓住贻红双足,直愣愣的肉棒顺

着泥泞的肉缝一顶,再次进入,宛如推着鸡公车一般,双手和肉棒成三个支点

,将娇躯挺起,啪啪的撞击声再度密集响起,中间偶尔杂着贻红若有若无的呻

吟。

贻红已不知道自己到底昏去醒来几次,最后是被腔子中的一股热流打到花

心才惊醒的,同样浑身汗水的公子伏在她身上喘气,轻轻咬着耳垂,依稀听到

丁寿低声说道:操弄公主是个什么滋味。

毕竟打小戏班长大,贻红姑娘晓得戏比天大,即便现在神志不清,仍是没

有出戏,驸马如今不是在弄么。

仿佛闻听丁寿笑了一声,贻红清楚的感觉到已经射了的肉棒迅速膨胀起来

,唔的闷哼一声,花心深处的嫩肉再次被狠狠刺中,还没完么

丁寿挺直了身子,让巨物加深入,双手将自己披散长发拢到脑后,邪笑

道:一切才刚刚开始呢。

第三十章 狱中岁月长

北镇抚司,诏狱。

锦衣卫赫赫凶威,取旨行事,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等三法司均无权过问

,拿人到此可直接拷掠刑讯,狱中水火不入,疫疠之气充斥囹圄,十八种

刑具,四十八套大刑,杀人至惨,而不丽于法。

青砖狱墙高有五丈,铁蒺藜密布墙头,任何轻功高手都无法逾越。唯一的

入口是墙下那道黑黝黝的沉重铁门。门下有导轨,需要门里门外的人共同转动

绞盘,才能将千斤铁门打开。同样铁门共有七重,渐次深入地下,皆需要门里

门外人共同转动绞盘才能打开出入。

自北镇抚司建衙以来,除了圣旨能释出活人外其余出诏狱者皆是被抬出去

的,年头久了这诏狱之中常有闻冤魂哀泣,狱墙内鬼影重重,即便正午阳气充

足这片小天地内也是阴风阵阵,让人毛骨悚然。

七道关卡,每道后面都有一片牢房,翁泰北翁婿二人便关在第一道关卡之

后,这层牢房还有一个半尺天窗,能够照进阳光,翁泰北刚受廷杖进来的时候

,曲星武还能关照人送进金疮药,可随着锦衣卫整肃,翁泰北二人受到的关照

越来越少,甚至与世隔绝。

翁泰北功力深厚,挺过了那日廷杖,后又及时敷药,如今外伤虽未痊愈,

不能躺卧,却可轻轻移动,如今正趴在草堆上享受着一天中难得的片刻阳光。

爹,都是小婿拖累了您受苦。翁泰北对面牢房内关着的便是富甲天下

的小财神邓忍,拜诏狱伙食所赐,原本圆嘟嘟的脸庞已经瘦削,倒是显出了原

本相貌中的几分清秀。

看着昔日威风八面的锦衣卫指挥使如今和乡间老翁一样摊着四肢晒太阳,

邓忍心中一阵不忍,原本想着抄家亡命也心甘情愿的他对当日意气之举终是有

了几分悔意。

男子汉大丈夫整日里婆婆妈妈的,早就说了保你性命是老夫自己主意,

与你何干翁泰北转头笑骂,如今相貌虽是憔悴,却乐观通达。

将御赐之物赠人本就是小婿一人作为,一力担罪也就是了,如今却连累

您廷杖加身,身陷囹圄。

你担不起。翁泰北笑道,刘瑾等人摆明了是要你的性命,说不得还

要弄个名头抄家以资国用,老夫出来担罪起码可保你和惜珠不死。

邓忍惭愧的低下头,到底还是小婿色令智昏,铸此大错。

翁泰北哈哈大笑,你也配,你若不是我翁泰北的女婿刘瑾会费那么大事

算计你,说到底其实是老夫连累了你。声音转向低沉,惜珠自幼丧母,老

夫父代母职拉扯她长大,将她娇惯的霸道蛮横,若是嫁入别的人家,估计不是

被人怒而休妻就是整日吵闹的家宅不宁,老夫当日择你为婿便是看中了你的谦

冲性子,唉,这些年也是苦了你了。

没料想翁泰北竟然推心置腹说起这些,想想自己当年不过是个钱庄老板,

竟得锦衣卫指挥使垂青,将爱女下嫁,几年来家业数翻,虽是自己善于经营,

未尝没有借妻家之势,而自己整日自怨自艾家中琴瑟不和,觉得受了莫大委屈

,思前想后心中满是愧疚。

日头西移,翁泰北随着阳光移了移身子,轻轻说道:其实老夫应该谢你

,几十年宦海沉浮,起起落落,难得有这几日闲暇,再不用屈心箱口任人摆布

,脱掉那身官衣,无忧无虑的做回自己。

邓忍还要再言,听外面铁门咣当哗啦一阵响,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爹,

夫君,你们好么

一见来人,原本得失不萦于怀的翁泰北也是神色激动,好好,都好,惜

珠,你怎的来了

翁惜珠将手中食盒打开,端出酒菜,分递给二人,看到邓忍凹陷的脸颊,

不由珠泪滚滚,你受苦了。

无碍,无碍,你平日里让我减膘,如今刚好瘦下来,回头脱了衣服让你

验验。虽是说着笑话,眼泪却不由得流淌下来。

抹去眼泪,翁惜珠破涕笑道:没个正经,爹在一旁呢。

翁泰北老神在在,一口酒一口菜,非礼勿闻,老夫什么都没听到。

翁惜珠跺脚嗔道:爹

哈哈翁泰北难得看到自家女儿小儿女态,不由开怀,笑完忽地想

起什么,惜珠,你是如何进的诏狱

女儿请了仁和大长公主帮忙,入宫说服太皇太后,如今得了懿旨,怕是

不日你们就可出狱了。

邓忍闻言大喜,翁泰北却面色凝重起来。

爹,怎么了翁惜珠察觉父亲面色不对。

翁泰北闭目凝思片刻,睁开眼道:惜珠,这事你做的差了。

***    ***    ***    ***

这事是做的差了。

丁寿坐在床前踏步上,挠头道:可这不是快年底了,属下想弄点银子孝

敬您老么。

刘瑾斜靠在罗汉床上,读着一本宋代孤本,没搭理他。

讨个没趣,丁寿继续道:属下早跟石文义交待过,宫门守卫绝不会让跟

翁家有关的人进宫,谁料想翁惜珠走通仁和大长公主的门路,宫卫总不能拦着

人家,结果今日

翁惜珠得了懿旨进诏狱探监,听说太皇太后还给太后和皇上传

了话,怕是关不住翁泰北了,若放虎归山这刚到手的锦衣卫怕是留不住了。

刘瑾用食指从旁边茶碗里沾湿,捻了一页书翻了过去,看都没看他一眼。

看着老太监这么糟践宋版书,丁寿咽了口唾沫,牵着刘瑾袖子道:公公

,您就帮帮小子吧。

啪的一声合上书页,刘瑾以指蘸水,快速的在旁边几案上写了一个字



丁寿凑上去一看,稳

有机会看见翁惜珠谢谢她,这个字是她教你的。老太监翻看书继续看



公公,这到底什么意思啊丁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皇上重情念旧,对于老臣极尽优容,翁泰北不声不响,估计关上一阵子

皇上气消了也就出来了,这就是咱家急着让你去锦衣卫掺沙子的道理。

如今呢

如今翁惜珠急躁求人,且以太皇太后的懿旨摧折皇上,只会激起皇上忿

恨,哼,欲速则不达。

可是太皇太后的懿旨让丁寿最挠头的便是后宫中那老太婆的

旨意。

宫中贵人关系盘根错节,你若不懂的借力打力今后就不要再吃这碗饭了

,自己个儿去看看锦衣卫的案宗秘档,找个解决的办法。言罢刘瑾连连挥手

像撵苍蝇样把丁寿哄了出去。

***    ***    ***    ***

刑部,正堂。

刑部尚书闵珪端坐堂上,用手指轻轻敲着案上卷宗,眯着眼睛看着堂下的

福建清吏司郎中,道: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已经数月,为何此人还不曾放

福建司郎中唯唯诺诺道:此人干系太大,是否需要请旨再行处置

闵圭轻哼一声,皇上大赦诏书中可曾有言此人不得释放

自是没有。

既然大赦诏书中未曾特指,就应早日释放,何须再行请旨,汝以为圣旨

乃是儿戏么闵圭厉声喝道。

看到年过古稀的刑部正堂发火,小郎官当时吓得跪倒在地,卑职遵命,

卑职马上放人。

吱呀,在令人牙酸的声音中,刑部大牢的大门打开了,一个蓬头乱发

的老汉走了出来,许是久不见阳光,极端不适应的伸出胳膊挡住天上日头,待

眼睛可以睁开后,才缓缓放下手臂。

游走在京城街道上,耳边是各种叫卖声,肚子咕噜噜作响,身无分文的老

汉强耐饥饿,一步步踏上返乡之路。

哎呀,这不是郑老皇亲么,小的给您见礼了。一个兴高采烈的声音在

耳畔响起

【大明天下】(31-33)

大明天下

作者:hui329

20161017

字数:19936

第三十一章 劳燕两分飞

正阳门外的胡同街市人来人往,摩肩擦踵,大明百姓的购物欲望并不下几

百年后的剁手族,家无担石而饮食服饰拟于巨室,靡丽奢华之风习以为常

,市井贩鬻厮隶走卒亦起身来,手指拉住腰间宫绦,略一迟疑,伸手一拉,月白裙装滑

落在地,一双修长玉腿暴露在寒冷空气中。

云五如被蛇咬般退了一步,你要干什么

楚楚好似疯魔,嘴里絮叨着:反正楚楚注定是云家的媳妇,早一天给五

哥也是好的手上却不耽搁,月白交领上襦也已解开,露出里面的白色束

胸。

贱人云五一声怒喝,又是一记响亮耳光,比起方才狠,直将楚楚

打的脸颊高高肿起,嘴角出血。

楚楚哪里知道云五早年间练功走火入魔,不知因势利导,一昧强行突破,

伤了足少阴肾经,在身前,不由心中又燃起希望。

云五神情淡然,且把衣服穿上。

闻言才想起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楚楚羞红着脸将衣服穿好,云五将一张

信笺放到桌前,这是给你的。

信笺上墨迹尤新,显然刚刚写就,楚楚拿起,映入眼帘的却是休书二

字,其他内容已无心再看,只是嘶吼道:不

你犯七出之条,云家留你不得。云五面无表情。

难道你一丝旧情不念楚楚哀鸣。

云五脸上泛起怒气,若是不念旧情,某早已亲手毙了你,来人

几个庄丁应声而入。

将她撵出庄去。云五厉声喝道。

庄丁们面面相觑,五爷,夫人她

她已经不是云家的人了,你们耳朵聋了么云五声色俱厉。

下人不敢再言,夫人,得罪了。

在楚楚挣扎中,下人将她推出庄门,随着黑漆大门轰然关闭,楚楚的心仿

佛也死了。

定,躬身道:儿皇问母后安。

丁寿跪倒,臣丁寿拜见太后。

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你就是丁寿都进来吧。

正德与丁寿应声而入,丁寿一直躬着身子,对这位慈寿张太后丁点不敢大

意,上下五千年帝王无数,只有这位与皇帝是一夫一妻,说人家驭夫有道也好

,说伉俪情深也罢,反正实惠是没落下。

弘治皇帝打登基开始,上朝从没耽误,唯有两次向朝臣告假,一次是太皇

太后清宁宫大火,忙了一夜精神不佳;一次是还是太子的朱厚照得病,无心上

朝,可是弘治早朝经常迟到,因为这位张皇后爱睡懒觉,弘治与平民百姓般和

皇后同起卧,不等皇后醒来不上朝,于是早朝经常变成午朝。

张皇后的父亲张峦赠昌国公,母亲金夫人进宫如同自家,两个弟弟张鹤龄

、张延龄分别封侯,弘治待张氏一门荣宠至极,要说没有这位皇后吹枕头风,

丁寿是不相信。

进屋丁寿不敢乱看,低头将眼神锁定到了眼前明黄缎面的绣鞋上,鞋上缀

着一颗明珠,随着宫女捶打,那颗明珠悠悠轻颤。

东华门的事哀家听说了,皇上打算怎么处置

儿皇想将此事交给锦衣卫审理。

娘俩儿谈心丁寿不想关注,东珠,二爷已经对太后鞋面的装饰作了鉴定。

这事闹的有点大,让锦衣卫给外面人个说法也好,正好你祖母想让翁泰

北出来,就交给他办吧。

闻听此言丁寿如同久旱逢甘霖,这个烫手山芋总算甩出去了,却听正德道

:母后说的是。等等,小皇帝该不是要用方才给他支的招吧。

正德继续说道:翁泰北毕竟老成持重,当年处置李梦阳之事就颇为父皇

看重。

当年郎中李梦阳弹劾寿宁侯张鹤龄欺压乡里,抢占农田,势成翼虎,奏折

中对张氏也颇有不敬之处,被弘治下了诏狱惩戒,翁泰北与内阁交好,自然不

会难为这位马前卒,好吃好喝好招待,待弘治想起来把李梦阳放出来,这位不

知收敛,爷们连诏狱都蹲过还怕啥,直接在大街上把张鹤龄牙都打掉了,张皇

后怂恿弘治严办,却第一次被训斥,现而今恨屋及乌,可想而知。

丁寿闭眼,完了,果然,张太后语含怒气,好了,无须再说,翁泰北就

让他继续在诏狱里面呆着吧。

你就是丁寿,抬起头来。太后声音又起。

丁寿闻言抬头,见到的是一位面如桃花,肤如凝脂的美妇人,手中捧着一

个鎏金雕龙手炉,见了他点头道:倒还有几分灵气,这事就交给你了。

此事干系太大,恕臣不敢奉旨。

什么母子两怒问道。

丁寿硬着头皮道:民间一军余如何知晓宫闱之事,背后必有人指使,且

其躲藏之处恰为皇上回宫之路,指使之人熟悉皇上作息,而且皇城戒备森严,

市井小民如何混入宫中,必是有人接应,此人若在外朝必是重臣,若在内廷必

是显贵,臣年轻识浅,不敢担此重任。话说完丁寿警醒过来今日为何觉得不

对了,出文华殿后一路上竟不见负责警跸的大汉将军,这宫中果然有猫腻。

张太后闻言陷入沉思,老实说这些话虽是丁寿推脱之言,却不无道理,明

朝宫禁谈不上严密,一百年后还出了个梃击案,不过那个张差也是被用心

叵测的太监援引入宫,比起后世煌煌大清还是强上许着一个身穿白袍的蒙面人,负手而立,白色袍袖上一

朵金莲刺绣赫赫在目。

这件事办得不错,某当回奏教主记你一功。蒙面人声音低沉,显是故

意隐藏本来声音。

多谢使者栽培,为圣教出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王玺恭敬答道。

蒙面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如今你已露了相,不适宜再留在京城了,马上

出京南下,教中对你另有安排。

这个王玺面露难色,他潜伏京中多年,已是地道京师人,经营起

了一股不小势力,贸然离开颇有不舍。

嗯蒙面人拖长鼻音,有不满之意。

属下遵命,只是那些派出传播消息的兄弟一时间收不回来。

哼,他们估计已经被厂卫的爪牙盯上了,无须再多事,为圣教献身也是

他们的福分。蒙面人语含不屑。

王玺只得硬着头皮答应,垂首道:属下即刻动身。不听回应,抬起头

,蒙面人鸿飞渺渺,消失不见。

***    ***    ***    ***

不行了作死啊你轻点

西便门附近的一间民房内,热腾腾的火炕上一条粉白长腿搭在王玺肩上,

随着他的耸动不住摇晃,王玺呼呼喘着粗气,一身黑色腱子肉满是汗水。

这个妇人是个小寡妇,而且是连克三夫,诨名小白鞋,长的也是油头粉面

,水蛇小腰一掐都能出水来,没了丈夫依靠,衣食无着,便干起了半掩门的勾

当,按说以王玺的手段势力也不是睡不得良家妇女,只是这小白鞋在炕上颇有

几分绝活,尝了一次鲜的王玺食髓知味,欲罢不能,二人遂作了姘头。

王玺就要南下,千般都能舍下,可就是这身皮肉实实放不开,教规严苛,

他也不敢携美而行,只把今夜当成此生最后一炮般来个爽快。

今天你是怎么了,小白鞋呻吟道:我都三次了,你还没出

来,是不是吃了药了。

吃了加量春药的王玺也不答话,只将一条茁壮肉棍呼哧不断挺刺,在妇人

阴中进进出出,猛地将小白鞋两条长腿全都架起,压在肥臀上一阵狂耸

啊小白鞋发出一阵尖鸣,黑色长发垂在炕沿不住甩动,王玺忽地

趴在她身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小白鞋无力的推了他一把,埋怨道:又不是第一次,大家斤两都清楚的

很,吃那虎狼药也不怕伤了身子。

王玺不答话,伸出手揉捏着她胸前的两团白肉,小白鞋将他身子推开,

滚一边去,折腾的老娘浑身是汗,得洗洗去。

咦,小白鞋惊讶的发现,倒在一边的王玺胯下肉棍子又高高耸立起来

,还没来得及躲闪,王玺一个虎扑,将她摁倒,再次深入。

你牲口啊,没完没了的。已经没有力气的小白鞋推打了几下,就认命

的由他折腾。

王玺腰身用力,狠狠抽送。一张大嘴也堵住了她的小嘴,本来就体力透支

的小白鞋哪里是他的对手,不住躲避哀告,细嫩光滑的白肉上香汗淋漓,王玺

咽着口水,狠掐着肉臀,不管不顾加猛力压住她,狂吻乱奸起来。

小白鞋承受着男人的兽欲,嘴里不时哀求。只是疲惫无助的呻吟语气勾得

王玺发狂使力,一条肉棍里外翻飞,尽情摆弄蹂躏眼前玉体。

身上困倦越来越重,也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两腿浑若无力,随便他推来

摆去,一会儿被推到胸前,一会儿又被分开拉直,最后又将她的双腿盘到腰间

,小白鞋只得轻声啊啊的呻吟配合,只求王玺早些完事。

操,小娘皮这身肉真他妈够劲。王玺猛地抱紧她,用力啃咬那丰满的

胸脯,拼力猛干数十下,一个大力深入,嚎了一嗓子,一股热流直喷到花心上



费力地推开男人,小白鞋艰难的坐起,看着脏东西慢慢流出来,掐了男人

一把,你犯了色痨了,这么不要命。

看着外面天色已经破晓,喘匀了气的王玺从一旁衣服里翻出一包银子递给

小白鞋,我一早要南下跑生意,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照顾好你自己。

接过银子手中一沉,怕不下一二百两,小白鞋心中不祥预感,你是不是

闯了什么祸了

没影的事,别瞎想。王玺安慰道。

那你就本分在家待着,外面世道那么乱,再出个好歹,我上辈子欠你的

,要是不嫌我命硬,就娶我进门踏实过小日子,老娘一定白天黑夜的好好伺候

你。

王玺嘿

"ww"w点点n"e"t

嘿一笑,那就好好等着,爷出去闯荡一番,说不得能给你挣个诰

命回来。

小白鞋摇了摇头,雪白身子伏在他胸膛上,手指轻轻在他胸前画圈,尽

说胡话,如今咱们吃油穿绸的还不知足,那诰命夫人岂是咱们这样的人家能得

的。

啪的一声,一掌拍在雪白肥臀上,王玺不满道:为什么不能,他朱元璋

当年不也是一个要饭的穷

和尚么,凭什么就坐了江山。

小白鞋杏眼圆睁,不想他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就听得屋外有人轻

笑道:诽谤太祖,又是一条千刀万剐的罪名。

当的一声,柴扉大开,一团黑影裹了出来,噗噗几声,便给数支强弩

射了

下来,却是一团棉被,随后窗户一挑,王玺赤条条的跃出屋外。

甫一落地,便有一名锦衣校尉持刀砍来,王玺手中拿着一只炕桌,向外一

带,拨开来刀,扭身将炕桌砸在那校尉背上,纵身一跃,已上了墙头,却见眼

前银光闪动,一连五剑直刺胸前。

逼不得已,一个铁板桥,王玺身子直直躺下,脚上用力一蹬墙头,再度翻

回院内,赶着这一夜用力过度,手脚酸软,落地一个踉跄,暗影中一人窜出,

手执刀鞘就抽在了他的踝骨上。

痛彻心扉,王玺哎呀一声倒在了地上,一众锦衣卫一拥而上,五花大绑将

他捆了起来。

杜星野已收剑入鞘,来到他身前,冷笑道:亏了大人高看你一眼,在九

门水陆码头都撒了大网,却猫在这么个地方。

钱宁陪笑道:也是杜爷您手段高,这么短时间就撬开了那帮逆贼的嘴,

顺藤摸瓜查到这里。

杜星野脸色一沉,没有半点得意,闷声道:将人犯押到北镇抚司。

看着杜星野背影,钱宁呸了一声,神气什么,当老子不知道,你审人犯

那些手段都是在东厂亲自领教过的。

旁边有校尉恭维道:钱头,此番您亲手擒拿要犯,可是头功,想必丁大

人亏待不了您。

钱宁故意唉声叹气,丁大人倒是不会亏待我等,可百里奔那小人却会跟

咱们找麻烦,唉,谁教咱们心念着翁大人呢。

那个校尉不敢接口,下面话不好再说,钱宁眼睛一翻:有屁快放。

钱头,您看这小娘们怎么处置校尉淫笑道。

钱宁扭头见屋内被拽出来的小白鞋,赤着身子簌簌发抖,一身美肉乱颤,

胯间乌黑的杂草衬得嫩肉雪白,嗤笑一声,往屋里努了努嘴,玩得尽兴。

得嘞。一众锦衣卫抬起小白鞋就进了屋去,小白鞋不住踢打哀嚎,如

同白羊般被人四角拎起,夹杂着阵阵淫笑,当的一声,门扉关闭,一声尖尖的

嘶喊划破长空,再没了声息。

钱宁将绣春刀搭在肩头,看着破云而出的朝阳,一声冷笑,大步而去。

【大明天下】(34)

大明天下

作者:hui329

20161020

字数:9423

第三十四章 最毒是诛心

日正当空,北镇抚司诏狱内却阴森刻骨,牢房四周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刑具,

上面血迹斑斑,有的已成乌黑色,不知侵染了起身子。

劳殿下动问,乃是下官丁寿。丁寿施施然走进屋内,冲着屋外喊道:

此乃大长公主居所,不得放肆,且把好院落,待某向公主请命后再行搜查。

院内锦衣卫遵命退到院外,丁寿扫了一眼如雪,轻声道:公主可方便单独

叙话

仁和眼神示意,如雪退出带上房门,驸马与良儿所犯何罪,丁大人可否明



丁寿俯身,伸出五指在矮几上的古琴上轻轻一轮,琴音清越,如行云流水,

点头称赞,回首看向公主道:昨日有人擅闯宫禁,妄出妖言,大长公主想必有

所听闻

仁和点头,如今满城风雨,她想不知道也难。

丁某已查明,这是白莲教妖人作祟,令郎牵涉其中。

胡说,良儿年幼,平日只在府中读书,和白莲妖人有何牵扯仁和怒道。

丁寿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聚宝历,道:弘治十七年,令郎在府中与郑

旺饮酒作乐,赠予豹皮一张,马鞍辔一套,另有纱罗衣襦若干嘿嘿一笑,

这些东西都有公主府和驸马府的印记,下官已经命人取证,殿下可要看见实物

才会死心

仁和想起,去岁自己和驸马一日外出而回,儿子齐良说有一人自称皇亲,直

入府中,他不敢怠慢,设宴款待,当时她夫妻二人只当来了个骗子,训教儿子以

后不可轻信人言也就罢了,没想到却为今日种下祸根。

已知理亏,仁和放下身段,语气柔和道:犬子无知,受人蒙蔽,还请丁佥

事高抬贵手,通融一二。

下官皇命在身,不敢懈怠。丁寿拿乔起来。

天潢贵胄岂能受得了这份拿捏,仁和怒道:丁寿,你区区四品佥事休要欺

人太甚,就凭这劳什子想攀附本宫,做梦,太皇太后前咱们辩个分明。

丁寿一脸无辜,公主何出此言,下官怎敢孟浪定罪,只因慎重才有今日搜

府得罪之举,伸出袍袖在妆台上轻轻一拂,再加上这些也就差不起身来,拔下头上金簪,一头乌发垂至腰际。

丁寿也站起身来,快速除去衣物,仁和平日穿衣由人服侍,比他慢了许多,

待除去淡青交领上襦,丁二已然全身赤裸,看着他异于常人的庞然巨物,公主殿

下满脸震惊之色。

得意的用手捏住根部轻轻揉动,丁寿道:怎么,驸马爷没这本钱

仁和红着脸轻呸了一口,转过身去继续除去那件已经破烂的月白长裙,难得

看见这三旬妇人竟有这娇憨姿态,丁寿也觉有趣,待看到仁和弯腰除去鞋袜之时,

丁寿不由一呆。

又圆又白的翘臀展现眼前,两片肥厚肉唇之间嫣红一线,两侧草势蔓延,丁

寿不再多言,跨前一步,手捏肥臀,挺枪直刺。

巨棒入门,仁和忍不住哎呦一声,二爷只觉一阵肉紧,殿下娃娃都这

么大了,怎的还如此紧致

仁和一边适应这突来的饱涨感,一边回首白了他一眼,夫妻敦伦有宫中所

遣尚宫安排,自有定数,一年也不得几次,怎能受得了你这货色。

哈哈一笑,丁寿手搂着她腰侧,既如此便由下官服侍殿下。话未说完,

下身已经连挺数十下。

哎哟被这狂风暴雨般一番鼓捣,仁和只觉心肝都一阵乱颤,臀部被

他抱住,两脚离地,双手急忙想抓个东西扶持,却无处着手,只得将腰身尽量弯

下,两手拄地,承受重击。

房门忽地推开,如雪闯了进来,见到两人情境不由以手掩口,才没发出惊叫。

仁和脸带红霞,你进来嗯轻点进来做什么

婢子听见公主惊叫,怕有闪失就进来看看。如雪也非未经人事,但眼前

景象还是让她脸红心跳,原本高贵无比的公主殿下如同母犬般四肢跪倒在地,那

个锦衣卫的官儿骑在公主身上不住耸动,每次挺动都大力地将公主顶的前爬一步,

这么会儿功夫公主已然在房中爬了半圈。

仁和看见身边下人盯着自己看,不由羞恼:本宫没事,还不退下。

如雪连忙应是,便要退出,丁寿道:慢着,你家公主需要有人扶持,过来

帮忙。

这如雪进退两难,仁和也觉得这样趴着太不像话,便道:还不听

大人的吩咐,快过来。

关上房门,如雪来到二人身边,丁寿肉棒一挑,顺势将仁和扶起,仁和扶住

如雪双臂,身子埋在她怀里,扭动腰肢配合丁寿抽送。

如雪观去,只见丁寿宛如雕刻的肌肉线条下,乱蓬蓬的黑色毛发间,一挑黝

黑粗壮的肉棍在公主殿下圆滚滚的臀丘里不断进出,每一次撞击

都带起一波白花

花的臀浪,黑白辉映,刺人眼目,一次他抽的猛了,整根肉棒露出,近尺长的巨

物上盯着一个紫红肉龟,还没得看清又快速没入了公主甬道,公主被顶的螓首一

扭,闷哼一声,羞得她赶紧闭上了眼睛。

眼不见,心却愈加烦乱,啪啪的肉体撞击和噗呲噗呲的摩擦声,如

同魔音绕耳,将如雪心中扰得纷乱,猛听得公主一声:来了身子往下一

沉,急忙睁眼扶住,抬眼见那独眼巨龙

颤巍巍在鼻尖前晃动,公主却瘫倒在地轻

轻呻吟。

丁寿看了她一眼,将仁和扛起放到榻上,分开她雪白修长大腿再度进入,半

昏迷的公主殿下一声轻吟,迷蒙见又睁开眼睛,配合的将两腿盘在了他的腰间。

一边耸动,丁寿冲着她道:除了衣物上来帮忙。

如雪闻言心如鹿撞,自己陪嫁公主以来,也做些闺房助兴的活计,有时公主

身子不便,还要上床代打,可这人没名没分的,主仆二人这么伺候他算怎么档子

事。

再瞧公主伸出玉臂搂住男人脖颈,吐出香舌水乳交流,暗道自己真的多想,

主子已经这样了,自己还拿捏什么,褪下衣裙,只着了贴身小衣亵裤,爬上床榻,

扶住丁寿腰臀,帮助推搡。

仁和心神迷醉,呻吟如有若无,只感到又痛又美,突然穴内一阵痉挛,身子

如弓般挺起,修长脖颈再度伸直,一声嘶鸣由红唇中迸出,滚滚春潮再次汹涌而

出,直喊得嗓音嘶哑,浑身精气宛如抽空了一般,沉沉睡去。

不知多久,缓过神来的仁和满是疲惫,啪啪之声还是不绝于耳,身上却不见

了丁寿,拨开床幔,见梨木圆桌上,丁寿按着如雪疯狂耸动,浑身赤裸的如雪呼

呼喘着粗气,太深了不行坏掉了一声轻叫,两条雪白大腿一颤,

再没了声息,只余下白腻雪脯不住起伏。

未曾尽兴的丁寿见仁和醒了,不由一乐,向这边走来,见丁寿又将主意打在

自己身上,仁和吓得忙往床脚缩去,身子一动,带动下体一阵疼痛,只看小穴处

红肿不堪,哀求道:不行了,真的不行了,你饶了我吧。

丁寿掏了掏耳朵,满是不耐,殿下又不吃亏,怕些什么。伸手抓住仁和

扯到榻沿,扑了上去,仁和浑身软绵无力,才想挣扎,丰腴柔嫩的大腿根儿便顶

上了一条灼热坚挺的物事,骇得她娇躯一颤,无力地倒了下去

【大明天下】(35-36)

大明天下

作者:hui329

20161030

字数:17025

第三十五章 人心不如水

事情就是这样,一切都是白莲教妖人作祟,案首都已签供画押,皇上的

意思是将他们明正典刑,以儆效尤。仁寿宫暖阁内,丁寿躬身向太后禀告。

慈寿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靠在躺椅上,道:听闻你将仁和的驸马和儿

子都捉到北镇抚司了,他们也有参与此事

臣认为应该没有,齐家父子已是国戚,与国同休,年少无知一时糊涂或

许是有,但断无造自家反的道理。丁寿垂首答道。

慈寿太后慵懒的伸了伸腰肢,许是昨晚没有睡好,轻轻扭动了下脖颈,想

要唤人来捶捶,一双修长有力的大手已按在她的颈后大椎穴上,一股暖流随之

涌入,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

舒服的轻哼了一声,太后扭转俏脸看丁寿低眉垂眼的老实样子,暗想这小

子按年纪做自家儿子都足够了,也就没追究他这无礼之罪,换了个舒服的姿

势,轻声道:你胆子倒大,明知道那爷俩是冤枉的,还把人抓紧诏狱,不怕

仁和闹到太皇太后那里。

丁寿轻笑:这些话是臣私下对太后说的,大长公主那里臣可是把事情夸

大到天上。

哦太后蛾眉轻抬,似有不解。

臣听闻大长公主凭借太皇太后与先皇宠爱,平日里言谈在院中大声说道。

谁呀沙哑的声音传出,一个白发老太监伛偻着身子从厢房内走出,

是刘瑾那,怎么今儿个没在皇上身边当差话刚说完,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这老家伙肺有毛病,传不传染,丁寿看得直皱眉,刘瑾却走到老太监身边

,帮着捶了捶背,您老也是堂堂的司礼太监,就算不在外面置宅子,又何必

委屈了自己在宫院中住着厢房

老太监用绢帕擦去了嘴角咳出的口水,摇了摇头,宫中正房岂是咱们做

奴婢的能住的,在这里住的挺好,身边有哑全伺候,也尽够了,至于这司礼监

随堂,是万岁爷念着东宫旧情赏的差事,能当个什么,人呐,最怕摆不清自己

的位置。

刘瑾笑了笑,公公慧眼如炬,世事洞明,某自是比不上,这小子便是丁

寿,带过来请公公瞧瞧斤两。又冲丁寿喝道:小子,还不过来拜见司礼监

随堂高凤高公公。

丁寿上前施礼,高凤眯着眼睛细细端详了一阵子,这便是最近皇上身边

的红人点了点头,不错,挺精神的,像你小子刚进宫那会的愣头青样。

拿自己跟这人妖比,丁寿心里这个憋屈,心里面画了一堆圆圈诅咒着老太

监把肺子咳出来,刘瑾苦笑:您老说笑了,当初进宫不知天高地厚,若非由

您高公公关照,咱的骨头怕都已经凉了。

又一次摇头,高凤道:你是李广托咱家看顾的,冲这个面子你出了事,

咱家又岂能不管。

刘瑾谓然一叹,面上浮现追忆之色,是啊,李公公托付的,当年李公公

风光之时内廷上下不知起身子,刘瑾从袖口掏出一页纸,咱家这有一份方子想请教。

哦,一听有药方,梅金书来了兴趣,双手接过细细瞧了起来,越看脸色越

是难看。

怎么,方子有何不妥么刘瑾盯着他道。

学生惭愧。梅金书也是有秀才功名的,比靠着剽窃才混到同进士出身

的丁寿可强了不少,这药方中药物皆是大发之物,想必定是名医所开,医治

疑难杂症才敢如此用药,在下自愧弗如。

若是平常人身患小恙服用呢刘瑾追问道。

啊梅金书一愣,恼道:那便是庸医杀人,身体强健者或可迁延月

余,本元亏损者十天之内必死无疑。

一把抓住梅金书手腕,刘瑾寒声道:若人已死数月,可能分辨其所患病



梅金书傲然道:只要肌体尚存,断无不明。

***    ***    ***    ***

深夜,一辆毫无装饰的马车在寂静无人的长街上奔驰,丁寿与梅金书对视

一眼,看向坐在正中闭目养神的刘瑾,三人如今都身穿黑色兜帽斗篷,刘瑾带

二人出来也未言明去处,心中不免惴惴。

忽听马匹长嘶,车轮顿止,有人高声喝道:什么人夜闯皇城

充当驭者的柳无三抛出一面腰牌,守卫禁军客气道:原来是东厂柳大铛

头,快快开门放行。

马车奔驰而过,一名守卫低声道:头儿,不查验一下车里什么人。

东厂大铛头驾车,还能有什么人在里面。门头恨铁不成钢的数落着没

眼力的手下。

难道是东厂刘公公,他为何不走东安门

一个爆栗打在十万个为什么的手下头上,笨蛋,刘公公本职是内官监掌

印,这内官监可不就在咱北安门内么。门头已经自行脑补的为刘瑾找好了理

由。

此时刘瑾带着二人下车穿过北安中门,来到一处大殿外,一个宦官小跑过

来,行礼道:刘公公,已经安排好了,寿皇殿内守灵的内侍都已调离。

刘瑾点了点头,大步而入,在那宦官引路下穿过三道牌楼,来到正殿前,

昏黄的灯火下,一尊一人在刘瑾身后的丁寿发觉老太监背在身后的右手屈指成爪,暗道不好,老

太监动了灭口的心思,抢声道:太医院连接内宫外廷,却尽是徒具虚名的庸

医,此番正好让金书帮公公看顾一二。

刘瑾闻言一声冷笑,身形飘动,丁寿阻止不及,暗想如何才能向梅退之交

代,不想却看见那个引路的宦官无声无息的倒在了地上,无三,将今夜从北

安门到寿皇殿值夜的人都给灭掉,别露了行藏。

柳无三躬身领命。

老太监的心狠手辣让丁寿暗暗咂舌,一指大殿内的棺椁,轻声道:督公

,那这个

哼哼,把消息放出去,其他的就不用咱爷们操心了。

第三十六章 平地等波澜

伏思大行皇帝,平昔节膳寡欲,善养天和,纵感风寒,岂宜遽尔至此,

风闻原命医人用药非当之所误也,虽九重深邃莫知其的年近八十的礼部

尚书马文升语调悲凉,言辞恳切,老大人因年纪太大,耳目不灵,弘治朝时便

有意辞官,因弘治挽留,思及了起来应和道。

另一个不满意了,不长眼啊,安排两间,我们哥俩一间,这位爷一间。

老驿卒错愕的看着二人身后身穿囚衣的刘文泰,这是流犯啊

让你安排就安排,哪那么了起来,看向

窗外,神色不宁,午时快要到了

一辆囚车缓缓驶向西市刑场,高廷和披散着头发,没再哭泣,嘴里神神道

道的念叨着什么,一直到了刑场,验明正身,一身红衣的刽子手掀起他的头发

,露出脖子,他忽然仰起头来,大声吟道:酌酒与君君自宽,人情翻覆似波

澜。白首相知犹按剑,朱门先达笑弹冠

刀光起,人头落

刘文泰看着天色,叹息一声,高兄,对不住了。转过身来,身后桌边

不知何时坐了一人。

先是一惊,待看清来人刘文泰随即笑道:您老怎么来了主动上前帮

其倒了一杯茶,那人看着茶杯并不答话,眼神中一缕寒光扫过。

两匹快马疾驰而来,来到驿站处勒缰而住,白少川一蹙眉,有血腥气。

丁寿与他立即下马,一进驿站便看到那老驿卒倒在地上,丁寿低下身子探

其鼻息,了无生机,唯尸体尚有余温,白少川从屋内走出,摇了摇头,刘文

泰和押解他的解差都死了。

缓缓站直身子,丁寿道:都是被一掌击碎内腑一招毙命,行凶的是位高

手。

如今这案子活口都没了,还能有谁能知道点内情。二人相视一眼,异

口同声:教坊司。

***    ***    ***    ***

教坊司隶属礼部,始建于唐代,又称教坊,是朝廷的礼乐机构,奉銮之下

设左右韶舞,左右司乐各一人管理,朝廷大礼所需乐舞都由教坊司提供,其所

辖乐户分妓家和乐家,都属贱籍,哪怕以前官宦世家,贵为王侯,一入教坊,

世代为娼,当年靖难之后,便有许起身来,打开屋门,一股寒风卷着雪花飘进,吹得丁寿

一激灵,整个人倒精神了许多。

庙堂凶险,甚江湖,刘文泰背后有一张大网,牵一丝而动全身,原想

着抽丝剥茧,却被人把丝给断了,哼哼刘瑾摇头笑笑,一个刘文泰,

保住了皇庄、传奉官和各地镇守,细算下来,这局算是平手。

那下一步又该如何丁寿问道。

等。刘瑾

3

伸出手去,雪花落入手掌,转眼就化为雪水。

丁寿不解:等

戴松厓死了。刘瑾伸手的姿势没变。

好一阵子丁寿才反应过来刘瑾在说戴珊,不由纳闷,左都御史戴珊一直老

弱多病,不能理事,他若不死才是奇事,好端端提他作甚。

刘健七十有二,吏部马文升年近八十,兵部刘大夏、工部曾鉴、刑部闵

圭都过古稀之年,户部韩文六十有四,李东阳与谢迁年轻些,可也近花甲,朝

堂上遍布老朽,墨守成规,怎知少年天子锐意进取之心,哼,弘治爷对今上寄

予厚望,当年东宫讲师一十九人,皆是重臣名士,今上重情念旧,对这些老师

怀着师生之情,可这些人却

一而再,再而三的倚老卖老

所以如今我们只有等,等到师生情分越来越淡,等到皇上忍无可忍,等

着机会翻天覆地手掌一翻,刘瑾手上雪水倾倒而下。

丁寿喃喃道:那还要等多久

用不了多久了,刘瑾背过手去,带着淡淡笑意看向飘散雪花的大明夜

空,瑞雪兆丰年,弘治年过去了,正德年就要来了

丁寿跟着刘瑾向外望去,仿佛化身雪花,俯览山川,北国大地,已是一派

银装素裹。

越过草原瀚海,距离大明遥远的莫斯科公国,索菲亚公主如愿以偿的将自

己的儿子瓦西里伊万诺维奇送上了大公宝座,看着冉冉升起的双头鹰旗帜,索

菲亚公主仿佛看到了千年帝国拜占庭再次荣耀复兴

踏过碧波巨浪,葡萄牙王国的第一任印度总督阿尔梅达率领二十艘战舰和

一千五百名士兵沿着郑和西进的航线向东方驶来,他的怀中揣着一本三年前在

里斯本出版的马可波罗游记,书中前言写道:想往东方的全部愿望,都是

来自想要前去中国。航向遥远的印度洋,鼓动了对那片叫做中国的未知世界的

向往,那就是要寻访契丹

【大明天下】(37-39)

大明天下

作者:hui329

20161121

字数:11254

第三十七章 无钱步难行

钱字孔方,相亲如兄,危可使安,死可使活,贵可使贱,生可使杀,无

论何事,非钱不行。此文出自西晋鲁褒的钱神论,若是此时鲁褒当面,

丁寿定会和其把酒言欢,大呼知己,原因无他,二爷没钱了。

按说这货有当初富贵赌坊的银子打底,后来又起了崔万山那个倒霉蛋的藏

银,十余万两的银子已足够他胡吃海喝几辈子了,奈何这位爷遇人不淑,在运

河上收了个急于自主创业的好奴才。

小人这些年出吴会、尽松江、走淮扬、抵幽蓟,虽碍于本钱没把生意做

大,可这眼界却开阔不少,苏州一带织户密集,可经营棉布,若将苏浙的棉布

、丝绸,徽州的茶叶、竹木运销于四面八方,再把长江中上游的木材、粮食运

至长江下游贩卖,还可利用运河航道,将北方的棉花、大豆运至江南,再把江

南的特产运往北方,扬州处天下之中,则可经营盐业;小人家乡徽州贫穷,则

可经营典当。再有老爷您官面照看,不出数年则您老足不出户,财源滚滚

程澧循循善诱,像极了后世拉风投的创业者。

于是,在自家奴才为自己绘制的未来美好蓝图的憧憬下,丁寿将自己几乎

全部家当交给了程澧经营,着急给梅金书找个太医院的差事也是因为二爷不想

养闲人了,可惜了,钱到用时终恨少,随着谭淑贞二女跟了他,东厂给他那个

小院已经不够用了。

按说明朝北京城的房价还没到后世帝都的水平,正阳门外一间小院不过二

十余两,可要让丁寿住外城,每天大清早的往内城赶,对于爱享受的丁二爷来

说打死也不干,可内城寸土寸金,想要置办个像样的宅子起码几千两,对于手

头正紧的丁寿来说压力有点大。

幸好正到了过年的时候,户部该发放这一年的俸禄,丁寿兴冲冲的去领工

资,才晓得现实与梦想差别有点大

这是什么意思丁寿指着他眼前的一袋子胡椒,不解问道。

丁大人,这是您的俸禄啊。发放俸禄的是户部一个大使,未入流的小

吏,对丁寿很是客气。您是正四品的官职,每月俸禄二十四石,按一两银折

米四石,全年应是七十二两,按户部每斤胡椒折俸百贯,这斤胡椒您还是占了

便宜的。

啪,丁寿将占了便宜的胡椒扔了回去,看着他的一张黑脸,那大使笑道:

若大人不喜胡椒,下官可用苏木替代,按折俸例,您可换二斤苏木

要钱。丁寿咬着牙吐出两个字。

这个大使脸上满是难色,好吧,就给丁大人您破个例,今后下

官靠您的十分安闲, 心尚不

足,仍复贪赃坏法,百般害民,这帮没良心的老朱我把你们杀头抄家能怨的

了谁。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而且朱老先生帐算的也没错,明朝官员的俸禄再少养

家糊口也尽够了,君不见饿死自己闺女的海瑞当县令的时候一房房的往家里娶

媳妇也没耽误什么,可问题不是所有的官儿都是海青天,千里做官只为财,于

是乎大小官吏各自想法搂钱,地方官可增收火耗,遂有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

银,武将有空饷钱粮克扣可吃,京官们那些当权衙门有门敬等各种手段吃拿卡

要,清水衙门的都察院御史红着眼睛巡按地方,最可怜的是翰林院的穷翰林,

除了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盼一年中的冰炭两敬,就是替人捉刀写写文章了,至

于锦衣卫么

四九城各条街道的买卖铺面都已划出了地盘,各个千户、百户分管一摊

儿,想在京城讨生活可不是只给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打点好了就成的,钱宁

洋洋得意,每月收到的好处再按官职大小将份例送给镇抚司各位上官。

老子那份怎么没人送来丁寿阴着脸问。

钱宁苦笑,这阵子百里奔整肃锦衣卫,上下一团乱,很在黄昭面前,冷笑道:今日某就教你怎么做事。

抬手一耳光将黄昭抽翻在地。

黄昭如滚地葫芦般在地上打了几滚,兵部门丁杂役慌忙将他扶起,黄主事

已是满眼金星,口角流血,待好不容易站稳,又觉得口有异物,张嘴一吐,竟

是半口碎牙,&x含着嘴中血水说了半天,周围人却没听懂一

句,黄昭都要哭出来了,跺着脚向丁寿一指,解下腰间玉佩就砸了过去。

兵马司的护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呼啦一声就向丁寿围了过去,丁二爷大

清早刚从户部惹了一肚子气,正好拿这些人败火,也不施展内力,与这些兵卒

你一拳我一脚,兵部衙门前顿时上演了全武行。

好,这手平沙落雁摔得漂亮

唷,这位军爷裤子掉了诶

长安街上不乏行人,四九城的老少爷们对看热闹有着极大热情,何况黄

主事血口喷人,兵马司抱头鼠窜,这戏码说出去倍儿有面子,都起了劲

儿的鼓掌喝彩。

江彬那边急得跳脚,

他这半年只是闷头钻营兵部,沸沸扬扬的妖言案他有

耳闻可也没心情打听,至于丁寿升任四品佥事,压根就没资格登在朝廷邸报上

,看着丁寿身为武官却对兵部主事大打出手,他看得心急火燎,兄弟,快住

手,会闯下祸事的。

钱宁倒不以为然,这位爷的后台有在熊

绣身边的黄昭看他上前,以为又要动手,吓得连连后退,熊绣伸手将他拉住,

狠狠瞪了他一眼,扬起下巴看向丁寿,巍然不动。

丁寿走到二人近前,除去官服外袍,露出里面紧身箭袖,漫不经心的在衣

摆上掸了几下。

本等着丁寿行礼的熊绣目光顺势被吸引到他衣摆,一块黄锃锃的金牌悬在

丁寿腰间,老儿脸色大变,狠狠的呼出一口浊气,扬尘跪倒:臣兵部侍郎熊

绣恭请圣安。

在他身后的黄昭也连忙仆倒在地,丁寿却不答话,只是在那里整理冠带。

哎,老兄,这人什么来路,怎么兵部侍郎见到他说跪就跪了。围观百

姓指指点点。

被问的人一脸不屑,这位爷都不知道,你还好意思在京城混饭吃。

有一套那位来了兴趣。

好家伙,何止一套那人咋呼道:邓忍晓得吧

财神爷啊,京城里的买卖好了起来,因跪得久了两腿发麻,一个趔趄,丁寿手疾眼

快,一把搀住,熊侍郎小心贵体。

哼的一声,熊绣甩袖将丁寿的手拨开,丁寿不以为意道:如今兵部可以

处理宣府兵事了吧。

兵部办事自有章程,即便万岁当面还是如此。熊绣漠然道。

什么尔等还不知悔改丁寿觉得太阳穴血管突突直跳。

扫了丁寿一眼,熊绣傲然道:兵部无错,无过可改。

你丁二爷被这老儿茅坑里石头的性子给气着了,挽袖子准备再来

上一架,却见礼部方向来了一群人。

领头的是一白面文官,风采翩然,见兵部前乱象顿生疑惑,施礼问道:

几位大人,发生何事

熊绣见来人是礼部主客清吏司郎中沈蓉,拱手回礼:一些琐事,不劳沈

郎中挂念,足下欲往何处

沈蓉笑答:待某引荐,这位是朝鲜国使臣李继福李大人,于彼国中任同

知中枢府事,此次为贺我大明正旦而来。

李继福敛衽施礼,举手投足都是儒家风范,熊绣等人也都整襟还礼,儒家

子弟齐聚一处,一派其乐融融。

丁寿满心腻歪,来自后世的他又非脑残粉,对这些棒子没多少好印象,只

冲着王守仁略微点头,转身便带着钱宁二人离去。

李继福一脸错愕,那位大人不告而别,可是小臣有失礼之处

熊绣脸上满是不屑,王守仁接口道:贵使多虑,适才那位是锦衣卫官佐

,想必有皇命在身,不得耽搁,贵使远道而来,如有暇请入堂内奉茶。

李继福作揖道:正要领略上国风物,叨扰了。言罢不经意扫视人群,

似乎发现一个熟悉身影,随即摇头暗道不可能,她应该已经死了。

***    ***    ***    ***

小郎这番你可闯下大祸了,兵部上下岂是好得罪的江彬此时就如

一个碎嘴婆婆叨叨个不停。

丁寿不耐道:三哥休要劳神,些许小事而已,小弟即刻领你入宫面圣,

当面向皇上呈情。

啊面圣江彬觉得今天好像做梦一样,自己刀头舔血还跟巡抚攀了

亲,才不过是五品千户衔守备,这兄弟已经是四品官身,还不知怎的兵部侍郎

见了也要下跪,如今又说去见皇上,就和集市买菜一样随便,这还是那个在宣

府一块喝酒厮混的丁二郎么,江彬心里越发没底。

说到做到,丁寿领着江彬直奔承天门,守门禁卫连丁寿腰牌都不验,江彬

瞠目结舌的就跟着进了皇城,让江彬在宫门外侯着,丁寿独自进了紫禁城,未

成想正德并不在宫内,丁二爷可就为了难,皇上去了哪儿并非人人知道,别说

去哪儿就是人人都知道皇上夜宿乾清宫,可具体睡在哪儿也没人清楚,明朝皇

帝这时候还没有把嫔妃扒光了裹被子里往宫里送的习惯,他们像民间夫妻过

日子,不过嫔妃非经许可在乾清宫内也不得久留,乾清宫暖阁共有九间,每间

又分上下两层,设床三张,床位摆放各不相同,每晚皇上看心情睡在哪间屋子

哪张床,外人想要行刺基本和中彩票没多大差别。

丁寿有些理解那些老大臣为什么不让皇上到处乱逛了,海口已经夸出,若

是见不着小皇帝岂不栽面,正在挠头时看见刘瑾走了过来。

这几日刘公公脾气不大好,丁寿也不愿去招惹这老太监,左都御史戴琳病

死,满以为刘宇能掌都察院,没成想吏部尚书马文升从南京调张敷华为左都御

史,张敷华与林瀚、林俊、章懋并号南都四君子,俱以直言必谏,名闻都

下,这类道德君子向来视阉宦勋戚为大敌,如今张敷华执掌都察院,加上闵珪

的刑部,杨守随的大理寺,三法司尽在文官阁臣之手,刘瑾的日子不太好过。

如今要打听皇上去向,丁寿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行礼道:丁寿给公公问安



刘瑾眼皮夹了他一眼,脚步不停向东华门走去,你小子有日子没见了,

打什么坏主意呢

丁寿摸着鼻子讪笑道:属下琢磨着在皇上那给兵部添点堵,想请教公公

可知皇上去向。

兵部那帮人又怎么了

属下今早被兵部欺负了。丁寿故作委屈道。

刘瑾恍如未闻,你今早欺负兵部

谁了

呃,丁寿下面话一下子给噎住了,缓了缓神,将今天的事说了一遍。

此时二人已出东华门,来至护城河上,刘瑾转身看他,你要拿熊绣开刀

老而不死是为贼,这老家伙眼中没有属下便是没有公公,没有公公眼中

可还有皇上

这套肉麻的阿谀之词刘瑾置若罔闻,淡淡道:熊绣不能动,咱家正想着

保举他升任右都御史总督两广呢。

三品侍郎升二品都堂,还要封疆一方,那老小子不像是懂得给刘瑾送礼的

主儿啊,丁寿小心试探道:这熊绣据说是刘大夏的心腹

何止心腹,可以说是刘大夏的股肱干将。

丁寿不解,那您还

讨厌一个人不一定非要贬低他,还有一种办法,唤作捧杀。刘瑾

停住脚步,轻击栏杆道:出镇两广,远离中枢,京城有何风吹草动都不及响

应,这个道理熊绣晓得,刘大夏也晓得,能不对推举他的马文升心存怨念么

马文升又不会听咱们的话说一半,看刘瑾脸上阴笑,警醒道:

吏部也有咱们的人

呵呵,熊绣出京断刘大夏一条臂膀,又能让刘大夏一党结怨马文升,顺

便还出了一个兵部侍郎的缺,一石三鸟,何乐不为呀。刘瑾得意道。

丁寿迟疑道:世人皆说刘大夏、马文升品行高洁,与前吏部尚书王恕并

称弘治三君子,这点芥蒂怕是欠些火候。

君子不君子的,只有自己知道。刘瑾冷哼道,脚尖用力,一枚石子被

踢入护城河,朝堂上一潭死水,咱家只是扔进去一块石头,是石沉大海不见

影还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就看这些官儿们自己的品性了

言罢,刘瑾向东北一指,皇上在弹子房,你自去寻吧,该怎么做自己琢

磨琢磨。

***    ***    ***    ***

弹子房,又是皇城内一处莫名其妙的存在,设掌房一员,佥书数员,为内

府制备弹弓泥弹之所,所制泥弹分轻重大小,各以黄布作袋盛贮,以供皇帝之

用。也就是说这地方除了给皇上做弹弓打别人家玻璃,没其他卵用,也不知道

哪位皇爷想出设置这么一个官署。

见到正德时,这位爷正在试弹弓,其实丁寿也不是没打算进献些奇技淫巧

的玩意以固圣宠,问题是技术含量高的现在做不出来,没技术含量的游戏活动

分分钟就被小皇上鄙视了。

足球,这不就是蹴鞠么;高尔夫,一个捶丸叫这么绕口的名字;保龄球,

你们宣府的名字好怪,这在唐代叫木射,好吧,丁二爷承认有阵子被这个

十六世纪初的熊孩子逼得有些神经衰弱,那些穿越前辈们随便弄出一个运动就

将古人吸引的五迷三道,他这边弄出什么玩意都被人笑话土包子,一度丁寿想

狠狠心,推荐一个后世自己喜闻乐见有益身心的运动:女子泥浆摔跤,后来无

意中发现一本宋版梦梁录,女子摔跤在宋朝早就流行过了,连后宫嫔妃都

经常裸身加入这一体育活动,想想美人们鬓歪钗斜,娇喘吁吁裸身相斗的样子

,二爷心中直痒痒,对于抵制体育运动的司马老儿怨念深深,当初掉进缸里的

小孩怎么不是他呢。

皇上,臣丁寿有事禀告。丁寿施礼道。

又不是朝堂上,少来这些繁文缛节,什么事说吧。小皇上对身边人很

是客气,啪的一声,泥弹正中靶心,正德高兴的跳了起来。

今早上臣在兵部遇见一位故人,他是宣府边军,去岁鞑靼犯边丁

寿了解这位皇上,喜兵好武,将话题往边事上引,果然引起了正德兴趣,当即

便宣江彬觐见。

去岁鞑虏乘丧大入,连营二十余里,总兵张俊分遣诸将李稽、白玉、张

雄、王镇、穆荣各帅三千人,分扼要害,臣率军镇守独石口江彬边说边

咽吐沫,来京城半年了,见得兵部最大的官就是一个主事,这小郎如今真是手

眼通天,说见皇上就真的见到皇上了,暗中掐了下大腿,疼,不是做梦。

后鞑虏由新开口毁城垣而入,众将各帅所部拒于虞台岭。俊帅领三千人

赴援,中道伤足,由都指挥曹泰代领援兵,至鹿角山被鞑虏所围。俊帅急调兵

五千,持三日粮,驰援解围,又分兵救李稽、白玉,二将亦破围而出。唯独张

雄、穆荣受阻山涧,援绝而死。诸军困敝,被寇追之,且行且战,仅得入万全

右卫城,士马死亡无算

正德听得不住拍案,这些战事军报中也有记载,但由当事人娓娓而谈,却

加身临其境。

江彬正说的兴起,耳边细若游丝的声音传入,三哥,多表表自己的功。

啊江彬左顾右盼,见丁寿对他挤眉弄眼,恍然大悟,道:臣所领

独石口孤悬在外,遂为鞑子所围,兵微将寡,城垣渐摧,所部将士感念皇恩,

虽无外援,不敢丢疆弃土。

好,忠肝义胆。正德赞道,随后皱眉:独石口,可是因关前有一拔

地而起的孤石而得名。

正是得名于此,皇上连这由来都清楚

正德得意洋洋,道:那是自然,独石口形势险要,为上谷之咽喉,京师

之右臂,朕岂有不知。

丁寿叹气道:再险要的关口也要有人来守,土木之时,瓦剌也先便是攻

破独石口,将英庙合围于土木堡。

自家祖上的糟心事朱厚照深有感触,不错,正是如此,江爱卿真是忠心

赤胆,倘若大明将士人人如此,鞑虏何愁不灭。

臣不敢贪天之功,都赖将士用命死战,恳请皇上褒奖有功之士。江彬

叩首道。

哦正德有些意外,怎么此战的考功还未具结么

丁寿一声叹息,便将江彬滞留京师数月的情形说了一遍,气得正德暴跳如

雷,好大狗胆,如此行事岂不寒了将士之心,朕要将兵部一干人等问罪。

万岁消气,六科有拾遗补缺稽查六部之责,既然事关兵部,臣请将此事

交由兵部给事中王廷相办理。刘瑾有言在先,丁寿可不敢大兴牢狱,就卖王

廷相一个面子吧。

正德对文华殿上将谢迁气得够呛的王廷相印象也不错,立即点头应允。

***    ***    ***    ***

此番多亏有小郎帮忙,哥哥真不知道该如何谢你。出宫后江彬便千恩

万谢个不停。

你我兄弟何必见外。丁寿一边客气,心中暗道玉奴嫂嫂在床上早就谢

过了。

二人正自客套,一个人影奔了过来,江彬刚要抽刀便被丁寿按住,来人明

显不会武功。

民女有冤,恳请大人做主。来人是个美貌女子,身段窈窕,眉目如画

,虽语调怪异,却增了几分魅力。

江彬看得嘴巴发干,丁寿瞧得裆下发紧,咳嗽一声,女子有何冤情,快

快说来。

此地言谈不便,请与大人于静处细禀。

丁寿心中暗乐,有门儿。

第三十九章 海东生变

什么,你是朝鲜国主李后宫淑容张绿水回到住处丁寿便将女子唤

来询问,可这女子所言着实让他心惊。

敝国主被逆种李怿囚禁乔桐岛,朝不保夕,请上国君臣施以援手。朝

鲜蒙大明赐予衣冠文字,张绿水身在后宫,汉语虽然生硬,却还能语意清楚。

如你所言,当夜叛军涌入,李与后宫子女俱以被擒,你如何逃脱,又

怎能证明你的身份

妾身当日与贴身宫女互换衣物,**宫室,为取信于人,将淑容印信一

并交予,趁乱夜逃出宫。张绿水垂首道。

丁寿靠在椅背上,也就是说无法证明你的身份。

张绿水急切道:如今敝国使团进京,李继福出身青海李氏,曾有数面之

缘,他定会识得。

他若认出你来,我将你

交给他呢还是送回朝鲜丁寿眼神冰冷。

张绿水被吓得花容失色,天朝欲坐视敝国乱臣贼子窃据权柄而不救妾

夫李侍大明至诚,岂堪如此下场,那李怿平素对天朝多有不敬,妄言菲薄大

明历代君长,素怀不臣之心。

李也好,李怿也罢,谁人做了朝鲜国王敢不奉大明为正朔。丁寿摊

手笑道。

丁寿此言一点不错,大明朝自建国起奉行薄来厚往、怀柔远人的外交政策

,此时已经建立了完善的朝贡体系,东亚主要国家都奉大明为宗主,新王即位

以受大明册封为名正言顺,当然这样的外交政策在后世也没少被人诟病,称明

朝花钱买面子,落一个宗主虚名没任何好处,纯粹的sb行为,这话或许有有

点道理,可后世天朝自建国起就向第三世界送钱送物甚或送领土领海见证友谊

,也没见落得什么实惠,每年数以百亿计的无偿援助送给犄角旮旯的不知名小

国,只为人家喊一句一个中国,哪天不给钱了,两国友谊也就不见了,死

伤数十万人帮助邻居不被灭国,结果一个在板门店的停战谈判桌上连自家国旗

都不摆一面,反而加不安分;另一个同意识形态的邻居好,直接上门开抢



反观大明,怀柔布德,在百五十年后那股西伯利亚走出的野人寒流扑面而

来时,已经被迫称臣的朝鲜君臣念念不忘天朝恩义,我朝三百年来,服事大

明,其情其义,固不暇言。而神宗皇帝再造之恩,自开辟以来,亦未闻于载籍

者。宣祖大王所谓义则君臣,恩犹父子,实是真诚痛切语也。所谓仁莫大于父

子,义莫大于君臣是也。而君臣之中,受恩罔极,又未有若本朝之于皇明也

,于是朝鲜放弃旧恨,外结日本,南联郑氏,暗图大事,可惜咒水之难爆发,

朱由榔被杀,南明消亡,即便如此,直到康熙末年,朝鲜国王仍以太牢祭祀崇

祯,民间用崇祯年号二百六十五年。

即便是万历年间在朝鲜被大明收拾得头破血流的日本,德川幕府也曾派兵

数千响应郑成功,可惜曾经保护日本不被蒙古人灭国的神风一视同仁,这几千

人直接喂了鱼虾;暹罗国素慕中华,大力搜救厚待明国遗民,多次请求出兵相

助;即使很快臣服的安南莫氏,最初也曾派兵抗清;至于将永历君臣交给吴三

桂的缅甸,在莽白篡位之前,缅王莽达也多次援以物资。

明亡之际尚且如此,何况此时大明天命未衰,明以厚德载物,周边藩国同

沐汉风,华夏一体,李怿脑子进水才会脱明自立。

这张绿水一时词穷,她一介妓生,如何能说出太多道理,这一番

言语已是一路上绞尽脑汁所想出来的,奈何丁寿油盐不进,不由气苦。

美人窘态丁寿百看不厌,你且将这些事写下来,容后再议。吩咐贻青

准备饭食。

丁寿用饭后再度进屋,见桌上饭食未动一筷,张绿水咬着笔杆,蛾眉深锁

,失笑走到她的身边,待看到纸上所写,二爷脸都黑了。

你写的这是什么纸上文字横竖圈框,如同鬼画符,倒是不陌生,

后世的韩文一个模子。

张绿水此时心神大乱,立即俯首请罪道:大人恕罪,妾身出身微贱,未

能有幸识得上国文字,只学了些本国谚文,贻笑大方。

这东西现在叫谚文,丁寿冷哼道:据你说你也是朝鲜文义县令庶女,如

何不习上国文字。

妾身之母为贱民,敝国行从母法,一贱即贱,所以虽身为县令之女,实

为奴婢之身。见丁寿还盯着谚文看,张绿水又道:谚文乃敝国世宗大王所

创,妾夫仰慕中华,已然下诏令禁止此文,如今李怿篡位,恐此文又将大兴。

哦,李还下过这么个诏令,丁寿倒是来了兴趣,有机会不妨拉他一把,

其实丁寿不知道的是朝鲜世宗创立这文字是因为朝鲜国之语音,异乎中国,汉

字难学,朝鲜民间不识字的太多,于是创立二十八个字,诏书称训民正音

,还大力倡导在公文和个人书信中使用训民正音,并责令用训民正音

创作龙飞御天歌。他还将训民正音作为录用官吏的科举考试的必考科

目,并在钱币上刻印了训民正音。

这类似汉语拼音的东西倒是简单易学,却毫无内涵,一经推出便遭到朝鲜

两班贵族和文人士大夫的一致抵制,认为弃汉字习谚文是以夷变夏之举,自

古九州之内,风土虽异,未有因方言而别为文字者。唯蒙古、西夏、女真、日

本、西蕃之类,各有其字。是皆夷狄事耳,无足道者,历代中国皆以我国

有箕子遗风,文物礼乐,比拟中华。今别作谚文,舍中国而自同于夷狄,是所

谓弃苏合之香,而取螗螂之丸也,岂非文明之累哉,所以这东西只在民间通

行,真正成为官方文字是二十世纪中期,朝鲜一分为二去中国化的时候,即便

如此,韩国人的护照和身份证上仍会在韩语旁标注汉字名,名字都是汉语意境

,绝不是中国媒体音译的什么秀、贤、英、智、孝、宇、苑、东、丽,国人哈

韩的时候奇怪怎么韩国人名字老是这么几个字,都是一个拼音标出来的,同音

字可不就这么几个么。

至于李禁止谚文倒是真的,因为民间有用谚文贴告示骂他,不禁才有鬼

了。丁寿心中有想,面上却不露声色,唤道:贻青、贻红。

奴婢在。二女在廊下应命。

给她安排个住处。

这二女面露难色,贻青开口道:婢子二人住东厢,文心与谭妈

住在西厢,再无空房。

噢,丁寿故作为难,这便如何是好。

妾身数月流离失所,有片瓦存身已感大恩,便在廊下栖身即可。张绿

水忙道,她从小吃过苦的,确实不在乎。

丁寿摇头,如此岂不委屈了贵人,你二人将东厢腾出来,搬到西厢去住



贻青领命,带着张绿水下去安歇,贻红走到丁寿身侧,将高耸胸脯挤到他

的胳膊上,媚笑道:爷今晚要哪位姐妹侍寝,还是婢子四人一起

用手在翘臀上一拍,丁寿邪笑道:今晚上不劳你们伺候,记住了,听着

什么动静也不许出来

***    ***    ***    ***

夜阑人静,辗转难眠。

丁寿睁着眼睛看着房顶盘算,失国之人,无处栖身,某就是用强她也不

敢声张,还是再等等,总要让她睡熟才好下手,嘿嘿,果然妻不如妾,妾不如



二爷沉浸在即将到来的偷香窃玉的兴奋中,忽听外间门吱呀一声轻响,有

人走了进来,丁寿皱眉,不是说好了么,哪个骚蹄子耐不住寂寞,一会儿得好

好炮制一番,还有没有家法了。

帐幔掀开,一具火热赤裸的胴体扑倒了丁寿怀中,伸手揽过,倏觉不对,

怀中人肌肤柔滑白嫩,曲线跌宕起伏,绝不是身边四女之一,拨开帷帐,屈指

弹出,指风摩擦空气,呼的一声,早已熄灭的烛火再度亮起。

你眼前美人如玉,酥胸翘起,粉莹莹,颤巍巍,正是张绿水,不

想灯光忽然亮起,张绿水叮咛一声,背转过身,将头埋在了锦被里,却把一隆

丰丘展现在丁寿眼前。

眼前翘臀姣美如梨,股肌结实饱满,肉感十足,就像灌浆的果实一般充满

累累地质感,却偏又充满柔腴弹性,随着美人急速转身,一波臀浪晃人眼球。

贵人如此岂不陷某于不义,须知某即便见色起意也不会牵连国事。丁

寿嘴上如此说,手却已忍不住在玉腿上抚摸。

随着他的抚弄,张绿水肌肤上激起一层细细颗粒,将头埋在粉臂内,轻轻

道:天下之大已无妾身容身之地,只求大人能保一身平安,妾身之愿已足。

等得便是这番话,丁寿道一声好,将手揽在她腰间,按在她的小腹上,着

手处柔软平坦,丰若有余、柔若无骨,纤细地小腰盈盈一握,与那丰臀比起来

,显得惊人的纤细,可是触手却腴润结实,不显单薄。

手上用力,扶着她的小腹一把托起,将她变成跪姿,在如蜜桃般翘臀上一

阵把玩,玉人鼻息咻咻,垂下的丰满酥胸轻轻抖动,丁寿不再忍耐,将自己巨

物抵住玉道,腰身用力,张绿水一声惊呼,双手紧紧抓住身下锦被,额头细汗

渗出,丁寿小腹已然紧紧贴在浑圆挺翘的丰臀之上。

无怪能宠冠朝鲜后宫,这女子果有过人之处。丁寿心中暗道,张绿水

身具十大名穴中的娇花嫩蕊,穴心子浅,极易抵达花蕊,能给男人难言的

征服满足感,若是如倩娘一般的重峦叠翠,一般男人三两下丢盔弃甲,虽说万

分舒畅,李怕也得顾及颜面,避之不及。

啊嗯呜在丁寿撞击中张绿水贝齿紧咬下唇,发出阵阵诱

人呻吟,心中不住盘算:不愧是天朝人物,器具粗大,朝鲜国人远不能及,

此番让他晓得自身妙处,先保得平安,再徐徐图之。

此女原为齐安大君家中姬妾,却能在宴席上吸引李,最后被收入朝鲜后

宫,封为淑容,自有一番心机,二人心中各怀鬼胎,身子却纠结一处,盘肠酣

战。

丁寿一边耸动一边打量眼前美人胴体,光滑的粉背、纤细的腰肢、浑圆如

球色如蛋清的一对粉臀,修长笔直的大腿,与那隐藏在青丝粉臂间的头脸相掩

映,在这朦胧夜色中,添一份神秘。

双手用力将她翻过,娇喘吁吁的粉红玉面下,白皙粉嫩地椒乳与俏立的嫣

红乳珠相映生辉,丁寿俯身吮住了她的乳珠,嗅着这具丰满肉体散发的独有体

香,感受着她丰腴而富有弹性的雪白肌肤,那对凸起的凝脂玉峰在他的爱抚下

加挺拔起来,伸出拇指食指在另一个粉红乳晕上的红樱桃处轻轻一捻,张绿

水不由发出声惊呼,呻吟道:大人,妾身想要

道一声好,丁寿将两只雪白玉股扛到肩上,按住香肩,一阵快抽猛打。

不行了大人舒服透了嗯嗯哎呀太疼了

娇花嫩蕊的特点是不惧男人短小,可以轻易触到花心,唯独忧心碰到纤细

阳物,不能给她充实感,丁寿之物又粗又长,让张绿水享受从未有过的饱胀感

同时,每次冲击都如同将花心顶到肚子里一般。

哎唷不行心肝都被顶乱了大人饶命啊张绿水不住哀

求。

不许叫大人,叫哥哥。说着话丁寿身子却是不停,继续狠命抽送,床

板已经发出吱呀,吱呀的抗议。

哥哥哥哥好哥哥饶了我吧 张

绿水难耐地扭动着圆

润地身子,媚眼如丝地呻吟道。

喊得不对,用你们的话叫。丁寿加用力耸动,双手紧紧抓着她丰腻

柔润的肌肤,大力地撞击下,粉臀玉股已是一片嫣红。

张绿水红唇鲜红濡湿,双眸迷离如雾,潮红的脸上满是细密的汗水,张开

双臂紧紧抱住丁寿,红唇中喘息着唤道:欧巴饶命欧巴人家知

足了思密达

嘿受了刺激般的丁寿是猛力地一次撞击,不堪重负的床板轰啦

一声终告破裂

张绿水甩动满头青丝,发出一声尖鸣啊

西厢房的众女都被惊醒,只穿着贴身小衣的高文心翻身坐起,披上衣服就

要穿鞋,身边的谭淑贞直起身子,棉被滑下,露出雪白丰满的熟女肉体,拉住

她道:去哪儿

过去看看怎么回事。高文心只穿着红色肚兜,薄薄的藕色亵裤,露出

大片雪白肌肤,北方的正月正是冷的时候,嘶的抽了口冷气,用力拉紧披在身

上的外衣。

爷不是说了,无论晚上听到什么动静都不去出去么。谭淑贞拉住她不

松手。

那也不能由着他们拆房子吧。高文心嗔道。

另一边搭铺的贻青笑道:文心姐姐怕是心里痒痒,耐不住寂寞了,想去

找爷弄弄吧。

高文心红着脸啐道:你个小浪货才心里痒痒呢。

我是心里痒痒,身上痒痒,可惜呀,今晚上爷没心情给我止痒了。

贻青不以为意。

身旁躺着的贻红娇笑道:那我来帮你好不好。伸手便抓向贻青的雪白

玉兔,贻青抬手打开,二人在被子里闹成一团。

被二人一闹,高文心倒是不好再出去了,谭淑贞掀开被子道:快点进来

,别着凉。

高文心脱去外衣,重新钻进棉被,被窝的温暖让她发出一声娇吟,谭淑贞

贴近她的身子,将她肚兜解开,伸出雪白臂膀,将它扔到床边,搂住她已然被

冻凉了的娇躯,手指在高文心如新剥鸡头肉的挺翘上划过,掠过柔软的纤腰,

停在她修长丰满的大腿上,怜惜地道:文心,你的命好,第一次给了爷,才

入教坊就跳出了火坑,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如你般好命,珍惜吧,别因任性让爷

恶了你才是。

另一边打闹的二女闻言,感同身受,贻青趴在床上道:谭家婶子说得不

错,我二人残花败柳之身伺候爷,变着法子哄爷高兴,就是怕再被当成玩物般

送人取乐,不比文心姐姐是将冰清玉洁的身子交付,可再这么使性子,若是恼

了爷被送回教坊,这外面的世道,唉

高文心若有所思,咬着被脚不吭声,谭淑贞听了贻青的话,叹息一声:

真是冤孽,玉洁当初逃出戏班也不知是福是祸,若留在戏班虽说被糟蹋几年,

如今却能母女相聚,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外也不知是死是活言罢泪水滚滚

而下。

高文心忙不迭的擦泪,贻青两人也都不顾没穿衣服跳下床来劝解,贻红道

:婶子莫哭,玉洁吉人自有天相,定能化险为夷,我二人与玉洁情同姐妹,

若婶子不弃,我二人愿拜婶子做干娘,好好孝敬您。

贻红跟着点头,高文心也跟着道:我也是,我娘走得早,这段日子感觉

您就像亲娘一般待我好,我也愿认您做娘。

谭淑贞破涕为笑,好好好,也不知前世多大的福报,今日多了三个好女

儿。几女都跟着笑起来。

阿嚏贻青一个喷嚏将这温馨打破,谭淑贞心疼道:快回床上去,也

不知道爱惜身子。

贻青娇笑道:不,我要和娘睡。说着就钻进了谭淑贞被里,贻红跟着

道:我也是。也钻了进去,霎时间四具白花花的身子就挤在了一起。

月光洒过窗棂,烛台上烛泪堆积,地上锦被散铺,两具汗津津的赤裸身躯

瘫在地上。

张绿水满头如云的秀发铺在丁寿小腹上,遮着她艳若桃花的半边秀脸,香

舌上下吸吮,帮着丁寿清洁下体。

丁寿眯着眼睛享受朝鲜王朝史上三大妖女之一的服侍,心中盘算:今晚

上本打算偷香的,怎么感觉被人给偷了

ps:历史上中宗反正是1506年9月,因为同时明朝也发生了点事,

所以本文提前了,另外贴几张古人前卫运动,有时怀疑真有人穿越过。

【大明天下】(40-41)

大明天下

作者:hui329

20161127

字数:13260

第四十章 泾渭分明

天寒地冻,北风呼啸。

丘聚与谷大用在屋内围炉取暖,桌子上烫好了椒梧酒,几个热腾腾的砂锅

支起,肉香阵阵。

恰逢丁寿走近,谷大用乐道:小子来的正好,肉刚到了火候,新鲜的驴

挽口和羊白腰,老丘还着人弄来了龙卵,这可是珍奇玩意,来,咱爷们喝几盅



丁寿脸色难看,喝酒他倒不在乎,问题是和这几个太监吃不到一块去,大

正月的吃点扁食饺子,嚼嚼驴头肉,这些宫里的饮食习惯他觉得挺好,偏

偏内宦们喜欢吃驴牛的那玩意儿,母的叫挽口,公的唤挽手,羊白腰

就是羊蛋,至于龙卵,是挺难得的,纯白的马就不好弄,何况必须是白公

马的蛋呢,这些东西丁寿倒是不忌讳,偶尔吃吃也算换口味,可架不住老吃啊

,二爷这阵子以形补形,被补得有点上火。

不扰二位公公雅兴,督公可在

丘聚双掌在火炉前翻烤,眼皮微抬,扫了丁寿一眼道:最近事起身来,来回踱步,你怎么想的

属下以为朝鲜无论谁为国主都不会悖离大明,不过既

怿,奉献财物以解内库燃眉之急,至于那张绿水么

朝鲜后妃只肏一次怎么够,丁寿脸带坏笑:就交由属下看管,您老看

如何

瞧着丁寿一脸淫笑,刘瑾已知其意,摇头道:小子,你若是老想着裤裆

里那点事儿,咱家可真不放心把担子交给你。

丁寿欲言,刘瑾挥手止住,朝鲜的确不敢背明自立,可感恩怀德与心怀

怨愤不可同日而语,你的做法太小家子气。恩莫大于复国,若是能帮李复位

,他终生必心系大明,莫敢忘恩。

至于李怿,刘瑾冷笑道:篡位没错,他最大的错误是不该瞒哄皇上

,欺骗大明。

是,属下见识浅薄,请公公责罚。丁寿躬身道。

还有一点,轻笑一声,刘瑾又道:朝鲜那穷乡僻壤的,也没什么油

水可榨。

还真是,朝鲜地方不小,物产却不着不动让我砍,也得被活活累死,丁寿刚要反唇相

讥,刘瑾冷笑道:谢阁老不必激将,厂卫中人才济济,不须靡费,三十人足

矣。

呃,这死人妖要让老子客死异乡,丁寿眼神都开始不善,正德听闻后以为

他二人早有定计,点头道:好吧,就依老刘的意思办吧。又对丁寿道:

你快去快回,赶着回来参加朕的大婚。

我估计自己的亲事都只能在下面办了,正德君臣和张绿水等都散净后,丁

寿幽怨道:公公,真的只让我带三十人去朝鲜

没错。不等丁寿开口,刘瑾继续道:人是没有了,咱家可以给你点

别的

***    ***    ***    ***

松鹤楼的一间临窗雅间内,丁寿与王廷相楚河汉界,杀的不亦乐乎,江彬

立在一旁观战。

炮八平五,将。丁寿一子落定,江彬哈哈大笑。

王廷相棋力本是不错,奈何丁寿后世读了几本橘中秘,梅花谱,

奇招不断,刚刚设计了一番弃马十三杀,十三着大局已定,初次临敌输的

莫名其妙,郁闷不已。

这时王守仁挑帘而进,几位何故如此开心

伯安兄来的正好,久闻你年少时便棋力高超,且来替小弟教训他莫要目

中无人。王廷相唤着王守仁表字道。

王守仁看了棋盘一眼,笑道:恐不能成人之美,某幼时玩物丧志,屡教

不改,家严一怒之下将象棋尽数投河,小弟顿悟,作诗明志,从此不再下棋。

哦,不知所作何诗,小弟可有耳福听闻。丁寿笑着让座。

游戏之作尔,恐辱尊听。王守仁坐下,开口吟道:象棋终日乐悠悠

,苦被严亲一旦丢。兵卒坠河皆不救,将军溺水一齐休。马行千里随波去,象

入三川逐浪游。炮响一声天地震,忽然惊起卧龙愁。

忽然惊起卧龙愁丁寿低声念了几句,王兄少年便自比卧龙,存

凌云壮志,小弟佩服。

少年心性,不羁散漫,如今思来实是惭愧。王守仁淡淡道。

哈哈王廷相大笑道:王氏门风不媚世俗,不阿权贵,令尊推崇

存斋先生心学,尤擅制心,你王阳明若无几分豪迈天性,又怎称得上王氏子弟



啪嗒,丁寿手中把玩的棋子坠地,仿佛不认识王守仁的盯着他看,

伯安兄就是王阳明

二人错愕的对视一眼,王廷相道:伯安兄弘治十五年告病归越,于道家

第十洞天会稽山阳明洞筑庐读书,遂自号阳明子,丁兄不知么

我太tm知道了,王阳明啊,立功、立德、立言,可以和孔子并称的人物

,日本维新重臣无一不是心学门徒,号称军神的东乡平八郎一生俯首拜阳

明,那位蒋校长退守孤岛后,为纪念他将台北市郊的山区改名阳明山,这样的

人物竟在我身边坐着,这不是白日捡到宝么。

啊,这个,小弟孤陋寡闻,实在不知。丁寿错开话题搪塞道:子衡

兄唤我等前来,人已齐聚,不知所为何事

王廷相看了眼坐在一边的江彬,道:就是议一议宣府军功具结的事。

江彬头一次和几个文官共坐一桌,浑身拘谨,满是不自在,听得是关于自

家的事,心又提了起来:可是又出了波折

倒是没有,军报有宣府巡抚、总兵及镇守中官首肯,考功自是无碍,文

书已经批下,无非奖功罚过尔尔,只是万岁关注此事,定要追究延误之罪。

王廷相缓缓道:兵部此事的确处置失当,贻误军机,罪名可大可小,万岁若

不满意,兵部上下难免一番动荡,今日便是商讨如何定罪处置。

王守仁接口道:其实黄主事也不是有意拖延,实是宣府有人请托,要他

将这事缓缓处置,他乐做顺水人情,的确有些不知轻重,贤弟乃万岁近臣,此

番又是由你向皇上进言,若由你上疏皇上必能纳谏,愚兄想向你讨个人情,息

事宁人。

丁寿皱了皱眉,按他的意思把那姓黄的抄家问斩都不为过,奈何眼前二人

在文华殿有回护之情,又刚知王守仁竟是历史牛人,心中颇有拉拢之意,但若

给了二人面子,怕又会伤了故交之情,转首问道:三哥,你看这事该怎么办

江彬自打听了王守仁的话后就神色不安,听丁寿问话一愣,啊什么

哦,只要文书批下,某这里就没什么打紧,一切听小郎的。

闻言丁寿捶拳道:既如此,就定为兵部职方司主事黄昭处事不当,

罚俸三月,兵部其余人等引以为戒,二位兄长以为如何

这个面子给的够大,王守仁拱手道:某替兵部同仁谢过了。

别急着谢,小弟也有事相求。丁寿脸带坏笑道:二位兄长可知小弟

将出使朝鲜

二人点头,六科办事就在皇城之中,王守仁之父王华又在礼部任职,这事

算不得机密。

那可知其中隐情

二人相顾茫然。

丁寿便将朝鲜宫变之事简述一番,开口道:海东为使,凶险自不待言,

历来使朝之人不为中官便是进士出身,小弟身为武职,怕引起朝鲜警觉,欲奏

请一人为正使,二位兄长可有暇海东一行

愚兄少年时曾随家严领略边塞风光,辽东风情却无缘得见,难得有此机

缘,怎能错过。王守仁笑道。

王廷相皱眉,伯安,你身患吐血疾未愈,岂能耐辽东苦寒,这番机缘还

是让给我吧。

二人不计风险,勇于任事,丁寿暗自钦佩,劝解道:伯安兄既然痼疾在

身,此番便劳烦子衡兄吧。

王守仁还要开言,丁寿道:兄长放心,小弟这不安分的性子,保不齐还

要出使西

域,到时再劳您大驾,如何

几人大笑,大事议定,丁寿欲与王廷相重开战局,江彬神色不宁,开言道

:小郎,既然兵部文书已下,某就即刻赶回宣府,不在京师耽搁了。

丁寿取笑道:怎么三哥,想念家中那娇滴滴的小娘子了

休要说笑,江彬神色郑重道:听你所言,此番出使吉凶难卜,待某

复命后便赶来助你一臂之力。

丁寿感动道:多谢三哥挂念,你军职在身,多有不便,朝鲜毕竟为大明

藩属,不敢为难天使,好意心领了。

江彬点点头,有机会回家中一趟,家里人对你多有挂念。

苦笑点头,丁寿心道我倒是想,如今大哥还没找到,哪有脸回去,他早已

交待锦衣卫十四千户所,画影图形寻找丁鹤,怎料丁鹤如泥牛入海,踪影全无



送走江彬,几人重新落座,王守仁观二人对战,突然开口道:贤弟,你

因何故入的东厂

丁寿专心棋局,随口道:一饭之恩。

哦愿闻其详。王廷相走了一步棋道。

这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丁寿遂将如何与刘瑾相遇,到京师还债,请刘瑾

寻兄等进入东厂的事交待了一番。

二王对视一眼,王廷相道:愚兄有一言相劝。

见他说得郑重,丁寿笑道:兄长但讲无妨。

自古以来权阉奸宦无有下场,党附者也多难保全首尾,贤弟允文允武,

乃栋梁之才,何必屈膝阉宦之下。

见二人目光炯炯,丁寿坐直了身子,道:莫说刘公公对我有知遇之恩,

就是朝中诸公皆视我为佞幸小人,不托庇东厂,小弟往何处去

朝中诸公并非量狭之人,有家父说和,必能捐弃前嫌,届时贤弟内有皇

上信重,外有诸位大人扶持,正如你文中所说:前途似海,来日方长。王守

仁劝道。

小弟奇怪,二位兄长何以对我青眼相加。

二人相顾一笑,王廷相道:文以言志,我二人深信能作出少年中国说

之人必为我辈同道,我三人携手定能为黎民百姓,为大明江山作出一番与天

不老,与国无疆的千秋功业。

可惜那文章是抄来的,看着棋盘上红黑两色棋子,丁寿心中翻滚,看得出

来二人诚心相劝,他一直担心头上被扣上阉党帽子,如能就此摘掉自是最好,

可若是就此投入文官阵营么,想着一年来刘瑾一路提携点拨,屡次交予重

任,反观深宫内的朱厚照只作橡皮图章的不甘,如今困在诏狱内翁泰北的无人

问津,老迈昏庸的朝中大臣彼此勾心斗角

小弟请问,若是不答应,子衡兄可还会随我海东一行

海东之行乃是王事,无论如何回复,愚兄都会陪你走一遭。王廷相郑

重答道。

既如此,小弟辜负二位兄长美意了。既然都是做小弟,为何不跟一个

肯信你、肯重你、肯罩你的老大,虽说这老大如今实力欠了点,结果胜负如何

,呵呵,二爷还真不看好朝中那几位。

贤弟三思而行。

此事还需慎重,贤弟不妨多考虑几日。

小弟主意已定。不理二人劝解,丁寿飞快的将棋盘中的棋子放回原位

,红黑两色,泾渭分明,看着盘中棋子,起身长笑一声,世事如棋人捉弄,

纵横进退不由衷。争将夺帅拼生死,皆付世人一笑中。扬长而去。

王廷相看向王守仁,我二人是否操之过急了

看着棋盘,王守仁摇头道:也许最初就不该强人所难。

***    ***    ***    ***

刘瑾阴沉着脸,手中拿着几页信笺道:这是原话,没弄错吧

丘聚摇了摇头,松鹤楼是我亲自布的暗桩,雅间内有听音铜管,记录人

都是听写老手,不会有疏漏。

冷哼一声,刘瑾没有说话。

这小子太不安分,整日生事,如今又被人盯上了,瞧着意思还颇有意动

,久了怕会反水,是不是丘聚举掌下切。

这事不用你费心了,你下去吧。待丘聚退下后,刘瑾拿着信笺的手一

抖,几页信笺无火自燃,看着火焰将纸张吞噬,刘瑾冷笑道:两个小王八蛋

,挖墙脚挖到咱家头上来

第四十一章 汤泉戏美

铁蹄踏破春泥,骅骝嘶风长啸。

三十匹骏马,马上骑士皆身材魁梧,头戴凤翅盔,身穿长身鱼鳞甲,挟弓

佩剑,手持长刀,面容肃穆。

这三十人是由皇帝贴身侍卫的一千五百名锦衣卫大汉将军中细选而出,由

丁寿这锦衣卫指挥佥事率领,陪同王廷相,护送张绿水取道辽东,出使朝鲜。

原本丁寿还担心王廷相文弱,不能疾驰,控制马速,不想这位给事中骑术

精湛,春寒之日纵马疾奔,精神抖擞。

子衡兄好骑术。丁寿由衷赞道。

王廷相笑道:射御也为君子六艺,愚兄岂能闲置。

常九过来回禀道:二位大人,此地已是蓟州遵化境内,天色已晚,可要

在此扎营

王廷相看向丁寿,这次出使他名为正使,可拿主意的却是丁寿,丁寿拨马

来到乌漆马车前,轻敲车厢,车帘卷起,露出张绿水如花娇颜。

天色渐晚,欲意今晚在此扎营,贵人觉妥否。

一切凭大人做主。声音娇软,听得丁寿心中痒痒。

数十人忙碌起来,不一刻便扎好营帐,丁寿心中琢磨出京后就没机会偷香

,怎生偿了心愿。

常九凑了过来,四铛头,既到此地修整,可到汤泉处去乏。

汤泉

此地有起身子,贴身亵衣早已湿透,紧贴在曼妙身姿上。

这身浅绯色的亵衣一着了水,曼妙动人的娇躯顿时呈现出来。婀娜的身姿

,曼妙流畅的曲线,结实笔直的大腿,构勒得中间那三角形贲起的暗影,像磁

石一样把丁寿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瞧见丁寿火辣辣的目光,张绿水急忙转了个身,丁寿还来不及唤住,她已

经羞羞答答地褪下了湿透的衣衫,扶住池边一块巨石,转头抛了一个媚眼,

欧巴,来啊。

丁寿倒是不急了,蹚水缓缓走近,在她翘翘的圆臀上轻拍了一记,噢

地轻呼了一声痛,哀怨的瞟了他一眼,张绿水将纤细的腰肢塌下,圆臀轻轻晃

动,不时轻触那根独眼巨龙。

丁寿边抚摸着张绿水光滑的肌肤,轻轻地捏弄着她丰盈结实的臀部,边打

量着眼前的朝鲜贵妇胴体。

张绿水成熟的身躯极其优美,她手扶在石上,曲线从肩肋收束到纤腰,然

后向下延伸,隆起成一盈浑圆,那浑圆中间一道诱人的浅缝,两瓣丘峰如同刚

刚剥了皮的鸡蛋般光滑圆润。

张绿水陶醉地闭上眼睛,鼻翅轻轻地翕动着,极为享受他的爱抚,当她的

圆臀再一次从肉棒处研磨时,丁寿扶住纤腰,就势向前一顶。

一声诱人的娇呼由张绿水口中发出,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她两臂扶持不住,

一下趴在巨石上,冰冷的石头摩擦着胸前椒乳,腔道内偏有一根火热的粗大肉

棒不停进出,冷热反差下让她受刺激,顷刻间便春水如潮。

丁寿大力抽送,巨龙在泥泞的甬道内不断深入,张绿水蹙着一双眉毛,强

忍着每次顶入似乎都要将她五脏六腑移位的痛苦与欢畅。

唔唔不行了啊这一下好深张绿水大声呻吟着。

在不断的撞击中,张绿水玉腿发软,站立不住,身子不停下滑。

丁寿抽出巨龙,一把将她翻转过来,仰躺在巨石上,张绿水俏脸一片嫣红

,双眼朦朦胧胧的看向他,一对玉乳随着她的喘息不住起伏。

缓慢地分开她的大腿,紫红菇头在玉帘处稍一停顿,再度破关而入,随即

身子便伏了下去,兴奋地搂紧了她,体会那圆滑细腻的肌肤。

随着不停的顶动,娇躯在巨石上不住摩擦,她体会不到身下的冰冷和疼痛

,所有感觉只有阴道内那根火热巨棒不住进出带来的快感。

啊啊啊嗯嗯太大了太硬了受不住张绿水身

子扭动,似乎已不堪鞭挞。

似乎连些微的避让都不耐,丁寿双臂从她腋下环绕,搂住她的削肩,用力

下压,同时下身巨棒不住上顶。

哎不行太猛要死了呻吟已经变成了嘶喊。

兴奋地搂紧娇躯,丁寿吻上香唇,张绿水全身绷紧,痴痴迷迷地用舌尖回

应着他,鼻中发出昵喃之声。

登顶的快感不能由口中发泄,宛如窒息的感觉不住冲击着张绿水,臀部猛

地顶起,身子紧紧搂住丁寿,十指在他后背留下了鲜红血痕,丁寿皱眉,松开

香唇。

啊娇啼划破夜空,丁寿不由庆幸离开营地的距离够远,下身

继续挺动。

不知过了起,郭彩云惊叫道:是你那位白公子在不在,他也是锦

衣卫么

听不到丁寿回话,见他只顾盯着自己,低头一看,粉嫩酥乳迎风翘立,蓬

门青草水珠欲滴,啊的一声尖叫,抱住身子缩进水里,要不是小燕子不会闭气

功,只怕将脑袋都要埋进去。

郭飞云强颜道:既然是洛阳故人,不知可否放过我姐妹。

那是自然,不过自古失节事大,几位都被丁某看了通透,这名节如何保

全二爷一副为人着想的嘴脸。

不劳你费心。郭依云冷哼道。

二妹不得无礼,那大人之意郭飞云探询道。

丁寿涎着脸道:不如你们就做我老婆吧。

做梦。郭依云色变。

郭飞云脸色难堪:多承大人厚爱,奈何飞云依然成亲,二位妹妹也有心

仪之人,况我三人蒲柳之姿,难配大人英姿。

配不配不是你说的算,心仪而已,我不在乎,至于你么,说说夫家是谁

,爷教他怎么写休书。

这样霸道无赖的言语让郭飞云无话可回,打,打不过;逃,没衣服,今日

出门没看黄历,撞了这么个太岁。

调戏美女正开心,忽听远处密林中人声嘈杂,人影幢幢,丁寿一皱眉,

什么人

常九声音传来,大人,王大人看您久不回营,担心您的安危,派我等来

寻。

忘了使团里还有这么个人物,丁寿催问道:怎样,想好了没有,答应的

话某便带人离去,若不是自己的老婆,只有让那些粗人来观赏下这美人出浴了

,那些粗坯做出些什么事来,某可拦不住。

郭飞云神色纠结,丁寿冷哼,道:来人。

慢,我答应。郭飞云急切道。

丁寿一指另二女,你们呢

郭依云倔强的将头拧到一边,郭彩云都恨不得将头垂到那不大的酥胸里去

,都不做声。

我替二位妹妹应下了。

哈哈哈,好,那就记住了,你们的夫家叫丁寿,从此以后你们有主了。

丁寿笑道。

【大明天下】(42-44)

作者:hui329

20161205

字数:19169

第四十二章 男儿之志

群峰簇聚,坡陡崖峭。

王廷相按辔止步,向前方一指,贤弟你看,九门口到了。

丁寿举目望去,只见两山环抱之间一座偌大的关城横陈在条石铺砌的河滩

之上,两端与峭壁相衔,九座巨大的拱形水门巍然耸立,一字排开,雄踞于两

山之间的峡谷之上。

此地已是燕山余脉,关墙始建于北齐,洪武年间,中山王在此督军筑城

,见这里既有高墙抵敌,又可放洪水通过,便在长城河谷处扩建了这九门口。

王廷相兴奋道:关墙万里,皆是遇山连绵不绝,遇水中断不接,而此处

长城确是遇山中断,遇水不绝,关隘就建造在九江河之上,每至汛期,山洪暴

涨,众山之水,汇为一流,水势湍急,九江河水穿关奔涌而下,远观如银河倒

悬,仙阙凌空,为我大明唯一的水上长城。

依山傍水,好一处雄关。丁寿赞道。

说话间一行人已接近九门口,关口前早有人等待,常九拨马上前,高声喝

道:锦衣卫指挥佥事丁大人护送钦差出使朝鲜,当面何人,近前答话。

一名武将快步上前,一撩裙甲,单膝点地,叉手行礼道:辽东分守沈阳

副总兵刘晖恭迎钦差。身后将佐随后跪倒行礼。

王廷相微笑点头,刘将军免礼。

丁寿骑在马上眉头一皱,辽东总兵韩辅和巡抚马中锡为何没来

方起身的刘晖笑容一滞,道:朵颜三卫近日蠢蠢欲动,韩总镇与马巡抚

巡视边墙,无暇分身,命末将代为赔罪。

翻身下马,王廷相关心的问道:哦,朵颜又有异动

朵颜三卫是指大兴安岭以东的蒙古诸部,明初捕鱼儿海之战后归附明廷,

设置了朵颜、泰宁和福余三卫。三卫分别是以兀良哈部、翁牛特部和乌齐叶特

三部蒙古人为主组成。

朱老四被自家侄子逼地造了反,可势力和人差的太多,于是胁持了镇守大

宁的宁王朱权,向三卫借兵靖难,许诺以大宁卫封赏,等到朱棣当了皇上,别

说朵颜三卫的大宁牧场了,曾说要跟人家平分天下的朱权都被从塞外移藩到了

南昌。

抱着既然不给,自己去拿的实干原则,三卫勾结鞑靼阿鲁台进犯大明,永

乐皇帝岂是好相与的,御驾亲征,收拾鞑靼的同时,顺便教会了三卫怎么做人



安分了一阵子的三卫蒙古人等朱棣死后,又开始继续南侵,进犯大宁城,

这时当皇帝的是被永乐亲手调教出来的明宣宗朱瞻基,这位爷带着三千骑兵就

去跟人对砍,结果三卫在战场上就口呼万岁回家放羊去了。

土木之后,明廷自顾不暇,边防废弛,三卫终于有了出头之日,将牧场推

进到了长城之外,朵颜驻牧近宣府,泰宁自锦州至辽河,褔余自黄泥洼逾沈阳

、铁岭至开原,因此时朵颜势力最强,明廷称三卫为朵颜三卫或兀良哈三卫。

朵颜三卫西附鞑靼,东结海西女真,多次出兵关内劫掠,虽数遭明守将击

之,仍侵扰不已。而他们与鞑靼之间也时分时合,每次被鞑靼蹂躏之后,便向

明廷乞赏,朝廷一般也给予优抚。

这些年鞑靼小王子巴图孟克兵威正盛,朵颜三卫不堪侵扰,纷纷向明边关

守将请罪避祸,可三卫只是表面恭顺,每当请求增贡加赏,未获准便积怨甚深

,纵兵抢掠,这也是文华殿小皇帝拍桌子的缘由,花钱不落好,这钱花得多冤

枉。

看着刘晖向王廷相点头称是,丁寿不由撇嘴道:朵颜都督阿尔乞蛮病重

将死,三卫这时候还有心情来犯

哦,这个刘晖支吾道,不想大人对辽东情势如此了解。

哈哈,丁佥事出身东厂,若无这点手段怎能得万岁信眷。一阵公

鸭嗓的笑声,一个身材干瘦的红袍太监走了出来,咱家辽东镇守中官朱秀见

过二位大人,适才在关内准备酒宴,未能迎接大驾,还望恕罪。

朱公公客气了。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的道理丁寿还是懂得,辽东

镇守太监身份不在总兵和巡抚之下,他犯不着再甩脸色。

朱秀笑语晏晏,请众人入关,丁寿来到关城下,猛抬头见在中央门洞的顶

楣上,书写着一片石三个大字,脸色一变。

贤弟,你怎么了见他脸色有异,王廷相关心问道。

此处唤一片石丁寿抓着王廷相手腕道。

见他如此失态,王廷相错愕无言,朱秀接口道:不错,筑城之时为防洪

水侵蚀损坏城墙,在河床上铺就了一万二千余块巨型过水条石,石上凿有燕尾

槽,用铁水浇注成银锭扣,牢固河床,望去便如一块巨大的石板,一片石就此

得名,丁佥事,可有不妥么

不妥,呵呵,当然不妥,李闯的大顺军在这里折戟沉沙,满洲八旗席卷中

原,扬州十日,江阴三日,嘉定三屠,血洗广州,屠尽四川一切由此而始



深吸一口气,丁寿平复心情,无事,子衡兄,朱公公,请。一行人便

进了关城。

刘晖在后略显踟蹰,身后一名小校凑了上来,呸,神气个什么,钦差大

人都没说什么,轮到他一个护卫头儿挑刺。

休得胡言。刘晖呵斥道,这人我们惹不起。

不就是个指挥佥事么,论品级比您还低了二品。小校不以为然。

刘晖自嘲一笑,爷们这个副总兵出了辽东,屁都不是,朱秀平日见了韩

镇帅都不假辞色,你看他如今那副巴结样子,分明是冲着那年轻人去的。

张大嘴噢了一声,年轻小校艳羡的看着丁寿背影,这人什么来头

别管什么来头,眼前这机会可不多,待会儿将你引荐过去,这条大腿咱

们得抱住了。

小校喜形于色,躬身道:标下李春美多谢大人栽培。

***    ***    ***    ***

接风宴后,丁寿要登城赏景,刘晖本要毛遂自荐,朱秀哪会给他这个机会

,让他陪同王廷相,在刘晖哀怨的眼神中,自己引着丁寿登上城楼。

九门口虽形如孔桥,顶部却宽如坦途,青砖堆砌的垛口威严齐整,两侧山

上十余座敌楼高耸,气势磅礴。

丁寿站立城头,山风袭来,松涛阵阵,关城两侧崇山峻岭间,长城好似巨

龙蜿蜒起伏,又有谁能预见一百四十年后的那场国殇。

霍的一转身,丁寿险与身后亦步亦趋的朱秀撞个满怀,朱秀退了两步,躬

身道:失礼失礼,丁大人莫怪。

丁寿微微讶异,若说今日他对韩辅、马中锡的有意轻视有些不满,那如今

这位镇守太监的曲意讨好则是有些过了,二爷自认他没这么大面子能让辽东镇

守摧眉折腰。

朱公公何必如此拘谨,寿担当不起。

丁佥事乃刘公公心腹,就凭着刘公公从那帮大头巾处保住了天下镇守,

咱家就是再恭谨万倍也是应该。朱秀满脸堆笑道。

轻哦了一声,丁寿微微一笑道:难得朱公公还记得督公那份辛苦。

那是自然,说起知恩图报,咱们这些没卵子的可比那些道貌岸然的酸子

强上万倍。朱秀随即低声道:刚过完年咱家便向刘公公递了门贴,如今已

拜在刘公公门下。

眉峰一挑,不想刘瑾这么快便将手伸向了各地镇守,丁寿笑着拱手道:

如此说来大家都是自己人,在下适才多有失礼了。

哪里哪里,自家人何必见外,刘公公那里还赖丁佥事多多美言。朱秀

按住了丁寿拱手的双拳,一张银票已从袖中递出。

那是自然。丁寿笑着答应,收起双拳,顺势那张银票已滑到袖筒里,

回京后,寿定当将朱公公一番心意禀明督公。

朱秀笑逐颜开,那张老脸如同菊花绽放。

丁寿突然面容一肃,韩辅和马中锡果真有军务在身

啊朱秀被这变脸跟翻书一样的小子给惊了一下,随即苦笑道:马

老儿那又臭又硬的性子,当年连西厂汪公公的面子都不给,遑论如今;至于韩

辅么,辽阳韩氏世代将门,其父韩斌成化年间便任辽阳副总兵,在辽东根深蒂

固,自是不屑到此来伏低做小。

辽东将门丁寿冷笑,辽东将门形成与发展其实就是在大明对辽东

的统治不断加强中形成,最早甚至可上溯到洪武年初定辽东的时候,例如宁远

祖氏远祖祖世荣,元末随朱元璋在滁阳从军,宣德五年宁远建城时其孙祖庆迁

居,遂有了明末在辽东有举足轻重地位的祖氏一门,其他类似的还有铁岭李氏

、辽阳韩氏、崔氏,义州马氏,前屯杨氏,以及虽不是将门却也是辽东大族的

抚顺佟氏。

辽东势族历朝之中也不乏为大明立功捐躯者,可随着势力的不断扩大,他

们侵占屯田,奴役屯军,变募兵为家丁,家族存亡利益甚至超过了对明朝兴衰

延续的忠心,别说努尔哈赤天纵英明之类的鬼话,辽东总兵李成梁分分钟能像

弄死他父祖一样捏死他,建州做大纯属李成梁养寇自重,修筑宽甸六堡把努尔

哈赤和明廷隔开,放任他在边墙外整合各部,他则不断对海西女真和蒙古各部

用兵,把这些人不断削弱最后被努尔哈赤或吞并或联合,待野猪皮羽翼已成,

他又放弃六堡,以将六万多户汉民尽数内迁,不迁者杀的方式将八百里辽东之

土拱手相让,成就了努尔哈赤大英明汗的威名。

明亡清兴之际,势族向背成为辽东战争胜败关键,辽东将门依仗家丁陷阵

,视家丁为安身立命的本钱,李成梁家丁上万,传到李如柏时也有过千人,吴

襄父子有家丁三千后来居上,又与宁远祖氏结亲,互为奥援,可临战之时,明

军一败再败,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军心不定,民心不安,不战自乱。每次战前,

一些手握兵权的势族大姓,竞相将家眷南迁。将无斗志,则军无战心。步营

稍却,而兵马望风先奔,迨大势一乱,全军俱溃,均非与贼而败也。

辽东势族于国有功不假,明廷又何尝有负辽东势族。李成梁九子皆贵为总

兵参将,祖大寿父祖四代追赠少傅,吴襄父子官居要职,游击将军祝世昌其先

世于明初被授辽阳定边前卫指挥,已世袭十余世。后金兵兴,朝廷加征千万辽

饷抚育辽东,以至关内流民遍地,多少流寇因赏银未到降而复叛,而辽东将门

又如何报国:抚顺李永芳、辽阳祝世昌率众降敌;吴襄大凌河弃军而逃;萨尔

浒辽东众将坐视川浙客军血战浑河,稍触及溃;大凌河祖大寿杀何可纲降清,

何可纲不发一言,含笑而死,尸身为祖军分食,只有某个姓阎的砖家才能从何

可纲之死中得出含笑而死,喜忠名得就;不发一言,知大寿意而不能言也

的操蛋理论,祖大寿若诈降杀大将取信于敌酋,人死即可,为何竞食其尸,何

可纲不发一言,为何不是知多说无益;含笑而死,焉知不是齿冷祖氏所为

想了许多的丁寿忽然摇头失笑,自己鄙夷辽东将门为人处世,可适才还因

韩辅等人的轻视心存芥蒂,又比一百年后的辽东众将强在哪里,上天让自己身

返大明,总要做出一些事来,不枉被雷劈的那一遭。

俯视关下,一片石历历在目;夕阳斜照,九门口巍峨耸立。如此关城,仍

不能阻止夷狄东胡,雄关峻卡也需有人来守啊,丁寿手拍城垛,脱口吟道: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好一个苍山如海,残阳如血。王廷相不知何时走近,身后跟着刘晖与

李春美二人,

王廷相击掌赞叹,虽感苍凉凄清,觉遒劲豪健。贤弟果然胸襟博大,

只是这词只有半阙,不知另半阙是

若是往常,丁寿定要卖弄一番,今日却无此心情,洒然一笑道:偶从他

人处听得半阙,教子衡兄失望了。

王廷相哦了一声,却是不信,这首忆秦娥意境豪迈,颇有东坡遗风,

若是早已传世,他定无不知之理,见丁寿面色有异,他便未曾多问。

丁寿则看向了刘晖二人,瞧得二人心中发毛,不知何处又得罪了这位,丁

寿却对着二人深施一礼:适才丁寿礼数不周,还望二位将军海涵。

这一下将刘晖二人弄得手足无措,大人客气,吾等都是粗人,当不得大

人大礼。

此番我与王大人出使朝鲜,一路少不得要麻烦二位,在此先行谢过了。

丁寿正色道。

二人立即心花怒放,正愁没机会攀上交情,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刘晖当

即道:大人放心,末将必将大人安安稳稳送到朝鲜,朝鲜境内么一指

李春美,李春美祖上是朝鲜内附,熟悉内情,可由他作为向导通译。随即

厉声道:好生服侍大人,若是有什么闪失,老子杀了你铁岭的全家。

李春美胸脯拍的当当直响,将军放心,若二位大人少一根汗毛,标下自

己抹了脖子。

唉,二位言重了,如此朝鲜之事就托付李将军了。丁寿拱手道。

李春美顿时觉得骨头都轻了四两,连呼不敢,当然,若是丁寿知道眼前这

人后来生了个孙子叫李成梁,不知会不会立刻把他从城楼上扔下去。

***    ***    ***    ***

离了九门口,朱秀回转辽阳,由刘晖率军一路护送丁寿等人。

大人请看,眼前这道边墙是韩总镇于弘治十六年所修,起广宁至开原,

长亘千里,每隔数里便设有砖台一座。刘晖向丁寿介绍道。

丁寿点点头,眼前说是边墙,其实两侧都是土墙,中间可并行两辆大车,

甚为高大。

王廷相接口道:本官记得韩总镇之父韩老将军也曾修筑边墙。

大人所说不差,丁亥大败女真之后韩老将军便建东州、马根单、清河、

碱场、叆阳、凤凰、汤站、镇东、镇夷、草河十堡拒守,相属千里,深入建州

腹地。

建州女真丁寿来了兴趣。

就是那帮女真蛮子。李春美颇为不屑。

建州女真狼子野心,若不小心提防,怕会成为辽东心腹大患。见二人

心存轻视,丁寿觉得应该提个醒。

这个,大人是否多虑了。刘晖挠头道:昔年土木之祸,建州卫酋首

李满柱帅兵万人都未能破了千人驻守的抚顺关,何况如今建州三卫残破凋敝,

已不复当年之盛。

见丁寿面露讶异,王廷相笑道:丁佥事是宣府人士,不悉辽东虏情,请

刘将军详述一番。

刘晖自无不愿,三卫最早设立为建州卫,永乐元年初设,太宗皇帝赐胡

里改部首领阿哈出汉名李承善,后又在斡朵里部设立建州左卫,授该部酋猛哥

帖木儿都指挥使衔,建州女真不断受朝鲜与野人女真吞并侵扰,遂请求朝廷率

部南迁,才到了如今苏子河一带住牧。

丁寿没想到明末被八旗虐得那个凄惨的朝鲜竟然还有这样爷们的时候,追

问道:后来呢

猛哥帖木儿被野人女真所杀,左卫由其子董山执掌,后因与其叔凡察争

权,朝廷另设建州右卫,由猛哥帖木儿异母弟凡察任都指挥使。建州卫阿哈出

之孙李满柱袭父释家奴职为都指挥使,土木之祸时,率军袭扰沈阳、开原,并

攻打抚顺关,无功而返,朝廷震怒,下谕令罢免李满柱,命其子李古纳哈接替

父职,任都督同知,统领建州卫事务。董山与李满柱皆豺狼心性,不知感念天

恩,屡次犯边,成化三年,朝廷下旨招抚,董山二人进京朝贡,朝廷严斥,遣

返建州,董山不感朝廷宽宏,扬言回建州即反,抵广宁时反抗欲逃,被当场格

杀,李古纳哈趁乱逃回建州。

朝廷忍无可忍,出兵五万,兵分三路进剿,同时令朝鲜出兵断其后路,

李满柱父子被朝鲜鱼有沼所杀,我大军捣毁建州卫吾弥府,血洗左卫建州老营

,此役唤作成化犁庭,因成化三年是丁亥年,又叫丁亥之役。

建州右卫呢丁寿问道。

因凡察与董山不和,率部远走,得以远遁山中,躲过一劫,但此后凡察

不引以为鉴,为报捣巢之仇而屡次率部众抢掠,为我军捕获,拘死辽东。刘

晖继续道。

三卫岂非无主了丁寿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难怪辽东众将不把女真

当盘菜,这时候你说一百多年后建州女真入主中原,莫说刘晖等人不信,就是

窝在深山老林里的女真人自己都不信。

朝廷仁厚,念三卫之民无主,数年后由各卫酋首亲眷降等袭职,统领本

卫,依例纳贡。任命原建州左卫董山之子脱罗为建州左卫都指挥同知,任命建

州卫原都督李古纳哈的侄子完者秃为建州卫都指挥同知,又任命凡察的三子卜

花秃为建州右卫都指挥同知。

养虎为患,既然犁庭扫穴就该除恶务尽,恐怕女真蛮子不会念朝廷的好

。丁寿不无遗憾道。

大人说的是,十年生聚,建州故态复萌,然当时执掌边事的是西厂汪公

公,再出重兵,生擒董山之弟建州左卫都指挥使董重羊在内七十四名女真首领

,遣戍两广福建,至死不还。

哦再度听到汪直的名字,丁寿略感讶异,这位西厂督公还真不是易

于之辈,欲再下西洋、二并安南被刘大夏给搅局了之后,把那份心气都撒到北

边来了,有机会得查查锦衣卫旧档,琢磨琢磨这位宫中的老前辈。

见丁寿沉思不语,王廷相接口道:两次征伐建州,韩斌老将军厥功甚伟

,且重修辽东志,修筑虎山长城,有大功于辽东百姓。

丁寿呵呵一乐,这对父子倒是都喜欢修墙。

听他语带嘲讽,王廷相皱眉道:成化十年,廷臣会举天下,堪任大将者

有三人,韩公便居其一,韩总镇将门虎子,难免有些傲气,贤弟切莫要因个人

好恶而摧折国之栋梁。

丁寿这才明白王廷相为何让刘晖花费许多口舌,原来自己那点小心眼早被

人看透了,王廷相身为科道清流对他这狭隘之举尚能劝诫,可见是真心结交,

不由笑道:子衡兄多虑了,小弟方才并无他意。

手拍边墙,丁寿向远处指去,兄长所见,这关墙之外是什么

王廷相疑惑地看向远处,还能有什么,蛮荒苦寒之地,诸夷杂处之所。

不然,丁寿回身道:辽东边墙之外是我大明的奴儿干都司,长城九

边以北是太宗皇帝纵马奔驰狩猎之所,嘉峪关之西是大明塞外四卫,是吐鲁番

、撒马尔罕等藩属之国,身为男儿当持戈试马,开疆拓土,而非缩在边墙之内

饮酒赋诗,辛苦耕作,担心那不知何日又来的鞑虏杀掠。

万里长城万里空,百世英雄百世梦。九边屯重兵,修边墙,关口林立,

壁垒森严,又何尝挡住了异族侵扰,子衡兄推崇文必秦汉,诗必盛唐,当也知

晓古事:始皇帝虽使蒙恬北筑长城而守藩篱,可也却匈奴七百余里,胡人不敢

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汉武帝每筑新城,无一不随大捷而始,漠南

之战,河西之役,深入漠北,封狼居胥,遂使匈奴远遁,漠南无王庭;盛唐之

时,又何时修过什么长城。大丈夫应建功立业,纵使战死沙场,不过马革裹尸

,岂能老死于床笫之间。

一番话不只王廷相,刘晖等武人也是热血奔涌,王廷相击墙而歌:男儿

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丁寿高声应和:丈夫只手把吴钩,意气高于百尺楼。一万年来谁着史,

三千里外觅封侯。

哈哈哈先是王廷相与丁寿,随后刘晖,李春美,乃至三十名大汉

将军,最后所有的辽东将士皆放声大笑,男儿豪情,响彻云霄

第四十三章 建州女真

鸦鹘关,关隘险要如同猛禽鸦鹘俯视,有关卡三道,故又名三道关,同为

成化年间韩斌所建,建关本为限制建州女真的出入并防止朝鲜使臣窥视辽东虚

实,这里通往建州卫的主要通道,亦为朝鲜使臣入贡的必经之路。

刘晖恐关外女真部落冒充匪帮劫掠使团,欲带大军护送丁寿等人至鸭绿江

畔,丁寿婉言拒绝:多谢将军美意,若是带的人多怕吓得没人敢来。

刘晖闻言错愕,难不成这位还盼着被劫,丁寿洒然一笑,丁某另有事相

托。随即与刘晖耳语了几句,刘晖点头应是。

一行人出关不久,天空中纷纷扬扬开始飘起雪来,塞外春日增了几分寒

意。

王廷相却不知何故欣喜不已,口中一边吟着飞雪带春风,徘徊乱绕空

,一边不时展袖承接雪花,仔细观看。

丁寿看得奇怪,开口问道:子衡兄又做的什么古怪

甩袖将雪花掸掉,王廷相笑道:常人都道冬天雪花六出,春天雪花五出

,愚兄不以为然,故每逢春雪,必细细观看。

没想到这王子衡还有这份实践出真知的情怀,丁寿笑道:结果呢

辽东之地雪花与关内并无不同,结果皆是六出。王廷相摇头道。

丁寿呵呵一笑:雪花落地,化而为水,蒸腾成气,介于云端,飘忽不定

,遇冷重又集结,甘霖瑞雪皆由此而来,谈何六出五出。话刚出口,又暗自

后悔,与明朝人讲自然科学是不是超前了点。

不料王廷相闻言大喜,贤弟也认为天地万物皆由元气聚合而成

啊丁寿有些发懵。

万物为阴阳一气所聚,气聚则生,气散则亡,虚空之中,气无处不在,

元气之上无物无道无理。

丁寿隐隐觉得王廷相所言已不限于物态,似乎和原子论有些相似。

是故气有聚散,从无灭息。譬如冰之于海,寒而为冰,聚也;融澌而为

水,散也。其聚其散,冰固然在有无间变化,而海之水则无损焉。难得碰到

同道中人,王廷相兴奋的讲个不停:造化自有入无,自无为有,此气常在,

未尝澌灭。

擦,质量守恒定律,明朝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啊,二爷彻底不淡定了。

王廷相还在口若悬河,丁寿忽然眉头一皱,王廷相也有所感,向西北方望

去。

随着大地震动,西北方烟尘滚滚,战马嘶鸣,越来越近。

李春美拨马上前,大人,约有数百骑军,如何是好

丁寿不见惊慌,来的可是建州女真

此地只能是他们,如此兵势,来的怕是三卫奴酋。李春美回道。

转向王廷相,丁寿道:子衡兄可愿与我一同会会这建州三卫

固所愿尔。王廷相脚尖一点马腹,率先而出,丁寿紧随其后。

骑兵越冲越近,马上骑士容貌已然依稀可见,大多身着皮袍,光着脑袋,

眯眯眼中露出凶光,脑后的金钱鼠尾随风摆动。

一声冷笑,丁寿从旁边李春美处接过长枪,向着对面骑兵掷去。

枪如流星,数十丈距离转瞬即至,正插在迎面马速最快的骑兵前,枪头深

深没入黑色大地,枪杆颤动不已。

当先的骑兵眼前突有拦阻,拨马避之不及,只得极力紧勒马缰,战马前蹄

高高扬起,犹如人立,马上骑士坐立不住,翻身坠马。

随后而来的骑兵为了躲避纷纷原地勒马,一时间一往无前的气势为之一滞



丁寿气运丹田,高声喝出:大明钦差在此,来人还不下马拜见。

声音用天魔真气送出,激荡心神,对面马匹纷纷躁动,骑士极力安抚,相

互眼神之间皆有不知如何是好的迷茫之色。

若真是开战倒好,数百骑兵一拥而上,什么人也给踏成肉泥,偏偏主子交

代对面人只能威吓,不能伤人,如今自方气势已堕,威吓不成,下一步如何做

倒让这些平日只知渔猎的女真汉子头疼。

忽然后面骑兵如同潮水般分开两边,一行五六骑当先而来。

马上之人到了丁寿几人对面便纷纷下马,还有两三丈的距离纷纷跪倒,齐

声报名:建州卫都督佥事完者秃建州左卫都督佥事脱罗建州右卫都指

挥使卜花秃参见钦差大人。

丁寿心中冷笑,果然建州三卫都到了,倒省了麻烦,眼神示意王廷相下马

,他走上前去一一搀扶,满脸堆笑道:大家同朝为官,几位大人何必客气。

三人袭职已三十多年,按明廷规定降等袭职,满二十五年可升迁一级,如

今基本都恢复到父祖职位,三卫之中完者秃为长,开口笑道:本想列队迎接

几位大人,奈何这帮阿哈奴才们没见过世面,毛躁了些,若有冒犯还请钦

差大人恕罪。

丁寿连说无妨,完者秃等人说已摆下酒宴款待钦差,众人遂移步完者秃的

建州卫城。

说是卫城,其实就是在富尔江野猪沟的老砬子沟山上建了个城寨,建州女

真已受封数十年,农耕与渔猎结合,山上到处都垦有荒地,看来经过多年修养

生息,女真势力又渐渐恢复。

虽说女真日子不好过,大碗酒大块肉的招待还是有的,犴达罕、鹿肉、狍

子、野猪、山兔、飞龙等山珍野味也是不缺。

王廷相喝了几杯就道不胜酒力,退席而去,此番丁寿倒是放下架子,与这

些浑身散发腥膻味的女真蛮子搂肩搭背,酒到杯干。

女真众酋长早打听出这位是京城贵人,对他也刻意讨好,敬酒不断,丁寿

的酒品让他们觉得这人比以往遇到的那些汉人好交往。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凑了过来,身后跟着脱罗之子脱原保,大汉瓮声

道:大人,我锡宝齐篇古敬您一碗酒。

丁寿拿起酒碗一口干掉,酒水洒到衣襟也不去擦,看着虎背熊腰的锡宝齐

篇古,赞道:是条好汉子,不知将军如今是何职位

锡宝齐篇古脸色尴尬,脱原保解围道:大人,石豹奇额其克叔叔是

董重羊玛法爷爷的儿子,因成化十五年的事没有袭得父职。

原来这就是那个被拘死在南边的倒霉蛋的儿子,丁寿惋惜道:这岂不是

让将才流于荒野,待某回京就奏请圣上,虽不敢说能袭得原职,一个都指挥佥

事还是跑不了的。

锡宝齐篇古闻言喜不自禁,明朝官职虽说都是不给俸禄的虚衔,但有了官

身便可入京朝贡,官职越大能夹带的货物就越多,能得到多的赏赐,部族也

可以此壮大,这些年脱罗也没少帮着上奏朝廷,为他恳请袭父职,可皇帝就是

不应,没想到今日有了转机,把这女真大汉高兴地差点跳起来,啥也不说了,

都在酒里,端起酒碗连干了三个。

打了个酒嗝,丁寿摇摇晃晃地走到众人中间,清了清嗓子,醉眼惺忪道:

诸位听某一言,今日丁某与诸位一见如故,特备下薄礼一份,还望诸位笑纳

。随即拍了拍手,常九端上一个红绸覆盖的朱漆托盘。

三卫酋长互相看了看,都不说话,历来钦差路过,都是只吃不吐,今天太

阳从西边出来了,完者秃与汉人打的交道多,暗道莫不是想索贿,明着不好说

,让我们把这托盘装满再还给他,不对呀,这么个小盘子装回礼也装不了多少

啊。

丁寿见他们沉得出气,也不多说,将红绸一揭,脱原保到底年轻,耐不住

性子凑了过来,一看盘中所放之物,惊叫道:敕书

脱罗等人一下站了起来,丁寿将托盘拿过,示意常九退下,得意的说道:

敕书三十道,聊表心意。

众人再不淡定,卜花秃大步上前,像抢一样把托盘拿过,丁寿不以为意,

摇晃的半卧在兽皮褥子上,拿起一大块鹿肉自顾啃了起来。

三卫酋首如同守财奴一般,眼睛冒着光一道道敕书翻看检验,敕书说到底

就是朝廷认可的印信公文,既然设立卫所,就有各类大小千户所,百户所,明

朝初年在关外共发放了上千道敕书,听着是不少,可多如牛毛的大小部落贝勒

一分就没几个了。

自春秋齐相管仲实行盐铁专卖,历朝历代对盐铁都控制甚严,唐朝李白小

盆友碰到那个非要把铁杵磨成针的老婆婆估计是个患有帕金森症和偏执狂的老

富婆,反正随着部落发展女真对盐铁等日用品需求甚巨,持有敕书不但可凭此

入京朝贡,可以进入边墙,每道敕书可允一人一马入关,在开原、抚顺一线

的边市上贸易,那个部族有的敕书多,就意味着在边市上可以得到多的财富

,部族壮大的快,所以各部之间互相仇杀,争夺敕书。

三十道敕书什么概念,数十年后努尔哈赤的外祖父王杲一统建州,自封都

督,称雄一时,所持有的敕书不过三十道,其中属于自己的只有十八道;努尔

哈赤赖以起家的根本,不是那十三副盔甲,而是李成梁奏请明廷赏给他的三十

道敕书,凭着这些敕书,他吞并各部,不断壮大,敕书积攒到五百道时,奴

酋始富。

完者秃拿着敕书的手都有些哆嗦,大人如此厚礼,建州感激不尽。

都督不必客气,这些不过是个见面礼,若是诸位能帮在下一个小忙

丁寿将没啃完的鹿肉往桌子上一扔,随手在兽皮上一抹,比了个七的手

势,另有七十道敕书相赠。

女真人闻言眼珠子都红了,还有七十道,卜花秃抢声道:什么事,大人

请说,刀山火海也不皱一下眉头。

过得几日,请诸位率人到鸭绿江那边走一遭。丁寿无所谓道。

几名酋首面面相觑,完者秃迟疑道:朝廷让我等进攻朝鲜

没影的事,丁寿摇摇头,朝鲜最近做的事让东厂刘公公很不开心,

刘公公不开心就不能让朝鲜舒心,只要你们把声势闹大,让朝鲜京畿震动,就

算帮了我的忙,对于帮忙的朋友,丁某从不吝啬。

脱罗开口就要答应,被完者秃眼神制止,开言道:请大人容我等商议一

晚。

也好,丁某绝不勉强诸位。丁寿摇晃身子站起,诸位若不愿,某还

可以去寻东海女真与海西女真。

完者秃脸色一变,大人放心,我等必能给您一个满意答复。

这时忽听屋外一阵阵喧哗传来,完者秃不满喝道:什么人不懂规矩

一个包衣阿哈跑了进来,几位主子,不得了啦,福满小主子和南蛮子打

起来了。

脱罗上去劈脸就一耳光,不懂事的东西,话都不会说。偷眼看向丁寿

,见丁寿红着脸捂嘴,不住反着酒嗝,似乎没听清阿哈的话,才放下心来。

完者秃越众而出,喝道:带我去看看。

众人出了木屋,见不远处钦差卫队休息处的屋子周围布满了持刀张弓的女

真汉子,三十名大汉将军顶盔掼甲,手持长刀如墙而立,护住身后的王廷相和

张绿水,李春美立在场中对着女真人呵斥。

常九捏着一个半大的女真小子手腕,那小子疼地龇牙咧嘴,却还是一脸凶

相,扯着嗓子喊:还等什么,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孽子,住嘴。锡宝齐篇古厉声喝道。

那小子不再吭声,眼神死盯着人墙后的张绿水,眼神中满是淫欲。

见自家主子出来,那些女真兵都收了兵器,常九仍捏着小子手腕,叫道:

大人,这小崽子要对贵人行非礼之事。

哦丁寿眯着眼睛看向这女真小子,愣头愣脑的满脸横肉,脸上长满

了紫色的痘疱,典型的雄性激素旺盛。

锡宝齐篇古闻言抽出马鞭就向那小子走了过去,丁寿示意常九松开,常九

刚一松手,那小子一骨碌翻身而起,就从靴子里拔出刀来,准备再冲上去,被

随后赶到的锡宝齐篇古一脚踹倒,劈头盖脸的一顿鞭子抽了下去。

锡宝齐篇古一口气抽了数十鞭子,将那小子打的在地上滚来滚去,不住哀

嚎,女真诸人也没有要劝解的意思,这小子该抽,如今这汉蛮手里握着几十道

敕书,众人恨不得把自己的女人往他床上送,你却去动他的女人,他妈不打你

打谁。

锡宝齐篇古抽得累了,走到丁寿身前,道:大人,犬子福满冒犯了大人

,请大人治罪,便是杀了他某也无二话。

好。丁寿答应一声,就从李春美腰侧把刀拔了出来,晃晃悠悠的向地

上的福满走去。

真砍啊,锡宝齐篇古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汉人不是讲什么以德报怨么

,这小子怎么做事一点规矩都不讲,自己可就这一个儿子,刚想上去阻拦,却

见丁寿一头栽倒,鼾声大起,睡了过去。

王廷相忙让人将丁寿抬进木屋,完者秃向王廷相告罪,王廷相只道待丁寿

醒了由他处理,众人便各回下处。

***    ***    ***    ***

丁寿倒在火炕上,呼声阵阵,张绿水将一条手巾用热水浸透,使劲拧干,

走到近前要为他擦拭。

还未触到丁寿脸庞,他已睁开双眼,眼神清澈,毫无醉意,张绿水一惊,

皓腕已被抓住,被他一带,倒在了他的怀里。

你在装醉怀中伊人嗔道。

若是不醉怕今晚没法收场。丁寿笑道,你怎么在这常九呢

张绿水脸色绯红,一帮大男人怎么懂得照顾人,王大人让我留下。

丁寿惊讶,他知道我们

使团里恐怕只有你以为咱俩的关系瞒住了人,半夜出去洗温泉,谁还不

清楚。张绿水粉拳捶着丁寿胸道。

难得王廷相并非迂腐之人,不过想想也是,男欢女爱,人之大欲,何况还

是一个番邦女子,没准王大人还觉得丁寿吃亏呢,二爷呵呵一乐,你怎么被

那小子缠住的

想起当时情景,张绿水脸霎时红了,愤然道:使团中一个女子都没有,

妾身要沐浴总不能让喊那些臭男人吧,就自己出去汲水,偏遇到了那个小子

福满不是建州卫的,见到一个漂亮的汉装女子以为是完者秃掠来的汉女,

三卫之间互有姻亲,且不忌辈分,相互之间关系很乱,福满也不觉得强暴一个

汉人是对完者秃不敬,当即上前搂住了她,张绿水先是一惊,随即大力挣扎。

别看福满年纪不大,似乎老于此道,伸手捂住了张绿水的嘴,将她推搡到

墙边,并引着她的手探向了自己裆下,张绿水惊慌失措的下意识握住了他的肉

棒。

他的宝贝货色怎样丁寿问道。

媚眼一抛,一只玉手探入他的裤内,握住了斗志昂扬的独眼巨龙,毛头

小子,尺寸还不及爷的一半。

福满隔着衣服狠命揉弄她的丰乳,张绿水唔唔的发不出声音,她的个子高

挑,还没成人的福满不过到她下颌,正方便了福满,扯开她的交领长袄,臭嘴

在她乳头上啃咬,疼得她眼泪都掉了下来。

解开袄裙,丁寿清楚地看见张绿水雪白椒乳上的两排牙印,伸出手去刚一

触碰,张绿水疼得倒抽一口凉气,这小子下嘴还不轻。

福满一手伸到她的裙下,用膝盖分开张绿水的双腿,在她裙裤下拼命撕扯



张绿水松开宫绦,长裙坠地,见下面粉色长裤的确多处破损,露出大片肌

肤,右臀下那块破洞最大,足有半个巴掌大小。

丁寿从那块破洞探入,在她高挺富有弹力的翘臀上抚摸,张绿水忍不住一

阵呻吟,当时你也这样哼哼么

正在撸动肉棒的玉手生气的一用劲,丁寿假装哎呦一声,张绿水转怒

为笑道:他那有爷的温柔,只是把手往里掏摸,最后把手指伸到那里去



哪儿啊丁寿坏笑。

就是那儿。张绿水晃肩撒娇道。

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

伏在丁寿身上,娇喘吁吁地咬着他的耳垂,小声道:他把手指伸到人家

小穴里面了。

几根手指丁寿将手指在肉唇外轻轻扫动。

啊张绿水喘息道:一根。

伸手将张绿水扳伏到自己跨前,她丰满娇嫩的乳房立时亲密的贴在丁寿小

腹上,张绿水会意的用温暖娇嫩的乳房将他的肉棒包在乳沟中,樱唇亲吻着大

腿内侧。

伸出拇指在那粒相思豆上轻轻捻动,张绿水身形一滞,鼻腔中发出嗯的娇

吟,到底几根

舌尖在菇头肉棱上轻刮了一下,呻吟道:两根。

将中指插入泥泞的玉门,感受到腔壁嫩肉堆积而来的包裹,寻到那处凸起

,丁寿扣摸道:还不说实话。

啊啊呜呜大口吞噬了几下肉棒,连茂盛的乌草都被几次吸溜

进嘴里,三根,真的只有三根爷饶了妾身吧。

两根手指内外夹攻,一股春水喷薄而出,唔啊一声娇啼,瘫

伏在丁寿腿间。

丁寿在她破烂的裙裤上拭净手指,肉棒晃动拍打俏脸,后来呢

后来张绿水一阵失神,下意识的撸动了几下肉棒,才想起来道:

他太粗鲁了,挖的人生疼,妾身回过神来,在这里狠抓了一下。说着螓首

在阴囊上吻了一口。

他一吃痛,就将捂住妾身嘴的手松开了,妾身大喊唤的人来,然后双方

就对峙起来。张绿水又调皮的用手拨弄了几下肉棒。

丁寿肉棒怒指天际,在她翘臀上怒拍了一记,你舒服过了,还不快伺候

爷。

张绿水为难道:这毕竟是人家地方,爷的那股子把人弄散架的力气,要

是再把火炕弄塌了

指着肉棒,丁寿喘息道:那它怎么办

娇笑一声,张绿水重新伏在他的身下,用丰乳包住肉棒,道:妾身来伺

候它。

随即丁寿分身进入了她湿润腻滑的口腔,两排贝齿在菇头上轻轻摩擦,舌

尖挑动马眼,配合著滑腻的胸部挤压,丁寿舒服的哼出声来。

赤裸的身体在昏黄的松油火把照耀下纤毫毕现,缎子般光滑的肌肤白嫩似

雪,凹凸有致的身材半缩在丁寿两腿之间,含了一会儿,她渐渐习惯了硕大的

毒龙在她口内的冲撞,慢慢放松乳房挤压,小口大张,一寸寸的吞入,两片薄

嫩的红唇从上往下移动,阴茎伸进了她喉咙的深处,整根含入。

张绿水尽力的含着肉棒,螓首上下滑动着,丁寿不时挺动腰肢,粗大肉棒

在她温暖腻滑的口腔里缓缓抽动,闭目享受着这种与在她肉缝里抽插完全不同

的快感。

闭上眼睛,丁寿眼前涌现的是一个脸上长满痘疱的小子将一个长腿美女按

在墙上,一只手在娇嫩的丰乳上乱捏,张嘴在她粉红色的乳头上亲吻,她的乳

房乳晕上沾满了口水,两腿也夹着她的大腿厮摩,另一只手从她裙下探入,剧

烈的活动着,美女脸带惊恐,一手覆在他裆间鼓鼓囊囊的一砣上不住揉动

脑中幻象让丁寿加亢奋,毒龙怒胀将张绿水的小嘴涨的满满的,不断挺

动的小腹使得毒龙深深插入她的口腔,肉菇已突进了她的咽喉深处,那种强烈

的桎梏感觉让丁寿快乐到了极点。

喉咙中发出咕咕的声音,张绿水难受的摇摆着头颅想要吐出肉棒,正

沉浸在快乐中的丁寿哪会放松,两手用劲的按住螓首,肉棒在她的口腔内不断

膨胀收缩,紧接着腰眼一阵酸麻,精液从马眼处狂喷而出,直接射进她的喉咙



张绿水瞪大眼睛,身体拼命挣扎,一波波的浓浆直接滑进他的食道,直到

丁寿射完之后才从她的口内抽出微软的肉棒,张绿水剧烈的咳嗽,擦着嘴边口

水哀怨道:爷要弄死我么

哪儿舍得啊,伸手将玉人搂在怀里,丁寿笑道:睡吧,今晚上可有

人没心思睡觉喽。

第四十四章 辽海异俗

完者秃的大屋内,酒宴撤掉,众人围坐在一起,商量丁寿的提议。

还有什么可商量的,反正高丽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趁这个机会抢

他一次,新仇旧恨一块报。脱原保大喊道。

完者秃皱眉,道:如此一来咱们和朝鲜这些年所处的关系就白白浪费了

,以后再想把生意做过鸭绿江就难了。这位被朝鲜李朝实录中记载为达

罕都督的人是个亲朝派,对于叔叔和祖父死在朝鲜手里的事不以为意。

脱罗笑道:跟朝鲜做买卖是因为朝廷那里没法做,有了这一百道敕书,

咱们可以直接进边市,谁还跟高丽那帮穷光蛋做生意。猛哥帖木儿原先就是

朝鲜的镜城万户,当初有奶就是娘的跟了明朝,他的后代照样做一次也没什么

心理压力。

摇摇头,完者秃道:这个丁寿说话不算怎么办,那时咱们就两边不落好

了。

他敢,卜花秃阴笑道:若是其余的七十道敕书不拿过来,咱们就联

手犯边,朝廷问罪之时就把他推出去,到时就是他两边不落好了。

干脆,今晚上我就带人把使团的人都杀了,直接把敕书抢过来不就得了

。福满叫嚣道。

你懂个屁,在这胡乱插什么话。锡宝齐篇古对着儿子又是叮咣一顿乱

揍,这小子得罪了人,老子到手的官眼看又要没了,当初生你的时候怎么没直

接扔尿盆里淹死。

众人看着锡宝齐篇古当众教训儿子,没一个拉架的,女真议事反正有这传

统,当年金太宗完颜吴乞买皇帝都做了,还被大臣拉下来打了一顿,又扶上宝

座继续做皇帝。

锡宝齐篇古打累了,坐下继续商量事,福满站起来摸摸脑袋,也跟着坐下

,这位野猪皮的曾祖父很是皮实。

小福满还惦记那个女人吧,我们的小巴图鲁到了该有萨里甘妻子的

时候了,这次回去就把海霍娜的祭祀礼办了,明年安排你们成亲。卜花秃笑

道。

阿玛,我觉得福满说的有道理,为什么不直接抢了敕书呢。脱原保问

自家父亲。

你忘了你玛法怎么死的,大明太大了闭上眼睛,脱罗又想起建州

老营被血洗的惨像,连连摇头将惨景从脑海中赶走,小声道:我们的族人太

少,就像是蚊子,可以时不时的在大明身上吸血,可若是咬得很了,就会被一

巴掌拍死,截杀钦差使团会为我们带来灭族之祸的。

谁现在要说建州女真会取代大明,在座的人会把他当疯子,他们做梦都不

会想到这样的事情,别说现在,就是甲申年那会进了北京,八旗王公打的也是

抢了就跑的主意,多尔衮力排众议,迁都北京,随后事态的发展让他们惊掉了

下巴,明朝党争内耗玩残了自己,让满清白摘了桃子,这样遭雷劈的小概率事

件贯穿满清十三朝,祖大寿在大凌河投降后又在锦州抗敌,估计也是不看好这

帮老鼠尾巴。

脱罗睁开眼睛,环视众人,开口道:现在我们商讨的不是出不出兵,而

是怎样出兵,那个姓丁的汉蛮根本没有给我们选择的余地。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不错,丁寿已经明确说过他们若不出兵,他就去找海

西女真或东海女真,女真部族之间的仇怨比起和汉人来只深不浅,这些人若得

了敕书壮大起来,哪还有他们的活路。

于是众人都认真起来,商讨何人领兵,每部出多少人马,所得利益该怎样

分等等,别看几位都是沾亲带故的,划分的人口财物还没影的事呢,就唇枪舌

剑的吵了起来。

***    ***    ***    ***

春日暖阳,神清气爽。

嗯丁寿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便瞅见建州三卫的几大贝勒盯着国宝

眼圈走了过来。

大人,我等已经议定出兵,只是各部人马集结还需时日,不知您可否等

得完者秃说道。

无妨,正好本官想去长白山一游,便等上几日。既然已经定了,二爷

自然端上官威。

卜花秃闻听大喜,我右卫喜塔腊氏正居住在长白山,请大人赏脸让我一

尽地主之谊。

丁寿含笑答应,其余人等一阵眼红,不晓得这家伙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    ***    ***    ***

虽是早春时节,长白山麓仍是冰雪覆盖,寒风凌冽。

长白山古称不咸山,山海经大荒北经有载:大荒之中,有山名曰

不咸,有肃慎氏之国。博览群书的王廷相孜孜不倦的向丁寿灌输知识,肃

慎便是女真先民,西周之时向朝廷进献楛矢石砮,朝廷赐他稻粮麦菽;汉魏之

际又称挹娄,以赤玉好貂通好中原,朝廷赐予铁犁车驾;待得南北朝时改称勿

吉,向华夏进奉宝马良弓,蒙朝廷见赐布帛诗书;盛唐之际,又设黑水都督府

和渤海都督府,统领靺鞨族民。

也就是说这里自古以来皆是我华夏故土。丁寿幽幽道。

王廷相错愕,那是自然。

娘的,谁再说东北是棒子的,老子一口咬死他。丁寿心中愤愤。

大人,右卫之地到了。卜花秃兴奋道。

丁寿举目望去,建州右卫与建州卫一样,也是一片村寨,若不是寨子外面

设有土墙巡哨,和一般的乡间山村别无二样。

早就接到信的右卫营地有大批人出来迎接,一个垂髫幼女扶着拄杖老叟走

在前面,老叟脸和手上满是老人斑,见了卜花秃开心道:卜花秃,你平安回

来啦。

卜花秃笑道:都力吉额其克,怎能劳烦您出来迎接。

小女孩钻到卜花秃身边,拽着他的袖子道:卜花秃阿哥,你给海霍娜带

了什么礼物

爱怜的揉了揉海霍娜的脑袋,卜花秃笑道:阿哥给百灵鸟带回门亲事,

为你选了个巴图鲁做爱根丈夫。

海霍娜噘着嘴绕到都力吉老人身后,阿玛,阿哥欺负我。

这老棺材瓤子是小女孩的爹,哎呦,老家伙身板不错啊,丁寿只听说北宋

诗人张先张子野八十岁的时候娶了十八岁小妾,被好友苏轼羡慕嫉妒恨的写了

首诗调侃一树梨花压海棠,张先也不愧是能写出天不老,情不绝,心似

双丝网,中有千千结的人物,和那小妾在八年里造出四个小人恶心苏东坡,

这位都力吉造人的时候得多大岁数,不怕把腰闪了。

都力吉呵呵笑着揽过海霍娜,对卜花秃道:石豹奇催婚了

福满和海霍娜的婚事早就定了,如今海霍娜年纪到了,就把祭祀礼办了

,明年选个好日子成亲。卜花秃道。

捻着胡子,都力吉道:法师说这个月只有今天是吉日,时间紧了些,还

是等下月吧。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正好朝廷钦差在此,有贵人观礼是海霍娜的

福气。随即转身对丁寿二人道:阿妹今夜有祭神祀,还请二位大人观礼。

王廷相神色古怪,本官今日旅途乏累,怕是无缘与会。

你刚才嘚啵嘚啵的哪有乏累的样子,看卜花秃脸色难看,丁寿笑道:丁

某倒是想见识一下建州风俗,今夜就叨扰了。

卜花秃脸泛笑意,连说客气。

***    ***    ***    ***

一间小木屋内,几盆通红的炭火驱走了大山的寒意,也将这小屋照得通明



一个脸上画着各种花纹,披着五颜六色布条和一堆铃铛的萨满老太婆,嘴

里念念有词,叨叨不停。

都力吉和海霍娜披着宽松皮袍跪在巫师面前,神色庄严肃穆。

丁寿和卜花秃立在侧边,丁寿打量著名为海霍娜的小女孩,长条脸,鼻子

高挺细长,一双丹凤眼,还真是个美人坯子,随即眼神又扫向了因跪坐而从袍

子里露出的光滑膝盖纤弱小腿,嗯,皮肤光滑,白里透粉可惜岁数小了点

,身子淡薄了些。

哈巫师一声大喝,吓得丁寿一激灵,接着那巫师拿出一个纹着两条

紧紧缠绕的蛇的手鼓,又唱又跳。

她唱的什么丁寿小声问卜花秃。

法师在通神,将我们的祈求告诉上天。卜花秃回道。

足跳了小半个时辰,老太婆停了下来,说了一句丁寿听不懂的话,父女二

人跪倒拜伏,随后老太婆从供桌上取下一个鹿茸双手递给海霍娜,海霍娜庄严

的接过,又转递给都力吉。

老太婆唔的一哆嗦,随后大汗淋漓,宛如虚脱,卜花秃小声道:请神完

毕,天神已经答应了我们的请求。随后叹息道:每次通神法师都要病上一

场,真是不容易。

搁谁连续不断跳一个小时都得病一场,合著做法师还是个力气活,丁寿腹

诽不已,强做笑脸道:仪式可已完结

刚刚一半。

一半那另一半呢

***    ***    ***    ***

另一半。

密林深处,巫师手举火把走在前边,都力吉与海霍娜紧跟其后,丁寿跟着

他们,走在最后的是卜花秃

森立寂静,只有踩着积雪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丁寿扭头看了眼身后的

卜花秃,暗道这帮人不是想把爷们骗到深山老林里谋财害命吧。

扑啦啦一只巨大怪鸟从树冠上飞起,引得丁寿注目,险些撞上了前面

已经停步的海霍娜。

卜花秃拉住丁寿低声道:地方到了。

巫师转过身来,手中火把被山风吹动,照的脸上油彩宛如鬼魅。

接着海霍娜所作的让丁寿大惊,小女孩解开皮袍,露出了幼嫩小巧的身子

,仰躺在铺在雪地的皮袍上,随即分开了细长白嫩的双腿。

月光透过密林,照耀在雪白的身子上,鲜红的小乳头挺立在刚刚贲起的山

包上,粉嫩的羞处光洁无毛,山风吹过,一层细细的颗粒在皮肤上凸起。

都力吉跪在海霍娜的身前,将那支鹿角探向那道细细肉缝,刚刚触及,海

霍娜紧张的身子一缩,阿玛

海霍娜听话,会有点疼,你忍着点知道吗都力吉轻声道。

艰难地点了点头,海霍娜双手抓紧身下皮袍,迎接她人生的第一次。

鹿角缓缓顶开嫩肉的保护,逐渐地深入,可以看出海霍娜的阴户很紧,每

次前进都力吉都用了很大力气。

啊海霍娜的身子猛地绷紧,细长的两腿缓缓曲起,显然是遇到了

阻碍,都力吉前进的势头停住了。

看着小女儿额头疼出的细汗,都力吉有些不忍,萨满老太婆咳了一声

,都力吉一咬牙:海霍娜别怕,就疼一下。随后手大力地向前一推。

疼阿玛太疼了海霍娜惨叫着,楚楚可怜的样子看得丁寿直

皱眉。

抽出鹿茸,角上还带有丝丝血迹,都力吉将鹿角恭敬地交给巫师,巫师满

意地点了点头。

丁寿原以为今天的事就这么结束了,没想到后来的事情加惊人。

都力吉脱掉了自己的皮袍,露出干瘪的身体,肋骨一道道的清晰可见,这

具衰老的身体看着还算结实,那紫黑色的肉棍却软软地耷拉着,没有一丝生气



跪在女儿双腿之间,一手在海霍娜青涩的胸、腹、臀间游走,一手不住的

套弄自己的宝贝,可费了九牛二虎的劲,那东西还是如死蛇一般。

海霍娜,帮帮你阿玛。卜花秃看不过眼道。

海霍娜迷茫地看了他一眼,小巧的手握住了自己阿玛的命根,学着都力吉

撸动的样子徐徐伺候着男人的阴茎,逐渐加快套弄的节奏,都力吉仰头向天,

呼吸越来越急促,本已萎靡不振的肉棍开始抬起头来。

女孩加快了撸动的速度,可那肉蛇还是半软不硬的状态,巫师似已不耐,

可以了,能成事就行。

听了巫师的话,都力吉快速将女儿放倒,将半硬的肉棍对准女儿光洁如馒

头的小穴,腰身用力一挺

啊女孩呼痛。

都力吉也是一声闷哼,女孩的肉缝过于紧凑,顶之不入,撞到了一边。

又是顶了几次,还是不进,海霍娜痛的身子乱扭,都力吉扶住女儿腰身,

不让她晃动,焦急道:怎么办

额其克,别慌,慢慢来。跪在两人身旁,卜花秃拍着都力吉干瘦的肩

膀鼓励道。

深吸口气,用手掐住龟头下端,努力将大半个龟头顶开肉缝,挤了进去,

还没等都力吉喘匀了气,卜花秃在他身后用力一推

啊娇嫩的童声响起,海霍娜眼眶都红了。

呼呼地喘了几口粗气,都力吉伏在女儿身上,开始了活塞运动,从丁寿那

看去,干瘪的阴囊带着肉棍每次抽出,都有鲜红嫩肉伴随,殷红的处子之血随

着抽动被缕缕带出,滴在皑皑白雪上,血红,雪白

艰难地运动了百十来下,都力吉的喘息越来越粗重,海霍娜的哭喊声变成

了细细的啜泣,大手揉捏着女儿刚刚贲起的山丘,在女儿体内的肉棍在嫩肉的

挤压包裹下逐渐恢复生机,暴涨了起来,都力吉似乎回到了年轻时给其他女儿

开苞的时候,奋力地挺动身体,啊地大喊一声,深入女儿腔道的菇头马

眼渗出了几滴液体,便一头栽倒,伏在海霍娜身上,如同死狗般吐著舌头喘气

***    ***    ***    ***

当地一声,房门被一脚踹开,寒风卷入,室温陡降。

王廷相灯下观书,头都没抬,回来了把门关上。

回脚把门踢上,丁寿瞪着他:你早知道了

倪文僖正统年出使朝鲜时曾有过类似见闻。王廷相合上书,抬头答道



妻后母、弟执嫂之类的也就罢了,今夜这样的有些过了吧。丁寿寻了

个椅子坐下道。

胡地风俗,朝廷且听之任之,你又何来许多感慨。王廷相摇头道。

别地也有此风俗么丁寿好奇问道。

东海那般野人女真还要再小个几岁,海西女真则大上几岁,但总不会过

豆蔻之年。王廷相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丁寿。

丁寿感受着杯中热气,戏谑道:真是一百年不死,都长见识。

不说这些了,王廷相笑道:贤弟欲登山一游,不知长白十六峰选哪

一座登顶

丁寿咬牙切齿道:白头峰。

【大明天下】(45)

作者:hui329

20161219

字数:8510

第四十五章 黑水神宫

长白十六峰千姿百态,群峰竞秀,山峰嶙峋奇峭,姿态各异,或白或黄,

或青或绿,环列于天池四周。

白头峰位于天池东南,高度冠绝十六峰,此时的白头峰和其他诸峰乃至整

个天池还是中华之土,还没有因为此峰是某个伟大领袖战斗过的地方,为了顾

及同志加兄弟的国际无产阶级感情送与邻国,所以丁二爷由此登峰也不会造成

什么国际纠纷。

丁寿与王廷相登山,留下了李春美、常九等人留守护卫,只有卜花秃腆着

脸要来做向导,推辞不掉,只得同往。

这个时节登山,长白山上仍是冰雪覆盖,丁寿等人举目望去,只见视野之

内大树参天,蒿草伏地,枯木倒卧,树挂缥缈,好一派林海雪原,塞外风光。

二位大人,长白山乃我女真神山,山上物产丰富,孕育万民无数

卜花秃自打上山嘴上就没停过,叨叨的让人心烦。

要不是还要利用三卫,丁寿真有心拿团雪塞住那张破嘴,现在只有强耐着

,忽然眼角一瞥,见一团紫茸茸的东西快速的从雪原上奔过,子衡兄,那是

什么

王廷相未及细看,卜花秃已脱口道:紫貂。

丁寿哦了一声,貂的体形似鼬,毛色黄黑,也有黄黑中带紫的。嘴生得尖

尖的,两边有长须,但四肢较短,可是前肢短于后肢,日常据息在森林中,昼

伏夜出,捕食林中的鸟鼠等类。它的毛皮极其珍贵,制成裘帽和风领,不但轻

暖,且沾水不湿,雪落即融。

正因貂皮珍贵,宫中每年大量需耗,一貂之皮方不盈尺,积六十余貂皮仅

成一裘,晋书中曾记载,时人喜爱用貂尾做帽的装饰,因当时授官太滥,

以至貂尾不足,以狗尾代替,狗尾续貂由此而来。

丁寿见猎心喜,暗道索性今日就打几只貂回去,给家中几女做上几件轻裘

也好,当即蹑足潜踪,跟在貂后。

不想这畜牲极为狡猾,行进中总是跑跑停停、边嗅边看,有时昂首向四周

张望,吓得二爷时不时地趴到雪地上隐藏行迹。

跟着他的王廷相倒是童心大起,不以为意,已经执掌右卫几十年的卜花秃

可有年头没遭过这爬冰卧雪的罪了,大人,貂性多疑,极难捕捉,若大人喜

欢,寨里尚有数百张毛皮,连同一些土产赠予大人。

笑话,那你们的几百张又是从哪儿得来的丁寿上了倔脾气。

卜花秃苦笑道:其好食松子,寨子里的阿哈们都是彻夜守在树下,屏息

暗中射杀,非一朝一夕能得。

你们能射得,我为何就射不得。这一句话声音有些高了,只见远处的

紫貂猛地竖起耳朵,随即快速小跑,瞬间消失在雪原之中。

丁寿看着猎物没影儿,不由气苦,指着卜花秃道:你且自回,后面不劳

大驾了。

见卜花秃还要多言,丁寿道:不打扰爷们行猎,多送你五道敕书。

卜花秃眉花眼笑的道谢,待看得丁寿拉着王廷相没了踪影,忽然省道:

坏了,忘了告诉他们那地方不可去。

***    ***    ***    ***

举头红日近,回首看云低。

越向山上走,积雪越深,一脚踩上去,半条腿就陷了进去,王廷相劝道:

贤弟莫要执拗,此番也非定要猎得紫貂,领略一番北国风情也算不虚此行。

丁寿鼓着腮帮子,闷头继续前行,对这位小老弟脾性王廷相哭笑不得,还

要开言劝解,忽然丁寿止住身形,向前方斜坡一指,子衡兄,你看。

顺着丁寿所指方向看去,王廷相不由被眼前所见惊呆了。

白雪皑皑的雪原上,一名赤身少女仰躺其上,见她玉乳高耸,恰如一双覆

碗,碗底两粒红樱桃点缀其上,柳腰纤细,小腹微凸,一双浑圆玉腿交织叠在

一起,大腿根部稍凸的山丘上,覆盖着一丛疏密有致,乌黑发亮的阴毛,和洁

白的冰雪相映,黑白分明。

莫不是哪家女子受了雪灾,冻卧于此王廷相道。

此女除了足上的鹿皮靴可谓不着寸缕,哪家女子受灾会脱了衣服丁

寿反问道。

不好。王廷相惊叫,只见十余只紫貂从密林中奔出,快速地向雪中裸

女奔去,这些畜生莫不是要以人为食。

眼见几只紫貂已然奔到少女身边,只向她圆鼓鼓的胸脯奔去,丁寿救之不

及,气运丹田,一声大喝。

那些紫貂受惊,四散逃窜,却见仰躺少女微闭星眸忽然张开,手上一抖,

一个黑色大网从雪地里掀出,将离她最近的几只紫貂一网成擒,随即恼怒地站

起,对着二人方向喊道:你们是哪个部落的,坏人家好事。

丁寿二人走近,少女也不理自身没穿衣服,自顾将网收紧,才从身下雪地

中翻出一件红色翻毛斗篷,落落大方地披在身上,瞪大一双凤眼,看向二人。

姑娘是在捕貂王廷相迟疑问道。

当然是捕貂了,不然冰天雪地的谁脱光了衣服躺在这儿遭罪,结果躺了

几个时辰,被你们一嗓子全喊跑了,拢共才抓了这么几只。少女小嘴叭叭的

,得理不饶人。

丁寿见这少女十五六岁年纪,颇有英气,一张瓜子脸儿,薄薄的嘴唇,眉

目灵动,心中当即存了几分好感,嬉皮笑脸地拱手赔罪道:姑娘恕罪,适才

见这些畜生奔向姑娘,以为要对姑娘不利,方才高声恫吓,坏了姑娘算计,实

是不该,我等愿赔。

小姑娘疑惑地看着二人:说话文绉绉的,你们是汉人

丁寿点头称是。

小姑娘点点头,难怪,就说旁人也不会跑到这里来,算了,你们也是好

心,什么赔不赔的。

姑娘真是明理之人,丁寿继续涎着脸,未请教姑娘芳名

什么芳名不芳名的,你是问我名字吧。小姑娘格格笑道:我叫海兰



海兰,好名字,丁寿抚掌赞道,继续没话找话:姑娘这捕貂的法子

真是别致。

海兰似也喜欢跟人聊天,有什么别致了,只不过貂性狡猾多疑,平时又

是独居,捕之不易,只不过遇到受寒冰僵之人倒在雪地上,必定呼唤自己同伴

,伏在受寒身上,令其回暖,我便是随他们性子罢了。

一旁王廷相闷声道:人为一己之私,不仁至此。

什么海兰忽闪着大眼睛,似没有听懂。

没什么,我这兄长夸姑娘足智多谋。丁寿笑着道。

王廷相盯着黑网中的紫貂道:貂性善良,以救人为本性,人却不知感恩

,反利用这点良善,捕杀谋利,连这畜生都不如。

子衡兄,兄弟在把妹你没看见么,什么时候你成了动物保护主义者了,丁

寿以手扶额,说不出话来。

这小辣椒却没有想象中的恼怒,海兰先是哈哈大笑,随后说道:难怪师

父说山下的人想法很怪,尤其是汉人脑子里不知在想写什么,天生万物本就是

用来养人的,用什么法子抓重要吗。

王廷相一下火了,冷笑道:断肠腹裂之草、虺蜿蝮蝎之属可也是上天用

来养人的,豺狼虎豹食人,那人可也是上天用来滋养虎豹的,天地之间,人物

皆生于造化,人为万物之灵,智力机巧足以尽万物而制之,或驱逐而远避,或

拘系而役使,或戕杀而肉食,又岂是天之本意,强凌弱,众暴寡,智戕愚,万

物之趋势,天又能如何。

好吧,王兄,我承认你比达尔文牛掰了,如今达尔文爷爷的爷爷还不知道

在哪找地投胎呢,丁寿摇头不语。

贤弟为何摇头,难道愚兄言语有何不对之处看丁寿摇头,王廷相问

道。

对对对,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有何不对。丁寿没口子称赞。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王廷相默默念叨几句,很是满意,这小兄弟的

言论总是很精辟的切中他心中所想,不负知己之名,可惜了,和宫中权阉走得

太近,做兄长的还是该拉他一把。

海兰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你说的好像有道理,但和师父说的不一样,

这样你们到我家去,听师傅怎么说。

那敢情好,如此我二人叨扰了。丁寿乐不可支。

海兰一松网口,被捕的紫貂尽数跑出,既然不知道捉它们对不对,那就

暂且放了,免得在网里遭罪。

小姑娘这番作为倒是很得王廷相赏识,连说孺子可教,二人随着海兰向峰

顶攀去。

一路上丁寿插科打诨,海兰兴高采烈,谈兴十足,有问必答,自说她师徒

二人居住在天池,其师平日里不喜与人来往,偶遇外人即鸿飞渺渺,被当地山

民视为神仙显灵,渐渐便将这一带划为神仙居住之所,人烟少至。

渐至峰顶,忽闻雷声贯耳,声势惊人,见二人色变,海兰微微一笑,带着

他们绕到一处巨石上,由此望去,只见远处两条雪龙似的水柱从天而泻,溅起

浪花无数,飞雪漫天,冰花纵横,银光闪烁,美不胜收。

二人正为眼前美景震撼,回头却不见了海兰,大惊之下急忙寻找,却见巨

石下泉水铮琮,水汽缭绕,竟有数眼温泉隐于石下,展望四周岳桦雾凇各异,

遥看瀑布绮丽壮观,好一幅飞瀑撒下千堆雪,林泉升起万缕烟的瑰丽画卷



一声娇笑,海兰如同白鱼般从一处泉水中冒出,丝毫不顾及自己赤身露体

,笑道:你二人可要一同泡泡驱驱寒气

王廷相转过身去,默念非礼勿视,丁寿却是展颜一笑,好啊。一

跃而下。

当丁寿赤身跳入温泉内,海兰歪着脑袋盯着他看,眼神充满好奇,道:

你这人为何生的与人不一样

稍一纳闷,丁寿就明白过来,此女自幼和师父长大,想必没见过男子裸体

,她不避讳在他二人前赤身露体,一半天性使然,另外就是根本不知男女大防

,当即笑道:当然不同,我是男人。

男人我难道没见过没穿衣服的男人海兰挺翘鼻子一皱,不满道:

光屁股男人本姑娘见得多了。

丁寿瞠目结舌,你见的多了哪儿见的

开山以后,进山打猎的部落汉子经常在水里捕鱼洗澡,我上下山见的还

少么海兰轻哼了一声道。

挠了挠头,丁寿眼神从海兰结实的胸脯扫到纤细有力的腰肢,不解道:

那我还能有什么不同

哗啦水响,海兰游到了他的身边,玉手下探,握住他胯下软垂的死蛇

,娇声道:你这个东西比他们的都大。

丁寿舒服的发出了一声呻吟,因握着他宝贝的缘故,海兰大半酥胸都压在

他的上臂,感受着软中带硬的挺拔感,原本极力克制的欲望在小手中茁壮成长



海兰轻咦了一声,这东西还会变大变硬,真有趣。松开玉手,在那冠

状沟处又顽皮的用手指点了两下。

不带这么调戏人的,二爷心中哀嚎,轻微喘息了几下,其实你可以上下

套弄,它会变得大。

真的小姑娘犹自不信,便按照他说的,握住玉杵根部撸动了几下。

对对,就是这样,你再快点,劲再大点丁寿舒服的将头后仰道。

正当丁寿不厌其烦地向长白山小花朵讲解生理知识时,听得头顶上重重

咳了一声,把这货惊得好悬宝贝没缩了回去,怎么把石头上那主儿给忘了。

王廷相见这小子实在不像话,出声提醒,海兰抬起俏脸,关切道:你可

是受了寒,下来一起泡泡吧。

一句话将王廷相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丁寿忍俊不禁,捂嘴暗笑,王

廷相支支吾吾道:这个,多谢姑娘美意,在下不妨事

王廷相词穷之时,见那二人全都转头看向山下,他不由也随着二人目光看

去,只见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向上奔行,速度极快,宛如一缕轻烟,径直向

山巅而去。

海兰忽地一下从水中跃起,将斗篷往身上一裹,怎么今日来了不再

理会二人,施展轻功向那道人影追去。

丁寿胡乱地穿上衣物,与王廷相疑惑地相视一眼,子衡兄,抓紧小弟。

一把揽住王廷相,展开身形向二人去向疾驰。

***    ***    ***    ***

长白山天池,十六奇峰嵯峨耸峙,倒映水中,峦影波光,天水相连,云山

相映。

一个黑衣蒙面人伫立白头山峰巅,凝视天池,默然不语,山风猎猎,衣袂

飞扬。

海兰在池边仰望着山巅黑衣人,不言不语,直到丁寿来到她身边,海兰

姑娘,这是何人

海兰摇摇头,是来找师父的。

王廷相被丁寿强拉着爬上山巅,呼呼喘着气,道:尊师何处

一阵箫声响起,箫意清冷,一如这山巅寒风,海兰却笑道:师父来了。

不知何时,天池水面上多了一抹白色丽影,黑发及腰,白衣赤足,轻吹竹

箫,踏着天池碧水向这边飘来。

二人不由对这有如出尘仙子一般的景象所迷,王廷相赞道:体迅飞凫,

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

。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即便洛神当面,亦不过如此。

丁寿却紧盯着玉人足下,倒不是四铛头犯了恋足癖,只是这女子如雪玉足

未有任何踩踏之势,却能凌波破浪,让人费解,即便达摩老祖一苇渡江也要有

那一叶芦苇作为凭持,他可不相信眼前真是仙子凌波。

待那白衣丽人临近池边,丁寿方才发现女子身后拖着一条长长水线,箫音

忽止,倩影凌空,雪足在崖壁上轻点借力,再落地已是黑衣人当面三丈处。

丁寿死盯着水下,未见任何异状,便用肘轻撞身边海兰,问道:这水下

海兰美目一眨,已明了其意,笑着打了一个唿哨。

忽地一下,水中跃出一个怪物,怪头又大又圆,长着花白斑点,宛如

豹首,身长近丈,由头往下身子逐渐细长,犹如蛇形,见了海兰发出嗷嗷

的叫声,宛如撒娇。

我擦,水怪,这世上还真有这东西,丁寿眼睛都瞪圆了。

王廷相加兴奋,嘴中念叨道:大荒之中,有山名曰不咸,有肃慎氏之

国。有虫,兽首蛇身,名曰琴虫,山海经所载竟都是真的。

海兰懒得搭理他们两个突然精神失常患者,走到池边爱惜地拍了拍怪兽脑

袋,那怪将头在海兰斗篷上蹭了蹭,扭头又跃入水中。

见怪物入水,丁寿方回得神来,指着水中逐渐远去的水线道:这东西是

你才是东西呢,海兰不满道:小花是宫里养的,从小陪我长大,不

许这么说它。

宫里丁寿纳闷道,怎么还闹出个宫里来。

就是我家啊,黑水神宫,我没告诉你么。海兰无辜地眨了眨大眼睛。

你告诉过我个锤子,丁寿心中嘟囔道,一指山顶上遥遥相望的黑白二人,

道:那人是谁

海兰噘着嘴,摇摇头道:不知道,只是师父说是朝鲜人,自打我记事起

便每年来寻师父比武。

丁寿抱臂仰望二人,道:他们就这样比武么半天了,二位连动都没

动一下,这是比武还是相亲。

一旁王廷相笑道:高手过招,点到即止,打生打死的和市井闲人有何区

别。

哎呦喂,子衡兄好像你看明白了似的,自打出使以来你坏了兄弟多少桩桃

花运了,你算过没有,充什么行家呀。丁寿没好气地斜睨了他一眼。

小时候他们比试至少几百招,后来越比过招越少,直到三年前,他们谁

也不再出一招一式。海兰似乎也是不解。

听了海兰所言,丁寿若有所悟,凝神观望,见白裙丽人长袖恍惚间无风微

动,黑衣人身形若有若无地转了转,已然抬起几分的长袖毫无迹象地重又落了

下去,黑衣人又转正了身形。

以丁寿的眼力可以看出,长袖扬起后手已经暗藏了几十种变化,而那黑衣

人身形微动,却将后续变化尽皆封死,如王廷相所说,这二人果真是高手。

海兰姑娘,尊师修炼的是何武功丁寿蹙眉问道。

师父说她的心法唤作冰心诀,练到深处可以摒七情,灭六欲,心中

无想。

那你可曾习得这门功夫这功夫哪是人练的,丁寿心中暗道。

海兰耸了耸肩,没有,师父说练这门功夫要放弃太多,她让我再开开心

心地玩上几年,大一点再说。

丁寿嘴角翘起,看来这位冰山美人自己的修炼还没到家啊。

山峰上二人凝视又过了半个时辰,黑衣蒙面人开口道:纳兰飞雪,你还

是破不了我的奕剑术。声音娇柔婉转,竟是一名女子。

李明淑,你也不能尽料我冰心诀先机。名为纳兰飞雪的白衣美人

声音冰冷,犹如这山巅未化之坚冰。

李明淑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道:不错,今日又是平局。

来年再战。纳兰飞雪舞动寒风,飞身而下。

告辞。李明淑也不再废话,疾驰下山。

师父好厉害,又打得他抱头鼠窜。海兰鼓着手掌迎了上去。

纳兰飞雪面无表情,油嘴滑舌。声音中竟带了一丝暖意,可随后转向

丁寿二人时,声音顿时化作万年寒冰,你们走

丁寿本是满脸堆笑过来讨这位冰山美人欢心,却被人开口逐客,当即笑容

一窒。

师父,他们是我请上山的朋友。海兰嗔道。

不是我的。纳兰飞雪的声音仍是不带一丝感情。

丁寿仰天打个哈哈,我等今日即便作了恶客,可一杯水都未曾饮过便被

逐之门外,这难道是黑水神宫的待客之道

白色倩影脚步一顿,好,就让你们饮上一杯水。

真的师父果然最疼海兰了。海兰蹦蹦跳跳地上前挽住了纳兰飞雪的

胳膊。

丁寿轻声问王廷相道:子衡兄,你怎么看这位长白雪仙

不好说。王廷相摇了摇头。

试言一二。丁寿鼓动。

长白山内,黑水神宫,若所料不差,这位纳兰应是黑水靺鞨遗民,不过

王廷相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丁寿追问。

她手中竹箫用料乃是湘妃竹,此竹生在江南,今日却现北地,这其中

王廷相踌躇难言。

丁寿接口道:这位北国佳人其中必有故事

***    ***    ***    ***

若非跟着这对师徒,丁寿二人绝想不到天池群峰下竟还藏着这样一座地下

宫殿,楼台连亘,朱堂华阙,唯可惜者,偌大宫殿内连丁寿等算上,不过四个

人。

鸱吻秀丽挺拔,出檐深远,果然是唐制。王廷相对着宫殿四处考究,

一砖一瓦都能让他惊呼赞叹,海兰瞧着他的样子只觉有趣。

丁寿没有王廷相那样有学术意识,如今所处宫室应是师徒二人日常起居之

所,他四下打量,对壁上挂着的一幅画感起兴趣,画中一位女子低首弄箫,模

样竟与纳兰飞雪依稀相像,画侧还题有几行诗句,待要细看,一袭白纱飞过,

将那画卷挡住,扭过身,见纳兰飞雪将两个白玉盏放在了桌上,淡淡道:喝

吧。

道了声谢,丁寿端起白玉盏就饮了一口,嘶地倒吸口凉气,细看玉盏

内尚有未曾化开的冰碴,这杯是名副其实的冰水,吐出显得失礼,二爷将

一口水在嘴内左右反复倒腾了半天,才缓缓咽下,直觉得凉意透心而过,通透

王廷相兴冲冲地跑来,拱手道:敢问纳兰宫主可是靺鞨遗民

纳兰飞雪眼皮都没抬,淡淡道:是又如何

山腹之中竟存有唐式殿阁,若上奏朝廷必得嘉奖。王廷相自顾道。

纳兰飞雪摇摇头,不稀罕。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辽东也是大明治下,断不能让这殿宇湮没在塞外荒

原之中。王廷相振振有词。

靺鞨受大唐册封,神宫关大明何事。

一句话气得王廷相差点跳起来,大明得国之正,亘古未有,今继汉唐为

华夏正朔,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子衡兄,稍安勿躁,丁寿岂能由他唐突佳人,转脸笑道:此处钟灵

毓秀,巧夺天工,也只有此地才能孕育贵师徒这样风姿出众的人物,王兄适才

话语多有不妥,得罪之处还请

纳兰飞雪端起玉盏饮了一口冰水,突然道:水喝过了

啊啊。丁寿点点头。

走吧。纳兰飞雪开口送客。

这娘们怎么这么难逗啊,丁寿来了火气,转头见忽闪着大眼睛看着他们的

海兰,眼珠一转,道:海兰姑娘,今日多蒙款待,有闲暇时请到京城作客,

让某一尽地主之谊。

听了他们想走,小姑娘有些没精打采,道:你那里有什么好玩的

那可多了,太液池晴波荡漾,玉泉山趵突泉涌,蓟门树色烟光,卢沟桥

上晓月如霜丁寿拿出了后世在大学演讲与口才协会练出的本事,循循善

诱,当年金主完颜亮就是听了望海潮中描述江南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兴起投鞭渡江之志,企图一举灭宋,提兵百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一峰

,下场且不去说,起码证明女真人对花花世界的向往是无限的,二爷吐沫横

飞,连刚才下肚那口冰水都消化掉了,小姑娘却兴致缺缺。

京城还有酸菜臊子饸饹面可吃。王廷相一边搭腔,把自己家乡美食都

贡献出来了。

王兄诶,你吃过点好东西么,丁寿一时无语,海兰却眼睛一亮,那东西

好吃么

唷,小丫头是个吃货,丁寿又来了精神,当然好吃了,京师还有烤鸭、

肉末火烧、冬菜包,乌鱼蛋那是入口即消,五柳鱼那滋味,啧啧,到了京城保

管让你每天吃的都不重样,你爱喝酒么,江南女儿红,西域葡萄酒,还有京师

有名的胭脂桃花酿

海兰小姑娘听得眼睛亮晶晶的,口水都快出来了,这些去你家都能吃到

当然,你若不信,现在便可跟我走。丁寿有点急不可耐,小丫头一跟

他走,就不信这位七情未断,六欲不绝的纳兰宫主能够安坐在这死气沉沉的黑

水神宫内。

够了。一声娇叱,白玉盏落地,却无水洒出,纳兰飞雪杯中水不知何

时已凝成一个冰坨。

身影晃动,寒风扑面,一对雪白玉掌印向丁寿胸前。

王兄闪开。丁寿一把推开王廷相,举掌相迎。

四掌相对,只见交接之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层冰霜由丁寿掌心向身上蔓

延。

贤弟王廷相惊呼。

师父海兰尖叫。

一声冷哼,纳兰飞雪撤掌回身,暗用冰心诀平息心中怒火,今日被这小子

气得肝火大动,不知毁了几分修行。

此时丁寿保持双手平伸的姿势,已然满身冰霜,如同冰雕一般,既然你

不想走,就永远留在这里好了。纳兰飞雪恨恨地道。

你快放了他。王廷相厉声大喝。

海兰也是泪眼婆娑,今日刚交了两个朋友,转眼就没了一个。

雪天强留客,主留,客不留。啪地一声脆响,丁寿身上冰霜碎裂

,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中,丁寿转眼活动自如。

你纳兰飞雪心中惊疑不定,自己全力施为的寒冰真气竟然不能奈

何这小子,中原武林,果然藏龙卧虎。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丁寿冷笑道,转首对海兰道:海兰姑娘,丁

寿在京城恭迎芳驾。子衡兄,我们走。

***    ***

丁寿下山走得飞快,王廷相在后紧追,待到了半山腰,天色已黑,正愁如

何下山之际,见下面灯火闪动,王廷相大喜,快走几步,越过丁寿,认出是建

州右卫人马上山寻觅,王廷相扭身笑道:贤弟,右卫的人来寻我们了。

听了他的话,丁寿未见喜色,身子一软,倒在了雪地里。

王廷相大惊,赶快上前扶起,只觉丁寿身上入手冰冷,自己如同在扶着一

块寒冰。

【大明天下】(46)

作者:hui329

201718

字数:22071

第四十六章 朝鲜惊变录

九连城畔草芊绵,鸭绿津头生暮烟。

越过九连城便是朝鲜境内,朝鲜边军一见是天朝钦差,不敢怠慢,一边派

大军护送,一边快马将消息报送汉城。

使团人马在朝鲜边军护送下逶迤前行,丁寿掀开车帘,护卫在旁的常九催

马靠前,向丁寿询问的眼神点头示意无事,丁寿点了点头,放下车帘,将身上

的轻裘用力拉紧。

自打在黑水神宫中了寒冰真气,本来寒暑不侵的身子就成了病秧子,幸好

建州右卫寨中存了不少老山参,被他拿来养气补身,逐渐调理过来,恰好三卫

兵马调动已然大致完成,丁寿一行便启程奔向朝鲜。

使团离开时卜花秃可谓兴高采烈,这姓丁的小子在长白山上冲撞了山神,

不死已是命大,可这么把老山参当饭吃的劲头实在让人咂舌,若是再不离开,

即便有了敕书他也没东西进关墙去换东西了。

丁寿当然不知道卜花秃那点小心思,此时他正蹙着眉毛打量着张绿水,这

女子身份敏感,自不能让他在朝鲜君臣前露相,便教常九给她易容了一番,乔

装成他身边一个小厮,不知常九这小子是故意使坏还是手艺太差,先用姜汁抹

脸,再用锅底灰调试补的眉,如今这位朝鲜妖女两只扫帚眉,脸上病怏怏的蜡

黄色,还粘上几撇鼠须,二爷怎么瞅怎么倒胃口。

张绿水浑然不觉自己的模样遭人厌恶,见丁寿打量自己,立刻嫣然一笑,

成功的将二爷视线从她身上挪开,丁二郎慨然长叹,长路漫漫,身边摆着一个

美女却提不出打炮的心思,我要这铁棒何用

大人可有心事张绿水不知自己那媚笑恶心到了丁寿,开口询问。

丁寿索性眼不见为净的闭上双眸,敷衍道:我在想那位朝鲜新国主李怿

现在做些什么

***    ***    ***    ***

李怿这段时间很忙,虽说不知是不是因为丁寿这只扑棱蛾子扇动翅膀的原

因,他比历史上早了一年登上王位,可他最近忙的事情和历史上是一模一样。

朝鲜王朝不愧自称小中华,不但衣冠文字尽学中国,其他东西不论好

坏学的也是一点不落,大明有夺门之变,朝鲜便有兄弟阋墙的王子之乱

,朱棣弄了个靖难之役,朝鲜李瑈也有样学样的来个癸酉靖难,夺

了侄子王位,至于明朝党争,朝鲜有青出于蓝之势。

自朝鲜立国之初,就有勋旧派和士林派之争,之后又有大尹派

和小尹派, 小尹派与青松沈氏又各自演变成东人党和

西人党,东人党又分出了北人党与南人党,北人党又裂变

为大北派和小北派,小北派中细分清小北和浊小北,总

之朝鲜党争绝不会因为一派大胜而结束,得胜者中自然而然的会分裂出其他党

派接茬内斗,其杂乱纷呈的精彩程度即便明末东林那帮人也只有瞠目结舌的份

儿,且党争一起什么国家存亡民族大义全都靠边站让路,还记得棒子电影鸣

梁海战李舜臣出场什么德行么,谁教丫是南人党举荐的呢,这样在大敌入侵

还能把领军大将下狱的本事估计只有天朝太祖的那位老同学在根据地搞肃反时

才方能有得一比。

朝鲜这些朋党倒也不是一直顺风顺水,比如现今被赶下台贬为燕山君的李

&14741;于十八岁即位,这孩子虽说倒行逆施,作的有点狠,可他利用两次士祸

,借勋旧派的手清洗士林派,又依靠外戚的府中派狠狠收拾了勋旧派

,两番下来朝中再没敢跟国主龇牙的大臣,所以他那些荒唐政令得以实施,搞

得朝鲜八道天怒人怨。别人不说,就李&14741;那花样作死的政令拿出一条来让朱厚

照颁布,第二天大臣的口水就够正德皇帝洗个澡的,可当时没人敢劝李&14741;,或

者说自从敢劝谏的那位老宦官金处善被残杀后,所有人都眼睁睁看着李&14741;以七

十码的速度一路作死狂飙,最终被大臣联手废掉,换了李怿上台。

新主登位,这些反正功臣们除了争抢朝中空出的好位置,就是惦记着李怿

的后宫了,别看这些大臣们对李&14741;在位时的外戚慎守勤、任士洪等人把持朝政

的时候大骂奸臣,心中却是羡慕的紧,如今有了机会还不麻利儿把自家女儿往

新王宫里送,当然送之前先得赶出去一个,李怿正妻慎氏是慎守勤的女儿,她

的父叔慎守勤、慎守英因反对政变在反正当日被杀,这样的祸水放在新王身边

,这些人晚上睡觉也不踏实啊,至于二位感情甚笃,呸,国家大事前谈何儿女

私情。

撵出慎氏后,众功臣为表忠心,族中女子流水般的送到了李怿后宫,洪景

舟的女儿,尹汝弼的闺女,朴元宗没来得及生女儿,没关系,人家有养女,照

送,于是这又启发了成希颜,这位送进去的连同宗都不是,人送进去了大王得

宠幸吧,谁多谁少都不合适,去哪位嫔妃那的次数少了是不是对她背后的功臣

有意见啊,可怜的李怿只能雨露均沾,即便十八岁的大小伙子,这阵子也颇有

点身体被掏空的感觉。

这一日李怿正盘坐在昌德宫内琢磨晚上睡谁的时候,有宦官来报,领议政

柳洵、右议政朴元宗求见,朝鲜的议政府类似大明内阁,领议政相当于内阁首

辅,何况这二位又都是反正一等功臣,李怿立即请二人入内,原以为又要给自

己充实后宫,结果得到的是一个让他坐不住的消息。

什么,大明钦差已经入境李继福干什么吃的为何没遣人回报李

怿面色慌张的连连发问,谁教他得位不正呢,难免有些做贼心虚。

柳洵老头捻着胡子,看了这位朝鲜大王一眼,悠悠道:殿下无须担心,

天使来意如何,待到入京之时便会知晓。

李怿站起来原地转了几圈,搓着手道:大明钦差到来,岂有国主不去郊

迎之理,到时如何应付

朴元宗乃是武臣出身,当机立断道:便说燕山君身染时疫难以见客,恐

伤了钦差贵体,想必钦差也会珍惜自身,不再一味强求。

柳洵满意的点了点头,李怿闻言大喜,道:那就按朴卿说的办,尽快探

明天使来意。

老臣便是来此提醒殿下一声,为免天朝生疑,委屈殿下这几日白龙鱼服

,以大君身份迎接天使。柳洵眯着眼睛说道。

这个好吧。李怿勉为其难答应,朝鲜冠服皆从明制,可也要分上

下尊卑,一品大臣的补子和明朝三品官的补子一样,而且因明朝以朱色为贵,

朝鲜君臣轻易不穿红袍,唯有朝鲜国王得明皇恩赏,可穿衮龙袍,才穿了几天

的五爪金龙就要脱掉,李怿难免不痛快,对这闲着没事跑自己地盘蹓跶的大明

使团实在没好印象,于是开口问道:此番来使是何人

据义州上报,正使为大明壬戌进士王廷相,副使为锦衣卫指挥佥事丁寿

。朴元宗回道。

锦衣卫明皇真是糊涂,这样的鹰犬爪牙也能为国出使,置我箕子之国

礼仪之邦于何地。李怿面带不屑道。

闻言柳洵白眉毛跳了跳,见对面朴元宗脑袋一低装没听见,他也不再多言

,以臣议君,这样大不敬的话在后宫里说说过过嘴瘾也就罢了,要是让朝中那

帮大明铁粉听到,难保不会把他从还没坐热的王位上给掀下来,保不齐还得捎

带上自己。这绝不是柳老儿杞人忧天,是两班大臣真能干出这事来,后来那位

朝鲜国王李珲就是见后金势大,革命立场不坚定,和努尔哈赤那老野猪皮虚与

委蛇,被大臣政变搞掉,和花样作死的李&14741;一个下场。

既如此,老臣便去安排迎恩门郊迎之事,臣等告退。耳不闻为静,再

呆下去谁知道这小子嘴里还能说出什么来,柳老儿已经打定主意,他已位极人

臣,急流勇退还有个善始善终,熬过这一关就告老辞官,再不伺候这嘴上没把

门的小子了。

***    ***    ***    ***

碧蹄馆,距汉城以北三十里,大明使臣出使朝鲜,都会在此处驿馆暂且停

驻,待朝鲜迎宾礼仪齐备后,再前往汉城。

哦大人轻点张绿水此时在驿馆的房间内,手扶桌案,衣

袍被高高撩起,裤子褪到脚踝,雪肌玉股不停地迎接着丁寿冲击,已然一片殷

红。

丁寿这几日实在憋得狠了,方有闲暇便将她按到就地正法,也是不想看那

张被常九毁掉的脸,便以隔山取火的姿势,他已是久不食肉味,自不会怜香惜

玉,只顾狠抽猛顶。

疼受不了饶命啊下身如同被铁棍插进抽出,阴户没来得

及充分润滑的张绿水苦不堪言,不由哀鸣痛呼。

此处不比自家,丁寿俯身将她的嘴捂住,下身加快速度抽送,啪啪肉声不

断,直将张绿水捅得美目翻白,呜呜的声音从鼻腔内发出,挣扎着想回身向丁

寿讨饶,丁寿可不想此时看她丑脸败兴,将手从她衣内雪乳抽出,按住她脖颈

不让她回身,加足力气快速挺动下身。

正将张绿水弄得死去活来,眼前发黑时,门外常九禀报:大人,朝鲜菁

川府院君吏曹判书柳顺汀前来迎接使团。

丁寿闻言腰身又是一次狠顶,张绿水樱唇发出一声惊呼,瘫卧在桌案上,

丁寿轻轻喘了口气,道:有请。

柳顺汀也是反正功臣,吏曹判书职权相当于大明吏部尚书,算是位高权重

,他来迎接使团也可见朝鲜对天使重视,进得屋来,柳顺汀眉毛一皱,他府中

也是妻妾成群,房间的那股淫靡味道再是熟悉不过,可环顾四周,这屋内除了

一个端坐在案几后的年轻人,只有旁边一个丑陋小厮,难不成这位大明锦衣卫

还有断袖余桃之癖。

喜好男风并非什么丢人的事,士大夫间还引为雅事,从春秋时郑声淫风到

满清扬州八怪郑板桥那个老玻璃,谈及此事都是引以为傲的,可眼前这小厮身

材瘦弱,相貌丑陋,好男风也不能不挑人啊,莫不是这大明副使才是婉转承欢

之人,看他相貌颇有几分清秀,据说也是骤然得大明皇帝陛下恩宠,年纪轻轻

得了这出使藩国的皇差,柳大人手捋须髯,露出了然于心的神情。

丁寿哪知道眼前老头思维发散,已经把他归入菊花万人捅的零号角色,从

书案后转出,笑道:未知菁川君到来,有失远迎。

柳顺汀连称不敢,称郊迎之礼已备,请二位天使移驾莅临慕华馆。

***    ***    ***    ***

慕华馆位于汉城敦义门外,馆旁建有两柱红木,朝鲜称为迎诏门,使

团到时,见迎诏门外搭建了一个结彩黄帐殿,陈列金鼓、黄仪仗、鼓乐于其前

,帐殿前一名年轻人率领朝鲜群臣站立迎候。

见使团临近,年轻人上前几步,躬身施礼道:小邦晋城大君李怿率臣僚

恭迎天使。群臣随后跪倒迎接。

王廷相与丁寿等下马趋前,王廷相道:汝国主李&14741;何在

李怿恭敬答道:小邦国主身染时疫,不能见客,遣臣李怿代迎天使。

你便是李&14741;奏请托付国事的李怿丁寿笑容颇有玩味。

正是小臣。李怿转向丁寿,一脸得意道。

丁寿笑容一敛,道:迎接钦差,何不行五拜三叩之礼

这个李怿一时语塞,叩首之礼自土木之后朝鲜国王能避则避,毕

竟一国之主没事给人磕头还是有点心理抵触的。

主忧则臣辱,左议政金寿童立即上前解围道:贵使有所不知,自太祖高

皇帝颁藩国仪注来,我国皆遵立迎之礼。

王廷相不以为然道:藩国仪注颁于洪武三年,洪武十八年又颁有

藩国迎诏仪,天下藩国皆从此礼,朝鲜因何不遵

金寿童无言以对,柳顺汀凑上前施礼道:正统十四年倪文僖公出使小邦

时,世宗大王立迎行权礼,后世遂循此例,还请使者从权。

丁寿冷笑一声,道:倪谦出使时权由世宗殿下立迎,不知晋城大君是何

日登的王位,大明竟一无所知。

闻言朝鲜众人脸色一变,柳洵老头已经后悔让李怿这小子出来带头现眼了

,这领议政的官儿真不是人当的,早晚有一天他要被这帮猪队友给坑死,老儿

暗中琢磨着,狠狠斜剜了李怿一眼,你小子充什么硬骨头,当年你奶奶的爹韩

确因为将两个妹妹分别送给了永乐和宣德爷孙俩,在大明混了个光禄少卿的官

,替大明出使朝鲜时,你高祖曾祖二位大王何等英雄人物,对自己的臣子说跪

就跪了,如今让你跪个正儿八经的大明钦差,你拿捏个什么劲儿。

想到这柳洵又把送到明宫里的朝鲜籍太监在心里大骂一通,到底是贱民出

身,在大明也没学会点尊卑之道,皇帝陛下仁慈让你们出使顺便省亲,你们拿

着大明俸禄却不办事,这边说不跪你们就不让跪了,还有见了故主一激动直接

下跪称呼万岁的,这几任大王都是被这些不懂事的朝鲜籍宦官给惯坏了。

柳洵满脸堆笑,走上前道:二位天使所言有理,同一天子之诏,同一天

子之臣,朝鲜身为藩国岂有不同之礼,吾等这便行五拜之礼,恭迎天使。

李怿闻听还要再言,被柳洵一扯袖子,拉了回去,于是朝鲜众臣在李怿带

领下稽首、顿首、四拜、一拜叩头,将这五拜三叩之礼行个完全。

随后朝鲜众人请钦差出示诏书供奉,王廷相面露难色,丁寿接口道:李

&14741;殿下不在,这诏书颁给何人,且容后再议。

再议,难道这次就白跪了,李怿也上了痰气,直接称身体不适,连慕华馆

的洗尘酒宴也不参加,将事情交给柳洵,自己径直退却了。

柳洵原以为二位钦差会有不满,没想二人不以为意,于是在馆内大排筵席

,为使团接风洗尘。

觥筹交错间,柳洵试探道:二位天使远来海东,一路辛苦,不知所为何



王廷相笑而不语,丁寿散漫道:柳大人且毋心急,一切见了大王殿下便

会得知。

见这二人都不松口,柳洵心中是没底,丁寿却坏笑着挨了过来,道:

柳大人,早闻朝鲜女乐颇具风情,为何今日宴上不见燕舞莺歌

柳洵心中有事,随口答道:当年倪文僖公在宴席上三却女乐,作诗明志

,小邦深感天使冰雪雅操,亦觉女乐乃夷风旧习,此后使臣宴会只用雅乐迎宾



倪谦老头你干过点正经事没有,出使一趟朝鲜除了在辽东观赏了原生态的

女子成人仪式,就是免了朝鲜国王跪礼,可人家朝鲜民族传统风俗你也要管是

不是狗拿耗子了点,丁寿心中怨念满满。

柳洵抬头见丁寿满是失望之色,老儿眼中泛起一丝狡黠,缓缓道:不过

虽是旧习,还是颇有几分可观之处,天使若不见弃,请指点一二。

丁寿小鸡啄米的点头,柳洵吩咐人下去准备,不一刻,三十名女乐盛装打

扮,各抱乐器,分列两行,升堂跪坐,个个都是姿容俏丽,丰神绰约。

鼓乐声起,丝竹阵阵,云鬓霓裳之间,脂粉飘香。

柳洵笑问:海东风情,贵使可还满意

丁寿目不转睛地看着席上女乐的窈窕身段,不住点头道:不错,果有异

趣。

可值浮一大白柳洵满满斟上一杯酒道。

丁寿看了眼前酒盏,哈哈大笑:岂止一大白,柳大人,请了。满饮而

尽。

酒至半酣,柳洵轻声道:今日晋城大君多有失礼之处,还请天使念小邦

偏狭,多多担待。

眯着惺忪醉眼,丁寿懒懒道:晋城大君如此慢待我等,若是受诏为王还

能将本使放在眼里么

柳洵眼中放光,急声道:这么说天使此来是为了封王

丁寿刚要开口,忽听王廷相大声咳了一声,才若有所觉,笑道:喝酒喝

酒,柳大人请再饮一杯

***    ***    ***    ***

啪的一声,又一个价值不菲的瓷瓶被摔在了地上,李怿犹自不解气,

下面跪坐的柳顺汀、朴元宗、柳子光等人垂首不语。

殿下何故如此生气柳洵带着满身酒气,笑着走了进来。

李怿一见他这样子心中的火气烧的旺,冷笑道:何必明知故问,柳大

人向着明使奴颜婢膝可还欢畅

柳洵不以为意,道:老臣正要向殿下道贺。

道贺寡人今日向人叩头受辱么李怿大声喝道。

柳洵静静说道:臣道贺殿下将受大明册封为朝鲜国王。

噢不止李怿,其他人也来了兴致,毕竟没有大明册封,老这么没名

没分的,这些人心里也是没底。

据天使酒醉透露消息,此番是受了旨意前来册封,只待人齐便可颁诏,

只是今日迎诏时燕山君未曾露面,迎使礼节又多有不周之处,那丁寿少年心性

,骤得高位,觉得受人轻视,便将此事拖了下来,着实不知轻重。柳洵缓缓

说道,顺带拿言语点拨一下这位少年大王。

李怿丝毫没听出来柳洵的良苦用心,只是沉浸在封王的喜悦之中,倒是朴

元宗开口问道:既然李继福请封的使命已然完成,为何不随同回返,且连个

消息也不传回来。

柳洵面露赧色,犹豫番才道:此事来龙去脉明使倒是酒醉取笑时说起,

李继福使团人员私出驿馆与明商互市,贪婪尤甚,惹怒天朝,被锦衣卫拘束于

会同馆内,以儆效尤。

众人恍然大悟,朝贡大明是个肥差,使团成员都夹杂大量私货,且明朝方

物在朝鲜两班的明粉中供不应求,只要带回朝鲜便是稳赚不赔,一进一出获利

颇丰,明廷也知道这事,一般在会同馆安排三天时间让京师各牙行入馆互市,

不过买卖这事有人垄断了肯定另一方赚的就少,所以常有使团成员偷溜出去自

行贸易,这次估计做的过了火,直接给看起来了。

李怿脸上一阵青白,恨恨道:祖宗见宠于中华之美扫地矣,今后国中除

书籍医药外禁用大明之物。

这事岂是你能禁得了的,几位朝鲜大臣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不说话,以他

们的身份谁不能从大明淘换来东西,禁了好,手中的唐物价格只会高。

武灵府院君、五军都总管柳子光却开口提及另一件事:以燕山君之性情

乖戾,颁诏之时难保不会生出事来,却如何是好

朝鲜君臣倒吸口凉气,这倒是真的,以燕山君李&14741;的操蛋性格真能干出临

场喊冤的戏码,到时可就难以收场了。

李怿快步来回踱了几圈,恼道:当日寡人便说燕山君四子皆年幼势孤,

存之何妨,你们偏要及早处置,若听寡人之言,今日怎会连要挟李&14741;的手段都

没有。

你小子属疯狗的,逮谁咬谁,几位功臣心中腹诽,你才篡位,燕山君余党

又没及时清理,那四个小子落在有心人手里便是大义名分,变生肘腋转眼事耳

,我们背着骂名把人给收拾了,你又秋后算账,干的是人事么。

王儿休得无理。随着话音,一个盛装美妇从后殿屏风处走出。

李怿见了来人躬身行礼,道:儿臣见过母妃。

臣等拜见大妃娘娘。朝鲜众臣以额触地,恭敬行礼。

来人正是朝鲜成宗的王妃,李怿生母,慈顺大妃尹昌年,众大臣可以哄着

李怿当逗孩子玩,却不敢对这女人有半分轻视,成宗当年后宫佳丽如云,李&14741;

生母尹氏独宠后宫,却难逃被废赐死的下场,最终接替尹氏被封为王妃的正是

这位尹昌年,而在其中争风吃醋挑事的两位贵人郑氏和严氏连同所生之子在李

&14741;即位后被杀个干净,她却一路水涨船高,先上慈顺尊号,又加和惠

二字,荣宠至极时又在暗中勾连朝中重臣,一出手便废黜李&14741;,扶其子李怿继

位,权术手腕可见一斑。

慈顺大妃对着李怿语重心长道:众臣深谋远虑,当日处置燕山君诸子大

义当先,王儿怎能以前事咎责众卿,还不快向众臣赔礼。

李怿俯首称是,转向众臣欲要赔礼,众人连连口呼不敢,柳洵道:殿下

当日心存恻隐,乃仁主风范,如今思来是臣等思虑不周,才有今日之惑,臣等

惶恐不安。

柳大人言重了。尹昌年在李怿扶持下跪坐正座道:当日诸位以大体

为重,谁又能料到如今之事,不过事到如今,只有另谋良策。

柳洵看尹昌年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情,笑问道:大妃可是已有定计

尹昌年笑着伸出三根玉指,道:有上中下三策,请诸位指点。

愿闻其详。

上策,重金厚贿天使,无李&14741;在场即行颁诏。尹昌年伸出食指晃了晃



柳顺汀颔首道:如此自然最好,但此番来使的王廷相素有清廉之名,怕

不会为些许财物坏了礼制。

虽被驳回,尹昌年不以为意继续道:下策,燕山君既然已经重病在身,

若是暴卒亦是情理之中。

好,就照大妃的意思办。朴元宗噌的站立起来,臣即刻赶赴乔桐,

把这事给办了。

柳子光连忙把这位和李&14741;有私仇的右议政给拦住,柳洵道:切莫心急,

此事若是早办也就罢了,如今钦差到来,人心思变,万一有人透漏风声,局势

与我等不利,况使团中有人出身锦衣卫,擅长侦缉之事,难保不会查出破绽。

说到这柳洵一阵头疼,也不知谁安排了这个使团组合,以往来使不是进士出

身的书呆子就是唯利是图的宫中宦官,这回怎么塞进来锦衣卫这帮凶神。

尹昌年似乎早料到两策不会被采纳,端起茶盏缓缓饮了一口,道:中策

便是按照诸位方才议的,要挟燕山君陪我们演这出戏。

柳洵摇头苦笑道:大妃娘娘不是不知,燕山君为人残暴寡恩,连抚养他

成人的祖母仁粹大王大妃都给逼死,如今他诸子皆死,还有何事可以要挟他。

柔软修长的手指轻轻转动茶盏,尹昌年轻轻说道:昨日乔桐守将金良弼

来启,燕山君重病在身,别无他语,只求见慎氏一面。

众人相视一眼,已明了尹昌年之意,李&14741;王妃慎氏为慎守勤之妹,和被驱

逐出宫的李怿之妻是姑侄关系,为人贤良淑德,对李&14741;暴政多有劝阻,不说别

人,就是眼前的尹昌年母子也受过她的救命之恩,李&14741;杀老爹后宫嗨起来的时

候,直接跑到尹昌年宫外,用剑敲地喊她出来,尹昌年自然不敢露头,待李&14741;

不耐烦准备自己杀进去时,幸的慎妃及时赶来阻止,众人也多受其保全之恩,

反正之后李&14741;后宫杀了一批,囚了一批,单这位慎氏降封为居昌郡夫人,在其

兄慎守英府中安置,这待遇连李怿结发之妻小慎氏都没有。

李&14741;或许是个混蛋,但他与慎妃之间感情很深,由成亲以来共生五子四女

,可见一斑。

柳洵点头道:既如此便双管齐下,以居昌郡夫人之事迫燕山君就范,再

以重利软言劝得钦差早日颁诏册封。

***    ***    ***    ***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朝鲜君臣把什么都想明白了,可二位钦差好像看

上了三千里江山风光,一点都不着急。

王廷相倒是还好,整日里在太平馆与来访的朝鲜儒生们吟诗唱和,纵情山

水,那位副使丁寿却终日里不干正事,走街串巷,游弈于两班府邸,朝鲜群臣

对着二位好话说尽,恨不得把国库搬出来以示诚意,他们就是不松口册封之事



没过几天,李怿等人就没心情操心他们的事了,建州三卫大举入侵,平安

道告急,如今的朝鲜边军可不是成化年间鱼有沼率领征讨建州的时候了,边境

承平日久,兵备荒怠,被建州打的节节败退。朝鲜众臣对救援的事还没议出个

章程来,东海那帮子野人女真也来凑热闹,咸镜道甲山、昌城被围,咸兴府飞

马告急,请求援军。

李怿这个上火,他那个大哥李&14741;倒行逆施,十多年国王当的是有滋有味,

要不是被自己老妈和朝中大臣联手坑了一把,估计现在还在朝鲜八道满处征集

处女采红呢,那时女真人怎么没出来闹事,这帮蛮子觉得自己好欺负么,还是

哪个王八蛋在暗中坑自己。

丁二爷表示很无辜,建州女真的确是他招来的,野人女真和他真没关系,

历史上这帮蛮子也入侵过朝鲜,只不过延后几年,可现而今建州三卫吸引了大

批朝鲜边军,这帮东海女真人只是大脑回路慢了点,又不真是傻子,这种占便

宜的事岂会错过。

甲山那不毛之地丢了也就丢了,反正百姓就如同野草,割完一茬太平了还

会疯长出来,可昌城是朝鲜主要产金地,万万不能有失。朝鲜朝堂上难得一次

高效率,将援军飞快的定了下来,至于领兵大将么,当然不能用燕山旧臣,五

军都总管柳子光当仁不让,率军救援咸镜道,右议政朴元宗领兵赴平安道解围



两路大军开拔,李怿又要忙着命人安排粮草支援,一时间焦头烂额,好不

容易松了口气抱着脑袋坐在欢庆殿内,唉声叹气,直到瞥见旁边裙角才发现慈

顺大妃尹昌年不知何时来到身边。

母亲李怿满腹委屈一语道出。

尹昌年伸手将他揽入怀中,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道:别担心,我母

子连这十余年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你注定会成为太祖、太宗那样

的有为之君,母亲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体会着尹昌年温暖的胸膛,李怿伸手环抱住她,心情逐渐平复,静静不发

一言,这样静谧的画面最终被柳洵打破。

殿下,明使终于同意颁诏了。柳洵兴高采烈道。

真的。这么长时间糟心事总算有一件开心的,李怿高兴地跳起来。

尹昌年疑惑道:他们何以突然松口

据说是因为听到边境战事,他们担心事态扩大影响归程,打算完成使命

早日返回大明。

马上安排典礼,就在仁政殿里,明日接诏后寡人即刻登位,李怿又用

力强调了一句,真正的登位。

柳洵领命乐呵呵地去准备了,李怿回首却见尹昌年蛾眉轻蹙,低头沉思,

不由开口问道:母妃可是觉得不妥

尹昌年摇了摇头,道:只是觉得有些心神不宁,王儿可否缓些时候举办

大典。

见李怿面露不解,尹昌年解释道:我想给揽月阁送一封信,请人相助。

明淑姑姑李怿问道。

尹昌年缓缓点头,探询的看向李怿。

不,我一刻都不想等了,寡人要做名副其实的朝鲜国王。李怿张开双

臂,仿佛要将三千里江山全部揽入怀中。

***    ***    ***    ***

看着对照铜镜整理衣冠的丁寿,王廷相迟疑道:贤弟,你可想好了

丁寿束紧腰间玉带,对自己打扮很是满意,轻笑道:图穷匕首见,到了

交底的时候了。

见王廷相欲言又止,丁寿笑道:子衡兄有事尽管明言,若是担心今日安

危,可借故缺席,小弟一人应付得来。

愚兄既陪你走这一遭,便是同生共死,断没有独善其身的道理。顿了

一顿,王廷相又道:只是这几日所见所闻,那李&14741;之罪罄竹难书,比之桀纣

隋炀也不为过,当真要助此等人复位

对着铜镜摆了摆表情,笑了笑,咧嘴龇出一口白牙,丁寿才道:皇上旨

意如此,即便李&14741;不配为君,也要皇上下旨罢免,岂能扰乱纲常,以臣废君。

摇了摇头,王廷相道:话虽如此,可李&14741;所为已是众叛亲离,水能载舟

,亦能覆舟,朝鲜臣民岂能再容他复位。

丁寿转过身来,正视王廷相道:朝鲜不过池河之水,能覆小船扁舟,我

大明却是艨艟巨舰,一旦开进便是水溢河干,这个道理朝鲜两班应该清楚。

冷笑一声又道:蒙元忽必烈曾言:谁家无忠臣,桀纣隋炀,虽为暴君却非无

能之辈,自有其过人之处,况李&14741;为王十二年者。

王廷相哑然失笑:就知道劝不住你。心中谓然一叹,为兄也只能言

尽于此,只望你我不会渐行渐远,能全了这份手足之情

***    ***    ***    ***

仁政殿,为昌德宫正殿,高大庄严,装饰华丽,这一日朝鲜众臣都以冠冕

朝服,仪态庄重,李怿虽和他们站在一处,众人却是众星捧月的将他突显出来

,得意至极。

相对他们,另一边一位身穿衮龙服的中年男子却是孤零零的没人搭理,脸

颊消瘦且带有病态的潮红,双眼布满血丝,冷冷地看着意气鹰扬的众人。

李怿缓缓走到他的身边,众臣识趣的自动退得远远,王兄,今日之事还

要拜托了。

男子便是被废为燕山君的李&14741;,闻言冷笑道:客气,如今我能为殿下做

的也只有这些了,只盼着殿下言而有信,能保我妻平安。

那是自然,毕竟也是王嫂,寡人自会照拂。

李&14741;冷笑道:连自家妻子都不得保全之人,竟作保照拂他人妻子,看来

我是真的疯了,当初相信你们的鬼话。

脸色一变,李怿恶狠狠道:李&14741;,你若能保住自家妻儿又何须求我,识

相的把这出戏演完,不但王嫂,连你也未尝不得善终。

李&14741;还要反唇相讥,忽听门外唱名:大明钦差到

***    ***    ***    ***

丁、王二人在大汉将军的簇拥下昂首而入,哗的一声,大汉将军位列两排

,王廷相与丁寿面南而立,面色肃穆。

李怿向李&14741;使了个眼色,李&14741;心中气苦,当日即位之时他都借故未行跪礼

,没想到如今被逼逊位,却要违心下跪,形势比人强,虽万般不愿,李&14741;还是

上前跪倒:臣李&14741;率小邦臣工恭迎圣谕。身后李怿及群臣尽皆跪倒。

王廷相展开圣旨,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朝鲜国主李&14741;奏报因

世子夭亡,哀恸成疾,不能理事,其弟怿既长且贤,请以国事相托

跪倒的李&14741;拳头紧紧握住,牙齿将下唇都咬出血来,才忍住没有暴跳而起

,李怿却是洋洋得意,王廷相诵读旨意语速突然加快,经朕详查,&14741;所为乃

受怿之迫,李怿不遵臣道,以弟废兄,目无君父,着令锦衣卫缉拿看押。

李怿还没没反应过来,丁寿一步上前,将他扣住,另一手扶起李&14741;,笑道

:某等迟来,殿下受委屈了。

幸福来得太快,李&14741;才反应过来,感激涕零道:皇恩厚德,小邦感激不

尽。说完这位朝鲜国主直接跪下行拜礼。

朝鲜大臣即便脑子慢的现在也反应过来了,柳顺汀大喝道:侍卫何在,

今有人劫持大王,还不救驾。

殿下伫立的朝鲜宫廷侍卫立刻冲入,迎面正撞上丁寿带来的大汉将军,这

些高大汉子皆是锦衣卫中精挑细选的大内侍卫,岂是朝鲜侍卫可比,刀光乍现

,血洒宫廷,当前几人被大汉将军长刀直接斩为两截,随后其余大汉将军持刀

上前,将群臣圈在了当中。

没想到海东之地竟有人想与我天下第一卫的锦衣健儿争锋,丁寿面对

群臣冷笑道:对天使不敬便是对皇明不敬,虽太祖有言朝鲜永不征伐,却不

吝出王师以惩不臣,尔等可想妥了

看着大汉将军犹自滴血的长刀,朝鲜众臣噤若寒蝉,可若是让李&14741;复位,

以那位爷的疯狂性子朝鲜八道又是腥风血雨,如今众人不知几位能存活下来,

一个个垂首不语。

生死攸关,燕山君复位其他人只是九死一生,李怿可是死的妥妥的,不顾

手腕疼痛,大声喊道:李&14741;你不顾居昌夫人死活么

李&14741;立即面露难色,他如今有挂念的只有慎妃,可若是就此功亏一篑却是

可惜,爱妃与江山孰重这样的问题立即让这位朝鲜大王陷入两难。

丁寿指尖用力,李怿只觉腕疼欲断,再也发不声来,丁寿施施然道:大

君若说的是蛰居慎府的中殿娘娘,就不劳阁下费心了了。

李怿如见鬼魅,结结巴巴道:你你如何知道

丁寿笑得如同一只小狐狸,道:这几日汉城府里走街串巷,倒是打听到

不少消息,恰巧本使手下倒颇有潜形匿迹的人物,算算时间如今王妃娘娘恐怕

快要进宫了。

这时听得殿外又是一阵阵喧哗厮杀声,一名侍卫冲了进来,不好了,羽

林卫大将慎居弘率军哗变,攻进来了。

李怿恨恨地一跺脚,这些居昌慎氏余孽早就该杀个干净。

柳顺汀一下冲了过去,抓住那侍卫肩膀道:他们到哪了

那侍卫被老当益壮的柳大人晃得一阵发懵,清醒过来道:已经杀过了进

善门,马上就要到仁政门了。

过了仁政门,便是仁政殿,这里如今群龙无首,如何抵挡,柳顺汀手脚冰

冷,茫然无措,柳洵老头儿也冲了过来,大汉将军想要拦阻,丁寿摇手阻止,

听着不远处的厮杀声,柳洵低声念叨:还有时间。

对,还有时间。 柳顺汀反应过来,殿上明使人少,只要抢回李怿,

再拿住燕山君,就能逼得叛军投鼠忌器,当年反正不就是如此么,至于得罪大

明,走一步看一步吧。

呛啷一声,柳洵从侍卫身上拔出一把宝剑,看着柳老大人还有如此豪气,

柳顺汀信心大增,大喝道:逆贼燕山君勾结匪类,冒充大明天使,企图作乱

,众将快将

噗的一声,柳顺汀胸口被长剑一下刺入,看着刺向自己的柳洵,吏判

满脸的不解,柳洵用力,长剑没入直至剑柄,抱住柳顺汀,柳洵低声念叨:

事不可为,现在投诚还不算晚。

放倒柳顺汀,不顾满身鲜血,柳洵向着众人大喊道:吾等受李怿所逼,

昧心屈贼,今大明皇恩浩荡,助我主复位,尔等还不顺天应人,待何时

李怿被气的说不出话来,指着柳洵道:你你,丁寿可不会让

他有机会毁了这大好形势,一指将他点昏了过去。

随即向着李&14741;微一欠身,丁寿笑道:殿下请下谕令吧。

李&14741;郑重点点头,大声道:寡人蒙大明皇恩复位,尔等还不跪下。

柳洵第一个没节操的跪下,随后便是陵川府院君具寿永,他和李&14741;是儿女

亲家,自问保全的机会能大点,有人领头,其余大臣虽然心中担忧还是在大汉

将军虎视眈眈下纷纷跪倒。

李&14741;大喜,当即下令:郭璘为训练大将,掌管汉城兵马,闵孝孙执掌禁

卫,大开仁政门,迎接王妃。这几人都是他在位时的外戚,算是自己人,当

即领命,指挥各卫人马。

仁政门大门洞开,一队队朝鲜士兵涌入,李春美和常九护卫着一个身穿朱

色阔衣的贵妇走上大殿,李&14741;快步上前,关切说道:你平安就好。

妇人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看了眼瘫倒在地的李怿,幽幽叹了口气,随后

扫视群臣,看到了他们面容中的惊惶和悲哀,略微沉吟一下,对着李&14741;耳语了

几句,李&14741;一皱眉,似乎不愿,慎氏拽了他衣袖一把,眼神催促示意,李&14741;不

情不愿的高声道:往昔之事寡人也有失当之处,反正之举皆为群臣受李怿母

子蛊惑,除此二人外余者概不问罪。

众臣偷偷互相张望了一下,叩头谢恩,声音比蚊子大不到哪儿去,王妃慎

氏接口道:王上今日之言天日可证,本殿以命作保。

王上仁厚,谢主隆恩。群臣谢恩之声直震殿瓦,丁寿与王廷相眼神交

流,这李&14741;的人品算烂到家了。

***    ***    ***    ***

寡人蒙大人恩德,得有今日,无知所报,请大人上座,容寡人拜谢。

在昌德宫国王寝殿修文堂内,李&14741;设宴向丁寿拜谢道。

殿下免礼,下官不敢生受。差事办完了,李&14741;还这么客气,丁寿可有

点受不了,还未向殿下道贺,殿下运筹帷幄,弹指间两路大军易主,汉城高

枕无忧了。丁寿恭维道。

李&14741;面露得意之色,皆赖上国隆恩,寡人恰逢其会尔。 李&14741;复位当

日即刻断了北上的两路援军粮草,同时发出钧旨,朴元宗与柳子光若交出军权

单身回京既往不咎,随后又发出密令,军中诸将擒杀二人者可代其位,柳子光

果然没将李&14741;的赦免当一回事,带领人马回京勤王,结果直接被副将砍了脑袋

,那位朴元宗倒是警醒,知道自己内无粮草,军中家眷皆在汉城,人心浮动,

直接弃军而逃,让准备拿他脑袋进阶的副将们扼腕不已。

听闻那朴元宗也是行伍出身,军中颇有根基,若是潜逃可会为患丁

寿问道。

跳梁小丑,寡人不会再给他机会。李怿反正就是得了朴元宗的军中支

持,李&14741;提起他来愤恨不已。

丁寿微微一笑,道:不知殿下此番请我来所为何事

李&14741;凑上前在丁寿耳旁低语了几句,丁寿摇头,殿下莫要为难我,那二

人已是上达天听,必是要带回大明的,不容有失。

身子向后靠了靠,李&14741;坏笑道:小邦国小地狭,无物以谢大人厚恩,准

备了几件土产,还请笑纳。

随即轻轻拍了拍手掌,殿中隔扇的移门向两侧分开,只见数名身着艳丽赤

古里裙的朝鲜美女跪在内室,李&14741;走到那些女子身后,猛地揽住两人,放肆的

将手伸入二女的交领内,大力揉动,二女面露痛楚之色,却不敢反抗,强自忍

耐,李&14741;淫笑道:今夜便请大人夜宿这修文堂,寡人自去王妃的大造殿安歇

,大人请尽兴

丁寿见诸女皆是十几岁年纪,姿容俏丽,心中已是意动,口中推脱道:

怕是于理不合。

李&14741;哈哈大笑,道:大人于小王有再造之恩,何必拘泥俗礼,小王告退

。随即离殿而去。

看着跪在房内的莺莺燕燕,丁寿心中一阵激动,走到一名年近双十的女子

近前,见此女一张瓜子脸,眉似柳叶,却凤目含愁,轻声道:你不愿服侍本



那女子慌忙叩首,妾身愿意。言语中透露着一丝慌乱。

丁寿总觉得此女有几分眼熟,无暇细想,开口道:过来服侍本官。

那女子身子一震,还是乖乖上前,靠在丁寿身侧帮他解衣,丁寿伸出手去

在女子丰满的臀部上缓缓搓揉起来,女子毫无防备,被丁寿突兀动作吓得身上

一软,靠在了丁寿肩上。

笑着揽住美人纤腰,丁寿对着其余众女道:自己把衣服除了。

众女互相看了看,都认命的宽衣解带,丁寿却道:慢着,只松开衣襟,

除去里面衬裙和足套即可。

众女一愣,随即听命,留着一条长裙遮羞总比全身赤裸要好,很快一屋子

美女已然薄裙遮体,地上钗横裙乱,丁寿透过薄纱丝裙打量着那一双双修长美

腿与萋萋芳草,手上力度不由加大,身旁女子鼻息咻咻,好不容易将丁寿衣裤

褪下,还来不及为眼前硕大本钱惊呼,已然被丁寿一把抱起,放置在屋内矮几

上。

丁寿几把将她衣裙撕烂,两手攀上雪白丰满的胸脯,体会着手中乳肉的绵

软滑腻,张嘴向女子樱唇吻去,那女子蛾眉一蹙,转脸避过。

登时引起丁寿不满,鼻腔轻哼了一声,女子反应过来,惊慌的堆起笑脸,

丁寿伸手将她粉腮掐住,捏开小嘴,不顾她的挣扎将桌上一壶酒灌了进去。

咳咳酒水呛得到处都是,女子一阵剧烈咳嗽,胸前两座山峰随之

上下起伏,引得丁寿一阵目眩。

躺好了,不许动。丁寿沉声道。

女子闻言立即倒在了桌上,再不敢妄动,丁寿俯下身子将她雪白胸脯和俏

脸上散落的酒水细细地吸吮入嘴里,一只手顺着她破裂的衣裙处滑入,抚摸她

光滑的大腿。

感受到身上游走的大手发出的丝丝热气,身上一阵一样的舒畅,女子不由

眯着眼睛,原本紧绷的身子慢慢软了下来,唇上一热,一条有力的肉舌顶开香

唇,挑开牙关探了进来,女子一时忘情,吐出丁香与之纠缠。

良久,双唇渐分,相连着唯有一线银丝,丁寿得意一笑,转向身后几女道

:都过来服侍。

几女闻声看向一个瓜子脸,嘴边一颗小美人痣的女子,那女子站起身子来

到丁寿身侧,讨好的媚笑一下,伸手握住了胯下巨龙。

好大。虽是已经见过真容,但入手之后感觉火热粗巨,女子略一迟

疑,便将巨大肉棒含进嘴里,吞吐起来。

其他几女也随着来到他的身旁,一个鹅蛋脸的乖巧少女伸出香舌在丁寿胸

前舔舐,另一个细腰长腿,酥胸饱满的女子贴在他的身后,不停用丰满胸膛厮

磨他的背脊,有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子伏在桌前含住桌上女子酥胸,一手攀上

另一边胸脯,用力揉捏起来。

数名佳丽服侍,丁寿十分受用,大手沿着女子大腿,进入了花园深处,桌

上女子一阵轻颤,两腿不由夹紧,让丁寿不能深入,丁寿也不着急,微微屈起

手指,在阴户内上方的一处凸起缓缓爱抚。

啊不行那儿不行女子身子扭动,嘴里也随之发出一阵阵

诱人的呻吟,白皙的肌肤也呈现出一种动情的粉红色。

胯下已被可人吸吮得加巨大,丁寿示意身前身后的两位美人将女子两腿

分开,手指继续用天魔真气刺激着女子阴户,随着手指的进出,那迷人的桃花

洞中不断发出异样的声音。

拍了拍卖力吞吐的女子螓首,眼神示意,女子会意的吐出肉龟,将肉棒摆

到了正确位置,丁寿抽出手指,正在享受的桌上女子下身一阵空虚,不由睁开

迷蒙双眼,便觉身体猛然被向前一拉,接着一个粗大火热的坚挺猛然插入体内



啊好大 强烈的冲击力和前所未有的充实感顿时使得女子尖

叫出声,两眼翻白。

嗯丁寿却是纳闷,女子嫩穴虽然紧凑,却并无阻碍,这女子并非完璧,

李&14741;难道走眼了,不过肉棒被周遭嫩肉挤压的实在舒服,这点念头暂时被跑到

九霄云外,按住女子柔软纤腰,快速耸动起来。

大人太粗厉害&快速的撞击很快让女子进入

迷乱,嘴中的尖叫变成了本国语言,让丁寿不知所云,身子剧烈扭动,连两旁

扶腿的二女都把持不住。

啊终于挣脱束缚的女子将两腿盘在丁寿腰身,一双玉臂抱住他的

脖子,丁寿顺势将她举起,双手托住她的肥臀,上下抛动起来。

强烈的撞击顿时使得女子忘了矜持,口中是淫声浪语不断,其他诸女耳

濡目染,脸色也一个个潮红起来,美眸中尽是迷离之色。

猛烈撞击怀中美女的丁寿,发现几女悄悄厮磨着大腿,玉手已然伸进了长

裙下,不由闪过一丝邪恶的笑容,扶着女子纤腰的双手猛然发力,把她高高抛

起,不待玉人惊叫,便又猛然按落。



女子刚觉下体一空,不满之声尚未发出,便又觉那巨龙猛然袭入,几乎插

入子宫,疼痛中掺杂着强烈快感使得她不由声嘶力竭的呼喊了起来。

将女子猛地按在了桌上,丁寿双手抱着她快速起伏抽插起来。

片刻间,女子便在持续的强烈冲击下达到高氵朝,一声尖叫后,哆嗦着紧紧

抱住丁寿,一层层嫩肉不断挤压着体内地巨龙,下体居然痉挛起来,丁寿只觉

一阵异样的舒服,便也停了下来,静静享受那别样的按摩。

待女子稍微平静,丁寿耳畔听到的都是美人呼呼喘息,微微一笑,将身边

那名嘴角带有美人痣的女子拉了起来,推到在地,掀起粉色纱裙,裙底风光便

尽现眼前,雪白圆翘的臀部,诱人的两片肉唇,两边茂密的阴毛此时已被汨汨

而出的淫水浸透,杂乱无章的四散倾倒。

蓬门已开,只待君尝。

丁寿挺枪而入,女子舒服的一声呻吟,随后翘臀缓缓研磨起来。

咦,这个也非完璧,若是一个还可当做李&14741;失察,两个么丁寿伸出两手

到了长腿美女和乖巧女子裙下,沿着股沟手指直探到二女泥泞的阴道深处,二

女身子一抖,不自觉的夹紧双腿,丁寿如今可没这耐性,抓住二人胯间的白绫

犊鼻裈,将二人拎的脚尖离地,在她们的惊呼中将二人摆放的跪伏地上,两手

中指食指无名指并拢深入。

哎呀二女呼痛,丁寿扯出手来,果然她们也非处子,嘴角带美人

痣的女子感受到怒龙离体,只觉体内一阵空虚,迷茫双眼看向丁寿,见他脸色

有异,再看看几人情状已是明白过来,低首不语。

扫了她一眼,丁寿冷冷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妾身李怿王妃尹氏。女子轻声道。

丁寿惊道:你是李怿的后宫嫔妃,那她们

长腿隆胸的女子跪倒言道:妾身乃李怿之敬嫔朴氏。

朴元宗的养女,丁寿眼神扫向另外二女。

妾身乃李怿之昭容安氏。娇小女子声如蚊呐。

鹅蛋脸美女声音糯糯答道:妾身乃李怿之熙嫔洪氏。

洪景舟和成希颜送进宫的女人,丁寿一指已然瘫软一团的女子,问道:

她呢

尹氏不无嫉妒的看着已经爽翻了的女子,回道:她是李怿以前正妻,居

昌慎氏。

难怪眼熟,她是王妃慎氏的侄女,妈的,李&14741;在给老子设套

***    ***    ***    ***

大造殿内,丝竹阵阵,衣袂飘香。

张绿水与几名嫔妃在殿中翩翩起舞,一名仪容整肃的冷艳女子手拨琴弦,

正在弹奏朝鲜传统乐器伽倻琴。

李&14741;慵懒的散座于地,跟着琴音敲打节拍,乐不可支,一旁慎妃正襟危坐

,不苟言笑。

今夜夫妻夜宴,王妃何故闷闷不乐 李&14741;递上一杯酒,问道。

慎妃接过酒杯,红唇微微一沾酒水,便即放下,道:你这样设计天使,

不怕皇明怪罪。

温柔乡内倚红偎翠,多少人求之不得,何况作陪的还是王室内眷,显

我邦诚意,谈何怪罪。 李&14741;仰头将一杯酒干掉,笑道。

慎妃眼神淡淡地扫了李&14741;一眼,不再多言。

虽无恶言,李&14741;还是自甘示弱,正色道:这些女人留在宫里也是麻烦,

你又不让我对她们和其家人下手,便让她们服侍钦差自赎有何不可,天使满意

还可将她们带回大明,你那侄女也算有个归宿,而且有了这个把柄,锦衣卫还

能不将李怿母子交给我们。

幽幽一叹,慎妃道:你真要斩草除根不成

&169223;儿四人的仇岂能不报,李&14741;冷笑一声说道:况且大明今日能助

我复位,他日便能再助逆种李怿登位,李家天下岂能任由他人拣选。

听到李&14741;提到丧生的四子,慎妃神色惨然,默不作声一口饮尽杯中酒,两

片红霞晕染了苍白脸颊。

李&14741;自知失言,劝慰道:斯人已逝,王妃无须挂怀,好在我们还年轻,

将来还能生多子女。

慎妃不再起身来,向殿外走去。

王妃何处去 李&14741;问道。

今夜殿下可在大造殿内随意取乐,我去贞清宫歇息。慎妃淡淡回道。

贞清宫内住的都是先王的那些老太婆,王妃何必自苦与她们同住。

李&14741;在后喊道。

老太婆慎妃停步回身,眼眸亮晶晶的回视李&14741;,殿下不是就喜欢

老太婆么

我李&14741;一时无言以对,眼睁睁见着慎妃没入黑夜,直到一声娇笑

,张绿水依偎在他身旁,春宵苦短,殿下今夜可要荒废

捏着佳人吹弹可破的脸颊,李&14741;淫笑道:此番多亏你千里求援,说说看

,要寡人怎么谢你

张绿水媚眼如丝,道:可是要什么殿下都会答应

李&14741;点头称是。

一声媚笑,张绿水贴着李&14741;耳朵吹气道:妾身要是想当王妃呢

李&14741;脸色一变,啪的一声将张绿水打倒在地,寒着脸道:你说什么

张绿水不顾脸上火辣辣疼痛,在地上爬了几步,跪倒磕头道:殿下恕罪

,贱妾一时戏言,并非出自本心。

不是本心最好,做好自己,别想不该想的事。 李&14741;转到张绿水身后

,将她长裙掀到腰部,边褪她的衬裙边说道:你有大功,即日起升为一品嫔

位。

妾身谢恩。张绿水强扭过头堆笑道,忽然感到一根肉棒破体而入,

啊大王殿下好棒

正在弹琴的崔宝非琴音一顿,同为女人,她自能听出张绿水这淫声浪语尽

是虚情假意,敷衍之声居多。

难怪张绿水如此,吃够了丁寿的山珍海味,如今李&14741;这点清粥小菜的本钱

的确不够看,李&14741;却不自知,一边用力挺动,伸出手去握住那对晃动的雪乳,

呼吸急促的自顾说道:那位天使要是知道了服侍他的女人真实身份会如何呢

***    ***    ***    ***

如何,该如何便如何,二爷从不是瞻前顾后的性子,干一个也是干,干一

群也是干,那就索性大干一场。

朝鲜国王的寝宫修文堂内满室皆春,一片淫靡。

慎氏如今又换了姿势,跪伏在一张锦凳上,乳白色的液体不停由阴户滴落

在地板上;朴氏两腿大开,瘫在地上,大腿间已经干涸的精液和淫水已然结成

一层白皮;宽大的龙床上尹氏与洪氏交叠在一起,红肿的阴户展示了二人经过

不知多少次的无情征挞。

此时丁寿正抱着娇小的安氏在宫内漫步,每走一步粗大肉棒便随着动作

深入安氏体内,安氏早已如同昏迷,两条腿无力地挂在丁寿腰身,若非体内硕

大肉棒支撑以及托住圆臀的丁寿双手,她早已坠落。

怀中玉人没有意识让丁寿大感无趣,走到龙床边将安氏向床上一抛,安氏

仅仅是一个翻身,便沉沉睡去,倒是惊醒了曾经的王妃尹氏,勉力睁开双眼,

见眼前那尺余长的肉棒在眼前晃动。

还没等弄清楚状况,尹氏便被一股大力拖到床沿,在她如雪玉乳上用力揉

了几下,丁寿腰身用力,挺枪而入。

一声高亢的浪呼,尹氏只觉五脏六腑如同被顶的翻了个,接着便被一阵快

速无情的冲刺直送入云巅。

冲击不停,玉乳颤动,看着玉人身上汗水已在诱人锁骨与双峰堆玉间积成

水洼,丁寿是加快抽送,心中不断重复着一句话:李&14741;,二爷肏你全家

***    ***    ***    ***

哈哈哈哈,王大人,寡人感念天朝恩德,今夜在后苑摆下便宴,时间仓

促,未及铺陈,慢待之处,还望大人见谅。李&14741;对着刚刚赶来的王廷相揖礼

道。

殿下客气。王廷相还礼,同时眼神询问一日未回太平馆的丁寿,丁寿

神色讪讪,道:哦,子衡兄,暂请入席。

见丁寿不愿多言,王廷相只得跟着入席,李&14741;看看二人,心中得意,什么

大明名士,锦衣豪强,还不是堕入寡人彀中,只待宴席上便向二人讨要李怿,

有丁寿帮衬,量王廷相不得推脱,心中主意打定,开口笑道:二位到敝国多

日,仍未观赏宫中剑舞,实是憾事,今日便请两位大人指点一番敝国宴舞如何



王廷相不疑有他,微笑颔首道:久闻贵国剑舞传自新罗,深得大唐剑舞

精髓,今日有幸一见,不亦快哉。

李&14741;呵呵一笑,双掌轻拍,两排乐工鱼贯而入,分列两侧,一边持玄鹤琴

,一边操伽倻琴,另有八名鼓手围在四个巨型鼙鼓旁。

李&14741;袍袖一挥,清脆鼓点响起,一排黑衣剑士涌入场中,皆是黑色缎带束

发,黑纱蒙面的劲装女子,鼙鼓声起,剑光流动。

领舞女子手腕一转,剑指苍穹,持剑在握,手中的长剑,清光潋滟,照着

黑纱上那一双眸子,也是冰凉如水。

长剑一垂,身姿一动,便得见清夜之舞,周围黑衣女子在其带领下翩然起

舞,舞姿刚健,剑光如江河奔归大海,身影如蛟龙潜舞幽壑。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王廷相抚掌赞叹:观得此舞,海东不虚此行。

谁人有此身姿,原本琢磨如何向王廷相开言的丁寿也是观之变色,如醉其

中,忘情处鼓掌叫好,却将身旁上菜的宫女撞倒,一盘汤汁尽撒在身上。

丁寿勃然而起,被李&14741;算计的本就窝火,此时不再忍耐,抬脚将眼前矮几

踢翻,贵国连个服侍周到的宫人也寻不到么

李&14741;可不想一番心血付之东流,作色道:提调尚宫何在

一名宫人慌忙跪倒,哀求道:王上饶命,此女不久前入宫,因当值勤勉

,今日才安排侍奉,不想闯下大祸,求王上饶奴婢性命。

李&14741;听那宫人还是李怿在位征召而入,是恼怒,下令将提调尚宫和宫女

俱都押下杖毙。

他们两个用的朝鲜语交谈,说什么丁寿听不懂,看那宫人面如土色估计惩

罚不轻,今日他心情不好,也懒得劝阻,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突然感到衣角

被人拉扯,那名小宫女哭泣道:大人饶命。

挥手让朝鲜宫廷侍卫退下,丁寿蹲下看着小宫女,修眉端鼻,颊边梨涡微

现,虽是年纪幼小,身材尚未长成,显得稚气未脱,却显可爱,托着她的下

巴问道:你懂大明官话

宫女含着眼泪点点头,显得楚楚可怜,丁寿暗道好一个美人坯子,笑着

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徐长今。小宫女嗲声嗲气地回答。

点点头,名字不错,丁寿笑容忽然僵住了,大长今,不是吧。

贤弟王廷相在一旁提醒道,他是觉得丁寿今日有点小题大做。

呵呵一乐,丁寿笑着问道:你愿不愿随我回大明

满以为能收到肯定回答的丁寿却被闪了一下,小女孩摇了摇头,坚定回答

:不,我要留在宫里做御膳房最高尚宫。

果然不想当厨子的裁缝就不是好司机,好一个有理想的有为少年,丁寿苦

笑,朝鲜尚宫制度仿照大明六局二十四司,问题是打永乐爷开始,这些宫中的

活计基本都是宦官干了,小长今跟他回去二爷还真没本事给人家弄一个尚膳监

掌印的差事,随即转向李&14741;道:殿下,本官向你讨个人情,封这小姑娘为尚

宫可行

当然,今日起此女便是我李朝之提调尚宫了。 李&14741;理所当然道,刚

刚觉得自己命保住了松一口气的提调尚宫又一下子瘫倒了,自己辛苦半辈子才

爬到了朝鲜女官之首,怎么一顿饭还没吃完就下岗了。

徐长今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不,我只要做御膳房最高尚宫,这是母亲

遗愿。

丁寿又转向李&14741;,提调尚宫感激地看了一眼长今,也转过脸眼泪巴巴地瞅

着自家不怎么靠谱的大王,李&14741;咳嗽一声,道:这个孝心可嘉,那今日

起她便是御膳房的最高尚宫了。

怎么样丁寿又征询小长今意见。

原以为要一辈子奋斗的目标瞬间达成,徐长今也不知如何是好,呆呆地点

了点头,丁寿开心地揉了揉她脑袋,道:你的才华应该在医术上,回到大明

我为你找一位名师。

谢大人。长今不知丁寿的意思,还是恭敬道谢。

丁寿眨了眨眼睛,改了主意,道:你还是叫我师父吧。想想收了未来

的李朝三品医女做徒弟,二爷还是很有些恶趣味的。

徐长今懵懂点了点头,道:师父。

丁寿哈哈大笑,对李&14741;道:殿下可允我带走贵国的小尚宫

大人说笑了,这本是她的造化。李&14741;附和笑道,心中暗道,只要能把

李怿母子交给寡人碎尸万段,连他整个后宫都送给你了,谁还在乎这么一个黄

毛丫头。

王廷相走到李&14741;近前,向他施个半礼道:我代贤弟谢过殿下了。

李&14741;连说客气,请二人继续入席,丁寿眼角突然瞥见一个乐工悄然靠近李

&14741;,从琴内掏出一把匕首,直向李&14741;后心刺去。

殿下小心。丁寿惊呼。

李&14741;反应不慢,身子一转,躲到王廷相身前,借着王廷相身子阻拦,快速

后退,场上一片慌乱,侍卫快速上前,那人见一击不中,反手扣住王廷相,以

匕首抵住他的咽喉,大喝道:谁敢上前,我便杀了大明钦差。

一听声音,李&14741;登时大怒,逆贼朴元宗,你还敢作乱。

那人也不遮掩,将脸上涂得颜料用袖子抹净,正是昔日的朝鲜右议政,统

军大将朴元宗。

朴元宗,殿下已经赦免你的罪状,你还死不悔改,妄图行刺是何道理

丁寿大步上前喝问道。

朴元宗冷笑道:这样一个凶残暴虐,悖逆人伦的大王发出的敕令,换做

是你丁大人,你会相信么

丁寿踌躇一番,道:以臣叛君,你又可懂得人伦纲常。

朴元宗咯咯笑道:那也好过这位大王逼奸母妃,强暴婶娘吧。

你胡说,李&14741;状若疯癫,跳脚怒骂道:寡人和升平夫人真心相爱,

她已怀了寡人的孩子,寡人还要给她嫔位,是你,是你逼死了自己的亲姐姐。

放你娘的屁。朴元宗也不顾世家风范,直如泼妇骂街,寡姐为月山

大君守节十余年,被你逼奸已是不该,你还要公然将她纳入后宫,顺川朴氏门

楣怎容你如此践踏。

狠狠斜睨了李&14741;一眼,丁寿暗骂你们家关系真他妈乱。

果然是你逼死了她,李&14741;怒吼道,喝令周边侍卫,给我放箭,射死



忍无可忍的丁寿一耳刮子将李&14741;抽翻,喝道:住嘴。

朴元宗见了大笑,打得好,打得好,继续打。

不理李&14741;怨恨的眼神,丁寿温言相劝道:朴大人,你放了钦差,本官以

性命保你无恙,你若想做官,随我回大明,四品以下武职随你挑选。

贤弟,你王廷相被丁寿的话语惊着了,擅自封官许愿,被有心人

参到御前,一个不臣之罪可是难免。

朴元宗缩在王廷相身后,嘿嘿阴笑道:做官朴某人做够了,如今只想

让昏君去死。随即高声喝道:明淑公主,李&14741;的混账事你已听到了,还不

出手待何时。

如同一轮明月升起,舞姬中领舞之人腾空而起,剑光如清辉,飞洒而下,

直罩向李&14741;。

李&14741;面对如月清辉般的剑光已然呆住了,就在此时人影一闪,锵的一声,

清辉顿敛,人影疾分。

明月还在当空,如月之人手持断剑,轻轻一叹。面上轻纱从中而裂,露出

一张美丽的面孔,带着三分英气、三分豪气、三分雍容贵气和一分不属于尘世

的脱俗之气。

丁寿手握屠龙匕,呼呼喘着粗气,肩头鲜血浸出,仗着兵器之利,还是一

照面就吃了亏。

李&14741;看清女子容貌,脱口道:明淑姑姑

摇了摇头,李明淑将手中断剑随手一丢,道:李家没有你这样的忤逆之

人。身形乍起,一把长剑又已在手,剑上光芒绽发,人和剑依着一条完美的

曲线往丁寿而去。

丁寿迎身抢上,屠龙匕带着淡淡乌光斩向剑芒,一手天魔手全力而发,他

也知今日所遇乃是强敌,不再保留实力,出手便是全面抢攻。

奈何李明淑没有半点与他硬拼之势,剑光扭转,避开屠龙匕锋芒,剑势斜

引,将天魔手后续招式尽数封住。

二人转眼交手数十招,丁寿竟有步步受制之感,按说江湖中识得天魔手的

人不多,即便魔教同门也不能招招都抢在他前面抑制后招,难道这是老家伙的

相好,他把自己压箱底的功夫都教给这娘们了,丁寿不无恶意的揣测。

丁寿也曾试着换用别的门派招式,可这些功夫不到三五招便被李明淑抢制

先机,几次险象环生,丁寿也只得勉力用天魔手与之周旋。

李&14741;在那里自顾冷笑,李家没有我这样的人,好哇,既然你们不把我当李

家人,那我也不用顾忌了,对着身边侍卫道:放箭。

侍卫统领一惊,道:王上,两位钦差还在场中呢。

寡人令你放箭。 李&14741;一字一顿恶狠狠说道。

侍卫悚然领命,一队弓箭手张弓搭箭,瞄准了场中四人。

若说棒子还有什么能拿出手的,也就是这手箭术了,看后世奥运箭术比赛

就可知一二,朴元宗当然也是清楚,当即出声提醒。

在丁寿怒喝声中,天魔真气罡风席卷,朝鲜侍卫纷纷立足不住,随后一道

白光闪过,弓弦断裂,盔缨落地,李明淑清冷声音响起:吾乃成宗大王之姊

李明淑,不愿沾染朝鲜将士鲜血,若再不敬休怪我下手无情。

众侍卫抱头鼠窜,原本他们就不敢对钦差动手,何况这其中还有李朝宗室

在内,卖命,也得看这主子值不值得为他卖。

李&14741;见众人四散,将他孤零零的突显出来,李明淑美目寒光一闪,他哇的

一声尖叫,连跪带爬的逃向芙蓉亭。

李明淑纵身欲追,丁寿晃身挡在她身前,李明淑叹气道:你打不赢我的



你也败不了我。丁寿恨声道,李&14741;你个杂种,待今日事了回京交旨后

,二爷非要潜回朝鲜,亲手剁了你不可。

眉心一皱,李明淑不再废话,剑化长虹,刺向丁寿。

丁寿嘿一声,袍袖舒卷,裹着一阵罡风迎面而上,此时丁寿已然明白,论

及招式无论如何也胜不得这位李朝公主,唯有以力相搏,拼着损耗内力,能否

在内力耗尽前把她拿下只能搏一把了。

再度交手,不同刚才人影纷飞,丁寿不动如山,天魔真气充斥天地,不给

李明淑可乘之机。

李明淑暗自冷笑,这种玩命的打法看你能撑得几时,展开身形,犹如一片

落叶,在丁寿舞起的狂风中四散飘零,却让他无处着力。

他二人这样动手,李明淑功力深厚或自不觉,朴元宗离他们不远,却承受

不住,罡风扑面犹如刀割,衣袍猎猎,原地难以立足,只得扯住王廷相,远离

二人,没想到这一扯竟没有扯动。

此时王廷相乌纱已被天魔真气的罡风吹掉,唯有网巾护发,官服不整,看

似狼狈不堪,朴元宗还要大力拉扯,只见王廷相双掌向下虚按,一声大喝。

站立他身后的朴元宗如被重锤击胸,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倒飞而出。

如此声势引得丁、李二人注目,王廷相不理发髻和身上沾染的鲜血,踏步

入场,向着李明淑一拳击出

【大明天下】(47)

大明天下

作者:hui329

2017116

字数:14631

第四十七章 甲申遗恨

夜风忽疾,微云掩月。

王廷相纵声长啸,皎洁如月之人步步后退,情势危急。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王廷相朗朗清

音响彻后苑,踏步上前,袍袖飞拂,平平又是一拳击出。

这一拳似缓实疾,竟直直拍在李明淑三尺青锋剑脊之上,闷哼声中,李明

淑又是倒退数步,嘴角细线般的血丝溢出,身形摇摇欲坠,抬眸望向声色不动

的王廷相,眼神中俱是骇然之色。

她半生浸淫奕剑术,与人对敌彷如国手对弈,料敌机先便是她所凭仗

,适才年轻人武功的确不凡,但其招式虽奇幻诡异,却还未脱套路桎梏,时间

一长便落入她的剑局之中,可如今这个大明使臣出手既无变化,也无后招,偏

偏每次出手似乎都蕴含天地至理,让她避无可避,大明奇人异士何其多也

她这里心思电转,王廷相却不等她,仰首阔步继续向前,於人曰浩然,

沛乎塞苍冥。瞬时间他仿佛融入天地,化为山川日星,无所不至。

李明淑一声娇叱,不理当面王廷相攻势,人随剑走,身剑合一,将几十年

所练奕剑术发挥极致,直如一道闪电向藏身芙蓉亭的李&14741;刺去。

云移月现,当空辉照。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丁寿脚踏天魔迷踪步,倏然飘到

她必经之路上,屠龙匕带起层层乌影,奔雷擎电般迎上李明淑,他可是记仇的

主,出道来还没吃过这种亏,即便她真是天上明月,二爷今日也要摘星拿月。

一声轻哼,倩影陡然转向,自下而上直奔殿顶,同时长剑碎为几十片寒星

,激射向眼前丁寿,原来这位李朝公主退意已生,行刺李&14741;不过声东击西。

丁寿气急败坏地挥袖震开那些碎刃,再看李明淑因被丁寿阻了一阻,被身

后王廷相拳风扫中,空中喷出一口鲜血,直落殿顶,随后不再停留,兔起鹘落

,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    ***    ***    ***

用脚挑起一个条几,一屁股坐下呼呼喘着气,丁寿神色复杂地看着负手而

立的王廷相,子衡兄为何不去追

王廷相的回答干净利落,摇头道:我不会轻功。

怒极而笑,丁寿调侃道:王兄适才所用武功高深莫测,小弟闻所未闻,

却说你不会轻功,莫不是这功夫是读书读来的

王廷相理所当然点头道:当然。

你丁寿气苦。

见他不信,王廷相急忙解释道:天地之间唯有气在,日月山川,万物生

灵皆由此生,俱入此灭,为兄钻研此道多年,方悟出这门混元一气。

真的丁寿表示怀疑,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谁听

说书中还有西瓜刀的,看书能悟出砍人的道理,孔夫子还周游列国什么劲,直

接一扫**得了。

大道三千,触类旁通。王廷相一本正经继续道:贤弟若是不弃,愚

兄也不是敝帚自珍之人。

子衡兄,您坐。在王廷相错愕中,丁寿麻利站起,谄笑着扶着王廷相

坐到他适才的位置,小弟谢过兄长了,咱何时开始授业

见他这副没脸的样子不由王廷相苦笑,刚想随口调笑几句,小长今却凑了

过来,师父,你肩上有伤

啊丁寿才反应过来身上还见了红,不由一阵龇牙咧嘴,徐长今从宫

裙上撕下一块来替这无良师父包扎。

王廷相点头微笑,道:贤弟,你这小徒弟倒是十分伶俐。

那是自然。丁寿洋洋自得。

四处逃散的朝鲜宫人侍卫慢慢回到场中,李&14741;不理丁寿二人,径直走到躺

在地上的朴元宗身旁,恶狠狠道:奸贼,寡人要将你挫骨扬灰,方解心头只

恨。

原本瘫在地上的朴元宗突然睁开双眼,狞笑道:你没这个机会了。腿

出如风,接连踢中李&14741;踝、膝、丹田各处,李&14741;迎面倒下,朴元宗翻身将手中

短剑直刺他的胸口。

在宫人一片惊呼中,一道乌光直入朴元宗后心,朴元宗应声倒地,那支短

剑却也插到了李&14741;胸前

***    ***    ***    ***

修文堂内,灯火通明。

慎妃焦急的殿外来回踱步,看着内医院众太医急匆匆的进进出出,心中五

味杂陈,李&14741;为王无道,逼反了自家臣子,连累数子丧命,若说心中对他没一

点怨恨那是假的,可夫妻一场,安危挂念也是真真切切。

丁寿走上前道:王妃且安心,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必能化险为夷。

慎妃强耐心中焦急,敛衽施礼道:本殿谢过二位天使援手之恩,因夫之

故有损大人贵体,罪何当之。

王妃客气了。说着客气话,丁寿打量着这位朝鲜王妃,眉宇愁容挡不

住天生丽质,与小慎妃虽说是姑侄,却像姐妹,不知床上风情是否也是一般

,这货已经彻底想歪了。

怎么样了直到内医院都提调走了出来,慎妃开口询问,丁寿才把思

绪拉了回来。

娘娘恕罪。这位老太医跪倒谢罪。

闻言慎妃眼前一阵发黑,身子一晃就要栽倒,丁寿一步抢上,托住玉臂,

帮她稳住身形。

没多想二人此举失仪,慎妃颤声道:王上可是无救了

王上性命无恙。白胡子老太医恭敬回道:朴元宗擅长花郎道,腿力

不凡,王上腿骨断裂,但都一一矫正,胸前一剑刺入不深,幸有天使及时止血

,亦无性命之忧。

慎妃长出一口气,温言道:有劳提调,此乃大功,何罪之有。

只是太医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慎妃的心又提了起来。

这位大喘气的都提调脸上满是不解之色,道:王上身上伤势虽无碍,不

知何故昏迷不醒,微臣针灸、推拿各类法子都试过,仍是无用

不待他说完,慎妃快步走入后殿,只见那位到处作死的朝鲜国王双目紧闭

,一声不响的卧在龙床上,胸前包扎的白布内尚有血迹渗出。

看着这个让自己爱恨两难的男人如此下场,慎妃心中五味杂陈,眼泪夺眶

而出。

尾随而至的丁寿、王廷相相视一眼,王廷相劝解道:请王妃保重贵体,

毕竟殿下性命无忧,苏醒不过是旦夕事尔。

慎妃低头揩净泪水,转身强颜笑道:借贵使吉言,今夜二位辛苦,请回

太平馆安歇,翌日本殿再行重谢。

王廷相点头,丁寿却踌躇一番,道:殿下今日之事始料不及,本官想及

早回程,将此间事早奏圣听。

贵使何必心急,且在小邦多盘桓几日,让敝国一尽地主之谊。慎妃急

慌说道。

丁寿摇了摇头道:多谢王妃美意,此番出使迁延日久,恐夜长梦多。

又向斜上方拱手道:况陛下大婚在即,本使不好耽搁。

随即偕王廷相告辞出宫,慎妃连追几步,道:大人留步,不知此番李怿

随同入明会如何处置

丁寿止步回身道:自有圣裁,不敢妄测。不过陛下仁厚,想必申饬一番

也就罢了,一指内殿,继续道:殿下如今又是这番状况,想来万岁不会放

任朝鲜无主

慎妃闻言呆若木鸡,丁寿拱手告辞。

***    ***    ***    ***

夜幕低垂,寂寥的修文堂内显空旷。

慎妃亲手服侍李&14741;服下半盏参汤,看着犹自昏迷的丈夫潸然泪下。

王上病重不起,我母女几人今后怎么办

朝鲜无主,两班臣子二度作乱怎么办

李怿若经恩赦,再度登位必然大开杀戒,居昌慎氏怎么办

一个个问题涌上心头,却都无法可解,思绪杂乱,慎妃只觉头痛欲裂。

烛影闪动,绿衣粉裙的张绿水悄悄进入大殿,给中殿娘娘见礼。张绿

水盈盈拜倒道。

起来吧,这一番上国求救,你居功至伟,此间无人,便以姐妹相称吧。

慎妃轻声叹道。

谢姐姐,姐姐无须担心,王上洪福齐天,必能转危为安,早日苏醒。

张绿水开言劝慰道。

但愿来得及吧。慎妃看了一眼昏迷的李&14741;,幽幽说道。

姐姐可有旁的心事张绿水揽住慎妃肩膀道。

此时无旁人,慎妃便放下心防,将心中担忧一一道出。

姐姐所虑甚是。张绿水拧着秀眉道:王上前日里不是以李怿后宫做

饵,引得明使入毂,何不以此要挟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王上昏迷不醒,连表章都无法上达天听,谈何要挟

,慎妃摇头苦笑道:况且王上此举也是孟浪,即便得计亦引得明使忿恨,

徒留后患。

张绿水展颜娇笑道:其实王上此事虽然急躁了些,却是把心用对了地方

,那丁大人是大明皇帝宠臣,使团中事都是他一言而定,若有他帮衬,今日危

难也可得解。

哦慎妃面露不解。

张绿水附在她耳边低声耳语,慎妃脸色一变,连连摇头:不行,成何体

统。

张绿水敛容跪倒: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请娘娘以大局为重。

慎妃神色纠结,两手捏着腰间宫绦,举棋不定。

娘娘三思,朝局动荡,权力迭,受苦者莫过于后宫女子,运气好的沦

为胜者玩物,命薄的直接身首异处,反正之日淑容田氏与淑媛金氏便是下场,

小妹侥天之幸得脱一次大难,却不敢妄想还有第二次。张绿水梨花带雨,不

住以头杵地道:小妹出身低贱,没有家族护持,身似浮萍,只认雨打风吹,

可娘娘出身名门,干系万千,若有闪失,祖宗家庙亦将沦为狐丘野冢啊。

身子一震,慎妃一声长叹,罢了,就按你说的办吧。

***    ***    ***    ***

王妃夤夜相传,不知有何要事大造殿内,丁寿向慎妃施礼说道。

慎妃笑道:天使归心似箭,小邦难留贵客,只得连夜备下薄酒,谢天使

此番援手之德。

王妃客气了。这种蒙三岁小孩的话老子要是相信就有鬼了,丁寿不动

声色,含笑入座。

慎妃斟酌了一番,恳切道:不知贵使回程,小邦之事要如何回禀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自然如实禀奏。丁二爷好比岳武穆附身,回答

得义正辞严。

轻哦了一声,慎妃终究下定决心,笑道:酒水寡淡,恐难娱上宾,略备

歌舞,以助酒兴。

言罢伸手轻拍,两行女乐鱼贯而入。

丁寿定睛细看,这些女子从十余岁到三旬年岁不等,皆容貌姣美,一身盛

装,只是有的脸带愁容,有的面含悲戚,多的神色惶恐,带有几分讨好之色



这些美女中有几位丁寿并不陌生,年轻的几位都是李怿的后妃,当看到张

绿水赫然在内时,他便已晓得这些人的身份。

王妃,这是要故技重施丁寿作色问道。

慎妃以额触地,恭敬答道:妾夫李&14741;前番对天使不敬,还请恕罪,今日

尽出朝鲜后宫,只为博大人一笑,此间事天知地知,殿中人知,绝无他意。

丁寿还在思索,张绿水一阵媚笑,斜依在他身旁,道:妾身不才,也知

上国名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大人何必犹豫,且尽情享乐。

崔宝非捧起伽倻琴,曲调响起,众女随音起舞,朱唇轻启,一首高丽时期

便已流传的民歌在殿中飘荡。

月下庭语尽,霜中野菊黄,

楼高天一尺,人醉酒千觞。

流水和琴冷,梅花入笛香,

明朝相别后,情与碧波长。

这首履霜曲和因一部同名情色电影而走红的霜花店一样,皆被列

入高丽民谣十二歌词,词意柔肠百转,相思伤春,丁寿不由入神,不再推

脱。

张绿水轻轻一笑,伸出玉指轻柔地替他宽衣解带。

崔宝非仍是仪容整肃,一丝不苟地抚琴,她这副冷面孔是宫中出了名的,

李&14741;甚至因她不苟言笑,怀疑她思念前夫,要杀她前夫以绝念想,可到底也没

改了她这样冷冰冰的模样,此时她眼神不经意地掠过丁寿刚露出的昂然巨物时

,不由啊的一声惊叫,琴音都乱了起来。

李&14741;后妃没见过丁寿本钱的好奇瞅来,也都是惊呼不已,丁寿得意一笑,

将张绿水按着蹲下身子。

张绿水会意,檀口大张,将那巨大肉棒含到嘴里吞吐起来。

继续唱,继续跳,边跳边脱。丁寿命令道。

众女齐齐看向了殿中主人,慎妃此时也是脸红心跳,眼神示意之下,众女

歌舞再起,轻歌曼舞之中,挺胸提臀,一件件衫裙飞落在地。

按着张绿水螓首,丁寿不时挺动腰身,让肉棒加深入佳人咽喉,在不住

的啧啧口水声和鼻腔发出的唔唔声刺激中,众女气息渐粗,舞姿已乱

,至于唱的什么,早已不清楚了。

瞧着这帮女人的急色模样,丁寿好笑,拉起张绿水,在她耳边轻声道:

李&14741;待她们也算不薄,今日舍身相许,也是情势所迫,怎么一个个好像迫不及



看着那些女人乱了分寸的样子,张绿水嗤笑道:王上薄情寡恩,除了王

妃有几个是真心相待,这些女子不少还是由其夫家强征而来,自没有多少感情

,随即伸手在丁寿肉棒上快速套弄了几下,娇喘道:王上八道采红,公私

良贱各家女子征集过万,平日那寻常货的几分雨露都不可得,何况大人这样的

大宝贝。

此女真是媚骨天生,几句话将丁寿欲望挑拨高涨,高声道:且停了歌舞

,摆好架式,本官今日广播甘霖,定让你们滋润个痛快。

众女有的听懂,有的不明,听得懂的传给不懂官话的,一个个或欣喜、或

羞臊,选好地方,摆好姿势,等候丁寿大驾。

张绿水挽着丁寿,笑道:各人齐备,待妾身服侍大人雨露均沾。

淫笑着掐了下张绿水右乳,丁寿道:好,待本官逐一检插。

一张矮榻前,一女约二十七八,瓜子脸,双眉修长,躺在榻上,见丁寿二

人走近,主动分开双腿,两手挽住腿弯,将那淫穴完全露在人眼前。

张绿水介绍道:这是淑仪李贞伊。

李贞伊躺在那里,羞红着脸道:妾身谢过大人为犬子仁及敦寿讨回公道



丁寿恍然,李怿反正所杀李&14741;四子,两子为慎妃所生,另两子便是李淑仪

之子,也是一可怜女子。

李贞伊见丁寿踌躇不前,开言道:大人大恩大德,臣妾无以为报,唯有

此身,请大人随意采撷。

既如此,某来了。丁寿也不是矫情人,当即挺枪而入,一声闷哼,李

贞伊疼得浑身一抖。

李姐姐,你孩子都生了两个,怎么还耐不住痛。张绿水一旁调笑道。

这事和生孩子一样么,自从怀了敦寿后,王上再没碰过我,刚才大人那

一下,好像把孩子又给塞回来一样,魂儿都丢了。李贞伊反驳道。

既然受不住,那我换别人。丁寿作势要起。

别。李贞伊一把拉住丁寿,道:妾身承受得住,请大人尽兴。随

即不顾阴户裂痛,拼命挺动下身,迎合丁寿。

丁寿也不客气,狠抽猛顶,下下着肉,如此短兵相接,不一刻李贞伊便支

持不住,待丁寿起身时,她已如失了魂一般瘫在榻上。

另有一女局促地坐在一边案几上,虽是不着片缕,却不像众女般解开头发

,头上仍盘着昂贵沉重的加髢,听张绿水介绍乃是淑仪郭氏,丁寿也不废话,

举起郭淑仪双腿,粗长肉棍直接没入肥美肉蛤之中,喔的一声惊叫,郭氏

猛地躺倒,发髻磕到案头,头上加髢突然掉了下去,露出一个光头。

郭氏惊觉,茫然四顾,拼命遮着头顶,发出尖叫,张绿水一旁解释,李怿

反正郭氏被逼出家为尼,待李&14741;复位才将她接回宫来,头发尚未及蓄,丁寿点

点头,按下她遮着头顶的双手,郭氏泪眼婆娑,抽泣道:妾身扰了大人兴致

,还请大人降罪。

丁寿笑道:好呀,某便惩罚你普度众生,先来度一度某家这个小和尚。

郭氏见丁寿手指那个紫红色犹自晃动不休的光头和尚,不由噗嗤一乐

,见她破涕为笑,丁寿按住她那盈盈一握的纤腰,虎腰挺动,屁股下压,再度

深入。

啊郭氏再度一声尖叫,随后红唇便被丁寿大嘴堵住,一双手已攀上了

两团雪峰。

在丁寿不断冲击下,郭氏很快便只有梦呓般呻吟的力气了。

一名女子扶着廊柱,弯腰挺臀,见丁寿走来,腰肢轻摆,雪臀连摇,晃人

眼目;还有一女靠在炕桌上,两条玉腿一字型大开,一手拨开微曲的蓬草,按

住相思豆轻轻揉捻,一边将另一手食指含在嘴里,媚眼连抛,勾人心魄。

丁寿选谁是好左右为难的时候,足下一个丰满女体从足下攀附而上,此女

宛如灵蛇无骨,一对雪白巨乳紧贴丁寿大腿,丁香暗吐,轻挑他毛茸茸的阴囊



从哪来这么几个妖精,丁寿纳闷,张绿水善解人意,当即解惑,这几女分

别是月上梅、凤凰儿、阆苑仙,那边还有几个名唤柳梢鹦、西江月、倚春桃的

,都是李&14741;拣选女妓,充入后宫。

这李&14741;还真是荤素不忌,为所欲为,丁寿也不废话,按倒身前的阆苑仙,

举起她的双腿置于自己肩上,深吸一口气,便是一阵快速伏地挺身。

百十来下之后,阆苑仙便不支浪叫了:喔喔大人大人

哎呀我的亲哥哥美死我了

浪叫声中,她不住挺身迎合,最终一声尖叫下,泄了身子。

站起身来,由得张绿水帮着清理,丁寿自顾走到弯腰挺臀的月上梅身后,

人如其名,两片阴唇夹着一道嫣红,在雪白丰臀下,真如月下红梅,红白分明

,他一式隔山取火,从后而入,一边体会着丰满圆臀的弹性,一边抽插着

她那已泥泞不堪的浪穴。

滋滋声中,淫水不住由二人交合性器处滴下,当地上水迹连成一

片时,月上梅也站立不住,泄身软倒。

当丁寿那根如同紫茄子的肉棒插入炕桌上的凤凰儿骚穴内时,她立即四肢

紧紧抱住丁寿,如同猿猴般挂在他的身上,下身不住迎凑那根巨物,每次都尽

根吞没,不留一丝在外,口中发出幸福的呻吟。

好好好大人舒服值了这辈子值了对于以往

过着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日子的朝鲜名妓,被收入后宫虽说锦衣

玉食,可也要耐住无边寂寞,要提心吊胆哪天被那位间歇性歇斯底里的大王

发狂杀掉,日子过得并不轻松,如今难得一次无所顾忌的发泄,便如一头母狼

般索求无度。

丁寿托着她一对圆臀一阵厮磨,随后往上一抛,在她惊呼中将她翻身接住

,凤凰儿立即会意的反手搂住丁寿颈项,雪足扣住他的腿弯,丁寿身子微蹲,

双手抚摸着她一对丰乳,便是一阵挺枪猛刺。

啊啊啊穿透了不行了凤凰儿配合的挺动圆臀,用力

向后猛顶,果然是凤凰于飞。

在殿中回荡的啪啪清脆肉响声中,凤凰儿跪伏于地,浑身颤抖,

再没了声息。

连闯五关,饶丁寿龙精虎猛,也有了一丝疲惫,一双玉手从身后伸出,陆

续按在他的肩、腰、大腿肌肉上,手法娴熟,指尖有力,伺候的丁寿十分舒服



回过身来,那双玉手的主人拜倒在地,医女姜今服侍大人。

见此女清雅秀丽,满身的书卷气,半圆形的一对椒乳随着行礼微微颤动,

丁寿奇怪怎的内医院也有人在此服侍,王妃想的也太周到了吧。

张绿水轻声道:宫中罢女妓已久,王上即位初无女妓可寻,遂下令以医

女充任,姜今便是受过王上宠幸的。

玩女大夫制服的诱惑李&14741;啊李&14741;,城tm会玩

眼神示意,姜今顺从的躺倒在地,双腿门户大开,迎接丁寿的进入。

啊的一声呼喊,丁寿以剧烈的方式进入了她的身体。

姜今长出一口气,好舒服两条腿自然的盘上他的腰部,立即开始

挺动腰部配合他的抽插,她不比其他人有名分在身,医女不过是宫中奴婢,自

然懂得怎么逢迎主人。

丁寿卖力在姜今身上挺动,一边紧紧握着她那对丰满硕大的乳房,一边与

身旁满脸潮红的张绿水舌吻。

张绿水陪着他走了半圈,下身淫穴内早已酸痒难忍,看着那又粗又大的肉

棍在姜今内进进出出,带的里面嫩肉外翻,心中像着了火一样,情不自禁的伸

手探入裙下,自己抠挖起来。

幸好不一刻姜今便呼吸急促,樱唇微启,发出诱人心魄的呻吟,她也快要

泄身了。

丁寿又是一阵疯狂冲击,姜今眉头紧皱,全身绷紧,螓首一阵摇晃,随即

一阵激烈颤抖,顿时登到了峰顶。

见姜今落败,张绿水快速地脱去衣裙,媚声道:大人,还有妾身呢。

二人熟门熟路,丁寿也不废话,扑倒直刺。

哎呦,突如其来的胀痛,还是让她一阵惊呼,好大

一边抽送,丁寿调笑道:这么多次了,怎么还不适应

粉拳捶了他一把,张绿水假怒道:本想着在她们身后接阵,能得大人留

种,谁想到被那些浪穴一泡,那东西加壮实了。

嘿嘿一笑,丁寿道:怕不怕

嘻嘻,越大越好,一会儿再多泡几个浪货,把妾身小穴撑爆了才好。

张绿水媚眼如丝,抓着丁寿前臂轻咬了一口。

被这骚货刺激的兽性勃发,丁寿猛地一个大力,啪的一声,差点连卵

蛋都塞进她的肉穴里,本就穴芯子浅的张绿水一声哀嚎,俏脸煞白,一口气还

没倒换过来,便被如雷霆闪电般的快速猛烈攻击直送上云霄。

丁寿只顾忘形的冲刺,仿佛要将身体都揉入这个朝鲜妖妇体内

直到张绿水体似筛糠抖动不停,丁寿一声大喝,一股热流直冲入她的体内

,她又是一阵抽搐,脑中一片昏沉,只记得耳边似乎响起一句话:这是你为爷

办事赏你的。

丁寿站起身来,拿过一片不知是谁的衣裙将下体擦了擦,举目四望,慎妃

不知何时已然离去,那些没被她临幸的女子全都眼神迷离,看着他泄身都面带

失望之色,有的开始自渎,关系近的已开始互相磨镜,只有一个仍身着粉色赤

古里裙的捧琴女子例外。

崔淑媛,众人皆醉何故独醒,不如和光同尘,袒裎相见的好。

崔宝非的纤丽玉容仍是面无表情,伸手在琴弦处一拨,抬眼瞧着赤身露体

的丁寿,轻声道:即便妾身肯舍身侍奉,不知大人可还有余力

你说它丁寿笑着一指下面那条垂头丧气的死蛇,继续道:现在如



在崔宝非惊诧的目光中,那条已然萎缩的独眼蛇摇头晃脑,逐渐膨胀,再

度昂首挺身,斜指苍穹。

再不起身来,抓住交领向下一扯,一具凹凸

有致的赤裸玉体展现在丁寿眼前。

胸乳高耸坚挺,腰肢柔软纤细,玉臀浑圆凸翘,配上一张精致的瓜子脸,

她的确有自傲的本钱。

丁寿缓缓走近,崔宝非自动躺在地板上,分开双腿,仿佛即将进入她的不

过是一块烂肉。

难得丁寿没有急色,手指轻轻从她肩颈、胸乳、大腿内侧划过,寻找她的

敏感带,低头含住玉峰顶的那粒红豆,轻轻啮咬。

当他手指从崔宝非耳垂滑过时,明显感觉到她的呼吸突然急促了一下,微

微一笑,稍稍直起身子,将紫红肉龟在嫣红肉缝处轻轻摩擦,缓缓挤进一个头

去,她的身子随之绷紧,丁寿俯下身子,呼着热气的嘴唇向她耳垂咬去。

崔宝非扭头闪避,丁寿腾出手来按住螓首,她的一边白皙小巧的耳垂已落

入他的嘴里,崔宝非感到说不出的心痒,浑身都如同猫挠一般,身子不住扭动

,不知不觉间,那根巨大肉棒已被她整个吞入体内。

呼吸渐渐急促,胸口起伏不停,丁寿却不慌不忙,那根肉棒在肉壁挤压下

说不出的舒服,他只是在洞口缓缓抽送,十次里才有一次狠狠插入,在花心处

研磨一下又快速抽出。

九浅一深,最能挑起女子情欲,崔宝非蛇一般的手臂环绕在丁寿颈上,玉

腿不知何时已然夹住他的腰身,口中呢喃。

我我要给我

要什么丁寿明知故问。

崔宝非羞红着脸,要要你

要我如何啊肉棒再次深入,在花心蜻蜓点水一下,又快速抽出。

要你干我大力插进来体内那种空虚感要将崔宝非逼疯,下身

如弓般挺起,奈何腰身被丁寿狠狠按住,不能深入。

丁寿得意的笑了,恭敬不如从命。松开她的腰身,便是一阵疯狂的撞

击。

原本冷冰冰的面孔因极度的快感流露出一种痛苦又愉悦的神情,脸色一片

潮红,秀发在撞击下四散飞扬,雪白脖颈后仰伸直,一对丰满雪白的乳房随着

下身遭受的重击不停摇晃跳动,朱唇中发出的娇声呻吟越来越高亢

啊猛地一颤,崔宝非将丁寿紧紧搂住,檀口正咬在左肩伤口上,

剧烈疼痛感让丁寿这一次冲刺加勇猛。

大声的呼喊中,崔宝非下身如同潮涌,眼中甚至被高氵朝的快感刺激的留下

了热泪。

丁寿缓缓将她放在地上,看着四周的淫靡景色,今夜注定很长

***    ***    ***    ***

修文堂内,慎妃握着李&14741;一只手掌贴在自己脸上缓缓摩挲,泫然欲泣道:

你不要怪她们,如今这个局面下,女人也实在守不住什么

又将一只玉手放到李&14741;额头,温声道:好在,你身边还有我

大造殿盛宴,娘娘身为地主,怎能不告而别。

身后声音响起,慎妃猛地回头,见丁寿红色斗篷裹身,立在身后不远处,

面带邪笑。

你你怎么在这随即慎妃反应过来,焦急道:可曾有人看

见这成何体统。

托王妃的福,今日宫中侍卫都远离两殿,不过即便他们在,也拦不住我

。丁寿一脸坏笑。

大人不在大造殿享乐,来修文堂何事慎妃平复心情,缓缓言道。

王妃见谅,殿中众人不能让本官尽兴,只得来寻王妃诉苦。丁寿愁眉

苦脸道。

什么那可是几十人呐慎妃自是不信,这小子难道是铁打的。

王妃不信,现有人证在此。斗篷抖开,羞得慎妃扭过头去。

斗篷之下,丁寿不着寸缕,身上还挂着一个同样赤裸的女子,女子雪臀下

可见半截粗大肉棒和黑色阴囊,慎妃闭目不看,大人请自重。

姑姑救我

呼救之声耳熟,慎妃扭头细看,挂在丁寿身上那女子竟是自己的侄女,李

怿以前正妻,小慎氏。

言汝,怎么是你慎妃惊叫道:你快放开她哎呀要出人命



却见丁寿托着慎氏圆臀,犹自挺动,慎氏四肢无力垂下,面色苍白,冷汗

直流,胯间阴门处淫水流淌不断,渐有脱阴之象。

慎妃急忙冲了过去,要将慎氏从丁寿身上取下,触手果然感到她身子冰凉

,不由是焦急。

大人,求你放了她,亡兄仅存这点骨血,求您可怜一二。慎妃一边推

搡着丁寿,一边哭喊道。

本官心火被王妃挑起,如何戛然而止丁寿自顾挺动下身,喘息道。

我这就传唤宫女,汉城三宫女眷任由大人拣选。慎妃急不择言道。

松手抽身,慎氏无力的从丁寿身上滑落,还没等慎妃松口气,她已被丁寿

搂进怀里,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王妃送佛送到西,以身相代吧。

不慎妃大力挣扎。

裂帛声中,衣裙撕裂,慎妃被按倒在地,死命挣扎。

王妃是个聪明人,晓得家族存亡、国祚延续的利害关系,本官对王妃仁

厚也早有耳闻,愿担天大干系帮忙周旋一二,王妃何不以诚相待呢。丁寿贴

着慎妃耳朵轻声道。

如今慎妃身上衣服已成破缕,闻言不由怔住,丁寿趁机伸手解她的白布犊

鼻裈,她突然醒悟按住他的手,道:不行不能在这里换个地方

一手托起她的腰肢,一手不断从她臀沟胯间绕过,一条白布越解越长,露

出一片黑黝黝森林和深色肉蚌,丁寿调笑道:在哪不是一样,王妃何必矫情



紧张地看了床上李&14741;一眼,慎妃如同在丈夫眼前偷情的小妇人一般心虚,

不能让他看见。

好,丁寿信手一挥,刚刚从慎妃胯间解下的白叠布飞落到李&14741;脸上,

恰恰遮住了他的面孔,这样好了吧。

慎妃还要挣扎,丁寿按住扭动不停的腰肢,那如鸭蛋般的紫红色菇头从她

的丰满的股沟间穿过,直抵玉门。

不要慎妃双手拄地,强烈的挣扎想要起身。

丁寿腰间用力,肉棒破关而入,直捣花心。

啊慎妃一声嘤咛,那种突如其来的酸麻胀痛感直冲顶门,愉悦感

遍布全身。

感受着肉棒被朝鲜王妃腔道内肉壁不住挤压的快感,丁寿打量着身下这位

朝鲜国母,乳型圆润丰满,乳晕巨大,虽生养多人,乳头却是难得的粉红色,

腰肢柔软,雪白平滑的小腹下面,茂盛浓密的阴毛柔柔的打着卷儿,杂乱的铺

在两腿的交集处,分外诱人。

双手环过慎妃双肩,将她上身抬起,看着那粗大阳物在自己肉穴中不断进

出,脸颊染满红霞,还没等她感受到羞愧,火热的气息已经贴近她灼热的面颊

,一条肉舌挑开她的牙关,她忘情地回吻着,吐出香舌与之纠缠,感受到小腹

间一团暖流在上下刺激中已然抑制不住的向外流出。

嗯鼻腔间发出诱人呻吟,抱紧我我要双腿一勾,紧

缠住他的腰身,螓首后仰,将胸前巨乳方便地送到丁寿嘴里,雪臀一阵狂扭

乱摇,疯狂的劲势将丁寿身子都给拱了起来。

轻轻地将她放在炕桌上,分开她的双腿,将之握在手中,丁寿对准玉门,

狠狠一推,尽根而入,再度让慎妃体会到那被塞满满的饱满充实感。

慎妃无比的舒畅,成亲十余年来从未体会过这男女之事如此之妙,当即迎

合丁寿的一波波的冲击,檀口啊啊发出模糊的噫语,身子不由得扭了起来,尤

其是那浑圆无暇的嫩白玉臀,是难耐奇痒,不停地扭动。

丁寿屁股快速抖动,不断撞击慎妃圆臀,发出啪啪的肉击之声,其间还挟

有噗滋噗滋的水声,把她干的淫言浪语不断。

一连抽插了三、四百下兀自不足,丁寿索性将她翻了过来,背对着自己,

那算不上盈盈一握的腰肢在巨大肥臀的衬托下,给人美好的视觉比例,当即分

开两腿骑了上去。双手各自捉着一个硕大坚挺的白玉嫩乳,摸起来光华细致,

柔润饱满,是令他性欲高涨。

肉棒用劲,腰身挺动,一次次深深地挺入慎妃的体内,把她弄的骚痒难当

,随着高氵朝的来临,溢出的淫液顺着她雪白的大腿流下,炕桌上一片水渍。

小腹与圆臀不断相击,啪啪之声不绝,淫叫不断,一连激战了小半个时辰

,慎妃在不断的高氵朝冲击下,才完全瘫痪。

将她与小慎妃两人摆一起,姑侄二人感受着从未有过的舒畅,倦意来袭,

沉沉睡去。

***    ***    ***    ***

拉过一条吧薄衾将二女汗津津的身子盖住,又在二人的黑甜穴上按了一下

,丁寿才缓缓走近躺在榻上的李&14741;身旁。

将他脸上的长条白布拾起,贴近他的耳边,丁寿轻声笑道:我知道你能

听得见,但你一定不明白为什么眼睁不开,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呵呵,我魔

门搜魂指在闭穴绝脉上可称武林一绝

说起来我真该感谢朴元宗,要不是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这口被

你算计的恶气,你放心,你这些后宫佳丽我会好好疼惜的,笑容一敛,丁寿

恶狠狠道:二爷说肏你全家就肏你全家,绝无二话,等你女儿们再大上几岁

,呵呵

***    ***    ***    ***

宣政殿昭德堂内,议政府重臣俱在,慎妃高居上首,丁寿与王廷相也赫然

在座。

王上不幸,被逆贼朴元宗行刺,幸好性命无忧,不日即可上朝理事,在

此之前国事还要仰仗诸位爱卿辛苦。慎妃轻声说道。

众臣互相对视一眼,默不作声,这些人在宫里谁还没点眼线,不日即可上

朝,恐怕未必吧,政争套路都差不多,他们也都想到未来李怿可能王者归来,

这时候谁越张罗,回头被收拾的就越狠。

丁寿轻咳一声,殿下虽幸的伤势不重,仍亟需用心调理,即便伤愈恐也

不能长久视事,本使以为国事朝夕不可荒废,便由王妃垂帘,议政府诸君协力

相助处置,如何

众人大为意动,这段时间他们可是提心吊胆,李&14741;说是不再追究,可这位

爷要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这段时间他们私下把后事都准备好了,心思灵巧

的早把家人子女暗中遣散,瞧如今这意思,这是多此一举了,慎妃性子温和,

从不是揽权之人,这意味着相权将实力大涨,连早生退意的领议政柳洵老大人

都想着,自己是不是咬着牙再干上几年,好好过把权相的瘾。

轻叹一口气,丁寿又道:晋城大君母子罪犯欺君,此番进京凶多吉少,

怕是不能生回故土了,还请贵国多备些风物特产,以慰大君思乡之苦。

明白,太明白了,众大臣纷纷表示,对李怿母子所作所为痛心疾首,二人

今后遭遇深感同情,但国法纲常不可轻废,大明不可妇人之仁,纵虎归山,朝

鲜虽小,土产风物却是不缺,请大人代为保管,有暇再转交他们母子,至于什

么时候有暇,大人您公务繁忙,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算。现在众大臣只有

一个念想:李&14741;那王八蛋最好这辈子也别醒过来。

众人尽欢而散,丁寿却苦恼怎么应付如好奇宝宝般的王廷相了。

贤弟,你昨夜又一夜未归,所为何事

贤弟,女主垂帘乃牝鸡司晨,于礼法不合,岂能轻置

贤弟,此间事何不如实上奏,待皇上旨意再行处置

丁寿不厌其烦,捂住右肩,道:子衡兄,小弟伤患发作,疼痛难忍,这

些事容后再议。

贤弟

怎么还不依不饶的,丁寿恼了,还有何事

你伤的是左肩。

丁寿:

***    ***    ***    ***

黑水神宫,一如往日清冷。

纳兰飘雪手中端的玉碗难得冒出热气,轻移莲步,将玉碗放在床头,喝

吧。语音仍是冰冷的不带一丝暖意。

床榻上伸出一只苍白手掌,将玉碗拿在手里,一声叹息响起,没想到此

番竟是赖你相助。

衣袖轻挥,纳兰飘雪选了个石凳坐下,面无表情道:你重伤来此,即便

鸟兽我也不会不理。

闻得她将人比作禽兽,床头斜卧之人发出苦笑,揽月阁基业尽毁,故国

竟无容身之处,床上人竟是受伤而遁的李明淑,原本英气勃勃的她如今露出

几分颓势,大明果然人才济济,小小使团都藏龙卧虎,先祖侍明至诚,果有

先见之明。

纳兰飘雪沉默不语,不由追思靺鞨先人朝拜大唐,是否也心有戚戚,摇摇

头,心思过起转身,道:神宫内不留外人,你伤

愈后自行离去吧。

看着远去的纳兰飘雪,李明淑摇头苦笑,她二人斗了几十年,彼此脾性也

都了解,端起药汤,才就到唇边,发现海兰偷偷摸摸地溜了进来。

小海兰,你有什么事李明淑笑问道。

海兰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人,那日这人受伤来此,原以为师父会趁机收拾

她一番,没想到却将她带入神宫疗伤,自己的朋友都没这待遇,小姑娘很是不

忿:你是师父的朋友

李明淑轻轻摇了摇头。

就说你也不是,我连你名字都才知道。小姑娘噘着嘴坐到了床榻上,

歪着脑袋看着她:不懂师父为何会救你。

李明淑笑了笑:你师父没朋友,对手也只我一个,若少了我岂非很无趣



海兰用她的小脑袋瓜用力想了想这句话,还是没想明白,朋友就是朋友,

对手就是对手,消灭对手多交朋友,天经地义,哪还有帮敌人的道理,那些用

嘴啄小花的饿鹰猛禽,哪个不被小姑娘打下来烤着吃,只能归结于大人想法太

复杂,不去多想,还是问自己感兴趣的事:跟我说说和你交手的明人,你觉

得他怎么样

喝了一口药汤,苦得皱了皱眉,李明淑看着小丫头,笑问:你问长胡子

的还是没长胡子的

嘻嘻一笑,海兰小脸如同红透了的小苹果

***    ***    ***    ***

仁川府码头,一艘双桅帆船在朝鲜群臣的恭维赞美声中缓缓离岸,驶向对

面的大明登州府。

贤弟,此番是否有些张扬王廷相看着船舱内摆不下已然堆到甲板上

的货物,皱眉问道。

还在回味头天晚上和朝鲜众女颠鸾倒凤的丁寿被唤回神,笑道:朝鲜诸

公的样子你也看见了,若是不收,怕他们连船都不会让我们上。

王廷相细思当时情景,也不由笑了笑,还是过了,以往使臣最多者不过

几百柜馈礼,如今这船上数倍不止,你就不怕朝中大人称你硕鼠么。

子衡兄,您这话可得凭良心说,丁寿不干了,这些又不都是我的,

小弟为你讨了几千刀高丽纸,可在船舱里放着呢。

高丽纸色白如缎,坚韧如帛,受墨微渗有韵,宜书宜画,为大明文人所喜

,只是价格昂贵,发散不广,王廷相闻言尴尬地咳嗽了一下,文人雅事,岂

可混为一谈

难得见王廷相窘迫模样,丁寿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风和日丽,使船乘风破浪,王廷相拍了拍船栏,贤弟,历来使团往返皆

走鸦鹘关,此番你为何改走水路登州水师有备倭之责,万一发生什么误会

兄长放心,小弟前些时日已然遣李春美由陆路星夜兼程赶回,算算时日

,应该有令传达登州。丁寿伸了个懒腰答道。

怎么,你早就决定走水路回程了

当然,这陆上兵凶战危的,万一有个闪失,如何是好。

王廷相错愕道:女真兵不是已经撤兵了

朝鲜军中一番震荡,建州女真没有乘势进军,反而快速退回鸭绿江,东海

女真怕被包了饺子,抢掠一番后也退了回去,如今朝鲜边军已收复失地,回复

到丁寿入朝前的情形。

丁寿扭头看着王廷相,道:子衡兄以为建州女真何以退兵

难不是你与他们的约定么

丁寿摇摇头,女真蛮子贪婪成性,何有道义之说,朝鲜边军不堪一击怕

是也出乎他们意料,我只让他们陈兵江岸,可那阵子他们攻城略地,长驱直入

,岂会在汉城援军自乱阵脚时退回。

听丁寿这么说,王廷相也觉得其中有鬼,那他们

出关之前我曾拜托刘晖一件事,待建州大军深入朝鲜,便将三卫得了百

道敕书的事透露给海西女真,丁寿仰天打个哈哈,如今三卫老巢怕是家家

戴孝,难以维命了。

可你只给了三卫三十道敕书

海西女真如何知道丁寿反问道。

王廷相蹙眉道:这么说剩下的七十道敕书,你不打算给建州三卫了

泱泱大国当以诚信为本,丁寿冷笑道,不但要大张旗鼓的给,某还

要让辽东镇守朱秀放出风去,明年开始边市收购辽东风物量价齐升

王廷相感到背后有冷汗流下,如此一来,今年辽东边墙外将是一片修罗地

狱,各部互相攻杀,不知多少部落将因此灭族,骤然持有大量敕书的建州三卫

必是众矢之的

丁寿见王廷相欲言又止,开口道:子衡兄,有话不妨明说。

王廷相犹豫番道:女真虽化外蛮夷,可也是赤子生灵,也有老弱妇孺,

你我在喜塔腊部驻留多日,多蒙右卫善加款待,贤弟用此计,实在是过于

毒辣,丁寿接口道,子衡兄说的可是这个,此计本就是绝户计,我

怕它不够毒

看着丁寿咬牙切齿,王廷相心中纳闷,按理说丁寿家在宣府,应该跟蒙古

人仇大点,怎么看着和八竿子打不着的女真人一副血海深仇的样子,不由开

口问道:此计有损阴德,贤弟你到底所图为何

闻言丁寿伫立良久不语,半晌后才手击船栏,说出了一句王廷相没弄明白

的话,我只愿百十年后,世上再无甲申之年

【大明天下】(48)

大明天下48

作者:hui329

2017212

字数:8303

第四十八章 蓬莱客栈

天人合一,人天同易。丁寿将由王廷相处新学的混元一气运转十二周

天后,不由暗暗沉思。

天魔真气未必弱于混元一气,可他使用天魔手却处处受制于李明淑,奕剑

术号称料敌机先,破尽天下招数,而王廷相不懂任何武功招式,仅凭雄厚内力

与暗合天地至理的平直挥拳就能击败奕剑术,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无招胜有招

念及此处,丁寿又自失的摇了摇头,闲汉斗殴也都无招无式,武者轻松可

取其性命,所谓无招也需有雄浑内力为基,一力可降十会,所谓的四两拨

千斤,虽已巧劲取胜,若是来者万钧之力,可还拨的开,自己如今习武不过四

年,虽有朱允炆帮着打通经脉的外挂,可内力修为还是不足,天魔真气进入四

层境界便停滞不前,不知何日才能练到以拙胜巧,大巧不工的境界

幽幽一叹,怅然若失,忽听船舱门响,长今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后面跟

着脸带笑意的王廷相。

师父,王伯伯教了我一首诗。长今急于向师父表现,才站定就急不可

耐的开口诵道:

曾在蓬壶伴众仙,文章枝叶五云边。

几时奉宴瑶台下,何日移荣玉砌前。

染日裁霞深雨露,凌寒送暖占风烟。

应笑强如河畔柳,逢波逐浪送张骞。

听着长今奶声奶气的背诵唐诗,丁寿点头称赞,长今真是聪慧,一字不

差。将小长今夸得笑逐颜开。

丁寿随后抬首向王廷相问道:子衡兄无端教授这首诗,可是登州快到了

王廷相微笑颔首,贤弟也收拾一下,登州府内还少不得一番应酬。

这些事就劳烦子衡兄了,小弟不蹚这浑水了。丁寿摇了摇头。

这个王廷相犹豫了一下,还是开言劝道:登州文武官员早已准

备妥当,贤弟此举过于失礼。

小弟跋扈之名这次出使已然坐实,也不差这一次。丁寿一副死猪不怕

开水烫的无所谓样子,爱怜地揉了揉长今小脑袋瓜,我答应了长今去泰山一

游,趁这机会轻车简从,还赶得上和你同时回京。

王廷相还想开口,看长今眼神亮晶晶的满脸渴望神色,终是忍住没有再劝



***    ***

清风习习,带着海边特有的咸湿味道,萦绕在一处坐落在海湾内的二层客

栈周围,客栈的店幡随着风轻轻摆动,露出四个黑墨大字蓬莱客栈。

名字叫蓬莱,却和那海外仙山没半分关系,黄土做墙,以木为梁,一楼摆

着几个散座,二楼设有客房,丁寿带着长今离了官道,没成想拐到这么个上火

的地方。

一壶竹叶青,两个凉菜拼盘,一只蒸鸡,二斤牛肉,麻利的快点上。

小地方不能有太多讲究,二爷还是能体贴人的。

跑堂的个子不高,二十郎当岁,一脸傻兮兮的憨厚模样,听完丁寿点的菜

,憨笑道:木有。

丁寿眼睛一翻,还没等他发火,跑堂的已经自顾解释道:大爷多包涵,

店小地方偏,没准备那么些料,最近上的肉刚卖完。

看着身边有长今在,丁寿克制了下自己,为人师表麽,和颜悦色道:你

在海边开店海货总有吧

有,有。跑堂的兴奋的连连点头。

炒个墨鱼,来个红烧海参,再炖个海鲫鱼汤。丁寿自觉在朝鲜泄完那

些邪火后,脾气好了不少。

哪知跑堂的还是不动,丁寿歪着脑袋学着他的语气,还是木有

有,跑堂的先点了点头,随后为难的苦笑:厨子不会做。

强忍着没掀了桌子打人,丁寿黑着脸瞅着跑堂的,你们是开饭店的么

是开饭店的啊,跑堂的一脸委屈,为这事小的没少挨客人揍,老板

娘不换厨子,我有什么办法。

小达子,哪儿那么多废话,愿意吃就吃,不愿意吃滚蛋。语气泼辣,

声音却清脆好听。

丁寿循声望去,见二楼红裙一闪,随即一个艳丽妇人快步走下楼来,离得

近了见此女约三十来岁,身材丰满,眉梢眼角尽是媚态,脸上不施脂粉,肤色

白嫩,走到桌前红裙一翻,径直坐到了桌上,绣鞋往条凳上一搭,翘起了二郎

腿,随后身子一仰,两臂往桌子上一撑,扬着下巴,脆生问道:怎么,对小

店不满意

这副模样吓得小长今往丁寿的方向靠了靠,暗道这女人好凶,丁寿却饶有

兴趣的从上到下好好打量了一番老板娘的诱人曲线,在那对胸器上睃了一

眼,笑道:岂敢,客随主便,您这有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冷哼一声,翻身下桌,老板娘蛇腰轻扭,走到柜台后,拿起账本翻了几下

,随后重重一扔,小达子

哎,跑堂的吓得一哆嗦,点头哈腰道:老板娘您吩咐。

老许死哪儿去了,这上个月的帐还没盘完。老板娘柳眉倒竖大声喝道



老老许他他跑堂的开始结巴起来。

老板娘言语转和,笑着轻声道:好了好了,我这次没发火,就是声音大

了点,你别害怕,慢慢说。

跑堂的深吸一口气,道:老许说来了贵客要去接,估计今晚前就能到,

说您肯定不会发火,跟您一说您就知道。这些话一气贯出,连个停顿都没有

,说完了连喘几口气,才没把自己憋死。

噢,老板娘恍然,突然厉声道:那你还等什么,告诉老姜好好收拾

收拾,要有贵客来。 随即咯咯笑了声,伸出玉指将鬓间散发别回耳后,款

步轻移,往楼上走去。

见老板娘没了影子,跑堂的才长吁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对着丁寿道

:客官您多担待,老板娘就是脾气爆了点,心地还是好的。

无妨,丁寿笑了笑,你叫小达子,听口音不是本地人

客官好耳力,跑堂的带着几分羞涩道:小的是鞑靼人,八年前在宁

夏被边军发卖,老板娘用十张羊皮把我买回来,原本他们叫我小鞑子,时候长

了我就唤作小达子了。

丁寿对于这小子是不是蒙古人倒是不在意,明朝的民族政策还算不错,既

不会摆明了歧视,说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也不会两少一宽的养

一群活爹,朱元璋讨元檄文曾言如蒙古色目,虽非华夏族类,然同生天地之

间,有能知礼仪,愿为臣民者,于中原之人抚养无异,得了天下后又下诏令

:蒙古色目人等,皆吾赤子,果有材能,一体擢用,所以大明朝从明初的

世袭卫所到明末力战而死的各方将领皆不乏达官,二爷操心的是另一件事,

不知贵店东芳名

小达子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意思后,笑了笑:老板娘名字从没人

提,反正认识她的人都唤她万人迷

丁寿还待再要探询一二,忽听声小二,又一个客人走了进来,那人头

戴东坡巾,一身宝蓝缎的行衣,腰系大带,悬着一块红山勾云佩,足踩一双灰

色云头鞋,长的白白胖胖,好似庙中供奉的弥勒佛。

小达子上前招呼,那人选了丁寿身边的一张桌子坐下,看着丁寿笑着点了

点头,丁寿也含笑回礼。

大爷,您吃点什么小达子将白布手巾往肩上一搭,招呼道。

这位爷点了什么胖子指了指丁寿那桌。

这个小达子有点为难的看了看丁寿,总不能说那位爷点什么都没

有吧。

丁寿适时解了围,拣你们拿手的随便上几个就行。

好嘞小达子高兴地一声吆喝,还没待他再问,那胖子就说道:跟

这位爷一样

***    ***

尼玛,这就是拿手菜,丁寿看着眼前的一盘散着腥味的咸鱼,一碟切得薄

厚不一的熏肉欲哭无泪,长今那边还乖巧地给他夹了几筷子,道:师父,您

请用。

一阵沙哑的笑声,邻桌那胖子很是自来熟地端着酒杯坐到了他身边,敝

姓罗,来此收购海货,兄台不像此间人,可是初来此地

丁寿微微点了点头,懒得搭理他,那胖子不觉讨人厌,兀自继续道:敢

问贵姓大名

呦呵,这胖子跟爷卯上了,丁寿心里一阵腻歪,草字丁寿,有辱尊听。

冒昧问一句,不知丁兄是何营生,到此有何宏图罗胖子的眼睛本就

不大,如今一笑只剩下一道缝隙。

一句干你屁事差点脱口而出,丁寿心中默念为人师表,为人师表,不

要给孩子留下坏榜样,我忍,哈哈,在下忝为人府中西席,近日有暇携弟子

来此踏青,以抒胸臆。

哎呀,竟是位先生,在下失礼,敬您一杯。罗胖子端起酒杯,手却轻

轻一颤,杯落酒洒,赶忙起身连声告罪。

丁寿欠身回礼,却见罗胖子袍内右手并指如刀疾向他颈下扶突穴点来

,间不容发之际,丁寿肩头向下一错,举掌护住脖颈,只待他手指点到,便化

掌为抓,扭断他的手指。

罗胖子的手指却在丁寿手掌前半寸戛然而止,撤掌回身,嘻嘻笑道:西

席先生怎么看着是个练家子。

丁寿借势用手掸了掸衣衫,若无其事道:谁说为人授业只能传道德文章

了,倒是罗兄的手段不像是一般的采买商人。

还是未语先笑,罗胖子抖着一脸肥肉道:世道不太平,要是没点手段傍

身,在下怕是早就成了路边白骨了。

轻哦了一声,丁寿神色淡淡道:当今圣天子在位,河清海晏,不知罗兄

所言,意欲何指

这个罗胖子一时语塞,脸色难看。

丁寿举起酒杯,笑道:在下不过开个玩笑,兄台不必挂怀。

那是那是,当然不会。罗胖子举杯相碰。

一时间,两个各怀鬼胎的人举杯对饮,其乐融融。

酒杯刚刚放下,罗胖子还想再说几句,忽听店外一阵喧哗。

一个约五十来岁的干瘦老头推门而入,大喊道:小达子,快过来帮着卸

货,老板娘,有贵客到了

听着吆喝小达子从后厨转出,见瘦老头不由埋怨道:老许你怎么才回来

,老板娘刚刚还问你呢。

老许不以为意,指使着小达子去卸店外大车上的货物,引着身后一个头戴

斗笠的高大汉子上了二楼。

丁寿见那大汉双手指节粗大,显然有一手硬功在身,登楼之际掀起笠檐向

这边桌子望了一眼,两道浓眉,竟有一目眇去。

看到这般相貌丁寿心中一动,向长今交待几句,与罗胖子告罪起身离席,

转向后厨。

客栈算不上大,后厨却是不小,三口大锅摆在灶上,一摞粗瓷碗凌乱的摆

放在一条巨大的粗木案板上,丁寿四处寻觅有无别路可通二楼,忽然心中生警

,猛一转身,霍然一惊。

只见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几乎紧贴在自己脸上,吓得他连退两步,才看清是

一个胡子头发都连到一起的白发老头,一张脸面无表情,直勾勾的看着他。

看老头身上围着围裙,丁寿才放下心来,试探问道:你是厨子

老头不搭腔,弄得丁寿心头火起,继续提高声音道:我在问你话呢,别

装聋作哑不吭声。

老头还是傻站着,丁寿勃然变色,待要发怒,恰巧小达子搬着一筐菜进来

,拍了老头一下,一阵比划,那老头点点头,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客官您别介意,老姜是个哑巴,老板娘发善心给他碗饭吃,有得罪的地

方您多担待,您这是小达子陪笑着解释完,又疑惑地问道。

哦,我想去解个手,你这后院茅厕在哪丁寿直接在后厨打听起厕所

来。

小达子伸手一指角门,脸上堆着笑道:从这出去,马厩旁就是,小的还

要卸货,不能带您去了。

无妨,你自去忙。丁寿推脱道,从角门走出,见四下无人,纵身一跃

,消无声息的翻上了屋顶。

一边矮着身子避人耳目,一边侧耳聆听,终于在客栈拐角处听到谈话声,

丁寿双腿挂住房檐,一个倒挂金钩贴近窗户,只听得房内似乎有争吵之声。

二位都消消气,买卖不成仁义在,何必为点银子伤了和气。声音嘶哑

,听着是那个账房老许。

一点银子说得轻巧,帮别人出海一百两一个人,到我这就要一千两,

看我冯梦雄是冤大头不成。语气中尽是愤愤之意。

丁寿微微一笑,果然是他,分水犀牛冯梦雄,长江水道上有名的悍匪

,心肠狠毒,手下从不留活口,在锦衣卫都是挂了号的人物。

接着便听到老板娘那媚到骨子里的声音,冯大爷这番话小女子可当不起

,那帮小毛贼如何能跟您这样的贵人相提并论,光您老的悬赏花红都值八百两

,要的少了怎么对得起您冯爷的身份。

一声冷哼,听冯梦雄恨声道:某要是不给,你还打算给官府通风报信么

唷,这样坏道上规矩的事小女子可做不来,万人迷的声音顿了顿

,娇声笑道:不过有消息传来,六扇门总捕萧子敬已到了山东境内,不知冯

爷有没有兴致了却昔年毁目之仇呢

只听啪啦一声,不知什么东西摔碎了,随后听到冯梦雄呼呼的喘气声

和老许一阵息怒的劝解。

好,一千两银子,老子出了,马上安排我出海。

一阵娇笑,冯爷快人快语,一言为定,待得这两日船到了,立刻为您安

排。

还要等,你这

老许的声音又再响起,冯爷,这海上行船不比陆上,要看天色行事,您

就在这盘桓两日。

谁他娘的想在你这鬼地方耽搁冯梦雄大怒,还要再说,忽听前面

一阵嘈杂。

丁寿宛如一片落叶飘落后院,从后厨转到前堂,见大门前小达子拦住了五

六个布衣芒鞋的僧人,几个僧人面色激动,似乎在争吵。

回到座位,丁寿问在那看热闹的罗胖子,罗兄,他们何故争吵

罗胖子摸着自己光光的下巴,嘻嘻笑道:开店的有谁愿接待白吃白住的

和尚,何况他们还带着病患。

几位师父,小店实在不方便接待,您几位在往前走走,登州府内有寺庙

可供挂单。小达子愁眉苦脸的劝解道。

几名和尚自是不依,万人迷风风火火的走过来,往门上一倚,抬腿踩住另

一边门框,老娘这不是佛堂,想蹭吃蹭喝到庙里去,快滚。

一个年轻和尚似乎是这些人的首脑,举步上前,双手合十道:女施主请

了,小僧几人路经贵地,同伴感染风寒,不宜前行,还请女施主大发慈悲,行

个方便。

万人迷向几人身后看去,果然一名和尚昏沉沉的被两人搀扶着,老板娘不

为所动,既然病了就赶快寻医问药,老娘店里又没大夫坐堂,赖在这里作甚



小和尚看来修养不错,也不发火,轻轻道:小僧这里有药石自备,只请

安排一间陋室,由我等休息几日即可,至于其他,断不会令店东为难。说着

从袍袖中取出一个布袋,递了过去。

万人迷满是不屑的接过布袋掂了掂,面露惊诧,打开小布袋看竟是一袋碎

银,这时候大明朝还不是隆庆开海美洲白银大量涌入的的时候,民间日常往来

还是铜钱居多,没想到这几个穿戴普通的和尚竟然如此阔绰,顿时老板娘笑颜

如花,大师说的哪里话,出门在外谁还没有个难处,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老

许,快给几位大师安排上房。

小达子凑上前道:老板娘,您不是说

说你娘个腿,万人迷抬腿就在小达子屁股上踹了一脚,财神爷也往

外推,老娘造了什么孽,捡回你这么个不长心的东西。

委屈的摸摸屁股,小达子又利索的上前帮着几个和尚搬行李,当他伸手去

接一个和尚怀中的包袱时,那和尚脸色一变,低喝一声,一下将他推倒在地。

全店肃静,众人都惊看着这一幕,领头的和尚快步上前将小达子扶起,帮

他拍拍身上灰尘,满怀歉意道:施主勿怪。 随即向那推人的和尚喝道:

还不向施主赔罪。

那和尚抱着包袱深深鞠了一躬,却也不再开口。

小达子双手连摇,不碍事,不碍事,是我不懂事冲撞了大师,自找的。

万人迷却俏脸一板,有钱了不起么,开店的伙计也是爹生娘养的,老娘

还不伺候了呢,拿着你们的银子,滚蛋话虽如此,手中却紧攥着那袋银子



深深叹口气,又向老板娘行了一礼,领头那和尚道:贫僧等实有难言之

隐,家师不久前坐化,我等师兄弟想带他老人家佛骨回寺安葬,这位师弟怀中

的就是先师遗骨,怕贵店忌讳,方才未能明言,请施主恕罪。

万人迷面露难色,这事虽有情可原,可咱们开店的讲究个大吉大利,您

这带了

年轻和尚很懂眼色,又从袖中取出一袋银子,双手奉上,请店东担待。

大师说的真是见外,什么担待不担待,这也是积阴德修来世的福缘到了

,您几位楼上请,奴家这就着人给您安排素斋。接过银子,老板娘脸上的笑

容已经可以把冰山给融了。

眼见着几个和尚进了房间,老许凑了上来,盯着那两袋碎银眼中放光,道

:老板娘,没想到这几个和尚这么阔绰,看样子起码得有三十两吧。

呵呵一笑,万人迷将银子往柜上一扔,秤一秤入账。

好嘞。老许从柜上取出一个银戥子,将这些散碎银子一一称量,不一

会儿就乐道:三十四两,咱们这次可赚了。

恐怕未必,哪儿都有他的罗胖子不知何时凑到柜台边,拿起一块碎银

看了看,随手丢下,这银子色泽发暗,品相不高,估计到倾销店里熔了就不

值这个价了。

看到有人拿自己银子,万人迷本要破口大骂,听了罗胖子的话心顿时揪起

来了,怎么,银子是假的

摇了摇头,罗胖子道:杂糅不净,算不得假,不过提炼的手艺差了点,

不过这些银子估计也有二十两以上的足色。

听着银子少了一小半,万人迷登时怒了,看着端着饭菜上楼的小达子怒斥

:小达子,你干什么去

小达子有些不知所措,您不说给几位师父送斋菜

什么斋菜,随便给几个冷馒头就算了,万人迷冷着脸道,随即又低啐

了一口,他娘的,什么世道,连和尚都有骗子。

丁寿坐在那里哑然失笑,这老板娘真是掉到钱眼儿里,一两银子足够大明

朝三口之家一月衣食,即便二十两银子此番她也是大赚特赚,却还犹嫌不足。

长今悄声说道:师父,这个姐姐好凶,连出家人都骂。

丁寿低声笑道:这帮和尚也来路不正,瞧着个个步履轻盈,身手矫捷,

想来也是江湖中人。

江湖,江湖是哪里小长今好奇地问道。

这个江湖嘛,是红尘众生劳碌之地的泛称。庄子曾经在大宗师里说道: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丁寿搜肠刮

肚的解释,维持自己的师道尊严,也就是说,泉水干涸后,两条鱼未及时离

开,受困于陆地的小洼,两条鱼动弹不得,互相以口沫滋润对方,使对方保持

湿润。此时此境,却不如各自在江河湖水里自由自在,彼此不相识的生活。

师父,那鱼儿好可怜,但若是真的忘了彼此,岂不是孤单,长今就不

会忘了师父的。小长今语气坚定,自小父死母丧,难得有人如此疼她,虽说

这师父有时没个正行,不如那个王伯伯让人尊敬,但却让她感到亲近。

长今真懂事,丁寿轻抚着小丫头的双丫髻,高声道:店家,与我开

一间上房。

***    ***

夜阑人静。

看着已经熟睡的长今,丁寿微微一笑,打开后窗,翻身而出。

冯梦雄的出现是意外之喜,顺手擒下他还可以抽抽刑部的脸,不过此时丁

寿感兴趣的是那几个来路不明的和尚。

潜行匿踪来到几个和尚的窗外,侧耳聆听只有几人的平稳呼吸,悄悄点破

窗纸,丁寿凑上眼,向内瞧去。

领头那个年轻僧人闭目盘膝而坐,两个僧人卧床休息,另有两个僧人却是

醒着,一个紧抱着蓝皮包袱,另一个在床前看顾着那个生病的僧人。

那僧人约莫四十来岁,未曾蓄须,双目紧闭,脸色蜡黄,倒真像得了病,

忽然间丁寿发现他的眼皮动了动,似乎就要醒来。

一直看顾他的那个胖僧人自然也发现了,急忙从怀中取出一个纸包,扶起

那个僧人,捏开他的嘴将里面的药粉用水全都倒了进去,躺着的僧人又一声不

响的睡了过去。

丁寿侧眼看去,一起一躺间那僧人僧袍翻起,两只手赫然被一条牛筋紧紧

绑在一起,莫非这几个僧人是绑票的歹人,心中存疑,还要细看,忽然一声尖

叫划破寂静夜空

是长今丁寿心中一紧,立刻匆匆返回,见屋内长今缩在床上一角,

瑟瑟发抖,一见丁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怎么了丁寿上前揽住长今问道。

有妖怪,长今指着门旁的窗户哭道:刚刚有妖怪在那里偷看长今。

见那窗纸果然破了一个洞,丁寿打开房门快步走出,扫视四周。

各屋房门都已打开,对面的罗胖子穿着中衣满面困倦迷蒙之色,斜对面冯

梦雄衣帽整齐冷冷看了这边一眼,就当的一声关了房门,那年轻僧人也站

在门前,看丁寿望向自己,微微一笑,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丁寿点头回礼,这伙人虽来路不明,却是最清白的,至于那胖子的疑惑鬼

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

老许托着一盏油灯磨磨蹭蹭的从楼下走出,身后跟着披着衣服睡眼惺忪的

小达子,万人迷从楼下钻了出来,斜着头掐腰嚷道:大晚上不睡觉,嚎什么



小徒一时梦魇,惊了诸位,还请多多包涵。丁寿拱手四周。

三半夜瞎折腾,活该撞见鬼。万人迷冷笑道。

丁寿眼光一凝,这娘们意有所指还是随口言之,万人迷却不再搭话,对着

老许道:没事还不睡觉,点灯熬油不花钱么。转身进了后厨。

小达子揉了揉眼睛,打个哈欠道:老许,刚刚醒来没见你,去哪儿了

昏暗的灯火照的老许脸色忽明忽暗,随口道:上了趟茅厕。呼的一口

气将油灯吹灭,市侩的老脸没入黑暗之中。

***    ***

后厨内还是杂乱不堪,厨子老姜挽着裤腿,箕踞在地上,端着一个大海碗

,剩饭剩菜搅和在一起,用竹筷呼噜呼噜的往嘴里扒着。

一个个贼眉鼠眼,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万人迷冷着脸快步走了进来,

将粗木案子上的杂物一一整理齐整,也不看他自顾说道:一天到晚就知道吃

,老娘的家当早晚让你们吃干净了,吃完了麻利地干活。

老姜扒饭的动作不停,随着咀嚼沾满了饭粒的胡须抖了抖,嘴角莫名其妙

的泛起了诡异笑容。

***    ***

关上房门,面上一直带笑的罗胖子脸色冷了下来,转回身来到床榻前,掀

开铺盖,里面藏着一件黑色夜行衣,手腕一翻,一柄巴掌大的弯刀已然拿在手

里。

弯刀形如新月,薄如蝉翼,罗胖子伸出中指在刀锋上轻轻一抹,一滴鲜血

从刀身滴落。

将割破的中指含在嘴里,淡淡的咸腥味道使得罗胖子面上满是陶醉之色

【大明天下】(49)

大明天下

作者:hui329

2017220

字数:9098

第四十九章 螳螂捕蝉

翌日,草尖丛叶的晨露还在滚滑溜动,林木间倏地窜起一群姿态轻盈的海

鸟,向着海上现出的一丝鱼肚白远逸而去,寂静了一夜的蓬莱客栈顿时又恢复

了生气喧嚣。

丁兄早啊,昨夜休憩的可好罗胖子起得倒早,据了一张桌子,见到

下楼的丁寿和长今打招呼。

托福,还算不错。丁寿拱手笑着回应,心中却暗骂,跟你们这一帮子

牛鬼蛇神住在一起,睡觉都睁了一只眼睛,休息好才怪了。

小达子麻利地用干布抹净一张桌子,请丁寿入座,笑着问道:客官,早

饭用点什么

丁寿转目四顾,疑惑道:怎么那几位都没起么

几位大师在房里用餐,老许已经给送过去了。小达子又用眼神向冯梦

雄的房间瞥了一眼,低声道:那位凶神恶煞的客官不让人打搅。

轻哦了一声,丁寿暗道这只大水牛倒是警醒。

丁寿待再打听几句,忽听店外一阵马嘶,随后两个头戴黑毡帽,身穿红袄

的军汉大步走了进来,一个络腮胡喊道:店家有活人没有,过来支应着。

小达子忙舍了丁寿,小跑着迎了上去,堆着笑脸道:二位军爷,打尖还

是住店

大清早的住你娘的店,把外面的马喂了,给爷们沏壶热茶,店里有什么

吃的都准备好,一会儿还有兄弟过来。

络腮胡说话好似吃了炮仗,冲得很,小达子忙不迭的应声准备,请他二人

入座。

将腰刀往桌子上一拍,络腮胡抱怨道:老钱,你说那个姓丁的什么钦差

是不是诚心跟咱们爷们过不去,为了迎接他咱们登州上下忙活了多长时间,咱

们大人连去淮安上任都耽搁了,他却来个身体抱恙连面都不露,如今害得咱们

星夜兼程的往南面赶,真他奶奶的不是东西。

呃,一边桌子上的丁寿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被人这么当面说坏话真是不太

习惯。

那个老钱显然持重些,开言劝解道:老吴,说话悠着点,登州大小官

员盛礼迎接是宫里传出的意思,再想想那位钦差的身份,厂卫耳目遍及天下,

就算你不要脑袋,也别给大人找麻烦。

这话说的老吴直觉脖子上飕飕冒冷风,转眼看了看,才把心放下,道:

怕个鸟,你就是胆子太小,这里一个死胖子,一个小白脸,还有一个半大的黄

毛丫头,他们要是厂卫的探子,老子就是漕运总督了。话说得硬气,声音却

不自觉的低了下来。

老钱也知晓这兄弟死鸭子嘴硬的脾气,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这时外面又是一阵喧闹,四个与老吴等同样打扮的军汉涌了进来,分列两

旁,另四个军汉手扶腰刀簇拥着一个头戴四明盔,身穿素罗袍的军官随后而入



那人进店后眼神淡淡一扫,已将店中人物看个大概,老吴二人上前军礼参

见,军官点了点头,见众人还是看着他,微笑道:诸位随意,戚某稍停即走

,打搅之处请海涵。

唷,将军说的哪里话,蒙您老虎威莅临,小店蓬荜生辉,说什么打

不打搅的。万人迷笑靥如花,出言打趣道。

其他军汉据了两张桌子,军官在万人迷引导下选了张桌子坐下,笑道:

老板娘生意可好

什么好不好的,几十年的买卖,全仗着老主顾赏口饭吃。万人迷媚眼

一挑,您老用点什么

劳烦多备点干粮,吾等歇脚便走。军官似不为她风情所动,一本正经

道。

好嘞,奴家给您沏茶去。万人迷带着一阵香风,转入后厨。

吱呀一声,二楼房门打开,年轻和尚捧着餐具走了出来。

小达子忙迎了上去,接过餐盘,抱歉道:小的刚才忙,没来得及收拾,

害得大师受累了。

怎敢劳烦店家贵趾。小和尚微笑道,眼神不经意的向下一瞥,正与军

官凌厉的眼神相对,不动声色的垂下眼帘,转身就待回房。

大师留步,与某一叙可好。军官起身邀请道。

低诵一声佛号,小和尚回转身来,微笑道:小僧当不得将军如此称呼。

军官施施然走到小和尚身前,围着他负手转了一圈,仔细打量一番道:

大师不像本地人,不知法驾何故到此

先师带小僧等云游四方,无奈坐化异乡,吾等师兄弟欲带先师遗骨回寺

安葬,途径贵地。小和尚恭敬回道。

尊师荣登极乐朝拜我佛,也是命里缘法,大师无须萦怀,军官开解道

,随后话锋一转,蓬莱境内有弥陀寺,建于唐代,香火鼎盛,大师何不到彼

处挂单

同行师兄偶染病恙,不宜前行,遂在此处落脚。

军官点了点头,突然开口问道:归途漫漫,不知大师在何处宝刹修行

浙江阿育王寺。小和尚有问必答。

宁波府阿育王寺军官展颜,道:可是巧了,某祖籍浙江金华,幼

时回乡祭祖也曾到贵寺一游,有幸一睹佛骨舍利,不憾此生。双手合十行礼

,貌极虔诚。

阿弥陀佛,不想小僧与居士尚有此佛缘,幸何如之。小和尚躬身回礼



军官紧盯着小和尚,笑道:不知贵寺所存宋高宗皇帝御笔钦书妙胜之

御的匾额保存如何某幼时还临摹过几笔呢。

居士想必记得差了,妙胜之御乃宋孝宗皇帝御笔,高宗皇帝的御笔

乃是佛顶光明之塔。小和尚迎着军官灼灼目光,侃侃而谈。

军官微微一笑,想是年头久了,某记不清了,让大师见笑

***    ***    ***    ***

万人迷提着烧水铜壶从后厨走出,分别为两桌军汉斟茶。

老吴看着万人迷倒水时随着身子前倾而微微颤动的胸脯,猛咽了一口口水

,一把握住玉手,老板娘,陪哥几个喝几杯吧。

轻轻挥手将禄山之爪从皓腕上推掉,万人迷轻笑一声,小店没这规矩。

柳腰一扭,向另一桌走去。

看着粗布衣裙也遮不住的丰满肥臀,老吴嘿嘿一笑,顺手摸了过去

啊一声惨叫,连楼上的军官都惊动了,老吴那一掌没摸到香臀,

却鬼使神差的按在了铜壶上,烫的他抱着手腕跳脚不已。

看着他豆腐没吃到却吃了瘪的熊样,两桌军汉一阵哄笑,老吴恼羞成怒拔

出刀来,喝道:臭娘们,你他娘

啪的一声脆响,一个耳光结实抽到了他的脸上,丁寿笑吟吟的立在他

身前,污秽不堪,请慎言。

慎你娘老吴破口大骂。

啪又是一声,老吴捂着脸错愕的看着丁寿,丁寿则是开心的很,二爷

心眼小,报仇从不隔夜,刚才就想抽丫嘴贱的了。

其他军汉则不再笑了,都是生死兄弟,偶尔吃瘪可以取笑,一而再,再而

三,那就是对他们的折辱了,一阵呛啷声,刀光闪闪,成环形将丁寿围在

当中,吓得长今一声尖叫。

丁寿扫了一眼众军汉,暗暗皱眉,原以为是帮乌合之众,可刚才抽刀包围

之势竟进退有据,配合默契,一派精兵之象,虽说收拾起来可能麻烦点,二爷

倒是不在意,搏美人一笑么,对了,美人呢丁寿才想起来始作俑者的万人迷

不见了踪影,妈的臭娘们,二爷现在对老吴刚才的话满是认同感。

军官从二楼一跃而下,快步走上前来,忽然胳膊一紧,扭头看是刚才坐在

客栈里那个白面胖子。

罗胖子笑眯眯道:贵属非礼已是不该,如今又刀兵相向,将军就如此带

兵么

你又是谁某如何带兵何须你管军官冷冷说道。

采买海货的行商而已。罗胖子笑得很开心。

行商某看着不像。

何以见得

一声冷哼,军官胳膊一振,甩开罗胖子的手,反手将他的右手掌握住,一

字一顿道:就凭着虎口和手指的老茧厚度,使刀若没有二十年以上,绝出不

来。

将军好眼力,在下做了大半辈子的厨子,如何能不用刀呢,倒是将军你

么罗胖子依旧笑呵呵。

某怎么样军官盯着罗胖子,语意冰冷道。

将军燕颌虎颈,一派封侯之相啊。罗胖子笑语吟吟。

军官冷哼一声,道:借你吉言了。

二人四目相对,紧扣在一起的两掌青筋突起,显是已较上内力。

几位军爷,干粮都包好了小达子捧着几个包袱从后面钻了出来,

看着眼前景象,吓得不敢再说了。

蓬的一声,军官与罗胖子各退一步,身形分开,军官狠狠扫视了一番

客栈中人,喝道:拿着干粮,立刻赶路。

老吴上前一步道:大人,他们

记下二十军棍,到了淮安再行军法。军官看都不看他一眼,扔下一句

话就走了出去。

老吴满脸苦色的跟了出去,其他军汉从小达子手里接了包袱,付账后俱都

离开。

小达子托着手上的碎银,问丁寿道:客官,刚刚怎么了

无事,丁寿无所谓道:店家,将早饭端上来吧。

早饭,小达子一脸懵懂,都被几位军爷拿走了啊

***    ***    ***    ***

小和尚回到房间,转身合上房门,回身先是扫视胖和尚怀中包袱和床上的

昏迷僧人,见都无恙才吁了口气。

其他几个僧人围了上来,张口欲问,被他挥手止住,自顾倒了杯热茶,慢

慢举到唇边,突然一声冷笑,哗地一下将茶泼向窗边。

只闻一声惨叫,窗边一个身影一闪而逝。

几个和尚凑到窗前,见外面已无人踪。

库所。胖和尚恨恨说道。

小和尚面色一变,冲上前正反给了胖和尚四个耳光,胖和尚不顾霎时高高

肿起的脸颊,垂首认错,不发一言。

几人都没发现房间角落里的一道缝隙内有一双眼睛看清了这一幕,随后用

木片将缝隙重新堵起

***    ***    ***    ***

冯梦雄从窗外一跃而入,直接将脸浸入木盆的清水里,好一阵才觉得眼睛

上火辣辣的疼痛感减轻。

这帮子秃驴下手还真狠,要不是大爷闪得快,险些这只招子也废了。

冯梦雄低声咒骂,用手揉了揉眼睛,忽然发现榻上还躺着一个人。

美人斜卧,如海棠春睡。

冯爷不好生在屋内歇息,又到何处逍遥去了万人迷慵懒的伸了伸懒

腰,将玲珑有致的身材展露无余。

老板娘人脉太广,连军中都有熟客,冯某仇人太多,自然自求多福。

冯梦雄独眼在万人迷丰满的身子上睃了一眼,就收了回来,正襟危坐。

你说适才那帮人呐,万人迷支起身子,理了理云鬓道:那人曾经是

登州卫的指挥佥事,世袭的官儿,也算半个乡亲。

曾经冯梦雄奇道。

人家如今攀了高枝,就要去漕运衙门任职了,啧啧,那可是个肥缺啊。

万人迷言语中透着羡慕。

冯梦雄嘿嘿冷笑,那倒真是个肥的流油的地方,老板娘怎么不抓住机会

,钓上这个金龟婿。

咯咯一阵娇笑,万人迷从冯梦雄身后环住他的脖子,俯在他耳边,轻声呢

喃道:怎么吃醋了他那样的银样镴枪头奴家没兴趣,奴家喜欢的是冯爷

这样的精壮汉子

柔软玉峰紧贴在他的背上,一双玉手从冯梦雄结实的胸肌摩挲而下,直探

小腹

冯梦雄一把抓住两只柔荑,猛地向身前一带,万人迷玉体横陈,倒在了他

的膝上,娇喘道:怎么冯爷喜欢粗鲁点

冰冷的独眼紧盯着万人迷,冯梦雄漠然道:冯某对女人什么样子,老板

娘想必清楚,为了自家着想,最好别急求这一夕之欢。

万人迷身子一挣,从他怀中霍地站起,整了整衣襟道:奴家自然清楚,

长江客船五十三名船客死无全尸,四名孕妇都被剖开子宫,胎儿被取了下酒

顿了顿,继续说道:要不是冯爷这般手段,也不会被锦衣卫和六扇门联

手缉拿。

那帮鹰爪孙算个球,要是十二连环坞还在,就是操江水师过来进剿,爷

们也不会皱个眉头。冯梦雄脸上顿时泛起了神采。

奴家年纪轻,也曾听闻当年十二连环坞横行长江,十二位寨主武艺高强

,人多势众,黑白两道都不敢招惹。万人迷斜依着墙壁轻声道。

老板娘倒是见闻广博,冯某当初年纪还小,能有幸附众位寨主骥尾,实

在是平生最大的乐事。听着万人迷夸赞自己昔日帮会,冯梦雄觉得这娘们虽

说贪财些,还是有点可爱的。

伸出玉臂,轻抚着墙壁上的青铜灯座,万人迷眼波流转,继续道:奴家

还听说,十二连环坞三十余年前不知天高地厚,加入伏魔盟,结果被魔教一人

一刀连挑了十二座大寨,就此灰飞烟灭。

冯梦雄目泛寒光,两只分水峨嵋刺不知何时握在手里,寒声道:老板娘

莫以为帮我出海就能保住自己性命,辱我师门,冯某可不惜同归于尽

万人迷笑得花枝乱颤,冯梦雄面含不解,万人迷突然笑容一肃,冷笑道:

冯爷说的是,老娘刚刚把这屋子和你身上都摸了一遍,你哪能拿出一千两银

子出海。

冯梦雄脸色一变,错步上前,峨眉刺寒光闪闪,直指万人迷,万人迷将青

铜灯座向下一扳,一声惊叫,冯梦雄直直坠了下去。

对着和好如初的地板,万人迷指着骂道:操你娘的,这辈子只有老娘坑

人,哪轮得到你小子坑我

老许推门而入,走上前一阵耳语,万人迷脸色随之一变

***    ***    ***    ***

捂着咕咕叫的肚子,丁寿一脸愁容,向长今涎着脸道:为师悔不听

你的话,真该带点干粮的。

长今乖巧地回道:我知道,师父是为我好,怕长今受累。

丁寿一阵讪笑,路上打尖时长今曾提议多带点干粮,二爷一向是轻车简从

,自问有了银子哪里不能快活,至于让小丫头背着干粮赶路,他的脸皮还没厚

到那种地步,所以如今挨饿,说到底还是他当初的一个懒字。

咬了咬牙,去他妈的分水犀牛,爷们不伺候了,丁寿暗道,离开这破地方

,师徒二人好好大吃一顿。

这时忽听楼下小达子吆喝:楼上客官请了,开饭喽

***    ***    ***    ***

总算开饭了,伙计,要是在你店里饿死了客人,这乐子可就大咯。罗

胖子取笑着小达子,自顾坐到了丁寿一桌。

客官说笑了,小店怎会出这样的事,后厨赶着忙活,这不在掌灯前把饭

食赶出来了么。小达子搭着手巾陪笑道。

碍着早上帮过忙的面子,丁寿也不好推脱,何况以这胖子的厚黑,推也推

不走,只是问着小达子,有什么吃的可别又是咸鱼熏肉。

您想吃那些也没了,都被早上的军爷带走了,晚上吃的是大肉包子。

小达子伸手比划着。

什么馅的

牛肉馅,绝对新鲜。

丁寿一拍桌子,好,来上十斤。

哟,客官,您几位吃得了这么些么小达子好心提醒道。

吃得了么正饿着肚子的丁寿满腹怨气的瞪着小达子,信不信

如今你身上撒点佐料,爷能把你生吞了。

信,信,信,小达子被丁寿吃人的眼神吓得连退几步,小的这就给

您端去。

热气腾腾的包子端上桌子,丁寿长吸了一口气,香气扑鼻,满意的点点头

,抽出竹筷递给长今,又取了一双递给罗胖子。

罗胖子却不伸手接筷,直接抓了一个肉包子,掰开以后看了看馅,又凑到

鼻尖仔细嗅了嗅,当丁寿一边腹诽这胖子不讲卫生,一边举筷夹食时,却被罗

胖子伸手挡住。

这包子你未必吃得下。罗胖子嘴含笑意,轻声道。

见丁寿面露疑惑,罗胖子向后厨指了指,摇头道:肉不干净。

丁寿不信邪,能不干净到哪儿去,见小达子又到二楼给和尚送饭,老板娘

和老许不见踪影,他独自潜进后厨。

后厨空无一人,壁角支着一个木架,木架上闪烁着一盏小小的油灯,昏黄

的烛火闪耀着,照得靠墙的一个一人高的壁柜忽明忽暗,屋子中央那张简陋的

粗木案上搁着一柄菜刀。菜刀上溅满了鲜血,鲜血从桌面沿桌腿一直流到石板

地上。石板地凹凸不平,洼处积贮了一滩一滩的鲜血,骇目惊心。

这屋里是杀牛的地方么,那个哑巴老姜还真是不干不净的,丁寿心中嘀咕

,眼角从壁柜处闪过。

丁寿心中霍然一惊,见一缕头发夹在壁柜门上,立即提起精神,低声喝道

:谁在里面,出来。

无人应答,丁寿冲着壁柜冷笑,阁下功力深厚,在下确是没有发觉,可

惜太不小心,头发都露了出来,还想隐秘行藏么。

壁柜内还是无人答应,丁寿一掌当胸,凝神戒备,走到壁柜前,用力一拉

柜门,看你还有何处遁形

见到壁柜内的人时,丁寿舌挢不下。

壁柜内的人是冯梦雄,或者说是冯梦雄的人头。

曾经的悍匪死不瞑目,那只独眼里满是恐惧,丁寿仿佛明白了什么,只觉

胃里一阵翻腾,忽然想到了外面的长今,急忙奔了出去。

长今,那包子不能吃见桌前罗胖子和长今伏案大嚼,丁寿心中不

由大骇。

师父,这是罗伯伯自己做的点心,好好吃的,您来尝尝。长今见了丁

寿,立刻递上一块甜点。

这包子丁寿担心的问道。

长今伸了伸脖子,将满嘴的点心费力的咽进小肚皮,抹抹嘴道:罗伯伯

用自己的点心和长今换了这些包子,我觉得店里包子多的是,可点心却不多,

就跟他换了。

罗胖子又吞下了一个包子,笑道:小丫头会做生意,罗某好像吃亏了。

看着罗胖子面不改色吃得津津有味,丁寿皱眉道:罗兄,你这

摆了摆手,罗胖子边用小指剔牙边笑着说道:尘世污浊,还是少让娃娃

沾了这些晦气。

丁寿默然,拱手道:丁某欠罗兄一个人情。

哈哈一笑,罗胖子走到身前拍了拍他肩膀,道:你欠某的人情可不止一

个。自顾向楼上客房走去。

丁寿背对着他低声道:罗兄留步。

罗胖子止住身子,却没回头。

罗兄如何得知这肉是不干净的。丁寿终究没有把人肉二字说

出口。

稍顿了顿,罗胖子噗嗤一乐,轻声道:无他,吃得多了而已

***    ***    ***    ***

回到客房,丁寿左思右想,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可夤夜赶路实在不方便,

是否等到明晨,还是拿不定主意。

一阵笃笃的敲门声打破了丁寿沉思,长今乖巧的过去应门,进来的却

是老许。

客官,老板娘看今晚月色不明,怕油灯昏暗,伤了您的眼睛,让小的给

您送来蜡烛。老许点头哈腰的说道。

丁寿扭头看了看外面,今夜却是一弯新月,再看看老许手中的牛油大蜡,

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贵店东难得大方一次。

瞧您老说的,宾至如归,是小店应尽的本分。老许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顺手将房门带上。

丁寿冷笑一声,将老许拿来的蜡烛换上烛台,刚刚点燃,只听噗的一

声,一道劲风由窗外射入,将蜡烛打灭。

丁寿斜身急窜,来到窗边,四下不见人影,窗台上却有一张纸团,展开一

看,只有炭笔写就的四个歪歪扭扭的黑字:烛内有毒。

***    ***    ***    ***

月上中天,万籁无声。

山林间突然窜出几十道黑影,当先一人身材高大,面容冷峻,向前一挥手

,众人立即从几面向客栈包抄而来。

此时的客栈内寂静无声,几个和尚都已瘫倒在地,桌子上还燃着今夜送来

的牛油蜡烛。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万人迷托着烛台走了进来,掐着柳腰得意地说道:

老娘还以为有多大本事,早知道这么废物,何必多此一举。

身后跟着的老许恭维道:小心无大错,还是您神机妙算。

万人迷走到屋中间,看胖和尚还抱着那个包袱,眼神示意老许,打开看

看,老娘倒要瞧瞧里面倒是什么宝贝。

老许迟疑道:您不等

少废话,这里还是老娘做主。万人迷俏脸一绷。

老许摇头苦笑,走到胖和尚身边,伸手去拿包袱,谁知刚一碰到包袱,只

见白刃闪动,一声惨叫响起。

老许的左手齐腕而断,鲜血直流,他抱着断腕连退数步,面上尽是苍白之

色。

老许万人迷抢上几步扶住了他,再看身后两名僧人堵住房门,另两

名僧人抽刀在手,而那个年轻的领头和尚手中刀身正在滴血。

你们没有中毒万人迷满脸惊骇。

小和尚仍旧斯文儒雅,古井无波,淡淡说道:对我风魔一族用毒,套用

你们大唐的话说,好比鲁班门前弄斧头,关公庙前耍大刀。

一声娇笑,万人迷扶着老许靠向墙角,奴家技不如人,只有认栽了,不

知几位大师打算将奴家如何处置

在下原想这几日与店东相安无事,怎奈天不从人愿,只有将诸位送上黄

泉了。小和尚直刀一指万人迷。

黄泉路上奴家没相好,恐不能遂了大师的意,不奉陪了。万人迷媚笑

道。

小和尚觉出不对,待要上前,只见墙板一转,万人迷二人已不见了踪影。

八嘎,小和尚怒道,所有人统统杀光。

哈众人领命,或门或窗跃了出去。

看着榻上仍昏迷不醒的和尚,小和尚长吁一口气,道:为了吾家大业,

总要有人付出生命

***    ***    ***    ***

通铺上小达子搂着棉被正睡得香甜,房门突然被一脚踹开,惊醒的小达子

一见是万人迷登时吓了一跳,急忙用被子遮住自己要害,老板娘,你你

你,又结巴上了。

你个头,别遮着你那二两肉了,老娘没兴趣看,过来帮忙。万人迷搀

着老许近前道。

老许怎么了小达子赶忙跳下,手忙脚乱的寻东西包扎伤口。

别提了,今天算是八十老娘倒绷孩儿,栽到家了,倒是害了那几个

万人迷叹口气,忽然反应过来,老姜呢

小达子正寻了条裤子穿上,一听问话才左右看看,茫然道:不知道啊。

老娘早晚会被你们这些家伙害死。万人迷恨声道,待在这里,别出

声,我出去找老姜。

刚一开门,便见眼前寒光闪动,扯过门板一挡,笃笃笃,只见三只四

个尖的流星镖钉到门板上,万人迷趁这机会,脚尖斜着一点门框,跃了出来。

门外一个和尚手中还握着两只飞镖,见人影闪动,便又掷出,万人迷一手

揽住房梁,翻身跃上,飞镖如影随形,又紧钉到了房梁上。

那和尚见数支手里剑都没有打中万人迷,心中不免焦躁,忽听梁上万人迷

一声娇叱,操你娘的,跟老娘玩飞镖,老娘跟你玩个够。

和尚一抬眼,瞳孔不觉放大数倍,只见漫天银光从梁上洒下,啊

的一声惨叫,没了声息。

万人迷轻轻跃下,抖了抖裙子径直走了,看都没看地上被她柳叶镖打成刺

猬的和尚。

***    ***    ***    ***

少主,辛五郎他他胖和尚跑了过来,满脸惊诧恐惧。

加藤,身为大和男儿要有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气度,慌慌张张成何体

统。小和尚缓缓睁开眼帘,训斥道。

哈,胖和尚加藤垂首应声,随即说道:辛五郎死掉了。

小和尚猛地站起,辛五郎剑术不凡,竟然无声无息的死掉了,一把抓起包

袱,道:带我去看看。

罗胖子的房间内空无一人,地上的那个已经不能称为人了,连死人都算不

上,只是一具顶着辛五郎头颅的骷髅,除了那个光头完好外,身子的其余部分

都被剔成了白骨,满屋的鲜血碎肉,触目惊心。

死国亦厉害,小和尚的身子轻轻发抖,不愧是唐邦人物,心狠

手辣,胜我国。

忽听外面噗通一声响,似乎有重物从楼上摔了下去,二人急忙转身跃

下二楼。

只见一身青衫的丁寿一手紧锁住另一个和尚的琵琶骨,一手负在身后,饶

有兴趣的打量他们二人。

小和尚双手合十,微笑道:这位施主,你我打个商量,放了小僧同伴,

你可任意离去如何

这个买卖不划算,某要是想走,你们难道留得住。丁寿摇头道。

那施主开个价如何,小僧虽说困顿,但此次盘缠带的尽够。小和尚满

面诚意。

也好,便用那个包袱换人吧。丁寿吟吟笑语。

小和尚脸色一变,冷声道:阁下这是没有诚意了

一个包袱换条人命,二爷好久没做过这么赔本的交易了,还不见诚意。

丁寿一副委屈样。

小和尚呵呵一乐,转对受制的和尚道:你觉得该做些什么呢

受制的和尚猛一点头,满脸坚毅道:宁死不受威胁。从怀中掏出一柄

匕首直刺自己心窝,登时了结了自己。

丁寿一皱眉,松手放开尸体,拍了拍手道:这样的狠角色中原武林很少

见,你们到底什么来路

他们本来就不是中原人,一阵哗啦声响,客栈的门窗全被推开,数十

个青衣捕快手持角弓,弯弓搭箭,瞄准了客栈内的几人,一个高大身形矗立门

前,朗声道:山东提刑按察使司佥事马昊到此缉拿倭寇,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大明天下】(50)

大明天下

作者:hui329

201735

字数:25278

第五十章 谁是黄雀

客栈中一片死寂,簇簇羽箭泛着冰冷的寒光指向场中的三人。

小和尚环视周围,轻轻一笑,将手中直刀往地上一丢,道:先机已失,

贫僧愿赌服输。

少主,加藤心有不甘,但在小和尚不满的注视下还是将兵刃放下



几个捕快取出铁链绳索将二人捆了个结实,与加藤尽力抗拒不同,小和尚

自始至终脸带笑意。

见那二人成擒,马昊转过脸庞,冷冷地盯着丁寿,众捕快也将弓箭瞄准了

他,小和尚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宛如置身事外。

丁寿从怀中取出块腰牌,扔向马昊,马昊举手接过一看,惊愕道:锦衣

卫的牙牌

丁寿负手微笑不语。

原来是皇帝亲军,难怪身手不凡。小和尚也面露异色。

姓马的,来得这么迟,等着给老娘收尸么。万人迷不知从何处突然冒

了出来,指着马昊鼻子骂道。

让丁寿意外的是马昊没有恼怒,只是微微皱眉道:既然传信与某,便应

等人马到了再行动手,你又何必操之过急。

万人迷哪是受人教训的性子,待要反唇相讥,马昊又接口道:可有人手

损失

听了这话万人迷登时怒了起来,大步冲到小和尚面前,从地上拾起刀来指

着他破口大骂道:操你娘的东瀛鬼子,老姜哪儿去了,不说实话,老娘剁了

你。话音未落,就将刀举了起来,真有一刀砍掉这两个光头的气势。

人影一闪,马昊已然拦在了她身前,既然他们已经束手就擒,自有国法

制裁,不能由得你滥用私刑。

万人迷柳眉倒竖,眼看就要翻脸,那边小达子正扶了老许随后出来,老许

连抢几步到了近前,施礼道:六扇门密捕许浦见过大人。

不须在廊下,目光炯炯,没有丝毫分神,二人却没留意到头顶上有两条绳索缓缓

蜿蜒而下

大堂内,马昊一人据座捏着棋子,紧锁浓眉盯着桌上棋盘,思绪奔腾反复

,他此番带的都是六扇门中的好手,又是安排妥当,以逸待劳,将来接应的倭

寇一网成擒定是十拿九稳,却为何不时有心悸之感,难道他没有及时求援的打

算错了。

思绪不宁,自无心下棋,将棋子丢掉,负手在大堂内踱来踱去,他却没发

现,原本地板上梁柱的影子仿佛突然活了过来,伸出手脚四肢,悄悄蹑在他身

后。

马昊似乎心有所感,猛地回头,那个影子又恢复了梁柱的模样,待他转过

头去,影子宛如一条灵蛇,快速的向他身后游去

***    ***    ***    ***

夜凉如水,残月清辉洒在呆呆站立的丁寿身上,背对他矗立的是姜断岳的

高大身形。

姜断岳面似寒霜,凝视着被他一刀两断的巨树后面隐藏的身影。

方面阔口,须发如银,一身灰色旧布袍难掩其威势,面上却是一副漫不经

心的笑容。

虽说数十年未见,姜断岳还是一口道出来人姓名,杜问天

杜问天哈哈大笑道:亏你还有脸认出老子,怎么,几十年不见,七杀血

刀改成菜刀了。

血刀也好,菜刀也罢,只要能杀人,便是好刀。姜断岳神色冰冷道。

呦呵,你老儿还想杀老子灭口不成。杜问天吊着眼睛喝道。

灭口你有什么可灭的姜断岳面露不屑。

姜老怪岁数大了记性都不好了,那老子给你提个醒。杜问天伸出三个

手指道:三十稳身形,见刚才逼开自己的是一个留着山羊

胡子的高瘦老者护卫在伊势氏纲身前,老者对身后道:少主且到船上暂逼,

待料理来人属下再去会和。

伊势氏纲点头道:师父小心。便带着伊势幻庵等人向后院走去。

见伊势幻庵带着长今要走,丁寿大喝一声,身形化成一道残影向他扑去,

身影一闪,那老者已拦在身前。

丁寿不耐烦地喝声闪开,双拳宛如惊雷直捣老者胸腹。

老者不慌不忙,一杖直点丁寿心窝,丁寿去势不减,一手变拳为掌,横拍

杖身,另一拳仍攻向老者前胸。

老者藤杖被一掌拍开,对着当胸一拳竟不闪不避,脸上似乎还浮起一丝笑

意。

丁寿突然心生凉意,一记直拳改向下捣,正迎上了不声不响袭来的一腿,

将老者的高齿木屐击得粉碎。

丁寿身形倒飞,退了五步才站稳身形,老者身形也是一晃,只觉脚底被这

一拳震得微微发麻。

呦西,能抵住老夫一记鬼蹴脚的不立不稳倒在了海滩上,颤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大明登州卫指挥佥事戚景通恭侯大驾定,略带讶异道:你也知道杨家枪

二十年梨花枪,天下无敌手,我自然知道。伊势氏纲凄然笑

道:将军可否允我等自裁

老吴跳脚骂道:操你奶奶的,小鬼子要不要脸,哪那么多要求,将军,

我们乱箭射死他。

不理身后老吴,戚景通向着伊势氏纲点了点头,身为武人,胜者有胜者的

骄傲,败者自有败者的尊严。

面向红日朝霞,伊势氏纲等人双膝微分,整襟跪坐,每人手握肋差,抵近

小腹,伊势氏纲喃喃道:惟愿吾家剪除群雄,制霸关东,吾等纵使埋骨异乡

,魂魄亦当东渡扶桑,遥望北阙。

随后众人在伊势氏纲带领下将肋差深刺入左侧肋骨下,然后刀刃稍微上翻

,一字横拉到右侧腹,每人面上都露出痛苦不堪之色,一个接着一个的不支前

倾倒地。

老吴咂舌道:这是活活疼死的啊,这帮小鬼子真没把自己当人

戚景通默不作声,看着眼前的几具尸身,朝霞映射下,仿佛披上了一层彩

衣,也许正如戚景通所说,自踏上这片异国起,他们的命运已然注定

***    ***    ***    ***

日正当中,蓬莱客栈前,一队队军士整装待发,另有数量马车不断装卸。

马昊看着一具具捕快尸身被装上马车,不由喟然长叹。

宗大兄,人各有命,你也无须挂怀。丁寿唤着马昊表字,安慰道。

二人也算同经生死,彼此少了几分拘束,马昊摇头道:马某一念之差,

害了他们性命,罪莫如之。

世事难料,那些倭人来得如此快,即便你当时遣人求援,也是接应不及

。丁寿继续开解道。

马某心中有愧,瞒得过别人,骗不过自己,此番回去自当上奏请罪,听

候发落吧。马昊神情落寞。

丁寿迟疑了下,道:其实朝中小弟可以斡旋一二,当不会有大碍。

马昊笑着摇了摇头,道:多谢大人了,听天由命吧。

那边一辆无篷马车,手脚打着绷带的万人迷靠在车栏上,断了一只手的许

浦拎着鞭子充当车夫,小达子被指使的团团乱转。

小达子,这马辔头怎么套的,还想让老子这一只手的帮你干活不成

老许叫道。

小达子,老娘的首饰匣子呢,快拿过来,要是少了一件老娘拆了你的骨

头。万人迷喝道。

小达子本就迷迷糊糊的,被二人连着支应,头晕脑胀,一头撞在了门板上

,引得二人哈哈大笑。

姐姐,昨晚谢谢你。小长今来到车旁,脆生生地说道。

不许叫我姐姐。万人迷倒竖着柳眉道。

那叫什么呢长今委屈地摇晃着小身子。

姑姑、阿姨叫什么都好,要是叫奶奶就好了,反正不能是姐姐,万

人迷斜瞥了某人一眼,不然我感觉又被哪个混蛋占了便宜。

那个在旁边的混蛋听了后,立刻斜眼望天,睁眼看着正午日头顾左右而言

他,今天的月亮好圆啊惹得从他身边经过的一队军士集体翻个白眼。

姜断岳走到车前,干咳了一声,那个崔丫头,老夫要向你辞行了。

万人迷早从哑巴说话的惊讶中走出来了,闻言也不多说,示意小达子将她

脚边一个描金红漆箱子打卡,取出一个长条梨木匣子,递给姜断岳。

姜断岳疑惑道:这是

死鬼老爹临走的时候,说你什么时候要走了就把这件东西交给你,当时

老娘还奇怪一个无亲无靠的老哑巴能往哪儿走,你们两个老家伙瞒的老娘好苦



匣子打开,里面是一柄造型古朴的长刀,柄长一尺,刃长二尺七寸,姜断

岳抽刀出鞘,只见寒光闪动,刀身不知饱饮了多少鲜血,竟然泛着一抹暗红,

刀身上刻着三行铭文: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姜断岳手握血刀,威风盖世,气吞山河,刀出鬼神惊,血染九州红,

杜问天来到他身旁,大力地拍着他的肩膀道:七杀魔刀,一击断魂。姜老怪

再也不用拿菜刀砍人啦

姜断岳脸色越来越难看,怒喝一声:老子先砍死你。

杜问天怪叫道:姜老怪发疯了身形急纵,向前奔去,姜断岳紧随

其后,转眼间两个老怪物不见了踪影。

众人好一阵哄笑,小达子问道:老板娘,咱们走了,这客栈怎么办

深深看了一眼蓬莱客栈的招牌,万人迷高声道:一把火烧了。

可可可这是咱们的家啊。小达子满是不舍。

万人迷想伸出手去打小达子,却牵动了腕骨伤势,疼得她倒抽冷气,没好

气道:什么家不家的,有老娘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懂了么

哎小达子憨厚地摸了摸后脑勺,很是开心。

蓬莱客栈,不知多少自以为逃出生天的绿林巨寇埋骨之所,就在烈烈浓烟

中化为灰烬。

老许叹道:到了该走的时候了,六扇门这处暗桩让你们两夫妻聚少离多

,也难为你们小两口了。

一直竖着耳朵听这边动静的丁寿一下子蹦了过来,你你你

,妈的,被小达子传染了,低啐了一口,继续道:你成亲了

万人迷美目一翻,怎么,老娘像是没人要的么随后扑哧一乐,是

不是后悔了晚啦,老许我们走。

老许一扬鞭花,一声驾,老马迈开四蹄,车轮滚滚而去。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真名呢丁寿在后喊道。

万人迷的声音远远传来,老娘叫崔莺儿,记住咯,晚上睡不着觉抱着被

子撞墙时记得念这个名字随之而去的还有一片银铃般的笑声。

丁寿呆呆矗立,怅然若失。

师父,长今拉着丁寿衣襟,问道:你在想什么

丁寿以拳捶首,师父在想自己昨晚就是一个大笨蛋,今夜该选哪面墙去



大人,戚景通来到近前,抱拳道:这里事情已经处理妥当了。

世显兄,辛苦了。丁寿客气道。

不敢当大人如此称呼。相比马昊,戚景通明显拘谨的多,躬身道:

末将须即刻启程奔往淮安,兵卒及人犯交由马大人带回,不知大人还有何吩咐

对了,你是如何知道此间倭患的丁寿不由好奇地问道。

末将初时只是见他们形迹可疑,并未确认,是大人同伴借机留字提醒。

戚景通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交给丁寿。

稍一思索,丁寿便想到是罗胖子借二人较力时传的字条,可就靠无凭无据

的一张字条就从登州卫调兵,这戚景通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待得字条展开,

见里面除了提醒客栈倭寇外,还有一方尚膳监掌印太监的红印。

***    ***    ***    ***

济南府,镇守太监毕真府邸。

后花园水阁之内摆上了一桌酒席,一人轻袍缓带面向池塘,把酒临风,背

后一人则自斟自饮,大快朵颐。

你不吃点么,咱家亲手做这桌子菜可不容易。伏案大嚼的人抬起头来

,赫然就是罗胖子。

你就这么回来了那人没有回头,淡淡问道。

夹起一块烩鸭条扔进嘴里,罗胖子嘟囔道:不回来做什么,难不成跟那

些倭人动刀动枪的,这是备倭兵该干的事。

你就这么确认那些人是倭寇

一帮小矮子聚在一起,带有大量倭银,还能是什么罗胖子撕咬了一

口萝卜丝饼,道:即便不是倭寇,身边还带着人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退

一万步,就算两者都不是,没事遛遛那帮丘八也是一件乐事,不是么

那人静了静,继续问道:你怎么看那小子

罗胖子想了想,道:年轻气盛,爱面子,受不得委屈,城府么,也稍浅

了些,不过年轻人哪个不是这样,他武功不错,也有一股子灵气,好好敲打一

番,没准是个人才。对了,你怎么对他这么上心

不知道,那人摇了摇头,道:他的出身来历一清二楚,没什么问题

,可总觉得他会给咱们爷们带来麻烦,他的武功师承又从来讳莫如深,心里有

些没底

罗胖子哦了一声,放下酒杯,沉思一番道:他的武功来历我倒是有些眉

目,不能保准,只有六七分把握。

人厨子罗祥能说六七分把握,对别人就是十成十了。干笑一声,那人

转过身来,面容阴鸷,正是丘聚。

ps:北条早云两个最出色的儿子就这么被写死了,默哀一下,日本人的

名字称呼很麻烦,本姓苗子官位小名大名法号连在一起才是正经称呼,太麻烦

了,所以文中用的都是不太正规但最常用的叫法,多担待。

这里的杨家枪不是评书话本里的北宋杨家将,不是杨康老爹杨铁心,而

是宋末的女将杨妙真,这娘们抗过金,反过宋,还在蒙古手里混成封疆,一手

枪法号称天下无敌手。

【大明天下】(51)

大明天下

作者:hui329

2017314

字数:7011

第五十一章 泰山偶遇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杜子美诗中泰山的雄浑壮丽丁寿是半点没体会到,乌漆墨黑的一片能看到

什么,二爷心中咒骂,若非为了看这劳什子日出,大半夜的何苦遭这份活罪,

直须日观三后,首送金乌上碧空,从这诗里都能看出泰山观日的时间地

点,如今他和长今二人便在泰山之巅的玉皇顶日观峰上。

古时登山可不如同现代,又是索具缆车又有石梯栈道,这从来就是一个玩

命活儿,山路险阻虎狼横行,要不然那么在了探海石上,苏氏一声尖叫,王

朝立急忙寻衣服为妻子披上,却被一人一脚踢开。

老二,还是你有远见,大半夜的提议到这看个鸟日出,结果却看到了这

么一只鸟。那人将王朝立踢翻,戏弄的将脚放在他的胯间,将踩未踩,吓得

王朝立脸色煞白。

老大,放着个细皮嫩肉的小娘们不玩,你跟这小白脸逗弄个什么劲,难

道在京里你背着我们逛堂子,喜欢上兔儿爷了一个相貌猥琐的汉子说道。

一个好似瘦竹竿的汉子呵呵一乐,那敢情好,大哥你且玩你的,兄弟们

绝不跟您争,

咱们只拿这娘们泄火就好。说罢上前向苏氏扯去。

苏氏一声尖叫,赤着身子连退了几步,你们别过来,不然我就跳下

去。

嘻嘻,小美人好好看看,从这跳下去尸骨无存,你舍得么老大放开

王朝立,对着苏氏道。

苏氏扭头看了一眼,峭壁悬崖,云海苍茫,不由一阵晕眩,未留神,身影

一闪,一个斗鸡眼的汉子一把揽住了她,一边调戏一边说道:小美人,还是

陪我们兄弟快活吧。

放手,啊不要,不要苏氏在那汉子怀中不住挣扎,姣好玉容上

满是屈辱泪水。

诸位

好汉,还请放过拙荆,在下必定重金相酬。王朝立苦苦哀求道。

老大嘿嘿一笑,不屑道:你小子能有几个钱,咱们兄弟刚从财神府里赚

了一票,不差你那点儿银子。

家父乃南京户部侍郎,薄有家资,定会让诸位满意。王朝立急声说道



四人面色一凛,原本以为只是对打野食的小夫妻,没想到是朝中大员之子

,后患无穷啊,互相交换了下眼神,老大阴森一笑,既如此,休怪兄弟们心

狠了。抓起王朝立便向崖下丢去。

相公苏氏凄惨叫道,全然不顾身后斗鸡眼在她充满弹性的雪白胴

体上狂揉猛捏。

几人大声淫笑,向着苏氏围了过来,忽然眼前一花,山石上一个蓝衫青年

长身玉立,手上还搀扶着被吓得面无人色的王朝立。

青年正是丁寿,见这几人不由一笑,敢情还是旧识,你们四个鬼头鬼脑

的家伙不在财神府看家护院,到泰山所为何事啊

这四人正是曾在丁寿手下吃过大亏的崂山四怪,见了丁寿也不由一惊,大

怪硬着头皮上前道:见过公子爷,我们兄弟给您问安了。

摆了摆手,丁寿笑道:都是熟人客气什么。

原本以为有了救星的王朝立夫妻可不知他们以前的过节,见几人有问有答

竟套起了交情,不由心中叫苦,未出狼窝,又添恶虎,怎生是好

大怪可不为丁寿这客气表象欺骗,沉声道:今日我兄弟不知公子在此,

多有冒昧,这便退避三舍,公子意下如何

丁寿点了点头,放开这位夫人,今日给你们条生路。

大怪眼神示意斗鸡眼的老四,老四点了点头,将苏氏猛地向空中一掷,四

人腾空而起,向后急窜。

丁寿凌空接住苏氏丰腴胴体,手感滑腻,体香透骨,不由他一阵沉醉,翻

身落地将苏氏放在地上

3

,这一番经历只在电光火石间,苏氏被吓得花容失色,

手扶胸口不住娇喘,那对雪白丰乳随着喘气不住跳动,看得丁寿心火直冒。

就拿你们这四个小子撒火了。丁寿拔地而起,如影随形直奔四怪追随

而去。

四怪轻功如何比拟天魔迷踪步,须臾间已被追上,大怪高喝布阵,四

人立即占据东南西北方位,四象阵转瞬即成。

丁寿好整以暇,等着几人布阵完毕,才慢慢走近,这四人若是分别逃走,

追起来还是麻烦事,既然原地等死,那就怪不得旁人了。

大怪冷声道:公子言而无信,欺人太甚。

说是留你们条活路,可没让你们就这么离开。丁寿无辜地耸了耸肩。

这么说还要我们兄弟断条胳膊留条腿不成。二怪恨恨说道。

丁寿很是不满地说道:别老这么血淋淋的,把功夫留下就行了。

想废我们武功,做梦,上。大怪一声令下,四象阵立即发动,向丁寿

绞杀而来。

四象阵依据先天八卦易理推演而成,一旦出手便循环往复,生生不息,奈

何四怪修炼实在不到家,在邓府便无法困住隐藏实力的丁寿,何况如今丁寿又

从王廷相里学来了暗含天地至理的混元一气。

丁寿一声轻笑,揉身而进,踏步连环,一掌挥出,正是二怪前力已尽,三

怪后力未及的阵眼薄弱处,四象阵运行立即一滞,天魔手破字诀直直印在四怪

胸口,老四口喷鲜血,倒地不起。

老四大怪一声惊呼,腾空而起,双拳夹带风声直奔丁寿后脑袭来。

来得好。丁寿头也不回,一掌向后拍出,直迎大怪双拳,蓬的一

声响,大怪如同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

不等残余两怪做出反应,丁寿身子一矮一旋,灵似狸猫,欺进三怪中宫,

三怪还未及出招,只觉丹田气海突然震痛,浑身功力犹如流水般突然泄去,虚

弱地倒在了地上。

拍了拍手,丁寿微笑着看向已然吓呆了的二怪。

别别杀我,二怪已然魂飞魄散,吞吐说道。

丁寿一摊手,委屈道:哪个杀你了,说过放你们四个生路的,你看他们

几个没一个断气的。

公子只要放我等安然离去,愿送公子一场泼天富贵。二怪低头盘算一

番,狠了狠心,抬头说道。

你们一帮看家护院的,挣几个钱不容易,算啦。丁寿苦口婆心地劝道

,打定主意要让这几个当初暗算他的人好看。

看家护院不假,公子爷该想想我们哥几个看的是哪家的院子。二怪面

上闪过一丝狡黠。

怎么,你们几个监守自盗,偷了财神府丁寿来了兴趣。

二怪冷哼一声道:那日在公子爷手上吃了亏,技不如人,我们兄弟认了

,可翁惜珠那娘们整日里冷嘲热讽,把我们贬得一钱不值,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缓了口气,二怪继续道:她老子入了诏狱,她成天大把银子撒出去,

又要裁撤府中人手,我们兄弟好歹在府中护卫了这么多年,她就扔了百十两银

子把我们打发了,拿我们兄弟做要饭的么。

既然她不仁,就休怪弟兄们不义,早知道她担心锦衣卫的鹰爪咳咳

那个官差会来抄家,暗地里将府中金银细软藏到了秘处,只有老管家知道

地点,我们兄弟就二怪阴笑不语。

邓府管家服侍了邓家一辈子,会把地点告诉你们丁寿很是不信。

他倒是不想说,可他心疼孙子死活啊。二怪面露得意之色。

这么说你们把藏宝弄到手了

宝贝藏在江南,只要公子发毒誓让我们兄弟安然离去,藏宝之地立即奉

告。二怪坚定说道。

丁寿眨了眨眼睛,道:崂山四怪在齐鲁之地成名多年,怎会舍近求远将

宝物藏在江南,你们四个粗人都是土生土长的,莫说没见过泰山日出,这披星

戴月地登山,又是图些什么

二怪闻言脸色一变,丁寿继续道:只能说这宝藏就在泰山上,甚至说就

在玉皇顶,不知在下猜测的对也不对

二怪脸色惨然,看了我们兄弟不能生离此地了

不过在下不想那么麻烦,丁寿摇头晃脑道:我丁寿在此发誓,只要

你将埋宝地点如实相告,便放你们四人一条生路,如违此言,天诛地灭。

当真突然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二怪简直不能相信。

丁寿点了点头,笑得很真诚

***    ***    ***    ***

陡壁悬崖,云深万丈。

丁寿拎着三怪和四怪缓缓走近崖边,眼睁睁看着方才将两个兄长扔下的凶

徒,三怪虚弱地说道:你你不守誓言

丁寿状极不耐,刚才就说过了,落下悬崖不会死的,没准还有奇遇呢,

兄弟是过来人,信我的没错说着伸到悬崖外的两手一松,两怪在惨叫声

中没了踪影。

古人就是实诚,看着云雾丁寿叹了口气,不说这位来自发誓如放屁的信息

时代,就是他的誓言也满是漏洞,天诛地灭诛谁灭谁二爷说了么,这话都信

难怪混到给人看家护院去,想到这丁寿又往云雾里呸了一口。

***    ***    ***    ***

待丁寿回到探海石,王朝立二人刚刚哆哆嗦嗦的穿上了衣物,一见丁寿去

而复返,二人不由大惊,苏氏躲在了王朝立身后簌簌发抖,王朝立颤声道:

这位大王,请放我夫妻二人一条生路。

这人虽年轻,却比刚才四个加厉害,所以王公子自动将好汉升级做大王

了,丁寿闻言不由一乐,取出牙牌道:既然是宦门公子,想必识得这个。

这这是锦衣卫的牙牌王朝立喜不自禁道:娘子,这是官

差,我们无事了

王朝立自己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见到同窗好友诗会时最为鄙夷的鹰犬爪牙

会如此高兴,执意在玉皇观内摆下宴席,答谢丁寿。

来来,今日多蒙贤弟救命之恩,小兄无以为报,借观中素酒聊表心意,

请王朝立盛意拳拳劝酒。

丁寿举杯痛饮,几番对饮已知晓了眼前人的身份,王朝立字仲卿,乃南京

户部侍郎王琼的长子,娶妻是福建布政使苏葵之女,二人成亲多年,却无所出

,这在别家无非是多纳姬妾,广播雨露便是,苏氏也有此意,奈何王朝立与妻

感情甚笃,坚辞不允,所以夫妻二人多番延医问药,求生子秘方,于是有一个

江湖术士出了主意,二人久无所出,乃王朝立阳气不足,需登泰山之顶,待云

开破日之时借天地纯阳之气将雨露种进花房,方能以偿所愿,便有了今日之事



贤弟,恕为兄直言,这锦衣卫的差事有碍清名,还要多为自己前途谋划

才是。王朝立以为丁寿年纪轻轻,不过是锦衣校尉一流,虽说带着文人对锦

衣卫武臣的天生敌意和反感,但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还是诚心相劝。

丁寿苦笑,你老哥是不知道兄弟背后的靠山,有些话又不能对王朝立细说

,堂堂钦差不赶着回京复旨,甩开大队游山玩水这是找参的节奏,他可不想多

惹麻烦,只得说道:小弟除却这身武艺,别无所长,还能有何处去。

贤弟若有心,愚兄倒是可以助一臂之力,王朝立笑道:为兄在京时

有一同窗好友,名唤焦黄中,乃吏部右侍郎焦老大人公子,待愚兄手书一封,

为贤弟引荐。

丁寿心中一动,刘瑾到处摆子布局,马文升的天官之位眼看不保,若是能

与一个卿贰之臣搭上关系,将来谋夺吏部也是一大强援,当即笑道:如此,

多谢兄长了。

苏氏房内,长今晃着两条小腿坐在方凳上,由着苏氏将她长发打散,为她

重新编了个双环髻。

对照了下铜镜,苏氏笑问道:好看么

长今点了点头,红扑扑的小脸上梨涡浅笑,婶婶,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苏氏多年来因无一儿半女自苦,见了这冰雪般可爱的小姑娘心中怜爱之意

大起,展颜笑道:什么问题,说吧。

长今歪着小脑袋,眨着可爱的大眼睛,问道:王伯伯光着身子欺负你时

,你到底是痛还是快活

一句话让苏氏雪白娇靥霎时晕红,伸出尖尖玉指在长今额头上点了一下,

小小年纪胡思乱想,等你大了自会知道。

嘟着小嘴,长今轻揉额头,不服气地一挺胸道:你们都说等长今大了,

如今我已不小了。说罢又想到苏氏那如玉兔般的丰乳,再低头看看自己毫无

曲线的柔弱身板,小嘴一扁,腰背一塌,如泄了气的皮球般没了精神

【大明天下】(52)

作者:hui329

2017329

字数:10530

第五十二章 交旨复命

京师,东厂。

内堂内灯火通明,刘瑾身着蟒袍端详着眼前红漆大木箱内成堆的黄白之物

,轻笑道:刘都堂,何故如此厚我

穿着便服的左副都御使刘宇欠了欠身子,笑道:区区薄礼,还请公公笑

纳。

让人将装着金银的衣箱抬下,刘瑾抬手请他就座,道:咱家不白收人礼

,有什么事就说吧。

刘宇苦着脸道:公公,下官如今在都察院的日子不好过,张敷华整日里

寻在下的麻烦,原本想着为公公守住这一亩三分地,可是最近刘大夏那老匹夫

弹劾马文升后,声势正盛,您老也知下官与他之间的龃龉,若是被他寻到了错

处,下官怕是官位不保啊。

熊绣外出两广的事果然惹恼了刘大夏,刘老头纠结同乡兼同榜的李东阳,

命御史何天衢首先发难,理由嘛现成的,马大人都八十了还懒在吏部尚书的位

置上,弹劾他一个老衰昏聩,恋栈权位总不算错吧,至于刘本兵已过古稀,那

自然是老当益壮,不可相提并论了。

按照惯例,有人弹劾自己,马文升上疏乞去,这样的时候皇上通常需要温

言慰留,可内阁的李大学士这时就起到了作用,马尚书既有退意,何必强人所

难,就准其所请吧,于是,曾经主持收复哈密的老君子马文升糊里糊涂地被另

一个君子撵回了家。

五朝老臣都被轻松拿下,刘大夏此时可谓意气风发,刘宇以前就和这老儿

不对付,深怕老家伙参人上了瘾,再找自己的麻烦,所以备下厚礼,主动请求

外放。

刘瑾闻言不动声色,轻轻转动手上的碧玉戒指,轻声道:所以,你就想

给咱家撂挑子

刘宇站起躬身施了一礼,道:还请公公体念下官难处

轻笑一声,刘瑾走到刘宇身边,轻拍他的肩膀道:你是咱家的人,怎么

会让你为难,都察院就让给那帮老小子,先让他们乐几天,瞧他们还能玩出什

么花样,至于你么稍顿了下,道:不宜离开京城太远,恰好镇守宣府

的苗逵与巡抚车霆和总兵张俊都不对付,你过去帮帮场子,居中调和一下,宣

府毗邻京师,可出不得乱子。

刘宇面露难色,迟疑道:车霆乃谢迁心腹,要代其位怕是不易。

刘瑾哈哈大笑,道:谁要代他的位置,你去总督宣大,连大同也给咱家

插手进去。

***    ***

丁寿在白少川的引领下见刘瑾的时候,看到的是嘴巴已经咧到耳朵根儿的

刘都堂。

属下丁寿拜见督公。丁寿进门行礼道。

刘瑾没有言声,对着桌上一副残棋出神。

属下特来向督公复命。丁寿又提高了声音道。

刘瑾一声冷笑,咱家可不敢当钦差大人如此称呼。

老人妖翻脸,丁寿感觉腿肚子有些发软,惶恐道:公公何出此言,可是

属下犯了错处

犯错刘瑾转过脸来,打量了他一番,道:咱家让你借力打力,你

却把辽东给搅的一团糟,这也就罢了,女真蛮子死活咱家懒得操心,你要取道

登州,咱家给你讨来旨意让山东大小官员前去迎接,你跑到哪儿去了你小子

可还把咱家放在眼里

小子实不知公公苦心安排,枉费一番美意,请公公责罚。听着老太监

声音渐厉,丁寿跪倒,背后冷汗不住流下。

不要骂师父。一身红衣的小长今跑了进来,方才她在外面探头探脑地

看见这个没胡子的老头训斥师父,师父好像很害怕,不由跑了进来。

这是刘瑾看到一个可爱女童突然跑了进来,错愕问道。

属下在朝鲜收的一个徒弟。丁寿答道。

你小子都开始收徒弟了,误人子弟。刘瑾冷哼道,看着这个圆圆小脸

的小家伙,瞪着大眼睛,眼眶中泪水打转,不由怜爱之心大起,招手将她唤到

身边,温言道:小妞妞,叫什么名字

长今,长今回答道,眼泪到底还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抽了抽鼻子,

拽着刘瑾衣袖,奶声奶气道:爷爷,师父是要陪长今到泰山看日出才独自离

开的,打骂长今一个人就好,不要怪师父。

自带萌妹光环属性的小萝莉一句爷爷叫的刘瑾柔肠百转,老太监取出

锦帕帮她擦眼泪,哄道:不哭不哭,小妞妞,爷爷就是吓吓这小子,几时说

过要责罚他了。

真的跪在地上的丁寿面露喜色道。

假的刘瑾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将破涕为笑的小长今交到白少川怀

里,吩咐道:小川,带这娃娃去用膳,犯不着跟这混小子一起挨饿。

白少川笑着应是,丁寿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三铛头眉梢眼角里明显有

报复的快意。

见小长今眼巴巴地看向这里,刘瑾轻摆了摆手示意无事,小萝莉才安心地

跟着俊美的不像话的白少川离去。

别装模作样了,起来吧。刘瑾在丁寿臀上轻踢了一脚道。

小子不是在等着公公责罚么。丁寿嬉皮笑脸地站了起来。

用不着咱家出手,自有人找你的不自在。刘瑾冷哼一声道。

看着丁寿面上探询之色,刘瑾轻呷了一口茶道:咱家只能告诉你有失必

有得,吃亏是福,自个儿领会去吧。

老太监说话藏半句,丁寿暗中撇了撇嘴,又涎着脸道:属下此番出使,

淘换了不少新奇玩意儿,特来孝敬公公。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只近尺长的雪白人参,手足俱

全,宛如一个小儿模样,丁寿得意道:这是长白山千年雪参,据说能活死人

,肉白骨,愿公公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刘瑾摇头叹道:起死回生,这世上要真有这么个东西该有多好, 随

即淡淡一笑,难得你这份孝心了。

丁寿低首垂眉道:这是属下分内应当的,另外小子想向您讨个人情。

伸了个懒腰,刘瑾皱眉道:就知道你小子这支参不能白吃,说吧,什么



公公您说笑了。随即丁寿将蓬莱客栈发生的事述说了一遍。

刘瑾点了点头,事情的经过咱家已经知道了,你什么打算

北条秀时干系重大,应保其安全,以待时机。丁寿进言道。

刘瑾点头认可,难得你有这份眼界,咱家已经命人将那厮提解进京,由

锦衣卫看押。

另登州指挥佥事戚景通和山东臬司佥事马昊皆可造之才,小子请公公照

拂一二。

刘瑾嗤笑道:你小子开始培植心腹了

丁寿连忙摇头道:只是觉得这二人有几分才干,埋没了实在可惜。

戚景通就不用操心了,山东总督备倭的戚勋很赏识他,报功的奏本已经

到了兵部,据说要在漕运衙门里委他个把总职位。

丁寿哦了一声,漕运把总可不是边军那些把总可比,漕运总兵下设十二万

漕兵,分由十二把总统率,一个满额的卫指挥使所辖不过五千六百兵丁,戚景

通显是高升了。

刘瑾继续道:马昊怎么处置倒是个麻烦,山东地方一次损失了几十名快

班,刑部总要推出个人来安抚一下,咱家观望一下再说吧。

丁寿躬身道:劳公公费心了。

不说这个了,过来瞧瞧,这局棋该怎么走刘瑾招手唤他近前。

丁寿近前一看,不由笑了,当即伸手连走几步,将死对方,得意道:公

公,这棋就是咦

弃马十三杀眼前这局棋正是出京前他在松鹤楼与王廷相对弈时的

棋局,一步不差,这老太监怎么知道的。

奇怪么,这世上能瞒住咱家的事儿可不多。刘瑾仿佛知道了丁寿心中

所想,一语道破道,用冰凉的手掌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可还有什么对咱家

说的

督公,那日他们二人虽有拉拢之意,属下当即回绝,因觉得不过些许小

事,未向公公禀告,还请您老恕罪。丁寿心中暗骂,算是见识到东厂番子的

无孔不入了,难怪朝野上下没一个喜欢这帮家伙,拉屎放屁都被人盯梢的感觉

真是不好。

刘瑾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嘎嘎笑道:傻小子,咱家怎会对你不放心

,且回去歇着吧,明日还要上殿复旨呢。

丁寿躬身告退,看着他的背影,刘瑾笑容转冷,面沉似水,不知何时丘聚

立在他身后,道:早说这小子跟咱们不是一条心,您这么点拨,他还是不交

底,他的出身来历要是被有心人探听到,难保不会成为向咱们发难的凭证,不



丘聚,刘瑾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语,丘聚一愣,您老有什么吩咐

刘瑾没有回头,只是语调冰冷,咱家做事几时需要你指点了

***    ***

东厂,侧院厢房。

谭淑贞舀起一勺桂圆莲子羹,放到唇边轻轻吹了吹,喂给坐在一旁的小长

今。

长今张开嘴将莲子羹吃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端庄秀丽的谭淑贞,眨也不

眨。

谭淑贞发觉她眼神有异,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笑问道:小姐,你在看

什么

忙着把嘴里的食物咽下,长今道:婶婶,你长得真美。

听着小丫头夸赞自己美貌,谭淑贞不由失笑,小小年纪,哪里懂得什么

美不美的,还有,小姐是老爷的弟子,奴婢可当不得您这样的称呼,唤我谭妈

就好了。

桌上昏黄的烛光掩映下,谭淑贞这一笑温馨甜蜜,是勾起了长今的伤心

事,眼泪嘀嗒嘀嗒地落了下来,唬地谭淑贞慌了手脚,一边取出香帕为他擦泪

,一边告罪道:奴婢可是说错了话,小姐别恼,这这可如何是好

长今摇了摇头,自己抹干净眼泪,道:我想起去世的娘了,婶婶,我唤

你娘好不好

看着长今红着眼睛可怜巴巴地瞧着自己,谭淑贞不忍拒绝,轻轻点了点头

,又不放心地嘱咐道:只能是私下没人的时候,不能让老爷知道。

嗯长今兴高采烈地点了点头。

谭淑贞爱怜地揉了揉长今的发髻,端起瓷碗,道:快吃吧。

长今乖觉地自己接过,刚刚舀起一勺,房门突然哐当一声被推开了,

贻青跌跌撞撞地进来,娇喘道:干娘,帮帮忙。

谭淑贞瞧她披着头发,衣衫只是胡乱披在身上,虽用手掩着,还是露出大

片肌肤,而原本雪白的肌肤上正泛着一层粉红色。

作为过来人的谭淑贞自然知道是要她帮什么忙,对着长今道:吃完了就

自己安歇,知道了么

长今眼巴巴地看着两人,迷茫地点了点头,就看着二人出了屋子。

在院子里,谭淑贞埋怨道:当着小孩子,连衣服都不穿好,成什么样子



贻青不理谭淑贞的话茬,只顾催促道:今儿晚上爷特别猛,救场如救火

啊,干娘。

说着二人就来到了正房,推开房门,贻青惊诧道:咦,怎么听不到贻红

的声音了,那小浪蹄子刚才叫床声都快把房顶给掀了。

谭淑贞嗔怪地拍了她一掌,姑娘家的,嘴上也不知道有个把门的,什么

话都说。随即进了卧房,不由惊叫道:哎呀,爷,快停下,要出人命了

只见榻上浑身是汗的高文心沉沉睡去,披散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

而赤裸的丁寿正抱着贻红不停耸动着,贻红一声不吭,手脚无力地下垂,只有

一对玉乳随着丁寿抽插轻微晃动,显然已经昏迷过去了。

谭淑贞快步上前,用手扶住丁寿肩膀,想将他扳下贻红身子,却又哪里搬

得动,急声对贻青道:还不脱了衣服,准备好。

贻青闻言立即扯掉身上衣服,摇着粉臀爬上床,两腿分开,腰肢轻摆,

爷,来奴婢这儿。

丁寿正觉无味,当即虎吼一声,一个猛扑,噢爷好大刺穿

了贻青一声娇呼,随即用力将两腿张到最大,沉吸口气,迎接肉棒不断

冲刺。

那边谭淑贞猛掐二女人中,二人长出口气,慢慢缓过神来,高文心悠悠道

:干娘,刚才真要美死过去了。

听着啪啪啪的肉体不断撞击声,贻红美目迷茫地看着丁寿,爷今天

怎么跟发了性子似的,那宝贝又粗又长又硬,一进来像都把人穴芯子给勾走了

一样。

高文心啐了一口道:朝鲜那女人连伺候人都不会,看把爷都憋成什么样

了。

贻红虽说身子虚弱,还是调笑道:这下你不担心爷的魂儿被那番邦女人

勾走了

高文心听了举手要打,粉拳举起一半便无力放下,只得嘴上强硬道:明

个儿再收拾你。

啊那边贻青一声哀鸣,丁寿屁股好像马达一样加快了速度,贻青

曲起双腿,尽力躲避肉棒的进攻,却被丁寿按住腰肢,只得无力地求救道:

干娘,救我

你们两个别斗嘴了,还不过去帮忙。谭淑贞对二女道。

这二人都面露难色,高文心玉靥羞红道:干娘,刚才爷那一阵

猛顶,泄的太多,那儿至今还痛得厉害,怕是不能

贻红跟着点头道:我也一样,小穴都肿了,只能劳烦干娘了。

听了这阵子淫声浪语,谭淑贞原本心中也是火热,下身一阵湿润,只是顾

忌几女都是娘俩儿称呼的,抹不开面子,此时既然几女都已不堪,便快速脱掉

衣裙,躺倒贻青身边,分开丰腴大腿,托着自己浑圆双乳,道:爷,饶了贻

青吧,到奴婢这儿来。

贻青也哀求道:奴婢真的受不住了,求求求爷了。

好,就放你一马。丁寿起身前又是快速猛顶了几十下,肏的贻青在浪

叫中又丢了一次身子。

抽出肉棒,丁寿对着谭淑贞丰满身子就扑了上去,哎呦谭淑贞一声

痛呼,丁寿也皱了皱眉,原来刚才冲的太急,紫红肉龟没有进到小穴,直愣愣

的撞在了大阴唇上。

谭淑贞玉手下探,帮着肉棒扶正,轻声呢喃道:爷,对准了,来吧。

丁寿嘿嘿一笑,屁股下压,滋的一声,尽根而入。

啊爷插得太深了即便谭淑贞成熟妇人,也挡不住丁寿这

般凶器。

哈哈,是你这浪穴太浅了。丁寿挺枪疾刺,狠抽猛送。

喔喔妙透了谭淑贞只觉得浑身直颤,仿佛喘不过气来,

暗道今夜那三女已经不堪征挞,若是自己再不能让丁寿尽兴,她们几个身子怕

是会受重创。

当下打起精神,双腿紧紧盘住丁寿后腰,强忍着下身酸麻,肥臀又顶又旋

地迎合丁寿。

哎哎用力用力些对对前巡抚夫人突然浪劲儿大发,让

二爷好不受用,双手按住她那对丰满乳峰,大肉棒深入浅出,下下着底。

噼噼啪啪的肉击声清脆响亮,谭淑贞嘴角含春,疯狂地扭动着身子,

粗重的娇喘声和饱含媚意的呻吟声是让人血脉贲张。

嗯嗯,要要命,真要了命虽说成熟妇人的身子耐肏些,可

丁寿那经过天精魔道磨炼的巨大肉棒那是她那不习媚术的身躯能经受的,随着

又一次阴精狂泻,谭淑贞四肢一伸,瘫倒在榻上。

丁寿身子一翻,躺在榻上,粗大肉棒犹如旗杆直指天际,喝道:下一个

,快,上来。

虽说浑身酸软无力,三女相视一眼,还是莲步轻移,围到了丁寿身边,高

文心玉腿轻抬,跨坐在丁寿小腹上,将那根坚硬火热的东西再度塞入身体。

啊高文心仰起雪白颈项,双手抚弄着自己坚挺浑圆的酥胸,粉臀

玉股缓缓扭动,身子不住起伏

月影西斜。

房内谭淑贞跪伏在丁寿两腿中间,双手轻按着他坚实臀肌,檀口大张,吸

吮舔弄着那根害人的巨大肉棒,其他三女围在他的身侧,香舌轻挑,将他身上

的汗水一滴滴舔舐干净。

丁寿闭目享受着几女服侍,心中暗道:死人妖不是喜欢窥人隐私么,老

子以后成天不穿衣服啪啪啪,看你知道了会怎么样,恶心死你个没有小鸡鸡的

忽然耳朵一动,想翻身而起,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算了,看见便看见吧

,反正也瞒不过她。

厢房内,小长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咬着食指暗暗琢磨:师父的那

根比王伯伯的大好多,那东西好吃么,为什么娘舔那根东西的样子感觉比那个

好看的白哥哥给自己的糖葫芦还香甜

想到这,小萝莉的口水都流了下来,今夜注定失眠了

***    ***

天启大明,万邦悉被光贲;海无惊浪,中国兹占泰平。凡在率滨,孰不

惟赖。钦惟大明皇帝陛下,恩威远播,勋华继体,怜臣之境遇,助臣复位,深

恩厚德,永矢不忘,敬天事大之心,益坚至诚,是以求告天使,仰视国光,伏

献方物。为是,谨具表。

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岳尖着嗓子,将这封以李&14741;口吻写就的朝鲜国书念得抑

扬顿挫,小皇帝听得眉开眼笑,就差抓耳挠腮了。

什么叫恩泽八方,什么叫威加四海,朕只派了三十来人就帮着国主复位,

乱臣贼子传檄而定,这小子给朕长脸啊,正德如今怎么看丁寿怎么觉得顺眼。

丁爱卿劳苦功高,理当嘉奖,正德略琢磨了一下,就开口道:爱卿

纵横捭阖,可称我大明之班定远,朕便加封你为定远侯

嘛玩意,朝鲜转一圈怎么就封侯了,朝中大臣被正德这句话给惊了一阵子

,反应过来便纷纷跳出阻止。

陛下不可,爵位乃国之重器,岂能滥用。

自大明开辟以来,无军功者不得封爵,丁佥事虽小有微劳,封侯确是太

过。

若一副使都得封侯,正使王廷相又该如何封赏,请皇上慎重。

铺天盖地的反对声让正德烦躁不已,向御座下喝问道:王廷相,你怎么



海东之行都赖丁佥事主持,臣无功可说。王廷相出班奏道。

正德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们都听到了吧,若是谁能凭数十人助人复国,

朕也可以为他封爵赐赏,尔等还有何话可说

站在班首的几位老大人向后面使了个眼色,御史何天衢率先出列,辽东

巡抚马中锡参奏镇守中官朱秀受奸人挑唆,霸占边市,滥定物价,臣请细查其

由。

兵部主事黄昭出班奏道:兵部得报,辽东边墙外女真卫所自相攻伐,法

纪无存,臣请详查始作俑者。

礼部主事孙槃紧随其后,道:皇上厚爱,山东一体官员赴登州迎接使团

,副使丁某借病不见,其时却现身蓬莱,臣请治其大不敬罪。

正德皇帝不由气乐了,我要封赏一个人被你们贬损成这样,冷笑道:朕

这朝中还真是藏污纳垢啊,还有人要奏么,就没一句夸赞人的奏本。

有。户部郎中李梦阳出列,道:今岁工部给事中许天锡奉旨册封安

南国王,安南所赠金银分毫不受,安南国感天朝高风峻节建却金亭以纪之



正德点了点头,毕竟自家臣子在外人面前给长了脸,谁知随后李梦阳继续

说道:臣风闻海东使团某使节贪婪尤甚,回京之时车驾络绎不绝,所受财物

不知凡几,虽系藩国所赠,却无改此人之贪鄙,辱及朝廷颜面,臣请详查治罪



丁寿算知道刘瑾说有人找他麻烦什么意思了,合着老子顶风冒雪出去玩了

一圈命,你们这帮吃饱了没事干的就在家里搜集老子的黑材料,爷们不伺候了



无须几位大人详查,丁寿瓮声道,适才所言皆是微臣所为,请皇上

治罪。

谢迁得意地笑了笑,小卒子打完头阵了,该他们这些人一锤定音了,既

然丁佥事俯首认罪,陛下便该秉公处置,不能因其功而宥其过,正所谓王子犯

法与庶民同罪

谢阁老习惯性的开始嘚啵,李东阳抬眼觑到正德脸色越来越难看,适时开

言道:其罪虽多,其情可悯,其志可嘉,便罚俸一年,功过相抵吧。

谢迁纳闷自己还没发力呢,怎么这板子高高举起,就轻轻放下了,李东阳

眼神示意上面,别把小皇帝逼急了,最后落得收不了场,反正阉党的人只是白

卖了一次力,没得什么好处,见好就收吧。

正德咬着牙道:难道这番海东之行,一个封赏都没有么

略微沉吟了下,李东阳貌似很不情愿道:王廷相适才也说其无功可领,

总不好乱了法度,念其出使辛劳,便擢为都给事中,皇上意下可好

正使只升了半级,副使被罚俸,其余那帮丘八死活谁还会提,正德冷哼一

声自顾去了。

在王岳尖着嗓子喊着退朝的声音中,众大臣退了出去,少不得回去还

要摆酒设宴,弹冠相庆,士大夫们再一次击败阉党小人,众正盈朝啊。

***    ***

御书房内,正德皇帝将御案上的奏本一股脑扔到地上,坐在龙椅上呼呼喘

着粗气。

旁边伺候的小内侍们吓得噤若寒蝉,想要上前收拾又怕触了霉头,刘瑾随

后而来,看了此番景象挥手让他们退下,缓缓走近,弯腰将奏本一一拾起。

别捡。正德坐在那里寒着脸道。

刘瑾动作没停,将奏本放在御案上摆放整齐,温言开解道:皇上息怒,

别因为小事耽误国事。

国事朕这里有什么国事正德一把将奏本又推到地上,愤愤道:

朕想干些什么事都有人指指点点,连封赏一个人都要群起聒噪,这皇上做的有

什么意思。

刘瑾摇头苦笑了下,又低身将奏本再度拾起,没急着再放回去,只是说道

:这帮酸子不都是这样讨人嫌,太祖爷还做了一首诗怎么说的,装模作样

的思索了下,恍然继续道:叽叽喳喳几只鸦,满嘴喷粪叫呱呱。后两句是什

么来着

今日暂别寻开心,明早个个烂嘴丫。正德接口大笑道。

皇上记性真好,奴婢就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刘瑾恭维道,连太祖爷

都被这帮大头巾烦扰,您就别再生这闷气了,为他们这些人伤了身子不值得。

正德指着刘瑾笑道:老刘啊老刘,你总是能让我开心。

这不是老奴的本分么。瞧瞧,丁寿那小子从辽东给您带了什么回来

说着刘瑾轻轻击掌,几个小内侍抬出一个巨大的铁质鹰架,架子上一只三

尺巨鹰顾盼生威。

正德眼睛一下就直了,走上前仔细看了看,这是海东青

不错,万岁爷您看,毛色纯白,乃是海东青中的上品玉爪。

雕出辽东,最俊者谓之海东青。辽代的皇帝,每年春天在松花江附近放海

东青捕天鹅,捕到第一只天鹅,要摆宴庆贺,名曰头鹅宴,遂常遣使要求女真

进贡,称之为鹰路,海东青捕之不易,女真各部不耐其苦,完颜部乘势揭

竿而起,十年灭辽,二年破宋,将两个当世强国掀翻在地,也算是一只鹰引

发的血案。

正德看着玉爪喜不自胜,不由想伸手去摸。

皇上小心。刘瑾在旁提醒道。

这只海东青是锡宝齐篇古偶然捕获,为了抵消自己那败家儿子闯出的祸送

给丁寿,还没来得及驯服,见有人伸手摸自己,当即一喙叼去,幸的正德闪得

快,才没把手喂了鹰。

正德也不恼,哈哈一笑,命人将这扁毛畜生送入鹰房,宫中自有专人熬鹰

,轮不到他这皇上出马。

皇上可还喜欢刘瑾问道。

难得他有这份心意,正德点了点头,随即皱眉道:此番还是委屈了

他。

皇上别为他操心,那小子是个有心气的,他曾说,相比班定远,他愿

做大明的冠军侯。

哦,正德来了兴趣,他想做霍去病哈哈,我果然没看错人,有志

气。

刘瑾搀着正德返回御座,什么志气,要是没汉武帝,哪儿来的卫青、霍

去病,这世上的事啊还要靠主上慧眼识人,用人不疑。要是没您这样的圣明之

君,那小子哪敢说出这话来。

正德对刘瑾的话甚是满意,他现在人在哪儿

在仁寿宫给太后问安,太后前阵子不是问起过这小子么。刘瑾回道。

在宫里他人缘倒好。正德轻笑,随即又道:这次他办好了差事,没

有封赏却被罚了俸,该怎样补偿一下才是。

刘瑾眼珠一转,说来这小子最近倒还真有个麻烦事

***    ***

仁寿宫,暖阁。

紫檀花几上摆放的三足鎏金兽首香炉散出袅袅青烟,丁寿隔着一扇红梅薄

纱屏风向张太后问安。

张太后显是刚刚睡醒,慵懒的坐在一人多高的妆台前由着宫女伺候装扮,

你来了,什么时候回的京啊

丁寿低头回道:昨个傍晚进的城,怕晚了扰您休憩,才等到现在,没想

还是来早了,搅了太后清梦,真是罪过。说这话丁寿都觉得亏心,巳时都快

过了,自打先帝去了,这太后的懒觉是越来越多了。

张太后浑不觉得自己起得晚,当年弘治都不敢吵了她睡觉,如今没人敢

说,对着一个宫女点点头选好了今天的胭脂,淡淡道:别再外面杵着了,进

来让哀家瞧瞧,这趟海东之行瘦了没有。

丁寿笑嘻嘻地绕过屏风,道:微臣身体结实,虽说是苦寒之地走了一遭

,倒也没什么大碍,只是日夜挂念太后和皇上,心如油煎。

油嘴滑舌的,太后笑道,忽然发现了他手里还捧着一个小匣子,问道

:手里拿的什么

这是微臣孝敬太后的。打开匣子,里面满满一盒珍珠,怕有百十来颗

,最大的足有小指大小,全是色泽淡金的上好东珠,丁寿脸带笑意,心里可在

滴血,从辽东和朝鲜划拉这点东西容易么,眼睁睁就这么送出去了。

这是哎呦太后惊诧地猛一扭头,身后正为她插簪的宫女一下将

簪戳到了头皮上,太后捂着云鬓,霍地站起,恼道:笨手笨脚的,留你何用

,拉下去

那宫女见太后凤目含煞,吓得面无人色,跪倒不住磕头,话都说不出来,

周围人见太后动了真怒,哪敢多言。

丁寿偷眼瞧了瞧,宫女虽说被吓得面色苍白,仍难掩其姿容秀丽,可别被

廷杖糟蹋了,立即开口道:太后息怒,微臣刚刚回京,请您但息雷霆,就当

是赏小猴儿我一个面子。

太后也是一时起床气上头,这个宫女能诗善文,平日里也是体己人,待丁

寿出言一阻,心中怒火淡了几分。

见太后脸色缓和了些,丁寿趁热打铁又道:虽说这位姐姐伤害凤体,实

是不该,可真说起来太后您老也有错。

张太后讶道:哀家有什么错

您这头秀发有如丝滑,那簪子如不别的向里点儿哪能在您头上留的住啊

。丁寿嬉皮笑脸道。

油嘴滑舌,没个上下尊卑。太后啐道,经丁寿这么一插科打诨,心中

火气烟消云散,对跪着的宫女道:起来吧,以后当差小心着。

谢太后恩典。宫女又连着磕了几个头,站了起来,感激地向丁寿看了

一眼。

丁寿笑着回应,又听太后道:弄这许多珠子给哀家何用

太后留着把玩赏赐都可以,实在没处用,还可以用来缀在鞋面上么。

丁寿可记得上次看到太后那软底睡鞋上点缀着的明珠。

缀在鞋面上太后闻言不由得轻轻拉起裙角,看了看自己宫鞋。

嗯丁寿眼睛有点发直,太后如今穿的是一双明黄缎面的尖足凤头

鞋,做工精细自不必说,问题是这鞋竟然是高跟的,这也太tm后现代了吧。

穿到明朝这么长时间,还经手了这么多女人,丁寿早对所谓三寸金莲

嗤之以鼻,身边女人倒是有裹脚的,不过那是为了把脚型缠得纤直小巧,俗

称快上马,这是从宋朝就传下来的裹法,如谭淑贞等待成年后就放脚了。

这时候的明朝人还没变态到喜欢含发着酸馊味的女人小脚自诩风流,或是

以小脚弓鞋饮酒流觞传为美谈,到底从何时起流行以那种骨断筋折的变态乐趣

摧折女性不得而知,反正后世出土的明朝女尸没一个是金莲小脚,也许是剃发

以后的男子心理也遭受阉割,培养出了这类恶趣味,奴才当惯了,谁知道心里

会想什么。

说来也可笑,满人并不裹脚,为了证明这是明朝恶俗,还有记载说康熙时

曾严禁女子裹脚,最后感叹恶习难改,禁令不了了之,连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的千年束发传统大清都能用屠刀改变,康熙爷竟然说不能禁止汉人女子裹脚

,这位千古一帝的执行力还不如民国范儿。

女子双足乃是身体的隐私部位,等闲不与人见,君不见西门大官人勾搭金

莲就是从摸脚开始的,明宫里流行高跟鞋本意也是为了行不露足,李太后见丁

寿直勾勾盯着自己脚看,虽是鞋袜俱全,还是不由红了脸,恼道:胡乱看个

什么,当心哀家治你大不敬罪。

听着太后的恼怒有些虚张声势,丁寿笑道:微臣失仪,这就给您赔罪。

说着走到妆台前调试妆粉。

太后见他熟练地将黛粉用水和匀,不由诧道:这女人家的事儿你竟如此

娴熟

还不是为了有朝一日孝敬太后您么。丁寿说的随意,闺房之乐有甚于

画眉者,来自后世的他性子跳脱,没什么男尊女卑的固有观念,抱着美人在怀

里描眉点唇何等乐事,二爷可从不以学这些东西为耻。

见这小子调完黛粉后,用眉笔细细蘸了蘸,竟不见外的要向自己眉毛描过

来,张太后忍无可忍地一把抢过,斥道:成何体统,还不退下。

见着丁寿神色悻悻的退了出去,张太后也不用宫人,自己对着光可鉴人的

铜镜淡扫蛾眉。

方才捡了一条命的宫人心神甫定,却发现太后将黛眉画上那一瞬,嘴角竟

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大明天下】(553)

作者:hui329

201744

字数:12131

第五十三章 鹊巢鸠占

什么皇上将邓忍的宅邸赐给我了回到东厂的丁寿被刘瑾带回的

消息惊住了,连马昊降职做了真定府推官的事都忽略了,他现在都怀疑自己起

了邓府藏宝的事情被老太监侦知了,要不然好端端又和邓府扯上关系。

刘瑾歪着脑袋看着他,轻轻说道:咱家以为一番苦心能换个谢字。

请公公明示。

刘瑾身子后仰,将头靠在椅背上,微眯着眼睛道:朝中那帮书呆子眼睛

只盯着庙堂之上,你在朝鲜那档子事一时半会儿没人知道,可李怿母子若囚禁

在礼部会同馆,时候久了若露出口风,就一个牝鸡司晨的罪过都够你小子受的

,咱家向皇上进言将李怿母子交由你看管,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唇舌。

那属下直接把那娘俩扔进诏狱不就完了刚抄了人家家底,又要霸人

房产,丁二爷现在真有点负疚感。

彼曾为王,总该留些体面。刘瑾眼睛突然张开道:京城居,大不易

。借这个由头给你小子淘换个大宅子有何不好。

冲着刘瑾作了个揖,丁寿苦笑道:谢过您老苦心了,可小子也有难处。

刘瑾略感讶异,道:说说看。

***    ***    ***    ***

丁寿垂着脑袋回到自家小院,谭淑贞迎了出来,爷,程澧来了。

来的倒是时候。对于这位管着自家钱袋子的家奴,丁寿还是很看重的

,进了正堂,程澧过来行礼,丁寿直接让他坐了。

程澧拘谨连称不敢,递上一份清单,道:老爷,小的此番是送来这阵子

买卖的收益,共一万三千两,已交由谭妈清点过了。

丁寿摇头苦笑,前阵子心急买房,缺钱缺的恨不得把户部抢了,现而今从

天而降一个大宅子,银子也跟着来了,真是世事难料。

程澧见丁寿摇头,以为他嫌收益不好,连解释道:老爷明鉴,开春漕河

拥堵,运力不如往常,待进得汛期,这收益还能再翻上一番。以往夹带私盐

的时候,程澧从没想过能经手十几万两银子,可不想就这样恼了自家东主,砸

了饭碗。

不关你的事,丁寿摇手,随即唤他上前,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了。

程澧听了丁寿一番耳语,面上露出惊喜之色,连连应是,退了出去。

老爷,请用茶。谭淑贞捧了一盏茶,放在丁寿手边。

丁寿伸手一带,谭淑贞一声娇呼,坐到了丁寿大腿上。

爷,这大白天的谭淑贞娇羞道。

丁寿蹙眉不语,谭淑贞扭了扭肥臀,调整了下坐姿,关切道:老爷,可

是有心事

没什么,你回头从这些银子里拿出八千两给常九,让他和这次出使的大

汉将军们分了,朝廷没有赏赐,我却不能寒了手下的心。丁寿冷笑道。

谭淑贞垂首应是,略一犹豫,还是开口道:老爷可是还对朝上之事耿耿

于怀

谈不上,只是有些堵心罢了。连赏功罚过都做不到,将来谁还肯尽心

做事,两榜进士出身的这帮书呆子岁数都活狗身上了,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其实老爷大可不必费心,您的选官之路本就与朝中诸公不同,又与宫内

貂珰亲近,自会与朝中衮衮诸公形同陌路,可您只要圣眷不衰,就不会永无出

头之日,顿了一顿,谭淑贞继续谆谆善诱道:此次有功不赏,皇上有愧于

心,待有机会所得远非今日可比,朝堂上能驳回皇上一次两次,难不成还能驳

回十回八回么。

这一番开解让丁寿豁然开朗,不错,二爷本就是他们看不上眼的传奉官,

又何必计较他们的看法,当即捏着谭淑贞硕大乳房道:你倒是玲珑剔透心肠

,说说,让爷怎么赏你。

丁寿揉捏让谭淑贞又痛又酸,感觉到臀下一根火热粗长巨物隔着衣裙紧紧

顶着两股,不由娇喘道:只要爷开心,就是对奴婢最大的赏赐。

有见识,知进退,到底是官宦人家出来的,丁寿对她的回答很是满意,伸

手探入裙下,隔着薄薄绸裤,感受着秘处传来的丝丝热意,贴着谭淑贞耳边道

:那就让爷开心开心。

虽是隔着裤子,谭淑贞还是被丁寿手指散发的天魔真气刺激的浑身发软,

爷,这是白天,要是让人看到

看到就一起来,这院子里又没有外人。丁寿淫笑道,将谭淑贞交领上

衣扯开,露出那对丰满的玉乳。

正当二人恋奸情热时,听到院外有人高声道:卑职钱宁来给大人问安。

是该换个大宅子了,这个连进深都没有的小院子,什么人都能往里进,丁

寿心中忿忿。

当钱宁满脸堆笑给上司行礼时,看到的就是面沉似水的丁二爷,有话说

,有屁放。那档子事被人打断,是人都不会有好心情。

钱宁不知道这位爷哪来的这么大痰气,原本的来意不敢再说,小心道:

卑职是来禀报大人不在时锦衣卫的公务。

丁寿冷笑道:有什么要紧公务不能到北镇抚司再说的。二爷打定主意

,这小子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小鞋是给他穿定了。

钱宁也感受到丁寿语气不善,一琢磨道:本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一件新

鲜事给您说说。

丁寿轻轻点了点下巴,示意他继续。

这阵子有个叫郭彩

云的小妮子成天缠着三铛头,厂卫间颇有笑谈。

一拍脑门,丁寿暗道坏了,把在遵化收的三个小媳妇给忘了,就郭彩云当

初那副花痴样,白少川稍假辞色,她得上杆子自荐枕席,他们二人如何了

二爷心中惴惴,可别老子在朝鲜给别人戴绿帽子,在大明别人给我戴,那可

遭报应喽。

还能如何,白三爷从来不近女色,不胜其扰,如今连门都不出,只是不

知为何似乎对您老颇有微词。

那是,估计那丫头就是从我这摸到他身上的,如今丁寿明白自己挨刘瑾骂

时白少川那股子快意从哪儿来的了,话说三铛头白长了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俊

俏脸蛋儿,却从不在脂粉堆里流连,要是自家有他那副模样,这京师贵妇,江

湖侠女还不成堆地倒在爷的金枪之下。

大人,大人钱宁看着丁寿一副流着口水的白痴表情有点害怕,自

己的前程性命可还押在他身上呢。

还有什么事擦了一把口水,丁寿回过神问道。

瞧着丁寿心情转好,钱宁陪着笑脸道:您看去年给卑职服的那个三尸脑

神丹的解药是不是能赐给小的了,没旁的意思,就是担心小的万一没来得及服

药,以后少个人在您身前奔走了不是。

那个啊,逗你玩的。丁寿随口道。

啊钱宁张大嘴。

啊什么,可是觉得受了骗有委屈丁寿如今倒不在意以毒药唬人,可

权柄在握,实没那个必要。

骗得好,要是没那一骗,小的怎会有机会在大人您身前效力。钱宁迅

速摆正了自己立场。

丁寿对钱宁的表现很满意,点头道:算你识相,有个事还得你去办。

***    ***    ***    ***

昔日煊赫的财神府,早已风光不再。

翁惜珠独坐窗前,暗自垂泪,家中财物被崂山四怪席卷,邓府老管家无颜

见主家,自缢身亡,破屋偏遭连夜雨,各地钱庄纷纷出现挤兑,翁惜珠左拆右

挪,勉强支应,偌大财神府风雨飘摇,让一贯强势的翁惜珠悲从中来,不能自

已。

忽然听得外面喧哗声,由远及近,翁惜珠不由起身道:外面什么事

喊了几声,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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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回应,翁惜珠走到廊下,见百里奔带着一队锦衣卫涌了进

来,翁惜珠柳眉倒竖,叱道:百里奔,你要怎样

百里奔丑脸面无表情,抱拳道:翁大小姐,这宅子已经蒙圣上口谕赐给

了锦衣卫指挥佥事丁寿,本官奉命请府中诸人离开。

听闻要赶自己出府,翁惜珠登时气炸,开口喝骂道:百里奔,家父昔日

待你不薄,今日落难你却卖主求荣,恩将仇报,即便养一条狗也知道看家护院

,你真真连狗都不如。

百里奔面色一沉,道:翁大小姐,百里奔为锦衣缇骑,翁大人为缇帅,

本官自是帐下奔走鹰犬,如今缇帅另有其人,某便是奉皇命行事,念着往日情

分,某敬你三分,却非怕你七分,请大小姐自重。

你夹枪带棒的一番话气的翁惜珠酥胸不住起伏,却无话可说,她

本不是能言善辩之人,昔日在父亲羽翼下无人敢与争辩,此时竟是词穷。

久闻百里大人武艺高强,不想词锋也锐利如斯,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朱佑枢抚掌大笑,走了过来。

下官见过荣王爷。锦衣卫在百里奔率领下跪倒行礼。

朱佑枢不置可否,淡淡说道:本王昔日与翁大人闲谈,他曾言锦衣卫人

才虽众,可堪大用者不过寥寥数人,而论武功才干,克己忠贞,集于一身者非

百里大人莫属,不知翁大人得见今日之事,会是怎生感慨。

百里奔半跪着身躯,不动声色道:今日是奉圣上口谕行事,若翁大人知

晓,也只能说下官忠于王事,不愧当日之评。

本王倒也听闻了圣上的口谕,可这口谕中何时说过要将府中人即日赶出

这个,王爷知道的很班的位置,想起一件事来。

诸卿,马爱卿致仕已有旬日,吏部仍是无主,应着即推选能员补缺,今

日便议议此事吧。

班首的几位阁老交换了下眼神,首辅刘健道:万岁所言甚是,但天官冢

宰乃九卿之首,其人选不可不慎重,待臣等廷议之后再将人选奏报陛下。

说的也有理,正德点了点头,这本就是突然想到的事,也没想着非要今天

就选出人来。

谢迁又突然出列,道:万岁,前吏部右侍郎王鏊服父丧三年期已满,臣

奏请起用其为吏部左侍郎。

王师傅正德来了兴趣,王鏊曾任东宫太子谕德,与小皇帝有师生之

谊,自无不可,他想的却是另一档子

事,当即道:先生说的不错,朕当亲自

到江南接王师傅来京,重叙师徒之情。

我刚才说什么了,谢迁被小皇帝的跳跃思维给惊着了,怎么就扯到下江南

了,万岁不可,陛下九五之尊不能擅离京畿,使朝堂空置。

李东阳劝奏道:万岁尊师之心天日可鉴,也不必拘泥表象,传下一道诏

书也就罢了。

本来眯着眼睛打瞌睡的朝中大臣纷纷上奏,反正皇上离开京城就是不行,

于理不合,于国无益,好像小皇帝一出了京城就会天下大乱。

最后正德皇帝只得抱着被吵炸了的脑袋,举手认输,若是他知道二百年后

有爷孙两个皇帝一趟又一趟的下江南,不但当时没人敢拦,再过二百来年一个

被吹捧成千古一帝,一个被冠以风流天子,他会不会跳起脚来骂娘。

群臣皆大欢喜,肯听文臣话的皇帝才是好皇帝,皇上从善如流的废话又说

了一通,便散朝了,谁会留意一个长脸的老家伙眼神中的愤懑之色。

***    ***    ***    ***

一间布置典雅的书房,一名古稀老者提笔写字。

老者停书落笔,细看上好宣纸上墨汁淋漓的忍字,嘿然道:忍字心

头一把刀,为何这把刀总是插在老夫心头。

老者乃是吏部右侍郎焦芳,这老儿是天顺八年甲申科的进士,说起甲申这

一科进士可谓人才济济,堪称大明朝的黄埔四期,谨身殿大学士李东阳、

都察院左都御使戴珊、兵部尚书刘大夏、刑部尚书闵珪、工部尚书曾鉴、南京

户部尚书王轼、户部右侍郎陈清、礼部右侍郎谢铎和工部右侍郎张达,十人都

身居庙堂高位,焦芳官居三品,吏部卿贰,虽是比不得李东阳、刘大夏等人,

也是位高权重。

可自家有苦自家知,焦芳这大半辈子官当得不易,三十岁就高中进士,本

可平步青云,却处处受人压制,英宗朝后有惯例: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

入内阁。新科进士通常任职翰林院熬资历,待得期满或升或外放,平步青云。

焦芳编修期满,本该升任学士,时任内阁的彭华常与首辅万安言谈焦芳不学无

术,万安便对人言,不学无术如焦芳这样的,还能当学士,这话传到焦芳

耳朵里,河南人的驴脾气当时就犯了,放出话来,老子要是当不上学士,就在

大街上把彭华给宰了。彭阁老被吓着了,赶紧找万安给他升了学士。

官是升了,人也得罪完了,谁会喜欢没事跟领导玩命的下属,于是一个小

鞋穿下来,焦大人给贬到贵阳那地方受罪去了,焦芳倒也有股子韧劲,一步一

步又升回中枢,为了得到皇上重视,经常上书言事,可惜老上司马文升是不喜

欢多事的,这些奏本想上达天听,门儿都没有。

焦老心里苦啊,宦海沉浮几十年,就没有个舒心的时候,好在马文升八十

多了,老大人已经把吏部看成了自留地,可好不容易把马文升熬走了,谢迁那

王八蛋又要将王鏊引进吏部,虽说左右侍郎平级,可大明文官以左为尊,又有

与皇上东宫讲读的旧情,焦大人可以预见,这吏部正堂的位置是离他越来越远

了。

焦芳喟然长叹,虽说天下不如意事十之**,可那十之一二老夫怎么就从

没遇见过呢,正当老大人自怨自艾,忽然瞥见自家儿子在书房外探头探脑的。

干咳一声,焦芳道:黄中,有何事

焦黄中年近三旬,高高瘦瘦,遗传了老爹的长条脸,闻声入内,恭恭敬敬

地行了礼,孩儿给父亲问安。

大明推崇仁孝,儿女早晚问安是应有之义,当然过于执着也会弄出笑话,

碧玉老人陈献章是遗腹子,事母至孝,每次跟媳妇啪啪都要在老娘面前报备一

声,名声在外,他的上司听说这事,教训他道:你老娘是寡妇,有你这么办事

的么。另有常熟人周木,每天清早跑到老爹卧室外面敲门问安,有一天终于把

老爷子逼急了,老子睡得正香,用得着你问安。献章求嗣,周木问安,一副妙

对,时人笑谈。

当然这时候焦芳不会嫌儿子多事,点了点头,看他一身装束,皱眉道:

你要出门

焦黄中点头称是,约了几个诗友文会。

自己儿子脾性焦芳知之甚清,冷哼一声道:什么文会,还不是青楼勾栏

打茶围,你已近而立,每日里不知静心读书,三省其身,何日能有出头之日。

焦黄中被自家老子训斥得很不服气,低声嘟囔道:又不准我参加会试,

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声音虽小,焦老头耳朵却灵,训斥道:你懂什么,老夫身在吏部,总要

避嫌一二。

反正也听见了,焦黄中豁出去了,大声反驳道:弘治六年,王恕执掌吏

部,其子王承裕高中二甲;弘治九年,刘东应试,其父刘健甚不辞阅卷;弘治

十二年,谢迁弟谢迪应试,也未曾避嫌,去岁其子谢丕高中榜眼,谢迁竟还充

任读卷官,为何我偏要避嫌

一番话勾起焦芳伤心事,拍着桌子道:你也看看这些人都是谁,有谢迁

这帮南方佬掌权,你去应试岂会高中,反倒落人口实,成了攻讦老夫的借口。

父子俩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低头,直到一个娇媚的声音响起,哟

,你们父子俩这是怎么了随着声音,一个神态妖冶的美貌妇人进了书房。

那妇人先走到焦黄中身前,道:公子,老爷整日操劳,为的还不是这一

大家子,他就是这府中的天啊,还不快向老爷陪个不是。眼波盈盈,瞧得焦

黄中心中一荡,不敢多看,连忙低下头来,道:孩儿不孝,惹得父亲生气,

请父亲责罚。

妇人又转到焦芳身前,挽着他胳膊道:老爷,妾身知道您望子成龙之心

,公子爷年轻气盛,一时冲撞了您,您总不能跟自家小孩儿一般见识不是。

说着话,丰满酥胸轻轻磨蹭焦芳上臂,焦芳登时觉得半边身子都酥了。

焦芳缓了缓语气,对焦黄中道:为父也知道你这些年的委屈,老夫心中

也是不忿,咱们要么不去应试,去就要争个一甲头名。

好好好,到时候咱们府里也出一个状元公,好好风光风光。妇人鼓着

如同白玉雕成的手掌,大声叫好。

阿兰,你就是嘴甜,到书房来有什么事么焦芳笑着对妇人道。

这名叫阿兰的妇人是广西思恩土官岑浚的妾侍,岑浚祖上岑永昌于洪武年

间归附大明,授官思恩知州,永昌子岑瑛因杀贼功,升思恩为府,传到岑浚这

一代因摆不清自己位置,与田州土官岑猛争权,掠夺周边州县,恶了朝廷,被

朝廷征调大军灭掉,改土归流,其妻女没入官家,此女遂到了焦芳府中。

倒没什么事,前面有人递了名帖和书信来找公子,妾身帮着跑个腿。

说着阿兰拿出一封书信和一张名帖递给焦黄中。

焦黄中匆匆展开书信,大略一观,不由皱了皱眉。

焦芳不在意的端起一杯茶,问道:又是哪个狐朋狗友来寻你

焦黄中一扬书信,道:王仲卿真会给我找麻烦,他向我引荐一个锦衣卫

,请我帮着提携一二。

轻呷一口茶,焦芳笑道:不说你二人同窗之谊,就冲他父亲王晋溪的面

子,这忙该帮还得帮,那个锦衣卫叫什么名字

焦黄中又细看了下书信,叫做丁寿。

哗啦一声,那杯热茶落地,洒出的茶水烫的焦老大人嗷嗷直叫,阿兰

和焦黄中忙不迭地上前伺候,老大人只是高呼别管老夫,快快,快把这人请

进来

***    ***    ***    ***

丁寿直到被众星捧月般迎进书房,还是一头雾水,这些诗礼传家的官宦人

家串门规矩太多,先投名帖,再收回帖,一来二去不知多长时间才见一次面,

他也是今日心血来潮才自己跑这一趟,随后就蹓跶走了,根本没想着今日能见

焦黄中。

可人还没走出多远,就被呼哧带喘的焦黄中连拉带扯的迎进府邸,而且不

去会客大堂,直奔私密处的书房,这位焦公子也未免太一见如故,交浅言深了

吧。

待进了书房,发现会客的不止焦黄中,还有其父焦芳,丁寿心中就有些打

鼓,待焦老大人不顾体面的亲自奉茶,二爷彻底不淡定了。

如今大明朝重文抑武,不说焦芳品级比他高,就是平级也断没有这般伏低

做小向武臣谦恭的,别说丁寿,就是焦黄中看自己老爹那副卑躬屈膝的样子脸

上都有点发烧。

焦芳却浑然不觉,读书人的脸面,屁,那玩意半两银子都不值,就说刘宇

那小子,成华八年的进士,论资历老夫甩他几条街去,可他凭什么这几年以副

都御使代掌都察院事,即便如今受人排挤,还得外放封疆,总督宣大,还不是

抱上了刘瑾的粗腿,朝中无人莫做官,这是老大人当官几十年血淋淋的教训。

眼前这小子虽说资历浅,可是刘瑾的亲信,重要的是在皇上和太后面前

都说得上话,当官到了他这一步,如何揣测圣意,才是进一步的关键,以前

苦无门路,如今瞌睡来了送枕头,想到这儿,老大人笑眯眯的,看丁寿的眼神

宛如一只盯着肥鸡的老狐狸。

丁佥事,你我同朝为官,不想还有这层机缘,老夫幸甚。焦芳捋髯笑

道。

老大人此言寿愧不敢当,由黄中兄论起,下官还要称您一声世伯呢。

焦老儿的眼神让丁寿直发憷。

他一无官无职的黄口小儿如何能与四品大员称兄道弟,焦芳连连摆手

,道:丁佥事文武全才,蒙皇上信重,前途不可限量,待来日鹏程大展,提

携一下他便是。

都不是一个系统的,我上哪儿提拔他去,丁寿摸不着头脑,再看焦芳亮晶

晶的眼神,他才明白过来说的是谁,黄中兄才干兼备,皆是老大人教导有方

,所谓虎父无犬子,此等大才,有机会定要向万岁引荐才是。

若蒙举荐,焦氏绝非忘恩之人,必甘为马前奔走,不遗余力。焦芳隔

着书案略一拱手。

老大人言重了,盛世气象还需勠力同心,共同携手才是。丁寿微笑还

施一礼。

一老一小两只狐狸相视而笑,丁寿不经意向书案一瞥,发现了一件东西,

这是

焦芳脸色一变,伸手去掩,却早被丁寿抢到了手中。

丁寿手中之物共有两片,如大钱形,质薄而透明,如硝子石,如琉璃,色

如云母,中间用绫绢联在一起,丁寿手中一晃,道:这是什么

焦芳面露赧色道:老夫年老,看文章久了目力昏倦,难辨小字,以此叆

叇掩目,精神不散,笔画倍明。大人明鉴,老夫眼虽花,体力未衰,还可为皇

上分忧啊。

合着大明朝就有眼镜了,叫什么叆叇,丁寿不知老祖宗早对光学有了研究

,眼镜这东西宋朝就已出现,马可波罗游记就有相关记述,他若是活的长些,

明末孙云球连显微镜都做出来了,此时他只是好奇:这东西哪儿来的谁做



见他不拿自己年老眼花说事,焦芳才放下心来,道:江南工匠尤擅此道

,锦衣卫南镇抚司掌管军中工匠,细查便知。

丁寿若有所思,江南

***    ***    ***    ***

江南,苏州东山陆巷。

一座进深五间的府邸坐落村中,高大的府门上方挂着深黑的匾额,上面镌

刻着惠和堂三个金漆大字,这便是接到圣旨复出的王鏊宅邸了。

此时王府之内欢声笑语,王老大人妻妾相伴,儿孙满堂,又奉旨复出,可

谓志得意满。

岳父,小婿祝您此番进京宏图大展,一遂平生之志。一个相貌儒雅的

青年举杯贺道。

呵呵,借子容吉言了。王鏊年过五旬,精神矍铄,须发皆黑,抚髯对

年轻人笑道:此番你随老夫进京历练,让你夫妻二人劳燕分飞,素兰不要怪

我就好。

青年身旁一个清秀端丽的女子闻言满脸红晕,嗔怪道:爹,您又为老不

尊了。

王鏊哈哈大笑,这年轻人是他长婿徐缙,弘治十八年高中进士,王鏊共有

四子五女,长女王素兰灵慧通经,最得他喜爱,爱屋及乌,对这个他亲选的长

婿也最为看重。

老爷,一名老家人跑了过来,祝老爷,文相公来了。

哦,希哲和征明来了,快请。王鏊展颜笑道。

老师,听闻您老出山,我和征明特意赶来祝贺,这顿酒您可省不下了。

一个留着三缕长髯的黑面胖子一边施礼一边高声道,拱手的右手赫然多枝出

一根手指。

另一个随他同来身穿紫色程子衣的三旬文士,面色谦和,恭敬行礼。

好你个祝枝山,整日只知到处蹭酒,老夫让你编修的姑苏志如何了

王鏊指着黑面胖子笑道。

知道老师的酒不能白喝,今岁二月姑苏志初稿已成,您还不该赏学

生一碗酒喝祝枝山挤眉弄眼道。

该赏,该赏。王鏊抚掌笑道,示意家人增设座椅碗筷。

二位兄长请上座。徐缙起身让座道。

子容休要客气,如今你已高中进士,岂有坐我等下首的道理。文征明

拘谨道。

二位兄长皆是吴中才子,诗书画三绝为文坛翘楚,小弟后学末进,侥幸

蟾宫折桂,断无颜忝居上座。徐缙推辞道。

学无先后,达者为先。在科举路上,子容已经走在老哥哥前面咯。即

便豁达如祝枝山,说此话也有几分颓然。

科举之路从来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祝、文二人虽说久负才名,科举道上

却是坎坷不平,祝枝山弘治五年就已中了举人,此后屡试不第,文征明则惨

,中了秀才后连乡试这一关都未曾过去,所以适才老家人可以称呼祝枝山举人

老爷,而他只能是秀才相公。

王素兰在一旁规劝道:二位兄长就不要推辞了,今日乃是家宴,只论年

齿,不谈功名,快请上座吧。这二人都是王府熟识,是以王素兰等女眷也未

曾规避。

徐缙又开口相劝,直到王鏊发话,祝、文二人才依次落座。

王鏊语重心长对祝枝山道:方志展现一地风貌,不可轻忽,虽姑苏志

初稿已成,还要细心校对才是。

祝枝山收起笑脸,恭敬道:弟子省得,老师放心。

文征明在一旁接口道:昌国兄来信说大理寺公务繁忙,不能擅离,请老

师恕罪,他在京师扫榻以待,恭迎老师大驾。

文征明所说的是同为吴中才子的徐祯卿,与王廷相等人并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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