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土豪 - xp1024.com
《大明土豪》


完本感言

于谢欣怡的。”

“你有什么建议,尽管说。”

在白府,孙苑君就是家中的女主人,她的意见很重要,白名鹤也会听取其意见的。

孙苑君坐在白名鹤身旁:“夫君,这乔迁之喜,总是要庆祝一下的。但单独为谢欣怡举行一次宴会却是不行,王语烟来的时候没有,万雪儿、莫愁、清荷都没有。甚至于,都没有给李华梅一次单独的宴会。”

白名鹤点点头,明白孙苑君的意思了。

“不说别人,华梅可是朝廷有爵位的女子,连她都没有,只给了谢欣怡。怕是谢欣怡都不敢接受吧,这让府中其他人怎么看。”

“那就依你的意思去办。”

几天后,搬家终于全部完成了,织田香澄也给从巨港接回来了。一见到白名鹤,织田香澄哭成了一个泪人,她怕的要死,害怕白名鹤不要自己的。

可以说,如果白名鹤不要她,她甚至不知道以后如何活下去。

在巨港这些日子里,虽然织田家上下对她足够照顾,依然的恭敬,可她心中却是不安。一但白名鹤不要自己,自己在织田家的地位就会一落千丈,甚至不如一个家老的女儿,在苦等之中,终于等到了白名鹤派人来接自己。

“哭,有委屈就哭吧。”白名鹤将织田香澄揽在怀中。

香澄没有什么心计,比起足利家姐妹和丹羽秀的狠辣,她单纯的象一只白兔。

又过了几天,终于到了乔迁的宴会了。

这也算是白名鹤全家上下,头一次聚集在一起。以往总是因为各种原因,有人不在一起。

没有上座,下座之分,一个个大圆桌。

这酒喝到一半,小孩子们被带到内院休息了。怀玉竟然跑去和白狐、华梅拍着桌子划拳。

“这……”白名鹤想劝阻,孙苑君制止了她:“这是家里,孩子们不在,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至少没有外人吧。”

白名鹤想说什么,孙苑君起身把白名鹤一拉,然后把谢欣怡的手放在白名鹤手心之中:“少爷累了,欣怡你服侍少爷去休息吧,正好这晚上让我们姐妹们自己乐一乐,去吧。”

连清荷都起来,几个女子把白名鹤推回到房中。

关上门,谢欣怡却没有一副紧张与害羞的神情,反而是一脸严肃。

“白名鹤,在作你的女人之前,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我出生之后,就记得一件事情。我前世自杀的时候,有个人告诉我,转世之后,白名鹤会让我恢复前世的全部记忆,眼下,我只记得一个名字。

“你前世的名字是?”

白名鹤酒劲一下全消了。

“我叫岳银瓶……

全剧终……(未完待续。。)

完完本感言

说这个完本吧。

有一种放下的感觉。

大明写得不好,不是题材不好,也不是时代不好。而是没有把握好。

不知道为什么,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码大明的时候,就感觉累的要命。因为不爽快,所以累吧。

完结了,估计无数人要骂我的。

这次被骂,才是正常的。

用心码字,码好字。

下本写玄幻,许多朋友可能已经知道,书名《空间仙行者》

好不好,大家看了再说。

其实大明不是结束,从当初的设计上讲,还有第三本,不过要放一放了,让心重新沉淀一下。

再写,至少要让自己在写的时候,很快乐。

快乐了,头脑也好用的,剧情的设计也好了,肯定快乐的时候,作品更好些。

那么,大明再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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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调整通知

将原本的章节二千字,改为章节三千字。

请原本看过的朋友,可以重看第三节,等于全是新内容了。

谢谢大伙喜欢本书。

大明官制--京官

内阁

明朝内阁,为明成祖首先确立。乃是明朝1402年(建文四年)至1644年(崇祯十七年)的皇帝咨政机构,此后权力逐渐增大,后形成为明朝行政中枢。内阁辅臣的人数为一人至七人不等,辅臣奉使出外办事,多自称阁部。明太祖废除宰相。起初,内阁大学士只具有顾问身份,皇帝为最终决定的权力,而大学士很少有参决的机会。到明仁宗、明宣宗时期,大学士均因有太子经师的恩情,而得以累加至太子三孤身份,地位日益受尊崇。宣宗时期,朝廷事无大小,宣宗均悉数谘询大学士杨士奇的看法而决定。虽然吏部尚书蹇义、户部尚书夏原吉召见时得以参与各部事宜,然而其还远不如杨士奇等内阁成员得以亲自接见。自此,内阁的权力日益增大,到明世宗中叶,夏言、严嵩等人执掌内阁,地位赫然为真zhèng

的宰相,亦可压制六部[2]。

洪武十三年,明太祖朱元璋杀左丞相胡惟庸,罢中书省,废丞相,分中书省之权归于六部,六部直接秉承皇帝意旨办事。初置四辅官,以春、夏、秋、冬为名,不久废去。洪武十五年,仿宋朝制度,设殿阁大学士,当时设有华盖殿、武英殿、文渊阁、东阁、文华殿等大学士之名,后称为“内阁”。开始设立时,大学士之职掌“侍左右,备顾问”,秩为正五品。成祖时,大学士开始参预机务,仁宗时,阁臣之权渐重。到世宗嘉靖时,改华盖殿为中极殿,谨身殿为建极殿,大臣之阁衔随之变动。大学士的班次列在六部尚书之上,成为事实上的宰相,首席大学士称为“首辅”,权力极重。

六部

明朝中枢设六部。吏部有尚书一人,左右侍郎各一人,下设四个清吏司(文选、验封、稽勋、考功),每司各有郎中一人,员外郎一人,主事一人等官。吏部职权特重,为六部之首。户部有尚书一人,左右侍郎各一人,下设十三清吏司(浙江、江西、湖广、陕西、广东、山东、福建、河南、山西、四川、广西、贵州、云南),各司有郎中、员外郎、主事等官。户部另有一些直辖机构,如宝钞提举司、印钞局、广盈库、军储仓等。礼部有尚书一人,左右侍郎各一人,下设四个清吏司(仪制、祀祭、主客、精膳),各司有郎中、员外郎、主事等官。另辖铸印局等。兵部有尚书一人,左右侍郎各一人,下设四个清吏司(武选、职方、车驾、武库),各司有郎中、员外郎、主事等官。另辖会文馆等机构。刑部有尚书一人,左右侍郎各一人,下设十三清吏司(分司同户部)。各司有郎中、员外郎、主事等官。工部有尚书一人,左右侍郎各一人,下设四个清吏司(营缮、虞衡、都水、屯田),各司有郎中、员外郎、主事等官。另辖宝源局、军器局等机构。

都察院

洪武十三年,罢御史台。洪武十五年,更置都察院。左都御史掌都察院,与右都御史同正二品。左、右副都御史,正三品。左、右佥都御史,正四品。十三道监察御史计一百一十人,正七品。都御史,“纠劾百司,辨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十三道监察御史的职责是“察纠内外百司之官邪,或露章面劾,或封章奏劾。在内两京刷卷,巡视京营,监临乡、会试及武举,巡视光禄,巡视仓场,巡视内库、皇城、五城,轮值登闻鼓。外巡按,清军,提督学校,茶马,巡漕,巡关,攒运,印马,屯田。师行则监军纪功”。巡按称为“代天子巡狩”。明朝检察权很高,监察御史品级不高,出外巡查时权力却很大。

通政使司

洪武十年置通政使司。“政犹水也,欲其常通,故以‘通政’名官。”通政使,“掌内外章疏敷奏封驳之事”,正三品。左右通政、誊黄右通政各一人,正四品。左、右参议,正五品。内外奏疏,须经通政司达上,径自封进者可参驳。朝会引奏臣民言事,机密不时入奏。有违误则籍而会请。“凡议大政、大狱及会推文武大臣,必参与。”通政使是明朝“大九卿”之一。

大理寺

大理卿掌大理寺,正三品。左、右少卿,正四品。左、右寺丞,正五品。大理卿掌“审谳,平反刑狱之政令”。左、右寺,分理京畿、十三布政司刑名之事。大理寺与刑部、督察院合称“三法司”,会审重大案件。大理卿与六部尚书、左都御史、通政使合称“大九卿”。

翰林院

翰林院相当于现在的国立大学、干部学院。翰林学士(正五品)掌翰林院。另有侍读学士两人、侍讲学士两人,并从五品。侍读、侍讲各两人,并正六品。殿试点中状元者,授修撰(从六品);榜眼、探花,授编修(正七品)。掌制诰、史册、文翰、讲读经史、修撰国史等事。[4]

国子监

掌教育。祭酒掌国子监,从四品。副手司业,正六品。另有五经博士、助教、学正等官。下设五厅(绳愆厅、博士厅、典簿厅、典籍厅、掌馔厅)、六堂(率性、修道、诚心、正义、崇志、广业)。迁都北京后,南京仍设国子监,时称“南监”,北京则称“北监”。

六科

即吏、户、礼、兵、刑、工。掌侍从、规谏、补阙、拾遗、稽察六部百司之事。有都给事中各一人,左、右给事中各一人,给事中等官。

五寺

五寺是五衙门的简称,包括大理寺、太常寺、光禄寺、太仆寺、鸿胪寺。大理寺:相当于今天的法院,是全国最高上诉机关。与督察院、刑部构成了三法司。太常寺:主管祭祀。光禄寺:主管宴享。太仆寺:管马。鸿胪寺:管招待外宾。

詹事府

詹事府是负责辅助太子的机构设正三品詹事一人,正四品少詹事一人,正六品府丞一人。詹事府设左右春坊、司经局、主簿厅。

太医院

太医院管理宫廷及贵族诊断、制药,设正五品院使一人,正六品院判二人,正八品御医四人,从九品吏目若干人。

大明朝官制——外官

承宣bù

政使司

明初沿用元制设行省,洪武九年改设承宣bù

政使司,习惯上仍称为“行省”。有左右布政使各一人,左右参政、左右参议等官。“布政使,掌一省之政……凡僚属满秩,廉其称职、不称职,上下其考,报抚、按以达于吏部、都察院。三年,率其府州县正官朝觐京师,以听察典。”宣德时,定全国分十三布政使司。布政使权势极重,《明史·职官志》:“初置藩司,与六部均重。布政使入为尚书、侍郎,副都御史每出为布政使。”提刑按察使司

行省设提刑按察使司,有按察使一人及副使、佥事等官。按察使掌“一省刑名按劾之事”。

布政使司、按察使司为一省的最高行政、司法机构,合称“二司”。

明朝中叶以后,逐渐派都御使出任总督或巡抚,总领一方之军政,其官衔则兼之。



设道,分两类:于布政使司置参政、参议,分司诸道,称分守道;按察司置副使、佥事,分司诸道,称分巡道。还在一些地方设整饬兵备道。又有协堂道、水利道、屯田道、管河道、盐法道等。道之制度,在明朝已颇复杂。



明初改元制之路为府,隶属于道。府分上(粮二十万石以上者)、中(二十万石以下者)、下(十万石以下者)三等,有知府一人及同知、通判等官。知府掌“一府之政,宣风化,平狱讼,均赋役”。也设通判,但已不如宋之权重,仅为分掌粮运及农田水利之官。



有两种:一为直隶州,地位相当于府,隶属于省;一为属州(散州),地位相当于县,隶属于府。各州有知州一人及同知、判官等官。



有知县、县丞、主簿各一人,其属有典史等。县分上(粮十万石以下者)、中(六万以下者)、下(三万以下者)三等,均隶属于府或州。

各府设府学,以掌管教育,有教授一人(从九品),训导四人。各州设州学,有学正、训导等官。各县设县学,有教谕、训导等官。学童应试录取后,在儒学(府学、州学、县学)中读书者称为“生员”,俗称“秀才”。

第001节 电闪雷鸣下百花齐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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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无云,独有下泉村电闪雷鸣!

千里冰封,唯有下泉村百花齐放!

几位村中宿老都站在院中焦急等待,直到一位背着药箱,胡子花白的老郎中出来后,立即围了上去。“如何?”

老郎中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抬头看看天,又看看这院子周边,双手一拱:“恭喜上泉村,这怕是天下文曲星下凡尘,下泉村怕定是要出一位状元了。”

几个村中宿老全都被愣住了,在愣神的时候,老郎中已经飘然离去。

随后一戴着面纱的年轻女子走了出来,拜身一礼:“有劳几位叔公挂怀,相公他似乎无大碍,刚才梦中一口气背出许多玄妙文章来,怕是误不会开春京城的会试!虎哥儿也是无意,断不可怪罪。”

“回去抽那呆货!”一宿老转身就离开了。

另几位相互看看,看来这里无事,再看天上乌云已散,原本在冬天盛开的花草这会也慢慢委了下去,留在这里也无事。只说了有事就到族中叫人帮手,几位宿老也转身离去。

事实上是,有人被打了。被一块石头砸在后脑上,人当时就晕过去了。原本以为是一个大胆敢偷窃女先生的小贼,可打完才发xiàn

。这位非但不是贼,反而还是这女先生未嫁之夫,而且还是一个举人,进京赶考专程绕道下泉村的举人老爷。

接下来,郎中来,天现异象。

百里之内的村子,已经无人不知,十里之内无人不晓其详。

事主,被打晕的举人老爷也就在这会醒了!

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看到的不是天花板,却是有许多蛛网的房梁。尊贵的举人老爷白名鹤伸手轻轻的按了按太阳穴,摸到的却不是皮肤,而是头发。

这里是大明朝?还是在作梦?

“你醒了!”一个女人的,年轻女人的声音传来。白名鹤转头看了一眼,吓的差一点背过气去,那脸上占了大半边脸的黑色胎记,让原本清秀的面容变的狰狞恐怖。可声音却还是极好听的:“你睡了一天一夜了,郎中说你算运气不错,伤得不重。”

猛然间,白名鹤跳了起来,飞快的冲了出去。在冰天雪地里转了一圈,抬头看看天,低头挖挖土,还在邻居家的鸡舍里跑了一跳,整得四邻鸡飞狗跳之后,再一次冲回到了屋内,看着依然一动不动捧着碗的年轻少女。

白名鹤有些发呆,突然快走几步,接过那碗水喝了下去,然后一屁股就坐在炕边!

神明在上,科学是他娘的胡说!

事实就摆在眼前,白名鹤脑海之中却在想着自己最后的记忆,一个小男孩在快餐店说是要找自己的娘亲,可身上没钱,问自己要钱,然后又说可以帮zhù

自己穿越到任何一个时间点。自己当时只是开了一句玩笑,说要穿到大明。

然后那小男孩竟然拿出一张清单来。

依稀还记得,上面写的很详细,穿越到皇家多少家,老婆漂亮多少钱,有什么特殊的本事也是另外算钱的。自己只当是好玩,点了大明,说当个举人就行,那小男孩表示收费五百,然后表示不用交钱,只要说好就是合约成立,钱他会自己拿……

没有然后了,最后的记忆就是,那小家伙说,自己叫李安。

“这里是大明吗?我是不是举人?”白名鹤突然开口问道。

那年轻的女子看了白名鹤一眼,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看来是伤得不轻。”然后才回答白名鹤:“这里是大明,你是举人。但名次不高,倒数第二。你从西安府而来,也不知dào

你路上是否耽误,今天已经是腊月十七了。”

“啊,腊月十七呀。”白名鹤起身活动了一下脖子,后脑还有些隐隐作疼,想来应该是被打的。

眼下,时间什么的白名鹤不在乎,最想看到就是那个叫李安的小男孩。

一句话,就是想回到现代去。

想自己,孤儿院出身,凭本事考上一流大学,白手起家,而立之年事业小成,买了辆奔驰还等着挂牌后,标出自己有车有房,看看能不能相亲相到白富美,这人生才刚刚起步,怎么能就断了呢。

就算穿越,你也让我重选一次,现代所有的家产,怎么也要换一个逍遥王候,妻妾美婢怎么也要一个连,金银财宝少说也有几十吨,指点天下,傲然众生。

五百块,买了一个大明举人……

白名鹤此时很想来一支烟缓解一下这心中的剧痛,或者给一瓶西凤酒,自己把自己迷醉一下。说不定还能在梦里碰到那个叫李安的小男孩。

“你还好吧!”那女子很关切的问着。

“不好,我心口疼!”白名鹤什么苦没吃过,可这心再坚强也经不起这样的事情。倒是那位女子满脸的疑惑:“你被打的是头,怎么会心口疼?”

白名鹤抬起头,强忍着那张狰狞的脸带给自己的视觉冲击,很冷静,很严肃的问道:“我是谁?你是谁?我们是什么关系?”

没等那女子回答,外人就有人在高喊:“卢家又来人了,又来人了。”

“小女子白孙氏,是关中白氏白名鹤没过门的妻子,家中闺名,苑君!”说罢,欠身一拜,从桌边拿起面纱戴好走出门外。只听外面人声鼎沸,似乎有数百人之多。

白!孙!氏!

一声天雷,直接炸入白名鹤那原本就有些晕晕的脑袋里。这典型就是投胎的时候没有给小鬼红包呀。眼下白名鹤再一次深深的感觉到后悔,当初就不应该只当那小男孩在开玩笑,告sù

他,我的家产全归你,给我一个穿越的好身份。

不对,似乎她说没过门?白名鹤在绝望之中看到了一丝希望,只怪那张脸太恐怖了。

少许时刻,白苑君转了回来,将几个锦盒放在桌上。开口说道:“不是来讨债的,邻村卢家族长亲自到访,我说你身体有恙。托老叔公奉茶招待,这些是卢家给相公你的礼物。”

“为什么给我送礼?”问完之后,白名鹤轻轻一拍脑袋:“我是举人!”

“你要退婚吗?”孙苑君就站在白名鹤面前,一字一句的问道,说完,紧紧的咬着嘴唇。

白名鹤没有立即回答,还在整理着自己的大脑。没有以前的记忆,但隐约有一些以前的知识,不过却不怎么清晰。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这一切是不是梦,这一切是不是真实的,自己还能不能回去。

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却听孙苑君的声音变的很轻柔,缓慢的在讲着。

“三十七年前,我的祖父与你的祖父,约定。生子为兄弟,生女为姐妹,异为夫妻。如同性,到我们这一代再结亲,所以在你我出生后第三年,就交换了婚书。你是关中白氏四房长孙,我是涿州孙氏三房长女,也是三房现在唯一的人。”

白名鹤依然没有反应,他听是听到了。可心里却没有多少认同感。

“今年你十八,我十六。你是正月出生,我是九月出生。你包袱里爷爷与公公给我的信,还有婆婆给我的……”这一次,孙苑君却没有说话,而是抬起手,让白名鹤看到自己手上的镯子。

“绝配呀!”白名鹤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绝配是什么?孙苑君不懂,白名鹤心时却在念叨着:双鱼配天蝎,真的很完美。

话题到此为止,整整一天,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晚上的时候,白名鹤并没有住在这个院子里,根据孙氏族长的意思,他和孙苑君这个六礼已经办了五礼,住在一起没什么,但最后一礼总是要到白氏宗祠去办的,明个在孙氏宗祠祭祀祖先之后,再住到孙苑君那里。

什么是六礼?

白名鹤又不是历史学家,这么复杂高端的东西真zhèng

是不懂。

听着老叔公唠叨了好半天,白名鹤再呆也算是明白了,按大明律,这女子就是自己合法的老婆了,而且想休妻,首先是七出之条例,然后就是自己身为举人,名声重yào

呀。

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不是有心事。而是这床太差,冷、硬、干。

至于穿越这种事情,白名鹤已经认命了,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眼下只是感觉很离奇,那个小男孩凭什么就能帮人穿越,而且还可以控zhì

穿越的各种细节。

失眠总是有个限度的,累极了也就睡着了。

次日,老叔公都没有留自己吃饭,而是急着就打发自己回孙苑君那里。

桌上摆着一小碗粥,还有些热气。稀得可以看到人影,连咸菜也没有。孙苑君坐在窗户下正在读书,知dào

是白名鹤进来,却也没有回头看白名鹤一眼。

按当时的礼节,这就已经是失礼了。

白名鹤不懂,只当是这丫头要么是生气,要么是多少有一些伤心,毕竟脸上有一块胎记,失了美貌被夫家嫌弃,不可能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一口就把碗里的粥喝掉,为了打破这尴尬的局面,白名鹤问了一句:“你在读什么书?”

“回相公的话,我读的是史记,正在读仲尼弟子列传篇。此时读到的一句是:吾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说罢,孙苑君一直盯着白名鹤的眼睛。

果真是天蝎座的女人。白名鹤尴尬的笑了笑,纵然自负口才无双,可这会也是哑口无言。

PS:李安是谁,这可是一个大人物。他的身份,他的能力,请详见《大唐第一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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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节 本老爷可以纳妾吗?

纵然现代人对古代四书五经了解不多,可简单的一句以貌取人的话,只有白痴才不明白。

可谁想,孙苑君却丝毫也没有放过白名鹤的意思,又来了一句:“君子立身,娶妻娶德!”

这会门外又有人高喊,卢家来人了,卢家来人了。

好机会,白名鹤心中暗赞,立即开口说道:“我出去看看。”

孙苑君却是提前一步挡在门口:“卢家是来讨债的,这是族里的事情,与你无关。”

白名鹤一屁股坐回炕边,用力的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过来坐下,我要和你谈一谈。”白名鹤曾经商场之中,舌战无数人,还不就相信了今天会被一个小丫头给噎死。

孙苑君放下书本,却是没有坐在炕边,而是拉过一张凳子坐在白名鹤对面。

“你听我说,我现在糊涂着呢。以前的事情记不清了,这脑袋也不管用。他们说的京城会试,就我现在这样子,十成十考不上了。你怎么说?”白名鹤先把自己把怂了说,总之可以理解为装可怜。

谁想,一直板着脸的孙苑君扑哧一下笑了。

如果不是脸上的胎记,这绝对是倾国倾城,祸水级别的。

“大明三年一考,只有三千举人有资格进京会试,十中选一。你就算此生仅此一个举人,你也回乡之后,也可以富足一世了。你可以明着说,看我丑不想娶,所以这种装可怜的作法,真的很傻,和十年前一样傻。”

十年前?

好久远,有那么一段记忆吗?白名鹤努力的回忆着,可惜脑袋之中的记忆没有那一部分。

既然一招不行,再换一招。

白名鹤深吸一口气,保持自己的气势,盯着孙苑君的眼睛:“我身为举人,我要纳妾。”

“可以,根据大明律,纳妾需yào

正妻认可,所以让我同意就要有一个条件。”

读书真的好吗?白名鹤终于明白,什么叫女子无才便是德,光看这一屋子的书,白名鹤就明白了,书的数量与德成反比,读书太多,太可怕。

明朝的文子爱惜名誉,胜过爱惜生命,来到大明,白名鹤也怕。

带着几份小心,白名鹤努力让自己显示出大男子气概来,很有气势的问道:“说吧,什么条件。”

“白家的妾,至少也要是一个……”孙苑君心中也在打鼓,她清楚的知dào

自己这一次可能有些过份了。可是心中也真是气不过,这白名鹤就只是被砸了一石头,真的不记得自己了吗?真的忘记了十年前的那溪水边的约定了吗?

还有,他真的忘记了自己的面貌,真的以为自己就是一个丑女吗?

越想越气,孙苑君银牙一咬,大声说道:“白家的妾,至少也要是一个县主!”

“啥?”白名鹤惊呼一声跳了起来,可是把孙苑君吓坏了,赶紧往后退了几步。心跳的咚咚的,几乎就要从胸口跳出来了。

是不是玩笑开的过份了些,孙苑君也有一些怕了。

白名鹤跳了起来,大喊了一声:“啥?”

孙苑君听来,白名鹤这是在质问她。可正等她准bèi

道歉解释的时候,白名鹤又问道:“县主是什么?”

孙苑君感觉有些头晕,自己的夫君不会真的是被一块石头砸傻了吧。

可问了,还是要回答的:“县主是郡王的女儿、郡主是亲王的女儿,公主是天家的!”

“真没出息,记住了。我关中白名鹤,纳妾至少也是公主。”白名鹤说的是真心话,但凡是穿越客就没有不娶公主的,而且娶一个不算本事,怎么也要娶一对。想自己,白手起家、鏖战商场、而立之年、事业小成,娶个公主是正常,娶一对是自己的成就,娶一打才值得骄傲的。

孙苑君的笑了,笑的极是开心。

眼前的白名鹤与记忆中的不同了,却变成更有趣了。

气也出了,笑了也笑了,孙苑君突然收起脸上的笑容,很严肃的对白名鹤说道:“老叔公说了,你身为举人。我们大礼的时候,可按滕礼!”

“这个,能不能用不识字的人可以听懂的话解释一下。”白名鹤不是在开玩笑,脑袋里似乎记得四书五经,可就象硬盘没整理过一样,这会还用不成。

孙苑君没好气的瞪了白名鹤一眼:“就是族中一个堂妹和我一起嫁过去,给你作妾。”

“胡闹!”白名鹤真的以为这是胡闹,一个孙苑君可以是义务,是责任。但另一个算什么,没见过,也不知dào

是什么人,这种事情太危险。可看孙苑君快要哭了,立即很严肃的说道:“记住了,白家要纳妾,至少是一个公主!”

是玩笑吗?

更象是十年前的那个约定,孙苑君心里暖暖的。

孙苑君看白名鹤的眼神已经有所不同,白名鹤却是有些怕,也不知dào

应该说些什么。屋内的气氛瞬间变的尴尬起来。

正好这时,门外的吵声更大了,似乎还有人喊着举人公之类的话。白名鹤趁机说道:“我出去看看。”说罢,白名鹤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推开门缓步迈了出去。

看到白名鹤出现,外面的人瞬间全部安静了下来。白名鹤扫了一眼围在院前的所有人,年轻人无一例外的都是满脸通红,几位老者却象是平心静气的在说话。却此时,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了白名鹤一个人的身上。

年轻人退到一旁,几位老者上前。

“告举人老爷知dào

,我们长木村、上泉村、北河村,去年秋天借了下泉村四十七石粮食。仅我们长木村一村,就出粮二十石,原本约定夏天收粮之前还上,却没想几天前,村中失火,烧了族仓,所以只是来商议,是否可以先偿还一部分!”

按这位老者所言,这就是讨债的。

白名鹤低头不语,他不懂大明的规矩,也不知dào

这个要求提前还上一部分,是不是合理。更拿不准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自己是为了躲尴尬逃到屋外的,却谁想在屋外更加的尴尬了。

“举人老爷,下泉村不是不还,只是下泉村想还也还不起,种粮不能动。”说话的正是孙老叔公,下泉村的族长。

刚才说话的老者也说道:“我们长木村,连种粮都没有了。”

听到这话,下泉村的人也都不再说话了,可以说长木村已经是被逼到绝路上,否则绝对不会来要提前还上债务。总不能,让债权人饿死,债务人还过着好日子吧。

白名鹤那里敢接话,这事情何止是麻烦,是会死人的大事件。

戴着面纱的孙苑君站在白名鹤的身后:“夫君要管,夫君不能不管。这是七十户,近四百口人的命,所以夫君在,两村才能安心过年。”

这信心是那里来的,当真以为举人就是神仙吗?

白名鹤心中权衡一二,不帮只能说自己无情无义,帮这个难度真zhèng

不小,不太懂历史,更不要说认真研究过明史了。不过白名鹤却懂得,大明朝这个时候,文人拿名声看到比命重。

孙苑君脸上有胎记,丑!可别说是丑,就是一个如花在这里,白名鹤也不敢说退婚,这将是他在大明一生的污点,很可能因为这个因素,他升官比别人难,他作事也没有人愿意合zuò



权衡一二之后,白名鹤缓缓的抬起头。

这个动作,引得所有的注目,都在期待着这位举人老爷要说些什么。

白名鹤一脸的严肃,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关中白名鹤、饱读读书、忠肝义胆,为人处世最讲究一个‘义’字!今天的事情,我管了。还有三天过年,大年夜我白名鹤自然给让大伙过一个好年!”

“好!”一众年轻人高声欢呼。

众宿老也是齐身一礼,高喊道:“举人老爷仁义,我等拜服!”

众人散去,白名鹤回屋,还没有坐下就开口问了一句:“举人是什么东西,难道说举人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吗?”

“举人可以借到官粮!”孙苑君很直接的帮白名鹤连主意都想好了。

借!难道不需yào

利息吗?借!难道用还了吗?白名鹤轻轻的摇了摇头,问了一句:“需yào

借多少?”

孙苑君显然是计算过的,结果需yào

的数字竟然是四十石。

白名鹤不解,孙苑君解释道:“其实,我已经下泉村已经借了三年了。每年可以还上一部分,但依然还是越来越多的。这也是几个村子的族人仁厚,否则下泉村卖儿卖女卖地,就在去年秋天了。”

“为什么?”

“山猪成灾,毁了庄稼。去年受损失最重,如果不是长木村仁厚,带头借给粮给我们,否则就没有下泉村了。”孙苑君再一次解释着。

白名鹤更加的不理解,难道说,古代人就那么善良吗?这么想,却不能这么问,白名鹤只能问道:“长木村仁厚,两村有何交集?”

孙苑君回答道:“每年争水,我们下泉村是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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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节 我关中白名鹤,饱读诗书!

争水是什么?就是打架,谁拳头大,谁可以得到更多的水,特别是在春雨不那么如油的时候,春耕之时,没有水就代表着没有收成。

挺复杂,村里邻里,七婆八姑的事情估计还不少。

白名鹤坐在炕边思考的当空,孙苑君在那里整理着白名鹤的行李,当然也顺便清理一下白名鹤的财产有多少,赶考可是一个花钱的事情,到了京城无论是吃饭,还是住店都比普通地方贵多了。

“我有多少钱?”白名鹤随口问了一句。

“银十一两,钞八百贯!”孙苑君的话让白名鹤眼睛一亮,可接下来另一句却让白名鹤直接没有了反应,只听孙苑君又说道:“也不知dào

,这宝钞还能用多久。我十岁那年,一百贯宝钞可以买一石米,现在四百贯宝钞才买一石米,怕是用不了多久,一贯宝钞只值一文钱了。”

宝钞就是大明纸币,这感觉就是某某南美小国,动不动就几亿元一张的钞票买一个面包。

整理完白名鹤的行李,又整理了卢家送来的礼物,七尺布、一些线,还有就是一个小木盒之中装的东西孙苑君不认识,交给白名鹤一看,白名鹤闻了闻,这只有不到半两的东西,很有可能是雪哈。

“这是贵重物品,卢家不知从何得来。名为雪哈!”

孙苑君女先生的名字不是白叫的,书中自然有这东西的介shào

,想了想说道:“想来是卢氏本家给的赏赐,看年份也不近了,怕是舍不得用,这会给你这位举人老爷当礼物了。”

说罢,孙苑君从行李之中拿出一套长衫:“今天时间还早,凭你举人的身份,就算不去借官粮,也可以从富户借到粮。但切记,不可收下富户的土地,宁可不借,也不要地!”

孙苑君解释之后,白名鹤听懂了,自己是举人可以免税的。在这里,绝对不能以举人的名义收下富户的土地,因为这里不是白名鹤的家乡,白名鹤不可能长期在这里的。

按孙苑君的解释,免税也不是没有限度的。自己身为举人,可以免税十二顷,也就是一千两百亩土地,关中白氏也不是一个小宗族,这免税还有免役的份额怎么也要用到本家,所以绝对不能用这个作交yì



这也是孙叔公没有送田契过来的原因。

毕竟,这里孙家不是白家。

能帮着借到一些米粮度过这一次危机,已经是孙家最大的渴求了。

昨天一石头砸在白名鹤脑袋上的半大小子虎娃子,拉过来一头驴,牵上,他既是向导,又临时作了白名鹤的小跟班,这是孙叔公的意思,是赎罪。

方园三十里,真zhèng

的富户了四家。

最富的是范阳卢家,可是说是真zhèng

的千年世家,卢植之后,在盛唐年代被称为八相之家,就是家中出了八位宰相。经lì

这么多年过去,就是在大明,卢氏子孙之中,秀才满地跑,举人坐满屋,进士也有十几人。

这样的大家族白名鹤也有些虚,一个举人在这样的世家面前,估计给打发上一碗剩饭。

胡家,本地一个不大不小的地主,家中出了一县令两个秀才。听到有赴京城参加会试的举人到访,当家的亲自到门口迎了进来,结交一个举人也不是什么坏事。

“胡老安好,我乃关中白名鹤,进京会试路过此地。正好我娘子娘家在这里……”白名鹤不紧不慢的把自己前来的原因说明,胡家的当家人,胡惟山不动声色的听着。当白名鹤讲完,胡惟山起身一抱拳。

先是半礼,然后才开口:“白举人说话直爽。我也直话直话,如果你要借钱,三十两银子立即奉上。纵然只是路过,临时救急,就是不还也罢。但为下泉村而借,不借!”

“为什么?”白名鹤不理解了。

胡惟山不解释,但就是不借。只有一句话,三十两摆在桌上,白名鹤自己要尽管拿去。以白名鹤一个举人的身份,胡惟山还不相信白名鹤会来骗他的三十两。而且也不相信,白名鹤以自己的名义借去,再给下泉村。

因为举人老爷,丢不起这个脸,名声比命重。

面子还是要顾的,白名鹤说了一些感谢的话,表示改日再来拜访,胡惟山也说希望自己家中两个不成器的子侄,可以听一听白名鹤讲经义。

出了门,凉风一吹白名鹤苦笑两声。

心中却是一喜一忧。

喜的是这金举人的说法还当真不假,举人的脸真的很值钱。愁的却是下泉村是不是得罪过这位胡老财,看胡老财那欲言又止的感觉,怕是下泉村得罪的人不少。

好吧,换一家。

再走二十里地,这里是燕家。也算是大姓之家,家道相比之前算是家道中落了,可在这里也是巨富之家。白名鹤依然是被礼遇请入屋内,孙虎被安排到柴房还给准bèi

了热的饭食,可算是礼遇了。

这燕家比胡家在本地的影响力大了何止十倍,家中现在活着的,还有两位知府,一位县令。年轻的人当中,今天准bèi

会试的举人也有一位,不过已经提前一步去了京城,秀才还有三个,这会还在苦读之中。

请了白名鹤进了中堂,准bèi

了两道菜,一小壶酒去寒,面食一碗。

白名鹤跑了大半天,也真的是饿了,道谢之后尽可能斯文一些的把这些食物解决掉。然后燕家主人摆上茶,这才分宾主落坐。

白名鹤客套几句,依然是实话实说。下泉村要借粮,不是自己借。

“老夫有上中下三策,不知白举人有兴趣听吗?”燕家老头笑呵呵的看着白名鹤。

被燕老头这么一看,白名鹤心中阵阵恶寒。倒不是燕老头猥琐,反倒是一个亲和的老者,从身上的衣衫来看,就算是不太懂历史的白名鹤也认为,八成也是一个举人身份,可白名鹤却越发的有种不安的感觉。

燕老头依然保持着微笑,等待着白名鹤的反应。

自己是来借粮的,怎么样也要听下去,那怕是拒绝。

白名鹤起身也抱拳一礼:“愿听长者之言,白名鹤洗耳恭听!”

“好,白举人请落座,听老夫这上中下三策!”燕老头也起身回礼。

燕老头看着白名鹤开口了。

“这下策是,老夫拿出两三石米送于白举人,只当是打发了此事。面子里子都过得去,既保了白举人的面子,也断了给下泉村借粮之事。”

听燕老头说完,白名鹤心里就开始骂了,这和打发要饭的有什么区别。

心里骂,脸上依然不动声色:“请燕老继xù

!”

“好!”白名鹤不动声色的反应,燕老头似乎并不意wài

,笑呵呵的继xù

说道:“用你妻家中藏书来换,你过世的岳祖父,可算是一位隐士,他的藏书,他的手稿,足可以顶上五百石粮食。”

这是趁火打劫吗?白名鹤脸上终于有些怒色了。

可依然还是忍着:“请燕老继xù

!”

燕老脸上还保持着笑容,白名鹤没有跳起来骂,已经养气的功夫极好了。

“上策就是,我族中二八女子不少,选一位给你作妾!”

“你,你,你……。”白名鹤连说了三个你字,当真是被气的不轻,燕老这已经不是趁火打劫了,绝对可是说是要对自己下黑手,纳妾听起来是送个人给自己,可事实上,自己半个举人的身份就绑着燕家了。

“老夫在为难你吗?”燕老依然不动声色的问着。

白名鹤怒了,大声的吼了一句:“这不是为难,这是什么?”

“你来借粮,难道不是为难老夫吗?”燕老的声音也提高了一些,这一句反问,白名鹤瞬间感觉心底一种寒意升起,第一反应是下泉村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下,白名鹤用几乎在颤抖的语气小声的问了一句:“敢问,下泉村干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没。”

“白举人,请吧!”燕老头竟然摆出一副要送客的架势。

白名鹤却是一屁股坐下:“我不走,就算你不借粮给我。也要给我一个原因,我想知dào

为什么?那一个听到下泉村都是这样的反应,我总是要知dào

原因吧。如果他们有错,难道没有一个改正的机会吗?”

“谁都没错,都是为了活着。老夫再告sù

你一句,长木村的族仓,其实是有人放火恶意烧掉的。放火之人,自有官府处置,可这祸事却依然从下泉村而起。老夫借粮给你,可以。借粮给下泉村不行,借了,老夫就不容于这七里二十八村。”

七里二十八村。

这个说法真的把白名鹤吓住了,这里说的七里,可不是距离,按大明的计算方法,一百一十户为一里,人多的两个村一里,人少的三个四个村一里。下泉村那边,就是四个村一里,人数多些,一百三十户上下。

这七里,少说也有八百户,这可是四五千人的规模。

下泉村到底干了什么,能得罪这么多人,而且还有人冒着被流放三千里的重罪,去放火烧粮仓。

白名鹤怕了,真的有一种害pà

的感觉。

“请吧!”燕老头再一次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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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节 是谁为难谁?

白名鹤的语气软了许多:“难道就没有缓解的可能吗?”

“老夫说了,谁都没有错。都是为了活着,而且有些事情是无解的。不防告sù

你,你岳祖父、岳父的过世,多少都与各村之间的械斗有些关系。我家也有子侄死于械斗,县太爷来过,知府老爷来过,还有一位过路的钦差也办过,这不是仇恨,这是无解的死局。”

燕老头说完,也不说送客,径直转身回后堂了。

白名鹤可以坐在这里不走,可绝对不能追到人家后院去。无奈之下,只有先行离开。

在出门的时候,有一个燕家的老家人过来说道:“举人老爷,我家老爷有一句话。举人老爷是借不到粮的,除非走到五十里之外。”

白名鹤一抱拳:“代为传话,就说白名鹤谢过了。”

五十里之外有多远,向东就是涿州府城,向南就是涞水县城。

傍晚回到下泉村,许多下泉村的族人只是远远的看着,看到举人老爷神情不佳,谁也没敢迎上来,都四散着跑开了。

回到家里,白名鹤把白天所遇到的给孙苑君一讲,孙苑君敢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夫君,按你的说法,这七里二十八村是不容于我下泉村了?”孙苑君再怎么聪明,读的书再多,也不过是一个年龄只有十六岁的小丫头,她一来不知dào

这几十年来各村之间的事情,也分析不出眼下的麻烦来。

想了想,孙苑君说道:“夫君,不如去问老叔公!”

“不问!”白名鹤很直接的就拒绝了。

孙苑君问原因,白名鹤说道:“距离新年只有两天时间了,我没有时间去为了阵年旧事去问太多,在我白名鹤眼中只有成功,不会找任何的借口去为自己的失败开脱。别说是四十石粮食,就是四百两银子,在我白名鹤眼中也不是问题。”

白名鹤倒是豪气冲天。

孙苑君不敢相信,也不敢不相信。

只听白名鹤说道:“弄钱的办法有太多,可想我关中白名鹤,堂堂正正,那些屑小手段是绝对不会用的。”

孙苑君这次不太信了,说道:“夫君,如果真的没有办法,不如请族中宿老一起来商量。”

“笑话,什么叫没有办法。”白名鹤被激起傲气,高声说道:“村中养鸡户非常多,如果我能够把鸡蛋办成方的,不知dào

能不能卖出十倍的价。”

“能!”谁听过,谁见过方鸡蛋。这要是拿到涿州城,一个方鸡蛋敢要几十文钱。

白名鹤冷冷一笑:“可我白名鹤却不用这种小手段。”

孙苑君眼中的白名鹤立即变成高大无比,这才是自己的夫君,正人君子,堂堂正正的举人老爷,白名鹤。

“帮我搜集一些东西,找几个可靠之人。”白名鹤的眼神变了,变的很认真。

白名鹤要的东西很古怪,先是要青竹,大冬天找青竹,能找到可以也不容易。

第二件是乌龟,这更是一件离谱的东西,大冬天乌龟都冬眠了。

孙叔公扔下狠话,连夜找,全村所有的男丁全部出去找。找不到下泉村就不用过年了。

还有两样,一样是水银,一样是干净的头发。

水银好说,老叔公去了一个道观,苦苦相求也能讨来一些。头发就需yào

牺牲了,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让人剪些头发绝对是牺牲。

作出牺牲的自然是白名鹤了,他狠不得把自己的这头难受的头发变成短发。

深夜子时,白名鹤在房间里拿出了雪哈,和着其他的三样东西,开始配料。头发是在泥土里搓过,然后又洗净的,为了就是不要油脂。

“如果没有这个雪哈,为夫也想不出这个法子来。”四种材料混合起来,只有很少的一点点。

第一样,就是雪哈。第二样,青竹用炭火烤出的汁。第三样,乌龟尿。第四样,头发灰。

四样物品合而为一,孙苑君倾尽所学,用这材料在一面从村中找出最古朴的铜镜上画了一个唐代仕女图。选择唐代,就是因为这面铜镜本身就是唐代的产物。

接下来,就在院中,几位宿老轮流上场,先是用滑石头粉去磨去原画,然后用软木与水银开始打磨铜镜。这是一个细致的活,打磨的不精细,铜镜的表面就不够光滑。

一夜,又大半天过去了,紧闭着的院门再一次打开,老叔公带着几位累到连路都走不动的宿老离开,留下了一面光洁无比的铜镜。

这面铜镜,看似普通。可近观之后,内有一唐装侍女栩栩如生。似翩翩起舞!

“夫君,这……”孙苑君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回头猛的看了一眼桌上残留的那些材料,立即就准bèi

去要将其收起来。可谁想,白名鹤却将那些材料全部扔在马桶里,不但这样,还在孙苑君的小PP上打了一巴掌。

“夫君!”孙苑君一脸的委曲。不明白自己为何被打。

“这并非正道,如果不是为了两个村子的死活,我绝对不会用。想我关中白名鹤、饱读诗书、忠肝义胆、为人处事最讲究一个‘信’字,这种手段绝对不会再用。”白名鹤一副正气凛然之状,却是让孙苑君满眼的小星星飞舞。

崇拜呀,伟大呀,这人就是自己的夫君,果真是堂堂君子。

白名鹤看着那铜镜笑了,想后世那著名的两张邮票的故事,绝版的邮票,世上只有两张。每一张就值五百万,可如果烧掉其中一张呢,那么只有一张的绝版值多少。

这样的铜镜,天下本就应该只有一面。

好在孙苑君这画功,绝对是小宗师级别,这东西绝对是珍品。

白名鹤累了,和衣躺在床上睡去,孙苑君抱着那面铜镜,一会看看镜子,越看越神奇,一会又看看白名鹤,越看越是喜欢,满脸都是笑容,就是靠在白名鹤身边睡着了,都是一脸的笑容,梦里都在笑。

除夕,各村各家各户都在准bèi

过年,许多大户已经在张灯结彩了。

白名鹤来到卢氏拜访,依然被礼遇。

卢氏的院中,烟花已经堆成了山,听家丁在议论这些烟花少说也值上百两银子了。卢家作为这里方园百里最大的大户,主家过年花上百两银子燃放烟花并不算什么过份的事情,家中仅是烟花工匠,就养了几十人。

卢氏,今天是除夕,许多人都已经归家。

仅是举人以上的学历,老老少少就有一打,好几位还是绯袍京官。和白名鹤见礼的秀才,主家的,偏房的,支脉的,还要在卢家学堂学习的秀才,有好几十人。

白名鹤是个举人,也算有些身份。今天又是一个好日子,依礼拜访了卢家当代族长,又去给卢家老太君施礼,庆贺新年。

卢老太君来自太原王家,也是大族之嫡女,而且现有诰命的身份。

封的是三品淑人!

卢老太君见到白名鹤后开口说道:“你那岳祖父早年的时候,也和卢家有些关系,曾经在卢这学堂讲过经义,卢家子弟之中不少也受你岳祖父蒙学。你四处借粮之事,老身也听说了,按说应该帮你一次,可卢家亦不愿与七里二十八村交恶。”

白名鹤赶紧起身,长身一礼:“请老太君告sù

我,到底为什么?”

“老身问你,你来卢家原本作何打算?”卢老太君问道。

白名鹤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回老太君的话,原本是晚辈是打算拿出一件宝物质押!”

“质押?”卢老太君来了兴趣,没有看宝物,只是问这质押之说。

“不瞒老太君,下泉村发生了什么事,我根本就不知dào

。但我妻既然出自下泉村,我义务为下泉村解决这件事情,无论如何,拼尽全力而为之!”白名鹤说完,长躬不起。

一位穿着常服的中年男子起身,来到了白名鹤身旁:“你可知,这件事情已经有至少二十年了,历任府、县都没有解决。还有四十五天就到了会试之日,本官劝你一句,回去安心读书,准bèi

会试,我卢家赠你粮食十石,以解眼下燃煤之急!”

“不决此事,不会试!”白名鹤倔强的再次一礼。

卢家在座的都是有功名的人,任何一个人都知dào

功名对于读书人代表着什么?敢说这样的狠话,不是疯了,就是真zhèng

的忠义之人。

“罢了,三儿呀,告sù

他事情的经过吧!”卢老太君开口,站在白名鹤身旁的那位中年人先是向老太君一礼:“尊母亲大人吩咐。”然后才对白名鹤说着:“此事是一个死结,这八里三十二村,一切问题都在水上。”

听这位京城的五品官详细的一讲,白名鹤明白了。

这些村子,所有的水源只有两处,一处是泉水,就是下泉村村西山中那眼泉水。还有一处就是拒马河一条小小的支流,这支流水并不多,春天的时候还是旱季,这些水根本就不够八个里三十二村全部的土地。

正因为这样,八里三十二村,下田就占了七成之多。所有的上田仅有一百亩,而且全部都在下泉村。只因为,这支流是经过下泉村的。

二十多年来,为水械斗,为水死人,年年都有。

正应了燕老头那句话。

谁都没有错,都是为了活命。

下泉村也没有独占这些水源,还分给了最近的三个村,因为他们这四个村是一里。可这些水,如果这里不截流,四个村怎么够浇地,怎么能让庄稼长的好。

第005节 交恶的原因

下泉村不截流用水,就没有办法耕种。

可往下的村子,不逼着下泉村放水,他们也难以耕种。

许多村子都是人拉肩扛,从距离几十里外的拒马河挑水回来。最近的,也有十几里,最远的有差不多三十里。

白名鹤这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不打井?”

“各村都有井,但井水在春季的时候极少,最深的井已经挖到十五丈了。平日里人畜吃水倒是没有问题,可用来春耕灌溉,却是远远不足的。每年都有许多口井不再出水,每年各村都需yào

花费大力qì

去找合适的地点重新打井。”

一个年轻人这时补充了一句:“白年兄,这里多山,挖井多石,非常不易!”

果真是死结呀。

白名鹤以现代的知识来分析,可能就是这二十多年以来,水位的变化等等自然的原因,让这里变成一个缺水的地方。三十二个村子,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白名鹤身上,刚才白名鹤的话说的也真的是很满了。

这个问题,多少任涿州知府,多少任涞水县令都没有解决。水渠挖了几条,可到了春季拒马河水量也少,因为地势的原因,有三分之二的水渠下面不是土,而是石头。想再降低水渠的高度,那需yào

的人力,物力,别说这三十二个村,就是涿州都吃不消。

每年春耕之时,涞水县都会派人过来,与八位里长一起盯着。下泉水截流多少水,放出多少水。这才勉强让近几年没了械斗,可各村对下泉村的恶念,却是越来越重。

特别是近两年来,春季拒马河水位再降,水量更水,这种矛盾已经达到了极致。

涞水县的县令都不敢说,自己在今年能够完全压制这八里三十二村争水的矛盾。

“请恕晚生不解,既然都是缺水,有县尊调节。为何有人告sù

我,这仇恨却不是因为械斗,难道还有其他的原因?”白名鹤再次追问道。

“有,那就是七年前,夏季涨水之时,下泉村在自村那里堆有一丈多高的堤。曾经在无意之中,淹得下流两村颗粒无收。说下泉村无错,他们只是为了保自家的田。说他们有错,是下泉村保了自家,毁了他之田。虽仅只有一次,但就是从七年起,才算是真zhèng

的交恶,之前多少还有些体谅!”

白名鹤当真是不知dào

应该说点什么好了。

在卢大人端起杯子喝水的时候,刚才说话的年轻人再次补充:“白年兄,不是没有想过解决的办法,曾经有位县尊大人设计挖一个湖,用来蓄水。可经过计算,这个湖需yào

的无论是深度,还是面积都是极大的,不但工程难以完成,仅说占用田地这一点,就难以继xù

下去了。所以三叔才说,此事无解。”

白名鹤脑海之中想到一些办法。

可再仔细分析之下,似乎都不是办法。

第一条蓄水调节,这位举人同年也说了,有人想过这个办法了。不行。

然后白名鹤想过让这里人搬家,可古代人,除非当真活不下去了,否则绝对不会提到搬家之事。

最后一个办法,就是考lǜ

是否可以挖深井。

但再想一想,这里不是现代,十五丈的深井已经非常不容易了,而且自己也没有把握说挖的井就一定出水。

就说这卢家,田地多,有大半在靠近涿州,倒与这没有水的麻烦关系不大。其余少量的田地,没有水减产几百上千亩,对于卢家来说,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情。

和八里三十二村的问题相比,当真不是个事。

卢家家大业大,也不想参与到这八里三十二村争水的事情上,所以靠近这八里三十二村的田里能有一石半石的产出,卢家人就知足了。

白名鹤沉默了,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的麻烦。

卢家人上至卢老太君,下到家中那些和白名鹤一样的举子,秀才们都盯着白名鹤。在这个时候,白名鹤退缩也不会有人说半个不是。毕竟这事情不是一两年的矛盾,可以说涞水县每一任县令,听到就会睡不着觉的死结。

在卢家人想来,白名鹤才十八岁,没有理由,来扛起这件几乎无法解决的麻烦。

白名鹤思前想后,可以说来到大明朝之后,头一次这样消耗自己的脑力。

猛然间!

白名鹤脑袋之中灵光一闪!要知dào

,在后世任何一个关于水的麻烦都肯定出在水力设施上。所以解决这个麻烦的根源一定就在水力设施上想办法,最终的根源还是在蓄水上。

没有人干,不代表不能干,应该是投入产出比不平衡才对。

不干,自己白跑这几天,肯定会在下泉村,及至八里三十二村,还有卢家落下一个不好的名声,将来传出去,就是白举人依然也对这八里三十二村的死结,无可奈何。

这白举人,也是一个普通的举子罢了。

相反的,干的好处就太多。

首先自己可以逃避这次京试,交白卷的恶名比起解决八里三十二村失败的恶名恐怖多了。更何况,此事干成了好处多到数不清。绝对是名利双收的事情,而且能被范阳卢家另家相看,这就巨大的彩头。

纵然失败了,自己放qì

京试这一点,也会落下一个悲情英雄的善名。

大明朝的人活的是什么,普通人活的是钱。

士族活的是名,想人上人,就要名扬天下。

人贵在一搏,而且还是必胜的一搏,为何不搏?

想到这里,白名鹤站了起来。

“我关中白名鹤,饱读诗书,忠肝义胆,为人处世最讲究一个‘信’字。既然刚才说了,不解决此事,就不参加会试。我白名鹤一定会想办法解决的,眼下,我用一件宝物质押,只求借一百石粮食,还粮之时,算是利息再赎回!”

白名鹤也算是硬气,他自信自己一定可以找到解决的办法。

同时,也名正言顺的回避了这一次会试。

白名鹤知dào

,以自己现在这点本事,参加会试怕是连题目都看不懂,只有交白卷了。

但更多的却是,白名鹤对自己有信心,也要对自己说出去的话负责,这才可以竖立起顶天立地的好汉子的形象。

面对白名鹤的决绝,卢家有人赞许,有人叹息。

“罢了,借吧!”老太君心说,一位举人用自己的功名前途立下誓言。卢家与情与理,都不能不帮,而且给七里二十八村也能有一个交待,毕竟这是一位举人。

“白公子也不必用宝物质押,一份手书即可!”卢大人倒是很大气的人。

白名鹤还是将自己的那面铜镜拿了出来,请旁边的下人送到卢老太君面前后说道:“此物留在老太君这里玩赏些时日,也算是晚辈对长辈的谢意。”

喜欢吗?女人有不喜欢镜子的吗?特别是阳光之下,那镜中的仙子。

给卢家几位身份不俗的男子看过,也都惊声叫奇,此物果真是宝物。

“老身多谢了,此物留在卢府三个月,无论是否还上粮食,白公子就尽管来取回。”卢老太君冲着卢大人点了点头:“三儿,派人送粮去下泉村,再派人去各村说明情况,今日之事,我卢家不得不帮,不得不借。”

白名鹤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再次一礼:“晚辈斗胆再有一求!”

“说吧,有什么尽管说!”卢老太君拿着那铜镜笑的合不上嘴。

“求卢家少放些烟花,可将多余的在新年之后借给晚辈。或许要开山之用。”白名鹤知dào

,自己无论想什么办法,火药有一些总是没有错的。

却谁想,卢大人哈哈一笑:“白公子尽管放心,如果你真有解决这八里三十二村的死结,纵然我卢家火药不够,本官也从工部帮你调用一些。”

粮运到下泉村,许多不请自来的客人也到了下泉村。

村中祠堂,年长的在内,年轻的在外,见到粮车之后,孙老叔公自然带人去迎接,而几位宿老却将白名鹤接入孙家祠堂之中。

此时,这小小的祠堂之中,挤了不下五十人。

“举人老爷,我是……”最年长的一位出来作了一个自我介shào

,然后又介shào

了一下其他人。白名鹤当时就头大了,这里有八位里长,三十二个村子的当家人,或者叫族长也行,叫村长也行。总之,就是这场死结之中的所有人,全部都到了。

想来这些人是因为卢家的传话,所以都赶到了下泉村。

介shào

完,众人对着白名鹤一礼。白名鹤赶紧长躬回礼:“长辈对晚辈施礼,这是让晚辈折寿,万万不可。”

为首的一位老人向前一步,再次一抱拳:“白公子,老夫有几句话。白公子出面,给下泉村解决了当下的麻烦,此事纵然我等与下泉村不和,也不得不称赞几句,白公子这是大仁义。”

吓!白名鹤听到这称赞的话,非但没有高兴,反倒是暗吸一口凉气。

先捧,后杀?白名鹤多少有些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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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节 舌战七里二十八村

继xù

再听听,白名鹤没开口,只是微微一笑。

那老者继xù

说道:“老朽也是饱读诗书,有秀才功名。可惜再难进半步,也算是知礼识德之人,白公子是进京城赶考的,原本可以带着自家夫人尽管离去。这八里三十二村,无论如何,也与白公子无关。”

白名鹤可不是十八岁,前世已经活到了三十岁,经过过无数的商场恶战。

不要问白名鹤前世作过什么,应该问白名鹤前世什么行业没干过,从小卖烧饼,行行都摸过,识人无数。

在卢家的时候,白名鹤已经拿定了主意,自然不会因为这会有人说上几句,就让自己改变主意的,抱着一种看戏的心情。白名鹤看来,这老秀才这就是在抬自己上轿子,所以白名鹤脸上带着一丝微笑,期待着他等会怎么逼自己。

果真,老秀才继xù

讲道:“听卢家来人讲,白公子在卢家立下誓言,这八里三十二村的麻烦不解决,誓不参加会试。老朽斗胆,请公子收回此言,会议及鱼跃龙门之路,大明有多少人望龙门而不及,可千万不能放qì

!”

得,正戏来了。

白名鹤心说,这老头还真是不安好心。

怕不是因为自己解决了下泉村粮食危机,而记恨自己吧。

自己现在坚持,就等于在这无数百姓面前立言。如果失信,这传了出去,也会在自己将来的仕途上有不光彩的一笔。可如果坚持,事情当真办成了,这八里三十二村,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如果办砸了,这老秀才也就等于告sù

天下人,这白举人多事,把自己陷了进去。没有那金刚钻,就少揽这瓷器活。

日后,七里二十八村对下泉村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也不会再有人来调节

下泉村搬家,这才是七里二十八村最终的想法。也是这些老者一起来到下泉村之前,商量好的结果,一句话,就是让白名鹤知难而退。用名声,用大义套住白名鹤,达到让下泉村搬家的目的。

可对于下泉村来说。故土难离呀!

在大明朝,不是逼到死路上,谁会离开自己的家,这里还有祖宗在!

孙叔公看到这么多人在说话,也站出来说了一句:“白名鹤是我孙氏的姑爷,有没有权过问我孙氏的事情,还由不得外人操心。我孙氏宿老说可,亦可!”

“那么敢问,白公子是依关中白氏子弟的身份,还是以孙氏姑爷的身份呢?”

对方借这个机会,又逼问了一句。

此时,白名鹤想起了后世那句至理名言,不是神一样的对手,就是猪一样队友。

大明道德层面上,无论是普通百姓,还是士子,或者是权贵。

孝排在第一位,甚至有父之过,子不举证的法律条文,用通俗一点的解释就是,老爸犯罪了,儿子可不用报官,还可以帮着逃走,藏匿。就算被官府发xiàn

,也不用连座,因为这是子之孝!

明律之中就有规定,名为亲亲相隐,只在谋反类大罪之中例外。

白名鹤不打算以孙氏的姑爷的身份处理这件事情,就是不想被孝字绑住手脚。

仅一个关乎到名声的、信与义,就已经让白名鹤有些压力了,再加上孝,这就代表着有些事情可以作,许多事情不能作了。

比如,适应的让孙氏作出牺牲,在祖产了有些许的让步。

再或者,为了寻求七里二十八村的谅解与帮zhù

,孙氏长辈们出来认个错什么,这下更不可能了。

罢了,看来只有强硬一些,你们逼我白名鹤,我白名鹤也把自己放在架子上吧。

想到这里,白名鹤整理了一下长衫,向着四周一个抱拳,视线扫过所有人之后,这才缓缓的将头抬高了几分,高声说道:“此事,我关中白名鹤既然开口接下,自然不能只是说说而已,此时,我只想问一句。这水的事情,是这八里所有人的事情,还只是我白名鹤一个人的事情?”

“水的事情,自然是八里三十二村的事情,不过解决这件事情,却是白公子高义!”这次说话的,倒不是那位老秀才了。却是一个猥琐的老头在旁边低声说着。

白名鹤哈哈一笑:“这话说的真是好,不如我们立字为据?”

“立字为据,白公子要写什么?”老秀才也没敢当白名鹤是一个不中用的人。

敢在这里放下豪言,要解释八里三十二村水源大事的人,多少也定有些本事,

“立下字据,就说此事我解决之后,好处自然是我白名鹤与一同解决水源之人分配的。那些没有参与的人自然分不得半点好处。而且谁如果从中捣乱,八位里长总要给我白名鹤一个交待。”

白名鹤一说,所有人都愣了。

这死局,还有好处不成?难道是这年轻的举人老爷在诈他们。

老秀才没敢立即接话,暗自示意其他人也不要多嘴,思考片刻之后,对白名鹤说道:“捣乱者,就是与这八里三十二村过不去,这件事情老朽保了,愿立字为证。但说到这好处,老朽斗胆问一句,白公子可是打算解决之后,卖水?”

一提到卖水,众老者都是两种不同的心思。

一是感觉这年轻的举人,似乎真的有办法解决。二是这又是一诈。

当下,有人说道:“秀才就是功名,十年寒窗出一个秀才就是祖宗保佑了。县尊大人,却是京试的进士。秀才是千中取一,进士又是秀才之中千中取一,何等的能耐。数位县尊都无法解决的问题,只因是个死局!”

好口才呀,白名鹤心中也叫了一声赞。

只字没提半句举人,可意思却是,你不过就是一个举人,勉强算是人上人。可进士这样的人中龙凤,又是一县的父母都没有解决的,你在这里空口白牙。

这不是诈,还是什么。

从头到尾,也只字没提这事情到底有什么解决的办法,谁能相信。

白名鹤冷冷一笑:“拿纸笔来!”

当下,就有人去取文房四宝,白名鹤却给孙老叔公低声说了几句话,孙老叔公点点头出去了。

文房四宝取来之时,孙苑君也跟着进来了。

“先写第一份字据,我关中白名鹤为八里三十二乡解决水源之事时,任何人捣乱,各家总要有个说法,所以我需yào

八位里长,三十二位族长签字落印。写好了,我白名鹤也给你们一个交待。”

依礼讲,这里都是长辈,白名鹤的语气有些过于强硬了。

可如果不强硬些,在这样的情况下,那里还有什么说话的机会。

白名鹤说完后,众宿老相互看了看,这字据倒是无法拒绝。

“写!”白名鹤没有亲自动手,他让孙老叔公把孙苑君叫来,第一个原因就是,找人代替自己写字。

关于写字,实在是无奈,白名鹤是现代人,钢笔字勉强还能入眼,毛笔字根本就写不了。

众宿老看孙苑君执笔,倒也没有什么意见。

孙苑君这个女先生之名,别说是八里三十二村,就是在涿州城多少都有些名字。论字,论诗文,论经义,论画。都有不俗的造诣,名声亦不低。

一笔字写得好,内容正是简洁明要,字字珠玑。

很快,这份字据完成了。

四十个签名,连同手印就给按上了。

白名鹤叫孙苑君收好这份东西,然后又让拿出一个信封来。

往桌上用力一拍:“这就是我关中白名鹤给这八里三十二村的交待。”

信封打开,是一张浮票(古代准考证)。白名鹤这时说道:“这东西就交给你们了,这算不算一个交待。”

当下,竟然真的有人跳出来:“怕是白公子自认考不上,所以……”

“胡说!”一声暴喝,有人怒气冲冲的站了出来,让白名鹤极度意wài

的是,竟然是那个猥琐的老头,只听这老头的手指都指在到那说话之人脸上,大声怒骂着:“满嘴胡言,身为读书人。京试是何等大事,你这只知dào

偷鸡摸狗的贱役之辈,实在是有辱斯文,你敢再说一句,让你家中那个晚辈不入试吗?”

白名鹤真的大吃一惊。

那个开口的连声道歉退到了一旁,他原本也没想那么多,只是习惯性的不想让白名鹤反压一头罢了。

孙苑君在旁解释:“赵老曾经中过进士,在殿试的时候因为长像太过丑陋,连殿试都没有参加的机会,虽然保留了进士的身份,可终身没机会出仕!”

白名鹤懂了,也难怪这老头这么激动了呢。

看来,作士子的好处很多呀,自己要找个机会认真的研究一下了。不过,那挑刺的人说的没有错,自己就是因为铁定京试考不上,才敢拿浮票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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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节 天蝎座的女人是极品

自然是不能让这些小事影响到自己的大计划。

白名鹤再次一抱拳:

“罢了,这是小事一件。我白名鹤还有几句话要讲,卖水这种事情,是断然不会出现的。可解决这死局,能用的办法也不容易,可一但成功,这好处确实是不少的。这件事情上,晚辈的意思是,依出力多少来分。”

白名鹤先是高调用我白名鹤这种狂士口气说话,可到了末尾,却是自称晚辈。

先是浮票立信,再说这好处,让人不得不信。

“罢了,就依白公子所言,出力多的多分,出力少的少分。”老秀才代替大伙给了白名鹤一个答复。

又是一个小小的阶段性胜利,白名鹤却再进了一步:“这样吧,具体的事件,我白名鹤调派之时,各村尽lì

。然后记录功过得失,最后再行分配。”

“依你!”前面那么多条件都答yīng

了,这一条也没有不答yīng

的余地。

白纸黑字,又是几十个签名加手印。

这可还没有完,白名鹤又提出要求了:“如果临时要征用少许土地,比如开渠挖沟之类的,总要有个规划。用谁家的,之后补谁家的。我白名鹤只管用,补的事情各村自己解决如何?”

再白纸黑字,再几十个签名加手印。

末了,送这些宿老出村,孙苑君用锦盒装着这些签名加手印,小心的护在怀中。在村口的时候,孙秀才又停了下来:“还有一事,算是私事,也是公事。白公子望不要拒绝。”没等白名鹤发问,孙秀才就继xù

说道:“正月初十,涿州上元节灯会,望白公子带这八里三十二村的晚辈们去见识一翻!”

这个……

白名鹤真心想拒绝,可却找不出半点拒绝的理由,只好无奈的答yīng

下来。

看着这些人或是骑驴,或者是坐车慢慢的远去。孙苑君才对白名鹤说道:“夫君果真不凡,原本他们是来找麻烦的。可结果,一没问夫君如何解决这死对,二没让夫君给一个时限,三没提眼下春耕如何分水,却签下这么多白纸黑字!”

旁边的几位孙家宿老听到这话,也齐齐惊呼。

细想之下,果真是如此,可也想不明白,白名鹤到底是怎么作到了。

下泉村,白举人自然是村中的功臣,也是年轻一代,无论是否读书的年轻人,都佩服与仰望的高人。

这位被仰望的高人,望着村外的残阳,心生感慨。

举人,好高大上的身份呀,怕是拿到后世,至少也是985的双学士了。大明道德标准之中,排在第二项的是名。名声是一个无限大的财富,白名鹤看着残阳,心中却在思考着自己怎么样在大明这个陌生的地方,安身立命。

“夫君,回家吃饭吧!”孙苑君在白名鹤身旁轻声呼唤着。

粮车排成了长龙,下泉村的人,还有长木村过来的人都在热火朝天的忙碌着,见到白名鹤就算是背着粮袋的人都在向白名鹤道一声好。

不但有粮食,还有五石粮种,这是卢家给白名鹤的心意。毕竟白名鹤是一个举人,原本就没有什么仇恨,结一些善缘也是极好的事情,不过区区的一百石粮食罢了,卢家还没有把这些当回事。

白名鹤此时依然就成了下泉村的英雄。

白名鹤以一已之力,挑起了这八里三十二村的旧怨。

特别是那一句,不解决八里三十二村的问题,誓不参加会试的话,震惊了这方园几十里。

什么是名士,这就是名士!

张灯结彩准bèi

过年,就算是穷乡村,也有过年的喜庆。

莱水县城距离下泉村,也就是四十里不到,卢家亲自派了人过去,让县里将已经封存的,之前为解决这死结而准bèi

的方案,包括失败的原因也都给白名鹤送来了。

知府衙门那里,卢家还没有这个面子,让能在大过年的打开文书库。

跟着孙苑君回到家,远远的就闻到香气,村里杀了鸡,挑最大最肥的那只送到孙苑君这里给白名鹤炖了,还有几两烧酒,以及一些其他的干菜。

打来热水给白名鹤擦了一把脸,孙苑君说道:“听过来报信的人说,卢家原本只让你手书一封就可以,你却留下了那宝镜。”

“你不懂!”白名鹤高深莫测的笑了笑。

白名鹤没有解释,他心里明白,第一个原因是,自己那笔臭字敢写字吗?另一个原因就深了,一面铜镜,放在这里无人知,可放在卢家就会越传越神。东西就会越来越值钱。白名鹤相信,在大明朝,还没有人敢明抢举人的东西。

当然,以势压人,强买倒有可能。

可这东西传的神乎其神的时候,连强买的也都没有了。最终就变成自己泡公主的一件利器。这话自然不敢给孙苑君说,自己这会就开始计划,自己骗一个公主当小妾了。

一句你不懂,在白名鹤看来这句话很正常。可孙苑君就象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小银牙咬的咯咯的,可作为妻子,又不能去质问夫君,越发的让人生气,孙苑君低着头,思考着怎么样去咬白名鹤一口。

“那个,我听说过夫纲什么的?”白名鹤洗过脸,冲着孙苑君说道:“我饿了!”

孙苑君银牙紧咬,一边给白名鹤端饭,一边说道:“《礼纬·含文嘉》中,三纲谓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真不知dào

你这个举人是怎么考出来的。”

“我的脑袋被石头砸了。”白名鹤丝毫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好意思。

碗拿到近前,是一碗鸡汤,还有一些干菜在里面。旁边是一块杂面饼,对于普通小户人家而言,这已经是过年吃的好饭了。

白名鹤一动筷子,蒙了。

这鸡汤里,只有一只鸡头,半只鸡爪,几乎就是清汤了。

“这个……”白名鹤看到那沙锅里有一整只鸡的,可给自己的却是这么一点点。正准bèi

问几句,却看孙苑君吃的,只有半只鸡爪,然后全是清汤,吃的杂面饼比自己的还黑。

穷呀!白名鹤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却不知dào

,这是孙苑君故yì

的,谁让你白名鹤装什么高深,话说到一半,竟然来了一句,你不懂,原来就把话头堵死了。要知dào

,天蝎座的女人,很记仇的,而且最喜欢打冷战。

“煮些米来吃,或者白面饼。”白名鹤对孙苑君提出了要求。

“日子还长久,总不能今天吃了,不管明天吧。”孙苑君不从。反正她这些年,苦日子也过习惯了。

白名鹤继xù

说道:“你信不信,为夫十天之内,就可以让你拥有一百两银子。”

“那十天之后,我们再吃大米白面可好?”孙苑君这是在询问,可事实上却是在告sù

白名鹤,今天想吃好的,没门。

“为夫是下泉村的功臣!”白名鹤立即换了一种思路。

孙苑君依然不为所动:“夫君有功,待功成之日,村中必然为夫君建牌楼。眼下,却是什么也没有解决呢。借到粮,依然还是要还的,我虽然年少,但今天听送信的人讲了,也知dào

了一些八里三十二村过去的事情。”

得,这女人死脑筋……。

不对,这女人是天蝎座的,白名鹤终于反应过来了。这是在和自己堵气。

“这个苑君呀,你知dào

为夫为什么把铜镜给卢家留下吗?”白名鹤一脸的笑容,孙苑君猛的回过头看着白名鹤,可立即又把头低下,小声说道:“夫君作决定的事情,我不懂,怕是听了也不懂。”

这他娘的是死犟派呀。

白名鹤毕竟是来自后世的,虽然没有真zhèng

结婚,可也不是没有谈过恋爱。

当下,呵呵一笑:“你真的没有兴趣,我就不讲了。这可是一个伟大的计划,关系到你是不是能被封为夫人!”

听到夫人两个字,孙苑君所有的坚持,所有的倔强瞬间消失了,两眼充满了期待盯着白名鹤。白名鹤直接无视了孙苑君脸上的胎记,这双眼睛实在是太美了,天蝎座的另一个特点就是,妖魅。

一个倔强,又拥有让人发疯如妖魅一样身材与双眼的女人。

“绝世的两块玉……”白名鹤先讲的就是两张邮票的故事,只是把邮票换成了玉。然后又讲道:“我们手中的宝,不是宝。只有卢家这样的大世家,才可能让世人认识这宝镜,名声响了,这宝镜的价值就是百倍,千倍的向上涨。我们才是大赢家!”

孙苑君也是饱读诗书,女先生的称呼不是白叫的。

稍加思考,就明白白名鹤玩的是极高明的计策了。

当下,两只碗里的全部倒掉,换成沙锅,还有早就准bèi

好的白面饼,整只鸡就摆在白名鹤的面前:“过年了,夫君应该吃好一些,今天也当真是辛苦了。”孙苑君又说了许多关心体贴的话。

白名鹤满头都是汗,心里也是冷汗直流,这以后的日子,难道要一直斗智斗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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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节 白府传奇级家将

年初一,这一天要祭祀祖先,白名鹤虽然姓白,可却是孙氏族人的姑爷,而且又是举人身份,自然是排在族长老叔公的旁边。

女人在大明地位本身就不低,孙苑君也是水涨船高,站在次席的位置。

祭祀的事情,白名鹤在孙苑君的提醒之下,倒也是勉强完成了。

年初二,白名鹤就不敢留在家里了,他要去亲眼看一看这周围的情况,包括那条人工水渠,以及泉水。

驴子是第一代步工具,除此之外,还有八个精壮的小伙跟着,将拆开的两人抬滑杆背上,就是在驴子没办法走的路上,他们可以抬着白名鹤。原因无他,在村里人想来,举人老爷自然是没有那么多力qì

走山路的。

水渠,这他娘的是水渠?

白名鹤叫骂着,这根本就是一条运河,宽有两丈,听说水最深时有接近七尺。在冬天枯水期,都可以平底船,拉上四石米,带上两个人在一尺多深的水里正常的行驶。

这么大的水,怎么可能不够灌溉呢。

白名鹤坐在拆椅上,看着水渠上慢慢移动的树叶,心中默默的在计算着大概的水量。

“白姑爷,这水再过几天还能再大些。可我们下泉村所有的田,截断全部的水流,也需yào

两天时间,才能把所有的地都浇一遍。这地却不可能只浇一次,过几天还要再来一次。”

听这位孙家人讲完,白名鹤也不计算水流了。

只按天数算,这水看着深,却是水流极慢,就是水量小。这三十二个村,就算一个村一天,其余的村子也全部旱死了。

每亩地需yào

的水量是有数的,多少天浇一次也是可以有数学模型的。

在水渠之中,水沉入地下的数量,这一切都可以计算。

但是,这里是大明,不是现代。白名鹤没有那么多办法去计算这个,只能凭感觉弄出一个大概的数据来。

接下来的一整天时间里,白名鹤让孙家人带着,漫山遍野的跑着。

不得不佩服古人的体力,白名鹤坐在滑杆上都累的说不出话来,可这些年轻人却是依然精神着。

在天黑之前,终于来到了这条水渠上游,山中的水道。

一个山谷,一个早年因为永乐年因为修京城的采石厂,此时已经废弃多年,可乱石谷却是寸草不行。下泉村的族人抬着白名鹤只是路过这里,往西北大约两里,就是河道的最高点。

“停下!”白名鹤突然喊了一句。

下泉村的族长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可白举人的吩咐他们还是听从的。

白名鹤站在那山谷的顶处,他认为这个山谷是绝对可以利用的。想到这里,白名鹤就准bèi

往山谷内走,却是被几个族人挡住:“白姑爷,往山里走不安排,而且天就要黑了,山中不仅仅有狼,还有野猪!”

白名鹤迟疑了一下,可又不愿意现在回去,明天再过来。

这时,谷中一道炊烟升起。

炊烟起,便是有人在。白名鹤准bèi

再次入谷,却依然被挡下。

“白姑爷,那老猎户是一个古怪的老头,还是不要去的好!听村中老辈讲过,这老头在山里怕是有五十年了,只是每年会出来一两次,换一些油盐米粮之物。”

白名鹤立誓要解决八里三十二村的问题,这山谷就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好机会,所以白名鹤并没有听劝:“你们先回去,明早天亮之前赶过来,留下一些粮食。”

出来随身带的,只有一点点干粮,白名鹤决定的事情,不是孙氏族长可以阻止的。

那老猎户古怪,可又不是吃人的怪物。孙氏族人看着白名鹤进了老猎户的院子后,这才一起离开。

老猎户的锅中烧着水,地上两只山鸡还在为自己的生命挣扎。

看到有陌生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家里,老猎户却没有起身,只是用眼角扫了一眼白名鹤。

白名鹤却整理衣襟,长身一礼:“关中白名鹤,是本次京城应试的举人。冒昧到访,只求老人家告之这附近几座山头,以及这山谷的情况。”

白名鹤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这位老猎户,很明显的可以看得出来,老猎户眼中只是一种轻蔑。更明显的是,这老猎户是清楚举人是什么身份的。

两世为人,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这位老者带着白名鹤的却是一种空明的感觉。

“晚辈白名鹤,恳请先生相助!”白名鹤再次一礼。

老猎户依然无动于衷,继xù

削着他的竹箭,这一次连头都没有回。

白名鹤心中打了几个转,在不断的分析着这老头是什么人物。能隐居五十年的人,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大悲之人。如果有大恨,这些人早就去报仇了,只有大悲的人才可能看破一切,隐居在这里。

正等白名鹤思考如何再开口的时候,那老猎户突然站了起来,苍老的脸上,却有一双平静如水的眼睛,这双眼睛让白名鹤想到了前世,手把手带自己入行从商的老师。只有无欲的人可以重信,才可以以信立商。

“你要干什么?”或许是许多人没有和人说话了,老猎户的语气很古怪。

白名鹤心中一处坏念头突然升了起来,淡然一笑:“我准bèi

毁了你这个院子,让你无家可归。然后放水淹了这个山谷。”

“哈哈哈!”老猎户放声大笑,笑声震的夜鸟惊林。

“我要解决八里三十二乡缺水的问题。我已经赌上了一切,连会试的浮票都质押给了八位里长,我不图财,也不图这八里三十二村对我有所回报。我白名鹤只图借此机会扬名,往小里说,百里扬名,往大里说,传到京城我的名声可助我日后为官。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知dào

我参加会试也考不上,所以才也敢把浮票押在八位里长手中!”

白名鹤一口气就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这就是在赌,赌这老头绝对不是一个平凡的猎户,赌一份缘份。

老猎户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张弓搭箭,只是侧目扫过一眼,箭就射向背后,两只正从林中飞出的鸟儿对穿透落在地上。

“本……”老猎户只说了一个本字,然后就改口说道:“我杀人无数,你胆子不小,竟敢进这个院子,八里三十二村的死活与我何干!”

好身手呀,白名鹤眼睛都看直了,这还是正常人吗?放在后世,奥运会射箭比赛还有比的意义吗?

“跟我混,我给你一个月三两银子。想我关中白名鹤、饱读诗书、忠肝义胆、为人在世最讲究一个……”白名鹤下意识说出的台词还没有说完,脖子就被掐住了,老猎户杀气十足:“我杀人无数!”

白名鹤挣扎了好半天,老猎户这才松开口。

蹲在旁边喘了好一会,这才缓过气来。白名鹤不死心:“杀一人是贼,杀十人是豪杰,杀百人当英杰,千人斩就是大英雄,你能杀一万人就能留名百年。你才杀几个人,想我关中白氏,武安君白起,杀人百万,留名万年!”

“胡扯,武安君那有杀百万!”

“没杀够百万我跟你姓!”白名鹤的脾气上来了,谁想那老猎户眼中的平静消失了,反而隐隐的带着一种杀气:“杀够百万,我跟你姓!”

“老头,别不服气。我关中白名鹤代表关中白氏,今天和你说道一番!”

跟你姓,这是现代吵架之中一种脱口而出的口头语,可放在大明却未必是这个意思了。老头架想柴堆,一边烧着鸡,一边在沙地上用树枝写着他所知dào

的秦国史,以及武安君白起点的战史。

白名鹤对历史是三流水平,可对有些特殊的人物,还是知dào

的。

别说一百万,就是一百六十万,我关中白名鹤也敢和你辩论一个高下出来。

伊阙之战斩杀韩魏联军24万。攻破楚都,烧其祖庙,共歼灭35万楚军。攻赵先后歼灭赵军60万(含长平之战)。攻魏于华阳斩首13万。与赵将贾偃战沉卒2万。攻韩于陉城斩首5万。

白名鹤在沙地上,用现代硬笔书法,一口气写了自己所知dào

的白起战史。

前前后后,足足写了上千字。

写完,手中一只山鸡也啃完了,大口的灌了些酒,将空酒瓶用力的扔入山谷之中后,仰天大笑:“我关中白氏,武安君战神之名,天下谁人敢之一争!”笑完,倒在火堆旁呼呼大睡。

老猎户举着火把,一条一条的看着。不但在看,而且在旁边空隙出将自己曾经读过的书中,记录这些战役的相关语句也写了出来,配合着作计算。

看到长平之战后,老猎户看看在火堆旁呼呼大睡的白名鹤,心中却也有几分理解。身为白氏后人,对先祖的光辉情绪激动些,倒也是情有可原,当全部分析完,老者突然抬起头感慨的说了一句:“杀百万人者,万世留名!万世留名!”

不知不觉天亮了,白名鹤醒来之后,地面上的字迹已经全部消失。

老猎户来到白名鹤面前:“从现在开始,我姓白了。”

白名鹤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盯着老猎户看了好半天,问道:“然后呢?”

“我把自己输给你了,就这样。我姓白了。”老猎户很硬气的说完,回到屋内。只留下了站在寒风中被惊呆的白名鹤。

第009节 士不交宦

【通知,第五章节起,有一些小小的改动,并不算多,请追更的读者翻回去看上一眼,造成的一便,这里深表歉意!】

改姓白的老猎户带上了自己全套的打猎装备,准bèi

带白名鹤进山。同时说道:“你昨夜说,要借这个山谷蓄水,可到的水你又如何让其流到那些村子。”

“这个,我自有办法。”白名鹤没有再多作解释,看到这个山谷之后,白名鹤就想到了后世的堰塞湖,淹了这片废弃的采石厂没什么心里压力,连在一起的山谷又不是瞬间淹没的,小动物也有机会逃走。

至于山上的一些树,地势低肯定要被淹在水里的,提前砍了就是。

进山转了一转,确定的位置之后,再回到老猎户的小屋时,孙家族人也来了。

“走,去卢家!”白名鹤心中已经有了定案,带着老猎户打的一只鹿作为礼物,马不停蹄的往卢家赶去。这个时候,白名鹤知dào

只有卢家可以帮自己。

无主的地皮,说起来全部都是官家的,再说的细一些,都是属于天子的。

这山林、山谷属于谁,白名鹤需yào

清楚的知dào

,能不能办,首先要先开土地的所有的权。

来到卢家,卢家三爷,当朝正五品翰林,卢正秋亲自在偏厅接待了白名鹤。至于孙氏族人,自然是被请到柴房去吃喝些热食。

“卢大人,实不相瞒,这事情我已经找到解决之法。而且可以保证今年就能够让八里三十二村春耕用水的情况好转,明年就可以完全的解决。不仅如此,我这边还有一个大的收益项目,每年至少可以给八里三十二村带去一千两银子的收入,给官府上交百两的税收。”

卢正秋坐下之后,原本还准bèi

礼貌的先客气之句。

按理说,白名鹤应该先告罪,因为这是大过年来打扰,又是正好在卢家家宴的时候来打扰,多少应该说些一些自责与告罪的话,所以卢正秋原本准bèi

的台词是礼貌性的客气话。

可谁想,白名鹤一开口就是已经解决了那个问题,真zhèng

把卢正秋噎得不轻。

“嘶……”卢正秋倒吸一口凉气,要知dào

,这个问题可是几十年都没有解决的,谁敢说之前的县令、知府都无能之辈吗?

可事实上,真的有人把他们要比下去了。

“贤侄,可是当真?”卢正秋的称呼变了,他的儿子都比白名鹤大两岁,也是今年参加会试的举人,叫一声贤侄丝毫也不为过。反倒是亲切了几分。

“咱家也来听听,这是年少轻狂,还是才高八斗的举人公!”一个年轻的小太监从外面走了进来,虽然狂妄,可见到卢正秋之时,还是行了一礼:“卢大人,咱家原本是来告辞的,听到一些趣闻,却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有面子,就有里子。

这太监既然给了卢正秋面子,卢正秋也就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向白名鹤介shào

:“这位官中膳食司金管事,去山西采办酒、醋,下雪路难行,在我卢家借仆役一百人,要赶在上元节前,将酒送入宫中!”

卢正秋几句话,不但介shào

这了这个太监,也表明了态度,同时也反应了不少问题。

先是称呼金管事,就表示自己和这个太监没什么交集。划清界线的一种说法,毕竟身为士,自然不与太监为伍。

另一点就是白名鹤自己猜的,现在已经是过年期间,县、州的衙门怕是招集不到足够的人手,就算能够召集齐,也耽误时间。还有就是,这太监职司不高,根本没办法借用卫所的帮zhù



最后一条就是,这年轻的太监当真是很用心在作事,没有因为大雪封路,而耽误行程。

这个金管事,名为金杰。职司不高,只是内官八局之中酒醋面局中的一个普通管事。这次他的任务就是去山西押解贡酒进京的。

内官,十二监、四司、八局,合称内二十四衙门。

他已经借到了人,在辞行之前过来给卢正秋打个招呼,这是他的礼节。翰林院正五品官,可不是小官,这是将来能够登堂入阁的人,金杰怎么也要过来把面子走到。

只是在路上,他就听说有个举人,把会试的浮票都押上,要解决这八里三十二村多年的矛盾。所以听到里面说话,毕竟年轻,忍不住高呼了几句。

可听到卢正秋这份态度,金杰多少有些伤感。

毕竟在这些文人眼中,他这个九品的小首领太监在卢正秋眼中似根本不入流。

原本年轻的好奇之心消失了,打了一个礼:“感谢卢大人相助,咱家回宫必然向爷爷报gào

卢大人相助之情。”

金杰口中的爷爷,自然不是他的爷爷。

宦官指的是内官各职务,有了品级才有资格被为太监的,象金杰这种级别,多是称呼皇帝为爷爷,象督领侍这样的顶级太监才有资格称为皇爷,或者是万岁爷。

(取自:陈宝良先生的《明代社会生活史》。)

卢正秋只是拱了拱手,算是还礼了。他与太监之间的交往,仅限于面子上,而且只有公事,绝对没有半点私事,这就是大明文臣的傲气。

白名鹤回身也是一礼,却是暗中打了一个眼色,示意在卢府外谈上一谈。

金杰似乎没有反应,回了一礼离开了,表情有些黯然。

卢正秋这时对白名鹤说道:“我大明,现有宦官十万。前年那件惊天大事,便是国贼王振妖言所为。身为读书人,当一身正气,为国为民。”

“卢大人教xùn

的是,晚生受教!”白名鹤没听懂,前年什么事,可这会也不想多言。

“贤侄刚才所说,八里三十二村之事有了解决办法,可有何为难之处?”卢正秋对白名鹤说话的语气,和刚才金杰在完全不同。这是文人对文人之间的态度。

白名鹤说道:“解决之道,无非就是水要足够。晚生只要给这些村子有足够的水,这问题自然就可以解决。所以查看了水路,有一处地方,可能要动些土石,所以想请卢大人打听一二,那一处是谁家的田地。二来,想借一些开山用的火药!”

说罢,白名鹤要了纸笔,详细的画出自己所选山谷的位置等。

了解清楚之后,卢正秋说道:

“此事你先办,现在是新年期间。火药可以解决少许,不够用的话,到开年之后本官在工部帮你解决一部分。至于那块山头属于谁,也要年后才可以查证。”

“多谢卢大人。”白名鹤长身一礼。

卢正秋起身回了半礼:“也谢过你那只鹿,家母非常喜欢。”

“那晚辈告退,还有许多事情急着办,毕竟春耕不等人。”白名鹤再一礼。

卢正秋亲自送白名鹤出了内院门,这已经是很大的礼遇了,出门的时候卢正秋又说道:“听闻贤侄会在上元节赴涿州掌灯,并且参加试会。到时候可与我卢家一起,卢家也有些子侄要去涿州见识一翻!”

“定当同往!”白名鹤再施一礼之后,离开了卢家的庄园。

卢家门外,却是半个人也没有看到。那名叫金杰的小管事可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眼色,这让白名鹤多少有些失望。

骑上驴,让孙虎领路,准bèi

回下泉村去。

可谁想,走过了不到五里,却看到路边停着一架马车,金杰就站在路边,远远的看着白名鹤。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白名鹤示意孙虎不要靠近,独自一人走了过去。

金杰也让自己的随从离开的远一些。然后冲着白名鹤一抱拳:“举人公要结识我这个阉宦吗?”金杰开口就是一句自贬的话,要知dào

宫里的内传对有些词是非常禁忌。很显然,金杰刚才是被卢正秋给刺激到了。

白名鹤微微一笑:“你就是一条狗。”

金杰的脸上依然是笑容,他不相信白名鹤约自己相见就是为了骂自己。所以依然等着白名鹤继xù

说下去。

白名鹤也是一个试探,要是这金杰一点点心性也没有,自然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这条狗,只忠心于一个人,所有的一切,包括自己的命是属于那位的。好好的作这一条狗,那怕是咬死无数名臣,也一样千古……流芳!”白名鹤又提到了狗,却让金杰的脸色不由的沉了下去,可继xù

听下去,金杰不得不承认白名鹤讲的是至理名言。

白名鹤又抬起手来:“我关中白名鹤,饱读诗书,忠肝义胆,为了处事讲究一个‘信’字。八里三十二村我立下誓言,就必须要作到。可仅凭我一个,难为这五千乡亲办成这件大事,所以我想请你帮我,当然我也可以帮到你。”

“怎么帮,我有何好处?”金杰是个聪明人,也是一个可怜人。

他不是汉人,而是被从安南拐来的幼童。进宫之后,因为他的童年与另位大太监相似,被收入干儿子,也姓金。而那一位,就是英宗朝非常忠心的太监金英,他支持朱见深作太子,所以现在被罗列了无数的罪名之后,软禁了起来。

还年少的金杰再也得不到什么帮zhù

,而且现在朝中许多忠于当今天子的朝臣,还有内官的宦官们,也冷落、隔离着金杰。

在马上车找来纸笔,然后在金杰为了取暖的火堆中挑出一些炭。

写不了八股文,也写不了大明的策论,可白名鹤却是会写后世的计划书。就坐在马车上,洋洋撒撒的写出了一份三千字的计划书来。

“你听我讲,你在这样的几种机会下,可以将这份东西交给万岁。然后在不同的情况下,你有不同的说辞。我的回报,就是那几座山头。为了八里三十二村的百姓今年春耕有水,我白名鹤谢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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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节 汾酒还是杏花村

白名鹤冲着金杰一躬到底,金杰呆住了。

一个小太监,动不动就被人打耳光,被人踢,被文士们鄙视的小太监。特别是在义父被软禁之后,在宫中举步为艰的他,竟然有一位举人给他施大礼。

士,为知已者死!

同样没有读过多少书,只听过一些故事的小太监金杰,也学着白名鹤的资格长躬一礼。当下就说道:“就算是被爷爷乱棍打死,这份东西我也会交上去。”

这金杰是要拼命呀。

“我知dào

,你身为内官总是有些办法的,帮我拿到地契。你认字不多不要紧,这份东西至少可以让你在内官升上一级。但一切小心,切不可急功进利。在万岁爷心情好的时候,你献策才会有赏,记住我给你讲的几种情况,以及每一次情况的应对之法。”

白名鹤一边小心的交待着,一边将那份计划书整理好。

金杰小心的收好白名鹤写的东西,然后催着马车赶紧上路,从这里到京城还有一百三十里,一路上再没有任何麻烦的话,明天中午就能够把酒送进京城。

望着金杰的背影,白名鹤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富贵险中的求。”

白名鹤心中虽然自信,可也是相当紧张的。那怕从卢大人那里白名鹤已经知dào

,这位皇帝是新登基,而且文官、士子的地位在大明极高,白名鹤也同样害pà

杀头。

更紧张的是,这个金杰和自己素昧平生,仅凭一面之缘,是不是真的能够帮到自己。

不过,卢正秋那一句,大明有十万宦官这话,让白名鹤深信,太监的实力不可小看。

话说两边,金杰离开了,白名鹤又骑上自己的驴回下泉村。

路上,孙虎问道:“姑爷,你是举人老爷,怎么和公公打交道。我没读过书,可听说这名声不太好。”

“谁说的?”白名鹤闭着眼睛,慢吞吞的反问了一句。

“说书的就是这么讲的?”孙虎底气十足。

白名鹤冷笑一声:“你不懂。再说了,说书的有本事解释这八里三十二村的麻烦吗?所以,别以为说书的说的就是正确的。记住,我关中白名鹤说的话才可靠。今天的事情,回去给谁也不要提,回头我教你些本事。”

孙虎想了想,似乎也是这理。

说书的解决不了这八里三十二村的麻烦,县尊老爷也解决不了,还是咱孙家姑爷能解决。这谁的本事大,那就是和尚头顶的虱子……明摆着!

白名鹤给谁也没有提自己与金杰之间的事情,这事情除了孙虎不会再有人知dào

。士子与太监,结交本身就是禁忌。

回到下泉村,白名鹤连家门都没有进,直接来到孙氏祠堂。

当然,孙苑君是要请来的,写字这么伟大的事情,自然是要交给专业人士去完成了。

品上一杯珍贵的热茶,白名鹤开口了:“致八位里长,第一件差事,调齐人手伐木,挖窑,烧陶!陶管每节长四尺,粗一尺。每一节之间必须要有密封的设计,还需yào

八十节可以打弯的陶管。伐木与烧陶的地点,就是下泉村山口,入山四里。”

“夫君,不用解释这如何用吗?”孙苑君写完之后追问了一句。

“解释了他们也不会懂,正好也可以试探一下他们是否真心愿意和为夫一起解决这个问题。这次就要记下各村出力的情况,将来我保这三十二村,年入一千两!”

白名鹤信心十足,孙家宿老自然没话说,没条件的支持,因为这是自家姑爷。

孙苑君写好,又检查了一次。落款就直接写上白孙氏代笔,代笔的理由就是白名鹤伤了手,无法提笔。

次日清晨,各村累计派来青壮八百人,壮妇一百。还有粮食累计二百石,这是各村给出的诚意,壮妇就在下泉村作饭,青壮进山干活。

老猎户就站在山口,自称白福,是白家的管官。

白名鹤原本还打算指挥一下,这八百人怎么干活,却没想,这神mì

的白福却将这些人安排的井井有条,指挥有序。一个良好的指挥,足以提高数倍的效率。

当天晚上的时候,第一批开山用的火药已经送到。

同样是白福接手,安排孙氏可靠的族人日夜看管,其余的人继xù

伐木,烧陶。

话说两边,金杰押着酒进了京城,交了差事。

回到自己的住处后,金杰已经冷静了下来,心中却在盘算着白名鹤的话。

这名鹤是个举人,而且是一个看得起太监的举人,就凭这一点金杰心中就多了几分信任,而且只是这件事情是双赢,绝对是好事。

只是自己的职司太低,见到皇帝的机会有三个可能。最差的一种,就是自己在皇帝必经之路上偶遇,可这一种风险太大,万一当时皇帝心情不好,自己一个挡驾之罪,就能被乱棍暴打,甚至打残,所以,这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好一点的办法就是,托宫中可信的,有权力的太监帮自己一把。

这一点是个好办法,只是眼下自己的义父金英被软禁,能帮到自己的人不多。但可以再探视义父,请义父给出个点子。

最后一个,就是眼下的机会。

自己在风雪天将酒采办回来,作为大明皇宫内,五千多宦官之中,不过一百多名有品阶的太监之一。潜规则就是,如果这几天太明皇帝点了自己采买的酒,自己则有一个送酒进殿的机会。

这个机会,就是大明皇帝如果高兴,可能给一些赏赐,所以说是潜规则。

除非有人恶意整他,否则不会断了他这个领赏赐的机会。

正在金杰坐在自己的屋内让小太监给拿热水洗着腿,胡思乱想之时,却听外面有人喊他,说是皇爷爷听说杏花村的汾酒到了,让人温一些送进去。

金杰一下就踢翻了热水桶。

那贱役小太监要过来扶,却被金杰一脚踢到一旁:“待着!”

赶紧整理衣服,捧上被棉布包着的锦盒,低着头一路小跑。此时二十三岁的大明皇帝正在与众妃饮酒,谈一些风花雪月之事,心情正是极好。

金杰曾经听自己的义父金英讲过,天下那些大英雄,大志士,名臣,名将作事的事情,自然就有天助。此时,金杰就有这种感觉,那白名鹤注定是个大人物,要不怎么自己刚回来,就有机会见到皇爷爷。

原本想着,能在三天之内见到,就已经是幸运的。

酒送上,坐在龙椅上的代宗朱祁钰今年才二十三岁,成为皇帝的他自然有着自己的抱负。眼下对内,内阁有连中三元,天下奇才的商辂。对外,有护卫了京城的兵部尚书于谦。大明是内稳外安,有中兴之势!

当皇帝这一年来,清除了王振的党羽,打击了宦官当政的恶疾。任用贤臣,吏治清明。正是大展宏图之时,自然是意气风发。

品着酒,朱祁钰面带微笑:“汾酒,还是杏花村好!”

一旁的执礼太监高喊:“酒醋面局金杰采办有功,赏。”

也是朱祁钰心情好,一般在这个时候,有人随便给些赏赐就算了事了。在金杰眼中,这就是大人物有天助。

因为尊贵的大明皇帝,代宗朱祁钰竟然开口说道:“差事办得不错,你想要什么赏赐?”

机会呀,这怕是最好的机会了。

金杰不敢开口,跪下连磕了九个头,额头都磕出血来。这个动作朱祁钰只是眯着眼睛看着,脸上依然保持着笑容。怕是这小太监有所求吧,今个心情好,些许小事就当恩赏了。

正当朱祁钰思考的时候,却见金杰双手从怀中拿出那厚厚的一叠纸来,高高的举过头顶。

金杰在颤抖着,此时他不可能不害pà

,一但皇爷爷不高兴,他失去可能就是他现有的职司,可害pà

之余更多的却是兴奋,他更相信这份东西可以给自己带来升阶的机会。

一但皇爷爷高兴了,他就会九品进从八品。

朱祁钰愣住了,看着那厚厚的一叠纸愣住了,这讨赏的小太监想干什么?旁边的丝竹之声在这时也停下了,几位妃子也停止了说笑,眼前这一幕实在是太古怪了。

朱祁钰想了想,既然自己身为皇帝,已经开口让这个小太监自己选一个赏赐,那么这东西还是看看好,如果让自己不高兴,赶了出去,不加责罚就是了。想到这里,示意让宫内的小太监把东西呈上来。

普通的纸,用炭写的字

不是八股文意,也不是策论,倒象是平常在讲话一样。

只是这话讲的极有条理,层次感分明,一条一条讲述着,就象是生怕读这文的人看不懂一样,许多地方都有详细的解释。

看完头几页,朱祁钰脸色变了,变得严肃了起来,放下手中的酒杯。让人将一根巨烛捧到近前,低着头一页一页快速的看着,这每一页大概就是六七十个字,这厚厚的一叠怕是三四千字也不止。

一口气翻看了足有二十页,朱祁钰不淡定了,突然用力一拍桌子。

这下,当值的总管太监立即怒喝一声:“左右,将这个小兔崽子架出去!”

这一声喊,吓的金杰差一点屎尿横流,几乎就要晕死过去。

第011节 名士初现威

眼看着禁军卫士就要捉起自己,金杰几乎就要晕倒之时。

“慢!”朱祁钰一摆手:“让他去御书房候着,宣商辂、杨宁、于谦入宫。急招!”

皇爷爷让他去御书房候着,金杰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一死一生之间,汗已经打湿了衣服,实在是太刺激了。

年轻的皇帝看到自己大展宏图的一个小小契机,而且还是可以大收民心的机会,他登基以来一直在找一个机会让民间那些对自己不利的言论消失,毕竟自己的亲哥哥,太上皇还被他软禁在南宫之中呢。

这份东西,好!实在是大好!

急招,别说是你在家过年,就是你这会在洗澡,包在被子里也要赶紧抬进皇宫。

商辂,大明名臣,**的天才,忠孝治家,仁义治国的名臣。杨宁,现任礼部尚书,虽然没有传世大名,但他现在是礼部尚书,这个理由就足以他入宫。

最后一位,于谦,明之岳武穆!

年轻的,只有二十三岁的景泰年代宗皇帝朱祁钰,登基以来,第一次真zhèng

感觉到给自己在民间建立巨大声望的机会来了,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小太监金杰,作为这件事情的当事人,荣幸的有资格进入了御书房。

太监没有椅子,但却有一个软垫给他跪着,这已经是极大的恩赐了。

白名鹤的计划书朱祁钰已经看过了,三位大臣来了之后,坐在一起将这份计划书也看过了。末了,商辂出来问道:“万岁,臣在点评此论之前,有一问。”

“问吧!”朱祁钰连宴会都停了,可见对这事情有上心。

商辂问金杰:“金管事,本官不明。为何这文章论意高深,却写的如此粗陋,而且用的是炭,不是笔。”

“我说我不懂八股文,所以他这样写了。当时他的手受伤了,提不得笔。”

“他是谁,为何给你此文章!”商辂再次追问。

金杰要回答什么,事先白名鹤已经教过一次了。

金杰把白名鹤给他教的话再次回忆了一遍后,开口回答:“此人叫白名鹤,是来自关中的举人,他用自己的浮票押在涞水县八里三十二村的八位里长手中,要解决他们交恶二十多年的死结。”

吞了一口唾沫,金杰继xù

说道:

“就是这些村子没有水用于春耕,经常打架,而且还打死过人的死结。我正好路过,我告sù

他,我这次办差办得好,如果皇爷爷要赏赐我,他这样的好心举人既然为百姓作事,皇爷爷更是爱民如子的好爷爷,我就为他讨得那废弃的采石山,好帮他解决了这三十二村无水春耕的死局。”

金杰那一句皇爷爷是爱民如子,朱祁钰很满yì

,很高兴。

金杰讲到这里,于谦插了一句嘴。

“圣上,涞水县那八里三十二村之事,历年都有县、州上报,械斗是死伤不少。也有历任县令想去解决,至今无结。既然有浮票,那就是当科要应试的举子,此举是善举。虽然他的作法有些幼稚,却是没有想过一个宦官,如何帮他讨到那处山地。”

商辂也说道:“怕是情急之下,病急乱投医之举!”

金杰是个聪明的太监,此时,得白名鹤指点,金杰又高呼一声:“皇爷爷爱民如子,一定有办法会帮他救民的。”

“掌嘴!”朱祁钰不动声色说了一句。金杰赶紧在自己脸上用力的抽了几下。

“商公与于公说话,容得了你插嘴!”虽然是训斥,可朱祁钰脸上还是有一丝微笑的。

两位大臣对视一眼,反应几乎一样,皇帝还是太年轻。

没什么好说的,于谦示意金杰继xù



金杰又说道:“他说,既然有恩赏自己总要有些贡献才对,所以写了这份东西。”

商辂又问了一些细节,金杰事先都与白名鹤对过口风,自然回答的滴水不漏。就是这两位当世名杰,除了白名鹤将这份东西交给太监之外,其余的也说不出白名鹤所作有什么不对,只当是白名鹤年轻,心中为救人多了几份急躁。

真要说错误,无非就是病急乱投医,竟然信了一个宦官。再一个错误就是,身为举人,一手文章自然非凡,却写了粗陋不堪的东西出来。那怕是内涵深,极为高明,可没有好文章,这东西也落了下乘。

“你退下吧,这次你有功,本官会为你请赏的。”

金杰只是一个宦官,在代宗朱祁钰打压了宦官集团,文臣重新掌权之后,商辂自然看不起一个小太监了。

白名鹤给的东西是什么,是一份详细的计划书。计划书的内容就是关于冬天可以让百姓吃到菜的计划书,冬储之术。

重点在于,萝卜、白菜这两样菜的大规模冬储。以及配发式限购的意见书。

冬储这项技术是一个功劳,而百姓凭票按比例购买,这又是一功。在某些物资紧缺的情况下,配发是爱民价,多出的部分自然是数倍的价。

这一点,不仅令可以用于冬天的白菜,还可以用在盐上。

再说这冬天吃菜!

在大明,冬天有菜。叫火炭暖菜,又叫火迫而生,品种有限,费用高的惊人。

这技术在汉代就有了,唐朝的时候,女皇武则天让冬天牡丹开放,又叫炭灸牡丹。

这些全是顶尖贵族有机会享用的,普通的百姓根本就没有可能。

白菜,萝卜在元代就已经有了,但明代初年,还停留在腌菜过冬天,或者是干菜过冬的状态,真zhèng

的冬储要到明末清初才真zhèng

有,距离景泰二年这个时代,至少还在二百年之后了。所以白名鹤拿出的这方案很实用。

什么东西最值钱,沙漠之中一瓶水贵过黄金。

在代宗朱祁钰软禁了自己的亲哥哥,作上皇帝之后,百姓之中他最需yào

就是声望。这个冬储菜的方法,放在和平年代,也就是一个小小的建议罢了,口头表扬一下就足够。可在这个时候,这就是万金难买的好东西。

此时,代宗朱祁钰连殿试的题目都想好了。

就是从民生入手,展示自己一个爱民如子好皇帝的风采。

“臣,请旨。召白名鹤入京!”一直没有开口的杨宁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和身旁的这两位相比,他虽然是礼部尚书,可也只是一个兴不起浪的普通大臣。

杨宁要召白名鹤入京!

听到杨宁这么一说,于谦立即说道:“不可,这进京一来一回,怕是花费时日极多。白名鹤拼上自己会试的资格为三十二村百姓解决春耕之事,这是大善之举。”说罢,于谦向朱祁钰一礼:“万岁,臣请旨赴涞水一观白名鹤此子!”

于谦要亲自去,代宗朱祁钰是没有理由阻止的。

只说了几句天寒地冻,于公要保重身体之类的关心话。倒是商辂在出宫之后,与于谦谈了一路,商辂让于谦好好kàn

一看这个白名鹤,是不是可造之才。

当天下午,内庭就有文书派下来。

小太监金杰升了,直接跳过八品,升为七品首领监。只是眼下还没有空闲的职司,所以暂时还在酒醋面局当差。

当差归当差,却是没有什么活需yào

他干了。他的品阶已经和这酒醋面局的首领太监一个级别了,自然成为了不管事,只拿钱的闲人。

金杰去见了金英,将这些事情讲了。金英只说了一句话:“此人为名,你为利,倒也是可信之友!”

拥有不低于大太监王振权势的,同样身为大太监的金英经lì

过多少事,他被关就是因为他力保当今太子朱见深。

另一边,于谦亲自去找白名鹤,手中拿着三样东西。一是白名鹤写的,又重新找人抄过的计划书。二是大明皇帝代宗朱祁钰打赏的地契还有几锭黄金,地契可不是一个山头,方园十里所有的山头,只要白名鹤要,都归他。

最后一样,是于谦准bèi

的一份考题。

不是让写八股文,只是让白名鹤回答什么是民生。不能写,说也行。

轻车简从,只带了一个老家人与一个车夫,以及两个护军。身为兵部尚书,正二品大员出行却只有这四个随从,比起那些前呼后应的大臣而言,确实是过于简单了。

但,他是于谦!

行至下泉山,山口多了一个石碑,很显然是刚刚雕刻完成才立起来的,碑石上的红布还挂在那里,地面的鞭炮纸屑还在,石碑上的字体是魏碑体,写着清泉山三个字,这字却有几分女子手书的感觉,显得清灵秀气。

步行进山,现年五十二岁的于谦依然身体硬朗。

进山道不到两里,那水渠边上有人在渠旁拉着套索,不断的有船逆流而上。说是山道,却也不是那种需yào

登高的山,这里还是属于山脚下,群山东侧。

再走不到一里,号子声连绵起伏。

谷口,于谦看到一个青衫的年轻人坐在藤椅上,左手捧着一本在读,右手边有一个沙盘,正在手持树枝代笔在沙盘中写字,可眼睛却在书上,没有看着沙盘。

第012节 名臣于谦到访

在这样喧闹的环境之中,依然可以静心读书,这份心情非常不错了。

正在于谦要靠近搭话的时候,却见那年轻人突然把手中的书放下,右手的树枝往远处一指:“那边的大个,你是那个村的。”喊完,快步往前走了几步后,再次大声的喊着:“你一个人背着石头疯跑什么,你这个傻货。”

“我,我卖力干活,有什么错。”

“你有三大错,第一个错,这是集体劳作,知dào

什么是集体劳作吗?就是讲究一个配合,一个节奏。你打乱了其他人的节奏,就是第一错。第二错,你独自一个人背石,你干的多,那么是不是显得别人干得少了,这叫强出风头。本公子要是多给你发个饼子,就会引发许多人跟你学样,完全打乱了干活的节奏。本公子讲了,集体劳作,与个人计件劳作是不同的,所以,你错了。”

错了吗?于谦在后面安静的听着。

却听白名鹤继xù

说道:“你第三错,就是盲目冲动。这是采石,伐木。一但乱了节奏,就会有人受伤。你自己会受伤,也会让别人受伤。如果不懂,就停工,去山下搬午餐过来。”

“我搬石头,抬饭是女人家的活计,我听话就是了。”那壮汉吼了两块,重新回到队伍之中。

喊完,白名鹤又回到藤椅上坐下,喝了一口水继xù

一边读书,一边练字。

这是一心三用吗?于谦更加的好奇了。

于谦就站在距离白名鹤不到一百米远的地方,要说白名鹤没有看到那是假的。白名鹤心中也在分析,此人穿着就算不是大富之家,也是有品阶的官员。站在那里的姿势绝对是有来头的人物,那份气度,不是商人能够学到的。

气质这种东西,装是装不出来的。

白名鹤不会主动过去打招呼,无论是谁,除非主动过来,否则白名鹤都会视尔不见。

于谦没有过去,一直在默默的观察着这个工地,这里的组织有军事化管理的感觉,但又不全是。特别是那一条集体劳作,要有配合与节奏,这让于谦有心观察。

白名鹤的心思又沉到了书中,脑海之中,那四书五经似乎有,但又似乎没有。

身处这个时代,既然是举人,躲过这次会试不代表可以躲过下一次。考试有多难,经过后世如地狱巡礼一般的高考之后,在商场之中苦苦打拼的白名鹤并不感觉读书有多辛苦,古文在高中时代又不是没有学过。

白名鹤认真在读书,不是装出来的。

读书时的那种感觉,同样是装不出来的。

于谦也深信白名鹤是真zhèng

静下心来的。这会工地上的情况他也观察过了,几步走到白名鹤身旁,立即就开口问道:“何为民生?”

民生!

白名鹤只是惊了一下,就立即反应过来了,那位大人物过来了。

心中思考片刻,后世也看过一些关于民生的社论。再加上自己的理解,开口回答道:“民生在勤,勤则不匮!”白名鹤回答之后,于谦没有插嘴,这样的开头他不意wài

,但也没有什么新意。

白名鹤继xù

说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因民之所利而利之;仁者爱人!”

于谦读的书,至少相对四书五经而言,比白名鹤只多不少。这几句出自论语,只有最后一句,仁者爱人,应该是白名鹤自己的理论了。

只听白名鹤又说道:“其实吧,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亦是民生至理!”

于谦一愣,这正说儒家理论呢,马上又到了老庄的理论了。

可这两点,竟然真的被白名鹤结合在一起了,而且也没有感觉什么不合适之处。

等于白名鹤继xù

讲下去,可白名鹤似乎讲到这里,就算讲完了。

扯,这是在背书。于谦虽然知dào

白名鹤可以说抓住了这一题的重点,放在科举之中,至少不会落榜。

但一个不会落榜的人,是整不出这种救民的大事来的。

所以于谦再问:“那么,你的想法是什么?”

“这个要讲起来太长了,没有几万字的文章怕是说不清。这其中有四大论,分别是道德论、尊严论、民生保障论、民权民责论。然后在这之下,又可以再细分,道德论之下要分出,法制、理制、德制三论。这法制论之下,亦分为,国法、家法两论。国法论之下又要分为,法制教育普及论、以法维权论、百姓诉讼及自辩论,还有综合的部分,国法、家法为尊论,以及国法、家法冲突论。”

白名鹤只是信口在讲着。他就是打算用自己现代的见识,搏一个好感。

当白名鹤讲到一个段落之后,于谦说道:“道德论此言,有理。如果再加上理制、德制与法制的冲突与相辅论。还有,理制与法制层次论,德育而无法论、擅德而无法制论,却是一篇名作!”

啊!

白名鹤真的大吃一惊,原本以为自己现代的知识见解,可以让这位大人物吃一惊。可谁想到,这位大人物竟然还有补充。

当然,儒家教育之下,品德教育达到极致之时,自然就不需yào

法制再约束百姓。这是一个理想化的念头,却也是大明朝法制的主流思想。

“关中白名鹤,乡试倒数第二名中举。却是没有想到在策论一项,却是有独到的见解。甚好,甚好!”于谦道出了白名鹤的底细。

于谦知dào

,科举排名次,用的是八股文,绝对不会用策论。所以也没有太小看白名鹤。

“老夫,于谦!”于谦自报家门。

白名鹤惊呆了。

他不太懂历史,不可能知dào

大明朝这个时代有什么名臣,有什么出名的历史事件。对于这个时代的了解,多出自后世的电视剧,还有一些小说,以及报纸网络上的东西。

可于谦例外。于谦在后世被称为杭州三杰,又称为明代岳武穆。

白名鹤听过这个名字,他对历史人物的了解,其实就是两个人,一个是秦之白起,另一个就是宋之岳飞。于谦因为被称为明代的岳武穆,所以白名鹤也了解过一些。

此时,这样的一位历史名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白名鹤如何不惊。

于谦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意wài

,毕竟他作为正二品官,亲自来拜访一个举人,这难道还不足以让人震惊吗?

看着白名鹤发呆的神情,于谦很是和气:“白名鹤,你能作成这件历任知县都无法作成的事情,确实是有些才能的。”

白名鹤下意识就回答了一句:“人人都能干,只是没人干!”

“何解?”于谦立即来了兴趣:“什么叫人人都能干,只是没人干。此话何解?”

白名鹤已经回过神来,如果别人问他肯定不会回答,但于谦问,无论于谦是路过,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到这里,只要是于谦开口,白名鹤就不可能不回答。

“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就是一个投入产出比的问题!”

什么是投入产出比,白名鹤只是简单的说了两句。

然后就是当下的情况解释道:

“这八里三十二村,上田只有一百零三亩,中田不到一千亩,下田却足有四万亩之后。而且靠山,乱山堆的荒杂田零散加起来,也有两万多亩。晚辈读过县志,这些田,高的一百亩收五石田赋,少的一百亩收一石都不到,那些荒杂田两万多亩,加起来才收不到十石田赋,所以八里三十二村的田,一年才收一百多石,加上耗,也不过二百石。”

于谦点了点头,就算他没有看过县志,也知dào

这个数据相差不大。

“二百石粮食值多少银子,整这件事情要花多少银子。”

白名鹤这么一说,于谦也认同。

你投入的,几十年的田赋都收不回成本,这样的投入,轻易没有人敢投。

“还有,动用这八里三十二村的人力,物力。等于是让百姓们出钱、出力。如果没有一个好的结果,这官位,还能座吗?”

白名鹤又是一句反问,于谦笑了,这一个关节他能想通,而且想的比白名鹤更清楚。

少作不错,这是许多官员的为官之道。

“最后一条,也是最关键的一条。”听到白名鹤讲到这里,于谦多了几分认真。却见白名鹤头一抬:“想我关中白名鹤,饱读诗书,忠肝义胆,为人最讲究一个‘博’字。杂书读得多,所以我比他们聪明,我可以花最少的钱,办最大的事情。”

于谦爽朗的大笑起来,好狂的年轻人。

狂归狂,可不作伪,倒也是可造之才,于谦对白名鹤的好感又提升了几分。

包着面纱的孙苑君远远的听着,昨天白名鹤还说,为人处事讲穿一个‘信’字,今天就改成‘博’了,不知dào

明天会改成什么。

自己这个夫君呀!

这时,白名鹤已经注意到了孙苑君,打着眼色叫立即过来。

孙苑君轻轻的摇了摇头,可在白名鹤坚持下,无奈之下只好捧着托盘靠近了白名鹤。

第013节 拉了于谦当壮丁

孙苑君托盘里是什么,白名鹤自然是非常清楚的,当着于谦的面拿出一只小盒子,这是硬草纸盒,只有半个巴掌大小,其中一侧有黑红色的印记。

旁边放着两张小画,一个是人物画,另一张是花纹,然后有古篆体字。

于谦才是真zhèng

的饱读诗书,虽然是古篆体却也可以一眼认出,那写的是武安二字。

“晚辈斗胆,于公鉴定一下此画,此字如何?”白名鹤才是真zhèng

的脸皮厚的,换个人保证不敢在当朝正二品尚书面前说这种句。

两副画,明显是女子手笔。特别画中之人,这等英武之人一个女子怎么可能画出其神韵。白名鹤这个年轻人动了什么心思,于谦心中了解。

却也不怒,只是微微一笑:“笔墨伺候!”

这里能找到最好的笔,最好的墨摆在桌上。于谦静止而立,思考了足足有一刻钟时间,突然起笔,飞快的在纸上画出一个人物来,然后在旁边提字:武安君白起!末了,落款,留印。

不愧是打了京师保卫战的于谦,于少保。

画中的白起不怒自威,手中铜剑,剑指天下,剑锋所指,无人敢敌!

白名鹤双手捧着,小心的折了起来交给了孙苑君:“拿好了,不要在乎花多少钱,找最后的刻版师傅,然后开始往小盒上印。配料的细节,你也要注意些。”

白名鹤说配料,是指人员的安全问题。

毕竟白名鹤所作的配料,一来是有毒,二来容易起火。

可孙苑君却不是这样想,她认为的注意显然另有其事,当下回答:“最关键的配料,是族中几位族老亲自闭门配制。在粗料的时候,打下工的族人,也是在祠堂之中留过血手印的,绝对是可靠的。”

白名鹤知dào

孙苑君肯定是理解错自己的意思了,也没有再多问,打发孙苑君赶走。

于谦不好问,这毕竟人家族里自己的事情。

白名鹤这时拿起那个小盒,轻轻的抽开,然后拿出一根松木条。就在那盒上轻轻一划,松木条立即燃烧了起来。

白名鹤制作的是什么,就是火柴。

前文提过,白名鹤前世在现代,不应该问他干过什么,应该问他没干过什么。假冒山寨之类的小工厂,白名鹤就前前后后弄过七八个。成功一个,挣上一笔钱,就将工厂整体卖掉,再挣一笔。

火柴厂在后世的现代很容易,在大明有些材料麻烦一些,但还是可以配出来的。

比如红磷。就用骨粉、细砂、焦炭粉可以炒出白磷来,然后在密封的容器之中,加热到二百五十度以上,就可以成为红磷。

(科学帝抬手,这只是小说,大概没错就行了,不写具体的过程了)

白名鹤制作的火柴比后世的普通火柴大了差不多一倍,主要是木条不好削,而且太细了也卖不上价,大了盒子上可以制作出一些花样来。

比如,画上秦朝时的战神白起,这就是品牌。

战神牌火柴!

于谦一看这东西,脸上的笑容凝固了。要知dào

大明的时候,每个队正都必须要配的引火之物,是火镰、火石、火绒、火草等装了一小袋子,差不多就要两斤多重。

白名鹤手上这小小的一个盒子,不过几钱重。就解决了取火的问题,这当大赏。

不过,这是白名鹤的秘密,于谦也不好讨要,以于谦的为人,绝对不会抢别人的东西。

不抢是不抢,但好奇心还是有的。

“名鹤,此物名何?是何典籍之中有的记载。”

“史书有记载,南北朝时期,北周一宫人用硫磺粘在木条之上,借助火刀引火。将阴火变成阳火。之后,陈宣帝九年,齐后妃贫苦,至以卖烛为生。说的也是这个东西。再后来,北宋时期已经有许多人制作。在南宋之时,已经有出售发烛、粹儿的小贩,也就是这种东西。我只是再改进了一步,可以更方便的取火罢了。”

白名鹤娓娓道来,于谦在不住的点头。

白名鹤所说的部分,现在回忆起来,似乎书中有过记载。只是这不是正史,也不是什么工学,怕只是杂记,或者杂学之类的书籍了。

于谦忍不住上下打量了白名鹤,心说这白名鹤读书果真是广博。

白名鹤看于谦发呆,将桌上的纸摊开:“于公,晚辈右手受了伤,请于公再代笔一次。”

于谦冷冷一笑:“白名鹤,你说你饱读诗书,可却动这种小心思,你直说,想借本官之笔作什么?这一次,你说的好,本官可助你。说得不好,本官门下打你四十大板。”

“刚才提到,这修水之事花费巨大。没银子办不成事,所以晚辈打算出租码头,还有一些店铺的地皮。售卖也是可以的,所得之银两,全部用于修水之事。我白名鹤也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这银两我粘一分一厘,就打断我的双手!”

白名鹤挺直腰板说了这些话,心中却是紧张。

紧张于谦会有何反应。毕竟这是一位正二品大员呀。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气氛有些凝重。

“罢了,本官也是累了,找一处安静之地,本官有些话于你讲!”于谦并没有因为白名鹤想要利用自己而生气。也没有再提这种小事,本就不值当一提的小事。

对于白名鹤,于谦只是感觉,年轻人,作事还没有太多的规矩,但只要慢慢**一定会成长起来的。

现在,差不多到谈正事的时候了。

回到村了,一听说是京城正二品尚书,又是指挥了京城保卫战的于尚书,于少保。白名鹤这小破院中,光是来一批批排着队来磕头的就折腾了差不多大半个时辰,好不容易让几个族中的青壮把人挡开,守在了门外。

正事很容易,关于白名鹤的计划书,问几个细节性,以及重点注意事项等问题。然后就是圣旨,赐赏。最后就是地契、金锭。

末了,于谦说道:“万岁还有言,这涞水县的事情你解决好了,你生母可封八品安人,你妻可封为九品孺人!”

白名鹤脸上没有流露出太多的高兴,一个封号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就怕这其中有什么自己想像不到的事情。

于谦又拿出一个信封来:“当朝礼部尚书给你的信。本官虽然不知dào

信中内容,可也能猜出几分来,给你唯一的建议就是看完烧掉。而后,这次京试关系到你之后的仕途之路,你好自为之!”

白名鹤更虚了,于谦为人正直,至少历史上是这么说的。

连于谦都能说出这种不左不右的话来,白名鹤如何不虚。

末了于谦对白名鹤说道:“本官念你也是一心为善,再帮你一次。军中订购你所制火柴些许,价格给你宽松些。一盒十文钱如何?”

“啊!”白名鹤被十文钱说的吓了一跳。

“不够吗?”于谦反问。

“一文就很贵了,此物是为百姓提供方便,些许小利就行。”白名鹤不是不贪财,而是这火柴的成本真的很低,而且是可以量产的,只是需yào

增加一个专门用于切削木条的机器就行了。

于谦赞许的点了点头,起身离去了。

临走,于谦又留下了一句话,告戒白名鹤断了与太监们之间的来往,身为士,不与宦官结交。这是大明官场文官集团的铁律。

特别是在新皇清除了原先的宦官乱政的势力之后,文臣与宦官,本就就有一道天堑!

于谦离开了,身为大明朝正二品尚书,他要去那里还没有人敢挡。下泉村老少在村口跪了一大片,这天下尽知大大的好官,大英雄亲自来关心涞水县缺水的问题,怎么不让朴实的村民感动。

白名鹤坐在正屋的桌旁发呆,在反复的思考着于谦给自己说过的话。

不懂历史,不代表不懂人。

白名鹤有一种感觉,于谦是英雄,而且是大英雄。可这位于谦绝对和自己不是一路人,似乎古代的大英雄都有一个特点,脑袋里只有一根筋。

孙苑君进屋,看到白名鹤在发呆,倒了一杯水过来:“夫君!”

“帮我看看信,然后用不识字的人能够理解的话讲给我听。”白名鹤不是完全看不懂古文,只是有些怕,怕那封信。

孙苑君先是去关上门,然后才过来将信打开。

反复读了至少有五遍,这才对白名鹤说道:

“夫君,信是当朝礼部杨尚书写的。让你在京试的时候,在策论的考试之中,题目就写,储君稳,天下稳。还有就是有指责的意思,认为夫君那份策论,应该直接递到司农寺,自然有相应的官员受理,万不应该直接递入宫中。”

“不懂!”白名鹤是真不懂,这个储君稳,天下稳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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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4节 山谷蓄水

白名鹤是装糊涂,还是真不懂。孙苑君多少有一些怀疑,可她还是在思考这信之后,开口对白名鹤解释道:

“夫君,应该就是,咱大明太子稳定,天下就稳定的意思吧。只是,我一个女儿家不懂军国大事,这是京试的考题吗?或者是那位大人的意思?”孙苑君纵然读书多,可见识却不一定多。

白名鹤心中思考了好一会,反倒是认为这个京试策论的问题,这可能是于谦的意思。

那礼部尚书只是一个出头的人。

可具体一点,这个代表什么意思呢?

白名鹤真得不懂了,这种事情也不可能去找个人问呀,于谦让自己看完就烧掉,这事情怕是非常的机密了。

“题好答,但人不好作!”白名鹤思考之后,给出了这样的一个答案。

孙苑君对白名鹤的话似懂非懂,虽然聪明,读书的数量可以超过几个白名鹤,但可不代表她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就能看懂世态,看懂官场。

突然,白名鹤的目光扫到了孙苑君的脸上。

这脸似乎……,怎么讲呢?白名鹤第一反应是,这胎记的形状似乎与昨天,多少有一些区别,特别是眼角那一块,明显比昨天少了一些。

再看孙苑君那件衣服,这衣服是新衣,为过年准bèi

的新衣。右边的衣服似乎比左边的衣服颜色深了那么一点点。

有诈!白名鹤脑子飞快的转动着,回忆着自己后世学过的所有知识。特别是心理学这一块,一个女子脸上有这么难看的印记,从某种意义上比少了一条手臂还惨。那么,这样的人多少在心理上都有一些自卑。

可孙苑君身上那里有半点的自卑,反倒骨子里象一只骄傲的天鹅!

有诈呀!

自己来到大明这才几天时间,就卷入了这么多麻烦事情当中。这会连自己的女人都有很大的可能是扮丑诈自己,再加上于谦的到访,朝堂之中那看不见的暗战。

白名鹤感觉到了轻微的头痛。

轻轻的按了按额头,白名鹤的视线集中到了孙苑君的那一双手上。

孙苑君不同于普通的农家女,她不用作农活,女先生的称呼也不是白叫的,她的那份田地自然是由村里同族在负责耕种着,她的任务就是一个蒙学的启蒙老师,教里的孩子们学习千字文之类的初级学问。

可纵然是这样。但这双手,白洁,纤细,看起来如玉雕一般。

这也不合常理呀,那有这么漂亮的一双手呀。

“这个,为夫有些头痛。”白名鹤想到那如玉雕一样的漂亮小手给自己按按头,还真的是非常不错的。

可孙苑君却根本没听懂白名鹤的意思:“夫君头痛,那我去找郎中。”

“算了。”白名鹤没好气的顶了一句,然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孙苑君这时说道:“想让我帮你按头,你就明说。绕这种圈子,真是无趣。”

“那娘子帮为夫按头?”白名鹤心中一喜欢。却听孙苑君干巴巴一笑:“今天你绕这些口舌,我偏是不按,明天你再来让我帮你按吧。”

白名鹤心中那个失望呀,眼睛一闭靠在椅子上。

很快,按头这种小事就在扔在一旁了,满脑子都在想着,于谦来这里干什么。当朝二品呀。这可是多大的官,凭空就跑到这么一个小山村来。

越想感觉这不是一件小事。

正在皱眉思考的时候,一双纤纤玉手按在白名鹤的额头两侧。白名鹤正要睁眼坐起来,却听孙苑君说道:“别动,夫君怕也是累了,当朝二品亲自上门,换个普通人怕早就出去炫耀着不停,夫君却依然静思,夫君是非常人。”

那玉雕一样的小手按在额头上,听着自己的女人表扬自己,白名鹤心中多少也有一些满足感觉,靠在椅子上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两天之后,随着一声惊天巨响,山谷另一端无数的石块从山顶滑落。将原本就有十五丈多高的谷口,生生的抬到了二十多丈高。而谷口这里,八条已经注满水,一端伸手高地另一端,一节节连起来的,并且作好密封的陶管打开了堵头。

八条水龙之水,源源不断的灌入山谷之中。

虹吸之术!

白名鹤只是很简单的解释了几句,这种技术在汉代就已经在使用了,可却没有人这样大规模,用于水利设施。

“接下来,这边那一丈五高的小水坝一定要在二十天内完成,否则就只有停水了。然后水坝旁边也要加装这种虹吸陶管,在春耕的时候,将山谷中的水引入河道之中,这样至少可以缓解一半的用水。”

“那另一半呢?”有位村长问道。

“这山谷很深,要想存满水至少也要好几个月,我们距离春耕只有二十天时间了,所以……”白名鹤没有再解释下去,那边许多村民在陶管旁大声的欢呼起来,吵的这边说话的声音被完全的盖住。

白名鹤没有解释完,各村长心说,这几十年的缺水了,能以这么十几天时间就解决一半。而且明年就可以全部解决,这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人不能贪心!

各位里长也是相互看看,都认同的点了点头。无论如何,他们十多天的辛苦没有白费,这已经是加大了引水的水量。

虽然这加大的水量,对于春耕作用不大,可对加快这个山谷蓄满水却是出了大力,要是光靠原先那水渠,怕是这水渠断流上半年,才能将这山谷蓄满。

看到希望,各村的壮劳干劲更足。

有人抬来了鞭炮,还有两个村子送来了匾。

“现在,还不到庆祝的时候,这还不足以解决今年用水的问题。收起一切庆祝之物,再大干二十天,为争春耕之时,各村都有足够的水!”

白名鹤站在高地上大声的说着,下面村民阵阵欢呼而起。

白名鹤又在水坝的位置指挥着:“这里,要有一个看水坝的屋子,要有人日夜看守。”

当下八位里长同时表示,这里一定会有各村派来可靠的人日夜看守,这里对于白名鹤来讲是功绩,可对于八里三十二里来讲,这是命,命根子。

白名鹤点了点头,又指了指水渠最深的那一处旁边:“那里,要修一个小码头,水量大了,这里来往的小船也会多,也会多一些客商。所以将来这里会变成一个集市的,所以要修出至少一百亩的空地,日后也可以给各村,多一份收入。”

各村的村长,宿老们,都点头称是。

白名鹤已经展示了他的能力,这八里三十二村谁能不说一个服气。

各村分配任务,又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孙虎现在成了白名鹤的小跟班,这会凑过来小声问道:“姑爷,这只能解决一半的用水,那会不会再打架。”

白名鹤愣了一下:“谁说只解决一半了。”

“姑爷刚才说过了,说现在距离春耕只有二十多天了,所以这些水只能解决一半的问题。”孙虎重复着白名鹤的话。

白名鹤笑着在孙虎的脑袋上敲了一下:“木头脑袋,去给村里人解释一下。这原本的水渠还能解决差不多一成。春暖花开的时候,山顶的积雪融化,差不多可以再解决两成,这样的话,仅这里就解决了八成的用水。”

八成已经很强了,孙虎赶紧小跑着去传话了。

白名鹤拿着论语,正准bèi

再读上一会书,却见孙虎又跑回来了。

“姑爷,姑爷,有个官说是京城里过来,送什么敕书的。要姑爷你赶紧回村去,村里已经摆上了香案。就等姑爷你了。”

敕书?什么东西?白名鹤不太清楚,古代电视剧中也没有出现过。

既然京城里来的,那自己肯定是要回村的。

赶回村里,香案没有摆在祠堂,而是摆在自家的院中,准确一点说,是摆在孙苑君家的院子里。正堂里坐着一个穿着绿色官服的中年人,旁边是孙老叔公陪着,那说话的感觉,不象是官对民,民对官,倒象是自家人。

最让白名鹤疑惑的是,孙苑君竟然也坐在下首的位置。

古怪,很古怪。

进了院中,那中年人官员看着白名鹤,上下打量着。

白名鹤低头看看自己,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劲呀,可又不明白这个官怎么这样盯着自己看。难道自己脸上有花吗?

“这位大人!”白名鹤长身一礼。

“看来孙伯父所言不差,这是得到失魂症,竟然连我这个同宗二伯都不认识了。”那中年人无奈的苦笑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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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5节 聪明的政治白痴

孙老叔公赶紧赔罪,只言是族中小儿无礼,伤到了白名鹤。

“怪他,谁让他不光明正大的进村,非要偷偷的在门缝里偷看,该打!”

“这个,没请教。这位大人是……”白名鹤真的不知dào

怎么样问下去了,这人刚才自称是自己同宗二伯,那么应该和自己的父亲是堂兄弟才对。

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之后:“我名白崇远,白氏崇字辈排第二。你父白崇喜,排第四。所以,我是你的二伯。不过,你不用先给我见礼,我来是办公事的,办完公事再说我们白家的私事!”

公事?白名鹤看了看那个香案,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白名鹤才知dào

,圣旨也有区别,皇帝直接下的叫中旨,在大明同样有法律效应,可是没有接下这一份效应大。这个是由皇帝下指,内阁批注,礼部核发。然后由工部所属的神帛制敕局制作,再备案送过来的。

乌木为轴、银丝打边的丝绸卷轴,上面的花纹似乎是某一种花。只是白名鹤不认识。

跪礼,然后一大堆的规矩,受下了这两个卷轴。

打开,上面的字白名鹤看着很陌生,当然还是汉字。

“这是玉箸篆,奉天敕命!你妻白孙氏为九等孺人、你母亦为九等。原本于大人可能是口误,安人这个等级不是你有资格去得到的。”白崇远说完,特意瞪了白名鹤一眼,这是在敬告,让白名鹤不要开口说话。

孙苑君,另一种称呼是,白孙氏。说的简单一些就是,她已经是白家人,孙家只能说是娘家。

可受到敕命册封,也是下泉村孙氏的大事。

白崇远暗示让孙苑君和孙叔公在这个时候,应该祭祀祖先的。孙叔公明白,这是白家伯侄二人有些话要讲,所以赶紧就离开了。

“我来,是礼部的意思。同时,也是宫中的意思。礼部尚书杨大人在我出京之前,对我有所交待。兵部尚书于谦于大人,也派人传了几句话。次辅高老也让人带了话。同时,宫里也有人让我代几句话给你,而且万岁身边的人,也代万岁褒奖了你几句。”

白崇远的语气越来越的低沉。

仅凭这语气,白名鹤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卷入了某个麻烦之中,而且似乎还是一个围绕着大明无数大人物的麻烦。

“让我来,更多的原因是,因为我是你的二伯!”

“京城里查的好快呀!”白名鹤心说,这没有网络的时候,这么快就查清了自己的底细,连自己的二伯都翻出来了。

白崇远干笑两声:“我是你京试的保人,我有何难查。眼下,说正事!”

“二伯您请讲!”这个二伯是经过孙叔公认证过的,绝对不会错了,白名鹤没想过自己会认错亲的问题。

“万岁要赏你,原因有二。一你值得一赏,因为你办了一件利民为善的好事。但更重yào

的一点是,你那份策论,让万岁很满yì

,推行之后这是本朝第一在利民之事,名声自然是万岁的,这个好名声可以助万岁作大事!”

白名鹤不懂了。

白崇远也没有指望白名鹤可以知dào

这些事情,毕竟在他心目中,白名鹤还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能考中举人已经是白氏一族祖上保佑了。

“只给你讲一件事情,土木堡之变后,太上皇被俘,当今万岁登基。眼下却是太上皇的亲子为太子,而万岁的儿子,还是一个封王。”

白崇远讲的很细,从两年前土木堡之变起,讲到现在宫里,朝堂,南宫,太上皇,万岁等等,各种细节。可以说,将当下的政治形势给白名鹤分析了一遍。

听白崇远说着,白名鹤似乎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似乎,那一部电视剧还演过这个。

“朝中,为大明稳。推当今万岁登基,但朝中许多大人却不怎么希望换太子。礼部尚书杨宁杨大人,希望能够得到你一个答复,你当如何?”

白崇远说完,盯着白名鹤的眼睛在看。

白名鹤大概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这时,白崇远突然又说道:“杨大人的话,就是我刚才说的。于大人的意见是,希望你如自己所言,顶天立地。高公的意思是,父母都有舔犊之情。宫里传出的意思也是非常明显的,简单直接说来就是,你很好,非常好。”

白名鹤将一根火柴咬在嘴里,反问了一句:“那二伯是什么意见?”

“自然是,维持正统,天下维稳。”白崇远语气提高了八度。

白名鹤冷冷一笑:“白大人,请吧。道不同,不相为谋。”白名鹤的语气极冷,就在白崇远回过神,真的要发火的时候,白名鹤突然又说道:“不过,作为家人。侄子自然是要招待二伯,但作为白大人,我们没什么可谈!”

“你糊涂,岂知读书人之气节!”白崇远冷声大喝。

白名鹤靠近白崇远,声音更冷:“白大人,请南宫那位出来,才是维持正统。否则只是读书人嘴上放屁罢了,这话我可不怕你传出去,因为诛九族,杀我你也活不了。”

白崇远被问的哑口无言。

白名鹤只是冷漠的笑着:“还是那句话,你是白大人。我们没得谈。你是二伯,我自然要尽子侄之孝心。”

“你当真这么想?”白崇远语气放缓了许多,白名鹤的强硬超出了他的想像。

白名鹤点了点头:“二伯,侄子劝你一句,这件事情你最后置身事外。你要是以二伯的身份,我就和你说一说。你要是代表着礼部,还是什么白大人。我才懒得理你。”

“你说!给二伯讲讲!”白崇远今年已经四十三岁了,才是一个七品小官。胸口的热血,似乎已经少了许多,更多的则是无奈。白名鹤是本家的侄子,在大明朝,白名鹤绝对在他的心中和他的儿子是同等高度的。

甚至,高于他的儿子。

因为,白名鹤是举人,他的儿子们只是在家中管些租事与店铺。只有小儿子,这两年估计有考中秀才的可能。

所以,白名鹤在白氏一族,名字辈当中,绝对是各房的宝。

“二伯,我们是至亲。咱就以本家来说,二伯你有儿子,会把家产留给我白名鹤吗?当然,如果没有儿子,我肯定比你的女婿地位高。”

白名鹤用自家来讲理,白崇远听了也点点头。

“二伯,咱普通人都是这样的。万岁他老人家难道把江山,给了别人的儿子。换句难听的,那南宫的大门能不能不上锁?”白名鹤的声音极低。

这里倒是没有外人,叔侄两人说了一些掏心的话,自然没有什么顾忌了。

白名鹤不懂历史,不代表不懂人。

讲人,白名鹤不差。至少不比只傻读书,傻当官的白崇远差。在礼部,干了八年半了,依然还是正七品,事实证明,白崇远当官的水平也很普通。

“咱再说一句。当初那位万岁被俘,谁敢说不是文官们抬出这一位来顶江山的。至少文官们还要脸,没有在那位回来,就直接换人。所以,那位被关,关得又不是自家的兄弟,他们只需yào

一个皇帝,谁管这皇帝是那个!”

白崇远吓的冷汗直流。

白名鹤这话,足够诛九族了。

可细想起来,好象白名鹤说的也有理,当初推举当今圣上登基,就是为了稳住大明江山。是于谦于少保进宫请了太后作主,才办成的此事。

白崇远悟了,只少脑袋比之前明光多了。

“二伯,卸磨杀驴这种事情,太不要脸了。所以没有人干,可这换太子,他们能撑几年呀。万岁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完成此事。换句话说,到时候说不定二伯你还撑着大义大仁的旗,不知dào

多少大人物就已经转了风向。”

白名鹤几乎是在嘲笑着整个大明朝堂的文臣。

事实上,白名鹤从听到这事情开始,就在嘲笑了。也应了于谦让白崇远给自己带的话,作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高公的想法,其实也是换!”白崇远语气终于变了。

只是,他是杨宁一派人,自然是顶杨宁了。白崇远所说的高公,是高谷,高世用。当朝一品,东阁大学士。历史上也是一位正直的名臣。

白名鹤的语气终于变了:“二伯,既然到这里下泉村,自然要在这里住上两日的。侄儿也要尽一尽孝心。”

“不可!受命办差,自然办完就要返回。无论你的回答是什么,我也要回去复命。”

“二伯,住一天。相信我!”白名鹤强dà

的自信感染了白崇远,看着白名鹤的眼睛,白崇远点了点头:“那好,就住一日。”

白名鹤这才真zhèng

的笑了:“二伯,我白家总是要兴旺起来了。让侄儿作一些小小的准bèi

,明个你回京城,侄儿保你在一年之内,从七品升为五品。如果作不到,我白名鹤在咱白家祠堂去受家法!”

第016节 黑暗中白名鹤之手

住了一晚,次日白名鹤与二伯白崇远一起出了下泉村。白崇远回京城复命,衣服里缝着的四封信,用白名鹤的话来说,这是给白崇远的四份锦囊妙计。

而白名鹤,则是出发去涿州城,参加为期三天正元节诗会。

在大明朝,正元节要足足热闹十天时间,特别是中间三天的诗会,则是才子名缓都挤破头要参加,这是出名的地方,也是结实朋友,甚至是找到一个可嫁之人的好地方。

下泉村的事情已经步入正规,工程的部分难度不大,就是活多。

有八位里长轮流监督,白福亲自指挥,白名鹤没什么不放心的。

白名鹤来到涿州城的时候,才是中午,事先已经有卢家人包下了客栈,白名鹤带着孙苑君,以及孙虎住进了卢家包下的客栈。涞水县其余的人,则是另一个间简陋一些的小客栈住下。

孙苑君是白名鹤的正妻,六礼过了五礼,最后一礼只差洞房了。

白名鹤在孙苑君的家里,也是分屋而睡,在客栈自然也是要守礼法了。涿州三大家,分别是卢家、张家、赵家。今年,轮到赵家组织,卢家来的人此时都在与交好的朋友或是宴会,或者是小规模的诗画会。

负责在客栈等着白名鹤的人,是卢家卢长杰。

也是举人身份,比白名鹤大两岁,同样是今年会试。

在卢家,两人已经见过,客气了几句之后,卢长杰对白名鹤说道:“白年兄,大诗会要在明日晚上开始,连开三晚。今日,有些才子也组织了一些小的诗会,不知dào

白年兄可否有兴趣。”

“劳烦卢年兄照顾,大诗会自然是不能错过的。只是近日下泉村之事,劳心劳力,今明两日,我陪拙荆在涿州城转转。”

“这样安排自然也好,那白年兄先行休息。如有任何需yào

,这家客栈掌柜的也是我卢氏族人,尽管吩咐就是了。”

“多谢!”

两人相互一礼,卢长杰告辞离去。

回到屋内,孙苑君为白名鹤倒上热茶,端到面前:“夫君,你隐疾可好了?”

“我有什么隐疾?”白名鹤糊涂了。

孙苑君指了指白名鹤的脑袋:“夫君不是记不得经书了吗?这诗会,如何参加?”

“诗会,一定会背诗吗?”白名鹤说的是背诗,可孙苑君听了,却说道:“不是背诗,是作诗。或者作词也行。夫君在涞水县已经闻名乡里,到了这里,或是有人为难,或是有人吹捧,无论如何,这作诗是肯定要的!”

白名鹤微微的点了点头,要说诗词,他不是没有接触过,小时候还背过唐史三百首呢。初、高中课本上,自然也有些诗词可以背。

不过工作多年,忙碌于生计与事业,能记住的怕有限的很。

“夫君,可有良策!”孙苑君是真关心,白名鹤现在就是她的天。

白名鹤轻轻的摇了摇头:“诗会是必须来参加的,否则直隶的士子们就会认为为夫轻狂。而且也搏了卢家的面子,总是不好的。到时候,走一步看一步吧。”

孙苑君笑道:“夫君总是谋于千里之外,此时却说走一步看一步。苑君不信!”

被孙苑君这么一说,白名鹤也猛然反应过来了,诗会自己还不能退,非但不能退,还要争胜。否则对自己的名声大不利,传到京城之后,自己也就不是什么名士了。

罢了,既然有挑zhàn

,那一战而惧!

心中打定主意,脸上的笑容自然多了几份自信。

“夫君已经主意?”

“一切尽在掌握中。”白名鹤自信满满,孙苑君小嘴一噘,似乎因为白名鹤不告sù

她细节,而心中不满。却谁想,突然感觉屁股一疼,却是被白名鹤打了一巴掌:“不告sù

你,是怕你露出马脚。”

孙苑君一跺脚出去了,不是生气白名鹤不告sù

她,而是告sù

竟然打了自己的屁股。

白名鹤看着自己的手,乐呵呵的笑了。手感呀……

话说两边。

白名鹤在涿州城中,体会古代大明城市的繁华,感觉大明的风土人情。

而京城,白崇远已经在礼部交了差事,被杨宁叫到近前,询问白名鹤的反应。此事自然早有安排,面对杨宁的提问,白崇远回答道:“回尚书大人的话,吾侄这些年只是在家中苦读,对时政之事了解甚少,听下官讲过之后,却是一脸的迷茫。”

“迷茫?”杨宁有些不理解了。

“就是说,吾侄根本就不知dào

,下官要他干什么,花了一夜的时间解释,勉强是懂得,太子是不能随便废立的,至于是否联系到本朝,下官也不得知。”

白崇远就这么两句回答,可以练习了几十次,总算说的语气,表情都还算正常。

然后将孙苑君代白名鹤手书的一封信送上,杨宁只是扫了一眼就放在一旁,信中的内容与白崇远所说没有什么区别。

杨宁想了想,白名鹤不过就是十八岁的举子罢了,如果不是因为一些奇淫技巧近日有了些名望,这种人物还入不他的眼。

既然知dào

,太子不能随便废立,也勉强算是懂了些事理。

杨宁挥了挥,也没什么表示,示意白崇远可以下去了。此时,白崇远脑海之中回忆起白名鹤调笑的一句话,当你的上司没有把你放在眼里的时候,你升职就永远没有机会。

此时,杨宁难道不是这样,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心中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施礼退出。

离开了礼部正堂,天色已经傍晚,白崇远还要再去一个地方。就是高谷,高大学士的府上,管家在门前接待,然后进院汇报,这才将白崇远领到了高大学士的书房。

见面施礼,自然是作下官的本份。

高大学士却是站起身来,虚迎。

无论是作为长辈,还是官员品阶之差,这虚迎已经让白崇远有些受宠若惊。

回话自然是练习过的。

只是这一次,却是双手先奉上回信,然后才说话:“吾侄原本对时政并不了解,下官解释之后,还算明悟几分。将老大人之言告sù

他之后,吾侄深以为老大人所言甚善,吾侄深感受教,定当尊老大人之指点!”

“你也很好,此行辛苦。你白氏,又出一英杰,可喜可贺!”

高谷说了几句客气话,脸上却是多了些笑意。

白崇远被高府管家送出正门,而且让下人送了一些过年的点心到他府上,出了门,白崇远都不得不说一个服气。

白名鹤不懂大明官场,也不太懂时政,但当真是很懂人。

对杨宁所言,那意思就是,听了半天没听明白,那怕我二伯花了一夜时间教我,我还是没听懂,所以我白名鹤是个糊涂学子。

可到高府这里,依然还是没听懂,但区别就是。我二伯花了一夜时间来教我,把我教会了,而且我白名鹤也感谢高公的教导之恩,我白名鹤是一个聪明人。

白崇远真的很佩服。连这两位大人的反应都猜出了七八分。

那么接下来,就是第三步了。

看看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怕是禁城宫门已经关闭。

白崇远此时有些紧张了,因为宫门关闭再敢去皇宫,这就是抱着丢官的危险呀。

可白名鹤却是交待过,一定要在晚上,而且皇帝百分百会接见他,这个例外,一定会给他开。别看他只是一个七品小官,可手上握着的,却足以令皇帝动心。

白崇远让家仆先安排一人回家,告sù

自己会晚归。

按大明律,一更三点敲响暮鼓,禁止出行;五更三点敲响晨钟后才开禁通行。在二、三、四更在街上行走的,笞打四十下(京城五十下);在一更夜禁后、五更开禁前不久犯夜的,笞打三十下(京城四十下)。疾病、生育、死丧可以通行。

这一更三点,就是后世现代的八点半。

白崇远就是踩着点的,在一更两点的时候,躲在某个茶楼吃了一杯茶。也让自己紧张的心情缓和了一些。

到了一更三点,街上已经有打更的出现的时候,白崇远已经到了禁宫侧面西华门,这里多是采办的宫人进出的宫门。白崇远到的时候,这里正要关门。

在大明,文臣的地位还是不低的,有一个职守的将军还特别过来问了一句。

“你是那一部官员,到此何事?”

“特来回上谕!”白崇远很认真的回答了一句。

“门禁时辰已到,赶明吧!”门禁将军说完,就要往回走。白崇远这时又说道:“那托将军将信交给了金杰管事可否?”

金杰从九品升到七品,这件事情连白崇远这样的外官都知dào

了。白名鹤就不相信内官禁军会不知dào

,更何况,这个门,还是采办太监经常出入的门。

第017节 夜里的御书房

白崇远托门禁将军带信,那位禁军果真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信拿走了。

白崇远的心这时才真zhèng

的提了起来。心中暗想,白名鹤呀白名鹤,你果真是疯了。没有想到我也陪你在疯,如果今夜一切真的如你推断,那我关中白氏当真是出了一位惊世奇才,反之,我白崇远罢了官,也把你一起带回老家去,省得你折腾!

宫内,金杰已经闲到每天数银锭过日子的地步了。

没他的活干,也没有人管他,还有不知dào

认识,还是不认识的,或者曾经认识的大太监,小太监给他送银子。

没办法,谁让他从九品升到七品,这和给脸上打了一个‘这是红人’的标签有什么区别。

红人也有红人的烦恼,注定要搬家,可这么多银子,这间屋里又没有箱子……

那门禁将军叫一个禁军送信过来的时候,金杰正在用自己的被子把银子盖在床上。

“金公公,有封信。在门关前递过来的,指名是给您的。”那禁军语气之中多了几份恭敬,双手将信放在桌上。

金杰有些意wài

,这个时候宫外会有谁给自己来信呢。

带着几份疑惑金杰把信拿了起来,却是蒙了。信皮上金杰两个字他认识,可其余的他不认识。眼下这信打开,怕是自己不知dào

写的是什么。实在不行,只好找义父他老人家帮着看了看。

此时,金杰多了一个念头,要读书,要识字。

打开信,金杰愣住了。

里面没有字,只有一副画。画的是一个小太监,然后旁边是三顶不同的帽子,从八、正八,从七的内侍帽子。

“走,带我去门口。”金杰明白了,这是白名鹤的信。

西华门,站在禁军哨亭内白崇远这会慢慢的也冷静了下来,将一包刚才高府赏赐的点心拿了出来,原本是留着怕自己饿了要吃的,记得白名鹤给他说过,千万记得小鬼难缠。这会想了想却放在桌上:“几位守夜辛苦,一些小心意。”

哨亭内几个禁军连声道谢,满脸都是笑容。

白崇远却是暗叹一口气,自己活了四十三岁,可见识可还不如自己一个十八岁的侄子吗?难道说圣贤书还不足以教自己安身立命吗?

正在自我检讨之时,有禁军过来请白崇远靠近门边。

贴着门,白崇远自报家门,与金杰交谈了几句之后,门下将信塞了进去。

金杰拿到信,飞快的就往内宫跑,而白崇远又回到禁军哨亭那里继xù

等,白名鹤的预测全部应验了,这让白崇远心中没有办法怀疑,只有越来越相信白名鹤的选择。

宫内,金杰虽然升了职,可依然还是一个小人物。

在御书房外,当值的大总管蔡公公倒是客气:“小金子,这已经二更天了,你跑到这里干什么?没个理由,小心咱家赏你四十板子。”

“蔡总管,是一份奏本。”金杰压低了声音在说着。

蔡总总抬起手,正准bèi

给金杰一记耳光。知dào

大臣们的奏本都会交到内阁整理,然后再交给司礼监,最后才送到万岁爷这里。金杰竟然敢直接拿着一份就跑过来,与公与私都足以打死金杰了。

可转念一想,不对。

金杰这小崽子是个极聪明的人,而且又是金英亲自**出来的,应该不是犯忌。

这准bèi

打耳光的手,高高抬起,缓缓的放在金杰的肩头,蔡公公小声问道:“谁的?”

“宫外那位,连升三级的本本!”金杰小声的回答着,然后双手递了上去。蔡公公笑了,这金杰倒也懂事,这份好处可是给了自己。连升三级,这是一个代称,指的就是金杰连升三级,但暗指的,却是宫外那位白名鹤。

又问了一些细节之后,蔡公公指了指脚下:“你在这里候着!”

金杰那敢不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蔡公公在宫中并没有太多的职司,他原先是王府的总管太监,朱祁钰登基为帝之后,他自然进宫当差,可几大监早就有人,虽然杀了一批,可顶上来也是老人手,不是他一个刚入皇宫,在宫中没有什么背景的太监可以坐上位置。

将那封信放在袖中,蔡公公进了御书房。

不能不说,大明前期的皇帝还是很勤政的,在烛光下,朱祁钰正在一本本的看着奏本,有不同意见的单独放在一旁,写下纸条夹在其中,准bèi

与内阁、六部再行讨论。

蔡公公送上一杯热茶,同时暗示那些伺候的小太监出去。

朱祁钰没有抬头,可眼睛的余光也注意到了小太监们往外走,等御书房没人了,才问了一句:“老蔡,有什么事情说吧。朕知dào

你忠心!”

“万岁爷,这是宫外的奏本,您看了保管会开心!”

宫外的秦本,能直接送到宫里来,这是与宫里那位通了关系?

一边思考着,朱祁钰一边打开信,一看却是女子的笔体,用是小楷。先翻到最后看落款,当看到白名鹤的名字之时,朱祁钰来了兴趣。

蔡公公在旁边也说道:“礼部七品小官,白崇远是白名鹤的二伯。他出京封赏的时候,老奴派人给他交待了几句,这信应该就是回复。”

“你,很好!”朱祁钰正被信中的内容吸引,这会听到蔡公公派出给白崇远有交待,自然心情不好,开口称赞了一句。

白名鹤信中的内容,写得太直接了,根本就没有半点回避。

看过信,再看看信封上的火漆封口,反过来又看看了封底,确认没有打开的痕迹之后,朱祁钰在烛火上一把火将信给烧了。这东西,应该是白名鹤的妻室白孙氏所写,很可能白崇远都不知dào

其中的内容。

这白名鹤,果真是一个奇才。

那信中的内容句句都说到了朱祁钰的心中。

白名鹤说的第一点是暗示,用最直白的话来说就是,既然坐上皇位,那就是真命天子。家国天下,这天下自然是传给儿子了。后来最让朱祁钰贴心的一句却是白名鹤在说自己,只说大伯对自己好,但也不会把他大房的田给了自己,更何况大伯还有儿子呢。

以市井小民之心,在说天家之事。白名鹤也算是头一人。

可无论天家,还是小民,亲就是亲!

信中在得到朱祁钰认同之后,白名鹤又写道:试探、分化、缓缓图之,当朝中七成官员都支持的时候,才可以挑明,一击必杀。这种事情,绝对不能与众臣扯皮,扯下去,无论如何伤到的都是天家的脸面。

然后,又是一份计划书,详细而精确的计划书。

看着手中的信纸化为灰烬,代宗朱祁钰问了一句:“这信,是谁送进来的。”

“回万岁爷的话。在门禁关门之前,白名鹤的二伯白崇远将信送到宫门前,信是由金杰送到御书房门前的。”

朱祁钰点了点头,暗赞一声高明。

这个时间上,没有知dào

白崇远竟然悄悄的送信进宫。

“你亲自去安排一下,让那守门的禁军换防,换下的军士告sù

他联有一个机要的差事安排他们去作,先让他们在房中休息,房外你安排些人守着,任何人不许靠近。然后把白崇远秘密的给朕带来,再告sù

金杰,朕会赏他,把他也先关起来,让他懂得闭嘴!”

朱祁钰心中真的是很喜悦的,一个最大的难题,似乎就要解决了。

禁军换防这是件普通的事情,有皇帝的上谕在手,蔡公公来回都是小跑着,半个时辰就完成了西华门门禁换防,然后秘密的将白崇远给带到了御书房,再把金杰连同那十八个禁军给关了起来。

为了让这些人安心,软禁这些人屋内还送上了酒菜,点心。

白崇远跪在御书房当中,心中又是紧张,又是兴奋。这一切的白名鹤预测完全一样,自己在夜里被带入了御书房当中。

“白名鹤信中说,第一步你会为朕办得极好?”朱祁钰要的第一步,就是试探这些大臣们对自己换太子的心思,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白崇远解下背上的包袱,高高的举过头顶。

蔡公公接过包袱,就在地上打开,里面是一个又一个的小盒子。

白崇远当着朱祁钰的面划了一根火柴后,跪伏在地上说道:“臣愚笨,干不了大事。愿为圣上在上元节前,将此奇异之物赏赐各位劳苦功高的大臣们。也请大臣们听一听臣家里的小事。”

“什么小事?”朱祁钰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一份。

“臣三弟无子,想把家中的田产送于四房长子继承。还是招一个上门女婿正好些。家中来信让臣给出意,臣愚笨,却想不出那一种更好,所以斗胆请各位大人给臣出个主意!”白崇远依然是跪着的,语气也多少有些紧张与颤抖。

以他一个七品小官,单独面君,这是多大的荣耀呀。

朱祁钰却在笑,一直在笑。

头痛了足足快一年的问题,现在终于可以解决了,他的儿子将成为太子,将来可以继承他的江山,他的帝位,这如何不能让他高兴。

第018节 大明太子立储之争

白名鹤可能不知dào

,这个太子之争有什么特别。

他的二伯白崇远却是非常清楚这一切。

现在的太子叫朱见深,是太上皇的儿子,也就是当今皇帝的侄子。因为土木堡之变,所以当今皇帝的哥哥,被俘。虽然一年之后送回来了,可身为皇帝也不可能立即退位吧,所以软禁了自己的亲哥哥,奉为太上皇。

这个长生不死,不现实,所以自己留下的遗产谁来继承呢。

大明朝,天下。这可不是家里那几两银子,朱祁钰从登基那天就在思考着,如何换了太子。可这个太子的名号也不能随便,这是在太庙留过记录的,所以他需yào

大臣们的支持。

把这个太子的位置,从自己的侄子那里,换成自己的儿子。

白名鹤给他出了一个主意。

先从有可能同意的大臣试探起,得到答复之后,再慢慢用这些已经同意的大臣,去影响其他人。一直到大臣们有七成支持他了,再正式的在朝堂之上征求大臣们的意见,这样一次性过关,好处无数。

是呀,好处无数。

朱祁钰也知dào

,有时候某个议案,在朝堂之上争来争去的,很久都没有一个好的结果。

这朝堂之上争完了,流传到民间去。

也不知dào

这些读书人那里来的胆量,议论起时政来,根本不留半点口德。

白名鹤的招数好呀,先得到结果再正式的拿出来讨论,没有人反对,在朝堂之上直接过关。省去了许多麻烦。

虽然说,这个过程可能需yào

好几个月,甚至半年时间。

可相比起自己提出,大臣们反应,然后再较劲半年,甚至一年时间,还不一定成功。这两相一比,白名鹤的方式高明的让朱祁钰几乎就要拍案叫绝了。

拿起一只蔡公公捧上的小盒子,硬纸作的盒子,看着很普通。

可这火柴似乎很好用,只是轻轻一划就可以点着火。朱祁钰小时候可是一个可怜孩子,他的母亲是以罪人身份成为宫女的,这样的身份是不可能成这嫔妃的。一直住在宫外,一直到老爸宣宗快死的时候,才被接进宫中的。

所以,比起他的哥哥而言,他的童年相当的可怜了。

看着火柴上的火焰,朱祁钰似乎想到了自己童年在厨房之中玩火的经lì

,脸上不经意间流露出温馨的笑容。

“万岁爷,此物神奇。可这样的盒子用作皇家的赏赐似乎不好。”蔡公公在旁边小声的说着。朱祁钰微微的点了点头,蔡公公这进言有道理。然后指了指那盒火柴。

看到万岁点头,蔡公公开口问道:“白大人,万岁爷想知dào

,这一盒制作工料如何呀!这盒上,为何画秦将武安君?”

蔡公公,内侍从四品少监。但是白崇远是文官,所以他只能代皇帝问他,自己是无权问外臣任何问题的。

“回万岁。此物一文钱一盒,正是用于改善民生之物。我关中白氏,是秦武安群白起之后。吾侄名鹤自小就敬仰这位先祖,立誓愿为国为君效命,那怕粉身碎骨以为我关中白氏之荣耀。”说罢,白崇远再次跪伏于地,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很好,当赏!”朱祁钰非常满yì

这个答复。

任何一个帝王,都喜欢忠心的臣子。曾经先祖明成帝(就是永乐大帝)赐东厂岳飞像,就是告sù

东厂一个字,忠!

朱祁钰提笔写了几份东西,用印后交给了蔡公公。

蔡公公快速的看了这几份东西之后,拿出其中一份来到了白崇远面前:“礼部司仪主事白崇远接上谕!”

白崇远再跪,山呼!

给白崇远的内容是,你先回去休息。这样的火柴既然是皇家赏赐,自然是要有些品像的。你这种太粗糙的,待礼物准bèi

好之后,再依计行事。此事不得声张,徐徐图之,事情办得好,办成了之后,自然会有恩赏之类。

说完,将那份东西交给了白崇远,就安排人秘密的再把白崇远送皇宫,直接送回他的府上去。

另外两份,一份是正式的上谕,一份是类似于私人信件的东西。

正式的上谕是给金杰的,这也是皇帝的恩赐。安排金杰调优秀工匠三十人,到下泉村是专门制作火柴,要的就是皇家使用的。他则是专门负责这件事情。另外的十八名禁军,也调到下泉村,名义上先是看守那火柴厂,防止有人来偷技术。

事实上,这让这十八禁军远离京城,将白崇远秘密进皇宫的事情先保密。

那火柴,对百姓与军中采购,万岁亲自订价。三文两盒。而对京城的贵族售卖,那根据火柴本身的华丽程度,从五文一盒,到最贵的一百文一盒。

金杰那个兴奋呀,这中间就算自己不贪财,不要下泉村的好处,仅是宫中这几个等次的数额小小的搞一下鬼,一个月少说也有十两,二十两银子的进项。

次日清晨,金杰就拉着连夜从皇宫内库准bèi

好的许多上等的木料,带着三十名工匠,还有十八名禁军,以及给自己打杂的两个跟班小太监,出了京城。

说是工匠三十人,其实是工匠三十户。

在大明,身为匠户,就永世为匠户,除非有什么奇迹一样的事情发生,否则子子孙孙就是匠户。

京城到下泉村,出京办差的是可以走官道的,清晨出发,纯马车的队伍一天最多可以走一百五十里,下泉村距离京城,也就是一百三十多里,辛苦一下,一天就可以到。派了两个禁军骑马先行,安排下泉村作些准bèi



金杰可是准bèi

大干一场,博取皇爷爷的高兴。

这个时候,除了金杰出京城,还有两个人也分别接到命令出了京城。

一位是锦衣卫世袭百户杜双鱼,年仅十七岁。这样的年龄当上百户在大明是极少见,不过他的杜双鱼家中,有四位男丁为大明战死,在他世袭的时候,锦衣卫多位千户作保,两位同知也认为功勋之家必褒奖。

所以指挥使特批,以百户入职,年满二十,有军功记录,就直接升千户。

可以说,杜双鱼是世袭,而且又有家中军功在身,可以说在锦衣卫当中绝对是绩优股!

另一位,比杜双鱼来头更大,两人也是好友。锦衣卫指挥使之子,试百户伍斌。

这两人,一文一武。杜双鱼喜欢读书超过练武,可惜他作为世袭军户,现在当了百户再去科举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反倒是伍斌,从小被几位先生包围着,就是想让他考个举人什么的。

可惜,却是一个爱武如命的武痴。

这一文一武两个年轻的锦衣卫百户,出京城的任务有两项,一项是暗中保护白名鹤,另一项就是暗中监视白名鹤,有什么特殊的举动,立即回报。

这是圣谕,锦衣卫自然是非常重视。同时,这又是最容易立功的活,所以给了杜双鱼和伍斌两人。

两人骑马,赶到涿州城的时候才刚过午时不久,按现代的时间算,就是下午两点左右。

在城外吃了些,休息了一会,等到大约下午四点左右,两个就要进城的时候,伍斌正准bèi

亮明身份入城,却被杜双鱼给拉住了。

“为何?”

“看那边,杨家的车子。跟在他后面的那马车,虽然与普通人家马车一样,可驾车的我却是认识,那是江家的。”杜双鱼这么一说,伍斌也来了兴趣:“再看看,还有谁家的。”

“京城来的怕是不少,估计有些人是冲着白名鹤而来。”

伍斌这就不理解了:“一个举人罢了。”

“一个举人,解了二十多年的死结,让涞水县八里三十二村的百姓把他的名字留在宗祠之中,涞水县令连下泉村去都不敢去,就是怕丢了自己的脸。说的轻些,这是机智过人。说的重些,这是大仁大义,上千户的生计。”

听杜双鱼这么一说,伍斌只是不断的点头。

杜双鱼又说道:“按咱大明律,他要是一个白丁。也能享shòu

三百亩的免税,家中老母还会有教子有方匾。何况他还是举人,为官加一级,不为官免税的田赋翻一倍。你说,这样的人难道没有名气!”

“名气能当银子花,还是能当饭吃?”伍斌一百个不服气。

“对咱们来说,没用。但对这些文人来说,这东西当命。你看着吧,这次涿州诗会,服气和不服气的都来了,总是会有人要给白名鹤一下难堪的。”

“好,有乐子看!”伍斌乐呵呵的笑着。

在杜双鱼的建议下,两人换了衣服,将刀也收了起来。进城的时候,只是亮了一个腰牌。然后将自己的飞鱼服,还有配刀放在官衙内,身穿便服在城中往诗会的地点而去。

结果,到了诗会入口,门口的挡门的是两位举子。

左边一副上联,寒梅傲雪芳自洁。右边却是空着的,很显然,对上这个对子,才可以入内。然后桌上,摆着许多纸条,都是字面朝下。不对对联也行,抽一道题,作诗或词。

第019节 涿州诗会白名鹤初扬名

诗会这门卡的很严,男宾有男宾的关卡,女宾也有女宾的关卡。

正在伍斌纠结,是不是要用拳头和这几个酸儒讨论一下进门的问题之时,却见门前拥挤的人群突然让出一条道来。

有人大喊:关中白公子到了,白公子到了。

白名鹤一身纯白长衫,手中拿着一只竹笛,正不断的向四周的人抱以微笑,不断的微微欠身,以示感谢众位让道之谊。

当白名鹤来到桌前的时候,桌子已经搬开,让出了通道。

“白公子名满京师,请!”

“多谢!这是拙荆!”白名鹤轻轻将孙苑君拉到身旁。负责守门的举人一抱拳:“白公子请,白夫人请!”

白名鹤没有考对联,也没有作诗,直接就进了园子。

伍斌小声的骂道:“他奶奶的,竟然有靠脸走后门的。”

杜双鱼赶紧捂住了伍斌的嘴,小声告戒着:“你别废话,名士自然有入园的资格。没看这些举人、秀才、生员都没有半句废话,你在这里多话,小心他们围攻你。”

伍斌脑袋一缩,他可是体会过文士闹事的时候,这嘴比刀子凶多了。

白名鹤不是唯一有特权的,来自京城的几位公子,卢家、赵家的公子,小姐。自然是没有人挡的,当然,还有一些有着更大特权的人,各院各楼的红牌,花魁。非但不用考,而且还是从另外的门直接进园的。

杜双鱼凭本事能够进园,可伍斌不行。

最后两人是找了一个无人处翻墙进园的。

“白年兄,请上坐!”白名鹤刚进园,卢长杰就迎了上来,远远的抱拳一礼。白名鹤也同样一礼,笑着说道:“卢年兄,我只是进来看看热闹,还是不要上座了吧。”

“一定要,今晚白年兄是贵客。”卢长杰说完拉着白名鹤就往台上走。

这时,白名鹤感觉到有人在推自己,回头一看,竟然是孙苑君。真不明白,孙苑君为何要推自己到上坐,难道这丫头不知dào

什么叫枪打出头鸟吗?

自己一但坐了上席,估计会有许多人找给自己一些麻烦。

“夫君,你以为不坐上席就不会有人盯着你了吗?”孙苑君在旁边用极小的声音说着。

白名鹤懂了,自己已经是出名了,现在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一刀。还不如作一回英雄好汉。

这园中上席也分为两个。一个是男宾湖边凉亭,另一个则是女宾在花园的花棚。

湖边凉亭有九个座位,此时只坐了七个,还有两个空着。按卢长杰的说法就是,头两轮诗选,得头名者可以坐到这里。当然,亭中的人不计这个名次。

白名鹤点了点头,在座的有两人起身相让,白名鹤回礼之后,还是坐在第七席的位置。

坐下之后,好几位都在对白名鹤说道:“白公子仁义无双,那涞水县八里三十二村之事,名震京师,是我辈楷模。”

“不敢,不敢。此事,只是正在解决之中,勉强找到解决之道。能不能在今年就让各村有足够的水用,在下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望春耕之时,田中有水,民中有安。秋天有个好收成之时,我白名鹤才勉强算是功成!”

一片赞扬之声起。

“不知你白名鹤以为,你修水之事,花费多少,这田中收成又可以增加多少。这八里三十二村投入极大,多少年才可以将这些投入收回。又或许说,这一应支出全部由你白名鹤所出,来换一份名声。”

仅是直呼白名鹤这三个字,就代表着此人充满着敌意。

这是什么路数,找事的呀。

白名鹤只是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酒放在嘴边轻尝一点。只是一笑,却没有回答。按白名鹤的想法,这家伙敢再开口,自己就告sù

他,人被狗咬了,还能再咬回去吗?

这时就坐在白名鹤身旁的孙苑君低语了两句。

白名鹤听到之后愣了一下,也反应过来。此时是大明,不是现代。用骂人的办法解决不了问题,反倒会被人嘲笑的。

“白名鹤,莫不是无话可说?”那人又开口了。

白名鹤淡然一笑:“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

“你……,倒是好口才呀!”那位也不气,回应一句之后正准bèi

反击,白名鹤却站了起来,向着亭外一抱拳:“各位前辈,年兄。我白名鹤读的书少,勉强算是学了一点本事,有几句话,似乎是圣人言,可我白名鹤却实在不知出处,还望见教!”

白名鹤这突然站出来,说是要请教学问。

当下全场一片安静,那位找麻烦的也不好再开口了,毕竟都是文士,死缠烂打会失了身份,反倒是一种丢脸了。

“请白公子明言,我等一闻!”有人高喊着。

“君子三不朽:立德、立功、立言。君子三不斗:不与君子斗名、不与小人斗利、不与天地斗巧。君子三不争:不与上争锋、不与同争宠、不与下争功。君子三大悲:遇良师不学、遇良友不交、遇良机不握。君子三乐:父母在堂、兄弟无故、寻天下之好书而做之。”

白名鹤说完,向所有人深深一躬。

“我关中白名鹤受教,圣人言,三人行必有我师。谢过各位!”

白名鹤说完,当下就有人要回答,可却其他人拉住:“不可,除三不朽出自春秋时鲁国大夫叔孙豹之外,其余的几条你可知dào

?”

那个要回答的人摇了摇头后说道:“我原本就是打算回答第一条的。”

“虽然不知dào

刚才凉亭之中发生了什么,但远观怕是有争执。白名鹤这个时候突然摆出一副求教的姿态来,很可能另有用意。坊间传闻,白名鹤所学极博,已经达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程度,他不知dào

的,你就会知dào

?”

被这位一解释,那个要开口的当下就退到了一旁。

外面的人不懂,不代表凉亭之中的人不懂。

白名鹤这些话只有一个意思,就是刚才开口挤兑我白名鹤的就是小人。

要说这几句话,其实完整的更多,这‘三不’加起来至少有三十句还多,这是后世一家公司贴在墙上的东西,说是公司文化的一部分,天知dào

从那里抄来拼在一起的。

只是看得多了,白名鹤也记下了其中大半。

这会挑出几句精彩的拿了出来,就是为了反击。

“在下顺天府杨不悟。刚才失礼之处,白年兄见谅。只是,涞水县之事,积怨二十多年,白年兄却一朝解决,难免让人多想!”杨不悟自报家门,而且还道歉了。

白名鹤心中惊呼,厉害呀。

能屈能伸大丈夫,这家伙才是一个可怕的敌人,要是当场翻脸反倒不值一提了。

不过,这也是将了自己一军,刚才的问题还是要回答的。

白名鹤一抱拳:“兴修水利本就是利百年之大事。我关中白名鹤、饱读诗书、忠肝义胆、为人在世最讲究一个‘仁’字。看着百姓受苦,自然不能不管。却不会盲目到为八里三十二村带来巨大的负担。”

“白兄高义,仁义无双!”当下有几个捧了白名鹤两句。

白名鹤继xù

说道:“兴修水力,我白名鹤为八里三十二村创造了一个五里长,一里宽,二十丈深的水库,无论是养鱼,观景,都可以让八里三十二村有所收益。更何况,水势涨,那条宽二丈的水渠可以作为小船运河,所以多一个码头,也多了一个集市。”

嘶……

亭子中的六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厉害呀。

“明年起,每年可给县里增加百两银子的税收。所以白某不认识这是八里三十二的负担。当然,码头上的集市地皮还待出手,无论是助民,还是求利。这些地皮有兴趣者,可以在诗会之后来我下泉村一观!”

白名鹤不但在凉亭之中说,同时也请卢长杰讲亭子中的对话传到外面去。

只是省略了自己与杨不悟的一段争执。

躲在角落的伍斌第一个就不服气,他比这里任何人都了解白名鹤,至少他看过白名鹤全部的资料了,这会对杜双鱼说道:“这个白名鹤绝对是一个奸人,他这么一整,可以说是名利双收,那码头的地皮,是他白名鹤的。”

“有本事名利双收的人,是人才。象你这种,只知dào

妒忌的是蠢货!”杜双鱼不动声色的骂了一句。

伍斌气的猛灌一口酒,盯着凉亭之中的白名鹤,眼睛在喷火。

别说是伍斌,另一位倒是希望,眼神可以刺得白名鹤七伤八痛。这白名鹤在诗会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给自己挣足了名气,而且还顺便给自己码头的店铺作了宣传,想来一定会有许多人过去查看的。

杨不悟,礼部尚书杨宁的幼子,今科举人,同样是要参加京试的。

白名鹤这突然跳出来的倒数第二名举人,让他非常的不爽。

第020节 第一场京城花魁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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涿州诗会,第一首留存的稿子,就是白名鹤所言,君子三德。除第一句出自春秋时鲁国大夫之外,之后的还没有查证出处。

那么,暂时就要归到白名鹤的名下了。

诗会正式开始,第一首以春晓冰融为题,众才子自选是诗,还是词。最终的评选,为公平交由花棚之中,女宾客来评了。

园中,所有人或是思考,或是书写。

唯有白名鹤坐在那里,只是品着酒,面前依然还是一张白纸。

所有的诗收下去,送进了花园之中的花棚之中,自然是由才女们评选了。能坐在这里的女子,可不是普通的女子。非富则贵,向上说,有京城来的尚书,学士之女。向下说,也有士绅名流家的闺秀,比如卢家、赵家的千金。

可是不能小看。

能坐在花棚之中的,任何一位垂青,都让这里的穷酸才子平步青云,也能让这里的名杰更上一层楼。

同样是九个座位,却只座了八个人。

还有一个空着的,是给涿州第一才女所留,而这位第一才子,有着女先生之称的涿州孙苑君,此时正坐在自己夫君的旁边,头上的发髻已经是妇人发式了。

花棚之中,选出了前五的诗文,却没有立即发表,反倒是拿到白名鹤这张桌子,交到了孙苑君手中。这很明显,女先生再点评!

孙苑君飞快的在一张白纸上写了评语,再送回棚中。

第一轮诗,山西举子成凯为第一,入凉亭落座。

紧接着,第二轮开始。白名鹤依然还是白纸一张,这一轮,是卢家一位子弟得到第一。

这头两轮结束,第三轮则是真zhèng

的比试了,出题的难度也增加了数倍,而且最后定名次则是由凉亭之中定,花棚审。凉亭之中所有人都交了诗词,可白名鹤依然还是白纸一张。

这下,自然会有人说话了。

“白年兄,在下顺天府江城。白年兄头两轮不参与,是否因为白夫人为裁判,所以回避。可第三轮,你我都是裁判,白年兄依然是白纸一张,白年兄莫非是看轻我等。”江城很客气,但也难以掩饰心中的不快。

白名鹤那里会作诗呀,连背都背不出几首来。

当真是打算回避的。眼下别说这个江城,怕是不满自己的人不在少数。

想了想,白名鹤站了起来:“江年兄不要多想,只是我白名鹤已经封笔。有生之年,不再作词写诗,只因一首绝世无双之词后,再无可写之诗词。”

“白年兄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了吧,不如念出你那道绝世无双之词,让我等也学习一二。”杨不悟满脸笑容的站了起来。

这时,白名鹤却注意到,杨不悟似乎在暗中打什么手势,难道有诡计。

杨不悟这一起哄,许多才子也跟着高呼了起来。

白名鹤依然不动声色,他不是没有办法应对,而是时机不到。

终于,一个美妙的声音自湖中小船上传了出来:“白公子果真是非常人,百花楼莫愁有礼了。厚颜向白公子求一份诗词,不为参加比试,只为今夜祝兴。”

百花楼莫愁!

白名鹤才不知dào

这是谁呢。

可顺天府的才子们却没有不知dào

的,这号称京城三大牌之一。

京城素有北之雪、南之荷,艳绝莫愁之说。这三人各有千秋,仅说容貌一项,莫愁绝对是第一,传闻在几年前,现在的太上皇,当时的皇帝都想秘密把她收入宫墙之中。只是出了土木堡之变,所以那个只是传闻,也仅仅是传闻。

白名鹤淡然一笑,显然根本不乎一个花魁什么的。

可让所有人意wài

的是,孙苑君却在此时站了起来:“我夫君一首词,你有资格求吗?”

女人,果真是火气很大的。

不过,支持孙苑君的人极多,特别是花棚之中那些豪门千金,自然是叫好的极多。

花魁,自然不在乎这小小的挑衅,莫愁走出小船,欠身一礼:“一首好词,当真如天下绝唱,我莫愁从此洗尽铅华尽心服侍白夫人,也心甘情愿。”

白名鹤暗中打了一个手势,很明显,这个莫愁是被叫出来给自己难堪的。

可惜自己没钱,是个穷鬼。否则用钱砸死你这个女人。

孙苑君在后退的时候,却是不服气的说了一句:“夫君,拿下她!”

白名鹤苦笑,拿下她干什么,放在家里招贼,还是给自己找麻烦。不过,眼下却是一个极好的机会,白名鹤事先准bèi

好的计划却是可以用了。

轻轻一抖长衫,白名鹤一抱拳:“这里是涿州,不知dào

有没有涿州的乐艺无双,请出来两位,我关中白名鹤愿传授曲乐一首,为今晚祝兴!”

京城来的花魁算什么,人活脸,树活皮。你当真以为我涿州无人吗?

当下,湖中出来数十条小船,在前进的过程之中似乎也在交流,最终只有三条驶到了前面,白名鹤一抖长衫上了其中一条船,再次向众人一抱拳:“半个时辰,最多一个时辰。我关中白名鹤,为今夜献上一礼。”

船上的女子没有出来,那船接过白名鹤之后快速的向偏僻之处驶去。

而孙苑君也离席,去了花棚那里。真zhèng

的贵族才女之地,才是她的坐位。

凉亭之中,杨不悟脸都黑了。与同样脸色煞白的莫愁对视一眼,两人尽是无奈。倒是那江城爽朗的一笑,对卢长杰说道:“这位白年兄,倒是一个有趣之人。”

“江兄再过两日,要说的怕不止是有趣。关中白名鹤是大才之人!”

“为白兄,满饮此杯!”江城高举着手中的酒杯。

凉亭之中同时举杯,就是杨不悟在面子也不能摆得太难看,不过心中依然还是很不舒服。

湖中的莫愁银牙暗咬,拿出琵琶当下就弹唱一曲。京城之中的雪无颜、凌荷两女不在,她不相信有人在曲艺之上可以与自己一争。

孙苑君已经坐在花园的花棚下。

这里原先坐着的八位女子都起身相迎,孙苑君不是这里年龄最大的,却是名声最大的。孙苑君的诗、词、曲、画、字。都可以说是极佳,别说是举人了,就是来一个状元也不一定敢说自己在五项上都可以超过孙苑君。

十三岁,第一次参加诗会就成名的孙苑君,在涿州拥有着远远高于白名鹤的名声。

真zhèng

的世界是,如果现代的白名鹤不穿越,古代的白名鹤没有被一石头砸死。那么古代的白名鹤是来找孙苑君补课的。可眼下,这一切都不存zài

,现代的白名鹤才是真实的白名鹤。

“苑君姐姐!”一个身穿道服的少女挽着孙苑君的手:“姐姐打算什么时候洗掉脸上这些颜色呀,那个女子不爱美艳!”

孙苑君却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感觉,他变了。不是我记忆中的他了。”

听到这话,众女全都笑了,纷纷抢着说道:“六岁、八岁,十三四岁之时,能和现在比吗?不过……”话说到这里,众女笑的更开心了。

孙苑君心中也多少有些小得yì

,毕竟白名鹤是自己的夫君。

“姐姐以为,姐夫此战可胜?”穿着道服的少女又问了一句。

又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孙苑君才说道:“这就是我说的,他变了。变的很坏了,不过……”孙苑君脸上那些许低沉的表情消失了,转而却是明媚的笑容:“不过,谁想要那个莫愁给你们端茶倒水,洗脚铺床的话,我可以作主!”

众女又是笑作一团。

纷纷抱怨着,这样的女人谁敢收,谁收回家里不是麻烦。更何况还是一群没有嫁人,或者是没有正式出阁的娇娇女呢。

在没有白名鹤的时间里,园中的诗会倒是减色几份。

江城很快代替了杨不悟成为了凉亭之中的主角,几首相当不俗的诗词出手,更是压了杨不悟一头。

论才气,杨不悟在江城之中,只是今晚,他心里乱了。

借口入厕之时,杨不悟来到一处偏僻角落,招来了自己的随从,小声的吩咐了几句之后,用力的一握拳头,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那随从脸上明显有些犹豫,可看到杨不悟这个表情之后,领命退下。

杨不悟自以为无人知,可他却不知dào

这园子里还有两个锦衣卫呢,伍斌才学不行,却是学了许多奇怪的技巧,比如唇语!

“鱼儿呀!”伍斌乐呵呵的对杜双鱼说道:“我发xiàn

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有趣,会死人吗?”杜双鱼还沉浸在这诗会的气氛当中,当下半开玩笑的随口回了一句。却谁想,伍斌很是认真:“会死,估计会死不少人。”

杜双鱼被吓了一跳:“什么事?”

“杨尚书的公子杨不悟,安排他的手下去炸白名鹤的水坝。你说,这个会不会死人?”

听伍斌这么一说,杜双鱼默默的点了点头,这果真不是小事。

“帮,还是不帮?”伍斌又追问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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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节 诗会第一天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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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的两个好基友,伍斌和杜双鱼正在商量着是帮还是不帮,如果帮白名鹤能够得到什么好处之类的问题。

突然,整个诗会出现一阵惊天的欢呼声。

两人往湖中一看,一队小船正排着队划了过来,白名鹤手持竹笛站在船头,正在不断的向岸边抱拳回礼。

后面的船停下了,只有一条船送白名鹤到了凉亭处。

整个园中在白名鹤一只脚踩上岸边的时候,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春夜的微风,还有些许的声响。

白名鹤再次一抱拳:“我关中白名鹤,今夜虽然不能为大家献上诗词,既然今晚讲的风花雪月,那么我白名鹤就送大伙一个美好的回忆,今晚各位必不虚之行!”

许多人大声叫好,更多的要期待的是,白名鹤花了这差不多一个时辰的时间,能让这些**名角们创造出什么奇迹来,更何况之前还有京城花魁已经展示了足够的才艺,可以说震惊了这涿州的士子们。

白名鹤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这八条船上,有一条船的帘子打开了,一位涿州也算当红的青倌儿坐在船头:“白公子传一个故事,一曲,一歌。这一歌却是两唱,小女子荣幸,先为各位公子献上这个故事。”说罢,起身一礼。

故事,讲故事!

许多人都愣住了,一个故事能让今晚成为难忘的回忆吗?

“话说,元末明初,恶吏当道,民不聊生……

那位青倌儿开口了,无论是否感兴趣的,这会也都安静了下来,诗会讲个故事,如果有趣,也无伤大雅,至少白名鹤也是为大伙而作的。

大明的文人,还是很有风度,至少明初是这样。

“在兰若寺,宁公子刚刚铺上席子准bèi

休息,一红衣女子,肌映流霞,足翘细笋,白昼端相,妖丽万绝。”

讲到这里,诗会之中许多人都在幻想这位女子的长相了。

故事自然是要继xù

讲下去的:

女笑曰:“月夜不寐,愿修燕好。”宁正容曰:“卿防物议,我畏人言;略一失足,廉耻道丧。”女云:“夜无知者。”宁又咄之。女逡巡若复有词。宁叱:“速去!不然,当呼南舍生知。”女惧,乃退。至户外复返,以黄金一铤置褥上。宁掇掷庭墀,曰:“非义之物,污吾囊橐!”女惭,出,拾金自言曰:“此汉当是铁石。”

这时,场中的心情就有些变化了。

有些人在说此女无耻,也有一些说暗为宁采臣感觉可惜。更多有却是称赞宁采臣高义!

倒是那位少女道姑说了一句:“此女,怕非人吧!”

船上的女子继xù

讲着故事:“相距不足三步而处,宁采臣心中却想:女慨然华妆出,一堂尽眙,不疑其鬼,疑为仙!”

多少公子正为错失一良人而遗憾,突然这样的转折,自然引人高呼。

“好一句,疑为仙!当浮一大白!”突然有人在岸上高喊一句,然后将一瓶酒直接就灌了下去,这一句高喊,正应了此时许多男子内心所想。

就是看白名鹤不顺眼的杨不悟都沉浸在那幻想之中。

却是孙苑君笑骂了一句:“我这个夫君,果真是变杯了。”

众女又是一阵打闹。

可剧情推进,当讲到姥姥之残忍,小倩之无奈之时,许多人在叫骂着,骂的却是大元无道,让天下妖孽横生。

白名鹤微微的笑着,这个气氛很好。

这故事原本是讲明末的,自己身在大明,自然不能说大明黑暗吧。而且骂元朝,也利于自己接下来要作的事情。

故事完全吸引了诗会中人,当宁采臣知dào

小倩是鬼非人的时候。那位讲故事的女子突然停下了。

这时,却没有人催。无论是凉亭之中,还是花棚中,或者是湖边,所有人都不忍听到宁采臣离小倩而去。可人鬼两茫茫,不分别,又能如何?

琴声起!另两条船上帘子也挑起来,一人弹琴,而另一位女子则高声唱道:

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好一句只羡鸳鸯不羡仙!

醉了,无数的人醉了,不是因为酒,而是因为这道诗而醉。

花棚之中,众女已经完全惊呆了。

就是孙苑君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夫君竟然作出这么一句惊世之作。

燕赤侠现,战妖魔,救小倩,有**终成眷属!

整个园内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不仅仅因为这个完美的结局,而是因为让人感觉到痛快,杀恶,救善,难道这不是儒家之道吗?

“各位,请举杯。这一杯敬天下英雄,为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英烈,敬我大明万世!”

白名鹤的举杯,把园中引到了一个新的**。

不仅仅是杨不悟,至少有十多位士子在这个时候,都给白名鹤打上了一个沽名钓誉的标签,说的轻了,这也是媚上之举。是大明士子所不耻的,大明但凡是高义的士子,绝对不会作出为朝廷歌功颂德的诗词来。

白名鹤自己却是知dào

,他自己歌颂的,不是朝廷,而是那些战死沙场的英烈。

白名鹤落泪了,情不自禁的流下两行热泪。

中华五千年,受了多少磨难,他比这些士子们有着深几百倍的体会,在他生活的现代,他带着货物去了有些国家,那里同是华人的客户,却象四等公民一样在当地受着歧视。

这一切,如同利刃在心。

满满的一杯酒喝下去,白名鹤冲着那些船重重的点了点头。

一曲《倩女幽魂》起,先是由涿州当地的一位女子开唱,那凄美的乐曲,带着伤感的声音,让许多人也闻多落泪。

一曲终,另一位歌女站在船头。

这是白名鹤的运气,因为这位歌女是被从南方贩卖过来的,她依然还记得家乡的口音。一首让在场的人听不懂,却更加动人的,几乎接近白名鹤在后世听过的原版《倩女幽魂》出现在大明,涿州城。

就在无数人陶醉了歌声中之时,白名鹤却悄悄的拉着孙苑君离开了。

出了园子,白名鹤才注意到,这拉了一个,竟然又托了一个。一个小道姑竟然一直拉着孙苑君的手,根本就没有松开过,结果就被自己给一起拉出了园子。

“夫君,为何要离开?”孙苑君出了园子才回过神来,急急的问道。

“这会不走,一会走得了吗?这些人不围了我才怪,当然如果你想收一个洗脚的丫头,我们就回去。”白名鹤生怕孙苑君不走,特意提到了洗脚的丫头。

洗脚的丫头,这就代表着京城花魁莫愁。

“赶紧走!”孙苑君一手拉着白名鹤,一只手拉着那漂亮的小道姑,一路小跑。

一句只羡鸳鸯不羡仙,就足以让无数女子迷醉,就算不是绝唱,也是名句的级别。

逃,赶紧逃。别让那个下贱的女人给缠上了。

正如白名鹤所言,在园中那些娇女,才子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却是已经找不到白名鹤。无数人大叫可惜,要知dào

这三日诗会,一天规格高于一天,到了明日,有许多人怕是都没有资格再进来。

最后一天,知府以及学政等老大人也会来参加。

到时候,能有资格进来的,怕是只有眼下的三分之一,甚至更少。

夜已深,孙苑君直接拉着那少女道姑就进了自己的屋子,看着门关上之时,白名鹤脸上抽了抽,心中骂道:这算什么事,那道姑什么来头。

正准bèi

敲门问个清楚,却看到地上掉着一物。

捡起,却是精钢制成四四方方一物,再仔细打量,就象是后世的魔方,只是后世普通魔方是每个面九片,这个却是十六片。

这个魔方,却不是用颜色区别,而是用图案。

在白名鹤盯着魔方看的时候,孙苑君屋内的灯已经灭了。白名鹤无奈的摇了摇头回自己的屋去了,手中拿着那个魔方在不断的翻转着。

在后世的现代,这东西被称为四阶魔方。白名鹤是三阶高手,四阶魔方勉强还行。要知dào

,四阶魔方的破解很难,其变化有七千四百乘以十的四十五次方之多。

这魔方勾起了白名鹤对后世的回忆,自然有些爱不释手。

无论是三阶,还是四阶,甚至是那些**玩的五、六、七、八、九阶魔方,变化再多,也总有一个道理,或者说一个可以计算的公示。

白名鹤所不知dào

的是,美丽的少女道姑正在房间里因为乱了自己的密宝盒而抓狂呢。

第022节 花痴纯真美道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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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娘亲留下的盒子不见了。”少女道姑哭的梨花带雨,几乎就要疯了。

“找,自然是要找的。”孙苑君一把拉开房门就往外冲,来到白名鹤的屋前,用力的拍了几下门,可门内却是没有半点反应。

趴在门缝一看,白名鹤正在桌前不断的写写画画,然后又拿起一个方块在手中翻转几下,之后再放下,重新开始写写画画。

孙苑君正准bèi

再用力砸门,却被少女道姑给拉住了:“姐姐别拍!”

“怎么了?”孙苑君一脸的疑惑,却见少女道姑脸已经红到脖子上去了,猛的扭头逃回房间之中。

孙苑君追了过来,冷着脸:“想六岁的时候,我把自己的糖分给你一半。在七岁的时候,你烧了道观的门帘,是我帮你顶的罪。八岁的时候……”孙苑君开始数这些年,自己为少女道姑所作的事情了。

相识十年,孙苑君小道姑怀玉当真是如亲姐妹一样。

少女道姑脸更好,头低的更深了。

“快说,为什么?”孙苑君在逼问着。

“姐姐莫问,这件事情,这件事情……”少女道姑几乎就想把头藏在衣服里了。

孙苑君猛然间想起来了:“记得十岁的时候,你说过。你没有正式的入道籍,你母亲留下了一件东西,那东西谁能够打开,就可以知dào

你的身世。而且那个人也是你一生去追随的人。对不对。”

少女道姑没敢抬头,只是把头埋的更低了。

孙苑君一下就火了:“我把你当亲妹妹一样,有什么好东西都分你一半。那白名鹤是我的夫君。”

少女道姑眼泪哗哗的:“这不是,还没有打开嘛!”

孙苑君气极反乐:“臭丫头,别以为我不知dào

你心思,你一定在期待着我夫君可以打开。而且……”说到而且的时候孙苑君突然停下了,不由的转头往墙壁上看了一眼。

注意到孙苑君这个动作,少女道姑也不哭了,一脸疑惑:“姐姐!”

“臭丫头,实话就告sù

你。虽然我们情同姐妹,但有些东西是不会分给你的。我夫君白名鹤十成十可以打开那个盒子,再告sù

你,他说过就算是家里纳妾,也要是公主!”

“我当丫环!”少女道姑一句话,几乎把孙苑君气到吐血。

突然,旁边屋里传来桌子被打翻的声音,烛光也灭了。

要知dào

这是上房,为了保证客人隐私,墙都是双层的,里面还加上一些很密的草束用来隔音,普通说话的声音根本听不到的。

孙苑君赶紧往旁边房间去。

这一次,白名鹤倒是开门了,却是一脸的凝重。

屋内,火盆里正在烧着纸,上面有许多奇怪的符号,画的满满的。

让孙苑君与少女道姑进屋之后,白名鹤第一个动作就是将桌上那打开的四阶魔方合上,然后塞进了自己的怀中。

“这么晚了,娘子还没有睡。”白名鹤又象没事人一样,只当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这边好大的动静!”

“为夫喝水,不小心撞翻了桌子,夜深了,娘子去睡吧。”白名鹤也不想解释,甚至没有问半句孙苑君旁边的美艳小道姑是谁。只是催着两人回去休息。

孙苑君回头瞪了美女道姑一眼:“回去睡觉!”

两女刚才都清楚的看到,那个盒子当真被打开了。既然盒子被打开,那么就证明白名鹤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孙苑君气呼呼打着道姑怀玉回屋,怀玉却是偷偷在笑。

“我要和你,割席绝义!”孙苑君真zhèng

的是生气了,可怀玉小道姑却丝毫也没有半点害pà

:“我无依无靠,生出就不知dào

爹是谁?娘亲在六岁的时候也不在了。去年,收留我的师傅也过世,道观也没有什么香火,只有一些坏人经常偷偷跑进来,偷去了好多道观的财物,说不定,那天我也被人抢了去。”

孙苑君双手揪着怀玉的耳朵:“你可怜我知dào

,但你知dào

白名鹤是我的夫君。”

“我给姐姐当丫环!”怀玉满脸的天真。

“你发誓,除非我同意,否则不许说出那盒子是你的……

“三清在上……”孙苑君还没有讲完了,怀玉就立即跪下发誓了。孙苑君是真不忍心伤到这丫头,从小可怜,又是满脑袋天真的傻丫头,不知dào

从那里一年开始作梦,一定会有一个翩翩公子护她一生。

真傻。

傻吗?白名鹤这会才真zhèng

傻眼了,盒子解开之前,六面的圈案分别是,四圣兽、然后顶部皇家龙纹,下面是一个明字。

这东西,十之八九是皇家之物。

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块玉佩。龙凤环绕,中间有一个字。珏!

然后还有一把铜钥匙,以及刻在盒盖上的一串中国古代数字,天干地支加上数字组成的一串。

太他娘的神mì

了,这东西怎么就会出现在自己房间门口。

白名鹤默默记下那串中国古式串码,然后将钥匙与玉包起来贴身放好,再将那盒子重新打乱,就坐在桌旁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另一个间屋内,孙苑君还在和怀玉谈判,明确的限制了怀玉靠近白名鹤的距离限制,说话的限制。只差找一块黑炭把怀玉的脸弄黑了。

女人,有许多让自己感觉到危险的女人。

孙苑君放过怀玉,又想到那八位风华绝代的**女子,心说有一个让人着迷的夫君,还真的是一件麻烦事。

孙苑君却不知,那八位女子连同她们的贴身丫环,还有船夫全部被锦衣卫押到了在条大船上,顺着永定河直上京城。

杜双鱼站在船头清点着人数。

伍斌不解:“小鱼儿,抓这些人有油水吗?”

“闭嘴!”杜双鱼冷喝一声后,催着赶紧开船。叫那些从涿州百户所里调来的锦衣卫看好这些人,让这些就在船上吃好,喝好,休息好。然后才对伍斌说道:“今晚上的曲子怎么样,万岁要是问的话,你能唱出来吗?”

“不能!”

“全部带回去,万岁要是问话,就叫他们原样演上一次。省得咱们废口舌,说不定万岁爷看得高兴,还能赏点什么。你安心的送人回去,我在这里守着。”

伍斌听懂了,用力的点点头。

夜已深,涿州城慢慢的陷入了安静之中,可热情却没有减退多少。许多乐性极佳的人,将夜里那首倩女幽魂记了下来,那词也同样被人抄好。

次日清晨,白名鹤还在呼呼大睡,锦衣卫押着几十个美丽的女子进城,便成了城中一道风景。说是押,却是没有上铁链,而且八位小花魁还有轿子坐。

有人问了理由,只说这八人联手击败了京城百花楼莫愁,所以给请到京城来的。

是请,还是强迫而来。

御史一道奏本就在当天朝会的时候,狠狠的奏了锦衣卫一本。理由是,欺压良善。乐籍虽然也是贱籍,但却不是奴隶。你锦衣卫随便动用国家权力去整了八个小花魁回来,难道这还是什么好事不成。

更何况,这些还是涿州的。

锦衣卫指挥使,伍敖,相传还是春秋是伍子胥的后人,忠心耿耿。

有人弹劾,自然要上殿内解释一二。

伍敖上殿施礼:“回万岁的话,锦衣卫就是从涿州请回来八位乐籍女子,以及她们的侍女、随从。”

“你可知,失礼、失职、失德?”杨宁站出来指着伍敖。

锦衣卫是武职,可能作上指挥使的那个不是高明之辈。伍敖当下就回答道:“万岁,锦衣卫派两人去涿州秘查。诗会上,有人讲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讲述的极为精彩……”

“胡扯,精彩就值得抓人吗?”有个御史跳了出来。

此时,无数人都大骂蠢货,伍敖敢站出来说理由,这会又突然停下,这就是一坑,谁跳出来谁死。

果真,伍敖再一礼:“万岁,这故事讲的元末失德,天下妖孽横生。一书生满身正气,敢与妖孽斗。更得到人间正气所助,道仙除魔,还人间正气。臣读书少,只怕听不出其中玄妙,所以把人请了回来,原本是想请万岁慧眼一观!”

涿州查人,不是查白名鹤吗?

朱祁钰倒是来了兴趣,开口说道:“既然这故事有些意思,移驾偏殿。”

皇宫之中,在船上休息了半个晚上的八女,一听是为万岁再演一次,立即打起精神来,别说是一夜没有休息好,就是几天几夜没有睡,这会也绝对是状态一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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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节 被捧杀的白名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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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元末,什么书生正气,什么大侠!

朱祁钰只听到一个好故事,一个完全把他的心揪住的好故事。这故事讲述之时,朱祁钰三次提剑叫骂,命令禁军点兵,自己要去灭了那树妖。

好在这殿中还有清醒的,赶紧劝住。

一句只羡鸳鸯不羡仙,不光是躲在帘后的当朝皇后都哭的眼泪哗哗,许多士子感慨的长呼短叹,绝句,绝句呀。

最后那一道《倩女幽魂》唱起,朱祁钰直接就蒙了。

人生路,美梦似路长;路里风霜,风霜扑面干……

朱祁钰的母亲是一个罪女,被发配为奴的罪女。从小是在宫外长大,没有锦衣玉食,甚至还每天都在担心,自己的出生会不会引起皇后的不满,会不会被处死。可以说,他的生活远不如一个普通的富家公子快乐。

他也有梦,最大的梦就是见到自己的父亲,可以在无人管束的情况下去玩乐。

可一直到他的父亲,明宣宗病重,马上要死的时候,他和母亲才被接进宫,交给了自己的奶奶,就是宣宗的母亲张太后照顾。

如果说,只羡鸳鸯不羡仙是一种美丽的爱情,那么,这一首倩女幽魂的歌词,就好象在说他童年的梦一样。

朱祁钰哭了,突然大喊一声:“知朕者,关中白名鹤!”

这一声喊,是朱祁钰对白名鹤的欣赏,可以朝堂之上却不同,杨宁的脸立即就沉下来了,关中白名鹤,你有辱斯文,你媚上,你身为文士的傲骨何在,你也配名士之称。白名鹤,沽名钓誉之辈也。

杨宁用力一甩衣袍,转身就往外走,这次京试,你白名鹤就算文采比天高,又当如何。

朱祁钰大哭之后,飞快的冲到后堂去了,几个太监赶紧把这八位小花魁先带离这里。

“于大人!商大人!”高谷来到两人面前抱拳一礼:“人皆有梦,老夫以为此事无伤大雅!”

于谦接口说道:“白名鹤此人,读书不少,少年有智。只是心性不稳,还待磨砺!”于谦点评完,商辂也说道:“谁家少年不轻狂,年少好呀!”

三个同时一笑,一起离去。

这时,冲到后堂的朱祁钰跑到汪皇后面前,一把就抱住了汪皇后:“糟糠之妻不下堂!”

朱祁钰这一声喊,同时惊住了两个女人。

一个就是汪皇后,另一个则是朱祁钰独子朱见济之母,杭贵妃。

汪皇后不止一次的阻止朱祁钰换太子的念头,她告sù

朱祁钰:能坐上帝位已经是天赐,人不应该过于贪心,太子之位不应该换。

废后!这个念头朱祁钰有过,而且也不止一次的说过。

下一任皇后的人选已经定下,就是朱见济的母亲,杭贵妃。这一点,不仅杭贵妃在期待着,就是汪皇后自己都非常清楚,自己这个皇后怕是不再属于自己了。

可今时今日,朱祁钰一句:糟糠之妻不下堂。就代表了一个誓言,誓不废后!

汪皇后是发妻,是陪着朱祁钰走过这么多年的发妻,这个理由已经足够了。

“滚,都滚出去!”朱祁钰突然大喊着。

这后堂的人,除了宫女,太监,还有一位杭贵妃,这可不是普通的身份。可朱祁钰依然喊着让滚出去,杭贵妃心里在掉泪,可又能有什么办法。她仅仅是母凭子贵,如果不是生下万岁独子,这宫里那有她的地位。

屋内没有人了,朱祁钰这才坐直了身体。

这一年,朱祁钰二十三岁,而他的发妻汪皇后二十四岁。放在后世的现代,怕刚刚大学毕业,还不知dào

社会有多残酷呢。

可现在,一个是皇帝,一个是皇后。

“我是天子,天家的事情也是天下的事情。成与不成,有些事情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够作主的。我安排可靠之人,把我的想法告sù

众臣,然后选一个好日子就在金殿之上让金臣表态,如果他们说换,你不能再阻止,他们反对我就再不提!”

朱祁钰没有自称朕,而是自称我。

这是他们夫妻间的讨论,与皇帝皇后无关,也与这个朝堂无关。

汪皇后,刚直,善良。可这样的性格,也代表着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听到朱祁钰这么说,她还能怎么样。只好答yīng

了。

“来人,密信白名鹤!”朱祁钰亲自推开门,冲着门外就大喊了一声。

白名鹤不在京城,如果他在的话,肯定会高呼一声。万岁呀,你绕过我吧,你这不是表扬我,你这是在捧杀我。你表扬我一句,就不知dào

有多少人想踩我。

可惜,白名鹤不知dào

大明皇帝今天已经记住他的名字了。

伍敖作为锦衣卫指挥使,这送信的活自然是他派人去安排了,信中的内容都是打上火漆的,在回信之时也会有火漆封印。

白名鹤自然是不知dào

京城发生的这些事情。

用现代的话来说,白名鹤就是躺着中枪。清流们认为他是媚上的小人,这件事情白名鹤只有自认倒霉了。

身在涿州的白名鹤一口气睡到了次日中午。

隐约间感觉有人在叫自己,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是孙虎。

“虎子,什么时辰了。”白名鹤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

“姑爷,现在已经过了午时了。”孙虎一边回答着,一边端了一杯热水给白名鹤喝。

喝了一口水,白名鹤伸了一个懒腰,哈哈一笑:“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人生当此,人生当此呀!”

这不是什么诗,只是简单的两句话。

要知dào

,后世白名鹤经营着自己的小企业,每天早上五点起床,夜里十二点才睡。这是需yào

多大的毅力才可以坚持下去的。

白名鹤作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睡着自然醒的愿望,竟然能大明朝达到了。

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这两句话,孙虎可是佩服到五体投地,这样伟大的理想只有姑爷这样的惊世大才才能够说得出来。

伺候着白名鹤喝过水,孙虎捧来了一个点心盒子。然后又拉来了一个筐。

“筐,你拉筐过来干什么?”白名鹤这会已经清醒过来了。

“姑爷,这全是拜帖,光是请姑爷喝酒的就有几百份,这些人好大方。”说着,孙虎又把一个袋子放在桌上:“光是打赏给我的赏钱,就有这么一袋子。而且没有半张宝钞,全是真金白银!”

抓了一把碎银子,白名鹤眯着眼睛心中却在想,在大明,果真是名声当钱用呀。

在白名鹤玩银子的时候,孙苑君进来了。

“涿州城中一位姐妹告sù

我,今天晚上,原本计划明天才来知府大人,还有学政等几位大人会出席,诗会的规格直接提到了原本第三天的标准。涿州多位名士也会前来,其中还有现任正五品编修,卢正秋卢大人!”

小道消息果真很有趣。

“那最后一天呢?”白名鹤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

“最后一天,夫君怕是会有**烦。京城三大花魁之一的莫愁在涿州落了下风。京城八大公子以及请多富商之子准bèi

了白银万两,京城三大花魁要再战夫君。可另外两位却是分文不要,只为京城歌女之名一战!”

哈哈哈!

白名鹤放声大笑:“区区艺伎罢了,我关中白名鹤何须在意。”

孙苑君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白名鹤太狂了,他有些小看这些女人了。传闻北之雪,原本是辽东一位官家之女,饱读诗书,六艺皆精。

她的名,不是来自容貌,而是来自她的六艺!

孙苑君正准bèi

再劝,却猛然间看到怀玉那闪闪发光的眼睛。孙苑君心里骂了一句,也顾不上劝白名鹤了,拉着小道姑怀玉就往外走,出了门就训斥着:“发花痴呀,矜持懂不懂,还记得矜持怎么写不!”

“姐夫是最优秀的!”怀玉眼睛继xù

在闪光。

孙苑君真想拿块布子把怀玉的眼睛给蒙里来,再找些棉花把耳朵给堵了。心说以前怎么就没有发xiàn

,这丫头发起花痴来,这么吓人。

白名鹤这才注意到小道姑怀玉,问孙虎:“那是谁?”

“姑爷您忘记了,在您十二岁的时候,还帮她去打过水,咱村往西五里,那紫玉观里的小道姑怀玉。”孙虎喋喋不休的讲了许多,白名鹤是自然是一条也不知dào



对于前任白名鹤的记忆,现任白名鹤脑袋里几乎就是零。

吃了些东西,白名鹤却没有急着出门,拿着那些拜帖一张又一张的翻看着,至少可以了解一下,是什么样的人要请自己。

翻一张,扔一张。白名鹤感慨,自己还是没有什么名气呀,请自己的全是土财主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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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4节 白名鹤二拒写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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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会第二天晚上,进入的规矩更大了。

小道姑怀玉,虽然也有些诗名,可毕竟身份太低。白名鹤一行四人,孙虎是仆役,这个自然没话说。孙苑君就算不跟着白名鹤,也有入园的资格。白名鹤的岳父曾经也是举人身份,岳祖父,还是当地名士。

怀玉最终入园,还是白名鹤的面子起了一些作用的。

一进园,孙苑君就拉住了白名鹤。

“怎么了?”白名鹤有些意wài



孙苑君一指远处:“你看凉亭之中,其中两位老先生还是爷爷的同年,爷爷在咱们县里勉强算名士,可在涿州真zhèng

的要排起来,爷爷排不到前面。这一次,夫君你有麻烦了!”

“我有麻烦,他们是来找我麻烦的?”白名鹤明知故问。

“唉……”孙苑君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昨日夫君大出风头,今天必然会有许多人不服气。有这两位老先生在场,相公怕是不得不再一两首诗才可过关!”

站在原地,白名鹤有一种想离开这里的冲动。

似乎看出了白名鹤的想法,孙苑君劝说:“夫君切不可退,你这一退。可能会有许多不利于夫君的言论。”

白名鹤明白,有时候文人这种生物很**,特别是在大明,动不动就抬出什么大义,什么圣人言之类的给你扣上一个大帽子。黑白皆在文人口呀。

“罢了,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白名鹤用手上的竹笛在手心轻轻的拍打了两下,用竹笛向前一指:“我们入席!”

这游园第二日白名鹤虽然没有资格坐进凉亭之中,可依然有搭起了棚子。

虽然只是很简单的几根竹竿,几块布蔓,可就就是身份!

证明这诗会已经承认了白名鹤名士的身份!

这第二天的诗会开始的时间比第一天早一个时辰,白名鹤刚刚会下,就有人宣bù

了诗会开始。诗会第一项,肯定是介shào

诗会名士。

从翰林院编修卢大人,涿州知府,再到涿州的名士,来自京城的名士,依次念了下来。

白名鹤很荣幸的排到了倒数第几位。

以十八岁的年龄而言,能在这里排上名,不知dào

有多少人羡慕。

献诗,则是第二个环节。

卢正秋与涿州知府都婉拒了,到了他们这种身份,没有必要再与年轻人争什么诗名了。婉拒之后,作为裁判点评几句,就已经足够许多年轻人高兴。

白纸,依然还是白纸。

第一首命题诗,咏梅!白名鹤交上去的白纸。第二首以春为名,自由发挥的诗,白名鹤交上去的依然还是白纸。

不是白名鹤高傲,而事实上这两个命题他倒是能答上来,毕竟学生时代还背过唐诗三百首呢。可现在是大明,背唐诗估计会被人喷死。

不如交白纸。

第三次白纸的时候,坐在凉亭之听卢正秋站了起来。

“关中白名鹤,连续三次交上了白纸。本官且问,白名鹤。你昨天所讲的故事之中,也有诗词一首,其中那一句只羡鸳鸯不羡仙,可为名句。之后那首歌词,虽然非诗,非词,却也别有一番风采,语句之间让人迷醉。”

卢正秋出来表扬白名鹤,这让白名鹤心中一喜。

卢正秋说话,总比涿州知府,或者是学政,再或者是那几位老名士好多了。

至少会给自己一个说话的机会。

“回卢大人的话,晚生封笔,立誓从此再不作诗词!”白名鹤起身回答。

“什么时候立的誓,原因为何?”卢正秋果真给了白名鹤一个说话的机会。

白名鹤再向前一步:“回卢大人的话,晚生立誓之日,就是去年腊月二十八日。理由有二,其一晚生说了或会被认为是沽名钓誉。所以晚生只说其中一个理由,那就是,晚生在腊月二十八日,作了一首词,这首词惊天动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从此封笔!”

腊月二十八,下泉村电闪雷鸣,百花齐放。

这奇景都被锦衣卫上报大内了,所以这并不是秘密。

一首词惊天动地!

白名鹤的话可信吗?许多人开始低声讨论了。

孙苑君也在白名鹤背后问道:“夫君,这个理由能让人信服吗?”

白名鹤还没有回答孙苑君,卢正秋就继xù

说道:“白名鹤,你认为这个理由足以让涿州士子信服吗?”

“回卢大人的话,任何的理由都只是一个借口。既然是借口,相信的人不需yào

借口也会相信。不相信的人,无论什么理由,什么借口也不会相信。我白名鹤何必非要让人相信,我白名鹤之才难道仅仅在一首诗词上吗?”

白名鹤的语气强烈了几份。

卢正秋笑了,轻轻的拍了拍手:“很好,你的理由本官信了。不过……”

原本卢正秋说相信,就已经有人开始鼓噪了,可突然这一句不过,所有人又安静下来了。

“不过,白名鹤你有些年少轻狂,本官以为应该让你体会一下,天下之大,非一井可观天。今天本官作主,不比你的诗词。但你须接受一项挑zhàn

,胜负之说自然要有些彩头。你可敢应战!”

白名鹤一副非常犹豫的神情,左手不自然握在右手的手腕上。

白名鹤的右手绑着绷带,这是他这些天来,为了假装自己手受伤无法写字,所以绑上的。这个动作,在后世的心理学上讲,就叫作心理暗示。

说穿了,就是在暗示卢正秋。

这不是双簧,这就是心理暗示,属于心理学技巧的一种。

“放心,也不比书画,知dào

你的手受了伤,握不住笔!”卢正秋笑呵呵的说着。

卢正秋这么作,算是帮白名鹤,也是在让这些士子们减轻对白名鹤的敌意,要知dào

所有人写了诗,只有你白名鹤故作清高,一副鹤立鸡群之态,这不是在拉仇恨吗?

所以,卢正秋这是在帮白名鹤。

“白年兄如果胜了,家里临摹的盛唐虞公亲笔字帖愿奉上。”

白名鹤顺着声音看过去,竟然是江城。这个江城倒不算是故yì

找自己麻烦,但年少之人愿意一赌,这也不是什么过份的事情。

这种临摹的字帖虽然不俗,但还不至贵重到惊人,在京城之中类似的临摹字帖,根据临摹人的名气,从十两到五百两不等。所以说,也是有价之物。

白名鹤认为,这是一种玩乐形式的彩头,正准bèi

答yīng

下来之时。

突然,又有一位发言了:“白公子,我在加上涪翁洮河绿石砚一块。”白名鹤看的清楚,这不是杨不悟还能是谁?这货明显就是来给自己找不痛快的。

嘶……

众人无一不倒吸一口凉气。

从这个反应上看,这块什么绿石砚很贵重了。

白名鹤后退两步开始求助孙苑君了。孙苑君思考片刻后回答:“相传,北宋黄庭坚,字鲁直,自号山谷道人,晚号涪翁,又称豫章黄先生。有传闻,在黄先生晚年之时,得到一块原砚,亲手打磨,并且砚上有自己的题字,这一块砚估不出价!”

“这黄老头很有名气吗?”白名鹤小声的问了一句。

孙苑君气的真想打人,自己的夫君是真的傻了吗。可还是小声解释道:“黄庭坚、苏轼、米芾、蔡襄,并称宋时四大家,你说有没有名气?”孙苑君的语气之中,已经多少有一些生气了。

白名鹤心里骂道:这么牛逼的东西,放在后世的现代,估计能放在省级博物馆作为震馆之宝了。这杨不悟疯了,他娘的这要是和本公子死磕呀。

想了想,白名鹤认为不能退,怎么也要打这一场。

“我关中白名鹤,应下了。只是这彩头……”白名鹤说到这里,杨不悟就立即插嘴:“白公子莫怕,你拿不出相应的彩头也无所谓,只要在这里大喊三句,我输了,就可以了。”

狂呀,这小子狂呀。他凭什么就认为已经吃定自己了。

杨不悟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名人,而且有自己的傲气。在什么地方败了,就在什么地方爬起来,昨天你白名鹤不是斗败了莫愁吗?可今天,涿州最出名的八位歌姬全部都在京城,今天再斗一次曲乐。

你白名鹤要教,这涿州也没有足够份量的人能够拿得出手。

当然,如果你自己上场和一个歌女去比斗,仅这脸你就丢不起。更不要说胜负了。

八位歌女被送到京城这件事情,白名鹤自然是不知dào

的,也不可能知dào



眼下,白名鹤只是知dào

这杨不悟要踩自己的脸,那么,本公子就要踩回去。

“各位,我关中白名鹤应下了,这彩头自然不会让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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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节 京城南之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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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关中白名鹤应下了。

白名鹤底气十足,一字一句的回应着,声音传到每个人耳朵里,让许多人不由的狂热了起来。

诗会是一个扬名的机会,可既然已经有成名,那么更多的人愿意看热闹。要么是名人被踩下去,要么就是名人踩了无数人。

所以无论白名鹤是成功,还是失败,都会有许多人乐意看到。

“我关中白名鹤有一物,足可比上那块名砚!”白名鹤在后世现代活到三十多岁,事业小成。经lì

过无数的商机,最优秀的三个才能,排在第三的就是把握商机了。

说罢,白名鹤向卢正秋一礼。

不用说话,卢正秋也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这时,卢正秋站了出来:“白名鹤有一物,借于我母亲大人观赏三月,以感谢我卢氏借粮给他的这份情谊。此物是一面唐时的铜镜,比起普通的铜镜更加的明亮,更神奇就是在光线强弱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镜中会有仕女起舞。”

卢正秋既然站出来说,白名鹤手中有一样东西可以与那砚相比,那么就一定有。

翰林院正五品编修的话,就是这里的权威。

“卢大人,我白名鹤不会输,所以三月之约依然有效!”白名鹤特意的强调了一句。

杨不悟冷冷一笑,轻轻的拍了拍手。当下就有人吹起了长哨。

很快,有一条船从远处缓缓靠近。船头有一面旗,丝绸手绣而成的旗子,是一朵荷花。

“南之荷,京城三大花魁之一,绿荷!”孙苑君也有些蒙了,她没有想到这些人为了把自己的夫君比下去,还真的能下本钱呀。这船赶到这里来,怕也是连夜出发,才能够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

传闻中高傲的南之荷,会愿意连夜赶路,把自己整得这么辛苦?

看到这条船,卢正秋向涿州知府举了一下酒杯,然后小声说道:“今夜,怕是会有趣呀!”

“诗会年年有,可年年都是在读那些苦涩的读词,真zhèng

的名作一年也难出一首,今年确实是有趣,这关中白名鹤更是有趣之人。”涿州知府回了一句后,又小声问道:“卢大人与这位白名鹤有旧?”

“本不相识,年轻人虽然有些冲动,但心却是极好的。想要解决涞水县八里三十二村的穷怨,这本就是一件积积善之事。而且近日听闻,似乎已经有所成就,今年可缓解,明年或许有机会根治,家母已经命人拿了三百两银子,买了他一处店铺,以示支持。这也是行善之事,我卢家亦受益,更当积德!”

卢正秋很认真的回答着。

涿州知府点了点头:“此事,却是极善之事,当赞!”

说完,旁边一位老者说道:“这白名鹤幼童之时,老夫也见过,虽是顽皮,却也是好学之人。他岳祖父也是涞水县名士,十年前,涞水县十个秀才中,至少有三个就是受到蒙学,也是极善之家!”

卢正秋也接口说道:“本官亦在童学之时,受过孙老夫子的教诲!”

刚才开口的老者又说道:“只是这白名鹤年少轻狂,却是不知大明天下英杰无数。杀一杀他的锐气,也是为他好。”

“只怕这次未必,杨尚书的公子怕是在白名鹤这里讨不到便宜!”卢正秋淡然一笑,便没有再讲下去。

那船已经到了近前,从船头走出了一位身着绿裙的女子。

这女子却是脸上无妆容,素颜示人。

可就没有半点妆容,她如果昨日出现在这里,也会让涿州八艳黯然失色。无数人都曾经幻想过,这样一样女子如果盛装示人,会美到什么程度。

白名鹤站在岸边,左手的竹笛轻轻的敲在右手的手心处。

美女,自然是人见人爱的。

在后世的时候,白名鹤有一位女同学曾经感慨过,世界真的很美好,好人多,心善的人多,也有许多人乐于助人,而且工作之中的同事也都很合气,上司也很关照她。

白名鹤当年就很想对那位女同学说:女神眼中的世界与普通女人是不同的。

这就是美女的特权。

“原本受邀来涿州,只国俗杂之事耽误了,谁想错过许多,甚是惋惜。荷,连夜逐波而来,白公子,小女子有礼了。”绿荷身体微侧,脖子微微侧弯,欠身一礼。

一出场,直指白名鹤。

这就如古代剑客,剑未出鞘,却剑意高涨,直指有资格与之为敌之人。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白名鹤开口,众人听到竟然是背诵一首古诗词,正要起哄,却听白名鹤语气一转:“**已经睡歪脖子!”

绿荷浅浅一笑:“白公子好风趣!”

“白公子,今日再比歌如何。”杨不悟站在另一侧高声喊道。

“白某加一个彩头如何?”白名鹤依然信心十足。

“我杨不悟奉陪!”杨不悟这个时候也不可能后退了,原先的赌注已经极大,再加增一些又能如何。

白名鹤轻轻的摆了摆手:“非也,我白名鹤向绿荷姑娘讨一个彩头。”

“公子要何彩头?”绿荷不怕敌人强,白名鹤信心越足,她的战意也越足。要知dào

,在大明朝,靠名声吃饭的不仅仅有文士,商人,**的花魁对名声更看重。

按一个简单的算法,绿荷现在出场一次,要一百两。

那么,胜了白名鹤,她的出场费至少增加到三百两,甚至更多。

“下月,清泉码头正式投入使用,各店铺开张。绿荷姑娘献歌一曲如何?”白名鹤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借一切机会,给自己挣好处,把握商机,这才是白名鹤。

绿荷点了点头:“荷,同意了。白公子的彩头如何?”

白名鹤没有回答,而是拿起了笛子,分了三次,各吹了两分钟左右的片段。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白名鹤在后世也是白手起家,没有学到过什么高超的东西,却在孤儿院从小向院长学了笛子,一根最简单的笛子,当年只要两块钱。而且白名鹤在现代的时候,一直收藏的那支笛子,却是孤儿院的老院长,亲手给他的制作的。

不会太多的东西,这笛子,却是一种心灵的寄托。

白名鹤算不得大师,只能说熟练。

可这曲子,却是大师级的。

现代版,《梁祝》。

“输了,这曲谱送你。此曲的故事不知dào

民间是如何流传的。不过我关中白名鹤整理重作的故事,不差!”

白名鹤的故事,何止是不差呀。那一首倩女幽魂,京城三大花魁都没有信心胜过。

除非,再有一个更绝美的故事,配上更加美妙的音乐。

绿荷答yīng

下来了,从白名鹤的笛声看来,对笛子下过功夫,但还达不到大师的级别。可这曲却是不凡至极。

白名鹤爽朗的一笑:“劳烦请请昨夜的那八位姑娘出来!”

杨不悟笑了,那八个人已经在京城了,这件事情这里知dào

的人不多,绝对不会超过五人。

绿荷却不知dào

,坐在船头默默的等着。

这时有一个小厮跑来,在白名鹤身旁小声的低语了几句,白名鹤当时就变成了冰雕。那八个人,一个不差的被请到京城去了,昨夜连夜离开的。

这他娘的是什么事?

杨不悟脸上冰冷的笑容,让白名鹤心中恨意大起,心说难道这是货搞的鬼。

“咳!”涿州知府清了清噪子:“关中举子白名鹤昨夜那故事,那曲都是极不错的。所以昨夜表演之后,京城那边就请了她们过去表演,怕是要过几日才能够回来。涿州唱功不错的女子还是有的。”

这会孙苑君也听明白了,这次比试,夫君这边没有人出场了。

想到这里,孙苑君站了起来,却见白名鹤手往后轻轻一挥,示意孙苑君坐下。

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这件事情有些突然,不过嘛。继xù

……”白名鹤自信满满的回了一句。然后招来刚才过来答话的小厮,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小厮一脸的疑惑与不解,他想问,可以他的身份以不敢问,只好跑着下去传话了。

白名鹤这边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可紧接着,另一个问题就出现了。

莫愁的船也出现了。莫愁在船头施了一礼后大声的问道:“白公子以为,莫愁的歌喉可还算勉强入耳!”

莫愁是打定主意,白名鹤这时无人可用,只要开口求自己,就要让他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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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节 偷心之策!

莫愁突然出来,就是猪脑子都知dào

,这莫愁绝对不会帮白名鹤的。

白名鹤自然也明白这一点,而且无论如何也不能和这个莫愁扯上关系,明显她就是杨不悟请来的。

“没请教?这位姑娘是那位!”白名鹤冷着脸,非常严肃的反问一句之后。整个园子笑场了,就是涿州知府与卢正秋都忍不住笑了。

莫愁不愧了花魁,受了白名鹤这样的挤兑依然保持着微笑。

“奴家莫愁,昨日输给了白公子,甘愿为白公子洗尽铅华,从此布衣示人!”

白名鹤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后退了几步对孙苑君小声说道:“帮我一个小忙,看有没有办法打听一下绿荷的一些事情,有多少算多少。这一次怕是极难应付的恶斗了,我白名鹤只有出奇兵至胜了。”

孙苑君点了点头,自己的夫君如果是输给了那一位名满就师的官家千金,自己怕也认了。

毕竟书香门第之下,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皆精的比比皆是,谁也不敢自称天下无双。可对**女子,这输了太丢人。

更何况,这里明显有人想看自己夫君出丑!

看着孙苑君离开,白名鹤这才重新向前几步,一抱拳:“各位,我关中白名鹤,饱读诗书,忠肝义胆,为人处世最讲究一个‘博’字。而且也极为乐于助人。”

白名鹤这是什么意思,当下正在哄笑的人全部都停下了。

“我白名鹤进涿州城的时候,原本准bèi

买几盒脂粉送于拙荆。却是放qì

了,不是因为我白名鹤拿不出几两银子,也不是脂粉不好kàn

。却是另有原因。”

白名鹤几句话就把人的好奇心勾了起来。

“脂粉之中加入铅粉,可让皮肤更白些。可这种白,却是一种病态的白。铅会引起人的中毒,轻则经常腹痛,腹泻。中则头痛,头晕,失眠,再重些就会贫血,心悸,而且五脏受损。孕期女子胎儿不保,纵然勉强生下来,长的古怪也罢,呆傻也罢,总还是有命活着,总好过极严重之时,一尸两命!”

白名鹤的话说完,整个园中瞬间安静了下来。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哄笑。

只有莫愁脸色发青,因为她已经到了很严重的程度了,就是动不动会晕倒,而且整夜睡不着,最可怕的是经常性的心口难受,难受到她都想把心挖出来。

原本是出来给白名鹤找点不愉快的,可被白名鹤提到这铅中毒后,莫愁也沉默了。

铅中毒,是后世普通人都知dào

的道理,而且后世的化妆品是严禁含铅的。

“白公子可有良方!我范阳卢氏谢过!”远处一棚中有女声传出。

白名鹤又不是电脑,铅中毒普通人都知dào

,可排铅却未必。而且白名鹤提到铅中毒,原本的用意一来是差,二来是打算这位花魁莫愁,你这一句洗尽铅华,本公子不在乎。

这会被人问到解毒的方法,反倒把白名鹤问住了。可园中所有人依然在期待着。

思考片刻之后,白名鹤回答道:“容我回去想一想,以前在某本书中读到过,现在只记得只言片语,想到之后派人送到卢府!”

“谢过白公子。”当下有一个粉裙戴着面纱的女子从花棚之中出来,正待施礼以示感谢之时,卢长杰却先一步抱拳:“在下也谢过白年兄,改日定当登府拜访。

白名鹤正要回礼,突然整个园子象炸弹扔进了水里一样,炸锅了。不为别的,而是几个小厮带进来十几个小女孩,年龄最大的也不超过十岁,最小的只有五六岁的样子。跟在她们后面的,是几十个年老的乐师。

这算什么?白名鹤失去了涿州八艳,难道打算用这些小丫头,还有老乐师来与名满京师的南之荷一比高下吗?你真当南之荷的名声是虚名吗?

这些小孩子,有些是被买来,有些则本就是犯官家眷,现在才刚刚开始接受训liàn

的。

在大明**制度其实有着非常严格的标准,首先是官办与私营。然后在户籍上,分为乐籍、妓籍。再有自由身,与奴籍的区别。官办的可以说,无一例外的全是奴籍,反倒是私营的当中,有些是自己赎了身,可又没有其他的营生生活,就继xù

在**作事。

带到这园子来的小丫头,全是来自官府教司坊,清一色的奴籍。

从身份上来讲,这些小孩子其中十个有七个都是犯官家眷。

此时白名鹤在园中所有人眼中,就象是带着精锐士兵打了一仗,大胜而归。可遇到敌人援军杀到,自己手中的精锐却被调走了,只有一些老弱残兵出场。

这一战,如何打?没有相信白名鹤会有胜算。

“杨兄,此次胜之不武。可再约!”江城站了出来,他好斗,好赌,可不愿意欺负人。这种不对称的赌斗,在他眼中是绝对不公平的。

杨不悟听到江城开口,这个面子不能不给,而且这么多人看着。

可就是这样,也要挤兑白名鹤一次。

“白兄,今晚如果白兄以为不敌,那改日再约也罢。”杨不悟特别强调了一句不敌。

白名鹤没有立即回答,他在考lǜ

是顺坡下驴,就此放qì

。还是继xù

一斗到底,说白了,他现在信心也不是十分足,取巧而胜,毕竟不如凭实力胜出来的可靠。

没有人催,也没有人再起哄了。

许多人的心思多少偏向了白名鹤一些,特别是许多官家千金,更是偏向白名鹤多一些。

原因有二,一是白名鹤说的那铅中毒,官家千金多少也知dào

一些。毕竟铅这东西误食之后,当真是会死人的,就算只误食了极少许,也会数日呕吐,头晕眼花。

另一个原因则是,白名鹤清高。所有男人对花魁都象是狗见了骨头一样。

只有白名鹤对京城三大花魁不宵一顾!

足足等了有一刻钟,白名鹤还是没有半点反应。

终于,孙苑君回来了,带给了白名鹤足够的情报。谁让南之荷名声太响,她的情报并不算是什么秘密。当白名鹤听完绿荷的身世来历之后,白名鹤知dào

自己必胜了。可就是因为知dào

自己必胜,反倒犹豫了。

“白公子还没有决定吗?”不是别人,反倒是绿荷开口了。

白名鹤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小声对孙苑君说道:“我有必胜之法,只是于心不忍。你代我写几句话送到卢大人那里,就说我必胜。我胜出后,用刚才吹奏的曲子补偿绿荷吧。这一次,多少有些胜之不武!”

孙苑君写完,孙虎双手捧着向卢正秋那里去了。

而白名鹤则带着那老弱之军,找一处偏僻之地,临时传授歌舞。

卢正秋看过纸条上的内容,给涿州知府又看了一眼。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纸条折好放在衣袋里。站起来说道:“诗会继xù

,一个时辰之后,观乐就是了。”

卢正秋的语气有些低沉,涿州知府笑呵呵的站了起来:“今天是正元节,接下来猜灯迷这个环节,本官出一个彩头。前宋四大家,本官临摹手稿一份!”

气氛被涿州知府挑动了起来,这份彩头价值不高,却有特殊的意义。

重新坐下,涿州知府对卢正秋说道:“观白名鹤此子,却有古人之风,今夜相必如果不是杨公子苦苦相逼,怕是不会再比下去。”

“我正好奇,他这个偷心之策是何策?”卢正秋微笑着回答道。

灯迷,诗会,纵然热情**,一直没有机会出风头的公子阔少们,此时大展才华。你白名鹤出尽风头也罢,我们凡人不可能跟你相比,可我们也是要借诗会出名的,那怕多少涨一些名气,也是极佳的事情。

江城最兴奋,和杨不悟斗上了。

江城有些看不顺眼杨不悟在这个时候与白名鹤赌斗。所以也是较劲了。

无奈江城的才华原本就不如杨不悟,可却谁想,昨天诗会第一轮作诗的头名成凯,却站在江城一边,与另外的几位举子联手,完全碾压了杨不悟。

论诗、词、画、字。将杨不悟压的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江城是笑的最开心的一个。

一个时辰之后,白名鹤没有出来,而是一个只有六岁左右的小丫头来到了凉亭前。后面跟着四位年老的乐师。

小丫头有模有样的施了一礼后,用稚嫩的声音说道:“坐位大人来参加诗会,雀儿为几位大人献歌一首。白公子那里,还需yào

至少一刻钟,请各位大人见谅。”

六岁的小孩子。

那怕是乐籍的女子,卢正秋与涿州知府也不会刻意为难。只是问道:“你要唱的歌,是白名鹤所教?”

“回大人的话,是。雀儿唱得不好,请各位大人海涵!”

“来吧,准bèi

一个坐位!”

真的坐不坐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这种态度。谢恩之后,小丫头先是象往常一样练练了嗓音。乐师也试了试琴后,便正式开始了。

白名鹤在后世的现代,只是一个小商人,勉强算是有些小成功的小商人。

他不是神,不可能精通后世的一切。

可有些东西,从小接触之后,却是深深的印在记忆之中的。

一曲儿歌《请把我的歌带回你的家》从六岁的教司坊小丫头口中唱出,那么的牵动人心。

第027节 京城南之荷,败!

请把我的歌带回你的家,请把你的微笑留下!明天明天这歌声飞遍海角天涯飞遍海角天涯,明天明天这微笑将是遍野春花将是遍野春花。

只有四句,非常短,一直在重复着唱的歌词,连卢正秋这样身居高位者都不由的动容。

突然间,卢正秋心中多了一份明悟。

白名鹤厉害,非常的厉害。最厉害的不是他自称读得书很多,很杂,很博。而是白名鹤对人心的把握,这么短小的一道歌,却每一句都象是直接投在自己心中一样。

让人不由的被感动。

歌声停止的时候,全场静默,小丫头紧张的几乎要哭了,非常紧张的看着凉亭之中的几位大人,她害pà

,害pà

自己唱的不好,回去会被打板子,还可能会被罚没有饭吃!

这时,一个声音从后面的围蔓之中传了出来:“二哥,为她赎身!”

整个园中的人几乎都因为那首儿歌而惊呆,同样正在发呆的江城猛的反应了过来,立即起身对着涿州知府长身一礼:“知府大人,我江家……”江城还没有说完,涿州知府却伸手在眼角轻轻的擦了一下,这个动作让江城反倒愣住了。

“本官准了,相应的条陈节后来在教司坊去办理吧。”涿州知府的语气有些颤抖。

好歌呀,虽然简单,虽然没有大雅之词,却是真情流露,唱了一个真善美。好歌!

知府准了江城要为小丫头赎身的请求后,看向了卢正秋,以及其他的几位名士,众人都是点了点头。与人为善,总是一件大快人心之事。

小丫头虽然还是奴籍,可却从乐籍变成了婢女,对于教司坊的人而言,这就象是从地狱到了天堂一样。

再不用回教司坊,再不用害pà

那皮鞭了,有人将小丫头直接带到了江城妹妹那里。

许多人都相信,能唱出这样纯美声歌谣的人,必然是心底纯美之人。

绿荷坐在船头,不动声色的调整着自己的琴。

她知dào

,自己遇上强敌了。

关中白名鹤不是普通的强,这一首短歌只是开场白,接下来才是正戏。

绿茶自认,自己的歌唱不到人心之中,可白名鹤却能,好神mì

,好可怕的男子呀。

终于,在千呼万唤之下,白名鹤出场。

这一次,是一位十岁的歌女,到了这个年龄必然是受过严格的训liàn

了,在发音,唱功上都已经有着不俗的造诣。可纵然这样,别说与京城三大花魁相比,就是与涿州八艳,也差了几条街。

更何况,后面的十六乐师,更是老弱之人,他们巅峰的岁月已经过去了。

白名鹤来到湖边,一抖长衫:“绿荷姑娘,我白名鹤失礼了。”

绿荷愣了一下,完全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可这时,白名鹤身后的乐师已经开始奏乐。

绿荷心中明白,白名鹤这一礼,绝对不是因为抢先表演,肯定另有原因。

在乐声响起的时候,孙虎小跑着又将孙苑君写好的几张纸送到凉亭之中。

歌声响声……

晚风轻拂澎湖湾

白浪逐沙滩

没有椰林缀斜阳

只是一片海蓝蓝……

这歌声很美,音乐很美,词亦美。但是,绝对达不到击败绿荷的高度,可以说,如果这里有涿州八艳在,有涿州最巅峰的乐师在,也仅仅资格与绿荷一比,可这些人,不行。

不止一个人下这个定义,就是涿州知府也认定,这一次白名鹤可能败了。

但是,就在所有人的视线转到绿荷脸上的时候,却见绿荷的脸上已经珠帘断,无声的泪水不断的流下来。随着歌声的继xù

,绿荷已经不再是默默的落泪,而是捂着嘴泣不成声。

一直到最后,绿荷哭的肝肠寸断,任谁看到都会心疼。

白名鹤眼睛微闭,双手自然的下垂交叉在一起。他不敢看绿荷,也不忍心去看。

一曲终,绿荷哭的晕死过去,好几条船都靠了过去,数位医师上前救治,好不容易救醒之后,绿荷又是失声痛哭,再一次将自己哭的晕死过去。

白名鹤一言不发的冲着卢正秋长身一礼:“晚辈自责!”

卢正秋轻轻的摇了摇头,此时他能说什么。这是赌斗,这是比歌。白名鹤已经是胜了,事先已经有过说明,这一次是偷心之策。谁能说,战场之上只能真刀真剑的拼杀呢。

可换个人,纵然给你机会,你也未必有能力胜之不武呀。

“晚生告退!”白名鹤再次一礼,在卢正秋点头同意之后,默默的转身离去。

为什么?这一切是为什么?

一首歌,一首还算好听的歌,怎么就能让绿荷哭的晕死过去,而且救醒之后还能再哭死过去呢。在场的士子没有人能够明白,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有人记得,白名鹤在这歌开始之时,对着绿荷那长身一礼。

关中白名鹤胜出,京城三大花魁之一的绿荷不战而败。这样的一个弱女子,哭的死去活来,真的让许多士子阔少看着伤心呀。

白名鹤一言不发的离开了诗会现场,一路上都没有说过话。孙苑君也不敢开口劝,在她看来这是白名鹤心地善良,换上一个人,有这样的手段怕早就用了。说不定连绿荷的人都得到了。可自己的夫君却在自责,认为自己胜得不够光明正大。

半个时辰之后,白名鹤回到客栈,只说了一句话:“那什么杨公子的什么砚,收到之后小心收好,那东西可以当传家宝的。”

孙苑君点了点头:“夫君放心,这砚杨公子既然开口了,就一定会送来。否则他岂不是名声尽毁。”

小道姑怀玉却是急急的要进房,她非常的好奇,想要知dào

为什么绿荷会哭的死去活来。

别说小道姑想知dào

,诗会中的各人,说的夸张一些,整个涿州城,甚至是京城都不知dào

有多少人想知dào

这个秘密。怎么样就凭一道歌,就让京城三大花魁之一的南之荷,不战而败!

诗会之上,绿荷总算是缓过劲了,可几天内也是绝对唱不了歌的,刚才已经哭哑了嗓子。

卢正秋这时开口说道:“白名鹤离开之前,留下刚才那曲的谱子,还有歌词一份。还有炮大海十粒,以供绿荷姑娘保养嗓子。至于今日之事,是否需yào

说明,本官以为,绿荷姑娘自己作主吧。”

“要说明,否则这胜负不明!”一个士子突然跳了出来。

卢正秋只是扫了一眼,轻轻的摇了摇头。

他不满yì

,而且是非常不满yì

。因他注意到杨不悟虽然没有自己开口,却是在指示其他人开口了。输不起的人,成不了大事。

更何况,自己身为正五品官员,在自己说话的时候,竟然敢有人出来插嘴。

“请大人作主,绿荷不愿意此事以为人知!”绿荷也有些不高兴,干什么都想挖别人的隐私,更何况自己已经心碎了。

涿州知府也站了起来:“本官也认可卢大人的话,今晚关中白名鹤胜。有些事情自然事主不愿意提,何苦要苦苦追问。此事莫要再提!”

一份词谱,一份乐谱,一包炮大海。然后是白名鹤先后两次让孙苑君写给卢正秋的纸条。一起被送到绿荷手中,卢正秋不管怎么说,也是正五品官,读书人自然有心中的正气,绝对不会故yì

为难一个弱女子的。

绿荷道谢之后,直接对手下人下令:“休息一日,然后安排人去下泉村打前站!”

诗会散了,杨不悟脸黑的象锅底,他已经连输两场了。而且这第二场输得莫名奇妙,只是一道歌,怎么就让绿荷哭的死去活来的。

出了诗会的园子,卢正秋与涿州知府共乘一车。

“卢大人,其实绿荷的身世,别说是京城,就是这涿州知dào

的人也非常多。本官倒是在意,这白名鹤入仕之后,会更亲近那一边。”

涿州知府的话已经非常明显了,绿荷的身世知dào

的人非常多,可除了白名鹤,换个人纵然想到这种计策,怕也不能作到这样的程度。

事实证明,白名鹤足够的高明,而且对人心的把握极强,这样的人入仕之后,站位就非常重yào

了。

卢正秋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就白名鹤入仕之事表态。

而是说道:“绿荷的父亲是澎湖巡检司的巡检,早些年因为丢失贡品被下狱。在福建关了半年,因为是贡品之罪又送到了南京,后来又转送到京城。这一下就是三年多。绿荷的母亲死于飓风,她三岁之后就一直跟着外祖母生活,一直到他的父亲被定罪,这才一路转到京城教司坊,所以这首歌,不是恶,而是善。”

“是善,怀念亲人,人难免情绪失控。”涿州知府也附和着说了一句。

“你带派人,立即报gào

商大人、于大人!”卢正秋想了想后,对涿州知府说道。

涿州知府下车换马,去安排人办事去了。

而涿州诗会第二天,南之荷为什么败了,为什么哭,却成为了一个迷团。或许日后有人联系那歌,还有绿荷的身世能够想到,可今时今日,却无人知。

白名鹤此时,刚刚进屋,正准bèi

休息,却有几个人推门而入。

第028节 六百里加急在路上

一个这些人的衣服,白名鹤立即就安静了。

锦衣卫,还是不要惹的好!

孙虎直接就被提着扔到门外,还有专人看管着。对孙苑君两人倒是客气,只说了一句公务在身,让两人回屋也没有什么过份的举动。

关上门,为首的那位站的笔直:“诏!”

白名鹤先是愣了一下,回过神后赶紧站了起来,脑袋里却在加快孙苑君教自己那套礼节是怎么样来着。

为首的那位伸手虚扶:“万岁有话,白公子免礼。安心读了这信。”

万岁呀!这是大明的皇帝,白名鹤多少有些激动。

拿着信的手都有些颤抖,打开信之后,白名鹤心中的那种热情瞬间就消失了。从信中的内容来看,这件麻烦的事情堆到了自己的二伯白崇远身上,或者说就直接堆在了自己的身上,从一个建议者,白名鹤升级到了参谋军师的地步。

白名鹤并不知dào

历史已经改变。在真zhèng

的历史当中,汪皇后是铁定要废后的。

现在的情况变的很复杂,皇后不同意,皇帝不但要把这事情办成了,还要顺便把皇后给忽悠了。显然,这件事情的难度提出了不是一点半点。

白名鹤看完信,坐在椅子上发着呆。不是他拿不出办法来,此时白名鹤心中有两个顾忌,第一是自己参与这种事情,到底是好还是坏。第二个是他根本就不了解大明现在的上层管员,没办法分析,所以也没有办法给出建议。

更让白名鹤为难却是,自己还是一个白丁,冒失的与万岁爷这样高度的人打交道,会不会死的更快一些。正所谓皇家无小事,出一个小建议无所谓,可真zhèng

要参与进来的时候,就不能多想了。

“白公子有何为难之处?”看白名鹤没有动静,那为首的锦衣卫千户小声问道。

白名鹤看了一眼这锦衣卫千户后轻轻的一敲手掌,心说也罢,自古富贵险中求!

下定决心好,白名鹤说道:

“是有些为难。首先要在朝中找一个滑头的,四处都结交的中层官员。我需yào

了解一些,朝中大员的性格,习惯,自然还有他们的弱点!”白名鹤知dào

,这些人肯定是大明皇帝派来的,所以说话也不转弯。

白名鹤说完,那千户立即说道:“这个,东厂之中有相关的记录。他们负责监督京城官员,所以多少也有些记录。不知dào

白公子想问什么?”

“来,这位大人请坐!”白名鹤把桌子清空,摆出一堆铜钱来。

锦衣卫千户犹豫了一个,还是坐在白名鹤对面。在提出一大堆关于重yào

文臣的问题之后:

“这最重yào

的第一个人,是汪皇后的父亲。其次,是首辅、次辅,然后是六部尚书,再往下,谁最爱翻嘴皮子,谁就是接下来最重yào

的,要压着他们没办法开口,具体的计划先是战略部分,等了解了这些人,再说战术部分……”

白名鹤讲着,旁边两个锦衣卫书吏就飞快的记录着,将白名鹤讲过的每一个字都记下了。

就连白名鹤的口头语都没有落下。

从这位千户嘴里白名鹤也得了一些情报,并且根据这些情报提出一些建议。

白名鹤的建议未必是最完美的,但却是最贴心的。

深夜,涿州到京城的官道上,一位骑手正在飞奔着。他身上绑有象征四百里加急的布条,这是涿州知府派往京城的信使,手上有两封信,一封是给于谦的,一封是给商辂的。

在官道上,加急四百里以上的信使是拥有特权的,骑马撞死人不用负责,而且任何人都需yào

给他让道。

当然,也有例外。

就在此时,一阵急骤的哨声提醒着这位四百里加急的信使让路。

让开道路,一匹红色的大马飞驰而去,那一身红衣的信使,代表着六百里加急。

六百里?

怎么可能有六百里加急,从后面追上来。

要知dào

,四百里就已经是朝中重yào

急件的极限速度了。普通都是二百里,三百里。

达到六百里加急,就代表着某地有大灾,发生重大灾情,或者是特别重yào

的政务要处理的,才会使用六百里加急信使。

达到八百里加急,只有遇到边关告急,造反,动乱这类的极端事件才会使用。

六百里加急,就已经会累死马的。

八百里加急,人也会被累死!

看着那六百里加急跑过,后面这位骑士也不由的提高了一些速度。马上就到了下一个驿站了,在换马的时候,他只想看一看,那位是从那里来的。

两里外,驿站。

最好的一匹马,自然是给了六百里加急的。在这位骑士准bèi

出驿站的时候,后面那位看的清楚,这不是自己同屋的兄弟吗?涿州,有什么值当六百里加急的。

那位,只是一抱拳,连打个招呼都怕浪费时间,飞马而去。

京城,六百里加急,同时还有锦衣卫的条子,深夜也会打开城门,宫门。

在清晨朱祁钰上朝之前,那份东西已经摆在大明皇帝代宗朱祁钰面前了。

这不是白名鹤的信,而是锦衣卫的谈话记录。开场头一句,原本是白名鹤给那位千户闲谈的话语,还没有到正式的建议。

第一句:这个夫妻之间,要有信任,要有沟通,也要有理解。当然,善意的隐瞒一些小事,也是为了夫妻感情天长地久作出的牺牲,想一想,骗人总是要有道德压力的,被骗的人自然是什么也不知dào

,所以永远不知dào

的情况下,自然不会有压力。

所以,骗人的其实才是最苦的。

白名鹤这句话,当时就让千户很感动,很认同。

这会放在朱祁钰手里,朱祁钰有一种引为知己的感觉。没有错,朕不是要骗皇后,而是要保护她。关怀与爱hù

她,所以换太子这种事情,她还是不知dào

的好。

接下来,到了正题。白名鹤提出的第一个建议是,第一个要沟通的不是别人,而是两任金吾卫指挥使,皇后的祖父与父亲。汪泉与汪瑛。说服了这两个人,首先家庭就和睦了。然后再一致对外,第二部就从高谷身上下手。

高谷一但点头,他的门生,故吏受他的影响,怎么也占朝堂之上官员的百分之五吧。

白名鹤用百分比的方式,借助锦衣卫给的情报,眼下肯定会支持换太子的,已经占了差不多三成。还有两成是清流的死硬派。所以接下来,就在争取最关键的两股力量,一个是军方,另一个则是于谦商辂为代表的中兴派。

至于内宫宦官这一派系,在这件事情上,他们没意义。

从零希望,到实实在在三成的希望,这百分之三十,看着朱祁钰是多么的激动呀。

“阿蔡呀。让上朝退后半个时辰,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朱祁钰拿着那些谈话记录,坐在椅子上,吩咐了身边的蔡公公之后,又挥手示意其他人也可以出去了。

“老奴这就去办!”蔡公公施礼之后退着离开了。

蔡公公给的理由是很无耻,万岁上朝前身上的衣服被一个鲁莽的小太监溅到了污水,所以回去换衣服了,所以推迟一小会。

为了让这个话不被人怀疑,还专门打了一个小太监,在距离正殿不远的地方打板子。

回到书房,朱祁钰已经读完了那些谈话记录。眼睛微闭在思考着。

听到门响,代宗朱祁钰开口问道:“阿蔡呀,你说朝中那位官员办这件事情让朕放心?”

太监,特别是这种近侍,他们的人生就是在不断的揣摩皇帝的心思,这会朱祁钰发问,蔡公公立即就回答道:“一事不烦二主。”

“有理,先缓一缓。这刚过完年,朝堂之事也繁杂无比。马上又要京试了,这京城之中倒是闲不下来。先安排人打个招呼。”朱祁钰说罢,亲手把这份谈话记录给锁进了柜子中。然后示意蔡公公带路,准bèi

上朝。

朱祁钰想作一个勤政的皇帝,这刚过完年,有一些年前积累的公务要处理的。

至少要连着十天早朝吧。

在往大殿走的路上,朱祁钰随口问了一句:“听说昨天是涿州诗会的第二天。这涿州诗会把京城的诗会名声都压下去了,那白名鹤可有什么诗作?”

“回万岁爷的话,白名鹤说他封笔了。昨夜教人唱了一道歌,京城有名的花魁绿荷,不战而败,哭的昏天黑地。”蔡公公提到这事的时候,却是一脸的兴奋。

“封笔,他才多大就封笔了?”朱祁钰心说,这八成是年轻人搞怪。停下了脚步思考了片刻后说道:“叫内官监成敬亲自跑一次涿州,写一份中旨给他。就说是朕说的,白名鹤想封笔可以,拿出一道让成敬服气的诗词来,朕才准他封笔!”

朱祁钰下这道命令其实是心中多少有些遗憾,一直没有见到白名鹤真zhèng

巅峰的诗作。

涿州诗会这已经举行了两天,白名鹤一首诗也没有写过。

早朝的时候,百官在各自汇报着工作,成敬已经领了中旨带着人向涿州出发了。

要说这成敬,在文才方面绝对是天才级别的,早年也是进士出身。

第029节 诗会第三天

大明景泰二年(公元1451年)。

这是代宗登基为帝的第二年,也是头一个京试的科举年。这一年,代宗朱祁钰将元宵节的假期减了三天,理由是京师保卫战之后,百废待兴,又事逢科举年,所有在京的官员,假期减三天,为大明盛世贡献一份力量。

大明的官员们,也满头热血的投入到了自己的工作当中。

乾清宫御坐上,代宗朱祁钰坐的笔直,大臣们正在为了今年京试之事作最后的争论,争论的焦点在于,今科的主考官人员。

上一科的状元彭时,现在为翰林院修撰,庶吉士。

在这样的人物心中,只有商辂这位**才有资格作为景泰年第一次科举的主考官。

彭时在殿上,引经据典,长篇大论。

“年轻呀,还是年轻呀!”于谦虽然与商辂是至友,可他却根本不相信,就凭一个年轻的庶吉士,在这里说了半个时辰的废话,商辂就可以拿到主考的。

杨宁作为礼部尚书,第一主考已经是誓在必得了。

第一主考是大学士,尚书,第二主考就只能是尚书之下,绝对不可能同时出现两位大学士,尚书衔的主考。除非把杨宁挤下来。

可挤下了杨宁,高谷就成为了最大的竞争者。

那么,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挤下的杨宁,却让高谷摘了桃子。这样的事情,不值。

于谦此时突然想到了涿州知府送来的信,也想到了白名鹤。此子擅谋,此时白名鹤会如何,如果将白名鹤捧到了彭时这样的地位,那么白名鹤可以作多少事?

于谦守旧,正直,却不刻板!

为大明朝有利,可以中兴大明,再创大明盛世的事情,那怕让他粉身碎骨也不会惧怕。纵然有些名声上的损失,于谦也敢干。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商辂都以支持天下士子为名,天不亮出城去了涿州。要亲眼看一看这个白名鹤。

于谦见过白名鹤,商辂也要亲眼看一看。

与此同时,坐在御座上的代宗朱祁钰也想到了白名鹤。

彭时这个庶吉士已经说了太久的废话了,听着人烦。开口闭口就是,子曰、圣人言。能不能来一点实jì

的,看看白名鹤的信,那多简单直接。就是一份谈话记录,都没有半句废话,句句直指要害。

朱祁钰也动了点心思,庶吉士有一个重yào

的任务就是,给皇帝讲经解义。

如果白名鹤是庶吉士会如何?

这个想法高明,应该找人商量一下,最合适的人选就是成敬了。

成敬,字思慕,永乐二十二年(1424)进士,选翰林庶吉士,后为山西晋王府奉祠。英宗朝,晋王朱济熺派人和汉王朱高煦勾结,图谋不轨!成敬作为晋王府奉祠当时有两个选择。一是被充军,但后果严重,绝对会连累子孙。所以成敬作了第二个选择,选择一死。

但当年,他刚进晋王府,只是被牵连。

所以宣宗就给他了一刀,只是没有砍脑袋,而是切命根子。然后送到了自己在宫外生活的儿子,就是现在代宗朱祁钰那里,作为供读。

成敬也是庶吉士,人生经lì

也算复杂,为人同样正直,朱祁钰认为他比彭时这一类的庶吉士强百倍。

成敬坐在船上,手里拿着的是东厂给了所有关于白名鹤的资料,以及关中白氏的资料。

当然,还有一份白名鹤自称是武安君白起的后人,却无法查证的资料。

唯不详的,就是白名鹤针对那个山谷,还有取水设施的设计。东厂办事人员已经作出了请示,可以让工部负责水利的官员来分析。得到的批复是,等白名鹤的山谷真的起到作用的,再请工部实地勘察不晚。

“人才,是一个人才。”成敬放下手中的资料后,摇了摇手中的铃铛,一个小太监应声而入。成敬问道:“何时可以赶到涿州?”

“回您老的话,入夜就可入城!”

成敬挥了挥手,示意这小太监可以退下了。

此时,涿州城!

白名鹤换了一身水湖蓝的丝绸长衫,头发打了一个文士结,还用腊用了固定,不让鬓角下垂。然后用网状头巾包住了额头,再用混有银丝编好的绳子系住头巾。

大明头冠有着严格的规定,三品以下不可以用金,非官员不可用银。

这种混有银丝的绳子,已经一种取巧的手段了,也是白名鹤眼下举人身份可以用的发带品阶的极限。

普通人,农、商。你再有钱,就这种银丝混编的,也能给你送进牢里去。

孙苑君一手打扮的白名鹤,总共花了七两多银子,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极奢侈了。

“夫君,今夜夫君必可扬名京师!”孙苑君对自己的男人信心十足。却谁想,她刚刚说完白名鹤会扬名京师之时,小道姑怀玉立即就接了一句:“姐夫的风采早已经名满京师,今夜必可扬名天下!”

怀玉手中的小锄头挥的呼呼声风,这挖墙角的姿势太明显了。

孙苑君气的就想就揪怀玉的耳朵。

白名鹤却在此时来了一句:“我关中白名鹤今夜之后,天下必无人不知。我唯一不安是……”白名鹤说到不安,两女立即呆呆的望着白名鹤,有不安,这其中会有何变故呢?

白名鹤拿起竹笛向窗外一指:“我关中白名鹤唯一的不安就是,今夜之后,大明天下还会不会有诗会,一曲绝唱之后,还有多少人敢在诗会争名!”

疯了吗?自己的夫君疯了吗?纵然盛唐李太白再世,也不敢口出这等狂言。

小道姑怀玉两眼闪动着光芒,姐夫天下无双,姐夫风采无人能敌。

“走,看为夫今夜,扬名天下!”白名鹤一甩发带,抬腿往外走去。

白名鹤知dào

,自己已经两次拒绝作诗了,今晚也不可能开口,除非有足够好的机会,逼到自己退无可退,白名鹤只是希望今夜会有足够身份的大人物到场。

诗会今晚,门禁更严。

园中已经分成了内园,外园两道。靠近湖水的部分园门已经关上,能够有资格入内的,只有六十个名额,加上他们的随从,内园人数不会超过二百人。

白名鹤走到外园门前的时候,所有人让开两旁,给白名鹤让出道路。

卢长杰就等在外园门前,他原本负责守内园门,就是为了白名鹤所以亲自在外门等着。

见到白名鹤动了,卢长杰过来一抱拳:“白年兄!”

“卢兄!”白名鹤也回了一礼。

“白年兄,今夜非比寻常。京城的元宵诗会中止了,今晚内院限名六十人,京城与涿州的名士占了十人,从京城特意赶来的支持诗会的几位翰林院大人,占了五席。京城的士子又占了二十席,我们涿州二十席。还有五席,京城三大花魁各占一席。”

听卢长杰说完,白名鹤心中在计算,还有两席呢?

卢长杰脸上多了一种骄傲:“关中白名鹤独占一席。最后一席,留给名震天下,我等士子之楷模,商公商大人。我大明唯一一位,**得中者。”

白名鹤心中不是紧张,而是一种喜悦。

来头越大越好呀!

“白兄,今晚你的随从只能在外园,有人招呼他。”卢长杰指的自然就是孙虎了。

白名鹤正要开口问,卢长杰却又说道:“怀玉真人自然是可以入内的,这一点白兄放心。人生谁无红颜!”

误会了,这绝对是误会。白名鹤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无数的士子就欢呼了起来。

名士,红颜,自古都是佳话。

孙苑君暗中在怀玉的腰上拧了一下,怀玉疼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却是更人想疼爱她。

这一晚,所有的布置已经变了。

顺着湖边,有六十张矮几放在厚厚的地毯上,几上有香炉。几案一侧还有洗笔用的水洗,地毯旁边还有两个取暖用的炭炉,以及两个,或者是三个坐垫。

能陪主人坐在这地毯上的,本身就不是普通的随从。

白名鹤这一席,有三个与众不同之处。

第一个不同,他的桌上放着一个很古朴的木盒。许多人都知dào

,这是什么。这是白名鹤从杨宁手中赢走的砚。

第二个不同,所有的席位都是一个跪在小几旁负责研磨的童子,再加上一个站在地毯外的随从。可白名鹤这里却是三人全部坐在地毯上的软垫之上。

第三个不同,无论年龄大小。白名鹤是唯一的一个,带老婆出场的人。

白名鹤这三点不同,就是**商辂入席之前,都不由的往白名鹤这里注视了好一会,似乎是想看穿白名鹤那心中藏的是什么?

是经书,还是谋略,或者是野心!

商辂入席之后,负责主持的人高喊一声:“诗会,乐起!”

第030节 君子六艺

乐起之后,并不是立即开始拼诗词了,这里的座位有限,能进来的都是大才。所以不可能用那种人人写一首诗,然后拿出来分一个第一第二这种。

拼诗,也是在某个题目之后,用念的。

好与不好,也不会当场排名次。大才们心中自然有数,谁才是最好。

这种暗比,比头两天的明比,事实上想成为第一更难,没有人有自信自己可以得到所有人的支持。

乐声起,点心、酒、果铺之类的,开始有专门的下人摆上桌。

这个时候,已经有些人拿着酒杯,由随从捧着酒瓶开始站起来自由活动。孙苑君告sù

白名鹤,这个过程大约有一刻钟,就是给所有人一个想到认识的机会。同时,也是晚辈去向长辈问安的时间。

白名鹤往商辂那边看去,已经有不少人在那里施礼问安。

正好,白名鹤看过的同时,商辂也在看他。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白名鹤心中所想,这位商公怕不是等我去给他磕头吧。商辂却是在想,白名鹤呀白名鹤,你的麻烦来了。

麻烦来了!

绿荷立即到了白名鹤的席位前,欠身一礼:“绿荷谢过白公子。”

“我以为,你会过来骂我胜之不武!”白名鹤表情严肃的回答了一句。

“是感谢!”绿荷又来强调了一次后,语气一转:“不过,绿荷要与白公子再比一次。”

这里的场地不算大,绿荷的话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只有商辂一人抚须而笑。因为他注意到了,京城这三位花魁,似乎都准bèi

出手。凭心而论,这三位女子的学识不输给任何一个进士。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更是有其独道之处。

而且,她们的本事可不仅仅是这些。

白名鹤还没有来得及问要比什么,绿荷的侍女就已经捧着一只盒子出现在绿荷的身后,盒子打开,是一雕花弓。

“这不是诗会吗?”白名鹤心说,你一个女孩子玩什么弓呢!

却谁想,绿荷开口说道:“君子六艺!”

扯,白名鹤说不出话来,那怕他是现代人,也听说过君子六艺分为小艺与大艺。其中小艺就是书、数。大艺就是礼、乐、射、御。

哈哈哈!商辂突然起身爽朗的大笑起来。

商辂是一个很大气的人,他不仅有在朝堂之上正直,忠贞的一面。同时,在这样的诗会之中,他也愿意放下身份与普通的士子交流。

他是为白名鹤而来,他关注白名鹤的一举一动,当看到白名鹤流露出尴尬的神情之时,商辂放声大笑。绿荷的父亲是巡检,在军队之中是属于弓兵的。绿荷的弓术,可不是普通的强。他要看,白名鹤如何破局。

“有彩头没有?”白名鹤突然笑了。

“有!”绿荷的神情变了,变得极为严肃。向这里所有人施了一礼:“在座的,有三元及第的商大人,也有京城与涿州的名士,还有几十位名满京城与涿州的公子。我绿荷名声如何?虽落入风尘,却守身如玉!”

白名鹤听到这话,心中咯噔一下。心说,要坏事!

却见绿荷退后一步,大声说道:“我输了,自当前往白府,在府中一夜任公子差遣。如若侥幸胜了,白公子请到我那阁楼陪我一夜!”

无数酒杯落地的声音,这算什么?

谁陪谁有什么区别,这绿荷难道想进白家门吗?可也没有这个进法,如果白名鹤拒绝呢,你绿荷的名声会损失多大。

换句话说,你看中白名鹤,想脱离风尘,也不用再这么多人面前提出来,更没有必要再提出什么比箭。随便找一些个理由亲近一下白名鹤,也比在这里非要与白名鹤比个高下更容易得到白名鹤的好感。

却不知,此时白名鹤一个头两个大。自己家后园花棚看来要倒了,那怀玉小道姑一副花痴样,他不是看不出来,孙苑君再大度,也容不下自己还没有圆房,就容人挖墙角。

更何况,毕竟白名鹤是现代人,内心的道德思想还是本着现代人的想法。虽然有也一享齐人之福的心思,可毕竟还是以尊重为第一原则,自己的老婆都不尊重的话,白名鹤自己的道德观首先就过不了关。

突然,白名鹤站了起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黑呀!”

黑呀是什么意思,没有人明白。也不明白白名鹤在说什么,这种语气不是大明有的。

“整个园中,就我白名鹤带着六礼走了五礼的妻子入园。我胜了,你陪我一夜。我家里的女人就坐在这里,你说我能对你干点什么?答案肯定是不能,结果你次日再标榜一下,我白名鹤多么君子。你依然还是守身如玉。说句实在话,守着你这么一个美人,一个晚上能把我白名鹤折磨到发疯,谁让我是正常男人呢。”

哗!整个园区所有人都笑了。

所有男人都反应过来了,他们可以夜不归宿,可以留宿**。但谁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将**女子带回自己的家中,而且还是有正妻所在的主宅。

白名鹤的情况在场的多少有些了解。

下泉村孙家,虽然也有三进的宅子。可眼下却只有孙苑君一个住,孙苑君又是白名鹤的正妻,最重是,这这宅子是孙家的,不是白家的。

看得到,摸得到,却吃不到。

是个男人都明白,这是受罪,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当下就有一位好事者大喊:“那白公子,如果你输了呢?”

“这位兄台,这还用想吗?那有输得人作主的,说不定把我扔在墙角蹲上一个晚上。第二天怎么说都行,再有可能就是把我白名鹤五花大绑,次日清晨直接扔在街上呢!”

白名鹤用玩笑话的口气在说着。

场中哄的一下全笑了,就是原白名鹤多少有些看法的士子都被这风趣的话逗乐了。

绿荷当下捂着嘴就笑了:“白公子好心计!”

“绿荷姑娘好黑的招数!”白名鹤针锋相对。

“我本就是风尘女子,唯小人与女子……”绿荷笑呵呵的看着白名鹤,虽然话没有说完,可那意思很明显了,我就是小人,你昨天整得我哭的死去活来,今天我就是来报复的。

“罢了,如果绿荷姑娘输了,无偿为我白名鹤工作三天,加上昨天输的,一共四天。我白名鹤输了,你昨天输的就扯平。”白名鹤也没有过份的再说下去,这个提议绿荷笑着答yīng

了下来。

“来,拿八石弓来!”白名鹤突然提高声音,大喊了一句。

八石弓!这可是吓住了无数人,一石有多重。明朝一石就是九十七公斤,八石弓完全可以号称一吨了,靠一个人的臂力能够拉得开吗?

商辂脸上表情虽然平静,可心里却已经笑的极开心了。

人才呀!这白名鹤果真不是普通人物。

没一会功夫,有人过来回话,能找到的只有两石弓,这还是从涿州城一位将军家里借到的。普通的士兵长弓多是一石,好些的一石半。两石弓都不常见,个别的猛将才用到三石弓。

八石弓,怕只有拆了床弩还差不多。

“既然绿荷姑娘你提出了比弓术,不过我白名鹤手上有伤。所以比赛的方式由我选,我们比准头。我白名鹤可以随便让任何一个人百发百中。”

“好,就请……”绿荷原本想说让孙苑君来,可转念一想不对,孙苑君是白名鹤正妻。是绝对不能拿来开玩笑的,所以指向了怀玉:“请她来。”

白名鹤心中作了最后的考量,当白名鹤注意到商辂在观察自己的时候。白名鹤明白自己需yào

再展示一次自己的优秀了,能在商辂面前大大的露一次脸,自己才算是真zhèng

的在京师扬名了。

“来呀,取一尺长,一寸宽的指条十跟。再取普通的白纸一叠,竹炭若干,箭支一束。称两付,铜钱五百。再请木匠与铁匠各一人。”白名鹤开始要自己所需yào

的物品还有人了。

没有人明白,白名鹤这又是要干什么。

白名鹤拿起酒杯满饮,然后高声说道:“我关中白名鹤、饱读诗书、忠肝义胆、为人在世讲究一个‘智’字。天下间,任何事都可以用智慧来解决。如果解决不了,只能证明你的智慧不够。”

商辂听过白名鹤这段自白,是从于谦口中听到的。

只是上一次他听到的是一个‘博’字。今天又换成了‘智’字。这小子果真狂。

当下,所有人都离席了。就是商辂也不例外。

在一处灯火通明的地方,两个工匠按照白名鹤的要求,飞快的打造出了一副天平来。没有法码,白名鹤就用铜钱,全部挑新的铜钱先是相互对比,挑出重量一致的几十枚来,然后再找了几只铜酒尊,试着用铜钱计算出了重量。

重量单位,只是一个衡量的标准罢了,钱与克、两没什么区别。

接下来,白名鹤用重物开始吊在弓弦上,计算拉力。然后再称出箭支的重量,并且让专业的工匠修剪箭羽,保证风阻一致。

第031节 圣旨下,白名鹤作诗!

完成这一切之后,已经是半个时辰过去了。

白名鹤给木匠在低声的教着什么,事实上,白名鹤让木匠制作一个九十度的角度尺。

成敬在这个时候已经进入了园中,与商辂见过面后,并没有急着表明身份,而是在观察白名鹤的一举一动。

白名鹤开始在沙土上用树枝飞快的写着,画着。几何、物理、抛物线理论。经lì

过高考血战的白名鹤纵然水平不算高,可这些还是勉强可以计算出来了。

众人只看到地上飞快的出现着奇怪的符号,那些似乎是公式的格式,然后许多图形。再到白名鹤将计算出来的写在白纸上。

此时是正月,天气还冷。

可白名鹤已经是满头大汗,要知dào

计算这些非常的消耗脑力,更何况自己不知dào

多少年没有下这么大功夫去作数学题了。更重yào

的是,这题只能全对,不能有丝毫的错误,否则自己今晚上的脸就丢到这湖里了。

如果说射击诸元是高级理论的话,白名鹤这个弓箭抛射计算,就算是初级理论了。

足足二个时辰,放在现在就是四个小时,从傍晚一直到深夜。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所有人都想知dào

,白名鹤这是在干什么?

一个木架安上弓。

这与弩的区别是,这个弓弦似乎还分有许多刻度。

一百步之外,画了一个一步直径的圆圈,这个距离可不是用人走出来的,而是用尺子一节一节的量出来的,白名鹤要的就是一个精准。

当准bèi

好一切的时候,白名鹤退后。

“怀玉,拿起第一支箭!”白名鹤语气极为严肃,事实上他也是非常的紧张。

怀玉双手捧起一支箭:“上面是三号!”白名鹤查了三号的重量,然后对怀玉说道:“让弓弦拉到第十七格,角度改为四十五又七!”四十五点七度,白名鹤知dào

自己讲了怀玉也不懂,所以就说是四十五又七。

有专门的人过来把弓弦拉到位置,小心的卡住,然后固定架子。

此时,已经不是白名鹤与绿荷的比斗了,而是一种新奇事物的验证。

“等一下,还需yào

再制作一个小东西。很重yào

!”白名鹤制止了准bèi

板动射击钩的怀玉。

白名鹤这一个等一下,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去了。

没有太高级的设备,白名鹤先是自己用纸折了一个小风车,然后又叫铁匠把一个铜盘给毁了,然后制作出一个简单的叶轮。木匠又制作了一个简单的风筒。白名鹤数着叶轮的转速,心中大概对风向以及风速有了一个了解。

再次作了一些计算,白名鹤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力度,角度。决定抛射的另外一个因素就是风了,白名鹤感慨,好在今夜风不大。这点微风影响也不算大,毕竟没有精密的仪器了。

调整偏差角!

仅仅这一个举动,真zhèng

有学识的人就看出高明之处了。他们已经感觉到,白名鹤将所有的因素都计算在内,这一切竟然都是可以计算的。

怀玉带着紧张的心情挑动机扣,射出第一箭。

“中,圈内。”有人高喊着。

白名鹤亲自走到近前,可以说再差三寸就出圈了,看来是风力计算不够准确。

第二箭,圈内正中。第三箭,几乎落在同一个位置上。

到了第四箭时:“杂家以为,增加到一百二十步再试一箭!”

杂家这个自称一出来,就代表是宫内有身份的人,这一声自称也吸引了原本注意力都在白名鹤身上的所有人。

这会白名鹤心中却在叫苦,这已经整了一夜了,怕是不会再有诗会了吧。

看来,自己那一道绝鸣天下的名词,问世估计还需yào

再等上一段时间了。所以白名鹤是唯一没有抬头的人,只是在纸上飞快的计算了一下之后,对怀玉作了指示。

第四箭,一百二十步,正中!

“绿荷认输了!”绿荷也是女中豪杰,白名鹤能让一个第一次摸弓的人达到这样的状态,可以说是一种奇迹,绿荷没有理由再纠缠下去。

白名鹤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胜了。

但并不是胜过了绿荷,而是在商辂面前胜出了。从锦衣卫那里得到的资料,白名鹤已经知dào

商辂是谁了,换个人怕是白名鹤不敢这样卖弄,有些嫉贤妒能的官员,怕是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的,反倒会说自己是卖弄。

算学!好厉害的算学呀。

大明不是后世的清朝,会压抑百姓的智慧,大明也有推崇格物学的环境,

白名鹤这个弓落点的计算方式,用在弓箭上没意义,可用在床弩上,这就是大明版的精准打击。可以提高数倍的杀伤力,大明对付瓦刺骑兵就可以更轻松。

成敬抬手指了一下白名鹤叫人制作的那个架子,几个小太监飞快的去将白名鹤所以书写的稿纸收走,几个禁军则是抬着那架子离开了。

成敬是一个很有名的太监,不是因为他的职司高,而是因为他曾经是进士,是庶吉士。

成敬看着禁军与太监收了白名鹤那些东西之后,回身用士子的礼节一抱拳:“杂家惊扰了各位才子的雅,这里赔罪了。”

众士子也一起回礼。

于谦与商辂都不喜欢太监,可成敬却是唯一的例外,商辂拱了拱手算了回应。

可这时,白名鹤却注意到了一个很特别的人。

在京城士子的身份入园,一直在角落之中,很低调的一个人。成凯!

白名鹤记得,成凯自称是山西的举人,可为什么突然变成京城的士子,特别是他在施礼的时候,对成敬对视了一眼,那眼神绝对不是普通的关系,或者说,他们是同族?是亲戚?

正在白名鹤留意成凯之时,成敬也注意到了白名鹤的视线。

当下,成敬站直了身体,高声说道:“万岁中旨,白名鹤接旨!”

白名鹤呆住了,昨天不是才给自己来了一封信,今天又来中旨。为什么就不能秘密的来呢,白名鹤想扬名,可不想要这种名。

义之名,智之名,诗之名,这些都是满满的正能量,没有半点负作用。

可万岁几次关照的名,这就是出头鸟之名,说句难听的,这是招枪子的名气。

白名鹤又忘记礼节了,这接旨的礼节对于一个非官员的人来说,可能一辈子能用上一次,就是几世修来的福气了。

可白名鹤短短的一个月内,就遇上了三次。

好在还有热心人,江城陪着白名鹤跪下,只是说道:“白年兄一定是听到有圣旨下,所以激动难以自持,请成总监不要责怪。”成敬原本就没有打算怪白名鹤,礼节这种事情,如果白名鹤真zhèng

作官了,会有礼部的人专门训liàn

他的。

一个白身,只有磕头就可以勉强算是合格。

礼毕,成敬这才取出一张大明皇宫皇帝专用的纸张来,中旨换一个角度来说,就是皇帝的私人书信。在宋代的时候,就出现过诏书与中旨意见相左的事情,奉中旨而不奉诏书,可能会丢了性命。

最典型的一个例子,就是千古英雄岳飞在北伐的时候,就是奉了中旨,而没有领诏书。成为秦桧关押他的一个罪名。

大明正式的圣旨,是有内阁票拟、再加上皇帝批红,然后有掌印太监盖上大印,并且留档的,这才是真zhèng

合法的,拥有绝对效用的圣旨。

少了必要的流程,那就是中旨,不算是zf公文!

“白名鹤,万岁听闻你封笔了,万岁的意见是,以你的年龄这封笔没有理由。但如果你能够真zhèng

作出一首惊艳诗词来,万岁就御批准你封笔。日后你白名鹤可以不再作诗呤词,任何诗会白名鹤你参加,都可以自乐!”

强迫白名鹤写一首诗,或者是词呀。

杨不悟这时对白名鹤的感觉不是嘲笑,而是一种同情。眼下让你白名鹤作诗,这是皇帝的意思,而且并不是与政务有冲突的,想来就是御史也不会多半句嘴。

你白名鹤故作清高,终是害了自己。要知dào

,眼下作出的诗词不仅仅要求是好了,如果不能绝世惊艳,不但声名尽失,甚至将来仕途无望呀。

杨不悟与白名鹤没有生死大仇,纵然敌对,可也不愿意看到白名鹤身败名裂。

这就是大明的士子,在没有进入宫场之前,心中依然有着道德,有着自律!

白名鹤双手接过圣旨,然后小心的装入木盒之中,交给孙苑君保管后,这才站起身来,向着成敬一礼:“成总监,不知dào

以何为题?”

“不限!”成敬语气平静。

白名鹤心中没有半点紧张,诗词可以说在诗会开始之前就准bèi

好了,因为只有一首,所以一直不敢亮出来,让自己再作第二首都没有可能的。以白名鹤对后世的记忆,能背出的好词,也仅仅只有这么一首。

终于,到了这首词一鸣惊人的时机了。

第032年 惊世绝艳

白名鹤仰头看着天空中的月亮,此时已经是正月二十的夜晚了,月色依然。

“白年兄,请满饮此杯!”江城双手捧着一杯酒来到白名鹤面前:“我江城,等着白兄高作。”白名鹤双手接过酒之时,周围所有的士子同时举杯:“请白年兄满饮!”

白名鹤一口将杯中酒喝下去,心中却在酝酿着情绪。

一个身影此时靠近过来,白衣似雪,在白名鹤面前盈盈一礼:“万雪儿,愿为公子研磨!”

京城三大花魁之首,一笔瘦金体几乎可以乱真,花鸟鱼虫之画,如果不是纸质的区别,拿到市场上,甚至就是大明宗师级的画师,都区分不出。当真以为这是徽宗真迹。

万雪儿研磨,有记载的只为两个人研过磨。

一位就是商辂,在一次京城诗会之时,商辂为友人践行作过一诗,就是万雪儿研磨。另一次,则是前科状元在临考之前,一首诗词打动了万雪儿,由万雪儿亲自研磨,前科状元彭时将那诗词写在白墙之上。

白名鹤知dào

自己这笔字,绝对可以把人丢到一万里之外。

所以,只是抬起手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绷带。

“老夫为你主笔!”商辂开口了,满场震惊。三元及第,文士之中的无冕之王,商辂要为白名鹤主笔,这可是把白名鹤再一次推到风头浪尖之上。白名鹤你这首诗词,如果只是平庸之词,你白名鹤也不用在京城混了。

“杂家也写一份,为万岁爷带回去。”成敬也开口了。

当下,所有人回席,准bèi

笔墨。都要听一听,白名鹤如何惊世绝艳。

万雪儿为商辂研磨、绿荷为成敬研磨、最惨就是莫愁了,在这两个人面前,在场的已经没有够资格的名士了,她只能选择为杨不悟研磨了。

白名鹤右手虚扶胸口,伸手向北方一指。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白名鹤念了两句,停顿了片刻。这里全是大才子,一听这词句,就知dào

是沁园春的词牌。开头两句,却是大气磅礴,绝对好词。可还称不上惊世绝艳。

白名鹤此时声音提高了几度,心中的情绪已经完全调整好,大声背道: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听完这几句,至少有十人的笔都掉在纸上。万雪儿的身体不由的颤抖了一下,就是商辂手中的笔都抖动了一下。白名鹤这首词,念到这里,已经有些反诗的由头了,江山,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这话代表着什么意思,这就是在说群雄逐鹿吗?

这白名鹤想死呀!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白名鹤的语气更加了几份豪迈,声音更是浑厚。这时,许多人已经停笔不写了。这里大半的士子之中都是一个心思,白名鹤死定了,这样的诗足以诛九族了。

万雪儿已经跪伏在地上,这样的诗听到就已经是罪过了。

商辂要站起来,却被成敬挡下。看到成敬轻轻的摇了摇头,商辂也勉强的点了点头。白名鹤已经狂的收不住势了,一个举子敢于点评历代英明帝王,仅这一条,就足够死罪了。

只有成敬,不动声色,依然在认真的写着白名鹤念的词句。

他早就经lì

过生死,他比商辂看的更透。

白名鹤伸手指天,念出了最后一句:俱往矣,数**人物,还看今朝。

听完这最后一句,商辂愣住了。成敬却是笑了。

园中无数士子惊呆了,这最后一句代表着什么?依大明现在的思想,这段历史才过去不过一百年。想太祖灭元之战,就是在冬天,正是在北国冰雪纷飞之时开战,

当时,无数的义军反元,难道不是群雄逐鹿吗?

唯有大明太祖,建立大明,恢复汉人江山。更何况,白名鹤之前就拿出了唐宗宋祖这样的惊世帝皇出来比例,末了,还特意说了一句,元朝无上的黄金帝国创造者,成吉斯汗,只识弯弓射大雕像。

特别是前面加上的那一句,一代天骄。

这是红果果的讽刺,一个武夫,如何与建立大明万世基业的明太祖相比。

依宋代名士苏东城诗词之中,以及晋代名士的诗词中,**一词,指的杰出不凡的人物。

白名鹤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还是望着北方的天空。此时,他想到的是后世现代的生活,自己离奇穿越到了大明,以及无数为保卫中华大地而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儿女。

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朱元璋这位明太祖了。

真的要说起来,白名鹤可能会说,无数为对抗暴元的英雄志士。

“白公子这首词,杂家带走了。万岁是否准你封笔,杂家会派人告sù

你。”成敬不动声色的将自己写好的字卷了起来,命人装入盒中,径直离开了这园子。

商辂却是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

白名鹤这首词,当得上惊世绝艳,但白名鹤也会因为这首词而被百官排斥。可以说,整个大明建国一百多年来,绝对没有人能把歌颂先皇的词写到这样的程度。

所以说,在对清而言,白名鹤媚上这是清流所不认同的。

而对于那些削尖脑袋想混资历,想尽办法真zhèng

去媚上的官员而言,白名鹤这一词,让他们再写什么都会黯然失色,还拿什么献媚呢?

在这两股力量都排斥白名鹤的时候,商辂自问,他也不敢将白名鹤大用,否则就是明着与这两股势力为敌。

那么,白名鹤只有一条出路了,就是被皇帝所喜,与宦官结交。

商辂拿起自己写的那份词看了一眼,越看越感觉是好词,绝世好词。

“散了吧!”商辂示意,诗会可以结束了,自己却是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商辂身边的随从则来到白名鹤身旁:“我家大人有请。”

那副字,交给孙苑君保存了。士子,名士,花魁则全部退场,就是孙苑君也被要求离开。

整个园中,只有白名鹤与商辂在席间对坐。

“此时此刻,你心中所想的的一个字,是什么?”商辂在沉默了一会之后,开口问道。

这一问,正是以白名鹤之矛攻击白名鹤之盾。

商辂问完这个问题之后,缓缓的将火炉上的温的酒瓶拿起,准bèi

给自己倒一杯酒。

“是‘孤’。”白名鹤几乎没有思考就作出了回答。

“什么?”商辂很怀疑自己的耳朵。

“是‘孤’孤独的‘孤’。”白名鹤一脸严肃的回答着。

商辂有些想不明白,在他看来这个时候白名鹤应该高谈阔论,大讲君子之道才对。可却没有想到,白名鹤竟然说了一个孤字。

“商公,酒!”白名鹤又轻声说道。

商辂更蒙了,反问道:“酒,那个酒字?”

“不是说酒字,而是说您手中的酒。”白名鹤指了指桌子。商辂低头一看,自己手拿着酒瓶,酒瓶已空,可酒却没有半滴倒在杯中,全部倒在桌上。

为什么是孤,商辂想不出来。

根据京试上的资料,白名鹤父母双全,上有嫁入当地名门的姐姐,下有论天资名声在白名鹤之上的弟弟。家中祖父、祖母,四个堂叔、堂兄弟等等,关中白氏可以说是人丁旺,这个孤字应该作何解?

白名鹤也在思考如何回答,这个孤字其实就是他内心真实的写照。

在前世他在孤儿院长大,唯一的亲人就是孤儿院长,也在两年前离世。可以说,他在现代根本就没有亲人了。

来到大明,有妻室,还有一大家子人。

可他们却没有办法真zhèng

了解到自己,自己还需yào

戴着面具作人,至少短时间内,是无法拿掉这个面具的。

往远说,在大明。以白名鹤的状态,和文臣很难打成一团,那文武之间本身就有隔阂,更何况,大明多是文臣领兵。所以说,自己的武将也难打成一团。

“何解?”商辂实在想不明白,终于开口问了。

“高处不胜寒!”白名鹤用自己这边炉中的温的酒瓶,给商辂倒上了一杯酒。

商辂举杯大笑:“好,好一句高处不胜寒!本官在今朝京试,就等你白名鹤的状元!”

“商大人,如果这个高处,只在说状元的话。”白名鹤站了起来,长身一礼后:“晚辈斗胆说一句,商公您流传于后世之名,也仅仅就是一个三元及第了。”

商辂低头深思了足足有一刻钟,这才抬起头来:“本官虽肚里撑不要船,可也能泛舟。本官与你定下一个约定。本官要考你一考,如若你胜出,本官甘作你的上马石!”

第033节 大明第一才子

商辂的话,吓住白名鹤了。

三元及第如果是一个荣耀的话,内阁辅臣所代表就是权力与地位。

而就这个上马石,代表的是什么意思。白名鹤也没有理解,是状元游街时的上马石,还是指衣锦还乡的上马石,或者是人生的上马石?

天空之中,突然飘起了雪花。刚才还可以看到明月,此时却满天的乌云。

只是不知这是不是上天的一种警示,或者只是一种巧合呢。

商辂与白名鹤就那样对座着,任则雪花飘在他们的身上。都只是静默的看着对方。

可这雪下了没有多大一会,却开始夹杂着雨点了。

“雪过雨落,春天到了。今天会是一个好时节,去吧,三月十四,本官在京城等你!”商辂说罢,眼睛已经闭上了,不再去看白名鹤。心中依然是有了决定。

仔细的思考过商辂的话后,白名鹤起身后长身一礼,退着离开了。

“夫君!”孙苑君在园外迎了上来,白名鹤只是点了点头:“回客栈!”之后,一路上白名鹤都一言不发,周围只有马车车轴吱吱的声响。

园中,有随从撑起伞为商辂挡下雨雪。

“回京城,连夜回京城。”商辂的语气极为平静,那个随从依然站在那一动不动,旁边自然有人去安排船只,这里坐船回京城是最安全的,而且船上商辂可以休息,比起马车的颠簸不知dào

要强多少。

回到客栈之中的白名鹤,一直在思考着商辂之言语,差不多一夜没睡。

说是一夜,其实在这个时间上,京城许多大臣已经开始准bèi

上朝了。凌晨三点,就是大臣们去宫门前集合的时间,五点宫门开,早朝开始。

白名鹤在天亮之后,找到卢长杰:“卢兄,我要回下泉村了。感谢在涿州你的招待,关于那份药方,白某可能会记不全,不过找几位名医帮着也一定可以使用的。”

“有劳白年兄。”卢长杰似乎还有话说,可犹豫再三之后,拿出一个木牌:“白兄,如有事,凭此牌可直接见到我三叔。”

“多谢卢兄!”白名鹤也没有说多,接过木牌收在衣袋内。

在白名鹤回家的路上,还发生了一件小事。就是白名鹤为了怕路上恶,所以买了几笼馒头,可出城之后一算,店家少收了自己几文钱,又折回来送了一次钱。

这件事情,涿州城自然是褒贬不一。

有人说,白名鹤重名节,守信。也有人说,白名鹤这是在作秀。甚至有人为之争吵

事实的真像如何,白名鹤自己心中如何想,怕只有白名鹤自己知dào

了。

在回下泉村的路上,有一驾马车一直跟着白名鹤,这马车上坐的,是京城三大花魁之一的绿荷。至于为什么一直跟着,怕也只有绿荷自己才知dào



在白名鹤回到下泉村之后,第一时间就赶到了清泉山的工地。

与此同时,京城,于谦府。

于谦是兵部尚书,可却只有一个三进的小院。真zhèng

算起来,孙苑君家那个原本作为学社的家,都比于谦的院子还能大上几十尺。

可这就是于谦,家中只有一个老扑,两个杂役。负责守门的军士,是兵部派来的,也就是说,于谦连一个门房也没有,日子朴素,于谦却自得其乐。

于谦家里平时没有多少客人上门,今天正堂之中也只坐的三个客人。

一个是商辂、一个是卢正秋,最后一位是一位武官毛胜,官拜左都督,现为京军守将。

“当白名鹤说起我的名声,仅限于三元及第了。听到这话的时候,我感觉后背都在发冷呀。”商辂先开口,第一句话就揪住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商辂继xù

说道:“他说,高处不胜寒。原本这种话,如果在放在一位万万之上的相公口中,我不意wài

。可白名鹤只有十八岁!”

“给白名鹤一个庶吉士!”于谦开口了。

“下官附仪!”卢正秋也支持这个说法。

武将毛胜却说道:“有没有本事,不是吹出来的。不过没官也显不出本事,按我说,给具状元也无所谓,但杨宁那老货,只知dào

诗文书义,这次他当主考这些事情难说!”

“其实好办!”卢正秋起身:“各位大人,杨尚书之子杨不悟今年也要参加京试,但因为回避律条,所以准bèi

放qì

。我可以上书,以杨尚书美德为题目,就科举回避之事作文章,大举不避亲。”

好主意!屋中的众人不由的拍掌叫好。

想那杨宁要么就不回避,会试之是只能给自己的儿子排到一个中间的名次。那么状元就必须有极大名声之人,他才可以保证自己的名声。

反之,杨宁你自己放qì

主考之位吧。

“还有,彭时这种小人,老商你要小心些。咱们虽然也作了些不怎么光彩的事情,可都是在为大明江山,纵然背上骂名也不怕。可这小子,才是真zhèng

贪图名利的货色。不出两年,你要是不捧他上位,他就会转到高谷那老狐狸一方了。”

毛胜的嗓门极大,震的屋内的三人都想捂住耳朵。

商辂微微的点了点头,彭时的性情,他也多少有所了解,这样的人他从来就没有敢相信过。自己成为内阁成员,拥有学士头衔是机遇。可真zhèng

说起来,自己只是比彭时早了一届。

商辂是正统十年的状元,而彭时却是正统十三年的。

年龄商辂比彭时大两岁,可彭时却在近两年,一直以晚辈自居。这怎么能让商辂不多一个心眼。能在大明朝堂之上,作到显赫位置的人,纵然无比正直,可内心却绝对不会简单了,简单的人坐不上高位。

于谦是中兴一派的领袖,商辂一直把自己放在于谦之下。毛胜则是武将的代表人。卢正秋却是许多事情的具体负责以及调配人员去办事的。

得到了于谦的认可,商辂起身告辞,他还要去内阁当值。

内阁就位在皇宫之内,身为内阁次辅的高谷也正在等着商辂前来接班。此时的大明内阁,还没有象明中后期那样,拥有着极大的权力。

此时的明内阁,正象是皇帝的秘书处,权力最大还在皇帝与六部手中。

皇宫,乾清宫,南书房。

大明代宗朱祁钰已经坐在那里足足有半个时辰都一动不动了,他的面前就是成敬所写,白名鹤所作的那首词。

“成讲读,你如何看!”终于,朱祁钰开口了。

他称呼成敬,不是以大成,小成这样的称呼,而是以当年在王府的时候那样称呼的。

成敬施了一礼后,只说了四个字:“惊世绝艳!”

“那么,白名鹤此人呢?”朱祁钰又追究问道。

成敬这次没有立即回答,那怕在回来的路上已经非常认真的思考过了,这会又再一次的斟酌这才缓缓说道:“回万岁的话,以奴的见解。此人如果权臣之路,对于大明褔祸各半,此人不会是谏臣,也不会是媚臣,那么还有一条路就是孤臣。此为大明之福!”

“权臣?”朱祁钰并不是不明白这两个字代表的意思,他只是简单的作了重复。

成敬说道:“万岁,汉之霍光!”

朱祁钰也是读过不少书的,大汉朝的霍光功过是非,已经讨论了千年之久。唯有一点可以肯定,霍光是绝对忠于大汉朝的。但过于热衷于权力。

或许,没有权力许多抱负就无法实现吧。

“孤臣呢?”朱祁钰再一次追问道。

成敬却是双膝跪地,先是磕了一个头:“奴斗胆了。”

朱祁钰当即离坐,伸手虚扶:“成讲读也是朕的半个老师,朕信你。纵然有些话过了,也传不出这道门!”

“谢万岁。如是孤臣,将是汉之卫青!”成敬的头紧紧的贴在地板上。

朱祁钰懂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可惜,朕没有一个姐姐,或者是一个妹妹嫁给他。如果……”提到如果的时候,朱祁钰多少有些伤感,这其中自然有一些隐密之事,也不足以为外人道。

汉之卫青,好高的评价呀。

朱祁钰非常清楚,卫青就是一个孤臣,不结党,不营私。从骑奴到大将军,一生为大汉力战匈奴,打下大汉盛世江山,汉武之伟业就有卫青一份大功在其中。

“成讲读,你去安排一下。就说是朕的意思,让白名鹤拜内阁辅臣商辂为师。朕保他一个庶吉士,然后那彭时让商辂自己看着办,最好是打发偏远的地方,朕见到他就烦!”朱祁钰已经下了决心。

回到御案前,摊开一张白纸写了几个字。

“这字,赐予白名鹤。你回去查阅典籍,白氏武安君白起有何功绩,朕考lǜ

给武安君一个加封,当然这是在白名鹤能把接下来的事情办好之后。至于白名鹤,你去安排一下官职,那件事情就交由他来办!”

“奴,领命。”成敬恭敬的接过那张纸,退着离开了书房。

回到自己的屋内,成敬示意小太监出去后,这才打开了那张纸。纸上六个大字。

大明第一才子!

第034节 这他娘的是火柴?

成敬看着这六个大字,心中却是懂了。这白名鹤的人生只有走孤臣一条路了,这个是要制作成匾的,大明皇帝御笔,大明第一才子。

白名鹤将站在所有的文官的对立面,武无第二,文无第一。

说的谦虚一些,是文人自谦,可说的狂一些就是文人谁也不服气谁,可文章不比拳脚,不可能将敌人打趴下那么简单的。

此时,下泉村,白名鹤亲自在两个青壮抬着的小轿视察了一圈工地之后,回到了村里。

工地的进展白名鹤还是非常满yì

的,再有个十天时间,绝对就可以完成第一阶段,至少保证各村用力的七成不是问题。

有七成,可以说就解决了大问题。

回到村里,却看到金杰满脸堆笑,身后跟着两个捧着托盘的小太监,还有四个穿着农家服色的禁军迎了上来:“白公子,你可是回来了。”

“金总管!”白名鹤还是施了一礼,然后又向四位禁军一抱拳。

两名禁军先是一愣,却是立即行了一个大明军礼。

“白公子,你那个火柴厂宫里收了。这个是皇爷爷的意思,但下泉村孙家的那份,绝对不会少,有宫里关照着。白公子这里,皇爷爷也定有赏赐,只是这等事情,不是我这样的奴才敢揣摩的。”

火柴厂收归官办了?而且还是大明皇帝亲自收走的,或许还是一件好事吧。

进了屋,金杰象献宝一样让两个小太监捧着托盘过来。

第一个放在桌上的,是一只香檀木盒子,镂空的雕花,打磨的级是精致。金杰拿了起来,从里面拿出根木条,同样是香檀木的,而且有雕龙刻凤,最顶端是一个金色的小球,还压制成了一只狮子的形象。

在盒上,轻轻一划。

白名鹤当时就蒙了,原本以为这是什么好东西,可竟然是火柴。

火柴用香檀木、而且火柴头还混入金粉。白名鹤立即就不淡定了,这东西也太奢侈了吧。谁发了疯这样制作火柴。当下,白名鹤就吼了起来:“火柴就是引火之物。我费尽脑力,只为降低成本,你制作这多少钱一盒。”

“一百文,成本一百文!”金杰如实回答着。

白名鹤用手一拍脸,正准bèi

再告sù

金杰,这火柴应该是民用之物。却见金杰又在桌上摆了十几个盒子。

“从一百文往下,每十文一档。到了最低,十文以下就是一文一档次。白公子心善我是知dào

的,最便宜的成本已经达到一文钱十盒了,宫里来的工匠改良了白公子那台削木机,又制作了一台炒砂机。”

白名鹤没有再争论了。

以后世的商业理论,任何的产品自然是有不同档次的。

“皇爷爷要赏赐大臣们,总是要有些好的。皇宫内用,皇爷爷桌上的自然应该是这一百文的,给下等役们用的,能点着火就是了。可总管这些,怎么也要三五文成本一盒的,这可是脸面上的事情。”

白名鹤当真很惊讶,这金杰讲的却是优秀的商业理论。

按他这么说,这火柴估计可以在京城里开店了。

摸着下巴,白名鹤也在思考这事情,说不定可以把火柴厂扩大化。而且有宫里护着,这产业怕是没有人敢乱伸手。

金杰挥手示意其余人退出去。

“白公子,皇爷爷没有提过这利怎么分,不知白公子有何想法?”金杰这就是在给白名鹤卖好了,在利益的分配上给了白名鹤极大的空间。

白名鹤经商多年,深深的知dào

一个道理。合zuò

最重yào

的一点就是,各方都痛快,都满yì

。那怕是合同订立了,如果有一方不满yì

,这个合zuò

也无法长久下去。

“三七四六!”白名鹤开口了。

金杰没有立即接话,他还要听这个七是如何,三是如何。后面为何又多了一个四六。

“先说七,七自然是万岁的!”白名鹤很平静的说着,仅这一个七成给了万岁,就让金杰心中飞出无数个服气,皇爷爷听到之后,怕是会对这白名鹤更好才对。

“最后的三,半份为下泉村、半份给工匠赏赐、一份半给你用来分给宫里的各位公公。最后半份,一半留下给工匠们用于研究新的工艺与设备,还有一半留给我白名鹤。”

“下泉村只分了半份,会不会太少。”金杰问道。

“一盒火柴一文钱,大明天下,一年可以卖多少盒,你会算之后就明白了。下泉村留得太多了,只会毁了这个村子的。”

说罢,白名鹤又说了四六。

火柴总是要卖出去的,这个四六是与商人合zuò

的模式,按后世直接定死销售价这处方法,十盒火柴,六文是给工厂的,其余的四文才是商人的利。但顺天府范围内,却不准商人们销售,这是宫里的生意。

金杰认识的字不够多,最近一直在学习当中。

这一份奏本最后还是孙苑君写了,让金杰派人送到宫里去。

绿荷住进了下泉村,没有理由,也不找借口,只说是自己输给白名鹤了,所以要为下泉村工作四天,什么时候工作由白名鹤说了算,四天的赌约结束之后自然就会离开。

连孙苑君都没有出面赶人,反倒派人送了些米粮。白名鹤更不好说什么了。

在下泉村才安心睡了一个晚上,又有太监到了下泉村。

这一次却是正规的圣旨了,是有内阁备案的。白名鹤以举人身份,为宗人府知事,从八品官。要求白名鹤立即动手,进京,赴宗人府公干。

明朝的官,也只有这个宗人府皇帝可以直接任命了。

从八品知事,不低了,以一个举人的身份来说,绝对是优待了。

这次传旨的太监不但带了圣旨来,连官服都给来了。恨不得白名鹤现在就在京城。

孙苑君帮着白名鹤整理着官服,满脸都是喜悦。

“夫君,许多人中了进士之后,还要等很久,才会有官职分配。夫君这会试还没有考,就已经是从八品了,夫君果真是非常人。”

白名鹤也是一脸的笑容:“我估计着吧,这官当不长久。最多就是一个梯子,接下来怕是会有一件让我想像不到的麻烦事缠上我。当然,可能不止一件!”白名鹤脑海之中,想到了商辂,也想到大明皇帝。

远远看的白名鹤的车队离开,孙老叔公来金杰近前。

“这个,小金呀!”从这个称呼上看,孙老叔公与金杰的关系不错,只听孙老叔公继xù

说道:“上次有几个小贼在这四周窥视,这事情为何不给我家姑爷说呀!”

“孙老太爷呀。几个小贼,管杀不管埋。咱这里是皇爷爷的产业,有禁军守着。白公子是要作大事的人,这样的小事让他操心就是我金杰的错了。”说完,金杰一指那边的山脚:“春耕之后,那里是要盖些屋子的,工匠的家小接过来,也省得谁把这配方给带走!”

孙老叔公用力的点了点头:“是呀,家小不在身边总是会想念的。”

孙老叔公想得是亲情,而金杰想的却是规矩。

话分两头,白名鹤先去涿州,换上船再从永定河入京。同样的,夜里可以在船上睡一觉,也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在船上等着白名鹤,也是熟人。

上次来见白名鹤的那个锦衣卫千户,今个白名鹤才知dào

此人名叫叶苞,看着一脸胡子,事实上年龄不大,是家中世袭的千户。也是蒙了恩的。

“白公子,下官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叶苞一开口,白名鹤就感觉到头晕。

怎么是什么日子呀,那圣旨还没有让自己回过来,这位千户大人就自称下官,要知dào

这锦衣卫千万,可是正五品的官员,自己才是从八品,而且这个从八口的帽子还没有戴上呢。

赶紧回了一个大礼:“千户大人,您这话让我白名鹤如何回答呀!”

“如果是为了五品与八品,就不用回答了。总之,在您面前,自称下官没有错。有人托我讲两个消息告sù

白公子。”

听叶苞提到正事,白名鹤也不客套了,请叶苞在自己的船仓内坐下。

“第一件事情,万岁御笔,大明第一才子是给白公子。第二件事情,万岁想让白公子作一个孤臣,效仿汉之烈候大将军大司马卫青,卫大将军!”叶苞说完,默默的等着白名鹤的反应。

白名鹤闭上眼睛思考片刻,反问了一句:“我与商辂商大人的谈话,你们知dào

?”

“我锦衣卫有会读唇语的人。不过白公子,您与商大人的谈话怕是这会才放在万岁案上,万岁流露孤臣之意,要更早些。让下官传话的是成敬,成总监!”叶苞没有绕什么圈子,很直接就把底给白名鹤交了。

与叶苞又聊了一会,白名鹤知dào

这叶苞也是没有投靠任何的派系,属于皇帝信得过的近臣,为皇帝办一些重yào

的事情。

白名鹤越发的感觉,自己这次进京,会不简单。

自己面对的,可能是整个文官体系,而且自己背后,支持却不多。

第035节 商辂第一考

景泰二年,正月二十三,早朝。

以御史王豪为首,清流文官们上书,会试末考,举子白名鹤何德何能,何以为官。如若会试之时,白名鹤名落孙山,朝廷岂不是会被天下人嘲笑!

所以,清流们发出了强烈的抗议,非科举不入仕。

代宗朱祁钰很端正的坐在御坐上,这样的情况在他安排白名鹤当官开始,就知dào

会有这样的结果了。所以他不在乎,而且朝堂之上也安排了几位官员帮自己说话。

彭时施礼出列,朱祁钰心中一喜,这彭时的长篇大论,正好用来对付御史。

自己也绝对是一个知人擅用的皇帝了。

就在朱祁钰期待彭时可以讲出一翻让自己喜欢的言论之时,却见彭时拿出一份奏本:“臣以为,不科举而不入仕,臣请万岁收回赐官!”

朱祁钰当场差一点吐血,你彭时算什么东西,竟然摆了朕一道。

“万岁,臣以为彭时所言,是所有文官的之声。只有经lì

了正规的科举途径的,才可以入朝为官。白名鹤只是一个举子,而且还是以陕西倒数第二的成绩。所以臣以为,白名鹤只是一个夸夸其谈之辈!”

杨宁站出来的,这风头立即就变了。

高谷在这个时候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这杨宁怕是想上位呀,难不成他还指望着三师,三少的等着他吗?

想到这里,高谷的视线转到了商辂身上。

仅仅一个眼神的交流,两人已经达成了同识,先把杨宁压下去再说。

最后,两人同时用眼神向内阁首辅华盖殿大学士陈循,陈循原本是不参与这些派流的争斗的,他是文士,真zhèng

的文士。所以他心中是矛盾的。

一方面,他反感清流那种空谈的态度。另一方面他也不支持于谦那种不居小节用人的态度。同时,对于高谷这种混日子,熬资历,不求有过但求无过的作法,同样的反感。

此时,三派在朝堂之上争,可以说都在寻求他的意见。

今日之争实在太突然,可以说每一派都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私下交流过。

但是,杨宁你玩得太过了,想借这次白名鹤赐官的事件,给自己涨声名,再借主考之名增加自己派系的人数,那么你会让大明的朝廷失去平衡的。就算自己不支持于谦的作法,可却认可于谦为大明中兴所作的努力。

想到这里,陈循没有回应高谷和于谦,而是直接出例。

“万岁,老臣有几句话想讲!”

大明此时的内阁,还没有明后期内阁力压六部的实力,可内阁首辅毕竟是首辅。陈循出例,朝堂之上立即就安静了下来。

在得到允许之后,陈循说道:“万岁,大明律。举人可为官。”

陈循一句话,就给这事情定下了基调,举人本身就是可以作官的,皇帝安排一个小官有何不可,你们在这里吵闹,是不把大明律放在眼里,还是不把大明列位先贤放在眼里呢。

杨宁愣住了,他考lǜ

过高谷,也考lǜ

过于谦,只是没有想到陈循会亲自出来说话。

“万岁,大明百年以来,有许多人都是先坐官,再来参加京试的。进士自然是更为优秀,可进士也是从举人考出来的。万岁慧眼识人,臣以为白名鹤必是有才之人。所以臣请万岁,内阁制敕房舍人数量不足,臣以为白名鹤可补之!”

杨宁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

说到玩规则,他当真比不过陈循这个老臣了。

中书舍人,两科需yào

进士出身。而两房,则无所谓,许多官员子弟也在这里作事,并没有要求是进士的身份。

舍人说白了,就是内阁负责抄写机密文件的差事,没有什么实权。从七品的官阶也仅仅就是叫着好听罢了。只有中书科舍人与文华殿舍人,才有机会往上走,其余的,你就算干到死,也是从七品。

当然,你死掉了,可能会涨一些,六品的安慰。

“臣附仪!”高谷冲着杨宁冷冷一笑,心说杨宁你还年轻呀,再历练几年吧。

于谦也是出例一礼:“臣附仪!”

瞬间,朝堂之上超过一半的大臣跟着附议了,朱祁钰乐呵呵的答yīng

了下来,大赞首辅在关键的时候,总是可以把握最佳的方向了。

朝后,杨宁脸色铁青,他打的主意很简单,只有进士才可为官,自己这一任座师不知dào

会有多少门生,而且也给了士子们一个信号,只有认真读书,好好科举才是出路。象白名鹤这样,只有虚名的人,是进不了大明官场的。

千算万算,没算到陈循出手,悔呀。

朱祁钰满脸的笑意,这是他的成功,以往有什么想法,这个劝那个谏,真是够烦的。就是那个大白菜与萝卜的方案,这都议了半个月了,还没有一个完整的结果来。

皇宫之中,内阁的办公场所。

商辂毕竟还年轻,才三十六岁,一路快走就先一步回到了这里。立即开始翻那些之前报上来的卷宗,正翻着,陈循回来了,看到商辂在翻那些卷宗,纯粹是出于好奇问了一句:“弘载呀,你在找什么?”

“找一个极难处理的案子,交给白名鹤去作!”商辂一边回答,一边手下没闲。

陈循倒是有些意wài

,那白名鹤当真是一个人才吗?

当下问道:“这白名鹤,才有多高?”

“他自己说,高处不胜寒!”商辂对于这位前辈还是非常尊重的,站直了身体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回了一句。果真,陈循爽朗的大笑着:“好一个年轻的狂士。”

商辂正准bèi

再去翻的时候,陈循却从自己的桌下拿出一个袋子。

“这件事情,老夫亦为难呀!”

接过卷宗商辂翻看了几页,自己也是一头汗,这个从永乐年间就是遗留问题了。而且是很麻烦的问题。许多偏远的,很苦的地方,或者很差的职司等,会试之后的进士,还有许多在职的官员,宁可钻大明律的空子去病休,却也不愿意去赴任。

“这个,似乎很难吧!”商辂翻看过这个卷宗,自己也设计过处理的办法。

但却从来没有一个可以方方面面都考lǜ

周到的思路。

陈循淡然一笑:“简单的,有用吗?”说罢,又拿出了一个卷宗:“这个对于许多官员来说,都极是困难。但老夫以为,交在白名鹤手中就是给他送功劳去的,当然还可能送去了大量的银子。”

商辂提过卷宗看了一眼。

果真是一个苦活,累活。是永定河河道疏通、以及河堤修补的案子。这个案件是土木堡之前的案子,因为麻烦所以当时是定案是缓一缓。(永定河明初称浑河)

出了土木堡这事之后,自然也就放下了。

“白名鹤在下泉村搞的事情,也不算是秘密。这么多年,那么多任知县都没有敢搞,为什么?听闻于尚书见过那白名鹤,想来那白名鹤肯定会说:投入太大收益很少,只为了几万亩贫瘠的田地,一千多户百姓。让一个知县准bèi

几千两银子来办事,那个知县愿意。再退一步,干好了是本份,干坏了是罪过,自然知县就不想干了。”

商辂点了点头:“于尚书去过,问到的结果也与陈公您所言相近!”

“你一个永定河交在白名鹤手中,以老夫估计,他能给你玩出花来。”

“陈公所言,甚是!”商辂思考之后,似乎也就是这么一回事,永定河的事情,真zhèng

比起涞水县这八里三十二村而言,虽然规模大,但事情却更简单。

陈循将手中的两个案卷轻轻的拍了拍:“让白名鹤来见老夫!”

“谢陈公!”商辂深深一礼。

此时,白名鹤的船已经进了京城,因为他坐的是官船,而且有宫里与锦衣卫双重旗号,一路上连个盘查都没有人,进入码头也直接就进了官用码头。

下了船,白名鹤远远的看到成敬就在码头上。

就在白名鹤一愣神的功夫,成敬远远的对白名鹤长躬一礼后飘然离去。

白名鹤赶紧长身还礼,那怕成敬已经看不到,白名鹤也不敢失了这份礼节。只是心中更加的疑惑,成敬这一礼代表着什么意思。

站直身体之后,叶苞来到白名鹤身旁:“白公子,码头上一连来了三份通告。第一份让白公子进宫,第二份却又改了,让白公子去吏部领印。这第三份则是当朝首辅,要白公子到府中,说是请白公子吃饭。而且前两份作废了。”

陈循,当朝首辅,在白名鹤心中,这就是一人之下,万万之上的位置呀。

至少在后世电视剧里看到的,首辅呀,这可是多大的官呢。

当然,在此时的大明,首辅的职能还停留在秘书长的级别,没有达到首席宰相级。

孙苑君没有跟着去,而是被锦衣卫带到了一处皇城西边城内的宅子里:“白夫人,这宅子原主人,是户部的某个官员,后来被查抄了家,这宅子就空下了。白公子既然在京城作官,将就着先住下。”

将就着住?

孙苑君站在门口看着这宅子,光是前院一眼望过去,就比自己那三进的宅子大多了。

第036节 陈循的午宴

“有些简陋,好在没有荒废多少年,勉强着住吧。”叶苞一副十分不好意思的态度。

这个态度,倒让孙苑君有些发疯了。

正五品千户呀,这态度已经不是不正常,而是非常的有问题。

却不知,安排住处什么的,不但宫里有话传出来,而且蔡公公还专门找了锦衣卫指挥使,代宗朱祁钰还给叶苞有亲笔的条子,怎么能让叶苞不重视。

可以一夜一天这么短的时间内,除非谁家把房子让出来,这还算有个现成的。

但又要低调。

所以能有这么一个宅子,真的非常不容易了。

孙苑君没什么行李,家里的书还不到正式搬的时候,只带了二十两银子,一些衣服之类的,其实如果就她和白名鹤两个人,给一个单屋小院,按后世计算,就是一百多平米一个农家小院的大小,就已经足够了。

眼前这个院子,用后世的计算方式,差不多可以当足球场了。

而且,还不用拆房子,仅前院的空地就勉强够用了。

孙苑君急忙道谢,叶苞却说道:“道谢却不急,白公子那几封信请交给我。”孙苑君赶紧从包袱里拿出来,这里面有火柴厂的利润分配方案,以及帮金杰写的一份奏本,还有在京城开店的一些建议与想法。

叶苞走后,原本还是保持矜持的怀玉如发了疯一样跑进院子:“姐夫果真了不起,谁家一当官,就有这么大的院子。”

“你以为这官好当呀!”孙苑君却是有些担心,一边说话一边将门给关上。

另一边,白名鹤已经被陈府的人接到了府中,陈循很正式的在后面正堂与白名鹤见面,然后亲自带着白名鹤来到了自己的书房。

“先通知你一个消息。本官上表保你内阁中书舍人一职,万岁允了,从七品!”

白名鹤没接话,只是很规矩的施了一礼。心中越发的疑惑了。

陈循一指桌上的卷宗:“这件事情,你可能办?坐下慢慢看,不要急。老夫今日有时间,你也有!宫里与宗人府是知dào

你到我府中的!”

永定河整修案!

(永定河明初称为浑河,也叫无定河,为了方便读者,所以用了现代的名字)

白名鹤不动声色的看着,原本以为这是全河七百多公司的整修,却谁想只有京城这一段。而且全是些鸡毛蒜皮的小活,不过想了想,自己原本是白身,可能因为对下泉村蓄水有些许的功能吧,所以给了自己这么一个活。

看到白名鹤放下卷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原本眼睛微闭一直在观察白名鹤的陈循也不由的打起了几份精神。

他观察的仔细,从开始到最后,白名鹤的表情都没有任何的异动,可以说一直是非常认真与冷静的读完了这份卷宗,或者是卷宗的重点部分。

白名鹤重起身了起来,来到陈循的书案前:“首辅大人,下官看完了。”

“先不说此事怎么办,只说你接下这件事情,心中有何想法。照实说,纵然有些许狂言老夫也允许!”

“是!”白名鹤纵然是从后世来,在同辈人面前多少有些狂,可长辈之礼还是遵守的。先是抱拳回应之后,白名鹤才回答道:“初观卷宗上的名字,下官以为是永定河全河整治,心中微有一喜,此河循序渐进,花上五年至八年的时间,分层次,有结构的整理下来,每天给国库增加万两白银还是容易的。”

陈循听到这里,手不由的抖了一下。

白名鹤还在低头说话,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只是继xù

说道:

“看到内容之后,下官多少有些失望。可转念一想,下官年轻,而且初入官场。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一来可是打磨一下性情,二来也可以作一个对官场适应的过程。最重yào

的一点是,工作无论岗位如何,都是为大明服wù

,自然都是需yào

人来作的,所以下官决心,详细的计划,尽可能花最短的时间,最少的人力投入,以及最大的银子回报,来交上这一份自己初入官场的试卷!”

白名鹤传闻是一个狂士。

陈循今天见了,也给吓的不轻,可却不是因为狂。

要知dào

,如果不是拿来考白名鹤,这整个永定河的事情,很有可能是派到工部水务司,然后由顺天府配合,至少也是一个四品的官来主理的事情。

白名鹤却说量芝麻绿豆的小事,还是用来打磨性情的。

事实上白名鹤这话也不算胡说,放在后世的现代,一段城区内河清淤,加固河堤。向大了说,是区一级zf的事情,往小了说,甚至是街道办就把这事情整了。

好吧,纵然再大些,顶大了市zf派一两个官来负责指挥。

却是不知dào

,大明朝毕竟不是后世的现代。

陈循有一种冲动,真想把这个事情就给白名鹤去办了,到底有看看,白名鹤可以把这事情作到什么程度。

特别是白名鹤最后那一句,银子的回报。

陈循自信自己还没有老到耳朵不好用,那一句就是银子的回报。特别是加上前面,白名鹤说过,整修了整条永定河,一天就有上万两银子的收入,狂士是说不出这种话来的。那白名鹤当真一个人才。

想到这里,陈循拿起茶杯品了一口茶:“你以为,此事小了些。”

“下官不敢,下官说过。任何一个工作岗位都在为大明服wù

,所以不敢挑肥捡瘦!”白名鹤这话还是在说,这屁大的小事,我白名鹤没说不干,但这就是屁大的小事。

陈循指了指旁边的箱子:“打开,最上面一份卷宗。坐下静心读!读完了,老夫给你讲一个乾清宫早朝时发生的事情!”

这一次,就是那份关于吏部上报,事实上早在永乐年就常常发生的事情。

许多地方官缺口极大,不是没有安排,而是安排了人并不到任。找各种借口,不赴任。

白名鹤读的很快,挑重点一读,就知dào

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其实也不是不能解决,只是这可是大得罪的人的事情,而且得罪的不是几十个,而是大半个官场。

说不定,干这种事情的人,还没有干完,就被灭掉了。

白名鹤脸上流露出一丝不经意的笑容。

就是这一丝不经意的笑容,却看得陈循都有些佩服了。这案子就是商辂这样的能臣都不敢接手,这年轻的白名鹤脸上那笑容不是假的,而是发自内心的一种笑容。

“早期时,礼部杨宁……”陈循直呼了杨宁的名字,连那一句杨尚书的尊称都省下了,从过程到结果,只是很客观的讲述了这其中的过程。末了,陈循问白名鹤:“你认为,杨宁在争什么?”

“派系的人马,杨宁代表清流。他争的就是清流,也在争自己的名声。”

“好!”陈循轻轻一击掌。

白名鹤能看到这层次,已经是极优秀的人了。

“那你知dào

,这卷宗之下那箱中的,最多的是那一类人吗?”陈循又问道。

白名鹤心头一紧,可这问题不能不回答,思考之后说道:“同朝为官,或是上官或者是同僚,至于其他,晚辈不敢妄言!”白名鹤说完,陈循爽朗的大笑着,好一个不敢妄言。

不过白名鹤也没有说错,不敢妄言也代表了对这些人的分类与评价了。

事实上,虽然清流为了名声,也不敢拒绝赴任。但毕竟还是有许多人,特别是原先的京官,打着以退为进的目的,也在拖着,同样是不赴任。更何况其他人!

“敢接吗?”陈循一指那箱子,大声的问着白名鹤。

白名鹤愣住了,这事情可不是小事,至少也是一品二品这样的大员,甚至还有某位挂着爵位的大人物出来挑头办的事情。自己算是那根葱呀!

白名鹤在犹豫,在思考。

陈循却继xù

说道:“去年,太上皇回京,于尚书立主以君臣之礼出三十迎。但结果却不是这样,太上皇居南宫。这是一个禁忌的话题,连老夫也不敢多提。可老夫却知dào

,你那点小动作,借助了白崇远这个七品小官,作了一些小动作。”

白名鹤立即站了起来,长身一礼:“请前辈指点!”

“有些事情,不是不能作,万岁的心意老夫知dào

,也可以认同。但同样谁来出这个头呢,有些名声老夫不敢背,也背不起。你作了,于尚书、商辅臣他们和你,就算不会势同水火,但也会划清界线。因为你过线了!”

陈循一句过线了,当真把白名鹤说蒙了。

“线,请前辈指点,这线是什么线?”白名鹤问的也有些急了。

陈循在观察着白名鹤,他倒是不意wài

白名鹤竟然不知dào

这条线。既然已经讲到这里了,那么也没有什么可以回避的。

“圣上授天下以德,以礼。世人有可为,有可不为。大明以孝治天下,可天子无家事,更何况……”陈循讲到这里也不敢讲下去了,有些话不能说的太过于直白了,白名鹤能悟到多少算多少吧。

却不知,白名鹤此时已经是满头冷汗了。

第037节 白府客临门

白名鹤怎么能不冒冷汗,他还以为于谦、商辂这种人,应该是可以放眼未来的,不会被儒家思想完全束缚住。

可陈循已经非常严肃的告sù

了白名鹤,你已经过线了。

电视剧上说过大明东林党多可怕,文士驾驭朝政之类,真是没有身临其境,电视上的东西永远是虚的。要知dào

现在的皇帝,也是你于谦扶上位的,可你于谦又喊着整个京城要用君臣之礼去迎接太上皇。

现在,让皇帝把自己的儿子换成太子,又怎么了。这个皇帝难道只是一个过度品。

果真,古代的忠臣都很二呀。

事实上,于谦没有错。天下讲正统,皇帝的弟弟临时作了皇帝,那么你死后应该将皇位还给哥哥的儿子。这才是正统。宋代那开国皇帝两兄弟的事情,就被文人骂了许多年,认为这样会失了天德。

于谦只是本着自己的道德观,自己的正义去作事,为人顶天立地!

“你当如何?”陈循再一次问白名鹤。

白名鹤哈哈一笑:“想我关中白名鹤、饱读诗书、忠肝义胆,为人处世最讲究一个‘忠’字。首辅大人,切看我白名鹤破此局。”

陈循拍了拍自己的手,却不是在为白名鹤叫好,而是让门外的老仆进来。老仆人身后两个小厢抬着一只箱子,陈循这时说道:“老夫特别选了一样见面礼送你,今日老夫有些累了,就不留你午宴了。”

“谢过首辅大人!”白名鹤施礼。

白名鹤正要离开,陈循突然又开口说了一件事情:“那事情,老夫就当被你说服了!”

白名鹤自然懂得,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换太子之事。

还是陈府的马车送了白名鹤回府,可这府门却是进不去了,门外的街上光是马车就停了二十几架。无奈还是陈府的两个仆役抬着那只箱子,把白名鹤送到府门前的。

门前,叶苞正在笑呵呵的迎接着客人,见到白名鹤回来,立即招呼了两个锦衣卫小校过来给帮着把箱子先抬进屋去。

“叶千户?不,叶兄。我没有走错门吧!”

白名鹤一脸的疑惑。

叶苞叫了一个百户替自己在门口招呼,这才带着白名鹤进了院子。

一进院子,光看着院中的大小,就把白名鹤吓的一跳。

再说这院中的人,男男女女,少说也有成百人。这些人都在低头忙碌着,有些人在清扫院子,有些人在修补窗户,还有一些在摆弄花草。

进了正堂,光看着摆设,白名鹤都有些不敢把自己这普通的屁股那些那高贵的椅子上。这种椅子放在后世,至少也值百十万一套吧。

“白公子那上书,万岁御批了。”叶苞挥手叫仆役们退下,这才继xù

说道:“先是坊利,万岁爷认为白公子辛苦,只占半成太少,怎么也要有一成。工匠的数量可以增加到千人,甚至是万人,实在不行,将一个千户所直接摆过去。”白名鹤听懂了,这是要扩大生产呀,只是不知dào

,为何皇帝想着要扩大。

叶苞给了白名鹤一个解释:仅兵部采购,头一批次,就要一文钱那种廉价的,一百万盒。而且各种高级货,加起来,也有几万盒之多。

说起利润,还是最普通的挣的最多。

一百万盒平均分到大明军队去,加上留存的,一个队正能分到三盒就不错了。

“这还不算完,万岁许了我这边在京城开店,我的千户所,连同京城其余的兄弟,咱们也不打算开店,让小旗抬着担子,就算咱们不强卖,也能卖出几百万盒的。取火之物,是每天生活的必须品,仅次于盐铁了!”

“还有,远处的,无论是官用,军用,民用。全部走驿站,每百里加一成的价给驿站。”

听叶苞说到这里,白名鹤插嘴说了一句:“这个,百里加一成是不是少了点。”

“先不能给多了,否则这些货色,不知dào

心里多贪心呢。”叶苞这么一说,白名鹤更明白了,怕是这件事情,皇帝只是一个同意,具体的操作估计锦衣卫上层人物还是参与了。

“再说这坊利,万岁一半,白公子一成。工匠除了工钱之外,给半成用作打赏。这生意是大了些,下泉村吃半成,怕是他们吃不下,也不敢吃的。”叶苞这话说的是好话,而且白名鹤事先也说过,下泉村吃利太多,绝对不是好事。

而白名鹤占这一成,纯粹就象是后世的专门费。

叶苞继xù

说道:

“宫里的内侍们总要有一份,各地的买卖也是职守太监与锦衣卫平分。但谁也不敢扣坊里的,而且这固定价格是万岁御笔的,自然也不敢加价。所以规矩还是很严的,这最后的两成,万岁的意思是,先存起来,紧要的时候再用。”

从头说到尾,竟然也没有提到上税的事情,白名鹤也没提。

只是说道:“坊间这里,我不管你们怎么管工人,分给我一批,用我的规矩管,工钱也按我这边走。是好是坏,三个月之后见效果。如果我的方法好,就上报万岁,如果不好,就换成你们的方式。”

“这没问题。”叶苞没有多想就答yīng

了下来。

然后,叶苞拿出一个清单来。

“你这园子,原本就是一个犯官的。这些整修的人是官里调出来的,就这几天还要送回去。花草、盆景,卧室用度等,是宫里几位总监的一些心意,这个你安心收下。这些家具之类,则是我们锦衣卫的一些心意。过两天,教司坊那边会给你送些个人过来,我这边也给你挑几个能干活的。”

白名鹤起身一抱拳:“白名鹤在这里谢过了。”

“客气了,客气了。”叶苞赶紧扶白名鹤再坐下。

这时,叶苞声音小了几分:“成公公让我再给你带句话,宫里也不怎么平静,这些总监、总管们之间的事情,眼不见为好。”

白名鹤心中道了声谢。

宦官们也有内斗,自己别参与进去就是了。

或者也是在说,这火柴坊的分利,一年分给宦官们的差不多也有几万两银子,怎么分,由着宦官们打架去,白名鹤这边已经出了钱,其余的就不要理会了。

这是一个善良的劝告。

叶苞说到这里,又拿出几个信封放在桌上,然后又亲自出去安排那些干活的人去了。

正所谓,人多好干活,上百人干活,短短的两天时间,这园子就焕然一新,连栏杆都全部给刷了一遍漆,让这里立即就变成了大户人家的宅子。

至于教司坊送来人,还有人牙子送来的,白名鹤选择了回避,交由孙苑君去处理了。

孙苑君自然是极高兴的,这是自己作为女主人的象征。

事实上,白名鹤还是有些不习惯奴隶这种事务的存zài

,他也知dào

自己改变不了。

到了白名鹤进京的第二个晚上,二伯白崇远来了。

不是为了道贺,只是因为同为白氏,更是亲叔侄,有些事情一家人应该多作交流,特别是同在京城为官。

白名鹤在正门迎接了白崇远,坐在书房之后,白崇远感慨了一句:“我在京城已经快十年了,一直就想有一个单独的书房,可惜未能如愿。如果不靠着每年族里的帮zhù

,在京城怕是会饿死。”

白崇远给白名鹤上了一课,讲了一个七品京官之苦,甚至是五品官,也未必过的富足。

白名鹤并不懂大明详细的历史,知dào

的也是有限的。

明初的时候,律法极严。永乐大帝时期官员极穷,到了永乐快病死,连续长时间不上朝之后,官员们才放松了一些,敢于收一些小钱了。

可真zhèng

文官集团放开了贪黩,也在明中期以后了。

白名鹤却是淡然一笑:“说不定,明天就有可能有人收了这宅子,也有可能被人放一把火烧了。二伯,我来京城没有去你府上拜访,并不是我没时间,而是我不敢。我怕连累了你,让你也丢了官。”

“为何事?”白崇远非常相信白名鹤的话,因为白名鹤的原因,他在礼部的地位都提高了不少。

“二伯不要问,最近这半个月,象往常一样就好。”

“听你的。只是这里的情况,要写信给家里吗?”白崇远这是在问白名鹤,你这已经是从七品了,怎么也给家里报个喜吧。

白名鹤摇了摇头:“会试之后再说不晚。”

白崇远点了点头,想了想也没有错,这还没有会试呢,就给家里报信已经作官了。万一会试之后有什么变化,这一喜一惊,总是不好的。缓缓也没有错。

夜已经深,白崇远就留在客房住下了。

看着这个园子,白崇远是真心喜欢,很是期待白名鹤要是真的能干成什么大事,这园子就可以长久的留下了。

不过想到白名鹤今天说的话,白崇远心中又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感觉很是压抑。

第038节 白名鹤的初次早朝

白名鹤很发奋,在家里闭关三天,仅是从陈循、商辂、于谦家中借来的书,就超过了三百本,然后又将孙苑君家中所有的藏书,请锦衣卫帮忙给搬了出来,再让家里的仆役分门别类摆在书库之中。

这三天时间,白名鹤可以说把陈循给自己的资料读了不下十篇。

不懂的,就请教孙苑君。

写了一份奏本打算请陈循给个意见,结果陈循单独拿了一张白纸给白名鹤写了一句话,写的很是古雅,那其中意思就是,你的奏本我一字都不会改,连看都不会看,你只要敢发,我就帮你往上递。

白名鹤这下有些摸不清了。

人生总是需yào

一个老师的,这当官也需yào

一个引路的,陈循这态度很诡异。

转过头,白名鹤又把奏本给商辂,结果商辂也是写了一封信给白名鹤,比陈循写的还长。

那意思就是,万岁希望我给你当老师,不过我自问,我这点学问给你当老师,怕你不服气。既然你接了这沉年旧案,就放手去干吧。怎么样也不会一个月前的你更差,我会向万岁声明,你在干这件事情。

白名鹤在京城里可以请教的人不多,陈循的态度诡异,商辂更诡异。于谦这边白名鹤不敢去,卢正秋本身就是商辂的人,再说其他人,自己也不认识呀。

无奈,只要自己分析,自己研究,硬着头皮上了。

眼下的问题,无非就是一帮文臣**们罢工,还有一些家底不错的刚刚完成国考的进士们对给他们分配的工作,进行默默的抵抗。

归根结底,就一句话的问题,还是肉多和尚少。

当然,毛病要一步步一的治,肉也要一刀一刀的割。

第三天夜里,大约凌晨三点半左右,白名鹤终于完成了自己亲笔写成了奏本,那手字放在全国所有的举人堆里,绝对是下三等的。

没办法,白名鹤只会写硬笔书法,这毛笔字不行。

只有每天努力练习了,好在近来还可以用手受伤为借口,说自己握不住笔就是了。

孙苑君赶紧给忙着穿官服,叫仆役准bèi

轿子,然后在轿内放了一个火炭盆。看着一身官服的白名鹤,孙苑君是眼泪哗哗,没别的,就是激动。

白名鹤一边劝解着,一边在不经意间用手指粘了些墨汁。

孙苑君原本的胎记在左边脸上,白名鹤假装帮孙苑君擦眼泪,却给孙苑君右边脸上也抹给了一大块。然后才在孙苑君百般叮咛之下,坐上轿子出门了。

规矩,自己懂个屁的上朝前规矩呀,只知dào

,自己是一个从七品小官,以有奏本上秦为理由,跟着内阁一起上朝的。这头一次来参加早朝,白名鹤心中第一不是紧张,第二不是激动,第三不是惶恐。

事实上白名鹤在骂娘。

这鬼天气,不但风冷,还有雨加雪。这是什么破事。

而且这么早,自己还忘记了吃早饭,这会风雨交夹,还好自己有轿子,可想一想外面的人,白名鹤心中多少有些不安。

打开轿帘白名鹤探出头去:“孙虎,你们几个冷吗?”

“不冷,早上夫人给每人加了一件袄!”孙虎冻的嘴唇发青,可依然还说不冷。

另外四个轿夫也点头说不冷,感谢老爷体恤!

白名鹤心里清楚,孙虎说不冷其实是心里热,才十五岁,就能见识到皇宫,那怕是看一眼大门,回村都可以乐呵呵的说上好几个月。

另外四个脚夫才是真zhèng

的可怜人,穷人,苦力,棉花袄这是他们生平头一次穿。

如果不是宫里给了些棉花,自己怕也是买不起。

说到棉花,虽然太祖下令,民间广种棉花。但粮食还不够吃呢,所以种棉的积极性也不大,大明朝这会的棉花产量,还是非常低下的。

官轿的大小,规格,颜色,布料等,都有着非常严格的规矩。

白名鹤这从七品的小轿往队伍里一放,立即就成了被吸引的重点。

很快过来的几个人,为首的年轻人一抱拳:“轿内可是白年兄!”

白名鹤赶紧挑起轿帘,一看竟然是自己认识的人江城,立即走了轿子抱拳一礼:“江兄!”

江城示意手下人,给了白名鹤的轿夫每人两个热包子,让几人到一旁吃喝,这才压抑声音对白名鹤说道:“我父想请白兄过府,白兄什么时候有时间。”

“能说说什么事吗?”白名鹤低声问道。

“就是白兄从陈公那里接的差事。不过白兄放心,这件事情知dào

的人不多,至少在十天半个月内,传不开。我父知dào

此事,是商公那里给的提醒。”江城小声的解释着。

“那明天午后如何?”白名鹤知dào

,自己明天肯定不用再来早朝了,所以就想把时间定在明天。特别给江城解释道:“昨夜就没有睡过,今天早时也是我头一次参加。”

江城点点头表示理解,一抱拳:“那恭候白兄!”

江城离开,白名鹤又以轿里了小睡了一会,有太监高喊列队入朝什么的。白名鹤出了轿子,看衣服颜色,自己跟在了后面,按着顺序进宫。

在进宫里的时间,象自己这种低等官员,还要再验证一次身份。

在给自己查验的时候,有一个小太监塞过一张纸条到了白名鹤的手中。白名鹤没敢立即打开看,只是点点头,快速的跟着队伍往里走。

这进了皇宫,还不算早朝开始,在宫门外列队然后才进殿。

小朝会,代宗朱祁钰一般会选择在乾清宫,大朝会,就会选择在太和殿了。

进、跪、磕头,然后站在角落里。

最先出来的,是受到赏赐谢恩了,或者是升官谢恩了,就是受罚了也要出来谢恩。十来个人谢恩结束,立即就离开了,他们不用参加朝会。

然后就是大奏报,就是昨天大明各地汇报上来的重大事件,不用解决,只是先讲所有人知dào

一下。这一次讲大奏报的是高谷,挑重点讲了一些。其中三件大事,两件都是死了不少的人。

其中一件,云、贵、川交界处,出现了一些混乱,这是当地官员的失政,造成了几个不同民族的械斗。代宗朱祁钰当场就提问:“此事,内阁有何意见?”

高谷就回答道:“此事,应该着令刑、吏、兵三部查证,各部在律法、官员评核、以及平乱之上作出具体的方案来。臣下拙见,请万岁圣载。”

“三部拿个意见,其余各位臣工,有意见可一并报来!”

这件事情就算结束,然后就是具体的处理办法,到时候再报上来一次。

第二件大事,就是在广西合浦,有珠民杀死当时县中小吏的案件,而且不止一起。钦州府上书,请求允许调动卫所官军进行镇压。

同样,这事情又分派下去了。

这大事结束了,就是开始处理之前的事务,这一口气就讲了一个多时辰。

终于,大殿里的烛火抬走了,外面已经大亮了。按冬天的时间计算,差不多也到了早上七八点了,象白名鹤这种不入流的小官,轮到他发言不知dào

还有多久呢。

这个时候,白名鹤才偷偷的拿出纸条来看了一眼。

纸条似乎是成敬写了,就一个字,天!

白名鹤抬头往上看看,连天花板都没有看到,只有房梁。低头深思片刻,白名鹤倒是反应了过来,天就是自己的后台,那么大明的天就只有皇帝了。

好吧,那就大胆整吧,最多不当官回家。

不知dào

又过了多久,犯困的白名鹤感觉到饿了,突然听到有人在提自己的名字,赶紧打起精神来。又听有小太监高呼,白名鹤出列,这才赶紧跑了出来。

陈循已经站在这里,见到白名鹤出来,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上奏本吧!”然后就退回到自己的位置。

先是奏本交上去,然后白名鹤才开口说道:“万岁仁厚爱民,赐臣宗人府知事一职之时,万岁提到想为京城百官作些事情,臣只办好一样,向万岁请旨之后就将内官匠作局新制成的火柴送到京城各官家中。”

“此事办得不错!”朱祁钰还没有翻开奏本呢。

送火柴只是一个借口,那东西不值钱,只是要给白名鹤一个与各位大臣交流套话的机会。

白名鹤又说道:“万岁当时还提过,书一日不读会荒废,字一日不练会退步。臣谨记在心!”众大臣微微的点了点头,这样的教导之语没有错。可白名鹤语气一转,好象立即又换了话题一样:“万岁天赐天佑,身体健康。太后与皇后也是体泰安康,这是大明之福,大明百姓之福!”

这话听起来就让许多大臣皱眉头了,这是红果果的媚上之语。

正有御史要出来训斥,却听白名鹤继xù

讲道:

“万岁,这太医院闲下来了,他们闲得久了,会不会技艺生疏。所以臣就想了,万岁提到过,京城百官苦,一直想关爱一些各位大臣与京城百姓,这正好就是一个机会。”

“继xù

!”朱祁钰听着有趣,竟然开口要鼓励起来。

第039节 连环计中计

白名鹤皇帝让他继xù

,信心更足,语气之中也不由的显示出自己的自信来。

“臣列了一个京城官员保健计划。年龄大些的,每三个月要检查一个身体,年轻的每年检查一次。给太医院提一级,然后再增设医学与医科两个下属单位。”

一听到有免费医疗,许多大臣都不好插嘴了。

这里并不是所有人都富有的,这关系到大部分京官的福利问题,谁出来挡路,谁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医科,专门京城官员服wù

,除了每年定期免费的检查之外。如果急症,依官位,诊费与药费打折。一品官打一折,就是只收总价的一成,九品官打九折,就是收总费用的九成。医学,则是传授医术,教导弟子之学,也同时开门为京城百姓坐诊。穷苦,老弱者,自然是有些恩赐与减免的。”

白名鹤报gào

完,朱祁钰依然没有看过白名鹤的奏本,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当下,礼部一位四品官出来提问。

“白大人,那这份费用从那里出账呢?”

“朕来出。你刚才没有听清吗,白知事提过,是朕要体恤各位臣工,体恤京城百姓。所以这份钱,朕来出。”朱祁钰的语气有些不高兴了,那位四品官赶紧退下。

其余的官员高呼,谢万岁。

这事情关系到所有京城官员的福利,谁也不好开口阻止,而且钱还是皇帝出的,谁好意思说个不字。所以全票通过。

“白知事,朝会来南书房,朕想听一听细节。”

“是,万岁!”白名鹤赶紧回礼。

朝会之后,白名鹤先是被领到了一间空屋,让吃了个饱。因为朱祁钰要午休,所以白名鹤也睡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这才从外朝被人领了往内庭走去。

南书房,朱祁钰正在读白名鹤的奏本,事实上,与白名鹤说的并不相符。

很显然,这是白名鹤临时加料了。

“白名鹤,朕看好你。”朱祁钰第一句话就是称赞,然后又说道:“赐座,传成供读进殿!”成敬就在门外候着,一听传立即就进来了。

这时白名鹤刚刚才磕完头,完成谢恩。

“白名鹤,朕问你。这太医院,一年会有多少支出。可以占去火柴坊收入的几成。”

“回万岁的话,臣计算过。太医院前期需yào

投入一个人力,场地,还有车辆等。在三个月左右可以收支平衡,头一年结算应该是持平。次年开始,每年应该有纯利十万两银子左右。臣倒是没想到,这笔钱怎么用。是收回来,还是用作恩赏,给京城老弱穷苦之人!或者说,收回来再赐下去!”

朱祁钰一下没听懂。

经成敬在旁边一解释,轻轻一拍龙案:“好一句收回来再赐下去。好!”

至于怎么个不花钱,还挣钱的方法,朱祁钰没兴趣在这时细听,让白名鹤与身边信得过的太监商量好,安排一个总管去办就是了,办事不利的话,重罚再换一个。

朱祁钰叫白名鹤过来,主要是好奇。

白名鹤不是去整吏部的顽疾了嘛,怎么又搞了给京城免费体验,打折看病事情了。

朱祁钰是皇帝,虽然刚刚才当了一年的皇帝,无论是他的人生,还是他的皇帝生涯,都依然年轻。所以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臣子们玩高深。

白名鹤自然是需yào

一个解释了。

“万岁。臣下眼下有两件事情要作,第一件自然是万岁的大事,第二件事情已经是多年的顽疾,有所改善已经是大明的好事,至少臣的得失不重yào

。所以请万岁听臣分析!”

白名鹤说到这里,朱祁钰示意让成敬记录。

记录白名鹤这些理论性的东西,仔细读起来挺有趣。

“先给百官们一点好处,让他们感恩。然后再赐赏试探口风,也更容易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虚假的答案不足以帮zhù

臣去分析,有多少京城的大臣愿意支持万岁那件事情。第二个用意是,这身体的检查,就可以知dào

,有多少大臣是装病,还是真病。”

喝了一口蔡公公给亲自捧到面前的茶后。

白名鹤继xù

讲道:“当然,更重yào

是,朝中重臣不要有隐疾。”

很高明的手段,一石三鸟。

朱祁钰不由的暗中说了一个赞,并且用眼神示意让蔡公公再给加一杯茶。

“至于第二步,臣以为还是以万岁的大事为重,臣就以这茶举一个例子。屋中四个人,六杯茶,谁都不担心没茶喝。可屋中六个人,四杯茶呢?”

朱祁钰也在沉思起来了。

白名鹤又说道:“太祖兴科举,原本的意图是为大明选一些有才能的人作官。臣斗胆,没有一成不变的规矩,只有与时俱进才可更强。万岁亦可让科举再升华一次,让大明有更多有才能的人,而且大明的朝堂之上,只是从这些有才能的人当中,挑选最优秀的。”

朱祁钰没有接话,而是看了蔡公公一眼,蔡公公才认识几个字呀。

这种时候打死也不敢开口。

当朱祁钰的眼神转到成敬那里的时候,成敬只说了一句:“司礼监如果都不认识字的话,就算是忠心耿耿,可又能如何呢?”

“成供读这话深合朕意!白知事,你可继xù

再讲,些许言论朕不会责怪你!”

白名鹤清楚的知dào

,事情不可能一次性到位,而且这不是给家里买一袋面的小事。开始分层次,分步骤讲自己的设计一一的讲出来了。

代宗朱祁钰有不理解的,也会打眼色叫蔡公公开口提问,让白名鹤讲的更详细一些。

有拿不准的,则让成敬给一个意见。

这两个太监,可以说是他最信任的太监了。一个是自己小时候就照顾自己的太监,另一个算是自己半个老师,自然心中有偏。

白名鹤讲完之后,又补充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定会有许多变化,臣自会在变化之中再找应对之法。”

“安心办事,朕看重你!”

一位皇帝亲口说看重,这几乎可以是一个承诺了。

白名鹤不是一个媚臣,正如成敬所分析,白名鹤是可以成为孤臣,成为大明朝的卫青的。

白名鹤离开皇宫之后,成敬离开内案到了正面,跪礼。

“有话就说吧。成供读不需yào

总是先施大礼的!”不能不说,朱祁钰对成敬真的很信任,而且也非常好。

“万岁,白名鹤智慧过人,心性过人。但是,他小看了大明的百官,一但他们发xiàn

白名鹤的手伸向他们的利益的时候,白名鹤怕是受到攻击。奴才斗胆建议,除百侍郎、尚书、阁老级别出手,请万岁不要保他。”

“为何?他是朕看重的人!”

“万岁,只有万军之中杀出的勇将,才可称万人敌。孤臣不是那么好当的。白名鹤太年轻,也有一些狂妄,纵然不能说目中无人,但普通的对手他还真的不放在眼里。既然他小看了大明的百官,那么就让他自己去应付吧。”

朱祁钰没立即回答,他在思考。

蔡公公在旁边报上来一件小事:“万岁爷,锦衣卫那边报上来一件小事。礼部杨尚书的公子,差了手上人雇佣了些闲散之人,打算去破坏清泉山的水道!”

“成供读以为如何?”

“此事不是朝堂之斗,是无耻行径。”成敬小声的回答道。

朱祁钰这会想明白了,也题解成敬的意思了。爽朗的一笑:“成供读,朕授权给你。白名鹤的事情你来处理,有必要的话,东厂与锦衣卫可以有限度的调用一下,却不可声张。事情要是过大的话,报与朕知dào

。”

“是,奴领命!”成敬跪礼。

另一边,白名鹤出了皇宫,却被江城在皇宫门前给堵住了。“白兄!”

“江兄!”白名鹤回了一礼。

“在这里等白兄,只是家父让我代一句话。告sù

白兄,小心彭时!”江城说完,一抱拳转头就离开了。

彭时,谁呀!白名鹤想问,却已经没有了机会,江城已经走远了。

这里皇宫门前,可不是普通地方,大呼小叫谁知dào

会不会有危险呢。走到专门给官员们停放轿子的地方,孙虎赶紧迎上了来:“姑爷,累了吧。咱赶紧回家。”

一般而言,官员们下了朝,应该先去自己办公地点。

可白名鹤拥有双职,却不用去上班,不能不说这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可以回去好好睡上一觉,然后再继xù

研究自己的下本奏本了。

回家睡觉,在这个时候确实是一种幸福。

可回到家的白名鹤却睡不着了,他手中拿着一份拜帖,署名彭时!

内容很简单,明天彭时会派人再过来,希望白名鹤可以回复一个时间相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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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更新的角度来讲,本人还算是不错的。一直保持着稳定的更新,大唐也只是在快要完结的时候,就是七月才有些不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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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0节 实人彭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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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名鹤翻看着彭时送来的拜帖,不得不说,彭时这笔字比自己好太多倍了。自己就算再苦练几年,也未必能够有这一半的水平。

彭时是谁?

白名鹤还不知dào

,不过他还是打算想办法去打听一下然后再作决定。

放下彭时的拜帖,白名鹤写一份请柬,然后又写了一封信。然后把孙虎叫进了书房。

“拜帖给锦衣卫叶千户,见到叶千户之后,如果他问为什么请他晚上过府,就说为了彭时。但不要当着外人的面提,只是对他一个人讲。你懂不?”

白名鹤很小心的交待着。

毕竟孙虎才是十五岁,还不到十六一个少年。

孙虎认识字,看看了拜帖用力的点了点头,打开身上的那个布包,将拜帖放在布包之中。

白名鹤又拿出一封信:“这封信,你到我二伯府中,让他给我回一封信!”

“孙虎知dào

了,姑爷你放心。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办好的。”孙虎从白名鹤这里领了活,又跑到孙苑君那里讨了一串钱,这不是跑腿钱,而是害pà

万一路上有什么事情,身上有几个钱,总是安心。

白名鹤打发了孙虎去办事,这才倒在书房里的长榻上休息。

此时,彭时正在一个酒楼里以前辈的身份,宴请几位庐陵的同乡举人。以前辈的身份,鼓励这些后辈可以在会试之中高中进士。

大明朝,同年、同乡这些都是非常亲近的关系。

彭时又是前科状元,这个身份更是这些个应考的举子崇拜。

正在彭时大谈自己的经义,策论之时,彭家的一个下人前来,低语几句。彭时脸上立即笑容满面,站起身来一抱拳:“各位,今日招待不同。商公召见,我必须立即赶去,各位告辞!”

彭时这句话似乎没才能,可门口另个一个穿着管家服色的男子却是脸上一沉。

彭时出来之时,这位管家又陪上的笑容,抱拳一礼。而彭时只是很淡然的点了点头,伸手向前一指,示意自家的下人去备车,然后才对那位管家笑了笑:“莫让商公等急了。”

商辂府,管家让彭时在门外等候,自己进去通报。

“老爷,彭编撰到了!只是身上有些酒气,在我去请他的时候,他正在宴请他的同乡举子们。还特意大声提到是老爷要召见他,言语之间过于的得yì

。”

商辂听到这话,把手中的笔放下了:“你亲自跑一次,告sù

卢编修。让我帮我留意最近彭时的动向,此子功利心太重。让我越来越是不安心呀。”

“是,老爷!”管家应声退下。

于谦从屏风后出来,两人对视一眼之后,商辂说道:“让我先和他谈谈!”于谦点了点头,又退到了屏风之后。

彭时进屋,长身一礼:“晚辈拜见商辅臣!”

“坐吧!”商辂示意请坐,很快就有小厮送来茶水摆在小几上。

没等彭时开口,商辂就直接说道:“会试之后,京城内官员会有一些调整。西北、东北会有一些州府的缺。”

讲到这里,商辂停了下来。

彭时愣住了,因为他知dào

现在可以说自己到了他升职的时间,四月肯定会有一升。他心目最佳的位置是进通政院,至少也是一个正四品的左右通政。

最不行,进六部。侍郎他现在级别不够混不上,可清吏司的职务是有自己一个的。

可外放,能放个官,正四品之职,他还混不到布政司这样的职务,副职,或者是管理某一个单项职能什么,这些明显就是一个条好路子,无论怎么样,从京城离开了,想再回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就算回来了,自己也是绕了一个大圈子。

那个时候,铁定是进不到通政院,只有六部可以选择。那么纵然给一个侍郎又如何。那个时候商辂怕是已经成为内阁次辅了,甚至有可能成为内阁首辅。

彭时的额头已经流汗了,他不知dào

应该如何回答了。

明着拒绝,害pà

商辂不高兴。可不拒绝就是毁了自己的前程,所以彭时非常的为难!

“罢了,想留在京城,就留在京城吧!”商辂说到这里,缓缓的端起了茶杯。不再去看彭时,彭时起身施了一礼带着满心的惶恐退了下去。

一直到仆人进来报gào

,彭时已经离开,于谦这才从屏风之后站了出来。

“可惜,可惜呀!”于谦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

“没什么可惜的。这是他自己选的路,那就自己走吧。彭时这个人不坏,也不恶,而且心中也有正气,作事也勤力。最难能可贵的是,他不贪财。但……”商辂说到但的时候,自己也叹了一口气:“但是,他太在意功名权力了。”

于谦却是笑了:“原本彭时可以走到最后的,可惜了。”

“为何可惜?”商辂追问道。

“让他离开京城,就是躲一躲接下来的风浪,他不想躲。那么就要考验他的心志了,一个平步青云的举人,和一个还在苦苦熬着资历的状元。希望,他还可以守住心中的正气!”于谦很直接的点明了重点。

商辂懂了,不但是懂了,而且也因为于谦的话,想的更远了。

另一边,白名鹤的府中,快到傍晚的时候孙虎回来了。

孙苑君等着白名鹤吃晚餐,白名鹤刚走到厅里一听孙虎回来,立即就转头离开了。

书房之中,白名鹤先看的是锦衣卫给的资料,非常的详细,从彭时秀才时代到现在所有的记录。而且还给了一个中肯的点评,可以说,锦衣卫的点评与商辂的大体一致,只有一个地方有差别。

叶苞不但给了资料,而且还有一份锦衣卫指挥使,以自己从政多年的经验,关于彭时给出的分析,这个人如果顺风顺水的一直坐到首辅的位置,那么极大可能是栋梁。

但,这个人容不下比他的强的,所以彭时不可能顺风顺水,所以结论就是,彭时一定会变,好一些就是往媚臣方向发展,为了自己的权利作一些巴结上官的事情。坏一些的,彭时就可能会往一个危险的权臣之路,组建自己的派系。

锦衣卫指挥使在最后还特别加了一句:白名鹤你命中注定是彭时的眼中钉。

但最后这一句,却没有给出理由。

白名鹤缓缓的将那份资料放在桌上,然后拿起了自己二伯给的回信。

信中,只有三个字。

伪君子!

白名鹤笑了,通过这个回信,他也对自己这个二伯增加了一些了解。纯粹的为人民服wù

只是一种理想,彭时不会把这个当成理想的。

只能说,彭时是一个实实在在,最现实的人。

想到这里,白名鹤收拾了桌子起身准bèi

去厅里吃饭。结果刚刚拉开书房的门,就看到孙苑君捧着一个托盘正准bèi

敲门。

“你怎么亲自拿过来了?”白名鹤有些不理解:“家中不是有许多仆役吗?”

孙苑君走进书房,将托盘放在桌上:“夫君进了书房已经快一个时辰了,我怕怀玉饿得受不了,就让她先吃了。至于说仆役,家中的仆役有那个有资格进夫君书房的,我们现在是官家,夫君的书房就是门口,都不允许随便靠近的。”

白名鹤点了点头,他是现代人,大明这里的规矩他不懂。

而且白名鹤也不想另类到高喊,怎么样去人人平等之类的傻话。

大明有奴隶,有仆,有婢,这本身就是与社会共同存zài

的,如果大明的社会没有改变。那么白名鹤只能作一个融入这个社会的一份而子,而绝对不是一个另类的怪人。

家中这些事情,孙苑君自然是说了算的。

白名鹤用孙苑君托盘上的布擦了擦手,坐在书房左侧的小桌旁。孙苑君在摆饭之前先拿了一杯水给白名鹤,这是漱口用的水。按孙苑君的说法,现在白家也是大户人家,自然要有大户人家的样子。

白名鹤拿起杯子,刚刚含了一口水在嘴里。

正在摆碗的孙苑君象是聊天一样,很随意的说着:“夫君呀,我在想你会先对怀玉下手,还是先对绿荷下手?”

卟……。

白名鹤一口水全部喷在孙苑君的脸上。

孙苑君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脸上保持着微笑:“看来,夫君一定想过这个问题?”

想心眼,小丫你还懒呢!

白名鹤脸一变:“我喷水的原因是,你脸上的胎记在掉色。”

“啊!”一声尖叫,几乎惊动了整个白府,孙苑君拉开门就狂奔了出去。她要赶紧回屋去看看,自己的脸上是不是胎记的颜色真的掉了。

白名鹤却是不动声色的捧起碗,他也有些饿了。

怀玉跑的飞快,追着孙苑君回屋之后,怀玉就知dào

孙苑君是斗不过白名鹤了。看到孙苑君一脸紧张的神情,怀玉只想大喊一声,姐夫威武!

第041节 下泉村杀人事件

次日清晨,白名鹤将自己手书的一封信交给了孙虎,告sù

孙虎,这个就是给彭时的回信。

白名鹤是不打算见彭时的。

正准bèi

去找孙苑君再**一下之时,有一个仆人飞快的跑了过来,在白名鹤面前一跪:“老爷,有一位军爷说有要事,已经进了前院。因为是穿着的锦衣卫飞鱼服,奴没敢挡!赶紧过来报老爷知dào

。”

锦衣卫不会的自己的麻烦,白名鹤很相信这一点。

来的人白名鹤不认识,对方一抱拳:“在下锦衣卫百户杜双鱼,来这里是告sù

白大人。昨天天不亮的时候,有人去破坏清泉山的陶管,被村民乱棍打死了四人,活捉了四人。陶管有两条损坏,正在抢修!”

白名鹤眉头一皱,谁疯了去破坏这个。

当下就问道:“请问,可知dào

那些人为何要破坏呢?”

“白大人当真想要知dào

?”杜双鱼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白名鹤也笑了:“为何不想知dào

?”

“有人证,物证,都可以证明。这些人是受了当朝礼部尚书之子,杨不悟的指派。此罪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按大明律,最大可以认定为误农毁耕,可充军,往小的说,也足够流放千里了。而且礼部杨大人管教不严,他这次京试主考已经等同于没有了。”

杜双鱼缓缓说着,然后看着白名鹤的反应。

白名鹤没有背过大明律,没有想到破坏水利设施会处罚的这么重。他却是不知dào

,明太祖就下过严令,对农业的保护非常的重视。

要知dào

,大明朝当时是百废待兴,没有足够的农业支持,大明百姓吃不饱。就会危机大明王朝,也没有足够的军粮送去北方,抵抗来自北方草原的威胁。

白名鹤真的被吓住了,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这事情关系到了杨宁。

杜双鱼此时又说道:“还有一个区别就是,清泉山是白大人的私产。你告,就一定是下官所说的情况。白大人不告的话,杨家拿出几百两银子,这事情也就算是结了。”

这他娘的又是考自己呀。

白名鹤当下也没有一个主意,狂归狂,可他还不认为自己可以与一个尚书对抗。

要是当真告了,这个是就是死仇了。杨不悟别说是充军,就是流放了也不再有功名了,而且直接从贵族变成贱民,杨宁不把自己恨死才怪呢。

杜双鱼没有催白名鹤回答,而且他也不需yào

白名鹤回答。他的任务只是来把这个消息告sù

白名鹤,然后会如何发展下去,就看白名鹤如何去作的。以前的白名鹤怕是连一两银子的赔偿也讨不到。

但现在的,就看白名鹤够不够狠了。

白名鹤思考再三后问了一句:“我初到京城,不知dào

今天是大朝会,还是小朝会?”

“今天是小朝会。”杜双鱼回答之后,又补充了一句:“其实大朝会,小朝会很好计算。每月逢三、六、九就是大朝会。逢十各部自查,也就是完全不用上朝,六部自己内部上下官员在一起,把各部各司的事情讨论一翻。”

白名鹤点了点头,大朝会时间长,小朝会时间短。

“来呀,备轿!”白名鹤打算去见陈循。

杜双鱼一抱拳:“下官告退,如有需yào

的话。下官当职的地方,离这里只有两条街。”说罢,留了一个地址给白名鹤。

清泉山那里发生了什么?下泉村有人受伤吗?白名鹤眼下什么也不知dào

,坐上轿子去了内阁,只等陈循下了朝会。

让白名鹤非常意wài

的是,等他到了皇宫里内阁的院子之时,陈循已经在这里了。

不但陈循在,内阁次辅、四位辅臣全部都在,似乎正在开会讨论今年吏治大查的事情。每三年官员一次考核,在一个职位上,最多经lì

三次考核。分为合格,勉强,不合格三等。干够九年,三次考核全部都合格的,铁定会升,而且最少一大阶。

白名鹤现在是内阁的中书舍人,自然是有资格来到这里的。

“首辅大人,下官想请假!下泉村那里马上就要春耕了,下官在那里设计的水库不知dào

是否管用,所以想请假回去看看,只需yào

五日就够了,最多七日。”

白名鹤只字也没提杨不悟派人毁他水坝的事情。

陈循与高谷对视了眼,谁都没有说话,又把视线放到了商辂那里。

商辂开口说道:“你也不用请假了,工部有一份上报,就是关于下泉村清泉山水库的。工部与司农寺会派人查看,既然此事是你办的,那么你就作为主官,带着两位副手回去查看一下,只给你两天时间。”

“是,下官领命!”白名鹤施了一礼。

当下,商辂就写了任命书,这种小事根本就不需yào

请旨了。

白名鹤知dào

,两天,是让自己可以在下泉村停留两天,路上的时间自然是不算的。

白名鹤现在是从七品官,被派来的两个人,一人为从七品,是负责直隶周边的一名普通治农官。另一个则是工部正八品的,水利司的一个负责督查的小官。

领了命令,白名鹤什么也没有说,施礼离开了。

高谷又偷偷的看了陈循一眼,陈循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继xù

在看着吏部报上来文书。这是关于一些官员升罚,以及各地文职官员缺口的报gào



陈循养气的功夫自然不会低了,高谷也只是笑笑,同样拿起了文书。

白名鹤领了命令,自然有小吏去叫另外两外官员,当天就要出城。马车,差役,以及派出的十人护军,这一切自然就有相关的部门去安排。白名鹤只需yào

等就是了,然后人到齐,就立即出城。

此时,杨府。

杨不悟半边脸是肿的,这是杨宁顺手抄起桌上裁纸用的竹尺给打的。

杨宁从头到尾,也只说一句话:“你用一匹千里马去踢野狗,真是有长进!”

在杨宁心中,他杨宁的儿子就是千里马,那白名鹤就是一条疯狗。如果白名鹤不顾一切的咬上去,纵然他杨宁有无数种办法对付白名鹤,甚至可以让白名鹤消失在世上。可他的儿子杨不悟也毁了,永远的毁了。

这就是他的比喻,用一匹千里马,去和一条疯狂同归于尽!

愚蠢!

杨不悟已经在书房那冰冷的地板上跪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了,跪的是头晕眼花,双腿几乎已经麻木的失去了知觉。

杨不悟的母亲,奶奶都来过了。结果连书房门都没有进,却是已经知dào

这次事情大了,杨不悟最轻也是流放千里,甚至会被去送去充军。可以说,杨不悟这一块玉石,随时可能会被白名鹤这块街边的半截破砖头砸的粉身碎骨。

“报!”有杨宁身边的亲随进来,在杨宁允许之后说道:“白名鹤奉命出城,带着工部与司农的两位官员去了清泉山,派遣的日程是两天。”

杨宁挥了挥手示意自己这名随从可以下去了。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去后院给你奶奶请安吧,这几天不要出门。白名鹤此子比你心机深,他回避几天倒是极高明。不但给自己几天时间缓冲,可以思考对策,也给了这件事情足够的时间在京里传开。”

“父亲大人,谁敢传?”杨不悟这会打起了精神。

“不需yào

传太多,有那么十几二十个人知dào

,就知dào

了。”杨宁语气很冷。

杨不悟这下也反应过来了,这件事情只是京里的顶级权贵知dào

就足够了,他们要想借这个机会把杨宁从主考的位置上拉下来,只需yào

鼓动白名鹤在督查院告杨宁一个教子无方,然后在顺天府把杨不悟告了。

那么这一次杨宁就会因为各种压力,主动辞去主考之职。

杨宁再次叫杨不悟离开,自己坐下写了一份自责的奏本,可写完之后,杨宁却把这奏本扔进了火堆里。

杨宁盯着那火焰思考片刻之后,轻轻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着:不能小看白名鹤这个人,他能以举人身份得到万岁的赏识,绝对不是因为那首诗。他未必会被高谷利用,而商辂与于谦不宵于这种小手段。

等!杨宁决定等,等白名鹤先出手。

而白名鹤呢?也坐在马车上思考着,白名鹤非常清楚,自己要是一个白丁,这次的事情屁都算不上。就算是眼下的自己,如果大官之间的博弈,仅靠自己也咬不死杨不悟。

可大官博弈的代价就是,自己仅仅就是一个棋子,然后就象过河小卒。

用完就扔。

白名鹤苦笑着,杨不悟这傻货,他愚蠢的行为真是给大人们找麻烦呀。

最想要这个机会的人是谁?白名鹤不知dào

,眼下也猜不出来。可真zhèng

的大员们都清楚,这个就是高谷。而且这件事情,也是一个各势力之间的博弈,知dào

这件事情的大员们,也都开始在思考了。

唯一,没有参与其中的,也不想参与的。

怕是只有代宗朱祁钰了,因为消息是他安排人放出去的。

第042节 回下泉村公干

孙苑君还留在京城之中,她已经将脸上那假胎记洗掉,戴上的厚厚的面纱。

对于下泉村里发生的事情,孙苑君不急,也不担心。

一来是锦衣卫来说过了,下泉村没有人受伤。二来作为女人,既然自己家里当家的男人亲自去处理这些事情了,那么作为女人就要学会信任。

留在京城,孙苑君作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整理书库,顺便把借来的书再手抄一份。

商辂、陈循这样的大人物家中,有些孤本可以说是无价之宝,能借给白名鹤这绝对是极大的恩情。

从京城到下泉村,有大约一百五十里,就是现代的七十五公里。

按现代的速度,一脚油一个小时之内就到了。可放在大明朝,这点路程却是足足走了一天多,一直到次日下午的时候才到下泉村。

一进村,涞水县一个班头就迎了上来。

“三位大人好!小的涞水县班头,负责这次误农大案。人证、物证都已经齐备。县尊大人已经批过案子,打死打伤匪类护农无责,已经向上递了请赏条陈!”

听班头说完,白名鹤没有开口,倒是那位司农寺的官员说了一句:“知dào

了。”

班头施礼退下了,他的任务完成了。

他就是过来报gào

一下这件事情,这是莱水县给白名鹤的面子,至于往上面,神仙打架与小县令无关。在直隶周边,一个小小的县令,真的和芝麻差不多。

“白大人,趁天还没有黑,可否先进山一观?”工部那位开口了。

“请!”白名鹤没多话,大明初期的官员还是非常敬业的,那怕他们很穷,也没有多少贪污的机会,但心依然还是正的部分多。

这一点,在后世的历史资料之中也有过记载。只是白名鹤并不是学历史的,并不知dào

这些,只认为既然作了官,那么尽职就是应该的。就象后世给老板打工一样,你挣这一份钱,就要作这一份活。

下泉村所有的宿老,以及留在这里来自各村的老人一起出去,带着一百多已经收工的青壮跟着白名鹤等人往清泉山走去。

这里,以白名鹤身份最高,自然是要走在最前面了。

清泉山工地,这里堆着几节换下来的陶管,好在还没有开始放水,这个换了也并不算麻烦。此时正有一架水车从山谷水库之中取水往管道里灌水。

虹吸之法,管道里有水,才可能产生压力,才能把山谷水库中的水吸到了水渠之中。

眼下山谷之中的水量,还没有达到那一丈多高的水坝底部,毕竟时间还短,想来到了明年的时候,这里的存水量就会足够大了。

“白大人,我带几位工匠去近处查看!”工部的官员给白名鹤一抱拳。

白名鹤点了点头,然后对老叔公说道:“安排几个人过去听这位大人的吩咐!”

不仅工部的人过去了,司农寺的人也过去了。

白名鹤身旁再没有外人的时候,孙老叔公靠了过来:“姑爷呀,前个那事怪。是有人想毁咱们的这水塘,他们手上还有些火药,那可是开山用的。咱们守塘的人发xiàn

,可能两个人怎么能够是八个的对手。”

看来有古怪,白名鹤下意识的往旁边树林处靠了靠。

孙老叔公的声音压的更低了。

“姑爷,等咱们村里的上来的时候,那八个人已经给人打的有出气没进气了。打人的说是下沟村的,可老头知dào

他们不是。这八里三十二村派来的青壮在这里干活快一个月了,老头子我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白名鹤默默的点了点头。

“那陶管,我问了守塘的娃子,是打架的时候给打破的。后来那些人离开的时候,火药大部分都给带走了,留下的只有巴掌大小那么一袋。再后来,县里的班头过来,倒是问了不少人,也把那八个人提走了,可却没拿火药。”

“老叔公,这事情不要再给其他人讲了,这里面有些事情,连涞水县令都怕要要躲呢。你们只说,有人破坏咱的水库,后来乱了,也不知dào

是谁打的重了些,总之就是各村的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命根子,难免会有些手重。”

“是,一切听姑爷的。”

老叔公还识字呢,也是人老成精。

纵然不知dào

这其中有什么花活,但他听到连县令大人都躲,自然不会把村子给搭进去了。

白名鹤又说道:“我在这里住上两天,我回京城的时候,安排几个机灵一些的,识字的和我一起回去。火柴坊那边,有一个小坊是咱们村里管的,工钱我已经和宫里说好了,管的方法我来教给几个机灵的,其余的事情你不要参与,宫里的事情太乱!”

“懂,懂,懂!”老叔公连说了三个懂。

下泉村不是一个富村子,每个月多几十个大钱就是乐子。这火柴厂还在扩建之中,宫里已经派人给每家送了一千个大钱了,而且全是钱,没有钞。这绝对是大人情。

当天晚上,跟着白名鹤一起来的官员们住进了孙家,吃喝自然是各村招待的。

白名鹤在晚餐之后,独自回屋,叫老叔公安排准bèi

了几个小菜,两瓶酒。陪着白名鹤的,自然是身份神mì

的老猎户,现在已经改名白福。

“我说老白叔呀,这事情你怎么看?”

“怕是早就有人知dào

这事,所以才事先安排了人在这里护着。打架的时候我在远处看着呢,来搞事的那些个人全是些废货,可来护着这水塘的人各个都是一顶一的好手,手上的功夫至少有十年二十年的练家子!”白福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倒着酒。

白名鹤可以感觉到白福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所以也就直话直说了。

“老白叔,下手的是礼部尚书公子找来的人。我估计着,动手的不是东厂就是锦衣卫。现在想一想,锦衣卫的时候多。”

“要拿你当棋子?”白福问了一句。

白名鹤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我估计这其中有许多是巧合。我白名鹤只是一个白丁,对付我有什么好处,纵然把我的水坝给炸了,或者是那些陶管给毁了,以现在的情况看,三五天就能修出来,也影响不到春耕。”

白福点了点头,他认同白名鹤的话。

白名鹤语气一变:“可我进了京城之后,如果那位杨公子还下这种黑手的话,那么他就是坑爹货。这是自己找死。”

“坑爹货?”白福重复了一句这话,笑了,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这话有意思。”

“我分析着,事情是出在诗会上,当时杨不悟也只是要出出气。事后他估计把这事情都给忘记了,否则他一定会制止的。”

听白名鹤这么一分析,白福却说道:“不管怎么开始的,眼下是这事情怎么个结尾!”

“我还没有想好,所以打算回来看看,先拖上个几天时间再说。礼部杨宁这个人我不了解,只是知dào

他是清流,很注重名誉。”

“你要是把清流当好人,你就错了。这个世人,有些人作了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可未必就是坏人。有些人满脸是光,却未必是好人。我虽然住在山中,可是我知dào

,于谦大人在两年前,暗中夺了五军都督府,左、后两位都督的兵权。又拿了亲军二十二卫当中,八卫的兵权。”

白名鹤倒吸一口寒气,这暗中夺兵权,可是大不敬,也是大罪呀。

白福又说道:“夺了,保了京师。将原本的人清理一翻,换一些精忠之人。是非功过!”

好一个是非功过呀。白名鹤不得不承认,非常时刻行非常之事。

京师保卫战白名鹤已经知dào

,那个时候大明的皇帝,就是现在的太上皇已经被人捉了去,成了俘虏。新皇还没有正式登基,大明朝可以说几乎就象快要倒掉的大厦一样。能把这一难撑过去。

于谦有资格被后世拿来与岳飞相比。

“我懂了!”白名鹤心中已经有了方向,换了一个话题又问道:“我回京城,老白叔和我一起回去吧。”

听到白名鹤这话,白福的手抖了一下,手中的那杯酒洒了一半。

“没事,老白叔喜欢住在这里,就住在那里!”白名鹤被白福手这一抖弄的有些自责,很显然,白福绝对是有故事的人。

自己说到回京城,这可能就揭起了白福的伤疤。

“那就跟着少爷一些进京城吧。”白福很快恢复了正常,语气平静的说着。

白名鹤有心事,白福也有心事,这样的心情下喝酒,这酒的味道也感觉不好了,两罐酒连半罐都没有喝完,白福就先行回屋了。

大明朝夜里没有什么娱乐,天黑回屋就睡觉,鸡鸣下地干活。

次日清晨,白名鹤大约在早上八点睡醒,还在院中活动着身体,那位司农寺的官员却已经在田里转了一圈,特意来找白名鹤。

“白大人,下官观察这天气差不多了,虽然比往年要早上两三天,但这几天天气不错。下官以为先适量的放水给去年的冬麦春灌,不知dào

大人意下如何?”

“我没什么意见,只是不知dào

这春灌还有什么特别的规矩没有。是不是需yào

先给各村宿老打一个招呼,先让他们有所准bèi

也好!”白名鹤不会干那种不懂装懂的事情。

第042节 回下泉村公干

孙苑君还留在京城之中,她已经将脸上那假胎记洗掉,戴上的厚厚的面纱。

对于下泉村里发生的事情,孙苑君不急,也不担心。

一来是锦衣卫来说过了,下泉村没有人受伤。二来作为女人,既然自己家里当家的男人亲自去处理这些事情了,那么作为女人就要学会信任。

留在京城,孙苑君作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整理书库,顺便把借来的书再手抄一份。

商辂、陈循这样的大人物家中,有些孤本可以说是无价之宝,能借给白名鹤这绝对是极大的恩情。

从京城到下泉村,有大约一百五十里,就是现代的七十五公里。

按现代的速度,一脚油一个小时之内就到了。可放在大明朝,这点路程却是足足走了一天多,一直到次日下午的时候才到下泉村。

一进村,涞水县一个班头就迎了上来。

“三位大人好!小的涞水县班头,负责这次误农大案。人证、物证都已经齐备。县尊大人已经批过案子,打死打伤匪类护农无责,已经向上递了请赏条陈!”

听班头说完,白名鹤没有开口,倒是那位司农寺的官员说了一句:“知dào

了。”

班头施礼退下了,他的任务完成了。

他就是过来报gào

一下这件事情,这是莱水县给白名鹤的面子,至于往上面,神仙打架与小县令无关。在直隶周边,一个小小的县令,真的和芝麻差不多。

“白大人,趁天还没有黑,可否先进山一观?”工部那位开口了。

“请!”白名鹤没多话,大明初期的官员还是非常敬业的,那怕他们很穷,也没有多少贪污的机会,但心依然还是正的部分多。

这一点,在后世的历史资料之中也有过记载。只是白名鹤并不是学历史的,并不知dào

这些,只认为既然作了官,那么尽职就是应该的。就象后世给老板打工一样,你挣这一份钱,就要作这一份活。

下泉村所有的宿老,以及留在这里来自各村的老人一起出去,带着一百多已经收工的青壮跟着白名鹤等人往清泉山走去。

这里,以白名鹤身份最高,自然是要走在最前面了。

清泉山工地,这里堆着几节换下来的陶管,好在还没有开始放水,这个换了也并不算麻烦。此时正有一架水车从山谷水库之中取水往管道里灌水。

虹吸之法,管道里有水,才可能产生压力,才能把山谷水库中的水吸到了水渠之中。

眼下山谷之中的水量,还没有达到那一丈多高的水坝底部,毕竟时间还短,想来到了明年的时候,这里的存水量就会足够大了。

“白大人,我带几位工匠去近处查看!”工部的官员给白名鹤一抱拳。

白名鹤点了点头,然后对老叔公说道:“安排几个人过去听这位大人的吩咐!”

不仅工部的人过去了,司农寺的人也过去了。

白名鹤身旁再没有外人的时候,孙老叔公靠了过来:“姑爷呀,前个那事怪。是有人想毁咱们的这水塘,他们手上还有些火药,那可是开山用的。咱们守塘的人发xiàn

,可能两个人怎么能够是八个的对手。”

看来有古怪,白名鹤下意识的往旁边树林处靠了靠。

孙老叔公的声音压的更低了。

“姑爷,等咱们村里的上来的时候,那八个人已经给人打的有出气没进气了。打人的说是下沟村的,可老头知dào

他们不是。这八里三十二村派来的青壮在这里干活快一个月了,老头子我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白名鹤默默的点了点头。

“那陶管,我问了守塘的娃子,是打架的时候给打破的。后来那些人离开的时候,火药大部分都给带走了,留下的只有巴掌大小那么一袋。再后来,县里的班头过来,倒是问了不少人,也把那八个人提走了,可却没拿火药。”

“老叔公,这事情不要再给其他人讲了,这里面有些事情,连涞水县令都怕要要躲呢。你们只说,有人破坏咱的水库,后来乱了,也不知dào

是谁打的重了些,总之就是各村的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命根子,难免会有些手重。”

“是,一切听姑爷的。”

老叔公还识字呢,也是人老成精。

纵然不知dào

这其中有什么花活,但他听到连县令大人都躲,自然不会把村子给搭进去了。

白名鹤又说道:“我在这里住上两天,我回京城的时候,安排几个机灵一些的,识字的和我一起回去。火柴坊那边,有一个小坊是咱们村里管的,工钱我已经和宫里说好了,管的方法我来教给几个机灵的,其余的事情你不要参与,宫里的事情太乱!”

“懂,懂,懂!”老叔公连说了三个懂。

下泉村不是一个富村子,每个月多几十个大钱就是乐子。这火柴厂还在扩建之中,宫里已经派人给每家送了一千个大钱了,而且全是钱,没有钞。这绝对是大人情。

当天晚上,跟着白名鹤一起来的官员们住进了孙家,吃喝自然是各村招待的。

白名鹤在晚餐之后,独自回屋,叫老叔公安排准bèi

了几个小菜,两瓶酒。陪着白名鹤的,自然是身份神mì

的老猎户,现在已经改名白福。

“我说老白叔呀,这事情你怎么看?”

“怕是早就有人知dào

这事,所以才事先安排了人在这里护着。打架的时候我在远处看着呢,来搞事的那些个人全是些废货,可来护着这水塘的人各个都是一顶一的好手,手上的功夫至少有十年二十年的练家子!”白福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倒着酒。

白名鹤可以感觉到白福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所以也就直话直说了。

“老白叔,下手的是礼部尚书公子找来的人。我估计着,动手的不是东厂就是锦衣卫。现在想一想,锦衣卫的时候多。”

“要拿你当棋子?”白福问了一句。

白名鹤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我估计这其中有许多是巧合。我白名鹤只是一个白丁,对付我有什么好处,纵然把我的水坝给炸了,或者是那些陶管给毁了,以现在的情况看,三五天就能修出来,也影响不到春耕。”

白福点了点头,他认同白名鹤的话。

白名鹤语气一变:“可我进了京城之后,如果那位杨公子还下这种黑手的话,那么他就是坑爹货。这是自己找死。”

“坑爹货?”白福重复了一句这话,笑了,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这话有意思。”

“我分析着,事情是出在诗会上,当时杨不悟也只是要出出气。事后他估计把这事情都给忘记了,否则他一定会制止的。”

听白名鹤这么一分析,白福却说道:“不管怎么开始的,眼下是这事情怎么个结尾!”

“我还没有想好,所以打算回来看看,先拖上个几天时间再说。礼部杨宁这个人我不了解,只是知dào

他是清流,很注重名誉。”

“你要是把清流当好人,你就错了。这个世人,有些人作了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可未必就是坏人。有些人满脸是光,却未必是好人。我虽然住在山中,可是我知dào

,于谦大人在两年前,暗中夺了五军都督府,左、后两位都督的兵权。又拿了亲军二十二卫当中,八卫的兵权。”

白名鹤倒吸一口寒气,这暗中夺兵权,可是大不敬,也是大罪呀。

白福又说道:“夺了,保了京师。将原本的人清理一翻,换一些精忠之人。是非功过!”

好一个是非功过呀。白名鹤不得不承认,非常时刻行非常之事。

京师保卫战白名鹤已经知dào

,那个时候大明的皇帝,就是现在的太上皇已经被人捉了去,成了俘虏。新皇还没有正式登基,大明朝可以说几乎就象快要倒掉的大厦一样。能把这一难撑过去。

于谦有资格被后世拿来与岳飞相比。

“我懂了!”白名鹤心中已经有了方向,换了一个话题又问道:“我回京城,老白叔和我一起回去吧。”

听到白名鹤这话,白福的手抖了一下,手中的那杯酒洒了一半。

“没事,老白叔喜欢住在这里,就住在那里!”白名鹤被白福手这一抖弄的有些自责,很显然,白福绝对是有故事的人。

自己说到回京城,这可能就揭起了白福的伤疤。

“那就跟着少爷一些进京城吧。”白福很快恢复了正常,语气平静的说着。

白名鹤有心事,白福也有心事,这样的心情下喝酒,这酒的味道也感觉不好了,两罐酒连半罐都没有喝完,白福就先行回屋了。

大明朝夜里没有什么娱乐,天黑回屋就睡觉,鸡鸣下地干活。

次日清晨,白名鹤大约在早上八点睡醒,还在院中活动着身体,那位司农寺的官员却已经在田里转了一圈,特意来找白名鹤。

“白大人,下官观察这天气差不多了,虽然比往年要早上两三天,但这几天天气不错。下官以为先适量的放水给去年的冬麦春灌,不知dào

大人意下如何?”

“我没什么意见,只是不知dào

这春灌还有什么特别的规矩没有。是不是需yào

先给各村宿老打一个招呼,先让他们有所准bèi

也好!”白名鹤不会干那种不懂装懂的事情。

第043节 春耕祭祀

听到白名鹤说,要给各村宿老先打一个招呼,司农寺的官员也点了点头:“白大人考lǜ

的周详,给各村一天时间准bèi

,先将村中的水渠清理一翻。然后就在清泉山这里祭祀天地,这春耕是国之大事,民之大事,不能过于随意了。”

又给工部的那位官员一说,都没有意见。

这放水是大事,工部要看一看这么大的虹吸管道是否真zhèng

实用。是不是可以在一些地方类型的地方推广。

消息立即就传了出去,原本就对这水库充满着无限期待的各村一下就沸腾了。

杀猪、宰羊。这是在献祭的,各村原本都在春耕的时候各自祭祀,这一次八里三十二村联合祭祀,绝对是大事。而且八里三十二村多少年缺水的死结,眼下有机会解决了,各村宿老都认为,必须大祭!

白名鹤最初也没有把这祭祀的事情当个事。

可当他看当天晚上竟然连涞水县令也来到了这里的时候,白名鹤才真zhèng

意识到。在大明兴农不是一句空话。

县令是正七品!

白名鹤是从七品。可京官比外放的官员大一品,这不是规矩,而是一种深入人心的规则。

如果说这位县令从正七品的位置,调入京城六部当中,还是一个正七品的官,那么他就是升了。这是实实在在的高升,就算给他降半级调入京中六部,那也是值当庆贺的时候。

更何况,白名鹤还是挂着内阁中书舍人的衔。

别说是白名鹤,就是工部那位八品官都没有去迎接这位县令,在直隶一个七品县令,混得不如一个高官的门房。在直隶,天子脚下。一个七品县令他不敢贪财,他的治下可不是普通的乡绅,还有许多都是在京城里极有背景的,伯爵也有好几位。

县令一入下泉村,第一件事情就是前来拜见白名鹤。

一直到双方分宾主坐下,白名鹤才说道:“下官忙于写一份奏本,没有去迎接县尊大人。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涞水县令只当这是一句客气话,在他看来,白名鹤是一个平步青云的人物。

别说自己现在是县令,就是身为涿州知府,也要给白名鹤三分面子的。

客气几句之后,涞水县令直奔主题:“白大人,下官有几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县尊大人有何话,尽管问来。”白名鹤倒是很客气,他听到涞水县令那几句话,也只当对方是客气了,或者说是非常给自己面子。

“白大人,这个水库白大人可否交一个实底,能解决这八里三十二村春耕几成用水?这水库还有什么不足之处,未来几年可还有什么需yào

加修,或者要注意之处。是否在以后可以真的完全解决这八里三十二村的用水问题?”

这涞水县令问的仔细。

白名鹤想了想之后回答:“今年,我观察了水位,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应该可以勉强解决所有的用水,至少可以达到七成,甚至是八成。可以说主要的田地都可以有水用。”

“白大人劳苦功高!”

“这是八里三十二村,所有人一起努力的结果,自然也少不了县尊帮zhù

了那几十斤铁钉。”白名鹤清楚的知dào

,作官就是花花轿子众人抬,独占功劳绝对是下下之策。

涞水县令客气了几句。

白名鹤又继xù

说道:“这本就是一个天然的山谷,山谷另一头是炸山落山增加了断水的高度,落石有三丈多厚。除非遇到地震,暴水等,应该不会被破坏。工部也派人在测算,是否需yào

日后再加固。”

听到这水库很实用,涞水县令放下心来。

临离开的时候,或许是为了报答白名鹤吧。他很小声对白名鹤说道:“白大人,关于那件案子,下官这里只是走了一个过场。那些人,无论是死的,还是活的。根本就没有进县衙,只是知dào

是上面把人提走了,现在人落在那里下官都不知dào

。”

“那可否多问一句,可能会是谁?”

“往小的说,应该是顺天府。但下官猜测很可能是三法司的人的,具体是那一边。下官就不敢猜测了。”

能告sù

自己这么多信息,白名鹤已经非常感激了。

其实,涞水县令是很感谢白名鹤,这水库的事情让他今年的评测已经从中,升到优了。

涞水县令离开了。

白名鹤却感觉到了头痛,心里暗骂杨不悟真是一个傻货,搞这种小动作,害人害已。给自己带来了不知dào

多少麻烦,白名鹤越想越认为复杂,更是猜不到一但有人出手,会是那一方在出手了。

不过,想也没有用,只有先看有谁会动了。

次日,涞水县令请白名鹤坐了首席,白名鹤倒是在推让,可跟他一起来的两位却也认为白名鹤坐在首席就是没有错的。涞水县令主持祭祀,他是没有机会坐下的。

不能不说,这是一个非常盛大的场面。

有三点让白名鹤意wài

,这与他从电视剧中对大明朝的了解完全不同。

第一个就是宿老的地位,几个村中七十岁以上的老者与涞水县令的站位几乎是平排的,这就代表着,这些老人,特别是旺族的老者绝对是有足够的社会地位的。

第二个就是女人的地位。

按常理想,这样的祭祀活动应该不会有女人出场,可事实上有,而且数量不少。并且也比白名鹤想像之中的地位高。

最后一个不同之处就是,古代人并不是电视剧中那样,把一切的功劳都归到神明身上。

自己是此事的大功,清泉山立碑第一句话就是写自己的功能。而后,为此事捐过钱的,出过力的,作过让八里三十二村认可功劳的,也会在石碑上留名。这石碑上,唯独没有当官的什么事,说的直接一些,与涞水县令没有半点关系。

八个一个多高的石阀,白名鹤与孙老叔公负责最中间的两个。

当白名鹤的手扶在那个绞盘上的时候,全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一位老者过来,将一条红布系在那绞盘与白名鹤的手上:“白公子,请!”

呼啦一下,周围几乎所有人都跪了下去。这对于八里三十二村来说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只要有水,他们才能活。或者说可以活的更好。

在面前身旁站着的,只有十一个人。

孙老叔公是一人,那位系红布的宿老是一人,然后就是九个赤着上身,头上系着红布的精壮小伙,他们是帮着白名鹤拉绞盘的。

其余的人,无论是跟白名鹤一起从京城过来的官,还是涞水县令都是跪着的。

纵然白名鹤信心十足,可此时也多少有一些紧张,更多的却是激动。

“起!”白名鹤高喊一声,伸手在那红布上用力拉了一下。直接用力的却是那九个精壮的小伙子,能被选中来拉这个绞盘,对于这九个人来说,这是自己族上口碑好,自己在这些村民心中名声不错,这拉绞盘的人绝对不是随便挑的。

这九个人,最大的相同点就是,九个孝子。

足有上千斤重的石板一点点的抬了起来,水哗的就从陶管之中涌入了河道。最初的几秒几乎所有人都闭住了呼吸,因为他们知dào

这最先流出来的水是事先灌到陶管之中的。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都跪在那里安静的看着。

差不多过了有后世一分钟左右,一只系着红色布条的藤球从陶管之中冲了出来,涌到渠中。在渠中早就停了两条小船,其中一条船挡下了那树藤编的球高高举起。

这藤条编的球原本就是放在陶管另一头的,用细线绑着,在没有什么压力的情况下自然是不会被水流拉断细绳的。可水库之中的水流在虹吸的作用力下,还是翻了几丈高,水压自然是巨大的。

“谢白公子!”数千人齐声高呼,而且还是跪着的。

白名鹤惊得不知dào

如何是好,这其中还有八里三十二村的宿老,还有这数千的乡亲。

白名鹤也不知dào

说什么好,先是长躬一礼。可看到乡亲们都跪着,也赶紧跪了下来,大声的喊着:“我白名鹤何德何能,敢受此大礼,众位父老请起,请起。”

“白公子高义,当受一礼!”站在白名鹤身旁的那位宿老已经是老泪纵横。

“打开其他的阀门吧,怕是各村都在等这个水!”白名鹤实在不知dào

应该说什么了,这个时候谦虚反倒让人感觉虚伪了。所以立即改变了话题。

宿老,涞月县令,司农寺与工部的两位,其余的七个阀门也由他们打开。

八龙银龙飞射而起,强dà

的水压在出水口是喷射而出的。足足能喷出一丈多远。好在这出水口的陶管百度就有五六寸,更何况上面还有盖了一尺厚的土,这点压力还是可以支撑住的。

水渠之中,摆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石雕。

这不是装饰品,这是村民用来看水深的。

“水深过四尺了。”有人高喊着,接着,五尺、六尺、一丈、一丈二……

无数的人开始欢呼起来,要知dào

往年这个时候,这条水渠的水量最高不超过三尺。

第044节 媚臣白名鹤

白名鹤回到京城,他解决了涞水县八里三十二村用水的时候,已经早已经传了回来。

之前说白名鹤有办法解决,眼下却是真zhèng

的解决了。

工部向上报的倒是中肯。清泉山那个修建的是不错,但过于简易了,有些部分应该在明年冬天作一些改进,才可能成为百年的工程,特别是那个水坝,可以建的更高更大些,几道阀门也需yào

改建,可以需yào

停水的时候自由的控zhì



眼下白名鹤制作的这个,那阀门打开就合不上了。

想停水就只有一个办法,在顶端打开陶管放气,让虹吸失去水压。

不过这些都不是白名鹤操心的事情,他这次回来又拉回了几十车火柴,已经到了他开始到各位京官家中送礼的时候了。

在具体办事之前,白名鹤要进宫去请旨,就是那道朱祁钰赏赐百官的手谕。

宫中,朱祁钰正准bèi

吃午餐,听到白名鹤来了,竟然特别恩赐白名鹤可以坐在台阶下面,赏赐御宴。这可是多大的荣耀呀。

吃饭的时候,朱祁钰随口说了一句:“今年春天,是朕头一次亲耕,听闻白知事你在清泉之事,朕很高兴。农为一国之本,也是我大明朝的根基。大蔡去打听了,你那个水库,每年可以给涞水县增加至少五万石的粮食,这是大功呀。”

白名鹤赶紧起身:“臣最初只想解决自家的一些麻烦,可谁想事情却变的越来越棘手。臣只是侥幸办好这件事情,看到乡亲们开心,臣也感觉心中很暖,毕竟是作一件好事。臣不敢居功,八里三十二村上千父老苦干一个月,才有今天的清泉山!”

朱祁钰笑着点了点头,白名鹤至少没有胡说。

这一切他是派人去调查过的,事情正如白名鹤所说,是一步步升级最后白名鹤年少有些狂,便放开胆量接下这件事情,不管如何,结果是成功了。

“白爱卿呀。”朱祁钰竟然换了称呼,白名鹤心头一紧。

只听朱祁钰问道:“这是朕头一次亲耕,白爱卿有何想法!”

白名鹤有些发愣,蔡公公很知趣的在白名鹤身旁小声又快速的解释着。

白名鹤听懂了,土木堡之变是秋天,之后出了大事,等现在这位代宗登基的时候已经过了春耕。所以这是头一次。

蔡公公又详细的解释礼部的一些安排。

朱祁钰只是不紧不慢的吃着自己的午餐,不时的看一眼白名鹤的反应。

白名鹤最后还是听懂了,这位皇帝陛下是想要出彩。

说的再直白一些,白名鹤只是修一个水库就让几千百姓要给他立长生牌。朱祁钰是皇帝,他要的更多,他现在想要的是民心。毕竟他这个皇帝有些不正,而且太上皇还软禁在南宫之中呢。

思考再三,白名鹤正准bèi

开口。

“白爱卿,如果有好的想法,在书房告sù

朕。”说罢,又让蔡公公赐了几道菜给白名鹤端过去。

这菜当真不错,可白名鹤吃的却不是滋味。

在皇帝面前吃饭,压力很大,而且这个吃相也要注意些,好吃也不能连着来几筷子。

午餐之后,南书房。

“万岁。臣有一个想法!”白名鹤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就从山川坛入手!”

山川坛,就是后世的先农坛。白名鹤也是听蔡公公讲过之后才知dào

,现在的还没有先农坛。眼下的山川坛还是在三十年前才建成的。后世的先农坛白名鹤也去过,也听导游讲解过皇帝亲耕,与刚才蔡公公的说法有许多不同。

按照白名鹤的想法,肯定是后来又有了改进。

特别是到了清初,这个改进更大,变的更加的华丽罢了。

“说说,朕信你。”代宗朱祁钰又说了一次信你。白名鹤也不知dào

这话中的意思是信任,还是相信自己有好建议。

“万岁,臣以为先给山川坛改一个名字。然后再建一个大殿,专门设立一个专署。这名字,臣以为,就叫先农坛!”

白名鹤说完,朱祁钰没有立即回答,思考片刻之后朱祁钰笑了:“去传成供读过来。给白爱卿上几份点心。”

“谢万岁!”白名鹤赶紧施礼。

蔡公公在出去传话的时候,暗中给了白名鹤一个大拇指。

很快,成敬到。施礼之后,朱祁钰又让白名鹤再说了一次。

成敬听完后说道:“万岁老奴以为白知事此策高明。先农是六国神之一,史称帝社,在汉时才称先农。也就是神农大帝。改山川坛为先农坛,再加上祭祀的大殿,以及专门的祭祀署,这就在告sù

百姓,万岁对农之重。”

朱祁钰满yì

的点了点头,成敬也说好,那么就真的好。

“至少大殿可以今年万岁亲耕之后再建,这个意思先放出去,必然是好的。只是不知dào

,白知事还有何更好的建议?”

“白爱卿再讲讲!”朱祁钰的语气之中已经充满的喜悦了。

白名鹤起身:“万岁,礼部给的章程之中。只有万岁扶犁,这个怕是不够。臣以为,请顺天府出名的,德高望众的宿老来牵牛,再选非常出名的孝子协助万岁在一旁扶犁。这个又体现了万岁爱民,并且将以仁孝治国,百姓农务放在首位。”

“好,好,好!”朱祁钰毕竟才二十二岁,这听起来就让他感觉很棒。

成敬也在一旁附和:“白知事此言,老奴也以为是极佳的。”

“再继xù

讲!”朱祁钰当真是来了兴趣。

“光是农不够,太祖有训,讲兴农桑。百姓有粮吃,有衣穿这才是盛世!”白名鹤这句话让朱祁钰有些发愣。

兴农他听过,可不记得讲兴农桑呀。

白名鹤没有注意代宗朱祁钰的反应,只是继xù

讲着。

“皇后是国母,摘些桑叶,撒在蚕盘之上。也顺便给一些孝女一些个机会,当然这个机会也可以给一些贵妇。”

成敬微微一笑,他听得出来这个就有些功利心了。

可却同样是好建议,有些时候妇人可以办大事,比如有些个勋爵可以通过皇后在那些贵妇那里有一些个交流,也算是拉拢的一种手段。

白名鹤只提了一个重点。

成敬却补充了足够的细节,比如衣服应该怎么穿,选的人是什么标准。犁要什么木料的,田地要选多大,皇帝要走几个来回之类。

最终,成敬连奏本都写了,只让白名鹤署名。

“白知事,这件事情自然不能是万岁主动提及,你可以把这一份交到内阁去。然后以正式的方式在朝会上报上来。”成敬将奏本交给了白名鹤。

白名鹤非常小声的问了一句:“成总监,这个需yào

我再抄一次吗?”

成敬微笑着摇了摇头。

白名鹤懂了,双手接过奏本在朱祁钰同意之后,退着离开了书房。

成敬的字,内阁这些大员们肯定认识,这摆明了就是非要这么办不可。成敬代写的奏本,就代表着大明皇帝的意思。内阁谁要是连这个都看不明白,这官也是白当了。

白名鹤离开书房,往内阁办公的地方去了。

朱祁钰对成敬说了一句:“这个白名鹤倒是一个人才。”

“怕是明天朝会之后,就会有许多人骂他是媚臣了。”成敬如实的回答了一句。

“那白名鹤是媚臣吗?”朱祁钰也反问了一句。

成敬摇了摇头:“回万岁的话,有些人只会看表面。他们只是知dào

这是白名鹤对万岁献媚之用。却不知dào

,天子得民心却可让大明天下更稳,所以小人妒忌罢了,真zhèng

的媚臣是那些投天下所好,却不顾天下之臣!”

“成供读,得你朕如得一臂!”

“老奴不敢,老奴只知dào

尽心服侍万岁,作好本份。白名鹤万岁的能臣!”

面对成敬的自谦,朱祁钰也没有再评价,只是示意可以下去休息了,心中却是期待着明天朝会百官的脸色。

大朝会,白名鹤连宫门都没有进,昨天已经将那份奏本留在内阁了。

陈循将奏本递上去之后,借口自己这几天嗓子不舒服,让一位小太监给念了一遍。在小太监念的时候,陈循的眼角不断的扫过朝堂之上的几位重臣。

突然,一个礼部官员跳了出来。

“万岁,白名鹤是一个媚上的小人,万岁切不可听从此人的建议?”

“媚臣?”高谷慢吞吞的走了出来,向代宗朱祁钰施了一礼:“万岁,臣不明白。白名鹤三点建议,为神农大帝建祭祀大殿这是请求保佑田地收入。万岁亲自耕种、选取德望宿老、孝名之子。这是教化天下之功,何来媚上之说。”

“天下是万岁的,教化万民是我等的功绩……”那位礼部官员哑了,自己把自己吓住了。

第044节 媚臣白名鹤

白名鹤回到京城,他解决了涞水县八里三十二村用水的时候,已经早已经传了回来。

之前说白名鹤有办法解决,眼下却是真zhèng

的解决了。

工部向上报的倒是中肯。清泉山那个修建的是不错,但过于简易了,有些部分应该在明年冬天作一些改进,才可能成为百年的工程,特别是那个水坝,可以建的更高更大些,几道阀门也需yào

改建,可以需yào

停水的时候自由的控zhì



眼下白名鹤制作的这个,那阀门打开就合不上了。

想停水就只有一个办法,在顶端打开陶管放气,让虹吸失去水压。

不过这些都不是白名鹤操心的事情,他这次回来又拉回了几十车火柴,已经到了他开始到各位京官家中送礼的时候了。

在具体办事之前,白名鹤要进宫去请旨,就是那道朱祁钰赏赐百官的手谕。

宫中,朱祁钰正准bèi

吃午餐,听到白名鹤来了,竟然特别恩赐白名鹤可以坐在台阶下面,赏赐御宴。这可是多大的荣耀呀。

吃饭的时候,朱祁钰随口说了一句:“今年春天,是朕头一次亲耕,听闻白知事你在清泉之事,朕很高兴。农为一国之本,也是我大明朝的根基。大蔡去打听了,你那个水库,每年可以给涞水县增加至少五万石的粮食,这是大功呀。”

白名鹤赶紧起身:“臣最初只想解决自家的一些麻烦,可谁想事情却变的越来越棘手。臣只是侥幸办好这件事情,看到乡亲们开心,臣也感觉心中很暖,毕竟是作一件好事。臣不敢居功,八里三十二村上千父老苦干一个月,才有今天的清泉山!”

朱祁钰笑着点了点头,白名鹤至少没有胡说。

这一切他是派人去调查过的,事情正如白名鹤所说,是一步步升级最后白名鹤年少有些狂,便放开胆量接下这件事情,不管如何,结果是成功了。

“白爱卿呀。”朱祁钰竟然换了称呼,白名鹤心头一紧。

只听朱祁钰问道:“这是朕头一次亲耕,白爱卿有何想法!”

白名鹤有些发愣,蔡公公很知趣的在白名鹤身旁小声又快速的解释着。

白名鹤听懂了,土木堡之变是秋天,之后出了大事,等现在这位代宗登基的时候已经过了春耕。所以这是头一次。

蔡公公又详细的解释礼部的一些安排。

朱祁钰只是不紧不慢的吃着自己的午餐,不时的看一眼白名鹤的反应。

白名鹤最后还是听懂了,这位皇帝陛下是想要出彩。

说的再直白一些,白名鹤只是修一个水库就让几千百姓要给他立长生牌。朱祁钰是皇帝,他要的更多,他现在想要的是民心。毕竟他这个皇帝有些不正,而且太上皇还软禁在南宫之中呢。

思考再三,白名鹤正准bèi

开口。

“白爱卿,如果有好的想法,在书房告sù

朕。”说罢,又让蔡公公赐了几道菜给白名鹤端过去。

这菜当真不错,可白名鹤吃的却不是滋味。

在皇帝面前吃饭,压力很大,而且这个吃相也要注意些,好吃也不能连着来几筷子。

午餐之后,南书房。

“万岁。臣有一个想法!”白名鹤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就从山川坛入手!”

山川坛,就是后世的先农坛。白名鹤也是听蔡公公讲过之后才知dào

,现在的还没有先农坛。眼下的山川坛还是在三十年前才建成的。后世的先农坛白名鹤也去过,也听导游讲解过皇帝亲耕,与刚才蔡公公的说法有许多不同。

按照白名鹤的想法,肯定是后来又有了改进。

特别是到了清初,这个改进更大,变的更加的华丽罢了。

“说说,朕信你。”代宗朱祁钰又说了一次信你。白名鹤也不知dào

这话中的意思是信任,还是相信自己有好建议。

“万岁,臣以为先给山川坛改一个名字。然后再建一个大殿,专门设立一个专署。这名字,臣以为,就叫先农坛!”

白名鹤说完,朱祁钰没有立即回答,思考片刻之后朱祁钰笑了:“去传成供读过来。给白爱卿上几份点心。”

“谢万岁!”白名鹤赶紧施礼。

蔡公公在出去传话的时候,暗中给了白名鹤一个大拇指。

很快,成敬到。施礼之后,朱祁钰又让白名鹤再说了一次。

成敬听完后说道:“万岁老奴以为白知事此策高明。先农是六国神之一,史称帝社,在汉时才称先农。也就是神农大帝。改山川坛为先农坛,再加上祭祀的大殿,以及专门的祭祀署,这就在告sù

百姓,万岁对农之重。”

朱祁钰满yì

的点了点头,成敬也说好,那么就真的好。

“至少大殿可以今年万岁亲耕之后再建,这个意思先放出去,必然是好的。只是不知dào

,白知事还有何更好的建议?”

“白爱卿再讲讲!”朱祁钰的语气之中已经充满的喜悦了。

白名鹤起身:“万岁,礼部给的章程之中。只有万岁扶犁,这个怕是不够。臣以为,请顺天府出名的,德高望众的宿老来牵牛,再选非常出名的孝子协助万岁在一旁扶犁。这个又体现了万岁爱民,并且将以仁孝治国,百姓农务放在首位。”

“好,好,好!”朱祁钰毕竟才二十二岁,这听起来就让他感觉很棒。

成敬也在一旁附和:“白知事此言,老奴也以为是极佳的。”

“再继xù

讲!”朱祁钰当真是来了兴趣。

“光是农不够,太祖有训,讲兴农桑。百姓有粮吃,有衣穿这才是盛世!”白名鹤这句话让朱祁钰有些发愣。

兴农他听过,可不记得讲兴农桑呀。

白名鹤没有注意代宗朱祁钰的反应,只是继xù

讲着。

“皇后是国母,摘些桑叶,撒在蚕盘之上。也顺便给一些孝女一些个机会,当然这个机会也可以给一些贵妇。”

成敬微微一笑,他听得出来这个就有些功利心了。

可却同样是好建议,有些时候妇人可以办大事,比如有些个勋爵可以通过皇后在那些贵妇那里有一些个交流,也算是拉拢的一种手段。

白名鹤只提了一个重点。

成敬却补充了足够的细节,比如衣服应该怎么穿,选的人是什么标准。犁要什么木料的,田地要选多大,皇帝要走几个来回之类。

最终,成敬连奏本都写了,只让白名鹤署名。

“白知事,这件事情自然不能是万岁主动提及,你可以把这一份交到内阁去。然后以正式的方式在朝会上报上来。”成敬将奏本交给了白名鹤。

白名鹤非常小声的问了一句:“成总监,这个需yào

我再抄一次吗?”

成敬微笑着摇了摇头。

白名鹤懂了,双手接过奏本在朱祁钰同意之后,退着离开了书房。

成敬的字,内阁这些大员们肯定认识,这摆明了就是非要这么办不可。成敬代写的奏本,就代表着大明皇帝的意思。内阁谁要是连这个都看不明白,这官也是白当了。

白名鹤离开书房,往内阁办公的地方去了。

朱祁钰对成敬说了一句:“这个白名鹤倒是一个人才。”

“怕是明天朝会之后,就会有许多人骂他是媚臣了。”成敬如实的回答了一句。

“那白名鹤是媚臣吗?”朱祁钰也反问了一句。

成敬摇了摇头:“回万岁的话,有些人只会看表面。他们只是知dào

这是白名鹤对万岁献媚之用。却不知dào

,天子得民心却可让大明天下更稳,所以小人妒忌罢了,真zhèng

的媚臣是那些投天下所好,却不顾天下之臣!”

“成供读,得你朕如得一臂!”

“老奴不敢,老奴只知dào

尽心服侍万岁,作好本份。白名鹤万岁的能臣!”

面对成敬的自谦,朱祁钰也没有再评价,只是示意可以下去休息了,心中却是期待着明天朝会百官的脸色。

大朝会,白名鹤连宫门都没有进,昨天已经将那份奏本留在内阁了。

陈循将奏本递上去之后,借口自己这几天嗓子不舒服,让一位小太监给念了一遍。在小太监念的时候,陈循的眼角不断的扫过朝堂之上的几位重臣。

突然,一个礼部官员跳了出来。

“万岁,白名鹤是一个媚上的小人,万岁切不可听从此人的建议?”

“媚臣?”高谷慢吞吞的走了出来,向代宗朱祁钰施了一礼:“万岁,臣不明白。白名鹤三点建议,为神农大帝建祭祀大殿这是请求保佑田地收入。万岁亲自耕种、选取德望宿老、孝名之子。这是教化天下之功,何来媚上之说。”

“天下是万岁的,教化万民是我等的功绩……”那位礼部官员哑了,自己把自己吓住了。

第045节 京城暗战开始

什么叫坑爹,什么叫猪一样的队友,什么叫祸不单行。

在礼部那位官员高喊出教化万民是我等的功绩之时,杨宁就想哭了。

自己的儿子是个蠢货,自己的部下也他娘的是猪一样的货色,自己现在怎么办,站出来以管教不严认错吗?

悄悄的抬头看了一眼代宗朱祁钰。

杨宁看到的不是一个怒火中烧的脸,也不是惊愣,更不是疑惑。只是一张平静,还带着微笑的脸,似乎刚才那句话代宗朱祁钰半句也没有听到一样。

不,不会没有听到的。

朱祁钰当然听到,这会心中杀人的心思都有了。你们这帮文臣果真不什么好东西,朕这个皇帝是你们捧上来的,怕是朕只是作一个摆设或许你们会高兴一些。朕只是想为万民作些事情,作一个好皇帝罢了。

怕是连一点好名声,你们也想贴在自己的脸上吧。

代宗朱祁钰不动声色,缓缓的开口问道:“各位还有何意见,尽管提!”

提个屁!杨宁第一个站了出来:“万岁为天下百姓所辛劳,这是万民之福。臣以为,这奏本有些细节需yào

修改。比如让万岁亲耕一亩三分地,臣以为可否改为三进三退……”杨宁说了好半天。

总结下来就一句话。

万岁你太辛苦了,这种事情作一作样子就好,这个形势到了就行了。

杨宁却是不知,他原本是为挽回一些刚才自己下属失言的面子。可越说朱祁钰却是不高兴,不为别的,这就是心里原本就不舒服,这会听什么话都不是好话。

朱祁钰心说:什么叫作一作样子就行,万一你们这些人在外说些朕的坏话。朕不是白辛苦了,不就是一亩三分地嘛,挑一些精于农务的好手帮着,难道朕还犁不完这一亩三分地了,这一次,就是要实实在在的。

不但要实实在在,而且还要开放先农坛,请百姓观礼。

年轻的皇帝发起恨来,不是眼下根本就没有一统江山之清流文臣们可以左右的。

高谷在旁边混上两句支持一下,于谦这边也高呼支持兴农之事,立即就没有杨宁什么事了。所有的决定当天就下了,再有两天就是春耕好的时间了,南方有些地方已经下种,北方晚一些,但也差不多了。

代宗朱祁钰立即叫蔡公公念了一份自己的中旨。

“内阁中书舍人白名鹤,为国……。”蔡公公夸了几百字之后,语气一变:“加封白名鹤之妻白孙氏七品安人,加封白名鹤之母白李氏七品安人,加封白名鹤之祖母白赢氏,七品惠安人!”

“万岁英明!”高谷第一个作出了回应。

杨宁还会还在头晕呢,等他反应过来,这道中旨已经得到了内阁的与六部其余重臣的认可,等内阁正式的成文,然后交由礼部入册,再由相关的部门送到西安府去,由当地官员将这道命令送入白家。

加封白名鹤的家人,这只是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

这种事情上,不会有去驳皇帝的面子,纵然给白名鹤的祖母加封了的时候,在普通的安人之上,又加了一个惠字,可这在这些大员眼中,也只是小小的一点点恩赐,无非就是十顷田地的赋税减免罢了。

具体的工作很快就安排下去了。

户部、工部、礼部都分到了一部分任务,只有两天时间,为皇帝亲耕要作好全面的准bèi



下朝之后,工部尚书江渊把事情交给自己的亲信去处理,自己则是吩咐下人,回家!

工部尚书的家中,白名鹤坐在偏厅之中品着茶,吃着点心。白名鹤后世也喝过好茶,可后世巅峰的好茶,也远不如工部尚书家中这招待他的茶好。或许工部尚书家中招待自己也用了非常好的茶。

捧着茶杯,白名鹤在思考,是大明普遍的茶就非常好呢,还是特意给自己用了好茶。

“白大人在想什么?”一个声音传来,让白名鹤一惊。

看清来人之后,白名鹤赶紧起身行礼:“江大人,下官失礼了。”

“坐吧,本官托大自称一句叔叔,因我与你祖叔公是曾经是同朝为官,当时你的祖叔公对我江渊有教导之恩,虽没有行过拜师大礼,但一日为师……”江渊说着这里也没有再说下去。

到了他这种身份,话说到这里已经足够了。

白名鹤重新起身,很正式的施了晚辈一礼,不过心里却还不知dào

自己这位祖叔公是谁?

事实上,白名鹤到现在也不知dào

大明的白氏是个什么情况。

其实关中白氏,只是整个白氏家族一个小部分。白氏在陕西、河南、河北、还有唐时极出名白居易后人的香山堂等。白氏算是一个老家族,在明初河北、陕西、河南各分支,都有出来作官的。

其中在当时声望的最大的,就是河北一支的白英。

没有为官,却不比作官差。帮zhù

当时的工部尚书,完成了京杭大运河山东段的工程。永乐大帝为其建祠,封为漕伯!可是说不是官的官,这才过去三十年,当年工部的年轻人,那个能忘记这位水利工程的牛人。

所以白名鹤治水,工部是支持的,九成都是因为白英的原因。

江渊多少有些感怀,似乎是想到自己年少之时,数十万人为京杭大运河而奋战的壮举。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白名鹤坐下。

“叫你过来,是有一件重yào

的事情要对你讲!”

“江叔父请讲!”白名鹤立即摆出一副晚辈的姿态。

“大明天下,不愿意离京为官的人有多少,叔父我多少也心里有数。但这件事情,是双刃剑。他们不想为官,除了少数是偏远地区的主官之外,多是些不讨人喜欢的职位,比如荆州巡江使。”

白名鹤听的有些蒙了,这是个什么官。

“从八品,其职责就是负责江堤的安全。每个月,要在自己管辖的一百里范围内,巡视至少三次,夏季汛期为三天一次。长江自古多水患,非人力不可胜。所以这样的官职,又苦,又没有什么油水。”

白名鹤也点了点头,这样的八品官,他宁可回家卖火柴。

江渊又说道:“三甲进士,能真zhèng

坐上七品官的没有几个人。大半的人还是从正九品作起的,所以这从八品看似是高阶官职了,可手中的权利却没有多大,管的人也只有那么十几个,如果有了洪水,可能还会丢了性命!”

“说实话,我也不想去!”白名鹤尴尬的笑了笑。

江渊点了点头,白名鹤这样说他不介yì

,反倒有些亲近。

“事实上,这些官职都是被空着的,真zhèng

管事,却也领了这份官职大半俸禄的,都是些经验丰富的水匠。”

白名鹤懂了:“把这些进士们逼去,他们只会坏事。”

“没错,他们不懂什么是水利。可他们却是正经的官,所以会让下面的人难作。更何况,他们这份俸禄虽然不多,但大半分下去,给江堤的水匠们也是一种补贴。”

为官之道,为政之道。

白名鹤终于明白了,江渊这是在告sù

自己,自己太年轻了,把问题想的过于简单了。

白名鹤当下反问了一句:“江叔,这些人有本事,有才能,为何不让他们去作这个巡江使呢。为什么一定要等吏部派些什么都不懂的人过去。”

“你以为,有多少个举子能作官?”江渊笑着反问了一句。

白名鹤真zhèng

被问住了,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了。

“那件事情,不仅仅几个人的事情,是整个朝廷的事情。这就是作叔叔的要告戒你的,绝对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朝堂之上风云变幻,任何一个人都可能随时被吞噬掉。于谦与商辂的为人,我是佩服的。但商辂太年轻,于谦过于刚正了。”

白名鹤很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建议你去见一个人,别人见不到,但是你却有可能见得到。”

“请江叔指点!”白名鹤站了起来,很认真的等着江渊给自己建议。

“金英!”江渊的语气严肃了起来:“金英这个人,不好也不坏,与大明朝而言他是中正之臣,但却不是当今万岁的忠臣。那些对他的弹劾,多是些借口罢了。你真zhèng

见到他,你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白名鹤用力的点了点头。

江渊不会再教细节了,至于说白名鹤怎么去见,走那条路子这就是白名鹤自己的本事了。要是连人都见不到,白名鹤也不值得江渊去教。

又和去商辂家一样,什么吃午宴,全是借口。

白名鹤离开江府的时候,肚子还有些饿。在街边吃了一碗面后,才回到自己的府中。这时白府香案还没有撤去,来传旨的太监也是刚刚离开。

孙苑君在院子里是一面笑,一边落眼泪。

第045节 京城暗战开始

什么叫坑爹,什么叫猪一样的队友,什么叫祸不单行。

在礼部那位官员高喊出教化万民是我等的功绩之时,杨宁就想哭了。

自己的儿子是个蠢货,自己的部下也他娘的是猪一样的货色,自己现在怎么办,站出来以管教不严认错吗?

悄悄的抬头看了一眼代宗朱祁钰。

杨宁看到的不是一个怒火中烧的脸,也不是惊愣,更不是疑惑。只是一张平静,还带着微笑的脸,似乎刚才那句话代宗朱祁钰半句也没有听到一样。

不,不会没有听到的。

朱祁钰当然听到,这会心中杀人的心思都有了。你们这帮文臣果真不什么好东西,朕这个皇帝是你们捧上来的,怕是朕只是作一个摆设或许你们会高兴一些。朕只是想为万民作些事情,作一个好皇帝罢了。

怕是连一点好名声,你们也想贴在自己的脸上吧。

代宗朱祁钰不动声色,缓缓的开口问道:“各位还有何意见,尽管提!”

提个屁!杨宁第一个站了出来:“万岁为天下百姓所辛劳,这是万民之福。臣以为,这奏本有些细节需yào

修改。比如让万岁亲耕一亩三分地,臣以为可否改为三进三退……”杨宁说了好半天。

总结下来就一句话。

万岁你太辛苦了,这种事情作一作样子就好,这个形势到了就行了。

杨宁却是不知,他原本是为挽回一些刚才自己下属失言的面子。可越说朱祁钰却是不高兴,不为别的,这就是心里原本就不舒服,这会听什么话都不是好话。

朱祁钰心说:什么叫作一作样子就行,万一你们这些人在外说些朕的坏话。朕不是白辛苦了,不就是一亩三分地嘛,挑一些精于农务的好手帮着,难道朕还犁不完这一亩三分地了,这一次,就是要实实在在的。

不但要实实在在,而且还要开放先农坛,请百姓观礼。

年轻的皇帝发起恨来,不是眼下根本就没有一统江山之清流文臣们可以左右的。

高谷在旁边混上两句支持一下,于谦这边也高呼支持兴农之事,立即就没有杨宁什么事了。所有的决定当天就下了,再有两天就是春耕好的时间了,南方有些地方已经下种,北方晚一些,但也差不多了。

代宗朱祁钰立即叫蔡公公念了一份自己的中旨。

“内阁中书舍人白名鹤,为国……。”蔡公公夸了几百字之后,语气一变:“加封白名鹤之妻白孙氏七品安人,加封白名鹤之母白李氏七品安人,加封白名鹤之祖母白赢氏,七品惠安人!”

“万岁英明!”高谷第一个作出了回应。

杨宁还会还在头晕呢,等他反应过来,这道中旨已经得到了内阁的与六部其余重臣的认可,等内阁正式的成文,然后交由礼部入册,再由相关的部门送到西安府去,由当地官员将这道命令送入白家。

加封白名鹤的家人,这只是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

这种事情上,不会有去驳皇帝的面子,纵然给白名鹤的祖母加封了的时候,在普通的安人之上,又加了一个惠字,可这在这些大员眼中,也只是小小的一点点恩赐,无非就是十顷田地的赋税减免罢了。

具体的工作很快就安排下去了。

户部、工部、礼部都分到了一部分任务,只有两天时间,为皇帝亲耕要作好全面的准bèi



下朝之后,工部尚书江渊把事情交给自己的亲信去处理,自己则是吩咐下人,回家!

工部尚书的家中,白名鹤坐在偏厅之中品着茶,吃着点心。白名鹤后世也喝过好茶,可后世巅峰的好茶,也远不如工部尚书家中这招待他的茶好。或许工部尚书家中招待自己也用了非常好的茶。

捧着茶杯,白名鹤在思考,是大明普遍的茶就非常好呢,还是特意给自己用了好茶。

“白大人在想什么?”一个声音传来,让白名鹤一惊。

看清来人之后,白名鹤赶紧起身行礼:“江大人,下官失礼了。”

“坐吧,本官托大自称一句叔叔,因我与你祖叔公是曾经是同朝为官,当时你的祖叔公对我江渊有教导之恩,虽没有行过拜师大礼,但一日为师……”江渊说着这里也没有再说下去。

到了他这种身份,话说到这里已经足够了。

白名鹤重新起身,很正式的施了晚辈一礼,不过心里却还不知dào

自己这位祖叔公是谁?

事实上,白名鹤到现在也不知dào

大明的白氏是个什么情况。

其实关中白氏,只是整个白氏家族一个小部分。白氏在陕西、河南、河北、还有唐时极出名白居易后人的香山堂等。白氏算是一个老家族,在明初河北、陕西、河南各分支,都有出来作官的。

其中在当时声望的最大的,就是河北一支的白英。

没有为官,却不比作官差。帮zhù

当时的工部尚书,完成了京杭大运河山东段的工程。永乐大帝为其建祠,封为漕伯!可是说不是官的官,这才过去三十年,当年工部的年轻人,那个能忘记这位水利工程的牛人。

所以白名鹤治水,工部是支持的,九成都是因为白英的原因。

江渊多少有些感怀,似乎是想到自己年少之时,数十万人为京杭大运河而奋战的壮举。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白名鹤坐下。

“叫你过来,是有一件重yào

的事情要对你讲!”

“江叔父请讲!”白名鹤立即摆出一副晚辈的姿态。

“大明天下,不愿意离京为官的人有多少,叔父我多少也心里有数。但这件事情,是双刃剑。他们不想为官,除了少数是偏远地区的主官之外,多是些不讨人喜欢的职位,比如荆州巡江使。”

白名鹤听的有些蒙了,这是个什么官。

“从八品,其职责就是负责江堤的安全。每个月,要在自己管辖的一百里范围内,巡视至少三次,夏季汛期为三天一次。长江自古多水患,非人力不可胜。所以这样的官职,又苦,又没有什么油水。”

白名鹤也点了点头,这样的八品官,他宁可回家卖火柴。

江渊又说道:“三甲进士,能真zhèng

坐上七品官的没有几个人。大半的人还是从正九品作起的,所以这从八品看似是高阶官职了,可手中的权利却没有多大,管的人也只有那么十几个,如果有了洪水,可能还会丢了性命!”

“说实话,我也不想去!”白名鹤尴尬的笑了笑。

江渊点了点头,白名鹤这样说他不介yì

,反倒有些亲近。

“事实上,这些官职都是被空着的,真zhèng

管事,却也领了这份官职大半俸禄的,都是些经验丰富的水匠。”

白名鹤懂了:“把这些进士们逼去,他们只会坏事。”

“没错,他们不懂什么是水利。可他们却是正经的官,所以会让下面的人难作。更何况,他们这份俸禄虽然不多,但大半分下去,给江堤的水匠们也是一种补贴。”

为官之道,为政之道。

白名鹤终于明白了,江渊这是在告sù

自己,自己太年轻了,把问题想的过于简单了。

白名鹤当下反问了一句:“江叔,这些人有本事,有才能,为何不让他们去作这个巡江使呢。为什么一定要等吏部派些什么都不懂的人过去。”

“你以为,有多少个举子能作官?”江渊笑着反问了一句。

白名鹤真zhèng

被问住了,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了。

“那件事情,不仅仅几个人的事情,是整个朝廷的事情。这就是作叔叔的要告戒你的,绝对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朝堂之上风云变幻,任何一个人都可能随时被吞噬掉。于谦与商辂的为人,我是佩服的。但商辂太年轻,于谦过于刚正了。”

白名鹤很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建议你去见一个人,别人见不到,但是你却有可能见得到。”

“请江叔指点!”白名鹤站了起来,很认真的等着江渊给自己建议。

“金英!”江渊的语气严肃了起来:“金英这个人,不好也不坏,与大明朝而言他是中正之臣,但却不是当今万岁的忠臣。那些对他的弹劾,多是些借口罢了。你真zhèng

见到他,你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白名鹤用力的点了点头。

江渊不会再教细节了,至于说白名鹤怎么去见,走那条路子这就是白名鹤自己的本事了。要是连人都见不到,白名鹤也不值得江渊去教。

又和去商辂家一样,什么吃午宴,全是借口。

白名鹤离开江府的时候,肚子还有些饿。在街边吃了一碗面后,才回到自己的府中。这时白府香案还没有撤去,来传旨的太监也是刚刚离开。

孙苑君在院子里是一面笑,一边落眼泪。

第046节 关中白氏

白名鹤看了看孙苑君,此时的孙苑君已经洗去了那个伪装出来的胎记。然后白名鹤又看看着那个代表着给孙苑君加封的卷轴,突然开口问了一句:“这个,能减多少税?”至于那白净而美丽的脸,白名鹤故yì

装作没看到。

“啊!”孙苑君愣了一下。

在得到准确的回答之后,白名鹤将那个卷轴塞到了孙苑君怀中:“连一亩地的税都不减,你留着玩吧!”说完,也不等孙苑君有什么反应,就自己回屋了。

白名鹤进了屋,偷偷的笑着。

却听到外面哇的一声,孙苑君哭了,哭的极是伤心。

白名鹤当真是吓了一跳,原本自己只是想开个玩笑嘛。要知dào

,这样的玩笑放在后世,可能连玩笑都算不上,可谁想孙苑君的反应这么大。

赶紧拉开门,看着哭的死去活来的孙苑君,白名鹤也是有些心疼。

“好了,速去把脸洗净,你进屋来我有事关白家兴旺的大事和你商量。”说罢,白名鹤将门一关,孙苑君的哭声立即止住了,事关白家兴旺,这可不是小事。可突然门又打开了,白名鹤站在门边,慢吞吞的说了一句:“其实,你很漂亮!”

孙苑君的脸瞬间就红了,一口气红到脖子上,捂着脸飞也似的逃掉了。

小道姑怀玉倒是很贴心,把后院的丫环们全部赶走,这才让孙苑君回来进了白名鹤的书房。看到白名鹤一脸微笑的样子,孙苑君的脸更红了,心跳也加快了。

“过来,让夫君看看我娘子是如何美丽!”

听白名鹤这么一说,孙苑君下意识就往后躲,白名鹤笑呵呵伸手一拉,开口说道:“真没有想到,我家娘子这么漂亮!”孙苑君一愣神,被白名鹤拉到身旁,可还是强推着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脸惊愣的看着白名鹤。

“你真的忘记我长什么样了?”孙苑君却是很严肃。

“说实话,不记得了。你现在让我回白家,我估计连我娘是谁都不认识了。所以这才找你来,问一问家里的情况,有些事情我怕连累到家里。”白名鹤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是在告sù

孙苑君,这是孙虎用石头砸的。

孙苑君却是很严肃:“夫君,你等我。”

孙苑君出去很快就回来了,手中抱着一只铜镜。然后示意白名鹤解开衣服,看左边琵琶骨的位置。

说实话,白名鹤自己都不知dào

自己在身上竟然有着一个纹身。

“白氏虽然不是旺族,但也是一个大族。陕西、山东、河北、河南、江西等地都有白氏的祠堂。白氏这些年一直没有出过什么大人物,几十年前,山东白氏出了一位名人,因治水而死,被封为漕伯,但家中却不可继承这个爵位。”

白名鹤点了点头,江渊说的曾经对他有半个师傅之恩,就是这个山东白氏的白英了。

“其他几堂,也多少有些人物。但整个白氏。最大的官就是一位江西白氏,在正统年的进士,现在辽东那里作知府。接下来,就是陕西白氏,也是我们的二伯,在京城礼部正七品,其余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小官!”

白名鹤又点了点头,其实他对白家的了解真的还没有自己这个老婆孙苑君多。

“祖母受封,而且竟然还有了一个封号,估计明年的时候,每六年一次的白氏族中大祭,会放在陕西办了。至少有一争的资格,我只是知dào

,这么多年,那一边兴旺,就在那一边办,除非江西那边的那位伯伯今年会大升!”

“就在陕西办吧。”白名鹤心中大概是明白了。

自己要负责的不只是一个小家,还有一个大家。

对着铜镜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纹身,上面是一只展翅的鸟,下边是一座山。孙苑君解释道:“白氏族谱,日出汤谷,义为鸟载日飞。这个在大明礼部也有备案的。白氏为炎帝重臣白阜之后,所以可用这皇鸟纹!”

听到这里,白名鹤突然抬起手重重的给了自己一记耳光,打的半边脸瞬间就红了起来。

“夫君!”

孙苑君想说什么,白名鹤伸手一挡,制止了孙苑君。

白名鹤给自己这一记耳光不是别的,他在后世同样也姓白,也叫白名鹤。可自己竟然连自己白氏的族徽都不知dào

,别说是其中意义,甚至连样子这也是生平头一次看到。

无论是前生,还是后世,身为白氏族人,白名鹤从来都没有感觉到姓白有什么骄傲的。

只当是一个姓氏,一个代号罢了。

直到自己回到大明,在今天,白名鹤从自己这个六礼还差一礼的老婆嘴里,听出了她语气之中的骄傲,那是骨子里的骄傲。为身为白氏而骄傲。

这一记耳光,白名鹤是打自己连祖宗都不认识。

“你去准bèi

一下。先列一个名单出来,为夫准bèi

请白氏族人去关中祠堂祭祖,先列名单,不要问我理由。我白名鹤虽然不记得之前的事情,可我还记得我姓白。这一次,我要为白氏作些事情了。”

白名鹤很严肃。

这样严肃的神情可以说,孙苑君是头一次见到。

会在白名鹤的书桌前,孙苑君快速的写了一封信,然后叫白名鹤过目。这是给自己二伯白崇远的,这样的事情白名鹤毕竟是晚辈,有些事情还是要家里商量一下的。再说那册封的人也要离京了,怎么也要先派人回去传个话才对。

白名鹤在信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后,一抖衣服:“我要进宫去,这些事情你办吧。”

孙苑君虽然只有十六岁,这一次却是她在白家建立地位的时候,仅关中白氏,就是嫡系四上房,九下房,还有旁支、从系,大大小小也有几百口子人。自己还是孙媳,回去白氏,家中的地位就是由自己夫君的地位而决定的。

白名鹤则换了衣服准bèi

进宫。

大明的皇宫可不是随便能进的,没有旨意你怕是连靠近都会有麻烦。

白名鹤也是先到西华门递了自己的牌子,只说是求见成敬总监,也没说什么理由。

禁军让白名鹤在哨亭等着。

过了大约一刻钟,让白名鹤非常意wài

的是成敬竟然亲自到门口来接白名鹤。

进了宫门,成敬没等白名鹤说些恭敬的话就直接开口说道:“万岁知dào

你进宫了,春耕的事情你办得不错,万岁很高兴。”

“这是臣子的职责!”

“说罢,你有什么事情,能让你亲自来找我的事情,不会是小事!”

“成总监,我想见金英!”白名鹤这话一出口,正在和他一起往宫内走的成敬一下就给停住了,呆呆的看着白名鹤。按后世的时间,足足看了有五分钟,而且脸上的表情非常的严肃。

白名鹤也有些紧张,他多少还是知dào

,金英现在是被软禁着的。

“这件事情,我作不了主。”成敬轻轻的拍了拍手,两个小太监飞快的跑了过来。成敬吩咐道:“带白大人去我屋休息一下,准bèi

些热食。”一个小太监飞快的跑着去安排了,另一个小太监垂着手站在一旁。

“白大人,这事情我不敢作主。你为何要见他?”

“我想和他聊一聊宋太祖的故事!”白名鹤想了想,还是给出了一个理由。

成敬点了点头,作了一个请的手势。白名鹤跟着那个小太监去了,而成敬则往乾清宫走!

乾清宫,听到成敬的说法,朱祁钰也有些摸不清。内宫之中,金英可以说是自己换太子最大的阻力,可自己身为皇帝却拿金英没有办法,就是软禁,都没办法软禁太久,上面还有太后等人施压呢。

说起金英这个人,在宫里作了不少大事。

而且还是真zhèng

的跟过三个皇帝。最重yào

的一点是,推自己登基是金英一份大功。

不能杀金英,会落下一个骂名。也不忍心杀金英,因为金英这个人当真是不错。特别是他用自己的钱建了一座庙,理由就是为万岁,娘娘祈福。所以**之中,无论是太后,还是自己的皇后,甚至包括自己都对金英有一种信任与感激。

可偏偏换太子这件事情上,金英是死不低头。

思考再三,代宗朱祁钰说道:“这样吧,你告sù

白名鹤。朕说了,到时候就只有你们三个人。无论说了什么,除了朕不能再有人知dào

。如果白名鹤有顾忌,你就告sù

他,给他一刻钟,无论谈什么,朕不问他!”

这就皇家的气度。

也是皇帝对自己所用之人的信任。

金英的院子在**,差不多就快到冷宫的位置了,很偏僻。门前的路上有许多泥水,除了最左边有一行脚印之外,再没有任何有人的感觉,树木不知dào

多少年没有修剪过了,许多花都是枯死的。

还活着的花草,也长的乱七八糟不成样子。

推开门,门内却是一条小石路,只听到有木鱼的声音。

成敬带着白名鹤进了佛堂,叫自己身边的小太监检查一下院子,然后将这里照顾金英的小太监带出去,然后离的远一些。

“今天是我给你送饭食,因为有人想见你。”

第047节 三人密谈

金英放下左手佛珠,右手木鱼锤,一起身将身上的佛家的袍子也脱了下来叠好放在地上。这才缓缓开口:“东厢谈!”说罢,也不理会两人,径直往外走。

进了东厢,金英亲自去给炭盘生火,白名鹤递上了一盒最便宜的那种火柴。

木柴烧了起来,然后引燃炭,屋内似乎寒意少了许多。

“那边的佛堂,不好讲打打杀杀之事。在这里可以讲!”金英倒是很直接。

白名鹤接口说了一句:“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金英却是淡然一笑:“你白名鹤不信佛,我也知dào

你不信道。不用给杂家来这些虚的,不如直话直说。”

“好吧!”白名鹤耸耸肩膀,成敬却是一旁面带微笑。

这两个人说话,倒是极有意思的。

“我原本打算讲故事,我读书少,不会讲大道理。听人说故事的时候,我知dào

几个人,比如尉迟恭,比如赵德昭!”白名鹤笑呵呵的坐在火盘旁边边。

金英先是一愣,转而愕然:“那一句,饱读诗书、忠肝义胆是谁讲?”

“我,不过那种话忽悠一下比我读书更少的人还行,在这里我白名鹤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说句难听点的话,我白名鹤虽然读书肯定没有你们多,但却也不笨。你们两位,比那个什么杨宁实在多了,至少没有象他那样只会读没用的八股!”

白名鹤不歧视太监,他这翻话金英与成敬都是老成精的人,自然知dào

不作假。

“今天要喝酒!”金英笑着也坐在火盆旁。

“酒好办。”成敬象变魔术一样,从腰上解下了两个酒葫芦,似乎是早有准bèi



金英在屋内找到几个瓷瓶,把酒靠近炭盘温着。这才说道:“你讲的两个故事,我知dào

你的意思,尉迟恭有从龙之功,别说是他,大唐的时候整个秦王府几乎替换了整个朝堂。这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金英读的书,绝对不会比杨宁少。这一点白名鹤是深信的。

“再说大宋越王德昭!”金英毕竟是宦官,在称呼前臣亲王这一个级别的人物的时候,肯定先讲的是爵位,绝对不会直呼其名的。

“这位越王自杀,其中原因虽然史说纷纭,但你我他三个,都明白这其中的意思。”金英没有直接说出来,他懂,他相信白名鹤与成敬也懂。

也正好,就象现在的情况。

皇位由弟弟继承了,作儿子的肯定是活的胆战心惊,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自杀那就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金英还有一句没有说,那就是,无论换不换太子,这位亲王都一定会自杀。

一朝天子一朝臣。

有多少投机者等着上位呢,那盛唐之时,秦王府的人替换了朝堂之上大半的位置,毕竟他们还是有打下江山的功劳,可在天下太平的年代呢。只有投机者才会借着机会换皇帝,好让他们上位。

“白名鹤,你不是一个媚臣,你也不是一个投机者。杂家相信,纵然你不在朝堂之上,日后也会是一个人物。但是,你为何要参与进这件事情,这事情原本就是一个很大的博弈。这本就不是谁当太子的问题!”

金英把白名鹤说愣住了。

“请教,不,你一定要告sù

我,否则我就不走了!”白名鹤是真的想知dào

原因的。

成敬却在这个时候,冷着脸说了一句:“不走可以,切了就行。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好刀手的!”

白名鹤脸绿了,心都在颤抖。

金英爽朗的笑了,成敬也跟着笑了。只有白名鹤脸色苍白,嘟囔了一句:“这个玩笑不好笑。”

成敬帮白名鹤倒上一杯酒:“要说这件事情谁看的最清,也只有金总监了。历经三朝,这已经是第四朝了。宫里宫外的事情,只有金总监看的最清,你来见金总监,怕是受到谁的指点吧。”

“工部江尚书指点。”白名鹤也不隐瞒。

“不会切了你,今天怕是要说的长一些。先从科举说起吧!”

白名鹤真的很惊,这换太子的事情与科举有屁的关系,可金英却是很认真,这不能让白名鹤不意wài

,也让白名鹤不得不认真起来。

金英从大明建国开始讲这个科举制度,一口气讲到当朝。

在金英讲完之后,默默的看着白名鹤,他是在等白名鹤的思考结果。

“我懂了,这文官势力越来越大。卫所多少有些颓废,所以武将的地位也下降了不少。现在几乎全是文官为帅,我的理解是,文官们开始抱团。不仅仅在抱团,也开始对官员的升迁,以及科举的考核制度伸手。”

“很好,你狂妄的那几句废话,也没有白喊。继xù

!”

金英亲自帮白名鹤倒上了一杯酒。

“按照科举的最初来说,是大明没有人才可用。可现在呢,全是那狗屁不通的八股文,说实在的,那东西在我眼里屁用也没有,可文官们只认这个。现在的文官们还分为几个小集团,可将来要是全都只认这狗屁不是八股文,怕是就会抱成一团了。”

金英满yì

的点了点头。

“没错,如果换了太子。他们就知dào

,眼下就追着太子将来就可以保着他们的地位。那么,我金英就只有自杀以谢天下了。因为南宫……”

嘶……

别说是白名鹤,就是成敬都倒吸一口凉气。

金英这话越想越可怕呀,成敬的脸都白了。

白名鹤也明白了,想了想上自己看过的明朝电视剧,记得后明的时候皇帝都不上朝,所有的事情有没有皇帝几乎就没有关系,文官集团把事情办了就行了,有斗争,也是文官集团内部的斗争。

想到这里,白名鹤说道:“难不成,他们还敢逼死太上皇。然后抱成一团,架空万岁吗?”

“难道,现在就没有架空吗?”金英反问了一句。

成敬倒说了一句实在话:“文官们会谏,会哭,会寻死,会拿圣人经义出来说话。然后就是天下,就是孝道,就是礼教。”成敬说完,把春耕祭祀的事情讲了一遍,金英只是冷笑,他明白,这些文官们只认圣人书。

“现在再说说,你有几份把握?”

金英说完,白名鹤开始计算了。

“先说陈公,他是支持的。但是,高次辅那边,估计还在观望。可以肯定的是,杨宁那边铁定是不同意的。至少我是这种感觉!”白名鹤说了自己的看法。

成敬补充了一句:“杨宁是从北边回来的!”

“那么,商公与于尚书,怕也是不会同意。虽然不知dào

原因,但是我可以感觉到!”

金英这时补充了一句:“因为太上皇在北边被俘,国无主,推当今万岁登基于尚书等人认为自己对大明尽忠,却没有对太上皇进忠。这是他们的心结,所以他们这一派,无论如何也是不会答yīng

了,这就占了差不多京官之中的一成半还多。”

京城之中,眼下可以说分为五种不同的大势力。还有些许小势力。

白名鹤也跟着分析:“陈公可以左右一成。”两位总监都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然后没有加入任何派系,或者是能力太差,不被人看重,或者是过于孤傲的人,也占了有一成。这些人,我估计有半成会选择同意,所以一半一半。官里可以影响到的官员,可能也有一成左右。”

这就是四成半了。可支持的,却是达到了二成半。

“最后,清流足足有三成半的人,他们是关键。高次辅这边,还有两成的力量,可以说这件事情,最后肯定要让清流们同意。这些人,却是最让我头痛的!”

“既然成功无望,你支持换太子吗?”金英追问了一句。

白名鹤摇了摇头:“先不说我支持,或者是不支持。首先这是万岁的心愿,其次我们不如分析一下,换与不换的区别。”

白名鹤正准bèi

分析,却听到有疯狂的砸门声。

成敬脸色一变,他倒不是生气有人敢来打扰,这疯狂的砸门声只代表着肯定出大事了。

三人同时站了起来,飞快的往门口跑去,只见一个小太监急急就说道:“死了一个官女!”

啪!一记耳光就扇在那小太监脸上,成敬脸都黑了,死一个宫女,别说是一个。就是十个也算个事情,所以这一巴掌,不是因为小太监砸门有错。

而是错在报gào

问题没有直接说到重点上。

“死的是,太子贴身侍女贞儿!”小太监赶紧说了重点:“下手的是杭贵妃手上的太监。”

金英挥了挥手,示意那小太监先退开。

三人重新进了院子,金英说道:“无论怎么死的都不重yào

,重yào

的事情这事情传出去太难听,而且伤了万岁的脸面。今天要死些人了。”

“白大人,面君吧!”成敬对白名鹤点了点头。

第048节 死的是超级名人

乾清宫之中,一个女抱着三岁大的孩子在哭。一个四岁大小的孩子只是蹲在柱子旁,手上拿着一只小刀,谁也不让靠近,就是代宗朱祁钰也不行。

门外,跪着一地的宫女太监,每个人都在发抖。

听到成敬带白名鹤求见,代宗示意让宫女先扶那哭泣的贵妇离开,然后再派人挡住皇后暂时不要过来,派了禁军守在门外后,这才让白名鹤与成敬进来。

进了屋子,白名鹤发xiàn

蔡公公都在屋内跪着。

“万岁,臣……”白名鹤刚说到臣字,突然感觉到自己旁边有什么动。一转眼,看到只有四岁的孩子拿着小刀指着自己,正在刺自己的衣服。

代宗朱祁钰叹了一口气:“浚儿是怕了,任何人靠近他一步之内,他就会用刀子。就是朕也不行。”

白名鹤心说,刚才发生了什么,把一个四岁的孩子吓成这样。

一转身,拿着自己衣服的下衫让小家伙狂刺了几下,小家伙一看自己的小刀不管用,吓的直后退。白名鹤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点心,这还是刚才在金英那里忘记放下,一直拿在手上的那块。

或许是真的饿了,小家伙抓在手上就塞在嘴里。

可吃了几口,却是象噎住了。

白名鹤在得到代宗朱祁钰同意之后,将代宗的茶端过来捧着小家伙面前。或许是知dào

白名鹤不会害他,吃过喝过之后,哇的一声就抱着白名鹤的腿大哭不止。听到这哭声,门外也隐约传来一些抽泣之声。

白名鹤对成敬小声说道:“成总监,外面那些人要哭还是离的远一些,这孩子是真的给吓倒了。”

这孩子,这是太子呀。代宗却没有因为白名鹤这个称呼有什么声音,只是给蔡公公打了一个眼色,蔡公公出去低声训斥了几句,外面立即就安静了下来。

很快,年幼的太子哭累了,紧紧的抱着白名鹤的手臂睡着了。

蔡公公拿来锦被给盖上,白名鹤原本准bèi

把小家伙交给蔡公公,可自己一动手臂,小家伙醒来又是一副惊恐的神情。无奈只好抱着再哄,好不容易再给哄的睡着了。

“白爱卿辛苦了。”代宗也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白名鹤这才说道:“万岁,臣斗胆说一句。这事情传出去,怕是极坏的结果。”

成敬在代宗朱祁钰身边小声的给分析了足足一刻钟。代宗朱祁钰也想到这件事情麻烦,可没有想到竟然这么麻烦。

如果在宫外传出自己身为皇帝,丝毫也容不下一个孩子,让那些狗屁文官再乱喊一通,怕是这名声就真的坏了。

这些文官们在咬皇帝的时候,牙口是极好的。

“万岁!”蔡公公作了一个划脖子的动作,这意思很明显,将知情者全部杀掉。

朱祁钰有些动心,死人是不会说话的。白名鹤听到这话之后,赶紧说道:

“万岁,臣想知dào

,这事情关系到多少人?杀一个,十个都无所谓,可宫里突然杀了太多人,外面难道不会猜吗?这个猜测极是可怕,他们什么都想够想像的得出来。”

“以你之见?”朱祁钰也没有了主意,这会任何一个意见对他来说都是重yào

的。

“先抓人,看有多少。无论是宫女,太监,还是禁军。先把知dào

,看见这事情的人,全部抓起来。然后再说!”白名鹤不忍心一口气杀这么多,毕竟他是现代人,对人命是很看重的,绝对不可能一口气杀几十人,上百人。

蔡公公自然是办这个事情最合适的人选,亲自去抓人了。

白名鹤又说道:“万岁,臣再斗胆……”这一次,朱祁钰却一挥手:“你也不用斗胆了,有任何话尽管说。”

“臣想知dào

事情的经过!”白名鹤说这句的时候也很紧张,打听宫内密闻是禁忌。

这屋内没有什么人了,也没有可以吩咐的人。朱祁钰只好自己来讲。

事情的起因只是因为一支早开的迎春花,原本一个在御花园东边,一个在御花园西边的两个孩子,也不知dào

怎么回事,却跑到了一起。

朱见浚折了一支花,想送给自己的侍女贞儿,因为这个侍女非常照顾他。

可朱见济见了,就伸手抢了过来。

眼看着朱见浚要哭,侍女贞儿也不知dào

怎么想的,就把那支花顺手拿了过来交给了朱见浚。可远远跟着后面的杭贵妃自然不痛快了,认为一个小宫女这么大胆子,就随口说了一句打。

他身边的太监自然就动手了。

而朱见浚身边除了这个侍女贞儿,谁也没有。贞儿被打,倒打的不狠,可怜在摔倒的时候,头碰到了花坛的硬角,用后世的话说,这就是致命伤了。

而朱见浚只看到许多太监对他的侍女贞儿拳打脚踢,一直把人给活活打死了。

所以,只有四岁的孩子当真给吓倒了。

听朱祁钰讲完,蔡公公也回来了:“万岁,参与的人一共有二十四人,全是杭贵妃身边的人,见到此事的有十八人,是负责清扫御花园的。还有九个路过的宫女,也是知dào

这件事情。其后,有十四名禁军包括这次跟着奴去抓人的,可能也知dào

一些!最后就是这殿里的人,也有十八人!”

好多人呀,这说起来六七十人了。

编任何的理由,都没办法说宫里突然死了这么多人。

“臣请旨。让杭贵妃娘娘暂时住在一个与外界接触较少的地方,这事情绝对不能声张。杭贵妃娘娘宫里的人全部更换,挑一些新人过去。一定要告sù

杭贵妃娘娘,此事的要害,一但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联亲自去和她讲。”

朱祁钰也清楚,这事情传出去会有多么可怕。

“请万岁再下一道旨,只说火柴工坊需yào

增加产量,调宫里一些人手过去帮手。然后在密调锦衣卫百人,找一个借口看守这些人,先过了风声再说。”

“这件事情,成供读亲自安排一下吧。”朱祁钰又吩咐道。

白名鹤因为抱着小家伙,所也没有施礼,讲自己最后的想法讲了出来:“万岁,容臣再思考一二,换太子的事情要尽快了。夜长梦多!”

朱祁钰看了看白名鹤怀中抱的朱见浚,缓缓的点了点头:“白爱卿,这几天照顾一下太子,一应用度列出清单。宫里补给你!”

白名鹤看了看怀中的小家伙,真的很想把这个炸弹给推出去。可这个时候却是无法拒绝,只好说道:“万岁,不如只当普通人家的孩子,反倒不容易起疑心,只说是下泉村村里的,否则风声泄漏……”

“依你,白爱卿有心了。”

朱祁钰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刚才他几乎就要疯了。在大明脸面比什么都重yào

,要是让天下人知dào

,自己的儿子容不下太子,就会有无数的言官把这事情无限的放大,无限的升级,说不定会逼自己下一道永不更换太子的圣旨。

再往深里一想,到时候就会有许多满嘴仁义道德的文臣们,全力保着朱见浚。那么自己百年之后,自己的儿子还有活路吗?

越想越怕,越想越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

可这会,朱祁钰的心却是放下了大半,这个白名鹤倒真是一个能臣。

在朱祁钰去**找杭贵妃训话的时候,白名鹤已经被秘密的送出宫去。白名鹤心里比谁的清楚,其实这件事情就是后世的危机处理。

等出了宫,坐在马车上,白名鹤才猛然间想起来一件大事。

历史的细节白名鹤未必记得。

白名鹤不知dào

的是,没过多少年就有一个统治**叫万贵妃的人,这个女人就叫万贞儿。而且就是从小护着他怀中孩子长大,并且成为皇帝的宫女。

白名鹤更不知dào

的是,因为他的穿越,历史已经在改变了。

首先是,江皇后并没有被废后。接下来,影响大明至少三十年的万贵妃,却是不明不白的被花坛的棱角给磕死了,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而白名鹤怀中,被白名鹤视为不定时炸弹的,却是一个宝。

回到白府,白名鹤抱着孩子一言不发的直接进了内院,在院门就告sù

孙苑君,内院的人再挑一次,那些让人不放心的就赶到前院去。

孙苑君没动,因为内院就两个,而且还是一对双生姐妹,原本就是信得过的。

进了屋,白名鹤才解开厚厚的袍子,将里面已经醒来的朱见浚放在床上。朱见浚很紧张,一直拉着白名鹤的手,可他很快就适应了这个环境,让白名鹤非常意wài

的是,这小家伙竟然对小道姑怀玉没有半点害pà



虽然不和怀玉说话,但却接受怀玉给他的食物与水。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白名鹤脑袋蒙蒙的,眉头也一直皱着。看他这个表情,孙苑君都没敢开口问,这个孩子是谁。

朱见浚拿着怀玉给他的点心,把左手的一块递给黑着脸的白名鹤。

虽然这个时候白名鹤一脸的凶相,可朱见浚却是最愿意亲近他。

第049节 夜谋

入夜,整个京城进入了宵禁。

白名鹤吃过晚餐就坐在书房里发呆,太子朱见浚就坐在旁边的小桌,由怀玉教着背三字经。孙苑君坐在远一些的位置读着书,让白名鹤很吃惊的是,孙苑君读的竟然是《资治通鉴》。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白名鹤感觉压力很大。

这时孙虎在外面敲门:“姑爷,有客到。是宫里的!”

“快请进来。”白名鹤心说,总算来一个能和自己作一些商量的人。

人其实已经到了书房门口,一共来了三个人,无一例外的都是用大斗篷包着头。除了这三人,还有几十人也分布到院子内四周。

拿下斗篷,让白名鹤意wài

的是,金英竟然也来了。

还有一个人,白名鹤不认识,可从身上的衣服来看,也绝对不是宫里的小人物。

“杂家兴安,现任司礼监左监丞、兼任缉事厂督,白大人果真一表人才,杂家有礼了。”来人轻轻一抱拳,白名鹤赶紧回礼,虽然没怎么听懂这是什么职务的人,感觉怎么也是宦官之中的大人物,否则也不可能与成敬这些人走在一起。

太监,是一个非常讲究等级的团体,身份不够绝对不可能并排站着。

相互见过礼,三个太监的视线几乎无一例外的停留在了怀玉的身上,怀玉只当是他们在看自己身旁的朱见浚,怀玉却是不知dào

,这三位可以说内宫之中权势最大的太监真的是在看她。而且看的很仔细。

金英轻轻的咳了一声:“深夜到访,自然是有要紧的事情。”

“小浚呀,和姑姑去旁边屋子,继xù

读三字经好吗?”白名鹤很随意的一句话,这一句姑姑,只是因为怀玉还没有还俗,依然是道姑,叫姑姑也是无意中的随口一句称呼罢了。

可姑姑两个字,却象一把重锤砸在了三位大太监的心中。

看着怀玉和孙苑君领着小家伙离开,三个人的视线一直看着怀玉出门,并且将门关上。

兴安看了看金英,金英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

白名鹤则在门口给孙虎吩咐了几句,孙虎赶紧小跑着去办了。

请三位客人坐下,白名鹤苦笑着:“今天晚上,真是连饭都吃不下了。”

“此事,要是传了出去,怕是不知dào

多少人会丢了吃饭的家伙。杂家在宫里派人查了查,将小蔡抓漏的又扫了扫,这又多出了三十多人,这会已经连夜往下泉村那边送过去了,杂家给这些人的话就是,京城听到风声,那所有人都不用活了!”

兴安把自己的安排给白名鹤说了。

成敬又补充了几句:“杭贵妃那边,宫里对外宣称染上了风寒,江皇后暂代母职!”

白名鹤听得懂,这是软禁了。然后连她的孩子也和她暂时分开,估计宫女太监也全换!

“这件事情,杭昱也是知dào

的。”兴安又补充了一句。

杭昱这个人白名鹤见过,是锦衣卫指挥使。让兴安这么一说,白名鹤猛然间反应过来:“难道说,这位指挥使大人是外戚!”白名鹤自己说完,都笑了,笑自己反应迟钝。

三位大太监全笑了,成敬开了一句玩笑:“白大人还真是风趣,不过经白大人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想明白了。为了保住自己女儿的位置,这件事情杭昱和我们是站在一条船上的,那么下泉村那边,就让他派心腹去守着好了,毕竟缉事厂突然出现在下泉村,还是会引人猜忌的。”

兴安点了点头,推开门到外面,叫了一位亲信低语几句。

然后将一件信物交在了自己亲信的手中。

白名鹤这才明白,缉事厂,应该就是东厂,肯定就是东厂了。这位兴安就是东厂大都督。

“我认为,换太子之事要尽快。如果这件事情有风声露出去,怕是三五年内都不用换了。也没有人敢提换太子之事,更可怕提,太子殿下未必能够平安的活过这三五年时间。”白名鹤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兴安跟着说道:“杭昱是一个狠人。”

成敬也说:“万岁也认为,要快些了。”

“我有一个不怎么光明磊落的招数。”白名鹤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个方法刚才他在发呆的时候就想了很久了,只是迟迟不能下定决心,这会却是不得不下狠心了,说着白名鹤站了起来:“这个招数有些复杂,我安排了火锅,我们边吃边聊。”

白名鹤打开门,孙虎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两个东厂的人帮着将炉子与炭,还有酒、菜、肉片抬进来。然后才领着孙虎退了出去。

“冬天吃羊肉,是大补呀!”兴安感慨了一句。

白名鹤笑着金英把碗摆上:“酒肉穿肠过,佛祖在心中!”

金英把碗一接:“杂家本就是要下地狱的。”金英自己知dào

,为了许多原因,无论是直接,还是间接死在他手中的无辜不是少数,所以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机会去西天极乐,接过碗后,第一个把羊肉放在了锅里。

成敬为白名鹤把酒倒上:“白大人,你斗绿荷的招数就是极好了。招数不用好坏,只看效果如何。”

“第一步,先是苦肉计……”白名鹤对于自己的计划还是有着详细的思考的。

整整一夜的时间,白名鹤坐在书房之中和三位大太监密议着。这三位,一位是正气十足的老好人,一位杀人如麻的东厂厂督,一位是绝对忠心于皇家,作事不则手段的大明最大的大太监。

次日清晨,依然还是宵禁的时间内,趁着百官在皇宫门家聚焦的时候。三位大太监回宫。

路上,三人共乘一车。

成敬先开口说道:“那个名为怀玉的女子,象不象十七年前那位?”

“何止是象,完全就是一个人,连神情与赶路的姿态都一个样。”兴安也跟着说道。

金英却说道:“象与不象,都不是眼下的事情。兴安你安排一下,让留下的几个人留心观察一样,有什么事情也等过了这段日子再说。”

兴安点了点头。心中也明白,眼下有些事情自然是分有主次的。

金英曾经对兴安有救命之恩,兴安再狠,也不会忘记金英对他的恩情。所以那怕司礼监掌印一职空着,那怕印就在他手边,那怕他亲手杀掉几个窥视那位置的人,也从来没有对那个位置动过心。

那个位置是金英的。

进了宫,兴安问道:“金督,回前院吧!”

“不,我还住在后面,时候没到。你回去万岁那里回话吧,再加一句话,金英跪奏:白名鹤此人有大才,但不见血难成大器!”说罢,金英就独自一人往皇宫后院走去,依然把自己包在那大斗篷之中。

成敬与兴安一直目送在金英在视线之中消失,这才一同往书房走去。

这个时间,代宗朱祁钰正在乾清宫,今天是小朝会的时间。

乾清宫之中总共也就是十几个,不到二十人,这些人可以说就是大明现在最大的官员了。内阁、六部、督察院等。

今天的仪题,就是确定皇帝亲耕的一个流程。

今天礼部杨宁告病,礼部来的是左右两位侍郎,这两人联合督察院左右督御史,以及国子监、还有吏部的一位侍郎,联名上书。

上书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就是消减白名鹤那奏本上让皇帝露脸的频率。

大明朝,有骨气最硬的皇帝,更有骨头硬如铁的文臣,还有那些根本不在乎自己生命,眼中只有圣人言的清流们。

儒家思想重名,但非常反感沽名钓誉,特别是不则手段给自己扬名。

白名鹤现在就被打上了这个的标签,而白名鹤这个媚臣,又在蛊惑万岁,其心可诛!

而就在都督院督御史正在弹劾白名鹤媚君之时,白名鹤此时人已经到了督察院,状告杨宁五大罪,第一条就是沽名钓誉,第二条就是教子不严,第三条就是流连花坊,第四条收受贿赂,第五条庇护违法不忠之人!

督察院留守的人当时就要疯了。

他们非常清楚,今天小朝会上,督察院与礼部分弹劾白名鹤,其中一条就是沽名钓誉。结果白名鹤却大张旗鼓的过来打官司了。

当下,督察院的人不敢作主,立即将白名鹤的状纸往内阁送。

官告官,可不是打官司这么简单,而且杨宁是从二品礼部尚书,这样的大案也不是督察院就可以关起门来审案的。

宫内,朱祁钰心里骂着娘,可脸上还是保持着平静,听着这些人弹劾着白名鹤。

白名鹤这一次是给自己出头,他们弹劾白名鹤就是打自己这个皇帝的脸。

代宗朱祁钰一直在找机会反击,可恨的是眼下朝堂之上连自己半个人也没有,那些与宦官有来往的官员,最大的也不过是正五品官,他们还没有资格出现在小朝会。

正在朱祁钰已经忍不无可忍的时候,蔡公公靠近过来:“万岁,副督御史杨善求见。已经让他在乾清宫外候着了。”

杨善进殿,跪礼:“万岁,督察院在接到一份诉状,是白名鹤告杨宁!”

第050节 不要小看了大明清流

朱祁钰听到白名鹤告了杨宁,嘴角流露出一丝笑容。

可还没有等他发问,礼部左侍郎就站了出来,大礼之后:“万岁,臣等刚才议的是要事。杨大人因为生病,所以有一份奏本托臣带来,杨大人自知管教不严,劣子生事,所以上了这份请罪的奏本!”

朱祁钰当场就想抓起一样东西砸下去。

朱祁钰心里骂着,你们给朕上课的时候,总说什么礼仪廉耻,你们要不要脸。如果白名鹤没有告状,这奏本怕是绝对不会拿出来的。

生气又如何,只能忍心这口气,示意将奏本送上来。

礼部右侍郎这个时候也跳出来了:“臣有一本,臣以为杨大人作为礼部代尚书的时候,对社稷有功。虽然失小节,但依然忠心耿耿。却不足再为礼部尚书之职,也不足以为今科主考,臣等才疏学浅,肯请万岁下旨起复,让胡大人掌礼部!”

“臣等附仪!”当下,就站出来好几个。

这个胡大人是谁。

胡濙(Ying)建文二年的进士,是宣宗托孤五大臣之一。

当时五位托孤大臣,第一位是张辅,明大将张玉之子。然后就是名传后世的‘三杨’。这四位都已经过世,最后一位就是胡濙了。

这位老先生论起资历来说,就是陈循都要叫一声前辈。

根本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于谦、商辂、高谷相互看了看,都有些无奈,这样一位出山,他们阻止不了。

“准!”代宗朱祁钰也没有拒绝的理由,这样的四朝老臣,连他这个皇帝都要给三份面子。现在这位老先生已经七十多岁,挂着一个太子太傅的虚衔,正在文史馆修史,要说清流,他才是清流真zhèng

的灵魂人物。

“万岁,就白名鹤状告杨宁一案,臣请三司会审!”高谷不可能让清流们这么轻易过关。三司,其中刑部是他的人,督察院是清流的人,大理寺卿可是于谦的门人。

“准!”朱祁钰伸手拿起笔来,当场就批了白名鹤的状纸。

这时,许多人都摸了摸自己袖子里的奏本,可没有一个人拿出来,既然朝会没事了。那自然就是退朝了。

代宗朱祁钰回到南书房,成敬与兴安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两人随代宗进屋,将他们与白名鹤交谈的计划讲了一遍。事实上代宗朱祁钰和白名鹤差不多,他不是那种喜欢杀人的皇帝,一来是他年轻,二来从小被禁锢的时间有些长,性格有些内向,三来就是给他上课的大臣们,不断的讲仁义之类的思想。

所以,听到金英说到白名鹤没见血,就难成大器这话后笑了。

“杀人这种事情,大兴去杀就是了,白名鹤以智为朕作事,而且作的非常不错。文人嘛,自然要讲究一个仁义。这一次白名鹤事情办得不错,看着赏点什么。至于说,这事情到最后,朕不会让他受了委屈的!”

“万岁英明!”两位大太监齐声回应。

当天,数匹快马就出京,分头去执行白名鹤的大计划了。东厂番子与锦衣卫大明历史上头一次真zhèng

的联手,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

兴安与杭昱,派出的全部自己的心腹与精锐。

京城之中,可以说头一次文官集团办事的效率出现了神速,二个时辰之后,内阁关于任命胡濙的圣旨刚下,礼部那边从官服到办公场所全部都准bèi

好了。

胡濙坐在主官的位置上,杨宁坐在下首,两位侍郎坐在两边。

“彦谧呀!(杨宁的字)这件事情,一来是你管教不严,但根本的原因却是你们过于轻视这个白名鹤了,用民间的话来说,这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所以,白名鹤没什么可惧的,自然敢放于一搏!”

“老师教xùn

的是!”杨宁很恭敬。

“你也不用过于担心,此事最终的结果,你依然可保住拜礼部尚书衔,辅助老夫作事。与之前没有太多的区别。”胡濙因为一直处于局外,把这件事情看的透。

杨宁认同胡濙的说法,自己已经请罪了,只是一个管教不严,还不至于让自己伤筋动骨。

“老师,这白名鹤让人讨厌,学生眼下却拿他无可奈何。”杨宁真的是气不顺,按常理说,他忍耐上几个月,肯定会找到白名鹤的麻烦,可他不想忍了。

两位侍郎也说道:“与白名鹤同朝为官,是我等之耻!”

“好办,这件事情很好办。他不是从七品嘛,而且在那下泉村干了一个漂亮的大事。借着春耕大祭之时,安排一两个人上书,就说白名鹤有功劳,而且有才华。让他升正七品,行工部从六品员外郎之职司,辽河那边很重yào

呀,一定派一个有能力,而且忠心之人。”

杨宁考lǜ

了一会,起身一拜:“老师高明!”

当下,两位侍郎就去挑人准bèi

上奏本上了,就在春耕大祭的时候,这是给白名鹤升官,而且白名鹤在京城之中也没有人保他,这件事情不会有意wài



两位侍郎离开之后。

胡濙又说道:“这件计策未必会成功,不过也是一种试探。打草惊蛇之计。”

“老师高明,看是那一边出来阻止之事。不过老师以为,白名鹤是那边的人?”

胡濙思考片刻:“白名鹤应该是万岁的人,不过他与于谦、高谷都走的近。想不出来,他们之间有什么利益的联系,所以看一看那一边出来帮白名鹤说法,保他留在京城了。”

白名鹤还不知dào

,胡濙针对自己捧杀大计。

这会正在京城的街道上,很小心的到处钻小巷子,努力,但却没有打算摆脱那些尾随自己的人。一直到白名鹤进了一间酒楼,这才拿掉斗篷,直奔顶楼的包厢。

包厢之中只坐着一个人,年轻大约四十多岁,一脸的英武之气。

“指挥使大人好!”白名鹤施了一礼,对方站了起来回礼之后,然后两人坐在桌旁。桌上放着一只火锅,旁边摆着许多羊肉,还有一些干菜,豆腐之类。

白名鹤坐下之后,有一人进屋,在指挥使耳边低语几句后,退到了门外。

“跟着你的人,连于谦那边的人都有。看来,你这一次是玩过火了!”

白名鹤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原本我就是于尚书不是一路人,他们那一套不适合我。这次的事情,按于尚书的说法,那就是两边坐下来谈。他杨宁的儿子把我的事情给砸了,拿出诚意来补偿一下。这面子要过得去,里子也不能少。”

这位指挥使,自然就是锦衣卫指挥使杭昱。

也是杭贵妃的父亲,大明外戚!

“这话说的没有错,是你坏了规矩。大明朝除非是生死大仇,也没有出过两个文官把官司打到三法司去的。文人讲究先礼后兵,自然是以礼先谈一谈,谈得实在不好了,就算闹,也不会因为私仇去打官司。”

杭昱也是为官多年,更何况自代宗登基以为,他指掌锦衣卫,看到的、听到的自然不少。

白名鹤把一筷子羊肉放在碗里,慢吞吞的说着:“我白名鹤不懂事,他们干的事情和我不是一路。这些文官们,那怕里子烂成渣了,面子也绝对还是新的。”

“你有想过转武职吗?你怕是参加不了会试了?”

听到杭昱这么一说,白名鹤倒是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按大明现在的情况,估计干文官怕是升职很难。可干武职,似乎也不是一件很好的选择。

“不急,至少有两位指挥使都欠下了你大人情,你什么时候都可以用!”

杭昱这话没有胡说,而且武人都很直爽,有什么说什么。欠了就是欠了,有仇就是有仇。

“杭大人,借我几个打人的好手。”白名鹤没有就武职与文职再说。

杭昱也没有再提,只是问道:“要那一种,打成暗伤过几天死掉的,还是打残了养上个把月就没事的。”

“第二种。”白名鹤说完,又立即补了一句:“那个前一种也给找两个!”

杭昱哈哈一笑,亲自为白名鹤倒上了一杯酒:“兴安那老货还说你心软,我看你的心一点也不软。这一次听说宫里他们几个的心腹,光是自愿出来被打残的就有好几个,谁都知dào

这是天大的功劳。”

“打金杰吧,他是金总监的义字!”白名鹤心中已经想好了人选。

“好,就打他了。这是金杰那小子的福气。”

杭昱也动了筷子,他不是那种矫情的人,既然能聊到一起,那么一起吃饭喝酒没什么,他对品阶之见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杭昱喝了几杯酒,又为白名鹤倒上了一杯:“有件事情,我欠你一个人情。锦衣卫伍指挥使,希望这一次你把他儿子带上,他那个儿子只知dào

练武,我们锦衣卫也没有几个饱读诗书的人,脑袋都是一根筋。”

“只要他不怕苦。”白名鹤这话就算是答yīng

下了。

那位伍指挥使,既然也叫指挥使,白名鹤心中估计可能是副职,或者是前任什么的。

白名鹤与杭昱喝着酒,聊着人生。具体那些秘密的细节不用他们在这里讨论,东厂大都督兴安都已经和杭昱交流过了。

至说白名鹤秘会锦衣卫指挥使,本就不是秘密,自然飞快的传遍了京城

第051节 一文钱的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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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名鹤醉了,几乎京城的眼线都看得清楚,白名鹤是被锦衣卫送回家的。

要说白名鹤醉的有多凶。

大理寺派人去白名鹤家里送衙单,可以理解为就是现在的传票。通知白名鹤三法司会审的时间之时,白名鹤还在床上说胡话呢。

另一个消息是从酒楼里传出来的,白名鹤与杭昱两个人在拼酒,足足十坛酒。

至于杭昱,次日也没有出现在锦衣卫衙门。

大明皇帝代宗朱祁钰坐在书房,一边拨弄着炭火盆,一边听着蔡公公讲着京城里出现了这些事情,特别是白名鹤的行动,以及他们打探到各位官员的反应。

“万岁爷,白名鹤这样搞下去,怕是就难在京城立足了。那以后,怕是也很难为万岁再尽忠。奴感觉这白名鹤是一个人才,这样下去怕是可惜了。”蔡公公很忠心的在进言着。

朱祁钰依然没有半点反应。

有些话他不想说出口,白名鹤如果只是一个能用一次的臣子,那么以后给他一些补偿,总是不能让忠心的臣子寒了心。

但朱祁钰却深信,白名鹤不是那么简单的人。

“报!”有个小太监出现在门外,蔡公公出去问过后回来报gào

:“万岁,三法司那边把时间定在二月二十四。”蔡公公小声的汇报着。

朱祁钰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他虽然是皇帝,可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三法司会审,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结束的。这是摆明了不让白名鹤有机会去参加会试,看来这些文官也是很阴险的。

另一边,商辂、于谦还有大理寺卿三个人坐在一起。

“刑部俞士悦提议的日期,督察院陈镒支持的。白名鹤这次就算过上两堂,不告了。怕是也参加不了会试了。”

于谦与商辂都点了点头,从这个日期上他们自然是清楚这个结果的。

“高谷原本是支持是白名鹤,可这一次,白名鹤是真的作了些不应该作的事情!”

于谦摆了摆手,示意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商辂接口说道:“白名鹤是一个人才,但他不懂得规则,也不知dào

考lǜ

其他人的想法,这已经是官场禁忌了。更何况,他又与锦衣卫交往过密,也是百官所不能容忍的。但杨宁想反咬一口,咬住白名鹤也绝对不可能。”

“为何?”大理寺卿有些不理解。

“白名鹤正在谋化的事情知dào

的人不多,我也是偶然间从陈公那里听到一些皮毛。根本分析,白名鹤是万岁那边的人,正在联络各官想换太子。这也是他和杭昱走的近的原因,换太子对杭昱来说是,也是天大的好事!”

商辂这么一解释,大理寺卿怎么可能还不明白。

“那么说,杨宁想要对付白名鹤,怕是也不容易,毕竟有万岁在那里保着。”

商辂又说道:“胡濙出山,最不痛快的就是高谷了。所以他要逼白名鹤,让白名鹤与杨宁死磕。在白名鹤连会试的机会都失去的情况下,白名鹤肯定会和杨宁有一斗,这个时候高谷就可以作一些事情。胡濙不可能不保杨宁!”

于谦突然开口:“会试主考,开考前一天公布也是有过的事情。”

于谦这话就非常明显了,商辂有一争主考的机会了。

“彭时想作同考!”太理寺卿跟着说了一个消息。

“他能作什么,这个时候大局观最重yào

,他要是连这一点都分不清,就太让我失望了!”于谦的语气已经有些不高兴了。

这一天内,可以说白名鹤是京城权贵之间讨论的一个焦点。

而白名鹤呢。

酒早就醒了,这会制作一副跳棋,正陪着朱见浚玩跳棋呢。按白名鹤的理论,才多大点孩子,就让背书,苦不苦呀。

小孩子那有不爱玩的,跳棋,皮球,朱见浚和白名鹤玩了不宜乐呼

就这样,又一天过去了,白名鹤倒是与朱见浚越发的亲近,朱见浚脸上也多少会有一些笑容了,毕竟还是小孩子,万贞儿的死对于她来说,只是吓到了他,却还没有到亲人死去那么悲伤。

只是一个宫女,而朱见浚还不到四周岁。

第二天,白名鹤起床,象往常一样连门都不出,倒是孙虎一直坐在门房里,和守门的仆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快到中午的时候,一个锦衣卫飞快的跑了过来。

孙虎立即起身去通知白名鹤。

京城之中,火柴已经被家家户户所知晓,每天都有挑着担子的小贩在各条街上叫卖着,至于说这些小贩从那里弄来的火柴,却不是百姓们所知dào

的。

就在紧邻着内城,外城的一条街道上,几个小贩正在撕打着。

好些个百姓围观,有好事者还在打听着原因。

“听说,是越过各自的地盘了,吵了几句就打起来了。”

正在百姓们看热闹的时候,来了一小队城卫军,正准bèi

把这些打架的人抓起来的时候,又来了七八个锦衣卫,城卫军自然就退下了。这些个锦衣卫立即把其中一方小贩按在地上一番暴打。

不仅如此,还将所有的火柴都给拿走了。

一盒一文钱。

一个担子少说也有上千盒,而且还有许多是超过一文钱的,也就是说每个担子的货差不多就有好几两银子的价值。

可锦衣卫还没有离开,又来了一队人,不由分说就和这几个锦衣卫打成了一团。

城卫军退了,后面来的那批人,很明显就是宫里的。

这个时候,从东边街道,西边街道又各来了两队人,一队明显就是宫里太监的打扮,另一队则是锦衣卫的打扮,而为首的却是穿着七品官服的白名鹤。

两队人到了打架的地方,谁也没有去分开正在打架的人,两也没有参与助战。

“听说,有人捞过界了!”白名鹤很想让自己的语气充满杀气,可他作不到。倒是身旁的伍斌刀一亮:“那个孙子在爷的地盘上撒野呢!”这才是气势十足的一句话。

这时,打架的人才停了手。

宫里那边,一个同样穿着七品内监服色的小太监走了出来。

“白名鹤,你别忘记。那坊现在是宫里管着,而且当时建坊的地皮还是宫里赏赐给你的。你挣钱,就忘记杂家给你的恩泽了。”

说话的正是金杰,这句话他在宫里怕是练了不下上百次。

白名鹤向前走了几句:“我白名鹤作事情很公道,京城之中我和锦衣卫生意,京城之外二百里,才是你们的。把货拿到京城里来卖,这是坏了规矩!”

“什么狗屁的规矩,京城一天卖上百担,城外别说地方大。咱们辛苦也不过一天二十几担,你必须把京城让出一半来,这地盘要重新分。”金杰强硬的顶了上去。

“放屁,白纸黑字你说改就改!”白名鹤也骂了起来。

金杰眼看说不过白名鹤,抄起一个扁担就往白名鹤这边挥了过来。白名鹤身旁的伍斌出去一挡,白名鹤却借机用伍斌的刀鞘给了金杰头上狠狠来了一下,当下金杰就血流满面了。要说白名鹤这一下,也是练过几十下了。

东厂的人早就知dào

白名鹤,这一下打在那里,打多重会流血多。

“打!”金杰怪叫一声。

“让他知dào

一下规矩!”白名鹤也示意身旁的人出手。

短短一刻钟,宫里出来的人全部被打翻在地,有几个伤的重的腿都给打断了。一直到禁军、东厂、南镇抚司来人,这场恶斗才算停下。

那金杰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在许多围观的人眼里面,这金杰活不过今晚都不是意wài



“把咱们的人抬走,先行救治!”东厂出来的一位档头,阴冷的声音让人听起来就发森。

金杰被抬走了,锦衣卫这里也在包扎伤口。

“白大人,这次的事情纵然是这些小的不对,可白大人这次手也太重了。金杰可是金总监的义子,而且还是同乡。这件事情,白大人给个交待吧!”

“交待个屁,有事情冲我们来。”锦及卫这边也丝毫不给面子,几个人当下就挡在白名鹤身前,明显就是害pà

东厂的人突然出手。

那位档头阴冷的笑着,然后一拱手:“来日方长!”说罢,一挥手带着人就走了。

那位锦衣卫千户向白名鹤一抱拳:“这事情白大人尽管安心,这一次咱们也要找他们讨个说法了,从兄弟们碗里抢食,这事情不能善了。”说罢,大手一挥:“来呀,找个轿子护送白大人回府。”

白名鹤坐上了轿子后,这位锦衣卫千户又说道:“白大人回去休息,改天再登门拜访。”说罢,便吩咐起轿。

第052节 老狐狸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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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小小的火柴,这是用檀香木的粉末加上了一点点松香粉,然后和蜡纸卷在一起,似乎是用特殊的工艺压的很紧,就象木头一样的硬。

桌上这一盒火柴的价格是六十文钱,说是一盒,其实是一个大盒,分为五个小层。就是摆在桌上用的。每一层有十二根火柴,用的是十二生肖用的圈案,就压在火柴杆上。

陈循把玩着手中的这一支火柴,这是两寸长的一支火柴。

这一盒六十文,每一支就是一文钱。

这东西的利有多大?

陈循划着一根火柴,眼睛呆呆的看着那火焰,一直到这一根快燃尽了,这才将面前的蜡烛点燃,闻着这淡淡的檀香味,陈循的脸上多少了一丝笑意。

到了他这样的身份,是绝对不可能去用那一文钱一盒的火柴的。

别是说他,就是他府中的下人,厨房里平时使用,也用的是三文钱一盒。盒子包装精美,印有彩印的花样,那种普通的一文钱一盒的,可以说在京城的内城之中,几乎就看不到,这就是身份。

“这东西利有多大?”陈循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一直站在他身旁的老仆人抬了抬头,却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dào

,也不好胡乱的猜测。

陈循突然看着老仆人:“去找府中的工匠问问,制作这一盒需yào

多少文钱。多问几种!”

老仆人点了点头出去了。

陈循拿出一张纸,用镇纸压好,慢慢的研着磨。心中却在思考着白名鹤与宫内太监打架的真zhèng

的原因,绝对不是因为这点银子。白名鹤虽然不富,但绝对不会因为钱动手,更不会为了钱和宫里发生冲突。

那么,这就是一个阴谋了。

白名鹤很聪明,而且后世商场之中的斗争也绝对不少,他聪明,但不代表大明朝这些人就不聪明,陈循看得出来白名鹤很可能在搞一个阴谋。那么另一只四朝元老级的狐狸中的狐狸,胡濙!自然也有一些想法了。

此时的白名鹤,在打完架之后却没有回府。只是被锦衣卫送到了府门前,在锦衣卫等人离开之后,立即叫府中的轿夫抬了轿子就出门,衣服还是在轿子里换的。

白名鹤这一次没有回避任何人,直接去了于谦府。

于谦这个时间还在兵部,听到家人的报gào

,就让府中的家人请白名鹤到兵部正堂。

站在兵部的门口,白名鹤发了好一会呆,可就是迟迟不进去。

负责来接白名鹤的小校在旁边催促着:“于大人在等白大人!”白名鹤还是没有动,只是说道:“这兵部衙门让人感觉很紧张,杀气腾腾的。”

那小校满头青筋,心说一个时辰之前,你白大人打的宫里金管事满头血。带人打残了宫里几十号人,这会就站在这里说兵部衙门让你紧张。这个,实在是让人无法相信。可眼下,于尚书就在里面等着。

小校无奈,示意门口站岗的先退下,请了白名鹤进去,这才让站岗的重新回来。

白名鹤进了院子,迈着小四方步,不紧不慢的跟着小校身后。按白名鹤的想法,他刚才在兵部门前至少站了十分钟,看到的人应该不少才对。

于谦正在处理一些公务,见到白名鹤进来只是示意了一下:“坐吧!”

白名鹤坐下,也没有急着开口,有小校进来送了热茶。

等了一会,于谦将手中的公务处理完,抬头对白名鹤说道:“我现在开始对你产生反感了。你不是武官,因为你读的书的确非常多,武官没有你这么多狡诈的心思。你也不是文官,因为你的路子太邪!”

“心正就行了。”白名鹤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好一句心正,那么你告sù

本官,你所作所为,你心中的正义是什么?”于谦怒了,在他听来白名鹤这就是狡辩。

白名鹤并不紧张,于谦不是那种会打击报复的人。说到正,于谦才是正气的代表。

“于大人,我白名鹤今天斗胆说一句话。我佩服你,你于大人顶天立地,正气凛然。可我白名鹤,也不是小人,更不会去作什么伪君子。甚至可以说,我白名鹤是崇拜于大人你的,但是,我们不是一路人,你的道,不是我的道!”

白名鹤讲的道,自然不是道路。

于谦明白,这是为人处世的道,心中的道。

“我听底下人报来一件事情。你在涿州的时候,已经出城。却特意转回城去,将卖包子小贩少见的钱给补上了。这件事情,在许多眼中是君子所为!”

白名鹤摇了摇头:“于大人,我对您说一句真心话,希望你别生气。也不要对其他人讲!”

“放心,我于谦还不至于!”于谦的语气很硬。

白名鹤站在于谦的桌前:“于大人,那不是君子。只是我白名鹤守着我内心的底限,我白名鹤讨厌鸡鸣狗盗之辈,讨厌那些自我标榜君子的人。我白名鹤佩服的,只有大仁大义,大奸大恶之人。”

听到大仁大义之时,于谦微微的点了点头。

可听到大奸大恶之时,于谦惊呆了。

这话,不应该出自一个饱读诗书之人的口中。

“曹操是什么,大奸大恶,也是枭雄。敢问于大人,史料之中有过魏与蜀的比较吗?官员的清廉程度,百姓的富足程度。说的再细一些,人口的平均年龄,每一户的收入,每个月可以吃到肉的比例,百姓心中的安定程序?”

于谦用力一拍桌子,怒视着白名鹤足足有现代时间五分钟。

正当白名鹤以为于谦会破口大骂的时候,于谦突然大声喊道:“魏,均强于蜀!”

白名鹤张了张嘴巴,反倒不知dào

应该说什么了。

两个人相互看着对方好一会,白名鹤终于开口说了一句:“我白名鹤既然身在大明,就绝对忠于大明。”

“我没说你不忠。说吧,来这里干什么?”

白名鹤重新坐下:“我实话说了吧。我来这里有两个目的,第一个是希望军方提供大量的骨头给我。其实火柴原料之中有一种名叫磷的物质是从骨头之中提取的,当然,也可以从尿中提取,但骨头更好。”

“这个没有问题,所有的骨头都可以给你拉去。”

“至于怎么算价的问题,让专业的人去谈吧。我再说我来这里的第二个目的。”白名鹤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在嘴里品味了一下。似乎大明这个时代的茶,比现代的茶要好上许多,而且可不止一点点。

于谦也捧起杯子喝了口水,眼睛的余光在观察着白名鹤。

“于大人,第二个原因是。我今天打了宫里的人,我要让许多人产生一种误会,就是我来投靠于大人了。而且于大人和我这边,火柴的合zuò

是绝对不会停的,既然没有间隙,这种误会自然就变成真的了。”

白名鹤说完后,丝毫也没有半点紧张,捧着茶杯慢吞吞的喝着水。

于谦拍了拍手:“精彩,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你白名鹤果真是一个很邪的人,但让本官更加肯定,本官与你的道绝对不同。”

“这样吧,我明年这个时候,送你一百万石大米。算是赔罪!”

“你凭什么?”于谦不是不信,只是这话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任何人也不会相信这句话,白名鹤只是一个从七品的小官,你凭什么敢说给兵部这里送上一百万石大米,这是米,不是钱。纵然你白名鹤的火柴厂可以挣到无数银钱,你有钱未必能够买到米。

南方的大米,每年都是要运到京城来作为税赋的。

白名鹤站起身来,长身一礼:“于大人。京城体检于大人还没有去。下官肯定于大人去参加体检。于大人身体健康,再干几十年是没有问题的。下官真的是心,下官把于大人气出一个好歹来,这是大明的损失。”

“混帐,来人,送客!”于谦终于怒了。

白名鹤耸了耸肩膀:“于大人,骨头那件事情。”

“我会派人去找你的,就到你白府去。现在,你立即……”于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中那种不痛快后,笑着骂了一句:“滚!”

看着白名鹤背景远去,于谦却笑了,笑的很开心。此时他已经下了决定,胡濙准bèi

保白名鹤升官,入工部,然后去辽东一事,他要挡下来。白名鹤对于自己来说,只是不看习惯他的作事风格罢了。

可对于高谷、胡濙来说,白名鹤就是附骨之疽了。

白名鹤出了兵部正堂,才发xiàn

自己后背全湿了,现在刚开春,还是寒冷无比的。这次见于谦让白名鹤的压力很大,那怕白名鹤深信,于谦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和自己计较,可真zhèng

面对于谦的时候。白名鹤终于知dào

,气场这个词所代表的意义了。

回到白府,孙苑君已经安排人烧了水。

泡在大木桶之中,白名鹤心中又感慨了一句,封建社会真好。可唯一不足的是,各种物资太少了。

第053节 春耕之喜

春灌是春灌,主要是针对北方地区的冬小麦加灌一次水,只要天气合适就可以。

春耕是春耕,是真zhèng

的种下春天的作物。

虽然说有些个地方天气不错,已经有农户开始下地了。可是二月初这皇帝亲耕却与往年不同,今年不止是一种象征,更是一种大祭祀。

大明皇帝要向神农大帝祈求保佑大明风调雨顺,有了一个丰收年。

在前一天夜里就有数万民众从直隶各地赶过来,不为别的,只为能在这祭祀之中粘到一些福气,保佑自家的田里风调雨顺。

还是深夜,外城守军一看有无数的人头涌向京城,当时就给吓尿了。以为乱民之类。

一层层报上去,负责这一处金吾诸卫都派了人马出去查探,一打听竟然来观礼的百姓。这是绝对不能驱赶的,各卫调集人马前去维持。

深夜,各卫的指挥使都被惊动,就是锦衣卫、东厂都不例外。

各卫在下命令的时候,杭昱动了一个心思,给自己身旁的亲信小声说道:“你速去白府。把这件事情告sù

白名鹤,不为别的,只问他讨一个主意。”

“大人,讨什么样的主意?”那亲信不太明白。

杭昱微笑着摇了摇头:“就是讨一个主意,你尽管去就是了。”

“是!”那亲信一抱拳,飞速的就往白名鹤的府上跑。

在梦中的白名鹤被叫了起来,先把四岁的太子朱见浚的被子盖好,然后才披上衣服走到门外。一听那位亲信所言,点了点头:“你等一下,我写张条子。”

白名鹤回屋,拿起纸笔写了一个条子,放在信封里。

“这信你直接交给杭指挥使,但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了。切记,切记!”白名鹤很严肃的叮咛着。那位武官将信放在贴身处:“白大人放心,如果被人看到了。小的肩膀上这八斤半就拿下来。”

“路上小心!”白名鹤这纯粹就是一句客气话。

这位武官心说这位白大人肯定是一位高人,只是听到事情的经过,就能立即有主意,怕是和那说书的人所说的诸葛孔明一样神了。

话说两边,杭昱看到信后立即又派了这亲信去请了汪泉。

汪泉以及汪家,之前是世袭金吾左卫指挥使一职,因为其孙女当了皇后,所以现在他是城中兵马司指挥使,按现代的话来说,就是京城守备军的一把手。

汪泉听到杭昱有急事找自己,虽然和杭昱关系很普通,但依然还是来了。

杭昱将那信推到了汪泉的面前后说道:“这件事情,我心里明白,吃独食只会坏了名声,也会坏了我们两家在宫里的名声。既然有些事情眼下已经注定无法改变,不管之后我和你是战是和,眼下我们是绑在一起的。”

“你的手下里,还有这样的高人?”汪泉笑问。

“我手下没有,这个人说起来你还欠他一份人情,否则你我之间眼下肯定是水火不容的。这是一个好主意,而且要抓紧办!”杭昱说的很直接。

汪泉听懂了,心中已经知dào

这是白名鹤出的主意,微微的点了点头:“那,派人吧!”

城卫军与锦卫衣联手,人手自然是非常多了,立即开始架锅,不干别的,就蒸窝头。

下面的人不断的向上汇报,蒸了多少,送到城外给那些来观礼的百姓多少,还差多少大概需yào

多少时间等。

坐在这里等报gào

的汪泉问了一句:“为什么不设粥棚?”

杭昱又拿起了白名鹤的信,上面其实只有一个字,就是馍。这个称呼原先就是陕甘一带的称呼,也是北方人主要的一种食品。杭昱知dào

白名鹤是关中人,用了这个字很正常,而且这个计策非常高明。

这会汪泉问起,杭昱才说道:“我也是思考之后才想明白的。”

“请讲?”

“这白名鹤很高明,用粥就是城卫军在办事。但用干粮,而且还是半热着的,我们可以说这是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爱hù

百姓,连夜带着宫女们一起制作的。这是对百姓的爱hù

,其中几只中间有枣的就是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亲手所制。”

杭昱说到这里之后,就停下了。

话说到这个程度,汪泉要是不明白的话,那么他这么多年的官场就白混了。

汪泉叹了一口气:“明天怕是这御史们又要咬人了,这样的主意宫里是没有人想得出来的,他们肯定会想到白名鹤身上。这个媚臣的恶名,他是背定了。”

“他在乎吗?”杭昱反问了一句。

汪泉笑着点了点头:“这样吧,我们连夜进宫。请圣上让两位娘娘出城露个脸,那个亲手发上一个窝头,这件事情就算落到实处了。”

“我也正有此意,算算时间,现在正好!”

没有错,现在就是正好。百官已经开始准bèi

上朝了,皇帝亲耕这是要百官随礼的。宫里自然要是有些动静的,太监与宫女们四处乱跑一跑,抬着装窝头的筐子露个脸,这就足够了,既然作戏,就要作全套。

白名鹤依然在呼呼大睡,他的级别太低了。正七品才有资格观礼,他只是从七品。

宫里一套戏码,在请示过代宗朱祁钰之后,自然是作得极漂亮的。汪皇后与被放出来的杭贵妃,亲自在城外随手发了几个窝头。

汪皇后原本就是非常正直的人,所以朱祁钰只告sù

她,城外百姓是来祈福的。宫里安排人制作了一些窝头,作为国母自然要去关心一下百姓。所以汪皇后出来了,倒是真的放下身段,亲手给许多人发了窝头。

杭贵妃则是杭昱直接就挑明了原由,更是告sù

她,这是她的一次机会。

就算讨厌那些脏臭的平民,杭贵妃至少在表面功夫上作得不作。她身边的宫女递过去,和她亲自发下去,区别也不大。

百姓们足足跪伏的几里地,每一个接过皇后或者贵妃恩赐窝头的,都哭的眼泪哗哗的。

许多百姓都撕下**,用干净的衣料将窝头包了起来。这一个窝头那怕分成一百份,一千份,百姓们相信只在吃上一口,就是百病不侵,长命百岁。

与城外,百姓呼天喊地的谢恩不同。宫中,几位言官已经在上书了。

“万岁,圣人言……”有言官出来说了一堆四书五经之中的东西,然后才入主题:“万岁身为天子,万民福泽才是万岁的恩赐。城外所行之事,只是虚浮之事。臣以为,圣人言……”

扯了好半天,朱祁钰还是耐心在听着。

用现代的话来讲就是,你是皇帝,你的任务是天下百姓都幸福才是幸福,天下百姓都不受饿才是幸福。仅仅就给城外这些百姓送上些窝头,这不是关怀百姓的行为,因为身为皇帝,心思只在关心这么几个百姓身上,那是不对的。

应该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万民身上。

更何况,城外现在的行为,是一种沽名钓誉的行为。请万岁你以后不要再干了。

当然,万岁你还年轻,这一次错了我们作言官的过来劝谏几句。所以,万岁你认个错,下个保证就行了。

文邹邹的念了好几百字呀,朱祁钰是越听越不痛快,可却拿不出反驳的话来。

一口恶气憋在胸口,堵的胸口难受的就象用拳头用力的砸上几下。

好在蔡公公有眼色,这会赶紧过来说道:“万岁,时辰就要到了。错过了吉时就不好了!”

“起驾!”朱祁钰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虽然那口恶气还没有吐出来,可总算是忍住了。可谁想,那位言官还不依不饶的追问:“万岁,臣所奏万岁以为臣要是错了,臣甘愿领罚。”

朱祁钰原本胸口被逼的一团恶气,再被这样一逼,差一点一口气背过去。

“你,你,你!”连说了三个你,代宗朱祁钰用力的一甩衣袖就要往外走,可那位言官,连同他身后的几位都跪在地上:“臣请万岁勿忘太祖宝训,卷二之尊儒道、卷三之纳谏、卷一之谦德。”

“朕!朕错了,以后会管教**的!”朱祁钰咬牙切齿的说完了这几句话。

“万岁知德,我大明之福也!”几个老言官高呼万岁。

朱祁钰一言不发的往车子那里走去,蔡公公赶紧跟上在朱祁钰上车之后,递上了一块手帕:“万岁,您……”蔡公公示意朱祁钰的嘴角。

朱祁钰的嘴角有血,这倒不是吐血,是咬牙太用力伤到了牙根。

上了车子,蔡公公赶紧劝道:“万岁,今天亲耕是大事!”

“朕!”朱祁钰捂着心口,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炸开了,心中堵着气的感觉难受的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长长的吐了几口气,朱祁钰压低声音蔡公公说道:“去告sù

白名鹤,他的计策很好,百姓对皇家的感恩之情朕已经看到。”

蔡公公愣了一下,心说白名鹤就算是出了计策,可也不用专门说一次结果呀。

却听朱祁钰又说道:“今天言官的事情,告sù

他!”

“是,万岁,老奴会派可靠的人过去。”蔡公公赶紧回应了一声。

“不,你亲自去。告sù

他,朕气的要吐血了。他无论要干什么,给朕干出点惊天动地的事情来。朕保他!”朱祁钰真的气疯了。

蔡公公赶紧应了下来,安排可靠的人跟在朱祁钰身边服侍,找了一个借口先回宫。然后再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从侧门悄悄的出宫。被人看到总不是一件好事。

第054节 这是真正的捧杀

【没写三江感言,其实感言吧,说一两句。用心码字,写出好书,读者高兴,稳定更新。谢谢!】

大明皇帝代宗朱祁钰要催着白名鹤快些动手,可满朝文官们,至少上层的人已经有大半猜到皇后出城亲自发窝头,怕就是白名鹤的主意了。

特别是白名鹤很明显的走了锦衣卫的路子,又跑去专门找了一次于谦。

在蔡公公来到白名鹤家中把情况一说后,白名鹤给的答复是大朝会。

蔡公公回去复命,朱祁钰脸上才多了一些笑容。

春耕的事情很漂亮,看着数万百岁跪在四周观礼,不断的高呼万岁的时候。年龄才二十二岁的大明皇帝代宗朱祁钰心中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满足感。

百姓的高呼,比起朝堂之上百官的高呼强烈多了。这种感觉让人陶醉,反倒朝堂之上百官的高呼让朱祁钰感觉很假。

这怕就是万民敬仰了!大明皇帝朱祁钰头一次那么的期待大朝会,期待一个惊喜。

而接下来的几天,于谦的亲信往白府跑了好几次,这个态度也太过于明显了,那就是白名鹤肯定是投靠了于谦,毕竟白名鹤也是一个文官,肯定不会走武职的路线。

白名鹤呢,则又跟着锦衣卫的人不知dào

在谋划着什么。

胡濙也把自己的人手召集了一下。

“二月初九的大朝会,你们上书。白名鹤帮zhù

涞水县兴修水力此是兴农大功,白名鹤建议兴建神农大殿祭祀神农大帝之事,更是大功一件。借此功劳虽然白名鹤初入官场,但有功必赏,这也是太祖宝训之中有过的。”

胡濙说到这里,认为自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几位五品、六品的官员起身:“恩师所言我等明白,白名鹤有功、有才。有功当赏,从七品进正七品,这是有功必赏。白名鹤大才,这才华当有用武之地,辽东修河道之事,关系到大明对辽东的百姓的关爱,白名鹤当此职!”

“很好。但这两个奏本就不要放在一起了。”胡濙又指点了一句。

“请恩师解惑!”

“功是功,才是才。这一点,你们要明白。一个奏本之中将这两件事情连在一起去讲,难免会让有心人误解,所以此事当分两步走。初九的大朝会,依本官眼色行事。奏本措辞,自当斟酌!”胡濙对这些低等官员,只是安排任务。

他们的奏本,也自然有人指点。象杨宁这个级别,指点他们都有些高了。礼部侍郎对他们指点一二,就足已。

二月初九、大朝会!

白名鹤又一次天不亮就起了床,几位东厂的密探在白名鹤的书房最后一次检查着白名鹤要求的材料,然后小心的装在箱中。

孙虎站在小凳上帮白名鹤整理官服。

临出门前,一位东厂档头很恭敬的站在白名鹤面前:“白大人,还有何吩咐!”

“小心些,不要让人在我府上看到不应该看到的。”白名鹤说的自然是指朱见浚了。

那位档头点了点头:“白大人尽可以安心!”有些话不需yào

明说,他们太清楚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了,敢窥视这里的人肯定看不到明天的日出。

宫门外,依然是按官阶身份排队。宫门开,官员依次入内。

大朝会是在太和殿,走在最前面的两位,一位是陈循,一位是胡濙。

胡濙对陈循说道:“这一次,要谢过陈公援手了。”

陈循双手抄在袖子里,慢吞吞的回了一句:“这一次,本官谁也不帮,谁也不护。胡公您老人家对一个娃娃出手,我真心为你不值!”

这话说的不客气,胡濙却没有生气。他知dào

陈循说的是实话,官场之道,也讲究身份、辈份。你一个四朝元老对一个初入官场年轻人玩手段,名声上终是不好听的。可胡濙也不敢说,自己的目标是白名鹤背后的人。

快到宫门前的时候,陈循又小声说了一句:“最多三年,我会保他回京!”

胡濙只是笑笑没有回答,不知dào

心中在想什么?

百官列位,皇帝上朝,山呼……

依然是老规矩,先议大事。这次的大事,竟然还是在西南,主要是些少数民族之间,还有他们与汉族的一些冲突。然后又提到了一事,依然是在合浦,又一个县的几个小吏被杀,这次似乎更严重,县官逃了。

吏部自然是要追究县官失职大罪的,刑部却以为这其中或许不光是百姓的问题。

很可能是某些官员有欺压百姓的嫌疑,所以刑部要海捕文书,先捉了那县令再说。

只有兵部不动声色,没有扯到造反,兵部是不会动的。

白名鹤参加了两次大朝会,竟然都听到合浦这个地方,想到后世自己干过的几个造假的山寨工厂,白名鹤对合浦很有兴趣。

扯了足足半个时辰,这件事情结果依然还是调查再调查。

白名鹤今天没有在大殿之上打瞌睡,而是一只留心着自己上奏本的时机。

“臣有奏本!”一个官员走了出来,看衣服是五品官,只是白名鹤还分不清,这是正五品,还是从五品。

得到允许之后,这位官员拿出奏本念了起来,那文字真是雅,白名鹤自认再让自己努力上三年,也难以达到这个水准。听着有趣之时,却感觉对方在念自己的名字,仔细听下去,这是在表扬自己的功劳。

白名鹤向殿中各位高官那边看了看,白名鹤想不出来,谁有什么理由这个时候出来表扬自己。

如果宫里几位大太监安排的,那肯定会事先告sù

自己。

否则,必然有鬼。

想来想去,白名鹤感觉有些不安,赶紧出列跪在殿中。

朱祁钰也正听着有人表扬白名鹤感觉有些意wài

,看到白名鹤突然跑出来跪下,开口问道:“白知事,有人赞你有德、有才。涞水县八里三十二村水源之事,你处理的极佳,解决了二十多年来都无人能够解决的问题。这是功劳!你怎么说!”

白名鹤磕了一个头:“臣作的还是很用心的,解决了八里三十二村水源的问题。臣心中也是欢喜的!”

哗……,整个大和殿所有的人都不淡定了。就是朱祁钰都愣住了。

太和殿建成有多少年了,这么多年来表扬任何一个官员有些功劳的时候,这位官位一定会非常谦虚的说些话,比如这功劳是万岁英明,上司指点的好,下面的人作的好。直接把功劳往自己头上套的,白名鹤是第一人。

哈哈哈!陈循爽朗大笑着,大步出列:“万岁,这白名鹤倒是一个直人!”

朱祁钰也笑了:“倒是一个性格直爽之人,朕以为当赏!”

胡濙脸都黑了,要赏白名鹤本身就是他的主意,可白名鹤这种东西竟然不要脸,无耻到有人表扬他,他竟然直接就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知dào

什么叫谦虚吗?什么叫礼仪吗?

可这游戏还是要继xù

下去的。

另一位官员站了出来:“依太祖宝训,有功要赏。臣以为,白名鹤有功,应该由从七品进正七品!”

“臣等附仪!”好几位官员都站了出来了。

“准奏!”朱祁钰脸上多了一丝笑容,他也看出来了,这些人绝对不会凭空送白名鹤好处的,接下来肯定就是一个很厉害的招数了。正好白名鹤就在大殿之上,朱祁钰也要看看,白名鹤如何接招。

白名鹤却在这个时候,飞快的向前步,扑着跪倒在地上:“臣有奏本!”

大和殿瞬间就静了下来,好几位官员都在看胡濙的眼色,他们是不是应该站出来保举白名鹤升工部员外郎,要知dào

从七品升正七品,自然是有资格升一个官位的。这个时候站出来保举升官,也是合情合理的。

然后升官之后,再安排白名鹤去辽东。这就是连环三击。

胡濙注意到这些官员在等自己的暗示,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先听白名鹤有什么奏本。

奏本被太监收了上去,白名鹤大声的说道:“臣前些日子奉命调整太医院,各位太医非常的辛苦,不到十天时间就为京城七品以上近千位官员作了体检,臣为太医院请功,也有几件要事请万岁恩准!”

“太医院有功,自然是当赏的。吏部列个章程出来!”

吏部有官员出来应命。

白名鹤又说道:“臣请万岁恩准,陈阁老有老寒腿、胡尚书年事已高、于尚书腿上有箭伤……”白名鹤不断的说着几位重臣的伤病,然后又说道:“臣万岁恩准,赐这几位老苦功高的国之重臣,殿上免跪!”

免跪是大恩典呀,整个大殿无一不动容。

“臣已经命人将医案重抄了一份,带到殿外。万岁也可传太医院院首上殿!”白名鹤奏完,蔡公公叫人把白名鹤准bèi

的那些箱子抬进了大殿之中。代宗朱祁钰站了起来:“白知事所奏,是朕忽视了。纵然不因伤病,几位爱卿为大明亦是有功之人,当免跪。”

当场出圣旨,整个大殿一片山呼万岁之声。

这时,白名鹤却高呼:“臣,还有奏本……

第055节 白名鹤的大杀招

白名鹤可恨吗?

许多官员都在问这个问题,事实上白名鹤是可恨的,白名鹤的所作所为,最让文官集团不能容忍的就是白名鹤不断的在教着皇帝干些面子活,只要能争到的露脸的事情,白名鹤都会给皇帝出主意。

就这是媚臣,这是文官集团所不能允许的。

可反过来讲,白名鹤也为京城百官作了不少好事,比如京城近千官员的免费体检。找出了许多人的暗疾,谁能不在爱惜自己的身体。

现在又为几位重臣请了免跪的大恩典。或许应该感激白名鹤才对。

白名鹤真的可恨吗?

正当许多官员在反思的时候,白名鹤从那个箱子中拿出一个本子来:“臣调查所得,都给事中赵大人之子,今年二十七岁,去年初吏部派任东岭监查御史。他称病申请暂缓赴任,其保人就是都给事中赵大人,根据太医院体检所示,身体健康无疾。锦衣卫处查到记录,他在去年十年,外出打猎。去年十一月酒后与人冲突,打伤两人。去年十二月……”

白名鹤一条一条的念着,一个老臣子全身颤抖的跪在大殿之上。

朱祁钰心中终于笑了,胸口那种闷闷的感觉也完全消失不见了。

这年老的臣子是谁?自然就是那天跪在朱祁钰面前,要死要活逼得朱祁钰非认错不可的言官。大明朝,言官的组成是督察院御史与六科给事中,都给事中就是头头了。

这是报复吗?许多官员都在思考,这白名鹤当真是一个无耻之人,拿这样的事情出来为皇帝出气,这不是无耻小人是什么?

可白名鹤却没有完,一本本的拿着医案与锦衣卫的记录来。

当白名鹤拿到第十本的时候,整个大殿之中,已经有一半的人冷汗直流。

当白名鹤拿出第三十本的时候,就是杨宁、江渊等人都感觉到了一丝寒意。这白名鹤心机太深了吧,前几天给百官免费体检,今天就拿体检的事情变成一招大杀器,这一招出手,多少人胆寒。

无病装病,不去赴任。这说轻了就是藐视朝庭,说重了就是欺君。

“万岁,这一本,其保人可以满嘴仁义道德,礼教圣人言。礼部前尚书杨宁所保,同族晚辈,正统十三年进士,至今也没有离京赴任……”

白名鹤一口就咬在杨宁身上,而且用词极损。

这一口已经将杨宁咬的鲜血淋淋了,最让杨宁恨的是白名鹤竟然还侧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之中是一种轻蔑,一种冷冷的嘲弄。更有着有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没等杨宁自辩,白名鹤已经扔出几本证据了。太医院的医案,锦衣卫的调查,这就是证据,锦衣卫的调查文档在大明就是铁证了,锦衣卫代表着大明皇帝的权威。

杨宁正要出班自辩,白名鹤却又扔了一本:“杨大人,这一本依然是你保下的。等所有的证据全部报完,杨大人再挑出自己保下的那些人,自辩一番,不是更华丽!”白名鹤用了华丽一词,杨宁气的就想当场给白名鹤一记耳光。

可事实却是,白名鹤一记又一记的耳光不断的打在杨宁的脸上,他是清流,他的门人,他的学生,他作保的官员却作下这等无耻之事。

“万岁!”高谷看到杨宁差不多要暴发了,心中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大明皇帝,代宗朱祁钰。此时的心情是复杂的,一边是他似乎已经看到白名鹤的胜利,这一记果真是非常有效的计策,自己换立太子的目标又近了一大步,几乎可以看到那金册上写着自己亲儿子的名字了。

可另一方面,代宗朱祁钰心中又是莫名的痛。

清流,清流。你们嘴上说着圣人言,行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你们心中真的有我大明吗?还是只有你们的圣贤书,只有你们的官位!

“成见,臣以为……”高谷打断了白名鹤的进言,正准bèi

说话,却听白名鹤的声音提出了八度:“臣手中有五本证据,皆是高大人的学生,而且其中四人都是高大人亲自作的保人,请高大人听我念来!”

高谷愣住了。

白名鹤竟然咬到了自己身上,而且这一口咬的何止是血淋淋呀,直接是深可见骨。

杨宁、高谷、胡濙的门生、于谦的部下。白名鹤那个没有咬,整整一箱子,一口气弹劾了一百多个人。就是陈循的门生白名鹤都咬了两三个。

“无法无天,无君无父!”代宗朱祁钰踢翻御座旁的铜香炉,用力一甩衣袖,气呼呼的大步离开了大和殿,走到门口的时候,代宗瞪着那位老言官:“这就是你口中的仁教礼仪,这就是你口中的圣人言!”

代宗朱祁钰气呼呼的离开了。

而那位赵大人两眼一翻晕死过去了,几个太监赶紧过去救治。

白名鹤依旧跪在那里,慢吞吞的将自己刚才拿出来的证据一本本,很慢的摆回箱中,摆的非常的整齐,嘴角上不由的流露出一丝笑意。

胡濙站在原地,足足盯着白名鹤看了有现代时间十分钟。眼睛一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让人扶着往大殿外走去。整个大殿之中,可以说,几位真zhèng

的顶级权贵都用不同的心情看着白名鹤跪在那里整理着一本本的证据。

可普通的官员,甚至不敢去看白名鹤一眼。

好可怕的人呀!

陈循迈着小四方步走到白名鹤身旁,小声说道:“六科都给事中的职务,倒是适合你!”

白名鹤一抬头,看到是陈循后笑了:“陈公,你认为他们还能容得下我留在京城吗?”

“好,果真是个人才。本官如果还在位,保你三年之后回京!”说罢,陈循也离开了,他不需yào

回避任何人,到了他现在的身份地位,也不怕和人斗,而且也没有人愿意和他死磕,特别是没有利益的死磕。

原本于谦还想过去说几句话,可陈循既然过去了,他就不想过去了。

只是对商辂说道:“白名鹤,果真很邪!”

商辂低着头,看着手中的笏板低声说道:“这白名鹤还是给你我留面子的。他把陈年旧账都翻出来了,七成以上都是杨宁与高谷的人。那些散官占了一成,我们这边只是挑了些无关痛痒的,这一计,只是不知dào

他图得是什么?”

“你想不通,杨宁与高谷就能想通了吗?胡老似乎气血上涌,怕是要病上几日了。”于谦所说的气血上涌,就是现代的高血压。

被白名鹤这么一刺激,血压上升没有晕倒已经算是好的了。

那位晕倒的赵大人,就是血压高气晕的。

回到**,朱祁钰一直进了南书房,脸上才真zhèng

的笑了出来:“痛快,果真是痛快。谁才是沽名钓誉的小人,这一次朕要好好整治他们。”

“万岁,法不责众。还是继xù

白大人的计划吧!”成敬在旁边劝说着。

“总有一天,朕要解决了这个问题,有好的官职他们就去抢,不好的,辛苦的就装病。我大明江山如何稳固。”朱祁钰也真的是生气。却也明白,这一百多个官员,连同他们的保人加起来,这么多人真的全部问罪。后果就是他这个皇帝都撑不起呀。

成敬又劝道:“在万岁治下,必可解决。只是还应徐徐图之……”

当天下午,白名鹤弹劾的名单,经过整理后从非官方渠道放了出来。

原本不会坐在一起的两个人,很难得的坐在一起。

高谷与胡濙。

怎么样形容这两个人呢。胡濙是真zhèng

的清流,他眼中的大明官场应该是圣人言下,依圣人书,太祖宝训而治的大明朝堂。

高谷以及他的门生故吏,行事的原则就是少作少错,不作不错,依圣人言但无为而治。当然,露脸的事情自己要去作,可以得到优评的也要去作,每年可以为自己这个小团体谋一些福利的事情,自然也要作一些。

毕竟,光靠那点俸禄,在京城许多官员家里连炭都买不起。而且吃的还是粗粮。

“我门下,三十二人被弹劾,连同保人累计超过了七十人。”胡濙先一步开口。

高谷也跟着说道:“这次弹劾的名单之中,我门下占了六成。你我二人门人合起来,足有八成这么多。如果万岁真的要追究起来,怕是你和我只有辞官一条路可以走,而且回乡的路上怕是很凄凉。”

高谷说的明白,黯然离京,还要背上一个骂名。

“好手段呀!”胡濙这一句是真心的称赞。

“那份卷宗从正统初年就放在内阁了,曾经我也见过一次,但却没有放在心上。”高谷也知dào

那份官员不赴任的旧档。

胡濙哈哈一笑:“好一个白名鹤,布了一个好局。”

“此事之后,要名有名,要利有利。短时间内,谁敢动他就是在为这件事情报复,试问这样的恶名谁敢背。而且有万岁在后面保他,想动他也不容易。纵然在京城可以架空了他,但看到他,本官就有些头痛,耳鸣!”

高谷也一样,高血压。

到了他们这个年龄,高血压是常见病。或者说,这也是富贵病,穷人却很少见有这种病的。这都是这些年,大鱼大肉养下的病。

第056节 最后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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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有胡濙的亲随进来低语几句,胡濙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高谷问道:“何事?”

“兴安到了,而且是秘密到访。从后门进了院子,我不明白兴安来干什么?而且我对宦官没什么好感!”胡濙与兴安认识了几十年了,兴安是金英的人,在内宫也干了几十年了。

“见一见,或许不是什么坏事!”高谷提议道。

屏蔽左右,兴安既然是秘密前来,肯定不希望别人知dào



虽然不喜欢宦官,可必要的礼节还是有的。

“杂家前来,只为拿掉白名鹤。”兴安一坐下就直奔主题。当下高谷就反问了一句:“东厂可以给白名鹤一个什么罪名,把那首词列为反诗吗?”

“作不到,皇爷爷那里对那首词极为喜欢,认为就是写给太祖爷爷的!”兴安说这话的时候极是恭敬,然后继xù

说道:“我是内监,皇爷爷不喜欢的事情我不敢作,东厂也不敢在没有皇爷爷旨意之下,动白名鹤,可何况还有杭昱在那里盯着!”

胡濙不相信兴安既然来,就没有办法。

“那厂督有何建议,这白名鹤眼下受万岁护着,不好动呀!”

“只要让皇爷爷不护着他就行了。”兴安眼神之中多了一丝杀气:“金杰是我侄儿,金监对我有救命大恩,这口气必须要出。所以今天杂家也坏一次规矩,皇爷爷给白名鹤安排事就一件。”兴安自然要说明一下自己的理由,以及看法了。

高谷与胡濙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换立太子!”

“没有错,就是换立太子。”兴安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兴安要对付白名鹤的理由很真。

金杰当时被打,不知dào

有多少人看着,在宫里据说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这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一个未知数。有万岁保着白名鹤,区区一个小太监的死活,根本就象御花园之中,一株花树的死活一样。

而且宫里最近还有尸体抬出来,虽然只有几具,但确实是有人死了。

想来应该是当时被打伤之后,重伤不治的。

兴安心里最清楚,那死的几个,就是在宫里说了不应该说的话,有些事情看到了装成没有看到,才是宫里活命的准则,特别是关系重大的事情。

高谷与胡濙懂了兴安过来的意思。

“那厂督有何高见?”高谷开口问道。

“白名鹤是个人物,智慧过人。但杂家手下也有些能人,东厂不能动他白名鹤。却不代表白名鹤可以活的滋润。只要换立了太子,杂家就可以保证说服皇爷爷把白名鹤外放。杂家给了小蔡白银万两,他答yīng

了!”

把白名鹤赶出京城,这是胡濙原本的想法。

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白名鹤实在可恨,光是赶出京城不足以让人满yì



兴安笑的,笑声之中多了几份阴森:“光是离开京城,自然是太便宜这个小儿了。杂家给小蔡一万两银子,可不是为了这种小事的。杂家要送白名鹤去合浦!”

听到合浦,高谷与胡濙两人对兴安的怀疑瞬间就消失了。

要知dào

,那个小破县城,现在不知dào

有多少乱民。县衙里已经没有半个人了,县令怕死已经逃了,现在刑部已经下了海捕文书。就是合浦,这几年来光死掉了八品、九品官就超过十位了。

白名鹤到了那里,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纵然你白名鹤能够活下来,可每三年一次的考核呢,合浦县自大明建国以为,别说是优了,连一个合格都没有,清一色的差评。那些官不是被贬,就是花了钱,早早的换了一个县作县令。

不愧是东厂的厂督呀,果真够狠,杀人不见血。

这一个条件已经让胡濙非常满yì

了,可兴安又加上了一个条件:“换太子需大礼,杂家可以借口大礼之事,把白名鹤那道奏本给压下去。司礼监眼下杂家说了算,接下来又是会试,这一来二去,拖上几个月不是问题。”

“好!”胡濙一拍桌子,兴安这个筹码够厚。

“不过杂家要讨几个好处……”果真的演戏走全套,兴安又要了几个州府的五品、六品官职。还有宫内几位大监,家中子侄晚辈能中进士的条件。

这一切,胡濙虽然不怎么愿意。但在高谷的劝说下,还是勉强同意了。胡濙也能够理解,仅仅对付白名鹤这一条理由,只是让他们合zuò

的基础,远不足以让兴安付出那么多,特别是帮他们拖住白名鹤那道奏本,所以讨要好处也在情理之中。

“好,厂督给个时限?”胡濙信了,不但是信了兴安,也信了这件事情的可操作性。

“见到换立太子的奏本,朝堂之上有超过六成的官员支持,宗人府递牌,那怕大礼推后,杂家保证九天之内,白名鹤就要奉旨离京,他敢不去,杂家就敢办他一个欺君,先打断他一条腿!”兴安说的杀气十足。

击掌,盟誓!

次日,白名鹤又进宫了,有宫内几大势力联合保密,没有人会知dào

白名鹤入宫作什么。

兴安、成敬两人陪着白名鹤一同进了南书房。

让白名鹤震惊的一幕出现了。大明皇帝代宗朱祁钰竟然在白名鹤进殿的时候站了起来,语气之中多了几份激动:“白爱卿受委屈了,朕心中有数!”

白名鹤赶紧跪下施礼。代宗朱祁钰亲自过来虚扶了白名鹤一下,然后说道:“白爱卿这次等于成了满朝文臣的眼中针,而且还要自愿去那危险的合浦。朕真的很担心你会出意wài

,朕心不忍呀!”

代宗朱祁钰毕竟才二十二岁,而且才刚刚作了皇帝一年。

他眼中还没有那种视人命如草芥的心思,一个臣子能不顾一切为自己进忠,朱祁钰心中还是感激的。

“万岁,不狠不行呀。这一次不用狠招,就怕他们不信。快刀斩乱麻,赶紧把这件事情结束了。有些秘密也等于保住了,臣会带那些人一起去合浦,至少臣这一任三年内,那消息是肯定走不出来的。”

“好,白爱卿想的周详!”朱祁钰是真心称赞。

白名鹤又说道:“其实臣也得到了许多好处,这连会试都没有参加。原本只是进京赶考的举子,这才短短两个月时间,就有了正七品的官阶,臣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好,你的好,朕心中有数!”代宗很满yì

白名鹤的回答。转身对兴安说道:“此事,严守秘密,谁坏了朕的大事,朕要他的命!”

“万岁安心,奴一定小心从事!”兴安也知dào

,这是当下第一大事。

白名鹤又小心翼翼的交待了一些细节,可以说把自己能够想到的全考lǜ

在内了。足足在南书房秘密的讨论了几个时辰,所有细节都讨论周详后。白名鹤这才出宫,安心的去等最后的时刻到来。

二月十三!小雨。京城很冷,皇宫前排队的轿子比往常更多了,原本这只是一次中朝会,可胡濙与高谷发动了他们所有的人,那怕上不了殿,也要在殿外,甚至是宫外递上奏本。既然与兴安有协议,那一次把事情办成了。

白名鹤已经是正七品了,有资格参加中朝会。

可他请假了,理由是生病了,淋了雨染了风寒,很严重。而且还有太医院给出的医案,总之是上不了朝的。

白名鹤这一病就是好几天呀。

二月十三,中朝会。下着小雨,在寒冷的春雨当中,京城超过七成的官员联名,在以前宋为例,提出了换立太子的奏本。代宗朱祁钰拒绝。

二月十三,中午,百官再次宫门前跪请,换立太子,代宗朱祁钰再次拒绝。

二月十三,晚!京城超过五百的官员,夜跪皇宫门前,大礼跪奏。请求换立太子。代宗朱祁钰含泪,勉强接受了百官的请求,入宗庙,向大明先祖告罪。

二月十四日,中午。白府。

白名鹤一边吃着火锅,一边品着宫里的御酒。脸上多少带着一些成功的喜悦,对坐在自己对面的一个,就象木乃伊一样被包起来的金杰说道:“小金呀,跟哥去合浦。哥保你过得比京城爽。”

“你就是我亲哥了。我敬你!”金杰抬起手,举着酒杯。

旁边的伍斌说道:“我说小杰子,你他娘就不能把这一身布条给去了,在这里装个球的伤呀。”

“不能取,回宫万一被人看穿了,总是不好的。离京了再取,我哥可是说了,真zhèng

专业的绝对不会在细节上出错。连我兴叔都小心翼翼的,我那里敢出半点错。”金杰很认真,这次的事情他的功劳是很大的。

赏赐在后面,不过已经许了一个卫所的监军之职!

白名鹤拿起酒杯,酒杯已经空了,金杰与伍斌同时拿酒瓶过来给倒酒。在白名鹤面前,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服!

“合浦是个好地方,小金在那里一年给万岁送回来三十万两银子,再加上几十万石大米。也是你的脸面。伍兄弟,多少可以挣一些军功。也能每年给锦衣卫这里送来些银子,说句大不敬的话,给我白名鹤三年,合浦那里能富得流油!”

第057节 分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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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名鹤说让合浦富的流油,这话放在京城怕是没有人会相信,可伍斌与金杰信!

“谁不信白大人你的话,我就去砍了他。”伍斌乐呵呵的说着。

白名鹤的本事两人不怀疑。

白名鹤的小日子过的很舒服,也不去内阁了,也不去宗人府了。这几天专心的在家里打包行李。白名鹤给孙苑君的说法是,时间差不多了,回关中老家把洞房给圆了。

一句圆房搞的孙苑君这几天时间里,只要看到白名鹤那脸就是红通通的。

终于,二月十六,中朝会。

白名鹤装成没事人一样,照例在排队准bèi

上朝。

让白名鹤意wài

的是,只要看到他的人都会注意一下自己的脸,然后盯着看上好几眼。这让白名鹤很怀疑,自己是不是脸上长花了,如果不是已经高喊着要排队入宫,怕是这会想去找一个镜子看一看自己的脸了。

中朝会,讲的依然是大事,小事。

可今天却不同,第一个出来发言的,就念了足足一篇千字长文,盛赞白名鹤之忠、白名鹤之仁、白名鹤之义、白名鹤之智。就算对古文半调子的白名鹤,也被这长达千字的赞文给感动了。

白名鹤此时最想大喊一句:“兄台,你的文采太好了。”

能不好吗?正统十三年的榜眼,文章自然是出众了。

白名鹤赶紧几步到了殿中,磕头就拜。一般来说,如果有人在奏本上称赞某位大臣,那这一位必然要站出来谦虚一下的。

一看白名鹤出列,高谷与杨宁同时打手势。

这是连眼色都没有用,直接用手指挥叫自己手下的人赶紧出列,可不敢给白名鹤说话的机会。

白名鹤磕完头,一抬头,多了十几个屁股,完全把自己给挡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正在白名鹤感觉奇怪的时候,一份又一份称赞白名鹤的奏本就送上去了。

末了,不知dào

是一位干什么的官员大喊:“白名鹤智慧过人,忠心大明。自当委以重任。”

“臣附议!”

好大的声音呀,白名鹤被一只只屁股挡在大殿最后面,根本就看不到前面什么情况。代宗朱祁钰也看不到白名鹤,坐在御座之上的他眼中不是高兴,而是无奈。清流,混流,你们这不是结党吗?

白名鹤改跪为坐,虽然地板有些凉,但坐着确实比跪着强。

终于,有人提到了合浦,还有人找出了无数的理由来证明,白名鹤绝对是最适合成为合浦县令的人,就连吏部侍郎、礼部侍郎、刑部侍郎这个级别的人物都出来支持了。

白名鹤一个人呆坐在殿后,猛然间想起一件事情。自己手上的事情并没有作完呢,作为一个现代有良心的商人,白名鹤绝对不会作事半途而废。

太子怎么办,已经改名朱见深,还不满四岁的小家伙要怎么办?

白名鹤越想却不是滋味,在作所有选择的时候,偏偏就忘记了考lǜ

到朱见深。自责,深深的自责,白名鹤的眉头越皱越紧了,可这个表情在其他人眼中就是白名鹤怕了,害pà

合浦这个可怕的地方了。

没有人会同情白名鹤,因为你动了整个文官集团的蛋糕。

今天的中朝会只说了三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白名鹤的立功,授官之事。白名鹤,正式为正七品,在许多官员的强烈建议之下,白名鹤这样的人才应该用在最有用的地方,所以白名鹤被定为合浦县令。

念在白名鹤有功,恩赐一月假期,准回乡完婚。

责令,二月十九日前,离京!

也就是说,白名鹤必须在二月十八号天黑之前,离开京城。这是圣旨,如果违反就是欺君之罪。当天,许多官员奔走相告,终于把白名鹤这个瘟神给打发了,而且让他连会试都没有机会参加,还被发落到了那个不知dào

能活几天的地方去。

第二件事情就是关于太子的事情。

结论出来了,换太子之事已经定下了,新太子就是杭贵妃之子,朱见济。而原太子朱见浚,改名朱见深,赐为沂王。

第三件事情就是会试,景泰年间第一场会试正式任命胡濙为主考、商辂为副主考。

其间,成敬换上普通了太监的服色,就象平常有太监检看可能在朝会之中突然有了疾病的臣子一样,过去检看白名鹤。

“白大人,你没事吧!”成敬这种关心不是作假的。

白名鹤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我算差了,有一个很重yào

的问题没有考lǜ

好,可惜我马上就要离开京城了。我只是一个小人物,只求成总监你转告金总监,那孩子总是要有人照顾的,无论如何,那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

成敬整个人蒙了,他万万没有想到,白名鹤这个时候考lǜ

的竟然这个。

不是政治,了不是斗争,只是以最原始的人性考lǜ

一个四岁孩子的安危。

成敬在白名鹤肩膀上重重的按了一把,什么也没有说,悄然退下了。而白名鹤依然还坐在地板上。白名鹤这会已经想了许多种可能,但无一例外的被自己否定了。只因为朱见深这个身份实在太特别了。

终于退朝了,许多人都带着一种轻蔑的眼神扫过坐在地板上的白名鹤。

兵部尚书于谦看着白名鹤呆座在太和殿地板上的神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白名鹤落到现在的这步田地却是他预料之中,也是不可阻止的。心中多少有一些同情,亲自走了过去伸手扶了一把白名鹤:“白大人,殿中不可失仪!”

“于大人,请不要用同情的眼神看我白名鹤。”白名鹤在于谦扶自己的时候,自己站了起来,并且小声的对于谦说了这翻话。于谦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白名鹤这个年轻人还是不错的,受到了这么大的挫折,竟然还很坚强,不错,很不错。

于谦在白名鹤肩膀上拍了拍:“广西巡抚是我的好友,如果真的有困难之时,他可以帮你一次,仅一次。珍惜这个机会,这是我对你白名鹤的重视。”

白名鹤深深一礼,在这个时候,这份情真的可贵。

白名鹤几乎就想把这一切告sù

于谦,大声的告sù

于谦,这一场博弈谁才是真zhèng

的胜利者。

可他不能说,这秘密或许永远也不会有人知dào

,也永远不会有人说出去。

于谦受了白名鹤这一礼后,转身离去。

京城白府!

或者说,这个院子马上就可能改成其他的名字了,白名鹤的行包已经整好,光是书就装了三马车,用箱子装好,还用油布小心的包了起来。

收拾好这一切,白名鹤正在考lǜ

是不是应该遣散了这些仆役呢。还有这些家具,是不是应该还给宫里。

孙虎却来报:“姑爷,有宫里的贵客到!”

宫里的贵客,白名鹤心说可能是成敬、兴安、或者是金英亲自来了,乐呵呵的迎了出去。

前院,白府一个仆役都没有看到,只看到院落周围站的全是东厂的高手,最先进来的几个人,那走路的姿势都不同于普通人。

一个全身包着黑色斗篷的人缓步入院,看到白名鹤之后,拿下盖在头上的斗篷后双手抱拳,竟然施了一礼,虽然身体没有弯下去,可这一礼……

白名鹤惊呆了。

那怕他来自后世,那怕在他的心中人与人之间已经没有那么严格的等级概念。可这一礼真的惊的白名鹤仿佛身在梦中,这一切好象那么的不真实。

金英、兴安、成敬、蔡公公四人就站在这位两侧,没有说话,也没有催,只是安静的看着白名鹤。而施礼那位,依然保持着施礼的姿势。

白名鹤两行泪水忍不住就流了下来,从来没有象这样的感动过。

卟通一下,白名鹤跪在地上:“臣,万死!”

一只手掌按在白名鹤的肩膀上:“朕也从小读圣贤书,可也读为君之道。更是读过历代名君的传记。朕知dào

什么叫伴君如伴虎,朕也知dào

什么叫皇家无情,朕更是知dào

什么是仁义礼教,什么是人情!”

白名鹤跪伏在地上不动也不敢动,因为他根本想不出来这个时候应该如何回答。

“历代臣子之中,有过忠臣、有过良臣,有过谗臣,也有权臣、乱臣、奸臣、媚臣、等等数之不尽。这些日子朕也反思过,也观察过朝臣。朕只座了一年的皇位,朕未必是一个好皇帝,但朕至少还是一个好人,朕也有私心。你白名鹤心中有情,有义,朕今天告sù

你,你不负朕,朕不负你!”

白名鹤重重的一脑袋磕在院中的地上,却忘记那是鹅卵石走道,血立即就顺着头顶流下来了。

“钦天监告sù

朕,三月初八宜嫁娶。到时候朕会有礼物给你,朕给你的!”大明皇帝朱祁钰语气高了几份,将一件披风盖在白名鹤身上,转身大步离开。

蔡公公跟着一起走了,三位大太监依然还留在院中。

第058节 老师

兴安亲手扶起了白名鹤:“白大人,回正堂休息一下吧!”

“恩!”白名鹤重重的点了点头,他真的被感动了。记得后世的时候,有一次看电视剧,讲的是一个受了委屈的科学家,在牛棚里住了六年。突然有一天,有一个人来找到,告sù

他,国家需yào

他,那位科学家感动了落泪了,放下一切投入了工作当中,无怨无悔,甚至没有提出任何的补偿,任何的要求。

那个时候,白名鹤还年轻,他认为这片子很假。

可此时此刻,白名鹤懂了。

什么叫士为知已者死,什么叫爱国之心。

就在刚才,白名鹤心中当真有一种冲动,就凭大明皇帝给自己抱拳一礼,真的万死不辞!

回到正堂之后,白名鹤心中也冷静了下来,虽然没有那种万死不辞的想法了,但两肋插刀这种豪情还是有的。

进了正常,白名鹤才突然注意到,金英不在,成敬也不在。

白名鹤问了,兴安却摇了摇头,只表示让白名鹤安心坐着,相信他们,他们是绝对忠于大明皇帝的,所以大明皇帝对白名鹤好,他们就能把命给白名鹤了。

话说到这份上,白名鹤怎么可能还有半点怀疑。

两个屋内,一个是金英面对朱见深,可以说朱见深对金英还是有印象的。听金英对他讲话,他非但不害pà

,而且是可以听得进去的。

另一个屋内,成敬在与小道姑怀玉谈话。

很快,金英带着朱见深来到了正堂,然后几个小太监摆着几件东西进了屋。

朱见深跪在白名鹤的面前:“老师,请收我为弟子。”

“这……”白名鹤一下就站起来了,金英过来对白名鹤说道:“白大人,这是万岁的意思。虽然不能公开,但请白名鹤用心指点。”

小太监手上捧的是民间通用的拜师礼,然后金英给了白名鹤一根金尺:“如学生不听话,作老师可以用此尺惩罚!”

“也好!”白名鹤心中原本也是放不下这个只有四岁的小家伙的。

“老师大上,请受学生大礼!”金英已经事先教过朱见深了,小家伙作的很认真。他只记得金英讲的一句话,拜了白名鹤为师,就不会再有人欺负他了。

拜师礼毕,朱见深被带了下去。成敬这时进来,先是让左右退下,然后对两位大太监点了点头,金英说道:“白大人,听说你得到一个盒子,是皇家之物。可否把盒子拿出来给杂家一观,当然,还有盒之中物!”

“可以!”白名鹤已经去找了,这东西他收藏的很小心。

盒子,盒子内的天干数字,钥匙,最后就是那块玉佩。金英非常认真的看过之后,拿出一条金丝链来,将那块玉佩绑好。“白大人,贴身带好。杂家有几个请求,也是忠告,带好这个玉佩,无论什么时候也不要离身!”

“这是皇家的?”白名鹤试探着问了一句。

“不能说,到能说的时候一定完完全全的告sù

白大人。这件事情只当是杂家欠了白大人一个人情。到时候,以白大人的智慧,解决几个小问题,比起这次换立太子之事,只是翻手之间的小事!”

看来又是皇族秘密了,白名鹤也不多问,把那玉佩戴在身上。

成敬又出来说道:“白大人,杂家也要欠你一个人情了。杂家请白大人照顾怀玉,杂家也有话也不方便讲,只希望白大人答yīng

!”

白名鹤笑了,也顺便开了一句玩笑:“男女有别,怀玉年少,这个……”

“如果有情,杂家心中只有祝福!”成敬立即就跟上了一句。

这是什么意思,白名鹤刚才那句话,按开玩笑讲就是,这男女之间,万一照顾到了床榻之上,搞成了来一发这样的事情,还算照顾吗。可成敬这意思更明显,来一发就来一发,反正怀玉交给你了。

白名鹤很想知dào

,成敬和怀玉谈了什么,这个小道姑很古怪呀。

既然‘来一发’都让成敬没有紧张,白名鹤又提出了一个小麻烦:“成总监,这个大明律规定,凡居者离乡百里须路引,无路引则为匪。”

成敬笑了笑没有回答,倒是兴安一搭白名鹤的肩膀:“谁敢查你,你就砍死他。谁不服气,叫他来找本督说话。”说罢,白名鹤感觉有一块冰冻的牌子塞进了自己的袖子中,却听兴安继xù

说道:“亮了这个,就要见血。杀一个不少,杀十个不多。”

白名鹤带着几份尴尬笑着点了点头。

金英、成敬、兴安三大太监走后,白名鹤才知dào

自己二伯来了,已经在门房里站了快半个时辰了,一直到被孙虎带白名鹤的书房,白崇完都不知dào

这些人是谁,只是感觉来头很大,而且杀气腾腾的。

叔侄二人坐定,白崇远说道:“这一次,名鹤你怎么讲?”

“二伯,侄儿只说一句话。谁才是真zhèng

的赢家,不是用眼睛可以看到的。”白名鹤很自信的说着。

这话,白崇远认可:“其实,连会试都没有参加,就有实授的正七品,这已经是很大的好处了。纵然有些地方不尽人意,谁能事事都占到好处了呢?”

“侄儿这次要回乡完婚,时间就定在了三月初八,必须这个时间!”

“也好,二伯陪你一起回乡。二伯接到吏部的调令,五月初一进工部屯田司正六品员外郎。一船来说,这个员外郎都是从六品,却给了二伯一个正六品。工部尚书江大人已经召见过我,说了这是皇家的恩泽。想来也是因为你。”

听二伯白崇远解释了半天,白名鹤倒是听明白了。

给自己的二件加一级,这样的小事根本就不需yào

朝堂之上的博弈,皇帝给一个暗示就够了。区区正六品,比芝麻大点,也就是花生绿豆大小的一个官。

倒是给了一个回乡探亲的假期,算是额外的恩典了。

白名鹤请了二伯在自己家的仆役当中临时挑选一个管事,自己则需yào

去内阁交了中书舍人的差事。

白名鹤进宫之后,小朝会已经结束。

按陈循的说法就是,最近几天小朝会也没有什么可讨论的内容。万岁的心思在换太子的礼仪之上,其余的事情都算不得是个事情了。

白名鹤按规矩行了礼,站在陈循面前听训。

“交了差事,也算是有始有终。年轻人,多些历练也是好的。离京之前有什么要求,只要合情合理,本宫还是可以助你。”陈循以一个长辈的语气,对白名鹤说着。

白名鹤想了想:“有几份奏本,如果可以的话,下官想抄录。”

“你,哈哈哈!”陈循爽朗的笑着,召来一文书吩咐道:“你去把那几份称赞白县令的奏本抄上一份,送到这里来!”

那文书退下,陈循示意白名鹤走近一些。

“此去合浦,一是珠、二是民、三是国。这三件事情,你只要能解决任何一件,都是大功,如果你真的有办法解决其中一件,却有心无力,你可来信,本官会斟酌助你。如果没有一件可以解决的,保着性命也有机会再回京城!”

白名鹤点了点头,大明朝初期,官员们的心思还是扑在治国上,比起明末贪污成风的文官集团来说,当真是好了百倍。

陈循所说的三点,白名鹤其实已经心里有数的。

第一讲的就是海珠,合浦最大的乱子可以说就是珠民与官府的矛盾。而第二点说到民,说的也是大明子民,但却不是汉族人,而是那里许多的山民,用现代的话就是少数民族与汉族之间的矛盾。

最后一个国,就是白名鹤所在的地方,已经算是边界了。

那里有从几十年前分裂出去的安南,明义上依然还是大明的属国。可是在分裂之前,这里却是大明的领土。现在,却是国界了。

白名鹤没有对陈循讲,自己事实就是重了这一点,才会选择去合浦的。

末了,陈循又说道:“说到最近发生的这些个事情,本官想不出其中的隐密之处。但有一点,不仅仅是本官,许多人都可以看得清楚。最简单的办法讲,就是谁得利了。”

白名鹤心中当真是一惊。

花巧玩的再多,手段再高明,可利益却是摆在明面上的。能藏匿在暗中的利是少的可怜。

“谢大人指点!”白名鹤能说什么,只能这样回答了。

陈循只差明说,此时可能还没有几个人看清,但不出一个月,几派都可以看得清楚,谁才这是次看似混乱,却实jì

有条有序的事件之中,最大的受益者。

白名鹤不打算讨论这个话题,陈循也不想再说下去。

正好,那几份奏本抄好了,白名鹤收下之后,就离开了内阁办公的地点。心中暗自庆幸,高谷没在这里,否则当真有些尴尬了。

次日,二月十八,白名鹤离京。赶了大早出城,队伍之中马车八辆,所有的仆役都跟着白名鹤一起离开。那个院子还给锦衣卫了。

白名鹤在府门前装车的时候,来了几个举子打扮的人,不是一起来的,但也都是白名鹤认识的。

第059节 史上最强的送行规格

白名鹤整理了衣服,迈步向前,既然这几人是冲自己来的,自己也不能失礼!

第一个上前的是成凯,只是来到白名鹤近前抱拳一礼:“白兄此次远行,一路保重。我若是有机会高中,必将远赴广西与白兄同州为官。只求从白兄那里学到一点皮毛,此生就受用了。”

白名鹤与成凯严格来说没有什么交情,只是诗会上认识的。

唯一说的到交情就是,相互都非常欣赏对方。

成凯看出了白名鹤眼中的疑惑,靠近几步低声说道:“白兄不识小弟也不见怪,但白兄却认得家父。按礼,我应该在白兄面前自称晚辈的,因家父与白兄平辈论交,而且对白兄佩服至极!”

“敢问,尊父是那位?”白名鹤很是疑惑。

“家父,在宫中。请白兄代为保密!”成凯再次抱拳一礼。

成凯?成敬!白名鹤当真是吓了一大跳,成凯竟然是成敬之子。可再一想,似乎没有错,成敬是中了进士,然后作了庶吉士的。想一想成敬的经lì

,有个儿子也是正常,只是没想到成凯竟然在京城丝毫也没有借过成敬的势。

成敬淡薄名利、成凯也是位谦谦君子。

白名鹤抱拳一礼:“那我就在这里先预祝成年兄高中。”

“再祝白兄一路顺风!告辞!”成凯一抱拳,转身离去了。

成敬、成凯父子,倒是让白名鹤真的很是感慨,都是有德之人呀!

正在白名鹤感慨之时,又一个人过来,脸上没有什么傲气,也没有什么怒气,很平静的走到白名鹤面前,正是杨宁之子杨不悟。

“白年兄,这身衣服我今天最后一天穿,明天我就被革去功名。想出头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走武职了。我父昨夜提到白兄,说白兄给我们父子都上了一课。这一次,谁才是最大的赢家,绝对不是我们。”

杨不悟竟然不是来找事的,也没有放狠话,让白名鹤有些意wài



不过,在明初,象杨不悟这样的人,受过非常良好的教育之下,自然也不会太失常。

“有些没见识的人认为,白兄你这一次可能一去不返。我父却说道,短则三年,长则六年,你白名鹤必回京城,到时候我在京城等你,再一较高下。”

杨不悟说罢,啪啪的拍了两下手。

几个仆役抬过来两只箱子,杨不悟一指这箱子:“一个是给白兄大婚的贺礼,一个是京城的特产,我的一点心意。”

“多谢!”白名鹤蒙了,他不明白杨不悟来是干什么,很明显不是来修好的。

杨不悟一抱拳:“人生难得有一敌,祝白兄一路顺风,告辞!”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直江城走到近前,白名鹤还没有回过神来,他真的不明白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还是江城给白名鹤解惑:“白兄,其实不奇怪。他本身就是一个傲气的人,之前安排人对付你,只当你是一个乡野村夫罢了。此时,他当你是同级别的对手,所以提前过来打个招呼!”

“人生难得有一对手?”白名鹤笑问道。

江城是来送行的,同时也是给白名鹤送礼物的。

“这是我给白兄的礼物。不过,请白兄在京城十里铺码头再打开。”

“神mì

的礼物?”白名鹤笑着将信封放在衣袋之中。

江城哈哈一笑:“其实这个礼物也不算是我送的,我只是负责把礼物交给白兄。”说罢,江城看看天色,已经是日上三杆了,一抱拳:“白兄一路顺风。”

终于可以出发了,白名鹤在上马车之前,看了看自己的车队。

之前的白名鹤孤身一人来到京城,而自己这个白名鹤更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为什么自己身旁没有书童,这一点让白名鹤也有些想不明白。

排队出了城,正准bèi

上官道之时却被人挡了下来。这才白名鹤才注意到路边的茶棚之中竟然坐着一位二品大员。

高谷,内阁次辅高谷。

白名鹤有些头皮发麻,而依然还是走进了茶棚。

“高大人!”白名鹤长身一礼,高谷只是一指旁边的椅子:“坐吧,今日你要远行,本官特来相送。”说罢,轻轻一挥手,高谷的随从将几只锦盒放在桌上。

白名鹤再施一礼后这才坐下在了下道。

高谷的眼睛一直望着远方,并没有看白名鹤。在白名鹤坐下之后才说道:“虽然这次你让本官很难堪,但本官这几日思考之后,却也不怎么生气。你倒是在不经意之间,帮了本官一个小忙。”

“敲山震虎?”白名鹤试探着问了一句。

高谷点了点头:“果真是人才,如果不是出了这次的事情,本官敢开口保你一个殿前三甲,庶吉士之位。”

高谷认可了白名鹤的说法,这其中的意思外人是听不懂的。

高谷手上多了是混流,为了增加自己派系的力量,高谷收人有些随便了。其中许多人是真zhèng

的混日子,借白名鹤这一手,高谷也可以顺便收拾一下自己手下这些人,高谷想要再进一步,肯定是需yào

足够的功绩的。全是混流,谁来给高谷增加功绩呀。

不过,有一句话高谷肯定不会告sù

白名鹤,那就是你白名鹤是否想到,这件事情百官难道不是借你白名鹤的手,下台阶,答yīng

了换立太子之事,毕竟文官集团也需yào

一个面子。

“等你再次回京之时,本官不会再轻视你。你白名鹤,有资格……”高谷说没有说白名鹤有资格干什么,而是从袖子之中拿出一粒围棋子,黑子,放在桌上。

“谢高大人!”白名鹤长身一礼,高谷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一路顺风!”

百姓们可不认识白名鹤是谁,只是知dào

一个年轻人离京,有二品大员亲自来送。这种事情足够京城茶楼八卦上两三个月子。

白名鹤命人收起礼物,自己则拿起那枚棋子。

那挡路的几个小厮也离开,白名鹤正准bèi

吩咐可以出发了。却又被几个军校挡在车队前面,一队军士与一队锦衣卫快速的跑到车队四周包围了起来。

这难道是来抓人的,百姓们都退的远远的,路上前后三百步,连一个行人都看不到。

于谦、商辂,还有杭昱从两个不同的方向过来,杭昱远远一抱拳,示意于谦先请。杭昱是外戚,但也是武将。武将佩服有本事的人,于谦就在他的佩服名单之中。

于谦走到白名鹤面前,伸手一扶正在施礼的白名鹤。

“本官头一次见你,就知dào

你是一个有才之人。可惜你的才没有用在堂堂正正之事,本官会看着你,因为本官发xiàn

你非常的危险。不过……”于谦语气一变,拿出一个信封来:“这是本官的亲笔信,如果你有危险,可请钦州卫救你!”

“谢于大人。”白名鹤双手接过信封。

商辂的语气没有那么严肃,从怀中拿出一本书来:“本官知dào

你白名鹤读书不少,但圣人言却记得并不多。这里有一本经由本官之手注解的论语,希望你可以有所得!”

“谢过商大人!”白名鹤依然是双手接过。

于谦商辂走了,杭昱这才过来。远远的就爽朗的大笑几声,在走到白名鹤近前的时候,杭昱说道:“于公清贫,是咱大明难得的好官。我没什么好东西,也不懂什么叫雅。给你备下一些金银,到了那边也好置办一些家当,或者给你当仪程了。”

“杭大人,下官多一句嘴。有些事情可争,但有些事情不能争得过了。”

“哈哈哈!”杭昱爽朗的大笑:“这话,我听进去了。你说的有理,人要知足!”杭昱明白这是好话,换个人未必会这样劝说。杭贵妃的儿子已经是太子了,并且身为贵妃,眼下再要去硬争那皇后之位,怕是会事得其反。

终于,可以顺便的出发了,日头已经都到头顶了。

京城百姓议论纷纷,都在猜测车队的主人是谁,竟然有四位二品官前来相送,这身份绝对是不普通呀。

白名鹤离城十里,到了码头换船之时,这里船已经准bèi

好了。一条大官船,八条中型船,二十条小型货船。

船上的随员达到了一千六百人。光是锦衣卫就给派了两个百户,自然还有他们手下的各一百人。五城兵马司也是两个百户,又是二百人。宫里知dào

那个秘密,要求跟着白名鹤一起离京的,又有二百人。

朱见深已经是沂王了,宫里特别给派了二十个宫女,十几个太监,还有仆役加起来也有一百人。从禁军挑了一个百户,又带了一百人。金杰也要去合浦,他的人少,只有十几个太监跟着。

火柴厂的工匠连家眷有四五百人,再加上杂工仆役,船工等,足足一千六百人的队伍。而且,还有十万白银被秘密的搬到了船上,这是给白名鹤预支三年的分红,不够的部分将来再补上。

穿着管家服色的白福,正在码头上指挥着那个仆役搬水桶。远远的看着白名鹤后,快走几步迎了上来:“少爷来了,赶紧上船去休息吧。很快就开船了,这一路上我们全部走水路,顺便的话十二天时间就能到达渭水码头。”

“你也别太累了,一会上船了喝一杯。”

白名鹤上了船,进船舱就呆住了,因为两个年轻的少女就坐在自己的房间之中。

第060节 白福收徒

女人,而且是漂亮到祸水级的女人,另一个年龄小些,可也长的清秀。

白名鹤愣在那里了,可那两个女子一前一后站着,同时向白名鹤施礼。前面的那位开口:“奴向公子问安!”

“这个声音,似乎在那里听过。”白名鹤一只手托着下巴,很是疑惑的反问道:“这个,我们曾经见过吗?”

“姐夫真是好记性,连名满京城的绿荷姑娘都能忘记了。”怀玉在背后酸酸的来了一句。

白名鹤惊呼一声:“啊,原来是绿荷姑娘。白名鹤有礼了。”

绿荷见到白名鹤施礼,当下就给跪下了:“绿荷已经从乐籍转为奴籍。籍上奴的主人就是白公子。”

白名鹤没有立即回答,拿出江城给的信来,打开一看,蒙了。里面的字有百分之九十都不认识,还有一张纸,似乎就是绿荷的籍凭。

将纸交给了孙苑君,孙苑君倒是一脸的平静,快速的读过一遍之后对白名鹤说道:“这用是的小篆写的,是江城公子的妹妹,联同京中十几位好密友,把人抢出来送给你的。用抢,就是她们没花钱!”

能和江城的妹妹作朋友的,那一个是不权贵家的千金。

这些人联合起来的势力也很恐怖,硬是让教司坊放人,教司坊不敢不放。

白名鹤不知dào

要如何处理了,立即说道:“我去看看,书装好了没。”说罢,就要往外走。怀玉突然拉住了白名鹤的手,狠狠的白名鹤手臂上给咬了一口,然后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盯着白名鹤。

白名鹤尴尬的都不知dào

要怎么办,飞也似的逃开了。

孙苑君脸上这才流露出一丝笑意,在怀玉的屁股上轻轻的拍打了一下后,对绿荷说道:“想必是你愿意,否则以你的身份不会被人当礼物送来。我不会为难你,但你身上不能留下半件教司坊之物。”

“主母说的极是,那些东西自然是不能留的。身上的衣物皆是江家小姐所赐,原本的首饰等物也留下没有带出半件。只带了一些私房细软之物。”面对孙苑君,绿荷收起了心中的傲气。毕竟孙苑君是这个家的女主人,绿荷不敢有些许的不敬。

怀玉对绿荷有敌意,很大的敌意。

可绿荷是什么人,自然在情商上高过怀玉几个境界。一句话就把怀玉击败了,绿荷说道:“虽然是素面,但些许的淡粉,花饰也会让公子多看怀玉姑娘几眼的。”

“当真。”怀玉惊呼一声。

绿荷用手帕粘了一点点水,在脸上轻轻一擦。放在后世来讲,绿荷用的是淡妆,但相比起花魁莫愁那浓妆艳抹,这就是素颜了。

一招击败怀玉,孙苑君当真是哭笑不得。

敲门声响起,是金杰带着几个宫女与太监在门口,孙苑君开口叫他们进来。金杰已经把那一身的绷带给取了,见到孙苑君后一脸的媚笑:“嫂嫂大人安好,小杰子在宫里拿了些首饰,给嫂嫂的一点见面礼,嫂嫂可一定要收下。”

“宫里的物品,你也真大胆,不怕被乱棍打死!”孙苑君一听是宫里的,倒是很紧张。

金杰一边叫人往里搬,大箱子,小盒子的。

“嫂嫂安心,宫里皇爷爷的用度是有数的。这是宫里的工匠闲时干的私活,以往都是拿出去在金店换些个钱补贴一下各司。这些都是宫里各位管事孝敬我哥哥的,嫂嫂尽管安心收下。小杰子退下了。”

金杰倒是很聪明,这些首饰抬到白名鹤面前,只当是一堆金银。

远不如用来巴结孙苑君更实在。

孙苑君不是富家,只是说是小安之家。首饰她也有,但也就是银钗之类。象珠花都没有半支。绿荷是见过世面的,可这些东西几乎闪瞎了绿荷的眼睛。这才是宫里大匠的手艺,远不是普通市井首饰可以相比的。

货物已经全部上船了。

甲板上,锦衣卫两位百户,杜双鱼与伍斌正在和兵马司的百户杨信、杨义兄弟对峙着。在他们旁边还着两位禁卫统领,一位就是最初去下泉村那十八位禁军的队正,提升为统领,名叫申熊。

“左仓第二间屋,是我们兄弟的。”杨信活动了一下手腕,很显然要武力解决房间的分配问题了。

伍斌活动了一下脖子:“鸟个蛋蛋,问下我这拳头答yīng

不!”

锦衣卫与五城兵马司有仇吗?怎么这么大火气,白名鹤想去劝,却被申熊拦下,申熊的年龄比四个年轻人大些,这四人都是世袭的百户。申熊可是上过战场的,自然是成熟的多。

给白名鹤解释着:“白大人,这路上还远。年轻人,总是有用不完的力qì

,打打架又死不了人,让他去打。”

听到这样的一解释,白名鹤也不去劝了,反正自己劝住了,他们相互不服气,还是会找机会打架的。

转眼之前,伍斌与杨信就已经交上手了,拳来脚往,打得不分上下。

杜双鱼与杨义也加入,四个混战其中。

水手,仆役看着,谁敢多嘴,只能是往一旁去躲了。

船仓的门打开了,白福手拿着账本,一只手拿着根毛笔走了出来,几个打架的人眼看就要误伤到白福之时,可白福眼皮都没有抬,用毛笔的笔杆在四个身上点了几下,然后右腿很随便的在四个人腿上踢了几脚,四个人全部被放倒。

白福则象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走到白名鹤面前。

“少爷,我查过船上的粮食和水了。我们需yào

在开封府或者洛阳府停上半天,补充船上的用水还有粮食,这些船上一千多号人,每天要吃掉二十多石粮食的。如果要加些肉食,可以在大名府采购一些!”

白名鹤听白福讲完,却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还沉浸在白福刚才那神奇的连环击上,这是高手呀。以前见过白福的弓术,却谁想拳脚也强dà

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别说是白名鹤,在场的没有不傻眼的。

太强了,四个强壮的百户,被一个老头给秒了。

伍斌第一个跳起来,反手抽出腰刀就冲了过来,他不是要杀人,纯粹就是不服气。

白福连头都没有回,只是听声音,缓缓将毛笔夹在账本之中,将申熊的腰刀抽出,根本就没有回头,用刀背打在伍斌的手腕,刀锋架在伍斌的脖子上。

“前辈,我给你端茶倒水,你教我吧!”伍斌把手上的刀一扔,直接就抱在白福的大腿上。“前辈,你要打要骂,你指东我不敢往西,你教我吧。”

白福将刀还给了申熊,踢开了伍斌,不紧不慢的说着:“少爷晚上想吃包子,先去剁一百斤肉馅。”

“马上去!”伍斌一边跑一边把身上的衣甲往下脱。

杨信、杨义兄弟一看,也飞快的往船仓里跑,剁一百斤肉馅算什么,玩刀的手上多少都有些功夫。倒是杜双鱼很恭敬的一礼:“谢前辈。”施礼之后,也跟着往船仓里跑去了,都是练武的,什么是高手都看不出来,这武也白练了。

白福依然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继xù

给白名鹤讲着:“少爷。除了那一笔银子之外,咱们还有散碎银子。回乡总是要带些特产的,路过几个大府的时候,每个地方停上半天,采购些特产,想来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一切你作主。”白名鹤这会还没有回过神呢。

刚才白福连回头都没有,就直接打落了伍斌的刀,这在白名鹤眼中象神话一样。

汇报完,白福又慢吞吞的往船仓之中走去,他还要在仆役当中挑选两个管事呢。而且朱见深的身份特殊,这晚餐也要专门准bèi

,他还要去亲自安排的。那些个宫里给选的小太监,没有一个真zhèng

能顶事的。

“白大人,水面上风寒,白大人回仓休息吧。咱们打的是禁军与锦卫衣的旗号,路上也不会有什么事,些许小事,下官还是可以处理的。”

“那辛苦你了。”白名鹤客气两句,回船仓了。

一进自己的屋,看到屋内面桌上、椅子上、床上都摆满了各色的首饰,几个女人眼睛放光的在那里一件件的看着,似乎光是看着就让人非常幸福了。

白名鹤随手拿起一支珠花,裂了裂嘴:“米粒大小的珍珠,这也太次货。金杰这小子是不是把上等货全部藏起来了。”

“夫君,可不敢这么说。听绿荷讲,这么一支钗就要二百两银子,再大些的珍珠,怕连见到都容易。”孙苑君说是实情,天然的珍珠,能用米粒大小十几个装饰成钗,这价值当真是非常的高了。

白名鹤不经意的看了绿荷一眼,绿荷没紧张,倒是把白名鹤紧张的不得了。

就象是陪着自己的老婆逛街,去偷看时尚美女一样的,有一种作贼的不安。

孙苑君没有注意到白名鹤的神情,拿起一支珠钗对白名鹤说道:“这一支,给奶奶作礼物夫君以为如何?”

“一切你作主,我去旁边仓房练字!”白名鹤在现代对送礼很水平。可既然孙苑君是女主人,给自己家人选礼物,孙苑君作主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第061节 回到白家

白名鹤的房间被几个女人占领了,然后白名鹤就只有和朱见深一个房间了。每天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在练字,似乎朱见深比白名鹤写的还能好kàn

那么一点点。

白名鹤脸皮厚,依然很自信的在练习着毛笔字。

经过十四天的奔波,白名鹤的船队终于到了渭河码头。

一般来说,没有高级的官员迎接低级官员一说,也没有长辈迎接晚辈的道理。可渭水码头却有上千卫所的官兵列队护卫,西安府正五知府,来自江陵萧家的萧平江带着眉县县令在码头上迎接白名鹤。

不是为了巴结白名鹤,而是害pà

白名鹤这一队一千多人给西安府填什么乱子。

白名鹤恶名昭著,在京城光是让中风的官员就超过十人,自杀没死成的官员也有五六人,在家中惶惶不可终日的少说也有三十个。这次奉旨回乡完婚,萧知府紧张的几天都没有睡好觉,只怕这白名鹤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相比萧知府的紧张,白家所在的眉县李县令十几天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他一个七品县令,在白名鹤这位同样是七品县令的人年轻面前,连渣都不了。白名鹤可是在金殿之上,弹劾了一百多官员后,其中二品、三品的大员就是有少,非但没有倒霉,还得到升职的牛人。

一个小小的县令,看到白名鹤下船的时候,几乎就跪发软要跪下去了。

西安府其实还有一位大人物,那就是大明秦康王朱志土。他却是自己的儿孙全部回家,在白名鹤停留关中期间,谁也不要出门。他不是怕白名鹤,而是怕朱见深。根据大明律,亲王不得相见,朱见深眼下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所以他必须选择回避。

前来迎接的人当中,还有代表白家前来的,白名鹤的大伯白崇山、白家长房长孙白名岐。以及几位族中老人,还有一些白家的旁支,原本是来帮着白名鹤搬行李的。

萧知府主动迎了上去,白名鹤倒是知趣,先一步施礼:“萧大人亲迎,下官惶恐,惶恐!”白名鹤的二伯白崇远也赶紧跟着一起施礼。

“我与你大伯是棋友,此次只是家迎,何来上官下官之说!”萧知府咬死也不会承认,自己以正五品来迎接一个正七品,这个脸他丢不起,只是说陪好友白崇山一起前来,所以只是家迎。

至于白崇远回乡探亲,直接被萧知府选择无视,因为白崇远的影响力和白名鹤相比,就象一百瓦的灯炮与一个半瓦都不到的发光二极管的差距。

所以,面子上客气几句,也就罢了。

要说是不是真的好友,白在这关中也是大族,白家的长子多少也有些面子。

相互有些来往,相互给些面子,自然面子上也是朋友了。

白名鹤施礼之后,又与眉县李县令见过礼,船上八个禁军抬着一块匾下来了,上面写着‘大明第一才子’。落款,留印就是当今万岁朱祁钰。

见到这匾,萧知府立即就跪伏:“万岁,万岁,万万岁!”旁边的军士、百姓,就是白家上下也全部跪倒,这是大明皇帝的亲笔所书,跪迎是正礼。

西安萧知府在迎匾之后,与白名鹤客气了几句,收下了白名鹤带来的京城特产就告辞了。而眉县县令则陪着白名鹤一起回家,自然也有一份礼物给他了。

白名鹤终于见到白家人,站在白崇山面前,硬是不知dào

如何称呼。

“这是你大伯,还不快施礼。”白崇远在旁边催促着。同时一抱拳:“大哥,家中还安好!”

白崇山也接到白崇远的信了,说是白名鹤脑袋上受了些伤,有些不认人了。

民见官要施礼,可族中纵然你是大官,在直系的长辈面前你依然要行晚辈之礼的。白名鹤行了礼,被邀请与白崇山同车。朱见深见到这么多陌生人,抓着白名鹤不松手,最终也一起上了白崇山的马车。

眉县县令在白名鹤面前心理压力太大,所以选择与白崇远同车。

“你也算是衣锦还乡了,但你失手烧了祠堂的罪过不能免。你父代你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你却一个人逃了。虽然说是你母亲护子心切,但家法不可废,还有重修祠堂的这份钱,也要从你三房的田收之中扣除,这些事情也是族里定下了的,你知dào

就是了。”

白名鹤点了点头,他为什么不带书童就跑到京城去了。

现在倒是明白了,烧了祠堂这是大罪过,应该自己这一切在大明的娘护着自己,让自己赶紧跑路。而书童的任务应该是帮自己打掩护了,所以才是自己一个人去了孙苑君那里。

想一想也靠谱,投靠二伯都不如投靠自己的老婆安全。

“修祠堂要多少银子?”白名鹤低声问了一句。

“原本一百多两应该够了,只是修一修。但你拿了这块匾回来,是需yào

重新商量了,怎么也要借这个机会把祠堂扩建一下的好。怕是要七八百两银子。”说到钱,白崇山看了白名鹤一眼后,安慰道:“银子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既然大整修,大伯这里多出一些。”

“谢谢大伯!”白名鹤没说自己带了十万两回来,毕竟大伯是一番心意,这也是亲情。

在现代,白名鹤是一个孤儿,心中唯一的亲情就是孤儿院的老园长。白名鹤人生最大的遗憾就是子欲孝而亲不待。

最初挣了些钱,可依然想挣的更多,总想着有那么一天,自己挣到足够多的钱了。老院长不会因为孤儿院的经费问题再四处求人了,可突然那么一天,当白名鹤发xiàn

自己有钱了的时候,老院长已经回天无力。

坐在马车上,从渭水码头到白家这一百里,白名鹤一直都没有再说过话。

这一世,有娘。而且还是一个护子心切的娘,还有一个替自己儿子在宗祠之中受罚的爹。白名鹤不知dào

要如何面对了,是过去痛哭一场,还是别的什么样呢。

马车终于停下了,白崇山看了一眼还在发呆的白名鹤,心说这孩子在京城转了一圈,或是真的长大了。点了点头先一步下了马车。

这一下马车,可是把白崇山吓了一跳。

锦衣卫、大内禁军、五城兵马司的正规军士,还有一百穿着军铠的护卫,以及几十个家丁打扮的人正在白家大院门前的列队,然后时候白家见过这气势了。

几个明显就是军官的人,却在听着一个老仆打扮之人在指挥着。

这些军士解散之后,很快周围空地就已经支起了帐篷。那些下等的仆役与工匠们,各人抱着包袱在几十个护卫看管之下,也在场院里排队,然后男人去搭帐篷,女人们则负责去将马车排好。

白家人目瞪口呆着的看着,足足半个时辰,这白家大院门前才算安静下来。这个时候,白名鹤依然还在马车上坐着,朱见深早就睡着了,这一路对于一个四岁大的孩子而,也有些过于辛苦了。

终于,白家大院门前安静下来了。

站在白家大院门前的白家人,主要就是与白名鹤同辈的,长辈只有他四叔。父亲没有亲自迎接儿子的道理,就算你是当朝一品,父亲也不可能出来迎接儿子的。这就是大明朝的礼,所以白名鹤的父母还在院内。

白家人着急,也有年轻一辈的抱怨怎么让等这么久。

可看到眉县李县令也在门外站在等,白家人谁也不敢有什么意见。眉县赵县令可是知dào

内幕的,那马车上坐着一个顶大的人物。可就算没有那位大人物,他也不敢轻视了白名鹤,所以站在这里等,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很快,伍斌与杨义跑到白福面前,很是恭敬的小声低语道:“四周已经查看过了,也派了明哨暗哨,绝对不会有差子。”

白福这才走到马车前,身体微微一躬:“少爷,到家了!”

到家了!白名鹤如何不知dào

到家了,可心中一直不知dào

应该如何面对。也不好急着下车,这朱见深怎么也是一位亲王,锦衣卫那里没有示意周围安全,白名鹤也不敢下车。

白名鹤不下车,孙苑君也不好先进白府,那怕是心里急,也只能在车上等着。

这可真提千呼万唤呀,白名鹤终于出现在了众人了面前。

白名鹤这一出场,就算是从小看着白名鹤长大的人也吃了一惊。先不说白名鹤一身正七品的官服,就是怀中抱着那个熟睡的四岁孩子,就让人想不明白。

白福轻轻一招手,两个丫环飞快的跑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把朱见深接过去。

“少爷,院门外你是官,切不可先施礼。”

白府门前,除了直系长辈之外,平辈与白家旁支的所有人都先给白名鹤施礼。然后白名鹤回礼,在进门的时候,有家中长辈的女性给白名鹤用柳树枝扫落身上的灰尘,就算没有,也要有个仪式。

接下来,白名鹤在门内净手,除冠,脱下官服。

“大伯、二伯、四叔在上,侄白名鹤磕头了。”白名鹤跪下,给家中长辈磕头。大伯白崇山将白名鹤扶起来:“你父与祖母在正堂,进去吧。”

白名鹤没有立即抬脚,而是回头看了一眼白福。白福立即说道:“少爷放心,外面那些我会盯着的,都是些守规矩的人!”

白名鹤这才往正堂走去。

白福不是白家的家仆,只是自愿成为白名鹤的仆人,所以白家人倒是很客气的也请白福进屋先吃口热食,休息一下。还给安排了客房休息,白崇远认为白福身份不普通,否则不可能让那些百户那样的听话。

白名鹤一路都在想像,自己在大明的奶奶是什么样,父亲是什么样。

可真的见到了,白名鹤却有一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062节 关中白英兰

坐在主位上老太太与白名鹤想像之中不同,不是那种让人一看就非常慈祥的人。倒象是一位辛苦了一生的农妇。事实上,白名鹤这位奶奶还没有过六十岁,才五十九岁。却看起来象后世七十岁的老奶奶一样。

旁边次位坐的男人,象是七十年代的乡村教师,没什么威严。

就算是一脸的严肃,可依然让人有一种很亲和的感觉,属于那种很让人喜欢接受的老好人类型。

只是从衣着上看,白名鹤知dào

自己这位父亲,也有秀才的功名。

说到磕头,还轮不到白名鹤先来。

先是回乡省亲的白崇远跪下,磕了三个头:“儿,回来了。母亲安好!”

“好,快起来!”老太太抹着眼泪,这是她四个儿子之中,最有出息的一人,中了进士,而且还在京城为官。

白崇远起来,白名鹤的父亲白崇喜起身施礼:“二哥这一路辛苦了。”兄弟两人相互施礼,白崇远到一旁,这才轮到白名鹤。

“孙儿白名鹤给祖母磕头,祖母安好!”白名鹤磕了三个头,老太太哭的都止不住眼泪了,两个儿媳在旁边给劝着。白名鹤还不能起身,就跪着转身。在白崇喜面前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儿给父亲大人磕头,父亲安好!”

“不孝儿,你可知你祖母有多少个夜晚以泪洗面,你可知你母哭过多少次。”白崇喜抬起手就给了白名鹤一记耳光。

这一记耳光打的白名鹤半边脸都给肿了起来。

不疼,反倒心中有一种暖暖的感觉。

“你这个逆子,要气死我呀!”一根藤条落在白崇喜身上,老太太一边打一边骂着:“鹤儿衣锦还乡,你一见面就打他,你打我呀!”白崇喜那里敢反抗,抱着头被自己的娘打着,白名鹤心中一种无比幸福的感觉涌出来,跪坐在地上傻傻的笑着,一边流着泪,一边笑着。这样温馨的场面,前世梦到过,也只是梦到过。

门外,白名鹤几个叔伯都在偷着乐。

而更远一些,金杰与杜双鱼正在给李县令下套,杜双鱼手上拿着的是锦衣卫查证到李县令收礼的一些证据。这是红果果的威胁。金杰倒是对李县令说着:“我义父是司礼监掌印,你要是有眼色,保你下次考核,直接进升西安府知府!”

“是,是,下官自然是有眼色的!”李县令无根无靠,在他听来这不是威胁,是一条大腿送到他面前,给他抱呀。

正堂内,白家四,白崇铭小声问道:“二哥,那孩子是什么人?”

“这……,来头很大!”白崇远自然是知dào

朱见深是什么人,他可是知dào

自己这个侄儿在京城干了多么大的事情。

正准bèi

解释,就听到一声惊呼从前院传来:“王爷不见了,小王爷不见了。”

这一声喊,直接让白府炸了锅。

一百锦衣卫发飞快的包围了整个白家大院,伍斌带着五十人冲进府内,当下就把刀架在那两个丫环脖子上:“说……”

“都停下!”白福一声暴喝,所有慌乱的人全部停下了。

伍斌赶紧走到白福面前,恭敬的跟着。白福又说道:“周围都有人守着,一个四岁大的孩子能跑到那里去。都把刀收起来,让丫环们在府内寻找,莫要吓到了沂王殿下。速去!”白福这一吩咐,白名鹤带来的这些宫女,侍女们立即与白家大院的女人们一起,开始四处找孩子。

这会不用解释了,也知dào

那孩子是一位王爷。

老太太也顾不上打白崇喜了,一位王爷在自家出点事,那还不是灭族大罪呀。

反倒是白名鹤一点也不紧张,站在门口喊了一句:“怀玉,去把那小子揪出来。”

许多人一起出动,很快就找到小家伙。此时朱见深正在白家祠堂里偷嘴吃,而且还不是他一个人,正被一个扎着两根羊角辫,穿着红色袄子,和洋娃娃一样的小姑娘一起。

被活捉,可是把朱见深吓坏了。

当大人们找来之后,小丫头将朱见深往后一挡:“这事是我干的,我关中白英兰、知书达礼、义薄云天、为人最讲究一个‘义’字。一人作事一人当,是要手板,还是打罚抄三字经,我白英兰一个人担下了。”

在场大半的人石化了。

白名鹤那一套说辞原来是有传统的,这白家一个四岁的小丫头那语气竟然和白名鹤当时完全无二。

朱见深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两眼全是星星。崇拜呀!在京城见到老师是那样的威武,这里竟然也有这般出色的人,而且她还在保护我,朱见深被感动了,崇拜与感动着。心中豪气一生,也大步向前:“老师讲过,男子汉当顶天立地,这果子是我偷吃了,要打要罚,我受着就是了,要赔果子,老师那里有银子。”

前半句,还气势十足,后面老师那里有银子之时,许多人都忍不住笑了。

“过来,先去把脸上的黑洗了。”白名鹤一招手,按以前朱见深就立即跑过去了。可这会却犹豫了:“老师,不要罚她。”

“你们一起去洗脸洗手,今天让你们把点心吃饱!”

得到白名鹤的答复,朱见深伸手一拉白英兰:“我们去吃点心,老师的点心最好吃了。”

“走!”白英兰知dào

自己逃过一劫,赶紧就跑走了。

“杂家去安排御厨!”金杰也应了一声,赶紧跑着去了。也不怪金杰这么累,眼下分配给沂王府的太监们,没有一个真zhèng

顶事,能把所有人都管起来的管事。

杜双鱼给伍斌、杨信、杨义等人打了一个眼色,四人齐齐的给白名鹤的奶奶磕了一个头:“给老太君您问安了。”

“快,快起来!”老太太赶紧亲自给扶了起来。

这几个娃娃看似年龄不大,可老太太也知dào

,这四个人是实实在在的正六品武职。放在这眉县比县令的官大。

“你们赶紧安排下人搭灶开火,一会进府来尝尝关中的美食。”白名鹤把四人往外赶,四个人乐呵呵的应了一句:“那我们去了。”

“你比他们官大?”白崇喜追问了一句。

“我是以德服人,跟着白名鹤自然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所以他们听……”白名鹤还没说完,脑袋就被拍了一下,只见白崇喜黑着脸:“这里全是长辈,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还不快请罪!”

白崇远笑着一摆手:“不用了,名鹤在京城更狂,心里有敬就是了。”

白崇喜打白名鹤就是怕自己几个兄弟不高兴,这会白崇远都不计较了,他也算有台阶下。

重新回到正堂,白崇远问道:“母亲大人,朝庭的册封到了吗?”

“到了,也正因这个事情,族里的族老提议大修祠堂。也顺便修一个牌楼,咱们关中白氏这次算是长脸了。鹤儿这万岁御笔的匾,怎么也要单独挂一室,怕是祠堂仅是扩建一些是远远不够的。”老太太开口说着。

白家正堂,自然是分辈份,坐次。

白名鹤坐在第三代第二席,因为他已经是七品官了,在他上首则是白家长房长孙白名岐。

几位坐在上首的族老都在发言,无非就是说,白氏无论是宗家,还是旁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将祠堂完全重盖,至少要比现在的规模大五成才可以,而且必须要用青砖盖房,还要加盖一所小学堂,以借白氏族人读书。

白名鹤一直坐着没有动。

大明朝宗族会议,白名鹤也是头一次参加,他能有个坐位也代表着他的身份。

同辈之中,许多人还都在正堂下首站着呢,至少有秀才功名了,才有坐的资格。

终于,白崇远开口了:“名鹤你有何要说的。”

“我不知dào

,咱白家有多少地,用于建祠堂的地皮有多大?”白名鹤开口问了一句。白崇山开口回答道:“祠堂用地,官府也有规矩的。不过望族倒也宽松一些,可建得太大了,需yào

的银两也要许多的。”

“八十七丈见方,正堂修武安公祠,香火要摆上。塑像之事,我已经带来的了工匠。门前大红柱,所用的红漆料宫里已经赐下。眼下,需yào

百丈红绸我也采购好了,所差的只有十八个抬梁的孝子,这是要县里备过案的才行。”

白名鹤自顾自的说着。

“你在说什么?为父怎么一句都听不懂!”白崇喜追问着。

他不是在乱问,八十七丈见方,家中无公候,谁敢修这么大的祠堂。随便一个大不敬就够你灭族了。而且百丈红绸,你当这是红线呢,就这些红绸少说也要二十几两银子的。

“孙虎!”白名鹤轻呼一声。

孙虎进来,白名鹤吩咐道:“去夫人那里把圣旨取来。”

“姑爷,那一道圣旨?”孙虎这是不得不问,孙苑君那箱子里装了好几道圣旨呢。

白名鹤想了想,说名字孙虎不一定知dào

,所以说道:“檀木轴,苍云鹤锦!”

孙虎应了一声,转身就要跑去拿。

只见白崇远站起来,几乎是吼着:“停下,不能取!”

第063节 最实在的受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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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崇远在礼部干了多年,怎么能不知dào

檀木轴、云鹤锦是什么意思。这是给一品官用的册封金卷,这个不能拿,要用请。而且需yào

沐浴更衣,有一番礼节的。

更重yào

的是,需yào

问清楚,这到底是什么?

“名鹤……”白崇远的语气都些颤抖:“那圣旨的内容是什么?”

“册封我家先祖,武安君白起为大明武安公。”白名鹤说完,正堂之中一阵吸气之声,虽然是册封先祖,可这确实可以大修祠堂了。

却听白名鹤继xù

说道:“我原本想求一个战神的册封呢,只是我功绩太少。”

“不要多言!”白名鹤的父亲白崇喜劝阻白名鹤,有些话即便是讲,也不能在所有人面前去讲了。

“明天我等沐浴更衣,再请出册封的圣旨。”白崇远不管怎么说,也是礼部出身,自然比白名鹤懂规矩。

宴已经备好,白家这一次可以说是难得的奢侈了一次。

白名鹤几个不好好读书,却喜欢舞刀弄枪的堂兄弟,拿起海碗,和申熊等五人拼起了酒,大碗喝酒,划拳的声音几里地之外都可以听着清楚。原本几位长辈要去训斥的,倒是老太太说了,今天高兴,让娃娃们也乐一乐。

朱见深则是跟在白英兰背后,满院子跑着疯玩,把几个宫女紧张的要死。

白名鹤打发几个宫女离开,让朱见深痛快的高兴一下,可以说从见到朱见深开始,白名鹤就没有见到这小家伙这么高兴的笑过。

一直到深夜,那一桌还在拼酒。

白名鹤则回到自己家三房的院中,白名鹤的母亲白李氏才可以单独与白名鹤说一会话。白名鹤十六岁的弟弟,白名鹭则站在下首的位置。其余的几个弟妹都是庶出,在名字之中,连‘名’这个字都不能用,除非有了功名,才有资格叫白名什么,否则都是单字名。

二娘、三娘也没有坐位,站在白名鹤母亲身后。

三房正屋,有坐位的人只有五个。分别是白名鹤的父亲白崇喜、母亲白李氏。白名鹤以及孙苑君。因为孙苑君有实实在在七品的册封,与白名鹤母亲白李氏是同级别的。

而怀玉,是以孙苑君妹妹的身份,作为客人,自然是有一个坐位的。

绿荷,则只能站着。她懂规矩,就算给她椅子,她也不敢坐。坐下去,就代表着她永远进不了白家的门,任何一个知书懂礼的家里,都不会允许不懂规矩人进门。

其余的人,都是站着的。

白名鹤的母亲白李氏,自然是有一份见面礼给孙苑君的。一只祖传的翠玉手镯!

“谢谢婆婆!”孙苑君是正妻,自然有着属于她的地位。

白名鹤这时突然开口:“原本是准bèi

了一些礼物的,现在倒是不知dào

应该给,还是不应该给了。不给,我这个作儿子的,作哥哥的总是有些失礼。但给的话,礼物太贵重了,让其他三房怎么看,学请父亲给作个主!”

“有多贵重!”白崇喜不怀疑白名鹤的话,能讨来自家先祖武安公册封的儿子,有些贵重的礼物也不算什么奇怪的。

孙苑君打开手边的包袱:“原本夫君说他读书不认真,这砚台给认真读书的名鹭更好些!”

“他何止是读书不认真,他给白家子弟作了一个坏榜样。幼年之时偷鸡打狗,英兰那说话的语气就是跟他学的。结果就他这样不上进的,却还考中了举人。原本我以为这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却谁想出京城一圈,会试没考,竟然已经是正七品了。”

白崇喜,很明显对白名鹤不满yì



白名鹤一咧嘴:“那砚台还是收起来吧,别选一套文房四宝给名鹭!”

“谢过兄长!谢过嫂嫂!”白名鹭很懂规矩,自然要施礼的。可在施礼的时候,看到那砚台,却是痴了。他虽然不认识,但也能看出不凡之处。这时孙苑君说道:“再把商公亲自注解的论语给名鹭吧!”

“不给,让他抄一份就是了。”白名鹤不是小气,因为原版他准bèi

自己读一读。

“谢过兄长!”能抄一份,白名鹭已经非常知足了。三元及第的论语注解,必然有非凡之处。

其实的弟妹,或是给些布帛,或是给些京城带来了礼物。

那些贵重的也都没有拿出来,倒是给了白名鹤母亲一只珠钗,给了二娘、三娘一人几件金银首饰。

“你这些花了不少钱吧!”

虽然说不贵重,可白李氏也看得出,白名鹤给弟妹们的这些也有几十两银子了。自己这支珠钗,她都不敢估价。

怀玉这时接口说道:“老夫人您别怕姐夫没银子,外面银箱就装了十二辆大车。这还是整锭的官银,散碎小银也有一车半,还有半辆马车给我的姐姐装首饰了。”

“多嘴!”孙苑君瞪了怀玉一眼。

白名鹤不说这些银子,自然有白名鹤的道理,孙苑君作为白名鹤的女人,在这时候肯定是完全向着白名鹤的。

被怀玉说穿,白名鹤也不瞒了。

“十二车,其实也没有装满,每车就八箱。还有四箱其实是和散碎银子一起装车了的。这些钱是我的钱,宫里有账的。我们三房突然多了这些银子,未必是一件好事。父亲大人自然是明白儿子的意思了。”

“没错,名鹤想的周全。”白崇喜支持白名鹤的想法。

紧接着说道:“我与大伯,是亲兄弟。可也在明算账,如果账目不明,你大伯不会说什么。但你几位婶婶要是多些埋怨,家中失和就是过错,也会让外人看了笑话的。所以各家的账目也是算的很细的。”

白崇喜说完,又对白名鹤的二娘、三娘说道:“今天听到的话,不要传了出去。名鹤有的,也自然会孝敬你们,也一定会照顾弟妹。不要凭空给我们三房生些事端。”白崇喜的在给自己的两位妾室讲规矩。

同时,也在告戒她们,回去看好她们的孩子,什么话能讲,什么话不能讲。要有个规矩,不要给白名鹤找麻烦。

“金杰他们,白福已经交待过了,自然不会多话的。但给其他各房,也应该有些礼物。至于给什么,父亲作主就是了。还有就是,三月初八我大婚,这是万岁下了旨意的,南京礼部也会派人过来,此事也请父亲费心了。”

白名鹤的语气之中充满着自信。

在白崇喜的眼中,白名鹤确实是长大了。

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了。

“还有,二伯进正六品,也是儿子的走了门路。这一点二伯心中有数!”白名鹤又提出一件让家里人吃惊的事情。

白名鹤一侧头,对白名鹭说道:“去看看有没有外人在!”

白名鹭点了点头,带个两个弟弟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兄长,没有外人!”

“最后一件事!”白名鹤说到这里,冲着孙苑君点了点头。孙苑君这才从包袱之中拿出两个锦盒来。亲自走上前,交在白名鹤母亲的手中。然后退回坐位前坐下。

锦盒之中是什么?白名鹤没有说,又吩咐道:“考一考名鹭!”

白名鹭从小就有小神童的名声,论学识绝对比白名鹤好多了。白名鹤自然不敢亲自去考,可白名鹤身边却有绝对合适的人来考。

孙苑君女先生之名绝对不是虚名。绿荷三大花魁之中才女之外也不是白叫的。

四书、五经。两女轮流出题,足足考了半个时辰,刚开始的时候,白崇喜还能听懂,也能解了题。白名鹤那些弟弟也多少能听懂一些,到了最后,别说白崇喜听不懂了,就是白名鹭自己都开始擦汗了。

“好了,到这里吧!”白名鹤依然一副官爷语气。

绿荷与孙苑君交流之后,孙苑君说道:“考个举人应该没问题,想有个好名次,还需yào

再努力些。”

“谢过嫂嫂指点!”白名鹭长躬到底,他是真服气。

“既然,那两张国子监的入学凭证,就不给名鹭了。”白名鹤的语气很淡。

国子监!

白崇喜一下就跳起来了,飞快的打开盒子,里面却是两个荫监的资格凭证。一个是北监的,就是京城国子监的。另一个是南监,就是南京国子监的。

两个名额呀,要知dào

去年整一年,眉县才有一个贡监的名额。

看着这两份入学凭证,白崇喜的手都在颤抖,这东西白名鹤说不给白名鹭了,可白名鹤却不知dào

,他的父亲白崇喜都想一个,因为他一直考不中举人,想入仕就只有国子监一条路了,去年就是花钱,都没有得到眉县的那个,可现在自己的儿子白名鹤一出手就是两个。

激动,兴奋。

白崇喜狠不得立即在这凭证把自己的名字给填上。

京城换太子之争,最大的受益者肯定是代宗朱祁钰。但谁又能知dào

,白名鹤更是实实在在的得到许多的利益,就象这国子监荫监名额,特别是空白这种,已经不能用银子来衡量了。

第064节 斗米恩、担米仇!

进入国子监的渠道在明初有三种。第一种叫贡监,是生员入监,需yào

层层推荐。第二种就是荫监,原本就是一种恩赐,多是给高官,或者有功勋官员家中子弟的。最后一种叫举监,就是举人入监。

在明中后期,还有一种叫资监,其实就是花钱买了一个名额。

荫监,白名鹤离京的时候,最高可以拿到四张。但白名鹤只要了两份,有些东西多了就失去其价值了,也不显得那么珍贵了。

一但让人感觉不珍贵,日后白氏子弟再来想白名鹤讨要,白名鹤要是拿不出来。

这恩,怕是会变成仇。

“这其中一张是名鹭的,谁想要,就是从名鹭手上求,总是要有一个说法的。另一张,是我白名鹤给自己弟弟的,当然父亲也可以作主,让其他各房得了去。”

白崇喜已经冷静下来了,白名鹤说的极有理。

白名鹭不需yào

,但不代表他就不要。也不可能凭空就送了人。

“我手上,还有几个武职。总旗、小旗,这个人情也能作了,不过却是要细心挑选的。总是不能让些个废物去当,到时候办不事,还要让我天天照顾不成!”

白名鹤的语气,依然就是一家之主了。

就是白崇喜都连连点头称是,白名鹤想的果真是周详的。

倒是白母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儿子,不问这些家是的杂事,只是问道:“鹤儿这次在家住几天?”

“母亲大人,大婚之后最多两天我就要出发赴任。不敢瞒母亲,不是赴任要紧,而是我带着这么多人,在家里停留的时间太长,总不是一件好事。所以连上今天,一共就是七天时间,二月十二号晨时,我准bèi

离家!”

听白名鹤这么一说,白母不由的落下几滴眼泪。

儿行千里母担忧!

原本白名鹤会以为自己的父亲白崇喜会以严父的态度说几句话,却是没有想到白崇喜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在家里才住几天时间,这也有些短了。就不能多住些日子吗?你这一去,可是至少三年不能回家!”

白名鹤原本还想说,自己会常回来看看的。

听父亲白崇喜这么一说,白名鹤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大明,不是自己在现代。一张飞机票,二十四个小时可以绕地球大半圈,从南方回到关中来,路上至少也需yào

二十天,甚至一个月。

更何况,自己作为一县的县令,这头三年除非家中发生大事,否则也不可能回家探亲的。

自己的二伯白崇远,这就是在京城六年,有了一次回家探亲的机会。

“夫君!”孙苑君想劝一劝白名鹤,是可以多住几天的。可她刚开口,白名鹤一伸手就制止了:“不行,这一次关系重大。所以七天,只能七天。倒是可以把这七天的时间好好安排一下,辛苦一些也无所谓,但出发的日子绝对不能改。”

白名鹤说话的时候,不由的扫了自己那些弟弟妹妹一眼。

这也是在告sù

白崇喜,自己有足够的理由必须离开,不能说的原因是,这些弟弟妹妹年龄还小,还不是知dào

这些大事的时候。

也不能不承认,白家也算是大户人家。

白名鹤最小的一个弟弟只有六岁,在这里看着父亲与哥哥说话已经半个多时辰,快一个时辰了。明显就已经站在那里很累了,可依然努力坚持着。

白名鹤不知dào

的是,这些庶出的弟弟妹妹从小就被教育,如果连站在正堂的资格都没有之时,那么他们在白家也就不会再有一点地位了,所以能站在这里的机会,他们要把握,也要珍惜。

按大明的道德标准。

这白家三房,自然是白名鹤的父亲最大,其次是母亲。然后是白名鹤,再往下是孙苑君。白名鹤的弟弟成家之后,座位才有资格在孙苑君之前。否则他在后面。

然后再往后,还轮不到白名鹤的二娘、三娘。首先是庶出的弟弟,一但有了功名,那身份会再涨一份。但肯定是的,妾不如庶子在家中的地位高,庶女就更低了。

“今晚就到这里吧。明天晨时,我要考较你们的学问。”白名鹤示意已经可以结束了。

庶出的弟弟妹妹都施礼退下了,然后二娘、三娘也告退。绿荷与怀玉下去休息了,屋中留下的,也只有白家三房真zhèng

的主人。白名鹤的父亲、正妻、弟弟。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一个举人。”白名鹤开口了,说到这话的时候,白母竟然笑了。白名鹤这个举人有一些运气成份,至少白崇喜非常清楚的知dào

,自己这个大儿子,论才能只是勉强达到举人的水平。

“明天我考一考弟弟妹妹们。咱们白家也是大户,女子读书也能体现出白家的家风来。那两张凭引,明天我会以名鹭学识优良为名,当着所有人面给了名鹭。但还是那句老话,名鹭要不要这个,无所谓,说不定名鹭还能考出一个**来呢!”

白名鹤倒是给自己这个弟弟信心十足。

这个信心,来自于孙苑君和绿荷对白名鹭的考核,事实证明了其水平很高。至少高过白名鹤现在的水平,几条街不成问题。

孙苑君这时,突然暴出一个猛料。

“我听小杰子讲过,商大人原本有意收夫君为弟子。而且很巧合的是,万岁也暗示过让商大人收夫君为弟子。”

“我和他不是一路人!”白名鹤不客气的就打断了孙苑君的话。

“夫君误会了,夫君只需yào

修书一封,商大人必会收名鹭为弟子。甚至于大人也会教导名鹭。”孙苑君知dào

和白名鹤说话,不能绕圈子,否则白名鹤就不听了。

白名鹤心中快速的一计算。马上就反应过来了,正因为自己和于谦与商辂不是一路人,而且这两位大人物也明白这一点。所以肯定会收下白名鹭为弟子,作为将来制衡自己的一粒棋子。

“谁教你招。应该是福叔吧,其他人脑袋里只有酒肉银子。”

“是褔叔,不过绿荷姑娘也提到过这个想法。”

白名鹤没接话,反而打了一句差:“我不喜欢这个名字,可以叫荷,但不要那个绿字!”

孙苑君掩面而笑。

能作为三元及第商辂的学生,白名鹭激动的几乎就要跳起来了。可他却比那些弟妹更懂规矩,兄长没有作出决定,父亲没有说话,那么他就只有安静的听着。除非父亲与兄长开口问他的意见。

白母这个时候突然问道:“这位商大人,是位厉害的大官吧!”

“商辂,大明朝眼下朝廷之中唯一承认的一位,连中解元、会元、状元。论科举,天下第一人。现为内阁辅臣,从二品大员。不过说实话,我不想给他当学生。我白名鹤不认为他就比我强,也就是能考试罢了。”

白名鹤太狂了,可屋内的另外四个人却不这么认为。

因为白名鹤小时候在家里的时候,更狂。

那一句关中白名鹤的话,自然不是白名鹤从后世现代带过来的,而是现在这个身体的认,留在脑海之中的潜意识。

用科学一点的方法解释,那就是原本两个性格极为相似,一个在古代大明,一个在现代的白名鹤,在融合的时候,性格相似的部分会非常紧密的结合。又因为记忆、知识是以现代白名鹤为主,所以那些不相关的记忆就变成模糊。

比如,古代白名鹤从小就死记硬背的四书五经。

当晚,白名鹤没有作出决定。白崇喜虽然是白名鹤的父亲,但这样的事情,他可不敢以父亲的权威随便下决定,特别是在他已经听到自己的二哥白崇远讲过一些白名鹤在京城的事情之后,更是不敢随便决定。

次日清晨,就在白家三房的正堂之中,白名鹤坐在正中的位置上。临时摆起来的桌椅正在作着考试。

白名鹤作为三房长子,回来之后考一考弟妹们,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可事情就奇怪在白名鹤当年可不是什么特别爱读书的孩子,整个白家,四房所有的嫡子逃课的总天数,也和白名鹤逃课的次数有差距。而白名鹤被先生打手板的次数,是所有的孩子之和的两倍。

难道说,中了举,当了官!白名鹤就大变了吗?

这个时候,白名鹤并不知dào

白家人正在议论他,则是端坐在那里,旁边坐着白福,手中拿着账本,似乎正在给白名鹤交账。一位漂亮的让整个白家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的美艳女子,正在旁边端茶倒水。

是白名鹤会享shòu

吗?

答案是否定的。因为白名鹤正在为自己的未来三年作着计划。

白福正小声的对白名鹤说着:“少爷,根据锦衣卫那边的给的消息,合浦那里这一次民乱,是去年十一月,死了八个采珠人开始的。”

端着茶杯的绿荷也说道:“采珠人的生计不容易。每次出海,百人死一人,这就是幸运的。海里有些很凶的海鱼,而且下海时间长了,也会吐血而死。”

第065节 荫监凭引

白名鹤眉头已经皱起来了。

后世的珍珠,大多都是人工养殖的,甚至用珍珠粉或者是更差的贝壳粉,再加一些特殊的手法人工合成的。

以后世白名鹤小有身家而言,零点三至零点五厘米直径的珍珠,随便买上一卡车也把自己搞不破产。可这样的大的珍珠,在大明朝就是发动几千人一次大采,死上几百人都未必能够得到。

原本知dào

合浦的时候,白名鹤只是以为官府压迫珠民过狠。

可现在听来,却是珠民这边死人太多了。而且眼下给的定义是乱民,距离造反的程度怕是只有一线了。

“我这边的上司是什么货色!”白名鹤直接以货色二字,来形容自己的上司了。

绿荷,现在改名清荷。浅浅一笑:“少爷有所不知,您这边的上司还有些麻烦。合浦归钦州管,可钦州却是归廉州府管。按常理说,钦州划归廉州府之后,那么合浦应该直接归府里管,可因为合浦那里有不小的利益,所以……”

清荷之前已经给白名鹤解释过官制了。

县正规官员最低层的行政单位,再往下,就是乡绅里正共管,不属于正规官员。普通的州,也可以理解为一个大县,在人口、经济上远远超过县了,州官就是从五品官。府可以理解为一个市级单位,主官是正四品知府。再往上,就是布政司了,就是省级单位。

钦州因为人口、经济下滑,被并入廉州府,降了半级。

“钦州知州,在那里已经任官六年了,这一次他依然没有升迁的机会。再干三年,要么下放为知县,要么滚蛋回家。出了合浦的事情,他到是想把合浦交出去,可廉州府却玩了一个高招,把合浦变成下县,依然让钦州管着。”

白福也在旁边把来自锦衣卫的消息告sù

了白名鹤。

白名鹤按了按额头:“看来这个货色是个贪官了?”

“他想贪,可没钱给他贪。所以,他是一个穷到死的贪官。钦州原本是府,后降为州。原本有十一县,八百多个村子。现在只有七县,四百多村子,人口只有原先的三分之一。瑶民自成体系,根本就不受管。”

“人口都跑到那里去了?”白名鹤又问道。

“安南分裂之后,边境大城聚焦了越来越多的汉人。许多人都跑到那边去了,安南则将那里当成一个屏障。所以汉人过去,税只有大明这边的三分之一左右。而那座城,当地人私下定名为思明府!”

思明,思明!这是思念大明呀。

看来,是当真在大明活不下去才逃过去的。

“少爷,让名鹭去给商辂当学生吧!”白福又提到这件事情。

白名鹤点了点头:“这一招,未必是好招数。现在送名鹭过去,肯定会让于大人与商大人对我安心。但将来呢,我怕名鹭被他们教坏了,只知dào

什么圣人言了。”

“少爷,名鹭本身就与你不同。”白福一句话直奔重点。

也正是这句话,点醒了白名鹤。

是呀,白名鹭原本就是一个书生,甚至还有些清流的味道。自己也不可能一直把他带在身边,就算不让商辂教,将来和自己的政见也是绝对不同的。

“那就依此计吧。”白名鹤同意了。

谁想到,白福连信都准bèi

好了,这会立即拿出来当着白名鹤的面盖上了白名鹤的私印。一边把封装进信封,白福一边说道:“信没让少爷你自己写,就怕你写的太过生硬,所以请少夫人代笔了。”

“你是怕我写信气到他们吧!”

“算是吧!”白福陪着白名鹤笑了几声。

白名鹤身体往后靠了靠:“清荷,给各房的礼物都准bèi

好了吗?”

“都准bèi

好了,是按人头计算了。每房的礼物差不多就七八十两银子左右,都是京城的特产,以及一些布帛。给各房的下人,每人十文至三十文不等的赏钱,总管事那里,单独备了一份礼。”清荷小声的汇报着。

白福也跟着说道:“少爷你这次是极英明的。要是回来大大肆送礼,我也是要劝的。”

“几个兄弟姐妹,每人也不过二三两银子的礼物,有一份心意就足够了,再多肯定就不是什么好事了。申熊那边说好了吗?”

“少爷放心,连说辞都让申熊背下了,那张荫监凭引,也已经交给他了。”白福心说,如果不是怕浪费一个入国子监的名额,另一张还真不打算在白家拿出来。

三人正说话的时候,孙虎从外面跑了进来,来到白名鹤近前:“姑爷,他们来了。”

白名鹤自然是知dào

是谁来了,是那些收到礼物的兄弟姐妹们过来感谢自己了,收到礼,自然应该道谢,这是礼节。

白名鹤看了看插了旁边的香,两柱香时间就要到了。

“收卷吧!”白名鹤一开口,从白名鹭以下,所有的弟妹都站了起来,站在自己桌子一旁。然后由白名鹭收起了每个人的考卷,恭敬的放在白名鹤面前的桌上。

这时候,由长房长子白名岐带队,白名鹤的堂兄弟依次进了正堂。其余的象堂姐妹们,比白名鹤大的堂姐,全部都嫁人了。她们那份有,也是她们的夫君过来感谢。年龄小一些的,堂妹们,则去孙苑君那里就好了。

白名鹤起身一礼:“大哥!”

“名鹤不急着招呼我们,先继xù

考校他们吧。”

“已经考完了。”白名鹤回了一句,然后对自己这些三房的弟妹们说道:“去你们嫂嫂那里,领我给你们带回来的礼物吧。名鹭等一下。”

白名鹤叫白名鹭停下,清荷在旁边拿起一只包的很紧的包袱。一层层打开后,还有油纸包着,再然后一层普通的木盒,再一个锦盒。

“名鹭,你要用心求学。”

白名鹭双手恭敬的接下。却没有急着打开,他不急,因为他知dào

自己这些堂兄弟之中好奇心重的不少。

果真,看白名鹭要把盒子收起来的时候,就有堂兄弟开口了:“名鹭哥,打开看看是什么礼物。这么漂亮的盒子,说不定是非常贵重的物品呢!”

白名鹭早已经得到过白名鹤的指点,带着几份犹豫说道:“我还是自己回屋看吧。”

“别小气嘛,让我们也开开眼。”众人都有些相信,白名鹤肯定给自己的亲弟弟一份非常贵重的礼物了。

白名鹭一副极无奈的样子,缓缓的打开了铁盒。

盒中就一张纸!

大明这个时候,还没有银票呢。白名鹤也不可能给自己弟弟一张宝钞,所以一张纸更是让许多人更加的好奇。

几个年龄大些的靠近,看清之后,连声的惊呼。

一份没有名字的空白荫监凭引!

根据大明太祖训,大明朝有三种人可以作官。第一种是科举,在明初之时,举人以上就可以作官,因为明初大明的人才实在太少了。到了明中后期,才变成只有进士才可以作官,当然这仅限于文官,武官依然是世袭与军功为主的。

另一种可以作官的,叫吏员作官。用现代一些的话说,就是以工代干。考满之后,吏就有成为官的机会。吏为官,一般很难作到大官的。

最后一种,就是监生为官。在明初的时候,国子监优秀的学生,绝对不比考上进士作的官低,而且未来的成就也不会低于考上进士的人。可也有许多监生也会为了证明自己而参加科举,更多的却是在完成了国子监的学习之后,直接进入仕途的。

每个县,根据县的大小,每年才有一至三个名额进入初选。然后到了州府,再进行挑选,所以国子监每年入学的人数相比起科举来说,是少于科举的。而且在明中后期,只因为捐监的出现,国子监才真zhèng

成为三流文臣的温床。

白名鹭手中那张纸,就是一张荫监。在大明初,举监最容易,因为原本身为举人,会试失利进入国子监,本身就是代表有实力的人。贡监,也是各州府挑出来的优秀人才,但数量比举监少些。最少的就是荫监,这是皇家的恩典,只给三品以上大员的优秀子侄。以及有很大功勋官员的子侄。

“谢过兄长!”白名鹭这谢礼的态度,就象是自己的哥哥给了自己一件衣服一样。

白名鹭原本就是一个淡薄名利的人,而且也不是那种喜欢激动的。这他这样的反应,在其他白家人眼中,才是正常的反应。

可就在这时,清荷却猛不丁的说了一句:“少爷,说不定二少爷还能考个状元呢!”

“状元又不当饭吃,顺利的当官才是正途。”白名鹤顶了清荷一句。

白名鹭只是抱着锦盒憋了半天,来了一句:“我有信心,乡试前三。”

“前三个有屁用,还不是要当官。你老实去国子监,我给你都打点好了,读几年保你一个中书舍人,然后开始熬资历,三十岁混到正五品,进翰林院之后,你的官路才算真zhèng

的开始,有和我废话这功夫,不如去读会书!”

白名鹤一脸的不高兴。可在其他的白家兄弟心中,却是高兴的,他看似乎感觉到白名鹭不喜欢这种被安排好的人生路线,年轻人的傲气真是傻呀。

第066节 白名鹤大婚

和其他几房的兄弟客气了几句之后,白名鹤找了一个借口就离开了。

清荷跟着白名鹤不解的问道:“少爷,清荷也懂斗米恩、担米仇的道理。可这是对自家人,动这个心思少爷不怕影响了自己的心境!”清荷是怕白名鹤算计别人成了习惯,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白名鹤没有立即回答,带着清荷进了书房这才说道:“从明天开始,你穿男装吧。原先那个书僮太呆,不适合跟我们一起去合浦。我已经给父亲大人说过了,让他陪着老二读书,有机会也可以参加科举,无论如何,他也是我白家的子弟!”

“是!”清荷应了一声。

白名鹤又说道:“不是我心狠,也不是我在玩心眼。白家不比那些传承几百年的家族,可也不算小家。就关中白家,记在册子上的同族,也有上万人。宗家子弟,也有上百人,仅是各家和我一样,以‘名’为中字的,也有小几十人。有些东西来得太容易,他们会变得不知dào

珍惜。”

清荷一想,似乎有理。

自己没有经lì

过这么大家族的事务,但想来这么大一家子,估计事情也不会少了。

“你想办法安排一下,把申熊也拥有一张荫监凭引的消息放出去。这一张不能留在关中白家。天下白氏是一家,无论是山西、山东、湖南、湖北的过来,也总要有一个面子。最后一件事情,我大婚的事情帮我操个心,那个麻烦事别让我管!”

清荷捂着嘴就笑了:“少爷难道就不知dào

,女人都是会妒忌的。”

“干活去!”白名鹤冷着个脸,可却藏不住脸上的笑意。

清荷浅浅一笑,提着裙子就跑出去了。

清荷刚刚打开门,准bèi

出去,一个小脑袋就钻了进来。一身布衣的朱见深脸上倒是笑容多了不少,几步跑到白名鹤近前:“老师,我想要一支钗。怀玉姨姨说了,只要老师同意就给我。”

“你要钗干什么?”白名鹤这一问纯粹就是好奇。

“给英兰,她送了我礼物。我也要送她一件礼物。”朱见深说着,拿出一只小木盒来,里面是一只草编的蚂蚱,编的极是精巧。

白名鹤把朱见深抱起来放在腿上,先是问道:“这几天每天写一百个字,都写完了吗?”

“写完了,怀玉姨姨还说我写的好呢!”

四岁,每天写一百字,当真不算少了。而且朱见深还在白名鹤的教育之下,学会了十以内的加减少。

“这样吧,钗不好。英兰还小,戴不要钗。送钗虽然贵重,但不实用。你可以送,不过再加一样很实在的礼物。再给三尺蓝花棉布,给英兰作一件漂亮衣服,英兰一定会很喜欢。”白名鹤在教着朱见深。

门并没有关严,怀玉和孙苑君在偷听着呢。

听到白名鹤说话,怀玉对孙苑君说道:“姐姐,你可是要把姐夫看好了。姐夫实在太奸了,不知dào

有多少女子会被他给哄的迷了心。”

孙苑君在怀玉的腰上拧了一把,低声骂道:“我首先把你看住了。”

怀玉吃痛,赶紧就逃了。

果真如白名鹤所言,一只银钗白英兰还真没当回事,可一块松江府的上等印花棉布,让英兰高兴的连睡觉都不愿意松手。

时间一天天的近了,三月初七的时候,早就收到信,来自各省白氏的客人也都到了。

毕竟关中白氏又出了一个七品官,而且大婚之时,总要有些庆贺的。让这些白家人欢喜的是,白崇喜、白名鹭父子似乎已经被说动,再加一把火或许就可以让出那份荫监凭引,毕竟白名鹭那是可以凭实力考中进士的。

更让白家人动心的是,申熊无亲无故,原本就是一个庶出之子,母亲在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父亲在土木堡之变的时候战死,所以他手上一个荫监凭引,也没有什么人可以继承,白崇远与其接触了两次,申熊也愿意让出来。

这一切白名鹤知dào

,毕竟是他一手策划的。

可白名鹤却当作不知dào

,也不想管。

明天就大婚了,白名鹤在自己的小院之中,和申熊,伍斌等人在喝酒。用白名鹤的话说,这是最后的单身夜,是纯爷们的夜晚。

放开了喝,白名鹤一个人就放倒了这里所有人。

独自一人站在院外,看着空中的残月,白名鹤心中感慨万千。前世三十岁出头的,还没有结婚,一门心思都在事业上,耽误的事情可是不少。

可穿越到大明,竟然十八岁就作到了县长这样的级别,而且也是有妻有妾。

“少爷酒量真是不错。”白福如鬼魅一样的出现在白名鹤身旁,白名鹤笑了:“这酒太淡!”

“辽东那里有多蒸烈酒,到了合浦我给少爷蒸。”白福笑着应了一句,没等白名鹤回答,就继xù

说道:“少爷想让白氏成为旺族,还太早。白氏缺少的不是人才,虽然不是巨富,但白氏也不是穷家。白氏少的是一个族长。”

“有理。我能不能问一句,福叔你的真名?”

“再给我这老头些时间吧,毕竟谁也不想把自己的名字带进土里。”

一老一少再也没有说什么,一起看着残月,心里都有些回忆。都是有故事的人!

次日,白名鹤大婚。

六礼已经走过五礼了,两家的媒、凭、仪。要送的都送了,孙家这边严格意义上已经完成了嫁女的程序。白家呢,则是在大婚之天,就这个机会摆宴,也就是告sù

所有认识的人,白家三房嫡长子白名鹤,娶妻了。

白名鹤前世没有结过婚,对于这大明的婚礼还是非常感兴趣了。

唯一不爽的就是累。

拜天地,拜父母,然后送入洞房,白名鹤则要开始招呼客人们。

按常理说,新娘子进洞房,白名鹤就应该拿着酒杯去给族中老人敬酒,可白名鹤却是背着双手,还站在天地牌前,眼睛直视着白家大门的方向。

发生了什么事?许多人都在窃窃私语着。

“报,已经过了眉县,距离白府还有五里!”一个家将打扮的人冲进来大声喊着。

白名鹤没有动,白福只是轻轻一挥手,示意可以退下了。

是谁,距离白府还有五里,难道是什么贵客吗?

等了一会,开始不断有人前来上报,三里,两里,一里。再一次进来的,却是穿着禁军百户服色的武装:“白大人,出迎吧!”

“走!”白名鹤心说,金英果真够意思,时辰都算得不差,就好在开宴前赶到。

内院坐席的人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可门外早已经围了上千白家族人,他们看到了个十六人抬的木架,而木架上却不知dào

放的是什么,可为首的却是一个千户,还有一个六品官才有资格坐的轿子。

“关中白氏族人,跪礼!”有一个小吏看到白名鹤出来,高喊了一下。

白名鹤第一个跪了下来:“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呼万岁,所有人无论是白家人,还是客人都齐齐的跪了下来。

“奉天……”念的圣旨,不是册封,而是加封。加封武安公为忠勇烈武安公。

那十六人抬的架子打开了,再拿掉红绸。一块来自南京礼部赶制的御匾出现在众人面前,上面只有三个字,武安公。至于忠勇之类的说法,是加封的封号,可以不写在匾上的。这才是大明皇帝代宗朱祁钰给白名鹤大婚的礼物之一。

白名鹤还算平静,可白家那些族老们,无论是关中白氏,还是来自其他各省白氏的老人们,已经是泣不成声。

“奉天……”又是一道圣旨。

这一次加封,给了白名鹤父亲一个登佐仕郎的文官散阶,从九品。这是恩赏了。

有羡慕,也有为白崇喜高兴的,毕竟白崇喜只有一个秀才的功名罢了,而且年龄已经快四十岁了,他已经没有再科举的那种心劲了。

“奉天……”

第三道圣旨下,别说是来这里的客人,就是白家同族的人都受不了了,一个小小的正七品县令大婚,大明皇帝亲下三道圣旨,这是何等的荣耀。

关中白氏各位族老心中此时已经认同大修祠堂的想法了。

第三道圣旨,不能说不让人羡慕,甚至有些妒忌。国家要用人,别说你大婚,那怕你马上要洞房,你也要换好衣服出发的。可这一道圣旨,却是体念白名鹤大婚,又是年少,离家太远,允许家眷同往合浦。

要知dào

,大明初期官员百分之九十九,出去上任都没办法带家眷。

到了中后期,除了新上任的之外,才可以一定范围内带家眷一起赴任。所以这个时候,官员上任带在身边的,一般都是妾,带的孩子也肯定不会是嫡长子。

终于结束了,那位南京礼部的六品官盯着白名鹤,却是没有半点笑意。南京六部再是混吃等死的地方,也在节制江南。白名鹤在京城搞的事情,让许多文官都不喜欢他,所以这位来自南京礼部的官员,自然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了。

第067节 洞房花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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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子还是要的,就算是看不惯白名鹤,可白家盛情,白崇远也是同朝为官,而且这些年官声也不错,这位南京礼部的四品官还在留下喝了白名鹤一杯喜酒。

白名鹤拿这位礼部官员没办法,但白崇远有,毕竟曾经都是礼部的官员。

大明,文官比武官势大,同阶不说,就算是低一阶,六品文也比五品武牛的多。

那位千户以及他带来护卫的兵,金杰打着白名鹤的旗号,人物一份礼物,至少也是三两银子,那位千户直接就是一百两现银。由杨信、杜双鱼等人陪着,喝起。

折腾了整整一天,白家的存酒已经空了,没有几个交好的家族帮着,白家为了白名鹤这场婚宴,怕是酒都不能让人喝的尽兴。仅仅这一场宴会,白名鹤就花了近千两银子。要按大明朝的购买力,就是放在关中,也差不多有一千石的粮食。

喝酒。白名鹤前世是久经考验的,当然这还是与身体素质有关。白名鹤也不清楚为什么,来到大明之后,这个身体也能千杯不醉。

房中,孙苑君已经坐在这里等了足足一个下午了。

按礼法,她就是要等。

然后,在孙苑君的想像之中,白名鹤应该是大醉着进来,然后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记得本家一个姐姐说自己的洞房之时,就是这么讲的。

咚!门响了一声,孙苑君心一下就揪起来了,有无数的期待,无数的紧张。

白名鹤就象没有喝酒一样,很慢的打开了门,然后轻轻的关上门。进了屋的白名鹤盯着那一对大红烛看了好半天,然后轻手轻脚的从侧面靠近了孙苑君。听不到屋内的动静,可是把孙苑君等的心焦,正打算偷偷的看一眼。

突然,白名鹤的脸钻到了盖头下面。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吓的白名鹤一屁股坐在地上。

孙苑君却是尴尬的要死,盯着白名鹤看了好几眼,猛的将盖头重新盖上:“夫君去称杆挑盖头。”

“要是那种从来没有见过的,突然一挑盖头,万一丑的可以吓死人,不知dào

会不会悔婚呀。”白名鹤一边嘟囔着,一边拿起了称杆。

一直到白名鹤挑起了盖头,孙苑君才说道:“君子娶妻娶德,莫不要……”

没等孙苑君说完,白名鹤就打断了他:“净是满嘴胡扯,如果真的君子娶什么德呀,才呀的回家,那些家伙还要行院与花院干什么。教司坊也可以解散了,实在不行干些工匠的活也不错。”

“按夫君的说法,满朝文武,都是些假仁义了?”孙苑君笑着问道。

白名鹤坐在孙苑君身旁:“倒也不是,于谦大人是真货。商辂大人虽然也有妾室,但为人身正。我倒是听说,杨宁有七个妾室。还有那个什么状元彭时,最喜欢在花院过夜了。状元,难道还不是君子中的君子吗?”

孙苑君被白名鹤说乐了。“那夫君是不是君子!”

“我是关中白名鹤,白名鹤就是白名鹤,那里有什么君子小人之说。”白名鹤给了孙苑君一个最让她意wài

的回答。

孙苑君笑的已经无法在端坐了,靠在白名鹤身上问道:“清荷最想知dào

的就是,夫君当时是怎么设计的,怎么会知dào

她内心深处的愿望和伤痛?”

“其实,这个是可以分析出来的。清荷幼年的时候,还是有幸福美好的回忆的。她和外婆生活着,一直希望等到父亲回来。可这个希望破灭了,接下来,教司坊是什么地方,对于任何一个女孩子来说,都是恶梦。”

孙苑君点了点头,认同白名鹤这种说法。

“在恶梦之中,人内心深处就希望有一种寄托,而幼年的时候最美好的回忆就成为她逃避现实的回忆,而这个回忆也会被她无限美化,甚至成为内心世界中最大的一个美梦。我那首歌,有她的家乡,她的回忆,她的外婆,最重yào

是有她的梦。所以击中了她内心世界最弱的一点。当然,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教司坊的女子,情感比普通女子更加的强烈。所以受到的刺激也最大。”

大明朝,没有心理学这种教程。

当然,朝堂之上那些大官们斗心眼,其实也属于心理学。可这是他们多年积累下的经验,也没有人把这个总结成一门学问。

“这个,洞房吧!”白名鹤一挑孙苑君的下巴。

孙苑君脸一下就红透了,逃到了桌旁:“夫君,还没有喝交杯酒呢!”

“明天早上再喝!”白名鹤直接就吹灭了蜡烛,正要抱孙苑君上床,却听到窗户外面突然有什么响动,然后就看到无数的火光飞到了屋里,吓的白名鹤赶紧用被子扑打那些火花。

却听到外面有小孩子高喊着:“闹洞房了。”

这个,似乎是朱见深的声音,然后又是两只烟花从窗户的破洞处扔了进来。白名鹤脸一冷,对孙苑君大声说道:“我要是知dào

,是谁教这小家伙干这种坏事,看我不把她的屁股打开花!”

门外,怀玉缩着脑袋,双手捂着屁股飞快的逃掉了。

紧接着,又看到一个人影,将一个大大的喜字粘在窗户的破洞上。然后传来了清荷的声音:“少爷,他们跑远了。”

孙苑君试探着问道:“是怀玉?”

“除了她,谁能指挥得了沂王殿下!”白名鹤无奈的说着。

刚才那种激情的感觉已经消失了,白名鹤重新点心蜡烛,扶着孙苑君来到桌旁:“看来,这个交杯酒还是一定要喝的,也顺便吃些点心吧!”

一般来说,洞房前新娘的母亲都会教如何洞房,新郎的父亲也会教的。

孙苑君的母亲死的早,自然也没有人教了。好在读的书多,有一些一知半解的。白崇喜已经醉了,他根本就忘记自己应该教白名鹤干什么了。

不过……。

白名鹤是从现代穿越过来了,三十岁就算没有结婚,也算是事业有成。怎么能没有过经lì

呢,纵然没有准bèi

结婚的女友,也有一些特殊的红颜朋友。

经验还是有的,而且还有一些小小的手段。

夜深了,孙苑君忍不住发出的特别的声音,怀玉听着却用被子紧紧的包着自己的头,整整一夜都没有睡着。就是清荷,都整整看了一夜的书,听到那样的声音,怎么可能睡得着呢。清荷实在后悔,当时就不应该住在这个小院里。

或者……,自己应该早些放开矜持,先一步抢了白名鹤的洞房。

有了这个念头,清荷非但没有感觉到不安,反而有一种欢喜的感觉,心中多少有了一些期待。

次日,白名鹤精神十足的出了婚房。

原本应该是要去给父母献茶请安的,可孙苑君却是下不了床。反倒变成了婆婆来关心儿媳,顺便狠狠的数落了白名鹤一番,理由就是不知dào

心疼人。

白名鹤满头的黑线,事实上昨夜疯狂的是孙苑君。

天蝎座的女人呀,很激情的。

白名鹤这个时候,最想要的就是来上一支烟,缓解一下自己的郁闷。

来到正堂,给白崇喜磕了一个头。白崇喜受了白名鹤这一礼后,示意白名鹤坐在自己旁边。然后小声说道:“还是你想的周全,太容易得到的会让他们不知dào

珍惜。昨天,几位同宗长辈已经表示,回去选各家最举人之下优秀的一人,然后在湖北白家来了次大考。再选最优秀的一人,去南京国子监,这样将来也不会失了你的名望。”

白名鹤点了点头。

“父亲大人,我认为表面上看起来和睦,而关系却淡如水的白家,反倒比矛盾重重更难团结起来,因为找不到让白家紧密团结的切入点。反倒是所有人都认为,眼下的白家已经是足够团结了,各家之间关系都不错。”

“你说的对!”

认同了白名鹤的话之后,白崇喜象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吃惊的看着白名鹤:“难道你,还想将白家凝聚成一个大族吗?”

“这是将来的事情,眼下先让我们关中白家,有蒙学教育之上,多投入一些吧。实在不想读书的,无论是宗家,还是分家,或者是支家,年龄过十五岁的,我可以带走几个,让他们去历练一翻!”

听着白名鹤这么说,白崇喜是越来越吃惊。

看来自己这个儿子,志向不小呀。

“还有三天时间!”白名鹤突然提到时间,白崇喜也是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恩,为父与你大伯商量一下,这三天给你挑些可用的人!”

白名鹤拿出一本书放在桌上。

“这是什么?”白崇喜接过看了一眼。

“这是我给万岁上的奏本,讲的冬天可以吃到新鲜菜的一个法子。万岁的圣旨可能会在过一段时间下到各州府,各州府未必支持。我们白家,至少在今年冬天,有五十万斤白菜,一百万斤萝卜,接下的事情,李县令会去办的。”

第068节 合浦县

又在家中住了三天,白名鹤离开了眉县,从西安府的渭水码头再次上船。直奔合浦县。

白名鹭那一张荫监的凭引给出去的,白名鹤交给申熊的那张,名义是白名鹤出了五百两银子作为感谢,然后留在关中白家。

然后又留下了八百两银子,作为建祠堂三房的贡献。

白名鹤离开家,带了十三个白家的子弟,都是不好好读书,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的类型。

唯一不在计划之中的一个人,就是白英兰。

年仅四岁半的白英兰。如果白名鹤不带白英兰出来,白英兰就不吃饭了。更严重的是,朱见深站在井边,哭的眼泪哗哗,虽然什么也没有说。白名鹤也不敢再拒绝了,这小家伙要有出点什么事,白家也不用存zài

了。

白名鹤从京城到西安府,只花了十几天的时间,这代表着漕运的发达。

可从西安府到合浦县,先走水路,到了桂林府也不过十多天时间,可从桂林府到合浦县,不足总路的十分之一,却让白名鹤足足走了近一个月的时间。

越走,越是荒凉,越走,越是有一种让人绝望的感觉。

似乎,真的象是走到了人迹罕稀之地。

最后两天的路程里,白名鹤看到的村子,只有两个。两个村子加起来还不到一百人,而且村中竟然无一青壮。

再往南走,终于看到了合浦县县城。

整个县城看不到多少生机,反倒是许多年轻人看到白名鹤这边的队伍,都飞也似的逃了。进了县城,街道上但凡是看到白名鹤这一队人马的,无论老少都是一个反应,逃。

那原本就十室九空的县城,留下的几个店铺,也迅速的关门。

站在县衙正门前,望着这空荡荡县衙,伍斌等人的心已经沉到了底,凉透了。

白名鹤却没有太大的反应,看着那破败的县衙,很轻声的问了一句:“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有没有来回报的。”

“看到我们进城,至少有几个人应该很快赶过来吧!”申熊在旁边回了一句。

白名鹤没有回答,而是迈步进入了县衙。

县衙上有血迹,一根柱子已经断裂,如果不修理,这正堂肯定会塌。杜双鱼前前后后查看了一翻,回来后说道:“白大人,这县衙至少也空了几个月了,没有打斗的痕迹。正堂上的血迹应该是常年刑讯留下的。没有找到人。”

白名鹤点了点头:“安排几个人,去找一找卷宗。”

“是!”杜双鱼竟然自愿给白名鹤当了下属,亲自带了几个锦衣卫的书吏去了衙内。杨信、杨义两兄弟一抱拳:“白大人,这县城怕是也没有县卫了,我们兄弟去接管城防。之前的军营我们是占还是不占!”

“占了,顺便清点了一下。”

杨信兄弟两人也带着人走了,他手上有二百原京城五城兵马卫的兵,接管这么一个小小的县城,不是问题。

伍斌则带着二百锦卫衣,还有一同过来的工匠,宫女,去城外先找一处空地扎营,好在大队人马还没有进城,现在也不用来回的跑了。

白名鹤就站在县衙之中,看着那块明镜高悬的牌匾。

“白大人,有两个探子回来了。”申熊带了两个人进来,在申熊的示意下,其中一人上前报gào

:“大人,县城已经是十室九空。县里五个大户,都在去年的乱民暴动之下,或死、或者逃。因为县城破败,县城的百姓也逃了有三成!”

“你说,十室九空?”白名鹤追问了一句。

“是!”那位军士一躬身:“因为大人带着兵马前来,其余的人也逃了。”

哈哈哈!白名鹤大笑着:“这是什么混帐事,到底是百姓怕了官兵,还是官兵象匪呢。”

“回大人的话,这次的事情是廉州知府压着,事实上已经是民变了。所以百姓害pà

官兵也是正常的。因为民变之时,五个大户有两户人已经死绝。其余三户,能逃出去还是花了大价钱请了僮人酋长将他们救了出去。”

“绝户?”白名鹤很是意wài



“是。不过就属下所查的情况,这其中有些隐情的。一户原本就是人丁单薄,全家只有六口人,害pà

乱民冲击所以事先藏在地窖里,结果全是闷死的。另一户,是钦州知州小妾的娘家,是实实在在被人全家打死的。”

另一人上前补充了一句:“找到仵作查问,女眷无人受辱,死者是被打死的。”

“记下来,让仵作留个档。然后那一家的院子,去征用了。名义上自然是沂王殿下要住下。再安排一下,本官要是多一些这里的消息,无论大小。专门安排一个识字的,给本王记录下来。”

吩咐完,白名鹤这才想到这县衙,又问道:“这县衙之中,还有什么活口没有。”

“回大人的话,没有人。县令逃了,还有一些人要逃,却被乱民在路上围攻,全部打死。县中小吏几乎没有一个活下来的,衙门捕头的尸体,我们到的时候还在城外见到了,不知dào

那一晚,被野兽给叼了去!”

“贴出安民告示。”

“怎么写?”这一次是申熊开口问了。

这下,可是把白名鹤给问住了。是呀,这安民告示怎么写。

“容本官先想一想,这两天先安排着住下。我们的粮食还有多少,先想办法联系周边,看能不能收些粮食上来。”

各人按吩咐下去忙了,各种情报也按照白名鹤的要求开始汇总。

安民告示是白名鹤让清荷写出,然后让几个识字的老工匠给抄写,然后贴在城门处。

三天,整整三天过去了。

整个合浦县城,能看到的在活动的人,依然还只有白名鹤带来的这些人,整个县城可以说就算还有人,也闭门不出。到了下午的时候,偶尔可以看到有几户出来炊烟。

白名鹤没有住进县衙,而是住在那个全家被乱民杀光的大院之中。

“这算不算霸占民产?”伍斌坐在下首问道。

“算,但这一家死绝了。而且咱们的人也在钦州那里打探过了。知州也逃了,钦州城眼下只有一个九品书吏在坐镇州府,州城之中也没有几个开门的店铺了。”杜双鱼在旁边坐着回应道。

白名鹤打断了这两人的对话:“你们先别说,先听白师爷给我们讲讲汇总来的情报!”

白师爷!自然就是女扮男装的清荷,原本姓什么已经不重yào

了,现在叫清荷,因为是白家的家奴,所以也可以叫白清荷。

一抖手中折扇,清荷将面前的书卷打开。

“先说这合浦之乱,眼下别说是合浦,整个廉州府已经一团乱了。广东布政司下了文,廉州府再降一级,现在管辖的只有一州二县。州就是钦州、县就是合浦与灵山二县。根据从六十里外,廉州府那边锦卫衣所来的消息,府衙大门已经关闭了足足三个月。”

衙门关门三个月,这种事情是什么样的官可以干得出来的。

清荷继xù

说道:“同样是来自锦衣卫所的消息,百户得到一千两银子的好处,隐瞒了这里暴乱的消息没有上报。廉州卫指挥使收了一万两银子,帮zhù

瞒住了此事。”

说罢,清荷拿出一封信。

“这是廉州卫毛指挥给大人的信,毛指挥是左都督毛胜大人的侄子,在大人来合浦之前,已经收到了于大人与毛都督的信。”

白名鹤倒是有些感激于谦,至少这里还有一个自己人。

打开信,先是几句问好的客气话。然后直入主题,明确的告sù

白名鹤,自己收钱的事情京城于大人也知dào

,自己不得不收。至于理由,很隐瞒的告sù

白名鹤,等看到你的真本事之后,才有资格听到本官的解释。

说是不解释,可还是解释关于这里乱民的事情。

廉州卫不上报,不出兵,也是于谦的意思。一但出兵,百姓的死伤会更多。而且这件事情在于谦眼中,首先是廉州府上下官员们的错,然后也是这里镇守太监的错。

白名鹤放下了信,问道。

“这里的镇守太监是谁?”

回答这个问题的,自然要有专业的人士。金杰开口说道:“是一个无能的老货,叫赵弟。他认了比他年龄还少的曹大监作干爹,而且在官里,还有两个大监也是他们一伙的。如果白哥有机会,就踩死他,他这一路和我义父不对付!”

“胡扯!军国大事,什么时候能有私仇了。你再多嘴,你去管工匠。”

金杰被白名鹤这么一训,赶紧把头低下,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了。

白名鹤又拿起了信,看到信中写道,眼下乱民还在廉州府外。如果廉州知府钱吾沿不拿出十万两作为军费,廉州卫是不会出兵的。

眼下,廉州府几个大户,已经被这些乱民讨要了差不多十万担粮食保了个平安。

只要这些乱民不动军仓,毛指挥表示自己是铁定不会出兵的。

信中最后几句就是,如果乱民再冲击合浦,毛指挥会救白名鹤,但只会救一次。言下之意就是,你白名鹤连乱民都摆不平,自己来合浦就是送死,也就是一个废物。

第069节 开刀问斩

白名鹤读完了信,清荷继xù

开始往下讲。

合浦县眼下人口一千三百户,在册的田地只有不到五万亩,而且四万亩还是各士绅名下。但春耕的时间已经过了,就派出的打探的人员观察,真zhèng

耕种的不足两成,就就是有超过四万亩,根本就没有下种。

“那个钱知府,有什么情报?”

“根据锦衣卫的情报。他今年是差评,原本应该被降职的。可廉州这里大乱,从原先的总共管理有十一个县,变成了一州两县,其余的县被广东布政司分到了其他的州府。留下的一州,已经形同虚设。灵山县,则是廉州卫屯田之所。”

清荷讲到这里,白名鹤心说,这里就象是一个荒芜的边境小城一样。

最让白名鹤无奈的是,整个合浦县,已经是空了。要官没官,要民没民。

往上,廉州府从感觉上,已经是被广东布政司放qì

的一样,这里可能最后留下的,就是廉州卫这个边军了,一来是防止海盗,二来是防着安南,三来就是防着瑶、僮两族。

(注:僮族,在后世称为壮族。僮的发音也是壮)

“写一份公文,请布政司衙门给县里派来相应的官员。今天先到这里,接下来的十天时间,把安顿下来再说。合浦县要治理,也要一步一步的来。”白名鹤说到这里,示意其他人可以散了。

清荷留下来,帮zhù

白名鹤研究合浦县志。

一丝阴云飞快的遍布了整个合浦县城,换一句话说,就是跟着白名鹤一起来到合浦的这一千六百人,心情越来越差,士气也越来越低落。

这样一个被放qì

的地方,这样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

留在这里,为了什么?

带来的粮食虽然不少,这一路上也在不断的采购,足够让这些人吃上三四个月。而且菜籽也不少,可以一些荒芜的田地种下去。但是,这里连一个商家也没有,日常用品还需yào

到一百六十里之外的思明府去买。

钦州城那里,就算不是死城,也没有什么商家了。

廉州府,那里听说城门有一个月都没有打开过了,去那里没有半点意义。

来到合浦已经十天了,城里只有一家店铺开门,是一个**带着孩子,实在是不开店就活不下去。这家店,仅仅就是一个旧衣铺,还接一些缝缝补补的活。

就是这家店铺,生意还是在县令白大人的暗示下,找了些活给她干的。

“白大人,白老兄,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士兵们士气低落,谁愿意守着一个死城呀。在这里熬上几年,想一想就让人作恶梦。就算是老弟求你了,想个办法,至少让我们这些人,有个盼头!”伍斌已经快疯了,冲到白名鹤书房大吼着。

白名鹤依然不动声色,默默的翻看着县志,还有探子们收集的情报。

伍斌真的是急了:“白大人,你给句话呀!”

“我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我和这里的百姓说上话的机会。我不瞒你,我手上有一样技术,可以在最短六个月,最长一年半的时间。弄出这么大的珍珠!”白名鹤用手在空里比划了一下。

伍斌拉着白名鹤的手:“这么大,有多大?”

“最大的五个排在一起,一寸。最小的,十五个排在一起,也有一寸!”

“敢不敢把这个消息放出去?”伍斌低声的声音。

“可以,但如果你要靠这个稳定人心的话。你最后去和杜双鱼,还有杨信兄弟两人商量一下。而且我将来,还是要靠你们帮我守着这个秘密呢,这是我们共同的财富!”白名鹤说完,伍斌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

双手向白名鹤一抱拳,伍斌这才退出了白名鹤的书房。

白名鹤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也知dào

现在很难,最难的不是发展,而是人心的凝聚。

白名鹤在后世的现代,搞过人造珍珠。可此时,在这里白名鹤有心无力。因为有些材料并不是大明可以合成的与提取的。放在现代,几千元一吨的原料,随便都可以买到,但在大明,白名鹤就连制作个几十公斤都没有信心。

毕竟,他的知识仅限于合成,而不是连原料都会制造。

当白名鹤又拿起合浦县志开始读的时候,伍斌风一样的冲了进来,将一张纸放在白名鹤的桌上:“白大人,看看这个是不是你所说的机会。”

白名鹤拿起纸,这是来自廉州府锦衣卫所的情报。

根据情报显示,这里的镇守太监赵弟给钱吾沿出了一个主意,乱民不退,就把早选抓来的那一百多个乱民押上城头,如果他们再不退,就砍了原先抓的人。具体的时间就定着三天后,会在提前一天,将公告贴在城外。

白名鹤连着读了三篇,确定自己没有领悟错这情报的意思。

“叫人,开会。”白名鹤想不明白,杀这些被早些被俘的人,对于镇守太监和钱无沿有什么好处,既然乱民围城,也不会因为你要杀几个人就退走的。

伍斌动作很快,不一会所有人都聚焦在了白名鹤的书房之中。

白福只是一个管家身份,却坐在次席。因为连伍斌这种只知dào

砍杀的人都能够感觉到,白福绝对不是普通人,一定是位隐世的高人。

所有读完情报,申熊先开口:“我认为,他们是想把矛盾激化,逼廉州卫出手!”

“不可能!”杜双鱼表示反对:“最初这姓钱的不往上报,肯定就是怕被连累。按大明律,如果他管辖的府有造反的话,那怕他最后有功,都会被问罪下狱。这也是钦州知州、合浦县令逃走一个主要原因,他们估计已经隐姓埋名,拿着钱财躲起来了。”

“那就是说,他们有阴谋?”白名鹤追问了一句。

杜双鱼点了点头:“他们肯定有什么阴谋,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被逼到的绝路上,就是退无可退。”

“会不会,因为白大人到了合浦呢?”杨信提出了一个想法。

“有理!”这个想法得到了大多数人的支持,杜双鱼也跟着说道:“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那么就是盖子捂不住了。他们想最后得到最大的利益,至少保下官身与性命。再或者,就是拉白大人下水,有事一起扛!”

白名鹤没想过有事一起扛,只是感觉肯定另有什么古怪。

当白名鹤的视线看着白福之后,白福这才开口:“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乱民之中,已经有人投靠了这两人,想借这个机会和官府有一次谈判,然后官府付出一些,这投靠官府的人再从中调节,让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然后这出头的人,再得到一些名声,或许为了下一步计划,还能再有什么作为!”

“查得到吗?”白名鹤的视线转到了杜双鱼脸上。

“我尽量去查,廉州百户所也不敢不给我们的面子。不过就这样,可能还是会许一些好处的,毕竟廉州百户所不会凭白无故的与知府衙门作对,更不会和镇守太监为敌。恩威并施才是上策!”

听杜双鱼的想法,白名鹤也是支持的。

“这样办,申熊留在这里主持合浦的日常事务。我和双鱼一起出发,秘密的先接近廉州府再说,然后根据情况,我们再选择应变之法。杨家兄弟辛苦一下,等我的消息,随时准bèi

过来支援。”

“我带十个人,护着白大人!”伍斌站了出来。

“也好。”白名鹤应了这份情,毕竟有人保护总是会安全一些。

得到消息的不止白名鹤,廉州卫指挥使,毛路明也用他的渠道打听到这个消息。

不过遗憾的是,他只是一个武将。他会排兵,他会杀人,但不会玩心眼,那怕是他身边的几个谋士,可他却不怎么愿意去听这些谋士的意见。特别是这种和他没有太多关系,也不可能一击就干掉钱知府的事情。

不过,作为对白名鹤这个晚辈的关心,他还是下令。

“来人,让水军这几天出去操练一下,就在廉州府那边吧,靠近合浦一些。”

一个副官施礼接令,又多问一句:“大人,操练的科目是什么?”

“阵列!”毛路明说完,挥了挥手示意副官可以下去了。

副官退下之后,两个参谋军师一左一右的站在帅案旁,其中一人说道:“大人,廉州府乱了不是更好,近日我们在灵山的屯田,又多了两万亩。”

“你们懂什么?我叔父亲笔来信,于公与商大人两位打听到了一个消息,这白名鹤是自愿来合浦的。这一次在京城,杨宁这老秀才都着了白名鹤的道。而且有万岁保着他,随便挑一个县作个县令有多难,为什么一定要来合浦呢?”

两个参谋军师都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说你们不中用,你们还不服气。光会猜一下牙签大的事情,那钱眼再大本事,能翻了天?”毛路明冷笑着。他嘴里说的钱眼,就是指钱吾沿。

作为府卫指挥使,他手下有五个千户所,每个千户所就有一千士兵。

他手上控zhì

的实jì

士兵,陆上的,水上的,一共有五千六百人。这还不算军户的家人,已经一些不算军户的船工。以他手上的权力,自然不会把钱吾沿放在眼里了。

“你们退下去,本官自有道理!”毛路明挥了挥手。有一句话他是不会轻易说的,他还知dào

白名鹤告sù

过于谦,在合浦站稳之后,敢一年给于谦一百万石军粮。

第070节 知府钱无眼

一百万石军粮,肯定不会是送给于谦的。

但就是花钱买,能准bèi

足够一百万石粮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要知dào

,大明朝这些年,在江南各省不收银,不收帛,只收粮。就是北方的军粮实在不够吃,要顶住草原各族,眼下的粮食都有些紧张。想反攻,更是不可能,军粮远远的不足。

一个小小的合浦县,你凭什么?

毛路明想不明白,以他在这里多年的经验来看,白名鹤凭合浦县是根本作不到的。

除非,白名鹤的势力可以大到控zhì

整个廉州,甚至是僮、瑶两族在廉州府的力量。

白名鹤眼下脑子里根本就没有思考什么粮食之类的事情,他已经来到了廉州府外围的一个村子,借了锦衣卫在这里的一个小庄住下,等待着来自城内的消息。

“少爷,这一次奴认为少爷错了。”清荷在为白名鹤送上茶的时候,小声的说道。

白名鹤下意识的看了清荷一眼,心中却是在反思,自己这一次的安排错了吗?是那一步错了呢?

清荷有些紧张,毕竟她的身份放在那里,她还没有资格在白名鹤面前随便发言。所以清荷赶紧说出了重点:“少爷现在是合浦县令了,不是白丁。”

“高明呀!”白名鹤一下就明白了清荷的意思。

清荷一听白名鹤称赞自己,立即接口说道:“少爷,您完全有资格现在就进廉州府,拜见知府大人。以合浦县令的身份,只要是合浦县内的事情,少爷无论是提问,还是进言,或者是代表百姓,再或者是代表官府对百姓,都是可以的。”

“你的意思是,让我代替那几个与廉州钱知府密谋的人,然后从中说合。钱知府肯定是不会让这场乱子扩大,所以借这个机会,我只要成功的说合,我就在两边都占到了名声,对是不对!”

白名鹤分析了清荷的建议后,把清荷的意思组织完整。

清荷欠身一礼:“少爷英明!”

“你刚才提醒的没错,但是你的招数不够高明。”白名鹤的话让清荷很意wài

。却听白名鹤继xù

说道:“你是给我提了一个不错的建议。但是,想两头落好处这种事情。已经不是说要少作,而且是绝对不能作。”

“清荷愚钝!”

“这不怪你,你读书不少,但读的书都是些正经书。我读的书杂,却是明白了一个道理。但凡是想两头落好处的,肯定两头都落不下。这就象一个人,脚踩两只船一样,只有一点风浪,他就会落水!”

白名鹤难得给人解释自己内心的想法。

至于说到书,白名鹤也只能用书来说话了,他总不能告sù

清荷,这是自己以前,在商场打拼十多年,可以说交了无数的学费,并且给了自己无数深刻教xùn

之后,学习到的经验吧。

绿荷思想着白名鹤的话,也终于明白了过来。

“等消息,然后再作出最后的决断!”白名鹤将手上的那本论语,轻轻的放在桌上。

白名鹤读论语,是因为心中有种想法。自己前世足够努力了,那这一切,是不是可以凭着努力学习四书五经,在三年之后,真zhèng

的考一个进士呢!

结果是未知的,但白名鹤却非常想尝试着努力一下。

当天晚上,杜双鱼回来了,径直就来了白名鹤的房间,抱拳之后急急的说道:“白大人,事情比我们想的复杂。第一件事情是,钱知府真的准bèi

杀人,但不是那全部的一百多人,在其中有几个人,他是必须要杀的。”

“是什么人?”

“几个举人,我打探到的消息是,他们的功名还没有被革掉。这是廉州府学政认为,既然不是造反,那么这些秀才来到府衙就是请愿,所以不是聚众闹事,所以钱知府的文书下了,但学政那边却没有落印。”

白名鹤不太懂这功名上的事情,把视线移到了清荷处。

清荷解释道:“有重罪,功名肯定是要被革除的。生员的功名县里就可以作主,但需到府衙备案,然后才正式的革除。需yào

一县之长,与一县学政联名文书。到了举人,知府与府学政联名,却需yào

报备布政司衙门,眼下府学政不同意,所以还不算革除了。”

白名鹤又问道:“那么,放在城墙上把人砍了,这个怎么讲?”

“杀错了是最下等的理由。先把人杀了,再来一个证据确凿,这是个好计策。甚至还可以更狠一些,给这几个举人加上一个煽动的罪名,可以再牵连几个人。”杜双鱼给白名鹤解释道。

“这几个举人,穷人家出身?”白名鹤又问了一句。

“其实这几个举人,和大人是一科的。他们原本应该去京城参加的会试的,可钱知府怕他们把廉州的情况传到京城,所以找一个借口让他们走不了。等放行的时候,他们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赶到京城了。”

杜双鱼解释完,白名鹤立即就追问:“他们和乱民,什么关系?”

“他们准bèi

去布政司御门上告,但却走不了。可以说,他们和珠民有关系,因为其中两个,家中也作一些海产的小生意。说是没关系,这次乱子他们开始的时候也没有胆量参与。反倒在合浦县几个小吏被打死之后,他们出面劝阻,告戒珠民,一但被朝廷认定是造*反那么所有人都活不了。”

白名鹤微微的点了点头。

“在他们代表珠民去廉州府请愿的时候,有些珠民与府衙中的小吏起了冲突。然后就出现了一些乱子,当时入城请愿的人,都被抓了起来。要砍头的,也就是这些人。所以我说这次事情复杂了。”

“是呀,这钱知府可能真的想杀人了!”

但杀人,也未必要杀举人。除非他真的疯了,白名鹤还是相信,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让自己想不出来的阴谋,毕竟这些文官的心眼是很多的。

托着下巴,白名鹤陷入了苦思之中。

杜双鱼没有急,一直等了差不多有小半个时辰,看到白名鹤抬头,这才继xù

说道:“原本锦衣卫还是能够进出廉州府的,可从今天中午开始,四门紧闭。任何人不得进出,就是廉州指挥使的副将,都给挡在门外。”

封门,那么代表着什么呢?

无论代表着什么,至少从今天开始就无法得到内在的情报了。

“白大人,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作?”杜双鱼算是一个智将,但他毕竟还年轻。还没有足够的经验,在处理大事的时候,他需yào

一个引导。

白名鹤想了想:“按兵不动。在清荷的提醒之下,我想到了一个招数。一个很实用的招数,眼下,我还要思考一下。这个招数使用之后,我们如何得到最大的好处。”

“什么样的招数?”杜双鱼很好象。

“伍斌的刀法不错,可如果有人用一根千斤重的铁棍打过去,伍斌怎么接招?”白名鹤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换了一种形容的办法。

杜双鱼笑了:“他还接什么招,赶紧逃呀!”

“破招的手段有三段,这三种没有什么高下之分。第一种就是绝对的力量一击碾杀,根本就不考lǜ

对方的招数有多精妙。第二种就是,在力量相当的情况下,比拼招数谁更精,谁更熟练。第三种就是,在不经意之中找到对方的弱点!”

杜双鱼懂了,眼下白名鹤一定是想到用绝对力量出手的办法。

“你去安排一下,安排几个人在后天中午的时候,混到乱民当中。不要求他们作什么,只把那些和我唱反调人记住。这些人,有就可能是钱知府安排的人。派到乱民之中打探消息的人,不要再去了,被人认出来反倒不好!”

杜双鱼听白名鹤吩咐之后,立即表示自己亲自去办。

白名鹤又坐在那看论语,清荷给白名鹤换了一杯热茶:“少爷,对方是知府?”

“我是知县。”白名鹤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然后解释道:“一个知府想杀人,无论是他要杀谁,都需yào

一个表面上的借口与理由。杀一个奴隶,他只需yào

找一个偷钱的借口就行了。可杀一个平民,他就需yào

找一个复杂一点借口。”

清荷点了点头,认同白名鹤的说法。

“他要杀有功名在身的人,那么这个借口就相当的不好找。就我对大明律的了解,不仅仅是不好找,而且是非常难着。更何况还是一口气杀好几个,那就更难找了。我是正七品,他想杀了我,更难。”

“是,一个知府要让杀一个县令,肯定要许多许多的借口,而且还要把这个县令送到京城去问审,或者有巡抚过审。所以无论少爷现在作什么,知府在短时间拿少爷是没有办法的,但他可能会记恨你。”

白名鹤爽朗的笑了几声。

“这姓钱的,我原本就不会和他成为一伙。在廉州这个地方,只有一个值得结盟的人。除此之外,最多再有几个合zuò

者。但与知府,我和他的关系是对立的。送你一句话,永远不和你的顶头上司走得太近!”

“为什么?”清荷真的不理解了。

“因为,你要升职,就和他平级了,所以要巴结也是巴结你上司的上司。这就是我白名鹤的官场之道!”白名鹤很得yì

自己这个解释。

第071节 阴谋、阳谋!

白名鹤要破坏知府的计划,也就是说要和知府对着干,这个决定让人紧张。

可也是不得不支持的。

杜双鱼等人都非常清楚,如果白名鹤这个县令,连合浦县的民心都赢不回来,这个县令也就走到头了,一个没有百姓的县令,什么也不是。

在钱知府定下开刀问斩的前一天晚上,混入那些乱民当中的人终于回来了。

“大人。”

“辛苦了,先去用些热饭。再急也不急这一会,休息一会,然后再详细的汇报。”不能不说,白名鹤对这些士兵还是不错了,他们跟着白名鹤到了合浦,就是相信可以为将来混一个好的出身。

用过饭,喝了一碗酒暖身子,这几个探子坐在白名鹤面前。

“大人,合浦县前任县令已经死了。是自杀的,小的不懂钱知府的上报为什么是逃走。可惜没有半点证据,现在尸体估计被船拉到海里去了,肯定是找不到。”第一个人开口了,白名鹤相信这绝对是一个很有用的情报。

“没关系,继xù

说其他的情报!”

“回大人的话,事情最初是去年十一月的时候发生的。廉州钱知府下令,要五十斤珍珠。冬天下水,珠民是不愿意的。可珠民不愿意在冬天下海,后来珠官带人抓了合浦县大约有二百人,让珠民用珠来换人。”

白名鹤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是暴政!

探子继xù

说道:“珠民是贱籍,而且世代为贱籍。也不允许离开所居住的村子。家中老幼被抓,无奈只有下海采珠。采得珍珠六百多两,冻死,被凶鱼咬死二十四人。伤四十人,其中有十六人吐血!”

白名鹤大概明白了,靠自身的能力潜水,水压会对人造成伤害。

“珠官认为,珠太小,其中大半都是米粒大小的,所以要求再采。珠池浅处,有珠蚌却无珠。深处要想得到大珠,须潜水七百尺,冬天之时几乎是潜不到这么深的。下海五十人,只活着回来了两人,得到珍珠二十两,其中大珠两颗。”

一听说死了四十八个人,白名鹤都有些动容了。

“珠官亦不满,给抓去的人戴枷,三天时间老弱又死了二十三人。合浦县许多珠民村青壮杀了珠官,救回了一部分被抓的人。前任合浦县令带人去,当场衙役被打死了十多人,县丞也死在当场。”

白名鹤点了点头,这其实已经到了暴乱的标准了。

杀官,就是暴乱,已经到了派兵镇压的程度。

“根据村民所说,县令就是在这之后自杀的。然后县衙之中所有人都逃了,被怕诛连!”

讲到这里,白名鹤基本上就想明白了。

县令逃了,所有的罪过都可以让合浦县令背上。县令自杀,那么为什么自杀,总是要有个说法,是被谁逼死的。钱知府也不敢说县令是被暴民打死的,那布政司衙门就会过问,这就是有暴乱的罪行了。

“大人,本县两名举子,还有钦州两名举子,联合了几个秀才,联名去了知府衙门,事实上就是想请愿,平息此事。结果被抓了起来,小的还查到一点就是,这四个举子的家人,已经失踪了。”

白名鹤用力的点了点头。

“本官大概猜到这钱知府要玩什么花招了,他还真的是一个狠人。无论如果,咱们的人也要想办法进城。”

“进城作什么?”那探子问道。

“明天如果真的要行刑,想尽一切办法让廉州府学政也上城墙。”白名鹤说了自己的想法。

几个探子相互看看,为首的一人问道:“大人,廉州府学政也不过就是正六品官,他上了城墙也办不成什么事。”

“不,不需yào

他办事,只需yào

他认人。”白名鹤强调了一句。

“那不用我等进城,飞鸽传书。廉州府锦衣卫所肯定会出现帮我们,白大人有何吩咐他们可以一并作了。那试百户说过,只要大人吃肉给他一口汤喝。水里火里绝对不皱下眉头,要杀人,只要您能抗得住,给的名字就行。”

这一次换成杜双鱼表达了,看来京城来的锦衣卫百户,是比这里的牛。

杜双鱼也笑着给了一个解释:“火柴的产量有限,运输也是一个问题。别说是广东了,就是南京想要有货,也要再等两三个月。但咱们手上有!”

“无所谓,只有钱能够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白名鹤站了起来:“这里说话是否方便!”

杜双鱼打了一个手势,当下两个探子就出去转了一圈后回来:“安全,四周安插了咱们的兄弟!”

“我猜测,钱知府肯定不敢杀有功名的人。但是他又想把这件事情瞒下去,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肯定比不上京城那里。所以他敢玩一些手段。所以,我分析他的手段就是,杀几个乱民。”

杜双鱼就不理解了:“白大人,杀几个乱民还用玩阴谋!”

白名鹤指着杜双鱼干笑几声,那意思就是你小子还不够聪明。

被白名鹤这么一指,杜双鱼反应过来了:“大人,你是说。他借杀乱民的名义,杀了那四个举人,然后再找人假扮。假扮的人可能是秀才,而且参于假扮的人,肯定不敢把事情说出去,这是杀全家的重罪。”

“那么,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几个秀才有把柄在钱知府手上?”白名鹤反问了一句。

“更大的可能是,他们的秀才功名就来的不正。而且他们家必然是有些生意与钱知府有来往,这些生意很可能也是会杀头的。”杜双鱼被白名鹤这一引导,也完全明白过来了。

钱知府敢拼了命玩这么大,肯定是牵扯到巨大的利益链。

这个利益链,在廉州府而言,只有两个。一个是珍珠,另一个是私盐。

钱知府有理由去拼,也有足够的银子去办成这件事情。

“廉州府锦衣卫只有一个百户所。他们就算知dào

一些,也不敢对着干。毕竟这里离京城有四千里,没有人支援他们。毛指挥使那边,也不得不让步,因为他养兵要钱,还是同一个理由,这里距离京城太远了。”

“不能翻脸,翻脸我们就输了。这就成为死敌了。”

白名鹤提醒了一句。

“懂,还不知dào

对方势力有多大呢,也不知dào

牵扯了多少人。翻脸我们非常不利,眼下先把这几个举人救下来,再保下更多的百姓,我们至少可以在合浦先站住脚了。”杜双鱼已经完全理解了白名鹤的想法。

可就是这样,白名鹤又提醒了一句:

“记住一句话,就算里子烂完了,面子也要新的。”

杜双鱼也来了一句:“就算我想砍死他,喝酒的时候也要脸上有笑!”

哈哈哈!白名鹤与杜双鱼一起笑了起来,杜双鱼起身一抱拳:“白大人,我杜双鱼今个要说一句,跟着白大人作事痛快。”

白名鹤双交待了些细节,杜双鱼带着人分头去行动了。

次日,白名鹤起的很早,换上了自己的官服。让锦衣卫挑了十个人,由伍斌带队。换了衙役的服色,跟着白名鹤一起往廉州城而去。

杨信带着二百个五城兵马司的人,活动到距离廉州府大约三十里外的一个山谷之中。等候命令。

这些人不怕穷,也不怕没吃的。毕竟白名鹤带着五百工匠过来的,这其中还有一百人是专门制造火柴的工匠。就算没有这些,再差还有一位小王爷,一年也有五万石的粮食给他,怎么也饿不死这些人。

但人总是不愿意混吃等死的。

白名鹤现在有了行动,这些人低落的情绪自然就消失了。砍人有什么可怕的,他们的编制依然是五城兵马司的人,来合浦干什么,他们也不清楚,反正他们的百户听白名鹤的,他们也听就是了。

白名鹤走的很慢,一直到大约上午十一点的时候,才赶到廉州府城下。

一般开刀问斩,是要到午时三刻的。

当白名鹤到了城下的时候,廉州府城门依然是紧闭着的,城头的箭垛上绑着足有二百人。

廉州府城墙与京城比差远了,就是和西安府比都不值一提。

仅仅只有两丈高,上面的宽度也不过一丈不到。箭垛的高度不过一尺,绑着的人是站起来的,就算是跪下,也能够看着清楚。

每个人都披头散发,背后插着一个木牌,写着犯人的名字。

“合浦县新任县令,未见知府大人。请开门!”伍斌走到城下,高喊着。

一个穿着七品官服的人,吸引了这里几乎所有人的目光。特别是那聚集在这里,差不多有二千多百姓,更是把视线都放在白名鹤身上。因为他们几乎全是合浦县人。

第072节 一力破十会 上

伍斌连喊了三次,终于有人在城头上探出头来:“请大人等候,小的立即去上报知府大人!”喊完,那个人飞快的跑开了。

可这一等,就是差不多现代时间半个小时左右,伍斌靠近白名鹤小声说道:“钱知府就应该在城楼内,否则几个师爷打扮的人不会在城楼外站着。”

“等一等怕什么,估计现在钱知府有些头痛呢?”白名鹤背着手,视线却转移到了那些百姓身上。

这些人说是乱民,也算。因为至少一半人拿着棍棒。

说不是乱民,这里还有一半都是老弱妇孺!

这些人也在观察着白名鹤,合浦县又多了一个县令,却不是来了一个将军。那证明了先前那几个举人说的没有错,朝廷并没有派人平乱,那就是前任合浦县衙死了几个官的事情,被钱知府压住了。

现在,这些百姓也不是想暴乱。

他们只是被逼得没有活路了,眼下却是抱着要死就死在一块的心态,在这里算是请愿,如果朝廷可以给他们一条活路,那么谁也不愿意去死。

可官府要是不给他们一条活路,除了死之外,还有一条路。

那就是思明府!

大明建国以来,珠民暴乱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严重的一次。在天顺三年,最大规模那一次大采当中,死人无数,采珠一万四千五百两。珠池人力可及之地,几乎采空,次年有镇守太监,要求采珠一千两。珠池根本无珠可采,引发珠民暴动。

那一次,才是真zhèng

的大暴动。

整个合浦县,死得死,逃得逃。整个县里最终连一百人都没有留下。

现在这些合浦县的百姓,全部是从广东其他海边各县陆续被官府要求强行搬到这里来的。

造反这些人珠民不敢,但逃到安南,他们或许活的更苦,但至少可以活下去。留在这里,就是期待着最后的希望,更多的原因是,不忍心看着亲人被杀头。更何况,还有四位举人老爷,在帮着他们,为了这四位举人,珠民们也都祈祷着有奇迹发生。

对于这位突然出现,自称合浦县令的人,百姓们却是默默的退让开来。

白名鹤最初站的位置,距离这些百姓也有差不多五百米。

可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这些百姓差不多距离白名鹤至少有一千米的距离。

白名鹤注意到这个变化,只能说,大明的百姓内心还是惧怕官府的。

另一边,就在城楼之中。钱知府从窗缝往城墙下看着,白名鹤突然出现,让他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白名鹤来到合浦已经十天了,为什么现在才来。而且偏偏选了这一天过来,是让他进城,还是不让他进城。钱知府实在有些拿不定主意,他在廉州已经经营了六年了,虽然不敢说铁板一块,可也是密不透风的。

锦衣卫那里收了他的钱,自然不会把自己的有些事情捅出去。

毛指挥使是一个傻货,就他自认什么忠君爱兵,弄到的银子竟然大部分都分到了各千户所去了。现在大明卫所,有不喝兵血的指挥使吗?钱知府不信,所以他更相信这毛指挥是在作样子,肯定还有其他来钱的路子。

既然也收了自己的银子,那么就不应该坏了自己的事。

前前后后,七八万两银子孝敬出去了,布政司衙门也放了自己一马。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能兴什么风浪。

想到这里,钱知府下令:“来呀,让白县令进城!”

“府台大人,万万不可。”一个师爷站出来劝道:“大人,就算让他进城,也等先把大事办了再说,万一横生枝节……”

钱知府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

白名鹤恶名在外,京城的事情他也通知自己的渠道知dào

了一些。白名鹤连礼部二品大员杨宁都敢咬上一口,他还有什么不敢的。

万一这白名鹤不识实务,坏了自己的事情怎么办。

“好,就给他说。午时三刻将至,待本官先处理了这些滋事的乱民,再请他入城。现在城门一开,万一乱民涌入。他担不起这个责任,本官也担不起!”钱知府吩咐了下去,立即就有人跑到城墙边上给白名鹤把这话传了下去。

白名鹤听到这样的回话丝毫也不感觉到意wài



给伍斌交待了几句之后,伍斌在城下喊道:“我家老爷说了,一切依府台大人所言。”

两人喊话的时候,几个锦衣卫也来到了城墙上,他们是应了杜双鱼的约定而来,廉州府学政慕大人大概会在午时二刻的时候赶到。

正好,这几个锦衣卫听到了下面的喊话。

其中一人伸出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当真是吓了一跳。

县令是个七品小官,百户可是真zhèng

的正六品武官,却给一个七品小官作了随从。这事情怕是传了出去,不知dào

会震惊多少人。

这位总旗自然是不会声张的,伍斌敢这样作,肯定有他的道理。

退到角落,这位置锦衣卫总旗也是正七品官,拉过几个手下低声说道:“不会就算是动了刀子,也要保下那几个人。”

“不如让弄死一个,就能整死那钱眼?”有个小旗问道。

“别胡来,杜百户与伍百户那都是有来头的人,他们让咱们作什么,你跟着作就是了。这些文官们真zhèng

狠起来,比咱们狠。咱们是用刀砍人,他们杀人不见血。要是坏了那位大人的事,我们承担不起!”

几个锦衣卫都点了点头,认同了这个说法。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一位穿着儒生袍的老者上了城头。白名鹤看的仔细,有好几个被绑着的人挣扎了几下,却是被专门看管他们的衙役用力打了几棍后,全部都安静了下来。

“伍斌呀,你说他们重点看守的几个人,是不是有什么古怪呀!”

“七个,不是四个。”伍斌是锦衣卫,就算年龄小,那也是吃过猪肉的。自然是知dào

这重点看守的肯定是不同的。

“我要他们活!”白名鹤笑着对伍斌说道。

伍斌干笑两声:“你让活,肯定就能活。不过,那姓钱的未必想让他们活。”

正在白名鹤与伍斌说话的时候,钱吾沿出来了,只是看了那老学政一眼,一言不发的走到城头前:“你等刁民,如再不退去,就与这城上的同罪。来呀,开刀问斩!”

当下,明晃晃的刀就举了起来。

“住手!”伍斌暴喝一声。

看到刽子手那脸上惊讶的神情,白名鹤这才站了出来:“钱大人,依大明律。行刑前总要报个罪名,还要给犯人一次喊冤的机会。问斩,要有刑部的复批。下官斗胆,不知dào

钱大人是否有!”

“乱民当诛!”

“证据何在?”白名鹤针锋相对。

“本官已经上报布政司衙门,作乱的刁民按律当斩。这不是刑犯,而是乱民!”钱吾沿心中对白名鹤是一百个看不起,一个小小的举人,当了一个芝麻大小的县令。你才在官场上混了几年,和本官斗,你还差的很远呢!

白名鹤却也不急,而是转身向周围所有的百姓一抱拳:“各位父老,当是来自合浦县的吧,本官合浦新任县令,有礼了。”

许多百姓都跪下了,给白名鹤还礼。

白名鹤一转身,指着城头:“钱大人,要开刀问斩。总是要验明正身吧!”

“你敢怀疑本官?”钱吾沿怒视着白名鹤。

白名鹤笑呵呵的一抱拳:“钱大人,下官没有这个胆量。不过下官听说,钱大人手下误将几个有功名的人当乱民抓了。作为一县父母官,下官自然不敢不管。”

“胡说!”钱吾沿心中象是被一把刀子刺中一般,这些普通别说是杀一百,就是杀五百人,他也不在乎。但那四个举人手上当真有自己的罪证,问不出这些人把自己的罪证藏在那里,就绝对不能放过这四个举人。

白名鹤从那里得到的消息,他是专门来和自己作对的吗?

钱吾沿气势依然,可心却是虚了。

“小的斗胆请教白大人一句,可知那四人的名字?”一个师爷打扮的人站在钱知府身旁。

“对,白名鹤你可知dào

那四个人的名字?”

白名鹤轻轻一伸手,伍斌将一张纸双手的交在白名鹤手中。白名鹤拿起纸来轻轻一抖:“这四个分别是,合浦县举人,陶礼文、陆期元。钦州举人,李基山、何逸轩。”说罢,白名鹤转身冲着百姓们问道:“各位父老,不知dào

本官所说的名字可有误。”

“请青天大老爷作主!”这一次,大半的百姓都跪了下来。

那位师爷在钱吾沿耳边低语几句,钱吾沿哈哈大笑起来。

城下,白名鹤也大笑着。

第073节 一力破十会 下

哈哈哈!一位正五品知府,一位正七品知县。一个站在城头,一个站在城下,面对面的哈哈大笑着。

百姓们完全的糊涂了。

钱知府猛然间收起笑声:“白名鹤,正好这四人在本府这里帮着作一些抄写的工作。本府让你心服口服!”对白名鹤说罢,钱知府大喊一声:“来呀,请这四人上城头。”

白名鹤一副很吃惊的样子,这让钱知府更加的满yì

自己的师爷了。

伍斌很急,这与他们调查到的情报完全不同呀。

白名鹤那一脸的惊呆,更是让人百姓们充满着失落感。一直到白名鹤拿着手巾在擦汗的时候,伍斌突然发xiàn

白名鹤笑了。

原来是白名鹤实在忍不住想笑,所以才装成一副擦汗的表情。

伍斌靠近:“白哥呀,要一次整死这姓钱的吗?”

“整不死!就算能整死我也不敢。我刚刚上任,就把上司给整死了,你让其他的官员怎么看我,以后我在官场上还混不混了。”白名鹤压低声音在给伍斌说着。

伍斌有些遗憾,在他看来,但凡是敢和他们作对的,都应该被整死。

很快,四个穿着儒衫的人上了城墙,各自报了姓名之后,向白名鹤施礼。

“学政大人就在这里,验明正身。钱大人不会介yì

吧!”白名鹤的语气之中,带着一点点小结巴,任谁听了,这都是那种死鸭子嘴硬的态度。

伍斌已经背过身去了,捂着脸偷偷的在笑。

他相信,白名鹤已经胜了,却在这里玩弄着钱无沿。

“来人呀,验明正身!”

当下,就有人拿出一个册子:“廉州府,参考学子名录。陶礼文,年三十一岁。身高五尺六寸,(明朝一尺,合现代31.1厘米,按现代的身高,这五尺六寸就是一米七左右,在明朝男子,特别是南方人,算个子高的。)脸白、短须、右脸有痣……

这位小吏一一的念着,然后有人在对比着。

这位陶礼文还在站城头,让下面的人看清楚,自己与学子名录上的是否一致。

四个人一一核对,无误。可被绑起来的犯人当中,有几个人却是挣扎的非常厉害。

“慕学政,你看这学子名录,是否作假?”钱知府拿着名录走了过去。

“这,这,这!”老头子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他感觉不对,可又说不上来那里不对了。

白名鹤一言不发的听着,而伍斌带着他手下的十个人,却在地上摆弄着什么。当上面的人核对完毕的时候,伍斌猛的一起身,将一只大弓压在背上,大吼一声后挂上弓弦。这是一张真zhèng

的三石弓。

其余的十个人,手上拿是火器。

“不要乱动,特别是你们四个。本官有几个问题要问,谁敢多嘴,谁敢打断……”白名鹤伸手轻轻一挥,一根利箭直接射过那师爷的头顶,将他的帽子射飞。那师爷想喊,可伍斌的弓另一只箭已经搭上了。

白名鹤脸上变的非常严肃:“本官合浦县令,现审问合浦县陶礼文。”

“陶礼文,限你立即背出你参加乡试时的考卷。本官数十个数,你如背不出。本官就认定你是假冒的,立即射杀!”

伍斌的弓搭了起来,十个拿着火器的锦衣卫也解下了衣服。

城墙上的几个锦衣卫原本就已经站队了,站在白名鹤一边。看到白名鹤竟然这么大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四把锈春刀已经架在那四个举人的脖子上。一人站在城边,正是廉州府锦衣卫百户所的试百户莫千山。

“白大人请放下武器,本官也查到有可暗害廉州府举人一案。白大人的弓指着普通人也罢,毕竟都可能是嫌犯。但钱大人却是廉州知府,万一误伤白大人无法交待。”莫千山向白名鹤一抱拳,可语气很生硬。

白名鹤一挥手,伍斌将弓收了起来。

莫千山一揪那陶礼文的头发:“背出你在乡试的答卷,我数十个数!”

“胡闹!”钱知府急了,这四个人如何可以背得出。

“那么,请在押的犯人开口,谁能背出论语呢?”白名鹤又换了一道题。

百姓们听到这里那能不明白,呼喊声连声的一片。

钱知府背后已经被冷汗泡湿了,他万万没有想到白名鹤象疯子一样,竟然不顾一切敢和他死磕。救下这四个举人,对他白名鹤有什么好处?

“背!”莫千山杀气腾腾的一声暴喝,那假陶礼文当时就给跪倒了,他怎么可能背得出来真zhèng

陶礼文乡试的答卷,这个他背完,还会去查档的。真与假,这个根本就没有办法混过去。

“这,这,有辱斯文。”钱知府大叫着:“来人,把这四人押入大牢!”

“谁敢动!”伍斌的弓又一次抬了起来。

钱吾沿要疯了,这四个人落在白名鹤手上,他不死也要脱层皮的。

“打开城门!”白名鹤的声音不大,可每个字都象刀子一样刺在钱知府胸口。

城门很快就打开了,这是锦衣卫帮着打开的城门。廉州府卫军也不敢挡,他们可以感觉到,这一次知府大人有麻烦了。

慕学政不断的怒号着,大骂着钱知府。

白名鹤却对百姓们高喊了一句:“来二百人,去把所有人的人犯带回合浦县衙。合浦县的事情,自然在我合浦县衙门里公断。”

当下,百姓之中出来四五百青壮。

正当这些人要进城的时候,白名鹤又制止了这些人:“四个相互搜身,将身上有武器,或者有银子的人给绑了。”

银子?

百姓们不理解了,都是苦哈哈,家中能有几个铜钱就不错了,更多的时候,他们用到的是以物换物的交yì

方式,怎么可能有银子。

白名鹤这个县令一出场,就保下了城墙上要被砍头的一百多人。百姓们相信他。

当下,有十几个人飞也似的要逃。

伍斌一箭射穿了其中一人的大腿,同时高喊:“逃跑者,杀!”

不用白名鹤动手,百姓们就扑上将这些人给绑了。然后有二百百姓上城墙,先是把四个假举人押下来,然后将那被绑的一百多人往下抬。

白名鹤和钱知府则在城门内一间茶楼里面对面坐下了。

“白名鹤,你想干什么?”钱知府的语气也没有那么硬气了,他知dào

这次的事情很麻烦。

白名鹤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第一,合浦的事情你以后少管,那是我白名鹤的地盘。第二,这次的事情我不会传出去,你出个价吧。第三,你往上报,就说合浦珠民逃了,村子空了,珠池没人管。我要人!”

“你此话当真?”钱知府有些不信。

“严格来说,我是帮了你。这件事情按你的路子整下去,你应该可以想到后果。我和你没仇,所以我没有必要和你过不去。更何况,你比我官职高呀。”白名鹤说话的时候非常的严肃。

钱吾沿用他那个绿豆大小的眼睛盯着白名鹤足足看了有一刻钟。

想一想白名鹤的传闻,这个人极恶。但却没有真zhèng

搞死过谁,而且很在乎自己的利益,还有名声。

“好,成交。不过,你要再为本官作一件事情!”

“你说!”白名鹤淡淡的回应着。

“我不想有麻烦,有一个人必须给我解决了。如果你不答yīng

,这件事情我信不过你!”钱知府盯着白名鹤的眼睛,白名鹤拿起茶杯慢吞吞的品了一口茶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扔到海里如何?”

“随你怎么作,但绝对要让本官相信你的诚意!”钱吾眼也硬气了起来。

这关系他的身家性命,所以绝对不会让步。

白名鹤很清楚,钱知府要灭口的人就是他的师爷。因为这个人知dào

的太多了,而且这次他败在白名鹤手上,这个人的忠心程度也一定会下降。所以一定要灭口。

白名鹤站了起来:“下官这就是回合浦去了,人我也带走了。其余的下官就等府台大人的消息了。”

钱吾沿坐着没有动,只是说了一句:“本官只是一个小人物,这里还有一个赵公公呢!”

白名鹤停了一下,看了看钱吾沿。

凭感觉,白名鹤相信了钱吾沿的话,在这偏远地区的一个知府,只可能是一颗棋子。同时白名鹤又庆幸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别说拼不掉钱吾沿,就算侥幸拼掉了钱吾沿对自己也没有半点好处,而且还会引出钱吾沿背后的大人物,到时候自己可能还防御的力量都不够。

眼下,至少可以为自己争取半年或者更长的时间缓冲一下。

第074节 初见赵弟

在回去的路上,白名鹤坐上了轿子,是合浦百姓自发为白名鹤抬轿的。

白名鹤却是眉头紧皱。

自己得到百姓的心,但付出的代价也不小。等于直接把自己放在钱知府的对立面,白名鹤估计钱知府应该不会在短时间内找自己麻烦,也不会向上求援。

所以,唯一让白名鹤不安心的就是,白名鹤并不知dào

廉州以及广东布政司的利益链。

夺人钱财,这是大仇恨。

无论如何,合浦县眼下算是有人了,百姓们也算是安心的回来了。

不管是真举人还是假举人,眼下白名鹤都不能放,全部扔进了牢中。对假举人来说,这是要等着审问,对于真举人来说,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这也算是一种保护。

八十里的距离,晚上之前白名鹤就赶回了合浦县城。

“大人,有客人在等你!”刚刚进县城,留守在这里一位充当衙役的白家子弟就迎了上来,手上还拿着一份拜帖。

白名鹤一看帖子,原本就有些沉重的心情更加的郁闷了。

没进县衙,就在白名鹤占下那无主的院子里,白名鹤见到了廉州府镇守太监赵弟。

什么也没有谈,赵弟就先把礼单拿了出来:“这是杂家给白大人上任的一点小礼物,白大人一定在笑纳!”

白名鹤翻看礼单看了一眼,却惊的差一点把礼单给扔了。

好大的手笔呀,这些东西至少也值三千两银子。

“我们也别绕圈子,有话直话如何?”白名鹤放下礼单,心中想的还是礼单上的内容。上等的蜀锦五十匹,仅这一项就不是钱能够买到的。在大明,这样的东西属于管制物资。一尺高的血珊瑚,这种是宝物一级的。

还有倭女五十人,这算那个级别的礼物,白名鹤一时间还划不出分类。

最后一项就是,盐引一张,而且是空白的。

这一张盐引,就一千石盐,放在黑市上,白名鹤相信至少值二千两银子,就算明面上,也是一千两银子的利。

所以白名鹤也没有打算绕圈子,要求赵弟直话直说。

赵弟示意自己身边的小太监出去,白名鹤也叫自己身边的随从离开。正在那小太监走到门口的时候,金杰却出现在了门口,那衣领上绣的金边代表着他的身份。别说是在宫里,就是在这里,他都比赵弟级别高。

因为,他是廉州卫的监军。

“小杰,你去给我挑两个合适的,送到我夫人那里去。”白名鹤没让金杰进屋。

金杰看了赵弟一眼,那眼神的意思就是,你算什么东西,只不过是曹大监身边的一条低等级的狗。

金杰有这个资格,因为他的义爷是金英,而且在宫里还有兴安这个东厂头子护着。

看到金杰出现,赵弟的心思动得极快。

京城里传来消息,白名鹤把金杰打成重伤,然后东厂厂督兴安动手对付了白名鹤。可眼下看来,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要不要把这个消息放出去呢?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赵弟就立即放qì

了。

因为这个很可能就是兴安的一招狠棋,明摆着谁敢乱说这个事情,就是不把他兴安放在眼里,然后兴安就有一百种办法整死这个人。

东厂,可不是一个善男信女活动的地方。

门被金杰缓缓的拉住了,赵弟站了起来:“白大人,在广东为官的。十人之中,有九个人可能将来就埋在广东了。这里距离京城不是最远,但云贵两地十年的税赋也比不上广东一年,白大人将来必然是能够回京的。可这里许多人却是回不去,我十一岁净身,到现在五十三岁了,我一直在广东!”

“我听懂了,广东这里有自己的一个圈子,一个体系,我白名鹤是外来者,要么融入,要么远离,敢对这个圈子作些什么,我白名鹤也就有理由失踪了,对吧!”

白名鹤的话,说得太直白了。

直白到让赵弟都有些接受不了。在大明官场上,说话讲究一个隐讳,象白名鹤这样直来直去的,还真的是一个另类。

看赵弟不说话了,白名鹤又说道:“我问一句,什么样的人不属于这个圈子?”

“既然白大人有诚意,那么杂家也要表现一点诚意出来。我们都是些小人物,连一个三品都没有。再往上,有些话就不是杂家敢说的了。往下,前任合浦县令不是我们的人,他是抚台御门的人!”

好直白呀。白名鹤喜欢这种对话,虽然有威胁的意思,但却也是一种诚意。

“再给点实jì

的。至少让我白名鹤能够作一个明白人。”白名鹤笑呵呵的说着。

赵弟叹了一口气后坐了下来:“在白大人进廉州府城之时,杂家就先一步往合浦县赶了,这不知dào

算不算是诚意。还有杂家可以告sù

白大人,合浦县三位官员。县令不是我们的人,但另两位却是。出了一些意wài

,这件事情京城那边得到了的报gào

半真半假,真的暴乱的部分,假的是暴乱的程度,以及背黑锅的人。”

“果真有诚意。”白名鹤笑的很爽朗。

看着白名鹤笑,赵弟的脸色沉了下来:“白大人,你敢杀了我吗?”

白名鹤愣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有这样一问。第一反应是,赵弟在威胁自己,可仔细一起似乎又不是那回事。

赵弟却非常认真:“白大人不如认真的思考一下得失,以及能不能杀了我。”

让赵弟这么一说,似乎这个想法还有什么深意,白名鹤还真的需yào

思考一下了。

从眼下的情况来看,赵弟就是这个圈子的一员,眼下只能算是一个出头的人。从级别上看来,可能还是中下层人物。杀人,笑话呀。白名鹤那有什么胆量去干杀人灭口的事情,来自后世的道德标准,让白名鹤注定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冷静下来认真的思考,白名鹤认为自己就算有能力弄死赵弟,也不敢。

“我不敢!”白名鹤很认真的给了一个回答。

“白大人,实话说。我们也不敢把白大人您和上任合浦知县一样对待,但有一点杂家也实话实说。盐田在廉州,每年上交的官盐数量没有人敢少了。私盐的部分也是有定数的,这关系到广东上万人的吃喝。”

白名鹤没有接话,作了官他才真zhèng

知dào

,大明现在的官员有多穷。

他是七品县令,他的俸禄是每个月只有八石,而且给的不全是米,是三分之一米,三分之一钱,三分之一钞。

也就是说,白名鹤每个月可以得到,大约三百斤米,然后有再给宝钞三十千文,再给钱三千文。宝钞就是一个渣,这东西到了景泰二年,比废纸强不多少了。三十千文,就是三十贯宝钞,能买三斗米。

还不够白名鹤自己这一家人吃几天呢。

白名鹤非常清楚,自己这一点俸禄根本就养不起家。

更不要说,作知县的,县里小吏的钱也是知县在出的,请师爷的,文吏的钱也是要花钱。

“珍珠的钱,都是每一年预收的。这几年,如果不是靠预收一些货款。别说是县令了,就是他钱吾沿家小也要饿死。白大人,杂家说一句无礼的话。读书人讲仁义,可杂家只讲活命,不是杂家心狠。珠民无论是不是贱民,那也是一条命,杂家儿时也是贱民!”

赵弟几句话说的是真情流露。

白名鹤不由得不相信,因为能入宫当太监的,怎么可能有大户人家的。

“没有珍珠,杂家就会死。不仅仅是杂家,要死的人很多。但强取珍珠,就是珠民死,总要死人的。杂家不想死罢了。”

白名鹤没有说话,他不知dào

自己应该说什么。

赵弟拿出了一个袋子,轻轻的推到了白名鹤面前:“这是房契与田契。上任合浦知县的死,因为他不食人间烟火。钦州知州的死,因为他太贪心了。想从公中这一份之外,再给自己找一份!”

“我需yào

想一想!”白名鹤听了赵弟这翻话,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主意。

但白名鹤还是想再思考一下,至少给自己多了解一些情况的时间。

“白大人的产业,杂家不敢动,别说是杂家,就是广东几位二品、三品的大员,也没有人敢动半点心思。杂家还有一个提议,给白大人换一个县。”

赵弟这样说,白名鹤倒是有些意wài



看来,自己来广东合浦之前,这些人就研究过自己了。

能给自己换一个县,就代表着井水不犯河水,这也是一种态度,对于自己来说,未必是一件坏事。

可惜,白名鹤来到合浦,却是有自己的计划的。

“七天之后,来我府上喝一杯如何?”白名鹤思考再三,给了赵弟了一个回答。

赵弟起身一抱拳:“七天之后,杂家就讨扰了。”

“七天之后,恭候大驾!”白名鹤也站起来回了一礼。

第075节 给本大人用刑

赵弟走后,白名鹤感觉头有些疼,心里的沉重感比刚回来的时候加重了数倍。

金杰这才探头探脑的钻了进来,几步就来到了白名鹤面前:“白哥呀,那赵弟只是一个小人物。我都可以象捏死一只蚂蚁那样……”

“笨蛋!”白名鹤丝毫也不客气的打断的金杰:“蚂蚁是一窝的,打狗也要看主人。”

“也对!”毕竟是皇宫里出来的,金杰也不算丝毫不懂这些知识。

金杰非常清楚,官场上的斗争永远都不可能是一对一的。只会是一群人对一群人,或者说是一个利益圈对另一个利益圈的。

动一两个人,影响不对方的利益圈。

除非有同等的实力,否则绝对不会去占那一兵一卒的得失。

既然对方在初期愿意谈,那就有不打的机会。白名鹤不是金杰,所以白名鹤要顾忌自己这个小小的利益圈。

在金杰思考的时候,白名鹤开口问道:“小杰,你什么时候去上任?”

“去过了!”金杰愣了一下,然后直接回答了出来。

这次换成白名鹤不明白了。

金杰解释道:“这里没什么战事,监军太监也是就是挂个职。白哥你和毛指挥使之间没有一个说法之前,我过去也是白去。反过来说,白哥与毛指挥使之间有说法之后,我去不去也都是一个样。”

这个说法白名鹤倒是能听懂。

卫所本身就是自成体系的,能调动卫所力量的,要第是京城兵部,要么是手上的命令的巡抚。在明初,巡抚制度并不完善,并没有明中后期,或者是清朝的时候,巡抚那么大的权力。所以,巡抚也只有在特殊的时候,才有节制卫所的权力。

看来,广东这里应该有至少四股不同的势力。

自己这一支是最弱的,而且还是新来的,能给自己一点点面子还真的很难得。或许有那一股势力想吞了自己。

毛指挥只是广东军方的一部分。

来自京城的巡抚、布政司等大员代表着的是官方。

而钱知府背后的则是本土的一团势力。

正当白名鹤思考自己怎么样在这个夹缝当中求发展的时候,清荷进来了。看到金杰不是外人,就直接开口说道:“少爷,那个钱知府的师爷有举人的功名。”

“然后呢?”白名鹤实在不理解,有举人功名怎么了。

“少爷,有举人功名根本不能上刑。伍百户与杜百户都不是很懂刑讯,这会正在商量怎么才可以用刑了,却不留伤。要取消一个举人的功名,首先要报到府台衙门,然后再上报广东学政司,这一来一回,至少一个月时间。”

举人不上刑,似乎大明律有这个规矩。

别说是举人了,就是秀才都不能轻易动刑。

钱吾沿已经很大胆了,可他疯狂到要杀举人却还要先找到可以代替的人。

“少爷,四位举人的家眷如果不快些找到,一定会有危险的。他们可等不了一个月时间。”

“给本官用鞭子。”白名鹤干笑两声。

“少爷,鞭子会留伤!”清荷提醒道。

“先打那四个假举人。”白名鹤提醒了一句,清荷提出了反对意见:“少爷,那四个人也是秀才,否则白丁是肯定不可能冒充举人的。”

白名鹤伸出一根手指在面前摆动了两下:“谁知dào

他是秀才,他们假冒了举人。本官不知dào

他是谁,先用过刑,只要不伤残再给他们治就是了。至于那个师爷!”白名鹤笑的很坏,靠近金杰低声说了几句。

“这个,行吗?”金杰不怎么相信。

白名鹤没解释,只是示意让金杰去办就是了。

从白名鹤这里拿了法子,金杰小跑就往牢房跑。现在合浦牢房根本就没有人,犯人就是九个人,真假各四个举人,以及一个师爷。而牢兵,还是临时从沂王府护卫当中挑了十几人具临时充当的。

清荷是个女子,见不得血。

牢中,有了白名鹤提到的法子,伍斌亲自拿起鞭子,先结结实实的给四个假举人来了几十下。

招,全招了。可惜他们招不出什么硬货来。

一顿鞭子下来,看着那位师爷脸色苍白,可却是对他没有动半根手指。

看着四个假举人写完供词,师爷也预感到自己可能也会不好受。可他不想招,因为他要背的罪名,是要诛连的。他不敢肯定白名鹤会放过自己,而且钱知府也未必会放过自己。

“把这老货架上,走!”伍斌突然大喊一声,吓的师爷当场就给跪了。

没有去牢房内,而是到了一间生满炭火盆的屋内。

在这间屋里,就算是穿着单衣也不会冷,而且坐一会肯定就会出汗。

“报个名字吧!”杜双鱼坐在门口,却是没有进屋,只是因为屋子里太热了。

“钟,钟鸣远!”钟师父的语气多少有些结巴。

“你知dào

,当你全身出汗之后。把你扔进冷冰的水缸里会怎么样。然后再把你从水缸里重新弄回这屋里,当你热的全身再次出汗后,再往冰冷的水缸里塞。不知dào

,这样作会有什么结果?我是粗人,读书少。”

钟鸣远汗流的更多了。

不用杜双鱼解释下去,也不用反复几次,只要一次自己就会得风寒。救治的及时,自己还能活,如果没有人管自己会慢慢的死掉。

能作师爷的人,自然比白名鹤更懂衙门里的那一套。

没有上过刑,就算是仵作也只会给自己一个病死的案卷。

“我,我不想死!”说出不想死这几个字之后,钟鸣远似乎心中也不紧张了,脑子里开始思考应对的办法。

这位新任合浦县令,需yào

自己的可不仅仅是一份供状才对。

“那四个举人的家眷,就在钦州城外二十里。不过,人已经救不出来了。他们没有死,但那里任何人只能进不能出。别说是官府有人看守,就是当地人也会阻止任何人靠近,更不要说是把人接出来的。”

钟鸣远一口气就说出了白名鹤最想知dào

的消息。

可听到这个消失,杜双鱼却高兴不起来,什么叫只能进不能出。

钟鸣远又说道:“那里是广东布政司划下的地方,广东西边六府,所有的黑死病人都要被送到那里去。所以只能进不能出!”

嘶!杜双鱼也是倒吸一口寒气。

“给我一条活路,我还有事上报!”钟鸣远大喊着。

杜双鱼轻轻的摇了摇头,对手下人说道:“给他一床被子,然后慢慢的拿走炭火盆!”听到这话,钟鸣远知dào

自己或许有了活命的机会。

杜双鱼赶紧去找白名鹤。

在书房,杜双鱼对白名鹤把事情简单的讲了之后,又补充了一句:“白大人,疠迁所的规矩是朝廷定下来的,别说是咱们,就是一品大员给送进去都接不出来。那怕是送错了也一样,眼下这事情无能为力了。”

“那怕是送错了?”白名鹤强调了一句。

“没错,那怕是送错了。进去了就肯定不能出来了,除非里面的人全部被治好。但这样的案例,我没有听说过。只听过有全部死光,然后推上柴草,火油全部烧掉的,所以没听过有人活着出来过。”杜双鱼非常严肃的强调着。

白名鹤也感觉有些头痛了:“就没有办法治了吗?”

黑死病就是现代的麻风病,传染性极高的一种病。后世的现代可以治疗,但历史上白名鹤也知dào

,欧洲这个病一次就要了数百万人的命。

隔离是最好的办法,也是在保护其他人。

“我就不明白了,当初钱知府这傻货,怎么就不把四个举人也送进去呢?”

“有功名的人,就算要送,也需yào

反复的查验。最后,他们被关在一个院子里,广东布政司,广东学政司都会派人过来再确认一次。所以他不敢,要知dào

他可以收买几个郎中,不代表可以收买数次的复诊!”

杜双鱼解释的很清楚,不过白名鹤却是对这种解释没什么兴趣。

人救不出来,还有什么意思呢。

“真的没有治了吗?”白名鹤又问了一句。

“初期还是有治的。就我所知dào

,最初在湖南有人用雷公藤入药,还是治好一些人。但白大人你要明白,能送进那里的都是不治之人。所以那里是死规矩,只能进不能出。这规矩无人能破,刚才我说了,就是一品大员送进去,也出不来。”

白名鹤有些不太相信:“一品大员,真的有送进去的吗?”

第076节 生死大仇

【先说明一点,有读者提出麻风病与黑死病的区别,这是非常正确的意见。不过,脑补一下吧,就是麻风病了。哈哈!也证明我还是知识层面不足,以后会多读书,多多的补充知识。】

白名鹤不相信有一品大员会被送进疬迁所。

杜双鱼笑了笑:“当真是一品大员,自然是不会送进去的,这是举了一个例子。我知dào

的是,曾经宫里有位宠妃,被送进去了。有一位二品大员,喝**自杀,然后尸体也一样被烧掉。”

“双鱼呀,去从那个钟鸣远那里再看看还有什么利用价值没有。如果他有足够的利用价值的话,就给他一个活命的机会。如果没有,把他也送进去。”白名鹤是现代人,不会有动不动就杀人的念头。

可这一次,这事情也太狠毒了,白名鹤平静的语气之下,充满了杀意。

“白大人!”杜双鱼一抱拳:“跟着您果然是没有错的,对敌人绝对不能手软。不过,这一次我倒是要给那位钟师爷讨一条活路了,这个人可用。”

“他过于恶毒了!”

“我们锦衣卫也有给刀上涂上**的。以前的蒙古骑兵也会给箭头上涂马粪的。毒这种东西要看自己用了。留下这他,至少给我们一个警示,他能帮我们化解一些我们想像不到的危险。”杜双鱼很认真的劝说着白名鹤。

白名鹤的眼神变了,多了一种恶狠狠的感觉。

“放心,我会让他变成一条狗的。我不行,还有福叔呢。一定有手段让他老实的听话。”杜双鱼再次劝说道。

“听你的!”白名鹤同意了。

杜双鱼笑着点了点头:“今天晚上,先拿那四个秀才开刀,让他见识一下我们锦衣卫的手段!”杜双鱼说的很明确,钟师爷是举人打不成,但四个假举人却有足够的办法对付。让钟师爷从听审开始。

“请那位四位举人过来吧!”

“明天吧,他们受了些伤,已经给上了药。他们自然是感激白大人救命之恩,这四个人再让他们好好休息一晚。白大人你也辛苦了一天了,总是要去陪一陪嫂夫人的!”杜双鱼语气也轻松了许多。

从级别上讲,杜双鱼是正六品呢,比白名鹤还高。

他能听白名鹤,这已经让白名鹤有一种感动了,他们本就不是上下属的关系,更多的象是朋友,兄弟一样的关系。

“好,你也……”说到一半,白名鹤停下了。

杜双鱼没有催,安静的等着。

白名鹤语气一变,也笑了:“你说,那些倭女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那是大人您收到礼物呀。”杜双鱼把大人两个字咬的音极重。

白名鹤被反将了一军,他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在后世现代的时候,受到的教育之中,女性尊重思想已经深入脑海。就算在玩一些历史题材的游戏之时,虽然美女被例为赏赐宝物一类,但那只是一个名字。

可现在,却是实实在在五十个人。那怕是倭人,白名鹤心中依然还有着道德的枷锁。

杜双鱼哈哈一笑:“就知dào

白大人是君子。其中四十七人我和福叔商量过,先送去工坊干活,但有三个人你要自己处理了。她们不象是普通人,至少其中一人,我可以肯定应该是倭人贵族家的。”

“福叔身边需yào

有个照顾的人!”白名鹤提出了一个想法。

“我去处理那钟师爷的事情!”杜双鱼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吃晚餐的时候,白名鹤对清荷说了给白福安排两个侍女的事情,清荷自然就接过了这样的活。不过,清荷不知dào

和孙苑君聊了点什么,却没有让那个贵族倭女去,而是在随他们一起来的宫女当中挑了一个人。

当晚,白名鹤也没有回后院,而是在书房之中过了一夜。

实在是公务太多了,处理一县的事务,远远的超过了白名鹤的想像。特别是此时整个县衙无人可用的时候。

次日,那个四个身体恢复了一些的举人被带到了白名鹤的书房。

四人一起行了跪礼:“见过大人!”

“按大明律,举人见官是不用跪的!”白名鹤示意四人起来。

四举人其中一人,陆期元代表四人说道:“我们四人几乎被赃官害了性命,大人救命之恩,当受我等大礼。”

“坐下吧!”白名鹤的语气很平淡。

四人坐在这里已经早就准bèi

好的椅子上,手边的小几上摆的不是茶水,而是清水。看四人坐下,白名鹤这才说道:“原本昨天就想见你们,可你们身上的伤也不轻,多休息一天也是好的。可过了这一晚,我反倒认为自己是急了些,不应该现在见你们。”

“大人的意思,我们不懂!”还是陆期元开口,很显然他已经成为了这四人当中的首领。

想必是有些过人之处,至少能够折服另外三人吧。

白名鹤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本官认为还是和你说了好。但是,在说之前本官要问一句,你可是否可以冷静的听完本官的话,冷静的面对本官要说的话。”

“我们可以!”依然还是陆期元开口。

“我倒是想把你绑上了再说,这样或许可以少了一些麻烦。”

白名鹤的语气就象是开了一句玩笑,四个人的心却变的很沉,他们想过许多,甚至想过自己的家人已经遇害。

在听白名鹤说要绑上他们之后,四个人相互看了看,都非常郑重的点了点头。

“大人,就算有什么噩耗,我们也承shòu得起!”

“也罢,先从小事开始说起吧。”白名鹤说话的时候身体往后靠了靠,不是为了让自己坐的更舒服,而是让自己在这四人面前显得轻松一些,尽可能不要给他们太多的压力。

四人同时站了起来:“请大人明示!”

伸手压了压,示意四人坐下。白名鹤这才说道:“第一个要讲的,本官知dào

你们手上有一些证据,至少也可以拿到布政司衙门去靠钱吾沿,甚至你们还可以去京城告状。仅是他阻止你们去参加会试这一条,钱吾沿就是死罪了。”

四人同时点了点头,白名鹤这话讲的一点也没有错。

白名鹤这时口气一变:“不过,本官不会让你们去。如果你们要强行离开,本官也会想办法把你们扣下来的。”

“为什么?”当下何逸轩就跳了起来。

白名鹤一点也没有被何逸轩激动的神情而影响,依然是不紧不慢的说着:“本官要作什么,不会告sù

你。因为本官不可能随便的相信任何人,那怕你们非常值得本官信任也一样。为官之道,最多的就是诈与诡了。”

四个举人谁也没有说话,要说相信,那怕白名鹤救了他们一命,他们也不能完全相信白名鹤。

“如果你们有诚意让本官信任,那么在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你们要无条件听从本官的安排,任何一个要求,你们都不能拒绝。”白名鹤的语气严厉的许多。

这次还是最年轻的何逸轩激动的发问:“难道,让我们去送死,也不能拒绝?”

“没有错,那怕让你们去送死,也不能拒绝。本官就是这么霸道,如果你们不同意,现在就可以离开。本官要提醒的一句是,只是离开本官书房,本官是不会放你们走的,会将其软禁起来,也不会过于为难。”

何逸轩激动的脸都红了,却是被陆期元给挡了下来。

陆期元来到白名鹤桌前,长身一礼后说道:“大人,您就不怕我们在这里答yīng

了,可却秘密准bèi

离开,去作我们想作的事情?”

“为什么要怕,你们当真这样作,只能证明你们四个都是无知、无能、忘恩之辈,你们这一生,除了给你当狗腿子之外,本官不知dào

你们还有什么出头之日。人最难守住的,就是自己心中的道德!”

白名鹤说的轻松,事实上他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能够抗住一切的**。

和这四个人说话,白名鹤也不可能会说出,自己要对付钱吾沿背后的势力,有些传出去对白名鹤就是极大的危害了。

被白名鹤这么一说,四个人还当真拿不出主意了。

四个举人相互看看其他人,却是拿不出一个结果。

“这样吧,你们回去考lǜ

一下再来答复我。最后告sù

你们一个消息,你们尽可能的保持平静,不要有什么过度的举动。”

陆期元听到这话后,开口说道:“大人,刚才说了。经lì

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就算是有什么噩耗,我们也撑得住。只是我等非常不理解大人刚才提出的要求,肯请大人您是否可以给我一些提点。”

“我不会解释,信得过就信,信不过就算了。”

白名鹤这种冰冷的态度实在让四个举人无法接受,只是单方面要求他们作一些承诺,可白名鹤自己呢,却连半点表示也没有。

白名鹤没管他们的反应,继xù

说道:“你们的家人已经找到,在疬迁所!”

“什么?”一声惊呼后,当声就晕倒了两个。

第076节 生死大仇

【先说明一点,有读者提出麻风病与黑死病的区别,这是非常正确的意见。不过,脑补一下吧,就是麻风病了。哈哈!也证明我还是知识层面不足,以后会多读书,多多的补充知识。】

白名鹤不相信有一品大员会被送进疬迁所。

杜双鱼笑了笑:“当真是一品大员,自然是不会送进去的,这是举了一个例子。我知dào

的是,曾经宫里有位宠妃,被送进去了。有一位二品大员,喝**自杀,然后尸体也一样被烧掉。”

“双鱼呀,去从那个钟鸣远那里再看看还有什么利用价值没有。如果他有足够的利用价值的话,就给他一个活命的机会。如果没有,把他也送进去。”白名鹤是现代人,不会有动不动就杀人的念头。

可这一次,这事情也太狠毒了,白名鹤平静的语气之下,充满了杀意。

“白大人!”杜双鱼一抱拳:“跟着您果然是没有错的,对敌人绝对不能手软。不过,这一次我倒是要给那位钟师爷讨一条活路了,这个人可用。”

“他过于恶毒了!”

“我们锦衣卫也有给刀上涂上**的。以前的蒙古骑兵也会给箭头上涂马粪的。毒这种东西要看自己用了。留下这他,至少给我们一个警示,他能帮我们化解一些我们想像不到的危险。”杜双鱼很认真的劝说着白名鹤。

白名鹤的眼神变了,多了一种恶狠狠的感觉。

“放心,我会让他变成一条狗的。我不行,还有福叔呢。一定有手段让他老实的听话。”杜双鱼再次劝说道。

“听你的!”白名鹤同意了。

杜双鱼笑着点了点头:“今天晚上,先拿那四个秀才开刀,让他见识一下我们锦衣卫的手段!”杜双鱼说的很明确,钟师爷是举人打不成,但四个假举人却有足够的办法对付。让钟师爷从听审开始。

“请那位四位举人过来吧!”

“明天吧,他们受了些伤,已经给上了药。他们自然是感激白大人救命之恩,这四个人再让他们好好休息一晚。白大人你也辛苦了一天了,总是要去陪一陪嫂夫人的!”杜双鱼语气也轻松了许多。

从级别上讲,杜双鱼是正六品呢,比白名鹤还高。

他能听白名鹤,这已经让白名鹤有一种感动了,他们本就不是上下属的关系,更多的象是朋友,兄弟一样的关系。

“好,你也……”说到一半,白名鹤停下了。

杜双鱼没有催,安静的等着。

白名鹤语气一变,也笑了:“你说,那些倭女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那是大人您收到礼物呀。”杜双鱼把大人两个字咬的音极重。

白名鹤被反将了一军,他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在后世现代的时候,受到的教育之中,女性尊重思想已经深入脑海。就算在玩一些历史题材的游戏之时,虽然美女被例为赏赐宝物一类,但那只是一个名字。

可现在,却是实实在在五十个人。那怕是倭人,白名鹤心中依然还有着道德的枷锁。

杜双鱼哈哈一笑:“就知dào

白大人是君子。其中四十七人我和福叔商量过,先送去工坊干活,但有三个人你要自己处理了。她们不象是普通人,至少其中一人,我可以肯定应该是倭人贵族家的。”

“福叔身边需yào

有个照顾的人!”白名鹤提出了一个想法。

“我去处理那钟师爷的事情!”杜双鱼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吃晚餐的时候,白名鹤对清荷说了给白福安排两个侍女的事情,清荷自然就接过了这样的活。不过,清荷不知dào

和孙苑君聊了点什么,却没有让那个贵族倭女去,而是在随他们一起来的宫女当中挑了一个人。

当晚,白名鹤也没有回后院,而是在书房之中过了一夜。

实在是公务太多了,处理一县的事务,远远的超过了白名鹤的想像。特别是此时整个县衙无人可用的时候。

次日,那个四个身体恢复了一些的举人被带到了白名鹤的书房。

四人一起行了跪礼:“见过大人!”

“按大明律,举人见官是不用跪的!”白名鹤示意四人起来。

四举人其中一人,陆期元代表四人说道:“我们四人几乎被赃官害了性命,大人救命之恩,当受我等大礼。”

“坐下吧!”白名鹤的语气很平淡。

四人坐在这里已经早就准bèi

好的椅子上,手边的小几上摆的不是茶水,而是清水。看四人坐下,白名鹤这才说道:“原本昨天就想见你们,可你们身上的伤也不轻,多休息一天也是好的。可过了这一晚,我反倒认为自己是急了些,不应该现在见你们。”

“大人的意思,我们不懂!”还是陆期元开口,很显然他已经成为了这四人当中的首领。

想必是有些过人之处,至少能够折服另外三人吧。

白名鹤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本官认为还是和你说了好。但是,在说之前本官要问一句,你可是否可以冷静的听完本官的话,冷静的面对本官要说的话。”

“我们可以!”依然还是陆期元开口。

“我倒是想把你绑上了再说,这样或许可以少了一些麻烦。”

白名鹤的语气就象是开了一句玩笑,四个人的心却变的很沉,他们想过许多,甚至想过自己的家人已经遇害。

在听白名鹤说要绑上他们之后,四个人相互看了看,都非常郑重的点了点头。

“大人,就算有什么噩耗,我们也承shòu得起!”

“也罢,先从小事开始说起吧。”白名鹤说话的时候身体往后靠了靠,不是为了让自己坐的更舒服,而是让自己在这四人面前显得轻松一些,尽可能不要给他们太多的压力。

四人同时站了起来:“请大人明示!”

伸手压了压,示意四人坐下。白名鹤这才说道:“第一个要讲的,本官知dào

你们手上有一些证据,至少也可以拿到布政司衙门去靠钱吾沿,甚至你们还可以去京城告状。仅是他阻止你们去参加会试这一条,钱吾沿就是死罪了。”

四人同时点了点头,白名鹤这话讲的一点也没有错。

白名鹤这时口气一变:“不过,本官不会让你们去。如果你们要强行离开,本官也会想办法把你们扣下来的。”

“为什么?”当下何逸轩就跳了起来。

白名鹤一点也没有被何逸轩激动的神情而影响,依然是不紧不慢的说着:“本官要作什么,不会告sù

你。因为本官不可能随便的相信任何人,那怕你们非常值得本官信任也一样。为官之道,最多的就是诈与诡了。”

四个举人谁也没有说话,要说相信,那怕白名鹤救了他们一命,他们也不能完全相信白名鹤。

“如果你们有诚意让本官信任,那么在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你们要无条件听从本官的安排,任何一个要求,你们都不能拒绝。”白名鹤的语气严厉的许多。

这次还是最年轻的何逸轩激动的发问:“难道,让我们去送死,也不能拒绝?”

“没有错,那怕让你们去送死,也不能拒绝。本官就是这么霸道,如果你们不同意,现在就可以离开。本官要提醒的一句是,只是离开本官书房,本官是不会放你们走的,会将其软禁起来,也不会过于为难。”

何逸轩激动的脸都红了,却是被陆期元给挡了下来。

陆期元来到白名鹤桌前,长身一礼后说道:“大人,您就不怕我们在这里答yīng

了,可却秘密准bèi

离开,去作我们想作的事情?”

“为什么要怕,你们当真这样作,只能证明你们四个都是无知、无能、忘恩之辈,你们这一生,除了给你当狗腿子之外,本官不知dào

你们还有什么出头之日。人最难守住的,就是自己心中的道德!”

白名鹤说的轻松,事实上他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能够抗住一切的**。

和这四个人说话,白名鹤也不可能会说出,自己要对付钱吾沿背后的势力,有些传出去对白名鹤就是极大的危害了。

被白名鹤这么一说,四个人还当真拿不出主意了。

四个举人相互看看其他人,却是拿不出一个结果。

“这样吧,你们回去考lǜ

一下再来答复我。最后告sù

你们一个消息,你们尽可能的保持平静,不要有什么过度的举动。”

陆期元听到这话后,开口说道:“大人,刚才说了。经lì

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就算是有什么噩耗,我们也撑得住。只是我等非常不理解大人刚才提出的要求,肯请大人您是否可以给我一些提点。”

“我不会解释,信得过就信,信不过就算了。”

白名鹤这种冰冷的态度实在让四个举人无法接受,只是单方面要求他们作一些承诺,可白名鹤自己呢,却连半点表示也没有。

白名鹤没管他们的反应,继xù

说道:“你们的家人已经找到,在疬迁所!”

“什么?”一声惊呼后,当声就晕倒了两个。

第077节 忍

疬迁所是什么地方,那里就是活死人之地。

住的是活人,但与死有何区别。在那里面的人唯一的选择就是等死。

四个举人晕倒了两个,一个站在那里惊的已经失神,还有一人泣不成声。这样的结果并没有超出白名鹤的预料多少,所差的就是,大明朝的人比现代的更重情。

要是死了,怕是这四人伤心一阵也就过去了。

可明明家人还活着,却是生不如死,日日受着折磨。

白名鹤一动不动的看着,在外人眼中白名鹤现在就象是心如铁石之人。丝毫没有半点动容,也没有一丝伤感之情。

在四个举人相互救治之下,晕倒的两个也慢慢转醒。

只是急火攻心,掐人中就是一个很高明的方式。可醒来的四人,却是抱头痛哭。

白名鹤猛的站了起来,伸手在书桌上用力一扫,将书桌上的笔筒、纸、等之类的扫到了哭泣的四人面前,然后大喝一声:“哭,七尺男儿只会哭。滚,滚出去找一个无人的角落哭死算了。”

四个举人惊愕的看着白名鹤,心中只有一个感觉,心好硬的知县呀。

白名鹤冷笑两声:“要是哭能解决问题,就不会有土木堡之变了。”一句话,吓的四个举人跪伏于地,土木堡之变这才过去两年,那个人敢妄议此事。

白名鹤重新坐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很淡漠的说道:“你们下去吧。”

“大人!”陆期元跪着向前两步,在刚才白名鹤从书桌上扫落的物品当中拿起一把小刀,这是用来裁纸的小刀。

陆期元盯着白名鹤的眼睛,白名鹤的眼神依然是那样的淡漠,没有丝毫的感情。

并不是白名鹤不难过,也不是白名鹤冷血。两世为人,白名鹤经lì

的比这四个举人书中读到的故事都多,经lì

就代表着成熟。越是复杂的情况,越是需yào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陆期元不知dào

那里来的通气,用小刀割下自己一块衣服,然后刺入自己的手臂。用手指粘着血写了一个恨字。然后跪伏在地上头紧紧的贴在地面。

“你们不懂,你们太年轻、太冲动了。”白名鹤终于开口了。

说年轻,这里四个人最小的一个也比白名鹤大六岁,最大的一个陆期元,女儿都已经八岁,已经是三十岁的人了。

白名鹤今年刚刚满十八。

何逸轩也在自己身上刺了一刀,就这份勇气白名鹤都不能不佩服。何逸轩在白名鹤扫落到地上的白纸上也写了一个字。他写的是‘忍’!

“下去吧,午后过来听本官安排!”白名鹤收起了那个忍字。

四人退出门外,被人带着离开了。

“来人!”白名鹤轻呼一声,两个半大小子跑了进来,这两个一个叫白宏,一个是叫白朴。都是白家分家的子弟,年龄白宏大一些十六,白朴十五。都是读书不成器,但灵敏能干的白家子弟。

“少爷您吩咐!”

“去找福叔,告sù

他本官准bèi

修县衙。怎么修,修多少,全凭他拿主意。”白名鹤吩咐之后,两人同时施礼,退着出了白名鹤的书房。

午餐的时候,白名鹤没有回后院,就留在书房之中。

清荷带着自己的侍女给白名鹤把午餐送了过来,一碗白米饭、一条咸鱼、一盘不知dào

是什么绿菜,还有一碗鸡汤。

“少爷虽忙,冷落了主母总是不好的。”清荷帮白名鹤收拾桌上的案卷之时开口说道。

白名鹤没接这个话题,反而说道:“这里不比京城,这里没有京城的繁华,也不可能有京城那样多的物资。跟来这里,让你受苦了。我白名鹤不是无情无义之人,有些话我一直没有说,怕伤到你。”

清荷打了一个眼色,让跟了自己多年的那个小丫头退出去。

这才说道:“少爷,这里更像是家!”

白名鹤示意清荷坐下:“其实你的出现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意wài

。不瞒你说,我到京城之后最初的想法就是怎么样活下去。再后来,我的想法多了一些改变,那就是如何让自己身边的人活的更好。”

清荷点了点头,白名鹤的话她懂。

“有些事情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意wài

。其实我错了,错在年少轻狂。从西安府到合浦这一路上,我想了很多。是安稳的坐一个富家翁,还是真zhèng

作一番事业。一直到合浦,我才真zhèng

想清楚,既然身为男儿立于天地之间,自然是要有所作为的。”

“清荷愿追随少爷!”清荷立即就表态了。

清荷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她可能有无数的人生可以选择。但真zhèng

好的选择也只有两个,一个就是隐居山林,孤独一生。这样的选择,至少可以净化自己内心的那层厚厚的粉脂。另一个选择就是被人收为妾室。

她能够作到妾室,已经是极好的选择了。

清荷在京城多年,她深信白名鹤就是自己最好的选择。

在清荷表态之后,白名鹤却没有给清荷一个承诺,只是说道:“抱歉。”听白名鹤说抱歉的时候,清荷感觉自己的心都揪在了一起,很疼,很疼。白名鹤继xù

说道:“必须要对你说一声抱歉,也请你体谅一下我,给我一些时间,我需yào

时间。”

一种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

一行清泪从清荷的眼角滑落,清荷心中高兴,自己的眼光果真没有错。白名鹤是有情有义的人。

如果这个时候,白名鹤给了任何一种空口的承诺,都比不上白名鹤此时的想法。

清荷知dào

,自己是突然人闯入白名鹤的生活当中,白名鹤需yào

时间,那就一定会非常认真的考lǜ

自己的存zài



教司坊的女子,纵然为妾也是一个花瓶,差一些的就是一个玩物。

白名鹤真zhèng

把清荷当成了一个人看待。

“对不起。”白名鹤轻轻的帮清荷擦到泪水。清荷的脸却红了:“贱妾这是高兴的。”

“去休息一下,然后帮我贴一份告示出去。很快会有新的村民搬到合浦来,让各村事先有一个准bèi

,也有一个安排。然后以我的名义写一份公案,我要重新丈量县中土地,让各村里正准bèi

配合,乡坤需yào

拿着他们的原先的田契,重新核对。”

“是!”清荷施礼后退下。

不能不说白名鹤还是很高明的,合浦县的乱子才结束,乡绅十之八九都逃了,现在他们的田产全是无主的田地,白名鹤打算先占了,然后再说。

合浦县有三种普通百姓。

一是珠民,这可能是最惨地位最低的,世代都是珠民,而且不允许耕种田地,就算不采珠的时候,也只能靠海产生活。可他们不是渔民,也没有出远海的大船,生活是最苦的一类。

二是普通的村民,这个在合浦县大概占了全县普通百姓的二十分之一。

这些人拥有田产,也是贫苦之人。

第三类就是佃户,没有田产,只能靠租种地主的土地去生活。

白名鹤重新丈量土地,等于给了更多的人一个种田的机会。

吃过午餐,四个举人也来到了白名鹤的面前,重新换了衣服的他们,全部都是师爷打扮。白名鹤带着四个人去了县衙。

白福正带着几个工匠头在县衙这里比划着。

“大人,官不修衙。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大人您是用衙门里的钱修,还是用自己的钱来修呢?用衙门的钱,有人会参大人一个奢侈浪费之罪。用自己的钱修,正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下任知县也不会承大人半个好!”

开口的是陆期元,他不打算让白名鹤修衙门,因为没有必要。

“修,大修!”白名鹤没有听陆期元的意见。

白福也过来说道:“这位公子说的不错,修衙没有意义!”

“要修,一定要修。一定要问一个理由的话,本官只送你们四个字,目光短浅!”白名鹤原本还是抱着一种随便的态度,可到了衙门口的时候,心中的想法却产生了变化,白名鹤想得更长远一些。

“学生不解,请大人指点!”陆期元是真的不明白,修了这个衙门有什么好处。

白名鹤依然没有解释:“福叔,把正堂修出来。然后东边占一块地皮,留下一块空地。为将来修一个更好的更大的正堂使用,这个将来就是处理一些民事小案。我白名鹤在这里几年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以后的县令。”

以后?

白福懂了,笑着点了点头:“少爷放心,这件事情我亲自盯着!”

白名鹤盯着那块已经破旧不堪,写着明镜高悬的牌匾缓缓说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四个举人想互看了看,心中充满的疑惑。

在他们的心中,这位县令绝对不是傻子,也不是一个天真的人。那么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句话,就应该有什么深意,只是对他们四人还不够信任,所以不愿意解释罢了。

第078节 白名鹤的爱妻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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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要修,而且还要大修。第一笔资金白名鹤就批了一千两,按大明现在的购买力,一千两银子不是一笔小钱,差不多值现代的三十万左右。

只是修房子,又不是新建,一千两可以说是一笔巨资了。

安排完修衙的事情,白名鹤带着四个举人走上了合浦的街道。

街上依然还是那破旧,不过总算是有了人气。

整个县城,也差不多有三百多户人家搬了回来,一些小杂货铺、小吃铺也有不少已经开张了,那个卖旧衣,平时作些缝补活计的**生意也多了起来。

“眼下四件事情要作。第一件事情是安置从广东其他县过来的移民,钱知府报上去的是,合浦珠民多逃散,珠池周边的村子已经空了,所以至少会有五百到八百户会被迁过来。本官需yào

有一个人负责,别急着接差事,所有的事情听完了再分配。”

白名鹤现在十八岁,初入官场。

两世为人的白名鹤三十多岁了,官场他懂得不多,可商场他懂,也知dào

自己管理自己的下属。

听到白名鹤的安排,四位举人都默默的点了点头。

“第二件事情,丈量所有的土地,重新分配与规划。相关的告示,你们去问白师爷要,如果有什么新的建议,可以直接来找本官。”

“第三件事情,是一件大事。本官手上的工匠不够,去各村招工,要让村里正写下保书,一定要可靠的。工分三种,一种是力工,一种是巧工,最后一种有技术的工匠,每个有技术的工匠,都要登记造册。”

“最后一件事情,是顶天的大事。本官要成立一个医所,这个医所有三个任务,第一个是为本县的百姓负责,第二是作一些疾病预防工作,第三……”说到第三的时候,白名鹤转过身来看着四个举人。

被白名鹤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毛,陆期元赶紧施了一礼:“请大人吩咐就是了。”

“最后一项,本官一个月出三百两银子,用于研究可以治疗麻风病的办法。这件事情,在今年内一定要保密。所以请来的医生,一定要有德。”

四个卟通一下就跪下了:“谢大人!”

“去分工吧,明天早上的时候,本官要见到你的计划书。”

“大人,敢问什么是计划书?”陆期元代表其余三人向白名鹤发问。

白名鹤也反应过来了,大明还没有计划书这个东西。想了想之后解释道:“计划书就是,不要用古雅的文字,象说话的一样,用最普通简单的语言,讲明你的作一件事情的方案与计划来。要让刚刚能认识字的人,能够清楚的明白其中的意思。所以通俗易懂也是关键,否则办事的人如果没有你们这样的文采,这事情还能办吗?”

“谨记大人吩咐!”

白名鹤挥了挥手示意四人可以离开了。有句话白名鹤自然不好意思说,那就是过于古雅的文字让他自己都会头痛,他在学习,可距离这些举人的水平还是有差距的。

“来呀!”白名鹤轻呼一声。

白宏立即就跑到白名鹤近前,等待着白名鹤的吩咐。

“去召集一下,给你三天时间,带上两个人。给整个合浦县所有的珠民村子传个话,就说让他们派出说话当事的人来县里,本官有事情和他们谈。”

“是,小的马上就去!”白宏也没敢多问。

白名鹤说带上两个人,白宏自然不敢去找军中的兵士,白家过来的人有十几个,找两个能打架有力qì

的跟着自己想来就肯定没有问题。

在这里当了几天差,白宏也知dào

办事的规矩。先跑回宅中,请清荷给了一份文书,然后盖上白名鹤的知县大印。拿着这个文书,白宏在自己家的车队里,找了三头拉货的驴用于代步,领着自己两个跟班后,又找了一个当地人带路。

白名鹤回到家,这会也不过就是下午四点左右。

怀玉正在陪着朱见深练字,清荷带着自己的丫环在帮白名鹤核查账目。白名鹤没有去惊动他们,径直回自己屋去了。

屋里,两个丫环看着白名鹤回来,一个赶紧去打水给白名鹤洗脸,另一个则去拿热水准bèi

给白名鹤泡茶。

倒是孙苑君今天让白名鹤感觉很古怪,坐在椅子上,动作很别扭。

看到这个反应,白名鹤心中一算日子,知dào

是怎么回事了。

“我突然想到还有些事情,过一个时辰再回来。”

“夫君不要太辛苦了,可不能累坏了。”孙苑君是真zhèng

的关心自己的男人。

白名鹤笑着点了点头,迈步出去了。

重新回到街上,换上便服的白名鹤找了一家杂货铺买了些东西。然后又回在仓库之中翻到了自己需yào

的另一些东西。

准bèi

好一切之后,白名鹤回到自己的书房,穿针引线准bèi

开始干活。

先是在一堆海锦当中,选择细软一些的用刀切成薄片。这些是天然海棉,比起后世的人工海棉要硬一些,所以白名鹤买了许多,回来这才从其中选择。

天然海棉是一种动物,小的只有拳头大,最大的有上百斤。而且从结构,形态上也有所不同,这些东西在杂货铺有卖,在海边这些村子,多是用于洗澡,洗碗之类的用处。

一层海棉,再一层棉花。

一共弄出三四层之后,白名鹤在用上好的松江细棉布上下各两层包起来。

白名鹤一直在低头忙碌着,全神贯注的干着自己的活。

捧着账本过来准bèi

在今天一些支出给白名鹤汇报的清荷真zhèng

是吓了一跳。她想不到一个男子竟然还会针线活。

而且不仅仅是会,这手还真的很巧,那针脚很细,边缘的部分用的还是技术很高的回针。这古怪的布片中间,还有三条行针。

总之白名鹤露的这一手,真的吓住清荷了。

白名鹤在后世是孤儿,在七岁的时候就会自己钉扣子了,从孤儿院搬出来之后,衣服破了也是自己在补的,针线活对于白名鹤来说不算难。有些东西学会了,几辈子都忘记不了。只是这头一次在大明动针线。

“总算是弄好了。”白名鹤看着自己的杰作,心满yì

足的笑了。

一抬头,看到一脸惊讶站在自己面前的清荷,白名鹤倒是不明白了:“怎么了,出了什么大事情?”

“少爷,你……,这针线活作的真好。只是这事情要是传了出去,怕是被落人口舌的。”

“胡说!”白名鹤心说,我作个针线活得罪谁了。

“少爷!”清荷的语气变了:“少爷,你自己动手作针线活。往后院说,这就是夫人失职,往下说我们这些人,丫环仆人被打板子都是轻的。要是让心术不正的人传话,说大人您喜欢女红,这对大人名声不好听。”

白名鹤脸上抽了抽,心说这事情传出去,还真的是一个麻烦。

“咳!”白名鹤清一清嗓子:“还是胡说,本官这是在制作一些有用之物。这个……”白名鹤脑袋里快速的思考着应对之法:“这是有大用之物!可以挣大钱!”

清荷捂着嘴笑了,因为她不信。

白名鹤低压声音:“今天看苑君她行动不便,本官算了算日子,这几天正是她身上有月事之时,这个东西很好用。分为两种,一种是绑在小衣上的,另一种是直接穿在身上的。你也是女子,应该明白本官的意思。这个吸水性很强的!”

清荷一下就明白了。

脸上一红之后,心中却是燃烧起了熊熊的妒忌之火,没有错就是妒忌。那个男子会在这种小事之上,都为自己的妻想得这么周全。白名鹤也不是普通人,现在是朝廷正七品,一县的父母官。

这亲手缝制,情谊无价呀。

清荷把账本往桌上一放,快速的拿起白名鹤缝好的那一堆,转身就跑。

白名鹤想拦,可一愣神的功夫清荷就跑得不见人影了。

“这丫头!”白名鹤一边笑着,一边收拾着桌上的残局。那些碎布,碎掉的海棉片总是要收拾起来了。

后院,清荷风风火火的就跑进了孙苑君的屋子。

“夫人你可以是要把清荷羡慕妒忌的要死。那个男子能有少爷这么细心体谅。”清荷把抢来的那些往桌上一放,三言两语就讲事情说清楚了。孙苑君自然是心中欢喜,强忍着没有让自己笑出来。

都是女子,没什么好回避的。

在清荷亲手帮zhù

之下,将白名鹤亲手缝好的那个,象现代三角裤样式,两边却是系带的那种,大明朝第一块月事巾给绑好。似乎感觉很好,有了可以吸水的垫子,就不用总是担心会让自己裙子后面突然红上一块了。

“其实,夫君是一个很细心的人。将来你一定会知dào

的。”孙苑君这话,也等于是认同了清荷的存zài

,也算是承诺了一个身份。

清荷正在回话,却看到白名鹤的身影正往这屋走来,赶紧去挡住门:“别进来!”

第079节 绝密,泄密者杀!

白名鹤被挡门外了,心说都是夫妻了,这个还回回避吗?

再说了,后院只有一个半男人。自己算一个,朱见深小屁孩一个,只能算半个。

正当白名鹤准bèi

再敲门的时候,门内传来孙苑君的声音:“夫君,我身上不方便,不如夫君晚上去清荷姑娘房中休息。”

清荷的脸一下就红透了,压在门上的手也松了。

白名鹤很生气,用力在门上拍了一下:“胡闹,人不是货物。本官回书房睡。”走了两步,又转回来说了一句:“那些,记得每天换,用过了就扔掉。”说罢,白名鹤大步的离开了。

清荷的脸已经红透了,一半是期待,一边却是欢喜。

受到尊重难道不值得欢喜吗?

另一个房间里,正在自己收拾书桌的朱见深突然来了一句:“姑姑再不主动,那清荷姨姨就抢了先手了。”

怀玉吓了一跳,这小东西才五岁,竟然这么滑头。回过神之后,怀玉的脸绝对比清荷的脸更红,抬起手就要揍朱见深。小家伙吓的抱头就逃,追上白名鹤之后,一脸的委屈:“姑姑要打我。”

“我们去吃烤鱼!”白名鹤知dào

怀玉为什么要打朱见深。

这个问题让白名鹤很头痛,可以说无比头痛。这怀玉的身份绝对是不普通的,否则也不可能由三大太监亲自来找自己。而且怀玉的心思白名鹤也知dào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白名鹤更想选择逃避。

烤鱼,没有那么多的调味料,连精盐都没有多少,朱见深却是吃的很开心。

三天之后,来自合浦县各村镇都派出了代表,让白名鹤有些意wài

的是,只有三分之一是老人,一多半都是四十岁左右的壮年,竟然还有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还是女子。

能被各村选派过来的,自然就是各村信任的。

一个壮汉见到白名鹤没说话,先是过来磕了三个头,一位老者给白名鹤解释道:“县尊大人救了他弟弟,也救了我们村里不少人,小老儿也给县尊大人磕头了。”

“找你们来,不是让你们感谢本官的,是来说要事的。”

“一切听县尊大人吩咐!”

“关门!”白名鹤说罢,转身往正堂中间的位置走去。从外面呼啦一下跑进来二十几个军士,再看门外,至少有四十人围在周围。

白名鹤坐下之后说道:“别紧张,只是本官说的事情很重yào

,而且不能传出去。”

普通的百姓那里见过这架势,全部都跪在地上。

进来的全是军官,最低的也是一个锦衣卫小旗,级别再低就没有资格进来了。

四个小旗舰抬过来一些垫子,分给众人。

能坐在椅子上不过十个人,其余的无论是军官,还是百姓都坐在地上。杜双鱼这才从门外进来:“白大人,里外都是自己人,连王府那些个下等护卫都没有人过来。”

沂王府还没有正规的卫队,那些下等卫士不是正规军,只能说是拿着武器的民夫。

白名鹤清了清嗓子:“今个的事情,谁传出去。那只有一个结果,我白名鹤是会杀人的。当然,我白名鹤只是一个书生,杀人这种血腥的事情干不了。”白名鹤正说着,伍斌突然跳起来,一刀就旁边的小几砍成两半。

“你干什么?”白名鹤吓了一跳,那些百姓更是吓的发抖。

“告sù

他们,我的刀还不错!”伍斌的态度就是,示威了。

白名鹤无奈的苦笑两声,立即直奔主题:“珠池之中,所有的珍珠都是天地所生。近些年来,珠池之中的珍珠是越来越少了。所以,我打算自己养殖珍珠,这个养珍珠,分为全珠与浮珠两种。”

所有人都听呆了,珍珠这种天生地养的东西,竟然可以自己养。

要知dào

,从海中捡十个珠蚌也未必见到一粒珍珠呀。

白名鹤没有理会这些人惊讶的反应,只是说道:“这全珠讲究的是两夏一冬。最长不能超过三年,否则珠就黯淡无光。这个浮珠其实只能算是二流货色,需yào

一百六十至二百天就可以产出,大小来讲,最小也有一分,最大的可能达到三分。”

三分,真的把人吓住了,三分就是后世的零点九厘米。

放在大明朝,大批量的出产这样大小的珍珠,怕是会吓死人的。

“这个活,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养蚌,另一个就是养珠了。不过眼下我们没有多少时间,所以第一批珠的蚌,需yào

下水去捞上来。还需yào

蚌壳,越多越好。最后就是选地方了。”

“大人所言当真?”有位老者有些怀疑。

伍斌这小子刚才刀就没有回鞘,这会有人怀疑白名鹤,立即就把刀给架上了。“你敢怀疑白大人。”

“别胡来,不过我说到就能作到。就这个合浦,我白名鹤要是放开了整,一年几万斤珍珠不是问题。上等质量的也能有上万斤,所以你不用怀疑,只需yào

按本官的要求去作就是了。不过……”

白名鹤说到不过的时候,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接下来,这个秘密如何守住。申百户、杜百户、杨百户。这是你们的活计,这个秘密守得住,合浦就是一座金山,守不住你什么也没有。虽然说这种珠之术,宋朝时就有人会了,但本官有更高明的手段。”

白名鹤说的没有错,华夏最早的珍珠养殖就是在宋代。

只是那个时候,只是淡水珍珠,而且技术非常的落后,上等珍珠的出珠率不到百分之一。

“这珠池的收入,参与的村子可以分到一成。给所有军士分半成。真zhèng

的大头本官也不敢拿,这是万岁的。当然也会留下一部分,在广东这个地面上必要的孝敬不能少。每年一个人不少于二十两收入保底,其余的根据每年的收益再算。就是亏了也是本官认,二十两保底一个板也不会少。”

白名鹤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纸写了一份契约。然后就是一份保密协议。

在白名鹤找红印泥的时候伍斌已经划破手指,就用血按了一个手印:“我白哥说话一向算数,我第一个按了手印,要是没守住这个秘密就砍了我。”

“白大人,要守住这个秘密,只有一个难关?”杨信开口提醒道:“毛指挥使那边,我们封路,禁行。知府衙门可以挡下,布政司衙门也能挡下。可唯有毛指挥使那边挡不下,所以大人要有所准bèi

!”

“放心,年底我给于谦大人送上百万石粮食的时候,毛指挥使就是我们一伙的。”

白名鹤信心十足。

“既然白大人你已经考lǜ

周详,我们兄弟誓死追随就是了。”杨信也明白,这他娘的是一个插钱树呀。这会也明白白名鹤一定要修县衙的原因了,就算白名鹤不在这里当县令了,下一任也绝对是他的人。否则就肯定是死人。

利大到一年几十万、上百万两银子的时候,谁敢粘谁就会死。

更何况白名鹤太聪明了,所有的产业都把大头给了万岁,谁动就是在大明皇帝碗里抢食吃,就算白名鹤不反击,东厂也敢杀他全家。

从伍斌第一个按下血手印开始,在场的每个人都没有再用印泥,同样的按下了血手印。

契约,只是一张纸,真zhèng

可以约束的众人的是利益共同体。最后一个按下手印的是金杰,颤抖的手不知dào

他是因为害pà

,还是因为激动。

身在宫中的他,比任何都知dào

珍珠的价值。

特别是达到直径达到三分的珍珠,代表着什么。

收起了契约,白名鹤又坐了回去:“现在,开始分配任何。如果谁认为本官的分配不合理,就提出来。或者认为自己能力不够的,也提出来。”

堂上立即就安静了下来。

“第一个任务,本官需yào

找一个珠池。或者数个珠池,但距离不能太远,太远了相互之前没有了联系,不好守护。这个珠池的要求是,必须是风平浪静,而且潮起潮落是活水。珠与蚌不能同养。这个任务,村里接下!”

白名鹤说村里,就是指珠民,用村里这个词代表,也是白名鹤对这些百姓的尊重。

当下就有一个壮汉站了起来:“大人放心,我们会在县内海边选择三到五处,最终由大人定夺。”

“接下来,挑选手巧的养珠女五十人,挑选珠老五人,挑选珠工三十人。这是给珠池的,外围负责打下手的,再要一百人。这是第一批人手,待本官训liàn

了这些之后,老带新,再增加四倍人数。村里负责挑人,杜双鱼负责审核,此事不能任何的闪失。老村民占六成,新村民占四成。新村民不入内场!”

“尊大人令!”

“打造工具,杨信你亲自去办,军中有铁匠,一定要用上等精铁,如果材料不够,无论在那里,花多少钱也要买回来。”

“是!”杨信起身抱拳。

“接下来,也是最难最苦的活。我们需yào

活蚌,大量的活蚌,以及大量的蚌壳。这个就要村里去辛苦了。”

“大人,我们都是下苦人。下水捞蚌比捡珠容易,大人提个要求我们玩命就是了。至于蚌壳,我们每个村子都能堆起几人高的蚌壳。”

第080节 七日之约

在白名鹤来到合浦的时候,这里安静的让人感觉害pà



这是白名鹤来到合浦的第十三天,县城之中多了些生机,县中的各村也变成有了些活力。土地丈量还需yào

一个过程,田地没有荒着,那四万多亩无主的土地,短短的几天时间,就已经种下了四五千米的水稻,总是让地不空,人也心安。

这一日,大清早白名鹤就起床,换好了官服,也让厨房作了些点心。

准bèi

好一切之后,白名鹤坐在书房,倒是有些期待着赵弟过来了。清荷却是一盆凉水打击了白名鹤的期待。

“少爷,先不说客人到至少也是下午。就是他能够早上来,他能给我们什么好处呢?”

被清荷这么一说,白名鹤笑的很坏:“是呀,他能给我们什么好处呀!”

清荷被白名鹤这么反应弄的有些不知所措,难道说赵弟就象是一只肥羊吗?送到手边让人宰杀的那一种。清荷不怎么相信,可白名鹤很显然信心满满的。

“傻丫头,他能我最重yào

的一样东西。”白名鹤想了想,还是决定告sù

清荷:“合浦县的县丞,绝对不会再派了。一定会选择拖,然后等着京城那边再安排一个人过来。等吏部把这个事情整好,差不多一年就过去了。”

清荷心中计算了一下白名鹤说的时间。

从这里到京城,少说也要走两个月,信使过去,吏部再选人。再说了合浦这地方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所以这个时间真的很长。这一来一回,少说也有半年八个月过去了。按白名鹤的说法,真zhèng

有一年时间,也不算让人意wài



白名鹤又说道:“这件事情的好处还有一条就是。等他们折腾过了,吏部派人了。他们突然发xiàn

合浦县可能有些古怪的时候,想再换人已经迟了,等他们把人换好,本老爷怕是已经把合浦打造了铁板一块了。”

清荷不怀疑白名鹤的说法。

给白名鹤一年时间,合浦这地方还当真不是谁能来说三道四的。

“去安排一下,让那四个人回避。不要让赵弟的人看到他们,牢里的四个假货也换一个地方关起来。让姓钟的过来,就说本官让他来给本官当师爷,然后给他拿一件体面的衣服。”白名鹤吩咐着。

清荷不解:“少爷,你让钟鸣远来,四个举人心里一定会有一些不舒服的。”

“那就顺便告sù

他们,报仇什么的是他们的事情。本官给他们提供的只是一个平台,一个机会。这一年让他们用心作事,一年之后,他们可以有所行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要是连这一年就等不了,就让他们去拿把刀,过来杀人吧!”

“是!”清荷应了一句,亲自去办了。

四个举人并不在一起,合浦县有太多需yào

作的事情,除了白名鹤安排的工作,还有许多案卷上的事情。

清荷没有找人传话,而是亲自去把白名鹤的决定告sù

他们。

同时,也在观察这四个人听到白名鹤这决定之后的反应。

大约到了下午两三点的时候,赵弟如约而至。

白名鹤小客厅摆了一桌,赵弟吩咐自己的随从下去,而且告戒这些人不要乱走。

房间里没有外人的时候,赵弟主动开口:“白大人让杂家等七天时间,那么杂家可以听到一个准确的答案吗?”

“可以,不过我要追加几个要求!”白名鹤说话的时候,在自顾自的吃着菜。

“有些杂家可以作主,有些杂家作不了主。”看白名鹤的反应,赵弟没敢接话。

白名鹤拿起酒壶帮赵弟倒上了一杯酒:“这是底限,而且对你来说有好处。我白名鹤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就比如第一个条件,我需yào

你们给我些时间,合浦珠民刚刚闹了这么多的事情,我白名鹤也不敢让他们再下珠池。所以,今年年底之时,我有把握。”

说到这里,白名鹤突然笑了:“不如老赵你猜一猜,年底的时候,我给你的承诺是多少?”

一句老赵,拉近了一些两人之间的距离。

“能出四百两好珠,杂家带酒过来陪白大人喝一杯。杂家也知dào

,这里刚刚出了些乱子,再压下去的话,乱子可能更大些。”赵弟多少有些无奈。

白名鹤听到这话,对赵弟的印象提升了一些。

同样是压榨,至少这个赵弟还有一个度,没有把人往死里逼。

“如果超过这个数字,超出的更多的话。能不能给我找一些匠人,造船的工匠。”白名鹤又提出了想法。

谁想,赵弟却是笑了:“整个广东,最好的船工只在两个地方。一个就是合浦,原先三宝公公下西洋,船是在杭州府造的。可广东却是一个重yào

的补给点,这里也有许多优秀的船工。这些年有禁海令,这些人没什么生计,而合浦这里出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无人可移,这些人自然是首选。”

白名鹤点了点头,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好消息。

却谁想,赵弟继xù

说道:“另一处,就是思明府了。说是府,事实上连个城墙也没有,那里是三不管地带,大明不好管,安南不敢管,僮、瑶两族的头人喜欢山多过水,所以也不会在那里管。以前合浦逃过去的船匠,至少有两三百人还在那里。”

“那思明府,谁说了算?”

“谁说了都不算,布政司衙门还讨论过那里的事情。眼下那里,事实上谁也不敢靠近。早年有几个山匪想在这里占些利。大明可以允许普通百姓在那里,但绝对不会允许有任何一股子势力。山匪在那里也就占了两三天,卫所的兵一出,普通百姓之中也有些狠人,里外一配合,那股子山匪二百多人,只活了三两个!”

白名鹤哈哈一笑:“那里与本官无关,给你一个痛快话吧,本官年底的时候,给你一千两。但本官需yào

几条船,让人走的远一些。”

“船的事情好说,杂家还能再送白大人一份礼物。只是……”

“只是什么?”

“一千两?白大人莫不要信口开河,这个承诺杂家不敢信!”赵弟很冷静,正因为冷静他才不会听白名鹤一句空话呢。

白名鹤起身在旁边的桌上拿来纸笔:“口说无凭,我们来立下一份字据。如果不够一千两,我用银子补给你。”

“不用,如果不够一千两。杂家要白大人火柴坊每年一成的产量,用银子换。”说罢,赵弟直接将纸笔拿了过去,然后看着白名鹤,只要白名鹤一同意就立即写字据。

白名鹤在思考,因为他原本也没有打算将火柴坊所有的产量自己去销售的。

有时候,吃独食会噎死的,特别是自己在这里没有一点根基与背景。

“原则上我是同意的。先按每个月,给老赵你八千两银子的货,你再帮我办一件事情。我不喜欢我的县衙里有不同的声音,所以这个县丞要找一个合适的人,京城里这次会试,有一个举子叫成敬的,你帮我送封信进京,我要他给我当县丞。”

白名鹤提出这个条件,赵弟还真的不敢应。

县丞不是大官,只是一个正八品,可朝廷的官员任命,不是广东这里有能力影响到的。

“你只管送信,其余的我安排。”

“好,一言为定!”赵弟没再多考lǜ

,当下就答yīng

了下来。

“最后一条,这些年海禁之事,老赵你给个准话吧!”

白名鹤来到合浦,最关心的不是珍珠,也不是在这时挣钱。真zhèng

关心的只有一条,就是海贸。原本大明朝是禁海的,这条命令在太祖时就定下了,可后来有了郑和下西洋,这海禁似乎取消了。

白名鹤对历史研究不深,只是在电视上看过明朝的海禁。

所以他要对海禁的细节了解的更多一些。

赵弟没有立即回答,坐在那里默默的吃喝了着。白名鹤也不好催,这毕竟不是什么小事。

过了足足有一刻钟,就是现代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赵弟才重新开口:“海禁这些年是松了些,朝廷还是允许一些贡船来往的。每年南洋那里,以进贡的形式来广东港,然后这边再回赐一些。”

白名鹤帮赵弟倒满了酒,等待着赵弟继xù



“太祖的时候海禁,是因为大明还有些乱。永乐年前三宝公公的时候,海禁依然还是有的。但三宝公公之后,海禁又严了许多。原因就是许多来进贡的船,让大明亏损的厉害。再加上有海寇之乱,所以海禁还是有的。”

白名鹤终于听到一些实打实的东西了。

正等着赵弟继xù

讲,可谁想赵弟却不讲了。

拿起纸,先是把之前与白名鹤谈好的事情写下来。

“白大人,您看一眼。这是不是咱们谈好的事情。”

白名鹤接过看了一眼,完全没有错。赵弟在上面写下名字,然后推到了白名鹤面前。

白名鹤签字之后,赵弟却将这张纸扔进了炭火盆之中。

“这……”白名鹤真的不明白了。

“白大人,这东西自然是不可能留下的。杂家不是好人,死后说不定就下了地狱。但杂家既然谈好了,就是讲信用了。如果连这点信用都没有,将来无论是敌、是友。谁还能信得过杂家半分?”

第081节 海禁的机会

赵弟烧了他和白名鹤商量好的合约。

这个作法让白名鹤非常的不理解。赵弟接下来却说道:“白大人,信比命大。答yīng

了就一定要作到,否则在这大明天下,杂家无立足之地。”

白名鹤要疯了,这一点和后世商场之上,动不动就骗人的合zuò

来说,简直是纯洁到让白名鹤找不到一个可以形容的词。

“白大人也是有信之人,京城之事,杂家也有所耳闻!”

白名鹤猛灌了几口酒,心中那个郁闷呀。

赵弟却是笑了:“白大人初入官场,行事谨慎。但依然还是接触官场时间短。想必白大人一定以为,杂家这种作恶多端之人,必然是无信之人。”

白名鹤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这个话题压力有点大,我们换个话题如何?”

赵弟爽朗的大笑着,不是因为白名鹤吃憋,而且是他没有想到白名鹤的脸皮竟然很薄。

“就说海禁!”赵弟语气一变。

“好,就是说海禁。”白名鹤也松了一口气。

“这几年,海禁松了许多。因为南洋的那边也知dào

,他们再骗贡,大明肯定会封海。所以各种交换也变得让大明有些利。可海禁之中,有一条铁律。”

“什么铁律?”

“就是禁倭。因为明初倭寇不断的骚扰沿海,所以禁止倭人入贡,也禁止任何人与倭人接触。就是有些弄条小船,偷偷出海作些生意的人,也不会与倭人打交道。谁家没有几笔倭人的血债。”赵弟说到这里,咬牙切齿的。

白名鹤没好意思问,但这个表情,似乎赵弟与倭人也有仇。

“任何敢于倭人来往的,全家诛杀。”赵弟杀气腾腾的说着。

“那些倭女?”白名鹤就不明白,既然不来往怎么会有倭女?

赵弟解释道:“其实送她们给白大人,也是为了僻祸。这是广海卫在出海的时候,攻打的倭人商船。杂家不是什么好人,那广海卫指挥使自然也贪财之人,他也喝兵血。但却不是滥杀之人。”

“是奴,留下又如何?”

“是倭人,留下就可能是罪。整个广东,唯一收下这些人,却不怕人弹劾的也只有白大人了。”

白名鹤有些意wài

,没有想到赵弟会这样说。

“白大人,说到海禁。杂家说一句大胆的话,整个广东敢用船去贩些私货的人还是有的。几条小船的事情,出了事也能保下来。但敢大干的,怕只有白大人你了。不是因为万岁器重白大人你,而是因为白大人你这个人!”

赵弟这是捧吗?白名鹤更是不明白了。

赵弟哈哈一笑:“白大人这火柴坊,大明天下独一家。就算配方秘法被人知dào

了,谁敢再开一间?”

这话倒也没有错,谁再开火柴坊,小打小闹无所谓,干大了。就是断了锦衣卫的财路,而且这其中还有大股份是皇家内库的。

谁敢伸手,谁死。

“我们认同一句话,白大人在分利的水平上,无人能及!”赵弟给了白名鹤一个点评。

没等白名鹤说话,赵弟就继xù

说道:“火柴这利大不在杂家不知dào

。但白大人与杂家这边也算是对头,至少不是朋友。可白大人却主动拿出每个月八千两银子的货给杂家,这份气度,让杂家佩服,更是证明了白大人在分配利益的水平上,无人能及。”

“八千两银子的货,在广东,毛利也就是六千两吧。”

“六千两,顶四百个知县的俸禄!”赵弟又补充了一句。

白名鹤点了点头,这个数字不少了。而且这也是为了自保。

赵弟又问道:“白大人怎么看官,什么是贪官,什么是赃官,什么又是清官。”

“老赵你怎么看?”白名鹤没有回答,把问题又扔了回去,他很想听一听赵弟的说法。

“真zhèng

的清官会死绝的,因为俸禄养活不了一家老少。所以杂家眼中的清官,就是为人公正,让百姓有个好日子,在无关痛痒之处再得一些利。与商人有选择的合zuò

,是这些清官们一条稳当的路子。”

听赵弟这么一说,白名鹤也认同:“老赵,给你说个实话。十五两银子,不够我家里三天的花销。”

哈哈哈!赵弟爽朗的笑了几声:“白大人,是个实人!”

“白大人,原合浦县令就是一个赃官,他太贪,而且不顾其他人的死活。他太心狠,珠民是贱民,但也是条人命。钱吾沿是个蠢官,他怕东窗事发,朝廷怪罪,选择最蠢的方法来压住这件事情,白大人没有出手,我们也会出手。”

白名鹤有些意wài

。可却没有说话,等着赵弟继xù

讲下去。

“钱吾沿又是一个胆子不大的人,杀人他也不敢,如果不是钟铭远这老货出的三流主意,他也不会把事情越搞越大。所以,这样的官是该死的。”

听到这里,白名鹤又问了一句:“那什么是贪官呢?”

“贪官就是,给自己弄到钱了,却比没钱的时候过得还穷的蠢货。”赵弟的形容让白名鹤笑喷了,不过也是能够理解的。大明初期律法还是非常严格的,一个官员敢过上奢侈的生活,各地监察衙史、锦衣卫可能就会动手了。

“聪明的官,就贪那么一点,日子过的好一点。你真的来查,衙史也不会为几十两上百两银子去弹劾一个人。更何况,衙史们要是光靠俸禄,到了月底的时候,也是等米下锅呢!”

白名鹤听懂赵弟的话了。

孙苑君也给白名鹤讲过一些大明的之前的事情,也讲过前朝的。事实上大明的官员俸禄真的是低的可怜。

就拿白名鹤每个月实jì

的收入来说,一个县令,只有相法于后世每个月四千五百元的收入。而且还要养活一大家子人,这日子真zhèng

的是过不下去的。白名鹤自己也知dào

,就算自己想作一个清官,也不可能。

最大的可能就是,辞官不干了。去作一个商人。

“白大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呀。不过,需yào

杀人的时候,手也不能软。特别是那些该杀之人。留着或许是一件祸事。”赵弟的劝说,白名鹤听进去了。

不过,白名鹤也说了自己的想法:“那个钟鸣远,我留着他有两个想法。一个是让人有仇报仇,另一个就是想多打听一些关于你们的秘密。”

赵弟哭笑不得,白名鹤说的真是直接。

“白大人,我们没有秘密。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当然朝廷要细查问罪,整个广东九成的官员都可以送去砍头了。杂家心想着,朝廷不可能一口气杀这么多人吧。让整个广东无官可用?”

“也是!”白名鹤认同这话的意思。

“留着钟鸣远,只有一个用处。那就是他懂倭语!”

“那,他还是去死的好。如果仅仅只有这一个用处的话。我不需yào

他。问一句,钟鸣远干过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情?”白名鹤也开始在考lǜ

钟鸣远的生死问题了。

“不多,也就那么几件。除了这次想杀人灭口的主意是他出的之处,他逼死过一个佃户,抢了那佃户的女人给自己作了妾。他名下的田产多达七千亩,他拥有十几间店铺,大半都在广东城内。还有一个秘密,怕是他自己都不完全知dào

!”

白名鹤心说,你们调查的足够详细了,连钟鸣远有多少店铺都知dào



“那就是,他没有正妻,只有四个妾。然后两个儿子,四个女儿。没有一个是他的种!”

卟……

白名鹤一口酒全部喷了出去,赵弟不动声色的拿出手巾擦了一把脸。然后继xù

说道:“最想他死的,其实不是官场的人,而是他的亲弟弟!”

白名鹤开始在思考这件事情。赵弟却没有给白名鹤思考的时间:“白大人,你一定在想。我说这么多,就是想让你弄死钟鸣远吧。其实想让他死的,只有钱吾沿一个人。杂家倒是想让钟鸣远多活上一两年,他活着,钱吾沿会安分一些。”

越听越是糊涂,白名鹤越是拿不出一个主意来了。

看来大明官场上的人,那一个都不能小看,他们的不比自己笨。

“白大人,如果秋天的时候真的有一千两珍珠,那么杂家还有一样礼物送给白大人。现在不能说,到时候白大人必然会喜欢。”赵弟信心满满,想来应该是件好东西。

白名鹤也没有再问,他知dào

赵弟应该也不会说。

“老赵呀,我需yào

些铁。现在就需yào

,你知dào

我到这里工坊什么也没有,是需yào

一些精铁打造一些工具的。黑市上能买到的太少了,不如你给我解决怎么样。珍珠年底肯定会交给你。”年底,距离年底没有几个月时间了,赵弟也不相信白名鹤敢骗自己。

赵弟在午餐之后就离开了,六月初一他会来拉第一批火柴。这其间,他会先送来价值八千两银子的铁锭。

大明的铁是官办,不是随便可以买到的。就算是给白名鹤一个铁矿,再加一个炼铁坊,白名鹤所得的铁与钢,也是要上报,然后由官府统一收购的。私自截流,那罪名比私盐还重,毕竟盐只是钱。钱却是可以成为武器的。

第082节 超越人类极限的纪录

送走了赵弟,白名鹤心中其实还是很满yì

这一次谈话的。

赵弟说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不过白名鹤不讨论这种人。至少比伪君子强!

赵弟给白名鹤的说法就是,他这种人修墙的过程中,捡几块砖头,打铁的时候偷一点边角料。比起那些不修墙,却挖墙角,不打铁却偷铁料的人来讲,他赵弟虽然不是好人,但不是恶人,不赃!

站在城门口,白名鹤的脸上一直保持着一种淡淡的笑意。

“看白大人的神情,谈得不错!”杜双鱼站在白名鹤的身旁。白名鹤没有回答,开口问道:“人挑得如何了?”

“合浦的百姓很纯朴,每家发了二十斤粮之后。各村选送过来的都是当中的好手,只是有一把力qì

的人暂时先留着,选好地方再挑。只是我们快没有粮食了,最多再撑一个月时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杜双鱼很显然是有顾忌的。

白名鹤向城外走了几步,其他的人自然不会随便的靠近。

杜双鱼这才说道:“以白大人你现在的作法,你是把合浦当成自家的田了。这是官场禁忌,任何一个为官的人都不敢将一县之地所有的经营占在自己手上,莫说是全县所有的,就是占上两成,看他们睡得安稳。”

“合浦有什么?要人没人,要地没地,要钱没有钱。谁会在乎?”白名鹤反问了一句。

“今年没有,明年呢,后年呢?”杜双鱼也是好心,在为白名鹤担心着。

事实上杜双鱼想建议让白名鹤去找一个商人来到合浦,而不是自己垄断这里的一切,眼下连除了一些个杂货铺之外,合浦县上下几乎全成了白名鹤的长工了。

“今年年底,你去京城之后,谁敢来咬我。万岁就会打碎他满嘴的牙。”说到这里,白名鹤转过身看着杜双鱼:“十万银子入万岁私库,再给万岁送三十万石精米。合浦不是我白名鹤的,大明天下每一寸土地都是皇家的,我白名鹤只是为皇家看守了这合浦县!”

杜双鱼苦笑着摇了摇头:“天下的府县,那个不是为皇家守土?”

“这就是我白名鹤与众不同之处,微妙的差别。唯一让我不安的就是,我能在这合浦县待几年。”

杜双鱼不劝了,白名鹤这种人他知dào

,一定下了决心,是不会听劝的。

“走,见一见乡亲们去!”

乡亲?这个词让杜双鱼有些诧异。在大明乡亲这个词代表着同乡,或者是乡中亲族。白名鹤说乡亲,这是后世的一个词,理解与大明这个时候还有些不同。

正如杜双鱼诧异一样,白名鹤一句乡亲们,让这些百姓有些措手不及。

“各位,本官知dào

这次的事情看守严格了一些,进了这个院子的人,不能相互说话,也不能随便串门,更是不能离开。这不是委屈你们,而是为了让你们,我,还有整个合浦县所有人可以生活的更好。”

没有人敢接白名鹤的话,因为白名鹤是官,他们是民。除非这位年轻的县尊大人指定某个人说话,否则普通百姓是不敢开口的。

“你们是各村最出色的,说一说,你们有什么特别的本事!”白名鹤坐了下来。

一位陶姓宿老站了出来,他是当初参加白名鹤秘密会议的一员。指着一个强壮的年青人说道:“大人,这是赵家的娃子。靠两条腿一天可以跑二百里,合浦全县,周边几个县的路,他闭着眼睛都不会走差。”

“很好,是个人才。”白名鹤满yì

的点了点头。

杜双鱼伸手一指:“站在这边。”

第二个被叫出来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皮肤很黑,很也很瘦弱。这倒是让白名鹤有些意wài

,这样的一个少女有什么才能。

“大人,她是我们合浦第一海女,曾经潜过七百尺,采得四分大珠!”

“七百尺!”白名鹤惊的直接站了起来。

陶老头解释道:

“她抱着石头下水,麻绳放出去了七百尺。小人不敢欺瞒大人,只是这潜这么深,需yào

提前数日作准bèi

。而且天气,水面都要极好。”

“不,我不怀疑你话,只是很吃惊!”白名鹤知dào

陶老头是害pà

自己让这少女下水去试。

七百尺的绳子,再说没有拉直,白名鹤也相信能潜下一百五十米以上了。在后世的现代,白名鹤记得有世界纪录是一百二十多米吧,而且后世还有许多辅助装备。

或许是感觉到白名鹤在怀疑,那少女几步跑到一个水缸旁,头一下就没入水缸之中。

“本官没有怀疑!”白名鹤心说这些百姓也太脆弱了吧。

陶老头却说道:“大人,让她一试吧。她能潜这么深,村里人谁敢对外人说。只怕被珠官强迫下水,她娘就是死在海中的。我等草民,愿为大人效死!”

白名鹤被挡下了,默默的看着那把头没入水缸之中的少女,心中也在数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白名鹤默数了足有三百个数。少女才抬起头来,坐在地上喘着。

五分钟,差不多五分钟。

人的肺中一般可以充气四升,五升差不多就是极限了。经过特殊训liàn

的人能达到六升。

白名鹤相信这个少女几乎的肺中存的空气绝对超过自己,甚至一倍。

“继xù

吧!”白名鹤知dào

在自己的计划当中,这种深潜的能力应该用不上。可这毕竟是一个人才,或许将来能够用上也说不准。

坐下之前,白名鹤又看了那少女一眼。短短几分钟,气息已经平和。

七百尺!

奇迹呀,或许是用命逼出来的奇迹吧。也可能潜一次七百尺人永远也不上来,或者浮上来之后也会造成不可治愈的伤害。这样的潜水深度,就是用命在拼呀。

白名鹤说继xù

,他是这里最大的官。当然杜双鱼不算,百姓们不知dào

杜双鱼的身份。

“大人,这两位是兄弟两人。他们在村中被称为快珠手,在水中眨眼之间就可以取出蚌中珠,却不伤到蚌。”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男子跪在白名鹤面前。

陶老头继xù

解释:

“大人,海珠是天赐。取珠留蚌是感谢上天的恩赐,谢氏兄弟以及他们的族人,是我们各村死伤最少的。小老儿等人都认为,这是他们不杀生的回报。”

白名鹤摆了摆手,示意继xù

介shào

接下来的人。

各村选出来的人,一共有二百多人,都是些有才能的。

整整一天时间,白名鹤一个个见,每个人都记下名字与才能。

傍晚回去的路上杜双鱼问白名鹤:“白大人,这些人当中不少人都很能干。白大人却没有半句称赞,比如那能潜下七百尺的女子,白大人一句称赞的话也不舍得。说实在,我实在是不明白。”

杜双鱼不怀疑白名鹤,也不相信白名鹤是冷血的,但他却非常疑惑。

白名鹤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我一句称赞就等于要人一条命,这样的情况,你敢赞吗?”

“为什么?”杜双鱼更糊涂了。

“人潜水的极限应该在直线三百尺左右,放绳也不会超过四百五十尺。超过这个极限可能就会死在水下,就算上来也可能会吐血。我称赞了她,赏赐了她,她会更拼命。其他人要是跟着学,为讨我的高兴,不知dào

会有多少人死。你敢称赞吗?”

白名鹤的语气冰冷,他说的话让杜双鱼手心发凉。

后世管理学的经验,管人,管团队。

白名鹤怎么说也是小有成功的小老板,从白手起家开始作过许多的行业。大明自然也有大明的管理之道,可论到人心,白名鹤是深入学习过管理心理学的人,不敢说和大明的大将军,尚书相比。

可比起小校,县令这个级别,就是天地之差了。

“跟着白大人你果然没有错,伍指挥说过,白大人是非常人。”

杜双鱼说的伍指挥,就是伍斌的父亲,锦衣卫指挥同知。按现代的理解就是副指挥,也可以简称同知。是从三品的武官,在锦衣卫军事编制之中,有两个指挥同知,属于二把手,三把手。

按大明的称呼,应该称呼伍同知。

可杭昱第一个称呼了伍指挥,所以其他人也跟着叫了。杭昱算是外来者,伍指挥同知却是锦衣卫世代相袭的老人,给予这样的尊重也是杭昱与锦衣卫相处的一种态度。

“明天,选珠池!”白名鹤低声说道。

“放心,这件事情有我!”杜双鱼立即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选珠池不是小事,第一个考lǜ

不是养殖环境,而是周边是否利于防御。白名鹤绝对不会把自己发财的地方,摆在一个让人惦记者,不安全的地区的。

回到家中,白名鹤站在后院的入口,看着院中繁忙的无数身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什么时候后院多了这么多女人。

“姐夫,你回来了?”怀玉第一个跑了过来。

“这是?”白名鹤一指院中。

怀玉脸一红:“上次姐夫给姐姐缝制的那个,很好用!”

第083节 又一条新产业

孙苑君来了月事,白名鹤纯粹只是为了关心自己的老婆。

没有后世那么多高端的材料,可原理却不是复杂。白名鹤在后世还山寨过知名品牌的尿不湿,发了一笔不小的财。所以非常清楚其中的原理。

那天清荷出现的时候,白名鹤只是开玩笑说了一句,自己这个是挣钱的道道。

结果,这几个女人竞争胆子大到找了这么多人大干了起来。

怀玉在旁边给白名鹤解释这些人的来历:“姐夫,火柴坊眼下才刚刚开始,粘火柴头全是些杂活。宫里跟出来的宫女们都是干细活的人,姐姐也说了,火柴坊留出一百个工位,等于养活了一百个家子人呢!”

“好,是个好主意!”

“姐夫,清荷姐姐作的这个,比姐夫的好。”

按怀玉的说法,清荷改进了白名鹤的设计。体现在两个方法,一个是内侧的材料。清荷选择了更便宜的纱布。这个纱布不是现代的那种纱布,而是用麻、棉混织,大明这个时代用于制作女子内裙的材料。

选择这个,一来是比白名鹤用的棉布便宜太多倍,更重yào

是比棉布松软,不仅更舒服而且吸水性提高了。

从材料的角度考lǜ

,清荷比白名鹤对大明原产的材料了解程度至少是十倍以上。

另一个是就是样式,白名鹤脑海之中这种东西是一次性的。可清荷却不这么认为,用过一次洗一洗之后绝对可以用多次,所以将白名鹤用的那种三角裤形的,改了一下样式,为了穿戴更舒服。

“姐夫,清荷姐姐说了,再要些人手。”

“没有了,合浦县整一个县,才一千多户人。能干活的不足五千人,现在还在开荒,修水渠。还有几万亩田没有种出来的呢,眼下田边连不满十岁的娃娃都下地干活了,想要人没有,这东西你们还能拿去贩卖不成?”

白名鹤直接就是反对,合浦县是一个小县,穷县,在大明的评级当中是下县。

真zhèng

说起来,还是下县中的下县,每年的税赋比起孙苑君家所在的涞水县相比,不足百分之一。可以许多人家中穷到连一口铁锅都没有。

怀玉噘着小嘴,原本以为能够说服白名鹤的。

看怀玉那可怜样,白名鹤也有些不忍心了,摸了摸怀玉的头:“好了,给我说说你们这小工坊,都好几十个人了,放在京城也是不小的作坊呢。”

怀玉把白名鹤的手臂一抱,紧紧的靠在白名鹤的身旁:“姐夫,清荷姐姐与姐姐计算过了。海绵根本就不值钱,杂货铺那里一文钱可以买一堆。姐姐只是随便问了一个新来的衙役,他就回村给拉了一马车过来,这东西在合浦各村,要多少有多少?”

话没错,这东西在海里,真的需yào

的话,几米深的海中就有,要想找大块的,二十米深左右,一个村子一天可以给白名鹤弄来凉干的一吨。

“再说布料,一两银子可以买五匹细麻布,一匹可以制作几千个呢。纱料更便宜,一两银子能有八匹。棉花贵些,一两银子二斤,可一个里面用的极少。姐夫给姐姐制作的那个是实实在在的用棉花呢。”

怀玉终于有事情作了,兴奋的给白名鹤讲着。

白名鹤也不想打击怀玉的积极性,开口问道:“那你们改了?”

“改了,夹层之中用的是细麻束。”怀玉脸红了,靠近白名鹤用极小的声音说道:“这个,贴身的地方,有一点点棉花。所以一斤棉花制作上万个不成问题。”

怀玉这话,放在现代来讲,应该不算什么。

可在大明,这么羞人的话那个女子敢随便对一个男子讲呀。

白名鹤倒是没有反应过来,心中在计算着这物件的市场价值。说到市场论,大明白名鹤不敢自称第一,大商人毕竟也有自己的行商之道。可白名鹤相信,自己绝对是最出色商人前十之例。

这种东西卖的就是一个手工与创意。

其中最重yào

的一项就是海棉了。这东西只有靠海的地方才有。

“姐夫!”怀玉贴近白名鹤:“姐姐挑了几种最合适的海棉,用加哨的水煮过。然后在染料水过又泡了一下,就是海边的人,初看也不知dào

那夹层之中薄薄一层是什么!”

白名鹤摇了摇头,不在小看大明的人,为了挣钱,他们肯定能认出这种材料来。

真zhèng

的海边渔村的人太穷,这东西肯定是卖到大的城镇去的。

明朝没有知识产权,更没有专利保护。自己的火柴是靠着钢刀保护秘密的……

钢刀!

白名鹤心中一动,绝对垄断才是王道,那么垄断的方式是什么?在大明朝还没有什么比钢刀这种东西更有优势了,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没有几个敢不低头的。

白名鹤暗赞自己当真是高明呀。

“来呀!”白名鹤轻呼一声,一个站在旁边的女侍靠近了过来。白名鹤这才继xù

说道:“去叫白宏过来。”那女侍应了一声,赶紧出去找人了。

白宏就在后院门口,他属于家臣类,可依然不能随便进后院,就是白府的规矩。

“去告sù

杜百户,明天请他先去选择地点。我要求的水域请他多听一听各村宿老的意见,我明天要去拜见毛指挥。”白名鹤拿出三封信:“这三封信,分别交给杜百户、申百户、最后一封交给杨百户!”

“是!”白宏双手接过,飞跑着去办事了。

这一幕,被站在远处的孙苑君与清荷看在眼中,清荷小声的对孙苑君说道:“少爷的气势不比那些京中大员差!”

孙苑君说的自然没有清荷这么客气,笑着说道:“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摆的谱差不多比上二品大员了。嘴上说眼下沂王殿下在这里住,这里的规矩就不能小了。那小杰也是,竟然听他的,将这些家人按宫里的规矩训着。”

孙苑君这个家人是一种很委婉的词,说家奴太难听了。

“不过也好,少爷将来必然就是封候拜相之人,家人早些知dào

规矩,也不是件坏事。”清荷并不认为,这样的规矩有什么不好。

眼下白府之中,白福是按白家家老的待遇对待着。象白宏这个,就是家中的二等家丁,眼下没有一等家丁。按金杰的说法就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就空着,也不可能让这些人随便得了什么好些的身份。

别说是家丁,管事。就是侍女们都有三六九等之分。

唯一得到一等侍女的,只是孙苑君身边那对双生姐妹花中的姐姐,因为识字,所以代管着后院一些侍女领用物品,以及必要的开支。

白名鹤没想过这些,在他看的电视剧当中。大宅门里自然有大宅的规矩。

自己怎么说,也是官员,县令放在后世的现代也不算是小官了。谁听说过,十八岁的县长,而且这县里还是自己一个人说了算。

这怎么能是摆谱呢,这只是正常的生活。

看到白名鹤回头,两女赶紧躲进屋里去,背后议论自己的男人,要是让发xiàn

多尴尬。

白名鹤没有去孙苑君的房中,而是去了小书房。名叫小书房,其实还是书房,这里主要的作用是练字,而练字的人就两个。大的是白名鹤,小的是朱见深。清荷点评过,朱见深的字比白名鹤的要好。

孙苑君的点评是,白名鹤的进步比朱见深的快。

进了屋,四岁半的朱见深正蹲在地上洗自己的用过的笔,还有砚台。见到白名鹤进来,朱见深一脸的不满:“老师,我以前见到过别人都有书僮干这些杂活,你让我自己干,这个会耽误我练字的时间!”

“胡扯!”白名鹤笑骂了一句:“他们长大了什么也不会,只是知dào

混吃等死,你也一样?”

“我自然是不同的!”朱见深在白名鹤的教育之下,信心比之前强多了。

白名鹤帮朱见深把手上的水擦干净:“我白名鹤的弟子,自然是天下最优秀的。饱读诗书只是最小的一个要求,你要学的还有很多。”

“老师,什么时候英兰可以来陪我一起练字?”

“再过几天,英兰有些水土不服。再说了,总要让她多少懂一些规矩。你是王爷,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英兰可以陪你一起学习,一起玩,但不能让她把你带坏了,总是胡闹肯定是不对的。”

说到白英兰,白名鹤心里那个怕呀。

这小丫头已经是无法无天了,她是白氏长孙的女儿,受老太太疼爱所以没人敢管。

连祠堂的供品都敢偷吃,这要是把朱见深带坏了,将来回到京城,在大明太庙里偷着供品的话,白名鹤连解释都不用,直接拉去就可以被砍头了。

“走,老师教你作为男人真zhèng

要学的第一条。”

“真zhèng

男人要学的!”朱见深胸膛立即就挺起来了,他知dào

自己是男子汉。

让所有人意wài

的是,白名鹤带着朱见深进了厨房。

“男人,最重yào

的一个本事就是,在任何时候都不能让自己饿着。你想想,要是饿死了。你有再多的本事也没有用。所以,你先从烧火开始吧!”白名鹤扔给了朱见深一包火柴。

第084节 廉州卫

【关于月事巾的问题,正好有个读者在书评区里提到了。我也顺便解释了一下,每一种产品都要有发展历程的,高分子吸水材料别说大明了,就是放在七十年代也是高科技。】

烧火很好玩,可烟却很可怕。

朱见深几乎就要哭了,白名鹤蹲在朱见深身旁:“你不要抱怨,你以为你是王爷。有无数的仆人,可万一只有你一个人怎么办,那怕你的房子里堆满了金银财宝,可这些东西又不能吃,你怎么办?”

“叫人去买呀!”

“相信老师,老师绝对不会教你没用的东西,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你所学的一切。有多么的重yào

,每一个技能都会带给你不一样的人生。我们先从烧火开始。”

白名鹤摆弄着柴火,将柴架了起来之后:“记住一句话。人心要实,火心要虚!”

“不理解不重yào

,却一定要记下。明天就练这几个字,先烧火……”

白名鹤的教育非常的另类,孙苑君是作过先生的人,下泉村孩童启蒙教育在近几年来,就是她的功能。可她查翻阅了无数的史书,却没有找到一个类似于白名鹤教育朱见深这样的例子。

只是这人心要实,火心要虚这句话,孙苑君一百个支持。

一碗油泼面,最简单,最直接的北方面食,辛苦忙碌了大半个时辰的朱见深吃了大半碗。

一脸的黑灰,却笑的极是开心。

“过两天,老师教你合面……

次日,白名鹤天不亮就出了城,并不是去廉州府,因为廉州卫并不在廉州府。

合浦县城、廉州府、廉州卫是一个三角位置,合浦在最东,比现代合浦县的位置再往东大约十几公里的位置,是一个靠近河道的小县城。

廉州府的位置则在往东南方向,直接距离二十多公里,按当时的路,就是四十里远。大约就在现在的铁山港区那里建的城。

廉州卫,下设五个千户所,以及许多百户所。分布在廉州各处。

指挥使所在的位置,就是合浦县东北十几公里,行路就是不到三十里。坐船是逆流而上,河道相连,大约就是现在的石康镇附近。

白名鹤用了一大五小六条船,带着自己的美貌师爷白清荷下了廉州卫码头。

远远的看着官旗,这码头上已经有人去报gào

了。

毛指挥大名毛全,只是他更喜欢别人叫他的字号,毛毅坚。听到报gào

,他就知dào

这是白名鹤来了,亲自到了卫所门口迎接,以正四品武官亲自出来迎接,这是莫大的面子。就是钱吾沿过来,毛指挥也没有给过好脸色。

京军指挥使是正三品,外军的是正四品,也不是小官了。

在广东,毛毅坚真zhèng

听令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广东都司。广东都司直属十一卫,十二千户所。廉州原本只是千户所,因为几十年前,安南这边大乱。原本属于大明的国土,后安南独立,成为了属国,廉州千户所变成了廉州卫。

广东教司直属的变成了十二卫,十二千户所。拥有在册军兵约七万人。

进入内堂,分宾主落坐。

“毛指挥,下官来到这里。说私交,也说公务,顺便挣点小钱。”白名鹤习惯直奔主题,而且对这些上过战场,杀过人,见过血的将军们,绕圈子没有半点意思。说罢,拿出于谦的信来:“这是于公的信,可我白名鹤想说的是,我不是凭人情关系,我是实实在在想和毛指挥谈一次合zuò

!”

“关于我廉州卫?”

“关于广东所有的卫所!”白名鹤强调了一句。

哈哈哈!毛指挥放声大笑,然后一指门口:“崽子们,出去把门守好。”

房间里很快就只有毛指挥与白名鹤两个人了。毛指挥的笑有些不正常,这让白名鹤多少有一些紧张。

盯着白名鹤的眼睛:“你知dào

,广东这里谁说了算?”

白名鹤摇了摇头,这个他怎么可能知dào



“三司,管民的是宣bù

政使司。那老东西也是一个老废物,来这里是混吃等死的。他倒是有心想斗,可很快就被架空了。提刑按察使司倒是一个能干的人顶着,不过他的后台太软,高谷和刑部都太软弱。”

白名鹤点了点头,高谷行事的风格,白名鹤还是见识过的。

只是在眼下,白名鹤可不敢乱插嘴。

“最后一个,就是都指挥使司,你知dào

都督是谁?”

白名鹤一头雾水,一百个不明白。自己才到广东,还没有顾得上去研究广东这些大官们的名单,更加上合浦县衙门半个人都没有,也没地方去问呀。

“杨能,杨都督。杨家一门三熊,他大哥杨洪是宣府都督,他二哥战死在木土堡。杨能的儿子也死了,但是他还有几个侄子,没有儿子的他对亲侄子,比儿子还亲。杨信就是杨家二爷的儿子,杨义就是宣府都督杨洪的儿子。”

啊!白名鹤惊讶的张大的嘴巴。

杨信、杨义这兄弟两人,来头这么大。杨家一门出了三位正三品以上的武官,好象都督是正二品武官吧。白名鹤有点晕。

“还作生意不?”毛毅坚眯着眼睛,一脸的戏谑之色。

白名鹤抓了抓脑袋,当真的一脸的尴尬:“这个,倒霉让下官有些意wài

。”

“本官不意wài

,你一个正七品官。把六个正六品官当跑腿的小厮使唤着的时候,你想过什么意wài

没。告sù

你,申熊没爹,但还有几个舅舅呢。杜双鱼一家男人死光了,他后面也有几个舅舅,而且还有他爹的生死老兄弟。伍斌他爹,在锦衣卫里声望比杭指挥还大!”

毛毅坚一字一句,盯着白名鹤的眼睛说完一大堆的话。

金杰不用介shào

了,他义父金英比这里都牛,那是内宫之中最大的太监了。

“还作生意不?”毛毅坚又问了一句。

“作,为什么不作。我关中白名鹤就不信了,谁还怕走路自己包袱里的银子太重!”白名鹤很是硬气的说着。

毛毅坚爽朗的大笑着:“那成,你说是你喝酒,还是先谈事?”

“让我师爷进来,也请毛夫人出来一些。在这之前,我船上有价值一万两的火柴。这不是送礼,这是要收钱的,大人请先派人去接货吧。”

毛毅坚拉了拉身边的一根绳子,立即就有副官进来了。

“去把船上的货接了,然后请夫人过来。”

副官去请人的时候,毛毅坚问了一句:“你真的没人可用了,竟然让名满京城三大花魁之一的绿荷姑娘给你当师爷?”

“平时我是不会带出来的,但这次有些个事情我不方便开口,让她给尊夫人讲。”

“好,我等你出什么花点子!”毛指挥说罢坐直了身体。语气一变:“白名鹤,广东比你想的水深。虽然杨都督是这里最高的武官,但广东这地方因为离京城太远了。也是大明最晚平定的地方之一,再加上海上并不安稳,所以广东这边无论军、政、律,都自成体系。”

白名鹤一听这语气,就是把自己当成自己人了。

也不客气,接话就说道:“是因为为了抱个团活命,还是为了抱成团对抗?”

“都有,说来说去,广东这地方苦呀。”

“我叫大人一声叔,请毛叔听晚辈说一句狂妄的话。”白名鹤也很严肃。

毛毅坚心说,白名鹤倒是会套近乎,不过这一声叔自己不吃亏。再看白名鹤的表情那样的严肃,毛毅坚也有些期待白名鹤接下来要说的话了。

“毛叔,千户所里有喝兵血的。你现在下令收拾他们,怕是会有许多人出来保,而且很可能会引发许多低层军官的反抗。但是,如果每个月发响的时候,换成铜钱让他们背不动数量,你再用严令,谁敢把尾巴翘起来?”

“笑话,一千文就是六斤四两,一个壮些的军士敢给你背两三万文钱!”

毛毅坚的话另一层意思就是,一个千户二十两银子至少了。有这么多钱可能吗?白名鹤出的这个主意,就是在讲笑话。

“我要说,我能呢?”白名鹤的脸板着,极严肃的看着毛毅坚。

毛毅坚火气也上来了,白名鹤一个十八的年轻人,纵然作了一些不错的事情,可他知dào

广东有多少人,有多少军,有多少将。

听白名鹤这么一说,怎么可能不生气。

站起来指着白名鹤:“白名鹤,你给老子听着。就算是把广东所有的走私生意,包括私盐的生意全部给你了,你刚才那大话也要给老子吞回去,你还不知dào

天高地厚了。不说别的,一个月,光老子这个廉州卫,上下补贴的钱也要大几千两银子。”

“区区一个月十万两嘛,不就是十万两!”白名鹤心说,你们真的是不知dào

,什么叫商业行为,什么叫垄断经营。

“你小子狂呀!”

毛毅坚此时依然在怀疑,但怀疑的成份变成了两个,不再是怀疑白名鹤疯了。而是怀疑白名鹤说不定真有什么门道不成。

是火柴吗?这东西利不小,可白名鹤也不可能把火柴的利留在广东。

第085节 下官算学优秀

毛毅坚和白名鹤对上了,两个人的眼睛相互盯着对方,都想从对方的眼睛里看穿对方。

毛毅坚想知dào

白名鹤有多大本事,那话中的水份有多少。

而白名鹤想知dào

,毛毅坚有多在胆量。

这时,两个女人从外面进来,毛夫人的年龄已经快四十岁了,她已经知dào

白清荷是一个女子,却是以师爷的身份来到这里。很是和蔼的拉着清荷的手一起来。

两个女人一起进来,却看着瞪着眼睛对上了的两个男人。

毛毅坚听到声音了,却没有转头,而是问道:“你火柴坊,一个月能有多少利?”

“那要看毛叔你能帮我多少?”白名鹤针锋相对。

“你想我怎么办?”毛毅坚一直盯着白名鹤的眼睛。

白名鹤却是笑了:“区区火柴坊这点小利,也就是一点正餐前的小菜,毛叔你不必要这么紧张。纵然全给了广东都司我在不在乎,只要保了我其他的生意。当然,给了你们,怕是将来杨都督会后悔的把佩剑都吞了。”

“狂,你小子太狂了。”毛毅坚冷哼一声坐下来。

白名鹤这才转身向毛夫人施了一礼:“婶婶好,侄儿没带什么礼物,只有一些京城的特产。有件小事想麻烦婶婶,侄子不方便开口,让清荷来讲吧。”

“白名鹤,你倒是会攀亲!”毛毅坚给气乐了。

“毛叔,听我算笔账。”

“老子亲自给你拿纸笔!”毛毅坚也有些上头了。

两个女人相视一笑,坐在角落里低声说些悄悄话,清荷受了白名鹤的吩咐,自然是以月事巾为主要目标。

两个男人则在那里爬在桌上开始算账。

不算不知dào

,一算吓一跳。

不说别的,白名鹤最低端的火柴已经不用火柴盒了,而是用的草纸包。只是在里面加上了两个木片,专门用来擦火柴。在广东这里,空气太湿,在材料也重新作了选择,用的是泡过油与蜡的麻粗纤维束。

成本更低,但材料却变成紧张了。

除了原材料紧张,白名鹤眼下更紧张的就是人手,没有足够的工人呀。

引火料工组自然全是白名鹤从京城带来的人,这引火料的核心就是火柴头、擦火板。然后粘头,包装是另一个组。一个组十个人,两个粘头、一个涂板、六个包装。最后一个人兼职工头,再加上装箱的活。

一个组十个人,每天轻松的可以干出八万包卖价一文钱两包的火柴来。

也就是说,每天每个小组,有四十两银子的产值。

这个数据可是吓了毛毅坚一跳,他可是知dào

,白名鹤把整个合浦县所有人都变成了他的长工,如果有一百个组,一天就是四千两。

好恐怖的数字呀。

白名鹤干的不是小作坊,从开始的时候,就是用流水线作业的操作思路。

火柴坊之中,除了每个人每月固定的收入之外,白名鹤还有一个奖励政策,那就是每天每个组定量五万包,超过的部分,每二百包加一文钱的奖励。

一个组十个人,每天八万包的产量,就是一百五十文钱的奖励呀。

在广东省,一个富家雇佣的马车夫,普通一个月是一两二钱银子,最贵的大户人家有一个月三两银子的。白名鹤这些工人,只要好好干,一个月基础的收入是八百文至一千二百文钱,再加上分到的奖励,他们的收入超过了马车夫。

换成米,就是三石米。

大明的三石米按现代的计算,就是大约五百六十斤米。足够一个五口之家天天白米饭了。

“他奶奶的。”毛毅坚骂了一句,不为别的,白名鹤工坊的这些下等工人,还是在包吃包住的情况下,每个月实落一两半银子,这比他手下一个什长的收入还高,更不是普通的士兵可以比的。

“我要骨头、我要硫磺,我要粗麻、我要油、我要蜡。”白名鹤把准bèi

好的清单拍在桌上,好长的一圈纸呀,白名鹤需yào

的东西太多了,数量上百种。这不仅仅是原料,还有许多是生活物资。

“最重yào

的是,我要人!”

“要人?”毛毅坚没回过神来。

“毛叔,你廉州卫不敢说别的,去了甲的老兵至少能给我两三千,家里闲着的妇人,也给我两三千。”白名鹤没有胡说,廉州卫正规军有五千六百人,杂军还有一千多人,除了这些,大明卫所是屯田制。

屯田制就代表着,当兵的全家老少都在这里。

去了甲的,就是年龄大,把当兵的资格转给儿子的,而且有些人还不止一个儿子,卫所的正规军也是有数的,所以为了让年轻一代吃上兵粮,许多去甲的老兵才四十岁出头,还有更多的半大小子,再等着吃兵粮的机会。

家里闲着的女人也多,但没出嫁的白名鹤可不敢收,这不是后世的现代。

万一有什么说不清,自己可不敢担着。

“你只要能够养活得起,我敢给你三万老兵!当然,你要能付出足够的银子。”毛毅坚已经相信白名鹤一半了,这火柴一个组四十两的产量,至少也有五两的纯利在白名鹤手上,还能给广东军方五两的利。

毛毅坚说话,白名鹤却没有急着应下。

毛夫人走到这里,在毛毅坚耳边低语几句后,毛毅坚脸色一变,拉着自己的夫人到了另一边墙角了。

清荷走到白名鹤的身旁。

“谈得如何?”白名鹤问道。

“奴学着少爷,也用算学算了些细账。不过奴以为,最大的生意不在广东,用少爷的话说,我们垄断了这个行业之后,货要往两京运。奴算过,一千料大船每运一次,就可以为咱们带来一万两的利,每年运六次,差不多可以从两京争到六万两。再加广东这边的收益,一年十万两可以保证。”

“应该达不到这个数!”

十万两是多少,按后世现代的算法,就是三千万元的利润。白名鹤绝对不相信,这种东西有这样的暴利。

“这不是奴说的,这是毛夫人讲的。按少爷的说法,军中妇人去了坊内作工,一个月都可以争一千多文钱,花了几文钱买上两个,一个月来回换着用总是舍得的。既然挣到钱了,那个男人不知dào

心疼自己的女人。”

清荷讲的似乎有理。

清荷又说道:“更何况,来了月事要是行动不方便,出不了工,损失就更大。”

“有理!”白名鹤点了点头。

“不说远,就说近。普通妇人,近合浦与廉州卫,每个月就需yào

至少几万个,差不多几十两,上百两就入账了。卖到两京的,一个起价三十文,用的材料也不同,利自然更在了,特别是南京那里,花街柳巷的,作的再精致些,一个百文也有的。”

白名鹤抬手打断了清荷:“这个生意我不管了,你和这些夫人去作吧。有什么计划我来给你把关,这夫人外交也是一门学问!”

“清荷那里有这个资格,掌事的自然是夫人了。”

清荷很好的把握了尺度,与各位夫人相谈,自然是孙苑君这个白名鹤的正室,而且还是有皇家册封的夫人才有资格的。

对于清荷的选择,白名鹤还能说什么。

想到后世那种小三的狂行,正室暴打小三的生死之敌,大明朝这里,白名鹤感觉自己一定会变很堕落。以清荷的才华、美貌,特别是这份心性,白名鹤深深的感觉到,自己可能会把持不住自己了。

正当清荷与白名鹤四目相对,含情脉脉之时。毛毅坚一巴掌就拍在白名鹤的肩膀上,这一巴掌,差一点把白名鹤一条手给废掉。

“哈,白名鹤你小子果真高明,那些个贪货和你相比,你吃一只鸡,他们怕是连鸡毛都没有咬到嘴里呢。小子,再叫一声叔听听!”毛毅坚笑的极是开心。

重新分宾主落坐,毛毅坚的语气也有些变化:“这个名鹤呀,这事情总是要定个规程的。”

“利,我可以少,但规矩必须按我的走。否则这就是一天的买卖,以后就没得合zuò

了。我的规矩很严,从用料到作工,再到工坊里的布置,管理。工人们的工钱,还有销售的方式,所以的一切,都要按我的规矩走。”

毛毅坚脸沉下来了,不是生白名鹤的气,而是认为白名鹤这个说法根本不可行。

“名鹤呀,你知dào

叔这些兄弟们,都是野路子。”

“难道说他们不守军规吗?”白名鹤反问了一句。

毛毅坚无奈的说道:“笑话,那个敢说自己不守军规,是活够呀。”

“我的规矩比军规差远了,不服气让他们来找我谈。”白名鹤狂的让毛毅坚哭笑不得。

第086节 兵痞

毛毅坚无话可说了。

“叔给你当一个传话的人,这事情叔不敢给你作主。你的要求太狠,也太不把这些老叔放在眼里了。到时万一收不场,叔帮你找个台阶下了。”毛毅坚的心意白名鹤领了。

可白名鹤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半步也不退。

白名鹤在廉州卫住了一天,来的时候是一大六小七条船,回去的时候,是十大六小十六条船。这些船上装满了白名鹤需yào

的物资,光是骨头这一项就有两船,粮食给了一万石,后面会用专门的船只给送过来。

回去之后,白名鹤所作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大修合浦港码头。

然后就是没黑没白的教选中的珠民制作珠核。

珠核是什么?其实就是用蚌壳打磨成的,除了纯圆的之外,白名鹤还特意让制作了一些特殊的形状,比如六边,八棱,甚至还有一批是按小佛相打磨的。

珠民们不知dào

这东西有什么用,只是没黑没白的不断的在制作着。

另一批珠民,则是开始不断的出海,在三十米深以内有海中找寻足够大的海蚌。三十米深,按合浦这里海湾的情况,差不多从海岸就沿出去十几公里了。

“白哥,出了些事情。”伍斌把正在给珠民讲课的白名鹤硬是从工坊里给叫了出来。

“什么事?看把你急的!”

“来自广州锦衣卫千户所的消息,潮州卫与雷州卫两们指挥使放出话来,要教一教白哥你怎么当官,怎么作人!”伍斌得到消息就是这个,而且是原话。

白名鹤听到这话,按伍斌心想至少应该紧张一下。

这已经是红果果的威胁了,两个卫的指挥使都是正四品武官,也不知dào

白名鹤怎么就得罪他们了,这话已经是带着杀意了。至少也要狠狠的整一整白名鹤,所以伍斌来提醒一下白名鹤,要事先有个应对。

白名鹤却象没事人一样,端起碗喝了一口水,用衣服擦了擦嘴。

“伍斌呀,放出话去。就说我关中白名鹤在合浦等他们,我白名鹤是纯爷们,站着尿的就来合浦跟我白名鹤锣对锣,鼓对鼓。”白名鹤在伍斌肩膀上用力一拍:“相信哥,我们就要发大财了,不出半年,哥保证天天给你一只红烧肘子。”

“我不信,这些人我领教过,他们不打我打到在床上躺几天绝对不会停手。”伍斌有些虚了。

“放心,城东有块荒地,压平了,让他们来了就在那里扎营!”

白名鹤在伍斌肩膀上拍了拍,转身回了屋:“这里是大事,不能误了。否则年底收不了珠,我们交待不了。广东的文官们能把哥给吞了。”

磨珠核,是养殖海浮珠最关键的一道程序。

白名鹤的想法,并不是纯珍珠,只是在让珍珠包在这些珠核上。能包住零点五个毫米,这就是成功。时间再久,再厚意义不大。

这一种,有一个巨大的缺点,那就是许多年之后,零点五毫米会减少,变成零点三。所以肯定没有纯珍珠可保持的时间久。

天然珍珠也是异物入体,珍珠层包裹。区别就是,天然珍珠的异物只占整个珍珠的几十分之一,白名鹤这种应该说,异物就占了珍珠的三分之二,甚至更多。不过,这还不算是假珠,在后世的现代,本身就有无核珠与有核的区别。

白名鹤继xù

在忙碌着,眼看着选定的一处小海湾珠池之中,一个个木笼之中的海蚌装的满起来,数量质量都越来越好,大量经过处理的肥水倒入海湾,只等这里稳定下来,就开始殖珠了。

另一边,在广州城都司衙门里。

几个满脸胡子的武将正在等着杨都督从后堂出来。

其中一个大胡子将军看着水杯都一脸的不高兴,突然用力把水杯在小几上重重一放,跳了起来:“我叼你亚姐,白丫子个扑母仔。(广东骂人土话,意思是白名鹤的娘生你出来是吃屎的,你一生世人拿屎食吃饱之类的意思)。”

“吵什么吵,白名鹤下了战书,让你们去合浦跟他吵。”杨能迈着四方步走了进来,扫了一眼这些人。

杨家其实不是汉民,他们是苗族,

说到狠,杨家一门三熊,那个不是狠人。他们的军衔是靠着砍人得来了,一身的杀气不是靠穿着长袍就能够压住的。

“都督,他白名鹤开口要的东西很多,火柴给我们的不足他的一成。这些也就罢了,我等在广东这么多年,除了都督您,什么时候看人脸色作事。他白名鹤说定规矩就定规矩,他的规矩都督您怎么看。”

“想作就作,不想作就不作。想作又不服气,就当面去说。白名鹤不是放出狠话了嘛,锣对锣,鼓对鼓。有种的当面收拾了他,别管本督不提醒你们,白名鹤的牙口比你们想像中还好,别让他咬了你们。”

杨能已经接到了于谦的信。

不是给白名鹤说情的,而是暗示杨能,千万别小看了白名鹤。要是白名鹤也有一个二品官位的话,白名鹤敢咬死全广东所有的官。

一句话,白名鹤就是一个凶神,面笑心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丫的,去收拾这扑母仔。”

“等等!”杨能制止了几个准bèi

走的人:“你们最后招呼一下。大伙在雷州卫集合,一起过去。带上些能力不俗的算师,毛指挥那里似乎被白名鹤说服了,听他说着,白名鹤让他无可反驳。”

“谢都督!”大胡子一抱拳,招呼其他几位一起出去了。

广东都司衙门连同下属的十二司,十二千户所。正从四品官,召集了二十多个,五品六品加起上百个,各所亲卫合起来超过三千人。

至于七品官一个也没有叫,白名鹤就是七品,你叫一个七品官过去和白名鹤连话都说不上。这些亲卫都是精心挑选的精锐,就是要给白名鹤一个压力,让白名鹤知dào

一下,他区区一个七品县令,有什么可狂的。

都司衙门动了,这么大的动静可以瞒住普通百姓,怎么也不可能瞒得住锦衣卫。

锦衣卫在广东,一个千户所,九个百户所。

白名鹤来到广东,第一件事情自然就是请锦衣卫核查运输线路,分配火柴配额,作为给锦衣卫在广东的补贴。

可惜锦衣卫在这里远不如军方势力大,他们给不了白名鹤足够的原料。

听到都司衙门这么大的动静去合浦,锦衣卫也不会示弱,一个千户,八个百户,带上三百锦衣卫骑马从陆路往合浦赶。

一群兵痞,真不知dào

会出什么乱子。最让锦衣卫千户不理解的是,白名鹤竟然敢放出话来,要这些兵痞去他合浦谈判。你白名鹤凭什么压制这些人,这些人随便拉出一个就是广东布政司衙门都要给三分面子的。

白名鹤不知dào

这些吗?

不!白名鹤非常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召集自己的兄弟们开了一个小会,分配了任务后,白名鹤又钻进珠坊开始指点这些人干活了,眼下还不可能真的开始殖珠,许多准bèi

工作都要作。

光是配制中药消毒的金银花等药材这一项,白名鹤就搬空了廉州府所有的药铺。

“报,锦衣卫传来消息,雷州卫那边船动了,总共十条战船,二十条补给船。”有个锦衣卫小校冲到白名鹤近前。

“好,这一次,至少让他们留下一半船只!”白名鹤放声大笑。

“白哥,他们这次可能想先示威。不过既然他们过来,肯定是有得谈。我们需yào

的原料数量太过于巨大了,没有外力的情况下肯定不可能达到。眼下珠池也需yào

大量的骨粉,没有军方的支持,我们自己能够弄到的骨头,不足三十分之一!”

杜双鱼也是读过兵书的,可以大概猜出这些将军们的想法。

白名鹤把杜双鱼拉到近前:“你去叫福叔,让他给这些将军们一个下马威。别人作不到,福叔肯定没有问题。相信我。”

“恩,我现在就去。”杜双鱼说着就走。

白名鹤一把拉住杜双鱼:“别让福叔出面,也别让猜出是福叔在背后。”

杜双鱼愣了下神,仔细思考之后点了点头:“我懂,交给我了。”

看着杜双鱼离开,白名鹤又站在屋前:“陶伯,杀一头猪给他们加餐。时间不等人,我们也没有足够的时间了,眼下只有连夜赶工,让吃的好一些。”

“大人为我等更加的辛苦,小老儿代大伙谢过大人!”陶里正跪下就磕了一个头。

白名鹤伸手一拉:“别动不动就跪,有这个功夫就多打磨十个珠核了。谢我放在心里就行,有些人磕头的时候在骂着县官,你说那县官要这种磕头有个什么用,显他的官威吗?在我白名鹤看来,这都是笑话。”

“是,大人说的。”

“再给你们一天时间,明天深夜第一批殖珠。选的殖珠手,明天白天一定要休息。护池工与料工要加把劲,药一定要煮出来。咱们的珠池外围那么水下的栏,眼下就算条件不够,也要用麻绳拉一道网!”

第087节 文化人

【再有几天就上架了,感谢大伙的支持。上架之后,也请继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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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州距离廉州其实就是快马一天的路程。

可广东军方却一定要走水路,因为他们多数是水军,只有要水中才有着足够的威风。廉州卫的水军依然是属于广东军方的。

白名鹤只是一个县令,真zhèng

见到三千人的军容之后,许多人都期待白名鹤出丑。

却不知,合浦县有高人!

“报……”一个士兵飞快的冲到了一间竹屋内,单膝跪地:“大人,战船距离码头还有三十里,此时已经过冠头角!”

“再探!”白名鹤气势十足。

探马离去,申熊起身:“我们这样作会不会过了些!毕竟我们是外来者!”

“别看我们年少,未必不是那些将军的对手。什么外者,这里也是大明的土地。再说了,如果不能给对方一个下马威的话,那么白大人怕是就得不到那些船了,我们眼下手中连一条可以航出二百里的船都没有。”

杜双鱼等人都是年少气胜的,这种事情白名鹤说过可以摆平。

那么他们为什么不借这个机会给自己争一口气呢。

“双鱼呀,你带三十人去迎一下锦衣卫。别让他们过来,这边的事情是我们与广东军方的,要是有第三者看了热闹这面子上怕是过不去。”白福对杜双鱼说了一句,说到分寸,自然还是白福最懂得分寸。

杜双鱼一抱拳:“那我去了。”

“申熊,你也去吧。咱们的珠池那是一个金窝子,就算是封了路,也要再小心些!”

“末将领命!”申熊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白名鹤看着白福,有一种感觉就是白福应该上过战场,而且是见过场面的人物。越是仔细的分析白福,白名鹤越是相信这一种感觉。

“报……”又一个探子进来:“舰队已经靠港。”

“行动!”白名鹤低喝一声,杨信兄弟两人分别冲了出去。

正在下船的几位指挥使大人,面对白名鹤这个破旧的码头实在看不上眼。最大的两条战船只是勉强靠港,但要换一个码头,比如到属于钦州的廉州卫防港码头的话,距离合浦县陆上的距离又有些远了。

正在几位指挥使鄙视合浦县的小码头之时,却听到一阵战鼓之声。

那码头外,正在修着围墙的许多工人扔下手中的工具,开始快速的奔跑了起来,有专门的人抬来竹枪,还有人举着旗帜。

短短数分钟,一个五百人的竹枪方阵就在码头上摆开了。

看似混乱,却是效率极高。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行家出手就知dào

有没有。

雷州卫大胡子指挥使雷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喊一句:“好,比老子的兵不差。”

集结速度,整备顺序,战斗队列,布阵姿态。算不得上上等,可比起普通的军士,却是好处多。按大明现在的军事水平而言,可以列在中等左右。

“这些人,是合浦当地的农夫。白名鹤来到合浦还不到二十天,用这么短的时间训liàn

民夫达到这样的程度。这不是几个小娃娃可以办到的,要么是那白名鹤真的是天纵奇材,要么就是他背后有高人。”

一个穿着长衫的武将慢吞吞的说着自己对这些民夫的评价。

杨义穿着军铠来到近前,手中小旗一挥:“鱼鳞阵,三断突刺。”

杀,杀,杀!

站在这五百民夫面前的六品以上的军官超过了一百人,都默默的看着杨义带人表演。

末了,其中一位开口:“这个阵式走位无错,只是走位的速度慢了些。突刺的节奏很好,这个倒有些象北方宣府那边的阵式,是用来破骑军的长枪阵。”

“至少本将,不可能在一个月之内,把民夫训liàn

成士兵!”

“没错,倒是没有想到这小小合浦县,也是藏龙卧虎之地。”

雷州卫雷惊天指挥大步向前:“叫白名鹤那芝麻小官出来,本将我现在说了,他给本将的下马威本将认了,这些人训liàn

的不错。敢跟爷爷叫板的,倒是能吃几桶饭。”

白名鹤躲在后面听着,心说这是表扬呢,还是骂人呢。

能吃几桶饭算是个什么样的评价呢?很郁闷。

白名鹤要往外走,杨信却挡在白名鹤面前:“白大人,我的二百盾刀卫还没有演武呢。总是要亮了把式你再出去吧,我这二百盾刀卫可是真zhèng

的精锐。”

“放心,再训liàn

几个月,我给你一个砍人的机会。”

白名鹤不打算再让杨信这二百人出手了,对方已经叫破了自己的想法。再出去无论表现的好与坏,都没什么意思了。只会被这些老将军当作小孩子闹气,反倒会失了身份。

一抖官服,白名鹤从一个竹屋后面走了出来。

“合浦县白名鹤恭迎各位大人。已经在城外选好了一处空地,各位大人可以在那里扎营。并不是我白名鹤小气,只是合浦县城内实在太小,怕是住不下这么多人。还请各位大人体谅一下我这个刚刚来到合浦,才勉强得了那么一点点民心的芝麻小官!”

白名鹤弯着身体,很是恭敬的说着话。

正如白名鹤最常说的理论,话可以说软,事却是办到硬。

“你这个扑母仔就是白名鹤,看你身上没有三两肉,虚的不知dào

能不能洞房的软样。那小脸白的象娘们,你也敢和爷爷我叫板?”

“下官正是合浦白名鹤!”白名鹤语气平静,不怒不愠:“说到虚不虚,下官舌战京城三大花魁,全胜而归。说到身上有没有肉,百姓疾苦,为官者自然心怀百姓,百姓不富,为官者岂敢胖了。”

雷大指挥使给愣住了,许多人都在暗自发笑。

“这个脸白嘛,爹娘生就我这副好皮囊。小白脸有好处,这官作不成了,说不定还可以吃软饭。哄上几个花魁出来倒贴呢?”

哄的一下,全给笑了,原本鼓着劲来的白名鹤叫板的气势一下就会泄了。

“你,你,你这副嘴脸看爷爷不给你撕了!”雷惊天怒了,他原本有一肚子教育白名鹤的话,可这会却是被白名鹤全给堵在嗓子里了。

白名鹤一伸手:“等一下,先说你是以正四品的身份来欺负我一个七品官。还是你拿真本事和我白名鹤一见高下。”

“叼你亚妹……,爷爷我怕你一个死牙仔!”

白名鹤三两下就把自己身上的官服给脱了,帽子往后一扔,指着雷惊天。用自己前世和香港商人作生意的学到那些粤语,连珠炮一样的喷了起来。

白名鹤骂雷惊天是穷鬼,身边的亲兵都比自己多不了二两肉。还别不服气,我关中白名鹤身边连拉粪的一个月都挣二两多银子呢,有种的就上桌。论文比,一把算盘咬死你们这一百多号大官们。

要论武的,一个一坛,先认怂的不是爷们。

刚才白名鹤穿着官服,还一口斯文。

可是这会脱了官服,比他这些老兵痞还痞的多,扯着嗓子骂娘,当真敢和这些人叫板。

“老雷!”一人挡下了准bèi

用拳头和白名鹤讲一讲理的雷惊天,把自己官帽往身边亲兵手上一放,然后才对白名鹤说道:“你很不错,激将法用的也好。今天不论官位,只论才能。你要真的有理,能把我们给说服了,我按你的规矩来!”

白名鹤一抱拳,然后转过身大喊一声:“来呀,迎客!”

吹鼓手等早就准bèi

好了,杨信那二百盾刀卫也成了迎接客人的卫队。

白名鹤捡起自己的衣服,从白宏手上接过官帽,满头大汗的吐了一口气。

白宏帮着白名鹤重新穿戴官服,同时问道:“少爷,您今天真厉害。”白名鹤笑了笑没有接话,这话他接不了,也不可能给白宏一个答案。

这里是广东,白名鹤见到的这些人可以说全是地头蛇。

文官有文官的体面,就是白名鹤所说的,里子烂完了面子也要是新的。所以对赵弟为代表的文官们,白名鹤用的是退让、怀柔、谈判的手段。

可武官也武官的体面,他们讲究的是里子,实实在在的好处。面子他娘的值几个大钱,所以白名鹤敢脱了官服冲上去骂上几句。武官们不会为了这种小事生气,他们在意的最为实在利益,只要有利益,别说是骂人,就是打一架也无所谓。

可没有利益,把他们忽悠到这里来,纵然好酒好菜招待着,这仇也一样结下了。

在白名鹤指点的地点扎营,锦衣卫原本就与白名鹤有着合zuò

的关系。来自锦衣卫京机总卫有着铁一样的官方命令。白名鹤就是自己家兄弟,不仅是面子,连里子都要给,所以锦衣卫对白名鹤态度非常好。

军方许多人想揍白名鹤。

可是既然第一场就输了半招,那么这扎营之事就要退让。大明初期军方的将领们是真zhèng

见过血的,也是响当当的好男儿。

白名鹤当晚没有亲自过来招待,借口为明天会谈作些准bèi

,回家抱着老婆钻了热炕头。

第088节 兵遇到了白举人

古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今个中军大帐里,举人县令白名鹤身穿关中最流行的羊皮小袄,脚踩京城权贵们最喜欢的厚底登云靴,腰上挂着从皇宫里顺来的翠玉环,手上拿着一只清漆竹笛。迈着小四方大大咧咧的走到首席的位置。

“这个位子,你有种往下坐,问问老子的钢刀!”一把出鞘的长刀就立在白名鹤的面前。

那明晃晃的刀身,闪着刺人的寒光。

“好刀!”白名鹤用手试了试刀锋,一屁股就坐在正中的首位。

在场的光是正四品就有八个人,你白名鹤一个正七品的芝麻小官还当真有胆子坐了首席。当下,几个年轻的百户就要往上冲,却被一老成的将军伸手挡住。

白名鹤用竹笛在刀身上敲了两下。

“潮州卫,有兵在册五千六百人,实有七千二百人。其中四十岁以上,五十岁以下,老退续子的士兵有二千七百多人。有军户共两万三千一百五十七人,有田五万五千亩。每个月人平均收入,一百七十三文钱!”

白名鹤还没有说完,这位将军一巴掌就拍在桌子上。

他潮州卫的底子被白名鹤摸了大半。

“别吵!”站出来的是广州前卫的指挥使,有进士功名的一位将军。姓刘,刘名轩!是真zhèng

的儒将,也是杨能要求这次出来的镇场子的人。

“潮州卫钱粮佥事。”刘名轩轻呼一声后,有一人站出来:“回大人,合浦白大人计算精准,去年所收入钱粮平均到每个月,再除以人数,就是每人每月一百七十三文。”

“摸了我潮州卫的底子,有个球用?”潮州卫指挥使大骂着。

白名鹤将那把刀平放在桌上:“那我白名鹤再说一句,我白名鹤让你卫所这些人,每个月收入再乘以三或者四呢。你拿刀指着我白名鹤,不用我白名鹤躲,你……”白名鹤原本想说,估计你部下就把你放倒了。

这话可是不敢说呀,这绝对是拉仇恨的。

白名鹤当下改口:“你,怕是就不舍得用刀砍了我吧。”

“球,你要真能够作到。老子拿了刀,背后就有人砍老子了。”这位潮州指挥使倒是直性子,一句话说的帐篷里所有人都大笑了。

白名鹤的表情严肃了起来:“盐为什么是巨利,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盐的产量有限,不足以整个大明的人吃。这就是供不应求。第二个原因就是,盐是官办,想贩盐就需yào

有官方的文书,否则就会被杀头。私盐玩的就是心跳!”

什么叫供不应求,什么叫心跳。这些将军们听不懂,就是刘名轩也一样。

“我白名鹤有一个生意,我自己一个人作起来,头一年少说也有两三千两的利。但很快,到了第二年,第三年。怕是我就不想作了,因为利太少。”

“为什么?”刘名轩代表众将军开口问道。

“因为作得人太多,而且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有些行当,作的人多了自然也就利少了。

“不过,如果各位与我白名鹤合zuò

,我们的利可以达到百倍,几百倍。原因很简单,这生意就成了我们独一家。独一家的好处,不是压榨下苦人,而是计划经济的市场。我们可以垄断原料!”

白名鹤说罢,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杯子。

一看白名鹤指杯子,几个五品六品的军官立即过来给白名鹤把茶倒上了。

谁他娘的想天天啃窝头呀,有山珍海味谁不喜欢。这些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天天有肉吃,这也是作将军的职责。

大明初期的军方,还没有象末年之时,腐烂到不如一块朽木。

这个时候,卫所已经有些轻微的下滑,可就是这样,比不得华丽的红木,却比松木也差不了多少,卫所还依然有着强dà

的战斗力。

“我白名鹤要限制工坊的环境,限制工匠的干活的规矩,限制材料使用等等。只为一个原因,就是要让我白名鹤制造出来的东西,那都是精品。就拿刀来说……”白名鹤又把那把刀拿了起来。

“头一批,是好刀,军方用了。可后来的刀越来越差,不知dào

各位将军怎么看。”

白名鹤脸上是轻微的笑意。

“砍了他!”众多将军的态度是一致的。

白名鹤一抱拳:“各位前辈,我白名鹤论年龄怕是乘是以三都不算各位前辈之中最大的。说到官职,我一个小小的七品官在各位眼中算根毛。用了一些手段把各位前辈激过来,但却是实实在在为的忠义!”

白名鹤提到什么话都不让人意wài



可唯独这个忠义二字,让各位将军们有些不理解。

白名鹤长身一礼之后站直了身体:“我白名鹤出京之前,对于公说过。我白名鹤要给于公每年一百万石的大米。想我大明镇守北方的将士们,他们苦呀。镇守国门,守土保家。才有我关中白氏的安居乐业,才有大明百姓的安居乐业。”

“白名鹤,你知dào

一百万石大米代表着什么?”刘名轩的语气也变了。

不是严厉,也不是和蔼,却是一种严肃的冰冷。

“知dào

,在大明。值五十万两银子,在大明任何一个地方我都不敢说能够有这个把握。但在广东,有了各位的支持。一百万石大米,我白名鹤用这个作保!”白名鹤说罢,将那把钢刀直接架在脖子上。

刘名轩一按刀柄:“坐下来细谈!”

谈判在这个时候才正式的开始,一个十八的文官敢把刀架在脖子上,用项上人头作保。这气势得到了众将军们的认同,就凭这种豪气,也值得听一听白名鹤具体的想法与计划。

“先说这女人用的月事巾……”白名鹤拿出了自己的样品。

在场的全是男的,看到这东西脸上都不由的一红,就是一脸杀气的雷州、潮州两卫指挥使的脸都红了,在古代这种东西可比把女人的小衣拿在手上还让人尴尬。

“女人的钱最好挣。换一句话说,那个老爷们不疼自己的女人。”白名鹤介shào

完了月事巾这个东西后,作了一个总结。

“让老子作这个生意,不干,给一万两也不干!”雷惊天骂了起来。

“不是让雷指挥您干,雷夫人出面就可以了。用工的人手,各卫所里闲着的妇人也绝对不是少数。先挑识字的来合浦培训,同时在各卫里选地方建工坊。卫所男人的活就是,从各渔村收三样东西。”

听白名鹤这么一说,刘名轩亲自拿起笔:“你说,本官记下来。”

“第一样,就是海绵。但这个海绵有要求,我作过一些试验,海中并不是所有的海绵都合用的。具体的品种我会派这里的管事去各村,不出一个月,各村就能够分清楚海绵的区别。”白名鹤说着,刘名轩记录着。

白名鹤要的海棉,第一个原则就是大。

海棉少的只有几厘米,大的有差不多两米,几乎就是四十多公斤。

第二个就是干了之后,相对软一些。太硬的实在不好用,至少不能放在月事巾里。

“垄断了……,垄断就是禁榷的意思。我们垄断了海棉的原料,并不是说各地沿海就没有办法制作,只是广东这一省的利,就足够保在我们手上了。然后在三年之内,两京的生意肯定是我们独一家。”

“海贸是官禁!你偷偷的去南洋可以,但你想去两京,怕是麻烦!”

“打着送贡品的名目,因为我的贡品是必须活在水里的。用桶装海水,也不如将贡品吊在船外水中实在,所以这个借口可以用。”

听白名鹤这么一说,几个将军商量了一下,认为可行。

海禁现在还不是那种一块木板也不能下水的程序,否则就没有水军这个编制了。运送贡品,只要理由合适,再多少打点一下,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除了贡品,白名鹤所说的军粮也可以海运。

漕运的船太小,这个理由就足够了。

运粮的时候,带上三分之一船的货物,也是合理的。

“好,名鹤你再说,第二样要什么?”刘名轩继xù

问道。

“第二样,是海水草。只要象腰带的那一种,要够长,够厚的那一种。有多少要多少。我有两个用处,一个是磨成粉往内陆卖,这种粉是可以当调料卖的,汤很鲜美,只要价钱足够低,一文钱给一斤百姓们绝对买得起。”

白名鹤说完,当下就表示,中午时候先作汤给大家尝尝。

“然后第二个用处就是,这种粉吃了,就不会有大脖子病。绝对不会有,特别是内陆这种大脖子病算是一个很麻烦的病了。”

“这个生意可以作,只当是卖粮了。量大就有利。”刘名轩心说,这个一年怕是也不会低于十万两的利,让渔村的百姓也多些收入,是善举。

白名鹤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最后两样,就是一会餐桌的一样美味。其一样是咱们广东的,还有一样广东极少,却是福建那里才是生长的最多的。叫海参,听过这名字就容易想像了,补肾第一个佳品!”

第089节 吓到兵的举人

【最后两天了,九月一号上架。请各位喜欢本书的朋友继xù

支持,九月是历史月,压力很大呀】

什么是美味?

材料是一部分,厨师是一部分。

白名鹤就在这大帐之中亲自下厨,鲍鱼捞饭、海参白果粥。

“白名鹤,老子是看出来了。你是个会享shòu

的主,这种东西老子不是没吃过,特别是黑溜球的恶心玩意,看着就让人想吐。你到你手上,这东西老子喜欢。”雷惊天拍着白名鹤的肩膀,显然是吃的很高兴。

“收拾桌子,继xù

!”刘名轩看差不多吃完了,立即招呼着继xù

谈正事。

这次,围着桌子的人都是识字的,不论官位高底,只论是不是能写会算。

“那月事巾的事情,产地利我白名鹤只要一成。海贸的易利我要五成,其中四成差不多当成礼物要送出去。各码头,关口,皇宫里都要送些的。”

“这个依你,如果不够,可以再拿两成。”

刘名轩心说,卖出去的部分,挣一点是一点。安全是第一,宫里怎么也是献上一些的。

“我的意思是,在廉州与雷州两卫,办几个大的养猪场,以五十头为一栏,每一栏之间要有十步的距离,万一那一栏的猪生病,病到不可治的时候,不会影响其他的。”白名鹤一边说,一边在画着自己对养猪场的规划图。

倒是雷惊天说道:“为什么不五头猪放一栏,咱们地方有的是,人手也足够。”

“也行,这是小事。”白名鹤应了一句,继xù

画着。反正自己的规矩只是一个意思,不代表具体的尺寸。

雷惊天又说道:“小白呀,你是不是真的打算让整个广东都司当兵的,都能吃上肉?”

“其实,我想要的是猪粪。雷将军信不信!”白名鹤似笑非笑的说着。

所有将军的视线都盯着白名鹤身上。雷惊天思考片刻之后,竟然来了一句:“老子信,而且相信这猪粪你有大用处。”

众人哈哈一笑,也不再提及此事了。

“接下来,就是不限量的采购了。瓷器、丝绸、棉布、……”白名鹤还没有说完,雷惊天一把揪起白名鹤的衣领子:“小子,你的有种去南洋,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你们或许会被杀头,我最多就是丢官,贬为民。”

雷惊天狂笑着:“我雷州、潮州两卫扬眉吐气的日子到了,哈哈哈。”

白名鹤一头雾水,真不知dào

走私这种事情,你雷惊天高兴什么?

刘名轩给白名鹤说明的原因:“北宋年前,潮州有南国瓷都之称。百窑村,每年宫是的贡品,潮州必不可少。雷州那里差些,但也比福建那几十个名窑强多了,无论是产量,还是质量,就怕你白名鹤用不完。”

这么牛。

白名鹤听说过五大名窑,可没有听说过潮州什么名窑。

刘名轩从潮州的唐**始,然后是两宋年间,给白名鹤结结实实的上了一堂潮州瓷器历史课,比质量自然比不上景德镇等超级名窑,可拿出去,也绝对是上等瓷器。而且产量上,在北宋年代,潮州支撑着北宋一半的瓷器出口份额。

“干,干他娘!”白名鹤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

“干他娘!”所有将军也跟着高呼一声。

这些人大半生在广东,长大广东。多少也有一些自己的对广东的了解。再加上刘名轩这详细的讲了潮州的历史,别说是达到北宋年间的巅峰,就是有半成一成,那都是堆成山的银子呀。

北宋年间,仅潮州出口的瓷器,就达到了三百万贯。

宋代的三百万贯呀,至少也能顶得上大明现在三百万两银子了,这不是银山是什么?

“百窑村是谁的地盘?”刘名轩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

“我在那里有一个千户所。如果有需yào

的话,可以堵了周边几个村子,把百窑村强行红纳入军户范围内,那村子眼下只是在烧些碗碟之类的下等货,连糊口都难。还不如老雷那边的几个窑头呢。”

潮州卫一开口,白名鹤就知dào

,这些将军绝对是狠人。

这一招,直接就断了知府衙门或者是县衙来抢生意的路子,那里变成了卫所,谁敢来抢。就是和整个广东军方过不去。

能要的全要的,白名鹤搓了搓手:“这个,最后这个要求有点过。我想要几条船,当然还要些名录上那些,记录着残了,却实jì

完好的四十岁出头的老兵。各位将军知dào

,我白名鹤手上没人,这个钢刀在手,那怕行万里也是心中安稳。”

哈哈哈!

一帮将军爽朗的大笑着,白名鹤这小东西果真是有意思。这是明抢呀。

可他们还真的要给,在册的正规军不行,但假残退军的那些,却可以用借工的身份送到白名鹤这里,至少船更好说,只要有银子,重新造几条就是了。旧船可以上报年久失修,所以废弃了。

都司衙门,卫所。再穷,合起来挤出几十万两银子不成半点问题。而且白名鹤手中还有十万两银子呢,先把广东市场上的货扫一遍再说,然后再根据需yào

,大量的订制。眼下广东许多行业,还处于按销量,定产量的时代。

广东百姓消费能力还是有限的。

刘名轩当着白名鹤的面写了一封信,给广东都督杨能。

信中的意思就是,广东治下,近来水匪猖狂,应狠狠打击。走私之事,或有些商人私通水匪,当封关严查。

“这个,不好吧!”白名鹤心说,咱们挣钱,不是断了其他商人的财路了吗?

“有什么不好,就拿刀来讲话。再说了,咱们不抢他们的,他们出货什么价,全部拿来,我们全要的。这些人背后都有布政司衙门的人顶着,只要货没丢,银子还在,他们不会,也不敢闹事。布政司衙门那边,有钱分,也不会无故和都司衙门不痛快!”

狠呀,这些人无愧于兵痞之名。

白名鹤刚刚提到垄断的好处,他们就敢下黑手,连海上贸易都给垄断了。

不过想一想也是,广东这边沿海最大的水军自然是广海卫了,象潮州、雷州、琼州等几个靠海的卫所,全部都拥有水军。真的把南海给封锁了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别说是南海,就是再扩大一点范围,比如……

吕宋岛。

白名鹤想到这里,感觉一阵激冷,全身一哆嗦。

当真是越想越可怕,这些将军们还真的敢下狠手,仅是封锁外海这一项,自己就可以保证每个月非常充足的收入了。

白名鹤认为,这些将军们作事的风格让自己很紧张。

可他却是不知dào

,事实上他已经吓到这些将军了。一个年龄只有十八的岁年轻人,当上七品县令已经是奇迹了。可眼下,却说服了整个广东军方参与他疯狂的想法当中,疯狂到这些将军们想过,可却没有一个人敢粘手。

海禁不是一纸空令,是实实在在会杀人的政令。

白名鹤他凭什么就敢不顾这禁令,难道真的以为他为皇帝办了些事情,就是一张保命的护身符了吗?

许多细节一直研究到下午快到晚餐的时候,白名鹤这才留下了自己关于月事巾的工坊的规则纪律条文,这个详细的,足有一寸厚的条文可当真是把这些将军们吓住了。

“这个?你不会搞错了吧!”连刘名轩都有些蒙了。

大明一张纸,只能写六十多个字。毛笔写小楷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至少在白名鹤来说,这是一个挑zhàn

。一寸厚,也不过二百张纸左右。

“不过一千多字罢了。一份真zhèng

严格的规矩,从立意到详细的解释。每个字都不可能有两种意思,必须严格而准确。就拿这个工坊来说,如果真的有机会成为一个超级大工坊,还会详细到每个工种,每个管事的责任、工作范围等。没有五万字十万字,都没办法详细的讲明这个规矩。”

白名鹤心说,后世的企业规章制度,一千字都算不上起步。

许多大企业,那制度就是象砖一样,厚厚的一本子。现代的厚厚一本那可是一页至少八百字以上的。

“这个,可以讨论!”白名鹤将手上那一寸厚的一本子轻轻的往前推了推。

刘名轩接过,翻开看了一眼。

“这个,容后研究一下。今天先把大事的细节再议一议,虽说名鹤你胆大包天,而且信心十足,至少在初期的时候,能瞒就瞒一些。布政司衙门那里,要是给你找些麻烦,你也很难应付。”

这是好话,也是大实话。

白名鹤点了点头:“这样,只需yào

瞒三个月就可以安心。如果可以顺利的瞒到新年。那么就敢就保证不会再有问题了。就算是他们知dào

,也拿我没有办法。新年的时候,我最贵重的一批货送进京城,我们就可安然无忧!”

“当真?”刘名轩靠近白名鹤小声的问了一句。

第090节 一蚌十两银

刘名轩的问题,白名鹤还没有办法给出一个非常肯定的答案,有些事情并不是一句空话。

只能说道:“请将军相信我白名鹤,在新年之后,如果拿到万岁密旨,以及兵部密令之后。那个时候,将军自然就会百分百相信了。现在说什么都是假的。就依将军所言,在年底之前,尽可能保密起来。”

“我给你这里驻扎三千兵?”刘名轩又问道。

“不用,让大批的军妇过来,人数三千五千都行,在这里建一座工坊。我的火柴坊人手也远远不够的也需yào

些人。再请一些老军过来,上下码头总是要搬运货物的。让工坊围住海边,在工坊外设卡,连钦州那边也挡下,只留一座港就好了。”

白名鹤的意见还是不错的,刘名轩想了想就答yīng

了下来。

送白名鹤出了营门,在门口的时候,白名鹤说了一句:“锦衣卫那边,多少也要放出一些利吧。半成一成的都好说,再说有些事情他们比咱们擅长。”

“放心,我们这些是老粗,却也不是吃独食的。但布政司那边,除非他们有所表示,否则没有他们什么事。这件事情,你要答yīng

下来。”

“肯定!”白名鹤自然是会答yīng

的,他和布政司衙门没有什么关系。

看着白名鹤往锦衣卫的营区过去,刘名轩身后出现了好几位正四品的将军。

“老刘,你说这小白可靠吗?”雷惊天发问。

“可靠,依他所说,真的把一百万石大米运到京城,什么事情都能够解决。京营多了这些粮食,北方那边就会让人安心。毕竟眼下,北方不宁。江南那里的赋税,不收半个钱,也不要一尺布,全部要粮。可就这样,也不够北方的用度。前两年那事,京城以北,没有五年时间恢复不过来。”

土木堡之变,再加上京城守卫战。

已经不是死多少人那么简单了,大片田地荒芜,根本就没有人去耕种。就是给好的政策,让山东等地的百姓移过去,却也没有愿意到随时会打仗的。

强行移民,又怕民心不稳,所以北方防线很苦。

“回去,把细节研究好。给都督那边一个交待,各卫都要出些人。咱们这些人,各卫内部还要争一次利的。你们潮州、雷州两卫肯定是要放血出来。不可能只肥了你们吧!”

雷惊天爽朗的笑着,这是广东都司衙门的事情,不是他雷州卫一家的生意。

白名鹤去了锦衣卫那里打了一个招呼,只是打了一个招呼。告sù

那边,自己和军方的人谈得不错,可以为锦衣卫争到一年大约三万两银子的利。再加上锦衣卫火柴生意的利,锦衣卫这边除了每个月,可以给下面多发一两银子之外,还可以再采买一些物资。

往外派的探子,经费也有了保障。

广东锦衣卫这边不怀疑白名鹤,杭昱保是一回事,伍斌人都在这里,自然是放心的。

白名鹤没有再步行,而是让人抬着自己回城。

不是要摆谱,而是白名鹤需yào

在轿子里休息一下,让自己恢复到足够的体力。轿子在城里转了一圈,没有进家门,秘密的出了西城门,向着海边而去。

三道关卡,无论白名鹤是否在轿子上,抬轿的人都验明正身之后,才让继xù

往内。

“大人!”白名鹤下轿之后,而且跪了一地的人。

“天气凉都不要跪着了,今天晚上辛苦各位。成与不成,关系到你们与本官的生死。这件事情每个人都要打足了精神。”白名鹤下了轿子,扶起了陶老头。

进了厚帐篷,厚厚的帐篷把光线包在帐篷内。

“各位,都练习了许多天了。在活蚌上动手,先说第一个规矩。就是所有人的手,都要用药液洗干净,有一点不干净活就白干了。然后所有工具都要上火蒸,至少大火蒸三百个数。”

白名鹤吩咐完,各人出去洗手。

按白名鹤的要求,所有洗过手的人双手都要平举着,再不能接触任何的事务。

在这里分工是非常明确的,打下手的人都是受过严格训liàn

的。

蒸好的工具摆了上来,一个人有四个打下手的。这是白名鹤强烈要求的,因为古代并没有象现代那样的消毒水平。

主刀坐在椅子上,取蚌的将一只蚌放在主刀面前,递核的也是洗过水的,而且不能用手直接接触核,用的是极细的竹夹子。这边用夹子接过,然后有另一个助手将蚌打开一线。

白名鹤没办法统一蚌贝,所以选的蚌也是有许多个品种的。

有些蚌可以种的核位置多,有些只能在两三个部位。象是这次蚌贝当中,合浦特有贝,只要左袋、右袋、下足三个部分,可有限的种核。

“下手要稳,先不求快,那怕是少种几个也行。左右按这种珠核大小,四寸贝各种二十五个,要分布的好,不要让珠连珠了。”白名鹤在旁边交待着。

这些人用死蚌练过,真zhèng

的动手的时候,一半人的手都在发抖。

一只蚌,按白名鹤的算法,少则三十,多则四十珠。这核的大小按现代的算法,只有二点五毫米左右,成珠会超过三个毫米左右。这是最小的一种,也是白名鹤用来给这些人活体练手用的。

殖好一个,第四个打下手的,将蚌放在大约温度在十几度,中药的消毒水当中。然后才会放在特别准bèi

的肥水当中,三天之后才会放进海中。

大明朝,对珠有九等分类。

直接三毫毛左右的,大概就是八百珠一两重。这已经是极好的珠了,被称为“八百子”

上等珠的级别当中,再低一档就是“正千”

再往下,就是中等,下等珠了。价格上自然也低的多。

这些珠工手会发抖,因为他们也会算账。在这里种二十个贝,就有一两珠。就在以前,这一两‘八百子’需yào

采多久,有时候几千蚌里也不一定有这一两珠呀。

八百子,一两珠价就值十两黄金。到了京城可远不止这个价了。

这里二十个珠工,手上的活就值至少一百两银子,谁手一抖,五两银子就没有了。

白名鹤有自己的计算方式,他称呼这个为三号小珠。接下是四号、五号小珠。然后是六号中珠,七号中珠。白名鹤这个方式,其实就是按毫米计算的。

二十个珠工,再加上每人四个打下手的,一共一百人。一个时辰下来,差不多殖了四百多个蚌了。蚌已经有另外专门的小工抬了出去,安置在小池当中。

“接下来,八号珠核!”白名鹤不指望这些全部成活,成活率有一半自己就偷着乐了。

当然,也有可能会全部成活的。

白名鹤一下令,一个珠工抬着双手跪下了。“大人,求让小的休息片刻。”

一般来说,象这样作工的怎么敢随便说休息的。另外几位也赶紧跪了下来:“大人,八号珠核虽说更简单,每蚌只有五珠,可我们怕的很呀。”

陶里正过来解释:“大人,两年前在南京府,有人买到四分圆珠一百零八粒。开价四千两都没有买走,最终用四千八百两才买了那一百零八颗珠子,一珠就是四十两的高价,四分的珠子成型之后,敢就是八号珠核的大小!”

大明说的四分,就是一两分为十钱,一钱分为十分。大明的十六两一斤,一斤是四百九十六点八克。一两就是三十七点三四克。这一分,大约就是一点五克左右。

白名鹤以前就计算过这些。八毫米大小的珍珠,差不多就是三点五克拉,换算成重量就是零点七克,远远达不到陶老头说是四分。四分可是一点五克左右呢。

“老陶呀,这个也就是二分重的,别那么紧张。不过既然大伙累了,喝口水,吃些热食。一刻钟之后再开始干。今天晚上,一定要殖一千珠的十号珠核,这个也就是老陶说的四分珠了。去休息吧!”

“谢大人!”所有人齐声道谢。

五千两银子是什么概念。金杰告sù

白名鹤,当年三宝太监下西洋。二千料战舰在南京宝船厂工钱的部分,四百三十两银子。木料价格不一,金杰倒是不知dào



也就是说,五千两银子,就是十二艘二千料战船的工钱。

二千料战舰后世的研究是,排水量大约是一千至一千一百吨。以木船而言,已经是超级巨大的。当然郑和宝船更大,这个就不是金杰能够了解的。

广东造船厂,一千五百料战船,也就是三百两银子的工费。

终于到了十号珠核了,这也是白名鹤眼下能够制作出的最大珠核。再大就不是用贝壳磨,而是需yào

以贝壳为原料的合成制造法了。

陶老摆了一个香案,点上香磕了三个头之后站了起来:“今夜,最后一千只。所选的全是三寸半的金花丽蚌,每蚌殖一核,手要快,要轻,蚌伤要小。想一想,一只蚌就是十两银子,你们的赏钱不会少,今年每个人的蚌都会作好记录,明年的活蚌率,关系到你们一家老小的生计,开工吧!”

几乎是同时,每个人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是最高端,也是最值钱的珠了。

“不要出错,活蚌我们有的是。但殖珠之后就不能死掉了。所以每个人一但感觉自己手法出错了,或者伤蚌太深的话。立即换蚌,不要勉强!”

白名鹤也在旁边交待着。

今天只是初试,明天还有更大的工作量的,白名鹤给的死蚌率是三成,陶老头给的一成。

半年之后,就知dào

这些蚌能够值多少银子了。

不止是白名鹤,所有人眼中这些不是蚌,是银块。

第091节 三万石粪

白名鹤忙到快天亮才回到家中。

原本白名鹤是准bèi

回书房去睡的,不想打扰任何人。却谁想孙苑君安排了侍女轮流值夜,一但白名鹤回来就立即报gào

她。

“你呀,睡你的觉。不要操心男人的事情!”白名鹤很是不高兴的训斥着。

孙苑君忙着给白名鹤端水,拿粥。任凭白名鹤训着,脸上也一直保持着笑容。

白名鹤也笑了:“我不是去陪那些人喝酒,我是有正事要办的。”

“我知dào

!虽然不清楚是什么事,但夫君办的肯定是正事。”孙苑君嫁人之后与嫁人之前好象变了,之前一定会斗一句嘴的,这会却是无底限的信任了。白名鹤不知dào

的是,这种信任其实原因出在清荷身上。

这么久了,白名鹤从来没有进过清荷的屋,这才是孙苑君信任的一个源泉。

让两个双生侍女下去休息,白名鹤拉着孙苑君坐在床边。

“为夫作的事情,是非常秘密的。可以说,是按了血手印的。知dào

的人不多,能知dào

这事情还自由活动的人,也就我那几个小兄弟。所以……,我不能告sù

你。至少在今年之内不能,那怕你是孙苑君也不行!”

孙苑君倒是意wài

,在她想来,这样的秘密她应该有资格分享的。

白名鹤用根手指按在孙苑君的唇间:“到了我告sù

你的时候,你就知dào

我为什么现在不能让你知dào

。你的任务就是,在接下来的半年时间里,和那些将军夫人们好好的把那个工坊作起来,补贴一下家用。”

“还有更重yào

的事情!”孙苑君说这话,脸一下就红了。

白名鹤不迟钝,也不是那种笨的。

当下就回答了一句:“傻丫头,那件事情顺应天意才是最合适的。急不得,也不能急。等合浦这边的医所建好之后,先让郎中给你诊个脉。你身上也没有几两肉,要是虚的话,先补一补!”

孙苑君只是用力的点头,她知dào

白名鹤是关心她。

等白名鹤醒来的时候,才是早上八点左右。这才睡了三个小时,内河码头那边传来话,说是廉州卫给的一批货已经到了,让这边接货,杜百户已经过去了。

内河码头,将军们自然是醒得早,毛毅坚过来,礼貌上也是要迎一下的。

“毛将军,你这差不多大小一百多条船了,装的是什么?”雷惊天迎到了码头上。

毛毅坚硬是不知dào

如何回答。

“莫不是什么宝物?当然更可能是酒了。”雷惊天笑问了一句,说着就准bèi

去抓那木桶。毛毅坚赶紧伸手拉住,在雷惊天耳边小声说了两句,雷惊天却大呼一声:“真的?”

“真的,我骗你作什么?”

“是什么?”刘名轩也过来问了,雷惊天一脸不相信,指了指毛毅坚说道:“是粪!”

白名鹤在昨天会议上说过,需yào

粪,特别是猪粪,而且是有多少要多少。当时刘名轩虽然是信了,可更多的人却只当白名鹤是开玩笑。

毛毅坚当真从营区里运来了一万多石牛、羊、猪的粪。这还有一批,如果不是木桶不够了,肯定会一次性运过来。这一批下了货之后,再回去继xù

装。足有三万多石的粪要给白名鹤拉过来。

大明,已经有了给田里上粪的种田技术,这些粪给了白名鹤,就等于是薄了田。

“你们几个派人回去,不管你们有多难,给白名鹤这里送来母猪五十,公猪三头。然后开始着手在雷州那里建猪舍。白名鹤既然说一万头猪,就按一万头猪去建。再多占一些地方,给以后留着。”刘名轩这语气带着几分命令的味道了。

他在广东军界名声极好,而且是智将,儒将。被各位将军很是信服。

“养这么多猪,拿什么养?”雷惊天追问了一句。

听雷惊天这么一问,刘名轩干笑两声:“没的养活,就问白名鹤。是他要求养一万头猪的。猪不够吃的,就是他的问题了。”

“不过,我们这里也帮他一把。多种些高粱,高粱叶杆原本是马料,这猪也能吃。高粱制酒、酒糟也能喂猪!”毛毅坚算是帮白名鹤说了句话。

“既然这么说定了,我先回去。在杨督那里报一声,然后回去就准bèi

。”雷惊天是个说干就干的人,他雷州分的活还不少,养猪场在他这里。而且还有几个窑也可以出瓷器的。

刘名轩伸手一拉雷惊天:“留下四条战船,十条货船。顺便把白名鹤那两万两银子拉上,先给他备八万两银子的货。”

八万两银子,按现代的价值就是二千多万的货币价值了。

当时,一个普通的白瓷无花盘子,就是几文钱。带花纹的,就是十几文到上百文不等。出自五大名窑的极品盘子,甚至有三百文一只的,这全部都是给皇宫进贡用的,烧一千只都未必有那么完美的一只。

次日,锦衣卫等人拉着几十辆马车的火柴离开了。这可是白名鹤这边上千工匠干了差不多一个月制作出来的。

按锦衣卫千户的说法,就这么一点点,扔进广州城五天就没货了。

这样,根本就不敢给各州府分货。

又过了一天,军方的人也准bèi

离开了。答yīng

给白名鹤的船,先开回去。有些东西要改装一下,战船上多加四张弩。然后再选择优秀的老军作为船工,装满了货之后,再开到钦州码头给白名鹤。

当合浦城周围再次安静下来之后,白名鹤感慨了一句:“我白名鹤的人生,总算是开始了。”

谁懂这句废话,白名鹤也没有给任何人解释。

“走,看我们的宝贝去!”

珠池,白名鹤所有的亲信的兵力七成都压在这里了。绝对是达到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程度。

“这池中,有几十万两银子呢,好好整,说不这过几年,这一个池就是上百万两银子呀。”

“谁敢伸手,就剁手!”伍斌恶狠狠的来了一句。

陶里正在旁边赶紧说道:“伍将军,每个木笼,每只蚌都有记录。那怕是死了拿出来的,都会登记在册,死珠有多少粒,也不会有半只错误。这些死了的蚌,依白大人所讲,那些半珠还可以再次当核用。”

“信得过你们!”白名鹤作了一次大度。

“谢大人信任,小老儿也知dào

,这伸伸手,少说就是上百文钱。这抓的就是银子,金子,难免有些贪心的。所以这珠池的规矩也是极严的,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纵然是白名鹤信任,陶老头也不敢让自己有半点放松。

白名鹤看看天气,正好是中午,水温也不错。

“下料!”

随着白名鹤一声令下,各船上一桶又一桶的骨粉先倒入海中。

这一片海湾,目测差不多有五百多亩大小。而且还是活水,这二百多石骨粉倒进去,按白名鹤的理论,太少,少的可怜。

接下来,大量的海带粉也倒入海中。

最后是粪。原本白名鹤的计划是,按一亩二十石粪来往里倒。有了毛毅坚的支持,这里的水又深。白名鹤直接就是一亩五十石猪粪,只为了肥水,让蚌生长的更快些,吃的更多,自然珍珠的质量也会好。

蚌肯定不是吃猪粪的,蚌要的是海水的养料。

然后海水中的浮游生物会因为水肥而大量生长,也会变成蚌的食物。

“最初三天下一次水,有死的一定要挑出来。过一个月之后,五天十天下月观察一次就够了。”白名鹤讲着海中珠池的计划。

陶老头笑呵呵的应了一句:“这池中全是银子,几个小娃娃戏称。这是在种摇钱树,自然要非常小心的伺候着。纵然是比上亲娘,也要比自己的家的小子珍贵!”

“胡说,再贵也是有数的,自家的娃子才是最贵的。”

说到这里,白名鹤一转身看了看站在身后的珠工,然后对陶老头说道:“安排下去。忙过这一段时间,让各村六岁以上,十岁以下的娃子去蒙学。这是本官的规矩,也不要你们出一文钱,划块地方,按人头算,大明律会分给学田。挑些人去种就是了,不够的部分本官出钱补给你们,将来谁家说不定出一个进士呢。”

读书,是让人激动的事情。

可这些珠民却是一脸的愁容。

白名鹤问了,他们才回答:“大人,我们这些人是贱民。就算是读书了,也不可能去考试。”说完,几乎所有人都跪下了:“我等感谢大人之恩,大人对我们这些人有活命之恩,再造之恩,又让娃子们识字,就算不能考试,识字也能多些机敏!”

“放心,一定会让你们的娃子有应试的机会的。”

无论白名鹤是不是有办法,能给这样的承诺,珠民们心中还是狂喜的。

离开珠池,伍斌对白名鹤说道:“白哥,你要亲自出海。带自己的人多了,这边人手就不够了。带的人少了,那些人不知dào

是不是信得过。这带人也是麻烦事,带我们锦衣卫人,还是带那些广东军中的老兵?”

第092节 两座城

【凌晨就上架了,求首订】

白名鹤来到合浦,其实并不是为合浦而来。

合浦纵然能有几百吨的珍珠又能如何?珍珠多到一个数量之后,价值肯定会下降。

新的一次会议在白府正堂招开了,一把尖刀就插在圆桌正中的位置。

白名鹤的几个小兄弟陆续进来的时候,白名鹤正在捧着一本书看。

书、刀!这个很古怪的组合让申熊等人多了一些兴奋。白名鹤缓缓放下了手中的书本,闭着眼睛在为自己即将要说的话,作着最后的准bèi



记得后世,白名鹤作生意的时候,曾经在中南半岛与一个玻璃厂打过交道,采购玻璃,卖给不生产玻璃的新加坡。那个时候,白名鹤听过一个名词,叫作:北属时期!

关于大明,还有一个专用词,翻译成中文就是。第四次北属时期。

而第一次北属时期,就是大秦交趾郡。

“我白名鹤不是什么善人,我来合浦一不是为了避祸,二不是为了那点珍珠。我来这里是为了两座城,第一座城叫思明府。这地方距离咱们很近,可现却不能动。另一座城叫卢容城!”白名鹤说完,脸上多了一丝笑意。

几个年轻人相互看了看,谁也不知dào

卢容城在那里。

就是跑遍了整个合浦县周边,读书最多的杜双鱼都没有听说过。

“少爷,你当真?”白福开口问道。

“这种事情,能当笑话讲吗?保我白氏一族荣耀,保福叔重披战袍,保我白名鹤在这里闹翻了天,也不会有人问罪。甚至还有一块免死金牌的事情,福叔你当我在讲笑话吗?”白名鹤的语气不是玩笑,而是严肃的多。

白福的眼神之中多了一种锐利的感觉,沉寂多年的心思又活了起来。

当下,白福走到了白名鹤面前:“少爷,你敢杀人吗?”

“不敢!”白名鹤很直接的回答着:“杀人让我感觉很可怕,或许我会作恶梦。但在屋子里,敢杀人的不少。所以,杀人的计划我定,杀的事情他们作。”

哈哈哈!白福用力一拍桌子:“好,有胆识。我没看走眼!”

一巴掌,足有一寸厚的实木桌子硬是给拍出如珠网一样的裂隙,这是什么功力,这一寸厚的桌面就是伍斌这样的狂热武者,用刀都不一定能一刀砍开。

“请少爷吩咐吧!”白福一抱拳。

白福都表态了,四个拜了白福为师的年轻人自然一起站了起来:“请白大人吩咐!”

“不争,徐徐图之。根据锦衣卫的消息,广东都司下面各卫有三万多四十岁以上,却还有一战之力的老兵。未来一年时间里,这些人无论是哄也罢,骗也罢。给我们整过来,银子的问题有我白名鹤在,训liàn

的事情福叔辛苦。装备的事情双鱼想办法,怎么样应付廉州府,申熊与金杰想办法。伍斌、杨氏兄弟你们给福叔打下手!”

白名鹤很快的吩咐着。

“最后,伍斌挑三十个真zhèng

敢杀人的,跟我一起出海。”

“白哥,你还没有告sù

我,这卢容城是那里?”

“要多读书……”白名鹤笑了伍斌了一句之后,还是给解释了:“现在这地方叫什么,我也不知dào

。在秦时,那个地方就叫交趾郡卢容县!

白福插嘴说道:“那地方,现在叫顺化府。”

顺化府!

听到这个地方,白名鹤明显的可以看到五个年轻的百户脸上的狂热与兴奋,只有金杰一脸的迷茫,根本就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

“白哥,你当真?”这次换成伍斌问了。

“别冲动,安心慢慢来。我白名鹤在这合浦县,至少有三年的任期呢。就算得不到,也要下个钉子,为将来作打算。不瞒几位兄弟,合浦县下任县令铁定是我们的人,这个职位绝对不可能让出去。”

说到这里,白名鹤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向杜双鱼:“双鱼,你操个心。这钦州知州空着,会派谁来事先有个准bèi

。还有,咱合浦县里那些逃走的乡绅,总有回来的一天,你也留意着。别让他们坏了我们的事!”

“放心,他们坏不了事。”

“别干那种欺良害命的事情,我白名鹤不是善人,但也不干这种下作的事情。”白名鹤生怕杜双鱼干什么离谱的事情,赶紧先把预防针给打了。

锦衣卫这些人,真的狠起来至少在历史剧中,是没有人性的。

一转眼,七天时间过去了。白名鹤的县衙也修了七七八八了,坐在正堂之上,白名鹤用力一拍惊堂木,满足的点了点头。

“你拍也没有用,没人上告,没人打官司,整个县里全年所有的钱粮税赋都不够咱们现在十天的消耗。这衙门里,怕是只是用来落灰的!”杜双鱼陪着白名鹤来看衙门,然后狠狠的给白名鹤倒了一头的凉水。

合浦县穷,五万亩田地其中四万亩都是乡绅的,合浦又没有什么商业,珍珠则被珠官直接就收走了。七逃八免的,在白名鹤来之前的一年,整个县的赋税才三千石不到,实jì

收到的才二千石出头。

白名鹤眼下全县都在给他打工,连那些原本有土地的都不要,因为没有土地就可以进工坊作工,一个月一家有三个出工的,就能挣四五两银子,这比种田好多了。

然后田地,则变成了集体农场制,安排专门的人种田。

这个事情只有白名鹤几个人知dào

,要是让京城的人知dào

了,怕是白名鹤的脑袋就可以准bèi

搬家了。

“小时候……”白名鹤自然不能说电视里吧。只说小时候:“看到县太爷审案,那个威风呀。现在我坐在这正堂之上,可惜不能威风一下。”

“要不,我找几个人给你演一场,让你威风一下!”杜双鱼这话完全就是调笑了。

白名鹤摇了摇头:“明天就是吉日,选个好时辰出海。货物清单陆期元那边再核对一下,让那些老船工好好再检查一下船,装货的仓里也再用心查看一下,别有一点风浪就把我的货给毁了,那全是银子。”

“放心,都安排好了。”杜双鱼应了一句。

“那个我让陶礼文去找一个一流的制糖坊,他找到了吗?”白名鹤坐在这大案后,手是不停的摸着这个象征着县太爷权威的大桌子,一句话,越看越喜欢。

杜双鱼一脸的为难:“这件事情怕是不好办,那家糖坊在廉江。是祖上传了七八十年的糖坊,他们不愿意卖,给多少钱都不愿意卖。陶礼文派人送信回来,已经出了四百两银子,对方怎么也不愿意答yīng

。”

“包一百两银子,给锦衣卫的兄弟。把这糖坊从掌柜,到大工小工,连同人他们的家人。找个由头全部给弄到合浦来,把那个糖坊给封了,但所有的东西一件也不动,只要人!”白名鹤这番话,让杜双鱼有些不敢相信。

在杜双鱼眼中,白名鹤不是那种欺负良善的人。

“很意wài

!”白名鹤笑着从怀里拿出几张纸来:“那糖坊的人看到这个,保证愿意死心跟我们干。”

“为何要用强?”杜双鱼就不理解了。

“宁叫人人怕,莫叫人人爱。咱们手上的银子还有些,而且将来更多。砸下去一千两,他们不可能不来。但其他人眼中会怎么看,咱们合浦人傻钱多。再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出去办事也难上许多,我就欺负人了怎么样。”

杜双鱼用心的体会了一下白名鹤的话。

“似乎有理,这糖坊的人来到这里,咱们给他们安家,要银子要粮都有,还有一个全新的工坊给他们。待遇更是高了许多,他们也会心甘情愿。可在外人眼中,咱们就是恶人,莫叫人当咱们人傻钱多!”

白名鹤咧嘴笑了:“别伤人!”

次日,天不亮白名鹤就出门了。孙苑君作为夫人,是不可能跟着的,帮白名鹤整理好行装,又将一些贴身衣服装箱。把这些东西交给了清荷,吩咐清荷好生照顾着,清荷心时喜,脸上却不敢流露笑容,只是回应自己会照顾好白名鹤。

怀玉一脸的不高兴,因为她想跟着去。

清荷可以,怀玉不行。

清荷是妾,怀玉在这白府算半个主人,名义上她是孙苑君的妹妹,地位摆在那里。这种下人干的活,孙苑君肯定不会同意让怀玉去作的。

四条战船,十六条商船。

战船上的带队的都是百户,商船是试百户。这次出行,广东军方也是下了本钱的,各卫至少都要出一个能干的,以及一百名一流的水手。没有水军的卫所,也要出精锐一百。舰队总长是一名正五品佥事,广海卫中出名的人物,陈阿大。

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从一个水兵开始,一把战刀砍出了正五品军官的狠人。

“白大人,杨督有令。出了海,那怕您让我把船往礁石上撞,这命令我也不皱一下眉头。只是恳请大人,遇上海战之时,请大人放权!”

“有劳陈大人了,如遇到海战,全权交由大人指挥。只是或杀,或俘还望请白名鹤一言。”

两句话,白名鹤和陈阿大就各自得到的满yì

的结果,扬帆……

第093节 岘港

【公众章节最后一更,上架求首订,上架头一天,肯定是会暴更的!】

大明这个时候的海船,还不具备远洋能力,因为船底并不是尖底,只是比普通的平底相对尖一些罢了。在近海航行有不错的效果,去吕宋那样的地方,都需yào

选择合适的日子,天气不好,风浪大是肯定不会远行的。

四条二千料战船,其中有两条都是在永乐末年留下来的。

十六条一千五百料货船,差不多也是排水量八百吨的船,装五百吨货物不成问题。

从钦州军港出来,不是顺风,是偏东的侧风。一路保持着大约十至十二节的速度,到达岘港也就是两天一夜的时间,路上在琼州卫军港停了几个时辰,又将琼州准bèi

的土布装了两船,将琼州卫选派的一百精锐分配到各船上。

在经lì

了两天两夜的航行之后,船队停到了岘港外约三百米的距离上。

港口有两条小船缓缓的靠近了过来,对于陌生的舰队,还是会让这港口的人多少有些紧张的。

顺化府,现在是属于安南的。岘港则是属于澜沧王朝,又叫南掌国。

原本这里是属于高棉国,却因为国势衰落,南掌国与暹罗国联手狠狠的打压了高棉,得到这个港口。安南王国也有南下的野心,控zhì

这里,也是南掌与刚刚走入盛世的暹罗国对安南的一种控zhì



在原本的历史上,差不多十五世纪后期,安南才成功的开始的南征的第一步。

眼下,1451年,大明景泰二年,大明的一个小县令白名鹤,带着二千多百战老兵,以及二十条船上,总共一万吨的货物来到了岘港。

两条小船很快就靠了上来,几个来自岘港的使者上了白名鹤的旗舰。

这里,没有打出大明水军的旗号,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穿着大明的军服,旗杆上只有一个象征白氏的图腾为旗帜,白名鹤身上穿的一件水蓝色长衫,陈阿大也没有带刀,穿一身劲装坐在白名鹤的右侧。

“尊贵的客人,请问你们来自何处?”

这是明知故问,白名鹤这些人身上,无论是打扮,还是船的风格,完全就是大明的风格。可是,白名鹤没有亮明身份,对方自然是要开口问的。

“我们来自大明,是来这里和你们作交yì

的。不知dào

是否可以进港?”白名鹤很直接的说明了来意。

那使者面带为难之色:“请问,你们带了什么货物?”

“很多!”白名鹤没有说具体的货物名字。

正说着,却听到有人在吹号,陈阿大身旁的一人飞快的出去查看,然后回来报gào

:“有船队要求我们让道,他们要走直线进港。两条象是战船,其余的是无防备的货船,一共七条船。”

陈阿大要继xù

发问,白名鹤却制止了他,看着那使者笑了。

使者额头上明显就可以看得出汗在往下滴,从眼前的实力看,白名鹤这边明显要高于对方,从背后的势力看,大明也比那一边强dà

的多。

“说实话!”白名鹤的语气多了些严厉。

伍斌等几人的刀已经抽出一半了。

“是倭人,他们是来收贡品的。几年前,倭人来到我们南掌,要求我们南掌对他们朝贡。当时我们南掌同时面对着北方的孟族、南方的高棉。所以答yīng

了向倭人朝贡,倭人每年六月初就会来收贡品。”

这使者一口气把原因说了出来后,又说道:“倭人强势,十人可战我们南掌百人。还请您……,请您让道。以免……”这话连这使者都有些说不下去了。

“好,给你一个面子,让道!”白名鹤答yīng

了下来。

白名鹤这一答yīng

,周边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陈阿大没想到白名鹤这么软弱。

可白名鹤继xù

说道:“战船分开两边,火炮、床弩准bèi

。各船准bèi

贴近登船,眼下唯一的问题就是,陈叔你还记得怎么杀人吗?我胆子小,见了血会晕的。当然,我也有些小气,这船的货不能少!”

陈阿大从水兵到正五品武官,连字都不认识,凭的是什么?

“来呀,传老子的令!”

不能不说,白名鹤这计策很无赖,让倭人进入包围圈之中,然后一口气干掉。这是一个高招,只是有些不够光明磊落。

可是考lǜ

到这些船只的安全,更重yào

的是出海第一战,绝对不能败,而且要完胜。

这关系到士气,也关系到与岘港这边的谈判。

白名鹤示意请岘港使者坐下,有宫里的侍女出来送上点心,泡上茶。这才问道:“我姓白,不知dào

这位使者大人怎么称呼。您的汉话说的真是的极好的,原本我还带了翻译,却没有想到你比我的翻译更优秀。”

“我叫桑蔗,帕克尼。贵人可称呼我为桑蔗,岘港总督是我哥哥,叫桑松。在我们这里,大明是上国,学习大明文化是贵族的象征。看到您这庞大的舰队,如果不是因为倭人的贡品,我哥哥一定会来迎接贵客您的。”

“谢谢,我感觉到你们的诚意了。”

“敢问白公子,这么大的舰队在大明也不算是小规模了。只是族中老人讲述过的,那大明宝船才比这更大。”

这一次,白名鹤没有回答,而是沾上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王字,写罢用手擦掉。

“啊!”桑蔗一捂嘴,他不敢再就这个问题继xù

下去了。

王代表的是什么,大明的王爷。那么就是大明皇帝的兄弟,叔侄之类的关系。这可是大人物,那么这位白公子或许就是这位王爷的代言人,看来是有资格在大明的朝廷之上说话了,这绝对是大人物。

突然,炮火齐鸣,白名鹤的船猛的震动了几下。

大明与西方的船不同,炮不是在船仓内的,全部都在甲板上。

二千料的战船全长有二十多丈,四艘船各十六门炮一次齐射,直接秒杀了倭人两条战船。弓弩,火箭齐射,两条倭人战船在大火之中开始往下沉。

“大人!”杀气腾腾的副官进屋,冲着白名鹤一抱拳。

这一句大人,是下意识喊出来的,毕竟现在这些人还是军职在身。喊大人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在刻意留心的情况下还能注意改口,这会杀的血都热了,自然就忘记那些规矩了,所以一进屋就喊了一句大人。

“近战限令?请大人指示!”

“这次,咱们不需yào

奴隶。当然,有漂亮的年轻倭女可以考lǜ

留下。其余人,既然惊扰了这一片海的平静,就作为贡品献给海神吧!”白名鹤不动声色的下令。

那副官用力一抱拳,出门高喊一声:“杀!”

桑蔗也是听到这一声杀才反应过来,自愧汉话还学得不够水平。这话的意思就是,漂亮的女人留下,男人扔入海里喂鱼。

从开炮,到结束,连一刻钟都没有用到。

倭人太狂了,他们来到这里以来没有人敢对付他们,所有没有丝毫的防备。倒是有两个刀法极为高明的,一个被乱枪刺死,另一个被陈阿大一刀劈成两半。

“痛快,痛快呀。”陈阿大满的血,大笑着回到屋内。

“当满饮一杯是吧!”白名鹤笑着问道。

“哈哈哈!”陈阿大只是大笑,已经好几年没有这么痛快了,这些年海边是有些倭寇,可全是零星的小队,象这样一次灭了七船上千人。还是头一次。

白名鹤靠近陈阿大,用非常小的声音说道:“那两条船不要让沉了,人头留下。敢不敢上报一次倭寇作乱,广东都司得锦衣卫秘报,事先有所准bèi

,全胜呢?”

“这个,不好吧,咱们已经得了大便宜了。”陈阿大是一个实在人。

白名鹤继xù

说道:“蚊子再小也是肉,你不要,我不要。给各卫所伤残的军士争一个抚恤也好,而且也给我们再造船有了借口。我的意见是留,安排人往回拖船。要与不要,让杨督拿个主意。”

“听你的!”陈阿大一听给伤残的军士争抚恤,立即就同意了。

当天中午,那两条被打烂几乎就要沉没的倭人战舰临时修补了一下。由那五条商船拖着,陈阿大分出了三百人,连夜往琼州卫军港那里去。顺便让白名鹤帮着写了一封信,请琼州卫把自己这些人送回来,再派两条战船过来帮一把。

至于各卫的警戒,各卫都是有经验的老军了。

从岘港到琼州卫军港也就是五百里,现代距离二百五十公里。这些船虽然破了,想来次日清晨差不多就能赶到。

岘港总督桑松亲自摆宴,宴请白名鹤。

光是美女就给送了一百人,这些全部是当初要给倭人的贡品。还有黄金三千两、珍珠十斛,各色宝石十箱,各种香料加起来一千斤。

只是请求,白名鹤将倭人船上的货物给他们。

“你们在意倭人的什么货?”白名鹤心中计算了一下,这位桑松出的价格真的是极高的。而且黄金肯定不是要给倭人的贡品,因为倭岛的黄金不值钱,原因是太多。这应该是专门从他库里拿出来给自己的。

“布,倭布!还有珍贵的漆器,这次是要献给友邦的礼物。”

第094节 暹罗王子【第一更】

“友邦?”白名鹤有些不太明白,这个友邦指的是谁?

“如果贵客您不介yì

,我希望介shào

一位朋友给您,他也懂汉话,正如我弟弟所讲。学习汉话是贵族的荣耀。”桑松似乎很希望白名鹤见到这位客人。

白名鹤虽然不知dào

对方是谁,但见一见总是没有错。

来人是一个三十岁上下,很有气质的男子,虽然穿的是异国服装,不过白名鹤却从这个人的神态上感觉,这才是那种真zhèng

饱读诗书的人物。

“鄙人,把罗兰米孙刺,我的父亲是大城王波罗摩刺扎的赖!”

白名鹤听的有点晕,光是这名字就非常的复杂了。

桑松又重新给白名鹤介shào

了一次,白名鹤才知dào

这位竟然身份高贵,是暹罗的王子呢。

“我姓白,关中白名鹤。我的身份,眼下说真话不合适,说假话有些不够诚意。以后有机会了,自然告sù

你我的身份,抱歉!”白名鹤很有诚意的说了这番话之后,又说道:“其实我对这里不是非常了解,但可以感觉到您的智慧,如果可的话,是否可以给我讲讲?”

“就从这个港口开始?”

“就从这个港口开始!”白名鹤笑着应了一句。

“这里,在五十年前是属于占城王的。”小把王子用纸笔在桌上开始画一个地图,很简易的地图:“在四十八年前,安南攻占了这里,将这里改名为广南。接着。贵国伟大的永乐大帝兴兵,灭掉了安南国!”

白名鹤用力的点了点头。

“在二十三前年。安南击败了贵国军队,重新建国。虽然还自称是贵的属国。但心却变了。”小把王子这话有味道呀,白名鹤眯着眼睛笑了。

“安南被贵国灭掉之后,占城王又抢回了这里。安南建国之后,还没有足够的力量来对付占城王,但他们的野心已经非常明确,就是要南征。几次战争之后,我们暹罗不能看着安南不断的扩张,所以联合尊贵的南掌王,突袭了这个港口。截断了安南与占城。但是,安南现在带给我们的压力极大,他们有巨大的兵力就在这港口以北的不足二百里的顺化府!”小把王子一直盯着白名鹤。

白名鹤听出来,这小子是在拉盟友呀。

白名鹤笑了笑:“不知dào

占城现在是什么情况,那的国土谁想要?”

“睿智的白公子,请接受我的美酒!”小把王子笑了,这白名鹤比他想像之中更加的狡猾,别看年轻,却是一个心机很深的人物。

白名鹤带的人。不是秘密,那差不多二千号人,绝对是百战精锐。

倭人战船被秒杀,在岘港眼中不是计谋。这是实实在在强dà

的战力碾压。

白名鹤举起酒杯:“我白名鹤要么不说,要说就是实话。现在要说的就是,我关中白名鹤和倭人不死不休。”

小把王子盯着白名鹤足足看了五分钟。才开口问了一句:“白公子可是知dào

,贵国太祖十五不征令?”

“这个不重yào

了。倭人骚扰了我大明沿海,杀我大明百姓。这个理由不知dào

够不够?”白名鹤那里知dào

什么叫十五不征令。反正他和倭人肯定是不死不休了,他不知dào

的是,就在刚才,他的人才把一位倭人皇子的脑袋给装进盒子里。

小把王子为白名鹤倒上酒,笑问道:“白公子与倭人为敌,不代表大明与倭人为敌呀!”

“谁知dào

呢?”白名鹤给了一个非常模糊的回答。

白名鹤脸上的笑容很诡异,桑松与小把王子也猜不出白名鹤这话中所包含的意思。两人相互看了看之后,似乎是作出了什么决定,开口说道:“

“岘港送给白公子,白公子敢收下吗?”

神仙呀,送我一个港口。白名鹤吓的差一点把满嘴的酒喷出去,这可不光是一个港口,而且还是一座城市呢。

他们肯定不是送礼这么简单,凭什么给自己。细想一下,这里应该是三个国家,甚至四个国家在争的一个地方。那么这就是一种试探,看一看白名鹤敢不敢和安南、倭国、占城来叫板。

收肯定是不敢收的。

要是让朝廷知dào

了自己在这里占了一个城,怕是关中白氏全族的脑袋都会搬家的。

不过……

白名鹤笑了:“要,为什么不要!”

白名鹤的反应让小把王子非常的意wài

,桑松也有些不理解了。在他们看来,白名鹤就算敢要,也至少要问一问原因吧,谁想到,一开口就要了。

“不知dào

,白公子代表自己,还是代表大明?”小把王子又问了一句。

白名鹤一摆手:“行了,别和我绕圈子了。来点实jì

的才好,你们两个也没安什么好心,纯粹就是想利用一下我,也不可能把这个港白送给我。当然,可能让我花一些代价得到这个港,我白名鹤心太实,不太会玩心眼,咱们来点实jì

的,都有好处的事情怎么样!”

小把王子当真是哭笑不得。

你白名鹤说自己心太实不会玩心眼,不信,绝对不信。你凭一句话就分析出这边的想法来,你敢说你不会玩心眼。可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了,小把王子只好问道:“白公子请指教?”

“给我一块地皮,然后港口分我一小片码头。就在岘港以北,我挡在安南与这个港口之间。他安南敢对我下手,我白名鹤就敢在北边打他的河内城,这算不算是诚意呢?”

“好,白公子果真是作大事的人。”小把王子那个激动呀。

原本桑蔗来报,白名鹤在桌上写了一个王字,现在看白名鹤的反应,这年轻人手上有真货呀,否则不可能出来一次,就带着二十条大船,这样的大船整个中南半岛没有任何一国可以造出来,就是倭人也不行。

那两千人有多强,桑蔗的护卫也来报gào

过,战倭人用的时间极短,几乎就没有大的战斗,只是一边倒的屠杀。

其中这些人,还有许多是用刀的高手,非常高的高手。

那倭人刀客,曾经在岘港连续击败了这边十个人,却不是这年轻人手下武者一合之敌。

几轮酒过后,那块地方也大概选定了。反正白名鹤是准bèi

给自己整一个营地的,先收下再说。

“白公子这次来,是想作什么样的货物。”小把王子也不提那倭人的货了,刚才的清单之中所有的礼物都送给了白名鹤,他非常清楚白名鹤挡在安南之前,至少可以给他们几年时间缓冲,安南人不敢随便攻打大明的地盘。

等把占城王收拾了,再回过头来,也就可以全力对付安南国。

所以小把王子还是打算和白名鹤作生意的。大明的物产,是整个中南半岛人心中最珍贵的,也是最高级别的物品。

“收了两位的礼物,先容我回礼,再谈交yì

如何?”

“那多谢白公子了。”

白名鹤叫伍斌过来,小声的吩咐了一下。伍斌船上搬货。

“大明的蜀锦不知dào

是否喜欢,还是喜欢南锦?各一百匹。再有松江一等棉布一百匹。景德镇,皇宫内供,每年产量不过百的飞龙杯七只。这个请体谅,一套九只的只有我大明皇帝才可以使用,七只是我最大的诚意了。”

“非常的感谢!”小把王子感觉心都提到嗓眼了。

他想要倭人最顶级的漆器,就是因为他的父亲要过生日了,要一份贵重的礼物。

白名鹤给的他套杯子,只听是皇家专用,而且一年才能不足一百只杯子,这个珍贵程度已经无法让他想像出来了。

这套杯子,是景德镇。但属于皇宫次品,原本是一套八只,再加一个壶,结果运输的过程中损坏了一杯一壶,所以这七只杯子落在杨能手上,也是私下偷偷弄到手。一直就没敢拿出来用,结果被白名鹤弄过来,就是准bèi

用在这种时候的。

“贵族餐瓷,给王子准bèi

十套。普通百姓瓷器,再送一百套。上等茶叶,一千两!”

“我可以感觉到白公子如大海一样的诚意。”小把王子紧紧的抓着白名鹤的手,又对桑松说道:“总督大人,我出钱,请你派出足够的人力为白公子建营,一定要用最好的材料,我会送来珍贵的紫檀木五百方。”

白名鹤这些礼物,其实是两个人分的,十套贵族瓷器在桑松的心中,那就是他的了。

什么贵族瓷器呀。

白名鹤只是玩了一个概念,其实就是五大保窑的产品,质量、作工都远远超过普通的。当然,在大明能买得起这个,非富则贵。或者说,富还不够,只有贵才有机会。

这一夜,白名鹤醉了。

小把王子与桑松也醉了。那蜀锦摸在手上的感觉,就象少女的皮肤一般。真zhèng

的蜀锦在中南半岛有几个人见过。

就是以前偶尔有些走私的,也搞不到这种档次的货物。

白名鹤是被抬回营区的,小把王子与桑松总督的礼单上的东西也已经运了过来。

两个行军书吏正在登记、核查,顺便计算其价值。

白名鹤眯着醉眼,抓了一把珍珠后笑了:“他娘的,早知dào

这珍珠这么容易得到。我还那么拼命干什么,这些足够回去交差了。”(未完待续……)

第095节 给部下买点粮【第二更】

陈阿大亲自扶着白名鹤:“白大人,您醉了吗?”

白名鹤摇了摇头:“有些头晕,但人还清醒。算是醉了吧,感觉脚有些发软。”

陈阿大让人去准bèi

醒酒汤,自己坐在白名鹤旁边:“白大人,伍斌把你们的谈话告sù

我了。那两个人安的不是好心,让我们挡在安南面前。在这里,我们能派多兵力,一但开战,怕是派到这里的人回不去几个呀!”

“我知dào

,所以我要了一处码头。一但开战,所有人扔掉一切物资,上船回家,我白名鹤凭什么给他们当炮灰。”白名鹤说完,语气一变:“不过,他们要是真心合zuò

。真的打仗了,先冲到前面去,那么打一打也是可以的。”

“会打吗?我听说安南国南征的野心勃勃!”陈阿大还是不太放心。

白名鹤压底了声音:“他们要打,也要准bèi

上几年时间。如果在三年内,让我占了思明府与顺义府的话,安南就是案板上的肉!”

“那来的兵力?”

“这里活人那么多,就没有兵了?”白名鹤冷冷一笑。

“白大人,这是灭族的死罪。异族私兵,那里也交待不过去!”陈阿大好心提醒着。白名鹤大笑几声,借着酒劲一把抱住陈打大的脖子:“如果,如果这些兵的上司是于公,是万岁呢。你老陈敢不敢讨个爵位呢?”

陈阿大摇了摇头:“白大人,你醉了。”

白名鹤被人抬回去了,陈阿大用力的拍了拍脑袋。白名鹤的想法太疯狂了,他决定把这些话先忘记掉。在这里占一块地皮,建个营。修个码头还是可以的。毕竟这里将来就是他们货物的仓库,中转点,也可以作为补给点。

次日,白名鹤的酒刚醒,小把王子的午宴又准bèi

好了。

这一次就是不小宴了,白名鹤这边陈阿大等人,大约二十几人,全部都是六品七品的官,当然对外只说是船长了。

白名鹤带着四个侍女。由盛装的清荷陪着。一起去赴宴。

南掌的歌舞奔放、暹罗的歌舞华丽。大明,清荷亲自操琴的一曲,震惊全场。现场送给小把王妃一副百花飞燕图,更是展示大明朝文化底蕴之深。

一个普通的女子,只是白名鹤的小妾,就有这样的水平,让暹罗与南掌的人对大明产生巨大的向往,果真汉话才是贵族有资格学习的。

就是两位宫中书吏的贺词,其二流的书法作品。也被奉为宝书。

宴后,就在巨大的竹楼之中,众人围成一圈坐下,开始的第一次正式的贸易谈判。

“白公子。这一次不知dào

白公子想要些什么货物?”

“我比较喜欢贵国的米,我的部下也喜欢。打算买一些,只是我的部下多。饭量也不错。所以多买一些!”白名鹤很认真,这是正式的谈判。每句话都会有专人记录。那怕白名鹤自称是商人也罢,可小把王子没当白名鹤是商人。

他得到一些情报。比如白名鹤这些手下,有些人穿着外衣里面的铠甲。还有他们使用的武器等等。有识货的认出来,那是大明军官才有资格用的,特别是那铠甲,低级军官根本就没有资格用。

那么,很可能这些看似普通的军官,在大明是六品,七品武官。

这个消息那怕是猜测,也让小把王子兴奋了好久。

“白公子,不知dào

需yào

多少米呢?”

“不知dào

,先给我一百万石怎么行,当然如果贵国的米依然很多,那我还想再买一些。两百三百万石的不成问题,我家里人多,实在喜欢贵国的米!”白名鹤依然很认真。

小把王子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白公子请等待片刻,我们需yào

商量一下。”

“也好,顺便还有一些东西,桑松总督肯定感兴趣。”白名鹤拿出一份清单,声明只要有,就收。

桑松与小把王子一起看那个清单。

这清单是白名鹤列出的,不知dào

这个时代是不是有,先写了总是没有错。

先是药材,天然的松茸、灵芝、蜜蜂、铁皮枫斗、沉香片等。然后就是木材,白名鹤列出的无一不是珍贵至极的木料,至少在现代是绝对天价的,不仅仅是紫檀,还有花梨,乌木等。

最后一样,是浓甘蔗汁。就是渣出汁之后,再尽可能把多余的水分煮掉的浓汁。

“这么多,白公子大手笔呀!”

“银子不是问题,金子也不是问题!”白名鹤很大气的回答着。

“不,我们不要金子,也不要银子。以物易物,具体怎么换,容后再谈。让我们先商量一下这些产物。”小把王子被白名鹤要的巨大数量给吓住了。

既然这边在商量,白名鹤这一边也到了竹楼外,在一处水塘边坐下。

“白大人,要不是立即派人回去,准bèi

更大量的货物?”陈阿大问白名鹤,白名鹤却没有反应,陈阿大继xù

解释道:“大人,我们眼下的货物不够支付大人要的东西。”

“一个碗多少钱?普通的!”

“这个,我们是按斤收的。一担给十两银子。”一个书吏回答道。

白名鹤蒙了,竟然不是按个算,而是按重量算的。一担合现在就是一百八十八斤,直径十厘米的细瓷碗三个都没有一斤重。

“差不多一个三四文钱收来的?”

“市面上,这样的碗卖十文钱不是问题,商家与运货的总是要挣一些钱的。而且万一路上碎了是算商家的。”书吏给解释着。这书吏也是正七品官,可在白名鹤面前,竟然把自己放在更低的位置上。

“十只碗,换一石米怎么样?”白名鹤提出自己的心目中的价位。

太黑了吧!几乎所有人都是一个心思,白名鹤这个价也给的太低了。白名鹤则看这些人不说话,立即就说道:“这样吧,就以这个碗为标准,叫价七只碗一石米。不,五只。给他们一个讨价还价的机会。”

说到这里,白名鹤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派出去的人,在整个岘港也没有见到半只大明的瓷器。想寻个价都难,要不然也不会这样让我们猜来猜去了。”

“是呀,不但没有我们的丝绸,没有瓷器。就是粮店也不骨多少。他们的粮店里,那计算方式我们也不理解,那一斗也和我们大明一斗不一样。一斗米换麻布一卷,好象是一斤多重吧,也不知dào

有多长!”

不是白名鹤这些人没有作过市场调查。

另一个书吏抱怨着:“这里根本就没有一个标准的市价,完全就是以物易物的交yì

方式。甚至于,连统一的钱币都没有!”

“不,他们有钱。我以前见过一次,是一种银块,象舌头一样的银块。很大块,大概有三两重。就是那个暹罗国的钱币”陈阿大比划着,在白名鹤看来这个和小孩子手掌大小差不多了。

暹罗有钱币,可南掌却真的没有。

“要不,四只碗?”白名鹤笑着问了一下其他人,这些军人都摇了摇头,十几文钱一石米,怎么可能呢。就算按市价算,五十文钱一石米,也没有这样的价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吧,五只碗,四只碟子!”白名鹤定下心中的价位。

“要不,按重量算?”清荷在旁边插嘴说了一句,白名鹤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也不知dào

白名鹤在想什么,是不是真的同意了这个说法。

白名鹤在算成本,小把王子和桑松也在算。

“白公子要买的米,说是给自己部下吃的。这个数量怕是军粮了,所以我们给普通的米就行。按大米的算法,三石米在咱们这里也就是两匹粗麻布。别的不多,米却是非常多的,只要大明的人愿意长期交换,可以大量开荒种米!”

桑松在很在意这个生意,不仅是他,小把王子也在意。

在中南半岛,一年可以三季米,那种长两季的都是精品好米。三季的是普通米。

产量巨大的到惊人,就是在十五世界,暹罗国一年全国的米产量,按大明的计算都超过五千万石,虽然比起后世现代二千五百万吨的出口量来说,这个产量也不过就是十分之一,可古代的生产力也不是能够与现代比的。

别说白名鹤开口一百万石,就是一千万石这边也有。

“瓷器在我们手中,可以继xù

往南、往西出手。也可以换到巨大的财富,只是不知dào

这位白公子会开出什么价位来。”桑松很想多换些米。

更希望的是白名鹤可以有多的货拉来,他有的是米。

“很久以前,八片虎舌银可以换到一匹帛。象这次的上等……”小把王子回忆了一下白名鹤的说法后,继xù

讲道:“蜀锦,怕是三十片也难换到一匹,这样的质量怕是大明皇室,甚至是贵族使用的。”

桑松也说道:“那普通一些的上等丝绸,希望一百五十石米可以换一匹,那怕再加三十石,我们都是有巨大利润的。”

“好,一会可以先提一下,看白公子的反应,再加几十石,也是可以的。”(未完待续……)

第096节 让双方都震惊的低价【第三更求票】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双方重新坐下,这一次可不仅仅是谈了,双方都拿着自己的货样。

“白公子,我们的想法是。希望可以大量的得到瓷器与丝绸。其余的物资我们可以折成米,或者折成丝绸的价值。白公子认为如何?”

“折成米挺好了,我认同你的说法!”

“首先,这种来自大明普通一等丝绸为标准。请白大人订价!”小把王子很作了一个请的动作。

白名鹤摸了摸这种丝绸,大明的丝绸也有分等级的,这个属于中上等。

在京城的批货价白名鹤脑海之中已经有定案,当下开口说道:“这样的丝绸,一担换三千三百石米。白名鹤的话吓大明这一边的所有的都紧紧的咬着牙,生怕发出半点声音来,他们知dào

,这个价格,是天价了。”

一担这个数量,让小把王子与桑松有些反应不过来。

好在白名鹤这边准bèi

的样品多,当下就让人多拿了一些,然后称重。

“为什么用担这个来计算,因为丝绸有厚有薄,一匹根据工坊不同,也有长有短。其中误差在二尺左右,虽然一匹有一百尺,但两尺的误差也是你们的损失。这重量不同,同样的用匹来计算,也不合适。既然是合zuò

,那我白名鹤就要有诚意,这样的计算方式,误差最少,对我们最公平!”

一担就是大明的一百斤,也就是一石的重量,折现代的九十二点五公斤。

一匹丝绸。因为薄厚不同,轻的一匹在二点五公斤。重的就是三点七公斤。当然还有一些特殊的加厚丝绸,有五公斤一匹的。

小把王子亲自去看了每一匹的丝绸。也让单独给每一匹称重。

这一担丝绸,差不多就在三四十匹数量,无论厚薄来说,肯定是低于八十石米的价格了。

小把王子与桑松相互看着,这个价格已经低于了他们的心理价位了,那位他们再卖到天竺,或者是阿拉伯商人的话,至少有一倍以上的利。

看到这两个人的表情,白名鹤心说坏了。转身给了陈阿大一个无奈的苦笑。白名鹤笑是感觉到自己报价低了,陈阿大却是担心这价太高,对方无法接受。

现在大明的批货,就是商人拿丝绸的价位,一担大约在三百两银子上下,最贵不会超过三百五十两。按三百两计算,可以在大明江南买到六七百石精米。白名鹤一开口,就是五倍的米,这个数量陈阿大接受不了。

“白公子。你的诚意太深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最好的朋友。我会安排整个王国加大粮食的种植,会为农夫极大的补贴,一定会有更多。更好的米。每一担丝绸,除了白公子所说的三千三百石之外,我再给五十石我们王室专用的上等香米。并且安排人给你在船上装好,只是不知dào

。您这次带了多少丝绸?”

陈阿大要疯了,整个大明这一帮人都在疯了。

就算是不认识字。就算是小把王子汉话说的不那么正宗,可他们也听得明白。

白名鹤报出一个天价,对方竟然还是一副感激到要死的感觉。

白名鹤冲着背后打了一个响指!

负责记账的书吏赶翻开账本:“我们仓库里有,广丝八千六百担、杭丝一千四百担。这些与刚才所展示的一样,都是一等丝。还有苏锦两千担,这是特等品。只是商谈好,可以立即往这边运送。”说罢,赶紧从后面的样品堆里挑出苏丝来送了过去。

“恩,这个是比刚才的更好些,已经非常接近蜀锦了!”

小把王子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没有想到白名鹤竟然带了这么多。

可再一想,十六条货物,每船至少可以实装一千料。

一料差不多就是一石的重量,一料在大明,就是一个立方尺的体积,所以只能是大概估算重量,货物不同,重量不同。

“打断一下,这个苏锦与蜀锦都是顶级的丝绸。只是也分有等级,我作为礼物送的是蜀锦特等品,就是皇室内供的。这个苏锦只是普通的好丝绸。说这个不是因为价格,而是贬低了苏锦,怕是整个苏州的丝工都会骂我的。”

白名鹤说罢,爽朗的笑了起来。

“这个,再加五百石是否可以?”小把王子问道。

“可以。”白名鹤没二话就答yīng

下来了。

就当小把王子以为就这么完了的时候,却谁想那位书吏继xù

说道:“还有赣丝两千担、福丝一千担。这些都是平织,能相对差一些!”

这书吏又拿了样品。这个在外人手中,与刚才的标准丝绸似乎没什么区别,分别摸过之后,依然没有发xiàn

明显的区别。

书吏心说,白大人你已经很黑了,咱们就不要在这种小细节上再黑人了。

“请仔细看,这两地的丝虽然质量相似,可织工的水平却有着明显的差距。”说着,将丝绸打开:“织的行线,密度,还有这断丝的接点,处理的都不如广丝。差就是差,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诚意十足呀。

降三百石大米收购这些。

“还有更上等的丝绸,不是贵国是否需yào

。”在书吏的强烈暗示之下,白名鹤开口说道:“只是这次带来的数量不多,总共只有五担,名为妆花丝绒,以及十几匹更高级的金彩绒。说句实话,这金彩绒上次我给夫人买了两匹,都肉痛的好几天。”

白名鹤这样的大户,带着价值连成的货物都会说肉痛,可见珍贵的程度。

手边没有样品,只有一条妆花绒长裙,原本是准bèi

作为礼物的送人的。以及,一尺见方的一块巾,这还是清荷在下角料中挑出的一块,给自己用的。

妆花绒有的是在缎地上起彩色绒花,称为“妆花绒缎”。有的是在条纹暗地上起彩色绒花,又称为“妆花天鹅绒”。仅这一条长裙,就足以向世界展示华夏丝绸的巅峰之作,白名鹤为什么肉痛,一匹价格在大明,就要八十两银子呢。

更贵的,金彩绒是用金银线织成地纹,地上起彩色绒花,色彩豪华富丽。二百两银子都未必能够买到一匹。

“这个,献给我父亲作礼物,是上品!”

价钱好说,好东西就敢要天价。这个不换米了,只换珍贵的药材,换米三万石白名鹤不都不愿意换一担。小把王子也能够理解,这样的极品连大明人都感觉无比珍贵的,自然价值也不会低了。

瓷器结果,也按担算了。

这一次,价钱开到了一担瓷器换八十七石米。五大名窑名瓷那是按个或者按套来算价的,不在这个交yì

之内。

双方开始写协议,用汉话写一份,再用暹罗语写一份,最后再用南掌语写一份。每一份都一式两份,双方留底。

在写协议的时候,白名鹤把头靠到陈阿大那里:“我们只备了十万两银子的货,他说的那么多丝绸,我们那里来的。”

“没有,都在商人的库中,全广东省全部的丝绸眼下我们查过,库存也就是一万多匹,这八千六百匹,是都司衙门与锦衣卫推算出来,我们可以弄到手的最大数量了。”陈阿大给白名鹤解释着。

这一次过来,他们带的最多的是酒,然后是瓷器,还有一些手工艺品。

丝绸最少,仅仅只有二千担。当然除了白名鹤带的那些极品之外。

“白大人,如果全换成米,怕是六七百万石都有了,这个几乎顶得上江南的税米数量五成了。”陈阿大说的江南,可不是一个省。好两个半省,加上南直隶。一年额定赋税是一千三百万石。

在正统年间,排名第二是山西,一年赋税是二百八十万石。可以说相对山西的税是最重的。因为山西只有四十二万顷田地。

田地最多的是河南,大明记录的田地是一百五十万顷,却只有二百二十万石赋税。

“我们广东的税有多少?”白名鹤问了一句。

陈阿大真的很想鄙视白名鹤一下,你在广东作官,而且是县令,还是文官,你不知dào

广东的赋税吗?鄙视归鄙视,还是回答了白名鹤:“一百万石。”

签字,用印,这份契约就算是成立了。小把王子作为白名鹤与桑松的见证人,桑松作为白名鹤与小把王子的见证人。接下来,就是运粮交yì

了。第一笔先是把白名鹤所有的瓷器都从船上搬下来。

这些瓷器差不多换到了一百多万石的粮食。

按大明的价位,就是值五十万两银子的粮食,可是按瓷器的采购价,就是十二万三千两的瓷器。

对于小把王子与桑松而言,他们得到的这些瓷器,才一百万石粮食,让他们倒个手,就是三万两黄金保底的价值,就算达到三万五千两黄金也不意wài



至少民夫,奴隶们打赏几餐饱饭就够了,最多再加一餐肉食。

书吏坐在船仓里,一直在笑,嘴根本就没有合上过。站在船头,可以清楚的看着,从内河河道上连成线的小船,不断的将粮食运到港口来。

白名鹤算了算,却感觉不太对。“陈叔呀,我们的钱还不够买这些瓷器吧?”

“军中征用,先拉走,让他们过几天再来结账。”陈阿大不动声色的回答了一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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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7节 负债大户【第四更求月票】

“那欠了多少?”白名鹤看过账本,知dào

大概有多少货,却不知dào

有多少银子。

却谁想,陈阿大摇了摇头:“不知dào

,我想几十万两是有了。不过我们都督说了,让这些收帐的人去找白大人你。还顺便介shào

了一个生意给你,说是江南更愿意用银子来交税,因为他的田地大多都种了桑。所以白大人可以用这收粮的银子还其他的货款”

“一千多万石?”白名鹤追问了一句。

“怕是不止,这是上交国库的。还有各地要收,衙门还要收一些。”一个书吏在旁边给白名鹤介shào

着。

对于这些事情,这些军中的文官要比武官知dào

的多。

“粮食多了,自然粮价就下来了。看来应该多换一些贵重的东西,去告sù

他们,我要浓甘蔗汁,有多少要多少!还有名贵木材,先给准bèi

十万方!”白名鹤吩咐了一句,立即就有一个六品百户拿着白名鹤的手书,跑去送信了。

又住了一天,在琼州卫又派来货船三十,战船六条之后,白名鹤坐上船回合浦了。

粮食是重货,一千五百料大船,因为路程近,不考lǜ

大量的食物与淡水。最大极限可以装粮食到七千二百石,白名鹤这支船队,按每船六千八百石装船,自然不敢装到极限了。

仅是瓷器换到的粮食,白名鹤这边就需yào

一百三十个船次。

也就是说,从合浦到岘港接下来一个月时间,光是运粮食了。其余的事情都不用干。

可是空船过来白名鹤又不甘心,不甘心又能怎么样。你一船丝绸运过来,就够几百船粮食了。所以实在没货可运。

白名鹤回到合浦的前一天,合浦来了许多客人。

卖瓷器的商人就有上百家、丝绸商人上百家,各种商人云集合浦,最初来的是讨债的,后面来的,是听到一些传闻,以为合浦有什么大生意可以作,所以各样的商人无论是卖货的,还是想买货的。蜂涌而入。

整个县城,所有的空房。只是主人不在的,全部征用。就这样,县城竟然都没有让这些商人住下。

街上,来自廉州卫,以及前来支援的雷州卫三千多官兵,象是看守犯人一样的把这些人看管着,不允许随便上街走,不允许带刀具。不允许私自交流。吃饭什么的,全部是送到各房内,全部软禁。

想离开,可以。

被士兵押着离开合浦县的范围。不允许在合浦县停留。

白名鹤的船靠港了,申熊看到白名鹤之后哭了,眼泪哗哗的哭着。

“死人了?”白名鹤笑骂了一句。

“差不多了。最近十天,我一共都没有睡足十个时辰。陶师爷记录下的账单已经有五十多万两了。我看了,有许多东西怕是各卫自己买了后。给自己留下了。我们的账单只有四十多万两!”申熊一脸的可怜样。

“还不错,他们才拿了一个小头。”

“还有,我们没粮了。廉州卫也没有粮了,他们说只要你回来,就一定要粮。”申熊又说道。

白名鹤一指正在靠港的船队:“十万石粮食。”

有粮食人心不荒,至少在大明是这样的。这里已经有一万老军了,申熊一声令下,板车排成长队,一包一包的大米被从船上背下来,七包半两石,这是桑松那里草袋装米的标准装法,与大明的石还有一些区别的。

另外一条船,搬下来的是桶,一桶就是石,用滚的下船。

白名鹤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去了糖坊。

这里在白名鹤离开之后,已经修整完毕,给原糖坊老板三分的股,给所有的糖工从加两倍工钱到大师傅加五倍。大明用的是石灰净糖法,可以真zhèng

制作出白砂糖来。

大明朝制糖业最发达的地区,不是广东,而是泉州与福州。

白名鹤只是带着浓甘蔗汁去转了一圈,叫这些人开工。随便安慰了两句,就离开了。

到白名鹤离开,这糖坊的上下都不知dào

白名鹤是谁,可他们却看到那大桶的浓甘蔗汁,看着一桶又一桶的运到仓库里,工匠们有些晕,这么多数量的甘蔗汁,他们要干几十年才能全部制成糖呀。

“六千石,我们大人说了。人不够招人,工坊不够建坊。其余的你们看着办法,反正这些不能够放坏了。”送货过来的小吏,也不知dào

应该怎么说了。他也看到这堆成山一样的甘蔗汁了。

其实甘蔗汁只是白名鹤的叫法,在那边已经作了粗处理,严格来讲这已经是糖浆了。

黑呼呼的糖浆!

白名鹤回到家之前,清荷已经进家门了,最贵重的东西是由清荷亲自带人运回家的。黄金的数量,用现代的说法就是,有一吨了。十斛珍珠是什么概念,大明一斛就是十斗容积,白名鹤这些珍珠,总重量达到了四百斤。

各种奇珍异宝,把白名鹤这后院所有的空房间都堆满了。

最后实在放不下了,只有好几箱宝石,还有珍珠,以及一吨黄金摆进了孙苑君的房间里。

白名鹤进了门,看到怀玉正抱着被褥进孙苑君的屋。然后就在那堆黄金上给自己铺了床,看到白名鹤进屋,怀玉拍拍自己的床:“姐夫,我就睡这里了。前几天作梦,梦到自己睡在金床上,结果今天真的有金床了。”

白名鹤脸抽了抽,正要说话,感觉自己腿上被什么撞了一下。

一低头,只看到朱见深和白英兰抱着一床被子,就在地上连拖带拉的,冲到了那箱珍珠处,整个人就钻进了珍珠堆里:“老师,这个就是我的床了。”

“混账呀,我的竹板呢?”白名鹤怒了。

孙苑君赶紧护住朱见深:“夫君,怀玉和沂王殿下高兴,你就不能让他们放纵一次。”

“我很生气,你们出去真丢脸。不就是这么一点点金子,一点点珍珠嘛。值当你们这么发疯吗?这样的金子,他们还欠我十倍的数量呢,可以堆一个金屋了。真没出息。”白名鹤很生气,一转身,我去书房睡!

怀玉与朱见深相互拍了下手,都开心的笑了。

只有白英兰很紧张:“二叔不是会生气了吧,他会不会真的用竹板打英兰的屁股!”

“放心,不会的。老师有时候严厉,这种小事老师不会打屁股的!”朱见深信心十足的说着,然后在珍珠堆里抓了一把:“真漂亮!”

白英兰也拿了一枚。

这一箱是质量最好的一箱,自然是最漂亮的,其中还有一些是金色的。

“看看可以,却是不能拿。老师教过,在没有分配之前绝对不能因为贪婪而顾私利。等老师确定了这些珍珠的分配,我一定讨要一个漂亮的送给英兰你。”

孙苑君与怀玉都吓一了跳,不是因为朱见深竟然会讨女孩子喜欢。而是因为朱见深说的那翻话,朱见深是沂王,别说是拿一颗,就是抓一把在这个院子里也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就是白名鹤也不行。

可朱见深却是守着规则,这是对自己的约束。

一个四岁半的孩子,对自己已经有了约束力,实在是惊人。

白名鹤到了书房,才更吃惊了。一人多高的血红珊瑚,那紫檀木制作的,有些象大明风格却是暹罗那边感觉的椅子与书桌。桌上摆的一块镇纸,竟然是整块的黄金,然后镶着宝石,那笔架,也是纯银的。

“这个……”白名鹤真不知dào

应该说什么了。

“少爷,实在没有地方摆了。这些是暹罗王子的礼物,还有那屏风。”清荷把布子一拉,四连排,花梨木包着黄金,镶着无数宝石的屏风。

白名鹤知dào

这屏风,这是那十几匹金彩绒的回礼。

“如果有人弹劾我,估计这就是罪证了。怕是整个大明那些亲王府也不敢摆这样的东西,我在万岁的书房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你要吓死我呀!”白名鹤嘴上说着害pà

,眼睛却盯着那屏风转不开头了。

华丽,华丽到极致的奢侈品。

“你也辛苦了,帮我把福叔、金杰、陆期元、还有陶里正找来。然后就去休息吧,之后这些宝物肯定会有你的,但眼下不能动。这些东西太烧手了,我白名鹤可不敢留,上等珍宝必须立即封箱,准bèi

运往京城。”

“是少爷!”清荷又看了一眼那屏风,她想留下,可也知dào

白名鹤说的没有错。

白名鹤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了,不是因为累,而是因为脑力消耗过多。那边的交yì

成功了,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接下来的麻烦却多到数不清。

从官场上讲,白名鹤要真zhèng

开始应付三司衙门了。从商界看,白名鹤也要考lǜ

与商人打交道的深浅,尺度等一系列的问题。再有一点就是,白名鹤已经与倭人交恶了,这件事情瞒不住,肯定要想办法对付的。

更大的麻烦是,白名鹤眼下欠债五十多万两呢。

一吨黄金听起来很多,其实就是三十万两银子罢了。

白名鹤靠在椅子上半睡半醒的时候,白福进来了,没有叫白名鹤只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着白名鹤醒来。(未完待续……)

PS:有读者提出了一个小错误,关于银子数量的。叹……,当年音乐老师教的数学果真不错,修改一下本章节。

第098节 一张纸的厚度【第五更求月票】

【还有一更,努力加更求月票】

白名鹤有些累,麻烦的事情有好几件。

白福就站在白名鹤的桌子旁边,一动不动的站着,眼睛微闭在等白名鹤自己醒来。

“白哥!”金杰从书房外冲了出来。“他们坑咱!”

金杰的话音没有落,陆期元与陶里正也跟在后面进来了,三人原本就是一起过来的,听到金杰的高喊,陆期元是一副若所有思的神情。陶老头却是满脸的惶恐。

“老陶呀,挑几个眼光好的,我有些东西你们给掌掌眼。”白名鹤让陶老头去挑珍珠。

“是!大人!小老儿马上就去。”陶老头感觉到这屋内气氛不太对,一只脚还没有进门呢就赶紧退了出去,他们这些人能掌眼的只有珍珠,绝对没有第二样。其他的他们也不懂呀,所以陶老头自然是去找真zhèng

懂珍珠的人。

陆期元轻轻的将房门给关上,从那些商人进入合浦开始,他就知dào

自己与合浦已经成为一体,合浦荣他荣,合浦出事他死。

因为他是举人,因为他是白名鹤救回来的,因为所有人都知dào

他是白名鹤的人。

“白哥,那些个贱商只收现银,有几个大商人放出话来,就是给珍珠都不要,只要现银。这还罢了,我还知dào

广东都司衙门给这些商人有话,所有的事情与都司衙门无关,只是作了一次保人,要银子去合浦,合浦要不到银子了。都司衙门不赖账!”

金杰气的脸通红,他是宫里出来的。在他想来你都司衙门给咱垫点银子是小事。

白名鹤笑问道:“那又如何,你想给我说什么?”

“挣钱他们分一份。现在所有事情让白哥你一个人抗起,这不公道!”金杰是真生气。

“陆期元,海禁真zhèng

的原因是什么?”白名鹤没有理会金杰,而是问陆期元。

白名鹤出去转了这一圈,回来之后领悟了许多事情。

比如:大明的商人没有真zhèng

接触到各国的买主,他们的货怕是经了许多手才转到南亚去的。所以价格贵的惊人,而且货物的品质差,数量少,品种也很少。

海外贸易有巨大的利。可为什么大明会海禁。

“回大人的话,大明海禁最初是因为沿海一带与元末逃亡势力勾结,比如广东这里距离京城五千里,一个来回就是万里。朝廷的政令传到这里,最快也要二十天,为保大明政令通行,只有海禁!”

陆期元是真举人,他这番话很实在,也是真zhèng

的史实。

在白名鹤听来就是老朱害pà

有任何的势力影响自己对大明的统治。所以海禁,就是怕这些沿海地带与外界有过多的接触。

“其次,就是倭寇疯狂。更可怕的却是有些唯利之人与倭寇合zuò

,伤及民众。伤及州县!”

伤及州县,这是连官方都祸害了吗?

看来是需yào

再去问问详细的情况下,锦衣卫那里可能有白名鹤需yào

的关于倭寇的资料。

“还有。就是重农抑商。”

提到这个词,白名鹤想到后世电视剧中有过一段对老朱同志的介shào

。他的理想很古怪:他想恢复一种“鸡犬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简朴的农业社会。如果有可能,他甚至想废除货币和商品交yì

。在这个背景下。明太祖实行海禁就一点也不奇怪,连国内贸易都想要禁止,更何况是对外贸易?防御倭寇不过是实行海禁的一个很好借口而已。

看来真zhèng

的原因,还是在闭关锁国上。

“最后一点也是小人猜测的,从三宝太监下西洋的过程来看,朝廷不希望百姓与海外有过多的接触,更不希望有人与海外有很深的联系。外援以抗令!”

陆期元一句话说到核心上,外援以抗令,说的直白一些就是。

借助海外的力量,回来造反。

“安排你代本官办两件事情。去一次京城,见几个人,送几样东西。”

“敢问大人,是什么东西?”陆期元追问了一句。

“一些个人头,几条破船。当然,还有这个。”白名鹤一指手边的屏风。“人头是倭人的,也就是一千多个。这屏风太贵重,留在这里我怕睡不安稳!”

陆期元卟通一下跪在地上:“大人,请听小人一言。非是小人不愿意为大人效力,而是这件事情还是大人亲自前往更好一些。”

“理由?”

“大人,一千多倭人被击杀。这是大战功,可整个广东却没有半点风声。这难道不是古怪吗?还有小人是在都司衙门留了名的人,一但离开广东,小人死活无所谓,合浦必危。最后一点就是,七十万两银子的欠债,却要求现银结账,小人才智低微,实在不明其中的原因。只是感觉这一切与广东都司衙门有关!”

白名鹤听后点了点头,陆期元这个理由足够。

“好吧,那就换一件事情给你办。告sù

那些商人,本官回来了。让他们各自写一份自己商号的介shào

,然后本官会根据商号的名声与规模,依批次接见他们。再下来就是征用民夫,修仓库。”

“是,小人告退!”

这事情陆期元敢作,而且有信心作的很好。

陆期元退了出去,金杰又一次大喊:“白哥,你也听到了,广东都司衙门整咱们呢。昨天才是五十多万两,今天就是七十万两了。二十万两银子呀,换成金子都可以砸死不少人。”金杰情绪极为的激动。

白名鹤笑着摆了摆手:“你不懂,这是诚意。”

“什么?”金杰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听告sù

你一个人,别传出去。”白名鹤示意金杰靠近自己,然后说道:“我白名鹤就是一个七品官,都司衙门凭什么相信我,凭什么为了我和布政司、按察司衙门对着干。就为一点银子吗?”

金杰不理解,呆呆的看着白名鹤。

“小杰,这是一个诚意。因为有诚意,都司衙门才要试探我白名鹤的本事,这些事情看起来都是麻烦事,可比起将来的几件大事,眼前连鸡毛都算不上。”

“大事,白哥我不懂了!”金杰真的听不懂了。

“眼下无非就是银子的问题。可将来,我们会面对几大问题。第一,广东三司肯定有和我们对着干的。朝廷那边也会有许多人或者打压我们,或者想强行分一块利。第二,对外我们在外面,有了朋友就肯定会有敌人。第三,倭人和我们绝对是不死不休的。”

一直眯着眼睛的白福这时眼睛睁开了。

“少爷英明!”

白名鹤又补充了一句:“亮不出自己的实力来,都司衙门的支持肯定是有限的。没有都司衙门的支持,后面的三件麻烦事,我们一件也解决不了。”

金杰还是不懂。

白名鹤也不打算再解释了,当着金杰的面写了一封信:“你是监军,去找毛指挥使,就说要去北京献俘。那两条破船修一修,能拉就拉上,不能拉也要把旗拆下来,然后把桅杆拉上。另外五条船修一修,装满了大米准bèi

出发。”

“这个我懂,我立即就去办!”金杰应了一句就要走。

走了几步,又转回头来:“白哥,南直隶镇守太监是成叔的徒弟,让他给我们解决一些米换成银子如何?”

“小杰,这一次别怪作哥哥的多嘴,现在,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不能说的一定不要对外人讲。现在是非常时期,容不得出错。信哥哥,这件事情绝对会有一个好结果,眼下你先去把手上的事情办了。”

“我自然是相信白哥的,死了都信!”金杰拍着胸口。

白名鹤一笑:“好,办好了,我多分你一块金砖!”

金杰离开,白福却问道:“少爷,为什么不借南直隶镇守太监的手。他可以帮我们卖掉至少二百万石粮食。”

“福叔,我知dào

你以前肯定是位上过战场的人。战场是见血的杀人。可你不知dào

,商场也不比战场差,这是不见血的杀人。我凭什么去求镇守太监,落下他的人情。等着他来求我,求我分一些米给他,他要欠我一个人情。”

“可能吗?”白福不怎么相信。

“相信我福叔。这几天请福叔帮我布置一下这个书房,从咱们这次的货中挑出那些极珍贵的布置一下。就当暴发户好了,然后我再见这些商人们!”

白名鹤说完,拿出一份地图来摆在桌上。

“现在是最重yào

的事情,这是岘港的地图。水军防备这一块,陈阿大已经在作了。可陆上,我准bèi

在那里摆三千战力,这个布防问题福叔要不亲自过去看看。就用都司衙门给咱们的这些老军!”

白福把地图看了好一会,摇了摇头:“难!三千人太少,护不住少爷的这块地盘!”

“五千呢?”白名鹤又追问了一句。

白福还是摇头:“最少八千人,这一块不好防守。四面八方的开阔地带,纵横交错的水路,而且周围地势还比少爷这块地高。”

“人手不足,勉强为之吧!”白名鹤无奈的应了一句。(未完待续……)

第099节 白大土豪【六更求月票】

白福带着人在白名鹤的书房之中忙了一天。

而白名鹤则在侧院,这个原本因为白名鹤家里人少而几乎废弃的下人居住的小院,被整修出来。陶老头看着那四斛珍珠,差一点中风晕倒。

白名鹤坐在门口,品着茶,看着陶老头带人挑珍珠。

在白名鹤身旁,左侧怀玉搬了一个小凳坐着。右侧朱见深与白英兰挤在一个小凳上。眼睛都盯在陶老头的手上,陶老头亲自过手的都会装进锦盒内,而且挑出来的全是成套的。

金色的四分珠,挑了三十几粒了,陶老头的手都在颤抖着。

从珍珠堆时,又挑出一粒金色的,陶老头用特殊的、类似天平结构,却只是为了称珍珠的量器。先称重,然后用一个硬木制成的板,用珍珠在那些孔中比划了一下,轻轻的摇了摇头,将其放在一旁。

朱见深抓在白名鹤手臂上的小手紧了紧。

白名鹤低头看了眼朱见深,也是不由的称赞,这个年龄能克制自己的欲望真的很不容易。所以开口说道:“老陶呀,那一粒是不是不好?”

“回大人的话,不是不好。只是小老儿想配出正四分珠一百零八粒,这一粒重量够了,但不够圆,只能是次四分珠,所以挑出来放在一旁。”

“这一粒我要了,你记上账。回头我拿银子补到公账上。”白名鹤开口说道。

什么是公账,什么是私贩。在这些人眼中,这些全是白名鹤的。就是都司衙门。别不会为这一粒珍珠去多想,别说是一粒。白名鹤拿走一整箱也无所谓。

规矩是白名鹤订下的,所以白名鹤还是写了条子。换到了这一粒珍珠。

拿到珍珠交在朱见深手上,朱见深那个高兴呀,将珍珠塞到白英兰手中。听到白名鹤说道:“去玩吧!”两人拉着手,飞快的跑开了。

白英兰现在也懂规矩了,知dào

什么自己可以拿,什么绝对不能碰。

这珍珠就是绝对不能碰的类型之一。

“怀玉,这些东西等上了公账之后,我给你选一串。一会你叫清荷过来,让她帮着配出几套贵重的。我要送去京城!”

怀玉点了点头,既然是女子,怎么可能不喜欢这个。

次日,就到了白名鹤约见商人的日子,被选中的头一批商人十名,由白宏带着来到白名鹤的书房。

一进书房,这些商人全惊呆了。

那个屏风虽然被搬走了,但一块半人高的翡翠代替了原先屏风的位置。这东西值多少钱,就是这些商人都估不出价来。

一声惊呼吓住了大半的商人。一个商人指着脚下。

地面是软的,黄灿灿的,一块块金子铺在地上,代替了原有的木板。有两个商人还伸手去摸了摸,十足真金呀。

没有椅子,没有桌子。一块块巨大的小叶紫檀原木摆在那里当凳子。当桌子的是用黄花梨木堆想起来的。书房正中的那个鱼缸里养着几条金鱼,水里用来铺水底的全是鸽子蛋大小的宝石。

整个屋子。这还不是最显眼的。

最显眼的是那个一人高的血珊瑚,然后就是桌上那个纯金的镇纸。

虽然那只是一块镇纸。比不得这一地的金砖,可文人那个会有金子作镇纸的,这绝对是亵渎斯文。

商人们社会地下低下,他们用钱来充门面,就是为了拉平这个对商人的轻视。

可再有钱,也没有整到白名鹤这样的……。脑残!

别说是这些商人,就是白名鹤进了屋也差一点吐了,这算是布置吗?这与华贵有毛的关系,这就是脑残。

咳!白名鹤清咳一声进了屋,脚踩在纯金的地面上软软的,这种感觉还真的不错。

“各位,我白名鹤很穷。穷到只剩下金银珠宝了。”白名鹤的开场白差一点让好几个人吐了。

大明之前,是禁止商人科举的。可大明却是允许商人读书,而且也是可以参加科举的。

在场的十个商人,一个有举人身份,另外九个都有秀才的功名,是真zhèng

的读书人。

白名鹤的恶俗,再加上穿的只剩下金银珠宝的话,让他们对白名鹤这个知县的身份产生了强烈的反感,在这十个人心中,知县就算是贪婪到极致的人,至少在面子上也会装出一个斯文败类,而不是白名鹤这种红果果的低俗。

“要银子,拿账单来!”白名鹤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

清荷陪着旁边,真zhèng

是哭笑不得,早知dào

由她负责来整这个屋子,白福带的那些个人,都是武夫,什么是华丽,怕是在他们心中就是用金子直接堆一间屋就是华丽了。

既然已经这样的,白名鹤咬着牙也要撑下去。

第一个商人上前,跪礼,然后双手捧着帐单,清荷接过后递到了白名鹤面前。

商人,身份低贱。那怕他们有举人身份,一但从商面对白名鹤这位七品知县,这个跪礼是要说不跪也行,大明律有功名的人见知县是可以不跪的,再往上的官还是要跪。只是在白名鹤面前,他们却不能不跪。

不是因为白名鹤欠了他们的银子。

而是没有人搞得清楚白名鹤到底是个什么官,能控zhì

数万军队,把合浦县打造成一个由军方戒严的地方,就没有人能够搞清楚白名鹤的身份了。

在可跪可不跪的情况下,还是跪了显得尊重些。

白名鹤翻开账本一看,愣了。当下就问道:“你的丝,杭丝对吧,一共是一千六百担。是按每担二百六十八两银子结的账,本官没有看错吧!”

“回大人的话,这只是第一批。第二批已经在路上,运到合浦大库计二百六十两一担,免了那八两的零头。”那个商人已经站了起来,恭敬的回答着。

白名鹤继xù

翻着,还有一些其他的货物,比如茶叶,棉布,酒等物品。都比自己手中让几个举人帮自己准bèi

的大明物价清单低至少一成。

白名鹤从口袋里翻出那份主要货物的清单。

“本官一直以为,杭州的普通丝绸应该是二百九十八两八钱一担。”

“大人说的这个价没有错,如果大人只要一担,这个价位送上门,小的可以免去八钱。广州城之中一个丝绸铺子,一年最多都不超过一百担,小的给免上八两也是常情。这一次,都司衙门亲自来谈价,所有的货物一刀切,全部让利一成,小的既然应下,也不会为这个价位后悔,只是小的提出现银结账。”

白名鹤有些不理解了。

“为什么一定要现银?”

“大人既然问了,那小的就如实相告。太祖年间,一两银子可换一千个制钱。可现在劣钱太多,在京城一两银子在黑市上已经可以换到一千八百个制钱,如果在南直隶,最高可以达到二千六百个钱,最差也有二千四百个钱。至少钞……,大人明白!”

普通百姓不敢评价钞是好是坏,反正钞在商人眼中,已经是废纸了。

白名鹤笑了,哈哈大笑着。

白名鹤的笑容让这些商人完全不理解,就是清荷都不明白为什么。

只有白名鹤自己知dào

,原本白名鹤的理解是,这些人只要银子,就象后世的现代一样,只要收现金,连承兑汇票也不要。更不用愿意拿资产顶账之类的事情,因为肯定会吃亏。

这些商人只要银子,原来是因为钱已经不值钱,钞更是废纸了。

笑罢,白名鹤说道:“本官没有银子,有也就只有几万两,刚够家人吃喝用。所以,用银子结账不可能。”

“金子也行,大人那块翡翠玉,我愿出七千两!”

“小的愿出七千五百两。太祖年间,有云南的到南京的翡翠玉,当时拳头大小一块,就值三百两银子。大人这一块色泽水头都极好,就是八千两银子,小的也愿意买下来。”

原来如此呀,不是只要现银,而是只要硬通货,不要劣钱,也不要钞。

“这一块算了,本官要作为贡品献上。其余的几块小的,你们要是想要,可以来买。误会已经化解了,本官原以为你们只要银子呢,心说你们这是在为难本官,显然不是的。既然这样,今天本官作东,请你们喝一杯,顺便谈点生意。”

白名鹤这话一说,屋内的气氛立即变了。

从刚才还有些敌对的态度,至少变成了可以一谈,无论是白名鹤,还是这些个商人,都认为有可以坐下来交流一下,相互把心里话说一说了。

换了一个房间,这里是白名鹤招待客人的餐厅。

周围挂着一些书画,几乎全部出自清荷之手,还有两份字画是陆期元与陶礼文辛苦的成果。最正中的一份,却是朱见深练字的,作为朱见深写的第一首完整的诗,白名鹤挂在正中的位置。

四周摆着兰花,家具也以素朴为主。这是清荷的风格。

“大人,这个房间为何与大人书房风格差异极大。”一个商人这么问,纯洁是好奇。

“那是几个兵痞帮我收拾的!”白名鹤也不希望别人说自己是钱多人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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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起点不算是老作者,可这个月却是历史擂台月,想有所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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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节 大明商帮【第一更】

分宾主坐下,清荷以师爷的身份坐在白名鹤身旁。

就算是看得出,清荷是女子。这些商人出于礼貌也不会多言,既然穿着男装,作着师爷的工作,那就是白名鹤的师爷,就这么简单。

重新坐好,第一个拿出账本的商人站起来一礼:“请容鄙人重新介shào

。鄙人宁波帮王佑年,临川公之后。”

清荷在旁边小声介shào

着:“临川公就是北宋王安石!”

“我姓柳,渭水南岸柳家!”又一个人站了起来,冲着白名鹤抱拳一礼:“柳直、柳长顺。”自己介shào

过自己之后,转身向其他人一礼:“在座的十个人,虽然有四位本人不认识,却是知dào

,我们这十个人,代表大明十大帮”

白名鹤头一次听到十大帮。

这位柳长顺很直接就指着其中一人:“这位,张明圆。晋帮,就是山西帮。虽然山西帮与我秦帮多有不和,但此人却是重信义之人。”

“在商言商,商自然有争,柳先生亦是重信义之人。柳先生来到合浦最早,别人不敢说,柳先生想绕过我等先一步与白大人相见,绝对不是难事。只说一个人,白大人的二婶,就是出自柳家嫡女,关中白氏亦是秦帮一员,汉中一路的茶,大半是白氏族人所经营!”

白名鹤赶紧起身,对着柳长顺行了一个晚辈之礼。

“不可,今日是商事,不论家事。”柳长顺制止了白名鹤。

经过这些人的介shào

,白名鹤又一次被科谱了大明朝的知识。大明有十大商帮。虽然没有明显的排名,可商帮之内隐约间也有一些同识。其中以、徽、晋、秦三帮为上帮。十大商帮分别是:山西商帮、徽州商帮、陕西商帮、宁波商帮、山东商帮、广东商帮、福建商帮、洞庭商帮、江石商帮、龙游商帮。

每一家都有自己独到之处。

比如。龙游帮就是经营珠宝玉石等奢侈品为主业的。

秦帮可以说在秦地四大家,八小家的联合之下。垄断着大明西部的盐、茶、粮、布等重yào

物资的生意。陆上丝绸之路的生意,百分之九十都在秦帮手中。

象小一些的宁波帮,又称为红帮。他们经营丝绸生意还是其次,真zhèng

垄断级的生意是成衣,可以说江南、广东、山东、湖广的成衣生意,八成以上掌握在红帮手上。

相互介shào

完,这些人在各帮之中也有不低的地位,每个人来广东都是有自己的目的,当然不是因为白名鹤。和让白名鹤一下吃了他们几乎所有的货。这也是一个意wài

。但有钱挣谁不喜欢呢。

“晚辈问一句,在南京那边,有出海货的吗?”

白名鹤已经自称晚辈了。

几个人犹豫一下,还是回答了白名鹤:“白大人是官,我们是民。原本这个问题是不敢回答的,白名鹤也是豪爽之人,所以给白大人一个答案。海货,想作。但作一单或者可以挣些钱,作十单就是必赔的。”

“原因呢?”

“南京那边出的货。我们送不出来。小琉球那里海匪云集,可以说十船有八船都会被他们抢了去。如果货出给他们,价格虽然高于普通的市价,可中间的花销也大。所以这生意作不作都无所谓!”

宁波帮的人对海货是最有心得的商帮之一,他们也有偷偷的作些走私的生意。

宁波帮与福建、广东两帮相互交流了之后,继xù

说道:“福建那边更危险。东番南港被倭人占据,他们只能靠着海岸走。然后到达广州。这就与广东帮没有区别了。”

“往南呢?”白名鹤继xù

问道。

“海禁可不是虚文,偷偷几条船远行不是不可以。但风险也不小。不过比起南京那边要好得多。从琼州南下,岘港不能进,那里向倭人朝贡,进港的货先扣三成归倭人,当然这也要能够进港才行,很多时候没进港货就易主了。所以已经有快十年,没有人去岘港了。”

听宁波商帮的人这么一说,白名鹤心想,自己还真的小看倭人在岘港的实力了。

侧头对清荷说道:“记下来,告sù

福叔。岘港那里是倭人的地盘。”白名鹤说的隐讳,在这些商人眼中,白名鹤是想对岘港下手。清荷却是明白,白名鹤这话听到福叔耳朵里,就代表着岘港不需yào

活着的倭人。

对清荷说完,白名鹤问道:“再往南?”

“吉阿丁原本是一个不错的港口,这几年却一直很乱,不但有倭人,还有暹罗的人在不断骚扰与攻打。南掌王国也在内陆,不断的对占城王国出兵,所以吉阿丁已经不可能安全的作生意了。”

几个商人同时叹了一口气。

“再往南?”

白名鹤还就不信了,难道大明的商人想走私都这么难吗?

“再往南,汶莱港去多少人死多少人。麻六甲只在船敢进去,就不也保证活着出来。前年的时候,曾经最多出现一天五条船被抢,所有船员无一活着回来。”

白名鹤懂了,全懂了。

不是商人们不行,也不是海禁的原因。

真zhèng

的原因是,没有强dà

的武力支持,白名鹤凭什么在岘港有说话的权力,因为他灭了倭人,杀光了倭人。所以有强硬的实力,有说话的资格,也没有人敢抢自己的货。

可再往南呢,没有大明海军的保护,自三宝太监最后一次下西洋之后,大明海军再没有南下过。

记得后世有一部关于郑和下西洋的书。

白名鹤记得上面说过,郑和在最后,临死之前说过。南海也是大明的疆域,只要大明用心经营,这里将会是大明的内湖。

一但大明海军的离开,大明将永远失去南海。

这才多少年呀,欧洲人还没有来到南海呢,大明就已经失去了南海。

不是海禁断了商人的海上贸易,而是没有保护,让商人们不能安全的去贸易,大明已经被无论的小势力,包围在陆地上了。

白名鹤是来自后世现代的人,在那个信息爆zhà

的时代,就算不问时政,不是专门学历史的,也多少知dào

一些。

比如,大航海时代。比如新大陆。比如,大明的海禁。

白名鹤相信,眼下他对大明海禁的深刻认识,已经超过了后世的普通的历史学生们。

“痛心,真的很痛心呀!”白名鹤真的很伤感,海外贸易那巨额的利润,就这样凭空流失了,损失真的是巨大的。

“白大人,此事非一人之力可为之。我们这些小民,不敢论政,只是此事朝廷那边如果没有一个解决的话,海贸之事却是不能。好在现在沿海还算安全,加上漕运发达。就是象陕西等地,也可以从广东运盐回去。”

白名鹤一摆手:“好了,这些不痛快的话题就先停一停。”

“请大人言!”几位商人齐声说道。

“我手上有些药材,这边没有非常懂药的人,只是些郎中给看了看。象铁皮枫斗、野生的灵芝等,都是上品。数量不多,各种药材加起来,大约就是一千多石,你们谁要。顶你们的银子,价钱可以商量。”

众商人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问道:“大人,还有什么。如果方便的话,不如一次告sù

我们。我们也可以按货分配,然后折银顶大人的那些货款。按大人所说,这一千多石的药材,如果贵重的多,那价钱自然是极高的。”

“是呀,不知dào

大人还要采购什么?”

“再来一万担丝绸吧。我出七百石米一担,怎么样?全是上等精米!”

白名鹤信心满满,钱不是问题,销路更不是问题。

柳长顺一拳:“白大人,说句不恭敬的话。您知dào

一万担丝绸按您的价,能换多少米吗?”

“米不够,还有其余的货嘛,你们有货,尽管换了去。还有上等的甘蔗糖浆两万石,说到这,我给各位前辈讲一个笑话。”白名鹤没有说,自己有一千万石大米呢。

白名鹤说到糖浆的时候,其实这些人已经想到锦衣卫强占的那个糖坊了。

“我原本是想自己来制白砂糖的,所以托人买了糖坊,当然手段不怎么光彩。我送了才两千桶糖浆过去,昨天糖坊的掌柜告sù

我,他们再招一百人,连夜干。也要一年多时间才可以把这些糖浆变成白砂糖,各位前辈说,这是不是笑话!”

是笑话,而且是大笑话。

不用一年,那些糖浆也就能保存半年时间,到时候一半的原料就只能倒掉了。

“我福建帮接了这糖浆,白大人心中不知dào

是什么样的价位。一个糖坊不够,我们福建帮有六百多个大小的糖坊,怎么也能吞下这些货。”

白名鹤低头正思考一个什么样的价位合适。

门被推开了,伍斌脸色苍白的冲了进来,见到白名鹤的瞬间,伍斌竟然说不出话来。

按常理说,伍斌至少应该礼貌的说一声抱歉之类,却谁想伍斌却根本没有管这些商人,快步走到白名鹤面前低声说道:“杨都督到合浦了,已经在城门!”

“发生什么事?”白名鹤很吃惊呀。(未完待续……)

第101节 重臣之死【第二更】

伍斌没有再说,白名鹤感觉可能事情不普通,向十位商人一抱拳:“抱歉,有重yào

的事情本官需yào

去处理,请安坐在此。我让人拿货品清单过来,也安排人与各位先交流一下。”白名鹤说罢,对清荷说道:“让陆期元过来,不能冷落了客人。”

众商人全部站了起来,齐声说道:“白大人先处理要务,我等在此等候!”

出了门,往城门去迎接的时候,伍斌才对白名鹤说道:“出大事的,兵部八百里加急。杨督死了。”

“杨督?”白名鹤真不知dào

这个杨督指的那一位。

“宣大都督,杨洪。杨义的父亲,广东杨督的大哥。是恶疾而终,宣府等地是大明北大门,镇守此地不容易,所以杨督七十岁还要处理大量的政务。杨能大人过来,必然是因为这件事情。

宣府、大同、总管山西军务钱粮,这是大明北方的一道重yào

防御重镇。

时任京城左军都督的杨洪重回他镇守多年的宣府,再一次为了大明镇守北大门。七十岁的一个老人,死在任上。

这件事情无论对于大明朝廷、对于兵部,都不是一件小事。

“杨家兄弟知dào

了吗?”白名鹤又问道。

“还不知dào

,已经派人过去通知了,锦衣卫送来的消息,杨义的大哥杨浚已经回京。杨能都督亲自过来绝对不是小事,白哥还是心里有个准bèi

的好。他是指名要见你的。”伍斌特意强调了这么一句。

白名鹤点了点头:“杨信、杨义两兄弟,是咱们兄弟。这件事情既然找上我了。再为难也不能缩了,兄弟的事情就是我白名鹤的事情。”

伍斌点了点头。

在大明朝。人非常重信义,就算没有烧黄纸斩鸡头。可说是兄弟就是兄弟。更何况白名鹤与杨信、杨义两兄弟,还有伍斌、杜双鱼、金杰是下过血誓的,有难同当,有富同享。

白名鹤走的很快,快到城门的时候,杜双鱼赶了过来,直接就给白名鹤把孝布套上了。

“杨信、杨义叫你一声哥。这一次杨都督亲自过来指名要见你,肯定是大事。”杜双鱼也这么说,白名鹤心中更沉了一分。

等到了城门的时候。杜双鱼和伍斌也把孝布套好了。

杨能进城,头上与腰上各系了一条白布,他身旁的亲军全部披麻素甲,看到白名鹤身上的孝布,没等白名鹤过来施礼,一巴掌按在白名鹤的肩膀:“白名鹤,这次为叔要为难你一次了,无论如何,给叔撑起这个脸面来。”

“杨义给我磕过头。叫过我一声哥,我身上这孝布披的就是一颗心!”

白名鹤硬气的回应,让杨能连说了三声好。

“好,进屋细谈!”杨能伸手挽着白名鹤的手臂。大步就往县衙去走。

到了县衙,看着这个没有半个人,连正堂都有一层灭的县衙。杨能无语了。

就在几个人发呆的时候,杨信与杨义两兄弟才赶过来。他们不同,他们身披重孝。重重的跪在杨能面前。

“起来,杨家的男儿不到哭的时候。”杨能大喝一声。

进坐在正堂,在县衙里一个相对干净的屋内,从旁边的屋中搬来几把椅子,杨能要求白名鹤坐下,这才开口说道:“白名鹤,宣府那里我哥哥经营了多年,名声好不好,你只需yào

在宣府去听一听百姓怎么讲。现在,老夫得到消息,有小人想上位。”

“伯父不急,侄儿不是十分了解,请伯父细讲?”

“在宣府,大同两地。老夫除了兄长之外,只服一个人,就是武进伯朱冕。他在二年前,与宋附马战死在大同阳和关。如果他活着,这个都督之位不用争,我也服他。可石亨算什么,小人,无耻的小人!”

杨能说到石亨的时候,语气十分的激动。

“石亨此人,在大同的时候,战功是靠着武进伯。后京城保卫战,事实上是于公的功劳,他只是听命行事,只是最后论功的时候,于公谦让,说自己只是居后出谋,所以不敢居首功。再之后,他三万人打了七百人,这样的功劳,白大人你不懂兵的人,也能混来!”伍斌是习武的人,也看不起石亨这种货色。

白名鹤还是没有听明白,倒是杜双鱼给解释道:“土木堡之变后,为守北方门房。杨督虽然是武职,可名望极高。所以宣府与大同两位巡抚,其实……”杜双鱼不知dào

怎么形容好一些了。

倒是杨能直接:“这两人,只是摆设。是万岁派去,督管钱粮的,这两人也甘愿为我兄长副手,所以京城之战后,万岁特意如此安排。”

白名鹤想了想:“石亨争的是什么?他去了,只要两位巡抚发力,他只是巡抚大人的部下,还由得他胡来吗?”

“他在两地,根子深。这两位巡抚压不住他!”杜双鱼是锦衣卫搞情报的,自然知dào

这些别说是普通人,就是普通的官员都不知dào

的事实。

“简单呀,两个强力的巡抚。再加安排一下强将,还有他什么事!”白名鹤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杨能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当这个容易呢。所以老夫才说为要为难你。”

“让我白名鹤作什么,尽管吩咐!”

“用你的钱,砸平宣府。只有你白名鹤能够作,也只有你敢作,也只有你能让石亨去了不大同与宣府。你听老夫细讲!”

白名鹤点了点头,要来纸笔,心中也变的沉重了几分。

“先说宣府大同两地,这两地的驻军靠卫所已经不可能,自土木堡之变前两年开始,,全是精兵。正统十三年,整个山西征粮三百万石,勉强够两地使用。又从陕西、山东调粮各一百万石,江南给直隶调粮八百万石。”

这个数字白名鹤之前听过,没感觉有什么奇怪的。

“土木堡之变后,许多地方死伤百姓极多,山西已经撑不起这么巨大的赋税了。山东压力加大,百姓自然有些怨言,可这两地年年战事不断,就老夫所知,这两年,兵器的补充已经靠其他各都司支援。”

大战之后,受伤最重的自然就是百姓。

看来山西伤的很重呀。

“我兄长在,各都司会支持。但石亨在,各都司还会支持吗?眼下,大军每天只有七成饱,只有战前才有一餐饱食。如果失去了各都司的支持,那些兵士只有拿命去填了。老夫要你白名鹤,三十万石粮食,再有白银十万两。”

杨能起身,对着白名鹤就是一礼。

白名鹤卟通一下就跪倒在地:“伯父,我有粮,但没船。”

“船我有!”杨能这一声底气十足的怒喝:“我广东都司有船,南京五军都督府三品以上大半都与我们兄弟是过命的交情,我拉下老脸,借他们几百条船他们不会说不给,你就说,此事怎么办?”

白名鹤笑了:“伯父,交给我了。不过有两句话侄子说在前面,第一句是,我借船可能是刘备借荆州了。第二句,我肯定要走于公的路子,我相信于公的为人,所以我会选择支持于公,怎么和于公谈,就是伯父的事情!”

“依你,为我大明,为了北方几十万将士,我依你。话说到头里,你要是有违心之事,我亲手砍了你。”杨能杀气腾腾的高喊着。

“我白名鹤立誓,绝对不会让伯父失望。”白名鹤脸的上笑容让杨能不怎么安心。

可即便如此,杨能也信任了白名鹤。

“邓海龙!”

“末将在!”一位身披从二品铠甲的中年将军站了出来,双手抱拳站在杨能面前。杨能伸手一扶:“委屈兄弟,暂时听我这个侄儿调派。我也说一句狠话,他要是背信,你替我砍了他。”

白名鹤一头的冷汗,那里明打明的这样威胁自己的,不过白名鹤却还有另一个计划。一抱拳对杨能说道:“伯父,请调派除必要防务之外的所的船只,每船准bèi

五天的粮食,七天的水,在琼州卫集合,随我一起先运些粮食过来。然后北上!还要带上那些人头!”

“你去安排吧,两天之后你在琼州卫就可以见到船!”杨能大手一挥。

白名鹤退着出去的,伍斌等人也跟着离开,这几天怕是有得忙了。

白名鹤离开之后,邓海龙才问杨能:“杨督,白名鹤只有十八岁。这样的年龄,这种事情交给他能行吗?不是我怀疑您的决定,实在他太年轻。”

“也只有他能行,从有件事情怕是没有几个人知dào

。就拿火柴坊的生意来说,他把大部分都献给了万岁。他南下就带了白银十万两,这是万岁给他的。而且他上次在京城闹得太凶,恶名、凶名都让他粘上了。任何一个商人那怕是往宣府捐钱,都是自找死路。”

杨能的话让邓海龙用力的点了点头,白名鹤看来是有优势的。

“还有一点,也只有他能行。因为眼下,万岁与文官集团的博弈很微妙,他是文官,又是万岁的人。而且为人极为机智,手段诡异。再加上他回京,有金英大太监与于谦保他。你没有听到,他刚才的要求。是要支持于谦所推荐的人,那么,他的银子加上于谦的势……”(未完待续……)

第102节 为大明,请助一臂之力【三十三票加更】

白名鹤离开之后,第一个安排就是给伍斌的:“伍斌,叫陈将军立即安排人。今天就走,给我屠了岘港所有的倭人,不问理由,不问借口。记住哥的一句话,死掉的倭人才是好倭人。然后告sù

桑松,还是暹罗王子,就说我要在芭提雅拉粮拉货,有多少要多少!”

“得令!”伍斌飞跑着去了。

“双鱼,去清理仓库,我要咱们手上所有的货物详细清单,包括今天刚到港的。”白名鹤说完,杜双鱼也去了。

白名鹤叹了一口气,对杨家兄弟说道:“兄弟,先不要伤感的时候。你们去调集人手,安排防务。两天之后的晚上,我们一起出海准bèi

出上。”

安排完这几个人,白名鹤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再一次回到偏厅,几个商人还在。

白名鹤一进屋,长身一礼,这一礼可是吓坏了这些商人,十个人全部都跪下。陪在这里的陆期元也跪下了,没有人明白白名鹤这是在干什么?

“杨洪都督逝去!”白名鹤说完,屋里的人才看到白名鹤身披孝衣。

更多的疑惑涌上心头,杨洪都督死了你白名鹤披什么孝,可这话没有人敢问。

“北方那些蛮子,要借杨都督死去之时搞些乱子,宣府、大同两地军兵,眼下连七成饱都没办法保证,所以这一次我白名鹤求你们助我一臂之力。至少不能让这两地军兵饿着肚子上战场,他们为我大明流血,绝对不能让他们再忍饥挨饿!”

白名鹤一番话把人说蒙了。

你白名鹤到底凭什么。这是军国大事,你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在这里偷偷的发点财也就罢了,你还想救国救民吗?

怀疑归怀疑。这些商人有祖辈却是经lì

了元朝的欺压,元末大乱,心中还是象是大明的。

“请白大人明言,我等竭尽全力!”

“我有一批粮食,只能运到天津卫,从天津卫到宣府,大同,我无能为力。”白名鹤直接说明了自己的要求。

两位商人先是把白名鹤扶起来,晋商、鲁商两人:“这事情。我们接下来。运费只收一半,只是不知dào

白大人准bèi

的粮食有多少?”

“这一次,一百万石。可能是分数次运过去。”

一百万石,好巨大的数字呀。就是大明最大的粮商,前十之内随便挑两个加在一起,都不敢说一口气拿出这么多粮食来。

“谢过两位,运费怎么都好说,我会事先准bèi

一百一十万石。”

“你有多少粮?”柳长顺想像不到,关中白家一个年轻的娃子口气这么大。一开口就是广东一年的赋税呀。

白名鹤低头思考片刻,心想着既然要和这些人合zuò

,应该让他们知dào

自己的实力。想到这里,白名鹤抬起了头:“我白名鹤。撑起整个江南的赋税不成问题。”

“我要一百万石,可以有吗?”宁波帮开口了。

“有,但要保证了宣府的。你可以用丝绸换。再接下来,我要说的是。我白名鹤打算定一批货。铁、皮、丝、药。每家三万两银子的货,送到宣府与大同各一半。以兵部的收讫文书。来我这里换到足够的货物,或者银子。”

白名鹤说完,陆期元实在是忍不住了。

“小人斗胆问一句,白大人您这是在干什么。就是捐也不能这么捐,这么多拉过去,御史不知dào

有多少理由弹劾大人呢!”

“我不干什么,往大说就是保家卫国。往小了说,我白名鹤到世上活一回,要痛快的活这一世。陆期元,你要帮我就帮,如果你怕了。我给你文书保你离开合浦,没有人为难你。”白名鹤的语气有些难听了。

陆期元一咬死:“大人救我一命,我这条命是大的人了。”

“好,那我们继xù

。有些细节需yào

商讨,在商言商,我的货什么价,你们给我的什么价,总要有一个说法。无论是想要糖浆的,还是要粮食的,就是金子银子,放在明处讲清楚。”白名鹤越说越是激动。

到这个时候,白名鹤才感觉到自己来到大明没有白来。

这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就是前世作生意的时候,都没有体会过。

“我白名鹤的钱来得不光彩,说穿了是杀头的罪。可我白名鹤没的坑过普通百姓,而且也算是顶天立地,我不怕死,因为我白名鹤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这话你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眼下无论是为大义,还是为私情,这件事情谁也挡不住我。”

白名鹤豪气十足看着十位商人。

“正如我给陆期元所说,这件事情谁要是怕了,可以先离开。我白名鹤不怪,以后有生意还可以继xù

作。”

十个人谁也没有立即回答,相互看了看之后,都表示需yào

考lǜ

一下,请白名鹤给半天时间,一定给一个准确的答复。

“我同意。最后一句话,这话难听了些,得罪之处见谅了!”

见谅,就这口气接下来的话明显就是威胁了,多年的商人那个不是成精的人。

“晋商这边,我有些偏见。一句话,因为晋商和大明的敌人作生意,作的是铁与皮的生意。我把狠话放在这里,不管那个商帮,为了挣银子把违禁的物资卖给敌人,别怪我白名鹤手黑。你们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有一天那个商帮消失的时候,再想我白名鹤这话吧。就这样了,晚上等你们的答复!”

白名鹤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先是行了跪礼,然后红果果的威胁,白名鹤这玩的是那一出。

“我信了。”宁波帮的王佑年开口说道:“一个人,能轻易调动百万石粮食的人,那怕他说自己犯下的杀头的罪也罢,证明这个人手段通天。”

柳长顺也说道:“白名鹤小时候我也见过,眼前的他,我不认识!”

“你的意思是,这不是关中白氏三房的那个白名鹤?”有人问道。

“不,他是。只是十八岁的举人,有这么狠的,我想像不出来。所以我说我不认识,也看不懂他。但有一句话,我也信。就是让他真的对上谁,真的有可能让谁消失。我从这边接了货,会马上回家一次,不但给族里报上,也要给几家都说说,特别是白家那边,这样的事情,总要有个接触!”

晋商的代表默默的擦了擦额头的汗,只说了一句话:“你们谁知dào

,我们把铁运到草原上了!”

“不知dào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晋商与草原上打交yì

,知dào

的是茶叶与盐。铁这种东西,还当真没有人知dào

。铁是官办物资,别说是往草原上运,就是在民间交yì

都需yào

凭证的,运铁去草原,自然是极秘密的事情。

晋商的这位没有再就铁的事情开口,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说了一句:“这次运粮,我们晋商全力以赴!”

说完,脚步很沉的离开了。

别说是商人,就是锦衣卫都不太清楚晋商运铁去草原。白名鹤只是从后世的书中看到过,随口说了一句,谁想正说到痛处。

柳长顺也说了一句:“如果铁事情证据足够,锦衣卫那边足够灭了晋商。”

没有人接这个话,九个人都陆续离开了。

陆期元感觉自己满身大汗,心中想着,这是七品县令吗?感觉比二品尚书还牛呀。

白名鹤回到内院,这院内的彩饰之类已经被取掉,换上了素布挂在门梁之下。紧靠着后院的东侧院这两天已经成作为仓库使用,还算干净。挤出一间屋来,为杨洪摆上香案、灵位。杨义守在这里,杨信则去安排军士驻防之事。

白名鹤换好衣服后在杨洪的灵位前磕了三个头。

“三叔那边的要求,是不是很难?”杨义跪在灵位旁问白名鹤。

白名鹤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跪在杨义的旁边:“不是难,而是需yào

玩命。你有想过这就是象在两座高塔之间扯了一条钢丝,而我们站在钢丝上走过去。最危险的不是来自旁边的侧风,也不是钢丝太细,而是我们的失误。”

“我父亲死的时候我还不记事,只知dào

是死在战场上的。”

有些伤感!这话题很难在继xù

下去。

两个年轻人并排跪在灵位侧面,在合浦这里没什么朋友。广东都司衙门下属的军官要去拜祭也会到广州城之中,杨能家里去。在这里不会有人再来。

明知不会有人过来,杨义跪在这里也是尽孝,那怕他只是一个庶出之子。

大约到傍晚的时候,白福来了。手上抱着一只木盒,用铅把锁眼灌死的木盒。

来到灵前,白福拿起香点了三支香,嘴里轻声的念叨着什么,白名鹤没有听到,杨义却无心去听,无论是谁,来祭拜他都需yào

大礼回应。

末了,白福拿起那个木盒交在白名鹤手中:“少爷,这个盒子请放在杨洪的寿材之中。”

听到这话,杨义猛的抬起头来。

能放在棺材里陪葬的东西,绝对不是普通的物品。白福是什么人,他就有把握杨家肯定会愿意把这木盒放在杨洪的棺材之中呢?(未完待续……)

第103节 壮哉,大明水师【六十六票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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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褔叔……”白名鹤想问清楚这个盒中装的是什么。可杨义却在白名鹤之前对白福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弟子谢师傅!”

白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叫我一声师傅,不知dào

你父亲会不会生气。也罢,生平所学传与你就是了。这盒中装的是一个箭头,你杨家长辈肯定认识。你们杨家的箭头比普通的箭头长一寸,重七分,射中之后想取出来除非把肉挖下一块。”

杨义怎么能不知dào

自家的箭,可这种箭开不了四石弓是没有资格用的。

“一路走好。”白福再次一抱拳,转身离开了这个灵堂。

“福叔……”白名鹤又喊了一句。

白福没有回头,右手搭在左肩上,拍了拍:“当年,他一箭从这里射中,箭头穿体而出。否则这箭还真的很难取出来。他左肩膀琵琶骨下一寸,也有我一箭。我的箭,不比他的差。”

当年……

这个时间会是那一年,白名鹤没好再问,谁都有不想提及的过去。

杨义似乎想到了,跪着往前几步:“师傅,我杨家儿郎顶天立地。”

“我知dào

!”白福说话的时候已经走远了,杨义抱着那木盒对白名鹤说道:“这木盒,一定要秘密的交给我大哥。任何人也不能接手,更不能让多余的人知dào

。”

“很麻烦?”白名鹤真心不知dào

,这木盒里的箭头代表着什么?

杨义没有解释,只是说道:“如果我大哥愿意讲。那就能讲。他不讲,白哥你也别问!”

白名鹤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将木盒用一块白布包着塞进了怀里。

当晚,十大商帮也都回来了。每个人都列出了一份清单。

“白大人。三十万两的货,我们分了分。牛皮由秦、晋、鲁三帮准bèi

……”

白名鹤一边听,一边在纸上画着。不是为了计算价值,而是为了计算这些数量是不是够给那边用的。既然要大方一次,就不能让人认为自己小气了。

一家家的报着价,末了,宁波商会说了一句:“白大人,如果你给的大米能和这几日我们吃的相当,而且是新米。我们按二两银子五石从合浦接货。如果送到杭州或者宁波再地,我们按三两银子七石接货。”

“至于其他几家的银钱,他们的差额可以由我们宁波商会补上。我们这次,要二百万石。”

白名鹤想了想:“我要是替你们运到京城,给你交了赋税呢?”

“一两银子二石米。”宁波商会倒是痛快。

“细节以后再说吧,这几天本官要出门。你们先回去安排一下把本官要的货准bèi

好。晋商这边准bèi

好车队,在天津卫接货。”白名鹤说完后,对陆期元说道:“与众商帮结算之事,你来负责。这个结算周期,各位不知dào

如何想?”

陆期元施了一礼:“小的斗胆插嘴,以为这次应该给宣府七,大同三!”

“理由!”

“宣府在三年前。破坏的极是严重,所需更多。锦上添花远不如雪中送炭。”

“陆师爷说的不全对,其实都是雪中送炭。”晋商其实更有发言权:“不过。宣府七、大同三。却是一个很好的建议,那边的情况白大人这些物资数量正好。十之九!”

还是那句话,斗米恩。担米仇。

这商人说的也很实在,两地的需yào

是十,自己解决了五或者六,白名鹤给的让他们补到的九,这个程度当真是刚刚好,再加上陆期元的建议,七三之分,更是让这个设计完美。

“这就是说定了,行动吧。”白名鹤抱拳一礼:“白某在这里多谢各位了。”

十个人同时回礼,却什么也没有说。说什么其实都不合适,到了这个份上有什么词可以用来称赞,他们也没有资格去点评此事。

两天后的夜里,白名鹤带着杨家兄弟上船,锦衣卫当中选了二十个好手跟着白名鹤。

陈阿大迎了上来:“白大人,到了琼州卫你还需yào

换一次船。这是邓帅的安排!”在大明,能够有资格称呼为帅的,至少是总兵一级的统军大将。

琼州府就在现在海口的位置。

琼海卫却是在现在大概三亚再往西海棠湾的位置。

白名鹤的这只大船队到琼海卫之时,天色已经蒙蒙亮。刚刚睡醒的白名鹤站在船头,吹着初夏的海风。

眼前的薄雾之中似乎有船。

太阳缓缓的升起,雾也渐渐的淡了,眼前的一切却是越发的明了。

是船,数也数不清的船。

白名鹤所乘坐的二千料战船已经是少见的大船了,船的长度按现代的方法计算就是六十二米长,宽度约十四米。绝对是在古代很牛的大船了,这个船的载重与排水,白名鹤根据装货的情况预测过。

排水量在一千一百吨,载重达到了七百吨以上,绝对是巨舰。

在视线之中有一条大船,比白名鹤这条足足高一倍,长一倍,宽一倍。停在这无数的船只之中当真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请大人登旗舰……”陈阿大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白名鹤转过身,看到陈阿大已经换上铠甲,双手抱拳身体微躬站在那里:“白大人,这条船并不是最大的,却是我们能保留下来最大的一条了。四十丈福船,比起当年三宝太监那艘四十四丈大船,只能居其次!”

白名鹤在陈阿大的帮zhù

下,坐下了吊篮被拉到了福船上。

站在最顶层的船楼顶部,白名鹤才真zhèng

看清这舰队的规模。自己二十条船,南掌的桑松都要称赞一句大舰队,眼下这算什么?

白名鹤双腿一软跪下了,此时白名鹤只想大喊一句:“他喵的,就这个规模。大明竟然无海权,就这个规模,我大明竟然不能扬威四海。苍天无眼呀。”

“壮哉,我大明水师!”白名鹤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句。

邓海龙不动声色的站在白名鹤身旁,语气极是平淡:“白大人,大明广东都司麾下。三千五百料福船一百三十六艘、二千料战舰一百六十艘、一千五百料粮船三百艘、海沧船三十、苍山船三十、子母船五十、鹰舟一百、飞燕二十!”

“邓大人,我白名鹤不懂。为什么倭寇敢在南海示威!”

白名鹤两行热泪不由的流了下来。

邓海龙没回答,听是抽出腰刀在手臂上划了一刀,粘着刀的就插在白名鹤的面前。

无声的反驳!

“不知dào

,我大明多少海船?”白名鹤明白邓海龙心里也苦,而且是有苦说不出。他能怎么样,这些水师能保下一百多条福船已经是极不容易了。

“我大明水师,现在册海船三千八百艘。不在册的有大约三百艘,全部是当年留下的福船。其余的子母船、苍山船这种只有三五丈长的快速小船差不多也有四千多条吧。我广东都司占整个大明水师的六成半!因为广东距离京城远!”

白名鹤懂了,海禁,让许多船都毁了,就算不毁放在那里年久失修,船也就完蛋了。

“邓大人,我以前听说过,出征加饷?”白名鹤这纯粹是从书中看到的。

邓海龙点了点头:“有这个说法,大战之前加饷以鼓士气。特别现在九镇,有大战必加饷,我们广东这边并没有这个规矩。我们水师,已经快有二十无仗可打了。”邓海龙一指周围的船只:“不过白大人你放心,每条船都有操练!”

“可否传令下去,这一次出海,每个军士发五石大米,以此依据各军校,将军往上加就是了。五十万石不知dào

够不够,不够的话,七十万石!”白名鹤的语气很冷,他可以感觉到邓海龙心中的悲伤。

自己也有对大明水军的悲伤,放着这么强dà

的水师,竟然没有海权。

笑话呀!

邓海龙的手还在滴血,他没有叫副官给自己包扎,只是问白名鹤。这一次,他没有称呼白大人,而是直呼其名:“白名鹤,西沙那边有海匪数个巢穴。”

“他们有才能?”白名鹤反问了一句。

“哈!”邓海龙干笑两声:“几十条百料小船,纵然有才也只会操纵些湖军的小船!”

“那么……”白名鹤拉了个长音:“杀,不受俘!”白名鹤说罢,将杨能给他的令牌双手捧出。邓海龙一只手按在令牌之上:“传令下去。各队军士每个领发五石精米,右卫先行赴岘港装粮,左卫先行,清海路。西海所盘踞之匪,不受俘!全队起航……”

大小加起来,接近七百多艘船摆在大海上,舰队左右的宽度超过了四公里,舰队总长度超过了七公里。这才是舰队,这一次杨能把家底都拿出来了,除了最底限度必要的海防用船之外,所有的都派了出来。

而福船,则一条不差的全部都给派了出来。

巨大的福船,白名鹤这坐的这一条甲板就差不多一个足球场那么大,船楼有八层,排水量超过一万五千吨,吃水一丈三。在近海几乎感觉不到一点风浪,十八桅满帆,航速也可以达到十二节左右。

在海面上,占海面差不多三十平方公里面积庞大舰队缓缓启航。

大明无dí

舰队,相隔十八年之后,再一次君临太平洋!(未完待续……)

第104节 大明无敌舰队【第一更】

白名鹤的沉默了很长时间,就是想不通,凭什么拥有这么庞大舰队的大量,会让倭人在海上把尾巴翘的那么高呢,凭什么。

开船之后的一天时间里,邓海龙给白名鹤讲了一个悲惨的事实。

就拿广东都司来说,眼下船的数量在那里摆着,可真zhèng

具体战力的船却达不到这个数。许多船眼下经费不够,根本就没办法修理。

就拿跟着白名鹤出来这支舰队来说,已经是广东都司的极限。更无奈的是,各船上的人根本就达不到满编,这条大福船按规定,还要有五百战兵,可实在没有人,只配了八十个战兵。

唯一接近满编的,只有三十条作为主为战船的二千料战船。

一千五百料货船上,有一半都没有按规矩配上那四门火炮。不是炮不够,而是没有足够的炮兵。所有的货船上,都没有配置战兵,只有水手。

理由还是那个,因为水师裁军,根本就没有那么多人。

“希望这次不要遇到什么麻烦的敌人。”白名鹤心说,如果被数量更少的舰队打败了,这脸就丢尽了。

邓海龙看白名鹤听懂自己的意思了,立即就说道:“这一次,不要进麻六甲了。”

“恩,我懂。这一次上京,一定要把这个麻烦给解决了,如果这只舰队满编的话,再进麻六甲!”听白名鹤这么一说,邓海龙真zhèng

放心了:“白大人安心,满编的话。有这样一半的规模就敢闯麻六甲!”

“我们在岘港只停一天,不进港。让他们先准bèi

粮食以及其他的货物。然后大队先去暹罗湾装暹罗国的粮食。如果把舰队装满了的话,岘港那边就等一部分船只回广东后。再折回来装。我们不可能带着这全部的船只北上的。”

白名鹤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邓海龙心算了一下:“按你说的物资数量。大船三百,再加相应的护卫舰就足够了。这交全部带出来,也是给许多新兵一次远航的体验。”

岘港外海,十里!

白名鹤这条无名的福船别说进港了,连靠近都不能。巨大的船身,深度到达一千三的吃水深度,这个时代的岘港还容不下这么一个庞然大物的存zài



“邓大人,委屈邓大人陪晚辈演一场戏。”白名鹤在停船之后,对邓海龙说道。

邓海龙不解:“演戏。什么戏?”

“一个小小的迷局。好处有很多,比如南掌的货物价格再给我们降个一成半成不是问题。而且可以肯定的是,暹货的大米不但质量一流,而且价钱肯定低于南掌。只需yào

一场小小的戏,很小。”

白名鹤满脸的笑容。

邓海龙心中一算,按白名鹤现在的采购量,这一成可能就是一百万石大米,这个数量别说委屈自己一下,连一场苦肉计。不知dào

多少将军都心甘情愿。问明细节之后,邓海龙有些不相信,感觉有些儿戏。

但出于杨能的命令,以及白名鹤在南掌这边的成功。邓海龙还是打算陪白名鹤演一场。

此是,南掌岘港总督府之中。

白名鹤是谁?岘港总督作过无数种猜测,太过于年轻让这种猜测受到极大的限制。

慌乱的码头哨兵冲进桑松的总督室之后。跪伏在地上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桑松抬起手,就给这个报信的哨兵来了十几记耳光。这哨兵才从嘴里吐出了一个字。

“船!”

船。是什么样的船让哨兵这样的紧张,桑松的第一反应就是倭人来报复了。就有昨天。大明的水手与这港中的倭人不知dào

为何发生的冲突,一天时间内,所有的倭人全部消失,桑松都不知dào

这些倭人是死是活。

原本打算先派人搞清楚发生了什么,谁想到就有船到了。

带着人,飞快的跑到码头的高塔之上,桑松看到眼前的一幕,感觉到阵阵的腿软。

这才是舰队。

回想年轻的时候,大明郑总督下西洋,那个时候让他年轻的心受到了极大的震动。

可眼前这一支,规模比当大明郑总督下西洋还大。

“报,对方请总督大人去旗舰。”有士兵前来报gào



桑松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准bèi

往塔下走。几个武官挡住了桑松:“总督,或许对方不怀好意呢?”

哈!桑松干笑一声,伸手指向大海:“看一看,有多少船。数以千计的船,仅是大明一千五百料以上的船就比我们南掌国全部的船多数倍。去与不去,有什么区别。这是大明的船队,无论来的是谁,都不是我一个小小的总督可以反抗的。”

众武官都把头低下了,他们也明白,对方要进攻岘港,怕是一两个时辰都守不住。

出了总督府,桑松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陈阿大带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在迎接他:“总督大人,奉命迎接大人。”

“请!”桑松心中紧张的心情少了许多。他也看得出,陈阿大此时穿的是大明正五品武官服。在大明,身份、服色都有着非常讲穿的规矩,并不是什么人都敢随便乱穿的。

来到码头,一个满脸大胡子穿着正四品武官服的将军笑呵呵的迎了上来:“桑总督,听到部下提及桑总督好客已经多次,这次由我等备宴,请上船。”

“这位是雷指挥使,末将是雷指挥麾下部将!”陈阿大在旁边介shào

了一下。

桑松双手一合:“雷将军安好。”

上了快船,桑松依然不知dào

是谁在宴请他。

福船,远远的看着就感觉巨大无比,可真zhèng

到了近前,这庞然大物需yào

高高的抬着头才能够看到船舷,八层楼船。这样的造船技艺并不是桑松能够想像到的,当年他年轻的时候,也是跟着上司远远的见过一次大明郑总督的船。

远看,却是不如直接站在这船上心中的震撼更大。

“桑总督,感谢这些日子对我部下的照顾,请!”邓海龙亲自迎了出来。

看到这二品官服,桑松那里有半点怠慢,先是用南掌的礼节,又用了大明的礼节长身一躬。“有劳尊贵的大人亲迎,桑松荣幸,桑松荣幸。”

进了屋,白名鹤这才笑呵呵的站了起来:“桑总督,今天我白名鹤备下了上等的酒宴。一定要不醉无归呀!”桑松蒙了,大脑完全的不够用了。看着白名鹤的笑容,桑松眼神呆滞,足足有差不多一分钟才回过神来。

桑松的随从跪了一地,他们想像不出这个年轻人是个什么身份。

桑松正准bèi

施礼,白名鹤却伸手一扶:“桑总督快入座,我白名鹤还是白名鹤。绝对不是坐了大船就能够比平时长高了几寸呀!”

“白公子请。”桑松赶紧先请白名鹤入座。

几番推让,白名鹤坐了首座。邓海龙坐了次席,桑松坐在客席上。

其余的人就没有让上桌,在旁边摆了几个桌子,由雷惊天等人作陪。

九道凉拼先摆上。正堂旁边多了一道纱帘,有人摆上琴案等。几个女子这才坐在纱帘后,丝竹之声起,白名鹤这才一举酒杯:“请满饮此杯。感谢桑总督准bèi

了大量优质的大米,我先干为敬!”

说罢,白名鹤一口就将大杯的酒喝光。桑松赶紧陪着喝了一杯。

这酒,是真zhèng

的烈酒。相对了现在而言,也在三十度左右。放在大明这就是烈酒了,而相对现中南半岛一带,这种酒在他们嘴时,与火烧一样,很烈。

“男儿在世,当纵马驰骋。建功立业之后,无非就是酒、财、色、刀。再饮!”白名鹤又给倒上了,这典型就是要把桑松灌醉的节奏。

桑松又陪了一杯,这会还一口没吃呢,这杯足有三两酒,对于雷惊天这样的武将来说,都不敢说这是喝水,更何况是本身就不擅长喝酒的桑松。

中南半岛处于热带,他们的酒多是果酒,而且度数极底,酒量也并不好。

两大杯下肚,桑松的脸已经红了。

在白名鹤倒上第三杯的时候,桑松赶紧打差,至少也要缓一缓再继xù

喝。所以开口说道:“白公子刚才说到酒,此酒极好。又说到财,难道白公子的财富还少吗?”

“钱财是钱财,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不过,没有钱财却是万万不能,一起水里来火里去的兄弟们要吃饭,要穿衣,这是要花金银的。人毕竟在不可能生活在世外,既然在人群当中,有些时候,场面也是要充的,虽然说的俗气,可这就是人生!”

白名鹤忽悠的本事不低,别说是桑松了,就是邓海龙都为这句话连连点头。

“那白公子再讲一讲这个色!想必一定另有一种意境。”桑松拿着杯子,头皮阵阵发麻,当真是不敢把杯子往嘴边送。

“哈哈哈!”雷惊天放声大笑:“说到色,白公子当为这个!”雷惊天竖起一根大拇指:“想我大明京城,繁华似锦。聚焦天下英才,就是奇女子往少了说,能够上惊艳的也有上百人之多。却谁想,京城三大花魁第三,往上贴也没有粘到咱白公子。白公子身边的,自然是头名。”

“老雷,莫不要胡说。色,绝对不是美色!”白名鹤打断了一句。

纱帘内琴声一停,妙音传来:“雷将军说笑了,清荷只敢居第二,莫不敢作头魁!”(未完待续……)

第105节 就要让你去猜!【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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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名鹤淡然一笑:“色亦红尘,入红尘而享shòu

红尘。无论是风花雪月,还是刀光剑影都是色。无论是诗词歌赋,还是斗鸡走狗也是色。我白名鹤没什么大的追求,携美戏红尘,就是我白名鹤的色!”

南掌是佛教国家,白名鹤这个红尘的理,听起来有些味道。

桑松也不由的点头称是,这般的潇洒,不是普通人能够去想像,去追求的。

“清荷,给本少来一曲《笑傲江湖》”白名鹤豪气十足的大喊了一声,一口就将杯中的酒给自己灌了下去,手一翻,一只竹笛拿在手上,这自然就是琴萧合奏了。

清荷主唱,用了那首笑红尘的曲与词,原本清荷在白名鹤教她的笑傲江湖几首之中,就是最喜欢这个了。

白名鹤的音乐水平在现代只能说是非专业的二流,在清荷这里差不多可以说三流水平的。不过对于邓海龙、雷惊天这些武夫来言,这就是一流。清荷那琴就是超一流的神曲。

邓海龙在白名鹤演奏的时候,又给桑松灌了两杯,桑松感觉自己有点高。

借着酒劲,桑松举杯问道:“我桑松也想建功。可安南势大,随时都在窥视我的岘港。往南还有占婆也想收回岘港,能守住就已经极难了,能无过就对得起我王,何敢来谈功勋呀!”

白名鹤一曲终了,靠近桑松:“桑总督一定没有读过我们的兵法,想立功肯定先收拾最软的。然后携大胜之威兵压占婆,大洪那里摆上一只杂兵。会安总督他敢动一动,怕是出了门就怕自己的老窝改了姓!”

白名鹤说完。没给桑松反应,又把杯子举了起来。

喝了一杯,桑松想开口问,白名鹤却又对雷惊天喊了一句:“老雷,给咱喊一首《侠客行》满起!”白名鹤又陪着雷惊天喝了一杯。

雷惊天是武将,破锣嗓子把侠客行唱出了另一翻味道。

桑松又给灌了两杯之后,终于有机会开口问了:“白公子,你说的计划极高明。可高棉虽弱,那里却有坚城。我这边奴隶兵倒是有一些。可没有足够的兵器,也没有攻城器械。”

白名鹤打了个哈哈的功夫,旁边一桌的人又被雷惊天灌了几杯。

这个时候,桑松的手下已经全部被放倒了,桑松也是强撑着。一直到白名鹤说了一句:“这些东西,我有,有的是!”听到这话,桑松心中那根弦终于断了,再一杯下肚之后。当真就倒了。

白名鹤笑哈哈的又试探了几次,桑松真的是醉倒了,脸上的笑容一收:“送客人回去吧!”

清荷也带着几个从广州找来的名妓退下了,房间里也那些侍者也被要求退下了。这个时候,白名鹤这一桌的菜一口都没有动,雷惊天等人那两桌。也只是动了几筷子罢了。

原本那虚假的醉意全部消失不见,邓海龙问白名鹤:“白名鹤。你在玩火。按大明律,结交异邦是重罪。还有。没有六部的公文,私自挑起大明属国内乱,更是重罪中的重罪。你的脑袋搬两次家都不够!”

“邓大人,你也别吓我。无视海禁已经是砍头了,再加上这一次,带兵下南洋更是一条砍头的罪。反正脑袋已经不是我的了,我就不信,我这个头还能连砍上四次?”

邓海龙无语。

“邓大人,我要的不是南掌。南掌只是一个弱国,高棉曾经强盛一时,可眼下却是弱的可怜。如果桑松把消息传给了他的主子呢?”

“南掌王也不是什么英主!”雷惊天回应了一句。

邓海龙一摆手:“不,桑松的主子不是南掌王,而是暹罗王子。南掌在暹罗面前只是一条狗,如果暹罗对高棉下手,那么我们可以在其中玩的花活就太多了。从这个方向上思考下去,白名鹤的计策不可谓不毒。”

“邓大人高明!”白名鹤一抱拳。

“是白大人高明吧!”邓海龙反驳了一句后,对身边的几个指挥使解释道:“现在白名鹤是谁,桑松怕是无论如何也猜不出来。他要想知dào

白名鹤是谁,他派出的人仅在广东是打探不出来的,他的人有本事进了京城,怕是会更糊涂,所以这其中就是一个巨大的诡计了,而且他没有时间打探。”

“对,他要先合zuò

。”

邓海龙用力一拍大腿:“只要白名鹤你能够抗得住这几条砍头的罪名。那么暹罗至少在三年内,就要看你的眼色行事了。”

“先弄到两百万石大米再说,其余的怎么也要等我活着从京城回来!”

“好,在岘港不等了,刘名轩留下接收这里的大米。其余的人起航,按四天时间进暹罗湾。”邓海龙立即就下令,他可不打算让桑松再有机会找白名鹤谈一次。

算一算时间,桑松派人走内陆,在舰队赶到之前小把王子就能够接到消息了。

到了深夜,桑松酒醒的时候舰队已经离开了,他脑袋里只记得两件事情,一个是那位二品武官比白名鹤身份低,第二个是白名鹤就没有不敢出手的东西,包括兵器,军械。

想清楚之后,桑松立即派人赶紧把消息往小把王子那里送。

与此同时,在大明京城,皇宫之中。

兴安正跪在大明皇帝朱祁钰而且报gào

着东厂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的工作。其中朱祁钰最关心的不是那个官员又贪污了,而是那个王爷不安份了。

“万岁,广通王……”兴成翻出一个重yào

的卷宗,正准bèi

念。朱祁钰却说道:“不要说什么王,只需yào

告sù

朕,他是谁?”

这不怪朱祁钰,朱家的王太多了,朱祁钰除了少数几个之外,大多都有些乱。

兴成思考片刻,主要是在想怎么形容。

“万岁,太祖十八子之子。比万岁大两辈,名朱徽煠。自其父过世之后,他就开始收留一些民间异才之士。并且大量的囤积粮草,暗中购置兵器。老奴以为,当加派人手查明此事,如若其有不臣之心,万岁当召入京训戒!”

训戒这话自然是兴安讲的,他可不再说什么重话。

朱祁钰却明白,训戒全是假的,叫过来弄死或者囚禁起来才是最好的办法。

“此事要多派人手,必要查个水落石出。”朱祁钰心里也虚,他这个皇帝并没有得到所有宗亲的认可,这些闲散王爷一个不可能,一群就可怕了。所以对于这种事情,朱祁钰自然是很上心的。

兴安放下这一卷宗,拿出了一个布包,里面是一套卷宗。

“万岁,经老奴查证。有一些消息请万岁定夺!”兴安说罢,却没有打开布包。倒是蔡公公明白其中原因,对南书房的宫女太监挥了挥手:“都下去吧。”

“万岁,此卷宗是东厂在广东查到的一些事情!”

“广东?”朱祁钰心说,广东有什么。那个地方天高皇帝远,而且也不富。更没有什么让自己感觉到危险的宗亲,偶尔听说有倭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兴安拿出其中一册:“万岁,是白名鹤的事情。”

“有趣,讲来给朕听听!”听到是白名鹤的事情,朱祁钰来了兴趣。

“万岁,第一事:白名鹤目无上官,到合浦已经一个多月时间,却从来没有去廉州知府那里听训,甚至于轻视廉州知府。原因白名鹤掌握了几条廉州知府的罪证,所以……”兴成也没说所以怎么样,反正他知dào

,白名鹤就没有把钱吾眼放在眼里。

朱祁钰笑了:“一个无能的知府罢了。”

“万岁,第二事:白名鹤私自出海了。而且跑的挺远,还与南掌一位总督、暹罗一位王子交换了一些货物,用丝绸换了一些米。”兴安没有说具体的数字。

白名鹤要是在这时,估计能吓尿了。

广东都司衙门之中,广东各卫所军中,还真的不知dào

那个人是东厂的密探。就是东厂内部的几个大档头,都未必有详细的名单。只有兴安一个人,才知dào

全部密探的详细名单,其余任何人,都只知dào

一部分。

“这个事情,容朕想一想。”朱祁钰自然是知dào

海禁的,可他也知dào

,有些人偷偷去作些小生意,白名鹤这个人不错,朱祁钰认为,不值得为这种小事处罚白名鹤。但具体应该怎么处理,还是需yào

思考一下的。

兴安又说道:“奴斗胆,请万岁召成大监来。”

“接下来的事情,会很有趣吗?”朱祁钰捧着茶杯喝了一口,用眼色示意蔡公公去叫人。又吩咐道:“给朕换一杯新茶来!”

很快,成敬到了,就站在一旁。

朱祁钰的新茶也送到桌家,蔡公公同样退到了一旁。

“万岁,宣府杨洪杨老将军家的庶子杨义,是跟着白名鹤一起去合浦的。两人交情倒也是不错,白名鹤给杨老将军戴了孝。”

“这是忠义之事,好事,当赏!”朱祁钰点评了一句。

兴安看着手中的东西,心里的感觉其实也很古怪的,叫成敬来就是想请成敬帮着出个主意。这会终于念到正题了:“万岁,白名鹤已经准bèi

上京了。他声称要给宣府与大同两地驻军送去五十万石大米。”

啪嗒……

朱祁钰手上的茶碗掉在地上。

“多少?”朱祁钰当真怀疑自己听错了。

兴安却是不动声色:“回万岁,五十万!”(未完待续……)

第106节 棋子【四之一】

五十万石大米这个数字,还真的吓倒了朱祁钰。

他是皇帝,可他却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皇帝:“广东去年的赋税是多少?朕记得是一百零九万石,对是不对?”

“万岁勤政,就是这个数字。”成敬在旁边应了一句。

兴安却说道:“万岁,白名鹤所带来的米,怕不止这个数。根据奴所知dào

的消息,白名鹤很可能会带上一百万石以上的大米来京。广东杨能,将广海卫大半的船只借给了白名鹤运粮,按所借舰队的规模,奴以为,远超过一百万石。”

朱祁钰的心也提了起来,再没有当笑话去听了。

“你继xù

!”

“万岁,臣还知dào

。白名鹤这次上京的借口是献俘,说是俘其实是人头。具体的原因不明,但从广东都司衙门里传出的风声,白名鹤是在南海上追杀了倭人的船队,所斩人头过千,其后为感谢雷州卫、廉州卫、琼海卫、广海卫各卫出船出兵相助。白名鹤答谢广东都司衙门的粮草、银两、布匹、茶、酒等,超过二十万两银子的价值!”

兴安汇报到这里,自己也有些不安。

赶紧补充了一句:“万岁,奴也不知dào

白名鹤这些银子是那里来的。奴只是知dào

,白名鹤出京的时候,万岁赏了他十万两。”

“朕也很想知dào

!不过,朕关心的不是这个。”朱祁钰当皇帝也一年多了,政治敏感性是很强的。

兴安赶紧说道:“万岁,奴以为。白名鹤来京真zhèng

的目的是。宣府、大同两地。杨能他没有这个心计,也没有这个眼光。怕是军中有其他人出了这个点子。白名鹤到京。如果他真的带着一百万石的大米来,那么他势必会影响到宣府与大同的布局。”

“谁想伸手?”朱祁钰的语气严厉了起来。

兴安思考片刻后:“万岁。老奴斗胆。怕这次他们是为了大明尽忠。”

朱祁钰心中一思考,也反应了过来:“有理。现在的两个总督本是无能之辈,前段时间你讲过。石亨对杨洪留下的职位有野心,石亨有些才能。可比起杨洪而言不可同日而语,那么这一次,朕想明白是谁与谁了!”

朱祁钰作为皇帝,肯定不会把人名点出来,要是传出去就不合适了。

“万岁,白名鹤怕是这次被人当作棋子了。而且是过河小卒,只是试探而用。真zhèng

的博弈还在后面那些大人物手中!”兴安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朱祁钰摇了摇头:“成供读,你怎么看?”

“万岁心中已经明了,奴只说两句。白名鹤可能是自己主动跳进去的,他们当白名鹤是过河小卒,可真zhèng

是炮,马,还是车。全凭万岁之手!”成敬很巧妙的说出了朱祁钰的心思,事实上朱祁钰当真是这么想的。

“没错。是不是小卒,自然是朕说了算。”朱祁钰脸上多了一些笑容。

兴安又问道:“万岁,要不要奴派人调查,白名鹤手上这些银两的来历。”

“不用。等他进京。他给宣府与大同,带了五十万石大米。朕倒是要看看,他给朕带了些什么来。等见到了他。朕当面来问他那些银子的来历。朕说过,信得过他。”

朱祁钰心说。白名鹤你一个人,就敢捐广东一年的赋税。人才呀!

“万岁,奴认为不问!”成敬给出一个主意。

朱祁钰愣了一下,可马上就明白了过来,爽朗的大笑两声:“好,好一个不问,朕依你!”

不问比问高明,一来是显得皇帝对白名鹤的信任,二来由白名鹤自己讲出来也足以显示白名鹤的忠心,这面子里子都有了的事情,自然是要作的。

白名鹤也不可能隐瞒自己那笔银子的来历,这关系到他自己的脑袋安全。

所以不问,比问高明!

兴安又汇报:“万岁,广东那边来的信使,最多还有两天就进京了。白名鹤上京献俘的消息是压,还是放!”

“放!”朱祁钰的语调提高了几度。

三天之后,白名鹤还在海上飘着呢。京城之中却已经传遍了白名鹤要上京献俘的消息,捐粮并不是需yào

公文上报的,这件事情也只有东厂能够打探到,其余的人就算知dào

消息,也不可能这么快得到。

商辂府。

退朝回府的商辂随手将一张纸交给了在府中等候自己的年轻人,然后与于谦、毛胜一起进了书房,年轻人在后面跟着也进了书房。

这年轻人,自然就是白名鹤的弟弟,白名鹭。

从白名鹤大婚之后,白名鹤离开西安府没两天,白名鹭就跟着二伯白崇远一起往京城来了,这到了京城也不过半个月时间,在商辂这里正式开始学习也仅仅五天时间。

“名鹭你来说,你哥白名鹤想干什么?”商辂坐下之后问道。

“学生不知,只是依我兄长这几个月行事而言,他到京城之后,京城因为杨老将军之死而造成了一些混水,可能会更混!”白名鹭不敢说了解自己的哥哥,现在的白名鹤已经不是他能够了解的。

白名鹤在京城里干的事情,白名鹭听完吓出了几身冷汗。

“站在一旁!”商辂示意白名鹭退下。

白名鹭毕竟还年轻,能在这里听几位前辈议中,就已经受益匪浅了。

“白名鹤凶名在外,这次敢借了广东都司的战船大张旗鼓的来京城,他就不是来作善事的,只是不知dào

这一次万岁是怎么想的。如果为了平衡各方势力,那么这次的代替杨老将军的人选,就应该是胡濙的人!”

于谦摇了摇头:“石亨已经占了上风,怕是势在必得了。”

“他还不够。他就算坐了杨老将军的位子,也没有杨老将军的势。除非,他能加几个人进去。如果只凭他一个人,估计他不会这么急着下手,必然先安排手下人,然后才是他自己。而且眼下九镇平稳,估计此事怎么也要到秋后了。”

毛胜的理论是站在军队管理与控zhì

的角度去讲的。

不能说没有道理。石亨也肯定不会让自己去作一个光杆司令。

“如果能让右都御史李秉出任宣府抚巡就好了。”于谦说这话的时候,心中多少有些底气不足。论资历,这位李秉是正统元年的进士,为官才仅仅十六年,而且没有任何大的功绩,能坐到右督御史之位已经是恩赐了。

巡抚可不是小官,总督一镇钱粮军务之要职。

白名鹭站在一旁,双手低垂,默默的听着。这些政务对于他来说,还远远理解不了。不过商辂说他读的四书五经已经足够多了,所差的不是经义,而是见识。这一点和他的兄长白名鹤就是天差之别。

白名鹤的四书五经商辂从乡试的卷之中,给了白名鹤一个差评。

可白名鹤的见识,就是就是用极优秀来形容,都不足以来评价白名鹤的眼光与见识。

“名鹭,你有何看法?”商辂开口问道。

“回恩师的话。学生愿意去劝说兄长祝恩师一臂之力,兄长曾经说过,他心中最尊敬的人当中,有于公一席。更何况,老师将学生收入门墙,我兄长也深感大恩。再加上我与兄长之情,兄长定会愿意!”

商辂、于谦、毛胜。三个人相互看了看,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商辂感觉自己有些失态,强自忍住笑声对着白名鹭摆了摆手:“名鹭呀,你了解的白名鹤只是你的哥哥。我们了解的白名鹤却是大明的官员,莫要小看了他。白名鹤离京之前所用的计策就是阳谋,可纵然是阳谋能够看穿他心思的,整个大明朝廷也不会超过十人。”

“没错,就是到现在,本将还有些地方不理解,白名鹤是如何计划的。”

“你不要去劝,你劝不动,也说不服。别说是你,就是本官亲自前往那白名鹤也未必在这件事情上卖本官一个面子。白名鹤绝对不会凭白无故的入京,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本官很是紧张,因为白名鹤的背后是当今万岁。”

于谦说的委婉。

事实上的意思就是,白名鹭还小,不懂得什么是官场。

白名鹭赶紧施礼:“谢于大人教诲!”

于谦点了点头:“此次白名鹤上京,怕是许多人都会睡不安稳了。”

安稳,睡不安稳的人何止京城之中。白名鹤自出道以来,短短几个月时间震惊的何止是京城那些人。

小把王子已经两个晚上没有好好睡觉了,亲自督运一批又一批的大米往帕塔亚港。他手上带着一份他父亲亲笔信,信上的内容用的是暹罗语与汉语两种语言。内容仅仅就是向白名鹤展示友好。

小把王子现在想要的就一个。

不是贸易,而是马德望。

距离帕塔亚只有不足二百里的高棉行省,也是高棉的首都,更是威胁着暹罗最大港口帕塔亚的巨大威胁。

而小把的父亲,老大城王想要的,却是在已经混乱的缅甸得到巨大的利益。

就这样,在暹罗王国上下的期待之中,终于白名鹤的舰队。(未完待续……)

PS:今天醒来,已经十二点了。

看到书评区有位读者的留言,其实真的说到心里去了,改天再聊,今天先四更以谢各位。

第108节 天津卫的夜警【四之三】

在装船的时候,白名鹤就已经让人挑货了。按带来的货物成本计算,留下价值成本两倍的物资。其中都是些拉到京城没有意义的东西,比如糖浆、名贵木材之中普通的那一类,还有一部分的金子,以及普通的珠宝,大部分的香料。

大米白名鹤原本打算留下大部分,可所有人都在阻止白名鹤这样干。

理由只有一个,白名鹤敢留下二百万石大米,广东的米市就崩溃了,所以不如拉到南京去卖一部分,换上些丝绸。或者直接就在京城去换京城的货物。

出发前,白名鹤又安排人联系宁波商会,白名鹤一开口就是两万担丝绸。

不管宁波商会能不能接下这个单子,白名鹤只在钦州码头停留了不到两个时辰,与孙苑君话别,说了一些安慰的话,在分配完货物之后就再次出航。

大船队航行,速度会比单船低一些。从钦州卫码头到天津卫,差不多就是三千六百公里的海路,以平均九节的速度航行,最多就是八天八夜的时间。路上也算是风平浪静,没什么意wài



小琉球的海匪是狼,还是胆小的狼。

看到这庞大的舰队之后,全部缩回去连一片木板都敢出海。

深夜,无数的舰队靠近。那怕是事先已经得到消息的天津卫哨兵也有些慌乱,紧急之下将用来报警的钟声敲响,一瞬间天津卫码头立即变成灯火通明。天津卫指挥使早就等在这里,当下就登船出迎。

白名鹤到了!

数以百计的信使飞马而去,无论是京城。还是直隶周边。北到宣府,南到济南府。西到太原府,东至水平府。都有派人在这里。得到白名鹤到天津卫的消息之后,自然飞快将消息往回带。

天津卫指挥使是一个四十岁的中年将领,上船之后冲着白名鹤一抱拳:“白大人。”

“有葛大人亲迎。白名鹤有礼了。”白名鹤回了一礼,然后说道:“天津卫所有的军士,每人两石精米、一斤白砂糖。再准bèi

一万石大米,三十石白砂糖有劳葛大人分于天津卫各位将军。”

白名鹤一招手,白宏将一只盒子拿了过来。

“葛大人,小小心意!”白名鹤硬是讲盒子塞到了葛指挥使手上。

葛指挥使一接到盒子,看似不大的盒子仅这个重量就让人感觉不普通。一尺长四寸宽三寸厚的一个盒子。怕是不下十斤重。

“白大人,我年少之时本是杨督亲兵,有今天的位子是杨督照顾。闻白大人北上祭祀杨督,此许小事这礼万万不能收!”葛指挥使要将盒子推回去。

“安心收下吧。葛大人不收,也就是让手上军士这些日子白辛苦了。我还有麻烦葛大人找些民夫,否则这船上的货物都不够人手搬下来。还要麻烦葛大人找一些马车,最好是富户家中很结实的马车。”

葛指挥想了想,自己不收也就断了手下人的这份礼,也就把白名鹤给的盒子收下了。

给自己身边的副将安排了几句。那副将立即带人就去办事了。

“白大人在舍下休息,我已经命人准bèi

饭食。”

“我就不休息了,连夜入京,倒是邓大人等几位将军。这几天日夜行船。他们可是累坏了。有劳葛大人安排人手照顾一二,晋商会派人来拉粮之事,请告之邓大人。等我从京城传来消息之后,再开始运粮。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葛指挥点了点头。

白名鹤进京城,自然是不会运大量的粮食进京。也没有必要。

白名鹤要运的,仅仅是给大明皇帝朱祁钰的献礼,其余的东西暂时没有必要带上。

一只只藤条箱被抬下了船,这些箱子根本就没有让民夫动手,全部都是由白名鹤这边精锐的士兵亲自抬的。然后其余的大小板条箱,才让民夫动手,小心翼翼的往码头上抬,然后装在事先准bèi

好的马车上。

那些藤条箱,每只箱子都普通普通人家用的衣箱小很多。

每只箱子的大小,差不多就是后世电视剧当中,那子弹箱的大小。

就这么小的箱子,一驾马车上也仅仅只六箱,然后有四个带刀卫士着一辆马车。由一千名精心挑选,全副武装的精锐士兵组成的护卫队已经开始排队,无数的火把这将里照亮如白昼一般。

突然,从一辆马车处传来哗啦一声,引得无数民夫都好奇的往过看。

却见在火之下,数千根金条散落在马车旁。

当下,十几名士兵刀出鞘站在护在一旁,四名守车的士兵开始清点落在地上的金条。一只全新藤条箱被送了过来,金条重新装箱。

“报!散落一等货物一箱。每箱核装一千六百根,重新装箱数量无错,核对一千六百根。”负责守卫的士兵跑到一个军官面前大声的报gào

着,那军官手中的板上夹着有纸,已经记录了这次意wài

,然后让负责的士兵按上手印。

“白大人,这些全是?”葛指挥的语气之中带着几分颤抖。

因为他看得清楚,这里有二十一辆马车,就装这些藤条箱,那么……

葛指挥使不敢想了,这个数量不是他能够想像到的,可以说这些就是广东两年的赋税也不止。再加上他已经知dào

白名鹤带了许多大米来,那么白名鹤这一次上京,就带了相当于整信广东省三年,甚至是四年的赋税。

白名鹤在头上摸了摸,靠近葛指挥小声说道:“请葛大人保密三天。这一共是一百二十五箱,当然不全是金子了,正好你看到的那一箱是金子。”

“白大人以是葛某是笨蛋吗?”葛指挥黑着脸。

“好吧,全是金子。”白名鹤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葛指挥脸更黑:“我是说,这件事情自然不会传出去的,不管是不是金子。就是全装的银子又能如何?我也不问白大人此次前来是为何,葛某只管作好份内的事情就是了。”

“那顺便再请葛大人在天津卫里准bèi

一千顶大帐篷,所需yào

工费邓大人那边会出。”

白名鹤笑呵呵的又提出要求。

“这是小事,葛某劝白大人一句。你这财一但露白,朝中必然有些人眼红。”葛指挥这话是好话,白名鹤能够听得出来。白名鹤当下问道:“如果这是给万岁的呢?”

“一样!”葛指挥很严肃的回应了白名鹤。

白名鹤皱起眉头思考片刻之后,退后两步长身一礼:“白名鹤谢过葛大人!”

葛指挥伸手一扶:“要谢我,莫要让杨督泉下寒就是。如果事先,葛某大礼感谢!”

白名鹤很郑重的点了点头。

车队装出,由一千人精锐士兵押运,带队的是广东都司衙门的一位从四品武官。这批东西价值广东三年的赋税,可是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天津卫距离北京有一百多公里,也就是大明二百多里。

白名鹤打着送献俘与送贡品入京的口号,直接就让车队走上了京直道,并且下令驱赶一切不给自己让道的车子,无论是什么官,也要给贡品让道,这是代表皇家的车队。

二百多里,一天肯定是赶不到的。

当天夜里扎营的时候,兴安带着五百东厂骑军以及一千禁军来到了白名鹤扎营处。

白名鹤到营外迎接。

“这才三个月不见,白大人风采更胜之前了。”兴安笑呵呵的扶了白名鹤一把。

“我自广东来,准bèi

了一些……”白名鹤还没说完,兴安就打断了他:“你有这份心,杂家就领情了。到了杂家这年龄,什么都是身处物。你对万岁的孝心,却是不能省了,你作的事情杂家知dào

,杂家也必须报给万岁爷知dào

。”

“我懂!”白名鹤知dào

兴安是东厂都督,自己的事情瞒不过兴安。

兴安挽着白名鹤进了帐篷:

“你给宣府与大同府,以杨义的名义捐五十石精米。此事朝堂之上还不知dào

,这件事情你要如何?万岁知dào

此事,你给万岁的孝心怎么能够比这个少呢,杂家相信你白名鹤不会犯下这种错误的,可依然还是要提醒你。”

“多谢。”白名鹤请兴安坐下,为兴安倒上茶。

“其实吧,我准bèi

的是各五十万石,还有三十万两子的皮、铁、药材等物资。”

白名鹤的话让兴安的手不由的颤抖了一下。

“八十万两!”兴成心中估算了一下。

白名鹤深吸了一口气:“我还给于大人的兵部,带了一百万石精米!”

“又是五十万两!”兴安这一次手没有再抖了,他可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刚才只是消息来得突然让他有些吃惊罢了。

兴安抬头看了白名鹤一眼:“你给万岁的孝心呢?”

“这也是我想求您的,我想单独密会万岁。同时把我的孝心献上。有些东西太刺眼,要是让京城的大人看到,怕是弹劾我白名鹤的奏本就能装一车。”

兴安心说:白名鹤想秘密见万岁,怕不是为了献礼这么简单吧。

兴安思考片刻:“杂家答yīng

你,这就派人飞马回京报与万岁爷!”(未完待续……)

PS:我给一百张月票,提前加更了,有没有回应我一下。哈。

第109节 两日不早朝【四之四】

白名鹤带着兴安出了帐篷,指了指营区内五十多辆马车。

“这就是我白名鹤给万岁的孝心!”

兴成背着手走到一辆马车前,下巴微微一抬。当下就有一个东厂档头要去动箱子,四把刀却指向了他。没有白名鹤的命令,谁也不能靠近这些箱子。这是他们接到的命令。

这位东厂档头停下了,脸上带着一丝微笑,侧目扫一了白名鹤,看到白名鹤一脸的淡定。心中多了几份兴趣,竟然还有敢挡东厂的人,这个人相当有趣呀,好一个白名鹤。

带兵的那位从四品将军远远的看着这一幕,他只是吩咐不要让人去打扰。他们的任务是护卫,其余的一切事情都与他们无关。京城之中的博弈更不是他们需yào

参与的,甚至连脸都不要露,也没有必要出现在人间。

“好,很好。都是些好兵,如果大明的军兵都如尔等一般克守已任,大明之福。”兴安或许是爱屋及乌吧,称赞了这几个士兵。

白名鹤抱拳一礼:“谢兴督称赞。”

“举督是代万岁查验,开箱!”白名鹤轻声吩咐着。

兴安注意到,有一个拿着纸笔的低级军官在记录着开箱的时辰,赞许的点了点头。

一箱金子,在兴安眼中也没有什么。

可这里却是一百多箱金子,兴安心中也不淡定了。再看到其余箱中的珠宝,那一人高的血珊瑚,还有那大屏风。半人高的翡翠。还有极少见一抱拳的小叶紫檀原木,当走近一辆马车。那马车上的物品被包的极严实,可依然有一种淡淡的味道飘散出来。

“这是……琼脂!”兴成完全失去了镇定。惊呼着。

琼脂就是沉香。是双了叶科树林受伤之后,为了修复自身而分泌出的油脂。

白名鹤笑着点了点头,小声说道:“这还不是最贵重的,我还有极品的龙涎香,最大一块有十七斤重,而且是纯白色。”

“好,好!”兴安大声称赞。

白名鹤打了一个眼色,有四只大箱子被抬了过来:“这次兴督不能再推辞了,我白名鹤不敢厚此薄彼。四箱一模一样。都是些小玩意之外大半箱都是香料,万岁爷自然是用最好的,这些兴督必是有用。”

香料,太监们最需yào

了。

因为太监身上总有一股子味,所以戴上香囊就非常重yào



有了纯白色的极品龙涎香献上,次一些留下也不能驳了白名鹤的面子。

另外还有四支小箱抬了过来。一只箱中装的是纯金佛像,只看造型就不是中原的。另一只箱中装的是一只西洋钟表。还有一只箱中装的一些书籍,还有几块墨。最后一只小箱之中装的是一块七彩奇石。

四只小箱,分别是给金英、兴安、成敬与蔡公公的。

兴安侧目看了一眼白名鹤。心说这白名鹤果真是玲珑心呀。他们四个人看到这些东西,想不收都克制不住自己,极是合心意的。

淡然的笑了两声之后兴安说道:“明晚入京,本督陪你面圣!”

“谢兴督!”白名鹤一躬到底。

回到帐篷。兴安只交待了一句话:“白名鹤,你作过什么除了万岁不要与第二个讲。杂家在万岁身边听到就是听了,可出了御书房。杂家不敢听,你也不敢讲。”

“明白!”白名鹤用力的点了点头。

在葛指挥使提醒之后。白名鹤已经丝毫不敢小看京城的官场了,这里所有人都要当成敌人对待。

次日。白名鹤的车队天不亮就开始起程。

这个时间,正在更衣准bèi

上朝的大明代宗朱祁钰接到了兴安的手书,打开看了一遍。这手书上没有写太多的东西,只是说白名鹤恳求万岁秘招。兴安也请求万岁准许。

朱祁钰看过之后,示意帮自己的更衣的小太监退到一旁,对蔡公公说道:“老蔡,去通知今明两天不上朝,理由就是朕身体不适。传太医令进宫,告sù

他这两天就不要出宫了,留在宫中伺候朕!”

还在宫外等候的大臣们听到太监的传令,都有些意wài



胡濙睁开眼睛只说了一句:“白名鹤今晚进城!”

旁边的杨宁抬头向东边街道上看了一眼后说道:“有消息说,石亨这两天也要进京了。高谷那边已经在有所动作,白名鹤只是一个小人物,他进不进京能如何。石亨此次,必然不能让其如愿!”

胡濙吃惊的看了一眼杨宁,叹了一口气:“莫不要为私怨蒙了心。”

“您是谁,白名鹤进京也与宣府会扯上关系?”

“有没有关系不重yào

,白名鹤在就等于让有人多了一粒非常有用的棋子。老夫不认为,于谦对宣府没有想法,不动不代表不想动,只是时机未到!”

杨宁点了点头,说实话他心中多少有些讨厌白名鹤,但谈不上恨。

至于自己的儿子,经lì

了那件事情之后,似乎也长进了不少。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对于他杨宁来说是值得欣慰的。

百官转回,早朝取消。

可就当百官还没有完全离开的时候,皇宫东边的宫里大开,禁军将东安门外十里都禁严了,而东安门至东华门之间,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东边,只有白名鹤从东边来。

白名鹤带着巨大的舰队来到京城,这已经不是秘密,献俘有必要带六百条大船吗?大明一共才有三千八百条船,白名鹤就带了六分之一过来。

禁军的举动引起了百官的注意,这其中必有古怪。

于谦也对商辂说了一句:“这是万岁在告sù

整个京城,白名鹤来了,而且一入京城直接进宫。只是猜不出这其中的意思,百思不解!”商辂也不知dào

,听于谦这么说只能摇摇头:“猜不出,或许明天会有什么消息!”

大明皇帝为什么要公开宣传白名鹤进京的消息呢。

是故布疑阵,还是真的内有玄机。

大明皇帝代宗朱祁钰很成功的引起了百官的无数猜测,而他则回宫休息,他要给晚上养足精神,然后好好听一听白名鹤给他讲故事。秘见,肯定会有许多有趣的事情。

天色浅暗,白名鹤的车队才到皇城边,有守在这里的太监传来皇帝的口谕:白名鹤南书房见驾,所带车辆全部拉进皇宫。押送车辆的军士去东城军营休息,赐酒肉。

白名鹤进了南书房。

“万岁!”跪在地上的白名鹤只高呼了一声万岁,就跪伏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朱祁钰没有叫平身,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是默默的看着白名鹤。他很想知dào

,白名鹤这次进京的真zhèng

目的。但更多的却是在期待白名鹤问安之后,第一句话说的是什么?

“臣有罪,死罪!”白名鹤等不到平身的声音,知dào

再不开口这位年轻的皇帝未必有那么多的耐心,挑zhàn

一位皇帝的耐心,就如果挑zhàn

自己的脖子与钢刀强烈碰撞的结果一样,白名鹤赌不起!

朱祁钰伸手指了指金英,很显然金英猜的最准,而且一字不差。

“白名鹤,你可以何罪?”朱祁钰开口了。

“万岁,臣之罪是大不敬之罪。臣想说,万岁您错了。”

屋内一共六个人,白名鹤一句话就吓住了四个。还有一个却是笑了:“白名鹤,你是天下第一个敢说朕错了的人。朕给你一个机会,你如果讲的有理朕可以答yīng

你任何一件事情,那怕再无理,朕都会满足你。而且还会赐你免死金牌一块!”

“臣斗胆,请万岁先看看臣来来的东西。第一样,七号车左侧红木盒一只,长九寸、宽四寸、厚三寸。”白名鹤依然还是跪伏着,没有抬头。

蔡公公亲自去把那盒子拿了起来。

盒子在朱祁钰的示意之下,蔡公公将盒子摆在白名鹤的面前。

“万岁,臣第一状斗胆告兴总督失察之则,万岁失教之则!”白名鹤很想偷偷的抬头看一眼这两个人的反应,朱祁钰却上却一直保持着笑容,而兴安也在笑,他们似乎很想看一看,白名鹤会玩出什么花样来。

“万岁,先说倭国。倭王人不错,太祖赐了不征之国。但这一代倭王能力有限,管不住自己的手下,有些倭人出海作了贼。兴督有监督诸王的责任,却没有发xiàn

倭王能力不行,让手下在大明作乱之错,就是失察。”

白名鹤说罢,将手上的盒子一下打开。

在烛光下,那紫红色的珍珠各个都在一厘米以上,最大的一颗达到一点七厘米。这可是来自暹罗王国的珍宝。

白名鹤一头磕在地上,双手高高的捧起了那个盒子。

“万岁,此珠名为海女泪。海中采珠的少女被倭人所杀,重伤之下却也不忘记要献给自己家中长辈的珍珠,将珍珠藏在刀伤的伤口之中。白色的珍珠变成了血红色,一条命,一粒珠,粒粒红珠滴滴血。倭人杀的是大明的子民,万岁您是万民之主,大明天下的百姓都是万岁的孩子,这滴血,求万岁作主!”白名鹤再一次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未完待续……)

PS:差一点忘记了时间,还好赶得上。四更,今天四更了。

第110节 秘谈

讲的一个好故事。

朱祁钰不是小孩子,他知dào

这种红色的珍珠必然有几个传说,白名鹤讲的很可能就是其中一个,也许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但一盒红珍珠,总不能说每个都是血染成的,这样的珍珠,这样的颜色,这样的成色,大明皇宫也没有。

白名鹤在找借口,来抵消自己杀了倭人的那件事情吗?

“赐座,赐茶点!”对于白名鹤的故事,朱祁钰没有作一个字的评价,至少还不是评价的时机。

白名鹤坐下:“万岁,这个借口是早朝的时候,给百官听的。”

朱祁钰差一点就想骂人了,你白名鹤胆子不小呀,这是在戏弄朕吗?

没等朱祁钰有机会发火,白名鹤又说道:“万岁,臣杀倭人真zhèng

的理由是,倭人动了万岁您的银子。臣读过书中讲过大明的边疆,倭人在大明的疆域之内活动,让原本应该属于万岁您的银子,被他们弄了去。叔叔可以忍、婶婶也不能忍!”

卟……、朱祁钰终于喷了。

那一句真zhèng

的出处,在场的除白名鹤之外,就是蔡公公都知dào

。《论语?八佾》:孔子谓季氏,“八佾舞於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却是被白名鹤来了一句叔叔婶婶,白名鹤你也是一个举人呢。

“白名鹤,你……”朱祁钰当真是哭笑不得,蔡公公在旁边给朱祁钰擦着身上的茶水之时,白名鹤却说道:“万岁,要不要看一看臣给万岁带的贡品!”

“贡品。你广东有什么可以给朕惊喜的?”朱祁钰身为皇帝,还有什么没见过。

白名鹤抿着嘴。看了看兴安,又看了看成敬。在怀中拿出一个三寸粗的卷轴来。白名鹤可以肯定,兴安并没有把自己带了什么报gào

给皇帝,怕是就给自己留了一个机会,让皇帝好好吃惊一下。

“万岁,臣带了一百二十五石……”白名鹤用了石这个重量单位。

听到一百二十五石,朱祁钰第一个想到的是白砂糖,因为只有白砂糖用一百多石这个单位,勉强算是给皇室的优良借口。

“黄金!”白名鹤来了一个大喘气。

卟……。大明皇帝代宗朱祁钰又喷了,刚才是喝茶。这次是因为刚才喷了这会用清水漱口。刚才喷到了桌上与衣服上,这次喷了蔡公公一脸。

“白名鹤!”朱祁钰用力一拍桌子。想发火,却当下找不到一个理由。白名鹤错了吗?错在那里了?难道因为用石这个单位来形容黄金吗?

“搬,给朕全部搬进来。朕要看看,少一钱朕就治你欺君之罪。”朱祁钰冷笑着。

反正白天睡了一天,连明天都不用上朝,朱祁钰打算好好和白名鹤‘聊一聊’!

“万岁,这南书房怕是摆不下!”兴安在旁边说了一句。

“摆架,太和殿!”朱祁钰兴趣越来越大了。

兴安还在劝。太和殿可能也摆不开,却被金英拉住了。金英小声说道:“今晚,我们只用听!”金英劝,兴安还是听的。赶紧点了点头:“恩,听你的。”

太和殿,用来进行大朝会。接见外国使节,接受进贡之类。

白名鹤带来的也是贡品。放在太和殿没什么不合适的。

兴安先一步走去了,朱祁钰则回到后殿去换衣服。白名鹤坐在南书房的角落里心中盘算着,怎么才能够让海军满编,甚至是扩军。光有利益是不够的,可能还需yào

一些虚名之类的。比如能在史册上记一笔的那种。

兴安这边,没有安排宫里的太监动手,前宫已经戒严,不允许太监宫女们走到。所有的搬货物的全部都是东厂的人手,上千人搬了足足一刻钟,才算稳稳当当的把这些全部塞进了太和殿之中。

就差往御台上摆东西了。

朱祁钰带着白名鹤进入太和殿正门以后,朱祁钰心中却是百味丛生。疑惑、欢喜、惊讶、还有一些愤nù

。生气的原因自然是,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自己想不通的阴谋。阴谋不光是白名鹤,还有就是朝中的百官。

白名鹤先找到那一块箱子,扯掉封条,打开其中一只,满满的一箱金条。

“万岁,一箱就是一石。一共一千六百根,这里有一百二十五箱,就是一百二十五石!”白名鹤在旁边恭敬的说着。

朱祁钰随手也打开了几个,果真全是真金。

顺势坐在其中一箱上,朱祁钰问道:“白名鹤,这是二十万两黄金,在大明官价折二百万两银子,民间能拍到二百二十万多万两。”

朱祁钰指了指旁边一个箱子:“你坐下。”白名鹤依言坐下。然后又吩咐道:“成供读,给白名鹤讲一讲去年大明的赋税。朕记得,广东省的粮是一百万石多些!”

“回万岁,广东省粮一百零七万石、生丝五百担,棉、麻、绢等二十一万斤。折银、六十七万两!广东都司卫所屯田所收粮、绢等折银十一万两!夫役、柴、草、课及其他几项加起来折银四万两。”

成敬讲的不是全国赋税,仅是广东一省的。

关于粮,白名鹤听陈阿大讲过。只是没有想到,除了粮之外还有其他的税呢。

“白名鹤,你这些东西值多少银两?”朱祁钰指了指了这堆满太和殿的箱子。

白名鹤将自己那个卷轴交给了成敬后回答:“万岁,臣没算过。只是捡最好的全部给万岁搬来了,臣不敢邀功,只求一个进言的机会。不敢奢望万岁同意,只求万岁可以考lǜ

臣的进言,臣之心天地可鉴!”

朱祁钰没有说话,只是冲着成敬点了点头。

成敬主管宫内事务,许多物品的采办也经手,对于估算价价值应该很在行。

成敬准bèi

先草草的看一遍,然后再详细计算,可看到一半的时候就停下了:“万岁,臣算不出来,这其中有些物件已经是无价之宝了。”

说罢,成敬双手将卷轴捧起,朱祁钰却没有接手。

“白名鹤,说一说你的进言吧。成供读记!”

白名鹤站了起来:“万岁,臣进的第一言是。黄金与白银在官方的比价是一比十,民间差不多一比十一至十二。臣知dào

在倭国,黄金与白银的比价是一比五,民间的一比四,或者二比七!”

“你想去倭岛兑换?”朱祁钰笑问了一句。

如果是这个要求,看在白名鹤这天文数字献礼的面子上,朱祁钰心中已经答yīng

了。

却谁想,白名鹤摇了摇头:“万岁,臣不会去换。臣的选择是掠夺!”

白名鹤特意用了掠夺这个词,当真是让朱祁钰吓了一跳。当下就斥责白名鹤:“你所读的圣人言那里去了。”

“万岁请听臣解释。”白名鹤丝毫也不紧张:“倭人来我大明沿海作贼,作盗。倭人又施压南掌、暹罗要求他们纳贡。为什么?”

“为什么?”朱祁钰应了一句。

“倭人居住的只是一个岛,他们想扩张就只能往外走。臣斗胆说一句南宋之亡,君不君、臣不臣之时,草原上的蛮子就敢入主中原。大明这块肥肉,不知dào

多少人盯着呢,难保不准倭人有一天也会动心。”

白名鹤这话已经是禁忌了。

可朱祁钰却没有斥责白名鹤,反倒认真的思考了起来。从某种意义讲,白名鹤的话不错。朱祁钰心中有枷锁,还是问了白名鹤一句:“将来史册上,必然会记下朕穷兵黩武。这个评价朕不想有,也不敢有。”

“臣斗胆敢问万岁,如果北上灭了草原呢?史册会如何写?”

“自然是兴大明,除蛮夷。光复我华夏疆域,再显汉唐之雄风!”朱祁钰意气风发,兴奋的也站了起来,握紧着拳头挥舞着。

白名鹤跪下了:“万岁,史书是胜利者书写的。唐太宗弑兄杀弟的真像是什么,怕是只有参与的人知dào

。后世记得的,只有那丰功伟业……”

丰功伟业四个字,如重锤一样击打在朱祁钰的心中。

“奴恳切,万岁请白大人一言。”兴安竟然不顾金英的劝阻,站出来帮白名鹤讲话。

朱祁钰一摆手,示意兴安先站在一旁,然后对白名鹤说道:“你继xù

讲!”

“万岁,南海数万大大小小的岛,现在已经被匪人与倭贼占领。大明有海禁令,民间依然还有偷偷的出海的,这两年却是越发的少了,不是因为海禁令的威慑。而是大明海岸之外出去就会被杀,谁在乎天朝上国的,没有实实在在的钢刀架在脖子上,几句口号就能吓住那些匪人真zhèng

是可笑。”

白名鹤一指太和殿的那些箱子。

“万岁,这些就是臣违禁出海的获利。臣留下了一些,给那些每天只能吃七成饱的广东军士们了,臣斗胆求万岁只当没看到,臣愿一年给万岁献上白银五百万两。助万岁以也先之首级供于大明太庙!”

白名鹤说罢,整个人伏在地上,一只手已经将自己的官帽拿下放在一旁,这是明心志!

白名鹤这一跪,大明四位权势最大的太监全跪下了。

年轻的大明皇帝代宗朱祁钰却已经是泪流满面。(未完待续……)

PS:中秋快到了,祝所有朋友合合美美。

第111节 聊聊天、杀杀人!

朱祁钰落泪了。

也先俘了英宗,也就是朱祁钰的兄长,他才能够坐上皇位。

可朱祁钰也是大明皇族的子孙,土木堡之变是大明皇室之耻,也是大明之耻,更是大明百姓之耻。不是没有想过报仇,只是要报仇太难了。

朱祁钰擦了一把眼泪:“扶白名鹤起来,老蔡去准bèi

一些酒茶。白名鹤今夜陪朕说说话,朕在深宫之中,听到的真话不多。”

说是下令叫扶,朱祁钰还是亲自伸了手,那怕只是粘到了白名鹤的衣服,这对于大明的臣子而言,也是天大的荣幸。

蔡公公出去招呼酒菜的时候,朱祁钰脸上出现的淡淡的笑容,一指这些箱子:“白名鹤呀,你说这些之中,有什么特别好的物件。别那成堆的金子来糊弄朕。”朱祁钰是一个很用心的人,他知dào

自己这会情绪有些不稳,所以不想开口谈正事,所以提到这些宝物。

白名鹤陪上笑容:“万岁,臣只认得银子,不识宝!”

朱祁钰爽朗的大笑两声:“你们来!”朱祁钰相信,金英、兴安、成敬等肯定知dào

什么才是真zhèng

的无价之宝。

纯白色的龙涎香、一人高的血珊瑚、半人高的水种翡翠、一丈长的沉香木、整箱的大珍珠、珍贵的黄华梨、少见的小叶紫檀、白檀木、还有那个白名鹤非常喜欢的大屏风,以及充满着阿拉伯风格的黄金弯刀,还有无数的各色宝石。

“万岁,这一块沉香木。奴已经估不出价值来。真要估算,怕是在京城愿万金的大有人在。那块龙涎香。一两香十两金的价放在京城,富户们都会蜂涌而至。倒象是粮铺今日半价一样了。”

听金英这么一说,朱祁钰哈哈大笑:“好一个粮铺今日半价!”

这句话,不仅说明了在京城富户心中,这些物件的卖的价比实jì

的价值低,更说明来买的人非常多。

兴安与成敬也品评了其他的宝物。

末了,朱祁钰说了一句:“你们的眼光不错,只是却错过了这太和殿之中最贵的一样。”

“奴等眼拙,请万岁指点!”

朱祁钰手一指白名鹤:“这太和殿之中,最贵的莫过于白名鹤对大明。对朕的心!”

“万岁!”白名鹤吓了一激冷,那怕这是称赞都很吓人。出头的鸟肯定命不长,这话要是传出去,百官不咬死自己才见鬼了呢。

朱祁钰伸手虚扶白名鹤:“起来,朕要对你说,这些朕先不取。朕给你七天时间,你用这些帮朕作一件事情,要让朕看到可以报仇雪恨的机会。朕不要刺杀,也不要阴谋。要的只是实实在在击败瓦刺,要看到也先绝望,朕要他活着跪在太庙之中,而不是他的脑袋。”

白名鹤正准bèi

接话。兴安又一次帮了白名鹤。

“白名鹤,万岁之心意你要体会。眼下大明却有一些不足之处,土木堡之变。大明损失了五十万精锐。京师保卫战,又损失了两万精锐。军械兵器损失无数,眼下光是兵部仓库之中。准bèi

修复的兵器就有四十万人份,可惜修复的费用太大,户部根本就拿不出来。还有,土木堡,良将损失极大,忠勇之士,损八百以上!”

白名鹤心中再一次感谢兴安,这是在提示自己困难有多大。

成敬了旁边也补充了一句:“太仓存粮,只有三十万石了。”

啊!白名鹤很意wài

,他在广东的时候听过,太仓库其实就是户部的国库粮仓了。京畿一带,还有九镇的用粮全靠这里支付。之前一直听说,这里年年都富余,竟然只有三十万石,这个数字真的少的可怜。

一直以为,这里怎么也有四百万石。

“这个不能怪谁,如果没有太仓之粮,京城就会有失守。放粮以军民一心对抗对敌,于尚书用的是良策,粮食可以再存,京城丢了那朕只有在祖宗面前自杀一条路了。”朱祁钰说的决绝。

白名鹤有雄心,却是官小言微。

“白名鹤,你告sù

朕。你私下南洋,有多大的利。如果普通百姓去了,或者是其他的官员去了,会有多少利?”

朱祁钰这样问不是没有道理,一个火柴坊的收入,就差不多撑起了他皇宫内需。

这样的事情,大明朝怕是没有人作到。

就是曾经那位沈万三如果和白名鹤同时代,他也未必能够比得过白名鹤。

“万岁,商之道也是一个门学问。低买高卖是各位学士整天骂的,可商之道还有一条就是补缺。比如大同没有米,我就运米过去。这个利就比在江南卖米大一些,流通是一部分功劳,最重yào

的是,让各省作一些更擅长的事情,比如江南如果十室九桑的话,一年至少有一千万两银子的收益,全省百姓所得加起来,应该这是这个的三倍。”

朱祁钰不是愚儒,他懂白名鹤的意思。

“臣眼下不敢多讲,广东已经没有瓷器了。所有的都被臣拉走了,一担瓷器十两至三十两的进价,臣拉到暹罗就是六十五石米的毛利,再加上路上给军兵们的吃喝,赏赐,实落六十石不成问题。”

听白名鹤这么一说,朱祁钰来了兴趣。

“白名鹤,你在南洋,一年可以给大明弄回来多少米?”

白名鹤没敢立即回答。

先是心中计算了一下,说太大万一朱祁钰大开口,自己就被逼死了。说太少,这利不动人心,皇帝再不同意私下南洋,这事情就更吃亏了。

想来想去,白名鹤拿捏了一个数字。

“万岁,依眼下的情况,一年往京城运五百万石米,臣还是有把握的。不过要从京城换一些丝绸、瓷器等回去。”

“如果朕要一千万石呢?”朱祁钰的想法是,让河北、山西两生修养一下民生。

白名鹤坐在地下,伸手在地上画着南海的地图,然后在旁边用阿拉伯数子标注了一个。

见多识广的金英给朱祁钰解说着:“白大人画的南海各国图,那些符号是西域的数字。看来白大人学识果真广博!”

“万岁,如果广东修船。把南海的海匪清除了,一年一千二百万石米臣保了。”

白名鹤这个计算也是深入考lǜ

过的。

朱祁钰没答yīng

:“这个,朕没办法答yīng

你。当然,如果你能够在朝堂之上说服了百官的话,朕可以助你。”

说服百官呀,这个有压力,而且有不小的压力。

“一个月,你只能留京一个月。这一个月时间里,你无论作什么只要事先给朕知dào

,朕就保着你。一个月后无论你的事情作到那个程度了,也必须立即离京。年底之前,朕再问你要二百万石精米补充太仓。”

白名鹤点点头,这个条件自己是必须要答yīng

下来了。

代宗朱祁钰又说道:“如果这一个月,你能让朕惊喜的话。朕允许你往南京文武两界伸手,至于能不能把手伸进去,就是你自己的本事了。”

“万岁,臣只有七品官!”白名鹤这是叫苦呀。

白名鹤太优秀了,优秀到朱祁钰这个皇帝都妒忌。所以白名鹤为难的神情朱祁钰喜欢看。

金英靠近代宗朱祁钰,极小声的说道:“万岁,既然广东都司衙门把白名鹤当作棋子,而白名鹤又自愿成为这个棋子。不如万岁也让这个棋子再发挥一些效用,让这棋子多一些特殊的用处!”

朱祁钰抬脚往旁边走了几步:“有何妙计?”

“白名鹤太年轻,就算给他赐个军职也没用。不过可以有两招,一给白名鹤提半阶,从正七品县令提到从六品廉州府钱粮主薄。白名鹤不是求成凯去作合浦县县丞嘛,就让成凯去作合浦县令,再让东厂秘密帮白名鹤一把!”

金英才是真zhèng

的老政客,玩权力、玩政治、玩心眼的水平,杨宁这种级别的三五个捆在一起,都不一定能够打个平手。

只是金英知dào

自己眼下的身份,作为太监的极致,所以很少再出手了。

朱祁钰听到这个提议,当真是极有兴趣。

招了招手叫兴安过来,问了几句之后,兴安说道:“白名鹤受万岁常识,东厂是万岁的奴。广东那里的东厂就让白名鹤管起来,说不定能为万岁作大事!”

“有理!”朱祁钰很满yì

兴安的建议。

又商量了一些细节,挑了几个可靠的人安排到广东去之后,朱祁钰这才对白名鹤说道:“白名鹤,朕以为应该给你再升一升官。你那红珍珠的故事不错,可以再编排几个用在早朝之时,你献俘之功后,朕让你作廉州府从六品钱粮主薄!”

加了半品,似乎是件好事。

白名鹤磕头谢恩:“万岁,那这些物件臣就大胆用了。”

“你准bèi

怎么用?”

“臣捐家产,万岁自然是拒绝。巨再捐,万岁勉强收下。却不收分文,全部用于作些大事,同时万岁下令皇宫里紧衣缩衣,要给九镇军兵一人两套棉衣之类。所需一切臣出了,臣会在这两天准bèi

一下详细的计划出来。”

“准了!”朱祁钰没二话就答yīng

了下来。(未完待续……)

PS:过节呀,楼下的炮成已经开始了。

估计明天早上能响疯了。

集中结婚果真可怕。

第112节 红粉骷髅

白名鹤在大约早上五六点的时候出宫了。

新宅子是连夜成敬派人打理好的,挑出四十多个宫女,各年龄都有几人。四个年轻漂亮的自然给白名鹤送到内院去,

白名鹤从东华门进了皇宫,出的时候也走的东华门。

几个小太监前面带路,四个抬的小轿一晃一晃的在后面跟着,白名鹤感觉出了皇宫不远就停下了。

“白大人,到了!”说话的也是一个有职司的总管太监,放在宫里都是从五品的高职呢。太监最懂得察言观色,宫里权势大内的四大太监对白名鹤的态度让他很明白自己的身份,所以把自己摆在比白名鹤低一档的层次上。

“有劳!”白名鹤一抱拳。

那位总管太监双介shào

道:“白大人,这个宅子原先是太子少师的。却是空了些年头,白大人知dào

前太子不住在这里,现太子还在宫中。旁边的原太子宫名为洪庆宫,白大人切勿靠近,那里现在是太上皇在住!”

白名鹤点了点头:“知晓了,一定不敢有违。”

白名鹤心说卷入皇家恩怨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太上皇是软禁起来的,而且也很年轻。

“万岁说了,这个宅子离皇宫最近,而且北侧门出去,就是东华门大街。正门南河街有几个老铺子的点心,就是太后都有称赞。”

“那一定要去尝尝的!”白名鹤笑呵呵的应了一句。

送白名鹤进府,又将一些赏赐的东西叫人抬了进去。

这时已经是清晨,忙碌了一夜的仆役与侍女们排成方队过来跟白名鹤见礼。其中年长的管家。曾经也是某个三品京官家里的管家,后那位京官下狱。这个管官自然就成了官奴,这会派到白名鹤这宅子。作了一个二管家。

大管家,自然是要留给白名鹤亲自任命的人。

“老人家如何称呼!”白名鹤开口一问,那管家卟通就跪下了:“老奴见过主人,老奴是官奴原先的名字是不能再用的,求老爷赐名。”

“啊,就叫白安吧,平平安安,也不用那么多礼。”白名鹤伸手扶了一下,然后对白宏说道:“派人去天津卫。给宅子里放三千里银子,五万石米,其余的东西先入库。然后把这宅子也告sù

那几位将军,他们要住这里也行,留在军营也行。”

白宏点了点头,立即安排了一个跟着白名鹤出来的白家人去办事。

白宏与白家人都是一个心思,白名鹤是关中白氏的三房嫡孙,要用人自然还是关中白氏的老白家人更可靠些。

白名鹤回到房中,这刚刚打扫的房间里还有一股子尘土的味道。

点上了熏香也没有好多少。

坐下没一会。清荷这边带着几个内院家丁与侍女也到了,十几架马车上装的是白名鹤在京城准bèi

的样品,要说送礼的事情白名鹤考lǜ

过。有些人送礼没有用,比如于谦。根本就不会收自己的礼物。

有些人送礼也白送,比如杨宁,不把自己打出来才是奇怪了。

所以就算是送礼。白名鹤认为此时在京城,送的也是心意。不是礼物。

“少爷。”清荷将一个账本递到了白名鹤的面前:“郑将军托妾给少爷带的,郑将军说走海路有十几条船底仓渗水。湿了有几千石米,还有船上有老鼠,也损了一些米。这些米清洗之后,就留作这些天食用。”

白名鹤翻开账本,上面记录的非常详细。

船号,仓号,损失了几石都有详细的记录。

“郑将军说借天津卫的工匠修船,些许支出一万石米无论是折银还是折工,肯定是足够了。只是要花些时日,最少需yào

二十天。”

白名鹤微微的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郑大人这些小事都要一一记录,让我有些不知dào

应该说什么。”

“听说少爷在皇宫待了一夜,清晨才回来。如果累了,就先休息一下如何!”

清荷不会去评价郑海龙的作事风格,也不敢在白名鹤对邓海龙的态度上有丝毫的进言,因为邓海龙的身份已经超出了她的分析能力,一个从二品的武官在一省之内,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武职了。

就是放在京城,这都是顶尖的人物。

“恩,叫人准bèi

热水,我想洗个澡。在船上的时候也一直没有好好洗一下,面君的时候我都怕万岁因为我身上臭了而问罪呢。”白名鹤半开玩笑的说了一句。

清荷也是笑了。

白名鹤顺手拉了一个清荷的手,这原本只是一个很随意的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

可清荷的手,却不自然的缩了一下后,又把自己的玉手向前微微的伸了半寸。

这一个极细微的动作在白名鹤眼中却不普通。

自己是下意识拉了清荷的手,清荷去躲也是潜意识,那么就代表着清荷心中还有什么隔阂。当下白名鹤松开了清荷的手:“恩,是我失礼了。”

“不!”清荷紧张极了,她太清楚自己的身份。“少爷想要清荷,是清荷之福!”

白名鹤摇了摇头:“要你的人,还是要你清荷呢。罢了,今日之事不要多想了,你冰雪聪明应该懂我的意思。最近些日子,你帮我作件事情,但你不要出面。”

清荷的心有些恍惚,白名鹤的那一句,要人还是清荷她如何不懂呢。

心中多少也有一些纠结,她是借了白名鹤这个机会脱离行院,原本献身也是她的本份。正如之前所说,行院女子作的不是皮肉生意,她们是艺伎。比普通的女子更多情,更会作梦。

白名鹤看似儒雅,其实却是一个极霸道的人。

清荷怕白名鹤。

原本就怕,因为白名鹤的见识、胆量,以及作事的风格都非常的疯狂。当在南海之中,白名鹤谈笑之中就上海中多了一千多倭人的尸体之时,清荷从怕变成了敬畏,因为这种敬畏让她的心收了回来。

今天白名鹤的话点醒了恍惚之中的清荷,她打算重新思考自己的心。

所以白名鹤后面的话,她半句也没有听进去。

白名鹤看到清荷的反应,无奈的笑了笑:“好了,等我洗完澡睡醒之后再说。这宅子的布置,你看着安排吧。我估计这宅子应该不会向上次那个被收回了,这可能就是以后我在京城的宅子了。”

清荷脸一红,赶紧施了一礼飞也似的逃掉了。

白名鹤在京城而言,只是一个比芝麻大一点,大约是绿豆级别的小官。可他摆的谱绝对比二品大官还牛,至少在宅子,家用等方面,白名鹤比于谦这位二品尚书奢侈多百倍不止。

一句要洗澡,一群人忙前忙后。烧水不是最重yào

的,屋内熏香,水中加香料等才是重点。

白名鹤已经泡在大桶之中,心却是一直静不下来,代宗把事情交给了他,那么第一步应该怎么作,切入点放在那里。去找于谦,时机合适吗?

给宣府与大同捐粮的理由合适吗?

杨义是杨洪的儿子,自己现在都不敢去杨洪的府上祭拜,用杨义的名义会不会引起其他的人的警觉,那么会引起多少麻烦呢。

白名鹤在木桶之中闭着享shòu

着这难得的清静。

屋外却是不清静,清荷瞪着那双迷死人的美目赶走了准bèi

进去为白名鹤洗澡的两个侍女。这是新任二管家白安安排的,白安没有错,服侍主人本就是这些贱婢的荣幸。

清荷却不同意这些普通的侍女靠近白名鹤,这仅仅是为自己,也是为孙苑君负责。

“你去!”清荷看了一眼自己的贴身侍女。

“我!”清荷的贴身侍女有些不敢相信,因为就她一个人进去,会发生什么事情根本就不用去猜。所以清荷的侍女不敢,怕这是清荷对她的试探,她不是白名鹤的奴,而是清荷的私奴,先一步染指主人的男人,这个太危险了。

“去!”清荷一指房门,小丫头赶紧推门进去了。

白名鹤正在深思,门响的声音也不大,似乎听到响动,可好象又没有。白名鹤的心思还在为明天早晨酝酿着发言稿呢,明天是献俘,白名鹤有机会先开口的。

一直到一个柔滑的身体进入木桶之中,白名鹤这才反应过来。

“少爷,别,别看……”小丫头紧张的要死,这会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纱衣,见了水之后比不穿还让人容易喷血,眼看白名鹤要睁眼,小丫头赶紧伸手捂住了白名鹤的眼睛。

白名鹤一扶按在自己眼睛上的手:“你是清荷身边的,我还一直不知dào

你的名字!”

“奴没名字。”

白名鹤的手按在小丫头的手上,小丫头另一只手又按在白名鹤的手上,生怕白名鹤把自己的手拉开,手上的感觉很怪,没有想像中那么纤柔,反倒是很粗。

“你为什么没有名字,你把旁边的那布巾给我!”白名鹤尽可能让上自己的语气平缓些。

当白名鹤用那布巾把眼睛包住之后,小丫头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将身体退到木桶的别外一边。(未完待续……)

第113节 非战之罪

白名鹤是个好人,而且从来也没有打骂过下人,更没有欺负过那个婢女。

至少小丫头眼中的白名鹤是这样的。

“丫头,你手上的茧子不是干活留下的,和伍斌那小子的手上茧子倒有些象。你应该是有故事的人,给我讲一讲你的故事,别害pà

我不会欺负你的。”

白名鹤心说,怕是应该会听到哭声之类,却没想到这小丫头很是坚强。

“奴本姓李,父亲是禁军武官,前两年死在大同。父亲死后第二年,有人说父亲大人有大过错,然后我就被送进了教司坊,因为年龄大学不会琴曲之类,原本要被送到凤楼去,被小姐救下留在身边。”小丫头语气极为平静。

“你懂武?你父亲教的吗?”白名鹤又追问道。

“回少爷的话,是我母亲教的,我外祖母叫张玉景!”小丫头提到自己奶奶的时候,很明显有一种骄傲的语气。

她没有提到自己的母亲,而是提到外婆,那这个张玉景必然不是普通的人物了。

话头一打开,小丫头没有刚才的紧张,开始讲起自己外婆的故事。

白名鹤听了也大为吃惊,这个张玉景还真的不是普通人物,十五女扮男装成为武监生,进京比武大发神威,女儿身终被发xiàn

,永乐大帝让她临死可以提一个愿望,张玉景只求给村里修几间瓦房而感了永乐大帝。

皇命亲封女状元,为禁宫武术指导,专门训liàn

后院女禁卫。

“我给你起个名字。我要借你这个名字一用。”

名字怎么用?

小丫头不明白,可既然少爷说了就一定有用。赶紧就答yīng

了下来。

白名鹤在木桶边上轻轻的拍了两下:“赶紧穿衣服出去吧,去给你家小姐说。我给你起名字叫……”白名鹤拉长了声音,脑海之中猛然间跳出了一个名字,这完全就是一个意wài

,可白名鹤再也想不出比这个更好的。

“你叫,李华梅!从明天开始,我教你兵法,教你练武。”

小丫头光着身子跪在木桶边给白名鹤连磕了三个头,这才穿上衣服逃了出去。

白名鹤出了木桶,随便在身上擦了擦。倒在床上就睡了。

倒是刚刚得到名字的李华梅被清荷足足审了一个半个时辰,听完了所有的结节之后,清荷大骂华梅是个傻丫头。怎么不趁机就献身,这个机会也好给华梅把名份定下来。

白名鹤一口气睡到了天黑,醒了之后草草的吃了碗面,就吩咐任何人不许打扰。自己关起门来写奏本,只有清荷一个人在旁边陪着,白安则忙着给白名鹤准bèi

明天的早朝,从早上的那碗粥。到轿夫的安排等。

深夜,白名鹤叫一个东厂番子将自己的奏本先送入宫。

次日,大朝会!

白名鹤在宫门外排队的时候,那奏本又被送回来了。还附了一张纸条:“卿深得朕心!”

皇宫门开。太和殿前搭着长长的一两排棚子,里面全是打开的木箱。还有一百多个藤箱就摆在太和殿台阶下,全部打开。那明晃晃的金条亮瞎了不知dào

多少贪官的眼睛。就是于谦都倒吸一口凉气。

于谦、商辂、高谷、杨宁等人,脑海之中只有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是白名鹤。

而金条之后,又是长长的几十排木条架子。用粗麻布盖着,却是不知dào

摆的是什么?

没有让百官进殿,大明皇帝代宗朱祁钰坐在台阶最顶端。

“白名鹤,你的奏本朕看过了。你给众卿讲一讲,朕也想听一听百官的声音。”

白名鹤没想到第一个就是自己,有点摸不清头脑。既然叫了,就只好出来,跪在路正中磕了一个头后,站起来身来拿出一只木盒:“万岁,臣手上这一料珍珠名为海女泪,是海边生活的珠女,血泪而凝成!”

白名鹤再次跪倒,双手捧着那一只红珍珠。

“万岁,臣合浦有县令,代万岁恩牧百姓。百姓亦是万岁子民,大明天下的臣民都是万岁的孩子。父欲取,子必献。听闻万岁要为太后过寿,珠民冒死入少,深潜五百尺。终得白珠十数枚。”

白名鹤这话是经过深入考lǜ

的。

就是杨宁都挑不出白名鹤的刺来,一个百姓为万岁冒险采珠是本份。

“可倭人狂。”白名鹤的语调高了八度:“倭匪偷偷潜入我大明国土,杀珠民,抢财物。几个海女为怕受辱用刀刺入自己的胸口,更怕这珠被倭人抢了去,却将珠埋入自己伤口之中……”白名鹤已经是泣不成声。

这不是作戏,他是真的恨,真的怜。合浦的珠民能说不苦吗?

“万岁……,白珠变红珠呀……,万岁……”白名鹤大哭着。

就是朱祁钰知dào

白名鹤在讲故事,可他却也知dào

白名鹤是性情中人,怕是为别的原因所哭泣,只是不知dào

还有什么让白名鹤如此伤心。

“万岁,广东几位水军将军,陈阿大等人同情珠民,陪臣万里追杀,斩倭匪,夺倭船。臣愿捐尽家产,只求万岁允许给广东造船百艘,以护卫我大明子民,保护万岁您的孩子,以告慰这红珠上的血泪……”

白名鹤连续不断的磕头。

让白名鹤没有想到的是,过来拉了他一把的人竟然是杨宁。

杨宁拉了白名鹤一把之后:“万岁,倭匪之事已经是大明之祸。倭国倭王已经如傀儡,所有国务在足利一家掌握之中,这已经是国不国,君不君,臣不臣。臣以为,禁倭国来贡以示惩戒!”

杨宁对白名鹤的心情是复杂的,总体来说恨的成份多些。

可就是恨白名鹤,在国事之上他也不会先把大部分的公正放在国事之上。

倭人杀了白名鹤的人,白名鹤万里追杀是夸张了些,可倭寇实在是可恨。

“杨卿所奏甚合朕心,准!”朱祁钰说完,脸上多了一丝笑容,扫了白名鹤一眼。心说白名鹤你接下来要怎么应付呢。

白名鹤跪着往前移动了几步:“万岁,臣不服。他倭人杀了我合浦县的人,臣要找倭人讨个说法。”

“也罢,朕准你捐资造船之事以护卫广东沿海。至于向倭人讨说法,朕赐你礼部主事、鸿胪寺参赞之职,准你出使倭国。”

朱祁钰说完,没等其他人说话,就接口说道:“礼部杨宁,白名鹤出使之事。礼部不得一文一线资助。兵部于谦,你兵部不得派一兵一卒。”

白名鹤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呆住了。

在百官看来,白名鹤这是被一句空话给挡下了,万岁许了你。可礼部与兵部不支持你,你拿什么去和倭人讨说法,用一张嘴吗?

杨宁冷笑着看了白名鹤一眼,在他心中白名鹤年少轻狂根本就不懂从政为官。倒是于谦苦笑,白名鹤也应该受一些挫折了。改天自己劝一劝他,这是已经上升到国事了,不是你一句声讨就声讨的。

怕是只有白名鹤心中明白,大明皇帝这一招有多高明。

这就是等于了给自己一个向倭人开战的准许,只要自己能作足准bèi

,杀上倭岛之后就算朝中有什么说法,今天也有皇帝的许可了。

白名鹤脸皮抽了抽,再次一礼:“万岁,臣还有奏本!”

“呈上来!”朱祁钰明白刚才只是前戏,接下来才动真格的时候。这不仅仅是白名鹤一份奏本,更是自己的大事。

“万岁,臣有一个小妾,因罪入孝司坊。名为李华梅,其父是禁军武官,她的外婆受皇家册封,女状元!”白名鹤原本说小妾,都没当这个是什么大事。可拉到女状元,礼部可是有记载的。朱祁钰还专门问了一句。

当下就有礼部的一位官吏出来:“回万岁,永乐三年成祖亲封张玉景为女状元,礼部有记载!”

“既是成祖亲封,必然也是忠勇之家,何罪?”朱祁钰开口问了一句。

皇帝问话,肯定就要有一个结果,当下刑部、兵部就立即有人去查问,很快就有了结果。问罪的名义可以说是随便加了一个罪名,其实真zhèng

的原因所有人都知dào

,是当时保护英宗不利,至英宗被俘。

“万岁,臣斗胆。我大明军士忠勇,土木堡之败非战之罪!”白名鹤赶紧进言。

朱祁钰冷着脸:“你是在说朕处事不公吗?”

“万岁,大明军士赤胆忠心。”白名鹤再进言。

于谦也站了出来,大明这个时代正直的人不少,优秀的人也不少,骨头硬的更多。于谦就是其中的翘楚。

“万岁,臣以为白名鹤的话没错,非战之罪。”

“臣附依!”大半的武官都站出来了,文官也有大约两成出列。武官们心中明白,那个没有兄弟、朋友因为土木堡之变受到连累,现在还有人不断的资助那些受连累的孤儿寡母呢。

陈循想了想,也站了出来:“万岁,臣也以为此事非战之罪,万岁孝治天下,以仁理天下。既然忠勇,臣请万岁赦天下!”

“罢了,白名鹤上前听旨!”朱祁钰从御座上站了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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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下载的两个,校对了这个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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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误,如果那位发xiàn

有再有错误,将其挑出来,给个留言。谢了。

第114节 抚军令【第一更】

白名鹤上前,朱祁钰说道:“着白名鹤为兵部员外郎,代朕抚安。朕准bèi

减皇宫用度,所有这些全部交由你处置,记得你给朕的承诺!”

这一会功夫,白名鹤就兼职了三个正七品的职务。只是不知dào

有没有工资可以领!

户部尚书脸都黑了,一看这些黄金、珍宝交给白名鹤这个他眼中的半大孩子。正准bèi

劝谏,却被高谷拉住了:“这些全是白名鹤的,不要出去自讨没趣。”高谷很清楚,这些是白名鹤从广东拉回来了。

至于说,为什么白名鹤从广东能够拉了这么多财宝回来,却还是一个迷。

白名鹤的火柴坊日进斗金,他还能有其他什么更高明的手段吗?

白名鹤摸了摸怀中暹罗王子的国书,思考再三后没有拿出来,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办,太急了或许不是好事。

只是拿出一份奏本:“万岁,臣小妾的父亲战死在大同城外。臣给大同捐精米五十万石,给宣府捐精米七十万石。铁、皮、药材等物,给宣府捐二十万两银子的货,给大同捐十万两银子,请万岁恩准!”

听到白名鹤这番话,好几个老臣都想用大耳光去抽白名鹤的脸。

为小妾捐了差不多百万两银子,你白名鹤真的有聚宝盆吗?是谁在借白名鹤的手,白名鹤这些钱粮到底是那里来的。

古代消息闭塞,要是放在现代,估计网络之下连白名鹤什么时候在海边走了一圈都能有详细的人肉记录。

可在大明。有人或许能够猜到,可等他们有了详细的证据之后。怕是也到半年之后了。

堆在太和殿前的一只只箱子再一次被装上马车,白名鹤心中倒是有些不安。拉过一个自己认识的总管太监:“你暗中留下一些珍品。”

“白大人放心。蔡大监与金大监已经挑过,昨夜就搬进后宫了。”

“好,这样好。”白名鹤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些珍宝要是代宗一样不留,白名鹤还真不敢将这些搬回来。

宫外,高谷与杨宁难得站在了一起,上次他们被白名鹤摆了一道,其中的原因也早就想了个清楚。

“杨大人,白名鹤这次又是给万岁冲锋在前了。”高谷自认自己不会看错。

杨宁却是摇了摇头:“我虽然不喜白名鹤此人。但白名鹤却是有情有义,他心中有自己的善恶。或许我们看不习惯。可他却用自己的心中的善恶来行事,所以他也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

“杨大人这话说的极好。”

“户部没出钱,礼部没出人,兵部没出力。这所有的一切无论万岁想作什么,都找不出一个挡的理由。更何况是这种占大义的事情。”杨宁又说道。

高谷也点了点头:“是挡不了。我有两位好友的子侄家眷,还是流放之中。想必杨大人也有些亲朋受了或多或放的牵连。这件事情百官谁也不会阻止,只是……”

杨宁明白高谷这一句只是。

白名鹤先是一个免费体检,打折医疗就给京城百官挖了一个天大的坑,这会又是给了百官莫大的好处。那么接下来的坑会是什么?

只有一个人不问,也不与人商量,径直命令自己的轿子就去白名鹤眼下住的那宅子。

于谦到,白府谁敢挡呀。

莫不说于谦的身份。只凭那一身正气,普通人在于谦面前就先弱了三分。

白宏把于谦请到正堂,立即安排上最好的茶。最好的点心,再准bèi

一些海货准bèi

午餐。

白名鹤拉着金子财宝回来。一听于谦来了,一个头两个大。

进了正堂。白名鹤抱拳长躬一礼:“于大人!”

“我是恶客,不请自来。不过,不得不来!”于谦的语气生硬的让白名鹤很紧张。

白名鹤直起身来,看看了旁边的椅子,心中在犹豫自己是坐还是不坐。于谦却起身将官帽放在一旁的小几之上:“你是主,我是客。你若愿意见我,我就坐在这里有许多话想问你。你如果不愿意见我,你面前也只有一位客人,没有兵部尚书!”

唉……。白名鹤叹了一口气后坐下了:“于大人请坐!”

于谦也是松了一口气,就怕白名鹤和自己不谈。

坐下之后,于谦先开口:“太和殿前麻布下的人头我看了,九成是倭人的,还有一成有些杂乱。但也不是我们大明的人,我相信你不是杀良冒功之人。”

“我许了万岁一个诺。”白名鹤主动讲起了于谦最想知dào

的事情。

于谦想知dào

,今天太和殿之前发生这一切,任谁都可以明白,这全部都是大明皇帝代宗朱祁钰的意思,白名鹤只是一个出来配戏的捧角。

白名鹤正要讲,华梅捧着茶进来了。

“于大人,这位就是李华梅。其祖母就是张玉景!”

于谦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华梅,开口说道:“忠良之后,眉宇之间也是英气十足。但老夫不相信你白名鹤会为一个小妾去捐银百万!”

哈!白名鹤干笑一声,先示意华梅下去,这才开口说道:“于公,于大人。你我在下泉村第一次相见,我白名鹤是什么人你于公清楚。我不怕告sù

你,我这次从广东带的黄金就有一百二十五石,各种珍宝换成银子可以堆满现在的太仓库粮仓。”

太仓库粮仓是四百万石的存量。

“五百万两往上,具体数字我也不知dào

,太多的珍宝估不出价来。”在于谦面前,白名鹤不想说假话。

于谦瞬间就明白了:“你出海了?”

“是,我出海了,杀人,夺船、将原本南掌给倭国的贡品全数收下。就当着南掌一位总督的面,眨眼之间陈阿大带着他的人屠尽了一千多倭人,岸边所有的倭人在几天之后,一个也没有留。”

“一千多人头!”于谦心说,你白名鹤真的敢杀。

“不止,广东百姓家中,谁曾经被倭寇抢过,就可以领一个人头回去祭祀死者亡魂。我白名鹤要瓷器,广东全省百姓宁可不要碗吃饭,也硬是给我堆满了码头。我白名鹤要丝绸,广东百姓宁可穿麻布衣,也交店铺里所有的丝绸都搬到我的船上。”

于谦很郑重的点了点头。

“你白名鹤很懂得人心,你越发的可怕了。”

“我对大明律懂得不是太多,但我也知dào

。我有私通外邦、犯禁出海、私自领军、挑拨大明属国之间兴战端。”白名鹤说这些,于谦只是微笑不加任何评价。白名鹤又搬着指头在数了:“还有,我养活了些私兵,私自铸造了些兵器,最近还在造船,全新的一千料远海快速战船。”

白名鹤一一的说着自己认为可能的罪行。

于谦也帮白名鹤计算了一下:“这个,诛你九族应该够了。但是……”

“但是……”白名鹤也跟着来了一句。

“但,你这些罪名。罚与不罚全在万岁之言,就是衙史弹劾你最多将你罢官。你告sù

我,你为什么给大同与宣府捐粮,捐物?”

于谦不想绕圈子了,直接问明主题。

“先回答于大人,我给万岁一个许诺,用的是这个作的保!”白名鹤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对也先不可暗杀,不可搞阴谋让其内乱。要实实在在的,力战让也先绝望,然后把他弄到太庙去,给大明列祖列宗献祭!”

于谦当真吓了一跳,白名鹤好大的口气呀。

不过想一想,白名鹤能把倭人的人头送给广东百姓们,给万岁许这个诺不是难事。

“你凭什么?”于谦问了一句。

“就凭我白名鹤一年给京城运一座银山过来。于大人你在我心中就是大明的岳武穆,我出钱,你练兵。”

白名鹤真的说动于谦了,他如何不想给大明雪耻呀。

于谦没有立即回答白名鹤,而是问道:“你还没有回答,你为什么给大同与宣府捐粮。这件事情我相信与你刚才所说的完全不同,因为如果按你刚所说,你会把这些都交给我,而不是直接运到宣府与大同去!”

“为杨义,他是我的兄弟。他父亲死了,这份孝心要尽。死在任上的将军,是为守护大明门户而死。无论如何不能寒了死人的心,更不能寒了活人的心。所以,这一次我白名鹤是提着脑袋进京的,大丈夫有可为有可不为。”

白名鹤说的真切。于谦却依然保持着怀疑的心态,不为别的,就为白名鹤在上次离京之前玩的那一手。这个年轻人太会演戏了。

正直的于谦那怕是信了,也要再怀疑一次。“白名鹤我问你,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于大人,接下来自然是想办法把一个可靠的人推到大同与宣府去。这是我与广东都司衙门商量好的事情。于私,为了杨洪都督花心血镇守之地,于公自然是为了大明的北防,于大义那些大明忠勇的士兵不能再有一次非战之罪了。”白名鹤很诚恳,可心里却没底。

于谦会不会相信自己,从于谦的眼神之中白名鹤看到了怀疑,而且不是普通的怀疑。(未完待续……)

PS:今天是七号,明天就是中秋节,先祝大伙节日快乐。

咱不来虚的,今天加更。

一,要过节,有加一更节日更快乐。

二,今个有几位朋友,又是打赏,又是月饼,还有桂花酒。怎么也要再加一更。

所以,今个就四更了。

谢谢大伙的支持。

第115节 正直无私【第二更】

于谦眼中的怀疑,让白名鹤有些泄气,说了这么多难道于谦还为上次的事情不信任自己吗?白名鹤知dào

自己这一次说的全是真话,当然上次也全是真话。

“于大人,你说让我怎么样才让取得你的信任?”朱祁钰没招了。

“先不说这个,我再问你。你有什么计划?”于谦回避了那个话题,实在是因为他不知dào

应该如何相信,或者说,白名鹤怎么作去作他才会相信一次。

白名鹤摇了摇头:“于大人就不要过问了,此事与于大人无关,既然于大人不信任我,那么我们也没有必要谈下去了。”

白名鹤也不是泥团,任人捏的。

于谦不意wài

白名鹤这种反应,白名鹤是个很狂,而且非常傲气的人。被自己一尔再,再尔三的怀疑,是个泥人也有火气了。

想到这里,于谦主动说道:“我想推荐两个去大同与宣府,特别是其中一人,李秉一定成为宣府巡抚。宣府与大同还是有些区别的,大同那边纵然有敌来,也有一战之力。宣府在上次大战之后,说寸草不生有些过,却也是城防尽失。”

白名鹤一抬手:“于大人等一下。”

于谦有些不太明白,白名鹤怎么突然打断了自己,这并不是礼貌或者是不礼貌的问题。

而是白名鹤这突然之间,又有什么变化了。

白名鹤离开正堂,很快抱着一个木盒回来。没有回避什么,当着于谦的面打开后从里面翻找了一会。然后找出其中一本。“就是这本,李秉!”白名鹤自言自语的说着。很快从那标着‘L’三品加的本书中找到了李秉。

细细读过之后,白名鹤很意wài

的看着于谦。

“于大人。这位李秉是胡濙的门生,而且是死忠。算起来是杨宁的同门,可以说是清流当中的骨干呀。你却要推荐清流的人,我当真是不明白了。”

于谦很淡然的一笑,捧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既然你知dào

的不少,那我问你。李秉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名鹤继xù

翻看着资料,然后说道:“正直、无私,用人不记私嫌,作事尽心尽责。要说缺点。就是为人太过死板丝毫也不懂得变通,而且是一个认死理的人。”白名鹤念到这里将本子放下又说道:“象我白名鹤这种人,落在他手中估计死的很难看。”

于谦爽朗的笑了:“看来,你从锦衣卫弄到不少资料呀!”

白名鹤陪着干笑了两声。

有些事情没有必要解释,这些资料其实是从东厂搞到的更多,特别是京官的部分东厂的远比锦衣卫更详细。

“于大人,你当真要保此人作为宣府巡抚吗?”白名鹤很认真的问着。

于谦很严肃的点了点头:“我用心思考过眼下有资格成为宣府巡抚的所有人,以眼下的情况只有李秉最合适。宣府需yào

一个规矩,一个极死板的规矩。就比如说你捐钱去宣府。换一个无能的人,这粮怕是一半都无法用到正途上!”

白名鹤没回话。

光是于谦这份胸襟他就不能不说一个服字,按白名鹤原先的理解,派系之争就是党争了。于谦想让宣府好。肯定选择一个他手下可靠的人过去,却是没有想到于谦推荐的反倒是清流的人。

看白名鹤没有说话,于谦继xù

说道:“你要捐粮。这是你的钱粮还是万岁的钱粮与我于谦无关,我也不能、不敢在此事上多话。只是这些钱粮进了宣府。我这个兵部尚书就要为宣府负责,这些粮草一定要用到有用的地方!”

“于大人的意思是。这些东西直接交给李秉?”白名鹤认为自己分析的没有错。

果真,于谦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白名鹤没有发表意见,只是说道:“那么大同呢?于大人有何想法?”

“年富,高谷的门生年富是最合适的人选。他深得高谷真传,可以将大同内部的矛盾,所有敌对的人都化解的极好。大同都督是兵部一位智将,清除大同一些污垢,却又不能搞得太僵让正常的军务无法执行,年富是不二人选。”

于谦说的太高明的了。

白名鹤听懂了,年富就是一个各稀泥的,于谦要收拾一些大同的烂人,还需yào

年富这个超一流的刹车来控zhì

节奏。

既然于谦如实相告,白名鹤也没有办法藏着不说了。

“于大人,我的想法是。既然万岁说了非战之罪,那么就向全天下发布公告文书。曾经参加过土木堡之变的无论是兵、队、校、将。战时获罪的赦免,其余罪行另察。逃兵不记过,只要愿意重新回来的,依每个士兵赏粮五石,银三两为准。如若伤残的,发粮七石、银四两。战死者,家中妇孺无依者,粮十石,银五两!”

于谦倒吸了一口凉气,白名鹤此举好大的手笔呀。

可细细一算之后,于谦都虚了,当下就问道:“白名鹤,你可知dào

这需yào

多少钱粮吗?”

“一千万石粮,五百万两银子可够?”白名鹤没算过细账,可他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示弱了。

果真,白名鹤这吓死人的口气一出,于谦沉默了。

白名鹤心里清楚,这数字无数有多巨大,也不可能是要一下就拿出来的。等大明各省、州、县把这个通知下去。等分粮的过程等,怎么也要一年两年时间。

更何况,最终的作法肯定是,许多州县里对这些军人家庭减免赋税,然后白名鹤再把这些钱粮补给户部。

“那……”于谦犹豫了一下:“京师保卫战中的死伤呢?”

“于公,你有私心呀。我出这些是为了大明的军心士气,为了打也先作准bèi

的。京师保卫战的赏赐,抚恤应该是兵部的事情,户部出钱粮吧!”白名鹤叫了一声于公,言语之间有些调侃之意,于谦却没有丝毫的生气。

更是带着许多的无奈:“户部当时没有足够的钱粮,就是现在也没有。”

“那于大人你拿个数字出来,不过别吓到我。这件事情,于大人既然知dào

了也要帮我一次,我叫人把所有的东西运到京城来,宣府那边于大人给运过去。再有就是,抚军令的事情于大人兵部人多,就接手了吧。”

“你不怕我虚报一个数字?”于谦心说,这天文数字一样的抚军钱粮,随便摸一下就是上万两的好处呀。

换成谁白名鹤都不相信,可于谦,白名鹤不怀疑。

“于大人莫说笑,谁也从这里抽钱你就会敢砍了谁。而且这事情从名义上是万岁从内库出的钱粮,是万岁自己节衣缩食省出来的。谁敢伸手,就连脑袋一起砍了。”白名鹤来到大明之后,发xiàn

自己变得狠了。

要是在现代的时候,那里敢说什么动不动砍人的话。

“好!”话说到这份上,于谦还有什么可说的。

虽然依然对白名鹤还抱有一些怀疑,至少眼前的事情白名鹤还可信。就在这正堂之上,于谦亲笔写奏本,将白名鹤的意思写的清楚。并且署名,再让白名鹤签上名。

“我这就入宫,如果快的话今天就会有小议。慢的话,后天就会诏告天下。”

“于大人,我就一个要求。别让户部参与,有些个事情我和他们不对路。”白名鹤特意提醒了一句。

于谦离开了,那奏本就没有收起来,一直捧在右手手心之上。

这是一个态度,对白名鹤的态度,也是于谦在进宫之时,对大明皇帝展示自己对此奏本的决心。

话说两边,于谦进宫面君。

京城中另一个白府之中,白崇远的府中白名鹭却是有些坐立不安。

“名鹭,安心坐下。除非名鹤派人来召你,否则你不可能直接去找他。名鹤现在的情况,别说是二伯了。京城的满朝文武摸不清头脑的也大有人在,所以你能作的只有等,如果无法静下来心来等,就去你老师那里读书吧!”

白崇远已经是正六品官了,大朝会上有他一席之地。

可在大朝会上他连靠近

白名鹤的机会都没有,更不可能说话了。

只是那太和殿前摆的那些当真是让白崇远吓了一跳,有传闻白名鹤进京带着数百条大船,仅是第一天进京城,就有好上百辆马车。

白名鹤的事情他不懂,他也不知dào

应该如何参与其中。所以选择回避才是上上策,至少在京城里还没有人房间的把他和白名鹤联系在一起,那怕他们是至亲的伯父与侄子。别说是他,就是白名鹭都没有人把他和白名鹤联系在一起。

白名鹭还是年轻,终于忍不住了。

“二伯,名鹭准bèi

去老师那里!”

“去吧,切记不要随便去你兄长白名鹤那里。京城的水比你想像之中深多了。

白名鹭可是比白名鹤听话多了,答yīng

了就不会违背,带上自己的书去了商辂府。在京城这些日子里,白名鹭有多半的时间还是住在白崇远的府中。

商辂已经接到于谦的随从报gào

,只说于谦与白名鹤谈好了,然后于谦进宫去了。

进宫的原因,于谦并没有让人带话回来,就怕被有心人听到或者传开。(未完待续……)

PS:这是第二更,晚上还有两更,加油。

第116节 天恩浩荡【第三更】

在白名鹤进入京城的第三天清晨,依然是停了早朝。

一万禁军,三千太监,分成一千路。出发前往直隶京畿、山东各卫、辽海各卫、陕西北部各卫、山西各卫、河南各卫。还有许多派出民夫的省、州、县。

大明皇帝代宗朱祁钰,抚恤土木堡之变死伤军民。

山西全省,年内减赋税一半,也就是将下半年的赋税给减免了。

只是在抚恤的数额上,按白名鹤所提减了约三成。大明皇帝朱祁钰也怕把白名鹤过于为难了,万一拿不出这么多钱粮来,自己这个皇帝真zhèng

是会寒了忠臣的心。

就在当天下午,城外再一次出现百姓云集的盛况。

上一次是因为皇帝祭祀天地为百姓求风调雨顺,这一次却是真zhèng

的天恩浩荡。圣旨上写的清楚,皇帝内库出银,有良善臣子捐出家产,如关中白氏之白名鹤倾家财取大义。又有许多良善之商,捐资购米……

只是一道圣旨,却有一千份副本,副本不是帛制,只是内庭专用纸与墨抄写而成。

除了各卫,各县之外,六部也收到这样的一份圣旨。

户部金濂,身为尚书在户部作尚书已经四年多了,之前还作了五年的刑部尚书。景泰初年之时,许多官员调换却没有动他的位置。

金濂对于大明官场来说,是一个很难评价的人。

他作事认真高谷这些混流不喜欢这种太较真的人,按理说他这种性格应该是清流喜欢的,可清流甚至不耻与他站在一起。起因是景泰初年,为稳定民心。代宗朱祁钰免天下粮十之三,这也是恩政。

可这位金濂呢?

他不收粮。却要求各州县把粮变成银、钱、帛继xù

上税,实jì

上是一文钱也没有免。

第一个弹劾他的是工部尚书江渊,以翰林学士的身份弹劾了他。这消息一放出去后,清流大怒,一天就上百份弹劾,因为金濂他失信于民。

下狱,问罪。代宗朱祁钰亲自去问案,得到了一个答案就是:“银布丝帛,诏书未载。若概减免,国用何资?”后于谦保了他,理由是如果没有金濂收回国库的钱,京师保卫战怎么打。

保是保了,但于谦也一直回避与金濂来往,在于谦心中讨厌这种不守规矩的人。特别是没有上司指令,却私自胆大行事的。更何况那还是圣旨呢。

另一人,吏部尚书何文渊却上书,理财非濂不可。代宗朱祁钰朱笔亲批。金濂官复原职,降半品变成从二品,罚俸禄一年,以示惩戒。

金濂。大明官场四大势力之外,很另类的一个二品大员。

此时他手上拿着的就是那份圣旨,细读了数次之后。轻轻的将那份圣旨放下:“来人!”

一个小吏进屋,低头听训。

“传……”金濂本想说传白名鹤来见他。可话到嘴边他犹豫了。

当真把白名鹤叫来又能干什么?

让白名鹤叫合浦的赋税吗?合浦县一年的赋税折银都超不过一万两,白名鹤随便拿出一点东西来。就够给他十年的合浦赋税了。往难听的说,白名鹤凭什么给他面子,只因为自己是二品官吗?

自己的权势,能有礼部杨宁更大?

“去白名鹤府上送去本官的帖子,就说本官准bèi

拜访。”

那小吏跟随金濂多年,听到这个吩咐很是不理解:“大人,白名鹤虽然身兼四个正七品,可四个正七品加起来还是七品,您身为……”

“此事不可再提,依本官吩咐去作就是了。”金濂没让自己这个小吏说下去。

很快,小吏就到了白府,门外已经绑了数匹马,还停有几顶轿子。大明官场的官轿有着严格的等级要求,仅是看这个轿子就知dào

有三个二品大官。

送上帖子,这小吏就在门口等回信。

白名鹤这个时候并不在自己家里,可以说于谦再一次恶客上门,不仅仅是于谦一个人,他还叫了十几个人跟自己一起来。白名鹤不在府中又如何,于谦丝毫也不顾忌就坐在正堂之上,并且吩咐白府下人准bèi

茶点,午餐。

白名鹤在那里,此时人在杨府。

杨义已经回家,全身披麻,虽然是庶子可也是杨家人,身为武将之家与文臣家还是有所不同的,文臣家中为了争嫡子争产业,多有不和。可武将之家讲究的是忠勇仁武,一切功勋爵位靠的是一刀一箭,所以庶子也并不受歧视。

白名鹤三跪九拜,行的是子侄大礼。

这一礼,杨家受下了。没有家属回礼就代表着杨家认白名鹤这份情。

大同、宣府。合计一百二十万石精米,三十万两军资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晋商已经开始组织人手准bèi

运输,两地的佥都御史、镇守使都已经飞马回京,不日就到京城。

杨洪死了,杨家在宣府与大同,依然是跺跺脚就能够震动两地。

“杨兄,请屏蔽左右!”白名鹤没有说理由,只说要求。

杨洪长子杨浚问都没有问,直接挥手叫家中仆役离开。也让杨洪的向位夫人小妾先到后堂去。杨浚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生母已经亡故。

白名鹤这才拿出那个盒子:“有一故人,托我将此物送于杨公灵前,与杨家共眠于地下!”

杨浚一抖衣袍跪接。

在场的只有杨家身为武将的男儿,而且都是至亲的子侄,所以也不用回避什么。

一支箭头,杨家的箭。杨家狼牙箭!

就算事先听到杨义提及,可真zhèng

看到这箭杨浚还是有些动容,他与其他人不同,因为他年龄大。所以有些个故事是他听过的,见到这箭他自然知dào

给箭的是谁。

将箭头放在灵位前,三叩首。

当白名鹤以为这就算结束了,可谁想杨浚却从供桌旁也拿来两个木盒,同样是打着铅封的。双手交给了白名鹤:“请名鹤弟将此转交故人,这里也有一个箭头。同样有着一个响亮的名字,另一个盒中我也不知dào

是什么,父亲早年封存的,只说如果有生之年可以把箭头还给那位朋友,那么此盒也一并交给,如若没有机会就陪他长眠于地下。当此箭头的主人告sù

你他的真名之时,我杨浚无论身在何处定当前往。我父说过,此生有一知己!”

白名鹤点点头,越发的感觉白福的来头很大。

“名鹤,作哥哥的告戒你一句。你这次来京虽是为了家里,可过于张扬了。石亨马上就要进京,他对宣府与大同,势在必得!”

杨浚说的是好话,也是实实在在的真心话。

在场的人没有人比杨浚更了解大同与宣府了,他跟随父亲杨洪在那里多年。

白名鹤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只是淡然的笑了笑:“浚哥,说起来你比我父亲年龄都大,叫你一声哥作弟弟也不能白叫。我只问哥哥一句话,宣府总督你作不作。”

“不是我想不想作,而是我能不能作?”杨浚根本就没信白名鹤的话。

白名鹤伸手一根手指摆了摆:“错,是让不让你作。”

想不想,能不能,让不让!很有趣的词语组合,听起来简单的很。杨浚却是无法理解。

“要杨兄一碗血。”白名鹤开口讨要。

杨浚哈哈大笑:“莫不是一碗,名鹤你与我杨家之情,纵然一条命也不怕给了你。”

“请,内室详谈!”白名鹤示意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

杨家内院,杨浚的房间。

一张白布,一把刀,一只碗,一只笔。

“我要一份血书,杨家为大明忠心耿耿,可一直以来却没有足够大的功勋。叔父他老人家尽责一生,守边有功,也只是守。可守了这么多年,还有土木堡之变。”白名鹤说的杨浚动容。杨浚想开口,可白名鹤没给杨浚说话的机会:“哥哥先听我讲完!”

“你讲!”杨浚语气沉重的接了一句。

“万岁赦免土木堡非战之罪,可这是万岁的善与恩。杨家深以为耻,所以你血书献上,只说心中亦有血泪,不血耻不承爵。一个小小的爵位算什么,一纸血书明誓,将来带兵杀入大漠之时,才是真zhèng

的盖世之功!”

杨浚听完白名鹤这翻话,神情之中一会苦,一会怒,时尔激动,时尔伤感。

猛的撕开衣服,一刀刺入左肩,笔飞龙蛇。

血书诉说边军之苦,诉说历年来战死在边疆的战友、兄弟。立誓,此生与瓦刺也先不共戴天,国仇家恨之下,愿为边军马卒,只求大战之前可为先锋。

白名鹤在旁边看着,原本只是认为杨家忠义,只想争一争宣府总督之位。

可谁说,却说到了杨浚内心之中那压抑了多年的苦与恨,亲手埋藏了多少了袍泽。身为军人,父亲又是宣府守将。土木堡绝对是他,以及杨家最大的耻辱。这样的耻辱只有用血来洗刷。

杨浚真情流露,所写的已经不是白名鹤想要的。

这是杨浚的心,不是效忠,也不是话说,这是志!

一个军人,一个儿子,一个战友,一个大明铁血将军用血写的心,滴血的心!(未完待续……)

PS:第三更,加油,加油。

第117节 最狗血的事件之一【第四更】

白名鹤离开杨家,他已经知dào

于谦又上门了,而且来的客人还不止一个。看来是有些正经的军务要谈了。

可出了杨府的门,自己的轿子还没有走出十步,就被几个太监给挡了。

一句话,皇帝召见。

皇帝召见,无论你在干什么都要立即进宫的,白名鹤的轿子直接给往宫里引了。

进了宫,南书房。邓海龙的官帽摆在旁边的地上,他的姿势已经不是跪,而是整个人象是爬在地上了。白名鹤底头进书房的时候,清楚的看到邓海龙头上的汗不断的往地上滴,这天气还没有热到让人不停出汗的温度呢。

就在白名鹤刚刚一只脚迈入门内,寒光一闪。一把钢刀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

这个把刀,吓的白名鹤魂飞出八百里。难道自己的小命,今天就算结束了吗?

害pà

归害pà

,白名鹤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邓海龙跪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自己作过的事情已经全部都交待了,没什么值得杀头的禁忌了。

白名鹤害pà

,疑惑。大明皇帝代宗朱祁钰也很疑惑,他就不明白了,白名鹤这才刚刚进书房,守门的禁军校尉怎么就把刀给架在白名鹤的脖子上了。一个眼色打过去,蔡公公问道:“赵七,这是为何?”

名为赵七的禁军校尉刀依然没有离开白名鹤的脖子:“回万岁,禁中条例之中有三条。一是私带兵器入宫、二是禁止血杀之气入宫,三是隐瞒不报者为犯上。”

这话说的明显,白名鹤这三条全粘上了。

白名鹤才是意wài

呢。这事情与他有什么关系。

光看白名鹤这表情,任何人都只当白名鹤也糊涂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禁军有禁军规矩。在蔡公公的示意下两个小太监过来搜身,很快就将白名鹤身上的物件一件件的摆在托盘之上。这里是皇宫内院。不是外面的衙门。搜出来的东西自然是不会随便扔在地上的。

当那块带血的白布被拿出来之后,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那布上。

朱祁钰招手:“拿来给朕看。”

白名鹤心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心说这禁军校尉太厉害了,一点血味都逃不过他的鼻子。可兵器在那里,白名鹤全身上下搜遍了,连个指甲刀都没有,何来的兵器。

白名鹤偷偷的看了那禁军校尉一眼,校尉却小声说道:“你身上有凶杀之气,那么必然在那两个盒子内。”

两个盒子也被送到御案上。这会邓海龙额头的汗已经不流了,因为白名鹤的出现。他心中的恐惧减弱了许多,身为武将他也感觉到血腥味,还有那杀气。

朱祁钰自己打开了那血书,一字一字的细细品读着。

白名鹤原本还在想,找一个什么机会把这个血书交给大明皇帝,真的没有想到,竟然这么狗血,这机会也来得太容易了。

果真。朱祁钰看过那血书之后,长长的一声叹息。

“罢了!”朱祁钰一摆手,示意都别跪着了。

那两个盒子的锁子上都是灌了铅了,按理说这个没有必要查验了。白名鹤并不是故yì

带进宫的。是被召见入宫所以没有机会将这两只盒子放回家。

朱祁钰还是年轻人,自然有年轻人的好奇心。

“白名鹤,朕想知dào

这盒中装的是什么?”

“回万岁。臣也不知dào

。这天下对任何人都可能有秘密,但唯独没有什么秘密是万岁不能知dào

的。虽然可惜这古朴的盒子,臣以为破开盒子一观里面的物品。以证明臣并不是有意犯禁,这只是杨洪老将军留下的物件,因为机缘交由臣保管了!”

白名鹤的应对当真是无可挑剔。

朱祁钰自然不会亲自动手,示意那位禁军校尉过来将盒子打开。

两个木盒材料都不是什么名贵的木料,用刀撬开并不需yào

多大的力qì

。就以禁军校尉这样的勇武之人,一巴掌也可以将盒子打碎。

小盒子打开,里面的物件放在托盘上。

“万岁,这是大明三箭之一的落月。”那禁军校尉世代从军,这样的东西他一眼就可以认得出来。在朱祁钰问细节的时候,这校尉解释道:“万岁。大明三箭是指三个弓术了得的传武之家,第一是开国魏国公徐家,箭名贯日。第二是罪臣之家,瞿家。曾经统领全国卫所的正二品都督瞿通所在的瞿家,箭名落月。第三就是杨洪老将军的杨家,箭名狼牙。这就是大明三箭!”

“瞿家!”朱祁钰没有再说话。

关于瞿家,还有一个非常强dà

的故事,这个故事只有正宗的皇帝才知dào

。朱祁钰不算正宗的皇帝,一些秘闻他并不知dào



比如,瞿能父子几乎就活捉了当年的永乐大帝,瞿能当年十七岁的儿子,一箭射中永乐大帝的头盔。失败不是因为永乐大帝有多强,而是因为瞿氏父子的上司李景隆是个忌贤妒能,贪生怕死,鼠目寸光的废物。

而差一点被俘,又被射中头盔的永乐大帝也曾经针对此事,留下的一份记录。

这记录不在史册中,只在皇家秘室当中。

所以朱祁钰对于瞿家很陌生,一个已经消失了五十年的武将之家。

“打开那长盒子吧!”朱祁钰没办法评价瞿家,也没有办法评价这箭头。只有转移话题。

长盒子被打开,里面是一把剑,从剑柄来看这剑很是古朴,可剑鞘却是普通的竹鞘,只是用丝线又在竹片上双缠了几道罢了。

这剑离开盒子,就是白名鹤都可以感觉到一种寒意。

反应最激烈的不是两个武将,而是一直站在角落的兴安,看到这剑的瞬间,兴安卟通就给跪下了,给这把剑跪下了。

“你认得此剑?”朱祁钰开口问道。

“此剑,名……”兴安颤抖个不停,给了自己一记耳光之后才强自镇定:“剑名湛卢!”

兴安这么激动丝毫也不让人意wài

。因为东厂就挂着岳飞的像,东厂的口号也是精忠报国。对于岳飞的事迹可以说东厂的研究超过了整个大明所有的史官,东厂甚至尽一切可能找出将岳飞神化的事迹,以及任何一件与岳飞有关的事务。

这把传奇的宝剑,仅是资料东厂就有一屋子之多。

“湛卢……”朱祁钰伸手想摸,可手越是接近这剑越是感觉到一种刺骨的寒意。

突然朱祁钰把手停在半空,转过头来:“白名鹤,这剑既然落在你的手上,这就是天意。”说罢,示意蔡公公将托盘捧到白名鹤的面前。

白名鹤并不知dào

这意味着什么。

在场的几个人,无论是兴安、蔡公公,还是大明皇帝朱祁钰、甚至就是赵七、还有邓海龙却都是非常清楚,这剑捧到白名鹤面前的意味着什么?

湛卢在大明已经是被神化的神兵,其最大的一个传说就是,湛卢是仁兵,仁者之神兵!

它就象上苍一只目光深邃、明察秋毫的黑色的眼睛,注视着君王、诸侯的一举一动。

君有道,剑在侧,国兴旺;君无道,剑飞弃,国破败。

大宋朝就是铁一般的例子,自忠良岳飞死后湛卢就消失了,蒙古占中原,元朝这么多年湛卢剑都没有问世,却在今天在这样让人匪夷所思的情况下出现了。这难道还没有什么深意吗。

另一层意思就是,白名鹤成功的拿起了剑,那么剑在手非但可以得到大明皇帝的信任,而且这也是一道免死金牌。反之,白名鹤一但被剑排斥,那么别说白名鹤了,就是关中白氏都不用留下活口了。

白名鹤并不知dào

这些,他只是知dào

这把剑是曾经民族英雄岳飞的佩剑。

自己有生之年能摸一下这剑,何其荣幸。

在衣服上用力的擦了擦手,又在内衣上擦了擦,白名鹤伸出双手抓在剑柄上。“这剑柄真好,象是丝缠过的。微凉,手心还不会出汗打滑。”白名鹤说着,不经意间用左手摸了一下剑身。

没有疼的感觉,只看到一滴血珠在剑身上滑动。

似乎剑身在此时有一道光芒闪过一样,血滴顺着剑尖落在地上。

皇帝的御书房见血,这不杀头也要杖责。可此时,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白名鹤的手上,还有白名鹤的脸上。

白名鹤看着这把黑色的长剑,自言自语的说着:“这剑让人感觉很舒服,宽厚、仁慈。只是没有想到竟然那么的锋利,连疼的感觉都没有,手就被划破了。”

一把杀气十足,寒气刺骨的剑,在白名鹤眼中,竟然是舒服、宽厚、仁慈。

兴安给朱祁钰磕了一个头。

这个头的意思是恭喜,有些话是不可能在这里说出来的。朱祁钰却是明白,这不是在恭喜大明朝湛卢出世,而是恭喜自己这个皇帝得到了一个良臣。

看着兴安跪拜,其余几个人也都跟着跪下了。白名鹤不太明白又怎么了,既然你们都跪,那我也跪就是了。捧着剑也给跪下,等着大明皇帝代宗朱祁钰开口。

“赐宴,今天朕心中欢喜。”(未完待续……)

PS:四更,实实在在祝大伙中秋快乐。

第118节 这一跪【第一更】

【今天会四更】

皇帝说摆宴,自然会有无数人去忙碌着。

大明皇帝朱祁钰起身准bèi

去后室小解,就在他走到门旁的时候,眼睛的余光却看到邓海龙冲着白名鹤双膝跪地施了一个大礼。

这个动作惊住了两位大太监,更是惊了大明皇帝朱祁钰。

白名鹤的震惊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了,中华五千年一直是一个等级森严的社会。邓海龙从二品武官,放在京城任谁都不敢轻视了。而且今年快五十岁了,比白名鹤在这一世的父亲还大许多。

这样的一个人给自己行跪礼,白名鹤都不知dào

怎么样形容此时的心情了。

“都跪着,等朕回来!”朱祁钰推开门帘去了后室。

邓海龙没有动,白名鹤更是整个人伏在地上。让一个长辈给自己下跪,这是要自己死呀。

少许,朱祁钰回来坐在自己的御座上,却是没有立即叫两个人起来。

“邓海龙,你可知罪?”朱祁钰又重提刚才的话题,正是因为这一句话才让白名鹤进屋的时候看到邓海龙跪伏在地上,冷汗直流。

邓海龙转过身,面对朱祁钰跪下:“臣,无罪!”

如果是刚才,邓海龙肯定大声请罪了,却是因为白名鹤那一滴血让邓海龙悟了。

大明皇帝代宗朱祁钰不是头一天当皇帝了,他如何看不出刚才邓海龙是什么神情,此时又是什么神情。当下就问道:“那你说说,你为何无罪。”

“万岁。依大明律。臣有三条罪可以被刑部问审,有两条罪名可以被东厂问审。但臣依然要说。臣无罪。”邓海龙顿悟之后,整个人的神情全部变了。不再是那种对什么事情都一副漠然的表情,而是一种决绝。

朱祁钰轻轻的敲了敲御案:“朕听你讲,你要是讲的在理朕赏赐你和白名鹤一人一件宝物。如果不在理,要罚就一起罚。你现在还敢说自己无罪吗?”

连座呀!邓海龙坚定的心多了一份犹豫,自己不在乎生死,不代表不在乎白名鹤的生死。

回头看了一眼白名鹤,却听白名鹤说道:“在海上,只有相信自己身边的人,可以傲视大海之上百丈巨浪。才可以面对强敌而丝毫不退。既然是战友,自然生死与共!”

这个时候白名鹤绝对不会退缩,白名鹤怕死,但不是那种软蛋。

“臣无罪!”邓海龙坚定的回答着。

“好,就讲你无罪!”朱祁钰原本就没有打算治邓海龙的罪。可这个邓海龙私自入京,不说他带舰队,只是他这个人私自入京就已经是重罪了。如果作皇帝的没有一点理由,一但有人弹劾想赦免都不可能。

“刑部可审臣的罪名有三,一官员不可私自离职。二没有兵部命令,非敌袭不可调动百人以上。三私开战火,杀属国要员!”邓海龙说到属国要员的时候,白名鹤当真不明白。他们把谁杀了。

邓海龙继xù

在汇报着:“依东厂审,臣隐瞒机密不上报是重罪,臣身为军职却暗中参与商事也是重罪。”

“那么。你为何说自己无罪呢?”白名鹤反问了一句。

“万岁,广东每年有二百多百姓死于倭寇之手。广东每年被抢去的财物最少值十万两银子。广东一个千户所敌不过倭寇一只三五十人的小队,广东一只十条千料十帆战般围不住一只二百料的帆桨共用的小船。臣的父亲死在倭寇手上。臣属下战舰过千,兵源十万。十三年了,十三年臣都不能给老父立碑。”

在白名鹤印象中那张脸永远不会有表情的邓海龙,只是激动的整个人都在颤抖。

“为什么?”朱祁钰不明白,什么时候大明弱到这个程度了。

“万岁!”兴安站了出来,深深一躬之后请求一个说话的机会。

“好你讲!”朱祁钰给了兴安说话的机会。

兴安再施一礼:“广东每年死在倭寇的人数不止邓大人说所的数,仅去年一年,倭人抢走的年轻女子就超过了四百人。抢走的财物十万两只是一个保守的数字,想来邓大人也是怕万岁过于忧心。”

邓海龙紧紧的咬着牙,一言不发的跪伏在地上。

兴安继xù

说道:“至于说一人千户所打不过三五十倭人。不是因为明军无力,而是因为伤无药,死无恤。广东各卫每年只有十几万两银子,如果只有陆军也罢,水军自正统初年不再有朝廷拨银之后,已无修缮之资。出海作战,船伤了甚至无钱修理。”

朱祁钰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广东都司衙门用了整个卫所的收入,紧衣缩食养活着整个舰队。朱祁钰不知dào

养活一只舰队要多少银子,可看邓海龙身上那已经褪色的官服,想来日子并不好过。

“你为何说,自己无罪呢?”朱祁钰追问了一句。

“无一文贪没,臣大胆所为,上对万岁忠心耿耿,下对广东诸军关怀备至。”

白名鹤心说,这理由不成立呀,你还是有罪的。

法律就是法律。再说法不外乎人情,可法就是法,至少白名鹤心中是这样想的。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白名鹤对大明律有了新的了解。

只看到朱祁钰给兴安打了一个眼色,深得帝心的兴安立即站了出来:“

“万岁,依太祖训卷一,治道、孝思、经国三论;依太祖训卷三,仁官、勤民两论;依太祖卷四,戒奢侈、励忠节、仁政三论。依卷六、武备、驭夷锹、辩邪正、务实四论。广东都司同知、水军都督邓海龙,小过有功!”

兴安说的是过,不是罪。

“小过之一,邓海龙对万岁,少了劝谏之德。小过之二,邓海龙为人子,十三年不为父立碑,当重责。但念起大仇没报,有事关夷属事务,可轻责。奴以为,功多,但却不抵过。当杖责十!”兴安以东厂提督而言,他此时说话就有着一种类似法官的身份。

白名鹤脑袋不够用了,完全的蒙了。

这算什么?这是在讲法律,还是讲人情,或者是在讲太祖训高于法律。

打十下板子算什么,这对于邓海龙这种武将来说微笑着就应付了,又不是白名鹤这种轻不得风吹的小身板。

而且说到罪名一项,最大的竟然是指责邓海龙没有给父亲立碑。这是不孝之过,而不是私自调兵这种天大的罪过。这是给自己白名鹤一个面子,还是当真大明律就是这样的呢。

白名鹤想的其实复杂了。

大明朝本身就是一个情大于理,孝大于法的社会,当然给白名鹤一个面子,也给那几百万两银子一个面子也是有的。

只要到现在为止白名鹤还想不通,邓海龙给自己这么重的一个礼是为什么?

问也不好问,这会邓海龙已经被出去打板子了。

倒是朱祁钰一句话解了白名鹤一半的疑惑,大明皇帝代宗朱祁钰对白名鹤说道:“一个将军,一个久经杀场的将军,哀莫大于心死。纵然有些许过错,却依然是忠心大明,忠于朕的,朕胸怀天下!”

白名鹤听懂了一半,那就是邓海龙之前肯定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情。

但还是没有明白,行大礼的真zhèng

的原因,只是隐约猜到了一些。

倒是大明皇帝话中另一半意思白名鹤懂了,忠心的人可以活得长久,一些小错误也不是不可以包容的,但要学会一个限度。

邓海龙被架出去打板子,这就是在告sù

白名鹤,过了限一定会被收拾的。

当真的宴会,吃得还不错,可惜这里是皇宫自然不敢放开了吃。

出宫之后,白名鹤直接被送回府,邓海龙则被要求回到天津卫约束部下。生出半点乱子,都要受到重责。

出宫门的时候,兴安在大明皇帝赏赐给白名鹤的那礼物上拍了拍:“白名鹤,杂家要告sù

你。这一次不说万岁爷对你的看重,仅是这一份礼物。你就要把九镇的事情给万岁办的漂亮了,用你自己的话说,里子面子都能不能少!”

“万岁不赏,我也要用心办事的。”

兴安笑了笑,白名鹤倒是很会说话,顺手将一张纸条塞在白名鹤的衣领中。因为白名鹤还捧着万岁的赏赐呢,手自然是不能松开的。

“回吧!”

白名鹤回到府上,天都已经黑了。可是于谦等人非但没有离开,于谦还亲自要求白安给自己准bèi

晚餐,不要求丰盛,只要能够吃饱就行。

于谦是必须要等到白名鹤的,有些事情没有白名鹤亲口的承诺,于谦不安心。

白名鹤回来,带着的其实是两把剑。

一把是名传于世,声名显赫的,甚至可以说除了那虚无飘渺,传说一样的轩辕神剑之外。中华大地第一神兵,在大明的的传说之中,这把剑是拥有灵性会自动选择主人的剑,更有兴亡皇朝的暗指。

看到湛卢剑的瞬间,连沉稳的于谦都不谈定了。

湛卢现,天下兴!

而另一把剑,却让白名鹤无法淡定,那怕名气与湛卢无法相比,可这把剑却对于他来说,有着非凡的意义。因为这把剑名:钜阙。(未完待续……)

PS:今天也会四更,加油。

第119节 皇帝的承诺【第二更】

钜阙剑!

传说中十大名剑之一,可他对白名鹤的意义远不在此。

在听到当着皇帝的面湛卢剑承认白名鹤为主的消息之后,于谦将白名鹤拉到一旁:“白名鹤,万岁给了你一个承诺。这个承诺你让万岁满yì

了,你白家将兴盛,反之后果严重。”

“我不懂,只是一把剑呀。万岁也赏赐了邓将军一把剑!”白名鹤轻声回答着。

白名鹤真心是不懂,这绝对不是懂了装不懂。白名鹤对历史的了解太少,更不了解剑!

于谦干笑两声:“邓海龙那把是什么我不知dào

,但你知dào

这一把是什么?”于谦说罢,伸手阻止了白名鹤开口,小声说道:“传说,武安君白起离开咸阳。后有宫中禁军追上,秦公赐剑,所赐的就是这一把。”

白名鹤听到这话手一抖,将一点把剑扔在地上了。于谦一句话就点醒了白名鹤。

这个赐剑的故事白名鹤也听过,于谦看着白名鹤继xù

说道:

“就是这一把,武安君白起自刎的剑。你说这把剑交在你手上,意味着什么?”

白名鹤懂了,什么都懂了,这把剑对他白名鹤,对整个白氏来说意义非凡。

白名鹤非常用力的点了点头:“弄不死也先,我白名鹤就不用活了。”

于谦伸手搭在白名鹤的肩膀上:“白名鹤,你在朝中才几天。我于谦自问作事问心无愧,此时要对你说一句,你想要活捉也先你就给老夫足够的诚意。老夫在这里等了你一天。就是老夫的诚意。”

白名鹤不怀疑于谦,绝对不怀疑。

一个后世能与岳飞放在一起评价的人。绝对是一个顶天立地之人。

“白名鹤,老夫不瞒你。最近户部在想办法让兵部放qì

河套。事实上兵部也撑不住了。你知dào

两次大战,大明内伤极重。而且因为当今万岁登基,天下诸王也有些不安份了。老夫难呀……”

于谦说了一句难,这不是假话,他面对的不仅仅是外敌。

还有内部的敌人,于谦这几年实在风头太盛了。

白名鹤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只是不明白自己能帮到于谦多少。

“白名鹤,还有一点你或许不知dào

。”于谦的语气越发的严肃起来:“宋时,岳武穆之死是自毁长城。可就算是这样。湛卢剑还有另一层意思,这不是一把剑。而是镇国神器,就凭你拥有此剑,你在朝堂之上至少可以七成以上武官的支持。”

于谦详细一解释,白名鹤才明白,兵部并不代表武官。

大明的兵部主事的全部是文官,所以武将们并不在几大势力的体系之中,而且武将们也没有拉帮结派的习惯,只是各自守好自己的一份地盘罢了。

“于大人。我斗胆问一句。万岁赐我那把剑,有什么深意?”

于谦笑了,笑白名鹤看着很聪明,却在这种事情领悟力不够。可还是回答了白名鹤:“很简单。这个承诺就是给武安君封神,可能是武神,也可能是兵神、军神、战神。就看你白名鹤接下来的表现了。”

白名鹤嘴巴张成了O型。这个诱惑也太大了吧。

“大张旗鼓给湛卢配上剑鞘吧,然后终日佩带。可带一百精锐护卫。”于谦给白名鹤建议着。

白名鹤想了想,一咬牙:“于大人。这把剑其实不属于我。”白名鹤将关于箭头,剑。杨洪,还有白福之前的关系一口气讲了,末了又说了一句:“请于大人代为保密。”

“傻。你以为连你都想明白的事情,万岁会不知dào

。纵然万岁一时不察,你以为没有你聪明。再说瞿将军知dào

此事,也不会说湛卢是他的。湛卢是神兵,否则杨洪老将军保管多年,能不知dào

此剑是什么,只是剑不承认他作为主人,他也不好声张,只当自己并不认识此剑罢了。否则……,你懂!”

于谦的话代表着大明这个时代无论文臣还是武将对天意神灵的敬畏。

湛卢是随着岳飞回京的,可岳飞死后就消失了。这几百年来元朝残暴,湛卢都没有现世。更加增加了这把剑的神化色彩。

那怕是白名鹤不相信神鬼之说,湛卢在手,也感觉到发自内心的一种激动。

当晚,于谦留下,就在白府正堂里与白名鹤,还有他带来的一干人等,于谦的要求就一条,这次抚军令所有的钱粮不要经户部之手,直接由兵部负责。让白名鹤亲自出面,请现任右都御史李秉为监督。

这也是为日后让李秉出任宣府巡抚作准bèi



此时在皇宫之中,大明皇帝代宗朱祁钰坐在御座之上,再一次拿出了那份血书。

重新看了一遍之后,将血书放在御案之上:“大成,你怎么看?”

“万岁,奴以为这是性情所至。杨洪既然保管了湛卢多年,要说他不认识湛卢奴不太信,湛卢的传说择良臣,他怕自己被人说不是良臣。这些年杨洪所行事,奴已经有过卷宗献于万岁。”兴安小心的回答着。

朱祁钰又拿起血书看了看:“杨洪倒是一个忠烈之人,给他封个公吧!”

“万岁恩泽,杨家必感激涕零!”

“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对外传。朕要看一看,白名鹤如何给朕开口。保杨浚……”话说到这里,朱祁钰转了个心思:“大成,你说杨浚想回宣府接替杨洪之职吗?白名鹤会来朕面前给杨浚作保?”

兴安没有立即回答,思考了好一会。

“万岁,奴以为白名鹤在离京之前不会主动提及。白名鹤行事还是有些值得称赞之处,怕是此事会是水到渠成之势。如果奴没有猜错的话,白名鹤肯定不会用这血书作文章,但接下来全肯定要为杨浚造势!”

朱祁钰一拍手:“有理。不过白名鹤如何斗石亨呢?”

“白名鹤估计给坑了石亨,毕竟石亨这些年官声不好。而且其能力也并不被大明现有的几位名将所认可。”

“如怎么坑?”

“奴实在想不出,要不奴去问问?”兴安试探着问道。

朱祁钰笑着一摆手:“不问,朕信得过他。湛卢,好呀……”朱祁钰语调高了几度:“好湛卢,我大明必兴!”

兴安与蔡公公赶紧跪下:“万岁英主,大明之福!”

需yào

拍马屁的时候,那怕权力大到天边的兴安也不会错过任何一个拍皇帝马屁的机会。

朱祁钰看了看跪下的兴安,要说大明宫内宫外,最有权势的八大太监之中,其中有三个连他这个皇帝也未必能够掌握得住,比如王振的干儿子曹吉祥,现督监京营。就是朱祁钰讨厌,却又没什么办法的一个人。

大太监王振的人杀了一批,可杀不光呀,这还是一团势力。

除了这三个让皇帝讨厌的太监之外,还有两个是例外。一个是金英,这是一个忠心的人,但忠的是明皇室,不是他朱祁钰一个。虽然与兴安很亲近,可在这件事情上,兴安却比金英的傲骨更少些。

另一个就是成敬,毕竟是进士出身,忠心不二没错,可作事太过于刚直,依然保持着身为学子的风骨,这就让朱祁钰少了一个可大用的人才。

朱祁钰这时开口了:“听说南京镇守太监年龄大了?”

“回万岁,奴等愿为万效忠至死!”兴成如何不明白皇帝的话呀,这是给他机会安排他的人代替这个职务,可兴成那敢接话,这个职务太重yào

了,别说眼红的人多,自己怕也过于树大招风了。

“下去休息吧!”朱祁钰摆了摆手。

兴安磕了一个头,退着往走。此时的兴安脑袋里却在想着另一件事情。

他暗中塞给白名鹤的那张字条,白名鹤会在什么时候开始处理。

是直接上书弹劾?还是借助于谦的手,或者是其他人。

于谦嫉恶如仇,这种事情要让于谦知dào

了,也就没什么结果了。这也是对白名鹤的一种考验,看白名鹤是否真zhèng

有才能游走于百官之中。

夜已深。此夜无月,却是满天的星辰,白名鹤的屋中还有微弱的亮光。

白名鹤坐在桌边,身旁清荷捧着一个烛台。白名鹤手上的纸上写着几个人名,几件在兴安看来不算大的小事,无非就是砍掉十几个人脑袋的小案子罢了。

可这放在白名鹤眼中,却是泼天大案了,主犯千刀万刮也不过份。

只是,此人在白名鹤的小本本上有记名。

韦力转,大同监军太监。在大同也算是一手遮天的人物了。

白名鹤将纸递给了清荷:“重抄一份,原版小心收好。”

次日清晨,几匹快马出京向东,传达白名鹤的书信、以及兵部于谦的公文。天津卫开始向京城运粮。另有一些人,直接去联系十大商帮,让他们派代表在京城来见白名鹤。

最后一条,就是白名鹤准bèi

拍卖大明皇室珍品,为抚军令筹集钱粮。

京城因为白名鹤的出现,原本的平静被打破了。

白府门前宾客盈门,而白名鹤却在乾清宫门口等着小朝会之中,给自己一个被召见的机会。(未完待续……)

PS:今天肯定会四更,明天也会四更,庆祝本书第一个盟主。

感谢所有人对本书的喜欢与支持。

第120节 推恩令【第三更】

白名鹤站在腿都酸了,这才有小太监传白名鹤进乾清宫。

小朝会,能在这里站着的,最低标准也是三品官。而且没有特殊的职司也没有资格站在这里。

“白名鹤,听说你有急奏。陈大学士保你入殿进言,有话你就讲吧!”大明皇帝朱祁钰亲自开口,白名鹤赶紧谢恩:“谢万岁。”然后又转身对陈循一礼:“谢陈公!”

重新站好,白名鹤拿出一份奏本来。

“万岁,臣为几位忠勇之将求万岁特赦。虽有错,却亦然是忠于大明,请准许其子孙再为大明效力,臣深信,再有战事他们也全是敢死战之将。”白名鹤双手捧着奏本。

蔡公公收走奏本之后,白名鹤说道:“臣乞求万岁,加封前兵部尚书邝(KUANG)野,护卫将军樊忠等人。非战之罪,他们尽心为大明死战,臣斗胆上奏,他们无罪有功!”

大明皇帝朱祁钰沉默了,这个加封他不是不愿意,而是另有其原因。

问罪这些人的原因是孙太后定下的,孙太后是他的兄长,就是英宗朱祁镇的生母。他坐上皇位没有多久,就推翻了原先的案子,这件事情怕是不好说。

朱祁钰看了一眼殿上的众臣,几乎全是一个动作,都将头微微的低下,谁敢接这话呀。

朱祁钰清咳了一声,这就是一种暗示,很简单,朕需yào

一个台阶。

高谷出例,也只有他的身份更加的合适。

“万岁,白大人所奏牵连甚广。人数众多。非一次朝议就能够定论的,当年因罪受罚的还有我同族兄弟。可臣却不敢因私废公。所以臣请万岁,白名鹤所奏可令其在初九的大朝会作初次陈述。可听百官之议!”

高谷的意见很高明,没有断了这事,对皇帝,对白名鹤都有一个交待。

“准!”朱祁钰只说了一个字。

白名鹤也越来越会做官了,至少明白什么事情不可能都顺利了。有一议的结果,也不错。至少可以给那些英灵一个交待。

“万岁,臣还有一个奏本。”白名鹤将奏本递上,还是在蔡蔡接走之后白名鹤说到:“臣想请都察院右督御史李大人作检察,臣代万岁施抚军令的钱粮。因为钱粮数目极多。怕是过程之中臣把握不住,所以请李大人出面。”

朱祁钰拿着奏本看了看,用眼神扫了一眼下面站着的臣子。

白名鹤竟然推荐了清流的人,很让朱祁钰意wài

,不过更多的意wài

之喜。真zhèng

惊讶的反倒是杨宁,他已经听说于谦挡了户部金濂的路,不想让这次的钱粮让户部经手。那就代表着于谦与白名鹤已经有了协议。

可白名鹤为什么把李秉推出来呢?

难道白名鹤不想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吗?

当下,杨宁站了出来,论身份要他叫李秉一声前辈的。李秉投在胡濙门墙之内要远远的早于他杨宁。

“万岁,臣有几句话想问白大人。”

“问吧!”一个臣子要问另一个臣子的话。这样的事情,朱祁钰作皇帝这一年来还没有继xù

过。

杨宁走到白名鹤面前微微一点头:“白大人,本官想问你。你想让李大人作什么。只是帮你看着那些钱粮吗?”

“回杨大人的话,下官只是七品小官怎么能说让李大人帮下官呢。下官是想请万岁授权,由李大人全权负责这次钱粮之事。下官从旁配合。具体的安排是,所有人要领钱粮必须由李大人的允许。包括宣府、大同下官已经承诺的私捐也在其中。各商人捐购万岁恩赐的宫内珍宝,下官也自然会有一份详细的账目上报。下官也在李大人的监督之下。”

白名鹤放qì

自己的权力了吗?

杨宁不是非常理解,不过白名鹤推荐的却是他们清流的人,这一点杨宁不想退。

“万岁,臣以为此事兵部可以处理好!”

出来说话的不是于谦,只是一个兵部侍郎。要说他的身份,在兵部也只是四号人物。

如果没有人反对,怕是这件事情才是古怪呢。

刑部也有出来说话:“万岁,臣也以为不好。抚军令是万岁拿出内库之资用于赏赐军士的,既然如此可派宫中一有职司的内官监督就好。”

“万岁。”没等其他人说话,那位兵部侍郎又抢着开口:“臣的意见是都察院监督是正职,只是此等小事让右都御史亲自监督,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

这一争一吵,朝堂之上的感觉就变的很明了了。

兵部眼下的意思宁可叫都察院盯着,也不想和内官打上交道。高谷一边的人纯粹就是想尽办法给兵部找麻烦,当然也不想让李秉来监督。最好是派刑部的人出来监督才是最合适的。

“这是一个圈套!”杨宁盯着白名鹤低声说道。

“是圈套,可李秉大人会放qì

这个机会吗?杨大人,别忘记有些个地方巡抚可能会换人的。”白名鹤丝毫也没有回避,反倒提出了巡抚换人这种事情。

杨宁猛然间反应了过来,纵然是个圈套自己也要往里跳呀。眼下说到巡抚就只有宣府与大同了。这是让李秉再进一步的最好机会,如果掌握了这次抚兵令发粮就会比其他的竞争者多了一个非常大的筹码。

想到这里,杨宁与李秉用眼神作了一个交流。

李秉是真zhèng

作事的人,他没有杨宁这么复杂。只是这种大事,而且又是白名鹤提出来的,他不敢轻易接下来了。如果换个人,他肯定就当仁不让了。

有了杨宁眼神的暗示,李秉出例:“万岁,臣愿为万岁,为大明多作一些事情。”

“好了,既然李卿自己也愿意,那么朕就准了白名鹤所奏,只是你二人须在两日之内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来,朕要每个军卒都可以实实在在领到粮食。”

“遵旨!”白名鹤与李秉一起谢恩。

白名鹤直起身,又从袖子里拿出一本奏本来:“万岁,臣还有一本”

“呈上来吧!”朱祁钰示意蔡公公去接。

“万岁,臣以为京城保卫战。保的是大明家国天下,万岁省出内宫用度以抚恤阵亡与受伤的军卒将士。有位商人对臣说,他虽然身份低贱,可也是大明子民。京城保卫战之时,也保了他家中老少的性命,也保了他家中之资。”

“他又说,有国才有家。保家卫国,虽然身份低贱也愿意尽一份力。只是能力有限,家中有些许珍藏,也愿意拿出来一同拍卖,所得之资那怕只能凑出三五万石粮食,也是一个小民的对大明的忠心。”

白名鹤这讲些什么意思?

至少在不知dào

其中意思的情况下,不会有人刻意打断,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商人。大明文官自然有傲气,是不会放在眼里了。

“万岁,臣斗胆请万岁亲笔手书数份,赐赏这次拍卖珍宝,捐最多与买最多的各三人。无论是捐,还是买。都是百姓对大明之心,乞求万岁御笔,那怕只有一个字也是对普通小民善心的称赞。”

这不是什么大事,也没有妨碍到谁的利益。

倒是朝堂上的官员也多了一个心思,白名鹤此举他自己的好处是什么呢?

“准了。”朱祁钰没想那么多,这种小事没必要让白名鹤解释的太清楚,不就是几个字。

当下蔡公公准bèi

纸笔,朱祁钰提笔在六张纸上写了六个字,分别是:仁、义、德、信、福、寿六个字。至于怎么分配那就是白名鹤的事情了,用上了私印,蔡公公将六张纸轻轻的卷了起来,然后装在竹筒之中命人拿给了白名鹤。

“谢万岁!”白名鹤施大礼接下了六个竹筒。“臣告退!”

小朝会,自然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讨论,白名鹤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的。

出了乾清宫,白名鹤拉过一个总管太监,低声说道:“我求字的事情,想办法帮我传出去。不敢说让京城人人都知dào

,也至少在大商、勋贵们得到消息。”

“白大人放心,消息今天就能传遍京城。而且还不会有人知dào

消息的来源,只知dào

是宫里传出来的。”那总管太监笑着应了一句。

白名鹤也不是随便拉人的,能站在这里的,肯定是蔡公公的。

白名鹤一出宫,白宏就立即迎了上来:“大人,今个收的拜帖更多。其中有几封白管家叫我立即大人您拿来。”

拿过这些帖子一看,白名鹤一个都不认识,连名字都没有听过。

看到白名鹤不理解,白宠很小声的说道:“大人,这是清荷夫人与白管家讨论过的。这几个人都是京城的纨绔子弟,却是背景了得。都是大明勋贵之家,伯、公爷府的公子,别人不敢说,这几个人肯定是来从大人这里占好处的。”

“哼!”白名鹤冷哼一声:“我白名鹤的好处是他们能够占的吗?”

“大人英明!”白宏能说什么,只能附应一句。

白名鹤笑的很诡异:“这几个人有用,这样办。你带人去他们的府上,就是我刚才宫内出来,要去兵部报备,也要去户部,还要再去工部交差事。天黑之前估计可以回到府上,他们肯定会晚上会来。”

白宏不懂白名鹤为何这样安排,只是听从安排飞快去传信了。(未完待续……)

第121节 你想如何利用本官【第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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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宏按白名鹤的指示去办事了。

白名鹤就在宫门外站着,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等李秉出来。

时间没有过多久,参加小朝会的人就陆续从宫内出来了。白名鹤主动向李秉迎了上去,长躬一礼:“李大人!”

李秉抱拳回了一礼:“白大人!”

杨宁站在李秉身旁,看了白名鹤两眼之后,竟然什么也没有说还冲着白名鹤微微的点了点头后才离开。

白名鹤笑呵呵的抱拳示意,接下来,白名鹤向出来的所有的,相互认识那怕曾经只见过一面说了一句话的所有大员一一抱拳问安。其中有几位上次被白名鹤整的极惨的官员没理会白名鹤之外,其余的都至少有个微笑的回应。

胡濙的这样的四朝元老竟然还开口鼓励:“白大人年少英杰,将来必是我大明栋梁。”

“谢您老吉言,晚辈只求对得起天地父母。”

“好!好一句天地父母。”胡濙一拱手,笑呵呵的转身挡在陈循面前:“陈公,听闻东市的涮羊肉不错,不由老夫作动。”

“胡公请!”陈循冲着白名鹤微微的点了点头,与胡濙一同离开。

两人身旁已经是朝中大员之后,李秉对白名鹤开口说道:“胡公高义,劝陈公离开就是怕陈公与你接近而污了名声。本官为大明愿肝脑涂地,你说吧。这次打算如何利用本官,本官在这里接着。”

白名鹤心里那个想骂呀。你们就这么看我白名鹤。

李秉又说道:“虽然本官看不起你,看有一句话却是真话。一个人连被别人利用的价值都没有的话。那么他最后的价值就只有化为一捧黄土种些花草了。”

“成,你们都是高义。李大人。你敢不敢在晚辈的府中住上三日?”

“无论是财、色、物。你休想污了本官,纵然住上三日又如何!”李秉冷冷的瞪着白名鹤。白名鹤一下就火大了:“诱惑你,你作梦吧。我保证你身边连蚂蚁都没有半只是母的,只怕你在我府中三日,名声受损吧!”

李秉整个脸都抽了,白名鹤这种无赖他厌恶的程度绝对不亚于看到为争几两银子,低下三气,又心黑手狠的那些贱商。

可无论如何,李秉还是答yīng

了在白名鹤府中住上三日。

入了白名鹤府中。白名鹤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收了起来:“告sù

那些客人,要见本官明天早上开始,本官会依次接见他们。还有宁波商帮那边有代表来了吗?让他们派一个重yào

的人物,明天大清时本官第一个见他!”

白安在旁边应了一声:“是!”

“还有,准bèi

茶点。还有文房四宝送来书房,再挑一个大屏风将书房一分为二,外间会客,不要打扰到内间,再给李大人准bèi

客房一间。然后叫那几个不成器的。挑两个认字机灵点的在我见客的时候讲所有的谈话都记录下来。”

白名鹤吩咐完,请李秉往书房走。

文房四宝很快就送来了,分别是:湖笔、徽墨、宣纸、端砚,而且都是精品。白名鹤请了李秉上座。长躬一礼后开口说道:“李大人想知dào

我白名鹤要干什么,我白名鹤可以全盘托出,但李大人要给我白名鹤一个保证。除万岁之外对任何人都不能讲。否则,那只有走一步显一步了。”

“本官很想知dào

。但……”李秉拉了一个长音:“但是,本官怕听到你的话。会怒不可遏,无法完成承诺。”

“如果,正如我白名鹤对胡公所说,我对得起天地父母呢?”

“什么是天,什么是地?”李秉大声喝问。

“君为天、民为地!”白名鹤一字一句,语气强硬的回了一句。

李秉低头思考了片刻:“如果当直如此,我应你。”当下李秉拿起桌上原先白名鹤用的普通毛笔就在纸上写了几句话,意思就是如果白名鹤作所当真对得起天地父母,李秉甘愿为白名鹤保守秘密,如违约白名鹤凭此文书可奏请万岁将自己贬为民。

李秉写完,白名鹤笑了。

“李大人好算计,如果你发xiàn

我作的事情有问题,怕是你宁可不作这官了,也要把我的事情抖出去吧!”

“天地父母!”李秉也一字一句的顶了白名鹤一句。

“好!”白名鹤重重一拍桌子:“李大人,你心脏没问题吧,别一会我讲完吓到了你。万一有个闪失,我就交待不清了。”

李秉真的很想一巴掌闪在白名鹤的脸上,用现代的话说,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

看着李秉脸上的黑气,白名鹤语气也变了:“我想让李大人帮我挡一些麻烦,比如京城勋贵。然后干掉一个极恶的家伙让我立威,顺便收了大同与宣府的民心,兵心。再接下来,这次分粮是实实在在的,只有李大人在这里才没有人敢在其中动手脚。最后……”白名鹤没开口,而是纸上写道:“宣府巡抚、李!”

李秉听到头一句,倒也理解了白名鹤。

勋贵不可怕,但他们太闲,也太穷了。看着堆成山的银子,任谁都想摸一手。

白名鹤别说找他挡,就是不找,他也不会让这些物资被任何人占走一粒米。所以这件事情李秉甘心认了。

接下来,说到极恶之人。如果是真的,不用白名鹤鼓动,他身为右督御史也不会不管。

至于说宣府巡抚,才真zhèng

吓到了他。

难道说,白名鹤要捧自己作宣府的巡抚吗?放开一个七品官是否有这个能耐不提,只说自己主持了这次抚兵令,这份功绩,再加上对九镇军士的这份人情,宣府巡抚还真的就唾手可得了。

李秉惊讶的看着白名鹤,他心中三个不解。

一,白名鹤为什么推荐自己。二,自己这一环在白名鹤整体计划之中占了多少。三,也是最重yào

的,白名鹤在朝中这一次联手的还有谁。

“李大人,先说粮。”白名鹤亲自帮李秉磨墨。

看白名鹤磨了两下,李秉一伸手就抢过了墨:“别糟蹋的这墨,你也会磨墨!”李秉抢过墨,自己来磨。这绝对是象白名鹤那样光是用力qì

整,磨墨在文人心中不但是动作,就是心情都讲究呢。

“先说粮,眼下粮有些多。正因为多,所在才怕被人惦记者。当初说五十万大军溃散,现在能来领这份粮的能超过二十万人就不错了。”

李秉点了点头:“其实当初,是号称五十号,连同民夫在内实jì

的人数不超过三十万,死伤无数是真,这次连带家眷能有二十万人就是最大数字了。不知dào

白大人你有多少粮?”

“实jì

在手,三百八十九万石。这是除去了天津卫边吃喝用,以及给劳力发工钱之后。军中书吏计算出来的数字,就算有意wài

,我想也有三百五十万石可以运到京城来。这次要发粮,连一百万石都发不到,多余的我是肯定不会拉回去的。”

“为什么?”

“走海路怕水,这次浸了海水的米至少有三十万石,拉一次我就损失一成。”

李秉一想明白了:“你说你的米,全是精米,无壳?”

“是!”

“糊涂,你把米去了壳如何入仓。这些米不出半年就会发霉,生虫。”

白名鹤会下了,这会李秉的语气没有刚才那么生硬了。白名鹤这才简单的解释了几句:“当初我买米的就是,就是精米价。再换成粗米,还要再谈价,太麻烦了。下次用粗米可以,这次就这样了。”

“也罢!”

“还有一件事情,万岁为何不答yīng

给那几位大人恢复名声?”

李秉没有急着回答,他知dào

原因,可不知dào

给白名鹤说了会有什么后果,白名鹤这种二愣子,万一干出什么离谱的事情,将来想再给这些人恢复名声都难了。

“有谁不愿意?”白名鹤换了一个角度问道。

李秉指了指北边:“南宫太上皇的生母,当今孙太后。这件事情,你不能冲动。”

“李大人会帮我吗?”白名鹤自认语气非常的诚肯。

李秉上下打量了一下白名鹤,反问了一句:“这样作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太大了,一但给几位大人恢复了名声。万岁的抚军令才真zhèng

的能起大作用,连这几位大人的还蒙冤待雪,抚军令真zhèng

能够出来的只是一些民夫,散兵。忠勇之士会寒了心,他们依然会躲起来,也不会相信朝廷。”

白名鹤的话李秉信了大半。

“还有一个好处,很可能诱惑一些在黄河以背的盗匪们,放qì

作盗匪来从军。”

嘶……李秉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能不说白名鹤这句话说的太高明了。盗贼,黄河以北的盗匪之中有一半都是当年在土木堡之变中溃散的军士校尉等。

兵部给的文书是战死,可实jì

上呢。

也先只有三万人,怎么可能把号称五十万精锐的明军杀光呢,真zhèng

死的都是死忠的禁军。还有那些忠心的臣子们,普通的杂兵、辅兵、民夫们怕是早就在溃散之后逃走了。(未完待续……)

第122节 大明史上最疯狂钢牙

白名鹤这些粮食不好保存,怎么样不浪费才是李秉眼下最关心的。把白名鹤的账本随便翻了两本,李秉就知dào

白名鹤这些钱粮在抚军令上根本就花不完,卖珍宝怕只是另有什么诡计。

“少爷,英国公到访!”白安进来报gào

了一声。

“英国公!”白名鹤吓了一跳。

大明现在活着的国公不多了,基本上都被明太祖杀了个干净。到现在活着的,加上成祖加封的国公,数量似乎也就是一只手的数。一位国公到访真的让白名鹤很意wài



李秉的话却让白名鹤更意wài

:“英国公张懋(MAO),今年十一岁。两年前因为父亲战死才继承了英国公的爵位,是你白名鹤不用心去读朝廷的发到各州县的文书,所以你不知dào

也不是意wài

。只是这位英国公到访,怕不是什么好事!”

“有请,开中门!”

白名鹤刚说完,就听到有人把自己的门给踢开了,一个十一岁的小家伙带着一帮身穿华服的大大咧咧的进来了。白名鹤赶紧绕过屏风走了出去。

“你不用给本国公见礼了,坐吧!”小家伙到是有模有样的。

一看这阵式,白名鹤懂了一半,这小家伙就是一把枪,而且还是傻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枪,另外那些就是什么伯、什么候家的公子了,他们不敢来白名鹤这里,所以找了一杆大旗来扯虎皮呀。

白名鹤笑着一拱手:“英国公到访,寒舍这个……,总之很光辉呀!”

“啊。你也不喜欢读书呀,读书真是……”小家伙一句话就让白名鹤给套住了。李秉却在屏风后暗笑:白名鹤无论怎么说,也是中了举人的。看来白名鹤对付小孩子很有一套。

十一岁的英国公张懋没说完,旁边一个十七八岁的华服少年就在旁边暗示了起来。

小小的英国公干咳两声,却忘记了自己来之前背下的那些话。

既然说不了,自然有其他人代为开口了。

“白大人年少有为,是我等的楷模。我等有心向白大人学习,学白大人对万岁的忠心,学习白大人对大明的忠心,也学习白大人作大事的本事。”

白名鹤笑呵呵的一抱拳:“相互学习,正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

“是,所以这次我们来,确实是有心作些事情。万岁的抚军令是万岁爱hù

军卒,对两年前那次大明失利的军卒一个安慰。所以我等在英国公的带领下,愿意派出家将,护卫,不收一文一钱来为白大人,也为军卒们尽一份心。”

“太好了,太好了!”白名鹤冲上去。紧紧的握着开口这位的双手,用力的摇着:“我白名鹤才疏学浅,正发愁这样的大事如何能够作的得好呢。各位的祖辈都是大明的英烈,英雄。各位更是大明的栋梁,有各位相助,何愁这大事办不好。”

“是!”这位有些蒙。只是干巴巴了回了一个字。

白名鹤又说了好几句废话,只等对方来点实jì

的。

“我们带家将。护卫。愿意将粮草运到山西、山东、辽海、陕西各卫。所有的运费,所有的人力。车辆都由我们来出了,只求白大人给我们这些年轻的人一个为大明尽忠,有百姓,为大明忠心的军卒作事的机会。”

“来呀,笔墨伺候。”白名鹤大喊一声。

两个小厮抬着桌子进来,白名鹤将笔递给了这位:“请一定写下来,我白名鹤绝对不敢独占这份功夫,待各位运钱粮出城之时,我就写奏本给万岁,这功劳我是万万不敢独占的,请执笔!”

写下来!

白名鹤倒是将了这些人一军,他们的心思太明显了,就是借这个机会黑一点钱粮。

为首的几个用眼神快速的交流着。

“这等小事,我们尽心就是了,不用再给万岁上奏本了。”

不写!白名鹤心中冷冷一笑,你们这些小屁孩也对我白名鹤的银子动心思,今个大爷我就教你们一个死字怎么写。

白名鹤没有再劝这几人,而是对年龄只有十一岁的英国公说道:“英国公,您是贵人。您不在乎这功劳,不在乎万岁的赏赐。可他们不能不在乎呀,纵然不赏他们,也会赏他们家里。更何况,让我白名鹤占便宜的事情,我白名鹤作不出来了。”

“请英国公执笔!”白名鹤单膝一跪,双手将那支笔高高的举过头顶。

几个小屁孩子的心思,白名鹤看着穿,李秉又如何看不穿呢。只是他不明白,白名鹤为何要顺着他们,李秉绝对不相信白名鹤会软弱到能被这几个人的名头给吓住了,别说你来了一个十一岁的英国公,就是手握兵权的魏国公也未必吓得往白名鹤。

张懋写了,完全按他当时背下的那些话就写了。

在张懋写的时候,几个华服少年在私下商量着。

“这白名鹤搞什么,他为何非让我们写下这些话不可呢?”

“其实写与不写有什么区别,事情都作了,还怕写吗?要写就写了,他要是真的上了奏本,那么万岁的赏赐也不是一件坏事。”

“可是我们……”

“下面的那些穷鬼,有一石半石精米就够了,白名鹤带了上百万石精米呢。”

一想到每个人可以分几万两银子,这些小家伙就心动的厉害。有一个年龄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在旁边低声说道:“有了银子,就可以去听北之雪弹一曲了。”

“废话,白名鹤凭什么赎了绿荷,大把的银子砸下去什么女人买不到。”

几个小家伙一讨论,然后都不认为这其中会有什么麻烦,一个个的排着队在那张纸上签名,然后又在白名鹤的强烈要求之下,按了手印。

送客,白名鹤亲自送到门口。

看着这些人远去,清荷飘然出现在白名鹤的身旁:“少爷,他们不安好心!”

“白安!”白名鹤没有回答清荷,只是招呼了一声自己的管家。

白安立即过来听训。

“你在京城时间久,给我挑几个出名的地痞,再找几个乞丐头。然后安排十个家丁准bèi

板子,一会本官有用。今晚就要,速去。”

白安不敢问为什么,听到吩咐立即就去办事了。

白名鹤这才对清荷说道:“我白名鹤是谁,他们敢在我这里伸手。五天之内,包括那个小屁孩英国公不在这里跪死,你可以来笑话我。”

“一切听少爷的吩咐!”清荷没问细节,只是应了一句。

白名鹤回到书房,李秉当下就开口问道:“凭这个,你打算弹劾他们吗?”

“李大人,我白名鹤有句话。贪官要奸,好官就要奸十倍,否则凭什么斗贪官呢。一群仗着老子的势力摆威风的小屁孩子,再来一百个我也不放在眼里。”说到这里,白名鹤话锋一转:“不过,李大人可否给我介shào

几个人,风骨硬的御史!”

“那个御史没骨气?”李秉反问了一句后,还是给白名鹤写了一份名单。

白名鹤接过名单转身就出门了,找到清荷。让清荷给自己写请柬,然后安排白宏派人去一个个的给送到府上去。理由就是右督御史正在白府商讨监督兵部分粮之事,所以请这些人过来商量一些细节。

写完请柬,白宏送了出去。

清荷问道:“少爷,这些人能作什么?”

“他们可是有大用,这些人是什么人。他们是疯狗,敢让他们闻到一点肉味,就能把人咬的骨头都碎了。我大明最牛的钢牙,估计这里就占了一半。他们就是用来给我白名鹤咬人的。”

白名鹤得yì

的笑了笑之后,突然神情又黯淡了许多。

“少爷有何心事?”

“倒是真有一件事情,我说了你别生气。如果孙苑君在这里的话,怕是她能帮我办了,可你不行。一来你没有足够的身份,二来现在你还没有办法代表我去说话。因为我想见太后,孙太后。”

清荷并不生气,反倒因为白名鹤体贴的态度而高兴。

“少爷,我有办法,但请少爷给我一天时间,容我联系一些人。”

“好,只要给我机会见到太后。”白名鹤拉着清荷的手,清荷脸一下就红了。低着头小声说道:“少爷,我要从仓库里拿一些。”

“拿,随便拿。那些金子你搬一箱都行,只要能让我见到太后,

有一个说话的机会就行。这件事情我可以求万岁,但见孙太后能不求就不要求。你不懂,我也不解释给你听,这件事情你办好了,我一定要重谢你。”

清荷点点头:“清荷不要少爷谢,只求少爷别当清荷是外人。”

好直接的示爱呀。

白名鹤没有丝毫的犹豫,突然把清荷按在屋柱上深深的吻了一口。

在白名鹤怀中的清荷整个人都软了,全身的力qì

就象被白名鹤抽走了一样。

而白名鹤却伸手在清荷胸前那骄傲之处轻轻的抓了一把,然后带着一丝坏笑快速的退出了清荷的房间。清荷跪坐在地上,却还在不断回味着那一吻!(未完待续……)

PS:这是第一更,今天会几更,你猜。

第123节 敢占我白名鹤的便宜?

白名鹤又回到了书房,李秉还在计算着分配的方案。

说是一个人分多少,看似简单。

可这关系到四个省,几十个卫所,还有九镇,以及京城五军都督府,以及禁军等多个衙门口。

见到白名鹤又回来,李秉没有问其他的杂事,只问道:“白大人,本官要问你。之前所说的数,是按人头分配的数字,还是发到这些人手中的数字。”

“有区别吗?”白名鹤很是疑惑的反问了一句。

“有,这其中有不小的损耗。普通的民夫好办,可以减免他们的赋税。但对各卫而言,如果运到河南去,看似远。实jì

上路上的消耗不足一成。可要运到山西,反倒消耗要二成。再加上分配到各卫所,又需yào

一些消耗。”

李秉给白名鹤很粗的算了一笔账,仅往各省的运费就要二十万石米的消耗。

“我补了。”白名鹤很随意的说了一句。

白名鹤这会又想到英国公那几个人小家伙了,原本只是想吓唬他们一下。可现在看来,自己很可能会整死他们。

原因很简单。

白名鹤脑海之中还想着后世的运输消耗呢。一万石放在后世就是五吨左右,随便一个卡车就拉上了,一百万石走铁路……。

笑话呀,这里那来的公路、铁路。全靠马拉人扛的,这运输真zhèng

算细了当真是一个巨大的数字。不过,这些白名鹤出得起,大明以往的赏赐层层剥皮。自己就照实数发一次,又能如何?

想到这。白名鹤自己吓了一跳:“李大人,我要是实数发了。会不会有人骂我!”

“你在乎骂吗?”李秉反问了一句。

白名鹤的顾忌李秉如何不知dào

,换个官员或许怕了,可白名鹤呢,眼下就是御史弹劾白名鹤都要长着心眼,白名鹤的剑可是湛卢呀,世间传说中的良臣名将之剑,有灵性会认主的名剑。

到现在,杨浚都咬死一句话,他原先不认识这是湛卢。同时恭喜湛卢认主,这是天赐!

杨浚是什么人物,血里来火里去,阎王殿里走了几圈的人物,跟着他的父亲杨洪见识过刀光剑影,也见识过暗箭黑影。多余的话他不会说,那把剑是在南书房由当今万岁亲自打开的,白名鹤拿到了,自然就是白名鹤的。

有些东西。不是贵重就不能舍得。

更何况,还有一份更贵重的。

杨府,杨浚专门把几个兄弟,杨家本家的十几个男丁。还有旁系那些有些能耐的男丁也聚焦在杨府内院。

“杨信,你是我弟弟。七日之期子时就算过了,你清晨之时就去白府。带着虎子兄弟兄弟两个,大哥只有一句话。虎子兄弟可以死,白名鹤不能伤。”\

杨信出列一抱拳。人群之中两个长得一模一样,身高七尺五寸,按现代人的身高来比就是差不多两米的壮汉,这两人曾经是杨洪的亲兵,也是杨氏族人。

“义儿,大明律,武将丁忧不交权,为期百日。我命你回带父亲大人灵柩回南京老家,杨氏族内召集可靠族人五百,勤练武艺等为兄的消息。并且告sù

老族长七叔公,请他拜访魏国公,只说为兄欠了别人一条命,请魏国公在必要的时候,帮为兄还这个人情。”

“是!”杨义出来一抱拳。

杨浚在不断的调派着人手,他在为自己即将成为宣府总督作着准bèi



他相信白名鹤能在万岁那里拿到湛卢剑,就代表着白名鹤肯定能为他拿到宣府总督。

天色浅晚,已经过了宵禁的时间。白安却带着十几个人,一半身穿华服,一半衣衫褴褛。一队巡街的兵士远远的看到白安这一行人,那盏写有一个大大白字的灯笼在夜里特别的明显。带队的什长轻轻一挥手,示意自己这一队人转向进入一个小巷。

白安看到这些人,原本还在思考如何解释一下。

这一队巡夜士兵故yì

的让开,对他们违反宵禁的命令视而不见,却让白安心中多少有一些骄傲。

原本还有一点傲气的几个高级地痞们也心生敬畏。

能让五城兵马司的人有意让道的人不多。看来这位白大人有些手段。

手段,真zhèng

的手段在他们进了白府之后才看到,一行了进了白府,远远的看到白名鹤从角门转出来,齐齐的跪下。无论如何他们是民,白名鹤是官。

白名鹤托下着巴扫了这些人一眼,随手指了其中一人:“头抬得太高了。”

不用解释,也没有机会解释。

这位高级地痞愣神的瞬间,几个如狼似虎的家丁就扑了上来,将其按在地上噼啪的打了十几个板子,然后将人揪起来:“跪好了。”

“不服吗?”白名鹤语气淡然。

服,怎么可能服气。纵然嘴上说了服,心中也未必服。在京城这片地方能成为高级混混的,谁背后没有几个孝敬的大人物。你一个七品小官,见面一个眼神就先打人,谁不知dào

你是立威呀。

有胆大的竟然还瞪着白名鹤。

白名鹤轻轻的在额头上抓了两下,一副很无奈的样子:“这些混混没用了,明个换一批来。”白名鹤说完就走,站在白名鹤身旁的一个中年武官手缓缓的按在刀柄之上,呛啷一声,刀出鞘了一半。

真杀人,还是立威?谁敢赌呀。这是在赌命,谁能输得起?几个大混混大喊饶命,白安只是冷着脸站在那里,这些人的死活与他有什么关系。反正这些混混都人渣。

却谁想,那中年武官又将刀收了回去,这人正是陈阿大,不说别的,杀人他不怕。

“来呀,绑了。明个送到天津卫去,全部沉海。”

这次出来的全部是军兵了,直接将人绑了,然后装进了麻袋里。

白安轻轻一拍手,几个家丁扔出一盆银豆子,清一色五钱雪花银豆。

“今晚上别睡了,有些话你们背清楚了。明个天黑之间,这京城里要是没有传开了,你们知dào

后果。办得好,再给你精米一百石。下去吧!”白安不问原因,只按白名鹤的吩咐办事。

倒是陈阿大走到侧院:“我说白大人,您这是玩的那一出!”

“给老陈你我自然是讲实话了,我准bèi

把有些事情搞的满城风雨,放流言这种事情只有乞丐这些人办得最好,至少这几个混混头,我是怕他们坏事。二来,他们背后投靠的也是那些个勋贵,再说了他们手上掌握着京城几乎九成的民营赌场、青楼,最重yào

的,码头上的脚力,挑夫被他们控zhì

着。”

白名鹤不用再说的更细了。

陈阿大什么都懂,也知dào

这些人挡了他们的财路。这不是白名鹤一个人的财路,这关系到广东整个都司衙门,甚至是当今万岁,还有东厂、宫内的财路。

换成东厂这些人出手,这些混混这会已经成骨头送去熬胶了。

“对了,小白呀。我下午进城的时候,听到一个有意思的消息。东边采石场有个人说欠你一条命。”陈阿大是下午进了京城,押运着一些东西赶着车队过来的。

白名鹤对陈阿大称呼自己小白,可是恶寒于心呀。

可能怎么办,你和陈阿大吵也不管用。只能是当作没有听到,开口问道:“谁?”

“樊良!就在东郊采石厂,这也是一条汉子,整个采石场上下无人不敬重。所以你早上在小朝会上的奏本,中午就有人传到了采石场,专门告sù

他的。”

白名鹤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有机会的话代个话给他,不是他欠我白名鹤一条命。而是……”白名鹤想说,却又不敢说。陈阿大跟白名鹤接触的时间久了,知dào

白名鹤有时候敢说一些杀头的话,在白名鹤停顿的时候赶紧劝:“有些话,不能说。”

“也罢,告sù

他。我会想尽一切办法的!”

白名鹤有些无助,许多事情不是想就能作到的。

“走,陪我喝一杯去!”白名鹤很少主动要求喝酒的,那怕他的酒量惊人。

就坐在侧院之中,白名鹤要喝酒。厨房那怕已经熄火了,因为白名鹤要喝酒,所以厨房也会立即安排人开火的。

明朝这个时候,已经对煤有了很好的利用。除了民用的煤球之外,已经对焦炭炼钢有了初步的运用。于谦还亲自写了一首七律,名为《咏煤炭》。

凿开混沌得乌金,

藏蓄阳和意最深。爝火燃回春浩浩,

洪炉照破夜沉沉。

鼎彝元赖生成力,

铁石犹存死后心。但愿苍生俱饱暖,

不辞辛苦出山林。

倒上酒,白名鹤双手举杯:“陈兄,我白名鹤敬你。我虽然是一个读书人,可生平最敬重的却是那些保家为国,浴血奋战的英雄。看着英雄之后受苦,我心里苦。前些日子看到邓大人,我感觉邓大人心中也有苦。”

陈阿大陪着白名鹤喝了一杯,长长的叹了口气:“邓大人原来的名字叫邓木栓。想当年纵横南海,人称南海龙王。可谁想,已经有十三年,邓大人的刀都没有出过鞘。”说罢,硬汉子陈阿大竟然抹了一把眼泪。(未完待续……)

PS:传完这一个章节,去睡觉,十二点前醒了,就再写一个章节,没醒就各位晚安,明天见。

第124节 没有丝绸了!【第一更】

陈阿大喝了不少酒,也说了一些广东都司的秘事。

“邓大人师从湖北李家凤鸣刀,说起这李家也民忠烈之后,祖上李家出了南宋李庭芝,李大将军。那可是一等一的大英雄,可惜南宋朝廷无能,战死泰州。说到湖北李家,你那小丫的李华梅的父亲,也是李家族人。”

白名鹤倒是吃了一惊。

陈阿大却是一笑:“女状元那武艺何等了解,三五个好手都未必近得了身。没有一个好的出身,能娶了她的女儿。”

白名鹤用力的点了点头:“给我说说邓大人父亲的事情?”陈阿大看了白名鹤一眼,拿着酒坛猛灌了半坛子,苦笑着:“我这是要醉了,就是醉了也没胆子说。”说罢,卟通一个就倒在地上,也不知dào

是真醉,还是假醉了。

白名鹤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来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人呀。

次日,京城乞丐们分了白名鹤给的银豆,仅用半天时间就把一段编好的歌谣给传唱了出去。其意思就是,万岁恩泽天下,给每个参加土木堡的军士三石精米的赏赐,可英国公却想声称免费给运粮,实jì

能发到军士手中的,怕不足一石了。

歌谣是清荷编的,不为高雅,只为通俗易懂。

这下连李秉都知dào

白名鹤这是要坑人了,可白名鹤正在接见来自宁波商帮的代表。商帮是一个紧密又松散的组织,各家商号都有着自己的生意,相互间有联系。却不相互影响,只是在对外的时候。才会联合在一起。

杭州王家,派出家中嫡长子来到了白名鹤的府上。

“草民。王福临。见过白大人!”长躬到底,一直到白名鹤有回应这才起身。

“听闻王先生也是中过举的。”白名鹤笑问道。

“是,只是从十七岁那年开始,三次会试皆名落孙山。还是自己的书没有到读,学问不够。父亲大人已经经不起四处奔波,族中几位叔叔保了我作了我王家远福商号的四掌堂。江北直隶的生意已经全由草民执掌。”

王福临不但作了自我介shào

,也间接的说明了自己会试失利的原因。

同时表明了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以免白名鹤以为自己太年轻而认为是宁波商帮轻视他。

“先件小事,正好你帮我作一件事情。当朝探花成凯那里我也说好了,只是还需yào

你帮一把!所需yào

的物资,人手的费用我回头结算给你。”白名鹤简单几句讲了些细节。

王福临自然没二话的答yīng

了下来,所有的事情都是成凯在办,他只是帮着筹备一些东西。

“好了,现在改说正事。上次我托人带话,想再要两万担丝绸。不知dào

贵号以及贵商帮是否可以提供?”白名鹤直入主题,他关心的就是丝绸的供货量了。

“白大人,请先听草民一言。”

“尽管讲!”白名鹤心说难道其中还有什么为难之处吗?或者是因为自己价低了。

白福临深吸一口气后:“大人。整个大明七成的丝出自江南。就是广东的丝绸织户,也有许多采购的是江南的丝。前年,以我们商帮统计全大明所的生丝产量约为一万零三百万担。去年有所提高,有一万一千七百万担。白大人要两万担丝绸。非是我们拿不出来,可一但拿出这两万担,江南百姓到年底之前。怕是没有新衣可穿了。”

白名鹤一这个数字,一脸的不理解。记得后世的时候。仅是江南生丝出口就是有上万吨。一吨二十担差不多,原本以为大明这里的生产力再差。白名鹤不认为一年存不下两万担丝绸来呀。

相信王福临在这个数字上应该不会骗自己。

“七千担是我们宁波商帮的极限,京城也不可能断了货。白大人纵然将全大明所有的商号都集中起来,也最多给您再凑出一万三千担来。”

白名鹤不信。“可是,本官仅是广东,就有一万多担了。”

“大人,那不是广东一省的。包括了福建、湖南、江西、广东四省的量。货放在广东,是准bèi

经海路运往京城的。白大人要了这些丝绸之后,京城的货不能断,所以各商帮又从各地收集,再次汇集京城。”

听王福临这么一解释,白名鹤心中有些郁闷了,自己这生意还能不能再作呀。

没有货源,拿什么作生意。

“草民有一计,大明天下只有白大人敢应下。也只有白大人能作到,除白大人之外,大明天下绝对挑不出第二个人来!”

“别给我说好听的,直接说是什么计策?”白名鹤喜欢听实jì

的。

王福临当下就拿出一张用丝绸绣出的地图来,摆在白名鹤面前:“白大人,这里江南这各省的地图,您看这里。”顺着王福临指的位置看了过去,王福临解释道:“我们王家在这里有一千亩田,不种粮,只种桑。”

白名鹤一下就明白了,王家了得呀,这走的是后世高产桑林的路子。

当下白名鹤接口就说道:“好建议,象种粮一样种桑树。当桑树长到三尺高的时候剪去树顶,让桑树横着长,然后再加上足够的田肥。这桑树长的好,这生丝的质量也肯定是会非常好的,好办法,绝对是好办法。”

这次轮到王福临愣了。

“大人,为何要剪去树冠?”

白名鹤听到这话,心说大明可能还刚刚开始桑树植种。想了想好说道:“我也是从一本书中看到的,可能不太全,你可以找人验证。”

白名鹤知dào

的也不多,全是曾经在南方一个小镇旅游的时候,那里就有桑园农家乐。见过,也听过一些讲解。

枝法种桑,大规模农肥催生。

白名鹤讲着,王福临就直接脱下自己的衣服,就在长衫内侧快速的记录着。

白名鹤讲到高兴处大笑几声:“哈哈哈,到时候,十万亩桑田。一年整出十万担生丝。如果有机会,再开发一个广西,再加上十万亩桑田,虽然质量比不上湖丝,却也可以有十几万担生丝,到时候光是生丝一项,我大明一年就有几千万两银子的收入。”

“大人……”王福临已经不知dào

要说什么好了。

自己想得是,再增加一些桑田。差不多有几千亩,到时候白名鹤一年两万担丝绸就不成问题了。

可谁想到这位白大人,一开口就是十万亩。他难道不知dào

,十万亩要交多少赋税吗?一年少说也要三四万石粮食的,这样会拉高整个江南的粮价。

“就这么说定了,你回去联系那些大地主。就说他们的田想种丝绸就种,不想种的。一亩田本大人一年给一石精米包了。”

白名鹤激动的已经把桑树直接说成丝绸了。

可这话在王福临听起来,却另有感触。当真按白名鹤这么说,那就是在种丝绸。

一亩桑,往少说就是一张蚕,好的可以到一张半。三亩地一年就是一担生丝,往最小的算。三千亩就是一千担生丝。十万亩就是三万多担生丝。真的敢有几十万亩的话,这个数字相当的可怕。

那怕是生丝的价钱再降,也比粮食合算。

白名鹤十万亩十几万担丝,在他心中算得没错。后世桑林的密度,桑叶的产量比大明这个时候高太多了。所以王福临计算的也没有错,他并没有指出白名鹤的错误,因为白名鹤大方向讲的没有错,细节并不重yào



想到这里,王福临知dào

自己可以提条件了。

“白大人,草民想请白大人替我们江南付下半年三成的粮赋。我们愿意用江南的特产来换,虽然没有足够的丝绸。但我们仓库里几万条被面,几十万件绣品还是有的。江南的瓷器也不比广东那边的差,拉上几船十几船不成问题。”

“好,两百万石精米你尽管拿去。”白名鹤很豪气,王福临长身一礼。“谢白大人。”

白名鹤却一摆手:“这件事情,别怪本官小气。白纸黑字,责、权、利要说清楚。特别是那大桑园之说,我回到合浦之后,就先给你们一百万石粗米作保,三年之内,生丝十万担你们也要保下来。”

“白大人英明,有责任,有权利,再有分利之说。草民心服!”

事实上,大明这个时代,就是坏人都很讲信用,更不用说视信用如生命的商人们了。不过白名鹤讲的王福临也理解,白纸黑字也只是一张纸,还是建立在信用的基础上。把责任、权利、义务、分利说清楚。

正应了那句,先小人后君子之说。

白名鹤摆酒请客,在酒桌上和王福临谈一些细节上的问题。特别是大桑园计划,这个倒是不怕给官府交待,一来是的白名鹤这里撑着,二来赋税一文不少。谁也没有办法说什么不对的地方。

主要讲的是如何相互配合的一些细节。

末了,王福临对白名鹤说了一句:“白大人,其实我知dào

还有一个地方有上好的锦。大明朝四大名锦,蜀锦眼下指望不上,他们虽然排名第三,但产量太少。苏锦与云锦,产地分别就是苏州与南京,已经被白大人拉空了。还有最后一种,四大名锦排名第二的僮锦!”

白名鹤不知dào

这个僮锦出自那里,至少他在大明还没有见过。(未完待续……)

PS:今天会加更,哈,哈哈哈!

第125节 关门,放狗!【第二更】

“广西僮族。大人刚才说过,广西要是的十万亩桑田。那就代表着大人一定知dào

广西非常适合桑树生长,只是僮锦大人可能见过,却因为各地也有不同的称呼,所以说大人一时间没有想起来,也有人叫壮锦,也有叫桂锦的。”

王福临只能帮白名鹤凑出一万担丝绸来,再多国内就会没货可卖。

白名鹤想要的,别说是一万担,就是十万担运出去之后都没有多少,白名鹤虽然不敢喊一句,你有多少本官要多少,可大明现在的情况,就是存货三年白名鹤也能一口给吃掉。

送走了王福临,白名鹤又迎来了新的一批客人。

来自督察院的御史们,从进门开始,这些人盯着白名鹤的眼神就象是仇人。

“各位大人辛苦,先入席。”白名鹤很客气的将人迎了进来。

“不用了,我们自带干粮,给碗井水就行!”为首的一位御史气势汹汹的拿出一袋饼,这正是后世那一句,凉水泡馍馍自带,白名鹤这客请的只用花力qì

打一桶井水了。

白名鹤还想说什么,又一位开口大骂,可能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方言太重,白名鹤竟然没听懂多少,还是另一位解释之后白名鹤才明白,自己离京之前,真的把那位御史给气病了,休息了足足一个月,这才能够下床。

可是出了自己儿子逃避吏选这种事情,也是羞愧难当,自己辞官回家了。

这件事情。可是真zhèng

的结仇了。

又有一位跳了出来,拿出了一个奏本:“白名鹤。本御史也不是要弹劾你。但是有件事情你须讲个明白。倭国足利义灰死在你的手上,他是足利义政的侄子。这件事情。倭国请堪使已经准bèi

上书了。”

“请堪使是个什么东西!”白名鹤问了一句之后,又用力的摇了摇头:“先不说这个。本官听到街市之上的流言,这件事情正好各位在,如果真的如流言一样,那万岁节衣缩食省下来的钱粮,可就落在贪官手中了。”

御史最喜欢干什么?

一谏万岁,二弹勋贵,三参奸佞!

在白名鹤杀了一个足利义政侄子这种小事与勋贵贪脏相比,自然是收拾勋贵更重yào

。足利义政是谁?御史们有的知dào

。有的连听都没的听说过,你侄子很大人物吗?再大也比不过万岁恩赏土木堡之战军卒更重yào



“请先入堂,是吃饱了好办事。本官是睡不香,吃不下。就怕这些钱粮发不到百姓与军卒手中。李大人到现在带在忙碌着,正带着几位师爷核算这次钱粮的数目,用度,各种支出去的损耗。不说别的,就冲李大人这样的辛苦,也不能让人贪了去。”

带队的是正四品佥督御史。在白府下人的带路之下,去了白名鹤书房。

“督御史大人!”下级见上级,很正式的一礼。

“你们来了,英国公来的那天老夫就在屏风后。英国公年少无知,但其他人却是气势汹汹。想来街上的流言不虚,白名鹤自愿连运输与损耗都出了。只求能足量将钱粮发下去。就凭这份心思,这件事情为国为民。”

李秉话说到这里。只差明说你们要帮白名鹤了。

“是,下官懂得分寸了。只是有些不解?”

“你问!”李秉没有抬头。淡淡的说着。

“等已经成了事实再问,罪名证据都有了无论是弹劾,还是直接交由大理司处理。都好力。可眼下,只有风闻,弹劾又当如何。”

“糊涂!”李秉将头抬了起来:“这一点,你没有白名鹤看着透。虽然本官不耻与白名鹤为伍,可有些事情他却比你们看的清楚。等已经成了事实,这十几二十万人的赏赐,是补发还是不补,如果补钱粮从那里出,补不上你忍心吗?”

“再有,白名鹤使的是诈。他就是想让你们给这些无法无天的勋贵一些压力,让他们不敢贪。可不贪一家至少拿出几万两的银子来补这运输与损耗,试问谁会甘心。”

李秉的话已经说的很直接,连白名鹤的心思都猜得七八成。

佥督御史想了想:“大人,就下官所了解。不是他们甘心与不甘心的问题。而是这其中许多家里根本拿不出这些银两来,这才是死结!”

“白名鹤要的就是这个死结,他要敲山震虎,看谁还敢来打这笔钱粮的主意!”

“下官知晓要如何处理了,大人请放心,此事就依了白名鹤的心思,把这些勋贵往绝路上逼,至于如何收场……”

李秉冷笑一声:“收场的事情,前有白名鹤,后有本官。”

“下官告退!”

这就算是谈好了,回到前厅这里已经摆上酒宴。原本这里的各位御史都没有动,一直到这位正四品佥督御史进来说了一句:“各位,本官已经见过李大人,安心吃喝,养足力qì

有些事情是要作的。”

终于开始吃喝了,白名鹤笑呵呵的退着出了正厅,这些人看到白名鹤就讨厌。

白名鹤还是知趣的,根本就不在这里待,反正你们吃好喝好,白府也不差这点粮食。

“明天中朝会!”白名鹤乐呵呵的搓了搓手。

“少爷?”白宏就站在旁边。

“去让他们拉粮吧。”白名鹤递过去一个名单:“先让他们拉走三十万石,只说是给山西的。粮食也要依着顺序去拉的,就算他们不离仓,也要把仓库换个他们的封条。敢在我白名鹤面前伸爪子,就要看看这爪子够不够利了!”

拉粮,封仓?

白宏一个个的跪了这些勋贵家,结果无一例外,所有府都表示人已经出去了。等回来之后,明天一定去白府。

京城之中,至少有十几个伯爵府阴云密布。小家伙们不懂事,难道当家的大人还不懂事吗?听到他们白纸黑字写了文书,签了名留了印,有几个头脑清醒的在思考找谁去说合一样,这件事情甘愿些出银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当然,也有一些个狂妄的。

就比如应城伯孙杰,已经跑到白名鹤府门口开骂了。

打进去,他还不敢。白名鹤这里是驻有军兵的,他敢闯就要有被打的决心。

“少爷,应城伯在府门前叫骂。”白安躬身站在白名鹤身侧。

白名鹤咬着一只鸡翅膀,笑呵呵的应了一句:“好办,请他进来。然后……,关门放狗!”

“大人,府上没养狗!”白安一百个不理解。

白名鹤哈哈的大笑了几声:“好吧,请他进来入正厅。他要不服气,让他们那些御史大人们讨论一下。准bèi

酒菜,咱们不能怠慢了客人。”

“是!”白安施了一礼,快速的往正门口走去。

孙杰带着自己的次子,也是应城伯世子,正骂的得可欢实呢。

孙杰的长子孙继是小妾所生,所以只是庶子。世子并不是长子,也是他最宠的。长子孙继已经从军,在西北作一个低级将官,负责镇守一个防御小要塞。

白安走到门口,孙杰抬起了手正准bèi

打白安,却听到一声清脆的腰刀出鞘的声音。

他骂了好一会了,站在门口的四个军卒都一动没有动,他刚抬手就听到刀鞘机簧的声音可是把他吓了一跳。

这一巴掌没打下去,他不敢!

“孙爵爷里面请,我家主人已经备好了酒菜。”

“那白名鹤为何不亲自来迎接本伯,他算什么东西。”骂归骂,孙杰还是跟着白安进了院子,直接被领进了正厅。一看到这一屋子人孙杰感觉头一晕,却感觉自己象是被人退了一把,差一点扑倒。

却听有人在说:“各位大人,这位就是应城伯。签下文书的也是这位应城伯世子,这父子二人前来就是来讨要好处的,刚才在门口骂了,他们要贪,谁敢拦!”一个校尉说完,将门轻轻一带。

“无耻……

十几根手指,还有鸡骨头就砸在孙杰的头上,御史们发威了,要用语言鄙视死孙杰。

此时,还有更实jì

的呢。

皇宫正门,刑科给事中,正七品陈傅双手捧着奏本在宫门前长跪,大喊着勋贵无教,祸害于民,为害大明。

跪在那里的陈傅一遍又一遍的高声念着自己的奏本。

借应城伯在白名鹤府前闹事的这个机会,弹劾应城伯十八条大大罪,骄恣、贪淫、强抢民妇、压榨佃农等一条条大罪,到最后连孙杰进青楼不付钱,吃肉条还偷走一两根这种小事也一件不差的全部写在了奏本之上。

非但如此,这在皇宫门前一遍遍的念着,消息传的极快。

短短半个时辰,孙杰还在白府被御史们围攻生不如死的时候,最初来到京城的一批非常相信抚军令的军卒,还有一些低级军官也都来到了皇宫门前。京城的那个歌谣他们听到了,这会又听说有人在弹劾勋贵,怕是那歌谣所传不假。

一想到万岁恩赐的钱粮很可能三分之二就被人黑了去,这些军卒与低级军官也坐不住了。纷纷结伴跪在皇宫正门前。(未完待续……)

PS:今天必须加更。

第126节 意外之喜【第三更】

一个时辰之后,孙杰好不容易逃出了白府。而皇宫门前跪得人更多了,无论是为了什么原因,那怕是为了给自己增加一些名声。或者是兵部的官员为了多得到一些军卒们的认可,许多在职的兵部官员,一些五军都督府的低级军官也都跟着跪在的皇宫门前。

事情闹大了,那些混吃等死的勋贵没有一个不紧张的。倒是真zhèng

靠一刀一枪打出来的贵族们连声叫好,甚至还有几个也跟着去落井下石。

十一岁的英国公年龄小,可人却不笨。

家中几个教习、师爷、国公府幕僚给英国公把事情一分析,都认为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不为别的,就因为英国公现在只有十一岁。

小小的英国公有些不高兴了:“感情你们是故yì

的,原本就知dào

这里面有麻烦!”

“对其他人是麻烦,对您不是。已经准bèi

好了礼物,您只需yào

请一个人和您一起去见白名鹤,这事情就立即变成了一件大好事,而且英国公府从此也不用再闭门谢客,老国公还有可能得到追封,就凭这个,国公您冒险没什么不好。”

这几个幕僚显然就是计划好的。

让十一岁的小国公被几个纨绔子弟骗住,傻呼呼的冲到白名鹤府上。

这会再出来圆这个场子。

“好吧,这次听你们的。”国公府的这些幕僚还是很有本事的,小国公年少他们把国公府的家当看管的很好,比起老国公在世的时候家中富足了许多。

老英国公张辅。六十五岁才有了这个儿子。而且还是战死在土木堡,死后只是张懋继xù

了英国公的爵位。老国公那边却没有半个说法。国公府这些幕僚都是追随多年,忠心耿耿。眼看着一次好机会,他们决定帮白名鹤一把,也是帮自己。

但需yào

一个借口,小孩子胡闹再上门道歉,就是拉近关系一种最有效的手段。

更何况,他们还有一步极好的棋。

下午的时候,英国公再访白府,除了张懋之外,还有一位非常尊贵的客人。大明太皇太妃。明仁宗敬妃。

开中门迎客,白名鹤再一次把小屁孩迎进府里的时候,才知dào

这英国公家底有多厚。势力有多大,影响有多可怕。这小屁孩的亲姑姑是大明成祖的贵妃,他姐姐是大明仁宗的贵妃,说起来他的辈份是当今万岁的爷爷辈。

是正宗的太皇国舅。

敬贵妃张氏,没等白名鹤施大礼就先给白名鹤施了一礼:“白大人,今天本宫是代年幼的弟弟上门道歉的,弟弟年幼。我父六十五岁才有了他。老来得子难免宠爱些,年少无知犯下大错,还望白大人能够原谅他!”

白名鹤心说我的娘呀,就是当今皇帝见了你都有行礼的。你给我道歉不是要我的命吗?

赶紧着,跪下磕头,连句话都不敢回。

白名鹤这里连一个有身份的女眷都有没。要早知dào

这位大人物过来,肯定要事先作些准bèi

的。

没办法。只好由清荷出面了。

“贱妾清荷,拜见太上敬贵妃!”清荷这礼数比白名鹤足。

或许是为了给白名鹤面子。对于清荷这种出身不太好的太上敬贵妃也给了几份面子。示意由清荷带着她去内院,她只需yào

露个脸,接下来就算自己的弟弟不会说话,还有好几个可靠的幕僚在场呢。

白名鹤却是给清荷猛打眼色,这位太上敬贵妃一定要挖一挖潜力的。

进了正堂,白名鹤拿出一盒糖:“这些全是上等的好糖,用的香料大明都没有的。”

“白名鹤,我虽然年龄小,但也抗得住事。这件事情怎么说也是怪你,你带着几百万两银子来长安,也不见拜门,那些珍贵的好东西拍卖也不给京城的勋贵发请柬。你说你坏不坏,一听还有纯白的龙涎香,本国公能坐得住吗?”

小家伙倒是光棍,直来直去。

白名鹤干笑两声:“去拜了门,还能坑到你们吗?不说别的,坑了你们这些人。京城、九镇的武职至少空出了几十个,你说这有用没有用。而且又可以立威,多好的事情。”

“你果真不是好人!”

“我从来没说自己是好人!”白名鹤硬生生的顶了一句。

张懋被白名鹤噎得不轻,可他毕竟是国公,怎么能示弱。当下就说道:“那你告sù

我,你就不怕吗?不怕我们这些人报复你?”

“怕?笑话。我白名鹤是死过几次的人,现在还背着几条死罪呢,会怕你们。知dào

什么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吗?你们都是勋贵,你们敢和我白名鹤拼命吗?倒你这个小家伙,欠我一次,你说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张懋年龄小,却不代表气势就小了。

白名鹤坐在张懋旁边:“你让你手下的人帮我作两件事情,作成了我们都有好处。”

“白大人请讲!”说到正事了,英国公府的幕僚就出面了,这也是英国公府对白名鹤的一种态度,毕竟张懋年龄太小了。

白名鹤低声说道:“帮我找个可靠的商人,从韦力转那里收粮。让他把分给大同这份粮给卖了,这件事情能不能答yīng

。”

英国公府的幕僚听到这话都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寒战。白名鹤绝对不是对一个太监下手,这要是清洗大同府军政两边的力量呀,韦力转最多就是一个突pò

口。这可是大手笔,看来白名鹤也是一个狠人。

一个年轻一些的幕僚去把门关上,几个人在角落里开始商量了起来,这事情绝对不小!

白名鹤则拉着张懋坐到了一旁:“小子,我给你弄个公主回来怎么样?”

“你称呼本国公为小公爷!”张懋对于白名鹤的粗俗非常的鄙视,不过听到公主明显的眼前一亮。大明律有规矩。明朝公主能嫁的只有民间的才俊,朝中文臣的子弟是绝对不可能娶公主的。

象张懋这样的。身为英国公这样的身份,娶公主是作梦。

他与皇家结亲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自己的姐妹、女儿送进皇宫,他姑姑、姐姐都是贵妃了,至于女儿嘛。张懋才十一岁,等他女儿长大了估计只能等下一任皇帝了。

有点小心动,不过尊贵的小公爷还是嘴很硬。

“白名鹤,你想娶公主的话,本公爷倒是可以帮你一把。你眼下芝麻大小的一个官,正合适。别等以后升官了,想娶就晚了。”

“停!”白名鹤伸手作了一个停的手势:“傻小子。跟着哥哥混。你想要的全有!”

“比如?”张懋很想硬气一些,但在白名鹤面前他不愿意放qì

任何一个机会。白名鹤这家伙太富了,富的让户部尚书都在颤抖。而且女人缘太可怕,京城三大花魁之一的绿荷不要名份,都心甘心愿的跟他走了。

白名鹤压低了声音:“我手上有三四个公主。你将来肯定是要当将军的,我可以帮你打造一支强悍无比的军队。还有,我可以让你拥有许多珍宝,最重yào

的是,谁跟着你混。谁就能混得平步青云!”

张懋很糊涂,你白名鹤七品芝麻小官的,敢说有好几个公主。

“我不信,你先给我一个!”

张懋刚开口。那几个幕僚已经商量好了,最年长的一个走了过来半开玩笑的说了一句:“白大人有什么好东西吸引了我们小公爷?”

“一个公主!”张懋脱口而出。

几位幕僚满脸的黑线,这是公主你当是布娃娃呢。还先给你一个。

“放心,给你留一个。先谈正事!”白名鹤笑着给那位首席幕僚点了点头。

“咳!”清了清嗓子。这位首席幕僚说到:“我们同意白大人的提议,这件事情所有的细节都由我们安排。但最后一步。白大人想好了吗?”

白名鹤自然明白,这最后一步就是谁把这事情给翻开。

“想好了,但需yào

一个非常可靠的人先苦肉一下。右督御史是一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他知dào

这事情之后,必然发动督察院来上一百多份弹劾,只要证据足够。这件事情足够把大同那些驻虫清洗一遍了。”

“有白大人这话,我们认同。玩手段,绝对不能伤及大明的栋梁之才,有些人也应该换个地方了,大同是重镇,我们只希望经营上三五年时间,在小公爷十五六岁的时候,可以有一些军功。小公爷将来的职位已经是定下的,但是这其间还需yào

一个漂亮的过程。”

白名鹤也听说了。

象英国公这样的身份,在他成年之后,一但资历够了。京城这里五军都督府中,五军都督必然有一个是属于他的。

韦力转是什么人,穷凶极恶呀。而且他犯下的事,白名鹤都不敢相信,一个太监还要强抢民女,白名鹤真心的不知dào

,这种太监难道是没有切干净吗?或者是……,心理不正常。

韦力转这个人,以及他的事,还是兴安送给白名鹤那纸条上写的呢。

聊了一会细节,太上敬贵妃准bèi

回宫了,张懋也准bèi

告辞。可没出门,张懋又停下了对白名鹤喊了一句:“白名鹤,你答yīng

给本公爷留一个公主呢?”

不说还好,这一说让太上敬贵妃给听到。一问,白名鹤也不得不回答。

“回太上敬贵妃的话,臣自然不敢与小公爷开玩笑,前些日子臣在海上杀了足利义政的侄子,顺便抓了几个倭人贵女,已经知dào

其中一个也姓足利,自然也是公主了。”(未完待续……)

PS:还有没有加更呢???????

第127节 大明最狠的官【第四更】

白名鹤还没有说,其实还有南掌国愿意选王室女子愿意与大明结好。

一听到真的有公主,张懋立即就跳了起来:“白名鹤,你欠我一个公主!”张懋大吼着:“不要倭人,矮小丑陋太恶心人!”

太上敬贵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无论白名鹤说的是真是假,是对是错。她都没有办法评价,大明朝最难嫁的是勋贵之女,最难娶的也是勋贵之子。

就拿自己的弟弟来说,想娶一个良家女子可是不容易。

同为勋贵的不能娶,朝中重臣的女儿不能娶,大商贾的女儿不能娶,公主更不能娶了。原因其实只有一条,就是怕结党与外戚干政。

“白名鹤,明天早上到东华门来,本宫安排你进宫。”

想来想去,太上敬贵妃还是打算尽lì

帮白名鹤一次,原本她给清荷说的是回宫找机会,此时却明确的告sù

白名鹤,明天早上东华门准bèi

入宫。

“谢太上贵妃娘娘!”白名鹤长身一礼。

英国公府的车队还没有走,于谦的轿子就已经到了。两边见面只是礼貌性的打了一个招呼,英国公府与于谦没什么交集。

如果说有来往,那就是于谦是兵部尚书。而英国公府却代表着军方一个大势力,可以说英国公是公爵中最显赫的,另外一位能与之相平的,就是在南京镇守的魏国公徐家。

一进门,于谦就直接挑明了来意:“张杰被除爵了,其世子也被废弃了继承权。万岁只说。张家如果再有功勋之臣,再考lǜ

让张杰其他的儿子继xù

他的伯爵爵位。你这次下手太狠了。京城之中还有谁你没有得罪过?”

“这叫立威。不是我白名鹤立威,而是万岁立威。这就是告sù

天下人。大明皇帝万岁爷要作的事情,谁也伸爪子就砍了谁的爪子。我只是选了几个合适的爪子送过去给万岁爷砍罢了,我白名鹤要立的威,还不到时候呢?”

于谦叹了一口气:“河南各卫的粮食已经上船,原本计划今晚出发的。督察院却要派人监督发粮之事,所以拖到明天了。”

“于大人,我说一句不应该说的话。在发之前截流是一种贪,在发了之后从军卒手中再收回来也是一种贪。所以张杰的事情也要公布天下,连一个伯爵都贬为庶民了。不知dào

会不会吓住那些敢伸手的人!”

于谦不太同意白名鹤的话。

在于谦眼中。大明的卫所虽然也有一些小贪黩,可大方向还是好的。

就象这次的放粮来说,可能会被扒一层皮,但数量绝对不会超过总量的两成,所以这个是在允许之内的。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一身正气的于谦都能看着透,他不相信白名鹤这种狡猾的家伙看不明白。

进了书房,于谦径直走到了李秉的面前。

“李大人,我需yào

和你谈一谈。眼下要守住河套已经是极难……”于谦主动开口。

李秉放下了手中的笔:“于尚书。河套在宣德五年已经不再属于大明了。”

“不,收缩防线不代表放qì

。河套原本还是一个缓冲区,太上成祖的战略是没有错的。河套那里易攻难守,因为北边的不断骚扰所以屯田近些年来已经越来越难。留下河套路诸卫。只能增加大明的负担!”

李秉对军事的了解和于谦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可是他懂作人,他懂作事。

听到于谦这么解释之后,李秉明白了:“太上成祖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大明败在了无能之人乱政,却是不懂兵。只是下官不明白。为何于尚书此时才说,将要失了河套?”

“白名鹤。你懂吗?”于谦回头看了一眼白名鹤。

“按我的理解是,二十年前放qì

那里许多卫所内迁。可河套并没有被北边占了,这里变成了一个空窗。纵然他们想南下,也要先过河套。这个时候明军就有了反应的时间,战场可以放在河套,也可以放在长城!”

于谦点了点头,白名鹤这开头说的不错。

得到于谦的鼓励,白名鹤继xù

说道:“河套是个好地方,水草丰美。种田不行,可放牧却是不错的地方。河套是空窗对于大明是有利的,占了河套对于大明是极大的负担,那里不方便屯田,就需yào

大量的粮草运上去。那么反过来讲,如果北边的瓦刺占了河套,他们可以放牧,而且更方便南下,这个区别就太大了。”

“李大人,本官很意wài

,白名鹤对果真如自夸的那样,学识极博。”

李秉也明白了于谦的意思,于谦对白名鹤的称赞,就是承认了白名鹤这套说辞正是他要说的意思。

“不让瓦刺占河套,所需多少?”

“大明出关,所需巨大。以现在的情况看,这个数量大到无法计算,也不是大明可以支撑的。就算每年有额外的五百万石粮食,也不足以支撑在河套建立防线,所以必须另寻他法,这也是本官今日来见李大的原因!”

李秉不明白,他可以作什么?

于谦一指白名鹤:“本官相信,白名鹤有办法。”

“错,是于大人有办法,我白名鹤只是被推到前台的让人看到的。所以,今天我要回避一下,这几天不想说这个问题。”白名鹤说完就往书房外走。

于谦没有拦白名鹤,只是说了一句:“白名鹤,说到狠辣。大明近五十年来,有胆大到无视百姓生死的奸佞之臣,可他们在你白名鹤面前差得远。就是我于谦都不敢开口下令屠城。”

说到屠城,李秉猛得就跳了起来。

白名鹤没有回头,冷笑两声:“有些时候,死掉的才是好人!”

“白名鹤!”李秉怒了,于谦要说白名鹤屠城他一百个相信,白名鹤这需yào

态度更座实了于谦的话,李秉如何不怒。一个正统的儒家学者,如何可以面对屠城这样的恶行。

于谦拦了李秉,让白名鹤径直离开了。

出了书房,白名鹤苦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其实我怕见血!”

要是李秉听到这话,估计能气得吐血了。

于谦这才给李秉解释:“李大人莫要冲动,白名鹤的原话是。死掉的倭人才是好倭人,说是屠城,其实是白名鹤南掌王国一个海港之中所有的倭人全部清理了一遍,真zhèng

杀的也不算多。”

“不算多是多少?”李秉也回过劲了,看来这屠城还另有隐情。

“白名鹤杀了七条船的人,大约一千出头。那座港里,白名鹤是安排广东正五品参将陈阿大动得手,陈阿大杀了反抗的人,将倭人女子绑了运回广东,眼下可能还关在合浦某处。还有一些强壮的,却是被送到了灵山煤矿,作了矿奴。”

李秉心说这也不算是屠城,只是对一个城中的倭人进行了毁灭性的报复。

“于大人,白名鹤与倭人有深仇?”

“不知dào

。”于谦摇了摇头。

想了想,于谦又说道:“不过广东许多百姓与倭人有仇,白名鹤是那种满脑子侠义的人。而且邓海龙与倭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这话李秉就明白多了。

邓海龙与倭人有仇,以邓海龙在广东军方的影响力,就算他不说话,这些人有机会肯定会帮他出手。白名鹤下令对岘港的倭人下手,正好合了这些广东军卒的心意,自然是大杀特杀,大抢特抢一番。

“于大人说,河套那里?”

“这件事情还要落在白名鹤手上,你李大人狠不下这种心。这也是我极力推荐李大人出任宣府巡抚的理由,白名鹤要是发起疯来,有你李大人在后面拉一把,不至于他作出引得天怒的事情来!”

于谦与李秉同时点了点头,两人一起坐下。

李秉很欣赏于谦的一身正气,以及对大明的赤胆忠心。虽然不是一个派系的,可也不影响他对于谦这个人的肯定。而于谦呢,能放开派系之争,推荐李秉来出任宣府巡府,仅这份气度,大明朝廷之上,李秉相信不会超过五个人能与于谦相比。

就是李秉自己,也不相信自己有这个气度。

再说到白名鹤,试问谁能够在十八岁的时候,就下令一杀数千人,就是东厂与锦衣卫那些天天见血的人,也未必能够有这份心性。

离开书房的白名鹤没有回自己的屋,而是去了清荷的房间。

清荷正坐在床边绣着什么,见到白名鹤进来飞快的将手中的物件藏在床上。正准bèi

站起来的时候,白名鹤说道:“就那样坐着,别起来。”

清荷不明白,可依然还是听了白名鹤的话。一直到白名鹤坐在她的身旁,清荷才真zhèng

感觉到了紧张。白名鹤伸手拉住清荷的手,清荷正在期待白名鹤会对自己说什么,却见白名鹤身体一倒,一边拉起自己的手,一边倒在床上正好就枕在了自己的腿上。

“别动,让我靠一会!”白名鹤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清荷很想问白名鹤,是不是很累。可看到白名鹤在闭着眼睛的时候,眉头都是微微皱起。心中也多了一些莫名的疼,伸手按在白名鹤的额头上,轻轻的给白名鹤按着。

“说说,你昨天去会友,有什么收获?”白名鹤开口了。

清荷婉然一笑:“我听到了一些关于少爷你的传闻。”(未完待续……)

PS:四更了,四更了。

那么,天亮是什么意思????

第128节 觐见孙太后【第五更】

白名鹤很有兴趣听一听,别人是怎么在说他的。

“什么样的传闻讲几条来让我听一听,看一看京城之中如何说白名鹤的。”

“少爷,京城之中传闻你是极凶恶的,谁粘上你谁倒霉。就是御史们眼下都不愿意和少爷你粘上关系。”清荷说完,白名鹤却是冷哼一声:“宁叫人人怕,莫叫人人爱!”

这一夜,白名鹤就在清荷房中过夜,占了清荷的床。可却没有占清荷的人,前半夜是枕在清荷腿上睡着了,后半夜自己一个人翻到床里呼呼大睡。

清荷毕竟还是处子,那能主动钻到白名鹤的被窝里。

夜里,清荷只好挤在房间内李华梅的小床上,两女说了半夜的话。

次日大约在早上六点左右,清荷就把白名鹤叫醒了,说是十点左右进宫。可事先总要有些个准bèi

,清荷这边打听到关于孙太后的性格,生活习惯,以及准bèi

的许多礼物等,都要给白名鹤一一交待清楚。

白名鹤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弯着身子给白名鹤整理头发的清荷自顾自的说着,白名鹤的视线都集中在那雪白山峰的一点绯红之上。

“清荷,我还没有问过,你今年多大了?”

清荷低头看了白名鹤一眼,自然是发xiàn

了白名鹤的目光,清浅一笑:“少爷,奴今年十七。少爷如果想看,奴脱了给少爷看就是了。”清荷一句话把白名鹤说的脸红了,看到白名鹤脸红,清荷只当没看到。

倒是小丫头李华梅在旁边咯咯的偷笑着。

白名鹤倒是没有想到。竟然被自己的小妾给调戏了。

大约上午九点左右,白名鹤已经到了东华门。身边只有李华梅跟着。依清荷的说法,她以前身在教司坊。而且艳名远播,进宫有许多不方便。没个身份怕辱没了白名鹤,反倒是李华梅虽然也是奴籍,但入籍时间短,不说也没有人知dào



等了没一会,一个中年公公低眉顺眼的在白名鹤面前请了个安。

白名鹤赶紧回礼,对方是从五品总管太监

,可比自己这个正七品小官高多了。

受了白名鹤这一礼,这位总管太监作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在前面带路。白名鹤带来的礼物自然有几个小太监给抬着跟在后面。

一路上,这位总管太监只是对宫中一位修剪花草的小太监指点了几句。似乎是孙太后喜欢的花草,要小心修剪。其余再没有说话过话,如果不是这几句,白名鹤真的当他是哑巴了。

进了宫门,白名鹤被示意跪在一道帘子前。

跪了足足有十分钟,才听到帘内传来女人的说话声:“你们如何不懂规矩,白大人在万岁书房都是要赐座的。让白大人在哀家这里跪上这么许久,还不快将白大人扶起。赐座。”

切!白名鹤心中鄙视了一下,心说没有你的指示,谁敢让我跪这么久。

无论是下马威,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白名鹤眼下只能陪上笑脸:“谢太后赐座。白名鹤带了些许小玩意,都是拙荆为太后亲手准bèi

的。”

“有心了!”孙太后淡淡的回了一句。

正当白名鹤准bèi

说几句恭维的话时,孙太后却说道:“只是不知dào

。你家夫人这个亲手准bèi

,原本是为那个太后所准bèi

的。”

他娘的。这是红果果的拉仇恨呀。

“太后,白名鹤斗胆说一句掉脑袋的话。太后就是太后,母凭子贵。作臣子只知dào

效忠大明,效忠万岁。我白名鹤是景泰二年才第一次进京城的,我能作的就是将这条命,将我白名鹤一生的荣辱,我关中白氏的赤胆忠心献给大明,许多事情的事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自有历书记载!”

孙太后的脸上表情没有一点变化。

白名鹤的话她一字不差的听在耳朵里,却是没有发表任何的态度。只是招了招手:“丫头,你叫李华梅,你父亲我见过,你外祖母我也知dào

。过来这里坐下,你可知dào

,你父亲身为护军校尉,战死的时候死而不倒,身上插着上百只箭!”

什么意思,孙太后想把小丫头刺激死吗?

却谁想,李华梅进了帘内,非但没有哭泣,反而很冷静的回答道:“身为大明将军,死战为君是本份。”

“那你被连累,成为奴籍,不恨吗?”

“我不知dào

!”李华梅的脑袋有些混乱了,这个问题她不知dào

应该如何回答。说不恨是假的,说恨吧,可能恨谁呢。

孙太后在李华梅的头顶上摸了几下:“好孩子,哀家知dào

你恨。因为哀家也恨!”

“太后!”白名鹤赶紧跪下。

孙太后清楚白名鹤这一声急呼是为什么?就是要阻止自己可能会说出的,不应该说的话。当今皇帝不是她的儿子,有些话乱说对她没有半点好处,甚至还会害了被软禁在南宫里自己的亲生儿子。

“白名鹤,你很好。”

“谢太后称赞,白名鹤只是一心为大明。大明只有安定,才可以国富民强。”

孙太后将自己手上的镯子退了下来戴在李华梅的手上,同时对白名鹤说道:“白名鹤,你来的目的哀家知dào

,但绝对不会答yīng

你。”

“为……”白名鹤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了,话到嘴边硬生生的给吞了回去改口说道:“请太后指点!”

孙太后挥了挥手,示意周围的宫女太监退出去。

之后,孙太后才说道:“白名鹤,你是一个极聪明的人,你如何能够想不到。一朝天子一朝臣,话尽如此,你如果还是不懂的话。哀家也没必要和你再谈了。”

好厉害的老太太呀,不,应该是中年妇人才对。

白名鹤明白孙太后作这个恶人的原因了,眼下是景泰帝的时代,正统年间那些忠心臣子在土木堡之战时,死得死,贬得贬。眼下让这些人回来,当今万岁能够安心吗?他不会对这么多臣子下手,可却是能对他的哥哥下手。

皇家历史上永远是血淋淋的。

“哀家还要谢谢你,救了哀家的孙子。”孙太后这话是真话,十足真话。

“太后,退一步可行吗?”

“如何退?”

白名鹤跪着向前几步,在距离帘子只有一步的距离处说道:“不复职,只免罪。对于一些个已经无后,或者是身份特殊的给一个大封赏。活着的,免了罪给一个小官,或者让其回家休养。”

“你为何这样作?”孙太后又追问道。

“臣有几个想法,第一是这些人当真是忠心耿耿的臣子,为大明而死总要有一个公道。那怕太后认为这个公道并不是对所有人都公道也罢,至少要在天下人眼前,给一个公道。二来是臣真心敬佩这些人。第三是臣想借这次机会,得到民心军心,重整军队为将来报仇打下一个好基础!”

白名鹤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只等孙太后给个回应了。

孙太后也有自己的想法:“白名鹤,东郊采石厂有一千多贱奴,这些全是被贬的武官,或者是武官的子侄。本宫准bèi

卖了他们,让他们从犯奴变成家奴,买的人只能是你。你敢买吗?”

买这些人,就等于将太上皇身边信任的那些武官或者他们的子侄带到自己的身边。

这是一个极危险的举动。这位孙太后肯定有后手,而且也为将来布了一招棋。

白名鹤思考再三,认为自己犹豫不得,买就是一个机会,不买永没有半点机会。可买的话,自己很有可能被当今万岁代宗朱祁钰怀疑,毕竟这些人是他哥哥的老班底呀。武将不同于文臣。

文臣这些人最忠先是孔夫子,其次是道德文章,再其次说好听点就是天下民生,最后才是皇帝。

武将的区别就是,他们忠心的永远是某个人。

“太后,臣买了。一人一千两!”白名鹤想说万两,可惜自己没有那么多钱。

“看得出,你对这些人十分的看重。要这些银两又不是给哀家的,一人一文钱。这钱哀家出了,照顾好哀家的孙子。此事就这样吧。”孙太后一抬手,示意白名鹤可以离开了。白名鹤却没起来:“太后,赦免一些人,加封一些人!”

“赦百人,封十人!这是哀家的底限。”孙太后终于给了白名鹤一个准确的答案。

出了太后住的宫殿,白名鹤请那位公公送李华梅先行离开,自己则去了南书房。有些事情他要面君,收了这八百人的事情白名鹤必须在第一时间告sù

代宗朱祁钰,否则就是麻烦!

白名鹤在南书房外等代宗朱祁钰下朝的空当,那位公公小声问孙太后:“太后,您这样作怕是把白名鹤逼得太狠了,老奴可以看得出,他怕。”

“哀家要的是白名鹤这个人,所以必须绑住他。这点小事还要不了他的命,他命硬着呢!”

孙太后起身后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脚步:“去告sù

白名鹤,给了哀家礼物。那么宫内其他人呢,就原话问他。”

白名鹤这会那有心思想礼物,站在南书房的门廊下焦急着的等着代宗朱祁钰下朝回来。(未完待续……)

PS:天为什么会亮。

因为五更天到了。

第129节 名字好长的官

今天是小朝会,白名鹤心说议的事情肯定不多,所以时间应该不会太长才对。

白名鹤猜到一半,就是议的事情不但不多,而且可以说是非常少,只有一件。

可就这一件事情却足足议了一个早上,有争吵,还有哭泣的声音。

议的事情就是从张杰开始,这些勋贵胆大到竟然敢向白名鹤那批钱粮伸手,朱祁钰怒了。

天子一怒,血流千里。

年轻的朱祁钰不是面目狰狞的恶魔,可他也是会杀人的。

更何况白名鹤已经将刀柄递到了他的手上,杀人还会给自己增加不少了的声望,可以得到百姓与几十万大明军士的尊敬,这个人是一定要杀的。

张杰不能杀,因为张杰的祖上是太祖那个时候封的伯爵,杀一个伯爵皇家的面子也撑不住了。不过,却可以换几个人,比如张杰伯爵府的幕僚,先挑出一打拉出去砍了脑袋,其余参与此事的伯爵减封地,罚银两。

有人不服,说是当真想作些好事。

就在金殿之上跳了出来。

“万岁,臣以为宛城伯的话不实。在上个月,有十数个商人去宛城伯家中讨债,区区三千多两银子,宛城伯用的是成祖当年赐给家中长辈的琉璃盏以及几张唐时名家字画来顶的债,所以臣以为,宛城伯拿不出运输以及损耗的银两来。”

李秉亲自出来,以右督御史的身份,这位宛城伯最多只能看他两眼。

朱祁钰是皇帝。可不代表他不年轻。心中一个坏主意马上就跳了出来,当下就说道:“朕还是相信宛城伯的。这样吧。午时之前宛城伯把这次所需的损耗与运费,无论是折成银、帛还是粮。送到宫门前就行了,朕非但不罚,还要赏。”

“臣以为,折银一万八千两合适。”李秉又出来的。

一万八千两,一个三千多两的小债务就需yào

拿家中珍藏出来抵债的人贵族,怎么可能在还有一个时辰里把一万八千两价值的银、粮、帛送来。

朱祁钰也翻脸了:“如果送不到,就是欺君!”

宛城伯当场就晕倒了。

“拖下去,除爵为民。”朱祁钰眼睛一扫殿中的其他人:“还有谁?”

当下,跪了一串。只有求饶的,没有硬气的。朱祁钰也看人下菜,有些原本就支持他,自然手松一松,那些和自己不对路的狠狠的收拾。

杨宁默默的看着这一切,脑海之中想到了一个词,这是白名鹤曾经亲口对他说过的。

“坑爹!”没有错,这就是坑爹。一帮小屁孩在京城作威作福,占一个小商人的便宜。喝个花酒逃了账之类的小事也就罢了。纵然是偷偷的克扣一些军饷,倒卖一些军粮也还能抗得住,可既然敢把手伸到白名鹤这恶棍那里,就要作好自己的手被砍掉。还要连累家中长辈的打算。

“臣启万岁!”李秉又出来了。

“万岁,第一批发往河南的七十五万石粮食已经出发。所有的运费、损耗都已经算上。只是有件事情,白名鹤私下所为。没有告sù

臣,也没有正式的上书。此事。臣以为有矫诏之嫌,同时也是忠君之事。”

说罢。李秉从袖中拿出一块白色的棉布,不大,只有一尺见方。“请万岁过目,此事白名鹤作的极是机密,为他办事的是当朝探花成凯。臣也是今晨才知dào

。”

事情很简单,就是那天白名鹤见到王福临后,安排王福临去帮着成凯所作的。

那白色的棉布上有字,是印出来的。连夜雕版,然后用刷子不断的印在白布上。用的材料是极好的,所以字迹非常的清楚。

一共只有八十多个字,字是成凯写的。这一笔正楷比白名鹤的水平高十倍不止。

布上写的意思就是,各位你们为大明作战辛苦了,朕没有及时关怀你们,每当想到此时都睡不好,吃不香。那一场灾难终于过去了,你们过的苦,朕心痛。然后就是赏赐的数量,最后落款是,大明兵部员外郎白名鹤代万岁抚军。

朱祁钰读了三遍,这东西真的不好定位。

要说白名鹤矫诏吧,这就是自己安排给白名鹤的活,白名鹤这布上没有半个字的假话。可要说……,朱祁钰反应过来了。这是督察院在告sù

自己,白名鹤又象上次一样在给自己这个皇帝在民间刷声望了。

要白名鹤真的有矫诏,这帮御史能不咬死白名鹤吗?

所以,这是在告sù

自己这个皇帝,白名鹤这种事情不能再干了,他不能不断的用无数种办法给皇帝在民间刷声望,这与孔夫子的圣言是相违背的,应该低调,应该作好事不留名,治理天下本就是皇帝的责任。

“白名鹤擅权,就算要写也应该是礼部来写。老蔡呀,你去代朕斥责白名鹤,降旨罚俸一年,以示惩戒!”

皇帝能服软就行了,李秉也不会再追着咬了。

至于罚俸?

罚去吧,罚白名鹤一万年的俸禄又能如何。李秉可是在白名鹤府中住过的,亲眼看到那论石计算的黄金,大明黄金的计算单位,用两,用钱,有叶。白名鹤是头一个用石来计算黄金的人。

罚他一万年罚俸,也就是一百多万两银子。

“退朝!”朱祁钰已经听到蔡公公悄悄告sù

他,白名鹤在南书房等自己了,朝会上就是罚这些个勋贵,这种事情交给督察院去就行了,没有必要再议太久。

朱祁钰连朝服都没有换,直接就来到了南书房。

“赐座!”

“谢万岁,臣来只为三件事情。第一件事情臣不得不作,却满心的惶恐。太后他老人家以每个人一文钱让臣把东郊采石厂一千多号人从犯奴买回去,变成家奴。臣惶恐不安,所以来到万岁这里。”白名鹤跪在地上,急急的把这件事情说了。

朱祁钰轻轻一摆手:“朕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了。此事不用再提。”

“那臣说第二件事情了。臣想求个官,全名是:总督漕运兼提督军务巡抚京杭大运河等处兼管河道。”白名鹤说完,跪在那里等皇帝反应过来。

大明皇帝代宗朱祁钰足足把白名鹤念的这一长串名字心中默念了三遍。好不容易才反应了过来,白名鹤讨的是一个二品的官呀。

再想运河之事,朱祁钰已经有心整顿运河了,此时听到白名鹤提这个,倒是很有兴趣。

真实的历史上,这个名字极长,简称:漕运总督的官,就是在景泰二年末才设立的。历史上真zhèng

的原因是,京城的粮食危机,这个官最初是督粮的,让南方各地把粮食运到京城来,来补充京城的粮食。

“说说,坐下讲。让朕好好听一听。”

白名鹤依言坐下,他的待遇是极好的,不但有坐的,还有小太监给送上了茶。

“万岁,京杭大运河是极为重yào

的运输枢纽。可臣这样作,却是黑了心的。”白名鹤自认自己黑了心,就给自己接下来的话打下了基础。朱祁钰也是笑了,示意白名鹤继xù

讲。

“万岁,京杭大运河眼下有许多问题。首先是钞关,他们实jì

收的银钱,却上交国库的是钞。在江南民间有人在作一种生意,就是收钞。眼下一百贯钞只需yào

四斗米就可以换来,这个价格还是涨,怕是明年就只有三斗米了。”

钞越来越不值钱,这件事情朱祁钰是知dào

的。眼下一贯以下的宝钞已经不印了,民间百姓们见到宝钞都躲,谁也不愿意用这个作交yì

了。

“宝钞有错吗?”朱祁钰顺口问了一句。

“万岁,臣不敢议此事。以后当真必须要议话的,臣需yào

十天十夜的时候给万岁详细的分析。这一次万岁就别难臣了,臣想说的是,这个漕运总督是个坑,谁作这个总督谁可能两三年之后不被下面的人整死,自己也会落一个死罪,最重yào

的是,因为京杭不利,所以给了海路运粮一个良好的借口。”

“为什么?”

“这个总督上任,就等了在与原本运河沿线所有的钞关,卫所,府、州、县分肉吃。肉就那么多,这些人是容不下一个总督的。可如果这个总督很厉害,压住了这些人,那么他就需yào

更多的肉,这就是他寻死之路。”

白名鹤这样的分析朱祁钰认可,小贪他也知dào

,可大贪必须死。

“还有,京杭运河这么一整,普通小民倒无所谓,但真zhèng

的商人却受到极大的影响。万岁如果再加一条手令,官船不得带私货,否则有多少货罚多少银。举人等有功名的,私自带货超过一个数量之后,就必须给钞关交钱,否则就罚,重则夺了功名!”

朱祁钰有些不认同了。

“白名鹤,夺了功名比杀了他们还重,此事朕不同意。”

“万岁,功名可为官。但没有功名他们的知识还在,有真本事的人一样可以成就一番事业,死守着功名,只读死书的人并不是大明所需yào

的。”

白名鹤再劝,朱祁钰也不听了:“此事再议。你所说的,朕只要流露一点口风,这个总督会就借这个机会有大动作。眼下你回答朕,这个总督你是给谁讨的,或者说……”朱祁钰笑了:“或许说,你是给谁挖的坑?”

“石亨!”(未完待续……)

第130节 那一支传说中的强军

听到石亨的名字之后,朱祁钰放声大笑。

白名鹤果真是一个狠人,这黑手下的一环套一环。就是身为皇帝的朱祁钰都不敢说自己可以随便安排谁作了宣府总督,这其中有百官无数的利益,派系之争。强行安排一个官,就算上任了,也做不了多久。

更不用说,那如雪花一样的谏本就把自己给埋了。

看来,白名鹤真的很有趣,从来不干没有意义的事情,每一步都是有目的,也是在为其他的事情在作铺垫,谁能想像他只有十八岁呀。

朱祁钰没有就这漕运总督这话题再说下去,已经没有必要再说了。

白名鹤已经讲的很清楚,接下来自己只需yào

和兴安、成敬这几个信得过的人再讨论一下,就可以确定是否可以实施了。

“白名鹤呀,你为何没有给皇后与太后准bèi

礼物?”朱祁钰差开了话题。

“臣不能,臣进京这些天,杭指挥使臣也没有敢去见。就是为了避嫌,怕有心人说一些对臣不利的话,让臣无法完成万岁交待的事情。不过,臣暗中准bèi

了一些东西,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就给再送进宫来。”

白名鹤的选择没有错,这个时候与外戚联系是坏处很多的。

“其实朕已经代你给皇后与太后送了一次礼,此事也不会有人知dào

。太后与皇后还让朕赏赐你。”朱祁钰说的礼物,就是蔡公公与兴安在自己带来的那些之中,挑好的留下的东西。象那巨大的沉香木、纯白的超大块龙涎香肯定是不会再运出宫的。

“谢万岁!”

“继xù

,说你的第三件事情!”朱祁钰又将话题拉了回来。

“万岁。第三件事情就是关于追封。孙太后给臣的交待是,百人赦免。十人追封。这件事情臣不敢作主,这名单臣请万岁须细细斟酌。臣只求一人,前兵部尚书邝尚书,求赐号追封。他的儿子很普通,普通到就算万岁提点,这一生三品就是极限了。”

白名鹤说的太红果果的,不过朱祁钰喜欢这样的说法。

很简单,很直接,就算作坏事也直接了得。在皇帝面前不玩那些弯弯绕就是忠臣。

白名鹤其实也是无奈:“万岁,如果大封那些势力很大的人,就会影响到现在的朝廷上的势力布局,这本身就是一种乱。乱了就不和,不和就无法发展,对大明实jì

上是一种坏事。万岁雄心壮志,只有朝廷稳定才是正道!”

“白名鹤,你这些话放在督察院,弹劾你的奏本可以压死你。不过朕明白。你是忠心一片。这也是从政之道,非不得以不能乱。这个名单朕考lǜ

一下吧,今天你就去接收那些人,原太子府的那个院子。你先用着。”

“谢万岁!”

白名鹤出了宫,背靠在宫墙之上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今天的事情有两个凶险之外,第一个就是那采石场的人。另一个就是自己提到的漕运总督。这已经是非常明显的在玩花样了。可通过这件事情,白名鹤懂了一个道理。

就是你无论这花样怎么玩。有多么邪恶,只要没有隐瞒皇帝。就敢整。

石亨,你这个官也坐到头了。

石亨是第一个,与白名鹤私人无怨无仇,白名鹤却下了黑手的人。这件事情白名鹤却自认无愧于心,为的是大明,为了这个繁华的华夏大地。

带着白名鹤去东郊采石场的是一个刑部的小官,一个和白名鹤级别一样,正七品的刑部员外郎,基本上属于干些杂活,整理卷宗这样一个级别的官员。不是刑部不重视白名鹤,而是刑部的人都不愿意粘到东郊采石场。

京城的东郊有山吗?

根本就没有,一片平原,这里多了一个采石场说白了就是专门用来关押犯人的。而这里的犯人清一色都是因为土木堡的乱子被关在这里的。

短短一年的时间里,这里从五千多人变成了现在四千人不到。

人呢?

只有少数是饿死、病死的。其余的近千人全部是被打死的。带头打人的,就是此时站在白名鹤面前,身高二米开外,却骨瘦如材,只有那一双眼睛带着狼的嗜血。

“白大人,上峰的意思是。这些人全归你,这采石场也顺势就关了。京城东郊是没有什么石头可采的,当然了白大人想要这块地皮也没有问题。”那个小官直接连地契都办好了,白名鹤倒是有些不明白了。

好在白名鹤今天叫了一个帮手来。

成凯接过地契看了一眼:“白大人,这里原本是采石场。只是石头都是从北边用河道运过来的,开石是为了修皇宫,眼下皇宫已经不需yào

这里的石料了。这乱石滩头也是京城一块顶好的地方,只是再往东走几百步就是东厂的衙门口了。”

原来如此,达官贵人们可不愿意和东厂作邻居。

“白名鹤谢过了刑部各位大人了!”白名鹤一抱拳。

“不敢受白大人这一礼,这是宫里的意思。”这位小官赶紧把交接手续一办,一溜烟就跑掉了,至少是宫里那位的意思也没有明说。估计他自己也不知dào



刑部的人离开了,原先采石场的看守也离开了,这里再没有外人了。

白名鹤一抖长衫,对着这三四千号人一躬到底:“白名鹤给各位英烈之后请好了。我白名鹤眼下不能给你们洗脱冤屈,可不代表以后不行。在这里死掉的怕都是那些让你们看不顺眼的,至少他们是不是真有过错,也不是我白名鹤可以点评的。但留下的,将、校、兵、匠、探子、营官、库官可以说都有,单独让你们成一军都不成问题。”

白名鹤的话,让这些人脸上多了一些骄傲。

“可是。初期我只有各八百人的一营。其余的再行安排,只有这八百人可以为军。这一军名……”白名鹤拉了一个长音后,一字一句的说道:“背嵬!”

“你凭什么?”一声暴喝。那骨瘦如材的汉子伸手就要去揪白名鹤的衣领。

可白名鹤身边有杨氏兄弟,杨虎杨豹。同样身高七尺五,可这两人这两年来,好吃好喝,天天练武。纵然不如这骨瘦材的汉子,可两人合力还是制住了对方。

“凭什么?就算老子说过,这条命欠你的,你也配,你也敢!”那汉子就是樊良。此时瞪圆了眼睛,用力的想挣脱出来,可无奈自己身体太虚了。

后面的许多人也开始往前涌,一句话,你白名鹤凭什么?

更何况,你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你竟然敢自编私军,你怎么敢。

白名鹤没有回答,只是一招手。

李华梅捧着一把剑快步向前。剑鞘用的是鲨鱼皮,寒铁镀银的护套,没有任何的多余的装饰,只是一把看似极普通的剑。

白名鹤伸手一按剑柄。一声清脆的响声之后剑出鞘,瞬间站在白名鹤面前的樊良就感觉到了无尽的杀意,还有那剑上森寒之气。这把剑不知dào

喝过多少人的血了。

可当白名鹤靠近他,他眼睛看到剑身上的古字。一副极不可思议的表情出现在樊良的脸上。白名鹤这时才说道:“这剑上有我白名鹤的血,当着万岁的面我白名鹤血祭此剑。凭此剑我有这个资格,只是你们有没有这个资格成为背嵬的一员!”

背嵬,天下第一强军,绝无第二。八百破十万,传奇中的传奇,传说中的传说。

樊良放qì

了挣扎,跪在湛卢面前,拥有湛卢剑的白名鹤有这个资格,此时他反倒在想,如果他以及其余七百九十九个兄弟,有没有通气敢面对敌军十万人,不说击败,只说面对。这份勇气,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

“五万石米,一百头猪,各类肉食一万担。先吃好。再请邓将军安排军医!”

说罢,白名鹤对着李华梅轻轻的点了点头,李华梅将背上的一只盒子解了下来,有些重。华梅将盒子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了一把倭刀,双手捧到了樊良面前:“樊良哥哥,这把刀听少爷……”

“少爷……”樊良的脸色变了几变,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他下狱的时候,自己的母亲自尽了。父亲的几个妾室散了些家财也逃了,想一想也能够猜到李华梅的下场,肯定是被送到教司坊了,眼下或许是一件好事。至少没有留在教司坊受罪。

他们攀家与李华梅家没什么过多的交集,只是上下属的关系,出征前他见过李华梅一次,那一年华梅才刚十一岁,现在却已经长的漂亮多了。

华梅捧着刀继xù

说道:“少爷说,这把倭刀叫菊一文字。是倭王室名刀,也是倭国排得上名次的名刀。用的是盛唐时唐刀的工艺,是把极好的刀。樊良哥哥接了此刀,少爷要你拿一千个倭国武士的人头来还这把刀钱!”

白名鹤又补充了一句:“一定是倭军人,不要用普通人头充数!”

“一千,哈哈哈!”樊良大笑:“白名鹤,我樊良也是万人斩!”

“成,杀够两千。我出重金给你打造紫金锤一对。”白名鹤说到这里,突然提高了声音:“背嵬军,我白名鹤愿给一个人花一万两银子打造你们所有的装备,背嵬从来没有一对一的战斗,出战至少以一敌十!”

“以一敌十!”

大明不缺少热血之人,更不缺少敢死战的军卒。

白名鹤在采石场与众军见面,一起搭帐篷,一起架锅。

与此同时,大明皇帝代宗朱祁钰正为白名鹤这个背嵬军满饮了一杯!(未完待续……)

第131节 最贵的书【第一更】

打发了华梅去之后,白名鹤没回家,属于典型的夜不归宿。

无前是前世今生,白名鹤都没有当过兵,可男人那一个不喜欢英雄。樊良给白名鹤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关于大明护卫禁军的故事,其实故事之中的人就是现实中的人,也就是华梅的父亲。

一个挡在数千瓦刺骑兵前,身上被无数的箭射成了刺猬,一人一马却没有倒下。

吓的瓦刺骑兵围着华梅的父亲,硬是有一刻钟没敢向前冲。

可人却是已经死去多时,一人一马血都流干了。

白名鹤在樊良的肩膀上拍了几下,他知dào

樊良的父亲樊忠死的更惨,比华梅的父亲更加的惨烈。

“来,把肉汤端起来!”白名鹤举起了碗:“今个,以汤代酒,干了。”

这些人饿得太久了,他们不会被饿死,每天有定量的食物。可这些都是精壮的军士,一天每个人只有一斤粮,远远的不够他们吃呀,所以每天大半的人都只有五成饱,只能保持饿不死就是了。

“话说……”白名鹤突然说了一堆不着边的话:“河南汤阴……”

白名鹤也只是不由自主,他不想再和樊良提起土木堡之战的事情,那一战的惨烈白名鹤相信不是自己能够想像的,许多人士兵心中的无助,绝望也不是语言可以形容的。

白名鹤在讲故事,讲一个自己曾经听过几十次,甚至上百次的评书。

可能白名鹤讲得不如现代那位评书大师讲的好,可白名鹤也有自己的情感在其中。

整个采石场慢慢的安静了下来。人一层层的围着白名鹤,听白名鹤讲着评书《岳飞传》一个或许被神化的人物。一个或许并不真实带着传奇色彩的评书,可这些人要听的不是史书。他要听的只是一个故事。

白名鹤在讲着,几个穿着东厂服色的人挤到了前排。

《岳飞传》白名鹤讲得远不如后世的名嘴那么精彩,在这里听的无论是曾经的将军、还是校尉,或者是士兵。自然喜欢这位英雄,东厂的番子一边听,几个人还在快速的抄录着,白名鹤就象是信口在讲故事,完全没有打版的感觉。

这一夜,白名鹤一直讲到深夜。讲到枪挑小梁王为止。

意犹未尽呀!

可惜白名鹤嗓子已经发不出声了,再讲下去估计这嗓子就废掉了。

白名鹤没有回家,就在这采石场的帐篷之中过得夜,好在现在夏天,倒也不冷。

次日,白名鹤还没有醒,兴安象鬼魅一样出现在了白名鹤面前,可是把白名鹤吓得不轻。兴安却是一脸的笑意:“白名鹤,你又混到好处了。来跪下接旨吧!”

大礼。接旨,然后是一张纸。上书四个大字:无双背嵬!

“谢万岁!”白名鹤接过这纸,赶紧再次跪下大礼,有了这个就代表着自己有了八百私兵。这正式被皇家所承认的一只。

“白名鹤,昨夜你那个故事讲得好。万岁爷喜欢,允许你求个赏!”兴安扶了一把白名鹤:“其实杂家也喜欢。那天得空了,你要给杂家讲一段。”

“说到讨赏。我倒想讨一个赏。求万岁给岳王爷加上封,再给重塑金身。把岳王庙好好翻修一下。实在不行重建都可以,银子不是问题。至于督造的人选,我推荐英国公张懋,当然如果万岁能再给老英国公封点什么就更好了。”

兴安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

“这个事情前一半我答yīng

你,后一半你要亲自去英国府上,叫英国公有点什么表示。”

“宣誓效忠?”白名鹤小声问了一句。

兴安满yì

的点了点头:“你和说话最省心了,上次的事情你准bèi

怎么办?”

白名鹤知dào

兴安说的是韦力转的事情,立即回答道:“这件事情不急,光是原先的罪名太小,就依张杰这事再整一次。兴督有没有顺手要收拾的人?”兴安笑着在白名鹤肩膀上拍了一下:“你先整,到时候我再把他推到井里,扔石头的人肯定不少!”

两人笑的都很开心,也很冷。

慢慢的兴安也摸准白名鹤这个人了,好起来好的象傻子,坏起来绝对比自己更坏,狠起来想自己十八岁的时候,和白名鹤差几条街呢,就是现在自己掌管东厂都不敢说,比白名鹤更狠。

但,白名鹤这个人义气。

整了一次英国公,英国公服软反倒帮了白名鹤一把,反过来白名鹤有好事也就想着回报。

正是你给我一碗米,我还你一石。你给我一刀,我就把你千刀万刮了。

白名鹤送走了兴安,立即就去找了英国公张懋。小家伙下午就进宫面圣去了,所说的话自然有他的幕僚教过。当然,光小家伙是肯定不行的,也不够。效忠的奏本抬了几筐,都是英国公一系的武官,无论大小,无论是将军,还是一个八品的校尉都有效忠的奏本送上去,这一次英国公府的幕僚明白,这是到了站队的时候。

次日,小朝会之后,圣旨公示天下。

英国公张辅,雄毅方严,治军整肃,屹如山岳。三定交南,威名闻海外。历事四朝,连姻帝室,而小心敬慎,与蹇、夏、三杨,同心辅政。二十余年,海内宴然,辅有力焉。追封:定兴王、谥号忠烈!

前兵部尚书……,封伯,谥号忠肃!

前五军都……

一口气加封了十个人,七个武官三个文官,都是战死在土木堡的官员。

赦免一百人,在赦免的人当中就有樊忠,仅仅是赦免,没有追封。因为樊忠作为护军将军,皇帝被俘这样的事情,他必然是有罪的。

小英国公张懋领了圣旨就跑来找白名鹤了。

“白名鹤,这次的事情本公爷欠你的!”小家伙心中感激,可嘴上却不服软。

白名鹤笑呵呵的拉着张懋进了屋:“不要,上次说欠你的公主就顶账了怎么样。”

“不行,欠你的就是欠你的,公主就是公主,这是两件事情。所以不能顶账的,公主你要给我,我欠你的将来还给你就是了。”

成凯向前一步:“白大人,此事因《岳飞传》而起。那么就可以以《岳飞传》而大兴。英国公府出面,雕版刻印成书。借大修岳王庙之时,将精忠报国四个字写在大明史册之上,就可再开武举!”

“大明不是有武举吗?”白名鹤不太理解成凯的意思。

“不,大明的有武举,但武举无殿试。如果白大人您推行的好,最快在五年内就可以让武举殿试,这才是真zhèng

的武举。”

英国公府首席幕僚摇了摇头:“怕是不容易,礼部那边不会支持的。太祖有训,尊儒家。如果把武举和科举放在同一个高度上,就会得罪天下大半的读书人。此事当缓缓图之,而且对白大人并不实jì

的好处。”

“我想到了另一个主意,这件事情先放一旁。你们英国公府帮我一把,我要一些兵器,不要那些废掉的,要那种已经过时。”白名鹤想了想如何解释:“这个过时的意思就是,比如有更好的了,以前那些旧的还能用,但却不好用了。”

“各卫所的兵器都有数。”

“我买,他们再造新的。用新货的价钱买旧的!”

在场的人都很想说一句,白名鹤你是不是脑袋进水了,这样的条件你都能开出来。你是钱多的没地方花了吗?

“当真?”怀疑归怀疑,还是又再确认了一次。

“一手交货,一手交银。不过最近银子不够用了,交金子吧!”

“你敢要,本小公爷就接了这单生意。不过万岁说,修岳王庙的银子你出,你也一起拿给我吧。”张懋伸手就要钱。

白名鹤哈哈大笑:“你傻,能出银修岳王庙是万岁恩赐,是上天赐福,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要多少尽管开口,把我白名鹤的家搬空我也不在乎。”白名鹤把张懋说的一愣一愣的,仔细想一想,这真的给子孙留福的大事呀。

“我不管,我英国公府没有那么多,你出大头。”

“成,我出钱你出力。也算是我出大头了,不过在督造的石碑上给我白名鹤在角落里留个小小的名字。这不过份吧!”

张懋没想就答yīng

下来了,这种小事,几个幕僚也不会插嘴。

可是他们都清楚,能修岳王庙,这真的是上天恩赐的福气,一般人想插手也没有机会。

张懋离开之前,很神mì

的告sù

白名鹤:“有一个大惊喜等着你,初九那天大朝会你就知dào

了。这件事情,不用你谢我,本小公爷只是顺手。”

大朝会,就是后天了。

算一算时间,白名鹤来到京城已经有七天了。不过这几天过的还是很充实的事情一件件都办得是极好的,唯一让白名鹤不安心的就是高谷这一方势力还没有出手,难道他们在等石亨进京吗?

根据可靠消息,石亨快的话就是初九进京,慢也在初十了。

京城的拍卖会白名鹤没有参加,他对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兴趣,只是放出消息自己手上有六张万岁亲笔写的字,是用来赏赐给特定的商人的。这一次拍卖至少会赏赐两张。(未完待续……)

PS:今天是周末,不过写手无周末。

第132节 一块巨大的肥肉【第二更】

大朝会,太和殿,白名鹤依然是站在角落里,一个七品外官如果不是有兵部正七品员外郎的官职,连这个大殿都进不来,更不要说是旁听的资格了。

仪政,首先是通报大事。

可这一次,最先站出来的却是一个武将,年龄五十多岁。

“万岁,臣有要事上奏!”这一开口,其余的人无论是给不给面子,也不能去打断。

“臣启万岁,臣受命后军都督府左都督。但臣原先却是天子上十二卫金吾左卫指挥使,事关京城防御要案,臣不得不越权奏本。”这一个自我介shào

,白名鹤知dào

这位是谁了。

汪泉,汪皇后的爷爷,而他的儿子,就是汪皇后的哥哥现在是金吾卫指挥使。与杭昱是平级的,只是锦衣卫比起金吾卫要风光的多。京师保卫战之时,除锦衣卫之外,亲军十二卫全部编入京城守卫战的大军团,死伤惨重。

之后,除了锦衣卫还是天子亲军之外,其余各卫已经归属兵部管理了。

五军都督府比起这各卫身份都高一些,名义上还是兵部管,可实jì

上自主的权力极大。

“万岁,户部粮仓只有四十万石粮食。万一有战事京城无粮,这就是大灾难。臣以为,无粮的过失并不是各州府无力,而是监管不善,而且京杭大运河没有一个统一的管理,运输能力一年比一年差。臣启万岁,增加一个总督之职,负责南粮北调之事。并总管京杭大运河全程的所有事务。”

白名鹤听出味来了,竟然是这么一个大人物引出了漕运总督的话题来。

厉害呀!要身份有身份。要借口有借口。

当下,又有一人站了出来。白名鹤认得这个人,是兵部的一个侍郎。

“万岁,臣有话说。”

在得到允许之后,这位侍郎说道:“万岁,京城粮食现在并不少。兵部仓库里就有三百万石精米,所以没有必要再增加一个总督去专门管各州府运粮,以及河道的总督来。”

“白名鹤,你给老夫滚出来!”汪泉一声怒喝,吓的许多年轻的文官腿都是一软。

白名鹤慢吞吞的出来:“汪大人。同朝为官总要多一些尊重……”

“放你娘的屁,你这种货色也需yào

尊重。”汪泉骂完白名鹤,对朱祁钰一礼:“万岁,臣有话要问白名鹤,他有错。”

“准!”朱祁钰有些吃惊,这个桥段似乎没有事先告sù

他呀,也没有事先给白名鹤打招呼,万一出了差错要怎么办,可事情逼到这份上了。不准也不行呀。

汪泉怒视着白名鹤:“白名鹤,你充什么胖子。你捐了粮,却是大错。老夫问你,你可能年年都捐吗?”汪泉瞪着白名鹤。此时白名鹤的回答太重yào

了,关乎着他的计划是否完成。

没有事先商量,是不可能有事先的商量。一但让人知dào

自己和白名鹤有过来往。任何的事情都会被人怀疑。汪泉相信以白名鹤这种人超凡的智慧绝对可以领悟自己的心意。

白名鹤一咧嘴:“汪大人,我白名鹤敬老。可也不能让你这么欺负。谁家的粮食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我捐粮尽的是我的心,捐一次就已经让我白名鹤要紧衣缩食了。要是年年捐你看我白名鹤这身肉值多少,都拿了去。”

“你的意思是,明年就没有了!”

“没有!”白名鹤生硬硬的顶回了一句。

汪泉一转身:“万岁,原本京城粮食就有些紧张,许多卫所的士兵在非战时每天只有七两粮,好一些的有一斤三两。都是壮实的汉子,一天两斤都未必够。这些粮食只能吃上七成饱罢了。可白名鹤这一捐粮,先是京城兵部下属的各卫,锦衣卫,还有五军都督府下的卫所,都是放开了吃,这已经好些天了。”

“总要让人吃饭吧!”白名鹤装了一个糊涂。

“万岁,天天吃饱没有错。可明年没有粮,这京城各卫却没有屯田,让人吃饱容易,再饿着却不容易,没有足够的粮食这些军士难道不会哗变吗?”

道理十足的硬呀。

汪泉几句话就引出了数十个将军的支持,只是这些人话不那么难听。

“万岁,白大人捐粮是善。本无错,不能因为白大人捐了反倒是错事。臣支持汪大人的说法,从根本上解决才是真zhèng

的解决,南粮北调,这应该是国策。京杭大运河必须加以整顿,臣以为许多商人打着举人的旗号,拉着大量的货物,却不给钞关交关钱,这就是偷。应该重罚,也好让沿河卫所有钱养兵,有钱修堤!”

一环一环,这原本的安排一层层就给揭开了。

“臣,附仪!”一个重量级的人物出来了,大明户部尚书金濂。虽然他去见白名鹤给于谦挡了,可他却一直在关注着白名鹤拉过来的这一大笔钱粮。

大明原有漕运司,最大的官就是漕运使,不过是一个正四品。在许多时候说话也没有什么份量,与各州府打交道也占不了什么优势,能管到的就是沿河的这些个卫所,以及漕运的水兵,还有一万多只京杭运河上专用的漕船。

加一个正二品的总督,那么权力就可以极大。

管粮、管河、管兵、管运、管仓。往下配置的人员,督御史少不了,管河道的工部主管少不了,光是指挥使就能有一大批。这样算起来,文官、武官加起来空的职务就是二三十人,而且不算七品以下的杂鱼。

轮实权,比起一省巡抚大多了。

轮好处,京杭运河上的好处至少可以顶除了南北直隶之外,任何两三个省的好处。

“这个,你不会是推荐你儿子作这个总督吧。轮资历他够格,现在就是二品左都督的武衔。论身份又是当朝国舅,这个自然也是极可靠的。”白名鹤站在旁边不冷不热的来了这么一句。

汪泉先是一愣,可马上回过神来。暗赞白名鹤这小子果真聪明的不是正常人呀。

当下,汪泉拿起手中的桂板打向白名鹤:“混账,白名鹤你敢污蔑老夫,老夫打死你。”白名鹤一看架势不对,转身就逃。汪泉追到大殿门前,抢过禁军手中的长戟呼的就挥了起来,白名鹤感觉头顶一凉,帽子被打飞了。

明知是作戏,可依然吓出了一身冷汗。

大明皇帝朱祁钰倒是平静,只是叫禁军拉住汪泉也就也就罢了。随便安慰了白名鹤两句,命令叫一个小太监给白名鹤重整朝冠,然后站在角落里不许再开口。

汪泉气呼呼的上奏:“万岁,臣一片忠心,只为大明。白名鹤这黄口小儿,满嘴胡说。臣只求万岁选一可靠之人,为京城库存粮食负责,为运河通顺负责,为沿河各钞关、卫所负责。臣无半点私心!”

众臣经过这么一闹,也都开始冷静的分析这件事情。

似乎对大明,对群臣都是有利的一件好事,这个可以支持。汪泉所说的也不假,要是明年没有多余的粮食,士兵再饿着肚子当真可能会哗变的。而且没有足够的军粮,北边的防务也是一个大问题。

胡濙睁开眼睛,给杨宁点了点头,这个态度很明显,先支持,等这个新增加总督的位子定下,再考lǜ

怎么去争这个职务。

没等杨宁表态,高谷就亲自开口表示支持了。

而于谦也支持,多一些军粮对于他兵部来说很重yào

,更何况汪泉也算是兵部的一员。

倒是陈循若有所思的往白名鹤所在的角落看了一眼,虽然有人挡着他没有看到白名鹤,可这一眼却代表着他心中的怀疑。

陈循心中不想此事真,也不想此事假。

只说利益。

这个漕运总督的诱惑比起宣府总督大了不知dào

多少倍。

所以只说利益的话,陈循怀疑这可能还是一个圈套,只是这个圈套所想套的很可能就是盯着宣府总督的人。

但,增加这个漕运总督确实是对大明有利的,南粮北调绝对是一个国策级的政务。

不过……

陈循又多动了一个心思,白名鹤能够从海上把粮运过来,那么江南也可以从海上运。接下来要看一看,白名鹤会不会想办法从中破坏了,只是一句汪泉任用私人,并不代表白名鹤是真的在破坏,只能说这只是第一场戏。

陈循在看白名鹤,虽然看不到,却是代表了他的态度。

陈循不知dào

的是,还有两双眼睛也在盯着他,一个是藏在暗中的东厂密探,另一个就是大殿之上的锦衣卫指挥使杭昱。这两个人已经感觉到陈循可能会怀疑了,是不是要再作些戏,就要看陈循会不会站出来反对了。

突然,陈循笑了,迈步出例。

“万岁,臣也以为增加这个总督是有必要的。只是臣认为这个总督的人选一定要慎重挑选。臣提议,六部提名总督人选,百官提名配员人选,内阁挑选。下一次大朝会百官共议,再决定总督人选。”

“陈阁老所言深得朕心,那么漕运总督的职权内阁会同六部先议一议,下次小朝会时可以讨论一下,下次大朝会在议人之前,先议总督职权。”朱祁钰将这个讨论定了案。

好大一块肥肉呀。

京城百官已经可以看到悬在头顶的这块肥肉了。

可以说,没有人不动心。无论是为公为私,几派都动着心思,希望得到这个总督之位。(未完待续……)

PS:今天去收拾了一下肩膀,好惨,好疼,好折磨。

第133节 人心不会知足【第三更】

接下来就只有等了,等石亨进京,等韦力转上套。

白名鹤这个宅子,按大小算只是一个普通京城的四进宅子,按级别算就是四品上三品下的这样的一个级别。可内部的布置,却是国公级,甚至是亲王级的。加上大明皇帝又允许白名鹤使用旁边原太子府的部分。

所以这里更显华贵。

坐在桂花树下,闻着桂花香,喝着桂花酒,听着清荷弹小曲,身旁有华梅给喂着切好的水果,白名鹤眯着眼睛,慢慢的摇着头,手上拿着一本论语,似乎在读书,事实上心中却在计划着。

又一个来请安的商人离开了,白宏在亭前小声的问了一句:“少爷,秦帮柳家来人。是在合浦见过的柳直,说是带了太夫人的家书,今个应约的商人之中没有柳家的名字,少爷您看是见还是不见。”

“有些麻烦呀!”白名鹤一睁眼,坐了起来。

“怕是秦帮托了家里的话,来此有些许要求。又或许是家里想在行商上更进一步,所以托了柳家过来。按辈份讲,这柳直是长辈,算亲少爷又要叫一声舅舅。见的话现在还太早,不见的话又失了礼数,少爷才为难的!”

清荷果真是冰雪聪明,几句话就道出了白名鹤的心思。

“计将安出!”

“叫二少爷过来,进可攻退可守!”清荷也学着白名鹤的口气来了一句。

白名鹤思考之后认为是个好主意:“白宏,你去吩咐厨房,中午丰盛一些。然后立即派人去把名鹭找来。二伯要是有空也叫来,没空更好。这位柳先生你先告sù

他。已经约好的几位商人要谈些事,中午请他留在府中一起吃饭。让我等等我。”

白宏应了一声就去办事了。

白名鹤到了京城已经是第九天了,石亨刚刚进京城要是有反应也要等两天。这么多天,白名鹤都没有去二伯白崇远府上拜访,也没有见过自己的亲弟弟白名鹭,不是不想见,而是不能见。

白名鹤这会见的,不是来自十大商帮的,而是一些小商帮的商号。

说是小,其实也不算太小。

比如京城几个大商行。其生意也不算小,一年也有几十万两银子的进项,数百万两银子过账。白名鹤见这些人干什么?在租地皮,只租不卖。地方就是原先的采石场,而且不二价,愿意买的,就来的白名鹤见过面,当面签约。

不愿意拉倒!

而且地皮不能选,大小都是由白名鹤定下的。干什么也是白名鹤说了算。

就酒楼就不能干别的,开青楼也不能干正经生意。

用现代人的话来讲,就是商业街规划,用的地皮就是原先采石场那一块。除了卖地皮。白名鹤还作代理的生意,许多大明没有见过的货物会交给最多两家代理,而且还是交错式的。比如某家代理了木材与熏香料,另一家就是熏香料与糖。香料也分的很细。可以吃的,可以用的。可以作工的,都是分开的。

这是霸王条款,可没有强迫谁签约,只是那一句,愿意就签不愿意就请。

快到中午的时候,白名鹭过来了,还带着一个陌生的少年,看年龄与白名鹭差不多大小。

“侄儿白英杰给名鹤叔磕头了!”少年跪下给白名鹤连磕了三个头,白名鹤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谁,不过人家大礼都施了,怎么也要先把人给扶起来。这时白名鹭才介shào

:“英杰是江西过来的,现在国子监读书。”

“好,认真读书肯定是极好的!”白名鹤还能说什么。

白英杰倒是一个很内向的人,应了一句后就站在一旁。

午餐说起来就是家宴,没有叫外人上桌,白名鹤兄弟两人,再加上是晚辈白英杰,最后就是客人,其实白名鹤也要叫一声舅舅的柳直。

酒过三巡,白名鹤这才接过家书,草草的翻看了一遍,问候关怀的话根本就没有看,这其中最看到两个关键词,一个是延绥,另一个就是边市。

事实上,大明在这个时期,边防沿线一共有十三个重yào

的防御点,其实也是许多商人私下交yì

的地方。柳直过来的意思很简单,他们换到了许多羊肉、羊皮、羊毛。可是这些东西的数量远远大于西北几省的需求。

而且羊的价格也越来越低,已经快没有利润了。

“多谢柳先生给名鹤带来家书,名鹤敬柳先生!”白名鹤举起了杯,柳直笑着陪了一杯酒。白名鹤放下杯子,将家书收在怀中,却是只字不提家书的事情。

“名鹭,商公大才,你要用心学习。他日入朝为官,也有一番大作为才对。”白名鹤认为没必要有提家书的事情,好久不见自己的弟弟,那么关心一下白名鹭没什么不对。

既然是家书,白名鹤就没有必要主动回答,要回答也是写信回家。除非你柳直主动开口,可柳直主动开口了,这事情就不再是白家柳家的事情,而是白名鹤与陕西商帮之间的问题了,这也是清荷出主意,回避!

如果白名鹭不在场,那么白名鹤不可能与柳直干坐着,很容易就能扯到家书的事情。

听到白名鹤的话,白名鹭赶紧站起来:“兄长说的是。商公大才,弟受益匪浅。当尽心学习,以图三年之后乡试有所作为,也不辱没了商公的名声。”

“学习是一回事,吃好,休息好,身体强壮才有足够的力qì

学习,将来也有足够的力qì

为大明,为百姓作些事情。”白名鹤一举筷子:“来,多吃一些。这些都不是我们关中可以见到的美食。”

招呼完白名鹭,白名鹤又说道:“柳先生也请!”

柳直明白了,白名鹤就不想理会他们这些事情,怕是其中的一些秘密白名鹤知dào

并不比他们少。

这些边市都是镇守的总督、太监偷偷进行的,很明显白名鹤不想粘上这些事情。

要不要再开口呢?

柳直心中也没有了一个主意,原本来找白名鹤也只是权益之计,并没有把希望放在白名鹤身上,毕竟白名鹤只是一个正七品的官员,而且还是广东的县令。纵然有些手段,却也未必能影响到边镇。

吃过饭,白名鹤带着三人去了旁边原太子府的花园。

白名鹤在入院的时候,暗中将自己的家书交给了华梅。

而华梅则将这封家书送到了成凯那里,同时也将重yào

的内容给清荷抄了一份。

清荷思考之后,来到白名鹤的书房,隔着窗户问道:“成大人,你认为此事应该怎么办?原本妾身的意思是让我家少爷回避,可现在看来却关系到白家全族的收益,已经不仅仅是陕西商帮的事情了。”

“夫人想的没有错,只是其中有些隐密之事。各镇私下作的这些事情,并不光彩。成凯不敢妄言,但事实上换镇之事,却让屯田被监军、镇守等各人强占的极多,边镇如果没有边市的收入,也难以维持。这是朝廷的事情,不是白大人的事。”

成凯也不想让白名鹤粘手边镇,大同与宣府是个例外,其余的各镇可没有这么简单。

清荷又问道:“成大人有何高见?”

“我不知dào

白大人手上有多少可用的银两,我的想法就是白大人可以接手一部分茶、布等货物,减缓其压力。当今万岁英明,过上几年边镇之事可能有所改变。所以能缓上几年,或许另有出路也难说!”

清荷知dào

,白名鹤已经动了关系,想让成凯去合浦作县丞,那么有些话可以讲。

想到这里,清荷说道:“陕西商帮有多少茶、布。有多少,我家少爷可以收多少,再加上十倍也能收得起。”

“既然如此,那清荷夫人已经有了主意!”

“谢过成大人!”清荷道了谢,快速离开给华梅传话,让她暗中去告sù

白名鹤就是了。

屋中的成凯隔着窗户与清荷对话,这是必要的礼数。因为清荷已经是白名鹤的内妾,面对面就是失礼。

虽然是隔着窗户,看不到脸。成凯却也能感觉到清荷的那种自信与骄傲。

有多少收多少,加十倍也收得起。好霸气的话呀!

成凯心中也在感慨万分,这话就是大明的户部都不敢说,可白名鹤的内妾却敢。如果换成白名鹤呢,这样的话白名鹤会如何回答。看来白名鹤运到京城的这价值几百万两银子的钱粮货物,只是白名鹤手上掌握财富的冰山一角。

此时,白名鹤已经领着三人入了侧园。

在亭子里坐下,有侍女送上了茶与点心。

华梅则在白名鹤耳边低语几句,把清荷与成凯对话的内容告sù

了白名鹤。

请三人府下,倒上茶后白名鹤这才说道:“名鹭,代为兄写封家书。只说为兄一切安好,请母亲大人安心,让奶奶也不要记挂,在朝为官自然是要用心作事,顺便让家里收些茶,再有一些棉布运到合浦来,有多少运多少。”

白名鹭点了点头,让侍女拿来纸笔就写。

白名鹤又对柳直说道:“柳先生,原本我不想提那件事情。可想了想,你专程过来我要是一直回避怕失了礼数,我表一个态度,此事等两年再说。眼下你们有多少货,给我送来就是了,这样你们也不怕羊不值钱了。”(未完待续……)

第134节 迷离夜【第一更】

听到白名鹤说,有多少收多少。

柳直带着一种自嘲的笑意:“白大人,你知dào

我们陕西商帮一年的仅茶有多少量?”

柳直的意思很明显,你白名鹤虽然有钱,但你可能不了解情况。很委婉的告sù

白名鹤,你应该了解一下,陕西商帮有多少茶叶。

陕西的茶,自从唐代以为就成为西域最主要的茶产品来源地,各式的砖茶,以及到了宋代之后的绿茶,还有汉中等几处非常有特色,可以算上了天下十大名茶的巅峰好茶,先不说品种,仅说数量。

陕西以及周边被陕西商帮控zhì

的茶园,就超过了百万亩,这个数量何其惊人。

“这样吧,那么是我白名鹤狂妄了。”白名鹤语气放低,柳直正准bèi

说几句客气话之时,白名鹤口气一变:“这样吧,按一个数量来。每年我吞下陕西商帮一千万两银子的茶,一千万两银子的布。”白名鹤对柳直说罢,又对白名鹭说道:“就按这么写。”

白名鹭的笔悬在半空没有没有落下。

他曾经给家里帮过账房的事情,整个关中白氏一年的货,茶与布两项,全部的货值也就是不到七十万两。

柳直拿着茶杯的手都在颤抖。

两千万两,大明一年的赋税正统十三年的数量柳直大概知dào

。粮三千万石,铁九万斤,盐一百四十万引(注,一引大约有三百多斤盐),纱八百万锭,茶二百万斤。其他各类细节也有不少。比如丝、朱砂等,还有全国军队屯田约有二千万石的粮食收入。

也就是。大明在正统十三年,全部折成银。也就是二千万两银子。

(注,有些地方说,明朝一年只有四百万两的税收。以上数量是在正史中查到的,可能有些差错,但是明前期,土地兼并不能和明后期相比,而且明前期卫报还没有糜烂到不可救药,所以以上的数据,应该准确。出自:明英宗实录!)

大明是银本位经济。可是商人却不一定用银子交yì



珍宝、粮、帛、盐、铜、铁等全是硬通货。

“二千万两?”柳直呆呆的重复着白名鹤所说的这个数字。“白大人,您当真?”

“信与不信在你,宁波商会眼下有银子收却没有货交。我要二万担丝绸,他只有七千担,我用黄金交yì

,他才给我又多挤出二千多担。不过,倒是介shào

了一个实力不错的供货商行,可以再提供给我一些上等的好锦!”

柳直想不出来,连宁波商会都没有足够的货物了。那谁还有。

一万担丝绸,也不过就是三百万两银子封顶,除非是苏绣,但绣品的数量有限。也是提供不了多少的。

“这个。白大人,陕西商帮一年可以供货的极限全部加起来,应该在五百万两银子之内。”柳直有一种被打脸的感觉。可他不得不说一个实情,要是真的按白名鹤所说。白名鹭将原话写回去了,整个陕西商帮所有的脸上都不好kàn



白名鹤就知dào

是这种情况。也没有再说什么。

白名鹭把家书写好后,白名鹤说道:“本官下午还有客人,不能相陪了。不是的我白名鹤不近人情,而是眼下我的京城之中身处峰头浪尖之上,和我走得太近未必是件好事。”白名鹤说的是实话。

柳直能理解,白名鹭得到商辂的教导之后,自然也懂这个道理。

只有来自江西白家的白英杰不懂,不过他不会有什么想法,以他的身份不敢有什么想法。

华梅带着两个侍女,捧着几只盒子过来。

给柳直的一块龙涎香,淡黄色的。大约有四两。托柳直带回家去的是几块红宝石,来自安南的特产,最大的一块按现在来算就是四克拉最左右,最小的一块也有半克拉,一共是六块,至于家里怎么分,白名鹤也不想管。

给白名鹭与白英杰一人一套文房四宝,不是那种大明最贵重的,却也是很精致的。

“你们还在读书,学问最重yào

,不要追求奢华。”白名鹤说罢,又给了每人二十两银子,不是白名鹤小气,而是白名鹭还小,每个月都有固定的生活费给他。

最后一盒是白名鹤早给商辂的,一套真zhèng

名品级的文房四宝。

送自己的弟弟出门,再回到后院之时等着门内的清荷对白名鹤说道:“他不象你的亲弟弟。因为在你眼中,少了那种对弟弟的疼爱。”

聪明到让人怕的女人,白名鹤对白名鹭更多的是责任,而不是亲情。

“作为兄长,如果不严厉,只有疼爱的话。名鹭日后也就是一个富家翁,我白家日后还要靠他支撑呢,我相信他可以坐到位及人臣。”

白名鹤这翻理由倒也算合适。

只是清荷却不理解,反问道:“那少爷你呢,你难道不是白氏的支柱,难道不会位及人臣了吗?”

白名鹤的眼神变了,盯着清荷的眼睛:“从我白名鹤进入京城的那时刻起,我的生命,我的荣耀,我的一切都不再属于我。我有一个梦,我不会告sù

任何人,包括孙苑君在内。这是我的梦,我一定要让这个梦成真。所以,我注定与一个字,永远绑在了一起。”

“那个字?”

“记得那晚,我念出那首词之后,商公问我,我心中所想的是那个字。”

清荷记得那晚,一首沁园春-雪,惊世绝艳。

“想我关中白名鹤,饱读诗书,忠肝义胆,生平在世却必须要守得一个‘孤’字!”白名鹤语气之中多了几份哀伤,没有人真zhèng

能够理解这份哀伤,无论是孙苑君,还是有些对白名鹤犯花痴的怀玉,或者是这冰雪聪明的清荷,都不能。

没有知dào

,白名鹤是来自六百年后的人。

正当白名鹤准bèi

再感慨几句,烘托一下气氛的时候,白宏这小子钻了进来:“少爷,请柬。白管家说,非常,非常重yào

的请柬!”

真想踢白宏一脚,就是清荷看着白宏都同情,白名鹤刚才很明显就是那种要作诗的感觉。很可能这诗已经给吞回去了。

拿过请柬,白名鹤笑了:“高在人,石大人,联名请客。”

高谷、石亨。

真zhèng

是让人意wài

,石亨回京请得头一个人竟然是白名鹤。

请柬上也没有写日期与时间,这意思就是请客,由白名鹤你定日期与时间。“好,明日午时,赴高府!”白名鹤将请柬递了回去,却被清荷挡下:“少爷,依礼应该亲笔回书。”

白名鹤的字练得已经不错,这个不错只是的武将比,就是与白名鹭相比都差一些。更不用说在高谷这种大豪面前了。连写了十张,总算挑出一张勉强看得过眼的,让白宏给送了出去。

“唉……”白名鹤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清荷以为白名鹤叹气,只是因为真zhèng

的风暴就要来临,却没想白名鹤说道:“最近竟然没有时间练字,就我这笔臭字怕是把大明的脸都给丢了。”

“少爷,高大人此宴,必是鸿门宴!”清荷提醒了一句。

“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白名鹤引用了后世伟人的一句。

清荷在白名鹤身上轻轻一依,白名鹤当真是一个非常迷人的男子,有气魄,有胆量,有文采,有风度,而且还很有男人味。

白名鹤轻轻一挑清荷的下巴,在清荷的嘴角如蜻蜓点水似的一吻。

“明天早上,我要告sù

你一个秘密!”白名鹤笑着对清荷说道:“不过现在,陪我练字如何。”清荷的脸已经红透了,只想着白名鹤会借练字的机会与自己亲近。

可白名鹤的实jì

行为,又一次超出了清荷的想像。

白名鹤练字的时候,真zhèng

很认真,心无杂念,一笔一画都是用心而为。

一直到晚餐的时候,白名鹤都没有离开清荷的屋子,喝了些小酒,看着清荷脸上微红的神情,白名鹤伸手将清荷揽入怀中,轻解罗衫,露出两点嫣红。

在轻轻的吻上清荷的玉颈的同时,白名鹤猛打手势示意华梅快些出去。

可华梅非但没有动,反倒去给白名鹤与清荷铺床,然后搬来一只小凳就坐在床尾的位置上,很显然根本就没有离开的可能。

白名鹤很想骂人,只是此时箭已经弦上,错过了这个机会,不知dào

要再等到那一天。

再一次打手势示意华梅出去,可华梅却跑去拿了一块白布又铺在床上。

是当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呀。白名鹤要疯了,手已经在清荷的腰带上,解还是不解。

清荷虽然半闭着眼睛一副任君采摘的态度,可身边发生的一切她都知dào

,而且也明白。白名鹤是不可能赶华梅出去的,华梅都陪白名鹤一起洗澡了,名义是已经是通房丫头,你赶出去算什么。小丫头会装糊涂,反正不走。

一室春光之后,华梅有些后悔了,眼前的一切让她要发疯了,身体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就象是有无数的蚂蚁在身上爬一样。此时的华梅倒是有些感谢白名鹤了,原来少爷是怕自己受不了,所以让自己离开呢。

当华梅看到清荷向自己招手,小银牙一咬,几下就让自己光白白了,然后钻上了床。

白名鹤差一点惊的跳下床,不是太刺激,而是太突然。

一夜春色无边,白名鹤倒是有些禽兽不如了,一点也没有主动碰到华梅,只是在清荷身上尽lì

!(未完待续……)

第135节 **夜话【第二更】

一夜温存,片片落花。

黎明前,先醒来的清荷靠在床头上默默的看着白名鹤,心中不知是欢喜,还是悲伤。本是多情女,何苦自伤神。有个归宿难道不好吗?难道在这个世人,还有能够独占一个男子的女人,是什么样的女人,才有可能独占一个男人。

是什么样的男人,才可能被一个人女人独占。

华梅家世比自己要贵多了,丝毫都没有那独占的念头,此时看着华梅白光光的缠在白名鹤身上,清荷自嘲了在笑着,或许只有梦中可以吧。

白名鹤也醒了,却没有起身,只是在清荷胸前那雪白上轻轻的抓了一下。

清荷温柔的回应了一个笑容。

白名鹤却没有笑:“昨夜说,有一个秘密要告sù

你。你想听残酷的说法,还是想听修饰过的说法。”

“少爷,这其中怕是没有区别,真像永远都只有一个!”清荷浅笑着。

“不,修饰过的说法就是骗,说的好听一些就是哄。哄骗的最高境界就是哄你一生,骗你一世。而残酷的说法,就是最直接的真像,所以我才问你想听那一个说法。”白名鹤倒是很严肃。

清荷是何等的冰雪聪明,轻轻的抱着白名鹤的头小声说道:“少爷的话都说到这份上,自然是想说那个残酷的。或者那好听的话华梅会喜欢,可少爷心中肯定相信,妾可以听到那最真实的话。”

白名鹤这才流露出一丝笑容。

“清荷,我们最初相见之时。我对你没有动过什么心思。你来到我身边,纯粹就是一个意wài

。无论是妻。还是妾,你都不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特别是妾这个身份。更是一个极危险的选择。”

清荷不理解,可她没有问,只是听着。

“你有三点不好,一是太美,美到祸国殃民,容易被人惦记上,就是放在家里不怎么让人安心的那种。”白名鹤说出了第一条理由,清荷笑的却是极开心,轻声应了一句:“以少爷的手段。难道还把我关不到笼内?”

白名鹤在清荷的唇上轻吻一下。

“再说第二点,你名声太响。响到京城之中,就是男子也不敢说有你这般名声。我猜测不少人对你动过心思,可却不敢伸手。江城可能都对你有爱慕之心,为了江家,江城。真zhèng

帮你赎身的,可能是江夫人,甚至是江尚书!”

清荷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白名鹤不是人。应该是妖,多智近似妖。

当初给自己送珍宝,送香料,送丝绸。甚至是送金银的人多到数不清,可谁也不敢轻易伸手,因为伸手就可能被其他人打断手。就是江城这样的尚书公子都未必敢。三大花魁的名声不是白叫的,没有点斤两。连听个曲都未必能站着回家。

唯有白名鹤,恶名在外。而且是带着自己离开了京城。

白名鹤猜对了,凭江城妹妹根本不可能把自己的文书从教司坊给弄出来。

就是江城也不行,是好几个公子的父亲联手把自己的文书要出来,这其中还多亏了东厂都督兴安最后帮了一把。

“最后一点,就是你太聪明了。你的聪明让我都要说一个服字,这样的女人很可怕。帮着自己的男人,这个男人就会得一大助力。反之,就万劫不复!”

白名鹤说完看着清荷。

这个时候,清荷能说什么,说什么都是假的。

难道她能说,白名鹤不负她,她也不会负白名鹤吗?这话在此时真的很假,因为这话更像是一个枷锁。在大明,女子只有将生命、荣耀、灵魂等所有的一切都交给自己的男人,这才是一个好女人。

孙苑君有些孩子气,有一些任性。

可与白名鹤正式成亲之后,她就是贯彻着一个大明好女人标准在作事。

“怪不得,红颜薄命!”清荷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白名鹤也说道:“自古祸水级的女人,有几个拥有好归宿的。故事都讲好听一面,谁听过悲惨的。”

清荷脸上一滴泪水不由的流了下来,她不是为自己伤心,而是她听到过无数青楼女子,似乎美梦成真,找到一个好归宿,可却落得一个悲惨下场的故事。

“说秘密吧。”

“好!”

“清荷,秘密很简单。你太聪明了,聪明到让我都感觉紧张,而且你知dào

我许多事情。所以我必须作出一个选择,就是让你帮我。”白名鹤说话的时候人,手抓在清荷的手上,紧紧的握着。就好象害pà

清荷跑掉一样。

白名鹤的理论来自后世,就比如一个老板想让知dào

自己许多秘密的女秘书可靠,而且可以帮自己办许多秘密的事情,那只有一种办法,简单直接就一个字‘上’

清荷听到白名鹤这话,更加不理解白名鹤的想法了。

“少爷,清荷本就是你的人,少爷交待的事情从来没有不用心过。”

“今天可以,但以后呢。所以只有得到你的心,才可以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这就是我说过的残酷的真相。当然,也叫先成亲再恋爱!”

白名鹤用了恋爱这个词,原本以为恋爱是现代的词语,正准bèi

解释的时候。清荷却已经找到的这个词的出处:“少爷,宋朝刘斧《青琐高议后集?小莲记》:“公将行,

小莲

泣告:‘有所属,不能侍从。怀德恋爱,但自感恨。’”

“少爷的意思就是,情可由心生。清荷斗胆问一句,少爷与夫人也是这样!”

“啊!”白名鹤给噎得不轻,没想到清荷竟然提到了孙苑君,可话逼到这里了也不能不说,否则就失去诚意了。“是呀,糊涂的成了亲,慢慢的再培养情份。”

“先有情,再有亲。少爷也爱作梦,大明天下成亲前见过新娘子有几个。否则那里有称杆挑盖头的礼仪呢,清荷真不知dào

少爷这些想法都是从那些书中读来的。坊间传说,少爷读书极多,号称世间第一,现在清荷更是深信!”

白名鹤尴尬的笑了笑,自己只是生活在一个信息爆zhà

的时代罢了。

“继xù

说秘密好吧!”

“好,清荷听着呢。”清荷的语气轻快了许多。

“你知dào

,接近你的心最近的距离在那里?”白名鹤问了一个古怪的问题。

清荷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心不是在这里吗?我可以感觉到心的跳动,少爷把手放在这里,自然也可以感觉到我的心在跳动,难道这里不是最近的距离吗?”

“傻丫头。”白名鹤没有把手放在清荷的胸前,而是往下滑,滑到那隐私之处:“距离你的心最近的距离在这个最深处,当你忘情的时候心就被我偷走了。”白名鹤的语气带着一丝玩笑的感觉。

清荷却如电击一般。

回忆昨夜的种种,之前清荷对白名鹤有信任,也有依赖,可心中依然有所保留。在将自己完全的,百分百的交给白名鹤。当白名鹤充实了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心之时。清荷清楚的记得那时的感觉。

当时,心中几乎就在高呼,自己的人,自己的心,自己的一切在那个瞬间开始,完完全全,不带丝毫保留的都交给白名鹤了。

再没有任何的保留,再没有一丝的怀疑,从那个瞬间开始清荷自己都在不轻意间默默的发下誓言,此生此世,将永远追随这个男人到天涯海角。

距离自己的心,最近的距离!

好可怕的男人,关中白名鹤!

清荷到了嘴边的话没有说出来,坊间传说白名鹤可以看到人心最深处。自己也深有体会,白名鹤一曲澎湖湾击穿了自己内心世界最脆弱的一面。而现在在京城,白名鹤同样用更残酷的手段,不知dào

将来击穿多少人心中的弱点。

不敢再想,甚至不敢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

“少爷,前几天替少爷找进宫的路子,见到雪儿姐,她向妾求一个故事。那梁祝的故事是少爷写给妾身的,按行院的规矩没有我的允许其他人不能用,而我也已经洗尽铅华,因为我曾经花魁的身份,所以两年之内梁祝这个故事也会暂时封存。”

“就刚才我们聊的话题,有一个非常悲惨的故事。相信万雪儿拥有了这个故事,那些想对她伸手的人,连作梦都不会有了。”

清荷宛然一笑:“少爷莫不是动了心。”

“起床,你执笔!”白名鹤在清荷的藕臀轻轻一拍,清荷轿嗔一声拉过纱衣跳下了床。

白名鹤而是低头看了一眼华梅,然后轻轻的在华梅脸上摸了两下,然后把华梅睁开一半的眼睛又给闭上,华梅醒了白名鹤知dào

。这个时候,装睡绝对是最聪明的选择,华梅论聪明不如清荷,却也不是笨丫头,反应过来之后,抱着枕头哼唧了几声,继xù

睡。

坐在桌前,点上蜡烛,白名鹤准bèi

帮清荷磨墨,事实上清荷都看不上白名鹤磨出的墨。

白名鹤要讲的故事也是后世听到的。不过真zhèng

的出处却也在明朝。

只是那作者还没有出生呢,故事出自:出自明代冯梦龙所著《警世通言》第三十二卷。故事的名字叫《杜十娘》(未完待续……)

第136节 拉开战幕【第三更】

天亮了,华梅在自己上摸了几下,看到白名鹤与清荷还在桌前没有注意自己,赶紧穿好衣服逃出了卧室。至少她现在知dào

,侍寝比自己想的刺激多了,绝对不是睡到床上那么简单,看小姐当时那激烈的反应,心底深中却多了一份期待。

早餐送进屋的时候,白名鹤已经讲完了那个故事。

清荷将手稿整理的时候白名鹤又说道:“清荷呀,顺便去办一件事情。不要说打听,只说是好奇。想听一听京城之中别人是怎么说我的。”

“少爷,你喜欢听人吹捧呢,还是喜欢听人骂呢?”清荷调笑了一句白名鹤。

“都不是,我想听到谁会突然很得yì

,似乎可以踩我一脚的话。”白名鹤一句话就点醒了清荷,白名鹤要的是情报,眼下正是非常时期,有些年轻一些的在得yì

之中难免会说出一些出格的话来。

当然,也可能暴露出一些秘密。

青楼就是这样一个容易让人说错话,多话说,说废话的地方。

吃过早餐,白名鹤换了一件非常简单的青色长衫,也没有用什么复杂的头饰,最简单一块蓝布头巾包着。没有穿官服,自然戴的也是儒生巾了,手上拿着的却是一把极普通的扇子,带着两个锦盒出门了。

这两个锦盒不是给高谷的礼物,正式的礼物还在后面。

白名鹤没有直接去高府,而是先去了京城里一间茶楼,喝个早茶。吃些点心。白宏将一个银豆子放在掌柜的面前,店小二一脸笑容的将白名鹤引入三楼小厢。白宏则在门口等着,很快。一个穿着儒衫,一脸清秀的如女子的人被白宏领进了白名鹤的小包厢。

示意对方坐下,白名鹤将手上的锦盒轻轻往前一推:“一点小心意。”

“白公子赏,小奴谢过了。”

来的是谁?兴安最新认的干儿子,之前的四个干儿子,其中三个都是让兴安自己给弄死的,理由只有一条,心太野。粘了不应该粘的权力,伸手不应该伸的手。活着的一个。现掌握布库,才能普通,就是忠心。

这个为人机灵,虽然也有些小小的野心,不过却懂得分寸。

在宫里,分寸就是活命的根本。

兴胜,在宫里的职司比金杰还能高一些,掌握内官刑司,就是专门负责收押与审问太监、宫女的地方。是个心黑手辣却讲义气的人。曾经为一个当年一同进宫的同乡兄长替了三十下刑杖,可却被这个兄长给卖了。

自称杂家,爷。这都是有身份的太监。

对下人自称爷,对自己人自称杂家。兴安在白名鹤面前的自称是杂家。兴胜自然就不敢用这个自称了,所以自称了一句小奴。

“胜兄客气了,你帮我在刑部牢里提个人出来。这人是河南开封的商人。虽然不知dào

因为什么原因下的狱,可眼下却是用得到这个人。”

“此人与白公子什么交情?”

“没交情。但这个人可以用。我从晋商、秦商那里听到这个人名声不错,为人也可靠。似乎这次下狱是得罪是谁。无论是谁,给提个醒。这个面子我去讨,总是要放了这个人,因为接下来的事情,此人可大用。此人叫苏慕云!”

白名鹤说完,兴胜思考了一会。

“这个人我知dào

,他得罪是的杭指挥使。去年夏天,河南发大水他全家老少没有一个逃出来的。然后他带着所有的财货来了京城,出了货买了粮,全部捐给了河南灾民。倒是一个义商,只是他出的货中,有几样出了问题。”

“是什么?”白名鹤追问道。

“这东西说实在的,对白公子来说真心不当回事,是几块龙涎香。杭指挥使花大价钱买了,送进宫给了杭贵妃,可后来宫里有实货的,认出那些是假货。里面用的是蜡、面粉、松香、真zhèng

的龙涎香粉末,还有一些香料调味混合制成,外面一层,倒是真zhèng

的龙涎香。一共四块,最大的七两重,最小的二两,看似是真的,可切开之后自然就看出真假了。”

白名鹤点了点头:“听说,他也是被坑了。”

“所果是他作的假,那他就已经是尸体了。”兴胜是带着一种很阴冷的笑意在回答白名鹤,杭昱并不是一个善类,那怕是凭着外戚的特殊关系坐在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上,而且还能够坐稳,也足以证明此人有手段。

兴胜的话不错,留一条例子已经是杭昱仁慈,作假的有没有抓到白名鹤也不关心。

“回头帮我跑一次,别说是我。我给你几块真zhèng

的,想办法把人弄出来。就在这一两天之内,你知dào

我不方便出面。”

“我替白公子跑这个腿了。”兴胜没二话就答yīng

了下来。

白名鹤这才继xù

说道:“两天,只有两天时间。我要让他作几笔在生意,他如果出不来,你找人以他的名义作。用我的精米,换市场上的粗米,再用粗米去兵部换兵部军仓之中的陈米,数量要在五十万石。”

精米就是白名鹤这些,去了壳的白米。粗米就是没有去壳的。陈米自然就是放了好几年那种了。

“白公子要这个有何用,当说就说,不当说我不问!”

“让韦力转买了去。”白名鹤提到韦力转这个名字的时候,兴胜的眼神立即就变了,整个人都在压抑着怒火。

当初,兴胜替人受了刑杖,然后又被人坑了,就是这个韦力转。

“莫动气!”白名鹤劝了一句。

看到兴胜用力的点了点头,白名鹤继xù

说道:“换了陈米,他自然会准bèi

运回大同去。我需yào

一个合适的人把此事揭发出来。”

“不用选,大同府右参将许贵。我父的情报上韦力转所杀的那个将军,就是许贵的堂弟。这是生死大仇,许贵绝对会拼上性命与韦力转一斗的。”

“好,就这么办了。许贵揭发,军卒闹事,右督御史自然要上表弹劾,接下来的事情我们看戏就好了,韦力转是宫里的人,按律应该先送到你那里。别给把人弄死了,至少别急着让他死。”

兴胜笑的极冷。“白公子,他想死可不容易。”

“这事情随你高兴。别误了万岁的大事就好。”

兴胜自然是没脑袋的点头,万岁才是他们这些太监的天,什么都敢作,唯独不敢误了万岁父的事情。

不过想到韦力转既将落在自己手中,兴胜心中多了一份狠辣。

白名鹤出了茶楼,轿子以及挑着礼物的挑夫也都到了,从上轿子正准bèi

去高谷府上,却见自己的轿夫被人用鞭子驱赶:“滚,谁敢挡我家爷的道!”几个凶恶的家奴不仅是赶了白名鹤的轿夫,路上的行人几乎都被驱赶。

站在三楼窗口的兴胜,因为不方便两人同时离开,只能先等白名鹤走。

白名鹤或许不认识那家奴的主人,可他却认识。

站在窗口,清楚的看到白名鹤只是淡然一笑,然后赏赐了轿夫一人一粒银豆子以示安慰,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就这么离开了。

好沉的心呀,被人打在脸上都不动声色。

那家奴的主人正是韦力转,他进京来的目的就是领粮,以及汇报军务。他的上司并不是宫内几大太监,而是五军都督府中的后军都督府镇守太监曹吉祥。

打脸,代价就是你韦力转生不如死。

事实上,白名鹤根本就不知dào

是谁在赶人,京城这里大官太多了,勋贵也多。恶人自有恶人磨,白名鹤没有必要去和这种恶人较劲,眼下自己的事情太多了,没功夫去为这种小事影响自己的大事。

至于这个人是谁,白名鹤没兴趣知dào



更重yào

的是,在京城里随便树敌才是傻子。

政治上的敌人与生活的仇人,绝对是两种不同的人,政治上的敌人可能成为朋友,生活上的仇人就只有死活之分了。

白名鹤进了高谷府的时候,兴胜已经拿了白府送来的龙涎香去了杭府。

杭昱当着兴胜的面用佩剑切开了其中一块淡黄色的龙涎香,看了一眼后很直接的说道:“白名鹤要那人干什么,如果那人与白名鹤有关系,白名鹤上次在京城的时候就可以向本督开口了,所以他们没关系!”

兴胜心说,狐狸还是老的滑。更何况是狐狸中的极品。

眼下京城,能有这样成色品像的龙涎香,可以说只有白名鹤了。宫里的那些也是白名鹤贡上的,杭昱心思缜密,猜出这些不意wài

。如果猜不出,反倒让兴胜小看了。

“杭督,白名鹤要这个人替他作件事。小奴不敢多话,只能说为了漕运总督!”

坑昱也不问细节,既然白名鹤有需yào

,这个面子要给。至少这个面子怎么算账,等事情了解,白名鹤准bèi

再次离京之时再说。

“来呀,给刑部递条子,就说本督不计较了。”

有亲兵离开,当下就去了刑部。

杭昱又说道:“给白名鹤带个话,告sù

他离京之前本督请他喝酒!”

杭昱只是抬了抬手示意兴胜可以走了,对于这种轻视兴胜不生气,自己应向白名鹤学!(未完待续……)

PS:关于上一个章节,章节名被和谐了,哈哈。

还有,再关于一个读者在书评区的流言,关于上一节的内容,其实可以更深一些,但这是小说,所以点到为止。

第137节 高府宴客

杭昱一直都欠着白名鹤一个大人情。杭贵妃虽然没有成功的进位皇后,可儿子却变在敢太子,无论为了什么,无论什么原因,白名鹤在这件事情上帮过杭家,所以杭昱认为自己和白名鹤就算不是朋友,但依然欠着一个人情。

放一个小商人,牙签大小的事情,在他们这个级别上这事不算人情账。

反过来讲,高谷其实也欠着白名鹤一个人情。

这一个人情一分为二,一半是白名鹤没有穷追猛打,借坡下驴没有把官员不赴任这事情再狠劲的往下扯。可就是这扯了一半,损失最大的是他的对手,也就是清流。督察院为什么恨白名鹤,因为督察院被白名鹤咬死了三分之一。

就算不是白名鹤亲自下的嘴,可清流自己也要脸。

不要脸的事情,高谷都干不出来,更何况是清流呢。

高谷宴请白名鹤用的是高规格,根本就没有把白名鹤当成一个七品的芝麻小官。至少也是当成三品京官的规格来宴请的,山八珍一样也不少,海味则全免,白名鹤就是海里的大爷,高谷就不相信白名鹤什么海味没吃过。

就算真有美人鱼,白名鹤在合浦也能养一条。

美食有了,陪客自然不能少。

三大花魁之一的百花楼莫愁被请来坐陪。三大花魁,其实一直是难分高下,万雪儿性格孤傲,反倒这场明争暗斗之上得到上峰。清荷淡雅,名声亦不错。只是已经入了白家的门,从此与花魁之外无缘了。

倒是莫愁风头正盛。百花楼就是她自己的产业,早已经是自由身的她。只要你出得起价。作陪没问题,但谁想把人占了去,那是绝对不行的。能在这欢场上混,自然是有不放手段的,莫愁能自保,其证明实力不俗。

见到白名鹤,莫愁似乎已经忘记曾经白名鹤落她的脸。

一脸笑容的迎了上来:“听闻绿荷妹妹进京,一直寻思着找妹妹聊聊天,却谁想白府却是闭门谢客。让奴家不得入内!”

听着莫愁调侃白名鹤,高谷只是微微一笑,并不作反应。

倒是石亨很是好奇:“高大人,这白名鹤难道与莫愁之间有什么趣事!”

“却有一段趣事。就是传闻,白名鹤与三大花魁之间道不清,说不明!”高谷一句道不清说不明,却让石亨笑而不语。谁人没有年少风流之时,能与三大花魁扯不清关系的,倒是一桩美谈。

高谷与白名鹤打了一个招呼。石亨也抱拳施礼。等白名鹤回礼,两人先行进屋,却把白名鹤与莫愁留在门外,用高谷的意思就是。既然年少风流,那老家伙们就不打扰你的雅性了。

白名鹤面对莫愁,真心是想回避。这个女人绝对是属蝎子的,至少也是蛛蛛精。谁粘上都是一个死字。

而且连怎么死都不知dào



拱了拱手,白名鹤准bèi

进屋。却被一阵香风挡住。莫愁飘然出现在白名鹤面前:“白公子还没有回答奴家呢?”

“本少又没有把清荷关在屋内,她去会友了。”

白名鹤说会友,莫秋不动脑子也可以想到,应该是去了万雪儿那里,两女本就亲近。

心思一动,莫愁又说道:“奴家向白公子求几块香料,不知dào

是否肯赏赐。”说到香料,大明现的香料工艺属于类似中药炮制的混合形香料。大明皇宫八大香,有些也是自古传下来的,比如唐开元宫香,就是用沉香、檀香、龙脑香、麝香、甲香、马牙硝等用特殊的方法制作而成。

民间用香,特别是青楼之中,普通的香是以丁香、梅香、檀香等打底。

而上等的香料配方之中,头一味都是沉香。

沉香在大明,只有广东、福建、广西有极少量的产出,价格比得上黄金了。

谁见过上百斤重的沉香木,谁见过整车装的沉香木。用拉货的人原话讲,路上颠簸掉一块,谁捡了就就够几年的吃喝。

看白名鹤不说话,莫愁又说道:“万雪儿手上多了一块一千七两重的沉香,品色极佳。以那品象,高价至少值白银两千两银子。却是让人羡慕呀!”

“我不知dào

,你如果想要一块,就去找清荷要吧。”白名鹤没接话。

“清荷,原来绿荷妹妹改了名字!清荷倒极雅,象白公子您的风格。只是这沉重价值巨大,清荷妹妹作得了主吗?不如公子赏赐给奴家如何?”莫愁这番话,白名鹤明白她要干什么了。

自己要是背着清荷送给莫愁礼物,莫愁肯定就有挑拨的话传到清荷的耳朵里。

只是不明白,她是何苦作这种损人不利已的事情。

白名鹤用扇子在耳朵边上挠了两下:“些许小事她作得了主。我们白家财货这事都是家里女人管。超过十石的我会过问,十石以下我家夫人作主,一石以下这些事情清荷自己就作主了,也不需yào

告sù

我的夫人!”

石?一石米才半两银子,沉香这东西随便用指甲扣一块,就不止这个价了。

那么是什么东西用石来计算。

屋内屋外并不远,白名鹤这话高谷也听到了,石亨问高谷:“高大人,白名鹤说的这一石,指的是什么?如果是米的话,我不信。”

“是金,十足赤金。白名鹤用石来计算黄金,此次进京给万岁进贡的就是一百二十五石黄金。白名鹤刚才对莫愁的话似乎不是假话,京城里耳目众多,白名鹤那府中财货巨大,商人无论用银两,还是现货去交换,只有单据上有‘清’字印,库房就认可。”

“清,就是白名鹤收的那花魁吗?”石亨问了一句。

高谷点了点头:“那丫头进京城之后,各家店铺都去转过,采购的货物各种各样。有日出万两的雅号,送人礼物,当真是万两以内都不需yào

白名鹤同意。不过,收她礼物的人都是非凡之人。”

“是代白名鹤送礼,还是别的?”

“不全是,至少万雪儿那块沉香,根据见过此物的一个商人讲,价值万两以上了。还有给京城名媛,比如江家千金那对硬玉手镯,给……”高谷一口气说了十几人,无一例外全是以前与清荷关系亲近,并没有因为她是青楼出身而歧视的官家千金与夫人。“这些的礼物,价值大约在三百两至五百两之间!”

这些人送的礼,高谷不相信是白名鹤的意思。

“那这么说,那叫清荷的女子,算是衣锦还乡了。”石亨开了一句玩笑。

“老夫更相信,白名鹤的银子不是大风吹来的,清荷更象是白名鹤的非常信任的小卒,在打通着一些我们看不见的关节。”

石亨认同高谷这话,很严肃的点了点头。

白名鹤已经进屋,虽然没有摆脱莫愁可总算是勉强应付过去了。白名鹤相信,换到清荷对莫愁,两女必有一场精彩的交锋,清荷也不会落了下风。想从清荷手上讨到好处,你以为真的很容易吗?

清荷是个很守财的女子。

屋内,分宾主落座,坐陪的也是京城出名的艳女。而莫愁只是抱着一只琵琶坐在一旁,以她的身份是不可能上桌陪酒的,能在旁边弹一曲,所要的银子就不是少数了。

山八珍:龙肝、凤髓、骆胎、鲤尾、鼠舌、鱼唇、熊掌和酥酪蝉

实话说,白名鹤别说吃过,就是一样都没见过,而且这八珍,他也是头一次听说。明代的八珍与现代的八珍有所不同,就是这龙肝,竟然是一道素菜。

“谢过高大人,如果不是高大人让我见识了,我这个乡下的土包子那里知dào

什么是八珍呀。不怕高大人笑话,别说这八样摆齐了,就是摆上一两样,我白名鹤也是头一次见。此杯敬高大人,也敬石将军!”

“请!”两人同举杯。

白名鹤见没有见过八珍不重yào

,白名鹤知dào

不知dào

八珍也无所谓。只要白名鹤领了这份情,就足够了。

高谷笑着给白名鹤介shào

了八珍,白名鹤听的很认真。

从白名鹤的表情上看,高谷知dào

白名鹤不是作假,是真的没有听说过八珍,或者说,白名鹤所知dào

的八珍与这个不同。因为坊间传闻,白名鹤读书极博,就算没有吃过,也不可能没有听说过。

想到这里,高谷只是半开玩笑的问了一句:“白名鹤你所知的八珍是什么?”

白名鹤听着正入迷,下意识的就回答道:“我一直以为,八珍是参、翅、骨、肚、窝、掌、筋、蟆!”回答完,白名鹤自己都后悔。白名鹤一直告戒自己,不要在大明提到任何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话。

自己这八珍,是后世现代,大八珍,上八珍,中八珍,下八珍,山八珍,海八珍中的大八珍。

高谷听到参,原本以为是人参,可想一想却是不对。主动问道:“讲讲可否?”

“参就是海参,海中人参,味甘咸,补肾,益精髓,摄小便,壮阳疗痿,其性温补。为八珍之首。其二是翅,这不是鸟的翅,而是鱼的翅。鲨鱼的翅,古人称之为蛟。最大的鲨鱼身长六丈,重八十石,口内三排巨齿。如果咬到人的话,被咬的……。呵呵!”白名鹤干笑两声,举杯:“敬二位大人!”(未完待续……)

PS:135章节的名字是……

春&&&色……夜&&&话!!!

第138节 我有黄金二百石【第二更】

先不说这名为翅的食物有多美味,仅是凶猛的蛟,能吃其翅就足显其霸气。

重八十石,身长六丈。咬到人的结果不用白名鹤说,那就只有一个结果,就是死。

白名鹤又说道:“海民怕鲨鱼,鲨鱼仅是背鳍从水下划过,就可以切开船底。一条成年的鲨鱼全力撞击之下,五百料的木船都未必能挡得住一击。”

“这翅,为何不是八珍之首?”石亨好奇的问道。

“因为这东西没什么补,要说到补和海参差太远了。倒是极美味,下次再进京一定带上几只珍贵的鱼翅,除了进献万岁之外,必定可以留下一些!”白名鹤这话是真心,鲨鱼他一定会下手的,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让南海渔民安全一些。

白名鹤将自己的八珍一一讲解。

末了,高谷与石亨都是一个反应,白名鹤读书果真极博,坊间传闻无误。而与白名鹤之八珍相比,这八珍就逊色的多。不过同时也反应出,白名鹤不是一个贪口欲的人。至于白名鹤最喜欢什么,怕是要再打探了。

一个什么都不贪图的人,绝对不能成为朋友。

宴后,莫愁等人自然给了银子让回去,高谷带着白名鹤进了自己的书房。这个书房白名鹤不是头一次来,可每次来的感觉都差不多,都是来谈判的。

“白名鹤,老夫不和你绕弯子。和你绕圈子的人都被绕进去了,老夫与你直来直去。老夫问你,你为何进京。你能回答老夫多少实话。假话就不用讲了。”

既然是开门见山,那就是实话实话。

“我第一为杨信、杨义兄弟进的京。他们叫我一声大哥。我自然要给他们撑足了面子。第二为于谦于大人进的京,我出京的时候。说过只要我去了合浦就给于大人准bèi

一百万石的粮食,给他作军粮!第三,我为自己进京,我在合浦作的几件事情,都是杀头的死罪,我要进京给万岁一个交待,更是为了保住我的脑袋。”

白名鹤几乎没有考lǜ

,就脱口而出。

高谷信几份,白名鹤不知dào

。可从表情上看。石亨至少信了八成。高谷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当真是老狐狸。

“那老夫再问你,你的粮食那里来的。”

“杀了倭人五千多人,抢了他们足够的货。救了南掌的总督与暹罗的王子,也间接的帮了他们免了给倭国的朝贡。所以,倭人的货给了他们,他们用粮食来回报我。后来,胆子就大了些,收集了整个广东的丝绸与瓷器。换了更多的粮食,还有其他的东西。所以我说这是杀头的死罪,必须要有一个交待。”

白名鹤的话全是真话。

广东的事情白名鹤瞒不住,海禁的事情天下人都知dào



白名鹤私自下海。本就是重罪,结交外邦更是重罪,又私自用丝绸换粮食。更是重罪中的重罪。

高谷也信了八成,甚至是九成。

广东都司有船。有人,有货。可他们是正规军。他们是大明的军兵。他们敢下水,就是造反,所以他们不可能作这种事情。

广东的商人下不手,出了海就被海盗抢了,纵然作一些小生意,也不可能与白名鹤这样的大手笔。只是白名鹤到底有多少货物,运来多少,留在广东多少。当真没有人知dào

,高谷想过,知dào

这个数字的,天下间可能不超过十个人。

这十人人,白名鹤与当今万岁在其中,广东杨能都未必知dào

细账。

接下来的八个人,一个必然是白名鹤的账房,有可能就是清荷。另外的七人有五个都是南掌与暹罗的人。大明这边,邓海龙最有可能知dào

,再一个人就可能是兴安了。因为没有兴安暗中帮白名鹤,白名鹤过不了万岁那一关。

想清楚这一切,高谷心中了然。

“白名鹤,你接下来想要什么?”

“漕运总督!”白名鹤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在暗中观察着石亨。

果然,石亨的反应很激烈,看来他对这个漕运总督非常上心才是。

高谷暗中叫石亨冷静,对白名鹤说道:“你只是一个正七品的县令!”

“高大人,我有二百石黄金。”白名鹤回应了一句。

高谷又说道:“你在朝中没有助力,而且你也没有足够的合zuò

者能够坐上这个总督!”

“高大人,我有二百石黄金!”白名鹤还是这一句。

高谷脸上抽了抽,压着火气再说道:“这个漕运总督,至少需yào

过百的官员推荐!”

“高大人,我有二百石黄金!”

当白名鹤第三次强调自己有二百石黄金的时候,石亨终于忍不住怒了:“白名鹤,你能不能换一句,你有二百石黄金怎么了!你能怎么样,黄金可以把人砸死吗?”

高谷被这两个人气的哭笑不得,只能说一句:“二百石黄金,真的可以把人砸死!”

“你!”石亨被噎的差点翻了白眼,却也被话点醒,现在不是他冲动的时候。气呼呼的坐下,听高谷问白名鹤:“白名鹤,二百石黄金,确实数量巨大,可你打算怎么用?”

“高大人,送礼行贿我肯定不敢。但二百石黄金,怎么也有三百多万两银子,换成米也有七百万石米。我有两个人可以支持,一个是毛胜毛都督,另一个是都督同知郭登郭将军。不用多,一百万两银子捐进去修河道。再加上给各卫所大量的钱粮赏赐!”

二百万石黄金,高谷想骂一句娘。

这个钱数果真巨大,如果仅是白名鹤拿着这些黄金,就如同小孩子拿了一把刀。刀再好,再锋利,也只是样子货。还可能被人抢了去。

但毛胜是谁?郭登是谁?这两个人是于谦的铁杆,也就代表着于谦这样的人拿着二百万石黄金,就是一个武林高手拿着一把绝世宝刀。轮武力,没有点斤两的连上场都不敢,就是上了场,同级别的武者也会害pà

那把刀。

于谦!原来白名鹤的背后是于谦。

拉拢吗?不!应该想清楚白名鹤和于谦合zuò

的基础在那里,于谦此人刚直,白名鹤却有一个奸滑。他们绝对不是一条路子上的人,这次必然有什么值当他们合zuò

的原因。再联想到白名鹤近日来不断的与十大商帮的人见面,答案呼之欲出。

白名鹤要的是京杭大运河,他要的是南货北运。

仅这一项,钞关松松手,白名鹤一年的纯利就不下八百万两,分到他手上,怎么也有百万两了。也就是说,三年的漕运总督,白名鹤至少可以实落上近百万两银子。

好生意呀,白名鹤果然是生财有道。

“白名鹤,祝我这边得到漕运总督之位,保你未来三年内,有你白字旗的船,钞关费用减半。”高谷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白名鹤没回答。

他已经不需yào

回答了,高谷这话就代表着高谷对漕运总督动心了,这就足够了。

“高大人,这个条件对我来说没意思。而且我这边……”白名鹤犹豫了一下,装出一副思考的神情之后说道:“而且我这边没拒绝毛将军的条件!”

“没拒绝,也是没答yīng

!”高谷追了一句。

京杭大运河的利有多大,高谷没有细算过,明面上的交了户部,私下的绝对不止白名鹤那二百石黄金的量。

石亨这时说了一句:“漕运总督必然会设在江南,最有可能的是淮安、常州、镇江三地。为了避免与南直隶冲突,南京、苏州、杨州三地是肯定不会。你白名鹤动的脑子,绝对不是普通的财货,应该是盐!”

白名鹤一副极惊讶的神情。

当然不是白名鹤的心思被石亨猜了出来,而是白名鹤惊讶石亨竟然一眼就看出了京杭大运河最大的利润点。除了盐之外,没有任何可以与之相比的,铁、粮加起来都不够,丝绸是贵货,在总量上却只是盐的一个零头。

“每年,三百万石粮食。”白名鹤开价了。

依大明律,从洪武年的一石多粮食,到现在因为土木堡之变,北方粮食紧张。涨到了三石粮食换一个小引,一小引就是二百斤,明朝一斤就是五百九十六克左右。

白名鹤提出的条件不用细说,就是用粮食换盐。

盐在盐户那里,最低可以到三百八十斤粮,换一石盐。而盐在内陆无盐的城市,价格最高可以翻到四十倍,最差也有十五倍的利。白名鹤得到的就算只有一百万石盐,拉到他关中白家,再运往西北。

运费可能就是这些盐的两倍至三倍价值。

然后他自己不卖,给陕西商帮出手,白名鹤一年就是至少都是两三百万两银子的实收。

打的一个好算盘呀,高谷都不能不说一个服字。

高谷与石亨对视一眼之后,脸上都多了一份笑意。高谷这才对白名鹤说道:“此事重大,容老夫思考几日如何?”

“这事情不小,我也要好好想一想,过上两日再来拜会高大人。”

话说到这里,就没什么可谈的了。高谷亲自把白名鹤送到内门,以他的身份不可能把白名鹤送到大门口。

看着白名鹤的背影,高谷对石亨说了一句:“白名鹤心不小,心机也足够的深。只是他想差了一点,他凭什么和我们谈条件。知dào

了他的底限,自然有办法应付他!”(未完待续……)

PS:今天是周天,老男人在家里自然是要干家务的,明天给大伙加更。

请继xù

支持。

第139节 巨利海商【第一更】

白名鹤回府之后,看到成凯正忙在兵部几个小吏谈领粮的认证细节。

京城周边的卫所,粮食是需yào

他们自己领回去的。这样可以多发一些精米充当运费,等运输这一块,由各自卫所得到了一些好。

“成大人!”白名鹤走到了成凯身旁。

成凯也是正七品官,白名鹤称呼一声成大人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正在忙碌的成凯起身回了一礼:“白大人。”

“成大人,本官以为土木堡之战后,这些士兵得以回归军籍,或是死伤者得以抚恤。总是万岁的恩赐,是否让各卫所安排一下,派一些军士作为代表,再让各州县也作一个安排,那让些原本逃到山林为匪,此次弃暗投明的原军卒与校尉也选一些代表,让他们来京城给万岁谢个恩。”

成凯听到这话,想了想反问道:“白大人,前些日子不是有许多军卒到了京城谢恩。被顺天府尹劝了回去。”

“这是两回事,上次人太多也太散。这一次挑一些有特点的,然后让他们准bèi

一些不一定值钱,却有物色当地特产,以及一些表达心意的小礼物。就象是过年去看望长辈那样,尽一份心。”

“这个……”成凯有些犹豫,白名鹤这种事情在御史们眼中,就是沽名钓誉了。

白名鹤却又说道:“告sù

他们,来的每个人补十两银子,路远的加五两。人数不要太多,百十号人就足够了。但一定要有特色。”

“御史们知dào

了,怕又是个事!”成凯依然很犹豫。

“放心!”白名鹤压低声音:“他们顾不上。很快就有大事让御史们写奏本写到手指疼!”

“好吧!”成凯勉强的答yīng

了下来。

在成凯这里说好,又交待了一些细节后。白名鹤才回到书房。

进了书房却看到成敬就坐在自己的书房桌前,正翻看着自己桌上的书。那是一本白名鹤自己注解的论语,不敢说高深,更多的只是自己的理解。

白名鹤回头看看屋门,又看了看成敬,然后指了指外面。

成敬笑了:“我来,他不知dào

。我是来找你的,与他无关!”成敬来到白府,并没有告sù

成凯。也没有去见成凯。

“我说成总管呀,毕竟是你的儿子。”

“我忘记他,才可以活得更好。”成敬说的是实话,无论之前他作出的选择,还是此时他的身份,让人知dào

成凯是自己的儿子,会给成凯带来无尽的麻烦,也会给他的一生抹上污点。

白名鹤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父子之间的羁绊不是那么容易割断的。

坐在成敬面前。正准bèi

再劝几句的时候成敬却说道:“白名鹤,你知dào

你身边有人将你的事情记录,并且在东厂备案吗?”

“知dào

,这是好事!”白名鹤很直爽的回答着。

“好事。你是大明头一个说被东厂监视还是好事的人,独一无二!”

白名鹤耸了耸肩膀:“真的是好事。我所作的一切,万岁可以很快就知dào

。就证明了万岁对我的信任,有了这种监视对于我来说。相当于一种保护。我作的事情就是穿着鞋子走在海滩上,什么时候一个不小心就会湿了鞋子。有这个保护在。我会时刻注意海水。而且在关键的时候,甚至可以有人拉我一下,不至于我真zhèng

踩到水里去。”

成敬啪啪的拍了几下手:“非常高明的理论,却是从来没有人想到过的。”

“只是,别来听房跟就行!”白名鹤强调了一句后,成敬爽朗的笑着。已经不知dào

有多少年成敬没有这样笑过了。

“你呀,果真很有一套。”

“成总管来这里,不会就是找我说有人监视我吧!”白名鹤问。

成敬摇了摇头:“不,这种小事太无趣。只是近来京城会发生许多事情,安排人也不是为了监视你,而是想知dào

你是如何计划的。并不是担心会失败,只是万岁爷有兴趣知dào

这件事情的细节,那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万岁已经称赞过你多次!”

“谢万岁常识!”白名鹤很郑重的起身往皇宫方向一礼。

“只有一件,万岁不解。让我来问你!”

“成总管请讲!”

“你给陕西商帮的人开口,敢收他们两千万两银子的货。你知dào

大明眼下一年的赋税就算全部折成银子,也远远达不到这个数,实jì

入国库的折银也不过一千三百万两左右,更多的在没有运到京城之前,就已经用掉了。国库去年的结余,只有十九万两银子,一百多万石粮食,你开口就是两千万两,万岁爷想知dào

,你的底气何在?”

成敬是站着问的,而且语气非常的严肃。

用的是他的口气,可问话的内容却是朱祁钰

想知dào

的。

白名鹤先问了一句:“成总管可以坐下来吗?你这样让我很有压力,这不是回答问题的事情,而是一个很复杂的计划。”

“可以!”成敬不是那种死守规矩的人,什么代天子问道对方就要跪下之类。

他的目的是知dào

真像。

“首先,我拿不出两千万两银子来。真zhèng

能够拿得出的数字,砸锅卖铁也不会超过三百万两银子。这些银两,还包括眼下在京城可能节余的部分。但,我却能吃下价值两千万两银子的货。”

成敬示意白名鹤停下,就在白名鹤的书桌上研磨,准bèi

纸张。

看成敬准bèi

好之后,白名鹤继xù

讲道。

“货与银子不同。成总管,接下来我说的这个数,请一定保密。”白名鹤很认真,成敬听到后点了点头:“万岁自然是要知dào

的,金总监与兴总督估计不能瞒,蔡公公就要看万岁你爷的意思,其余的人没有万岁点头,不可能知dào

。”

“恩!”白名鹤心说,这些人也不可能瞒得住。

“我每年真zhèng

能够吃下的货,今年应该是一千三百万两左右。毕竟他们的货不可能一天就运来几千万两银子的货物,肯定是分批次运来的。那么明年,我就能够吃下三千万两银子的货,第三年能有三千五百万两。第四年想再增加,就需yào

动一些非常的手段了。”

“三千五百万两银子的货,会有多少利?”成敬不愧是饱读诗书的,一下就问到点子上。

白名鹤笑了。

成敬也笑了,他看出了白名鹤脸上的自豪。

白名鹤伸出了三根手指,成敬一下就站了起来。在他看来,白名鹤的意思就是三千万两的利,要知dào

大明的商人,商利在总成本的三成就是极强了,只有盐业例外,盐能达到三倍的利,除了盐之外铁与铜都不行。

“三千万两,你白名鹤敢说拿下也先,杂家信了。就凭这个数字的银两,足可以踩平草原。再显汉唐之雄风!”

“成总管小看我白名鹤了,我更喜欢用另一个词来形容,就是百分之三百!”

分数在大明已经不是陌生的词,读过书的人基本上都知dào

。只是百分比出现的晚一些,白名鹤的话成敬能够听懂。

成敬心中也在计算着。

“给商人分两成至三成纯利。运输的费用根据货值占一成至两成。你用海船与广东的军士,粮响与修船的费用能占到两成。你与南掌和暹罗合zuò

,他们也要吞一些利,那么你手上的纯利在三年后,应该接近一年七千万两。”

白名鹤没有接话,他心中说的是纯利三倍,可话不能说得满了。

成敬说完,白名鹤说道:“利会随着时间变长而压薄,但出货总量却在上升。所以总利应该不会减少。丝绸在南掌是非常少见的东西,但一船又一船拉过去,东西多了,自然就贱了,慢慢的会到一个正常的价格,利润也会达到正常值。”

“这话有理,而且也有远见。那么反过来,比如沉香,如果京城非常多之后,自然价也就降下来了,会随着时间将数倍的利,压到正常的利!”

“是,成总管高见,这就是一个慢慢走向正常的过程。”

成敬把白名鹤的话记了下来。

“那么,数年之后呢?”成敬又问了一句。

“还可以再发展,那个时候只有求得万岁给我一些特权,比如让我去收拾一些不听话的小邦,在巨利之下,肯定会有人要卡我的脖子,比如麻六甲的三佛齐,南海东侧的吕宋,还有野心勃勃的倭国!”

成敬没接敢这个话,白名鹤这是要开战呀。

白名鹤却不会放qì

:“成总管,想一想。万岁正在吃早餐,有人敢伸手把万岁桌上好吃的东西拿走,只留给万岁一些普通的饭菜之时。万岁如何想,你让我白名鹤如何作,只有收拾敢伸爪子,伸左爪就连他右爪一起砍了!”

“此事,需yào

万岁爷亲定!”

白名鹤相信这话传到大明皇帝朱祁钰耳朵里,年轻气盛的皇帝敢给自己下一道特旨。

成敬心中却有了另一个担心,他不是怕白名鹤不给内库交银,而是害pà

大明的商人,重臣,大族对这巨利动了不好的心思。(未完待续……)

PS:今天会有加更

第140节 有人告了白名鹤【第二更】

“成总管,总上报万岁。还有一点,我大量采购丝绸,采购棉布,茶叶等。就会引得大明国内大量的种植桑、棉、茶。这会刺激到国内的商业发展,到时候肯定会有人唱反调的,太祖训上是保农而抑商。”

“此事,不用你操心。你只要每年给内库照你那一百二十五石黄金交上来,万岁就会允许你向南京五军都督府伸手,还会给你一个特别的允许,就是十三边镇伸手。万岁只要一个,看到你击败也先的希望!”

十三边镇呀!

(注:九镇的叫法,是在万历年之后了,景泰年边镇的数量不止十三个!)

白名鹤有苦叫不出。

成敬又说道:“成祖边镇的法子是极好,下面的人却有些乱了。边镇军备民生已经有了乱的兆头,你要杀人立威,万岁没阻止你就是想借你这个手,狠狠的杀一杀这些贪心,却毁了大明边防的人。”

大明代宗朱祁钰,其实还是一个很励志的皇帝。

而且这个时候,大明的清流还不是明中后期那种结党,自己贪了巨财却亏空了整个大明的财政。而且是真zhèng

的容不得半点与自己相左的声音,成为了一种儒家的软霸道,眼下的大明儒官们,还有着一些血性,还有着一些正义。

所以,对于那些贪黩之事,文臣们还是支持清除了。

白名鹤却不那么乐观,每一个贪黩的案子都会牵扯到一个又一个的利益集团。自己走了海外的利,没有和任何人有过交集。所以眼下还不知dào

谁是敌人,等真zhèng

有利益触动的时候。怕是现在可以一起喝酒的人,到时也会翻脸。

看到白名鹤沉默不语。成敬却心中清楚。

一个孤臣,注定不会有朋友,或者说周围的人全是敌人,也全是朋友,就看如何自处了。

“白名鹤,关于边镇的事情眼下提及还为之过急。到是有一件小麻烦,你已经粘上身了。”成敬主动将话题转移。

白名鹤一愣:“麻烦,什么麻烦?”

“你听过勘合吗?”

白名鹤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听说过。但不是很清楚这事情。”

“你不清楚也并不意wài

,勘合一般少则三年,多则五年才会有一次。倭国这次派人来,就是来求勘合的。往简单里说,勘合就是一张纸。往复杂里说,勘合就是一个非常让人头痛的事情。”成敬的语气明显就带着许多不快。

在白名鹤的要求之下,成敬给白名鹤解释了一些。

“对倭国,眼下的勘合就是每三年三船三百人。原本万岁爷的意思是,断了倭国的勘合。可许多官员的意见却是。怕失了大国的威风。不允许小邦进贡,难道就怕那一点赏赐吗?”

白名鹤猛的一拍桌子:“这样说我就全懂了,用我的话说,就是人人都来大明占便宜。拿点破东西。带着许多人过来。破东西就是贡品,大明需yào

赏赐。然后来的人,人人都有赏赐。这人数再多起来。想想就让人讨厌。”

成敬压低了声音:“土林堡之战,真zhèng

的原因就是。也先派了三千人来进贡……”成敬讲了许多细节的部分。有一些并不是历史上记载过的。

白名鹤总结了成敬的话,用现代的语言来说就是:正统十四年(1449)也先派2000人来进马。诈称3000,以冒领粮食,太监王振把瓦剌贡马价格削减,激怒瓦剌,成为战争的导火索。

“其实倭人也干过种事情,允许他们派三百人,可他们有一次派了一千多人。依杂家来看,就应该给打回去。可当时许多官员认为,不应该为多那些人的粮食小气,这是大国的脸面。”成敬也是读儒家书的。

当他受了大难,进了宫之后,许多事情上心态也已经有了变化。

“勘合什么和我有麻烦,有关系吗?”白名鹤这才想到正题。

“有,就是来求勘合文书的倭人把你告了。他们倒是聪明,在京城把你的事情一打听,倒是不敢说严惩你。只是求给一个补贴,把勘合的船增加了八条,八百人。如果礼部不同意,他们就会去刑部递案子,或者在鸿胪寺求面君!”

白名鹤摸了摸下巴:“倭人的使节呀!”

“倭人眼下是由一个叫足利义政的将军控zhì

着整个倭国,这个义政只有十六岁,眼下真zhèng

掌权的是他的堂兄义和,你杀的那个就是这个义和的儿子,抓的那个也是这个义和的女儿,原来两个人想去南掌摆一摆威风的。”

“有意思,不过他们没有经过我的允许,怎么能摆威风呢?”

成敬对白名鹤这一句狂妄的话只当没听到。

继xù

给白名鹤讲道:“讳彦仁,是倭国这一任所谓的‘天皇’。今年三十多岁,他的权势甚至比不上那个十六岁的小孩子,伸一伸手指。”

“我能不能去随便欺负一下倭国!”白名鹤很小声的问了一句。

“万岁的意思,你别把大明的士兵不当命!”成敬很严肃的瞪了白名鹤一眼。

白名鹤却笑了:“如果不死人呢?”

“这个,杂家的意思是,不要让沿海倭寇太乱。”成敬没办法回答白名鹤的话了。

“那这样,把那个勘合送给我怎么样。让他们去广东进贡,然后好东西我送到京城来。要是差的话,就乱杖打回去!”

白名鹤还真是狂,你当倭人真的泥人呀,随便你怎么捏。

“成总管,这件事情帮我一把。我要带你儿子去合浦,只要让明年新年的时候,倭人进贡来广东,我翻过年就送你儿子一个天大的功劳,保证想给他凭个差,都找不出理由来,三年之后,进正六品,都不需yào

用你的面子。”

成敬不能说不动心,那毕竟是自己的儿子。

“好,我帮你。”成敬答yīng

了。“你报上的数字就算是虚数。明年一年,无论是什么,价值七百五十万两的财货,你要给送到京城来入内库。当然,万岁会拿出一大半用到北防上,还有,宫中的香料你要准bèi

齐备!”

“这是万岁的意思吗?”白名鹤笑着问了一句。

成敬也笑了:“这是杂家,金大监、兴厂督的意思。”

“成,少一两银子,把我切了挂在京城当肉卖了就行。”白名鹤很严肃的回应了一句。

成敬并办法严肃了,笑着应了一句:“你白名鹤大的人,可比金子贵重。”

笑完,成敬收起了笑容:“兴胜办的事情已经办好,你在兵部安排的人已经将军粮换了出来,接下来的交yì

可能会在两天之内完成,你打算在什么时候动手,提前要有一个计划,这一次,心要狠!”

成敬是一个文人,他与兴安不同,轻易不会说打打杀杀的事情。

连成敬都要提醒一句,心要狠。

白名鹤就不得不重视这件事情了。

成敬又说道:“你所要作的,只是列出名单,或者找出名单。这名单上的人,有些让兴胜去办了,有必要再牵扯什么人你也要事先有个准bèi

,拿不定主意的话可以进宫来商量。另一些让于谦于大人去办,武官的事情,让兵部自己去处理,也是给了兵部一个脸面。最后一些人,能三司就三司,不能三司再用东厂!别让刑部插手。”

成敬的意思,面子要给,里子要留,而且东厂轻易不要动。

但绝对不能让刑部去办事。

白名鹤却小声问了一句:“如果这其中,咬的最狠的是石亨呢?”

成敬整个人呆住了,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你知dào

韦力转贪的钱财,有三成都是给了石亨。你说石亨去咬韦力转一口,你自己信吗?”

“成总管,如果石亨咬了呢?”白名鹤原话又问了一次。

“好,杂家等你的消息!”成敬心里骂了一句,白名鹤这小子太鬼了,这种狠招都能到。

正事说完,成敬却一字也没有提自己的儿子,白名鹤从侧门送成敬出门,一直到离开,成敬都没有表示要去看一眼自己的儿子。

白名鹤心中暗赞,真的不容易,为了成家,为了自己的儿子。成敬付出的真的很多呀。

“小白,你脸色不好呀。”陈阿大提着一只砍刀,看着白名鹤脸色很差就给迎了上来,白名鹤脸色差,只是为了同情成敬与他的儿子成凯。可这话却不能对陈阿大说,只是回答道:“有人把我给告了,还要闹大!”

“谁?”陈阿大语气生硬的问了一句。

“倭人。他们去礼部闹了,刑部闹了,又要喊着面君,说是我杀了他们的什么将军的侄子,还抢了他们将军的女儿。要找事。”白名鹤给了陈阿大一个理由,至少是自己脸色不好的理由。

陈阿大想了想,似乎还真有这么一回事,自己砍的还是一个什么高手呢。

“回广东,小白你去睡了那什么倭人那将军的闺女,不是说她是什么公主嘛。”陈阿大给出了一个不能说坏,但绝对不是好主意的主意。白名鹤眼睛一翻:“我不睡,你睡不?”

“睡!”陈阿大生硬了回了一句。

“不能给你睡,但凡是这种女子都是棋子,政治上的筹码。”白名鹤白了陈阿大一眼,摇晃着脑袋,笑呵呵的走开了。(未完待续……)

PS:二连更,然后睡觉。

月中的单章

一个月已经过去一半。

开一个求月票的单章,这本书的成绩不如上本,当然是按同期的水平来看的。

不过,许多读者都反应,这本比上本强。

当然,每个人的品味不同,肯定有说差的。

前十四天,一共更新了四十五个章节,每章节肯定是高于三千字的。这个更新量,总体还算不错。

求月票,看着写作认真,更新努力的份上,投一张月票给《大明土豪》

谢谢各位朋友的支持,感谢……(未完待续……)

第141节 织机决定工业【第三更】

陈阿大也在笑,反正只是说话当逗乐子,白名鹤这个人倒是有趣。广东那些文官谁和军里的粗鲁武官们说这些笑话,动不动就是什么圣人说,这个子那个子的。

白名鹤回到屋,立即就把倭人告状的事情给扔到了一边,眼下他关心的是石亨。

入夜,王福临与苏慕云竟然一起从白府的角门进入了白名鹤的府中。角门一般是下人走的,真zhèng

有身份的人一但用角门进去,真zhèng

的非奸既盗。肯定不是来干好事的,王福临与苏慕云也一样。

他们作的事情,见不得光。

“王先生为何到访?”白名鹤笑着迎了上去。

“苏兄办的大事,向我借了一些人手。是草民斗胆,猜出一些又诈出一些,苏兄非要草民来见白大人,否则就要和我不死不休了。”王福临的语气是在开玩笑,可事实上却在表明一个态度。

这件事情是他王福临套出的话,白名鹤如果生气的话就要找他的麻烦,他愿意承担这个责任。

白名鹤只是笑笑,引两人进屋。

这种事情白名鹤既然选择了相信苏慕云,那就会相信他找来给他帮zhù

的人。

“白大人,事情办好了。只是差价的银子没有交,因为对方出面的只是一个小人物。”苏慕云给白名鹤汇报着,用一批陈米换一批新米,自然是要补差价的,而且那些陈米还是带壳的米,所以这中间的差价,仅大同府的米。就有十万两以上的银子。

王福临也在旁边说道:“现银也已经准bèi

好了,清一色的雪花银条!”

大明官银全是银锭。上面打有官府的印记。而商人用的银子则是银条,大宗交yì

的银子全是十两一根的银条。有的打着银记,有的则被要求是纯银条,不要任何的印记。

“给他,然后提出再交yì

宣府的部分。”白名鹤连思考都没有,就直接说道。

“大人,万一对方将银子藏匿起来,然后并不愿意进行下一次交yì

呢?”苏慕云在下首轻声的问道。

白名鹤没有想过这么复杂的问题。

原因就是大明并没有复杂的法律体系,有太多的时候大明律人情的成份高于法律。只需yào

有人弹劾,自己就敢去抄了韦力转的家。到时候说得清也罢,说不清也罢,韦力转身上的罪证已经足够他死十次了。

动了这批粮食,仅仅是给大明皇帝一个发火的理由,一个杀无赦的理由。

“给他,不用担心。第二次交yì

的时候我会派几个好手保护你,如果可以人脏并获更好,如果不能也无所谓。办好这件事情之后,苏先生你就去天津卫。就说是为我办事的。他们会护着你,将来……”

白名鹤说到将来之后,停了下来。

思考片刻之后继xù

说道:“将来,如果你想再建商行。本官助你起步。如果不想再作商行,本官需yào

一个掌柜,给你一个三掌柜的位置。”

“请容草民思之再答。”

“好。这件事情结束了你再来回答我也不晚,但有句话说在前头。一但进了我白府的门,之后你离开方式只有一个。就是横着抬出去。”白名鹤说的委婉,用最通俗的话来讲就是,一但给我白名鹤当了掌柜,你要离开只能是尸体了。

这话很吓人,大明的商人却不胆小,反而跟着白名鹤干,更吸引人一些。

“大人,小民有几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王福临这时开口了。

“你问吧!”白名鹤大概可以猜出王福临想问什么?

“白大人,陕西帮在您这里得到了一个许诺。五百万两银子的茶、布、丝。至于其他的内情,相必是极为丰富,因为陕西商帮凑不出这批货来,可又不愿意失了脸面,所以向苏帮救肋,小民的岳父是苏帮的人!”

宁波帮多的丝、织等物。而苏帮在大明这个时期,最多的是盐、其次是生丝,织物的话多半分给了宁波帮。苏帮第三大业务,也可以说整个大明第二强的业务,就是布。松江布就是苏帮的生意,不仅仅是大明,就是整个天下也是最好的棉布。

山东帮的布也不错,可因为水土问题,以及山东人的性格使然,他们的布没有松江的更细白。

“你想问什么?”白名鹤很直接。

“大人,我宁波帮一万担丝绸,也有三百万两,以后每年也可以提供大约六千担上下,也是近二百万两银子的货。小民代苏帮斗胆问一句,苏帮是否有资格准bèi

五百万两的货物。”

“你是替十大帮在问吧。”白名鹤追问了一句。

王福临当场就给跪了:“白大人,各家商帮看似富甲天下。可谁又知dào

,各家商帮肩负着几十万户人的生计。就以苏帮而言,他们有一千三百台织机,每台织机三人操作,加上辅工,杂工,小工。这就是近万户人。许多人家都只有一台织机,全家在作工,一天可织棉布或者丝绸约一百三十至一百五十尺。”

一千三百台!

白名鹤脑袋里没有非常严格的印象,这会在慢吞吞的计算着。

倒是苏慕云极有眼色,心算速度也快:“大人,一千三百台,按一台一年四万尺计算,一年下来就是五千万尺。每家的厚度不同,可匹数却是相当的,一百尺一匹,大约计算下来就是七千至八千担的数量。”

“这么少!”白名鹤下意识的应了一句。

这一句话,也让王福临大概明白陕西商帮在白名鹤这里遇到什么了,原本以为是一个超大的量,谁想到在白名鹤眼中,却是微不足道。

以大明眼下的手工业发展,还是萌芽状态,也没有真zhèng

出现的大织户。

就是一家有三十四台织机,雇佣了许多工人的那种,工坊主。

“你就是想让本官要你的货嘛,这个很简单。陕西帮既然我已经开口了,总是不好再反悔的。那么其余的一家三百万两的货值,送到合浦来。你们想要什么尽管例出来,无论是金、银、香料、颜料或者其它的什么。”

“陕西商帮愿意与我等持平!”王福临应了一句。

白名鹤摇了摇头:“你们之间没有一个竞争,怕是会糊弄本官。就以布来说,松江布比山东布好,绝对不可能是同一个价。这三百万两只是一个基数,谁家采购的多些,谁家少些,还是要看货的。”

“一切依大人!”王福临还能说什么。

一年三千万两的采购值,这个数值真zhèng

的吓到人了。

白名鹤又说道:“韦力转的事情要办好,整死他之后。我会给晋帮、鲁帮一个发财的机会。一句话谁挡我的道,谁一定会死,谁帮我一定就会风声水起。告sù

晋鲁两帮,这次运往各地的粮食他们要尽心,一万担细麻布只能更多不能更少。”

“大人,纵然山西与山东市面上没有布卖,这批布也给您准bèi

齐当。”

王福临发了狠,他相信晋商与鲁商也一样会发狠。

“还有,回去告sù

你的岳父。年底之前,增加五百台织机。然后各商帮每帮至少发展起五百个新织户,专门织麻的。上等的细麻。”

“大人,大明没有足够的原料!”

“原料来找本官,只有你们织不出来,没有本官提供不出的原料。染料的原料也给你们提供到位,细麻花布明年二月之前,本官要见到实样。顺便说一句,苏帮先说增加的那五百台是丝绸用的,细麻的另算五百!”

王福临额头上已经有汗渗出了,白名鹤一开口就是总理五千台织机,这么巨大的数量。这些货往那里销呢,难道是白名鹤又要包圆了吗?

白名鹤品了一口茶:“本官每年拿出一石黄金作奖励,无论是制造出新的织机,还是提高了粮食的亩产,或者是试制出新的染料,再或者有一种美味的新酒。本官都会给其奖励,重奖。”

“大人之想,非我等小民能够明晓。一定照大人吩咐去作。”

“再给江西帮带一句话,年底之前,本官要在宁波见到十万料瓷器,如果作到的话,自然是有好处给他们的。”

白名鹤缺钱吗?

这是王福临心头此时冒出的一个念头,白名鹤身为朝廷的官员,以他眼下的财力把整个京城所有的官绑在一起,包括那些巨贪都未必能和白名鹤一比,那么他为什么还要这么疯狂的去弄货,挣钱呢。

白名鹤看穿了王福临的心思,正好到了自己出王牌的时候。

王牌,不是底牌。

白名鹤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们不知dào

,本官也难呀。明年一年,本官要给万岁一千万两银子,纵然真的作不到,也不能少于七百五十万两。这是作臣子的忠心,要知dào

大明北防空虚,总是不能让瓦刺再来进攻一次吧!”

“草民等当为大明尽忠!”

王福临与苏慕云都跪下了,白名鹤的话等于一个暗示,白名鹤是在为万岁办事。这些生意不是白名鹤的,只是白名鹤代管的。

这后台太硬了,难怪没有人敢冒死粘手的海贸白名鹤却下手了。(未完待续……)

第142节 白府一个连的钢牙【第四更】

白名鹤开出的货单,可以说已经超出了大明朝的极限,眼下大明十大商帮叫起来很大,可实jì

上手工业的产量却是一种可悲的数字。

这都是缘于明太祖抑商兴农的国策。

深夜,白名鹤连夜出府,打着灯笼的是东厂的人,灯笼也是东厂的。京城卫军自然是远远看着就躲开了,谁敢去没事在夜里找东厂的麻烦。

于谦府,白名鹤从侧门悄悄进的府。

于谦府不大,从景色上比白名鹤现在住的地方差几个档次。府中四外都是精锐的军士,正常灯火通明,四个武将杀气腾腾的站在正堂两边的靠墙处,于谦、商辂以及一个白名鹤没见过的文官在上首的位置低声商量着什么。

正堂门前,两个穿着武官服,一个三品,一个四品,正坐在小桌上写着奏本。

见到白名鹤进来,以于谦为首所有人都迎了上来,不是因为白名鹤的官职,也不是因为白名鹤的银子,或者是粮草。而是因为白名鹤这个人,他已经得到于谦这些人的认可,能力上的一种认可。

但人品嘛,于谦还有许多保留意见。

“今天是大事,没有叫名鹭过来。他还年轻,经不起这种风浪!”商辂给了白名鹤一个交待,既然身为老师那就会绝对对自己的弟子负责。

白名鹤却是叹了一口气:“商公再教弟弟几年,怕是到时候我这个弟弟未必看得上我这个哥哥。”

许多人只当这是笑话,捧了商辂一句。

于谦却是明白。兄弟两人在性格上差异非常大,而且处事风格也不尽相同。将来白名鹭在金殿之是弹劾白名鹤都不会让人意wài



“说正事!”于谦轻咳一声。示意白名鹤入坐。

“这位便是大同右参将,都督同知许贵。拉到本官的信之后。飞马来京,同时带来了许多韦力转的罪证,以及许多军校的供词!”于谦拿过许贵的奏本交给白名鹤:“白名鹤,这是许将军的奏本,你有何建议!”

白名鹤先与许贵相互见了礼,然后才接过奏本。

至于另一个武官,于谦没有详细介shào

,只说了名字,想来应该是许贵的副手。在此事当中不重yào



“于大人,我的意见是,奏本换个人来写!”白名鹤草草的看了一遍,当真是杀韦力转一百次都不够,一定要千刀万刮才行。

“谁,你认为谁来弹劾比较好?”于谦一指屋内的人,只要白名鹤理由充足,谁来负责第一份弹劾奏本都没有半点问题。

白名鹤压低了声音:“石亨!”

“你不是说笑?”于谦反问一句之后,伸手制止了其他人说话。快速的思考着其中的原因:“白名鹤,你玩的一手好计谋呀。你是要让石亨来一次丢军保帅,然后弹劾了韦力转去给自己争一个好名声,那么你的诱饵是什么?”

白名鹤这次倒是犹豫了。漕运总督的事情是他和朱祁钰商量的,绝对不能把秘密说出来。

看到白名鹤犹豫,于谦反问:“你想用漕运总督!”

“是!”白名鹤用力的点了点头。于谦的脸一下就变了:“白名鹤,你可知dào

漕运总督对我大明有多重yào

。你用一个漕运总督去换一个宣府总督,别说一个。十个也不换。南粮北运,绝对是重大的国策,不是你作儿戏的地方!”

看到于谦怒了,白名鹤轻轻的拍了拍脸,找了一个空着的椅子坐下了。

要是在平时,就这个一坐的动作白名鹤就能换来拳头,于谦无论官职,还是年龄都是白名鹤的前辈,长辈。白名鹤自顾自的坐下,这极大的不礼貌足够让人揍他了。

可此时,所有人的视线都停在白名鹤的脸上。

他们在等答案,一个足以说服他们的答案。

白名鹤坐下之后却在思考如何开口,就是这一犹豫。于谦却上前逼问:“白名鹤,你如何答yīng

本官的,你眼下有多少事情瞒着本官。”

“于大人,别生气。坐在旁边听我解释,我要是说的不在理,你拿刀砍我都行!”

商辂一拉于谦,于谦刚真的有些过份了,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于谦坐在白名鹤旁边后,商辂示意其他人也先坐下,给白名鹤说话的机会。

“于大人,听过狼毒半月膏吗?”

白名鹤莫名奇妙的一句,屋内的武将都一头雾水,可于谦与商辂却是知dào

。狼毒草与半月草为主药,再加上其他的辅药,其作用就是毒疮拔脓用的。先让脓发出来,然后再作治疗,清理伤口,用收疮的药膏。

京杭运河却是已经积疾甚深。

“白名鹤,本官不同意。为人当光明磊落,行事对得起天地!”

此时,能听懂于谦与白名鹤对话的人,只占屋内人数的一半了。

“二年,二年还于大人一个朗朗乾坤。任上人选,必然是于大人心中信服的。”白名鹤这算一个承诺,承诺将漕运总督交给于谦了。

可于谦依然不同意:“本官不和你作这种肮脏的交yì

,从些道不同……”于谦真的生气了,可白名鹤怎么可能让于谦把话说完,话说绝了事情也就没有办法作了。白名鹤赶紧说道:“于大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能退吗?”

“能!你走你的独木桥,本官要走阳关道!”

白名鹤被噎得不轻,这话似乎在记忆之中不是那样的。

“于大人,你凭什么说石亨作了漕运总督就会更坏呢,如果他力挽狂澜,治了京杭运河的恶疾呢。或者说,他就为恶了,难道不应该死吗?难道说,只有把这些官位控zhì

在自己手中,才是你于大人的正义!”白名鹤大吼着。

“你胆子不小!”于谦指着白名鹤,已经不知dào

有多少年,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了。

白名鹤却寸步不让:“于大人用自己的道德标准给世人也定下了标准吗?”说完这句话,白名鹤已经也愣住了,暗道自己也太不小心了,这句话可能就是于谦的逆鳞!

商辂挡开了其他人,于谦和白名鹤之间的对话并不适合其他人参与。于谦是个有强烈个人风格,而且正直的官员。白名鹤呢,商辂还不好给白名鹤下定义,白名鹤心中有着一份正义,却行事的风格却很邪。

无论白名鹤说的对不对,商辂都希望可以听完白名鹤的理论。

这也是商辂制止其他人打扰白名鹤和于谦之间对话的原因。

白名鹤一句道德论,却让于谦沉默了。

于谦脸上的怒气瞬间就消失了,然后换上了的是一副笑容。他研究白名鹤很久了,此时别人说不了解白名鹤,可他却看到了白名鹤的内心。

白名鹤不是真zhèng

的儒家弟子,应该是一个儒家的叛逆,读圣贤书的人说不出白名鹤这种话来,这也不是纵横家的态度。

什么是标准,什么是道德?大明满朝文官的答案都一样的,圣贤书中自然就有为人的标准,处世的道德。用圣贤的理论来教化万民,这是大明朝堂之上的公认的事实,而白名鹤似乎并不认同圣贤书。

此时,不是和白名鹤讲道的时候。

于谦反思了自己的话,也思考了白名鹤的话,要说欲,人人都有欲。在天理之内合理的欲才是人欲,超出的部分则就不正常,这个界限别说是于谦,还没有谁敢说出来。

如果自己再就白名鹤的话追究,那么白名鹤就可以说,自己给欲加了一个界限。

于谦并不知dào

,白名鹤的思想还没有这么深,白名鹤甚至理解不了存天理、灭人欲真zhèng

的内涵,就是字面的意思理解的还不够深刻。

“白名鹤,本官会阻止石亨身居要职!”于谦说出了自己的理论。

白名鹤却说道:“一县掌民,一督掌民,没区别。这是百姓,不存zài

让祸害少数人保护多数人的概念,在下官看来,与期祸害百姓,不如去祸害官员的好。”

“官员不是大明子民吗?”于谦反问了一句。

“于大人,晚辈真的很想花时间向大人好好请教,可眼下没有这个时间了。早的话,明天天亮之后,韦力转就会向宣府的那批粮食伸手,最晚三天之内他就可能得到,十几万两银子已经被他拿了去,这样的官员,我希望他可以被凌迟!”

于谦沉吟片刻:“这一点,本官支持你。但,石亨之事本官不认同!”

白名鹤站了起来,双手一抱拳:“于大人,道不同,但殊途同归。我白名鹤对大明忠心赤胆,人有可为可不为。晚辈敬重于大人,无论是为人还是处事,可有些事情晚辈未必认同于大人的作法,虽然我只是一个七品小官,这一次却不会退让。”

“各凭本事就是了,本官不会故yì

与你为难的!”于谦表了个态。

白名鹤当下也表了一个态:“于大人,我也在此立誓。这次要还大同与宣府一个干干净净的重镇。顺便提两件事情,于大人你铁定会发怒,因为我的作法你不喜欢。可结果却已经注定,郭登将军将出任大同总督,河套之地……”

白名鹤迟疑一下,在思考如何表达。

“河套当如何?”于谦追问。

“谁能进出河套,我白名鹤说了算!”白名鹤一抱拳,拿着许贵的奏本转身离去。(未完待续……)

第143节 等一下【第一更】

白名鹤要走,许贵一伸手挡在白名鹤面前。

“许将军!”抱拿着奏本伸手一抱拳。

许贵也抱拳还礼:“白大人。本将不能不说,你白名鹤比传闻之中的更邪,更霸气。不过,本将以为自己才是大同总督最合适的人选,这一点郭将军就在这里,他也认同老子作为大同总督的本事,老子的战功是一刀一剑砍出来!”

许贵是一个狠人,猛将,这一点白名鹤在来之前已经看过资料了。

从最初的很客气称呼白大人,再到直呼姓名白名鹤,最后自称老子。不能看出许贵也是心中有些火气的。

白名鹤却笑了:“许将军还有别外更合适的职务。”

“说说!”于谦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原本已经是不欢而散的局面,被许贵这么一挡,反倒是多了一些变数。于谦也乐意看到这样的结果,白名鹤不是恶人,只是作事的风格让于谦非常不喜欢,太邪。

白名鹤回头看了于谦一眼:“我以为于大人已经讨厌我了。”

“你说错了。”于谦的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戏谑:“不是已经讨厌你,而是讨厌你很久了。你还是继xù

讲下去,如果为了河套的事情我可以考lǜ

作一些对你的体谅,只是不会减弱对你的讨厌,反而会更加重!”

白名鹤又笑呵呵的座回到于谦身旁:“于大人,听我白名鹤一句。伤其一臂不如断其一指。别看你是尚书,当场顶尖的大官。可也不是一句话就能搬到一个二品大员的,所以只能一步一步来。不管你是否承认,你要对付石亨。那么一但石亨与韦力转联合起来,并且找几个人帮韦力转顶罪的话。那么将来呢!”

“你说的固然对,圣人言!”提到圣人言的时候,于谦的脸色变的很古怪。

突然间,于谦感觉在白名鹤面前提什么圣人言很可笑。

别说是于谦,就是满屋子,包括三元及第的商辂都对这句圣人言有些尴尬。

清咳一声,缓解了一些尴尬的气氛之后,于谦改了一个口气:“白名鹤,我是你好。身正行天下。一但你习惯了这种邪招,将邪成为一种习惯之后,朝堂之上的官员都看到阴谋的实用性之时,对于你肯定不是一件好事。”

“啊,朝堂上的文臣们,不都是在读圣人言吗?”

白名鹤这话就是打脸了,灭人欲更像是用来糊弄百姓的话了,而不是对官员们讲的。

于谦尴尬得不得了,他不能不承认。这个欲根本就是挡不住的,就是他于谦也一样,只是对欲的方向不对,有人希望得到财。有些人喜欢得到色。

不能就圣人言再讨论下去了,白名鹤好口才,而且现在的文官们也不是都光明磊落的。

“白名鹤。你当真认为你的计划可以实施下去。”

“绝对可行。只需yào

许将军明天正式的来拜访一次于大人,中午的时候再秘密的见一次李秉大人。那么我就有五成的把握让石亨陷入我的连环计之中。当然有于大人支持,这个成功率就有十成!”

于谦不想接话。因为白名鹤的作法他有些接受不了,他还是不习惯去阴人。

倒是商辂接口说道:“白名鹤,你说吧。本官代于大人接受了!”

“好,其实这只是第一步,然后我会和石亨秘密达到一些协议,之后不出三天,石亨必然会把我狠狠的踩下去。到时候,他一定会笑着嘲笑我的无能与无知,可接下来就到了十九号的大朝会,我会狠狠的反击一次。第四步,我所谓的计划在石亨眼中依然是一个笑话,他会全力去踩死我。”

于谦与商辂完全明白了,石亨的注意力被漕运总督还有白名鹤完全吸引的时候,以他们两个人的影响力,再加上白名鹤暗中的操纵,这事情就有些意思了。

李秉被推到了宣府巡抚的位置上,这是于谦本身就看好的。

李秉是胡濙的人,也就是清流的人,清流一脉必然会支持自己,就算不把许多秘密说明,两个派系联手,就可以拿下大同、宣府的巡抚与总督。

甚至是灭了韦力转之后,顺便收拾一些贪官留下的职务。

高谷一派得到漕运总督,清流与中兴两派分了大同与宣府,似乎大家都得到了自己所需yào

的。

可是呢?

于谦与商辂再次对视一眼,屋内的其他人此时也都有着同一个心思。

可怕呀!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竟然操纵了足足七八个二品文武官员的任命,而且完全是按照他的剧本写成的。这份心计,不是一般的可怕。

庆幸的是,白名鹤不是对头。虽然年少气盛,可对于谦的那份敬重却是人人看得出的,这样人值得交。

郭登这时开口说道:“白名鹤,关于大同总督。你接下来想要什么?”

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白名鹤难道还真的想了接下来的问题吗?

白名鹤呵呵一笑:“不能说,等郭大人拿到兵部与吏部的任命之后,我再讲不晚。”

许贵也问道:“白名鹤,老子问你。有没有机会去砍人,老子的刀已经磨的很利了,这一年来天天都想着砍人。”

“不但有,而且有很多。否则我白名鹤也不会下足了本钱,那么多皮、铁、药材往大同和宣府送。我白名鹤的银子也不是天下掉下来的。”关于这生意到底归谁,白名鹤从来没有真zhèng

给人表态过。

不过,大明皇帝朱祁钰作为白名鹤的后台,白名鹤也不可能随便对人讲了。

许贵哈哈一笑:“好,只要你让老子痛快了,老子给你当几天马前卒又如何。你白名鹤是个趣人,这个朋友老子交了。”

武将们很直接,什么正邪,什么天理什么人欲与他们没关系。

喝酒骂娘,痛快才是最重yào

的,对于敌人无论什么办法,是刀砍,还是枪刺,或者暗箭什么的。只要弄死就是好手段,官场之上也一样,整死那些祸害人的败类,不用细分自己的手段光彩还是不光彩。

于谦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知dào

白名鹤的作法是合这些武官心思的。

于谦只能对白名鹤说道:“白名鹤,本官会盯着你的,你要是敢有什么不诡,别怪本官对你不够仁义!”

正义值爆表的于谦,白名鹤绝对相信他能够干得出来大义灭亲的事情。

总算勉强得到了于谦的支持,白名鹤连夜回府,呼呼大睡去了。接下来的游戏,于谦再正直,可他的心计玩起手段来只会比白名鹤更狠。

次日,白名鹤躲在书房之中,说是请李秉过来商量一下关于接到消息,有些军卒来进京谢天恩的事情。

李秉脚步极快,呼呼带风,因为在来之前,他听到一个御史给他了一个消息。

就是关于韦力转倒卖了圣赐军粮的事情。

进了白名鹤书房,看到白名鹤正在那里写着奏本,李秉快速的走到白名鹤身旁,看到上面正写着韦力转,一目十行看过,却没有半点关于军粮的消息,只有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正准bèi

问的时候,却看到桌角上另一个奏本。

那奏本的署名却不是白名鹤,而是许贵。

正当李秉伸手去拿这份许贵的奏本之时,白名鹤却如闪电一般将那奏本抢在手上:“李大人,这个你不能看。”

“交出来,否则本官绝对不会罢休!”李秉怒了,因为他所得到的消息就是。许贵进京去找兵部于谦,就是希望于谦能够给主持一个公道,这个公道就是军粮。只是没想到,许贵的奏本竟然在白名鹤这里。

李秉少算了一个时间,白名鹤怎么可能这么快得到这个呢。

正义的怒火已经烧穿了李秉的心,他那里有心思去详细的思考。用力的一拍桌子:“白名鹤,你把那奏本交出来,否则,否则……”李秉连说了两个否则,却也没有想到如何威胁白名鹤,一把就抓起书桌上用来裁纸的小刀。

先是指了指白名鹤,然后对准自己的脖子:“交给我!”

白名鹤原本就是要给李秉一个圈套,可没想到这位老兄怎么这么激动,赶紧劝说:“别,别冲动。我写奏本是要给万岁呈上去的,总要吓唬一下那些恶人。”

李秉将白名鹤的奏本撕的粉碎:“放屁,这些偷了几袋米,抢了几亩地的屁事。你白名鹤不是胆大包天吗?你知dào

这恶贼卖了圣赐的军粮吗?交出来!”李秉激动的满脸通红,白名鹤也反应过来,很可能是于谦秘密的通过什么渠道将消息放给李秉了。只好伸手将许贵的奏本交给李秉。

李秉快速的看完,才问道:“怎么在你这里?”

“我好不容易才讨来的!”白名鹤一脸的可怜相:“眼下发粮是大事。明知dào

李大人您监督着,还干顶风作案,肯定是有背景的人物。先吓他一下,让他把粮食吐出来,总是不能让那些军士吃亏吧!”

“白名鹤,白名鹤!”李秉身为文官,此时身上出现了巨大的杀气。

白名鹤真的害pà

了,原本只是利用一下这位右督御史,来帮自己完成几个大的弹劾,可谁想李秉的反应让白名鹤完全没有想到。

电视上不是演,大明官场黑暗无天日吗?

他娘的,是谁在误导着普通百姓,暗无天日的官场怎么可能这么正气凛然的官员?(未完待续……)

第144节 自虐【第二更】

白名鹤在李秉这种正义的视线之上,将自己这里收集的所有关于韦力转的罪证全部转交。

李秉就在白名鹤的书房,作为了自己的公堂。

来白府帮zhù

督察发粮事务的御兄们都聚集在了白名鹤的书房,白名鹤反倒象是一个客人,被赶了出去。

御史们象是发xiàn

了一条巨大的猎物一样,眼神之中流露着绿光。整理罪证,一份份弹劾用的奏本在御史们的笔下写了出来,李秉铁了心决定今天就进宫面圣的,而且已经派了人去联系许贵,自己要和许贵再当面一谈。

白名鹤悄悄的出门了。

目标自然是找石亨了,可白名鹤却不愿意单独见石亨,就在高谷府附近的街上不断的打转着。吃些小吃,喝点茶,看一看京城的店铺,只当是给自己放假了。

“白公子!”一个成熟的,却极有魅力的声音传到了白名鹤的耳朵里。白名鹤回头一看,一身白衣的万雪儿出现在白名鹤的身后。

“万姑娘!”白名鹤回了一礼,可在神情上却有些不自然,似乎见到花魁不是什么好事!

“走到我飘雪楼下,过门而不入吗?”万雪儿带着一种娇嗔的语气在说着。

白名鹤笑着点了点头:“那失礼打扰了。”说话,脚却没急着移动。

这会是上午,飘雪楼要有客人也到下午了,按现代的时间算,差不多就是下午四点左右之后了。飘雪楼住的并不是万雪儿一个人,按人数计算漂亮的年轻女子至少有一个连。京城之中唯独飘雪楼的背景最神mì



坐在二楼小厅,万雪儿亲自为白名鹤摆上了茶具。

闻了茶香。白名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茶,这就是龙井。极品的龙井呀!可惜一直知dào

,却没有机会品尝。实在是太贵了!”

任何一个人在这里说龙井贵,万雪儿而信。唯独白名鹤的话万雪儿不信。

要是谁在京城说,白名鹤喝不起顶级龙井,会有人把吐在说话者的脸上,满嘴胡说。

“白公子好心性,难道不急吗?”

对于万雪儿的发问,白名鹤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在把玩着手上的茶杯。万雪儿又说道:“暂驻白府的李大人出门了。白公子不是在等人通知消息吗?”

白名鹤懂了:“雪儿姑娘是几品?”

万雪儿掩面一笑:“奴家那敢有品阶,只是身份特殊罢了。白公子好心计,这个身份怕是无人能够猜到的。”

白名鹤心说,我有个屁的心计,你的话都点到这份上了,我要是再猜不出来。传到东厂去我就是白痴了,怕是会被东厂这些大人物笑话死。不过,白名鹤又想到,万雪儿似乎是有意让自己猜到的。却可以说自己已经猜到,她不能不说。

“清荷妹妹的事情,白公子欠我一个人情!”

“不知dào

,雪儿姑娘需yào

我怎么还这个人情?”

“如果白公子记下这个人情就最好了。让人欠着一份情总是件好事。”万雪儿的年龄差不多有二十多岁了,相比起白名鹤年龄大,叫清荷一声妹妹没什么不对的。更何况。清荷出道之前,万雪儿就已经是京城最出名的花魁了。

白名鹤很想说。自己送了一块香料呢,那东西值不少银子。

可要是真提钱。这事情就太俗了。

白名鹤在身上摸了摸,把自己一只用的那只竹笛拿出来放在桌上,万雪儿没有丝毫客气就接了过去,白名鹤这根竹笛很普通,无论是竹子还是作工都普通,可这竹笛却出现在涿州诗会上,这竹笛上刻字的是孙苑君,这就代表了白名鹤的一个承诺。

万雪儿借口要将笛子收起来,而出了小厢。

白名鹤独自喝了一会茶,万雪儿回来对白名鹤说道:“李秉与许贵的秘密见面,在特别的安排下,至少有三个人看到了,相信其中就有高谷的人。算时间,再有两杯茶白公子也应该有所行动了!”

“一切尽在掌握中。不过,留着茶我一会回来继xù

喝!”

“为白公子换一杯新茶!”万雪儿笑着回答道。

别说两杯茶,算时间差不多都快半个时辰了,白名鹤依然坐着没有动。万雪儿不知dào

白名鹤在等什么,这个时候难道只是在等吗?

白名鹤慢吞吞的将杯中的茶喝掉,又吃了一块点心,这才站了起来:“怕是要错过午餐的时间了。”

“如果白公子不介yì

,奴家为公子下厨!”万雪儿回应了一句。

“怕是消受不起。你的饭不是谁都能够有资格吃的,不过……”白名鹤拉了一个长音,笑着说道:“今天,请雪儿姑娘辛苦了,等会我回来,总是要喝一杯的!”

说罢,白名鹤离开了飘雪楼。

这里距离高府就是两个街口,走路也就是二里路。

听到白名鹤到访,管家请示之后把白名鹤带走了高谷的书房之中,几个下人正在清理地上的碎瓷片,石亨在这里白名鹤并不意wài

,他就应该在这里,否则自己也不来了。

“高大人安好,石大人好!”白名鹤抱拳一礼,笑呵呵的进了书房。

“白大人近日分粮辛苦了,京城之中流传着许多白大人的善言!”高谷也笑着抬了抬手。

白名鹤坐下,从怀中翻出一张纸来:“高大人,我白名鹤作事不绕圈子,我这次来就是关于上次的商定。每年我要上次提到的数量上,再加五成。就是每年四百五十万石粮食,来换盐引!”

“不知dào

白大人的提高的数字,可有依凭?”

高谷不动声色的反问了一句。

“我有办法压住李秉,眼下有两件事情足以得到上令让李秉立即离开京城两天。这两天之内,许多事情就已经结束了。”白名鹤的提议足够吸引人。

别说石亨,就是高谷都有些动心。

韦力转的死活他们不关心,与太监之间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可这件事情会牵连到许多人,他们的目的就是保护其他人,太监除外的其他人。

但是与白名鹤合zuò

,这件事情就成为了一个把柄,难免白名鹤以后不会用这个把柄作一些让他们更加为难的事情。刚才高谷就在与石亨商量,是不是需yào

让一些人放qì

了现有的官位,能把命保下就好。

想到这里,高谷对白名鹤很淡的回了一句:“是吗?”

“或者说,石大人直接把漕运总督让给下官,我至少可以说服有人帮我,只对付首犯!”

高谷笑着一指白名鹤,正要说话,石亨一拍桌子:“白名鹤,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一个芝麻大小的小官,也敢在本官面前提条件?”

白名鹤冷冷一笑:“我白名鹤是小人物,可白府现在就有几十个御史,难道这些御史写奏本的时候,手不小心一抖,把石大人的名字加上!”

面对白名鹤的针锋相对,石亨的脸色变得极冷。

白名鹤心中焦急,他在等另一条消息传回来,按理说高谷与石亨的人不会这么废物吧。自己都进府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有来报gào

的。

无奈,白名鹤只好用无赖的手段激怒石亨了。

石亨怎么可能不生气,他是从二品的武官,在京城也是跺一跺脚能震出几两灰的人物。让一个只有十八岁,七品的芝麻小官威胁着,此时杀人的心都有了。

石亨气的直哆嗦,高谷真的不明白,白名鹤的底气来自那里。

“石大人,识实务……”白名鹤终于看到一个飞奔的人影了,几乎是扑着进了屋。看到白名鹤在,还算冷静,快速的走到石亨与高谷面前,极小声说道:“大人,韦太监被抓了,人脏并获。还把我们的人抓了十几个。动手的人打探清楚了,抓走韦太监的是内刑司,抓我们的人是东厂。”

石亨心一下就揪了起来,第一个反应是眼下和白名鹤根本就没有什么可谈得。

白名鹤的条件已经过时了。

正在发火,却听高谷说道:“白大人,请罢。本官就不留白大人吃午餐了。

“还不快滚,难道让本官安排人将你乱棍打出去吗?”

既然高谷没有对白名鹤动气,石亨眼下也没有必要为白名鹤的事情发火,他们有更重yào

的事情去作。

白名鹤脸都白了,那个来报信的随从一指门口:“请!”

这个请字语气是极不恭敬。就在白名鹤出门之后,这随从还说道:“送他出府,看紧一些,别让府中少了什么?”白名鹤气的一甩袖子大步离去。

倒是高谷指责了那个随从一句:“没必要恶语相向,白名鹤也不是善类!”

“他算那根毛。”石亨骂了一句之后,对高谷说道:“眼下那些人被抓,跑也跑不掉了。这不是丢官的事情,而是丢命的事情。”

高谷很冷静:“我安排人想办法见到他们,保了他们的家小。至于你,立即进宫去!”

“请罪吗?眼下请罪,什么都不用争了。”石亨有些不舍得。高谷却说道:“去弹劾!”

弹劾!换一个角度就是弃子,或者叫丢军保帅。当然在石亨眼中,这只是丢了几个小卒子的事情,没什么可犹豫的,奏本早就已经写好,当下起身就准bèi

进宫。(未完待续……)

PS:二连更,诚意满满,

第145节 宴客飘雪楼【第三更】

白名鹤从正门进高谷,却被人从侧门赶了出来。而且出门的时候好象被人推了一把,身上的衣服全都脏了,满脸的灰土。

自己爬起来,整理衣服,苦笑着。

有看热闹的,可没有人靠近。再看白名鹤这一身衣服,许多人在白名鹤站起来之后都背过身去。把人踢出来的是大人物,当朝二品。这爬起来的人非富则贵,也不是一个小人物,神仙打架别扯到普通人了。

“爷,要轿子吗?”一个二人小轿停在白名鹤面前。

“走,找地方少爷要去喝一杯,尽管去京城最贵的地方。少爷要包场!”白名鹤大喊一声,就上了轿子。扶轿的人却在一旁说道:“这位爷,京城最贵的地方是飘雪楼,只是这个包场不容易。”

白名鹤冷笑两声:“不容易,一石黄金砸上去,包是不包。一石不够,两石!”

那扶轿的急忙点头应着,立即吩咐抬上轿子就走。快步离开这里,扶轿的人告sù

窗口对白名鹤说道:“事情办好了,今个是不是用刑,等您的话。”

“帮着传个话,咬得人越多越好。不一定要抓,但名单要尽快让人打听到。”

“您的话一会就给传回去。”

白名鹤想了想又说道:“刚才的闹剧,找个人编个故事传一传,只说我被踢出了高府,总之我丢了脸就是。要知dào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种事情瞒不住,我们自己传总好过别人传的变了味。”

“这事您放心!”

轿子很快就到了飘雪楼,白名鹤站在楼前大喊了一声:“来个活的,少爷包场了。”

万雪儿在屋内相迎,一脸的笑容:“白公子这是何苦呢?”

“先别说这么多。安排人给我买套新衣服。然后再派人去请杨宁大人过来,就说我请客,请他一定要过来。理由就是,宣府巡抚的人选。”白名鹤说话的时候径直就往楼上走。

万雪儿招来两个可靠的人安排了几句,跟着白名鹤一起上楼了。

“白公家,奴家实在是不明白。这当真是何苦呢。还有其他的办法可以逼石亨作出弃子的选择,何苦让自己凭白受了侮辱?”万雪儿为白名鹤不值。

白名鹤压低了声音:

“给杨宁一个我帮他的理由。如果无缘无故,我要说捧李秉作宣府的巡抚,那怕这是于大人的意思,高辅臣的推荐。杨宁都不会相信,他会认为这其中一定有阴谋,我一直在找一个合适的借口!”

万雪儿还是有些不明白。

她给东厂作事,仅仅就是作些收集情报的事情。

万雪儿不明白,不代表兴安这些人不明白。连于谦都称赞了一句白名鹤高明。手段邪,可却是极为高明,只有让杨宁相信了白名鹤是铁了心与高谷作对,杨宁才会安心与白名鹤合zuò

,否则总会多一层戒心的。

飘雪楼的厨房开始忙碌了,万雪儿却来到白名鹤面前:“白公子包场,承蒙白银一千两!”

“黑店呀!”白名鹤笑了。

“很便宜了。不过白公子要是自己出些食材的话,可以不收钱!白公子的新八珍之说。早已经传遍京城。八珍头一道,宫里有。白府有。京城却没听说谁说,我万雪楼可以有。”万雪儿讨要的是京城第一名菜的原料了。

白名鹤心说这个没什么不可以答yīng

的。

“好吧,给你两斤!”

万雪儿乐了:“白公子不是习惯用石来计算吗?连金子这等贵重之物,都是用石来计算,这小小的吃食竟然小气了,难道真的那么珍贵。”

“这是淡干海参。极品大参市面上不能出现。这次带入京城的,全部送到宫里去了。太祖就吃过海参,太医院也对海参有过记录。只是海参是海产,鲜参不容易运进京城,淡干海参重新水发之后可以保存很久。”

看万雪儿还是不理解。白名鹤就又说道:“干的,不压称。宫里一斤极品有十二个,差一些的有二十几只。给你的也算是好货了,一斤差不多五十个上下,一只就是一道菜,这东西又不能当猪肉一样,整上一盆吧!”

万雪儿笑着一捂嘴:“那以后还要呢?”

“找清荷吧!”

白名鹤知dào

,接下来就是生意了。

万雪儿去安排的时候,还来了一个掌柜打扮的人,名叫钱云。是万雪楼旁边一家酒楼的掌柜。是老板,同时也是东厂的探子。原本就是给万家作掌柜的,万家败落了,他在京城偶遇万雪儿,在万雪儿的资助下,重新开了个酒楼。

毕竟是真zhèng

的厨师,白名鹤讲了几道海参的作法与吃法之后,他立即就明了了。

海参、鲍鱼、还有一些干贝都是白府那边送过来的,他只负责作好,加上配菜就好了。

午餐的饭点上,杨宁没有到,胡濙却亲自来了。

“胡公亲自来了,白名鹤惶恐呀。怕是杨大人看到晚辈就会生气,才劳烦了胡公您亲来。今个这午餐,晚辈要是没让胡公满yì

,这就罪过了!”白名鹤主动迎了上去,胡濙四朝元老,你给一个不恭敬的理由试试。

胡濙伸手一扶白名鹤:“我很喜欢你弟弟,他的文采不亚于你,而且经文作的极佳。商辂收了一个好弟子,老夫还准bèi

让他请客呢。”

一个学生找到一个好老师是庆幸的事情。

同样,能够找到一个好学生更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白名鹤扶着胡濙,飘雪楼有专门抬着贵重客人上楼的特殊小轿。扶胡濙上轿的时候,胡濙又说道:“杨尚书有些要事要处理,半个时辰之内一定能够赶过来。”胡濙特别提醒这一句,一来不是让白名鹤立即就上菜,二来也是给白名鹤一个面子。

听到杨宁要来,白名鹤心中一喜。

看来杨宁很在意这个宣府巡抚。

进了小厢坐下,旁边并没有叫人过来伺候。反倒是胡濙的两个随从站在门外。

万雪儿只是出现以示对胡濙的尊重,然后就告退了。

“白名鹤,今天你请客,不知dào

主菜是什么?”总不可能干坐着,自然是要找话题说话的。胡濙主动开口,也是对白名鹤的一种友好,总体来说,在胡濙心中白名鹤不坏,能为国做事,为民做事的官,再坏也有限。

但将来呢,会不会变只有将来才知dào



听到胡濙的问题,白名鹤说道:“不知dào

,宣府巡抚的作为主菜,是不是合适?”

胡濙没有象石亨那样反问白名鹤凭什么,白名鹤的手段他已经领教过了。能不动声色的换了太子,而且各派系都有好处,白名鹤已经展示了他的才能。

“要老夫加点什么配菜?”

“大同、宣府。不需yào

的菜好的换个地方,坏的……”白名鹤没有继xù

下去。只等胡濙的态度,京城发生的事情,东厂非但没有隐瞒,反而有意让人知dào

。胡濙再不知dào

的话,才是笑话了。

果真,胡濙说道:“既然坏掉了,放在土里还可以肥田!”

白名鹤笑着只是点头,果真和老狐狸说话最有趣。茶给倒上,胡濙又说道:“不过,老夫认为再加一道菜,两镇的监察御史。”

“李大人是巡抚,眼下又是右督御史。他列出的名单自然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了,晚辈完全的支持。至于另一位巡抚?”白名鹤又问道。

“老夫老人,每天吃得不多,精就好。”胡濙没有明着回答,其意思白名鹤明白,两镇原本就是兵部要地,眼下废了石亨派系的力量,那一半平分就好了,所以占了一个巡抚,几个监察御史就够了。

其余的是于谦的,如果说于谦再放出几个钱粮知事等非重yào

职务,要与不要,也不用牵扯到人情面子上,谈这种大事,七品八品官的安排真不是个事,只是白名鹤才是正七品!

两人聊着,白名鹤又讲了一些南洋的风土人情。

杨宁到了,却是一脸的不高兴,进了屋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出了一些意wài

,李大人的官轿晚了一步进宫,也就是前后几百步的距离。石亨竟然先一步送上了弹劾,他倒是一个狠人,不仅弹劾了韦力转,还前后弹劾了二十几个人。”

“除掉积疾就是好事!”胡濙不认为杨宁的话有理。

清流的态度就是除恶,看到与圣人言不同的,就是他们的敌人,无论是石亨弹劾,还是李秉都一样,这些人有罪,那就要清除。

杨宁只是可惜,没让李秉赶上头一本。

看杨宁不痛快,胡濙笑着对白名鹤说道:“白名鹤,开席吧!”

上菜,白名鹤没有用大桌的方式,而是用了唐式,就是一人一份。鲍鱼、海参作为主菜先送上来,海参一份是两只,鲍鱼则是一只。

胡濙不愧是四朝元老:“此物已经是极佳了,五头还是四头的上等。海参此物太祖年就是珍惜之物,只是极难运输。听闻有些淡干之法,可近前倭寇极多,海民生计受损。干货摆在外也让小民不安心,还是安定的好呀!”(未完待续……)

PS:第三更送上。

第146节 论贤臣【第一更】

胡濙肯定的白名鹤的一项成就,这些位于大明边垂的小民,有一个安定的生活这就是功。

安定一国是功,安定一户亦是功。

杨宁在品尝了美味之后,也是赞不绝口:“白名鹤,你读的书果真极多。这些东西京城不是普通厨子可以作出来的,肯定是受了你的指点。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你真zhèng

的儒生吗?”

杨宁的一个问题,让胡濙都放下了筷子。

对于清流来说,儒生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儒生。

在大明,中了秀才被称为小儒生,中了举人是中儒生,中了进士是大儒生。然后就有了儒士、儒臣、儒生、儒史、儒吏、儒将、儒相、儒医、儒商等不同的称呼。

这话在别人来问,白名鹤自然可以回答一句,我就是儒生,而且是儒官。

杨宁发问,就是另一层意思。儒代表着一个思想,一个遵守儒道思想与道德标准的人。清流原本是指:德行高洁负有名望的士大夫。可大明的清流也变了一些,他们评议时政,上疏言事,弹劾大臣,指斥宦官,对外反对列强蚕食,对内主张整饬纪纲。

海瑞其实就是清流。

而到了明朝后期,东林党也自称是清流,可是他们却变了味道,号称清流,但其已背离宗旨,热衷党争,与齐党,楚党,浙党,宣党斗法不止。并借京察等名义互为倾轧。

眼下的大明清流,还清!

“我,不是!”白名鹤考lǜ

再三,至少胡濙与杨宁还算是德行高洁之人。

杨宁教子不严,可他的儿子也已经受到了惩罚。

大明另一批人,高谷才是真zhèng

象后世东林党。他们结党营私。杨宁这一边,只是食古不化,要想把儒家作风推行到极致罢了。

杨宁要再问,胡濙制止了杨宁,笑问道:“白名鹤,古贤臣之中。你最喜欢的谁?”

“我想一想呀!”白名鹤没敢立即回答。找了一个很蹩脚的借口。他需yào

思考胡濙这样问的原因,却不知胡濙只是想多了解白名鹤一些。

杨宁补充一句:“岳王之外。”

京城的人都知dào

,白名鹤为岳王庙下了多大功夫,还亲自写了一个话本,就是给岳王作演义的,精彩的程度让人发狂,偶尔流传出来一节,茶楼都足以爆满。可白名鹤是官,不是民。还没有人敢去强讨话本的。

眼下,怕是除了大明皇帝之外,还没有人看过全本。

只是宫中传闻,风波亭一节,大明皇帝落泪,并且亲自为岳王爷提了词,将来肯定是要刻在岳王庙内的。

白名鹤想了半天,认为这就是在聊天。所以也放开了心中的枷锁:“其实吧。不同时期有不同的贤臣,唐初二十四杰。不能说个个是贤臣,但一半总是有的。宋时也有许多名将贤臣。就是前元,我也知dào

几个,都是品德高尚之人!”

“那宋时半山公呢?”胡濙问了一句。

半山公就是王安石,胡濙提到他,不由的让白名鹤想到清流是不是在考lǜ

变法。这个法怎么变。是改变什么,还是增加什么。大明眼下最需yào

的是什么?

白名鹤对内政了解的程度不够,在全国的大政上白名鹤在胡濙面前,真的是小白一个。

不过,对王安石白名鹤还是敢说话的。

“我实话实话。胡老别打我。”听白名鹤这语气,可能就不是好话了。可要听好话,就不问白名鹤了。胡濙笑答:“你尽管说!”

“王安石人不错,也是爱民的好官,只是他太天真。就拿青苗法来说,他在作县令的时候实施过,效果非常好。可他作宰相的时候再实施这个,就是傻了。先不说,他和利益集团成为了敌人,这个下面的人也歪楼的厉害!”

“歪楼?”胡濙很疑惑这个词。

白名鹤暗叫失言,歪楼是现代词,不过他倒有办法把话圆回来。

“就是上面的政策很好,一层层的执行下去。就给了许多小官贪污作假的机会,到了最底层,怕就完全变了味。他作县令的时候,自身作的正,自然是百姓受益。但他敢保证全天下都是好官吗?不敢多说,有三成官员不对劲,就足够整死他了。他能活到病死,我认为是上天怜惜他是个好官,是个好人。”

胡濙轻轻的拍了拍手:“精彩!”

杨宁也说道:“白名鹤,你很优秀。半山公行事,我与老师已经讨论过,你的比喻有些粗俗,这道理却讲的很清楚。执行下去,才是好的办法。”

“白名鹤!”胡濙又说道:“读圣人书,尊圣人言。官员才可减少私欲,所以儒官才是正道。”

绕了半天,原来是这个意思呀。

白名鹤依然不同意这个说法:“这个话题再讨论下去,胡公就不是打我,而是想杀我了。”

“尽管说,老夫没有那么小气!”

“随便指一个官,一年之内我就让他成为脏官。我有无数种办法腐蚀一个好官,而且让他堕落到极致。一个官,要真的是无欲无求,他也不会出来作官了。既然出来作官,就是有欲。那怕是喜欢写字,画画。都能成为被腐蚀的机会。”

胡濙没回答,杨宁在思考。

白名鹤又说道:“苍蝇不盯无缝的蛋,可天下作官的蛋那个无缝,只是苍蝇的水平不够。当然,更多的是利益不够。还有一点就是,每个人被腐蚀的抵抗力也不够。”

“胡说!”胡濙脸色一沉。

原本象这个时候,应该是杨宁来斥责才对。

白名鹤却笑了:“我最近就腐蚀了两个人,两个二品官。先说其中一人,就是李秉李大人。李大人一身正气,刚正不阿。钱财他不动心,可遇到贪官他就会动心。我不作坏事,只是利用了李大人挡了一些麻烦,清洗了大同与宣府的肮脏。可如果是有一个想作恶的人,会不会利用李大人去对付自己的政敌?”

“有理!”

胡濙认同白名鹤的话,李秉这性格被人利用了去对付政敌他不意wài



白名鹤用了腐蚀这个词,可能不合适,胡濙却认为白名鹤在讲人的弱点。

白名鹤没敢说,其实他还把于谦给小小的腐蚀了一下,于谦为了大明中兴,勉强答yīng

白名鹤设计清除石亨,就已经是一种退让了,也是和他于谦以往行事的风格有所不同了。

“再说一点,为什么清流的人越来越少,因为大明的官太穷了,穷到连家都养不起。看看御史们,官服之下的内衣,那一个不打补丁呀!”

大明的官穷,胡濙也是知dào

的。

到了他这个位置上,自然不差钱,可普通的七品八品呢。

“那你有何高见?”

“晚辈这年龄,这资历,这见识,自然不敢有高见。所以晚辈的意思是,这个话题就此为止如何?”白名鹤很聪明的要停止这个话题,胡濙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说了一句:“你来一句真zhèng

的大实话,这个话题就结束!”

“成!说句粗话。有高见顶屁用,那水中月亮只是漂亮罢了。别说现在根本没有改变的可能,就是连高见也不敢说一个字。”

“罢了,这句话老夫收下了。陈循许了你三年回京,老夫也许你一个三年回京吧。之前的话题等你回京,如果老夫还活着,我们再来!”胡濙真的是一个有德长者,当然他也有自己的坚持,为官四朝就算是好人,也是老狐狸一只。

白名鹤的话他懂,杨宁未必能够吃得透。

“胡公,再说今个的事情。其实只需yào

一招棋就可以掌握主动!”

“说来听听!”

“分两步走,第一步是从政纲要。不是有人想作漕动总督嘛,只要来争,就每个人写一份纲要,写出自己做了这个总督之后,要干什么,为朝廷达到什么样的目标,然后怎么样才能作一个好总督,好上司,好臣子。不要多,一两千字足够了。”

白名鹤的建议很有趣,胡濙当真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白名鹤这个建议没有给于谦讲,因为于谦讲究的是办实事,不是扔空话。

清流也不是扔空话的,可他们却能将这个记入档案,然后你作了这个官,可实jì

上又达不到呢,那么在考评的时候就可以根据实jì

来评定了。

换句话说,也可以事先看清一个人的能力,空话假话,能在京城作官的,一半都是曾经作过地方官的人,基本上是可以听得出来的。

“那么,接下来呢?”

“第二步,投票。既然讲了,就让百官听一听,然后不记名投票选择自己认为最合适的。这其中可能会有鬼,但总是公平一些的。”

人情票,没头脑的票,甚至私下的交yì

票,也是可能有的。

不过督察院喜欢这种事情,谁敢作假,私下联系肯定是要受到重罚的。

“主意不错,白名鹤先依你这计,实施一次吧!”

“实施?”白名鹤真就不明白了。

“吏部要分配一些个知县出去,人多官位少呀!”胡濙给了白名鹤一个解释。(未完待续……)

PS:昨天好象记得自己四更了,结果今天一查看,只有三更。

难道自己糊涂了。

第147节 人心本善【第二更】

白名鹤提出的所谓从政纲要,还有投票完全是针对石亨的一条计策。

可当真是没有想过,用在吏部给新任县令的考核上。

胡濙既然把话说出口,自然就没有收回的可能。

午餐之后,胡濙立即就进宫了。倒是杨宁把推荐李秉为巡抚的细节与白名鹤讨论了一下,最后白名鹤说道:“下次朝会,杨大人可以向于大人求证。宣府巡抚之位,这个已经是谈好的,宣府总督是我的人情,杨浚!”

杨浚是杨洪的长子,作这个宣府总督似乎也合理。

至少杨宁并不认为这其中有什么不合适,更何况都姓杨,两家的关系也不错。

在杨宁离开飘雪楼,白名鹤还座在这里等万雪儿亲自给他来碗面的当口,也就是才过去一个时辰的时间,京城内外都炸了锅了。

先是皇宫内,朱祁钰真的怒了,那怕是这次倒粮的事情他知dào

。可看到韦力转的罪证之后,朱祁钰当时就对兴安说道:“去给朕检一检,他是不是一个真宦官?”

兴安满头大汗,他真心的希望韦力转是真的。要是假的,这宫内就真的翻了天了,不知dào

多少太监要被打死。

在许贵交来的罪证上,韦力转强抢民女,抢人妻女,霸占军官的妻子,光是他后院关的女子就有上百人之多。这货是一个太监呀,一个太监你当什么淫贼呢?兴安真的就不明白了,亲自跑到内刑司去,当场就叫人扒了韦力转的裤子。

真太监。这绝对是真太监,当初切的真的很不错,给切了一个干干净净!

可真太监你干的什么事,这宫内一场小风暴是免不了的。

数个官内的总管太监都去查看了。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朱祁钰说道:“告sù

内刑司,他不能死,不能这么便宜就死了。要是死要内刑司的话,负责看管的人全部处死!朕要让他受极刑,极刑!”

朱祁钰把桌上的证据扫到了地上。气呼呼的说道:“他把硬木塞入少女的谷道。活活把人折磨死。天良何在!!朕要查,给朕严查。司礼监、东厂、内刑司负责严查。”

兴安磕头,虽然这是一个清除异已的机会。

但事实上这个消息传出去,不知dào

会有多少太监自杀呀。收两个小妾已经常事。

“还有,大同、宣府。是守边重镇出了这样的事情,不杀一杀怎么能行。也不能寒了边关将士的心。传话给白名鹤,大同、宣府各回二十万石精米,以示抚慰。其作恶的官员,依大明律办。再依朕的意思,罪加一等!”朱祁钰既然要立威,就不会光杀太监。

这是景泰年第一狱,反贪。

“下旨,督察院、刑部、大理寺严办,此时交由右督御史李秉主持。”

大明皇帝代宗朱祁钰正义的立威之杀,就在这一声令下开始了。这是白名鹤挑起的,也给了朱祁钰足够的理由。并且得到了清流、中兴派大力支持的一次兴大狱。兴安跪在地上,他虽然已经预见这一次的立威。

可此时。兴安依然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一次杀的人不会少,大同与宣府加起来至少死罪与流放的有五十人以上,再加上重罪牵连的家属怕是数百上千人。再加上降职的,问罪的,记过的。

如果胡濙与于谦,借机清理其余几镇。这次牵连的人绝对过万人了。

这万人的生死,眼下与其说掌握在大明皇帝手上,不如说掌握在白名鹤手中。万岁爷肯定要召见白名鹤进宫问话的,查的时候肯定是极严的,处理的时候是宽还是严。态度就在白名鹤身上了。

兴安思考的是,是否要和白名鹤交流一下意见呢。

或者是,听一听金英的意思。

兴安不知dào

的是,成敬这种老好人已经暗中告sù

白名鹤,杀人的事情要狠一些了。

白名鹤此时坐在飘雪楼的二楼,与万雪儿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闲话,拉着家长里短,听着几个优秀的女乐师弹着轻柔的音乐,心已经平静了下来。

有于谦一派动手,再有胡濙一派联手,大事已定呀。

一个小丫头进来,在万雪儿身边低语了几句,万雪儿吃惊的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示意乐女们出去,这才对白名鹤说道:“宫里传来消息,万岁爷震怒。下令三法司严查,这是要兴大狱。”

“杀一百人之内,不算兴大狱!”白名鹤很淡然。

万雪儿却说道:“教司坊这次怕是会住不下了!”说话的时候,万雪儿是盯着白名鹤的脸,果真白名鹤听到教司坊果真有所动容。只听白名鹤说了一句:“罪不及妻儿,也罢我这就进宫去。”

白名鹤说罢就立即起身。

万雪儿伸手一挡:“天威难测,你莫去!”

“谢谢你的关心,但我要去。否则我心不安,这怕是背负一生的愧疚。”白名鹤拒绝了万雪儿的好意,快步离开了飘雪楼。

白名鹤离开之后,又一个消息传到了飘雪楼。

宫内又有旨意,前首辅,现华英阁大学士胡濙提名白名鹤负责此次进士官员外放之事,同时列出评选的方法,已经贴到了专门给本科进士等候分配所安排住宿的院中。

另一个消息也传来。

那个院中住了近三百个进士,除了已经入翰林院的少数几个人之外,其余的都在这里。

这些人留京的可能已经极低了,只能外放为官,无论是作县令,还是其他的。其实都包括在这道命令之内了。

白名鹤,与他们本为同科入会试的,结果没考为官了,这进京只是献俘。这会一个没考试,相当于走后门作了官的白名鹤,却来管他们这些正经考了试的分配问题,无数个不服气,无数个妒忌。

上书去告?

提这个主意的人直接成了笑话,告示上写的明白,这是胡濙提名白名鹤主管的。你去往那里靠,督察院吗?督察院认识你是谁,可能会驳了胡大学士的面子吗?

白名鹤完全不知dào

这事,已经通过自己的路子直接进宫了。

南书房,朱祁钰听到白名鹤求见,脸上阴冷的表情反倒缓解了一些。

宣!

根本不需yào

理由,也不需yào

打听,连蔡公公都说不知dào

多少三品四品的大员会羡慕白名鹤呢,这进了宫就能见到万岁爷,这是何等的殊荣呀。

白名鹤笑着应付了两句,跟着蔡公公进了南书房。

“万岁!”白名鹤跪下磕了一个头。

“这次的事情办的很好,要是不查真不知dào

大明的边镇都成什么了。他们还怎么能让朕放心大明的国门,难道还要朕亲自去守吗?好好的查一查,百官都支持,也让朕可以睡得安稳些,这次你的事情办得不错。”

朱祁钰

称赞着白名鹤,又说道:“那千军万民书朕看过了,礼部也同意他们可以选不超过二十人进宫来,朕心甚喜!”

虽然没有白名鹤预计的叫一百人进来,可有二十个也不错,京城里宣传一下,和一百人的效果也差不了太多。

表扬完,朱祁钰才问白名鹤:“你进宫来有何事?”

“万岁,臣来是有事。除了汇报一下接下来的计划与安排,臣还想斗胆提一条建议。只怕万岁您生气,可臣认为却可能是件好事。”

白名鹤的意见有时候话很刺耳,可细想一想,到可以听。

“你讲来朕听一听,要是有什么不合适,朕不怪你!”朱祁钰心说,听到实话总是不错的,大明敢在自己面前讲实话的不多。

“万岁,臣以为。大同与宣府的事情可以严查,也可以从严处罚。只是求万岁在严查的基础上网开一面。”白名鹤跪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朱祁钰问道:“这里有你的人情?”

“不!”白名鹤赶紧摇头:“万岁,是这样的。按以往的惯例,犯官的家属会被送到教司坊,臣斗胆认为这可以订一个标准。极重的犯人、还有与主犯一起作恶的肯定不能被赦免,某些罪以下的,可以网开一面!”

“不好!”朱祁钰直接就给拒绝了。

白名鹤听到朱祁钰只是拒绝,倒没有说自己的不对,跪在那里想着接下来应该说什么。

却听朱祁钰说道:“大明律凡事有个规矩,就算要改规矩也要一个过程。你的心朕明白了,你倒是一个心慈的人。这件事情不是不能网开一面,只是眼下太急,只能大同与宣府只能严查!”

蔡公公听着暗暗吃惊呀,能给臣子解释,可见当今万岁对白名鹤的信任程度。

“万岁,可否试一试。除大恶之人,主动坦白错误的,上交非法所得。家眷如果不是从犯的可以免罪。在严查之中的宽大,这是万岁仁慈。”

“严查之中的宽大!”朱祁钰对这句话很感兴趣,仁君总比暴君强。

既然已经立了威,再落下一个仁慈的名声是一个好建议。想到这里,朱祁钰立即就说道:“大蔡,传督察院李秉、以及刑部与大理寺此案的相关人等,入宫!”(未完待续……)

PS:第二更,第二更。

原本想描写一下历史上的韦力转有多坏,不过这种人挺恶心的,我想吐!

第148节 纳岁否?【第三更】

在等以李秉为首,三法司对大同、宣府贪黩案这个审查小组的时候,朱祁钰示意白名鹤坐下,然后示意蔡公公去拿一份几份卷宗过来。

卷宗摆在了白名鹤面前,打开一看当初也先送贡品时相关的记录。

看来成敬的话不但劝了白名鹤,也劝了当今皇帝。

这个内容白名鹤已经听到过多次,当实jì

看到的时候,白名鹤依然很震惊:“万岁。这不是和宋……”白名鹤说到宋就立即闭嘴了,他不敢再说下去了。

朱祁钰是皇帝,他敢说。

“这不是和宋朝时给北边进贡没区别了吗?”

“臣,万死!”白名鹤赶紧离座跪下,这个时候不跪不行呀,至少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朱祁钰没有叫白名鹤平身,也没有再说进贡的事情,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后闭上眼睛靠在御座上。

两人就这样持续了很久,朱祁钰年轻,也有那种不服输的心劲,他不甘心。

白名鹤却是明白,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文官集团眼下再弱,也是一股子庞大无比的势力,圣人言未必坏,可念歪了圣人言的不在少数,借圣人言作恶的更不是少数,汉朝也有儒家,却马踏匈奴。

大明朝呢,开国以后疆域在一天天的变少,对四周的控zhì

力也在一点点的变弱。

唯一还强的,就只有大明的骨气。

“起来吧!”朱祁钰很清楚这件事情与白名鹤无关,而且白名鹤那句话也没有说错。

另外明成祖永乐大帝朱棣第二次御驾亲征万里扫荡漠后班师回朝于北京时说过:“我朝国势之尊,超迈前古,其驭北虏西番南岛西洋诸夷,无汉之和亲,无唐之结盟。无宋之纳岁薄币,亦无兄弟敌国之礼。”

可眼下这种进贡,难道不是宋之纳岁吗?

白名鹤准bèi

起来,有人进来汇报说李秉到了,白名鹤这才开口说道:“万岁,臣愿与倭人金殿对峙。”

是对质。还是对峙!白名鹤用的是那个词,朱祁钰认为是后者,因为他已经许诺了白名鹤,可以把倭国勘合的事情完全交给他处理,那么金殿上对峙的目的是什么。

“不可失了我大明国威!”朱祁钰给白名鹤交待着。

“臣领旨!”白名鹤跪礼:“臣告退!”

白名鹤退下了,和正在进殿的李秉拱手打了一个招呼,快速的往外走去。

李秉只当是白名鹤作为这次分粮的主管,出了有人倒卖赐粮之事,他进宫来解释一下也是合理的。而且这件事情督察院也有督察不利的失职,要论处罚督察院也要背上责任,眼下却没有任何对督察院与白名鹤的处罚,只说严惩大同、宣府的贪黩案。

也算是当今万岁网开一面。

进殿,跪礼,磕头。朱祁钰自然是直奔主题,引用了白名鹤一句话,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论!

白名鹤退出南书房。却看到兴安等自己。

“兴督!”白名鹤远远就一抱拳。

兴安迎了上来,也轻轻一抱拳:“白大人。我儿子说要重谢你。不过他却没有什么可出手的珍宝,只好让杂家来感谢一下白大人了。”

白名鹤迎到近前:“兴督说笑了,小小一个韦力转在兴督眼中还不如一只蚂蚁。留着活着,就是给自家孩子一个乐子。想那猛虎也会抓些小猎物来训liàn

一下小虎的!”白名鹤的话很中听,兴安笑呵呵的示意自己陪白名鹤走走。

从南书房出宫,可以正中的路。也可以从两边的。

只是作为官员,只有走中线,从太和殿前往东转出宫。宫里人则从两侧,两侧有各职司的小殿,也有宫女太监的屋子。仓库,当然还有花园。

兴安陪白名鹤从两侧一起走着,同时说道:“要真说谢,杂家也拿不出什么白大人能看上眼的珍宝了。这份人情杂家记下了。”

“兴督说人情就是人情了。兴督也帮我多次,这也要不要算上。这份情份总是不会少的,不说什么欠与不欠的外气话。我来京城的事情已经进展了一大半,只要一切顺利,想来月底就会离京了。”

兴安点了点头:“你总是能让万岁爷高兴了。万岁昨天问杂家,是不是把你找个由头调回京来,杂家来问一问你的意思。”

“三年吧,总是要作满一任,有始有终!”

白名鹤还不知dào

,他在皇帝心中已经不是正七品官,而是从六品了。只是这个回京的事情是临时想到的。

“杂家问问,你对杂家怎么看,对金督怎么看,对杂家这些人怎么看。能回答就讲,给杂家来虚的也别开口了。”兴安突然问了一个古怪的问题。

白名鹤等兴安话音一落就立即回答,犹豫就会让兴安产生怀疑。

“其实有些文官说,大明最坏的就是兴督这些人。”白名鹤所谓的这些人,就是手上有权力的太监了:“可我也有自己的想法。兴督心中有苦,算是了结红尘的人。兴督有什么依靠,没有后人,也没有亲人,成总管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敢见,他心中的苦谁知dào

。”

兴安的脚步慢了一些,白名鹤的话说到他心里去了。

“要说忠心,兴督唯一的依靠就是万岁了。自然是最忠心的,臣子们还有家小,还有亲戚,还有许多族中的利益。虽然眼下大明的氏族不比唐时,霸道的可以影响皇权,可谁知dào

会不会产生另一个利益集团呢?”

“什么利益集团?”兴安追问了一句。

“说一句禁忌的话,如果南京那边的官员,江南豪门。京城中有他们的人作大官,商人中有他的巨商。不是我破了海禁,而是他们呢。他们不敢动用水师,难道不敢自成海盗,打着倭人的旗号,称霸海上,独占了海上的生意。有一天万岁想解海禁,第一个反对的肯定是他们,名义是为大明着想,祖上说的海禁不能破,可他们却私下挣着巨利。”

白名鹤说的是后世真zhèng

发生的事情。

兴安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是真zhèng

忠心于朱祁钰的。

“兴督,再说一句不恭敬的话。谁敢说,门生、同乡、同科不是一个利益团体呢。如果有一天,大明的国库,还没有随便几个大臣的家产多,会如何。”

“不可能?”兴安冷漠的回了一句。

“有人在占田,占得多了会如何?我只是一个七品官,但也知dào

强汉败于氏族过大,所有的田产都在氏族手中,他们想尽一切办法不交税。汉唐不够强dà

吗?我们汉人的江山,那一次不是败于氏族比皇权强dà

。当然,还有些原因我不敢说,怕被砍头!”

兴安默默的点了点头。

“兴督,敢不敢把东厂扩大十倍?”白名鹤又问道。

兴安摇了摇头:“不敢。”

白名鹤想扩大东厂,是想发展起一个超级间谍机构。可兴安这种狠人却说不敢,真zhèng

让白名鹤无比意wài



却谁想,兴安语气一变:“不过,可以给你再建一个小东厂!”

“别,我也不敢!”白名鹤吓的脸都白了。

兴安哈哈一笑:“以白大人之才都不敢,我怎么敢呀。”

两人都干巴巴的哈哈一笑,说实话,这种风头浪尖的事情还真的很可怕。白名鹤与兴安都是超级聪明的人,他们清楚的知dào

这比树大招风还可怕。

“白名鹤,万岁发了一道旨,吏部已经批文。这次的外放官员考核由给你了,考核的规矩也依提到的那个从政纲要和投票制。只是这投票的人选,万岁的意思是京城正五品以下,来投这些外放七品官的事情。”

白名鹤听懂这层意思了,这其实就是作样子给石亨在看。

“以后,可以一直执行吗?”白名鹤追问道。

“下次外放要到三年后了,到时候你已经回京。是不是执行也是你的意思,与杂家无关。倒是这一次,你可以给自己挑两个副手。其中一个你可以用你的白崇远,另一个人你自己选吧。”兴安这些话,代表着大明皇帝的意思,更多的也是这些权势太监集团的意思。

两人聊着,已经到了东华门。

送白名鹤出宫门前兴安又说道:“最后一句话,是万岁特别送给你的。万岁允许你在京城张扬一次,怎么张扬由你高兴。但一定要让京城的人见识一下你白名鹤的傲气,只有你真的傲了,才能激怒石亨不顾一切,争下这个漕运总督。”

白名鹤点了点头:“但,绝对不能提到不应该说的事情,这就是作给石亨看的。”

“包下飘雪楼,对于你这个年龄的其他人来讲,已经是值得在京城扬名的事情,可对你白名鹤来说,只是挑了一个地方吃饭罢了。离京之前,杂家也要让你在飘雪楼请一次,饭菜总不能差了。”

兴安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很严肃的要求白名鹤请客。

这是立场问题,也是要向整个京城的各派势力摆出一副姿态来。

白名鹤与东厂之前特殊的关系,对白名鹤与东厂来说,都是一件极大的好处。(未完待续……)

第149节 天下英雄帖【第一更】

狂,怎么才能狂一次。而且狂到让石亨都妒忌,都恨。而且还要摆出自己要与石亨一战的态度呢。一个七品官向二品官宣战,这是什么破事。

白名鹤还真的没什么信心,特别是在不靠于谦,不靠兴安这些人帮zhù

的情况下。

回到自己府上,白名鹤就站在门口,却是没有进门。

陈阿大出来迎了一次,白名鹤还在站在门口发呆。清荷又出来了,她是担心白名鹤。这肯定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了。

看到清荷出来,白名鹤眼睛一亮。

“清荷,收拾一下。陪我去飘雪楼住上几天,我要长包飘雪楼。”白名鹤猛的抬头:“拉上两石黄金,去飘雪楼。然后派人去叫上樊良,杨虎兄弟。”

“好!”清荷连原因都没有问。

别说是包下飘雪楼,就是白名鹤说他今晚要在万雪儿记中过夜,清荷都不会问原因。

一个时辰之后,飘雪楼。

飘雪楼这一天本就是白名鹤包下的,晚上没有接待客人,可门口的宾客却已经挤满的道路,无一例外的都是京城名流公子,无论是宣,还是贵,或者名声显赫。白名鹤为万雪儿作了新曲,而且还有一个非常有趣的故事,早已经动了不知dào

多少人的心。

听说白名鹤包场,可楼内却没有半个客人。

难道白名鹤一个人去对付飘雪楼里上百个姑娘吗?

不为冲进楼去,就为看看热闹。

白名鹤到的时候,清荷先下小轿,引得贵公子人欢呼雀跃,消失半年的三大花魁之一的绿荷风采更盛之前,美貌更加娇艳。

白名鹤下了轿子。两筐黄金就摆在飘雪楼门前两侧。

黄金动人心,两石黄金的刺激不是普通能够接受的,那怕是富商之子也不敢说自己一次见过这么多黄金,三千二百两黄金,在没有银票的大明朝,这一笔多大的巨资呀。

一张桌子摆开门前。白名鹤一抱拳:“今个白某包场,连包七天。不是拒绝了各位朋友进场,而是来求宝的。”

“白公子的豪气,手笔已经名动京城,有何宝还能入白公子之眼!”出来捧场的竟然是江城,白名鹤进京回避与京城许多朋友见面,就是怕给这些人带来麻烦。江城来到这里,原本也只是要宴请几个来自老家的同乡好友。

白名鹤示意清荷过去写。

然后走向前几步:“各位,我白名鹤今天在这里求的宝。是人。万金易得,人才能求。我白名鹤发下英雄帖,求天下英雄。只要有才,无论什么本事,那怕会煮得一锅好酒,也是酒中英雄,舞得一手好刀,自然是刀中豪杰。”

再次拱手施礼:“天下英雄。只要愿助我白名鹤一臂之力者,我白名鹤就愿奉为上宾。”

周围瞬间就安静了一下来。

白名鹤这是要养士。

“手中刀。掌中剑。难道习武只为乐子吗?不建功,不杀敌。手中刀剑如废铁!我白名鹤奉上命,镇守一县之地,却遇海匪横行,求一士以壮我大明声威。”

英雄帖下了,可现场却没了什么反应。

白名鹤笑着将清荷所写的英雄帖挂在门前。然后转身进了飘雪楼。清荷欠身一礼,对在场的人说道:“今日入飘雪楼的人,不收银钱。只欠我家公子一个人,一个有才之人。无论何种才,都是人才!”

清荷说罢。也退了进去。

杨虎兄弟与樊良也跟着进去了,那两筐金子根本就没有人看管。

这里是京城,这是里飘雪楼,这金子是白名鹤的,就是小贼都不敢伸手去偷,谁敢对这些金子下手,那只手一定会被砍掉。

进了正堂,白名鹤坐在上首。

话说宋时……

白名鹤坐在正中,当起了说书先生,开口说的是宋时,进来的客人都以为讲的是岳飞传。可听着却有些不对,这似乎是一个全新的话本,白名鹤的《岳飞传》从讲故事的水平上,京城中那些话本大能们,也要说一个服字。

白名鹤讲不了太高深的故事,讲的都是自己曾经看过无数次的。

一部《天龙八步》被白名鹤改名《大宋豪侠传》只因为天龙八步是佛教名词,白名鹤不喜欢,更喜欢豪侠二字。

当下,许多人就在飘雪楼买纸笔,这里的纸笔价格是外面的十倍,可依然买的人众多。当然,每个人还会在一张大纸上签下名字,他们欠白名鹤一个人才。

连着三天,每天白名鹤都只讲七节,来这里记录白名鹤故事的人也越来越多。

就是皇宫之中的朱祁钰也每天看着由东厂送来的抄本,越看越是有趣,东厂自然有文笔好的,将白名鹤所讲的故事之中,作了一些用词上的润色。

“大兴呀,白名鹤养士你怎么看?”

“万岁,奴讲这话怕是会偏向白名鹤一些,白名鹤从出道以来对大明,对万岁忠心耿耿。所以奴以为白名鹤养士是为大明。奴问过白名鹤,白名鹤讲过人才之说,就拿万岁喜欢的海参与鲍鱼来讲,鲜货运到京城怕是已经变了味。可有些人却能动些心思,用巧妙的法子将其变成干货,用水重发了与鲜货味道无二,白名鹤说这就是人才。”

兴安小心翼翼的回答着。

朱祁钰点了点头:“是,大才可大用,小才可小用。国之栋梁可为国为民,这些小才能却也可以助百姓多些好事,就拿白名鹤运进宫里的糖来说,白如雪。朕问过,京城的制糖匠没这个手艺,这是本事,也是才!”

“万岁英明!”

“不过,养士之说总归不智。罢了,朕帮他一次!”朱祁钰说着,就拿起纸笔写了一个圣旨。内容就是广东贫瘠,百姓苦,海匪猖獗。特许白名鹤招募乡勇才智之士,助广东百姓以安宁。凡此次应招之人,有功者朝廷将会重用。

“万岁英明,收天下之士以为万岁所用!”兴安心说,这个比你白名鹤养士好听多了。

一道圣旨贴出去,白名鹤的英雄帖一下就上升到了一个不得了的高度,这是真zhèng

的英雄帖,光是钱财难动人心,可又有了一个官府的认可,动心的人就更多了。

但依然,还没有人来报名。

白名鹤也不急,到了第四日上午,白名鹤换了官服,去了吏部。

规矩已经定下了,由不得这些人不高兴,不同意就没有得官作,而且还会落下罪名。

进了吏部的院子,一位五品官员迎接了白名鹤:“白大人,我家王大人已经上书,要求结果交由六部与内阁终审,万岁已经准了。”

“自然应该是有上官监督的!”白名鹤当真是无所谓,这次的纲要与投票,就是作给石亨看的,也算是大明官场的一种试验。真zhèng

推动这次从政纲要汇报的是清流,是礼部,想来这一次应该很公正。

这一次白名鹤顶的是钦差的身份,他的两个副手,一个是二伯白崇远,另一个是白名鹤的老熟人,也是帮过自己的卢正秋。这是一个混功绩的活,谁粘上谁得益,两人看到白名鹤,却没有太多的表情。

一个是至亲,要回避。另一个是于谦一派,又代表的是翰林院,在这个时候不能表现的和白名鹤过于亲近。

相互施礼之后,自然是分主次坐下。

“白大人,请吧!”白崇远作为排第三位的官,自然是由他来请示开始。

“好!”白名鹤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站到了案前,白名鹤自然不会自大到认为自己就是这里最牛的大爷了,论资历,论学识,学八股文章,自己和这些人相比差的不是一条两条街,就是最差的一个,都比自己优秀许多倍。

台下的进士们看着白名鹤,当真是百味丛生,甚至有人暗下决心,将来一定要立下一条规矩,非进士不得为官。

“请吏部的同僚公布此次外放官员的缺!然后由各位待分之官投票给这些缺分出名次来。首先,请吏部赵大人简单的讲一下这些官缺的要点。”

赵大人,就是刚才迎白名鹤的那位五品官。

出例向白名鹤一拱手,然后转过身:“本官所念的顺序是按笔画多少有顺序,第一个职务是广安县令,广安在川中,人口七千一百户……”

这里讲的全是最基础的,不象后世可以有许多详细的资料。

不过说到详细,这些人作官,大概有什么官也已经公布出去了,他们能够到了详细的资料也罢,找不到也罢。这里只会作一个简单的介shào



所有的职司,无论是县令,还是州府的官,或者是分配到其他职司的。比如水务,农务,军中等等,都有了一个大概的介shào



“接下来,各位根据自己的从政纲要可以发言。政务,工务,军务的不同纲要,也会给不同的职司有特别的加分,或者是减分。比如政务的就在工职上拿不到高分,其他也相同,眼下,依名字姓氏的笔画顺序,可以开始陈述纲要了。”白名鹤继xù

吩咐着。(未完待续……)

PS:加油,努力更新。

第150节 侠之大义【第二更】

白名鹤在整个评测外放官员的过程之中,很冷漠。

或许给人一种高傲的感觉。

所有人都陈述过自己的从政纲要之后,第一轮六部众官投票结束,卢正秋暗示白名鹤可以先行离去,接下来就是整理结果,上报六部尚书以及内阁了。白名鹤可以离开。

卢正秋不会害自己,白名鹤点了点头,找了一个借口就起身离开。

一直到白名鹤离开,那些进士们看白名鹤的眼神都十分的古怪。如果白名鹤不是被外放合浦那么他们就和白名鹤是同期,也叫同年。

可眼下,却是白名鹤在评测他们外放为官的资格,是个人都接受不了。

“年轻呀,终归是年轻!”赵大人将一整天辛苦的结果整理好,交在了卢正秋手上。卢正秋倒是帮白名鹤说了一句话:“白大人深得圣心,有些话不是我等可以妄言的。”

“啊,卢大人误会我的意思了。”

“不知dào

赵大人的意思是?”卢正秋还真的不明白。

赵大人一指那些正围在一起低声私语,对着白名鹤的背影指指点点的年轻进士们:“是他们。你我都明白,中了进士才等于刚进官场。说到同年,有人官居二品,有人还在为了保自己一个七品县令四处求人。”

卢正秋笑着点了点头:“此话也真是有理。”

“自然是有理了,他们眼红白名鹤眼下,却不知dào

白名鹤在刀尖上已经走了几圈。眼下白名鹤的心思根本就没有在这些人身上,说到官场,他们这些人还没有资格说是官,所以在他们眼中。白名鹤这次必然心中得yì

。可事实却未必!”

“我也认同赵大人的话,白名鹤在他们面前要是一副得志的样子,才是自贬身价。”

用白名鹤来闲聊,两人倒是亲近了一些。

吏部赵大人看火候差不多了,语气一变:“这次评测,规矩是极公平的。可有些人情、面子似乎也不能不顾。比如江尚书的公子。总是要在原基础上多上几分,纵然不能让其随意挑选一个缺,可不能名次过于靠后吧!”

“这个是自然,多少加几分,也是人之常情。”

其实不用赵大人讲,卢正秋也明白其中的意思。所以先一步支走了白名鹤,万一白名鹤不识趣,来一个生硬的处理,求一个绝对的公正的话。今天六部的这些五品以下的官员面子就难堪了。

白崇远这边好说,他只是一个六品官,能来到这里还是白名鹤的面子。

卢正秋将利害给他一讲,白崇远自然是绝对支持卢正秋的意思。

“那,汇总评分,然后公布落选的以及备选的名单吧。”赵大人说的落选,自然是在这次公布的所有官职总数之外的人,就是落选。在落选的人当中。挑出前十名作为备选,可以顶上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入职的名次。

白名鹤很清楚,自己就是露个脸,给石亨作一个态度罢了。

白名鹤相信,石亨眼下肯定也在写从政纲要了,只是开始投票,这个游戏他就已经胜利了。投票之前。只需yào

大明皇帝一句话把规则小小的变动一下,到时候石亨就必须作出选择,那就足够决定各官职的人选。

回到飘雪楼,白名鹤一直低沉着脸。

清荷正在与万雪儿说着一些私密的话,看到白名鹤的脸都迎了上来:“难道。那些进士给白公子脸色看了?”万雪儿心说,这些进士肯定会妒忌,会不服气。

“进士,什么进士?”白名鹤不是糊涂,而是真的把那些人没有放在心上。

那些人就象是后世大学毕业去求职的人一样,在自己眼中已经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要有交集,也等他们走到自己这个世界再说。

“少爷不是去给那些进士评测了吗?”清荷轻声问道。

白名鹤摇了摇头:“谁在乎那些进士,他们怎么看我白名鹤与我有关吗?眼下大事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容不得我出错。那里有心思去在意别人的看法,更何况。我作我的官,他们作他们的官,将来在官场之上遇到了再说。”

很狂吗?

不,正确的说法是,眼界已经不同,世界已经分开,白名鹤已经与这批同期的进士如同两个世界的人,眼前的一切都不同,何来交集之说。

“少爷回楼上休息一会,晚上客人来了,还等着少爷的话本呢!”

“奴家不解,白公子身为官员,亲自来这里说话本就不怕失了身份吗?”万雪儿也问道。

白名鹤没有解释,只说道:“等七天之后,你们就明白了。”

清荷陪着白名鹤上楼,让万雪儿安排了两个手法好的,给白名鹤按一按头,让白名鹤的精神放松一些。

到了楼上,白名鹤看四下无人才对清荷说道:“原本没有往心里去,可见到那些进士心里还真的不是一个滋味,他们没有错,我白名鹤更没有错。都是造化弄人,天注定我白名鹤必然是一个孤臣!”

清荷捂着白名鹤的嘴:“少爷不可说!”

白名鹤点点头,在清荷的安排下靠在软榻上。

七天,白名鹤讲自己命名的《大宋豪侠传》讲了全本五十节,最后一天,讲了八节。

当听到乔峰自杀,阻止两国交兵的结局之后,当下飘雪楼就炸锅了,这样的英雄顶天立地,为何结局却是如此悲惨,所爱之人被自己而杀,爱自己的人因自己而死,而自己却不得不结束自己的生命。

白名鹤讲完全剧终,整个飘雪楼静如冬夜。

一个精壮的汉子提笔在墙上写下四个字:坎坷悲壮!

“白名鹤!”这精壮汉子直呼白名鹤的名字,然后一指自己:“我花无期。”说罢,转身就往门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随手抓了一把门口筐中的金条,大步离开。

“花无期!”好多人都站了起来。

白名鹤却不知dào

,这个花无期是什么人物,倒是万雪儿在旁边告sù

了白名鹤花无期的身世:“花无期是花家七杰的老大,他们祖上花云,大明第一剑客。力战而死,其夫人投江守节,后家仆抱着三岁的幼子几经生死终于见到了太祖,太祖赐爵。花家没有再从政,也没有从军,在怀远老家却是名声显赫,号称一门七杰。”

樊良也在旁边说道:“白大人,以我的武艺,曾经与花家老四过了三十招,勉强支撑!”

“世间传闻,花家七杰的老大,花无期。功夫已经超越了当年的先祖花云,在京师保卫战之时,花家七杰中的四个人来投军,由于没有提到先祖花云,只当是一般投军的普通人,却被当时的军中管事小看,只当是武夫,只安排去作草料场的守军,花无期弃官而去,只是没有想到人还在京城!”

万雪儿的解释的很详细。

白名鹤心中狂喜,人才呀。能号称大明第一剑,这功夫何等了得。

众文士纷纷出言恭喜,白名鹤笑的连嘴都合不上。

(注,花云是历史真实人物,大明第一剑的名字也是真实的)

花无期抓了白名鹤一把金条,也就代表着他已经选择接受白名鹤了。

有了花无期作第一人,白名鹤相信自己的英雄帖必定可以召集到更多的人物来帮自己。这些人,才是真zhèng

攻城拔寨的勇将。

白名鹤终于离开了飘雪楼,一部《大宋豪侠传》带着白名鹤的英雄帖飞向大明各地。花无期的名字与乔峰的名字,也随之传遍天下。

京城百姓讨论最多的,不是花无期,而是乔峰。

一个充满着悲剧色彩的,有胆有识,有情有义,就象是生活在身边一个活生生的大汉一样,大明许多女子为了名士而感怀,对那些风花雪月的浪漫而动情,却悲惨的爱情而落泪。可这次,京城为乔峰而泣的女子不下万人。

大明皇帝代宗朱祁钰看完所有的话本之后,也为乔峰之死伤感了足足半天时间。

“万岁!这只是一个话本!”蔡公公在旁边轻声劝慰着。

朱祁钰却摇了摇头:“不,这不是话本。这是白名鹤心中的道,如果可以选择,白名鹤就是这个乔峰。至少从现今看来,白名鹤的行事作派,倒与这乔峰有几分相似。所差的就是,白名鹤是我大明子民,是炎黄血脉。”

说到这里,朱祁钰不由的多了几分得yì

:“而白名鹤,还有朕在背后支持他。他不孤!”

“万岁圣明!”蔡公公高呼了一声。

朱祁钰一指蔡公公:“大蔡,派人去见白名鹤。就说朕许他,如果大明真zhèng

的豪侠,而且这些人为大明所用,为大明进忠,朕许他封候!”

“万岁……”蔡公公很想说,这个不合祖制呀。

可再看朱祁钰的眼神,蔡公公那敢说一句反对的话,只能高呼:“万岁英明!”

与大明皇帝朱祁钰不同,胡濙非常难得的与于谦相会,只有四个人,分别是于谦、胡濙、商辂、杨宁。可以说是清流与中兴两派核心人物之间的相会,谈的内容就是大同与宣府,那怕白名鹤作了中间人,有些细节他们也要交流一下。

正好传来了《大宋豪侠传》的结局,传来了乔峰自杀以阻止两国交兵的结尾。

就是于谦都给乔峰这个侠的定义以极高的评价,同大明皇帝的想法一样,四个竟然不约而同的把白名鹤与乔峰作了一个比较。(未完待续……)

第151节 只有永恒的利益【第三更】

“少爷,乔峰就是少爷的影子吗?”清荷问了白名鹤这样一个问题。

白名鹤哈哈一笑:“错,乔峰只是我心中的侠。而我白名鹤要作的人,名字就叫……”白名鹤故yì

停下了,清荷却是很专注的看着白名鹤,等待着这个答案。白名鹤收起了笑容,很严肃的回答了一句:“白名鹤!”

白名鹤要作的是白名鹤,这算什么答案?

白名鹤不解释,能够理解的不用解释也知dào

其中的意思,不能理解的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倒是石亨正在骂白名鹤狂妄。

高谷却对石亨说:“白名鹤这是在聚集力量,以对抗你我的力量。他清楚的知dào

,靠着于谦的照顾,万岁的保护,他再过十年也未必能够与你平起平坐。所以他换了一种办法,用量来改变质!”

“就凭他?”石亨根本就没有把白名鹤放在眼中。

高谷摇了摇头:“不要小看白名鹤,此人气度不凡,心胸广阔。他要的不是和我们斗,而是和我们有谈话的资格,白名鹤这个人很有趣,他上次离京之前说过一句话,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嘶……,要这么说,白名鹤倒是一个人物,我还真的小看他了。”

“想一想杨宁,他与杨宁可以说上次就撕破脸了,可却能坐在一桌喝酒,二品大员与七品小官平坐一桌喝酒,仅这一点大明那个七品官能够作到。而且他还能够说明杨宁来帮zhù

他,弄了那个从政纲要与投票,你说他难道没有手段吗?”

石亨用力的点了点头:“轻视敌人,是为将大禁忌!”

“再说这乔峰,我也认为这个乔峰当称得上一个侠字。没有那份心胸的人。是写不出这样的话本的,如果说他的《岳飞传》是依据史料而写成,这个《大宋豪杰传》却是凭空而为,有人看的是故事,有人读的是人,我看的是心性!”

高谷对白名鹤的评价又高了一层。虽然还不足以和他们平级而谈。但却是个人物。

石亨又问:“那接下来,要如何?”

“先安排几个人,用心写了那从政纲要,你要熟记于心。然后我要去见一见胡濙这位老前辈,还有陈循这个老狐狸了。如果不出意wài

,白名鹤在这几天就会去见陈循,然后就是江渊,再下来可能就是杭昱了。”

“他要发动人脉,难道我们就没有吗?”

“有。但不保险。看这次有多少官位,可以分给胡濙、杨宁多少。有他们的支持,这次才算万无一失,漕运总督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官,手上的权利不比六部尚书差,甚至还更高。”高谷说的没有错。

京杭大运河有多长,沿河有多少卫所,有多少州县。

绝对比一省巡抚大。

大明这个时候。还没有什么两江总督、某某总督之类,管几个省的大官。那么漕运总督就是第一个,可以在许多省、府、州、县有绝对控zhì

权的要员了。

区区一个宣府总督,名为总督,和漕运总督就象驴与千里马之间的差距。

正如高谷所预测的,白名鹤要去求见陈循。

所差的就是,不是白名鹤去陈府。而是把陈循请到自己的府上来,理由就是白名鹤要亲自下厨,希望陈公来点评一下白名鹤的手艺。

陈循明白,所谓的亲自下厨只是一个借口。

真zhèng

的原因是,自己去了白名鹤府上。想来求见自己的人自然不可能追到白府去。

开中门、鼓乐、列队。白名鹤将陈循迎进了自己的府中。

“陈公,晚辈进京已经快半个月了,没去给您老磕头实在是罪过,一会您一定要多喝两杯,只当是晚辈给您赔罪了。”白名鹤扶着陈循进屋。

陈循只是微笑,却不语。

一直到进了正堂,陈循才说道:“白名鹤,你不用给老夫玩花招,看着你老夫就高兴。这些天老夫的心思都在测算你如何计划,上次让你玩了一招瞒天过海。老夫都不得不说一声高明,这一次测算你的计划,也是老夫一件乐事!“

“要是这样,那以后您的乐子可多了!”白名鹤扶陈循坐下。

陈循却的推白名鹤:“老夫还不老,不用你小心翼翼的!”

白名鹤干笑两声,坐下了下首。客人上门,肯定不是立即就上菜,先是茶。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女在旁边伺候着,陈循却挥手示意:“下去吧。”

看来是有话要谈了,白名鹤示意不要让人打扰。

“白名鹤,老夫这次认输了。于谦来见过老夫,可老夫依然猜不出你最后一招怎么用。不过不要你说,老夫要自己看到结果。要问你的是,你怎么保住河套,关于河套你要能好办法,老夫这次就助你。”

白名鹤乐了,陈循果真是个有趣的人,不依靠任何一派,却拥有着不小的影响力。

到了陈循这身份上,他要是靠近任何一派,那他也作不了这个首辅,首先大明皇帝就不会信任他。同样,商辂如果是中兴派的首领,那他也永远作不到首辅的位置上,首辅就是平衡各派势力的一个职务。

至少在前明是这样,后明却是超级大员了。

“其实办法很简单!”

陈循自己泡了茶,等待着白名鹤给自己一个答案。

白名鹤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我有几百石金子……”

陈循差一点把手上的茶具给扔了,这话他听过,是从高谷府上传出来的小道消息,白名鹤对石亨说过,我有二百石黄金,气的石亨不轻。这会又给自己来这一套,当下陈循抬手就要打白名鹤。

白名鹤躲了一下:“陈公听我细讲!”

“讲不出一个结果来,或者是胡说。别怪老夫不客气!”

“真的是好办法,谁给我抢回两匹马,我就给谁一两黄金。抢回十只羊也一两黄金,杀三个瓦刺军士,一两黄金,抓五个壮奴一两黄金,抓普通奴隶十个一两黄金,抓到贵族、贵妇、贵女。或者是抢到重yào

的军用物资,再单独另算。”

“你就不怕,瓦刺出兵?”

“我才不怕,我人在合浦,我怕什么?”白名鹤这句无赖的说法,几乎就让陈循翻脸了,可白名鹤紧接着又说道:“不过有人怕,大明北防十三镇,除了大同与宣府之外,其余的会骂死我,可他们却怕瓦刺来犯,所以为了保自己的命,就会整防务,修守备,鼓励士气,小心巡视周边,随时防备着!”

陈循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能不说,白名鹤这个真的是一个很邪的招数。

“陈公,再说河套。我这个游戏只在河套,谁出了河套就军法从事,而且没有一个大钱的奖励,还会扣之前的奖励。那么瓦刺人也会明白,我们的行动仅在河套,那么他们就会慢慢退出河套!”

是一个好办法,陈循承认这招数真的不错。

“不过,白名鹤。河套没有敌人了,这些军士已经被你养坏了,那么他没有猎物怎么办?”

“这个过程至少要三年五载的,他们也是从一点点把整个河套清洗了,每次出兵的人数是有限的,而且我还准bèi

了十六个字!”

“那十六字?”

“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驻我扰,敌疲我打!”白名鹤搬出了后世太祖的十六字真言!

“好!”陈循用力一击掌,那怕他是文官都可以感觉到这十六字的可怕之处。

整个河套真的如白名鹤所说,三五年之后,就会完全控zhì

在大明手中。

“那么,三五年之后呢?”陈循又追问道。

白名鹤淡然一笑:“陈公你想呀,怎么可能光让一队人吃肉,肯定是以百人为队,轮换着去干这种事情,三五年下来,如狼似虎的军士估计有好几万人,再加上京军。河套一但完全控zhì

,大明有一千三百万石的存粮,就是大明远征之时!”

远征……,多么美妙的一个词呀。

“马踏匈奴!”白名鹤说了一个与大明不相关的词,可陈循却是明白,在大汉朝的强势之下,匈奴的下场是什么。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大明的铁骑会横扫大漠,让黄金帐篷的子孙见识一下汉人的厉害。

“还有一招,就需yào

陈公帮zhù

了。”白名鹤又提及一事。

“你说!”陈循很喜欢白名鹤这个计划,很无耻,但管用。而且除了白名鹤没有人能够用到,因为谁也不敢象白名鹤一样高喊着:我有几百石黄金。

白名鹤没有回答,而是出去拿了一份自己写好的内容进来,轻轻的放在陈循的面前。

这是一个不算详细的计划书,许多部分白名鹤不知dào

应该怎么写,大明律他不是非常熟悉,而且还有许多官场的规矩白名鹤也不敢肯定,眼下陈循绝对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

白名鹤这份计划的内容就是,承包屯田论。

让商人包下因为大同、宣府卫所军户死伤过多,而荒芜的田地。然后再开垦出来的新田也让商人承包了。粮食自然全归军方,商人们则可以得到盐引,或者白名鹤的香料!(未完待续……)

PS:第三更,第三更。今天,会不会天亮呢。

第152节 最狠的情誓【第一更】

“如果官商勾结呢?”陈循问了白名鹤一个非常直接,非常实jì

的问题。

白名鹤眼睛向上一翻:“督察院总不能闲着吧!”

“胡闹!”陈循笑骂一句,指着白名鹤摇了摇头,他知dào

白名鹤说的是反话。

是胡闹,白名鹤与陈循都知dào

,光指着督察院天下早就乱套了,大明说是人治,事实上还是要靠许多规矩来。白名鹤说督察院,事实上也是一种试探,听到陈循也不是百分百相信督察院,那白名鹤就有话说了。

“陈公,我白名鹤有一个镇府之宝,保证谁想再贪肯定是难上加难!”

“是何宝物!”陈循的语气之多了一些趣味。

白名鹤拿出早就准bèi

好的一本书,书名《会计学入门》。

作小商人的那有不懂会计学的,只是深度不同罢了,再往上,就是会计管理学,会计经济学,会计成本学等等更深的知识了。

只是一个初级会计学,白名鹤自称小有精通。

看到封面,陈循点评了一句:“西周就有零星算之为计,总合算之为会之说,这会计也是一门学问。容本官细读几日!”

“我合浦那里,但凡是管帐目的,三个月内学通的有赏银,学不懂的有板子!”

“当真好用?”陈循已经翻开了这本书,初看却与现有的流水账有着巨大的区别,看到第五页总纲,已经展示出现代会计学环环相扣的高深了。

陈循将书合了起来:“给本官准bèi

一间屋子,纸笔算盘等物,再有现场的账本拿来给本官看看,这几日有问题的话,是你来解答。还是留一个账房解答呢?”

“自然是晚辈来解答了。”

“好!”陈循把书合了起来,白名鹤这本会计学足有五本,差不多三万多字,全部是用通俗的语气写成的,然后还有一些公式。算学不精的人这看到这公式都会头晕,就是陈循这样的人。看到这些公式都思考很久。

安排陈循住下,白名鹤又在思考着去邀请着什么也过来,先给自己造一造势。

让石亨多少紧张一下。

陈循估计是明白自己的这点小心思,所以才选择以研究为名,在白府暂时住两天的。

白名鹤低着头往后院走,还在思考着是否应该去见一下英国公,让英国公作出一副支持自己的态度来,却是看到清荷与华梅一脸欢喜的捧着一个盒子进了屋。

完全是出于好奇,白名鹤不知dào

有什么东西让她们这么开心。

那种笑容很明显是极为喜悦了。

白名鹤自然没打算悄悄的偷看。走到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清荷你在吗?”

清荷一脸笑容的的给白名鹤把门打开,快速的拉着白名鹤进屋:“少爷……”叫了一少爷之后,清荷与华梅的脸瞬间全红了,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把头给低了下去。

白名鹤满心的疑惑,真是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更多的好奇了。

清荷打了几次眼色,可华梅只是低着头都不敢看白名鹤一眼,最后还是清荷去把那个盒子拿了过来。象是献宝一样的放在白名鹤面前。

一打开盒子,白名鹤就闻到了里面的香味。

“这是熏香?”白名鹤再看盒内的物品。是香片,再仔细看,却是自己的名字。用漂亮的楷书写成的名鹤二字,然后制成了香。

“那有把自己名字制成香的,似乎这香料也不是什么名贵的香。这个……”白名鹤不想打击两女,可还是很委婉的说了一句:“这个香。值当你们这么高兴吗?”

清荷与华梅都愣住了,她们不明白白名鹤是真不懂,还是在装糊涂。

要知dào

,这香可不是普通的意义呀。

华梅差一点就要哭了,眼泪已经在眼眶内开始打转了。

白名鹤赶紧去哄:“这个香很好。真的很好,只是我不识货。”

听到这话,清荷相信白名鹤真的是不懂了,而且也绝对不是装样子给她们两人看的。

安抚了华梅,清荷这才对白名鹤说道:“少爷,这个叫情香。”

捧起那香看了看,白名鹤感觉不出这个与情有什么关系,难道点上之后就会天长地久吗?不过白名鹤没敢问,怕再刺激到华梅了。

白名鹤脸上的表情几乎就写着疑惑,他根本就不知dào

这是什么。似乎古装片也没有演过,小说中似乎也没有,当然或许真的有什么讲究也说不定。抬头看了清荷一眼,白名鹤在等着清荷给自己一个解释。

清荷确信,白名鹤真的不知dào



“少爷,这香用来点的。放在奴的身上,放在私秘之处由少爷自手点上,这香燃尽的时候奴的身上就留下情疤。刚才我们高兴,是因为这香制作的极好,想来烧出的痕迹也是极好的,少爷的名字会极为清晰!”

清荷讲完,白名鹤脸色变了几变。

这他喵的变态主意是谁发明的,这……。白名鹤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了,一把抢过那盒情香就倒在地上,抬脚就要去踩。

华梅象疯了一样去抱着白名鹤的腿,生怕白名鹤将这香给毁了。

“少爷,是不要我们了吗?”清荷的语气之中有杀气,这感觉完全就是白名鹤要赶她出家门一样,这是始乱中弃。

白名鹤抬起手,准bèi

反手给清荷一记耳光,却看到清荷眼中那闪闪的珠光。

“何苦作贱自己呢?”白名鹤咬牙切齿的说着。

“生为少爷的人,死为少爷的鬼。情疤就是心!”清荷一步也不退。

明朝的女子,本身就地位低下,人权什么根本就与她们无关,只因能自己的丈夫,因自己的儿子而荣,根本就没有靠自己得到荣誉的机会。

一个女人,将自己的一切交给一个男人的时候,这是何等决绝。拒绝,等于让她去死。

“少爷!”华梅哭的很伤心。

清荷却是很冷静:“少爷,我清荷虽然不算是名门闺秀,可姿色尚佳,文采学识京城闻名。流落青楼也非我自甘堕落,却是命运坎坷。楼中许多姐妹被人买了去,麻绳束缚之下强用烙铁、铜钱,或用香在隐私之处不断的烧出伤痕来。可纵然没有束缚,谁敢反抗,反抗就是不忠,轻则弃,重则死。”

白名鹤说不出话来,这个时候真不知dào

能说些什么。

“我清荷,自愿的。难道不足以证明我的心吗?”清荷的声音提高了好几度。

白名鹤一伸手,轻轻的清荷揽在怀中:“你,真傻。”

“我不傻!”清荷自然是不傻,在这个时代受到的教育是这样,不能用一个现代的人思想去评价清荷所想,在清荷心中白名鹤就没有打算让她留在身一世。

清荷哭了:“清荷怕!”

“怕什么?”白名鹤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温柔一些。

“清荷的容貌,或许有一天会被少爷当作一件礼物。到那个时候,清荷还有何选择,自毁容貌,还是以死明志,或者委屈……”清荷已经泣不成声了。

白名鹤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

这个时候白名鹤在反思,这件事情当初自己只当不知dào

,傻傻的就给清荷烧上呢。那不是大家都高兴吗?何苦在反对这件事情呢。

可这事情,正如白名鹤去进宫劝大明皇帝朱祁钰,放过那些犯官的妻女一样。

这是作人的底限,白名鹤不会用自己的道德标准去要求别人,可却不能容忍这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边,这是对人性的摧残,这是对一个人人格的巨大污辱。那怕白名鹤知dào

,在古代美人,本身就属于一件物品。

“不,我作不到。我内心的道德告sù

我,你清荷是个人,不是一件物品。你如何能够明白我这句话,那我们再继xù

谈下去,否则我希望你可以冷静两天,等我办完眼前的大事之后,我们好好谈一谈。”

清荷很聪明,什么人,是什么物品,她懂。

呆呆的看着白名鹤,她想不到自己的男人竟然会这样来回答自己。

在清荷的心中,白府的女人,只有孙苑君一人可以被称为人,其余的都是一个物件。就算白名鹤不高兴,今天打死了谁,用席子一包给埋了,就也那回事了。官府不会为这种事情追究,就算追究,白名鹤按大明律交上罚银,也不会超过十两。

那怕就是自己,曾经身为花魁身价数万两,死后的罚银一样,不会超过十两。

“唉……”白名鹤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声叹息在清荷听来是白名鹤的无奈,她已经有些了解白名鹤的心。情义深重的男人。

可白名鹤这一声叹息,却是感慨。

自己还是没有真zhèng

的融入大明,可人心的底限却不能破,白名鹤很清楚那种事情只有变态才干得出来,怎么无论如何都作不出来。

“你休息一下,我出去散散步!”白名鹤松开了清荷。

看着白名鹤要出门,清荷喊了一声:“少爷!”白名鹤回头的瞬间,看到清荷自己将那些香给踩在脚下,玉足狠狠的在地上踩着,挂着泪珠的脸上却出现了一丝笑容。(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第153节 情【第二更】

白名鹤回应了清荷一个笑容,抬脚出去了。

他没有留在府中,而是出去街市上。

华梅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那被踩成粉的香。就象是失了魂,嘴里念叨着:“少爷不要我们了,不要我们了。”

清荷把华梅一抱:“不,白名鹤是真男子,就象他书中的乔峰一样!”

“乔峰是大英雄,大豪侠!”华梅反问了一句。

“我们的少爷白名鹤,也是大英雄!”清荷很肯定的给华梅解释着。

后院发生的事情,自然不会传开,清荷也不知dào

让人知dào

,擦掉泪水,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她去处理呢。

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白名鹤在宵禁前才回来,手上带着两个锦盒。

白名鹤是京城最出名的人,只要他这张脸进了首饰铺子,身上一两银子都没有带的白名鹤,只说了一句话:“按本少的要求,改造两件首饰。晚上就要,价钱随便开。”店家根本就没提银子的事情。

几个大师傅,连交好的另一家首饰店的大师傅,玩命一样给白名鹤硬是在宵禁之前,用原先几件镇店之宝,按白名鹤的要求改了出来。

改完,只报一个钱数。白名鹤点了点头算认可,这就拿着东西走了。

首饰铺子绝对不相信白名鹤会差了这点小钱,只当明天请大掌柜上白府去拜访就是了,几件首饰能当成礼物更好,说不定还能从白名鹤买到一些少见的宝石呢。

几件首饰。几件算不上珍贵,甚至可说很便宜,但又非常特别的首饰。

一件是梅花钗,一件是荷花钗。然后是一个展鹤胸针。以及一个双鱼胸针。

买首饰,送几件首饰,突然送首饰让人感觉很古怪,这件事情上白名鹤没有作错什么,反倒是很深的感动了清荷。

白名鹤也不说话,拿起桌上用于裁纸的小刀就割下了自己一缕头发。然后刺破手指将自己的血滴在头发上。清荷靠过来,白名鹤却很凶:“不许动,也不许说话!”看白名鹤那凶样,清荷当真不敢动了。

被白名鹤也割下了一缕头发,然后用发钗刺破了清荷的耳朵,将血滴在头发上。

白名鹤转过身,在华梅身上也作了同样的事情。

白名鹤与清荷的头发,也有两个人各自的一滴血,被白名鹤缠在一起。然后塞进了那只白鹤胸针空空的腹部之中,再将其封住。别在清荷的胸口上。

然后是华梅,白名鹤与李华梅的头发,还有两人各一滴血,放在那双鱼胸针的空腹之中。白名鹤给亲自戴在华梅的胸前。

作完这一切,白名鹤依然是黑着脸。一副教xùn

人的态度:“告sù

你们,你们身体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白名鹤,一根头发都算。伤到了家法从事。其他的事情不许再提,今个少爷睡书房。别烦我。”

白名鹤很凶,拉开门转身就出去了。

清荷与华梅如同石化了一样,就呆呆的站在那里。她们惊,不是因为白名鹤的凶,而是因为那一缕头发。她们本就是贱籍,可白名鹤却是官呀。

孝之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果随便损毁就是对父母的不孝。在大明以孝治天下的社会道德面上,白名鹤自损身体,却为了两个低贱的妾。

如果这事情传出去,怕是白名鹤会被言官弹劾的奏本压死。

华梅激动的就想大叫,却被清荷死死的捂住住。绝对不能传出去,绝对!

白名鹤虽然是黑着脸,一脸很生气的样子,可这份心意绝对不是语言来形容的,在清荷心中相比起自己的情疤明志,白名鹤这断发,滴血。比她所作的重百倍,这份心意只能默默的收下,粉身碎骨为报。

白名鹤回到书房,他没把这事情当回事。

后世的现代,难道还不理发了。再说了刺破手指更不是什么事,验血的时候刺和这个差不多,想来清荷就是要一个承诺,自己给了就是了。别折磨自己就是好事,这会回书房睡,就是告sù

清荷。

我白名鹤很生气,你不要伤害自己的身体,否则我生气。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次日是中朝会,这一次白名鹤是需yào

参加的。不但要准bèi

一下自己的发言稿,还要有一个很好的休息。

次日,大约就是后世清晨四点左右。

因为白名鹤距离宫门近,所以可以晚出发一会。清荷早早就起来,为白名鹤准bèi

作着上朝前的准bèi

工作,见到白名鹤,却是一脸的绯红。

“傻丫头!”白名鹤这语气,就象是比清荷大好多一样。

事实上,白名鹤的心理年龄就是比清荷大,而且经lì

的也足够复杂了。

出门前,白名鹤轻轻的将清荷揽了一下:“我去上朝了。”

清荷微微施了一礼,目送着白名鹤的轿子远去。

皇宫,太和殿。

今天说是中朝会,可来的人却不少,因为今天是递从政纲要的日子,递上纲要的人就代表着自己要一争某个职务了。

天色已经大亮,白名鹤靠着大殿角落的柱子上,半眯着眼睛听着每一个念着自己从政纲要的人。这会是许贵在念,他的纲要其实是白名鹤给定的主线,然后由商辂选的几个人给他补充,加料写出来的。

从政纲要,在这个大殿上,没有一个人是完全靠自己写的。

能这里念从政纲要的,至少也是从三品的大员,不说身边有一些幕僚,就是交好的官员也有不少,这从政纲要很显然关系自己能否得到这个位置。

前些天,白名鹤主持的那次新进士的评测,就已经证明了谁满嘴胡说,讲空话。肯定是一个低分,这是实实在的凭本事,来讲自己作到那个位置上能作什么,可以达到什么程度,所以这拼的真本事。

白名鹤听得出,许贵把自己所写的其中一部分减弱了。

就是在对付草原上的游骑一项,自己说是猎,而许贵的内容写的以防为主,再加上足够的情报,有机会就设下圈套。听起来倒是比自己说的更实在,只是不知dào

朝堂之上的各位官员们怎么看此事。

这时,于谦将手中的桂板从左手交到了右手。

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小动作,可以说并没有任何的让人感觉有什么含意的动作。对于知dào

的人而言,这是一个非常明显的暗示。

“万岁!”督察院一位副督御史站了出来:“臣许大人的计划,有几处不解。”

督察院是胡濙的人,这感觉就象是来找麻烦的。

朱祁钰正听着高兴,这样的报gào

对自己作这个官的想法与计划,都事先说出来。确实是不错的,听到有人出来,很随意的挥了挥手:“准你问话!”

左副督御史向朱祁钰一礼,又向许贵一礼,许贵回礼,这是官场上正常的礼貌。

“许大人,你刚才提到增设小规模马场,那么这一笔支出。你假如作为一镇总督,将如何支付,如若有困难需yào

户部多少银两作为补贴?”

“万岁,各位大人!”许贵环首,向周围的人都施了一礼。

“我许贵是个粗人,除了忠心耿耿之外,带兵打仗有几分才能。可这经营之事,我却不足。但为官者,为将者,用人之才不能少。根据我几位部下,幕僚的测算。养马三百匹的马场,可产出大马粪,每年肥田一千亩。军田考lǜ

多种高粱,本官求得一高明的法子,可让高粱的杆,叶,成为非常好的冬储青料,足以保证马匹冬天还有青料食用。如果不养马,这些青料就只有放干,然后一把火烧掉了。”

许贵自然是有准bèi

的,这出来提问的,问题都是示先准bèi

好的。

许贵将这个养马、青料,再多养几十头猪等,又拿出一份详细的报gào

书。朱祁钰只是看了一眼,就知dào

这东西就算不是出自白名鹤之手,也是白名鹤在背后出力的。

这样的报gào

书就是白名鹤的风格。

一个详细的产业链,可以增加收入,并且还可以养活了这些马。

光是马粪的用处,就写了四大张。

“许卿看来是下了功夫的,这份文章写的极好。想法也是极好的,只是在实施上。你如何作好?”朱祁钰这个问题,就不是事先商量过的,他是真zhèng

作为一个皇帝,在关心他的江山,既然你有计划,那就要考你的实施了。

许贵也是作将军的人,多少也懂一些管理之道。

再加上,这几天被于谦、商辂就各种军政之道训liàn

过,思考片刻之后,倒也能够回答得上来,而且答得还算不错。

以一个武将来说,这样的水平已经值得称赞了。

最精彩的,就是许贵最后一句:“万岁,各位臣工。我许贵只是一个武将,我管的军营之事。我能力有限,但我许贵相信朝廷会有一个能干的巡抚,我许贵愿于这位新任的巡抚大人尽心合zuò

,正所谓,文武齐心,当大治一镇之地!”

朱祁钰差一点就一个好字叫出来,许贵这话说到真不错。(未完待续……)

第154节 论政【第一更】

许贵的从政纲要作的不错,而他的临场回答也很不错。

有人欢喜有人愁。

石亨就是愁的那一类。

他作的从政纲要,却没有想到会有这临场提问的环节,这要是被问住了,难保分数就会低很多,而且他对京杭大运河并没有一个非常深入的研究。

朝堂之上,唇枪舌战,拼的真本事。白名鹤只是旁听着,他没有发言的资格,甚至没有提问的资格。他只能躲在角落里默默的听着,作为一个旁观者去体会这个时代,官场上的智慧,如何作官的学问。

此时,在白府。

万雪儿早早就出了门,很是关切的来到了白府。不为别的,就因为清荷的香是找她帮zhù

给制作出来的,万雪儿自然要过来关心一下清荷。

不仅仅是要听一听清荷讲烧情疤的过程,更主要的是要亲自帮清荷上药。让那个疤痕变的好kàn

些。

进了府,清荷看到万雪儿,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万雪儿关切的拉着清荷的手:“是不是昨夜白公子公事太忙,或者是你临场有些紧张了。”

烧情疤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按后世的时间计算,一盘香放在身上,慢慢的烧完至少要十几分钟。想一想,被火连续烧上十几分钟,这比起东厂那烙铁一瞬间按上去,还更加的痛苦,因为需yào

不断的忍耐着,而且还不能乱动。

这种痛苦,许多女人都会为之胆寒。

可更多的女子,却不得不忍耐。还有象清荷这样,为了自己一生的幸福,愿意不顾一切的去忍耐着极大的痛苦。

进了房,清荷几番犹豫。却不知dào

如何回答。

倒是万雪儿闻到着屋内的味道:“这不是那香点燃的味道,倒是你忘记把盒子盖好,要是受了潮可就不好了,到时候受的苦也多些,受了潮的香却是不如干的时候燃的快!”

清荷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拿出了自己又从地上收集起来。被踩的粉碎的香渣来。

“这,这是为何?”万雪儿不解。

“谢谢姐姐关心,此事莫要再提及……”没等清荷说完,万雪儿就抢着说道:“为何,那白名鹤不象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难道你就不值得当宠爱吗?或者说,这其中还有什么变故不成。”很明显,万雪儿有一些激动了。

万雪儿平时性格当真如雪一样,安静。淡雅。

可此时,却象是有人伤害了她自己一样,变成激动了起来,说话的语气也急了很多。

“不,不是!”清荷真不知dào

如何解释了。

万雪握着清荷的手:“那是为何?你不说,总是让我心中焦急,我已经是残命。能看到妹妹有一个好归宿,总是一件让人欣慰的事情。”

残命。说的很凄惨。却也是事实,其中的秘密知dào

的不多。清荷却是其中之一。

万雪儿也是罪臣之女,最早入教司坊,当时还没有细分行院与青院,所以当时的女孩子无一例外的被灌了药,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绝育,绝对不会怀孕的一种可怕的药。为了容貌。为了让万雪儿红,后来万雪儿用的铅已经不少,这也是她皮肤白的原因。

更是万雪儿对白名鹤有好感的原因,因为白名鹤提到了铅中毒之说。

这还不是最惨的,因为万雪儿红了。东厂看中了她的名声,为了生存,也为了不成为玩具,她成为了东厂的密探。

却又因为她是女子,所以在最初的时候,她定期服用东厂的毒药,也定期服用解药。

眼下虽然没有再服毒了,可身体毕竟留下的一些残毒。

雪美人,身上白洁的皮肤,在许多人看来是一种另类的美丽。也只有少数人才知dào

,这一切都是万雪儿悲惨的证据。

正因为万雪儿知dào

自己的惨,才会帮着还没有受到伤害的清荷入了白名鹤的门。

听到残命一词,清荷那里还能隐瞒,只好搬出了一个铁盒,打开上面的机关锁之后,拿出一个锦盒,铁盒内还套着一个小铁盒,里面是一只鹤形胸针。

“这是?”万雪儿不明白,清荷为何收藏了这个不怎么珍贵的首饰。

“这鹤心中原本是空的。不过妹妹要求姐姐发xiàn

毒誓,否则怎么也不会说出这个秘密的。死也不会!还有,这誓言再要加一句,姐姐不许对我家少爷下手,别人不怕,雪儿姐姐是京城花魁之首,试问谁能挡得住姐姐倾城一笑!”

万雪儿不是不会笑,而是不愿意笑,为什么要对人流露笑脸了。

可她却对白名鹤笑了,这个看到清荷的眼中。

“原谅妹妹的自私,姐姐要什么都行,纵然将少爷赏赐的所有的珍宝全部拿走都好,唯独少爷不能分给姐姐一分!”清荷很为难的说了这番话。

万雪儿轻轻的摇了摇头,心说清荷真傻,抓得过紧会伤到自己的。

万雪儿还是发下毒誓,为清荷保守秘密,而且不会去对白名鹤下手,否则万箭穿心而死。

清荷这才打开了那只鹤的机关。万雪儿看得清楚,里面是头发,却是有粗有细,那机关的小门上,明显就是淡淡的血迹。

“这是?”万雪儿看得出,这绝对是两个人的头发,而且是一男一女的。

“我家少爷的头发,还有清荷我自己的。少爷订制了这个首饰,割断自己的头发,还有我的一缕。滴上了自己的血,又再我耳上取血。然后绑在一起放入这原本无心的鹤心之中,清荷不需yào

情疤!”

清荷说出来,却是一心的轻松。

“少爷说,我身上所有的一切都属于他,一根毛发都不能随便伤到。说我是人,不是一件物品。我心中欢喜,却又怕,怕夫人知dào

这些事情之后会不高兴。可又想,少爷对我一个妾室尚如此,对夫人会更好。”

打开话头的清荷讲心中原本不能说的都讲了。

“我清荷只是有些艳名。可夫人却是名满涿州的女先生,虽然年龄比我小。但下泉村出的两个秀才却不敢忘师,至今蒙学之师的名字,都是下泉女先生。夫人之名,才是真zhèng

的名,比我清荷这种虚名,更盛万倍!”

清荷越说越是轻松。

万雪儿却不轻松,心如电击。白名鹤竟然为清荷作到这种程序,什么情疤都是欺负女人的东西,可明知dào

是欺负,也要受着。

白名鹤是真男人,万雪儿那冰封以及的心瞬间被融化了。

颤抖着摸了一下那只鹤形胸针,万雪儿很想说,如果自己有这么一个,那怕明天就死掉,今夜也会笑着。

不过,万雪儿还是很快恢复了平静:“妹妹要收好此物,此物比命珍贵!”

清荷自然是知dào

的,再次用锦布将这只鹤形胸针小心翼翼的包起来后,装进锦盒,再套上大铁盒,然后是铁盒,再挂上机关锁。

万雪儿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平静,陪着清荷聊着天。

一直到清荷对万雪儿说:“姐姐,少爷怕是要快要下朝回来了,我要去厨房看看。虽说厨房的人也很认真,可总要自己看过才安心。”

“妹妹去忙,姐姐这就回去了。”

“姐姐,那件事……”清荷很想说,自己逼着万雪儿发下毒誓也不得已。万雪儿反倒劝慰了清荷几句,表示了自己对清荷的理解。

送万雪儿出门,清荷赶紧就往厨房去了。

坐上马车的万雪儿脸色如往常一样的冰冷,语气却变得更冷,对自己的贴身丫环说道:“去请莫愁,就说我手中有一份白名鹤的话本,以及配上的词曲。她想要的话,今天下午就过来见我。”

“小姐,何苦便宜了她,咱们楼内唱功的姐妹不少!”万雪儿的侍女十分不解。

“叫她来,头一次出演她必须在咱们飘雪楼。其余的你别多嘴,赶紧去!”

小丫环吐了吐舌头,提着裙子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白名鹤不知dào

自己府中发生了这个小小的插曲,说实话,以现代人的道德观念,白名鹤所作的真的不是什么大事。说的难听一些,现代人或许还会有人用这个法子骗人呢。

白名鹤就算知dào

,估计也没有心思去考lǜ



此时,朝堂之上已经到了最激烈的时刻,倒数第二位与第三位,同时出场。两人有配合,也有唇枪舌战,有相互欣赏,也有相互之间的矛盾。

杨浚、李秉。一个争的宣府总督,一个争的宣府巡抚。

他们手中的从政纲要有太多重yào

,太多相似的相认。这一切都源有白名鹤的影响,可也有巨大的分歧,杨浚认为先重兵,护宣府安宁才可发展。李秉认为,只有发展起来,宣府有了足够的钱粮,才可以养雄兵。

他们在争,他们在论。朝堂之上也有不少人提问,插嘴,支持自己认为正确的理论。

白名鹤只有佩服,论管理一个企业,白名鹤绝对是高手。他就把合浦当企业去管了。可论管理一个地区,他别说是李秉,就是和杨浚都着巨大的差距。

最高兴的莫过于大明皇帝朱祁钰,这翻辩论让他更了解宣府,也更了解地方,还有人!(未完待续……)

PS:周末,好困。讨厌干家务。

第155节 三问石亨

杨浚、李秉都是好臣子,这是大明皇帝朱祁钰给下了定论。

终于到了石亨出场。

他的从政纲要是针对管理京杭运河的运输,保障京城的粮食局供应,以及各州府交粮的一个管理办法。

如果放在以前,他这一份绝对是漂亮的答卷,可放在眼下,有了前面许多华丽的表演之后,他纵然能和前面的人一样出色,可作为压轴的,他如果不能更出彩的话,那么同样水平的纲要,他的分数肯定低于前面的人。

石亨讲完,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提问。

高谷的人不会提问,因为他们事先没有准bèi

,万一问幼稚会被朝臣嘲笑。

问的厉害的,又怕石亨答不上来。

于谦、商辂、陈循、金英,四大势力联手,朝堂之上只要高谷的人不发问,绝对不会有人开口,就是要扔一个冷场,不是为了给石亨难堪,而为了给他压力。

石亨已经开始在出汗了。

这种无声的压力,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甚至猜不出这其中的可怕,越是无dí

,越是害pà



在大明皇帝朱祁钰的示意下,蔡公公站了出来:“万岁在等,无论是何人,只要问题合理都可以出来一问,这是论政,自然是以公为论!”

这话的意思,不用因为石亨权势高,就害pà

得罪了他,这是就公事而论。

一个身影晃了晃,出现在殿中,这个身影官服的颜色在众臣当中,却是另类。一群正五品以上官员之中,出一个穿着七品官服的人,自然是很显眼。

白名鹤!

石亨看到白名鹤。心中猛的一紧,白名鹤好手段呀,原来是等在这里了。

“万岁,臣有三问!”白名鹤施礼,在得到朱祁钰同意之后,向石亨一礼:“石大人。下官第一问,京杭大运河保证运输,如何保持通畅。枯水期当如何,雨季当如何。京杭大运河北段与黄河支流有接壤,河床上日浅增高的泥沙当如何。治理这些需yào

多少银两,这些银两从何而出,漕运总督府又可以拿出多少,户部要补多少?这就是下官的第一问,保证运输问?”

石亨真的很想一巴掌闪到白名鹤脸上。

脸连续问了一堆。却说这只是第一问。

石亨没回答,因为他回答不了。他手下人赶紧出来:“白大人,这似乎是许多问题,而不是一问吧!”

“这位大人,你是谁一个出来帮应选官员讲话的,不如你也来参选吧!”

白名鹤一句话把这位官员噎的脸色苍白,赶紧给明显已经沉下脸的大明皇帝磕了一个头,跪着退了回去。

没有人问是冷场。有人问还是冷场,石亨的压力何其之大。

白名鹤一转身:“万岁。水位低会影响运力,水位高会容易起浪翻船。泥沙多会抬高河床,影响船运。这都是影响运输的部分,所以臣认为这是一个问题。银钱也非常重yào

,没有银子那能整修河道,所以银两也是为了保障运输!”

石亨紧咬牙关。

他不是一个名将。也不是贤臣。他的战功几乎全是混来的,这一点于谦已经作过说明了。他是武将,所以他根本不懂运河的管理,他指望的是自己上任之后,高谷会选择合适的人来辅助自己。

所以。这一次他只是让许多人合力准bèi

了从政纲要,根本就没有考lǜ

到细节。

甚至说,他都不知dào

京杭大运河有多长。

看到石亨不说话,白名鹤向着所有的大臣一抱拳:“各位,京杭大运河全长三千五百九十四里、从北向南,经过二十四个州府、设有钞关十三个,大钞关七个,小钞关六个。七大钞关税普通商税去年为三十一万两。”

白名鹤开始表演了,京杭大运河他作了许多功课的。

“其沟通着海、黄、淮三河,长江、钱塘江两江。每年的运力三万万石以上,京杭运河上官、私船只总量三万七千条。京杭运河沿河,有十二位总兵官,有兵十二万七千六百人,有官船一万一千七百只。”

好精冷的数据呀。

可这些数据只要有心,那不是秘密,朝堂之上的任何一派,随便一整理就出来了。

但让白名鹤说出来,就有些变味了。

石亨的脸色已经苍白无比,他完全不知dào

这些,就算知dào

,也不会这么精准。

“京杭大运河,每年户部要补银一百二十四万两,其中七成用于修河之用。还有三成是两岸军兵的军补,以及修船所用。大明建国以来,京杭大运河有四次大修,但近三十一年来,却无一次大修,河堤、河道出问题的极多。今年的运力,就比去年下了百分之七,比前年降了百分之九,去大前年降了百分之十三。”

白名鹤偷偷的给了石亨一个诡异的笑容。

这个笑容真的让石亨有了杀人的心,白名鹤太毒了,竟然在这个时候出来咬自己一口,而且咬的还真是狠,血淋淋的。

“京杭大运河,去年盐税又减了一成。根据各方测算,仅逃掉了盐税就有一百五十万两。如果盐税收齐,那户部还用补银吗?”

白名鹤这一句,真zhèng

是大杀招,你石亨敢不敢接。

你说不管盐税,那么怎么给皇帝交待,可说管盐税要是收不到这么多,户部再不给银两了,那不是把人往死里整吗?

放qì

漕运总督吗?石亨脑袋里闪过了这个念头。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他没有敢再想下去,他争的就是漕运总督,其他的官职都有许多人在争了,而之前的毛胜也争的是漕运总督,却没有见白名鹤出来提问,这明显就是为难。

放qì

了漕运总督,怕是未来三年,他就只有一个虚职了。

“下官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官,想必石大人一定会有更高明的想法与计划!”白名鹤又是一句诛心的话,心说我七品官都知dào

这么多,你石大人一个二品,难道白痴吗?

另一层意思,我白名鹤只是七品,没资格争总督之位。可你这个有资格争的,实在是太废物了。

石亨气的直哆嗦,可这里是金殿,他能打白名鹤吗?

“这只是第一个问题,下官还有两个问题要问的。请石大人回答吧!”

谁敢出来帮石亨说话,这不是问罪,只是问答。刚才白名鹤已经噎了一个,谁跳出来就是自己来求白名鹤打脸的。

小小的七品官,好厉害的口舌,好厉害的心计呀。

于谦与胡濙对视一眼,都笑了。白名鹤果真是狠人,在京城恶名远扬绝对不是虚的。

“回万岁,臣以为。正因为三十一年没有大修过,所以盐税要查,户部的款子也不能停,再加上运力下降,正好可以在臣这头一期的任期内,大修河道。修河不是短时间的功夫,纵然臣修不好,也可以给下任作一些基础。”

白名鹤很想说,石亨你这二品官没白当,

这翻回答也算是有理有据,但肯定只是一个低分,最多算是给自己撑回面子的回答。

“白大人刚才提到好,只是说黄河泥沙之说,臣以为应该从治理黄河开始。由上游……”

高明呀,把话题扯远,石亨这一招在此时真的是高招。

白名鹤又学了一招,官场之上,并不一定要和你针锋相对,打一打太极才是高招。

朱祁钰根本就没有兴趣去听,京杭大运河有多少麻烦,有多少恶疾他比石亨清楚的多,也知dào

解决起来有多麻烦,要真的象石亨说的这么轻松,那京杭大运河也就没有积年恶疾这么一说了。

暗中给蔡公公打了一个眼色。

蔡公公则给旁边的一个小太监打了一个眼色,这眼色一个个传下去。正在石亨回答的时候,门口一个小太监闯入,卟通一下跪倒:“万岁爷,大事不好。皇后娘娘在花园晕倒了。”

“什么?”朱祁钰一扶椅子的扶手,起身就走。蔡公公这才高喊一句:“退朝。三日后大朝会,参选投票。投票规则,明日由吏部发送。”蔡公公说完,赶紧的追着朱祁钰去了,只留下满朝发呆的文武官员,这样的大事说是退朝,谁也不敢轻易离开。

倒是石亨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冷笑着对白名鹤说道:“白大人,果真是年轻的英杰呀!”

“石大人过奖了,下官只是读的书多了一点。”

石亨不可能在这里和白名鹤斗嘴,他心中有一种庆幸,自己的运气真的很不错。

白名鹤也没有留在殿中,又走到角落去了,倒是其他的官员三五成群的在讨论着政务,以及刚才辩论没有结果的话题。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有太监跑了进来:“万岁有旨,各位大人退朝离宫。皇后娘娘受了些暑气,太医诊治之后已经无碍。”

中暑呀!这个倒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许多人都暗想石亨的运气真的是非常不错的。

也只有陈循隐隐感觉,这可能就是一计,而且是大明皇帝代宗朱祁钰陪白名鹤玩的一计。

一听到离宫,高谷拉着石亨快速的离开,他们需yào

好好的计划一下接下来的行动了,这次从政纲要他们几乎就被将死,这皇后突然晕倒是救了石亨,也给了他们翻盘的机会。(未完待续……)

PS:今天给自己放了一天假。

从新书期到现在,两个月了。

明天去岳父家里,星期一,给大伙加更,谢谢大伙的支持。

第156节 为什么

退朝了,白名鹤却没有回去,就在太和殿前的空地上站着。

没有人靠近白名鹤,这个时候谁都不想在百官面前与白名鹤有什么的交集。

白名鹤站在太和殿前发呆,其实是等着有太监过来告sù

自己,万岁召见。或者是兴安、成敬任何一人,传话过来也行。

正准bèi

出宫的胡濙回头看了一眼白名鹤,突然暗叫一声:“坏了,这次中计了。”

“胡公?”看到胡濙的表情古怪,杨宁问了一句。

胡濙笑的很开心:“又中了这小狐狸的计策了。不过,他倒是一个为官的好料子,可惜不是我们儒生。就在刚才,老夫突然想明白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杨宁暗中指了指白名鹤:“可是指白名鹤?”

“是,老夫猜测白名鹤手上有一份名单。在白名鹤回京之后就在皇宫度过的那个夜晚,名单就已经制订好了。这名单就是这次近十位三品以上大员的调整与任命的结果,这更象是白名鹤给自己真zhèng

进入京城官场的一个预演!”

胡濙的话太惊人,杨宁也不由的放慢了脚步,让他和胡濙距离其他人远一些。

胡濙又说道:“万岁自然也有这份名单。白名鹤的高明在于,他平衡了各派之间的利益。所以他成为了这道大餐的暗中分配者,从今天朝堂之上来看,宣府巡抚李秉这个职位,就是第一个定下来的。”

杨宁思考了最近这十几天发生的事情。

“胡公,从白名鹤请李秉去帮他主持分粮开始,这件事情就已经开始了。”

“没错,白名鹤与你,与我们都有些小过节。因为李秉进升一级的希望。让你我都不约而同的选择忘记上次白名鹤与我们的过节,然后他在一步步的……”胡濙脸上的笑容更盛:“一步步的,腐蚀了我们!”

胡濙特意用了腐蚀这个词,以示对白名鹤的称赞。

“高谷已经败了,几个四品官的位置,他们已经无心去争了。眼下。保石亨的漕运总督才是正事,今天最后的中止,透着古怪呀!”胡濙看到了,想到了,却没有明说。杨宁并没有问为什么,因为他也不是年轻的官员。

围而缺一,才是上策。除非有十倍的力量,否则轻易不会玩十面包围的。

“那胡公,对于白名鹤?”

“这次就由他去吧。我们已经得到的够多了,怕是几个四品的官职于谦也会来找老夫主动让出两个,就是白名鹤都知dào

,人心要度。我们难道还不如他吗?亲自跑一次,代老夫请于谦吃饭,地点就放在那家没有名字的酒楼吧,让白名鹤付账!”

没有名字的酒楼,就是飘雪楼下属的那间酒楼。

不过。这里的厨师最多的活却是作好了菜,让人送进飘雪楼去。自己本身经营这个酒楼生意只占整体的两三成罢了。

胡濙出宫的时候,有人五品官迎了上来:“胡大人。”礼罢,双手送上了一封信。

胡濙收到了信,那位五品官拱手施礼就离开了。

信中,只有一个名字,以及两个官职。没有署名!

“看来。大局已定!”胡濙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不用猜,从笔迹上他就知dào

这是陈循的信。陈循不结党,可谁没有几个门生故吏,这次只讨要了一个正四品的官职。要的是督察院左佥督御史。

督察院,左右督御史是正二品;左右副督御史是正三品种;左右佥督御史是正四品!然后才是下设十三省监察御史,以及科道御史。然后就是监察御史以及科道御史下的,一群七、八品的普通御史言官了。

“这白名鹤不知dào

许了什么好处,陈公都偏向了他?”杨宁真的是不理解。

“白名鹤给大明许了好处,到了我们这种身份。财、色都不足以动心,只有两点例外,一个是为大明尽忠,作些实事。另一个则是名。我们还能作几年的官,谁想在身后留下一个骂名呢,能留下美名固然好,纵然不能也要有一个勤政忠贞之名!”

杨宁点点头,胡濙这话才是至理。

陈循则不想知dào

太多,他的身份注定是不能结党的,所以仅仅只是出手要了一个正四品的官位罢了,这次仅是三品以上的官职就是八个,一个四品官实在是太微不足道。胡濙都不敢说,这点小事还要向陈循讨一个人情。

只要陈循继xù

保持中立,反倒是这边欠了陈循一个人情。

皇宫内,太和殿前,白名鹤终于等到了结果,来的人倒是让他有些意wài

。竟然是蔡公公,见到白名鹤蔡公公咧开嘴一笑:“万岁正在陪娘娘说话,娘娘吩咐了。这次要你白名鹤记下,新年之时总要有些孝敬,也不能忘记了宫中的其他人。”

“请蔡公公代回,下官谨记。”

白名鹤明白,这不是皇后在讨东西,而是新年的时候给宫中嫔妃讨一个新年的红包罢了。

“白大人,万岁让我问你。陈首辅那份东西你为何不自己呈上去,还有关于让商人的在宣府种军田的事情的,你为何没有一份奏本?”

“蔡公公,那份东西我呈上去也不敢实施,就是万岁也会非常为难的。整理账目,就肯定会揪出许多作假账的人,这说的狠一些又是一次大狱。法不责重呀,所以由老成的陈公来执行,无论是人情,还是面子,他放过一些人也是一种缓冲。更何况,第一个要动的就是吏部,我在京城里最多只能再留十天了!”

蔡公公点了点头:“看来,此事很是麻烦。”

“还有,商人那件事情。上面的决定是一回事,底下的执行又是一回事。谁能猜出结果是好是坏,从那个环节监督会更好。所以这只是试验,如果出了问题,一个宣府的钱粮损失,还伤不到大明的根基!”

听到白名鹤的解释,蔡公公很满yì



“白大人,这才几个月没有见,白大人的心思更加的缜密了。”

“因为我是白名鹤!”

蔡公公愣了一下,爽朗的笑了。

换个人此时肯定是几句谦虚的话,只有白名鹤会这样说,好一句我是白名鹤。

两人一起走到出宫的路上,蔡公公的职司不高,却是皇帝近侍,这个身份自然让路上的太监宫女纷纷回避。

“万岁问你,你真的招到一个人才,可这些人你怎么用。合浦那里闲养着,你养得起吗?或者这些人不作的话,养久是一个麻烦。这是万岁的关心,你要明白!”

“谢万岁!”白名鹤先是道谢,然后才解释。

“蔡公公,我离开之前还会再面君请求一件事情,我想万岁准许我插手苏禄苏丹国的事情。有件事情要告sù

公公知dào

,我让十大商帮每家准bèi

五百台织机,专门织麻布的。五千台织机需yào

的原料是一个巨大的数字!”

白名鹤一会说外邦小国,一会又说织机的。

换个人可能已经是晕了,蔡公公和白名鹤打交道次数多了,这脑袋也转的快了。

“那里有足够的原料?”

“不但有,而且便宜到就象是我们在城外的草。我的借口有两个,一些苏禄群岛的海盗抢了广东的渔船。我自然要讨个公道回来。另一个,我已经在礼部查过资料,三位苏禄苏丹受我大明册封,可却有人利用武力,在那里建国!”

“当真?”蔡公公心说,这理由足够了。

有人敢用武力在大明臣服的属国里再建国,你给大明打招呼了吗?

你有大明的册封吗?

白名鹤兴兵的理由是足够了,只要打得过就行。

“白名鹤,我问你。”蔡公公严肃了许多:“这打仗不是普通的事情,消耗国力的罪名你背不起呀!”

蔡公公是好心,真zhèng

的关心。

白名鹤道谢之后小声说道:“这个邓将军有个外号,可能违制。但名声不是白叫的,南海龙王的名声,就足以证明其海战的实力。而且陆战我也有人,只是没有上战场,不知dào

有没有这位南海龙王强!”

“既然你有把握,我替你向万岁说说。可真zhèng

要定下来,还要你自己去奏!”

“这是自然。”白名鹤心说蔡公公能让万岁心里先有人底再说。

蔡公公又问道:“那个建国的是什么人?”

“名字不记得了,但我知dào

那是一个阿拉伯商人。就是原本咱们叫的大食人,不过他们比大食人还狠……”白名鹤还没有介shào

完,蔡公公就惊了:“你说是商人?”

“是商人?”白名鹤心说自己应该没有记错,曾经旅游的时候见过那个纪念碑。

蔡公公眼中杀机一现。

“白名鹤,此时杂家帮你了。一个小小的商人,竟然敢在大明的属国内建国,威胁我大明属之安危,此事身为宗主国自然是要管的。”

商人在大明身份太低了,一个商人就敢建国,不收拾你大明的脸面何在。

“这个……,军费不用朝廷出一文钱,一但开战,广东养兵算我的!”

蔡公公没信白名鹤的话,反而追问了一句:“这个,你能挣多少?”(未完待续……)

第157节 开骂的不一定是敌人

挣钱呀?

什么叫能挣多少,打仗是要花钱的,难道大明以前打仗是挣钱的吗?

白名鹤想很想反问蔡公公,可看到蔡公公那脸上的笑容,白名鹤不说话了。再说话就是虚伪了,只是干笑两声,并没作出回答。

蔡公公也没有指望白名鹤给一个准确的数字出来,只要承认挣钱就是了。

等走到一个无人处,蔡公公停下了脚步:“白名鹤呀!这几天兴督在查案,有件小事顾不上亲自和你说。让我来给你讲一讲。”蔡公公说罢,向四周看了看。自己的那几个手下也分布在四周,不让闲杂人等过来。

“先说这次抓的人,都嘴挺硬了。那怕万岁已经下了圣旨,说是主动交待的将罪不及妻儿,结果呢,都挺硬气,还以为通着天呢,相互之间已经串了口供,想把这件事情瞒过去。万岁已经许了,动刑!”

听到动刑,白名鹤感觉后背一冷。特别是想到那血淋淋的画面,感觉心都冷。

这是大明朝,不是现代。这动刑绝对是暗无天日的可怕,让你生不如死。

“不过嘛,动刑是小事。死上几十个人也没什么,昨个内刑司又死了七个,都是胆子不小敢把宫里的消息往外放的人。”蔡公公的语气倒是极为的轻松。

蔡公公还真把动刑没当回事。

也难怪,在这个时候能混到这个高位上的人,那个没见过血。

“是白名鹤你提出让万岁宽容的,这个面子兴督说要还给你。已经在礼部通了关系,广东教司坊归你了。这些人的家眷也都会送到广东去,你这次回去就都带回去吧。”

“多少人?”白名鹤在想像这个数字,怕是有上百人。甚至两三百人了。

蔡公公想了想:“好象三千多点吧!”

白名鹤差一点惊呼出来,怎么就三千多人了,这不是家眷吗?抓了几十个官,不到一百个官,就有三千多人,这是灭了九族吗?

不过。这话不能问,也不好问。

其实白名鹤不知dào

,这其中真的有这么多人。而且事实上,比三千人还多。韦力转虽然是个祸害,可他抢来的女人,家里养的就有一百多,这些人依大明律肯定是要进教司坊的,没有人敢和大明律硬抗。

再有,就是家仆。家奴这些,也一样算。

最后,和这个案子有牵扯的,算不上刑罚,不用杀头,流放的一些闲散人员,也有百十人。这加起来,人数就巨大无比了。

“兴督说。送你一个人情。不过,不会明着送给你。知dào

你也是个有情义的人。所以这个人情眼下送给你了,你收下也心里不舒服。所以……”蔡公公没说是谁,只是拿出两个盒子,然后当着白名鹤的面打开了这两个盒子。

一个盒子里有七粒药,另一个盒子之中有三粒。

“这药很特殊,给吃药的人说。先吃这七粒,每七天一粒。所有的毒就解干净了。然后再按十天一次,吃这三粒。也是补药吧,这个你收着。”蔡公公给白名鹤解释这药的吃法。

“我,不懂!”白名鹤真的不懂。谁中毒了。

“等你回到合浦就知dào

了,放心,杂家不会害你。但,你小心后院花架倒了!”

蔡公公哈哈的笑着。花架倒了这个词,倒是有流传很久的贼,不过白名鹤不知dào



白名鹤更是一头雾水了,既然蔡公公不讲,自己也不好问,收起这个东西回到合浦自然就会知dào



“先恭喜你了,你要升官。”蔡公公又说了一句让白名鹤头晕的话,升官值得恭喜吗?可这里是大明,升官自然是大好事,白名鹤却担心自己的合浦。蔡公公笑了:“放心,合浦没有万岁点头,谁敢伸手就砍了他的手!”

“谢万岁!”这句话,才是白名鹤今个听到最开心的一句。

说完这些,蔡公公才重新迈步往宫门走:“你回合浦,今年内准bèi

再作点什么?”

“陪我家夫人谈一次恋爱。这成了亲,说实话相互间都不怎么了解,总是要恋一恋,爱一爱的。怎么说,也是我正室的夫人,总不能宠了妾室,忘了夫人吧。”白名鹤已经知dào

,恋爱这个词,大明的人大概能明白。

蔡公公听了大笑:“那杂家等你回去的时候,给你备一份京城的特产!”

“多谢,过年的时候,我安排人送些特产回来。到时候要辛苦几位大监至少有一位,亲自去天津卫接货了。”

“好,好!”蔡公公大喜,能让他们这身份亲自去接,这礼物不会轻。

说话间,就出了宫门。白名鹤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于谦府。

京城,于谦府。

白名鹤都已经走到书房门口了,却听见于谦在骂:“让他走,本官不见他。”

白名鹤耸了耸肩膀,他进于府都没有人挡,这会来这一套,不就是表明自己很生气嘛,笑呵呵的示意带路的军士先离开,自己推门进屋:“于大人,我不是专门来给你一个解释了嘛,听了解释您肯定不生气。”

“白名鹤,你当本官是傻子吗?连万岁与娘娘都能帮你演一场戏,别人看不看得出来,你以为我看不出吗?”

“于大人,您以为。真的就凭大殿之上的对答,就是了结石亨吗?”

于谦没理白名鹤,气呼呼的坐下了。

白名鹤也坐下了:“于大人,说白了你就要一个答案。其实,您想不出来吗?”

“我要你亲口说?”于谦的语气也放缓了一些。

“我要石亨铁杆亲信的名单。”白名鹤一字一句的开口了。

于谦大吃一惊,他原本想的与胡濙一样,认为这是围三缺一之计,就是给石亨一个没有选择的选择,然后他于谦的中兴一派与胡濙的清流就顺利的拿下那些目标中的官职,可却是没有想到,白名鹤却给的这个答案。

“于大人,马上要投票了。明天万岁会下旨,所有官职一起投票。每个人,二品只有一票,三品一票,四品一票。也就是说,你投了漕运总督,你就投不了宣府总督。这是一种非常公平的投票方式,京城正五品及以上,除了勋贵与虚衔之外,拥有投票资格的只有不到二百人。”

于谦在思索白名鹤的话。

很厉害的一计,这二百票如果分散开来,给每个人应选者一次投票的机会,那么许多人就有重复投票的机会。象高谷手上那么多人,肯定优势巨大。

可如果只有一票呢,就拿他于谦来说,肯定优先去保大同总督之位。胡濙是优先保宣府巡抚之位,京城的各位将军,肯定是优先去保宣府总督之位。高谷肯定就是漕运总督。

这个漕运总督之位所得了票数,就……

不对呀!于谦想了想,不对:“白名鹤,你说的是不记名投票,也是那票上没有名字,你凭什么去区别呢?”

“于大人,别忘记,我白名鹤是一个很坏的官。我难道不能玩无赖吗?你说没有名字就没有,我可以暗中写上。我有至少十种办法,在不动声色之中就确定了每张票是谁投的。于大人行得正,自然不怕万岁知dào

你这边有多少人,而且你也从来没有打算瞒过。可高谷他敢和于大人你比吗?”

白名鹤小小的拍了于谦一个马屁。

于谦这一边中兴派,他还真的没有瞒过,他自认为行得正,走得端。所以不需yào

瞒。

可高谷却不同,有那些是他的人,除了少数已经非常明确的之外。可以说,有七成都与清流混在一起,让人分不清。

“这个秘密,知dào

的人不多。除了具体办事的人之外,就只有宫里几位大太监,还有,你,我了。”白名鹤不用提大明皇帝朱祁钰。没有必要,这样的大事,于谦也知dào

万岁是肯定知dào

的。

兴安也绝对是一位,因为需yào

白名鹤肯定是需yào

东厂人。

“白名鹤,你……”于谦都不知dào

如何形容了,白名鹤这一招太阴险了,保证整个京城没有人能够想得到。至少想不到,白名鹤在以宣府与大同为目标的时候,却暗中给高谷埋了这么大一个坑。

“你为什么要告sù

本官?”于谦有些不理解了。

白名鹤瞒着自己,好处比坏处多,可为什么要告sù

自己呢。

“因为你讨厌我,所以我是故yì

来气的。来告sù

于大人你,我白名鹤非常,非常的聪明,而且计谋百出。就是你于大人,身为兵部尚书,这次也败给我了。”白名鹤带着一脸的得yì

,笑呵呵的看着于谦。

于谦没笑,冷冰冰的回了一句:“我还是很讨厌你,讨厌这种阴谋!”

“反正我准bèi

离京了,等下次回京再继xù

吧。”

“滚!”于谦恶狠狠的怒视着白名鹤。

白名鹤还是老样子,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依然保持着脸上的笑容起身离开了。

看着白名鹤出去,并且还把门给关上。于谦这才流露出笑容,他不能给白名鹤一个笑容,他如果支持白名鹤这样的作法,于谦自己过去自己心内的一关。更重yào

是怕白名鹤越来越邪。(未完待续……)

PS:终于回家了,看到小区还有一个很垃圾的车位,可感觉依然象捡到十块钱那么高兴。

后面进来的人,估计就难以高兴了。

第158节 这不是马骨,是金矿

于谦的白名鹤不会真zhèng

交恶的,但也绝对不会成为那种一个战线上的好友。

原因很简单,他们的性格相差太远,他们作事的风格完全不对路。但不会交恶,因为两个人都知dào

对方是什么人。

是一个真zhèng

的顶天立地的人。

离开于谦府,白名鹤这才回自己的府上去,可远远的就听到自己府正门前的喧闹。

白宏撒丫头就冲了过去,一打听。说是几个富家公子抬来一个人,说是前些天在飘雪楼听了白名鹤说书,这会给白名鹤送人才来了。

白名鹤下了轿子,走到府门前,外围至少有上百人。而内圈只有三个锦衣公子,他们的下人则站在远处。地上有一个门板,门板上躺着一个不知dào

是死是活的人,却是有阵阵恶臭传来。

一个四十岁左右,满身破衣的中年男人。还有一个看似只有十几岁的瘦弱少年跪在这门板旁边,脸上有的只是恐惧。

白府的门这时从门面打开了,出来的不是白府的管家,也不是白府的下人。这个人在这个时候从府出来,而且是一个人走出来,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这个人是万雪儿!

“白公子!”万雪儿道了一个万福后,靠近白名鹤小声说道:“这个人是流落京城的乞丐。或许有什么来历也说不准。但那两个人,一直陪着这个老乞丐,四处乞讨、寻医问药。那三个公子哥,怕是来给你难堪的。”

白名鹤笑了:“一定是你劝着,否则以老陈或者樊良的性子,这样的货色早就乱棍打出去了。”

“三个连花酒都喝不好的人,只当是公子这几日辛苦之后的一点乐子。”

万雪儿这种很冰冷的人,说起怪话来也真是狠。损人更是无下限。

白名鹤习惯性的耸了耸肩膀,伸手向三人一抱拳:“三位,白名鹤有礼了。”

“白名鹤,你也不用和我们客气,你说需yào

人才。我们兄弟就给你找来了,怎么样。把人收下吧。怎么也要赏赐一把金条什么的。”

白名鹤哈哈一笑:“好呀,来!抬人入府!”

“慢!”其中一位纨绔公子挡了一下:“白名鹤……”他开口的时候,白名鹤已经走到他近前,听到一声白名鹤,直接抬手就是一记耳光闪了过去:“你家长辈有没有教你规矩,你可有功名在身,你可有官职在身。本官朝廷正七品,你可直呼本官名讳。”

一记耳光打出那纨绔子弟竟然吓的后退两步。

白名鹤冷眼一笑,都是些什么东西。真不知dào

是被谁骗了来给自己找麻烦了。傻的可爱,愚蠢的让人可笑。

“来呀,拿本官名帖去顺天府报案!”

“等,等一下。白大人请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代他赔罪了。请白大人高抬贵手。”说罢,这位长躬到底。

“好,给你一个面子!”白名鹤只是侧目扫了那人一眼。

“谢白大人,不过。白大人既然你要求才。我们送了人才过来。你总要有一个表示。至少让世人知dào

,你的话是真的。他是才。你留。他是不是才,你赶人。我们再去找人才过来就是了。”

厉害呀,先是揭过自己刚才给他们找的麻烦,再把计划好的麻烦堆在自己身上。

“你叫什么?”白名鹤转身问道。

“小人不才,只是一个落榜学子。运城曾涛!”曾涛思考过,自己不说名字白名鹤也能查到。说了名字反而会让白名鹤感兴趣。他和另外两个笨蛋不是一伙的。那两个人很傻,纯粹是被人利用。

而自己,则是来选主子的。

所以在语气上,虽然寸步不让,却不失恭敬。白名鹤这个人得罪不起。因为是小人!

白名鹤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曾涛,点了点头:“也罢,我白名鹤说过的话绝对不会不作数,你们等我先问问。”

白名鹤说完,蹲在那门板前,看得出老人病的不轻。拉开破布看了一眼,那双腿很显然已经没救了,如果不及时处理,怕是这条命都难保。再看那双手,绝对是一个作苦力的手,茧极厚。

当视线转移到那个中年人的时候,白名鹤问道:“说说你们!”

“小人阿二,是师傅的徒弟。这是阿七,师傅捡回来的娃子,刚学了一点皮毛。我师傅是铁匠,工坊炸了炉,师傅……”中年人有些泣不成声了。

白名鹤由蹲姿,改为单膝跪下。这是给谁施礼,而是为了更告sù

老者。

“老人家,我白名鹤说话一定算数。英雄帖是我白名鹤发出的,无论什么本事,只是真本事,我就奉为上宾。请老人家说一说,有何才能?”白名鹤这话声音不小,周围的人都能够听到。

老人努力的睁开眼,看了白名鹤一眼。

仅白名鹤此时的姿势,就已经打动了老人的心,一个官,竟然半跪在自己面前,丝毫也不嫌弃自己脏臭,那脸上的神情真的很诚恳。

老人的嘴唇哆嗦着:“大人,老头子我已能用方炉。炸……,炸锅前!”老人很吃力,却已经说不出口,他没有足够的力qì

开口了。只是使足全身力qì

去指自己的徒弟。那中年人给白名鹤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师傅试了柳木炒钢法!”

“柳木炒钢?”白名鹤一把揪住了那中年人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柳木炒钢法!”中年人害pà

的全身颤抖着。

白名鹤用力一握拳头。可一想,却又感觉不可能,这种技术就象是传说一样。因为后世有人证明,这种技术比欧洲英国工业革mìng

时,铜柱搅钢法还先进五十年。唯一的缺点是,炒钢师傅的技术决定了这一炉钢的质量。

看到白名鹤脸色变了几变,没有人知dào

发生了什么。

突然,白名鹤站了起来,大喊一声:“来人!”

这里是白府,白名鹤一声高喊立即就奔出一队人来。

“拿着我的名贴,请太医令带人前来。告sù

他,救活了这个人,我给他太医院一万两银子。再立即派人去东厂,兴督安排一位主事的人,我有极重yào

的事情。”白名鹤喊完,一看地上的那发抖的两个人,还有一只脚已经踩进鬼门关的老人,再次下令:“去取千年人参来,吊命!”

“是!”陈阿大回应的声音能把人耳膜给震破了。

能让白名鹤这么激动的事情,绝对不是小事。

门板立即被四个军士抬进白府,白名鹤却没有动,对着围观的人说道:“这个人,我白名鹤会带回合浦去。他和他两个徒弟,我白名鹤一年给他们万两白银。他身边再派六个仆役,两个丫环。信与不信,去广东查证吧!”

白名鹤说罢,又笑着冲那三人一抱拳:“送人才之事,本官谢过了。”

白名鹤这一抱拳,三个人都不由的后退了一步,这个事情的发展与他们想像的完全不同。而白名鹤一指曾涛:“你不错,来合浦,本官给你一个机会!”说罢,白名鹤抬脚就往府内走。

紧急救人,白府之中有好多人都会。

用千年人参吊命,白名鹤在门外喊了,可陈阿大还是只拿了一根百年的。在他看来,百年就足够用了,千人的太珍贵了。

“我说小白呀,你这个千金买马骨玩得不错!”陈阿大笑呵呵的说着。

“胡扯,我这是花千金买一个金矿回来。别小看这老头,他说的要是真的。他的价值至少顶我们这次拉来的货,再翻一翻!”白名鹤一脸的严肃。

陈阿大盯着白名鹤看了好一会,他和白名鹤相处的久了,这会绝对相信不是在开玩笑。立即踢了自己的亲兵一脚:“他娘的,老子让你取千年人参,怎么就取了一支百年的,赶紧去取来。”

白名鹤那里不知dào

,这是陈阿大小气了一回。

追究这种小事没有用,只是问了一句:“能吊住命才是关键。”

“没问题,他只是伤的重,至少还能撑两天。”陈阿大是战场上见习惯死人的,什么人能够撑多久他心里有数,自然是不会看错的。

白名鹤在门外喊话的,有心无心的也传遍了京城,半个时辰之后,就是大明皇帝都知dào

了。只是白名鹤已经叫人请兴安派人过来,所以朱祁钰只需yào

等兴安的报gào

就是了。

听说万岁关心,兴安亲自跑了一次白府。

“白名鹤,你这次又在搞什么?”兴安不是抱怨,而是这一次实在太刺激了。白名鹤又给整出一些事情来了。

白名鹤将兴安拉到一旁:“这老头是个宝,他懂柳木炒钢法。原本我一直以为,这种技术只是一个传说,但却在这老头嘴里听到了。兴督认为,这价值高吗?别说一万两,只要有,十万两我都敢给他!”

兴安不知dào

什么是炒钢,也不清楚这些工业上的东西。

他却是知dào

,大明一年的铁产量大约有二亿七千万斤,钢则极少。不过能让白名鹤这么兴奋的事情,绝对不是小事。白名鹤可是用石来计算黄金的人。(未完待续……)

第159节 柳炒钢

二亿七千万斤,听起来数量巨大。按大明的重量单位,与现代一比,也就是一年十七万吨的数量,放在工业革mìng

的时候,还算强dà

。可放在现代,这个数字只是一个钢铁厂的产量,非常的微不足道。

铁对于白名鹤来说,有什么?

真zhèng

作用的大的,是钢。直接生产钢,对于白名鹤来说,这是一个无比巨大的吸引。

还有,方炉是什么?

其实就是原始的坩埚炼钢。但在大明,坩埚的用处是熟铁,而不是直接生产钢。

白名鹤相信,自己就算不懂工业,可自己半调的知识,再加上几百个被自己招募到的最优秀铁匠,绝对能够让自己完成规模化炼钢的可能。

有了足够的钢,就会再现汉唐铁骑!

足足欣赏了白名鹤这副自己得yì

的神情有一刻钟,兴安才问了一句:“这个,白名字呀。你不如直接告sù

杂家,这老头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

白名鹤笑了,这笑容让兴安很想给他一巴掌,白名鹤这才回答:“这老头在别人手中我不知dào

,但在合浦,呵呵!”白名鹤乐的直笑:“他一年,能让我拥有上等精钢刀三十万把,上等精钢火统至少三万。多给几年时间的发展,这个数字还能翻倍。兴督,是精钢。可不是精钢上镶了那一点钢刃!”

锦衣卫的绣春刀已经是足够好了,可也是精铁镶钢。

就是那句古话,好钢用在刀刃上。

白名鹤竟然敢说,整把刀全是精钢的……

兴安那波澜不惊的心被白名鹤搅乱了,虽然此事让人感觉很离谱,但白名鹤既然说了。兴安至少信三成。当下就招手叫过来一个随从,黑着脸说道:“去给屋内那个太医说,需yào

什么杂家都应了他们,这里没有宫里取。人救不回来他们也不用活了。”

兴安才是真狠人,他不懂什么工业,也不懂铁或者是钢的产量。

只知dào

一点。白名鹤看中的这个人,绝对是国之利器。不过也更加证明了白名鹤的眼光,白名鹤的力量。否则,要是真的有本事,也不至于落到这样的田地。所以这一切,还是看白名鹤在操作着。

“我给你带去二百好手,绝对可靠的亲信。”

“谢兴督,那钢坊就不会有人敢随便破坏了,要是让番邦学了这技术去。那还了得。还有,请兴督来,是真的有事。这老头之前的铁匠铺子,绝对不是他一个人。麻烦查一查,但凡是一起的,都给咱请了来。”

白名鹤用了一个请字,可在东厂,这个请字就变了味。

只是一个工匠罢了。白名鹤开口了,而且又是这般大事。兴安不在乎将这老头所在之地。周围百里所有的铁匠都给绑来,然后送到合浦去。宁可错抓一千,也绝对不放过一个。这才是东厂的作风。

这样的小事,不用给白名鹤细讲了,反正他要的是人,人‘请’来就是了。

兴安眯着眼睛笑着。心中在思考着如何去给万岁回话了。

太医院在兴安的恐怖压力之下,为了保住这老头的命,直接就把腿给截了。

别小看大明的医术,他们没有复杂的手术,却会用药物先封住经脉。然后选择最合适的位置。兴安这边刀术超一流的人不少,就在太医们划出的线上,一刀就把那坏掉的腿给解决了。然后太医们竟然知dào

,结扎血管。

白名鹤不敢见血,却出了用针线鏠的建议。

总之,在一群医术高明的太医全力救治之下,仅三天。这个老头竟然已经可以喝粥了,用现代的话说,生命体态已经平稳,只是这断腿怕还要疼上好多天,上了麻药也一样会痛。命绝对是保住了。

从看到这老头,到此时,已经是第三天晚上了。

白名鹤这才进了屋内。

“抱歉,保下腿就保不了命。太医院是宫里御医,他们的医术很高明。”

老头扶着床边就要行大礼,被白名鹤劝住,他两个徒弟给连磕了九个头这才退到一旁。

“老人家贵姓?”

“大人,小老儿那敢称一个贵字,小老儿姓铁。世代打铁为生,可惜小老人眼下,这就是条命,也不值当卖给大人了。”

白名鹤伸手阻止了他再说下去,开口问道:“我听说过柳木炒钢!也听说过,有人用钢柱炒钢的。今个先休息,等身体了些了,我陪你慢慢的聊一聊。”

“大人!”铁老头赶紧喊了一句,他徒弟从贴身出拿出一个包来。

赶紧当着白名鹤的面打开,里面是羊皮。白名鹤接过看了一眼,却有些不明白。白名鹤虽然是现代人,可又不是什么都精通,只是感觉这个炉子看起来很奇怪,因为炉子是横着的,炼钢的不是应该竖着吗?

倒是那位叫阿二的徒弟过来给白名鹤讲解。

他们用的办法是先在方炉之中利用焦炭的高温将矿石化成铁水,多几道炉子之后,得到的铁水就很纯了,然后倒入一个特制的炉内。这个炉子外边是用精钢打造,然后铆接起来的,内部用的是砖。

白名鹤估计,这就是最原始的耐火砖了。

然后是一些长石条,白云石条。要说原理他们也不懂,这是偶尔用了这两种石头,练出的钢质量更好。

白名鹤却是知dào

,这是将铁水中的磷用石灰石给中和了。

接下来,这个炉子会被竖起来,然后最下方有特制的孔。至少需yào

二十个强壮的汉子,不断的用风箱往里吹气,这时就算不加热炉温也会再上一层。

可这样炼出的钢太脆,根本就不好用。

白名鹤也理解不了,为什么会太脆。按后世的科学解释就是,这种方法直接让钢水里念碳量无限接近于零了,怎么可能不脆。

那位徒弟继xù

解释:“可吹钢的过程,这个铁水必须搅动一下。以前用的是石棒,后来师傅用了柳木棒,只要搅得好。出来的钢最多反复再锻打三五次,就是上等的精钢了。就是不加锻打,也是好钢!”

白名鹤虽然没有完全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不过这些都是小事,试制一次就行了。

一次不行就十次。

要知dào

,大明原先的钢,全部是经过无数次反复锻打之后才可能是钢的,百炼钢,那至少是锻打了几万锤之后的产物,而且只有那么一小块。

白名鹤不知dào

,这个柳木棒却有意wài

的有奇迹。一来是柳木进入铁水的时候,会因为在铁水内燃烧而给铁水脱氧,然后因为控zhì

了柳木棒在铁水中的时间,又给铁水增加了含碳量,一举两得。

“大人,这个方法就是炉子内镗只能用一次,然后就需yào

等炉凉下来。再重新整一个新的炉镗出来。”

“可以多准bèi

几个炉子,这些全是小事。好好养着,过几天随本官回合浦去。本官给你备上十石黄金让你建钢坊,记住在本官这里,银子不是问题。只要你有真本事就好,眼下安心休养,你的本事是本官的上宾!”

铁老头的徒弟代师傅给白名鹤磕头。

白名鹤想去扶一下,却怕吓到这个朴实的中年人。身份有差,这一扶真的会让人紧张的。

“罢了,安心休息吧。本官明天要上朝,几天之后就要离开。”

明天就是十九,大朝会。决定官员最后任命投票的日子。

这忙了几天,白名鹤都没有回到后院去,只顾着给自己收集各种人才了,因为这铁老头的事情,来投靠白名鹤的人已经有好几百人,更重yào

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相信会有更多的人聚焦在合浦。

白名鹤回到后院,却看到万雪儿竟然在晚上,还和清荷在园中赏月。

“你……”白名鹤不知dào

应该说什么好了。

万雪儿起身一礼:“白公子,我已经关了飘雪楼。原本是准bèi

南下自己去广东的,可思考再三,打算与公子一同赴广东。”

“东厂的意思?”白名鹤追问了一句。

“是,厂督大人亲自见了奴家,奴家是为东厂去广东帮白大人办事的。白大人这几日在忙,却是不知dào

。飘雪楼已经改名百花楼,和莫愁的共营契约就在奴家手中。”

白名鹤反应过来了:“你等着!”

白名鹤转身离开,再回来的时候拿着的就是那两个爵位盒子:“我接受这个两个盒子的时候,却被告知到了合浦就知dào

。这里面有解药,还有补药。”

清荷走到白名鹤身旁,接过盒子,然后又放在万雪儿手中。

万雪儿打了一个万福:“奴家自然会有白大人收集情报,一切凭白大人吩咐。从接到这盒子开始,奴家就是白大人的属下了,跟随奴家一起去广东的还有二百多人,都是各种好手,男子有男子的办法,女子也有女子的办法。”

白名鹤心说,这个人情还真不好接。

谁想万雪儿又说道:“奴家不打算进合浦,会留在广州城中。那里东厂原有的几个产业,已经划归大人名下。其所有人员,除几位要职调回京城之外,在奴家去后也一并接管!”(未完待续……)

PS:今天真是二,切肉劈鸡都没有伤到手,结果最后收拾洗刀的时候,竟然给自己来了一下。伤到了右手中指上,无语……

不过,今天四更不会少。

第160节 金子呀!【第三更】

敢杀人吗?

这是白名鹤问万雪儿的第一个问题,万雪儿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道:“到了广东,白大人就知dào

了。”这时,白名鹤才反应过来。万雪儿是一直称呼自己白公子,今天倒是给改口叫自己白公子了。

这几天就要离开,要谈还有的是时间,白名鹤摆了摆手:“今天不谈了,你们好好聊聊吧,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处理一下。”

白名鹤离开,万雪儿心中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清荷却开口说道:“少爷以前说我是祸水,这长像就是用来祸国殃民用的。其实少爷这样的,才是祸心的。一听到要回去,我真的是很紧张,不知dào

如何面对夫人,也不知dào

如何面对怀玉那丫头了。”

提到怀玉,万雪儿心中闪过一道光。

她隐约可以感觉到怀玉的身份不普通,因为在东厂特别需yào

保护的名单上,就有怀玉的名字,级别很高,就是那种保护的人可以死,但怀玉却连伤也不能受的级别,这样的人,在大明不超过三十人。

白名鹤的名字,也是在前些日子才加进去的。

白名鹤原本是要看那几个被自己关起来的地痞,可走到侧院门口,听到两个守门的军士在感慨,他们都是樊良的人,曾经参加过土木堡之变的。说的无法是感激圣恩之类的话,反倒是没说白名鹤半句好。

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白名鹤一转身大步往书房走。

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让白宏去安排准bèi

进宫,自己则写了一份奏本给带上。

这已经天黑了,明天就是大朝会。这个时候连夜进宫,整个白府上下没有一个敢有点半放松。光是白名鹤全身上下的官服都给检查了四次,夜里进宫,就算能进得去。也怕身上带些什么违禁的东西。

别说不怕,今不怕,不代表可能留下一个把柄,留下一个隐患在那里。

让白名鹤意wài

是的。原本为了准bèi

明天早朝要大展宏图的大明皇帝朱祁钰,已经下旨今夜不要任何妃子,而且要早早准bèi

睡觉,听到白名鹤深夜求见,连原因都没有问,立即命令,准bèi

夜宵,带白名鹤进南书房。

白名鹤进了南书房,朱祁钰一脸冰冷的坐在御座上:“白名鹤。朕已经入睡。你没有一个让朕满yì

的理由,你就去太和殿门口守一夜门吧!”

白名鹤跪礼后,直接就没有站起来:“万岁,臣深夜进宫。只求一个字,‘烈’。烈,代表着正真,为正义而死难。臣以为,为大明而战。而战死沙场之普通军士,死一人。赐一个字,一字头十年十亩田人一丁免税,以养育幼子之说。次十年,十亩田免税无丁,后十年起,只要家中依然有人从军。永免五亩田税,所差赋税,每年户部来找万岁结算,由内库转户部,给这些人交上赋税!”

朱祁钰不是小孩子。白名鹤这将这个讲完,他就大概明白白名鹤想干什么了。只是细节还没有想清楚。

“白名鹤,你要什么?”

朱祁钰问的是白名鹤要什么,可事实上,这些都不是白名鹤要的,而是白名鹤作这件事情,可以得到什么?

“万岁,一支战损九成亦死战之师!”白名鹤跪伏在地上回答着。

“白名鹤,你要什么?”朱祁钰站了起来,大声的喝问着。

“万岁,臣要横扫天下。万邦臣服……”白名鹤跪伏在地上大声的回答着。

“好,朕给你!”朱祁钰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让他这个大明皇帝激动到甚至想立即就提剑上战场,白名鹤是在收卖人心。用清流的话来说,这可是诛心的罪,可朱祁钰却从白名鹤一次次的作法之中,实实在在得到了好处。

论民间的支持率,这个词还是白名鹤教给他的。

东厂秘密的调查过,民间传闻之中,已经在说,他这个皇帝好。大明一定会中兴!

“万岁,明天大朝会。可否讲那些军士献表也用列入其中,要作就把声势作到最大。万岁,臣算过一笔账,大明现在有七百万顷田。十万烈士,也不过百分之一多些,而且臣眼中根本就不在乎这点田地里的赋税,就算整个大明的……”

白名鹤说到这里,给停下了,有些话现在说有些早。

朱祁钰却不放过白名鹤:“说下去!”

“臣有罪,臣狂妄!”白名鹤先把自己搞干净,绝对不能粘了麻烦了。

“说!”朱祁钰都忍不住笑了,白名鹤还真的是小心翼翼的。

“臣斗胆,臣想说的是,就算整个大明的田税。臣都不在乎,纵然没有海贸,三十年内,区区一点田税在整个大明而言,就是对大明子民的恩赐!”白名鹤原本想说,那就是点残汤,可这话有点过了,话到一半收了回来。

朱祁钰点了点头,他几乎就信了。

“请万岁夜传兵部尚书于大人觐见,这件事情由臣当着万岁的面对于大人讲,于大人为人正直,有些话还是由臣说好一些。在等于大人的时候,万岁可以先去休息一下,臣在这里详细的写一份计划。”

“不用休息,朕要问你。你对苏禄那里的事情给朕详细说一说。(苏禄就是后世的吕宋)”

白名鹤原本也是打算汇报这件事情的,只是一直认为还不到时候。这会既然大明皇帝问了,自然是要回答的。

先看了看四周,白名鹤这才注意蔡公公竟然不在,伸手冲着那几个太监宫女挥了挥手。太监宫女倒是识趣,赶紧排着队的退了出去。

朱祁钰没有责怪白名鹤这越权的行为,只是想着可能接下来的话,很机密。

“万岁,臣给你报几个数?”

朱祁钰示意白名鹤等一下,亲自准bèi

了纸笔,白名鹤在旁边给磨墨。眼下白名鹤这个磨墨的水平依然没有提高,还只是停留在把墨条加上水变成墨汁的境界上。

“万岁,麻,非常好的细麻。这东西在海水里都不会糜烂,粗的编绳子,细的制衣。苏禄那里,一年随便伸伸手,一百条福船天天不停,也拉不完。至少有三百万担的量,而且全是精麻,外面的粗料都扔掉了。”

朱祁钰的手抖了一下,一滴墨汁滴到了纸上。白名鹤解释到精麻他知dào

,那是去了许多杂质,直接就可以用于织衣的级别,三百万担呀。大明有多少织户,也织不出这么多麻布。按现在的市价,一担再便宜,白名鹤这也是至少二千万两银子的利。

白名鹤不经意的笑了。他已经让大明皇帝见到了银子的好处。

二千万两,你皇帝不动心。那我白名鹤还有。

“万岁,这只是其中一样。还有更大的,苏禄有一种果子,提炼出来的油叫椰油。这东西吃起来味道至少臣不喜欢,可却有三大用处。一,护牙、护发、护肤。二、一般刀伤、烫伤、烧伤、蚊虫咬伤等皮肤疾病涂抹椰子油能快速地愈合伤口而不发脓,且不容易留下疤痕。三,制作高挡胭脂,女人美容的好材料。”

“当真,可治伤?”

“万岁,他们初期没有。这个榨油却需yào

臣去办,一年之后,每年十万桶不是问题。”

白名鹤说的桶,就是大明用的大木桶,这一桶不可少,按现代的重量,至少有三四百斤重,这东西的价值有多少白名鹤也不知dào

,可听到治伤一说,朱祁钰很感兴趣。

“万岁,还有更贵重的。”

白名鹤卖了一个关子,还特意四下又看了看,这才压低声音:“万岁,他们有二十亿石黄金的金矿!”朱祁钰手上的笔啪嗒一下掉了桌上。

刚才朱祁钰还在思考,白名鹤这么作,是不是算入侵属国,欺负小邦呢。朱祁钰真zhèng

要面对的却是满朝文武,白名鹤说的这些钱数已经让他极为动心,甚至考lǜ

到借助一些外力与文官集团对抗。

可当听到黄金之后,朱祁钰真的吓了一跳。

“白名鹤,你再给朕说一次,有多少?”朱祁钰感觉自己都喘不上气来了。

“万岁,臣饱读诗书,查阅过大量海外的文献。推测出来,他们有铜矿差不多几百亿石。金矿至少有十七亿石。当然了,挖矿不容易,这些能挖出……”白名鹤还没有说出,能挖多少出来,朱祁钰就已经给这件事情定称了。

朱祁钰语气坚定:“白名鹤,能挖出千分之一,就是巨资。百分之一,就顶上大明百年国库,只是这件事情,你要慎重,再慎重。”

“万岁放心,当然是一步一步来,大明是去帮zhù

苏禄百姓过上好日子的。帮zhù

他们对付外敌入侵的,等时机到了,让他们成为大明的一个省。那时候再慢慢的去挖金子!”白名鹤报上了自己的计划。

朱祁钰心说,你是儒家子弟呀,怎么这么无耻。

不过,这个无耻朕喜欢。

没有人可以抵抗一座金山的诱惑,就是皇帝也不行,苏禄金矿储量千分之一,也是几百万石,这个数量足以吓死许多人了。

于谦连夜进宫,看到南书房门前禁军戒备森严。

而他被守门的太监领进书房,看到在御案前头顶着头,不知dào

在商量什么的皇帝与白名鹤之时,于谦惊的都不知dào

应该如何反应了。是高呼行礼,还是默默的站在一旁,真zhèng

是左右为难。(未完待续……)

PS:说四更,肯定是四更。

第161节 烈

见到于谦进了御书房,白名鹤赶紧退到一旁。

他站在大明皇帝身前的这个姿势,已经是大不敬了,正不要说,儒家思想之中对于耳语而谈,本身就带着一种贬意。

既然光明正大,为何不敢大声说出来,非要耳语呢。

至少,白名鹤是这样理解的,所以赶紧退到了一旁。

“于爱卿到了,坐!”于谦这个人,朱祁钰从内心之中,属于又敬又怕的那一种。过于正直,而且能力超凡,又是挽救大明江山之功,而且作人作事你还挑不出毛病来,这样的人那个皇帝不头疼。

朱祁钰坐回御座之上,示意白名鹤可以开始了。

白名鹤几步走到于谦面前,赔上一副笑容:“于大人,明天是大朝会。万岁宽仁,想为那些曾经为大明出力的军士多一些赏赐。”

于谦没有说话,心说这些赏赐八成就是你白名鹤搞出来的。

“于大人,试想大明的军士无畏于敌,那怕面对十倍的敌人,亦敢绝死之战。那么大明北防就非常安稳了。可是大明的军士凭什么要为大明拼命呢?”

朱祁钰那怕知dào

白名鹤的意思,可白名鹤这么一问,连朱祁钰都不知dào

如何回答了。

现在试想一想,白名鹤这个问题当真很难为人。

于谦微微将高抬着的头低下了几分,如果换个人,换个地方来问自己,自己至少能说的有理有据。可面前是大明皇帝,说得太虚就是对皇帝不敬。而说的太实在,凭白名鹤这种货色在这里,他能把人心给你切开了分析,一般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脚。

白名鹤却说道:“于大人。第一个死战的理由是。大明军法严酷,战是死,不战也是死!”

“是!”于谦认同白名鹤这个说法。

“第二个理由是人情恩,一个好的上司死战不退,军士为了这个将军也随之死战!”

“是!”于谦又点了点头。

“第三个理由,背水一战。战不战都是死。这个理由比第一个军法的理由,还能更无奈一些,杀一个够本才是人心!”

“是!”于谦第三次点头,白名鹤说的这些他没办法反驳。

白名鹤哈哈一笑:“那么于大人,身上大明官吏,读史书,读兵法。有气节的将军不少,所以有许多为之死战的。我请问于大人,遇到太监王振这个的人。谁会死战。那么,溃兵的原因是什么?”

“兵法无度,人心涣散。将帅不和,指挥失常。关于土木堡一战的失败原因,本官可以与你讨论三天三夜,正如万岁圣旨所言,非战之罪!”

于谦的回答同样完美,而且考lǜ

了各方利益。

白名鹤又问道:“假如。所以士兵都心系大明江山,心系万岁安危。就算恨极了奸臣。却拼死一战呢?”

“瓦刺三万骑,大明五十万。白名鹤……”于谦的语气之中已经有了杀气:“你回答本官,五十万人不顾后路的死战,结果会如何?可试问,这可能吗?军中已经士气全无,人心溃散。那什么组织一战?”

哈哈哈!

白名鹤仰天大笑:“我不服,就算一群没有指挥的,甚至没有武器的,只有死志的士兵。我咬也咬死那三万骑兵了。”

“可能吗?”于谦反问了一句。

这个话,就是放在大朝会上于谦都敢问。试问史上兵法大家。就是你白名鹤的先祖,杀神白起,在没有士气的情况下,能够组织起死战吗?

“万岁要加赏赐……”白名鹤这才将关于赐字的说法提了出来。按白名鹤的说法,家中一个为大明战死的军士,赐烈字木牌。然后依次是,镶铁木牌、镶铜木牌、镶银木牌、一直到家中有五位为大明死战的军士,赐镶金木牌。

详细的分级制度,详细的免税政策,详细的荣耀政策。

达到一定级别,家中军丁出战的装备,全部由内库赏赐。

于谦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在反复思考着。

足足过了现代时间十几分钟,于谦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站在正面对朱祁钰一礼:“万岁,白名鹤的心思臣想明了。可臣也有几点问,军户是贱籍、军户是屯田交粮、军户五丁才可出一吏、军户不可改籍、军户一丁出战全家都要受累、军户之子女不得过继。难呀……”

于谦不是一个纯儒生,心中没有把军户看得极贱的想法。

说完这些,又对白名鹤说道:“免赋税,白名鹤你知dào

大明有多少军户。你知dào

有多少屯田,你知dào

军户一家养活一军丁要付出多少,白名鹤你付得起吗?”

“朕保了!”朱祁钰竟然开口替白名鹤作了回答。

于谦与白名鹤都是一愣,于谦没有想到大明皇帝支持白名鹤竟然到了这个程度。白名鹤也同样吃惊,不过更吃惊的是,关于萝禄的秘密可不能说出来呀。

于谦又一礼,名义上还是问白名鹤:“白名鹤,军户最苦莫过于出征军备。”

“我包了!”白名鹤一咬牙。

明太祖卫所的制度前期是极好的,说的是养活百万兵,不花朝廷一文钱。

可事实上呢,大明军兵的战斗力却在不断的下降。

为了生活,那里有多余的钱去给家中出征的军丁去好装备。大明官方准bèi

的装备,也仅限于十三镇,以及五军都督府的兵,普通的卫所靠的带是自己。

“白名鹤,大明的军户一百万!”于谦的语气严厉的几分。

“朕为白名鹤作保。如若有换,就是拆了朕的皇宫,朕也不会差一文钱给兵部。但朕也要说,谁敢在其中贪黩一文钱,朕就杀他九族。”朱祁钰也是发了狠。然后伸手一指白名鹤:“白名鹤,那件事情,朕准了。”

白名鹤长躬一礼:“万岁,两年之内,请看臣为万岁打造一个铁一般的大同与宣府,还有河套!”

话说到这份上,于谦也退不得:“万岁,朝堂之上必受非议。臣启万岁,此事缓图之!”

“明天,献礼之事,万岁赏赐。于大人以为如何?”

“依白大人所奏,不过放在投票之后,本官会安排一些细节。还有一点,他们所交的赋税不是交到户部的,而是交在各卫所,也是交在兵部的。白大人这头一笔,就至少是一百多万亩田的赋税,按一亩三斗半计算。”

“七十万石粮食,要粮还是要银子,或者是金条!”

于谦真想骂白名鹤一句,你这个混帐东西,真是财大气粗。试问大明眼下那个作官的,那个豪商敢随口就是七十万石粮食。

“白名鹤,一百万石,备在兵部!”朱祁钰一起到土木堡就背后发冷。

想一想如果当时这些军士真的念大明皇帝的后,为自己或者以后的任何一代皇帝拼命死战的话,别说一百万石,就是一千万石都值当。

却谁想,于谦又来了一句:“或许还有些许军备!”

“白名鹤,留下三十石黄金交给兵部。”朱祁钰直接就替白名鹤作主了。

白名鹤这时跪了下来:“万岁,臣还有一个请求。请万岁把东厂搬一个地方,所需yào

的花费不是问题。东厂旁边的采石场,臣打算修一个院子,名为碑林。得到金牌的军户,可以在碑林留名。周围也修几条街,顺便建几十个店铺。”

“此事……”朱祁钰没敢答yīng

,想了想之后说道:“东厂可以搬个地方。于爱卿怎么看?”

“回万岁,先让白大人把地方圈出来吧。”

于谦的意思很明了,他懂朱祁钰的意思,一下就把军户抬这么高,怕是文官们根本不会答yīng

,只有一步一步来。更何况,眼下金牌户估计一个也没有。

东厂搬家容易,按现在东厂的人数,那地方已经很紧张了。

而且东厂还要求增加一个更大的监狱,就如同这一次案子,东厂现有的牢房就不够用了。

“两个爱卿去准bèi

吧,明天大朝会朕等你们的结果!”

朱祁钰在兴奋之后,被于谦的几句话弄的有些心烦,自己是皇帝,可有些事情也不可能由着性子来,那怕是好事也一样。

这件事情好在有于谦去处理,换成白名鹤估计言官就冲出来了。

出了南书房,于谦冲着白名鹤冷哼一声:“白名鹤,你太狂妄了。”

“于大人,您难道不想要一只强兵吗?”白名鹤反问。

于谦当时就被噎得不轻,他很清楚文官集团有多强dà

,白名鹤这个作法等于是挑zhàn

文官集团的权威,在文官集团眼中,只有圣贤书之后才是国之英杰,什么时候轮到下贱的军户了。好在这件事情由自己处理,如果给白名鹤,又是一场乱子。

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于谦只是说了一句:“白名鹤,本官要看看,你有多少银子。”

“啊……不知dào

!”白名鹤对于谦玩起了无赖:“我的账本上现在用金条核账,而且是用石来计算。”白名鹤坏笑着。

于谦气的脸色发白,用力一甩衣裙不再理会白名鹤。白名鹤站在原地只是坏笑着。

可让白名鹤意wài

的是,于谦走出几步之后,突然一转身:“白名鹤,此事如果真的办成了,你白名鹤功在千秋。”说罢,于谦不再理会愣住的白名鹤,大步离开。(未完待续……)

PS:右手中指,打弯的时候疼,严重影响了码字的速度。下意识的,就在选择用词上,开始回避用右手中指的那些字了。

第162节 不需要结果的投票

天终于亮了,不知dào

有多少人在等待着这个天亮。

宫里已经放出话来,圣旨已经写好,吏部已经走过公文,内阁也完成的备案。只等投票的结果出来,当天就能发下来,也就是说投票结束,这些官职就已经定下了。

今天的大朝会,只有三项。

对于满朝文武而言,真zhèng

让他们关心的就只有第一项,就是投票的过程。虽然各派系已经心中有数,可总是要等有一个结果的时候才会安心。

白名鹤还是躲在大殿的角落里,今天的第一项,他不是主角。

御座左侧,摆着两张桌子,地上有两个火盆。今天金英亲自到场,就站在这里。两位司礼监的总管与执事级太监跪在软垫上,面前的低案上摆着纸笔。

四个小太监跪在火盆前,等候着投票的开始。

御座右侧,摆着一个巨大的木板,六个小太监站在旁边,两个权高的司礼监总管与执事级太监则站在带有轮子的梯车上。

所有官员进殿,依次排好位置。

这个位置,可以说每次大朝会都几乎不会变化了,除非是官职有了变化。

四个小太监捧着四托盘,上面放着已经印好的选票,每一张都一模一样,也没有任何的编号存zài

,这个已经对百官公示过。

“开始吧!”朱祁钰坐在御座之上。

金英从御座旁走了出来。先是带着四个小太监走到几位没有投票权的国公面前,几人看过选票,对百官回应:“检验无误!”

有什么可检查的,这只是一张纸,最简单的一张纸,上面总共不到十个字。

写的大明景泰二年殿选。然后有一枚内阁印章。再有一枚司礼监的印章。

金英开始按照大殿上的站位顺序去一张张的发选票,这看似一模一样的选票,知dào

其中的秘密的人不超过十个人,而这十个人,除了兴安之外都在大殿之上。

金英发票的顺序很讲究,也是他事先思考周详的。

选票的秘密就在于这个发票的顺序。每张票上其实都有名字,只是用特殊的手法写在纸上,此时根本就看不见。而金英所发的选票,可以说百分之九十九,都发在名字所对应的人手中,如果没有意wài

,百分百也有可能。

发完选票,一只票箱被摆了正殿中间。

每个人都在写票,写完票就投到票箱之中。投完票的票箱没有动。只是火盆旁的低案被抬过来一张,箱子就当着百官的面打开。

票在箱中的乱的,负责念票的太监双手捧起一张:“宣府总督,郭登!”

这票在许多双眼睛之下,绝对不会有念错的可能。一张票念完,却不会急着念第二张。先是火盆旁的那位开始记录,然后大木板那边郭登的名字挂出来,然后名字下面的纸上画上正字的第一笔。

“销票!”记录之后的太监高喊一声。小太监跪着接过票,捧着火盆那里将票投入火盆之中。纸票入火盆的瞬间就被烧成了灰。

可就在这瞬间之前,火烤到纸上就会出现一个名字。

跪在火盆旁的四个小太监,都是受过严格训liàn

的,他们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大殿之上有投票资格的人也不算多,所以他们只需yào

每个人默默的记下八十个名字就足够了,而且已经说明。重点就是漕运总督。

重点,这是白名鹤说的。

可兴安的态度是,记不住就给他们好kàn



以这些看过一遍就能记住杂乱文字八百字以上的记忆强人,记几十个名字真的很容易。

一个个的名字出现在高大的木板上,每个人的名字下都会出现若干个正字。

结果不会超出几派的预料。唯一的变数还都在于谦这一边。原本计划的河套总督是许贵,宣府总督是郭登。结果投票之后,两个人因一票之差反了过来。这是许多有职司的将军,属于自由票的这些人,更看好一直在宣府的许贵。

相互恭喜之后,也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石亨脸上全是笑容,还特意走到白名鹤面前:“想必白大人了也投了本官一票吧。本官在这里谢过白大人了。”

白名鹤脸上堆满了笑容,双手一拱:“恭喜石大人!”

石亨压低了声音:“白大人,此事有何感想!”

“我白名鹤还年轻,年轻不懂事,年轻的有些轻狂。今是倒是一个很好的学习过程,好在我白名鹤还年轻。”白名鹤的话就象是服软了,石亨却心中却没有多少开心的成份,因为白名鹤的话中那一句,我白名鹤还年轻。

年轻呀,想自己十八岁之时,那有什么资格和现在的白名鹤相比。

猛然间,石亨心中多了许多感慨,当真是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想让白名鹤死的人不少,到了石亨这个位置上,他明白白名鹤的命不是那么容易丢的。

“白名鹤,有机会到淮南来,本官摆宴请你。”石亨这句话,也算是示好了。

白名鹤服软,石亨示好。

看起来似乎这是一个非常和平的结局,但明天的事情,谁知dào

呢。

除了石亨之外,没有人再主动来白名鹤这里。原因无他,白名鹤只是一个七品官,谁主动靠近过来,难免会让其他人有多余的想法。

大殿之中的喧闹只有很短的时间,大明的官员还是相当守规矩的。

接下来,到了第二项。

倭国使者进殿,商讨关于足利家族非常重yào

的两个人,一个是现任将军的堂兄,一个是现任将军的堂妹。一个被杀,一个被俘的事情。以及,请求勘合文书的事情。

这样的小事,原本是没有必要在大朝会上讲的。

可白名鹤就希望在大朝会上讲,胡濙就暗中帮了白名鹤一把。

两个身高,约在后世一米五五左右的男人,捧着一份文书上殿,跪礼。

对于倭人,白名鹤还是知dào

一些的。倭人是一个由通古斯人种和蒙古人种混杂起来的民族,再另上岛屿特征。具体的体貌特征是:身材矮小,肩窄,双腿短小呈纺锤型,X或O型腿很多,臀部宽大,面部比一般黄种人更加的扁平(黄种人已经很扁平了),鼻梁不明显,有特殊的臀斑。

白名鹤曾经看过一个史实文献,中国辫子朝后期,大约(1878年)的时候,有欧洲学者对倭岛作过调查。倭岛成年男子的身高一般在1公尺55公厘左右,成年女子身高150公厘左右。

再加上古代日本人普遍营养不足,所以就非常矮啦!

大明的殿前卫士,都是精锐之中挑精锐,身高一米八以上不算什么少见。

通晓汉语的倭国使者,念了一大堆,无非就是说,本国的一个船队被攻击,将军大人的堂兄被杀,堂妹被俘,请大明皇帝严厉的惩罚凶手。

“白名鹤!”朱祁钰冷冷的念了一个名字。

白名鹤这才慢吞吞的出例,站在倭人使者旁边。身高的差异,让倭人有一种小小的压力。

白名鹤怎么说,也是好吃好喝长大的,不算高。一米七九点五,还不足一米八呢。比起殿前卫士,还是有差距的。

“万岁,臣在!”

“倭国弹劾你滥杀,你自己解释吧!”朱祁钰很不客气的说着。

白名鹤摸了摸下巴:“臣不解,倭国有弹劾臣吗?”

朱祁钰其实很想笑,可他是皇帝,这必须在忍住。倒是蔡公公很识趣:“这两位,就是弹劾你的人,倭国作为大明属国,倭王的使者自然有弹劾你的权力!”

“拿国书来看看!”白名鹤一伸手,只是懒洋洋的伸着手。

朝上的各位大臣只是当乐子看,白名鹤别说与倭国交恶,就是白名鹤杀了倭王与他们也没有半点关系,只是几位清流大臣看不习惯白名鹤这傲慢的作派,如果不是有胡濙压着,怕早就跳出来斥责白名鹤了。

倭国使者无奈,只好将国书交在白名鹤手上。

白名鹤随便的翻看了一下,向朱祁钰施礼:“万岁,这不是国书。这不知dào

是什么小人物写的东西,竟然说是国书。臣要弹劾禁军卫士检查不严之罪,竟然这种下等人进了我大明太和殿!”

“我家将军是足利义政将军!”倭人使节怒号着。

“足利义政是什么东西,他只是倭王的一个臣子。他敢说自立为倭王,并且得到我大明的承认,才有资格在这里弹劾于本官,一个倭王的臣子竟然敢说所写的国书,那么倭王的奏本算什么,臣请礼部给这无知小人物,上上课!”

白名鹤你真的很无赖呀!满朝文武几乎都是同一个心思,不过大半人表示喜欢这无耻。

倭人使者却完全蒙了,他脑海之中纠结的是将军、天皇。那怕将军是倭国实jì

的掌权者,可也不敢说一句,不尊天皇。可这国书为什么不是天皇的印章呢?

在这个时代,倭国还是受着中原儒家、道家、佛家等思想的影响,知dào

礼仪尊卑。

也知dào

,大明这样的国家,讲的就是正统,讲的就是身份,讲的就是仪制。(未完待续……)

PS:说到炒钢法,历史上是真实的,但……

另一个真实就是,这几种方法原本没有重和,我只是挑其精化,将其组合成了一个真zhèng

的柳炒钢。

第163节 那就臣对臣吧

倭人使者蒙了。

可大明的官员却没有蒙,大明的文官部分,真的是读书极多的。

特别是有身份的高官,他们很清楚的记得,曾经大明搞不清这个将军与什么天皇的关系。在成祖的年代,足利第四代将军就派出使者。以以“日本国世子源义持”的名义,遣使向明朝报gào

父丧;明成祖派中官周全前往吊唁,并册封义持为“日本国王”。

所以,这使者的国书,就是真的国书,至少是大明承认的国书。

但是,现在是大殿之上,白名鹤就算是个混蛋,也是大明正经的七品官。大明还没有象辫子朝那样,满朝堂全是卖沟子货,在对外方面他们是一致对外的,要处罚白名鹤,也等先收拾了倭人再说。

胡濙这个时候突然有了反应,打出手势,无论如何支持白名鹤。

不仅仅是胡濙,就是陈循、高谷也纷纷表示,此时无条件支持白名鹤。

问理由?

这三个人年龄不小了,他们却还记得,在三十九年前。那个时候他们初入官场,最年轻的高谷刚刚才中了进士,最年长的胡濙却已经是礼部正五品的年轻高官了。

就在三十九年前,足利义持送了国书,断更与大明的来往。给大明解释则是“本国开辟以来,百事皆听诸神”、“灵神托人谓曰:我国自古不向外国称臣”,并且声称要改变义满的外交政策,“今后无受外国使命,因垂戒子孙,固守勿坠”

这已经让大明感觉脸上无光了。

可还有更可恨的:足利义持断绝了对大明白的称臣后,对骚扰明朝海岸的倭寇持纵容态度,对明朝要求取缔倭寇的要求置之不理。

所以。这一次的国书,也只是按对等的国与国之间的国书送来的。

断归断,大明却有十五不征国之备案,其中就有倭国。在大明眼下的文献记录中,倭国还是从属国,臣属国。

“嘿。矮子!”白名鹤开口了。

那倭人使者带着一种戒备的眼神看着白名鹤,却没有出声。

“矮子,大明海边的百姓死了不少,是你们倭岛的流寇干的。这件事情你们给一个交待吗?”白名鹤恶狠狠的问着。

倭人两个使节快速的用倭语交谈着。

礼部有懂倭语的,也小声的给胡濙翻译着,陈循也随后几步,在听着。

“大人,倭人商量,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们在考lǜ

。是赔钱,还是推拖。”

“如果他们选赔钱,无非就是想在白名鹤杀了他们那些人的情况下,讨一个好价钱。要是推拖的话,白名鹤就敢说,既然你们倭岛不管你们国家的人杀了我大明的人,那么。我们大明也不会管大明杀倭岛的人。”

陈循在旁边,看似随意的说了两句。

胡濙听到点了点头:“但此事。老夫的意思是。要给倭人一个教xùn

,最好让他们臣服!”

“不可能。”陈循直接就否定了这个说法。

胡濙不解。陈循继xù

说道:“先不说倭人会不会臣服,就是白名鹤也不会让他们臣服。老夫看得出来,白名鹤已经在磨刀了。上次他杀了许多倭人,得到了巨大的财富。这一次,他不用自己动手,只要指个方向。想杀倭人的排着队呢!”

胡濙想到了,白名鹤的英雄帖,这些人绝对是一等一的杀手。

“那么,让白名鹤去闹一闹?”胡濙问陈循。

胡濙心说,白名鹤你就去闹吧。别来京城闹事。让老夫也好好的把京城里那些贪婪的清流好好收拾一下。

得到陈循的认同,胡濙决定再帮白名鹤一次。

当下,有一个官员就出例:“万岁,臣以为倭寇横行,是倭国之错。这件事情大明自然要为大明子民讨个公道。”

“臣附仪!”好几个官员出来。

紧接着,于谦也让自己的人表示一下支持。就是高谷也不想被人看冷眼,也安排了两个人出来,为大明的百姓讨一些公道。

倭国使者终于出汗了,大明朝堂之上过半官员的态度,这可以说代表着大明的态度。

赶紧跪伏于地:“尊贵的大明皇帝,流寇作乱我倭岛也深受其害。外官代表我家将军恳求大明皇帝,这个流寇也是我大和国的罪人,请大明将其捉拿,让我们带回来严刑以正国法,外臣谢大明皇帝天恩!”

厉害呀,好一招四两拨千斤之术。

“万岁!”白名鹤声音极大,一下就让整个大殿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无一例外的都认为,白名鹤要下狠手了。可白名鹤却说道:“万岁,臣以为。这矮子就是一个什么将军的使者,他还没有资格面君,既然代表的不是倭王,那就是倭国臣子的使者,臣启万岁,交由臣来应付就是了,不必要耽误万岁与众位大人的时间。至于说勘合,几百石黄金臣的合浦还是拿得出的,也交给臣好了。”

“臣以为,白大人所奏有理。白大人身在广东,与倭岛海路相通。只须派一人监督此事进展即可。”胡濙心说,监督都是一个笑话,估计也是兴安派人,结果只是白名鹤多了把刀!

倭人要的是就是勘合。勘合是什么,在大明这个时候,还是一种贡品类贸易。

倭人的目的就是勘合,将军的堂兄反正已经死了,能讨点好处也行。

至于说将军的堂妹嘛,一个女人罢了,在倭人心中就是一件贵重一点货物罢了。

听到勘合,那倭人使者赶紧问道:“不知dào

这位大人,可给我倭国几份勘合?”

“勘合是什么?无所谓了。”白名鹤摆一摆手:“本大人是很大方的人,百八十份的小意思。你们赶紧走,这太和殿是我大明议事的地方,要谈什么去本官府上吧!”

倭人听的傻了,上一次勘合,只有三份。

一份就是一船。这个年轻的官员真的是不学无术,开口就是百八十份。倭人使者赶紧就跪下了,冲着大明皇帝朱祁钰只是磕头:“尊贵的大明皇帝,敢问这位大人所说的可当真?”

“混帐!”一个武官在于谦的示意之下冲了出来:“你竟然敢质疑我大明的诚信,你想死吗?”说罢,那巨手就要过来抓那倭人使者。

朱祁钰这才轻轻一摆手:“退下。”然后说道:“倭使退下吧,白名鹤既然代表朕处理此事,他说的话就代表朕的意思”

“倭使退……”蔡公公高呼一声。

陈循与胡濙相互看着,都忍不住笑了,然后看看于谦,三个人都笑了。

白名鹤是什么人,说他饱读诗书可能这三人不太信,但博览群书绝对是真话。白名鹤读书之多,怎么可能不知dào

勘合代表着什么。白名鹤这番态度只能是一个结果,那就是,白名鹤是铁了心要坑倭人了。

坑倭人,是大明这些老臣子都非常乐意看到的。

三十九年前,许多老臣子还忘记不了那一幕呀。

看着倭国使者退下了,白名鹤这才跪倒:“万岁,臣代暹罗国递上国书一份,贡品礼单一份。许多贡品就是臣带来的,已经交于内库。”

蔡公公接过那国书,看上面的花纹就可以肯定,这不是大明的产物。

白名鹤代暹罗递上国书,可他却没有资格去念。这个国书,是暹罗文与汉语两种文本的,礼部有懂暹罗文的人,他按暹罗文来念,这是对暹罗的尊重。另一位以汉话来念,方便大明的臣子可以听懂。

国书上写着,自大明先祖之后,暹罗已经有三十二年没有听到过大明的聆讯。就象是孩子三十二年没有听到过长辈的教导一样,现任暹罗王虽然自称为暹罗王,却因为手中没有大明的册封金卷,每天吃不下,睡不安稳。

后倭人仗着刀兵锋利,强要暹罗称臣纳贡,更让小王深为惶恐。

不是害pà

倭人的刀兵,只怕作晚辈的对不起大明这个长辈,只可惜,长辈太遥远,这个晚辈只有日日苦盼,夜夜苦思。

终于,在倭人猖狂之时,大明天兵神降。

当看到大明的旗帜,就如同漆黑的深夜突然间黎明来到,暹罗的黑暗被光明所照耀。暹罗就象是游子找到了家乡,更象是一个孤独的孩子见到了思念已久的亲人。

……。

这才念到一半,这位礼部的官员已经是泣不成声,好感人的国书呀。

比起倭人的恶毒,这暹罗是多么好的国家呀。

两相一比较,高下立分,就是朱祁钰都不由的动容了几份,这样的属国,才是好属国。

有些人也在动心思,白名鹤回到京城已经二十天了,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白名鹤这是动的什么心思。

可无论什么心思,在这份把许多老臣子感动到眼泪哗哗的国书面前,一切都不重yào

了。

“白名鹤,朕问你。暹罗想要什么?”

“回万岁,暹罗只求一个正统的册封。暹罗王说过,没有大明的册封,他这个王就名不正言不顺。所以,除了册封并不他求。但臣观察,暹罗需yào

帮zhù

!”(未完待续……)

PS:手指好多了,就是伤的位置讨厌,在中指关节处,打弯困难,影响了码字速度。

谢谢大伙的关心。

第164节 都心满意足

暹罗需yào

帮zhù

,难道这就是要提条件了吗。

白名鹤继xù

上奏:“万岁,暹罗受到了攻击。眼下原高棉,虽然这些年王国落没,可曾经强dà

的国家为了再现辉煌,必然有一些极端的手段。这高棉是敌视大明的,他们的王对百姓的教育就是,大明是一个肥羊,要向倭人学习,从大明人手中抢到财富。臣以为,高棉王其心当诛!”

“当诛!”朱祁钰一巴掌就拍在御案上。

“万岁,另一个敌人就是安南,安南正在屯兵准bèi

南下。首当其冲的,暹罗的盟国南掌王国。南掌王原本也想进诏书,可惜他派出的信使被安南的刺客杀害。臣由于急着进京,没办法等下一批信使了。”

朱祁钰心说,白名鹤现在要参与到属国的纷争之中,未必是件好事。

于谦这时出来问道:“白大人,你想怎么帮暹罗王?”

安南是从大明分裂出去的,这一点身为军人没有一个不感觉到耻辱的,所以于谦这一开口,几乎得到了绝大多数将军的支持。

“暹罗王并没有提出什么要求,只是求一个册封的金卷。下官以为,兵部换装下来的陈旧兵器,是否可以给他们一些,总不能让暹罗的士兵拿着木棒上战场。真的要这样,臣就怕寒了属国的心。”

只是要一些陈旧的兵器,这个要求也太小了吧。

白名鹤的大米是从暹罗运回来的,沉香也是,许多香料都是。

官员们相信,这其中肯定有很大一部分是暹罗的贡品。

“臣以为,应赏赐禁军鳞甲及全套军备。再赐大明精锐铁器五千,其余的就按白大人的意思。给一些陈旧兵器。如果没有赏赐,我大明宗主上国的脸面何在,难道上国也在粘属国小邦一些财货上的便宜吗?”

胡濙也不知dào

是支持白名鹤,还是本身支持这件事情。

总之,胡濙提出精兵五千,那就是刀、盾、弓、箭、匕五样。除了箭四十以外,其余都是一。

“再赐些酒器、礼器、宫内首饰若干,礼部列出清单吧。三天后白名鹤离京!”朱祁钰连时间都给算上了。“相关支出,内库折银。”朱祁钰是打算这份礼单由他给支付了,这暹罗能给安南一些麻烦,这些东西就是值当的。

大明经lì

了也先强行索要回赏,然后因为赏赐过少而发动战争。

可怕的土木堡之变,不是这一两年时间就能让大明百官从阴影之中走出去的。暹罗那诚恳的,声色并茂的国书。让大明文官心中那已经沉在深处的骄傲感又一次浮现了出来,如果体现大国风采,成为了讨论的重点。

而就在这个时候,胡濙却出例。

“万岁,不如委合浦知县白名鹤一个大使。赴暹罗赐金册,展示我大明国威!”

胡濙这句话,让原本如菜市场一样的大殿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朱祁钰心中笑了笑,胡濙不愧是四朝老臣呀。果真是心思机敏。而且看问题是比这个年轻的臣子要看得远。

当下,朱祁钰站了起来:“准。拟旨!”金英正好就在殿上,作为司礼监大太监,与领着礼部侍郎衔的鸿胪寺卿一起来草拟圣旨与国书。

杨宁正好借这个机会对胡濙说道:“您高明,许多人眼睛都绿了,怕是都盯着这个使节的位置,象暹罗这样的地方。必是肥差!只是他们却不知dào

,这一次能否活着回答,也是未知之数!”

“海难、还是兵灾,或者是乱匪?”胡濙的话更象是嘲笑。

胡濙与杨宁都明白一个事实,白名鹤虽然只是一个七品县令。可也不是谁能够在他的地盘乱伸手的。而且这一次,根本就不用白名鹤有反应,仅是广东都司衙门,就能逼死几个狂妄的。

杨宁虽然与胡濙想到一起了,可还是有一点他不明白。

靠近了胡濙一次:“老师您说,那国书?”

“好,能看到这一点,老夫欣慰。那国书必然是白名鹤所写,暹罗抄了一份罢了。白名鹤暗中许下了什么,这就不是外人所知。知dào

的人,广东都司都未必知dào

。看万岁的反应,估计万岁心中清楚,只是明面上没有说出来。”

“要真是如此,就是万岁也不会允许有人插手了?”杨宁追问道。

“想一想几百石金子,你认为万岁会让人插手吗?”胡濙反问了一句。然后又说道:“当然,过上几年或许能插手,万岁把暹罗训服之后,白名鹤这个打手心黑手辣,敢不上报,就私下杀了几千倭人,你我都不敢下这狠手!”

胡濙说的是实情,倭国是外邦,这杀的几千人按照流传出来的话说,可不全是倭国流寇,其中还有一些是商人,还有一些是商人的护卫。

这杀平民的事情,清流干不出。

这杀外邦小民的事情,身为大明重臣,也不敢干。流言可以杀人呀。

杨宁默默的点了点头,暹罗这边要想伸手,估计需yào

白名鹤点头,万岁身在京城,白名鹤在广东,这其中的细节肯定只有白名鹤一个人心里清楚,就是东厂兴安都不一定知dào

,所以暂时还是观望的好。

胡濙猜对了一半。

这暹罗国书是出自白名鹤的手笔,但却不是白名鹤写的。而是白名鹤手下那四个举花了两天两夜时间,一个字一个字的推敲,这才完成了这份稿子。

白名鹤一直站在殿中,谁也没有看,也没有与任何人有过眼神上的交流,只是微微的低着头,看着脚前的地面。他才不怕再安排使节呢,真zhèng

与暹罗拉上关系的,不是金册,不是名声,是实实在在的利益。

身居高位者,谁会把利益挂在嘴边。

所以,任何一个人过去,都是面子上客气,想要实jì

的,就不会有了。

有胡濙压着,高谷也不敢乱动。

只是他的脑袋没有胡濙那么精明,也没有陈循的眼光。只有一种见不得自己同桌发大财的妒忌感,他可以感觉到,白名鹤会在暹罗得到巨大的利益。

倒是于谦,却在思考着,有没有机会为大明收回安南来。

可眼下,河套还未必保得住,瓦刺带给大明的压力依然巨大,大明根本没有足够的实力两边作战,这一南一北,相差五千里。于谦不敢,整个大明有些头脑的人都不敢,所以眼下如果白名鹤能够借暹罗之后,压一压安南,也不是一件坏事。

各方的利益平衡之后,这第二项也就没什么波澜了。

于谦收拾心情,第三项是需yào

他来上奏的,看着白名鹤接过圣旨,回到大殿靠门的位置站好,于谦这才出列:“万岁,臣有奏本。前此日子,万岁恩赐土木堡之变后,伤、残、亡等军士,各卫所、州县,都有许多军户、百姓感念圣恩。为免劳民伤财,各卫所、州、县。各派数人代表众军民,赴京感恩。”

“为大明作事,赏赐是朕的心意。感恩就免了吧!”

那怕是恨不得这些人立即上殿来,作为皇帝也要推让,否则清流们就会有无数的劝谏出来。

大明皇帝朱祁钰谦让之后,于谦再奏:“万岁,臣启万岁。既然前来感恩的已经到了京城,万岁可允许派出几位代表觐见,以示皇恩!”

朱祁钰再推。

于谦再奏:“万岁,臣有一本奏本。臣以为,仅是一次钱粮的赏赐,不足以让土木堡之战后,家中死伤过多的军户摆脱饥饿。所以臣认为,应该对一位有功的军卒,加一个长期的恩泽,也让大明各卫所,对万岁更加的忠心。”

于谦又拿出了一个奏本。

于谦这个奏本,是白名鹤那一道奏本大量缩水之后的本子,白名鹤提出的意见,九成都没有取消了,留下的,也只有三亩田免了赋税,而且还是双丁战死的赏赐。又加了一人五亩开荒免税十年的政策。

大明军户,开荒本身就有三年的赋税全免,所以于谦提到的要求很少。

白名鹤心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来于谦也是挺可怜的,身为兵部尚书,许多事情也身不由已呀。

同样叹息的还有朱祁钰,他也知dào

于谦的奏本必然是深思熟虑过的。否则也不会减少到这个程度。

“万岁,于大人一心为公,爱hù

军士。此奏本臣以为,先赏赐双丁万户,单丁五万户。以示皇恩!”杨宁给了一个数字,一来是表示支持于谦。毕竟这一次联手对抗高谷中,于谦这边给他们清流好处不少,仅是李秉这个人情就不小。

另一层意思就是,支持虽是支持,可却又加了一个限制。

几十万亩军田的赋税,影响不到大明的税收。却又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赏赐,但远远的达不到让所有军户都受益的程度。

于谦也叹了一口气,他原先想的是十万户,至少十万户。

杨宁的态度他没办法再反驳,这里不是讨价还价的地方,突然提出这个,就是一定要通过。杨宁一边能给自己一个支持已经不错了。(未完待续……)

第165节 舰队整帆

白名鹤要离开京城了,这不是白名鹤定下的日子。

既然大明皇帝开口,那怕只是一句玩笑,白名鹤三天后离开京城,那么就必须离开。

对于白名鹤而言,这不仅仅是离开京城,而是回合浦去。

白名鹤还没有从皇宫之中出来,宫里的赏赐已经送到了白府,无论是物质上的赏赐,还是宫中给的一些小礼物,或者是名誉的上赏赐也都送到了。

整个白府,在陈阿大与樊良的安排下,开始搬离。

白安依旧作为管家,与一些普通的仆役留下照看这个院子。同时送到白安手上的,还有白名鹤一张字条。字条上写着,除了白名鹤亲笔写条子允许,或者万岁收回这个院子,任何人也不能在这个院子住,包括自己的弟弟白名鹭!

“老安头,你要知dào

,这是白名鹤的府,不是白家!”樊良很清楚其中的关系,经lì

过生死的他,看的经同年龄的将军更加的深远。

白安知dào

这府中的都是大人物,能说话的那个都不比咱家主人官职低。

就是这位,虽然带罪。可曾经也是从四品的武官,那也是大人物。

“守好门,那几个货色要当狗一样去用,他们敢把尾巴翘起来,就乱棍往死里打。要是有人敢欺上门,小事就去找五军都督府,就一句话,有人要踏白名鹤的府门。不大不小的事,就去英国公府,有英国公撑腰。再大了,就去东厂。”

樊良一句又一句的交待着。

白安满头都是汗:“要不,您安排个人留下,小老儿给打下手!”

樊良抬手就想给白安一巴掌。可又把一巴掌就把人给打死了,恶狠狠的说着:“那你就闭不门不出,谁敢上门找事,你找人护总会吧!”

“会,会!”白安头拼命的点头。

给白安交待了一些白名鹤不在京城之时,这个府里的安排后。樊良又去了侧院的空屋,那几个地痞还关在这里呢。

几个地痞没有被打,也没有让他们饿着。

可一样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他们怕呀,能把他们这些人关起来,可外面一点消息都没有。要知dào

他们经营的可是许多勋贵见不得光的产业,连个救他们的人都没有,这事情越想越是害pà



樊良进来,也没有说话。突然抽出刀闪电般的劈出几刀来,那几个人身上的绳子立即就被割断,别说是伤人了。就是连衣服都没有划破半点。

“滚!”樊良一指门外。

几个人吓的硬是没敢动。

樊良冷笑几声:“叫你们滚,立即滚。白府需yào

几只听话的狗,那几个赌场要交的份子以后往那里交,你们好好想一想。几间青楼以后有什么事,就听百花楼的话。现在滚吧,晚上之间。爷等你的消息!”

樊良也不解释,那眼神就吓的几个地痞感觉菊花有些紧。

“小樊。东西太多搬不完,你能不能去借些个马车过来!”陈阿大找到樊良,却是连那几个地痞看都没有看一眼。

“陈将军,还有什么没有搬?”樊良心说,还真的要全搬走吗,又不是不回来了。看眼下这情况。这白府以后就是白名鹤在京城的一个据点了,这里留些东西,总是好办事的。

陈阿大低声回答:“运来的金条,几乎就没有用。这些东西既然万岁没有收下,留在这里干什么。小白开口就是一家三百万两银子的货。三千万两的货,总是要用些银子的。这些金子不多,合起来才一百多万两银子,有总比没有强!”

樊良摸了摸下巴,在思考着这些金子还有银子的数量。

陈阿大这时叹了一口气:“别看小白在外面那么风光的,可小白最近也过的苦。家里没有多少银子可用了,几个账房没黑没白的在算账,就是看能从那里挤出一些银子来。倒真是苦了小白了,这下半年是要过些穷日子了。”

原本不知dào

想说什么的樊良,被陈阿大这番感慨噎得不轻。

看着陈阿大好半天,硬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穷呀,穷他娘的!

其实有多少钱,陈阿大也不知dào

。缺少多少钱,陈阿大更不知dào

。但他却知dào

的是,樊良这些人和他们广东都司不是一个门头的,所以在银子上自然是小小有些私心。同时也为了白名鹤不会凭白的付出太多银子。

樊良摆了摆手:“我去招呼人抬铁老头上船!”

要上船的何止是铁老头,光是年轻的女子就有好几百近千人,挂着犯人牌子的仆役过千人。再加上超过二十岁,低于十三岁的女子,光这些人就需yào

许多船来运人,一艘一千五百料的船,海运最多就只敢装上三百多人,再多海上就可能出意wài



白名鹤的舰队,光是装人就需yào

差不多二十条船。

此时的白名鹤还在皇宫之中,正在听训。

既然要离开了,朱祁钰作为大明皇帝,自然要训戒一翻,这是规矩。

不过朱祁钰也没什么特别要说的,只是特别交待了一件事情,就是关于苏禄的。

“白名鹤,你不要硬撑。虽然那只是一个商人,但是既然敢在苏禄建国,就必然有着强dà

的势力。一来是他手上的力量,朕最担心的则是他背后的力量。此事,你有何话要说?”朱祁钰是一个聪明的皇帝。

一个弱小王国的商人,是没有可能去另一个国家再建国的。

白名鹤没有立即回答,并不是他不知dào

这商人背后是什么,只是有些话眼下还不知dào

是不是可以给大明皇帝讲。

这个时候,在中亚有一个非常强dà

的帝国崛起。

许多阿拉伯人最初并不臣服这个帝国,但结局却是,阿拉伯世界还是被并入了这个强dà

帝国的版图,奥斯曼帝国。

无论是陆军,还是海军,都是欧洲最强,所向无dí



白名鹤思考再三,单膝一跪:“万岁,臣跪在万岁的面前。因为万岁是大明的天子,臣虽然狂妄,却知dào

天地君亲师的道理。臣给万岁的答案就是,无论是谁。臣需yào

行跪礼的人,他就不能站着,否则!”白名鹤深吸一口气,眼神之中多了一份决绝:“否则,消灭他!”

朱祁钰不动声色的看了金英与兴安一眼,这两位大太监的反应几乎一致,都是默默的点头。

“很好,朕信任你,你放手去作。大明不是需yào

看人眼色的弱邦小国!”

“臣当不负皇恩,不敢弱了大明的威风。”

朱祁钰站了起来,将蔡公公捧着一件披风亲手给白名鹤披上,然后说道:“白名鹤,这披风上的金线蛟纹是皇后亲手绣上的,朕看好你!”

“谢万岁,谢娘娘!”白名鹤还能说什么,谢恩的话都没有太多意义了。

其实朱祁钰也可怜,继承自己哥哥的皇位之前,他本就是一个属于下三等的王爷。不仅仅因为庶出,而且母亲的身份太低贱,太后与太皇太后都不喜欢他的母亲,更不喜欢他。

这样的一个王爷,那有自己身边可用的人。

坐上皇位之后,头一年他一条政令都没有发出过,只因为大明的臣子实在太强势。他只是一个坐在皇位上的傀儡。

于谦是忠臣,直臣,也是好臣子。可于谦一心只有大明江山,并没有他这个皇帝。

他能依仗的就只有这些太监们了。

白名鹤是第一个,把他当皇帝,而且敬他,尊他的臣子。而且还是一个有能力的臣子,一件件让朱祁钰手足无措的事情,白名鹤都帮他摆平了。特别是换太子一事,朱祁钰心中甚至生出一丝感激之情。

白名鹤与他的年龄相当,这让他更加的喜欢白名鹤。

“保重!”朱祁钰这一声交待,让刚刚站起身的白名鹤又跪下了。什么时候一位皇帝会对人说保重。白名鹤心中却不敢有丝毫的激动,反倒冷静的告sù

自己,伴君如伴虎,自己更要小心翼翼的作这个官了。

白名鹤出宫,明天清晨就会赴天津卫。

“万岁,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白名鹤有隐瞒,奴也不知dào

他隐瞒的是什么?不过,奴也听过一些西来的商人那边讲过一些。曾经战胜过大唐铁骑的大食人,经过这么多年之后,越发的强dà

了,听说他们的围困大秦国都一年多了。”

兴安在一旁说出了东厂打探到了消息。

“有多强?”朱祁钰的眉头皱起来了,他心中还有没大明天下独大的念头。

“疆域可比盛唐,比我大明还大。军卒强悍,国富民强!”兴安在旁边小声的回答着。

朱祁钰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白名鹤这个臣子,估计是怕吓到朕这个还年轻的帝王呀!”

这话一出口,书房几位大太监全都跪下了。

朱祁钰又笑了:“白名鹤说,他需yào

行跪礼的人。天下所有人也要跪着,这话朕喜欢。传话给吏部

,明天清晨白名鹤出城之前,把任命给他吧。再给樊良一个武毅将军(武散阶,从五品下)”

“奴领旨!”蔡公公一旁跪下,大声回应着。(未完待续……)

第166节 离京

回到府中的白名鹤,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回到自己的地盘了。

清荷打来水给白名鹤擦脸。

“少爷,这就结束了?”清荷小声问道。

“没错,朝堂上的博弈绝对不会惊天动地的声势。等到出结果的事情,其实激烈的争斗基本上已经结束了,京城的事情,其实是那一次中朝会之后,就已经有了定案。谁要以为结局只在今天,那这个人连没有摸清官场的门朝那边开呢!”

白名鹤才进官场半年,却摆出了一副老资格来。

“少爷,明天就要离开了。要不要请二老爷与二少爷过府?”清荷在旁边问着。

请还是不请呢。

白名鹤有些犹豫,如果请还不如摆开宴会多请一些人。但这样却有许多坏处,眼下白名鹤不想和白名鹭多作接触,这里是京城不是关中老家。白名鹭既然将来还是要入朝为官的,那就不能活着自己的阴影之下。

“也罢,备车。我去二伯家中走一圈,请他们过来也于礼不合,毕竟我是晚辈。也不可能只请名鹭不请二伯,让人多准bèi

一些礼物,我正好走一圈。”白名鹤吩咐着。

清荷立即去安排,白名鹤则靠在软椅上休息了一会。

白府这会根本就没有一个闲人,除了搬家之外,还有大量从京城采购的货物要搬到天津卫去。

白名鹤出府,除了小中班白宏之外,只带着四个护卫,和两个特殊的人。

一个是原万雪儿手下,名为钱云的酒楼大掌柜。另一个出去转了一圈,搞清楚京城现在的形势。更知dào

自己的靠山直接被免了爵位后,很明智的在白府门前跪了足一个时辰的地痞地头,二子。

白名鹤出了府门,直奔原东厂的地界。

东厂还没有搬家,已经从白名鹤这里要了七石黄金的搬家费,当然原地皮也归白名鹤了。

“这里。本官需yào

几条街。然后店铺就租给各商号,这里客栈只能有四个,酒楼四个,茶楼十六间。仓库、门面等……”白名鹤拿出一副大图,这是自己准bèi

好的规划图,眼下这片地皮,除了东厂之外,再没有什么手续上的麻烦。

“东家,这地方人少。建起来会有人租吗?”钱云很小心的问着。

“只管建,有没有人租无所谓,只要你按我的要求建起来就是了。银子不是问题,一定要建得好。而且必须按我的要求走,有多少排水,有多少树种下。这些不能差,只能更好,

不能差了。”

白名鹤硬性的要求。钱云只能无条件的答yīng

下来。

绕着这块地皮转了一圈,白名鹤将几个非常重点的要求给钱云说了。钱云取来纸笔一下的记了下来。

末了。到了一处贫民区,就是白名鹤这块地皮往东的地方。地方不大,因为原先白名鹤这块地就是修北京的砸石厂,所以周围住的全是穷人。再往东一些,反而有些上好的宅子,是官员们的住处。

“这些所有的。穷人家的院子,屋子,地皮。你要买下!”

白名鹤这是给二子吩咐的。

二子心说娘呀,这么大地皮,要花多少银子。

“你也别直接买。在地价便宜一点的地方买块地,盖上屋子。他们这地皮一间屋换两间屋。我白名鹤的规矩是,只欺负强的,不欺负穷苦的。当然,谁要无赖使诈,坐地起价。勉强多给些,再过了的话,你处理!”

“是,一切听大人您的吩咐!”二子赶紧给回话。

白名鹤拿出顺天府的一张地图,上面有红笔画下的一个范围,可以说采石场周围穷人贫民区被白名鹤全部包下了。

“这里,全部都要。这里要建的是货栈,便宜的客栈,青楼,赌场,酒肆。青楼是绝对不能进钱掌柜那圈子的,只能建在外围。办这件事情之前,你去东厂报个备,我已经和东厂说好了。”

二子只是连续的点头。

白名鹤又说道:“最后,如果那位当官的也想在这里插一手,买块地皮。你不用问我,只需yào

去当朝首辅陈公府上,陈公说可以买,你就分一块出去。陈公说不行,自然就有人替你把事挡了。”

“是,是!”二子心说,这破地方,一换二,还要被几两银子,谁会来挣这里呀。

可他不知dào

,白名鹤要买的地方,自然就会人来买。

因为白名鹤,很会挣钱。所以,按白名鹤的行事风格,跟风也能挣钱。

需yào

给东厂留的,白名鹤没有必要交待给这地痞,他的任务其实就是别京城的地痞无赖,影响了钱云的生意。

白名鹤要建的,就象是后世现代的一个保税区一样。专门作异邦货物交流的地方。

这个已经是向上报备过的,东厂知dào

的,大明皇帝更是知dào



办完了自己地皮的事情,白名鹤这才一个又一个去拜访大明的高官们,没有按身份,只是按那一家更顺路。

上次没有拜访的杭昱,这次也去了。就是高谷府,石亨临时住的地方,白名鹤也都去了。送的礼物也没有多贵重,只是一些心意。

唯有一个人那里白名鹤没有去,就是当朝皇后的祖父与父亲,汪家。

这里是杨义代表白名鹤去的,不用解释,汪家很清楚这其中的关系,他们在明面上不能与白名鹤有任何的来往,杨义过来代表白名鹤表一个心意就足够了。

最意wài

的一个人,就是于谦。

直接就没有让白名鹤进门,就在自己家的门口,收了白名鹤的礼物,然后直接就来了一句:“你也算辞行了,本官已经知dào

。你继xù

去下一家吧!”

白名鹤讨了一个无趣,却依然笑呵呵的:“于大人,您一定要吃好喝好,睡好休息好。别太辛苦了,保重身体。”

正当于谦准bèi

客气几句的时候,白名鹤又说道:“我知dào

我挺气人的,所以您养足了精神。别为一点小小的事情就生气,更何况我在广东,距离很远呢。你就是生气我也不知dào

,所以把气存着,等我回来再发!”

于谦知dào

白名鹤是故yì

的,心中反倒多了几份亲近。倒是白名鹤听到于谦身后,有人忍不住笑了,而且还是一个年长的人。

“晚辈告辞!”白名鹤施礼,准bèi

离开。想来于谦这里有客人,所以不让自己进屋。有些话单独对于谦可以说,开玩笑也行。可一但有外人,白名鹤就认为不合适了,所以急着就准bèi

走。

白名鹤要走,于谦却不让了。“白名鹤,本官也有一份礼物给你。”于谦退后几步,身后出现了一个人。看到白名鹤,轻轻一抱拳。

白名鹤赶紧回礼,同时解释道:“何大人别见怪,于大人就象是下官的长辈,有时候作晚辈的调皮说几句怪话。这可不是对于大人不尊重。”

“白大人这话就见外了,你白大人与于大人之间的关系,只怕满京城只有你们自己不知dào

。本官与于大人,正在讨论你的那份奏本,既然来了,就进来说几句。不耽误你去其他各位大人府上辞行!”

“进来吧!”于谦笑着瞪了白名鹤一眼。

白名鹤示意白宏就在外面等着,跟着于谦进了院子。

两下落座,于谦说道:“东园公也认为你的奏本很好,今天朝堂之上你也看到了。本官上奏的只有你写的十之一,可依然受阻。所以,此事只能慢慢的改变。东园公认为,你的想法没有错,但作法却是天真了些。”

“请东园公指点!”

“指点谈不上,老夫以为,白名鹤此举是中兴大明之举,但你只考lǜ

了如何作,却没有想过怎么样开始作。你思考了具体的方案,很不错,很严谨。但这个方案如何执行,如何被朝中百官认可呢。所以,你思考不周。”

何文渊的话很绕,白名鹤却听得懂。

这是在告sù

自己,自己完美的想法,根本就没有实jì

的可能,因为缺少了实jì

这个计划所需yào

的土壤,或者说环境。

“白名鹤,第一步是提高军士的地位,将军从贱籍之中脱出来。”于谦跟着也说道。

何文渊给白名鹤解释:“士、农、工、商之外的就是贱籍。这贱籍也分三六九等,娼就是下九等,军算是贱籍之中上等人。但这还不够,只有将籍变成,士农工商兵之后,你的计划才可以实施。”

“十年?”白名鹤问了一句:“难道十年还不够吗?”

“难,除非出现一些变数,如果天下太平的话,三十年或许有机会。”何文渊不是在打击白名鹤,而是大明眼下自太祖就定下了基调,尊儒尊士。兵就是贱籍,想要改变这个社会等级,谈何容易。

又问了一些白名鹤自己的想法后,于谦说道:“白名鹤,此事只是告sù

你。具体要办还是我与东园公的事情,东园公写了一副字给你。回到广东再打开看。”

何文渊将一个长卷轴交给白名鹤的时候说:“到了广东,请照顾一下老夫的学生!”(未完待续……)

PS:这几天,好卡。上传太浪费时间了。

第168节 宣大动员令

白名鹤要用,而且一开口就是十万人。

如果白名鹤说一万人,揭稽会激动,会有多少兴奋之情。这十万人怕是整个广东所有的能出来作工的人加起来,也远远的不够数。

揭稽不是不信,而是这个人数实在太可怕。

白名鹤也没有再讲,搬新家要开火,这是白名鹤在后世知dào

的规矩,不知dào

大明是怎么样。白名鹤留两人在家,自己亲自下厨房。至于其他的随员,陪客等由邓海龙依级别,安排人去招呼。

找些厨子很容易,地方食材,只要需yào

,立即就可以备齐。

至于说那些被流放的人,还有随白名鹤一起过来的有才之人则由新任合浦县令成凯代为接待。只是暂时不回合浦,先在广州这边休息几日再说。

白名鹤在蒸着鱼,新鲜的海鱼,一边和杨能还有揭稽扯着一些关于京城这次任命的闲话。

与此同时,距离广州城有五千里之遥的大同府,这里摆开一百桌,杀猪宰羊。五位二品官坐在上首的位置,主座给了大同巡抚年富。这个年富也是御史出身,绝对的铁嘴钢牙,与何文渊一样,不属于任何一个派系,只因为他咬人太凶了。

如果拿李秉拿他比,李秉是海里的虎头鱼,满嘴利齿。

而这位年富与何文渊就是两只鲨鱼,区别就是什么品种的鲨鱼罢了。但肯定不会比大白鲨差太多,只要开口肯定有人要下狱。

选年富是于谦与胡濙商量之后的结果。

一是考lǜ

到这里不可能被他们两个派系分光,二是有年富在,可以好好把这里贪黩的问题清理一下。最重yào

一点是,胡濙认为,李秉应该和年富好好学一学弹劾的才能。这一咬一准的本事,可是经验。

五位二品大员坐在上首,下面是大同、宣府现任的武官。百户之上的全部到场。

还有一批则是以前土木堡之变后,溃散逃走的军官,以及曾经被免职又恢复的武官。他们原先的位置已经有人顶上了,不可能把人拉下来再让他们重新上位。所以就新设立了一个河套总督,以及下属的各级军官,还有士兵。

所有新任的,还是奉命过来的将校原本都以为,这是庆祝新官上任的宴会。

可坐在这里快半个时辰了,别说是了菜,就是一粒花生米也没有给送上来。也没有茶,只有一人一碗凉水。而且还不允许交头接耳,更不允许随便离开座位。还有持刀的军法卒在四下巡视。

五位二品大员在激动的争论着什么。

“不可。万万不可,劫掠无辜百姓非君子所为。我大明军士也是圣人教化,岂能作这等无义无德之事!”年富用力的摇着头,他是大同巡抚,他要是不点头。这事情就难办了,因为西去河套,大同府才是先锋位。

“胡扯,他们抢我们大明。屠了村庄怎么讲?”许贵一下就怒了。

年富摇了摇头:“狗咬人,难道人也要去咬狗!”

“两位别吵。请李大人说说如何?”杨浚出来调和,请出李秉来说话。

李秉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其实本官不想说话,原本我的意见与年大人无二。可惜在白府住了十多天,那白名鹤天天在我耳朵说道个不停。我已经被他说服,一面是相信了他的话,可心中又在想年大人所言也有理!”

四人听着都乐了。就是年富都说道:“李大人不如说说,如果真有理。本官也不是迂腐之人!”

“挂图!”李秉吩咐了一句,当下几个军士就在五人的桌后,挂起一面用羊皮缝制,三丈宽、一丈五高的地图来。这里河套是主体。漠北、漠南、几个周边的边镇,却是附带的,并没有详细的图例。

“想把河套吞下来,光靠大同、宣府两镇是肯定不够的。还需yào

延绥镇(今榆林)、宁夏镇、甘肃镇联手。”李秉站起来,用一根长杆指着地图。下面原来有些焦躁不安的将校们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那巨大的地图他们看到到,安静下来之后,李秉说话的声音他们也听到到。

“河套是我大明的国土,依大明地图,这里才是大明对外的边界。依大明律,外邦小民私过边界为入侵,只是边民原本就复杂,在边界上来回几百步,也只当是没有看到。可河套这里,就是几百里了,列为入侵本官以为合适!”

大明已经放qì

河套,这只是在军事上的退防。

但行政上,河套依然还是大明的领土,并不象安南那里,已经由原本的领土,变成了属国,这就是分裂出去的国土了。

“白名鹤告sù

本官,依大明律。没有关防文书,没有路引都是流放的重罪。携带兵器,却没有相关巡检司的文书,亦为盗,或为匪。同样是杀头,或者流放的重罪。所以大明军士只是在维护大明律。”

年富反驳不了,白名鹤这条理论没有错。

“依大明律,持械在大明内反抗官吏检察,抓捕的可格杀!”

“李大人,这白名鹤所说的似乎没有错,可本官却总感觉其中有什么不对。似乎并不合道义。慎杀是修心,仁慈是修德!”年富还是有些不赞同这个说法,眼下河套是什么情况,在坐的没有不知dào

的。

河套已经是成为了漠北的一部分,这里拥有着所有大小部落加起来,何止十万人。

许贵也不和年富再争论,大声的问在场的将校们:“粮食你们分到了、冬衣分到了、还有那些铁与皮,各卫所是不是都领到了。你们这些货色,有没有中馅私馕自然会有人去果,本督只问一句话,你们的部下吃饱了没!”

这些粮食,这些衣料、棉花、皮、铁、药材是怎么来的,在场的几乎心中都有数。

许多人齐声回应:“谢万岁恩赏!”

“本督不敢说家财万贯,可这些年来战功赏赐,田产所得。在大同这片地方,也算是小富之家。些许钱财得到安心,花的也安心。”许贵又开口了:“那韦力转,贪婪无耻,敛财无数。本督问,他富吗?”

韦力转凌迟之刑已经内定,只差秋后开刀了。

据说家中抄出的各种财宝,折换成钱粮。可支战时,大同上下所有军卒十日之用。

可没有人敢接这个话,因为不明白许贵是什么意思。

因为许贵之前与韦力转就是死敌。

“记得本督在于公府上听到有人这样说韦力转。他说,那穷鬼太监牙签大点的宝石还用好几个盒子套着,和那没见过城墙什么样的乡下老农有什么区别。他那点家当,留给宣大两地的将士打打牙祭就好了!”

许贵自己说完都笑了。

当时他也被白名鹤这口气吓到了,眼下这些将校的表情他看得出,比自己当时还不堪。

“于公手令!”许贵语气一变,下面所有的将校呼的一下全部站了起来,齐齐的行了一个大明军礼。于公就是兵部尚书,太子少保于谦。京师保卫战之功,功在千秋。保了大明江山不失,也保了无数军士的性命。

“河套是大明之土,异蛮夷占据。着命以大明律驱赶,反抗者杀!”

听这个命令,这些人没什么感觉,去河套打仗嘛,上面组织下面人去打就是了。听命令就是没有错的。

可许贵语气一变,杀气十足的继xù

念着:“得马一匹,赏银一两、粮一石,草料十担。如献上归公,一匹马十两银,粮十石。记功五分。杀敌一人,赏银二两、粮二石。羊百只、赏银三两、献上归公百羊五十两银,粮五十石。工奴一人,银三两。女奴议价。所以刀兵财物,会有商人议价收购,七成归已,三成归公!所得各卫所记账,都督府与巡抚衙门双审,每年一或二次,广东廉州主薄白名鹤会派人结账。”

“杀!”不知dào

是那一个怒号一声,一直就把这些呼吸已经变粗的老爷们心中的那种激情点燃了。

什么主薄,那是一个鸟官。

白名鹤这三个字绝对是金字招牌。

想那白名鹤为杨洪都督,光是粮食就运来百万石,加上各种物资,百万两银子都不收任何回报送了过来。

眼下这些赏赐没有怀疑作有虚的地方。

年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着这些狂热的将校们,他知dào

再劝就会失去军心。

只能无奈的对许贵说道:“许将军,这其中账目不能有错。也要制止士兵滥杀,更要阻止他们作出天怒人怨的事情来。大明的军士不能与蛮夷一样。”

“大明的军规不是虚的,这一点年大人放心。”

“第一队在七月内,郭将军!”李秉代表两镇将一份授权书交给了郭登。

然后是第二战:“第二队,八月内。杨将军。”最后一份给许贵:“许将军第三队。依兵部手令,人数不限,规模不限,一队出战,另外两队负责防御大同与宣府。一但任何一地有失,三位都督同罪受过。可有异议?”

郭登高举着手上的卷轴。

他心中清楚,这是在帮他。他是外来的官,不象许贵与杨浚在这里都有足够多的亲信。所以让他打头一阵。

高举着卷轴:“各卫指挥使听令,各卫整军,今天是七月初二,初五动兵!”(未完待续……)

第167节 广州清晖园

白名鹤离京,刚出家门就接到吏部的任命书。白名鹤的合浦县令归成凯了,然后白名鹤成为了从六品的廉州府主薄,主管钱粮赋税。

升官了,可却没什么感觉。

吏部的官员也不认为白名鹤会有什么感觉,正七品与从六品,在京城百官眼中,对于白名鹤来说,没区别。白名鹤现在在京城的恶名,至少顶一个从四品,所以四品以下无论是什么,对白名鹤没区别。

去天津卫,上船。

十二天后,船队回到了南海海域,入广东广海卫码头。

杨能亲自来迎接,陪同的官员除了广东都司衙门的,竟然还有一位穿着从二品官服的文官。这倒让是白名鹤一百个意wài



“白名鹤,这位是广东左布政使,揭稽,揭大人!”杨能一介shào

,白名鹤当时有些反应不上来,这不就是广东文官中最大的那位嘛,广东自永乐年后,不再设长任巡抚。就算有巡抚,也是临时性的,巡抚两广钱粮之事,办完事就走人了。

这就是广东最大的官了。

白名鹤有些发愣,却站在那里没有施礼。

揭稽很显然已经知dào

白名鹤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别说自己是布政使,就是官再在一些也拿白名鹤没有办法,他的老师都对白名鹤退让三分,更何况是他。

“吾师东园公。”

揭稽一提东园公,白名鹤立即就知dào

是谁了。朝堂之上,投票之时意料之外的票应该在十张至十三张左右,其中一张最让兴安与白名鹤意wài

的,就是吏部左侍郎何文渊的一票,这关键的一票让许贵从计划之中的河套总督。变成了大同总督。

大明的人尊师重道,揭稽是从二品官。虽然说京官同品大一级,可何文渊现在才是正三品,是比自己的学生还低。

不过,大明六部。侍郎名义上是尚书的手下,可也是正堂官。直接对皇帝负责,有公务独上奏本之权。

何文渊是个好官,年轻的时候就有铁面御史之称。

这一次投票,除了当事之外,受益最大的可能就是许文渊了。因为他没有偏向任何一派,所以皇帝有意让他进吏部尚书,并且加太子少保。这可就变成了顶级大员了,大明现在加太子少保的人没几个。

白名鹤想到这里,嘿嘿一笑:“揭大人。你巴结我一下。我送给两个好处!”

杨能脸都黑了,这左布政使连他都要给三分面子,你白名鹤莫不是疯了,要是闹僵的话自己想园场都不容易。

白名鹤却摸得极准,从揭稽的自我介shào

来看,这个人是好人,属于君子一类。

常说,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所以白名鹤不怕揭稽,反倒让揭稽表现一下他的诚意。

“有个园子。原本也是顺德陈家的产业,主园占地约四十亩,再加上主宅与仓库等,约有六十亩左右。正统十四年,陈家子弟实为福建海贼,攻了潮州海阳县。县中死伤极多。依大明律,抄家!”

白名鹤当真有些意wài



这位是从二品官呀。虽然说大明的官制,自己这个七品也是直接由吏部任命,要免了自己的官,也是吏部免除。广东这边拿自己没办法。可毕竟这位是从二品,自己最顶头的顶头上司了。

想过对方许多种回答。

比如,也半开玩笑的回应了一句。或者是许一个空话,再可能就是当场发火。或者是给自己讲道理,再或者一句话不说,当场就离开。

可却当真要送自己礼物,这个有些可怕了。

杨能却笑了,他倒是明白怎么回事。一句话,揭稽来找白名鹤,就是穷的。不光是他穷,广东官仓都都养不起老鼠了,眼下,官员的俸禄都欠了,更何况是那些普通吏员的,所以他不得不见白名鹤。

白名鹤的银子,没有人敢动。谁动谁死,那怕不知dào

白名鹤背后是大明皇帝也一样。

海禁的银子,谁敢碰。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那园子不错,抄家的时候是老夫派的亲兵,园中一草一木都没有破坏过。原本还想着,会是便宜是谁,没想到是小白你。”杨能半天玩笑的对白名鹤说道,然后一拍白名鹤的肩膀,却暗中小声说了一句:“揭稽与广东官场,没关系!”

白名鹤立即就懂了,哈哈一笑道:“那,请揭大人去我家坐坐!就那个园子。”

揭稽与杨能对视一眼,都有些吃惊。白名鹤还真是好胃口,这么大的园子当真就敢接。

广海卫就在现在黄茅海独崖岛的位置,从这里换个内海官船。出了海,顺着海边绕进广州湾,然后就在现在珠海以北,顺着洪奇沥水道逆流而上,从大水道转小水道,可以一直顺着水路走。下了船,距离近到步行也不过几百步。

只看了一眼这个园子,还有周围的水路。再拿过一个小吏送上的地图看了一眼,白名鹤脱口而出:“春晖园!”

没有错,这就是春晖园的前身。真zhèng

的春晖园建于明末,但也是在原有的基础上改建而成。眼下的园子比后世留存的还大,而且用小船可以水路直接到海上去。

“春晖何意?”揭稽不是不懂这两个字,只是想知dào

白名鹤取这个名字的意义。

白名鹤这才反应过来,此时还没有这个园子呢,而且眼下这园子也没有后世那么多有名的亭台楼阁,眼下只是一个岭南风格的园林罢了。

听揭稽提问,白名鹤就想到后世旅游的时候听到的解释:“意为和煦普照之日光,喻父母之恩德。既然这个园子归了我,那这就是我以后广州的家了。”

“善!”揭稽称赞了一句。

在大明,孝就是首善了。

这里一直有人打理,被管理的还不错。

进了书房,白名鹤叫人拿来一个锦盒:“这是东园公在我离京的时候,给我的礼物。于大人说,让我回广东在再打开看,正好揭大人在这里,就这个时候打开吧。”

卷轴被缓缓的展开,上面只有六个大字。

人之初,性本善!

这什么意思,白名鹤知dào

这是三字经的头两句,可写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揭稽懂,他知dào

老师的意思是让白名鹤守住本心,别因为外物而乱了心,而改变了他内心之中的那份执著。揭稽不会解释,既然是送给白名鹤的,就让白名鹤自己去领悟吧。杨能也不懂,揭稽倒是悄悄的解释了几句。

杨能点了点头:“恩,这副字写得好。”

“好吧,到了我白名鹤回礼的时候了。”白名鹤说罢,坐到最下首的椅子上。虽然语气上有些狂妄,可在这两位都是长辈的年龄,以及官职极高的人面前,白名鹤在行为上如果狂妄,就一定会被人轻视。

“广东这边穷,因为地产不多。指着天吃饭的日子自然是苦一些。广东还行,日子还算能过得去,勉强能有一个饱饭吃。广东这里天气不算冷,冬天也不是非常难过。如果放在北方,怕是每年会死许多人。”

白名鹤开口说话,揭稽默默的点了点头。只是有些意wài

,没想到白名鹤对广东了解的还不算少。白名鹤又继xù

说道:“再说琼岛,才是真zhèng

的穷!”

揭稽没有回答,琼岛穷到什么程度,已经无法语言来直接形容了。合浦穷,钦州穷,廉州也不富。可就廉州府每年的赋税,差不多就和琼岛一样多了,这么大一个琼岛,每年的赋税连连一万两银子都收不到。

没有人愿意去琼岛作官,别说是油水了,能饿不死自己就算好了。

所以,揭稽过来要说的不是广东,而是琼岛。

“揭大人,其实吧我也听说了。你和右布政使关系不怎么样,虽然你们都是北方人,但他却是属于广东这边地方势力的,他的师爷,他的小妾,还有他私下的商号都在广东这里。就算他不是广东人,可他已经被这里的人同化了。”

广东是一个极特殊的省,特别是一些穷苦小县,大半的官员都是以吏代官,从吏员变成官员的,可却没有离开广东,这与大明的三地对调政策并不相符,可谁让这里偏远,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左右布政使,本来就是不对路的人。白名鹤所说,两位布政使关系不好,这个都不用猜,大明就没有关系好的。揭稽没有说话,他在思考如何回答白名鹤。

白名鹤却是笑了:“揭大人,给我十万工如何?”

“十万工,什么意思?”揭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甚至都不知dào

这是那三个字。

白名鹤这才解释道:“我要十万作工的人,眼下就算是广东都司衙门所有的军户都给我,人手都不够用。眼下,我未来一年内需yào

作工的人数,大约在五十万人上下。可田地还是要种的,我又不是什么酷吏,更不敢强行抽丁,所以只要用大米换工,每人每个月,我给出至少三石米的工钱,上不封顶。大约在秋收之后,我就要人。”

“十万作工,果真是大手笔呀。只是要这些人来作什么?白大人你总要有个明确的说法,虽说这对广东百姓来说是大好事,可身为父母官也要为百姓负责!”揭稽的语气很严肃。(未完待续……)

第169节 磨刀霍霍

宴会当场就给散了,谁这会还有心情喝酒呀。特别是大同各卫所的指挥使,他们倒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为什么这里会有三位总兵官,而且还有多余的几万军士,原来是换防,出击之后,保证两镇不失。

开武库,整甲,磨刀,选兵。

还在排队领粮的普通的军士,只见各卫所、千户所、百户哨。都有全身穿着红衣,骑着军马的传令兵进了各所有的主营。

“杀一人,就是二两银子。可杀人不如活捉的利大,捉一人就是三两。距离这里不足四十里,就有两个部落。一个估计有五六百人,羊至少也有十万只以上。另一个是千人的大部落,羊不会少有三十万只。”

几个千户接到命令之后,赶到自己上峰所在的卫所大营。

指挥使们还没有回营,在派人下达命令之后,正在和郭登商议作战的方略。其实另外两总督也在这里,他们在划分河套的区域。将其分为上中下三路,又细分为九大块。第一次出击,先扫平长城外百里范围内的部落再说。

他们算的是战略。

千户们则算了小账。

“十万只羊,如果不给自己留。全部交公,就可以换到五千两银子。或者一万石粮食。一个千户所就立即可以过一个富年了。再加上杀死,或者是活捉的人。还有马匹等。一个小部落他们实jì

就可以到了不低于二万两银子。”

“上面卡一部分,我们也有上万两银子的实落!”

一位千户很满yì

自己的计算。

另一位千户却说道:“通报上说,上面不卡。这些是实发的数字,至少上面的人有什么赏赐,就不是咱们知dào

的。”

“当真?”

“应该假不了,李巡抚与年巡抚都是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人。而且几个总督大人。他们要的是功,不是这些小钱。听传信的说,出钱的那位说韦力转是没见过世面的穷鬼,这话我倒是听到传闻,那位随便拔根毛,都比韦力转腰粗。”

“那。挑精锐准bèi

开打?”

“打!”几位千户商量好,立即各位安排亲信回去。每个千户所怎么也能挑出几百精锐的主战人员,其余的人只当是辅兵,负责拉货。

至于说,到了千户所怎么分,白名鹤没有提过,就是于谦都不会为这种小事操心。

有李秉与年富在,这些千户们就算给自己扣一些,也不会太过份。

当各指挥使回到主营的时候。营里已经是全员动手,军户之中有丁,有民。这一次不光是有军丁在整备,军户们开始杀猪宰羊,打开粮仓整干粮。妇人们围在一起开始修补铠甲,就是许多半大孩子围在一起,在大石头上磨箭头。

“这一点,不容失!”一位卫所指挥使感慨了一句。

另一位却说道:“发动一卫的兵力。五千多人围杀一个千人部落。有心算无心,这要是败了。我们这些人就只有自己把脑袋割了去请罪。这一次。整个大同镇可能会派出不少于五万人,为期一月,估计扫平河套至少五分之一!”

整个大同,连续三天时间,最多的一个声音就是磨刀的声音。

无论走在那个卫所,都可以听到连绵起伏的磨刀声。更可以闻到阵阵的烙饼香气。还有蒸米糕的香味。

三位总督、两位巡抚。在大同巡视了几天,就是年富都感慨的说道:“大明军备,多少年没有见到这般士气高涨这情景。几位都督定要加倍小心,许胜不许败。更是要作好,万一瓦刺反扑的应对。”

“年大人放心。于公已经有了算计。我们在九月之前先把河套扫一遍。河套没有了瓦刺人,也就没有了敌军先锋。河套就重新变成了一个缓冲之地,如漠北军力南下,对我军反而有利,加之士气高涨,让他们有来无回!”

郭登是一个儒将,思考的比较深入,他的话年富还是认可的。

“我们这时是小打小闹。白名鹤在广东这会才是在阵式,听于公讲过,白名鹤那边南海龙王亲自挂帅。万里海疆之内,不服教化的全部踩平。听说,光是海匪就几万人,海匪这几十年来抢劫的财宝,军中分文不收,全部用来赏赐军士。”

许贵这话还有一层意思,南边海里也在打,北方不能失了陆战的颜面。

没有错,北方的这边的动员令作得不错。

可南方呢。

白名鹤的春晖园迎接的第一批客人就是广东十二卫,十二千户所的指挥使、千户。当然还有都司衙门的高级武官们。白名鹤坐在正中的位置,杨能与邓海龙坐在两侧。

白名鹤正指着一副粗糙无比的南海海图大喊着。

“这里,琼海卫往南,三百里,有一个小石头也要标清楚。这三百里是琼海卫的近海卫区,任何一条船也不许靠近。敢靠近的就杀。”白名鹤用力的拍着地图,把地图后的木板拍的啪啪作响。

“小白,那里鸟都没有半只,琼海卫不服。要求远航西沙,扫平西沙的海匪!”

“放屁,不服也得服!”杨能一拍桌子,怒喝一声。可马上又转头对白名鹤说道:“小白呀,这种货色斗大字不识一筐,你给他讲道理没用。不用实jì

点告sù

他,守着有什么用。”杨能倒是玩了一个花子。

白名鹤的面子也给了,可又要求白名鹤说出细节。

白名鹤没回答,只是从窗户往外看看。

“小白呀,这里没有外人。有也是东厂你的人!”杨能补充了一句。

白名鹤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个计划我原本打算放一放的。等秋收之后再执行,但眼下需yào

的是清场,这里不能有外人。所有的人必须是军户,军户的来的田租出去种。琼海卫所在的地方是块宝地,好好修整的话,一年……”

白名鹤说到一年,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两百万担!盐!”

白名鹤一句话,惊的在场的三十多号大男人惊的连喘气都不会了。屋内鸦雀无声!

“这个投资不少,盐田也要分为数层,要的人力也不少。所以急不得,眼下咱们手上也没有这么多银子,而且那里海匪挺多的。一次海匪袭击,就至少让几万亩,甚至几十万亩盐田绝收。”

“小白,你就说。那里依你的看法,可以划出多少盐田来!”杨能心说,别是你白名鹤计算错误。

海南不是没有盐场,有!

早在宋代的时候,就有一个盐场。是福建那里的盐工逃难过去,后由当地官府建成的。叫洋浦盐场,大约有七八百亩盐田。

“十万亩以上。如果人手足够,可以建盐田二十万亩。”

“一亩盐田每年四十担,二十万亩就是八百万担。小白你说二百万担,还真是谦虚呀!”杨能笑话了白名鹤一句。白名鹤却摇了摇头:“大盐田,一个人要照顾好几亩,甚至十几亩。产量不会于小盐田相当。二百万担也纯利。大明一担盐的税是二两二钱银子,这就是四百万两的收入。如果有私下走盐,这个利……”

白名鹤没再说下去,京城一斤雪盐的零售价是三钱银子。

“此事不许再提,琼海卫,给你们两个月时间,肃清岛南三百里水域一切。所需yào

修船、造船的费用,列个单子报上来。”

给琼海卫吩咐完,杨能又对白名鹤说道:“这个盐田之利,广东要留下一半!”

白名鹤伸出一指小手指:“这点小利,我白名鹤一钱银子也不要。只是到时候我用盐换些东西,照价付盐钱就是了。一担盐三两银子,连盐税我都交上了。”

杨能一摆手:“不可,你不要我们也不敢要。你要,就是代表万岁在收银子。你不要,这盐田就是杀人的刀。所以此事不用再议,你推不掉也拒绝不了。”

“好,此事后议。先扫平这些海匪再说。”

白名鹤只提要求,杨能分配任务。

依现代海域来计算,白名鹤要的就是整个南海的清扫,范围比后世的现代还能更大一些。更重yào

的是,白名鹤要求一份详细的海图,必须详细的标出所有的岛的位置,还要有安全而快速的航线。

“小白,要人头还是要活口?”刘名轩敲了敲桌子示意其他人闭嘴,这才开口问道。

“那些海匪能干什么?”白名鹤心说,自己手上有大明水师的正经部队,要那些三流货色有什么用。

刘名轩却摇摇头:“有用。先说厉害的那些,往死里打,打不死就能给你听话干活。有些事情咱水师也不怎么方便,特别是抓活口这种事情,水师也要顾忌名声的。那些不中用的,打发去挖矿也行,关于盐田干活也行!”

白名鹤没有说话,他在思考这事情的可行性。

要说起来,广东都司的人对自己实在给面子,这种事情还让自己点头。

刘名轩又说道:“我回来之后就听到一个消息,花无期败了。不是败了剑上,而是拳脚功夫败在江湖上人称石罗汉的凶人手中。这些人,你有多少海匪也能打服了!”(未完待续……)

第170节 白名鹤不是铁人

听到花无期竟然败了,白名鹤倒是来了些兴趣。

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在桌上有节奏的敲打着。心中在思考着,是不是应该考lǜ

一下,弄一个比武大会什么的玩一玩,这些日子不是斗心眼,就是忙发展,自己很累呀。

啪,啪,啪。雷惊天用力的在桌上拍着:“小白,你他娘的大白天发球个呆。这次扫海的军饷怎么算,听说你小子在北方,抢一匹马都奖一两银子,咱们这边你不会就说,光是自己得到的战利品吧。”

这些人对白名鹤还是不错的。

可毕竟白名鹤年轻,这些人年龄最小的一个都比白名鹤的父亲大。

能让白名鹤坐在首席,却是有两个原因。一是只有白名鹤能顶得住大明皇帝那边,说的好听一些在广东有些事情白名鹤可以代表皇帝。另一条原因却更重yào

,白名鹤很邪门。这脑袋里不知dào

装的是什么,只要他粘上手,就象天上下的不是雨,而是银子一样。

银子这种东西,在白名鹤心中不当事。

“老雷呀,让杨督订个词子,银子的事情不当事。在这里讲银子,太小气了。总归不能让军士们吃亏,也不能寒了军户们的心。眼下有几件事情要是马上要干的,一是我需yào

一支强军,至少三十条船,可以打血战的。”

白名鹤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杨能在桌上轻轻的敲了敲:“老雷那边的还行,这三十船老雷出了。海龙在关照一下,要是遇到硬茬,海龙照应一下。”

邓海龙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南海龙王的名字不是白叫的,他的部队不会轻易动,动就是要见生死的。

“我要一队可靠的人。绝对可靠。就是死也不能让人靠近咱们的地盘,我要练钢。地点就是灵山县,这件事情是大事。有好钢才有好刀,所以这事情要当个事。”

白名鹤又提出了第二个要求。

杨能的视线一扫下面坐的人笑了:“这还有得选吗?灵山是毛指挥的地盘,就他了。”

“第三件事情多少就有些麻烦了。我想要块地皮!要一个新码头!”

“多大?”杨能开口问道。

“地皮多大,码头多大?”刘名轩也跟着问道。

“龙穴岛!然后在几个水道口再划一块地。五万亩至少。码头要大,至少可以有八十个泊位给二千料船用,再有二十个给福船用。其余水道小船的泊位五百,这码头上所有的工,要军户!”

广东大约有九万多军户,按十万计算,全部加起来能干活的人数也不会超过三十万人,而且原本的卫所也不可能给清空了,所以真zhèng

能够调用的也就是十万人。勉强增加一些,就是十三万左右。

杨能感觉有些为难,广东都司衙门支撑不起白名鹤需yào

的人力。

杨能不由的打量着白名鹤,仅这一个人来广东,整个广东所有的兵力都被他调用了,而且照眼下的形势看,似乎这些兵力远不够白名鹤用的。

思考再三,杨能问了一句:“福建都司那边。可否给点利!”

“只要他们出人,我只要军户。这些人足够可靠。至少在眼前许多事情不能让普通百姓知dào

。所以他们只要出力,出船什么都好说。”

“你休息几天吧,有些事情容本官想一想!”杨能没有立即答yīng

白名鹤。

“行,劳烦毛指挥把送成凯去合浦的时候,把我的师爷接过来两个。再从军籍之中挑书吏二百人调用,然后我需yào

一个地盘安置一下那些江湖中人。这件事情又要麻烦杨督了。”白名鹤笑呵呵的说着。

杨能听到这话一下就乐了。

“小白呀,你是不打算去廉州赴任了?”

“我不去,留在这里给万岁把北方养兵的银子挣足,再安抚了南海才是要事。当然合浦却不能不回,我每个月回合浦三天。处理那边的公务。”说到这里,白名鹤神情严肃的几份:“雷将军,这次挑选的三十船,要敢杀人的!”

雷惊天放声大笑,白名鹤说的这话在他听来就是笑话。

细节的工作交给广东都司衙门了,要把军田租出去给普通百姓种,这件事情不小。杨能自然要回去好好计划一下。其余的事情反倒是小事,交给地下人办就是了,白名鹤要龙穴岛是牙签大的事情,那个岛什么也没有,就是有些个住户也好打发。

至于建港的事情,白名鹤选择的地方不错,那里有一个千户所,地皮用的是军方的,也与地方上没有关系。

灵山建钢坊,只有一句话。要银子有银子,要人有人,要地有地。只有一个要求,年底之前见第一炉钢,那怕只是一炉熟铁都行。整个广东都司属下,所有卫所的铁匠任其调派,杂工全部从军户之中挑选。

每个人,每月五石精米。就这个待遇,足可以让所有军户抢破头。

至于军官们的好处,杨能下令谁也不许粘手分给军户的,他们的好处,在年底的时候白名鹤自然会分给他们,眼下用心办事。谁的事情办差了,就调去守山头,守仓库。

休息了一晚,这个园子还需yào

整修,虽然不是大兴土木,可也吵得不行。

清荷建议:“少爷不如去广州城转一转,来到广东半年了,连广州城什么样都没有见过,岂不是很可惜。正好雪儿姐姐那边接了两个楼一个院,也去坐坐!”

广州,飞雪楼。

万雪儿是京城三大花魁之首,也有大明第一花魁之名。无论诗、词、字、琴、歌、舞。无一不惊为天人,自万雪儿到来,想在这飞雪楼订一个座位,没有点势力怕是很难,纯是花钱能预订也到下个月了。

更何况,万雪儿到广州,强势的收了广州城最出名的两楼一院。

分别改名,飞雪楼,飞花楼,以及留香院。

白名鹤到广州城的时候,也是万雪儿到广州城的第二天。那些被发配教司坊的人完全被万雪儿接手了,其中有些人会被训liàn

成间谍。有些人一样会落入青楼。

这与仁慈或者是残忍无关。

这就是大明,不是白名鹤一人之力可以改变的,可于另类你将不融于大明。

跟着白名鹤只有几个人,樊良自然是要跟着的,保护白名鹤是大明皇帝给他下过密旨的。无论是他,还是他手下的那些能战之士,必须要保护白名鹤的安全。

陈阿大想来,可走开。他要准bèi

船只,白名鹤在广东这里的事情处理结束之后,他们要去一次暹罗的,有些事情也要给暹罗一个交待。

杨信、杨义两兄弟,不想出来玩乐,只想练兵,十月可能会出征,他们要早作准bèi



“少爷,那边就是飞雪楼!”远远的看着巨大的牌匾正在被吊起,能一夜之间就把牌匾作起来,足以证明东厂在这里的势力。

“发财、发财!”有人胖胖的男子拿着一个盆栽过来:“这发财树是好兆头!”

“树不错,赏他二两银子。”一个丫环打扮的少女高声回了一句。

那位脸沉了一下,然后又一次陪上笑容:“初来广州城,这树可保平安。大家发财总是件好事……”话没说完,那丫环就开口了:“有没有活的,给姑娘我出来一个,有人来砸场子了!”

这一声喊,却把那个卖树的给喊愣了。

然后时候见到这种商家,一不谈,二不问,直接就把这种私下的事情讲的这么红果果。

当下,从街对面的吃河粉的人中站起一位,刀就横在那卖树之人的脖子上:“说,你上面是谁?”

“我是城南……”这位哆嗦着说了一个帮会的名字,然后又说道:“你们想在……”想什么,已经不重yào

了。他要说的话也没有机会再说完,他的脑袋已经离开了他的肩膀。杀了之后,那位竟然没有一点不适,在尸体上擦了下刀,对着身后的人喊了一句:“那什么鸟帮,有一个算一算。头目一人一万两银子买命,下面的人一人五百两,不给银子就给命。”

呼啦一下,几十号人就起身了,也不说话,提着刀就离开了。

“东厂……”白名鹤无奈的苦笑着。

没有错,这就是东厂。白名鹤几人脸上都没什么反应,只是书生曾涛脸色发白。

也只有东厂敢这么狠,也只有东厂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当街杀人。无论这什么帮背后是谁,东厂也不会害pà

,也不需yào

害pà



难道后世的电视中,别说是普通人,就是当官的听到东厂都谈虎色变。

一个人死了,这街面上所有人都在绕路而行。白名鹤也没有立即上前,他想看一看这事情是如何发展的。

很快,不到一刻钟就来了两批人。

一批是衙役打扮,显然是广州城的捕快。另一批是飞鱼服,是广州城锦衣卫千户所的。

对于这个千户所,白名鹤只知dào

这里换了一位新千户,仅此而已,至于这位千户是谁,白名鹤还不知dào

,原先的千户直接调回京里,给了一个肥差当是安慰了。

那杀人的壮汉已经离开,三方对峙的时候,一方是捕快,一方是锦衣卫百户,最后一位竟然是那个小丫环。这个时候,就是拼后台的时候了。而小丫环开口一句话,差一点就让白名鹤吐血,因为那小丫环说道:“我们飞雪楼后面的老板是合浦县令白名鹤!”(未完待续……)

第171节 前合浦县令白大人

清荷不懂正常,她再聪明也是一个女人。

白名鹤转身看着曾涛。

曾涛明白这是一次考试,考他能不能得到白名鹤更多的信任,以及更多的重用。

“大人,学生以为。大人本身不足以在广东与右布政使胡大人一争高下。所以大人此举应该是在迷惑广东官场。其一,何大人本就是广东揭大人的老师,仅凭这一点。右布政使就不可能坐视不理。其二,广东并不是铁板一块,说穿了还是利益的联合。大人只要表现的足够的强势,自然会有投靠。其三,这件事情真的闹大了,也是两位布政使之争,大人可以置身世外,静观也可,参与也可。”

作师爷的,自称学生很正常,并不是指有师生的关系。

听完曾涛所说,白名鹤微微的点了点头:“如果一百分是满分,你这番回答只能得到五十分,而六十分及格。你思考的方向还算不错,只是本官要告sù

你,广东布政使自本官回到广东开始,就不再有姓胡的!”

曾涛不懂,白名鹤也没有再解释下去。

这里只有樊良知dào

,这就是白名鹤离开京城的之前,于谦送给他的那份礼物。其实只是一个小小的情报,这位广东右布政使在京城里有两个仇人。原本这两个仇人早两年就在计划着报复。

只是突然发生了土木堡之变,所以报仇的事情就退后了。

其实就是曾经在苏州一条花船上,广东花流书社与人产生了争执,倒是没有动手。却是不知dào

怎么着,让那条花船给翻了。结果死了几个人,其中有一个就是曹吉祥养子,这个仇可是结大了。

曹吉祥不关心当时花船上还有谁。只知dào

广东右布政使的儿子是花流书社带队的。

另一个仇人就是高谷,这位胡大人与高谷的仇可算结得太久了,从两个人年轻的时候,参加考试的时候就结下了。

高谷当年还是高风亮节的学子。

可广东这位胡大人呢,却是买到了试题中了进士。更可恨的是,胡大人是一甲最后一名。高谷却是二甲头一名。这就代表着,胡大人作弊而抢了高谷的位置。这不是一甲二甲的区别,这关系到进翰林院的资格,而且让高谷失去了有机会得到庶吉士的资格。

这个仇恨,也很大呀。

于谦只是想让白名鹤,用这个作为的广东右布政使胡大人谈判的资本。

可白名鹤却把这个,加上自己手上的证据,以及东厂给提供的证据,还有廉州镇守太监赵弟的反水投靠。白名鹤有信心。这东西送到京城,不用于谦动手,甚至都不用何文渊下手,只要递一把刀出去,就会有人动手。

于谦的情况不会假,既然说过曹吉祥原本已经准bèi

动手,那么就肯定有所准bèi

了。

自己只需yào

加一把火,这事情就算是了解了。

曾涛很想问一句为什么?可白名鹤却不再理会他。径直的走入了一个包厢。

这里已经摆下了酒菜,樊良大大咧咧的坐下。品尝了一口酒之后:“这个酒有点淡!”

白名鹤没理会樊良,而是问万雪儿:“我准bèi

弄一条街,这街上自然是有各大商会的院子,广州城里合适吗?”

“合适,只要你让整个广东的官员都跪在你面前,就没有不合适的!”万雪儿的话很毒。可仔细想一想,却是非常有道理,只要在广东无论任何一个地方让海贸的秘密翻开,那么就不可能回避广东布政司,广东按察司。

大明这个时代。信息流通的很慢。

白名鹤在京城的所作所为,广东官场还没有人知dào

。就是吏部的正式官文关于白名鹤成为廉州主薄的那份,估计至少还要十几天才能到广东。

从陆路,从京城到广东很不容易。

白名鹤与暹罗之间的一些贸易,可以瞒住大部分官员。那么接下来,白名鹤要大干,特干的话。谁也瞒不住,所以无可回避。

“看来,于大人比我白名鹤更狠!”白名鹤感慨了一句。

万雪儿却说道:“那是因为姓胡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敢为利益动一个好官就知dào

于大人有多狠了。当初京师保卫战,一百多个官员的人头就搬在城头上,但凡是怯战、求和、蛊惑迁都的主犯,一个也没有放过。”

“迁都呀!”白名鹤心说,于谦能同意迁都才是真zhèng

见鬼了。

大宋朝迁都了,被人灭了,半壁江山一直到宋亡都没有收回来。于谦这种人宁可血战到底,也不会断送了大明的江山。

“姓胡的……”白名鹤在思考怎么问了。

“敢杀人吗?”万雪儿冷冰冰的问了白名鹤一句,这一句是白名鹤曾经在京城问万雪儿的话,此时却换成了万雪儿问白名鹤。

白名鹤没有回答,万雪儿拍了拍,有个女子闪再进来:“档头,胡布政使有广东王之称,他手下养的死士就有近百人。依白公子刚才的作风,白公子要等来的不会是姓胡的,也不是城卫军,而是私兵!”

“樊兄?”白名鹤侧头看了一眼只顾吃喝的樊良:“其实我很胆小,我怕见血!”

樊良将一只海鱼,连骨头都咬碎了塞进嘴里后,心说你白名鹤胆小鬼都不信。不过,这事情他不在乎,他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所以开口问道:“那些是什么货色!”

“原先的死囚!”进来的那女子回应了一句。

樊良起身擦了擦嘴,走到窗口用特殊的铜哨子吹了两声,听到回应之后又问白名鹤:“白大人,可以动硬货吗?”

“只要咱们不受伤,你要炮就去广东都司衙门借!”

樊良摸了摸鼻子,重新拿起哨子,有节奏的吹了几声。听到回应之后重新坐了回来:“我要用弩,牙箭,还有火枪。可这些一用,本身就是麻烦。这些全是大明正统的军装,所以你自己解决这个麻烦!”

白名鹤这才从桌上那些被樊良扫过的菜中,挑了一筷子还能吃的,放进了嘴里。

刚才进来的女子这时说道:“白公子,刚才那位黄文中在楼下跪着,想见你。”

“曾涛,去叫他进来!用人之道,首先是过命的兄弟,就象陈阿大、樊兄这样的人。就是过命的兄弟。再下来,就是德才双全之人,比如我原先的那几位师爷。最后就是一些不怎么可靠,但有些能力的人。你只要够强,他们不敢反你。如果你倒了,也不用指望什么忠诚之说了,不连累亲近的人就是好事。最后一种,就是狗,象钟鸣远,他不给你卖命就会死,但随时还想咬你一口,这种人只能去干些杂活!”

白名鹤特意解释了一下自己的用人之道。

曾涛自然会心中默默的有一个定位。

以白名鹤所说,他与原先的几位师爷一个地位就很不错了。

楼下的黄文中,应该是更下一档的,就是不怎么可靠,可还有一些能力的人。

很快,黄文中被带了上来,白名鹤示意给他纸笔:“你跪着,本官站着。你想站起来也行,给本官写一份证词。就说那姓胡的小子看中的本官的女人,还有本官的佩剑,只出一两银子就要买下来。”

“大人,小的可以找当时在场的至少二十人共写这个证词!”

黄文中何等的聪明,他可以感觉到得,白名鹤那一些滚,绝对是久居高位的人才能有的气势,有些东西是装不出来的。

一个从五品的将军只是一个跟班,这位的来头有多大?

“你可以站着了。本官叫白名鹤,前任合浦县令,这几天估计吏部的公文就下来了,升任廉州主薄。”

白名鹤

,没有参加会试,直接作到了七品县令,这才半年又升了半品。

黄文中的身份,能知dào

的信息就只有这么多。

仅是这个年龄,这个升官的速度,这白名鹤的后台有多强dà

,难道是京城那几个顶级的大人物吗?

“大人,学生抄抄写写还能作的不错,愿在大人手下作一个只负责抄写的小吏!”

白名鹤放声大笑:“好,以后本官面前有你的座。去吧,事情办好了明天来见本官,一会这里会有些血,毕竟是读书人,打打杀杀的不好。”

“走吧!”曾涛示意黄文中可以离开了。

出了白名鹤的小包厢,黄文中施了一礼:“没有请教这位兄台!”

“鄙人曾涛,本届会试落弟。在白大人了还没有混到作抄写的小吏,只希望可以作几件漂亮事情,能成为了一个抄抄写写的小吏,就心满yì

足了。”

黄文中一脸古怪的看着曾涛。

“你认为我在说笑话?”曾涛反问了一句,示意黄文中不要停,继xù

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大人叫你明天再过来,就是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手段,然后才好安心为大人办事。在大人手下,有资格作抄写的小吏,最低也是正七品官!”

曾涛在说笑话吗?

黄文中感觉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就是六部的抄写小吏也是一堆又一堆的从九品小官。原本说抄写小吏,只是一句谦虚的话,可在曾涛这里抄写小吏都要一个身份的。

可看曾涛的神情,黄文中又深信,他的话就是真话。(未完待续……)

PS:有点小晕,刚才上传之后,一直以为自己点了上传,结果……

事实证明,还是忘记了。

第172节 敢杀人否

清荷不懂正常,她再聪明也是一个女人。

白名鹤转身看着曾涛。

曾涛明白这是一次考试,考他能不能得到白名鹤更多的信任,以及更多的重用。

“大人,学生以为。大人本身不足以在广东与右布政使胡大人一争高下。所以大人此举应该是在迷惑广东官场。其一,何大人本就是广东揭大人的老师,仅凭这一点。右布政使就不可能坐视不理。其二,广东并不是铁板一块,说穿了还是利益的联合。大人只要表现的足够的强势,自然会有投靠。其三,这件事情真的闹大了,也是两位布政使之争,大人可以置身世外,静观也可,参与也可。”

作师爷的,自称学生很正常,并不是指有师生的关系。

听完曾涛所说,白名鹤微微的点了点头:“如果一百分是满分,你这番回答只能得到五十分,而六十分及格。你思考的方向还算不错,只是本官要告sù

你,广东布政使自本官回到广东开始,就不再有姓胡的!”

曾涛不懂,白名鹤也没有再解释下去。

这里只有樊良知dào

,这就是白名鹤离开京城的之前,于谦送给他的那份礼物。其实只是一个小小的情报,这位广东右布政使在京城里有两个仇人。原本这两个仇人早两年就在计划着报复。

只是突然发生了土木堡之变,所以报仇的事情就退后了。

其实就是曾经在苏州一条花船上,广东花流书社与人产生了争执,倒是没有动手。却是不知dào

怎么着,让那条花船给翻了。结果死了几个人,其中有一个就是曹吉祥养子,这个仇可是结大了。

曹吉祥不关心当时花船上还有谁。只知dào

广东右布政使的儿子是花流书社带队的。

另一个仇人就是高谷,这位胡大人与高谷的仇可算结得太久了,从两个人年轻的时候,参加考试的时候就结下了。

高谷当年还是高风亮节的学子。

可广东这位胡大人呢,却是买到了试题中了进士。更可恨的是,胡大人是一甲最后一名。高谷却是二甲头一名。这就代表着,胡大人作弊而抢了高谷的位置。这不是一甲二甲的区别,这关系到进翰林院的资格,而且让高谷失去了有机会得到庶吉士的资格。

这个仇恨,也很大呀。

于谦只是想让白名鹤,用这个作为的广东右布政使胡大人谈判的资本。

可白名鹤却把这个,加上自己手上的证据,以及东厂给提供的证据,还有廉州镇守太监赵弟的反水投靠。白名鹤有信心。这东西送到京城,不用于谦动手,甚至都不用何文渊下手,只要递一把刀出去,就会有人动手。

于谦的情况不会假,既然说过曹吉祥原本已经准bèi

动手,那么就肯定有所准bèi

了。

自己只需yào

加一把火,这事情就算是了解了。

曾涛很想问一句为什么?可白名鹤却不再理会他。径直的走入了一个包厢。

这里已经摆下了酒菜,樊良大大咧咧的坐下。品尝了一口酒之后:“这个酒有点淡!”

白名鹤没理会樊良,而是问万雪儿:“我准bèi

弄一条街,这街上自然是有各大商会的院子,广州城里合适吗?”

“合适,只要你让整个广东的官员都跪在你面前,就没有不合适的!”万雪儿的话很毒。可仔细想一想,却是非常有道理,只要在广东无论任何一个地方让海贸的秘密翻开,那么就不可能回避广东布政司,广东按察司。

大明这个时代。信息流通的很慢。

白名鹤在京城的所作所为,广东官场还没有人知dào

。就是吏部的正式官文关于白名鹤成为廉州主薄的那份,估计至少还要十几天才能到广东。

从陆路,从京城到广东很不容易。

白名鹤与暹罗之间的一些贸易,可以瞒住大部分官员。那么接下来,白名鹤要大干,特干的话。谁也瞒不住,所以无可回避。

“看来,于大人比我白名鹤更狠!”白名鹤感慨了一句。

万雪儿却说道:“那是因为姓胡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敢为利益动一个好官就知dào

于大人有多狠了。当初京师保卫战,一百多个官员的人头就搬在城头上,但凡是怯战、求和、蛊惑迁都的主犯,一个也没有放过。”

“迁都呀!”白名鹤心说,于谦能同意迁都才是真zhèng

见鬼了。

大宋朝迁都了,被人灭了,半壁江山一直到宋亡都没有收回来。于谦这种人宁可血战到底,也不会断送了大明的江山。

“姓胡的……”白名鹤在思考怎么问了。

“敢杀人吗?”万雪儿冷冰冰的问了白名鹤一句,这一句是白名鹤曾经在京城问万雪儿的话,此时却换成了万雪儿问白名鹤。

白名鹤没有回答,万雪儿拍了拍,有个女子闪再进来:“档头,胡布政使有广东王之称,他手下养的死士就有近百人。依白公子刚才的作风,白公子要等来的不会是姓胡的,也不是城卫军,而是私兵!”

“樊兄?”白名鹤侧头看了一眼只顾吃喝的樊良:“其实我很胆小,我怕见血!”

樊良将一只海鱼,连骨头都咬碎了塞进嘴里后,心说你白名鹤胆小鬼都不信。不过,这事情他不在乎,他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所以开口问道:“那些是什么货色!”

“原先的死囚!”进来的那女子回应了一句。

樊良起身擦了擦嘴,走到窗口用特殊的铜哨子吹了两声,听到回应之后又问白名鹤:“白大人,可以动硬货吗?”

“只要咱们不受伤,你要炮就去广东都司衙门借!”

樊良摸了摸鼻子,重新拿起哨子,有节奏的吹了几声。听到回应之后重新坐了回来:“我要用弩,牙箭,还有火枪。可这些一用,本身就是麻烦。这些全是大明正统的军装,所以你自己解决这个麻烦!”

白名鹤这才从桌上那些被樊良扫过的菜中,挑了一筷子还能吃的,放进了嘴里。

刚才进来的女子这时说道:“白公子,刚才那位黄文中在楼下跪着,想见你。”

“曾涛,去叫他进来!用人之道,首先是过命的兄弟,就象陈阿大、樊兄这样的人。就是过命的兄弟。再下来,就是德才双全之人,比如我原先的那几位师爷。最后就是一些不怎么可靠,但有些能力的人。你只要够强,他们不敢反你。如果你倒了,也不用指望什么忠诚之说了,不连累亲近的人就是好事。最后一种,就是狗,象钟鸣远,他不给你卖命就会死,但随时还想咬你一口,这种人只能去干些杂活!”

白名鹤特意解释了一下自己的用人之道。

曾涛自然会心中默默的有一个定位。

以白名鹤所说,他与原先的几位师爷一个地位就很不错了。

楼下的黄文中,应该是更下一档的,就是不怎么可靠,可还有一些能力的人。

很快,黄文中被带了上来,白名鹤示意给他纸笔:“你跪着,本官站着。你想站起来也行,给本官写一份证词。就说那姓胡的小子看中的本官的女人,还有本官的佩剑,只出一两银子就要买下来。”

“大人,小的可以找当时在场的至少二十人共写这个证词!”

黄文中何等的聪明,他可以感觉到得,白名鹤那一些滚,绝对是久居高位的人才能有的气势,有些东西是装不出来的。

一个从五品的将军只是一个跟班,这位的来头有多大?

“你可以站着了。本官叫白名鹤,前任合浦县令,这几天估计吏部的公文就下来了,升任廉州主薄。”

白名鹤

,没有参加会试,直接作到了七品县令,这才半年又升了半品。

黄文中的身份,能知dào

的信息就只有这么多。

仅是这个年龄,这个升官的速度,这白名鹤的后台有多强dà

,难道是京城那几个顶级的大人物吗?

“大人,学生抄抄写写还能作的不错,愿在大人手下作一个只负责抄写的小吏!”

白名鹤放声大笑:“好,以后本官面前有你的座。去吧,事情办好了明天来见本官,一会这里会有些血,毕竟是读书人,打打杀杀的不好。”

“走吧!”曾涛示意黄文中可以离开了。

出了白名鹤的小包厢,黄文中施了一礼:“没有请教这位兄台!”

“鄙人曾涛,本届会试落弟。在白大人了还没有混到作抄写的小吏,只希望可以作几件漂亮事情,能成为了一个抄抄写写的小吏,就心满yì

足了。”

黄文中一脸古怪的看着曾涛。

“你认为我在说笑话?”曾涛反问了一句,示意黄文中不要停,继xù

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大人叫你明天再过来,就是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手段,然后才好安心为大人办事。在大人手下,有资格作抄写的小吏,最低也是正七品官!”

曾涛在说笑话吗?

黄文中感觉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就是六部的抄写小吏也是一堆又一堆的从九品小官。原本说抄写小吏,只是一句谦虚的话,可在曾涛这里抄写小吏都要一个身份的。

可看曾涛的神情,黄文中又深信,他的话就是真话。(未完待续……)

PS:刚才一个章节传反了,调整了一个。不会影响到各位的订阅,当然也不会多扣费。

明天开始双倍,加更是必须的。

请期待……

先骂个街,然后说重复章节(必看)

骂街的原因是,很二,非常二。

为了修改章节,整个好久,结果依然被读者们骂了。

现在,我估计自己搞清楚了。

首先,章节在下午约四点的时候,已经改好了。

以下请注意,

PC端绝对没有问题,我自己用小号订阅查看了,是修改好的章节。

然后呢……,我用手机客户端,依然是没有修改的旧章节,原因不明。所以,我采用了补救的办法就是,将171发了一个公众章节。

时间大约在四点左右。没有开单章说明,是因为我感觉,公众章节的增加,读者们能够看到。显然,我又错了。

公众章节之中,有171.请大家去看,PC端的171也是完全正常的。

原本已经改好了,断了网去码字……

结果这会回来,发xiàn

书评区骂成一片。所以,让我也骂个街,这他娘的诡异后台。(未完待续……)

第173节 那抄家吧!【第一更】

另一边,那位胡公子被人抬回到家,思考再三还是找到自己的父亲。

他不是长子,也不是家中学问最好的。流花书社的头枝笔不是他,而是他的兄长。论才能,论机智,论人品都在他之上。当年苏州之事,一切都只是一个意wài



找到了胡布政使,三言两句就把当时发生的事情说清楚了。

这位胡布政使一边安排人去找郎中给自己的儿子治伤,一边思考着这其中发生的事情。

那个飞雪楼一到广州城就敢杀人,而且还是锦衣卫出面保下的。一个男子带着一个绝艳的女子进了飞雪楼,却直接上了二楼。那么这个人也是京城过来的了,或者是新派任广州的新官员,只是还没有去赴任。

依大明现在的效率,吏部的公文比人慢,很正常。

“父亲,不是强龙不过江!”小胡公子突然喊了一句。

胡布政使叫人进来,说道:“先安排城南小四去探探底,他们不是杀了小四的人吗?那就去闹一闹。然后去广州后卫,就告sù

他们城中有人作乱,让他们派兵镇压。再去广州府,叫差役们准bèi

一下,作后手。”

“父亲,他说如果半个时候您没有过去见他,保证后悔生我出来!”

“去办!”胡布政使没有理会自己的儿子,只是安排手下去办事。待手下出去,他才说道:“为父作官多年,见过各种开口说狠话的人。但这样的狠话还是头一次听到,曹吉祥那阉贼倒是没有狠话,却一直找机会置为父于死地,所以这种人不足为据,他或许有些后台。或许有些手段,可与一位正二品官斗,他的后台有没有资格出手还在两可,年轻呀,太年轻了。那怕他是一位王爷,又能奈何?”

小胡同志点点头。父亲说的没有错。

总体上,胡布政使与他的儿子小胡在思路与原则上都没有错。

唯一错的,就是忘记问白名鹤的名字了。

飞雪楼,正常开始的营业了,白名鹤却在教一首曲子,不是什么名曲,只是为了小丫头而盗用后世的,曲名就叫《白狐》。光是歌词就感动的人眼泪哗哗的,万雪儿相信。白狐这丫头练习的用心,不出十天,这首歌必定震惊广州城。

旁边的樊良却有些坐立不安。

“樊兄,是否太久没有打过架了,紧张?”

“白大人,这玩笑不好笑。我只是在想,这次作的是不是太低调了。完全不象你白大人的风格,所以不如玩大一些。反正你的状纸上写的那小子要一两银子买你的剑。将整个广州城的混混来一次大清洗,所有的帮会全部干掉如何?”

白名鹤没回答。他在思考其中的好处。

“这是一个好建议,广州各商号实jì

每个月交的税,差不多是十税三。大明律是三十税一,有些特殊的也不过十五税一。但十税三却不是官府收的,而是借这些帮会收下的,然后上交布政司衙门。”

“你说。广东都司衙门知dào

这些不?”白名鹤反问了一句。

万雪儿冷冷一笑:“白公子认为呢?”

“去请广州四卫,动手。然后直接抄了那姓胡的家,今晚上就见结果。我不等了。”白名鹤呼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去请揭稽大人,他要来就来,不来不用勉强。广州四卫绝对不会二话。抄家。”

“大人!”曾涛脸都绿了。白名鹤刚才在说什么,一个二品大员的家,你直接就说抄家?

“可以杀人,但不能抄家?”樊良也在劝,白名鹤你是疯了吗?私自调兵直接抄一个二品大员的家,你眼中还有国法,还有王法吗?

“直接告sù

杨、揭两位大人,就说我要抄了姓胡的家,看他们怎么说?”

白名鹤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态度。

樊良一把就抓住白名鹤的手:“白大人,这不是玩笑。你可想好了,你这是在自找死路。别以为万岁信任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你一个小小的从六品主薄,去抄一个正二品大员的家,你这是找死!”

“樊良,我今天就教你这个老兄一句话,在绝对的力量之下,可以无视一切规则。你亲自去给杨大人送信,看杨大人怎么说。”

“好!”樊良一把抓起自己放在桌上的刀,转身在步离开。

很快,两个佩刀的精锐军士就站在这小厢的门口,樊良认为白名鹤疯了,疯狂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楼上,清荷吓的都都白了。她听到自己有记忆以来,最可怕的事情,也是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倒是万雪儿,脸上依然冷冰冰的,却心中却是火热。万雪儿隐隐的感觉到,白名鹤可能抓住了这其中最关键的一个点。

说不定抄家是件极大的好事。

胡布政使的手下正在召集人手,樊良已经飞马赶到了杨能府。一见到杨能,都没敢客套。直接开口说道:“杨大人,白名鹤他疯了。他叫我过来告sù

杨大人,他说动用广东四卫的力量,抄了胡布政使的家!”

杨能愣了一下,用力一拍手:“妙呀!”

樊良蒙了,这是什么反应。却杨能问道:“白名鹤现在何处?”

“在飞雪楼!”

“妙,果真是一个妙。他用的理由是什么?”先称赞完白名鹤,这才问理由。很显示身高位的杨能已经明白了白名鹤的想法了。

“几个真,几个假。真的是,他手上的许多胡布政使的证据。还有京城里左军都督府监军曹太监想胡布政使死。假的就是,他找人作了假证,胡布政使的儿子要花一两银子买他的女人,还有他的剑?”

“剑,什么剑。一把剑值得翻脸吗?”杨能不太理解。这几天忙,也没有人给他解释这把剑。

樊良低声说了一句:“湛卢!”提到湛卢,杨能的脸色立即就变了,身为武者怎么可能不知dào

什么是湛卢,这把如果传说一样的镇国神兵!

“湛卢,你再说一次,那把湛卢?认主了吗?”杨能一把就揪住了樊良的衣领。

在得到准确的回答之后,杨能大吼一声:“来人!”

呼的一下,四五个亲兵就冲了进来。杨能伸手一指这些人:“传本将军令,整个广州给老子动起来,让海龙他亲自领兵,给我抄了整个广州城。姓胡的还有他的狗,一只也不能放过,按察司衙门敢放个屁,就砸了他们的门。”

“大人,理由呢?”领头的亲兵很是恭敬的问了一句。

杨能先是一愣,然后大骂:“没理由,谁不服让来见老子。”杨能竟然说没理由。

“得令!”几个亲兵一抱拳,飞跑着就出去了。

樊良硬是没有反应过来。倒是杨能笑呵呵的一拍樊良的肩膀:“你们父子,战场上硬汉。可官场上却不行,今晚你想杀人,还是想听曲呢。想杀人,去找邓海龙分个活,想听曲这会就和本官去飞雪楼。”

“去杀人!”樊良心里很郁闷,他怕回到飞雪楼更郁闷。

杨能哈哈大笑着,一边往外走,一边高声喊着:“来呀,去揭府给本督送信,就说本督请揭稽老兄去飞雪楼听曲。”

杨能真的就这么走了,广东军方真的敢去抄一个二品大员的家。

樊良就是想脑袋想破,也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倒是揭稽,只接到杨能请客的传话,一问其中原因。就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也很快想明白这其中的关键所在了。

还别说,白名鹤下手的时机选的真好,早一些白名鹤势力没成。

晚一些,就失去了下手的理由与动机,眼下白名鹤手上的借口,随便挑一条出来都可以给姓胡的灭了族。可怕的是,就揭稽分析,白名鹤手上的理由不低于四条,每一条都够。所以说白名鹤的时机选择则太好了。

只是不知dào

是什么触动了白名鹤心。

是什么让白名鹤敢当机立断下这个狠手。

不得不说,能在京城翻云覆雨的一个七品官,还真的不是普通的邪门。自己斗了姓胡的三年,却被架空。白名鹤一来,就直接姓胡的一族。人比人,唉……

揭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竟然让人拿着自己的官服,要穿着官服去赴宴。

揭稽这个举动,更是让许多人都看不懂了。很古怪!

当在飞雪楼,三个人见面之后,都是爽朗的大笑。不用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每个人都用行动给了对方答案,有时候行动比语言更有说服力。

广州城还不到宵禁的时间,晚市依然是繁华。

只是这些商人们有些意wài

,平时在晚市上收散商银钱的那些杂皮竟然一个都没有见到。而且来占小便宜的捕快们也没有,真是处处透着古怪呀。

天色渐暗,广州城中隐隐有些血腥味。

广州知府衙门内,知府被人吊在正常的房梁上,下面跪了一地的衙役捕快。没有人敢出声,出声的就是几下鞭子招呼到身上。

左布政使府,胡大人还在等着下面的人回报,可门却被踢开,一颗人头飞进了屋。(未完待续……)

PS:今天四更,只会多不会少。

第174节 知道合浦县令姓什么吗?【第二更】

那颗人头在地上滚动了几下,胡左布政使的心也跟着抖动了几下。

“奉……”樊良进屋,有意的拉了一个长音。胡布政使的心也提了起来,他在想是谁要对付他。樊良等走近一些,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奉,合浦县令白大人之命,来抄你的家。灭你的门!”

“合浦……,县令?”胡布政使怀疑自己的耳朵坏掉了。

自己是广东布政使,合浦县令是广东省吏部亲自任命官员最低档次的一位,因为合浦是整个广东最穷,最乱的一个县。

一位县令,下令抄了一位布政使的家。

一个七品芝麻小官,抄了一个二品大员的家?

这传出去谁信呀?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地上那人头就自己最信,娘家妻弟小四的脑袋。

“你犯了一个大错误,就是没有在半个时辰内,听候白大人的召唤!”樊良笑的很开心。他在欣赏着这位布政使,这位二品大员脸上那不断变幻的色彩。

真zhèng

的原因肯定不是这个,就是这位布政使都明白这一点。

可这话,听起来却是那么的伤人。用广东最神奇的一句话来形容就是,顶你个肺!

这时,啪一声。一个军士不小心将桌上的茶杯给打碎了,樊良转身就骂:“混帐东西,这里一草一木都不能弄坏了,回头这就是就合法县令广州的行辕!打坏了东西,还要咱们自己买,都他娘的小心点!”

胡大人终于忍不住,一口血从嘴里就喷了出来。

那怕明知dào

这些话不可能是真话,但真的是气的内伤。

小胡公子已经呆滞了,他还记得白名鹤那句话。半个时辰。布政使没有过来见他,就一定会后悔生了自己这个儿子。

这是什么人,

这么的霸道。因为一句话,就要灭自家的门。

“客气一点,毕竟是官,用丝带绑一绑就行。别用麻绳。然后请他们去牢房里住着。”樊良的语气极是恭敬:“布政使大人,请移步牢房!”

胡大人深吸一口气:“告sù

本官,为什么?为什么?”胡大人很激动。

“好吧,我告sù

你真zhèng

的原因!”樊良很严肃,一本正经的说道:“昨天白大人从京城回广东,下船的时候都司衙门杨督亲自去迎接了。左布政使揭大人亲自去迎接了。可你没有去,所以右布政使需yào

换个人!”

又是一口血涌了上来,胡布政使心说自己受了一辈子的气,可也没有这次厉害!

这个理由比刚才的正扯蛋。再加上樊良一本正经的态度。胡大人怎么可能相信,怎么可能不气到内伤。就是那句,极为高深的,很神奇的……,顶你个肺!

反倒是小胡公子信了,而且深信不疑。

真zhèng

的原因是什么?真zhèng

敢动手的理由是什么?

飞雪楼,小包厢之中只坐着三个人,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留。三个人只是谈些风花雪月。各地见闻,却丝毫没有半句提到正经事。

一直到邓海龙到了。这种闲聊才算是告一段落,三个都起身迎接邓海龙。

一进屋,邓海龙直接拿起一只酒杯:“小白,我敬你。你是一个成大事的人,敢杀人不是本事,杀人与解牛。在合适的时机下刀才是真zhèng

的狠人。我敬你,老哥哥要对你说一个服字,满起!”

白名鹤赶紧起身回敬一杯。

四人落座,不用说。邓海龙能出现在这里,就证明大事已定。

揭稽这才开口说话:“四大主罪。弹劾那一条倒是需yào

商量一下,其余的小事加上几十条都没什么。本官以为,第一条主罪,结党营私,贪黩受贿是重罪。此条可以作为案卷上的第一条,接下来就看抄家能抄出多少东西来了。”

杨能却说:“这个不好,他私下截流贡品,这个罪要他的命!”

杨能很自信,绝对可以抄家之中发xiàn

一些违禁的东西。

“白大人的意见呢?”

“白名鹤咧嘴一笑,你要是说了,你们不要说我太坏了。”

在座的四个人都笑了。

白名鹤却把笑容一收:“其实,我打算二罪合一。我会这样弹劾,第一句就写,他利用娘家妻弟组织地痞等无赖,通过各种见不得光的手段,暗中将广州的商税增加到了十税三。他获得巨量财帛,却让老家的父母住漏雨的屋子,穿着打补丁的布衣,桌上没有肉,仓内没有白米!”

这一条,原本是揭稽准bèi

弹劾的次要罪名。

可白名鹤却作为的主罪。

“再然后,他岳父家,天天山珍海味,凌罗绸缎。以至于他的幼子,只知外公,不是祖父!”白名鹤终于脸上出现了笑容。

揭稽一拍手:“妙,白大人弹劾之道,果真高明!”

“这是和李秉大人学的,叫一罪三问。目的就是让看到这弹劾的人,都会不自觉的认为这个人可恶。当然,何大人的弹劾本事更高明,只是揭大人只学了这圣人言,却没有学这奏本上的技巧!”

揭稽笑着摆了摆手:“惭愧、惭愧!”

杨能与邓海龙是武官,他们能感觉到其中有计划,却看不出其中的玄妙。

揭稽开口说明:“这首先说是孝。大明以孝治天下,那么仅这一条弹劾,就会引发三条罪。第一条,他不孝。第二条,有心之人会去追究,他为什么对岳父家比对自己家好。就本官了解,他当年进京赶考,是岳父家出的钱。再者说,他让老家穷苦,却是摆出一副清廉的假像,所以这一次抄家,连同他岳父家一起抄,确实高明!”

“补充一句,他当年花了巨资,买通了一位同考官,又买到了一部分的试题。当年的同考已经老死了,但这件事情一样会被有心人挖出来。比如,内阁次辅高大人,高大人是他的同年,一起参加的会试!”

揭稽很认同的点了点头:“果真是好计。那接下来,就是第三条。他十税三,收了多少银子。这些钱那里去了,一样会被人找出来。这三罪合一,确实是一罪三问。比单独一条条列罪,更加的厉害!”

“这是一罪四问!”白名鹤补充了一句。

“本官不解,请白大人明言!”揭稽轻轻一拱手。

“这一点,其实杨大人最明白。我这次给万岁送去差不多四百万两至五百万两的货物或现银,实jì

留下的也有三百万两。广东一年的能为万岁内库挣到的,我也给万岁有一个事先的计算。他敢十税三,他抢的是商人,说的深一点就抢的是我白名鹤的货源。再说的严重一点,他抢的就是万岁的内库,北防的军费。这才是我真zhèng

敢今天就抄家的原因。因为,他动了万岁的银子!”

“啊……”杨能一副极惊讶的神情。

白名鹤却糊涂了:“杨大人,你以为是什么?我以为你和我想的一样!”

“不是,我想的是。大同、宣府这两镇,最初边防的时候,只有军没有民。广东这里按眼下的情况,结果也差不多是这样。所以在这个时候,干掉那姓胡的。京城会派一个巡抚过来,这巡抚肯定是于谦的人,所以我才敢动手。”

说到这里,杨能哈哈一笑:“其实吧,关于证据我也不清楚有什么,只是知dào

,抄完家肯定有证据。大明的官,真zhèng

干净的有,但不多。”

杨能的理由比白名鹤还实在。

只要抄家,肯定有罪证。无非就是京城那里有人撑,万岁不追究。

而白名鹤就能够保证京城那里无事,而万岁也不会追究,至少证据肯定会有。所以杨能才敢抄家,因为杨能深信抄家绝对会有证据,连假都不用做,真zhèng

的会有证据。

白名鹤却深深的记住了这句话:只有抄家,就肯定有证据。

揭稽没接杨能的话,总不能说,你活了这把年级的心思还不如白名鹤吧。

“这个,奏本之事,本官来写。杨大人你安排人再写一条,就是强收商税,让你们收不上货物。再一本就是杨大人自己的,理由就是,他的妻舅强抢了商人原本要供给你们的货,然后你们是去把货抢回来,结果在他家里发xiàn

大量的贡品。”

“贡品万一不多呢?”杨能追问了一句。

揭稽很显然已经调查这位胡布政使很久了,淡淡一笑:“他家里有一块血珊瑚,他藏的很好,足有五尺度高、七尺宽。还有一颗小孩拳头那么大的珍珠,听说也是合浦在六年前出的,为这事情还死了几个人。”

“可以参他,杀人灭口,吞没那珍珠!”杨能笑呵呵的跟了一句。

揭稽点了点头:“这些都是次罪,但却是抄家动手的好理由。”

“在京城的时候,万岁赏赐了一些军士,就说这些军士感念万岁之恩。发xiàn

这些贡品之后,对之对峙,然后被扣押,这才引发了广州四卫出兵。”

白名鹤又给这个罪状上填了一笔。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能把这位右布政使诛三族的罪都给总结出来了。

由揭稽亲自执笔,这字好,文章更好。白名鹤相信自己再练几年也赶不上这字,这文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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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一个认真的作者,自夸自己两句,自码字以为,几乎就没有断更过。对读者,对自己都有责任心的作者。

眼下这本书刚开始,人气还不是很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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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节 胡愧【第三更】

谁才是广东的最大的官?

这个问题坐在牢房之中的前布政使胡大人一直在思考着,到现在为止已经快五个时辰了,眼看就要再一次天亮了,可却没有一个人来看自己,甚至没有一个通风报信的人。

这个牢房安静的有点吓人,周围的房间里没有半个人。

自己是从二品大员,难道就这么结束了吗?

此时,飞雪楼后院,名义是是一家店铺的后院,其实是飞雪楼用来安排那些东厂密探的地方,白名鹤正在呼呼大睡,昨夜他酒喝了不少,也聊的很晚。

万雪儿甚至不顾白名鹤没有起床,就直接闯入了白名鹤的休息的房间。

白名鹤一睁眼,看到的是万雪儿红通通的眼睛,显然这位美女是一夜没睡。此时,显然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白名鹤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出事了?”

“没出事,只是反复验证了一个消息,确定是真实的。”万雪儿的脸色不太好,白名鹤估计是太累了。当然也可能真的是出了什么大事,才值得让万雪儿这么焦虑的。

“是什么消息?”白名鹤心说能让万雪儿这么操劳的肯定不是小事。

万雪儿贴近白名鹤:“那位胡大人,两个儿子都不是他的,而且他的儿子就没有活过一岁的,被人暗中的害死。至于他是否知dào

,我不清楚。”

万雪儿低声讲了一些关于胡布政使许多根本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些秘密,就是原本东厂都不知dào

。如果不是一次抓了这么多人,在东厂的酷刑之下,也不会知dào

这些秘密的。

白名鹤不怀疑万雪儿,这种事情如果不反复验证,是绝对不会告sù

自己的。万雪儿不会用假消息来误导自己。

“安排一下,我要见他!”白名鹤思考再三,还是打算与胡大人谈一谈。

万雪儿却问了一句:“不需yào

和揭、杨两位大人商量吗?”

“我只对万岁负责!”白名鹤冷冷的顶了一句,白名鹤心说不让这两位知dào

,或许是一种保护。大明官场上的铁律,知dào

的越小活的越长久。知dào

的越多越危险。

“那东厂就对白大人负责!”万雪儿也冷冷的回了一句,万雪儿的心思没白名鹤复杂。

白名鹤套上衣服出门,门口站着一位面色白静的中年人,万雪儿与这位相互点了点头后,去安排白名鹤见胡布政使的事情了。

这位中年人对白名鹤一拱手:“杂家赵芳。原本是曹公的人,现在听白大人吩咐。兴督交待过,杂家对白名鹤大人负责,任何事情都可以不用汇报给他听。杂家的干儿子,赵弟之前得罪之外。杂家这里赔罪了。”

说罢,赵芳一躬到底。至于赵芒为什么从曹吉祥那里反水,白名鹤没有兴趣知dào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能派到这里来,兴安肯定是调查过,确信这个人可靠的。

“我们在院中走走!随意的聊聊如何?”白名鹤回了一礼。

“白大人要不要去看看犯人?”赵芳问了一句。

白名鹤心中一紧,赶紧摇了摇头:“说实话,我有些害pà

见血。更害pà

东厂的刑房!”

赵芒陪着笑了两声,这话是真还是假。都无所谓。

话入正题:“关于胡布政使两个儿子百亲生的事,这其中可能会有一个大阴谋,依东厂以往的作法,自然是斩草除根了。但这里却是白大人作主,所以杂家一切听白大人的。”

“那么这个消息,可以保密多久?”白名鹤关心保密。既然要查就不能满城风雨。

“白大人说笑了,白大人想让保多久,就保多久。东厂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怎么给万岁效命。杂家手下这些人,虽然愚笨了些。但还算好用!”赵芳话说的客气,可话里话外,还有在告sù

白名鹤,别小看了东厂的力量。

白名鹤想了想后说道:“帮我安排一下,把这位布政使的罪名座死,然后让许多人为了脱罪而咬死他,尽可能减少牵连。”

“杂家问一句,白大人此举是何。杂家从京城来,知dào

白大人是心怀仁慈之人。不是杂家敢无视白大人的意见,只是想尽份心。”赵芳初次与白名鹤合zuò

,有些事情他不得不提醒白名鹤。

他也必须提醒,因为他的前途,他的性命,都与白名鹤绑在了一起。

“当然是为了杀的更多,杀的更彻底!”白名鹤很坚决的给赵芳表了一个态度。

赵芳又是长身一躬:“白大人睿智,杂家这就去办事。”

赵芒最担心,就是白名鹤有妇人之仁。

另一边,胡布政使正对着小窗看着外面缓缓升起的太阳,他只是有些不理解,可心中却不怎么害pà

,或许他早就知dào

自己的命运。

突然,牢房的门开了,一个年轻人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胡布政使此时不会轻视任何一个人,那怕是一个小孩子走进这牢房,他都不会有丝毫的轻视,更何况眼前这个人,似乎……

比他的小儿子还小些。

“自我介shào

一下。我叫白名鹤,关中人。年初来合浦上任,最近刚刚升为廉州府主薄,是我让你的儿子告sù

你,让你来见我,可惜你没有来。所以,今天我特意来看你了。也算是送你一程!”

“为什么?”胡大人追问了一句。

白名鹤不再说话,只是将酒菜摆在桌上,默默的为对方倒了一杯酒。

“你为公、为私?”

“为大明!”白名鹤还是回答了一句。

“你要对付我,肯定有弹劾的罪名。是什么?”

“是什么无所谓,主要是你能不能活着到京城去。广州城有许多人想你死,因为你死了他们就能够保住性命。你的几个死忠已经死了,与我无关,我只是抄了他们的家。陪你喝完这一杯酒,你自求多福吧!”白名鹤举起了杯子。

胡布政使也把杯子举了起来。

“我只是一个牵线的布偶。这是感谢你带来的酒食。”

白名鹤低头深思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来见你,也是经过考lǜ

的。因为我知dào

了一个秘密,所以才打算来见你,没有人知dào

我来见你,除了我的亲信!”

“白大人知dào

多少?”

“知dào

一些,猜到一些,唯一不明白就是你为什么能忍这么多年?”

“其实,我是一个孝子!”胡布政使突然回应这么一句,仅这一句话,白名鹤什么都懂了。这个阴谋比他想像中的可能还大。

白名鹤当下就问道:“知dào

背后的是谁吗?”

“我为什么忍了这么多年。那个女人从我见到她开始,从洞房到现在。我连她的手都没有碰到过。这能说明什么?”胡布政使的语气,平静的让白名鹤感觉到胆寒。

这里是大明,别说是大明,是古代。就是放在现代,一个男人从来没有碰过自己的正妻,而这个女人生下了两个儿子。这个男人还能装成没事人一样,这份心境可怕到让人恐惧,白名鹤可以感觉到,他的仇恨。

白名鹤想到这里后站了起来:“今天开始,你是死人了。”

说罢,白名鹤转身就往外走。

两个东厂番子架着一个人走了进来,这个人身材比胡布政使低足足一头,可那张脸却是与他极像。紧跟着进来的,还有两个人,当着胡布政使的面给这个人化妆,调查头发,修整脸上的一些细节。

那个人表情麻木,很显然是被用过药了。

“胡大人,重新给自己起个名字!”白名鹤站在门口说道。

“胡愧!”说罢,用手粘着酒在桌上写了一个字,这个字白名鹤竟然见都没有见过,不过却是看过很容易记住的,左边是一个繁体的军字,右边是一个繁体的鸟字。白名鹤点了点头,离开了这间牢房。

眼下,他还不能足够信任胡愧,这个信任需yào

时间。

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万雪儿已经在这里等自己了,见到白名鹤进来,万雪儿说道:“清荷妹子已经回去了,今天你夫人会到清晖园,金杰已经派人来报信,你夫人有喜了。这是一件大喜事!”

有孩子了,白名鹤却有万雪儿预测到了喜悦。

看白名鹤的神情,更多的却是一种迷茫。

前世白名鹤有过女人,却没有一个家。到了大明,有了家,却是没有想到孙苑君竟然怀孕了。作父亲的感觉是什么?白名鹤真心是不知dào

,自己真的对得起孙苑君吗?就象后世所说的,老婆怀孕,男人出去鬼混了。

自己何止是鬼混,合法的小三、小四都有了。要放在现代,怕是已经被赶出家门了。

“恩,帮我看一个字。他给自己起的新名字!”白名鹤没提孙苑君怀孕之事,只是提笔写了那个字。然后说了自己与胡愧的谈说内容。

万雪儿看了那个字后,经过很认真的思考。

“这个字,代表着凤凰。应该是涅槃重生之意,同时也有对家人的愧疚。如果这是他真心的话,此人可用。但亦要派人监视着!”万雪儿说了自己的想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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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节 有喜是大事件【第四更】

广州城外某处不为人知的庄园内,正在经lì

着生不如死折磨的几百人,几乎所有人都有一种在作梦的感觉。

刑讯停止了,有医者过来治伤,而且还送来的酒食。

难道,事情有什么变化。背后的那位神mì

的人物出手了。

巨大的阴谋,背后一定有人,这位却依然还在思考,还在分析着。白名鹤的动作太快了,雷霆之间,动用了足有两万兵力,扫平了整个广州城所有的大小帮会,小人物被关进了军营,有些身份的还不知dào

人在那里。胡布政使估计他们正在受刑。

大小官员被抄家的有二十多位,广州知府已经死了。不是打死的,也不是因为吊在房梁上而死,是被吓死的,他家中仅是几房小妾的私产就解释清。

“来呀,传话下去,让广州城的商家都不要开门。理由就是害pà

!”

一个消息被传了出去,又是一招试探。

试探白名鹤的底限。

白名鹤正在作什么,他正在见黄文中。听着跪在地上的黄文中在念着他准bèi

的证据,黄文中背后早就湿透了,以他的身份不知dào

什么是阴谋,也不知dào

官场,只知dào

白名鹤说过,会让胡布政使后悔生下那个儿子。

结果,广州城胡布政使以及他亲信的官员,被抄家,现在这些人生死都没有人知dào



他怕了,怕的整夜都睡不着,无数次爬着自家的墙头上看着整夜在街上不断跑动的军兵,怕的就是听到一个胡字,或者是白字,都会全身颤抖。

曾涛的话他还记得,让你次日来报。就是让你看到白大人的手段。

此时,就在站在一旁的曾涛都是一身冷汗。他想过许多,却是作梦也想不到,一个二品大员说抄家就抄家。而此事的主事者白名鹤,却象没有睡醒一样,微闭着眼睛在听着黄文中的报gào



黄文中念完。白名鹤只说了一句话:“抄了流花书院。”

“大人,对外公示的理由是什么?”曾源一旁提醒了一句。

白名鹤没理他,倒是樊良说了一句:“因为白大人想查抄这书院,抄完了自然就有理由!”

这算理由吗?就是史书之中记载的,唐大周时期的第一酷吏,心理变态的来俊臣怕也不敢这样吧,总是需yào

一个理由的。要知dào

大明还是读书人的天下,书院的查抄,绝对可以引发无数言官的弹劾。

白名鹤这一招是跟杨能学的。一句话就是一个无赖的招数,抄完了自然就有证据。

“走了,回家!”白名鹤的扶椅子,站了起来。

回家,回什么家?

樊良却笑呵呵的点了点头:“是应该回家了,听说白大人的夫人有喜,这是大事。应该回家去看看了,今天早上这个消息传过来。那边用刑都停了。就怕有什么不吉利的,血光之气冲撞了白夫人!”

听樊良这么一说。白名鹤愣了一下:“刑讯停了吗?”

“当然,这肯定是要停的,怎么也要停上几天。总是要让你夫人安顿好,再请几个和尚

道士作一作法事,安一安神。再重新开始用刑也不晚!”

樊良说的有理。

白名鹤却摇了摇头:“告sù

他们继xù

,别忘记了。我有剑!”

有剑。这算什么解释。曾涛发了一下呆,却是反应了过来。湛卢在手,天下妖邪之物那个敢作乱。

白名鹤信鬼神,特别是到了大明之后,更信这个道理。

但他却是知dào

情报的重yào

性。如果不能多得到一些情报,那么就无法面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变故,让查抄流花书院也是这个原因,从黄文中的情报之中,胡愧的两个儿子从蒙学开始就在流花书院了。

而且在流花书院的时间,比在家的时间长多了。

胡愧名义上的夫人,也以看望孩子的名义,经常出入流花书院。而流花书院接受广州各界的捐款,数量巨大。

“樊兄!亲自去,无论是谁,一个也不能放过。那怕是一个送菜的,也要查一查。只是不要轻易对普通人用刑,他们不是杂皮,这点仁慈我白名鹤还是有的。流花书院的夫子们,也要一个不差的全部抓回来,那怕曾经只在流花学院讲过几堂课都不能少。所以流花学院出去的学子,名单一定要。动作要快,不要让人跑了,也不要让他们毁掉什么?”

“这就去!”

白名鹤见樊良出去,起身就往外走,同时吩咐:“准bèi

船,回清晖园!”

白名鹤真的走了吗?

他不能走,也不敢走。广州这里马上就会混成一团,这不是后世,用电话可以远程指挥。还有视频聊天等软件,从这里到自己的春晖园足有一百里,这一来一回,什么事情都耽误了,所以白名鹤只是摆了一个要出城的势,却暗中住进了胡愧的布政司府。

当然,这个府眼下已经被查封。

这里所有人,全部换成了东厂的人,就连广东的锦衣卫都没有安排半个。眼下作的是大事,不是白名鹤怀疑谁,而是实在不知dào

万一那个人不可靠,后果不堪设想。

还是这个书房,在昨天胡愧是主人,此时胡愧是客人。

樊良进来,将一封打开过的书信放在桌上,白名鹤示意胡愧看看。

胡愧过来打开,无名无姓的一封信,写着:吾儿速逃。

只有这个四个字,时间是建文三年十一月十一日。

“谁的字?”白名鹤问了一句。胡愧摇了摇头:“写字的人必定是书法大家,而且用的是左手。怕是只有年龄极大的朝中老臣,或许会知dào

。”

白名鹤想了想,摇了摇手上的铃。

杨虎推门进来:“大人!”

“无论金杰在那里,把给他给我找来。还有,接我夫人入府一定要小心,千万别让人看到。清晖园那里好好的打理下,别让人看出破绽来。这里需yào

两个可靠的师爷,叫陆期元与陶礼文过来。”

白名鹤吩咐完,杨虎一抱拳转身出去,顺手将门给带上。

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白名鹤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子。

胡愧坐在白名鹤对面:“我查到一些情况。街上那些人收的钱分为三类,一类是保护费,交了就不会有杂皮骚扰店铺。二类是清街费,有人打扫街面,根据门面大小交钱。其他州府也有这笔钱,一般每个月,就是一钱两钱银子,大的店铺不过五钱。这里收的是最少也是一两,最多的十几两!三类就是牙子钱,抽一成!”

白名鹤不解:“牙子钱不是正常的牙行收利吗?”

“这里不同,运货的人、所有的牙子,就只有一家。只是外来的客商,进城就必须听他们的,绝对没得选择。”

“其中有门道?”

“有,我自然是知dào

账本的,广东商帮所有的店铺。明收暗退。否则大明十大商帮,那里有广东商帮的排名。可惜我手上连一个死忠的人都没有,我手边所有的人都是他们的人,许多消息我还是在从外省同僚那里打探到的。”胡愧自己都感觉惭愧。

不过,正如他所说,他就是一个牵线的布偶。

“最后一个问题,只有你一个人吗?”

“我在江南求学,读的是志思书斋。当时人不少,但有些人却意wài

暴毙了。还有一些人进了官场,就我暗中调查许多人不明不白在职的时候就死了,眼下活着没有几个。我考中进士之后,志思书斋就关了,后又开了几个书斋,我就不知dào

细节了。”

攘外必先安内……,白名鹤明白,自己要作的是大事。由不得谁在背后给自己捣乱,想要对外保持足够的一致性,那么一定要先清除了内部的敌人才行。

胡愧把自己所知dào

的一切都讲了,并没有向白名鹤提出什么条件。

末了,胡愧问道:“那个女人,现在如何?”

“关着,没有用刑。是重犯,所以轻易不会用刑。而且就算用刑,我也不会允许使用肉刑。万一不小心人死了,是一个极大的损失。当然,有时候精神上的折磨比身上的更可怕,所在非到不得已,不会轻易动刑!”

白名鹤倒是实话实说,对于胡愧,白名鹤也需yào

表现出自己的诚意来。

两人正聊着,金杰到了。

一进屋,金杰看到胡愧就愣住了,完全不明白胡愧为什么会在这里:“白哥,他……”

“别废话,有差事交给你。这是大事,干砸了你连掉脑袋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给你碎尸了。干的好,万岁怎么赏你就是你的造化了。”白名鹤笑骂了一句。

金杰搓着手:“白哥交待的事情,小杰就是脑袋给劈成两半,也要干好。”

白名鹤转身问了一句:“胡大人,你愿意进京吗?”

“能留下吧。胡某暂时想留着这条命,进京之后未必能活着。心事如果了结,就算进京受死,也不会皱下眉头。”胡愧的态度很坚决,他也思考过自己的之前的人生。按大明律自己是必死,那怕有功也会死,只是不会牵连家人。可自己除了在家中的父母外,没有家人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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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要给读者们一个惊喜。晚上还有更。加油。

第177节 金杰赴京【第五更】

白名鹤示意胡愧坐在书房后。叫金杰给磨墨。

“胡大人,你不进京也行,详细的写一份奏本。然后再帮我写两份,我的字太难看,最近又事情多耽误了。”

白名鹤不写,倒不是因为自己的字不行,其实白名鹤的字勉强已经不错了。

不写的真zhèng

原因是,白名鹤组织这奏本的语句,水平和这些大人物比,就是小学生与博士的差距了。

第一份奏本写的时间极长,胡愧反复的修改,足足写了一个时辰。

白名鹤叫金杰和自己坐在一旁,白名鹤对金杰说:“小杰,此次你要替我去一次京城。名义就是送一批香料进京城。优等的自然是皇家使用,次等的给京城那些合zuò

的商人。那边咱们的人叫钱云,我会安排人陪你一起去的。”

金杰用力的点了点头,从见到胡愧开始,他就知dào

这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你应该还可以直接进宫吧!”

“可以!”金杰给了一个非常肯定的答复。

“我交给你的东西,你只能交给你义父。其余谁也不能给,由你义父呈给万岁。你年龄太小,这种事情你只需yào

把东西带到,就是大功一件。万岁如果召见你,你只说是我把你从合浦叫到广州,让你送东西进京,多余的话不要讲。”

金杰很认真的回答:“我知dào

,这事情说错话会死人!”

“如果,外人问你。你进京作什么?你只需yào

回答送香料。在宫里,你顺便帮我讨一样东西,请万岁赐一块玉给我的夫人,让你义父去求。你知dào

,这边要刑讯。要杀人,是会见血的。我夫人已经有喜,怕有血光之灾,请万岁赐一块玉以镇邪气!”

“这件事情白哥放心,一定求到!”

大明朝,人心敬鬼神。白名鹤要这个不光是为了自己,首先是安孙苑君的心。最重yào

是,这件事情也是安大明皇帝的心。当然,

顺便拍一个小小的马屁。我白名鹤不求神、不求佛,只求万岁所赐,就在是我白名鹤心中,万岁你比神佛管用多了。

金杰这时小声又对白名鹤说道:“白哥你在这里,那些官只要不死。天大的事情我交父也能给你顶住。”

“恩!”白名鹤不怀疑司礼监大太监的能力,所以对重yào

的犯人白名鹤没让用刑。也是这个原因。

胡愧那边自己的那份写完了,白名鹤这才提到自己:“我这边三份,一份是主题是,攘外必先安心。另一份的主题是大明水师士气高涨,两个月之内,南海无海匪。最后一份,琼岛有一处天然盐场,臣启万岁同意取海盐。此盐如何分配。请万岁示下!”

白名鹤只需yào

讲一个主题,胡愧不费丝毫力qì

。就可以编出花团锦绣的一份文章来。

奏本写好,白名鹤找来一个盒子。先是用火漆封了奏本,然后又用机关锁加在铁盒上。这才把杨氏兄弟叫进来:“保护金杰进京,这个盒子是要送进宫的。一句话,盒在人在。有任何意wài

,烧了盒子也不能落在外人手中!”

“我们兄弟拼了命也保下这盒子。”杨氏兄弟是单纯的武夫。对命令绝对不打折扣。

白名鹤这才对金杰说道:“立即出海,此事容不得等。请刘指挥亲自督船,船上除了香料,其余的全部装上糖浆。十二天,必须到京城。我们时间不多了。”

“办不好,小杰也没脸回来见白哥!”金杰将盒子用包袱包住,紧紧的绑在身上。

出门的除了杨氏兄弟,还有东厂的一些精锐。

送走了金杰,白名鹤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给杨能与揭稽的解释是,弹劾的奏本必须立即安排进京,否则就会有麻烦。

大明水师,这个时候绝对不是酒囊饭袋。

命令下,先是从上次进京的船中挑出精锐混编入水师上次留港的空船之中,组织人手开始装货,然后再调合浦十条船,直接从后面跟上。糖浆大部分在合浦,正好从那边开始装船,然后直接出发,在福建海面上开始汇合。

晚餐的时候,一队装货的车队打着水师的旗号直接闯关入城。

广东都司的车队,不是谁都有资格检查的。

孙苑君到了,可白名鹤却没有时间去见她,而是先去见了聚焦在广东的豪侠代表。花氏七杰的老大,花无期。那拳脚功夫极高的石罗汉,还有一位穿着道服,武当七星子天机的首徒,下山历练,剑上败给了花无期,应赌约来广东两年。

“花兄、石兄、玄真道长!”白名鹤一抱拳。

花无期一摆手:“白大人是看不起我等,听闻广州这边生变。几百死士的出手,折了白大人些许人手。为何不让我等出手?”

“是伤了一些人,倒没有性命之忧。别说是花兄来不及赶过来,就是人在广州,这些小毛贼也不需yào

花兄出手。花兄要面对的强敌,里面请,我已经命人备下酒宴。”白名鹤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三人抱拳行礼,一同进入正堂。

坐下之后,白名鹤这才说道:“第一批敌人,是盘居在南海的海匪。听水师的情报,其中有些许高手。或杀,或俘一切由各位作主。不瞒各位,收拾了这些海匪。琼岛就可以建一个盐场,建成之后每年也有百万石的盐。”

“我要五十万石,不是为钱财。而是我们那里一斤盐已经卖到五钱银子,百姓苦!”

“花兄高义!”

花无期对于白名鹤这句明显恭维的话没有半点反应。只是说道:“那下一批敌人呢?”

“这批敌人很强,可能是今年内三批敌人中最强的。有一些原大食的商人,在苏禄建国,他们手下的亡命之人绝对不在少数。这些人必须清除,然后我就可以得到取之不尽的上等细麻,这些细麻可以在大明。提供至少三万台织机的货量!”

听白名鹤这么一解释,花无期不解:“白大人,这对百姓有何好处?”

“花兄,织机就代表着有活干。一台织机至少需yào

四个人操作,然后就会带动各种周边产业。一台织机至少可以让三十人每年有十两银子的收入。织机多少,麻布必然会变得便宜。受益的百姓会更多。三万架机织,就是近百万人受益!”

花无期腾一下就站了起来,对着白名鹤长躬一礼:“花某愚笨!”

另两人也起身陪了一礼。

“再说第三批敌人,是倭人。他们杀我大明子民,新年的时候,他们会有大量的人过来在广东勘合。我白名鹤可不会凭白给他们这些人任何赏赐,他们吃住行,都是自己花钱。他们的货物我们正常交yì

。这样以来,以往他们总是在人数领赏的美梦就会破裂。必然然有些乱子,须用雷霆手段让他们知dào

,广东这里不是他们放肆的地方!”

“大人放心!”

说打架,这些人绝对是高手。

军中将军多是冲锋陷阵的高手,练的是军中武艺,冲阵是高手。可单打独斗,未必是这些人的对手。

正说着,有一人闯了进来。

花无期的手立即就按在剑柄之上。进来的是杨能。看到这屋内的三人哈哈一笑:“小白在宴客呀。老夫是过来讨杯酒喝,顺便告sù

你。今天广州城罢市了。几乎所有的店铺都关门不作生意了。”

“杨督安好!”三位豪侠起身施礼。

杨能打量一下花无期,赞许的点了点头:“大明第一剑,花将军之后果真不凡!”

“谢杨督称赞!”这些人来得早,杨能已经代白名鹤宴请过一次了,也是因为花无期,这里来了侠客过千人。各种工匠数千人。都已经安排在合浦了。

“杨督,怕是我们动了谁的利益。文官们不敢闹,要闹的肯定是广东商帮。我扫了流花书院,得到一个消息。那些杂皮强收的银子,对于广东商帮来说是明收暗退。这就是官商勾结。他们对付的只是外来的商人。”

“怎么样,继xù

抄?”杨能笑问了一句。

“杨督,广东这里存盐有多少。都控zhì

在谁的手上?”

“大半在卫所,少半在盐司。不过,眼下都在我们手上,原本要装船运往京城的三千石,也给扣下了,商人们的盐引也暂时不给供盐了。刘名轩说这几天有些乱,所有都给停了,然后再说。”杨能倒是知dào

一些的,但细节不清楚。

白名鹤心中思考片刻:“杨督,街头卖货。粮价照市价降两成,盐价降一半,其余都司衙门有的货,其余的全部降一成出货。同时帖出告示,谁敢借机囤积,直接抄家。”

说到这里,白名鹤脸上出现一丝笑容:“然后再帖一份告示:就说整个广东都司属下,所有军田包租,所需yào

的交的租子,只有广东这边行情的七成。然后再帖一个招工告示,招有手艺的工人三万人,有一把力qì

十万人。工钱是广州行价的一倍,不接受牙行介shào

。凡一户中有两个人来应招的,年底多发一石米,三丈布打赏!”

“小白呀,广东商帮会闹呀!”

“杨督呀,广东都司手上有刀!”

哈哈哈!

杨能放声大笑:“本督就不问原因了,小白你总是智计的。这些小事交由下面人去办就是了。你速速命人摆酒,本督今天是来送礼的。”

说罢,杨能从袖子拿出一块紫水晶:“这东西能安神!给你家夫人的。”(未完待续……)

PS:这一章节加更,献给伟大的祖国。

根据《瑞典日报》报道,按照生产力总值(购买力平价)算法,中国经济在明天清晨,将超过美国,成为地球第一大经济体。

这是中国在明代之后,再一次成为第一经济体大国。

不管什么阴谋论,威胁论或者是其余什么论。这是一代人甚至两代人的奋斗、牺牲、无私付出所带出的成就。

第178节 广州罢市【第六更】

整个广州城,开门的店铺不足一成。全是一些小吃、杂货等。茶楼、酒楼、粮、布、绸等商号全部关门。几百人到知府衙门请愿,理由很简单,他们害pà

,只求官府给普通百姓说一说,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也好让这些商人安心作生意。

白名鹤名义上已经离开了广州城,这会正在陪着孙苑君说话。

没有到广州的时候,孙苑君就已经听说这边出事了,不是自家出事,而是自家的相公手太狠,直接对布政司衙门下手。

孙苑君很怕,那怕是她得到了消息并不全,也一样害pà



白名鹤坐在摇椅上了,手里拿着几枚岭南的荔枝,没有后世改良过的那么甜,带一点酸味却是极好吃的。

“夫君,今天广州商户罢市,明天整个广东就有官员罢官。”

“是吗?”白名鹤只当在听笑话。

“文人重气节,你没有一个说话,就是军士抄了布政司大人的家。就凭这一点,广东这里一但有人组织,就会有官员罢官。到时候朝廷为了安抚广东,是杀一百官员,还是夫君的人头呢?”孙苑君真的是很担心白名鹤。

白名鹤哈哈一笑:“杀光广东官员,我白名鹤也不会掉一根毛!”

“为什么?”孙苑君不解。

“你不懂,我也不能说。一切等金杰多京城回来,算一算时间,一个月内必然回来。这一个月内,我巴不得他们罢官呢,我就会让整个广东变成军管的省,到时候,看有几个不怕死的。”白名鹤冷笑着。

孙苑君明白了。那怕白名鹤没有说明真zhèng

的原因她也明白了。

白名鹤手中肯定有什么致命的底牌。

陪孙苑君吃过早餐,白名鹤去了侧院小书房,为了安全考lǜ

白名鹤不能让人看到胡愧。

书房之中,胡愧正在整理着这两天收集的情报。

见到白名鹤进来,胡愧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了起来。

白名鹤笑着一摆手:“你不欠我。依大明律没有刑部、吏部、内阁的公文。那怕在牢里你依然还是二品官,没有二品官给从六品见礼的道理。当然,你上吊自尽的消息,估计到明后天就会放出去,尸首肯定不会让验。如果真的要验,就是一颗人头!”

胡愧没接这话,直接将话题扯到这里罢市上。

“白大人,你可以用雷霆手段去对付广东商帮,但你有想过兔死狐悲吗?其余的九个商帮还敢和你合zuò

吗?就算是合zuò

。他们心里难道没有隔阂,难道他们心里不留一根刺吗?广东商帮这一招,估计是自残之计!”

白名鹤一摸下巴:“你的意思是,那个人根本就不在乎这广东商帮。这此里就是鱼饵,我咬了他们,伤及的不是他。而是我自己?”

“是这个道理,看来这神mì

人根本就不在乎广东商帮。”

“那你想一想,那个人要求你作过什么?”白名鹤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胡愧早就把这个问题思考了无数次。立即就回答道:“什么也没有要求过,我只是知dào

。有些人打着我的名义在外面办事。至少有一半的事情我不知dào

,我知dào

的就是,广东全省无人贪黩,给所有官员的银钱,全部是这里分配下去的。可以说,所有的恶事都是我一个人担起。纵然朝廷来查,问罪。也就是几个人掉脑袋!”

白名鹤心说,这位神mì

人还真是有一套。

胡愧看白名鹤不说话,继xù

说道:“整个广东,这些官不贪。可他们手上有银子。所以没有必要去贪。”

“如果你倒了,没有人分银子给他们,这就是断了他们的生路。”

“正是,按官员的收入。他们眼下那一个不是家大业大,一下断了这份财路,他们不可能立即找到另一份,所以不出两三个月,就会出乱子。你失的不光是官心,更多的是民心。许多官员,百姓心中那是真zhèng

的清官父母官!”

白名鹤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这真的是很可怕呀。

“你想对付他们,我手上都没有给他们分银子的证据,你能如何?”

“能如何?我给他们分银子?”白名鹤连续两问。

“你会分吗?”胡愧问了一个非常实jì

的问题。

白名鹤与他不同,白名鹤就算有银子也不能分,这分了之后如何交待。这份支出如何面对大明皇帝,如何面对其余各省的官员。

可白名鹤要是治了这些人的罪,在整个广东百姓心中,白名鹤才是大恶人。

只有大恶人,才会杀清官。

“那么,公布他的财产,让他们解释财产来源呢?”白名鹤又问道。

胡愧摇了摇头:“他们可以找无数个借口,那怕说他们的小妾去青楼作工都行,只要让百姓信服就足够了,不需yào

朝廷相信。你要知dào

,百姓无知,他们只关心自己田里的那点产业,家里的安稳。”

“揭稽为什么被架空?我总算是懂了,他是京官没有错,可他没有银子。”

白名鹤说的很实在,胡愧也没有什么可反驳的。

“胡大人,我前几天说过一句话,今天再说给您听。在绝对的力量之下,可以无视一切规则。你只需yào

帮我想一想,怎么样找出那个神mì

的家伙。把你能够想到的细节都想出来,然后写下来。”

胡愧微微的点了点头:“我还有选择吗?”

“有!相信我!”白名鹤很自信。

出了小书房的门,白名鹤就在门口开始骂了:“他娘的。本少怒了!”

无论是巡逻的,还有干活的。听到白名鹤这一声喊,根本就没有一个人转头去看白名鹤,他们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什么话应该听,什么话应该装作听不到。

白名鹤找到一个在这里能说话当个事东厂头目。

“去安排两件事情。第一件,入夜的时候,把胡愧的尸体摆出来,但不用给人看。放出风声,胡愧临死的时候留下了一个账本。这账本已经落在廉州主薄白名鹤手中。第二件事,在广州城内放出消息,就说是本少已经决定广东商帮,以后他们所有的货物,本少的采购价减一成。买本少的货,价格加两成。”

“是!”这位东厂头目连个为什么都没有问,直接就去办事了。

消息传的很快,不到半天时间,整个广州城就已经传开了。不光是盐价的问题,当然还有白名鹤那句狠话。

广州城一间停止营业的酒楼之中,六个人围着圆桌而坐。

一边是江南三大商帮。最强的徽商、新兴的宁波商帮、海纳百川的龙游商帮(浙商)。另一边是北方三大商帮。垄断西北粮、盐、棉的秦帮、全民经商的鲁邦、以商德名天下的赣商(江西商帮)。

“晋商这里的人没什么身份,所以没有请。有身份的最快也要再有五六天时间。北方运粮的事情才是他们眼下的大事。既然作出了承诺,自然是要作的漂亮。”

年轻的王福临在给几位前辈解释着。

“褔商没敢来,他们正发愁如何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

“褔商这些人,亦商亦盗。他们这次如果没有一个交待,估计就不是断了来往这么简单。老夫观察白名鹤这个年轻,绝对不是手软的人。不过到现在都没有追究,估计也是给他们一个机会,希望福帮的几位老伙计,不是那么短视!”

说话的是徽商一位老前辈,谢家茶园的谢一元。

儒学之商,德高望重的一位老商人。他对于褔商一直有一种贬斥的态度。

“洞庭湖那些人,是老夫不叫福临去请的。他们一帮小伢子过于机巧钻营,到现在都不明白,先予之、再得之。只是几百架织机,非要见到麻才去制作,这点眼光老夫不与之为伍。老夫已经安排人制作千台织机,那怕闲置这面子也要撑住!”

谢一元所说的意思就是,你不付出,怎么就要回报呢。

这与另一句话:将欲取之

必先予之。是完全不同的意思。

秦帮的柳直拱手问道:“广东帮这次作的过了,如果广东帮这次被排除在外,谢老您是前辈,总要给拿一个主意。”

“这是一件好事,不是老夫认为可以分了广东帮的份子。而是借这个机会,好好kàn

看白名鹤此人。你柳家怕是不敢说了解白名鹤吧,读书之时与入仕之后,人是会变的。更何况,手握重兵,掌握数之不清的财富,老夫要看他是否守得住本心。”

“广东帮,不是想像中那么简单。其背后有古怪,说不定这一次对广东帮也是一件好事,虽然会元气大伤,如果撑住了会涅槃重生!”

龙游陆天行从怀中拿出一封血书。

“我一个同乡托付于我的,他只说他不想死得不明不白。信中所说,他有大把柄落在广东人手中,他行事都在听从广东这边。与心与德,他不甘,却是在赴任的时候身死他乡。这封信,我已经保存了七年了。”

另外五个人一一传阅,却无一例外闭口不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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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节 混乱的广州,混乱的人心【求月票】

放在六大商帮几位代表手上的信,却象是一把利刃刺在六个人的心中。

“眼下广东,谁说了算?”王福临突然问了一个古怪的问题。

谢一元笑了笑:“眼下不知dào

,老夫相信很快就是白名鹤说了算。老夫不在乎他心狠,不在乎他与东厂走得近。只是他守得本心,依然有着一身正气,只要行商守得信,作人守得德,作臣子守得忠。老夫就支持他!”

“那这次的事情呢,谢老如何看?”

“白名鹤太狂,狂到目中无人。由不得一点反对的意见,也不会忍。可他毕竟还年轻,此事首先是广东商帮不对,他也算留了一分没有直接断了广东商帮的商路,这一点老夫要说声好。但是……”

谢一元说到但是的时候,另外五个人都看着他。

“但是,白名鹤错了,错在他不顾忌别人怎么看,也不顾忌我们这些人怎么看。只顾着自己一时痛快,这一点老夫以为他太轻狂。”

“或许,其中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呢?”王福临为白名鹤说了一句。

谢一元点了点头:“如果真的有原因,比如……”谢一元将那血书又拿起看了一眼:“如果真的什么我们想不出来的原因,老夫亲自上门给他道歉,赔罪!但如果没有,老夫也要上门骂他几句,他要是真是狠人,就把老夫也下狱了吧!”

大明的文人,特别是儒商还是很有骨气的。

另一边,广东商帮所有的长老正在开会,其中有一半的人甚至都不知dào

罢市的事情,是罢市之后才通知他们的。

此时,广东商帮已经分成了两派。形同水火。

一边认为,要坚持到底,让白名鹤看看广东商帮的骨气。另一半却不同意,白名鹤并没有针对广东商帮作什么呀,为什么商帮要与白名鹤敌对呢?

“不如去造谣,广东都司衙门招工。是去挖烂矿、修路,每天都会死许多人。”

“你想被灭门吗?”另一位大骂:“你的脑袋比猪还笨,一个正二品说抄家就抄家了,你算什么东西,你敢造谣他白名鹤就敢把广东商帮所有人都抄家灭族了。这叫诋毁朝廷。”这位开骂的正要说什么,一位老者却开口说道:“潮州帮退出广东帮!”

整个会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胡愧把那个神mì

人想的可怕,因为他一直受制于人。事实上,民不与官斗。商人都是普通的百姓,他们不可能用身家性命与官府作对。除非是别有用心的人。

一位老者缓缓的站了起来,向提议退出广东帮的那位伸出手:“家已侬!”

“家已侬!”又一位伸出手来。

潮州、汕州、揭阳历来都有一种同根生的感觉,他们三地非常的亲密,在这个时候他们愿意与潮州帮共进退。

“我们也退!”两个用蓝布巾包着头的中年人也站了起来。

广东商帮,分为三大块。一部分就是广府帮,主要是以广州城为核心势力的。一部分就是铁打的兄弟一条心的潮汕帮。最后一部分,就是客家帮。

这三大势力决裂,其余的一些小地方的商人也纷纷作出了选择。

琼海帮、陆丰帮、许多很小的。只有几十人商队的商号,在广东帮的会议之中。永远作为旁听者的他们,作出了选择。

“好,你们永远也别回头!”

“告辞!”说狠话什么的没有意思,随着提出决裂的老者离开,其余的小商帮都紧紧的跟上,这个时候无论正义与否。他们都不愿意用身家性命与官府去斗。

商帮的人心用了,各商号的人心更散。

那低到可怕的价格,让他们以后生意怎么作,白名鹤这是绝户计。

许多商人甚至在考lǜ

是不是要开门作生意了,这样搞下去。不出十天,他们就只有永远的关门了。

就在商人们无比纠结的时候,有军兵出来清理街道。

白名鹤要从清晖园回广州城了,街上全是挤着买米、买盐的百姓。其实不用军士开道,百姓们也已经自觉的让到了道路两旁。

白名鹤是什么官不知dào

,广东第一凶人就是了。一句话就灭了布政使全家,还有布政使的几个亲信官员。商人闹一闹,直接就绝了商人的路。这里的货足够多,米袋子堆成了山,根本就不用称,直接用铜盆,平平一盆就是十斤。

许多百姓掂了重量,绝对比十斤多。

永远不要和凶人作对,百姓们是纯善的,他们非常清楚这层道理。白名鹤的凶名,广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然凶,但却是一个好人,至少没欺负百姓就是了。

白名鹤自是不在马车上的,他只是作了一个回广州城的假像罢了。

很快,那原先的布政使衙门口就听到有人在高喊着什么,可广州城中却没几个人听得懂。还是有些走南闯北的人听了,解释给其他百姓听。

“那是秦地的关中话,这位白大人似乎生气。他夫人有喜了,都不让他安宁两天。还要一路赶回广州城来,然后说他在问,他是偷商人的家的馍馍,还是抢了那个商人家小孩子的糖,你们罢市,就永远不要开市了。”

许多百姓心说:是呀,这位白大人没有得罪商帮吧,你们为什么罢市呢?

早就安排好的人开始在百姓中宣传,官府自然是为百姓好的,眼下广东这里很快就有许多活计要人去作,以后吃穿用度只要作工就会发,商人真的罢市了,官府也不会在乎。听说,需yào

干活的人数,至少四十多万人,光是编麻绳的,就需yào

好几千人。

需yào

最多的,就是码头装货的人,怎么也要上万人。

白名鹤在门口转了一圈,一脸坏笑的回到府中。这一次他的重yào

打手,还有机密师爷都到了。白名鹤自然就开始开启新的计划了。

“我要去暹罗!”白名鹤很简单直接的开了口。

“大人能安心走吗?这里的事情没有处理完,谁能代替大人拿主意。而暹罗,又有谁能代表大人去呢?刘名轩将军已经往京城去了,去暹罗却是没有一个主事的人,万一有什么变故,谁来负责。”

陆期元找出了一堆理由。

“苏慕云怎么样?”白名鹤没有问陆期元,而是问曾涛。

曾涛没考lǜ

就立即回答:“大人,学生以为不好。或许以后可以,但眼下却不行。没有人能够在成为大人的代言人。更何况,这一次是要颁国书的,没有一个正式的官员怕是不合适。而且只有您有使节权杖!”

“那么,揭稽大人如何?”白名鹤又挑了一个人。

“大人,亦不可。揭大人是广东布政使,他不能没有圣令的情况下离开广东。而且暹罗的事情,也只有大人可以处理。”

白名鹤一指陆期元:“就你了,你代本官去。就说,本官请暹罗王来广州城。”

“大人,不可。册封的国书必须在暹罗王城颁下,来广州是大明失礼了。”

“左不行,右不行。你们想说什么?本官也没有见到你们串口供,怎么就是一个口气呢?”白名鹤笑骂着。

三位师爷都笑了,几乎是异口同声回答道:“大人,我们是依礼而为!”

“罢了,先把广州城的事情处理好,本官再去不迟。眼下有几件事情你们给本官处理一下。”白名鹤拉开一张地图:“先在琼岛建一个万亩盐场,这件事情琼海卫指挥卫负责的安全,你们自己选一个,给本官去监督这个盐厂的建设,要求只有一个,这个月底之前,我要见到第一批盐!”

来自合浦的两位低语商量了两句,几乎是同一个态度。

“大人,让钟鸣远去,他是罪人。可以戴罪立功,而且管这种事情他本事不错。合浦那个作女人月事巾的工坊就是他管着,只是那里全是女工,按夫人的说法,要选一个女管工出来,其余的地方很要紧,他不怎么可靠,所以去管盐场肯定没问题。”

“就他了,但要敬告一下他!”白名鹤一拍手,就算是定下来了。

“大人放心,伍百户安排了两个人,名为保护实为监视。他要有什么不安份的,肯定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白名鹤摆摆手,这事情就算是定下了。

“陶礼文,本官让你去分析暹罗香料,定下采购的目标。你有结果吗?”

陶礼文脸一红:“大人,学生虽尽心,但依然作不好。因为学生不了解香料,眼下只选了十三种,却也不知dào

暹罗的产量如何。还有一百多种样品,学生认为都是好香料,只是不懂如何使用,查阅了许多书籍,却是没有相关记载,都是大明没有的东西。”

“没有的才值钱。去找王福临,就说本官说了。这里有一百多种香料的样品,本官要造册。然后,让他安排人过来。”

“是,大人!”陶礼文回了一句后,又说道:“徽商曾经派人过来,想要一百石肉桂。因为大人不在广东,所以学生作主给了他们一石。他们开出的价位极高,因为暹罗的肉桂品质非常之好。”

“我们有多少?”白名鹤都不知dào

自己的仓库存量。

“大人,我们当时肉桂拉了差不多一船,一千五百料。”陶礼文很恭敬的回答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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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节 封锁广州城【第二更】

一千五百料!

白名鹤心说这个陶礼文绝对是好管家,一千五百料的船至少装肉桂有一千五百石,你才给人家一石,真是够小气的。

“好了,告sù

他们。让他们派十个懂香料的人过来,问他们,五千石肉桂吃得下,吃不下就让其他的商帮来谈一谈,只要价钱合适就让他们拉走。”

肉桂这东西,暹罗太多了,多少漫山遍野,白名鹤只要开口说要,就能整船整船的往回拉。而且价格便宜到让人发疯,运回广东,心不黑也能有四五倍的利。纯利!

陶礼文认识的香料不多,许多本就是不大明有的,或者是有,但非常少。

比如草果,还是一位客家的车夫认出来,这东西煮肉极好,陶礼文试过,认为这东西如果卖到草原上去,绝对是敢要十倍以上的利。

“香料先到这里,总是要先把货认识了才好采购。问一问他们,那些作香油的,或者是胭脂之类的,大明市场怎么样。拿一个报gào

给本官来。去吧,这几天就办这个事情了!”

打发了几个师爷去办事,白名鹤又往后院走去。

事情总要一件件的办,不能把自己整个放在工作当中,白名鹤相信有德的商人不会在香料上胡说,他们可以骗自己一时,那么以后呢。一但落下了这个骗的名义,以后还怎么合zuò

呢。

回到后院,原本是准bèi

陪孙苑君说说话。

却见到屋内清荷正跪在那里给孙苑君奉茶,这似乎进门的什么规矩,又见孙苑君给了清荷一件什么东西。

看到这一幕,白名鹤心说女人们的事情她们自己解决吧,自己还是回避一下的好。

“来人。备马!”要说白名鹤来大明学到的新本事有什么,第一就是书法,那第二就是骑马了。没办法,这两个技能都是白名鹤躲不开的,不会写字你怎么写奏本,别说是奏本了。就是写信都不行,你总不能用狗爬的字去给于谦等大人物写信吧。

骑马也重yào

,代步第一工具,速度、节奏都有了。

出了城,白名鹤直接就到了关押人犯的地方,这个宅子原本是也是被抓那些官员其中一人的,地形好,宅内有用来存放金银的地窖,而且周围几里都没有什么大户人家。原本是私养小妾而备下的外宅。

赵芳迎到外面。两人想互见礼之后。一起进这宅子。

“赵总管,你说那个人现在是否离开广州了?”白名鹤主动提到。

赵芳脚步一停:“不管他是否离开,就当他没离开,也当他离开了。”

一句自相矛盾的话,白名鹤却是听懂了。当他没离开,严密在广州城内找。一句他离开了,广州城外也绝对不能放松,总之是全面撒网。一定要找到这个人。

看白名鹤在考lǜ

,赵芳又说了一句:“眼下这件事情。说起来已经结束了。也只有在白大人这里是刚开始。封了广州城,总是要有一个理由的才对,否则怎么向杨、揭两位大人交待。”

“证据之中,有什么特别一些,有趣一些的东西吗?”白名鹤反问了一句。

赵芳没有立即回答,他也在思考。

两个人一直走到内院。可以听到那极惨烈、痛苦无比的叫声时,赵芳才说了一句:“倒是发xiàn

了一些与倭岛来往的信件,其中有一句很是让人不解。”

“那一句?”白名鹤来了兴趣。

“是孟子之中的一句:得民心者得天下。倒是象给倭人在上课一样,讲了民心与国之道。原本留意这个是因为查笔迹的时候,竟然与这些官没有一个对得上。所以杂家心中就记下这事了。总在想这是谁写的信!”

“或许是她?”白名鹤提了一句。自己也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或许?”赵芳也只是随口接了一句,其实完全没有明白白名鹤的想法。然后说道:“要说那个神mì

人,他想要什么?依杂家看来,这个人倒是一个人物。广东官场没有欺压百姓的,他们压的是商人,百姓过的好,所以广东清官多!”

白名鹤没接这话:“得民心得天下,这话是一句虚伪的假话。”

赵芳一愣,一脸惊讶的看着白名鹤。

白名鹤是举人,那就是儒生,读孔孟之书的人,公然在这里批评孔孟之道。赵芳想不明白,可他却不好再问。说得多了,传出去不是件好事。

白名鹤也没有再说下去,他接下来的一句原本是:枪杆子出政权,才是真话大实话。

有些话,还是不敢乱说的。

“封了吧,就是发xiàn

有人私通倭人。就拿几年前那件事情来说,有人引倭寇进了广东。怕是有内应,这件事情秘密的查一查。不惊动普通百姓的话,这个理由杨、揭两位大人应该可以接受。”

“杂家去安排一下,白大人打算听一位的审呢?”赵芳问题。

白名鹤想了想:“去见一见那个女人。”白名鹤想验证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

赵芳送白名鹤进了软禁胡愧名义上那位夫人的房间,这里也是原先那官员外妾的房间,布置的倒是很雅致。

白名鹤轻轻的高台了敲门,赵芳到是有些意wài

,如果白名鹤一脚踢开门,他反而不意wài



“杂家先去安排那件事!”赵芳冲着白名鹤一笑,转身离开。

里面的人显然有些意wài

,这是她被关在这里几天来,头一次听到敲门声。以往就是几个东厂的女子送饭食过来,也是直接推门就进的。这道门,里面有门插,可她却不敢关上,那怕到了夜里怕到要死,也不敢插上门。

犹豫片刻,开口说道:“请待小妇人梳妆!”

既然客人依礼,那么她也认为自己不能失了礼数。

白名鹤在门外等了约有现代时间十分钟左右,门从里面打开,一个中年妇人向白名鹤道了一个万福,然后请白名鹤进屋。

“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白名鹤!”白名鹤很简单,直接报上自己的名字,没有官职,也没有任何的多余的话,只有一个名字。

报完名字,白名鹤在靠近门的那把椅子坐下,也没有让对方关上门。

听到白名鹤这个名字,这位妇人神色间明显有些动容,很显然他听过白名鹤这个名字,这一点她比自己的两个儿子,还有自己上名义上的夫君要好得多,至少在情报上有着足够的敏锐,当然也有可能,她就是一个指挥者。

坐下之后,白名鹤开口说道:“你是谁?他是谁?”

“白大人果真是非常人,在白大人第一次出海之后,义父他老人家就说过。合浦的白大人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这一点他自愧不如。现在看来,白大人更是杀伐果决之人,必然是成大事之人。”

白名鹤笑了笑,没的接这个话。而是说道:“知dào

我为什么没有让人给你用刑吗?胡袁氏?”说到胡袁氏的时候,白名鹤不由的加重了语气。

胡袁氏脸色一变,每天夜里那些惨叫声让她感觉毛骨悚然。

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小妇人不解,请白大人指点!”

嘴硬!白名鹤心说,你怕是还有所持。

“我准bèi

送你入京,明天就公布押运路线。然后在路上设下埋伏,等候我想要见的人自投罗网。等成功之后,就将你关入笼中放在广州城示众。一定会有人来救你,当然我也会示先有所准bèi

,你既然了解我,就知dào

花无期的剑术,还有他六位本家的弟弟,手段自然是高明的。”

胡袁氏抽出一根发钗顶在自己的咽喉上,用实jì

行动来告sù

白名鹤。

你在作梦,你得到的只有一具尸体。

“你怕了吗?”白名鹤笑着问了一句,然后继xù

说道:“别紧张,我只是吓一吓你,我白名鹤是很重注脸面的一个人,这样下作的事情会影响我的名声。”

“送我去刑讯吧!”胡袁氏一脸的冰冷。

“你知dào

来俊臣吗?”白名鹤又问道。

“自然是知dào

的,看白大人作派,怕是与来俊臣一样的人,一样的酷吏!”

白名鹤放声大笑:“笑话,来俊臣要是能活到现在,他跪在我面前都不佩作我的学生。在我白名鹤用刑的手段面前,他连个孩童都算不上。你如果认为我在说大话,你可以随便指出一个人,你认为的硬骨头,我都不会动他一动头发,也会折磨的他生不死如。”

胡袁氏内中发寒,她相信白名鹤可能说的是真话。

正在胡袁氏越想越害pà

的时候,白名鹤又大笑了起来。

“算了,不吓唬你了。不对你用刑真zhèng

的原因其实是,我认为你可能是那几位的后人,就算要杀你,也会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今天只是来见一见你,如果你愿意,告sù

我你姓什么,如果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

“为什么?你白大人不是……”胡袁氏不解。

“别乱猜,也不要乱说话。我白名鹤不喜欢别人对我随便下定义,我白名鹤是什么人,不是你有资格评价的。”白名鹤的语气严厉了起来。

“那请白大人点评一下小妇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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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节 良知的底限【第三更】

“我经过深入的思考,认为你就是那背后的神mì

人。如果不是广州城罢市,我肯定会对这个想法还有所保留。但广州城罢市让我想到,你可能就是那背后的人,操纵罢市的那位,只是你给胡布政使的一个假像,或许你是仆人,或许你是儿子的父亲!”

胡袁氏没有说话,她很震惊白名鹤的分析能力。

白名鹤继xù

说道:“当我还在不断猜测之时,却被孟子一句话给提醒了。”

“什么话?”

“得民心者得天下!”白名鹤对自己的猜测非常的自信。

“为什么?”胡袁氏几乎要疯了,她完全不明白这句话有什么。

白名鹤轻声的笑了笑:“因为女人爱作梦,女人才会梦想有一个理想的国度。男人再迂腐,也不会只把手伸到文官集团里,肯定会插手都司衙门。或许之前,有一个厉害的男人在打理着这一切,根据我得到的情报,你每年会有一天穿素服。而自从你第一天穿素服开始,胡布政使认识的那些人,就不再有莫名奇妙死亡的,因为女人心软,不会为保密而杀人。也就是,七年前!”

胡袁氏服了:“可以留下我的儿子吗?”

“不可以,他们必须死。因为你作了一件让我无法容忍的事情!”

“我的孩子姓方!”胡袁氏大喊着。

白名鹤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果然!”

“保下我的孩子,我帮你收服广东的所有官员!”胡袁氏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真傻。傻的可笑。”白名鹤站起身来,起身就往外走。

不知dào

是那里来的勇气,胡袁氏挡在门口:“白大人,求你。我在广州还有黄金十万两!”

白名鹤摇了摇头,伸出三根手指:“第一。你要知dào

你在干枯的山林放了一把火。放火的可以是你,但是你灭不了火。第二,我白名鹤现在仓库里,有黄金八百石,区区十万两,少的可怜。第三。你私通倭寇,你触犯了我白名鹤的底限。”

“白大人!”胡袁氏跪伏在地上哭泣着。

白名鹤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毕竟是忠良之后,可惜被你教导成了奸邪之辈,留他们无用。念在你们是忠良之后,给你们一个体面的死法!”

说完,白名鹤绕过胡袁氏出去了。

走出不远,赵芳从屋后绕了出来,来到白名鹤面前,拱手一礼:“白大人!”

“你听到了?”

“是。完全听到了。接下来,只需yào

验证了那封信,再找到坟挖出来验人。就可以证实白大人这让人匪夷所思的猜测了。只是,这件事情白大人要如何上报,有些话可是会要命的!”赵芳这一劝,绝对是出于真心。

白名鹤想了想:“如实上报,是不是忠良,后人自有分断!”

“怕是会对大人不利呀!”赵芳叹了一口气。

白名鹤也叹了一口气:“有时候。真话难讲。其实我也怕,可我不想违背良心!”

赵芳心说。好一句良心。

天下间,有几个人敢说自己一生都对得起天地良心的。

“那白大人,我就据实上报了。我虽然身残,可心中也守着一份空明。如果有事,我不敢说陪大人一起受难,但不会忘记白大人。”赵芳自称了我。而不是杂家。向白名鹤一抱拳之后,转身大步离开。

白名鹤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站着,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赵芳走到外院,心中却是越发的激动。突然长啸一声,伸手一掌拍在一块假山石上。一个深达半寸的手印就留在那假山石上。赵芳看了看自己手掌,用力一握拳头:“来人!”

几个东厂番子从四周奔了过来。

“传下令去。调集人手日夜监视广东正七品以上的官员,明着告sù

他们。凡贪黩者东厂立即抓人抄家、凡辞官者东厂立即抓人抄家、每月花费多于俸禄两倍者东厂立即抓人抄家、凡不尽忠守职者东厂立即抓人抄家、凡私下串联者东厂立即抓人抄家!”

“得令!”东厂番子飞奔着下去传令了。

下完命令,赵芳回头往内院看了一眼,自语道:白大人,杂家能为你作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其余的你自求多福吧。

白名鹤不怕是假话,这种事情是禁忌,知dào

成祖当年连方孝儒的书都全烧了。这一次是他来到大明之后,唯一一次心里没底的时候。白名鹤心里骂了一句:老方你这个迂腐的忠良!

大明皇帝信任自己,给了自己天大的权力。可自己却说当初靖难之时,建文帝身边的几个重臣是大明的忠良之人。这话或许就是自找死路呀。

现任大明皇帝,就是成祖,大明永乐大帝的曾孙子。

坊间传说,当年三宝太监下西洋真zhèng

的原因就是去寻找建文帝,这是要斩草除根。这才过去多少年,仅仅五十年罢了。

“罢了,人总是要有底限的!”白名鹤咬了咬牙,他相信就算是大明皇帝要杀他,也不会累及自己的妻儿。这一点白名鹤还是有自信的,毕竟白名鹤手上还有一份免死金牌在手,只是自己可能余生就只有悠闲度日了。

想通之后,白名鹤心结解开。

没有立即回广州城,而是去了关押两位胡公子的地方。

这两个人是分开关押的,白名鹤没有去小胡公子的房间,因为自己不是去扬威的。所以去了大胡公子的房间,同样敲了敲门。

大胡公子没有让白名鹤等,立即就回了一句:“请进!”

“你和你的母亲一样,知书守礼。”白名鹤进屋,指了指椅子:“本官白名鹤,可以坐下吗?”

“请!”大胡公子还是一副书生打扮,事实上他已经是相当于广东正五品的官员级别了。他参加了科举,三年前就已经得到了进士身份。向朝中递了一份折子,给出的理由是父亲得了病,自己要晚入仕三年,去广东照顾父亲。

尽孝是大事,这份奏本顺利的就被批下来了。

他回到广东,第二个奏本是年初交上去的,再申请延三年,同样被批准了。而且还赐了一个文闲职,以表彰他的孝道。并且允许他以师爷的身份,帮zhù

胡愧处理一些政务。

广东的许多政务都是胡袁氏授意,他去操纵的。

白名鹤坐下后直接开口问道:“我应该称呼你胡公子,还是方公子!”

“我姓方!”

“很好,我只问两个问题。第一个,你可问心有愧?”白名鹤也不和对方客套。

大胡公子几乎就没有思考:“我无愧于心。我们母子应祖训,给了广东一个朗朗乾坤,广东百姓安居乐业。而且,我们是建文臣子,忠的建文一朝。只可惜功亏一篑,再给我几年时间,广东经营的如铁板一块,找到先帝遗孤之后。振臂高呼之下,无数忠贞勇士将扶正大明帝位。”

白名鹤有许多话可以反驳他,可心说又有什么用。

好天真的人呀。

当真是应了那句话,秀才造-反十年不成。

白名鹤估计,帮着他找建文帝后人的就是他和倭人作的交yì

,倭人是什么货色白名鹤比谁都清楚,相信一只小强,白名鹤都不会相信倭人。

所以白名鹤直接问道第二个问题:“你还有什么遗愿,念在你是……”白名鹤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念在你是忠良之后,你的遗愿我帮你完成。”

听到这话,大胡公子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白大人,你也知dào

我家先祖是忠良。与我们一起吧,我愿意奉白大人为主,寻回先帝遗孤,重扶大明正统。”说罢,大胡公子当场就给白名鹤跪下了:“大人!”

“你真的很天真,不过却不可爱。有什么遗愿写下来吧。告辞!”

白名鹤起身就走,却听大胡公子在后面喊了一声:“白大人,天地良知!”

“你很幼稚!”白名鹤留下这句话,连头都没有回就走了。

当天晚上,又有两条五百料飞燕快艇出海,这一次连掩饰都没有,就是给京城送奏本的。而且只有一份奏本,赵芳写的奏本。

白名鹤回到广州城,叫来自己家里所有人。

“苑君,你知dào

我为什么和家里走的很远,为什么一直和名鹭保持距离吗?”没等孙苑君回答,白名鹤自己就说道:“我怕连累他们。因为伴君如伴虎,如果这一次我下狱,于谦大人那里可以保你们平安。”

“夫君……”孙苑君当下一咬牙,她很想说会陪白名鹤一起去死。

白名鹤却是笑着制止了她。“安心,我手上有相当于免死金牌的东西,不会死。估计以后会作一个富家翁,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只需yào

照顾好自己就是了。”

孙苑君没有哭,很坚强。

“夫君,难道因为你抄了布政使大人的家吗?此事不是说,不会有麻烦?”

“笑话,这屁大的小事有什么麻烦。我的麻烦比这个大多了,关系到建文旧臣!”听白名鹤这么一说,孙苑君脱口而出:“难道是福叔被人认了出来?”(未完待续……)

PS:第三更,第三更。

第182节 白福【第四更】

听到白福,可是把白名鹤吓了魂都飞了。

胡袁氏母子,自己只能说同情忠良之后,可福叔又是谁?他的背景很恐怖吗?

看白名鹤一脸的惊讶,怀玉非常快速的拉开门看了一眼:“姐姐,外面没有人!”

孙苑君这才说道:“夫君,福叔真名叫瞿浩。瞿能将军之子,曾经一箭射穿杨洪将军的肩膀,同时也受了杨洪将军一箭。还有,他还穿过成祖两箭,一箭穿过了头冠,另一箭袖子上射穿而过。带着亲卫,杀到了距离成祖只有五步远的地方,力战对方四员猛将。如果不是李景隆无能,怕是……”

白名鹤感觉自己冷汗都成喷泉了。

如果说自己同情方孝儒是忠良可能会让自己贬官为民的话,收留瞿浩。这个估计都是抄家灭族的重罪。

想到这里,赶紧捂住孙苑君的嘴:“千万不敢再给别人说了。”

“夫君,瞿将军说。他绝不会连累到夫君你的,一但身份被发xiàn

,夫君只是说自己不知dào

,就不会有事。而且知dào

这事情的也只有三个人。”

“还有一个是谁?”白名鹤紧张的感觉都无法呼吸了。

“华梅,在接我们到广州的时候,她认出福叔练的那套刀法。那一套刀法,天下间只有三个人精通。一个是福叔的父亲,另一个就是福叔自己,还有一个就是华梅的太祖公,就是那位女状元的父亲。华梅只知dào

皮毛!”

听孙苑君这么一解释,白名鹤心中安稳了一些。

“那套刀法,传说来自晋文公,后经lì

代刀客取其精华,名为龙雀霸刀!”

大夏龙雀。真zhèng

历史上在第三次晋楚战争之中败给了白名鹤现在所继承的,湛卢!

他喵的,如果按金大侠小说之中那种说法,湛卢就是倚天的话,那么大夏龙雀就是屠龙刀了。这是非传说,真实刀剑之中的最巅峰的武器。

“今天的话题。谁也不许提及。将来就是散尽家财,赌上性命也要给福叔讨一个公道。”白名鹤如果说对方孝儒是一种尊敬,那对福叔来说就是一种亲情。

怀玉在这时,是满脸的兴奋:“福叔重制了岳家神臂弓。就是花费有些大,不过可射到四百步。福叔说,如果换成精制作的弓身,单兵弓可以射到一百七十步。三兵弓可以射到六百步!”

神臂弓,其实就是重弩。

“好了,你们休息吧。我心里有些乱。让我静一静,好好把这些天的事情理顺一下。”

白名鹤没有去清荷房中,回到书房坐下之后。心中却有些乱。

似乎有些冲动了,自己有家有妻,连累是她们如何是好。

坐在书房,白名鹤想读一会书,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茶到嘴里也没什么味道。推开窗户。原本是想透透气的,却看到天还没有完全黑。

叫过白宏:“你派人去给夫人说一句。说我出去走走,早些的话二更天会回来。晚一些也不会超过三更天。”

白宏没多问,赶紧找了一个丫环去传话了。

白名鹤是想出去,可没敢告sù

孙苑君自己准bèi

去飞雪楼。当然也不敢告sù

清荷,害pà

清荷胡思乱想。

广州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飞雪楼却依然照常营业。而且还是满坐。

以前在后世现代的时候,白名鹤心中以为古代青楼、伎楼、行院、教司坊都是作皮肉生意的地方。到了大明之后才知dào

,其实并不是这样。就象教司坊来说,这里如果理解为后世的艺术学院,怕是让后世的人知dào

。会骂街的。

特别是艺术学院的学生,肯定会骂被贬低了。

可事实上,这里就是一个培训歌舞曲艺类人才的地方,差别就是被培训的人几乎无一例外全是犯人家眷,或者自身也是罪人的。而且身份是贱籍,取悦他人的艺术在这里是下九流的低贱行为。

行院,却是更高级一些的。

琴、棋、书、画。培养的是性情,培养的是雅!

青楼是真zhèng

皮肉生意的地方,这里的人属于学不会技术,没有艺术细胞的人。伎楼理解为歌剧院也不过份,就算有客人留宿也不是青楼的性质,因为有为客人单独留的房间。至于那位姑娘与客人有些什么,也是私下的交yì



象是花魁这种级别,就是明星了,她们会选择嫁人作妾,也不会操持皮肉生意。

白名鹤到了飞雪楼,这里已经满座。就是二楼包厢都没有半间是空着的,唯一空着的只有一把椅子,就是二楼正中那包厢大窗前两把椅子中的一把。

两把椅子,有一把已经坐了一位,飞雪楼楼主,京城第一花魁万雪儿。号称大明第一花魁也不过份的万雪儿。作为楼主,她亲自坐在这里看着许多新角的首场公演,多少有些评分考核的意思。

白名鹤进来,鼓乐都停止了。

在无数的注视礼中,白名鹤缓缓的走向二楼,然后在万雪儿的迎接之下,丝毫没有半点顾忌的坐在那整个飞雪楼唯一空着的那把椅子上。

台后,许多花首都有些疯狂,叫来自己手下的队伍开始训话。

对于她们来说,将来是在飞雪楼演出,还是放在这广东第一楼飞雪楼上台,还是放在次等伎者出演的飞花楼。就是这几晚在台上表演来决定她们的命运,而白名鹤一句称赞,可能就会有留在这里的资格。

“你来了?”万雪儿还是依如既往的冰冷。

白名鹤微微的点了点头,坐下之后,由白狐亲自送上茶。万雪儿对白狐说了一句:“你去上台,这一曲给白公子。”白狐道了一个万福飞快的跑出去了。

这一次白名鹤进飞雪楼,没有人聒噪,就算不知dào

白名鹤是谁的,也从其他的眼神之中看出一些敬畏。

有人小心的问同伴:“这位是那家的公子?”

“公子,你在说笑话吧。这是白名鹤白大人,一句不恭敬就灭了胡布政使满门的白大人。在广州城的公子哥,那个不花银子偷偷打探白大人的长像,就怕一个不小心冲撞了白大人。以后遇上恭敬些,传闻只要不得罪这位白大人,只要恭敬些好处不少!”

那位发问的连连擦汗。

要是说不知dào

广州城这几天发生了什么,那么他一定是外星来的。

整个广东都几乎传遍了的事情,敢说不知dào

,真是笑话了。

这时,一位年龄给三十岁上下,妩媚的艳装女子上台,道了一个万福:“各位公子,今天的演出要暂停片刻。万岁御笔大明第一才子白名鹤公子曾经写过两过故事两首曲。其中一曲属于京城已经退隐的三大花魁之一,绿荷姑娘所有,依行院规则封曲一年!”

大明第一才子,这个称呼可是头一次出现在广州城。

大明皇帝御笔亲赐,这个来头不小呀。许多年轻的才子都发出惊呼之声。

“那两个故事,一个同样属于退隐的绿荷姑娘,依规则同封一年。另外一个故事,是给我家小姐,京城北之雪的。只是借给了京城另一位花魁莫愁姑娘,所以退后三个月后才会在广州城出现。而最后一个……”

说到最后一个,许多人都竖起了耳朵。

卖足了关子,吊足了胃口。

“最后一首曲子,是写给我家小姐的侍女,由白公子亲自赐名的白狐姑娘。而曲名,也叫《白狐》。所以请各位公子等候片刻,容白狐姑娘装扮!”

话音刚落,飞雪楼一两银子一朵的锦花,当下就有人直接往台上扔了一筐。

这就是打赏,打赏的收入飞雪楼将一半归表演的人。

白名鹤的表情木然,似乎下面发生的事情与他无关一样,许多人偷偷往台上看,白名鹤此时的表情更多的象是一种孤傲。

别说这些年轻人,就是包厢之中的巨贾大商也都认为,白名鹤有傲的资格。

无数是才、权、财、势。十八岁的白名鹤那一点,是在座的可以相比的,放眼大明天下,这样的人也找不出第二个。

《白狐》的词,过于通俗,而且也没有过多的诗意。万雪儿看重的,一是白名鹤这份心意,二是白狐虽短,但却很伤感的故事。在万雪儿心中与其说白狐是一首歌,不如说这是用唱的在讲一个故事。而这个故事在万雪儿心中,甚至是楼中所有人心中,都如同那杜十娘一样,是在唱伎者的悲伤。

台上,白狐一身白衣,而且打扮就象是一只纯美的狐狸……精!特别是那只兽耳,很萌!

没有乐队,只有琵琶轻唱。

一个凄美的故事,在白狐的口中轻轻的唱出。

一首曲,不同的人心中有不同的感觉。有人感觉傻,有人感觉痴,有人感觉悲,有人却听不懂其中的意思,只是感觉白狐长的漂亮,白狐唱的好。

短暂的安静之后,好几个才思出众的才子当场赋诗一首。

白狐起身,目光却是看着二楼最中间的那个包厢,等着白名鹤的一句点评。白名鹤的心思不在这里,可白狐是万雪儿的丫环,自然是要给几分面子的。开口道: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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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节 人之初 性本善【第一更】

白名鹤念了两句之后,停下了。这只是残句,这残句却也极有味道。

半调子的才子未必能吃透其中的味道,可真zhèng

的才子却是可以领悟,正好应了白狐所唱。其意思就是:是说两人分别后心中的凄凉应该是一样一样的,最凄凉的时候是在明月夜时,看着明月,心中思念却更是伤感。

“白公子,可否请赐全诗!”有人很客气的冲着白名鹤说道。

白名鹤心说,我这个是抄的,抄的东西让人称赞自己的才气,这个真的很尴尬。勉强的摇了摇头:“万岁已经御准我封笔,我白名鹤其心已经不在诗词。”

白名鹤不用给谁面子,而且拒绝了写诗也是白名鹤怕麻烦。

万雪儿却说道:“今夜是飞雪楼初演,只当是公子送于我飞雪楼的祝hè。不写,不动笔!”

“也罢。”白名鹤心说,借万雪儿的话给这些公子哥一个面子,也省得他们回头在背后说自己的坏话。

当下,无论是正堂,还是包厢之中都有些混乱,要求送来纸笔的要求很多。

待安静下来之后,白名鹤也基本上回忆起这首词。

这是抄了后世名作,白名鹤在念之前提了一句:“各位,词我念了,可不署名。如果与大家期待的有所差距,请见谅。”

许多人都拱手回礼。白名鹤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微微的点头。

深一口吸后,白名鹤这才背起了词:曲阑深处重相见,匀泪偎人颤。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半生已分孤眠过,山枕檀痕涴。忆来何事最销魂……

念到这里。白名鹤有意的停了下来,转头看了万雪儿一眼,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既然是送给你的,那最后一句就是:第一折技花样画罗裙。”

万雪儿的衣服不是绣的,就是一件浅色的长裙,而上面很巧的就是万雪儿自己在裙子上很随意的画了一些花草山水。只当是装饰。

万雪儿的诗词名满京城,她如何听不出最后一句的意思。那是说一位兰心惠质的女子,不屑用外面的庸脂俗粉,而别出心载的用山水画的折枝技法,在素白的罗裙上画出意境疏淡的图画。这诗词最后一句,这说的就是自己了。

这一首前半段听起来是应了《白狐》那首曲,多有几个凄凉,可后半段合起来,却当真是为万雪儿所作的一首情诗。白名鹤对万雪儿的诉情诗,可这段情却是禁忌。万雪儿相信,白名鹤明白。而她自己却更是清楚。

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万雪儿的心几乎要被融化。

能即兴为万雪儿作了这首诗,而且是在有了残句之后,为万雪儿而拼凑而成。这强行拼靖就有这样的名作出世,白名鹤大明第一才子果真不是浪得虚名。

许多人只是对白名鹤再次拱手,白名鹤也一一回礼。

有才的才子明白。对于白名鹤这样的人,这样的词。已经没有必要去用语言来称赞了。

属于飞雪楼正式的表演开始,在鼓乐声之下,白名鹤这才轻声说道:“我心乱了,可又没有人听我倾诉。没办法,只好来打扰你了。不敢给清荷讲,怕她害pà

。因为关心则乱。不敢给苑君讲,因为我在作有些事情之前,没有顾忌到她的感受。”

“雪儿愿意听!”万雪儿还能说什么。

白名鹤于情于理,她都没有办法拒绝,而且她内心之中也不愿意拒绝。

“广州的事情越发的复杂了。胡愧背后那位就是他名义上的正妻。这位正妻按年龄算,我倒是相信她应该是被人收养的。而收养她的人,已经死去。按常理说,她这一段的事情已经算了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我面对广东官场的麻烦,可事情却不这么简单!”

白名鹤开口了,声音很小,万雪儿很用心的听着。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之后,白名鹤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万雪儿问:“要酒吗?”

“不,我不喜欢借酒消愁,更何况这件事情不是愁,我也不害pà

什么,怕是自己的内心多了一些迷茫!”

白名鹤给万雪儿解释着:“我在自己的心,与对家,对妻儿的心中徘徊。”

万雪儿伸出手,按在白名鹤的手上,微微的一用力。

“谢谢。”

“雪儿听着呢,公子继xù

讲吧!”

“胡袁氏以及她的两个儿子所犯下的是谋逆大罪,证据……,铁证如山。我不是想救她们,只是在给京城的奏本之中,我不想说违背良心的话。他们是死罪,但在对他们先祖评价上,我用了忠良二字!”

听到忠良,万雪儿蒙了。谋逆大罪的祖上,竟然给用上忠良二字。

呼……,白名鹤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方孝儒!他们是方孝儒之后,虽然愚蠢,幼稚,可笑。而且他们是犯下的是必死之罪,杀他们我不会手软。但……”

白名鹤拳头紧紧一握:“但方孝儒是忠良,这一点我不想违背自己的心!”

万雪儿懂了,白名鹤在奏本之上这样写,确实非常的危险。

不但当初方孝儒是反成祖的人,而且是被诛十族的罪人。说他是忠良,就是在说成祖这个诛十族是错误的。仅这一句话,杀头灭族都不是没有可能的。再加上,他的后人连白名鹤都说,实实在在谋逆大罪。

再说方孝儒是忠良,白名鹤这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难怪白名鹤说心乱了,因为他的行为会牵连到家人,会害了孙苑君。

“雪儿也明白公子不和清荷讲的原因,因为公子当清荷是家人。怕她担心,不想让她害pà

。可公子却是否知dào

,公子有意wài

,清荷不会独活,那怕公子能留给她一条活命的机会,她也会为公子殉情!”

白名鹤点了点头:“所以,我迷茫了。”

“在本心、道义。与家人的安危之间迷茫了吗?”万雪儿追问了一句。

白名鹤点了点头:“是!因为我不是一个人!”

“那雪儿问公子,当年逊志公只要跪下迎接成祖,家人就不会死,而且他一定会被封候。可他为什么选择宁死不屈,以至于十族被诛。气节比性命重yào

!”万雪儿也在帮着方孝儒说话,显然在万雪儿心中,方孝儒是也忠良。

而且是有气节的忠良。

白名鹤显然没有注意到万雪儿话中的意思。

“雪儿呀。他千古留名了,他的家人被杀,他十族之中有多少人被他连累,多少人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不可能半个字留下,而妻女还会受辱。他是忠良没有错,他有气节没有错,可他在乎过别人吗?他用上千人的尸骨来铸造了他万年的丰碑!”

白名鹤有些激动,万雪儿赶紧握紧白名鹤的手。

一杯茶喝到嘴里,白名鹤努力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你,不是儒生!”万雪儿震惊了。

惊讶于白名鹤这番话。

很人性,却丝毫不是儒生所谈的气节。

作为一个人,万雪儿会给白名鹤一百个,一万个赞。可如果站在儒家的角度,那种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白名鹤一转头,盯着万雪儿的眼睛:“雪儿,这不是外敌,这只是内乱。说句不怕杀头的话,这是皇族在争权。面对外敌入侵,我白名鹤不仅是骨头,就是魂都是钢,绝对不会折,但为了几句话,让亲人受累,让友人赴死,我白名鹤会自责!”

“公子难道以为逊志公就没有自责了吗?”

“所以我说他是忠良。我心中也有自己的正义,我也不愿意放qì

自己的正义。所以我才会在家人与心中的正义之间徘徊不定!”

万雪儿却在此时扑哧一下笑了。万年的冰山美人笑了,这一笑倾国倾城,这一笑连台上的演出都停止了,鼓乐手都忘记了自己要作的事情。那些公子哥只有几个暗中偷看的人才知dào

万雪儿笑了。

更多的人却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万雪儿轻轻一挥手:“演得很好,继xù

吧。别让各位公子失望!”

台上施礼,继xù

演歌舞。

万雪儿其实一开始就有了答案,只是想听一听白名鹤内心真实的想法,所以才和白名鹤聊了这么多。这会看白名鹤有些微微怒气的表情,赶紧小声说道:“雪儿在公子清晖园的书房之中见到了一副字!”

白名鹤糊涂了,这会提字有什么意思。

“人之初、性本善。公子所作没有错,守着本心就是对得起自己的坚持。而且那副字的落款是吏部尚书何文渊大人。公子心中有正义,难道京城的大儒们就没有正义了吗?公子只是说了一句,京城大儒们心中知dào

,却不能讲的话。”

“这个……”白名鹤明白万雪儿说的没有错,自己是因为关心家人而钻了牛角。

“公子安心,这句话不会有麻烦。真的要是让人知dào

了,京城的大儒们会保下公子,那怕是有私心的,也一样。否则他们就等于否定了逊志公忠良之名了。”终于,万雪儿说出了事实上她心中早已经准bèi

好的那个答案。(未完待续……)

第184节 开堂第一审【第二更】

被万雪儿解开心思的白名鹤,心中那点纠结消失,话也多了起来。

万雪儿倒是知dào

,有些话万一被人听到了却是不好。

带着白名鹤离席,到了后院一处小厢。自然是不敢带白名鹤回自己屋的,就算万雪儿不怕白名鹤会对自己作什么,可也怕万一让清荷知dào

,有些话说不清。

品了一杯万雪儿亲自泡的茶,白名鹤的话头打开了。

“要说这位方公,他是守节了,他是忠义了。可他带来的后果却是极严重的。先不说死了多少人,只说思想的断绝。因为他自己爽了,可他的学派呢,连同他老师那一脉都死绝了,到现在为止,大明还有思想家吗?全是是读死书的迂腐!”

白名鹤在万雪儿这里有些不加顾忌了。

白名鹤用了这一个爽字,倒是有些对方孝儒的不尊重了。万雪儿没有计较这些用词,只是用心的去听着白名鹤的理论,心中默默的记下。

“如果光是读死书,没有思想上的进步。大明朝就会慢慢变成象元朝那样不思进取的朝代,会慢慢的走向没落。说句可怕的话,可能会让华夏几百年无法振兴。想一想,河套之失,安南独立,还有土木堡之变,全是因为大明少了思想家!”

听白名鹤讲到这里,万雪儿问了一句。

“公子,什么是思想家?”

“孔孟就是思想家,思想家就是:研究思想、思维和思考模式并且形成思想体系的人。”

白名鹤的解释很通俗。思考之后万雪儿也能够理解其中的意思,比如宋朝的朱子理学,也属于思想家的范围。

“再说下去。可不敢传出去。真的会要了我的命。”白名鹤笑着对万雪儿说道。

“公子尽管讲,如果公子有失,雪儿陪公子一起死就是了。”万雪儿是脱口而出的,她自己也不知dào

这一句自己内心真zhèng

的意思是什么。是话传出去了,自己陪着一起死,算是赔罪,还是另一层意思。殉情呢。

白名鹤哈哈一笑:“你知dào

在很远的地方,就是原本叫大秦的那里。有人说咱们住的地方是圆的,是围着太阳转的。教廷让其改口。他不愿意。所以被火活活烧死,他也是在守自己心中的道。”

“雪儿不解!”

“我们住的地方,真的圆的,就象山楂一样是一个球。这是真理。那个人为了守护真理而死。那咱们大明的方孝儒守护的是什么?”白名鹤提了一个反问句。

如果是换个人问,万雪儿心中有答案,可白名鹤问,她却不知dào

如何回答了。反而想听到白名鹤怎么讲。

白名鹤压低了声音:“我真不知dào

他守护的是什么?是在大明太祖一个儿子与另一个孙子争帝位,他守护的是真理吗?是思想吗?还是异族入侵,象岳王爷,象文天祥那样。他的守护反倒断了大明朝许多人的思想。”

白名鹤没敢说的那么重,要是放在后世。白名鹤肯定敢说:像方孝孺那样为维护皇权的正统性而献身,对社会的进步。对真理的追求,对生命的意义,有半点帮zhù

没有。这话,自然不敢讲的,那怕白名鹤信任万雪儿也一样。

白名鹤与万雪儿聊了很久,从方孝儒开始,聊到了人文、地理、天文、等……。许多的知识。白名鹤佩服万雪儿一个年轻的女子果真是博览群书。

而万雪儿,却是震惊白名鹤学识之广博,思想之开阔。

十八岁,那么从娘胎里开始读书,能读得了这么多书吗?换个角度,有这么多书给白名鹤读吗?许多东西万雪儿闻所未闻,如听天书一般。

三更天,白名鹤果真如自己所承诺的那样,在三更之时回到了府中。

而万雪儿却在默默的准bèi

,准bèi

次日天一亮就亲赴白府,去拜访孙苑君。她这前也是见过孙苑君的,今晚有些话,她打算有选择性的告sù

孙苑君,特别是关于安全问题,以及白名鹤常识广博,一定要告sù

孙苑君。

至于清荷,万雪儿还是动了一点小小的私心,不告sù

清荷。特别是关于白名鹤知识广博。

次日清晨,白名鹤还在梦中。

这睡觉睡到自然醒,真的是不容易,曾经在现代的时候,一想到每个月要发人员工资,要交房租水电费,白名鹤就从来没有超过六点半起床过。大明没有闹钟,天亮就是清晨,鸡鸣就是天亮。

白名鹤在书房过夜,除非有急事,倒没有人会来打扰他。

无论是洗脸的热水、还有要吃的早餐,都已经准bèi

好,而且还有一个人就在门口守着,等白名鹤起床就立即招呼下人过来服侍。

地主老财的生活,和这个比起来差太远了。

刚刚醒来,只是起床的声音带到了床帐上的铃铛,门外就传来白宏招呼下人的声音,然后白宏轻轻的推门进来,从架上了拿起长衫送到白名鹤面前:“少爷,今个早上天没有亮,门外就跪了十几个老头,还有几十个年轻人。我没敢吵醒你。”

“是什么人?”白名鹤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问道。

“说是福建商帮,还是潮汕帮、等商帮的人。对了,还有一个老头只是站着,就他没有跪,他站在福建商帮那些人的旁边。是他说在那里等少爷您起来。”

白名鹤听白宏说完,心说看来是需yào

一个老成持重的人在广州作管家了。

无论来的是谁,无论什么原因,让人在自己门前跪那么长时间,你让广州城的百姓怎么看。这样的事情,至少也要先把自己叫起来才是。

白名鹤没穿官服,只是套了一件长衫就快步往门外走去。

门前,何止是跪了一地的人,外圈黑压压的站在足了几百人,全是广州城的百姓。

白名鹤眼尖,一眼就看到站在人群当中的杨能,可杨能却示意自己别去找他,他只是来看热闹的。

白名鹤心里骂了一句,心说你不是来看我白名鹤的热闹吧。

再扫一眼那些跪的人之后,白名鹤的视线停在那个站的男子脸上。不象白宏说的是个老头,大明人三十岁就开始留须,这个人最多五十岁,可能还不到。仔细一打量,白名鹤心中多了一份警觉,这个人是个军人,而且是上过战场的。

几步走到那位面前,白名鹤长躬一礼:“怠慢先生了。”

“我一介布衣,何来先生之称。来此地,只愿作一次讼师,为福建商帮求一个公道的处置。他们有罪,却罪不至死。他们为匪,却为生计所迫。他们当罚,却不当诛。他们有功,却不能赏!”

“我白名鹤只是……”白名鹤心说自己那里有什么资格在广州审案。

可对方却阻止白名鹤继xù

说下去:“这案子,就算是放在京城,白大人也至少有次审之席,放在广州城。还没有人敢说可以代白大人来审此案,在这广东、福建两省。除了你白名鹤,也没有人有资格来审此案!代天罚!”

话都说到代天罚的份上了,白名鹤也不再推辞。

广东这里他已经是恶名远扬,广州城里吓小孩子都用白名鹤的名字了。

“来呀,备下公堂!”

白名鹤府是樊良手下军兵极多,就算没有当过衙役,也见过开堂问案。

就在街上抬来一张桌子,然后全身披甲的士兵站在两旁,没有水火棍,只有长矛列阵!

“先审小案,潮州帮你们有何话说!”

“白大人,我们原是广东商帮一员。现大伙重新成立了一个商帮,叫广府外帮。广州城之外各商帮单独联合。大人之前所说处罚,我们认罚,愿减价一成供货,也愿提价一成采购,请大人发落!”

这老头倒是很光棍。

既然服软了,白名鹤也不会把人逼死。当下开口说道:“对你们的处罚就到新年之前为止。你们既然新成立了商帮,那么本官有三个要求,作到之后明年不再处罚。一,麻绳之前全是手工制,新年之前本官要见到制作麻绳的机器,一台机器至少顶三十人劳作。”

“一切尊大人令!”

白名鹤这第一条处罚有些古怪,与其说罚,不如说是一种刺激,要知dào

眼下光绳子一项,白名鹤所需yào

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货物要包,要捆。船上也要用,马车上也要用,只要运货,绝对少不了绳子。

“第二条,五百台麻布织机。要全新的,只能比之前的更好,不能差。知dào

什么是好吗?”

“大人,老织机一天一百尺需yào

三个人。新织机一天达到一百五十尺就是好!”这老头从白名鹤说过麻绳机器立即就联想到了织机的要求。

白名鹤点了点头:“第三条,一百万只瓷瓶。大到八两、小到二两。有问题吗?”

“没有,一定为大人供上。只是小老儿斗胆问一句,这瓶子是装什么的,这边好有个设计。”这位潮州商帮的原大掌柜讲的没有错,装不同东西的瓶子在设计上也完全不同,除了封口之外,还有其余许多的要求。

白名鹤想了想,叫白宏进院子抬一些东西起来。

“都站起来吧,有错没错,自有赏罚。今天既然公审,那本官就给你们一个公道。”

一百万只瓶子,放在后世大工业时代,真的不算什么。可放在大明纯手工时代,这个数量很吓人呀。

很快,又是几十张桌子给摆开了,然后各种容器都往桌上摆,瞬间香味弥漫!(未完待续……)

新书月最后一天的单章

到起点已经一年多了。

上本书,也是九月一号上架。说起来,大唐只上架了十个月。

有遗憾,也有乐趣。

又一次新书月结束了,在这里要感觉大伙对《大明土豪》的支持。当然,再支持这最后一天,有票的就投了吧。

华丽的语言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实实在在的结果。用心写,写好书。勤快码,多码字。

在未来的日子里,大家可以看到本书勤快的更新,认真的写故事。

再投一票吧。

为最后一天,大明土豪,再投一票。(未完待续……)

第185节 大人物【第三更】

原来意气风发的白名鹤,突然一脸的尴尬。

“这个,本官也是当真是为难的很。有些东西本官也不认识,只是原本从宫里带过来一些工匠,蒸出来的精油,细磨的粉,还有许多干花瓣,各种树皮、草根之类。这些东西总要有个容器来装!”

白名鹤说着,走到一个巨大的酒坛前:“这个叫依兰花。暹罗那里不多,但另一个地方却非常多,这个精油很好,怎么个好法本官对这些没有研究,只是宫里的几位宫女讲过,这种精油就算作贡品,也是上品!”

白名鹤真不知dào

这些。说的也是大实话,可就是他这几句大实话,却让人好感倍增。白名鹤知识渊博,这已经不是传闻,但凡是知dào

白名鹤名字的人,就会给他打上了一个知识渊博的标签。

这样的人,没有不懂装懂,已经是有优良的品德。

那位老者上前一闻,回味片刻后一拱手:“大人这是糟蹋东西。这样的精油需yào

用细瓷器密封,这种装酒的坛子虽然不会漏水,可其中精华却是从陶器那些看不见的细孔处流失,可以说,用这样的坛子每装一天,大人这精品的品级就降一份!”

说完,这位老者又看了看其余的东西。

“大人这种粉,应该是……,上等的龙脑香冰,云贵的货与这个相比,就是天地之差,可惜大人这个保存不良。装此粉的瓶子必须是双层,瓶底夹层用陶。粉装入瓶内以碏封口,底部加层要用麻布包上生石灰,以去湿气……”

这老头把一个瓶子都能讲出花来。

白名鹤这里摆开了几十种香料,这老头竟然认识其中一半。可以说每一种的瓶子都有所不同。

“这些你带回去,本官这里香料有一百四十七种。不怕你们笑话,能认得出来的连一个零头都没有。几大商帮正在召集对香料、药材有极深研究的良匠,总是要给这些香料列一个名录出来。你也别说给你的任务重,江西帮光是负责装各种精油的瓶子,就一百三十万只。其余的还在设计之中。”

听白名鹤讲完,潮州帮这老头施了一礼:“可否允许我们共同商讨?”

“十大商帮。你们广东帮也是其中之一。有些特殊的香料,经不起运输,必须在原产地加工。本官已经给了条例,暂时与徽帮谢老负责调配。你们去忙正事吧,记得给本官的承诺,如若作不到,明年会加罚一年!”

“谢大人!”广东这边商帮的人齐声一礼。

这些东西自然方便运走,本身就是作样品用的。白名鹤相信,让他们去蒸精油。绝对在质量上远远的超过这个。

这边说完,白名鹤这才转过头来。

“来呀,把本官给福建商帮的信取来。就在这里,让他们自己看。如果不服,再来辩解不晚,如果服了。就照着去作是了。”

白名鹤竟然对福建商帮的处理意见早就下了,看来白名鹤已经了解过了。

信既然是公开的,那么就需yào

当众念出来。福建商帮选了一个年轻的开始念。第一句就是,福建商帮罚银八百万两。

罚银八百万两。一句话就吓住了整个福建商帮的人,也吓住了看热闹的百姓。

把整个福建所有商人的家产加起来,都未必能够达到这八百万两,这么巨大的数字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吗?

那位明显身份不普通的人想要说话,却被福建商帮的代表阻止。为首一老者:“白大人,我们福建商帮在来之前就讨论过。为儿孙福。那怕今天把命留下也不会有半点拒绝。这八百万两罚银,我们福建帮认了。”

“继xù

!”白名鹤面无表情。

第二条,福建帮要派出木匠三万人。

三万人呀,这是木匠,这不是随便拉一个农夫这么简单的。

一咬牙。再认下。三万木匠实在不行就去北方买奴匠,也要给齐了这个数字。

第三条,一年内福建须研究出上等贡品级茶五种,要能与龙井一比高下的真zhèng

名茶。

这个才是大为难,福建多山,多茶,自唐宋以来茶生意极好,可说到有名,福建的茶虽然有贡品,但和名满天下的龙井相比,却当真还没有一种可以一比高下的茶,白名鹤却要五种,这是要逼死人呀。

“大人,这茶之事,如果作不到。请大人用小老儿的人头,为娃娃们再宽限一年!”

“那就是说,你们应下本官的处罚了。”白名鹤的语气依然平静。

福建帮的人异口同声:“应下了!”

“好,先说八百万两银子。本官最近需yào

找一些人的麻烦,他们没把我们大明放在眼里。万岁也认为,应该让他们受一些教xùn

。琼岛椰油听说你们那里最后,给本官准bèi

人数不少于五百人的新商号,给本官每年炼出十万桶椰油,每超过一千桶,本官赏赐黄金一石。每桶本官的收购价三十两银子。”

嘶……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好高的价呀。

眼下有卖椰油的,多是女人用来抹头发用的,只有很少数人用来吃。因为太贵了,市场上并不多卖到八斤约五钱银子。就是一石米的价格。

可白名鹤的收购价,差不多一斤就是一钱银子了。

“大人所要椰油,应该不同于广州市面上所卖的那种普通货色吧,请大人解惑!”

“我要冷榨的。去研究榨油的机器,否则十万桶可不是小数字。”

十万桶,就是三百万两银子。如果加倍的话,那么就是六百万两银子再加上白名鹤的赏赐,十万桶的赏赐就是一百石黄金,又是一百六十万两银子,看来仅这一项,就顶上白名鹤那八百万两罚银了。

之后再干,就是自己挣下的。这么巨大的生意,怕是半个福建都能牵动。

“福建八山一水一田。山多树多,三万个木匠派去福建都司帮着造船。每个人每个月本官给发八石大米,优工可以给到三十石,那些船工大匠一个月百石都没有问题。上不封顶,你们负责组织。每个人可以抽一成工费归你们。”

听到起来一成不多。

可按年来计算,这一年光是组织人手作工抽成,就有不低于四十万石大米的收入。这可是大生意。放在任何一个小商号,都会被这生意给吓到的。

“最后一条!”白名鹤伸手扔出去一本书:“这是本官对福建茶的一些心得。不要总是盯着绿茶,福建的黑、白、红茶都是顶级货色。本官对茶的领悟不算好,只当是给你一个引子,把茶整好了,本官一年收你们五百万两银子的货。”

“谢大人恩典!”福建商帮的人齐齐就跪下了。

白名鹤一摆手:“每一家的任务都不轻,几百万两这点小钱不要放在眼里。这些钱每次交yì

扣你们两成。扣完为止。去和其他商帮开会吧,还有些小事也少不了你们的。”

福建人激动在颤抖。

围观的吓尿了,几百万两银子是小钱,你看户部尚书看说这个话不。可白名鹤实实在在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了。

白名鹤永远不会告sù

他们,每年几亿两银子的产值,自己也能消化得了。纯贸易不行,就用大炮加贸易就绝对没有问题。东南亚很大,可还有中亚。欧洲呢。

可他们不知dào

,江南三帮的人已经发疯了。白名鹤开出的是每一帮。光是茶就要八百万两呀。麻布直接要求,每一帮三千台织机。新年之前必须备齐。

什么叫皇商,白名鹤手握重兵,掌握贸易命脉。

白名鹤明白,只要自己愿意,甚至可以在未来控zhì

整个地球的经济。而且无人能敌!

送到了福建人,白名鹤这才到那位明显是大人物面前拱手一礼:“此时,您可否自报家门?”

“徐承宗,在南京作官,中军都督。总管南京军务。祖上受封魏国公!”

白名鹤心都抽了一下,他娘的这就是真zhèng

大人物,手物兵权的国公。有着南京王之称的徐达后人,魏国公徐家。

“怪不得,刚才就感觉一阵森冷的杀气。国公可是上过战场的人!”白名鹤笑呵呵再次一礼,如果这时他要表现一副极恭敬的样子,反倒这位国公大人会不喜欢。

徐承宗点了点头:“这一次,福建都司是兄长当年的亲兵。这个面子老夫要给。福建商帮这些年为福建都司贡献不少,如果不是他们,福建那些船就全部烂在海里了。所以福建商帮老夫也是要来讨个面子的。”

“那国公以为,我处理的如何?”

“你很高明,但心却足够狠。福建全部的油坊加起来,一年也榨不出三万桶油来。你这是逼着他们要重视工匠了,只有更好的工坊,更好的技术才可能完成你的任务。商人为财死,你给的财富太大,他们会拼了命的把事情作好。”

白名鹤笑了:“这也是为了大明!”

“北防如何?”徐承宗一边叫杨能过来,一边示意白名鹤和他进院内谈。

进了院中,白名鹤这才说道:“宣府那里,一年没有二百万两银子,就别想兵强马壮。于公那里为难,万岁也很是担心。所以我建议使用孔明六征中原之计,以攻代守。于公接受了我的建议,但却把攻击的范围缩小到了河套!”(未完待续……)

PS:第三更。

醒来的时候,感觉很惊喜,惊喜之余又反思。

其实,人类这种生命体肯定是贪心的,欲望促使人类进步。

第186节 徐承宗【第四更】

“河套好,于公高智。你白名鹤也不差!”

徐承守称赞了白名鹤一句后,直奔主题:“我来另一件事情,是向你借银子。怎么借,你说了算。南京水师是大明五大水师之中最苦的一支,洞庭水师还有内河运货可以挣些银两,辽东水师船少也没有什么负担。广东水师现在已经不可同日而语,福建水师眼看也不会有问题,唯有我南京水师,船不比广东少多少,保住这些船每年就是几十万两银子。而且仅仅只是保住!”

“国公请坐!”

白名鹤有些意wài

,你魏国公不找南京六部,不找京城官员,却来找我白名鹤。

这个压力真zhèng

是不小呀。

“老夫不要施舍!”徐承守刚刚坐下,一开口就把白名鹤堵得死死的。

看着白名鹤的反应,徐承宗说道:“南京也在暗中出海的,福建也有。为什么说福建是亦商亦匪,在海路上他们多少还有些收益。只是生意却作不到你这样,杨督手下的人不错,老夫竟然查不到你的货价。不过老夫也推算过。”

白名鹤心说,你当然查不到了。我只管在暹罗拉货,然后再把这边大量堆过去。真zhèng

接触到货值的也不过十人左右,自然不会流传出去。

“那些米,你一两银子怕是能买到五石吧!”

“一担丝,二千石米!”白名鹤给出一个半真半假的实话。真话是三千三百石,不过二千石也是真话,因为要去掉路上的成本,以及海运中的损失,当然,还有给装船工人们的劳务费。

徐承宗想了想:“白名鹤。老夫问你。你给老夫交一个底,眼下南京水师交给你,你怎么用?”

“先让他们修整,至少花三个月时间把战力给恢复了。然后大明东海花半年时间清扫,完全的清扫。一句最简单的话,我大明王旗之下只有跪着的臣民。除此之外只有扔在海里喂鱼的尸体。当然,他们手上有完好的船,先借我一些,最近运力不足。”

“广东都司的船,听说全部在港整修。可调用的运输船不低于四百条,总运量超过五十万料。这个,运力不足吗?老夫说过,老夫不需yào

施舍!”徐承宗的语气有些不悦,无论怎么说。他也是魏国公,手握重兵,实权派的国公。

他来广东,也不是私自来的。

大明皇帝有密旨,要求他在白名鹤遇到强敌,万一不敌之时希望他能够出兵。

来广东,他有三件事要办。第一就是为福建都司撑腰,第二就是来看看白名鹤这个人。第三,就是为南京水师谋些实实在在的好处。

听白名鹤说手握五十万料的运力时。还竟然说自己运力不足,徐承宗有生气的理由。

白名鹤倒不气。

“国公,我给你算笔账。只说一条,国公以为,三万台织机,一年可以织多少细麻布。细麻原料在没有加工之前。会有几倍重。”

徐承宗摇了摇头,要说军械有多重,制造需yào

多久他知dào

,织布他不懂。

“国公,十万料运力。日夜不停,换人不换船,我都供不起这些织户的麻料。一年的成本麻布用重量计算就是一百万石,粗料的是可织细麻原料的十倍重量不止,也就是说,我每年需yào

一千万石的运力。十万料,七天一个往返,一个不过五十次,也就是五百万石的运力。这还没有完,粗料变细料,加工后再运一次到各地,仅细麻布一个生意,水路上各种转运,一年不低于二千万石,这还不算码头到各镇上陆运马车的!”

杨能在旁边又补充了一句。

“国公,小白这娃子刚才不是说了,还要十万桶椰油,那东西原料怕是也需yào

几百万石,放在广东又是上千万石的运力。”

“我还要给北方运粮呢?”白名鹤也加了一句。

徐承宗心中一计算:“按你这么说,整个大明水师全部给你,也不够用!”

“是,所以广东这边已经开始造船了。二千料大船,一个船坞需yào

两千工人干一百天,我要一百条船,就需yào

二十万工人干一百天。”

“可惜,你没有那么多造船厂!”徐承宗却是清楚这些。

白名鹤无奈的点了点头。

徐承宗又说道:“整个大明,所有的造船船加起来。一年能给你造三十条二千料大船就不错了。”

“可是,我的需yào

却更多,别说是一百条,再给我一千条我也要!”

白名鹤心中的野心就是,大明的舰队,占领这地球上每一条航线,每一个岛。

“国公,我先给你二百石黄金。三个月之后,天津卫、南京、泉州卫、广海卫。我要一条百分百安全的航路,任何一个小邦,什么一个人敢在这里亮一下刀子,就送他去海里喂鱼。船今年没什么感觉,可明年呢?后年呢?”

“船你的问题你不用操心,只要你有足够的银子,大明一年可以造船二百万料。”

“要更多,而且以后还要再造大船,必须要有超级大船坞,银子绝对不是问题。所差的就是船工了。”白名鹤心中多少有些激动。

“三宝太监当年留下的船工还没死光呢。别人召不来,我们问题。无论人在那里,属于那个营,也要把人给老夫送到南京来。”徐承宗话没说完,白名鹤就抢着说道:“要快,别让漕运总督把人抢了。”

“他,笑话!”徐承宗哈哈一笑。“他没那个眼光,而且他这个总督日子也不好过!”

白名鹤压低声音:“国公,所有的粮食全部改走运河,江南等地,还有福建、广东,以及我给北方的军粮,全部走水路。一句话,堵死他的运河。他要么发奋图强,好好整理运河,要么就全部改用小船,一船几十石,上百石的往京城运。”

“毒……”徐承宗给了白名鹤一个赞。

细节很容易讨论。

造船这种事情定下来,细节还需yào

一个庞大的团队去考lǜ

其中的细节。

这件事情说完,白名鹤又问了一句:“国公,有件事情请教。关于广东官场上那些文官的。”

徐承宗一摆手:“我帮不了你,这事情谁也帮不了你。你一个县令每年多少银子,不说别人,只说你白名鹤一个月能花多少。就眼下来看,你一年的俸禄也不够你眼下一天花,手下那么多人要养活,你当别人不用养活家小,不用养活家仆吗?

“那……”白名鹤都不知dào

怎么继xù

问下去了。

“这是太祖定下的俸禄,官场上死结的事情不是这一件。所以老夫帮不了你,也不敢帮你。你怎么无论怎么作,最多就是被万岁打几下板子罢了,可你一但拉上我们这些人,你的麻烦就不止是打板子,所以此事莫提!”

白名鹤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也罢,给你一个建议。眼下广东还算安稳,你可以等,等真zhèng

事情闹起来再处理,到时候好谈!”不能不说徐承宗很高明。白名鹤将这些文官逼到死路上的时候,他们也不会漫天要价。

而时间久了,白名鹤在广东的根基也稳当了,也有了足够的谈判资本。

所以先让闹起来再解决。用徐承宗的话就是,你现在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管那些低等文官有什么意思,全是一群只知dào

读书圣贤,不知dào

吃饭重yào

的傻货。

白名鹤心说,好吧,那就等等看。

也总要等京城那边有些反应再说,造船不是小事,好在不用自己操心,有这么多从骨子里热爱水师,为水师奉献的老将军们,水师一定会变成强dà

起来。

“回去,回春晖园去。广州城不是你待的地方,不要摆出一副可以左右广东官场的姿态来,对你不好。”徐承宗又劝说白名鹤。

白名鹤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是我的错,不应该随便插手广东官场的事情。”

“傻货。不要明着左右广州官场,可暗地里谁不听话就弄死谁。”徐承宗的话让白名鹤大脑直接当机,比自己对文官集团还狠的人,果真有。

回春晖园,好好的去享shòu

一下地主老财的生活。

出广州城的时候,白名鹤叫清荷写了两封信,一封给桑松,一封给暹罗王子,安排一条三百料的快船顺着海岸线走,给送到岘港就行了,接下来桑松会把另一封转交暹罗王子的。

在广州港上船,顺流而下,当晚就回到了春晖园。

到了家门口,白名鹤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夫君为何叹息!”孙苑君小声的问了一句。

白名鹤自己家对面的街道:“早知dào

,这周围八条街都给全买下,然后估计又可以大挣一笔,怎么样也不挣上几百两银子呀。”

“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从门内传来。

谢一元领着几位商帮的长老一起出来,见到白名鹤后一拱手:“小白大人,我谢某这就叫人去抬上一石黄金,来补偿一下大人少了这地皮生意的遗憾。”

“谢老果真风趣,想必已经等候多时了吧。”

“非也。大人出广州,谢某也跟着出广州。只是大人用的是官船,又有家眷需yào

照应。这边直接上船,而且船快所以才先一步到了这里。急着来见大人,实在是有许多话想对大人讲,件件都是急务。”谢一元倒是直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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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节 这就是为了刺激

商帮代表不是来送礼的,而是来谈判的。

当然,这个谈判不是逼宫,而是被白名鹤逼得无奈,就拿江西商帮来说。他们江西商帮是一个大商帮,下面来有各行业的会首。因为上一次白名鹤采购了大量广东商帮的瓷器,甚至让整个广州城都没有瓷器卖了。

所以,江西商帮瓷器的会首亲自来了广州城。

只是身份低微,还没有资格单独求见白名鹤这样的大人物。

所以跟着商帮开了几天会,这几天可以说他睡下的时间加起来都不起过五个时辰,愁的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整个江西所有的窑口没有他不了解的,生产力摆在那里,一百三十万只瓶子,真zhèng

细算之后,无论如何都达不到。

就算所有的窑口为白名鹤赶工,没有半只外销的货物,可超不过百万只瓶子。

更何况,这质量方面肯定卡的极严。

往重了说,要是在异邦被人看出去次品,这丢是大明的脸面。白名鹤不动手,只需yào

几句话,当地官府就能把出次品的窑口给封了。

进入正堂,一个双眼通红,脸色极差,估计随时都可能会晕倒的老头跪在白名鹤面前,哭的死去活来。这还是江西商帮另一位,懂关中方言的才给白名鹤翻译过来,否则白名鹤还真不知dào

对方说的是什么。

听了半天,原来是根本作不出一百万只瓶子。

其余的人也是一脸的为难,白名鹤提出的各种要求,根本就没有一家能够完成的。

“唉……”白名鹤苦笑着摇了摇头。

谢一元要说话,白名鹤伸手阻止:“谢老想说什么,我白名鹤知dào

。今个各位就在我府是吃饭,也算是我白名鹤初次招待各商帮的代表。这会等着厨房准bèi

。我给大家讲一个故事。”

讲故事,这个时候讲故事。

带着疑惑,众人重新落座,有丫环过来送上茶。

白名鹤喝了一口茶润了下嗓子。

“想上古之时,(白名鹤说的上古,就是夏、商、周时期)当时使用的农具多以木、石、骨、蚌制。春秋之时铜制农具出来。到了战国时,已经开始使用铁器。到了汉时,灌溉用的水车、种田用的翻车、磨面用的水磨出陆续出现。到了盛唐之时,出现了筒车与曲辕犁。只说一个差别,上古时一个人三天都未必能种完一亩田。盛唐时,一个人一天可以种十亩田,不知dào

这算一算是一种进步!”

众商帮的代表都是读过书的人。

白名鹤说是讲故事,事实上是在讲经,讲学。

“再说田里。从烧荒种田,再到大明的堆肥种田。一亩地的产量从原先的看天收几斗粮食,到现在有些高产的三石,甚至四石精粮。这是不是一种进步。”

白名鹤说到这里站了起来,走到王福临面前。

“宁波商帮应该有自古织机的记载。从最初的手工织,再到现在的大机器织。一个人的劳动一天的产量提高了多少,有没有五倍?”

“回大人的话,提高了十倍不止。”

白名鹤又来了那位江西老窑工面前:“你们的石料用的是手工磨制。你可有想过。内石外生铁,一万斤。甚至十万斤重。用水力或者畜力推动的巨大石磨,不但磨的多,而且磨的更细,会让你们的瓷器再上一次档次。”

江西帮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去想,去作,去试。不要在乎花了银子。不断的试验,只要能够代替人力,提高工效的机械就是成功。如果说,今天你们拼足了力qì

,可以三个人一天织出一百尺。那么新的机器,一天能多织一尺就是成功。”

白名鹤说完,众人开始不断的议论了起来。

“本官知dào

,一年一百三十万个瓶子眼下不可能,但本官要的却是一年三千万只瓶子,甚至一亿件瓷器。”白名鹤心说,在后世的现代。江西一个省仅工艺瓷器一项,就超过三十亿件,这才占全国的十分之一。

这里,一百个只瓶子都能让你们哭死。

我大明眼下一亿人口,按后世的计算,怎么也有每年一亿的需求缺口吧。

“苏州帮!”白名鹤轻呼一声,当下就有一位站出来:“请大人吩咐!”

“听说你们造了一种新的纺机,可以一次纺八根线。可却一直不敢拿出来用,怕有人学了去。是不是?”白名鹤的情报工作,在东厂的帮zhù

下,还是超一流的。

苏州帮代表脸红了,白名鹤说的是实情。

“本官这里立一个规矩。任何人造出的新机器,都可以在本官这里报备。就象你们的纺机来说,纺机整体是一个备案,那从来没有人见过的轴头也是一种,还有新式的架体,与卷线轮都可以分开报备。”

“敢问大人,这报备有何吗?”

“报备之后,天下有任何人仿制你的机器,本官都可以给你讨一个公道。反之,如果宁波帮想造,你可以适当的收一些钱,这个就叫知识产权专利。什么时知识产权,任何一种才能都是知识,而你们苏州帮花了银子,花了心血研究了新的纺机,这就是你们创造的新知识,本官不允许那些没有投入半分心血的人凭白拿来用,所以本官作主,给你们讨个公道。”

古代要说发明创造动力不足。

原因有许多,但更多的是怕自己辛苦凭白给别人得了去。

白名鹤能保住吗?

“大人,可否容我们私下商量一下!”谢一元代表众商帮对白名鹤说道。

白名鹤点了点头,离开正堂。

白名鹤一出门,就有人说道:“白大人眼下深得万岁信任,可之后呢?万一那一天,白名鹤不在这个位子上,那个时候当如何?”

“十大商帮立下协约如何?”王福临提议道。

立下协约是一个好办法,那么对于其他的小帮派怎么办。对于大一些的商号来说,失信于天下人,那就等自绝死路。可对于那些投机的,特别是有官府后台,甚至是大明王爷府后台的人怎么办。

十大商帮的人倒也不是说,真的可以把这件事情堵死。

只要能挡住大半就满yì

了。

“总体来说,这件事情是好事。老夫以为,立下一个规矩,这个规矩写得仔细一些。总是一个约束,别的事情不好说,但这件事情总要继xù

下去的。白名鹤这个官,心思比普通的官更细,而且眼光高。”

谢一元对白名鹤的评价,得到了几乎所有的人认可。

“不说别的,就说织机总是要发展的。从汉时的单人手转纺线,到晋时水力纱车,再到唐时的多人大纱车。大明曾经最好的,就是三个四纱绽。老夫是不知dào

,这个新的八绽有多优秀,但感觉应该很好。”

苏州帮的人这时接口说道:“说是八绽,其实是六个二十四绽的水力纱车,每两个人管理八绽为一组,所以名为八绽水纱车。要说工效,是原先纱车的差不多十倍了,而且断纱机率极小,是棉织线的上等纱车。”

十倍工效!

私下讨论一翻之后,王福临问道:“不知dào

这纱车,花了多少银两。”

“这是一位退了工的老匠,花了一年半的时间。其中松江百里布坊的东家,念老匠给他家作了一辈子的工。拿出二百两银子,五百石木材,还有铁三十斤,让自己试制。可这些,不到两个月就花光了。”

听到这里,许多人都可以感觉到,其中必有曲折。

“后,我叔公,也是一位老织工。拿出五百两银子,他想看到一架全新的纱车。可这五百两却连一个月都没有用到。我那叔公四处走访,可以说各大布坊都与我家叔公关系不错,都拿出一些银两来,这下就花到了一千七百两银子。”

“然后呢?”心急的人就追问了。

“然后成了,八绽纱机成了。但却又有了新的问题,这纱机在轴特别容易坏,而且水力的部分也不经用。可各家布坊却看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凑了一万多两银子,各家派出最优秀的木匠、铁匠。这又一年过去,前后试制了十几台,最终才了现在的成品。十倍的工效,我叔公是试纱之后,笑着过世的。”

苏州商帮的这位代表眼泪都流下来了。

许多人都能够理解,有些老匠人一辈子就图这一瞬间了。

“老夫说一句公道话,各家的试制花了多少是各家的事情,这是成了。要是败了不是全扔在水里了。只说是十倍工效,可以增产多少。所以一台纱机,抽一成工效的银子。老夫以为是个准价。”谢一元没有提到研究经费,只说收益。

要是白名鹤在这里,也要佩服一句古人的智慧。

商人讲德,他们也讲一个公道。

用收益来计算付出,确实是一个很合理的算法。但也有人认为,不如直接按银子算。总不能每年都交一笔织机的工效差价。就按每架纱车给一定数量的银子,最为合适,这个也更容易计算一些。(未完待续……)

九月结束,十月开始

堂堂正正的得到一个第七名。

好相似的经lì

呀。

记得去年也是这个时间,我也在写这样的章节,当时也是堂堂正正得了一个第四,

不过,大唐在九月底的订阅是这本书的一倍。

感谢各位读者真心的支持。

从大唐开始,更新的规矩就是,三千字每个章节,每天两更打底,有加更,有暴更,绝对没有断更。

大唐在完本前几天,出现了断更一次,单更三次的情况。这是特殊情况,除此之后,再没有。

十月开始了,先祝所有的朋友国庆快乐,当然别堵在路上了。

接下来,十月还是双倍。

头一天,请投一张保底月票吧。

最后,再次感谢各位的支持,大明土豪,绝对可以让大伙看到土豪的精华所在,一个有品味的土豪。(未完待续……)

注意:这是章推。

首先,恭喜伟大的祖国,六十五周年生日。

再预祝所有朋友国庆快乐。

接下来,请注意。今天是十月一,许多新作品上架。

我们起点三组是努力的三组,认真的三组,当然也是很有节操的三组。

以下:

尽欢红颜的……《唐铭》请关注,请首订。

简介:刘铭华驾空天飞机天降大唐!

一次太空任务,华夏军人刘铭华竟离奇穿越到了大唐?面对这盛世繁华,刘铭华将何去何从?

善水的……《限制级领主》请关注,请首订。

简介:

从今天起,做一个与众不同的大领主,让全康坦斯的邪恶生物为我打工,从一盘炒螺丝到娱乐之王,从一张花边小报到覆盖整个世界的电视台,从恶魔岛无良房地产商到康坦斯贵族女子学院院长……

小小小柠檬的……《超神魔进化》请关注,请首订。

携带着“进化生物超脑”穿越到平行世界。

当王景城一步步走向人体极限时,突pò

之后,那条停滞不前的进化之路终于再!次!开!启!

于是,一个全新的神mì

世界展现在了他眼前!(未完待续……)

第188节 白名鹤的白日梦

一台纱车,由苏州这边制作。一台就卖一百七十五两银子。

这个价,几乎就顶上一条千料船的工费了。

但也不能小看了这纱车,这不是单人控zhì

的纱车,一台纱车需yào

的屋子就是三分地。按后世来说,就是接近二百个平方米了,再加连接了河道,水源。或者是专门的畜力房,一架纱车连同干活的人,带上打杂的就需yào

十几个人。

产量也是巨大的。

虽然笨重,一但组装好是绝对不可能再搬动,可这也是大明工业能力的体现。

王福临算过一个成本,就是买了一架专门为麻线使用的八绽机,一年的产量可以创造至少四百两银子的利润,也就是用,花半年的利润作为成本,以后都是净利了。

“其实,有些纱坊原先的工人多,换了新机器人就闲了,可以日夜轮班,这样就增加了一倍的利。”王福临没接话,他相信这些人会买更多的纱机,因为人好找,想作工的人极多,只要出给的工钱合适。

几个大商帮已经有些资本家的潜质了。

白名鹤只是称赞那台纱车,说到心态白名鹤调整的很好。

大约在十八世纪欧洲有一种叫珍妮机的纱机,最初发明的时候,就是人工手摇式,可以一次纺八根线。体积不到后世一台大点的家用书桌大,可大明他们整出的这一架,结构说不上多复杂,体积顶上后世一套二室的房子了。

不过,这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了。

回到园中,孙苑君正坐在花园之中感受着海风与西北带有沙不同的风,一盘来自琼岛的水果就摆在她的面前。两个侍女陪在旁边,怀玉正在安排人布置自己的房间,清荷则去给怀玉建议,怎么样才会有一个更加华丽的卧房。

见到白名鹤靠近,孙苑君示意两个丫环先行离开。

两个丫环叫什么,白名鹤都不知dào

。只是在两个丫环给自己施礼的时候礼貌性的点点头。

坐在孙苑君旁边后。轻轻的拉着孙苑君的手:“这些日子苦了你,没有顾上在你身边陪着你。不过现在却是好了,至少半年内是不会进京城的。”

孙苑君双手握住白名鹤的手:“夫君说的是那里话,许多人外出作官,三五年都见不到家人一面。我能陪在夫君身旁,已经上万岁的恩典了。”

伸手一指这个园子,孙苑君又说:“夫君可是知dào

,这样的一座园子放在咱们关中,就是一位王爷的家也不过如此。就是在京城。这样的园子不是皇家之外普通人可以想像的。我们孙家是小门小户,祖上五代只是出过一个县令,几个秀才罢了。”

“尽说些傻话。”

“不是傻话,夫君可曾想过沈万三?”孙苑君提到了一个算是禁忌的名字。

万三之死但凡是读书人都明白,富可敌国,让大明皇帝感觉到了危机。而且明太祖也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所以沈万三之死不是偶然。

白名鹤来到大明之后,就听有人提到了沈万三。号称家财有白银二十亿两。

大明国库才有多少银子,二十亿两按购买力的比例放在后世的现代来说。世界首富和他比也只是普通富有一些的人罢了。

当然,传说就只能是传说。

“你担心吗?”白名鹤让孙苑君把头靠在自己怀中。

“不担心,听万雪儿讲了夫君许多事,有些事情我也是初次听闻。如果不是夫君此时就在身旁,我甚至怀疑万雪儿所讲的人与另一个人。夫君小时候可是连一只鸡都不敢杀的,也很少于人去争斗。”

白名鹤吃了一惊。却是没有想到孙苑君对自己真的很用心。

或许这就是大明朝的教育,订下亲就是白家人,自然会处处去留意自己了。

“苑君,你说纸在什么情况下不会被火烧了。”白名鹤问了一个非常古怪的问题。

孙苑君摇了摇头:“纸包不住火,这是古理。绝对不会错。既然是纸就不可能对抗火焰。那怕是夫君之能,苑君不相信这话。”

白名鹤笑的很开心:“我们打一个赌,如果火烧不着纸。那么你以后就别在为夫面前提什么圣人言,不出百年,你夫君也会著书立说,同样会流传万世。所以,你的夫君不是普通人,而是大明朝独一无二的,白名鹤!”

“不信,那怕是粘了水的纸,水干之后纸也会被烧着。”

白名鹤再不说话,用桌上包着点心的一张草纸折了折,然后走到水塘边上给里面装了一些水。点上了四根蜡烛,就放在那里不断的烧着。

孙苑君张大嘴巴,盯着那纸包一直看着,蜡烛都烧下去一寸,水也似乎要沸腾了,可纸依然完好无损,这就是烧不着的纸吗?

“苑君,这是为夫头一次给你上课。圣贤书没有错,但天下的书很多,圣贤书比起天下的学问只能是大海里的一滴水。只守着圣贤书,才是真zhèng

的悲哀。为夫不是商人,为夫是黑夜的明灯,是海边的灯塔。”

孙苑君傻傻的点了点头,可又摇了摇头:“圣人言,三人行必有我师!”

白名鹤没和孙苑君去争,而是说道:“这样说吧,水变成冰的温度假设为零。那么水变成水汽的温度就是一百。任何物体可能被燃烧,任何物体都有一个燃烧点。以水的冻结与气化为标准,纸的燃烧点是183。木材因为品种不同,燃烧点在二百五十至三百之间!”

“别说,让我想想。”孙苑君是极聪明的女人。

读书的多,学问广,白名鹤的话她能够理解,至少可以理解表面上的意思。

思考了很久,那蜡烛已经烧到了一半,可纸杯依然完好无捐。

“夫君继xù

吧!”

“苑君,当你冬天手冷的时候,夫君握着你的手,你感觉到温暖,就是夫君手上的热传到你手上。火也一样,火焰中的热为七百,纸为一百八十三。火可以烧着纸,但火的热从纸上传到了水里,水里的沸腾温度是一百,所以火烧不着纸。”

白名鹤的理论光是空口说,肯定不会说服孙苑君。

可真zhèng

的例子就摆在那里,就摆在孙苑君的面前。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这个小纸杯不被烧着要有几个限制,就是火的大小,一但火传到纸上的温度,高于纸流传给水的温度,那么纸依然会被烧着,再有就是水必须有,一但没有水里也会被烧着。”

“也就是说,架起一堆柴,这小杯也会被烧着。”孙苑君问道。

“聪明的丫头,这个试验就是学问。但一切都在一个相对的范围内,给你用这个试验,为夫我有三个原因。”

孙苑君拉着白名鹤的手:“苑君听夫君讲!”

“第一,讲的学问。天下万物都是学问,只是研究的是否深入。第二讲的是夫君在京城的事情,只是事情控zhì

在一个度内,夫君这张纸就是安全的。第三,也是想告sù

你,我们的孩子将来绝对不能只读圣贤书,夫君我准bèi

为他著书,从他五岁到十八岁的学问,一共二百四十六本书,总字数绝对超过一千万字,甚至两千万!”

孙苑君吓蒙了。

她也看得出,白名鹤不是在说笑,那表情极是认真。

一个父亲,为自己的儿子专门著书立学。千万字!先不说白名鹤写的是否好,仅是这个字数就能吓到不知dào

多少人,永乐大典包含万册,有三亿七万千字。白名鹤仅给孩子作学问读书,就要著书千万字。

孙苑君已经不知dào

应该是幸福,还是应该震惊了。

“当然,在汉语部分。我一个人肯定不行,这个需yào

你、清荷,甚至有要此求助于万雪儿,其余的部分你们也能帮我到,至少三分之一,需yào

你们的帮zhù

。”

白名鹤不是学霸,他也不敢说自己能够记得小学到大学所有的课本。

小学部分好说,编也能编出来。

初中的也不算难,白名鹤相信找些人帮zhù

自己,也可以完成。

至于高中部分,白名鹤自信满满,高中三年,那是地狱一样的三年,所有的学科几乎就是印在脑袋里了,光是题库就不知dào

自己作了多少,六百零七分的成绩,不是学霸级,但绝对也算是一个优秀的成绩了。

就在白名鹤梦想着,自己给儿子写出十八年的教材那种成就感之时。

白宏跑来报gào



“少爷,谢老掌柜说他们需yào

深入研究许多细节,请容后几日。许多规矩十大商帮需yào

讨论,就依少爷之前所言的一些为依据,如果少爷还有补充他们一定认真听取。如果没有,就先按之前的讨论,然后拿出一个方案以供少爷参详。”

白名鹤被打断了白日梦,很不爽。

语气也带着一丝火气:“告sù

他们,不要误了正事。两天后本官要去暹罗,他们手上的货,有多少给本官装多少。然后再备货,有多少本官收多少。而且品质必须是一流的,如果有次品,失了大明的颜面,这罪他们担不起!”

“是,是!”白宏赶紧记下。

白名鹤这才挥了挥手,白宏小跑着离开了。

“夫君,这次出海带怀玉去见识一下好吗?”孙苑君突然提到。(未完待续……)

第189节 猜,不敢猜!

【更的晚了,说声抱歉】

孙苑君想让怀玉去,绝对是有私心的。

她已经感觉到,自己挡住了清荷的存zài

,更挡不住花痴怀玉对白名鹤的念头。自己已经怀孕,至少一年不能与白名鹤同房,这个时候更是挡住了怀玉这丫头了。

怀玉是在道门长大的,读书不多,所以才不管什么圣人言呢。

要是能得到白名鹤,她敢夜里悄悄的钻白名鹤的屋子,所以既然防不住,不如让怀玉跟着白名鹤出海,说不定清荷这个女人会想办法挡着怀玉呢。

孙苑君可以看得出来,清荷对万雪儿有戒心,所以清荷也绝对不是大方的女子。

“也好,带她去见识一下。”白名鹤没有拒绝的理由。

商帮的人谢绝的宴会,因为他们需yào

深入的讨论白名鹤提出的几点方案来,特别是这个专利使用条例,更是重中之重。

眼下,他们在四周买地皮建屋还需yào

时日,既然白名鹤没有赶人,他们就厚着脸皮占用白名鹤院中的一间大屋,十大商帮至少有三四十人在这里,集中开始讨论。

与此同时,广州城内。

“徐公,原广州商帮的人锦衣卫已经监视了起来,看来用不到卫所派兵了。”杨能此时所在的地方,就是原布政使府。就是胡愧的府,他也丝毫不客气的占用了这里,给徐承宗一个临时的住所。

以徐承宗的身份,肯定不会去住客栈这等低贱的地方。

“你不用这上面去要白名鹤的人情。老夫算过日子,白名鹤离京之前密旨就已经下了,大概可能是白名鹤离京前五天,密旨出的京。你不知dào

,白名鹤打算作什么吗?”

杨能摇了摇头:“确实不知dào

。”

“白名鹤玩了两手狠的。第一件你估计永远不知dào

。老夫也在从英国公府里知dào

消息才分析出来的。”

“请国公指点!”杨能也是一省总督,可依然以下官自居。

徐承宗是来找白名鹤合zuò

的,与杨能也算是关系不错,有些话也不打算隐瞒。

“白名鹤下了一个狠手,为了你杨家。先是与于谦达成了一项协议,以老夫对于谦的了解。他是一个很公正的人。李秉作巡抚怕是于谦推荐的,因为白名鹤见胡濙之前,他就已经为李秉作巡抚作准bèi

了。”

杨能细想了想,认为徐承宗说的没错。

徐承宗继xù

说道:“胡濙此人,可能也是自愿上当的,他不可能被白名鹤迷惑一时,却不可能一直被迷惑。所以接下来,胡濙与于谦达成一项协议,宣府、大同两地的官员也就被他们给分了。而石亨的漕运总督,怕是一个巨大的陷井。”

“以下官的认知,于谦不会搞这种事情,胡濙也不会。”

“所以,这就是白名鹤手狠的地方。因为他说服了当今万岁,能看到这一点的,不超过五个人。知dào

这一点,不超过十个人。那怕是高谷事后能够想明白。他也回天无力了。漕运总督,眼下有大明天下第一总督之称。管的兵多,管的人多,管的州府最多,而且经手的大量的钱粮,明知是陷井,石亨都会自己往里跳。更何况他还不知dào

!”

“这一招,是我杨家欠白名鹤的。无论如何,白名鹤是为了我那侄子得到了大同总督之位,而且总督之下,二十几个武官都安排的是我杨家一系的武官。这份人情,我杨家怕是短时间内还不上了。”

杨能说的是真心话,杨家是这一次最大的受益者。

徐承宗却笑着摇了摇头:“你错了,白名鹤为了你杨家没错,但他这么作的原因却不是因为与你杨家的交情!”

“何解?”

“白名鹤为了的大明,为的是他效忠的万岁。这件事情上,受益最大的当今万岁。这才是白名鹤这一招的真面目,既然无法让文官归心,那就让武官死忠。这就是白名鹤的招数,而且用的很好。”

听徐承宗一解释,杨能却是不明白:“我们身为武官,死忠就是本份。”

哈哈哈!徐承宗哈哈一笑,心说杨能还真是实在人,他讲的是势,杨能说的却是事!两个根本就扯不上,也不冲突。

“那继xù

,就说我的密旨。为什么不给你,因为宫里传出消息,邓海龙被密招入宫,与万岁谈了几个时辰,要交待也交待清楚了。大明水师,真zhèng

的战力,除了你之外,就是老夫的南京水师了,你猜白名鹤要干什么?”

“您就说吧,我能猜出什么。小白那娃子,脑袋比猴精!”

“白名鹤要远征苏禄,动机不明,理由不知dào

,他怎么说服万岁更是无人能知,只知dào

宫内有禁令,白名鹤在万岁书房之中的谈话,那怕只是闲聊。只要传出去一个字,非但乱说话的人,就是与他同屋的人都会受足十天十夜酷刑再处死。”

“国公的猜测呢?”

“不敢猜!”徐承宗给了有些意wài

,却在意数之中的答案。

“是呀,不敢猜!”

此时的大明,不是后期东林党敢骂皇帝的大明。大明太祖的滥杀、成祖的虐杀。这才可去几十年呀,而且北边大同与宣府,号称下狱、流放、贬官万人。真zhèng

杀死的官员,也有近百人,小吏无数。

以往听过东厂、锦衣卫大杀特杀。

可这一次,却是清流主刀,打着斩断官场毒瘤的旗号,杀的血流成河。

“听说,白名鹤晕血?”徐承宗突然问了一个不着边的问题。

杨能愣了一下,哈哈一笑:“不是听说,是真的。在岘港他下令杀人,可自己却不敢出去看。给陈阿大的理由就是,他晕血。”

“晕血的人,杀起人来不手软,是个有趣的人。”

白名鹤挑动,清流狠杀的结果已经出现了。

大宁都司的总督已经送上请罪的奏本,巡抚直接上了辞官的本子,愿意献上家产以赎罪。而按察司主官直接上吊自尽了,各级官员献家产求减罪的银两已经接近百万两。

大明皇帝却是朱笔一挥。

从轻发落,依坦白从宽的原则,主犯降三级原职留用,总督与巡抚降一品,带罪留用。其余各级官员,除极恶之人外,均免死罪。所献上银两京中一文不取,留大宁府以备军中使用,增加军械,补贴伤残军士。

批完奏本,朱祁钰翻开那些请罪的奏本,然后又看了看那些威恩的奏本,脸上流露出一丝笑意。

“大蔡呀,这个白名鹤留在广东是浪费了,应该在朕身边才是。”

“万岁英明,只是这白大人近来也非常的辛苦。如果不是白大人,那些偷偷运货出海的人商家,挣一百两银子才给户部上三五两。想来,就是万岁的内库丰盛,而是商家的仓库堆满真金白银了。”

当真是受了白名鹤的好处,蔡公公每当大明皇帝朱祁钰称赞白名鹤的时候,都要来一个锦上添花。

朱祁钰却没有笑,而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商人逐利没有错,只是天下是朕的。没有大明的威武,那来他们的富足。你去安排一下,就说朕想听史,让几位内阁学士准bèi

一下,说一说宋史,说一说宋之民!”

“老奴这就去安排。”

朱祁钰想听史,真zhèng

想听的是宋朝的商贸之道,宋朝的商税之法。

可又不能明着说,只说想听宋史。

皇帝在学习,臣子们自然非常的高兴,按三天一次开讲,也足够好几个人用心的作些准bèi

了。

因为边镇的事情,皇帝很开心。因为边镇的问题,于谦却不开心。

看着面前的军报,还有低着头站了一地的兵部官员,于谦将桌上的军报扫落在地上。想发火,却又没有发火的理由。因这个是他事先允许的。

跪在地上的官员心中都明白于谦为什么不高兴。

因为,郭登这样的将军,和于谦绝对是一条心的将军,品德高尚,正直无私的将军。眼下却变成了一个强盗,吃落落的强盗。大同眼下,光是羊就超过五十万只,马两万匹,这才是刚刚开始呀。

军报上写着,郭登已经计划,麾下二十一卫,联兵大扫,预计会师河套古受降城。

“于大人,这一万壮奴、三万女奴当如何安排。总是不能送到京城这里的,让言官们看到总是会有些说辞的,对在外作战的军士们不利。”

兵部侍郎满头都是汗呀,他也知dào

于谦苦,这事情言官们能把兵部喷死。

于谦手都在抖,指着兵部侍郎说了一句:“你亲自去,这些人绝对不能靠近顺天府。叫各都司出力,把人送到广宁中卫那里。然后派人去天津卫,告sù

白名鹤那个混蛋,这些人他给本官处理了。”

兵部侍郎心说,兵部这么多人都没有办法,你让白名鹤有什么办法。

可另外几个用眼睛赶紧劝,这会别拼于大人的火了,赶紧先应下来再说。回头等于谦火气消了,再重新商量吧。这一次大同府是干的绝了点,当真是连一根铁钉都没有放过。(未完待续……)

PS:刚刚进家门,两更一起给发了。

第190节 人傻钱多大明人

白名鹤根本就不知dào

于谦正在骂自己。

于谦最狠的就是白名鹤让郭登这么纯善,这么正直,与士兵同甘共苦,总是冲锋在前,撤tuì

在后的好将军。先是在清扫河套瓦刺部落时,竟然当真按白名鹤所说,光光政策,别说是铁钉了,就是一根线头都不会放过,更甚至是……,连马粪都装车拉走了。

郭登带着他的部下走过的草原,除了地下还有一些打桩留下的洞之外。

根本就看不出,这里增加住过人。

后是竟然开始打起瓦刺重镇的主意,所有部队,连挑水砍柴的杂役都全部上阵。这是摆明了,要将那古受降城,连墙砖都要拉回大同了。

于谦真的不知dào

,白名鹤给杨浚说了什么,让杨浚把这些个将军们鼓动成这样。

身在广东的白名鹤,这几天总是在打喷嚏。

“夫君是否感觉有些凉意,怕是在水边待了久了?”清荷为白名鹤披上一件披风。她给孙苑君奉了茶,受到了孙苑君的认可,自然是可以称呼白名鹤为夫君了。

白名鹤揉了揉鼻子:“我估计是有人在骂我。”

“谁会骂夫君呀!”清荷笑着应了一句。

“谁?”白名鹤的声音高了几度,哈哈一笑:“骂我的人多了。十大商帮这会都在骂我,骂我白名鹤太狠,可他们又不敢得罪我。得罪了我就少了一条大财路,所以他们还得顺着我,我估计着江西帮到年底,能给我运来各种瓷器八十万只就不错了,我要的瓶子能有四十万,就是他们努力了。”

清荷捂着嘴笑了。这话她不会随便接。

正说着,远远的看着几位指挥使向这边走了过来,清荷很知趣的后退两步,站在白名鹤的背后。

“小白呀,你那天说让老子备战?”

“你怕天下人不知dào

你要备战呀,军机就是这么泄漏的。”白名鹤没好吃的顶了一句。

雷惊天伸的一指周边:“这方园十五里。随便一只蚂蚁都在军方的眼皮低下,谁他娘的敢泄漏。倒是你小白不地道,凭什么先锋营给了花无期那小子,你当老雷的刀是木头的吗?你当老雷不会砍人?”

“老雷,小心些好。在面对未知的敌人之时,我们一定要作到猛虎扑兔,绝对不能留手。有花无期在,对方那怕有真zhèng

的高手也不会折损了我们的人手。更何况,你负责的外海。一但岸边动手了,外面一条船都不能放走!”

“晓得了!”雷惊天非常的严肃,在说到军务的时候,雷惊天不二话。

“我先去暹罗,最多五天时间。然后你和我石星石塘那里汇合,这次要全精锐,必须清一色一等战兵。你出发之后,请邓将军带一百条战舰在外接应。有麻烦自然是邓大人上。没麻烦,邓大人就去摆威风好了。”

不用解释。雷惊天也明白,自己是先锋。邓海龙这边才是主力,只是要到现在,雷惊天都不知dào

白名鹤剑指何处。

要说是苏禄也不可能,苏禄是大明十五不征国之一,又没有得罪过大明。贸然兴兵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又会是那里呢?

(注。石星石塘,就是后世的中沙群岛。)

“白大人,可以出海了。”陈阿大过来接白名鹤上船,所有的货物已经装船。雷惊天等人其实是来送行的。

头次出海的怀玉很兴奋,一整天都站在甲板上。象一只快乐的小鸟。

而白名鹤却把自己关在船仓内,每天不断的写着、画着。这是白名鹤的第一套书,第一本名为看图识字。画功一流的清荷负责画,白名鹤只负责设计。第二本就复杂一些,名为儿童故事,比如孔融让梨等有教育意义的小故事。

第三本,就是加减法的图画教材。第四本礼教儿歌,比如父亲的哥哥叫这种。第五本是成语故事。第六本音乐、然后第七本是体育。

这些,还看不出有什么非常独特之处,眼下清荷只是可以感觉到,白名鹤对他这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甚至还不知dào

是男是女的孩子,所付出的心血。

一天之后,岘港。

天还没有亮,岘港无论男女老幼都饱餐过,然后就等着大明的船队出现呢。

别说是百姓,就是总督府的上上下下,都打足了精神。

几个军官带着数千士兵在码头外维持秩序,这些百姓小半是赶来这里挣搬货的脚力钱,大半的则是大车大小,人拉肩扛的带着许多草根、树皮、草枝、树叶等大量在他们眼里,漫山遍野都疯长,成年累月自生自灭的杂草。

看着码头围栏外的当地百姓,一个军官很是不解的问自己的上司。

“大明人要这些东西干什么。百姓们都说,大明的人,人傻钱多。钱多到只有他们没有见过的就要。”

正好桑松走到这里,听到这年轻军官的问话,斥责了一句:“管住你的嘴。”

“小的该死!”

桑松抓起一把一个麻袋里装的,比花生大点,褐色的干巴巴的颗粒。“这个,阴湿的山谷里有多少?一个人辛苦一些,一天就能在草丛之中装上几袋子。晒干之后,一石这种干果子,大明的白公子开价八百石就给一担苏州的丝绸。”

八百担,那不是说差不多就是大米的四倍价格。

“当然,如果能够精挑细选。分出三六九等来,价格最高可以再高一倍!”

“只是不知dào

,大明人要这个有什么用?”有人级别不低的官员问道。

白名鹤既然来买东西,自然是要说明原因的。也肯定不会胡说,就是那句话,你今天骗了这些人,难免他们将来知dào

了,会记恨。价钱高低好说,但不要把人当傻子。所以桑松回答道:“这个白公子倒是说了,北方古寒之地煮肉的时候放上这个果子,肉汤能好喝一些。每斤肉,放上这一两粒就是了。”

“可他们却要这果子好几船的量呀!”

听这话桑松大笑:“大明有多大,上百个我们南掌的大小。有人口超过一万万人,这点果子拉到大明去,不算什么。”

桑松说的就是草果。在南亚眼下还是野生的果实,品质比云南那里好数倍。

光是秦帮就要一万石。

其余的草根树枝,草枝树棍的,全是白名鹤所需yào

各种香料,或者是中药材。白名鹤甚至敢高喊一句,你们有多少,我要多少。

这里各种花,已经被分成了花、杆、根、茎。一包包的装着,在码头外堆成了山。

只要大明的人收货,他们就会在南掌士兵那里拿到一个带数字纸片,这纸片出了码头,就有南掌的官员的官方仓库,可以兑换成想要的东西。可以选择当地的麻布,也可以选择大明的白麻。纸处多的,你还可以换大明的丝绸。

对于大明船只的到来,岘港无论是官,还是民,都是非常期待的。

巨大福船,依然还没有起名字,因为白名鹤不认为自己有资格给旗舰起名,而且眼下还没有机会向大明皇帝求一个名字。不过广东都司的水师里,已经私下将这条船起名为白鲨号,鲨鱼是海中的霸主,白名鹤的小白,加上鲨鱼,就是白鲨号了。

白名鹤正站在甲板上给下面的人训话。

“你们都是有备案的罪臣,罪民。无论之前是为什么下的狱,无论你们是不是感觉冤了,都与本官没有关系。你们被流放,本官给你们一条活路,不要你的报答本官,只需yào

你们每个人尽心的发挥才能就是了。”

“尊大人令!”

天涯海角,大明朝最恐怖的一个流放之地,这里就象是到了世界的边缘一样。

这倒是给了白名鹤一个机会,捡了一些个人才。

能被流放到这里来的,十个中有九个都认识字,而认识字的当中,至少有一个是有真才能的人。面前这些人,虽然人数不多,可却补充了白名鹤无人可用的悲惨。

相比起这些人,宫里、还有京城、以及广东军户里征招的。此时都有一种人上人的感觉。

至少,比起这些人,他们心里要风光的多。

一个鼻子超好,可以闻出一百种不同的花香的,白名鹤直接就赏赐了一百两银子。还给封了一个官,名为校验督察,有广东布政使揭稽亲笔文书,正九品官员,家里享shòu

十亩田的免税。

“大人您放心,这次一定能捡到宝。”

“没错,这里的人一万人当中也未必一个会写字的。他们住的地方遍地是宝,咱们大明讲的教化万民。找到宝,可以让他们继xù

种。给他们一个合适的价位收购。这里的百姓富足了,有米有肉,而我们运了回去,广东百姓也有活干,也有银子挣。这才是正义之道,每个人记好了,我们是大明人,你们代表的是大明的脸面,衣服要整齐,说话要知礼,当真发xiàn

珍贵的药材,也要明着摆上桌,大明人光明磊落!”

“尊大人令!”

白名鹤点了点头,陈阿大高喊一声:“所有人听好了,排队领衣衫,按不同的分组,领号牌。记住规矩,及时上报,小心检查。”

大明的船队,终于靠岸了。(未完待续……)

PS:跑了一天,明天六点就要再出门,娶老婆的人,嫁人的,国庆是好日子。

一会赶紧码字,把明天的存出来。

第191节 入宝山岂能空手归

大福船依然没有办法靠岸,还是依然小船把人接了过去。

白名鹤亲自到了,桑松自然要亲自迎接的。

更何况,桑松在信中已经知dào

,白名鹤带着大明皇帝的册封金卷,拥有大明皇帝节杖。如果不是自己与白名鹤相熟,还有白名鹤示意表示这次停留的时间短,怕是南掌王都需yào

亲自前来迎接的。

“桑总督,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白公子安好,这些天真是想念白公子。”桑松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

白名鹤示意下,白宏将一个礼盒双手捧着走到白名鹤旁边,白名鹤拿起上面的一份礼单:“这些礼物是给你总督府的,还有一部分是南掌王。我白名鹤到访多次,还没有去拜访南掌王,非常的失礼,待新年前,一定亲赴南掌都城。”

桑松接过礼单连声道谢。

不管礼物是否贵重,仅是这份心意桑松就有些受宠若惊。

“这盒内,可是上品。大明流出海外的,就只有六份。你们南掌有两份,一份在礼单之中。暹罗那边,准bèi

了四份。”

“这是?”桑松接过盒子,感觉不重。让随从捧着打开,看到是丝绸。

“这一卷,名为百鸟朝凤。真要说价值,百倍重量的黄金,都买不到。这是一百位顶级绣工花一年时间绣出,放在皇宫之中,都可以列为上品的百鸟朝凤。足以称为绣品之中的巅峰之作。”白名鹤说完,当着桑松的面打开。

其实白名鹤这个是小小号的,只有两尺长,一尺宽。可宫中贡品级的,差了一条长江那么远。

但放在南掌这地方,这绣面打开的瞬间。迷花了多少人的眼睛。

大明苏绣,闻名天下。桑松怎么说也是南掌贵族,要说没有见过是假的。可这样的精品级,就是当年三宝太监都没有带出来过。

“这,太,太贵重了。”

“是朋友。这些心意别客气。回去送于你的夫人,他必然会喜欢。也可以贵妇人圈中多些面子。本官还带了一些小的苏绣团扇,你可以换了回去。”白名鹤一伸手,苏宏身后的一个随从立即拿着一只漂亮的遍锦盒打开,里面只有一面扇子。

这扇子,就是葫芦形,外圈是木架,内有丝绸扇面,然后绣了些花草。

这样的工活。对于苏州普通百姓而言,有些手快的,两天就能绣一面出来。

“大人!”白名鹤身后那些正排队下船一男子,竟然快步过来,跪下卟通就磕了一个头:“小人万死,只是大人刚才言语之中,对苏绣多有称赞。小人不敢说苏绣不好,只是天下四大名绣。谁为第一并没有分出高下,小人斗胆请大人给粤绣一次展示的机会。”

“虽然你有些失礼。但其心尚善。为家乡一争高下,却也没有什么过错。”

白名鹤没有追究,这毕竟是外邦。

这个人敢站出来,必然有十足的自信。

白名鹤这次出来,因为广东帮闹事也耽误了他们自己的时间,所以此次的货物之中广东的货不多。绣品还真的一件也没有。

粤绣听说与苏绣不同,苏绣是女子作工。而粤绣却是黎族男子所创,绣工也多为男子。为世间罕见。

白名鹤对桑松一拱手:“真是失礼,我代他给桑总督陪罪了。”

“无妨,无妨。想来我这里。要是我说那个士兵武艺高强,怕也会有许多人站出来挑zhàn

。都是忠勇之人,白公子可否给他一个机会。”

“好说!”

很快,就有人送来纯色丝绸,针、线。这男子身上竟然带着全套的工具。那针袋排开,桑松眼睛都真了,光是这针大大小小,各种样子就有四十多支。因为这里没有足够的各类线,所以这位只挑了黑丝线一种。

看他开始动手绣了,手法纯熟,双手翻飞根本就看不到手影。

这是在外邦人面前,在广东眼下最权势的大官白名鹤面前展示粤绣,一口气提上来,绝对是超水平发挥,整个人陷入了一种疯狂之中,听不到人声,听不到海涛之声,更听不到周围惊呼之声,仅一种黑色丝线,他要为粤绣拼出一个名声来。

白名鹤退后几步:“这什么来头?”

“潮州卫军户,选他的原因是,他特别会配染料,而且总是自己进山选材。带上他,估计怎么也能找出几种可以制造染料的东西来。”陈阿大在旁边说着,看着那绣的水平,陈阿大也赞许了一声:“这手艺,怕是潮州卫排得上号的人。”

“不是,潮州卫一等绣工多了去,他估计是为争一口气,拼上了。”又一人小声说道。

这句拼上了,就是超常发挥的意思。

大约半个时辰左右,一寸半左右两只黑色的燕子就给绣了出来。疯狂的发挥之下,双手停下却在不断的颤抖,当下就有两个人过来给按摩着手臂。桑松看得出来,这位是拼命了,再多绣一会,怕是这双手都废了。

再看那对燕子,栩栩如生。

也只有这四个字可以评价了,其余多余的词反倒是贬低了这对飞燕。

“大人,我粤绣敢于苏绣一争天下第一。”

“非也。”陆期文这才过来,一抖手中折扇:“大明苏、粤、湘、蜀四大名绣各有千秋,正如春夏秋冬、梅兰竹菊一样,难道非要比个高下吗?非要比,只能说这一次,苏州那边准bèi

的绣品更用心一些,潮州帮慢了半步,他们的绣品还没有入库!”

那位绣了双燕的再次给白名鹤跪下:“是小人错了,请大人责罚!”

“莫要罚!”桑松过来劝。

桑松相信这一幕是偶然,绝对不是事先安排的。只能感慨白名鹤手下这些人,各个都是有真本事的,象这样的人物放在南掌,估计可以南掌王宫作一个不小的官了,可在这里,明显就是最普通的随从。

“本公子没有那么小气,先去领一瓶药油,然后你去忙你的活计吧。”

桑松真心是一个服字,不是服白名鹤,而是服大明。大明的真zhèng

是人才济济呀,随便一个人出来都有一身的本事。

想到这里,桑松对白名鹤说道:“白公子,今天不知可否去观看贵部验货。”

“我还打算邀请桑总督一共前去呢,如果有什么特别的好东西,下次定要多多的准bèi

。再过来,我带一些非常便宜的细麻布,也让南掌的百姓都能穿上好衣服。价格绝对的公道,就是普通人也穿得起。”

大明实jì

上这个时期,已经慢慢的开始用棉织物代表了麻织物。麻织物的价格不断的走低,可以说一匹粗麻布只要二钱银子,上等细白麻也超过半两银子,就是一石米的价格。

白名鹤还没有报价,他至少要等大规模生产之后,才好订价。

不过内心中已经有一个价位了,一担细白麻换小几百石米,总是非常合适的。

两人一同进了货场,这里的货物已经分过批次,大明这边主要验货,然后定级。远远的就听着喊声:“草果二百石,每石加四!”

紧接着,又是听到用南掌语的喊话说。

这里没有银子,也没有金子作为货币,所有的一切都是用米作为中间价的。一石草果就是四又四分之一石米,十石草果就是四十二又二分之一石米。这边高喊一句每石加四,那就是要基准价位上,这二百石草果加价八百石米。

加上原价,这已经是一千六百多石米了,就是大明的半担丝绸。

这个喊声引来无数的注目。就是桑松都忍不住要上前去仔细看看。

桑松要去看,白名鹤自然也是要跟上的。

打开抽查的那一袋,每一粒都大小一致,色泽一致,而且个头比堆在旁边的那几百石大一圈,这显然是精挑细选过的,在晒干的过程当中还细心挑选过次口。验货的都事先受过训liàn

,知dào

什么时候应该加价。

这一次,除了袋子里混入石子土粒的减了一石之外,其余的都是加价。

象这样,直接翻一倍价格的倒真是头一次。

“大人,这是一等货。”那负责校验的捧了一把到白名鹤面前。

“很好,货好你的眼光也不错,继xù

吧。”白名鹤称赞了一句,他也没有必要说的太多。这这光是草果就要装至少两船,一石上等草果在大明的价格,是米价的二十倍。当然,按银子计算差不多在上百两银子一石。

不过,白名鹤相信,有了这边大量的货源,草果的价格肯定会降下来,而且会大降。

大明还没有垄断商业,大明的商人还没有黑心联手垄断,哄抬物价的程度。

“南掌小民路八向大明尊贵的白公子问安!”一个穿着丝绸的南掌商人用非常不熟练的汉话给白名鹤问着好。白名鹤笑着回礼:“路八你好,谢谢你准bèi

这些上等的货物。”白名鹤说罢轻轻一摆手,白宏立即从随从带着背包中拿出一只小锦盒。

“小小心意!”白名鹤打开铁盒,拿出一只檀木扇。这商人连声道谢,就是桑松在旁边帮着说些感谢的话。

白名鹤很清楚,能在这里拉货过来的商人,肯定是贵族家的奴仆,或者是贵族家的旁支。普通的人,根本没有可能见到自己,而且这种巨利的生意也不可能给普通商人。(未完待续……)

PS:二连更

第192节 双赢

白名鹤看到桑松的反应,就知dào

这个商人背景很深。

“贵国有一种叫木瓜树……”白名鹤见过这种树,这种东西在南掌非常多,几句话一说,桑松给陆八一解释,就明白这是什么树了。其实这在后世,大量人工种植之后,绝对是好东西,一颗树就挂十几个木瓜,产量惊人。

“你们可以考lǜ

多种一些,那种果子本公子看品质给你们出价。每石木瓜,至少出到十石米的价格,只会更多不会更少。”

白名鹤提出想法,至于说运输之类的问题,就算是来不及运到京城,制作成木瓜干,或者是其他的东西,放在北方也能够顶上大价钱。

白名鹤正说着,却看到桑松的视线转到了一旁,道了一声失礼之后桑松说道:“白公子,你的那位部下似乎发xiàn

了有趣的东西,看那一脸兴奋,估计我们南掌又多了一样收入。”白名鹤顺着看过去,看到那位抓了一把草。

一把草就让他兴奋,桑松看到的是银子,估计那是好东西。

那个商人陆八也跟着过去了,走到近前,白名鹤一问。那位回答道:“大人,这是靛叶。看这叶片肥厚,确实是上品。但是否真的好用,却是真zhèng

试过才知dào

。”

“去找行首会估个价,先换上一些回去试用,好用就正式订价长期交yì

。这种事情,按规矩办就是了。”白名鹤很淡然的回了一句。

至于这东西有什么用,白名鹤连问都没有问。

是药材。还是食物,或者是其他的东西,桑松也没有问,只是站在这里等着。很快,大明这边有专门估价的人员,给出了一个高价,鲜叶一石换精米二石半。试过之后,再正式定价。

“去挖草,至少给大明的贵客凑足十石。”那陆八立即吩咐自己的手下。

定好价,那位负责定价的人才正式汇报:“大人。此物可以作来蓝色染料的材料之一。依照行首会推算。应该可以达到百分之二至四。也就是一百石鲜叶,结果三个月的加工提炼,可以得到原料二石至四石,再经过复加工。至少可以得到一石蓝料。”

这听着桑松暗自吃惊呀。那么说大明人需yào

的一石蓝料。就需yào

二百五十石米。这还不算要花上三个月的时间,这其中还有人工,肯定也需yào

增加其它的东西。

这么算来。一石蓝料就是六百,八百石米的成本也差不多。

大明的人在这里要么不说,要说的就是实话。陆八也不怀疑大明的说的话,只是吃惊这个成本竟然如此之高。

想一想,光是染料就这么贵,难怪大明的丝绸要价那么高呢。

其实那位行首会的人说的是实话,完全是大实话。但却是不完整的大实话,他说三个月,可不是要许多人辛苦干三个月,而是发醇三个月。再说实jì

得到的蓝料,那可是精纯的靛蓝,而且是固体的靛蓝块。

“说到染料,我们这里有一种红色染料不错,取自苏枋木。”陆八心说,这又会多一条生意的。

白名鹤笑了笑:“你们可以大量的制作这种红色的染料,只要品质我。本公子就按染料来买,如果品质不够好,那就按染原料来买,让他们回去再提纯,再加工就是了。”

“是,是,白公子您说的极是。”

白名鹤在说话,旁边的这些人都默默的听着。

这才几天时间呀,特别是来自宫里的,还有广东军户的这些人,就算没有和白名鹤说话,那脑袋也几乎就是被白名鹤给洗脑了。

行首院,就是各行业最优秀的,最顶尖的人才聚焦起来的一个地方。他们原本是负责货物质量的,可因为人手不够,在定价上也由他们来负责。至少他们知dào

,什么东西值什么价位。

而定价的标准,白名鹤没有任何的指示。

可他们却有自己的一套办法,一切的定价依准就是白名鹤那一担丝绸,三千三百石精米的基准价。然后各样东西再换算成大量的价格后,与这样的基准价对照,然后开价。如果这边不满yì

,绝对不会立即搞价。

先针对货物提出一些要求后,然后才再谈价。

刚才草果加价的那些米,在行首院这些人的眼中,那就是一种作秀,他们内心之中草果的极限底价是,二十石草果换一担丝绸。与眼下八百石,还有那作秀的高价,四百石换一匹丝绸,相差有一条黄河那么远。

这靛蓝成品在大明什么价。

那固体的精纯靛蓝块,就是等重的黄金也不换,怎么也要再加上两成。

就算换成丝绸,再来这边换成米,就是一万石米的实价,才可以在大明换到一石的靛蓝。所以在桑松等人震惊于这一石靛蓝顶八百石米的时候,行首院的人却是对这个价位心满yì

足。换句话说,在这里那靛叶只是漫山遍野的杂草。

南掌人也没有足够的技术,将这些杂草变成精纯的靛蓝。

染料、香料、油料、食用香料、非食用精油原料。这些才是白名鹤此次采购的绝对重点,至少大米,那是不是重点,只是需yào

大量交yì

的一种货物罢了。

码头上数千人在不断的验着货,也不断的将货往船上船。

大明的船,一条船靠上码头。将货物下船,直接由南掌士兵接管,然后核对数量。除了正规的货物,白名鹤这边光是军械就有五船,这些军械白名鹤没有谈价,而是交给了陈阿大去处理,他知dào

这些军械值多少。

陈阿大是一个实在人,实实在在的实在人。

选择陈阿大,白名鹤就是要给南掌人一个好感,白名鹤对陈阿大的要求只有一个,这些军械当年制作出来多少钱,加一倍给南掌人。

军械,是需yào

有知识产权的,那是技术部分的利益,你当培养一个好铁匠容易呢。

特别是熟铁钢刃的刀,在南掌这种还不怎么会炼铁的人手中,陈阿大开价,三十把钢刀顶一匹丝绸。陈阿大绝对不会说银子,他有他的笨办法,反正这边说的最多就是丝绸,所以他就按丝绸来说的。

这是钢刀呀,可不是普通的武器。

立即试刀,用大明军方的钢刃刀对南掌的武器,放在现代来比,就是拿着AK四七的人,与拿着汉阳造的人去比武器。

连断三十把南掌岘港的亲兵配制武器,刀锋上只是有一些细微的伤口罢了。

岘港只有亲兵才配熟铁制刀类武器。

普通的士兵有的还在使用从天竺流传过来的武器,比如天竺的虎爪,还有暹罗的双头棍。以及一些铜制的兵器。在炼铁的技术上,南掌差的很远。比起安南来说,相差巨大。安南手上的铁制武器,是原先他们被明成祖征服,成为大明国土之后,许多大明的铁匠将一些工艺传到安南的。

南掌不靠海,也大明相接的部分也属于大明并不发达地区。

武器的风格与大明相似,可技术甚至都达不到初唐的水平,更不用说现在的大明了。

(以上部分,来自亚洲古兵器一书)

陈阿大拿出的另一个兵器,却是大明武库之中堆积如山,大军团作战几乎已经不再使用的武器,小稍角弓。这种弓在没有挂弦之前,是反方向几乎弯成圆月形的,挂上弓弦之后,弓身才展开,变成稍角弓。

名为小稍角弓,是因为这种弓全部打开的弓,也只有两尺长。

当然反元战争时期,因为制作容易,所以大量的制造出来,后天下平定,这些弓也就封上油,然后扔进仓库里了。每年只有在大操练的时候,才拿出来使用一次,然后再一次封在仓库里。

经常使用的,却是一种用于打猎的。

陈阿大叫自己手上士兵挂上弓弦,一次百人齐射,在一百二十步之内,这弓的威力当真不错。

面对北方骑兵,这种弓只有一次齐射的机会,骑兵就会冲到近前。

特别训liàn

有素的,也不过能够齐射两次罢了。

“一百张弓,一担丝绸。外送箭十只。单独要箭的,一壶四十支箭,二百壶箭一担丝绸。不过白大人讲过了,这些东西又不是货物。所以卖一半送一半。”

二百壶箭就是八千只箭,如果真的按丝绸来计算的话,就算是卖一半送一半。也是五只箭一石米,好高的价呀。

当把箭拿到手上之后,南掌的官员没办法反驳了。

每只箭都带有亮晶晶的铁箭头,然后是上了漆的箭杆,再加上白色的尾巴羽。

白名鹤的军火生意作的很开心。

这些箭,当年的制作价格当真是二百壶箭要一担丝绸的成本,也就是二百壶箭需yào

三百两银子。这就是数学游戏了,在大学三百两银子就是六百石米,在南掌就是三千三百石米,这个差距就是五倍。

就算买一送一,白名鹤也有的挣。

更重yào

是,这些小稍角弓如果再堆几年,怕永远都没有人用了。大明正在普及火器,主力军团,每五千人当中,眼下就会有两千人使用火器,这个目标还会增加,增加到三千五百人,外加一千骑兵,以及五百扑刀兵。(未完待续……)

PS:马上要出门了,没出门就感觉自己今天会非常辛苦,呆……

第193节 海中的霸主

白名鹤只在岘港停留了半天时间。

这里装船需yào

三天左右,因为码头太小,一次最多只能三条船同时靠港。订购的香料等,自然是按价结算,白名鹤将陆期元留在这里。其余的估价买样品。

桑松原本说,样品赠送被白名鹤拒绝了。

如果只是一斤两斤也罢了,白名鹤要的样品都是以石、桶、担来计算。而且数量至少都是十。因为这是需yào

回去试验样品的作用,利用率等细节的问题。白名鹤不想在这种小事人欠人情,所以选择了估价买。

重新加到大船上,花无期已经等在白名鹤的船仓门前了。

“无聊了?”白名鹤笑问了一句。

“樊良的人,就算是在海上,也在打熬力qì

。这两日却歇下了,显然要有仗打了。”不能不说,花无期观察的非常仔细。

白名鹤示意花无期跟自己进屋来。

“是有仗要打。知dào

这个秘密的整个大明不超过十个人,对于你我不打算隐瞒,会完全的实话实话,你如果认为我白名鹤不道义,你可以说。”白名鹤一边说,一边请花无期坐下,倒了一杯南掌这边的淡如水的花果酒。

花无期点了点头,认同了白名鹤的说法。

“苏禄一直是大明的臣属国。可这个地方就是一座金山,不说他真的无数金矿,只说苏禄拥有数量巨大的麻、油、香料、香米。我就不可能坐视不理。当然,我白名鹤不是强盗,大明水师更不是强盗,就算我白名鹤有野心,也不能失了大明的颜面。”

花无期微微的点了点头,他听得出来。白名鹤讲的是实话。

“有人,一些永远不可能与大明成为朋友的人。在苏禄的地盘上用武力建立了一个国家,陈阿大的任务是抓几个海盗,我的任务是拿这几个海盗去找苏禄的麻烦,而苏禄会把责任推到这个新建立的,他们敌对的国家上去。然后……”

白名鹤说到然后。开始注视着花无期的反应。

花无期是豪侠,却不是政客,他没有白名鹤那么多的弯弯绕。

不过这一次白名鹤讲得实在太清楚了。花无期开口说道:“我的任务是,斩杀一切没有跪下的人。那么雷将军呢?”

“雷将军的任务是,不让敌人一条船从海上逃走!”

“杀完人呢?”花无期又问道。

“杀人之后,我们要帮zhù

一下苏禄,他们山上长的和野草一样的东西,我会出高价一船又一船的拉回大明去,然后北方的羊肉我会一船又一船的运到苏禄来。他们的百姓有肉吃,总是会感谢大明的。然后,拉回去的那些整船整船的……”白名鹤拉了一个长音,语气之中带了一丝笑意:“麻,好到无法形容,远远超过大明的麻!”

花无期实在忍不住了,笑了出来,指着白名鹤:“你很无耻。是大明最无耻的文官。或者说,你这样的官大明根本就没有的。”

“你是大明子民。你的任务就是让大明傲视天下。而不是去怜悯别人,当然有一天苏禄成为大明一个行省的时候,我相信会有一个好官来教化他们,会有一些非常好的官员,让他们学会圣人言。”

白名鹤讲得太实jì

了,无论是残忍还是阴险。至少没有说假话。

这一点花无期是佩服白名鹤的,白名鹤倒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人,那怕是作恶也是顶天立地的人物。

末了,花无期又说道:“这几天我陪你身边吧,小杂毛说你这几天有血光之灾!”

血光之灾!白名鹤可真的吓了一跳。

别小看这占卜之术。道门玄着呢,绝对是不能小看的。

“不过,不会有性命之忧,见血是肯定了。”花无期又补充了一句。

“成,接下来,我们要去暹罗王宫。如果有意wài

话,我推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知dào

,老暹罗王身体不怎么好。一般这种情况,肯定会有人争权。玄真子还有什么建议没有?一并都说给我听?”

“建议没有,他在打磨自己的剑。”

白名鹤心中一紧,感觉这道士有点邪,很可能真有会发生什么。一边让花无期联系那些非军方的武者,一方向叫陈阿大整军备,然后又叫樊良作好准bèi

打架准bèi

。凡事总是要有一个万一的。

大明的使节被扣押的案例绝对是有的。

但肯定就是对方内部出现问题,反大明一派占了上风的原因。

舰队从南沙往西转,南沙在这个时代,名为万里长沙。

刚刚转过不远,一片银光闪动,紧接着水面上水波起伏。白名鹤的视线还在群星点缀船的南沙群岛上,被这个突然出现的情况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却是巨大的金枪鱼群,然后又几条黑影在其中打乱了鱼群。

“减速……备战!”白名鹤大喊一声,大福船上刺耳的哨声传开,数个旗手向四周挥旗。

几个呼吸之间,白名鹤身边就围着至少三十名武力高强之人。

而海中,已经不是几条黑影,而是几十条。

“群鲨捕食,海中的霸主正在猎食。准bèi

床弩,猎杀一条鲨鱼。”白名鹤的话音还没有落下,远处就见到一条大约一尺多长的金枪鱼跃出水面,而一只血盆大口从海中出现,那条一尺长的大鱼前半截身体落在水中。

海水开始变红,数以十万计的金枪鱼群面对大海的霸主,连祈祷都资格都没有。

它们,只是食物!

白名鹤船在减速,却距离鱼群越来越近,周围的小船已经退到一旁,白名鹤的巨大福船开始上前,目测这些鲨鱼最小的也有一米多,最大的接近五米,品种感觉有三四种,这不是一群鲨鱼,而是各自来抢食的。

“花家六子,花无颜……”一个俊秀的青年飞身跳到了船头,一张钢弓被他拿在手上,将一只狼牙箭咬在嘴里,张弓搭箭,一道寒光出。箭从一条四米左右长度的鲨鱼左眼直没到箭羽。

“花家三子(四子)花无月(容)。”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花家兄弟直接跳出了船舷,两人腰上都绑着绳子,飞身跳出去之后,两只飞抓一左一右的抓住那条鲨鱼,然后拉着绳子就往回跃。

十几个士兵飞快的上前,帮着拉绳子。

那条鲨鱼很快就吊在船舷上,因为从眼睛射入,所有没有血流出,也吸引不了那鲨鱼群。

花无期嘴角上多了一丝笑容,无论如何,他们花家占了先机,这次面子是充足了。

众豪侠,各显神通,相互配合之下,在鱼群逃散之前,又弄了两条小的上来。

这时,一个人站在船头,赤着上身,双手各拿着一只分手刺。回头一抱拳:“太湖赵小七!”报完名字,竟然一跃而下,跳入了水中。

白名鹤赶紧下令:“床弩准bèi

,各位准bèi

接应救人。”

花无期也对几个弟弟高喊:“你们几个,上船舷。”吩咐过后,花无期对白名鹤说道:“白大人不用担心,太湖赵小七号称太湖鱼王,他与太湖水中各种恶鱼斗过多次,这一次怕是遇到这种恶鱼,心中技痒!”

“不要小看了,鲨鱼。海中霸主的名字,不是白叫的!”白名鹤激动的大喊了一句。

鲨鱼可怕吗?

海边生活的人自然会知dào

,鲨鱼有多恐怖。但陆上的人却未必能够明白,这种鱼除了个头大会有多么可怕。

一对分水刺,人如姣龙,那条一丈长的大青鲨身上瞬间就多了几十个洞。

血往四周流着,金枪鱼群已经逃掉,捕食的鲨鱼也离开了大半。只有几条白鳍鲨还在四周游戈,鲨鱼智力不高,却也可以感觉这边搏斗的凶险,它们也不会随便的靠近着。

大青鲨在赵小七刺入它一只眼睛之后猛的转头咬了过来。

赵小七用手中的分水刺顶住了鲨鱼的巨齿,才算保住了一条手臂,却也吓出了一身冷汗。整个人抱住鲨鱼,将那分水刺不断的从鲨鱼的眼睛之中刺入。

胜了,赵小七高举着一只分水刺对着大船正准bèi

欢呼,却看到船上所有人脸色沉凝。

花家小六的弓已经张开,对准了自己的背后。

“不要冲动,不要动!”白名鹤吓的心都快停止了,竟然在这里遇到了真zhèng

的海中霸主,无dí

的,海中食物链的最顶层,终极猎食者。

一道背鳍缓缓的靠近,不急,没有什么凶恶的气势。却是这种缓缓的靠近,让赵小七连大口呼吸都不敢,他可以感觉到一种霸主的压力,一种前所未有,恐怖的强dà

压力。那种傲视大海的威严。

三丈长的鱼身,缓缓的靠近着赵小七。

赵小七可以感觉那双眼睛之中的蔑视,无知而渺小的生命,你连一盘菜都算不上。

一口,那条一丈长的大青鲨身体中部少了一块。原本四周的几条白鳍鲨早已经逃得不见踪影,只有赵小七胆颤心惊的看着这巨大的海中霸主在进食。

一条大青鲨瞬间就消失了,海面上只有一片红色。

似乎特意回头看了一眼赵小七,那巨大的海中霸主依然缓慢的向远处游去。(未完待续……)

PS:昨天回来,竟然困到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呵呵,这会才醒来,

第194节 湛卢出鞘

号称大湖鱼王,水战无dí

的赵小七跪伏在甲板上,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大白鲨,海中霸主,绝对的王者。没有任何能够捕食它的东西存zài

,那张嘴咬合力是极为可怕,真的要拼起来,在我们杀死它之前,五百料的船经不住它的一次攻击,一千五百料的船也能让它整沉了。”

赵小七总算是恢复了一些:“那牙,有半尺多长!”

“咬在身上,绝对没有活路。”白名鹤开了一句玩笑。

“为什么,为什么我活着?”赵小七不理解。

“用学问的话说,它的视力不太好,能看到远的不能看到近的。而且你这个身板在它上中太瘦,不够一盘菜。然后再说听力,它更适合听垂死挣扎的鱼。正好你面前一个,所以它听不到你。这家伙鼻子很好,能闻到二里远滴在海水里的几滴血的味道,可惜你身上没有血,至少没有自己的血。”

赵小七听着都神了,白名鹤还真的什么都知dào



白名鹤却继xù

说道:“它很强dà

,还有更厉害的。就是可以感觉到水中的震动,一里地远水里的轻微震动它都可以感觉到。而你,并不是属于大海。所以它不知dào

你是什么,当然,如果它吃人吃习惯了,你肯定逃不掉!”

最后,白名鹤总结了一句:“要对大海有敬畏之心。”

许多人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刚才他们真的被吓到了,那条大白鲨的出现,就象一位王者在巡视他的领地,这里人都是跪伏在地上渺小的生命。

白名鹤进入船仓之前,又下了一条命令。让人顺便捕捞一些金枪鱼,那东西很美味。

事实上,真的要拼。白名鹤相信他这些船肯定能拼掉这条海中霸主的。可万一船有损伤的话,到了暹罗怎么说,说自己与鲨鱼作战了吗?

这样的话,会被暹罗轻视。

万一死了人。那更不好说了。所以白名鹤放qì

了与这条大白鲨鱼的更拼。

下午的时候,白名鹤的船队到了暹罗的塔帕亚之后,却是意wài

的发xiàn

迎接的队伍当中有许多陌生的面孔,暹罗王子站在次要位置的,为首一位五十多岁,戴着金冠手拿金杖的人感觉就象是暹罗王。

暹罗王子把罗兰米孙剌主动迎了上来。

“白公子。”白名鹤拱手回礼。

到现在为止,暹罗人都搞不清白名鹤是个什么官,不过他们会看势,白名鹤眼下身穿一件青湖色长衫。头上的文士头巾是用金丝线绣的花纹,唯一贵重的可能只就有腰带了,这第腰带是宫中的赏赐,无论是材质,还是绣工都是上上之作。

最惊艳的就是正中那一块翡翠,上品中的上品。

相互介shào

之后,白名鹤知dào

眼前的中年人,就是暹罗王。

而其余的人。除了暹罗王族之后,还有几位就是暹罗的大贵族。用暹罗王子来说,他们是拥有十万奴隶的大贵族,奴隶的数量,代表着家财。

倒是另外的几个非暹罗人让白名鹤感觉到了一些趣味。

比如来自天竺的使节,来自高棉的使节,还有来自南掌的使节。以及一位金发碧眼的男子,只是其打扮反而让人感觉有些落魄。

根据暹罗王子的介shào

,白名鹤只知dào

这是一位来自拜占庭帝国的商人。

曾经与暹罗有过一些贸易上的往来,后来中亚那边被奥斯曼帝国控zhì

,这贸易已经断了有快二十年了。这次过来原本也是来贸易的,只是遇上了风暴。无论如何,曾经也是暹罗的朋友,所以听闻大明贵人到访,所以请着一起过来了。

两边相互问礼之后,白名鹤示意送上自己的礼单。

“尊贵的大明白公子,这样厚重的礼物,应该放在暹罗王宫门前的广场上,以展示大明上国与我暹罗王国的友谊!”暹罗王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让白名鹤意wài

的是,这位暹罗的王的汉语说的真是一流呀。

“其余的礼物就放在广场上吧,有一样是本公子特意送给把罗兰米孙剌王子的,这是对于上次他帮zhù

我筹集到非常巨大数量的大米,所给的回礼。这一批大米,让本公子在北方的三十万军队,可以有一个非常好的冬天!”

白名鹤说罢,手下就抬来一只巨大的藤筐。

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

一只巨大的鱼头,那鱼眼中还插着一只分水刺,白名鹤会把一切能够利用上的都拿出来。那大白鲨吞掉了大半条的青鲨,这鱼头却是留了下来,正好捞出来作为礼物。

鲨鱼,作为大海中的王者,而条大青鲨也算小,足可以证明大明武者的能力。

“以一军之力杀了一条鱼,却作为一人之功。明国人果真很有办法呀!”开口依然是汉话,语句却不怎么流利,但依然可以很清楚的听出其中的味道来。

白名鹤侧目打量着说话的人,头上抱着白布,留着短须,干瘦如柴。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白名鹤身上,很想知dào

白名鹤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赵小七几步走到白名鹤身旁,一言不发,只是抱拳一礼。

赵小七虽然只是江湖中人,但他却清楚的知dào

出了国门,大明的脸面比他的命更重yào

。在海中他震惊于大白鲨恐怖,可在这里他却不害pà

有人的挑衅。而他更相信,白名鹤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特别是被人把唾沫喷上脸上之后,白名鹤可没有唾面自干的风度。

“难道是所斩杀,看不出有多厉害呀!”

印度阿三,你们太嚣张了……

不对,这个头布的包法很似乎与自己在电视上看的不同,这应该不是阿三的包头布,好象是中亚那边的。白名鹤不了解天竺的历史,刚才介shào

的时候只听到德里王国,德里应该就是天竺的首都。

可这个人看起来却是那么的古怪。

想到这里,白名鹤开口问道:“你信奉的是佛祖,还是真主?”

“我是真主的仆人。”

“很好,我至少要搞清楚,是谁对自己的生命失去了兴趣,用我的大明的话就是,老寿星吃砒霜。”

哈哈哈!这位天竺人放声大笑:“你说话的态度就像你这个人,佩着剑,却只是外强中干。或许你那怕剑,只是有一个华丽的装饰罢了。”

白名鹤轻轻一抚自己的剑身:“我有两把剑。这两把剑一把我大明皇帝的恩赐,是属于我白氏先祖的剑。另一把就是我手握的这一把,这是上天的恩赐,是一把仁慈的剑。这两把剑有两个共同点,也有一个极端的区别。”

“请白公子讲一讲这剑!”暹罗王子想给白名鹤一个台阶下。

“两把剑的区别是,一把代表着仁慈与宽厚,另一把代表着杀戮。其相同之处是,都是出自一位铸剑师之手。另一个共同点就是,这剑出鞘必见血。”

“明朝人,果真会说大话!”

“不如,请你所有的随从都到场如何?”白名鹤轻声说道。

德里国的使节愣了一下,马上大声说道:“让你见识一下,我们德里国的勇士!也让本使节看一看那把剑是不是只有好kàn

的外表。”

白名鹤缓缓的解下腰上的佩剑,双手放在花无期的手上:“花兄,请记得此剑的名字,也记得此剑上一任的主人。”

花无期单膝跪地接过了剑,白名鹤的话他懂,在摸到剑鞘的瞬间,他心中可以感觉到白名鹤此时的全部的情绪,有一份杀气,九分傲。

一百人的德里卫队出现在码头上。

“德里国,在这一时刻起。我大明向你德里正式宣战,此战只有一个结果,直到两国有一国完全灭亡为止。不死不休,不合谈,不接受投降,不接受臣服,只到一国灭亡之前,永不停战。”白名鹤一字一句的说着。

花无期长啸一声,剑出鞘,人如鬼魅带着一道道寒光闪动。

花无期,大明第一剑花云之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新一代剑豪。他曾经拥有过无数把好剑,也亲自学习过铸剑。他懂剑,也爱剑,更是在时时刻刻去体会剑的心。

可没有任何一把剑能与此时手中这把相比。

华夏十神剑排名第二,对于花无期而言,这也是他心中的天下第一剑。

鬼魅一般的身影再一次回到了白名鹤身旁,一滴血顺着剑刃缓缓的滑下,然后滴在地上。花无期这才将剑回鞘,双手捧到了白名鹤面前。

“这把剑,名为湛卢。任何轻视湛卢者,视为辱我大明。任何敢逼湛卢出鞘者,视为向我大明宣战!”白名鹤重新将剑挂在腰带上。

这时,那一百德里武士最后一位才断气,地上只有断刀残剑,却没有残肢。所有人都是被一剑封喉,花无期出手,绝对不留活口。更何况他手中的湛卢,正如白名鹤说所,辱没湛卢之人就是辱没大明。

“回去告sù

你德里王,好好整军备战,等我大明铁骑踏平你德里,灭你德里国!”白名鹤的语气之中没有杀气,却有一种冷漠。血已经染红了码头,这行动已经代表着态度。(未完待续……)

PS:过节真苦!

第195节 血光之灾?

玄真子说白名鹤有血光之灾,似乎是真的见血了。不过不是白名鹤的血。

德里国的使节团离开了,他们如果不离开白名鹤声明要全灭他们。德里人是从土瓦港下的船,然后从陆上过来的。

在这位使节离开之前,白名鹤甚至没有去看他一眼。

要战吗?

就凭他手上这些卫士,怕不够这大明国年轻人身边几个高手杀的,更何况大明国这次似乎有上万人来到这里,既然大明国真的宣战了,这个消息也是要带回去的。

在宴会前,白名鹤需yào

更衣。

单独的房间里,陈阿大,花无期,玄真子等人围在白名鹤的身旁。陈阿大这才说道:“小白呀,你这就直接宣战了。这事情回到京城你怎么给万岁交待,这事情总要想一个理由罢。反正一是个麻烦事,你最好认真的考lǜ

出一个借口,我好让下面的人对一下口风!”

“没必要,来迎接咱们的有四国使节,然后又是他们暹罗的贵族。直接给暹罗人下马威太伤感情,干了德里人对咱们有好处。这暹罗内部可能也会有一个不同的声音,花兄这一出手,让他们有话也不敢说,至少不管谁上位,也不可能与大明为敌!”

“我支持白大人,杀就是杀了。敢辱没湛卢,就灭他们的族!”

武者敬英雄,特别是湛卢这样的剑,代表的已经不是一把剑,而是一种精神了。

白名鹤拥有湛卢,这在大明不秘密。

可另一把剑呢。玄真子很好奇:“白大人,你那么杀戮之剑叫什么?按你的说法,难道是巨阙?”

“就是这把,是我白氏先祖自尽所用的剑。说要杀神,谁敢比我白氏先祖杀的多?”

白起,杀神!

“小杂毛,再占一卦。”

“杀完人就占过了,血光之灾没有了,但却多了一个大凶的卦。桃花劫。要么白大人身死,要么就杀人十万。从卦上看,白名鹤将会遇到一个女子,这个女子带来的怕不亚于白大人向德里宣战的危机,或许会因为而引出一个可怕的敌人。”

玄真子却没有感觉到紧张,反倒是呵呵的笑了。

“有湛卢在,我花无期不怕任何敌人。”花无期信心十足。

会遇到强敌,什么样的强敌呢?

白名鹤身边这会要全是文官,这会恐怖紧张的要死。但他身边这会全是疯子。真zhèng

要说起狠来,每一个人都能作到杀人如麻。

而且每个人,都对战功,有鲜血有一种渴望。

“赴宴!”白名鹤猛的站了起来:“这一次的任务是,给大明找一个可靠的盟主,确保我们的商路。大明需yào

银子,更需yào

大量的物资。”

白名鹤到王宫的时候,暹罗王宫前已经堆满了白名鹤送来的礼物。

摆在最前面的。是五千副全套的铠甲、刀、弓。

这样精锐的武器,在暹罗是看不到的。他们制作不出来这样的东西来。钢铁的短缺,也不可能一另甲就四十斤重,五千人的甲就是二十万斤,这些铁制作成武器可以装备一支庞大的军队。

而不是仅仅五千人。

这是大国上邦的赏赐,也是国力的展示,更重yào

是。暹罗人要让周边的小国看到,他们有强dà

的武器了。

白名鹤穿着一件大红色的长衫,披着一条大披风。

这披风上有金线绣的蛟龙。

说在身份,这可能是白名鹤唯一的一件能够显出排场的衣服了。大明朝对于服色有着严格的规矩,你是低等官员。身上官服的颜色,甚至是平时穿衣服的颜色都有着严格的要求,白名鹤只是一个从六品官,所以青色对于他来说是主流色。

可在这里,总是要摆个场面的。所以白名鹤将这件披风拿了出来,当然进了屋让人看了一眼就脱了下来,也不多作解释,命人将披风收起来后,径直走到了主座上。

这个位置白名鹤不会让,因为此时他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大明。

让白名鹤有些意wài

的是竟然还给花无期安排有专门的座位。白名鹤点头示意让花无期坐,而花无期却微微的摇了摇头,用眼神扫了一眼白名鹤腰间的湛卢剑。

白名鹤不理解,也不明白花无期是为什么。

可信任,不代表理解才有所行动,既然花无期要剑,白名鹤就解下了剑交在了花无期手中。花无期左手托着剑鞘最下方,右手扶着剑柄处站在白名鹤的身后。

“花……”白名鹤很想说,花兄你不必如此,可花无期却是眼神坚定。

无奈,白名鹤只好微微的点了点头,自己坐回到座位上。

暹罗王在敬了白名鹤一杯酒,说完欢迎词之后。亲自捧着一杯酒走到花无期面前:“这位将军如何称呼,本王敬你。”

“花无期,湛卢八百剑卫之一。在下并非将军,只是一名护剑的士兵,谢大王赐酒!”花无期左手依然扶着剑,右手接过那杯酒一饮而尽。

白名鹤懂了。

花无期这是在帮自己,也是在给大明立威。一把剑的神话,或许将在此时开始。

暹罗王很严肃的上下打量了花无期之后,转身对白名鹤说道:“不知dào

白公子可否让小王见识一下。这位花将军剑术超然,想必其他人也有不凡之处。”白名鹤听到这话,心说是暹罗王怀疑自己的武力,还是别有用意。

脑袋里飞快的转动着,白名鹤认为暹罗王也在借自己的手,压制暹罗国内反对的声音。

当下回答道:“这次上岸,带的人不多。不过每个人都有其独到之处,不由我让他们进来,请暹罗王您随意挑选一人。”

“只是可惜,我暹罗却没有能与之对战之人,倒是遗憾。”

“非也,在大明习武首要修心,武有德。其次是强身健体,为了有一个强壮的身体。最后则是保家为国,守土护民。武者之间也有比武之时,多为交流武技,而不是争狠斗勇。所以您尽管任选一人,也只当是我们两国交流一下各自武技的心德。”

要说嘴,白名鹤这张嘴要是论功夫,那也是花无期在剑上的造诣了。

暹罗王很开心,当下就在花无期看似随便叫出了十几人当中挑出一人来,这人瘦弱些,更象是文士,而不是武者的感觉。

暹罗王心说,如果这样的人都有强dà

的力量,那么其余人或许更强。

自己国内那些反对的声音,谁也不敢说,与大明为盟会有坏处,当然,更重yào

的是自己对高棉的计划就可以实施了。

暹罗王点的是谁,武当玄真子。

看似瘦弱,却是武当眼下第三代弟子中排名前三的人物,在剑的本事上有花无期这剑豪七成的实力,到了他们这种境界,不是真zhèng

拼起命来,仅以论武过招,他可以花无期手下百招不败。

“道门,武当玄真子。正一道清微派弟子。”玄真子很强调自己的门派与身份。

天下江湖最讲究一个正宗,就是花无期在正式亮武之前,也会报上家门。他花家,也是大明江湖响当当的宗门,除了他花家嫡系七子之外,还有门徒近百人。

在玄真子的要求下,暹罗这边派出二十位武者,使用大明的短稍弓。在距离三十步这个有效杀伤的距离上,玄真用黑布蒙上双眼,双手持剑抱拳:“请赐教!”

暹罗禁军有些犹豫,这个距离上射箭,而且这大明的弓明显比他们好,这是乱箭穿心的结果。大明这边全是贵客,要有个闪失怎么办。

“请齐射!”白名鹤在花无期的暗示下,对暹罗王说道。

暹罗王用力的点了点头,手用力往下一挥。

二十支箭向玄真子嗖的飞了过去,玄真子单手持剑,剑尖轻挑飞快的拨开能箭到自己身上的剑后,最后一支箭他用剑尖顶住了箭头,虽然只有瞬间的滞空,可观众们却是看到清楚,这刺中箭尖是多强的剑术呀。

暹罗王双手捧着酒杯:“大明的勇士,请满饮!”

“谢过!”玄真子施了一个道门的礼节。

暹罗王对白名鹤连声称赞:“白公子部下果真都是非常人,只是小王妄言问一句,这样的剑术在大明可排到什么样的层次。”

白名鹤摇了摇头,因为他说不好,示意玄真子来回答好了。

玄真子又施了一礼:“我这个剑术,能算到上流武者中的下等水平。不说大明剑术高明者无数,仅说我道门。我武当一脉几位师叔伯不提,就是同辈师兄弟之中,我勉强可以排进前十。钟南山全真门,能胜过我的不亚下二十倍,道门各派之中,我想争一个前百,都是没有可能的。”

玄真子说的是真话,能在这里坐的人都懂汉话,而且也身居高位。

从人的表情上,真话假话还是可以看得出来了。而玄真子口口声声说道门,他们是知dào

大明道教的,正宗的道门中人,对语言的要求极高,别说是假话了,就是夸张不实的语言,都是门规所不允许的。

只能说,大明人才济济呀。(未完待续……)

PS:今天应该加更。非常应该。

第196节 似乎会有桃花

一场展示大明武力的宴会之后,次日就是正式的册封议式。

白名鹤不懂,不代表清荷不懂,列出要求,给出各种礼仪的顺序。让整个暹罗王宫里上上下下忙了一整夜,就是身体虚弱,已经久病不治的暹罗王都整一夜没有睡,每一个环节都会亲自过问。

白名鹤却是不解:“我说清荷呀,这就是一个意思,没必要这么认真!”

“要是礼部的官员听到,一定会骂死夫君你的。今天,如果是礼部派官员过来,光是准bèi

就能让他们忙上半个月,然后还要学习各中礼节。册封不是小事,用咱们的话说就是受命于天。”清荷很严肃,很认真。

倒是怀玉顺着白名鹤的意思说了一句:“他们就是想有一个靠山,姐夫要钱有钱,有军械有军械,要威风也有。那张纸,他们未必真zhèng

的放在心上。”

“还是怀玉知dào

我!”白名鹤笑呵呵的应了一句。

怀玉回应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清荷也笑了:“道理是这样没有错,否则这册封也总要找一个吉利的日子,随便放在明天,他们也清楚。但我们要给大明朝廷一个交待,他们也需yào

给暹罗的贵族,还有百姓一个交待。”

“罢了,今天整完这一出后,下午、明天就用来进行贸易谈判。后天清晨出发,我们此次真zhèng

的目的,并不是暹罗。暹罗这边只要准bèi

足够的货物就是完成任务,让行首院的人辛苦一下,这一次至少有价值的样品要过百!”

白名鹤说的是有价值的。

那就代表着,所有的样品拿回去,至少不能低于五百种,否则找不出一百种有价值的。

白名鹤的价值。往高尚一点说就是珍贵的东西。当然,也可以说的粗俗一些,就是拿回去值钱的。

“姐夫,那个德里国很弱吗?”怀玉突然又到这个。

白名鹤没有立即回答,事实上他知dào

的也不是非常清楚。只是记得天竺在这个时代被许多人压服过,好象有阿拉伯人。也有突厥的后裔,还有一些是自称黄金帐篷的后人,当然还有中亚的势力。

所以白名鹤才会问,信奉的是真主,还是佛祖。

天竺是一团乱没有错,可征服他们的人却不是弱者。

看到怀玉一脸期待的神情,白名鹤只好回答道:“强不强,手中的刀讲理。等真的开战也要几年甚至十几年之后了,到时候大明兵精良足。也不在乎他们是强,还是不强了。无论强弱,都要有一争!”

“不懂!”怀玉不是胡说,她真的是不懂。

倒是清荷听得明白:“夫君的意思莫非是,几年甚至十几年之后,夫君的舰队还会去更远的地方,到时候无论对方是弱还是强,为了巨大的利益。必然会有一战。”

“没错,大明的将军们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银子被别人装上船运走!”

白名鹤没有系统的学过历史,这位德里国在历史这个时期应该称为德里苏丹国。原本这里只是强dà

的古尔王朝的一个行省,只是古尔王朝出现在内部的大问题,这里的总督就独立,自封为王。

再不过不到七十年左右,这个德里苏丹王国就会被灭国。

成黄金帐篷、成吉思汗的子孙所灭。之后建立了一个新的王国,莫卧尔帝国。

此时的德里苏丹王国,事实上是由中亚来的伊斯兰教军事封建贵族,以突厥人和阿富汗人“四十大家族”为核心,组成的一个王国。他们对印度教封建主及各阶层广大居民采取敌对、歧视、迫害等高压统治政策。强征人头税及强迫改宗伊斯兰教。

南部天竺还有一些印度教的贵族在苦苦的支撑着,只是他们没有足够的战力,仅仅能防御住不断南下德里苏丹王国。

这一次,他们就要来要求暹罗臣服的,希望暹罗可以从南边出兵,联兵攻击南天竺。

太阳升起,足有十多万百姓围观的暹罗王宫,以大明的礼节完成了一成册封仪式。在白名鹤将册封金卷交到暹罗王手中,并且亲自为暹罗王戴上大明内宫特制的金冠之后,周围的百姓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

接下来的仪式还会继xù

,暹罗会有一个祭祀神明的仪式。

白名鹤走了圣坛之前,站在这高高的圣坛之上,远观着这阿瑜陀耶城。这里有着无数的尖塔,仅城中的佛寺怕就不下一千座,记得后世看过的某本书中写过,这古暹罗在这个时代似乎有一个风俗,国王会出家受戒。而全国的男子都至少要出家一次,绝对是佛教最兴盛的国家之一。

从圣坛上往下走的时候,白名鹤脑海之中闪过三个念头。

第一个念头上,挣钱,怎么样更多的暹罗挣到更多的银子。当然,名声还是重yào

的,不能让人说自己是剥削者,更不能说是掠夺者。至少在面子上是双赢,尊重佛教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是否可以进行一次佛教交流呢?

第二个念头就是,如果天竺眼下的实jì

统治者是信真主的。

那么他们的百姓是信佛的,这样的王国与空中楼阁有什么区别,似乎可以借暹罗人的手,让给自己创造些好处。

而第三个念头,就有些不怎么光明正大了。

白名鹤思考的是,弄几件真zhèng

的宝物,回去巴结一下皇宫里那些没有实权,却有着巨大影响力的女人们。比如,孙太后!

到了下午的时候,许多暹罗的商人带着他们的样品开始在大明人驻地外排队。

“小白,打听了。能到这里的商人,无一例外的全是暹罗的贵族。咱们的人还打听到一个消息,暹罗王宫里正在作着分配,似乎咱们的粮食交yì

,落在了三个大贵族手中,其一王室扣半成利。其余的粮食也只能卖给这三个大贵族。”陈阿大特意跑来找白名鹤。

白名鹤点了点头,这样的消息并不意wài



与大明的交yì

肯定是官办的,当然也可以换一种说法,应该是暹罗统治阶层垄断的。

陈阿大认为白名鹤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又补充了一句:“小白,你听到我在说什么嘛?”

“听到了。粮食由三个大贵族掌握了。估计我们要的香料等其他东西,也会分配下去。暹罗王室倒是好手段,借我白名鹤的手很快就加强了对贵族们的控zhì

力。看来这个合zuò

对象选得不错,如果他们太容易被人代替,我们反倒会很麻烦。”

听白名鹤这么一说,陈阿大急了。

“小白,他们被三个贵族掌握了,这就代表着他们将来要涨价,也会咬死一个价位!”

上下看了看陈阿大。白名鹤笑了。

心说,陈阿大这么实在的人都能够说出这番话来,看来自己的影响力还真的是不小,不过自己也有必要给陈阿大解释两句了。

“老陈呀,我们大明这边的货物,是不是我们一家垄断着呢。”

“是!”陈阿大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正因为这样,我们才可能统一价格。要是谁跑过来,一担丝绸要上一千多石米。那这生意就没办法作了,老子不去砍了他们我就睡不着。”

白名鹤笑的更开心了:“老陈。你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大明这边必须是统一的,相比这下,你如果不让暹罗统一对待我们,那么他们就会心生戒心。你所说的有人争价,肯定会有的,但不是现在。眼下他们在一两年内,不会给我们涨价的。”

“一两年我信。”

“相信我,玩这种手段。我心中有数,咱们这一次只是报样品,真zhèng

采购要到年底了。眼下。我们手上也没有多少货物可以交换的。你只需yào

相信我,一切尽在我掌握之中!”白名鹤自信满满。

陈阿大点了点头,白名鹤作事还是靠谱的。

白名鹤的信心来自那里。

不是因为他从几百年后过来,白名鹤从来没有小看过这个时代的商人与政客,也不是因为他有着更多的信息与知识。而是他手上控zhì

着两个必胜的法宝。

第一个法宝是,白名鹤在官方的力量掌握着整个大明的货物渠道。这就是等于控zhì

了商路的上游,不但有着定价权,而且还掌握着选择权。

另一个法宝才是真zhèng

的厉害。那就是大明水师,有水师在手白名鹤就不相信自己的贸易会有失败的时候。在需yào

的时候,万炮齐鸣也能打出一条商路来。这就是强权贸易,在绝对的力量之下,可以击碎一切。

当然,要说小法宝,白名鹤还有一堆。

比如大明的丝绸天下无双,比如大明的技术高明这些小国几百年。比如……

这些话,白名鹤没有给陈阿大解释,也没有必要解释,而且传出去也不好。

陈阿大总算是相信了白名鹤,出去继xù

去行首院那边待着了,那怕他不懂,只要看到有什么新奇的东西被这些人看重,他心里也高兴。

可这一次,陈阿大刚出去没一会,又回来了。

“小白,那个绿眼睛金毛的人要见你,只是他不懂咱们的汉话。但是懂一点暹罗语,就说,非要见你不可。”

“带他来,小心四周!”白名鹤心说拜占庭的人过来,他们有什么生意可以作吗?

很快,人被带了进来。一进屋这位就对白名鹤一口气说了许多,白名鹤知dào

这是古希腊语,可惜他也听不懂,偶尔一个单词或许能猜一猜,但一个连续的词语白名鹤却听懂了。(未完待续……)

PS:加更,加更,加更。

谁,

谁在要求加更??

第197节 果真是桃花劫【加更】

白名鹤听到的词,他能够听懂的。换成中文讲,就是君士坦丁。

“来人。”白名鹤叫进来一人,低声吩咐了几句之后,这个人出去。白名鹤却示意这位商人坐下,从他的语气上讲,不像是要谈生意的。

很快,有个书吏进来,这位是鸿胪寺的人,一直没有参与过白名鹤这边的事情。他的任务只有一条,就是白名鹤需yào

一个懂暹罗语的人时候,他可以派上用处。

“问问他,他代表着谁?”

问过之后,这位书吏回答:“白大人,他说他代表着拜占庭帝国最后的公主殿下。他很急迫,希望大人您可以出手救出帝国最后的公主。”

“公主?”白名鹤有些意wài

,当下就问了一句:“是侄女,还是女儿?”

书吏反复问了三次,再次回答道:“大人,我问了。他说是女儿,是什么十一代皇帝的女儿,亲生女儿。只是他用暹罗语也发不出那个音节来。”

白名鹤想了想,开口说道:“帕里奥洛格斯!”白名鹤用的是英语的感觉念出的,大明的书吏听不懂,可对方却是听得明白,急急的说道:“奥利维亚莱-瓦莱里乌斯-奥勒里乌斯-帕里奥洛格斯-君士坦丁。”

白名鹤细细的品味着这个他根本就听不懂的词。

可发音却让白名鹤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因为竟然在最后,加上君士坦丁的音节。

“问他,最后的公主。代表着的是罗马最后的希望,用曾经伟大的罗马皇帝之姓,还是用帝国王城之名为姓?”

书吏头很晕,他不明白白名鹤问的是什么意思。可还是想可能的用暹罗语说了出来。

对方的语速也降了下来,很认真的回答着。

因为语言上的障碍,交流了很久之后书吏才给白名鹤回答:“大人,他说他的国家遇到了巨大的危机。他们的皇帝不愿意离开,虽然有活命的机会,但依然愿意战斗到底。无论是要求信奉西边的教派,还是将王城送给奥斯曼都不行,誓与王城共存亡。”

说到这里,书吏擦了擦额头的汗:“大人,下官斗胆说一句,他们的皇帝有气节!”

“先说正事,顺便告sù

他们一句,他们的皇帝可称为圣,或者说圣人也行。”

书吏说过之后。那位对着白名鹤深深一礼。

书吏继xù

解释刚才的话:“他说,皇帝有一个女儿,但却不是皇后所生,所以秘密的养在外面。帝国遇到不可抵抗的危机,这最后的公主既是使用了伟大的君士坦丁大帝之姓,也是带走了帝国王城最后的火种。”

白名鹤微微的点点头。

“问他两个问题。第一,火种代表什么。第二,公主在那里?”

又是费劲的交流。书吏在不断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好不容易搞清楚了,赶紧回答:“他说。火种就是帝国的文化,有许多有才能的人。公主在他们穿越海峡的时候被敌国船队抢走了,他们继xù

往东,是奥斯曼人。”

“告sù

他,让他去休息,他们的公主我帮他找回来。然后再去传本官命令。各部准bèi

战斗。派出联络船,随时请邓大人主力出战!”

“大人,下官斗胆。救他们的公主对我们大明没有好处,按他所说,他们已经是快要灭国的。救了他们的公主我们大明会多一个强dà

的敌人。请大人三思,下官虽然只是礼部小吏,可在鸿胪寺已经七年,却是懂得参与他邦之事凭白树敌是不智!”

小吏倒是忠心大明,跪在白名鹤面前苦劝着。

“你很好,你说的不错。但是你的眼光太短,本官给你一个解释。”

“谢大人,下官听着呢!”

“就算不救,大明与奥斯曼也是敌人。救下了,他们带着一个强dà

敌国的文化,技术。对我大明有极大的好处。而且一个王国被人占领,但人民能被杀光吗?这些话不要外传,你去安抚他,并且告sù

他,三天,最多五天,我会带兵攻打几个可能抓走他们公主的地方。去吧!”

“大人所说,下官信服。”

白名鹤挥挥手,示意这书吏可以下去了。书吏施礼告退,同时也带走了这位来自拜占庭帝国的客人,这古希腊语估计很难学会,而且在大明也很难找到能懂这方面语言的人。

事实上,白名鹤搞错了。

这位来自拜占庭的客人所讲的不是古希腊语,应该是转变之后的,后世称为圣经希腊语的通用希腊语,已经非常接近后世的现代希腊语了。

客人刚才,白名鹤拿起一块放在桌上的宝石在手中把玩着。

暹罗提出希望可以用这些珠宝也作为贸易的品种。所以给白名鹤送来了整整一大箱,要说是重量,白名鹤感觉这一箱至少也有二百多公斤了,而且不是分格装的,全是混装在整个箱子内。

五颜六色非常好处。

暹罗,作为世界彩色宝石之都,就质量与种类而言,暹罗确定是最大的。只是最顶级的却不是他们,比如缅甸的红宝石,非洲坦桑的蓝宝石等……

宝石这东西又不能当饭吃,而且价值又非常高。这等于是暹罗一行暴利的交yì

品种,白名鹤却在思考,这个贸易值当不值当。在白名鹤心中,能源、香料、粮食、日用品、矿石、金属,才这是他交yì

的重点。

宝石这种东西,只是富人们的玩具。

大明,还很穷呀!

正在白名鹤思考的时候,杨虎进来一抱拳:“大人,暹罗王子殿下求见!”

“请!”白名鹤起身到门口迎接了暹罗王子进来。

随行的有两个男子,六个少女。

“白公子,我知dào

你作事喜欢简单直接。作为朋友,我也非常直接的过来请求你。高棉王的亲弟弟希望成为大明忠实的仆人,也希望成为暹罗最友好的朋友。如果可以用谈判解决问题的话,那么暹罗与高棉将不会有战争。暹罗会将全部的精力投入了西北。而高棉作为暹罗的朋友,大明的仆人。将全力压制占城王,并且与南掌联合北击安南!”

好诱人的条件呀!

白名鹤几乎当场就想答yīng

下来,可转念一想,这样的大事总要找个人商量一下才行。

“请王子殿下与高棉的客人先坐下喝杯茶,容我先说几句话。”

暹罗王子依大明的礼节一拱手,在坐下之前又对白名鹤说道:“这一位是高棉公主,亚哈亚,她的伯父奔哈亚是现任高棉王。”

“亚哈见白公子!”少女很笨拙的施了一个汉族的礼节,很显然,这个汉话说的并不好。说罢,亚哈亚又笨拙的说道:“不再有高棉王,辉煌的吴哥王被强dà

的暹罗王击败之后,现在只有金边王,就是我的父亲,才可以带领高棉人重新过上和平富足的生活!”

白名鹤没接话。暹罗王子却说道:“另外五个人,也全是贵族之女,受过良好的教育。她们已经听到了我们的对话,所以为了安全白公子请一定收下他们。”

“带她们去清夫人那里!”白名鹤表情没有半点变化。

杨虎点了点头,带着六个少女去找清荷了,白名鹤不需yào

解释,也不需yào

考lǜ

这六个少女的感受。

无论是暹罗王子,还是这高棉的使节,在他们心中,这只是六个比宝石有价值的货物罢了。往更高级的说一些,就是一种珍贵的礼物。

白名鹤不可能在这三个人面前流露出任何多余的情感来,任何一点软弱都可能成为别人利用的弱点。

待屋中没有其他人的时候,白名鹤说道:“大明的原则就是不干涉他邦内政,高棉的事情是高棉的,那怕现在高棉说要并入我大明。怕是朝堂之上那些老爷爷们也不会同意,这不是我是否能够影响到他们的问题,而是他们作事的一贯原则。”

“请白公子帮zhù

我们!”

两个高棉使节跪在白名鹤的面前。

白名鹤如何不明白呀,这两个人只是暹罗王子的狗,暹罗曾经击败过高棉,但却无当占领整个高棉,所以在占领了原高棉首都之后,又选择了退兵。

眼下,这位暹罗王子是要扶持一个他的势力,重新控zhì

高棉。

不要求时间过久,只要十年二十年,让暹罗抽身对付了北边的缅甸。(注:缅甸古称有许多,缅甸这个词源于宋代,所以大明人已经称呼为缅甸了)

白名鹤拿着茶杯沉默不语。

这不是小事,只是露一个口气就会引起大事件,那怕这些事件并不在大明发生也一样。

国与国之前只有永恒的利益,白名鹤心中开始飞速的思考起来,帮zhù

了暹罗对自己而言,利益有多大?能给自己带来多少好处,能给大明带来多少好处。

“抱歉,我无法说服朝堂上的大明重臣。”白名鹤拒绝了。

暹罗王子有些意wài

,当初他请求白名鹤帮zhù

他的时候,白名鹤立即就答yīng

了。可这次为什么就拒绝了呢。

按暹罗王子对白名鹤的了解,很简单直接的一个人。同意就是同意,不同意就是不同意。不会搞那些明着拒绝,实jì

上想同意的话。收下六个少女的时候,白名鹤表情都没有一点变化过,此时拒绝,也是一样的坚决。(未完待续……)

PS:差一点忘记加更了,哈哈。

还好,下楼跑步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赶紧回来更新。

第198节 又见黑幕

白名鹤心中有些话,从来都没有对人讲过。

比如有一句:说假话的最高境界就是,讲真话。次等境界就是,九句真一句假。

眼下的情况就是这样,白名鹤花了时间,精力,给了暹罗王子自己简单直接的印象。此时的拒绝,白名鹤也在考lǜ

,值得不值。是否就这一次,使用了说‘不’的力量,只有学会说不,才会受到更多的尊重。

“白公子,当初你也帮zhù

了我。”暹罗王子追问道。

“王子殿下,不瞒你说。我有两位义弟,义弟的意思就是,并不是同一个父母所生。但以上天为证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其中一位的父亲,原本是我大明北边的一位总督,他病死了。”

听白名鹤这么说一句,暹罗王子马上双手合什,默默的祈祷了两句。

“他的长子,也就是我这位义弟的长兄,要支撑起那么大一片土地上的军人,百姓的生活本就不容易。更何况,他们又与北方的草原民族发生了一些战争,他手下三十多万的士兵需yào

粮食,而你在我最需yào

的时候帮zhù

了我,所以你的要求我不想拒绝。可这一次,关系到影响他邦内政的原则性问题上,我不得不犹豫,不得不慎重考lǜ

!”

“恩!”暹罗王子重重的点了点头,他听得出白名鹤说的是实话。

白名鹤又继xù

说道:“再告sù

你两件事情,第一件是,整个广东省,市面上已经没有丝绸与瓷器卖了。我调动了江南四省的物资,才勉强补充了广东的需yào

。我大明南京镇守总督,魏国公前些天专程跑到广东来找我的麻烦。原因就是我把他江南四省的丝绸库存抽空了,你知dào

,百姓如果买不到自己需yào

的货物,丝绸必然会在江南四省涨价。”

暹罗王子都不知dào

应该怎么回答了。

白名鹤这番话中代表着两层意思,第一层是为了与暹罗贸易,他是下足了本钱的。

丝绸。暹罗转手的利润是极大的,他给暹罗的价格暹罗王子心中认定是低价。

而第二层意思,也从侧面反应出白名鹤的能力巨大,能把大明几个省的物资调空,这可不是普通小官员可以作到的。

估计也是大明顶级的贵族。

“米的需yào

量,一年最也就是一千万石,再多怕是会影响到我大明农户的收入。”

“丝绸你不用担心,我自然是有办法的。保证给你的货物不会少,我会以丝绸存量不足为理由。调用军库一千石精钢。是精钢,不是铁。”白名鹤强调了一句精钢。

一千石,就是十万斤精钢。

精钢绝对是战略物资,这样的东西比丝绸而言,绝对不能同日而语。

如果按比例来说,这个时代的精钢十万石,不亚于后世的现代,直接给卖了几百辆现役的一流坦克。甚至还是主流级的主战坦克。其意义已经不是贸易了,而是军备支援。

暹罗王子眼睛都亮了。

“白公子。我也愿意与你同年同月死,我们可在佛祖面前结为兄弟。”

“这个,我信的三清真人,不影响吗?”白名鹤一脸的严肃。

“完全不影响,我暹罗人相信,佛祖与三清真人也是朋友。”暹罗王子这句话完全代表着。他是一个非常合格的政客。

这样的好事,白名鹤不会拒绝。

当下,白名鹤又提出一个建议:“如果这样正好,把罗兰兄你可以帮我找几个借口,我可以帮你一把。但高棉我不能出手。我可以用一些物资卖给你,也可以采购一些高棉的货物,不过眼下,还需yào

兄长你作一个中间人,至少名义上我只是与你暹罗作交yì

!”

暹罗王子听得出,这是白名鹤给他的好处,让他更容易控zhì

高棉。

那么,接下来,白名鹤肯定会提出条件了。

“第一件条件,我需yào

精钢出库的一个合理借口。借口这东西无所谓有没有人信,朝堂之上那些人,支持你的时候,你的借口就是理由。不支持你的时候,那怕是你正当的理由,也是借口。”

这话有点绕嘴,不过暹罗王子却听得懂。

两位高棉使节没有发言权,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从属关系。

“三年,暹罗三年之内,要控zhì

吉大港。因为我已经向德里国宣战,所以要有一个战略港口。这个理由差不多,三年。”

吉大港暹罗王子知dào

,那里要说防御的力量,对于白名鹤手上这支力量来说,都弱的可笑。更不用说,白名鹤后面强dà

的大明帝国了。这当真只是一个借口罢了,暹罗要拿下吉大港可能要费些力qì

,但也有长远的好处,比如可以给缅甸侧面的攻击。

“一定拿下。”暹罗王子没二话就答yīng

下来了。

“第二个要求,可能有些过份,如果兄长为难只当我没有提过。”白名鹤先摆出一副很认真,而且在自己内心感觉这个要求很厉害的样子。

暹罗王子很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们大明皇帝的母亲是信佛教的、皇后也是信佛教的。所以想求几件真zhèng

的佛家宝物,比如大僧人的书籍、念珠之类宝物。待新年之时,献礼。这个兄长你要理解,有时候长辈们护着,下面作事才方便些!”

理解,为什么不理解。

暹罗王子收集了什么宝物,也不是一样巴巴的送到王宫去,给父亲的那些女人们。不就是为了有人给自己说好话嘛。

这件事情,在暹罗王子心中白名鹤或许以为是件难事,因为佛宝不是普通宝物。索要作为礼物或许有不敬,可暹罗王子却是一个真zhèng

的政客,而且时间还要到大明新年之前,算一算时间,还有三个月,可以给他足够的时间准bèi



而且理由他都想好,大明为暹罗宗主国,亦是暹罗最亲近的盟主国,所以集合王城上千名僧,也给准bèi

几十件象样的东西,那些古物件也可以挑出几件来。

想到这里,暹罗王子没二话就答yīng

了下来。

白名鹤把感谢的话说了好多遍之后,这才说到第三个要求。

“其实,最后一个要求,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第一步就是扩港,码头上至少有三十六个泊位,以二千料船为标准修建,而且还要准bèi

再扩建,大明还有四千料、五千料、甚至一万料的巨舰。总不能每次来了,都用小船倒货吧。”

暹罗王子点点头答yīng

了下来。这件事情确实是双方都有好处的事情。

“那第二步,就是关税的问题。大明与暹罗交yì

,这些商人们买了大明的货,难道不用上税吗?无论是从供货商交税,还是买货的人交税都一样,就是增加了一笔钱,由暹罗王室收了去。前期无所谓,可后期如果商人多了呢?”

暹罗王子猛烈的摇着头。

“不,不用交税。也不会允许普通商人来这里买货,相反的,我也要求白公子你的船队,只在我这边指点的港口交yì

。而且没有经过授权的商人,你拒绝与他们交yì

。如果让所有的商人都参与进来,怕难以管理,也无法保证货的质量。”

“那就依兄长的!”

白名鹤连兄长都称呼上了,这结拜的事情估计年前选个日子就能够定下来。

大方向谈好了,还有一些细节暹罗王子也要回去考lǜ

一下。有一点已经可以肯定,在交yì

物资的目录上,增加了一千石上等精钢的内容。只是这个精钢什么时候交,白名鹤没有给一个非常准确的答复。

在暹罗王子心中,白名鹤老板娘得到大明皇宫之中贵妇的支持,这才能够拿出来。

在这样的想法之下,暹罗王子对于白名鹤所提出,要几件佛宝。

白名鹤送走了暹罗王子,转身就往清荷那里去了。

六位来自高棉的少女,其中一位姑且着说她就是公主吧,当然如果她的父亲真zhèng

能成为新的高棉王,那她就是真zhèng

的公主了。

见到清荷,清荷就告sù

白名鹤:“已经安排她们去沐浴更衣,还是公主呢,真是很寒酸的,估计整个高棉都没有见过几匹丝绸。”

白名鹤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这六个人其实是很大的麻烦,也是一个不小的包袱。”

“怎么讲?”清荷有些不理解了。

在大明的教育之下,这小邦献上女子,如果身份高贵的女子,就是和亲的意思,再说的低一些,这是小邦在巴结白名鹤。当然,也是在给白名鹤身边安置一个她们的人,一个小丫头,能翻起什么浪。

白名鹤苦笑着摇了摇头:“是麻烦,你不信就等着看。等我回到广东,这件事情是包不住的,总要是有一个说法。原本我想,送她们进宫是上策,可仔细想一想。我在南边作的事情,宫里都未必知dào

,有些话传的多了,肯定是坏事。”

清荷一捂嘴。

这个动作表情清荷想到白名鹤所说的意思了。

白名鹤在南边,有一种称王称霸的感觉。

特别是出了海之外,对外邦显然就是代表大明,说的严重一点,就说白名鹤作威作福都不过份。

这要是传了出去,肯定是坏事。

想到这里在,清荷又笑了:“不如,辛苦一下杨家兄弟?”(未完待续……)

第199节 见不得光的重宝

两天后,样品搬上了船,白名鹤如期离开。

来送行的暹罗王子身后,却有穿着大明恩赐铠甲的二百勇士,他们分出三十六人抬着一只巨大的,白名鹤也说不清是什么的东西。只是上面,看似象一个塔。

暹罗王亲自来了,与白名鹤一礼之后,向暹罗王子微微的点了点头。

暹罗王子靠近白名鹤小声说道:“有一件极重的宝物。最初被分给了八位王,后来战乱不断,原本属于婆罗门乌苌国的一份流落了出来。在二百多年前,高棉的吴哥王朝攻打四方,这件宝物落在高棉。”

白名鹤心说,这是什么东西,让暹罗王子这么小心翼翼的。

暹罗王子真的有些紧张,声音更低了:“我们暹罗在攻打高棉的时候,无意中得到此物。想贡奉起来,可来路不明,而且带有吴哥王的杀戮之血。虽然当年,天竺的阿育王也杀戮无尽,可最后放下屠刀归依佛门,但得到这一重宝的那一任吴哥王,却是佛祖的弃徒,一直到他死都没有在佛祖面前放下屠刀。他是地狱的修罗。”

白名鹤更糊涂了,这是什么东西呀。

暹罗王子又说道:“这一佛宝,我暹罗十大僧正提出返还,由正宗的佛门高僧洗涤那份血污。但许多贵族却不愿意,认为这样的重宝已经归我暹罗了。我与父王,连夜与十大僧正和我暹罗三十六贵族商讨之后,认为大明是上朝天国,曾经也有三藏法师这样的救世高僧,一定可以洗涤这佛宝上的血污!”

白名鹤的表情很古怪,只是呆呆的看着暹罗王子。

暹罗王子被看到紧张。可白名鹤依然不动声色,终于。暹罗王开口了:“白公子,这佛宝会引发战争,我们暹罗会成为被围攻的目标。”

白名鹤心说,暹罗王这句话他娘的才是人话。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的废话。

“原本属于婆罗门乌苌国?”白名鹤反问了一句。

“是,佛祖舍利被分成了八份,这一颗佛牙是婆罗门乌苌国所有的佛宝其中一枚。”暹罗王子很认真的解释了一句。

“这个。没有大礼来迎接,是不是失礼。”白名鹤小声的问一句。

“还是秘密运走的好,要是被人知dào

此宝在我暹罗。”暹罗王子都不敢说下去了,首先高棉这边铁定会全力准bèi

战争,然后缅甸、南天竺、锡兰、三佛齐等至少有七八个王国,会来抢这样东西。

历史上,天竺内部就因为佛宝发动了数场规模惊人的战役。

白名鹤信的是道教,虽然不信佛教。但想一想,如果三清至宝现世。放在华夏混乱的年代,估计也是一场恶战。

有些东西,其精神价值不可估量。

“这份礼太重了,不过我也要谢谢暹罗王。待我回到大明京城,我大明皇帝还会再有谢礼。佛塔建好之后,还希望可以邀请暹罗出名的大僧前往大明京城观礼。”白名鹤心说,这礼物怎么可能不要。

谁想来抢,就尽管来吧。我大明。不是谁都敢兴刀兵的。

白名鹤的舰队出发了,暹罗王父子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对视一眼之后,同时开口:“佛祖保佑!”两人心中似乎同时放松了下来。

暹罗王子的心思也在这时候活络起来,开口对自己的父亲说道。

“一定是佛祖显灵了,暹罗与大明之间的盟约,足可以让暹罗成为中南第一强国。不过父王还是赶紧回去,在佛祖面前入戒七日。请佛祖理解我们的为难之处。当然,在大明几百年前,强dà

的大唐帝国之时,也有佛祖舍利被送到大唐去。我们也是为了传扬佛祖的容光,发挥佛法。教化天下!”

暹罗王双手合什,重重的点了点头。

相比起自己的儿子,暹罗王更像是一个佛门子弟,而不是一个纯粹的政客。

船上,白名鹤盯着那一座用了近十种不同极名贵木材制作的小塔,发了足足半个时辰的呆,他知dào

这里面是什么,只是没有想好,如何把这东西利益最大化。

“去把石罗汉找来!”白名鹤对身旁的杨虎说了一声。

杨虎应声就去了。

白名鹤想来想去,也只有石罗汉可以和自己商量一下此事了。毕竟自己船上,真zhèng

属于佛门正宗弟子的,也只有石罗汉一个人。

石罗汉进屋,白名鹤眉头立即就皱了起来。

不是为别的,而是石罗汉身上有明显的酒味。白名鹤心说,你这个怕是假和尚吧。

谁想,石罗汉很有道理:“白大人,大唐贞观年前。大唐皇帝亲自赴少林,少林武僧允许吃肉。不过佛门戒条依然是不允许吃肉的。身上的酒味,自然也不是喝的,少林有酿酒,但多为药酒,为疗伤活血之用。”

“我还没有问,你就解释了。”白名鹤笑了。

“其余人也罢了,在白大人你这里还是解释清楚好些。”石罗汉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着盯着那个木制的佛塔,实在忍不住了直接就开口问道:“这塔,是佛骨塔。难道是以前我中原僧人流落到了暹罗,而且还是一位大僧。”

依石罗汉心想,可能这是为了回归故土。

白名鹤摇了摇头:“我问你,你知dào

八国佛宝吗?还有一个叫婆罗门乌苌国的!”

“知dào

,难道这是……”石罗汉很是吃惊,看到白名鹤点了点头之后,立即坐在佛塔前嘴里默默的念着白名鹤听不懂的经文。

白名鹤不急,反正海上时间长着呢。

坐在一旁,安静的等石罗汉念完经文后,白名鹤才说道:“这个要如何处理。”

“大人,至少验个真假吧?”石罗汉很严肃。

“怎么验,就是一枚舍利,你能看出真假吗?”

“不能,但佛门高僧一定有办法。我却是知dào

,这个塔应该是九层,能不能打开第一层,如果我所读的佛门典籍上没有记错,当年的八王佛宝,第一层是木制可能会损坏,但第二层是纯金,有些特征。”

白名鹤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石罗汉却没有动,反倒对白名鹤说道:“我要回去念经三天,不能随便动。”

“你就在这里,这东西你守着。”白名鹤说罢,起身就往外走。他叫石罗汉过来,原本是想商量一下这东西应该怎么样利益最大化,可眼下却不敢提。拿佛门重宝讲利益,怕是这位会和自己翻脸的。

出了门,白名鹤又去找玄真子。

三言两语,白名鹤就给玄真子说清楚了。

玄真子眉头皱了起来:“白大人,这个怕是一个大麻烦,但也是一个大机会。”

“你知dào

什么?”白名鹤追问道。

“白大人你虽然说信的三清,可贫道只信一半。但肯定不信佛。所以白大人对于僧道之事知dào

的不多,就说今年。白大人赴广东,京城却发生了一件僧道的大事,东厂都督兴安,为了讨当今皇后高兴,多发了五万渡碟,这件事情对于道门、佛门是好事,可也是坏事!”

玄真子给白名鹤解释着:“百官、儒家对这件事情极力反对,眼下渡碟是发了,可僧道的人数却没有增加,就一个字,怕!”

“怕朝廷有一天翻脸!”白名鹤问了一句。

“是,僧道两众,元末明初之后,势力太大。依我武当祖师所说,占据的田地过多,而且僧道数量也太大。不用太久就会有儒家文臣采用雷霆手段,轻则禁佛减道要求还俗。重则大量的道士、僧人会被充军为奴。这样的事情,历史上不是没有发生过,而且还不止一次,相信许多得道高僧也都与我道门一样,明白这层道理。”

“你们为何不去劝?”

“劝?以白大人的智慧讲出这样的话来,贫道无话可说。”

白名鹤自嘲的笑了笑:“是我失言,你劝了。他们就会说,你们香火足,却不顾其余的庙观死活。”

玄真子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认可白名鹤这说法。

“我懂了,这好处不是少。但坏事更多。我拿这些东西回去,许多小僧们肯定疯狂,佛门大兴,一来是白大人刚才所说的坏处。二来是朝堂之上的压力,第三则是真zhèng

的大麻烦,大人自称信的是三清,却请了佛宝回去。你是献媚,还是兴佛,或者你是假信三清,只信利益呢?”

白名鹤心说,玄真子这道士八成也是假话。

真道士能够讲出这政治斗争之中的黑话吗,能看到这么深的人,在白名鹤心只有无耻的政客,正常人绝对是看不出来的。

“东西是好东西。白大人不于与京城的金大监商量一下,他才是真zhèng

的佛门弟子。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话。他的领悟甚至比许多高僧都深。”

“好吧,我实话说。换不来好处,还有麻烦的东西。那怕能贵重无比,我也能给扔进海里去。这就是我白名鹤!”

白名鹤恶狠狠的说着。

玄真子单持礼:“无量天尊。白大人果真与我师祖所言一样,是个妙人。”(未完待续……)

PS:要疯了,竟然忘记上传了,不知dào

今天在想什么,晕了,啊,时间要过点了。

第200节 欲加之罪

两天后,白名鹤与雷惊天的舰队汇合,雷惊天黑着脸来到了白名鹤的旗舰。

“小白,这件事情怪你!”

白名鹤心说,老雷你每一次见到我,第一句话铁定是抱怨,我欠你的呀。

“小白,你只说要挑精锐。光说是让我老雷出战,你却没有说个完完全全的清楚。老雷手下三十条战船,老雷的本部人马只有八条船,其余的被各卫给分了。是你的错,你让老雷花了很大力qì

,才和手下那些混蛋们解释个清楚。”

雷惊天很生气。

生气的主要原因是,这一次是真zhèng

的出战,都司衙门列出的战功奖励高到让人怀疑自己的眼睛看错了,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一个人头,十石精米,不要米也可以换成香料,或者折算成银子。

这么高额的奖励,将原本分到雷惊天头上的份额,硬是给强拉走了七成以上。邓海龙所领的舰队,所有人都认为出战的机会不大,因为在战略安排上就是压阵用的。

白名鹤没理会雷惊天,换十个人,十个人也是闹。

“接下来怎么办?”雷惊天看白名鹤不说话,倒是催了起来。

“兵压马尼拉港,摆开阵式以攻击阵形。但绝对不能开炮,切记,切记。”白名鹤很用心的强调着,雷惊天这种人,要么就给他说清楚,要么就别让他干。

“老雷,我们不是来攻击苏禄的。所以你只需yào

让他们感觉到压力就可以了。”

雷惊天还是不怎么明白:“吓唬,吓唬有什么好处?”

“叫曾涛来。”白名鹤吩咐了一句之后,陆期元很快就被叫了进来。施礼后陆期元站在一旁,头微低,他原本在船只是作一些记录的工作,被叫过来之后,心中默默的还在回忆着这几天自己负责工作中的数据。

以方便白名鹤随时察问。

“陆期元,有个差事。本官也不知dào

是否有危险,但一定要有人去。而且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我身边就你的口才最好,而且住在广东也懂一些吕宋岛的语言。这件事情,交给你去作。事后保你一个外放的从七品官事。”

“大人有所吩咐,陆期元愿效死命。”

陆期元深吸一口气,他预感到自己的机会来了,或许可以与白名鹤一样。先为官再科举。

“你带上几个海匪。直接坐船进苏禄的马尼拉港。雷将军在港口外三里远包围港口,你的任务是去谈判,告sù

他们这些人抢了我大明的船,经过审问他们是来自吕宋岛的,你要记住,一定要咬紧吕宋,切记不能提到苏禄。”

白名鹤很认真的在讲着工作的细节。

陆期元是举人,心思也不笨。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当下就问道:“大人,这是给他让祸水东引的借口。那么大人希望他们把这个罪名转嫁到谁的身上?”

“往南。吕宋群岛之中的棉兰老岛,只要他们咬死了口风,并且派出那怕只有一个人带路。雷将军就直扑棉兰老岛,一句话,不降者杀。当然,还有一个特殊的任务,有几个重yào

的人要救出来。”

白名鹤刚说完,雷惊天就吼叫了起来:“救人老雷不会。”

“你放心,救人我另有安排。你只需yào

小心,别伤到咱们自己人了。”

“这个好说,老雷办事小白你绝对放心。”雷惊天把胸口拍的啪啪直响。

白名鹤吩咐完:“立即就行动,我们没有多少时间等。早一天得手,早一天办大事。打下棉兰老岛,这只是计划的第一步。接下来,就是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为我大明作些事情,这里有太多值得我们拉回广东的东西了。”

雷惊天听完哈哈一笑。

倒是陆期元问了一句:“大人的计划想必极是周详,但如果他们另有心思,或者不按大人的设计作出反应呢?”

“那老雷就直接攻打马尼拉,理由很简单,我白名鹤不相信他们的祸水东引,咬死这些海匪就是他们的官军,先打下来再说。”白名鹤杀气的作出了回答。

雷惊天用力一拍桌子:“痛快,就属你的小白最痛快了。”

陆期元真zhèng

是吓了一跳,心中暗暗告sù

自己,希望苏禄人识相一点,别发傻。同时也反应过来,为什么白名鹤让一百多条战舰在后面压阵了,这就是摆明要吃定苏禄了。

当下,陆期元写了一份文书,请白名鹤过目。

白名鹤没有意见之后,陆期元带着二十个军士,压着四个长像明显不象是东方人的匪首,坐上雷惊天的战船,向着马尼拉港而去。而白名鹤的旗舰,以及白名鹤所属的船队则是在距离港口十里远,正好能被看到,却看不清的距离上停船待命。

陆期元一下船,光是看着那港口外的舰队,马尼拉人就已经慌了神。赶紧的去请示马尼拉总督,同时派人赶紧去找他们的酋长。

几句话交流下来,陆期元蒙了。

这和白名鹤原先的计划八杆子也打不着。苏禄还在南边足有五百里的另外的岛上,这里叫小吕宋,在洪武年前就已经有了记载,在码头上,还有许多从福建、广东旅居这里的大明人,可以说,这里和白名鹤所说的苏禄什么的,完全没有关系。

白名鹤那里知dào

,他半调子的历史水平,能找到马尼拉港就不错了。

陆期元没有功夫派人回报白名鹤,只好咬死一句话,就是大明的船只被抢了,这些人是被抓住了海匪,大明前来问罪。

至于说,那个是正主,那个才是白名鹤真zhèng

要对付的,都不重yào

了。

重yào

的是,白名鹤要这里的资源。

陆期元到现在还不知dào

,这个岛上有什么值得白名鹤下这么大功夫,甚至不惜兵戎相见,连强盗手段都要使出来,可白名鹤的决定就是他的使命,更何况广东军方可是百分百在支持着白名鹤。

对就是更抢,广东军方都不会退缩半步。

随着对方派过来的人物越来越有身份,陆期元原本的紧张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自己身为大明人的骄傲,以及背后舰队带给自己的信心。

终于,在一位特殊的客人到来之后,初次的会谈开始了。

来的人竟然是中原的人,衣着打扮却是以元末样式为主。

“鄙人汪洋,祖上出海遇到了风浪。我曾祖父与小吕宋一女子相守,所以我这一支就留在这里。这里没有人称王,最高的首领是大酋长,但周边数百个大小的酋长也都听命与这边,只是这里穷苦,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你。”

江洋,姓汪的。

陆期元想到一个人:“敢问,祖上是否是焕章先生。”

汪洋立即站了起来,长躬一礼:“正是,没有想到竟然还有知dào

先祖,汪洋失礼了。”

“眼下,中原已经是大明朝,重新是我汉人江山。令祖所著岛夷志,眼下我家白大人出资一万两,正在重整翻印。这是大明广东、福建、南京三地水师将领必修的课本,水师五品以上武官,在明年三月之前不懂此书者,将没有资格上船。”

“汪洋谢过白大人。”汪洋又是一礼。

“你是汉人,还是吕宋人?”陆期元问了一个很尖锐的问题。

汪洋不解:“我是汉人,但也是吕宋人。我在这里已经是四代了,虽然无官无职,可吕宋当地人却待我与亲人,如智者。各部落之间有些许矛盾,我也经常出面解决。这里粮食极多,不会为饥饿发生战争。只是……”

“只是什么?”陆期元来了兴趣。

“南边一些岛上的部落正在被人攻打,是来自西域,原本的大食人。他们强迫这里的人信他们的教。”汪洋把棉兰老岛正在被攻打的消息讲了,讲的很详细。

陆期元想了想:“我认为你应该去拜见一下我家白大人,白大人智慧超然,学识渊博。而且来到这里,也是为了大明。”

“这岛上虽然粮食不少,可穷苦可怜。从你带这些明显不是我吕宋人的海匪到了港口的时候。我就猜测你所图巨大,此时看来怕是你也不知dào

这其中的深意。也罢,请容我去与几位大酋长商议之后,去见你家白大人。”

“最晚明天。”陆期元给了一个时限。

汪洋则追问了一句:“可以告sù

我一句实话,白大人真zhèng

想要的是什么?”

“我也不知dào

,但我追随大人以后。我知dào

白大人作事有两个原则,第一不欺负弱者,第二作事公道。”

汪洋点了点头:“我懂了,请转告你家白大人。就说吕宋这边回话,这些海匪不是我们吕宋人。我们吕宋为了还自己一个清白,愿意派出战士去讨伐真zhèng

的海匪,希望白大人可以明察秋毫,还我吕宋一个清白!”

陆期元心说,这位还真是一个聪明人呀。

既然是聪明人就好办。

当下,两边分开,各自回去会话。陆期元自然是要把这边的消息汇报上去。

而汪洋则要与几位大酋长商量一下,这个机会难得,大明既然往这里伸手了,那么借这个机会也可让这里穷苦之地变的富有起来,无论是几位酋长,还是百姓,都能过得比现在好。

汪洋虽然人在吕宋,可大明的消息也是知dào

一些的。(未完待续……)

PS:上一个章节超时了,可怕的结果。

最直接的结果就是,全勤,全勤,全勤。

啊!!!!!

第201节 成祖遗训

吕宋的事情不算是麻烦,只是有些复杂。

白名鹤听到陆期元的报gào

之后,也认为与这个汪洋交流一下肯定是没有错的。只是这个汪洋真zhèng

代表的是谁,心思是在中原还是已经在吕宋了,陆期元给的消息并不能够作为参考的标准。

倒是白名鹤搞错了苏禄与小吕宋,陆期元只是很隐讳的提了一句。

白名鹤不是脸皮厚,而是这里叫什么根本不重yào



就在白名鹤准bèi

与小吕宋方向好好谈一谈的时候,金杰已经到了京城,而且赵芳后一天派出的快船竟然还追上了金杰的船队,两边同时到了天津卫。也一起进的京城,连夜金杰就把白名鹤的信交给了自己的义父金英。

而赵芳的信,也交了上去。已经放在兴安的案头上!

金英只看了一眼,心立即就沉了下去。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小事了,他可不敢瞒着不报。当晚就连夜求见大明皇帝朱祁钰。

“蔡公公,万岁爷睡下了吗?”金英也在犹豫,是否需yào

连夜把人叫起来。

蔡公公却是一脸的为难,但金英的权势在那里摆着,而且能在夜里过来肯定不是小事,蔡公公也不敢挡,吩咐一个小太监过去看过之后,回答金英:“万岁爷刚刚睡下,您老要是有要紧事,拼着被打几下板子,也给您去报一声!”

蔡公公这是在试探,金英如果应下了,那么就落他一个人情。

也倒不倒真的被打板子。

金英也有些犹豫,正在金英思考的时候,兴安却也到了。看到两个人在这里,先是给金英施了一礼。然后小声问道:“看来万岁是睡下了。”

“是睡下了。你这边过来有急务?”金英问了一句。

“广东那边送来的。白名鹤抓了些人,这些人肯定是该死的,只不过白名鹤却说了一句,这些人祖上是忠良。这件事情不是小事,要是闹大了可不行,白名鹤受不了。万岁这里看重白名鹤。心里也不会痛快了。”

金英当下拿出自己这封:“我这个,是白名鹤在广州城动了刀子。有些人不安份!”

金英把手上的信递给了兴安,两个小太监提着灯笼过来给照亮,兴安接过之后,快速的看了一遍,心中却已经有数了。将自己这一份交给了金英:“想来是一前一后,这动作到了极快的,证据齐,下手也够恨。是个好人才!”

兴安这份是赵芳递上来的。可以说大半都是白名鹤的好话。

“只有打扰万岁了。”金英看过之后说了一句,兴安默默的点了点头。蔡公公这个时候还那敢多话,他也听出来事情不小,似乎有谋逆大案。赶紧进去把大明皇帝朱祁钰给叫醒了,然后吩咐信得过的小太监守在周围。

兴安在进屋之前,对着周围的人只说了一句话:“如果还想留着吃饭的家伙,今晚上你们这些小仔子们最好就是没有耳朵,也没有嘴!”

那敢接话呀。小太监与宫女们都把头深深的低下。

他们却是知dào

,万岁身边的小太监、宫女们。失踪了不少,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进了屋,朱祁钰只穿了一个外衫,大床的帘子两个小太监正卷起,朱祁钰就坐在床边。他倒是一个勤政的皇帝,刚刚看过来自宣大的奏本。一场大战正在完成最后的包围圈,这可能也是七月里最后一次河套的战争了。

金英与兴安分别一汇报,原本以为万岁会发怒,至少也要有个表态。

却谁想,大明皇帝听完之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万岁……”三个大太监都给跪下了。

朱祁钰在脸上抹了一下,将没有绑好的头巾扯到一旁。这才开口说道:“白名鹤作得不错,他倒是一个直人。有些话他说的没错,只是不能说。这个谋逆大案,不要让他去审了,你们几个谁去一次,把这个案子给结了吧。”

“万岁英明,只是老奴请万岁给了准,这事情从重,还是从严。还有,给朝堂之上怎么样交待这件事情,这事情瞒不了太久了,总会给传出来。除非白名鹤此时能在广东那边杀个几千人,可杀这么多,同样需yào

一个理由。”

兴安说的没有错,谋逆大案,那一次死的人能低于一千人了。

“万岁,事实上白名鹤一个人还没有杀呢!”金英在旁边补充了一句。

朱祁钰听到这话,突然大笑了起来:“白名鹤呀白名鹤,朕还真的搞不懂你。也罢,此事大兴辛苦一下,跑一次广东吧。”

金英犹豫了片刻,开口说了一句:“万岁,老奴记得密库甲字十三号。”

听到甲字十三号,兴安也猛的一抬头,惊讶的看着金英。

朱祁钰不知dào

这甲字十三号代表着什么,蔡公公也不会知dào

。就是上一任皇帝,英宗也不知dào

这甲字十三号有什么。这其中的秘密,只有历任司礼监大太监才知dào

,甲字库里的东西,可能有许多都会永不见天日。

只有在特定的条件上,特定的时间内发生了特定的条件,才会被说出来。

兴安知dào

的,仅仅是特定的时间内发生了特定的事情。因为他作为东厂都督,同时也是名义上的司礼监二把手。

“金总监,难道符合条件了吗?”兴安问了一句。

朱祁钰这个皇帝是属于临时上位的,这其中的秘密他还不知dào

,因为他还没有见过任何一件密库甲字号里的东西呢,他甚至不知dào

那里都有什么。

“万岁,根据太上天弘道高明广运圣武神功纯仁至孝文皇帝遗训。在遗训写好之后,二十八年内,如果朝臣很正式的提出,当年那几位阻挡南下的人是忠良的话。那么甲字十三号库的遗诏将正式从甲字库取出。其由当任司礼监负责取出,由太后、皇后,在一旁监督。由东厂负责将遗诏送到在书房等候的万岁手中。然后正式的开启遗诏!”

金英很认真的汇报着,他在尽一个总管大太监的职责。

所谓的当年那几位,就是指帮着建文帝反抗成祖的一些臣子。

二十八年这个数字可不是凭空乱叫的。是古人为观测日、月、五星运行而划分的二十八个星区。

二十八宿的名称,自西向东排列为:东方苍龙七宿(角、亢、氐、房、心、尾、箕);北方玄武七宿(斗、牛、女、虚、危、室、壁);西方白虎七宿(奎、娄、胃、昴、毕、觜、参);南方朱雀七宿(井、鬼、柳、星、张、翼、轸)。

所以成祖这个二十八年,也算是应天命。

末了,金英又来了一句:“万岁,依老奴的记录。那甲字十三号,再有三天就过期了。”

大明成祖死于1424年8月12日。这遗诏就是在他活着的时候,七月的中下旬就写好的,所以按时间算,正好今年就是二十八年,还日子当真还没有几天了。

“马上去打开!”朱祁钰当下就下令。

蔡公公一愣:“万岁,此时已经是深夜了。”

“分不清轻重吗?”朱祁钰脸色一变。蔡公公那敢有半句废话,立即出去命人通知两宫皇太后,然后是皇后赶紧正装。金英也告退去换衣服作准bèi

,而兴安则是调人手,虽说只是从库里护送到书房,这短短的几百步路,可事情却不是小事,来不得半点马虎。

这都是深夜了,后宫早就熄灯。

蔡公公给的解释只有一句,成祖遗训,要求在皇太后、皇后的监督之下由司礼监打开。

两位皇太后,一位自然就是英宗的母亲,另一位则是现任皇帝代宗的母亲了。皇后只有一位,就是代宗的汪皇后。

没有让百官监督,反而是让后宫监督,这其中的意思难道是家训吗?

有功夫去想,不如去赶紧准bèi



盒子依规矩,很快就送到了书房。第一层盒子打开,那纸上直接就写明了:除皇家相关人等,司礼监、东厂、亲侍之外退左右。很显然,成祖这遗训就根本不打算让外人看到,绝对只有皇家自己人,还有他最信任的太监们之外,绝对是不能给大臣们看的。

小太监、宫女,包括东厂这批护送的人,他们的命运又定下了,送到广东去安稳。

由金英这位司礼监大太监负责打开里面的内层小盒,取出黄绢。却发xiàn

盒中竟然有一个箭头,将箭头放在桌上后,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缓缓开打轻声念了下去。

这个不是正式的圣旨,就象是说话一样很随意。第一句就是,瞿家父子是好将军,射了朕一箭可朕非但不生气,反而认为他们是好样的。只是那废物无能,否则朕也坐不上皇位。各为其主,都是为大明尽忠。

屋内的人都震惊了,成祖第一句就是称赞敌人,太意wài

了。

接下来又写道:有些人不想赏,可不能不赏。有些人不想杀,却不能不杀。现在想一想,有些人是杀错了,却不是因为这个人有多好。

他忠,却是很愚忠。在他心中,皇帝一根头发就顶上了自己十族的性命。这样的人好,很好。好在把他捧一捧,大明的江山更稳固。后世的子孙却要劳记,这样的人可以捧得极高,却不能重用,因为他们不是能臣。

如果白名鹤在这里,只能说一个服字。

永乐大帝的名号不是白叫的,他把方孝儒看透了。(未完待续……)

第202节 这个公主是阴谋

听到这里,屋内的人那个还不明白。这遗训还当真只能给特定的人看,满朝文武是绝对不能看到的。而成祖让大太监看,也是在拉人心,因为他信任太监们。

接下来的话就吓人了。

遗训继xù

念道:敢说这迂腐的忠是忠良的人,大明子孙要记得。要么是大奸大恶,要么是大仁大善,要么是大智大勇。二十八年,朕杀了他十族的血怕是还没有干,普通的臣子那个敢说这种说。

朱祁钰示意停下了,他在思考白名鹤是这三种人中的那一种。

“大兴呀,你说一说白名鹤审案之后的结论?”朱祁钰又问道。

提到白名鹤了,两位太后的心思都是微微一动,又是这么一个年轻人。

兴安跪着回答:“万岁,抓了不少人。是白名鹤看穿的,而且没有用刑。交谈的话没有回避,赵芳都听着呢。那胡袁氏苦求,换儿子一条命。白名鹤却说,他们是罪人,而且触及到了他的底限。胡袁氏两个儿子更是罪恶滔天,他们竟然还敢蛊惑白名鹤,让白名鹤成为谋逆同罪之人。白名鹤当时留话,给他们一个体面的点死法,但一定会死。”

“那底限是什么?”朱祁钰又问了一句。

“根据赵芳汇报,是通倭。白名鹤认为,私通外邦而谋化大明是罪大恶极。只是忠良之后,给一个体面的死法。”兴安很认真的汇报着。

金英这时也跪下了。

选择开口的时机,选择说话的力度。这就显示出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了。

金英在最合适的时候,说了一句最合适的话。

“万岁,白名鹤在给奴的信中有一条请求。希望万岁可以赏赐一件辟邪的物件,因为白名鹤的夫人有喜了,可他却不得不开杀戒。这在民间是禁忌,对有身子的妇人而言,不吉利。所以臣以为,白名鹤是真的要开杀戒了。”

朱祁钰满yì

的点了点头,对这个事情他还是信得过白名鹤的。

朱祁钰没有表态。示意金英继xù



成祖的遗训又说道:大奸大恶之人,要大赏,并且公布于世。大仁大善之人。要实赏暗罚,以收人心。大智大勇之人,可重用,可封候。但却不能此事。另寻事端就是了。

当年的敢战武将。如果还有活下去的。不要再追究了,武将忠义,为其主而战没有错。听此遗训的子孙,再下遗训,再过二十八年给那愚忠之人追封一个国公,儒家可保大明江山,却不能兴大明,子孙立志当勤政爱民。切记小心儒家结党。

一代枭雄永乐大帝,可以说把什么事情都看透了。

利用儒家。就是利用那种天地君亲师的死板道理。而也知dào

,儒家之中那些只知dào

讲大道理讲空话的人,是干不出实事的。只有学识好,又有真zhèng

的才能,才可以作成大事。

永乐大帝能留下这个的遗训,甚至留下,再过二十八年给方孝儒封国公。

可见驭人的能力超凡,也难怪建文的江山作不稳呢,因为建文在用人的层次上,与成祖根本就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人。

大明皇帝朱祁钰还在思考着,白名鹤是属于这三种人当中,那一类人。

孙太后这时却说道:“这白名鹤的名字倒是听过许多次,倒也是一个非常能干的人。毕竟是为皇家作事,这恶要除,可好人也要保。总是不能寒了忠心臣子的心,让臣子为大明作事,家小受了些邪气,总是不好的。”

孙太后是英宗的母亲。

如果不是有成祖遗训,代宗除了每十天一次正常的请安之外,连见都不愿意见。不是怕,也不是讨厌,只是见了很尴尬。这一次也是没有办法,这属于皇家遗训,与大臣们无关,否则也是万万不想请孙太后来的。

这会孙太后这翻话,是什么意思。

朱祁钰不能不多一个心眼。

却谁想,代宗的亲生母亲,原本被封为贤妃,在代宗成为皇帝之后成为吴太后。她听到孙太后开口,为了缓和之前的关系,也开口说道:“姐姐讲的是极是,这样的臣子,皇家是应该护着的。妹妹这里……”

原本吴太后想说,自己有一块先皇赐下的玉佩,可以用来赏赐。

却谁想,孙太后一握吴太后的手,抢着说道:“这白名鹤信任皇家,自然有了皇家的庇护却是最好的,妹妹以为如何?”

“姐姐说的是!”吴太后还没有反应过来。

孙太后接着就说道:“既然皇家可以挡住这些妖邪之气。那就是有办法。本宫没有女儿,收白名鹤之妻孙苑君为女儿,这样她就有了皇家的庇护。而且白名鹤此人忠心,也算是一种恩赏。”

“姐姐讲的真是极好,这是一举三得之善!”

朱祁钰感觉自己心里有些堵,收女儿这一招绝对是高招,但要收也是自己的母亲收。这让孙太后收了去……

朱祁钰心中暗暗感觉这其中有什么阴谋,看了兴安一眼。

兴安知dào

大明皇帝在问他的意见,可兴安却是无奈,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

如果吴太后没有开口,这件事情可能还有些反对,两宫太后都认同这件事情,而且女人之间的事情又与朝堂无关,连一个开口阻止的理由都没有。

眼下如果强行阻止,那就摆明了认定孙太后这么作有阴谋。这撕破脸的事情绝对不敢作,那怕知dào

这是一个坑,眼下也要咬牙跳下去。

倒是金英老成持重,而且在后宫多年自是有手段的。跪下恭维了孙太后两句之后,接着就说道:“太后所言是解了眼下之急。此事请太后下旨,正好由准bèi

南下的兴安带了过去,遗训之事也不能与朝臣说明,只说白名鹤之妻孙氏之德,又献礼于太后,太后喜欢此女,收为女儿,加一个公主的封号也就是了。”

金英把这件事情完全与朱祁钰脱开,因为他也可以感觉将来肯定会有一个大麻烦。

为了后宫的安宁,这道圣旨绝对不能由代宗朱祁钰来下。

朱祁钰心中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也只好表示支持了。

大明的公主不怎么高贵,嫁的也都是普通人家。

一个公主的封号还真不是个事,没有皇帝下旨,只是太后内旨。然后在宗室作一个记录,半秘密的行事就好了,而且也不会立即就传开的。

皇帝支持此事,将来说起来也是美谈。

至于麻烦吗?

就算没有这个公主,英宗还在南宫囚禁着,孙太后没有收这个女儿也一样会有阴谋。内宫密闻,孙太后其实没有生过孩子,英宗是孙太皇贴身宫女所生,然后被她以母亲的身份养大,只是当年知dào

这事情的人基本上都死光了。

就是金英都不清楚这个传闻是真是假。

所以朱祁钰心中还抱着一个心思,那就是孙太后要的就是太后这个尊位,谁作皇帝无所谓,如果能和解自然是好事。吴太后就是以这个心态而付出行动的,有空了就去与这位孙太后拉一拉关系。

事情已经至此,朱祁钰也没有办法了。

“大兴呀,这件事情你南下处理一下。记得先加封,再去处理这些谋逆之事。将细节报上来,没有定案之前人犯不要急着处决。”朱祁钰又把话题转到正事上。

原本这种事情,就不应该由白名鹤来处理,谋逆大案至少也要三司会审的。

但主犯却牵扯到了方孝儒,所以不能不谨慎处理呀。

宫中的赏赐不少,由金英负责去准bèi

再由孙太后过目,要求三天之后兴安离京。

从南书房出来,孙太后向着南宫的方向看了一眼,只是一眼,不动声色的一眼。她心中所想的却是还没有机会,英宗再出来。无论真还是假,这都是她养大的儿子,人怎么可能没有感情,只有利益呢。

白名鹤。

这么厉害的人,如果能转过来支持英宗呢?孙太后越来越认为,自己的今天的决定没有错。自己不会再有行动,时机还没有到。自己想要作什么,就让这年轻的小皇帝去猜吧,最好天天猜,猜到自己睡不着。

南书房内,朱祁钰伸手轻轻的在桌上拍了一巴掌。

“万岁,谋逆之事老奴一定会处理好,此事不值当万岁生气。眼下反贼已经被抓,这把火还没有点着就已经灭了,眼下只需yào

处理好点火的人就行了。”兴安在一旁恭敬的说着。

朱祁钰微微的点了点头,他拍桌子的原因是孙太后。

他相信兴安也肯定知dào

,所以兴安把话题差到了谋逆一案上,就是在提醒自己,绝对不能流露出半点给孙太后的不满来。因为金英效忠的是大明皇室,其次才是皇帝。

金英也没有错,但一位皇帝还在南宫关着呢,这就不能不让朱祁钰挂心。

“大蔡呀,你去写封信。告sù

白名鹤,新年的贡品一定要给太后一份重礼,这是他的孝心,也是朕的孝心。”朱祁钰知dào

事情不可能再改变了,只好认同。

蔡公公去写信,兴安趁机告退。

金英想了想,有些话也不好再讲,也一同告退。(未完待续……)

PS:更,再更。

第203节 聪明人

出了南书房,兴安与金英并肩走着。

“金监那甲十三,如果不是白名鹤,是否会拿出来。”兴安很的很直接,金英倒是喜欢兴安这种直接,毕竟作为东厂都督兴安心思太阴了,能有话直说的时间不多。

笑了笑,金英回答道:“只有三天,怕是复审一些信件就一个月时间过去了。”

金英没有明着回答,可意思却是已经是极明白了。

兴安也笑了:“这个白名鹤倒是一个妙人,称赞那几人先祖是忠良,可手下的刀却不留情,这些人怕是杂家不去他也会杀的。”

“白名鹤这个人,有些危险。”金英用危险这个词来形容了白名鹤。

兴安不解,金英倒是给了他一个解释:“白名鹤胸中有正气,对贪黩无能之人绝对不会结交。可他心中却有一种很危险的东西,在他的眼中,大明天下,容不得周边小邦有丝毫的僭越,说一句大不敬的话,从这次广东谋逆案来看。他心中,通番叛国之罪比谋逆之罪更重,所以我要说的是,白名鹤此人与成祖遗训所写的三种人,都粘不上边!”

“似乎,是这个道理。”

“你去广东,如果这边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不如多住上些时日。”

兴安点了点头,他也打算在广东多待些日子,所以说道:“东厂这边自然是要安排好,如果有要事,金监帮着照看一二。那些小仔子们那个敢不听您老的话。不用等我回来,直接就扒了他们的皮!”

金英笑笑:“不会有大事的,我唯一担心的就是年底的倭人勘合!”

“我年后再回来。”兴安心说。这勘合当真是大事,白名鹤要是一发疯,把这次的倭人全给砍了,这事情就玩大发了。

事实上,白名鹤已经发疯了。

从他得到了一张纸开始,白名鹤就发疯了。

这张纸就放在白名鹤的案头,是一份小吕宋最大的四位大酋长联名的书信。痛斥来自鄂图曼帝国的人,不但在这里挑起战争,而且有吞并苏禄的野心。并且将苏禄变成了一个海盗之国。

大明是东方的天朝上国,恳求大明主持公道。

白名鹤放出的命令就出兵,全面的出兵。邓海龙的中军也一同进军,兵压苏禄。

前队由白名鹤的大白鲨号为旗舰。雷惊天部与白名鹤部合而为一。当然主战的自然是雷惊天部,白名鹤这些舰队七成都作为后勤船只了,只有六艘船可以作为战船。

不能小看鄂图曼(奥斯曼)。白名鹤严厉的敬告每一个船长,绝对不能轻敌,要胜,还要大胜。轻易不要近战,用火炮轰平所有的敌人之后,陆战队是负责打扫战场的人。尽可能作到零伤亡,这是展示天威的时刻。

白名鹤先一步出发了。邓海龙则需yào

在马尼拉休整半日。

大约有三十万石的粮食被送到了港口,作为马尼拉各位酋长给大明军队的献礼。

“来人,送一百担丝绸给他们。就说大明是讲道理了,既然此事与他们无关。按大明对暹罗的市价,一担丝绸三千三百石大米的价格。我们收下了他们赠送的三十万石大米,再回赐他们一百担丝绸。”

邓海龙不是年轻人,他的经lì

很沉重,他有着比年轻一代将军更沉稳的心思。

别人不懂白名鹤,不代表他不懂。

白名鹤是那种喜欢吃亏的人,而且越是吃亏大他会反过来占更大的好处。

区区三十万石米,小吕宋的人想法就是上贡买一个平安,白名鹤大明不要,也不占你们这一点小便宜。

一百担丝绸,亮瞎了小吕宋许多酋长的双眼。

就是汪洋都不得不称赞一句,大明的将军果真的眼光长远,只能说这位白大人所图巨大。到眼下为止,他连见这位白大人一面的机会都没有,只是接到了传话。

小吕宋的酋长心中暗叫可惜,刚才已经把他们能够凑出所有的米都搬出来才对。

邓海龙在休整之后,已经起航,大明水师已经有快三十年没有参加真zhèng

的战斗了,那怕对雷惊天有信心,邓海龙也不敢掉以轻心。

次日清晨,万炮齐鸣之下代替了鸡鸣之声,苏禄主要的港口霍洛直接化为一片火海,无论大小船只全部在燃烧之中。

“大人,不宣而战为失德。我大明应该先礼后兵,以礼而战。给予对方求降的机会,大人此次不宣而战是大大的失德呀。”陆期元跪在白名鹤身后,苦劝着。

白名鹤则看着那片火海,根本就不理会陆期元。

“陆师爷,白大人必有道理。”花无期是豪侠,他更加的注重侠道。他这样开口不是在帮白名鹤说话,反而是在帮陆期元问白名鹤要一个解释。

白名鹤依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因为我没有时间了。北方还等着冬衣,中原少盐、南方少衣。我有了三百万石细麻之后,这个冬天会不一样。很多人会看到作工的好处,多挣些钱百姓们好过年。”

“大人,先礼后兵也一样。”

“先礼,就没有兵了。因为你不知dào

我们面对的是什么?鄂图曼士兵没有军饷,也没有屯田,甚至连武器服装都需yào

他们出钱去从兵部购买。他们活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不断的去得到粮食,金钱、物资,还有奴隶。强盗是没有节气的,我们以礼他们就会投降,然后等我们离开,他们依然强盗。”

“大,大,大人!”陆期也被白名鹤问的无话可说。

迟疑半天,这才说了一句:“大人其实可以依礼的,先派人去通知他们,全部投降自降为奴,否则我们就进攻。”

“让他们有所准bèi

,然后让我的大明的士兵增加伤亡吗?”白名鹤的语气严厉的几分。之后又解释了一句:“先礼后兵,指的是国与国之间,打几个海盗也要讲先礼后兵,能不能捕快在抓犯人的时候,先在门外大喊,对方不投降再冲进去呢。”

“白大人讲的在理。”花无期支持了白名鹤。

三轮齐射结束,整个港口没有一个完整的建筑,所有的船只无论大小全部被打沉。

“花兄!拜占庭公主是一个非常重yào

的人物,非常,非常重yào

。她以及,他的部下,所有的学者尽可能保证他们活着。”白名鹤很严肃。

花无期一抱拳:“花某一定尽lì

,这就出发!”

船开始靠岸,第一门火炮都重新填装了弹药,以应付可能发生的变故。

雷惊天带着三十条船上的三千陆战兵冲进了码头,他比白名鹤狠多了,只有没有跪在地上的人他就会一刀砍过去,怎么样在战场上活命他有经验。

“传令下去,以百户为长,分别行动。不得抢财,不得抢人,拿下这里,再论功行赏。见到金头发的女人一定要护好了,那是小白交待下来的贵人,动手吧!”雷惊天大喊着,手下立即分成了三十队,快速的分散开来。

花无期带着三百人,快速的开始深入内陆。

这个岛,东西长度也不过百里,南北不过三十里。这其中还有许多地方是海湾口,实jì

的面积甚至还没有白名鹤家里所在的关中长安县大呢。花无期下船之后,白名鹤这边六只战船开始绕到岛南,石罗汉带着三百人从这里下船。

一场让白名鹤想像不到的辛苦战斗。

就在距离港口不到五里远的一座清真寺那里打响了。对方只有二百多人,其中使用弓箭的有四十人左右。

雷惊天折断了一支射在自己手臂上的羽箭,大手一挥:“各部听令,退!”

死拼不是雷惊天的作风,那怕他是一个猛将也一样,绝对不会拿自己士兵的性命去填的。

包围,然后回船上拉炮过来,雷惊天骂着:“老子还就不信了,你们比炮还牛。”除了清真寺之外,其余的地方很轻易的清理了,原本这里的原住民,没有反抗就投降了,还在反抗的也只有鄂图曼正规军罢了。

两个时辰之后,白名鹤下了船,在一百护卫的保护之下,来到了这里。

“你不是来看老子笑话的吧!”雷惊天恶狠狠的瞪了白名鹤一眼。

白名鹤摇了摇头:“我是来见客人的。”

正在雷惊天疑惑的时候,花无期已经把人带了过来,是一个粉雕玉琢的金发小美女。白名鹤笑着迎了上去,竟然来了一句:“哈雷路亚!”

金发小美女如同被雷击中一般,呆呆的看着白名鹤,然后快速的说了一串白名鹤根本就听不懂的语言来。白名鹤只是笑,虽说他听不懂,这里他就不相信有人可以帮他翻译过来。

可还真的有人懂。

清真寺内,一个传教士大声喊着:“她在问你,你是主的信徒吗?”

“你想谈判吗?可惜我不打算和你谈。不过,你可以帮我告sù

他,我信的是三清天尊,不是耶和华。”

那位传教士真的给翻译了,小美女瞪着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白名鹤。

白名鹤笑了笑,从口袋拿出一袋点心递到了她的手上,身后的白宏立即送上一只竹筒,里面装的是一些清水。

“你如果是来救人的,你已经成功了。我们可以用金子来赎回自己。”来自中亚的伊斯兰传教士大声的用汉话对白名鹤讲着。(未完待续……)

PS:第五更

关于更新的致歉

一直说,保持两更不会少。

昨天竟然少更了一个章节,无论什么理由,什么借口都是一样的。就是少更了一个章节。

今天五更。

两更是保底更新。两更是补更给起点的,为了自己的全勤奖励。

还有一更是给各位读者的,这是补偿昨天少一更的自罚。

今天是双倍最后一天,请喜欢本书的朋友,投本书一票,谢谢大伙。

感谢各位对我,对于我所写的大明的支持。(未完待续……)

第204节 你问过少爷我同意吗

白名鹤放声大笑:“我可以让你不死,就凭你懂我汉话。其余人,必须死。”

“为什么?难道,你排斥我们伊斯兰教,却要相信天主教吗?”在历史上,这两个教派绝对是水火不容的,只有生死相杀,很少有坐下来一起喝酒的。

白名鹤很严肃的摇了摇头:“不要胡说。我从来不反对任何一种宗教,只要这个宗教没有害人,与人为善就是好宗教。在我大明朝有许多不同的宗教,只要是与人向善,教化人心,并且不与朝廷为敌,都会相安无事的。”

白名鹤说罢,指了指小美女:“顺便翻译给她听,也给你们的人听!”

这一加翻译说话的节奏自然就慢了许多。

等这位传教士说过一遍之后,白名鹤又说道:“道教是我大明的国教,但并不排斥其他的宗教。从天竺传来的佛教在我大明也有信徒数千万人。”

听到数千万人,当真是吓人一跳。

这个时代,欧洲总人数才有多少。

“再说伊斯兰教,在距离我家里不远,西安府之中就有一座礼拜寺,你们似乎叫清修寺。我儿时还在那里吃过“桂花羊肉”、“芝麻里脊”、“盐爆散丹”都是极美味的食物,当然只要尊重你们教派的习俗,相处的还是很友善的。”

白名鹤说了半天,一副极友好的架势。这让伊斯兰传教士糊涂了。

“在大明,拥有清修寺,至少上百座,拥有依靠人数不算多,但也有十几万人了。所以我来找你们麻烦,是另有原因的。”

“请问。是什么原因。”

“你这里传教我不管,但你们在这里建国,问我本少爷了吗?”白名鹤的语气变冷了。

全场都哑了。大明这边的人心说,别人建国关你什么事,你就敢说这事情没有经过你同意。你就为了这个要来打仗吗?你也太霸道了吧。

当然,白名鹤可不想落下口实。又补充了一句:“问过本少爷。就算本少爷同意,也要上奏本请示我大明皇帝允许。没有我大明皇帝的册封金卷,你就敢建国,自立为王。你把我大明放在眼里了吗?不尊我大明皇帝的威严,那么只有死!”

“不会屈服……”许多鄂图曼人用他们的语言大喊着,那位传教士也将刀拿了起来。

“准bèi

!”雷惊天配合的太好了,十座从船上拉下来的炮推到前面。

这只有不到六十步的距离,没有人可以在这排炮的齐射之后能够活下来。

“等一下!”那传教士高喊着。

可白名鹤只是轻轻一挥手,然后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的留恋。

炮弹,弓弩呼啸而至,根本就不留丝毫的情面将整座清真寺粉碎。失去了防御阵地的鄂图曼士兵面对花无期这样的杀人机器,根本就组织不起有体系的防御,而花无期身后,还不止一个高手,只有一次冲锋,就将除了传教士之外所有人杀了个干净。

“请允许我活下去。我要面见大明皇帝!”传教士高喊着。

白名鹤没有回答,正在犹豫的当口。雷惊天拿过一根火统就结束了传教士的性命。“什么东西,要死要活的还由得了你了。你的命在老子手中!”

“来呀,清扫这个岛,邓帅的船队来到之时,这周围大小的岛上清除所有的反抗者。”雷惊天大吼着。

白名鹤往船上走,他闻到这里的血腥味有些反胃。而且已经开始头晕了。

码头上,苏禄三王跪伏在地上。

白名鹤从三人旁边走过,只是放慢的脚步却没有停下来。同时开口说道:“安心,你们是这里的王,大明承认的王。你们可以继xù

作你们的王。而且还会更好。如果还想要清修寺,无论是建寺,还是派人来传教,有大明!”

白名鹤脚下不停,他真的怕自己当着这么多的人给吐了。

可白名鹤的动作,放在其他人眼中那就是高傲。

特别是金发小美女的眼中,这就是一个强dà

的帝国在背后,这个帝国的官员,将军,士兵身上的傲气,根本不需yào

去看谁的脸色,反而所有人必须要遵守这个帝国的规则,没有遵守者,只有死路一条。

白名鹤坐上了转运的小船,等着金发小美女过来才叫开船。

码头上,陆期元扶起了苏禄三王,这三位其实也是三位酋长,只是他们被大明封为王,所以三个家族的族长,被称为苏禄的东王、西王、峒王。

“棉兰老岛在谁的控zhì

下?”

“回大明上使的话,棉兰老岛人迹罕稀,只有几个小部落,已经被我们征服。是听命于大明的。”西王语气在颤抖。

陆期元心说,白大人你果真是一个狠人呀,杀不多,可威慑力却惊人。

“别紧张,我家白大人的意思是。棉兰老岛上有取之不尽的财富,这个!”陆期元将一个椰子果放在三人面前。继xù

说道:“有多少,我家大人要多少。用这个,可以为你们换来财富,我们大明的布、丝、瓷器、还有许多许多衬得上你们王族身份的贵族用品。”

椰子果,这里有多少,别说是种植了,就是苏禄人不吃不喝不休息,整年工作,也不可能将这群岛所有的野生椰子果采去一半。

白名鹤回到船上,借口回自己的仓室换衣服,其实是吐天昏地暗。

“夫君。”清荷在旁边关切的问着。

白名鹤摆摆手:“没事,我晕血!”还是这个理由,事实上白名鹤作为现代人,对于杀人这种事情还是有恐惧心理的,至少开炮的时候他不敢看,不敢看那种惨烈的场面,不断看断肢肉血乱飞的画面。

他转身离去,是很酷,却也有着心中的无奈。

“去,外面有一个小丫头,金发的,是一个曾经强dà

帝国的公主。她的王国要灭亡了,这个人很重yào

,你和怀玉,无论是谁,一定要拉笼一下她的心,说句可怕的话,将来我带兵打回去的时候,有她在,事半功倍!”

“明白,夫君放心。”清荷要有此方面比白名鹤狠。

杀人,她都未必会害pà



至于怀玉,清荷随便编一个可怜人的故事,就能引得怀玉同情心满天飞。

语言不通不重yào

,会吃会喝就行。白名鹤船上的上等丝绸,绝对比拜占庭帝国最上等的丝绸,好上几倍。漂亮的衣服怎么能不让美女动心呢。

三千精锐的大明士兵,而且大量不敢反抗的敌人,真zhèng

反抗者只有不足三百人,而且还缩在清修寺内,这样的战斗白名鹤认为不值得骄傲,这是一面倒的屠杀,根本不是等量的战斗。

当白名鹤缓过劲来回到自己的在船上的书房。

陈阿大等在这里。

“白大人,那清修寺有地道,肯定有人逃了。这里我们不熟悉,正在加派人手去找。”

有人逃跑了。

“无所谓!”白名鹤很随意的摆了摆手:“他没有大船,所有的港口都被我们监视着,所以逃走的人肯定用小船到这里不远的地方,然后再想办法找到大船。等他们回到鄂图曼至少半年后了。”

“那么,他们会带人来报复?”陈阿大问道。

白名鹤摇了摇头:“不会,眼下鄂图曼还在进攻拜占庭帝国,吞并一个大帝国需yào

时间,等他们抽出时间来再与我们对战,少则五年,可能多则五十年。到时候,谁胜谁败还是未知数,不过在这里,没有人能击败大明水师!”

陈阿大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只要不是马上有敌人,给这边足够的时间准bèi

的话,来多少敌人都不怕。

“老陈你留在这里,把椰子堆在码头上。最多十天后,每天都会有船来拉。有多少我们要多少。一条一千五百料的大船椰子给他们按一千石米的价格去折价。”

“白大人,那椰子我知dào

,里面是空的,一千五百料装不了多少。给他们一千石米的价高了,按我说,二百石米就不算少了。”

能装多少,其实陈阿大见到这椰子之后就计算过了。

一料也就是装一百多个,一千五百料的船能装二万六至三万个左右。白名鹤看中的东西,立即就会有人去分析其价值。

一只椰子重四斤左右,特别大的重六斤。

就拿四斤的椰子来说,切开之后有一斤出头的汁,这东西怎么用行首院还在研究之中。光是用来喝的话,这些东西太多了,所有人都不用喝水了,不过出海的所有的船只之中带上一些,可以海中补充水,这比淡水对人更有益。

而椰肉有十二两左右(按现代计算,就是四百多克)

采用双榨法,四个椰子可以榨出一斤椰油,保守一点计算就是五只椰子。行首院建议的价格,应该是每一只给十至二十文钱。这是按琼岛上的椰子价来计算的,因为这里产量大,所以价低。

近三万个椰子,怎么也要值五百两银子吧。所以白名鹤才出了一船一千石米,可陈阿大还是感觉太多,他要压价。

白名鹤无奈只好劝道:“不要压得太狠了,为长久计!”(未完待续……)

第205节 小吕宋的采购清单

白名鹤回到马尼拉港已经是苏禄战斗三天之后了,邓海龙派了手下船扫海,而自己则跟着白名鹤一起回到马尼拉港。

清荷等大明的女子踩在马尼港的土地上之时,当真是惊为天人。

相比起清荷等人的华贵,小吕宋酋长们的女人就象是山里的野人一样,看到清荷等女子之后,这些女人纷纷往树后躲。

“人靠衣装!”白名鹤看到这一幕,只是说了这么四个字。

汪洋上前:“外域汉人向白大人问安,各位酋长向大人献礼。”说完,向后一招手,一百个奴隶捧着托盘,一一的从白名鹤面前走过。要说有什么珍宝,还真的没有。小吕宋还处于未开发的状态。

唯一一件白名鹤看中的,就是一盘大小一致,每一粒都达到一厘米直径,总数约为一百枚上下的金色珍珠,这是吕宋的特产,似乎全世界只有吕宋这里才有天然的金色珍珠。

白名鹤向清荷点了点头。

清荷叫过一名原先为宫女的妇人:“去打扮一下这些酋长的夫人们。”

白名鹤与邓海龙等人住进了马尼拉最华丽的庄园内,这个庄园是依汉人的风格与当地的风格融合而建造的,用的木材很珍贵。

第一天,由当地人摆宴,白名鹤赴宴却什么也没有说。

第二天,则是由白名鹤这边摆宴,尽显大明的富足,大明宴会的华丽与多彩。

到了第三天,终于被打扮一新的酋长女人们被送了回去。

“花了三天的时间呀!”白名鹤叹了一口气。

那宫女在旁边回话:“白大人,实在是她们的皮肤太粗,脸太黑。而且脚双大,光是护扶就花了一天的时间。还需yào

给他们改衣服。三天时间已经是短了,如果想让她们与大明的女子一样美丽,至少需yào

一至两个月的时间。”

“很好,在这里的时间就是用来浪费的。不用多心,下去领赏吧。”

第三天没有宴会。

在一起多年,突然一下变的美丽的女人会让男人的雄性荷尔蒙狂升。自然是需yào

作一些激情的事情了。

白名鹤与邓海龙就坐在海边吹着海风,喝着小酒。

“小白,你在等什么?”邓海龙看白名鹤这几天都没有动静,要知dào

船队这么多人,每天的吃喝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仅是每天采购这里的海鱼,还有一些当地的水果食物,就是每天十担丝绸呀。

所以邓海龙不能不问。

“在等福建都司的第一支船队,按照我约定的时间,他们应该快到了。而陈阿大那里。第一批椰子也应该装上船了,然后再与小吕宋去谈。”

白名鹤给了邓海龙一个解释。

邓海龙又问:“这一点敌人,值得我亲自出来吗?”

“值得,面对这点敌人。原本只需yào

二十条船就可以解决,可我们却派出了二百条船。一个目的是战略威慑,另一个原因则是水师太久没有打仗了。我心里没有底,我想一统南洋,接下来。我们面对的敌人要强dà

的多,三佛齐等国。麻六甲之类是绝对不会让我们随便通过他们的海峡的。”

“有远见,不过这是外战,你拿不到兵符的!”

邓海龙说的没有错,白名鹤现在所跑的区域,名义上还是与大明南海相邻的,相再远呢。除非是解除禁海令。

白名鹤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知dào

接下来会如何。

转眼,又过去了一天时间,第一批来自福建的船队已经在马尼拉港口作休整。

福建的船队清一色的重装货船,南海的海匪已经被广东都司清扫过一次了,每天还会有二十条战船航线上巡逻。这批重装货船都是原一千五百料船,经过一些改装,实jì

的载重量达到了一千八百料。

大部分的压仓石全部换成了粮食、水等物品。

重货往下装,轻货装在上层。

这些船的速度都快不起来,满帆的状态下也不过七节的速度。从泉州卫出来到马尼拉港顺利的话需yào

七个时辰,这一次是船队头一次航行,所以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来到马尼拉港。

与此同时,满满的二十船椰子也从苏禄运到了马尼拉。

休整的理由是,因为航线不熟悉,所以需yào

交换领航员。几十名从福建都司的领航员上了陈阿大部下的船队。而陆期元则找到汪洋。

“我们需yào

一些向导,可以每个月给予十两银子的工钱!”

汪洋摇了摇头,陆期元以为他是拒绝,却没想到汪洋说道:“银子在这里用处不大,这里有银矿,也有金矿,但开采的极少。无论是金还是银,纯度都非常的底,也只有用来用装饰品的,所以给他们银子没有用。”

“那,二十尺丝绸怎么样。”陆期元又问道。

“可以,不过丝绸不能交给他们,而是要交给酋长们。”汪洋改动了陆期元的报价。

说完领航员的事情后,陆期元就要离开。这让汪洋有些意wài

,挡住了陆期元:“我看到船上拉的是椰子,这些东西值得你们的运费吗?”

“白大人说值得就值得。最终的价位是,椰子分为四个大小的等级。有双方商定的并且制作好的钢圈。从大到小,分别是一百只椰子价等同于一石米、然后是一百二、一百四、一百六。这一次二十条船上装的椰子,差不多就是六千六百石米的价,折上等丝绸两担!”

大明对外的贸易,眼下全部用的是米为标准价。

而在米为标准价的基础上,已经开始使用丝绸为标准价的作法了。

汪洋心中默默的计算了一下。这二十船上装了大约七十万只椰子,七十万只听起来很多,可发动上三千人,一天时间在马尼拉周边就可以给摘够数量。如果连同吕宋所有的岛,这个数量马拉尼可以作到,平均每天提供二十万只椰子,甚至更多。

“我想和白大人谈一谈。”汪洋提到。

“如果是小事,找我就可以。除非是大事,如果这边也卖椰子,依照苏禄那边的价位就可以了,这件事情我可以作主。”陆期元很淡漠的回答着。

汪洋摇了摇头:“我相信,马尼拉这里有比椰子更吸引人的东西。”

两边的船队重新出发之后,白名鹤与邓海龙应马拉尼各位酋长的邀请,参观全岛。

“小白,又让你计算到了。这所谓的游玩,应该是让你看一看,他们这里有什么值得你去采购的东西吧。这几天,有几位将军想和你谈一谈,你怎么看?”

“谈,我又没什么见得人的事情。让他们安排好船队,将多余的船先打发回去,换上货船过来。然后人和我们一起在这岛上散散心,总是有机会谈一谈的。”

邓海龙知dào

白名鹤不会拒绝,可还是尊重的问了白名鹤的意见。

船队出发之后,白名鹤一行人坐着由酋长这边准bèi

好的滑杆。光是奴隶就准bèi

了几百人,白名鹤这边除了护卫的军士之外,就是花无期都有滑杆坐。吕宋不算小,计划的第一站是奎松,然后往东南内湖大平原去。

然后从岛东侧的毛班港口坐上绕海路过来接应的大船,再北上绕岛一圈。

等再次回到马尼拉的时候,周边大小岛屿上,所有的大小酋长都会到马尼拉来,来拜见来自大明的贵宾,也就是邓将军与白大人两位。

与此同时,天津卫。

兴安带着二百东厂好手,以及一百禁军。还有一位宫里的总管太监,这位是负责皇太后那份收孙苑君为女儿册封公主的金卷的太监。以兴安的级别下,这位总管太监只能住进了一个小单间里。

走进为自己安排的房间了,兴安指着金杰笑骂了一句:“你这小仔子倒是会享shòu

。”

“回兴叔的话,这个房间可从来没有人住过。这条船原本是给邓将军准bèi

的,可邓将军不喜欢在货船上,几次出外都在是大福船上有房间,所以整好之后就一直放着,这次北上,我也不敢住,给兴叔正好。”

金杰陪着笑容走在兴安的后面。

兴安在房间里外转了一圈,满yì

的点了点头:“很有心。给杂家说说,你这次北方捞了多少?”

“一两银子也没有,所有的货物都由钱云接收转给京城的商家。那些糖浆是卖了一个高价,只是每一批出货都有账目。我回去可以依规矩领一份赏钱,就是白哥他都从来不会对没有入账的货物或者银两伸手,我就更不敢了。”

“当真?”兴安心说,各地的监理太监那个不伸手。

白名鹤这边舰队是肥差,却谁想金杰这样的红人都没有伸过手。

金杰点了点头:“兴叔,这事情有准。邓将军在码头上摆了一把刀,谁伸手就砍手。好好作事赏赐少不了。船上的吃食,可以用。但用多少了也有一个账目,回到广东之后,按规矩消账,超额的就从赏赐之中扣。”

“有扣过吗?”兴安追问。

“有扣过,上次从暹罗回来,就有一种果子极是美味,每个军士就扣了三斗米的赏!”(未完待续……)

第206节 淡巴菰

兴安赞许的点了点头,看来白名鹤把这些人管的还是很严的。

金杰又接着说道:“不过,每个带船队的将军都有便宜行事之权,依品阶不同,这个也有大小之分。象邓将军每个军士一次分享三斗米之内的肯定是能消账的,陈阿大只有七升米的权利。”

“白名鹤呢?”兴安又问。

“白哥给自己订的是五斗米,但没听说他用过。每次赏赐都是各级将军们在赏赐下属,至今还没有出现过全军大赏,就邓大人也仅仅是在上次北上的时候,赏赐全军每人两只象牙芒。”金杰说完,示意小太监立即去仓库里。

芒果这东西不是非常好保存,白名鹤用的是笨办法,就是绝对密封的木桶。

在最后封桶的时候,再手工抽出一些空气,尽可能加长保存的时间。

很快,兴安的桌上就摆着几只芒果,还有一只凤梨,一只木瓜。

“兴叔,医官那边有研究,人长时间出海出有坏血病。吃菜干是一种办法,高级一些就是这些了,上等的暹罗果子,味道极甘美。眼下还没有什么好的保存运输的办法,所以白哥说缓一缓再给宫里贡上!”

兴安微微的点了点头。

有一点白名鹤没想错,好东西可不敢不断的往宫里送,宫里的嘴吃叼了的话,要是再供不上,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些作奴才的。

有小太监飞快的将几样水果切好。

兴安品尝之后很满yì

:“是不错,传令开船。路上要快,杂家已经急不待要见到白名鹤。”

身在吕宋的白名鹤坐在滑杆上,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邓海龙聊着自己对吕宋的了解。白名鹤已经连续四次提到了一处名为长滩的美丽海岛,那里的沙子都雪白色的,天是蓝的。海水也是蓝的,美丽异常呀。

邓海龙对什么美丽没有兴趣,他只关心他手上的兵士们吃得好,穿着暖。

倒是清荷一脸的向往,想立即去见一样白名鹤所说的那些美景。

白名鹤可不愿意和清荷去,只因为他害pà

万一再让自己作诗。那自己又要从那里去抄呀。

第一天休息的时候,有一位从小吕宋北方赶过来的酋长送上了他的礼物,一盒褐色的棍状物,象是某种草棒子。在一位随从检查过之后,认为没有危险才交到了白名鹤手中。

白名鹤只是闻了一下,眼睛立即就亮了。

“来,拿一盒火柴来!”

白名鹤认得此物吗?许多人的视线都盯在白名鹤身上,就是吕宋的酋长也一样,他们不相信这东西大明的人会认识。

白名鹤用一根大号的火柴先是在那指头粗的雪茄上烤了烤。然后又用另一根火柴点燃了这支原产的纯手工雪茄,白名鹤不知dào

真实的历史是什么,雪茄是什么时候产生的,可这个东西,样子就是雪茄。

点燃之后,白名鹤放在耳边听一听燃烧的声音。

“很好,是新鲜的。”说罢,这才放在嘴里吸了一口。然后很华丽的吐了九个烟圈。然后再吸一口,将烟就吐在自己的面前。感受了一下其味道后称赞了一句:“虽然和我想像之中有区别,但却是很纯正的东西,这是用整片叶子,纯叶片卷成的。”

白名鹤的话经汪洋翻译给那位酋长听,听完之后,那酋长对白名鹤郑重的施一礼。

这个东西。别说是大明人,就是小吕宋的人都知dào

的不多。

这是十多年前,从东边海中飘来的一条小船,船上就有这个雪茄,还有一些种子。经过十几年时间。他们部落才成功的种植,并且学会了卷雪茄。

白名鹤一指这位酋长:“你,要发财了。”

原本施礼的酋长直接就扑倒在地上,白名鹤这句话就代表着他将成为小吕宋岛上的顶尖大贵族。

白名鹤又拿了一支给邓海龙,简单说了一些雪茄的特点后,对那位酋长说:“一担晒干的烟味,我给你算十石米,同样大小的土地,你种烟叶要比种大米挣得多。你从我这边交yì

的货物,可以再去换米,这样的你收入会增加。”

“谢,谢大明贵人!”这句话,也是这位酋长所知dào

不多的汉话。

邓海龙学着白名鹤的样子吸了一口,感觉很古怪,问白名鹤:“这个可以作什么?”

“北方的士兵会喜欢的。”给邓海龙解释之后,白名鹤吩咐那位酋长去取烟叶过来,然后将着邓海龙的面卷了一个非常小的烟卷:“这个没有那么爆,你应该会适应。不过好叶子肯定用来卷这个了,下角料才卷小的。”

“还可以制作一些木制的烟斗,将烟丝放进去点燃。这东西有坏处肯定是有的,吸多了会伤肺。不过战场之上,连命都未必保得住的人,还在乎这些。吸食这个,会有短暂的兴奋,会解乏。”

“兴奋?”邓海龙要求白名鹤解释这个词。

白名鹤想了想:“换个办法解释,就是两军交战,敌军势大。人会有一些害pà

是正常的,但人在兴奋的状态下,比如喝了酒,就会胆子更大。无论你敌军是不是强dà

,先砍几刀再说,邓大人应该能够理解,许多情况下是勇者胜!”

“这个比酒的成本低?”

“我没算过,不过酒的成本也不低吧。而且酒没有这个好运输,最重yào

,这东西和酒一样,无数的男人都会喜欢上这东西。说句夸张的话,这东西有多少我要多少,卷好的加两成作为手工费。”

白名鹤很需yào

这个,那怕知dào

这东西有坏处也一样。

“既然你定下,就要了。”邓海龙心说,没有必要为这点小东西影响了白名鹤的兴致。

有多少要多少,可那位酋长难受了,他手上的存货只有几担。要是大规模种植,想成大生意也在一年之后了,不过总是一件好事吧。

吕宋岛上,内湖平原的米,有多少要多少。

北方那位酋长已经决定了,联合吕宋北岛所有的酋长,所有不适合种米的地方,大量的种植烟叶,大明人已经说有多少收多少了,这东西绝对不会烂在地里,大明人富有,不会因为这一点小生意而影响到他们的名声。

小吕宋,南部十万亩天然椰林,看得陆期元就象看到了金矿。

站在小山头上,看着那一望无迹的椰林,以白名鹤为首,花无期等一人咬着一支雪茄,脸上都挂着笑容,很多呀,这怕是一年有几千万个椰子了。

白名鹤心说,多吗?

后世的琼岛,六十四万椰林,才有二亿四千万的椰子果。

连全球产量的千分之五都不到。这点椰子和大明未来的需求量相比,依然太少。

“汪洋呀,这椰林再大十倍。我就花一百万两银子在马尼拉帮zhù

你们建厂,用来提取椰油,以及加工椰子的周边产品,让你们的收益增加数倍。但眼下椰子还是太少了,连一亿都不到,太少,太少了。”

一亿个椰子果,那堆起来不就是一座山了吗?

汪洋脸上有犹豫,增加十倍的椰林,这要多少人力,物力呀。

白名鹤又说道:“要么这样,我在港口堆起一百石黄金,你怕我将来反悔吗?”

“不,绝对不敢。”汪洋那敢有怀疑,立即与几位大酋长作了商量,当下就决定,这小吕宋东南部,百万亩椰林的计划立即开始。白名鹤也表示,可以先支持价值五百担丝绸作为定金,只针对椰子果的。

“继xù

往南,我们去塔尔湖转转,休息几天。”

塔尔湖的名称当地还有其他的叫法,不过汪洋很快就明白白名鹤要去那里。他们所在的这个位置,步行半天时间之内,就有走到塔尔湖。

那里风景秀美,由一个巨大的火山口形成。湖中有一小岛,岛上有一个世界上最小的火山,山中间又有一直径为1000多米的小湖,形成湖中有山、山中有湖的奇特自然景观。后世的时候,白名鹤就想去看看,结果一直没有机会。

眼下,既然走到近前了,不去看看却是有些可惜。

这一次,白名鹤没有上滑杆只说要走走,因为他看得出,邓海龙有话要对自己说。

“小白呀,我记得你提到过麻,可为何到现在都一个字都没有提及。不是老哥多嘴,这个在老哥心中可比你说的那烟叶、还有大米重yào

的。”

邓海龙说话的时候,周围站着全是他的人,不让吕宋的人靠近。

白名鹤笑笑,随手在路边扯下一片大叶子,装作用来挡太阳。

“邓大人,这种树你眼下认识了吧!”

“认识,这种树他们说上们的果子不能吃,却生长的极快。就算你从根上给砍了,没几个月就会再长出来,不长上十年八年这树只要不把根挖绝了,还会再长出来。在这小吕宋,比野草还多,多的数不清。”

邓海龙讲到这里,自己也愣了一下。

白名鹤不可能没有原因就提到这种树。难道说……

白名鹤笑着点了点头:“最好的,而且在水师用缆绳不可取代的。邓大人说,我为什么一直不讲了吧。”邓海龙懂了,这他娘的当野草在长呀,真的用亩来计算,这有几百万亩。(未完待续……)

第207节 福州神话

兴安晕船,在经过南京的时候他没有让靠岸,到了福州的时候却实在忍不住了,吐的连胆汁都吐出来的,也怪他没有提前喝那难喝的晕船药,又要求船队全速前进,头一次坐海船的他,可是受了罪的。

“在福州休息一天,只休息一天。”兴安有气无力的说着。

船队靠近福州,却补福建都司的巡逻船挡下。

“是谁,谁活腻了。”兴安怒了,作为整个大明所有的太监之中三大巨头之一的他,身为东厂都督,走到那里就是巡抚都要出迎三十里,竟然有人敢挡他的船,不让他进码头。兴安杀人的心都有了。

兴安还没有亮牌子,听到这是广东都司的船,这边立即就有一位正三品的武官来到船上。

“不是不放行,而是码头内堵死了。都是自家兄弟,自己敢挡你们的船呀。”刘名轩也是正三品,听到这个福建都司的理由之后小声说道:“东厂大都督在船上,这次是代万岁来封赏的。”

刘名轩也不知dào

京城的许多细节。

谋逆的案子没有对百官公开,对孙苑君的公主金册也没有对外宣bù



刘名轩知dào

一些皮毛,却不深。

对于外人,刘名轩自然是不会说太多,只说兴安在船上。

“兴督在船上,这次只是……”

“只是临时停船,有些晕船。需yào

在岸上住一天,那怕只要一条船进码头就行。或者实在不行,派小船把人接到岸上了,再准bèi

一个好些的宅子让人稳稳神。”刘名轩却是知dào

,这东厂都督是得罪不起的。

这样的人,总是会喜怒无常的。

正说着。金杰跑了过来:“刘将军,兴督在仓里看到这里船只非常多,有兴趣问问是怎么一回事。这会精神也极好,脚步也没有那么浮了。”

“那就坐我们的巡海小船先上码头?”

“就这么办!”

兴安真的是来了兴趣,他还没有见过,一个码头会被无数的大小船只包围了。这里有海船上百艘,内河道的船足有几千条。

终于,脚踩在地面上,兴安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这算是稳当了。”

福建都司这边总负责,相当于邓海龙这样的副都督官职的一位官员接到报gào

留了上来。这位不是汉人,是福建畲族人,倒是一个勤劳苦干的民族。他这个职务是大半凭真本事,少半是为了安抚这里的少数民族。

此人姓蓝。

明代开国将领蓝玉,就是畲族人。

“兴督。末将蓝海。现任福建都司水师右都督,不知兴督到访,有失远迎请兴督治罪!”这位开口就是治罪,而不是见识。

这话在兴安耳朵里听着就舒服,笑着摆了摆手:“杂家只是万岁身边的老奴仆,这次是为万岁去广东看看白名鹤这小仔子,也顺便慰劳一下他。这路过福州,顺便下船来看看。却是不知dào

,这码头为何如此拥挤。”

福州码头可不是小码头。这里是当年三宝太监下西洋用过的码头。

这样的大码头都拥挤的连一条船都挤不进来,可见有多少船。

“兴督,白大人现在不在广东。此时,他应该在小吕宋,这码头的船就是来往与小吕宋的。每天二十船,船停人不停。不断的下货,再装货。更多的时候,都是下货补充了水和食物,空船就再往小吕宋去了。”蓝海给兴安解释着。

事实上,这距离白名鹤第一次给福建商帮下狠话。这才过去了不到一个月时间。

福建商帮大小商号数千个,就没有不想粘这手生意的。

“这东西,很好吗?”兴安叫人拿过来一个椰子果。

“请兴督移步,这里有一处衙门已经专门为海事所设。只是我家都司大人不能来迎接,此时三司正在商讨商市的管理分配,几位大人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出来了。”

蓝海这话说的是真话,兴安更知dào

其中的门道。

这不是在商量管理,而是在商量如何分配好处。光是这份繁华,就代表着巨利。布政司要考lǜ

他们负责的税务,都司要养兵、要修船。而按察司则要负责商号之前的利益纠纷,还有恶性竞争之类的事件。

所以不能白干活,出力不落好。

进了那个所谓的衙门,其实就是一个大宅子,然后给分成了几块。

进门第一块牌子就写着天命亲授行首院。门外几十个商人,各自坐在长凳上默默的等待着,也没有相互间的交流,无一例外的都低着头,有时会抬着看一眼那门口。

正好,有一个穿着管事太监服色的出来,拿着一张纸念道:“福州伍氏商号,下三等,退!”说罢,身后一人将一只盒子,然后一个盖有印的纸放在盒上。那商号的代表哭号着扑在地上:“求再给小号一次机会,再给小号一次机会。”

当下,又一个老者出来:“赶出去。”这老者胸口别的一个木牌上写着福建商帮。

那商号的代表发了疯一样从背后拿出一个包袱来:“我们,我们商号还有这个!”

一个垫子,看不出是什么材料的。

那老者扫了一眼,眼睛眯起来了,这才转身一礼:“老朽厚颜请行首院再一观,此物却是不错,或许可以评一个二等,也算够了白大人采购的最低标准。”

兴安走了过去,只一个眼色,身边的小太监一伸就将那个垫子拿在手上,捧在兴安面前。

刚才还有些气势十足的管事太监卟通就给跪了:“给兴公公问安,给蓝将军见礼。”兴安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旁边的金杰给解释着:“兴叔,这行首院就是各行业最出色的人组成的,他们负责鉴定货物的等级,制订鉴定的标准。”

“不错!”兴安在外人面前自然要有威仪的。

金杰又说道:“上一等可为贡品,二等可资军,三等可民间买卖

。下三等就不入流,这样的东西根本就是不被允许的。”

兴安翻了翻那个垫子:“找个懂行的看看。”兴安当真很看好这个棕垫。

其实在兴安心中,这垫子已经是极好了,比他在皇宫之中见到的都不差,无论是手感,还是压上去的硬度,弹性都非常的出色。

可既然这里有专业的人在看,兴安也不会妨碍到这些人。

那个商人感激的给兴安磕了一个头,虽然不知dào

兴安,可能帮自己说话总是要感激的。

如果鉴定是不是外人有资格看的,因为兴安要看,也允许了那个商人进去。

一块大石头,连续不断的砸在垫子上,然后还有人在另一块上倒水,计算透水性。十小块垫子在用不同的方式测试着,有专门的人记录。那位商人却是在不断的擦汗。

兴安随口问了一句:“这个生意很好吗?”

“大人您不知dào

,在福州城里有一句话。能从屋里拿走一张二等的纸,就等于家里多了万亩良田。福州东城福记油坊拿了一个一等上的椰油点评,当场就给了他一百两黄金,让他扩建工坊,招募工人。而且码头上的椰子果,他有三船的优先提货权。椰油每年包五千桶,只要成色好,没上限。”

兴安听着有趣,却没有继xù

问下去。

那商人或许是感激兴安吧,又讲了一些。

“大人还有,只说他每年五千桶椰油,作得好了,行会有赏赐不说。他这个上一等品,每桶加价一成,就是三十三两银子。上一两三钱银子的税后,他的利不会低于十两银子,一年就是五万两的净收,何止是万亩良田的收入。”

兴安微微的点了点头,以民间的普通百姓而言,五万两的收入,已经是一个非常富足之家了。

是不是有这么多的利,兴安没有兴趣去算。

可人为财死,光看着外面这些人那期盼的眼神,兴安就知dào

这里一张纸代表着什么。

要说利大,真zhèng

的利还是在福建都司的水军,他们一船椰子,拉过来直接加价十倍在这里都有无数的商号等着要。

一船椰子实jì

的成本才是三十两银子。而冷榨部分的油,二十个椰子能出一斤油就不错了,一桶油需yào

二百四十斤左右的油,那就需yào

四千八百个椰。一船的椰子冷榨的部分,能出五六桶油。

冷榨之后,那椰子肉还不算完,切碎了再煮,用原始的方式还能再出一斤多油来,但这个油白名鹤就不要了,白名鹤只要冷榨的高纯度上等椰油,否则也不会开出三十两一桶的高价来。

所以说,一船椰子三百两银子,码头上的商号自然是抢着要。

上等冷榨椰油白名鹤高价收,已经是商号的巨利。水煮的热练椰油各商帮可以运往各地去卖,本身也有利。

而且椰子壳就象这位,制作了垫子,这也是可以挣一笔钱的。

眼下一等油坊开出的价都是,你们派人原着把椰子外面的棕壳给取了,那么壳就归取壳人了,这省了人工,也处理了垃圾。

还有一些商号,在研究大量的椰子汁,怎么制作出可以长期保存的食品。(未完待续……)

第208节 福州的椰子产业链

仅一个椰子,就带动了福州多少商号,就是制作木桶的都发了财。

半个时辰之后,那个在兴安眼中上等的垫子结果出来了,给了一个二等中评,光是理由就写了满满两张纸。想不服都不行。

这里的管事太监怕兴安不高兴,专门拿来了几块一等上与一等中的样品来。

“兴公公,这些才是一等,最好的一个,用三百斤石板不断拍压万次都没有松散过。而且过气不过水。他这一块作的还算不错,但三百斤的石板仅仅拍打八百次,就有些轻微的松散了,行首院估计,三千次就是上限。”

只说一个理由,就把这块兴安眼中不错的比了下去。

兴安也是大人物,转头对那商人说道:“回去努力作好,也多发些财。”

“谢大人吉言。”

椰子壳棕垫的生意比起椰油的要小,可也是挣钱的生意。虽然白名鹤不要,但十大商帮敢说有多少收多少,这个作床垫可以用,马上的座垫也能用,就是船上都需yào

。只是船上的只要一等品。

又一瓶一等上的椰油样品送到了兴安的面前。

兴安这会也不头晕了,精神头十足,找了一个小间坐下,有人泡上了茶,有人在旁边摆上点心水果。

一字摆开十瓶椰油,最后三瓶已经达到了清如水的无色状态。

“兴叔,这就是白哥要的冷榨椰油,绝对的上品。有颜色的白哥是绝对不要,白哥说过:纯鲜初榨的第一道椰油为最上品,清如水。拿到北方之后,会成为白色的膏状。那些中等货,可以再加工。给女子用胭脂用。最低等的,加入一些其他的东西,可以作用来洗手的香皂,比皂角好多了,只是这里没有,合浦有在作。”金杰在一旁解释着。

兴安一瓶瓶拿起看来。

心说白名鹤要求还真高。看来这什么东西和人一样,也有三六九等之分呀。

金杰靠近兴安压低声音:“兴叔,真zhèng

的好东西都在广东,最顶尖的在合浦。这福建只是作些……”金杰思考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想起来:“白哥称之为,劳动密集性产业。”

劳动密集形产业,一个古怪,却很新的词。

从字面上的意思来说,应该是需yào

大量劳力的活计吧。

想到这里。兴安问了一句:“蓝将军,这作工需yào

多少人?”

“回兴公公的问话。眼下从福建各地涌到码头上的人少说也有一万人。这还不算各商帮固定的人员,从河道往内陆转运的船只在册的有三千四百一十条,最大的二百料平底,最小的五十料单人长船。这还有码头上卖饭的,缝衣的,搬货的,以及大量正在涌来找份工的。特别是码头外三十里,乱石荒地都卖到了三倍良田的价。”

“不要有乱子!”作为东厂都督。这个时候自然要先关心一下民生了。

“让按察司用点心,偷盗者固然要重罚。那些奸商也要重罚的,刚才下船的时候,看到码头上有人打架,这些是小事,但如果这里会有小邦的客人到此。就失了大明的体面。还有地面要干净,不要弄的臭水到处流。”

“是,是,这是下官之责。”

“不怪你,毕竟突然一下船多了起来。有些许不道之处用心改进就好。”兴安摆了一个高姿态,这种民政上的小事他也不会真的去管,问几句将来说起来自己也是关心民生的,并不算这里一个过客。

这里的官员要是识相,总是要在奏本上给自己说几句好听的。

打架的问题,兴安不用问也会知dào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帮派,明显就是两派不同的搬运工为挣搬货的钱大打出手,这些牙签大的小事,当地官员去管就好了。

“从这里到小吕宋需yào

多久?”兴安突然问道。

“货船需yào

五天五夜,航线熟悉之后可能会再快一些。如果纯战船走,三天四夜应该可以到。选几个走过这条海路的领航员,应该没有问题。”蓝海在旁边回答着。

兴安点了点头:“去安排一下。本督明天清晨出海,去小吕宋。”

“是,这就是安排船。要为您老的船上补充些粮食或者其他的东西吗?”蓝海又多嘴问了一句。

兴安笑着摆了摆手,指了一下刘名轩。船上的事情他那里知dào

呀。

“下官失礼!”蓝海赶紧说道,兴安也没有计较:“你也是为本督着想,今天带本督去看一看这里的工坊,选上两家好的,让本督看到些乐趣的。”

蓝海赶紧去安排了。

兴安吐了一路,这会也没有心思吃饭。吃了两块点心,这才捧起茶杯。

只闻了一个香味,兴安的眼睛亮了:“这是何茶?”

“回您的话,此茶是白大人茶经所传授新的制茶之法,名为大红袍。只是眼下产量极少,除了在悬崖绝壁上找到一个仙茶树之外,还没有找到其他的,眼下福建茶行会正在研究怎么样在山中种植,想来能收到成茶也要到两年后了。”

在这里负责行首院工作的,跟着白名鹤一起来到广东的,原宫里的管事太监恭敬的介shào

着这茶。

“好茶!”兴安又品了一口。

“此茶曾经有豪商出十根金条买一两,福建茶行会都没有卖。顶级的一斤四两茶,分装在二十个特制的小盒内。现这二十盒茶放在广州春晖园,您老息怒,这只是上一等品茶。”那太监真怕没有给兴安喝最好的,而引起兴安不高兴。

金杰赶紧在旁边解释:“春晖园是白哥在广州的衙门口。”

“你们呀,有这么忠心就好了。那二十两自然是贡品了,他白名鹤作的好!”兴安心说,白名鹤怕是为新年礼物下足了功夫呀。

这样的上一等就是这般的回味无穷,那顶级会是什么样。

兴安在这里品着茶,有个东厂番子走到他的身旁,小声低语了几句,兴安先是一愣,转而哈哈一笑:“几只野猴子还能翻天倒海不成,安排咱们的人去盯着点,再叫锦衣卫的人出把子力qì

,不能他们光吃肉不干活吧。”

“是,督公放心。”那番子一抱拳,大步往外走去。

门外,这位只给属下说了一句话:“有人想减咱们的粮!”

没错,东厂的活动经费是内库出的,白名鹤把皇帝的内库堆的满满的,东厂的银子自然就多了,这里竟然有人敢伸手,就要知dào

死字怎么字。

此时,就在这码头不远处的一处宅子内,坐着六个清一色二品的高官。

坐在首席的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福建都司都督。

福建都督是军务的最高官员,是位山东汉子,长的人高马大。名字也好,叫鲁汉。姓鲁,因为他从小是孤儿被军中收养,吃百官饭长大。所以用了山东的简称鲁,用他自己的话说,他有一百多个爹,二百多个娘。

在他的眼中,福建布政司左右布政使没一个好东西。

一个是贪财,一个贪功。两个人花了三天的时间来说服自己,目的就是想让自己脱摆广东自己单干。

“鲁都督,广东都司一年进项至少二百万两银子。那椰油你看到了,白名鹤三十两一桶收,京城里的豪商已经放出了价,一等下,白名鹤不要的,他们也三十两一桶收,现银结账。不要银子,你要什么货立即给你搬来。”

一等下椰油,其实白名鹤也是收的。但还有一种,就是比二等上还好些,一等下差一点的。这一类的椰油不是不好,只是大量运输之下,毕竟要运输几天几夜,再加上还要放在库里存上几天,有些不够新鲜的自然出了那纯净如水的上等椰油了。

这一种,白名鹤就不收了。

倒不是白名鹤挑,而是白名鹤也要给十大商帮留一些货,毕竟这种物美价廉的椰油,整个大明都有着巨大的市场。

眼下的标准桶是一桶十五斗,就按后升的算法,差不多就是一桶一百五十几升。

所有的桶,都是按照一个标准制作出来的,用的材料也差不多。

一升就是差不多八百五多克的重量,依大明这边一斤五百九十六克的算法,就是二百三十斤上下。每斤椰油的出厂价才一钱多银子,而且这种椰油绝对是顶级品。可不是那种水煮出来的次等椰油。

“连骨头都没有啃到呢,就想着抢肉吃。你们真的出息呀!”鲁汉还没有说话,坐在他旁边的左都督,任都指挥同知一职,也就是福建都司二把手,柳秉章就抢着开口了。他是关中柳氏一族的人。

关中柳氏一族,在盛唐时间就算是并中旺族了。

两个布政使脸同时一黑,反倒按察司的两位按察使偷偷的乐了。

按察使是管刑狱、治安、诉讼、抓捕的。他们也不算是清水衙门,打官司自然会有一些孝敬。负责抓捕自然手下人会跑的远些,得到的消息比不起锦衣卫、东厂这种专业的情报,可知dào

的也不算少。

广东布政司一夜之间换了人,这样的大事就算是广东那边极为封锁,也不可能瞒住所有人。(未完待续……)

PS:家里宽带换光纤,可能会断网,当然也可能不断。保险起见,先更上再说。

眼下,原线路已经换成光纤了,这会拉的临时网线。

第209节 不长眼的就要敲打

闹,你们就尽管的闹吧,到时候怕连尸首都找不到。

按察司的两位,相互点了点头,左按察使开口说道:“鲁都督,有几句话压在心里,本官也是不吐不快。”

“请讲!”鲁汉很大声的回应了一句。

“有道是,过河不忘修桥人,吃水不忘打井人。三宝太监三十多年前最后一次出海的时候,本官还只是一个七品的刑狱主薄。却听上峰讲过,三宝太监出海多次,劳民伤财,福州造船不少,百姓却是越来越穷了。所以,本官有几句话要讲。”

“哼!”两位布政使同时冷哼一声。

柳秉章当下就要发飙,却被鲁汉给压住了。

“这其一嘛,要是出个海就有银子往回拉,那不知dào

当年三宝太监为什么需yào

朝廷不断的贴补。福州商帮那些亦商亦匪的商人们也没有挣到钱,老帮主拼上自己的性命,在白名鹤那里跪了一个早上,为什么?”

“自古,民不与官斗!”左布政使回了一句。

“错,这是没有那份手艺,就别揽这细活。出海不是什么人都能挣到钱的,说到读书。白名鹤这个七品官见过的东西,你们未必认得。只说这椰油,之前谁懂还有这清如水的上等椰油,再说这茶。福建茶商、茶农有多少人给白名鹤立上长生牌位的。”

按察使的话是实话,鲁汉之前就明白这一层道理。

“再说这其二,二百石黄金可是广东派人送来的。无论是借给民间,还是给都司衙门,那金子下船的时候,少说几有两万人看到了。这笔钱是先还上呢?还是打一个借条,不知dào

一年出几份利?”

按察司这边。看情况是摆明了顶都司衙门了。

柳秉章当下就接了一句:“广东那边说了,二百石黄金不要一文利钱,挣到银子了还,没有挣到只当是给福建这十万军士辛苦钱。你们有这势吗?”

啪!左布政使用力一拍桌子:“这是福建,同为一镇守一方的同阶官员,如何能给广东作下人。”

柳秉章连刀都抽出来了。这是要翻脸呀。

倒是按察使这边冷冰冰的来了一句:“广东全省给一个七品小官作工,也没有见他们怒了。我们福建不是给广东作工,只是给白名鹤作工罢了。”

“白名鹤算什么东西?”

“白名鹤现任廉州钱粮主薄!”按察使语气生硬的顶了一句回去。

鲁汉脸上出现一丝笑容,示意柳秉章先坐下,这吵架他们不行,回头许些好处给按察司就是了。这维护市井治安,一年二十万两银子,上下都会高兴的。

屋内火气倒是极大的,眼看就要演全武行了。

有一位五品副将过来报gào

:“都督。海帅派人来传话。说是东厂大都督兴公公已经在码头下船,由广东刘名轩将军陪着。

“怕是广东也看不惯白名鹤,这会出手了吧!”福建左布政使终于脸上有笑容了。

这一次,连右布政使都脸上无光了。

真傻,傻到这种程度,能说一句他很可爱吗?

兴安在小间里品着茶,听着蓝海给他讲一些海运的事情。特别是风险方面,兴安问的很仔细。躲避风浪,小心海中的恶兽。小心近海的礁石,小心暴雨、狂风,小心迷航等等……,看来这海里比陆上危险多了。

这边兴安休息了约半个时辰,广东都司衙门、布政司、按察司的几位主官都来了。东厂厂督是什么身份,原本就是见官大一级的人物。更何况此时是带着圣命出京绝对谁见了都要给几份面子。连人都不出现,就算兴安不说什么,也难保不准会有人给自己穿小鞋。

兴安倒是客气,礼貌的回应了几位正二品大员几句后。

兴安的视线在两位布政使脸上扫了一眼。开始替白名鹤说了几句话:“听闻白名鹤的夫人有喜,太后、皇后都下了赏赐。杂家这才出宫到广东来。一来是把太后与皇后的恩典送到,也是来代万岁来看看白名鹤,这些日子他倒是辛苦了。”

绝对是红果果的支持。

兴安把话说到份上了,就是在告sù

福建这边。

别看白名鹤在广东,你们福建既然粘上边了,白名鹤这边你要们给我这个东厂总督面子,也要想一想万岁还在后面护着白名鹤呢。

几位大员心说,果真如此呀。

如果不是有万岁在后面护着,白名鹤他敢在这里翻天倒海呀。

两位布政使脸色苍白,官场之上这种大官对小官的维护也是常有的。可多是隐讳的点几句,这个人我罩着,你们识相些。象兴安这样简单直接就说明白,你们和白名鹤过不去,就是和我东厂过不去,白名鹤是万岁爷护着的人。

大明谁能大过皇帝去。

柳秉章上前一步,行了一个大明的军礼:“兴都。福建水师这边,在鲁督的指挥下,正在全力整修船只,训liàn

水军士兵。一定会在新年前保证每天五万料货物进码头,明年的任务就是,每天保证码头十万料。”

“好,作将军的要的就是这个气势。”兴安哈哈大笑着。

鲁汉这才抱拳:“这是都司上下齐心,也是广东那边支援了二百石黄金,否则都司这边连修船的银子都凑不足。”

“广东、福建,都是大明的都司,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唱高调谁不会。

说完,兴安才问这一天五万料代表着什么。

“就拿椰子来说,就是每天可以拉来一百万只椰子。只要福州这边工坊用心,每天差不多可以出四百三十四桶上等椰油。只是这货量是按装船与下货总量计算的,再加上别的货物。下官惭愧,连每个月五千桶都有些勉强,每年十万桶椰油的数量还需yào

再努力!”

鲁汉说的是实情,因为椰油要鲜榨。所以不可能运太远。

兴安默默的点了点头:“加把劲,要银子就问白名鹤要。有银子,无论是人,还是料篮子会有的。加把劲,本督看好你。”兴安这话,就等于告sù

鲁汉,在万岁那里我已经为你表上一功了。

鲁汉赶紧道谢,又多说了一句:“按察司整顿码头治安,打击奸商也用了心!”

“好,写个本子来,明天本督离港之前交上来。”

三司,只有布政司的脸上是白的,很苍白。

接下来,接兴安的要求去看看这些工坊。每个就是那福记油坊,就在码头往东二十里的一处村子,这整个村子无论男女老少全部都进了油坊作工,周边的村子也有不少人正这里作学徒。

见到有大官过来,油坊的大掌柜远远的迎了出来,距离还有十步就跪倒在地:“请大老爷驻足,如要进油坊,请更衣。”

“为何?”兴安示意别人不要开口,自己亲自问道。

“回大老爷的话,小民不敢说大话。只是行首院有要求,这油坊中出的必须是一等上。很可能有些是要用作贡品的,小民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这坊中地面,墙上都用的是厚木板,每天擦洗,不敢有半点尘土,这鲜榨的椰油别说是尘土,就是作工的人出汗太多都会受到影响,所以小民斗胆……”

“很好,很好呀。有这份心,事情自然可以作到好。本督也不进你那一等上的坊的,就是想看看你这油坊是怎么样的。”

“那大老爷您可否看看那边刚建好的,今天正在擦洗地板,再有两天就可以开工。”

兴安点点头。

这个时代的冷榨用的已经是绞盘了与巨石,椰肉新鲜的椰肉还是人工挖出来的,然后放在特殊的石槽内,有特制的麻布放在最下面与上面,但没有包住。十几根巨柱上吊着千斤的青石块,每一块都擦的发亮。

一块块压上去,榨出一些油来。

“大老爷,因为要的一等上只是头一道精榨。榨的过狠了油反而不纯正,榨过的渣可以到下等油坊再煮一次,能再出油,最后的油渣饼这里的卫所全收了,听说可以肥田,也可以喂猪。”这位年龄约在五十岁上下的掌柜一脸的恭敬之外,脸上却有着压抑不住的笑意,他家里马上就会富起来,成为这里的富户。

鲁汉说到:“广东都司号称明年养猪百万头,福建这边少说也要三十万。”

兴安默默的点了点头。白名鹤很能干,两个省都被调动起来了,无论是军方,还是百姓自然会越来越富足。那么国库的税收也了保证。

兴安是太监,可他却是忠心的太监。历史上,不能因为几个恶太监就说所有的太监是坏人。至少在大明前期,真zhèng

用心作事的太监很多。至于说贪财之说,当官也有贪财,不能因为太监贪财就区别对待。

至少兴安明白,百姓富足之后是绝对不会造反的。

参观完油坊,兴安特意带了两瓶油给自己作个纪念。这一等上的油瓶也是极漂亮的,一瓶就装一斤油。金杰还特意告sù

兴安,江西那边每年光这个油瓶,就要上百万个。

似乎,大明会越来越富。兴安闪过这个念头。(未完待续……)

PS:换光纤,为防止万一的断网,先更新了。

第210节 金矿【第一更】

兴安参观的第二个工坊,确实吓了他一跳。

这个已经不能说是工坊了,倒象是一个坊市,占地好几百亩,周边再加上新盖的住房、一些小杂货铺等,这里少说也有几千人在活动着。

“福州商帮最大的五个商号出资白银百万两,又从广东那边举债百万两。这里有三百台新式的纱机,一千五百台大纺车。那边的空地,还有水池是用来处理麻叶的,这里就需yào

干活的工人八千人以上。”

提到这个巨大的细麻布坊,鲁汉很是骄傲呀。

这原本应该是布政司的功劳,这可两位布政司却不怎么给力,又没有眼光。最后使用的地皮是卫所的,工坊在名录上写的也是大明福建都司福州北卫属下细麻布工坊。

这里投资的有五大商号,卫所出人出地出力,也占了一成的股份。

“日产二十四万尺细白麻。”柳秉章又补充了一句。

兴安四处走了走,反问一句:“什么时候开工呢?”

“纱机与织机还需yào

一个月才能整好,快的话再有半个月就可以开始打麻了。只是工匠们不知dào

这次麻的品质如何,所以机器是按上等好麻调整的,如果见到麻的话,可以再往上调一调,或许还能更精细些。”

一般人没有见过实物,都会往差了想,可这里却是尽可能往好了说。

兴安很感兴趣:“那么说,麻是好麻了。”

“白名鹤说是好麻,那只能是超等极品麻。白名鹤说话总是留三分,上次说好一些的草果,真zhèng

见到了才知dào

,别说是市面上。作了多年生意的老人都没有见过品质这么好的。事实上,白名鹤的库里还有更好的。”

“明天去小吕宋!”兴安又说了一句。

他有些急着想见到白名鹤了,如果自己去了广东,也不知dào

白名鹤什么时候会回来。

这个工坊很强dà

呀,日产二十四万尺细麻布,这个数量太吓人了。想到这里。兴安又问了一句:“市面上的细麻布,看来会便宜些了。百姓们有福呀!”

“一年内估计降不下价来。”柳秉章回了一句,没等兴安问,他就继xù

说道:“光白名鹤要的,这个工坊日夜赶工都赶不出来。这里一天说是二十四万尺,可还不到一百担。一年才三万担,白名鹤开口就是一年二十万担的采购量。也正因为他这么巨大的采购量,这些商人才敢把家底子都投进来。”

一百尺一匹、二十六匹一担,二十四万尺。还真不是一个特别巨大的数字。

兴安却知dào

,仅这一个工坊,怕是顶上去年大明江南四省大半的麻布产量了。

心中带着无数的疑问,兴安大半夜都没有睡着,一直到次日上船之后,还有些迷糊呢。

白名鹤呢,还在小吕宋享shòu

着他的大爷生活呢。

从吕宋东边上船,绕了大半圈。没有回马尼拉又去了碧瑶。名义上看美景,结果呢连金矿都圈下了一个。他负责来挖,所需yào

投入的银子,还有雇佣工人花的钱,包括提纯黄金等都由白名鹤来负责,挖出来提纯之后的黄金,三七开。

白名鹤占七。

白名鹤给了一百担丝绸的签字费。就是只是签订了合约。这一百担丝绸就是凭空给这几位酋长的好处,算是事先分红了。

“再给一百担丝绸,降半成分利。”有酋长主动提出了要求。

白名鹤都不知dào

应该同情,还是应该笑,可处于长期合zuò

的道义。白名鹤还是说道:“将来你可别后悔,你这个半成,说不定一定就能顶几十担丝绸呢。”

“那,不换了。”这酋长倒是直接,也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白名鹤心说,这才是正常的想法,长期的利总比这短期的利实在吧。

可另一个酋长又提出一个古怪的要求:“要不定利吧,我们也不派人监督。你说的合约是挖五十年,你按每年五百担丝绸给我们,就当是你给我们分利了。”

不能不说,这个酋长想的也没有错。

白名鹤挖了多少,他们很难知dào

,挖多挖少扯皮就没意思了,不如要一个净值还实在。

白名鹤没有立即回答,他咬着雪茄靠在软椅上思考着。

五百担丝绸有多少银子,往大了说就是大明那边十五万两银子,而且几年之后,丝绸肯定会降价。这边是金矿呀,一年难道挖不出一万五千两金子吗?

要知dào

,碧瑶这里后世的现代,黄金年产量是以吨来计算的。

看白名鹤犹豫,几个大酋长跑到一边去商量了,他们认为实jì

看到的利益比那看不见的分红实在,他们也挖过金子,那山中挖金子真的不容易,上千人一个月都弄不出几百两金子,而且还要怕这些奴隶偷金粒。

看吕宋的几位酋长退开,邓海龙、花无期、陆期元立即围到了白名鹤身旁。

邓海龙坐在白名鹤身边:“小白,有些不合算了吗?”

白名鹤压低声音:“不是不合算,我是怕他们将来反悔。要知dào

,我选的这一处,我们在这里转了两天了,以我读到书的学问。这里好好挖,一年我能挖上几十担金子。这里的金子矿区,至少有万担以上。”

邓海龙点了点头,这小吕宋的人看这里金子多,万一反悔了还真是个事。

总不能事事都用大炮来解决吧。

花无期却指着这边山说:“这里长满的大树,不如一并收下。到时候他们知dào

我们运的金子,还是木头。这里安排些可靠的人守着,眼下只需yào

有一个准确的数,这个金矿值多少,白大人的眼光向来不错,这次能估个数吗?”

碧瑶金矿白名鹤在后世听过,但具体位置不详细,是不是眼见看到的矿洞白名鹤也不知dào



唯一知dào

就是,这里年产黄金十吨以上。

“我们脚下这一片,方园二百里至少有五万石至十万石黄金。每年能挖出来多少是本事,我有本事看出这里有金矿,可却没有本事去挖。如果这个地盘给我,一年五十石总是能挖出来的,金矿是小利。”

白名鹤说的没有错,金矿是小利。

五十石黄金才多少,比起他巨大的海上贸易来说,不是什么巨利。

花无期无奈的摇了摇头,五十石黄金,一石就是一千六百两金子,就是一万六千两银子。五十石就是八十万两,看看户部尚书敢不敢说这是小利。

“挖了!”邓海龙语气很严肃。

不就是五百担丝绸嘛,这里好好挖肯定能够达到一百石黄金。

两方商量好了,白名鹤开口说道:“这山上的树,我也要了。我砍一株,再种两株树苗,总不会让这里荒了,不过五十年内,我种下的树苗长大了,也归我。”

酋长那边原本就打算送白名鹤一些木材的,这会听白名鹤说到树,他们也作出一让步:“给你再加二十里范围,我们也有诚意。”

“好,那我每年给你的丝绸,每次增加十担。就是明年五百一十担,后年五百二十担。十年之后,如果丝绸降价了,我给你们一年加二十担,这个在我们大明叫保值。”

“成,再给白公子加三十里范围。”酋长们倒是痛快。

合约很快就商量好了,但具体的范围等白名鹤从大明那里派人过来测算之后再定,签约费一百担丝绸,一个月内交会,从明年一月开始,年初就交全年的丝绸份子。

白名鹤又提出:“从这里到马尼拉太远,我要求你们派几个向导看这里的河流向那里,我要河口建一座港,建港的费用我出。方便我运输矿石,还有木材。”

“这些全是小事,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大方向订下来,建一个港还真的是小事。

可在邓海龙眼中,却不是小事。白名鹤敢建港,就敢派兵。这里就等于是有了大明外在的军港,但这里归谁管都大问题。广东都司可不敢粘这个手,最好由京城再安排直属武官,这里往小了说,也是一个卫所级。

往大里说,为了整个小吕宋,单独设一个都司都不过份。

各怀心事,不过总体来说所有人还是高兴的,无论是吕宋的酋长还是白名鹤这边,都很高兴。一座年纯收至少超过五十万两银子的金矿,绝对是一件好事。

临走了,陆期元却叫人砍了一根蕉麻扛了过来:“大人,树我们可以砍,这个东西不在协议之内。学生以为是否这个价,学生看到这里有许多,这个回去编绳子,作席子都是上等的好麻料,这货物多了,绳子用量也大了些。”

“一些杂草,你们随便挖就是了。”

吕宋的酋长心说,这大明的人还真厚道,协议之外的东西果真是丝毫也不碰。连这蕉麻都要付钱的样子。

“诚信为本。”陆期元这一句是真话,绝对不是白名鹤那种口号形式。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我认为需yào

的量巨大,请大人拿个主意。”

“多少?”白名鹤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那怕是事先谈好的桥段,白名鹤也不会有丝毫的松懈。

陆期元沉默了少许之后,来了一句:“有多少,要多少!”

花无期抱着自己的长剑笑问了一句:“值当运费吗?”(未完待续……)

第211节 东厂在马尼拉【第二更】

花无期这句话,也是小吕宋人想问的,你要这么多蕉麻,你值运费吗?

“大人,有用的东西,总是值当的。当我们没有得用的时候,一百尺绳子要是涨价数倍,甚至十数倍的时候。就不是运费的问题了,而且这蕉麻或者其中精细的部分,还能织衣,所以学生以为,要采购。”

陆期元口才不错,白名鹤赞许的点了点头。

这个点头,在其他人看来就是同意了。

陆期元这才转身,很正式的问道:“这个不知dào

如何订价,我们有多少要多少?”

“五船与一船椰子的价如何?如果晒干的话,加一倍的价。”几位酋长思考再三,这东西也是要花大量的人力的,无论是砍蕉麻,还是开荒再种,晒干、运输等都需yào

大量的人力,要用人力就要花本钱的。

“就这么定了。”白名鹤也没有就这个价再谈下去。

一船蕉麻,肯定是粗麻。到了大明还要再细分,再处理。一船就是一千四百石的麻,怎么也能织出十担精细的细麻布来。白名鹤心说,这蕉麻的处理工艺,怎么也能有百分之一的上等细纤维吧。

陆期元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这主要的原料搞定了。

在第一次进马尼拉港的时候,白名鹤就叫人砍了几株扔在船上,那里有专业的人测算,虽然眼下测算结果还没有出来,但依照大明北方其余的各种麻原料分析,这个价位很合适,而且白名鹤也说过,这个蕉麻非常好。

准bèi

出海,回马拉尼港。

白名鹤在吕宋已经停留了十几天了。每天马尼拉港船来船往,码头上的奴隶也有几千人。这里还有专门为大明建的木屋,一个巨大的宅院也正在建造当中,这里将会是大明有身份的人来到马尼拉港时,居住的地方。

白名鹤不知dào

的是,他在小吕宋这里转圈子。大明东厂总督已经到了马尼拉港了。上岸转了一圈,看着那数千奴隶一筐又一筐的往船上背着椰子,却没有见到白名鹤。

这里留守的一位广东的将军才告sù

兴安,白名鹤去巡岛了。

“等,安心的等,他总是会回来的。倒是辛苦的很呀。”兴安这话不是反话,白名鹤要在这里巡岛,肯定是有大图谋,看来自己没有白跑。

不愿意住在船上。也不愿意让吕宋的人知dào

自己的身份。只是以刘名轩的身份给马尼拉港的吕宋人打了一个招呼。吕宋的人只当是白名鹤那边船队的一位大管事来了,派人送了些新鲜的水果,鱼,作为礼物。

兴安住进了那些木屋当中,倒是另有一番风味。

“他们都在忙些什么呢?”兴安指着其他木屋中,那些忙得脚不粘地,而且还有大明军士守着,不允许人靠近的地方问道。

刘名轩自然是可以过去的。一亮自己的腰牌,进去问了问很快带着一个人出来了。

兴安依然没有亮身份。刘名轩介shào

的金杰,说这是白公子身边的可靠的人,来问一问这里作事的情况。

那人一脸的兴奋。

先是从盒中拿出从白色到褐色五六条东西摆在桌上,然后才说道:“您看,这麻最高可到一丈,外面的粗麻海水泡不烂。是一等上的海船用绳。而这白色的超细麻,再精心加工一些,怕是不比粗棉布差,是特等的细麻料。这也是行首院评出的第一个特等品。”

听说是第一个,兴安的眼睛眯了起来。

他知dào

这行首院的人眼毒。嘴利,口风紧。那贡品级的垫子才给一个二等品,能让他们说是特等品,那绝对是好东西。

“我等还在研究工艺,还可以再软些!”

摸着那些纤维束,全是叶柄心里的精细纤维,那感觉就象是摸一只大狗身上的毛,不算非常软,却是相当不错了。

“只是费工!”那位负责蕉麻的老工匠,是作麻织三十年的老工匠了。这个麻处理起来,要比原先的至少多费一倍的工。可这样的好麻织出的布,绝对也是上等价位。不会再有一两银子三匹、五匹的差等麻布价了。

至少也有一半棉布的价位,就是一担绝对过百两银子。一匹也有四两银子的特等麻布。

兴安差一点就脱口而出,要说看赏了。可话到嘴边吞了回去,这里是白名鹤的地盘,不是自己多事伤了白名鹤的面子,而是万一坏了规矩,以后怕会有乱子。

“这个,可否留下?”兴安问道。

“不可,行首院的样品。需yào

有白大人的手信才可以出库,这规矩还是广东那位杨大人订下的,就怕有什么东西流落出外邦去了,请大人体谅。小人实在是……”

“依规矩办事,你没错。”如果说拒绝兴安,兴安肯定会翻脸,但那一句怕流落在外邦说到兴安心里去了。兴安绝对是忠心于大明皇帝的,在他看来这一切好东西都是万岁爷的,所以好好护着没有错。

待那位工匠离开,才有一个佩刀的人过来,单膝一礼。然后双手捧着自己的腰牌。

“起来说话!”

“不知厂督亲临,属下失礼。要属下去这里的档头吗?”

“他在忙什么?”兴安问了一句。

“近几日,这港口来了许多酋长,就是这里部落的首领。他们带着许多货物,希望咱们看看,是否有什么值当咱们看上,并且愿意交yì

的。曾经白大人有令,无论是什么,行首院看过再订好坏,为了担心有异邦送货的人混入行首院内院,所以档头这几日亲自带人盯着东边大门处,每个进出的人都有咱们的人暗中盯着。”

“既然是正事,就不要叫他了。本督在这里休息几天,等白名鹤回来。去吧!”

兴安摆了摆手,这位负责警戒的东厂领班施礼之后退下了。

东厂与锦衣卫不同,锦衣卫是正规的军队。东厂却有另一套职司系统。比如兴安,东厂厂督,正四品之职。可谁敢当他是正四品的官呢。往下有大档头,相当于千户。档头,相当于百户。再往下,就是掌班、领班、司户、役长、番役。番役也是东厂番子名称得由来。就是最低级的小兵。

两天后,白名鹤回到马尼拉港,满面春风呀。

一听到东厂兴安到了,白名鹤当场就蒙了。猜测京城可能会派人处理那谋逆大案,可兴安来马尼拉干什么,别是自己干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细想想,也没什么呀。

肯定是躲不过的,白名鹤交待了一些当下要办的事情之后,立即去见兴安了。

在兴安休息的房间内。白名鹤长身一礼:“兴督安好。”

“本督给你道喜来了。你拿出些什么来,送给本督当礼物吧!”兴安笑呵呵的一扶白名鹤。白名鹤几乎就没有考lǜ

当下就说道:“这里签下了一座金矿,估计头几年少说一年也有五十石黄金,每年所需的五百担丝绸利钱,我来付好了。”

哈哈哈!兴安放声大笑:“好你个白名鹤,果真没有让杂家心疼你。金矿杂家不要,你……”说到这里,兴安眼睛眯了起来。他原本想说让白名鹤把这个金矿给孙太后。可转念一起,五十石黄金也绝对不是一个小量。

而且在福州的时候。蓝海与鲁汉都讲过,白名鹤说话留分寸。敢说五十担,怕有百担之多。这么多金子,给了孙太后不是一件好事。可东厂也不敢留,献给万岁这话太虚,万岁也不可能在乎这么一个金矿。

白名鹤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金矿了。

“白名鹤。你把这矿给于谦吧!”兴安想了半天,认为白名鹤送给于谦最实在。

“给兵部?”白名鹤有些不理解。

兴安摇了摇头:“错,是给于谦。于谦为人本督知dào

,也是少数本督佩服的人之一。这外金矿归他,就没有人敢动他兵部尚书的位置。而于谦的为人不会将这金矿私吞了。至于怎么用,这其中就有些趣味了!”

白名鹤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姜还是老的辣。

一个年收入五六十万两银子的金矿,京城里自然会有眼红的人,可于谦是好欺负的吗?而且另一个方面,也变相的证实了自己对吕宋下手的原因,万岁那边也好交待。而这里的金矿还多着呢。

想到这里,白名鹤又问道:“兴督,这里的金矿不敢说遍地都是。但这里大大小小的岛,怕是整个大明的金矿也没有他们多。”

“慢慢来。”兴安品了一口茶:“本督教你一个招,新年你给宫里献礼,去求上十个八个的候伯爵位,这让里野人见识一下什么叫大明。”

“高!”这个招数白名鹤也想过,但他却没办法实施。那怕他的招数比兴安更高明,这个时候也要狠狠的给兴安戴上一顶高帽子,这才是为官之道。

兴安示意白名鹤坐下。亲自为白名鹤倒上了一杯茶,这才说道:“白名鹤呀,杂家知dào

万岁看好你。可也有许多人在盯着你的,找你的麻烦。最麻烦是,你这一块已经不是肥肉了,而是一座金山。”

“我知dào

!”白名鹤默默的点了点头。

“在福州,就有些人动你的心思,杂家敬告了他们。可难道就只有他们吗?杀了几个,也会有更多的人动心思。你有想过吗?”兴安问的这话,白名鹤心里暖暖的,这是真zhèng

在为自己好呀,可自己能说什么,有一些过激的手段,白名鹤想都不敢想。(未完待续……)

PS:光纤终于装好了,墙内换线果真是门技术,可惜的是,眼下升不到三十兆。

第212节 论臣【第三更】

看到白名鹤的犹豫,兴安又说道:“你自己也说过,宁叫人人怕莫叫人人爱。可你真的作到了吗?你在怕什么?”

兴安连续的两问让白名鹤哑口无言。

“并不是杀人才会叫人怕的,让人怕的是势!”兴安很耐心的开始为白名鹤上课。“想岳王武穆,战场之外,军法之外,他有用自己的剑杀过人吗?”

“朝堂之上的文官怕他!”白名鹤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没有错,他们不是怕岳王手中剑,不是怕岳王那万军之中的晓勇。他们怕的是岳王那天地正气,那一腔热血,那赤胆忠心。杂家看得出,你和金监一样,忠的是大明江山,甚至你比他更过。”兴安的语气很慢,慢有一种山一样的压力。

白名鹤听到这话,感觉背后发寒。

兴安这话的隐讳意思就是,你没有忠心于当今万岁。

兴安微微一笑:“杂家什么也没有,这条命活到头就算了事。唯一的心愿就是死的时候有一个全尸,杂家只知dào

忠心于万岁爷。没有说你白名鹤不忠,你忠心的是汉人的江山,大明就是汉人的江山,大明是万岁的江山,当今万岁是明君,是勤政之君。杂家看得出,你对万岁的那份心意,有情份,也有一些……引诱!”

兴安用了引诱这个词,就是用小吕宋金矿来说话的。

而另一层意思就是,白名鹤你这种人,要是遇上赵构那样的货色,怕是早就死了。

只是作太监的人,绝对不会把那个皇帝不好说出来,死也不会说。

“万岁不想看到。大明傲视环宇吗?”白名鹤一字一句的问道。

兴安笑了,笑着摇了摇头:“太祖他老人家,只想看到小民既安!”

“强汉、盛唐……”白名鹤继xù

讲着,兴安却挥手制止了白名鹤:“杂家知dào

你想说什么,元末那些事情离现在不远。杂家只告sù

你一句话,想活到老死。只在一条路。就是作一个宗臣。”

宗臣是什么意思,白名鹤还真不懂。从字面的意思来看,宗应该是指宗室。

“为宗臣者,必先为权臣,后为鼎臣,终为宗臣。”兴安又解释了一句之后,白名鹤明白了。这个宗臣此时的理解应该是,宗师流派的意思,按大明这个时代的说法就是。可以用思想引领一个时代的人。

看白名鹤似乎是领悟了,兴安又问:“在你心中,有那些历史上很特别的权臣。”

“曹操是天下第一权臣,治世能臣、乱世奸雄。是我白名鹤心中,权臣之首。当然兴督心中未必就认他这个第一。”白名鹤说完,兴安立即追上一句:“不,杂家也认这孟德公纵然不是第一,但能与他比的也不多。”

“那么。接下来呢?”兴安又问。

“诸葛亮,雄才传略、鞠躬尽瘁。他忠心于汉室。可惜……”

白名鹤与兴安倒是能聊到一起,白名鹤是从汉末说起,兴安有意识的回避了西汉时代的几位有特色的人物。比如霍光。

但兴安却特意提到了一位,西晋末年时的王导。这一位可是权臣之中一个很特别的例子,古时就有一句话王与马、共天下。这非但不是不忠,而是传世之美谈。

聊到最后。白名鹤问了一句:“那么,第一步当如何走?”

兴安当下反问了一句:“白名鹤你可知dào

,邓海龙为何对你行一跪之礼。”

提到这个,白名鹤心一下就揪了起来:“这件事情是我心中一个心结,邓大人是百战强将。又是二品官。给我一个七品官行了跪礼,而且他的年龄比我的父亲还大。我却没有办法问其中的原因。”

“想一想元时!”兴安引导着白名鹤。

白名鹤真的很认真在想:“元时,汉人贱如狗。”

“邓海龙的父亲至今没有立碑,他曾经上书弹劾了文官三百六十七人。他弹劾的理由之一个,因为文官软弱,失了大明国威。让他的父亲死在异族刀下,却因为十五不征之国而让他没办法报仇,这个恨杂家也无法形容他心中有多深。他跪你,因为他看到希望,给他父亲墓前立碑的希望。”

兴安没有什么亲人,可他也懂亲情。

白名鹤懂了,因为他不止一次流露出要让倭人见识一下自己的剑锋。邓海龙要的不是杀几个倭人的海盗,他要的是民族的尊严。

“这个,怕是没有十年办不到。”

“别说是十年,就是让他邓海龙的孙子等到了,他也愿意等下去。”兴安很认真的回答完,然后又说了一句:“白名鹤,这是杂家最后一次直呼你的名字。你站起来,站直了。”

白名鹤有些糊涂,可还是依兴安的话站了起来。

此时,兴安眼神之中闪出一丝决绝,离座单膝跪在白名鹤的面前。白名鹤吓了一跳,要去扶。兴安大喝一声:“站直了。”

白名鹤完全的蒙了,却是不明白这一切是为什么?

“老奴给驸马爷问安。刚才驸马爷问过,这第一步怎么走。老奴为驸马爷杀出这第一步!”

“兴督!”白名鹤惊呼一声。

这是怎么了,什么驸马爷,自己什么时候娶了公主了,难道要赐婚吗?可大明眼下那里有适龄的公主,这一切是为什么?

“兴督!”白名鹤可不管兴安怎么说,硬是扶起了兴安。兴安脸上多了一丝笑容:“驸马爷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可心软的人成不了权臣呀。”

“我不懂,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白名鹤真的是糊涂了,心里一下子就全乱了,语气之间也有一些语无伦次。“我,我,我正妻是孙氏苑君。”白名鹤想了半天,也只有这一句话了。

白名鹤也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的原则。

兴安轻轻的摇了摇头,他知dào

一个就是大明皇帝都不知dào

的秘密。这个秘密知dào

的人,绝对不会超过五个人,可能英宗会知dào

,但代宗绝对不知dào

。事实上,就算没有孙太后收孙苑君为女儿,白名鹤也是实实在在的驸马。

但,大明的附马可以说绝对是一种悲剧。不仅仅是附马,就是公主都是悲剧。

“驸马爷很紧张吗?”

“兴督,年轻美貌的时候陪着男人受穷吃苦的女人,功成名就守着自己结发妻的男人。这是我白名鹤作人的底限,怕是这一次我估计要下狱了,只是怕连累了妻儿。念在……”白名鹤心说,凭什么求兴安冒险帮自己呀。

想了想之后改口说道:“只求给苑君一个逃走的机会!”

兴安左手用力一握拳头,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他可以看出白名鹤这是真性情,拉白名鹤又坐回到骑子上:“驸马爷可否听老奴讲一个故事。”

这也是兴安面对白名鹤,在明朝驸马是一个屁,随便一个人就敢踩几脚的杂草罢了。

“在二十三年前,那个时候我才是一个普通的管事太监。有一次,我不小心打碎了万岁的玉杯,当时我已经绝望了,认为我一定会被乱棍打死。可当他们准bèi

行刑的时候,有个人救下了我。”

兴安在讲一个很久以前的故事,白名鹤虽然心中纠结不安,可依然耐心的听着。

“那是年少的常宁公主,成祖之女。她为我挡下了那棍,告sù

万岁爷。一个忠心的兴安比一百个玉杯还要贵重。我却是知dào

,我仅仅是作一个奴才,为常宁公主摘过一次花,爬上树捡过一次风筝。”

白名鹤听得出来,兴安对这位公主的那种感激之情。

“后来,公主选驸马。那些个狗才竟然,竟然……”兴安身上的杀气一下就暴发出来了,双手紧紧的握在椅柄上,手上青筋暴起,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才缓缓的恢复了平静。眼泪哗的就流出来了。

谁能想到,一个杀人如麻,任天下听到名字都害pà

到颤抖的东厂厂督竟然泣不成声。

兴安的情绪极不稳定,可还是断断续续的讲完了这个故事。

原来是当是大太监王振收了大量的钱财,将常宁公主嫁给了一个病鬼。这病鬼父亲是一个早就死了小小候爷,有些家财罢了。后来,用兴安的话说,派给常宁公主的宫女,还有宫女的管事,全都是些几十年都没有见过男人什么样,疯子一样的妖妇们。

用现代的话就是,一群心理变态的老处女们。

她们问驸马要银子,不给银子就不让见公主,那驸马争论了几句,被打到吐血,三个月都没有下床。她们在驸马这里混不到好处,就开始价偷公主的首饰出去变卖。有一天被常宁公主发xiàn

,撕扯之间常宁公主摔倒,头碰到桌角。

可就这样,她们却还瞒报着,一直到发xiàn

公主实在病得不行了,才通知了太医院。

却依然不治。

终年二十三岁,嫁人多年,至死还是处子之身。

这些宫女下场白名鹤没有去问,兴安重掌东厂,怎么可能再给这些人活路。可人死不能复生,这件事情也成为了兴安心中的一个巨大心结。

“驸马……”兴安还是要称呼白名鹤为驸马爷,白名鹤却阻止了他:“兴督,不!兴叔。你要是再称呼驸马爷,我就和你绝交。你只当我是你的晚辈,叫我一声白名鹤。我白名鹤将来是外侄的身份,给你养老。”白名鹤心说,连这样机密的事情都讲给自己,这情义无价。(未完待续……)

PS:第三更,第三更。

第213节 大明第一驸马爷【第四更】

“别担心,叔这次来是带着册封金卷的,孙太后收了孙氏苑君为女儿。至于理由你别问,眼下不是知dào

应该知dào

的,你还是你。应该作什么就去作什么。但有件事情你要答yīng

,大明的公主,靠你了。”

白名鹤先是松一口气,可马上心中又一哆嗦,什么叫大明的公主靠我了。

兴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病,继xù

讲道:“大明害pà

外戚专权,可大明的公主绝对不能再给悲剧,这是我在常宁公主墓前立下过的誓言。可立誓之后,却发xiàn

自己无能为力,眼下有你,你可以改变这一切。”

白名鹤摸了摸脖子,自己的脑袋肯定是保住了。

孙苑君被册封为公主,难道也会有那变态的老处女们吗?

“宫女自然是会派的,但他们敢挡你吗?从你开始,既然是天家的女儿,自然不能嫁给凡夫俗子,自然不能再有常宁公主所发生过的事情。这一切,从你作为权臣开始,大明很快会有两位公主要选婿。一位今年十一岁,太上皇长女重庆公主。另一位,长公主永清公主已经选好了夫婿,你能作到!”

兴安只是详细的介shào

了重庆公主,却只字没提永清公主。这位永清公主是谁,就是历史那位记载不详,现名为……怀玉的小道姑!永清长公主。

白名鹤很郑重的点了点头。这个要求,他会去拼。

无论是为了兴安这份交心的忘年交,还是为了常宁公主的悲剧。

(注:历史上真实发生的惨剧,是明朝永宁公主。而且是在1567年。很惨)

“按规矩,你应该受封驸马都尉。不过万岁御旨不准加封,因为等着你的是将是封候。所以小小的都尉你也别惦记着。孙太后金册,京城之中百官并不知dào

。所以你也别乱想,一切等你三年任期满,回京城再说。”

有阴谋,白名鹤冷静下来之后,感觉到这其中有阴谋。

孙太后可是太上皇,朱祁镇的娘呀。

“好了。这件事情就揭过不提了。说一说你在南海的事情吧,叔有兴趣听!”兴安丝毫也不客气的在白名鹤面前自称为叔,这个侄子收得不错,白名鹤是人中龙。

白名鹤先是取来了南海地图,然后一指小吕宋北港。

“这里,我打算建两座港。其实名义上都是为了金矿,这岛上四处都是金矿。可我真zhèng

在意的却是封锁海路,这里只有我们大明的船只可以通过,任何人想走。就要冒险绕这个大圈,在没有探明的航线上,九死一生也不为过。更何况,不超过三年,这边绕大圈的路我也要给封了。”

兴安一看地图:“这封的,只有倭国!”

“是,倭国现有大小海用船只两千以上。他们都把伸南掌、暹罗等国,证明海上的力量不会小。这封了他们的海路,就断了他们海上贸易的可能。要交yì

。只能和我白名鹤谈,更何况我还有一招绝户计。”

兴安把玩了一下手中的手珠。

“这封了海路的好处,还有坏处呢?”

“好处不算多,一年最多三五百万两银子。坏处就是可能会打仗,不把倭人打怕了他们是不会服软的。”白名鹤的语气之中,已经让兴安有一种感觉。白名鹤铁定会这么干了。

兴安感觉古怪,又问了一句:“为什么?”

“很简单,倭岛就这么大。他们的人口也会增涨,而且每年都会有地震、海啸、暴风。任何一种都会死伤无数,只是一个岛。他们的资源有限,无论是铁矿还是别的,总是有个数的,就这一种环境下,他们一但人口达到一个极限数字,岛上的土地没有足够的粮食之后,会如何?”

“没饭吃,自然要找饭吃,找不来就是抢了。”

兴安倒是想明白了这层道理,接着说道:“所以,你的想法是在他们没有壮大起来之前,就把他们灭了?”

“灭了他们太残忍,大明多一个扶桑省不错。”白名鹤脸上带着调皮的笑。

兴安也笑了:“你这小子够坏,不过我喜欢!”

“至于他们什么天皇,邓海龙还有我大明海线上死去的百姓,总需yào

一个祭祀的物品吧。更重yào

的是,兴叔看这里……”白名鹤一指麻六甲。

兴安不解,示意白名鹤继xù



“这里,有许多宋时流落过来的汉人,就算不是我们汉族,也曾经是我中华儿女。所以有一天,大明的兵锋肯定要指向这里的,这里没有人熟悉,不知dào

的危险太多,总是需yào

先锋部队的,就象古时的陷阵营。”

兴安微微的点了点头:“怕是死人不会少!”

“不会让她们的女人没有男人的!”白名鹤冷冰冰的说了一句。

兴安先是一愣,然后在白名鹤脸上轻轻的拍了一巴掌:“混账东西,在叔面前说这个。真的混帐话,不过你小子倒是心思远呀。你敢把大明水师控zhì

在手中吗?”

“敢,而且还会扩军十倍,有海的地方就会有大明水师,不给万岁跪下的人,那就打断双腿。”白名鹤不是战争狂,但总要给大明皇帝一点许诺吧。

“那么,眼下的海贸?”

“总有一天,会交出去的。让商人们自由贸易,不过等商税正常化再说。事实上,大明的商税说是三十抽一,二十抽一。可各种杂税苛捐下来,十抽二都算是少的。这就是凭空在货价上,加了两成呀。”

“百姓还是苦呀。”兴安不是一个真zhèng

意义上的好太监,但却是一个正常的人。

有同情心,也有仇恨之心。

“一切等你成为权臣再说,最近帮你杀几个人。不过你也要作些事情,开始学会用势。从最初的程度开始吧,就是你不用动手,却有人帮你在清除你的对头。我会在这里待到新年之后,看着你走完这第一步!”

斗争永远是残酷的,白名鹤知dào

自己回避不了这种斗争。

那么,就只有开始了。

兴安其实并不关心海上贸易的事情,因为他不懂商。他只需yào

知dào

,白名鹤有才能,并且忠于大明皇帝就足够了。

“最后告sù

你一件事,北方有许多奴隶,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奴隶的事情白名鹤听到了,可心思却全部被占用在了兴安给自己所说的更麻烦的事情上。

自己不动手,连自己亲信的人也不能动手,让其他关系不是很大的人就会去杀人,这种高难度的游戏白名鹤还真的没有一点信心。这个游戏玩的实太是太疯狂了,白名鹤相信自己的脑细胞至少要死几百万个。

是离奸计吗?

白名鹤准bèi

试一试,所以次日白名鹤大清早就去了码头,名义是看一看这批次货的质量。实jì

上自然是另有所图的。

一筐又一筐的椰子被排成长龙的小吕宋奴隶们背上了船。

实jì

上奴隶们很向往在码头上干活,因为在这里干活每天绝对能够吃得饱,而且还可以纵家里带一份,作的最好的,还可以得到一块糖。

远远的看着白名鹤到,陆期元与汪洋都迎了上来。

陆期元在前,汪洋距离还有几步。

听到脚步声靠近,白名鹤望着大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这个小吕宋的椰子也不错,还可以省三四天的船期,面且价格也是一致的。”

白名鹤说完后才回头,看到汪洋也在只是笑笑,立即就差开了话题:“陆师爷呀,这个分装一定要细心些。尽可能青老不要装在一起的,还是让他们多准bèi

些老椰子的好。”白名鹤似乎忘记了刚才的话。

汪洋却听在心里了,不用多想,其实一开始他就发xiàn

这个问题的。

小吕宋与苏禄有着同样品质的椰子,而且运输的距离还短,凭什么同样的价位呢,眼下要么给自己涨价,要么给对苏禄降价,当然还有一种办法就是,把椰子收过来,然后这边交给大明的人。

可小吕宋收也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没有大船,而且运输的成本也不低。

汪洋给白名鹤见了礼,借口去查看蕉麻的入库情况,然后就离开了。

陆期元看汪洋离开才问道:“大人,这怕是会引起小吕宋与苏禄之间的纷争的。”白名鹤没接话,只是反问了一句:“行首院测试过椰子果的保鲜期,还有出油率吗?”

“测过,眼下我们只收完全成熟的,带皮一个重五至六斤,最容易的办法就是晃动能听到水声,听不到水声的就是水满,还不够成熟。这样的出油率最高,而且可以保存十八天左右。如果去了外皮,可以保存二十五天,而且重量上只有四成。”

白名鹤点点头,陆期元还是很用心的。

“你可以考lǜ

一下给小吕宋加价的事情了。也考lǜ

了去皮的椰子收购的新价。但……”

白名鹤说到但是就不再说下去了。

陆期元却是明白:“大人,学生明白。没有足够的好处自然是没办法继xù

谈下去的,但如果小吕宋这边对苏禄施压,学生应该如何处理。”

白名鹤伸手向四周一指:“这周边有多少岛,吕宋岛只占这一片五分之一,现在你懂了吗?”(未完待续……)

PS:第四更,第四更。

第214节 文化攻势

给陆期元交待完,白名鹤只需yào

安心的等结果就是了。

回到所住的院内,先去探望了一个美丽的,有了一个新中文名字的,拜占庭公主,安琪娅。以白名鹤的说法就是,来自拜占庭的天使,娅则是在她名字之中取了一个发音。

清荷确实是知dào

白名鹤捡到宝了,不是这位小天使有多漂亮,而是她为了复国。将整个伊斯坦丁皇家所有的良匠全部带了出来。这是一位伟大的皇帝,伟大的拜占庭不屈的最后一位皇帝的决心。

城可以被攻占,皇帝可以被杀死,但拜占庭帝国的根不会断。

每人每天一两银子的伙食费,而且广州春晖园不远处,还专门新建一处占地千亩的园子,不惜成本,就是为了这些人而建,全大明寻找懂圣经希腊语的传教士,那怕是明抢也要把人先弄到广州城去。

“夫君,他们会烧透明的琉璃!”清荷带着惊喜。

“这有什么,将来语言通了,本少爷会告sù

他们,再加上软锰矿石,就会出现纯白色的透明琉璃。软锰就是黑色的粉沫,别以为他们很神奇,在本少的面前还由不得他们卖弄。就是他们为之骄傲的罗马水泥,本少也能让他们再提高一个档次。”

白名鹤说的话清荷一句也没有听懂,只是原样记下了。

罗马水泥是什么?清荷完全就不明白。

白名鹤与清荷说话,安琪娅就在旁边看着,她看得出这个漂亮的东方姐姐很兴奋,可这位年轻的男子却是很冷淡,似乎提不起什么兴趣。

这时,白名鹤却低下头。脸上出现了笑容。拿出小食盒放在安琪娅手中。

没说话,因为说话也听不懂,只是作了一个吃的动作。小丫头立即就说了一句很古怪的发音,反正白名鹤也听不懂,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转身就准bèi

离开,安琪娅却抓住白名鹤的衣服。然后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用生硬的汉语说:丝……绸

“带她去仓库,随便挑!”白名鹤加了一个随便挑。

清荷问道:“要知dào

,一匹丝绸在这里可以十个顶尖漂亮的女奴呢,要是普通的可以换几十个。”

“你也学坏了,不就是丝绸嘛。在这里不行,等回了广州城,我敢让他们每人拿十匹,他们的价值比丝绸高。高很多。”

清荷捂着嘴笑了,她很清楚白名鹤知dào

自己在说什么,可白名鹤却很会打差。

从清荷这里出来后白名鹤又去了兴安那里。

“兴叔,我听说你有一个麻烦。昨天忘记提了,今天正好想起来。不如我帮你解决了这个麻烦,你也帮我一个小忙。”

“有麻烦?”兴安疑惑的看着白名鹤。

白名鹤自然不会在这里绕圈子了:“听说,百官正在弹劾你。因为你而增加了大量的度碟是吧。”兴安点点头,这是一个麻烦。但他是为了皇后去办事。自然是不怕的。只是这件事情也不能说不是一个麻烦。

“有一样东西,去看看。”

兴安跟着白名鹤往外走。直接就上了码头坐上了小船,然后来到了大福船上。

第三层明显戒备增强了许多,进入房间之里,兴安看到身穿袈裟的石罗汉,却是戒刀出鞘放在腿上,正坐在那里念经。旁边还有四个和尚。每个人手边都有一条长棍。

兴安与僧人打交道也不算少,金英还是虔诚的佛教徒,一眼就看出这是中少林的武僧。

在大明这个时代,少林有三。河南少林是正宗少林,然后天津那里还有一个北少林。是少林分院。这是当年元初的时候,少林高僧劝说元朝少杀戮,四处奔走。后建了五处少林,以及二十三处少林下院。

而河南少林却是历史最悠久的,被称为少林正宗。

在袈裟的特殊之处,还是可以看到这些不同的标志。所以兴安知dào

这是少林弟子。

白名鹤双手合什,对着那木塔很郑重一礼。这才对兴安说道:“佛祖牙骨舍利……”白名鹤没说完,兴安就跪伏在塔前了,白名鹤要再说什么。兴安却讲道:“什么也别说,等我先颂大日心经一遍。”

说完,也不理白名鹤了,盘腿坐在那木塔前也在默默的念着。

这个时候白名鹤才留心道,这里连石罗汉在内五个和尚,念的是不同的经文,加上兴安就是六种不同的声音,竟然谁也没有扰乱谁,这种能力很逆天呀。

白名鹤无奈的摇了摇头,嘴里小声念了一句:“无量天尊!”然后转身往外走。

白名鹤这一声,五个和尚没有什么反应,倒是兴安差一点就念错了经,脸都给气白了。

午餐时间到了,兴安竟然还没有出来,白名鹤叫了清蒸鱼,红烧狮子头,再一份鲍鱼捞饭,二两酒,随便来两个素菜。

“很节俭呀,才四个菜,连汤都没有”。白名鹤自己称赞了自己一句。

“给他换菜,青菜豆腐,然后烧饼两只。”兴安一进屋就断了白名鹤的美味午餐:“给本督也准bèi

一份,一定要素。”

这船上,兴安东厂都督的身份自然是不用保密了。

白名鹤心说,自己就是喊了一句无量天尊,兴安就要整自己吗?

兴安却说道:“拜了佛祖舍利自然是吃素食的,虽然你不信佛,但这份恭敬是应该要有的。否则回到京城,金督一定会给你好kàn

。只这是东西,你怎么弄到的手,我问了那武僧,他只说了这只舍利的由来,却不知dào

怎么落到你手上的。这个是曾经在天竺引发过战争的舍利,八舍利之一!”

白名鹤简单几句就讲明了原因。

只是省略了自己和暹罗王子那些政治心眼上的交流,只说了暹罗为了避祸,所以不敢留。正好自己要准bèi

新年的礼物,就给弄来了。

兴安冷冷一笑:“杂家就不信,谁还敢兵指大明,这东西要的好!”

“问题是,这东西怎么运回京城去!”白名鹤反问了一句后,又说道:“这个也是我的麻烦。兴叔你给出个主意?”

兴安知dào

,白名鹤肯定不是问废话,要运回去用船就行了。问题是,是光明正大的请佛,还是悄悄的运回去。这件事情不是小事,皇后信佛,所以这物件怎么得来的,你能说暹罗为了避祸吗?

或者说,白名鹤手黑,硬是给要来的。

这理由都对佛不敬,而且就算是编一个理由也不行。兴安也有些为难了。

“我有一个想法,把高棉收拾了。让他们的王写一个奏本,就是听闻大明皇后理佛,所以请佛祖舍利在大明供奉百年。实在不行,说供奉千年也行。总之不能说送给咱们的,也不能说是别的理由。”

高棉呀!兴安犹豫了,这手伸得有的远了。

“听大明话的番王,才是好王。”白名鹤又来了一句。

“行,就冲你这一句,这事情你去办就是了,有什么问题叔给你撑着。”兴安也认为这是一个办法。就这个看似简单的办法,白名鹤不知dào

消耗了多少脑细胞,想了多少个夜晚。

说完这事,白名鹤话锋一转:“再说兴叔你的麻烦。我要一万道士,一万和尚。”

“干什么?”兴安没好气的问了一句。

“扔到吕宋过来传教,但凡是我大明有驻军的地方,怎么样也要有个庙,或者是一个观吧。至少让大明军士,还有来往的商人有一个家的感觉。有什么心事了,想法了,可以在庙里求一求神。”白名鹤脸上的笑容就是摆明了告sù

兴安,这话就没真的。

兴安没答话,只是盯着白名鹤,那意思就是说白名鹤,你还是说实话好些。

白名鹤哈哈一笑:“吕宋里全是土人,连认字都没有。道士、和尚总是认识字的,实在不行那些老儒生也可以叫过来几千人。习惯了我大明的人文风俗,将来咱吞并这里的时候,总会方便些。”

高明呀,相当的高明呀。

不是说白名鹤给自己解决麻烦很高明,而是这一招用的高明。

兴安很清楚,大明许多少数民族为什么融入了大明,就是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大明的风俗习惯,有许多也信了道教或者是佛教的。大明的佛教与天竺的佛教根本就是两回事了,用这种办法慢慢的吞噬掉吕宋,绝对是非常高明的招数。

“一万太少了吧!”

“这个不能急,总是要慢慢来的,先准bèi

一万。”白名鹤心说,将来你有十万也不够,我会把这些人撒到所有有人的地方去。

兴安很郑重的点了点头。

这个白名鹤在官场上斗争的本事仅仅才刚入门,可在对外无论是战略上,还是思想上都有着不比寻常的高明呀。

午餐只有素菜了,白名鹤这种喜欢吃肉,喜欢夜里活动的家伙,暗暗叫了个苦。

吃饭的时候,兴安是一言不发的,所有的饭菜更是一点也没有剩下,比起白名鹤这种自吹的节俭要好上不知dào

多少倍。

兴安先吃完,看白名鹤那难咽的神情,暗自一笑后起身在白名鹤的书房四下看了看。桌上一本似乎是刚刚装订好,名为四年级数学下册。这本书名字有些奇怪,兴安不由的翻开来看看。

一看当真了不得,三角正解、四则运算初解、小数的意义与性质……(未完待续……)

第215节 白名鹤的教科书

兴安不是文人,可大明朝能在司礼监作头领的人,那读得书也绝对不比进士差。作为司礼监二把手,兴安不敢说能和金英和成敬去比,但让他考过进士绝对有是自信的,至少也能中一个举人。

可这会看白名鹤这本书,越看越是有趣。

三角形的解法,可以说把算学知识发挥一个极高的程度。这四则运算就是兴安都需yào

用心去读,才可以感受到其中的玄妙。可接下来,小数的意义与性质,兴安就完全当天书看了,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好问白名鹤。

“很简单,零点一就是十分之一,零点零一就是百分之一。小数点后面的部分,每位数就是以整十数分之一来计算的,这样更方便运算些。”

经白名鹤这一句提点,兴安马上就明白了,以十分之一,百分之一来说,确实是一个办法。

“那么,四又四分之一怎么讲?”兴安问了一个实例。

白名鹤脱口而出:“四点二五。”白名鹤是脱口而出的,因为这种简单的数学太容易了。兴安却先换算,变成了百分之二十五后,再根据那整十理论去分,弄明白之后,兴安用力的拍了拍这书本。

“好,极是好。白名鹤你从那里得到的。”

“我说了,兴叔别打我。”白名鹤心说,编假话不如说实话了。

兴安却是笑了:“无论是偷的,抢的那有什么,怎么可能让叔打你的呢?”

兴安想的确实是没有错,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东西是白名鹤给自己没有出生的孩子,编写的十岁的教材。其中汉语言已经编到十二岁、绘画也编到了十二岁就是六年级的。

在白名鹤加了两道锁的箱子里。兴安还看到了一本名为中等一年级几何学。

以及一本非常古怪的,四年级的英语入门第一册。

在大明这个时期,拉丁语系的英语,也正从中古英语开始变成现代英语,白名鹤虽然不了解这段历史,但让懂几句外语也不是坏事。虽然他相信。将来肯定会人人学习汉语,可懂一点也绝对没有错的。

不说这个外语,仅说那几何学,兴安就惊为天人。

翻看了之后,兴安又问道:“这个,你那没有五与六年级吗?”

白名鹤这才把饭吃完:“有,在这里。”白名鹤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数学这个东西不难学,但编教材自然是循序渐进,这几天实在有些忙。所以也没有功夫顾上。而接下来,会越来越难,从中等一年级开始,没有几年时间,我都不敢说能够编完这套书。”

“你准bèi

编到那一级?”兴安已经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震惊了。

“先编到十八岁,就是高等三年级。再往后,还能再编,但难道就更大了。只能说。看我这个儿子或者是女儿,学什么比较强。就挑一个方向让他学吧。”白名鹤心说,大学的内容我也只知dào

经济学的。

而且大学的课本,可不比高中的,那地狱的三年,课本是印在脑袋里的。

大学的,逃课的次数多了。自然就忘记了多了。

兴安却不这么想,十八岁。白名鹤要为自己的孩子编写教材到十八岁,看这架势,上到天文,下到地理。白名鹤这些课本无所不及,唯独没有就是八股文章。

不懂八股文,可就凭白名鹤这些东西,谁敢说白名鹤无才。

能编出来书也就证明了这些东西白名鹤全都懂。

猛然间,兴安想到了几个古怪的问题:“你说,这些你全都懂。那么这里许多东西你是从那里学到的。”

“书中都有,我只是将其总结出来了。还有一些民间的匠人,他们未必知dào

论语。比如在几何学他们研究的很深入,学会了再整理出来,就是这个几何学了。”白名鹤这话意思很深,也有捧民间匠人的心思。

兴安又问:“那么十八年,真的将这些学通了,与你比如何?”

“差远了!”白名鹤丝毫也没有一点脸红,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虽然比我白名鹤差,但活到老、学到老。我的儿子如果在日常之中,不断的再学习,不断的吸收新的学问,或许在三十岁左右可以达到我的程度。”

三十岁呀!

兴安心说你已经是妖孽了,三十岁能达到你的程度也是妖孽,就是四十岁都不算老。

“这些我要了!”兴安当然想要,白名鹤立即就扑了上去,将所有的书收进箱子里去:“这个可不行,金子可以不在乎,这个绝对不行。”

“不抢你的,照抄一份!”兴安也知dào

,这东西白名鹤绝对看得极重。

白名鹤脸皮厚,立即就拒绝了:“照抄也不行。”

兴安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白名鹤,很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就用桌上的纸笔写了两行字,然后将纸折了起来,问白名鹤:“说说,你为何不给,是不舍得吗?”

“实话是,我不想被文臣们吃了。”白名鹤笑着回答。

兴安将那张纸推到了白名鹤面前:“这个你收好。”

白名鹤打开折起的纸一看,上面写着,过上几年时间,短则三年,长则五年,万岁会御旨要你献上,那些本厂督还死不了呢。

白名鹤盯着那纸看了好一会,不是那几个字难认,而是这里包含的意思很深呀。

“似乎是个办法!”

“错,是一个极好的个办法。你的顾虑没有错,等几年再说吧。想来太子到时候会需yào

的。只是眼下,确实是急了些。”兴安也明白,儒家这些人不是好对付的。

儒家,何止是不好对付呀。而且儒家思想来说也是一把双刃剑。不能不用,可用了却四处掣肘。光是一句以德服人,就把许多皇帝整得死去活来。

再看太祖、成祖。敬儒家,学儒家,可做起事情来却丝毫也没有半点儒家之风。杀,大杀四方,一但开杀,光死的儒臣就成百上千人,连带的足有上万人倒霉。

白名鹤不是儒臣,可他学的是那一家的思想呢。

兴安很感觉兴趣。

此时,汪洋已经把白名鹤的话传回到了小吕宋几位酋长那里。

吕宋现在根本就没有一个统一的王国,还属于最原始的城邦制,一个城邦的酋长就是这里的最高首领,几个大城邦为了利益会相互合zuò

,也会有相互的战争。仅说吕宋这一个岛,相互之间的战争就年年都有。

为了更多的食物,更多的财富,更多的奴隶。

“大明为什么强?”有一个酋长开口问道。

汪洋几乎就没有思考,立即就作出了回答:“大明随便一个省拥有的人口就比小吕宋所有的人口多,大明拥有的士兵数量就足以踏平这里任何一个岛。而大明士兵所使用的武器,一个人可以对战小吕宋二十个人。”

“为什么?”

“因为大明将整个王国的力量集中在了一起,所以需yào

铁,那么大明的一天增加的铁是我们小吕宋十年增加的。”汪洋的话真真切切的吓到了这些酋长们。

看这些酋长们沉默,汪洋又说道:“莫龙大酋长,你有多少士兵?多少奴隶?”

“我有八百精锐的士兵。我有五万奴隶,我的莫龙拥有十万人口。”莫龙大骄傲一脸的骄傲,作为马尼拉湾最大的三位酋长之一,莫龙大酋长自然有着自己值得骄傲的成就。

莫龙,就是马尼拉港入口那个半岛。

在莫龙酋长的领地上,还有一个不算小的天然港,阿波港。

“大明有多大我给你们说了,你们也想像不出来。只说我们眼中的这一支舰队,只说我们都见过的这位大名的白公子。”汪洋的言语之间,已经隐隐的在开始为白名鹤说话了。

众酋长都点了点头,听一听眼前的这个最直观的,是有价值的。

“白公子手下控zhì

的军队,听那位陆师爷讲。有二十万正规军。”

“多少?”许多酋长直接就站了起来,这个数字听起来真的很吓人。

“二十万,就是莫龙酋长领地人口的两倍。如果这位白公子需yào

发动一场战争的话,我估计他可以有一倍人数的军队。而他的船,那一种可以装三万只椰子的船,他拥有五百艘以上,装四万多只椰子的也有三百多,他自己乘坐的那种有二百多艘。更小的,数都数不清。为他作事的人,可能在百万人之上。”

莫龙酋长擦了擦额头的汗。“那么,大明多少人?”

“一百个,一百万人。甚至更多。”汪洋这个数字在他心中知dào

可能是夸张了一些,但事实上,这个时代大明的人口,也不差接近一亿人口了。

“码头上那位大明的将军。”汪洋指的是负责码头治安,一位正五品千户。

“他怎么样?”酋长们都非常的好奇。

汪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前些天,我和他一起巡视码头。似乎那天是发粮食与钱的日子,他抱怨了几句,说这他这几个月没有家里的仓库很空。”

事实上汪洋说了反话,那位千户原本的意思正好相反。

而汪洋却是为了一个更大的目的,所以继xù

说着反话:“他说,他这个月只有两匹丝绸,三十石粮食、十斤糖的进项,家里有几个女人,还有许多孩子要养活,大明很快要过新年了,他怎么也要给自己的女人,还有孩子,每个作一套丝绸的新衣吧。”(未完待续……)

PS:刚进家门,真堵!

第216节 汪洋的效忠

小吕宋最大的几个酋长都不敢说,给自己所有的女人每人作一套新的丝绸衣服。他们是酋长,他们与大明交换的物资,并不代表完全是属于他们个人。

应该是属于整个部落的或者叫城邦的。

一个看守码头的领兵头目,就比他们富有的多,可还在叫穷。

“那位大将军呢?”

汪洋心说你们终于有反应了,当下就说道:“记得前些天,海面上那一支有上百条船的舰队吗?那位大将军,每天给这支舰队就是三十担丝绸的消耗。是每一天。”

每一天三十担,一个月就是千担丝绸,是大明的人有钱,还是吕宋的人太穷了。

“你曾经也是那边的人,你有什么好想法。”

汪洋摇了摇头:“我不算是,我祖上是元朝人。大明是击败了元朝才建议的新王朝,比元朝更强dà

。我只能说是中原汉人,同根。但与大明已经无关了。事实上,我在大明人眼中,也是外人。”

汪洋特意强调了这一句外人,确实是有深意的。

“不知dào

,怎么样成为大明的自己人。是不是成为了自己人,也能有几百担的丝绸,甚至几千担?”莫龙的酋长很关心这个问题。

“这个不好说。”

“快想想,有什么好办法。也让我们成为人上人?”许多酋长都问这个话。

汪洋还是摇了摇头,事实上他心中已经有了想法,但不可能立即就讲出来。所以退了一步:“我想不如这样,请白公子给我们一些船,我们借这些船控zhì

这吕宋、米沙、棉兰。然后可以献礼,也可以给自己留下一部分。”

几位酋长的脸上明显就有些不自然。

在他们的心中凭什么得到了好处。要献给别人呢?

汪洋心中冷笑,就凭你们这些贪婪的笨蛋,不过汪洋却从莫龙酋长背后一位年轻人的眼中,看到了机会。立即换了一个话题:“好象跑题了,这次要说的是,棉兰的苏禄比我们远。可椰子果的价钱是一样的,这件事情总是要有个解决的。”

几位大酋长都没有说话,心思还在怎么样为自己得到更大利益上。

既然谈不下去了,汪洋只好表示,明天再继xù

谈吧。

回到自己的住处,汪洋也在动心思。他明白,白名鹤往这里伸手,而且小吕宋根本就没有一个真zhèng

意义上的王国,以十倍。百倍的兵力出动一次,只是因为苏禄那里有人建国了,从这里汪洋可以感觉到,白名鹤对这里有野心。

自己说是元朝人,可事实上也是大明人,心还是向着大明的。

汪洋正在思考要怎么样进一步的引诱这些什么都不懂的酋长,这里中原人的也不算少,这些人也好联合。但如何行动却要进一步深思了。

正在汪洋思考的时候,外面传来密集的脚步声。然后有人冲进了自己的屋子。

一把钢刀,这刀还是大明的刀,可持刀人却是刚才坐在莫龙酋长身的那位年轻人。

“汪洋先生,这是我莫龙部落的诚意。”一颗人头摆在汪洋面前,莫龙酋长的人头,眼睛还是睁着的。血还没有凝固。

汪洋没有说话,那年轻人开口说道:“从今天开始,我就叫莫龙。我已经得到了几位长老的支持,我们部落不再有酋长。我莫龙读过大明的书,在一千年前那里有一个身份叫家臣。我莫龙愿意从一个家丁作起。”

了不起呀,心狠,而且行事果duàn

,比狼还狠的男人。

正在汪洋思考的时候,外面又进来几个人,全是年轻人。

“汪洋先生,三大酋长已经全部换人,马尼拉港周边十七位大小酋长,明天天亮之前也都会全部换人。眼下,请您告sù

我,怎么样才能拥有更多的财富,更多的权力。过于贪婪的人是没有办法存活的,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

从眼下的情况下,难道这一位莫龙已经控zhì

了形势吗?

难道说,大明人一来到这里,小吕宋内部就已经有内乱了。

“见白公子,需yào

一个理由,包括这个!”汪洋指了指地上的人头。

莫龙回答道:“理由很简单,他独吞了交yì

所得,并没有分给部落的人。几位长老数次要求,他也没有分配下去。那一百担丝绸,原本应该分为碧瑶酋长的,但因为碧瑶酋长年龄小,所以他和其他两位大酋长将那些丝绸吞了,这件事情我们请大明的白公子主持一个公道,也给小吕宋这些城邦与部落制订一个公道。”

好理由,好借口,只是此事是真还是假。

从莫龙身旁一个只有十几岁,却有着酋长饰品的半大孩子眼中,汪洋感觉这事情可信八成。

“既然如此,我去求见白公子,你们处理一下码头的事情。装货的事情不能停,各地椰子果与蕉麻运输不能听。莫龙酋长等我的消息,如果白公子愿意见你,肯定是一件好事。”汪洋思考再三,也认为这件事情无论如何对大明都是一件好事。

事实上,汪洋还真的给白名鹤找了一个难题。

别说是白名鹤,就是连兴安都有些吃不下晚饭了。

不能不承认,眼下确实是一个好机会。一个往这里伸手的好机会,可这一切来得太快。快到让人没有一点准bèi



“白名鹤,你怎么想?”兴安想了好久,也没有拿出一个主意来。

“两难!”

“白名鹤,这事情没有两难,你必须作出选择。你敢下南洋,敢出兵,这种事情你就必须要有一个决定,要有一个解决。”兴安绝对不会让白名鹤这个时候和泥的。

白名鹤叹了一口气:“接,就怕在这里落下恶名。谁敢就自己聪明呢,所以很容易被人怀疑我是野心巨大,摆明了就要吞并这里的。这个还不是主要的,最多狠一些。多杀一些聪明人。最可怕的在朝中,收家臣,建私兵,这是绝对的禁忌,没有万岁的恩准,这件事情就算这次过关了。难保以后不会是我白名鹤头顶悬的一把刀。”

兴安赞许的点了点头,白名鹤确实够冷静。

“可不接,坏处更多。当下就会影响到这里的货源,除非我兴兵灭了这里。但战争之后呢,我有足够的人手去采集那些椰子,还有蕉麻吗?很明显,这个汪洋是想在我这里立一功,也证明了他心系大明,骨子里还是我们中原人。”

“寒了人心。可是禁忌!”兴安又补充了一句。

“思考再三,我决定接。不但接,而且给他五百料到一千料海船一百。眼下,水师海用船已经不再用五百料了,这些船数量也不算少,原本我考lǜ

是作为往来京城的运输船,眼下先调用一下,八百料海船两个月就造一条。多开船厂就是了。”

“白名鹤,杂家果真不能小看你。”兴安很满yì

白名鹤的说法。

接着。兴安又说道:“你是皇族了,代皇族收家臣。这个理由无过!”

“好主意呀!”白名鹤笑了,笑的很是开心。

白名鹤又找来了邓海龙商量,邓海龙打仗行,玩心眼他不行。可邓海龙也有自己擅长的地方:“船给他们可以,但这些船不能白浪费了。每个船上安排一个副官。所有的船工队正全部由福建都司抽调,再调熟练船工一千人,分散到这些船上。”

“那么,如何用呢?”

“压制这周围一切力量,然后将所有的物资汇集在马尼拉。没时间犹豫了,在这里建生料坊,所有的原料的粗加工改在这里,减少船运物资的数量,提高运力。”邓海龙讲的战略。

兴安也补充了一句:“杂家在福州的时候,见过一个商人,倒是个吃苦能干的人。招他过来,在这里建一个棕垫坊,仅是这椰子外皮,就是上等利!”

白名鹤却在这时候,嘟囔了一句:“我想回广州城。”

“你能放下,就尽管回去。”邓海龙笑着顶了一句。

白名鹤无奈,他很清楚自己眼下上走不了的。这里的事情没有定下来,绝对不能轻易回广州城,而且这边形势越来越好,也越来越需yào

操心。

当天是晚上,白名鹤写了十几封信。其中有十二封都要送到京城去的。一封是家书,给孙苑君的,却没提到公主金卷的事情,只说自己很忙,要再晚一些回广州城。还有三封是给广东、福建两个商帮,最后一封是给行首院总院的。

白名鹤在次日,在自己的大白鲨号上见了汪洋与莫龙。

莫龙会说一些汉话,但不精准,汪洋临时作了翻译坐在两人之间。

“莫龙呀,本公子身为大明皇族。不能私收家臣,但可代皇族收臣族。我的皇兄是当今大明皇帝,你作为臣族,自然是皇兄的臣子。”白名鹤已经以皇族自居了。

旁边陪着邓海龙吓的脸都白了,这白名鹤什么话都敢讲。

可转念一起,也不对。白名鹤还没有疯到这种程度,而且东厂都督兴安就在旁边的暗室里听着,白名鹤要是大不敬,不用等京城有反应。现在兴安就会拿下白名鹤。

兴安没有动,就证明了白名鹤这话不假。

可白名鹤又凭什么称呼万岁为皇兄呢,这个道理何在,古怪的很呀。

汪洋也在一旁用当地的语言给莫龙解释白名鹤这话中的意思,汪洋心中也是暗自吃惊,这白名鹤果真来头不小,原来是大明皇族。

莫龙却是狂喜,他已经知dào

大明皇帝代表着什么?那是一怒千里血光的大人物。(未完待续……)

第217节 封海

“给你四个月时间,用心学习汉话。学习掌兵领军的能力,腊月十日我会派人来接你,至于到时候你是否有资格随本公子一直去大明京城,就要看你的这四个月时间够不够努力了。”白名鹤的话很慢,却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大明京城!

莫龙双膝跪地重重的磕了一个头,不用语言的回答,他的态度就已经是回答了。

白名鹤一指汪洋:“你很好,接下来你应该更努力。”

“是!”汪洋长身一礼。

示意两人可以离开,之后白名鹤又对陆期元说道:“去办两件事情。第一件写一封信给倭王,告sù

他们勘合之礼提前,放在今年的十月初十。本官在广州城等他们来,切记你是上国天朝的臣子,注意书信用语。然后请邓将军来。”

按理说,陆期元应该能够理解白名鹤的意思,事实上他确实理解了。

可还是又施了一礼:“学生怕把握不住这个尺度。”

“一,上国之臣,言语之间不可失礼。二、上国之臣,不怒自危。当然你想听粗俗的也行,就是话说软、事办硬!”

“学生告退!”陆期元施礼退下。

啪啪啪,兴安拍着手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好一句话说软、事办硬。越发的欣赏你了。”

“我们回广州?”白名鹤笑问了一句。

“这里你作主。”兴安也笑着回答。

邓海龙到,却不是为了说什么回广州的事情。而是和白名鹤在海图上画线。

邓海龙一直都在摇头,不断的摇头。

“小白,你有些胡闹了。你知dào

这要付出多少军费吗?”邓海龙从原则不支持白名鹤的作法,因为每增加一个水师卫所,所需yào

的钱粮物资都不是一个小数字。

水师卫可不比陆上的卫所。圈一块地,住上人就行了。

水师卫,第一需yào

的是码头、第二需yào

的至少可以修船的船坞,其次才是住人的地方。接下来,必须还有钢铁、木匠、火药等各种不同的小工坊。可以说,一个水师卫所说。就算只有三十条船,也是要好几千人呀。

“邓将军,你有算过利润吗?”

邓海龙还是摇了摇头:“我还就不信了,这些建成了你还能生出金子不成。难道说,建了卫所就变成金矿了?”

兴安一直在默默的听着,他也在不断的学习着白名鹤的理论。

他已经从白名鹤给自己儿子的教材中看出来,白名鹤当年那一种狂妄的言论,想我关中白名鹤,饱读诗书。讲的是一个‘博’字。果真是学识渊博呀。

“邓将军,倭人一直求的勘合是什么?说白了,就是银子。他们想用极小的物资来换我大明极多的物资。可大明断了倭人勘合的路子,他们就去欺压南掌,暹罗。因为什么,因为他们的战力强过了南掌与暹罗。如果不是我们出现,可以想像一下,我们在南掌与暹罗得到的银子。如果他们得到了这笔银子,用来武装水师呢?”

邓海龙一挥手。打断了白名鹤的话:“别扯这些,眼下只是说,你要多建几个水师卫所,值当不值当?”

“好,倭人也想海贸。我就是要断了他们的路,他们想交yì

就只能找咱们。我会给他们一个天大的好处。也会挖一个天大的坑。”

“本督想听听!”兴安这时插嘴了。

白名鹤点了点头,在海图上一指:“这里,我们以前一直没有完全占领过。现在也不需yào

,先占一些,只要北边一座天然港就好了。当地土人也可以与我们一起交yì

。慢慢的同化,并且占领全岛。”

白名鹤所说的,就是澎湖大岛(台-湾)。

“这里建鸡笼卫,福建水师至少在这里安插二十条战船,再建一座巨大的仓库。这岛有多少值得交yì

的东西实话说,我也不怎么看好这里的生意,但这必须是大明国土,那怕中种田,或者开茶园。”

白名鹤手指一动,往外又划了六寸,六寸就是六百里。

“这里有两座岛,距离有一两百里之间,大小就是十几万亩地大小。这里不需yào

种什么,只要建一个水师卫所,任务就是挡死倭人海船南下之路。然后这里……”白名鹤手往下划:“小吕宋北部拉瓦格,这里要建一个至少可以有五十条战舰的军港,一来是可以支援北边的挡下倭人船队,二来可以控zhì

小吕宋。”

(白名鹤所说的两个小岛,分别是石垣与宫主两岛,绝对是战略要地!)

邓海龙双手撑在桌上,心说白名鹤这还是真的断了倭人南下的海路呀,这很可能会引发倭人不顾一切与大明水师开战。眼下大明水师可以一战,但损失过大呢,这个影响有多大,倭人开战的机率有多大。

邓海龙在思考,他也知dào

自己现下想的是空想,因为他不了解倭人。

想来想去,邓海龙又问了一句:“白名鹤,那么断了他们南下的路之后,你准bèi

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就是绝户计,太毒。我要回广州先找个高僧,念上十天半个月的经文,洗刷一下我心中的罪恶感。”

邓海龙与兴安都笑了,笑有些无奈。

突然,邓海龙猛的一拍桌子:“小白,你赶紧说了。否则今天不用再谈了。”

白名鹤耸耸肩:“其实很简单,我会向他们采购一样东西。无限量的采购。”

“什么?”邓海龙与兴安异口同声的问道。

白名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生丝!”

采购生丝算什么绝户计,这东西能支援倭人的根本吗?说不定,只能增加倭人收入罢了。

白名鹤没有再解释,不是他卖关子,而是这需yào

一个很复杂的计划。

“罢了,杂家看好白名鹤,就依他的办法。”兴安支持白名鹤,他可以感觉到白名鹤对大明之外的异邦,绝对是称得上心黑手狠,而且没有丝毫的仁慈之心。

四天之后,广州春晖园。

出海一个多月的白名鹤回家了,就在白名鹤进家门后的半个时辰之内,求见白名鹤的帖子在门房那里堆了四大筐。广东这里但凡是有脸面的士绅,有些身份的官员,比如布政使的参政、参议都送上了拜帖。

白名鹤人已经在后园了,却是没有见到孙苑君。

准确的说,是他现在不能见孙苑君。

孙苑君身边,来自皇宫内院的四个管事宫女,正在从内到外,从礼仪到服色给孙苑君换装,孙苑君实在是不理解,已经是第三次开口了:“这是内宫礼节,难道我有资格进宫谢恩吗?”

为首的宫女在进春晖园之前,差一点就被金杰给暴打了。

她总算是懂了,这位白名鹤不是她们这些人能摆脸色的,根本就不需yào

自己动手,就有宫内权势太监把她们扔进海里喂鱼。

可孙苑君提问,她不能不回答,可又不能回答。

只要说:“小婢只是下人,只是按命令行事。”

这边,给孙苑君拿来的新衣服,一看上面绣的花纹,孙苑君赶紧就要躲:“这绣着是真凤,金线绣凤。我那里敢穿呀。”

“小婢只是下人,只是按命令行事。”那为首的宫女依然还是这么一句话。

白名鹤就站在园子里,依礼他现在不能进去。这是兴安说的,所以他也不好说这礼太古怪,可屋内说话的声音白名鹤却是能够听到,无奈的看了坐在旁边品茶的兴安一眼,兴安微微一笑:“也罢!”

说完,兴安起身往屋内走。

四位宫女不认识兴安,却认识兴安身上的衣服,这是司礼监大太监的服色。

“老奴兴安,现司礼监总管太监,掌东厂。她们身份低微,自然是在册封之前不能讲太多,而白名鹤也不能在册封之前见殿下。也就是这两天的时候,后天就是吉日。”兴安讲的,孙苑君还是没听懂。

兴安倒是不急,一字一句的说道:“皇命,太后旨,封白孙氏苑君为清苑公主。不要问,也不要多想。这个册封会在小范围内进行,殿下要问什么,当完成册封之后,白名鹤都知dào

,只是眼下,这个礼那怕只在后院不对外公开,可也是公主册封大礼,一切安心就好。”

孙苑君捂着嘴,她作梦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答案。

白孙氏苑君还能是谁,就是在说她自己呀。

清苑公主!一个实实在在的公主封号,可为什么又不让人知dào

呢?

孙苑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去想这些,那怕兴安已经明确的告sù

她白名鹤知dào

一切,后天就会把细节让她知dào

,可孙苑君还是有些受不了刺激,一下就给昏死过去了。

兴安无奈的摇了摇头,上前一把脉,然后一按人中穴,孙苑君缓缓转醒。

兴安写了一封养神的药方,示意两个宫女立即去准bèi

,想了想退出了房间,叫金杰去找来了怀玉,也不知dào

兴安给怀玉说了些什么,怀玉先是惊讶,然后是一脸喜悦,最好竟然脸上通红的跑进了孙苑君的房间内。(未完待续……)

PS:这两天温度古怪,不知dào

是不是所有城市都这样。

街有穿丝袜的,还有穿羽绒服的。

各位朋友注意身体呀。

第218节 致命的宴会

白名鹤闭门谢客三天,能进春晖园的人,一只手都能数过来,无非就是那么几个人罢了。

三天之后,在后院一个礼数全,却规模极小的册封仪式之后,孙苑君就是真zhèng

的公主了,享shòu

皇族待遇,就是朱见深都给孙苑君三叩首,叫了一声皇姑。

这几日,白名鹤却有了一丝古怪的感觉。

这个感觉来自怀玉,白名鹤感觉怀玉与兴安似乎早就认识,而且关系不浅。让白名鹤更加震惊的是,兴安对怀玉还隐隐有一种恭敬的感觉,难道这怀玉身世不普通吗?

想归想,可白名鹤一来不敢问兴安,二来也不好问怀玉。

这内伤呀!

一直到第四天,白名鹤这才开门迎客。给出的理由很无厘头,出海累了,回来需yào

好好休息几天,至于兴安到了广州这件事情,白名鹤也没有真zhèng

的公布出去。

给孙苑君讲明原因,但说的也不算深,只能说安抚了孙苑君。

之后白名鹤来到了自己的书房,门房已经将几大筐拜帖抬到了白名鹤的面前。依规矩,自然是将第一份送到了门房的拜帖放在白名鹤的面前。

“少爷,这一份拜帖对方无论风雨,在府门前已经等了十五个日夜。一直到门房小门正式开启之后,就递上了拜帖。”白宏在旁边小声的说着。

白名鹤拿起的第一份拜帖上面的署名。

“广东商帮?”白名鹤读了上面的名字。

看了拜帖上写的意思,这是广东商帮希望白名鹤能给一次机会,摆下宴会希望白名鹤可以赏脸,那怕让广东商帮白干三年,只要可以养活商帮内几百个大小商号,连同家小奴仆、长工几万人的生计就行。

赏脸吗?还是拒绝。

白名鹤与广东商帮没有死仇。可关系到许多人的生计,总不是把人逼到家破人亡吧。

可这广东商帮却让白名鹤不怎么安心,当初罢市就是他们干的。

思来想去,白名鹤还是打算去找兴安商量一下。

谁想,白名鹤还没有去找兴安就自己找来了,一进屋。挥手示意白宏先下去。看着白宏将书房的门关上后,兴安直截了当的就开口说道:“白名鹤,你的钢坊十天之后要试第一炉钢,杂家要亲自去看看。”

“不如第二炉再去看如何?”白名鹤不想让兴安第一次就看。

毕竟许多理论变成实jì

,要经过多次试验,仅仅一次就出钢,白名鹤也没有把握。万一兴安给了那些人多余的压力,怕是影响到之后的钢坊。

兴安说道:“杂家可以扮作你的师爷,或者任何一种名义。你当初对那老乞丐的态度。杂家只是想看一看你的眼光到底有多高。那怕他们失败了,杂家也不会追究,第一炉总会有与众不同之处。”

“先说一件当下的事情。”

兴安没有想到白名鹤会差开话题,只好由着白名鹤先说了。“你说!”

“广东商帮要摆宴请我,兴叔怕是有所不知。当初福建商帮与广东的城外帮可是跪在我府门前,求一个态度的。他们却只打算摆宴!”

白名鹤说着,将那拜帖推到了兴安面前。

兴安只是快速的扫了一遍,立即就说道:“这是要杀你。他们知dào

你白名鹤在乎百姓的活命。而且你之前也说过,广州城这些商帮是与谋逆之人本就是一伙的。所以这宴绝无好宴。一定要致你于死地。”

“那就不去了!”白名鹤可不想冒险。

“不,一定要去。他们想害你,无非就是高手埋伏、下毒、放火之类手段。东厂这方面高手不手,只要抓到证据,就可以明正言顺的抄了整个广东商帮所有的商号,也可以将广州城一半以上的官员问罪。”

白名鹤没想到。会牵扯这么广。

犹豫之后问道:“除非直接套上谋逆重罪,可查无实据,这样子会引起其余官员哗变的。”

“不,只要他们动手。你现在是驸马身份,本身就是皇亲。再加上杂家东厂都督之职。敢有不忠的心思,就足够了。所以,要去。”兴安很坚决。

白名鹤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兴安竟然会去冒险。

看出了白名鹤反应古怪,兴安又说道:“这不是冒险,而是有十足的把握。论起下毒来,东厂药局最出名的不是救人,而是下毒。有暗中派出的人,他们无论是埋伏,还是放火,都不可能伤到你我半分。”

“那就去!”

白名鹤心说,兴安都不怕,自己再不去怕就是小气了。

广东文官集团原本就是一个死结,这里与福建不同,因为这里上下都在自己的控zhì

之中。如果文官集团有任何的哗变,那么引发了京城朝堂之上的连锁反应话,对自己在广东要作的事情极为不利。

可能就是当今万岁都会受到影响。

“那钢坊?”兴安又在问白名鹤了。

“好吧,一直去看看。不过路程可是不近呢,从这里到灵山县估计要两三天路,只去看一眼他们试验性质的开试炉,真的没什么意思。”白名鹤虽然同意,可紧言语之间还是不怎么想让兴安过去看。

兴安却摇了摇头:“你却是不知,精钢对大明意义着什么?”

“如果我不知,就不会万金求一个匠了。”白名鹤怎么会不知dào

,反过来讲,整个大明还没有谁能够比白名鹤更明白,钢铁对于工业体系的重yào

性。

兴安想一想也是,可他来这里可不仅仅为了一个谋逆的案子,他是要代表大明皇帝来看看白名鹤在广东到底作了些什么,对整个大明有多大的影响。不过眼下白名鹤既然已经同意去看试炉了,那么也没有必要作口舌之争。

另一边,广东商帮很快就收到了白名鹤的回信。

很清楚的告sù

他们,为了数万依靠广东商帮生活的百姓,是愿意赴宴了。而且日子就当在当天下午,信中明确的表示,宴会不需yào

太大规模,只需yào

诚意。

参加宴会,白名鹤只带了两个人,一个是樊良,一个是白宏。倒是兴安暗中调动了数百人,还有一个和白宏一样穿着仆役衣服的人,这是东厂的用毒高手,有他在兴安不相信还有谁可以从容的下毒。

广东商帮的老帮主,坐在正堂之上,他身边一个年轻的女子捧着一个托盘。盘中放着两样水果。

这两样水果,如果白名鹤看到了一定认识。

一种名为余甘果,就产出广东当地。历史上,就是眼下白名鹤这个学生,朱见深的孙子朱厚照,在下江南的时候吃过这种水果,并且封此果为皇帝甘。也作为广东名果,既然是宴会,肯定是要摆上些有特色的东西。

而另一种水果,却是后世白名鹤喜欢的。但不是喜欢吃,而是喜欢其果汁。

这种水果在眼下的时代是产自广西的,名为刺梨。

“你安排好厨房之后,就走吧。爷爷给你准bèi

了一条船,你先逃到福建,再从福建出海。那岛上应该可以有一个容身之所,爷爷追随老爷五十年,眼下是尽忠的时候了。”老帮主姓方,真名就姓方。

最简单的一个名字,叫方书。

他的孙女叫方琴。可他们却没有用过本命,一直以来的名字都是姓常的。

年轻的女孩开口了:“爷爷以为,我有机会活命吗?虽然说那白名鹤是我们的大敌,但就琴儿所知,他至今没有对主母用过刑。而且为人也有可圈可点之处,我落在他手上,或许死的还能痛快些,如果落在东厂或者锦衣卫手上,怕是想死也难。”

方琴这话就是在告sù

老帮主方书。

一个少女落在东厂与锦衣卫手中,这个想死都不容易,生不如死会有多可怕。

方书有些犹豫了,因为他知dào

孙女说的丝毫也没有错。可能会比想像之中更可怕,这时方琴又说道:“白名鹤此人虽然声名极恶,却是顶天立地之人。孙女很是佩服,可惜如果他不死,就没有办法救出主母。杀这样一个人,本身就是失德。孙女用自己一条命陪他一起死,却是一举多得。”

方书摇了摇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方琴又说道:“白名鹤他不会怀疑我,所以我们更容易得手。黄泉路上我有他作伴也不算孤单,也正好给他道歉了。爷爷,琴儿永可一死,也不愿意逃出大明,死大明也比流露他乡好的多,更何况未必能够逃出去。唯一的就是,白名鹤一死广州城大乱。我哥哥才有可能带人救出主母,一路向西,自然就有了活路。”

“去准bèi

吧!”方书没有说反对,可也没有支持。

方琴施了一礼后下去,银牙紧咬,默默的下定了决定。

而这个时候,白名鹤也距离方府只有两条街了,报信的人已经赶了回来,方书用力的一握拳头,深深有吸了一口气,大步向门外走去。

以白名鹤的身份,方府有些身份的人都要到门外去迎接。并且要大开中门,鼓乐手准bèi

。地上还要铺设地毯,甚至地毯两边还有手持香炉的侍女。方书绝对要白名鹤相信自己的诚意。(未完待续……)

第219节 超越大明智慧的圈套

兴安改了一套打扮,贴上了胡子,戴着的是师爷的帽子。樊良穿着一身劲装,软甲之内光是飞刀就藏匿了几十把,他知dào

这是一次洪门宴,而兴安需yào

一个对广东商帮动杀招的借口,他不怕自己有危险,而是担心白名鹤这个不会半点功夫的人。

倒是兴安,樊良甚至不知dào

自己能否击败兴安这个几乎不会与人动手,却有着不亚于大内高手的大太监。

在普通人眼中,这是兵行险招,可在兴安了解兴安的人眼中,一切尽在掌握中的险,就不是危险了。

凭空对商人下手,会寒了百姓的心,也会引发不必要的官员哗变。

身后跟的八个人当中,白宏穿的是自然是小跟班的服色,那位用毒高手则是一副管家的打扮,另外六个人清一色的家丁服。可就是在家丁服之下,却是隐藏着六只野兽,他们的功夫肯定没有花无期这样的人高,可保护要员的经验却远高于一般的武者。

进入正堂,方书请白名鹤上座后恭敬的施了一礼。

“白大人,小老儿有眼无珠,不敢求一个宽恕,只求白大人那几万商帮子弟一条活路。小老儿这里给白名鹤大磕头了。”方书的神色之间,倒是多了一份悲壮。

白名鹤心中微叹,忠仆呀,可惜选错了主人。

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如果只是一跪,就能让本官不再追究,那这一跪未免太轻了。”

“小老儿愿捐出所有的家产,就是小老儿自己也甘心作一个老工。”

“这算什么?你心善,以自己的一切换你门下,还有广州城内各商号一个平安。或许是你心中另有所求,天下间没有凭空得来了好处。也绝对不会凭白的付出。以你的身家,带着你周边的人远走高飞,就算是坐吃山空,也可保持百年富足。”

白名鹤的语气让方书额头上的汗流了下来。

这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zhèng

的紧张。原本自己的孙女提到白名鹤是一个顶天立地之人时,他还有些不信。可能挡信财富诱惑的人,无一例外是人中之杰。

自己有多少身家,方书相信白名鹤非常的清楚。

如果按白名鹤的习惯,黄金用石来计算的话,他的全部身家至少值三百五十石之上。加上田产,店铺、存货等等,接近五百石也不为过。

流汗的另一个原因则是,方书感觉自己错了,献出这么多却提出一个大义的要求。白名鹤被财富迷了眼也罢,可白名鹤却是非常的清醒呀。

白名鹤心说:老头,你怕是和广东的官员用钱打交道太久了,眼中只有银子了。

正在尴尬的时候,一个穿着浅绿色衣裙的二八女子走了进来。这条裙子,以及身上的打扮,让白名鹤几乎以为是万雪儿到了,直到看到脸才意识到这是其他人。这张脸。不能与万雪儿相比,却有着一种独特的清雅。

注意到白名鹤看自己那一瞬间的眼神。方琴相信自己已经入了白名鹤之眼。

那首诗已经名冠广州,素裙泼墨,也已经成了广州城最有品味的长裙之一。方琴脸上带着一线浅笑,施礼之后开口:“白大人,小女方琴,酒宴已经备好。”

“好。入宴!”白名鹤心说,这里能少待一会就少待一会,早早了事自己也安全。

让白名鹤有些意wài

的是,方琴竟然主动站在自己的旁边。方书这时开口:“我这个孙女作些粗活还行,自然是比不了白大人身边那么可人儿。端茶倒水还算过得去。”话说到这份上。白名鹤也不好赶人了。

可方琴身上的香味让白名鹤不安。

虽然说大明的女子身上会用香粉,也会带着香囊,但这个香味却有些古怪。

坐在席上之后,白名鹤拿起那在大明非常珍贵的琉璃杯说道:“本官喜欢内壁纯白的瓷杯,劳烦琴姑娘为本官换一只可好。”

“是!”一个换杯子的要求,方琴没有半点拒绝的理由。

在方琴离开白名鹤身旁后,白名鹤立即小声问那位用毒高手:“她身上的香味很古怪。”

“那是雄黄、香叶、沉香以及另外三种混合的。这个味道,应该是雄黄占了七成左右,主要是用来驱赶蚊虫所用,这样的配料南方很多见,特别是广西极为流行。”那位师爷也很小声的回答着白名鹤。

末了,这位用毒高手又补充了一句:“雄黄忌加热,有毒。”

白名鹤微微的点了点头,话说到这里他就明白了,如果加热肯定屋内有味道,瞒不过这位用毒的高手。

这屋内,更多的却是清淡的檀香味,雄黄的味道不是清淡的檀香可以压住的。

很快,杯子换好,也开始上菜。既然是海边,多是海珍,有比椰子还大的螃蟹,还有三寸长的海虾。自然也有一些山珍。

“白大人请!”

白名鹤作了这里身份最高的人,不动筷子的话其他人是不能动的。

白名鹤夹起一个虾放在了自己的盘中。方琴立即用早就准bèi

好的水碗洗过手,帮白名鹤将虾剥好放在白名鹤的小碟之中。

樊良、兴安也有丫环在旁边帮着。樊良却是喜欢自己动手,兴安扮的是师爷,自然也要自己动手,这样才显得自己是一个普通人,他是北方人,这南方的水产还真是有特色,特别是这大螃蟹,就是皇宫之中都见不到。

要来工具,兴安带着乐趣在对付着那巨大的蟹螯。

白名鹤吃了两口后笑道:“以本官的俸禄,这样的一餐怕是需yào

两三个月不吃不喝才行。本官这这里谢过了。”

白名鹤一开口,兴安的手明显就停了一下。白名鹤倒真是一个人物,这是在作戏,还是真的在问话。

方书为白名鹤倒满了一杯酒,笑着说道:“大人说的极是,我等商人低贱。却锦衣玉食。这让辛苦为民,为朝廷作事的父母官们情何以堪。虽然许多大人身份高贵,可那俸禄真的可以养活家小吗?”

方书心说反正今天就要死了,有些话在心里不如说出来的好。

“你认为,胡布政使没错吗?”白名鹤这话就相当的危险了,如果不兴安了解白名鹤。换个人敢说这种话,直接就送进刑狱之中了。

方书淡然一笑:“有没有错,自然是朝廷法度说了算。小老儿拼上一死,却有一句话不吐不快,广东欺压百姓的官员,和别的省比起来,怕是连零头都没有吧。官员们的俸禄不足以养活家小,作官为什么,无非就是权财。大人以为如何呢?”

“说的好。本官认同你的话。”白名鹤端起杯子:“这一杯敬你直言!”

“折杀小老儿了。”

方书回了一礼,心中却暗暗吃惊,难道白名鹤真的以为自己所说的没有错吗?

白名鹤心中想的却是,兴安坐在这里,让他听一听民间真实的声音也好,方书敢说,正好让兴安多听一听,能传到万岁耳朵里多少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为将来自己进言打一个基础。

打了个哈哈,示意大家多吃。也对方琴说道:“方姑娘不用自贱,你是这里的主人。请动筷子吧,请!”方琴谢过,旁边有丫环也为方琴剥好的虾,还有取出的蟹肉,以及其他的海鲜。

酒过三巡。桌上的美味也减少了一半。

白名鹤这才继xù

开口。

“方老以为,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才有可能让好官的比例上升,当然,全是好官根本不可能。如果方老要回答,圣人言可以让官全是好官的话。那就不要开口了,那是骗傻子话,就是喜欢扒灰的朱熹老家伙,也只是满嘴圣人言,干的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白名鹤这句话,可是把樊良吓到了,手中的那螃蟹壳直接掉在盘子里。

兴安同样,心中被白名鹤这句话惊的差点心跳都停了。

在有大明太祖要兴儒之训,眼下官员靠的就是朱熹注解过的论语而为正统,考的是八股文章。白名鹤这句话,被乱棍打死也不过份。

方书更是心头巨震,白名鹤是凭着八股文作的官,竟然能说这样的话。

方琴一双美目盯着白名鹤,她原本就通过白名鹤的事迹说过,白名鹤为人绝对是顶天立地的。此时,这种感觉更加的强烈了。

“怎么,本官说错了吗?就是礼部的胡大人在此,他能说以尼姑为宠妾、儿媳不夫而孕、占故人家财是圣人气节吗?”白名鹤说到这里,话也就不往下说了。

再往下说,就一句话。

朱程理学的之所以被再次推起,理由只有一个,这东西太好了,好在可以创造方孝儒这种人,这种忠诚到了极致的人,这是统治工具。

方书吓的满头是汗,这样的话题他可不敢再继xù

下去了。

不是因为害pà

这些话能引起什么,而是害pà

节外生枝,自己如果违心的回答被白名鹤看穿,或者自己应对不利白名鹤一生气离开了,那么自己的计划就没有意义了。

方琴银牙轻咬,对身旁的丫环说道:“将商帮从广西带来的珍品拿来给白大人的品尝。”

很快,送上来了两个托盘。

一份果子摆在桌上,然后就是每人一只大杯,杯中是有着奇异香味的果汁。

“这是在广西深山之中所生长,极为稀少……”方琴正开口介shào

,白名鹤就看到樊良抓起杯子就往嘴里倒。白名鹤闻到这个味道之后,猛的站起来一把将樊良手中的杯子打落,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们呀……”(未完待续……)

第220节 忠仆

看到白名鹤打翻了樊良的杯子,樊良一下就跳了起来,立即从靴子里拿出了匕首。

兴安的视线也放在那位用毒高手上,可那位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方书强自镇定。而方琴却是一脸从容的站了起来:“大人莫非以为这中有毒,是信不过我们方家,还是欲加之罪!”方琴倒是刚烈,拿起一只杯子放在手上。

白名鹤一脸平静的看着,其实心中却是作着强烈的斗争。

当看到方琴将那杯子放到嘴边之后,白名鹤将眼睛闭上了,心中一痛。开口说道:“也罢,这样的死法对于你来说是一种幸运,至少不用受辱。去吧,这世上本也没有你立足之地了,与其在万般凌辱之中苟活,不如此时留着一腔忠义死去!”

方琴惊的全身在颤抖,坊间传闻,白名鹤知识广博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看来不假,白名鹤已经看穿了这一切。

银牙一咬,方琴猛的将那一大杯果汁灌进了嘴里,也没有擦嘴直接开口:“白大人,求给小女子一个明明白白的机会,这个方法小女子敢说天下间无人能知。”

“也罢,砒霜最早上道门炼丹师所制,但食物之中也有合成砒霜的办法。你为了增加成功率,这桌上无论是是虾,还是蟹,原本就含有一种少量的物质。这物质与水果之中的另一种对人有极大好处的物质合在一起,就是致命的砒霜。”

方琴笑了,脸色苍白的笑了。

“坊间传闻,白大人见识巨世无双,小女子服了。白大人是好人,可我们方家却有不得不杀你的理由。小女子本打算黄泉路上给白大人为奴为婢,可惜……”

“你很高明,这虾与蟹,你事先用雄黄水养过,就是为了增加那种物质的含量。而你选的这种水果,名为刺梨。是抗坏血的上上之品。本官最喜欢的水果之一,这刺梨之中那种物质的含量,是苹果的数百倍。可以说这两种按今天的量吃下去,就是我也无解。”

樊良吓的脸色苍白,他这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道。

毒在胃中还有一个中合的过程,方琴此时距离死亡至少还有半个小时左路。

白名鹤开口问道:“想给你家人一个安乐的死法,账本交给本官。本官为广东百姓问你们讨,而且保证此事不再追究下去。这府中的仆役本官也不会再追究,但此事却是公布天下。毕竟你们对本官下的死手。”

“白大人,如果早知有你这样的英杰。我愿付出一切。账本就是在我床下,挖下五尺深,就有一个活板门。”方琴说罢,转身就往外走。

兴安身旁的一个武者要动手,却被兴安一个眼神拦了下来。

兴安知dào

,有账本比下狠手抓一堆人好多了,这一套账本可以解决一切的问题。抓人却未必。甚至会引出一些小麻烦来。

“到你了。”白名鹤的语气平静,可心中却在滴血。

他这是在杀人。实实在在的杀人。

方书跪下磕了一个头:“谢白大人!”说罢,也端起一杯喝了下去。

此时,让白名鹤意wài

的一幕出现了。

原本服侍的几个丫环疯了一样扑上桌,抓起桌上的虾还有那果子就往嘴里塞。还有的将自己的香囊解开,将雄黄直接吞下的。

白名鹤背过身去,他不忍心看这一幕。这几个丫环是在求死。

兴安叹了一口气:“都是忠仆呀。给他们准bèi

几口棺材,还有你,看清楚了。”兴安最后一句话是给那位用毒高手讲的,那高手有几份尴尬,因为他想不到还有美食产生砒霜的办法来。

白名鹤这时已经出去了。往方书的书房走去。

兴安身旁的一位武者已经发出信号,大量的人马正在包围方府,樊良也发出信号,叫自己的人过来,可樊良却没有离开这屋子,而是与兴安、还是有那位用毒的高手一起看着,看着方书慢慢的死去。

“都督,是砒霜的毒性。几个丫环也一样,而且从死去的状态看,服下去的量不算少。”

兴安抬手就给那用毒高手一记耳光:“废物!”

“属下……”那位用毒高手连辩解都不敢,如果不白名鹤,樊良已经是尸体了,就是兴安也有危险,还好兴安不喜欢果汁这一类的东西。

站了起来,气呼呼的给那用毒高手又是一脚:“再出错,杂家废了你!”

兴安来到书房之后,白名鹤正将笔放下。

“白名鹤,你果真不凡!”兴安也是感慨呀。

白名鹤指了指桌上:“我很喜欢吃,但有些东西确实不能随便吃。我把记忆之中,不能混吃的食物写了出来,造成了结果也写下了。其中必死的只有三种,其余的会伤人,但肯定不致死。”

兴安快速的看了一遍,拍了拍手。立即就有一个东厂的武者进来。

兴安将那几张纸往桌上一拍:“拿给那个废物,让他学着点。”

白名鹤这时又开口了:“兴叔如果要找人去试,别用大明的人,那怕是死囚也不好。这有违天德,不过……”白名鹤没再说下去,以他的性格而言,今天已经是够残忍的了,今天的事情等于是他亲手杀人了。

“听到没有,知dào

怎么作了?”

“回厂督,白大人。南京那里关押着一些倭寇。”那位回答之后,得到了兴安赞许的笑容。兴安知dào

,如果是对倭寇下手,白名鹤肯定不会再有什么意见了。

之后,白名鹤与兴安都没有再说话,各自默默的想着心事。

半个时辰之后,八只巨大的铁箱子抬了进来,原本白名鹤以为是财宝,可打开一看,却全是账本,当下脸色就变了。这么多账本,难道真的整个广东上下所有的官员都牵连在内吗?

别说是白名鹤,就是兴安都吃了一惊。

“这一次,或许是我们给自己找了一个巨大的麻烦吧!”白名鹤随手翻开了一本账册,心都在颤抖呀,这要牵连多少官员呀。兴安也是脸色沉重,原本就把广东这里的事情想的极为可怕了,可眼下显然自己的想像只是冰山一角。

翻看这些账本,白名鹤心中想到了两句话。

第一句话就是秀才造反十年不成,第二就是只有枪杆子里才能出政权。胡袁氏是一个女人,她有本事,也有想法。而她的老仆人方书,更是一个有才华的人,但是,他们只是向文官们伸手,却没有向军方伸手。

为什么?

白名鹤很好奇这其中的原因。

“来人,温些果酒过来。”兴安有点心烦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心烦过了。

“不如回春晖园再喝酒吧,天黑之间应该可以赶回去。这里有些冷!”白名鹤感觉到冷,不是因为气温底,而是他闻到了血腥味。这里有许多方家的护院、家丁誓死不降,他们自然不是早有准bèi

,并且装备精良东厂番子的对手。

东厂番子的来源,是从原五军都督府之中挑的精锐之军。

在回春晖园的路上,白名鹤一言不发,兴安也一样。原本以为可以借账本压住广东这些官员,将首犯拿下,再给一部分人戴罪立功的机会,可眼下事情却更加的复杂了,连两位按察使都被牵连了进来,案子连兴安都不敢说可以掌握得住。

与此同时,京城,南书房。

大明皇帝朱祁钰的御案上一字摆开了放着十二封信,第一封朱祁钰都至少读过三次。

“大蔡呀,你说白名鹤为什么在同一时间连写十二封信呢,十二封信提到了十二件事情。他为什么不写在一封信中,却是分开来写呢。”

“回万岁爷您话,奴没看过信,想来怕是白大人生怕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所以一件一件的写,又或者是,这信万岁您或许另有用处。”蔡公公用心的在猜测着。

朱祁钰轻轻一拍手:“高明。”

“奴只是胡猜,当不得万岁爷您的赏。”蔡公公心说自己估计猜得不错。

朱祁钰哈哈一笑:“不是说你高明,而是说白名鹤高明。他如果只写一封信,那么这一封信朕不可能拿出来给人看,因为这其中的内容太多了。可他写十二封信,那么这信朕就大用处。”说罢,朱祁钰拿起手上的一封信:“去,给孙太后送过去,这是白名鹤的感恩信。信中所提及的贡品,你挑出来就是了。”

“是,奴这就去办!”蔡公公双手接过信。

朱祁钰又说道:“宣于谦入宫!”

于谦这会手捧着饭碗正在发呆,以他的智慧都为难的连饭也吃不下了,就因为一份战报。这份战报于谦一不敢呈上去,二不敢让百官知dào

,三却不知dào

应该如何赏赐。于谦有一种要发疯的感觉。

原本以为,白名鹤的计谋可以给河套那里的部落找一些麻烦,让河套变成一个混乱的地方,作为战前的缓冲区。

可眼下呢,上到将军,下到士兵,再往下就是那些辅兵、杂役、车夫们都象是闻到血腥味的蚂蝗,更象是看到了肉的狼一样。对就是象狼一样的凶残,以前怎么没有见到大明的士兵有这么疯狂呢,战力也没有这么高呢。

为什么?

于谦思考的时候,却听到自己的老仆人进屋来对自己说道:“老爷,万岁宣召,急!”(未完待续……)

第221节 被逼疯的于谦

于谦手中的碗落在地上,他心中第一反应就是,万岁已经知dào

了北方的战报。

需yào

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

于谦放下筷子,在老仆人的帮zhù

下穿好的官服。

皇宫,南书房。

于谦一进屋就跪下了,高呼万岁之后却没有站起来,就跪在地上很严肃的说道:“万岁,臣以为,纵然大同有胜。可却是非正道之战,却是非仁义之战。臣以为,此事应当从长计议,此风不可长,我大明军士不是强盗!”

朱祁钰硬是没有听明白,于谦在讲什么。

可自己是皇帝,朱祁钰也不是头一天当皇帝了,微微一笑:“于少保平身吧。”朱祁钰不动声色:“来人,赐座,再把福建进贡的那个叫……”

蔡公公在旁边小声的提醒了一句:“乌龙茶。”

“对,赐茶,备上些点心。”朱祁钰没有接话,因为他不明白于谦讲的是什么?北方的战事出了什么变故,先听于谦再完再说话不晚。

于谦谢礼,几个深呼吸之后将茶放在嘴边浅尝。

再好的茶此时也没有味道了,于谦心乱如麻。可事到如今,他却不得不开口:“万岁,古受降城已经被拿下,因为此城被瓦剌作为前锋要塞所以修备的极佳,光是存下的肉干就有五万石,粮食三十万石,各种物资不计其数。”

“这是大胜呀,当赏。”朱祁钰心中很惊讶,这怎么打下来的:“于少保说说一细节。”

“三百游侠,以及二百军士伪装成的商队。在瓦刺人没有半点防备的情况下就进了城,此城虽然是要塞,但驻军却是不多。一共不过五千驻军。近五十年来,都是瓦刺攻,大明防。所以瓦刺人没有想到我们敢进攻,此要塞城门大开,显然就象是一个市集。”

讲到这里,于谦虽然将瓦刺人大意作为主要的原因。但事实上还有一个更大的原因。

“万岁,接下来才是臣要讲的。三百游侠与二百军士,这五百人不但打开了南北两道城门,而且斩杀了足有八百敌军。接下来涌入明军,战力同样惊人,仅仅一刻钟时间,整个古受降城,没有一个再敢反抗之人。”

一刻钟!

朱祁钰终于有些动容了,要知dào

光是跑。一刻钟都不一定能够从北城门跑到南城门去。

于谦起身:“万岁,军士们高喊着,一颗人头两石米的口号。”

“于少保的意思是,重赏之下,军兵士气高涨。这是好事。”朱祁钰心中已经大概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可于谦却说道:“臣不是这个意思。臣想说的是,军兵们固然高喊着赏赐之事,可入城之前,整个城被分成了十二块。分给了出兵的十二个卫所。战前抽签,攻入城之后。各卫所依所分的区域……”

“如何?”看于谦停下了,朱祁钰立即追问。

“万岁,按所分的区域……”于谦实在有些说不出口,咬了咬牙,心一横:“万岁,按所分的区域。他们面前的一切不是人,也不是物。只有两样,一个是功分一个是米。所有的一切,都被他们清扫。无论瓦刺男女老少,全部被打了奴印。所有的财物被装车。在两个卫有争义的区域,以军士比武来划分。”

讲到这里,于谦站了起来。

“万岁,这不是军队征战,这是盗匪分脏!”于谦气的牙关紧咬。

朱祁钰没说话,这样的情况让他也有些意wài



于谦上前几步:“万岁,眼下另外大同、宣府两位总督已经整军备战。臣可以感觉到,一但他们出兵,整个河套除了土地,在他们眼中只就有米了。”

“臣,弹劾自己与白名鹤。”

“拿回河套不好吗?我大明子民被瓦刺抓了去,受尽欺辱。难道我大明就不能让瓦刺为奴了吗?他们手中的财物,难道不是劫掠我大明的。难道不是用我皇兄换来的,难道于少保你忘记了土木堡之战吗?”

朱祁钰多了几份激动,在他眼中,杀光瓦刺也不为过。

“万岁,可战,却不可抢。军兵心中有匪气,将来平定瓦刺之后呢?匪气难压,必会哗变,请万岁三思。再者,我大明以礼治国,以孝定天下,军兵无礼,心中无仁这是大错,请万岁三思。边关军士,一但养成盗匪习气,出战只讲利益,不讲孝义,为兵家禁忌。请万岁三思!”于谦跪地,连着三句请万岁三思。

朱祁钰听到这里,感受似乎有些麻烦。

可转念一想,这麻烦也要等瓦刺灭了才是,能用钱粮刺激军士拼命战斗,也是件好事。消耗一些钱粮总比战败强。

“于少保所奏有理,这些麻烦让白名鹤去想办法!”

“万岁,白名鹤作事太邪!”于谦用邪字来给白名鹤下了定义,这次的事情连他都上套了,邪门的让人匪夷所思。

朱祁钰哈哈一笑:“正好,白名鹤有封信给于少保。”

蔡公公当下就捧着信送了过去。

朱祁钰这时说道:“白名鹤认为,于少保过得有些清贫了。所以找了一个金矿献上,朕就依了白名鹤的奏本,将其赏赐给你。这个金矿依白名鹤所言,每年好好经营,有一百石黄金的产出,至少可以挖上百年。”

金矿……,于谦感觉大脑有一种要死机的感觉,一座金矿,一年一百石黄金。这就是二百万两银子,是给自己?光是听到金矿,于谦都顾不上看信了,心里一下就乱了。

“万岁,这是给兵部的?”于谦实在不敢相信,万岁真的被白名鹤蛊惑了。

“不,朕以为白名鹤讲的有理,这个就是赏赐给于少保你个人。你看信中所写,白名鹤还发xiàn

了另外的几个金矿,十一大边镇,给他们定下了一个任务,明年夏天大操军,胜的一个卫将会得到一座金矿,一年可以挖出三十石黄金的金矿。”

提到金矿,朱祁钰对白名鹤的信任就象是放在开水中的温度计,狂飙飞升呀。

白名鹤说有黄金,出兵就弄来了黄金,而且小吕宋内乱。最大的几个部落联合要给白名鹤作家臣,白名鹤倒是极聪明,让他们给自己这个大明皇帝作家臣。那么,那小吕宋正如白名鹤曾经预料的,就会改姓朱了。

那里拥有数之不清的金矿呀,朱祁钰心态已经开始在产生一些变化了。

于谦要疯了,赏赐自己一座金矿,这可不是赏赐一点银子。那金矿年产一百石黄金。就是一年发给自己二百万两银子,这个敢要吗?不敢,打死也不敢。真的收下了,朝中的文官们能把自己给咬死。

这还不算完,自己这一个派系的人,会有如何反应,于谦连想都不敢想。

“金矿归你,这是圣旨。你怎么用,不用给朕汇报。白名鹤信中说的明白,金矿要你自己派人去守,去挖。探矿的人他有,但挖矿的人他没有。这是圣旨!”朱祁钰根本就没有给于谦一个反对的机会。

于谦心中那个苦呀,这怕是天下间头一次,万岁赏赐万金,比给几碗毒药还难受。

“臣启万岁,臣不敢私用,请建新军。”

“建新军呀,什么样的新军呢?”朱祁钰很有兴趣的问了一句。

“臣以为,火器将大兴。大明国库一直不宽裕,如果有这个金矿的收益,可以尝试建一支以火器为主要兵器的军队。臣计划先招募五千人,其中五百人用于炮手,三千五百人作为火统兵,还有一千人为骑兵。”

于谦详细的讲着自己的计划,朱祁钰也没有立即答yīng

,只是说道:“写一份详细的奏本,朕看看。至于这个金矿,你新年前必须见到金子,要知dào

那金矿一年的是要给小吕宋五百担丝绸作为地皮租金的。”

“臣!领旨。”于谦知dào

没办法拒绝,只好应了下来。

心说,这笔钱用于新军建立也是好的,猛然间于谦回过神来:“臣……,万岁你说是五百担丝绸,金矿在小吕宋?”

“没错,白名鹤已经查出,那里大小有几百个金矿,你这个产量算是中上,小金矿一年也有几石金子的。白名鹤信上有写,于少保要多加小心,那里还是有人会去偷矿石的。还有,山上的树是归白名鹤,你要用先和他商量,砍一棵树,至少要复种五株树苗。”

于谦真想大骂,白名鹤你果真很邪,你竟然明抢小邦的金矿。

“万岁,臣要弹劾白名鹤。五百担丝绸就一百石产量的金矿一年开采,这与明抢有何区别。小吕宋非我大明国土,难道我大明要去硬抢小邦财货不成。白名鹤不是儒官,他心有邪念,他这个强盗作风。”

于谦很激动,他是一个正直的人,这种与强盗没两样的作风他接受不了。

朱祁钰哈哈一笑:

“朕这里有一份白名鹤与对方的协约。原本商定是所有的投入都有白名鹤出,人工等一切都归白名鹤支付,当地分成三成纯利。可对方认为三成不好把握,把价值提高,要五百担黄金的等价货物,这是公平的交yì

,于少保莫要多心,此事朕心中有数,你只需关心给你这个金矿就是了。”

于谦卟通一下跪下。

“臣启万岁,臣请求南下广东。”于谦要亲自去见一下白名鹤了。(未完待续……)

第222节 失去刹车的白名鹤

于谦心中暗暗发狠,一定要亲自去一次广东,当面与白名鹤说个清楚。

白名鹤已经有些无法无天了。

朱祁钰手上还有十封信,他是皇帝,他心中也有自己的计划与想法。将手中的十封信翻了翻之后,朱祁钰示意明天小朝会人员减少,只要六部尚书与内阁首辅、次辅,以及吏部左右侍郎在场。

当晚,朱祁钰将金英与成敬召入南书房。

“白名鹤要一万僧,一万道、一万儒。理由是教化小邦万民,传播真善美。真zhèng

的理由是,白名鹤要吞并小吕宋,计划十五年内,小吕宋划入大明版图。说说你的想法。”朱祁钰需yào

一个可以商量的人,金英与成敬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没等两人有所回答,朱祁钰让蔡公公把刚才于谦在这里的情况详细的讲了。

末了,朱祁钰说道:“朝中百官肯定不会支持朕,连于谦都认为白名鹤是强盗行径,一座金矿都无法引发他心中的贪欲,可朕却认为白名鹤没有错。”

“万岁,于大人高洁,作官清廉公正是大明的栋梁之臣,他没错。只是此事,他站的有些低了,所以目光没有看到远方。开疆扩土无论那朝那代,那是不世之功。想秦皇汉武、唐宗宋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成敬在旁边引用了白名鹤念过那首词的一句话。

“金英呀,于谦请求南下,你年龄大了,可朕再选不出更合适的人来。”朱祁钰对金英还是有几份敬重的,虽说金英是皇家的奴才,可毕竟是四朝老奴。而且自己坐上皇位金英也是出了大力的,更何况金英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金英跪下:“万岁,老奴虽然年迈,可依然还能为万岁尽忠。此次南下老奴以为要么立即动身,要么推迟到年后。可在新年之时,宣召白名鹤入京。年后再大举南下。”

“有何区别?”

“早走,让京城百官去猜。晚走,作足了准bèi

,老奴是准bèi

助白名鹤一臂之力,老奴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白名鹤应该还有计划。”

在朱祁钰的示意下,蔡公公将白名鹤另外的十封信,还有给于谦那份的复抄件送到了金英与成敬的面前。

一封又是一封的看完后,金英与成敬脸色几乎一样。异口同声说了一句:“白名鹤是个狠人呀。”

“你们以为如何?”

“万岁,白名鹤对倭国这是绝户计。怕是他想灭了倭国才会这么作的,这一招对大明百利无一害,那怕背上穷兵黩武之名,老奴也请万岁爷您依计扩军!”金英与成敬很难得的意见一致。

金英说完,成敬补充了一句:“奴以为,迅速南下。征五军都督府二万精锐,调军南下。”

“好。好!”朱祁钰用力的拍着桌子。

金英、成敬就是他的智库呀,原本朱祁钰就被白名鹤引诱腐化的动了心。现在想一想白名鹤一环套一套,大同这边平定之后,战力倍增。再加上收容土木堡之变的残军,又为大明增加了差不多十万军力,五军都督府抽出五万人都不成问题。

看来,白名鹤野心勃勃呀。

朱祁钰很满yì

白名鹤此番所作的事情。次日小朝会他就会开始实施了。

次日,小朝会就在南书房举行,除了大明皇帝之外,一共就是十年官员。六部尚书、内阁两位辅臣,陈循、高谷。连杨宁与商辂这样的级别都没有让来参加。反倒是让吏部左右侍郎过来了。

“今日大小事务除非是非常急务,都不要汇报。”朱祁钰很开口。

众臣相互看看,都明白今天怕是有事要说,他们是有些事情要汇报,可没有一件是属于非常急的急务,别说缓上一天,就是缓上十天半个月也不影响,眼下大明一切都在正轨上。

“那开始吧!”朱祁钰身体往后靠了靠。

蔡公公一声吩咐之下,二十个小太监抬着几案进来,然后太监宫女依次进入。

每位大臣都有一把椅子,一张几案,然后上面摆着茶水、点心、文房四宝。摆好之后,太监与宫女们全部退出,留在这里的只有几位有职司的亲信太监,在旁边的小桌旁坐下,负责记录今日的谈话内容。

“奉天呈运……”蔡公公拿出一份圣旨来,一口气念完。圣旨的内容就是,河套、大同、宣府三地,两位巡抚,三位总督带兵马横扫大漠,拿下了古受降城,战利品无数,战俘无数。五位大员联名上书,中秋兴兵,十月前河套无dí



这份功劳是于谦指挥布置有功,军将的赏赐待河套平定再行核算,赏赐于谦年产百石黄金矿区一个。

于谦却是脸色苍白,什么也没有说,出例跪谢皇恩。

河套大胜,这是大喜事。可年产百石……

听到百石这个概念的时候,无一例外每个人都想到了白名鹤。因为黄金这东西,大明就算国库记录也是按两来计算的,只有白名鹤计算黄金用石。一石就是一千六百两,一百石就是十六万两黄金。

这是黄金,不是银子。这个数字顶上一省的税收了。

于谦是什么人,在场的那怕是政敌都要说一声于谦为人正直,清廉。可于谦却受下了这金矿,这其中必然有许多古怪。

“调福建左按察使柏青为马尼拉港正四品巡察使、调左都督毛胜为正四品拉瓦格千户所指挥使。”朱祁钰很快就把白名鹤精心挑选的两个任命给说了出来。

什么?在场的九个官员都是头晕,柏青是正二品好不好。毛胜也是正二品好不好。这降职总要有个理由吧。

“臣启万岁,这两人所犯下何等过错,这直降四级怕难以服众。”吏部尚书何文渊第一个就站了出来,按他的想法你是皇帝也不能由着性子来吧。

朱祁钰只是淡然一笑。

于谦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走了出来:“各位臣工,由本官来说明吧。他们这是明降暗升,柏青的实职是巡抚。毛胜的实职是总督。马尼拉港,只是小吕宋一个港口的城市罢了,可在这里,白名鹤控zhì

着大约有两个广东省大小的千岛之地,还有约为两个广东大小的海域面积,万岁赏赐给我的那个金矿。就是北部小吕宋岛上。”

“万岁,对外兴兵却无旨为战?”何文渊一下就炸锅了。

可另外的九个人却不动声色的看着,连于谦都默认了,这个时候说什么还有什么意义。

“没打仗,此事不用再多问,眼下只说接管之事。当然,白名鹤上书要求教化蛮夷之民,请一万儒,一万道。一万僧赴吕宋千岛教化万民。学政、僧教,以及其他一应官员定要选派可靠人选,吕宋一切事务在两年内,以白名鹤为准!”

白名鹤是从六品官,这会却成了见官大一级。

说到这最后,朱祁钰才补充了一句:“明年再赴任。先去广东多熟悉一下小吕宋吧!”

“臣启万岁,吕宋千岛有什么,居民全是蛮夷不通教化。这样作值得吗?”胡濙那怕心中已经认同了大明皇帝的决定,可这个时候他作为年龄最大。资历最老的四朝老臣,自然要代表众人出来问话的。

朱祁钰想到了白名鹤给自己一封信中写到的内容,不由的笑了。

胡濙没有说话,只是又施了一礼,这就是在暗示万岁您总要给个理由吧,那怕是借口也行。总是要让这件事情有个台阶下。

换一句话说。这件事情对百官有什么好处。

“朕当初也问过白名鹤这个问题,白名鹤却反问朕,希望得到那一种回答。官面上的答案呢,还是好听的答案,或者是最实jì

的答案。你们想听那一种呢?”

“自然是都想听!”胡濙想听。另一个原因就是想知dào

白名鹤会怎么说。

“官面上的答案就是,身为天朝上国,教化未开化之民识礼教,这是上天给予我们的任务,也是大明作为天朝上国的义务。这个回答,不知dào

胡老如何评价呀?”朱祁钰对胡濙称呼是胡老,这是对四朝老臣的一种尊敬。

在大明,并不是皇帝高高在上,奴役着百官的。

胡濙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与陈循交流了两句后这才说道:“万岁,臣以为白名鹤是精通儒学的无赖,用白名鹤曾经在臣面前提过的一个词就是,学术流-氓!这番话,说的是冠冕堂皇,却掩饰不住他如妖狐一样的行径。”

朱祁钰开心的放声大笑:“朕喜欢胡老对白名鹤这个点评。”

“那请万岁接着告sù

臣等,那好听的答案呢?”

“白名鹤看中了小吕宋数十万石的金矿,数千万石的铜矿。以及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蕉麻与椰果资源。白名鹤的船队日夜不停,福建港口正在不断的扩建,为年底前达到白名鹤所要求的日货物量五万石的目标,有数万工匠在日夜赶工。”

每天五万石,好惊人的数量呀。京杭大运河全部的运量也不足这个三成。

“胡老点评一二!”

“万岁,宫内是否有关于福州港的情报,以臣所想,那里的百姓、商人、卫所军士,收入必然激增,至少是之前的十倍。”

“福州那里商税八月计算,已经是去年的百倍了。”朱祁钰淡淡的一笑。

胡濙明白,自己阻止不了。这件事情谁也挡不住,只有支持,断了百万人的生计太可怕。(未完待续……)

PS:虾等在雄黄水中养过,这是一。

刺梨的维C含量,每一百克含二千六百毫克。是橙子的至少五十倍。

第223节 小人乱政

福州、广州等地详细的数据,并没有报上来。不是没有统计,而是变化太快,快到了来不及统计,这会正是两地经济的井喷期,以大明现在的统计能力,让他们迅速的统计出来那才是难为人的。

“正好东厂有一份报gào

送上来,是大兴在路过福州时的见闻。”

朱祁钰示意蔡公公找出并念。

三十两一桶清如水的上等椰油,成本只有原本三分之一的,质量好了数倍的细麻布。以及,数不清的上等香料。福州城外专门有五千士兵负责巡视,因为商人们停在这里的银车就有超过千辆,他们拿着现银在等着白名鹤不要的二等货物卖给普通商人。

“白名鹤不要的!”胡濙重复着这一句话。

“胡大人,这个倒是有过说明。白名鹤对椰油分为三等九品,以及超品。超品自然是贡品,产量极低。然后只有新鲜椰果冷鲜榨的头道油中的精品,才是一等上。一等上是可以吃的,然后再榨就是二等,北方军士涂在身上可以防风沙,三等可以再与其他的香料再加工,制作成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

蔡公公在旁边给了一个解释。

“那么,白名鹤不要的是指?”胡濙又问了一句。

“三个等级的上品白名鹤要,其余的他都不要了。根据兴督的信中意思,每个油坊都有要求,每年低于多少上品,那么原料采购资格就会下降。”

胡濙知dào

自己已经跑题了,刚才追问更多的只是好奇。

这会心中反倒更加的疑惑了,立即改口:“万岁,不知dào

白名鹤所说的真实答案是什么。在臣以为,这财货之利怕就真实的答案了。”

“真实的答案就是。想让土木堡之事不再发生,就让大明周围不再有敌人。”

朱祁钰提到这话的时候,语气却是极平静的。

“万岁,这不可能。就算疆土扩大,依然会有新的敌人……”话问到这里,胡濙都闭嘴了。他猛然间意识到,如果换一个人提出这样的想法来,那么他这话还在理。可白名鹤这种如妖孽一样的人,他的作风就是,一直打下去,打到没有敌人可打为止。

“很意wài

吧,朕最初听到这话也很意wài

。”

“那万岁的意思是,白名鹤作的没有错?”胡濙与何文渊是一个意思,问完之后还看了看于谦。于谦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很显然于谦已经吃亏了。胡濙与于谦是对头,但不代表他怀疑过于谦的人品。

于谦,不是一个金矿就能动摇的人。

朱祁钰没有回答,倒是陈循说道:“有错吗?老夫真心不知dào

怎么给他定罪。国库丰厚他有一功,内库丰厚万岁会有赏,百姓富足人人给他立了长生牌位,军士有钱粮赏赐也会为他拼命。那小吕宋的贵族们怕是得到了足够的好处后也在感激他,就是蛮夷的普通百姓也因此而更加的富足。他们懂得什么叫国破吗?更重yào

的是,白名鹤兵不血刃,军士没有死亡,反而有巨利。要给他定罪,只有一条理由,违了海禁的规矩。可这规矩也不止一个人破坏了。三宝太监七下西洋,难道当海禁是回事了。再说,你说他犯下十五不征国之罪,可他打仗了吗?”

陈循一口气说下来。

只有两句话他没有说,一就是白名鹤怕是已经说服了当今万岁。

而第二点就是。白名鹤眼下手上的控zhì

的财富,估计超过了大明国库数倍。

“白名鹤是一个识文断字的强盗。”于谦末了补充了一句。

胡濙、陈循这些人精,那个不知dào

于谦这次肯定会噎得不轻。

都是人精,谁会相信皇帝会把一个每年收入相当于一个富省赋税的金矿赏赐臣子。这其中必然有着古怪。

蔡公公将一封信放在于谦面前:“有劳于少保给毛将军看看,这是白名鹤给万岁爷的奏本!”于谦点点头收了起来。

“顺便说一句,白名鹤有份奏本上来。他告sù

朕,倭岛的倭王自称天皇。朕也记得,在前隋的时候,倭人有国书写过他们是日出之皇,中原是日落之国。白名鹤告sù

朕,他很不喜欢倭国,所以对倭国要用计。朕也不喜欢,因为朕受命于天,小小倭奴之国竟然自称天皇,这件事情朕生气!”

在场的那一个不是饱读诗书的人。

隋、唐之时,倭国就把尾巴翘的很高,后来元时,大军征倭却遇到了风浪。这让倭国又有些不可一世,自称天皇这件事情是有的。

这件事情谁也不能劝,谁敢说倭奴之王就是天皇了,而大明的皇帝是普通的皇帝。

高谷却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万岁,白名鹤只是廉州府钱粮主薄,这军国大事他操的心也有些多了。如果将其调任兵部,他也没有领兵之权,难道仅凭白名鹤一封奏本,就要挑起国战吗?”

“哈哈哈!”朱祁钰很开心,放声大笑着。

作为一个皇帝,这样笑肯定是有言官请谏了,这种笑的方式就是失仪。

“朕会等一个兵不血刃!”

胡濙、于谦、陈循三人几乎在此时是一个心思,都认为高谷很可笑。

白名鹤此时正得圣心,那怕作错了都会是好事,可何况白名鹤一直作得很好,作了一些让人想像不到的大事,甚至不可思议的成功了。

高谷你现在说这些话,有什么意思。

“臣启万岁,臣再请南下!”

“准了,你绕道大同,从大宁卫出海南下吧。”朱祁钰说完,打了一个眼色,又是五封信摆在托盘上,上面有朱批,分别是给三位总督与两位巡抚的。

看蔡公公捧着信去找于谦,朱祁钰直接拿出了最后一封给官员能看的。

“胡老呀,你辛苦一下。白名鹤恳求你选一万士子,去小吕宋教化蛮夷。这件事情上,白名鹤倒是懂得,只有象胡老这样的大儒前辈,才能负责起这教化蛮夷之事。白名鹤的信中言辞切切。”

胡濙亲自上前,双手捧过信:“臣以为,教化蛮夷是大明上国天朝对苍天的义务,臣也请南下,并请万岁让杨宁在礼部主事。”

“准了,不过胡公就不要北上了,在天津卫出海。”

“是,谢万岁!”胡濙也打算南下了,能说白名鹤是有文化的流-氓就绝对不相信白名鹤会要发扬儒家,这其中肯定有巨大的阴谋。

小朝会结束之后,胡濙挡下了陈循:“陈公,一起走走!”

陈循指了指于谦,胡濙笑着点了点头,两人向于谦那边走去,其余的几位大员看到这情况,也都各自出宫,无论是于谦一派,还是胡濙的人也罢,这个时候明显不需yào

他们插言。只有高谷脸色有些不好kàn



因为这三人无视了他的存zài



高谷知dào

这三人肯定要讨论关于白名鹤的事情,他这边派系的人数眼下已经京官的三成半,可却被无视,这让高谷心中多了许多不痛快。可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快步的往宫外走去。

远远的看着与高谷拉开了距离,胡濙才说道:“于大人这边似乎很不高兴。”

“唉……”于谦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陈公刚才对白名鹤的点评没有错,真要弹劾白名鹤还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至少他不是为私利。请问二位前辈,谁当初想到白名鹤主动要求去合浦,却是布了这么大一个局呢?”

胡濙还不知dào

白名鹤是主动要求去合浦的。

这会于谦一提,他细心一想,还真的是这么一回事。

“白名鹤当初选了合浦,老夫的想法是他想远避京城,却自然也有一些图谋。却是谁想,图谋之大。老夫更是意wài

,白名鹤所作之事一环套一环,似乎是早就计划好的一样。只是想不明白,白名鹤走出的第一步?”

于谦又叹了一口气:“此事还要从我说起,是我写信让廉州卫对白名鹤照顾一二。白名鹤起步的第一单生意,不是别的,是女子月事用的方便巾,只能说白名鹤极高明呀。让广东见到了真金白银,然后白名鹤以二十条船一夜起家!”

“一夜?”

“是,就是一夜起家。白名鹤胆大心细手狠,屠了倭人船队,那一笔生意可能就得到上百万两的巨利。两位前辈,想一想白名鹤在金殿之上摆起成堆的金条之时,就是我等都有些心动,这毕竟富国之路。”

于谦这么一解释,胡濙却是不明白了。

“三宝太监七下西洋,虽然有些交换的好物件回来。可前后算起来,国库投入了上千万两银子的亏空,白名鹤为何出了海就有银子进账。”

“因为白名鹤是读圣贤书的妖孽。不过要真的说,三宝太监是亏空,白名鹤却挣到钱了。怕是只有白名鹤自己来解释了。”于谦说的是真话。

不过,于谦心中依然有上国天朝的心思,他不懂市场。

更不懂什么叫垄断经营。

胡濙这时说道:“请二位慢行就是想聊一聊,白名鹤这样作,是对还是错。我们应如何?”(未完待续……)

第224节 逆流初现

“胡老不是也打算下广东吗?去了,或许就有结论了。”于谦心说在这里猜,不去亲自去看看。白名鹤狂妄,但还不是一个失礼的人,也不会把自己这些人不放在眼里。

胡濙点了点头:“就是想问陈公是个什么意见!”

陈循摇了摇头:“不如让我猜一猜。今天回去我手书一封,胡老你带上。然后与海上与于大人汇合之后,再打开信,看看我猜得对不对。如果我猜对了,那就听我一言,这信也就没有白写。如果猜错了,那么就打开第二封信如何?”

“也好。”于谦同意了这个说法。

胡濙也是明白,陈循不想自己影响到于谦往北方三镇去的想法,一但先入为主了,那么在想法上就会有错失。

于谦出发自然还需yào

一些准bèi

了。

皇宫之中,白名鹤的信中还有一封,不是给官,也不是给大明皇帝的,而是给皇后的。一是许多谢恩的话,在朱祁钰眼中那全是废话套话。接下来却是重点了,白名鹤竟然主动要求,要作重庆公主的引婚使。

为什么?白名鹤干什么想插手这种事情呢。

朱祁钰想不明白,就一个公主罢了。可这个公主却有些不同,因为她的父亲还被软禁在南宫之中,正统七年出生的重庆公主,现年十一岁,距离结亲还有时间。不过说到选亲,依大明朝女人出嫁的年龄。

重庆公主明年就要开始选亲,然后十四岁订亲,十五出嫁。

朱祁钰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白名鹤为什么想插手管这个,他是太闲了吗?或者有什么想法,可信中却只简单的一句话提到这件事情。连一个理由都没有。

“似乎……”朱祁钰分析到最后,这件事情对自己好处多,以白名鹤行事的风格,总会给自己这个皇帝一些得到民心的方法。自己这个侄女出嫁,本身就是一件风头浪尖的事情,既然如此……。朱祁钰心中已经拿定了主意。

这件事情就算皇后有想法,自己也要说服。

而孙太后,对于自己这个孙女也是疼爱的,肯定不会拒绝。

朱祁钰思来想去,也从来没有想过,白名鹤是打算用这件事情来回报孙太后收了孙苑君作女儿的恩情,不写在信上,那肯定有什么不能明讲的原因。

先答yīng

他,然后新年回京的时候再问。

另一边广州城。春晖园。

广东商帮方家宴请白名鹤,果汁之中有剧毒的砒霜,至少这是东厂对外公布的,而方家爷孙两人,也是中了砒霜而死。方家的家产不充公,为了避嫌,所有的家产一分为二,大约三成用于给穷苦百姓施药之用。

还有七成。包括方家的宅子修成一个书院,设教习。

广州城内依然繁华。那些原本关了店铺的商家重新开业。生意差了些,可人心却稳当了许多。至少官方表示,不会追究他们这些小人物的责任。

到底出了什么事?

知dào

一些皮毛的让自己选择忘记,知dào

内情的为了脱罪也将手上的证据交到了春晖园。至于普通的百姓,眼下广州城用工的价格已经涨了一倍,那有功夫去操心这些神仙打架的事情。小家的吃喝才是大事。

那几大箱子的账本被封存,交给赵芳安排可靠的人手保管。

白名鹤则与兴安、杨能、揭稽从春晖园那里上船出海,绕海路去廉州府,然后在北上灵山。灵山原本就是廉州府属下的县,这里一大半都是军户。县令管民不管军,所以灵山县分南北而治。

南边是廉州卫灵山千户所管。北边是灵山县令管。

白名鹤到廉州府的时候是清晨,接到通知的廉州府钱无眼出城十里迎接。

钱无眼给揭稽、杨能施礼之后,白名鹤上前:“钱大人,下官……”没等白名鹤施礼,钱无眼全身一哆嗦,脸色苍白赶紧先一步施礼:“白大人,你就放过我这条狗吧。这些日子……”钱无眼哭了。

白名鹤这才注意到,钱无眼瘦了,而且是瘦了许多。

“从作官的角度上讲,你其实还不错。修海防的银子你一个字也没有粘,还自己出钱修了两个渡口一座长度十五丈的石桥。这些都是在本官来广东之前你作的,所以你在民间的官声不错,只是……”

白名鹤没有提珠民的事情,因为在大明,珠民是真zhèng

的贱民。

军籍是贱籍,但也是贱籍之中最高的等的,有军功的军户家中子弟还可以参与科举,珠民则不行。所以白名鹤也不好为珠民多说些什么,似乎最早的珠民全是流放的罪名,几十代下来,他们一直无法翻身。

钱无眼张了张嘴,真不知dào

应该如何接话,自称下官吧,他明明比白名鹤官职高,自称本官他感觉自己应该是会死的很快。

“去年,你分到了多少银子?”白名鹤很随意的问了一句。

“这……”钱无眼有些犹豫,偷偷的看了一眼揭稽,却发xiàn

揭稽似乎根本就没有观注他。一咬牙,开口说道:“去年领到了八百两银子。”

六千两!白名鹤心说不算多,后世的清朝一个二品大员的养廉银子一年是二万八千两,从二品是二万六千两。以这个比例算,一个正五品的知府,一年至少应该过三千两左右。当然,明清两代的银子购买力也有所不同。

而且也会视地方富足与艰苦程度有所浮动。

比如甘肃苦,江南富,就会比其他的地方高一些。

白名鹤与钱无眼闲聊着,知dào

内情的自然也和钱无眼一样,紧张的都不知dào

手要放在那里。不知dào

内情的,满脑袋的疑惑,白名鹤这是个什么官,怎么自家的大老爷是这副态度。

有人就小声问身边的同僚:“那位是京城里来的?”

“小声点,那位是廉州钱粮主薄白大人!”有经lì

过珠民造反时,见过白名鹤的官员小声的回答着。

“啊,钱粮……”下面的话噎在嘴里了,廉州钱粮主薄……

坐上小船,两边各有八个桨手快速的划着,再借助风帆的力量,比陆上步行至少能快一倍不止。走了约二十里水路,水道上有一条四桨的快船就在水路上等着,上面打着合浦县令的旗号。

与白名鹤不同,成凯上了这边的船后,依礼给各位上官见礼,就是见到钱无眼也非常的恭敬。

最后才来到白名鹤面前:“白大人,借一步说话。”

白名鹤点了点头,跟着成凯来到了船头,旁边的人都自动退到了一旁。

“白大人,如果按大明律来讲,钱大人可以是死罪。但真zhèng

去了大理寺,未必会重判,除非白大人动用自己的影响力。毕竟珠民是贱民,而且收珠之事是宫里的意思,谁敢断了贡品。万岁没有旨,不代表那些娘娘们没有旨!”

白名鹤默默的点了点头,成凯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最终的结果,很可能就是降一级调任。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允许给自己忠心办事的人,因为事情办了而被问了重罪。所以白大人无论是否出面,宫里都会有人。除非撕破脸,当然,钱无眼这个人,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换个人呢?”白名鹤问道。

“白大人难道不知上一任合浦县令吗?换句话说,就大人在京城仓库里的沉香,如果不是那仓库写着白字,谁能保得住?”成凯的父亲就是成敬。

虽然父子不相认,但有些话成敬还是会告sù

成凯的。

特别是成凯来合浦这样一个风头浪尖的地方上任,一些话肯定会交待。

白名鹤笑了:“也就是说,许多人眼着我那仓库,眼睛里发绿,和草原上的狼一样了。”

成凯却没有笑:“比这个更严重,成大监管内库。已经有几位放过狠话了,当然也有几位比如杭贵妇就派人私下说过,那怕用银子换,一个月也要八两上等沉香。这些事情,可能让万岁知dào

吗?”

“你说有理,不过成供读却没有给我讲过这些。我原本以为,会有些压力。却没有想到压力这样的大!”

白名鹤自然知dào

杭贵妃是谁,那是当今太子的娘,而且开口只要半两确实不多。

成凯笑了笑:“宫里除了那两块极品的大块沉香没有动之外,在我出京的时候,账本上的只有不到一百斤了。宫里上下有品阶的妃子、太妃有多少人。从上往下:皇后;皇贵妃;贵妃;贤妃、淑妃、庄妃、敬妃、惠妃、顺妃、康妃、宁妃;德嫔、贤嫔、庄嫔、丽嫔、惠嫔、安嫔、和嫔、僖嫔、康嫔;昭仪、婕妤、才人、选侍、淑女等等。”

“合浦仓库里有多少香料?”白名鹤追问了一句。

“堆积如山!”成凯给了这样一个回答。

“装船运精油,先送一批进京。就说是……”白名鹤在思考理由。

成凯在旁边笑着应了一句:“就说是新品,请万岁、太后、皇后、皇贵妃、贵妃娘娘点评。两成进内库,八成还放在你京城府中的小库之中。至少从眼下看,就是太后都不敢对你的仓库下手。”

“成,就这么办。”白名鹤心说成凯作个合浦县令,真是上上之选。(未完待续……)

PS:明天要去考试了,紧张的头发稍都在颤抖。

都这把年纪了,还想去读研究生,我是不是疯了。

趁还还不算太老,再疯狂一把了。加油,明天加油准bèi

小抄。

第225节 钦州茅尾海

说完香料的事情,成凯又说道:“还有一事,负责珠池的老珠农告sù

我,他们已经学会养蚌了。但眼下却没有合适的地方,倒是选了一处最合适的地方,就是钦州那内海湾。”

白名鹤知dào

那一块地方,东西宽度十三公里,南北十八公里。平均风力一至三级,水深最浅处半米,基本都是四五米深,只有最中心有几处十几米深的水域,是一片超级好的天然内海。

“那里有三处河道,而且出湾口那里……”白名鹤想说必须驻军。

成凯补充道:“大人,既然可以善蚌,就能善蚝,而且那里水产丰富。周边再建一个养猪场,每年可以百万石猪粪入海,一年的产收至少是原钦州赋税的百倍,甚至几百倍。”

“好吧!”白名鹤点了点头,一转身:“钱知府。”

钱胖子……,当然是已经瘦了许多的钱半胖子飞快的就冲了过来:“在,在!”

“钦州知州是谁的人?”白名鹤开口问道。

“您的人,如果他不听话,立即换一个听话的,随您安排。”钱无眼那个痛快呀。

白名鹤有些无语,自己有这么可怕吗?

可毕竟是为大明作事,白名鹤思考了一下后对成凯说道:“你把大概的意思给钱知府讲一讲,我去请示揭布政使!”

“是!”成凯知dào

,殖珠是绝密,其余的却是可以讲。

白名鹤进入船仓,直截了当的开口:“揭大人,我想包了钦州的赋税!”

“你不如包了广东的赋税更好。”揭稽笑呵呵的回了一句。

“那我就放手去作了。”白名鹤得到了揭稽的认可,简单的解释了自己要钦州的想法。揭稽听后说道:“其实,整个广东的赋税就在你手上。广州城外已经无佃家,这些事情原本还要给你提的,你既然问到了,你不如想一想如何解决,钦州本多丘,平地只有一成。赋税年年亏空。”

“我想想!”白名鹤应了一句之后。退了出去。

再次来到船头:“钱知府,你把钦州的事情多费心。整个廉州府的赋税有我在,接下来三年保证你是优。告sù

钦州知州,以后钦州的赋税我包了。钦州不许再开荒种田,保护原始的山林不要受损,年底之前我会给你一份钦州的计划,已得到布政使大人认可,我会以公文的形式给你。”

“是,一定用心!”钱无眼的腰弯下几乎九十度了。

“成知县。我会派人送来黄金十石,不要急于收成,要有长远规划。钦州千户所,明年会升为钦州内卫,还会再增加钦州左卫与右卫,三卫共守会有足够的人守着周围。今年下半年钦州的赋税,你合浦出了!”

白名鹤说合浦一个穷县,出钦州一个州的赋税。

这话换个人听。都不会相信。

成凯却心中有数,眼下合浦仓库里有多少东西。而钱无眼则是无限的相信白名鹤了。这不是从六品官,这是见官大一级的天子钦差呀。

下午的时候,船队逆流而上五十里,然后进入了名为星岛湖的内湖,这个湖从地图上象是一棵大树,只是大明这个时代还没有开始淡水养殖。这里还保护着原始的风光。这里确实是一处美不胜收之景。

在南端卫所控zhì

的区域内,湖边一处水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陪同前来的钱无眼等廉州府的人被挡下,请到军营之中休息。钱无眼连半个不字也没敢提。别说这里有杨能、揭稽两尊大员。还有白名鹤这个可怕到让他天天作恶梦的人物,他可不敢随便乱来。

倒是兴安一直很低调,还是戴着假胡子,一副师爷的打扮。

“小白呀!”毛毅坚一脸笑容的迎了上来:“没忍住,先炼了一炉,哈哈哈!”

从毛毅坚的神情上看,似乎是成功了。

没进钢坊,有几个士兵捧着几把刀、枪头等物过来,毛毅坚自然是先给杨能拿了一把。杨能接过却给了兴安,这个动作让毛毅坚有些意wài

,似乎是大人物,可既然没有介shào

,那就装糊涂是了。

兴安用手指在刀身上弹了弹,给了身边的一个随从。

东厂的高手,不比带兵的将军差。

很快,几个人就作出了结论:“这把刀是纯精钢的,但钢材质量不算太好。但作来军中装备,已经是上上品了。”

“哈哈哈!”毛毅坚大笑:“这个是出炉后直接打造的,出炉的不是铁水,直接就是钢水。出炉就倒入模具内,只需yào

精打再粹火就行了。”

“我关心的是,他们还能再改进吗?”白名鹤又问道。

毛毅坚想了想:“说是能,但花费巨大。眼下按那老铁匠所言,风箱要再改,最后的部分不用木箱,改为铜箱,然后不要用拉杆式风箱,改成绞盘钢杆式,这样吹汽的效果应该会增加数倍,还有一些其他的也可以再改,但只是猜测,只是制作出来才知dào

效果是否好,正好你过来就拿个主意吧。”

“杂家以为,再调用一百石。”

兴安一开口,周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

白名鹤很是吃惊了,兴安竟然有这样的气度与魄力,直接就是一百石黄金呀,这可是二百万两银子。

“这位东厂兴大监!”杨能开口介shào

道。

东厂都督!毛毅坚吓了一跳,赶紧给施礼。

兴安微微点头算是回礼,然后对白名鹤说道:“一百石黄金,你拿得出来吧。只是不知dào

,他们是否可以出炉就是百炼钢。”

“理论上是可以的,不过我上次才给了五万两银子。既然兴督开口一百石,那就一百石好了。加紧试制,然后多建这样的炉子。就按这刀的标准,十块条一石重的钢锭无限量生产,无论是铁矿,还是煤,或者是其他的,优先调用。如果有些材料牵扯到广东之外的话。”白名鹤说到这里,转头对兴安说道:“兴督您看。”

“谁也不敢误了这等大事。”兴安这话就是作保了。

白名鹤又说道:“既然下了这么大的决心,这里必然要大力发展起来。只是新建的炉坊不要这里星岛湖了,这湖水极美,不要以后污了这片湖。”

古代炼钢没有象后世那么多的化学用品,而且这里只有炼钢,并没有太多的锻造。至少炉渣矿渣什么的,那怕是白名鹤知dào

里面还有大量的稀有金属含量,大明的科技也提炼不出来。

白名鹤的意见在这里相当有权威性。

倒是揭稽问了一句:“小白呀,这片湖风光确实美,你难道还有用处。”

听到这话,毛毅坚立即就跟了一句:“难道说,这里还能生财不成。”

“现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行。闲时,有一处美景之地享shòu

一下生活还是可以的。比如,每年给工坊的工匠放假十几天,来到这里好好的放松一下心情,总是一件惬意的事情,只是现下,要钱没有钱,要时间没有时间,可也不能破坏了这里,总是不能在几十年后,子孙看到这里全是黑水,恶臭连连吧!”

白名鹤说的有理,古人就有话,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那么,就按小白说的整!”杨能发话了,他是广东都司最高的管,这里是卫所管。

用后世的话来说,这是兵工厂,自然都司的总督有说话的权利。

铁阿三,原本老铁师傅的三徒弟,可其余的人全跑了,只留下了他和小七两个弟子,不顾生死守护着自己的师傅,白名鹤这次来,就是来给他们师徒送礼扬名的。

老铁匠虽然是一脸的疲惫,可精神头却是十足的。

他的想法,他的计划。以他的财力是无法完成的,白名鹤这边要人有人,要银子有银子。你要普通铁匠打下手,整个广东都司就敢给你调来上千铁匠,几百木匠,壮劳力三千人。炉子的大小样式设想之中有三种。

白名鹤可不会等,三种一起做,每个作三样,然后再试验挑好的,最终取长补短。

见到白名鹤,老铁匠激动的就想从椅子上下来,那怕没有了双腿,也要给白名鹤磕头。却被白名鹤按在椅子上:“这些虚礼心里有就是了。”

“三,快给白大人磕头。”

不仅仅是铁三,其余的铁匠也都跪下磕头。

白名鹤伸手虚扶:“本官这次来,一是来看看新炉子。二来却是有一件大事要办,铁老你有宗师之才,本官以为给你开宗立派。”说到这里,白名鹤一转身:“杨督,不如你赐个名如何。”

铁匠也要开宗立派吗?

白名鹤这是想干什么,这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只是,这件事情太小,只是面子一点头的人情,杨能自然不会拒绝:“既然如此,就叫百炼宗,取自百炼精钢一词。本督取了名字,那么就劳烦揭大人亲笔提字。”

揭稽也没有拒绝,不就是写几个字嘛。

送来纸笔,挥毫写下百炼宗三个大字。白名鹤却没有立即交给老铁匠,而是说道:“明天,开宗大典。铁三就是你开宗大弟子,叫铁三不好,取音改名铁山。”(未完待续……)

第226节 百炼宗开山

什么是宗门?

宗门一词在大明有三种理由,一是同宗同族,二是正统传承,比如道教武当之类。第三种意思就是本门派系,武可以兴宗,匠难道就不能吗?

至少百炼宗是大明,甚至是历史上第一个开山的匠门。

白名鹤作了一些吩咐,让卫所的人去准bèi

,明天正式开宗大典。而这一个晚上,铁匠们就需yào

连夜用钢打出一副匾来,上百个铁匠连夜赶工。许多原本只是匠户的铁匠都认为这是一种认可,自愿的加入了这个百炼宗。

回到卫所休息的地方,没等坐下来兴安就说道:“白名鹤此举是阳谋。想来这里不出半年,就一定会有更好更多的精钢,而且炼钢的技术也会不断的提高。之后,随着名声的上升匠师的地位也会提高,朝廷会默认这种宗门的存zài

。”

说到这里,兴安才坐下,喝了一口仆人送来的茶继xù

说:“再之后,木匠,机关术,甚至包括火统、丝织等等各行业都会有开宗立派的想法。介时就要看是如何管理了,朝堂之上会不会专门设立一个衙门也是未知。只是这些,将来都是国之重器!”

话有理。杨能与揭稽都点了点头。

想那新式的纱机,织机,已经大大的提高了织布的效率,降低了成本。

从长远的角度上看,这是一个好的趋势。

“为何不远一个吉日?”杨能又问道。

这一次,白名鹤还没有回答,揭稽就说道:“明天就是好日子,并不是吉日有多好。而是这件事情未必能让太多人接受,先有些成绩之后可以成立一年宗门大典的时候,再宴请宾客更好些。”

“有理!”兴安也支持揭稽这种老成持重的想法。

白名鹤却说道:“我关心的只是。年底前我有多少钢锭在手。当然是越多越好,最好能过八百万斤!”

八百万斤精钢有多少,这个数字差一点让杨能把嘴里的茶给喷出来。

兴安笑道:“大明去年的生铁记录在册的有一万万四千万斤,其中精钢产量不足两分,也就是不过三百万斤的样子。广东去年的生铁,是一千八百万斤。算是全国较高的省分了,而精钢却只有区区的二十万斤。”

兴安这个数据是相当准确的,按现代的算法就是大约九万吨左右的样子,这是生铁不是钢。原本大明在永乐年,可以达到十四万吨左右。因为土木堡之变,所以影响了这两年的北方五个省的生铁产量。

“我不管,年底我要八百万斤精钢。你们如果不信,明天我问老铁,他敢拿命给我保。”

“过了。千里马也有一个极限。”杨能劝阻着。

白名鹤却摇了摇头:“一百万石的黄金堆在这里,超过一千个铁匠在这里。人的极限是逼出来的,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整,眼下只需yào

都司保证他们这里铁与煤,以及其余物资的供应,给他们吃好,精米管够。告sù

老铁,所有的精钢收益。百炼门可以留下两成半,两成作为他研究炼钢之法的奖金。半成就是给他们的赏赐,炼的钢越好,数量越多他们得到了好处也越多。”

“白名鹤所言,杂家支持。百万石黄金,换成铜钱可以堆起一座山。”兴安支持白名鹤,白名鹤的疯狂不止这一次。可每一次似乎都成功了,兴安很想看一次,白名鹤的疯狂什么时候会遇到一次失败。

这不是恶意,而是一种期待,白名鹤的极限在那里。

次日。百炼宗宗门设立大典。

这里没有鲜花,也没有红布,只有三牲供品祭祀火神。而仪式,则是开炉炼钢。这是最好的一座炉,练一炉钢需yào

约半个时辰。后世的现代,一炉钢就是二十分钟到半个小时,这里毕竟是大明,加热的速度、技术等等,自然是不能和后世相比的。

现代一炉钢,差不多在一百二十吨左右。

大明眼下的技术,这只最大最好的钢炉,被称为万斤炉,也就是一炉可以产出一万斤钢,就是五吨,这已经是大明技术的极限了。

半个时辰之后,出钢水。

百分之九十以上全部倒钢锭,每一锭就是十斤,千锭之后,最后的一些流入到了三斤左右的钢模之中。总共九个半,那个就代表这炉钢是一万零二百九十八斤半,当然每个钢锭也会有少许的误差,计算却按整数来算的。

一百个卫所原匠户最出色的铁匠,十人一组,轮流的轮起了大锤,他们要将这些小钢锭再次锤打。白名鹤站在远处一言不发的看着,来观礼的杨能、揭稽等人也同样默默的看着,既然是观礼,这礼的规矩百炼宗既然定下了,那么就按他们的礼节走。

锤打的过程之中,兴安突然开口:“炉子就不要闲了,两边各不耽误。”

“换炉膛!清槽……”老铁高喊一声,下面的人工匠继xù

开始。

之前那一炉,一切都是准bèi

好的,炼钢这个准bèi

工作比真zhèng

倒进炉内要复杂的多。而且炉内正热,也不可能用水降温,只能用风降温,光是降温的过程就需yào

差不多半个时辰,这个过程之中,准bèi

内炉石条、煤等物品。

终于又出了一炉钢,连同换炉膛的石灰石条,花了差不多一个半时辰的时间。那千锤百炼的小钢条终于有一个成品了。

不要小看大明的铁匠,最后淬火用的是硝石水隔水,就是大水缸中放硝石,里面再有一个纯铜的小水缸,极寒几乎结冰的水温下完成了最后一步淬火的工艺。

一把没有上刀柄的,只有九寸长的短剑捧在白名鹤面前。其余的三斤重的还需yào

此时间打造,毕竟钢的数量多,打起来也比这个短的费力。

白名鹤那懂什么刀呀,这东西是好是坏,以他的眼光看不出来。

当然。湛卢这样的极品,那个不用看,只用听名字就行了。

想了想,白名鹤将刀递给了兴安:“兴叔帮着看看,我感觉还行。”

兴安刚才就看到了,心说这那里是还行呀。钢好,材质好,打造这把短剑的工匠绝对是一流的好铁匠,虽然时间短,可手艺却不差,剑上的水波纹均匀,足以证明这打造的时候锤法精湛纯熟。

不用试剑,这把剑已经超出了装饰品的价值,是一把真zhèng

可以杀人的剑。

“为何不打造刀?”兴安问了一句。在他看来刀才是兵器。

白名鹤笑了:“这个是用来送礼的,这把短剑正好有用。”说罢,白名鹤又对老铁说道:“其余的刀,就不要这么大力qì

了。随便敲几下就行,因为这些并不是给大明军士用的,先准bèi

上一千把,再准bèi

一万钢锭。”

“三天,给小老儿三天时间。为大人准bèi

出来。”老铁在一旁回答着。

白名鹤又说道:“三天后,一百万石黄金给你运来。多造炉。多开厂,在最初的时候就要把工坊规划好,年底之前本官要见到八百万斤精钢,可能作到。”

老铁没有立即回答,一个炉不可能连日不停的使用,还需yào

保养的时间。

一只炉每天的极限就算日夜不停。也就是四炉到五炉。那么五万斤精钢计算,从现在到年底还有一百天,建新炉调试使用,需yào

至少三十天时间,时间很紧。但八百万斤还是可以完成的,如果新炉制成后,很成功立即就能够使用,甚至还有机会超过这个数字。

可一切的前提却建立在,这其中不能出丝毫的变故,这一个炉子能用多久,能烧几炉老铁心里也没个数,所以按三天十万斤的保守估计。

这个炉子能用到年底不用大修,就有三百万斤的量。

“大人,一定为大人完成。”老铁匠一咬牙,他心说白大人这么急着要,肯定有大用处。自己绝对不能误了大人的事。

“好,但凡是宗门就有一个规矩,你们商量一下报上来。宗门之中,各人也有一个级别之分。如果分利也是你们作主,只有一点。普钢刀与精钢刀,要分得清。我会派人事先有所说明的。”白名鹤又吩咐着。

老铁一一应下。

炼钢、打铁就成为了百炼宗立宗的礼仪,就是打铁出身,自然把打铁看的很神圣了。

十把剑,九长一剑,白名鹤全部要走了,也不需yào

这里给上剑柄,还有剑鞘了。

当天晚上,白名鹤就转道回广州,那里的事情更多,白名鹤没有太多的时间在这里耽误。

坐上船,兴安直接就开口了:“白名鹤,那剑必须有杂家三把。”没等兴安话音落下,杨能也说道:“也要有本督三把。”白名鹤却笑了:“揭大人不顺便也要三把吗?”

揭稽摇了摇头:“我是文官,要剑何用。怕是白大人心中已经有了分配。”

“两把,我还要留下两把献给万岁呢。再有两把,一把给英国公,一把给魏国公。最后一长一短,长的给花无期,总算是他给我出过力。另一把……”白名鹤卖了一个关子,在几个人等着想骂他的时候,白名鹤才说道:“短的给安琪娅,不要小看这个公主!”

“也罢,杂家就两把了。但剑柄与剑鞘,你要给备好。”

白名鹤很得yì

:“这个没问题,在海上弄了两只鲨鱼,鱼翅已经晒干了,鱼皮留着就是为了作剑鞘用,还没有什么比鲨鱼皮剑鞘更好。鲨鱼头,特别是牙骨那里已经用石灰泡过,绝对是好贡品。肉被他们分着吃了,鱼肝军中医官要了去,有大用。”

两条鲨鱼三人都有见过,可却见过那鱼头,绝对是海中凶神呀。

在白名鹤回广州城的时候,于谦已经来到了大同,站在大同城门口于谦看着那城外堆成小山一样的人头,还有那连绵不断关押着俘虏的帐篷,于谦的眉头紧锁。(未完待续……)

PS:很久……

没有用笔写过这么多字了……

加油,还有两门。(今年)

第227节 拳拳之心

于谦轻车简从,身为兵部尚书的他并没有那几百人仪仗的排场。只有一辆马车,一个老仆,以及护卫他的十个百战精锐。

来到大同之前,于谦也没有派人通知过,他只想看到一个真实的大同。

大同城门,为首的护卫亮出兵部的令牌,甚至没有说兵部尚书于谦到了,只说兵部来人,请往总督府通报。

进城之后于谦下了马车,身穿一件北方常见的水蓝色棉布长衫,外面套着一个棉马甲。此时已经八月,北方天气忽冷忽热的。

城门内,于谦放眼望去,似乎整个大同都在大兴土木。

可仔细一看,却不是在盖房,而是在拆房。

许多青砖的围墙被拆掉,许多院落之中也在拆房。青砖被整齐的堆在那里,一根根的木头也被摆得整齐。

“老人家这是要盖新房吗?”于谦走到一户看起来还算富足的老人家面前,拱手一礼之后问话,这位老者赶紧回了一礼,也在同时打量着于谦。然后才说道:“客人必然是远道而来,老朽家中有房六间,围墙也是青砖墙,这拆了自然会盖新,却不是现在。”

“为何?”于谦有些疑惑。

“客人不知漠南大胜?”老者反问了一句。

“有耳闻,漠南打下了古受降城。”于谦回应了一句后,却是等着下文。

老人双手突然伸向天空:“这是苍天开眼,这是我大明列祖列宗的保佑呀。”感慨之后,老者这才继xù

说道:“老朽家中人少,留上两间屋就可过冬,青砖与木料会装车运往漠南,老朽两个儿子五个孙子。一个要上战场作杂役,另外六人也会架车运这些青砖与木料过去,重筑西城!”

“是总督府的命令吗?”于谦追问了一句。

就这一句追问,那老者突然提起一根长棍,大喊起来:“你是何人?”

于谦不解:“老人家怀疑我,可老人家刚才却是讲了许多军机大事。反倒不是军情外泄。此时却在怀疑我,真是让人不解。”

“这一切是我等普通百姓自发组织,昨日演武场点兵,三位总督要拿下西城。你不是我大同人,却是知dào

的不少。”老人家说罢,又冲着旁边大喊着,很快许多年轻人都围了上来,手持棍棒。

于谦真是哭笑不得,这老头怕是真糊涂。先是他开口主动说,自己只是问了一句就这么紧张的。真不知dào

,这老人家是不是老糊涂了。

刀出鞘,于谦的护卫挡在于谦身前。

“退下!”于谦轻声吩咐之后,拿出了自己的印信:“本官大明兵部尚书于谦,不是奸细。我在这里等,等总督府来人证实本官身份,也好让你放心。”

老者放下手中的长棍。靠近于谦后低头看了一眼那枚金印:“当真?”一个年轻人轻声说道:“爷爷,怕是假不了。大同府周围守得如铁桶一般。许进不许出,来历不明的人怕是进不了大同城。”

说完,年轻人跪在于谦面前:“大人,我祖父年龄大了,有时候常常连自己是谁都记错。认错我们兄弟几个更是常事,小人给您磕头了。若您真是于大人。必然不会与一个年迈的糊涂老人计较,如果犯上需yào

打板子,小人替祖父受下。”

“读过书?”于谦笑问。

“回大人的话,读过。原本想今年考个秀才,可军情如火。应招在后勤营作一个书吏。负责记录核算。不过小人并没有讲军中事情在家中讲过,军中的条令记得清楚。这些日子各家拆房却是一片真心,只为打下西城,能够守得住。”

年轻人说话倒是有条理,于谦满yì

的点了点头:“起来说话,百姓们却是如何想?”

“大同这里较之前有许多变化,首先是军田外放。大片的军田被晋商包下,然后从关内接人过来种田,小片的大同城内各户都有包田。以小民之心,往大了说,大明战胜瓦刺是国威,是百姓之福,往小了说。三位总督大人拿下西城、古受降城,中城。大同就不再是前线,百姓可安居乐业。”

说得好,于谦心中称赞了一句。

这话讲的有条有理,也表达出一个普通百姓对大明荣辱之心。

“大人,前些天古受降城归来之军,人人身上带伤。以少胜多之战,我等百姓上不得战场,尽绵薄之力。至少让西城得胜之军,有一个暖屋可过冬。”

于谦心中暖暖的,百姓纯朴,得一分就会十分回报。

“于大人!”最先赶过来的是李秉,得到了李秉认定,百姓们再也不怀疑这个官是假的,当街跪倒一大片,于谦在民间的名声却是极好的。

“都起来吧!本官来到大同就是尽可能给大同提供足够的帮zhù

,拿下西城,还百姓一个安居乐业!”于谦说罢,周围欢呼声一片。

李秉看到于谦只是轻车简从,却也不怀疑于谦真的能够带来帮zhù



“于大人,三位总督在校场,三日之内就要出征,此次容不得半点闪失。年富年大人在府库,打算将上次的赏赐先发下一部分,同时组织大同、宣府三百儒生给军士们讲兵之仁道,只怕的滥杀无辜的行为。”

李秉的话于谦信,好在把李秉与年富放在这里。

“有李大人在,本官就安心了。这几日吃不下,睡不安。好在不是白名鹤在这里,如果他在宣大的兵怕是就成了强盗了。”于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个……”李秉脸上一红,小声说道:“其实这一次已经算是强盗了。”

“怎么讲?”于谦心中一紧。

“古受降城一战,城中所有物资,无论是公产还是私产,全部被各军抢了回来。说的严重一些,连一只碗都没有给留下。唯一让我心安的就是,没有一个士兵私下藏那怕一件东西。所有的都有账册,都入了公库。军士们相信,总督府肯定给他们有一个公道的赏赐,毕竟有白名鹤那百万石精米发到他们手中,他相信白名鹤超过了兵部。”

李秉说的是实情,于谦真是有些尴尬。

没进巡抚衙门。直接就进了总督府。战时,巡抚与总督合在一起办公,就是为了提高处理各种紧急事情的效率。

于谦坐下之后,拿出了五个信封:“白名鹤从广东送到京城的。不知dào

一共有多少封,我只是知dào

每一封都是重资。这是万岁让我带给你们五人的,打开来看看吧。”

李秉打开了朱批写有自己名字的那一封。

里面只有一张纸,纸上正中写着五个大字,银壹拾万两。壹这个字源自唐周皇武曌,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更改。两旁有字。一边写着,十大商帮与京城白府可通兑,另一边写着广东廉州主薄白名鹤,然后落印。

最上面是一串数字,这一张编号是加了字母的零四号。

最下面还有字,写着:本票可背书转让两次,背书要求写明原持票人并落印,以及受票人落印。最终受票人可到广东换现银或者等价物资。

“我出京城前。找过两个商帮的驻地,他们已经证实凭票可换取任何的物资。或者是现银。只是现银需yào

时间准bèi

。简单点说,这就是十万两,可不是大明的宝钞,这张纸在商帮被称为鹤信,就是白名鹤的信用。”

于谦说完,示意李秉拿起这张纸对着光亮处看。

在逆光下。一只展翅的仙鹤徐徐如生。

“这怕是白名鹤那夫人的手笔,这只鹤是女子所画,倒是极细致的。只是不知dào

如何能出现在这纸中,曾经有人在捞纸之时在竹帘上加过铁丝编成的图案,会出现印记。却是极明显,这种在逆光之下才可见的,想来白名鹤是有手段!”

李秉读书不少,倒也不骨过于惊讶。

于谦笑笑:“白名鹤是有手段,怎么制作出来白名鹤肯定不会外传。这一张就是十万两,宝钞还有人作假,这个是他白名鹤的信用,一张只能用两次,上面印有的这一串符号,是阿拉伯数字与罗马文字书写,普通人也看不懂。用过就会销毁。”

于谦不知dào

,白名鹤为了这张纸下了多大的功夫。

“另外四封也一样,两封用于民生,两封用于赏赐军兵。白名鹤已经说动万岁,要的可不是三城,而是整个河套,接下来怕是陕西、甘肃也会有所行动。”

“白名鹤倒成了你我的上司了。”李秉笑着说道。

于谦摇了摇头:“你在北方,你不知dào

白名鹤的可怕之处。我的信中是一份产契,年产百万石黄金的金矿。还有一份放在万岁书案上,新年之后北方十三边镇大比,最强的一个镇可得到年产十万石金矿一座。”

“金矿,大明的金矿……,不!”李秉摇了摇头:“这金矿是那里的。”

李秉明白,白名鹤不是一个狂到没边的人,他还不可能把大明的金矿随便用来给人。

“小吕宋,千岛之国。陆地面积是广东的两倍,海域也是广东的两倍。白名鹤在那里,我估计一年……”于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年怕是不下千石的黄金呀。而且带给福建、广东两省民间的财富,也不低于一千万两,是一省千万两。”

“这……”李秉不敢相信了。

“你不用怀疑,万岁已经说了。十一月前,会有十万匹细麻布送到大同与宣府来。我现在只怕,怕军士心中只有财货,没有品性!”(未完待续……)

PS:两连章,发完要好好休息一下,累……

第228节 被逼出来的士兵教育体系

“白名鹤给我讲过三战。一是士兵不得不战,不战就是死罪。二是遇死地,不战亦是死,所以死战。三是为领军之将而战,如古时岳飞,岳家军战力之强,却让朝廷为之忌惮。”于谦讲到了曾经他与白名鹤讨论过的一个话题。

李秉也说道:“在我出京之前,白名鹤告sù

我。想让士兵好管,让想士兵忠心知礼,其实方法也不难,让士兵们饱读诗书就好了。”

看着李秉,于谦明白这个可能之前李秉认为是一个笑话。

可现在似乎是应了这个想法。

“那么,这个成本会有多高?”于谦突然有一种感觉,没有银子作什么事都不容易。

倒是李秉没提银子:“白名鹤讲过一个方式,就是秀才无限量,只要达到标准就行。而且,除了秀才之外,再增加一个更低级的考试,叫蒙生。就是完成了蒙学教育,但还没有考秀才的。”

“可行?”于谦反问。

李秉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这一次漠南之战。我与三位总督商定了一件事,识字可自已写军报者,才可升队正。也就是说,正八品之上的,至少会写军报。而达到正七品的,要会写军案。百户至少读过一本兵书,并且可以运用。”

“朝堂之上呢?”于谦心说,这个投入不小呀,光是书本纸张就不知dào

需yào

多少。

“胡公与陈公都表示支持,但眼下限定在大同、宣府两地。至于所需的书本纸张,正准bèi

向兵部申请,这不……”李秉抖了抖自己手上的信封:“五十万两银子呀,这笔银子如果只是用于赏赐,军兵们会再往北打出百里来。”

“不。不!”于谦急忙摆手:“拿下三城已经是极佳的战绩,守住!三城互为停靠,再有宣大两地的支援,却是可以守住。”

李秉也跟着说道:“虽然我不懂兵,可却是知dào

此战大明有数次都是与敌人兵力相当,甚至有两次还少于敌人。却是无一例外的全部大胜而归,损失几乎可以不计,军心可用。”

于谦摆了摆手:“不仅是军心,白名鹤巨额赏赐在先,后有铁、皮、药材等,军械更佳,粮草充足。打仗打的不光是士兵,更多的则是国力。三年前,白名鹤如果在这里堆下这些物资。怕是就没有土木堡之变了。”

“未必,还有王振之样的……”

提到王振,李秉却是咬牙切齿。

“我在这里,只停留两天。奉旨南下,而且胡老会在天津卫等我,一同南下广东。东厂都督兴安人已经到了广东,那里有个案子,万岁没有公布出来细节。只是我与胡公去广东。却是另外的事情。”

于谦把自己的行程安排告sù

了李秉。

李秉追问之下,于谦实话实说:“刚才提到。白名鹤的金矿来历,事实上比这个还严重。白名鹤不动刀兵,已经控zhì

了那里。甚至还让几个二品三品大叫,降为四品五品的低等官职,去小吕宋作一个小官,可官名小。权势却不低,依然还是布政使与总督之职。白名鹤已经把吕宋当自家的花园了,每天从小吕宋拉回来的物资,一天五万石。”

“五万石!”可是把李秉吓了一跳。

“这还不算米,米单独计算。这是大米之外的物资。”于谦说到这里,无奈的一笑:“说错了,仅福州港一天五万石,广东听说分了三个港,有多少还是一个未知数。白名鹤又在建新港,似乎是认为码头太小了。”

嘶……

李秉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白名鹤只是一个从六品的小官,却是这么大手笔。

“万岁特旨,连首辅都不知dào

圣旨的内容是什么。这是给白名鹤的御旨,我与陈公、胡公猜测,有可能是授权,白名鹤便宜行事之旨。白名鹤心太野,已经狂妄到要灭了倭国,而万岁给了特旨!”

听于谦这么一说,李秉不解:“倭国是太祖十五不征之国呀。”

“白名鹤更有理,他说倭王自称天皇,没把大明皇帝放在眼里。不征,不代表不教xùn

。当然,如果他们反抗,那么……”于谦苦笑着摇了摇头。

眼下这件事情他阻止不了,因为大明皇帝是铁了心支持白名鹤的。

李秉也明白,于谦与胡濙这两尊大员亲赴广东是为什么了,他们真的怕白名鹤无法无天,谁都管不住了。

于谦又说道:“大同与宣府就交给你们了,白名鹤会不断有物资运过来。”

“不如去校场?”李秉问于谦,于谦点了点头:“正好,去看看也好。”

于谦与李秉到校场的时候,这里大半个校场都如同一个巨大的沙盘,用木头制作了几个城池的样子,上面插有旗,旗上写着城池的名字。杨浚的皮鞭正落在一个四品参将的身上,那参将没躲,硬生生挨了几鞭子。

“再问一句,截击救援快骑,用什么阵。”

那个参将半跪在地上,满头大汗。不是疼,而是急。刚才他认为自己的回答已经很出彩了,却是被杨浚打了几鞭子,这会继xù

再想,他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你作后队!”杨浚作出了选择,正要点选另一位参将的时候,这位参将大声的喊着:“将粮车推到前面,结成车阵。然后长矛兵守粮车,弓弩手负责射马。等敌军冲到百步之时,火统齐射,先射马。如果敌军冲到近前,冲到近前……”这位参将不是犹豫,而是在下决心,之后大喊:“以火油烧粮车,阻敌。矛兵刺马,刀盾再上前,压住敌军锐之后,骑兵再出。”

杨浚点了点头:“刚才为何不作如此选择。”

“都督,我大同的粮食什么时候够吃过。任谁都知dào

,车阵阻击敌军比拒马更好,放火烧粮车,纵然他有一万骑兵,我两千人也能一战留下他一半。”

“是呀。都督。马匹不够,谁忍心去刺马,能活捉一匹马,就多一个骑军!”另一个参将说道。

于谦这时上前:“烧粮草是好战术,粮草可以再备,人死不能复生。白名鹤在广东给万岁有奏本。又准bèi

了二百万石大米,正托魏国公南京水师帮着运到京城来。保下命,才能够享shòu

军功。”

于谦真的是很感动,这些是将军,不是小兵。

大明也有一些喝兵血的将军,但却有更多爱兵如子,同甘共苦的好将军。

为了让更多的人活下去,粮食是他们必须要保障的。

至于二百万石,纯粹就是于谦自己说的。根本就没有这一份奏本,不过他有信心让白名鹤把这二百万石大米给拿出来,甚至更多。

“于大人!”这位参将一声轻呼,呼啦啦周围的将校们都围了上来。

于谦心中一边是高兴,另一层是无奈,当然还有一种感觉就是越来越讨厌白名鹤了,因为白名鹤的银弹战术,越来越深入人心。而这个时候,他却不得不用白名鹤的银弹来刺激这些将校们的士气。

一封信交在杨浚手上。上面杨浚两个字还是朱批。

要知dào

在大明,能用红笔来写的只有大明皇帝,这个叫朱批,其他人不可能用。

杨浚打开看了一眼,真是吃了一惊,然后将这张纸给众将校传阅。没有人怀疑这张纸换不来十万两银子。白名鹤的信物区区十万两算什么,白名鹤的信用值,在这些将校心中,那至少是一百石黄金的级别。

“为什么先打西城?”于谦这时问一个参将。

这里三座城,分别是古受降城。就是大汉朝时公孙傲所建,也叫东城。然后大约在包头的位置,是中城。再往西百里,就是西城。三座城也合称受降城,是大汉朝对匈奴的光辉战绩。

“回大人,先打东城。如果中城出兵来援,我们正好在野外以兵阵阻止,消弱敌军战力。更重yào

的是,先拿下东城之后,中城最大,他们想逃也难了,一举包围,拿下中城。不是我等贪心,无论是士兵,还是牧民。放他们回去又是瓦刺的战力,留下就消弱了整个瓦刺。今年冬天,怕是他们来不及南下了。”

众将都笑了,他们就是在赶时间。

赶在瓦刺打算南下打劫之前,先拿下这三座城,那么宣大就会有直接面对敌人。

“八月十五前,拿下西城。九月之前结束战斗,十月如果瓦刺南下让他们好kàn

。”许贵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于谦只作了一个动作,同样的一个信封交到了许贵手上。“这笔钱可不全是让你发赏赐了,一部分是白名鹤资助宣大两地,军户子弟读书,考功名。”

钱已经给出了,怎么用就于谦心说他还是能作主的。

又是十万两,校场上已经有吞唾沫的声音了。

于谦又拿出两个信封在空中晃了晃:“拿下三城,本官再给你们向万岁请赏。”

“拿下三城!”校场上欢呼声一片,士气确实达到了极致。

于谦明白,这样的士气,这样的部队。未来一个月时间内瓦刺是无法面对的。如果土木堡之变时有这样的士气,三万骑兵保证一个都回不去。

只怪,无能的贪婪之辈,太监王振之流,一锤打死他太便宜他了。

于谦心中却是暗暗叫苦,只为白名鹤。讨厌白名鹤这种作风,可却不得不用,眼下大战在即,于谦不敢有任何的意wài

。士气是首先重yào

的,一但弱了士气如果败了后果不堪设想。好在瓦刺人还想不到大明会主动进攻。

这一战,先收一些土木堡的利息。(未完待续……)

PS:赶紧发了睡觉,天亮之后继xù

考试。

真的怀疑,自己当初是发疯了。

哈。

第229节 问罪

于谦在大同按计划停了两天,原本他来之前想过许多,可来了之后却发xiàn

自己什么也改变不了,至少眼下大战在即,就算有心改变他也不敢轻动。

怕是唯的成果就是敲定了让大军将校先开始读书,低层军官开始识字吧。

于谦来的时候是轻车简从,走的时候却是带着大批的奴隶,以及押运的士兵一起去大宁卫,那里已经开始陆续的有船在运输奴隶往广东去了。

两天,就在于谦出发准bèi

去大宁的时候,白名鹤已经回到了广州城。

是广州城,不是春晖园。

终于到了需yào

杀人的时候了,兴安穿回了他东厂厂督的衣服,出现在了广州城内。

“你们可知罪!”坐在按察司使的正堂之上,兴安也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连看都不看两位按察使一眼。手上拿着一只茶杯,只是用杯盖去滑着浮在上面的茶叶。

是辩解,还是认罪。要下这个决定并不容易。

两位按察使汗如雨下,那怕他们是正二品,而兴安只是一个小小的正四品,可在兴安这位东厂都督面前,他们连腰都挺不直。按察司衙门内大小的官员在他们身后跪了一地,大半都和他们一样,汗如雨下。

“有罪,但无错!”右按察使杨善一咬牙,反驳了一句。

“有趣,杂家倒是听一听,你这个无错何解。”兴安笑呵呵的说了一句,他身旁一位档头立即翻开一个本子,大声念道:“杨善,秀才功名。苦熬三十年升为鸿胪寺正卿,土木堡之变随军。战后出使瓦刺,口才了得。”

这位大档头只讲了两个事实。一个是秀才功名,另一个是口才了得。

兴安阴冷的笑着:“那就让杂家听一听,这个口才是如何了得。”

杨善,就是闻名明初的一位极有趣的人物,史称杨大秀才。景泰初年,原本给了他一个都御史之职。可这个官职却如同踩了猫尾巴一样,而且这一踩还是三只。于谦不喜欢说空话,只会玩嘴皮子的人,杨宁讨厌这种没有功名的人,而且还只是一个秀才。高谷更讨厌他,因为他即没有功名,又过于圆滑,可偏偏还是一个有几分正直的人。

所以,他这个都御史的位子。就象座位之下有三排铁刺一样。

一个聪明人,一个以秀才身份为官,经lì

了多少磨难,多少坎坷呀。非常懂得取舍,所以自请来了广东,这已经快两年了,在广东也站稳了脚跟。

可让他意wài

的是,一个白名鹤就象是从石头跳出来。一个举人就把整个广东整得天翻地覆。一个小小的七品官,没有圣旨。没有钦差之职,没有后台,却真zhèng

作到了见官大一级,一句话之间,就抄了胡家。

心中已经思考了对话的内容,杨善准bèi

讲一个故事给兴安听。

说到讲故事的才能。连瓦刺人都被他忽悠了,他相信兴安也一样能被他说服。

啪……,这是扇子展开的声音,一个穿着丝绸青衫的年轻人从后堂走了出来。

让所有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兴安站了起来。这一站,让无论是站着的。还是跪着的都紧张了一下。兴安这迎接这位。

不仅仅是相迎,而且是将首位让给了这个年轻人,兴安坐在旁边的次位上。而这个年轻人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坐在首位之上。

“杨大秀才,几起几落,机巧的灵变之人。”年轻人开口了,倒是在替兴安作出反应。

没见过,不代表没听过。在广东的年轻人,谁有这么强的气势,谁敢蔑视整个广东呢。

杨善惊呼一声:“白名鹤!”

“正是本官,杨大人你也别在这里和本官卖弄唇舌,你懂的都是本官玩剩下的。不过,你这张嘴本官喜欢,从现在开始你无罪。”白名鹤说完,扇子一合:“来呀,给杨大人安排一个座位。”

杨善被将的不轻,这坐下了就等于与广东按察司形同陌路。

可不坐,他没有信心可以同时对付兴安与白名鹤两个人,心中当真上犹豫不决。

“你的才能也就仅仅如此吗?面对生死只在一瞬间,有多少人给你犹豫的时间。那怕一死,也不能犹豫,纵然是选择错了也不能没有反应。你进到这屋内之时,难道没有数一数自己有几张牌吗?”

白名鹤几句话说的杨善的脸一下就红了。

他非常清楚白名鹤说的没有错,口舌之争的要点白名鹤全部抓住了。

“坐下吧。”白名鹤很平淡的一句话,象是在命令,杨善叹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

“方书作为一个商人要杀我,他赌上自己全部的身家,而且自己与孙女也一起服毒,是与本官同归于尽的决绝。那么,他背后是谁指使的呢?这要杀起来,没有百十个官怕是止不住,是冤狱吗?纵然是冤了,你们收了银子也是同谋之罪。”

“白大人。”

一个年轻的官员从后面站了起来,几步走到前面。

“纵然是一死,有些话也要说出来。白大人一个从六品官,你买得起这身衣服吗?纵然白大人你家资丰厚,银子的来路无话可说。大明多少官员呢,这俸禄就是在逼人贪黩,苦读十年,只为一个粗茶淡饭吗?”

白名鹤没有说话,倒是那位档头又翻开了自己的本子。

“岳正,家中世代武职。正统十三个会试第一,殿试第三。探花。因打碎了宫中的一盏佛灯,虽然没有被问罪,但南放广东正七品刑案书吏。”

“圣人言中,你的话在理吗?”白名鹤一句反问,岳正哑口无言。

圣人言,就是为君上付出,不求回报,廉洁奉公。

而君所赐,不是义务,只是恩。正如往后还有一句就是,雷霆雨露均是圣恩一样。

杨善顺着白名鹤的话往下想,如果是他可以说的更好听,至少不象白名鹤这样说的赤果果的,也不会把人噎的想翻脸,杀白名鹤的心都有了。

“兴督!”白名鹤欠身一礼。

兴安微微点头:“来呀,赐毒酒四杯,斩一十七人,二百三十四人为普奴,七十五人为苦奴发配矿区。”兴安根本就不需yào

审,也不需yào

辩护等,直接就作出了结果。

当下,好几个心态不好的,立即就晕倒了。

几个东厂番子接过名单后,许多人心中是绝望,就是岳正心中都一些不甘。

可这些番子拿到名单却是往外走,并没有对这里一个官员下手。

“岳正,你也算是一个人才。接管方氏账册,之后按三月为一季支银,名为养廉银,重新拟定一个标准出来,每级官员分为上中下三等,再增加当地生活所需yào

银两不同,有浮动增加的补贴,苦寒之地再一份苦补。新到任的官员,九品以上,一品以下。最初半年没有,半年之后视政绩而发。”

岳正蒙了,白名鹤胆子也太大了。

原本方家作为管理账本之人,一切都是秘密行事。

白名鹤将这一切放在明面上,他就不怕诛九族吗?

“你怕,还是认为自己干不好?”白名鹤追问了一句。

“白大人,政绩如何定?”岳正一咬牙,认命了。

“在京城的时候,最近一批次新官上任要写一份名为从政纲要的文书。以一个县令而言,你人口增加多少,新生儿死亡率降低了多少。田地有多少亩,亩产有多少!区域内盗匪有多少,刑杀等重案有多少?难道没有一个想法,没有一个计划吗?”

白名鹤这话已经很外行了。

刑杀案是按察司的职责,出生率是布政司,盗匪是都司下巡检的。

可不管怎么样,岳正却是听懂了。

“请白大人允许调用一些人手,仅凭下官一人无法完成。”岳正听得出,白名鹤的办法在之前那胡袁氏理想主义的色彩之下更为实用。

“调人是小事,只是告sù

广东所有的官员,贪黩是大罪,除了贪黩之外渎职也是大罪。谁犯下了,本官不介yì

让他体现一下重刑。”

那位拿着本子的档头这时接口说了一句:“东厂有一种刑,将人皮活剥了,然后给人皮充上草。被剥皮的三五天也死不要,让他自己看看自己的长像。”

一股子冰渗的寒意从这些官员脚下往上涌。

“陈文升任右按察使,杨善为左。原左按察使,本官给你一个机会,远赴小吕宋,让那些吕宋人懂得什么是大明律,作得好了,加你一个太子少保,作不好就回家种田去吧。其余各人,依本职不动,年底之前完成第一次广东所有官员的考核。”

白名鹤说完站了起来。

正有官员不服,想反驳之时,杨家两兄弟,杨虎、杨豹分别摆着一只盒子。一只盒子里是一个金色的卷轴,就象没有见过却也听过,那是圣旨。只是这圣旨的内容,没有人敢开口去问了。

另一个盒内,是一把剑。

众官员只当这就是尚方宝剑,先斩后奏之权。

更何况,东厂都督兴安还坐在这里,谁也有疑问。

“杨大人,许大人、陈大人,岳大人。随本官来后堂。”白名鹤说罢,转身离开。(未完待续……)

PS:二连更,赶紧。

第230节 野心勃勃

白名鹤往后走,却听到兴安继xù

在威胁那些按察司的官员。

虽然不明白兴安为什么要捧自己在前台,而且兴安也没有说原因,想来应该是大明皇帝的意思,白名鹤也不介yì

走到前台。

后堂白名鹤依然还是坐在上座,那道圣旨只是说白名鹤对暹罗与吕宋可以自己作主。

仅此……

四位的座位,依然是原左按察使为左上首次位,然后是右上首给杨善,接下来才是左次首陈义、以及末座岳正。

“有几件急务要说一说。虽然广东这次的事情不可能人人免罪,不过却可以戴罪立功。养廉银子的事情,真的出问题了我一力扛下不会影响到你们。不过也不会有大问题,就是在朝堂之上受些压力罢了。”

白名鹤把养廉银子说的轻松。

是不是真的轻松,只能说拭目以待。

“陈大人,有件事情请您劳心。广东这边商税依然混乱,本官与十大商帮的代表谈过了。广东这里,商税根本货物不同,是三十取一与二十取一。这个照旧。但其余各种费用全部免除,改为地方捐税,以商税三倍额度收取,严禁差役、锦衣卫、等任何一个衙门,再收取商户一文一毫。”

“白大人的意思是,这些再由收上来的分配到各衙门与锦衣卫。”

“对,严令巧取、低买等任何私下的行为。可否实施?”

陈文想了想:“白大人,衙门可以挡下,锦衣卫那里如何说?”

“锦衣卫广东的负责人叶苞,他已经同意。但他提出三点,各店铺要多交一份银子,名为走火费。那怕一年平安。这笔银子也要交。救火、防火之事不需yào

依次出银。”白名鹤提出是叶苞考lǜ

过的。

原本黑收店铺的银子中,就有这一部分钱。

“可以,衙门这边也好说,但区域的划分要有一个商量。本官与叶苞商讨就是了。”

“第二点,青楼税加倍。第三,酒楼之类容易污了街面的店铺。也要加钱。清洁街面,无论是衙门,还是锦衣卫的地盘都需yào

再雇佣人手。所以我以为,这要定下一个详细的规矩,成文立案,先从广州城开始,一年之内全广东与福建要实施。”

当听到白名鹤提到福建,这四个才算真zhèng

的服了。

白名鹤,广东省廉州府钱粮主薄。从六品。连福建都能够影响到,怕是那圣旨给的权力不小。

白名鹤又补充了一句:“福建两位布政使年底就会降职发配,福建的养廉银子明年再说。但今年可以与福建按察使讨论此事的执行办法。”

“养廉银子之事,揭大人那里是否知dào

。”

“知dào

,军中也有养廉的银子,只是比例小一些。此事如有其他的想法,我们再商量。眼下说两件大事。”

“第一件,杨善大人你出使一次暹罗。本官只要一个结果。高棉换一个王,新王要写国书请大明册封。以及献上重宝一件,至于是什么重宝暹罗王与王子明白。本官会给你准bèi

一份礼物,十万斤百炼精钢,此次事成,天功!”

白名鹤说到天功,杨善的眼睛亮了。

杨善不是纯粹的好人。但也不是一个坏人,只能说是一个正常的人,有贪婪的一面,也有小正直的一面,在大事大非面前是一个可靠的人。

最大的才能。就是他这张嘴了,绝对是第一外交官人选。

“白大人,不如交个底。只是这么说,老夫心里发虚!”杨善还想多问一些。

一句天功,就代表着这是大明皇帝要的,作好了就是在万岁面前立了一功,这值得拼。

“暹罗一定要稳,这关系到大明一年上百万石的香料采购。南掌与新的高棉就是暹罗的狗,他们会补充暹罗货物不足的部分,仅是药材一样就价值五百万两银子。暹罗站稳之后,会北进,南掌与高棉会吞并占城,接下来,就是大明失去了土地了。”

“安南?”杨善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白名鹤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又说了一句:“出了这个门,我就不承认我说过什么!”

别说是杨善,就是另外三位都心中激动,如果真的按白名鹤所说,这一场大谋划能把南安给大明整回来,这功劳至少可以福泽三代。

“杨大人,陈阿大负责暹罗线路的货物运输,你先了解暹罗。”

“请白大人上呈万岁,我杨善那怕拼上这条命也不会弱了大明的威风,也不会误了万岁的差事。请容老夫几日,详细的谋划一二。只如果有所需?”

白名鹤笑了笑:“要什么,列清单就是了。只是有一点,不要轻易送礼。交yì

的价格不可外传,纵然是你的亲近家人也不行。与暹罗交yì

的折算价格,一切由行首院作主,除此之外,无人知dào

。”

杨善心中多少有一些小激动,他已经六十岁了,再进一步的机会就在眼前。

不为自己将来养老,也为福泽子孙。

接下来没杨善什么事了,终于安心的捧起了茶杯。

“说到小吕宋,那里一年为大明提供一亿只椰子果,大明可生产一等上品椰油约十五万桶,一等下椰油十万桶,普通杂椰油五十万桶,仅是喂猪用的油渣就有几百万担。还有上等细麻无数,所以小吕宋的安定,就是大明银库安定。”

说到这里,白名鹤起身长身一礼:“许大人。”

无论是依礼,还是白名鹤的威势,这一礼许义都要回的,心中却也是有种感觉,接下来的事情必然是一件大事。

“小吕宋不能有失,二年之内必须要是铁桶一般,任何势力也插不上手。但最主要的却是,让他们懂我大明的规矩。福建右按察使会去那里行布政使之职,作一个四品的巡察官,他要教化小吕宋之民,让他们懂得,读四书才有前途、熟悉五经才可以富贵。”

大手笔呀,这是要同化那些蛮夷呀。

白名鹤继xù

又说道:“五军都督府,左都督毛胜任小吕宋一个卫所的指挥使。但凡是不服的,毛将军会让他们服气。任何一个敢向小吕宋伸手的,毛将军会打断他的手。”

果真是大手笔,三管齐下。

文有内政、学政、教化。武有内压,外防。这还不算完,还要加上一个刑狱之官,那就是让这小吕宋的人行事规则都按大明习惯去办。

不出十年,这里必然就与大明很相似,不出五十年这里会被完全同化,百年之后不会再有小吕宋这个名字,也不会有蛮夷,有的只是大明一个省,以及大明子民。许义心说,毛胜怕是偷着乐吧。

虽然降为一个指挥使,可谁都明白,大事成就之事,他这个功能直接就能封候甚至是封伯。真不知dào

,福建那位按察使是交了什么好运。

事实上,这位是兴安推荐的,兴安认为这个人可用。

末了,白名鹤对岳正说了一句:“所有去小吕宋的官员,养廉银子提高至少数倍。毛将军、许大人按每年一万一千五百两发。”

白名鹤说一万一千五百两,按到几百年后清朝的购买力,至少也再加三倍。

就象米来算,大明的一两银子差不多折现代六百六十元左右。而清朝一两银子买米折下来,不过一百七十元。

也就是说是,白名鹤按清朝别说是正二品,就是几省总督二万八千两的养廉银子,也远远比不上这小吕宋外放的总督、布政使、按察使的银子多。

只是眼下,却不敢立省,这个过度白名鹤相信至少需yào

五年,甚至更久。

“千秋大业,虽然本官并非天纵之才。但这千秋大业,纵然埋骨吕宋又如何。只怕真的死在吕宋,也是千古留名了。只是本官心中有一个疑惑,请白大人解惑。”许义站起发问。

“请许大人问!”白名鹤很严肃的站了起来。

“太祖训中,大明的国策是守好门户,农耕机织,安乐天下。白大人此举必然是万岁允许,本官猜测南北两京的六部百官,未必知dào

。那么之后,会有多大的反复,会不会这几年作的是无用功,甚至……”

许义没敢讲下去。可白名鹤却敢。

“甚至是为人作了嫁衣,更甚至是有人野心勃勃想在外海自立为王,更甚至我白名鹤的野心更可怕。是不是这个意思。”

“本官只说,甚至为人作了嫁衣。其余的我没说,也没想。”许义的话,白名鹤信。只听许义又说道:“我在广东多年。倭人从唐时就受到了华夏文明的影响,如果小吕宋的事情半途而废,这真的是为倭人作嫁衣。”

许义这话绝对是对大明一片赤诚呀。

“好!”白名鹤大喊一声:“许大人,他日倭岛需yào

一位巡抚的时候,我白名鹤一定将你列为推荐的第一人选。相信我,你可以等到这一天,别太辛苦好好保养身体,七年,最多十年。倭岛第一任巡抚,就是你许大人。”

不止是许义,所有人都是一个心思,这倭人和你白名鹤有多大的仇呀。

从最初白名鹤出现,到此时,这是白名鹤头一次激动的提高了声调。

许义双手一拱,一字一句的说道:“那本官就等到这一天!”(未完待续……)

第231节 白名鹤的克星到

兴安与白名鹤约见广东按察司上下各级官员已经过去十天了。

这十天时间整个广东的官员有紧张,有不安,也有欢喜。

一位知府在看到衙门附近那些,只差打上旗号明说自己是东厂,却摆出一副我们是暗中监视架势的东厂番子撤tuì

之后,坐在衙门正常之上哭了。

倒是他的师爷在一旁劝说:“老爷,总归是一个好结局。还是抓紧时间把那份从政纲要写出来吧,以学生的意思我们府内两州六县多是平原,眼下出去作工的人多。不如从府库里拿出一些银子,支持新农具的改良,一来是份政绩,二来听说还会有赏赐发下来。”

“不!”知府大人一把擦掉眼泪:“这不够,你去召集人手出点子,要多一些实用的,而且能被布政使司看重的点子。”

“大人,还有一个点子有些大胆。就是向上司借贷,给每一个村三五架织机,也可以为百姓增收,这个用于贩卖的麻布府里可以抽四分税。不过,依咱们府的情况,怕是要再投钱修路,这个需yào

长远计划。”那个师爷又提议道。

“整,马上就整。”

织麻布是一个好营收,麻布也分为三六九等,眼下大明物资缺乏,就是九等麻布也能卖出去。就算普通的富足百姓不要,运往辽东、甘肃、甚至更偏远的地方,也是有销路的。

麻布是好事,可以说广东上至布政使,下至最普通的百姓都知dào

细麻布。

一队运细麻线的船正在广州虎门码头排队准bèi

入港。

两位大人物就坐在这船上,他们原本是坐了去白名鹤在大宁卫拉奴隶的船,可这些船却不直接去广州,除非于谦硬性要求。

而于谦听说这船是直接去小吕宋的。现在开金矿需yào

大量的人物,所以在福州换了船。

福州过来的船是一队拉细麻线的,眼下广东这边人工已经非常紧张了,这种初级的粗话白名鹤就算留在广东,也没有足够的人手用。更何况,福州那里建成了有一千五百台纱机的巨大的纱厂。成本也远低于在广东这边。

首先广州根本就划不出那么大片的地皮来。

“两位大人,那边有旗号过来。我们的船队在半个时辰后,进虎门七号码头。现在准bèi

派小船先入港,通知广州这边派人来接两位大人。只是不知dào

两位大人是先去广州城,还是先去春晖园。”

“春晖园?”于谦追问了一句。

“是,十大商帮、广东三司、以及行首院、行市院都在春晖园周边建了院子。春晖园侧园小白一家人就住在那里,主园眼下几个内园已经修建一新,来往这里的贵客都会住在那里,下官上次来到这里。听闻南京魏国公就住在这园内。”带队的百户把自己知dào

的情况告sù

了于谦。

胡濙在一旁也问道:“那么杨都督与揭布政使两位呢?”

“衙门还是在广州城,逢五会到春晖园。不过是否有变动,下官也不知。”

于谦与胡濙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去春晖园。”

从虎门下大船,换小船,再到春晖园从沙湾水道,还有一百五十里水路。不算远,但是……

于谦坐在官船上。这边陪同只是一个小旗。

“两位大人请见谅,眼下布政司使与按察司使的官员们每天要作事六七个时辰。有的衙门口八个时辰都忙不完,实在抽不出人手来陪同两位大人,如果抽出一人,可能商户就要多等三天。”

“都是为公,这等小事本官不会计较!”于谦倒是大度。

胡濙却问了一句:“那么为何不征招一些吏员呢?”

“回大人的话,小人只是虎门负责码头治安的小旗。只知dào

本份内的事情,大人所问小人也只有听说,万一说错了大人别怪罪。”

“只是闲聊,何来怪罪之说!”胡濙的语气很轻松。

那小旗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后回答:“听闻全广东举人以上的全部被征招,年过四十岁的秀才也被征招。可小人却没见到那些文官们闲了,似乎更忙了些。小的还听到一个传闻,这可不是小的在说小话,而是人手实在不足。”

于谦却是笑了:“看来这个传闻很可怕呀。”

“是可怕,但估计是真的。百姓们都说白大人是好官,因为白大人让会算学的伎者可以从良,专修算学。负责账目核算,这样就可以为广州省下五百个文吏可以调用在其他地方,还听闻老学政大人也亲赴春晖园,称赞白大人有教化之功。”

伎不同于妓。

一个是艺术类生涯,出卖的是笑容与音乐、歌舞。后者才是皮肉生意的,这有着质的区别。而大明的教司坊并不是青楼,是否有进一步的接触,只凭伎者自己作主,不会出现青楼那种高价卖红丸的事情来。

胡濙笑了:“看来白名鹤真的声势不小,这人手不够用了,可惜京城那里还有几十个进士等人分派,整个大明还有不知dào

多少举人进等着大考。”

于谦没有回答,却是一指前方。

水道内开始变的拥挤起来,一条八桨快船上面挂着大明广东都司水道监察旗子的船,正在穿梭于水道之上,一支箭后面连着绳子的突然从船上射出,钉在一条商船上。

“大人,那是水警,水面上警示船只的。大人请看,每条商船上都有白漆写船号。那一条应该是隆圣商号的船,他们这次可能要被罚银三两,水道有规矩,一律靠右行。他是上行船,走到了下行船道上。”

听这位小旗解释着,于谦也看到那边船的船主在船头连连作揖,然后取下箭在上面按了手印,并且撕掉了那纸的一半,另一半重新放回箭上的竹筒内。

水警船上一扯绳子,箭被收了回去。

一个穿小旗服色的军士,用了个竹制的喇叭大骂着:“你们这条船,本月已经坏了三次规矩了。再有一次,就让你们一个月进不了水道。”

听不到那船主说话,只见连连作揖。

“没有规矩,不成方园。这水道上船只极多,有个规矩也不会乱了章法。极好呀!”胡濙称赞了一句。

小旗又在旁边说了一句:“老大人你说的是极是,广东现在规矩多。陆上就是马车也要按规矩走路,停车也必须在指点的地方,谁敢在街上乱停挡了道,可是一百大钱的罚金呢,上次小的去衙门交差事,心急了点,将马匹随便绑在街边的树上,不但交了一百大钱,还被记了两下板子。”

于谦一指前面的那船:“追上去。”

那隆圣商号的船看到有军用快船在追上来,也放慢了一些速度。

两船一靠近,拉上勾、加上板。在两个军士的帮zhù

下,胡濙先到了对方船上,于谦才五十岁,身手还不错,自己走了过去。

“刚才是被罚了一两银子?”于谦尽可能表示的亲和一些。

可那船主却是一脸的戒备。

“莫怕,我们只是随便问问,只当是闲聊。我们二人从京城来,这是头一天到广东。”

船主听懂了,先是小心翼翼的回答了一句:“是二两银子,因为小的这个月已经连续三次犯错,刚才差一点撞到了上游下来的船,小人的错。”说到这里,这位船只声音提高了一些,语速了也加倍:“不过,这都是小人的错,小人认罚。这河道上的罚银,每个月在广州城都司衙门前都有公示,会用于整修河道。广东各位大人都是好大人,体恤百姓,为了我等商人常常中午之时,连一餐热饭都吃不上。”

“这是你的真心话?”胡濙笑问。

“绝对真心,小人敢对天发誓。如果大人不信,可跟着小人去领一次货就可以看得清楚。今个中午的时候,那位大人一手拿着卷饼,一边在还在清查货物呢。”

“信你!”胡濙笑着点了点头。“你是作什么生意的?”

“我们隆圣号原本是作丝绸生意的,眼下开始作麻布生意。小的是负责肇庆府南岸各县村织户的,小的这一船纱有二百六十担,也仅仅只够五天之用,这一次小的去虎门,就是想多要一些纱的。”船主说到自己的业务,脸上明显有一种兴奋的神情。

听他这么一解释,他只是大商号负责某一个区域的大掌柜。

“本官于谦。”于谦作了自我介shào

,很显然准bèi

问一些很严肃又重yào

的问题了。

谁想,那位船主一听到于谦二字,眼睛一亮,立即就给跪下了:“给于大人磕头了,于大人您是咱大明的脊梁呀!”于谦可不敢把自己放这么高,立即就介shào

了身边的胡濙:“这位是胡濙胡大人。”

“给胡大人磕头,您老身为四朝元老小人听祖父就讲过您老的功绩。”

果真是商人,很会说话。胡濙只是笑笑了。

于谦语气放缓:“白名鹤还年轻,也是我于谦的忘年交。这次来广东,就是担心他这边事情作过大,也作的有些急。怕有什么不稳定之外,特别请了胡老来给年轻人把把关,民间的声音我们也是很在意的。”

“您老要问白大人,小民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好!”

“好?如何一个好?”于谦笑问。

“不敢说全广东,就是广州东南西北五百里,那一家没有白大人的长生牌位。谁家屋里没有十石以的存粮,谁家敢说自己每个月吃不上五餐肉,只就能说这一家是懒汉!”(未完待续……)

第232节 打了左脸

于谦挡了许多船,问了许多问题。

甚至于在许多船上都供有两个、三个、甚至是四个小像,或者是长生牌。

有竹木的,也是香木,甚至还有木镶金的,在一条五百料大船上,于谦见到了纯金的四个长生牌位。

无论是立两个,三个,四个小像,绝不会少的就是白名鹤的。

立两个的,一般另一个会是大明皇帝的,上书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两侧会写佑风平浪静,佑风调雨顺之类祈祷的话。自然是摆在最上面。行船的人都忌鬼神,这种长生牌显然当神像摆了。

另一个则是邓海龙的,虽然没有直接写名字,却写着南海龙王威泽南海,两侧会写神鬼退散、海兽避离之类。

立四个小像或者长生牌的,最后一个多是当地的父母官,或者是与这些人息息相关的官员。

唯独少不了就是白名鹤的,白名鹤的长生牌最简单,只有中间一句话。

白氏名鹤公长命百岁。

这个公,不是爵位封号,而是对有名望长者的一种尊重,白名鹤只有十八岁,连字号都没有,竟然被称为公。于谦不由的看了看胡濙的反应,却见到胡濙只是微笑,心中想些什么,于谦猜不到。

看一这些生长牌,于谦不是为白名鹤高兴,而是心中已经多了一些怒气。在于谦心中,白名鹤你既然为国为公,却在广东不断的为自己立名立望,你还知dào

谦字自己写吗?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如果只是一两个,于谦也就罢了,但凡是见到就有你白名鹤的长生牌。

于私,于谦心中不悦。白名鹤太过张扬。于公,白名鹤你这样置大明百官何在。

胡濙只是笑,他知dào

于谦为什么会生气,也理解于谦生气。只是胡濙心中想说:你于谦虽然与白名鹤交情在百官之中最深,白名鹤也最敬重你于谦。可你于谦对白名鹤的了解,甚至不如陈循。更不如我胡濙。

一百五十里水路,加上于谦在路上的耽误,次日中午才到码头。

这个码头比起大明京城通州码头还大,先不说上百个泊位,码头岸边整理出来的平地就有上千亩大,往远处看还有连绵不断的院落,听码头上说这是各商号在这里的仓库。出了船泊位,可以看到一队队铠甲明亮的军士在来回的巡逻。

“这里,莫不是会广州城?”于谦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听到于谦北方口音。呼的一下围过来上百人。于谦身边的护卫紧张的将于谦与胡濙挡在中间。因为没有穿官服,所以于谦与胡濙的护卫也不方便佩刀,只是用手中的短棍准bèi

将人挡开。

更吃惊的一幕出现了。

这些人丝毫不乱,就象是排队一样,每个人飞快的往围在四周的护卫怀中塞一张纸。

几百人一会就全部散开了。

胡濙依然是一脸的笑容,拿过一张纸来随意的看了看。

上面写道:宁波帮十六商号联展,宁波细麻布。展厅位置在春晖园东园十一号展厅,为期十天。再往下就是具体的日期了。以及十六商号的名字写在下面。

“这个有趣!”胡濙的笑容更盛。

于谦也在翻那些纸张,暗赞最初使用这个的人绝对是心智高深的人。这比在码头上大喊要识礼,而且在角落还有写着,请勿乱扔,码头出口处有回收箱。

当翻到第六张的时候,于谦脸色一变:“可恶!”

“啊!”胡濙凑过来看了一眼,放声大笑着。他真的是开心极了,这个白名鹤还真是有趣呀,而且胆子不小,什么都敢。

这一张写着是花满楼迎天下名媛迎天下客,倭、吕宋、暹罗、占城、南掌、安南、大食、天竺。各地美貌姑娘期待贵客临门。

“走。去见白名鹤。”于谦脸上多了一些怒气。

于谦、胡濙并没有派人作正式的通知,虎门码头的官员真zhèng

赶来这里通知,速度也比于谦快不了多少。

白名鹤知dào

于谦到,还是东厂的人报gào

的消息。

正在与杨能、揭稽、陈文、许义、杨善、邓海龙开会的白名鹤,听到兴安身边的人来报gào

,说于谦与胡濙两位大员已经下了春晖园码头,没有官轿,也没有列队,是租了码头上的马车往春晖园而来。

“于、胡两位大人到广东了。”揭稽第一个起身:“我等应当出迎,纵然是没有表露身份,也要在园外相迎,这礼不可废。”

“自然当迎。”杨能看了看身上又问:“要不要换上官服。”

“不必,两位大人亦是便服到访,换官服所费时间太多,先去迎接是好。从码头到这里,只有七里远,而且修有直道转眼既到。不如立即出迎!”许义也跟着说道。

几人赶紧就往门外走。

却不知dào

,于谦坐在马车上脸色虽然恢复了平静,可心里却越发的不平静。

这边水道纵横,码头上租马车的人告sù

他,去春晖园有直道,全青石板路,路宽三丈速度快。如果不急,可以走水路,换上小船可以到春晖东、西两码头。如果有准许通行的牌子,可以直接入春晖园内。

白名鹤一个小小的六品官,春晖园听广东这边的人介shào

,那是比江南几大名园也不差的地方。你白名鹤有何资格住,你难道当都御史全是瞎子不成。

再说,为了你一个园子,这三丈宽的青石路,一个半月硬是给你修了出来。

你春晖园东西、以及园内的码头,同样是一个月给你修出来,你知dào

大明律吗?

马车靠近了春晖园,就已经有春晖园的护卫过来引路,正门外广东的大官都在这里。普通的百姓一看这迎接的架势,于谦与胡濙的身份不用猜,也知dào

绝对是同级别的大员,这是来了贵宾了。

于谦与胡濙面对微笑,与各位广东的大员一一施礼问安。却唯独没有理白名鹤,白名鹤心说我什么时候得罪于谦了,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呀。

一直到所有人进了正门,走进园内之时,于谦看着这足可比皇家园林的春晖园,心中的怒气再也忍不住了,大喝一声:“白名鹤!”

“于……”白名鹤一回头,却见于谦抬手向自己打来。

白名鹤自信可以躲过,可他却没有躲,硬生生的受下了这一记耳光。

打完,白名鹤指了指自己右边的脸:“于大人,不在这边再来一下,打完了消消气。”

于谦一抬手真的想再给白名鹤一下,却被胡濙给拉住了。

一众官员惊的不知dào

应该如何,倒是杨能过来劝说:“于大人,白名鹤年龄还小,有什么得罪之处看着我老杨的面子上别太计较。”说罢,又冲白名鹤摆手:“小白,赶紧给于大人赔罪。”

杨能这一开口,所有人都来帮白名鹤说好话。

白名鹤却是一脸苦:“我也不知dào

那里错了。”

“好,那我就告sù

你。白名鹤,先说你第一错,你这个园子比得上皇家园林了。重奢华,你心中可有万岁,可装有百姓。再说你第二错,三司衙门在广州府,三司的诸位大人却来你春晖园议事,你以为你是谁?再说你第三错,为人在世重义而轻名,你白名鹤小小年龄,我一路而来百姓称呼你什么?名鹤公?”

于谦几句话说的是自己气喘呼呼的,显然是生气不轻。

听到这番话,众官员非但没有再帮白名鹤解释,反而都退到了一旁。

这是爱hù

,真zhèng

的爱hù

。于谦对白名鹤这是真性情,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教育。正好,众官员也想看一看白名鹤的反应。

白名鹤心中暖,真zhèng

的暖。长身一礼:“于公,这边再打一巴掌后,容我解释几句可否!”

“你还是第四错,第五、第六……”于谦当真抬起手了,可想了想又把手放下:“姑且听你解释,解释的好则罢,反之……。”

“于公,请园内坐!”揭稽拉着于谦先入园。

胡濙走在后面看着白名鹤,却是笑个不停,指了指白名鹤却什么也没有说,同样被请入园内。

站在远处的护卫,还有樊良与花无期几人也只是笑。

既然知dào

是于谦打了白名鹤一记耳光,那就是白名鹤的私事了。于谦为人,大明就算是他的政敌都要说一句好,真zhèng

顶天立地的好官,好人。江湖中人也极为敬重于谦,况且白名鹤曾经说过,于谦就是大明的岳飞。

“小白遇到克星了。”陈阿大将手中的新刀用衣袖一擦:“大樊,再过几招。看这刀还能撑多久。”樊良也将自己手中刀一抖:“再来。”

花无期却把手中的刀往石桌上一放:“我先去看看那鲨鱼皮硝制的如何。”

正堂内,分宾主落座,胡濙作为四朝元老自然是坐首席了。

这里有一张后世长会议桌那样的桌子,两位受过严格训liàn

的茶女正在摆弄着茶具。

于谦也没什么心情品茶,随便给嘴里倒了两杯之后,瞪着白名鹤:“现在解释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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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节 绝秘

“这两位原本出身不说,现在是东厂二级情报员。当然,还没有正式开始,现在还在受训。接下来我白名鹤的话是绝密,不止是广东,而整个大明的绝密。各位大人切记不可外传,之后也别再问我。”

白名鹤这话一出口,就是杨能都愣了一下。

绝密,到现在还有绝密吗?白名鹤的手段与计划还有多少?

于谦点了点头,他来广东就是想听一听白名鹤讲真话,顺便告戒白名鹤收敛一些。

“于公可知dào

,我门前这条街的情况。”

于谦摇了摇头,白名鹤正准bèi

开口,却被揭稽接了过去:“还是本官来讲。这条街本官已经研究了半个月了。这条街总长三千六百零一步,在建街的时候就定下这个长度。街上除了十大商帮的总帮驻地之外,大小商号的门面四百八十六间。”

听揭稽在讲,于谦非常认真的在听。

“这条街上,这半个月时间出有出过一件货。因为这些店铺不卖货,所有的货品只是摆着给其他商号看的样品,商定之后从库里直接转运。这条街半个月的商税正税下面有人统计,一共是五十四万八千两。加上杂支赋税,是这个数的四倍就是二百一十九万二千两。总共的交yì

额,差十两银子过千万两,就是九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八十两银子。”

嘶……,于谦倒吸一口凉气呀。

不是说揭稽作为广东布政使对政务的了解,而是这条街竟然这等可怕。按这样算下去,一年就是过亿两银子的交yì

额。

揭稽又说道:“最大的一笔交yì

是福建帮五个商号与秦帮大小四十七个商号的契约。今年九月开始至明年一年时间,福建商帮要给秦帮提供价值一千三百万两的麻纱。头一笔供货为八十万两纱。一担纱的价格只有不到一两银子,八十万两就是八十万担纱。”

于谦是兵部尚书,却也不是不懂水米的人。

京城眼下一匹棉布的价。大约是三钱五分,江南是二钱五分左右。上等细麻布,是棉布的七成价,也就是一匹在京城也要三钱银子。

麻布一匹比丝绸重,一担差不多有十七至二十匹。

算完这个产量,于谦可真zhèng

是吓了一跳。追问道:“那么,细麻布现在什么价?”

“福建、广东两地,一匹细麻布在一钱银子左右,这是好的,差的一两银子可以买十五匹。”揭稽给于谦解释着。

白名鹤这时开口:“两位大人,跑题了。我先解释一句这条街,对外海贸的生意总有一天会放开,允许百姓在海外自由贸易。那个时候,海外的客商也会过来。大约五年之后吧,那么这么街的赋税会超过大明国库数倍。”

似乎有理。

“而春晖园,则成为了一个可以布展的地方,作为展示新产品,与各客商商讨之地。我白名鹤再大胆,也不敢将一个园子占为已有,只是临时借用。住在这里,也是为了让这条街在两年之内发展起来。”

“好。这一条算你有理!”于谦也说不上白名鹤有错。紧接着又说道:“那白名鹤,你解释一下。你在广东的名声?”于谦没有用本官的自称,语气也平静了许多,完全是一个长辈的态度。

事实上,白名鹤也愿意让于谦作自己的长辈。

听到这语气,几位大员也都默默的听着,都认为这个机会难得。至少他们榨不出白名鹤嘴里多少实话。

“于大人,你认为狡猾的商人会相信一个乞丐吗?或者说……”白名鹤还没有说完,门却被从外面推开了,兴安也穿着一身便服走了进来。

兴安的身份特殊,见到兴安的一瞬间于谦一愣。

于谦并不知dào

兴安秘密的南下了。他更不知dào

跟他与胡濙一起南下的就是东厂的人。

兴安得到了一封密旨,只有一句话,为了小吕宋兴安可以在支持白名鹤方面便宜行事。如果说方书是忠仆,兴安对万岁的忠心不是普通人能够想像到的。

走进屋内,兴安先是施礼:“各位大人,杂家虽然官职低微,却不得前来打扰。”

笑话呀!

于谦都不敢说兴安官职低微,当然官职只有正四品,可权势却不亚于他这个尚书。客气了两句之后,兴安也有了一个自己的座位。

白名鹤准bèi

继xù

讲下去,兴安却示意白名鹤先停一下,然后开口说道:“关于于尚书指责白名鹤那三条,不如由杂家来解释一番,杂家受万岁之命前来广东。不是为监督,而是为了辅助。”

“既然……,那兴督请讲!”于谦这个既然之后是空白,他不习惯随便找个理由。可又不能阻止兴安讲话,所以既然之后,只是停顿却没有言语。

“关于前三条,杂家的解释是。白名鹤是皇亲又是勋贵,而且这个园中还住着一位亲王殿下,一位公主殿下,更何况白名鹤是借住此地的契约是公不在私。白名鹤有受封的爵位,这一点白名鹤自己也不知,眼下不能给他,但却是合乎理法,源自成祖遗诏,有案卷可查,亦有遗诏原本可查。”

于谦盯着兴安,他不怀疑兴安的话。

因为兴安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假话,百分百不会。

“白名鹤有三份密旨,这三份万岁对白名鹤只是口述,密旨还在杂家手中保管白名鹤还没有见到,因为没有到用一这密旨的机会。杂家只说一句话,万岁要吕宋,亦要倭岛!”

这下不仅是于谦,就是白名鹤都大吃一惊。

可兴安的话还没有说完:“最后杂家要说的是,于少保来这里,万岁真zhèng

的心思是让于少保为白名鹤这个年少经验不足的年轻人,把一把关。当然对于白名鹤作出的一些失礼、出格的事情,作以教导。”

“万岁口谕?”于谦反问。

兴安摇了摇头:“有万岁亲笔!”

大明皇帝的亲笔,可以理解为圣旨。也可以理解为信件,主要是看事情如何。

大明的圣旨,真zhèng

意义上的圣旨并不是一张纸,上面会有内阁的记录,阁老的签名,以及六部备案各级相关官员的印鉴。是有着固定格式的详细的公文。

并不是后世电视上演的那样,只有一个卷轴那么简单。

就是于谦暗自吃惊的时候,兴安又说道:“杂家认为白名鹤也有三点错,也需yào

白名鹤解释一二,正好各位大人都在这里,听一听白名鹤的解释也给一个评语。”

白名鹤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退后两步:“问吧。”

兴安微微一笑,他能感觉到白名鹤估计猜到自己要问什么了。

“第一问,春晖园南。有个商人的私园被你借用,所住何人。安琪娅是何人?你白名鹤想要什么,计划些什么。身为大明东厂都督,代万岁问,此事对大明有何影响。”

白名鹤咬了咬嘴唇,这个计划能说多少。

于谦一拍桌子:“白名鹤,莫要动你的小心思,只有如实回答。这是万岁问话。”

“安琪娅全名:奥利维亚莱-瓦莱里乌斯-奥勒里乌斯-帕里奥洛格斯-君士坦丁。她的身份,可以理解为拜占庭帝国唯一的公主。也可以理解为,最后的女皇。她的王国还没有被灭亡,但只是时间的问题,鄂图曼帝国大军已经包围了王城,绝对优势的兵力,以及粮草!”

于谦用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胡濙却一把拉住了于谦,轻轻的摇了摇头。

于谦的性格,不发怒是假的。

因为这么大的事情,白名鹤却没有一份公文上报,如果换个人这会被抄家灭族都不为过。

“她带出了拜占庭帝国最优秀的学者与工匠。其中拜占庭帝国最有优势的技术。一是六百年前,一位伟大帝皇所著《战略学》这本书与我们孙子兵法不同,有极大的互补优势。第二是,他们手中可以让一种灰加水之后坚固如石。第三是,他们已经有了初级的石油技术,并且用到了军事上。第四是,他们已经有了初级的板甲技术。第五是,他们的造船工艺与我们不同,他们可以远航大海可以抵抗风浪。第六是,拜占庭开创了历史上第一个真zhèng

意义的上军事学院。第七……”

说到第七的时候,白名鹤停下了。

仅是前六,就已经足够动人心了,足以证明白名鹤的野心以及白名鹤的眼光。

“万岁说了,无论你讲什么都恕你无罪,那怕是错了,只要听话不去错就不是罪。”兴安很想听白名鹤所说的第七。

“第七,我给大明留下了一个将来向鄂图曼帝国开战的借口,拜占庭复国之战!”

白名鹤说完这句话,心中的紧张消失了,转而是一种轻松。

“那《战略学》你白名鹤如何知dào

,真的很优秀吗。还是你所说的板甲?”于谦的语气放缓了许多,仅这两条他就有保白名鹤的理由了。

“战略学,它的内容包括作战训liàn

、战术实施、行政管理、后勤保障,并讨论了对付拜占庭帝国各种敌人时所遇到的主要军事课题。是非常专业,系统的一种军事理论教材,如果让我来评的话,大明百户以上的军官精通此学后,横扫草原!”

“给本官看看?”于谦当下就要东西。

“只有圣经希腊文的内容,想变成汉语还需yào

一个过程。其庞大的工作量,至少需yào

十个专业的人士,一年的时间去翻译,整理。”

于谦的脸色缓和了许多,白名鹤很邪,却是真zhèng

忠心于大明的。(未完待续……)

第234节 逼婚

兴安没有让于谦再问下去,连白名鹤都说好的东西,肯定不会差了。

兴安已经了解到,白名鹤眼光很高呢。所以兴安继xù

问道:“代万岁第二问,白名鹤计划造船,却无数量计划。南京、福州、潮州各船厂所给出的结论是,造船无数。万岁问,南洋有多少无主之地?”

“不算多!”白名鹤这是思考之后回答的。

听到这句话,胡濙也轻轻的吐了一口气,胡濙心系的是儒家的发展,如果这无主之地过多的话,大明必然会以兵家为主了。

可白名鹤又补充了一句:“我详细的计算了一下,完全无主,可以不用军士攻打的,真的不算多。算土地面积算,勉强比大明国土大个两三吧。要是用兵的话,仅是南洋就有大明两倍国土,这个用兵不是开战,只是有些地方没有开化,蛮夷多些。”

“你,你再说一遍,无主之地比大明国土还大?”胡濙脸都红了。

不是激动的,而是急的。

“恩,是比大明大。就我所知dào

,森林面积约为二十亿亩,可耕种的平原土地也有二十亿亩,天然草场大约有十五亿亩。金、银、铜没有吕宋多,但煤有二百万亿石以上。其人口,只有不到四十万土著蛮夷!”

“你此话当真?”于谦心动了,作为兵部尚书他也希望为大明开疆扩土。

“我占领吕宋的原因就是,那个地方虽然远,但有吕宋作中转,一个月或者四十天的时间,还是可到达的。当然,我还需yào

一个岛。相当于四个半广东大小,一整片陆地,拥有无数资源的,以及不足五万的土著。”

兴安站了起来,一抬手就要把桌上的茶具将地上扫。

白名鹤立即扑了上来:“兴督,这是钧窑的上品……”兴安却没有顾白名鹤的反应。依然将那些茶具扫到了地上,白名鹤那个心疼呀:“我的收藏呀!”

“画出来!”兴安将一个水壶放在白名鹤面前。

白名鹤指着地上的碎片:“钧窑……”

“画出来,赏赐你一套御用极品!”兴安把水壶往白名鹤手里一推。

白名鹤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瓷器碎片,无奈的摇了摇头,嘟囔了一句:“拿到暹罗,怎么也是一千石精米呢。”

在白名鹤眼中,这是米。可在这些人眼中,却没人当回事。这一套茶具在广东的瓷器级别之中,按白名鹤对其他货物所定的标准。连一等品都算不上了,因为只是纯白色,作了轻薄了些,大明的人喜欢有足够水准带花纹的。

白名鹤倒上水,就在桌上画起了自己记忆之中的地图。

这地图却是越画越大,一直连到了欧洲,但没有出现美洲。

“这里就是我想要的那个岛,这里就是被称为南方草原的地方。大小如果按亩来算。就是一百二十亿亩,这才是未来二十年大明的终极目标。但这里会有一个可能会让万岁不放心的地方。就是离大明太远,远到怕有人造反!”

怕不怕造反是后话,大明在对元之战后,还没有过对外扩张的战争呢。

“白名鹤大人,大明国富民强,那些蛮夷之地穷苦荒芜。当真值得吗?”

“胡大人,我知dào

您的意思。大明祖训其实是一种闭关锁国的政策,守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安稳的过日子。眼下是没有错,可以后呢。请听下官一言。”

白名鹤的情绪恢复了。没有激动,也没有紧张。语气也轻松了起来。

“先说小吕宋,小吕宋是荒凉之地。可有了小吕宋,我大明的白麻布一项,绝对可以降低一半的价格。甚至在工艺有所提高之后,还可以更低。这难道不是受益吗,不是百姓之福吗?”

“有理!”胡濙也不能说白名鹤有错。

“这说完内在,再说外。近的倭岛因为他们只有一个岛,他们想发展就要往外走。倭岛现在很弱,难道会一直弱下去吗?等他们强dà

起来,或许就是我大明的威胁了,一棵小树一脚就踩断了,而参天大树呢?”

“有理!”胡濙又点了点头。

“再说远的,鄂图曼帝国收拾完拜占庭帝国之后,能满足吗?他们还会再扩张,很快他们就会占了地中海的控zhì

权。而欧罗巴大陆那些没有海权的小国会怎么办,他们虽然不强,可为了生存也会往外走。”

“有理,求变而存!”胡濙这一次不仅是认同,而且有了点评。

白名鹤继xù

讲道:“那么接下来,他们来到南洋,那些蛮夷之地。有了大明的物资,有了黄金、财富之后呢,南洋成了他们的国土,难道对大明不是一种威胁吗?眼下不会,一百年后呢,五百年后呢。难道我们只顾自己这一代,不顾忌我们汉族百家文化的传承吗?”

胡濙微微的点了点头,脸色也有些严肃了。

“胡大人,我汉家文化传天下。说句不恭敬的话,除了儒家之外,就是这喝茶的茶礼我也想传天下,什么是天朝上国。天朝上国就是但凡是有人的地方,就以学习我天朝文化为荣,有人的地方,就要跪伏在我华夏文明脚下!”

白名鹤的语气之中有杀气。

别说是兴安、杨能这样的人,就连许义这样的纯儒生都可以感觉到。

“未言胜,先言败!”于谦给了白名鹤一记冷水。

“我一个人难说,大明才华横溢之人何止数万,不怕各位大人笑话,我白名鹤都把计划作到了五十年后,一步步,一步一个脚印。”

“那么……”陈文开口,想问白名鹤这所谓的未来计划。

兴安却打了一个差:“这个也算白名鹤回答的不错,但是不是执行,一切以万岁首肯,百官议政。不是我等可以非议,那么杂家接下来要问白名鹤第三问了。”

“兴督请问!”

兴安把话题扯到朝堂大事上,陈义也不会再好奇了。

“第三问,听闻白大人与一未婚女子同屋一夜。此事白大人有何交待。”

“兴公公,这等小事在这里问,我邓海龙以为不妥当!”邓海龙心说,这屁打一点的小事,也值得在这里问。

众官也心说,别说是未婚,就是白名鹤钻了寡妇门也只是白名鹤的问题。就算是有错,可这里是谈大事的地方,这种问题实在是可笑了。

兴安却是非常严肃:“各位,此事确实是要事,请容杂家问完。”

兴安能这么说,只能代表一个问题,那就是那个女子身份不同寻常。

白名鹤吞了一口唾沫,开始努力的思考自己有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兴安能在这里发问,绝对不是没有理由的。

“白名鹤,在你出海去暹罗的时候。在海上,有一日原道门怀玉姑娘,在你房中。你如何解释?”

“我们只是下棋,而且不是过夜。而且也没有在我那里一夜。”白名鹤暴起了。

“下棋杂家不知,却是过了三更天。怀玉姑娘没有出过屋,虽然三更天后你离开屋内,但此事对末嫁之女子名声有损。”兴安说到这里,猛的一巴掌拍在桌上:“白名鹤,你给杂家一个交待,否则今天过不去,万岁那里你更过不去。”

白名鹤脸抽了抽,心说这是什么屁事呀。

胡濙心中一动,看着兴安问了一句:“难道是……?”

胡濙四朝老臣,他知dào

的秘密不少。只是有些秘密可能永远被埋藏了起来,也有一些可能永远在心底,但兴安既然这个时候发火,肯定是有原因的。

兴安将白名鹤的领子一揪,也是有意将白名鹤那挂在脖子上的玉给露了出来。

“白名鹤,给杂家一个交待!”

胡濙看到了,也看清了,兴安这一个举动也等于给了他一个解释。这种事情上胡濙很会站队,立即也站了起来:“白名鹤,老夫也以为你错了,坏了一个清白女儿家名节,你必须要作出一个交待。”

“这……”白名鹤被噎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抬手就给自己来了一记耳光,白名鹤心说,那天光顾着下围棋了,那里想到那么多呀。这都是什么屁事,在现代这种事情当真不算什么。

可放在大明,似乎也不是什么事呀。

“笔墨伺候!”胡濙对两个侍女吩咐道。

兴安愣了一下,看到胡濙冲自己点了点头,一副让兴安安心的态度。

纸摆在桌上,笔被塞到了白名鹤手中,胡濙这才说道:“写,给你家长辈写信。就说你坏人名节,老夫作这个媒。”

“这……”

“白名鹤,你如果不写也行。立即随杂家回京城,入宫面君。杂家也不为难你,还会上书调任你为内阁正六品书员,专门负责抄写来往卷宗。这绝对是你升官又轻松的好官职,至于广东嘛,你就不用管了。”

赤果果的威胁呀。

“兴督,兴叔。胡公,胡爷爷。你们能给一个真zhèng

的理由不?”白名鹤也反应过来了,这其中绝对不是因为怀玉在自己屋内下了半个晚上的棋,肯定有其他的原因。(未完待续……)

第235节 永清长公主

“理由会给你,你先写。”兴安笑着回答。

白名鹤感觉心中无数匹草泥马奔过,而且还是列阵,大明四方军阵的形式奔过。

“写吧,不写的话你与广东就没有关系了。”胡濙也在旁边威胁着。

这个情况,可以说所有人都算不懂了。

白名鹤无奈,只好写了。胡濙说,他写,完全按照胡濙的事情去写了。然后胡濙又亲笔手书一封,将信交给了兴安:“劳烦兴公公派人送到关中去,让白家长辈来一次广东,然后再随本官进京。”

“谢过胡老了!”兴安冲着胡濙一拱手。

信当下就安排人送走了,不出一个月,这信就铁定能交在白名鹤父母手上。

“现在,可以告sù

我理由了吗?”白名鹤有气无力的说道。

“其实,怀玉喜欢你。”兴安开口给了一个理由,白名鹤听后回答:“这个我知dào

。可……”没等白名鹤可是完,兴安就继xù

说道:“怀玉是先帝之女,当今万岁的亲妹妹。生母是当今太后的贴身侍女,当年太后与万岁还在宫外住,是太后害pà

自己的侍女还有没有出生的孩子没办法活,只好秘密送走。结果办事的人还是出了意wài

,这失散十六年,你以为这玉佩是普通人家的吗?你手上应该还有龙盒吧!”

“啊!”白名鹤的心已经不是草泥马列阵,而是草泥马要参加星际战争了。

“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兴安冷冰冰的看了白名鹤一眼。

白名鹤心中闪过的不是娶怀玉,而是后宫肯定有什么动静了。孙太后收了苑君为女儿,大明皇帝立即就把自己最亲近的妹子,也绝对可以说吴太后如同亲女儿的怀玉嫁给了自己,这其中的阴谋怕是都不敢深想呀。

看到白名鹤在沉思。兴安满yì

的点了点头:“你懂了就好。”

“我懂了。”白名鹤气呼呼的拉开门就冲出门外,他要去找孙苑君解释一下这件事情。

兴安坐回椅子上:“去准bèi

新的茶具,将白名鹤收藏的极品好茶拿来。杂家要与几位大人好好说说小吕宋的事情。”

两个侍女一个去拿东西,另一个收拾屋内的瓷器碎片。

于谦这时说了一句:“怪不得说白名鹤是皇亲呢?”

“不!”兴安开口:“既然开诚布公,杂家今天就交个实底。没有永清公主,白名鹤也是皇亲。因为孙太后收了白孙氏苑君为女儿。”

于谦果真是高明的人,立即就说道:“既然如此,本官应该备上一份贺礼。眼下,还是说正事的好,小吕宋正如白名鹤所说,确实是一处重yào

之地。仅白麻布一项就造福大明百姓,这里自然是要好好议一议。胡大人作为四朝老臣,必然有我等不及的见识!”

连于谦都在回避宫内的争斗,可见这事情有多可怕。

胡濙也不愿意再说这个话题。其余人更不愿意。

话题立即就扯回到小吕宋上了,邓海龙首先开口:“以都司的情况,小吕宋眼下的问题,以本官的看法有几点不足。一是兵力不足,二是运力不足,三是我们眼下如果在小吕宋建军港的问题。”

“布政司这边认为,小吕宋是否调官衙,如何设却不好定义。”

“按察司以为。既然朝廷派了官员,那么我们是配合。而不是去管理。”

于谦听完开口:“就以兵力而言,可以从内陆调兵……“

白名鹤是一个聪明人,有眼光。但到具体政务方面,一百个他也不及这屋内所坐的这些人讨论出来的结果更完善。

而且于谦与胡濙也明白了,万岁让他们过来真实的想法不是来对白名鹤作什么。而是来对小吕宋作战略安排的,因为他们代表着大明最强dà

。最有实干精神的两大派系,他们的决定就代表着一半大明官员的决定。

“忘了!”于谦突然想起一事来。

看到众大员都在看自己,于谦尴尬的笑了笑,将一张传单放在桌上。

“这事呀,于公你要是提了怕是会自找没趣。”杨能指了指许义、陈文两个:“他们也算是有些口才。结果让白名鹤反驳的哑口无言。”

“怎么讲?”

“白名鹤说那是贱,一个努力读书的士子去作商人,会被人嘲笑。可一个商人读书却被称赞,就这是大明文人的贱。说来说去还不是一样,就是会读书的人作了商人。照这贱人思想,大明什么时候才可以人人识字,还有个狗屁的教化百姓,也不知dào

是圣人言骗天下人,还是大明的这些文人在骗自己。干这种当了婊子又立牌坊的事情。”

于谦指了指桌上的传单:“杨大人所说,似乎与这个无关吧!”

“有关,你听我讲完。”

杨能继xù

讲道:“小白对我的路子,虽然也是举人可性情却不是那到酸。当时许多人称赞他,说他给了许多伎家从良的机会,他就说了,无论是赞他的,还是骂他的。有种的话站出来说一句,此生独妻无妾不偷食。再取消了都司坊与花楼,不是说谁敢,怕是酸儒们连这话都不敢流露半句吧。”

“这般言语与市井之徒有何区别!”胡濙冷声骂了一句。

兴安当即就接了话:“比起包尼姑为妾,儿媳无夫而孕,打击同僚,占友人田产好多了。”

“你!”胡濙被噎得不轻。

兴安却又说了一句:“白名鹤为人狂妄,却比一般人看的远,看得深。杂家送胡大人一个建议,白名鹤说过你如果悟不出儒家的真髓,你也不过就是一个历史之过客,而儒家用不了一百年,也就到头了。”

“这不是胡言!”

“杂家已经写了奏本献上,只是有些话犯了禁忌,白名鹤可以给万岁呈报,杂家却不能说。你以为杂家知dào

理学那些趣事,不过中听来一乐罢了。这样的能被称为宗师,杂家倒是懂了白名鹤所说的儒家真髓。”

对胡濙说完,兴安又给于谦说了一句。

“白名鹤原话,倭人出来卖,总比逼着大明清白女子出来卖好。他计划三年之内,整三十万倭人来大明替换了青楼至少一半的人。于公要是想发火,明天白名鹤要去验他的新铠甲,于公自可去找他发火,白名鹤还有半边脸于公没打过呢。”

于谦倒是不想打白名鹤,只是刚才一时冲动罢了。

此时他和胡濙却开始深思,白名鹤有些话很粗鲁,可道理却鲜明。

“白名鹤有一宝,价值连城。杂家估计要用他的习惯按银子计算,至少顶万担丝绸。或者数以千计的刺客,就是杂家都想上书万岁逼他将这份宝物临一份出来。”

“是什么”好几个人都开口询问。

“一套书。杂家看过一部分,你们也知dào

白孙氏,就是丽苑公主。原本打算白名鹤三年任期满了回京正式大典,于公与胡公两位前来广东,这个计划自然也要改变。新年大典时册封。只说这没出生的孩子,白名鹤为这个孩子从五岁蒙学一直到十八岁小出师,写了一套书!”

“他写的?”胡濙有些不信。

兴安点了点头:“五岁之时,他叫蒙学书。用的只有四本小册子,以三字经蒙学。六岁为小一级,却有正经的学术四套书,小二级有六套书,一直到小五级为止都是六套,每套第为上下两册,然后小六级是九套。接下来,初一级是十三套,到了高一级杂家就不知了,没有见到目录。后来问了华清公主,华清公主告sù

我,原本计划总量是二百二十四套书,后果有所改变,可能会有增加,总字数过亿了。”

“他拿来的。”于谦问的急切。

兴安指了指脑袋:“生平所学,为十八岁蒙小出师。接下来,依华清公主所言,人不可学全,这些只是打基础,再精华就是再读六年,任选一课,也是数亿字的教材,任何科目繁多,白名鹤也只是了选了一科主修,其他有所猎奇。”

“儒家在小出师有多少?”

“万分之一!”杂家以他看到了小学六年级课本为准计算的。

胡濙又问:“天下之书,如果儒家只占万分之一,那其余的白名鹤从何学到?”

“这个问题,怕天下间只有一个人能让白名鹤给一个真zhèng

的答案了。”

兴安的话不假,众大员也信服。

于谦心思动了:“可否借来一观?”

“难!杂家也看了不到一成,其中多半不得其解,少半恍然大悟。于公如果有兴趣,可以去旁听一下会计训liàn

场。虽然是青楼女子,却是学的极认真。”

于谦摆了摆手:“今日罢了,小吕宋之事还有几点需yào

再商议,是我影响了各位。先将小吕宋驻军之事拿一个议案出来,最多十日后毛胜将军会带一万二千人来到广东,临时驻营之时劳烦杨大人。”

“这个自然是好好安排的!”杨能肯定不会拒绝,毕竟这是大明的天下。

白名鹤还不知dào

,于谦对自己给没出生儿子的课本对了心思,这会已经跑到了后院。

后院之中,已经有许多正式的宫女。

看到白名鹤出现这些宫女神情复杂,没有预料之中的作威作褔,反而随时有性命之忧。白名鹤这种凶人,不是她们敢得罪的。

而白名鹤冲到屋内之时,看到了孙苑君手中一物,红色,绣着鸳鸯。(未完待续……)

第236节 毛将军,你有种吗?

“你们,你们早就知dào

所有的一切了?”白名鹤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孙苑君放下手中的绣环:“不是有意要瞒着夫君的。我也是才知dào

没有几天,原本以为怀玉妹妹可能身世不凡,却谁想……”

怀玉却是脸一红:“姐夫!”

“还叫姐夫呀!”孙苑君在怀玉身是抓了几下痒。

白名鹤脸色不太好,他不习惯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孙苑君赶紧解释:“从夫君捡到那铁方并且打开之后,这件事情就已经注定了。那就是缘!”

白名鹤拼命的回忆,那是自己初次见怀玉的时候,难道这就是缘份呢。

孙苑君突然笑了:“只是夫君的美梦怕是要落空了,是娶了公主,却不能让公主为妾了。”

“谁说的,给姐夫作妾我愿意。”

“笨丫头,还叫姐夫。”孙苑君与怀玉笑作一团。

“你们……”白名鹤想说,你们知dào

这其中有多大的阴谋吗?可话到嘴边却不能说,一说孙苑君肯定会日夜担心,这个对怀孕的人极不好。怀玉还很天真,这些事情也不方便给她讲,立即就改口说道:“这个,如果需yào

什么,去仓库拿吧。只是,别打贡品的主意,其余的,只要你们高兴就好。”

“谢过夫君,那一盒小些的金色珍珠能否给一些,怀玉……”

“大的也给你们几颗。”白名鹤心说财货之物多了或者是少了又能怎么样。

提到公主,白名鹤想到了另外两位公主。一位是高棉公主,另一位是拜占庭公主。

“怀主丫头,那安琪娅最近如何。”

“挺好的,汉话也学的不错。只是有些思念故乡,前几日还为此落泪。倒是跟着她来到咱们广东的那些人很是安份。每日练字,学说话。安琪娅提到过,她手下的人愿意作一些事情,来回报姐夫的收留!”

“交给你两个任务,第一个就是让安琪娅高兴,记住一句话。银子不是问题。第二个任务,让安排给他们上课的人花上些时间,让他们先理解伎与妓的区别。”

“夫君你是打算?”孙苑君何等聪明。

这些人男子极多,女子的数量不足十人,其中两位本身就是家眷,其余八人,一位自然就是安琪娅公主,另外有六位也是名门贵族派到安琪娅身边的陪伴的人,还有一位是安琪娅的侍女。其余的上千人。清一色的男子,年龄多数在四十岁上下,年轻人只有不到五十人。

“没错,既然想明白了就给怀玉教一下,如何可以把这件事情作的更好。”

“夫君的意思是,永远的留下他们。只是为谁留?”

孙苑君这一个问题提出来,让白名鹤对孙苑君的看法直接加上三十分,以一个古代人的心思。特别是女子,有样的见识何止是不凡呀。可以说近于妖了。

白名鹤贴近孙苑君小声回答道:“为了华夏文明,也为是大明,当然我白名鹤多少也是有一些私心的。等他们这些天日子过的稳当了,告sù

他们那纯透明玻璃之中,最后一道最特殊的添加物,然后……”

“什么建工坊!”孙苑君脸上多了一丝笑意。

白名鹤哈哈一笑:“你的心还是有些小。给你提点一下。不是自己建工坊,而是卖技术。”孙苑君瞬间就明白了:“就象鲜榨椰油还有超细麻纱?”

“答对了,别看一担纱只抽十文钱,可架不住多。”

孙苑君用力的点点头,只有怀玉一脸的迷糊。完全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三个不同的信使同样狂奔着,将消息都送进了春晖园,自然是送到了白名鹤、兴安、杨能三人手中。派出三个信使就是怕万一这三个人不在一处,这个消息绝对不能少了三人之中任何一个人。

消息只有一句话。

倭岛派人来告辞,勘合船队计划于八月二十三日出发。

白名鹤心中计算了一下时间,这就是会在大约十七至二十天会到广州。

白名鹤拳头紧紧一握,将那信握在手上,用很平静的语气对孙苑君说道:“苑君,有空了也请安琪娅享shòu

一下我们大明的美食,夫君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一下。虽然是急务,却不算麻烦,好在为夫早有准bèi

。”

“夫君晚上可回后院吃饭?”

“不,晚上要陪于大人与胡大人。两位大人从京城过来,自然是应该招待一下了。”白名鹤解释了几句。孙苑君起身送白名鹤到门口:“夫君,不要与于大人再争吵,于大人是天下间难得的好官。”

“放心。”白名鹤在孙苑君脸上轻轻的爱抚了一下。

这个动作却让怀玉眼神之中流露着无限的期待,白名鹤突然伸手将怀玉揽在怀中,紧紧的一抱。怀玉享shòu

了一下这种温存之后,却猛然醒悟孙苑君还在这里,尖叫一声逃进屋内,然后用被子将自己完全包住。

白名鹤放声大笑,冲着孙苑君指了指床,孙苑君也无奈的笑了笑。

对于怀玉孙苑君有些防备,但毕竟是多年的姐妹了,心中也慢慢的松开了那层枷锁。一直到怀玉是先皇骨血,正牌的公主身份之后,孙苑君明白自己已经没有拒绝的可能,不如好好相处。

原本,这就是自己应该有的妇德。

白名鹤没有先去会议室,而是先去找了花无期。

“花兄,劳烦你亲自跑一次灵山。倭人要来了,我猜测数量不会少。不是万一,而是肯定会见血。到时候没有趁手的兵器不好,所以让灵山那边辛苦一些,至少在十天时间给我出五百把真zhèng

上等的精钢军刀!”

“能徇私借个炉子,给几位兄弟打造几把特殊的兵器吗?”

“五十把,其余的事后有用功勋换。”白名鹤没考lǜ

就答yīng

了,花无期这些人是他的主要战力,也是对付那些所谓浪人武士最凶残的手段之一,这些人的武器绝对不能小气了。

花无期一抱拳:“谢了,原本想要十把就是,有几位江湖好手,也是一流的铸剑师。”

“他们不能进工坊,给你一万斤钢锭,你自己打算了。那些工匠打造制式军刀没问题,打造你们要的兵器怕是不行。”

花无期也认可了这个说法,既然有上等的好钢,自己打造就是了。

从白名鹤给了的样品剑来看,钢制远超百炼钢。

写好手令,用上了印交给花无期之后,白名鹤要了一把刚打磨好开了刃,还没有配上刀鞘,作为制式刀具的一把刀用麻布包着,这才往会议室去了。

白名鹤来到了会议室,进门之后第一句话就是:“杨大人,将合浦的兵调来两千,从福建借精锐五千是否可以,这一次倭人来的不会少,我打算给他们上一课,让他们知dào

,汉授奴倭王的子民,应该守着一个什么样的本份。”

于谦啪啪啪的连拍了三下手掌。

“白名鹤,无论天下人或者是朝中百官如何说你。可对外的事情你,你一身傲骨撑起大明的颜面,这一点本官要称赞你。”

“那就一战吧。倭人这一次派的人不会少,我告sù

他们这一次勘合我不限量。他们还以为和以前一样,但凡是来一个人就有一个人的钱粮赏赐呢。大明的颜面不是靠嘴皮子撑起来了,用的是这个!”白名鹤重重的将自己手中的刀拍在桌上。

听声音就知dào

是刀。

这样的刀杨能、兴安、揭稽都见过,是白名鹤这边的可以量产的秘密武器。

于谦缓缓的解开了包着那把刀的布,一双眼睛就盯着刀刃上。

于谦是兵部尚书,他见过许多种武器,也见过各种各样的刀,更是见过许多所谓的神兵利器,而这一把如果敢说一句量产的话。那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逆天!

“倭人十几年前进贡的刀不错!”于谦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他接下来的话所有人都猜到了,于谦会说这一把刀比倭人的好。

白名鹤双手猛的以桌上一拍:“于大人,无论是你是二品大员也罢,是我的长辈也罢。我白名鹤对你的敬重全天下无人不知,可如果你再拿倭人的东西来辱没我的,今天我就用这把刀与你割袍绝义,老死不相往来。”

“为什么?”于谦很平静的问了一句。

“因为我白名鹤说过,死掉的倭人才是好倭人。”白名鹤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我又改变主义了,大汉朝那枚金印,赐奴倭王,才是真理。于大人用奴隶的物品与我大明官员的物品相比,这就是侮辱!”

白名鹤一定一句的说着。

于谦拉开椅子起身,退后三步对着白名鹤长身一礼:“于谦在这里陪罪了。”

“于大人,支持我吧,还华夏一个汉唐盛世。想强汉之时那豪言,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白名鹤给于谦跪下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于谦伸手一拉白名鹤,紧紧的握着白名鹤的手:“白名鹤,毛胜将军手中一万二千自京城五军都督府调选的精锐之军,依本官出行前约定,十二天内必然到达广州城,你要战,本官陪你一战!”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此时已经不同于之前,没有人敢轻视了于谦的全力支持。

十二天后,毛胜到。迎接在码头上的白名鹤迎上去第一句话:“毛将军,你有种吗?”(未完待续……)

第237节 屠戮 一

已经好几天了,毛胜还在思考着白名鹤那句话,毛将军,你有种吗?

“怎么,还在犹豫吗?”于谦亲自来看毛胜,递给了毛胜一瓶酒。“这可是上等的好酒,一年的产量不足一百桶。”

毛胜给自己灌了一口,当真是被呛到了:“好烈,好醇,好酒!”

“你不是常说留守京城会磨去你的杀气吗?”于谦问毛胜。

“这个杀使节的事情,是不是有一点离谱呀。别说大明立国这么多年,就是在史书上我也没有读到过有那一朝杀过使节的。倭人是来勘合,说是进贡实jì

就是来要好处的,纵然可恶,但也不能杀呀。”毛胜实在是想不明白。

“胡濙都支持了!”于谦扔出一个猛料。

毛胜心中一惊,连胡濙这样的清流首领都支持这种无道无德的事情,当下立即问道:“为什么?”

于谦摇了摇头:“不能说,你自己作出决定之后我自然会告sù

你。这是我答yīng

白名鹤的,也是当时屋内所有的立过誓的。”

毛胜立即就追问:“不能说理由,告sù

我屋内有谁?”

“我,胡濙、兴安、白名鹤、杨能、杨善、陈文、许义、邓海龙!”于谦把当时屋内所有人的名字一个不差的念了一遍。

毛胜懂了:“原来如此,这白名鹤倒是一个够狠的人。他这是投名状!”

“不是我小看你,就凭你的这心思比不上白名鹤的心眼,所以不用去想,只说你作还是不作。”于谦逼问着毛胜。

毛胜用力的点了点头:“作了,只是这边给个话,立即就杀。无论倭人来多少就算是杀光也行。现在我答yīng

下来了,可以告sù

我原因了吗?”

“原因就是,那怕是我作了保,他们也不相信你够狠。因这只是第一次杀,接下来会有无数次杀,要杀到倭人提到大明两个字就害pà

为止。不过你放心。不会没有原因的就去杀,每一次动手都会有足够的理由,那怕只是一个借口。”

于谦给了毛胜一个解释,毛胜却更加的糊涂了:“白名鹤胆子就这么大?”

“不是白名鹤胆子大,而是给他撑腰的有足够的份量。白名鹤上了一份奏本,提到了前隋的时候,倭人给这边的国书,其中有一句话,叫日出之皇问修日落之国皇帝。什么时候他们改口了。再来求大汉年代奴印怕万岁才会停了给白名鹤撑腰。可问题是……”于谦自己都笑了,他越来越了解白名鹤了。

毛胜也想明白了:“问题是,白名鹤这疯子肯定不会给倭岛这个机会。”

“没错。”

“可那破地方,穷得要死。有什么值得白名鹤下手的。”毛胜不解。

于谦却问道:“去接你的船队带去了什么货物?”

一个看似没有关系的问题,可毛胜却回过神来。装着满满的几十条船细麻布,就在天津码头上他看得清楚,那些商号几乎都疯了。一担麻布根据成色,二两、三两、四两的价位。比起京城里那一匹三钱五的好了不知dào

多少。这些货最差的一种也好了一倍以上。在京城实jì

的店铺价仅仅二钱三分银子。

到了福州毛胜知dào

的更多。

白名鹤的麻原料来自小吕宋,质量好。数量多。小吕宋是什么地方,穷成全民皆乞丐的地方,连一间正经的富户屋子都没有,大贵族才住也是木头棚子。

所以毛胜不会再问了,因为他想通了。

那怕倭岛全是石头,白名鹤也能从其中榨出几两油来。

此时的白名鹤正在屋内擦着自己的剑。湛卢!

花无期从外面进来站在白名鹤身后:“白大人,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整个广州城人每条街、每一个店铺都安排有人守着,广州城内的人伤到一根毛,白大人就拿我事问。只是这个杀到什么程度,白大人还是要交个底的!”

白名鹤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剑放在剑架上。

“其实。我说我晕血是假的,真zhèng

的原因是我胆子有些小,见到杀人会害pà

。有时候想一想许多人因我而死,夜里也会不安,会睡不着觉,但是这一次我想说的是,我下了许多次狠心,可依然心中还是不安,所以只能仁慈一些了。”

听到白名鹤的话,花无期当真不知dào

如何评价了。

只好默默的等着白名鹤继xù

说下去。

“杀够五千人,就算一个上限吧。”白名鹤狠了狠心。

花无期这样的人听到这个数字心中都颤抖了一下,三千人,你白大人真敢说呀。当下就问道:“万一对方来的人不足三千呢?”

“不会,对方应该会来四千人左右,这一点我不会分析错。”

白名鹤用了分析一词,而不是猜,那就证明了白名鹤肯定是有足够理由的。白名鹤又说道:“有一些人不能杀,这些人东厂会去打探。凡是与这支使节团首领不对付的,不能杀。还有就是和尚尽可能留一条命。”

“白大人信佛吗?”花无期这话已经算是变相的嘲笑了。

白名鹤却不生气,反而解释了一句:“倭岛的和尚一万人中有一个可能与我们大明差不多,其余的比贪官还黑。”

“懂了,白大人好计谋。”

“对了,倭国公主你要不,要了你带走。”白名鹤突然来了一句。

花无期干笑两声:“那是陈将军的战利品。我不要,不过我也打算要一个倭国公主。不知dào

什么时候白大人方便给的机会。”

“短则三年,长则五年!”白名鹤依然没有回头,只是作了一个手势。

花无期拿着剑一抱拳:“白大人,花某去广州城了,三五年时间很短!”说罢,花无期转身就离开了。

白名鹤却开始发愁了:“这个倭国公主应该送给谁呢?”

白名鹤原本想过,这个倭国公主送给暹罗王子。可再想却不太对味,这很可能就是潜在麻烦,有时候床头风还是很有杀伤力的,特别是一个恨死了自己的女人。

几天之后,倭人船队过了福州,距离广州只有一天的海路了。

广东的杨能、五军都督府的毛胜、跟着白名鹤一起从京城过来的杨信、杨义两兄弟。以及新任的广东锦衣卫指挥使,还有他的两个手下伍斌与杜双鱼。最后连兴安都亲自动了。他们开始巡视自己的营区,自己的部下。

反复强调着一个规矩。

那就是这些倭人作事,只要有一点不合大明的规矩,就给往死里整,敢反抗的整队砍杀。

而白名鹤却在此时,又补充了一句:那怕是看到那个倭人眼神之中有半点不服气,也可以打死。当然,倭人如果过度反抗的话,一口气杀个干净也就是了。

终于,倭人的船队到了,足足六十条船,人数比白名鹤猜测的四千人还多了一千人。

白名鹤坐在码头旁的一痤灯塔上看着这些远道而来的倭人。

“于公,他们船头上的旗帜似乎不同呀。”白名鹤对身旁的于谦说道。

“有理,和你之前猜测的差不多,他们是来自倭岛各不同的家族。很显然,他们并不团结,来到这里只是因为更大的好处。”

于谦说完,兴安说道:“杂家听过一件事情。倭人有一个什么寺庙着火,烧的很惨。所以在八年前那一次勘合就是那寺里派出的人占了大头,用了八千九百把刀换走了不少好东西,回去之后他们的寺庙扩大了足有一倍。”

正说着,于谦一指码头。

众人看得清楚,一个倭人武士揪住了一个码头上普通军士的领子,似乎在骂些什么。

事实上倭人很生气,当然他们也有理由生气。

理由有二。第一个理由是这里并没有来迎接的大明官员。更可恨的理由却是第二个,来了一队军士,带头的反没开口,只是一个小兵用汉话说道,任何人到了广州码头,没有三司特批就必须解除武器,这是铁律,要求倭人第一个下船的武士把刀交出来。

倭人之中,但凡是有些身份的都通晓汉话,那怕不精也能听懂一些。

听到这话,这位还算有些身份,相差于使节团第三武官的武士自然就怒了。

“拿下!”杨信都懒得多看一眼,既然是你第一个跳出来找死,就看你们怎么和你玩花子了。杨信绝对是白名鹤的死忠,白名鹤说过他们必须遵守大明的规矩,否则就让他们好好享shòu

一下。

“我们抗议!我们是使节团!”一个穿着华服的中年倭人从船上冲了进来,紧接着呼拉一下跟着他冲下来了二十个带刀的武士,而且全部刀出鞘。

杨信笑了:“你不服我大明律法,不守我大明的规矩吗?”

“我们是倭国使节!”倭人使节用尽全身力qì

吼了一嗓子。

杨信也不再说话,只是给部下打了一个眼色,就有人开始拿着红旗飞快的摇了几下。

一声巨响让所有倭人的无论是眼中的,还心中的迷茫全部打掉,他们清醒了。

大明海船开炮了,这不是岸边上的炮,是封锁了码头的十条战船上开的炮。(未完待续……)

第238节 屠戮 二

大明海船开炮了。

是威胁吗?答案是否定的,无数的木屑从这位使节背后飞出,他的旗舰桅杆缓缓的倒下,在他的注视之下重重的砸在旁边一条船上。

杨信这才向前一步:“依广州码头规矩,未经许可带武器上岸十鞭,反抗者加倍。利器出某鞘意图伤害我码头上管理军士者,再加三倍。你是使节,念你无知本官作主免了你的处罚,其余人……”杨信扫了一眼其余的人,冷冷一笑:“本官权限之内,再加倍。”

“你大……”倭人使节也把刀抽出来了。

杨信这边两个亲卫,一个将烟火放出,另一个用力的吹着哨子。

瞬间,密集的炮声响声。

距离只有不到一百步,木船这么大的目标之下,大明水师的命中率达到九成九。只有一炮没有击中船体,是火药的填装的问题,炮弹没有射出去,飞了几十米远就落在水里。

“不服?”杨信盯着倭人使节。

而在杨信身后二百弓手已经列队,随时准bèi

出手了。

倭人使节终于怕了,他相信大明人会真的杀了自己,如果反抗会杀光这只船队所有人。

那一轮炮击至少伤了一半的船,死的人数肯定已经过百了。

“你难道不知dào

,在广东我在白大人的规矩还没有谁敢不守的。服,还是不服。我家白大人专治各种不服,顺便提醒你一句,觐见我家白大人的时候最后行跪礼,否则到时候双腿打断有你受的。”

杨信的话深深的刺激着倭人使节,要知dào

他可是姓足利的。

“吊起来打!”杨信恶狠狠的下令。

第一个被吊起来是倭人使节,虽然扒了衣服只打了三鞭子。可却是奇耻大辱。

其余的倭人却没有这么好运了,每条船上都要强令要求派人下来,名义为:学规矩。

大明的鞭子其实不怎么残忍,一船情况下只是普通的鞭子罢了。可杨信手中的却不同,那是皮鞭,而且鞭稍上有碎铁刺。每一鞭下去都会带去一些皮肉。一直打到四十鞭的时候都可以看到白骨。

可杨信却没有停手,用他的算法就是,十鞭加一倍就是二十鞭。因为反抗再加三倍就是六十鞭,而自己的权力可以加重处罚,就是一百二十鞭。

别说是一百二十鞭,就是二十鞭真的正狠手的话,都能打废掉一个人。

每一鞭打出去,不是打在犯错的倭人身上,而是打在每一个倭人心中。每一鞭都会心里血淋淋的,一种无形的恐惧感从心底升了起来。

一百二十鞭,打出的不是一个血人,而是后半身体的白骨。

人,还活着,还有一口气活着。

杨信将鞭子给手下扔了出去,顺便给了一个鄙视的眼神,因为好几个人连五十鞭都没有撑到就死了。这是玩鞭子的水平太差。

“你记住,小小的倭国那怕是你的倭奴王到了广东。见了我们白大人也要先行跪礼。你不跪就打断你的腿,老子不介yì

把你们这些人送到海里喂鱼去。”杨信在倭人使节的脸上拍了拍:“记下了,本官杨信。”

杨信说完,冷笑着走到一旁:“来呀,给他们说一说规矩。”

“是!”一个军士走了出来。

“尊白大人令,倭国远道是客。码头往北设置一处营区。所有的离船倭人都可赴营区居住。任何人在离开营区之前需先向营区管理审请,每天可有三百人离营。三天之后,白大人处理完公务,会安排一个时辰时间允许倭国使节觐见,请早作准bèi

。”

觐见一词。在汉语之中的意思。首先用在君王身上,其次才会在极小的时候用在身份极高贵的人身上,但至少也是亲王这一类的皇族。

这里的普通士兵却把让代表一个国家的使节对白名鹤用了觐见一词。

倭人使节是有火发不出,他牙关紧要,清楚的知dào

自己没有半点机会,如果敢说一句不,那些大明水师的火炮再有两轮齐射,他所有的船就全毁了,而且这些人怕也不会有一个活着,大明的人既然敢在这里当着他的面,将自己的卫士二十一人活活打死,那就有充足的准bèi

,全灭自己这些人。

唯一能说的,就只有这位白名鹤太霸道了。

站在灯塔之上的兴安只是笑,胡濙却有些不安:“这事情作的似乎过了,传了出去京城那边不好交待,更可怕的是,大明周边的小邦如何看大明。”

“跪下的,自然是以礼相待。拿刀的,就让他学一学规矩。杂家倒是以为白名鹤作得不错,这个学学规矩的说法杂家喜欢。那鞭子也不错,回头让东厂也学一学,制作一些。”兴安真的是很开心。

只有够狠,才能成为权臣。

白名鹤却是有苦说不出,这残忍至极的一幕他看在眼里,好几次都忍不住想吐。

那把人硬生生一个大活人,背上打的可以看到骨头,这是何等的残忍呀。

白名鹤记得自己给杨家兄弟的原话是,让他们知dào

什么是规矩,可以先下手杀人,但不要杀太多,百十人是上限。

而给陈阿大的说法是,配合杨家兄弟,给倭人足够的威慑。

现在,他们都没有超出自己的布置,可事实上呢。却比白名鹤自己能够想到的,残忍了不知dào

多少倍,远远的超出了白名鹤自己的想像。

可偏偏这个时候,白名鹤还必须咬牙强忍着完整的看完这一切。

码头上,倭人有大半选择依照大明的规矩下船,少数人留在船上看守他们的货物。

陈阿大也靠岸了,他的任务完成。留下的副官守着,只要这些倭人不老实就立即开炮。

“工将军,这个威慑果真有水平。”杨信迎了上来。

陈阿大干笑两声:“不让他们见识一下咱的火炮,他们还当那些是烟火呢。这次倒是小白仁慈,上次四条倭船可是直接杀光的。”

仁慈,白名鹤听到这话一定会吐血的,自己与仁慈这个词,从今天开始,永远的无关了。

大明不会再有人说自己仁慈,绝对不会。

残忍吗?

倭人经lì

了刀兵威胁,亲眼看到自己的同伴被活活的打死在码头上。心中有怒火,可却不敢反抗,因为大明的火炮让他们知dào

什么是力量,什么是血。

这可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一片空地,空地四周有木头的围栏,正中的位置一个漂亮的帐篷。而就在这片空地的四周,有着无数个这样漂亮的帐篷,兵甲鲜明的军士正在巡逻。倭人不是瞎子,他们可以清楚的看到至少有五十架床弩对准着这个营区。

一个年轻的文官双手微垂站在这营区门前:“本官大明布政司巡粮检主薄曾涛,奉白大人之命在这里迎接贵客,已经为贵客准bèi

了帐篷与美食,还特别有酒一坛。请贵客约束部下,严格遵守我大明律,以及广东的规矩,否则再有什么冲突的话,本官只好请贵客永远的离开大明了。”

距离这里不到五十米,真zhèng

的军营门内哨兵帐篷里。

坐在这里全是大明水师以及跟着毛胜来到广东三品以下,五品以上的官员,陈阿大这一个级别上下的官员,低于刘名轩这样的指挥使。

一个将军咬着雪茄问陆期元:“小陆呀,给哥哥讲一讲,这其中有什么乐子。这些倭人咱们这边列阵,一个冲锋就杀光了。”

另一个将军也跟着说道:“就是,那小曾不过就是从九品小杂吏的级别,这是恶心倭人呢。那小子倒是有出息,还摆出一副大官的势。”

陆期元顺着窗口看了一眼曾涛那边,这才回答:“各位将军还是小心行事,第一步是打掉倭人的傲气,在这里他们要学会跪着。用白大人的话就是,会跪舔的倭人才可以用,否则不介yì

全部杀光,然后再诱惑一批过来。”

好几人把靠近了窗口远远的看着。

营门前,倭人使节反问曾涛:“只有一个帐篷,也没有准bèi

美食。你让我们这些人吃什么,怎么过夜。”

“大明有义务给你们准bèi

这些吗?”曾涛反问了一句。

“我们是使节团!”

“你是使节,他们不是。给你准bèi

是礼,其余的人不管。用一用你的脑子,你以为我们大明的便宜好占吗?来这里白吃白喝,还想带一些走吗?白大人吩咐过大明有招待使节的义务,却没有招待闲人的粮食。”曾涛的语气冰冷。

他不怕,也没有什么值得他害pà

的。

只要倭人敢动手,他背后至少有一万正规军会把这些人打成狗。码头上的事情他不知dào

,他只知dào

码头上杨信将军已经教xùn

过一次倭人了。他不介yì

请背后的一万大明正规军,让这些倭人懂得什么是规矩。

“你,你,你就不怕我大倭王向你们明国宣战?”倭人使节怒吼着。

曾涛上下打量了一下倭人使节,笑了:“你确定?”

一句你确定,再加上曾涛脸上那轻蔑的笑容,倭人使节不由的后退了一步。他完全无法理解了,这和他记忆中的勘合完全不同,也与倭国记录之中的勘合完全不同。(未完待续……)

第239节 屠戮 三

看到倭人使节不敢开口了,曾涛放声大笑:“下次放狠话的时候记得你面对的是谁。本官没有资格说宣战这样话,可有资格说。”曾涛在倭人使节脸上轻轻的拍了两下,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杀,光,你,们!”

“放肆……”

一位倭人武士暴起了,可他的手刚刚抬起来,咽喉之上就中了一箭。

旁边军营之中,一个穿着铠甲的百户缓缓的将手中的弓放下,再没有看这边一眼。

这时,又有几个不服气往曾涛这里冲来。

曾涛站在那里一动都没有动,连续性一阵箭雨将那几人射杀在当场。

“记处,守规矩!”曾涛感觉后心有些了凉,他并不是完全不怕。可白名鹤选择他,就证明了他有其优秀的一面。那怕心中害pà

的在颤抖,可表面上却没有丢了大明的脸。

倭人使节完全蒙了,难道是大明把他们这些人骗过来,全部要杀死吗。

可这其中的意义何在呢?

这时,一个在队伍后面穿仆役衣服的人在曾涛准bèi

离开之时,靠近曾涛悄悄的递过去一个纸卷。曾涛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塞进了袖子里。

倭人的营区一夜无语,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发出半点声音,相互挤在一起取暖。却是分成了几十个批,并没有多少人围在使节帐篷四周。

次日清晨,白名鹤坐在屋内喝着白米粥,一边看着几本历来勘合贸易的资料。

“小白,怕是玩过了吧。你打算饿死他们吗?”杨能跑过来找白名鹤。

白名鹤轻轻的摇了摇头:“杨大人用过早饭没,一起喝完白粥。这是暹罗香米,比起普通的米更加的珍贵。我已经与暹罗有了合约,要求暹罗大量的种植,我每年至少收购一百五十万石。”

杨能示意也给自己来一碗。

曾涛这时才来求见,将一块金子还有那纸片放在桌上。

白名鹤只是扫了一眼:“织田家?有铜四千驮!”说完,白名鹤敲了敲桌上那册书卷:“倭人还是挺聪明的,他们将货物在京城换到银子。然后再运到南京,这样银价就会大涨。然后换取南京大量货物,这样利润就是四五倍之多。”

“什么?”杨能是军人,没有研究过这些。

白名鹤轻轻的敲了敲了桌子:“曾涛,去告sù

营区的人。今天我要见到倭人至少死一个,至于什么理由,什么借口随你去想。然后,请织田家的人入贵宾苑,并且请万雪儿安排一场歌舞。你知dào

规矩。”

“是,学生知dào

规矩,会事先告sù

织田家的人,飞雪楼是高档的伎舞者。请给予足够的尊重,当然作为大人的贵客也会得到相应的尊重。”曾涛很明白这其中的关系。

白名鹤又说了一句:“到中午的时候,允许其他人购买粮食。顺便问一下,武田氏是否有人来,我喜欢他们。”

“是!”曾涛施礼后退下。

“小白。你似乎很喜欢织田家?”杨能笑问了一句。

白名鹤点了点头:“我喜欢,因为织田家野心十足。他们家原本只是倭国斯波氏的守护代。杨大人。我也不瞒你。根据我对倭国深入的研究,在十五年之后日本会进入战国时代,因为日本的实jì

掌权才,是一个酒色之徒。当然,他现在还年轻。”

“你!”杨能来了兴趣:“你想让日本这个战国时代提前!”

“没错,我会支援一些有野心的士族。然后让倭人进入大混战时代。然后就是绝户计了……”提到绝户计,白名鹤突然脸色一变:“阿米豆腐,杀戮太重呀。罪过罪过,我应该是佛堂平静一下我的内心。”

杨能笑的都抖了起来,白名鹤信佛就是石罗汉都不信。他还能信了。

另一边,营区内。饿了一夜的倭人却没有乱,因为这一切充满着古怪。大明肯定不是为了杀光他们,一定有什么可怕的阴谋。

那位大明年轻的官员回来了,一个小小的仆商带着他的随从离开的营区。

就在与这个营区一道木栏相隔的区域里,摆开了桌子。每人一条至少两斤重的烤鱼,一坛米酒,那大木桶中的米饭香味让这边的人更加的饥饿的,更不用说那鱼的香味,酒的勾魂。

“用过午餐,我家大人有召见!”

“谢过白大人!”那位自称是织田家的人很郑重的一礼。

这边开始吃了,那边才开始允许用他们的物资交yì

米粮,一个精壮的汉子对曾涛行了大礼:“南部氏第二十代首领响介,向白大人问安。”

“我会把你的问安转达给大人的。”曾涛说完,轻轻的拍了拍手,一百条鱼被送到了自称南部第二十代首领的南部响介面前。“尊重我家大人的,也会得到我家大人的尊重。”

紧接着,许多人向曾涛这边跑了过来,曾涛却不再理会。

而也有几个人准bèi

去抢南部家那些鱼,几只箭射杀了为首之人后,营区之中又一次安静了下来。曾涛这时已经走到了门口,突然回头说了一句:“我家大人问,武田氏有人来吗?”

营区之中安静的吓人,一个穿着粗布衣服,一看就是高手的男子从角落走了出来。来到曾涛面前深深一躬:“这一天,武田氏学到了重yào

的知识。想得到尊重,首先要学会尊重。”

“来人,武田家是大人的贵宾了。”曾涛吩咐完,作了一个请的手势:“请换营!”

“十分感谢!”武田家立即召集身旁的人去了旁边的营区。

曾涛回报的时候,将武田家那句话也完整的报了上去,白名鹤听到之后很是意wài

。想了想:“见织田见的时间推后,不需yào

理由。传话念雪楼,下午开门之后给本官留一个包厢,然后……。白名鹤在额头上轻轻的敲了几下,让樊良作陪,再请花无期安排几个人在旁边的房间里。”

倭人使节要疯了,他代表的是足利将军。

可这里受到厚待的连三大领氏族都不是,只是几个不怎么起眼的小家族。

嘴里的米饭很香甜,可吃到嘴里却是苦的。

他真的很想一口气打回码头。然后开船赶紧离开。然后北上到大明的京城去讨一个公道,可眼下这营区内的人并不是团结,几乎八成的人都盯着织田、武田两家。

至了下午的时候,曾涛前来告sù

织田家见面退后,有晚宴。然后又把南部家安排在了新营区,这是红果果对倭人使节的无视呀。

一套华丽的丝绸衣服,而且还是倭国合服式样,深蓝色带着暗花送到了武田家那位男子的面前,然后两位仆役摆着两只盒子。

“武田信荣十分感谢。”

礼物收下了。两只盒子内一只装的衣服上的配饰,另一只装的一长一短两把唐刀。

“请!”

念雪楼是万雪儿在广海新卫不远淇澳鸟上新开的楼,广州城的生意不错,但这里的生意不出一年会超过广州城十倍。万雪儿调集了广州这边三成超一流的艺术伎转移到了这边。

小包厢内,白名鹤正在闻着茶香,一位专业的茶师穿着汉服跪坐在地上,摆弄着茶具。

“武田信荣拜见大明贵人。”武田信荣在门口就行了跪礼。

“你给本官一跪不吃亏,从身份上讲本官有受封的爵位。而且又是皇亲。从你我之间来讲……”白名鹤没有继xù

说,而是起身扶了武田信荣一把:“武田家主。灭了一色义贯成为了若狭守护,可你的家族依然受到压迫,田地的产出一半要交给细川氏。”

武田信荣没敢说话,这位年轻的大明白大人对自己家了解的不少。

“从你我之间而言,你如果百分百忠于细川家,那么我就给你一个富足。也算今天相交之谊。反之如果你有足够的野心,让你武田家从些成为霸主,甚至关白。那么我要你的一个诚意。当然,先入座。毕竟你是我白名鹤的客人。”

汉式茶席,跪坐。当然也可以盘腿坐下。

至少樊良就是盘腿坐下,武田信荣先是将白名鹤送给自己的两把刀放在旁边的刀架上,解刀也是一种礼,至少这里的主人是文士打扮。

“你武田家控zhì

了多少田地?”

白名鹤在楼下歌舞开始之后直接开口问道。

“我们武田家所控zhì

的区域,山地多水田少。田地并不算多,勉强可以维护。人有三十万户,实jì

每年可有收入十万贯。”武田信荣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这可能就是他一个机会,只是他不明白这位白大人要什么。

白名鹤笑了笑:“曾涛,十万贯有多少?”

“回大人的话,在倭岛十万贯约为生丝两万斤,折两百担生丝。依湖州最近的丝价,折大明银四万两!”曾涛计算的很快,立即就给出了一个答案。

白名鹤指了指这里:“武田家主,这个小包厢进门就需yào

一百两。这位是专业的茶女,是高贵的茶道好手,请这样一位在这里为我们泡茶,至少要买一百两银子价值的茶业,再加上其余的点心,歌舞的打赏,这个包厢需yào

二百四十两。”

武田信荣可是清楚,大明的二百四十两代表着什么。

“你有野心吗?我白名鹤有,但我的野心不在你们贫穷的倭岛上。你们没有什么值得我白名鹤去惦记的。但,你们却可以给我一个不小的支持。现在,你有野心吗?”

面对白名鹤的提问,武田信荣思考再三,改盘腿为跪伏:“有,武田家想成为大族!”

“好,那就把你所有的田地,山地,都用来种桑树吧!”白名鹤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要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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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节 启动战国

养蚕的技术在唐末已经不是华夏的秘密了。

白名鹤清楚的知dào

就在眼下,公元1452年,意大利就已经有了大规模的丝绸工业园。而西班牙似乎也会起点新的丝绸工业园,当然这个时代的工业园也只是大规模的手工作坊连在一起罢了。

倭岛有生丝,而且数量上还不算少。

至少,在整个倭岛而言,勉强够自已自足了,大明的丝绸更加的华丽,更加的漂亮。这是丝绸工艺的差距,生丝的工艺却不算什么大的秘密,只需yào

为武田家培训一批熟练工就是了,这一点白名鹤相信大明的有的是商人愿意作。

“七亩桑田一担丝。一担丝本官给你相当于大明一百两银子的货物,无论什么货物你可以挑选,包括精钢……”说到精钢的时候,武田信荣心动了,当下就问了一句:“是白大人赐予的那唐刀?”

“你要明白,钢变成刀还需yào

一个过程。不过你想的没有错,确实是这种钢。”

白名鹤的话让武田信荣心中最后的防线崩溃了。

“本官给你算一笔账。你一亩田收两石米,七亩田往高了算也不过十五石米。换成生丝呢,一百两银子的货物,可不是一百两银子。大明的货物至少可以让你翻一倍的利。比如白麻布,想一想你领地的农民穿的衣服比得上其他地方的武士之时,会不会有人愿意来到你的领地呢?”

武田信荣依然还是以跪礼的姿势跪坐着,白名鹤的话他思考之后认为有理。

他所在的地方是山地为主,梯田还是向大明这边学习的,但作的也很差,一亩田那里会有两石米的收入呀。

按白名鹤这种算法,他的收入会暴增。十倍、二十倍的增加。

“只是,没有米领民们吃什么?”

白名鹤爽朗的大笑几声:“我有多少米,我手中的米多到可以让大明的江南四省不再种田。你有见过湖州连绵百里的桑林吗?当然了你们倭岛的生丝肯定是比不上湖丝的,但我相信你用心作,不会太差。”

武田信荣还是有些怀疑。

“传话虎门仓,本官要带客人去。让各仓管事准bèi

好钥匙还有马车。再安排人叫了织田与南部家的人一起过来。”

白名鹤说罢就站了起来,对武田信荣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白大人先请!”武田信荣为白名鹤将门打开。

岛南有码头,这里船已经在等候。白名鹤上了船不久,远处的船只也有旗语打过来。意思就是人已经接到,是汇船,还是到了虎门码头再见。

白名鹤示意在虎门见,这过海只需yào

大半个时辰的时间罢了。

倭人的船队并没有真zhèng

的进入广州湾,他们停船的位置广海新卫,这里就是后世珠海金星湾的位置。这里主要是驻军并不是货运,所以只需yào

有合适的造船,修船以及军营等地就好,不需yào

大量的水道。

海路距离大约有九十里,白名鹤所坐的这一条是最新式的帆桨合一船。

桨不是划的桨,而是船体两侧各一个直径两米的轮子,船内每组四人推动绞盘,速度可以达十五节的高速。如果同时借助风力,最高可达到二十节。

还有一种更小。短细的,最高可以达到二十四节的速度,专门用于沿海送信。因为每条船只能有十个乘员,而且没有多少抗风浪的能力,只能用于沿海送信用。

白名鹤坐的这个,也不过有二十四个乘员。其中还包括了船工与所乘坐的人。

顺风顺水,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到了狮子口,这里开始速度就慢下来了,连七节的速度都达不到。一个原因是这里已经是逆流而上,风力也小了许多。另一个原因是。这里的船只太多了,多到许多时候那距离都可以让人从一条船跳到另一条船上。

“好多船!”武田信荣感慨了一句。

曾涛在旁边说道:“虎门码头,每天吞吐量已经到了七万七千石。许多贵重的货物已经被允许再往北,莲花山码头新建还有些小,但每天也有九千石的吞吐量。”

每一天!这个量数让武田信荣实在不知dào

应该说些什么好。

这一天的货物,就超过了他领地对外交yì

一年以上的数量,这巨大的差距让他心中百味丛生,各种滋味都有。

很快,武田信荣又感觉到了另一个差距,就是船只的大小。

最初刚进这条太平水道的时候,还没有看到巨船,眼前一条十几丈长的巨船比起白名鹤所坐的这条小船真的是猛虎与小猫的差距。

可还有更大的,一只足有二十几丈,高度就有数丈高的船队挡在水路上,所有的船都在等待着这巨船先行入港。

“嘿,小……白大人!”一声高喊从巨大的福船上传来。

原本是想喊小白,或许是看到了武田信荣在所以临时改了口。

白名鹤先是扫了一眼船身上的编号,这才抬头:“雷将军,你怎么在这条船上。”

船上是雷惊天,而这条福船根据安排应该是去暹罗装粮食的。运粮食还是福船最可靠,船大又稳当,虽然慢了些可粮食又不是什么贵重的物品,自然不怕耽误上几天时间。只是白名鹤有些意wài

,按说雷惊天这会应该是在小吕宋才对。

雷惊天哈哈大笑几声,从怀中拿出一只拳头大小的红宝石。

这宝石在阳光下,特别是从下往上看迎着阳光,那炫目的红光一直刺到人心深处。

白名鹤也笑了:“放下吊篮!”

福船两侧有许多吊篮,有些是拉人用的,大的是为了装货方便。

白名鹤上了福船,小船自然是按计划入港,停在官员专用的泊位上。武田、织田、南部三家的人也被拉上了福船。

曾涛在旁边小声的介shào

着:“这位将军是我大明水师正三品指挥使。雷将军。”

面对着只穿了一套轻便水军皮甲的雷惊天,倭人的三位客人给予了足够的尊重。雷惊天用大明军礼回了礼,白名鹤却在一旁说道:“初次见面,雷惊天不给份小小的见面礼。”

“好说,好说!”雷惊天让人给了三把大明军中制式的匕首。这三把肯定是比上了白名鹤给的那把刀,但也是百炼钢的。比起寻常的刀剑要好上许多。

送完礼雷惊天才把那块红宝石又拿了出来:“我大女要出嫁了,总要有些嫁妆吧。这一块喜庆,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借里两个宫中的匠人给我打磨一下怎么样,还有一块我专门找回来,送给你那公主老婆!”

雷惊天也是刚刚才听说,孙苑君竟然受封了公主,自然是要把自己换来了好宝石分出一块来了。

“你倒是消息灵通。”白名鹤笑了笑,转身对曾涛说道:“还客人去看看仓里的货物。”说罢,对武田信荣说道:“如果刚才的话题可以继xù

,这一船大米就归你了。一担生丝你可以换到这里的大米五百石!”

“哈依!”武田信荣很恭敬的躬身一礼,跟着曾涛进入了舱中。

雷惊天这才神色一变:“你不会是故yì

来找我的吧,事先也没派人通知一下。”

“遇到你是意wài

,原本我是带他们去看虎门官仓的。雷将军,你别给我说差了。我实话告sù

你,我在忽悠他们不种田,全部种桑树。一担生丝五百石米,到时候他们全部种了桑树,而口粮又是我手中卡着,这就是一箭射了十只八只鸟呀!”

雷惊天是个粗人,却不是一个笨人。

“他们看起来不傻呀!”

“可如果倭岛进入战国时代呢?”白名鹤反问了一句。

“你狠。”雷惊天如何不明白,一个小国为了自己的发展,面对周围的强敌为了足够的军费肯定会放qì

种粮食的,那怕他知dào

这是一种巨大的危机,也会放qì



白名鹤又说道:“他们一定会在想,占了别人的地盘就会多一些田地,然后那些田种粮。可他们的势力大了,面对的敌人就更强。所以还是会再种桑来我这里换粮食,这就叫鸠之计,明知是毒,越喝越伤害越深,可不喝又不行。”

“毒!果真是毒。那有我什么事?”雷惊天心说这个计划之中,给他有什么安排。

“没你什么事,你的任务是赶紧回吕宋去。把莫龙那些人训liàn

成可以用的海军,让周围各种不服的,学会服字怎么写。”白名鹤笑呵呵的回应着。

遇到雷惊天是意wài

,正是这个意wài

给他带来了许多好处。

满仓的粮食,作麻袋堆到了仓顶,这一船就是接近三万石大米呀,这船队光这样的大船就有二十艘,仅这一只船队就有六十万石大米。

织田家来的这位,事实上也是家主,细田浓。

说起来,他与武田家关系也不错,只是两边身份有差据。无论是武田与南部都比他织田家大,倭岛是一个非常讲究身份等级的社会,织田浓心底深处也认为,大明先宴请武田信荣是绝对正确的。

三个倭人绝对不相信这船队是专门给他们作假的。

这是临时的安排,这船队也是真zhèng

回港把粮食运回来的。

“武田君,刚才似乎听到那位雷将军说到宫中,公主之类的话。”在曾涛距离他们有些距离的时候,南部响介小声的对武田信荣说道。(未完待续……)

PS:喝喜酒,感觉酒很苦。

第241节 诱*惑

提到了宫中,公主这话,武田信荣原本也在思考着。

“我也听到了,织田君呢?”

“我耳力不错,听的更仔细一些。似乎那位白大人的夫人是公主,而他身边有许多大明皇宫的人。刚才雷将军就在问他借宫中优秀的工匠。”织田浓很严肃的回答后,又说道:“大明这样的强国,一位拥有极大权势,受正三品武官施礼,而且又是皇族的年轻人,他手中的权势或许……”织田浓因为自己身份的问题,没好再说下去。

倒是南部响介够直接:“或许,比我们整个倭岛所有的力量加起来还强dà

。”

几人正说着,船已经到了泊位上。

虎门码头分为三处,一处是转运泊位,就是将大船倒小船,开始顺着水道往内陆运。另一处是军商码头,就是白名鹤手上作外海生意的军中船队专用的码头,这码头周围是商人最多的。这个码头,也是交错着有一片小泊位的。

最后一处,就是福船专用泊位,只给福船用深港泊位。

能用福船运输的,一是数量巨大的货物,二是贵重的,三是白名鹤不打算让商人们看到的。所以这里的戒备也是最严格的。

下船之后,这码头四周光是手持长矛巡逻的军士就有二十队。

“白大人、雷将军!”一位码头上的官员过来施礼,礼后赶紧往码头上那个棚子走去。武田信荣几人看着清楚,这些船上的船长都在那个棚下休息,说是休息也是工作。那里有许多书吏。

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领到了新的任务。

福船开始下货,码头上平板车已经排成了长队,福船水线上一道门打开。然后十辆专用的车子推过来,靠近福船之后轮子被取掉,直接安放在地上。然后长架子一头架在福船上,另一头放在了一个巨大的木栏内。

一包包的大米被从这光滑的架子上滑下来。

从船到码头,足有十多丈距离,这一包大米转眼就滑到了木栏内。

一车十包。速度快到让三位倭国的客人惊的张大的嘴巴。可转眼也想明白了,他们才有多少货物,靠人去搬就是了。大明这一船就是三万石,看这种袋子大小,一袋就是半石米。六万袋要靠人力去背,不知dào

要背到什么时候呀。

白名鹤双手抱着胸前,他就是让倭人去看的。

只有亲眼看到他们才知dào

大明有多强dà

,只有震住了他们白名鹤才可以继xù

谈下去。

“装货!”不知dào

从那里传来一声高喊。

一个已经被搬空了的仓门前那滑架被快速的重新变成一架轮车,往下一条船去了。另一辆本身就有着十丈长。样子古怪的长架车被推了过来。

很快架子展开,那不再是滑道,而是用绳子编成软的十丈长的平台。

四头牛拉着一个绞盘开始缓缓的转动,又是一辆辆的板车被人推了过来,这次不是空板车,而是一包又一包的用灰色的粗麻包起来的东西。

白名鹤只是打了一个眼色,曾涛立即安排军士扛过来三包放在倭人面前。

每一个大包,里面是十匹布。雪白的细白麻布。

武田信荣眼睛都直了,不是因为这布的质量。而是他看到他排成长龙的板车队,不知dào

有多少这样的细白布呀,这东西放在倭岛一匹至少可以换到十贯钱。

白名鹤眉头一皱,因为这一匹似乎小了许多。

“是不是行首院修订了标准?”

“回大人的话。标准不会改,只是这是订货。根据那边的要求,普通人的购买力有限。所以增加了两种不同的批次。一种供给军方的,一匹改为二百四十尺叫大匹。另一种是民间购买,增加了小匹的打包就是四十尺,以及半匹的包装。宽度统一为四尺!”

听完曾涛的解释,白名鹤心说这点小事还真的没有必要汇报到自己这里来。

“很好。告sù

行首院。给每一样货物增加不同的包装份量,定下标准。让各商帮严格按照这些标准去执行。”

白名鹤知dào

,纱的粗细,一百丈纱的重量,织的密度等等,行首院都有严格的标准。

“尊贵的白大人,我们武田家愿意您的提意。想增加两种交yì

物,在桑树没有长大之前,是否可以增加金、银、铜的交yì

方式。还有就是,奴隶!”

武田提到这个奴隶,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他来到大明之前就有一次对外的争战,规模不算大,只有几百人间战斗罢了。可抓到了奴隶却有上千人,男奴隶可以干活,而且也可以打仗。女奴年龄大的,长的难看的也可以干活,可年轻漂亮的呢。

干活产生的价值有多少,大明这边一个漂亮婢女的价值,顶倭国一百个普通女奴,甚至更多。

“可以!”白名鹤没有想太多。

他甚至不知dào

,这个时代的倭国有着全球第三大人口大国。大明第一,约有八千八百万上下,号称一亿人口。排第二的就是白名鹤刚刚完成宣战的德里苏丹田,人口三千六百万上下。而第三就是倭国,那么大一点地方,足有一千六百万人口。

大明的战争是歼灭战,死伤必然是巨大的。

倭人的战争多是击溃战,把人打散了敌人逃走了也就结束了。

在这个时代,倭人的男女比例按现代的说法,已经达到了一种危机,京都等稳定地区还算正常。许多战争多,偏远辛苦,靠近海边需yào

出海捕鱼的地方一个村子有一百个女人,可能都没有十个男人。

“大人,请杀掉不愿意跪在大人面前的人!”武田信荣第二次请求到。

白名鹤愣了一下,看到这三个倭人态度几乎是一致的,感觉他们可能私下商量了什么。

武田信荣绝对是一个狠人:“大人,我们回去就会告sù

所有人,遇上了风浪许多船沉了。我们武田家的家臣是忠心的,他们不会乱说话。”

白名鹤笑了:“很好,我会再那霸安排一只船队,任何没有你们允许的船只,都会被风浪打沉!”白名鹤特意将风浪两个字咬了一个重音。

南部响介这时也开口请求:“请大人允许我们再推荐几位,三好家嫡子也在营中,三好家必然愿意与大人合zuò

。”

白名鹤没有立即说话,而是打量了三人。

足足沉默了五分钟后白名鹤开口了:“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后生与死决定在你们手中。我会提供足够的武器以及兵力。”白名鹤想了很多,他也需yào

一个诚意。

武田信荣很光棍呀:“大人,武田信荣愿意将足利家臣的人头奉上!”

“好!”白名鹤心中那个痛快呀。

不怕你没有野心,就怕你野心不足。“每一家,一万斤精钢是我的礼物,这些不需yào

你们交换,接下来就算你们能够提供多少物资,我会派大船靠近倭岛……”白名鹤思考了一下问道:“选一处登陆地吧!”

“伊豆!”南部响介开口说道:“武田家第六代家主信政大人,第十代家主信武大人,第十二代家主信春大人都曾经为伊豆守。在伊豆有着很深厚的势力,现任伊豆守北条大人娶了信荣君的姐姐,而信荣君的正妻也是北条大人的妹妹。”

“这些具体的就依你们的安排了。”白名鹤没有就这么话题再继xù



“三天之后,你们列出清单,只要你们有足够的交换物,我就会给你们足够的物资。甚至是我大明的火统。但一年之后,每年的生丝数量我会有要求,大明现在的生丝需求量巨大,仅大明每人穿一件丝绸衣服,就需yào

十五年的生丝累积。”

“哈依!”

白名鹤送走了三位倭人家主之后,靠在软椅上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大人!”曾涛安排三人上船后回到了白名鹤近前。

“将消息告sù

几位大人,然后开始罗列计划。挑选几名极优秀的干员,组成一个参谋院,专门针对倭岛。我的终级目标是,十五年之后倭岛如果没有我的粮食,就会饿死超过一半人,而我们大明的火器部队,要能够以一敌十,轻松的击败倭人的冷兵器部队。”

白名鹤说的很慢,语气之中就是曾涛这种文士都可以听得出无尽的杀意。

曾涛双膝跪地,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学生将全力辅助大人完成这个计划,大人之伟业必可流传千古。”

夜里,在湛澳岛别院之中,曾涛垂手而立。

于谦、揭稽、杨能、杨善、邓海龙、毛胜、刘名轩等十几人正在轮流的读着曾涛手书,白名鹤对倭岛的十五年计划书。这只是一个粗纲,还没有详细到每一年每一步的计划。

一直闭着眼睛的于谦终于有了反应,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轻声说道:“白名鹤的獠牙终于露出来了,本以为白名鹤对小吕宋已经是杀机十足,可比起对倭人来说。”于谦将茶杯放下,一字一句说道:“白名鹤还真的很仁善!”

“老白家与倭人有仇?”毛胜实在想不明白,是什么让白名鹤对倭人下这么狠的手。

揭稽这时却问了一句邓海龙:“邓将军,你和小白有谈过什么?”

邓海龙摇了摇头:“这个计划也吓到我了。我心中刚才想的是,这白名鹤对倭人的仇恨比我还深,这不是受了谁的影响,而是从骨子里要灭了倭人。虽然我狠倭人,可是这份计划也让我冷汗直流。”(未完待续……)

第242节 倭人的条件

计划有多好,也要有可能完整的实施下去。

至少白名鹤不会让倭人知dào

太多,也不可能对倭人说你们不要去种大米了。

白名鹤在念雪楼里待了一天,又在行首院待了一天,最后一天则是去看广海新卫的新船下水,这是在白名鹤来到广东之后,头一条新造的船。

“这一条船因为是新技术试制,所以造的是货物。”新任广海新卫指挥使刘名轩在一旁介shào

着:“船长十七丈,实jì

载重为二千三百料。这可是除去了船上必要的四十七名船员,以及必备一个月食物与水之后的载重。”

三料半就是一吨的载重。

这个就是载重七百四十吨大船呀,每一条船可以运送一万四千石的粮食。

“要试试那些尖底船吗?”白名鹤问了一句。

“软帆尖底,似乎都是更好对抗风浪的设计,只是如何利用还需yào

再考量一下。已经安排制造十条七百料的试试,如果不好用就放在吕宋那里,如果好用就再造更大的。眼下咱们的船就很合用。”

刘名轩也不急于新的船只技术。因为眼下大明的运力明显的不足。

“刘将军,往来倭岛的交yì

船。谁来负责最好?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福建水师都司同知蓝海。他是一个很简单的人,谁对他好他就会十倍回报。你让福建水师有了巨大的收益,他领你这份情。最重yào

一点是,他是一个狠人。有必要的时候,他对杀人这事情不会有什么不安。”

刘名轩倒是给白名鹤出了一个巨大的难题。

“这个,我怕我请不动。要不让于大人去请,倭岛这边我运回来的无论是什么都是值钱的好东西。我手边没有足够的文吏了。”

刘名轩笑了:“你应该对南京摆一次威风了。南京那里学子很多。光是举人在周边几个省,你找上三五千人都不问题。只看你有没有这个手段了,要说到学子,咱们广东怕是整个大明举子最少的几个省之一了。甚至都比不上整天打仗的山西,以及贫苦的甘肃。也就是能和广西、云贵之地比一比。”

人才少呀。白名鹤感慨着。

可相反的,于谦却大发感慨。人才真多呀。

兵部尚书于谦,四朝元老胡濙这两位响当当的大人物在申熊的带领人,正在听课。准确的说,是在偷听。

院内足有上百人正在整齐的背诵着一首不算是诗的诗。

先去分母再括号,移项变号要记牢。同类各项去合并,系数化“1”还没好。求得未知须检验,回代值等才算了。

“这是解一元一次方程的口诀歌,作会计的必须要学会这样。白名鹤不需yào

只会记流水账的人,他的账本拿到户部去。怕是没点经验的新人都未必看得懂。我也是被逼着学了两个月才算是勉强合格,否则新年后我就会失去负责岘港这条线的领军权。”

于谦用树枝在地上画了画,一元一次方程在大明这个时代已经有所研究,在汉代九章算术之中也有了一定的解释,数学在进步,白名鹤用后世的这种口诀形式,会让人更容易学懂,让算学不再是高等人才的专利。

“要不要去看看船工坊那边上课。那个几何学是每个工匠的必修课。有些大匠懂那些道理,可系统的成为一种学问却是头一次。”申熊又给于谦与胡濙说着。

胡濙问了一句:“还有什么学问?”

“还有一种叫力学的。这个有些难。白大人还在编教材,几位大匠也出了大力,怕是要等过了年才能够拿出来。最近听说那些蓝眼睛客人也有懂这个的,也愿意出一份力,时间上少不了,只会更多的学问!”

“研究学问总是一件好事!”胡濙也不会说那种天下间除了儒家什么也不要学之类的话。

又有信使分了几队出来报gào



来到于谦这边的还是锦衣卫一位有职司的百户:“两位大人。事情动了。倭人那边结束了,活下来的不足两成,那武田信荣是个顶级高手,他一把刀就砍死了近百人。那倭人使节的脑袋是他亲手砍下来的。”

“高手!”于谦反问了一句。

“是高手,而且是很厉害的高手。以军中的几位校尉所说。至少能在花无期手上走上三四十招不落败,绝对的顶级高手。”那位锦衣卫百户很认真的回答着:“还有,这个人组织进攻也有一套,他这边只有不足一千人,再加上我们三千盾刀卫,就算那边没有武器也罢,可这打法却是有章法,矛、弓、刀的配合也非常有水准,完全是一面倒的屠杀。”

嘶……于谦倒吸了一口凉气:“白名鹤不会是与虎谋皮吧,这么强的人物成长起来之后,以后会不会难以对付?”

“不会,他再强,一排火统也让他知dào

,谁说了算!”锦衣卫百户信心十足。

这也是大明这次在帮着倭人出手之时,没有使用火器的原因。

在听到倭人强悍,不止是于谦,几乎每一个有资格听到这消息的人都会考lǜ

,白名鹤选择了这么猛的一个人物。而且从眼下的表现来看,绝对是枭雄式的一个人物,将来会不会成为大明的一个麻烦。

是不是与虎谋皮,不仅大明这边的人在思考。就是倭人也一样。

擦着长刀,武田信荣已经不止一次的感慨:“果真是宝刀,怕是与我国十大名刀也不相上下了,很想像,竟然这样的刀会有量产。我们手上十四把宝刀,砍杀了这么久没有一把卷刃,大明果真可怕。”

“更可怕是,我们的农夫一但开始种桑树,那么巨大的利益会让许多人不再愿意种粮食。除非我们强制要求有些土地必须种粮食,否则我们的粮食会越来越少。”说话的是一位三好家的家老,年龄不小,很有计谋的一个人。

织田浓摇了摇头:“三大族压的我们很厉害。我们想上位就必须有决断。”

“那么,我们先换来足够我们使用一年的粮食,大明人会换吗?作一次试探如何?”三好家的家老又一次说道。

武田信荣将手中的刀放回刀鞘之中:“我想要三百万石米,你们的意见呢?”

三百万石,对于这十四家来说,已经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数字了。三好家的代表听到这个数字后说道:“细川家内斗不止。我们三好家又面临出云京极氏的压力,三百万石的数字听起来不少,但我们三好家想要六十万石米,不是大明石,而是倭石。”

大明一石就是五十七公斤,一吨就是十八石左右。

有人详细的计算过倭岛的一石,在唐代时一石应该是十七八公斤的样子,而到了明代就是倭国既然进入战国时期的时候,倭一石应该是一百至一百二十五公斤之间。可以理解为一倭石等于二明石。

三好家说到六十万石米,那就是大明的一百二十万石米。

在这个时代,倭岛全岛的大米产量差不多是在相当于四千万石的样子。再加上其他的食物,对于一千六百万人口来说,平均到一个人就是每年三石粮食,可以说许多倭人都生活在贫困线之下。

倭人在历史上,那怕是贵族在食物上都非常的节俭。

象华夏那华丽的摆上一大桌的情况,几乎没有出现过。许多的普通的百姓就是糙米再加一些腌菜。贵族好些,会有一条腌鱼。或者再加一些咸菜。大明的美食,至少在这个时代的倭岛,是根本无法想像到了。

“六十万石,可以养活十三万足轻。你有这么多兵马吗?不提这些,你们三好家有足够的可以交换物资吗?”武田信荣追问了一句。

“有,我们三好家拿出几万两黄金不是问题。而且我们还有年轻漂亮的至少可以送到大明一千人,这些按大明的中等婢女的价位,至少也要二十两银子,就算再少些也有十两银子,这个价格。武田君应该与大明的贵人交谈一下!”

三好家说到奴隶,都有些动心。

大明法律上是严禁蓄奴的,可整个明代却有着许多许多暗底下的奴隶交yì



一是签定了十年,甚至更长契约的长工,佃户,仆役等属于半奴。他们会领到一份收入,但生命却掌握在主人手中,虽然说随便杀死这些人,主人会受罚,可只是银钱上的惩罚罢了,并不是杀人偿命的。

还有一种就是婢,婢是非常特殊的一种。

很多就是从小买来,长大之后三条出路,一是给主人为妾,二是嫁给小厮,三是嫁人买回身权。这一类价格差价极大,最便宜的四五两银子,最贵的上百两。当然象花魁这一类,就不能用银子来计算了。

明代一个普通平民,过了辛苦一些,只有自己能有足够的粮食,一年有个一两银子就足够生活了,而一个人一年吃饭,也只是需yào

两石米,再加上一些次等的杂粮。

“这位大明贵人有多少米?”又有一位问了。

织田浓代为回答:“在码头,我们看到了大约六十万石米。粮食连绵不决,估计在这里少说也有几百万石米。不过我们织田家,还想再买一些大明的麻布。这些东西可以换到一些金银的。”

“我去求见白大人!”武田信荣站了起来。

他自然是不可能直接见到白名鹤的,他的名义是献礼,自然是献上倭人使节的脑袋。

白名鹤接到消息之后,表情上明显就是一种厌恶:“人头有什么好kàn

的,血淋淋怪吓人的,要是给我几百石黄金,怕是我会很喜欢。”(未完待续……)

PS:困……

第243节 白名鹤的又一计

无论白名鹤是不是讨厌人头,他都要接见武田信荣的。

武田信荣到,白名鹤特意安排了晚餐,标准的大明军队制式四菜一汤。四只小碟两只碗一个酒瓶。两只碗一只装米饭,另一只装汤。

“感谢大人的赐宴,这一次来主要是有两个请求。这几年粮食收成很差,我们很多买一些粮食。三好家的领地经lì

了一次地震,粮食减产严重,他们希望可以买进大明的粮食,一百二十万石。”

武男信荣说完,虽然低着头却是暗中看着白名鹤的反应。

白名鹤眯着眼睛,心说这些人倒是滑头,想先给自己存一些粮食呀。

无所谓,不就是一百万石米嘛。

“三好家?”白名鹤用一副反问的语气问过之后,笑了:“那里有一个叫石见山的地方,不知dào

武田家主是否听说过。”

“哈依,石见山属于京极氏的领地。”

“石见山是一座巨大的银山,那里拥有的银子数量怕是比你们眼下整个倭国所有的银子都多几十倍,我不怀疑三好家的支付能力。别说是一百二十万石大米,就是一千二百万石,只要你们付得起足够的价值,我也给你们准bèi

好。”

白名鹤说的很轻松。

“敢问大人,那米的价格呢?”武田信荣赶紧就问了。

白名鹤笑了笑:“先用饭,之后我会安排的。既然的交yì

,那么自然要双方心里都舒服,有一方不痛快了,这种交yì

也不会长久。”

武田信荣感谢之后,很有风度,缓慢的吃着自己面前的食物。

似乎他在作的事情不是吃饭。而是一种仪式一样。

在白名鹤的安排下,有七只米桶抬了过来,分别是七种不同的米。最差的就是大明自已眼下军中粮仓里的陈米,这批米的数量真zhèng

说起来很惊人,绝对超过了倭岛眼下大米的年产量。当然白名鹤能换到的,能占其中的七成。

最好的米。自然是暹罗香米了。

七只桶,装有七种米。每个桶上都有一个标牌,价位高于眼下大明的市价大约两成左右,武田信荣抓起了一个标价与倭岛大米差不多价位的,品质高于倭岛的米。

“这个价位,是送货上门的价。你可以在岛上划定四个港口,我也只给送到这四个港口。其余的你们自己转运。如果有势力要攻击,我的船队会击沉一切敢于攻击的敌人。”白名鹤语气平静的说着。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其实。你需yào

什么样的货物,我可以专门组织一场货物的样品会,让你随意的挑选。我不会限制你的采购数量,唯一的限制就是一年之后你采购的货物,我需yào

七成用生丝来支付,因为我需yào

生丝。另一个限制就是,钱货两清。至少你到手的货物是送人,还是再交yì

与我无关!”

“十分感谢。”武田信荣抓住了白名鹤话语之中最重yào

的一句。

那就是白名鹤需yào

大量的生丝。其余的东西他并不是十分在意。

倭人的铜钱因为材质非常差,所以四贯顶大明的一贯。银子却是一样。银价几乎是相等的,但金价却不同,倭岛的黄金与白银的兑换是一比五。

“至于金银比,只要你们的金子纯度与我大明相当,我允许你用大明的兑换比例。就是一比十。如果质量差,那么根据质量再行讨论。正如我会让你们看样品一样。金、银的样品你们也要准bèi

,包括日后生丝等任何一种货物的样品,都要按标准来。”

武田信荣此时就有些不明白了,白名鹤为什么不占金银兑换这一份便宜。

这种事情他挡都挡不住,白名鹤大量在倭岛换金子。他想管都管不住,可为什么?

白名鹤没兴趣解释这些,只说道:“这七桶米你带回去,想好了就告sù

我。再要些什么,两天之后会准bèi

一次样品的展示会,你有特别想要的货物就在今天晚上之前写出来,本官会安排人准bèi

的。”

“十分感谢!”武田信荣再一次给白名鹤施了大礼。

武器信荣走了,白名鹤转身走了后室,还没有坐下兴安就问了一句:“为什么,你为什么会放qì

那么多可以占的便宜,这和杂家对你的了解并不相同?”

“便宜,占小便宜吃大亏。吃小亏占大便宜。我要的是倭岛,不是这区区一年几十万两银子。那金银兑换的事情真zhèng

要作,你能换多少金子,倭岛的黄金数量是有限的。而且倭人也不是傻子,肯定会知dào

我们大明在占他们的便宜了,一定会产生戒心。”

“你是铁了心要对付倭人了?”

“一个倭岛,一年可以榨出十万担生丝。这些生丝交给大明的工坊变成丝绸,可以带动至少十万人的生计,可以为大明创造三百万两的坊户收益,以及五百至六百万两的商号收益,然后就是我白名鹤,不低于二千万两海上贸易收益,谁在乎那金银差价的百十万两银子。”

白名鹤很高傲,他自信自己的计算绝对不会错。

事实上,在二战之前,世界的生丝贸易大约每年在一百万包,当时每包六十公斤,也差不多相当于大明的现在的一石了,而倭国当年生丝卖到米国占自己国家工业生产总值的百分之四十,也是超过了华夏、天竺成为了第一大出口国。

倭岛的生丝产量极限肯定不止十万担。

白名鹤自信,在未来的十年,十五年内,可以从倭岛每年榨出不低于五千万两银子的收益。

一个商人,名叫苏慕云的商人被带了进来。

这里坐的没有一个是身份低的人。

任何一个人别说是广东,就是放在整个大明,都是有着巨大影响力的人物。

苏慕云站定,施礼之后站在兴安身旁的护卫说道:“接下来,你听到,见到的。流露出去一个字,听到的人全家都会入狱,甚至死在狱中。”

“这是小人的荣幸,能作些大事。”

“很好,倒是有眼色的。白名鹤的推荐杂家还是很看重的,接下来你要听到的是大明对倭岛的计划,你是实施者,除你之外不需yào

再有人知dào

。”

“是!”苏慕云是死过一次的人。

面对兴安这位大太监,他心中有压力,可也有一种大干一场的冲劲。

“先给你两个赏赐吧。广州庄外给你一座园子,那倭国的公主也赏赐给你作妾了。记住,是妾。”兴安的笑意之中有很深的杀意。

接下来白名鹤开口,挑重点把第一步的计划讲了一遍。

苏慕云脸上的平静消失了,汗顺着额头不断的往下流。

他是一个商人,他太明白白名鹤在干什么了,白名鹤这是要断了倭岛的生路。

其余人只听到白名鹤断的是倭岛的粮食产量,可不仅如此。

无限量的白麻布运送到倭岛,那么倭岛的织坊就会死路一条。大量的精钢涌入,那是倭岛几十年也追不上了上等钢。

其成本会毁了倭岛缓慢发展之中的钢铁产业。

最可怕就是第三条。

无限量的大明生活用品,质量好,价格低。而且并不是加价销售,却是与大明差不多的价位。

而白名鹤要的,仅仅是倭岛的银子,与生丝。

那么不出十年,倭岛所有的手工业者都会转到生丝加工上,这样长期下去,倭岛除了生丝还有什么?苏慕云终于明白了,谁听到真的会全家死光。

“回各位大人,小人懂了。倭岛的公主只是一个低贱的小妾。”

“你懂什么了,说来给本官听一听!”于谦笑着问道,看来这个商人选得不错,如果他把倭国公主真的当一回事,那么这事情反倒不好办了。有时候女人是会坏事的。

苏慕云把自己的理解一讲,特别是自己想到的那三条,听到几位大人越听越惊。于谦想到了其中的第二、第三。有些人只想到了其中的一条。这三条全部讲出来之后,只有白名鹤还保持着笑容。

“小白呀,他这三条讲的好不好?”杨能问的是白名鹤,他虽然吃惊,却想听得更多。

“再补充两条,就完整了。其中一条不能讲,绝密中的绝密,不到时候不能说。能讲的一条就是,当倭岛内部没有战争的时候,我大明就多了无数的陷阵营,有些地方还是需yào

倭人给咱们冲锋在前的,要地位,要银子,要什么都有,只要他们敢杀人!”

“很好,那就开始吧!”

于谦没有让再继xù

讨论下去。

白名鹤的獠牙真zhèng

的露了出来,第一口就咬向了倭岛。

苏慕云恭敬的施礼,然后退着出去了。

第一场样品会自然就由他来安排,怎么样卖给倭人一个专业的商人还是可靠的。

于谦在苏慕云出去之后,开口问白名鹤:“白名鹤,对瓦刺有什么绝户计?”

“没有,倭岛是一个国家,也是一个有着无数不同势力的国家。他们可以用银子作战争的利哭,但瓦刺不同,他们是强盗。没有一个统一的政权,也没有一个统一的势力,想分化他们难度很大。”

“那么,你的方案呢?”于谦再问。(未完待续……)

PS:明天加更。

第244节 要你白名鹤的果子

问到瓦刺,白名鹤不是没有思考过,但却是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

生活在一个信息爆zhà

的时代,就算不懂也能知dào

一些皮毛。就按一句土话来说,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至少知dào

猪是怎么一回事。

可瓦刺,白名鹤却没有办法。

“于大人,你别为难我了。我只是一个从六品的小芝麻官罢了,瓦刺这是国仇家恨,不是简单几句话就可以摆平的。瓦刺最大的麻烦就是,他们的纵深甚至超过了大明的国土,而且他们并没有一个真zhèng

属于都城的地方。”

于谦微微的点了点头,白名鹤虽然没有提出解决的办法,可至少没有胡说。

更重yào

的是,白名鹤并没有给任何一个空头的许诺。

如果白名鹤大包大揽的说自己能够解决瓦刺的麻烦,反倒于谦会怀疑。

白名鹤又说道:“我能用的办法其实只有一种,就是防守,以进攻的方式代替防守。将两国的防线之中打出一块机动能力在两三天距离的真空地带,这样会更加的有利的防御瓦刺人的攻击。如果要进攻,后勤能力决定胜负,或者是不顾一切的以战养战!”

于谦摇了摇头,白名鹤说的这个他都想过,后勤能力这一点不是短时间能够改进的。以战养战谈何容易呀,这可赌命有什么区别。如果瓦刺往草原深处,往极北之地逃呢。拿什么战,拿什么养!

“罢了,不提这个了。”

瓦刺又不是这几天让大明朝堂上头疼了,要解决也不是几天的功夫。

于谦又把话题拉回到了眼下。

“白名鹤,十万担生丝,你准bèi

怎么用?”

没等白名鹤回答。兴安也问了一句:“白名鹤,告sù

杂家你心中以为大明无论是外来的,还是自产的,有多少生丝算是一个极限呢?”

“我还真的计算过,我白名鹤最出色的能力就是会算账。大明所需yào

的生丝数量,会在未来十年达到一个井喷式的发展。眼下大明的生丝一年就是一万多担。明年我的计算是可以达到三万担,在达到二十万担之前,生丝还是卖方市场!”

听到卖方市场的时候,胡濙打断了白名鹤:“白名鹤呀,解释一下这个名词!”

“买卖就是交yì

,交yì

最原始就是交换,交换是平等的。但根据需求,会打破这个平等的关系,当供小于求的时候。手上拥有大量生丝的就是大爷。买到生丝之后,加工成各种丝制品,这产品的拥有者是不是大爷呢?”

白名鹤只讲了一半,然后提问。

胡濙示意这里负责记录的一个文吏:“拿纸笔来。”纸笔没有只给胡濙,而是给了每个人一份。这不是考核,也不是考试。但每个人都愿意自己写一个答案来,不求正确,只要有一个交流的机会就可以了。

在场的都是二品大员。论从政的经验,管理一省之地的经验都是有的。他们写出的答案已经无限的接近白名鹤心中的答案了。

其中于谦写道:民富则丝穷。只要朝廷取消商丝服禁令,丝绸亦是卖方。

民富则丝穷。这个穷不是穷苦的意思,而是数量少。

胡濙写的就精彩了:如果丝品愁仓,生丝亦无人抢。

白名鹤一一的翻过,然后说道:“事实上,决定买方与卖方的是终端购买力来决定的。比如丝绸。百姓需yào

丝绸的衣服,百姓就是最后使用,消耗丝绸的最后一个环节,百姓们对于丝制品的需求量,决定了是卖方。还是买方市场。”

“丝绸会涨价吗?”胡濙问道。

“不会,因为丝绸不是生活唯一必需品,丝绸不是盐,除了丝绸之外棉、麻等一样可以制作了衣服。但接下来五年,会有一个质的变化。先说丝绸商人,织户的利益会上升,丝绸商人的利益会压薄,一直薄到商人们感觉到危机的时候,就会出现变通。丝绸会向着更加华丽,更加高贵的方向发展。”

“麻与棉呢?”

这些答案一直就在白名鹤心中,脱口说回答了:“没有东西会向更贱的方向发展。棉、麻会向实用性发展。比如厚度是现在麻布四五倍,耐磨与结实程度是现在数倍,却穿着非常舒服的专业性衣料。”

“比如,马裤、与各类工匠穿用的工作衣。行首院最近有一种新布,用超细的软麻纱,用特殊的织法与棉、丝混织。然后变成一种非常柔弱的粗纱,织成布料之后用南洋买来的靛蓝染制,估计再有三五天就会有第一件成品。”

说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明显的可以看到白名鹤的眼睛都是亮的。

胡濙等几位大员心里都明白,这一切都是白名鹤努力的结果,看到自己努力的成果,任何人也不会没有一点反应的。

更何况,白名鹤的年龄才十八岁,过了年才满十九。

胡濙这时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白名鹤,本官以前任内阁首辅,现领礼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先皇太师、授光禄大夫的身份问你一句,本官要上奏本,奏请万岁、内阁、六部各位大学生共议,将生丝权单独列一司,受六部监督,直接对万岁负责,你可有异议!”

胡濙这一本正经的严肃语气,让白名鹤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杨能一巴掌就拍在桌上,呼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杨能的意思很明显。白名鹤下了多大的功夫,可以说白名鹤之前所作的一切,似乎是单独想发财,可那一件现在想来都是环环相扣,可以说布局倭岛白名鹤付出了多少。

这倭岛当真一年有十万担生丝,而且十年内铁定是卖方市场。

你胡濙一句话就把白名鹤辛苦种树结出的果子要走,更何况眼下却是这别说是果子,连花都没有开呢,你们就下手了。

一句话,老子不服!

揭稽、邓海龙一左一右的拦住了杨能,无论如何总要等胡濙把话说完吧。

其余的几个人,比如杨善、许义、陈文只是站起来退到一旁,眼下的情况以他们的身份没有插手的资格,不是能力而是身份,他们没办法参与其中。这已经是朝堂巅峰的国策级问题了。

兴安不动声色的拿起茶杯,用碗盖划了几下浅尝一口,满yì

的点了点头。

于谦则是在低头深思,这其中的门道很有趣。

胡濙继xù

说道:“这十万担生丝,至少也是一千多万两银子。可这不仅仅是一千多万两银子,在你白名鹤手中,只要随便翻一翻手,就至少加两倍。对整个大明丝绸以及各种衣料的影响,就是以过亿的银子的货值。”

白名鹤点了点头:“胡老计算不差,过亿是最保守的估计了。”

“老夫这些日子可没有闲着,你白名鹤给工匠的,还有那些女算师的课程老夫也是旁听过,也详细的读过教材。也算长了些见识。”

白名鹤不怀疑古人的智慧,他们只需yào

一些点拨就会把以前那些零乱的归整成学问。

“白名鹤,老夫以为。生丝会影响到大明的安危,你以为如何?”

这句话,白名鹤才是真zhèng

的吃了一惊。转而脸上出现了笑容,一种非常欣慰的笑容。

“好,我答yīng

了。”白名鹤很痛快的同意了胡濙的提议,将生丝列为国控物资。

“白名鹤,直到今天老夫才算真zhèng

的佩服你。你果真是非常人,此事老夫以身家名声作保,必须会给你足够的言语权,但生丝司的主官至少也是正三品官,十五年之内,五届主官的人选,你都有一票否决权!”

胡濙不是为了私利,而是为大明。

白名鹤能说什么?一个可以影响到大明金融危机的产业,怎么可能掌握在个人手中。十万担生丝,影响周边等各种产业以一亿两白银计算都只是保守的估计,如果再加上海外贸易等政治与金融的因素,仅是一个生丝就顶十万雄兵。

“胡老,于某也有一个要求。”于谦这时开口:“此事,等我等回京再奏。新年之时,白名鹤要入京献礼,介时至少有一个月时间可以拿出一个方案来。”

“于大人说的在理,胡某也是这个想法。”无论真假,至少胡濙在于谦的提议上是完全的支持。

白名鹤这时在怀里摸了摸,拿出几张纸来,啪的抖了两下放在桌上。

“这件事情,几位大人怎么看。如果我白名鹤错了,我就此打住。”

每个人都过来拿起了一张,只有杨能没有拿,杨能走到胡濙面前:“老胡,你这次不地道。我们小白辛苦了这么久,别说是辛苦的整天都没空回家。就是功劳那也是扩土封缰之功,你一句话就让我们小白让了,你今个要给个交待。”

“老夫欠他一个人情。”胡濙一字一句的说道。

白名鹤也赶紧说道:“胡老一心为公,杨大人为我讨公道我心是感谢,可这件事情实在不能让胡老有什么……”白名鹤没说完杨能就打断了他:“别废话,这老胡的人情无论人作梦都求不得,安啦!”

胡濙笑着摇了摇头,这是小事也不必再提。

倒是白名鹤放在桌上那几张纸非常的古怪。

这纸于谦见过,而且比于谦见过的更好,更精致。

拿着来对着光线看了看,上面也有着水印,这次不止是图案还有字样。图案是一条飞龙,字样写着大明景泰二年白名鹤监制。票上正常印的是白银一百两!(未完待续……)

第245节 银票

“这个是?”许多人都很吃惊。

难道白名鹤私印宝钞吗?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而就算是宝钞,眼下几乎已经停印了,原先的宝钞已经贱如纸,百姓们对宝钞是敬而远之的。

“我见过,白名鹤原先有一种十万两的,只能用两次。用于商人结账之用。可这个似乎可以反复使用,正面印的紫禁城,背面有银子的数量。说是宝钞也不过份,白名鹤你不给本官解释一下吗?”于谦不动声色,语气平静的问道。

这是什么?

白名鹤清楚的知dào

这东西就是银票,只是这个可不是大明那种和纸一样贱的银票。

这是实实在在,有他白名鹤名声作保证银票。

可解释的时候怎么可能实话实话说呢。

“于大人,这个原本用于广州、福州、合浦、岘港结算之用。最初开始的时候,商人们拉着马车,装着整车的银子来码头上排着队买货,银子有丢失,而且成色不一。结算的时候也非常的不方便。因为广州这边,一批货物千两的结算每天就有上百笔,就是万两的,一天也有那么几笔。总是非常的麻烦。”

白名鹤这么解释着,众位大员也是能够理解的。

一万两银子有多重,放在现代的重量就是三百七十三公斤,再加上装银子的木箱,至少四百五十公斤,一辆马车上装的满满的银子,九只大木箱呀。

别说是一万两,就是一千两。七八十斤背在身上,在码头上来回挤也太辛苦了。

“之后,就在这春晖园。商人们把银子堆进我的仓库里,然后我这边就用这种票。他们可以去码头上结算。一万两银子就是一本书的厚度,塞在怀里就行了。我这边的银票,只有一百两、五十两、十两三种。十两是小票,只有巴掌大小。码头上出货的全是军方的船,他们拿着这个票交回到我这边,再把银子拉走就是了。”

“似乎。与宝钞不同。”胡濙评了一句。

“不一样,这个是实实在在用银子换的,而且一张票也可以在我这里实实在在把银子拉走,只是交银子的时候,成色,大小都些有区别,我这边全部重新融炼了。清一色的银条,分为一两与十两的银条,足成色。足重量。如果商人拿来的银子不行,他们要交差价。”

似乎真的没什么不对,白名鹤只是在广州码头这边方便。

白名鹤看到大员们认可,这才继xù

说下去。

“可最近几天呢,却有些变化。有些商人拿着银票开始在福州结账,福州那边也认我的票,同样找我换银子。一直到昨天,发生了一件不算大的小事。”

“什么事?”好几人都开口了。

“有一个商人。用一张十两的银票。在虎门码头向另一个商人买了一匹丝绸。拿出银票的是一个瓷器商人,收银票的是一个丝绸商人。他们每次在码头交换都会多带一些。生怕检查的时候遇到不合格被退货的,多带一些好作补充。可多余的呢,那个瓷器商人收了码头的银票,就直接在码头上用十两银子,买了一小匹四十尺的湖州丝绸。”

白名鹤特意强调了湖州丝绸。

大明的丝绸区别很大,每个地区的丝绸织品都有着各自的特点。同样一匹用七十两生丝来计算。宁海这边宽二尺一寸五,长就要五十五尺。这属于重绸。而南山的丝绸宽二尺六寸,长度就能够达到一百三十尺左右,是轻绸。

大明的重绸与轻绸与后世的标准相似,区别在于大明用平方尺重量来计算。

湖州丝绸。一匹四十尺却用料六十三两,比宁海重绸还厚些,一匹十两银子一点也不算贵,白名鹤强调湖州丝绸,首先要说明的意思就是这是公平的交yì



而需yào

让人注意的却是,用的不是现银,而是白名鹤结账用的银票。

“不如杂家安排些人去详细的查一查,看看广州城内有多少人用白名鹤你这银票来花销如何?杂家眼下只知dào

,飘雪楼有人用银票付了喝花酒的钱。”

“不用查了,宝钞贱如纸大明已经无人不知。可这银票,一来无法作假,相必白名鹤将这印刷的工艺也在不断的改进提高,如果有人能够仿制也怕很难。这银票很方便,一个有人用,很快就会有大量的人使用。只是不知,胡大人这边怎么讲?”

许义这是在替白名鹤说话了,他的意思很明确。

胡濙你不会再一次要求白名鹤将这个上交了吧,这个要是上交了会影响到广州这边的海上贸易的。

“杂家以为,推荐白名鹤作东厂厂督是个好提议。”

“不干!”白名鹤象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东厂厂督呀,难道要把自己切了。

“副都督,从四品武职,不需yào

你切了。这银货之事,没有钢刀守着总是那么不安份。东厂是万岁的东厂,杂家就替万岁收了白名鹤这档子事情。宝钞可以停了,以前印发的依当下的市价,可以拿来换,其中的损失户部自然不会出了,那就东厂的白名鹤来出了吧!”

宝钞有多少?

白名鹤连想都不敢想。

“不算多,一亿贯宝钞可能是现在市面上最大的存量了,以现价一百贯宝钞换一石米,白名鹤你只需yào

拿出一百万石米就行了,这一百万石米对于你白名鹤而言,多吗?”胡濙这一句多吗?许多人都笑了。

一百万石米就行了,这么一点吗?

其实真实的数量是巨大的,如果按银子计算,大明发行过的宝钞至少也有近亿两银子了,可宣德年宝钞最贱的时候一贯宝钞只值五个大钱,也就是二百分之一的价值。

正统年间,宝钞的价值有所起伏,原因有二。一个印刷的越来越少,二是宝钞不好保存许多都已经完全的损坏了。

“那,换了!”白名鹤心中一动,这件事情间接的可以狠狠打击一次石亨。

京杭大运河最大的一笔生意就是,他们向过往的船只收的是银子与铜钱,而上交国库的却是宝钞。他们在不断的收宝钞,这个差价非常的巨大。

断了宝钞这一项,那京杭大运河就只能上交银子了。

到时候不知dào

石亨会如何应对。

看到白名鹤眯着眼睛在笑,胡濙又来了一句:“既然白名鹤你没有意见,那本官就上书,明年的春税宝钞可以顶粮税,一百贯宝钞合一石粮。虽然说正统九年已经是这个比价的,而且眼下宝钞已经不能通行,正所谓:积之市肆。过者不顾。但却也是朝廷的银钞,总不能任期废弃不顾,此番回收,利民利国,你白名鹤必然会在史书上有一笔功绩。”

似乎是件好事。

白名鹤也找不出一个反对的理由。

只是兴安这边,将自己拉入东厂为什么这些文官没有一点反应呢。

或者说,自己是一个祸害,成为东厂的一员让他们能够省点心。再或者就是让自己去祸害东厂吗?

这个问题让白名鹤很纠结,可又没有人给自己一个答案。

连续好几天时间。白名鹤都想和于谦谈一谈,结果于谦却是一直在回避自己。就算见到于谦,于谦身边也会有其他人,让白名鹤没有一个单独谈话的机会。

终于,倭人走了,心满yì

足的离开了。

留在广东的倭人都是好倭人。正如白名鹤所说的,死掉的倭人才是好倭人。

站在倭人原先住过的那片地方,现在这里要被改建成一个新的演武场。地面上还有一些发黑的土,白名鹤知dào

那是血。

不知dào

他们给这里洒了些什么,反正是闻不到血腥味了。

“小白呀。你这几天似乎心情不好。我给你说呀。那生丝的事情你自己也占不下,几千万两银子呢,你敢自己吞了怕是整个大明九成九都会眼红,会有无数的人希望把你干掉然后代替你。我和胡老吵也只是想给你争一点好处。”

杨能距离白名鹤还有几十步就开始说了。

这周围没有其他人,也不是随便谁都可以进来的。

“我在想……”白名鹤真不知dào

如何开口了,他的东厂的事情能不能给杨能说,能说多少,怎么开口。

杨能用力的吸了两下鼻子:“杀的不少,听下来报上来是四千零八十六。真的和小白你说的一样,要杀掉四千多倭人,差别就是动手的不是咱们,而是倭人自己。”

站在白名鹤身旁,杨能将一瓶烈酒递到了白名鹤手中:“银票这事情,这几天我们议了议了,是好事。可也不是随便谁能管得住的,东厂有什么,东厂最大的两个好处,一个是会杀人的一群人,另一个就是遍布整个大明看不到的那张网。”

听到杨能提东厂,白名鹤很吃惊。

“不说不代表看不透。我教你一招,把自己的命抓在自己手上没有错,可还有些人却把自己的命送到别人手上。你想通了这一点,你才可能更进一步。有时候命交到别人手上,反倒更安全,而且自己掌握的更顺手。”

杨能一句话点醒了白名鹤。

“杨大人,你是说……”杨能没有给白名鹤说话的机会,只是摇了摇头。

白名鹤却是懂了,杨能在告sù

自己自保的一种办法。

想后世电视剧中经常演到,大明许多太监可以说天怒人怨,可为什么却那么难对付。现在想来原因只有一个,他们的命在大明皇帝手中,这是一种高明的策略。(未完待续……)

第246节 白父到

广州城似乎一切都平静下来了,每个人都恢复到了往日平静的生活。

从倭人离开广东算起,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眼下距离新年也只有不到两个月时间了,广东与福建的官员们一边在紧张的等待着自己从政纳要的审核,一边在期待着新年前这第一笔养廉银子。

因为胡濙这位四朝元老在广州城,既然这位元老没有提出反应,那么这银子似乎真的可以放心的拿在手上,总比之前的提心掉胆要好得多。

广东眼下有三个地方很忙。

一个是负责初审两省官员从政纲要的院子。一个是策划进一步渗透小吕宋的院子。最后一个就是决定明年各商帮份额计划的院子。

说是三个院子,事实上都在春晖园内。

几位客人被接进了春晖园,他们是重yào

的客人,有足够的人护卫。却不是非常尊贵的客人,眼下春晖园内正四品都是小官,自然不会有人去专门迎接这些客人。

负责迎接的只有一个人,就是清荷。孙苑君的肚子已经起来了,就算她想去,园内那些宫女们也绝对不会让她出门。清荷就以白家媳妇的身份去迎接了白名鹤的父亲,以及来自白家的几位族老。

“夫君忙碌,每天要翻阅的卷宗就有几十卷。广东大小的事务都在夫君那里过一遍,非是夫君不懂规矩,而是我们实在不敢去打扰。这些天看似平静,实在不平静。所以我与夫人商议,老太爷您到这里没让夫君知dào

。”

清荷在给白名鹤的父亲,白崇喜解释着。

白崇喜自然是知dào

儿子现在什么身份,先不说附马这个身份。关中柳家给自己的说法是,白名鹤就是实jì

上的两省总督。甚至是三省、四省总督。从三品以下的官要想见到白名鹤,至少要事先一天报备。

“照顾名鹤你也辛苦了,名鹤为公事忙碌自然要少了些私情。自古忠孝不能两全,自家人……”白崇喜正说着,眼下小路口一个贵气十足,显然就是身居高位的中年人。那眼神之中杀机,那身上散发的气势给吓住了。

清荷却在一旁轻轻一欠身,这礼还没有施完,那位已经风一样的走过去了。

清荷赶紧给白崇喜说道:“刚才走过去那位是当朝兵部尚书,于谦于大人!”

白崇喜吃惊不小,在这里可以见到这样的大人物。

正要说话,却见到于谦一脚将一扇门给踢开,破口大骂:“白名鹤,你这是要反了天呀。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番邦属国。你都敢让人去杀个血流成河,异王而位。你眼中还有没有大明律,你眼中还有没有满朝文武,你眼中还容得下我于谦……”

于谦怒了,因为他收到了一份报gào



报gào

上写的很详细,杨善完美的完成了白名鹤交待的事情,与暹罗更加紧密的结盟。同时支持高棉王的弟弟,直接杀入王宫。将原高棉王与其一派的大臣,杀了一个干净。当真是血流成河呀。

不算死亡的士兵,仅仅高棉贵族就死了上百人。

白崇喜吓的全是冷汗直流,他身后的几位白家族老更是双腿发软,一步都走不动了。

屋内却是传来了白名鹤不紧不慢的声音:“于公先坐下喝杯茶,消消气。总是这么激动对心脏不好,于公您也不年轻了。”

“混帐话!”

于谦重重的将门给关上。几个护卫赶紧守在门外,其中两个就挡在门前。

“老太爷我们要不先去侧院吧。”清荷也是心里紧张,说话也有一些不顺。

白崇喜反应了过来,急忙点头,顺着原路几乎是小跑着就往外走。去了洞门白崇喜才松了一口气,他只是一个普通小民,在白家还有一些威势。可那是一位顶级大官发火呀,想一想西安知府发火就吓晕了多少人,这位比知府大太多了。

“这个,名鹤他……”白崇喜都不知dào

自己应该怎么问了。

清荷小声说道:“在这道洞门之外不能谈论园内的事情,这是春晖园的规矩。不过太爷您不用担心,前几天于大人可是提着刀冲进夫君书房的,今天至少是空手。肯定不会有事,只是公事上儿媳也是不敢多问的。”

“公事自然不敢问。”白崇喜这会才感觉到,衣服已经湿透了,是被汗打湿的。

春晖园除了主院,还有几个侧院,以及新修的几处扩大的院子。这里是将来作为大展馆的,自然不可能全部都堆在园子里。

侧院有相当不错的客栈,白家来人清荷只好先安排到这里了。

同时,叫了白宏过来,眼下白家这些小家伙就是白宏一直路在白名鹤近前。

清荷毕竟是妾,她不可能在这里多作停留。就算是招待白崇喜,眼下孙苑君或者是怀玉都是不可能出面的,毕竟公主的身份摆在这里。所以白宏就成了最合适的安排。

“给三爷请安,给二叔公……”白宏进来毕竟是白家人,先按礼给家里长辈们磕头。

“白宏呀,名鹤最近是不是很辛苦呀!”白崇喜在关心自己的儿子了。

“回三爷的话,少爷他每天饮食安排有宫里的御厨,每两天会有一位医官诊脉。公务是不是繁重眼下不是我能够知dào

的,最近一些日子我连靠近书房的资格都没有,书房内的卷宗眼下件件都是大事,什么事我也不敢打听,也不敢想。只能回复三爷您知dào

,能进少爷书房的事情,如果不是关系到成百上千人死活,几十万两银子的事情,都不会送进去。”

白崇喜心中有一种骄傲的感觉升起。

自己的儿子果真是作大事的。

“我来之前,夫人派人有过安排。出海看看景,广州城里自然也是要转转的。如果三爷想去异邦看看,也是可以安排的。唯独有一点,可不敢让人知dào

您是少爷的父亲。”

“为什么?”

白崇喜心说这还有什么古怪不成。

“倒不是担心什么,眼下到了年关。有许多人都想见少爷一面,如果知dào

了您的身份,怕是会给您老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清荷夫人已经在园内有快半个月没有出门了,不是不能也,是不敢出。”

“你倒是说说?”白崇喜更好奇了。

“是这样的,上次清荷夫人出门。马车还没有出这条街,光是各商号的礼盒就把马车给埋了。再加上各商号的新货样品,整条街都给堵了。如果不是有护卫出去把人接回来,真是能给各种货物真的把马车给埋了。”

白宏一解释,白家人惊得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真的要说理由,简单一点就一句话。

任何一件货物,只要白名鹤说一个好字,这商号就是一年十万两银子的利。那怕你没有银子开坊生产,也会有许多人拿着银票上门,是参股还是借款,都好商量。

新一年的采购计划,大宗的商品肯定是要事先定下的。

仅白麻布一项,眼下光是广东就有超过三十个商号有出货。并不是他们的货物卖不出去,而是白名鹤选中的,就代表着会比其他的商号更好。在海外贸易上不会比别人挣得多,但在大明内销售,至少比普通的多三分至半成的价位,其余分货零卖的小商号还会抢着要。

有些白宏不敢乱说。

就是对白名鹤的父亲都不敢说。

比如,白名鹤真zhèng

对白麻布的订货量。数量大到,广东所有的商号所有的货都拿来,也根本达不到白名鹤真zhèng

需yào

的数字,但这个数字眼下还是绝密,知dào

的也不敢说出去。

大明可不是现代,泄漏只是丢官丢职,可是会真zhèng

杀头的。

“公事以后就不要在外面讲了,多读些书日后以好奔一个好前程。”白崇喜作为一个长辈,对白宏自然是要有些鼓励的。

白家一位族老,正是白宏的亲爷爷也说道:“作事用心些,你一个娃娃家腿脚要勤快,不要多嘴说些闲话。对人恭敬些,能进到这园子里的那个都比我们白家大,更不要给三房大少平添一些麻烦。”

“是,是!”白宏只是连声点头。

白家在关中也算是小小一个望族士绅,比不得关中四大家,可也能排在前十。与关中四大家也多少有些联姻,特别是白名鹤的二婶那可是正经的关中四大家柳家的嫡女。

眼下,想与白家结亲的不在少数,就是白宏这样支房傍家子弟也能娶到一个有门户读过书的女子。

几位族老长辈都在给白宏讲着作人的道理,也让白宏看白家跟着白名鹤来到广东的那些子弟,如果得空都让能给见一见。

“四叔公,您家的白锋这次得到军功了,出海砍杀了两个海匪,前些天倭人到广东来进贡,又砍了一个不长眼的倭人。眼下是杨小将军的亲卫,前程无量。”

白宏一一的把白家这些子弟的情况都讲了些。

唯独没有提及白名鹤的事情,白名鹤的事情眼下已经不是白家这些族老有资格听的。

此时,白名鹤正在承shòu着于谦的怒火。

这么大的事情,于谦竟然在事先一个字也不知dào

,不能不说广东这几个人嘴还是很严的,一直到邓海龙在往暹罗那边运货的船上加派了三百明军精锐,于谦才发xiàn

事情有些古怪。几方打听之后,终于知dào

白名鹤对高棉下的黑手。(未完待续……)

PS:说好加更呢

就加更。

第247节 更狠的于谦

于谦终于发完了火,这才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白名鹤也终于有了开口说话的机会:“于公您发火,是因为我动了高棉,还是因为没有事先告sù

您?”

“都不是!”于谦的语气之中多了几分沉重。

“那是为什么?”白名鹤反倒有些不明白了。

“白名鹤,说你无法无天,胆大妄为,目中无人一点也不过份。你的天资大明排不到第一,就没有人敢说自己是第一了。可你呢,你才从政多久。你作事纵然到眼下一帆风顺,有你的才华使然,但也有极大的气运在其中,更重yào

的一点是你并没有遇到真zhèng

的敌人。以及你背后有大明撑着。”

“于公您说的极是!”白名鹤承认,于谦说的半点也没有错。

于谦又说道:“你可知dào

,高棉这事情上你错了。你别说话,听我给你讲。”

于谦到没有再骂人,于谦也算是明白了,白名鹤就是一只顺毛驴。

“先说你最大的一个错,你让暹罗成为那一片的霸主。暹罗北战缅甸、南战高棉、东压南掌,西边对天竺也敢伸手。为什么?因为有你白名鹤支撑着,你要知dào

人心不足。暹罗一但势力成形,还能听你的话吗?”

不是似乎有理,而是是非常有理。

白名鹤也知dào

,政治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有一天难保暹罗不翻脸。可眼下,扶起暹罗却是一个非常好的政治战略。

“再说你第二错,你心中根本就没有相信过满朝文武,你还真当自己是天下第一了?”

这一句,白名鹤尴尬的笑了笑,他还真的没有把大明朝堂上那些人放在眼里过。

“你最后一个错。国战不是过家家的小儿游戏。既然万岁支持你,那你就要从根上改变这一切。大明律并没有限制对外作战,太祖训只说十五不征之国。大明国策就是自守,你想要有大动静,那就首先改了这个国策,你眼下身边是不是已经无人可用了。杨善的口舌之功很强。但他没有眼光,如果这件事情再有一个人帮zhù

他,那么高棉可能就是暹罗影子下面的一个杀手。”

前两条白名鹤还有些不以为然,可于谦这第三,真zhèng

把白名鹤说动了。

这第三条,深深的触动了白名鹤的内心。

“听说高棉王的女儿在手里,你有何想法?”

听于谦这么一问,白名鹤有些意wài

了:“于公,在我心中你不是那种靠女人作文章的人。你这么问让我不理解了。”

“你愚蠢!”于谦冷声一喝,伸手一指白名鹤,手指在颤抖着,显然是气得不轻。

白名鹤蒙了,真zhèng

不明白于谦这是为什么了。于谦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开始解释:

“高棉王把女儿送给你,就是代表着他有野心。否则,还没有上位就想尽一办法在挖暹罗的根。他图什么。我已经从兴安那里打听过,他这个女儿绝对是身份高贵。是他唯一的正妻的女儿,你现在回答我,你有何想法?”

于谦把话点到这份上,白名鹤要是不明白就真的没资格坐在这里了。

白名鹤咬着一只雪茄,开始满屋子打转,心中思考着于谦讲的每一个字。

“有了!”白名鹤爽朗的笑了两声:“我白名鹤果真还是很聪明的。”

“你这个傻货!”于谦笑骂一句:“赶紧说!”

“我带她去京城。然后在京城搞一次大比,文武全才。其中再玩一个暗箱操作,能娶她为正妻的,至少也是大都督府的公子。我能支持暹罗,那么她的夫家就可以支持高棉。接下来要怎么玩,还不是在我们手中。”

白名鹤的这个提议让于谦微微的点了点头。

看到于谦点头,白名鹤心中有了一种古怪的想法。

以前在后世现代的时候,许多关于中国古代的电脑游戏,美女都列为了宝物。而许多文献之中,到了大明女子的地位并不高。

现在看于谦这样的响当当的人物,脑海之中也从来没有把异邦公主作为一个有身份的人来看,而是当作了一样物品。

似乎是感觉到白名鹤在想什么,于谦开口说道:“被送为质子的无论男女,都一样。他们的身份就是质子。从成为质子的那一天起,他们就不再是人,而是一件物品。那怕我于谦的长子送到番邦之时,也一样。”

“原来如此……”白名鹤意识到自己想错了。

于谦又说道:“身为质子,自身也就没有把自己当人看了。这里没有仁慈与残忍的区别,只有你是否可以看清事情的本质。是让我告sù

你谁最合适,或者你选几个人让我听一听!”

白名鹤呵呵一笑:“英国公,不二人选!”

哈哈哈!于谦爽朗的大笑着:“白名鹤,你真是个狠人。”

“那个忽悠英国公之前,于公您有多大把握得到六部的认可。十分把握,因为你白名鹤作了一件我想像不到,却足以震惊天下的大事。这件事情当时也吓到我了,可细想之后,不能不说你白名鹤高明,只要你能让万岁下圣旨,我就有把握让六部完全认可改国策,大明开始对外扩张!”

白名鹤有些不解:“什么事?”

“养廉银!”于谦一字一句的说了这三个字。

白名鹤还说呢,于谦竟然没有对养廉银这种事情发火,很显然他是看到大明官场这种死结了,当官的穷到不贪财就没办法活的情况,他能怎么样。

以前大明国库也没有足够的银子,可眼下有了,大明可以考lǜ

实施新政了。

胡濙是支持养廉银的。

大明官员穿,清流更穷,有了这笔养廉银子,胡濙就敢放开了收拾高谷这一派。

而且不用动手,只要有一点动静,高谷这一派那些心中依然还有圣人言的,就会归到清流这一派来,这是胡濙的想法。

“白名鹤,你要记住一句话。你很优秀,但大明京城的官员,许多方面比你强的人有许多,纵然还有些不如你的智慧与眼光,可几个人加起来也远远比你高,你如果真的想将南洋划入大明的疆域,你就一定要动用大明国战级的力量。”

于谦所说的国战级,那就是动用国家级的战略级力量。

这个时候,无论是制订计划,还是去实施。那么无数优秀的人才集合起来,这力量可不是翻一翻那么简单,这可是惊天的巨力。

国战级……

白名鹤心中多少有些动容,如果真的按于谦所计划,那么很恐怖呀。

“白名鹤,换个地方作官吧!”这是于谦留给白名鹤的最后一句话,说罢,于谦转身出去了。

换个地方,那么换到那里去呢?

白名鹤真的开始考lǜ

了,首先京城不好,眼下去京城就代表着白名鹤要动京城百官的蛋糕,大明皇帝朱祁钰是皇帝没有错,可他还没有真zhèng

的掌握朝政,大明依然还是受到几派势力的影响。

而且宫内的乱事也不少,仅说自己身边的苑君、怀玉两人。说起来,就是两宫皇太后的女儿,这代表着新旧两派皇帝的娘呀,谁敢说这两位娘没有半点势力呢。所以京城眼下是绝对不能去的,要去也等自己腰板再硬些。

那么接下来最后的选择就是江南。

江南几地,南京城是曾经的都城、江苏是大明新兴工业的起源地、杭州湾可以说是大明眼下最好的天然港。还有后世的浦海,以及宁波两港。

宁波是第一个被排除的,因为宁波帮的根就是那里,现在去了对其余九帮不合适。

那么其余的四个地方,应该选在那里呢。

白名鹤有些拿不定主意了,靠在椅子上默默的发着呆,心里在权衡着利弊。

陷入沉思法中的白名鹤早就已经忘记了时间,一直到晚餐过了白名鹤还独自一个人坐在书房当中,没有点灯,就坐在黑暗之中的白名鹤可以说用了自己前世今生所有的知识,所有的经验,在分析着于谦的话,以及自己未来要走的路。

用佛道两家的话说,白名鹤现在是一个悟的过程。

今天白名鹤的父亲到了广东,孙苑君依礼应该去拜见长辈,可依大明礼却是民先拜贵。身为公主,孙苑君要在白名鹤的陪同之下是探家。可左等右等,白名鹤也不回来,孙苑君这个公主本就不是天生的。

依孙苑君心中所想,公公来到广东,自己这个作儿媳的如果不是拜见就是失礼。

没办法,只好去亲自去找白名鹤了。

白名鹤就在书房,这不是什么秘密,至于白名鹤为什么没有出来,也没有点灯。却不是普通护卫有资格知dào

的,孙苑君在门前敲了几下,却没有听到回应,生怕白名鹤出点什么事情,就准bèi

推门进去的。

一看孙苑君这推门的动作,怀玉比孙苑君还快一点,推了门就冲了进去。

白名鹤似乎是睡着了。

其实不然,白名鹤是真的在沉思,端坐在椅子上一只手平放在桌上,另一只手托着下巴。(未完待续……)

第248节 夫人的智慧

白名鹤的样子可是把怀玉吓坏了,靠近过去先是小心翼翼的将手指放在白名鹤的鼻子下面试试,想看看白名鹤是不是还有气。

“傻丫头,你当我死了呀!”白名鹤睁开了眼睛。

“啊!”怀玉故yì

的尖叫一声跳开了,指着白名鹤:“姐夫你的样子好吓人。”

白名鹤抓着怀玉的手,抬手就准bèi

在怀玉的屁股上来一下,可手抬到半空却是停下了,说起来怀玉过了年就十六了,也算是大姑娘了。而且又是实实在在的公主,这一巴掌真的敢打吗?

“打,用力的打。这丫头现在越来越管不住了。”孙苑君在旁边撮着。

看白名鹤还是没有动手,孙苑君啪啪的,在怀玉的屁股上一边打了一下:“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前几天在仓库里拿走了一盒上等的五色宝石,管仓库的可不敢挡她,只好到我这里来讲,到现在我都不知dào

这丫头把那盒五色宝石藏在那里。”

孙苑君说是在理,仓库是公库。

就是白名鹤亲自去拿些东西,都要有一个理由,也会亲字写一个条子以备查账。虽然万岁当初说了,些许小生意白名鹤可自取三成利。可眼下,就算大明皇帝还承认这三成利,白名鹤敢取吗?

三成,这海外贸易的三成利,吓死人呀。

别说是三成,就是账目上露出千分之三,眼下大明全部的贪官绑在一起,看贪上一年有没有白名鹤这千分之三的利多。

白名鹤笑着在怀玉头上摸了一下:“没事,回头我写个账单,让怀玉的兄长签字认账就行了。不过怀玉,你需yào

什么要告sù

我。那盒五色宝石在那里总要有个出处。”

怀玉的小脸一下就变成了小可怜样,眼看就要哭了:“我送到广州城百金楼了。”

“我懂了,真是傻丫头。你的嫁妆还用自己准bèi

呀,宫里已经备好了。如果你需yào

给宫里带些礼物,可以有什么。你如这么些贵重的东西让宫里人怎么想,姐夫帮你准bèi

些礼物就是了。到时候再教你一些说辞,保证动人心。”

“真的?”怀玉有些怀疑。

“你要送的礼物绝对不是贵重,而是心意。我会安排下去,让你去几大精油坊去转一转,名义上你有监督精油坊的工作,对外就宣称有些是要送到宫里作贡品的,你一个正牌的公主亲自去关心一下没什么错,到宫里之后我也可以说,是你天天去盯着。让他们精中选精,贡上来的全是最好,这也是一份心意。”

“好狡猾呀!”怀玉小眼睛转了转:“不过,我喜欢!”

“你把怀玉要教坏了!”孙苑君抱怨着。

怀玉却拉着孙苑君不知dào

低声说了什么,总之两人都是一脸的笑容。

孙苑君这才对白名鹤说道:“那盒宝石按这几天来算,应该还没有开始打磨。既然交到百金楼,现在拿来了怕是作损了夫君的名声。”

“是!”白名鹤认同孙苑君的说法。

孙苑君又说道:“如果叫白宏跑一次,只说那盒五色宝石让他们制作的精心一些。正好雷将军嫁女儿。这个理由正好。”

“好!”白名鹤没二话就答yīng

了下来。

孙苑君是一个唯美主义者,性格很强。嫁人之后。却是一个非常好的主妇,家中的事情管的井然有序,对仆役都非常好,可规矩却也是极严的。

只是有一点,孙苑君绝对是受到了白名鹤的影响。

孙苑君在嫁人之后从白名鹤身上学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学会操纵声望。一但有机会。绝对不会忘记给自己这个白府涨一点名声,那些影响名声的事情,绝对是严令禁止的。

名声,有时候是一道非常好的护身符。

孙苑君给怀玉打了一个眼色,怀玉跑到门口让自己的侍女去找白宏了。

能让怀玉这位正牌公主心甘情愿跑腿的也只有孙苑君一人了。

“夫君。公公以及族中族老到了广东,现安排在侧院住下。我作为儿媳今天是一定要去磕头的,可眼下按大礼却不能单独去,否则就是公公给我磕头了。作为儿媳我心中不安,所以特意来找夫君。”

公公是……,白名鹤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老爹到了。

“这个,怎么没有人告sù

我?”

“清荷带着公公以及族老们入园的时候,正好kàn

到于大人踢开了你的门。清荷被吓到了,听说公公与族老们也被吓得不轻,更是没有人敢来打扰你。”

孙苑君把中午的事情详细的一讲。

白名鹤心说,任何人看到兵部尚书踢门也会吓坏的,能没有晕倒就不错了。

看来孙苑君心中也有些担心。

“苑君,于大人是顶天立地的大人物。而且他是很爱hù

我的,有时候他生气你可以理解为一个老师看到自己学生作了糊涂事。如果我错了他不生气,这才是可怕的。他发火,发完火了骂了我就过去了,这件事情不要放在心上,也不能少了对于大人的尊敬。”白名鹤这是头一次对人讲于谦在他心中的地位。

虽然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呀。

“苑君知dào

,于大人是顶好的人。”

“于公说我错了,讲了一些,我刚才就在反思。你进来之前,我在考lǜ

过了年之后我应该去那里为官,已经选定是在江南了。只是放在南京、苏州、杭州、还是选一个良好的港口之地,却是各有千秋,拿不定主意。”

对于孙苑君,白名鹤没有什么好瞒的,说的也是实话。

孙苑君浅然一笑:“夫君怕是想的远了,眼下广东离得了夫君吗?纵然离得了,那么广东夫君能够不再过问吗?政务之事,自然有各位大人去管,可这海外之事苑君以为这是万岁交给夫君的大事,夫君当以为重。”

孙苑君想得明白。

自己的夫君在朝中没有根基,说是自家二伯也是官,可还没有白名鹤自己的官威大。

所以,无论如何白名鹤的根就只有一个,就是大明皇帝。

白名鹤心中了然。杨能说过,把命交在别人手中是一种高明。于谦说过,作人学会借势,一人力永远有限。眼下孙苑君也是这么说,倒是让白名鹤很受感动。

自己这个老婆,真是没有白娶。

“走,这些话我们慢慢讲,新年前进京,我们在腊月十五再出发。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呢,我们有的是时间好好聊一聊。”

走出书房,白宏正一路小跑的过来。

“少爷。”白宏行了一礼站在了旁边。

孙苑君开口说道:“安排一下,我与华清公主明天去广州城,到那家百金楼去。华清公主拿了一盒五色宝石订制首饰,有些细节要交待一二。”

白宏愣了一下,看了看白名鹤。白名鹤注意到白宏的眼光,开口说道:“有话你就说!”

“夫人,您现在什么身份。亲赴一个小商人的店铺只为这点小事不合适,我这些日子也跟着宫里的管事学了一些规矩,这种事情派个人过去,那店铺的掌柜与几位大师傅有资格进了咱的园子,当面听夫人训戒几句是他们的福气,这回去也要骄傲几天的。白宏斗胆说再说一句,纵然不提两位夫人公主的贵气,仅说少爷的名号,那百花楼也要给十分恭敬的。”

听了白宏这话,白名鹤没有出声。

白名鹤也在思考,是真的身为身份贵重了吗?

或者说,在大明本身就是身份等级的概念,而大明的人也都是非常遵守这个人与人之间等级的规矩。

白名鹤没有说话,

而是看着孙苑君的反应。

孙苑君之前虽然被人称为女先生,可也是贱籍之外,普通平民中下层的人物。

孙苑君也在思考,她是大明土生土长的人,自然想得是大明的礼节。

“白宏你说的有理,失了皇家的脸面夫君也不好交待。你去安排吧,就说那盒五色宝石是为了雷将军嫁女用的首饰,让拿出一个方案来给我看看。”

“姐姐应该自称本宫!”怀玉最近可是认真的学习宫中的礼节。

“去办吧!”白名鹤笑着挥了挥手。

白宏用力一点头,立即就安排人去送信。

所谓的五色宝石,不是指一块宝石五色,而是在大明最贵重的五种颜色,而且能成为一套的话,那么成色大小都是相近的。这一盒一共五块,分别是绿、红、蓝、黄、白。

白为纯色的极品水晶,这个时代还没有流行钻石呢。

紫色为皇家专用,一般是单独存放,不在五色宝石之例。其余的如猫眼石、翡翠等也是单独计数,不列入五色宝石之中。

其实就拿蓝宝石来说,就有几十种之多。

白名鹤也不记得后世的宝石鉴定是什么样,眼下只是按大明的标准,由行首院制订出一套完整又详细的各种宝物的评级标准。眼下还有一些没有完成定级标准,比如一种水种的翡翠,美丽异常,特别符合大明人的对玉石的审美观,所以行首院还在讨论之中。(未完待续……)

第249节 预谋

天已经全黑了,如果按广州城与京城的规矩,眼下已经是宵禁的时间。

可春晖园正门前的街上依然繁华,甚至比白天的时候更加的繁华。整条街都挂着巨大的灯笼,每一家店铺门前也是灯火通明。

负责治安与防火的小队在不断的巡逻着。

原本想着天色已暗,白名鹤那边肯定还在忙碌着,白崇喜也没有想着白名鹤会连夜过来。从来没有见过在夜间还繁华街市的白崇喜问了客栈的人,得知这里没有任何的限制,也无宵禁的规矩,但外来的人不能离开这条主街。

上了街白崇喜才注意到,这里官比民多。

穿着四品、五品。文武官服的人至少占了这里人数的五成,而这些人也没有什么官威,倒是象一个正常的客人一样。

走近一家距离自己住处最近的店铺,里面已经有十几个客人分坐在五张桌旁。

有几十个小厮捧着托盘在不断的让这些客人看着托盘之中的样品,每个人都受过严格训liàn

的。两个看似没有什么区别的麻布,却有着那么多的区别。

看到白崇喜以及几位白家的族老进来,立即有一个穿着掌柜服色的人迎了上来:“几位贵客远道,先喝杯茶休息片刻。需yào

什么样的货物,只要提出要求小号一定奉上样品。就算只是看个热闹,也是小号的荣光!”

“我们从关中来,往西北有些布、盐、茶的生意。”白崇喜说的是实情,倒不是假话。

坐下之后,当下就有几个小厮捧着一些布片过来,这些是专门准bèi

的样品。很厚,很结实。摸着手感也很软。白崇喜估计这样的布料,一担应该低于百尺匹的十匹。似乎是很适合西北苦寒之地用的。

“再轻薄轻,而且我们要半匹包,必须用吕宋软麻,而且要鲜亮的颜色。”一个大嗓门穿着正四品武官服一脸胡子的人声音吓到了许多人。

这位倒是光棍,立即起来一抱拳:“大嗓门惊到各位。兄弟在这里赔罪了。”

各桌都是笑呵呵的一抱拳,表示并不介yì



已经赔罪给了脸面,再计较就不合适了。

白崇喜纯粹就是好奇,靠过去看了那人桌上的几块布样,这么薄作内衣都算很轻薄了。当下一抱拳:“这位官爷。”

“别叫官爷,在这里叫声兄弟就成了。”这位武官倒是客气。

“敢问这位兄弟,我是来自西北。在我们那里这么薄的衣料作夏天的小衣都算薄料了,只是好奇,所以多有打扰。”

“你来自西北。自然是不知dào

。兄弟我是潮州卫的,我负责小吕宋南部棉南老岛那边的椰子果。那里有多热,就算是眼下冬天那里也象是坐在蒸笼里一样。而且那里人穷,二十尺的半小匹料,一匹只要半钱银子,结果呢?”

听着是反问,可结果谁知dào

。还是这位武官说道:“结果,我拉去的货七成又拉回来了。让我们指挥大人狠狠的给了我几鞭子,要知dào

我们卫所兄弟们风里雨里靠的就是这个。这白跑了一次,我自己心里也难受。”

“是呀,作生意的拿着货物白跑一次又拉回来,是让人很难受的。”白崇喜倒是能够理解这一点。

听到有人认可,这武官有几分兴奋:“所以这一次,就要再轻薄些的。这家商号。算是广东这边白麻布作的最细法的几家之一了,雷州卫上个月从他们这里拿了三千担的货,岘港那边拉去就全部出货了。”

“不要只想着轻薄,要考lǜ

到更多的实用性。再轻薄衣料的结实程度就会下降,你们可以考lǜ

用成衣。一件衣服几个大钱棉南老岛还是可以承shòu的。”

听到门口有人说话。许多人都转过头来。

进来的正是白名鹤,他到客栈找不到白崇喜,自然就找到这里来了。毕竟是白名鹤的父亲,东厂这边派的人暗中护卫着,行踪也不会是秘密。

认识白名鹤的在这里绝对不少,特别是别的文人拿一只折扇,只有白名鹤不拿。今年白名鹤手上却拿着一只小竹板。

当众人纷纷上前准bèi

行礼的时候,白名鹤却快走几步双膝跪地,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儿给父亲大人问安,父亲大人前来广东儿公事繁重未曾迎接,请父亲大人责罚。”白名鹤说完,双手将那竹板捧了起来。

身后的孙苑君与怀玉也双双施礼:“儿媳给公公请安!”

“可不能罚呀!”眼看着白崇喜伸手,事实上白崇喜是心中激动只是想扶起儿子,可以那四品武官眼中这是去拿那个竹板,情急之下就去挡。可手伸到一半又反应过来似乎不能抢。

大明以孝治天下,父亲打儿子天经地义。

那武官也给白崇喜跪下了:“白老太爷,可不能打下。小白大人为了我们广东没日没夜的忙,那是顶好的人。您要是打,我皮糙肉厚您打我行不。”

别说是白崇喜,就是白名鹤都被这位弄的哭笑不得。

白名鹤也不是在作戏,按大明的礼节就是这个样子,作儿子的在父亲面前失了礼,那怕说是忠孝不能两全,可见了面也要有请罪的这个过程。父亲说了原谅,这才算了事。

否则不管是民间,还是御史也能给你定义一个不孝。

原本的过程,许多文士百姓都明白的一个过程,到了这会反倒没办法继xù

下去了。白崇喜也算是见过些世面,一咬牙拿起竹板在白名鹤左右肩头各打了一下:“为父这第一下,打你不知爱惜身体,身体发肤受之与父母,勤于公务之时也应注意到保养。这第二下打你两位公主何等尊贵,你却不知礼,那有公主向我这百姓施礼的规矩。”

扶了白名鹤起来,白崇喜向孙苑君与怀玉长躬一礼:“关中白氏白崇喜向丽苑公主问安,向华清公主问安。”

白家人以及周围的人也都跟着施礼。

有公主在,自然是她们上坐,这是皇家的礼节。

“父亲大人,儿处理一些小事再陪父亲大人回家如何?”白名鹤很恭敬的问道。

“公务为重!”白崇喜很严肃的回应了一句。

白名鹤一把拉起那位武官:“你听我讲,我知dào

你们潮州卫这几次生意都没有挣到银子。”白名鹤说没有挣到银子,这句话潮州卫管这些事情的人都懂。

不是没有挣到,而是没有他们那份。

每次出海的利,都有着严格的分配方案,有多少是船员的辛苦钱,有多少是上交卫所的,有多少是给护航军队的,有多少是上交布政司的税金,有多少是海贸给皇家上交(就是交给白名鹤的),等等。

“这样办,我们变通一二。你们这些人杀人的水平我不怀疑,在海上遇到海匪我也不担心。可什么货能够在你们负责的海路上挣到银子,你们不行。既然如此,我给你们想一个变通的办法。”

白名鹤说完,对那位掌柜的说道:“你可能作主?”

那掌柜按现代的说法,就是一个展厅的销售经理,小事他能作主,可白名鹤说的能是小事吗?

掌柜也算有心眼,施礼之后说道:“白大人作主的事情,小的就能为小号作主!”

好聪明的一句话,那意思就是白大人你全部作主吧,你说的事情我们大掌柜也不敢说不!

“你们是否可与潮州卫合zuò

,各取所需!运输以及海上的安全交由潮州卫负责,海上贸易的各种税是定案不会随便动。海贸皇税不同的货物有不同的比例,这个也是有定案的。在这个基础上,你们挣到的就是自己的。唯一可能与眼下你们作生意不同的,就是你们经营的货物种类要报备。”

说到报备,那武官却是知dào

的很详细。

当下就给那掌柜的用最简单,最粗笨的办法解释:“这海上的生意是万岁,其余的才是我们的挣的。这个报备就是分银子,总不能我们潮州卫与其他几个卫所为争货打架吧,这个不合规矩,事先就把地盘分好了。”

那掌柜懂了。

这是天大的好事,海上贸易最危险的两点,一是运输,二是安全。

有了水师的保护,运输与安全都不是问题。

再加上事先就分配了交yì

的区域,以及货物的种类,那么可以说是只挣不陪的。

白名鹤又对那武官打了一个眼色:“上次你们没有挣到银子的那批麻布,一匹布的利有多少,告sù

这个掌柜!”

“交完各种税,给自己落下的,二十尺的一匹净利六个椰子果!”

没有说银子,只说椰子果。

可掌柜的也会算呀,六个椰子果在这边下船价就是六十文钱,二十尺六十文,这就是半钱银子了,绝对是暴利了。这是除去各种费用的净利,那怕对卫所对半分,再给这些跑船的水师分一半,也有十五文的利,这绝对是巨大的利差。

“看你那笑眯眼,就是算到好事了。再给你交处实底,这六个椰子果是上交卫所之后,留给我们跑船,还有岸上修船搬货兄弟的利。也就是我们这些人的辛苦赏钱,你要是能干,估计我们指挥大人,会把这份全部给你。”

太刺激了,太暴利了。

那掌柜的感觉自己有些喘不上气了。(未完待续……)

第250节 泄密?

白名鹤是灵机一动吗?

不!这是白名鹤深入思考之后作出的选择,先放出一部分利益,也让一部分商人在限度的参与到了海外投资之中,这样会加更大明吞并海外的脚步。

看到那掌柜一脸的震惊,白名鹤又说了一句:“如果不想要这一份收益,那么用这一份收益,或者一个固定的金额,来换一个建在小吕宋的工坊。此事也急不得,总要是等明天开春了才会具体办下去。”

“白大人小号……”这掌柜都不知dào

应该怎么说了。

自认会经商,自认聪明,可谁敢说在海外投资的眼光与智慧能和白名鹤相比。

“罢了,两天之后本官邀请十大商帮的代表来谈吧。今天就到这里。”白名鹤知dào

与一个小掌柜也说不了多深入,这只是一种试探。

很随意的几句话罢了。

可就是这几句话,白崇喜心中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自己的儿子让自己感觉好陌生,这说话的语气、态度、神情,甚至就是心态上。绝对不是一个年轻人能够拥有的,甚至于说就是西安府的知府也远远没有白名鹤眼下带给他的感觉更强烈。

这是上位者的气息,只有高高在上的,才符合白名鹤眼下的带给自己的感觉。

喜自然是因为自己是白名鹤的父亲。

“父亲大人,公事处理完了,儿陪你回家!”白名鹤很是恭敬。

“今夜已晚,名鹤你回去休息吧。为父想自己在四处转转,明天午时你是否可以来陪为父一起吃饭呢,我们父子也好久不见了。”白崇喜还是心疼儿子,更心疼怀孕的儿媳。他们比自己辛苦,这晚上应该回去休息才是。

白名鹤也真的是有些累了,施了一礼:“尊父亲大人之命,儿这就回去休息。”

“小白大人,白老爷我陪着转转。这街上怎么说也是咱们的地盘,没得乱子。”那武官笑呵呵的对白名鹤说着。

“谢过!”白名鹤依礼道谢。

那武官哈哈一笑:“包在我身上了。”

出了这商号的门。白名鹤不由的打了一个哈欠。孙苑君在旁边一扶白名鹤:“夫君,怕是广东又会不平静了。”

“让我回去休息半个时辰,然后请几位大人来议事。”白名鹤对身边的一个随从说道。

那随从快步离去,先一步赶回园内。

白名鹤又对怀玉说道:“你陪你姐姐先回去,这几天有些大事必须要定下来。”

“姐夫也别太辛苦了,早些回来。”怀玉越看越是感觉白名鹤瘦了。

事实上白名鹤前些天真的不辛苦,只是突然于谦提到了一些话,让白名鹤感觉有些累罢了,眼下既然于谦愿意帮自己。那么白名鹤就尝试着准bèi

再多作一些事情。更何况于谦认为自己应该广东了,那么自己就需yào

认真的考lǜ

这件事情。

当晚,白名鹤还是没有回到后院去,就是书房过的夜。因为白名鹤杨能、揭稽、于谦、胡濙、兴安、陈文谈的很晚。

次日,就在春晖园一个消息有意无意间给泄漏了出来。

几乎就在一个时辰内,春晖园周边五十里无论是商、农、学、士无人不知。只因为这个消息实在太惊人。

就是住在客栈的白崇喜都从小二嘴里听到了。

昨夜,在春晖园白名鹤的书房里许多位大人在争论,夜深人静之下声音自然是传得远了些。所有这消息就被人给听到了,最初是传给了自己的家人。可一传二,二传四,这消息就传遍了周围。

事实上真的能有人活着偷听白名鹤书房之中,几位大员的争论吗?

可消息实在太惊人,让许多人都忽视了这一点。

消息的内容是,广东三司接受了白名鹤的建议。联名上了一份奏本。奏本的内容是给广东请减税赋税。有人就问了,广东眼下越来越富,怎么可能再减税呢。可事实上传闻是有理有据。

满足三个条件就可以在不同的程度上减税。

第一个就是家中五十岁之下,十五岁之上的丁(丁专指男子,女子与儿童不为丁)。会背能懂《三字经》《论语》《算学》《大明律简例》《孝经》《弟子规》……等十本书。会几本减几成人丁税。

第二个就厉害了,家中有一丁协妻赴海外作工的,家中免十亩田税。可累加。

如果让这两个就能让广东的普通百姓激动的话,那么第三条就让人疯狂了。广东开始职业技能考核,由官、行、民、商四家联考。官自然就是指官府,行就是行首院也就是每个行业最优秀人员组织的机构。民就是民间监督,商就十大商帮。

分为初,中,高,行四级。

无论是木匠,铁匠,织师、绣师等等,都可以接受考核。高级匠年收入低于一百两银子免人丁、免田税。年收入高于一百两收入的,只需yào

交纳高出部分三分的税,也可以免人丁,免田税。

中级、低级匠依次下减,分别为八十两、六十两。

眼下大明还没有那个匠人拿到过一百两银子的年收入,一个最优秀的车夫,年收入也不过四十五两,最出色的铁匠一年不过六十两,木匠最惨,最高收入广东这边有记录的才三十五两银子。

没有人相信,自己有可能作挣到一百两银子,那怕是能够单独造出纱机与织机的优秀工匠也不相信。

“多吗?”白名鹤喝着粥,冲着于谦笑问道。

于谦笑了:“如果人人按你这个税来交的话,大明的百姓不知dào

会富足到什么样的程度。不过我倒是相信你推断,民间知dào

的不会比官家更多。福州油坊,一个领工的大匠,如果不出意wài

的话,明年一年的收入本官推断应该会达到一百八十两银子,那么他就要交二两四钱银子的税。

“于大人如果说的是那一家鲜榨精椰油坊的话,他领工的大师傅明年不会低于五百两的收入。如果那一家的掌柜不愿意出到这个价位,那么这位大师傅就有可能被人出高价挖走,这就是人才的行情。我相信,五百两银子一年,就是举人都能轻松的让大商号给挖进去作事,绝对会!”

五百两银子是什么概念,按购买力计算,五百两银子已经是一笔巨资了。可以购买一套不错五百尺的屋子后,其余的银子可以让这家人成为富户。按现代的钱来计算,五百两银子如果买米的话,就是现代的三十万年收入。

这已经与当今现代的普通行业高级工程师差不多身价了。

当然,大明的物资还是很紧张,五百两银子想要穿金戴银,全家穿丝绸还需yào

再努力。不过,餐餐吃肉绝对没有问题,全家至少每个人有一套丝绸衣服也是可能的。

五百两吗?

于谦思考了片刻之后,认同的点了点头。

“依那家油坊来说,一年可以挣到差不多五万两。他的税是十税一,支付了油坊各种工具的维护更新银子,然后再加工人的工钱,支付领工的大师傅五百两似乎不算太多,那油坊一年还可以净落至少两万两。

是呀,一个领工的大匠拿毛利润的百分之一,当真不算多。

甚至于分到半成的份子都有可能的。

随着商业与工业的发展,人才的竞争也会让人才资源的价格上涨的。

“方法不错,不过还是需yào

新年回京后百官议事。既然于大人支持你白名鹤,那此事老夫也认可你白名鹤的作法。能不能让六部、内阁认可。首先还是要看万岁的态度,以及实实在在对大明各阶层的好处。”胡濙也开口说道。

有意把消息泄漏出去,就是先给放点风。

胡濙也相信这个计划是可以执行下去的,海外的利润已经巨大到可以无视大明的农税了。那么这就不是不小,而是国策了。

兴安在旁边也来了一句:“白名鹤呀,记住胡老的教导,想一想对大明各阶层的好处。”

兴安这话的意思就是提醒了。

白名鹤你想到了百姓,那么你有想到百官,想到大明的基础就是低层士绅。当然,还有宫内贵人,大明几十万太监,几十万和尚道士,几百万大明军方,等等。

能把这些好处都考lǜ

到,才可能真zhèng

成为权臣。

因为没有人,可以无视这任何一方的利益,任何一方聚焦起来都是不小的势力,有着巨大的影响力。

姜还是老的辣呀。白名鹤心中感慨了一句,不得不承认自己生活在信息爆zhà

的时代,听到的多,看到的多。可真zhèng

遇到大事的时候,自己和这些老家伙们的差据绝对不是一点两点的那么少。

坐在一旁的揭稽倒是没有关心既将发生在京城的斗法。只是问了一句:“我关心的只是这一次给了商人们出海开工坊的机会,那么这个税应该如何定,之前没有可引用的,也无据可查,但无论税怎么订也要对上有一个交待,对下有一个说法。既不能让京城里感觉到收得少了,也不能让商人感觉受了委屈呀!”(未完待续……)

第251节 第一次巡视领地

税的问题相当复杂,这不仅仅是银子,还关系到国政与民生。如果是之前,白名鹤肯定就会立即开口说出一个比例来,可现在却不行。

“这个,容回京城再商议。”白名鹤没有立即回答。

揭稽也明白,这税之事是不可能一次性订下来的,只说道:“让商人参与海贸,本官有三点建议。一来水师内部应该一分为二,一为战队二为商队。战队利少,如何保障其利是本官以为第一重点。二为大明国威,无论是是商人,还是百姓在外。如有不足,失的是大明的颜面,丢的是大明国威,此事当重议。”

“本官支持揭大人这一条,总是要有一个规矩。”胡濙支持并不是让意wài



以清流的想法,名声自然是最重yào

的。

“谢过胡老,这第三点虽然不是极重,但也不可忽视。本官提议设关!”

设关,在之前就是指钞关。可此时却有管理关卡的意思。

“就叫海关吧,其第一职能是海贸税,第二职能的检查违禁之物,以我的想法就是,海外的活物不要往回带,这些东西难不住有什么古怪。以前有本书中记载了一件事情。”白名鹤插嘴说道。

众人都来了兴趣。

白名鹤说道:“有一地,野山羊极多。却没有狼,也就是除了人之外没什么会影响到羊的生存。可有人带去了几窝兔子,那里水草丰美,十几年之后那里的兔子成灾,羊成千上万只的饿死,兔子却有数千万只,而且还在以每年几倍的数量增加着。”

哈哈哈!

屋内好几位大员都大笑不止。于谦笑骂了一句:“名鹤呀,相信你的故事肯定是真的。不过这种事情在大明不存zài

,别说几千万只,如果真有几亿只我一纸调令,派去十万大军,那么当年我大明军士可以天天吃肉了。不就是几亿只兔子吗?”

白名鹤一头的黑线。

后世的现代,欧洲大闸蟹成灾、米国鲤鱼成灾、澳州的兔子、牛蛙成灾……

“当我没说过!”白名鹤无奈的摇了摇头。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于谦笑着说道:“好了,传令摆宴。你弟弟白名鹭对我也持师礼,你父亲到了广东我自然也要见见的。”

“我等作陪!”揭稽这么说其他人也没什么反对的。

这也是给白名鹤一个面子,以白名鹤的身份,他关中白氏必须大兴。纵然不提这些虚的,就是这些日子与白名鹤打交道,无论是同朝为官也罢。朋友也罢出席对白名鹤父亲的洗尘宴也没有什么不可。

午宴,白名鹤的父亲白崇喜除了震惊,就是骄傲。

想来不出几年,关中就会一定会有人说,生子当如白氏名鹤了,这是白家的荣耀,也是他白崇喜的荣耀,真zhèng

是光宗耀祖了。午宴。酒量极好的白崇喜还是醉了,心中欢喜的醉了。因为和他一起喝酒的,都是当朝大员。

待白崇喜醒来的时候,却感觉身下在微微的摇晃着。

“太爷您醒了。”一位白氏族中的年轻人在旁边的照顾着。

“这,酒似乎喝的多了,感觉地都在晃。”白崇喜说着摸了摸头。

“太爷我们眼下在海船上,少爷要进京了。听说这次进京之后。四朝元老胡大人保少爷再进一级留京,而于大人也有此意。所以在离开广东之前,这边的产业少爷要带人巡视一翻,这毕竟是少爷的心血所在,而且有些特殊的地方也要留下规矩的。”

“吾儿……”白崇喜感慨呀。再进一步就是正六品官,甚至是从五品。

十九岁的正六品官,那就是相当于州官之职,试问天下谁人能比。

心中更是骄傲呀。

这条船是军船,甲板宽阔。此时正好风平浪静,白名鹤与十大商帮的代表正在说着允许他们自行出海作生意的事情。

许多规矩还没有订,税例也没有定,但这些不影响十大商帮的热情。

这样的大事,就算有一年时间准bèi

也不算长。

“椰子油还是要放在大明内的,眼下还不适合搬出去。但椰子果的初处理本官的意思的放在海外,作事的人可以是咱们大明的人,也可以雇佣当地人。比如那外壳,听闻有人制作出来了极好的床垫,鞋底。这些是否放在海外,你们决定就是了。报广东布政司衙门审核,一切按规矩来。”

“白大人,能否把蕉麻的初处理也放在海外。一船运回来的蕉麻十之七八都只能当肥田料,而且无论是福州、广州,就是琼岛的阳光听闻不如马尼拉港的。”有商帮代表提出了请求。

白名鹤没说话,既然这些事情交给广东了,他就会选择回避。

广东这边拿不定主意的,自然会有信使上京。

“不行,马尼拉港不能作这样的事情。不过可以放在北港。”杨能所说的北港就是指军方占据的拉瓦格港。

“不如放在巴拉望。”白名鹤也给了一个提议。然后解释:“以我们眼下控zhì

的安全区域而言,巴拉望上土著人口不足千人,地方却比福州还大数倍。那里山水秀美,而且还有适合种粮食的田地,在那里建一座城不是不行,而且论到日照强度,那天终年都是夏天!如果我能闲下来,我会去那里住上几个月,那里真的很美。”

“那就定在那里吧。本官回京之后,请旨建城。”胡濙心说,白名鹤能夸好的地方,必须比想像之中更加秀美数倍。

白名鹤又说道:“不过,那里礁石多,让水师的探路船小心些,先划出几条优良的航线。那里一定要建军港!”

杨能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白名鹤很严肃的点了点头,杨能以白名鹤肩膀上轻轻一拍:“小白你安心,那里本督会亲自去看看的。”

杨能等几位大员也听出这话中的意思了。白名鹤不会随便选一块地方,那里必须是下一步计划的桥头堡了。甚至就可能是未来大明南海外围的一道重yào

防线。

商人们关系的利。军方关心的他们日后不会沦落成运输部队,毕竟水师是战斗部队的。而文官们关心的,则是如果管理,如果教化,如果宣传大明文化。

揭稽也提出了要求:“既然要建港,那么我要求建几座寺庙,几个道观。这笔支出是公库里出,还是民间募捐。”

“我秦帮愿捐建道观一座,只求各位大人准许由我们来请观主。秦帮帮众,多是全真门下,我楼观古观毁于宋末,历今都无法再复当年之盛世。是我等心中遗憾!”

没等秦帮的人说完,徽帮有人开口:“我等也是齐云山弟子。”徽商历史上,就与道教有着扯不断撕不开的联系,行走天下有信仰才安心,徽商还真的多半都是道教四大仙山之一齐云山的弟子。

“龙虎门也应当有观!”

“杭州灵隐寺……

“福建南普陀寺……

揭稽提到建观原本的想法就是依白名鹤的思路,用信仰去影响当地土著,然后再用儒家教化。可谁想到竟然引起了这些商帮的争执,就算是为银子,为商路,为货源等,也没有见到他们有这么激动。

出外行商,谁不想求个安稳,神仙佛祖保佑在大明可不止是一种安心。他们真zhèng

的相信天下的神仙在,恭敬神仙也是保佑家族兴盛。这海外传道,原本派出的一万道、一万僧、一万儒。还在召集之中,并没有正式的出发呢。

对于这布道海外之事,各家多少也有些观望的态度。

可今天被揭稽这么一提,却是刺激了这些商帮的人。他们都是虔诚的信徒。

“咳!”胡濙干咳一声,众商人立即就安静了。

“你们把揭大人的意思会错了,揭大人的意思是。比如那粗麻处理的工坊建在海外,许多人都是来自大明的百姓。总是要建一座道观,建一座寺庙让天下的神佛也可以在海外护得我们大明的百姓吧。”

“揭大人高义,我等知错。”

一话几说,往好听了说就是了,胡濙这几句话当真是说得好。

“其实吧,天下道门一家。而就是这个佛,我们大明的佛也于原先天竺的佛不同。我虽然是信道的,但相信天下佛门也是一家。而这出门在外,我更是相信大明的无论是神仙,还是佛都会护佑我大明子民的,我相信看到佛门弟子受难,难道我道门就不出手吗。所以既然在外,就不要争执这些,有一句话要记下,我们身在外,心在大明。无论是神仙,还是佛祖都会把我们的心与我们的家人联系在一起,神佛无处不在。”

论忽悠人的能力,白名鹤一开口,就是胡濙都要说一个服字。

“白大人,那建观之事?”

“本官出黄金万两,你们十家每家一千两。不够的你们自己补,当然还会特别批准,让水师给你们从岘港运来一些极上等的木料。”

听白名鹤这么一说,所有人都面带喜色。

众人齐齐施礼:“谢过各位大人,谢过白大人。”(未完待续……)

第252节 百里盐田

船突然就停下了,此时还是在海面上,根本就看不到陆地,而且时间也快到中午了。突然停船让人感觉意wài



那些正在对白名鹤表示感谢的商人纷纷四下张望着。

白名鹤的父亲白崇喜也从船仓之中走了出来,看看天色,他已经是睡了足足一天一夜了,见到甲板上那么多人,还有各位大员在,赶紧整理自己的衣冠。

“到了吗?”坐在一旁大伞下的兴安站了起来。

“兴督回到京城,要给广东水师请功的。广东水师各卫所军户之中的精壮的劳力有一半都在这里,这可是真zhèng

的苦力活。四个月时间,才有了这样的成绩。相信如果让兴督步行去查看,怕是兴督要连续不断的走上几天几夜了。”

白名鹤也多少有些激动,他对盐业懂得不多,只是旅游的时候见过盐田罢了。

好在广东还有一些真zhèng

的好盐农,将白名鹤提到那些看到的东西,结合他们的实jì

劳作经验,这才有了这里的盐田。

远处,两条三百料的飞燕船靠了过来,船上的火炮就架在船头上。

一来是威慑,二来开炮无论是否击中敌船,也有示警的作用。

白名鹤这边船头旗帜不断的挥舞着,那边才有了回应,其中一条船上已经点起了火把,另一条船靠了过来,在近处看到了有广东都司衙门的官防文书,这才高喊着:“属下恭迎各位大人,职司所在请大人体谅!”

“很好,任何人未经允许靠近,你们尽管开炮。”杨能在船头也高喊着。

“遵大人令!”那位船长行了一个大明的军礼后下令他的船让开路,两条船并没有跟进。继xù

他们的外围巡逻。

杨能这才说道:“这是第一道岗,接下来还有两道。这里的收益比起海贸虽然是小钱,可这里关乎民生,自然不能轻视了。”

第二道岗是岸边的炮台,有小船过来查验,同时的看到官防文书这才退下。

“杨督带着一手好兵呀。规矩严了自然是好事!”兴安在旁边称赞了一句。

第三道岗是一千五百料巡逻船,真zhèng

的战船。这才是实战的战船,那怕南海已经没有海匪,可这里也没有放松警戒。

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这里有什么?

许多人在想,可没有人开口提问。

一直到再往前走了约一里,船开始靠近岸边行驶这才让人看清岸边有什么。这里没有美丽的海滩,只有乱石滩。可就在乱石滩上,一片片雪白而耀眼的盐田出现在眼前。

“盐田值当杨督这么紧张?”于谦问了一句。

杨能摇了摇头:“于大人继xù

看下去。这里虽然说除了盐田之外,还有两处香料精油坊。但我直接护的还是盐田,那怕那精油坊里的出产不亚于这盐田的收益,我在意的也是这盐田,不仅仅是我,整个广东都司没有人不在乎。包括小白在内。”

在乎吗?盐田还用怕人来破坏,这个影响不了多少吧。

可船继xù

在航行,速度不算快。大约在后世的五节左右,纯风力缓行。一个时辰就是十八公里。也就是三十六里的距离。

可两个时辰过去了,眼前依然还是盐田,规模比最初看到的更大。

如果最初的盐田是以百亩为一连片,那么眼下的就是千亩一连片。那远处不粘水的地方,竟然可以看堆成小山雪白的盐,有人正在将盐装入袋中。

“‘煎盐法’为引纳海潮、淋灰取卤的办法。在元末有书中记载过晒盐法,但产量不大。这大规模的晒盐看来琼岛是占了地利,此处原本荒芜并不人烟。而此法消耗的人力远低于煎盐法,只是不知dào

广东投入了多少人力?”

“这里,仅仅是走了一半。投入十一万四千人。盐田长度一百四十七里,往陆上纵深最短的有一里左右,而最深的还不是这里,根据文书的报gào

,而是一片天然的平整滩头,纵深十里。这里在广东都司的案卷上名字就是,琼岛百里盐田。”

十几万人在这里搞盐,平均一里就接近千人,平均一人要管十亩盐田。

“那产量呢?”于谦看到那堆成山的盐田不由的问道。

“整个大明所有的盐加起来,也比不上这里一年的产量。”杨能一脸的自豪,虽然眼下产量还没有上去,但他相信明年铁定可以超过整个大明眼下的盐产量。

胡濙很严肃说道:“杨大人,大明景泰元年盐产量为六亿斤,也就是六百万担。以大明的人口,还有运盐路上的损耗,再加上许多盐卖到了周边番邦,大明平均到人,每人每年不足五斤盐,六百万担不是一个小数字。”

“小白,告sù

胡大人,你对这片盐田的设计产量。以及上个月报到你那里,眼下盐田初建之后,这三个月的总产量。”

杨能没有自己说,而是叫了白名鹤。

白名鹤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杨大人,多谢你让我出头呀。我倒是怕麻烦,这么多的盐会不会影响到大明眼下的盐税与盐业,原本我的设计只有两万亩,杨大人您直接就翻了十倍,理由是到处都是象我要求的那种滩头地。”

“哈,没有二十万亩,只有十七个半。”杨能哈哈直笑。

“各位大人,原本两万亩的设计产量,一年大约可以达到一百五十至一百八十万担。这是精心打理的情况下可以出的结果,就是每亩盐田至少有两个人。可杨大人改了我的建议,增加了十倍的盐田,却是十亩一个人,自然是没有精心照顾的产量大了。”

众人看得出来,白名鹤说的是实情,增加一百五十万担的产量,绝对是好事。

“那么,三个月的产量是多少?”于谦又问。

白名鹤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平均一亩二担三。一年有雨季,所以按时间上算的话。每亩按杨大人这样的粗放管理,一亩每年可以达到五担至六担吧,远远没有我计划的八至九担那么多。却占了大片的地方,影响到了这里的运输,警戒等许多问题。”

“一年五担,那么就是……”胡濙自己一算。真的吓了一跳。

“哈哈哈,本督这里是千万担盐田。明年一年,这里要过千万担盐。”

白名鹤低着头,心中也在计算着这个结果。

事实上,后世的现代,科学建议不参加体力劳动的人每天六克盐为佳,南方人口淡,北方人口重,也会有些许的区别。而事实上。实jì

达到了每天十克左右,而许多地方已经达到了十五,至二十克。

重体力劳动者自然不能按这个数字计算。

大明眼下,就算是文官也有不轻的劳动量,因为他们每天步行的距离也不算短。特别是低级文官,整天要跑来跑去的办事,出行靠双腿。

按胡濙所说,大明人均每年每人五斤盐。事实上是远远不够的。

大明军方最多的一个抱怨不是粮食不足,而是盐不足。许多将军都在骂。连盐都不给吃,那里有力qì

去打仗呀。越是内陆,这个问题越是严重。

富人有细盐可以刷牙,可以清洁身体。穷人,穷兵却连吃的盐都没有办法保障。

这也是杨能疯了一样建盐田的一个直接的原因,他曾经就经lì

过五天都没有吃到过一点咸味的日子。

千万石盐。按吨位来计算就是五十万吨的盐产量。

大明现在的人口与后世的现代相比,就是十五分之一少些,如果不是经lì

了场土木堡之变,再加上云贵两地的少数民族,以及属于大明的朵颜三卫大明的人口有八千万至八千五百万左右。

后世的现代。盐的全国的年产量八千万吨以上。

当然,后世的盐还有许多工业用途,大明眼下工业用盐比零高那么一点点。

仅仅用在了制作染料上,其余的地方还用不到盐,或者是少到可以忽视其数字。

“名鹤,你说这盐田怎么办?”于谦突然开口问道。

“啊,自然是按律上交盐税。以及,三成上交国库,一成免税全部归广东都司,一百万担盐广东这边吃盐是肯定够了的。”

“一百万担,人都变成咸肉了。不过也罢……!”胡濙也没有反对这个比例。

白名鹤犹豫了一下,这才继xù

说道:“还有一成,归这些军户所有。说起来,一个人也不过分到十担盐罢了。”

白名鹤的意思可不是让这些军户拿盐来象穷苦盐户那样上交。而是盐引。

按上交的价位,一担盐才不到一两银子,明朝一担就是后世的五十九公斤,按明朝的斤来计算,也正好是一百斤,可一斤盐在零售价位却已经达到三百文,其中一份盐引是三百斤,就是三担盐,六两银子的盐引钱,再加上六钱四分的盐税,就是六两六钱四分银子。

这六两六钱四分银子,折算到每斤才二十二文钱。

运输费贵,可能贵多少,一引的运输费,就算按盐引价加一倍,那么一斤盐的成本就是五十文钱。当然实jì

是运输费用也远远达不到这个数字。

想到这里,白名鹤突然开口问兴安:“兴督,胡老刚才说大明一年有六百万担盐。那么是不是应该有一千二百万两银子送进国库呢?”

白名鹤这句话一开口,十大商帮所有的代表全部跪了。

因为大明实jì

的盐税收入,还从来没有超过二百四十万两银子。景泰元年盐税的收入仅仅为一百一十四万两银子,连十分之一都不到。如何让商人们不怕!(未完待续……)

第253节 手握重权

兴安爽朗的大笑着,白名鹤第一次在万岁面前说自己的才能时就说过,自己最大的才能就是会算账。

眼下正如白名鹤所说的,你说一百一十四万两银子,代表多少盐。难道全国的百姓都不吃盐了吗?答案是否定的,那就是有人逃了盐税。

白名鹤又说了一句:“市面上一斤盐三钱银子,那就是说,每斤盐至少有二钱五的利。我白名鹤搞海贸利已经不算小,也是靠数量大才算是挣到了一些银子。大明按六百万担计算,那么市面上的盐卖出之后的总价值就是一亿八千万两,国库收入一百多万两,盐户拿到手上的最多就是六百万两,那么还有一亿七千万两在那里?”

“白名鹤,你敢杀人吗?”兴安冷笑着问道。

“不知dào

杀一个盐商,能不能从盐商的家里挖出一千万两银子?”白名鹤笑着反问了一句。

兴安笑的极是爽朗,心中却想着东厂交给白名鹤,果真没有错。

白名鹤在有必要的时候,绝对是一个狠人。

谁想,胡濙这时来了一句:“顺便杀几个盐官,估计一家也能抄出几百万两银子。至少罪名?白名鹤你怎么回答!”

“我只问一句,大明的百姓是不是都不吃盐呀!”

“放心,本官告sù

你的一年的盐产量是有据可查的,而且本官手上也有许多证据。不说别人,就是高谷也要落下一个杀头之罪。”胡濙的语气很冷。

他不是要杀高谷。只是拿高谷作了一个比喻罢了。

高谷一党,粘手最深的就是盐务了。

白名鹤扫了一眼那十大商帮的代表:“怕了吗?既然是怕了,那本官就给你们指三条路。一老实交待,欠下的吐出来。吐不出来,就打欠条。子子孙孙还清为止,当然一事归一事,盐的事情你们不是主犯,只要老实交待。二就是与盐有关的商号交出九成家产,退出商帮,我也不再追究。三就是。我不死你们死!”

白名鹤最后一句我不死你们死。仅这一句话,就足以让人刮目相看了。

别说是这些商人,就是白崇喜都吓的跪伏在地上,他们白家也粘有过盐。但却不是一手。多少也在盐上一年能挣近三万两银子。

兴安、于谦、胡濙都没有说话。安静的看着白名鹤。

那怕他们明白,白名鹤这一亿七千万两只是吓人的话。

就按一斤盐计算,实jì

的成本加上运输费用。一斤盐要四十文左右。按四十文计算,第一大盐商,会有差不多三十至五十文要交给官府,算是黑金了。

然后,盐商的利润会占三十文左右。那么一层层,一直到店铺之后,近五次或者六次加价,就有了三百文这个价位。每一次加价,不止是商人加价了。其中淮南的盐进了京城,进京师就要加一次,因为盐是专卖,这里会有卡一笔,然后再由京城的商人接手。

商人接手之后,京师里也开始分,内城、外城。再分到更低一层的商人手中,自然会有官员再来加来抽一层,然后到店铺再有当街的或者是衙役,或者是锦衣卫再提一次,再加上店铺的利润,三百文的价就是这样出来的。

于谦、胡濙、兴安都想看一看,白名鹤如何动这个得yì

巨大的蛋糕,这牵扯到的可不是几个人,而是整个大官的官场。

白名鹤难道没有想过吗。

“还有五成,就是五百万担。哼!”白名鹤回头一看杨能:“于公,借你兵部的路子,军方专营。一斤盐,六十至一百文。我倒是看看,有没有人想我死,有没有人敢杀我。”

“借你。”于谦是什么人物,经lì

过土木堡之变,京师保卫战,与清流、混流、太监死斗过的人物,可于谦听到白名鹤这话的时候心中的震惊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白名鹤绝对是一个优秀的人物,一招就击中的要害位置。

白名鹤的生丝肯定是清流在管,加上养廉银子。清流不会贪黩,反倒会尽心作事。

盐务给了军方,那么军方的盐就有所保障,然后这其中也会给军方一份利。更何况,眼下全大明的军方那个不给白名鹤面子,广东一夜之间,从最鬼的都司变成一省敢与全大明所有的都司加起来拼富的军队。

得罪白名鹤就是和银子过不去。

最后一条,白名鹤的银票交由了东厂管理,那就是等于掌握了太监的势力。些许不服气的,不用白名鹤动手就有人会清除掉。

眼下的大明太监群体,未必是勤政,但绝对忠于大明皇帝。

接下来白名鹤对混流下手,他们能如何?只要清流不挡着,白名鹤敢调兵来一次全大明所有的混流贪官大抄家。

最重yào

的是,盐价亲民,百姓人人叫好,又放过了商人的死罪。混流如同孤立的小岛,四周连一个可以求援的帮手都没有。除了自上奏本请罪之外,就只有被抄家一条路了。

这时,兴安作了一个更让人震惊的动作。

一只铁指环、一方铜印、一把短刀、一只小旗从兴安的怀中拿出,放在白名鹤手中。这四样东西于谦与胡濙也是头一次见到。

这四样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铁指环代表着东厂最高权力、铜印代表东厂战斗部队、短刀代表东厂对内的密探、小旗代表着东厂的对外情报力量。

“叔老了,看好你。拿着,进了京城给万岁磕头,让万岁听一听你如何进忠。”

兴安真的老了吗?

不,事实上兴安还有更重yào

的事情要作,因为白名鹤霸占了东厂的地盘,兴安搬家之后就动了心思,而且大明皇帝也想借机成立一个新的秘密力量。这个力量很象后世的西厂,其任务只有一个,监视大明内部的亲王、勋爵、官员。谁敢有异心,自然是杀之。

因为有了足够的银子,这个皇位本身就来路不正的大明皇帝朱祁钰,很在乎大明内部的声音。就怕有人反对自己。

至于杀贪官这种小事,兴安作有些屈才了。

白名鹤没有犹豫,接过了四样东西后开口说道:“我白家也有盐的生意。我在京城的火柴坊,少说一年也有几十万两银子的利,这个火柴坊的份子我上交,当作我白家的罚款。因为我是官身,自请罚俸十年,代父受过。我会写下奏本,请万岁圣裁!”

白名鹤的火柴坊有多少收益,兴安比谁都清楚,白名鹤果真是忠心于万岁的。

白崇喜已经是满头大汗了,他作梦也没有想到,官场之上竟然如此可怕。自己的儿子眼下手上不知dào

握着多少人的性命,那火柴坊的利他看不到,可他却懂。白名鹤放qì

这个利,就代表已经下了杀心。

头一次,白崇喜会因为自己的儿子而感觉到害pà



不是怕这件事情,而是怕自己的儿子。

十九岁,掌握着多少官员的生死大权,那柳家当初所说,自己的儿子就是事实上的两省总督之时,他还有所怀疑。

此时,他丝毫也不怀疑了,在广东自己的儿子当真就是掌权者。

于谦在白名鹤肩头上拍了两下,什么也没有说,这个动作已经是称赞了。白名鹤经过那次与自己的谈话,一夜之间成长了不少。白名鹤要改大明国策了,真的天纵其材。

而白名鹤,几步走到自己父亲面前跪下:“父亲大人,先有国后有家,国事当重。家族的损失只是一家小事,可大明没有一个好的风气动摇的是国本。儿不孝,如来年获准回家探亲再听任父亲责罚。”

白崇喜能说什么,只是将白名鹤赶紧给扶了起来。

有这样一个儿子,他心中骄傲。

胡濙却在此时小声的对于谦说道:“于大人,白名鹤有才,但少一样东西。”

“少了什么?”于谦不太理解。

“于大人其实是知dào

的,眼下于大人就是这个非常重yào

的角色。白名鹤如同一匹千里马,而于大人您就是可以拉住马头的缰绳。可以后呢?”

好一个以后,于谦知dào

胡濙的意思,自己比白名鹤大了三十多岁,白名鹤如果到了自己这个年龄上,那时白名鹤的权势将无人能及。虽然经验足,能力更强。但难免没有错误,没有冲动的时候。

胡濙贴的更近了:“好在,你与商辂有一个好学生。”

“胡老您的意思是?”

“就是这个意思,除了他没有人能够在关键的时候拉住白名鹤,而且论年龄他最合适。”胡濙没有说人名,可于谦却是非常的明白。

这个人,就是白名鹤的弟弟。白名鹭。

于谦点了点头,看来对白名鹭的培养已经换一种思路了,白名鹭本身就是一个沉稳而冷静的人,加上这一点特质的话,白名鹭还真的是一个优秀的刹车人选。

“大明真的会争战四海吗?”于谦作为兵部尚书,他非常清楚的是,一但这个计划启动那么他就是首当其冲的人物,而且绝对没有之一。甚至于,他会成为大明最有实权的人物,能和自己比肩的绝对不会超过十人。

作为大明臣子,为大明开创万世基业,于谦心中多少也有一份激动。

胡濙只说了一个字:“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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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感谢的话,也不如今天加更来的实在。

加更,先来两更,天亮之后继xù



第254节 白名鹤的铁血领地

雪代表什么。

白名鹤第一次狂言,得到大明皇帝手书,天下第一时那首词。

“胡老?”于谦真zhèng

有些紧张了,不过好在大明并不是后世的清朝。还没有文字狱把人往死里整的案例呢。可胡濙这句话也代表了,他看得出白名鹤那一句还看今朝,却未必指的是大明太祖。

“让我们猜一猜,是谁?”胡濙笑问。

于谦摇了摇头:“这个话题不好继xù

,往浅里说怕会你我都有遗憾,往深里说你我都有麻烦。所以这个话题还是不要继xù

的话。”

“年轻真好!”胡濙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感慨。

船超过琼岛,没有立即北上合浦,而是南下往岘港去了。

从琼岛南往岘港顺风顺水,也有近四百里路,怎么也要一天多时间。白名鹤并不急,也没有催着全速前进,没有必要为这些时间让船工们浪费体力。

“白名鹤,往南就是外海了,怪不得你用战船出海呢。”于谦不胆小,他这些话只是让船上的人安心罢了,毕竟一路往南对于商人们来说是恶梦,曾经不是没有人出海,可出海有多危险。

三次出海必有一次要经lì

生死,这就是大明以前走私商人给的死亡率。

狂风,暴风,海匪,敌国。特别是这海匪与敌国,是南下最可怕的。为什么说敌国,现在麻六甲有着进必死的说法,那里早已经不是三宝太监下西洋时的麻六甲了。那里的人,反华夏。

不知dào

是那里来的势力,不知dào

为什么,他们会尽一切可能清除华夏人在南洋的影响。

白名鹤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伸手一指海面:“于大人,您贵为大明兵部尚书。代表的就是大明军方最高权利,换一个名词来说,您就是大明的国防。您视线所达之地,只有臣服,任何的反抗将来被清除。”

“小白。还有三十里!”陈阿大亲自操船。这会已经马上到岘港了自然是离开了驾驶仓,来到了前甲板上。

大明的水手,原先用直角尺,星盘来测算在海中的位置。白名鹤教给了他们使用六分仪。大明水师除了导航员之外。任何一个船长如果不会使用六分仪。不会计算船只的位置,那么他们就会被下放在底仓去干活。

“挂旗,告sù

他们。我们到了。”

旗杆上一面旗帜缓缓的升了起来,挂的不是大明水师,也不是大明陆军的旗帜,而是一只蓝底、红日、黄月组成的旗帜,这是白名鹤头一次在海外挂起大明王旗。

大明的旗,蓝底代表青天,象征着我大汉民族光明磊落、崇高伟大的人格和志气。日月重叠即是“明”字,代表大明,位于旗帜的正中不偏不倚,是取中国位于四方之中之意。

旗帜中央的黄色又代表着汉人的肤色,象征着大明是汉族人建立和统治的国家,黄色位于中央,意指大明将汉族的利益视为核心利益。红色的光芒是太阳的光芒,又象征大明属于火德,亦指统治大明的朱姓皇族。十二道光芒即指一天十二个时辰,一年十二个月,光芒位于青天之上,表示大明光辉时刻都在普照万方。

红色光芒中四个尖锐的大角,分指上下左右四个方向,即“际天极地,罔不臣妾”之意,又表示着礼义廉耻,国之四维,是大明世代遵守的道德规范。

“传令,换装!”陈阿大扯着嗓子高喊了一声。

白名鹤深吸一口气:“几位大人,请入仓换官服。这旗是头一次在大明之外飘扬,所需yào

配饰我这里准bèi

极多,一会来接待我们的是南掌岘港总督,相当于我们大明的巡抚与总督二职集一身。

三十里,半个时辰就能够赶到。

半个时辰虽然按后世计算要一个小时,可对于船上的人来说却是很紧张。

头一次在海外露面,要丢了脸面可不是自己的脸,这丢的是大明的脸面。看着水手们一个人的开始轮翻的下仓换上颜色鲜亮的衣服,商人们也不敢怠慢,重新束发,整理衣冠。既然是商人都不穷,肯定把自己压箱底的衣服都拿了出来。

一声炮响从船上发出,然后三色烟飞腾空而起。

并不用事先安排,白名鹤也没有事先派船过来,这一点在场的人大半都相信。

很快,岸边发出了连续二十一声炮响。

“哈哈哈,这是最高规格的礼炮了。上次小白说过,不管谁来给我们找麻烦,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他娘的再说。所以这二十一响炮,就是咱水师最高礼节。本督倒是要看一看,小白把这岘港经营成什么样了。”杨能半开玩笑的解释着二十一响炮的由来。

事实上,最初的礼炮二十一响,是在十八世纪的日不落帝国。

白名鹤这二十一炮只是随便给了一个解释罢了。

四艘战船迎了出来,船甲板上站着二十一名手持长刀的铁甲军士,清一色的大明军服。

码头上有着数以百计的大小船只,纷纷让道两侧。许多南掌人这才是头一次见到日月旗,他们并不是知dào

这是什么大人物到了。

桑松却是知dào

,能在船上挂起日月旗的,在大人也不会是小人物。

白名鹤也仅仅在于暹罗王子签约之时,在背后挂起了代表大明王朝的日月旗。

陈阿大第一个下船,冲着桑松一抱拳:“总督大人,好久没见呀。”

“陈将军好。”桑松微微点头示意,目光却盯着船头。先是四十人的护卫队下船,列阵两侧,然后是白名鹤下船,身穿蟒袍的白名鹤。桑松知dào

,这蟒袍在大明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穿的。

别说你是大明亲王,也未必有资格穿。

在大明蟒袍属于另类的官服,称为御赐服。只有功勋之臣、内阁重臣、帝师、天子近臣等极特殊的人才有资格穿的。比如英国公,他虽然身为国公,可眼下却没有资格穿,因为他们英国公府的功勋是他父亲的,不是他的。

只有他为大明立下功勋,才有资格穿上蟒袍。

从白名鹤下船开始,一、二、三、四……,桑松的眼睛都瞪圆了,连同白名鹤在内,一共五位身穿蟒袍的。愣神之后桑松赶紧快走几步迎了上去,长躬一礼:“不知大明贵人到访,我南掌准bèi

不足。如事先有通告,我南掌王必来亲迎。”

众官员都没有开口,因为他们搞不清这里的情况,贸然开口也不知dào

是否对错。

倒是白名鹤笑着扶起了桑松:“桑总督客气了,今日非是正式拜访,只是我要回京述职。几位长辈听闻南掌这里风景独特,而你桑总督又是极好客之人,前来打扰两天。这是私访,非是公务。”

大明有多少人有资格穿蟒袍桑松不知dào

,可这里五个人绝对不是小人物。

“我来介shào

,这位是南掌岘港总督,是我的也是大明的朋友。”介shào

完桑松,白名鹤才依年龄介shào

:“这位胡老,我大明四朝元老,曾为先帝帝师。眼我大明皇上每月也在请胡老数次进宫,听胡老讲从政之道。”

“胡老!”桑松这是一躬到底,大明帝师,这级别绝对他们小小南掌王大多了。

白名鹤继xù

介shào

:“这位,我大明兵部尚书于大人,掌管大明天下兵马。于大人剑指之处,大明百万雄师挥师而上,无往不利。”

“于大人!”桑松额头上有汗了。

兵部尚书于大人,就是他这样一位南掌人都听过,这位是大明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论实权绝对是响当当的顶尖大员,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南掌王,就是放下这南洋,谁敢说一句不敬。

于谦依也是躬到底,依同级别的礼回了礼。

于谦的品德更让桑松佩服,大明不愧是以礼治天下,大明这些上位者果真有风度。

“这位我大明东厂都督,护卫我大明皇上的安危众臣之一。这次纯粹是来散心的,你可以安排几位风景秀丽之地呀。”

桑松心说,你白名鹤是怕吓到我才这样说吧,你当我不知dào

大明东厂是什么?

就是在你们大明都是让人害pà

地方,这是大明的秘密力量所在,传闻强dà

无比。东厂内高手如云,说要让谁死,谁绝对看不到次日的太阳。

赶紧施礼,还能说什么。

“这两位,你可要好好巴结一下。我回京述职之后,广东军方就是杨大人为主,政务自然是揭大人为主。日后两位大人来是来你的岘港,可要好好招待。”

这才是最直接掌握南掌命脉的人呀。大明一个广东,就比南掌强dà

十倍,这一点桑松丝毫也不怀疑,赶紧分别施礼。

接下来,随着一起过来的京城、广东官员,白名鹤也一一介shào



白名鹤的礼物自然不轻,一百只箱子。

至于装的是什么,胡濙与于谦等人也懒得问,问了也没有必要。只是一些区区的财货。

出了码头,于谦才真zhèng

意识到白名鹤在这里作了什么。

码头外连绵不断的屋子,左边清一色的大明建筑风格,右边依照大明的样式而建,可却看得出这不是大明原样的屋子。再看街上,有穿着大明衙役服色的人在维持街面秩序,还有身穿大明军服的军队在巡逻。

如果不是有人说这是里海外,怕真的以为这里是大明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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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节 黑市??

岘港码头外的街道上,两侧有店铺。右边的店铺广州城能够见到的货物,在这里基本上都可以看到,是茶楼、酒楼也有。而左边的全是异域风光,

客人正好相反,大明的店铺不止是南掌人,就是南棉人、占城人也都有。

“看看?”于谦问白名鹤。

“随便看,不过先说说往北去过夜,还是往南去过夜。往北,那里有风景独特的海云峰,山海一线很是雄伟,绝对是一个诗情画意的地方。往南,山茶半岛那里却是真zhèng

的南海风光,我喜欢!”

“往南!”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陈阿大就立即提出了建议。

杨能眯着眼睛扫一眼陈阿大,陈阿大立即就紧张了,显然有什么事情瞒着。不过既然自己人开口了,总是不能落了这个面子,杨能也跟着说道:“既然两个人选择往南,就往南边了。有劳桑总督!”

桑松回了一礼:“立即派人安排,那里新建了一些木屋,倒是别致。”

别说是杨能注意到陈阿大的异样,几位大员都注意到了,可谁都没有任何的反应,于谦还是进了一家店铺。

这店铺是经营家用小物件的,从吃饭用的,再到生活用的。

货架上每一件物品都摆着一个标签,上面写着价格。一只普通的,用香料泡过有香味,并不是真zhèng

的香木梳子。放在大明这就是被人砸店的东西,因为在大明这就是假货了。可放在这里,似乎生意不错。

仅于谦进店这一会,就有三个人买这种货,每个人最少都是上百只。

一只三斤米!

好有趣的标价呀。也就是四十只左右就可以值大明半两银子,就是五百文钱。一只在这里超过十文钱。真黑!

不止是于谦。所有人都是一个想法,只是他们在外,有些话在心里罢了肯定是不会说出来的。

这店铺的掌柜倒是有眼色,只是施礼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他是大明人,而且是大明军官的家属。他知dào

眼前都是什么样的大人物。能来到这里的都是聪明人,什么话可以讲,什么话打死也不能出口,都是非常清楚的。而且每个人都背过条例才能到这里来。

当然,除了大明的军户之外,这里还有至少三成,是东厂的人。

眼下这些军户,也被东厂的人训liàn

的差不多也成了半个东厂的人了,他们会打听一切他们原本不知dào

的消息。那怕是一个村子里男的多,还是女的多,这样的消息都不会放过。

进了另一家店,于谦等人才明白,刚才说那个店黑真是冤枉了那掌柜,这家店绝对是顶级黑店,黑到可以直接把心挖出来当煤球了。因为这家店是卖麻布的,二十尺一匹的麻烦。直接开价十石米。

十石米大明那里要五两银子呀,你才一个半小匹白细麻布呀。这不是黑吗?

黑吗?白名鹤含笑不语。

到了丝绸店,于谦都已经无话可以形容了。

刚才两家店卖的真便宜呀!这家店可以用丧尽天良来形容了,一包二十尺的丝绸,还不是湖丝,只是最普通的广东丝绸,这里开价一百石米。按大明那边计算就是五十两银子。要知dào

上等的湖丝,一个半小匹二十尺,也就是十两银子。

第四家店铺,于谦只是看了一眼,就对白名鹤说道:“名鹤呀。老夫有些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如何?”

为什么于谦不想看了,他怕看下去流露出什么不正常的表情。

因为这家店铺是卖刀剑的,一把砍刀。倒是没有胡说,写的熟铁镶钢,要价是十石米。一把纯钢砍刀,要价五十石米。一把精钢宝刀,最贵的一把要价已经达到了千石米,最便宜的也要一百二十石米。

能说什么?

大明那里一把刀于谦是知dào

的,原本普通锈春刀就是二百文钱左右。

白名鹤新工艺生产的精钢刀,虽然重了些,其实也是二百文钱,因为工艺提高所以成本降低了。可放在这里,二百文一把的精钢刀千石米,就是五百两银子。

兴安还特意叫自己的随从拿了一把试了试,随从心中有数,也没有多作解释。

出了店铺,坐上人力抬的软轿,步行十里左右就到了那半岛的海湾处。有一点白名鹤没有说错,真zhèng

的风景独特。胡濙当下就赋诗一首,为眼前的美景所感触着。

先休息,宴会要到晚上,也要换上便服的。

于谦这才问兴安:“兴督,那刀如何?”

“不如白名鹤上交那精制的刀好,应该是出炉的钢轻锻,没有经过复杂的制刀工艺。属于二流精钢刀,放在大明,就是白名鹤那一百七十文成本一把的那种。肯定没有成本二百文那种好,千石米,白名鹤你真的敢要价呀。别告sù

本督,这里的价位你不知dào

?”

“随、行、就、市!”白名鹤只给了这个字的解释。

杨能这时插了一句话:“这件事情我也说一句,物以稀为贵。精钢这种东西,纯精钢刀在这里值这个价位,白名鹤一担普通的广东丝绸在这里换三千三百石米,为了这个价位他后悔了足足半个月。”

“为什么?”几个声音同时开口。

“因为他后悔,没有报价四千石。这就是他后悔的原因,为了这个价位那暹罗王子一直在感激他。所以,就这样!”

海贸的利润这么巨大,白名鹤你从大明搞了多少丝绸,将十大商帮两年的库存都搞过来了,怪不得你几百万大米当砂子一样送人呢,三百万石大米,才是你一百担丝绸的货值,换成银子还不到三万两。

白名鹤装成没事人一样,咬着雪茄远远的看着海面。

“谁也别妒忌,除了白名鹤没有能。要知dào

大明之前有人偷偷的下过海!”揭稽这句话可是说出了白名鹤的价值所在。

于谦问了一句:“白名鹤,你仓库里有多少银子。”

“这……”白名鹤咧了咧嘴,硬是没有回答。

杨能大笑:“知dào

他为什么没有动用他的白鲨号吗?我知dào

,他有两条福船已经装满了金银,船吃水很深呀!”

吃水深,就是装的货多。

有资格坐在这个屋内的人都是绝对有身份的,白名鹤打了一个哈哈,却没有直接回答。没等于谦发问,杨能又说道:“知dào

陈阿大为何不想让我们往北吗,那里山川秀美确实也是一处福地。”

“为什么?”于谦发问,很显然这个问题比白名鹤船上装了多少银子更有趣。

“海云峰可以说是一座山,但也是一座雄关。南掌人、占城人、安南人不懂。可不代表我们大明不懂得利用那一处地形。我刚才问过陈阿大了,他在那里建营寨是得到南掌王同意的,而且还给了他三千奴隶干活。”

于谦是兵部尚书,胡濙是四朝元老,揭稽是布政使,就算没有见过可以读过一些兵书。雄关必守,这是兵家之道。可是,陈阿大隐瞒了什么吗?

杨能没有卖关子,立即就给出了答案。

“这里的镇守是原本毛毅坚的人,说起来还是毛胜将军的族亲。年少的时候跟着毛胜将军南征北战,也打过不少恶战。这个人作事唯独让兵部感觉到麻烦就是,他太狠。以他的战功眼下至少应该是指挥使,可他却还是一个从四品武官,就是因为他在北方杀俘。”

听到杨能这么说,于谦倒是有印象:“这件事情我知dào

,保下他毛胜将军可以放qì

了外放总督的机会。”

“他这次干了一件更狠的,白名鹤说岘港是大明的钱袋子,安南不会对这边死心。他建了营寨之后,又开始修城墙,建雄关。银子是白名鹤是广东都司批示过的,只要了一千担丝绸,当初老子那里会知dào

,一千担丝绸在这里值多少银子。”

建雄关也没有什么,只要南掌不反对就行。

至少于谦与胡濙是这样想的。

杨能苦笑着:“结果,就在前段时间。安南人派人去他的营寨附近打探,然后他把安南前前后后二百多个探子全灭,眼下尸体就挂着关卡的城墙上,安南人数次想来收尸。他兵力不足,就教那些奴隶使用投矛,安南半个月已经在那里扔下了三千多人了。”

“唉!”于谦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倒是一员猛将,只是不知dào

战损多少?”

“于大人,您当雄关这个词是白叫的?”杨能语气之中有一些自豪:“他的兵,一个都没有死。手下三千奴隶,每杀一个敌人就发一匹细麻布的奖励之下,近战砍杀不行,但在雄关之上投矛可真是卖力,陈阿大刚才说,南掌的奴隶死了不到二十人。”

白名鹤这时猛然转过头来:

“再给他三万担细麻布,然后向南掌再买一万奴隶。然后他的兵,全部配精钢刀。岘港这里一天的收益就超过给他的全部了,容不得一点闪失。这位毛参将就象是精钢,好钢用在刀刃上。他喜欢砍人,这里最适合他。”

“名鹤呀,你知dào

大明军卫之中有多少这种桀骜不驯之辈。你知dào

有多少不枕着刀就睡不着的百战之士?”

于谦的问题让白名鹤心中突然燃起了一团火。(未完待续……)

第256节 大明的赋税

于谦问了白名鹤一个根本不需yào

答案的问题。

大明经lì

过战争,而且战争不断。现在还是明初,仅是成祖搞的那个各卫轮流在十三镇守边的办法,就让大明产生了不知dào

多少个百战老兵,以及象毛参将那样的狠人。

于谦又问道:“白名鹤,告sù

我。”于谦的脸色很严肃:“你在岘港的利有多大?”

“是不是利大了,就值得派重兵保护?”白名鹤没有回答,倒是先问。

于谦没回答白名鹤,只是伸手指着白名鹤,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白名鹤高举双手:“我说。其实这个账要一分为三的计算,先说丝绸拉到这里,按一担三千石米的价位。这是一笔收入,不算少但也没有多少。然后其余的东西也按米来折算,比如有一种草,这里就不值钱,可是呢,回去之后三四个月就能变成靛蓝,上等的极品靛蓝。这个就是第二道收益了。”

于谦点了点头,丝绸卖过来是一笔,然后低价收一些东西再拉回来变成贵重的物件,又是一笔巨利,至少是再三倍到五倍的利。

“再然后呢,有些东西比如木料还有这种靛蓝,拉回到大明去本身就挣钱。可我把细麻布染成多种颜色,还有许多木料变成梳子、家具、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吧,再加上米酒再卖回来了,这又是一道利。”

胡濙捧着茶杯笑手都在发抖呢。

“白名鹤呀白名鹤。你如果开宗立派收徒弟,老夫以为大明所有的商人都会来你这里求学。你真的很会挣钱呀。”

“其实吧,这个钱还是一道能挣的。只是现在时机不合适。”

“比如?”于谦笑问。

“比如,我收了木料就在这里雇佣当地人作我需yào

的东西,然后再卖给当地人。我需yào

投入的就是启动资金,以及……”白名鹤拉了一个长音:“技术!”

这种方式,在后世的现代已经很普遍了,可放在大明却是非常惊人的。

白名鹤继xù

说道:“南掌人会非常喜欢我这种作法,第一,南掌王有税可以收。第二,南掌百姓可以挣到钱。第三。许多货物价钱变低了。南掌的百姓花的钱少了也会高兴。还就第四,南掌有眼光的人也不会阻止,因为我等于带动了南掌一个产业体系,以及推动了南掌许多产业的技术革新!”

啪。啪。啪。胡濙连拍了三下手掌。

“白名鹤。你可以称为宗师了。”胡濙的表情不是开玩笑,而是很严肃。

三宝太监下西洋,大明光是往里扔钱了。

许多商人走私。有挣到钱的,但却是少数,否则大明也不会禁海了。如果之前大明在海中有这么大的利润,那个皇帝,那个官员也不会禁海了。

“白名鹤,你船上装了多少银子?”于谦又重新提到银子了。

“咱们能不说银子不?”白名鹤真的不想回答。

“好吧!”于谦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白名鹤也松了一口气,不说银子就好。可谁想白名鹤这口气还没有吐出来,于谦又问:“那折多少石金子?”

白名鹤一捂胸口:“我想吐血!”

“你还是回答吧,这个很重yào

。”于谦很严肃。

“算起来,我在这里半年了。那船上装得不全是银子,还有一些是香料,一些是木料,一些是石头,一些是水产干货,一些是暹罗特产果铺。所以,银子嘛……”白名鹤真的不想回答,可于谦瞪着他,让白名鹤不得不回答。

终于白名鹤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金子大约有三百石,银子有一万三千四百石。这是实数,实实在在的实数。当然要等我年底回京的话,估计这银子可以达到二万石。但是,这些银子有多一半不怎么纯,只当八成半、九成的银子。”

银子提纯技术,暹罗与南掌都不行。

不光是他们,暹罗把大明的丝绸继xù

往西,往南,那边的银子纯度也不行。

“二万石!”于谦用手指在白名鹤眼前点着。

二万石有多少,就是一千多吨银子,按这个重量计算,白名鹤至少有一条船全部装的都是银子,白名鹤的福船留下了大量空间巨大的房间,所以其货仓数量是比不上其他纯运输的福船的。

银子、金子这种东西,以白名鹤的性子肯定是装在自己的坐船上。

整整一福船的银子呀,能把满朝文武给吓死了。

“老夫到是有兴趣知dào

,这些银子的来路?以及不到四十天了,你怎么样给自己再挣六万六千两银子呢?”胡濙问道。

“胡老,你说错了,是六万六千石!”于谦在旁边提醒着:“核算下来是一千零五百六十万两银子,相当于我大明半年的赋税。”

明朝景泰年间,一年的赋税差不多是相当于四千万石粮食的收入。

大明的税很特别,因为太祖老朱的小农思想,所以明朝的税是按实物来收的,而且没有国库。可以说每个省,每个部门都有自己的金库。所谓的太仓也仅仅是一个仓库罢了,不能代表国库。

从国家政体来算,明朝是一个失败的政体。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以十七世纪明朝与英国对比,明朝这里是挣一千元花一百元勉强维持一个简单的政体结构,而英国却是以挣一百元,花一千元来发展国家。

明朝许多税是不合理的,应该收的没有收过,不应该收的却乱收。

而且乱收的也没有到国家的仓库里。

到了明朝后期才会出现京城太仓只有四五十万两银子,而南方许多普通的商人、地主都有百万存银。而东林党的大官们,家里是百万黄金。这才让明朝没有银子赈灾,没有银子对抗外敌。

白名鹤听到于谦说赋税的一半时,又刺激了于谦一句:“不知dào

,太仓有多少银子。”

“你想说什么?”于谦的语气有些怒气了。

“我想说,大明真的懂国家经济,国家税收吗?我随便在这里搞一下,就能创造这么巨大的利,换一个角度,如果这笔银子落在某个心怀不诡的人手中,会如何?”

于谦被噎得不轻,他知dào

白名鹤说的是实情。

兴安这时说了一句:“所以,东厂才交给你管。你一边在奏本上写着方孝儒是忠臣,一边在夜里给万雪儿骂方孝儒是蠢货,最后一杯毒酒结果了打算选择的方氏后人,以及他的党羽,顺便还清除了那些心里还作着美梦的傻子们。”

于谦完全不知dào

还有这档子事,一问之下,兴安倒是详细讲了。

于谦脸色苍白呀。

胡濙也一样,却是暗自庆幸白名鹤倒是忠于当今万岁的。虽然在养廉银子上用的是建文遗臣的思路,可却没有倒入那边,否则就说这么巨大数量的银子,还有米。自己身为兵部尚书,都不知dào

拿什么来对抗的。

真是笑容,白名鹤半年就拿出相当于大明两年国库收入的银子。而大明国库正如白名鹤所说,只是数字有那么多,直接放在库里的,一年只有两三百万两银子的结余。

“此事老夫回京要给你表大功。眼下,还是回归主题,你只有四十天,如何收入这一千多万两银子吧。”

“先说福州,福州还没有给我上交今年的利润呢,这一笔我都不算。让他们单独装一船给我拉进京去。只说我广东这边的,我还有两笔天文数字的交yì

等着收钱的,就算没有银子,没有金子,也要拉一船石头回去。”

石头,放屁的石头。

于谦也反应过来了,刚才听白名鹤说自己船上有石头。

原本只当是压仓石,现在想来白名鹤你的石头一块比金子还贵重,暹罗的宝石粒粒都是上品,你拉一船回去呀。

“第一,我手上有精钢,我要卖钢刀。宝刀级,十万把,一把就是五百石米。这就是五千万石米了,这个价位暹罗王还会感谢我,私下给我送一份大礼。礼物我都挑好了,一万本珍品佛经,全部是镀金镶了宝石,而且每一本都是有来历,大僧手书,滴血为墨的!”

好东西,这东西放在佛门弟子手中是宝。

放在白名鹤手上,绝对可以换到同等重量的黄金。

于谦给那丝绸店铺定义是丧尽天良,给钢刀店铺没定义因为想不到更狠的词了。

到了白名鹤这里,于谦认为,用尽他所说的词语都远远不足以形容白名鹤对挣钱的心态与手段了。

白名鹤信道?于谦现在也不相信了,白名鹤只是嘴上说说,这家伙心中就没有神佛。

道门也不会把血为墨大僧的佛经用来换银子。

当然,于谦相信白名鹤在表面上肯定会作得极好,丝毫不带一点点铜臭味。

白名鹤笑的很阴险,神神mì

秘的从怀中拿出一支小布包来:“这个,才是我年初的时候,真zhèng

选择合浦的原因,这出海挣钱嘛。看到海了就想到银子了,顺便挣点。”

什么东西能值几百万两银子?

坐在远处的兴安都走过来了,几位大员全部都围在白名鹤身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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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节 合浦最大的秘密

白名鹤手中是什么?

这是佛宝?这么漂亮的颜色,这么光滑的质地,这是……

佛像样子的珍珠,而且不是人为加工的,这是天然的产物。要知dào

珍珠一但被雕琢之后,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光滑表面,这绝对是天然的产物。

这东西已经不能用银子来衡量了。

“就这样品像的,我有一筐。”白名鹤得yì

又自豪的又从怀中拿出一只手链来:“这个是给我没有出生的儿子的,十二生肖天然珍珠。如果胡老您在京城见到了,开个价吧!”

“开不出来,这东西太……神奇了。天地恩赐,能收集这么一套太难了,而且这么真,这么的漂亮。这一串放在南京那富足之地,开价一万两或许不算高。”胡濙摸着这一串,心说自己的曾孙也来一串真的不错。

白名鹤笑的更阴险了:“我给蓝将军说了,这东西卖到倭岛。他们不出上两石黄金,想都别想。我给蓝将军准bèi

了一百盒,这就是二百石黄金的净收入。再加上一百盒十八罗汉,一百盒四方菩萨,一百盒三位大佛,燃灯、如来、弥勒。”

白名鹤在搓手。双手掌心快速的摩擦着。

在倭岛,一盒十八罗汉,开价五石黄金这是低的。三大佛敢要十石黄金,就是四方菩萨白名鹤这种家伙也敢开价五石黄金。

“这个,难道是你弄出来的。”

“合浦,外人靠近者死。”杨能给出了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

那怕杨能事先不知dào

白名鹤在合浦干什么,可白名鹤把许多工坊都放在合浦了,又调了五千精锐,外海还有二十条战船护卫,肯定不是小事。

一厘米直径在现代都算是大珠了。在大明是宝物级的珠子,而且这东西还是成套的。

“理由我都想好了,海上起了暴风,然后我将一本暹罗超一流大师的血墨宝经扔入大海,风平浪静之后,我手下的珠民就在距离那边海域三十里外的浅海。发xiàn

了许多珍珠。那地方以后就命名了,佛珠湾!”

哈哈哈!

白名鹤笑的极狂,声音大到连周围的护卫都惊动了。

“顺便搞点海贸挣点银子。”于谦重复着白名鹤刚才说过的话。

现在看来,白名鹤当初来合浦是有预谋的,现在不用解释他们也明白,这个是人为的。可能把这个弄出来的人,也绝对不是普通人。白名鹤的手段果真很厉害呀,一年净利何止百万两的火柴坊,在白名鹤眼中估计就是给下泉村的彩礼。

“这一串!”胡濙手上拿着把玩之后又放下了:“白名鹤。老夫问你买几盒。”

“二百两银子一盒。这个很劳神,整出这么一套来,可以是百里挑一才有这样的精品,其余的品像不好,估计明年、后年技术能够完善,成品率能够高一些。”白名鹤说是实话,报的却不是实价。

暗中加价了多少,怕只有白名鹤才知dào



只是珠民辛苦。也不能让人真的以为这东西来得容易。

胡濙倒是认可:“挑这一串,怕是要几千枚上等宝珠之中挑出来。也确实不容易。品像差也是银子。以这个大小而言,白名鹤你给的价位与白送没有区别,这个虽然小了些,可以京城按这个大小,八百子也要黄金千两的。”

胡濙说是古代大明的珍珠定价标准。

按重量算,有品级的珍珠最低往高。依次是正千,就是一两刚好一千枚珍珠。然后就是八百子,就是一两八百枚。按后世的计算方式这八百子,相当于直径十点几毫米,重量在大约十一点七克拉左右。

再往上就是七珍与八宝。这个级别就非常难得了,重七分,就百分之七两,差不多十七克拉左右,直径达到十三点五左右毫米。

八宝就是十五毫米还多的极品的珍珠了,在后世都极为少见的,纯天然珍珠更是难得。

“给我也来一盒!”于谦也开口了。

“这样吧,去了合浦,挑些次品如何,不成套的我送一些。这个可是我私下的产业,所有的投入都是我自己投资的,所有的技术也全部是我的。”

白名鹤这话没有人信,这样的产业你白名鹤敢留下吗?

事实上,肯定还是大部分上交了,你当大明的军队凭白给你护卫呀,靠个人力量是搞不起这个的。胡濙于谦都明白,这是白名鹤想给自己人讨一些好处罢了,白名鹤是个聪明人,绝对不会把这产业独吞的。

这产业,可是会噎死人的。

就是大明皇帝都不可能百分百给自己占了去,总是要自己吃肉,让守护的官员与军士还有口肉汤喝的。

白名鹤这么聪明的人肯定不会发傻独占,但他肯定会得到巨大的好处。

当晚,桑松摆宴,将岘港能够收集到的山珍美味都上了一遍,有许多就是身在广东的杨能都没有见过。

倒是桑松说道:“说到这美食之道,我们南掌与大明相比差之千里。海中美味无数,我这里真zhèng

会吃的不足百中之一,还是白公子来到这里之后,教会了我们食用原先并不知dào

的美食。”

桑松先说提美食,紧接话锋一转。

“南掌作为大明的属国,自古就学习到了诗、书、礼、乐。”

提到诗书礼乐,几乎所有大明的官员都放下了筷子,无论是要用心听,还是发自内心对大明礼教的尊重,此时都不宜再猛吃了。

桑松看了白名鹤一眼,看到白名鹤微微点头,这才继xù

说话。

“各位大明的贵人,白公子在岘港建了一座学堂,名为启明星书院。专收十二岁以下的蒙童,并不限于大明来的孩童。就是岘港当地在码头上与街市上作工的,只要作满三个月,就能为自己家的孩童领一块听书牌,作满一年还会发文房四宝。我南掌王两次请求,在王都也设这样蒙学之院,可白公子却两次拒绝。”

拒绝?

于谦与胡濙这些人对白名鹤已经有所了解,白名鹤这样的家伙没有拉上一万儒生去进行文化入侵就不错了,竟然拒绝。

却听桑松继xù

说道:“白公子说,王都之地并非普通的地方。在那里讲学,自然应该是博学之士。须大明礼部来处理这样的事情,听闻胡老您曾经数次任礼部尚书,我桑松在这里肯求您。”

桑松出来行了一个大礼,胡濙赶紧起身大礼相还。

此时胡濙想到了桑松说话之前那似乎不经意的看过白名鹤一眼,这其中必有古怪。

白名鹤真是一个妙人呀,来到这里人人有礼物拿,商人们得到的是商机,让他看到的是在这里恐怖的利润。胡濙知dào

经过那街市一行,在场的商人已经近乎发狂了。

眼下象自己这种快入土的老头,自然是不在乎什么钱财了,什么最重yào

,自然是名声。

教化万民是大功绩也是大名声呀,这个礼物胡濙想拒绝,可他拒绝不了。心中纠结的很,明知dào

这是白名鹤搞鬼,还不知dào

这背后是不是会坑了自己呢,可此时,自己的心中就是久行荒漠之人,见到了一捧清泉。

“此事容缓。”那怕心里想把这事情一口吞下,胡濙也不能表现出来。这才慢慢说道:“想必南掌王城自然是有许多王族、勋贵之子。这蒙学之事自然不能轻视,容老夫回到京城细细商议,快则三月慢则半年,老夫会再上书拜访南掌王。”

“谢胡老!”桑松一躬到底。

胡濙也同样还了一个文士长躬。

于谦侧过头看了白名鹤一眼,心说你又玩了一招阳谋,只是不知dào

你给胡濙下了什么套。

白名鹤只当没看到于谦的目光。

这一招自然不是白玩的。也是到了岘港临时想到的。

这一切,源于两句话。

头一句自然就是于谦那句,军方多狂人,多猛士。而另一句就是胡濙那句,还大明一个朗朗乾坤。

所以白名鹤才有了拉清流下水的想法,这可不是给胡濙的,而是给整个清流的,想一想,整个清流小小的疯狂一下,顺便再帮自己把高谷那些人狠狠来一次大清洗。

想到这里,白名鹤不由的作出了一个拜佛的手势,心里念着阿米豆腐,又杀人了,罪过罪过。不过石亨老兄,你死掉了对天下人都是件好事,对我白名鹤更是一件好事,所以为了造福天下了,石亨你还是死掉吧。

桑松是佛教徒,他知dào

白名鹤信的是华夏道教。

只当白名鹤的动作是向自己道谢,心中默默的回了一个礼。

事实上桑松与白名鹤的关系已经超出了利益的关系,桑松这个号称南掌第一总督仅仅半年时间,就让他的家族在南掌的地位一升再升,如果继xù

这样发展下去,不出十年,他的家族成为南掌王室之下第一家族都不意wài



宴会之上,异域风光的歌舞让气氛达到了新的高潮。

就连胡濙这样的老臣也下场围着火堆跳了两圈,累的气喘呼呼却是心中亦乐。(未完待续……)

不知不觉一个月又过去了

十月结束了。

非常感谢大伙在十月对本书的支持。

十月的更新只能说勉强合格,只是在保底的基础上有些许的加更。

因为十月是考试季。

十一月到了,天气更冷,北方的朋友一定很期待来暖气吧。相比北方,南方的朋友更值得同情,因为没有暖气,室内与室外一个温度,其实比北方更可怕。

多注意保暖,注意身体。

最后,求保底月票。因为本书的成绩不如上本,推荐远远比不得上本书,所以只要自己争一个推荐位了。

求保底月票,求进入历史分类月票前十,谢谢各位,谢谢各位。(未完待续……)

第258节 海云峰

在岘港住了两天,吃喝玩乐自然是桑松全包了,也让十大商帮的代表见识到了白名鹤在这里的势力,这虽然是异国港城,但在这里白名鹤就是说一不二的大爷,一个眼色下去,那些岘港的南掌官员们就象仆人一样听话。

为什么?

为什么白名鹤在这里把一担丝绸卖出了近五倍至七倍的价格,而且这些人还是那么的感激。十大商帮的人不明白,难道这些人丝毫也不知dào

大明丝绸的真zhèng

价格吗?

商人们不傻,他们不会乱说话,因为白名鹤敢带他们过来看,就会给他们分一块。

只是,商人们很期待白名鹤找到开会,但白名鹤却没有理会过他们,就是白名鹤的父亲白崇喜都没有单独与白名鹤见面的机会。

两天之后,船开始北上。

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船停下了,在一处没有港口只有一个简易的码头前停下了。

“毛将军!”白名鹤第一个下船,抱拳一礼。

“只是参将,将不起将军之称!”毛文虎硬气的一抱拳。

一个声音从白名鹤背后传来:“他说你是将军,你就是将军了。”于谦大步从船上走了下来:“本官于谦,现任兵部尚书。已经与广东都司都督杨能大人讨论过,升你为正三品指挥使,设海云卫!”

“末将……,领命!”

于谦打是官话,自报姓名、自报官职那就是以兵部尚书的身份来说话的。

毛文虎自然是认识于谦的,这些人当兵被罚,被贬什么都不算什么,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和于谦一起参加京师保卫战。

“走,去你的地盘看看。”于谦伸手一指那海云峰。

这里没有专门的滑杆。只有几个奴隶专门负责将胡濙这样的老者等几位超过五十五岁的文官,以及商帮中两位年长的老者抬上,其余的人都选择步行。

足足走了小半天时间,才到了雄关所在。

短短半年时间,毛文虎已经在这里建起了一座三成石料七成木料,还不能成为雄关的关卡。只是地势惊人易守难攻。

“商帮的人,往北走。去看看毛将军在那里布的阵!”白名鹤站在雄关前指着那道不算大的通道说道,这里肯定会修一座门的,但石料雄关还没有修成,自然不会先修城门了。

毛文虎听到白名鹤的话脸上不经意流露出一丝笑容:“来呀,带客人去参观。”

参观什么?怕是除了几位大人物都没有人知dào

,胡濙也示意抬着他一起过去,唯一留在关心没有动的,就只有白名鹤一个人了。原因很简单。白名鹤不喜欢看那地方,至于为什么不喜欢。

真zhèng

走到毛文虎摆的阵式那里,大半的人都吐了。

这不是什么阵,是一座尸林,用四千具尸体挂在那里组成的尸林。这些尸体许多都已经风干,但大半都被野兽啃咬的只有人头还挂在那里,就是人头上都有被海鸥咬过的惨状。这一幕深深的印在每个人的心中。

几个年轻的商帮随从飞奔着往回跳,他们被吓到了。

回到关内。白名鹤正坐在一株大树下品着茶,回到这里的胡濙与于谦自然有座位。商帮的人却是瘫坐了一地。

“本官在岘港的利,你们心动吗?”白名鹤突然开口了。

说不动心是假的,可这个时候,再加上看过那一幕谁敢在白名鹤面前说半个字的心动。

“毛将军,有一件礼物要不要试一试。还记得两个月前,我派人来给你量过体。说要给你作一件新衣服。”白名鹤没有理会商帮的人,起身对毛文虎说道。

胡濙脸上又出现了一丝笑容:“老夫喜欢看热闹!”

于谦也跟着说了一句:“刚才那些放在咱们大明内,毛文虎怕是会被百人弹劾了。”胡濙点了点头认同了这话,可又说道:“这里不是大明,白名鹤需yào

这样的狠人。任何敢动他手上利益的人都应该死。这是他的作法。当然保护了自己手中的利益,也是保护了大明的利益。只是……”

胡濙说到只是的时候,于谦心中也有些发沉,你杀了人可以,但把人吊在那里任由野兽嘶咬,为了怕人腐烂还不断的洒上海水,这么狠的事情胡濙不高兴也能理解。

正在于谦准bèi

接受胡濙的指正之时,胡濙却说:“听闻于大人在小吕宋有一座金矿。不知dào

有没有过去看看,听闻是名鹤推荐了毛将军去那里作实职的总督呀。”

胡濙以名鹤称呼,却是亲近了许多。

于谦却是哭笑不得,这毛胜的堂侄就么狠,难说不是毛胜教出来的。毛胜只是这些年年龄大了,可如果当真到下手的时候,绝对比这毛文虎狠多了。

“这个……”于谦真的没办法回答了。

“其实,名鹤会用人,非常会用人。好钢用在刀刃上。”胡濙一句话就把于谦心中的那丝不安打消了,胡濙一个清流都能支持白名鹤这么狠,他于谦绝对不会比胡濙手软。

正说话时,有人抬来了白名鹤的礼物,几只藤箱。

“先是这一件,贴身穿。上等的细棉布,只是在几处关键的地方加厚了些。”白名鹤亲自给拿了出来。

毛文龙心说还真是衣服,就冲着白名鹤这个人,这份心意他不能拒绝。当下就脱了一个净光,然后按白名鹤的要求套上了衣服,好几处地方还需yào

束紧,也是白名鹤身边几个护卫给绑好的。

接下来藤筐打开,却是亮闪闪的,好象一块银子。

“板甲,这一套步兵板,重量不重只有三十几斤。防御力是眼下大明禁军鱼鳞骑甲的一倍以上,特别是在利刃与弓箭上,可以达到两倍。如果是骑兵重板,防御力我估计可以达到四倍,因为这个是纯精钢制作,以万石冲击重压而成。”

万石也就是一千吨的冲压力。放在后世根本不算什么,可在大明却是费了大功夫。

这个还是借助了水力驱动,主锤再石块与生铁有五吨左右的重量,以一个巨大的转盘在水力的驱动下才完成了。效率低的可怜,一个时辰仅仅只能完成十五下冲击。

可就是这样的效率,在完成板甲最主要的前后两片的工作中,也远远高于人力一下下的敲击。有了这台机器,再制作出许多小号的,专门用来冲击关节部件。

穿甲大约花了一刻钟时间,全身板甲,银光闪闪。

一把刀从白名鹤的手中递了出去:“要试试吗?一挑一百,还是五百人。先说明,这东西对钝器的防御力只比禁军骑甲好一点,不过嘛……”白名鹤突然一转身对旁边的许多军士高喊:“要不要让你们的将军体验一下,万箭穿心的感觉呀。”

“要!”疯子带出的兵,也不会是普通人。

当下许多的兵士就把弓箭准bèi

好了。

白名鹤将毛文虎的面甲放了下来,同时说道:“要是射到眼睛这里,用手挡一下的好。这里的设计我不怎么满yì

,勉强还能用吧。”

毛文虎已经难以压抑心中的激动,冲着白名鹤一抱拳之后大步走了一处空地,同时高喊:“来呀,拿出你的本事来,让老子见一滴血今晚给你们杀羊。”

原本稳坐的胡濙站了起来,敢让挡万箭,白名鹤很狂,这毛文虎还真的信。

“五十步,二百人队,准bèi

!”杨能大手一挥。

奴隶们都看呆了,他们可是知dào

这大明弓箭的厉害,那安南人不知dào

有多少死在弓箭下。

箭如飞蝗,八十步并不算远,大明的弓手可以保持一百五十步的杀伤力,有甲的情况下也能在八十步要人命,这只有五十步。

军人就是军人,一声令下没有丝毫的犹豫。

只听到一阵密集的铁器相撞之声,以及刺卫的铁器磨擦之声。

一轮箭很快就结束了,毛文虎的两个亲卫飞快的奔了过去,似乎的检查着。就是于谦与胡濙也准bèi

过去了,想要看一看这甲的防御力,却听到白名鹤在后面喊了一句:“来二十人,用刀砍。”

最先冲到近前的就是毛文虎的亲卫,他们看得比谁的清楚这铠甲形状古怪,九成九的箭都是滑开了,只有少数几个在甲上留下了小坑。

听到白名鹤的喊声两个亲往后一跳:“将军,得罪了。”

两人联手,以及后面冲上来了二十人,挥刀就是一阵乱砍,其中一个还用刺矛飞跑着给了一下,铠甲终于受损了,背上有四处被砍开,有一把刀还夹在铠甲被砍开缝隙之中,毛文虎轮起刀鞘,很快就将身旁的人打开。

一套铠甲此时才看得出,有损伤,但依然还是可以保护穿甲士不受伤。

想伤到这甲,只真的如白名鹤所说,要靠锤、棍等钝器了。

“毛将军,如何?”

“你毁了老子二十把精钢刀。”毛文虎自然是指他身边这些兵手中的武器,刀刃无一例外都伤到了,修复也是要花不少功夫的。

“不过,这甲老子喜欢!”毛文虎哈哈大笑着。

有这样的铠甲,毛文虎真的敢作出以一敌百的狂举,但前提是穿这甲的士兵必然是一等一的好兵,是真zhèng

武艺高强的之军。

第259节

红果果的诱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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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节 红果果的**

“毛将军,请问岘港姓什么?”白名鹤在毛文虎脱下铠甲之后问道。

毛文虎摇了摇头,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太难回答了。

白名鹤轻轻的挥了挥手,他带来的人抬来了许多货物,这些东西在大明来说根本就值钱。大明许多百姓家都已经用上了漂亮而完美的细瓷碗,可有一些瑕疵的呢?原本应该是要毁掉的,可白名鹤一样收了货。

一担才给二两银子,但废品这个价已经不低了。

碗、木头核子、还有次等麻布被抬了出来,有人用南掌语高喊着:“所有南掌作工的人听好了,二道谷发赏赐。你们近来作的极好,都排好队。”

不远处那些正在修城墙的南掌人有序的退离了这里。

“毛将军,岘港是姓朱!”白名鹤一字一句的说着,然后又说了一句:“顺化府亦姓朱!”

毛文虎没有半点犹豫单膝向着东北方,就是大明京城的方向一跪:“臣毛文虎誓死为万岁效忠,守护万岁大明之地!”

“这里所有的军士军饷再翻倍。鱼在这里很普通,你们要吃羊我会想办法从北方给你们运来,想要猪肉广东很快就是大量的养猪场。要女人……”白名鹤的语气停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于谦,他怕于谦生气。

只看于谦默默的点了点头,白名鹤继xù

说道:“桑松那里可以帮你找一些,我会安排倭岛给你弄来五百个年轻的女子。有军功者可以买下一个养在家中,至于你毛将军,会有一个至少是倭岛贵族之女给你送来。”

满大明全部加起来,也没有一个卫所能达到这么好的条件,这简直就不是当兵。而是当大爷呀。

“不过!”白名鹤语气一变:“你们要敢杀人!”

原本白名鹤说不过的时候,毛文虎和他手下人心中一紧,可听到白名鹤说敢杀人这话的时候,哗的一下全都笑了。

白名鹤也笑了:“有空了去顺化府转一转,目的只有一个,让他深深感觉到无力。”

“不懂。你还是说的直接一些吧。要是我把事情办坏了,罚我是小事,误了大事可不行。”毛文虎问的很直接。

“好吧,我就直说了。什么是无力感,就是他们成千上万的军队,面对你们几百人却无可奈何,你们如入无人之境,干完了自己想干的事情,很轻松的回到这里来。他们会感觉到害pà

。感觉到紧张。然后他们会有三种应对……”

这一次,白名鹤还没有说完,毛文虎又问了:“什么叫想干的事情。”

“你这头猪!”杨能开骂了:“那倭人的贵女给你不合适,本督认为这个奖励取消了。不过本督可以告sù

你,有传闻顺化府总督家的两个女儿都长得极美,年芳二八。如果你有本事,弄来给你暖床吧。否则,本督会严令。那怕这里送来多少女人也与你没有关系。”

毛文虎副不在乎的神情,敲敲手中的那板甲:“这个甲!”

“五百副!”白名鹤脸色一变。他也是惊得不小。买奴隶是一回事,可硬抢人家的总督的女儿,这个怕是大事件吧。

可偏偏于谦与胡濙也没有关点反应,似乎女子在大明的地位真的很低下呀。

毛文虎吞了一口唾沫,说不心动是假的。倒不是为了真的去抢人,可这种无法无天的事情他喜欢。

于谦这时也开口了:“本官以为。先修好这个城墙再说。至少那甲嘛,名鹤如果你手上有多,再给五百吧。本官会安排下去,在大明各卫所之中挑出一千敢战之士,也送到这里来。至于他们是否服管教。本官相信拳头与军令双管齐下,他们还是会听话的。当然,还有许多赏赐也会让他们用心用战。”

谁听不也这话中的意思,谁就是笨蛋了。

就是毛文虎这样的直性子都明白,于谦这是要把大明各卫所那些不服管教的混货调过来呀。正好,这些混货自然在拳头下会听话的,而且这里军功极重,奖励极高,最重yào

的是,这里可以让他们见到血。

“这样作的目的有两个,一是让安南的士兵怕我们。但安南不好打,因为他们许多地方都是丛林,这样的板甲根本是无法使用的。不过新的武器我会考lǜ

,已经专用召集人手在设计了,以弩为主。另一个原因,我想刺激安南与我们拼军备。”

白名鹤想到了后世的冷战,军备竞争。

提到军备,于谦的眼睛发出极锐利的光芒来。

好狠的一招呀。

白名鹤这时继xù

说道:“北边他们不敢来,他们还不敢主动攻击我们大明。如果打嘴皮官司,等他们的出结果的时候,大军已经准bèi

南下,暹罗、南掌的军队会北上,到时候地图不上不会安南。”

“军备这一招是一个狠招呀,会严重影响到安南的国力。”

“这一招,还有后招。等他们逼得安南的普通民众生活困难的时候,我们大明可以给他们一个富足的生活。也会成为我大明的粮仓、布库、渔塘!”

白名鹤越说越兴奋

胡濙这时轻咳一声:“名鹤呀,你把军士们吓到了。我大明以礼治国,仁慈为本!”

连毛文虎都心说胡老您完全在胡扯,我们兄弟更喜欢白名鹤这种狠人。安南猴子就是给我们当奴隶的份,如果不是我们眼下人手太少,只有几百人,要是真的有一个完整的卫所编制,我连顺化府都敢占了。

于谦却在思考,是不是应该给毛文虎一个满编。

不给怕这里战力不足,给的话又怕这家伙胡整。

白名鹤接下来的话却是安了于谦的心:“毛将军,切记切记。顺化府那里去玩乐一番可以,抢人可以但不要当街干些什么辱没我们大明威风的事情。当然,你的任务是守好海云峰,等大计划开始实施之时,你们绝对是先锋官。还有,别对普通人下手,因为以后我还需yào

大量的人给我干活呢!”

“哈哈哈!你放心,保证不会胡来。”毛文武这会已经完全懂了白名鹤的意思。

“小毛呀,你好好干。过几天派人给你送来一万担白麻布,这个雄关要修好,而且要修成两面的。”

“懂了!”毛文虎打仗绝对是一把好手。

白名鹤没有在这里停留,这里也没有过夜的必要。当天就离开了。

远远的看着白名鹤的船消失在海雾之中,几个百户就把毛文虎给围了:“将军,末将斗胆问一句。这算不算扩土开疆?”

毛文虎愣了一下,细细的考lǜ

了好一会才用力的点了点头:“算。如果拿下安南。我等至少也能每人进五阶,而且这奖励极丰厚,兄弟们个个弄三五个老婆不是问题。只是……”

“将军有什么尽管说!”

“只是我们这些人,说白了就是兵痞,于尚书再送来的人也比我们好不到那里去。说句难听的话,我们都是些不服管教的混货。将来镇守这里的肯定会另派人,留下我们在安稳的地盘上肯定是祸害!”

听毛文虎这么一说,几个百户的头都低下去了。

他们不是坏人,就是不守规矩罢了,杀俘其实是小罪过,但能到这里来的相互一打听,几乎每个人都过抗令与殴打上司的处罚记录在身的。

“我们是过河卒子吗?”有人问道。

“不!”毛文虎摇了摇头:“我堂叔在小吕宋,我也是在得到的消失。我想说的是,我们这些人的好日子来了。”

好日子来了,难道是这里的事情结束,就去小吕宋吗?

毛文虎哈哈一笑:“你们没有看出来吗?咱们这位七品官的小白大人连两位尚书大人都说服了,他怕是野心不止这小小的南安。听说这天下大得很呢,他小白大人前段时间就收了一个美的没法讲的金头发蓝眼睛的美女,到时候你们懂得。”

懂了,他娘的谁能不懂。

打完这里,可以再换一个地方继xù

当大爷。

“白大人是一个狠人,连倭国的贵族都能让他弄来,绝对不是轻视。估计下一步就是麻六甲了,听说那里以前抢过咱们的商人,以白大人的性子早晚会去报复的。怕是到时候,我们能各领一军!”

几个百户都非常的兴奋,乐呵呵的大笑着。

参观海云峰,让许多人都很开心,连于谦都不得不诚意,白名鹤绝对是一个人才,作事情一环套一环,任何一件事情都在为将来打算。

倒是商帮很郁闷,白名鹤问过他们,是不是看到自己的巨利不服气了。

可之后,就再没有找过他们。

服气吗?现在想一想,似乎不服不行。就凭他们到了海外也是被抢的价,白名鹤在海外的店铺是用无数尸体挂在那里让人服的,谁不服就杀谁你服为止。

“谢老,您怎么看?白名鹤是立威吗?”

“老夫以为,白名鹤不是立威,他不需yào

在我们面前立威。只是按照之前所说的收货,我们这些人也不是多齐心,他收货就有人供货。而且你们谁能在没有白名鹤势力的影响下,把货卖到海外去呢?”谢一元说的是大实话,绝对的大实话。(未完待续……)

第260节 回到合浦

合浦码头终于到了,白名鹤在这里倒是没有停留多长时间,就回京,再回来就是广州城。这里是自己的根,可却没有多少功夫留在这里。

“名鹤呀,珠场我们就不去看了。倒是有兴趣看一看你的神兵坊还有精油坊以及染料坊。”胡濙主动开口,也绝了有些人想去看白名鹤珠场的心思。

胡濙自认为还算了解白名鹤,白名鹤的珠场不知dào

有多大,这东西太勾人的。别让有些人起了不应该起的心思,与白名鹤为敌不是上策。所以并没有去选择看白名鹤的珠场。

白名鹤却主动说道:“到我原先住的地方去休息一天,让他们送来一次挑过极品之后的珍珠,既然来了绝对不能空手而回。”

“也好!”胡濙心说白名鹤倒是会作人。

安排众位大员住下,自然有成凯负责接待,也顺利带几十盘珍珠让他们自己挑,只当是打发时间了。

而白名鹤这才算头一次与商帮们见面。

“各位,还是那天的那句话。本官在岘港的利,你们心动吗?”

“回大人,心动。但却不是盲目,老朽以为大人的利中应该有多种成本组成。第一是买货的银子,第二是养兵的银子,第三是大明的税,第四是大人给万岁内库所交。凡事有个章程,有个规矩才可长久,想必大人带我们走这一圈就是让我等有所了解之后,才来定下这个章程。”谢一元作为这里最年长,而且曾经还有举人身份的老会长,自然是代表所有人来说话了。

白名鹤拍了拍手:“谁再敢说商人眼中只有利,我就揍谁。”

白名鹤一句话就让气氛轻松了下来。

“其实,我想办几件大事。对大明好。也对你们好。我说一句话,你们思想一想。有国才有家,读过史书的人都知dào

,宋时民间非常有钱,而且大宋也很有钱。可他们为什么被灭了,大宋的神臂弓天下无双。可为何岳帅之后就再难有的呢。因为大宋朝廷没有钱了,钱不是大明的国库。门阀、贪官、巨商手中的的钱是国库存的数千倍。你们思考之后可以反驳我,如果我错了,我道歉。”

白名鹤说罢,闭着眼睛不再看这些人。

讨论声不断,可白名鹤却没有去听,他只是在等结果。

足足半个时辰过去了,谢一元再次开口。

“白大人!”

“谢老请讲!”白名鹤对老人还是尊重的。

“白大人,老夫与其他人商议过了。我们所有人得到的结果已经完全统一。只有一个。我们相信白大人,只求白大人立下一个誓言,老朽就算是搭上身家性命也无悔。”谢一元的语气极为坚定。

白名鹤深吸一口气:“请讲!”

“请白大人立誓,您所作的一切为什么,可否以天地为证,能给我们一个公平!”

好诡异的问题呀。

谢一元在白名鹤思考的时候继xù

说道:“我们这些人是商人,但也有一些手段。白大人您所作一步步,东厂知dào

多少。我们至少知dào

八成。一开始,象是媚上的行为。可接下来却是不同了,你白大人的刀还没有指向过百姓,甚至广东那些官员个个都有足够死罪,您也担下来了。您的刀杀倭人最多,其次是安南人。”

“罢了,我只说两句话。但不要传出这个屋子。我可以立誓,但也不要传出去。当然我会亲自给万岁汇报,却不想在民间流传。”

“我等也可立下血誓!”谢一元一步也不退,这关系到他们商帮的未来,他也不能退。

“为我华夏不再被异族奴役。为我华夏文明可以傲视天下,我白名鹤可以放qì

一切。无论是我的命,还是我的名。第二句就是,这天下没有绝对的公平,只有相对的公平。我敢收你们三成的税,就能让你们挣得更多。这就是我的公平。”

元朝之时,汉人活的不如狗。

白名鹤这头一句,换个人讲出来肯定没有人信。

可白名鹤确实是在作了,他在不断的提升大明的国力,降低百姓的生活成本。

“再斗胆,只要大人讲的合理,莫说三成,再多我们也可以认下。”谢一元代表商帮再次发问。

“比如说,有一个商号一年可以卖出一百匹丝绸。但交的税只是三匹。那么我能让他卖到一万匹丝绸,可交的税却是三千匹,你们以为如何?当然,三成税仅限于几个特别的行业,我的税没有这么黑,海贸例外,因为水师养兵的费用太高了。”

商人们开始算账了。

九十匹的净利,和七千匹的净利这有什么可算的,总体来说挣得绝对非常高了。

“别以为我在欺负你们。我收的银子也是有用的,有一部分要成为养廉银子。那个官员再敢从民间收黑钱,直接抄家灭族。还有一部分是用来修路,真zhèng

的全国级的直道,让原本一个月的路,只需yào

走十天。你们是商人应该明白路有多重yào

。”

商人们继xù

商量,末了终于还是谢一元代表大伙说话。

“大人,如果当真按您所说,三成我们认了。”

“别紧张,三成税的货物到现在还没有呢。我会改税,但也要经过万岁的认可。比三成要低,但海贸我有的货物可能会收到三倍,甚至五倍的税。最少也要收五成的税,到时候会和你们详谈的。”

三倍多吗?

以白名鹤那卖到天价的丝绸而言,三倍的才多少,不就是一担七百五十两,再加上成本就是一千两银子,可这些货在海外,至少值一千五百两。而且买到一些非常特殊的货物回来,又是一笔利钱,所以就算是五倍,这些商人都会抢着作。

“那,老朽斗担问一句,丝绸的利有多少?”

这个问题,没有人不关心。

“一担的净利,往返之下,以糖浆为例。十倍!”白名鹤爆出了一个惊人的数字。可白名鹤又说道:“但,海上的消耗约占三分左右,不怕别的,就怕暴雨狂风。”

十倍呀!

当真是收五倍的税都不算高,那怕丝绸收三倍,糖浆再收三倍对于商人们来说都是巨利。

“不过丝绸,我想换个玩法,把利提到高二十倍。等我回京奏明万岁之后,你们可是要出人出力的。我也问一句,谢家今年挣了多少银子?”

“回大人,谢家还没有年底汇账,但初步估计能超过百万两毛利。分为各店铺、商号、织户,再交完税后,我谢家大宅十万两银子绝对不成问题。”谢一元给的是一句大实话,不提他其他的生意,仅是与白名鹤合zuò

的了白麻布、丝绸、染料这三项,就收益惊人。

当然,谢家可不止是他一家几口人。自然也是一个大家族,还有合zuò

的商号,以及大量的织户。

谢一元说完,给白名鹤欠身一礼:“自从与大人合zuò

,十大商帮累计毛利老朽估计为五千万两至八千万两。给大明交税约为四百万两,可其他的支出却过千万两,所以大人所说三成税,在我等眼中如果只是净交这三成,倒真是公道!”

谢一元言下之意很明显,就是有官员在贪黩了。

白名鹤拿出一支雪茄点上,喷了一口烟后叹了一口气:“看来,不杀人是不行了。”

这话,自然是没有人接口了。

白名鹤也不会就这个话题继xù

:“谢老家,关于我说的丝绸我要换一个玩法,我准bèi

把倭岛占了,那里全部种桑树,为我们生产生丝,收购价为价值一百两银子等值货物,换一担生丝。这件事情你们去议一议,帮我想一想完整的法子,怎么样保证这些生丝的质量,以及产量,五年之后,倭岛的生丝我的要求是年产不低于十万担。”

谢一元感觉有点头晕。

白名鹤当真他们分析一下,这屠刀很锋利,对异国小邦下手的时候,真的够狠。

“此事为军事机密,泄密者东厂不会手软,切记!”

“是!”谢一元只能回答一个字,他还能说什么。不过十万担生丝,对于他们来说,这东西就可以保证一个商帮一年数百万两银子的净利呀。

白名鹤放下了雪茄:“最后一事,我考lǜ

发出二十六块海贸牌子,三年一换。你们十大商帮二十块,其他各省的小商帮六块。但我提到的大事,与小商帮无关,他们还没有这么大的力量为我们大明出力,请记下我们是大明的子民。”

“尊大人言,我等皆是大明子民,大明荣我等为荣,大明受辱我等亦辱!”

商帮的人全部站了起来,这番话白名鹤听得仔细,他们并不是虚言。在明初的时候许多人还能够听长辈们讲到元末的悲惨,元朝是草原人对汉人的奴役。

所以大明这个汉人的国度,百姓心中还是有大明的。

白名鹤起身长躬一礼。

“那么请谢老执笔,我白名鹤与各位立下誓约,一式两份。是以我白名鹤之名也罢,还是我的官职都行。我白名鹤回京之后会接掌东厂,然后南下江南选一处立衙,为我大明开疆扩土。”

白名鹤的诚意商帮的人感觉到了,原本他们对白名鹤有些怕。

听到白名鹤执掌东厂,好几个人都感觉后背一冷。(未完待续……)

PS:上一卷的名字是诱**惑……没办法,禁词越来越多了,

第261节 述职舰队

白名鹤离开了商人聚焦的屋子,十大商帮的人足足沉默了好久才有一人说话。

“这件事情让我有一种感觉,白名鹤只是把大明各级贪官要抢的银子收到他的口袋里。当然可能总量会比贪官们收的少些,也可能会多些!”

“就是你是聪明人吗?”柳直开口问道。

那位开口的笑着反问了一句:“那柳兄如何讲?”

“至少我们挣得更多了,当然前提是白名鹤真的能够让我们不再传出其他的钱。”柳直开口说道。

谢一元只说了一句话:“我等斗得过一个小小县令,能斗过知府吗?纵然有本事与知府抗衡,小小的知府在东厂面前未必敢抬头。”

众商人不说话了。

十大商帮也是为联合起来为了自保的一个组织罢了,说紧密也紧密,也松散也松散。至少在没有共同的敌人之前,他们根本不可能紧密。

“白名鹤也可以不要我们十大商帮,他想扶起一个商号成为巨商,只需yào

一年时间。”沉默了足足两天的宁波帮王福临这是头一次开口:“而且,想断了我们的生意,只需yào

断了海路,我们就自损九成了。

“笑话,我们……”有人立即开始反驳,可话到嘴边却看到王福临手上拿着一块麻布。

还用说什么,大明各商人最大的生意就是衣、食两样。白名鹤只要愿意,将整个大明的粮价往下砸三成绝对不成问题。麻布的价位可以让只依靠本土的原料的商号,织多少布,赔多少布。

至于说丝绸,这是奢侈品,并不是必须品。

沉默。死寂一样的沉默,没有商人再说话了,能代表商帮出来谈判的人,多少也是有些智慧,最重yào

是足够理智的人。

接下来白名鹤在合浦停留了两天,供各人有一个参观合浦的时间。

当真如胡濙说所。他们并没有去白名鹤的珠池,或者叫珠海去看。只是白名鹤自己去转了一圈,一来是作一些指示,二来是白名鹤还想把这个再扩大化,给自己形成一个巨大的产业,要知dào

珍珠这东西放在大明,再多十倍,百倍都不算多。

要知dào

,后世大量工人养殖之后。白名鹤这点人工珍珠,说万分之一的量都是夸大了。

两天之后,白名鹤带着于谦等人离开了合浦,也作好了回航的准bèi



路过广州外海的时候,白名鹤离开了所乘坐的战船,转而上了自己的福船。杨能则带着商人们继xù

回广州,白名鹤的父亲白崇喜也离船,他进京自然是另外安排。倒是福船上已经接上了白名鹤的全部家人。

连全部家当都装上船了。这是铁了心不再回广州来了。

除了白名鹤给自己准bèi

的两艘福船之外,还有二十条福船。以及七十条由货船与护卫战船组成了舰队随白名鹤一起进京,是到了在京城把许多东西换成银子的时候了。

坐在福船自己的书房内,孙苑君过来送上了一封信。

“万雪儿姑娘给夫君的,她说她会在江南等你。却没有说会在江南那个府,只说你一定会和她想的一样,而且她买下的楼会离你江南的新府不远。”孙苑君语气之中酸酸的。连她都猜不出白名鹤会选择那里,万雪儿如何会知dào



白名鹤笑着回答:“连我都不知dào

,我会选择那里?”

“真的?”孙苑君不信。

“真的!”白名鹤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这就古怪了,难道万雪儿还真的能算准这一切吗?

孙苑君坐在白名鹤身旁:“夫君,我有些怕。怕你最终只是朝堂之上争斗的棋子。毕竟你太年轻而且又没有一点根基。不是说于大人不可靠,而是这次胡大人的行为实在是太反常了,难保不准清流独霸朝堂。”

清流独霸朝堂!

白名鹤对孙苑君的提议给吓倒了,清流眼下独霸不可怕,但将来呢,难保不出让东林党这种可恶的自称清流,却实jì

作恶无数的岳不群似的人物提前出现。

“不愧是我的女人,果真不迂腐。”白名鹤称赞着。

“夫君说的是,这次进京不知应该结交那些官家贵妇,夫君倒是示先有个安排,苑君也好作些准bèi

。”孙苑君说的很直接,这夫人外交也是其强dà

无比的战力,在关键的时候也能够顶上大用。

而且孙苑君出自涿州,距离京城不远,真zhèng

手帕交的好友也是有一些的。

“你帮我考lǜ

一下,那一家高官可以从高谷那边策返过来。你知dào

,他们不投靠就是死。当然咱们不需yào

那些无能的人,有一些瑕疵,却是真zhèng

有才能有品德的,保一保才值得。比如石亨之类,还是死掉才能为大明作些贡献的。”

白名鹤说的很直白,那语气就好象真zhèng

可以左右这些人死活一样。

孙苑君倒是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户部侍郎王文,为人固执刻薄,不得百官喜。只因手握重权,所以为高谷一党几大支柱之一。他投靠高谷一党因为不喜杨宁等人的那些清贵之议,虽然不是于大人一党,但却数次帮过于大人。”

“固执刻薄?”白名鹤心说,这个评价怕是不好打交待呀。

孙苑君又解释道:“他是入赘的,所以年轻的时候受过一些刺激。”

“啊,倒是能够理解了,此人可用。你和他家中有关系?”

“他的两个孙女都与我有交,其实夫君你也见过的,就在涿州诗会上,两人都有在。”孙苑君给白名鹤解释,白名鹤心说我那里会关心没有长大的小丫头呢,那个时候的视线基本上就在风景之中了。

“还有一个,叫孙原贞。与我还有些族亲,曾任浙江布政使,后任兵部左侍郎。京师保卫战时他正好丁忧在家,后在景泰元年有贼人作乱,他招募四千乡勇清匪患。”

“这样的人,也是高谷一党吗?”白名鹤追问。

“他任浙江布政使的时候,参与过盐案。当时无论他是否有冤,罪名却是定下了。是高谷将他保下来,这也是许多人不喜欢清流的原因,清流这些人有时自显高贵,刚正不阿,但有时也未必,高谷一党贪黩的银子,清流贪黩的是名声。”

白名鹤听到这里反问了一句:“你怎么会知dào

这些?”

“万雪儿姐姐给我的,他说你一定会需yào

。”

“你被她带坏了,这个女人真的很可怕,让你也变的很狡猾了。不过……”白名鹤拉了一个长音:“我们白家的人,如果脑袋不够用怕是早就死掉了。为了活下去,这个脑袋一定要长得好。”

孙苑君咯咯的笑个不停,开心得不得了。

船队几天后行到了福州,又有十条船加入了白名鹤的舰队。

在船队之中,一条小船快速的快速的从一条二千料战船上带着几个人来到了白名鹤面前。一看却是认识的人,竟然是毛胜将军。

“毛将军安好!”

毛胜很严肃的行了一个军礼:“白大人好。”

毛胜这个军礼可是让白名鹤有些不知所措,转而毛胜哈哈大笑:“你小子也有发蒙的时候,也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呀。本督来就是看看你,顺便给你带上福州的清单,快过年了,福州每个官员每天要忙至少七个时辰,这是好事。”

“毛将军有什么要问就问吧,要不要我派人请于大人大仓中出来。”

“不用,就两句话。先说小吕宋那些土人,在你心中以后是不是大明人?”毛胜问的这个问题,白名鹤还真的忽视了,这会被问到之后白名鹤足足思考了五分钟才回答:“至少有信仰,读我大明圣贤书,效忠我大明皇帝就是大明人。”

毛胜心说这个说法合适,他不是没有想过,但需yào

白名鹤亲口说出自己的想法才行。也是为了以后不要有麻烦。

“第二个问题,我感觉不出半年就可能会有些麻烦。倭人有些没有我大明授旗的船在尝试着越过我们的巡逻线。还有在棉兰老岛以西,有个什么叫什么查码达的王,野心勃勃,已经扩张了百年,而且不信他的教会就死。而且有人还遇到了佛朗机商人,感觉也不是什么好人,你怎么看?”

白名鹤心说,历史上不是在几十年后葡萄牙才统治了……

噢……

白名鹤回过神来了,几十年后的统治,那么现在就开始有势力进入,这个是正常的。葡萄牙毕竟离的得远,他们不可能象自己一样大量的士兵投入,所以采用的是蚕食方式,而且最初是民间的势力。

白名鹤看着毛胜,以自己脖子上轻轻作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毛胜笑了,在白名鹤肩膀上拍了拍:“果真是个狠人。”

“我许了你本家侄子一个金发的女奴,等我稳住了京城,稳住了岘港平了占城,就兵压麻六甲,到时候看看是谁说了算。咱们也作一次医官,专治各种不服。”

毛胜放声大笑:“专治各种不服,本督喜欢。哈哈哈!”

“再加一百石黄金,不知dào

够不够造船用。”白名鹤问道。

“不够,再加一倍。船花钱不多但炮与兵也要花银子,按你的想法大明水师要扩张一倍。”(未完待续……)

第262节 再议扩军

看白名鹤有些犹豫,毛胜又说道:“眼下的手上的战船根本成不了大事。所以这些银子你必须给,要不然再帮我弄两个金矿。”

“给银子吧,眼下有些事情不能急。”

毛胜也知dào

,眼下压榨小吕宋太狠,一但有变就损失巨大了。

白名鹤的舰队继xù

前进,又过了一天时间,在刚走出台湾海峡不到五十里的地方,遇上从外海航线而来,从马尼拉过来的二十条船。

在进了后世黄海的时候,很巧合的遇到并没有约定同行,只是送货到天津卫的蓝海舰队,足足四十条大船,从倭岛而来。远远的就打起了旗语,要求汇合。

白名鹤的福船比蓝海的旗舰要大多了,蓝海却没有等两船靠近,借着一条缆绳就荡了过来,可依然没有达到甲板的高度,一把短刀刺在帮zhù

他挂在船上,自然有水手用绳子将人拉了上来。

白名鹤等人已经在甲板上迎接了,毛胜当时在福州港出来准bèi

回小吕宋的。自然来去匆匆。蓝海却不同,光是两个船队汇合从看到旗语再到靠近就需yào

半个时辰以上的时间,于谦等人自然已经知dào



蓝海无论怎么说,也是从二品大员,而且又是倭岛这边航线的负责人,有必要出来迎接。

蓝海看到众人,脸上是难以压抑的兴奋,重重的一抱拳:“各位大人,好!”一声好字气势十足,显然他心中的兴奋之情已经压抑了很久了,需yào

有一个人来和他分享一下。

众人行完礼,蓝海一指他船队中心那条船,百战精锐都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了。

那么船很古怪,看似没有出问题。可却是被三条船给拖着,那船的吃水已经达到极限了,船上的海员明显少于其余的船,周围护着这船的所有的炮门都是开着的,所有的床弩全部都搬到了甲板上。

很显然,蓝海怕有人抢他的船。

“各位大人。那船上只有一种货?”

白名鹤笑了,笑的很开心,他已经猜到是什么货物了,却是退后了两步,显然是不准bèi

由他来说出这个答案的,这一切都是蓝海的荣耀,是蓝海装满了一条船呀。

“黄金,二千料海船装满了黄金。整整一船黄金。”蓝海几乎是吼出来的:“二千料金银呀,整整一万一千石金银。一万石银一千石黄金呀。”蓝海几乎是疯了一样。狂吼着。随着他一起的船队之中,突然也是欢呼声不断。

他们这些天过的很苦,生怕被其余的倭人攻击了,几天几夜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白名鹤扔出一支雪茄:“蓝大人辛苦了,问两句不合时宜的话。这批金子的成色如何,有六,还是七?”金子在大明有着七青八黄九紫十赤之说,大明国库金为五十两一锭。依后世博物馆发xiàn

的大明金锭。就是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达不到九十六。

也算是真金了。

倭岛也有这样级别的金子,但提炼纯金并不容易。所以倭岛用于交yì

金条按现在的说法,大多是十八K金,也就是百分之七十五左右。

于谦挥了挥手:“名鹤呀,那怕是六,这也是过亿两黄金。”

“于大人,请让我问完。我想知dào

倭岛眼下还有多少金的存量,以后准bèi

下一步的计划。”听到白名鹤这么说,所有人也都严肃了起来。就是蓝海对白名鹤的看着都再提升一个高度,在这么大的巨利之下,竟然还可以冷静的下来思考战略。果真不凡。

“清一色的次青金。我让船上懂金的仔细的分辨过,勉强达到七!”

白名鹤明白,这就是在百分之六十九至百分之七十二之间,这才情报之中差不多,官方流通的黄金应该就是这个成色,里面混的是银,还有大约一成杂质。这样的金锭在倭岛的兑换比率是一比三至一比四。

“也就是说,倭岛现在得到的只是市面流通的金子,还没有动用各大名的私存。”

蓝海不明白这一层,没有回答。

白名鹤又继xù

问道:“蓝大人,你欠他们多少?”

“欠下了精钢锭十万石。我达到的时候,不止和大人签约的几家,还有几个与他们关系亲近的,宁可先付钱也要预约下一批精钢锭,那怕我说可能要到明年二月,可他们依然先把金子拉到了,那怕精钢锭我已经涨到大明制钱四十一贯四百文一石,他们也抢着要。”

五两四钱黄金一石,折算下来就是一斤精钢差不多四百文了。(倭岛的黄金纯度低)。

白名鹤在岘港一把宝刀便宜的一百二十石米,其实真zhèng

按岘港的米价来计算,也就是值不到十两银子,可一把宝刀纯刀身就要四斤精钢。除去刀鞘等钢材的价格折下来一斤钢也在二两左右。

这还有铸刀工艺没有算进去。

这主要是南洋一带根本就没有练铁、铸刀的工艺。

倭人一斤精钢就出到四百文,白名鹤记得有情报说,倭人一石生铁差不多就是二十贯钱左右,折银才半两(倭人钱差,四钱顶大明制钱一钱,四贯钱才一两银子)。但倭人却有着成系统的炼铁与铸刀工艺,他们出这么高的价位要现成的精钢,数量巨大的话。

“倭人要打仗了?”白名鹤想通之后问于谦。

于谦也在思考:“或许正如你当初分析的,倭人将进入战国时代那样。不过眼下应该是快要进入春秋,各势力已经很强dà

,只差一把火了,你无限量的精钢供应,会刺激这个变故,最多一年倭人就会进入春秋时代。”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可能是情报有误。倭岛现在的金价是,一两金换二千八百个大明制钱。所以四十贯就是十几两金子,这也是我这次运回大量金子的原因。跟我一起去的苏慕云立下大功,他坚持以铜钱为定价标准。”

“要赏!”白名鹤只说了这么一句。

于谦等人也心说,这个黄金与铜钱的差价。真的是可以大做文章。

“于公,批手令吧。百炼宗将来肯定会搬到京城附近,眼下批给蓝大人精钢三十万石,然后铜钱两千万贯,尽可能多压榨一些倭人的黄金。”

历史上,就有西方人在倭国以黄金银价差。弄走了大量的黄金。

在这个时代,倭人的黄金比值最低,大明差不多在一比十,西方达到了一比十六甚至十七,这其中的兑换差是巨大的。

精钢三十万石可不是一个小数字,折算是吨的也要一万五千吨呢。以大明眼下的生产力,这几乎可以说就是广东钢坊全力工作一年的产量,没有于谦的特批,就是白名鹤都不敢作主。

于谦也是认真的思考之后:“三十万石不是不行。但也要有一个方式。就告sù

他们,会在未来的一年或者一年半内,陆续的提供达到三十万石精钢。不过,为了表示诚意需yào

让倭人至少有十万石是以生丝来付账的。”

于谦说罢,又对白名鹤说道:“新火药的研制全部放在京城,这个绝对不能卖了。”

“于大人,那怕倭岛全部用精钢堆起来又如何,海上谁说了算才是关键。他们出不了海,还能翻了天不成。所以。加大对水师的投资力度我认为才是更重yào

的事情,只是水师无dí

,大明就会天下无dí

。”

天下无dí

这话没有人信。

因为还有瓦刺在。

可白名鹤紧接又来了一句:“瓦刺不是这样一个小芝麻官操心的,那是文武百官的事情。所以我白名鹤年龄小,官职小,只要管万岁交待的事情就足够了。”

“白主薄你还在再无耻一点吗?”胡濙站一旁笑得合不上了嘴。

虽然是一句玩笑话。可却是一句大实话。

白名鹤摸了摸自己的脸:“世上什么最硬,自然是胡子了。我白名鹤脸皮厚的连胡子都长不出来,自然不怕人说了。不过……”

白名鹤说到不过,众人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白名鹤到这份上也应该说一句实话了。

白名鹤没有让这些大员们失望:“各位大人。瓦刺的事情说的直白一些,就是拼后勤,往大力说就是拼国力。我认为再忍耐几年,先把马匹的数量解决了是上策。如果还需yào

作点什么,我认为朵颜三卫还不算我大明的子民,至少他们心里不是。”

“罢了,瓦刺的事情你别乱说话了。”

于谦制止了白名鹤再说下去,因为白名鹤的话语之中已经触及到了禁忌。

就是朵颜三卫,他们对于大明来说,还不算是可以信任的臣子,所以于谦也在动这个脑筋,要是白名鹤的话传了出去,让朵颜三卫有了什么想法,肯定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于谦阻止了白名鹤再说下去。

白名鹤也只是笑笑,这一次他认为自己没有作错,他不想急着对付瓦刺,他的想法是一但对瓦刺全面战争,那往结果只能有一种,那就是让瓦刺人绝望,否则一但打成了消耗战,那还有什么意思。

真zhèng

成为了消耗战,会让周边的小国轻视大明的。

船在三天之后进入了天津卫,上百条船的舰队,一个小小的从六品官回京述职。

这是玩笑吗?

是白名鹤又回来了,短短一年时间,从初次走进京城到现在,正好一年时间。

站在天津卫的码头上,白名鹤看着天空中飘落的雪花,缓缓的咬上了一支雪茄。正准bèi

火柴点上装一次酷,可火柴却被于谦拍落:“水师码头小心火烛。”说完于谦就往前走,走了几步之后又回过头:“这次回京低调些!”

“于大人认为这可能吗?”白名鹤反问了一句。(未完待续……)

第263节 高调回京【第三更】

天津卫全部被调动,早一步赶来这里报信的飞燕船也已经把信送到了。有于谦的手令,自然就有五军都督府派兵过来,两万士兵就驻扎在天津卫外。

白名鹤没有人让动装有金银的船,只让普通的货物下船。

“为什么不让金银下船?”兴安为了这事情亲自来找白名鹤了。

白名鹤手上拿着一块银子递给了兴安:“兴叔,银子的成色也很一般。就是我们大明的杂银,倒不是赔钱。这次在倭岛金按八成算,银按九成算。看似吃亏其实不然,我们的收益也是足够大的。”

“我问,为什么不让金银下船。”兴安又问了一遍。

“我在考lǜ

,是给商帮付现银,还是付银票。”白名鹤笑呵呵的说了一句。

兴安不说话了,这与他想的一样,白名鹤果真是在打这个主意。而且白名鹤有可能想将这批银子运到江南去,作为东厂银号的库银,堆在那里的银子、金山才能够让他的银票更有说服力。

想到这里,兴安又问道:“白名鹤,你可有想到在京城、南京、广东建三个大库呢?”

“兴叔不瞒你说,我还考lǜ

过在每个省建一个大库。但问题很多,所以我也不瞒你,我是打算见过万岁再作决定的,所以银子不下船,只是暂时不下船。银子不是石头,我不喜欢搬来搬去了。”

白名鹤的解释也算合理,东厂管银号这事情,白名鹤还没有见过东厂的各位档头,各位主管太监,所以还不敢作出决定。

只是心中已经有了方案,也仅仅只是方案在心中。

兴安又说了一句:“马上快要过年了。这个年比往年都好。”

“兴叔,我心里有许多话都想倒出来,不知dào

是不是可以。”白名鹤很认真的问兴安。兴安却笑了:“你倒是长进了,知dào

话不能说尽。杨能、于谦、胡濙给你讲的为官之道,杂家也给你讲一句,讲任何话心中有万岁再开口。否则就不要开口,想作就去作,作不了就再等一等,这是杂家的生存之道!”

兴安是太监,不是臣子,他的停靠依靠,唯一的依靠就是大明皇帝了。

白名鹤在想兴安的话,这话中的意思难道不是在说自己,自己唯一的依靠也只有大明皇帝。这朝堂之上任何人都未必能够完全护着自己。

“先入京!”

白名鹤不担心这些东西,说小了说眼下大明还没有谁敢随便抢自己的东西,往大了说这些东西可是打着皇家的标签呢。

京城,天还没有亮,正在皇宫外排队的大臣们接到通知,各回各家,今日不早朝。

没有原因,没有理由。甚至连一个借口都没有,就是简单一句话。今日不早朝。

今天是大朝会,原本是要议一议大同宣府两地,近来百官之中争议不断的话题。拿下受降三城纵然是大功一件,可这些当兵的也作的也有些过了。先不说他们给瓦刺人来了一个三光也就罢了,打仗嘛自然也会波及普通的百姓。

最可恨的是,全部打完了。还是小道消息才让百官知dào

。三位总督两位巡抚,竟然连报功的奏本都没有送上来,怎么可能会有出兵前在京城的请示呢。

这就是没有把百官放在眼里,当然往重点里说,就是把高谷一党没有放在眼里。

于谦与胡濙竟然出京了。摆明就是了借机躲开。

今天大朝会就是要议一议这件事情的。

一道圣旨,今日不早朝。高谷将手中的手炉重重的砸在地上,那瓷器在冰冷的石板上碎裂的声音格外的刺耳。

为什么不早朝,连一个借口都没有。

咚咚的鼓声从皇宫内传来,很有节奏感,许多官员都往那紧闭的皇宫大门看去。这个鼓声是宫内调集禁军的声音,依这个节奏来看应该是列队出迎,一般来说只有大胜之军,使节回京,功臣回京才会有禁军列队。

皇宫肯定有门打开了,但不是西边这道门。

咚咚咚!鼓声变成急骤起来,在天还没有亮的清晨,这个声音传得极远。

高谷一抬头:“正门,承天门(后世的天安门)。”高谷心中一百个不爽,要知dào

大明的承天门一年能有几次开启,只有皇帝大婚、祭天、祭地、祭五谷,以及大军出征祭旗、秋审大仪才会开承天门的。

今是个什么日子!

“白名鹤回来了!”声音不大,可飞快的传遍了整个排队准bèi

上早朝的官员耳朵里。

陈循在出家门前就知dào

了,是兵部那边特意派人来告知的。当然却没有说是白名鹤回来了,只说自家尚书大人与胡濙老大人,以及广东廉州府钱粮主薄一同回京,人已经在天津卫下船,所以飞马来报。

高谷愣住了,他为什么不知dào



如果兴安在这里,会很乐意的告sù

他,杂家不让你知dào

的事情,你能知dào

吗?

高谷的视线飞快的四下扫过,看到陈循正准bèi

坐回自己的暖轿里,脸上那淡淡的一丝笑容就是在告sù

其他人,这事情不但他知dào

,而且知dào

的很清楚。

这时,高谷又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陈循的轿子旁没有灰。

一般到了皇宫门前,各家仆役都会把暖轿里的小炉子拿出来,清理炭或者是煤灰。然后压火放在轿子外,谁都知dào

新压的煤是不能放在轿内的,压住火一直到快到下朝的时候,再事先把火弄旺,放回到轿内。

可陈循的轿子旁边没有灰,那就证明陈循非常清楚,他只是来这里转个圈就会回去。

高谷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了。

陈循示意自己的轿子回府,吃过早餐之后他还要去内阁办公呢。他才不会满世界去宣传,开承天门迎白名鹤是他的主意呢。

感觉最发蒙的不是高谷,而是白崇远。已经有不下二十个官员前来道贺了,他甚至不知dào

这些人道贺的理由是什么,只说恭喜白大人,恭喜关中白氏。一直到高谷喊出承天门后,他才反应过来。

自家的侄儿,白名鹤回京了。

好大的排场上,入承天门面君。仅这一笔,就可以记录在白氏宗祠了,试问天下有几个人有资格从承天门进宫百君了。

“老爷,三爷到府。”白家的家丁飞奔着过来报信。

白府三爷,自然就是白名鹤的父亲,白崇喜了。白崇远立即上了轿子:“速速回府,快!”

白名鹤这会还没有进宫门呢,原本想着从东边进宫就行了,结果却被告知要从承天门进宫,队伍绕个圈是小事。承天门入宫本身就是一种仪式,偏偏于谦与胡濙在这个时候竟然连招呼也没有打就离开了,白名鹤还能怎么办,只好任由太监们摆布,换官服,背礼节。

这承天门进宫,连走多少步都有所讲究。

白名鹤自然是不懂了,不过有太监在前面领路,白名鹤只需yào

按着太监的脚步速度跟着走,基本上错不了。

东华门白名鹤府上。

“问清楚了,开承天门是陈循的奏本。在宫门没有开之前,借着送天津卫消息的当口,一起给送到万岁那里的。只是不知dào

,这陈公在想什么?”兴安这位东厂都督绝对不是白叫的,这种小事转眼就能查得清楚。

于谦说道:“船上有什么,白名鹤作了什么,我们在广东作了什么。没有半份奏本送入京。他怎么就敢让承天门开?”于谦真的不理解。

“其实,大同之事就够资格开承天门了,收复失地,开疆扩土已经是封爵之功。”胡濙当过好几任礼部尚书,自然对这种事情非常的清楚。

无论如何,白名鹤从承天门进宫已经是事实,这个时候谁想挡都要拿脑袋与身家性命来说话,宫里已经大开,仪式已经开始。谁敢挡,谁能挡!

早餐什么的已经给于谦等人送到桌前了。孙苑君自然是回到这个府里,至于白名鹤的父亲,实在是因为这里给他压力太大,连五品官想进来都要提前好几天递帖子,他还是太紧张,所以去了自己二哥家里住,安稳。

白崇远回到自己府上,白崇喜与柳直都在。

论身份,柳直是白崇远正妻的堂哥,所以白家两兄弟也要叫一声兄长的。

“二哥,实话说说。名鹤那府门槛太高,早上的时候兵部尚书于大人说要去府上吃些早餐,结果胡老大人也去了。我就找了个借口说是与兄长与我那幼子多日不见,先来你这里了。”白崇喜说太明白了,只是还有一句没有说,那府中后院住了两位公主,他这个作公公的没有半点家长的感觉。

还是在自己二哥这里心里安稳些。

安排人去准bèi

热食,先奏上茶点之后,白崇远才说道:

“三弟,我这府上一应供给都是按日子名鹤那边派人送来的。名鹭自然是用度无忧了。他这几天可能不会回来,前几天商公叫了他过去,说是有件公务让他学习一二,安心在商府住上十天半月。”

白崇远解释了这白名鹭不在的原因之后又说道。

“三弟,也好你和名鹤回来了。这马上要过年了,依礼我们要准bèi

年红,至少也是一份年礼。商公是内阁辅臣,这礼怕是轻不得。虽然我是名鹤的二伯,但也不好去打听名鹤府中有什么合适的年礼。”(未完待续……)

PS:那天在群里说,今天四更,就一定要四更的。

第264节 臣为万岁算三笔账【第四更】

“白……”柳直开口,因为是长辈所以本想直呼其名,可话到嘴边改口了:“白大人还欠十大商帮,四千多万两银子。不过,十大商帮差不多还欠白大人五百多万两货款,其中欠款部分,有二千四百万两是银票的兑现款。”

柳直说这话,说是白名鹤欠账,可也变相的证明了白名鹤现在多富有。

银票基本上是不会兑现的,因为白名鹤发的银票分为三部分,最少的一部分只有二百万两,为银票上就写着广州、福州。另外一种有五百万两,分别写着广东、福建。最后一部分占了大装潢,足有一千七百万两,写着大明内。

特别加了一个内字,就代表着海岸线以内的大明国土。

这种银票各商帮是绝对不会兑换成现银的,因为这种银票在整个大明任何一个有白名鹤银号的地方,都可以无损提现银,有多少提多少。那怕眼下,白名鹤的银号只有四个,分别是广州、福州、京城以及准bèi

建的江南银号。商帮也不会轻易兑现这种银票。

如果是写有广州的银票,那么在京城兑换,是需yào

七分银的异地兑换费。

写有广东的,也要五分银。

不用解释商帮也明白,这么多银子从广东运到京城去,先不说路上的运费,就是安全性普通的商帮也保障不了。

所以,白名鹤这种全大明内陆无损兑现银票,绝对是硬通货。

白名鹤的福船吃水有多深可是商帮的人看到的,这巨大的福船一船就是近三万石的载重,福船的码头虽然与公用码头分开,可一辆辆银车却不能瞒住所有人,有多少拉银子的马车进了码头。商帮的人心中大概是有数的。

白崇喜一直听着,没有插嘴,也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

白名鹤的事情已经不是他能够管,或者能够发表意见的,那怕是有人提到白名鹤,他也会尽可能回避。他不想自己任何的态度影响到自己这个长子。

此时的白名鹤已经完成了仪式,进入宫内。

大明皇帝在太和殿接见白名鹤,整个大殿之中除了太监、禁军之外就只有君臣二人。

“白名鹤,吕宋的事情办得不错,听闻那吕宋酋长莫龙随你来到京城了。”大明皇帝朱祁钰问道,白名鹤跪礼后回答:“吕宋之事只是臣尽责,莫龙现人在天津卫,没有万岁的旨臣不敢让他入京,这京城如何进。一切凭万岁作主!”

朱祁钰爽朗的笑了几声:“大蔡。”

“老奴在!”蔡公公赶紧往前走了两步。

朱祁钰吩咐道:“依白名鹤所言,这小吕宋的莫龙是朕的家臣,此事如何办,怎么办。你与成供读商议拿出一个办法来,礼部那边也要去通个气,总之不能失了我大明的颜面国,不能失了朕的脸面。”

“老奴领旨。”

“白名鹤,随朕去书房。有些话要单独问你。”朱祁钰很清楚。有许多话都不能当众来讲的,白名鹤在南洋搞的事情。在大同搞的事情百官知dào

的并不完整,眼下是到了让百官知dào

的时候,但还要有多少保留,总要有个度的。

等白名鹤到了南书房已经到了午餐的时候,乾清宫侧殿已经摆好了宴,朱祁钰示意白名鹤一起入席。席中只说了一些人文风情的闲话,那是半句也没有提到正事。

宴会,书房之中真zhèng

只有君臣二人,以及内宫之中绝对可靠的书吏太监。

这些太监的特别就是,写一手好字。却不多话。他们的任务就是作记录,大明皇帝的一言一行都会记录在案,特别是这等重yào

的君臣奏对,自然也是记录在案的。

书房之中最特别的不是御案,而是在前面摆了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套来自江西的餐具,以及福建的秋观音茶。

大明还不是清朝,把臣子当狗的时代。朱祁钰一指侧面的椅子:“坐吧,这茶道听闻也是你搞出来的,这茶也一样。今日你我君臣有些话是要打开天窗的,朕知dào

你心中有些话不敢讲,有些事情想作却不敢作。”说到这里,朱祁钰一转身对书房内总管太监说道:“记录,今日朕有言在先,白名鹤无论讲什么都无过、无失、无罪!”

“遵旨!”总管太监施礼,示意四个持笔太监中的两位记录。

选择四个人,就是两个一起记录,两份对照可以少些错误。四个人分为两组,半个时辰一换,保证字迹漂亮,也让人可以喘口气。

“万岁,臣从天津下船到京城想了一路,要是写奏本估计可以写一筐,先讲什么,后讲什么,想了许久。臣请万岁安排几位算盘打得好的人,臣为万岁算三笔账。只是算账之前,臣启万岁,无论算的结果如何,请万岁不要发怒。”

朱祁钰愣了一下,淡然一笑:“依你所奏!”

很快,旁边又多了两张小桌,两个负责计算的太监已经摆好了架势。

“万岁,这三笔账一笔比一笔可怕,请万岁心里有个准bèi

。”

“朕倒是看看,你白名鹤这三笔账能否惊到朕,能否让朕发怒。”朱祁钰依然在笑着,拿着茶杯闻了一下后又轻声说道:“都说春茶好,谁想这秋茶棉长也别有一番风味呀,好茶!”

白名鹤深吸一口气:“万岁,第一笔账是盐。大明有现在册人口一千一百六十万户,根据户部的记录,人口约八千五百万人左右。依礼部胡濙大人所言,大明每个人每年消耗约五斤盐左右,加上盐的其他用处,大明一年实jì

的消耗用盐为六百万担。”

旁边负责计算的,还有去安排查卷宗的太监开始忙了。

很快,有人回报:“万岁,白大人所说相差无几,一年盐的消耗应该在六百万担以上!”

“万岁,大明的盐税交给国库有多少?去年是一百一十四万两。可一斤盐在市面上卖三百文,臣想说这个差价有多少。臣以为过亿两了。”

朱祁钰脸上抽了抽,眼神都变了,恶狠狠的盯着那两个负责算盘的太监。

两个太监手都在颤抖,好不容易算完后报上了一个数字:“万……”太监的语气也在颤抖,朱祁钰冷声问道:“只要回答。是否过亿!”

“是!”

朱祁钰一把就把面前的茶具给掀翻了。

白名鹤手快,拿着自己的杯子,默默的坐在那里。这个反应,才象是年轻人的反应。大明皇帝朱祁钰眼下不过才二十三四岁呀。

大明皇帝怒了,真的怒了。

白名鹤却不动声色:“盐农一斤盐的收入,还不如一斤米价高。盐引加盐税每斤就是二十二文钱,再加上运输的成本,一斤盐的成本打到四十文顶天了,那么还有二百六十两在那里呢。还有盐引的银子实在一百一十四万两,可六百石下来有多少,这个就差了国库一万多万两呢。”

朱祁钰指着白名鹤,气极反笑。

笑了两声之后:“记下,赏赐白名鹤龙纹玉壁一对。清理这里,重摆茶桌。”

“谢万岁!”

朱祁钰这会也反应过来了,把心中知dào

的几个数字一核对,然后让两个太监飞快的计算着。果真如白名鹤所说。光是盐引与盐税的流失就超过了千万两。这商人再心黑,也不可能挣五倍的差价。那么这其中的收益落在谁的口袋里了。

白名鹤这时从原本放在地上的背包之中拿挑着奏本。

朱祁钰看着白名鹤在挑,这小子似乎准bèi

了二十几本奏本呢。也没说话,安静的等着白名鹤挑出四本来。

“万岁,臣的请罪奏本,以及与于大人、胡大人联名的盐税改制奏本,还有一份名为养廉银奏本。以及请求军管盐务的奏本。”

朱祁钰一把将奏本拿过来,也没有让太监再转手。

快速的翻了翻,先是白名鹤自认关中白家在盐税上有问题,其中有贿赂官员的成本。白家认罚,白名鹤代表白家献出火柴坊全部的收益。白氏家族再献上一万担冬储白菜。

这事情太小,火柴坊,白家请罪都是小事,朱祁钰根本就在意。

看完后三本之后,特别是这个养廉银子,朱祁钰轻轻的放下奏本看着白名鹤:“你这奏本上写着一个知县每年的收入,以及最低的年支出,似乎俸禄不足以养活一个知县。”

“万岁,这是臣请东厂调查近一年来我大明兵部尚书于大人的收支情况。”

白名鹤又番出了一个奏本。

于谦是高官了,正二品,太子少保,而且有不少封赏。

可于谦吃得是什么,住的是什么,穿的是什么,他家丁的待遇是什么?真的给于谦一个大宅子,于谦怕是要把宅子大半都荒了。于谦是实实在在的清官,一心为公。他那点银子连自己的生活都很勉强的。

“国之重臣,国之栋梁。这是朕之失!”朱祁钰知dào

于谦是什么人,于谦这样的生活让他自己都感觉到心寒,这样的重臣连一个锦衣玉食都没有。

“万岁,俸禄是祖上订下的。可养廉银子是万岁的……”白名鹤继xù

在劝,朱祁钰手一挥示意白名鹤不用再说了:“记录,朕的意思除了养廉银之外,再加上一个功勋银。养廉银的数量由内阁、礼部、吏部、户部拿个方案出来。”

吩咐完,朱祁钰看着白名鹤:“白名鹤,你很不错。有了这笔养廉银,朕就可以还大明官场一个清明,当重典治贪黩。”

“万岁英明!”白名鹤一抖衣袍,当下就给磕了一个头。

英明?朱祁钰看着白名鹤,心中对白名鹤已经不是称赞,而是隐约有那么一丝佩服了。(未完待续……)

PS:四更,感谢大伙的保底月票。谢谢,谢谢。

第265节 大明亡国之灾

朱祁钰没有就盐税的问题再继xù

下去。

细节的部分可以过几天再详细讨论,眼下先听白名鹤把他要说的话讲完。

“你继xù

算第二笔账。”

“万岁,第二笔就是商税。这个账可以一分为二,先说各商号的实jì

支出。以京城一家杂货店而言,每卖出一百两银子的货,要交三两银子的税。这个税不高,杂货的利大约在四成半左右,比如一把梳子进货是十文,卖价大约在十八至二十文左右。”

白名鹤一边说着,后面的太监在记录。

“看似,他的利不小。但他需yào

给街面上的衙役每个月交十两银子没有名目的钱,以及街痞二两银子的所谓的安保费用,二两银子的街面清洁费。再加上货物进城,以及各种名目的摊派,他一个月的支出差不多到二十六七两银子,再加上店面伙计,租店铺的费用,一个小小的杂货店铺一个月卖一百两银子的货,实jì

所得不过十两。”

“这个,你是何意?”朱祁钰有些不明白。

白名鹤又跪下了:“万岁,百姓只会说朝廷抽了重税,万岁拿了银子。可万岁您国库里实jì

收了多少银子呢,这就是这第二笔账的第一种算法。和盐税一样,依然是大头让人贪黩了,可万岁背了这个重税的恶名。”

有了盐税的事情,朱祁钰这次虽然生气,但却没有发怒,反倒冷静在思考了。

“有理,此事看来也要详细议一议了。你先说第二种算法,起来说话!”

“万岁,第二种算法就是。大明这个商税,贩卖的货物越多。商税总量也越高。有了足够的银子,才可以征战四海。臣详细的给您算一算臣在岘港的利,以及各种支出,以及未来准bèi

考lǜ

让商人们接手一些,臣这边实jì

顾及不到的小生意。”

听白名鹤这么一说,朱祁钰倒是大气:“既然顾及不到。就不作了。应该损失不了多少银子吧。”

“万岁,这小生意,最小的一种一年也能给万岁带来五十万两银子的进项,倒是不能不作,只是如何作的问题。”

朱祁钰被噎得不轻,尴尬的笑了笑:“继xù

讲吧。”

白名鹤前世就是商人,算账的水平一流。从出货利,到收货利差,再到代加工。以及原料返实物,等各种挣钱的办法,以及复杂又成套的海贸税法,算的朱祁钰两眼冒金星,最终唯一听明白一句就是,海贸银子很多,应该用心去整。

“将刚才白名鹤所述,加密封存。非朕亲笔旨下不得查看。”

朱祁钰也是无奈。这东西太复杂了,他需yào

点时间认真的去研究一下。可自己是皇帝。总不能象一个小学生一样,不断的在这里提问,而且他自己都感觉自己的提问在白名鹤回答之后,很幼稚。

白名鹤也明白,朱祁钰需yào

时间消化一下了。

当到第三点的时候,白名鹤又跪下了:“万岁。这第三笔账最容易算,但也最难算。容易的是账目简单,难在无人敢算。”

“朕也不敢算吗?”朱祁钰的脸色冷下来了。

白名鹤很严肃的回答:“臣不敢妄言,但怕是万岁也不敢算。请万岁让左右回避,这笔账就几句话。”

“都退下!”朱祁钰用力的一挥手。

所有人陆续的出去之后。白名鹤这才说道:“万岁,自太祖以来,给宗室的岁供都有定数,也有严格的规矩。臣斗胆为万岁算一笔账,眼下宗室的数量占大明年收的十之一了。有些亲王他们在府中为自己挣银子的方式就是多生孩子。”

“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大明宗室的数量会越来越多,就依眼下大明国库实放四百万两银子,各省府库加起来一千六七百万两银子的收入。不知dào

一百年,二百年之后,宗室的供养大明负担得起?”

提到宗室,朱祁钰先是不经意的瞪了白名鹤一眼。

因为白名鹤胆子果真不小,连宗室都敢乱议,可听白名鹤仔细算完之后,朱祁钰吓倒了。

他太清楚这个数量几何增加的恐怖了。

“万岁,秘密调宗人府从开国到至今历年支出一看,就明白臣的意思了。”

“不用看,朕也明白了。”如果说盐税是怒,贪黩是恨,那么这最后一笔账就是惧了。朱祁钰真的被白名鹤吓到了,有一天大明国库收入不够宗族供给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不用等到那天,一但宗族供给影响到大明国库的正常收支的时候,就会出问题了。

朱祁钰没有立即说话,而是指了指茶桌:“换上新茶,朕要静静!”

白名鹤也知dào

话说到这个程度就足够了。

洗杯、依茶礼泡茶,白名鹤也是在泡茶的过程之中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宗族这个事情他不能不讲,眼下大明马上就会变成非常富有,如果宗族在这个时候要求加供给,万岁一但答yīng

了,那么贸易井喷时代过去之后呢,很快就成了亡国危机了。

大朝给宗族的钱粮数量何止是巨大呀。

以亲王例:米五万石,钞二万五千贯,锦四十匹,紵丝三百匹,纱、罗各百匹,绢五百匹,冬夏布各千匹,绵二千两,盐二百引,花千斤,皆岁支。马料草,月支五十匹。眼下钞不值钱了,可光是米五万石,就值二万多两银子呢。

不说亲王,白名鹤眼下算是宗室了。他家里两个公主,加他一个驸马。不说封号,以及白名鹤未来能够得到爵位,他家里每年丝、纱、罗各三十匹,绢,布各九十匹,绵六百两,而且还会庄田一所,粮六千石,钞六千贯。

大明的礼制是,亲王之世子可以继承亲王。其余的降一级,除宗家子孙每一代降一级。

最惨的,也是九代之后成为奉国中尉,一年也有几百石米发给他。

最低的女子级别,仪宾,也一样有几百石米每年。

这个一个庞大的几何数。最后堆加起来早晚会把大明吃空。

朱祁钰真的愁了,他绝对敢向明成祖朱棣与太祖朱元璋学习,杀起官员来一口气杀上成千上万人,他也没什么心理压力。

可眼下白名鹤说的却是大明宗室。

如果不管,白名鹤所说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这样下去大明肯定会被宗室吃空。

可管要怎么管,不给大明宗室发粮,还是真的把他们送到战场上去死一批呢?

“白名鹤,你可有何良策。朕知dào

。你每次上奏本所言难事总会有解决之道,否则你也不会轻易上这道奏本。这一点,你作的很好,朕心甚喜,当向百官提倡。”朱祁钰给白名鹤戴了一顶高高的帽子。

白名鹤知dào

朱祁钰肯定有这么一问。

不过白名鹤那怕是想好了办法,也未必能够执行下去:“万岁,臣斗胆问,万岁下得去狠心吗?有信心面对天下宗室吗?”

“为大明。朕纵然不忍亦要狠心作事!”朱祁钰能说什么,

这样的话已经算是一个交待了。难道还要逼着皇帝说,我可以狠心把我这里兄弟姐妹全部都收拾了不成。

白名鹤也明白,大明皇帝说到这份上已经是极限了。

“万岁,臣有三策。却无上中下之分,也不知那一策更好,臣讲来请万岁点评。”白名鹤这次没有翻他的背包。而是在怀中拿出一张纸来,接着说道:“万岁,第一策是限制生育,或者说,宗室给补的供给人数有限。”

朱祁钰摇了摇头:“不好。总不能让我大明宗室子孙饿肚子吧。”

“那第二策,限制开府总量。就是生到一定人数之后,再生就降低供给标准。”

朱祁钰笑了:“白名鹤,朕听你这么一提,倒是想到了些趣事。朕问你,你从广东回到京城,你的舰队所带物资价值几何?”

“万岁,舰队之中有些是还没有给商人付账的。”

“别滑头,朕问你价值几何?”朱祁钰心说我又不是问你要银子,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可问完,朱祁钰心头一惊,白名鹤这样的反应难道是数量巨大吗?上一次白名鹤带了黄金百石,白银百万两,难道说……

想到这里,朱祁钰问道:“黄金可有五百石?”

“万岁,臣不敢瞒万岁。这次所有的货值,加上金银、珠宝、香料、等等。总价值超过……”白名鹤还是犹豫了,那表情就是急着想去厕所。朱祁钰笑的很开心,白名鹤这种表情他喜欢,让白名鹤感觉到压力是件不错的事情。

同时,也表示白名鹤这次带回来的数量绝对超过了自己的想像。

白名鹤一咬牙:“万岁,价值黄金五千石!不过万岁,请听臣一言,这些……”白名鹤想说,这些金银的用途,请万岁听一下自己的建议。可朱祁钰却是一挥手制止了白名鹤继xù

讲下去。

五千石黄金,这个数字吓到了大明皇帝朱祁钰。

大明京仓每年的结余只有黄金一百三十石,也就是白银二百多万两。白名鹤手上的数字,有大明四十年的国库结余呀。

“白名鹤,你的奏本之中,是否有几项要花许多银子的奏本。”

“回万岁,是!”白名鹤很严肃的回答了。

“朕现在回答你,你带回京城的这些银子,不会让户部去拿,也不会让内库去分。至于朕所需,自然会有清单给你。你想作的事情,以内阁、六部,加上朕,东厂,还有你,一共为十一票,朕独占两票,你只要有超过半数票,所需花费你列出的数字上,朕一文也不少你。”(未完待续……)

第266节 京城恶战的序幕

白名鹤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刚才真的是紧张了。

大明皇帝朱祁钰爽朗的大笑几声:“白名鹤,给朕说一说。你最大的几笔支出,只当是闲聊,具体是否准许当朝会小议。”

“万岁,第一笔巨大的支出,臣想在唐山建钢铁坊,目标是年产百万石精钢。第二笔是扩张水师,眼下水师的船只根本就不够用,几位水师提督都认为,扩军一倍勉强可以应付,以臣想,船只多十倍都未必够。最后一笔大的支出,臣斗胆想普及全民教育,希望大明百姓人人识字,能写会算。”

朱祁钰满yì

点了点头,白名鹤紧张银子,却真zhèng

是在作大事。

白名鹤以眼下水师的力量,就能带回来这么多金银,那怕说有一半是欠商人的,也算给大明一年增加了两千万两的国库收入,水师的发展朱祁钰心中已经认可了。这件事情,谁也没有白名鹤的了解深入,

钢是好东西,朱祁钰也算认可,但需yào

详细议一议。

“朕以来,你是怕宗室开口要加供给,没错吧。”朱祁钰又把话题拉回到宗室上。

“万岁英明!”

“说说你的第三策,如果为大明真的好,朕不在乎狠辣一次!”朱祁钰也下了决心了。

白名鹤很郑重的点了点头:“万岁,这最后一策,也是臣心中最合适的一策。就是让宗室出来作事,给自己挣银子,而不是只靠国库供给。但宗室如果经商,以宗室的权势势必会影响整个大明的商业环境,这肯定是一件错事。”

“那你所谓作事?”

“万岁,为大明付出的才有资格成为贵族。这是对勋贵而言。身为大明宗室子孙,难道就在家中混吃等死吗?让他们出来作事,用功勋与去换收益。但不能介入眼下的军方,文政,州治,商业。臣的想法是。让他们承包领地!”

白名鹤也是考lǜ

过的,宗室无数是从军还是从政,都是可怕的。

但是,他们可以干些有趣的事情,无论是在国内,还是海外。

“万岁,比如眼下。楚康王,一家有人口一百九十七丁,要是加上公主、郡主、县主等。以及妃、妾臣算不清了,只是知dào

,楚康王一家每年需yào

近二百万石米,钞过亿,银十万,布……”白名鹤没说完,朱祁钰就不让他说了。

只是一个亲王,就消耗了这么巨大的国力。让朱祁钰心里不舒服。

“那臣换个说法,就是楚王封地很穷。府库的一半收入都不够给楚王的。臣在宗人府待过几天,查过卷宗。其中就有楚王上书,要求补全他的供给。”

朱祁钰真的在笑呀。

你白名鹤果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你才在宗人府几天,就查了这么多,怕是那个时候就动了这些心思吧。

白名鹤也尴尬的笑了:“臣打算建议减楚王封地。先把九成九的田地给减了。留下一些,让楚王种此瓜果什么的。再然后,臣有一项生意可以给楚王,这就是承包了,楚王作这个生意每年给万岁上交一定数量的银子。其余的归他,所有的货物不能私自出售,要统一由皇家收购。”

“你说,上交多少合适呢?”朱祁钰半开玩笑的问道。

“臣以为,最少一千万两。当然,臣也可以不告sù

楚王上交多少,反正货臣代万岁收下了,然后返还给他二三百万两银子,楚王应该很高兴。”

“好,这一次朕支持你。朕今天就是下旨,要求各地番王进京。”

“万岁,放在南京行不行。万岁也顺利下江南放松一下,臣不敢瞒万岁。江南那里臣有一个计划,这件事情上胡老已经训斥过臣,臣自当是交由万岁作主了。”白名鹤立即翻出一个奏本,关于倭岛生丝的。

朱祁钰看完,心中更是满yì

了:“好,朕依你。明年五月,南京加一次恩科,顺便让各番王来南京一次。这次恩科,番王庶子允许入试,但不能在朝为官,至于怎么用就是你白名鹤的事情。”

说罢,朱祁钰站了起来:“白名鹤,你所作之事朕非常满yì

,听封!”

白名鹤赶紧跪下,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袋子,还有一些奏本没有交上去呢。

却听朱祁钰说道:“白名鹤,朕封你为一等开国开元伯。实话告sù

你,朕是怕以后对你封无可封,原本是打算直接封候的。不过,再加封你为轻车都尉,以及给你没有出生的孩子一个封号,男就是奉天中尉,女就是是仪宾。两位公主再加一级,你父母也有封赏。你的官职升为正六品内阁中书令,代东厂都督,领武德将军,代天抚督大明水师众。领……”

朱祁钰说了好多。

别说是脑袋记,就是给白名鹤一个本子,白名鹤也没有搞清楚自己是什么官,什么爵,什么阶,什么衔。

似乎自己的官职,有爵位,有武散阶(名誉阶),有文散阶,还有在什么什么部门兼职等等。

封完白名鹤,朱祁钰问了一句话,白名鹤冷汗直流。

“白名鹤,朕问你。都转运盐使司、盐课提举司,有多少人可能会被下狱。”

白名鹤真的是一颤抖,心说这种事情应该是胡濙或者清流,再或者衙史那些疯子们来干的吧,关自己鸟事。

可大明皇帝问话,不能不回答。

一咬牙:“万岁,全杀了可能、或许有几个是冤的。如果站成一排,空一个杀一个,估计该死没死的,绝对比全杀被冤的人少。”

“一亿多两银子的市值,交到国库不足百分之一。盐税是国之重税,他们真的好贪呀!”

大明皇帝朱祁钰说完,摇了摇铃示意wài

面的人可以进来了。

“依朕这份旨交内阁,明天清晨给白名鹤封赏。然后通知百官,连续三天大朝会。再命五军都督府调二万人,协助白名鹤从天津卫往京城转动物资,所需仓库白名鹤自行作主。去办吧。”

那位总管太监去办事了。

而白名鹤也终于可以回家了,那些没有用过的奏本被要求全部留下。

白名鹤离开了南书房,朱祁钰坐在椅子上翻着白名鹤的奏本,屏风后金英走了出来。

“你说,朕是否应该下旨让白名鹤将他编写的那套书,献上?”

“万岁是想问,白名鹤是一个什么样的臣子吧!”金英走到朱祁钰身旁轻声的回应着。

朱祁钰微微的点了点头。

“万岁,老奴想说的是,方孝儒是忠臣,因为他身为臣子忠心于皇帝,他是死忠之臣。这样的忠臣每一朝有那么三两个就行了,多了反为害。而白名鹤这样的臣子,老奴以为,他真zhèng

忠心的是汉族。”

金英说不出华夏文明,或者是其他的话,他以汉族代表着华夏文明。

朱祁钰轻轻将奏本合上:“那你的意思就是,他并不忠于我这个皇帝了?”

“万岁,老奴就放肆了。白名鹤此人,谁坐在皇位上,他就在忠于汉族之后忠于皇帝。往前一百年,元时,谁敢造反要恢复汉族江山,他就忠于谁?却不会忠于元皇!”金英这把年龄了,有什么不敢说的。

朱祁钰咦了一声,很好奇:“放在一百年前,白名鹤不敢自立为王?”

“他不会,因为他的性格太过散漫。老奴敢以性命与万岁为赌,大业将成之时,白名鹤一定会退稳。当然,也会带着他的红颜知已!”

听金英这么一说,朱祁钰放声大笑:“好一句,红颜知已!”

“老奴还有几句,象白名鹤的这样的臣子,三朝有一个就足够。天纵其才,百年一遇。要是每一朝都有,反倒会不安稳。白名鹤是忠臣,但这样的忠臣在面对有些问题的是,却无能为力。”

“比如?”朱祁钰似乎意识到金英在说什么了。

“万岁这话老奴不敢讲!”金英虽然不顾忌,但有些话他还是不敢说的。

朱祁钰冷冷一笑:“白名鹤是忠臣,可遇到双龙争珠的时候,他的聪明与智慧之下,怕是会提前退隐。反之,朕如果对他不信任,以白名鹤之才也会归隐。作一个富家翁。带着他的红颜知已!”

朱祁钰也说了一句红颜知已。

金英欠身一礼:“万岁英明。有明主,才有名臣。这是千古不变之理。”

朱祁钰低下头思考了好久,慢慢的的抬起头来:“你去为朕办一件事情,此事除了你和兴安之外,不要再让人知dào

了,特别要严守秘密。”

金英在朱祁钰的示意下靠近了一些,听完朱祁钰的话脸色大变。

可这脸色变了几变之后,金英跪下:“老奴以为,此事还有一人更合适去办?”

“谁?”

“华清公主!”金英也是深思之后给出的答案。

“似乎你的建议有理,依你所言吧。只是你认为,朕是不是在玩火?”朱祁钰带着几分紧张的问道。

金英依然是跪着的:“万岁,老奴以为。眼下的情况是飞龙在天,所以此事的结果依老奴推测无论如何都会往极好的方向发展,再差也不过维持现状!”(未完待续……)

第267节 暴风雨前的平静

白名鹤回到府里,天色已暗。

兴安已经回宫,他有些差事要交的,自然不能再等。

于谦与胡濙却还留在这里,眼下两人已经进京的消息并没有外传,所以两人还在白名鹤的府上,只想听到第一手的消息。

“于大人,万岁已经下旨,连绵三天的大朝会。”

白名鹤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将能讲的全部都讲了,不能讲的一句也没有讲,比如关于大明宗室的话题,白名鹤当真是守口如瓶。

于谦看了胡濙一眼:“胡大人,要不要请陈公来?”

“现在请的话,动静会不会太大。要知dào

,这不亚于全面开战,而且是你死我活的争斗。依白名鹤递上去的奏本而言,仅是盐两司怕是就杀干净了。其余的官员也不可能免罪,就是清流之中也未必完全干净。”

“杀大,宽小!”于谦却是知dào

,这个时候心软不得。

胡濙微微的点了点头:“那么,最大的官能到那一步,都转运盐使司的主官都转运使从三品。盐课提举司的提举不过是从五品。”

“最大的,就找一个总督吧,既然要杀就在立威。”于谦是好官,但不代表是他会仁慈到迂腐,总督!还能是谁,自然是漕运总督了,这大半年来石亨你手上过的最多的就是盐,没有人相信你是干净的。

白名鹤在自己的脸上拍了拍,让自己能够更加的清醒一点。

“两位大人,接下来没我什么事了吧。”

“你说呢?”于谦反问。

白名鹤张了张嘴,心说还能有自己什么事呀,这已经是属于惊天大案了。斗法也是二品级别的斗法,自己回避是最好的。而且白名鹤也不想让任何人认为,自己又在背后搞什么。

胡濙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你是躲不开的,老夫老了。你对外介shào

老夫的时候不止一次提到,老夫四朝元老。可真zhèng

算起来,老夫可以称为六朝元老了,见过的官员数都数不清。经lì

过的朝堂争斗也不知dào

有多少次。又是致仕过一次的人,再归朝堂,却在有生之年,头一次经lì

没有半点私利在其中的党争,这是老夫最后一战!”

胡濙所说的六朝,自然是他把建文与洪熙两朝算上了。

明太祖在世的时候,胡濙中的秀才。然后建文朝在永乐大帝之后,虽然史书中算,但很少有人提及。还一位就是朱高炽。登基连一年都不到,而且全部都在病中,也算一朝没有错。

白名鹤的四朝说法也没有错,是历经四朝,因为那只有一年的时间。当然在大明这样的算法肯定是不对的,在胡濙的心中只当是白名鹤没有算上景泰这一朝。只说自己是历经四朝,而不是五朝元老,或者六朝元老。

“胡大人您不老。至少可以再干十年,想一想还大明一个清明的吏治。后世史书这一笔,却是流芳千年呀!”

白名鹤一个小小的马屁拍上,胡濙却是非常的受用。

陈循被请来了,汪文渊、商辂、杨宁等人也被请来了。

没有回避任何人,只说白名鹤请这些人过府夜宴。有心人自然会留意,有心的人自然会去打听一些细节。

大明皇帝朱祁钰坐在自己的皇宫之中。面前跪着的是兴安的义子,兴胜,内官刑司的首领,现在内官刑司已经改了名字,成为即将成立西厂的一部分。东厂的人兴安没有抽空。只是抽出了一部分密探精锐。

有银子真的很好,大笔的银子花出去,打造一个更为秘密的队伍。

听着兴胜汇报着京城此时的情况,许多官员都在往白名鹤的府上汇集,而高谷一党却象是被猫盯着的老鼠一样,在尖叫,可却又那么的无助。

做皇帝最吸引的人是什么?

是高高在上的权利吗?

朱祁钰此时才意识到,作皇帝以来让自己最有快感的生活,自己坐在这御座上看着京城里这暗潮涌动,看着百官在争斗。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后,自己既是观众,又是这一切的操纵者,心中那最后的一丝自卑也慢慢的消散了。

“很好,你继xù

去办事吧。记住,你只是一个旁观者,不要扰了朕的大事。”朱祁钰轻声吩咐着,兴胜施礼退了下去。他来之前兴安已经交待过了,他眼下只需yào

将他在京城里听到的,看到的汇报上来就足够了。

作为万岁的眼睛,耳朵才是他的使命,不要自作聪明的带着脑子,否则会死。

施礼退下,没等走远兴胜又听到大明皇帝朱祁钰吩咐道:“派人去知会白名鹤一声,今夜大明的重臣既然到了他府上,让他不要小气,拿出一些好物件来只说是朕的赏赐,给这些重臣分发一些。”

“是!”兴胜再次施礼。

朱祁钰不由的想到白名鹤拿出的东厂那一份有关于谦家的财产报gào

,这才有了这个心思。

兴胜已经走远了,安排去传话的人也飞奔着往宫外跑去。

大明皇帝朱祁钰站在书房门口,向着南宫的方向望去。

此时,朱祁钰心中最后的一个心结却越发的重了,这个心结就是他的兄长,大明的太上皇,朱祁镇。

朱祁钰此时在想,如果没有土木堡之变,自己还是一个闲散的王爷。那么白名鹤尽忠的人会是自己的兄长吗?依金英的分析,白名鹤尽忠的是一个明君,也只有明君才有可能给白名鹤这样的人发挥的空间。

“不,兄长。如果你在位,大明就没有白名鹤,或许没有眼下的白名鹤。但会有一个在合浦让天下不安稳的白名鹤。”朱祁钰自言自语的说着。又抬着望着天空:“大明的列祖列宗,我朱祁钰也是一个好皇帝,自问谁对皇位没有野心,只是坐在这个位置上,才知dào

什么是皇位,每天有四个时辰都在看奏本,远没有身为王爷时的逍遥。可这个皇位,却让自己更懂得什么是皇家子孙。”

朱祁钰笑了,夜色中的月突然被乌云挡住,风起!

哈哈哈!朱祁钰放声大笑,心中在高呼。

夜色深,大明皇帝朱祁钰对着色夜心中高呼:

月黑风高杀人夜,当日月之光再次降临大地之时。我大明第八代皇帝,将给大明一个盛世中兴,一个朗朗乾坤。

夜已经深,白名鹤已经钻进清荷的房间辛苦一翻之后呼呼大睡。

而大明皇帝朱祁钰却亲自到了内宫司礼监,亲自查看给白名鹤的封赏。这让大小太监紧张得不得了,什么时候大明皇帝会亲自查看给一个臣子的封赏呢。

白名鹤!这个名字在这一时刻开始,注定会载入史册。

夜更深了,已经快到三更天。

紫禁城东的白府却依旧灯火通明,数以千计武装在牙齿的精锐士兵在府外巡逻着。府内厨房还在忙碌着,要给府中这些大人物准bèi

夜宵,也要给这些大人物的随从准bèi

,还有这一夜注定要辛苦的军士们。

白名鹤睡的很香,他回避了正堂上两党大员的讨论。

清荷却睡不着,她不知dào

明天会发生什么,但大明最有权势的官员,九成都在自己的家中,而自己的夫君却睡得如此安稳,必然会有大事发生。

九成?用于谦的话说,大明十成的大员都在这里了,没在的很快就要死人了。

大明内阁,首辅陈循,为人虽然滑头,却是一个很好的调合六部的重yào

官员,至少作事没有偏颇,算是大明朝堂之上公认的好人。

六部尚书。兵部尚书于谦,礼部尚书胡濙、杨宁;工部尚书江渊,户部尚书金濂,刑部尚书俞士悦,吏部尚书何文渊。六部尚书一个也不差的全到了,原本并没有请刑部尚书,因为刑部尚书是高谷的人。

金濂到了之后,第一句话就问于谦:“于大人,白名鹤带了多少银子回来。为何没有给户部一个账册呢?”

于谦当时回答:“白名鹤给万岁账册了。”

金濂在听到这里聚会的意图之后,说了来到这里的第二句话:“各位,我提议请俞士悦来,他虽然是高谷的人,但他为人正直。于大人您说一句公道话,从土木堡到京师保卫战之时,衣不解带,日夜操劳尽公务,组织人力修城,搬运各种物资,足足半年时间,身上都有一股子味了。”

于谦点了点头,他也不怀疑俞士悦。

说到这里,于谦也说了一句:“其实高谷也是一个好官,以本官对高谷的了解。他可能比我还穷,他府中的光鲜只是表面。”

于谦是什么人,能说这翻话来就代表绝对是真实的。

俞士悦在到了之后,终于搞清这里发生了什么,将官帽放在一旁:“我辞官,要保高老。白名鹤是天纵其才,这个养廉银子却是极高明的方式,可这个办法却不是他头一个用的,是高老头一个用的。”

金濂也把自己的官帽放在桌上:“官不作有什么,高谷老儿他用的是什么银子,他是截流了盐税。纵然他自己没有拿一钱一文又如何。他动摇的是国本,他与石亨此类为伍,近墨者黑。”(未完待续……)

第268节 避无可避

“高谷祖屋,还是茅舍!”于谦突然插了一句嘴。

茅舍就是指草屋,形容那屋子很破旧。

其实大明初的官员,清廉的还是很多的,比起明后期东林党那些满嘴没牙的文人,明初的儒臣确实是有着极高的自我约束力。

“石亨,各位有什么说的?”胡濙开口问了一句。

“他该死!”俞士悦都看不起石亨这种人,转尔又说了一句:“只是官员,那许多镇守太监呢?我们有资格管这些人吗?既然是还大明一个清明,那么这些污垢岂能留下。”

胡濙笑了:“名鹭呀!”

白名鹭作为八位书记员之一,正坐在商辂后面记录着今夜的谈话,听到胡濙叫自己赶紧出列,其实他已经惊到无所形容,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兄长竟然有这么大的势力,在自家的府中召集起了一个小朝会的规模。

出例行礼,恭敬的等着。

“去叫你兄长来。”

“是!”白名鹭施礼,退着出了正常。他也不方便去后院,但他却可以通过在这里的几位白家支房的人联系到白名鹤。

很快,白名鹭回来,一脸的尴尬:“各位大人,我兄长说更衣后再过来。让我拿了这个先来。”白名鹭没有想到自己的哥哥这么大的架子,所以很是紧张。

那个盒子带着封条,于谦当着众人的名接过打开。

里面是几本小册子,这是兴安给白名鹤的诚意,一份名单。上面尽数东厂核查之下的,全大明所在不尽职的太监,其中列出的是必死的,需yào

贬职留命的。以及有些许小错需yào

训诫的。

“诚意满满呀。”于谦看过册子后放在桌上:“东厂今晚已经开始抓人了,只针对各职司太监。连更换的新人都已经安排好了,看来接下来就是我们的事情了。”

于谦并不知dào

,抓人的不是东厂,而是新成立的西厂。

白名鹤的东厂眼下的任务是盖房,以及大量的训liàn

可以派往海外的密探。光是学习倭语的就有近千人。挑选出来的孤儿也有几万人,开始学习各种语言以及生存的技巧。

事实上,东厂知dào

太监内部有多少有问题。大明文官们也知dào

京城之中,大概那个文官不怎么干净。只是官场上,没有到必要的时候,谁也不会主动把事情搞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可眼下,却是大明皇帝已经下了狠心。

“各位大人,看来今晚上不打算睡了。”白名鹤摇晃着走了进来。

从白名鹤身上的衣服看。白名鹤穿得并不厚。

“年轻真好。”于谦笑呵呵的说了一句,然后指了指身旁的人:“想老夫年少之时,冬天也可穿单衣。现在却是不行了。”

“说衣服呀,我给各位大人都准bèi

的有。不过各位大人可为我保密,按礼应该先给万岁献上的,进宫的时候也不是忘记了,而且是要进贡的东西太多,所以没有必要单独为这么几样小东西提一次。”

这会是说正事呢。白名鹤又提到什么衣服。

这家伙绝对是一个滑头,摆明了想躲开这一次的官场大地震呀。

没有错。白名鹤真的不想过深的参与其中,所以只能选择回避一些。这会正好用衣服来说话,轻轻的拍了拍手,杨虎进来。只听白名鹤吩咐道:“从库里,将我准bèi

的0073号货物与0077号货号各抬三件过来。”

“白名鹤眼下谈的是正事!”

“胡老,晚辈说的也是正事。天气寒冷正好把万岁让晚辈代为转给各位大人的赏赐先发下一部分,因为许多货物还在天津卫,所以先发上一些。说到正事嘛,晚辈只有两句话。”白名鹤依然在选择躲。

胡濙倒是没有介yì

:“你这两句话如果说的好,那么老夫就不再让你为难了。”

“是!谢胡老。这头一句就是。我的意见是杀恶但也有宽容的一面,毕竟作官的都不容易,十年寒窗苦读,一个知县的俸禄都不够自己养活一家老小的。第二句就是,在坐的都是长辈,都是大明栋梁,所以长辈们作出的决定,我无条件支持。”

从官都笑了,白名鹤果真是一个滑头,不过有这样的表态也不好再逼白名鹤了。

很快,白名鹤要的六个大麻布包给抬了进来。

“休息片刻,先说这些货。我手上的货物有近千样之多,我能记下了也只有非常重yào

的几种。先说这个羊绒衣,其实是从河套来的,羊毛是不能浪费了,普通的羊毛有用,但羊毛之中还有羊绒,以及黄金羊绒。这衣服就是用最顶级的黄金羊绒织的,十只羊一件衣服。当然,差的羊绒一只羊就一件。”

大明的羊还没有改良,工艺上也差的多,专用将最精华有着软黄金之称的精羊绒整出来,一只羊能弄出一两就不错了。

“这么薄一件,顶你几斤棉花的棉衣,这完全就是奢侈品。”

“白名鹤……”四声暴喝同时出现,可是把白名鹤吓了一跳。

一位是俞士悦、一位是杨宁、一位是金濂、一位是何文渊。这四位尚书对视一眼之后,同时反应过来,都是给白名鹤找麻烦的。最后由最年长的何文渊先开口:“白名鹤,大同之战是你背后搞的鬼,你要给本官一个交待,大明什么时候出兵竟然不用通过内阁、六部了。而且兵部于尚书,也是后知。”

“嘶……”白名鹤倒吸一口凉气,似乎自己拿出羊绒就是一个错误。南方那里有羊呀,这不完全就是从北方运过去嘛。

“是呀,这私自出兵是可谋逆大罪!”杨宁也来了一句。

胡濙、陈循对视一眼,都笑了。看白名鹤这次如何回答,他要是敢说这是万岁默许,怕白名鹤在这些人心中的身份就会暴跌。

白名鹤只是被吓了一跳,心中并不紧张。

“依大明律。只是清除各卫所范围内的匪类,任何非官方认可的持械之人都可为匪。大同与宣府只是格守本份,而晚辈也仅仅是在粮食与军械上提供了那么一点点的帮zhù

罢了。所以这不叫私自出兵。”

白名鹤的话讲完,何文渊冷笑两声:“白名鹤,你认为你这话得过去吗?”

谁都知dào

,事实上受降三城已经不属于大明了。只是面子上过不去,所以在地图上那里还是大明的国土,在这些人面前玩这种心眼,何文渊的意思就是你白名鹤当我们是什么,你这种市井无赖的作法我们不满yì



白名鹤跳了起来:“好,那我就实话实话。之前我和你们又不是一伙的,干什么要把这种机密的事情告sù

你们。就算我无赖也罢,出兵的事情我也骗到了兵部的文书,哄到了刑部的除匪令。”

大实话。白名鹤这话才真zhèng

的大实话。

何文渊怒了,要去打白名鹤。却被杨宁拉住:“何大人,此事我们实在没得说。现在想一想,当初白名鹤骗到兵部文书的时候,您与于大人还是在一起的。”

“这混帐!”何文渊想了想也当真是没话说了。

跳起来了四个人,三个都是为了河套地区私自出兵的事情。俞士悦自然是后来才反应过来,白名鹤和李秉从自己这里讨要了清匪独审的文书,也就是等于得到了刑部的授权。抓来的人等也被白名鹤私下处理了。

金濂这才慢吞吞的问白名鹤:“白名鹤,身为户部尚书。本官职权所在。你交账吧!”

“金大人,我知dào

是您管户部绝对是尽职尽责,但账我现在不能交。晚辈斗胆说一句,户部要大改,改制之后账册一定会上交。就算银子不入库,也会有账目过手。眼下晚辈只能说一句。你要多少银子,说个数我绝对不还价。”

金濂心说户部改制,怎么改。

想要再问下去,于谦插嘴了:“金大人莫要再问,这几天就有结果了。你要问数字。我告sù

你,白名鹤带入京城的货物值多少我不清楚,但金银两项,大约有十足金五百石,七金一千石。银子方面,按十足银算也超过二万石了。白名鹤肯定有细账交于万岁处了,户部之事会是绝大的好事,安心等相信我。”

于谦的话金濂绝对相信,只是心中疑惑,户部如何改。

白名鹤不能说,于谦也不能细说。

两人心中都明白,那就是建立真zhèng

的大明国库,而不是几地分仓。

胡濙也说了一句:“白名鹤这些银子当中,有我礼部八百万两。只要万岁同意,这笔银子是用于建全国蒙学所用,依老夫之梦想,大明天下人人能写会算。就算不能熟读圣贤书,简单的账目会算一算,写封家书再不用请人代笔,已是大善!”

“大善!”在坐的全部都是文官,就算于谦也属于进士出身。

白名鹤这时才往唯一空着的椅子走去,大明是一个非常讲规矩的社会,有着严格的等级观念,就是排坐位都有着非常独特的讲究。

胡濙作为实jì

上的六朝元老、陈循作为当朝首辅自然是坐在正中的两个位置上。依官职,陈循作了左侧的位置,左为尊。

所以陈循以内阁首辅的身份坐在左侧,而右侧就是胡濙的作法。

这两个的旁边,还有两把椅子,其中一把空着。

然后依次往两则是代表六部的六把椅子,六部尚书自然是依年龄大小而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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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掉钢丝圈了,要住院,自然是需y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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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节 白名鹤的地位

六部尚书之后,依各尚书的位置,如果有其他人来了则是坐在六部尚书之后。九寺五监,虽然也是大明直属的独立部门,但多少与六部有着关系,而且其主官在身份上低了六部尚书一等,更何况今天来的也并不全,依职司再往后排了。

除了六部九寺五监主官之外,其余人就往这些人背后坐就是了。

六部带来的低级官员,就是充当书吏的,事实上也是这些主官的学生。

这里唯一空着的一把椅子,却是在陈循侧面下首的位置。内阁辅臣商辂也是在正席与六部正席之间的位置,却是在右侧胡濙下首,将左而下首的位置留着,就是留给白名鹤的。

在白名鹤往那把椅子走去的时候,白名鹭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关于自己的兄长京城之中传闻无数,商辂也数次与他讨论过自己兄长的作事风格,他知dào

自己的兄长白名鹤在朝堂之上有着不弱的话语权,可万万没有想到坐位竟然高于了自己的老师。

这不是自己老师谦让的问题,这里坐的都是大人物。

事实上证明了,白名鹤的话语权。

白名鹤坐下之后,开口说道:“各位前辈论官职,我白名鹤差太远了。论年龄,叫声叔伯是正常,胡老、陈老这样的我叫声爷爷也属正常,今天我白名鹤能坐在这里,也是我白名鹤对大明有些许的功劳,也是我白名鹤能为各位前辈看得上眼,既然坐在这里了,那么我就尽心出份力。”

白名鹤这话的意思很明确,既然我躲不开,那么在你们同意我刚才所说的原则之下。我尽lì

就是了。

“盐引与盐税,一年就是二千万两。眼下,我提议,盐由军管。理由有三,一是军方运输之便利,二是未来军费支出肯定会巨大。三是广东琼州年产盐预计可以过千万石,也就是说广东军方的盐已经超过了全大明的盐接近一倍,就算盐务不交由军管,不出三年,普通的盐务也能被吞并了。”

白名鹤很直接的说出了自己想法。

于谦这时也说道:“大明自太祖以来的制度就是卫所制,眼下的情况却是,依卫所的收入已经不足以支撑军费的支出,维持人员数量还行,可军备呢?难道是富地军备强。穷地连军服都穿不起吗?”

“二千万两太多了,兵部的花费要一个章程。银子怎么用的,有个说法我户部就支持!”金濂的态度很强硬。

于谦又说道:“白名鹤计划三年内,水师扩建十倍,船只总石数扩大二十倍。所花银两预测超过四千万两银子,如果加上训liàn

士卒,以及大量的新式火炮,所花银两不会低于六千万两。”

“水师扩建?”金濂思考了一下。看着白名鹤:“白名鹤,你扩建水师为何?”

“为了保证我一年给大明拉回来几万石银子。这个晚辈有详细的奏本。可容后再议。只是造船之只,我不懂应该归兵部、还是工部,或者是军器监管。我需yào

船,眼下运力已经不足,大量的货物堆在小吕宋运不回来,无奈之下我只有将粗加工设在小吕宋。分为大明的商人一些利。”

“商人在海外设坊,须将作监审核。”何文渊虽然不是管将作监的,可他却管的是规矩。

杨宁也说一句:“大明商人在外行事,须鸿胪寺监管。”

“各位前辈!”白名鹤站了起来:“这些事情的细节很多,明后三天大朝会。无论节奏如何,最终肯定指向盐税。许多事情自然是待定的,我白名鹤自然是一切听各位前辈的意见,此时距离天亮已经没有多久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盯着的白名鹤的身上。

白名鹤想作什么,不用解释这些官场上的大员心中都非常的清楚。

眼下即将发生的事情,就是一次变法。白名鹤不打算参与到这变法之中,他只想着自己所接触的那一小块。这可以说是一种回避,但也可以理解为白名鹤不打算把自己陷入变法细节的无尽会议之中。

“也罢,只要万岁问及盐税之事,老夫带头弹劾就是了。不过老夫也有一句话说到前头,无论怎么变,《论语》《弟子规》《九章算学》是必修课业。而士与庶必须有区别,并不是认字了就是士,秀才为生员,举人为士,这是最基本的,绝对不能变。”

陈循主动表了一个态度。

白名鹤就算想说不也没有可能,因为在坐的清一色读《论语》出身的官员。

“下官以为,虽以《论语》为主,却也在采百家之长。仅说论语,南、北、京就有许多大儒对其理解有所差异,仅说以朱程注解为准,亦有缺……

白名鹤无奈的拿起了茶杯,大明的会议与后世现代的会议突然之间有了一个巨大的共同点,那就是跑题。而且跑起来是千里马狂奔,绝对是拉都拉不回来了。就论语,这些人就可以争论一夜。

既然如此,还是休息一下等着天亮了去参加大朝会吧。

白名鹤想回去睡觉,可正常之上无论大小官员提到论语就象是打了鸡血一样。就是白名鹭这样的小辈都争到一次发言的机会,说出了自己心中的论语。

好想睡觉呀,白名鹤翻了翻白眼,却看到陈循冲着自己微微一笑。

很显然,陈循知dào

白名鹤心里在想什么?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打起精神继xù

听吧。

白名鹤是想睡觉没有办法睡,此时高谷却是能睡却根本睡不着。白名鹤府上灯火通明,连俞士悦都去了,却没有他高谷什么事。连着三天的大朝会通告已经发到手上,这天亮之后会发生什么?

高谷独自一人坐在书房之中,他这一党无论是谁求见,高谷都选择了拒绝。

白名鹤第一次进京,搞出换太子的事情。算是玩了一次小小的平衡,各家利益均粘。说不上说占了便宜,谁吃亏了。

白名鹤第二次进京,大同宣府的布局此时才显出威力,高谷打心底深处说一个服字。

这第三次进京,紫禁城承天门大开。这是功勋之臣回京的仪式。却没有让百官出迎,只有大明皇帝在太和殿接见了白名鹤,然后宫内传出的消息是南书房密议,足足两个时辰。谈的是什么,无人能知。

就算有人知dào

,也没有人敢说,说者死。

白名鹤呀白名鹤,你这次回来是想干什么呀。

高谷怎么也想不出,天亮之后会发生些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高谷的管家在书房前轻轻的敲了敲门:“老爷,有几件事情老奴以为应该让老爷知dào

。”

“进来说话!”高谷依然坐在黑暗之中。

管家进来施礼后说道:“老爷,刚才西边的城门开了,押进来了一些人。曹吉祥在其中,是打断了腿装在笼车内押进城的。开城门没有用谁的手令,五军都督全部披甲,各营挂旗,五军各派五千人往东去了。其中各有一千精锐,四千辎重。”

“还有一事。就在刚才英国公府挂旗了,各将军已经连夜往英国府去了。兵部那边,夜掌灯,但兵部尚书于谦却不在,是否已经回京却无人知。禁军与锦衣卫的营盘之中,似乎正在调动。却不是老奴能够打听到的。”

高谷的管家说完躬身站在一旁。

高谷越听越惊,也越发的不明白这是要干什么?

大明眼下,一没有人作乱,二没有外敌,就是太上皇还在南宫软禁着呢。眼下调动的这些力量,于谦与英国公府,再加上皇家禁军以及锦衣卫,东厂。似乎并不是敌对状态,而是在相互配合。

可说,大明京师的武装力量九成九都调动了。

几个不怎么听话的,比如曹吉祥打断腿押回了京,谁还敢有一点反抗。

这是要出招了,可剑锋指向的是谁?

高谷感觉到心底深处的一股深深有寒意,难道针对的是自己,或者是自己这一党?

已经是深冬,高谷却感觉到自己额头上有一滴汗水滑落。说起老朝子,他高谷与胡濙差不多,加上建文一朝也可以称为六朝元老了。到了他这个身份,非谋逆大罪不会死,可高谷在意名声,名声比命重yào



皇宫之中,大明皇帝朱祁钰也没有睡,一直坐在书房之中。

他面前跪着的是杭昱,汪泉,汪瑛。这两位一位掌握着锦衣卫,就是皇家亲军。另一位是金吾卫指挥使,也就是皇家禁军。汪瑛职权比不得这两位,他只是内城兵马司指挥使。就是京师城内负责治安的军队。

大明太祖时,亲卫一共十二卫,成祖又增加了十卫,到了宣德又增加了四卫,一共是二十六卫。在土木堡之变时,二十六卫损失极大,其中几卫可以完全消失了。

再到京师保卫战的时候,京城二十六卫调归兵部管,一共对敌。

战后,因为大多数都名存实亡,所以除了亲军锦衣卫、御马监太监作指挥使的腾骧左右卫、武骧左右卫。以及禁宫守卫金吾卫左右合为一卫之外,其余二十卫已经归了五军都督府。还有一些残余的人,编入了内城兵马司,守卫京城。

曹吉祥就是腾骧左卫指挥,眼下已经打断腿押回京城内了。

“万岁,除东厂之外,京师各卫、各司已经整军待命!”金英回来了,站在书房门口汇报着:“东厂没有调动,因为东厂受了白名鹤的命令,天亮准bèi

去天津卫运银车!”(未完待续……)

PS:现代医疗真的很让人头痛,三甲的一流大医院。VIP单间床位至少要排队四个月以上,普通的三人间床位,还需yào

一些人脉,才有一张床。是人多,还是床少呢?

唉……

第270节 大明皇帝也是年轻人

调军干什么。

到现在为止,跪在朱祁钰面前的三人根本就不知dào

这是为什么。

朱祁钰把玩着手中的戒指,调兵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皇帝,所以让这些人动一动。真zhèng

要说原因的话,那就是朱祁钰在白名鹤的奏本之中发xiàn

,白名鹤在海外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一个大的条件之下。

那就是,白名鹤手上有足够的军队,足够的战力,即便是没有打,也是一种威严。而打起来的话,倭人就是硬生生被杀的服气的。广东水师的奏本上就明确就有一句话,广东水师现在的任务就是,专治各种不服。

谁不服大明的规矩,就打到谁服为止。

大明皇帝朱祁钰从来没有想过,军队还可以这样用。

好一句专治各种不服,朱祁钰很喜欢这句话,所以调动了整个京城的军队。至于说调动军队的意义何在,自己是皇帝,先调动一下再说,至少给自己一个强dà

的信心也不错。

“白名鹤的奏本上,要将原先东厂的地牢改成仓库。朕的意思是金吾卫安排人手去帮一下,然后传旨白名鹤。这仓库里朕的意思是堆放黄金五百石,白银一万石。在仓库没有建成之前,就堆他家门前那片空地上吧。”

“万岁,一万石银子,堆起来怕是如同一座小山一样,那一片虽是空地。河东却已经建起了无数的店铺,臣怕有个闪失!”汪泉出列请示着。

朱祁钰笑了:“白名鹤在广东的时候,连个仓库都没有。家里后院连柴房都堆着金银,后实在堆不下了,连自己的旗舰都不再使用,所有的金银就往旗舰上堆。也没有听说借过一两银子,你的意思是,你守不住?”

“臣知罪,臣定当安排人手。”

汪泉是有些老了,他的儿子汪瑛却是明白,这是大明皇帝在让整个京城的人看。所以才有意推在空地上的。

一万石银子呀。就是换成五两的银锭,也能在紫禁城围着城墙绕一圈。

一千六百万两!

“万岁,是到了换朝服的时候了。”金英在旁边小声的提醒着。

“那件事情办好了吗?”朱祁钰问金英。

金英回答:“万岁,朝会之时老奴会亲自去办。老奴想请示万岁,关于廉州钱粮主薄白名鹤的封赏,老奴刚才又去查看过,却发xiàn

基中有金鱼袋。老奴多嘴,这物……”金英想说,这东西不合规矩。百官肯定会挑刺的。

朱祁钰一摆手:“这是朕的意思。”

“老奴多嘴,老奴告退!”金英心说既然皇帝心意已决,那就别多说了。

金鱼袋是官服上的一种装饰,从唐代开始有,清代取消。在大明的时候,六品以下无袋,五品以上银鱼袋,三品以上金鱼袋。到了六部尚书。大学士,内阁首辅这样的级别。则是紫金鱼袋。

“去办事吧!”朱祁钰示意三位武官可以离开了。

三人出了南书房,还是一头雾水,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调动了京师周边所有的军队,这目的何在。

“汪瑛呀,调家里几个小子去东厂听差吧!”汪泉出了南书房后来了这么一句。

江瑛是当今皇后的父亲,他的儿子就是皇后的兄弟。都有着不低的职司,至少也是五品武官。

杭昱听这话之后,开口问了一句:“似乎依万岁的刚才的话中,东厂眼下受白名鹤节制。难道说,今天会有正式的旨意?”

“估计是。今天的大朝会怕是不平静。”

朝会能平静吗?皇宫外各官员已经在等着入宫了,高谷来的最早,独自一人站在宫门前,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话。陈循到了之后,高谷是退后一步将第一个进宫的位置让给了陈循,却没有发问,只是礼节上的打了一个招呼。

俞士悦两次都想上前去,可都是抬脚走了两步,又退了回去。

陈循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高大人呀,以同朝为官之谊,你我都在内阁。倚老卖老送给高大人一句话,是到了作一个选择,作一个决心的时候了。”

“谢陈大人。”高谷表面上不动声色,可心中却是惊得不轻。

至于是什么选择,他不会再问,也很清楚问了也白问。陈循能说这句话,也是看在俞士悦的面子上,此时也只有陈循能对自己开口了。

于谦不会,因为自己退下去商辂就是次辅的第一人选。

杨宁不会,因为杨宁打心底深处和自己就不是一路人。

终于宫门开了,百官依次入宫。

跪,问安,各自在太和殿上按自己的位置站好。大明皇帝高坐在御坐上。然后整个大殿就安静了下来,静到都可以听到周围人的呼吸声。

没有人出列,也没有人上奏本,这个异常的让高谷的心直接沉到谷底。

而大明皇帝朱祁钰站了起来:“这几天朕收到一份奏本,这个奏本朕看了心中很是难受。我大明之栋梁,重臣其家产让朕心中难受。于爱卿身为兵部尚书,家中的存粮竟然只有不足一月的,如果那个月不发俸禄,怕是下个月粮食都吃不到月底。”

有些夸张,这语气让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蔡公公这时站了出来,念出了对于谦家产,月俸禄,月支出的详细情况。

细到于谦府上买几十文的小东西都会有记录,其实这也是于谦管家手上的账本,东厂的人抄了一份罢了。

“臣,谢万岁体恤!”于谦出例施礼。

“于爱卿劳苦功高,却是连一份富足都无法享shòu

,朕心痛呀。俸禄是太祖所定,朕不能改。昨天廉州府钱粮主薄也给朕了一份账本,他这个主薄干一个月,要亏八个月的俸禄,也就是说,他作这个官养活不了自己,在给朕哭穷。”

众官员听到这话,许多低层的官员都感同深受,特别是京官更苦。

没有一点油水的京官,苦到无法形容,如同天天在吃黄莲。

可猛然有个声音传来:“廉州府钱粮主薄,不是白名鹤吗?”

许多人一听到这话,那个不惊。你白名鹤好意思叫苦吗?你指甲缝里漏出来的那点,就可以顶上一府一年的赋税了,你敢说你穷。你坐着超大的福船,拉着一船的金银,在这里哭穷,你还要不要脸了。

朱祁钰看到百官的反应,心里在笑呀。

果然和自己想像中一样,官员反应过来之后,这个表情真的很有趣。

“咳!”朱祁钰清了清嗓子,大殿之上立即就安静了下来。

“朕打算从内库拿出些银子来。朕也知dào

,官员俸禄不足以养活自己,必然会伸手拿一些。拿着拿着,也就管不住自己的手了。所以朕打算从内库出银,名为养廉银子,就以于爱卿而言,朕以为每年一万三千两银子为养廉银,于爱卿是功勋之臣,以功勋朕再每年给两千两功勋赐银,就依这个标准,吏部、户部、礼部。拿出一个可在全国官员使用的标准来,苦寒之地加一份苦补,京城繁华之后物价高,就再加一份米粮补。”

这个完全就是白名鹤在广东搞出的。

只是正二品,尚书衔。一万三千两这个数字,超出了白名鹤的预计。原本白名鹤心说,有九千两就不错了,依大明现在的物价,九千两绝对相当于清朝时的二万八千两的实jì

购买力。

“臣,谢万岁。”于谦还没有回自己的位置站着,此时当场谢恩。

于谦直接就谢恩了?

高谷完全的蒙了,于谦是什么人,为人正直到可以成为大明官员的楷模,清廉的程度就是清流都要佩服。这是每年一万五千两银子给他,于谦就直接接受了。

正在高谷发蒙的时候,胡濙、杨宁、金濂、何文渊站了出来一齐施礼:“臣等当尽心尽lì

,在年底之前拿出一个标准来请万岁审核。”金濂又问了一句:“万岁,京城可以直接从内库出,那各州府呢?”

“各州府折税,内库向户部补各省税银。”

“臣遵旨。”金濂施礼退到一旁。高谷这才反应过来,这件事情没有一个人反对,没有一个人发问,竟然直接就执行下去了。看六部尚书的反应,显然是已经商量过的。这养廉银子就这么通过了。

高谷回过头看了一眼站在角落的白名鹤,此时的白名鹤正眯着眼睛在休息。似乎这些事情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一样,可六部尚书昨夜却是在白府聚会。

“既然有了银子,吏部、刑部就要约束百官。”朱祁钰说了一句之后,冲着蔡公公点了点头,蔡公公立即去安排给白名鹤的封赏物件。

大明皇帝朱祁钰这才说道:

“白名鹤办了几件让朕高兴的事情。具体的功劳朕就不一一说了,仅是南洋攻略白名鹤此次入京就带了价值五千石黄金的珍贵货物,金银等物。朕此时要对白名鹤说一句,大明的商人信任朝廷,愿意将身家都交给朝廷,这金银拉回来了,新年之前白名鹤你要给商人把账目结清。过一个好年呀!”

“臣领旨!”白名鹤眼睛一睁,跑了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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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节 议赏

白名鹤的赏赐依然就象是那天所说的,白名鹤还是听不太懂。

来到大明这一年了,白名鹤的古文如果放在后世估计可以达到专业的大学古文系本科生的程度。

可依然听不太懂封赏之中许多内容,但肯定是好处不少。

不说别的,就是那句赐金鱼袋,白名鹤就是不懂。那怕他已经见过了无数次什么叫金鱼袋,可却不知dào

那东厂的名字。一个长方形的袋子,绣着六只排成两队的鱼,似乎象是鲤鱼吧,和金鱼没有什么联系。

这个骑,那个尉什么的,白名鹤心说一个人不可能身兼职好几个职务吧。

白名鹤对爵位、勋、阶、衔的了解并不深,因为从来没有为这些事情专门下过功夫,只是知dào

官品。甚至都不知dào

,同为公主其实也有级别高低的区别,先是受封与没有受封的区别,然后是封号的高贵与普通。

而且这个封号,长短也有不同的意义。

甚至于,大明皇家每一代公主的封号,都有特殊的讲究。

再说的深了,大明皇家每一代皇家嫡系子孙的名字,用字都有非常深的讲究。

足足跪一刻钟,面前的小太监前了一排,光是托盘就捧了十几个,印就有四个,卷有八个,衣服有六套,还有各种显示身份用的装饰品,以及大明皇帝恩赐的皇家配饰等等,白名鹤眼睛都花了。

末了,蔡公公又高呼了一声:“关中白氏教子有方,赏……。”

这次倒是白崇远代表关中白氏出来领赏,也顺便给自己的娘,就是白名鹤的奶奶领一个诰命的册封,然后还有一份给白氏祖先。武安君白起的封王卷轴。

白名鹤这次倒是听懂了,看来自己的祖先白起,距离封神不远了。

反正眼下磕头谢恩就是了。

当白崇远站起来的之后,白名鹤心说给自己的封赏应该结束了吧。可蔡公公高呼一声:“宣关中白氏,三子白氏崇喜进殿。”

白崇喜来了,白名鹤有些意wài

。自己竟然不知dào



白崇喜是跟着白崇远进来了,他是直接接到了内宫的传诏。

“加封皇族永清长公主,为睿祥永清长公主。赐名,朱祁珏!”蔡公公念完,立即有一个太监捧着一张三尺见方的纸出来,上面就是那个珏字,珏(JUE觉音)

许多文官蒙了,就算原本已经知dào

会大赏白名鹤,可也没有这个赏法。胡濙、陈循、何文渊……。一下就站出来七八位,要知dào

大明公主的名字一船与族谱无关。这个在宫外长大的公主,不但用了祁字,而且名字与当今皇帝几乎一样。

皇帝的是金字傍,公主的是王字傍。

“白名鹤,拿出先皇赐下的玉佩给众位爱卿看看。这个名字是先皇订下的,朕只是作为一个儿子,遵守先皇的旨意。众爱卿想说什么朕知dào

。这赐名朕心意已决!”

白名鹤从脖子上解下那玉佩,几位大臣轮流看过之后。胡濙说道:“既然是先皇赐名,那我等没有意见。只是敢问万岁,以大明律,女子入族谱须有惊世之功,传百年之德。所以臣启万岁,附马都尉白名鹤。要么现在夺爵,要么为待功之臣。”

白名鹤愣了,呆呆的看着胡濙。

心说:老头,我没有得罪你吧,我的女人取个名字你们就要夺我的爵位。那待功之臣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我欠了一份功勋以后要还上吗?

“已经夺了,夺候爵,依成祖遗诏白名鹤立过一功,可封候。朕让司礼监查过卷宗,夺了爵位。这个伯是赏赐他小吕宋之功,一切可依案可查。只是成祖遗诏不宜公开,内阁与六部主官,宗人府主官可入宫查证!”

“臣等再无异议!”

话说到这份上,胡濙也不好再说什么了。那怕他与白名鹤关系不错,在这种大明官员心中的大事大非之上,他也不会退让。

接下来,就是赐婚了,新年大婚。因为白名鹤娶了两个公主,所以同为正妻。

恭喜之声连成一片,许多官员都来给白名鹤道喜,无法靠近白名鹤的也找到了白崇远与白崇喜两人。

高谷也笑呵呵的给白名鹤道喜,毕竟大婚这种事情就算是政敌也应该道喜的。

接下来,似乎应该谈正事了吧。

可依然还是赏赐。

赏于谦,身为兵部尚书。得受降三城,小吕宋安稳,清除四海匪患。加封镇远伯,加太子太保,进从一品官,赏赐宫内骑马,赏赐宅院一座,赏赐黄金一石……

听着蔡公公领赏赐,朱祁钰心中感慨,有银子真好。特别是听到这个黄金一石的时候,朱祁钰心中有一种非常美妙的感觉,想当初自己打算换太子的时候,好不容易从内库挤出一笔银子,给许多官员的赏赐就是五十两,一百两银子。

越听这一个赏赐一石黄金,越是感觉来劲。

于谦赏了,内阁、六部都有些小赏赐,白银一石。广东、福建、南京三地水师,布政、按察都有封赏。然后重赏大同、宣府两位巡抚,三位总督。接下来,各级将军、校尉、士兵都有赏赐。

士兵最差的一个,也有白银三十两。

眨眼之前,足足五百石银子就赏出去了。五百石银子有多少,八十万两呀。

朱祁钰坐在御座上安静的听着,八十万两银子,放在自己登基之初,八十万两银子绝对会让自己饿死也省不出来,想那京师保卫战之时,如果不是金濂这个户部尚书干得不错,京师保卫战可能都坚持不到最后。

眼下,这才五百石银子罢了。

随便从白名鹤运到京城的银子拉上几十马车就行了,想一想白名鹤那船上还有两万石银子呢,朱祁钰信心十足,一扶椅子站了起来:“于爱卿,明年年底之前,可否兵临阴山,重修陇田!”

“臣,领旨!”于谦心里真是狠狠的难受了一下。

阴山,这意思就是要把河套水草肥美的地区全部拿下呀。

要知dào

,原本的战略思想是借河套为缓冲区,可眼下却要变成全部占领。难道眼下还要花人力、物力把三座受降城全部修成要塞吗?全部拿下河套,这不仅仅是宣大两府的事情,这关系到陕西、甘肃、宁夏三省,兵部九卫的联兵行动。

也罢,自己受了这么重的赏赐,此时绝对不能说不行,大明皇帝正在高兴的当头上。

就算是有不同的想法,也等退了朝之后,再私下讨论吧。

于谦此时心中另一个想法更重,那就是可以从白名鹤这里榨出多少银子,多少精钢。

“退朝吧。明天大朝会,讨论养廉银子的问题。朕以为,允许进京述职的所有的官员都可以到场,每个人都可以有想法。就是京城的吏员,也可以选出几名代表来,到底多少银子才可保富足,才可够花销。”

朱祁钰说完,转身就走了。

高谷愣住了,这就结束了,这养廉银子值当昨夜六部大员在白名鹤府上开一夜的会吗?这不是笑话吗?

不!高谷看了白名鹤一眼,心说大明皇帝这一手,怎么看都象是白名鹤这家伙的路子,先是给许多好处,等几乎所有的官员都念着好的时候,突然拿出砍刀来。真的很难说,这把刀会砍向那里。

到底最终的一招是什么?高谷怎么想,都无法想到这最后一招是什么。

胡濙打了一个哈欠,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回府睡觉。”走了几步,又冲着白名鹤笑了笑:“名鹤呀,今天的船上的货物怕是许多都会运进京吧。晚上叫你府上的厨子好好准bèi

一下,今天去你府上吃晚餐。”

“啊,恩!”白名鹤的回答让许多人都笑了。

官员们出宫,许多低级官员已经忍不住开始讨论关于养廉银子了。特别是原本就是非常清廉的官员更是有些激动,可以作一个好官,也可以有一份富足。

还有什么比得上这个。

“白名鹤,你不回府吗?”于谦走到白名鹤的身旁。

“于大人是想问我,我手上还有多少银子可以调用吧。这件事情过几天我回答你,这两天我先和商人们把账结了。这会我还回不去,我要去东华门那里查看运进宫里的贡品,金大监估计已经在那边等我了。”白名鹤很直接的把自己的猜测就说了出来。

于谦点点头:“晚上去你府上吃饭,银子的事情过几天再说。”

于谦走了,白名鹤又和几位官员打了招呼,他的父亲与二伯这才来到他面前:“这个万岁赐婚是大事,家里应该有些什么准bèi

。”

“父亲大人为此事辛苦,苑君已经与宫里的管事商量过了。金银珠宝不是问题,可以说宫里有的东西,咱家里都有。不过,到最后还要看宫里意见。这件事情有些麻烦,不知dào

是那位亲王主礼,宗人府也要去一次。眼下最麻烦的不是大婚,而是我要去见两宫太后,以及当朝皇后!”

白名鹤不用解释,白崇喜也知dào

,见两宫太后有多麻烦。

“为父这几天就住你在二伯家里,你府上……”白崇喜心说你的府上大人物太多了。(未完待续……)

第272节 冤大头?

白名鹤和自己的父亲白崇喜也没有说上几句话,退朝之后过来和白名鹤说话的官员不少。特别是英国公一派的那些武将们,几乎每个人都过来和白名鹤说上几句。

也没有什么重yào

的事情,打个招呼,顺便问一两句八卦。

其中最大的八卦就是,白名鹤上次离京的时候说过,要给英国公一个公主娶回家,那么这件事情是不是这一次会有结果呢,虽然英国公过了年就十三岁了,距离娶妻可能年龄还小呀,但不影响这些与老英国公出生入死的将军们八卦一下。

白崇喜没有让白名鹤为难,悄悄的退到了一旁。

“三弟如果入朝为官,怕是很快就会习惯了。想几个月前,我这个作二伯的想见名鹤一次都非常为难。倒不是名鹤不见我,只是他府上许多四品五品的官员都在排队求见,我也是不想让名鹤为难!”

白崇远这不算是诉苦,只是说了一个事实。

“我在想,白名鹤大婚之后会不会回家?”

“肯定不会回。”白崇远给了一个非常肯定的答复,然后才解释:“我在朝为官这么多年,虽然只是京官之中的一个小官员,却也知dào

这两年京城的情况,名鹤是作大事的人,纵然他想回家,怕是万岁也不许,纵然万岁许了,百官这里也不会放他轻易回家省亲!”

白崇喜叹了一口气,似乎这儿子变得不是自己的一样。

白名鹤一边与相熟悉的官员说笑着,一边向东华门走去。

到了东华门,金英就坐在禁军的哨房内,而哨房外搭了一个棉帐篷,白名鹤可以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似乎在争论着什么。

看到白名鹤到,金英笑着迎了上去。

“你有一些小麻烦,宫内十二监,除了我这个司礼监之外,就是御马监没来。但却托我让你别忘记他们,这马上要过年了。难得有一个富余年呀。”

白名鹤往那帐篷看了一眼,正好又有一个穿着总管服色的太监走了进去。从门缝那看到,里面何止十个人:“金公公,里面似乎有二十多个人吧。”

“啊,有!”金英笑着回答:“除了十二监,还有四司八局,以及两宫太后那里的总管太监,以及皇后贵妃宫里的总管。其余的妃嫔嘛……”金英一指东华门内那边一处仓库:“看,那里还有几十人。”

白名鹤有点晕。

金英靠近白名鹤压低了声音说道:“万岁让我告sù

你。别那么大方。今年你放开了,那年年都要增加,这宫里的开支要是太多了。先不说花费有多少,只是这都御使那边怕是会弹劾。最麻烦的就是,咱们大明还有那么多的宗室呢!”

白名鹤指了指自己:“让我唱白脸,作恶人?”

“没错!”金英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我呢,和稀泥,当然也顺便当一次红脸好人。”

“兴督呢?”白名鹤问了兴安的去处。

“他去帮你杀人了。昨夜曹吉祥打断了腿,别说你不知dào

。”金英很严肃的回答着。白名鹤心说自己还真的不知dào

,或许这不是什么大事,所以东厂那边也没有报给自己。

金英带着白名鹤进了那个棉帐篷后才知dào

,原本准bèi

送进宫内的贡品让金英给拦了,眼下就堆在北京城外的仓库里,只说是白名鹤借了仓库。并没有说宫内收到了东西。

进去之后,这里全是有职司的总管太监,虽然身份没有金英这么霸道,可以自己所管的那一份里,也是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这里面只有一个人白名鹤认识并且熟悉。成敬。成凯的父亲,现任内宫监大太监,主要掌管采办皇帝所用的器物,如围屏、床榻、桌柜等。他这次来,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白名鹤也猜不出来。

众位大太监起身,先是给金英施了一礼,毕竟金英是眼下大明太监第一人。

然后给白名鹤也拱手一礼,算是给了白名鹤与金英一份面子。

金英坐在了上首,白名鹤坐在左侧,成敬作为内宫监大太监坐在右侧,然后依次各级别坐下,每个人手上都抱着一份册子,这是连夜抄录的白名鹤这次带回来的货物清单,只是清单没有数量。

“白大人,说起来你算是司礼监一边的,掌管东厂大明由官员掌握这是头一次。不过也算是咱们自己人,杂家也不客套了。这次来一是为公而是为私。为公怎么讲,杂家王诚管的是神宫监,从公上说太庙以及各庙这马上要过年,是不是应该翻新,添置一些物件。就拿这熏香来说,宫里制香不错,可原料上杂家自然是要讨要一些。”

王诚说完看着白名鹤的反应。

白名鹤点点头:“说起来,我也算是宗室了。永清公主这边十几年也没有在宫里,眼下回宫赐牒也是祖宗与万岁的恩典。香料之事好说,各种香精油一百瓶,沉香十斤,各种香草十斤,不知可否合适?”

王诚心中默默的计算了一下,这些东西价值不低呀。

白名鹤那些香精油,实话说变成熏香烧了真是可惜,无论是作身上用的香水,还是制作香囊都是好东西。香草指是各种颗粒状的香料,按目录上看品种几十种,这几样加起来总量也过千斤了。

只是眼下,宫内大查。那一监也不敢私自再扣下些,这是掉脑袋的。

王诚只能继xù

讲了:“这公上白大人这个数量没话说,各庙一年所用不成问题。只是眼下官中也查得严,各种物资都有个数。可咱那些徒子徒孙总是要过年,也要打赏一些。所以只好开口讨个私。”

金英这时开口:“白名鹤呀,这京城百官也有一个养廉银子,原本我们这些作奴才的,有了身份后多少也有万岁爷赏赐,可许多新进宫的徒孙们一个月只有二两银子六百个大钱,再有二斗米罢了,就是杂家也不过每月八两银子米八斗,再有大钱一贯四百文罢了。”

白名鹤心说,太监的银子还真的不多。

“那王振被抄家的时候,有银四十库,马万匹,买下的宅子数千,田万顷。这是贪黩所得,他倒了受他牵连的太监光是罚去守皇陵、守草料场,成为杂役的就有上千人,杀头的也有一百多人。”

一库这个数量白名鹤知dào

,一库千金,就是白银万两。

“这个……”白名鹤犹豫了,他也明白金英的意思了。就是太监也要一份类似养廉银子的,因为这次杀的太狠,许多贪黩的太监大杀狠杀了一翻,估计大明十多万太监,至少要把零头或杀,或贬了。

“金公公,您一年一石银不知dào

如何?”白名鹤试探着问道。

金英淡然一笑,却不接口。心说白名鹤你还真狠,真的敢杀价呀。他已经是大明太监的巅峰了,平均一个月才一百多两银子,这个数字真的很少,非常少。

比起于谦一年的银子,这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王诚接口:“金公公一年一石,太少。”

成敬这时也说道:

“虽然说吃的穿的宫里备下了,但谁没有一点私房钱。既然是在这宫里为万岁爷效命,可职司不同,多少也有些上下打点。谁没有一个朋友,私下吃个饭喝个酒,也总是要自己结账的。而最重yào

的是,人都有老的一天,这到老出宫了,总要有点银子在宫外置办个家当,有个养老的地方吧。”

成敬的话引起了一片附和之声。

“还有,宫里的宫女们。有些伺候的主子家里富些,能赏赐一点。否则这胭脂水粉的什么,总是要花银子去买的。也要存些钱,这过了二十五岁,出宫嫁人纵然宫里会有一份贴补,可谁不想给自己多些私房钱呀!”

“银子,加一倍!”白名鹤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成敬笑了:

“白大人,杂家也知dào

,你这加一倍可不是一个小数。宫里宫外的奴才们加起来,你一年就是上百万两银子的支出呀。”

“不止,我计算过,估计没有千万两都下不来。我已经上了奏本,大明所有的内官与宫女,除了宗室家里的,只要是直属大内的所有的俸禄、赏赐全部归为大内支付。我查过名册,这总人数怕是有两万人了,再加上宫女,足有两万五千人。”

按白名鹤这么说一句,似乎真的要上千万两银子。

明史有记载,说这个时期有十万太监。

这件事情白名鹤查过名录,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实jì

上真实的数字是,清朝的时候有巴结清皇帝的时候胡说的有十万人,只说是清比明的制度好,其实就是许多原本太监作的事情,交给了普通杂役作了。

就依两万人计算,每个人平均一年就钱、米、银。也用四十两上下,这就是八十万两的俸禄。不让太监们贪黩,那么也就需yào

一份养廉银子,依太监真实的生活,白名鹤心中估计的是这个俸禄的十倍左右。

当然,还有宫女的那一份。

宫女就不叫养廉了,而叫赏赐。

“金公公,不如这样。宫内不可能叫养廉银,有职司的叫职司补贴。没有职司的自然不能按月发,就是每年几个大节,大喜,过年总是有些赏赐。银子,就依您老的标准,一年的总赏赐两石银子绝对不能再多,其余的拿东西来顶。”(未完待续……)

PS:再一次证实了马太效应。

下周裸奔了。

第273节 两宫皇太后

听到两石不能再增加,这个数字肯定没有办法让人满yì



一年三千二百两银子,对于总管太监来说,真的不够用。到了他们这个身份上,在宫内伺候人穿的是宫里配发的衣服,可在外总是要有个体面的。

虽然说有些普通管事的孝敬,可眼下宫内查得太严了,没有集团下面的也没有银子呀。

重yào

的,为了身份,他们也会有许多打赏。

更重yào

的,就如成敬所说,他们要为自己将来老了留一些银子的。

“布、米、香精油、香草,甚至是珠宝、玉石、木料。当然还有一些小玩意之类的,总之肯定是有的。按京城市价折,三石银子的货物,给银子是不行了,如果银子支出过大,没有那么多的银子呀。”

大明银子多吗?

事实上相比起后来的清朝少太多了。

因为大明太祖朱元璋搞的小农思想,大明几乎就退化到了能物易物的社会经济了。无论是铜钱的数量,还是银子的数量事实上远远不足以支撑大明市场经济。

“市价,七折如何?”金英心说,这个数字已经差不多了,至少勉强达到了这些人心目中的价位,至于差一些,也差不多。几个特别的人,单独再给一份就是了,但总体的大规矩却是不能变的。

“九五折还是合适的。”

白名鹤与金英在讨价还价,最终还是以九折作了决定,但额外的又给了十担白麻布,以及十石米。

这些大太监们关心完自己的事情之后,至少宫内的实jì

用度是多少,似乎并不是那么重yào

了。至少没有和白名鹤有多少讨价还价,保障了大明皇帝的用度,其余的人不怎么重yào

,可当到了两宫皇太后的时候。

作为这两宫的总管,自然要为他们的主子尽一份力。

人总是自私的,先完自己的事情才会去谈主子的事情。当然也可能关系到所有太监群体的利益。谁也不认为自己应该插嘴的。

终于提到两宫皇太后这新年的贡品了。

成敬这时问了一句:“白大人,这次的贡品你应该当亲自送贡帖进宫的。至于贡品是作臣子的心意。”

成敬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这个暗示让白名鹤心里猛的一揪。心中骂道:去他娘的心意为重,两宫皇太后的贡品敢少了那个的。除非你对自己的人生已经绝望,否则这贡品还真的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不对!白名鹤猛然反应过来了,成敬这话不是提醒自己贡品,而是两宫皇太后。

“都回了吧,你们那些差事少不了你们的,差什么来问杂家就是了。”金英一句话就把在场九成的人打发走了。众位总管太监谁也没有再说什么。他们最关心的是自己这一份,至于宫里的用度,这只是多出来的,有谁没谁,多了少子也有上面的人操心。

比如金英、成敬、或者是当今万岁。

众位总管太监离开了,可还留下了四位,分别是两宫皇太后,皇后。杭贵妃宫里的总管太监,论级别与职司。他们和金英差了不止几条街,可伺候的人不同,金英也给他们几分面子。

“今个献贡,还是明天?”金英问白名鹤。

“今天,我想先求见上圣皇太后!”白名鹤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金英并没有指点过白名鹤要先见谁,后见谁。这个顺序在大明而言太重yào

了。白名鹤如果每走一步都要有人扶,那么他可能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无论白名鹤先见谁,后见谁,或者在宫里有什么祸事,金英都有十足的把握给白名鹤扛下来。再说了背后还有大明皇帝的支持,并不是谁都能拿捏白名鹤的。

四位内宫管事表情上看不出什么,其实这四人心中明白,杭贵妃铁定是最后一位。至于谁是头一位,自然是在两宫太后之间了。白名鹤既然选了上圣皇太后,那么其余三人就去准bèi

了。

贡品不是问题,白名鹤这边早就准bèi

好了。

光是准bèi

这些贡品,东厂的几位档头可是帮了大忙了。

很快,宫外仓库那里就有人过去传话:白名鹤第一个求见的是上圣皇太后,也就是孙太后,朱祁镇的母亲。

守在仓库的是东厂二把手,大太监舒良,兴安的副手,也是留名于世的大明太监之一。

更是当时深受皇帝信任的太监之一。

如果金英在换太子这件事情上倒了,那么兴安进司礼监,舒良就是东厂都督。

接到报gào

,舒良拿出早就准bèi

好的目录:“都看好了,不要搬错。”众位小太监齐声回应后,开始装车,挂红。

舒良把玩着手中那只雪茄,对身边的两人说道:“咱们这位新都督倒是有些手段。”

“能让兴督放心交权的人,自然不普通。”另一位很是一脸严肃的回答着,同时小声的问了一句:“公公,他们在东华门议事,您老不去的话?”

“紧张自己口袋那点银子了?”舒良笑问。

两个副手都有些尴尬的笑了,舒良笑骂:“你们这些个没出息的,守着聚宝盆还有其他人抢食,出去莫要丢了我们东厂的脸面。也罢,给你们交一个实底,明面上咱们和宫里那些一样,但咱们多了一个名为勤务补贴的银子,就是出去办差加赏。”

说到这里,舒良一指身旁的大档头郝义:“这次你南下岘港办差。你这一队,这个数。”舒良伸出三根手指,然后继xù

说道:“不过,事情要是办砸了莫过杂家不客气,办好了再翻一倍。”

“定当为万岁效死。”郝义很郑重的施了一礼。

“南下的路上,顺便去杭州给岳王爷上柱香,香火银子咱们白都督已经给你准bèi

好了。”

东厂正式的变成了对外的情报部门,舒良三根手指就是三石黄金,东厂已经习惯了白名鹤用石来计算黄金的方式,大气!

白名鹤这么大方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东厂到了岘港,明面的人只有几个。其余的人干的全是刺探、暗杀、煽动等掉脑袋的事情,而且死了也不能说自己是东厂的,被抓了十之八九不会有人去救。

卖命的银子,自然不能小气了。

另一边,白名鹤已经跪在内宫一道门前听宣了。

孙太后对于白名鹤第一个来拜会自己还是有些意wài

的,毕竟自己已经是过气的皇太后了,当下宫内正当红,亲儿子作皇帝,纵然没有势力也有权势的是吴太后。

特意的穿上太后正装,而且没有挂珠帘,就这么直接的接见了白名鹤。

白名鹤进来行跪礼,听到免礼之后却没有起身:“儿臣给皇娘请罪,苑君坐了这半个月的海船,这几日在府内还没有恢复过来。本应带她一起来给皇娘请安的,儿臣代苑君给皇娘请罪了。”

孙太后愣了一下。

她当初收了孙苑君作了女儿,只是想为将来留一条路,也是为自己的儿子留一条路。白名鹤进来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有想起这件事情。

在她最初想来,白名鹤问安应该称呼自己为太后,或者是太后娘娘。

虽然大明宫内,称呼并不是非要加一个皇家的尊称,比如太子称呼皇帝叫的就是爹爹,而不是父皇。而皇帝见到身为太后也是称呼为母亲。

白名鹤这一句皇娘,倒是新奇,不过却也不失礼数。

“来呀,安排宫里两个得利的人儿去我儿处调理一番。名鹤你起身坐下,陪为娘说说话。”孙太后很和气,至少这白名鹤看着很顺眼。

白名鹤施礼后才起身,随身将一个小册子交给了这里的宫女。

“皇娘,儿臣在南洋为万岁经营了一些,带了点新奇的东西回来。虽说宫里可能也会有……”白名鹤没说完,孙太后就笑着说完:“这是你的心意,宫里纵然有也不及你的心意,我知晓了。”

孙太后并没有自称哀家,而是自称了我。

四只木箱被抬了进来,三只木箱被麻袋层层的包着,里面还有一层棉被。里面是新鲜的芦荟。“皇娘,这个叫芦荟,儿臣在南洋找到了鲜货。”

“奶奶这是好物件,前些年有番商从西边带回来那些黑色的小块,就是些物的汁。”宫内的总管受了好处,自然为白名鹤说话了。

孙太后离座:“这个就是芦荟呀,听宫里的御医讲此物为女子之佳品。”

“皇娘您喜欢就好,儿臣会安排南洋那边的船每次上京都送来一些新鲜的。”白名鹤在一旁陪着笑容,然后打开了另一个箱子:“这个叫燕窝,此物为燕窝中的极品,名为血燕窝。只生产在万丈绝壁之上,此物有养阴、润躁、益气、补中、养颜等五大功效。”

白名鹤还当大明的内宫没有见过这东西。

事实上,历史上第一份记载燕窝也在一百多年后了,可没有记载不代表宫里人没有见过。

此物,在宫内名列奇货前几位,价值可比黄金,因为大明眼下根本就没有产地,极少数还是从大明西南有些许贡品,可成色比起白名鹤这个,差之千里。

这一次,不用孙太后宫内总管帮白名鹤说话,孙太后就知dào

此物的价值了。(未完待续……)

第274节 佛宝现世

“有心,有心了!”面对这极品燕窝,孙太后都吃惊不小。

白名鹤的燕窝是从南掌与高棉弄来的,小吕宋有,但眼下却没有办法去采,许多地方还不是人力可及的地方,白名鹤也不会让大明的士兵去为这个拼命。

“安排下去,这几日抽个空。哀家打算出宫,去探望一下丽苑公主。”孙太后的态度再进一步。

白名鹤谢恩,然后说道:“儿臣有一个小请求,请太后恩准。”

“说吧!”

“楼观道门要在南洋建观,所需yào

金银、工料都已经到位,只差观内一副为苍生祈福的字。虽说小吕宋那里都是蛮夷,可总归也要受些教化。受了教化自然也是我大明的子民,儿臣原本想求万岁赐字,可万岁国事烦重,儿臣数次也没有找到机会开口。所以恳求皇娘赐字!”白名鹤一头磕到底。

孙太后又不是初入宫的人,宫里是怎么一回事她能不知dào



白名鹤能与大明皇帝在书房内单独议事几个时辰,为了白名鹤回来竟然不早朝。白名鹤能没有机会求字吗?

也罢,这是哄自己高兴呢。为苍生祈福自然也是功德无量之事。

面子还要有的,孙太后婉言拒绝了三次,白名鹤再恳求了三次,这赐字的事情倒是定了。

出了孙太后的宫殿,白名鹤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总管太监亲自送到正门外,两人说了几句客气话。白名鹤不动声色的塞了一个纸卷给了这位总管太监。

待白名鹤往吴太后的地方走去的时候,孙太后宫内的总管太监在无人处很好奇的打开了手中的纸卷,这东西他绝对没有见过,可不代表他没有听说过。

银壹百两!银票,全国通兑的那种。

这东西,别说可以随时换到银子,就算怕麻烦不去换,也有商人愿意用真金白银给你换,而且全国通兑的至少再加三分银,这就是一百零三两。

吴太后的宫内。就没有这么大压力了。毕竟这是当今皇帝的亲娘。白名鹤是怎么一回事,这位吴太后非常的清楚,礼物一样不少之外,白名鹤暗中给了吴太后一百张百两的银票。装在一个小木盒内。根本就没有让宫内的人看到。只说是首饰。

吴太后在宫内没有根基,为了怕人说自己争权,平时宫内的配给她领的比孙太后还少。

虽然自己儿子是皇帝。可后宫的事情对于她这个没有根基,没有外戚的人来说,她的花销还要更大些,皇帝富有四海,却是没有半两银子。想人不知鬼不觉的给自己弄些银子,还当真不容易。

相比孙太后,吴太后对白名鹤更为亲近。

因为怀玉就是她贴身侍女生的女儿,这个情份更近些。

说了些南洋的见闻,白名鹤也轻松了不少,这才说道:“儿臣等下要去皇后宫中,有个物件儿臣得来不容易,也是许多大明忠义之臣拼上性命得来了,献给皇娘怕多少有些麻烦,所以只能献给皇后娘娘了。”

吴皇后是从最低层走上来了,她对宫内比白名鹤看的更清楚。

她是太后,但孙太后也是太后。她清楚的知dào

,有些特别的东西给了自己,孙太后那边肯定会有些想法,也会在外朝有些非议。

对于白名鹤的作法,她是理解的。

当下就说道:“你也是我儿的夫婿,什么皇后娘娘的称呼那是对外人言的,你应当叫皇嫂!”

“皇娘教xùn

的是!”

皇后宫中,以总管太监为首,太监宫女早早就在外迎着了。这些人并不知dào

吴太后会来,只是为了迎接白名鹤。

白名鹤是臣没有错,可这样的臣子却不比普通的臣子。说句难听说,皇后无子,如果白名鹤这样的臣子全力支持杭贵妃,那一定的条件与机会呀,这皇后的位子还真的可能会不稳。这迎接的主意不是皇后出的,却是总管太监的意思。

主荣奴荣,这就是总管太监的心思。

汪皇后,贵为国母,眼下也不过二十四五岁,比当今皇帝朱祁钰大一岁。身上没有珠光宝器,只是比普通的贵妇多了一些皇后专有的佩饰,珠冠比起大明之前的历代皇后要小气的多,因为她成为皇后的时候,正是大明国难之时。

“臣……”白名鹤刚刚跪下,汪皇后就示意免礼了。然后给吴太后行了大礼,吴太后对汪皇后说道:“名鹤这孩子太过辛苦了,连日奔波不说,还要操心咱们娘俩这新年添置物件,赶紧给安排一个座。”

吴太后对白名鹤的态度并不让人吃惊。

至少汪皇后是理解的。

宫内人都在传,白名鹤的舰队上百条船,有一条船拉金子几乎快把船压沉了。这次新年,宫内连最低等的宫女都会有一身新衣,全是因为这次白名鹤带回了大量的金子。

宫内可不知dào

白名鹤在干什么,大明皇帝赏赐的金矿却瞒不住。

只当是白名鹤在南洋找到了许多金矿。

白名鹤将小册子交给皇后宫内的总管太监:“这些许物件给皇嫂宫内过年所用,只有一物,臣请皇嫂去冠后,臣方才能拿出来。”

让皇后去冠,这是什么物件。

在吴太后的暗示之下,汪皇后回到后室取了头冠,以及身上的饰物,换了一件普通的衣服重新来了前厅。

汪皇后,前厅已经摆着一个一丈高的木箱,好在古时间宫殿正门大,否则这箱子都难以抬进来。

这时,金英早已经到了,穿的不是太监的服色,而是佛服。正坐在木箱念经,宫内无论是太监宫女都跪了一地,就是吴太后都跪大那木箱前。

在几分钟前,金英刚来的时候,白名鹤对金英说道:“请金公公先诵经,我才会开箱。”

“何物?”金英很直接的问道。

“佛宝舍利,八宝之一佛牙,原本属于婆罗门乌苌国那一份,为佛祖当时八份舍利之一。”白名鹤很严肃,那怕他不信佛,可此时也不能不严肃。

金英第一反应是,白名鹤这东西来路可正。

可此时又能说什么,原本已经接到消息,白名鹤手上有佛家重宝,却没有想到竟然重到这种程度,坐下念经,白名鹤根本不知dào

念的什么经。

木箱开启,先是塔,然后一层又一层的塔取掉之后,是金罩,又是好多层。

一直到最内屋,是纯白色水师雕刻成的类似后世的玻璃罩子,在纯金的基座上摆上着一只纯白的佛牙舍利。

最激动的是金英,要知dào

他曾经用历来所获赏赐的金币以及募捐所得,在仁宗赐给他的武基庄田房舍上建造了一座佛寺。这佛寺颇具规模:中有如来殿,左为观音殿,右地藏殿,前天王殿,后圆觉殿。廊庑绘有五百罗汉像。此外还有钟鼓楼,禅堂,斋堂,僧房,外有山门、金刚具像。

建成之后,金英又将赐给的田土、树株布施给寺,作为斋粮。延请明通大师住持,率领僧众朝夕讽诵经文,祝福太宗、仁宗、宣宗永逍遥于极乐,当今皇上万岁圣寿。英宗十分高兴,给寺赐名为圆觉禅寺。

不用说,白名鹤这佛宝肯定会供奉在圆觉禅寺了。

好重的礼呀。

不,这不是礼物,这是福。

金英亲手将那金罩一层层的套上,又将一层层的塔恢复,这才对白名鹤长躬一礼。

白名鹤将一个金丝卷轴交到了金英手上:“高棉王献上,这是献礼的文书。至于过程,我就不讲了,怕金公公你打我。”

金英瞪了白名鹤一眼,这过程不用说,金英绝对没有把白名鹤当成一个善良人。

金英读过佛家的许多书卷,也是知dào

当初佛祖的舍利分给了八家,详细经过在佛经上有所记载的。其余的不用说,这样级别的佛宝是不会献礼的,只能说白名鹤动了黑手。

或者是联合周边的几个小邦下了黑手,当然明面上白名鹤肯定很干净。

这一切都无所谓了,反正东西摆在这里,也不能还回去。

金英已经作出了决定,请京城周边所有的大僧前来,念上七七四十九天经再说。

对着佛宝虔诚一礼之后,金英看了看白名鹤:“白名鹤,你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大的麻烦。不过麻烦之后,好处比麻烦多。”金英说完把高棉的所谓献礼的文书拍在白名鹤身上:“百官没有人会相信这东西的。”

“啊!”白名鹤摸了摸下巴,又拿出一份东西来。

金英接过翻开看了看,脸色从白变黑,从黑变红……,就象彩虹一样转了一圈,然后重重的把这一份东西又拍在白名鹤的胸口,却硬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那眼神之中的意思就是,你白名鹤够无耻。

白名鹤很得yì

,笑呵呵的将两份东西重新放回到怀中。

吴太后把白名鹤的两份东西要过去看了一眼,她只是笑了笑又还给了白名鹤。

白名鹤手中这份东西出自重阳宫全教,就是重阳真人推动三教一思想下的产物,总之一句话,这份东西就是道教相传洪荒时代,西文教与佛教的关系,所以这佛宝本就是中原的。(未完待续……)

PS:终于约上医生了,周一。虽然是小手术,但岳父大人年事已高,还是要小心翼翼伺候的。

第275节 疯狂

金英是佛教徒,自称奉佛弟子。

白名鹤这种作法他没有办法说不对,三教合一的理论已经不是近几年的事情了,而是南北朝时期,就已经开始有了三教合一的思想。

明朝的时候,这个三教合一的想法达到了一个小高峰,白名鹤此举绝对会把三教合一推到一个极致,这件事情金英挡不住,也不敢挡。

大明儒家虽然自成一派,可许多人却是信奉三清的。

佛家密宗其实与道门已经非常紧密了。佛教密宗之说多类道教,包括有道教所擅的服气、服石、炼药、外丹、符祭等方术,追求长生成仙,其与道教的渊源关系,可能早在善无畏、金刚智等人唐弘密之先。

麻烦,白名鹤非但不会有麻烦,还会得到儒、道,甚至佛教密宗的支持。

金英口中念了一声佛号,坐在那舍利前开始念经,至于什么时候搬走,搬到那个寺中,金英也没有了主意,眼下只能任由白名鹤去闹了。

从皇后这里出来,杭贵妃那里没去成,因为杭皇后也来到皇后这里了。

不仅仅是杭贵妃,可以说整个皇宫之中但凡是有点身份的人都来了,就是大明皇帝也过来看了一眼。

皇后的宫中,念佛声高低起伏,宫里信佛的都围在这舍利旁边。就是信道的,也过来拜了拜。

大明皇帝朱祁钰是信道的,这东西他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连屋子都没有进,对于他而言,所有的一切只要对他统治大明有利就是好东西,反之就消灭掉。

御花园之中。朱祁钰问白名鹤:“此时你为何没有上奏本?”

“万岁,臣上了。除了臣那一袋奏本之外,还有一个小筐,臣去了广东这些日子,所作的事情都有了一份详细的报gào

。什么事情重yào

,什么事情不重yào

。臣不敢妄言。所以都详细的写了交万岁您备查,万岁说什么重yào

就是什么重yào

。”

这个回答很多无赖,不过也没有错。

“这件事情,总体来说办得不错。就在新年当天搞一个仪式吧,这些事情宫内自然有安排,朕也借机与民同乐。不过你不要出现了,听大蔡来报,金英看你的眼神很不善呀。”朱祁钰提到这事情倒是笑了。

白名鹤作了一个擦汗的动作,小声说道:“臣启万岁。那筐记录文书中。有编号一六七至一六九的,能否不让金公公看到,我怕他杀了我。”

“是什么?”朱祁钰来了兴趣。

“这个,臣搞了些小东西,换了些金子。但这件事情极为机密知dào

的人不超过百人,也是福建蓝将军亲自负责的。只是……”白名鹤小声的汇报了,朱祁钰惊呆了,身为大明皇帝。听过的奇事绝对不少。

可以说,身为大明皇帝。见过的古怪官员也不少,见过听过违禁的事情也不少。

可白名鹤所作的这件事情,朱祁钰真的震惊了。

“来呀,摆架东厂!”朱祁钰根本就没有半点犹豫,立即传了旨。

东厂听说大明皇帝要来,赶紧把院子清扫了一翻。舒良亲自在门口迎着。大明皇帝到了之后,只问了白名鹤一句:“那个仓库?”

“是,是货号九九九九的那一批次。”

货号都有记录,舒良一查就知dào

在那个仓库里了,这个货号后面还有标注。是九把刀,属于特别重yào

的货物,不但用了东厂最结实的仓库,四周还有人守着。

进仓库的只有三个人,大明皇帝、白名鹤、舒良。就是蔡公公都给放在门外,大明皇帝特别下旨,让蔡公公守后任何人也不许进来。

舒良与白名鹤合力打开编号为四个九批次的几只箱子。

这些箱子上全是白名鹤印鉴按下的漆印封条,朱祁钰看到这个后,心跳微微的加速了一些,他听到白名鹤所说非常非常的震惊,可也想像不出白名鹤能把事情搞到什么程度,只有亲眼见到这才会完全相信。

也要看一看,白名鹤有多疯狂。

一只紫檀木盒,一看这手艺就是宫内给白名鹤弄走的顶级工匠的手艺,然后将木盒打开,里面是上等湖丝,配上了苏绣铺底,然后分成了十八个小格子,每个格子还有纯金的底座,然后加上宝石镶嵌。

最后,底座摆上摆着一粒珍珠。

看到这货物的时候,舒良指着盒子,然后一脸惊讶的看着白名鹤,又指了指盒子。

“很吃惊,显然你也不知dào

?”朱祁钰语气是压抑着的平淡。

舒良赶紧回答:“奴只是知dào

,这个编号的货物后面标注为九把刀,这是最高护卫级别。货物内容,这个编号的货物名称清单也是极为机密,奴虽然有资格看,可这几天忙着加固银库,却没来及详细的看过这些清单。”

朱祁钰摆了摆手,示意这种小事不必在意。

“你说!”朱祁钰一指白名鹤。

白名鹤在回答之前,连续打开了六个盒子,全是成套装的。

“万岁,这六个品种。最便宜的一盒就是四菩萨的,蓝将军在倭岛一盒两石黄金。而且这不是有来卖的东西,这是用来请的。倭人贵族你敢有一点犹豫,就是心不诚。这一盒就会被别人请走,想要再来看一眼,沐浴斋戒七日。”

说到这里,白名鹤叹了一口气:“后来我发xiàn

我错了,这个价有些低了,他们的黄金成色不好,而且二千八百个大钱就可以换一两黄金。还好蓝将军也发xiàn

在这个错误,及时的停手,所以只卖出了一百盒,收了三百石左右的黄金。”

“真狠!”朱祁钰开口了。

能让大明皇帝这样评价的,白名鹤绝对是大明头一人。

朱祁钰又问道:“那么,你下次准bèi

怎么卖。不对,是让倭人怎么请!”

“最便宜也要千万大钱吧。我会把这个包装弄的更好一些,我已经安排下去,用上好的木料制作九尺佛塔,要说咱们大明的木匠真不错,他们可以制作出和真的一样的塔,塔里会制作成真的塔那样,然后再加……”

白名鹤不断的讲着,自己这个包装的技巧性,以及华丽性。

末了,朱祁钰又问了一句:“白名鹤,此物价值几何?”

“这个,珍珠的价格大约是包装的百分之一,甚至可能再低些。这个,其实万岁您听臣言,寺里许多木头珠子其实也不值几个银子,只是大僧开光之后,就是百倍的价。我这个,怎么也能找几个大僧吧,他们总是要银子修寺庙的。”

“金大监会杀了你的。”舒良实在忍不住来了一句。

朱祁钰却是爽朗的笑了:“所以,要保密呀。你真的是……”白名鹤都不知dào

如何形容白名鹤了。

白名鹤脸一红,又从箱中拿出一本佛经来。

“万岁,这个没有写到奏本里,这个估计流传出去我肯定会被人干掉。这是暹罗真zhèng

的有名气大僧正的血墨佛经,这一本倭岛那边请去,我开价万金,这一次放出去了十本,听说还引发了一场不算小的战争。”

舒良都不知dào

应该如何形容了。

“万金呀!就不不到七石黄金,倭人的金朕听到汇报了,就是七成金,这就是五石黄金。朕给你打一个欠条,朕给皇后拿回去一本。”

白名鹤当场就给跪了:“万岁,您还是打我的板子,或者贬官吧。”

“那么,你说这佛经?”朱祁钰弯着腰靠近白名鹤问着话。

“那一本,其实并不是一套。佛经也有许多种,但真zhèng

全的只有三套。万岁还是拿一套走吧,一共十八本。其余两套全的臣打算换更多的金子,顺便让倭岛进入战国时代。”白名鹤赶紧交待着。

朱祁钰摇着头:“白名鹤,你老实交待,朕要听实话。”

“四号箱内,七号小箱!”白名鹤赶紧回答。

舒良去把箱子打开,找到了那个小箱,里面的东西打开一看,竟然是三清、八仙、福寿禄三仙。

大明皇帝朱祁钰靠近看过,又看了看白名鹤:“白名鹤,你不是信道的吗?”

“臣……”白名鹤一咬牙:“臣信的是华夏正宗,天子为尊。”

朱祁钰盯着跪伏在地上的白名鹤看了好一会,想到金英对白名鹤的评价后。微微的点了点头:“华夏正宗这话,朕信。但天子为尊这话,朕信你七成。起来吧!”

谢万岁!白名鹤起身擦了一把汗。

“你有害pà

吗?你整这些事情估计你也没有怕。别在朕面前装这一副紧张的小人样。舒良你将白名鹤这里,所有的道教的全部没收,由你亲自看管。这些只能作来朕赏赐之物,白名鹤你敢换一两银子,朕就不放过你。”

“是!”舒良与白名鹤同时回答。

“还有,朕要天罡地煞的全套,什么时候朕能看到?”

“万岁,快的话明年年底,要想要极品,给臣两年时间。这珍珠毕竟也是一点点的长大的,臣计算过,十八月是最佳的时间,再长的话未必好。还有可能长的圆了,就没有形了。”白名鹤的话气倒是没有半点紧张。(未完待续……)

第276节 铜臭是什么味

对于白名鹤的回答,大明皇帝还是满yì

的。

有些东西只要与没有粘上铜臭,东西还是好东西,只是怎么用的问题了。

大明皇帝朱祁钰相信,白名鹤这些道教神仙的套装,作为赏赐绝对是拿得出手的好东西。特别是新年之时赏赐有功之臣。

指了指这仓库里的箱子:“白名鹤,这大库内的东西,有多少是能让朕动心的好东西?”

白名鹤心说,我不是把清单上交了嘛,可这话怎么敢问。而且那清单如一本厚书,想来大明皇帝也没有兴趣一一看完。

白名鹤在大库内转了一圈,看了看这库里的编号,让舒良帮手又打开了一个箱子,这不是四个九的编号,是三个九一个七。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来:“万岁,十二生肖总是可以换银子吧。”

“没收!”朱祁钰只扫了一眼,心说白名鹤真的很厉害。

不说这南洋这边的手段,就是合浦在他手中也是一个宝库,这东西谁能弄出来。

白名鹤又打开一个箱子:“万岁,这个是臣制作的一点小玩意……”

“没收!”大明皇帝朱祁钰只是扫了一眼,无论心中如何想,可语气却是平淡的

连续看了四件东西,朱祁钰说了四次没收。

再一扫整个大库,朱祁钰对舒良说道:“挑五十个可靠的人进来,让大蔡进来。就说是朕讲的,这里看到的,听到的。传出去一个字,就割了他们的舌头。要是传出一句话,哼!”朱祁钰冷哼一声。

舒良施礼退了出去。

舒良离开后,白名鹤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朱祁钰这时问道:“你想明白了。”

“万岁英明。这些东西新年用于赏赐,可以省下不知dào

多少金子,还尽量皇家之贵。臣拜服,万岁英明。”白名鹤在一旁附和着,不得不承认物件比银子要合算些。

朱祁钰把玩着一只纯透明,高约四寸的高脚杯:“此物。价值几何?”

“万岁,市价这一套少说也要二百两银子以上,臣这里值二百文。如果可以作到量产,五十文成本。这就是臣说,让亲王来制作万岁收购。这些将来无论是卖到那一国,也不会低于十倍利!”白名鹤说到这些的时候,变得很严肃。

说完后,白名鹤话锋一转:“不过,臣以为这些东西不在大明销售。什么时候大明这些物件一套只有三五百文的价格之时。百姓用得起。可对外,依然是十倍利。这些货物原本就是给异帮准bèi

的,臣准bèi

卖到草原上去的东西。”

“水晶杯?是这个名字吧!”

“是!”

朱祁钰随意的翻看了几个刚才打开,却没有细看的箱子。在其中拿出一面镜子,这镜子不算大,直径只有三寸,却已经非常接近后世的镜子了。清晰的程度已经让大明皇帝震惊到心都麻木了。

“白名鹤,后宫的贡品之中。没有这些吧。”

“回万岁。臣不敢给进贡这些。怕万岁骂臣。”白名鹤不用解释,朱祁钰明白其中的意思。这绝对是可以引发后宫不宁的东西,你给皇后了,那贵妃也会有,宠妃也会找万岁这里想尽一切办法闹。

朱祁钰按了按额头:“这个麻烦,还是朕自己来想吧。你只需yào

告sù

朕,最大的一块有多大?”

“最大的高六寸。宽三寸。这已经是极限了,想再制作的大些,怕是需yào

工匠们花时间研究新的工艺,臣懂的只会作这个巴掌大小的。这大一些的,也是工匠们研究出来的。这些物件在倭岛。一个小团镜子就是五两的价!金子!”

君臣两人在箱子前低语着,舒良也带人进来了。

这些人一看这些东西,同样震惊。大内的宝库竟然没有物件,蔡公公的眼睛都看直了。

他也算明白,为何在进门前舒良交待的那些狠话了。

“都打开,准bèi

单独造册,也让朕看一看还有什么有趣的物件!”朱祁钰语气很平淡,说完后和白名鹤往一旁走,舒良赶紧给送来了椅子。

既有皇帝与白名鹤有话说,其余的人也不敢靠近。

朱祁钰问白名鹤:“你说海外的收益会有多少?”

“回万岁,这要看万岁的心有多大了。”白名鹤小声的回答着。

朱祁钰淡然一笑:“一年过亿两?可能达到?”白名鹤依然小声:“万岁,只要您想要。纵然是这个数的十倍,臣也敢应下来。臣丝毫不夸口的说一句,给臣五年时间将倭岛调教一番,仅一个倭岛臣就能给大明榨出来过亿两的银子,交到国库的也不会低于三成!”

“小吕宋呢?”

白名鹤想了想后回答:“小吕宋不同,因为那里还是蛮夷之地。想过亿两,至少需yào

二十年,甚至三十年。但强挖金矿这种事情不算,臣说是的普通的货物交yì

。”

很多呀!朱祁钰一边在思考,一边在观察白名鹤的反应。他可以感觉到,白名鹤讲的是实话,甚至有所保留。大明国库才有多少呀,白名鹤这么干下去,大明的富足天下无双,纵然和极西之地那个强dà

的帝国作战,也有底气了。

轻轻的敲了敲额头:“在你心中,大明的百姓会如何?”

“人人穿丝绸是小事,臣有生之年的目标是。至少人均年收入,高于一千两银子。有些富足的,还可以去海外游玩一翻,小吕宋虽然是蛮夷之地,可美景无数。还有些白如雪的沙滩,如宝石一船的海水。”

“朕决定了,批准你造船的请求,工部全力督造。明年计算五百万料的造船量,后年翻倍。朕真是没有想到呀,海外纵然没有金山,可就是些茅草也能让你生出巨利来。”

朱祁钰说的自然是白名鹤这庞大的白麻布计划。

果真强dà



大明眼下,当真有几十万普通百姓受这个计划的好处。靠这个就能一户家庭年收入近百两银子。

“万岁,臣还要些兵力。臣不领兵,只求派几位得力的将军,有几个地方臣想守着。还有一地,臣恳请万岁正式立府,就是夷湾岛。那里同样特产丰富,而且也是我大明水师对外行动的一个天然基地,最重yào

是,这个岛能让臣封死新高丽、倭两国的南洋之路。也恳请万岁,给臣一个与高丽交yì

的机会。”

“高丽不过弹丸小邦,曾经对我大明也不够恭顺。这些许小事,随你就是了。朕只是想看看,你一年可以从新高丽拉回多少银子,为你创造多少利。”

(历史上这个时期,王氏高丽已经结束了。新的高丽已经改名与后世一样,为李氏。只是这个后世的名字是禁词,所以以新高丽国代称)

“臣要新高丽,贸易是小事。臣真zhèng

想要的,是打手。”

白名鹤似乎早有准bèi

,拿出几张纸给了朱祁钰。朱祁钰飞快的看完,然后还给了白名鹤:“回去烧掉吧,朕心中有数了。这个计划可行,不过统兵大将的人选朕需yào

考lǜ

一下,朕这几天就会下旨,从各卫证调十万赴南京。”

“谢万岁!”

“明后两天早朝你就不用来了,在家里休息两日。三天之后朕会传你入宫,有几件事情的细节,小朝会上再议。”

“臣领旨!”

白名鹤不知dào

,不让他上朝并不是让他休息,而是有一件大事。如果白名鹤天天上朝的话,怕是就误了。因为白名鹤过完年大婚之后就肯定会离京,所以新年前的时间不多,能多给白名鹤一天,就算一天。

这会朱祁钰也不想和白名鹤聊了。

一来是许多细节还是在放在小朝会让,听一听内阁与门诊部的意见。

第二个原因就是,那边惊呼连连,也牵动着朱祁钰好奇之心。

巨大的鲨鱼标本,那一排又一排的牙齿,一丈多长的身体,如何不让这些没有见过强dà

海洋生物的人惊讶。

其余的物件,白名鹤可以说把大明工匠的能力催生到了极致。

巨赏之下不但有勇夫,也会产生智者。

为了满足白名鹤的那些古怪要求,行首院的人可以说将自己的脑细胞全部激活,想尽一切办法,无数次的尝试。

在制作出白名鹤想要的物件过程上,大量的技术积累,也产生了一些附加产品。

比如,白名鹤想要钟表。可眼下大明的工匠距离真zhèng

制作出钟表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但就是这个过程之中,他们成功的制作出了并不完美,却可以适度使用的发条。然后一个个音乐盒也随之产生了。

这个的结构比起钟表相差就是很多了。

蔡公公只看着这盒子古怪,白名鹤上了发条之后,后发出美妙的音乐,还有小铜人会在盒上旋转,这真的美妙到无法形容。

就是大明皇帝都惊的张大了嘴巴,这样的神奇物件都能够制造出来。

“白名鹤,把你自编的那套书,献上吧!”朱祁钰突然开口,这次论到白名鹤惊得合不上嘴了,辛苦了好久呀。朱祁钰微微一笑:“抄录一份献上!”(未完待续……)

第277节 神秘地道

献上!

白名鹤还真的很肉痛的,金银珠宝什么的可以再挣,自己给儿子写出的教材绝对是大明独一份的。这件东西,难道自己可以有所保留吗?

或者说,少一部分内容?

不!这个假设都是不可能的,对方是大明皇帝,说句不好听的这整个大明每个人的脑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些许的错误可以,那怕事情办砸了也无所谓,就算是带兵出去打仗,战败了损失巨大也可以。

唯独不能接受的,就是欺骗。

这就是无上的皇权!

白名鹤在回府的路上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却看到怀玉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白名鹤想问怀玉,你在这里干什么?可没问出来,怀玉一把就捂住了白名鹤的嘴,然后靠近白名鹤用非常小的声音说道:“姐夫,我发xiàn

一个非常有趣的地方!”

“非常,有趣?”白名鹤心说,这府里怕是都被东厂的人检查过一遍了吧。

怀玉拉着白名鹤就往府内走,内院的人忙的脚不粘地。无论是因为马上就要过新年,还是永清公主即将大婚,都有太多的事情需yào

准bèi



皇家的婚事,可不是儿戏。

白名鹤被怀玉直接拉进内院后花园之中,最初怀玉刚刚搬过来时,原本是花园杂役所住,因这个太子府废弃多年而闲置,后因为怀玉入住临时改为小道堂的屋子内,白名鹤这才喘了一口气问怀玉:“按规矩,不是大婚前不能见面嘛。他们没有把你接回宫吗?”

“大婚七天前才会接我进宫的,听说是宫里没有我住的地方。提前七天进宫,我在太后那里住几天没问题,要是再早些专门收拾一宫殿的话太麻烦。等收拾出来怕是连五天都住不了,而且也不能在太后那里住太久。”

白名鹤抓了抓头发,似乎有理。可是,又隐隐感觉可能有什么不对。

正要再问什么,就见怀玉拉着自己往床下钻。

就是怀玉的床下,怀玉点上了一支蜡烛。然后指着其中一块木板说道:“你看这块的颜色与其他的不同,下面我发xiàn

了有趣的东西。”

木板并不重,连小刀都不用就被移到了一边。

下面有一块正方形的框,然后有九个数字,一至九,摆得很整齐,最上一排是一、二、三,中间是四、五、六,最下面是七、八、九。

怀玉一脸期待的看着白名鹤。指了指那数字九格。

“果真有趣,没有想到这里竟然还会有秘密。唉莱克!”白名鹤来在大明这么久,除了第一次遇到了那神mì

的盒子,然后就捡了怀玉这个公主之外,竟然又发xiàn

了很神mì

的东西,比如眼前这个九宫格。

这是一把钥匙,怀玉请得非常清楚,金英来见她的时候告sù

过她。对白名鹤的引导只限于这里。如果白名鹤在这里止步了,那就是白名鹤没有这个缘份。所以怀玉很期待白名鹤能解开这个。

白名鹤伸手试了试。这似乎是铁块。

每一块的重量都有三四斤重,只需yào

用小刀撬起一点点,就有下手的边角了。取出一块,后面的就可以直接用手拿。

拿着手上,白名鹤才看清楚,这是铜不是铁。而且下面的长短并不一致,可相差的也并不大,最长一根与最短的,相差都不到半寸。

“姐夫!”怀玉在旁边轻呼了一声。

白名鹤摆了摆手:“这个不难,只是不知dào

会有什么结果。会不会有危险。”

“这里是很久没用过的太子府,又是不是东厂的牢房或者密库!”怀玉咧了咧嘴,对白名鹤的谨慎有些不屑一顾。

九块铜柱飞快的在白名鹤的排列之下重新摆好了,很明显的长短不一,再不是一个平面了。白名鹤伸手轻轻一按,只听到咔嚓一声,九块全部陷了下去,然后旁边的地板裂开一道口子。

打开那个地板,里面是一个铁制的把手。用力一拉,可以清楚的听到有铁链卷动的声音,在床靠墙的那个位置出现了一个洞口,然后就是台阶。

白名鹤用蜡烛往洞口里试了试,里面有些微风,显然是有空气的。

“不,这不好玩,里面会不会有蛇!”怀玉只是往后退,无论她找什么样的理由,她绝对是不会进去的。因为金英有过交待,为了她的性命,为了白名鹤的命。她绝对不能进去,这里通向那里,怀玉是知dào

的。

男人没有不爱探险的,白名鹤盯着那洞口实在是忍不住其中的诱惑。

带上了几只蜡烛,然后拿了两把短刀。

就在白名鹤往洞口里钻的时候,怀玉却飞快的将一个纸卷塞到了白名鹤手上后,飞快的从床下钻了出去,然后从外面将房间的门给锁上了。

这一瞬间白名鹤似乎反应过来,怀玉似乎知dào

些什么。

在烛光下白名鹤看到信封上写着:出来再看,落款是金英。

这只是一个地道,上下全部是石条加固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危险,而且也非常的短。出口处依然还是台阶,台阶旁有一个绞盘,几乎不用费力qì

头顶上就可以看到光亮了。

当白名鹤走上台阶之时,却看到一个大约二三岁的小姑娘正蹲在地上盯着自己。

“啊!”一声尖叫,然后是铜盆掉地之声,白名鹤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正飞奔着往外跑。白名鹤隐隐的可以感觉到这是那里,先是从口袋里拿出几块糖。倒不是白名鹤喜欢吃糖,这还是在船上的时候,从朱见深那里没收的。

小孩子吃太多糖不好。

白名鹤这糖可不普通,先不说原料是雪糖,而且混入了来自南洋的果汁、香料。所以这几块糖五颜六色的,小姑娘喜欢的不得了。

然后小姑娘施了一礼,很正宗大明皇室内宫的礼节。

白名鹤更加可以肯定,面前这一位是谁了。

大明嘉善公主,母亲是刘敬妃。那么这里就是南宫了,与白名鹤所住之外一墙之隔的南宫。这里还住着被软禁的大明太上皇,朱祁镇。

“你是嘉善?”白名鹤小声的问道,明知这位是公主,却没有加尊敬。因为嘉善依大明礼来算,是白名鹤的晚辈。白名鹤有理由,也有资格不用尊称,那怕其他的驸马需yào

也罢。

小丫头睁大着眼睛,眨了眨。打量着白名鹤,三岁的孩子能懂什么,能记得自己的名字就不错了,她只是好奇白名鹤为何会认识自己。

一个穿的很普通,身上没有一件饰品,却依然盘着皇妃发形的贵妇冲进来后一把将小丫头抱着怀中,带着一种极为警惕的眼神看着白名鹤。从白名鹤的官服上看,这个官只是一个从六品的小官。

可一个从六品的小官,却佩金鱼袋,而且官服上还绣有蟒纹。

白名鹤也没有再说话,而是盘腿坐在地上。

似乎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天大的麻烦,这个南宫可不是普通的地方。又想到了那封信,金英告sù

自己出来再看,那就是眼下自己到这里金英是知dào

的。

那么再往下分析就是,金英知dào

大明皇帝也知dào

。如果需yào

事后告sù

自己,那么怀玉完全可以等自己出去再告sù

自己。非要事先告sù

自己,却要求自己出去再看信,这其中必然有什么原因。

无论如何,此时白名鹤都在告sù

自己,无条件信任金英才是正确的选择。

看着周边的人,白名鹤转身就往地道下走。刚转身,就听到门外有人高喊一声:“给朕站住!”

白名鹤停下了脚步,不用猜白名鹤也知dào

背后的人是谁?站在那里只是停下了脚步,却没有转过身来。

那个声音再次发问:“你可知dào

,背对朕是什么罪名?”

白名鹤依然没有转过身,只是原地坐下,就坐在台阶上。坐下之后,白名鹤才真zhèng

开始思考,先是从自己所了解的历史开始。记得曾经有电视演过,南宫大门上锁灌铅,周围的树木全部被砍光,连食物都是从小洞递入的。

可眼下看来,这一段历史并不真实,至少在自己眼中是不真实的。

以眼下看到南宫的人数,靠小洞递食物,那么这个小洞有多大。每天从早到晚不停的递食物吗?如果严重的吃穿不足,那么这些人的脸色应该是很差的。至少眼下是冬天,就是冻也能冻死一半。

白名鹤并不了解真实的历史,在后世的现代,白名鹤也不是学历史的。

真实的历史是,朱祁钰的儿子意wài

病死之后,朱祁钰日日夜夜都在害pà

自己的哥哥复位,同时也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哥哥在诅咒自己无后。更严重的是,他自登基之后,后宫里女人不少,可他就是再无所出。

他的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全部是作皇帝前生下的。

所以在真实的历史当中,朱祁钰内心世界中最害pà

是上天与列祖列宗对自己的责罚。

所以真实的历史中,对这位南宫太上皇的各种压迫,事实上却是在朱祁钰自己的儿子死掉之后,却不是现在。至少眼下,朱祁钰心中多少还有些兄弟之情。(未完待续……)

第278节 太上皇

白名鹤还在思考着如何面对这个皇帝,现在的太上皇。

多余的人已经退了出去,这里突然进来了一个人,而且是身穿官服的人,对这南宫中所有人来说,已经是极大的意wài

了。

可以说,他们在这里已经一年多快两年没有再到这里之外的人了。

“见到朕,不用行大礼吗?”这一次,朱祁镇的语气变的柔合了许多。

“请陛下见谅,臣请求先一步告退。”白名鹤说罢,再次准bèi

往地道之中走。而这时,一把长刀从朱祁镇手中飞出,就插在白名鹤的身旁。白名鹤不得不停下,如果再继xù

走,就是无视一位帝王的尊严了。

先不说将来如何,就是现在这件事情传了出去,也会有文官出来弹劾白名鹤的。

“臣再一次请求先行告退,并请求陛下恩准,深夜觐见!”白名鹤依然没有回头,他实在不知dào

如何面对这位太上皇,三年前大明的实jì

掌权者,所以白名鹤只能选择先离开,他需yào

冷静一下。

白名鹤有些后悔,应该在看到嘉善公主的时间就离开。

“告sù

朕,你的官职与名字?”朱祁镇开口问道。

“陛下,臣叫白名鹤,说到官职臣现在也有些混乱。还来不及请教懂的人,那一长串的官职名称代表什么。但臣有两个身份,一是现东厂的代都督,二是永清公主的夫婿,当然大婚还需yào

有几天时间。”白名鹤如实的回答着。

这怕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敢背对着一位帝皇说话的臣子了。

听到这两个身份朱祁镇心中明白了许多事情。

南宫相邻的园子事实上就是以前的太子府,他也住过,但只有很短的时间。两府之间,后院墙几乎是相邻。但却并不是一道墙。而是有非常密的树木,但这些树木并不是人为的,而是许多年没有人管理,越长越密集。

虽然在这边,听不到那边真切的声音,可也知dào

太子府有人住下了。

是谁。有资格住进原先的太子府。怕是已经有大半年时间了,太子府那边传来的声音表示,真zhèng

热闹的时间并不多,沉寂了又好几个月之后,这几天才显得热闹了些。

“永清呀!事实上,永清是我母亲近侍的女儿。”

“怎么可能?”白名鹤猛的回过头来,因为他听到了让他最为震惊的事情。这一回头,白名鹤意识到要坏事,自己不应该回头。一回头就代表着无法离开了。

朱祁镇年龄也不大,比起朱祁钰只大了一岁。

是一位相当英武的皇帝,至少比朱祁钰更为了英武一些。这也与少年期的生活有关,朱祁镇没有成年就做了皇帝,年少之时也一样有大明振兴的梦想,自然是朝气蓬勃。而朱祁钰少年时,却是一个注定一生都闲散的王爷,生活自然也多了许多颓废。

二十五岁的朱祁镇。留着短须,身上穿着的不是龙袍。只是一件普通的丝绸长袍。

此时,白名鹤还能说什么,拿出那块玉佩双手递了过去。

“看来,你还知dào

朕是谁?”朱祁镇接过,只看了一眼就还给了白名鹤:“你以为朕骗你回头吗?事实上,永清的母亲是陪着我的母亲一起长大的。我的母亲身死。我认了仇人为母。为了保护她,所以被秘密的安排了出去,这个秘密,如果经lì

四朝的内官或许会有人知dào

。”

“金英、兴安、舒良、郝义?”白名鹤连续报了四个名字。

“金英!”朱祁镇给了白名鹤一个肯定的答复。

“那么,臣的猜测就是。陛下不装。也会有性命之危?”白名鹤急切的问着。

朱祁镇点了点头:“有个人一直保护着朕,可惜他死了,但他留下了证据。”

“王振?”白名鹤一下就想到这个陪着朱祁镇一起长大的太监。

“是,一个太监,贪黩些钱财又如何。他对朕是忠心的,至少朕还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朕不是傀儡!”朱祁镇说这话的时候,多少有一些激动。

白名鹤的脑海之中不断的在想着自己所知dào

的大明历史。这话中的意思或许是指年少之时,孙太后掌握着他,少年之时三杨当权,之后呢文官集团却也没有完全的让出权势来。那么,这其中或许还有什么样的阴谋。

“你身为驸马,大明的驸马是不能掌大权。可你掌握着东厂,这一点让朕很吃惊,也是非常的意wài

。当年就是王振,都没有真zhèng

掌握过东厂,你认为你能够完全掌握吗?”

“不知dào

,但我掌握的不止东厂。我手下还有整个大明的水师,眼下的水师已经超过陛下所认知,仅这半年,我给水师砸进去五百石黄金,各种物资无数。我给东厂了八十石黄金,东厂用了一半训liàn

新人。我手下还有陆战二十万人,为大明守着各处生财之地。”

六百石黄金,白名鹤手下的军力,朱祁镇不怀疑,也不吃惊。

军队不可能,但东厂在皇帝心中,远高于军队。

“请陛下容臣看一样东西。”白名鹤退到角落,丝毫也不犹豫的打开了金英的信。信中没有金英的一个字,而是一份皇宫的档案。上面记录着:一份内宫的奏文。

用现代的话来讲就是:皇后无子是因为身体不好,只要病一好,自然能够生下嫡子来。我的儿子怎么能够占嫡子的先呢?却没有落款,也不知dào

是谁写的。而且没有日期,也没有任何的一点线索。

“陛下,请帮我看看!”白名鹤一狠心,双手捧着朱祁镇面前。

“是那个贱人!”朱祁镇眼神之中多了一些杀机。

说完这话,朱祁镇的肚子非常不争气的咕噜的叫了两声,一个皇帝出现肚子饿的声音真的很让白名鹤吃惊呀。

朱祁镇却没有一点尴尬:“朕告sù

其他人,朕吃的不多,尽可能让他们多一份吃食。但每餐的食物也只是吃到半饱。那些可以保存的米粮之类,每天尽可能多留下一些。或许有一天这里会断粮,朕要坚持到活着出去,不为别人,也不图报仇,只为我那发妻!”

白名鹤用力的在脸上搓了几下。

这个刺激实在太大了,这位皇帝还真的不是普通人。

能对自己狠。那么心计也绝对不俗,能在杀母仇人那里叫了十几年的娘,这位也绝对不普通。

猛然间,一个可怕的念头从白名鹤脑海之中闪出。

白名鹤脸色变了几变。

“你想到什么可以尽管说,这里没有人会治你大不敬之罪。而且以你的身份,纵然在这南宫墙外,敢动你的人怕也不多。就是我那弟弟,也要给你几份面子。我不知dào

你有什么手段,大明国库最多库存也不过四百七十万两银子。你五百八十石黄金用在了东厂与水师,你手上至少有这个一倍以上,甚至数倍。”

“陛下,难道土木堡之变本身就是一个阴谋。用来清除某些人的?只是最终失控,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臣斗胆猜测,王振虽忠心,但却一个蠢货?”

说完这些话,白名鹤都感觉自己象是在看小说。这剧情太雷人了。

可朱祁镇却含笑点了点头:“你,很高明。”

白名鹤想到这个。脑袋之中飞快的转动着:“那么,这是金英安排我进来,金英……”白名鹤脑袋一转:“这是万岁的意思,而且万岁告sù

我,让我休息两天。可是我想不明白,万岁为什么?”

朱祁镇指了指天空:“天在看!”

天在看。代表着什么?

白名鹤反复思考之后才认定,大明的人相信上天有神明,有祖宗。那么怕的就是天罚。

“当然,他心里也怕。怕那贱人!”朱祁镇这一句白名鹤就不理解了。

朱祁镇说话的时候,这肚子又叫了。

“陛下。安排几个有力qì

的。我去准bèi

食物,臣别的没人,兵部开口要粮食,都是以百万计算的。臣的仓库里拥有的粮食有几千万石,各种食材无数。”

朱祁镇笑着摇了摇头:“朕不需yào

,如果你愿意,要些补药吧。”

“好!”白名鹤一转身进了地道,再次回到屋内的时候,门还是从外面锁着。白名鹤轻轻的推了推门,怀玉不知dào

从那里一闪身就钻到门口,给白名鹤把门打开了。

“怀玉,你都知dào

?”

“恩!”怀玉用力的点了点头。

“留在这里!”白名鹤吩咐了一句后,走了两步又停下了。自己忘记了,真的需yào

些东西,怎么可能搬到这里来呢?

可这时,怀玉又塞给了白名鹤一张纸:“金公公给的名单。”

金英连这个都安排好了。白名鹤心中已经没有半点吃惊,只是感觉这可能是一个大阴谋。正如金英对自己说的,自己麻烦不少,但好处更多。

按照名单,白名鹤找到了一个名叫王诚的太监。

只是将名单给他看了一眼,王诚立即就说道:“金总管已经有密令,一切听白大人吩咐,那怕叫我等去死,也不会有半点犹豫。”

“我要一些东西,怎么样才可能不动声色运到后院。先把我府内仓库的人换了,怎么样?”

“大人,其实很简单。大人现在身份尊贵,帮zhù

一下家里人,或者是朋友。再或者有些礼物要送出去,收礼的人是不会知dào

数量的,而账本上自然好办?”(未完待续……)

PS:六点半出门,希望不要堵车,可以赶到医院在八点前。

希望可以让岳父大人顺利的住院。

第279节 秘密私兵

王诚是金英精心挑选的。

白名鹤也是关心则乱,王诚的建议不错,而且连假账都没有必要去作,一切都是真实的。经过王诚这么一提醒,白名鹤脑子立即就灵活了,一个详细的、安全的计划很快就制定出来,并且立即付出行动。

第一笔物资出库,就是打着给自己二伯一些新年补贴之用。

从侧出门,一部分已经打好包,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到了后面的道堂内。

进了道堂,看到地道之后。王诚又建议:“大人,这里还是作为道堂使用。就算公主殿下还俗也罢,大人信道家中有道堂也没有什么不对,这里也可以禁止外人出入,可以作为静思之所。但这屋子,多少需yào

改动一下。”

“你去领一万两银子,这里花多少无所谓,其余的是给你们的赏赐。”

“谢大人赏。”王诚也不客气,他选择这冒险的活,除了对金英的忠心,也是相信白名鹤的大气。

一万两银子不算少了,按后世现代大米的购买力相比,这就是六百万元左右。

当然,大明的物资匮乏,这是按大米的价值计算的。如果丝绸、珠宝什么的,那这购买力就会打折,而且打折的非常厉害。就拿丝绸来说,现代的好一些的丝绸,二十尺也绝对用不了六七千元。

大明的太上皇已经退出了那个房间,却没有离远,只是在门外的树下站着。心中在回味着与白名鹤那短短一刻钟的接触。

白名鹤会回来吗?

事实上朱祁镇也没有足够的信心。可白名鹤回来代表着什么,是自己弟弟的阴谋,还是那个贱人的阴谋呢?或者说,如何让白名鹤来证明他,如何让自己信任。

朱祁镇没有什么可怕的。最多不过是一死罢了。

一个女人这时走到他的身旁,这个女人一只眼睛已经瞎了,另一只眼睛是血红色,可以说视力受损不轻,已经到了看不清人脸的程度,可她却能够认得自己的男人。破着一只脚。来到了朱祁镇的身旁。

“你在怀疑吗?”

“是!”朱祁镇给了一个很肯定的答复,然后又解释了两句:“不过,我们还有什么能再失去的,这条命吗?”不得不承认,在心态上朱祁镇远比自己的弟弟强多了。

这个女人就是钱皇后,深爱着朱祁镇,可以付出一切的女人。

白名鹤与朱祁镇在说话的时候,没有人敢靠近,也没有人有资格靠近。唯一得到的信息就是。有人进来了,而且可能会摆运一些东西进来,他们的生活将会有所改善。

“阅人无数,这个人却看不透。不过我倒是想听一听他的故事,或许听一听外面的事情也不错,这里很冷,更冷的是人心。总是要给他们一些希望,至少他们是自愿进入这里的。那些不情愿的已经成了花肥!”

朱祁镇自称我,而不是朕。

很快。白名鹤回来了。他的人并没有出现,只是将物资摆在地道里。由南宫里这些忠于朱祁镇的太监重新抬出来。

白名鹤来到了朱祁镇的书房,这里的书不多,只有几十本书罢了。

书房之中,没有笔墨,也没有纸。

“陛下。臣重新自我介shào

一下。臣还有两个职责,一个是重庆公主的大婚使,不过为重庆公主选驸马眼下还为时过早,但这个职责却已经定下。是前任东厂都督兴安的安排,他说是为了常宁公主殿下。”

朱祁镇点点头。常宁公主他自然是知dào

的,与兴安的关系他也知dào



“还有,臣另一个职责是老师。我的学生只有一个,以前名为见济,现在名为见深!”白名鹤说完后,朱祁镇那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这是他的儿子,可能不是唯一的,但绝对是他最关注的。

“太子师?”朱祁镇问了一句。

“不,是亲王师!”白名鹤更正了一句后,朱祁镇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问道:“那么,是谁动换太子的?”

“是臣!”白名鹤也没有打算隐瞒,没必要。

朱祁镇没有再就这个话题说什么,身为皇帝的他非常明白这其中有关系,换太子可以保自己儿子一条命,至于以后的事情谁知dào



“还有一件事情,臣的发妻被上圣皇太后,就是孙太后收为义女,赐丽苑公主。”

听着白名鹤讲完这些,朱祁镇示意白名鹤坐下:“朕也给你讲一个故事,不过先问你,你知dào

杨荣吗?”

白名鹤摇了摇头:“不知dào

,没听过。当朝的大臣之中,没这个人。”

朱祁镇被白名鹤的反应完全弄蒙了,当下问道:“你是怎么当的官?”

白名鹤很简要,很直接的讲了自己当官的经lì

,也将南洋的事情讲了,这短短一年多时间,白名鹤可以在朝堂之上翻云覆雨了。

就是朱祁镇这个皇帝都听得惊了,十八岁,举人身份。是运气,还是智慧?就这么平步青云,虽然说官不大,可影响力已经顶上六部尚书了。而且那堆成山的银子,朱祁镇心说自己是广东杨能也一样给白名鹤卖命了。

甚至可以说,你杨能再大官,你敢挡住十几万军士的财路吗?

话说,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杨能不能,也不敢挡。

眼下,就算是自己的弟弟要杀白名鹤,也要看看全大军的军卒们是不是愿意。甚至直接就会动摇大明根基,万一杀了白名鹤。换个人挣不到白名鹤这海量的银子,说句吓人的话,造*反都不是意wài



“五千石黄金?”朱祁镇不能不承认白名鹤是个鬼才。

“好吧,朕问你,你听过三杨吗?”朱祁镇没办法对白名鹤所作过的事情进行评价。白名鹤所经lì

的话题也到此为止了。

白名鹤听过三杨,点了点头。

“杨荣曾经上过了一本奏本,说起来就是对朕有利的。他请求立皇太子,逼着胡太后不得不退让,而且他在奏本上还写一条,就是换后宫之主。依民间所论,三杨是大贤的话,这样的货色也配吗?”

白名鹤沉默了,被后世评价极高的三杨之一,竟然被大明皇帝这样说。

“听过台阁体吗?”朱祁镇又问。

“听过,这东西就和宋朝的朱不要脸老儒货一球样。”白名鹤正在思考三杨,朱祁镇一问之下,竟然脱口而出。朱祁镇先是一愣,转身爽朗的笑了,终于不再是那没有表情的脸了,白名鹤这句话,他听得出来绝对是真切的心里话。

“好,非常好!”朱祁镇拍着手,以示对白名鹤这几句话的认同。

白名鹤灵机一动:“陛下要是在这里闲来无事,可否帮臣一个小忙。也算是万岁打发时间的事情,臣给自己的儿子编了些书。从六岁到十八岁,虽然还没有完成。但却是臣倾注全部心血之作,万岁要臣献上,臣也舍不得献上原本。”

“你当朕是书吏?”朱祁镇笑问。

“不。因为既然没办法只给我儿子保住,我也打算给见深一份。所以……”

“好,朕就当这一次书吏。也顺便看一看,你有多大才能。敢嘲笑三杨的人,当今大明朝你是头一个。就凭你这句话,朕告sù

你一个秘密。胡濙、杨宁这些所谓的清流,其实是延续了三杨之路。只是他们更高明,将那歌颂圣德之法,用的更有趣了。”

“臣懂,就是把明着拍马屁,变成了暗着拍。不过,他们整天在骂我,因为我是拍马才当上官的。”

朱祁镇摇了摇头:“不,他们只想自己在百姓心中有一个位置,却没有给朕留过。”

“臣有一个幕僚,不知是否可信。他现名胡愧,曾经是广东布政使。”白名鹤又讲了关于方家的事情。

“方孝儒这种臣子,有多少朕杀多少,成事不足的东西。你说的人朕有印象,你离开的时候朕给你一样东西,如果他认识你就重用他,甚至可以带他来见朕,如果不认识。此人勉强可用。”

朱祁镇没有给白名鹤解释,那东西代表什么,只说有件东西。

地道里又有东西送来,是食盒。这是怀玉安排给白名鹤的一份,自然也有朱祁镇、钱皇后以及嫔妃的。依然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东西,只是普通人家的饭食。

“朕这个妹妹倒是有心,要是现在把宫里的美食送进来,怕是以后的粗食就吃不下了。倒是你,手中掌握的金银数量,就是当年的沈万三都不配与你一比,你能吃得习惯。”

“其实臣咸菜白米粥就很习惯。”白名鹤这句是实话。

一边吃一边聊。

白名鹤也算明白,当初朱祁镇亲征的真zhèng

细节。唯一的错误就是王振太贪婪,否则依朱祁镇的计划,会有一场小败,但意wài

的文官集团几百人死光,然后反败为胜。回来加封就是了。

可这个错误,非但让朱祁镇成了阶下囚,而且让他最信任的亲军死光,最信任的将军,最信任的几个官员为保护他而死。

“白名鹤,朕要你记住一句话。在合适的时机传给我的弟弟。”朱祁镇突然很严肃。(未完待续……)

第280节 失控的惨败

白名鹤起身:“臣在听!”

“贪黩是危机大明朝堂的祸事,甚至会严重yào

威胁大明根基,但却不是不可治。比贪黩更可怕的是网,官员结党相护的网。但这两样,都不至于让大明立即陷入危机,一但有明君,名臣就可以解决。”

白名鹤点点头,这话已经把大明官场看得相当清透了。

“但,最可怕莫过了三杨之流。或许千百年后,他们名垂清史了,但他们却是真zhèng

祸害。一但他们影响到所有的读书人,大明将不会出现名臣,纵然有,也受限制于他们的思想,甚至将来这些号称读圣贤书的人,才是真zhèng

毁我大明根基之人。宋时已经是明兆。”

白名鹤暗赞这位太上皇高明呀。

后世许多史学家总结出来的东西,他竟然提前看到了。

大明以后的东林党,就是朱祁镇预言中的那种最可怕的群体,读圣贤书的无耻货色。

“你出去后,可选亲信之人暗察。当年助那贱人的就是三杨,杀我亲母的也是三杨。史官也是他们的人,自然史书由他们写。皇宫曾经发生过一场大火,就是那贱人安排的,为了烧掉一些真zhèng

的史册,可惜她不知dào

,史册已经被转移。”

白名鹤倒吸一口寒气,这宫内的斗争还真是可怕。

猛然间,白名鹤想到孙太后要来自己府上,赶紧起身施礼:“请陛下教我,孙太后要来我府上,臣应当如何作?”

“送你两个字,学会贪婪。有人爱财,有人爱名,有人爱权。而你。要更贪婪,三样都要占上。至于怎么作,朕教不了你,只能给你这些建议。还有,朕的事情不要告sù

丽苑,除百她能够和你一样。”

至于什么一样。朱祁镇没有明说。

不过白名鹤也决定,这事情暂时不能告sù

孙苑君,这可是关系到自家安危的大事。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白名鹤借口自己要清修几天,经常在清晨就跑到了朱祁镇这里,聊天的过程之中,也是一个白名鹤学习的过程。要说知识,这位太上皇读的书绝对不少,当然白名鹤也要许多要求教的。

到了第三天下午。白名鹤从地道出来之后,王诚就站在那个道堂外。

“出了什么事?”白名鹤相信王诚不会没有原因在这里等自己。

“大人,

抓到一个人。是以仆役的身份在前院干活,不过似乎总想进中院。或许其目标就是您的书房,当然也不排除可能想进后院。”王诚的话感觉就纯粹是猜测,没有一点根据,只凭感觉就抓了一个人。

白名鹤刚想问,是不是有什么证据。或者这个人作了什么。

可话到嘴边停下了。

白名鹤想到朱祁镇给自己讲的话,别说是内宫。就是宫外的官场上都有着想像不到的地方,纵然在白天也要小心四周的阴影。因为自己不是一个人,自己有需yào

保护的人,还有许多人因为自己而活着。

“这个,咱们有没有人,比较会和人谈话。”白名鹤这样一问。王诚倒是不知dào

如何回答了。事实上白名鹤讲的是那种象后世一样,心理学超一流的专家。可看到王诚的反应,白名鹤知dào

自己错了。

所以,白名鹤又补充了一句:“这个和他谈一谈,让他说一些对我们有用的话。当然。谈话的技术很重yào

。”

王诚听完白名鹤的意思:“您放心,咱们这里有这样的人才。”

“那么我等你的好消息。”

“一定给大人一个满yì

的交待。”王诚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至少他认为自己已经完全理解白名鹤的意思了。

太子府没有地牢,不代表东厂没有。就算东厂没有,王诚自认为自己也可以找到不一个非常适合谈话的地方。

白名鹤布置完任务,去陪着孙苑君一起吃晚餐。

“听怀玉讲,夫君这几天在读《太平清领书》。苑君也以为此书夫君应该参悟,书中自然是有一些道理的,可这本书百人读百人味。”孙苑君在帮白名鹤盛饭的时候对白名鹤说着,虽然有宫女在一旁伺候着,可白名鹤的饭依然是孙苑君亲自来作的。

在孙苑君看来。这是为妇之道。

说到道家,因为孙苑君与怀玉这种姐妹的关系,自然也有许多研究。

关于无为和有为的思想,孙苑君的理解就有许多引起白名鹤深思的东西。至少以白名鹤这种人,以前一直都认为无为就是什么都不用。

事实上白名鹤也没有看过道经。

听孙苑君一讲,白名鹤的理解就是无为不是什么也不作,而是顺应天道。有为是顺应人道。只是后面讲的复杂了,白名鹤却是听不懂了。

吃完饭,孙苑君又对白名鹤说道:“晚上去清荷那里吧。夫君最近公务繁忙,已经有差不多二十多天没有去清荷的房中了。”听这话,白名鹤脸一下就红了,事实上不但不是没去,而且还干过偷腥的事情。

就在船上的时候,就偷偷的有过几次。

还有一次是白名鹤拉着清荷躲在船上的一个货仓来找了一次刺激。

这次被孙苑君说让自己去清荷那里,让白名鹤多少有些尴尬。

“夫君不必在意我,我不是妒妇。”孙苑君给了白名鹤一个笑容,然后又说道:“万岁派了御医,御医与女官都说我近日不宜伏案。所以不能帮夫君再整理那些书卷了。”

“没事,十年后才用的东西,慢慢整理就是了,身体好紧。”

白名鹤又和孙苑君说了一会话,这才去了清荷的屋子。清荷正在研究曲谱,是白名鹤给她的音乐盒启发的灵感,想将白名鹤当初那首曲子制成音乐盒。一直到白名鹤走近,她都没有半点反应。

“清荷!”白名鹤轻呼一声。

清荷吓的将手中的笔直接就砸在白名鹤脸上,待看清是白名鹤后,清荷捂着嘴笑了。

帮着白名鹤把脸擦干净,清荷才对白名鹤说道:“今天我看到他们在中院抓了一个仆役,似乎那仆役是前院干活的。或是坏了规矩吧。”

“恩,我让王诚安排人和那个仆役好好谈一谈,至少知dào

那仆役为什么进了中院!”白名鹤心说这话也不是什么禁忌,回答给清荷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清荷愣了一下,反问道:“夫君,东厂有用嘴和犯人说话的吗?”

“这个……”白名鹤猛然间意识到,是呀。东厂在后世的传闻之中,那是暗无天日的地方。

可命令已经下了,自己却是不能改。

想来想去,白名鹤认为自己应该亲自去看看,如果只是普通人,给些补偿也罢了。

另一边,在东厂旁新建的那条街上一家酒楼的地下酒窑内。

那个仆役被绑在架子上,王诚的几个手下正在烧炭炉,然后将烙铁放在炭炉内。王诚就站在后面:“你们几个用心些,咱们白大人认为应该和这位好好谈一谈。谈过之后他自然应该会说些什么?”

“谈?”几个打手丝毫也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王诚翻了翻那炭炉:“是,要谈一谈。杂家以为你们应该很会和他谈。”

“先用这个谈谈不错。”其中一位拿起一根皮鞭,王诚很满yì

手下这个反应:“很好,咱们东厂自然是很会和这些人谈谈。记得白大人提过,这个可以谈人生,谈理想。”

王诚的话音刚落下,一个手下就将一枚铁钉直接钉在那仆役的手心:“用铁钉和他谈一谈,他的手还能不能摸银子。”这仆役嘴里塞着木块,想惨叫也发不出声来,东厂作事,先用刑之后再说话,这是惯例。

另一个人捧着一盘银子:“说就有银子,不说……”

根本就不会用嘴来解释,甚至没有给这个仆役开口的机会,另一只手也被铁钉给钉上了。

白名鹤从自己的府上出发,再到这个酒楼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时间,东厂根本就没有把这个仆役嘴里的木块拿出来。一直到听说白名鹤到了,王诚这才第一次给这个仆役说话的机会。

白名鹤没有下地窖,而是在二楼小包厢坐下了。

王诚上来施了个礼:“问出来了,他是何文渊府上的。何文渊亲自给他下的令,府中任何的一张纸,只要写了字,无论是什么能拿到手最后,拿不到也要记下来。如果有奏本的草稿的话,找到一份,赏银一百两。”

“治好他,然后打板子,抬回府中,派人盯着。这个人有大用!”

“大人英明。”王诚心说这才是作大事的人,你用间,我可以反间。一百两银子就要收买呀,这边给双倍。顺便再威胁一下他家里人,不发愁他不办事。

白名鹤头一次感觉到害pà

,深深的害pà



抬头又问了一次王诚:“不是我怀疑你们,只是我很担心他随便交待了名字出来。你知dào

有些人在这种时候,很可能再作一些让我们想像不到的事情。”

“大人说的有理,我们问过他在何府见到的一切。但也可能是他事先背下的,既然留了他一条命,那细心观察总会有个结果的。属下会挑选合适的人手盯着他,前院的仆役之中也有可靠的人。”

白名鹤脸上平静的点了点头,可心中却如巨浪翻涛一样。(未完待续……)

PS:岳父大人手术一切顺利,回家休息一会,夜里陪床。

不过大伙放心,更新不会断,存稿消耗中……

第281节 窥视

有人想从自己这里知dào

什么?

白名鹤要了两个小菜,一瓶淡一些的酒,只当是饮料了。

奏本的草稿!白名鹤对这个东西很在意,奏本是非常正式的,不仅仅需yào

干净,而且词句都要一定的规矩。就算是胡濙这样的老臣子,都会给自己事先打一个草稿的。

在白名鹤有些发呆,甚至有些思考的入迷的时候,王诚又进来了。

“大人,他愿意给我们作事。还交待了一些细节,除了他之外他还知dào

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来自胡濙府上。另一个人他也不知dào

来自那里,但他见过那个人把许多废纸藏起来带走,其中有多少有用的东西,属下不知?”

“没有!”白名鹤很肯定的回答着:“没有一点有用的。我写过的纸都是我亲自烧掉,特别是奏本、信、还有一个计划的草稿。都是我亲自烧掉的,从来没有一次我忘记,或者是疏忽过。”

白名鹤讲的是实话,后世现代的他作生意有些见不得光,而且还作过山寨产品。自然是养成了好习惯,不留证据。

这里没有碎纸机,烧掉是一个好选择。

只是白名鹤原先烧这些东西,纯粹是习惯,不希望自己写的计划被人看到。只是怕被人抢了生意的感觉。

“要抓人吗?”王诚又问道。

此时王诚的心中已经对白名鹤高看一等了,能这么小心翼翼的人,年龄不大,而且还是一个文人,果真不简单。

“帮我分析一下。也就是说,上次漕运总督的事情之后。就开始陆续安插人进到我府中了。我可以理解为漕运总督对他们的刺激不小,那么反过来问,所有的奏本有没有可能正本被人抄录一份呢?”

王诚是东厂的,也是太监,对宫里的事情知dào

不算少。

想了想之后对白名鹤说道:“所有正常的奏本要先经过内阁,然后经过司礼监。不过就宫里的记录。大人您直接递给万岁的奏本差不多一百多份,具体的数字不是属下可以知dào

的。或许有些司礼监有备案,但属下相信,大部分只有万岁与几个近侍知dào

。就算是司礼监备案的,也不可能被人看了去,司礼监如果与文臣通气,那我们这些人怕真的只是狗奴了。”

王诚用了狗奴这个词,也代表着文官集团对太监集团的反感。

“啊!”白名鹤长长的松一口气。

“不过大人,依然不能掉以轻心。”王诚相信白名鹤与文官集团不是一伙的。

如说白名鹤属于那一派。只能说白名鹤是皇家一派的。

“问一下,他为什么这么急着进内院?”

白名鹤吩咐了一句,王诚出去交待了两句后又退回到房内,陪着白名鹤在等消息。至于怎么样确认这个人是不是可靠,王诚也在与他的人商量办法。重赏加生命的威胁,这是东厂最常用的办法之一。

没一会,消息传了回来。

“大人,他急于进中院想探听一点消息的原因是。三天大朝会。万岁爷只是赏,却没有半点罚。除了养廉银子之外。赏赐的全是军功。就是大同与宣府的巡抚,也是以军功行赏,他们治理地方的政绩,开荒千顷的功绩只字没提!”

王诚的话让白名鹤很意wài



白名鹤心说,胡濙难道不会直接来问自己吗?

“了解胡濙吗?”白名鹤问王诚。

王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大人。属下知dào

一些。但依宫内的规矩不能讲,如果大人想问什么,可直接问兴督。除非胡濙很明显影响到了大人的安危,除此之外属下还是要按宫里的规矩办?”

这个时候白名鹤才意wài

叫,无论王诚在外面如何称呼这些大员。

可在自己面前却是直呼其名的。第一感觉是,宫里的太监们在私下里也没有对这些文官抱着民间百姓那种极度尊敬的心思。

白名鹤只是点了点头:“恩,多谢你对我以诚相待。”

王诚抱拳施礼,却没有再说什么。有些话他不方便说,比如他们这些人一但金英的名单起用,就代表着他们的荣辱生死就与白名鹤绑在一起了,这才是宫里更高一层的规矩。

白名鹤在这里审人,自然不能瞒过东厂几位大档头。

舒良到,王诚要去迎接。临出门前王诚对白名鹤说了一句:“大人,您如果有办法,不如去想办法看看胡濙在迎太上皇回宫之前的奏本。属下知dào

是一明一暗的,明的好查,可暗的司礼监如果没有见到怕就难以查看了。”

王诚这句话白名鹤真心感谢。

王诚也在提醒自己,不要小看了胡濙,而且这种斗争是不是能摆着明面上让万岁知dào

。白名鹤也是需yào

考lǜ

的。

很快,舒良到了。白名鹤起身相迎。

无论年龄,还是官阶,舒良都高于白名鹤,只是白名鹤现为东厂代都督,所以舒良行了下属礼,白名鹤自然也是很客气的还礼了。

“先报给都督知dào

,库里这次被没收了至少百万两银子价值的货。万岁爷也下旨,东厂设密库,甲、乙、丙三级。丙库见万岁手谕才可提货,乙库就算有万岁手谕也仅限三人有资格入库,甲库是万岁留给大人的,大人有些非常特殊的货物,可封库。就是说,甲库除非万岁亲临,任何人也不能拿走任何的一件东西,就算有手谕也是假的。”

听舒良这么一说,白名鹤还是有些不太明白。

给舒良倒了一杯酒,舒良谢过之后,白名鹤才问:

“天下都是万岁的,没有什么咱们可封库的。”白名鹤这是表一个态度。

舒良却不认同这个说法:“属下是宫里的人,也是万岁的奴才。这里只敢斗胆讲一件小事,容大人思考。”

“请讲!”

“史册记载,为赎回太上皇,是上圣皇太后与钱娘娘筹集私财。事实上却是宫内施压,朝堂附和,搬空了整个皇宫内库。万岁爷当时吃饭的碗,如果打碎一只,都难以再凑出一个整套来,车队足有五里长。整整半年时间,当今皇后娘娘都没有添置一件新衣,太后接入宫中的礼服,还是从库里找出三十年前的一件旧衣改的。”

说到这里,舒良压低了声音:“土木堡之变是七月开始,八月中结束。京师保卫战却是十月十一开始的。”

“他们不傻,两个多月时间干什么去了?”白名鹤冷笑着两声。

“大人英明,这其中细节过多,属下也不敢多言。纵然是兵部于谦也不敢,那怕他猜到了什么,能力挡众臣没有放qì

就师往南逃。就相当的不容易了,当时宫里已经在收拾行装,准bèi

放qì

京师了。”

白名鹤一只手按着额头。

此时舒良的话证实了朱祁镇的一个理论,孙太后果真是一个贱人。

“对了,我以前听过一个故事。”白名鹤也知dào

,再让舒良讲太多,就是为难舒良了。所以换一个说法。

“这个故事就是,曾经在某一朝,有多个皇子在皇位。而有那么一家,父子三人反目成仇,甚至断决了父子兄弟之间的关系。分别支持了三个皇子,而终究还是有一位皇子登基,父子三人之中,也只有一个活了下来。但……”

白名鹤讲到这里,舒良起身一礼:“大人您太英明了。父子三人或有两人身死,但其家族却大兴。甚至兄弟死掉的那一人,他那一房都没有断根。不知属下猜测的是否正确?”

“就是这个意思!”

提到白名鹤肯定的答复之后,舒良却说了一句:“大人,属下想听一听大人近期的计划。”

“近期照旧,我们的目标不变。就依我刚回京时给兴督的计划书。眼下虽然出了一些意wài

,可就算他们一巴掌打在我左脸,我也会把右脸送上去。时机不到!”

白名鹤这话是刚才深思之后的结果。

无论清流怎么样,文官集团怎么样,白名鹤都斗不过,得罪不起。更何况,眼下还要清明吏治呢。

“跟着都督,我等诚服!”舒良这句话也算是内心中的实话了。

舒良心里也算安下了,正如兴安给他交待的那样,白名鹤绝对是一个狠人,而且不是普通的狠人。对敌人不手软,对自己也狠,而且心智高。

最重yào

是,人也足够仗义。

东厂这些人都是拿命去拼的,一个普通的番子只要出外办差,些许风险之下,绝对一年的收益高于一个知县的。这笔银子让东厂眼下干劲十足,不比之前派差事的时候还要用下官威,危险大的甚至还会抽签。

就以岘港那里来说,连个支援与照应都没有,郝义听到派自己去却是极度的兴奋。

而各大小档头,天天守着郝义,只想让郝义挑上他们这一支。

侍郎来到这里,除了看一眼这里审讯的事情之外,就是想与白名鹤商量一下,几处派人的安排问题,听一听白名鹤的意见。

至于王诚,他知dào

是金英的人,既然白名鹤信得过用了,舒良也不会多话。(未完待续……)

第282节 改制大明水师

舒良又问到了东厂上下最为关心的问题。不是银子,而是钢。

白名鹤也考lǜ

过这个问题,纯粹交给军方也不合适,而且很难说其中的一些秘密也就被传了出去,至少眼下还不到技术普及的时候,至少在大明周边还有敌人的时候。

“也对,百炼宗那边,宗门由咱们管。唐山建坊也是咱们东厂的,只是在其余的几处粗钢坊给兵部。倭岛那边的精钢,兵部出六成,收益怎么分再说。我只是想你安排几个可靠的人,百炼宗炼钢的法子,不能外传。”

舒良点点头表示认同白名鹤的说法。

此时在大明皇宫内,有人去打探白名鹤的消息自然是要汇报的。

兴安在一旁汇报完之后,又问:“老奴请示万岁,是否需yào

想办法暗中打探南宫之中聊过些什么话题?”

“有必要吗?”朱祁钰语气不善,在这位大明皇帝看来,既然选择信任,就要坚持信任!

兴安一时间不明白大明皇帝这句话的意思,只是躬身站在一旁没敢出声。

“你们这些人中,脑袋里想的总是些子阴谋。虽然也没什么错,小心点是好事。皇家无亲情这话朕也听过,不过朕的血脉兄长也就只有这么一人。列祖列宗在看着,有些事情可以作,有些事情作得过火了,朕怕将来见到列祖列宗无法交待。”

朱祁钰这话也只有给亲近信任的人讲了,可就是亲信也一样有所保留

兴安连话都不敢接。只是低着头,反正他听到了。

只是万岁这秘密的安排让白名鹤见太上皇用意何在,兴安却是想不明白。问过金英一次,金英也说不知dào

,可兴安却认为金英肯定知dào

,至少猜测过一些什么。但却根本就没有给自己讲过。

“听说,最近几天还有些人在天津卫那里活动?”朱祁钰把话题差到一旁。

“万岁,依老奴的意思。天津卫不如调换了吧,总是这么让人惦记着也不好。”兴安在一旁提议着。

朱祁钰笑问:“你有良策?”

“奴不敢有良策,一些浅见请万岁爷指正。老奴以为。授樊良左都督之职。镇守天津与大宁两卫。”

“这个建议不错,还有更好的吗?”朱祁钰追问了一句。

兴安摇了摇头:“老奴不管军,对军务之事能有这些浅见也是万岁教导下学了些皮毛。”

朱祁钰对于兴安这几句话还是相当受用的:“白名鹤有一份奏本,夺英国公京师镇守之职。京师的改由五军都督府镇守外围。内城由锦衣、金吾、内城卫镇守。御马监四卫主营调京师以北。禁军大营分布紫禁城四周六营。”

“老奴愚钝。英国公那里……”兴安不知dào

怎么问合适了。

白名鹤与英国公算关系不错,这夺了英国公京师镇守的位子,必然会反目。而且就是万岁也不好给英国公说。毕竟是祖上开国大功臣。永镇之说绝对是太祖训的。

“至于英国府,自然还有一个差事。天津、水平、大宁、广宁、盖州、复州、金州、威海、登州、莱州。十卫合一,立大明渤海总督,总管大明京师近海之安危,负责操练大明皇家水师。”

好一个大明皇家水师呀。

先不说这十卫,仅说这个大明皇家水师大都督,英国公就绝对会心动。

朱祁钰话峰一转:“不过,这件事情朕准了。但能不能在朝堂上通过,你去传朕的话。就说让白名鹤自己去办吧。”

兴安告退,他需yào

汇报的已经结束,需yào

问的也有了答案。

不应该他知dào

的,也不会有人告sù

他。

兴安退出书房,金英这才从侧室出来。手上拿着的是他刚才正与大明皇帝朱祁钰商量的几份奏本,其中一份正是关于成立大明皇家水师的奏本,但却不是渤海这一支,事实上渤海水师真zhèng

的名字是:

大明皇家禁卫水师。

对外扩张用的,是皇家南京第一水师、皇家湾岛第二水师、皇家广东第三水师、以及大明福建水师、琼岛南海水师、安东近海卫、丹东近海卫,大明水师一至五,远洋船队。这些就是非战斗形的舰队了。

金英将那几份奏本又放回到了御案上。

“万岁,老奴以为清流现在想的是,借白名鹤之手清除官场淤积,顺便给自己在民间挣一些名声。他们或许认为白名鹤是一颗很好用的棋子,派人过去只是为了更了解白名鹤。正如万岁所担心的,满朝上下一但全是清流的话,会架空皇权。”

朱祁钰没有接话,只是问道:“你所讲的,禁宫秘录上土木堡之变的事情,确实是当真的吗?”

“老奴斗胆,万岁您敢在太庙写下虚言吗?”金英问了一句极大胆的话。

朱祁钰却接受了这句反问。

能存放在秘录里,大明历代皇帝亲笔书写的东西,而且是身在太庙,就是在大明列祖列宗面前书写的,就算剁手朱祁钰也不敢写假话,甚至不敢用两可的词眼。

“你去告sù

白名鹤……”朱祁钰也没有想好怎么说,总不能说朕不希望清流得到这清除大明贪黩官员的好名声吧。

这仗还没有开打,就对战友下手,这也太不地道了。

金英躬身一礼:“万岁,白名鹤从第一天进京城开始,对清流怎么讲老奴不知dào

。但他非常讨厌八股文倒是真的,而且厌恶当下的科举。”

“似乎有理!”朱祁钰也回忆了白名鹤的点点滴滴。

金英又说道:“万岁可否认为,白名鹤此人有惊天动地之才,就是那市井之中传来鬼神之才的汉末诸葛武候,怕也未必能与白名鹤相比。这样的人,乡试之时只是末等名次?”

“你的意思是说,乡试之中落榜之人,亦有许多人才?”

“万岁,相信不出半年,白名鹤就能够证明这一点。老奴刚才的意思想说,老奴只需yào

暗示一下白名鹤,种下的果树不要被别人搞了果子就行。”

“好,这句讲的好。”

朱祁钰心说,以白名鹤这种性格,怎么可能抢了自己辛苦所得呢?

点点头,算是认可了金英的说法。

在继xù

谈论白名鹤所说的新水师建议之前,朱祁钰开口问了一句:“你报上的宫内支出朕看过了,朕倒是没有想过,普通百姓一年的生活要花几两银子。”

“不知dào

万岁您问的是穷苦人,还是温饱之家,或者是小富之家。如果是普通穷苦人,一家依五口人计算,所需的衣食住一年至少需yào

二十两银子,当然他们可能从来没有见过银子,但所吃的粮食、所穿的衣自然是折成银两的。”

“恩,继xù

!”朱祁钰合上了面前的奏本,听金英讲这些事情倒是有趣。

金英继xù

说道:“万岁,眼下百姓花销最大的不是吃,大明这两年虽然不怎么安稳,可粮价还算好,一个青壮一年需yào

三两银子的米钱,一年一家人自然不可能一点肉食也不吃,不过也是二三两银子就不错。菜无论是种下的,还是买下的,一年一家人也需yào

几两银子。最贵的就是穿了,这两年棉花的价钱贵了跸,一两银子能买十五斤棉花。”

金英算的很细,柴、木、油、盐样样不差。

从最初到结束,金英的计算之中就没有提到过那赤贫之家。

至少也是最低温饱线,然后是很舒服的温饱线,以及衣食无忧的三个等级。

末了,金英又提到于谦了。

于谦实jì

上一年的收入,大约有七百两银子,加上年节的赏赐也不过千两。可于谦身边的家丁,管家,车夫,厨娘等全部都是需yào

他来支付工钱的。一个车夫一年就要占去大约五十两银子,轿夫可是要四人,花销就是二百两。

既然是二品官,就要有二品官的生活。

“看来白名鹤算得倒也不错,以朝中二品来说,家中家丁仆役等等,加上够二品这个级别的衣食,自然还需yào

有些排场,一年至少需yào

一万两银子。”

“万岁,您少算了给仆役打赏、置办些家里贵重物件的花费了。”

金英说的在理,可朱祁钰却不明白了:“国库一年才可基存二百万两银子,银子那里来,那里去了?”

金英自然是明白朱祁钰话中的意思。

“万岁,白名鹤其实有一句话没敢对万岁讲。大明事实上是,官富,商富,民富。唯有国库最穷,他只说到了盐。正如白名鹤所计算的,大明按一个人吃五至八斤盐计算,一斤盐三百文,大明年产六百万担盐就是一亿八千万两,上交国库才一百一十四万两,那么官、商、民就有一亿八千万两的银子可以分。这仅仅是盐!”

朱祁钰倒是听明白了,也能够理解金英的话。

他接触金英时间不短了。

此时金英话中的意思很明显,白名鹤仅是盐引这一项,一刀切断的不止是贪黩的官员,还有大明无数太监的收入。

所以,金英才敢开口问白名鹤要太监们这一份养廉银子。

一份养廉银子,是不是真的能够保证清廉,没有人知dào

,大明皇帝也不是十分相信。(未完待续……)

PS:再忙也不会断更。

质量也绝对有保证。

第283节 各有秘密

金英说的有理,朱祁钰明白他说的也是实话。

就算是皇帝,也从来没有想过让自己身边这些人白干活,让马儿跑总是要给马儿吃草的。

“给朕交个实账吧!”朱祁钰这话也是认同了金英拉着众位太监与白名鹤谈的事情,当然事先肯定是得到他这个大明皇帝认可的。

“万岁,大明眼下实jì

在册的内侍有二万七千八百五十一人。直属宫里的有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人,有四千一百二十人是属于东厂的,其余的则是在各宗室王府。这些人一年真实的俸禄银子是一百五十三万两。直属宫里这些人的俸禄,是皇庄的收益。东厂有些小产业可以挣些钱,各王府的很少,也是由宫内负担,却是国库补了一半!”

朱祁钰微微的点了点头。

“万岁,白名鹤这次给内侍与宫女支出每年折银约为一千二百万两。皇宫供给约为一千三百万两。老奴却是不知,白名鹤手上的货物成本有多少,这个数字老奴以为不高。”

此时,大明皇庄占地约为一万二千顷。比起正德年三千七千五百顷可算是少多了。

大明皇庄的收益,约为粮食二百四十万担,银、铁、丝等收益,加上粮食的收益,一年约有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再加上还有一些皇家经营的商铺、各州府的贡品等,宫内每年的收益约为二百六十万两银子。

减去全部的花销,大明的宫内节余每年有五十万两左右。

这一部分被放在专用的仓库里,名为镇库银,非万不得已而不动用。

金英看着朱祁钰在皱眉头,把皇庄的话题扯开:“万岁,宗室一年的支出。以今年计。为二百七十万两银子,这些支出来自各省、府、州的赋税。眼下最为难的怕是山西了,山西用于宗室的支付已经占到了今年赋税的一半以上。”

“你的是说,朕皇庄与皇商的收益,还没有养活朕的这些叔伯兄弟们多?”

“是。”金英很严肃的点了点头。

朱祁钰又问:“朕的皇庄,有百万亩之多。收益还不如白名鹤随意玩一点小心眼?”

金英卟通一下就跪下了。大明皇帝这话已经很诛心了。

可朱祁钰的话还没有说完:“白名鹤拿一些珍珠,就换了上百石黄金。你当时没有在场,你没有听到白名鹤那一副可怜样。就象是他收藏的宝贝被贱卖了,要翻一倍的价才勉强心里好受些。你知dào

白名鹤那些珍珠有多少吗?”

“老奴不知?”

“连盒子加起来,堆起来还不如朕这御案四分之一大。白名鹤唯一心痛的材料不是珍珠,而是用来制作盒子的紫檀木。”朱祁钰苦笑着。

“老奴无能,请万岁责罚!”金英整个人都伏在地上了。

朱祁钰把玩着一对猫眼石,一蓝一绿。这是大明皇帝直接从白名鹤口袋里没收的,这么漂亮的珍宝。自然不会让白名鹤拿回去哄自己的女人。

“你起来,去写!”

“第一道旨,赐永清公主蓝绿猫儿眼一对。”大明皇帝朱祁钰拿着手上那对猫眼笑的很开心,从白名鹤手上抢过来,再送给白名鹤准bèi

送的人,这果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金英不知dào

这个细节,作皇帝的给自己亲妹妹,大明公主赏赐一对宝石不是个事。

“第二道旨。你去把查皇庄,但凡是有贪黩。欺压庄户的证据收集清楚。然后告sù

白名鹤,这些人给朕乱棍打死。在这之前,宫里挑选皇庄各级管事,让他们写下纲要,由白名鹤评审。第三道旨,皇庄交给白名鹤打理了。一年给朕内库存三百万两镇库银。”

镇库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银子,这是大明历代皇帝节约下来为就会不时之需的。

也是为大明江山留存的保障。

写完后,金英施礼:“万岁,三百万两是不是少了点?”

“你认为多少合适?”

“加十倍,在白名鹤而言也不是不能作到。东厂舒良来报。郝义南下岘港,白名鹤给定了三个任务。第一个高棉吞没占城,南掌与暹罗兵压安南。第二个暗中鼓动南掌、高棉崛起之心。第三个就是,白名鹤要岘港一年保证……”

说到这时,金英停下了。

深深有吸了一口气:“万岁,保证九五纯银一万石收益!”

“郝义就没有和白名鹤还个价?”

“郝义写了血书,完不成就把脑袋送给白名鹤。因为白名鹤说过,他如果人在岘港,一万石这个数字都会自己嘲笑自己。眼下郝义只要稳住岘港,一万石就是坐在家里收银子这么简单,超过一万石,千分之三是赏赐。”

朱祁钰心说白名鹤真是一个厉害臣子呀。

“好吧,改为八百万两镇库银。”朱祁钰心说,白名鹤也不容易。

金英心说,万岁呀,你要的还是太少了。白名鹤这家伙手上的银子不能太多,他已经很疯狂了,要是他手上的银子太多的话。白名鹤可能会提前发动收回安南的战争,虽然说用人必信,可这个信任也有些过大了。

“还有水师的事情不用议了,白名鹤只要说服六部朕就支持他。再有就是,在宫内挑十个人派到白名鹤身旁。”

“万岁,王诚就是高手。在宫内至少排进前五!”金英想说,白名鹤已经有高手了。

“十人。”朱祁钰再次重复了一句。

金英还能说什么,只能在禁宫高手之中再挑十个人了,看来自己应该让白名鹤再出点血,训liàn

这些人花费可是极大的。

金英又记下了一条,正准bèi

再汇报,却听到门外有太监报gào

,舒良来了。

舒良进入书房、跪礼。然后起身站在一旁:“万岁,有件事情奴不敢不来报。白都督今天已经三次问过奴,以东厂的人力可以多长时间抄了全大明贪黩官员的家,以及顺利的把人抓回来。还有就是,如果宗室听到所有人都发了银子,唯独没有他们的,会不会闹事,会闹多大的事,奴惶恐。”

有趣呀!

大明皇帝朱祁钰笑的很诡异。

可他毕竟是大明的皇帝,这样的笑容是不能让臣子看到的。

“金英呀,朕怎么说的。白名鹤这种人能让别人占了他的便宜吗?”

“万岁英明!”金英心说,你白名鹤真是够狠的,这边还担心你可能会被清流们利用了,谁想你现在就开始布局,摆明了不希望清流粘到一边便宜呀。

“你的人够用吗?”朱祁钰很是问了一句,没等舒良回答朱祁钰就直接说道:“这样吧,几个月前收容的那些残兵,还没有立营。分到东厂吧,就说朕说了,赏赐一些银子,让他们安心为东厂作事,为朕尽忠。至于多少银子,你去和白名鹤商量吧。”

“万岁!”舒良吓了一跳,可看到金英瞪了一眼,赶紧大声谢恩:“奴定为万岁尽忠。”

舒良想说什么?

那些残兵有多少人,光是精锐就超过了三万人。当初有一部分是带到了大同去,可陆续回归编制的更多。

连同那些不是精锐的,这可是一个数量很大的兵力。

甚至说,是东厂原有人马的两倍以上了。

“传旨,给白名鹤在宗人府安插一个官职,然后宗室年俸由白名鹤来拨付。之后嘛……”朱祁钰心里在笑呀,却是很努力保持一个平静的语气:“然后各亲王新年赏赐白麻布二百匹、郡王赏赐一百匹,其余的你们看着办吧。”

这话听起来很强dà

,赏赐的白麻布总量绝对超过几万匹了。

可宗室们只会想一件事情。

就那就是白名鹤在打发乞丐,一百匹白麻布,无论是谁的主意,这件事情足够让人恨了。

“至于说那件事情嘛,东厂本身就是监督百官之职,让白名鹤去作吧!”朱祁钰说完,就把舒良给打发走了。

在门口,金英又交待了两句:“白名鹤必须出血,这件事情王诚淡不了你就和白名鹤谈。宫里训liàn

几个人不容易,万岁给了他十个。还有就是,佛牙的事情他白名鹤也不能一毛不拔,出多少他也要给杂家一个诚意。”

舒良点点头,金英说的这两件事情他肯定会用心办好,亲自与白名鹤谈的。

说到得罪百官什么的,舒良不会怕。

舒良在考lǜ

,白名鹤是不是会害pà

呢?

往白府去,却没有找到白名鹤。这个时候白名鹤正钻进南宫向朱祁镇请教关于清流派人来这里打探的事情。

舒良只是找到王诚。

王诚坐在后院门口正擦拭着自己的新刀,鲨鱼皮的刀鞘,纯银的护手。这一切都不是问题,真zhèng

值得王诚心里高兴的却是这把刀的材料,真zhèng

的上等好钢呀,纯钢刀。这样的刀在京城绝对不是用银子就可以买来的。

“好刀!”舒良论起武艺不及王诚,甚至说相差极远。

不过,这样的宝刀自然是不可能看不出来的。

王诚赶紧起身,拿着刀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心中在挣扎着。这样的宝刀应该献上!(未完待续……)

第284节 暗招

大明的皇帝并不是贪婪的皇帝。

后世的历史记载之中,许多明史是来自清朝,而不是明朝的。

银子是不是值钱,看明清两代皇家婚礼与葬礼的花费就知dào

了,这个东西作不了假。当然也可以看一看百姓的生活。

大明太上皇朱祁镇,不愿意吃美食,因为他现在就如果在牢房之中。所以没有享shòu

美食的愿望,也是对自我的一种磨砺,因为他有着大明皇家的尊严。

后世的白名鹤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会泡面,会吃荷包蛋,当然也会炒两个家常菜。

就在南宫的厨房之中,大明的太上皇朱祁镇赶走了所有人,白名鹤在这里亲自下厨房。作的菜很简单,一个糖醋白菜,一个油焖大虾,一个很简单的五香花生米,外加一道极为简单的青菜豆腐汤。

“陛下你是不知dào

,这次的生意让我心里难受了好长时间,差不多有半个月呢。”

白名鹤一边炒菜一边用非常悲情的语气,在讲述着自己对倭岛这次生意的惨痛教xùn

。“陛下,我已经让所以负责外出办事的人都认真的反思与学习了。作生意首先要了解对方,了解的越多,这生意越容易作,失败的机率也越小。”

“知己知彼,你的反思有道理!”朱祁镇没有认为白名鹤有什么不对。

作为一个统帅,本身就应该不断的学习,进步,反思。失败不怕,就怕没有成长。

白名鹤将最后一盘菜,就是油焖大虾摆上桌的时候,朱祁镇问白名鹤:“你说。你一只有佛家十八罗汉的珍贵礼盒只卖了四石半黄金,那就是倭岛的黄金大约七千两,不知dào

你这礼盒的成本有多少?”

朱祁镇打算帮白名鹤分析一下,看白名鹤的反应是否有什么不足之处。

说完后,朱祁镇端起酒杯闻了闻:“好酒!”一口就将杯中酒倒在嘴里,很烈。却极有味道。

而白名鹤也没有多想,下意识就回答了一句:“成本差不多一百两银子。”

卟……。大明太上皇朱祁镇一口酒全部喷在白名鹤的脸上,然后他在回忆。回忆白名鹤刚才讲述这段故事的时候,那种深深的自责、后悔,还有反思过程之中非常非常深刻的自我批评。

这一切绝对是白名鹤真实的,朱祁镇作了许多年皇帝了,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唯一的落差就是……。

你成本一百两银子的货物,卖了一万倍的价格。你还想怎么样,难道真的要卖两万倍的价格。才是你的成功吗?当然,或许可以卖到这个价,但作人不能太贪心了吧。

“陛下,酒有点烈。都怪我没有事先提醒您。”白名鹤说着,拿着细棉布的手帕给了朱祁镇。朱祁镇接过之后用力一拍桌子,原本是准bèi

质问白名鹤,你是在戏弄朕吗?可心思一转,不!白名鹤没有必要戏弄自己。这其中肯定有自己没有想明白的原因。

所以,朱祁镇拍完桌子之后说道:“你说的没有错。投其所号,石头也能卖出金子价。”

“陛下您高明,我就是这个意思。”

白名鹤用衣袖把脸一擦,至于朱祁镇为什么喷酒,白名鹤只当是喝习惯了淡酒的人,突然那么一大口烈酒肯定是受刺激了。

重新倒上酒:“陛下。我在全力推动五大名窑的超精品计划。其中一套超精品的瓷器,已经超过了等重的金子。就说这喝酒的小杯,市面上绝对比金子贵。最近我有两个计划,一个计划是从新高丽弄些子好东西回来,另一个计划需yào

陛下您的指点。”

“先说简单的。喝酒的时候别说那些劳神的事情。”

“恩!”朱祁镇眼睛一亮,指着桌上的菜说道:“你的手艺不错,这虾很鲜美!”

白名鹤其实说到新高丽,只图三样东西。金银铜贵金属自然是第一位。然后第二位就是铁矿石,有多少要多少。

“白名鹤,朕认为你既然是商人之心。那么直接在山东等地矿采铁,要比你远从新高丽买了再运回来。更为节省银子与人力,你为何会想在新高丽买铁矿石呢?”朱祁镇亲自为白名鹤倒上了酒。

这可是这位皇帝,生平头一次为别人倒酒。

就是现任的大明皇帝都没有这个荣幸,而白名鹤却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这一杯酒。却是忘记谢恩,只顾着说自己的理论了:“陛下,地下的东西全是老祖宗留下了。先把别人的挖光了,自己的留给子孙不是更好。再说了,银子不会多花,货物卖过去本身就是巨利。而且人力说是浪费了些,可也给了无数百姓一个挣银子的机会,百姓富足了,有什么不好的。”

朱祁镇反复的思考了白名鹤的话,心中暗暗佩服,确实了不起。

为子孙后代留下老祖宗留下的财富,有多少人有这样的心胸呀。

“这一杯,朕……”朱祁镇考lǜ

着用词,思考再三之后,开口说道:“朕为祖宗,为子孙万代。敬你这一杯,要喝下!”最后一句却是命令式了,白名鹤双手接过,一口就灌了进去。

酒过三巡,菜也吃的差不多。

白名鹤主食作了一道关中最家常的,油泼面!只是可惜没有辣子。

回到书房之后,朱祁镇对白名鹤说道:“你想问的是,儒家、清流、还是文官党?”

“都不是,我想问的是。清除贪黩,我已经说动了清流出手。可我想在清流出手之前,让东厂当着整个大明百姓的面,清洗整个官场。要下手的首先是盐务,然后是石亨,接下来本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原则,好好的让全大明的官员反思一下,贪黩可是会连累家人的,他们不但会被抄家,还会名声扫地。”

狠人呀!

朱祁镇越来越发xiàn

,白名鹤作事的风格,果真是狠。

一但出手,就是你死我活之争。

“朕教你一招。比如一个县令吧,依你所说的原则去办。你可以要求大义灭情。”朱祁镇只是提醒了一句,然后就算白名鹤如何发挥了。

白名鹤根据这个提示,越想越感觉还是当过皇帝的人有手段呀。

“忠孝不能两全,是要忠,还是要孝呢。包庇贪黩的是长辈,是孝道。官府要发牌匾的,这个应该称赞。不过大义灭情是忠义,自然是要加官的。然后呢,选孝的三代不得不仕,因为贪黩之官入仕害的百姓。举报人肯定会加官,至少他的族里、家里怎么讲。那就是忠孝不能两全了。”

真黑呀,真无耻呀,这种事情换个正常的文官绝对干不出来。武官也不可能有这么诡异而无耻的招数。

不过,能干出把几百文官骗到战场上去弄死的朱祁镇,面对白名鹤这样的人。他只能说三个字。那就是:

朕喜欢!

朱祁镇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更何况眼下他不是皇帝,出一些阴毒的招数没有丝毫的心理压力,这些臣子永远都是自顾自己的,谁会管皇帝是谁。这也是让朱祁镇下狠心的另一个原因。

白名鹤又写好了几份奏本,当然是在大明太上皇朱祁镇的帮zhù

下完成的。

当下,白名鹤的心态还是不错的,至少针对许多奏本被驳回已经非常淡定了,怎么可能指望着自己的奏本会生效呢。

从地道出来,王诚正在这里等着白名鹤。

“大人,舒公公到了,就是中院书房。金公公可能晚一些也会到,听说有几道圣旨要来传给大人。”

“去中院!”白名鹤将奏本塞进怀里,示意王诚和自己一起去。

往中间院子走的时候,王诚走到白名鹤的侧后位置,看四下无人这才开口说道:“有两件小事要给大人说说。舒公公来的时候提到,可以从宫内调几个人过来。只是这些人花费巨大,要想让宫内放人可能咱们要出点血。”

王诚这话说的很直接了,白名鹤停下脚步:“高手?”

“恩!”王诚用认真的点了点头:“是金页上留名的人。我带的那十几人,或许再有个三两年,有资格参加金页评测。这次的人,有两个人合力,我带的那十几人怕是应付不来。”

白名鹤想了想后问王诚:“问一句犯忌讳的话,要是不方便就不用回答了。我想知dào

,你和这些人相比怎么样?”

“这问题可以回答,我是金页第五,应付其中一个可以,两人我必死。我与花无期交过手,论武艺我弱于他。可生死相搏的话,谁能活下来这个要看运气。”说到这里,王诚又补充了一句:“大内前十的人,或许相互认识,或许能够猜测一二,但真实却是没什么人知dào

。眼下,唯一公布出来的,只有金页第七,现任御马监都督。”

白名鹤真是的吃了一大惊。

花无期已经是顶尖的高手了,大内的高手依然不少呀。

“关于给宫内多少,给什么?你看着办吧,就总着委屈你在我这里,也应该多给些的。”白名鹤还能说什么,只能尽可能的表现自己的诚意了。

王诚抱拳一谢,又说道:“大人给属下的刀是宝刀,可舒良公公却没有。”

“你提醒的太对了,京城库内,东厂内的都不能动,这个是有数的。我那大福船底仓,就是我书房下的那四个仓库,第三仓靠船头方向有个隔仓,里面还有上等好刀一百把,归你了。”(未完待续……)

第285节 高手高手高高手

白名鹤到书房的时候,金英已经到了。

见到白名鹤,金英连一句客气都没有,直接念圣旨。念完圣旨之后,金英指了指舒良。那意思就是,白名鹤你现在就可以下令了。

“王诚,自古穷文富武。宫里训liàn

些人才不容易,你去领些银两给宫里送去。账目照实记录就是了。”

“是大人。属下这就是领十……”王诚没想到金英人就在这里,说到十之后,改口:“十五石金子,送到宫内去。”听到这个数字,金英心中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个顺手人情不作也得作了。

原本按大明皇帝的安排,这次就是要派高手过来。所以事先金英已经把人选好了,白名鹤给多少,给不给也要把这个人情送出去。

从王诚说话的态度上看,白名鹤应该是把这件事情交给王诚了。

王诚倒是为宫里着想,训liàn

这些人花费真的是不少的,餐餐有肉都是小钱,各种滋补的药材,打造各种装备才是大头。

金英拍了拍手,门口一个小太监捧着盒子进来放在桌上,然后躬身退了出去。

“领队的是你认识,和你一个师傅。叫王勤!”金英打开盒子,将一枚金牌交给了王诚,那金牌上有一个九字,代表着金页第九号。王诚太了解这个家伙了,高手中的高手,论起刺杀的水平来,自称第二,大明没有人敢称第一。

“谢过金公公!”白名鹤出言感谢:“以后每年就按十五石给宫里供给,依四分涨!”

金英笑了,指着白名鹤,手指连点了几下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一切都在不言中,金英明白,白名鹤也明白。训liàn

这些人。不是谁都有资格训liàn

的,先不是训liàn

的方式与场地,仅说名目。你一个臣子,私下训liàn

刺客或者是武学高手,你安的是什么心思。

金英又拍了拍手,小太监进来后听金英说道:“叫人进来吧。”说罢。又对王诚说道:“你去招呼一下。”

“是!”王诚是高手没有错,但宫里讲资历,讲辈份。金英是宫内太监第一人,王诚自然恭敬。

王诚出去后,白名鹤对舒良说道:“舒公公,南下抄了两盐司,谁带给合适。”

“张永合适。属下刚才考lǜ

过亲自带队,京城这边还不够安稳,离开也不安心。只是去抄家抓人。张永有统兵指挥的能力,事情一定会办好。眼下,只需yào

大人列名单了。”舒良说的很直接,你列名单我负责抓人。

白名鹤铺开纸张,思考之后第一个名字写了石亨……

看到这个名字,金英与舒良同时点了点头,白名鹤如果下不去这个手,他们会失望的。

除了石亨之外。其余的名单还需yào

商量,这是除了两盐司之外的人。最低也是正四品。

另一边,王诚到了门外见到了两批人,一批穿着正规的太监服色,一批却是蒙面。王诚给自己一个亲信了一份手令:“带他们去东库领金子。”那亲信接过手令之后,王诚给带队的太监一礼:“这位公公,这批金子还没有来得及融炼。成色也差些。多补三石作火耗,请了。”

“多谢王公公,您老称呼小的为小李子就好。”

王诚职司有多高,这两个人身份差多少,连王诚自己都不清楚。只是看服色与自己一样,所以就称呼了对方公公,应该是同级,未必同职司。客气了两句之后,穿着太监服色的这一队由王诚的亲信带着去东库了。

王诚这才向蒙面的这些人一抱拳:“各位请随杂家来。”

白府仓库,这里有着大明第二珍奇库之称,第一自然是皇家珍奇库了。不过也有许多人怀疑,这里甚至比皇家的东西还多,因为许多的东西皇帝也未必想拿到宫里去,毕竟一但放在宫内,就会成为众妃所争之物。

这个仓库,日夜有二百精锐全副武装的守卫着。

仓库的大门上写着,样品库。

蒙面人有四百一十人,除了排名第九的王勤之外,还有九个最低排名四十七,最高排名第十六。都是金英精心挑选的。其余的则是训liàn

营之中已经没有什么进步可能,勉强算是可用之人的宫中秘卫。

进入仓库的只有十个人,其余人没资格。

样品库第七库是武器库,王诚在仓库门前验证身份、核对手令、核对秘缺印。这个印是一分为二的,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印。仓库留存一半,王诚自己带一半。

十个蒙面人一直都没有开口。

进入库中,大库的门从外面关上后,王诚才说道:“王勤,你我师兄弟四年没有见了,先过两招如何?”

为首的蒙面人拉掉自己的面纱,却是一个极英俊的青年。

“诚师兄,传闻白大人宝物无数,既然领我等过来自是挑选兵器了。先挑了兵器再过两招如何。”王勤的语气很软,很慢,谁能想到这是大明第一冷血刺客。

王诚摇了摇头:“挑了兵器你就不想打了,也罢。回头再比过。”

来到一个架子前,打开一只盒子取出里面的长刀,连鞘给王勤扔了过去。“这刀鞘都是宝物,海中一丈多长的巨鱼身上的皮,五百料的海船在这鱼面前,能被生生的撕碎了。这批刀当初刚铸出后试刀的时候,听闻是佛门石罗汉出的手,连断八十三把绣春刀,这才伤了刀刃,如果不爱惜刀断百把绣春刀不是问题。”

这十人都是高手,也是武者。

那里有武者不喜欢武器的,特别是这样顶尖的好武器。

“十八般兵器这里全有,每人可以挑三样。如果还没有趁手的,花些时间专门打造一副就是了。”王诚也没有什么额外的话,这只是给新来的人一份礼物罢了。

出了仓库,没等王勤来问有什么任务,白名鹤的任务就已经下到了。

只有三个信封交给了王诚,分别是拉笼、刺杀、探查三个任务。

“刺杀的交给我吧!”王勤的语气依然很平静,似乎这不是杀人,而是去挑选一件礼物似的。王诚也没有什么好拒绝的,拿出刺杀的那个信封交给了王勤:“任务只能执行者自己看,反正这规矩已经定下了。”

王勤点点头,将信封收到了怀中。

另外的两个任务还没有分配,以王勤等人而言,除非是顶尖难度的任务外,他们轻易不会选择与其他人合zuò

,都是极度自信的人物。

白府没有足够的地方给这些人,原先东厂旁边倒是扩建了一些。

舒良站在白府的角楼上,远远的看着这些人离开了白府,任务已经布置了,舒良相信这些人的实力。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舒良很郁闷呀。

“这些人不好管吗?”舒良的左右手之一的张永在一旁问道。

“咱们人手不够,原本想着这些人或许可以让你带几个去江南。后来听金公公这么一说,这些人倒是好用,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管。都是宫里出来的,自然守着宫里的规矩。只是增加些人手,许多活计还是没有人干。”

舒良这么一解释,张永倒也理解。

眼下炼钢坊的护卫工作,这些人就算是接受命令了怕心里也不是很痛快。还有那银票印制坊、行首院研究司、兵部司等几个需yào

人保护的地方,依然还是人手不足。

不是人不够用,而是缺少可以作领带的人。

这些人能用,先不说他们是不是心里痛快,这些人用来负责护卫工作,也是浪费人才。

张永又问:“十人分了三个活,不知dào

其余人会不会闲着。帮我去抓人?”

舒良看着张永笑了,笑的张永很是不自然。

“你以为,白名鹤是能让他们省下?三个活至少需yào

十五个人,而且都未必能够把事情办漂亮了。有一点不小心,可能事情就办砸了。你如果不信,咱们回去后,今晚上这些人就会上门来借人手。”

张永一副不相信的神情。

事实上,舒良是看过任务清单的,虽然没有细问,可也知dào

事情不好办。

正如舒良所预测的,这些人连饭都没有吃呢,王勤就已经开始拉人了。

“我需yào

帮手,我这个活差不多要六个带队的,外加三百人或许能把事情办好了。至少也要六个带队的,外加一百人,才能勉强把事情办成了,低于这个数,难!”

王勤也是宫里数得上的人物,能拿到金牌的不止是高手,心智也不差。

可看到白名鹤写的那份任务单,王勤真的感觉到了压力了,那怕上面写着,一切需yào

提出必然满足,只要求任务的成功率。

另外的九个人都很意wài

,王勤这种人竟然需yào

团队合zuò

了,怕是任务真的不容易。

其中一个打开了第二份任务,只看了一眼就塞回到怀中去了,然后也说道:“我的活不用杀太多人,但也需yào

帮手。我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完成。”

十双眼睛全部盯着最后一个信封上,估计这最后一个,怕是更不容易了。

“别看。”一个年龄大点的按在那信封上,然后说道:“如果这个任务也和你们看过的两个一样很麻烦,那么我们有必要去找舒公公谈一谈。或者直接和白都督谈一谈,玩命是小事,事实办不好,万岁爷那里不高兴,谁能担待得起。”(未完待续……)

第286节 全面启动

深夜,白名鹤根本就没有睡,依然还在书房忙碌着。

刚刚送走了张永,把南下的事情交待的很详细。舒良带着东厂还没有出任务的大中小档头,还有十个宫里来的新人,以及那四十人当中,四位领队的已经在白府吃了夜宵,就在正堂里等着了。

白名鹤来到正堂,安排给每人再拿一份酒菜。

“估计今晚上不用睡了。”舒良自言自语的说着,不过眼神之中却多了一份兴奋。东厂是只是黑夜里行动的角色,在大明天下恶名昭著。可却也没有过什么像样的任务,除了抓人,杀人之外,也没有作出过什么天大的功绩。

“各位,先说一下保密条例。东厂本身就是秘密机构,只对万岁负责。除此之外,咱们作的事情也没有必要给谁讲,只要万岁那里认可就好了。万岁心中自然有我们一份功绩,也自然会有一份赏赐。”

“自当效死命!”众人齐声回应。

白名鹤拱手一礼:“先说第一个任务,这个活说难也难,说不难也是个有趣的活计。”

白名鹤说话的时候,周围的窗帘已经全部拉上了,一块黑板给架了起来,白名鹤拿着大明最新产品,粉笔站在黑板前:“这个活最终的目标是挑动倭岛加速进入战国时代,就说咱们中原的战国,最初还是从春秋开始,事实上也就是各位诸侯翅膀硬了,不甘心被人管着,想自己说了算。”

“杀了倭王?”王勤提问。

“不,这个不是一个好招数,杀倭王他们可以再立一个。而且倭王在倭岛百姓心中,多少被神化了。万一刺杀的事情被倭人发xiàn

。那么倭岛上下就会变成我们的死敌,那么解决的问题就只有开战了。”

“属下错了!”王勤一抱拳站到了一旁。

“野心是什么?”白名鹤在黑板上开始讲一些简单的心理学知识。

东厂这些人会用各种刑具,会把人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却没有人真zhèng

的把人内心全面的分析研究过。白名鹤讲野心,从贪婪讲到欲望,再讲到英雄式人物的传奇。甚至还提到了王与诸侯的利益关系与冲突。

不要小看大明的太监,智商绝对不低。

包括最顶尖的杀手王勤,听到后来都开始找纸笔在记了。

白名鹤给每人发了一个小本,然后是一些铅笔。“这种笔用来记录很好用,这笔的事情容后再讲,先说倭岛。”

白名鹤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倭岛简单的势力图。

“这个任务最有趣在于,无论要刺杀多少人,每一次行动绝对不能重复。这个用刀杀了,另一个就要毒死。”

白名鹤的语气多少有一些兴奋。

“举个例子。倭人一个大名家里的女儿,出游或者是探亲什么的。然后出了些意wài

,最终他们调查的结果是,被溃散的流兵给……”白名鹤停下:“那个词我不喜欢,反正你们自己想吧。”

“为什么不是另一个大名家的纨绔子弟呢?”

“为什么不能是,原因很简单。在倭岛有着非常严格的等级制度,不仅仅是衣服,连轿子都有严格的区别。而且每一个嫡系成员身上的物件都有家族的徽章。也会去记下其他家族的徽章,所以贵族子弟就算是开战了。把人抢回去,也不会在野外作恶!”

白名鹤这么一讲,舒良接过话头:“看来去倭岛的人,要安排学习一下倭岛的事情。”

“这个是必须的。刚才举的例子是仇恨,那么接下来,还有利益。倭岛上铜矿特别多。争矿区就是争银子,这个是可以利用的。接下来一个最大的亮点就在这里!”白名鹤一巴掌拍在倭岛出云。

“这里有一座银矿,大到什么程度。如果全部挖出来,可以用纯银给万岁盖一座紫禁城,再把外城的城墙盖好。就这样。估计还有给东厂所有的发上百八十年俸禄的银子。以武田家为首的六个大名,可秘密的分了这个银矿,刺杀这六个大名家里有份量的人物,抢走他们对银矿的一些资料,然后让秘密依然还是秘密,但每个大名都知dào

的秘密。”

“接下来,就是有选择性的杀人了。”白名鹤笑的很让人发寒。

白名鹤轻轻一拍手:“说原则,以原则的顺序来准则。第一保证不被人知dào

这是咱们下的手,第二原则是尽可能在半年后都活着回来,第三原则是完成任务。在生命受到严重威胁的时候可以放qì

任务,活着任务可以再找机会作。但如果出现可能会被人发xiàn

这是我们在暗中活动之时,只能不惜一切。这就是任务原则顺序!”

生命在任务之前。

这是东厂从来没有过的。

以前东厂作事,永远都是任务在命之前。

看到这些人有些迷茫,白名鹤又说道:

“优先活着,因为万岁身边可用的人不多。你们留着有用之身,可以为万岁作更多的事情。而且身在倭岛,任务失败人也死了,去那里找人继xù

完成任务。所以记着,活下来是第一步,其次才是任务。”

“活着,才可以为万岁作更多事情,活着才可以享shòu

荣耀,享shòu

赏赐。”

“遵大人令!”东厂上下齐声回应。

白名鹤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倭岛一但进入战国时代,对大明好处太多了,所以这个计划只能成功。但为了保证成功,第一要保命,第二可以让时间推后。”

白名鹤说罢,伸手将黑板给擦干净了。

似乎一直是自己一个人在讲。白名鹤多少也有些无奈,东厂这些人听命令办事已经养成了习惯,这个独自思考还需yào

再培训呀。

“这支笔,用是了眉儿墨。这个又叫石墨,新高丽这种矿非常非常多,这东西作笔是小事。却是炼制精钢不可少的原料之一,而且还是制作耐火材料的重yào

原料。别问我为什么不在大明找,因为矿挖一点少一点,大明地下的矿要留给子孙万代,所以先挖别人的。”

白名鹤又开始画图了。

“新高丽我们需yào

的除了金、银、铜之后。就是铁与煤,然后就是石墨。这个任务就是,找到新高丽内亲大明的,而对大明不友好,怎么办?”

“杀!”当下就有人回答了。

白名鹤摇了摇头:“杀人很简单,但却效果不好。”

“请大人示下!”刚才开口说杀的,也就是拿到这个信封的人。

“找到这个人作坏事的证据,然后公示出来。搞臭他,让他在新高丽的贵族之中,百姓之中名声臭掉。顺便再捧一两个对大明有效忠之心的人上位,甚至可以提供他发财,或者是升官的帮zhù

。”

白名鹤这种招数,比杀人狠多了。

杀人不过一刀,名声却是千刀万刮呀。

“新高丽,可用一些山里的石头,换到大明无数的货物。谁会不喜欢银子呢,相信大家一定可以找最合适的人。只是这个任务有些急,所以有难度。新年之后,正月二十我会离京,先去拜访新高丽王,到时候帮我们说话的人越多越好!”

“领命!”

太监的名声至少在后世电视剧中不怎么好。

可放在这里呢?大明太监真zhèng

忠心的确实不少,真的要细翻大明历史,不但忠心而且有才华的太监也很多。

“第三个任务有些麻烦。实话说,我心中也没有一个好的计划。甚至可以说,我还在犹豫要不要执行。因为派去的人,几乎就是处于死地!”

白名鹤倒是没人打算隐瞒,既然自己作了东厂都督,也要对这个职务负责。

舒良代表东厂众人站了起来:“敢问厂督大人,这个计划是否非常重yào

。执行与不执行,会造成非常不同的结果,甚至于影响到大明的安危呢?”

“有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完全不了解我们的敌人。用一个最简单的方式来形容这个任务,那就是当我们在沙漠之中探马发xiàn

了一片绿洲,可是也有另一队人马同样发xiàn

了。这个时候没有盟友,只有敌人,得不到绿洲就会死。”

“杀!”东厂这些杀人的疯子们齐声高呼。

对于杀人这种事情,东厂那怕是看门的都不会有一点点心理压力。

“南洋,那里有着巨大的财富。而且距离我们大明太近了,近到如果有人占据了那里的话,那就是北上大明的堡垒,在巨大的财富之下,那怕是一个弹丸小国都会对我大明造成巨大的伤害,保护自己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先一手!”

这时,整个正常之上所有人作了一个完全一样的动作。

这个动作真zhèng

的震惊了白名鹤,因为这样的场景他甚至无法相像得到。似乎只有后世的近代战争片中有类似于这样的场景。

可此时,却更加的震撼。

所有人,无论身份高低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太监不是军人,他们不会行军礼。可他们也有表达自己决心的方式,每个人都将腰刀抽出,刀尖向下手扶刀柄而立。(未完待续……)

第287节 忠

动作一致,那抽刀的瞬间就象是一个人在完成。并没有谁任何武艺高强而抽刀的速度更快些,看似刀尖立在地上,可当白名鹤仔细去看的时候,刀尖距离地面是学有半寸,手扶着刀柄,事实上掌心夹住了刀柄的顶端。

这些人是太监,他们没有亲人,也没有多少可以信任的朋友。

或许他们之中有些人很贪婪,但他们一生唯一的忠诚却给了大明皇帝。

无论百姓如何,无论百官如何。太监的生存意志就是,万岁笑心中喜,万岁怒他们手中的刀就会去杀人。

白名鹤深吸一口气,行了一个后世的军礼,这个礼节在他的心中最威武。

虽然不明白白名鹤这个动作算什么,可白名鹤眼神之中的神情却在告sù

他们。

现在就是开始!

加了一道从来都没有人见过,很奇妙锁子的长盒被白名鹤摆在桌上,那黑板上被挂上了一份地图,一份没有美洲,并不完整的世界地图。

“太阳从这里升起,从这里落下。再往西还有才能,或者说太阳升起的方向还有什么,并不是今天的重点,眼下说一说天下的大形势。”

白名鹤的借口就是大部分情报来自拜占庭帝国公主,再加上自己的分析组成了这个。

“我们称呼为鄂图曼,事实上他们的名字更贴近奥斯曼帝国。”白名鹤一巴掌拍在地中海:“这里,被称为地中海。这是内海,这里用不了几年就会成为奥斯曼帝国的内湖,然后周边的国家要怎么活?”

“联兵反抗,或者再寻找更多的海域。”

谁说太监没有聪明人,白名鹤一提这话。自然就有人明白其中的意思了。

“十年,二十年,最多三十年。他们就会大举往这边来,因为这里有他们活命必须的东西。就是香料,香料是什么。就我们而言,就象是没有盐吃一样。绝对可以引发一场战场的,甚至举国之战。”

白名鹤没有在地图上画,只是用手指比划了一下。

“原本,这里是香料之路。又叫海上丝绸之路,奥斯曼帝国独霸了这里,那么很快无论的探险船就会出来,绕过这里。”白名鹤的手指划到了非洲最南,然后再到南洋。

“这里有什么,一个小小的小吕宋。完全的蛮夷之地。他们不认识字,甚至都不知dào

穿衣服。我就可以得到巨大的财富,那么这里呢?谁占据了这里,谁会为拥有相像不到的巨大财富。”白名鹤重重的拍在南洋。

那里从地图上,有着比大明更大的土地。

白名鹤的手缓缓向上指在南海上:“这里,二十年之内要成为大明的内海。”

一个详细而复杂的计划,白名鹤足足讲了一夜,从布局到渗入。再到对抗那些准bèi

大举来探险的人,以及奥斯曼帝国的野心。甚至讲到了。吞并不低于大明现有面积的土地,就是移民政策白名鹤都有一个详细的计划。甚至于,白名鹤用到了多子多福,英雄母亲之类的名词,鼓励生育,甚至可以免税。甚至发银子。

次日清朝,在皇宫门前排队百官被又一次告之,早朝停一天。

朝服只穿了一半,宫女太监都被赶了出去,舒良就在门口跪伏着。头深深的埋在地上。大明皇帝朱祁钰刚刚磕了一只茶杯。

“朕说过什么?信任!既然朕信任他,用他难道还要事事怀疑不成。你昨天来报gào

了些事情,朕可以理解。因为你对朕忠心,有些事情拿不准就来报gào

。可朕告sù

你了,朕信任白名鹤,可你又来了,因为昨夜你们议了一夜吗?”

舒良头紧紧的贴在地上。

“是不是你无能,凡事都不敢自己作主了。”朱祁钰很生气。

当然,内心世界还是高兴的,至少这些太监们还是很忠心的,只是这样汇报的太勤力了,肯定会影响到君臣之间的信任,一但白名鹤作事束手束脚,这个人才就算是废了一半。

舒良很紧张,只是将手中的那份记录捧起。

最前面是舒良自己的总结。就四个字,天下臣服!

看到这四个字,大明皇帝朱祁钰眼神变了,草草的翻看了那议中记录,密密麻麻的小字,记录着白名鹤的疯狂。

朱祁钰沉默了。

看到这份东西,如果不是白名鹤疯了,那就是白名鹤可比管仲、乐毅的兴国之臣。

“传朕的话,今个早朝停了。大蔡把他们几个传来,然后把白名鹤密奏的那几份挑出来给朕再看看。朕记得,白名鹤似乎提到过南洋的计划,但没有这个详细。”

蔡公公赶紧就出去了叫人了。

舒良这时又说道:“万岁,奴以为白名鹤的计划还有后续的部分,他那个地图不全,奴知dào

他还有两卷地图。奴为万岁万死不辞,但这事情奴确实需yào

万岁一句话。作,奴就安排人手去办事,如果不作奴也会力劝白名鹤收手。”

朱祁钰轻轻的摇了摇头。

舒良不敢再说话,只能跪伏在那里。

“你听说过,那纯白色沙滩,还有天蓝色的海。还有那水就算是没以脖子,也可以清楚看到脚面。还……”朱祁钰想到了白名鹤提到过那许多美丽的景色之地,身为皇帝难道就应该被困在这深官之中吗?

还有,如果大明保持这样的财富收入,百姓餐餐有鱼有肉,难道自己不能留芳千古吗?

金英、兴安、成敬这三位顶尖的大太监进来了,看到舒良跪在那里,还有那地上的碎瓷片,只当是万岁发怒。可大明皇帝此时却是在笑。

“都起来吧,都起来!”朱祁钰笑着摆了摆手,舒良也跟着站了起来。

“白名鹤疯了,疯的连朕都有些怕。你们知dào

他要作什么?他已经写好了奏本只差送上来了,凡家中两丁者免赋税二十亩田,家有三丁免粮税,家有四丁者免税免劳役,家有五丁者朝廷供养,每年银五两,家有六丁者每年银三十两,如家有七丁,为厚福之家,朝廷供养文武。双女为一丁。”

这话听起来真的是非常非常的疯狂。

按这种算法,不出百年,大明人口就有增长几倍。

“万岁,为什么?”金英也认为,白名鹤疯了。

“因为白名鹤想挣一些扩土之功,听舒良讲,白名鹤倒是想把大明的疆域扩大三倍。”

“万岁,是五倍!奴写的快了,是五!”舒良在下面小声的提醒了一句。

大明有多大?

对于在场的人来说,从南到北,要走三个月以上。从西到东,要走半年。再扩大五倍,送个信也要走一年,再算收到回信要两年。

这已经不是在挣功劳了,这真的是疯了。

“你们看看吧。”朱祁钰一指舒良记录的白名鹤会议记录。

大明皇帝的卧室之中,不断的出现嘶嘶的声音,连金英都在倒吸冷气,白名鹤不是疯,因为他的计划很完整,而且还很有节奏性。

此时,宫墙之外。

于谦与胡濙并肩走着,他们多少也有一些疑惑。

“于大人,白名鹤这几天躲在府中说是读道经要清心,你信吗?”

“胡大人,千万不要小看了白名鹤,他越是安静就越是可怕。许多事情我知dào

一些,也在情理之中。眼下官员们的养廉银怕才是百官们最关心的,没有真zhèng

发到手上谁也不会安心了,所以百官的心思都在这银子上。”

胡濙点了点头,又摇摇头说道:“于大人的意思是,借这个银子转移视线?然后搞些让百官不知dào

的事情?”

“不会,白名鹤这种人不会玩这种小手段。不过,有两件事情我没有想明白。”

“一起参详?”

“其实很简单的事情,先是土木堡之变的残兵被东厂收走了,而且兵部也接到万岁的手谕,要求大明各卫挑选精锐之士千人,调南京暂归魏国公统领。然后就是,养廉银子没收有武官的份,只有文官有。”

被于谦这么一提醒,胡濙暗暗的感觉到了一种不妙。

“以白名鹤的为人,不会让军方吃亏的。而且明着知dào

养廉银没有武官的份,可京城里却没有一个武官上疏。唯一上下跳个不停的,整个京城就只有高谷一个人了。”

于谦与胡濙相视一笑,可心中都隐隐的感觉到了一种阴谋的味道。

他们还没有离开皇宫多远,就有许多太监跑了出来,这些是负责通知次日进行大朝会消息的太监。

“明天大朝会!”于谦冲着胡濙笑了。

胡濙也说道:“怕是终于到了,这一天老夫等的已经很久了。”

盐务之事,谁也不敢先开口,就是胡濙也不敢。因为得罪的人太多了,可以说至少有十分之一的京官会被牵连。所以盐的事情,只能是成见下旨,清流们开始去大察。

当天夜里,东厂大动员,无数的仓库被打开,配发武器准bèi

出行。

分配到东厂的士兵,只要接到行动命令的,每个人先领二十两银子的补贴,然后回家团聚,次日四更就开始出发。(未完待续……)

第288节 真亦假

次日大朝会,第一项议题竟然是东厂副都督提出的。

准确的说,这是东厂都督白名鹤提出,只是舒良代表白名鹤上了奏本。

“万岁,厂督白大人偶感风寒,请奴代为告假。也有一份奏本托奴代上。”

大明京师防卫建议书!

许多人都升官了,许多人都有了更大的权利,可以说京城武官一半人都得到了好处。但正如白名鹤当初给大明皇帝朱祁钰建议的那样,英国公就成了闲人了。

“万岁,臣,臣,臣!”英国公小张同声连说了三个臣之后,硬是一个字也再说不出来,哇哇怪叫着冲出了大殿,狂奔着往宫外跑去。

“成见,英国公还年少,受了这样的刺激自然有些失态。请万岁赦免其失仪之罪。”倒是有老成的将军出来帮英国公讲话。朱祁钰自然也不在意这种小事,这个就在意料之中,当下就说道:“你等都是英国公府的武官,去追上看看,别伤了他。”

英国公一脉的武官赶紧出例行礼,飞快的追了出去。

英国公小张同志干什么去了,自然是去白名鹤府上闹事了,凭什么就让一位国公成了闲人。就算只有十二岁,可也是国公。府内还有一等一的统帅十数人,就算立即要与瓦刺开战,英国公府的武官也足够指挥一场大战了。

出了皇宫,英国公张懋那脸上的怒火瞬间就消失了。

等英国公一脉的武官追出来之后,张懋正双手抱怀等着他们:“去,去白名鹤那里吃午饭,顺便要一些好处回来。”

“咱们英国公府不问人讨要好处,就算要,也是要实打实的。”

“打八圈。走!”张懋高呼一声,带着一行武官浩浩荡荡往白名鹤府上去了。

白名鹤住的地方并不算是繁华区,最近那条商业街还没有正式开始营业,眼下各家店铺还在装修之中。可就是这个不算繁华之地,也被张懋搞的很热闹。

“来呀,叫门!”英国公张懋伸手一指白名鹤家的正门。然后又改口:“砸门!”

七八个穿着四品武官服色的官员在砸门,这气势也绝对地足够京城里传几天了。

“你们,干什么……”守门的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些武官给推进去了,这些人大喊着:“干什么,老子是来报仇的。”

报仇……,好刺激的词眼呀,有些闲人听到就就打算去卖消息了。

中院正堂,八只方桌摆开。两边准bèi

再赌一把。

白名鹤这边,自然是樊良、花无期等人。打八圈,自然是休闲是的乐趣了。

在门外,张懋拉着白名鹤:“你到底在搞什么,我也算是国公了。你这样让我很没有面子,就算名义上管着京城防务,这也是面子。那怕事实上我根本就没有管。”

“我也不打算哄你,事实上我给万岁的建议是。渤海总督,总管十卫。别给我说。你不知dào

渤海十卫是那十卫。然后你这边是管着大明皇家海军禁卫军,至于船嘛,过几天开始给你造。”

“白名鹤!你骗我。一个没兵,没船的总督!”张懋直接就亮刀子了。

白名鹤将张懋肩膀一搭:“保持形象,有人在偷看你。你跟我来,我带你看个人。”张懋再一次被白名鹤忽悠了。绕着中院转了一圈,然后在一处园门侧面,白名鹤一指园内:“看看,刚才偷看你的就是那个丫头,比你大两岁还是三岁什么的。是个公主呢?”

漂亮吗?

对于张懋这种还没有什么完整审美观的人。大眼睛,皮肤白,胸大就是美女。

至于气质、休养什么的,那是几年后需yào

考lǜ

的问题。

张懋没回答,白名鹤双问了一次,张懋依然还是没有回答。白名鹤转头一看,这小屁孩口水都快流到衣服上了。

“听我的,这就是你的平妻!”

“这么漂亮,一定要是正妻!”张懋笑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白名鹤揪过张懋,拍拍就是两记耳光,一下就把张懋给打醒了,瞪着白名鹤:“你又想使什么坏?”

“别废话,这种丫头只能是平妻,你的正妻要更高贵,另一个平妻的位置也要留下,美女什么的有很多,多到你看到美女都会吐。眼下有个小计划,我们来讨论一下。你无论怎么讲,也是一位国公爷呀!”

白名鹤搭着张懋的肩膀,带着张懋往书房去了。

“你看,你要娶妻,虽然不是正妻,但也是平妻。这个彩礼怎么也要千八百万两银子吧,咱们也要按古礼,滕礼。然后他们也要陪上些嫁妆吧,不说千八百万两银子,上等的宝石香料,也要拉上几百船挺合适。”

张懋明白了,这是阴谋,巨大的阴谋。

白名鹤在用美人计。

“你看我象银子不,把我的英国公府所有人都变成金人,也凑不出来几百万两银子,还在彩礼千八百万两,你就是哄我吧。”

“你没有,我有。不就是一千万两银子的彩礼嘛,如果不是怕暹罗紧张,二千、三千万两我也能拿出来,眼下,你只需yào

帮我三件事情,第一就是把这个丫头娶回去。第二就是让你的幕僚来研究一下计划,并且认真的执行。第三就是,帮我看看,大明还有没有合适的国公、小公爷,候爷什么的再弄几个来。”

“这个有趣!”

张懋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听到有趣的事情自然很受用。

“有个什么什么候,去年的时候问罪,眼下事情还没有过去。很可能会被贬成庶人,他倒是有两个女儿什么的,你只要开口,他连自己的小妾都给你一块打包送来。”

张懋坏笑着。

白名鹤连笑着都笑不出来,什么时候自己在这些人心目中,印象这么坏呀。

“不要,太下流无耻了。”白名鹤很强烈的反对着。

“杨浚的儿子不错,依礼要叫你一声叔的。他今年十五,和我一样,喜欢眼睛大、屁股大,胸大的。这个可以用一用。”张懋继xù

给出着坏招。

“似乎可以。来,我们讨论一下还有谁合适。”白名鹤搭着张懋的肩膀进了书房。

正常之上,打麻将的全是纯武官,几个幕僚已经在静室和白名鹤的几个师爷在讨论渤海总督的可行性问题,还有实施细节。

皇宫中,百官的朝会也已经结束。

一直到最后一个议题,就是养廉银的银货比例,米占几成,银占几成,帛与其余杂物占几成。这个问题对于普通的官员来讲,货物比银子实在,因为有些东西有银子未必买得到。而且要货可按市价七至九折,或许是占了便宜的。

对于高官来说,银子显然更实在。

显然,这个问题依然需yào

再找一个平衡,这个工作交给了户部与吏部。

“退朝!”随着一声退朝之后,于谦、胡濙、高谷都蒙了。难道这大朝会就这样结束了吗?在于谦心中难道这事情还要放在新年后吗?或者万岁还没有下足决心。想一想也去,这毕竟是大事,牵扯到大明至少三成的官员。

高谷却更加的不安了。他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以他五朝元老的智慧,越是安稳的朝堂,越是有着无数的危机。

眼下大明朝堂之上实在是太平静了,平静到让人不安。

高谷绝对不会相信,白名鹤府中深夜议事,只是为了给百官加一个养廉银子。

这件事情让高谷想到了当初的免费医疗,免费医疗的背后就是许多官员装病不赴任。那么这个养廉银子背后是什么呢?

难道是要清理官场贪黩。

不可能,这个动静太大了,眼下却没有半点风声,难道白名鹤的胆子还敢将大明一半的官员下狱不成?

就算白名鹤敢,大明皇帝也不会让他这么作的。因为牵连太广,后果没有人能够预测。

高谷越想越感觉复杂,好几个人叫他,他都没有半点反应,只是呆呆的往回走着。

坐在南书方之中的朱祁钰听完汇报后很开心。

终于,他感受到了白名鹤当初刚进入京城之后,搅动了整个大明官场的感觉。先不说胜负,不论输赢,仅说这种博弈的感觉就让人心里很快乐。

“给朕找一个借口,开恩科!”朱祁钰突然又想了一招。

蔡公公在旁边立即就说道:“万岁,只说皇家长公主出嫁,这个理由就足够了。毕竟嫁的大明的功勋之臣,所以开一次恩科也是很合适的。”

“好,就以这个借口。然后把恩科搞得大些,让内阁六部出来反对。”

让内阁与六部同意估计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但是想让他们站出来反对,绝对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只需yào

适当的在恩科的内容上多少刺激一下文官们,这个反对的人肯定有,而且还会不少。

蔡公公对这样的命令很有信心。

在蔡公公准bèi

行礼出去安排的时候,朱祁钰问一句:“东厂往南去了。”

“回万岁的话,去了。走的是海路,预计十天后回来。”蔡公公小心的回答着。(未完待续……)

PS:在医院陪床四十八小时,回家洗个澡,晚上继xù



第289节 馆阁体

明明会有大事发生,可最近为什么这么安静。

从宫里传出的消息,大明皇帝朱祁钰最近每天都在读书,只是读的什么书却没有人知dào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是书,不是奏本也不是什么秘信之类的东西。因为有太监被数次招入房,要求去书库之中找某本书过来。

快到新年了,大明似乎越发的平静了。

唯一的一件刺激了京城百官的事情就是有许多宿老代表百姓给大明皇帝朱祁钰献上了一颗白菜,是为了感谢大明皇帝下旨要求各州县对冬储白菜的强制执行。

冬天有鲜菜吃,这对于普通的百姓而言是一种极大的幸福。

同时,也有许多官员送上了恭维的奏本。

正在翻阁白名鹤给自己儿子辛苦“编著”的教课书的朱祁钰看到那些奏本眉头皱了皱,因为他看到了曾经非常熟悉的东西。

“大蔡呀,把这些奏本给白名鹤送过去。让他看看,然后也给朕写两份。朕看看他能写出什么花来。还有呀,让他把这个什么直角、等边三角形给你讲讲,然后回来给朕讲讲。这个有趣,依朕看来白名鹤当初能够把弩箭的落点算出来,绝对是真本事。”

想了想,朱祁钰又吩咐道:“看白名鹤中午吃的是什么,宫里的厨子会作就回来给朕作一份,如果不会就把白名鹤的厨子叫进宫来。写一道圣旨!”

为了这小破事,要写一道圣旨。

蔡公公那怕再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可依然会照着命令去执行的。

朱祁钰继xù

翻看着手上的那本几何小四下,心中默默的计算了一下。这应该是给十岁孩童学的东西,白名鹤的学问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难道他十岁就学这个吗?

答案是肯定的。白名鹤十岁的时候绝对学过这些东西。

此时的白府已经是闭门谢客。蔡公公到的时候,门口的樊良正在连声给于谦陪不是。“于大人,非是白名鹤不见您,而是他就是想躲着您。给谁胡说也不敢给您胡说,眼下他说了,谁见他谁倒霉。没看英公爷到这里转了一圈回去,就把吴国公还有沪国公给卖了,两位国公怕是知dào

了也晚了。”

说到英国公张懋的事情,于谦还是知dào

一些的。

白名鹤塞给他了一个公主,这虽然是事先计划好的。可硬是又套了两位国公家里的嫡家公子下水,白名鹤把南掌、小吕宋所谓的公主提前就给预定了。

“也罢!”于谦一转身,正好kàn

到蔡公公,也看到蔡公公手上捧着的那份圣旨。

“蔡公公!”于谦欠身一礼,蔡公公赶紧还了一个大礼。

两人擦肩而过后。于谦却转过头来:“蔡公公,我进去一起听旨不知dào

是否可以。”

“看您说的。”蔡公公连想都没有多想,直接把圣旨给于谦看了:“万岁爷说了,马上过年了,总是要轻松上几天。今个早起有些上火,可能是宫里最近天冷给补的过了。看看白大人这里有什么新鲜的菜样,换换口味。”

果真只是为了一道菜的圣旨。

于谦拱手以示感谢,然后叫人改道去商辂那里:“还有。把白名鹭也叫过来。”

目送着于谦远去,蔡公公暗想万岁果真英明。白名鹤府上肯定会有访客,总是要有个借口过来,那怕是闲事呢。于谦可不是蔡公公有胆量得罪的。

进了府,白名鹤竟然又是在后面道堂内静思。

身上有肉味、酒味、还有上等墨香的味道,白名鹤你的静思果真有趣,蔡公公也不点破。很直接把大明皇帝的命令一说。

“晚上我派人把奏本送到宫内,蔡公公留下一起静思。前段时间害人太多,眼下自我反思一下。最重yào

借着三清圣人的光芒,洗涤一下心中那一丝罪恶。”白名鹤陪着笑容回应着。蔡公公的眼神之中只有无奈的笑容。

白名鹤有时候,还真的很混蛋。

干笑着陪了两声。蔡公公自然是婉言谢绝。

白名鹤中午吃的是猪肉白菜炖粉条,这粉条还是上等的绿豆粉呢。

送走了蔡公公,白名鹤又从地道钻了回去。大明太上皇只看了一眼那些奏本就没有再看了,反问白名鹤:“见过馆阁体诗吗?”

“马屁诗?”白名鹤笑问。

“然也!”

“我也写一个,拍马屁有什么难的,动不动把万岁和古时的圣贤名君对比,这种说辞也太无趣了,今个玩一点新鲜的。”白名鹤当下就拿起纸笔,写一份马屁十足,歌功颂德的文章太容易了。

朱祁镇这时问了一句:“那么,

你另一份写什么?”

白名鹤没有回答,而是拿起纸笔写道:“温饱即安,说着容易,试问何人作到。空谈误国,实干兴邦!”写完之后,白名鹤将纸转到了朱祁镇面前:“陛下,这就是我的另一份奏本。也就是这么多字了。”

朱祁镇没有评价,却讲这每一个字记在心中。

他相信,自己的弟弟也会记下这其中每一个字,千言万语,也不及这一句空谈误国、实干兴邦深刻。

“那奏本很无趣,快些写完然后继xù

整理这个。你这个力学很有用,朕读书不少。这段力学的研究很深刻,你这些描述有些简单了。很难让初次接触的人看懂。”

“陛下,这是一个系统的学习,从一年级开始一步步学上来,自然就懂了。这个力学实用性非常大,这才是高一上,到了高三下才算是勉强入门。”白名鹤没有胡说,就是力学放在高中三年级,也仅仅是为入门而准bèi

的。

真zhèng

深入的研究,是在大学。

白名鹤在南宫继xù

为自己儿子的课本努力着,东厂却已经开始遍布整个大明了。

京城商辂府。

“白名鹤已经动手了,虽然不知dào

他作了什么,但肯定已经作了。”

于谦的心是沉重了,整个大明就是他对白名鹤的研究最深入。

因为白名鹤已经不是从前的白名鹤了,对地白名鹤的了解整个大明,就算是关中白氏的人也远远比不上于谦对白名鹤的了解程度。

这其中,自然包括白名鹤的弟弟,白名鹭。

“白名鹤作了什么?有什么线索吗?”商辂也预感到最近不可能会这样的平静。

于谦摇了摇头:“我不在乎白名鹤作了什么,在乎的是白名鹤所作的事情,是他的想法,还是万岁的意思。如果是白名鹤自己的想法那么就非常可怕了,这代表着白名鹤在官场上谁都不相信,当然也包括我们,还有他的弟弟。”

白名鹭很尴尬,因为他对自己哥哥的事情一无所知。

原本记忆中那个哥哥,现在很陌生。

“未必,并不是白名鹤不信任其他人,而是白名鹤可能在执行一个让任何人都想像不出来的大计划。无数的事实证明了,白名鹤是个在纵其才的人。”商辂认为,白名鹤只是在隐藏着什么。

“白名鹤说过,谁接触他谁倒霉。”于谦又想到这里一句。

“那就更证明,他这一次是为万岁当一次恶人。只是猜测不到会恶到什么样的程度,只是盐税那事万岁迟迟不动,让我有些摸不清。要说这事情也是件极大的事情,可白名鹤未必信任我们,别看那天夜里商量的很好,可实jì

操作起来的时候,谁也不敢第一个出头。”

于谦与商辂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白名鹭这时突然说了一句:“恩师数次说过我兄长是天纵其才,无论是兵略、计谋、统筹、眼光、等各方面都极为优秀,绝对是大明少有的天才人物。可弟子不明白的是,我兄长乡试是以倒数第二的成绩中的举人。”

“倒数第二!”这个成绩于谦与商辂不是不知dào

,而是忘记了。

“我明白了。”商辂呼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白名鹤剑指高谷,可真zhèng

的杀招却是冲着胡濙去的。而胡濙本身在这件事情上也是有极大野心的,一但这次官场肃清之后,清流的势力将成为大明官场的一家独大。”

这个情况商辂也能够理解。

胡濙本身清流的力量,再加上这次杀贪官在民间的名声,以及那些坦白从宽被放过的小贪之官,新年之后胡濙的门生弟子会占到大明官场的六成,就算是于谦、加上勋贵、还有内官太监、再加上军方,还有白名鹤。这全部绑在一起,也没有胡濙的声势强!

“胡濙在干什么?”

“收集证据,都察院在等机会,一击而惊天下。”商辂很认真的回答着。

“晚了。”于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眼下我们需yào

考lǜ

的是,我们如何自处,在这场风暴之中如何守住自身,而不是参与到其中。眼下并不是三虎相斗,而是两虎夺食。”

“学生以为,是一虎戏兔!”白名鹭在一旁插嘴说了一句。

于谦与商辂同时看向了白名鹭。白名鹭这才开口解释:“眼下的东厂都督白大人学生不了解,但却了解我的兄长,儿时我们去偷点心,学生会偷走一块后将盘子在整好。”

“那白名鹤呢?”(未完待续……)

PS:再坚持

一晚,希望明天可以出院

第290节 独孤九剑

商辂发问,于谦却阻止了白名鹭回答,而是说道:“容本官猜测。”

“那我也猜一猜!”商辂心说自己也把白名鹤研究了很久。

思考之后,商辂先回答:“白名鹤会整盘拿走。”于谦也回答道:“白名鹤应该会趁你偷点心的事情,把你出卖了。然后借机去偷别的东西。”

白名鹭有些尴尬,这两位大人心中自己的兄长真不是什么好人呀。

两位大人回答之后,白名鹭这才说道:“兄长花了数月时间,制作了一些石头与木头的点心。每次新点心摆好不到夜里,兄长就已经将供桌上的点心换过了。然后其中有一两块是真的,就是我以前习惯去拿的位置摆着。”

于谦与商辂真的很想说,这货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白名鹭还在这里,总是不能将他的兄长说得太坏吧。

“圣旨到!”门外传来高呼声。

几乎同时,整个京城到处都是传旨的声音。所有的圣旨都是一个内容,停朝两日,第三天腊月二十二日,与民同乐,举国同庆。在承天门前广场摆开万人饺子大宴,宴请京城周边宿老、名士、孝子、节妇、寒门士子等。

之后,第四天开始,连续三天大朝会,总结景泰二年,展望景泰三年。

听到总结、展望这两个字词之后,于谦深吸一口气:“白名鹤终于出手了。这一招,我于谦要亲眼看着。会有多么华丽。”

华丽吗?

白名鹤也一样接到了圣旨,接完圣旨却没有再回南宫,而是去了东厂。

“时间上,不会有问题吧!”白名鹤找到了舒良。

“厂督放心,谁耽误了提头来见!”

大明的工作效率绝对没有问题,东厂绝对是其中更优秀的。因为工作作不好,就会有脑袋的危险,这样的激励之下,自然是工作效率一流。

详细的听了舒良的报gào

后,白名鹤松了一口气:“如果失误了。就会让万岁丢了面子。”

“那我等只有以死谢罪了。”舒良说的不是口号。而是实话。

白名鹤没有立即离开,去新建的仓库看了一眼,仓库外几个大炉子正烧的炉火通红。舒良解释道:“许多杂银要提纯,按五十两一锭铸库银。属下在京城请了商帮每家出三十人过来帮工。理由是咱们人手不够。这些银子想在新年前重新铸完很难。”

“是。让他们看看银子的存量,咱们的银票才能变成硬通货!”

“不过大人。商帮他们融炼金子有一套,只需yào

两道工序就能够达到九五金。咱们只能作到过九金。商帮倒是把那个融炼金子的方法献上了,还特别给铸了十个新炉。”

事实上倭人的金子也算是金子了,不够纯不是倭人的工艺不够,而是为了流通所以选择了低纯度的金子。

这边只需yào

将杂质分离出来,更何况只是九五金,所以并不难。

再次回到东厂正堂,舒良问白名鹤:“大人晚餐在这里吃吧。”

“好!”白名鹤没有什么可以拒绝的理由。

公务忙完,舒良也只是随便闲扯了一个话题,说白名鹤当初那个杜十年的故事很有趣。不知dào

有没有爷们听的故事。

“讲故事呀。给你们讲一个江湖吧,不过纯胡扯,谁也别扯上谁。”

纯白话文,简单直接。

白名鹤一开始讲,结果一夜都没有回去自己的府中,东厂这些人不断的要求白名鹤继xù

讲下去,各种办法就是不让白名鹤走。

白名鹤的故事很有趣,其中最有趣的就是独孤九剑与葵花宝典。

内功,大明是有的,但与小说之中的内功不同,大明的内功是一种吐纳功夫,这个在道门很早就有了,在调整呼吸的情况下最大限制的提升人的体能。再利用发力的技巧,以及高明的招数,所以就是内功了。

独孤九剑,东厂的高手们还是相信的,因为剑用到极致的时候,就是无招胜有招。只是没有人能够达到罢了。

至于葵花宝典,纯胡扯。因为东厂的高手自然知dào

太监有什么功夫的。

白名鹤这个故事,很快就被印刷成册,在京城换了至少上千两银子,这些银子反正没有上交给白名鹤,白名鹤的版权就给东厂番子们给黑掉了。

终于到了第三天早上,承天门广场就是紫禁城南正门广场。

广场上架起了百口大锅,然后堆起了面袋、肉、葱、白菜、香料。

一个直径超过一丈的巨大铜喇叭架在城头上,大明皇帝身穿盛装念了一段祭祀天地的祭文,然后又说道:“自古有话,多子多福。朕私下作了一个决定,为了我大明百姓过的安康,但凡是家有二丁者……”

朱祁钰念的还是白名鹤那份建议书,一字不差。

整个广场安静的连风声都消失了,这不但免了税,而还给发银子?

百姓们怀疑这会是不是在作梦。

朱祁钰继xù

大声说道:“有人可能认为,这会影响到大明国库的税收。那朕要说,免去百姓的钱粮赋税,朕用内库存银来补上。今天,就在这个时候。整个大明每一个府、州、县都会同时发布朕这条命令。”

高谷笑了,一直以为白名鹤是要对付他,却没有想到,白名鹤的剑指胡濙。

胡濙依然很淡定,因为他还有自己的招数,毕竟他还没有出招呢,只是万岁给自己挣一点名声,没什么。

“接下来,朕最近在思考一个问题。大明盐户一担盐还不如一担米贵,盐引与盐税不过一斤二十二文钱,可京城的盐却要三百文一斤。”

“老臣有本奏!”胡濙第一个站了出来。

“无论有什么要奏的,等朕讲完。”朱祁钰打了一个眼色,立即有两个小太监挡下了胡濙。没等胡濙再开口,朱祁钰立即说道:“盐从新年开始,交由军方统管。盐价最高为六十文一斤,最低四十五文一斤。朕要让百姓吃得起盐!”

“万岁、万岁,万岁!”整个广场上欢呼声连绵起伏,百姓们疯狂的大叫着。盐价降了数倍,看来那生丁有奖励的命令不是假的。

“来人!”朱祁钰大喊一声。

一队东厂精锐飞快的跑了出来,后面是一百个笼子,装着一百个人。

“斩!”朱祁钰根本就不用审,也不用过堂。这些人证据足够,东厂敢抓人自然是会把证据拿足的。

高谷看的清楚,排在第一个的就是石亨。

一个封疆大吏,连过堂的机会都没有,在新年之前,就在皇宫正门前被砍掉了脑袋。

“他有罪吗?”朱祁钰大声的问着。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谁也不知dào

如何回答。

朱祁钰却不会因为臣子们不回答而放过谁,大声说道:“一斤盐的利几十倍,这些银子在国库吗?没有。这些银子为百姓造福了吗?没有。这些银子为边军打仗出过军费吗?没有!”朱祁钰连个三个没有之后,伸手一指都察院。

都察院,你们监督百官,甚至有风闻言事之权。你们作了什么?有人贪了这么多银子,肥了自己,苦了百姓。你们在干什么,你的眼睛都是瞎的吗?你们的耳朵是聋的吗?朕你们都察院有用吗?

朱祁钰三问,三答,惊呆的不止是高谷,更是胡濙。

“有个臣子给在许多官员给朕歌功颂德之时,写了一道奏本,只有八个字。”

空谈误国、实干兴邦。两副巨大的字从城门两侧落下,每个字都是一丈宽。

“用他们的血,还大明一个清明天下。给大明的新年一抹鲜红!”大明皇帝朱祁钰从来也没有象现在这样意气丰发过,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

城门前,白名鹤咬着雪茄,就站在石亨面前约二十步远的位置上。

白宏拿出火柴帮白名鹤把雪茄点上了,白名鹤伸手一指石亨:“今天我来回答你当初的问题。第一任漕运总督的使命就是,用他的血把京杭大运河洗净。你安心去吧,我白名鹤不是好人,但会保你妻儿不受牵连,一路走好。”

“白名鹤!”石亨大喊了一声。

白名鹤回过头来看着石亨,石亨盯着白名鹤,嘴里吐了两个字:“谢了!”

白名鹤明白,石亨的道谢是自己没有连累他的妻儿,并没有把他的妻儿送入教司坊,只是贬为民,连科举权都没有剥夺过。

放过对方家眷,白名鹤不够狠吗?

舒良在一旁问着兴安:“公公,白名鹤这样作会不会让人认为他心软。”

“他的刀在滴血,放过几个小人物如果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如果形成一个规矩的话,对他,对我们都没有什么坏处。正如他说的江湖,祸不及妻儿,至少他心有侠义。”兴安说到这里,突然一回头:“胡濙那老东西好象吐血了。”

“看高谷老头脸上还有笑意呢,看来胡老头这养气的功夫不行。”舒良也在说着风凉话。

“正如那书中,无招胜有招,白名鹤这次出手换作是杂家遇到,也一样会吐血!”(未完待续……)

PS:二连发,没有加更,请大伙体谅。

第291节 有招、无招

胡濙气得不轻,他准bèi

了好久。可这些准bèi

最终不是为了给他清流一争天下之名而用,却是变成了要洗脱清流无能之名。

洁白的雪飘落,大明皇帝朱祁钰带着皇后、贵妃、众妃与民同乐。

就是这个包饺子的本事,朱祁钰就浪费了几十斤面,这才勉强包的有些特色。

“今个不兴跪了,都起来,起来!”朱祁钰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弯腰扶起给自己行大礼的百姓了,一时兴起双手高举大声喊着:“今日朕再增加一令,凡我大明子民。年满六十,子孙有功于大明的,见朕免跪。”

说是免跪,整个广场上黑压压的还是跪倒了一片。

白名鹤咬着雪茄站在广场的东北角,这个位置离家近,他倒是随时准bèi

回家吃饺子。这露天地太冷,而且白名鹤不喜欢吃猪肉白菜馅的饺子。

家里已经准bèi

好了鲜虾瘦肉大葱馅的饺子了。

“这场戏,你准bèi

了多久?”于谦突然出现在白名鹤的身旁。

白名鹤倒是没有意wài

,能靠近自己而不被护卫挡下的人,在大明那是可以数出来的。有些人纵然不会挡,也会有人过来提醒白名鹤的。

“一党势大,不是好事!”白名鹤回了一句。

“只是,你这一招太狠了。胡濙会恨上你的。”于谦好意的提醒了一句。

白名鹤转过身:“想必我弟弟肯定已经告sù

大人,我考举人之时只是倒数第二。用行话说就是,比孙山高一位。”

“你……”于谦不知dào

应该怎么说了。

“于大人,儒家也有不同的人。于大人之儒帅、李秉大人的铁骨、江渊大人已经不是纯粹的儒家了。于大人如果真以为,圣人言治天下。程朱理学就是正宗的话,那我们的交情到此为止。”白名鹤头一次说出这种没有缓和余地的话来。

于谦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说道:“你弟弟进过一个故事,关于供桌上点心的。”

白名鹤在额头上按了按,他没有这一段记忆。

于谦又问:“以现在的你,面对供桌上的点心,你会如何下手。”

“小小供桌几块点心罢了。放眼天下,再建几个上等的点心坊。以后供桌上的点心由我白名鹤献上,偷拿只是孩童心思。我白名鹤已经成家,虽没有立业,却也可以为大明,为我华夏有一番作为了。”

“想我儒家,知天文、识旱涝。尊六德:智、信、圣、仁、义、忠。守六行:孝、友、睦、姻、任、恤。识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于谦是儒家,话讲到这里压低了声音:“方孝儒之流非我同类,前宋程朱与你那话本之中,岳不群有何两样。你若压抑我儒家。我便与你生死相拼!”

于谦也放了一句狠话。

“要不要去我那里吃饺子。”白名鹤一句完全不相关的话差点把于谦噎出病来。

“走,让朕尝尝你府上的手艺!”大明皇帝朱祁钰不知dào

什么时候来到白名鹤与于谦近前。他听到于谦多少话,白名鹤多少话没有人知dào

。只听朱祁钰说道:“于爱卿,朕原本以为史书之中,唐宗与臣民同乐只是一种颂德之言,今日却知古人诚不欺我!”

“万岁!”于谦很恭敬的施了一礼。

原本白名鹤没打算施大礼,可有于谦在这里,白名鹤只能也长躬一礼。

“白名鹤。你的礼不标准。手指应该是这样的,速速向万岁请罪。”于谦这一次可真的是把白名鹤噎得不轻。请罪之后。白名鹤明白于谦为何这样了,因为白名鹤轻视了儒家,于谦要反击。

不是对白名鹤个人这种小失误的反击,而是真zhèng

大儒的反击。

朱祁钰只是看了于谦与白名鹤各一眼,这两个在斗什么气,大明皇帝很感兴趣。都是忠良之臣。风格不同,却都是一心为公。

不过,大明皇帝却却没有问,也没有必要去问。

广场的气氛已经到了一个小高潮,从剁肉到包成饺子还需yào

一个过程。大明皇帝则带着几个亲近的臣子去了白名鹤府上。那里已经准bèi

了御宴。谁也不会指望大明皇帝当真是冰天雪地里和百姓一块吃那种不知dào

熟了没有的饺子。

京城东,一列车队正在接近京城。

车队上的坐着是白名鹤的师爷陆期元,以及这一次新年最重yào

的客人之一。来自小吕宋的莫龙,从天津下船开始,光是熟悉各种礼节规矩,加强汉话与汉字的学习。接受在餐桌、朝堂、客厅、书房各种环境下的行动准则。

身穿一套大红色文士长衫的莫龙这一路上看到的已经远远的超出了他的想像。

一个天津卫就足够让惊讶,他至少不会以为路边的一个村庄就象是他在小吕宋那样是酋长部落,可遇到第一个县城的时候,他甚至以为这就是大明京城。

陆期元没有解释,只说还没有到。

终于,看到了那传说中的大明京城,莫龙大叫着跳下车,望着那数丈高的城墙,高呼,狂热,跪拜。

“那土包子就是小吕宋的大首领?”站在城门内,一位禁军精锐武将很是不理解,为什么会要求禁军仪仗在外城东列阵,就是为了迎接这么一个来自蛮夷之地的小人物。

“你感觉西北粮仓怎么样?”这位禁军武将的上司突然出现在他的背后。

“这个,什么意思?”这武将心里很是紧张了一下。

“再废话,把你调到西北守粮仓。”那上司面带笑容,可这话却很有威胁力。

两位将军的对话结束了,仪仗队本身就是在这里的,他们是大明京城的排场,并不是为了迎接谁。

铁器在小吕宋贵重无比,钢对于小吕宋人来说那是想像不以的神物。

可城门前这大约五十人的禁军精锐,全身上下武装到了牙齿,那身上明晃晃的叶子甲,几乎包住了全身,弓、刀、匕、枪。每人身上至少有四样武器,唯一个武器少的穿的铠甲更为了华丽,来回巡视着。

过往的百姓只当是今日有大仪式,所以禁军守卫城门。

莫龙看着这些威武的禁军,看着看着就想靠近。

当他到了禁军面前一步的时候,五十名禁军齐声高喊:“回避!”

陆期元这才拉开莫龙:“不允许靠近卫军。这个是有规矩的,无论是谁也不能骚扰哨岗上的卫军。”

莫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原本就是安排好的,禁军又在莫龙面前很巧合的表演了一次换岗,不仅仅是莫龙,就是普通百姓都喜欢这种威武又神气的换岗仪式。然后下岗的军士也没有散开,而是列队离开。

这就是大明的士兵。

莫龙心中的大明士兵有三种,一种他在马尼拉港口见过的,那些士兵性格开朗,似乎总是笑,总是那么开心。却极有纪律性,每个人都严格遵守着条例,很少见到有士兵犯错被罚的,就是走在街上,这些士兵也不会散乱,同样会有整的队伍。

第二种就是在白名鹤身边见到的,大明武装部队,杀气十足,用眼神就足够让人胆寒的军队。

第三种就是眼下这些,威武,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莫龙参加过战争。

从年少的时候跟着部落与另一个部落去争地盘,混乱的可笑的战斗。至少莫龙眼下是这么看当初的战争的。

再到后来,见过大明水师清除海匪时那种如行云流水一般,有着极强节奏感的战斗之后,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根本就不会战斗,自己的武艺也不过能和大明普通军士相比,大明领兵的校尉,都有着非凡的武艺。

“先去白大人府上吧,紫禁城可不是随时可以进的。”

在白名鹤的府门前,就可以看到紫禁城,除了红色的高墙之外,神mì

的紫禁城让莫龙脑海之中想像力无限。

或许是巧合,或许是刻意的安排。

莫龙进入白府之时,正是大明皇帝与白名鹤以及几位近臣饮宴之时。

“万岁,莫龙到了。”白名鹤接到汇报之后,起身对朱祁钰说道。

无论是不是巧合,朱祁钰已经不在乎这个了。莫龙到了,自然是要见上一见的。在内宫太监的引领之下,莫龙重新学习了面见皇帝的礼节,还有一些需yào

注意的规矩。宴会也已经节奏,正堂被清理干净。

莫龙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新衣,站在正门前等候着。却是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想像不出见到高高在上,随时可以兴兵百万的大明皇帝是什么样。会有什么感觉。

终于等到了进屋的信号,莫龙一进屋什么都忘记了,那些礼节什么的都扔在脑后。跪伏在地上莫龙大声的说着:“尊贵的大明皇帝陛下,我莫龙想成为您的家臣。您的荣誉就是我莫龙的荣誉,您的敌人我莫龙一定会冲在最前去砍杀。”

哈哈哈!

朱祁钰爽朗的笑着:“朕就说过,那些麻烦的礼节他一定会忘记了的。”

“莫龙,起来吧。万岁已经答yīng

你了,仪式会放在新年那天举行。”白名鹤开口说道。(未完待续……)

第292节 疑似天堂

那怕是听出了白名鹤的声音,那怕是已经得到可以起身的允许。莫龙依然不敢站起来,他只记得规矩之中有一句,任何人也不允许直视大明皇帝的眼睛,这是杀头的死罪。他不敢抬头,怕看到了大明皇帝的眼睛。

朱祁钰很喜欢这个莫龙,因为很直爽的一个人。

“陆期元,你带莫龙在京城转转,有什么喜欢就买下。一切花费由府中结账。”白名鹤吩咐了一句后对莫龙说道:“莫龙你不用紧张,先在京城放松两天。明天开始是三天大朝会,之后我带你再入宫向万岁请安!”

“莫,莫龙告退!”莫龙跪伏着退到了门口,一出了门就飞奔着逃掉了。

“朕很可怕吗?”朱祁钰指了指自己。

白名鹤耸耸肩膀:“万岁是龙;龙是温和宽仁的,但龙有逆鳞,为护着大明百姓,龙一但发怒就会天地变色,山河颠覆。”

“你拍马屁的本事越发的高了。”朱祁钰有些不悦。

“那臣斗胆再进一言。”白名鹤语一变,如果不是于谦在这里,白名鹤才不会绕这么一个圈子呢。在得到大明皇帝的允许之后,白名鹤说道:“有许多人都非常了解他的敌人,也了解他的朋友,但唯独不了解自己。万岁却不知自己在百姓心中为何,在百官心中为何,在后妃心中为何,在天下中为何?”

于谦猛的就站了起来。

于谦这个反应让大明皇帝有些吃惊,又想了想白名鹤的话,似乎会有趣事发生呀。

“于大人,下官心中有话想问!”

“你问,本官言无不尽!”于谦盯着白名鹤,两人之间火力四射呀。英国公张懋年龄小。不代表人笨,立即找了一个借口就逃了。他这一跑其余的勋贵也全跑了,这里很明显就会成为事非之地,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于大人,我大明眼下可以魏征直言谏臣以身为镜、可有李靖这等儒帅一帅定军、可有霍去病北征大漠、可有唐诗宋词,我大明有什么?只有馆阁体吗?”白名鹤越说越是激动。跳到了于谦面前:“下官想过,请周边三百里的宿老每半年入宫一次,为万岁讲民间的喜怒哀乐。可这些人,真的能说真话,敢说真话吗?他们的真话会影响多少官员,会让多少州府官员,京城官员害pà

。他们的家在这里,家人不会受到威胁吗?或者说,这些人本身就是精心挑选出来专门说好话的。”

于谦把拳头握的咯咯作响。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被白名鹤将军了。而且一步将死。

“是呀,大明有什么?文不能传世,武功亦无大成。”朱祁钰一副非常伤感的神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于谦看着白名鹤。一字一句说道:“沁园春,雪!”

“还看今朝!”白名鹤冲着朱祁钰长身一礼。

于谦摇了摇头,他不相信白名鹤,那首词真zhèng

说的是谁。于谦隐隐有种感觉,不会是大明皇帝。无论是那一位皇帝。

更不会是白名鹤说自己,白名鹤虽疯还没有疯到敢写反诗的地步。

“白名鹤。你的独孤九剑,果真是极高明的剑招!”于谦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白名鹤多少有些意wài

。于谦怎么会知dào

独孤九剑,这消息也传得太快了吧,自己在东厂讲的故事,于谦怎么就知dào

了。

于谦从怀中摸出一本小册子:“一套五十册。笑傲江湖。只是可惜没有听到配曲。”

“白拿我的,他们还想要配曲,让他们去等吧!”白名鹤没好气的顶回了一句。

这一老一少两个臣子看似在胡扯,可句句都深意,朱祁钰也是思考之后才反应过来。于谦说的是今天广场上的事情。白名鹤对胡濙这一手太黑了,或者说招数非常的高明的意思吧。而白名鹤却在反驳,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凭什么自己种树让别人摘果子。

于谦这时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关于胡大人所提到的生丝司,难道你打算反悔。”

“我没有反悔,只要这边有能干的,清廉的官员。我可不愿意价值数千万两银子的生丝,变的和盐一样。”白名鹤寸步不让。

朱祁钰听明白了,也搞清这所有的事情了。

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胡濙不地道,无论你理由多好,多么一心为公。别人这树刚刚栽下,你就来数着树叶来分果子了。

这件事情你胡濙不是对白名鹤下手,而是在对大明水师上下动手。

看来,这官场上还真的很有趣。

“现在什么时辰了,这广场上差不多朕也要再过去转转了。”朱祁钰打断了白名鹤与于谦的争论,现在两个人明显都有些不冷静了。不过敢当着自己这个大明皇帝的面争论,也证明了他们不是为私心而争的。

大明皇帝朱祁钰继xù

去享shòu

他的名君游戏了。

白名鹤跟着出了门,还是躲在广场的东北角,还是站在那棵树下。

“你喜欢这树?”于谦准bèi

和白名鹤继xù

谈下去。

“不,因为这里回家可以少走几步!”白名鹤回答之后,指了指广场之上:“于大人,您不如猜测一下,江大人准bèi

干什么?”

于谦顺着白名鹤的手指看了过去,江渊正在向着大明皇帝走去。

接受了万民朝拜之后,朱祁钰又讲了一段很感人的话,与民同乐之类的。

当大明皇帝转身往回走的时候,江渊被允许觐见。

“成见,臣献书。”

江渊的随从捧上一只锦盒,江渊这时说道:“臣的恩师认为,圣人言是教导我等,要不断的学习,不断的吸取新的知识。为万民造福,引导百姓向善才是正统。新的丝机、新的织机,更大的船,更好的种植技术,这些都是圣人言下,我等应学之术。三人行必有我师,不断的学习可才更进一步,而不是固步自封!”

江渊的声音很大,没有扯着嗓子喊,却是很运足了气。

于谦已经从最初站的位置向前走了足有一百步,就是为了听清江渊在说什么。而白名鹤自然也跟着过来了。

听完江渊的话,于谦问白名鹤:“这是你在背后?”

“不,我不会鼓动学术上的变化,一切应该水道渠成。我所作的,也只是眼下我认为,应该让万岁批一笔银子,为江渊建一座新的学园。”

于谦相信白名鹤没有胡说。

那只能证明,江渊非常会选择时机,在胡濙的纯清流被狠狠的打击之后,他的海纳百川流派或许有出头的机会了,所以他选择出来献书。

于谦又看了看白名鹤,也快速的走了上去。朱祁钰挥手示意于谦可以上前来。

“万岁臣以为我儒家主流是严以律已,克守本份。天地君亲师、仁义礼智信、书剑算御乐、家国天下兴。”于谦的流派是实用派,特别是要求儒生不能再只会读书,而且应该习武,练剑,会骑马。下马可治国,上马可平天下。

“臣以为,以律治国方为上策,那些盗匪走徒,连字都不认识。说什么圣人言感化天下,臣以为是自欺欺人。”

“臣以为……”

这个变化白名鹤没有想到,大明皇帝朱祁钰也没有想到。不过这样的结果却是让他很欢喜的,朝堂之上任何时候一家独大都是非常危险的,左右也要讲一个平衡。只要忠于大明,这些许变化还是允许的。

白名鹤这个时候也跑了上来:“臣以为,勇者用其威、智者用其诈、愚者用其力、怯者用其慎。长者以为栋梁、短者以为拱角。所有人都有其可用之处,所以没有必要把什么……。”白名鹤没说完,就已经有三个人指着白名鹤的鼻子。“白名鹤,你代表那一流派?”

“政治家!”白名鹤笑呵呵的回了一句后,骂声一片。

于谦无奈摇了摇头。

“白名鹤不是儒生,那怕他这次讲得有理也一样不是儒生。我只是知dào

,一个状元未必能够管好一段河务。”江渊认为纯诗文写得好是最无用的人。

白名鹤逃了,他就是来搅局的。

成功的激化了各流派的矛盾之后,白名鹤躲得远远的,完全成为了一个看热闹的人。

听说胡濙又吐血了。

不是因为广场上各流派的理论,而是他最信任的弟子杨宁,竟然也有一套他完全不知dào

的学说。讲的是以礼治天下,以礼行天下。用现代的话来说,杨宁这套理论已经与那套以律定天下相似。

区别就是,以律定天下,就是靠着刑罚来让百姓守规矩。

杨宁的理论却是希望以德感化天下,而让百姓守规矩。这已经严重的背离胡濙的理论,胡濙认为,只要心中有圣人言,就可以感化周围的人,然后周围的人再继xù

感化周围的人,只需yào

坚持,就中以让整个大明受到感化,不需yào

再专门去教育谁。

胡濙的理论就是气场论。

次日大朝会,文官们开足了马力,准bèi

在大朝会上宣传自己的理论,希望可以代替胡濙与三杨原本那种忽悠加梦想蠢忠心作法。(未完待续……)

PS:终于,终于,放松了。

第293节 刺杀白名鹤

石亨的人头被挂在竹笼内,作为罪大恶极之人被示众。

百姓们不懂什么叫官场,也不懂什么叫政斗,更不知dào

这次的事件对大明官场会有多大的影响,只知dào

京城的盐以后就是六十文一斤了,更便宜的江淮地区盐价已经降到四十七文钱。

至于公告上说的,最便宜四十五文一斤在那里,普通的百姓也不会再关心了。

白名鹤百姓们见不到,白名鹤住的那地方眼下普通的百姓想靠近都难。

可商辂府与白崇远的府上却是宾客迎门。商辂是白名鹤弟弟的恩师,去拜访一下这位三元及第的大人物也是很好了的。白崇远自然是关中白氏在京城的官员,些许打算结交的无论官商都排起了长队。

其实白名鹤自己的府里,拜帖也是不少,都是些有身份的人物。

大朝会已经快要开始,各官员排着队进了正殿之中。

一位老臣子来的晚了些,却也算在时间内,毕竟大明皇帝还没有到呢。

胡濙由家仆扶着进了正殿,却没有往自己的位置走,而是四下看看,找到了白名鹤所在的位置。突然快步往白名鹤走去,看到胡濙往白名鹤那里走,大殿之上的百官反应极快,至少有一半的人往后闪,也有许多人往前冲。

往后闪的都是原本清流与高谷一脉的人。

往白名鹤这里走的却是于谦、杨宁等独挡一面的大人物。

而白名鹤只是眯着眼睛靠在柱子上,早上起来太早了。昨夜几乎没怎么睡。白名鹤心说再这么辛苦下去,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的身体健康呢?

软底靴,胡濙脚步又轻。一直到白名鹤两步前白名鹤才有所察觉。

当白名鹤睁开眼睛的瞬间看到的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向自己胸口刺来。这一瞬间白名鹤都晕了,这里是太和殿,大明皇宫大殿。怎么可能有匕首,怎么可能有人敢行凶。没等白名鹤反应过来,一抹红色让白名鹤的心抽了起来。

一只手臂挡了白名鹤之前,血顺着衣袖往下流。

正殿之中一下就全乱了,许多人大呼小叫着。守门的禁军连紧急时用的哨子都吹响了。金殿之上见血,说严重点也是杀头抄家的大罪。可也有官员在金殿之上把某个王爷打的头破血流,依然没事的。

可禁军却不敢怠慢。一边派人去找御医,一边过来挡下持刀者。

“白名鹤!”胡濙一字一句,几乎是用尽全力咬牙切齿的怒吼着。

白名鹤这时也回过神来,最让他意wài

的是。帮他挡下这一刀的竟然是杨宁。于谦正在帮杨宁止血。这一刀伤得不轻,可也不至于让杨宁失血过多。布带绑住手臂减少血液流速,从禁军那里找来的止血散,先临时处理了一下伤口。

杨宁闭着眼睛站在那里,他没有坐下,那怕疼的满头是汗也没有发出一声。

白名鹤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一只手按着额头往大殿之外走去。

大殿之外,商辂挡住了白名鹤:“你应该道谢!”

“他救的不是我。而是清流。以胡老的年龄,这一刀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刺死我。纵然受伤我也会避开要害。只是这一刀如果落在我身上,那怕我不追究,那怕大明律罪不加身,儒家清流也完了,只会说不会作的人,为什么要刺杀作实事而不讲理论的人呢?不要以为百姓真傻,正如盐卖三百文一斤,那些整天高呼圣人言的清流在干什么一样。百姓只需yào

一个灵感,就会自己动脑子去补充那些不完整的部分。”

白名鹤说完,也不管商辂是什么反应,走到台阶一侧坐下,呆呆的望着天边的一抹红。

太阳快要升起了,今天希望不要再见到红色。

大明皇帝朱祁钰到了,看到还在处理伤口的杨宁,还有已经因为气血上涌而晕倒的胡濙。又回头看了看众位大臣,朱祁钰沉着脸:“朕不明白,朕想知dào

。这一刀为什么而刺,朕唯一想到的就是因为白名鹤让你们失了名声,而不是他作错了什么?”

一句根本不能说出口的话,那怕每个人都明白,却也不能说出来的话。

在大明皇帝朱祁钰盛怒之下还是说了出来。

大明官场上的说法就是,那怕里子烂成渣了,面子也是要新的。那怕是私下里狠不得杀了谁全家,见面也是要依礼相拱,和气而为。

撕破脸,这终于是撕破脸了。

紧张了足足半个月的高谷算是看透了,迈着小四方步渡到了陈循旁边,双手塞到袖子时慢吞吞的问道:“这养廉银子安抚了百官的心,我就感觉会有厉害的招数紧跟着过来,这招白名鹤虽然已经用过一次,可却是好招数,想挡都挡不住的好招数。”

“意wài

呀!”陈循压低声音反问了一句。

“意wài

,只是没有想到,我高谷只是一只放在陷井里的兔子。原本还以为会是二虎相争,却是没有想到那只虎根本就没有亮出利爪,只是借用了我这只兔子,就胜了。”

“这只是开始,或者说,就象戏台上的前场锣,正戏还没有开始呢!”

什么才是正红,高谷已经不再想了。从袖子里拿出一份奏本,很郑重的双手递到陈循手中:“陈阁老,你我都是朝中五朝老臣了,胡濙他也一样。我们不是老了,而是根本就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了。”

陈循推了一把那奏本:“你以为,白名鹤会让你们走吗?”

“难道,他还想赶尽杀绝?”高谷冷冷一笑。

“不,白名鹤这个人我也研究过,虽然不如于谦研究的那么深。你可以问问于谦,估计他也和我的回答一样。白名鹤不会让你们离开,无论是什么借口辞官,或者是致仕都是一样的结果。”

“为什么?”

“因为,白名鹤不在乎你们为官,却在乎你们为师。在白名鹤心中,你与胡濙都一样。你们都是些……”陈循停下了,因为他也是儒臣,有些话在他嘴里是说不出来的。思考再三,还是换了一种说法:“想一想,以白名鹤之才。乡试倒数第二,这个成绩怕是在千年之后,都是大明科举的一个不光彩的记录。”

高谷嘴巴动了动,最后紧紧的把嘴闭上了。

没有错,白名鹤乡试倒数第二,可以说是勉强过关的。

甚至都有可能,乡试落第。

但大明第一才子不仅仅是大明皇帝的亲笔册封,白名鹤的诗词轻易不出,出则惊世。不说诗文,只是治世之道,白名鹤让广东、福建两省百姓餐餐有肉,就凭这一点,也是丰碑之臣,万世留名之臣。

原本没有对比,可这一对比之下,广东的事情经过商帮已经几乎传遍了整个大明。

就在昨天,大明皇帝那一出全大明各府、州、县。在同一天,同一个时辰由几千东厂番子带着圣旨,来了一次同一圣旨全国同时发布,这么大的排场,绝对是前无古人。

盐价降到六十文一斤,仅这一项就足够家家户户为当今万岁立下长生碑坊了。

当然,也会顺便为白名鹤立一块。

“陈公说的是,我们辞官回乡之后,多半会著书立说,也会开门传文。”高谷想通了这层关系之后,又提到了一句:“事实上,昨天那么多人献书,些许理论我也是支持的。江渊的我不喜欢,偏了。刑部那个右侍郎的有些道理,至少比胡老头的更实在。”

陈循笑笑:“于谦看过白名鹤一本小册子,无意中看到的。上面写有你的名字,然后是白名鹤自己的写的,迂、傻、真、好官!”

高谷愣了一下,沉声说道:“我倒是好奇,白名鹤怎么写于谦了。”

这个真的是值得好奇的,当初陈循也非常的好奇。白名鹤和于谦的关系最亲近,而且最为信任。或者说,白名鹤心中奉于谦为师都不算过份。

陈循压低了声音:“可不敢传出去,我好不容易才从于谦嘴里套出来。白名鹤写的是,比岳飞聪明那么一点点,其实也很迂傻。”

高谷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

“给你一个建议,你现在还有事情可以作。什么流派了,理论了。借这个时候可以一争,毕竟并不是每个人都把程朱那一套放在首位的。然后第二个就是,借机让散掉的人心重归。”陈循的建议很让高谷动心。

可转念一想,这依然是个坑。

所以高谷说道:“人心重归,最大的受益者就是白名鹤,朝堂不乱,他就是大功一件。纵然胡濙想乱,也难!”

陈循含笑不语。

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就是阳谋,你除非选择与白名鹤同归于尽。

可何况,你高谷肯定你死了,能拉白名鹤下水吗?

就是说,想同归于尽都难的情况下,选择双活远比冒险求死更现实,那怕看到了你恨的人成功,你也没有办法逃避。

高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独自一人往旁边走去。

武官系没有动,所有武官都在观望着,这是文官之争与他们没有关系。

唯一让武官们动心的就是,大明抽调十万所谓的精锐。其实就是各种最难管的兵痞到南京,这个新的总兵官,以及各级上层武官才是他们关系的。(未完待续……)

第294节 鳄鱼的眼泪

高谷在大殿侧面,刚刚召集了自己一党的几个还算干净的骨干,正准bèi

商讨一下那个坦白从宽的事情。武官们也聚集在一起,他们内部也会有一个选择,谁才是这一任总兵官最合适的人选问题。

突然,一声嚎啕大哭惊了许多人。

白名鹤!是白名鹤在哭,就坐在大殿之上放声大哭着,丝毫也没有半点顾忌的哭着。

所有的视线都集中了白名鹤身上,这时白名鹤移动了几步,捡起那些匕首,然后捧着向前爬了几步,跪在刚刚被救醒的胡濙面前大声的哭喊着。

于谦留意到白名鹤将一个什么东西扔到了背后,悄然捡起放在袖子里。

一看,竟然是一块生姜。于谦已经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

“胡老呀,您要是恨我,就再刺我一刀吧。让杨大人受伤,我心里难受呀。我白名鹤年轻不懂事,我只是知dào

,听万岁的话,用心作事。万岁想让百姓冬天有衣穿,有屋住。不会有饥饿,不会有冻死的百姓,也不会有乞丐的。我要是那里作错了,你打我吧,你再刺我一刀吧。”白名鹤哭泣着,号叫着,一副英雄式的决绝。

胡濙用力的握着那把匕首,而白名鹤也用力的握着胡濙的手腕。

胡濙是真的很想把匕首给刺进去,可白名鹤毕竟身强力壮,看似是让胡濙刺自己,事实上却是握着胡濙的手臂晃来晃去,自然保证自己的安全为首要。

杨宁要上去再拉。却被于谦挡下。

“胡老,咱们谈和吧。你要再刺我一刀,你就算是全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黄河倒流也无法洗干净。我们谈和,你至少还有一个千古留芳。”白名鹤的声音不算小,站在他们周围的至少有十个人都可以清楚的听到。很显然,白名鹤是故yì

的,故yì

这么大声。

当然听到的人中,其中自然就有杨宁、于谦、还有蔡公公等几个。

“老夫,老夫狠不得食你骨!”胡濙咬牙切齿的瞪着白名鹤。他一生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白名鹤却很平静:“有多少学派被时代所淹没?”

这一句话让胡濙平静下来了,他读的书数量上在这个时代来说,绝对是能排上号的。白名鹤这句话很明显。只是告sù

自己一个事实,他胡濙也只是历史的过客!

“我给你一个刺我的借口,可以美你的名,让清流恢复一些名声。”

“为什么?”胡濙不解。他被白名鹤这跳跃式的思维给弄的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清流还需yào

存zài

一定的时间。否则儒家就会受到致命的损伤。但清流能不能保住,就要看你们会不会变通了,纯粹作梦式的流派根本就不应该存zài

。程朱理学是什么,咱们都知dào

,根本就是伪君子。”

胡濙经过了多少风浪,只是一时气上心头。

白名鹤又补充了一句:“政治上没有永远的敌人!”

“说说,你有什么罪?”胡濙心动了,虽然败给了白名鹤。但连杨宁都反对自己。这才是对他刺激最大的,所以病了几天之后上朝看到白名鹤后。有些上头。

白名鹤压低声音:“我在倭岛弄到了一个真zhèng

的公主。虽然不是真zhèng

的原装货,但确实是公主。这个公主变成了一件用来赏赐的物件,作为这次南京总兵的入职赏赐。还有南边岘港的毛文虎,胡老是知dào

他杀了安南四千多人,把尸体挂在他的地盘外山内风干了。不过胡老不知dào

的是,估计就在新年前,他很可能私自调兵,突击顺化府,把顺化府一些贵族家的千金请回来。然后……”

胡濙一抬手就给了白名鹤一记耳光。

这一记耳光白名鹤根本就没有躲,因为这件事情放在大明朝堂之上,就算不是清流都会弹劾他,这纯粹就是强盗行为。

“这边!”白名鹤指了指自己另一边的脸。

胡濙抬手就是又一巴掌,然后爬着到了朱祁钰面前:“成见,臣要弹劾白名鹤。”

根本不用打草稿,胡濙是真生气,白名鹤纯粹就是一个强盗,这圣贤书白读了。之前的事情什么的,胡濙这会已经忘记了大半。一篇言辞华丽的弹劾奏本胡濙立即就口述完成了,然后跪伏在大明皇帝朱祁钰面前。

他相信白名鹤给他说的绝对是真事。

整个朝堂之上的人完全糊涂了,这是那一出呀。

于谦将手中的生姜块放在杨宁手上,杨宁一看之后哭笑不得,显然白名鹤这眼泪就是生姜水刺激了眼睛呀,完全就是假的。

“于大人!毛文虎的事情您应该知dào

。”

“我知dào

,胡老也知dào

一些,但没有想到白名鹤作得这么绝。倭国公主只是一件赏赐的物件,原本就是一些兵痞,会让他训liàn

成恶狼。”说罢,于谦四下看看,没有人离他们过近,压低声音继xù

:“顺化府的事情是广东杨能出了点子,原本只说抢一两个人,后面发生了什么,估计只有白名鹤知dào

。”

杨宁的表情倒是坚毅,依然不动声色:“说的再好,官声再高。也不及实实在每月多几斤肉,每年的赋税少交几斤粮来的实在。仅凭一个由万岁内库出银,来让百姓多子多福一项,百姓就已经归心了。”

于谦没有说话。

自古造化的人就是想尽一切办法从百姓那里得到基础的支持,无论是搞那一种,都一样。

两人聊天着,大殿之上朱祁钰已经作出了结论。

“白名鹤私自用兵,罚俸两年,夺广东廉州钱粮主薄一职。岘港防务收归后部管辖,海云、岘港为两卫,一边海云陆卫,一边岘港海卫。一应职司由后部核准,由广东都司调派能战之将。”

“坏了!”于谦大呼一声,可一切似乎已经晚了。

朱祁钰又下了一旨:“倭国虽为下国,可公主之尊亦是国体。白名鹤失礼,罚俸一年,养廉银一年。事已至此,虽然是下国公主却须有良君相配。事情是白名鹤你搞出来的,南京所调各卫将兵大比,胜者得倭国公主归!”

白名鹤跪下谢恩。

“茶馆里那个叫什么?双簧是吧!”于谦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胡濙也反应过来了,第二条不说了,这更是证明了白名鹤的无耻。而且大明皇帝还在暗中帮着他。

可第一条代表着什么?

白名鹤的强盗作风竟然成了国策,岘港是南掌的地盘,那怕南掌说过要把那里让给大明也罢,可毕竟还是南掌的地方,大明也没有说过要接受。

眼下设两卫,那就不等于,大明对外扩张从这一天正式开始了吗?

政治上没有永远的敌人。

胡濙也冷静下来了,向大明皇帝跪礼之后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然后小声对杨宁说道:“下朝之后,老夫想和你谈一谈?”

“恩师要谈,学生自然想与恩师推心置腹。”杨宁不可能拒绝。

江渊又上来了,还是为了他献书的事情,他相信自己的流派才是真zhèng

的实干流。

“罢了,朕从内库每年给你五十万两银子,你办个学吧。是不是真的好,试过才知dào

。一年五十万两,朕还出得起。如果你这个理论有所建树,银两可以再追加。”

朱祁钰已经开始推动百家争鸣了。

虽然都说自己是儒家一脉,但事实上呢,儒家依然会是主流,可真zhèng

却会被分成许多种。结果如何没有人知dào

,但朱祁钰相信白名鹤说过,只有听到无数种声音之后,才真zhèng

算是大兴之世。

只有清流一家的声音,就一定会毁了大明。

白名鹤只举了一个例子,说到底就四个字……,指鹿为马!

“白名鹤的野心好大呀!”英国公张懋示意自己一脉的武官去争一下,儒将也是儒家,为什么儒将不能成为一个独立的流派呢。

英国公年龄小,没想过那么复杂的政治问题,只是想给自己争点名声。

却不知,大明真zhèng

的军事学院也由此开始有了萌芽。

“万岁,臣以为。快要过年了,不如先发银子百官好过年,什么也没有拿到手上的银子实在。”白名鹤站出来又是捣乱了。

白名鹤真zhèng

是恶名在外,连假哭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还有什么不能的。

朱祁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他知dào

白名鹤在提醒自己时间快到了。站了起来大声的说道:“朕打算用内库的银子,回收全大明的宝钞,自今日起宝钞不再发行。以当下市价加一成,可以在官府换取银、粮。甚至可以抵赋税,户部所有的亏空,只需yào

拿宝钞在朕这里换回银子即可。”

“八百里加急,传大明全境!”

朱祁钰特别加了一句,原本他打算这个事情也来一个同时发布的。

可一但同时发布就会让百官认为,这是事先打算好的事情,眼下只是借机会说出来就是了。

关心了普通百姓,朱祁钰又下旨:“开库门,所有京官的新年赏赐以及明年上半年的养廉银,由内库自今日起发放。户部、吏部负责审核各级官吏的领银数额,刑部与锦衣卫负责各官吏的坦白文书,无文书者,或文书作假者重责!”(未完待续……)

PS:好困,感觉要连睡四十八个小时,才可能缓过神来。

第295节 大明国策

如果说岘港只是对百官一个小小的辣椒炒鸡蛋的的话,接下来就是火爆的暴辣毛血旺了。

白名鹤请罪之后,又上了奏本。

“万岁,臣以为小吕宋百姓生活贫苦。其大酋长既然被万岁收为家臣,那么小吕宋行大明之律也未尝不可。为帮zhù

小吕宋那些可怜的百姓,大明所派一万僧、一万道已经挑选完毕,其中懂医术的占了四成。臣启万岁,太医院这一年之内培训医者有功绩,可依然不够。臣启万岁赐银年百万两,兴医术救民于疾苦,也给小吕宋派些医者去。”

白名鹤奏本没有一点节奏感,民没有非常严谨的语次顺序。

完全就是想到那里就说到那里。

可细听起来,白名鹤往小吕宋派去了教、医、学。却没有派官,也没有派兵。

“朕,准了。各位爱卿还有何言?”

“万岁臣以为,白名鹤……”有一位吏部官员站了出来,刚刚开口却听旁边有人说道:“养廉银子都是白名鹤从小吕宋运来的。”听完这话,这位吏部官员立即改口:“白名鹤所奏臣还有补充,可让小吕宋选优秀之才,受训好为官,无治之民只是蛮夷。文明之治,以仁德治天下、孝礼感天下,兵威震天下!”

朱祁钰点了点头:“很好,吏部拿出一个章程来。”

各部都有话说,杨宁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知dào

自己挡不住了。刚才那句话他也听到了,养廉银子是来自小吕宋的,谁挡了小吕宋就是挡了整个大明官员的财路。既然挡不住,只能通过一些改变,不至于让这事情变得太离谱吧。

“臣有言。臣启万岁。小吕宋之事,应太庙祭祖。”

“臣有言,臣启万岁。南洋以麻六甲为首八百六十一岛,对我大明南洋虎视眈眈。不可不防备,臣启万岁在容臣在南洋建立防线,护我大国疆域。臣也以为。此奏应在太庙求得先祖保佑。”白名鹤也跳了出来。

只是两人站的位置不同。杨宁的身份是站在朝堂前列的,而白名鹤是靠近大门的。

两人距离约有十步左右,一人在前,一人在后,分别奏报着各自的内容。

杨宁听到白名鹤这么一说,心说你占地盘还没有节制了。不过转念一想,白名鹤似乎没有错,加大人口增长,就需yào

更大的地盘。更多的粮食。也罢,白名鹤你也要退一步,立即上奏本:“万岁臣以为,以永清公主大婚开恩科并符合体制,请万岁收回成命!”

“万岁,臣以为在南京开一次小恩科,大明的秀才、举人都可以参加。为吏员!”

“参加者将永远放qì

会试的机会!”杨宁寸步不让。

“万岁,臣以为以吏代干。总是要人可以作事的,吏为七等。三等以上的吏可转职为官。一等吏其地位、收入……”

没等白名鹤说完,杨宁就快速说道:“一等吏等同正五品!”

“一等吏等同从三品!”白名鹤也在抢。

“罢了,正四品!”朱祁钰打了一个折中。

白名鹤与杨宁两人语速飞快的论、吵、争。却是定下了一项新政策。

“臣以为,兵部也可实行优兵制,极优秀的士兵,虽然还是兵。却享shòu

将校的待遇。请万岁恩准!”于谦也赶紧给自己讨了一份。

“准了!”

“臣启万岁,南洋防务交由一地一官一职或是辛苦,防卫南洋亦是防卫我大明南海,还有岘港、小吕宋再地。所以臣启万岁,这是兵部的事情!”于谦最后一句话。非常的简单直接,这就是兵部的事情。

那竟然就是,没有你白名鹤什么事,你也别插手。

许多文官听着都很解气,但老狐狸们却不这么想。

白名鹤作了那么多,就是想让大明开始对外扩张。可白名鹤毕竟年轻,毕竟资历浅,毕竟官职低。于谦这最后一句话,却是把一门心思扩张的白名鹤思路,转到了大明朝堂之上,改一人之力扩张,为大明之力扩张。

白名鹤心也是一喜。

于谦这时又来了一句:“臣以为,防务南洋花销巨大,臣启万岁将岘港收入划给兵部!”

“不行!”白名鹤猛得就跳了起来。

于谦笑了,一脸笑容的盯着白名鹤。白名鹤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大明朝堂之上,都以为白名鹤的财富是来自小吕宋,却不知dào

白名鹤的财富大头是来自岘港的。小吕宋只是刚刚开始开发罢了。

看到白名鹤象一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着。

朝堂上众臣都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那白大人认为多少合适呢?防务南洋至少需yào

二千料战船二百,水陆兵源十万。各种军械物资无数,各种花销巨大。”于谦继xù

在给白名鹤施压。

白名鹤脸都在抽呀,看来想得到些什么,也必须要习惯放qì

一些。

“一成半!”白名鹤已经是咬牙了。

“三成,南洋防务水师防备任务归兵部管,除防务之外你可借用运输或者是支援。当然,不能白借。或者你出到四成,就可以白借了。”于谦连头都没有回,他站的位置与杨宁一样,都是靠近御台的。

白名鹤依然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

他看不到于谦的表情,于谦也看不到他的,都是凭语气在猜测着。

“五成!”白名鹤开口了,语气却也轻松了许多:“不过,战船兵源加一倍。还要再建二千料运输船五百。每年增加船只数量为这个数量的一半。”

“臣以为,白大人的意见可行!”于谦没有理会白名鹤,直接给大明皇帝请示。

“既然如此,各位爱卿如果没有意见,就依这个执行了。”

“臣有意见,臣认为无论是什么账目,必须要在户部过账。”金濂出来左右伸手分别扯住了于谦还有杨宁,不让他们回列。这还不算完,转身盯着白名鹤:“白名鹤,你别逃!”

逃,为什么要逃。

白名鹤心中对于谦是真感激,于谦刺激的不是自己,并不是要分自己的银子。而是要把金濂刺激的自己跳出来。

白名鹤当下就说道:“金大人,下官不明白。这外域的银子并非大明国土内收银,而且也是下官为万岁挣了那么一点私房钱,怎么能够需yào

入户部呢?”

“胡扯,岘港设立两卫,怎么不算大明的疆域,银子纵然入内库,户部也有立账查阅之职。这又不是万岁的体己私房钱,连问都问不得了。白名鹤,你今天必须给本官交账,否则你别想走出这大殿。”金濂四下看看,然后抢过禁军的一把长戟挡在大门前。

文官舞戟,还是一个干瘦老头,不过力qì

倒是不小。

“各位爱卿的意思呢?”朱祁钰才不管银子账目谁来作呢,只要是大明的银子,怎么样都好。而且于谦这个作法也不错,让百官自己承认对外扩张之路,总比自己这个皇帝强加给他们的好。

“万岁,臣以也为应该有个账目。更何况岘港的收银也是多数补贴了军务,臣还听到一件事,在官场上都说官不修衙,这理由怕是在场的各位同僚都明白,但广东、福建各衙门却修缮一新。百姓们也认为好,衙门自然应该有朝廷的气度,过于破旧只是伪廉洁,廉在心,而不是穿破衣。”

吏部尚书何文渊也出来说话了。

白名鹤站在后面盯着何文渊,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何文渊会在自己家中安插眼线。

以白名鹤对何文渊的感觉来说,何文渊是一个非常正直的官员呢。

难道还是儒家之争。

接下来的讨论白名鹤认为与自己无关了,迈开步子准bèi

回到班列内,那把长戟一下就架在白名鹤的面前。

“金大人,您应该去当武将!”

“胡闹,金尚书管理户部极佳,如果不是金尚书调配得当京师之军难以为续!”朱祁钰作为大明皇帝,这也是头一次在大朝会上开口称赞大臣,当然白名鹤例外,满朝文武就没有当白名鹤是大臣的。

在许多人眼中,白名鹤属于早早就安插在大臣当中的驸马,也反过来解释了为什么白名鹤出道就在帮着大明皇帝作事了。

“谢万岁,这是臣应尽之责!”

“白名鹤,公示账册给金尚书。”朱祁钰这话已经不允许讨价还价了:“不过,有些账目你可以要求金尚书保密。”

“是,臣领旨!”两人同时施礼,金濂手中那长戟也被禁军收回了。

金濂要的是白名鹤交账,然后要让白名鹤吐出来一些用于修河道等造福百姓的工程。养兵的事情与金濂无关,于谦肯定会从白名鹤那里讨要的。眼下也不可能一下就由户部拿到全部的财权,自然是一步一步来。

退回班列的时候,金濂竟然和白名鹤站在了一起,低级官员区内。

“告sù

本官,岘港一年收入多少银子?”金濂开门见山,直接就发问了。

白名鹤压低了声音:“不多了,于大人已经榨走岘港差不多六千石银子。会让他吐出来!”(未完待续……)

第296节 新年庆典

大朝会第二天,白名鹤又没有参加,这一天的事情太无趣了。是正式开始审理盐业以及各级官员贪黩一案,京城官员先交上自罚奏本,然后是次年的从政纲要。内阁、六部正式开始审核,重yào

的报给大明皇帝再定案。

些许小钱朱祁钰还真的感觉没什么。

只是收取了一个效敬的,属于随大流的朱祁钰都会给一个免罪二字。

属于贪黩中心人物的,视情况再另行处罚。因为事先说了坦白从宽,这中心人物也被分为了两种,一种是象高谷手上,为整个集团挣银子,按人头分给各级官员的,这属于办事人,降一阶,问罪留用。

那些自己贪黩,心黑的,也没有杀头,流放了几个。

白名鹤没有去,金濂也没有去。他上了一个奏本,只有一句话:臣之心,天地可鉴!

金濂没有去,是守着白名鹤查账本。

白名鹤的账本堆起了满满一座仓库,大小细账都在这里。

“金大人,我够诚意吧!”

金濂没有理会白名鹤,自顾自的翻着那些标注的非常清楚的账本,他要的不是总数,如果要总数请万岁让白名鹤说个数出来就行了。金濂要看的是,白名鹤的银流。

“这个小吕宋,看似收益不大。一船椰果才值三百两银子,可却是带动了价值上万两银子的产业,你每天就是二十船运到福建,那就是福建每天民间受益二十万两银子。”金濂这话让白名鹤很意wài



“金大人,你知dào

国民生产总值吗?”

“不知!”

“可大人您刚才说的就是国民生产总值的概念,椰子果带动的全部产业链而产业的所有的价值。包括运输收入,产品收入,带动的市场经济价值。产值等。就是一船橄子所带来的国民生产总值。”

“有理!一船橄子果,可产生特等精椰油三千斤,这些就值三千两银子。然后工人的工钱,运输的钱。然后残料产生数量更多的次等椰油,床垫等各种杂物,又是一笔收益。也为百姓带了许多作工的机会。这个全部的收益,应该就是总值。只是你从中得利多少呢?”

“一船椰子实jì

的收购价,应该在三十两之内。海上运输的费用,加上船员的工钱,修补船只的费用。这是一笔收益,然后收购精椰油,这中间可以争一次不算大的利差。但这都是小钱,重点是福建一省光是橄子一项,每年税收五百万两以上。因为其中没有任何的摊派,认捐,所以税比以往高了一些,椰油坊的税是一成,其余的半成到一成半。”

金濂盯着白名鹤,那意思很明显了。

你白名鹤是不是连税的念头都敢动。

“金大人,这笔税金估计过了新年,福建布政使就会报上来。三月初。福建给你押解米五百万石,银三千石应该可以保障。要想再多。户部与刑部就要下功夫,不要任何官员摊派,强捐。各商帮就会执行新税率。”

“此事,容老夫思量一二,原则是上支持你的。”

金濂心说,仅福建一省这收了几乎接近江南三省的税收。这个不让各衙门摊派也不是不能作到的,那么就需yào

按白名鹤所说,吏员分级,衙役分级。小人物也有一份辛苦的补贴,而不是靠压榨商家的话。吏治清明才可行。

白名鹤陪着金濂,还准bèi

再去东厂那边仓库看看。

虽然倭岛的收益可以保密,不过既然东厂仓库不是秘密,也不能瞒着金濂。

金濂却是拒绝了:“白大人,明天是什么日子?”

白名鹤摸了摸下巴:“明天,明天好象不用上朝吧。放假了。”

哈哈哈!金濂爽朗的笑着:“本官总算是明白,于谦说你是一个好官,一个良臣的原因了。明天是你大婚的日子,你竟然忘记了。告sù

本官,你此时在想什么?”

“我在想,怎么把你哄了,有些账本可以不让你看!”

“本官也没打算看你所有的账本,有些账册怕是只有万岁心中有数。”金濂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锦袋,里面有一枚小印,印章的大小只有小指那么大一点:“本官虽为户部尚书,可所管钱财都是大明的,这枚小印是偶得一块田黄。”

这石头摸在手上很温软,白名鹤不懂印,也知dào

田黄是好东西。

“杨善大人出使高棉,他倒是发xiàn

了一些类似于这软石的宝石,只是田黄这种没有,却是有一种淡蓝色的很棒,一会叫人给金大人送去几块,看看刻印章能不能用。这些原本就是拿来当样品的,是否采购,或者是采购的价格还没有定下。这边要定级定价的货物很多,只是一两块石头行首院的人不当事。”

“什么为急,什么为缓?”

“能吃的排第一,食、药、补、果。能穿的排第二,能为器的排第三,纯粹只能玩乐的东西,象石头什么的自然是往后放了。”

金濂又对白名鹤的感观变化了一些,奢侈品利大,白名鹤关注的首先是吃与衣,确实不同于普通人。

金濂客气几句,表示自己过年在京城也没有亲人,如果白名鹤不怕这个老头烦人的话,金濂打算在白名鹤这里过年,顺便帮白名鹤鉴定一下印石。

大明的儒臣,十个有九个都是书法家,印章这种对他来说是小事。

次日,白名鹤大婚。大明皇帝收家臣。祭祀祖先等,全部放在一天,就在大明太庙举行,白名鹤从早到晚都是一副扑克脸,嘴里却在默默的数着:“二百六十一,二百六十二!”金英负责白名鹤这边的礼世,听到白名鹤这嘴里的数字只是笑笑了。

不用问,他就知dào

白名鹤在数什么。

这样的大祭祀在之前就已经有过详细的安排。

大小礼节一共有三百九十九个,光是跪礼就有二十八次,磕头八十四次。这就算礼节八十四个,白名鹤这反应不意wài

,想曾经先皇年少之时,也是这副样子。

“礼毕!”台上礼部尚书杨宁最后这一声,白名鹤的眼睛立即就亮了。

接下来,还有两个不同的礼。一个是莫龙进大明皇帝,叩拜大明皇帝。另一个就是白名鹤还在自己府中再举行一个大婚的宴会。

酒过三巡,白名鹤终于把所有的宾客都敬过一遍,重重把酒杯往桌上一放:“洞房!”

整个宴会场瞬间安静了下来,转而哄然大笑。

白名鹤脸都白了,因为他感觉到了一种不寻常的味道,怎么难道又出了什么难堪不成。

“白名鹤,依皇家礼节,你大婚要礼三天。头一天祭祀祖先,第二天敬天地,第三天友人道贺。然后你才能入洞房,所以……”杨浚大笑着,将一大碗酒灌到了白名鹤嘴里。一众从北方回来了武官也都涌了上来。

白名鹤海量,可他们就不信了,这几十人放不倒白名鹤一个。

这时,大明皇帝到了。

参加一个臣子的婚礼。那怕嫁公主都是臣子进宫磕头就算了事,亲自前真的很少见。

白名鹤已经半醉了。开始主动找人拼酒了,武将都被他放倒了七八个,杨浚早就钻到桌子下面不醒人事了。

“万岁!”有身份的大臣过来见礼。

朱祁钰点了点头算了回礼,示意不用去叫白名鹤了,只让把白名鹤的书房空出来,自己要用。然后带着各位大臣往书房走去。

正如之前说过的。那怕昨天还是生死大仇,今年也要一脸笑容的见面。

白名鹤大婚,恨不得咬死他的胡濙也一样来了,而且宴会名单上连续三天都有胡濙的名字。就这是大儒的气度,公私两分。私下了胡濙还是很佩服白名鹤的。

进了白名鹤书房,朱祁钰笑着说道:“朕赐了莫龙国姓,原本打算带他一起来的。想想还是让他放纵几天吧,他的喜好与常人不同,不喜欢年轻美貌,却喜几分风韵。朕赐了宫内原本出宫的宫女三十人给他,希望新年大宴的时候他能自己走到大殿上。”

朱祁钰说的很委婉。

都是大人物,这些话自然听得明白。

莫龙喜欢成熟的御姐级,然后大明皇帝恩赐了宫中已经近于疯狂的老处女三十人。想来这几天这三十位如狼似虎的宫女,很有可能榨干了莫龙。

“都坐下吧!”朱祁钰一指白名鹤书房的椅子。

坐在书桌后,朱祁钰拿起旁边小架上还没有装订的一册书随意的翻看了几眼,上书天文学。这本书朱祁钰看不懂,可以说一点都摸不到边,什么银河、星系、星云、行星等,根本与他曾经接触的知识不粘边。

看众臣子坐下,朱祁钰把那书放回架子上。

“白名鹤在众爱卿眼中,或许是疯了一样。可朕却是知dào

,他很理智,而且非常冷静的制订过一个详细的计划。大明天下是朕的,朕知dào

白名鹤有一些秘密。朕问过白名鹤,白名鹤如实的告sù

了朕八个数字,说这八个数字就是他身为大明子民全部的秘密。朕来到他的书房,就是想看到这八个数字代表着什么,各位开始找吧,损坏什么算朕的。”

白名鹤醉了吗?

有几分醉了,大明皇帝去自己的书房他是知dào

的。

大明就这么大,白名鹤清楚的知dào

自己唯一能藏住的东西就是放在自己心中的,其余的都藏匿不了,因为这里是大明。一个对于自己而言任何实质的物品都不可能是秘密的大明。(未完待续……)

PS:再等两天,就给大伙来一次小暴发。

第297节 世界地理

白府原本就是大明太子府,这里面一草一木都在宫里有着详细的记载。书房之中有什么隔层,暗格之类的,也一样有详细的记载。

大明皇帝对金银珠宝不感兴趣,这东西放在白名鹤府中也不算是宝物。

这个院中如果说有宝物,秘密,也就那么几个。

南宫密道朱祁钰知dào

,却不会声张,难得糊涂是一个境界。前太子朱见深也在这府中某处躲着,小家伙很聪明知dào

这里不是他的地盘,安稳着躲着也从来不出来见人,就是白名鹤也尽可能少见,为了不让有心人发xiàn

他的存zài



还有什么秘密,那就只有白名鹤自身的秘密了。

书房之中藏不住什么,至少对于白名鹤来说,任何的一个物件他都藏匿不住,因为东厂首先是大明皇帝的东厂,然后才是他白名鹤的东厂。

一只盒子被摆在书桌上,大小就是一尺半长,一尺宽,半尺厚。

上面有八个数字,在场的大员都已经认识,这个数字就是阿拉伯数字。记数方便,却不够严谨,在临时记账之中可以用到,大账册则需yào

严谨的汉字来记录。

活动了一下把手,明显是上锁了。

朱祁钰开始转动那八个数字,按照白名鹤留给他的八个数。

有一点白名鹤没有骗朱祁钰,这个八数字就是他最大的秘密。并不是因为,这八个数字可以打开他的密码盒,而是这八个数字代表着后世白名鹤真zhèng

的生日,二十一世纪的生日,而不是大明的生辰八字。

《世界地理》

“白名鹤还在研究这个呀。”何文渊对于发xiàn

白名鹤的秘密很感兴趣。不过,他的意思要是白名鹤在场也听不明白。因为在大明,地理一词代表的是类似风水学的意思,也可以被认为是别称了。

朱祁钰翻看了最上面一册后,摇了摇头:“不,这是另一种书。”

“请万岁准许!”于谦施礼。

在得到允许之后,于谦也拿了一本在手。其余几个也都伸手各拿了一本。这完全是手工书写的,用铅笔写画的。百分百是白名鹤的字体,没有其他人帮zhù

的一本书。

“我这本讲的是,风雨雷电如何形成,不是神鬼之说,似乎是一种学术上的研究。”

“臣这一本讲的是,我们居住的是一个球形,包括内部结构,火山喷发的原理。海啸的原理。”

“臣这一本是讲山、原、丘、河的道理,还有各类矿藏形成的年代与原因。”

“臣这一本讲的是……”每个人都发xiàn

了一种全新的知识。

白名鹤的知识并不是非常深,他只是把自己初中、高中学到的知识尽可能的按记忆写下来,留给自己的儿子,为什么封存起来,因为这些知识对于大明太过另类了。

朱祁钰晃了晃手上这一本:“这本价值亿万,想必那鄂图曼帝国与欧罗巴人,会不惜一切得到这本书。看过之后。不得外传。”

朱祁钰这本对于现代人来说,可以说知识含量最低的一本。

首先是全球详细地图。然后是各地区的人口分布,以及各地区的简单介shào



南北美洲,文明之国无人所知之地,拥有着富饶的土地,无数的矿藏,万年的原始森林。亩产五十石的农作物,以及无数种无人见过的香料。

最后一张图,朱祁钰收了起来。这也是一份世界地图,可却有一份航线图。

白名鹤的秘密似乎是被发xiàn

了,这些东西放在白名鹤的密盒内。不过这一切代表着什么呢?

“万岁。要叫白名鹤来问问吗?”

“不用,朕已经知dào

白名鹤在想什么了。因为白名鹤之前提到过,为了生存,最初许多人飘扬过海,就象在几百年前我华夏大地有许多人移居南洋一样。可当许多人发xiàn

海外巨大的财富之后,那么就代表着大航海时代的来临,如果大明不动,等海外那些富饶之地被其他人占领,那么大明就会落后与其他邦国,甚至沦为猎物。”

朱祁钰手上拿着的依然是那份航海图。

“万岁,臣在想。什么样的人教出白名鹤这样的弟子,白名鹤之师是何等大才!”何文渊在一旁问着。

于谦大笑:“白名鹤会回答你,他在偷看自己夫人之时,被人在背后拍了一砖头。然后晕了一天,就会这些东西了。”

“于大人信吗?”何文渊反问。

“不信又如何?”于谦也反问了一句。

是呀,信不信又有什么意义,反正白名鹤不会回答,作为大明皇帝肯定不会逼问这样的问题。制止了几位臣子的争论,只是说道:“白名鹤对倭人有一种很深的仇恨感,这一点朕可以感觉到,原因不明。不过朕不在乎,倭人是死是活只是仁慈与残忍的区别,朕只关心我大明子民的死活。”

朱祁钰的话有些太过于现实了。

可这里不是说道德的地方,谁也不能说朱祁钰错了,如果在朝堂之上,一定会有大臣出来讲什么圣人言,道德君子之类的话题,但现在不会。

“南洋的事情,众爱卿怎么说?”

“万岁,臣没有听说过靠卑躬屈膝可以长久的王朝。前宋年年进贡,多少财富往北边送了过去,可结果呢?依然还是亡了。我们大明不是弹丸小国,可以依附一个大国而生存。如果真的拥有与我大明一样,不同教理,不同文化,不同文明,却同样强盛的大国。那么,结果只有一个被灭亡,绝没有共存之道。”

胡濙竟然出现支持战争,这确实是很少见。

“兵部如何看?”朱祁钰又转到了于谦这里。

于谦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万岁,对外争战白名鹤是个人才。可他有个很大的问题,白名鹤作人是两套标准,大明子民纵然有错,也只是责罚。可异邦只要挡了他的利益,管有错没有错,白名鹤信奉的是铁与血。这些有违仁德,臣以为这才是首要问题。”

于谦竟然反对了白名鹤的作风。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话可以说每个人都知dào

,但大明却不是只有汉族,也有许多少数民族存zài

的,而且相处的还算不错,许多都司都是土人。

“臣自请贬官九级。”高谷与胡濙竟然是异口同声。

两位老臣对视一眼,胡濙先一步开口说道:“臣自请贬为正七品官,甘愿陪军出行。”胡濙说完,高谷更直接:“臣不会绕圈子,自请贬官。给白名鹤作副手,臣也清楚这一次朝堂之争臣输了。论智谋不及白名鹤,可白名鹤这个人倒是识礼重道,就臣这张老脸,他也要给几份面子,真要劝他,不用官职,以个人劝说,纵然他不想听也会和臣讲一番道理,绝计不会发生,不管不顾的情况。”

高谷说完,转身问于谦:“于大人,老夫说的是否正确。”

“是,他会和你争,和你吵。如果不能说服你,非不得已白名鹤不会不管不顾的去作。但是,不要小看白名鹤的口才,我数次抱着必胜之心,可结果却是被他说服。不但没有阻止他,还是帮了他!”

于谦最了解白名鹤。

连于谦都能被白名鹤说服,这不是证明白名鹤口才好。

而是证明白名鹤真zhèng

有手段。

“臣能作的,就是请万岁给银子。臣全力保障造船的质量与数量,不过臣启万岁。造船是大事。可大明天下,水利河工亦是要务。臣更是以为,上等的农具,更高明的农具也对我大明有利,所以不可专于造船!”

“看来,新年后要议一议国策了。白名鹤接管了朕的皇庄,一万多顷地里,除了今冬的小麦之外,明年开始只留了几万亩种粮食,其余种的是什么,朕竟然都不知dào

。光是织机就送到皇庄三千架,以后宫内的麻布与棉布不需yào

贡品了。”

大明是到了大改革的日子了。

白名鹤还在喝酒,人已经真zhèng

的醉了。

自己书房有什么,会给大明带去什么,两只盒子无论他们发xiàn

那一只,都是惊人的。一份是地理,一份为历史。

地理就是朱祁钰看到的。历史则是白名鹤论各民族的侵略性。

结果都是一样的,都会引发大明为保护自己而战的决心。唯一的感觉不是,现在让他们看到这些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大明还没有到可以全面对外扩张的时机,头一个大问题其实就是人口问题。

然后第二个问题就是交通问题。

真zhèng

的战略家都明白,一个帝国的统治最直接的代表就是一个时间内信使可以到达的距离。天高皇帝远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这个过程是必须要经lì

的,也是必须要改变的。

大明皇帝朱祁钰没有离开白府,当天晚上,汪皇后代表皇宫各妃来探望永清公主。

一身盛装的永清公主怀玉很郁闷。

面对许多宫里的贵人,原本和她是两个世界的贵人们,永清公主真的很想说一句:当公主真的很无趣,呆坐在这里更象是一个傻子一样,非常非常非常的无趣。(未完待续……)

第298节 没地方过年

终于,三天的宴会结束了,白名鹤乐呵呵的准bèi

入洞房了。

王诚却象是疯了一样冲到了白名鹤面前:“大人,加急文书!”

能让王诚这么急的绝对不是小事,白名鹤飞快的翻开看了一眼,破口大骂:“混账,全是混账东西。他们就不能安份一些吗?”白名鹤真的很怒呀,就在怀玉房间门前打着转,怀玉在屋内心跳在加速,门外的官女跪满了一地。

“啊!”白名鹤扯着嗓子冲天大吼了一声:“混蛋!”

王诚一言不发的站在旁边,虽然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但能让大内高手发来加急文书的绝对不是小事,上面的七根羽毛代表着这信中可能已经影响到白名鹤的大计划了。

“传令,水师备战,全员出动。新……”说到新的时候,白名鹤的脸都抽了:“新年当天,水师出动。目标汉阳!你马上去准bèi

,我要进宫。一刻钟之后,我去道堂冷静一下。”白名鹤说罢,快步往后院走去。

怀玉猛的拉开门:“姐夫!”

“抱歉!”白名鹤连头都没有回,快步向后院走去。

一定是出大事了,孙苑君、清荷都过来安慰,很快就连宫里几位贵人,还有其他的几位公主也过来了。

坐在前院还在饮宴的于谦直接找到了兴安:“能让白名鹤连洞房都来不及进的事情,兴督应该给朝臣一个答案吧。”

“本督也不知,但可以问!”兴安说的是实话。

兴安找舒良来问,自然是能够问到答案的。

“这件事情本督也没当什么事,新高丽自立国以为,每一代王都是废物,光是王子叛乱就是有好几次。党争不断。这一次短命的文宗大王似乎要死了,估计现在可能死了,他的儿子可能马上会即位。想来不出一个月,正式的使节团就会来到大明的。”

兴安说到这里眼睛一眯:“不对,这是大事。”

“没错,这是大事。”杭昱就在这里。接口说道:“死掉的文宗大王有个弟弟,叫李瑈,也算是一个人物。他数次自比燕王!”

自比燕王,就意思太明显了。

“速请入宫面圣!”于谦很清楚,白名鹤对新高丽一样是野心勃勃。

但问题是,支持谁?这件事情容不得白名鹤私下决定,不过可以给白名鹤一个发言权,这种大事自然需yào

朝堂上的大决断了。

历史上,十二岁的端宗即位。后被自己的叔叔抢了王位,亲信大臣被杀了不少。在景泰六年,这位端宗的复位计划失败,被杀死。又有六个大臣被杀,史称六大臣事件。之后他的叔叔自禅位,名世祖。

这位世祖倒是一位名君,也不怪他敢自比燕王。

白名鹤已经通过地道进入了南宫,开门见山就问:“新高丽的王要死了。他儿子只有十二岁,情报显示他的弟弟野心十足。而且自比燕王。请陛下简单直接告sù

我,陛下怎么看。我需yào

建议。”

朱祁镇有点晕,他被白名鹤问的这么急,根本就没有一点答案。他对文官集团的分析也是他许多年冷静下研究所得。

这种突发事件,朱祁镇更习惯先听大臣们议。在大臣们议事的时候,他根本大臣们的意见思考。眼下。新高丽换一个王罢了,这种小事值得紧张吗?这个事情与白名鹤有什么关系,这件事情对大明的影响有什么?

可面对白名鹤,曾经身为皇帝的朱祁镇可不想失态,微微一笑说道:“你心中已经有了人选!”朱祁镇指了指白名鹤的心口。

白名鹤摇了摇头:“我拿不定主意。”

“为什么?”朱祁镇反问。

“因为无论怎么选在将来都会有麻烦。会影响我大明一系列的计划。就象是射箭一样,差一丝,等箭飞出去之后就差很远了。新高丽这里如果让我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首先我大明水师的收入得不到保障,我就不可能飞速扩军,不能扩军就会影响到南洋战略,影响到南洋战略,就会影响到大明未来十年的战略计划。”

朱祁镇很惊讶。

就如同下棋一样,他看到了对手三步,白名鹤可能看到十几步。要知dào

,每差一步要需yào

思考的就是一个几何数的倍增。

冷静下来,朱祁镇用大明的经lì

来考lǜ

了此事。

“朕猜测你选的是年长者,因为你足够强势,你需yào

一个野心勃勃的新高丽王。而不是一个只听从摆布,而在将来成为反抗者的帝王。当然,你可能还有一个更可怕的阴谋,一个强dà

无比,却非常残忍的计划。”

白名鹤没有回答,朱祁镇在白名鹤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到了你的身份地位,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你不能用自己的情感去影响到整体的计划,你已经不能用正常人的七情六欲去约束自己。”

“我懂了,这一去可能要很久,日常会有人照顾,都是可信的人。臣,告退!”白名鹤长躬一礼,退了几步后往地道走去。

朱祁镇看着白名鹤离去,心中却在盘桓,自己身为皇帝的话如何来用这个臣子。

这个臣子不好用。

你管的严的他肯定会离开,这个天下可不止有大明,想杀他也不容易,很滑头的一个人,他对危险的察觉超出了常人的数倍,仅这一份情报,朱祁镇就不相信曾经自己的臣子能象白名鹤想得那么远。

好厉害的人呀。

而且从白名鹤的反应之中,朱祁镇也感觉到了白名鹤的计划。

很残忍,非常无情,冷血。甚至被会御史骂上十年的一个计划。

白府在收拾行装了,白名鹤说要立即起程那就一定要立即离开,没有一点反驳的余地。

大明永清公主换上了戎装,表情是弱不代表内心弱小。怀玉在新婚之夜陪白名鹤出征,远征新高丽。

孙苑君的身子已经重了,不可能再四处奔波,而且白府也需yào

一个主人。

大明丽苑公主在此时,正式进入大明贵妇的顶级圈子。

白名鹤入宫,白府的队伍已经出发。两边在路上汇合,一同前去天津卫。东厂战斗部队紧急出动,放qì

一切辎重,计划次日赶到天津卫。

新年前,大明新贵白名鹤在大婚前天,还没有入洞房之前召集部下出征,目标不详,敌人不详。可这样的一个官,能在大婚之夜不顾一切紧急出征的,仅凭这一点就能够得到无论是官员,还是百姓的尊敬。

大明皇帝南书房,内阁、六部正副主官,五军都督,锦衣卫指挥使,御马监大太监,英国公等清一色的大明重臣全部在这里。

“白名鹤,朕需yào

你一个说明。”

“臣启万岁,新高丽要换王,这本是他们的内乱。可这样的内乱会严重影响到臣的银库,为了一年三万石银子的纵合收益,臣不得不前往新高丽去干涉其国政。臣就直接说了,臣会扶王叔上台,因为此人竟然敢自称朝鲜燕王,所以他必须死。”

白名鹤说的太扯了,扶其上位,然后再加上一句必须死。

“英国公张懋的年龄与年轻的王子差不多,英国公就是臣在朝堂之上的敌人,臣已经让他失去了京师护卫的兵权。当然,他也可以找出更多的理由来恨臣。所以英国公会暗中支持新高丽小王,大约在七年之后,小王杀王叔上位,清洗朝堂,然后臣再扶持王叔的儿子,七年之后再清洗一次朝堂,唯一不变的就是,无论谁上位,与大明的贸易可以无数次变化,但根基不能变,就是要挣足了银子,并且臣足够的劳工,还是……陷阵营!”

“白名鹤,你能再无耻一点吗?”于谦怒了。

白名鹤却寸步不让:“于大人,国与国之间,根本就没有友谊。下官了解那半岛的历史,从来都没有真zhèng

臣服过中原。无论是隋、唐、宋、元、他们眼中也只有利益。那下官就让他们知dào

,什么才是利益第一。”

“你心还有仁慈吗?”于谦大步的走到了白名鹤的面前,怒视着。

“我白名鹤心中只对大明子民有仁慈,他敢说明天并入大明。”

白名鹤来了一个大喘气,所有的官员都盯着他。

白名鹤冷冷一笑:“他明天并入大明,我今天要收拾他,依然不会手软。仁慈到明天再说!”

“你……”于谦指着白名鹤的手都在颤抖,以他的为人不会把事情作得这么绝。

“本国公倒认为是好计策,只是你们都关心白名鹤大婚,怎么没有人关心我的。”英国公张懋在旁边不紧不慢的来了一句。

英国公一脉的几个开将赶紧把他拉到一旁,这个时候上去拼火是傻。

朱祁钰却开口问道:“白名鹤,对瓦刺你有何良策?”

“臣有,不过对他们不用计。用钢刀打到他们服软,再用计不晚。狼要变成狗,就要先把腰打折了,让他们不敢有反抗之心。然后再用计策分化他们,最终,让整个瓦刺成为大明疆域的一部分。”(未完待续……)

第299节 超重量级副手

“白名鹤,对敌人也要有仁慈之心。以德行天下!”于谦口气变了。

“投票吧!”白名鹤才不打算和于谦争呢,这争下去自己难免会心软,毕竟自己心里的主体是现代人,不会轻易选择杀人,也不会没有底限的残忍。

胡濙第一个举手:“老臣投白名鹤一票。”

“胡老……”于谦不理解。

胡濙却说道:“老夫年少的时候曾经在求学的过程中遇到过一件事情。一行人带着个孩子在逃荒,那个孩子带着一只羊,小羊羔。可这一行人,还有一同逃难的人在挖草根,吃树皮,也没有人去动过杀那只羊的心思。”

这个故事对于许多人来说都不算陌生,因为这是真实发生的。

而且这个故事的主角,白名鹤还认识。

“因为那只羊,是那个孩子最后的亲人。终于有一天,那孩子亲手用石头砸死了那只羊,他不得不杀,因为有人快要饿死了。谁说人间没有真善,谁说绝境之中无人性。老夫是那孩子的蒙学之师。”

“前广东布政使!”何文渊说出了这个人的名字。

胡濙一指白名鹤:“白名鹤,老夫就不相信,他会谋逆。”

白名鹤没有回答,他也不能回答。只是向其他官员长躬一礼:“请各位前辈支持我白名鹤,我不会作出承诺,也不会把心挖出来。我只是知dào

,我要去作。”

“老夫弃权。”高谷心中有些拿不准。

支持与反对的票数非常的紧,最终决定白名鹤胜利的一票来自陈循,一直克守本份,不参与任何派系的争斗。

白名鹤胜出。

于谦来到白名鹤近前,两人距离只有半步:“白名鹤。听本官一句话。守着本心,作人有底限。”

“于大人,有些人必须要死。因为一但大明搞这种黑幕被人知dào

,我大明的名声就会受损。有人常说,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就是无耻,可政治就是这样。国与国之间也是这样,我作了恶人,还要他们来感激我,或许将来史书上,我白名鹤会被写的如地狱恶鬼一样,我,不在乎!”

文人惜名,一句不在乎比军人死战还壮烈几分。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不在乎史书上如何写自己,唯独白名鹤。

“朕。支持你,去作吧。不过……”朱祁钰停了一下后说道:“贪黩一案原内阁次辅高谷有失察之责。文华殿大学士胡濙有监督不利失职之责,各贬官七阶,为正七品,给你作一个副手,就这样吧!”

白名鹤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于谦在旁边冷喝一声:“白名鹤,还不领旨谢恩!”

“谢万岁。臣领旨。”

“走吧!”朱祁钰用力的摆了摆手,示意白名鹤立即就走。

白名鹤走了。胡濙与高谷连家都没有回,只是派人回去说了一声,也跟着白名鹤一起走了。白名鹤那个郁闷呀,一路上都一言不发,呆呆的盯着自己手上剑。

“一个从六官统领着几十万大军,结果连一个官名都没有。”高谷在旁边不冷不热的嘲笑了白名鹤一句。

“我郁闷是刚才忘记讨旨了。这会都没有想好我是以什么身份去新高丽!”

胡濙将一个布包放在白名鹤面前:“八府巡按。代天巡察八省。就说你到了莱州,听到新高丽王病重,特来探望。然后拿些什么名贵的药材作礼物,唯一不知dào

的就是,你事先在新高句丽作了多少事情。”

“我预感。一切往我想要的方向发展着。只有想上位的人,才会四处拉合zuò

,所以现在新高丽那个什么王叔,肯定会和我的人有接触,无论承诺了什么我都不在乎。我要的又不是新高丽江山,我只要市场。”

“市场为何物?”

“市场就是……。”白名鹤爽朗的大笑了几声:“市场就是指所有的货物贸易的控zhì

权。市场代表的就是银子,谁控zhì

了市场谁就控zhì

了银子,没有银子的新高丽王室,他还有什么?他敢断了与我的交yì

,他连军队都养活不起!”

次日,天津卫。

战船已经全部准bèi

好了,补给还需yào

一天时间,毕竟淡水不可能要存放很久的,食物也要准bèi

一些,干粮以及粮食。

白名鹤就坐在福船的船头上,远远的看着码头上更是兑换货物的商人们。

“姐夫!”一身戎装的怀玉站在的白名鹤的背后,白名鹤的身体微微往后靠,靠在怀玉的怀里:“傻丫头,还叫姐夫呀!”

怀玉的脸一下就红到底了。

压低了声音,怀玉小声说道:“安琪娅来信了,她说她想你。”

“回信给她,让她去南京。让魏国公借我一个园子,我要暂时住上一段时间。她的人如果需yào

带到南京去,所需yào

的一切研究经费我出。”白名鹤靠在怀玉身上,心静很平静,怀玉胸中却是小鹿乱撞,紧张得不得了。

从来没有和白名鹤这么接近过,而且还是单独。

“主人,有商帮代表请求见您。问过理由,是希望可以再用一些现银换到银票。”杨虎杨豹兄弟被派到军中去了,现在白名鹤身边的几个人全是太监,来自大内的太监,没到金页的级别,可也是拥有很强实力的人。

他们的称呼很怪,不称呼大人,也不称呼少爷,只称呼主人。

“换吧,不过有言在先,不要挤兑提现银。需yào

提现银数额巨大要提前告知,各调调运银两还是需yào

时间的。这个规矩在先,十大商帮可以各兑换一千万两银票。”白名鹤语气一转:“在你们眼中,江南的银库放在那里合适?”

“主人,苏杭不可选,这里是商家云集之地。这里可以有分号,但主银库不合适。南京最合适,那里只需yào

花些银子整修水道,福船没办法进港,却也可以让二千料的货船进港的。可何况,在南京才是主人一展宏图的天地。”

“南京有什么?”白名鹤追问了一句。

“南京有六部,南京可以在短短一个月时间里,为大人聚焦一万举人,五万秀才。而且南京还有数个大演武场,十万大军放在南京都不用再多费事建一座营,原先有的就可以利用起来。”

白名鹤心说人才呀,大明的太监人才还是很多的。

“安排可靠人手去南京打前站,找出一个合适的地方作研究。要靠山,有水。然后在广东接安琪娅过来,让我的老管家白福帮我观察一下,这十万兵将能否大用。”

这位亲随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动,只是躬身领命。

那怕他有些意wài

这个白福的身份肯定不普通也一样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

白名鹤打算往后靠一下,谁想怀玉已经退到了一旁,这让白名鹤一下就翻倒在地上。站在十步之外的几名护卫立即就要过来,白名鹤赶紧挥手制止。这点小事也让这些人紧张,反倒让白名鹤很是压抑。

怀玉这次站在了白名鹤身旁:“姐夫这次要去南京吗?”

“不,去南京之前先去另一个地方。到地方后你换回公主盛装,所有的首饰能用多华丽就用多华丽,身为大明公主驾临一个小小的新高丽,他们应该如何迎接呢。”

白名鹤说到这里,突然笑的很诡异。

“姐夫!”看到白名鹤这种笑容让怀玉很紧张。

白名鹤摇了摇头:“看来是我变坏了,我刚才又想到了一些比较坏的办法。看来上天注定要让我作一个恶人了。派个人下船,给十大商邦传个话,我需yào

一些次等货物,让他们把京城里压仓底的旧货给我包装一新,短则十天,长则半月我要买下。”

怀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姐夫你也是忙晕了头了。京城那里有压仓的旧货呀,你上次就已经扫了一次商帮的仓底了,他们那里还有陈仓旧货。估计有,也就是那么几十辆马车的旧货。”

“来人!”白名鹤大喊一声,一个护卫赶紧跑了过来。

“马上去账房问他们,咱们是不是没有货物可卖了。”

白名鹤习惯说咱们,这个称呼让周围的人都很喜欢,也多了一份亲近感。

账房很闲,他们的活基本上已经作完了。这次北上的带的货物,需yào

上交的就交给东厂大库,需yào

给商人们的无论是银子,还是货物已经交割完毕。这只是平账的货物,不用计算利润,所以记明支出就好了。

胡濙与高谷作为白名鹤的副手,过来关心一些这一百多号人的账房也是正常。

只是这些账房也不是聋子,自然听说了这两位是什么人物,一个个恭敬得不得了,除了条例之中绝对不允许说的,基本上胡高两人问什么,他们就回答什么。

护卫进来问:“大人问,咱们是不是没有货物可卖了。”

立即就有翻账本的声音。“不算没有,天津卫仓库里还有七仓。”

七仓很多吗?对于小商户来说多的吓人,对于白名鹤来说,七仓就如万吨轮上一个货柜。(未完待续……)

第300节 排场

白名鹤出海之前,让人给各商帮带了一封信。

大明的信,无论是那一种内容的信都有着复杂的格式,无论是家书,还是友人问候的,开头是什么,中间是什么,结尾是什么虽然并不是每封信都相同,可基本上大概的意思也差不多。

而白名鹤的信,没有开头,没有结尾,只有一句话:你有多少货都给我。

留下这封信,白名鹤就出海了,从天津卫直接到汉阳码头只需yào

一天一夜的时间,事先已经有飞燕船过海去通告了,大明八府巡按、内阁辅臣、大明忠勇伯、永清公主附马、丽苑公主附马、大明水师监察史、大明东厂代都督、大明领禁军一等护卫统领、大明……

白名鹤没有看过这种正式的公文。

光是他名字后面的正式的官职、官阶、爵位、封号、文散阶、武散阶、领衔等等……,就需yào

写满足有一尺七寸长的卷轴。

白名鹤出海了,匆忙赶过来的几个商帮代表看着远去的船齐齐的叹了一口气。

“你们晋帮还能凑出来多少货物?”宁波帮在京城的柜长回身问了一个同行。

晋帮的人几乎就没有思考:“晋帮能赶在新年前,把织好的一万件羊毛衣运到京城来。麻布我们的数量本身就是少,羊皮倒还有十几万张,可却没有足够的人手硝制。羊肉现在还欠京城几个商号上万斤,好在大同军方给了三千只羊,也勉强过得去。”

“我们也没有多少货物了,丝绸眼下你有多少也不够用。”江南商帮的人说这话,没有人怀疑。

白名鹤恨不得把全大明的丝绸都给自己拉走。

全大明景泰二年丝绸产量为一万三千担,白名鹤就要了二万多担。将历年的库存全部清空。景泰三年,白名鹤要五万担丝绸,而且还严令不许给百姓售卖的涨价,已经让无数的丝绸商号非常的不满了。

商帮的人回到京城,原东厂位置再往东的那么街上,最长的一个队伍已经排了有足足五百人。

香料、水粉、比京城原本更便宜的衣料。肉、酒、米。既然要过年,总是要采购一翻吧。京城的官员发了养廉银子,也给家仆们多了些打赏。各官员花销多了,也带动了京城市场的小小繁荣。

对物资的需求量更大了。

“没有了,没有了,最后一套了。”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来,然后就是无数人大骂的声音。如果不是城卫军在这里安排了人,怕是真的能够打起来。

“上次提到扩窑,结果各窑都害pà

白名鹤订购一批之后就不要了。所以依然保持原样。谁会想到,为了买一套新碗碟也会差一点打起来。”江西帮的人叹了一口气,再不看这市集一眼,不断的叹着气离开了。

京城的一切白名鹤没有亲眼看到,可心中也多少明白。

从闭关锁国的内销式市场容量变成大量外销式市场容量,这个总量的差距有多大,就眼下大明的情况来看,货物的需求量增加两倍也未必够用。而且大明内不允许各种物资强行涨价。民生物资这受到严格保护的。

奢侈品的价格,事实上已经涨了五成了。

天色渐暗。白名鹤准bèi

潜入怀玉房中,完成自己没有完成的洞房大事。

胡濙、高谷,却把白名鹤堵在书房内。

“白名鹤,出访新高丽你代表的是大明,有些礼节与规矩你应该有人准bèi

。”胡濙拿出厚厚的一个本子,很严肃的摆在桌上。

高谷也一旁说道:“新高丽自立国以来。就是臣强君弱。换个方式讲就是新高丽昏君太多,无能之辈自然是管不住臣子的。但无论新高丽谁强谁弱与我大明无关,在我大明眼中,都是需yào

跪伏于地的,只是面子还是要的。眼下重点讲一下你和新高丽太子、亲王、几位重臣见面时的礼节。”

白名鹤很无奈。可还是需yào

很认真的听着。

不得不承认,这两个老头懂得还真多,不但懂得多而且还研究过白名鹤的心理。所以在礼节上,既让白名鹤没什么反感,也体现在大明上邦大国的气度。

“李氏立国,为了表示对我中原王朝的仰慕与臣服,以及表示自己一心向汉的决心。李成桂上书太祖,将都城改名为汉城,此城位于汉江北岸。北为阳,所以都城名为汉阳,也可以称呼为汉阳城,或者是汉城。”

高谷开始给白名鹤讲新高丽的历史,以及与大明的关系。

很辛苦呀,白名鹤从大学毕业就没有这么大的学习压力了,两个头轮番上阵,开始不断的讲知识灌到白名鹤的脑袋里。

在白名鹤叫苦的同时,两个老头也深深有佩服白名鹤,这过目不忘的记忆力,非常人所能呀。白名鹤果真不普通。

次日中午,福船靠近海岸,白名鹤换小船入汉江。

码头上已经站了足有五千人的迎接队伍,新高丽在都城的官员,士绅,贵族,无一例外的前来迎接。站在最前面的两个人,左边站着世子李弘炜,右边着的文宗大王的弟弟李瑈。这两个人,一个代表着新高丽正宗的力量。另一个代表着实jì

的权力者。

大明这边的排场,胡濙也算是给了白名鹤一份面子。

他知dào

白名鹤最喜欢的就是兵威,所以停船之后先是十二名甲士下船列队,然后才是白名鹤下船。

新高丽不是没有见过大明来的钦差大臣。

可这样规格的却是新高丽立国以来头一次,正使光是封号名头就有一尺七寸的卷轴,年轻的驸马,却是同时迎娶了两位大明公主。在新高丽人眼中,大明公主那绝对是天之娇女,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之一。

这样的女子拥有一个就是上天的恩赐,可还能娶两个,这太不寻常了。

而且这个年轻的男子还是大明那传闻之中非常可怕的东厂都督,同时监督大明水师。麾下号称有勇士四十万,战舰三千。两位五朝老臣,任何一位单独来到新高丽都必须要高丽王亲迎的尊贵大臣,却只是这位年轻人的副手。

新高丽尽可能以最高的规格来迎接这位大人物。

白名鹤一下船,飞快的走到李弘炜面前,一脸的悲伤:“听闻文宗大王病重,本官原本准bèi

南下巡视江南防务。我大明皇帝心中挂念文宗大王的病情,要本官一定要来探望一翻。世子要坚强些,文宗大王病倒了,你就是整个新高丽百姓心中的支柱。”

年少的李弘炜那见过这架势,被白名鹤几句话说的失声痛哭。

白名鹤又几步来到李瑈面前:“首阳大君,世子年少可能不懂政务。大明与新高丽一衣带水,新高丽就全靠你了。大明的皇帝,大明的百姓也深深的希望文宗大王可以康复,新高丽的百姓会有一个好日子。如果有什么需yào

,我大明一定全力支持。”

相比年少的李弘炜,首阳大君李瑈自然是成熟多了。

可他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架势,除了连连点头,连声表示感激之外,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会发生了什么。

一切,都和他预料的完全不同。

白名鹤几步走到高处,大声说道:“新高丽的各位大臣,各位权贵,各位百姓。我们深信,文宗大王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带给百姓富足的生活。所有的欢迎宴会退迟,本官要先去探望文宗大王,并且带去我大明皇帝的问候。”

白名鹤接下来,扬扬洒洒的讲了足足三千字的赞美感言。

说的全是文宗大王即位两年以来,对新高丽所付出的,所带来的,以及本身的功绩。

胡濙看了高谷一眼,高谷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就是白名鹤,他说的还是我们昨夜讲的,他竟然一字不错的背下了。”

“似乎,效果不错。”胡濙也说了一句。

何止效果不错呀,许多听得懂汉话的低级官员跪伏在冰天雪地里痛哭着。不懂汉语的百姓听到别人的翻译,许多人也在大声的哭泣,感怀大明的友好。

“好大一个坑!”樊良扶着刀柄对身旁的陈阿大说道。

陈阿大裂开嘴笑了,对这个评价他不接话。反正白名鹤对自己人还是非常好的,只是有些好的过头了。上次送到他家里那个倭女,结果害得陈阿大被自己的婆娘抓破了脸,让他回到船上之后,被手下嘲笑了好多天。

与普通的官员不同,那些真zhèng

拥有权势的新高丽贵族们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只有一个问题,大明来干什么?

白名鹤这个人物在新高丽人眼中还有些陌生,毕竟他们没有全面的情报系统。但从这个规模来看,确实是历史上最大的一个使节团了。

仅是甲士就有三千。

而且最让新高丽人想不明白人,这些人所有的吃住行,全部不需yào

新高丽来负责,就算需yào

采购些什么,也是用实实在在的物资,或者是银子来换的。

宴会推后,白名鹤等人入新高丽王宫。

怀玉代表大明皇室,自然去探望一下现在的新高丽王妃了。从礼节上,这位王妃要向怀玉行礼,因为怀玉是正宗的大明公主,不但有封号,而是有姓有名入宗庙的公主,更重yào

的,怀玉的名字之中,有祁字!(未完待续……)

第301节 白名鹤姓白

李氏新高丽有什么?

胡濙与高谷对白名鹤的一夜恶补可不是白白的浪费时间。白名鹤对新高丽的了解原本是根据后世的历史,以及一些东厂的情报。再加上礼部对这些周边小邦国的文献,然后在白名鹤眼中,新高丽就是一块大蛋糕。

新高丽除了开国之君外,其余的全是废物,派系林立,权贵纷争,可以用永无宁日来形容开国到现在的新高丽,光是造反的王子就有两次,被架空的新高丽王一个接一个。

不过,白名鹤不关心这些。

根据礼部与东厂的记录,新高丽有京军五万,以及全国的十万常备军。还有五万水军以及五百条船,在四十年前,曾经干掉了倭国对马岛上的海匪,也算是有些战力的。

新高丽的土地计算很有趣,不是按亩,而是按结。

一结就是二十石粮食的产量。新高丽眼下大约拥有一百七十万结的耕地。也就是说每年有三千四百万石粮食的总产量,以一个人口七十万户的小邦来说,人均粮食产量为原料十石,这个数字相当得不错了。

大明眼下人口有八千五百万左右。田地有一千二百二十万顷,除了马、羊、猪等,在没有大的自然灾害的情况下,供人来食用的粮食人均差不多在九百斤左右。(这个数字,是有据可查的)。

从某种意义上讲,大明的粮食人均产量是低于新高丽的。

不过,新高丽几乎没有货币,也没有足够的副食以及各种生活产品。

交换手段主要以米谷、棉花或麻布等实物作货币。对外贸易由国家垄断,主要贸易对象国是大明、倭国,输出绸缎、棉布、夏布、粮食等,输入丝绸等高级纺织品、各种奢侈品及药材等。

根据东厂的情况。随着这几年文宗大王上台,大量的种植棉花等作物,粮食已经降了三成左右,可就这个数量,也高于大明的人均产量。

原因就是,新高丽人少。但兵与民的比例。却是很吓人,只算京军与水军,就是三十五比一,如果把农户为兵算上,就是十三比一。大明的民与兵的比例,连四十比一都还没有达到,眼下大明在册的士兵,还不超过二百万。

新高丽,其实才是大明太祖心目中。真zhèng

意义上的小农经济体。

白名鹤坐在马车上,一路都一言不发,他的脑袋里在思考着怎么样把新高丽拖下水,这样一个闭关锁国的新高丽,让他们成为自己的猎物确实有难度。

大炮主义白名鹤不介yì

,大明水师也不介yì

。可于谦会发火,整个大明朝堂都会反对,没有原因的向小邦挑起战争。胜负先不说,道义上白名鹤就没有办法应付朝堂上的那些人。那么,诱惑呢?

用什么东西可以诱惑棒子呢?

坐在另一辆马车的上高谷与胡濙却在交谈着,胡濙对高谷说道:“樊、陈两位将军更了解白名鹤,从他们的对话上来看。白名鹤肯定对新高丽有所图,甚至是一个大阴谋。我曾经以先秦七子为样对比过白名鹤的为人,他所学与先秦七子无一接近!”

“白名鹤姓白!”高谷应了一句。

胡濙不怎么理解。高谷却说道:“武安君世人皆称为人屠,杀神。可没有武安君,大秦一统天下至少要再晚几十年。强秦一统天下的丰碑上,商君记首功的话,那武安君至少也列第二。甚至可以并列。”

“白名鹤姓白!”胡濙重复了这么一句。

白名鹤不知dào

两个老家伙在谈论自己,这会思维却是钻入了一个牛角尖内。棒的人口基数太少,而且士兵太多,粮食又够吃。他们自己就能够过活,要怎么样才能拉棒子下水,除了威胁之外,诱惑是好办法,可用什么来诱惑呢?

思考的时候,白名鹤已经进了新高丽王宫。

文宗大王真的是病了,而且病的不轻,看样子活不了多久了,随时都可能死掉。

白名鹤很关切的问了医官,医官的估计是长则半年,短则三个月,他们已经无能为力了。

白名鹤来到文宗卧室,拿出的不是药材,而是一本佛经。真zhèng

的梵语佛经,血为墨的,从上面的署名足可见珍贵。文宗兴佛不是秘密,一本佛经作为白名鹤的礼物,不算经,特别是以血为墨的。

另外就是四枚珍珠装,最精品,比卖到倭岛二流品质的四菩萨珍珠一套。

文宗大王已经不能说话了,但意识还有些。他知dào

是什么样的人物来了,也知dào

送了珍贵的礼物,拉着白名鹤的手,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其意思很明显,这就是让大明保住他的儿子,他知dào

自己弟弟的野心。

白名鹤在他手上拍了两下,算是回应。

应该走的形式走完了。

“文宗大王这个样子本官心里真的很难受,如果有什么需yào

,大明会尽lì

帮zhù

的。”白名鹤说着些官面的话来。

李瑈来到白名鹤近前:“请大明贵人移步,长阳园已经为贵人请扫干净,以供休息。”

“有心了。”白名鹤微微的点了点头。

来到为自己准bèi

好的园子,已经有数份拜帖摆在案头。

既然白名鹤说宴会推后,又说因为文宗大王病重,宴会有不敬之意,所以宴会自然也取消了,但必要的礼节却不能少。胡濙与高谷代表白名鹤接见了新高丽的权贵们,而白名鹤则坐在书房之中,等着东厂派到这里的密探前来报gào

最新的情况。

“姐夫,这里的人过得好辛苦。”

怀玉回来了,一句话就引起了白名鹤的兴趣,白名鹤一伸手将怀玉拉入怀中:“丫头,你在新高丽的王宫之中看到些什么?”

“她们把我请到台上,然后排着队磕头请安。我就按姐夫你说的,每个人过来磕头就按她们的服色等级赐赏一份,每一份礼物都有所不同。后来,我听跟着我的那位宫女说,这些女人全是些面和心不和的可怜人,当着我的面,相互之间都怪话不断。”

“怪话?”白名鹤不太理解这个词。

“就是在暗中贬低另外的人,还在暗中比较谁得到的赏赐珍贵呢。”

“女人,围着一个男人转,自然是要斗了。自古皇宫里的女人就是这样生活的。”白名鹤原本以为还能听到什么有趣的消息,结果只是老套的宫斗。对于宫斗白名鹤没什么兴趣,连听故事的兴趣都没有。

怀玉在白名鹤身上闻了闻:“听说他们要送你几个女子呀!”

“我没听说!”白名鹤这话不是作假,怀玉听得出来。

怀玉又讲了一会皇宫之中的见闻,白名鹤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在新高丽挣女人的钱能够更容易一些。各种日常的用品或许可以在这里挣到钱,但这不足以影响到新高丽的格局改变,还是需yào

另想办法的。

高谷与胡濙回来之后,怀玉去了后室休息。

坐在书房之中,高谷问白名鹤:“白名鹤,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需yào

新高丽,理由有两个。一个是他们有一些我们并不多矿产,比如画眉石。”白名鹤到现在不可能再什么也不讲了,总是要有一个计划的。

胡濙与高谷都是哭笑不得:“画眉石虽然说大明不多,可那东西就算是贵些也影响不朝廷的安危,值当你这样吗?除非,有其他的用处!”胡濙也算是了解白名鹤,白名鹤连珠宝都不在乎,会在乎女人用的东西。

“画眉石还有一个名字叫石墨,可以制作铅笔。但这也是很小的一个用处,铅笔芯还可以用其他的东西代替,石墨一共有七大用,眼下我们能够用到的只有两种,一个是石墨可以耐高温,铁水已经很热,再就算温度再高一倍石墨也可以承shòu。另一个用途就是炼精钢用,可作为精钢融化之后的保护剂,不让杂质渗入精钢之中。”

“继xù

!”胡濙知dào

精钢对大明的意义有多大。

“石墨还是一种高温的润滑剂,比注油润滑效果好更多。如果我想直接拉钢丝、铜丝等。石墨就是必须的产品。还有一个用途就是制作坩埚,道士们可以用这个炼制更多的东西,有许多都是大明需yào

的。比如玻璃镀银,这个技术一但成功,好处数不尽!”

白名鹤打动了两个老头。

大明不是没有石墨,实事上储量巨大,东三省,山东,山西都有。可山西眼下属于战区,山东那里是白名鹤的精钢产业基地,东三省嘛,还是省省吧,那里无论是道路,还是气候,都不是眼下白名鹤想过去的。

但,半岛这里却不同,唯一不足的可能是劳动力是否充足的问题。

“我甚至考lǜ

过,引倭岛来入侵新高丽。”

“胡闹!”胡濙笑骂了一句。

“倭岛那么大点的地方,现在大约有一千六七百万人口。他们的粮食根本就不够吃,他而且他们每年都要经lì

地震、海啸、饥饿。为什么不断有内战,就是为了争一个活下去的机会,是个有脑袋的人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对外扩张,所以我只需yào

轻轻的引导一下!”白名鹤用小拇指比划了一下。(未完待续……)

第302节 定计李氏高丽

胡濙、高谷和白名鹤说话的当空,各种拜帖送个不断。

好些个贵族还在隐讳的表示,会有许多珍宝献给白名鹤。从珠宝、金器这些俗物之物,送自家女儿与妹子的都有几十个。

啪啪啪,房门被拍的大响。

“谁?”高谷冷声喝道,可转念一想自己是在新高丽,不是在大明。能急着拍门肯定有事,立即改口说道:“有何急务?”

“我,樊良。王诚带人来了。”

樊良进来,冲着两位年长的老头一拱手:“两位大人安好。”然后冲白名鹤说道:“那些人已经回来,情报已经整理好。可以肯定的说,除非我们用兵否则挡不住那李瑈上位。还有一个事情,你能不能让你家里的露个脸,让那些新高丽的贵族死了心也好,什么长像都要往这里送。”

白名鹤听明白樊良的意思了,这是让清荷在外面露个面,你们那些长相差的也就别动心思了。

不过,这种屁事白名鹤只当是樊良发个牢骚罢了。

樊良无奈的摇了摇头,从怀中把信交给了白名鹤,王诚等人是不能出现在这里的。因为他们以后很可能还有一些暗中的活动在这里,露了脸就是许多麻烦的。

翻看着送过来的情报还有分析的结果。胡濙依然说道:“能阻止他最好,一个强势的新王对大明没有什么好处!”

“为什么阻止他,我们需yào

作的就是保护他的反对者。”

“高明!”高谷称赞了一句。

白名鹤又翻看了一下那份情报,从兵权、大贵族的支持、以及各位大君的实力比对之后,白名鹤心说这个人自称燕王还是有些道理,这个情况真的和当年永乐大帝与建文帝差不多,一个小娃娃皇帝。身后跟着一群只会卖弄嘴皮的家伙。

可这个小娃娃要对付的,可是一群恶狼。

李瑈可是真zhèng

上过战场的,清剿了整个新高丽所有的反对势力,还与倭岛的小规模海匪打过海战,最重yào

的是,他支持的是权贵为尊的态度。并不是考lǜ

整个新高丽的平均发展。

“我打算见一见这两个人。明天中午见小家伙。晚上见老狐狸!”

“见一见也好。”胡濙与高谷都没有反对。

这个见不同于普通意义上的见,白名鹤是需yào

和这两个人谈一谈,也试探一下这两人心中的底限,然后对于自己在新高丽的布局还是有帮zhù

的。

“白名鹤,老夫以为新高丽遵从我大明太祖训,尊释轻儒,会导致亡国,所以历代国王通常采取崇儒废佛的政策,在国内拆毁佛教寺院。即使是崇佛的燕山君。他在朝时亦受到大臣的废佛压力。废佛时,寺院的土地予以没收,并对僧侣征收重税。以儒入手,是上策。可惜你并不是真zhèng

的儒臣!”

胡濙的建议已经非常的针对性了。

白名鹤却说了一句没头脑的话。

“胡老,你不恨我吗?”

胡濙上下打量着白名鹤之后,反问了一句:“白名鹤,你今年多大?”

“十九!”白名鹤给出了一个非常肯定的答案,当然心理年龄不算。

“白名鹤。你能说出政治之上没有永远的敌人这种话,证明你的心智远超十九。可刚才你的问题却是非常的可笑。对怨恨的持续时间越长。就代表着你的心智越小。到了老夫这个年龄上,如果执着于怨恨,怕是早就被自己气死了。”

胡濙的说用白名鹤的理解就是,生闷气的时间与成熟的程度成反比。

“好了,莫要谈这个了。老夫如果有机会,还是要把白名鹤给踩下去的。可惜眼下没有机会。所以办正事要紧。白名鹤你以商立本,原本此行没有半点成功的可能,但凡事有一个限度,当巨额的财富出现的时候,你的商反倒立稳了。新高丽没有私制工坊。所有的工坊都在官府手中。所以,你以儒道、商道为首而入李氏高丽为上策。”

说到商,白名鹤有信心。

说到儒,胡濙与高谷两位大儒的对儒的理解远非后世的叫兽可以相比。他们达到的已经不是一种学派,而是一种境界,一种思想。

讲完儒,高谷送了白名鹤一份大礼。

一份来自大明内阁的资料,关于大明与李氏高丽的贸易资料,还包括一些走私的资料。

从李氏高丽输送到大明的商品包括马匹;貂、水獭、青鼠、豹等毛皮;海参、鲍鱼、虾、鱼、海带等海产干货;金、银、铜、豆锡、生铁、钢铁等金属;白纸、壮纸、桑皮纸等纸张;人参、胡椒、白矾、干姜等药材;丹木、槐花等染料;梨、苹果、柿、栗等干鲜果品。

从大明输入李氏高丽的有牛、羊、骡、驴等牲畜;剪刀、镊子、针、床炉、釜、皮箱、马鞍、雨伞、木箸、算盘、梳子、纽扣、烟袋、眼镜、瓷器、毛绵纸、斗方纸、火石、火镰、笔、墨、砚、铜壶、锡壶、指南针等日用杂货;

各种金属制品如铲、犁、铧、锯等工具;金、银、铜制钱等通货;棉花、棉纱、生丝等纺织原料;各种棉布;各种锦缎绫绸;各种男女成衣、帽子、鞋袜;各种染料;各种食品;各种药材;各种书籍;乃至于进口珠宝玉石、漆器牙雕、家具古董、钗环首饰、自鸣钟、自鸣琴等西洋玩好、猫狗鹦鹉等珍禽异兽。此外还有大明严禁出口的天文、历法、地理、历史类书籍,以及牛角、火药、硝石、硫磺等军用品,米、豆、麦等谷物,以及生丝铜铁等物,主要是由使团私带和走私进口。

最重yào

的一项,让白名鹤眼中一亮。

李氏高丽的贸易收益当中,作为大明与倭岛的转口商,收益非常巨大呀。

仅是大明的丝绸,一担六十金。这个利益已经高于白名鹤与倭岛签订的丝绸贸易价格了。

“看来对新高丽,还需yào

一个全面的战略目标呀。”白名鹤心中多了一个主意。

“这里名叫李氏高丽,你要注意官方用语!”胡濙在一旁指正着白名鹤的错误。

白名鹤干笑两声,有些尴尬的接受了这个提议。

胡濙的话没有错,对外交流之中,用语一定要严谨。那些不准确,或者说并不严谨的用词,轻者影响关系,重则甚至可以产生战争。

晚餐胡濙与高谷并没有接受白名鹤的邀请,而是作为使团副使,两人要去赴宴。李氏高丽儒家各学派的宴请。

白名鹤则去与怀玉、清荷等人一起晚餐。

吃晚餐的时候,白名鹤一直都有些魂不守舍。

“夫君有何心事!”清荷在一旁问道。

“我在考lǜ

新设一只舰队,用于截断李氏高丽与倭岛之间的走私,完全限制李氏高丽下南洋的路。但这一只舰队却不能明面上出现,肯定不能让人说这是我的舰队。说的简单一些就是,海盗!”

白名鹤对家人还是很诚实的。

怀玉只是在餐桌上挑着自己喜欢的食物,清荷对于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而就在这时,正端菜上桌的华梅却大声说道:“少爷,我想去。”

“你想去那里?”白名鹤没反应过来。

“我想去新舰队,我的本事不是端菜。我可以为少爷去杀人,可以征战四方!”华梅的反应很激烈:“我在广东的时候,广东水师卫许多女子都羡慕可以出海的男子,那些倭岛的女奴许多也不甘心只作奴隶,还有许多犯妇,宁可一死也不愿意入教司坊,谁说女子不如男。”

白名鹤看着年仅十五岁的少女华梅,暗想难道冥冥之中……

“来人!”白名鹤轻呼一声,一个太监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白名鹤身旁。

这一位,是白名鹤贴身高手之一,十大金页高手,最终还是留下两个人带队护卫白名鹤的安全。

“试一试她的功夫。”

“拳脚还是武器?”这位高手低声问道。

华梅飞快的退后几步,就在两只靴子里抽出两把柳叶短刀。这时白名鹤微微的点了点头,禁宫高手从腰带上抽出软剑,就在这小小的餐厅之中与华梅战作一团。

使软剑的没有低手,软剑真zhèng

的杀伤力不是砍人,而是对颈动脉以及身体上其余要害下手,绝对是杀人利器。

华梅用的柳叶双刀,轻盈、快速、招招致人死地。

只是一瞬间,就是怀玉眨了两下眼睛的功夫两人已经交手十招,各自退后将武器收起。近身搏击、擒拿、拳脚。各十招收手,退到一旁。

白名鹤的护卫只是微微的深吸一口气。

而华梅脸上已经有明显的潮红,有汗水流下。

“主人,她受过名师指点。”

“派人孝她兵法韬略!”白名鹤心中多少有些期待。谁想这位护卫却回答道:“主人,根据东厂的记录,华梅姑娘在广东的时候却不是四处玩乐,而是研究过水战之法。邓将军曾点评,陈将军这样的满脑袋猪油的人遇到华梅姑娘,十个人绑在一起也未必是对手。”

白名鹤站了起来。

“立新军,名为暗夜精灵。李氏华梅为都督,赐号暗香,东厂安排监军两人,即日!”(未完待续……)

第304节 反客为主

次日,白名鹤早早就来到了书房,和高、胡两位最后讨论一些细节。两人的意见是,无论作出什么决定,也绝对不是现在就需yào

作的,总是要等上两天。

这些天,东厂还在打探消息,他们两位也在通过李氏高丽的儒生了解一些情况。

白名鹤的亲信师爷,还有商人苏慕云也在与一些李氏高丽的人接触。

时至午时,还没有到宴会开始的时间,李氏高丽年轻的小王子李弘炜就带着他的两个亲信大臣,以及两位李氏高丽的大君,也是他的叔叔。提前了足有大半个时辰就来到了白名鹤所住的园子里。

相互见礼之后,白名鹤引众人进入了正堂。

“文宗大王的病情本官已经送书信回京,想必我大明皇帝一定会派人送来上等的药材。如果需yào

的话,本官可再修书一封,请求派些医官过来。”

白名鹤倒是说了一些废物,在坐的人那个不明白,这位文宗大王只是在算日子等死罢了。

李弘炜显然在来之前已经被教过见了白名鹤要说什么,起身施了一礼后开口说道:“上国贵人的心意我们都能够明白,可父亲大人已经恢复健康却让人没有信心。作为人子,作为未来的君王,一面要为父亲着想,另一面更要为人民着想。”

说的很有一套呀,但却不怎么流利。

很显然,这是照着书本背下的,然后在这里念出来的。

白名鹤轻轻的摆了摆手:“你还小,先坐下吧。这稿子是谁写的,代替他出来讲话。你们要讲的无论就是接下来的王位问题。我白名鹤不是喜欢绕圈子的人,但也不是管闲事的人。而且有些事情,对我大明来说是禁忌。”

白名鹤说禁忌,这个说法还是胡濙教给他的。

大明的历史并不是保密的。

李氏高丽的人明白大明发生过什么,建文帝、永乐大帝就像眼前李氏高丽要发生的事情一样。李瑈还自称是最象燕王的人,这话虽然不敬,可却已经红果果的表露了自己的心思。代替一个弱小的孩子作上王位,对于整个李氏高丽来说,是好事。

一位穿着儒臣服色的男子站起来施礼,先是扶着李弘炜坐下,然后再施一礼:“臣下金宗瑞,是臣子也是世子的老师。反谓正宗……”

“别讲正宗。方孝儒怎么死的,他家一千多口人是怎么死的?我白名鹤会说他是一个忠良,那也是说给人听的,这样的货色早死一些或许不会祸害其他人。我是大明的人。是大明的官,大明的宗室。李氏高丽发生了什么我不想管,只是作为宗主国尽一份道义罢了。要管,也是我大明皇帝下令,礼部来管。”

白名鹤把话堵的很死,这让金宗瑞准bèi

了两天的稿子完全废掉了。

他的稿子念给胡濙听,或许胡濙会有几分认同。

给白名鹤听,真的是浪费了。

先不说白名鹤有没有兴趣听。只说白名鹤就算是听了,能不能听懂。那绕嘴的古文。大明人写的,白名鹤还有些难度的,更何况是棒子写的。

李氏高丽方向的人有些无法适应了。

在他们眼中,大明的官员都应该是非常非常有风度的,儒家学派人,说话绝对不会这么直接。可回过神之后。却不得不承认白名鹤的话有理。

很简单直接的说明了用意,以及挑明了今天的态度。

吃饭什么的全是虚的,真zhèng

实实在在的,其实就是君位。

“上国贵人,世子仁厚心思都在如何让百姓过得更好。以及亲厚大明方面。而另一位,则野心勃勃,或许将来会让我国成为大明的眼中钉也未必。野心过大的人,害人害已!”金宗瑞调整心态,换了一套说辞。

白名鹤点了点头:“这话才说到正题了。”

“上国贵人,倭人也同样野心勃勃。倭人在大明沿海多有骚扰,而我国也视倭人为敌,少君上位所作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派出水师,迎击倭寇,以减少这些倭人对大明沿海的骚扰,这是我国对两国的情谊的诚意。”

“很好,你说的很好。那我只问一个问题?”白名鹤说道。

金宗瑞松了一口气,似乎是说服了这位来自大明的贵人。

白名鹤也站了起来:“如果没有本官,没有大明。你们有几成把握可以对抗你所说的那一位。”白名鹤也用那一位来形容李瑈了,那怕人人都知dào

的事情,在这里也不可能叫出这个名字,叫出名字就代表着立即翻脸。

“六成!”金宗瑞用非常坚决的语气说道。

白名鹤哈哈一笑:“没诚意,说实话!”

李氏高丽李弘炜一派的人全是出了一身冷汗,白名鹤这态度让他们太紧张了。

什么时实话,其实金宗瑞所说的也可以说是实话,至少在他心中就是这样的一个比例。就如果建文与永乐一样,在开战之前都坚信自己可以得深。建文相信的民心、正统、以及百官的支持。

当然,还有梦想派儒臣的不符合实jì

的猜测。

而永乐大帝当年,相信的是情报,战略,以及自己手下忠勇的兵士。

眼下李氏朝鲜的情况与当年大明的情况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白名鹤并不了解李氏高丽的这一段历史,只是凭着自己的经验,东厂的情报,以及其他人帮zhù

的分析结果,才得到了结论。

真zhèng

的历史是,这世子只活到了英宗复位那一年,很快他就被软禁,然后经lì

了几次复位大计之后,被秘密的弄死了。

真的有几成把握呢,李弘炜一系的人也有些不敢肯定了。

他们的感觉是白名鹤能这样问,肯定是知dào

些什么,否则绝对不可能凭空这么讲的。

“可否明日再来赴宴?”金宗瑞想了半天,终于来了这么一句。

“明天还是这个时辰,本官等你们来。”白名鹤也认为让他们回去好好商量一下为好,反正这事情是不可能一天就谈出结果来的。

白名鹤回到后面的卧室休息,别看只见了李弘炜这么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白名鹤已经感觉到了疲惫,这是脑力消耗过度的原因,白名鹤思考的事情很多,这是针对一个国家,而不是一个小小的商号。

想到商号……,白名鹤心思又动了动,又写了一封信让人给送回大明去。

怀玉带人送来了午餐,同时告sù

白名鹤:“姐夫,刚才外院有人来让我告sù

你,那个李瑈应该是安排人在这园子周围,小家伙离开之后那人也离开了。”

“坐下一起吃,无论他们想干什么都与咱们无关。”

白名鹤不想把怀玉卷入到这复杂的脑力活动当中,所以只告sù

怀玉无论是他白名鹤,还是两个老头,或者是东厂,再或者是大明。在李氏高丽来也就是为了尽一些心意罢了,毕竟文宗大王要死了,面子还是要过得去的。

吃过饭,白名鹤原本想着在卧室之中多少睡一会,可李瑈却是提前到了。

算一算时间,就是刚过午时没有多久,按现代的时间来说就是下午一点半左右。

白名鹤给李瑈约的时间可是晚宴呀,这家伙竟然提前到午餐后。

没有什么掩饰,也没有任何作派,只是最简单直接的用行动告sù

白名鹤。我是来表示自己的诚意的,我需yào

你的支持,甚至是大明的支持。

请了李瑈到了正堂,白名鹤示意护卫与侍女都可以出去了。

李瑈也自然让其他人都离开了,那怕他明知dào

白名鹤肯定有暗卫藏匿在这屋中某个位置也一样,既然是两个人的谈话,那么诚意就要表示到底。

只有一张方桌,白名鹤坐一旁,请李瑈坐在另一边。

茶,因为李氏高丽兴儒而压佛,也同时被压制了,在整个李氏高丽茶道是不被提倡的。虽然并不是严令禁止,却没有多少兴盛的成份在其中。

偶然有饮茶,也是当一种药材一样的饮料。

作为李瑈,他自然是懂茶的,也知dào

茶在大明人眼中的地位。

白名鹤亲自为他泡茶,这就是一种尊重,以他记忆中那本不多的茶礼,尽可能保持不在白名鹤面前失礼。白名鹤是在身份文书就是一尺七寸长的卷轴,代表着不仅仅是高贵,而是神mì



白名鹤在大明有多大的影响力,他还在试探之中。

“上国贵人,我国希望与大明世代交好……”又是这一套理论,竟然和李弘炜所说的差不多,同样也加上对抗倭人这一条。

白名鹤保持着微笑,默默的在听着。

虽然说法一样,但白名鹤这一次却没有开口打断,而是让李瑈尽情的发挥。

听到最后,白名鹤悟了。

在古代,并没有一个真zhèng

的意思上的外交,以及真zhèng

意义上的国际贸易。没有外交的理由是,每个王国都保持着一种相对闭关锁国的态度。除非战争的暴发,那么在一个没有国际这个概念的东亚文化圈内,大明本身就是天朝上国。

一个天朝上国,并不在意其他小邦怎么想,会怎么样。

而一个小邦能对这个庞然大物的天朝上国起到什么影响,也同样非常非常的小。

因为根本就没有地区安全这一种只有在后世才会有的词眼,说到底的原因就是交通限制。(未完待续……)

PS:怪了,上一个章节发布了,可感觉却怪怪地的。

第303节 暗香

暗香是什么?

在大明儒家眼中,这是一个词牌名。意为:清幽的香气。

在白名鹤的眼中,这就是暗夜的精灵,白名鹤的秘密水师。

华梅行了一个大明的军礼,单膝跪地:“白李氏华梅接令,愿为大明征战四方。”

听到白李氏这个自称之时,屋内的几人都有些动容,怀玉吃惊的张大的嘴巴,一脸不悦的盯着白名鹤,心说姐夫你这个坏蛋,什么时候对华梅下的手。倒是清荷很淡定,她知dào

白名鹤对华梅什么也没有作过,只当是妹妹一样,多有照顾。

那位禁军高手只是感慨白名鹤的人格魅力,连一个女子都愿为其而战。

更感慨于白名鹤的魄力,试问大宋之后谁敢为女子为将。

当下躬身说道:“主人,新舰队旗舰不如命名平阳号!”

“平阳,大唐平阳公主为大唐征战四方,以武将之礼入葬,以女子身份入大唐宗谱。这个船名华梅受不起。”清荷在一旁帮华梅说话,她知dào

这个船名可不普通,接受了这个船名代表的意义绝对不平凡。

“就叫平阳号!”白名鹤心说,如果真的在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的话,李华梅这个名字或许就代表着一只强dà

无比的水师。

“传令,大明水师征集卫所女兵,秘密选调合适犯妇、挑选合适的奴隶。福建水师调新式软帆一千三百料远洋战船三十,八百料后勤船五十。新式火炮五百、精钢刀一万、火枪、弩、等若干。即日成军。”

“得令!”李华梅激动的全身在颤抖。

她本为武将之女,外祖母曾经被封为大明女状元,行武世家,自然不甘心只作一个侍女的。她不会靠自己的容貌为取悦白名鹤,她会用自己手中刀。

“主人,对三大水师都督以什么借口?”

“秘军。他们不需yào

知dào

,我要秘奏万岁。封住李氏高丽与倭岛之间的贸易,对我大明有莫大的好处。遇到大明小股船队躲开就是了,大舰队自然有东厂的监军在船队里,留下秘密联系用的方式。不要自己人打自己人。”

白名鹤其实不用交待这些。

华梅的手下全部是从各水师卫抽调的真zhèng

女汉子。她们出征家里肯定有一份补贴。大明水师自然也知dào

会有一支女子水师,所以见到全女子组成的船队,无论这支船队在干什么,他们也不会主动攻击的。

“你等一下!”白名鹤示意华梅留在餐厅。

回到自己的房中。白名鹤拿了两样东西回来。

“这是我给你的礼物。收好。”白名鹤将两把匕首给了华梅。

一把是蝴蝶刀。就是后世港产电视之中用的那种两个手柄的甩刀。合起来之后,一般人看不出来这是一把刀。白名鹤在手上甩了几下,也是从后世电视中学到的玩法。年少的时候他曾经有过一把地摊货。

象这一把千锤百炼的杀人利器,还是头一次拿在手上。

华梅很喜欢。

其实白名鹤的护卫更喜欢,作为刺客,他喜欢这种暗藏而且手段惊的人小武器。不过他不会开口,只需yào

上报王诚,用不了多久白名鹤就会给他们拉来几马车的。

另一把也是短刀,却是霸气十足。

白名鹤更喜欢称呼这一把来兰博刀,杀气十足的一把短刀,特别是刀背那锯齿给人一种极大的压力,刀身中间不是槽,而是一条宽约半指的空隙。只凭想像,这刀刺在人身上绝对要命。

“谢少爷!”李华梅也被这种武器吓了一跳。

大明也有各种各样的刀具,可象这种杀意十足的真zhèng

的头一把。

白名鹤笑了笑,又将一只竹筒交给了自己的护卫:“这个是给你的,这东西是纯粹杀人用的。一但刺中血是止不住的,你研究一下。如果可行的话,再大量打造。”

给护卫的才是真zhèng

的杀器。后世,三棱军刺!

“刀从人身上抽出来的时候,可以说没有人能活。”白名鹤不用解释,东厂这些家伙都是杀人的高手,只凭这造型上就可以大概分析出来其杀伤力。

华梅走了。

是清荷把华梅送到码头的,带着白名鹤的手令,以及东厂的两位高手。

建立一只新的军队需yào

什么?武器、人、还有银子。

武器不用说,既然是秘军自然是从三大水师里往外调。有白名鹤的手令,如果不算运输的时间几天时间就可以凑足这只新水师需yào

的武器船只。银子嘛,在白名鹤这里不在话下,只需yào

说一个数就成了。

唯有人,白名鹤心里没有多少底。

可李华梅却是信心十足,广东、福建水师不说普通的卫所家中,就是各位将军家中的女儿亲手杀过倭寇、盗匪的都能随便挑出几百个女子来,她们出身军旅世家,自然不甘心只作一个靠色相取悦男人,相夫教子的女子。

儒家的思想在民间有很大的影响力,但在军中却未必。

李华梅离开,对于白名鹤来说多少有些失落感,自己倒是从来没有真zhèng

关心过自己身边的人,也不知dào

每个人心中想要的是什么?

以大明而言,李华梅算是离经叛道的一种行为了。

清荷去送华梅了,怀玉在屋内问白名鹤:“姐夫,打打杀杀真的很有趣吗?”

“不,不是打打杀杀很有趣。只是华梅有自己想要的,她并不想成为一个摆设。”白名鹤用自己的理解给怀玉解释着,怀玉依然有些不理解,追问道:“摆设,什么是摆设?”

“你去过宫里,宫里许多妃子就算是摆设了,她们的生活每天都一样,唯一期待的就是万岁对她们的召唤,其余的事情连她们都不知dào

应该需yào

些什么,换一个角度想,她们每天脑海之中想的最多的,可能就是如何度过这一天时间了吧!”

“不太懂!”怀玉可能懂了一些,但她不打算和白名鹤就这些问题再谈了。怀玉是受到传统教育下的大明少女,她的道德标准就象是儒家教育出来的孩子。白名鹤的话已经有些禁忌了,所以怀玉选择回避。

码头上,王诚等人还在船上。

不仅仅是他们,其实大明水师还有一些四品、五品的将军在船上。

白名鹤的船队级别比较高,福船的船长是正四品将军,二千料战船的船长也是六品武官,甚至几位还是从五品,船队的都督都是正四品官。

白名鹤要建新舰队的消息,可以不让普通的水师士兵知dào

,却不能不让有些身份特殊,在水师有着不俗低位的将军知dào

。在白名鹤这只舰队之中,有资格知dào

这个消息也有那么四五个人。

“让一群小丫头们去打仗,这个有趣。”年长的将军们都大笑了起来。

“不是笑话吗?她们能干什么?”一位年轻的猛将追问道。

几位年长的将军还有年龄不算小的监军太监们全部哈哈大笑起来,他们是武者,不是儒生。而且太监们也对大明的情况有所了解,既然是监军自然也对大明各卫所的情况了解的很详细。

一位年长的监军说道:“白大人这是在办好事,福建恶女团匪首就姓蓝,是蓝海将军的女儿,年龄都十九了却嫁不出去。上门的媒婆光是腿就打断了十几条,别说是蓝将军,就是卫所、布政使司都头疼这些女子。”

“我喜欢!”年轻的将军眼睛立即就眯起来了。

这位年轻的将军是打海匪立下大功,又在攻击棉兰老岛的时候第一个冲杀进去的。作为水师陆战队的一位年轻的将军,他是白名鹤这只舰队陆战队的最高首领。自然是有资格在这里的,虽然是年龄最小,资历最低的一个。

“你喜欢?”好几个年长的将军很好奇。

年轻的将军脸一下就红了,一个年龄已经五十多的将军当下说道:

“也对呀,那些个碎嘴小妇人只知dào

介shào

什么门当户对,却是不知dào

那些个白面小书生,老子一只手可以捏死一串。只是左右也不知dào

有什么好的娃子,反正只能是这样。你小子倒也有些胆量,不过手上的功夫不能差,总是要打得过蓝家的女娃娃才好。”

听年长者这么一说,年轻的将军乐呵呵的笑了。

“怕是可以千里挑一!”年长的监军也一旁说道,却不是在说挑婚事,而是说白名鹤新建的这支舰队,是可以挑选足够优秀的人员组成。

从军人的角度,他们是支持白名鹤的。

家里的闺女都是打打杀杀习惯的,让她们去绣花,还不如要了她们的命呢,这些总是很无趣的。古有木兰从军,还有杨家女将。也就是那帮酸儒才会说什么相夫教子,关里家里不让出门之类的话。

这消息不能外传,可也挡不住水师内部一些传闻了。

各位将军都派出自己的亲信,将一些秘密的信件托给可信的将军们。成立新的舰队自然有许多可以安插的人员,也包括期望有经验的老将军在选船只武器的时候,帮着把把关!(未完待续……)

第305节 黄金万两

李瑈讲的话,白名鹤不喜欢听。可依然忍耐着,尽可能去保持一个平静的态度。

用现代的话来讲,就是白名鹤一直都没有听到过一点点事实的东西。

什么最实jì

,自然就是利益。

利益是什么?在白名鹤此时,无非就是政治、银子、这些最实在的东西。可眼下,李瑈讲的全是废话,讲到最后李瑈的语气变了,用一种非常神mì

的语气说道:“如果上国贵人可助我上王位,愿奉上黄金万两!”

白名鹤的手抖了一下,有一些茶倒在桌上。

看到白名鹤这个反应,李瑈认为自己的方式选对了,送金子绝对是最厉害的招数。而且没有之一。

白名鹤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听到这声叹息,李瑈更加的自信了。在李瑈心中,这些儒生就算是收礼,也要选拒绝一番。表示自己的清廉。

“大君以为,此物值多少银两!”白名鹤随手将自己戴在左手的一串手链放在桌上。

李瑈不太理解白名鹤的意思,拿起手链看了看。他对这些东西并不太懂,可拿起一看,却是大吃一惊,这是一串珍珠手链,每一颗的大小按后世的说法就是一点五厘米。白名鹤原本想要一串蓝宝石的,可这一串却是怀玉亲手串的,所有白名鹤戴在手上。

看到李瑈发愣的神情,白名鹤示意把手链还给自己。

重新将手链戴在手上后,白名鹤起身走到一旁的几只箱子旁打开箱子,拿了一只小盒出来。走回到茶桌前白名鹤才开口:“这串手链是永清公主亲手串的,自然不是用作礼物,另一件东西算是我的心意吧,今天就到这里。改日再谈!”

白名鹤下了逐客令。

一直到出门,李瑈都不明白,白名鹤最后的反应为何那么奇怪。

按常理推测,白名鹤应该对那一万两黄金多少有些反应才是。可却是这种诡异的反应代表什么呢?

打开了白名鹤送给他的礼物看了一眼,是一盒珍珠,只有十枚。有黄金底座包装精美,也算是一算珍贵的礼物,因为心思放在王位上,李瑈也没有对这些小东西有多大的心思,只是看了一眼,就放在一旁。

白名鹤还在房间里自顾自的品着茶。

越想越感觉无趣,抬头看了看房梁轻呼一声:“要不要下来喝杯茶。”

一个身影从房梁上跳了出来,在角落将身上的黑衣除去,穿着很正式的侍卫服色坐在了白名鹤对面:“主人好兴致。被这种小人物羞辱了依然心如止水。要属下去各府上刺探一下吗?”

“不!”白名鹤摇了摇头,一边给这个护卫把茶倒上:“这里不会有人刺杀,别把自己搞得太累了,让大伙也轮流的去散散心。至于刺探,还真的没有什么必要。他们想干什么都与我们无关,只要抓住核心利益就足够了。”

“谢主人关心,可宫里有规矩,护卫的职责就是防万一。不防一万!”

白名鹤笑了笑,没有再接口。

接下来的几日。汉阳城倒是热闹了许多,毕竟大明使团还带了一些货物,许多商家都在期待着可以得到一些大明的货物,这一转身就是一笔不小的利润。

一直到第四天晚上,有人上门送了礼物给李瑈。

“尊贵的……”一番敬语之后,八个人抬关着的大箱被送了上来。

“破费了!”李瑈这也只是客气一句。

他知dào

。这些商人肯定会巴结自己,因为在李氏高丽所有的商人都是官商,是官府认证之后才有资格作商人的。而所有的产品,都来自官府。

李氏高丽自产的,是官府的工坊。外来的。也是官府与大明的交yì



巴结一位即将上位的王,给予财力,以及贵族的支持。将来李瑈上位之后,商人的圈子在重新洗牌的时候,这几位身为贵族的商人,自然是会有资格拿到更多的货物,更多的商路。

听到李瑈说破费这话的时候,这位小贵族立即上前两步。

“这是大明出产,非常神奇的宝物。听闻原不如此物的在倭岛至少就是一盒五金,不是五两黄金,也不是五斤黄金,而是五石黄金。大明的贵人白大人,喜欢用石来计算黄金,因为他的财富可以用金银堆成一座山。”

“很贵重的礼物!”李瑈起身,亲自走到了大箱前,他心中多少有些好奇。

那小贵族亲自打开箱子,一层又一层的套着箱子,最终取出了一个盒子:“大君,这些东西大明人不会当作货物来出售,这还是与大明使团之中几位儒生在诗词上有了想互的敬重,这才很勉强的帮我从珍品库里讨到一盒。眼下咱们全国,最多只有三盒,另外两盒是几位大儒从大明的胡老、高老手上求到的。”

“你花费不少吧?”

“回大君的话,花了四石半金。我已经感觉非常庆幸了,因为另外两盒私下打听,分别是五石金与六石金。”

终于,盒子打开了。看到盒内物件的一瞬间,李瑈蒙了。

因为他见过,白名鹤也送了他一盒。

却听小贵族继xù

说道:“此物听闻是十万挑一,极为难得。倭岛那里尚佛,四菩萨的就是四金。这每盒之中,除了这十贤者珍珠外,用的是上等的湖丝苏绣、木盒用的上正宗的小叶紫檀木、金座则是十足赤金、盒内放有上沉香、龙涎香等名贵香料,可保百年不朽!”

小贵族口沫横飞在介shào

着这东西。

“价值四金半?”李瑈反问了一句。

“小的不敢胡说!”小贵族一脸的恭敬,腰深深的弯着。

“有心了,此物本君收下了。你的事情本君心中有数,这几日与大明交谈之中亦有贸易之事,介时会有你一份。”李瑈不动声色的说着。

小贵族一脸兴奋的退下了。

在小贵族离开之后,李瑈拿出了白名鹤送给他的那盒作了对比,一模一样。

想来这等贵重之物,应该是大明用来送礼的,十万挑一,产量必须低的可怜。

四石半金,那就是七千多两黄金!

好巨大的数字,就这么一盒就价值……

说到价值,李瑈也不敢说这东西不值这个价,因为宝物无价。这东西太珍贵了,而且十贤者对于李氏高丽来说,确实是非常珍贵的宝物。十贤者就是指圣子最出色的一位弟子,合称十贤者。

这里面摆放的金子是价值最低的,这珍珠怕是李氏高丽一百年也凑不出这么一套来,更何况这比雕刻的还好,非常的真。

七千二百两黄金,这一盒值七千二百两,甚至更多。

因为不是有黄金就可以换到的。

李瑈猛然间想起了白名鹤当时的表情,以及给自己这礼盒之后那淡然的笑容。

李瑈懂了,不但懂了明白了许多道理。

他给白名鹤开出的赠送黄金万两当真是一笑话,白名鹤当时没有反应是因为大明自持高贵,不会为这种事情开口。可事实上呢,区区的黄金万两来送给白名鹤,真的太少了,所以白名鹤反手送给了自己一盒价值万两黄金的礼物来。

白名鹤是想告sù

自己,黄金万两这个数字是一种侮辱。

那么黄金十万两呢?或者是黄金百万两呢?

想到黄金十万的时候李瑈心中有一种很肉痛的感觉,这个数字换成银子就是百万两银子,这足可以顶得上李氏高丽两年的军费了,他不会用这么巨大的钱数去送礼的。

当心中闪过黄金百万两的时候,李瑈很清楚。别说是上自己,就是整个李氏高丽用国库来支付也根本没有可能拿出黄金百万两。

那么这位白大人在意的什么是什么?

李瑈失眠了,他整夜都在思考着两个问题,大明与李氏高丽有什么不同。另一个问题就是,怎么样才有可能打动白名鹤。他可以感觉得到,白名鹤在大明有着非比寻常的势力,一个不把万两黄金放在眼里的人,绝对不是小人物。

别说是李瑈,就是只有十二岁的李弘炜都睡不安稳。

他知dào

自己的叔叔正在和白名鹤接触,而且还知dào

这位叔叔正在不断的派人打听白名鹤的喜好,希望可以打动白名鹤。

胡濙与高谷,依然和李氏高丽的儒生们作着思想与道德上的交流。

而白名鹤呢,有一件大事等着他去作,而且是人生最大的事情。那就是在一个合适的时间里,完成与怀玉的洞房。

白名鹤亲自下厨房,然后自己布置房间,现在已经是冬天了自然是买不到新鲜的花。这对白名鹤来说不是问题,白名鹤命令侍女制作了丝绸花,花了两天时间,总算是布置出一间在白名鹤眼中非常浪漫与温馨的房间来。

然后,请白名鹤用丝帕蒙着怀玉的眼睛,准bèi

给怀玉一个惊喜。

怀玉惊喜的几乎哭出来的,可当白名鹤挽住怀玉,在怀玉唇上深深一吻之后,深情的说道:“怀玉,今晚为夫给你补上洞房。”

怀玉脸上一红:“姐夫,今天来月事了……”(未完待续……)

PS:昨天发的顺序没有错。

先发的是303,可为什么后来错了呢,我自己研究了一下。应该是303受到莫种原因之下的审核,所以缓发。然后304就冲到前面去了。

VIP章节没办法更变顺序,只有删除了重发,可更麻烦,所以抱歉了。

第306节 杨宁赴汉阳

白名鹤有一种想发疯的感觉,可他又能如何呢!

七天,足足七天的等候,每天数着日子,每天亲自去打理一下自己亲手准bèi

的洞房。

清荷躲在远处偷偷的看着白名鹤,身旁的怀玉小声问道:“姐夫似乎在意那个房间呀,虽然很漂亮,但总不是自己的屋子好。”

“笨丫头,夫君是在乎你。”清荷在怀玉的脑门上点了一下。

怀玉不太理解,只是傻傻的点了点头。

终于,听到宫女说怀玉的月事已经结束,白名鹤兴奋的跑到厨房,准bèi

亲自作几个小菜的时候,白名鹤那个如影子一样的护卫出现在了白名鹤的身旁。好在白名鹤已经习惯了这神出鬼没有家伙,也没有被吓到。

“主人,礼部派出使节,礼部尚书杨宁杨大人已经到了码头。随船一起来的,还有三只货船,以及商帮的代表。其余的大小官员也有几十人,不过对主人来说不重yào

。”这护卫的话要是传到文官耳朵里,白名鹤至少能够收到一百份弹劾。

可事实就是事实,那些普通的小官白名鹤真的可以完全无视。

白名鹤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胡、高两位大人呢?”

“已经在换官服了。”

“安排更衣,我也去迎接一下。无论怎么说,也是我大明礼部尚书到了,怎么样也不能让棒子们轻视了我们。”白名鹤真的很无奈,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公务总是最要紧的。

别说白名鹤,就是怀玉也是非常失望的。

码头上,李氏高丽的人已经列队,杨宁也已经下船。白名鹤这边是通知的晚了些。不过这却是杨宁的意思,杨宁认为迎接自己是李氏高丽要尽的义务,而白名鹤与胡濙、高谷来迎接,只是大明同僚之间的迎接,是礼节,也是一份情谊。

如果放在一起迎接的话。那么就失了大明的颜面。

所以李氏高丽先按正式的流程迎接之后,胡濙、高谷等人再以大明同僚的身份来迎接自己非常的合适,那怕自己代表的是大明皇帝出使,也不愿意伤了同僚的颜面。

杨宁应付宴会的借口与白名鹤一样。

李氏高丽文宗大王病重,应该取消一切宴会,停止一些歌舞。

必要的迎接流程走完,杨宁却没有住到白名鹤所在的园子,而是依礼节礼仪住在迎宾苑之中。安排好手下,杨宁这才来到了白名鹤的园子里。

白名鹤、杨宁、胡濙、高谷。四人坐在方桌四角。桌上摆着的是李氏高丽的地图。

“白名鹤,万岁有旨意。其实就一句话,朕不喜欢李氏高丽,从认字起就不喜欢。我问过万岁理由,万岁说他儿时读史书的时候,这地方无论是谁当家,都是反复无常的小人。大明有好处他们粘,有麻烦他们躲。反之他们自己却有麻烦了。会不断的来请大明帮zhù

。大明人在他们眼中,不知dào

是不是傻的!”

白名鹤没敢接话。连头都没有敢抬。胡濙、高谷两个人的眼睛绝对可以放出死光了。

如果可以瞪死一个人的话,那么他们至少已经瞪到白名鹤重伤了。

“两位大人莫生气,最初学生听到万岁这么讲的时候,第一反应也是这样。肯定是白名鹤用什么古怪的理论影响到了万岁,可真zhèng

冷静下来思考之后,依史书上而言。确实是如此。而且依白名鹤的另一个理论,高丽很危险!”

杨宁竟然在帮白名鹤说话,两个老头有些意wài



让杨宁继xù

说下去。

“两位大人,自古高丽领土最大的时候是眼下的三倍。之后历朝历代,高丽都在借机往北扩张。就是我大明立国之后,高丽还向北三百里,这才有了眼下的国界。高丽人会抓住一切机会扩张,或者说无论是大国还是小邦,一但有机会都会扩张。”

“此话……有理!”胡濙也不得不承认,杨宁所说的就是正史。

杨宁继xù

说道:“再想当年大隋盛唐之时,高丽人能战则战,不能战就假降,仅说这个假降……,呵呵!”杨宁干笑了两声,在他心中这已经是无耻小人了。

“高丽在汉时,是大汉朝的一个郡!”高谷在一旁低语了一句。

“高大人,声音大些!”白名鹤是故yì

大声追问的。胡濙听到之后骂道:“老夫已经七十多,尚可听到高大人所言,你年少之人竟然说听不到。”

白名鹤干笑两声:“没说听不到,只说请高大人大声一点。”

“不想大声,是因为此事有违我儒道。儒家将安天下,却不是战天下。”高谷倒没有介yì

白名鹤故yì

大叫,他知dào

白名鹤的意思,所以开口解释了。

白名鹤却反问:“李靖李药师,不知dào

算不算儒将?”

“总之,武安君白起不算!”高谷生硬的顶回了一句。

眼看就有吵架的可能,胡濙赶紧说道:“都安稳一些,皆为大明计。”

“我的意见很简单,我不喜欢棒子。”白名鹤在胡濙说完后,立即就说道。

杨宁很好奇的问了一句:“棒子何解?”

“这里面有一个故事,就是说高丽的。他们野心勃勃但其实很穷,战场上前在前面的人拿的是武器,后排的就是一根木棍。前面的人死掉,或者在战场上敌人的尸体上找到武器了,这后面的人才有武器,可他们却不愿意把自己的木棍扔掉,因为木棍相比捡来的武器更顺利,原因很简单,他们用木棍已经习惯了。然后呢!捡来的武器更多的是换成酒肉钱财,反正下次打仗,前在前排的士兵,武器依然还是官府提供的。”

白名鹤完全在胡扯。

可三个老家伙却信了大半,因为高丽这里炼铁的工艺不行,而且很穷。

根据大明的情报,李氏高丽百姓与士兵比最高的时候,达到过四十五万人,以高丽的人口而言,这差不多就是六比一的比例了,提供这么多军队所需yào

的武器,高丽负担不起。

“好吧,就叫棒子了。你打算怎么作?”杨宁问白名鹤。

白名鹤哈哈一笑:“我已经开始作了,跟着杨大人来到这里的商帮,其实已经是一步棋了。只是这步棋有多大的效果,还要看棒子们的反应。”

“这步棋是什么?”

“倾销!”白名鹤自信满满的说了一个词。

(现代的解释:如果在正常的贸易过程中,一项产品从一国出口到另一国,该产品的出口价格低于在其本国内消费的相同产品的可比价格,也即以低于其正常的价值进入另一国的商业渠道,则该产品将被认为是倾销。)

什么是倾销,白名鹤作出了详细的解释:

“各种日用品,工坊制品。一切制造出来的货物,大明的质量比棒子好,而且价钱几乎一样。不用一年就会完全打击这里的各种工坊,从另一个角度上讲,这种事情也算是一种战争,用商品与银子打的战争。”

听完白名鹤的解释,杨宁追问:“白名鹤,如果有人这么对大明,你将如何反击。”

“封关,加关税。一直把关税加到平衡了外来商品与本国商品的价格,总之不能让外来的东西压住了本国的工坊发展。”

白名鹤的解释让三位年长的大人很满yì

,这是一种保护本国利益的作法。

胡濙也问道:“如果李氏高丽这样作的呢?”

“先不说他们懂不懂倾销这个理论,纵然他们卡了关税。那么接下来我有三种应对方式,分别是文斗,武斗,国斗。先说武斗,我会断了全部的货物,并且在整个高丽收购货物,让高丽没货过用,并且破坏高丽原有的工坊。然后再派人散布流言,让人民不稳,甚至改朝换代。”

“是个毒计,而且还能够行得通的毒计!”胡濙对白名鹤的理论作了一个小点评。

白名鹤倒是没什么反应:“再下来就说文斗,文斗就是放qì

我的利益,然后将许多产品的制造权让给高丽。这样的话,高丽无论是贵族、商人、百姓都可以得到一份利,可各种工坊所有的技术、设备、原料等等一切,都掌握在我的手上,慢慢的吞噬,然后为国斗作准bèi

!”

“国斗是什么?”胡濙已经有了预感,可还是在等白名鹤自己说。

白名鹤很直接,只说了两个字。

“战争!”

“战争可以解决问题吗?”胡濙不认为战争是一个好办法。

“这个战争是可以打的,因为无论是朝廷、贵族、商人、百姓。都因为棒子对我们贸易的限制而挣不到银子了。断人财路这个仇可足够深呀。”

白名鹤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一种很得yì

的笑容。

胡濙、高谷、杨宁三个低语了几句之后。

胡濙说道:“白名鹤,不得不承认,如果真的如你所预料的那样,一年能够在这里得到不低于三千万两银子的……”胡濙停下了,在思考用词。杨宁在一旁补充了一句:“生产总值!”

不能不说,白名鹤带给了大明许多新词。

胡濙继xù

说道:“老夫以为,三千万两就是一个限度。一但超过了这个数,可突然因为李氏高丽官方的限制,那么让这笔银子飞掉了。正如你说的,大明上下都会对李氏高丽心生恨意,这场战争怕是全民支持。”

“招我想了,怎么用三位大人拿个主意吧!”(未完待续……)

第307节 血汗工坊

高谷心中已经有了主意,正准bèi

开口,却被胡濙挡下了。“先让我问他一个问题,然后再作出决定。”

高谷与杨宁同时作了一个请的态度。

白名鹤的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胡濙却是一脸的严肃:“白名鹤,老夫问你。你所计划的,最邪最恶的招数是什么,甚至于你这个招数会被于大人用剑斩你的程度,别告sù

老夫,你的脑袋里没有,老夫相信在你的脑袋里,只有更邪的,没有最邪的。”

白名鹤有些意wài

,下意识的问了一句:“胡老与棒子仇?”

“你只管回答老夫!”胡濙语气变得有些严厉了。

“好吧,我给你们看一样东西。”白名鹤早有准bèi

,在自己的小皮箱之中翻了翻,拿出了一份资料,一共有六本,合起来有一寸厚。

封皮左上写着:臣启万岁,正中间写着《大明坊户保护条例》,右下角写着试行制度。

然后又拿出了一个册子,上面写着血汗工坊。

胡濙接过来翻看着其中的内容,这份保护条例许多内容都是闻所未闻,而且是根本想像不到的。比如长约坊户,家中有十六至三十三岁之内怀孕女子,给予一年孕期补贴,为去年年均坊值一成。

还有定期培训、新机器培训、新知识培训、家中蒙童学补。以及如因商号对市场调查不利,所制货物销售不利对坊户的影响等等。

其余的五本中有大工坊各工匠保护条例、责、权、利等内容。

然后是劳保、养老、奖励、培训等详细的四本内容。

最后一本是工会制度,允许工匠成立工会,监督并且保障保护条例执行。最终的裁决为府、州、县的主官。

“这是义、是仁!”胡濙看过之后,给了两个字的点评。

白名鹤却说道:“这是人性,但同时也是为了整个大明好。凡事总要有个规矩,大明尚儒。可儒的意思在我从于大人那里听来的感觉后,我认为,无论是工坊,还是坊户都不是商号的奴隶,既然不是奴隶,这些人为商号创造了货物。那么商号给他们一个挣钱的机会之后呢,接下来就是人性,就是公道,人性自有仁德在先,公道就在我大明铁律在后。所以我这些日子认真的思考过,才有了这份奏本,大明人自然不是野蛮人!”

“善!”白名鹤的回答还是让两个老家伙满yì

的。

白名鹤不是儒生,可至少白名鹤的道德标准依然还是华夏古礼的。

对于商还是民,在这些士的眼中。坊户多是农,然后才是农闲时为工。所以这些坊户比商地位高,白名鹤保护坊户利益也是保护大民百姓以及大明正统的利益。

坊户是什么?那些家里有织机,自己农闲时生产织物,然后商号提供原料再收购产品。

胡濙等人又看了白名鹤另一份东西,名字很简单,就是血汗工坊,换一词就是剥削。从最初的坊户式剥削再到大工坊对工匠的剥削。白名鹤在写到剥削的时候。并没有过于的深入,因为这个时代是大明。不是现代。

白名鹤对剥削的定义,仅限定在以极恶残忍的方式,强占了他人的生产成果。举的例子也只是旧佃奴制,而引用到李氏高丽的内容则是,以最少的工钱换取最多的产品,以及最多的利润。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不用再解释了。

白名鹤的意图很明显。

就是两种不同的政策对待大明与李氏高丽两国的普通百姓。当有一天普通百姓看到差异的时候,普通百姓就会反对欺压他们的高丽贵族,然后白名鹤就会从各种方面下手,无论是以经济还是战争,来将高丽变成大明的一个省。

“白名鹤。老夫的意见是。希望你对李氏高丽无论是贵族,还是百姓都好一些,至少当他们为半个大明百姓。太祖训十五不征之国,李氏高丽排在第一位,说这话并不是让你不征高丽,而是希望你可以明白一些事情!”

胡濙在帮李氏高丽讲话,这其中的意思代表着什么?

胡濙没有管白名鹤的反应,只是继xù

说道:“老夫给你讲一讲史,万岁读史也是挑选出来,或者是万岁自己喜欢。可说到高丽历史,老夫有话讲。”

“箕子高丽,是殷商的遗臣箕子带领部分中原移民。这一点现在高丽史书也没有回避。然后是西汉叛将的卫满高丽,后被汉武大帝所灭,设汉四郡,后合为一改名乐浪郡。那个时代高丽是属于中原的。”

这段历史白名鹤不太清楚,毕竟他不是读历史出身的。

胡濙继xù

讲道:“后半岛变成了半岛三国时代,分为前三国与后三国时代。前三国是野心勃勃的高句丽、百济、新罗。一直到盛唐兴兵灭百济、灭高句丽新罗一统天下,大唐建立安东都护府。”

“后三国时代是一个混乱的时代,从宋、辽、金、元一直到眼下,曾经的臣子,后来的王,李氏高丽。老夫要说的是,李氏高丽从蒙童学子的课本之中,先讲上国大明,才讲本国李氏王族。老夫以为,白名鹤的本心还是仁义的,对倭人你可以不则手段,但对李氏高丽不行,因为李氏高丽奉的是大国年号,现在是李氏高丽景泰三年正月初十。”

奉大明年号。

白名鹤轻轻的敲了敲额头,他记得曾经在旅游的时候见过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崇祯二百六十五年记。

大明崇祯有多少年,似乎不到二十年吧。白名鹤陷入了沉思当中。

也就是在清朝的时候,李氏朝鲜依然用的是大明崇祯的年号,将已经灭亡的大明年号又用了二百多年。

这个代表什么呢?守旧,还是不忘大明。

“难道是我错了?”白名鹤拼命的回忆着自己脑袋里那原本就不多的历史知识。

胡濙并没有评价白名鹤是对是错,只是说道:“不要忘记本心,无论是道、佛、儒,或者是三教合一,我华夏大地心中有仁,行事有德,立地有义。莫忘本,莫忘恩,莫忘孝、莫忘君。”

“胡老,我听过一个关于罗马帝国的小故事。西罗马帝国灭亡之后,有一个小邦国却一直还在使用西罗马的年号,却不愿意归附拜占庭帝国,也就是东罗马帝国。一直到灭亡,还用了西罗马帝国二百多年的年号。”

白名鹤用了一个编出来的故事在请教胡濙。

却谁想,白名鹤讲完这个故事后胡濙站了起来,很严肃的双手扶胸:“此为忠义!”

忠吗?白名鹤不知dào

,但胡濙能给予这样的评价,那么就代表着这样的一个国度是完全可以信任的。

“我的海盗计划看来白准bèi

了!”白名鹤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不,没有白准bèi

。只要允许合法的船只通行,打击走私舰队就行了。可以不叫海盗,叫海卫舰队也一样。左右你也是帮着军方打发那些卫所之中不安份的丫头与小媳妇们,这些人整日打打杀杀已经习惯了,让他们相夫教子远不如把娃娃送进学堂呢。”

胡濙倒是没有反对白名鹤的新舰队计划。

“那么,谁当王呢?”白名鹤又问道。

“从长远的角度上来看,李瑈是一个好人选。君权旁落,国将不宁。小娃娃作王,他控zhì

不住朝臣。也是他身边亲信来控zhì

朝臣,这些人是才则罢,反之呢?李氏高丽将来更乱,乱到对大明都有非常大的影响。当然,这话老夫是以大明臣子的身份讲的,要以老夫自身,自然是维护正统。”

胡濙的说已经说的很深切了,很直接,很明显的告sù

白名鹤自己的态度。

“换一位高丽王,真的合适吗?”

“李氏高丽历代王爵,世子都是需yào

大明册封认证的。无论谁上位,都有其道理,真zhèng

要辩论也能分胜负。作为你白名鹤,可为大明着想。作为礼部尚书,却需yào

为大明属国李氏高丽的百姓着想。”

白名鹤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那么,想我怎么作?”

“你怎么作都好,只要把我等的话听进去了就行。在李氏高丽,此次的重点不是结果,而是过程。所以说重点是你怎么作,而不是结果如何。谁作王,对大明都一样。但你白名鹤怎么作,对大明却有着不同的意义,我胡濙在这里看着你。”

胡濙很严肃说了这翻话。

高谷与杨宁也接口说道:“本官代表大明京城百官,也认为恩师所言甚是,重点是你怎么作,而不是结果。”

“你只当是参加会试了。”高谷来了这么一句:“不过,考官却是我们三位。当然万岁与京城百官也会看你的考卷,如果你在考试之中过于邪门了,怕是杨尚书手中应该有密旨吧。”

“我没有!”杨宁当下就否认了这句。

有没有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白名鹤已经听懂这些人的意思了。

胡濙没有影响到自己的思路,只是讲了半岛的历史,以及眼下李氏高丽的情况。

白名鹤心说,自己在前世自己不好好学一学历史呢。眼下只能全凭各种情报与自己的思考了,这不是一场游戏,这关系两个国家的利益。甚至是两个国家之间的关系,白名鹤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按着额头轻轻的拍着。

胡濙站了起来,示意另外两人和自己先行离开。

而白名鹤却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三人已经离开了。(未完待续……)

第308节 好棒子与坏棒子

“要说白名鹤也真的是一个人才,这份东西先不说立意与文笔如何,只说这思考的全面性,可以说我们能够想到,想不到的他都写到了。而且各种可能的矛盾,以及化解的办法也有了,此册老夫要细读,并且再附言一份,些许修改是有必要的。”

胡濙对白名鹤的坊户保护条例很是认同。

杨宁也点点头:“恩师讲的极是。”

“你回到京城之后,倒是有件事情应该用一用心思了。白名鹤眼中,除了大明就是敌人。这个想法不好,但除了万岁怕是能阻止他的人不多。所以不如在内阁、六部之中,多少事先有个划分,谁是敌、谁是友?”

“恩师讲的对,是应该有个想法了。眼下安南在白名鹤眼中就是敌,而且以他的心思,背叛了大明独立,这就是死罪。那怕朝中有不同的意见,怕是万岁与兵部也都认可以白名鹤的话,此事当如何?”

胡濙回忆了一下相关的历史后。

“其实吧,安南从宋时就在不断的挑起独立战争,白名鹤要有本事就让他去干。不过,这个规矩既然已经订下了,不如投票吧。”

“老夫也认为,投票好!”高谷也支持。

三人正聊着,却听传来白名鹤的呼喊声,似乎已经有所决断,开始叫人了。

“走,带你去品尝一下这里的特色,烤打糕与大酱汤!”胡濙没理会白名鹤那边,而是准bèi

带杨宁出去美餐。

屋内。白名鹤正在吩咐着:“叫商帮的人过来,然后请李氏高丽的贵族来开会,就说是开会,告sù

他们是讨论政务不是吃饭,所以带着脑子还有纸笔过来。”

“是!”护卫记下了,当然正式的邀请需yào

有相关的官员去办,他只是传话的人。

出门之前,护卫站在白名鹤面前:“主人,属下多一句嘴。请主人查阅我大明开国之后,一些对李氏高丽的秘件。有些东西朝臣未必知dào

。”

“你说重点。现在那里去查秘件呀!”

“属下只知dào

很少部分,是关于边界的。太祖立国之后,边界还数次北移。而且李氏高丽与辽东十三个部落都有着过于密集的联系,一直到这十几年才安稳下来。还有就是。我大明使节来到李氏高丽。无论是物资还是特产。都会要很多,主人您什么也没有要,不知dào

他们怎么想了。”

白名鹤倒是有些意wài

。这些护卫不但识字,而且心计都不错。

可惜,永远藏匿在暗处,否则也是可以管理一方的人物。

“你先把话传下去,你的意思我明白。李氏高丽还是一只没有训服的狼,纵然胡老说的没有错,但他们依然需yào

皮鞭的。”

“主人英明,属下告退!”

白名鹤开始回忆自己所知dào

的一切,然后详细的分析着。

小的历史白名鹤不知dào

,但大的历史白名鹤还是知dào

的。仔细分析之后,白名鹤认定眼下的李氏高丽与那个奉崇祯二百年的李氏高丽还是不同的。至少他们没有经lì

过倭人入侵,与大明联合抗倭的多年战争。

然后就是,程朱理学在这时,还没有真zhèng

的发扬光大。

从几方面的话语来看,白名鹤总结了大明与李氏高丽的关系。首先是从属肯定没有错,大明为大,李氏高丽为仆。二就是眼下李氏高丽这些人还没有被程朱理学洗脑,还不是那种傻到被人打耳光还要送上另一边脸的愚忠。

第三就是,这李氏高丽其实对大明是又怕又恨,而且还想占一点便宜。

怕的是大国远征,他们敌不过。恨的是大明对高丽的贡品要求,总是会让高丽人民非常非常的为难。

仅说三样,一是未嫁女子与火者(这个和太监身体样,但身份更低贱)。二是方物,其实就是金银,高丽根本就没有多少金银。三是马匹等动物,特别是海东青一样,就让李氏高丽叫苦连天。

甚至于,当下的李氏高丽百姓,每天一个特定的月份,就会快速的嫁娶。

李氏高丽内部所订下的所谓禁婚令,根本就没有人执行,至少在暗地里是绝对不会执行。

所以,白名鹤认定了,眼下的李氏高丽依然还是一个棒子,不过是一个可以改造的棒子。当然需yào

自己的皮鞭才可以成为一个好棒子,一个值得记入历史的,真zhèng

忠诚的棒子。

当天傍晚的时候,商帮的人来了。

白名鹤见到这些人也没什么客气的:“你们要喝茶自己整,要吃什么就开口。本官叫你们来,不一定是好事。先问你们一句话,在大明各省,你们各商帮下面的商会,也多少有一些争执,对是不对?”

“是,自然都行商,那么只要是不砸行,些许竞争也是必要的。总不能让好货让了次货。”商帮的人与白名鹤打交道久了,自然知dào

什么时候要实话实说。

“那么,我说一句。对内你们斗有个度就行,正如你说的别砸行就行。但我说一句,出门在外,特别是在异邦的时候。首先一致对外,其次再内斗。别因为内斗让外人笑话了,或者是被外人趁机给吞了。”

“我等谨记!”十个商帮的代表齐声回应。

白名鹤指了指门口,当下就有护卫在门外拉起了警戒线。

白名鹤这才说道:“本官准bèi

在这里作些生意,但利比起往南肯定小。甚至有些东西在初期可能还要小赔些钱财。但一样要作,为的是长久,同样也是为大明。你们既然来了,话就说到前头,此次不能退,硬着头皮也要上。”

“我等愿意追随大人。”

商帮的人能说什么?他们不相信没有利,只是利多利少罢了。商帮可不是一家企业,而是无数家企业的一个联合会一样的体制,商帮之中自然有大富之商,也有小商号。你拿不出巨额的银子来,那么就不要考lǜ

巨利。

所以,那怕是芝麻小利,商帮之中也有合适的商号会来挣一口的。

“那本官开口了。”白名鹤笑问。

“大人尽管吩咐!”

“第一步,我需yào

的书,论语五万册,要朱解的;(朱解就是程朱更深注解的那版本)。然后是《三字经》可有多少?再下来弟子规等各种不低于一万册。你们给个准话吧!”白名鹤说完,就等着商帮的回应。

十个代表凑在一起开始商量了。

最终的结果是,论语朱解的这种,十万册都有。不是现书多,而是事先准bèi

的版多,因为这种论语是销量最大的,当然以后大不在,谁也不知dào

了。眼下儒家出现百家争鸣的势头,江渊一派的理论已经开始抬头,于谦这一系的思想原本就影响了许多人。

所以,论语的各种新式注解版本在不断的增加着。

眼下京城最流行的,是于商版,就是于谦与商辂注解的版本。

“第二步,我想把一些工坊放在这里。技术性不强的,而且需yào

密集型劳动的类型,当然还要考lǜ

运输的问题,别让运输成本过高了。这一点,你们去考lǜ

,拿出一个可行的方案来。”白名鹤讲完,商帮的人一脸的茫然。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换个方式讲吧。比如纺纱,这东西需yào

的人力不算小。如果加上运输的成本,这里来纺要比在大明让坊户来干成本更低呢,这个可以叫代工,咱们出原料,也技术,他们出人给咱们干活。但不发工钱,只说纺了多少纱,就给多少银子,至于工钱的问题,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说完,白名鹤又补充了一句:“质量不好,我们不收!”

大明已经开始禁止买卖奴隶了,连佃农都有了许多限制,就算没有白名鹤即将推出的劳动保护条例,在大明许多商人也本着以仁德行商的心思,所以人力成本并不算低,再加上眼下各种工坊如雨后春笋一般。

工匠的需求量也更大了。

“硝皮是个苦活,而且需yào

人手极大。正好放在这里……”

有人反应过来了,那么可以干的活计就非常多了。

白名鹤没有打断他们,示意可以自由的讨论,今天拿不出一个方案来,那么回去也要继xù

的讨论,总是要给白名鹤一个结果。

而眼下,至少要挑出几样绝对可行的。

比如硝皮、粗铁锭,当然还有定制的瓷器。

高丽瓷器也不错,质量上肯定比不上五大名窑,但比起普通的勉强过关。只需yào

高丽人提高一些技术,按大明的风格制造青瓷与白瓷,那么这些东西绝对可以给白名鹤提供海量的货源。

这瓷器的想法,是商帮送给白名鹤的,他们也不打算粘手了。

不过,白名鹤提到了将纺纱弄到这里来,也是一样非常棒的主意,仅是给白名鹤所管的皇庄,一年就是上万担纱的最低保有量,那么纱在这里纺,工坊上下就必须全部是自己的,这个不能代工,首先要保证质量。

提到作生意,白名鹤只需yào

给一个点子。这些商帮的人那脑袋就满天星了。

无数的想法涌出来,白名鹤只是在默默的听着。(未完待续……)

PS:终于,可以让自己的心放松一下了。

最近好累,求同情。

第309节 宗主上国会议

李氏高丽的权贵已经接到了白名鹤的通知,说是什么会议。

会议这个词,在史记之中就有人用过。但却一直没有在各朝代之中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总知根据字面的意义,李氏高丽的权贵们也大概知dào

白名鹤是有什么要谈一谈了。

在白名鹤与商帮的人开会的时候,许多人已经想尽一切办法,送了无数的礼物后,找到杨宁,只想得到一个提前的信息。

杨宁倒是客气,有身份的他亲自接待,身份不够的也安排人接待。

所给出的回答都是完全一样的。

杨宁在李瑈到访之后,对李瑈说道:“本官来到这里,只是代表礼部来这里慰问文宗大王,送来一些珍贵的药材,以及带了几名在内御医罢了。另一个任务则是因为忠勇伯原本是南下办差的,既然到了你们这里,也没有带什么赐赏,所以带了些货物过来。”

“那我国……”李瑈很想问,这王位大明让谁来继承。

“此事本官与白大人商量过,白大人的意思是文宗大王眼下的病情还应该再努力治疗。如果实在不治,那再作打算也不晚。至于说人选嘛……”杨宁停下了。

李瑈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那怕没有准确的答案,有一个说法也行。

“唉,其实白大人也为难。他讲过,无论是谁都有理,无论是谁都不完美。”杨宁这话让李瑈更拿不准了,从怀里摸出一份礼单来,还没有递过来杨宁就拒绝了:“无论你手中是什么,本官建议你收回去,以后也不要拿出来。本官再告sù

你一个事情,眼下在我大明京城。能在政务上和白大人唱反调的,不超过十人。而且这十人只是有资格,并不代表意思与白大人相左。”

“请杨大人教我!”李瑈长身一礼。

“这件事情很难,而且白名鹤这个人心眼不大。属于快意恩仇的类型,大明与李氏高丽之间那些事,你我都明白。你知dào

为什么白名鹤来到这里。不要你们一分一文吗?”杨宁直呼了白名鹤的名字。

从这个称呼上,李瑈第一反应是,杨宁就是在大明朝堂之上,有资格反驳白名鹤意见的十个人之一。

大明有多大,可不是李氏高丽这点地方,号称一亿百姓,那官员更是无数。

大明,没有一言堂。

李瑈身为李氏高丽的王族,自然也是知dào

两国之间的恩与一个小过节的。大明有些使节来到李氏高丽之后。作法可以说非常的过份了。甚至让李氏高丽上下很是反感,可大明强dà

,他们敢怒不敢言。

至于高丽呢,在大明立国之后,他们也有许多小动作。

两位都是两国的上层人物,话点到就是了,如果装糊涂这话也就谈不下去了。那么如果选择退让,这个退让的限度在那里。反之。如果退让那么李氏高丽可以得到什么?

“杨大人,请您一定指点?”

“本官指点不了。白名鹤作什么连我大明皇帝都不过问。他斩了倭岛一位王子,抢了一位公主。倭国使节在金殿之上闹翻天,可白名鹤依然安然无恙。后来白名鹤的手下,抢了安南几位大贵族家的女儿,也亦无恙。”

李瑈说,无论是谁。随便对外作战,肯定是重罪。

要是安然无恙的话,那只能代表这个人权势很大,而且受了大明皇帝的信任。

杨宁又说道:“本官对白名鹤的了解虽然不少,但这种大事。白名鹤不说也很难问出来。不过,本官可以告sù

你。别用金银财货之类的东西妄想打动白名鹤,白名鹤在广东一年,回京的时候,他的船队带有价值五千石黄金的金银珠宝、香料以及许多珍贵的货物。”

五千石黄金!

李瑈哑巴了,五千石黄金代表什么?折算下来,就是八百万两黄金,折算白银八千万两。这个数字李氏高丽八百年也存不下这么多。

杨宁自然是知dào

,这财富真zhèng

属于白名鹤与大明国库的,只有四分之一。

其余的是欠商帮的货款,还有银票的现银。

“请大人指点!”李瑈真的是急了,他此时已经急得不上能不能作上王位,而是他摸不清白名鹤这个人想要什么,真的按杨宁所说,白名鹤是个小心眼的话,那么一定会对大明与高丽曾经之间的那些事情动手脚。

李瑈不相信,只是靠着广东一省的经营就能够有这么巨大的财富。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白名鹤的手往南伸了。而且手段很可怕,想到杨宁提到了安南几位贵族的女儿,是抢的,那么就代表着白名鹤对南安下了狠手。

大明与安南的恩仇不算是秘密。

杨宁看火候到了,这才说道:“本官只是猜测,白名鹤动了两个心思。一个在北,一个在南。不过白名鹤这个人,倒不是贪心的人,而且能谈的绝对不打!”

杨宁都提到了打,可是把李瑈吓了一跳。

作为李氏高丽的王族,长期以为内心之中对大明的敬畏,还有压力,让他听到打这个字之后,很是紧张。

“请杨大人给些指点!”

“先看白名鹤会送给你们些什么,他送的越多,就代表他想要什么东西的心思越重。北,就是北边境茂山郡。南就是边济州岛。你怎么作?”

李瑈回答不了,怎么作。

“有缓和的余地吗?”李瑈问杨宁。

杨宁点了点头:“有,但眼下缓了,不代表以后白名鹤羽翼丰满之后,还能缓。你真的想要一个建议的话,本官告sù

你。你顺着白名鹤,可以看看你得到的多,还是失去的多。信不信,明天见到白名鹤,你就明白本官的话了。”

李瑈不是没有想过,这可能是大明人唱的双簧。

但反过来,从李氏高丽派出去的贺新使节反馈回来的消息来看,白名鹤与大明这些高官的关系并不好,甚至多少还有一些争斗。

白名鹤在六部重臣之中,只有于谦一人合得来。

“谢过杨大人!”李瑈长身一礼。

李瑈回去找人商量,眼下他关心的不是王位,而是李氏高丽的安危。

一个济州岛值多少?

那里没有矿藏,种田的产量也非常低,每年运到岛上给守岛部队的粮食就需yào

十几万石,最麻烦还是那里的人反抗不断,仅是抗税一样就让权贵们头痛的不得了。

济州岛,原本有一个独立的王国,叫耽罗国。后这里属于元朝的一个县。

一直到大明立国之后,李氏高丽这才找了一个机会把那里给占了。这个机会就是大明失去了安南,安南大败之后的次年,让李氏高丽感觉大明可能不会关注那里。之前李氏高丽不断的派人渗入,但却没有真zhèng

的占领过。

安南独立之后,李氏高丽才敢明目张胆的把原本就没有归属的济州岛占了去。

所以大明想要这里,也不算是意料之外。

再说北边,也是大明立国之后,李氏高丽一点点渗透并且占领的,然后才有了现在的国界线,而且还有许多土地,眼下也一样。说是属于大明,事实上是属于辽东十三部落的,其中女真部落就占了七个,朵颜三卫以及喀尔喀三部。

为什么李氏高丽敢渗入这些属于大明的土地呢。

因为在大明立国之后,到了永乐朝,整个辽东汉人才有三千七百户,也就是不过二万人罢了。连同军户移民加起来,总数也没有超过十万人。这样少的人数,就算有心,你也未必能够去看管了自己的地盘呀。

李瑈回去和自己的亲信一商量,都认为大明肯定是要济州岛。

不是为了占地盘,而是为了面子。

那么,李瑈心中也多少有了主意,把已有的领土让出去这种事情,他干不出来。那么死命的拒绝吧,如果大明这位白名鹤对自己打压,自己也要在声势上绝对不示弱,然后在民间得到一个好的名声。

如果李弘炜让了,那么他就是卖国。

但这样可能会得罪大明,只有期待着用另外的条件来让大明息怒了。

李瑈不但瘦了,而且眼圈一直是黑色的,自从白名鹤到了汉阳城之后他就没有睡一个安稳的夜晚,睡不着,因为他猜不出来大明对他李氏高丽有什么企图。

不能不说李瑈是心系高丽的,他是一个真zhèng

中兴高丽的人物。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次日许多权贵都顶着熊猫眼来到白名鹤所住的园子里。

这里正堂已经换了一种布置,用许多桌子拼成了一个八角形的巨大环形圆桌,四周还有许多桌椅,准bèi

了许多纸笔,显然是给书吏记录用的,以及一些其余的可供旁听的桌椅。在这里作侍者的清一色的大明内侍。

也就是太监。

客人入内,分宾主准bèi

落座之时,李弘炜突然对白名鹤说道:“上国贵人,我与父王谈过了,认为济州岛原本就是元朝领土。后虽归我国管理,但大明接管了元朝的一切,我国是大明的属国,济州岛应该交由大明管理。”

白名鹤大吃一惊,愣住了。(未完待续……)

PS:最近很少与大伙交流,不要太冷清呢。

第310节 中兴之王

白名鹤的那惊讶的反应绝对不是作假,如果是假的那就代表白名鹤的演技实在让人无法形容了。

李瑈也惊讶,而且是震惊。一来是他震惊李弘炜为了继承王位,竟然不惜出卖李氏高丽的利益。这是卖国呀!

另一方面的震惊是李瑈在想,自己身边是谁把这个秘密给泄漏出去了。

或者是杨宁把这个秘密告sù

了两家,很显然白名鹤并不知dào

自己心中所想已经被人知dào



杨宁这时请李瑈入座,并且小声说了一句:“话不传六耳!”

李瑈相信杨宁在这种事情不会骗自己,把白名鹤的想法告sù

自己杨宁已经有些许压力了,看到白名鹤那一脸黑气,李瑈就知dào

白名鹤肯定非常的生气,只是这怒火不知dào

应该朝那里发才对。

白名鹤是真的生气,这小子难道是傻的吗?

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白名鹤开口致词,这草稿是请胡濙帮着写好的,不长只有三百多字。从两国友谊到儒家思想的交流,白名鹤完全是依胡濙的发言稿而讲的,此时已经是正式的场合了,大明的礼仪不可失。

全部念完,李氏高丽所有权贵起身施礼,口呼谢上国垂恩。

“本官蒙圣恩,年少居高位。自当一心为大明,也为大明之兄弟之国。此次来到李氏高丽,是惊闻文宗大王病重特来探望。后礼部尚书杨大人到,那么本官年轻,自然应该多作一些事情,为国为民,为大明为李氏高丽。”

“谢上国贵人!”李氏高丽所有权贵齐呼。

白名鹤欠身还礼,继xù

说道:“本官年少。还在不断的向各位前辈学习。这几日胡老与高老感慨李氏高丽儒家学子修学用心,本官也深受感动。所以特意安排京城几大书坊,在我大明两京收集论语八万册。”

呼……!一句话,让整个李氏高丽的权贵不淡定了。

书籍是最珍贵的,不仅仅因为成本高,而且李氏高丽的印刷术不过关所以一本论语的价格都快顶上半石米了。这可不是普通人消费得起的。

“不仅仅有论语,还有蒙学《三字经》《千字文》《弟子规》等书籍总十万册,其余四书、五经也各有一万册。而且还有胡老与高老的亲传弟子,以及我大明学馆优秀讲师十人。在汉阳城开设书院,除士子修学之外,还特别开设蒙学讲师班,专门培训蒙学之教员!”

白名鹤很平静的说完,等待着李氏高丽的反应。

震惊之余是兴奋,这是实实在在的诚意。

李瑈的心中有些痛。白名鹤的诚意越大那么李氏高丽付出的也就越高。

“汉阳城之中,百姓生活贫苦,本官有心让大明与李氏高丽更为亲近。只是不知dào

贵国的规矩,本官提出来我们议一议,如果本官有说什么不合适的请提醒本官,说的错了指责也是可以的。”

白名鹤说完,轻轻一挥手,属于大明的书吏开始准bèi

记录。

说到文字。真zhèng

的高丽文字,就是与后世一样的文字。是在白名鹤现在这个年代十年前发明的,推广并不顺利,因为李氏高丽的权贵都以写汉文,说汉话为荣耀。

发明文字的并不是高级儒生,而是世宗大王的一些近臣。名为《训民正音》是不是有脱离大明控zhì

的想法白名鹤不知dào

,胡濙也说不清。但这个训民正音在最初是为了帮zhù

普通百姓学习发音用的。

也称呼为帮zhù

学习汉语。

所以此时无论是大明的书吏。还是李氏高丽的书吏,记录的时候用的全是汉字。

“大明人口多,所需yào

的物资也多。本官打算在这里订制一些瓷器,订制的意思就是,样式、图案等事先有模版。只要照着这种样子,保证质量制作出来就好了。一只可装二两的瓷瓶,本官已经与大明的商人讨论过,定制的收购价格为三文钱。”

白名鹤说罢拍了拍手,一个太监将几只白色的小瓶放在桌上。

小瓶是白底青花,正面写着景隆号,背面写着百合精油,下面有小字,二两装!

“这个是用来装花油的,就是女子喜欢的香精油。”白名鹤解释了一句:“景隆号是大明苏州商帮之中一个制作香油出名的商号,其最精品的香精油就是皇宫大内也有在用,装油的瓶子可以贵国订制。”

三文钱一只,这种只有三寸高、最大处只有一寸三直径的细口小瓶。就算是不懂瓷器的李氏高丽权贵,也知dào

这东西技术含量非常低,就是一个需yào

大量人力的手工活计。也是瓷器之中最简单的一种。

“或者,一担五两银子,或者十担米的交yì

价格,再或者以物易物,让你们挑选自己需yào

,或者是喜欢的货物。”白名鹤换了一个说法。

很有诱惑力的价格,纵然李氏高丽上层贵族很不喜欢大量的奢侈品,但不代表他们不喜欢有更多的财富。大量的奢侈品让统治者感觉很麻烦,所以多余的丝绸都用来在倭岛换取更多的民生财富了。

“不知上国贵人,这样的瓷器需yào

多少个?”

“我想要一千万只每年,可惜你们提供不出来。整个江西商帮,去年才为我提供了一百六十万只,当然江西商帮还需yào

制造其他精美的瓷器,这种消耗类的瓷器他们的人手严重的不足,这件事情可以帮zhù

李氏高丽的百姓更加的富足,同时也会解决大明苏动力不足的麻烦,这是双赢!”

白名鹤没有说我纯粹是来帮zhù

你们的,而是说了双赢,这个说法让许多权贵心中喜欢。

许多人贵族已经心动了。

白名鹤话锋一转:“再说到济州岛,本官并不想夺了李氏高丽的领地,既然友邻之邦、兄弟之邦那么之间更多的应该是信任与相互的帮zhù

。而不是战争!”

白名鹤提到战争,让李氏高丽的人很紧张。

“所以,济州岛本官只想借用一个码头。众所周知,倭寇是我大明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本官准bèi

建立一只海防军。以济州岛为基地,巡视整个大明东海。这样可以有效的阻止倭寇,只是借用济州岛一块地方,建一个卫所与军港罢了,只是这块地方既然是军用,本官还是希望高丽的百姓不要轻易靠近。”

只是借一个码头?

李弘炜的脸一个就白了。好不容易得到了情报,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不但在李氏高丽贵族面前自己丢了脸,而且还让大明的人嘲笑了自己。

“当然,本官也会给济州的百姓许多好处。比如本官会在那里建一座工坊,工坊的收入依法向李氏高丽王室交税。这个工坊主要是制衣、纺纱等手工活,本官唯的保证就是,每个进入工坊的人,最少可以每个月挣到四石米,上不封顶。”

白名鹤是好人呀?

李瑈心中多少有了些怀疑。因为按照他原本的想法,以及最近送回来对白名鹤的情报而言,白名鹤这个人手段绝对够狠,对敌人丝毫也不会留情。

白名鹤这时又说道:“我大明太祖训,李氏高丽为第一不征之国。作为大明的臣子,不敢违背太祖训。除非是李氏高丽先对我大明动武,否则大明不会对李氏高丽动一兵一卒。本官动过刀兵,倭寇扰边本官杀过倭人。安南不是太祖不征之国范围内。而且他们袭击过本官在南海的部下,本官自然是会报复的。但李氏高丽。本官认为是大明的兄弟,最亲近的兄弟。本官相信,大明百姓人人穿丝绸,李氏高丽也可以!”

心动了,怎么能够不心动。

只是借一个码头让大明水军好有一个休息的港口,更好的防御倭寇。

这个要求不过份。

“本官还要说明一点。大明眼下更在清查吏治,但凡违禁之官轻则免官,重则杀头。之前,有些官员到了兄弟之邦却作威作福,这样的情况绝对不会再出现。如果有大明官员在李氏高丽作威作福……”

白名鹤脸色一沉。将腰中的佩剑放在桌上。

“此剑,名湛卢!”

湛卢是什么?别说是大明人,就是李氏高丽权贵几乎无人不知,这是传说中的神兵。仁者之剑。

当下,就有大半的李氏高丽权贵冲着这把剑跪下了。

白名鹤将剑放在桌上,也是给了他们一个承诺。只要有大明官员在这里作威作福,白名鹤会杀了这个官员。一把湛卢剑,就代表着这个资格。湛卢剑上一任的主人,鄂王岳武穆在李氏高丽也是家喻户晓的英雄。

“我等谢过上国贵人!”许多李氏高丽的权贵齐声高呼。

白名鹤这话题又变了:“有人可能传闻,本官对贵国的茂山有想法。没有错,本官就是有些想法。本官查阅了大量的资料,本官认为那里会有一个巨大的铁矿。所以本官会在大明辽东东卫建码头,希望可以与贵国合zuò

开采铁矿,至少合zuò

的方式,可以坐下来慢慢谈。”

白名鹤直接就把话挑明了,讲细了。

有野心,想要什么。无论是北、还是南。白名鹤都没有占地的想法,只是为了相互的利益,合zuò

开采铁矿,这个不是不可能,只要利益合适,高丽的权贵也不介yì

合zuò



白名鹤站了起来。

“最后,本官要说的是。想了很久,文宗大王眼下的身体状况,如何继承。本官今天也有了一个想法,当然只是建议。这个建议只希望各位可以考lǜ

!”(未完待续……)

PS:尽心写书,希望大伙可以喜欢。

第311节 友好邻邦

白名鹤的建议很简单。

“世子年少,不过毕竟是正统。自然是继承王位了。但是……”白名鹤先一句支持世子,让许多人非常的失望。从许多权贵眼中,这个世子不仅仅是年少,而且没有什么主意。学业也不行。

正如同李氏高丽立国之后,这一百多年来昏君无数一样。

这一位,也是昏君的料。

“但是,毕竟世子年少。为无数百姓计,还是需yào

一位老成持重的人帮zhù

世子的。”白名鹤说话的语速不快,也在观察着这些人的表情。很明显,世子的老师那双老眼都能变回十八岁去,是那么的清亮。

可白名鹤怎么会给他这样的人机会。

“国之重器,自然不能在年幼之子手中。当选一位贤能的大君来辅助,为摄政大君。当然,遇到了非常重大的事情之事,作为世子的母亲自然也应该出面帮zhù

的。所以日常国务应该有摄政大君来辅佐,处理政务。遇到国之大事,就需yào

三印合一,方为善。”

三印合一,那应该是王妃印、大王印、摄政印。

李瑈心说:小家伙现在才十二岁,等到他长大自己至少有六年时间可以从中谋化,眼下如果自己非得要逼着小家伙让位的话,怕是会在将来的史书让给自己很差的一笔记载呀。实权与名声可以双得。

想到这里,李瑈示意自己手下的人试探着询问两句。

“尊贵的上国贵人,如果三印的意见相左,应当如何?”

“这只是建议,日常的政务自然是由摄政印来处理的。些许小事还不值当三印同用。有些不大不小的事情,还是应该王妃印与摄政印共用的。当然,意见如果相左的话。各位都是精英人才,自然能够分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所以当意见相左的时候,有资格的臣子就应该帮着拿一个意见了。”

此时,所有人的心中同时闪出了一个名字。

吕不韦!

曾经中原大秦帝国,同样是少年继位,可同样手上没有权利。李弘炜一派也不得不承认。李瑈是一个很有才干。并且忠心于李氏高丽的人。那么李瑈就象是吕不韦,王妃自然就是赵姬了,最后的小王,那么就象是千古大帝,始皇赢政了。

可行,这个办法可行。

“敢问上国贵人,这具体应该如何实施呢?”

“本官只是建议嘛,具体还要看各位的意见。毕竟是自家事,自然应该是自家人操心。就算是兄弟之邦也是外人。些许建议就有些逾越了。接下来本官还是不插言的好。当然,如果真的需yào

更详细的建议。我大明胡老、高老都是五朝老臣,自然可以寻一些经验。礼部杨尚书,为官多年,也在礼部多年,非常懂得礼、乐、政、经。自然也是可以请教的,至于本官,心思还是放在防御倭寇以及为我两国百姓多一些福利的好。要说起来。本官还是希望可以在瓷瓶上有深度的合zuò

的。”

白名鹤这话就已经挑明,自己不想管这些事情了。

眼下。谁来继承王位,才是李氏高丽各位权贵最关心的。其次才是他们的钱包。

保住的地位,然后再保钱包是正确的选择。

李瑈起身:“上国贵人果真是智慧超人,这件事情对我李氏高丽来说是极大的事情。可否允许我等回去商量细节,还请上国贵人为我李氏高丽把关。最终的结果如果没有上国贵人的印鉴,那结果也不成结果了。”

“恩!”白名鹤点了点头:“那今天就到这里吧。你的要求本官明白了,有了结果之后本官一定作一个见证,也会报请我大明皇帝御笔亲批。”

“谢上国贵人!”众李氏高丽的权贵齐声谢礼。

午餐也没有吃,这些人急急就散去了,自然是各回各家。各人联系各人的党羽。

“胡老,这样的结果您如何看?”看外人离开了,白名鹤这才问胡濙。从开会到最后,胡濙等人都一言不发,此时听白名鹤发问,胡濙摇了摇头:“没什么好说的。你越是不急着动手,就代表着你所图更大。也罢,至少你的建议是李氏高丽眼下最好的结果了。”

白名鹤笑了:“有人想成为秦王,可未必如愿。同样,只是给未来的六年之中,多了一个博弈的时间罢了,有人博弈,那晚辈可以更进一步的再选择。为什么非要立即就作出选择呢?更何况,等下去机会更大。”

“白名鹤,别忘记你自己说过的,太祖训:李氏高丽为大明第一不征之国。”

“绝对不征!除非他们先动武,否则任何人也不可能让大明先出兵。”白名鹤给了一个非常肯定的答复。

胡濙也没有想通,白名鹤打的是什么算盘。

不过眼下,他倒是真有得忙了,作为宗主国上臣,他有义务帮zhù

李氏高丽完成这三印分权的方案,将每一印的责、权、利分的清楚。自然也要对世子,也是年少的李氏高丽王有一个保护。

对于李瑈,胡濙认为多少也应该加一些限制才对。

胡濙、高谷、杨宁离去。

在门外,高谷说道:“白名鹤也懒得去想,他这一招也是被逼出来的,要说不是那小傻货开口送岛,白名鹤怕是真的有心把那个岛给占了。可被人一送,人还是要脸的,身为大脸臣子,他也不敢把大明的脸丢了,更不敢让人说大明强占了什么,所以才临时变了主意。”

“不得不承认,白名鹤临机应变还是非常之强的。”杨宁也称赞了一句。

“白名鹤很厉害,而且一瞬间就能够想出新的战术来。足以证明他之前对李氏高丽很苦功夫作过研究了,白名鹤不会轻易放过李氏高丽的。不征之国对你我有约束,对白名鹤没有。老夫只说一句,你们就明白了。”胡濙对白名鹤的看法是反面的。

两人追问之后,胡濙才小声说道:“白名鹤给这边的论语全是程朱理学的。”

胡濙是不是程朱派。答案是肯定的,他不算是。

于谦更不是,于谦读书,对于其他的书籍也读得极多,象兵书,史书,法家的书等于谦都读过。连商辂这种三元及第的人都不是程朱流派的,他胡濙更不是。

眼下大明还没有到程朱理学泛滥成灾的时候,清流也还是真zhèng

的清流。

杨宁心中有句话,可在胡濙面前却不敢说。杨宁想说的是:程朱理学就是愚弄百姓、愚弄天下的学派。根本就不是真zhèng

的儒家,一个本身道德就极差的人,他的理论怎么可能更好,先作人,后作事。

连人都作不好的朱熹,一个首先沦丧的人有资格称为宗师吗?

在儒家思想上,胡濙、高谷、杨宁三人都已经有了明显的差异,高谷不愿意和胡濙争,因为他有自己的处事原则,眼下高谷更期待的自己可以找到一个接班人,而不是与胡濙一争长短。

杨宁不争,因为他是胡濙的学生,他不敢也不能争。

三位大儒各怀心思,在园中闲聊一会之后,各自回去休息了。

他们都清楚,最多两天,他们就会开始参与到李氏高丽那三印分权的谈判当中了。多休息,保存些体力。

白名鹤或许最简单,他眼下只在意能利用多少李氏高丽的人力资源。

回到后园,白名鹤看着准bèi

出来的那间屋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姐夫!”不知dào

怀玉从那里跳了出来,似乎是白名鹤一进后园就被她给盯上了一样,这会象只隐藏在草丛中的兔子一样跳了出来。

怀玉也看着这屋子,却是很不满yì

的摇着头:“姐夫,这里其实不好。”

“为什么不好?”白名鹤很意wài

,怀玉还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提过什么反对意见呢。

怀玉一只手托着下巴,打量着这个屋子:“姐夫只看到了屋子,却没有看到房子,也没有看到园子。这里不是怀玉的家,最多是一个客栈。怀玉不喜欢这里,所以等姐夫安定下来了,再给怀玉重新准bèi

一间不是更好。”

白名鹤上下打量了一个怀玉。

心说这些话怕不是怀玉自己想出来的,应该是清荷给教的。

当然,作为女子给自己争一些没什么不对的,更何况怀玉还是一位公主呢。白名鹤也明白,自己错过了洞房,总是要给怀玉一些补偿的。至少眼下还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既然来到了李氏高丽,自然要为将来打好基础。

“也罢,那就重新再准bèi

吧。”白名鹤轻轻的将怀玉揽在怀中。

怀玉脸上保持着笑容,可内心多少却有一些失落。

其实怀玉也能够理解,白名鹤最近很忙,可这忙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呀。作为女子,她自然只能去全力白名鹤。

“主人,商帮来人了。”白名鹤的护卫又出现在旁边了。

“怀玉,晚上和你一起吃饭。”白名鹤对怀玉说了一句,赶紧就往外走了。

怀玉这时脸上的失望神情才流露出来。

一直就在这附近的清荷来到怀玉近前:“怀玉,你不会怪我吧。”

“清荷姐姐也是为了我好,我明白。如果让外人以为姐夫沉迷在温柔乡,这些为姐夫卖命的人自然就会退缩,足够强势的姐夫才值得这么多人为姐夫卖命的。”怀玉此时神情坚定。(未完待续……)

第312节 突然离去

大明景泰三年正月十七,在大明还有许多人正在赏花灯。

汉阳城的街头比起大明的京城就象是乡下的小城,这里没有什么灯红酒绿,也没有繁华的市镇,只有窄小的街道以及一排排低矮的木屋。整个汉阳城唯一值得称得上华丽建筑的,也就是王宫了。

白名鹤所居住的这个园子,在整个汉阳城除王宫之外,也能排进前三。

可是,白名鹤身边几个白家的小家伙,认为这个园子还不如关中白氏大宅呢。

正月十七日上午,胡濙、高谷、杨宁,三人带着自己的亲随,穿上了全套的官服,浩浩荡荡的带着人马进入了李氏高丽的王宫,今天是讨论三印权责的日子。这个决定也得到了文宗大王的认可。

在病床上的文宗大王明白,自己一但死去,自己的弟弟很可能会杀了自己的儿子。

但是,让自己的弟弟放qì

一切也不可能。弟弟代表着许多权贵的利益,这个弟弟当真就象当年的大明成祖。能有这样的缓冲,自己的儿子多少也有一些机会,总不至于立即就死去,就算将来失败了,或许大明会保他一条命的。

就在会议刚刚开始的时候,一个亲随来到了胡濙身旁。

“胡大人,有件要紧的事情要立即告sù

您。”

亲随没有立即开口,胡濙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走到门口之后那位亲随才说道:“就在刚才,咱们的人看到白大人往码头去了。而且李氏高丽礼部也接到了正式的公文,白大人声称自己有些要务需yào

离开,让李氏高丽礼部也不用按仪程去相送了。”

胡濙淡然一笑,心中却是在大骂白名鹤。

白名鹤这是调虎离山之计,这家伙心黑得很呢。借着李氏高丽这边的乱局把自己困住了。可你白名鹤想自己飞,作梦。

胡濙一转身回到屋内,贴近高众的耳朵说道:“高老,白名鹤走了。如果老夫估计的不错,他应该是要去南京城。如果高老想保住自己在南京那些人,现在什么也别管。立即追上白名鹤跟他起去南京。”

“他怎么……”高谷一开口就立即压低了声音:“他怎么就敢?”

“他有什么不敢的,别忘记了,到了南京他会比在广东更霸道,魏国公已经放出话来,他不介yì

自己的嫡女给白名鹤作小妾,他儿子徐辅才三岁,蒙师已经是非白名鹤不选。他庶长子徐轻,带着他自家精选的五百精锐已经在南京给白名鹤圈了一块地了。”

胡濙的消息绝对不会是假的,高谷可是吓了一跳。

要知dào

。南京六部可以说九成九都是他的人,白名鹤这家伙去南京绝对没安好心。这京察已经快要结束了,京城的官员算是度了一次劫难,接下来就应该到南京了,然后才是整个大明。

“走!”高谷立即起身,给李氏高丽的官员只有一个解释,大明些事情需yào

去处理。白名鹤大人已经往码头走了,他作为辅官也要前往。李氏高丽的事情。胡濙作为大明五朝老臣,还有礼部尚书杨宁在这里。绝对可以帮李氏高丽完成三印案。

李氏高丽的人能说什么,也不敢挡呀。

白名鹤已经回到大福船上了,可船却没有动。

“大人还要等吗?”一直在船上的王诚在白名鹤身边问道。

白名鹤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有一个敌人,可有一天出现了一个更强dà

的对头。那么,你会和敌人联手吗?当然。你这个敌人和你没有什么生死大仇,只是理念不同。平日见面也会喝是一杯的。”

王诚说道:“大人是在说胡濙与高谷吧。属下和大人赌一把,如果大人在等其中一人的话,那么来的一定是高谷。”

“为什么?”

“因为南京是高谷的地盘,那里的官员九成九是他的人。大人南下。不可能不进南京城。也不可能不给南京的官员找麻烦,所以他一定会来。而胡濙却不会,高丽眼下的事情作好了,不但在朝堂上大功一件,而且还会留名青史。”王诚的解释很完美。

白名鹤不想赌了,必输的赌博太无趣。

正说着,一条飞燕船靠近,高谷就在船上,他连自己的行李都没有收拾就直接赶来了。

至于行李,也没有什么值得非带不可的东西。吃穿用度,书籍笔墨再让白名鹤给重新备上就是了。

“高老!”白名鹤一脸笑容的扶着高谷上了船。

“白名鹤,你不是好人。”高谷这已经是在骂人了,以他的修为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在骂人了。

白名鹤只是陪上笑容:“其实晚辈没有太多心思,就只是想把您与胡老分开一段时间。你们在一起联手,晚辈压力太大了。不要太久,三个月就够了。”

“你,极恶之徒!”高谷也反应过来了,他如果与胡濙真的联手了,白名鹤就算不怕他们,作事也会处处制肘。

“在南京,你可否给老夫一个面子。”高谷直接就开口问了。

白名鹤也反问道:“那就先看高老是不是愿意先给晚辈,以及兵部一个面子。”

“那老夫再问,你可否有事能给老夫支一声?”

“可以,先问过高老再办,绝对没有问题。许多事情还指望着高老您给予一些意见呢,晚辈毕竟年少,经验不足。”白名鹤一脸陪上笑容,让高谷想发火也难发出来。说完,白名鹤语气一变:“高老,先说第一件正事。”

“你说!”高谷先是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刚才赶路有些急了,毕竟是年龄大了。

白名鹤很严肃的说道:“有些事情可能是晚了点,但去年的腊月二十九却是岳王四百年大忌的日子,可惜岳王庙的修整还需yào

些日子,所以推迟了一些,就按整月计算,正好今年的正月二十九就是岳王四百年零一个月,新庙建成自然要大祭祀,此事可能会多少奢华一些,但却是必须要祭祀的。”

高谷愣了一下,也是一脸正色:“此为大事,些许奢侈不为过,岳王忠烈自当大祭祀。”

“那有劳高老作为主礼了。”

“这是老夫的荣幸!”

事实上是白名鹤把日子记错了,在现代的记录中,岳飞是死去一月二十七日的。白名鹤也就是按着这个日子来计算的。

可白名鹤却是没有想到,东厂的记录更详细。

按照东厂的记录,是南宋绍兴十一年腊月二十九。白名鹤听到这个日子才反应过来,这就是阳历与阴历的差别了。给东厂这些人的借口是,不能为了赶时间让岳王庙修整的不够好,宁可推迟一个月,也要一个完美的岳王庙。

怎么才算完美。

原本依白名鹤的意思,那就是要金身全像。可东厂这些人却说,岳王一生节俭,现在用金是对岳王不敬。所以改用铜,上等的紫铜。

此时,杭州城。东厂在江南大半的精锐都在这里了,调了南京精锐士兵两万人。大明南京镇守魏国公徐承宗亲自带动,上千人正在搬运一个有一丈高的木箱。每天只能行进三里,只要到了码头那一天就可以到岳王庙。

从大明各地调集过来的十万兵痞,此时几乎都赤着上身在岳王庙内干着苦力。

原本这里的十万民夫已经打发回家了,除了必要的工匠之外,所有的活全部交由这十万兵痞去干了。

此时的杭州还很冷,特别是在水边更是寒。

晴天,可岳王庙却象是被笼罩在雾气之中,十万人身上出汗,每个人周围都有一层雾气,这雾是十万卖足力qì

干活的十万大明军士身上的雾组成的。

大明的人还是非常信鬼神的。

无论是将军还是士兵,他们都深信,在修建岳王庙上出力能得到岳王爷的保佑,上了战争百战百胜,一定可以活着回来。

徐承宗到了,没有任何一个将士来迎接他,每个人都是卖力的干活。就是那些石像都有许多人不断的在用软石与木块不断的打磨着,要让石像发光发亮一样。

“国公!”一位文臣迎了上来。

“孙都督!”徐承宗抱拳一礼。

这位孙都督名孙原贞也是大明一位名臣,永乐十三年进士。浙江都司都督,原领兵部左侍郎衔,也是在几天前才升了一级,依然是浙江都督却变成了领兵部尚书衔。

先不说此人是不是于谦的亲信,只说为人,如果他当时在京城的话,也能和于谦一样,为保大明而尽全力,绝对是忠烈之人。虽然为进士,却是少读兵书,在数次平定叛乱的战斗之中指挥得当,深受浙江将士所尊敬。

两位大员就站在西湖边上,孙原贞说道:“这位白名鹤倒是大手笔。岳王庙耗资黄金三万两,精米二十万石。这还不算那铜像的成本,如果放在之前,怕是朝廷不会拿出这么多银子来。”

“只有三万两,本公听闻白名鹤当初准bèi

了黄金百石呀。”徐承宗笑着回答。

孙原贞也笑了:“想来国公的意思是,我没有把这些银子全部花光倒是件错事了。”

“本公没这个意思,只是想说为岳王花再多也是值当的,你我都是为将之人,岳王爷当受天地供奉!”徐承宗这话让孙原贞非常的认同。(未完待续……)

PS:老婆大人出差了。

这一次距离有点远,半个地球的距离。

电话费太贵,这种失去联系的感觉,让人心里不爽。

第313节 还我河山

大明景泰三年正月二十七,白名鹤的舰队已经进了杭州弯。

江南七省所有的够资格的武将都已经到了杭州城。江南七省,分别是:江西、浙江、湖南、湖北、安徽、江苏、福建。

除了江南七省之外,广东都司、四川都司、陕西都司、山东都司都派要员前来。

相比起这些人,南京兵部反倒没什么身份了,他们能作的只是组织好这些祭祀大典,如果出了差错可真的会死人的。就算白名鹤不杀人,东厂的太监们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找他们的麻烦,要知dào

对于东厂这些人来说,岳飞就象是他们的祖宗一样。

此时的岳王庙与后世的已经不同。

占地三百九十亩,选这个大小就根据岳飞的年龄,三十九岁。分为一正两侧三个大殿,以及各种小殿九十九间。

正殿上岳飞的铜像立即摆好,只差挂匾了。

两侧的大殿一侧为古英烈殿,内供奉着历代爱国名将。白名鹤唯一的遗憾就是,这里面没有白起,因为文官们强烈反对,杀神就是杀神,你白名鹤有事情再建一个军神庙,绝对会把你家白起放进去。

但岳王庙不行,这是英雄庙。

另一侧明英烈殿,这其中有除了开国英烈之外,还有两个非常特殊的人像。

一个是老英国公张辅,力劝北征无果,土木堡之战死战而亡。把他的像放在这里,白名鹤一举得到了几乎百分之九十的武将的好感,更是让小英国公张懋对白名鹤成了死忠。

另一个还活着,没有立像,只有一块长生牌位。

大明现任兵部尚书于谦,这个事情于谦反对了。可没有用,大明皇帝在这件事情立挺白名鹤,理由有二。一是于谦保卫了京师,这是天大的功劳。二是没有于谦也就没有朱祁钰的皇位,所以大明皇帝朱祁钰允许了这个长生牌位。

而且座像也制作了,为于谦留着呢。

于谦心说自己这一生也值了。死后别说是立像,就是把自己的骨头能埋在岳王庙内也是千年的荣幸。

正门前,石羊、石马、石兵、石仲翁。

正门的牌匾是大明皇帝朱祁钰手书,忠烈庙。

后面的小殿,分别是岳家军英烈小殿,细数岳家军无数英雄人物。

到了二十八这天,白名鹤已经来到了岳王庙,当然在白名鹤称呼就叫岳王庙,原本开始建的时候这也这么称呼的。不过大明皇帝手书忠烈庙,这里的名字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这里供奉的是岳王爷。

白名鹤一行,光是二品官就有超过二十位,三品官过百。

“相传,风波亭旁有一株千年古柏,岳王死在风波亭后这树就死了。却是四百年不朽,这些日子天天受些香火。颜色却是越发的好。”孙原贞在一旁介shào

着。

白名鹤却说道:“此树一亿两千万年。”

所有的都盯着白名鹤,他们不明白白名鹤怎么这么清楚。一亿两千万年?

白名鹤知dào

自己所说的数字绝对没有错,这是后世有科学依据的,白名鹤只是有感而发罢了,伸手在柏树上轻轻的摸了一下:“护好它,一定要护好它!相传这柏树是粘了岳王之血的,只要护好了。万年不朽!”

后世的白名鹤没有亲眼见过这柏树,只有相关的图片罢了。

在清朝太平天国时代,原树被毁了,可以说一个非常大的遗憾,所以白名鹤亲眼看到这柏树的时候。一定会让人破坏这柏树。

不用白名鹤再多说,无论是军,还是东厂的人也不会让人毁了这树的。

先不说活了一亿两千万年的树,就是粘过岳王血这一项,谁敢动这树绝对会让东厂剥皮。

正月二十九,为期四天的大祭开始。四天分别是礼祭、文祭、武祭、百姓祭祀。

头一天礼祭,就是依古礼举行一天盛大的祭祀活动。祭文之后就是挂匾,于谦书手,还我河山草书。为了这四个字,于谦足足试写了千次,最后一次已经是于谦非常疲惫,在院中舞剑之后,人进入一种精神恍惚的状态,似乎是看到了那铁血的岁月,一笔而成。

然后白名鹤解下湛卢供于桌前,这把剑将会在这里摆上一个月。

礼祭是高谷的长项,别看他来到这里才两天,可却把祭祀的仪式搞的非常的隆重。

次日文祭,白名鹤在门前摆下黄金百两,无论是诗、词、歌、赋。只有拿了头名,就有黄金百两的彩头,所写的内容只有一个,那就是岳王。

第三天武祭,不仅仅是比武这么简单。白名鹤让这十万兵痞,以千人为队,先比阵法,再比对阵,最后的胜负是实实在在打杀出来的,为了争头名轻伤数万人,重伤也有几十人,谁也不想在岳王庙前输掉了。

最后一天,放开禁制。近百万百姓用香火将方园十里变成了雾区。

白名鹤为了这四天,给军士,给百姓。粮食消耗了五十万石,各种肉类五万石,铜钱十万贯,布帛千担。

这还不算是香烛,仅是香一项,就拉了半船。

连续四天时间,白名鹤都是独自一人站在正殿的侧面,呆呆的看着岳王像。

没有人理解白名鹤这是在干什么。

白名鹤却是在思考,岳飞是为了保护而战,那么换一个时代岳飞会飞了大宋扩张而战吗?就这一问题,白名鹤想了四天时间。

一直到第四天傍晚时,众位都督来到这里最后再上柱香时,徐承宗问白名鹤:“白名鹤,你这几天悟得到什么?”

“什么时代造就什么样的英雄。不是英雄造就了时代,而是时代造就了英雄。想大汉卫霍两人,他们为守家,却也为大汉扩大疆域而战。谁能说他们不是英雄?而岳王,在那个时代能保护家园就很吃力了,真zhèng

有机会的话,我相信岳王也会北上。可以说收复失地,也可以说是为了扩大南宋疆域而战。”

白名鹤这也是头一次认真的思考人生。

听白名鹤这么一说,广东都督杨能说道:“其实武安君也是英雄。他是杀神没有错,但他杀的没有错,换作了本督未必能作得到,要知dào

杀俘是会被骂千年的。这不是因为你白名鹤而讲,而是本督的心里话。一个为大秦不惜性命,甚至不惜荣辱的将军,如何不能称为英雄,武安君为大秦连名声都不要了,他难道不是英雄吗?”

白名鹤笑了,一笑之后就晕倒了。

在这里傻站了四天,就算夜里回去休息,可天天站在这里发疯一样的思考,无论是体力与精神都消耗的极大,这会心劲一松就晕倒了。

傻吗?

至少在大明人眼中这是一个虔诚,这里是岳王庙,忠烈庙,英雄庙。能在这里悟到什么的话,那就是上天所赐的。非但不会有人笑话白名鹤傻,反而会有许多人羡慕。

岳王庙建成,以及盛大的祭祀从商帮那里开始传向整个大明。

没有人说反话,无论是官员,武将还是百姓都齐声叫好,英雄总是会让人爱戴的。

白名鹤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人也已经回到了南京城,从杭州到南京不算近,走水路也需yào

一天半的时间。

白名鹤醒来之后,第一个出现在他身旁的是王诚。

“大人,我们现在住的地方有些小麻烦。南京城本就是都城,这里很繁华,所以想找一处合适的宅子并不容易,而且我们人多还需yào

的地方大。所以魏国公将三处原本已经封闭的园子重新修整,让大人您住了。这三座园子内,可驻扎二十万兵马,连兵营都是现成的。”王诚一直等着白名鹤醒来,就是为了把这个消息告sù

白名鹤。

白名鹤揉了揉有些酸的脖子,已经清醒了大半。

“这三座园子原本是?”

“分别是玄武湖禁园、古上林苑、钟山别院。玄武湖禁园原本是皇家园林,魏国公给出的理由是,这里可以操练水军,所以打开了封条。古上林苑是历经八百年,经lì

了许多朝代,为禁军园林。大明都城北迁,这里就闲置了,二十万军营就在这里。最后一处,钟山别院,却是禁区之中的禁区。”王诚提到钟山别院的时候,语气都变了。

白名鹤一翻身坐了起来:“难道是?”

白名鹤记得后世去过明孝陵,就在钟山。

王诚退后几步,叫了两个护卫进来,将一副地图在白名鹤面前打开。

白名鹤一看地图,心说徐承宗这是在帮自己还是在害自己呀,那红线划的圈内就是给自己划的地盘,整个玄武湖、钟山、连同两地之间的那块三角地带,就是称为古上林苑的地方,就这还不算,南京城外还有三千多顷的皇庄田地。

“大人,警戒线为三里。就是说,实jì

的地方比这个图上还大,大人现在住的地方名为玄武湖白马阁,向南只有不到三里地就是南京皇宫所在。向西南不足四里地就是六部衙门,再往西十里,就是南京五军都督衙门以及军械库。”

地方是好地方,可住在这里会有多大的麻烦呢?

王诚收起地图,又拿出一个盒子来:“大人,还有一件麻烦。这里是兵符,节制南京王军都督府、节制长江以南七省军务。原本是南京兵部尚书,南京镇守魏国公徐承宗保管。还有一事,属下在今早上砍了南京镇守太监的脑袋。”(未完待续……)

PS:好紧张,好害pà

。追订的人越来越少了,怕怕呀。

第314节 十二道请罪奏本

听王诚说完,白名鹤心说怕是砍了南京镇守太监可能是最小的一件事情。

别看王诚在自己这里作属下,可在宫内论起资历、辈份、权势。南京镇守太监要给王诚跪的,王诚杀这个镇守太监的理由无论是什么都不重yào

,反正王诚要杀一个太监,肯定有他的理由。

“磨墨!让我写请罪奏本,顺便也给自己找几个借口解释一下。眼下想换地方都难,既然已经住下一天了,就算是换了地方,那些兵马也没有地方。徐承宗有句话没有说错,玄武湖是一个练水师的好地方,而且咱们也需yào

陆上练兵场。”

“钟山如何解释?”王诚问道。

白名鹤思考了一会后试探着问王诚:“我的想法是,每月逢五我去太祖陵前听训。作为大明臣子,经常去太祖那里磕个头,跪上半个时辰,或许那一天太祖会有训示下来也是件对我这个臣子的教导。”

“这个需yào

准bèi

一下,大人有这份心万岁也会欣慰。大人拿出些银两,先把陵内外整修。”

“不,这个每月逢五我亲自去清扫,准bèi

些工具那些坏掉的栏杆、掉漆的地方我希望可以亲手去修整。如果我作得不好,再安排几个工匠帮帮手。”白名鹤心说,既然要作就要作到最好。

王诚亲自给白名鹤研墨。

白名鹤站在书桌前,一口气写了十二份奏本,应该说是十二份请罪的奏本。

第一条,入南京没有先祭祀太祖是一过。

第二条,入南京没有立即去六部拜会上官是第二过。

第三条……

白名鹤写这些倒是真的很有水平,从最初的于谦,再到后来的李秉、胡濙、高谷等人整天给自己找麻烦。随时准bèi

弹劾自己经验之中,白名鹤知dào

什么样的条款在大明算是过错,来到南京先自己请罚俸禄等等……

十二条写完,白名鹤又写了三份奏本。分别是南京宝船厂加大投入、长江建新港、夷州岛立府三个奏本。

关于兵符,白名鹤没有敢接。

起床之后白名鹤立即就往徐承宗那里去了,作为南京兵部尚书、南京镇守总管五军都督府徐承宗在两边都有自己的办公地。白名鹤两头跑过之后,最终还是在魏国公府找到了孙原贞,让白名鹤意wài

的是,这里穿着三品以上武官服的人至少有五十人。

“本国公就说吧,天黑之前他一定会来的。”徐承宗示意这些武将们交银子。

徐承宗一边收银子,一边说道:“你们都以为白名鹤是狂妄到没边,可你们却不知dào

,这小子谨慎的厉害。他就是属兔子的,有一点风吹草动他比谁都反应过。”

“白名鹤是属狼的。深秋的时候我们山东今年借了六十万只箭给山西,结果瓦刺人还没有靠近河套,就掉头回去了。为什么?因为白名鹤的计策让整个河套的草原人少了九成九,知dào

瓦刺人听到什么逃回去了吗?”

“不知dào

,给我们讲一讲!”有好事的立即开口问,还有人说道:“快说,趁白名鹤这小家伙还没进门,赶紧说!”

“瓦刺的细作听到大明的斥候往上报的敌军人数的时候。口误了。说的不是兵马人数,而是瓦刺人来了。值一千万两以上。结果瓦刺细作详细打听了河套的事情之后,大军就逃了,那时距离河套还有一百多里,距离西受降城还能跑上三天呢。”

“厉害呀!”

许多都督都感慨了起来,大明对瓦刺败多胜少,特别是土木堡之变后。许多人听到瓦刺都害pà

呢,能让瓦刺人害pà

一次不容易。

“我手上也有些值钱的,谁家底厚可以买了去。”杨能坐在角落,一只手捧着茶壶不紧不慢的来了一句。

许多人自然要问是什么值钱的好东西了。

杨能笑呵呵的说道:“山西都司把北边的无论是人、马、羊都拿出来换银子了。老子还有什么不敢的,顺化府总督的一对双胞胎女儿。年芳十七。大婚当天让毛文武这疯子给抢来了,你们有银子就买了去,作价三两万。”

“银子,还是金子!”白名鹤远远的就听到杨能的声音,人没有进屋声音已经先进屋了。

杨能哈哈一笑:“你敢要,我不收银子直接把人给你送来。”

“我不敢,我现在是有贼心没有贼胆。不过这人还是要留下的,在没有和安南正式翻脸之前,这事情说什么也不能承认,更不能让人找出把柄来。先好吃好喝的供着,总会有人出高价的。”

“怕个球,本国公出十万两!”

“本国公出二十万两!”

两个年轻人顶上了,白名鹤不认识这两人,可认识这两人身上的衣服,正宗的国公。

“都闭嘴!”徐承宗骂了一句后,起身给白名鹤介shào

这两个人:“这个是我本家的侄儿永宁,眼下还不算是国公,我堂兄战死之后北方又出了大事,定国公袭封的文书还没有发下来。另一个也是去年才领的文书,成国公朱仪。”

徐家一门两国公,以前听过传闻,谁想到竟然是真的。

大明眼下活着的国公不多了,满朝也就是四位,徐家占了一半。魏国公与定国公都是徐达之后,一个儿子在太祖年继承了魏国公,另一个儿子在成祖年受封定国公。

两个年轻的国公都还没有大婚,不过婚事都已经定下了,只等女方到岁数。

“先说正事,魏国公……”白名鹤自然是想说关于那兵符的事情,可这两个年轻的国公却没有给他机会:“白大人,现在说的就是正事。你家里娇妻美妾,我们家里可冷清着呢,这事情难道是小事吗?”

两个纨绔?

白名鹤第一反应之后,自己都否定了这个想法。绝对不可能是两个纨绔,就这间屋子绝对不是纨绔有资格进来的,更没有机会在这里说废话而且这些大员却不开口。

那么解释就只有一个,这两个就是炮灰,因为年轻可以说话没有顾忌。应该是这些军中大佬们推出来说话的人。

“停!”白名鹤一摆手挡住了两个人:“让我猜一猜,是谁让你们出来说话的。”白名鹤一副深思状后笑了:“这里有十一位都督,山东、陕西、四川肯定不会。广东、福建、浙江、江苏也没有必要。那么只有江西、安徽、湖北三位都督了。”

啪啪啪,徐承宗拍了几下手:“来,交银子吧。本国公早就说过,这小子狡猾的象一只狐狸,你们还不信。”

徐承宗又收了一叠银票,在白名鹤面前抖了两下:“这东西好,白名鹤你作的事情之中,就这个东西好。一人一百两,这几千两银子拿在手上,就这么一叠,真的很好。”

“叔,那两个人?”徐永宁倒不是作假,是真的惦记着。

“滚到一边去。”徐承宗示意两个年轻的国公可以到角落里去了,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有事情再找他们。

也只有徐承宗可以这样对这两人用这样的口气说话了,毕竟这是国公,身份在那里放着。

一位是他的侄子,虽然差了三代了,但却都是徐达的子孙,也是徐家人。

他有资格,也有义务为死去的堂兄管教这个孩子。

另一个是也是父亲死的早,都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同为国公自然是亲近非常。大明也只有四位活着的国公了。

“兵符你拿着,你不拿肯定会后悔。让你住在那地方也是为你好,万岁那里你自然有办法交待。给你兵符也是万岁许可的,让你住下是为了南京六部这些混吃等死的家伙们,让你们相互都有个台阶下。”

徐承宗先是给了白名鹤一个交待后,示意所有人落坐。

“白名鹤,论起来我比你父亲长几岁,论朝堂之上的资历你也是晚辈,论身份我是国公,你才是一个小小的伯爵。在咱们大明,敬你是附马你就是爷,不敬的话你就是一个草民。你是聪明人,本国公在广东有些话不好说,也不方便说。在这里,可以!”

白名鹤深吸一口气,徐承宗的态度就是在告sù

自己,来正事了。

“当兵吃粮图的是什么?就是活下去。我们这些人,纵然是考上进士也罢,中过状元也罢,眼下都是吃兵粮的。天底下没有自己吃饱不管兄弟们的,不过咱们靠本事吃饭。当兵的有什么本事,你白名鹤说说?”

“架桥、修路……”白名鹤的话让徐承宗的脸沉下去了。

可白名鹤却在这个时候话锋一转:“当然,最擅长的是杀人!”

哈哈哈!

徐承宗爽朗的大笑着,这白名鹤还真是敢说呀。

话已经出口,白名鹤断然没有收回的道理。“自古以为,兵匪一词不分家。就是因为兵动了自家圈里的羊,但动了别人家的羊呢。征战千里,这是扬威。什么是道,我白名鹤心中也有道。”

“讲一讲你的道!”

白名鹤忍不住笑了,不是因为自己想笑,而是提到了道。白名鹤想到了后世网络上的一个段子,还正好合适现在这种情况。

“各位,听我白名鹤来讲这个道!”(未完待续……)

第315节 白名鹤论道

说起道,大明可以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道。

道是什么?

道就是东方哲学的理,换一个词来表示就是终极真理。所以大明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心中的道,都有一个内心世界的终极真理。道就是中华的哲学!道生万物,道于万事万物,以千百态存于自然,这就是在坐每一位心中的道。

白名鹤的道是什么?事实上每个人都很好奇,白名鹤总说上自己是道家信徒,可事实上呢,就是道门宗师都在白名鹤身上看不到半点道门的影子,更没有半点佛门的,也没有半点儒家的,说有兵家也不象。

所以白名鹤论道,在座的都很想听一听。

“什么是王道,王道就是谁不听话就收拾谁。当然,听话也收拾就是霸道了。当然墨家的墨道就是制作一些器械去收拾。兵道就是简单直接高效,狠狠的收拾。儒家嘛……”白名鹤拉了一个长音吊了吊胃口,笑着说道:“儒道就是,收拾谁之前先告sù

他,然后再收拾。但一定也是会狠狠收拾的。”

卟……,坐在角落的两个年轻的国公将满嘴的茶都喷出来了。

“其实佛门也有道,就是收拾完谁,告sù

对方。收拾与没收拾都一样,色既是空,空既是色,所以收拾了也等于没有收拾,但一定也会狠狠的收拾。”

“道家呢?”徐承宗强忍着笑意。

“一边收拾对方,一边淡定的喝茶。心静自然是空,静下心来慢慢的收拾。”白名鹤爽朗的笑着,突然语气一变:“大明的道就是,有太阳升起的地方,但凡不服的。专治各种不服。用钢刀、战舰、火炮专治各种不服。”

“好!”一位满脸胡子的都督兴奋的一巴掌将一寸厚的木桌给拍碎了。

当兵吃粮没有错,可这些将军们心中都明白,大明眼下是文官的天下。这些武官越来越没有地位了,就是守北疆也每年都能够见到战争也一样。处处受制于文官集团,无论是粮草,还是兵械。

更何况。大明天下已定,武官们也难有出头之日。

普通的小校苦熬一辈子,九成九的人都不知dào

六品武官印是什么样的。

第一个翻盘的是广东,头一次吃粗粮的比吃细粮的说话腰板硬了。你们的养廉银子全是这些吃粗粮的辛苦跑海给你们挣回来的。

“各卫所,现在过的很穷呀!”有一位都督这样说道。

白名鹤心中的第一个反应是,难道自己长象冤大头吗?不过反过来思考这话,又有另一番意思。

无论是在后世的现代,还是此时的大明。

一个没有丝毫利用价值的人根本就没有存zài

的必要。如果你没有一点可以利用的地方,怕是除了自己至亲的那几人之外。你在世上绝对是孤独的。

白名鹤不是一个真zhèng

的十九岁。

从后世活了三十年经验来看,军方想从这里得到一些,而自己也需yào

得到军方的支持。那么这其中的关系无非就是三种,亲近一些的就是朋友,远一些的就是合zuò

,还有一些更直接就是相互在利用罢了。

“拿地图来!”

不用白名鹤招呼,徐承守这里已经准bèi

好了。

“我是晚辈,这次是狂妄一次。眼下最大的事情。不是杀人,而是修路。没有一条好路。就算想去打仗后世的补给也供不上。各位都督请看!”白名鹤伸手在地图上画着:“长江上绝的运输必须保证,长江两岸的水道,只要是货船可以到达的地方,其实全都是可以发财的地方,而且是人人爱戴的发财,我们为百姓提供发财的路子。也可以为朝廷挣到税收。同时,也可以为各省挣到银子。”

江西总督一只手按在地图上问白名鹤:“听说,你向高丽人订购了大量的瓷器?”

“不值钱的东西,别放在心上。换一个说法,江西的各卫所多少都有些不错的窑工。干一炉一百两银子的收入才是干,高丽人那一炉最多就是十两银子。您要是为这种事情计较,就显得小气了。”

白名鹤半开玩笑的说着。

江西总督点点头,白名鹤的话在理。

“白名鹤呀,各卫所除了军田之外,还有两成人的作的粮差。说简单一些就是为各卫所挣钱的,他们也会贩卖一些货物。只是这些人手艺差些,争不过商人们的工坊,这些年倒是越来越穷了。”徐承宗接口说道。

“没手艺不行,这个是要精品的。”

白名鹤说完,杨能也说道:“潮州窑,去年最初几个月没争多少银子。各种瓷器挑选之后,有一半都是次品,白名鹤这小子只按二成到三成的价收,最终全部拉到西北去卖了,他倒也没有挣上银子。”

白名鹤和这些人开会,说的无非就是三点。

修码头,修路,发展运输能力。然后就是各卫所内部的军户坊,要作就要精品,女人们要织布没有问题,原料这里多的是。最后一条就是白名鹤让各省练兵,每个省至少准bèi

三万真zhèng

的精锐,留以备用。

白名鹤所说的精锐可不是普通的精锐。

徐承宗最后给了一个标准,以五千人一营。光是火器就要配置三千六百人,骑军八百,盾步六百。这是一笔天文数字的投入,但白名鹤事先已经给了各卫所挣钱的机会,挣到钱再投入,只需yào

再等三年,这些精锐就会大收入。

“打谁?”守国公徐永宁立即就跳了过来。

白名鹤有些为难的抓了抓头发:“这个,能不能不回答。”

“不仗义!”徐永宁的骂骂咧咧的很是不满yì

,可白名鹤只是摇头:“这个不能讲,你看起来不怎么可靠,万一你那天喝花酒说出去,让人有了准bèi

的话,我会很麻烦的。当然,也有许多叔叔伯伯很可能用棍子对你作一些更过份的事情。”

徐永宁一翻袖子:“敢单挑吗?”

“不敢,我喜欢带着很多人去欺负很少的人,眼下就我一个人,所以我会告sù

你单挑这种事情,怎么能在一位国公和一位候爷身上的呢,所以我们应该叫齐人吧,拉开阵式练一练。顺便可以小赌一二,以娱乐身心。”

徐永宁嘴巴里可以塞进一个鸡蛋。

怎么有这样的人,这种话可以放在心里,怎么就能够说出来呢。

白名鹤干笑两声:“说到赌,其实各省军中也可以小赌一二。五天之后,晚辈在上林苑准bèi

一场有趣的游戏,各位前辈一定要来。”

“白名鹤,你有多少银子?”徐承宗又突然问道。

“国公想和我赌大点吗?我看还是不要了,如果要问可以让全大明各卫所工坊一年产值有多少,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把路修好,光是走盐这一项利就不小。按每斤五十文的均价来说,私盐已经不可能存zài

了,因为不够成本。我选了盐,也是考lǜ

过的。”

“说说!”

“盐定价高至六十,低至四十五文。这其实也是一个考验,或者是说一种训liàn

。谁能够挣到银子,除了盐田肯定会争银子之外,真zhèng

能够挣到银子的就是考验运输能力上了,谁的运输考量的好,谁的利就大。”

白名鹤的解释让各位总督非常的认可。

军方最擅长的是什么,其实除了打仗之外就是运输能力了。

想一想,几十万大军在前线作战。真zhèng

的胜负不仅仅是战场之上的拼杀,谁的后勤保障的好,谁的胜算就更多。

而且运输成本也关系到战斗的胜负。总不是十石米运到前线,只留下三石吧。

“浙江、江苏、山东、京城、福建、广东六省。我已经算过了,要真的下功夫眼下的运输成本可以省一半,绝对是一半。仅说一条,一条一千五百料的货船,在一定的容积与载重的情况下,这装船也是一条学问。”

“有理!”徐承宗看过码头上装船。

眼下大明装船也没太多的讲究,最多的就是保证货物别受损,船上重量平衡性。

但多种货物的配装,却没有人研究过。

“任何一件事情都是有学问的,也是有道的。”白名鹤一副很高深的样子。

徐永宁问白名鹤:“那你为什么不把这些办法写下来,教给码头上的各船队呢?”

“教了,我还怎么样玩千金买马骨的戏呢?”白名鹤笑着反问。

“你……,你能不能不要把自己的心里藏的话全部讲出来,有许多话别人要说的时候,总是藏在心中,你直接说出来,还有什么意思。”

白名鹤哈哈一笑:“就算所有人都听到了也无所谓,我还是会照作的。”

徐承宗这时开口:“白名鹤你回去吧,我们避着你要商量一下怎么样算计你,怎么样从你手中拿到更多的银子与机会。也顺便猜测一下你要精兵准bèi

往那里用,当然绝对不会是北边,北边你已经对河南、陕西、山西、辽东下过手了。往南,一个安南以你的性子不值得这么大手笔,所以我们要商量一下。”

徐承宗竟然也来了一个直话直说,白名鹤反而有些接受不了。(未完待续……)

第316节 绝对热血

白名鹤还是没有机会把兵符还给魏国公,但却得到了一个建议。

出门之后,魏国公徐承宗派人给了白名鹤一封信。

信中只有几句话,告sù

白名鹤有三十位王爷、不知dào

多少位郡王、世子、亲王庶子(从镇国到奉国中尉)足有好几百人已经在南京等着白名鹤来了。

全是奉旨离开封地,但来的人远比圣旨上多了至少十倍。

除了男丁,就是郡主、县主、郡君、县君、乡君也来了几十位,除了这些人之外,加上他们的护卫,家丁,号称五万人。当然,没有五万也差不多有一两万人了,聚焦在南京城,也是给白名鹤找不到合适园子的另一个原因。

白名鹤知dào

,南京还聚焦了另外两批人。

一批是认定自己没有机会再中进士,所以放qì

会试的举人,还有许多考了多年,三十多岁的秀才们。希望在南京小考之中,可以成为吏员。这也是仕途的一条路。

另外一批就是游侠了,花无期这些人是最早吃螃蟹的,不敢说个个富的流油。可最差的一个,在广东跟着白名鹤干了一年,也有近几百两银子存下了。

象花无期,新年白名鹤进京的时候,花无期随船队行动,另外几个兄弟却回乡买了大片土地,给花家盖起了一个新的花家大宅。传闻花无期实收有一石黄金,几兄弟加起来,花家收入极高。

白名鹤回到自己的住所。将兵符往王诚怀里一塞:“这东西派人护着吧,总不能天天带在身上,还不回去了。”

“大人就象是一块肥肉!”王诚笑着应了一句。

“形容的好。我也是这种感觉。”白名鹤愣了一下,也跟着王诚一起笑了。

王诚又说道:“先建银库吧,银子还是要下船的。依属下的想法,在苏州、杭州、宁波三地建三个银号。不知dào

大人以为如何?”

“如果人手够的话,再多建几个吧,江西、山东、安徽也可以考lǜ

一下。当然运输安全这些问题选个可靠的人考lǜ

一下。”

听白名鹤的吩咐,王诚没二话就答yīng

下来了。

眼下东厂人手足够。这些人不能闲着,总是要作些事情的。

当晚,白名鹤独自一人在书房过夜。因为某位王爷派人过来告sù

白名鹤。你白名鹤为国事忙碌没有错,可永清公主是大明第一位记入宗谱的公主。既然你没有完成洞房那就是婚礼没有完成,再来一次大婚吧。

白名鹤问过王诚等人的意见。

王诚告sù

白名鹤:“大人,这可能是宗室对大人的示好。大婚是最合适收礼物的理由了。平日里宗室禁止过于亲近。所以这些宗室需yào

一个理由可以聚在一起。您大婚就是一个很好的借口,那怕人人都知dào

这是一个借口,面子上总是给万岁一个交待。”

“那就办吧!”白名鹤找不到一个拒绝的借口。唯一的差别就是这次再办婚礼的费用怎么算,上次是国库支出的,难道这次让自己花钱吗?那么自己花钱多少合适呢,白名鹤想了想,把这个为难的问题也扔给了王诚。

“大人,属下在大人去拜访魏国公的时候派人查了一下。庆、宁、岷三藩也都来了。”

白名鹤也算在大明两年多了,这三地可以说是距离南京最远的三个藩王了。庆、宁都是宁夏,属于镇边亲王。岷藩的岷亲王就是镇守云南的,他下面还有镇南郡王等好几个郡王呢,算起来应该是自己一进京,消息放出来后,他们就往南京赶了。

他们急什么?白名鹤不明白。

因为白名鹤不是学历史的,此时的大明还不是明后期,一个亲王有几万顷的封田。景泰年的亲王封田最多的一位,也就是四千一百顷。最差的一位,只有八千亩田地。这些是给他们补贴家用的。

明初亲王过得不富。

大明初期本身就是穷,太祖想修宫殿都没有足够的银子,更何况是亲王们呢。

白名鹤也懒得想这些事情了,派人去给怀玉说了一声后,就在书房过夜了。

次日清晨,白名鹤早早就想来,带足了人马就往上林苑去了。人数不多,但无一例外全是精英级的人物,一个士兵都没有,最低的级别也是校尉。花无期等人眼下多少也有了官身,级别不高,但身份地位不低。

一群兵痞,白名鹤初次打交道还是有些紧张的。

上林苑在前一天就接到了王诚的通知,这里的兵痞来自五湖四海,每个省、府、州都把自己军中那些刺头选了送过来。这里的营区是杨信暂时管着的,虽然他只是一个从五品的小武官,但也是这里官阶最高的。

来自这五湖四海的兵痞们,最多的一队是一千七百人,来自甘肃都司,最少的一队只有一百人,来自长沙卫。

每个地方的人都有一个带队的,最高的级别就是一位正六品百户,那怕是一千七百人的甘肃,也只是多派了一些百户,然后挑了一个资历最老,性格最暴烈的暂时管着这些人。这些人并没有合在一起,在划分的区域里各自住下,谁也不管谁。

白名鹤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封园几十年的上林苑从白名鹤进来,一直走到校场,白名鹤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王诚,这里是上林苑吧,不是说封园了几十年?”

“昨夜,这些兵痞们连夜打扫了。还专门有人修剪了花草,重修了石条路。几个资历老的百户召集的,只说为了给大人一个好印象,他们这些人是好兵。他们没有别的要求,只求管到九成饱。”

九成饱。白名鹤心说这些人被饿了多久了。

杨信这时迎了上来,带着白名鹤走上了点将台。

点将台有三丈高,可以看到面前足有千亩的校场。十万人就站在这里。

无论是一千七百人,还是一百人。每一队都是漂亮的四方阵站位,站的整整齐齐的。

“各位,我是白名鹤!”白名鹤运足了气说了一句,可人的声音能传多远。旁边就有专门挑出来的大嗓门,冲着那特制的,开口直径足有一丈的巨大铜喇叭口大喊着重复白名鹤的话。

校场之上。没有人说话,只有绝对整齐的一个动作,行军礼。

这他娘的是兵痞?这是精锐呀。白名鹤被十万人整齐的动作给吓到了,想像过最精锐的士兵是什么样,想像过古代的士兵是什么样。在这一个瞬间,白名鹤似乎看到了阅兵式上的方阵。是什么样的兵才可以作到这一点。

白名鹤一抬手。很郑重的行了一个大明的军礼。

“我在半年前,有一件要紧的事情想作。可却找不到合适的人,后来福建蓝将军给我推荐了一个人,他说这个人肯定可以帮我作好。唯一的麻烦就是这个人会打他的上司,这个人叫毛文虎!”白名鹤提到毛文虎,在场的兵痞有一半都知dào



毛文虎的凶名响遍长江以南,就是江北也有一些人听过这人的名字。

他不是打过上司,而是真zhèng

杀过一位上司。因为军功够高,而且作战勇猛。十几位将军联名帮他保住了性命,但官职却一降再降,否则以他的军功至少现在已经是从三品武将了。

“有一个地方,叫岘港。不在大明,那里每年可以给万岁运回来一万石……”白名鹤拉了一个长音,冲着旁边对着喇叭的人说道:“银子。”

“一万石,银子。白花花的银子,银子!”那个大嗓门疯了一样的高喊着。

十万人突然齐声高呼,一万石银子。

一万石银子有多少,换成大米可以顶大明几年的粮税呀。

“然后毛文虎在四周转了转,找到一处险要之地,建了一个要塞。银子这东西有谁不喜欢,自然有人想动咱们的银子下黑手。”白名鹤特意用了‘咱们’一词。立即就把这些兵痞的心给钩住了。

“毛文虎答yīng

过我,要守住咱们的银子。一个月时间,让他杀了四千人。然后把尸首就挂在要塞外面。然后很长时间没有人敢再对岘港的银子下手了,不过我认为他们一定还在惦记着。所以毛文虎在过年的时候,袭击了对方的府城,趁着热闹抢了些财宝,顺便抢了顺化知府还有许多权贵的家里的女儿。”

这他娘的痛快呀,下面的军阵有些骚动。

“本官,给毛文虎请了赏。兵部尚书于大人给他提了级,现在可以称呼他为毛将军了。”

又是整齐的军礼声。这是这些兵痞的态度,派我们去吧,我们这些人虽然没有毛文虎那么狠,但也绝对不是心软手软的人。

白名鹤笑了:“毛将军那里还需yào

一些人手,就从福建都司的人中选择吧。其余的还有些活计要安排人去作。比如小吕宋还有三十几座金矿,一但开采别说没有人惦记着。以及咱们在外面的许许多多工坊,码头、商路、银库。”

校场之上的骚动更大了。

“今个来,就是先认识一下。你们的军械还需yào

三个月时间准bèi

,这其间先训liàn

吧。第一件事情就是,今天先放开肚子吃饱,然后明天我们除了训liàn

之外,先作一个小游戏,只有真zhèng

爷们才玩得起的游戏。最后,三个月后,这里将有至少三成的人会安排出去,任务只有一句话,谁动咱们的银子,就要让他见血!”

“杀……。

十万人齐声高喊,上林苑林中的鸟儿四散惊飞。(未完待续……)

PS:历史种田文,怎么样才能非常爽呢。

似乎钻到了牛角尖里了。

加油,突pò

瓶颈,超越自我。

第317节 大明需要心理医生

当晚,白名鹤没有回去,就在上林苑住下了。这里原本就皇家园林,自然是有着足够的宫殿。只需yào

简单的收拾一下就可以用,白名鹤倒是简单,让人摆了四个白名鹤新版的钢炭炉子,架好烟囱,摆了一张桌子,一张床就算好了。

白名鹤都不讲究,护卫们更不讲究了。

他们用屏风给白名鹤挡住一块来,然后其余人就在周边搭了床可以轮流的休息一下。

入夜,白马阁内。

怀玉知dào

白名鹤晕倒,可白名鹤从醒来到现在她还没有见到人呢,听说去了上林苑。怀玉收拾了下就准bèi

晚上过去。好不容易没有人挡在自己和白名鹤之间了,可整天都见不到一个人影,小丫头心里那个难受呢。

可让怀玉意wài

的是,两个老宫女却是一左一右的挡住了她。

“你们!”怀玉很不高兴。

怀玉更是知dào

大明的公主在宫里被宫女太监们欺负的有多惨,正准bèi

发火。清荷出现了:“谢谢两位姑姑了。”

“不敢劳夫人谢!”两个老宫女说是老,其实就是三十多岁。

她们都非常清楚,天下唯二不敢欺负的公主就是眼前这位,还是京城那位丽苑公主。不说白名鹤这个人多可怕,仅是掌东厂这一点,她们就要掂量着办。

倒是赏钱不少,两人也尽心照顾着。

“知dào

你会跑,上林苑是什么地方。那里现在是军营,随便进军营是大禁忌,更何况你是公主的身份。还好我事先让两位姑姑盯着你,否则你真的就跑了。”

“清荷姐姐!”怀玉撒了个娇,可看清荷神色不变。就知dào

这事情没办法商量了。

清荷安慰了两句:“再等几天。我接到王公公的通知。说是几位王爷意思是再办一次婚礼,就算没有那么多的仪程,也要请许多人来热闹一下。充起了喜庆再布置一个新的洞房,毕竟是公主,不能失了身份。”

“那……”怀玉脸一红:“姐夫这次怕是没有时间再布置新房了吧。”

“姐姐给你布置!”清荷眼下也是孤身一人。

虽说有新安排的侍女,可毕竟是新来的不怎么贴心。倒是能和怀玉谈到一起来。

白名鹤不知dào

怀玉在想着自己,只是在书桌前读着来自各省关于这些兵痞的报gào



白名鹤一本本的看着,一页页的翻着,然后将自己看到的部分总结出来。

这十万人被送来这里的原因,大体可以总结为几点。

首先是各卫所最头痛的,这些士兵很神经质,感觉象是疯了一样。每天不抱刀就睡不着,这还是轻的,只是影响到自己家人。然后最麻烦的就是。他们听不得磨刀的事情,特别敲铜盘的声音。

听到两种声音之后,人就会变的很疯狂。

可以说,这些十万人之中有大半都是种类型的,经常性的在卫所之中打架,而且出手极狠,只要动手肯定有一方要在床上躺上个把月。

还有一些人,整个在念叨着曾经在战场上的日子。每天不断在的军营之中高喊死去那些士兵的名字,谁敢阻止就会有两种极端的反应。一种是抱头痛哭,另一种是暴打阻止他们的人。

这些人十成十,都有一个让各卫报最为头痛的问题。

那就是饭量非常大,一个人顶普通人三倍,吃不饱饿着就会闹事,抢粮。打上司等等。

要是只是一两个这样,被暴打关起来就是了。

可是每个卫所,整个大明这样的情况至少有十万人。

别说白名鹤要十万,就是加一倍人数,各卫所也能把这些人给白名鹤凑出来。就是他们家里也愿意把人送来。

白名鹤有米。大明各卫所传闻的是,白名鹤的米多到可以代替长江的水。

而且送人到白名鹤这里来,白名鹤会给各卫所,各家送去一定的补贴,年年月月都有,别看几石米,对于普通的军户来说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除了以上的问题之外,还有一个各卫所最头痛的问题。这些人无人例外都是酒鬼,而且是深度酒鬼,闻到酒就会发疯的那一种。几天不见酒就会打架,酒喝多也会打架,喝的少了也一样会打架,喝痛快了会打架,喝得不痛快了也会打架。

总之,这些人就是麻烦,比毛文虎更可怕的麻烦。

写完总结,白名鹤将桌子给掀了。

“主人!”几个护卫冲了进来。

“我没事,心里不舒服,说了也不知dào

有没有人能够理解我说的。”白名鹤语气很低沉,心情很是不爽。他总结完之后,再回忆起白天那些人整齐的军礼动作,白名鹤眼角一行泪流了下来,自己都不知dào

的情况下,流了一滴泪水。

几个护卫单膝跪地:“主人!”

“别,都起来。我给你们聊聊,听不懂也无所谓。听得懂最好。”白名鹤伸手扶起了这几人,他们从宫里派过来,生命就与自己连在了一起。按大明内宫条例,白名鹤要是有个意wài

死掉了,他们也绝对活不成,这是铁律。

白名鹤信任这些人,因为能和自己把生命绑在一起的人,值得信任。

白名鹤捡起了地上的几张纸:“他们不是兵痞,无一例外的全是百战老兵。他打架、闹事、扰乱军营等等,其实都不是他们的错。用专业一点的词语就叫作战争创作后遗症,意思就是在战场上生生死死太久了,心里受伤了。”

“伤到心?”护卫们不太懂,要是心受伤那是必死的。

“你们心痛过吗?”

几个护卫相互看看,其中一个说道:“胡公公死的时候,我们心里难受。他是我们的大师傅,教我们的武艺。是去北边办事,护着我等回来而断后,人没有回来。”

“难受,就是心受伤了。你们受的伤就象是被轻轻打了一棍子,过上几天就好了。他们心里受得伤,就象是被砍中的要害,这一生怕是难好。至少我没有办法完全治好他们,只可能让他们以后过得好些,都是为大明征战,为大明拼命的人,都是可怜人。”

几个护卫没有接话,因为白名鹤这话有一些离经叛道了。

因为在许多文臣们的眼中,这些兵就是一个数字,不是生命。士、农、工、商。四个良民等级就没有兵,兵是介于贱籍与良籍之间的,一个很尴尬的等阶。

“去连夜安排一下,看看南京、杭州、苏州、宁波四地码头上,有多少准bèi

运往京城的酒肉,扣下来一些运过来。准bèi

运往京城的烟草全部扣下,再调运五十万石大米进上林苑。”白名鹤说着,伸手去扶桌子。

在几个护卫的帮zhù

下桌子摆好,立即写了手令。

几个护卫不是很理解什么叫战争创作后遗症,可却是把白名鹤写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看白名鹤没有阻止,请示之后几个人翻看着,纵然不懂也默默的记下了。

他们不懂,想来宫里有能人或许会懂吧。

次日,白名鹤再一次出现在点将台。

站上去之后,白名鹤大喊着:“你们要是没有吃饱的话,现在可以骂我了。”

说实话,这里的人还真的没有一直吃饱的。

他们被召集到这里来,这里已经入仓了十万石的大米,可他们也不知dào

这些米要吃多久,还是按照原先在各卫所的配给数量加了两成,对于达到普通人三倍饭量的百战老兵来说,多两成只是让心里舒服一点,根本就没有吃饱的可能。

白名鹤一抬手,将自己的身上的官服脱下放在一旁,内穿一套劲装。

“今个,没有什么官,我也不是儒生。朝堂之上的官员们都说我白名鹤是个祸害,反正不少人恨我,怕我。但这又能怎么样,我白名鹤还是活得好好的。今个先说个小事,我昨夜里下令,将北上京城的猪肉留下至少五万石、肉干二十万石、酒一百万坛。干什么用,总之是要运到这里来的,你们现在可以偷着乐了。”

白名鹤轻松的语气,让这些老兵多少有些亲近感。

可白名鹤恶名远扬,这些士兵多少有些敬畏。

在各军中传闻,白名鹤以举人身份入仕,先不说在京城里干了什么。去了广东之后,能忽悠到广东几位将军陪他出海杀人,头一次出海就斩了四千多倭人的脑袋拿回广东让人祭祀因为倭寇而死去的家人。

后来,象毛文虎这样极恶的人在白名鹤面前都服气。

一个普通的儒生不可能让毛文虎低头。

所以各卫所对白名鹤的传闻各种各样,总结下来就是白名鹤这个人很可怕。

白名鹤用武者礼一抱拳:“兄弟今天打两套拳,玩一套刀,请各位指正。”

白名鹤后世是孤儿,从孤儿院长大,孤儿院中许多兄弟都去当兵了。时常联系,白名鹤也学了一些,不够专业,可花架子却是能摆得出来了。

两个套路打完,白名鹤擦了擦汗,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打得不好,让各位笑话了。”

“不,打得好。”花无期站了出来。

“各位,花某人在江湖也有些名头,武功不敢在江湖排名次,可这眼光还能排到前几位。白大人这第一套是用于活捉敌人的,在于制而不在于杀。另一套,不是武,而是术。一种纯粹杀人的技巧,每一招第一式,只为杀人,招招要害,招招致命。”(未完待续……)

第318节 一个游戏

白名鹤打是一套是后世的刑警擒拿,一套中军体格斗。正如花无期所说的那样,一套在于制敌,另一套就是纯粹的杀人术了。

白名鹤再次抱拳:“各位,花兄。献丑了。”

白名鹤一弯腰,将自己那些兰博刀拿在手上。这次纯粹就是杀人刀术,白名鹤只是记得招数,却没有真zhèng

练过。打的很慢,只是展示了技巧给这些人看。

打完之后,白名鹤问道:“花兄记下了吗?我只是记得招数,没有真zhèng

练习过,有那里可能打错了,但大体应该就是这样子。”

“莫不是,白氏祖传?”花无期第一个想到就是白氏祖先杀神白起。

这样没有一点花架子,简单直接的杀人招数,绝对不是当代武学宗师搞出来的。这肯定是军中所用,就是为了杀人而练习的技巧。

白名鹤点了点头:“是我儿时在一处密室之中看到的,练得不好。”

十万士兵齐齐跪下:“谢大人传艺!”

在大明,许多技艺都是传子不传女的,花无期也绝对不会把花氏剑谱与一些修liàn

的技巧让人知dào

,武学之中谁敢刺探其他门派的武学精华绝对是禁忌。

“没什么,只是自己打了一遍献丑了。”白名鹤没接这传艺的话。

无意之中,白名鹤给了这些人一个大人情,军中也有武术,可同样有流派,也没有谁敢在十万人面前展示一些精华的东西。

这些人只当是白名鹤客气了。

花无期想说什么,却被白名鹤阻止,白名鹤又说道:“接下来,玩一个游戏。只有纯爷们玩的游戏,真zhèng

痛快的游戏。”

在白名鹤的指挥之下。一块场地给画了出来,一块写有规则的大木牌被也竖立起来。

这是什么?

最热血,最有激情,最有冲击力,绝对是的暴力美学。白名鹤版本的橄榄球,规矩之中甚至允许使用摔、抱、扑、绊、缠等技巧。但不允许使用拳头、踢人,打要害,掰手指等阴险的招数。

竹篇的护具、猪皮缝的球,从衣服到鞋子全部都是特制的,结实。

一声哨响,一位身高七尺来自西北榆林卫的汉子一个人就扑到了五个,还绊倒了一人。和另外一位比他更强壮的汉子,硬是靠强悍的体力,向前冲了足足四十步。这才被一群人抱住放倒。

一声如野狼一样的长啸在那壮汉口中发出。

压抑了不知dào

多久的心总算是放开了,再次开球。整个如一辆重型坦克一样为队员再次开路,对方是山东某卫所的,也有不弱于他的强壮汉子。

一辆重型坦克,一辆重型运输车。两人奔跑的时候白名鹤甚至都感觉地面在震动,两人双掌同时向前推,四掌对击的瞬间白名鹤感觉自己听到了一声闷响,似乎有一道冲击波从两人面前散发出来。

“秦地八卦掌对上泰山崩石掌。都高手。可惜两人饿得太久了,连五成力都发挥出来。否则这一掌对上,中间放一块石头也能给拍碎了。”

花无期一旁解释着,他也算是开学小宗师了,自信眼光不会错。

因为不许用拳,两人手一退,就是擒拿的招数想将对方放倒。这时。有人高喊一声:“右直长线。”

白名鹤没听懂这是什么意思,可进攻一方却是听懂了,球直接从球场最左侧如闪电一般飞到最右侧,有人接应,一个鱼跃将球接住。往前冲了十几步,闪过两个阻止的人后被第三个扑倒,为自己这一边再加了二十步。

白名鹤摸了摸下巴:“这个球场是不是太小了。”

“是有些小了,可以再大一点,再增加十个人更有趣。可以布阵,可以用计了。我大明用兵讲的是韬略,可不是一命换一命。”一位年龄看不出,胡子却已经全面。这天气只穿了一件单衣,身上的肌肉可以比得上后世的健美先生了。

唯一白名鹤认识的,就是他挂在腰上的军中徽章,代表着他百户的身份。

白名鹤发了一只雪茄给这位百户,教着点上。然后自己也点上吸了一口:“这东西,也是纯爷们最喜欢的,可惜才开始整,估计能够保证数量也要今年夏天了。”

看着白名鹤吞云吐雾,这名百户也学着吸了一口气。

被呛的流泪,脸上却是笑得开了花:“这个有趣。”

“那,重划场地,在周围建起看台如何?”

“不如换个地方,那片荒山不错。依山脚下,就在半山上开挖,山脚划出赛场,山坡上可以观战。如果再加上一些彩头会更有趣些,不知dào

大人意下如何?”这名年老的百户其实才不到五十岁,绝对的百战老兵。

白名鹤点了点头:“要什么尽管开口,我让人送来银子。”

“大人果真是痛快人。还要人不,我还有几个兄弟想来。”

“我怕于尚书打我,已经骗了他十万人。想要人没错,再等等。再有一年时间这边作出点成绩让万岁高兴了,再讨要十万人也好开口。”

成绩,什么是成绩?

绝对不是玩球,也不是吃喝,肯定是要打仗的。

白名鹤眼中第一个陆上战略目标就是思明府,那个不属于大明,也不属于安南的中立地带,名为府,却根本就是一片空地。

狂热!什么是狂热。

那就是让这些人吃饱了,玩命的干了三天活,硬是在一块乱石坡前打造出来一个简易的球场来,还建一千个座位的带棚子的看台,以及清空了半个山坡的乱石,成为了普通人的看台。

第五天,以徐承宗为首的各位将军们来到上林苑。

“这营地管理的井然有序、没有人打架。难不成你们这些人送来的全是精锐,不是刺头?”徐承宗问身旁的几位都督。

几位都督那里认识这些普通的士兵呀。

倒是他们的亲随还认识一些出了名的刺头。

“大人,就是这些人,有些我们是认识的。是都司时记了名的麻烦人物,那边正在穿藤甲的叫赵七拳,属于榆林靖边卫的。七拳打死了九个瓦刺人而得名,绝对是靖边卫之中凶人第一号,一餐可吃半斗米。”

许多人顺着这个亲随的手指看了过去。

正好,这位狠人刚刚穿好护具。另一边有人冲着比划一个手势,这位狠人捡起地上两块砖头,一手一个。眼看着似乎要打架,可谁都没有想到。这位一手一下,将两块砖头在自己的脑袋上拍碎,然后冲着另一边场地象野兽一样的号了一声。

好几位军中的文官听到这声音都感觉不自然的一哆嗦。

真的是很可怕。

长江以北与长江以南,各自组成联队,选最狠的凶人组队。自然是要一决高下的,赌注很惊人,肥猪五百头,鱼干二百石,精米八百石,酒八千坛。不是以胜负论,而是以比分论,如果那一方是零分,那么这些全部归另一边。

徐承宗来到棚下,后边的山坡上已经站满了士兵,许多士兵则站在外围。

战鼓起,整个上林苑再一次飞鸟惊林,不是因为战鼓,而是这些士兵狂热的号叫声。

两个的对撞就让白名鹤吃了一惊,那么场地更大,人数更多。头一排总计四十人的对撞呢,四个来自大明全国顶尖强悍的凶人疯狂的冲撞在了一起,那气势绝对可以与两军交战时,骑兵对骑兵的钢铁洪流相撞一般的惊人。

对撞就在徐承宗面前不到一百步,徐承宗可以清楚的看到这四十人在笑。

突pò

、防御、劫杀、声东击西、围点打援。无论是勇气、力量,还是气势,都在这场比赛之中发挥了淋漓尽致。除了热血之外,还有无数的计谋,两边都各有一队专门研究战术的人,在每一次停顿的时候不断将新的战术讲给场中的人。

“好,扑倒他!”第一个有身份而忍不住高呼出来的不是年轻的徐永宁,而是魏国公徐承宗。他似乎有回到战场的感觉,他感觉自己的血都在燃烧,几步站在场边,不断的叫好着。

坐在棚子中的白名鹤给杨信发了一支雪茄:“我说这些人好管吧。”

“那是你高明,换个人怕是难。”

“不难,想一想枪兵军阵的时候,面对的是骑兵,可他们却练习在同一时间刺杀也有多年,自然有默契,有配合。这游戏将来玩的久了,怕是还会有人研究这游戏怎么样玩的更高明些。我倒是有了一个挣银子的想法!”

白名鹤笑的感觉让杨信看来很阴险。

“各省组队,就在南京城打比赛。我们盘口,排名第一的队自然本省都司会有好处,而我们的盘口也可以挣到一些维护这游戏的银子,在这个上林苑还可以专门修一个球场,收门票也行。当然,放在玄武湖湖心最大那个岛上也好。”

“湖心不行,那里要训liàn

水师的!”杨信立即就反对了。

白名鹤笑了:“笑话,训liàn

水师有可能吗?动一动你的脑袋!”

杨信摸了摸头,倒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没有可能训liàn

水师,难道白名鹤不要水师了。(未完待续……)

第319节 好多兵!

“你这样子,怎么样当将军呀。你想一想,眼下我们的船上有多少人员的缺口,差不多训liàn

一下就赶紧上船了,老带新是现行唯一的办法。操船、打仗这些都让新人在海上和老水兵去学吧,玄武湖嘛,就是玩乐的地方!”

白名鹤这么一说,杨信心说还真的是。

白名鹤无限加大的造船的速度,眼下一年造船号称十五万料。实jì

的造船量差不多就是二千料战船二百,一千五百料尖底软帆海船三百。其实船只一百多,这就是十万料的造船量,这已经是眼下大明的极限了。

而且这个极限,除非新的船坞投入使用,否则未来一年也不可能再提高造船量。

要不为什么白名鹤花巨资扩建南京宝船厂,就是为了造好船,造大船,造可以远洋的尖底软帆三千料船。

周围的欢呼声突然停了,长江以北联合球队暂时以九分之差领先。

白名鹤的规则与后世使用的规则不同。这里有许多规矩是变化过的,场地的大小变了,现在的场地更大,上场的人数也多了每边五人。限制也比后世更多,特别是严禁肘击,膝击,以及手刀。

时间改为一个时辰,每半个时辰为半场,中场为一刻钟,也就是后世的半个小时。中间换场时间可以停止沙漏,这就造成了一场比赛绝对可以打两个时辰。

最精彩的几个改动是,允许使用腿技,就是可以绊人。但不许踢膝盖下的所有的关节,这个是关乎到武道的命令式规矩,这关系到荣耀,就算没有人裁判也不会有人故yì

犯规。

可以说。唯一与后世相同的规矩就是,不允许对脖子上的部位进行任何的动作。

“白名鹤,你倒是很会玩呀?”

徐承宗拿着一杯酒找到了白名鹤,白名鹤哈哈一笑:“可玩的有很多呢,国公有兴趣也组一个队伍来玩一玩!”

“本公就算了,沉迷与玩乐是会被人上书弹劾的。也就是你不怕。用你自己说的那句话怎么讲来着?”

“死猪不怕开会烫。”白名鹤笑着应了一句。

徐承宗往白名鹤身边一坐,这里都是军方的人,没什么外人正好可以说话。而且他要和白名鹤所说的,有资格坐进棚子里的都知dào



“各都司的意思是,靠着军屯根本就养活不了那么多人。万岁下的奖励生育的圣旨对军屯没有半点好处,你想一想,百姓有了奖励可以不用交赋税,省下的就是挣下的。可军方有什么?屯田的收益本身就是养活各卫所的,你省与不省就是那么多。”

“国公的意思难道是让国库把这部分省下的。给补出来?”

“笑话!”徐承宗骂了一句后解释道:“能让补出来,各都司早就上书了。这种明显没有结果的扯皮事情,上书就是浪费纸张。还有,文官的养廉银子没有都司半点,这些事情都与你有关,想来你在广东的事情,各总督才没有出来骂你。”

“再给我十万人!”白名鹤看到了一次狮子大开口的机会。

徐承宗脸都黑了,白名鹤你真的很贪心呀。当下开口说道:“白名鹤。你知dào

大明一共有多少吃兵粮的,景泰之前正统十三年为一百五十八六千六百人。再加上辅兵勉强达到了一百八十万人。号称二百万。”

“恩,不少!”

“景泰初年,大明在册士兵只有一百一十二万人。你知dào

你手上有多少兵?现在!”

徐承宗一句现在是吼出来的,把许多人都吓了一跳。

可这些武官很聪明,立即借口与其他人谈话,全部都躲开了。

在棚子后面距离近一些的士兵。全都飞快的逃开了,万一听到一言半语的都是麻烦。

“我还真的没有算过,不过人手还是不够用!”

“你够不够用本公不管,你面前有十万人,东厂不算兵。可你调用了京师五军都督府的三万人,再加上你东厂原有的人马,你手上已经有十五万人了。广东都司在册的士兵十一万六千人,听你调用。这些可以说不算,但十万离册老兵呢,别告sù

我他们的粮饷不是你发的,还有福建都司,本公问过,可他们死活不开口。”

白名鹤只是笑笑,这话接不成。

“老夫派人查过一些,仅福州码头往北二十里那个纱坊,每个月就给你价值两万两银子的纱,这笔银子花在你给他们安排的护卫身上,这批护卫,本公还认识其中几个人,都是退了军籍,让自己的儿子袭职的千户,他们手上带了五千人以上。”

“那个工坊很重yào

,五千护卫不算多。”

白名鹤赶紧顺着话接了一句。

徐承宗点了点头:“没有错,占地五千多亩,拥有纱机近二万台,干活的人也有六七万人,其中光是你从北边的弄来的奴隶就有四万人。你别告sù

本公,这些奴隶那些坊主不付银子。”

“是算在一起的,银子归山西都司!”

徐承宗愣了一下:“差一点就被你把话题差开了,本公要说的是,你手下这些人,提上刀就是战力,你手上敢不敢说有三十万可战之士。就是我祖上中山王,手下兵最多的时候,都没有到你这个数,连一半都没有。”

白名鹤非但不笨,反倒很聪明。

徐承宗这是在提醒他,小子你放明白一些,你手上的兵太多的话,你就会踩到红线。

什么是红线?

白名鹤知dào

在大明有那么几条可比得上百万伏特的高压线,别说是踩上,就是靠近都可能会死无全尸。

第一条与自己无关,那就是藩王无旨离开封地。

第二条说有关,也可以说无关。第二条线就是,外镇不得结交内官,这是绝对的禁忌。可白名鹤的情况特殊一些,他也算是内官。内官不仅仅是指太监,还有皇帝近臣。封疆大吏是绝对严禁与这内官结交的。

第三条可不仅仅自己会死,而且连祸及无数人。

那就是拥兵自重!

白名鹤给自己点了一支雪茄,徐承宗见过东西好几次了,却从来没有接触过。问白名鹤要了一支,也学样着吞了一口烟雾。

“广西都司没有人来?”

“你认为,会有人来吗?除非你亲自去一次广西,本公知dào

你想对思明府下手。可那里不好动,没有广西、贵州两个都司以及各都卫的支持,你很难下手。但就算这样,你都不能自己弄些兵摆到思明府去。”

徐承宗这些全是好话,真朋友才讲的话。

“浙江都司能不能与福建都司借我四万兵马,不是主战兵马。国公知dào

,夷州很重yào

。”

“你在于谦身上不知dào

学了什么。只能说你不是一个好学生,非但不好,还很差的。你脑袋里只想过你要作什么,你打算要什么,你忘记杨能曾经教你的保命绝招了?”徐承宗提醒着。

白名鹤记得杨能教过自己,广东其他人也有教过自己。

徐承宗在旁边提醒了一句:“白名鹤,你最大的本事是什么?”

白名鹤摇了摇头:“我上知天文、下知……”

“你就继xù

放屁吧,你最出色的是点石成金术。今天就说到这里,你自己想想吧。本国公知dào

,你才华横溢,你真的是上知天文。可老子不关心天下的星星,除非有个仙女你能给本国公弄来,否则上知天文这种话就是放屁!”

徐承宗爆了粗口后,笑呵呵的在白名鹤身上把另外的两支雪茄也拿走了。

白名鹤用力的吸了一口雪茄,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是时候印一些金票了。

把雪茄在地上踩灭,白名鹤起身离开了球场。

正在狂热之中的观众们谁也没有注意到白名鹤悄然的离开。白名鹤并没有离开上林苑,而是在上林苑南角去了,上林苑整个为了倒三角形,最窄小的地方应该是玄武湖、钟山、上林苑交界处。

这一块地方再往南,自然是白名鹤所住的白马居。

这里有非常难得的一处山地,白名鹤准bèi

在这里建一个园子,把来自拜占庭的安排在这里。名义上自然是风景秀丽,实jì

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这些人。

拜占庭的人还在路上,这里的院子已经建起来了,还特意给他们建一座教堂。

屋子好建,最难的建筑就是教堂了。

白名鹤来到这里,伍斌与杜双鱼两人也离开了球场,从后面追了上来。

“你们最近很闲吗?”

“是很闲,因为我们是锦衣卫。”伍斌在旁边回答了一句。

这话已经很明显的在告sù

白名鹤,你现在东厂都督,可我们兄弟当初都是跟着你一起去广东的人,你这一碗没有端平呀。现在锦衣卫的兄弟还不如当初那些兵卒呢。你别说和普通卫所比,只比当初杨信、杨义兄弟带去的那批人马。

“不是我不照顾你们,实在因为太多人盯着。我已经控zhì

了东厂,不可能再和锦衣卫走得太近了。这样吧,我单独给你们两人一个活计,挣得不多。给你手上这几百人,一年挣上十几万两银子还是靠谱的。”(未完待续……)

PS:好象到了新一个月了。

时间过得真快,真的很快。

第320节 小官有威风

“先说好,那种养活闲人的别找我们兄弟!”伍斌很直接就挑明了条件。

“其实不算是闲事。开个赌场,收集南京城的情报,主要是官员,富户的。一句话,看谁不安份就要事先防着一些了。别小看我白名鹤的赌场,要是我自己经营,一年我敢说收入百万两,不过你们,二三十万两还行吧。”

白名鹤不是小看这两兄弟,实在是赌场这种东西,也有技术性的。

“不干!”伍斌与杜双鱼异口同声的拒绝了。

“成,那再换一个差事。你们选,高丽还是倭岛?”

“倭岛!”这次又是异口同声,两人好象事先都商量过一样,开口的时候没有半点犹豫。

白名鹤想了想之后说道:“去倭岛可能会送命的,你们的任务是明面的人物,要为东厂暗中的活动打掩护。所以有了麻烦,敌人肯定是冲着你们去的,换句话说,明面的人死十个也比暗中活动的人死一个损失少。”

“没事,咱们兄弟就是吃刀头饭的。”两人很是坚决。

“回头再告sù

你们具体作什么,眼下先休整一下,把装备搞齐了我派人送你们去倭岛。”白名鹤没有再和两兄弟细谈,因为已经没可能谈了。那边的球赛似乎已经结束了,有人正在找自己。

白名鹤也没有机会去看给安琪娅那些人准bèi

的园子了。

接下来三天时间,白名鹤与各省总督很辛苦的谈判了三天。总算是达成了统一的意见,兵可以再派,只要白名鹤不怕死。各都司三大产业,军内工坊、还有新名词,叫经济农作物。其实就是南边种烟草。北边种棉花。其余的,就是少不了药材与茶叶了。

各种油料作物各卫所自然都不会少。

然后第二个产业。

“我白名鹤心中,行伍之兵重德守信讲道义,大明的士兵恪守武德军规。从这球赛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南边输了,人人心急可没有人使黑招。”

白名鹤对大明士兵的称赞让这些总督们很是高兴。

“当兵的人有什么。退册之后除了一身拳脚功夫之外还有什么?所以,我说让这些人组成镖局,镖局是什么?受人钱财,凭藉武功,专门为人保护财物或保障人身安全。将来这大明的各种货物越发的贵重了,损失一次怕就能让有些商号破家!”

“这话说的在理。以前靖边那里,走一次货商号也有着万两银子的货物就是大货了,十万两银子的货绝对没有一家独行的,都是几家十几家请了武师。带足了家丁。可眼下,关中柳、白、韦、裴四家,一次带了价值百万两的麻布,行船的时候,请的是浙江卫的水兵,下船的时候,请的是西安左卫足有三千人。”

白名鹤点点头:“就是这个理,专门请不如打开门作生意。作镖行的要有三硬。一是官府有硬靠山、二是自身有硬关系、最后一硬就是在江湖绿林有硬行道。这最后一条,江湖上的豪侠自然给些面子。每年的供奉不能少。那些没有深浅的匪类,各位总督自然有办法让他们知dào

,谁说的算!”

镖行这个生意不错。

大明眼下最需yào

的,也是未来最火的生意肯定是运输,为了保障运输安全这些商人愿意多花一些银子的。

白名鹤又把镖讲了讲:“镖有六大类:信、票、银、粮、物、人!镖有六戒:不住新店、不住易主之店、不住娼门、刀剑不离身、镖不离眼、事事小心。镖局想开得好,三分保平安。三分笑、三分理、三分酒。不可好勇斗狠。江湖自然有朋友在。”

“你倒是什么都懂!”

“我要是没有当官,估计就想办法开镖行了。只是一入官场深似海,这……”白名鹤还要继xù

说,立即就被人打断:“你已经是大明第一才子了,别在自捧自家。没意思。说第三条产业,怎么样个一回事!”

白名鹤喝了一口茶:“这第三条产业先声明,我要七成利。”白名鹤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不,我要八成利。”

好狠的家伙呀,一开口就是八成利。

挣十两银子要给白名鹤上交二两,当下就有几位将军要拍桌子。

徐承宗双手往开一撑:“听他讲,这小子敢开口要八成,估计他这行当有十倍的利不止。广东的钢坊他才实jì

要了六成,敢要八成你们应该偷着乐才是。”

白名鹤呵呵一笑:“还是国公了解我。”

没有搭话,也没有人理会白名鹤,在座的随便一个从年龄上讲,把白名鹤现在的年龄翻倍都比不过,好几位白名鹤的年龄三倍也不够。

“我会一种有趣的东西,这东西平时就象面粉一样。可到用的时候,按方子去整。七天就可坚硬如盘石,我可以用这东西与青砖、红砖来盖房。五丈高的楼,五层房。当然,这个生意至少要再晚半年,南京这里选弄起来,派人来学会了再回去整。”

“五丈高,用木头建也行。许多名楼都是数百年的。”

白名鹤摇了摇头:“在一千四百年前,古罗马的大斗兽场就建起了二十丈的高度。真要让我放开的整,我能在南京城建起一座三十丈的高楼,但这个动静太大了。盖一栋楼怕是需yào

两三年的功夫,不值当。”

“贵吗?”

又有位将军问道。

“东西不贵,我核算过成本。一石的成本不会超过一百文钱,就按我说的建五层的楼,每九百尺(一百平米),也就用十石水泥,其余的还是沙石、砖头。其实说再多也没有意思,不如我整出来你们看。”

“要看,但也不是现在,我们不可能在南京时间太久。安排人过来看就是了,你说这利让人想不出来,不过既然说过八成,那就八成。也不和你讨价还价,可这事情总要有一个交待,到时候要是我们留两成不够花销怎么说。”

白名鹤伸出脸来:“往这里打。”

“成了,信你。”

正如徐承宗所说,白名鹤最出名的本事就是点石成金,白名鹤敢让人打脸就证明他有十足的把握。

总算是打发了军方的人,接下来就是宗室了。

按宗室给的时间,还有七天就是吉日,提前三天他们肯定到到访,这些事情刚刚够白名鹤把白马阁整出来,作为宴客之用。

总算是回家了。

白名鹤站在门口,发了一句感慨:“这个家,到现在都已经快十天了,我都不知dào

门往那边开。进了园子,连方向都分不清,更别说找到自己的屋了。”

“没给大人您准bèi

屋子,这是清荷夫人的意思。还好书房够大,属下安排人准bèi

了一个隔间,床铺齐备。眼下就是要不要给您选两个可心的侍女了,宫里专门挑了几个人,要不大人挑一挑?”

王诚还是老样子,神出鬼没的。

“算了,去怀玉那里吧。”白名鹤抬腿就准bèi

进园。

王诚在旁边说了一句:“怕是大人您不了,家里来客人了。几位没出阁的郡主这会应该就是永清公主屋内。”

白名鹤停下了脚步,既然那些郡主还没有出阁,自己还真的不方便去。这里是大明,不是后世的现代。想了想后:“那去清荷那里?”王诚还是挡下:“大人,也不了。好几位王妃,魏国公夫人、几位县君、乡君清荷夫人在招待着。”

“这个,那个……”白名鹤也没说出个什么来。

王诚倒只当没听到,继xù

说道:“县君、乡君是没有资格由永清公主招待的。她们也只能在永清公主那里磕个头罢了。魏国公夫人、王妃虽然有资格,但永清公主不懂珠宝,也不管家里的仓库,她们是想求购一些首饰原料。”

“是购,还是要?”白名鹤反问了一句。

“购!”王诚回答的很坚决:“大人有所不知,即便是王妃也没有资格在大人这里讨要东西。真的想要些什么,也不是女人来说话。大人就算当礼物送,也是王爷亲自收礼,怎么也轮不到王妃收。纵然清荷夫人是妾名,可她送礼物也要王爷亲自来接收。因为清荷夫人代表的是丽苑公主以及永清公主。”

白名鹤心说真的很麻烦。

一转身,对王诚说道:“那么,我去……”白名鹤想了想,想到一个好去处:“去万雪儿那里不知dào

是否可以?”

“自然是可以的,听闻大人到了南京。南京飘雪楼已经停业数日,就是在等大人。”

“这个事情帮我保密,别让公主知dào

了。”白名鹤压低了声音。

王诚点点头:“属下是肯定不会说的,属下手下的人也肯定不会说。”王诚答yīng

的很痛快,可事实上还有一句他没有讲,那就是万雪儿停业等白名鹤,不但清荷知dào

,就是怀玉都知dào

。怀玉还将自己收藏的一块翡翠送给了万雪儿呢。

只是,这种事情自然是要装糊涂了。

坐上马车,白名鹤对王诚说道:“其实这个人呀,一但隐私之事就代表着心里多少有些想法。说到底就是自己心里有鬼,否则怎么会不敢让人知dào

。我要是告sù

你,我喜欢和万雪儿聊天,也仅仅就是聊天,你信不信。”(未完待续……)

第321节 有贼心

从白名鹤住的地方,到南京城最繁华的大街需yào

五里路。

大明时南京最繁华的街道当属新街口了,就是现代的御道街。万雪儿却不在这里,她的地盘是在月牙湖,万雪儿有多银子白名鹤不知dào

,可万雪儿搬来南京兴安却是暗中给她了五石黄金,当然兴安的黄金是从白名鹤那里要的。

五石黄金,在大明是一笔巨额的财富。

如果换算成现代的货币话,那么就是五千万的巨额资金。

当然了,五千万在现代买一个别墅群估计是作在梦,在南京这种地方,买一栋别墅倒是有可能的。

万雪儿却在月牙湖周边,买了连成片的园子上百亩。

上百亩听起来大,也就是六百米长、一百多米宽的沿湖建筑群罢了。

正中的主楼飘雪楼,依然是灯红酒绿,门口四个大汉手持长戟却挡住了所有的客人,只说是有贵客包场,却没有提及到底是什么样的贵客。

飘雪楼后院,南京最出色的秦淮四花魁、金陵十九钗、桃花六仙子等整个南京出最色的艺伎可以全部都在这里了,这些女子都是有一个座位的。在她们后面跪在软垫上的二十三个半老徐娘都是南京城中花街青楼的头面人物。

再往后,一些个低头站着的小丫头,紧张的不停的在搓着手中的手帕。

白狐捧着一杯茶送到了万雪儿面前:“姐姐用茶!”

万雪儿伸手接过在嘴边浅尝了一下,满yì

的点了点头:“这手艺倒是出师了。”

“都是姐姐教得好!”白狐在旁边低声回应。

万雪儿一抖手帕:“在座的都是南京城出名的姑娘,我万雪儿在京城微有薄名,论起才艺与各位姐妹不敢自比身价。今天请各位过来,只是想说这新楼开张这些天,你们争的有些失了分寸。不是劝你们不争,而不要有那些自贬身价的事情。”

众女同时站了起来,齐声说道:“听凭姐姐教导!”

“是呀,别给她们作个坏榜样!”万雪儿的脸色一缓。

别的生意万雪儿未必优秀,可这楼内的生意万雪儿绝对能让有些人花上千两银子,只为陪着喝一杯酒。这就是心道。

万雪儿给这些人讲讲道理,也讲一讲规矩。

这些女子不能不听,万雪儿突然出现在南京城,一夜之间买下了南京最大的两块花街中的一处,就是这月牙湖边。正在这些花魁名角心说有人来抢生意时候,天还没有亮,她们的卖身契就换了主人。

这是多大的手笔呀。不服不行!

看万雪儿头上那对钗,整个南京也找不出能这个相比的,那蝴蝶的翅膀可以动。薄的可以透光,就这么薄还镶了宝石,这手艺南京城找不到,真不知dào

那里的金匠给打造的。只听说还有更贵重的,却没有人见过。

白名鹤这会已经到了月牙湖畔,这路边的情景让他有一种到了国外夜店的感觉。

许多人都是排队呢!

“大人,这每个楼都是固定的座位,一般来说没有人离开也不会再让新的人进去。有些人进去了也不会轻易离开。可就这样还是有许多人在排队。那怕这一晚白等了,心里也乐意。”王诚在一旁给白名鹤说着。

白名鹤笑了:“这些人真上闲。而且也有银子花。”

“大人在这里一年,估计这生意会更好,大人能让南京城更富!”

王诚有什么不知dào

的,白名鹤没有来南京城之前,南京这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东厂就已经摸了一遍,东厂三大档头之一的张永。这会还亲自带人在江南几地打转,想这里有用的情报都汇总过来。

王诚现在也算是东厂的人,他的职司没有张永高,可却是近处,自然所有的情报都要过眼。也会挑重点记下来,以备急用。

“头!”一个护卫靠近,低语几句。

王诚听完后把白名鹤的轿帘给拉了下来,然后小声说道:“大人,这里今天人杂。宗室子弟有几十人,还有十多位仪宾。要不要派人去查一查,有没有嫡世子,或者是镇国将军这一级别的?”

“不……”白名鹤刚想说不用,却看到了徐永宁竟然在排队。

“那位穿红袍的是不是徐永守?”白名鹤问了一句。

王诚看了一眼后回答:“正事,不过这位定国公出门也没有几个人知dào

他是定国公,从来没有显露过国公的身份,根据张永的情报。喜欢听曲,却从来没有额外的打赏,也没有听过与那个姑娘有过什么传闻。”

“倒是有趣的人。”白名鹤心说,定国公名头一亮,怕是连后门都给开了。

“你派人问问他,我请他听曲,不过二更天必须回去。否则就算了,我给他叔叔没有办法交待。”白名鹤对这个直爽的,年轻的定国公很有好感。当然白名鹤也不能阻止王诚去怀疑,这是不是又是坑。

利用定国公干什么邪门的事情,就象是现在的英国公那样。

王诚亲自去了。

“徐公子安好,我家公子请您去一道听曲,还说了让您二更天必须回家。”

徐永宁把王诚上下一打量,不记得这是谁,可一想最近南京城之中那些亲王、郡王、世子一大堆,可能是那个王府的人。立即就摇了摇头:“回了你家公子,就说本公子喜欢在这里排队,他的情本公子领了。”

王诚回来一说,白名鹤愣了。这徐永宁倒是一个妙人。

叫停轿,亲自下来,却用一把扇子挡住了脸,几步走到徐永宁面前:“跟我走。”

“别亮名头,小爷不吃这套!”徐永宁很硬气的顶了一句。

白名鹤把扇在脸上一晃,让徐永宁看清自己之后压低声音:“你想不想要那对双胞胎美女,年芳十六。”

徐永宁看清是白名鹤,一拉白名鹤就赶紧离开了。白名鹤一指那边飘雪楼的牌子:“走!”

后面一阵哄笑声,好多富家公子都在笑:“听闻飘雪楼被大人物包场,不知dào

包了多久。却是一个客人没让进去过,不知dào

那位脸面有多大?”

正说着,白名鹤已经进了飘雪楼。

飘雪楼的护卫自然是认识白名鹤的,看到白名鹤出现都有些激动。

“啊……”好多排队的沉默了,刚说飘雪楼包场,这位就进去了,难不成是这人?

这是什么来头?

徐永宁进了飘雪楼,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我叔父说,不要结交藩王。别说是结交了,就是躲都不及,你刚才吓了我一跳。还有,本公子不喜欢被人知dào

,本公子是谁?所以,你也别害本公子。”

白名鹤笑着在徐永宁肩膀上拍了一下:“我怎么会害你呢?”

“你当我是张懋那傻小子呀,为了女人把自己卖给你?”

徐永宁的反应让白名鹤很意wài

,王诚却是在一旁偷着乐,心说这是遇到聪明的了。不过比起心眼,你依然还是要往坑里跳的,所以我等兄弟还是看热闹吧。

“其实吧,这种事情是双赢,女人也有了,名声也有了,事情也办了。回头给你细说,今天先听曲。你别忘记,我白名鹤大明第一才子,今个为了你,你说要曲还是听故事,我保证给你来个新的。”白名鹤虽然与徐永宁不熟,可这语气就象是给老朋友在讲话一样。

“让我想想。你这话本也好,曲也好,都顶好的。”徐永宁当真很认真的在思考了。

白名鹤真的很摸不透这位了,很有自制力的一个人。要换一个人肯定是说,故事也要了,曲子也要了。绝对不会当真的在这里思考,什么样的人最可怕,能控zhì

自己欲望的人最可怕,这样的人将来的成就也最高。

万雪儿还在后院给手下这些人讲规矩,讲类似于后世经营心理学的东西。

白狐却是风一样的跑了进来:“公子到了。”

万雪儿的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却依然很是平静:“慌乱什么?还不去安排些酒菜。请公子进来,也看看南京的花魁们?”

这公子是谁?难道是万雪儿的后台吗?一般来说,没有人有资格把整个南京的花魁都召集到一起,还是一副让一个男子来看看长像的感觉。好象挑货物呢,许多人的脸都沉下去了,多少有些不满万雪儿的作法。

可身契在万雪儿手上,又能如何呢?

白名鹤走到门边了,万雪儿听到一个男子说话的声音:“我就不进去了,你可不能把我给卖了,安排个小阁间给准bèi

些温酒先去去寒,也容我再想一想你会不会把我象张懋那小子一样给卖了。”

白名鹤爽朗的笑着,推门进来了。

一进屋,白名鹤愣住了,这场面有些惊人。

这几十位美女坐在这一间屋内,确实非常,非常的惊人。

白名鹤脸上微微一红,笑声也嘎然而止,屋内尴尬的气氛一下就升起来了。

倒是万雪儿离座,笑着问白名鹤:“你很忙,怎么今个有空过来。还有,你竟然是空着手来的,不说给我带礼物,也要给白狐带一件吧!”(未完待续……)

第322节 闲话**

听着万雪儿说话的语气,显然这个男子就有可能是万雪儿的后台。屋内的这些女子自然都不是普通人,万雪儿依然守身如玉,她们不是看不出来。

白名鹤笑的有些尴尬:“家里没地方待,客人太多。还多是些女客,我也不喜欢应付客人。不过倒是很久没见,想来和你聊聊天是真话。”白名鹤这语气,不象是大明的文人,倒是有一些后世那白名鹤的感觉了。

万雪儿捂着嘴浅浅一笑:“所以,就空着手来了。”

“我家公子怎么会空手来呢!”王诚在门外说了一声,然后带着两个护卫抬了一只箱子进来放在地上。

“公子,老仆就在外面候着。”王诚也难得轻松,飘雪楼本身就是东厂的地盘,这里非常的安全,带着众护卫喝杯酒休息一下也是好事。王诚知dào

,白名鹤今晚肯定不会在万雪儿房中过夜,但也不会回家了。

白名鹤见过这只箱子,类似的箱子有许多,每个都有编号。

打开箱子,白名鹤拿出一只很普通麻布缝的袋子:“这里宫里挑过,剩下的。你要是不介yì

,给白狐当礼物。”

没有错,这些箱子中都是宫里退回来的。

不是宫里不要,而是金英的规矩也很严,什么样的东西宫里留多少是定数,谁也不敢多留一粒沙子。所以白名鹤按一点二倍的数量送进去,然后多余的自然就退回来了。差也不能说差,只能说宫里把最好的挑走了。

这些在账本上已经落了大账,就是不属于公账了。

平时就在清荷的账本上,多用于白名鹤近前这些东厂的人外出活动所用,有些东西用不着,也可以换成金银。

白狐刚刚去安排了厨房,这会端着茶进来,进好听到白名鹤说有礼物给自己。

“不嫌弃,不嫌弃!”白狐一只手把茶杯塞给白名鹤,一只手抢过袋子。

一只很普通的麻布袋子。可白狐却不会小看。无论袋子如何,白名鹤是谁白狐可是非常的了解,随便拿出来一些东西,放在南京城都可以标一个宝字。

在桌上。白狐迫不及待将袋子里沉甸甸的东厂倒在桌上。

啊!

白狐一声尖叫吓到了许多人。可这些花魁站起来的瞬间。也同样被吓到了。那破麻布袋子里倒出来,是袋子猫眼石。这东西有多贵重。

一个猫眼石戒面,一分(古零点二寸)大小的在南京城。至少卖到白银三百两。

白狐倒出这一堆最小的一颗也是三分,而且多数是纯圆的,不是戒面用的扁石。白狐这时拿起一块:“这就是传说中的金丝猫眼石吧。”

“这块归你,其余的见者有份。赏了!”万雪儿一眼就看出,这里大约有多少块。足够给这些人分的。

众女道谢,却没有乱,而是依在这里的身份排名高低,或是一人,或是两三人同时来选。每人选一块都会道谢一次,然后退回到自己的椅子前。

万雪儿则走到白名鹤面前:“这箱子是给我的,还是只从箱子里拿袋?”

一整箱,难道全是猫眼石吗?

众女的眼睛都直了。

白名鹤摇了摇头:“随便,我对这些东西没感觉。不过我有一样礼物送给你,我准bèi

在玄武湖的湖岛给你盖个新园子,有些细节我们单独聊一聊。正好她们在,我写个新曲子你安排人学一学,我答yīng

了一个朋友,给他一首新曲子。”

万雪儿没有接话,而是在箱子盖上找到了目录,快速的翻了翻,大概知dào

这箱中有价值有多少。

“狐儿,里面有一块三色翡翠给姐姐找出来,然后把箱子搬到你屋里。”

在这箱无数的小破麻布袋中,要找一块石头。很辛苦的活呀。

可花魁们却不认为这是辛苦,排名低的还没有资格来找呢,最终连白狐都没有动手,秦淮四花魁亲自来翻找,这整整一箱的石头,其中最珍贵的一块并不是万雪儿想要的三色翡翠,而是一块锡兰变色石。

四大花魁拿出这块石头之后,也没有当回事就放在一旁。

白名鹤却看到了,过去拿了起来。

“你不是说,对石头没有兴趣吗?”

“不,这块不同。我特意放在箱中,可一定是让看走了眼。这块石头名为锡兰金绿变色猫眼石,就这么一块。我都没有舍得留给我夫人,当作贡品给万岁送去了,结果收货的可能不识货,只当是普通的一块绿宝石了。”

白名鹤说的是绿宝石,可此时这块却是红色。

“这块石头,在不同的光线下颜色不同。白天的时候是绿色的,烛光下是红色,听闻月光下,或者是其他的光线下,也会是不同的颜色,这一块如果让我放在市面上,至少要开价五石银。”

五石银这话一口出,不用猜就知dào

说话的是谁了。

整个大明,谁敢把金银用石来标称单位,那只有一个人,大明第一才子白名鹤。

“归我了!”万雪儿伸手拿走:“你夫人想要的话,你肯定有办法再弄来几块。”

“今年没空,要明年了。不过就是一块石头,苑君和怀玉好说,你只需yào

别让清荷知dào

就好,她一定会来找你的。”白名鹤笑呵呵的回了一句。

清荷来找自己,万雪儿不怕,反倒很喜欢。

这块不算小,切好了可以制作两个吊坠,四五个戒面呢,到时候分清荷一些就是了。

白名鹤坐在上首的位置,白狐捧着纸笔。白名鹤快速的说着,白狐一旁记录着。既然答yīng

给徐永宁写一首曲子了,那么就写一首经典的。

白名鹤对于武侠了,战争电视喜欢的多,四大名著唯一没有真zhèng

看过的就是《红楼梦》了。不过八七版电视剧实在经典,傻傻的也看过两次,里面有许多歌曲都非常经典,诗词也经典,白名鹤挑了其中一首《枉凝眉》。

除了词、曲,白名鹤还配上了一个小故事。

万雪儿看过之后,只说了一句:“倒是一个痴情的可怜儿,怕是公子的故事不止这一段吧,应该是从中节选的。这曲子也不止这一首,按公子这故事上所说,此女所喜欢的人要给定的另一家的亲,那位呢?”

白名鹤暗自叫苦:“好吧,再一曲。最近忙,没功夫整这些事情,要是把十二曲写完,再配上故事,怕是这一年就不用作事了。”

白名鹤挑了一首,写史湘云的《乐中悲》

红楼梦的词是清朝时的,曲是后世配的。所以白名鹤说道:“曲子要是没有配好,你自己再配一个就是了,想来你应该可以配得更好些。”

“再两首!”万雪儿亲自为白名鹤研墨,一边说道:“你一曲杜十娘成主池莫愁在京城无人可及,我初到江南,总要是有些拿得出场面的东西来。”

“不成,让人知dào

我给你写词,会被骂的。”白名鹤要把笔放下。

万雪儿却把白名鹤的手一拉,将笔放回到白名鹤的手中:“不会有人骂你,世上最佳的诗词,十之八九都出自这风花雪月之地。更何况,你不在乎。再写两首,我就不催你讲故事了,我会慢慢的等。”

“不说这曲子了,我倒是有一首有趣的,用苏州话唱的,叫《木兰词》。”

万雪儿拍了拍手,当下就站起了五位,还有后面的没长大还在学徒期的小丫头七个人,全是苏州人。

白名鹤心中多了一个灵感:“我有一个《说岳》的长篇,倒是有空可以写给你。”

万雪儿浅然一笑,白名鹤作事总是有目的性的,那怕在这里,也想的大事。那故事他没空,可写说岳他却有空,因为岳王爷自然是不同的。没办法再勉强了,再逼下去白名鹤只怕是会应付了事。

万雪儿把白名鹤写好的两首,以及新写的木兰词放在桌上,然后带着白名鹤去了后面的房间。也没有交待这些词话怎么分配,更是没有留下任何一句话。

这里是一个讲规矩的地方,那口大箱子还打开着,许多宝石才在旁边的桌上摆着。

不用人看着,也不会有人去动。

同样,几张纸放在桌上,也不会有人去抢。

倒是最出名的秦淮四花魁相互推让之后,才有一个过去拿起看了看。说到词自然没话说,提到曲,白名鹤这曲已经很不错,可这四位却实实在在还有可能改了这个曲子,毕竟后世作曲,无论是曲风,还是意境都不一定适合大明。

更何况,这四位有着不亚于万雪儿的音乐水平。

“不如我们四人,各谱一曲。”有位花魁提议。这个提议很快得到了另外三位的认同:“甚好,那首木兰词就给她们吧,谁谱的好日后就是说岳的主唱。”

自然是有规矩的地方,万雪儿把这词留下就是让她们自己分,至少最终分配的结果,还是分配之时的细节,也会有人来告sù

万雪儿。

白名鹤坐在后堂,又把刚才的话题提了出来:“我打算在玄武湖给你盖一个新的园子,这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未完待续……)

PS:激情,作者需yào

激情吗?

第323节 公主发火

万雪儿想拒绝,因为她不想的白名鹤走得太近了,往近处说有清荷在中间挡着,往远了说,白名鹤的两位夫人都是公主,她走得太近了对自己,对白名鹤都不好。

可白名鹤又说道:“这个园子有大用,我是打算开一间超级娱乐场。一年如果挣不到几百万两银子,那就真是笑话了。别说是江南,就是整个大明天下,听到这个园子也要有几份向往的。”

“开青楼的,可以一年挣几百万两?”

万雪儿不信。

白名鹤摇了摇头:“不是青楼,是一个综合性的地方。有歌剧院,戏院,酒楼,赌场,还有洗澡的,泡脚的,保证让有人些住上一个月都不想回去。今年开始,商人们会越来越富,可人也要休息,再加一些小包厢,可以让商人谈些生意之类。”

“随你高兴吧,我听你的就是了。”

万雪儿还是不信,她相信白名鹤很厉害,手段高明。可一提到赌场,万雪儿就没兴趣了,在大明这个时代,赌场是什么地方,全是下九流的臭乱之处,想一想就会让人吐。万雪儿已经打定了主意,到时候赌场近前五百步,她都不会靠近。

白名鹤笑着在身上摸了摸,拿出一个小布包:“给你的。”

一面镜子,真zhèng

的水银镜。

用纯银、镶了宝石作镜框,可以说这东西在大明天下还没有宫外的人见过,就是宫里也没有几面,用现代的话说,这东西还属于试验室产品,距离量产还需yào

大量的试验以及改进,可就这一面。对于女子来说,杀伤力惊人。

万雪儿动容了,见过无数珍宝的她也惊呆了。

“两位夫人有吗?”万雪儿首先想到的是孙苑君与怀玉。

白名鹤摇了摇头:“眼下没有,估计下个月会有一批新的运到。那个时候就有了,这个你先拿着,再有三五个月。南京城店铺也会卖的。我希望可以把成本控zhì

在一百文之内,可眼下,就这个镜面就值三两银子的工钱。”

镜面不容易,这是手工磨出来的。

纯白玻璃已经可以作到了,但作镜子却需yào

绝对平整的表面,这是用两块石头夹着,不断的注水不断的细磨,最后还要用软木再磨上几天,最终才有这么直径三寸的一块镜面出来。成本实在太高了。

“不过工匠们研究了一种机器,可以利用水利,进行许多镜面一起磨,我倒提过用融化的锡液来制作平板玻璃,理论上可行,但实jì

操作之中,估计还需yào

一年的时间去试验,但总是有一个好的开头。”

万雪儿捧着那面镜子。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东西,放在店铺里。估计会卖到一百两!”

“你想要什么,就尽管开口吧。”

“是在可怜我吗?”万雪儿这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

有一个事实,她知dào

,她相信白名鹤也知dào

。虽然她现在算是脱离了东厂,也算是自由身了。可还在为东厂作事,有一点她更是清楚。自己也没有办法离开。离开了东厂,离开了白名鹤,这大明天下连她一个容身之所都没有。

以她的长像,到那里都是祸水,都会有麻烦。

而且以她的现在的身份。那怕是没脑子的人也不敢接近自己。记得自己刚开业的时候,有两个纨绔子弟说了两句轻浮的话,第二天就跪在门口请罪了。他们怕的不是自己,而是东厂,或者说是白名鹤。

自己已经打上了白名鹤的标签,谁敢动谁死。

纵然白名鹤不知dào

,东厂也不会让这些人好过,这是在打东厂的脸面。

“和我说说,你对大明宗室了解多少?”

“很多,多到你听起来会怕!”万雪儿还在把玩着她那只小镜子,从来没有想过,一个镜子可以把人照得这么清楚,连脸上细微之外都可以看到清楚。万雪儿抬头看了一眼白名鹤,又看了看镜子,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一个女子,容貌可以保持多少年。

当风华不在时……

白名鹤听到了那一块叹息,可他又能如何呢,只能装作听不到,虽然心中有些微痛。

这一夜,白名鹤果真没有离开飘雪楼,可那房中的灯也一夜没灭,白名鹤与万雪儿聊了些什么,王诚等人都不打算知dào

的情况下,自然是没有人知dào

了。

次日清晨,天还没有亮,清荷却被侍女急急的叫醒。

“夫人,夫人。公主殿下去了军械库。”

清荷还有一些睡眼朦胧,听到军械库也没有什么反应,心说怀玉对刀剑会有什么感觉,可侍女又补充了一句:“是七号库!”

清荷一下就清醒了,赶紧穿衣服随便把头发一绑就往外跑。

后园,怀玉正提着一只小木桶往外走,这里无论是宫女、太监也都看着,谁也没有敢上去拦,只是有一个小太监过来说了一句:那是一桶火药。

“丫头,你疯了!”

“姐夫一夜都没有回来,我,我要去烧了飘雪楼!”怀玉气呼呼的将那本身就不重的小木桶放在地上。

清荷一拉怀玉的手:“先和我回屋,回屋再说。”

“不去!”怀玉又要去提那小木桶,清荷拉着怀玉:“听我讲了,你就明白了。”

怀玉还是相信清荷的,跟着清荷走了。几位宫女的脸上这才多少有了些颜色,刚才全是苍白的,她们可不敢拦着,这位公主可不是大明皇宫里那些普通的公主。倒是几个太监神色如常,不就是烧一座楼嘛,烧了再盖就是了。

看到怀玉离开,几个太监这才把那火药桶放回到仓库里。

为首的一人说道:“似乎这些东西应该换个地方,放在府里不安全。”

“没了这些,厨房里总还有些油吧,要想放火可用的东西很多呢!”另一个太监回了一句,为首的太监想了想:“也是,还是放在这里,咱们用起来也顺手。你派人点个数,别让公主殿下拿去了一桶也不知dào

,烧了楼无所谓,伤到公主殿下一根头发,你我就是死罪。”

众太监给门上又加了一把大锁,这才安心。

到了清荷房中,清荷叫人把炉火弄大,拉着怀玉的手:“你总是要相信……”

清荷没说完,怀玉一下就笑了:“我自然是相信姐夫,可总要有个表现吧。姐姐给我交待过,遇到这种事情就要把事情把大了闹。反正也不可能真的闹起来,总是会有人阻止的,用姐夫曾经对姐姐说过的话就是,态度一定要有。”

这是什么鬼理论,敢情这是作戏呀。

“我姐姐说了,从最初在京城的时候雪儿姐姐就肯定没有人要了,是个可怜人。但是她太聪明,也太可怕了。想进这个门,怎么也要受点苦,将来才不会踩到我们姐妹头上,所以烧楼是一定要烧的。”怀玉理直气壮的说着,显然要烧了飘雪楼的想法,绝对不是一天两天。

好狡猾有些小可怕的小丫头,不过更可怕的是孙苑君,真不知dào

她给怀玉都教了些什么。

清荷心思一动:“烧楼不是好主意,你是公主的身份,真的闹起来这脸就丢大了。不过你年龄小,倒是没什么。下次不能这样,会被宗人府训斥的,要烧楼也是我去烧。眼下嘛,我倒是有一个整她的好办法,你配合一下我。”

怀玉也就是任性,动心眼这种活不可能和清荷这些人比的。

被清荷几句话就给忽悠住了,清荷也想和万雪儿斗一次法,有了怀玉的帮zhù

自然手段可以更高明些。

清荷把账本翻了出来,指着其中的几样东西给怀玉低语着。

怀玉吃吃的笑着,很是得yì



最后,清荷又说了一句:“这里安定下来之后,是应该派人去京城把丽苑公主接来了。”

外放的官员不许带家眷,这是大明有明文规定的。

这一条,对白名鹤无效!

另一边,月牙湖畔。白名鹤在飘雪楼吃过早餐,把自己包了一个严实钻进了轿子里。

坐在轿子里,白名鹤还在反思着万雪儿给自己讲的话。大明的宗室是猪,也是狼。是猪的原因是,他们不事生气除了会吃喝之外,多数时候都在所谓的雅性上了。诗书没有读多少,可其余的事情却是很有才华,比如有位王爷就是木匠大宗师,还有一位是铁匠大宗师。当然只是为了自己玩乐。

是狼,是白眼狼。绝对是那种记得吃肉,不记得感恩的白眼狼。

当然,宗室只记得好处,不记得感恩也有理,因为他们是宗室,拿大明的天经地义。

白名鹤在不断的反思着这些话,原本考lǜ

过玻璃的事情给宗室作,可现在想一想,这些人将来肯定控zhì

不住,银子多了也未必会交给自己,私下卖了玻璃也不会上账,而且还没有办法查。

轿子走了一半,有人来报了些事情。

王诚挑了两样重yào

的告sù

了白名鹤:“大人,家里出了两件事。第一件就是明天就会有几位王爷亲自到访,已经派人通知了。属下刚才已经安排家里开始作准bèi

,杂事大人就不用劳心了,属下会安排人处理好。”

“第二件事情,白福到了。”(未完待续……)

第324节 历史没有真相

白福到了,白名鹤一激冷,自己最可用的陆战之王到了,太好了。

“去上林苑,叫白福一起去。”白名鹤心中多少有些激动。

王诚在一旁说道:“马上吩咐下去,听闻白老将军知dào

上林苑是十万百战精锐,也是非常的激动。似乎南边出了什么事,有广东都司的密信。想来,应该是海上的事情,要是陆上的东厂多少都会知dào

一些。”

“走,快走!”

白名鹤换了马,在大明一年这骑术还多少有些长进,至少保持时速二十公里以内不成问题。他一边是急着见白福,另一边是想知dào

密信中写的是什么。

王诚称呼白福为白老将军,是因为他在出宫之里,也见过几份宫中密档。其中就有成祖遗训那一份,上面就有对瞿能将军的特赦。白福就是瞿能之子,曾经一箭射中成祖袍冠的建文猛将,瞿家锰将。

至于怀玉提着火药桶要烧飘雪楼的事情,王诚选择了无视。

这种事情,他不用开口,回到家之后白名鹤也一样会知dào

。这种事情他多说半个字都是给自己找麻烦,所以王诚不会说。

上林苑,白名鹤临时住所,先一步过来的白福已经在这里吃上了热饭。

论骑术,白名鹤再练十年也未必能够达到白福的级别。

“福叔!”白名鹤主动的迎了上来。

白福将碗一放:“少爷,记得你说过,谁敢动我大明子民你就敢动刀子?”

“发生了什么事?”白名鹤意识到,事情可能不普通。

“莫龙,这小子虽然不是蛮夷,可为了跟老奴学刀竟然跪着老奴洗过脚。这凭这一份。他也算是我大明的子民。广东这边最近出了点事情,莫龙在棉兰老岛以西的地方被人给偷袭了,他手下死了两个,他伤得不算重,可一个月下不了床。”

白名鹤回头看了一眼王诚。

王诚也有些意wài

,莫龙不是刚刚才回到小吕宋吗?怎么可能就让人给伤了呢。

白福把密信盒交了白名鹤。厚厚的上百张纸。当是船上每个人的描述、以及后来船上受损的程度,还有大明工匠、大明水师炮匠、船工等对受损船只的分析,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就是,这是给炮炸的,而且这炮不是大明的炮。

“没有看到敌船吗?”

“当时起雾了,看到但看不清,对方开了炮就直接掉头跑了。”白福身边一个年轻的武官打开一口箱子,里面装的是些碎石,以及一个半圆的石球。

白名鹤比划了一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白名鹤知dào

,大明在正统五年开始,已经停止了对火炮的研究。因为太平的久了,自然对武器研究的投入变少了。一直到土木堡之变后,才重新开始。可扔下十几年,多少有些知识后退。

这石炮弹不是大明用的,大明最多用的生铁炮弹,以及铜炮弹。

这种石炮弹。外面有特殊的花纹,就是为了射出之后有可能爆开。那怕多一个碎片都可以增加不小的杀伤力。

白名鹤点了上一支雪茄,用力的抽了两口。

“他娘的,这怎么可能呢,那帮货色怎么可能到南亚来呢。”白名鹤知dào

,这是欧洲的炮弹,可他们怎么可能就到南亚来呢。根据历史至少在四十年后他们才会来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在这个时代有非官方组织的船队,所以后世没有什么记载。

“王诚,立即派人告sù

莫龙。让他好好养伤,身为大明男儿天生是硬骨头。今个被人打了,我可以帮他报仇,可他是一个纯爷们就自己好好养伤,然后操练他的手下。我给他船,给他炮,给他人手,自己的血要自己去让仇人流出来。”

“这就是办!”王诚应了一声。

王诚出去,白福问了一句:“很麻烦,现在不可能动兵吗?”

“福叔,南亚是一盘大棋,不可能因为某一个人受伤了就立即动兵,这关系到我大明十多万军卒的命,还有我大明在南亚的战略。不过,给他们一点颜色还是可以的,但就这也要到半年后了,兵源不足。”

听白名鹤一说,白福一指门外:“十万精锐!”

“这是大明的兵,先头部队死亡率高。我不准bèi

用他们,他们都有妻儿老小的,留在第二波吧。先头部队我准bèi

用高丽人与倭人,所以给我一些时间。南亚那里很麻烦,那里已经被鄂图曼人占领了大半!”

王诚出去安排好之后回来,白名鹤立即就说到:“我需yào

三百死士,想尽一切办法潜入到几个地方,看地图。”

白名鹤指着地图,把自己那仅有一点对这个时代东南亚各种的情况说了一遍。

“按大人的说法,就是那个叫满者伯夷的国家已经快灭亡了,他们是这里最后信佛教的。其余的地方,都是那个与鄂图曼一样。想来当初三宝公公下西洋没和他们有什么冲突,因为他们信的教一样,不过属下信的是佛。”

“我想知dào

一些详细的情况。因为这石炮弹不是鄂图曼的,而且再往西。葡萄牙、西班牙、英、法等国家的武器,他们在不断的打仗,听说英法已经打了一百年了。天天打仗的地方,对武器的研究很有水平,他们的铁不足,就用石头了,当然也不能说石头就不厉害,总之派人打听清楚,看只是偶尔那么几条船,还是真的数量不少。”

王诚记下,这事情自然是他去安排了。

说是死士,这次只是去执行危险任务罢了,也不一定就会死。

不用说厚赏恩泽之下,就是这些人对大明的忠诚,他们也一定会把有用的情报带回来。

说到这里,白福又说道:

“在来的船上,我和一个拜占庭的传教士聊过,他告sù

老奴。这些人不一定是来自陆上的,有可能是残兵逃犯之类,从埃及出的海,然后把贩运的货物再送到埃及走陆上运到地中海,再运到各地去。但眼下鄂图曼在地中海的势力越发的大了,这些人很可能也是逃到这里来,想给自己占一片地盘的。”

白名鹤心说,这个说法,似乎也有道理。

“派人吧,我相信自己的情报。”

王诚认可白名鹤的说法,传闻总是不准的,只有自己看到才可信。

“走,福叔!”白名鹤抬腿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这些兵都是好兵,我给他们训几句,福叔最近替我管着这些兵!”

“少爷,连这些小痞子都管不住,我也真是老了。”白福不打算让白名鹤去帮自己。

白名鹤还想再说点什么,可一想也是,白福肯定有自己的办法,借别人的声势压住了这些人,怕是将来难以服众。

白福有办法,他虽然十几岁就离开了军队,可也活了这么大岁数。又是名将之后,当然也是一位带兵的猛将,自然是有自己的手段。只是叫白名鹤回去休息,既然白名鹤对南海那边的事情已经作出了安排,那么也没什么急事了。

白名鹤没走,而是留在这里,他想看一看白福有什么办法可以镇住这些兵痞。

白福没有军装,也没有什么华丽的衣服,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形象。

一个老头,能进到这里来吗?

这些兵也都多了一个心眼,可以说上林苑戒备森严,不敢说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这种话,但寻常的兔子是肯定进不来的。除了东厂与豪侠这些高手之外,士兵们想不出来还有谁可以偷偷跑进来。

既然是光明正大走在这里的,那肯定是有通行令牌的。

白福在校场转了一圈,最后停在橄榄球场,盯着看了有半个时辰,摇了摇头转身就要走。

“老头,看你的样子是不服呀。”

一个精壮的士兵冲着白福喊了一嗓子,白福注意到了,这士兵是在某个百户的暗示下喊的,似乎是想试一试自己是什么身份。

白福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士兵,还是摇了摇头:“有个把子力qì

,却是腿软。”

说罢,白福勾了勾手指,示意对方出手。

“怕是你这把老骨头不结实!”话没说完,白福脚尖轻轻一点,这士兵就被放倒在地,白福笑了笑:“说你腿软还不服气,当兵的不练下盘,不是好兵。”

不服!那就再继xù

,连续给摔倒了三次之后,周围几千人都安静下来了。

“那边有刀,可以试试。”白福继xù

示意精壮的士兵给自己找回面子来。

那士兵拿起了刀给白福双手递过来,却退到了一旁,他知dào

自己不是对手。但当兵的重义将仁德,比自己强的一定会尊重。

一位百户过来,抱拳一礼。抬手挥刀,刀抬到一半却停下了,他可以感觉到自己这一刀砍出去,未必能够到这老头的头顶,自己的左肋已经中刀了。换招,再换招,两人对了五六招,招招都是使了一半,白福的刀法是祖传的,名门之后。

“老人家,敢不敢比比弓!”当兵的说话的语气都变了,从老头变成了敬语。

“老了,身子骨弱了些,找张四石弓来吧。”

听到四石弓,当下这里大半的人脸上都变了颜色,因为能拉开四石弓的太少太少。(未完待续……)

PS:加油,给自己一点激情,也写点激情。

第325节 宝刀未老

白福在校场的情况会有人不断的报回来。

王诚感慨的说道:“果真是宝刀未老!老将军的刀法、兵法都是能排上号的,特别是箭法,估计只有魏国公来了可以能与之一比,普通人不行。”

王诚在这里说着,一个东厂的人将一张特制的精钢弓送到了白福手上。

这上林苑根本就没有四石弓,要有也是白名鹤那边的仓库里,眼下还不属于这些兵士,因为四石弓根本就是军队里用不上的东西,只有个别神勇之人才可能使用。

这弓白福见过,当初打造的时候他就是设计这弓的人之一。

接弓搭箭,一次就是五支箭,这射法可是有名头的,叫五星连珠箭。三百步开外,五箭头追尾,连续的射在树上。只有最后一支箭是完整的,前面四只都被劈成了两半。

许多年长的百户、士兵都在思考着。

眼下大明出名的人物就摆在那里,这箭术只有徐家、杨家两家的人了。徐家眼下是两家国公,以这个年龄看很可能是徐家的长辈。因为杨家的这个年龄的人就是杨洪,人已经不在了,那么这位就应该是国公府的才对。

“来,老头再陪你玩一玩这个游戏。老了自然不能亲自上场,不过调教几个人还行。”白福把弓一扔,背着一只手,而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支雪茄咬在嘴里,没点着,白福喜欢咬着这东西的感觉。

老了,总是要体验一些新的东西才是。

拳脚、刀法、箭术、兵法。这四项就是当兵的最看重的本事,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这本事让人不服都不行。

天色浅暗,白福最后离开之时开口说道:“明个早上,不用负重跑了。十人一组。扛起三丈长、一尺粗的木头跑上二十里,一半要是山路。回来再吃,吃过之后操阵。午上休息一个半时辰,连吃饭的时间算在内,下午练刀、弓一个半时辰,然后再跑十里。跑完就可以歇着了。”说完这些,白福这才把雪茄点了上,背着双手,一步一摇的走了。

许多百户聚焦在一起。

“这老人家那里来的神仙?”有个百户开口问道。

另一个百户却说道:“这老神仙什么来头不知dào

,但本事大的很。我还注意到了,这老神仙一出来,杨家兄弟就悄悄的逃的不见踪影。他们肯定是认识的,而且肯定被收拾的很惨,估计这可能是我们这里的新总兵。”

又有人问:“能是徐家的吗?”

“不可能。魏国公那里肯定不会插手这里的事情。这事情少打听,能走到这里敢开口下令的,自然就是有身份的人。明个早上按规矩要见到真zhèng

的公文才会操练,想来今晚上就会有军令下来,到时候就知dào

了。”

没错,军中凡事讲个规矩,令行禁止,一定都按规矩来。

白福自小就在军营之中过活。懂得军令如山的道理,他不会破坏了这规矩。军令下了,每个百户手里都有一份。可最后的落款却不是白福自己,而是用了白名鹤的印。以白名鹤的名义下的命令,这个古怪的军令更是让这些兵痞们想不明白了。

这老头是什么人。神mì

的老头,神mì

的老人家,非常非常的厉害的老人家!

最终。他们也仅仅知dào

了,这老头自称白福,是白家的老管家。

鬼信,人不信。一个老管官有这样的本事,根本就没有半个人信。军营里已经开出盘口,赌白福的真实身份了。甚至有人将历年下狱的将军名录都列出来,一一对比。

可谁又能想到,白福是五十年前就被列入死亡名单的人,如鬼魂一样的人。

白福不会说出自己的名字,除非有当今万岁的特赦令,否则他还是白福。

几天之后,白名鹤与怀玉的第二次宴客又开始了。

婚礼肯定不能是二次,宴客却是可以多次的。

白马阁来了近千的客人,再加一些没有资格入园的随从,就在玄武湖畔也准bèi

许多账蓬。白名鹤站在白马阁的一个高阁楼上,一副咬牙切齿的神情:“这些人这几天,估计要吃掉不少银子,总是要让他们吐出来的。”

清荷陪在一旁,摆弄着茶具,却是没有接话。

到现在为止,白名鹤还不知dào

怀玉打算提着火药准bèi

去炸飘雪楼的事情呢。

“我想过了,玻璃的事情不能交给宗室去作。当初有些冲动了,也是年轻太心急。这些宗室拿到玻璃生产之后,估计不会按数量交货给我。肯定会大量的在私下卖出去,到时候为难的不仅仅是我,估计万岁也会为难的。”

白名鹤自言自语的说着。

清荷这才开口:“这事情当初你给万岁提了,也在宫里提过,宗人府也知dào

一些。估计早就传出去的,否则这些宗室怎么可能急急都来到南京城呢?”

“我可以说,那是误传!”

“不好!”清荷只说了这么两个字。

白名鹤没再说玻璃的事情,反正自己不会给宗室的。当然了,还可能有另一种办法,从石英石里提炼玻璃这倒工艺是肯定不会给宗室的,但可以把提炼好的玻璃块给他们,由他们融化了再制作成这种器物。

到时候称重量,至少要有把九成五重量的货物再交回来。

“你坐着,那些人也不用咱们招呼。我去转转,喝几杯就回来。有一个想法可以拿出来试试,说不定可以忽悠了这些宗室呢!”

清荷浅浅一笑,算是应了话。

白名鹤离开了高阁,走到正堂之上,能坐在正堂的至少也是郡王以上的身份。见到白名鹤进来,也没有谁主动来迎,毕竟都是皇家的身份,你白名鹤是个人物没有错,但也王爷、郡王眼中,也不过就是一个小人物。

“白名鹤呀,你这宴会倒是不错,这些食材给本王拉上几车。”有个王爷明显喝高了。

白名鹤笑着迎了上来:“王爷您能看上眼,这是晚辈的福气。只是不知你要那种食材,我让下面的人给您准bèi

。”

“这个,叫什么来着,鱼翅?”

“成,你要几车都可以。这东西十两黄金一两,您是拿金银来会账呢,还是拿你的封地来顶呢?”白名鹤脸上依然保持着笑容。

整个正堂所有的声音消失了,每一双眼睛都盯在白名鹤身上。

白名鹤却是丝毫也不紧张:“宴会上的鱼翅是我白名鹤花银子买下的,我也没有私货,再有的无非就是往宫里供奉的,还有运往京城贩卖的。鱼翅是什么,海里凶兽身上的,一丈长的鲨鱼也不过就是那么一点点鱼翅,一丈长的鲨鱼一口就可以把五百料的船底咬破,十两黄金还是看着您是王爷的份上,换个有银子也买不到。您既然开口要了,怎么也要给你备齐了,一车是二百石。”

提到二百石,白名鹤脸上依然保持着笑容。

刚才开口的那位王爷酒已经醒了。

今天无论如何这脸也给丢了,白名鹤就是要打自己脸的。

白名鹤还在说:“二百石,就是二千石黄金,折银两万石。一车也就是白银三千二百两万。这种贵重的货物是要交定钱的,小本生意赔不起。您是交现银呢,还是拿家产来顶呢?”

说到这里,白名鹤语气一变:“别说我白名鹤信口开价,去京城打听一下,鱼翅一碗多少银子?”

“莫动气。”有人想作合适佬。

可偏偏还有硬气的:“这鱼翅贵重,其余的也贵重吗?”

“知dào

这些是什么吗?这个红虾,一只虾就是一斤多重。为了保证活着运到大明,整整一个月时间,一条一千五百料的海船上,九成装的都是海水。这东西,除是给万岁供奉之外,我这个作晚辈的只是想让各位叔伯尝个新鲜。还有这个……”

话说到这份上,还有谁敢让白名鹤说下去。

这餐饭,白名鹤敢问每个人要一千两银子。

眼下的大明宗室还不富有,他们还没有到生一百多个孩子不断的往宫里讨要封赏的年代,可大明的制度却是决定了,他们也只有这种办法致富。

白名鹤为什么语气这么冲?

有心人就开始想了,难道是因为他们没有把白名鹤放在眼里的原因吗?

绝对不是这样的,白名鹤这种人的传闻他们听过,是你打了左脸还会把右脸送上来的那种人,绝对不会因为不给他面子而翻脸,那么肯定有其他的原因。

“也罢,这酒宴也没什么味了,告辞!”当下有人脾气不好的摔了筷子就要走。

白名鹤别说拦了,连句面子话都没有。

“白名鹤,你……”别一位眼看那位已经走出了正常,一指白名鹤。白名鹤却大喊一句:“来人呀,各位王爷要回了。吩咐厨房不要准bèi

晚宴了,明个的也省了。安排人打扫院落,别弄坏了花花草草的。”

玩心眼,你白名鹤还年轻。

白名鹤在吩咐,又有几位王爷也在吩咐手下:“来人呀,就在这白马阁外的空地上搭上账蓬,然后去买些糙米白菜,先安顿下来吧。”

既然要玩,就陪你白名鹤这个小辈好好的玩玩。(未完待续……)

PS:关于瞿通父子,以大明永乐大帝的豪情,他会在意文官对自己的叫骂。不会在意各为其主,死战的将军。曾经读到一段史的时候,就坚信,如果瞿氏父子还活着,永乐一定还会用他们。

第326节 可怜的大明宗室

白马阁正在驱赶客人!

赶人的不是白名鹤的人,而是身位王爷的随从,他们把所有的白马阁内的宗室都往外赶。但很神奇的是,他们只赶男丁,不敢女子。无论是王妃,还是郡主,或者是世子妃都依然留在了白马阁内。

白名鹤又回到了阁楼上,人还在楼梯上的时候,就听到屋内清荷的声音传来:“夫君怎么象孩子一样在斗气呢!”

“唉……。”白名鹤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其实大明的宗室挺可怜的。”

“是可怜,他们不能从政,不能经商,甚至不能相互往来。唯一所求的那就是每一年的奉养银,就清荷所知,许多王爷都是书画大家。还有几个王府奉养银是不够用的,是靠着嫁了女儿夫家每个的补贴这才保持了宗室的风光。”

白名鹤坐下后,清荷捧着一杯茶过来,然后给白名鹤按着额头。

清荷继xù

说道:“大明立国已经六朝,眼下还没有那个宗室得到最低的奉国中尉。一年二百石粮食,对于宗室来说这算不算多?夫君可知dào

,眼下府上每天的支出是多少,不说发的月俸,就是每天光是米就要吃掉一百多石,如果再加上东厂留在这里的人,每天至少三百石粮食就要吃掉。”

这个数字白名鹤大概是知dào

的。

家里有多少仆役,公主身边有多少侍女,然后府中有多少家丁,护卫。这些都是有定数的。什么身份配多少人,这在礼部都有规矩可查。这也是于谦过得穷苦的另一个主要原因,就是无论如何。不能失了身份。

这再加上白名鹤官身所需yào

的特别护卫,再加上东厂派的护卫。一天吃到一千斤米当真不算多,人头数量在那里放着呢。

“清荷,你去找蜀王妃,就说我请蜀王单独聊聊。”

“怕是就不到,蜀王是个老好人。他不会给你分化宗室联盟的机会!”清荷有些怀疑,白名鹤刚刚和宗室再闹的翻了脸。这会又去请人,能来吗?

白名鹤却非常的自信:“相信我,他一定会来。”

有多少把握。白名鹤心中大概有七成左右,正因为刚吵过所有这个时候才最有可能。

几位王爷就在白马阁与上林苑之间的空地上住进了帐篷里,他们一定要在白名鹤这里要到自己所需yào

的。

宫里的传闻已经出来了,依然是鼓励生育。多子多福。

但是。接下来多生的孩子发的奉养会越来越少,也就是说,孩子的数量达到五个的时候,再多生不但挣不到,一定会赔进去。除非生了女儿,那是净利。因为嫁女儿的时候,宗室的女儿一般都会嫁给富户,收一笔不小的彩礼钱。

几位王爷听到白名鹤要找蜀王。几个辈份高的在一起商量了一下。

“这件事情,总是要有一个台阶下的。咱们需yào

银子。可谁也不会把自己口袋里的银子凭空送给谁,白名鹤这个年轻人有才,也很滑头。这种人最麻烦的就是,你根本就不知dào

他的底限在那里,也不知dào

他在乎什么,或者是讨厌什么?”

说话的是王爷是河南的一位王爷。

要说那里王爷多,河南最多,大明仅河南就有王爷四五个,绝后断的还不算在内。

“去听听,白名鹤会说些什么?从宫里放出来传闻,白名鹤会把那水晶的制法传出来,可本王不信。那东西一本万利,就算白名鹤要放,当今万岁怕也不会愿意了。”

另一位听到这话,也接口说道:“宫里的传闻未必可信,但有一条却非常可信。”

“说说!”

“白名鹤给当今万岁算过一笔账,说是按现在的给宗室的供奉,再过上一两百年,怕是一个省的赋税全给了宗室也养活不起了。这话怕也是当今万岁有意让传出来的,想太祖时,宗室不过几十个,成祖时有些断了,但也有近二百人。这又是五十年过去了,现在宗室领奉养的人数也有一千多人了。”

嘶……,好几位王爷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然他们是宗室,可万一朝廷供养不起的时候,他们不怕百姓,也不怕官员。只怕出一个心狠的皇帝断了宗室的供应,再狠一些的可能就把这些已经养肥的宗室当肥猪一样给下黑手了。

“说起来,白名鹤还是好心?”一位王爷开口问道。

“好心未必?但他忠心的是当今万岁,眼下确实是山西那边,去年的宗室供养占了山西赋税的七成,所以和白名鹤也要谈,我们想多要,可白名鹤却未必想多给。所以,看看他怎么说吧。”蜀王说完站了起来,冲着各位王爷们点了点头。

众王爷也点点头,认为这一次必须去。

白名鹤还坐在那阁楼上,摆弄着来自景德镇的一套茶具。

蜀王上了阁楼,这里没有侍女也没有太监,连一个护卫也没有。看白名鹤坐在那里捧着一只小茶杯发呆,也没说什么白名鹤没有起身迎接失礼什么的,当下就坐在了白名鹤对面,也不说话,静静的看着白名鹤。

这一坐,就是一刻钟,可以说是在拼耐心了。

“王叔,你说这杯子还能再作的精致些吗?”白名鹤开口了。

蜀王笑了:“可以,而且老叔我可以很肯定的告sù

你,蜀中的几个窑中的大匠,从去年八月开始,就日夜不停的在下着劲。希望可以烧出能让你叫声好的瓷器来。老叔只是知dào

,你叫一声好,就是一年黄金万两的收成!”

蜀王也没有自称本王,而是自称了一声叔。

论辈份,白名鹤叫蜀王为王叔没有错,这样的称呼反而更亲近了些。

“王叔,我刚才心算了一下。蜀王府如果放qì

了朝廷的奉养粮,然后把王府封田只保留一千顷的话。我能让蜀王府一年实收七十万至一百二十万两银子。低于七十万两,我补!”白名鹤的语气非常的平静。

蜀王知dào

自己一年有多少收入。

就拿自己来说,是米五万石、钞已经作废了,但银、丝、帛、纱、罗、绢、布、盐、花、香料、马草料等加起来,自己一年差不多就是七八万两银子的折价。

仅说这盐二百引,就是二千两银子。花千斤,这可是很大的一笔。更不用说,丝绸、布匹这些硬货,所以按市价七八万两银子就算说的高了,六万五千两也是可以保底的数。

自己的世子算郡王级,大约有自己一半。只是在米与马料是四成。

还有几个兄弟,眼下也是郡王爵,说起来都算是蜀王府的分支,也可以算是蜀王府的。

蜀王不相信白名鹤七十万两,只说自己父子二人,再加上那些被封有镇国将军之类的庶子,还有郡主之类的女儿。

“七十万两,有些少?”

“不算我那几位远一些的郡王叔,只说王叔你的蜀王府,当然世子算,四位受封的庶子也算。几位姐妹也算上。其余的王叔,只算一代以内。”

白名鹤这么一解释,自然就不少了。

蜀王第一任是太祖第十一子,到现在蜀王这一代已经是第四代了。只说这太祖十一子往下,有多少儿孙,要都算上人数不少呢,差不多也有六七十人了。

“放简单里说吧。听闻王叔有一样很高明的手艺,蜀王府的竹纸与竹墨,绝对是蜀地头一份,就是宫里每年也有一些贡品。王叔把这个手艺传出来,一签十年,工坊收益的一成归王叔。长江以南,有大量竹子的地方很多,这个生意一年让王叔收入七十万两,不算多。”

“他们就会给?”蜀王不信。

白名鹤笑了:“我说给就一定会给,福州最大的那一片纱坊,一共是十九个商号。每一家或多或少都在交出一部分来。交的最多的是一成半,他要交的是纱机的三成,还有细纱工艺的半成。收这笔银子的,纱机是由宁波商帮在收,细纱的工艺是由山东商帮在收。还有其他的一些,加起来就是一成半。这就是规矩,谁的手艺谁就可以收益十年。”

蜀王信白名鹤的话,有什么理由不信。

“可,十年后呢?”

“十年后,工艺或许就落后了,就会有人研究出更好的工艺来。就拿纱机来说,眼下最好的纱机是四人八绽,不过前几天四人十六绽的纱机已经作出样机了,估计不出三个月,四人八绽就是老技术了。这其中有一套非常严格的规矩,谁也钻不了空子。”

说到这里,白名鹤伸出五根手指:“王叔,说出来你别不信。宁波商帮为了这四人十六绽的纱机,投进去了五石黄金,用来研究。”

蜀王感慨了一句:“要是叔投五石黄金来研究竹墨,估计一年左右这竹墨能排进三大名墨之一。”

“没错,接下就是风险投资了。你想研究,没有银子。那么就拿出提案来,就有人出银子借王叔你研究,事成之后按之前商定的,你的收益也要分一份出去。无论投多少银子,收益最大不能超过三成,手艺比银子贵重,这就是我的规矩。”

蜀王默默的点了点头。又问了一句:

“如果有人不按这规矩来呢?”

“锦衣卫最近太闲了,他们在京里的活让东厂干了,外面的活因为不许收店铺的街银,他们也闲下来。”

蜀王用力一拍大腿:“干了,不过有几句话要先说到头里。”(未完待续……)

PS:对宗室的处理意见,地球上所有的朋友都可以发言,外星的就算了。

第327节 成功分化

拿下一个,白名鹤心中窃喜。

蜀王要来纸笔,罗列条款。其中第一条就是白名鹤这保七十万两的收益,要白纸黑字,而且要用印。不要官印,要白名鹤的私印,再加上大明银号的印,就算是南京分号的都可以。这是一个保障。

然后,又加了一句,如果还有其余的手艺,白名鹤也要负责换成银子。

蜀王很清楚,自己那几个兄弟也是闲,太闲了。

特别是自己的二弟,摆弄了一个风车,可以不用人力就能磨面。这东西估计也能换到银子,那怕少一些,也是银子不是。

“王叔,有任何的东西都可以拿到行首院认定。而且也可以从行首院去买名录,每三个月就会有一期新的名录。其中包括新的手艺介shào

,以及未来两年内对某个手艺需求的预测。昨天我看过了名录之中,就有一条,鲁王叔要发财了。”

白名鹤又扯了一位亲王出来。

蜀王来了兴趣:“怎么讲?”

“鲁王叔酷爱烟花,所以对火药研究的很深。这烟花不值钱,一年也能有十几万两。可如果当真有高爆能,给火炮用的火药呢?眼下,大明的火炮能打多远,再加三成距离呢?还有,烟花上天后会炸开,那炮弹能不能炸开呢?就这个,我敢投进去黄金一百石,二百石,甚至五百石。一年不成,两年,五年,十年。”

说到这里,白名鹤又说道:“秦王喜欢什么,就喜欢书。能把史研究透了,印成册也是银子,编一部字典。算学新经。就是话本要是印上十万册,这一年下来也是银子。就说是农经,搞得好也是银子。”

蜀王明白了。

白名鹤这一手倒是高明呀。

宗室不能从政,不能经商。可都是闲,闲了呢为了打发时间就想出各种各样的花活来。

说自己喜欢摆弄纸墨,那也是闲得无聊找事作。为了打发时间罢了。

可眼下白名鹤就要把这种玩乐变成银子。而且看白名鹤的意思,不但手艺可以卖到各个工坊去。自己也可以建一个工坊,名义是为了研究所用,造出东西来也能多一份收入不是,而且这工艺提高,自己没有工坊也不行。

既不违祖制,又解决了眼下的问题,而且银子比之前多了。

可行!

蜀王已经被白名鹤说服了:“给叔看看你那手艺的规矩。”

白名鹤早有准bèi

,一本厚厚的专利法。上面有东厂、锦衣卫、三法司的批文印本。足以证明。这东西就是官方认可的规矩。

翻开一看,蜀王蒙了。手上这本竟然是目录,只看白名鹤拍了拍身旁的小箱子,足足装了一箱子。蜀王懂了,白名鹤这是把能想到,想不到的规矩都写好了。看目录上分得清楚,生活用杂器、民用具器、军用、农用……

这上面,独家秘方的药方也有的分。只是规矩却不是按分成走。而是一次性付。

这最小的规矩,还有梳子的制作手艺。十个梳子才有一文钱的手艺利钱。看来这东西真的是成规矩了,纸、墨被划为国之重器。

仅是这纸,就分有质量手艺的利、成本手艺的利、制作产量手艺的利。末了,还有废水处理手艺的利。以及污水污了河道的罚没标准等。

蜀王坐在这里,这一看就是两个时辰过去了。

外面的王爷等的急呀,这在里面时间越久。就越是能够证明这蜀王被白名鹤忽悠住了。

晚餐时间已经到了,几位王爷却是根本就吃不下饭呀。

终于,蜀王回来了。身后的随从背着一只木箱,用绳子绑的那个紧呀。而且还有两个护卫在两边护着。让人感觉这就是一箱珠宝呀,否则怎么会这样的要紧。

蜀王一进帐篷就大笑。冲着鲁王一拱手:“鲁王兄,你发财了。我这边只是些小钱,你绝对是巨富呀。哈哈哈!”看蜀王这劲,所有人都糊涂了。怎么见了一次白名鹤回来就么高兴,难道真的是进去分银子了?

“莫笑,你莫不是背了一箱金子回来?”

“这一箱才有多少,白名鹤给我许的是一年四十八石黄金,给鲁王兄这边,估计最少也有一百石。还会再给一百石让鲁王兄你干些自己最喜欢的喜欢,保证是有钱有玩呀。”蜀王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鲁王再三追问之下,蜀王这才乱七八糟的解释了清楚。

鲁王心中默默一算,蜀王说的没有错,按他竹纸与竹墨就有七十万两的收益,自己手上还真的一个开花炮弹的法子,也试验过能用。按白名鹤眼下四处打仗的势头,特别是海上他需yào

这种厉害的火炮,二百石黄金绝对给得出。

“来人,快马回王府去。把本王的……”鲁王立即叫来亲信,低声交待着。

鲁王眼睛之中是兴奋,蜀王在一旁小拍了几下马屁。

阁楼上,王诚站在白名鹤身旁,将鲁王派人回山东的消息告sù

了白名鹤。

“王诚,你说鲁王那火药真的不错?”

“曾经派人偷出来过一些。装在火统里试过,射程高了两成。但方子却不知dào

,而且太上皇在正统五年曾经下过令,天下已经太平,工部也不用再研究火炮火药了,所以也没有人下令非要方子不可。但确实是好东西。”

东厂原本去偷火药,只是为了害pà

鲁王有什么其他的心思。

重点不在火药,而是在了解鲁王在干什么。

白名鹤说道:“如果真的能增加两成威力的话,你感觉值多少?”

“这个价不好说。火药的配方已经定型,工部研究数年也没有再长进过,所花销的银子何止几十万两银子,所以当真给上一百石两百石的,只要东西能用。将来海上可是利器,如果能真的有可以炸开的炮弹的话,对付瓦刺骑兵就有大用了。”

王诚在一旁不断的说着。

“这火药,鉴定的标准很多。总体来说,药要有劲,要好保管,而且要容易运输。更重yào

的是,别炸镗了。”

“准bèi

银票吧。估计鲁王现在派人上船,十天之内就能把东西拿来。挑些人手,好好的验一验。如果能够量产,就给一个大价钱。但银子一分为二,一是每年的手艺钱,二是给他再研究投入的银子。”

听完白名鹤的吩咐,王诚立即下去安排了。

外面的帐篷外,却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欢喜的自然是在那一箱名录之中找到自己擅长,并且真zhèng

出众的可以换成银子的工艺。

大明的宗室之中,却也有一些整天无所事事,只知dào

走鸡斗狗消耗生命的宗室。眼下他们很想再重新把事情闹起来,换一种办法和白名鹤谈。

可白名鹤既然用了这个招数,自然是算计好的。

大明的亲王数量有限,太祖时期二十六子,经lì

了这四代之后,有些因为各种原因封国被除,也有在成祖对建文的时候,把命丢了的。还有就是无后的,留下的正牌亲王眼下不到二十位。

这些人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自然不是虚度人生。

最出彩的,秦王好学问,鲁王真zhèng

好的是火炮,不是烟花。蜀王好字画,后转为纸墨。晋王所号很诡异,他王府后院还有一个庞大的铁匠炉群呢。这其中最有才的,当属辽王,上一代辽王在三宝太监下西洋之时,福船有三成的设计是出自他的手。

就喜欢造船,眼下辽王家里,一尺长的船只模型就能摆一屋子。

河南的周王看似没有大本事,可他喜好果树,杂交果树这么复杂的东西都能让他给搞出来了,要知dào

柿子树不嫁结是长不出甜柿子的。不过,这位最喜欢的还是枣树,他王府的枣树每年除了自用,基本上全部成了贡品。

白名鹤可以在每个亲王级的身上,找到让他们研究的方向。

就算眼下没有,白名鹤也让东厂详细的了解过,也可以创造一个研究的方向。

至少那些辅国中尉之类的纨绔子弟嘛,白名鹤才不会去关心了。他们自然不会饿死,当然也不会吃饱了。没有差别,怎么能让人感觉到优越感呢。

只有同为宗室的穷困潦倒,才能够显示出另一些宗室的富有。

光是普通百姓比,有什么什么意思。

“收帐篷,你们都回去住。”蜀王第一个打散了诸王同盟,紧接着鲁王也支持是他:“其余人都回去,本王今天留在白马阁,要和白名鹤这个晚辈好好聊一聊了。”

蜀王也没有打算回去,他也想与白名鹤好好聊聊。

好几位王爷都想与白名鹤好好再谈一谈,因为他们手上都有非常值得再研究的东西。

就象辽王来说,他喜欢造船,可造船这东西不但辛苦,而且时间长,最重yào

的花银子多。造一条一千五百料的大船来说,光是工钱就需yào

约四百两银子,这还不算材料费,以及船坞需yào

的费用。

按眼下,工价大涨,怕是没有五百两银子连工钱都不够。

几位王爷要进府,谁敢挡。

只好派人去通知白名鹤。(未完待续……)

第328节 白老师

几位王爷进了白马阁,白名鹤已经不在那个阁楼了,而是在中院。听说正在给沂王上课,出于好奇,几个王爷没有留在客厅里等,而是跟着去了中院。

说到亲王这个级别,朱见深比起这些个王爷是一个身份的,都是亲王爵。

只是在辈份上,他算是这些人的孙子辈。如果是某个亲王的世子见到朱见深,依礼是应该向朱见深这个亲王爵的晚辈先施礼,然后才是辈份的礼。

中院,一块被围着的,象是笼子一样的场地内。五岁的朱见深正在和人打架。

几位王爷没有看错,这就是在打架。

“起来,连个丫头都打不过,你这就点出息。”朱见深倒下了,白名鹤非但没有一点同情,反而怒吼了一声。

朱见深跳了起来,也冲着白名鹤吼了一句:“老师,你前天教过。男子为尊,却须礼让老弱,关爱妇孺。打英兰我下不去手,所以我才输了。”

“你的意思是,有一个年龄与你一样大的男孩子,你就能打过吗?”白名鹤冷冷的笑着。

“能!”朱见深脾气也上来了。

白名鹤四下看看,看到几位王爷了。可这会是上课时间,所以也顾不上。转头对身边的护卫说道:“去南京城贴告示,征集五岁男童为沂王伴读。要求只有一个,健康活泼就好。每个月衣食住行之外,再给十两银子。”

那护卫愣了一下。没动。

“有反就对意见?”白名鹤问了一句。

“有!”那护卫倒是直接:“大人如果贴出这种告示来,怕是白马阁就没有安宁的日子了。大人有所不知dào

,这些天南京的勋贵仅是在永清公主这里托话希望能够送家中子弟来这里求学的。就不下三十位了。”

朱见深听到这话,小鼻子一下就翘起来了,一副小得yì

样。

“笑什么?绑腿,跑两圈后去自己洗澡然后吃饭。今晚上,允许再加一个菜。”白名鹤冲着朱见深恶狠狠的吼了一嗓子。

小家伙吐了下舌头,对身边跟着的宫女说道:“晚餐除了两样素菜外,本王要吃虾、米饭、海带排骨汤。老师说可以加一个菜。来一条糖醋鱼,我和英兰一起吃。点心要曲奇饼,果汁要芒果汁!”

“是。”宫女记下后退到一旁。

给腿上绑沙袋也是朱见深自己干的。别说是宫里。就是各王府,身份高一点的庶子都不一定会亲自弯腰,可堂堂一位亲王,却是自己在绑沙袋。

英兰与朱见深两人在作着鬼脸。似乎传递着什么信息。

白名鹤也没有让英兰好过:“去练习女红。他跑完步可以一起吃饭。这个给你们!”

白名鹤摸出一个小竹盒递了过去,英兰飞快的解下头上的护套,把拳套挂在脖子上,接过盒子一打开眼睛就是亮了:“谢谢叔叔。”

一盒果汁软糖罢了,这东西在后世白名鹤绝对不吃,太普通。

可放在大明,这是高级贵族才有可能食用的高级食品,制作工艺太过于复杂。距离量产还有一个不短的路要走呢。

两个小家伙走了,白名鹤这才对护卫说道:“总之。要找几个陪读的。人数多一些也无所谓,小孩子总要和小孩子在一起。这里全是大人,长大了也长傻了。”

“明白。只是小的再提醒大人,再请一个练脚师傅吧。您那套拳容易伤到人,道门有几种练体的拳法。比较适合沂王殿下!”护卫很随意的提醒着。

白府有规矩,在单独的情况下,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出来。如果不方便的话,可以把话由上司传到自己这里,无论说的对错都无所谓。所以护卫们想到了,也就提出来了。

白名鹤想了想后说道:“我在想吧,男孩子没有受过伤,怎么能长大。那山上,那一棵几百年的大树,经不起大风大雨的。你们也是练武的人,只是练招式,没有真zhèng

交过手,遇到敌人也是白给。”

“可这是沂王!”

“沂王也是人,我的学生必须要经得起风浪。你的担心没有错,那套护具再改进一下,这一套有些影响到活动了,手臂不能完全张开,而且脚步也因为腰上的护具而没有办法踢起来。”

“是!”护卫退了下去。

白名鹤这才整理衣服向几位王爷走了过去。

“几位王叔,留下喝一杯吧。今个也说一说这个酒!”

白名鹤邀请几位亲王也没有提朱见深的事情,朱见深是一个禁忌,宗室之中每个人都明白,少接触为妙,也不要多说什么,任何的疑惑都不应该多言,把所有的想法全部烂在肚子里,毕竟太上皇还在南宫呢。

到了客厅,白名鹤叫人上酒。

白名鹤的酒与这些亲王喝过的酒不同,至少在包装上完全不同。

以往的酒坛就是黑呼呼一个,然后用泥封着。白名鹤这个却不同,极为漂亮的瓷瓶。正面有一个老旧的古井。

“这是安徽古井上上等酒,自三国时代曹操就用这个酒作过贡品。我投了三万两银子改造了老酒坊,这酒会更好。不过眼下这瓶,却是五十年的老酒,也是前些天装了细瓶给送来,行首院给估了价,这一瓶卖到海外,开价一两三钱银子。我认为低了,开价应该在二两银子上下。”

白名鹤给各位王爷把酒倒上。

继xù

说道:“一石粮出酒八十斤,折价约为二两四五钱。但酒有好坏之分,精细之作。一石米也上等美酒也不过那二三斤,其余的两成次之,再两成更次之,最后的就是普通的酒了。”

白名鹤不用多解释,大明已经有了蒸酒的工艺了。

头酒最浓,但杂质也最多。一锅酒中最好的那部分,老酒匠自然可以在最合适的时间里分出来,尾酒最差香味差,杂质多,水多。

最优秀的酒匠,甚至可以把这蒸酒的过程中分出十个级别。挑出最好的。

“在岘港,这样的一瓶酒,估计十石米的价不成问题,将来量大了。也能保证在五石左右,这个瓶子值就值二十文钱。能在这里摆上这么一瓶酒,这才是身份。还有这一瓶,百年的老藏,也就这一瓶敢拿出来喝,其余的要送进京城去。”

白名鹤拿出了一个纯白色的玻璃瓶,里面装了一斤酒,玻璃外雕龙画凤。

“这个瓶子,就值几两银子。”

“这酒更值,是安徽商帮的一些心意。花了巨大的人力,才将这一百坛酒运到了南京。我白名鹤酒量极好,可生平头一次醉了,酒不醉人自醉。这酒,百银一瓶,爱要不要。我已经派了东厂精锐,带了二十石黄金逆江而上,不了为了买下那老酒坊,而是要助其发扬光大,成为天下名酒!”

蜀王似乎听过这种酒。

“汉武时代,黔地水美就出过名酒。后元末的时候,晋商把汾酒的工艺带了过去。因为水美,后数次改进,曾经名为狼酒,取名自汉武大帝‘唐蒙饮构酱而使夜郎’。但也有人说,最初的名字是因为元太祖自号,苍狼之子而得名。这个名字止于元,大明后改名。”

白名鹤听得云里雾里的。

没听说过还有这种说法,似乎不是同一种酒吧。

不过,蜀王说的或许没有错,在八百年前确实有古狼酒,与茅台同宗同源。

无论如何,白名鹤在大明喝到了绝对另类,却窑藏百年的好酒,怎么可能不醉呢,开价百两银子一瓶,白名鹤也是疯了。

这个价值怕是顶得上后世六万元一瓶酒了。

无论如何,白名鹤定过价的东西,绝对不会有人改价,外面只会把这个价翻得更高。

“我准bèi

上书万岁,请求赤水河上游不得造纸,不得洗染,任何会污了河水的工坊绝对不允许出现,好酒需好水。同时上书,请明年新年之时,举行大明十大名酒、十大名茶、十大名墨、十在名纸、十大名砚的大比。”

白名鹤似是在说闲话。

可却是给各位亲王提了一个醒,大明所需yào

的,不仅仅是柴米油盐这些最基本的生活所需,白名鹤在帮大明挣钱,也在教大明百姓如何花钱。

小盘摆上了桌,酒倒上开始喝。

几位王爷酒量不差,可依然被全部放倒了。

在几位王爷被抬下去的时候,白名鹤却盯着酒瓶发呆,这让侍女们以为白名鹤可能醉了,过来要扶的时候,白名鹤却开口了:“这瓶子是极好的,可是酒被喝掉后。如果有人用差酒装进这个瓶子,作了假当如何?”

“瓶子烧成没口瓶就是了。”一个侍女顺嘴就接了一句。

“什么叫没口瓶?”白名鹤实在想不出来。

那侍女用铅笔在纸上三两下就画出来,这东西原本是用来装非常贵重花精油的,瓶口下有一排特制的倒齿,第一次使用一但装上就没有办法打开,一但打开瓶口就象是被切掉一样,原本的盖子也不能用了,只能改用木塞。白名鹤心说,这就是古代的防伪吧。(未完待续……)

PS:老婆大人终于回家了,立即去机场,哈哈哈。

第329节 公布考题的考试

在大明,无论是县试、乡试、会试都不会放在天寒地冻的日子里。

白名鹤在南京这边有一场考试,来到南京的秀才、举子已经挤满了大大小小,无论是高档还是普通的客栈。南京城已经许多年没有这么热闹了,至少在没有考试的日子里,南京很少有这么多士子了。

南京礼部把考试的时间订在二月十五日,只说这个日子吉利。

又一个理由就是,各地的士子都已经习惯了考试的时间,你要提前会让许多人误了考试,为了取士,自然应该让多一些人参加考试了。

南京礼部倒说的有理,也没有给白名鹤找麻烦。

试题与考试的方法,完全由白名鹤作主,主考官什么的也由白名鹤来定。反正是考吏员,都不是入仕,南京礼部的人也没有太多要求限制的。

南京礼部在二月初一开始接受报名的时候,在南京城消失了好天多的高谷终于出现了。

“高老联络了不少旧友吧!”白名鹤一脸笑容的迎了出来。

高谷一拱手算是施礼了,然后也笑着对白名鹤说道:“旧友自然是不少,但许多人被你吓破了胆,本来想联络一些人准bèi

和你唱对台戏的,可惜这些人在南京久了已经无心进取,只求保着职位终老就是了。”

白名鹤呵呵的干笑两声,想来高谷这话应该是假的。

不过,无论真假,眼下都无所谓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高谷这会出现,肯定是来给自己找麻烦的。

“高老,怕是为了考试的事情而来吧。”

“算是。不过老夫以为你猜错了。考试一事除了日期是礼部定下的之外,其余的事情都依你。当然,地点不能放在贡院,这是南京礼部一致的意见。不为别的,因为你这次考试的内容之中有杂学,而且杂学过多。”

这算不是找麻烦。倒是一种妥协吧。

高谷进了屋坐下,表情变的有些严肃:“白名鹤,老夫这次来是有件事情希望你可以听老夫的。就是关于你要找沂王伴读之事,亲王伴读非比寻常。而且沂王的身份特殊,所以老夫以为,须上奏本请万岁御批。”

“这个……,有必要吗?”白名鹤心说,找几个孩子陪朱见深读书,不算什么事吧。

高谷很严肃的说道:“非常有必要。须万岁御批。南京城这消息一出现,就引起了一些乱子。你白名鹤天纵之才,在老夫眼中是不寻常理,所以老夫厌恶你为师,你教出的弟子非我儒家弟子,这是老夫自身不愿意的。”

白名鹤默默的点了点头,高谷这一句是大大的大实话。

高谷又说道:“不过,老夫也不得不承认。你白名鹤有才。南京城中无论是勋贵,还是普通的百姓也都承认你有才。都认定了自家的孩子能在你这里学到一成本事,就可以兴旺家业,所以更要万岁御批。莫望太祖训,以儒为尊!”

“其实吧,我这里,也受的儒家的道德教育。”

白名鹤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高谷点了点头:“这话老夫信。儒家传承千年,我华夏的礼就是源于儒。”

“荀子说过:儒分为俗儒、雅儒、大儒。圣人言:有君子儒、小人儒。千里做官只为财的也是全是儒生,当然不是儒生不能作官,所以骂的也是儒生了。儒家重名,但名也有:达名、类名、私名之分。所以晚辈以为。儒不是一本书,而是一颗心。”

白名鹤这番话,放在后世多读几本书的人,十个中有一人就能说出来。

很巧合的是,白名鹤正好读过这一类的书,所以也能说出一二来。

“儒家什么时候变得霸道了?不允许其他的声音,不允许非儒为官呢?文人之斗,比战场上还血腥,动不动就逼得对方家破人亡呢?以晚辈看,吴与弼就走的不是程朱的路线。”

提到这个人,高谷有印象。

“老夫知dào

此人,在正统十一年山西佥事荐举过他。后御史台也有人荐举他入朝。当年,抚州知府也三次荐举,他都谢绝而归乡讲读,过得很清贫。”

“他的儒,不限于仕。更多则是工商农的弟子,这些人将来也未必为官,可以说,十中之九不会为官。难道儒家子弟,只有入仕一条路吗?看看那些穷秀才们,只知dào

读书,只知dào

考试,除了读书,他们会干什么?会务农吗?会作饭吗?连椅子倒了都不扶,这种货色是给儒家长脸呢,还是丢脸呢?”

白名鹤的话引起了高谷的深思。

至少白名鹤有两点没有说错,他高谷的学生终生的目标就是科举,而且当真除了读书之外什么都不会干。

“百无一用是书生。”白名鹤扔了一句狠话。

高谷摇了摇头,这话他不认同。

“高老,这样吧。你我上奏本,关于沂王伴读的事情。这件事情我听你的,但我们打一个赌。我这几天会写出试题,然后公开试题。我敢说,那些秀才们基本上都是废物。他们考不中举人,连为吏也作不了,唯一的能力就是会背四五书经。”

白名鹤的话让高谷的脸色更深沉了。

“赌一把!”白名鹤继xù

给高谷施压。

“如何赌?赌注是什么?”高谷倒也不示弱。

白名鹤拿来纸笔,准bèi

研磨的时候被高谷将墨拿了过去,对白名鹤说道:“你磨的墨,总感觉有渣!”

“是墨不好?”白名鹤这一句连自己都感觉是在狡辩。因为他的墨,怎么可能会不好。高谷连看都没有看白名鹤一眼,只是低头专心研墨。

白名鹤只好继xù

说赌的事情:“我要赌的是,这些秀才他们的能力,除了可以回乡去教三字经之外,真zhèng

有用的人才,不会超过百分之三。当然,试题由我出,这试题不仅高老你可以看,礼部可以看,而且我会贴出去。让他们在知dào

试题的情况下参加考试,依然还是那百分之三可以用,其余的只能回去教三字经!”

“赌了!”高谷心说这个要是不敢赌,以后他们这些士子怎么出去见人。

“赌注是,如果高老你输了。你要亲自去把吴与弼请到南京来,至于能不能说服他出仕,那是我的事情。”

“老夫要是赢了,你白名鹤在南京城给老夫背一遍论语,然后自己注解。”

背论语没压力,白名鹤这一年时间在大明,除了公文之外,真zhèng

读的书就只有一本,就是论语,而且说到注解,白名鹤也看过不下十种不同的注解了。

可让自己去注解,白名鹤感觉自己有压力。

转念一想,自己可能会输吗?

“写文书,然后签字画押!”白名鹤认定了自己一定会赢的。

事实上,高谷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输。

赌约写完,也没有要公证人,到了他们这种身份的时候,这张纸都是虚的。大明这个时代的人就算是重犯都非常的重信,一但失信于人,就会有一种天地之间无立足之地的感觉,大明的百姓也对失信的人很是回避。

白名鹤拿出了自己的试卷。

真zhèng

的试卷当然不可能贴出去,不过试题却可以。

“第一套试卷为账目学,分为三张卷子,分别是基础会计、运营会计、成本会计。三份关卷子各自计分,我们公布出去的考题就是,第一天,头一份卷是考记账的本事。第二份卷子考的是计算利钱还有核算挣钱损失的本事,第三份就是各工坊核算一件货物的生产成本的卷子,我这里连答案都准bèi

好了。”

“答案可是唯一?”

“有些东西,只有一种正确的答案,但却可以有多种达到正确答案的过程。”

高谷也精研过算学,白名鹤这话算是有理。

“第二天考的是物流类。同样分为三张卷,分别是力学、容积学、运输学。”

“第三天考的是人制,工坊管理、码头管理、街市管理。”

“第四天……

白名鹤这是连教七天,只到第七天才会考到论语,可论语却也不是主考题,主考的内容却是蒙学之法。

大明太多人都是在死记硬背的,一个优秀的蒙师,可以在孩童十岁之前,就让这些孩童熟悉四书五经,基础算学,还对君子六艺有过一定的接触。

许多只会死记硬背的蒙师,孩童到了十岁,连一本论语都背不过。

可蒙师不会说是自己的责任,只会说是孩童太笨,这也是为什么白名鹤要把吴与弼请到南京来,这个人已经算是在研究真zhèng

的教育学了,如何让人能够学会写字,学会把知识运用到生活中,学会在生活之中道德行为受礼教的约束。

“百无一用是书生,特别是考了五次乡试的,更是废物中的废物,粮渣还能铺路,他们回去给孩童蒙学也是误人子弟,这些人唯一的出路就是,在街头代人写信罢了。”

白名鹤越说越厉害,高谷气的胡子都在哆嗦。

“当然,如果全大明人人识字的话,这些秀才还能作什么?难道识字也是特权,农民与工匠不能识字吗?”白名鹤这句话,可是真zhèng

把高谷给噎住了。(未完待续……)

第320节 姐夫!

高谷动摇了,他头一次失去了信心。

白名鹤有一句话深深的刺激了他,当整个大明,人人会读书识字。虽然作不得诗,写不得赋,却可记得日常,可写家书。那个时候,只会背四五书经的死板教条的秀才们会如何?他们是读书人没错。

可他们自可以自许高贵吗?

高谷回到自己在南京一名学生的府上,把自己的想法提到了。

那学生苦笑着:“恩师不是在杞人忧天,学生眼下就感觉自己就如那无用的书生。每日只在抄写记录一些公文,除了抄抄写写之外,每月等着俸禄,也仅是如此。学生在南京码头受过辱没,可却无法反驳。”

“何事?”高谷的好奇心被勾了出来,没等自己的学生讲完就开始问了。

高谷的学生只当是老师的关心,立即回答:“来自南边的船,当时学生负责清点发给南京六部过年的年礼。因为货物众多,需yào

认真查点。却被一位船工羞辱,认为我等在码关上妨碍到了他们。我等须将货物运离码头再作清点,否则会影响到其他船只下货。”

高谷点了点头:“或许他语言不敬,但来往货物非常之多,码头不得占用这也是四地水师有过公文的。”

“学生说的不是这个,那船工认为学生清点货物的办法过于愚蠢。给学生讲了一个鸡兔同笼的小段子,就是讲这个段子的时候,他用铅笔在一张纸上作了些计算,学生现在还保留着那张纸,请教过算学优秀的同僚,只能说相当的高明。”

高谷听懂了。这些人用的是一件件去数的笨办法。

水师这些船工之中,负责货物调配的人,每个都要精学算学,用的是计算的办法。否则,一件件一箱箱去清点,码头上的时间浪费得太多了。

眼下大明的情况下。码头又小又少,船只极多,货物极多。

“罢了,老夫给万岁上奏本。将此事说说,或许天要变,儒生所学不能只是四书五经,否则不出十年,儒家将不会再被百姓所敬重。”

高谷的话让他的学生深感认同。

“老师所言极是,以往都说读书人为士。可一但工、农、商发xiàn

,他们所学不比士所差,他们的见识高于读书人的时候,读书人也不再那么神mì

高贵了。这是白名鹤引的祸,却不是他的错,正如老师说言,难道天下百姓没有识字读书之权利吗?一但书籍的价格再降五成,人人买起得书的话。学生已经不敢想下去了。”

知识垄断,并不是人为的原因。

一来是书与文化用品太贵。二来是百姓没有意识到除了科举之外。读书还有其他的用处。三来就是,能传授知识的团体,总是在少数人拥有。

大明的识字率,不到百分之一。

白名鹤才懒得管高谷怎么样想呢,他只是需yào

一些优秀老师。眼下,白名鹤还有一件大事要作。那就是自己和怀玉的洞房。

白名鹤不是霸道的人,当然别人可不这么认为。

怀玉所作的小院,依然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明玉苑。正门进院之后的花园正中,就有一块巨大的玉石。这块石头是商帮的送来的,是原玉。白名鹤也没有让人雕刻,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就摆在院子正中了。

正好符合这个园子明玉苑的名字。

守在门口的几位宫女见到白名鹤出现,转身就想逃。不是白名鹤可怕,是因为白名鹤身边跟着的两个人,身上的腰牌代表着他们在宫里高高在上的地位。就是总管太监见了这种镀金的腰牌也要给几分面子。

“附马爷赏赐,谢恩退下吧。”

一个护卫将一包小银锭扔给了为首的宫女,那宫女连声道谢捧着银包飞也似的逃了。

内院两上小宫女在门口等着,看白名鹤到了,将门打开后退到一旁。

护卫给了一人一锭金子,都是二两的小金锭。这是王诚交待过的规矩,虽然宫里有时候挡着门讨赏钱的事,许多人作的过火了,但其实也是图个吉利,你白名鹤也不差这点,所以赏赐一些就是了。

“姐夫!”怀玉小脸红通通的。

白名鹤的脸也一下就红了,有些迟疑的说道:“这个,能不能换一种称呼,叫夫君如何?”

“恩,夫……君!”怀玉还是有些不适时。

喝交杯酒什么的,怀玉一直都红着脸,一句话也没有说,无论白名鹤说什么,怀玉都只是点头。

算了,还是办正事吧。白名鹤轻轻的将怀玉抱起。一室春光……

突然,怀玉尖叫一声:“姐夫……,疼呀!”

白名鹤差一点就交枪了,这感觉太邪恶了,难道自己的脑袋被后世的网络污染的太厉害了?那再继xù

……

“姐夫……”怀玉一声尖叫,白名鹤相信这声音可以传出十里远,特别是这没有夜里喧闹的大明夜晚,白名鹤又想停下了,心里总是有一种非常古怪的感觉。

别说是白名鹤,就是旁边园子里的清荷,脸上都是古怪的表情。

好不容易熬过去了,白名鹤感觉比搬了几万块砖太累,正准bèi

哄怀玉几句,谁想怀玉已经睡着了,而且这丫头竟然还有卷被子的习惯。好冷!

白名鹤没办法,穿上衣服在床边靠了一夜。

好不容易天亮了,白名鹤找了借口就逃掉了,那脸色一看就是没有睡好。

次日清晨,白名鹤找了个借口要出游。他来到南京好多天了,还没有在这里转过。白名鹤想看一看,古代南京与现代南京的风景。

白名鹤的马车在前,怀玉与清荷的马车在后。

“怀玉,昨夜过得如何?”清荷帖在怀玉的耳朵小声的问着。

怀玉咬着点头,也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很直接就开口回答:“姐姐说会有点疼,结果是很疼。姐夫倒是心痛我,说过几天再继xù

。我到是感觉姐夫很辛苦,满头大汗的。最后我睡着了,醒来之后姐夫穿着衣服床角卷着呢,下次要准bèi

两床被子了。”

怀玉也不知dào

,房内的话是不能随便讲的。

清荷心里笑骂了一句傻丫头,心里却是大概明白,白名鹤满头大汗是被怀玉那一声高过一声,姐夫的尖叫给影响的。

白名鹤不知dào

两个丫头正在马车上说自己的小话呢,他的心思已经转到了眼前的风景上。

第一个要看的,就是长江。当白名鹤来到江边,看到江面上除了一些船只之外空无一物,心中莫名的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因为在后世江面上还有桥。

“这里,应该修一座桥!”白名鹤下意识就开口了。

这句话开口之后,白名鹤就后悔了,依大明现在的工业能力,在这里修桥就象是天方夜谈一样,或者说是在白日做梦。一座桥,在长江上修一座桥?

“姐夫,你睡醒了吗?”怀玉在一旁问着。

白名鹤哈哈一笑:“是作梦,也不算是作梦。我计算过了,这里修一座桥需yào

上等精钢一百万石以上,需yào

上等水泥至少八百万石以上。需yào

人工五十万连续干十至十五年。修一座桥,希望我有生之年可以修起来。”

后面跟随的人不少都听到了白名鹤这番话。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心思。

一百万石精钢是什么概念,整个大明所有的士兵每人一套精钢铠甲,外加全套的精钢武器,多余的还可以至少再装备十万精钢甲重骑兵,这还用不完,继xù

用。再造一万门精钢火炮也差不多够用。

所以,白名鹤的话只当是在作梦吧。

真的有一百万石精钢的时候,就算是大明皇帝也不敢下旨修一座桥,满朝文武的唾沫杀伤力非常的惊人。

眼下,大明精钢的产量,一年也就是三十万石上下,这还是在唐山新钢坊投产之后。

白名鹤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心说有生之年能修这么一座桥,此生也值当了,也没有算白来一次大明。

“南京风景最好的地方在那里?”白名鹤又问了一句。“玄武湖、钟山!”一位在南京办事的东厂番子回了一句。白名鹤愣了一下,又问了:“那么南京城最好百年老店,老字号有那些?”

“全南京最好的厨子、最好的点心师傅、最好的首饰匠、最好的手艺师傅。除了咱们从京城里带来的,就是行首院的人,所以这些最好的也在玄武湖。”这次倒是王诚开口回答,白名鹤真的是哭笑不得。

“也罢,总是见到长江了,也没有算白跑出来走一圈!”

白名鹤还能说什么?

白名鹤的游玩就这么无端的中止了,除了看了一眼原始的长江之后就掉头回家了。

几天之后,京城。大明皇帝已经接到了来自高谷与白名鹤的奏本,看过之后却是皱了起眉头,倒不是这奏本有什么问题,也不算是谁的错,只是这奏本预示着未来的一种改变。

想来想去,大明皇帝朱祁钰对蔡公公说道:“叫金英安排一下,明天早朝后,朕要借用白府那个道堂静思半日!”(未完待续……)

PS:这一个章节,今天删除了重新。

理由只有一个,原先的版本,自己读了,感觉有些……

邪…………

恶…………

第321节 帝位

白府的静堂是什么地方,对于外人来说,那里可以算是一个皇家静堂了。

毕竟是曾经出过家的永清公主静修过的地方。

听闻白名鹤就经常在那里静思,或许那里真的得到了某种天人感应吧。

蔡公公作为近侍,连他都不知dào

那一间静堂有什么秘密。

大明皇帝朱祁钰独自一人坐在了静室之中,在进白府的时候只是吩咐了一句,不得打扰丽苑公主休养,原本白名鹤说接到南京去。自己的夫人生孩子怎么可能自己不陪在身边呢,不过这边有御医的医案,认为距离生产不足半月,不可轻动。

两宫皇太后,皇后也有旨,认为不能随便再动了。

白府现在有常住的御医,还有几位宫中有经验的老宫女陪着,白名鹤二伯白崇远在京城的一位婢妾,其实就是小妾了,属于没有正式身份,还是婢女身份,却有小妾之实的女子,日常照顾白崇远起居的女子也在这里。

虽然她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可以作,但总算是白家有人在这里。

白名鹭每天早晚都会来一次,询问医案。

大明皇帝朱祁钰到了白府,依礼孙苑君一定要出迎的。但家中无男丁,依礼也可以回避。更何况大明皇帝只是借用静堂。孙苑君只知dào

,那静堂白名鹤派人日夜守着,就是白家人都不许靠近。

或许有秘密吧,孙苑君也知dào

,有些秘密自己不知dào

更好。

金英亲自守在门外。

南宫大明太上皇朱祁镇书房之中,两个穿着几乎一模一样服色的男子面对面的坐着。他们穿的都不是龙袍,却都是一件很普通的青色长衫。

“我以为,到死也没有机会见到你。或者说。再见只在你死我活之间。”朱祁镇先开口了,语气很是平静。这些年在南宫之中,每天读书,静思。人也变得安静了。

“皇兄背上那条伤痕没有消失之前,作弟弟的不敢有不尊之心。只是皇兄这个皇帝却不是一个好皇帝,是皇兄差一点断送了大明的江山。我身上流的也是皇家的血脉。最初披上龙袍的时候,我日夜难眠,因为也怕自己是一个昏君。现在,我同时是日夜难眠,却是因为公务繁重,我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朱祁钰接接过话题,说了好多,也是他的心里话。

说完之后,朱祁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皇兄。在几个月前,我才真zhèng

知dào

,作皇帝苦!”

朱祁镇愣了一下之后,爽朗的笑了几声。

朱祁钰却是很严肃:“作皇帝,随心所欲很可能就成了一个亡国之君。可听大臣们的意见太多,又感觉自己象是一个提线木偶。这其中尺度,每日让我食不安寝。”

“三杨从来都没有把我当作皇帝,只当我是一个孩子!”朱祁镇也说了一句心里说。

“皇兄说的话。放在两年前我可能会怀疑,此时我信。”

没等朱祁镇再开口。朱祁钰话锋一转:“皇兄,白名鹤此人如何?”

朱祁镇没有回答,而是盯着朱祁钰的眼睛。

“请皇兄教我!”朱祁钰起身一礼。

“他有一把剑,也可以说是上天的恩赐。那剑换了几代主人,却无人认识。可为什么到了白名鹤手上,却被认了出来呢。我的回答就是。白名鹤就象是那把剑!”

朱祁钰没听明白,或者是没有理解其中深意。

朱祁镇笑了笑:“轩辕神剑只在传说之中,是定天下之剑。可谁见过?而湛卢呢,史上有过无数的传说,每一个传说都可以在史料之中找到出处。湛卢剑是神剑。无论握在谁的手上,都代表着战无不胜。白名鹤就象是湛卢,他的才能远远的超过了你的想像,眼下的白名鹤只是冰山一角罢了,正如你在问为兄,白名鹤如何一样。白名鹤也在观察你这个大明皇帝如何?”

朱祁钰默默的点了点头:“皇兄说的是!”

“很好!”朱祁镇称赞了一句。

“皇兄称赞的可是,我没有以一个帝皇的身份在说,天下之才应为我所用。或者是,白名鹤他有天大的胆子,还敢观察朕吗?”朱祁钰笑着说道。

朱祁镇微微的点了点头,证实了朱祁钰的说法就是自己的意思。

“为兄说湛卢,也在说白名鹤。如果没有土木堡之变,为兄还是皇帝。那么白名鹤这个人会如何,为兄在这里思考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

“请皇兄直言!”

“以为兄的性子,是容不得这种目中无人的狂士的。所以白名鹤肯定会走,正如湛卢一样,不是剑不好,而是这样的剑会选择主人。白名鹤就算是作海匪不出十年,也是天下第一匪。如果白名鹤远去倭岛,怕是二十年时间,白名鹤会有一百万凶猛的恶狗!”

听到这里,朱祁钰不理解了:“皇兄,为何是恶狗呢?”

“因为白名鹤骨子里厌恶倭人,所以倭人在白名鹤眼中,就是恶狗,连忠仆都算不上了。接下来第二步,白名鹤会对夷州岛下手,在那里以富足的生活吸引大明过得不好,却有才能的人,不出五十年,白名鹤手上的势力纵然岳武穆重生,都只能望洋兴叹。”

朱祁钰非常用力的摇了摇头:“白名鹤不会造-反,这一点我深信。”

“为兄也没有说白名鹤会造反,但他不会让之后的大明皇帝睡得安稳了,恶虎在侧,自然要励精图治。而白名鹤的接班人,绝对会比接替你成为大明皇帝的人更有才能,十倍、百倍的才能。”

朱祁镇的语气非常的严肃。

大明皇帝朱祁钰也明白为何把白名鹤比作湛卢剑了,湛卢绝对是天下无双的名剑,甚至找不出能为之匹敌的剑。而这把剑,不会任人摆布。大宋皇帝杀了岳飞,湛卢从此消失了数百年。

“坐着!”朱祁镇示意朱祁钰不要动。

很快,大明太上皇朱祁镇就拿来了一些废纸,这些纸被水泡过,要么揉成团,要么就是碎纸片拼成,还有一些是被火烧的残角。

“朕还是太上皇,朕只给你的人下了一道命令,就是将所有白名鹤关于给他儿子的书本草稿,特别是那些要毁掉的部分给我收集来。”

毁掉的?

“皇兄,我知dào

白名鹤所有的草稿也都收藏着。”

“所以我说要毁掉的,比如这一张!”朱祁镇拿出一张由无数指甲大小的碎片拼成的纸张,然后还有一张自己复原的。“我花了足足十天时间,只为了把这一张复原。白名鹤撕掉的不多,甚至极少。就我知dào

,总数也不超过十张纸。”

因为是给自己儿子的课本,白名鹤就算写错了,画错了,也会把草稿留下的。

但这一张却是例外。

“复原之后,这上面讲的是一种农物。有详细的介shào

,写着原产于美洲大陆,流传至大明种植。可高密度种植,水肥需求量巨大。一亩田水肥二百斤,可亩产0.7吨以上。”朱祁镇给自己的弟弟解释着。

半吨,这个词朱祁钰似乎听过。

白名鹤有几次无意识的用过吨这个量词,后解释是十石为吨,这只是自己的习惯。

0.7这个标注的方式,大明皇帝也在东厂的报gào

之中看到,这也是白名鹤的记数习惯。0.7代表的是十分之七的意思。

“美洲在那里?”朱祁镇笑问了一句。

朱祁钰陷入了深思之中,好半天才回答着:“白名鹤曾经在东厂制作过一份天下的地图,大明在整个天下只占很小的一部分。但后来我却知dào

这份地图并不完整,白名鹤在自己书房的暗阁之中存着一张完整的,依图上的比例我作了计算,距离大明五万里!”

“恩,看来真有美洲!”

“那美洲,还有详细的介shào

,有一种农作物亩产五十石。”朱祁钰把白名鹤暗阁之中那最后一本,也只有自己看过的那本内容大概的讲了。

听到五十石,朱祁镇在那些废纸之中翻了翻。

“叫土豆,这里有不完整的一张,实在是拼不出来了。还有半筐这样的碎纸片,或许其中有这个全部的碎片吧。”

朱祁钰没有再看这些。而是说道:“皇兄,我来是想问。白名鹤打算给见深,就是曾经的太子,现在的沂王作伴读。我相信,白名鹤用的书本难说会用到自己编写的这些多少。可一位有伴读,那些人所学就非同一般了,我也自私,那位皇位我不会放qì

。”

朱祁镇懂了,如果自己的儿子象白名鹤一样的拥有非凡的才能,自己的弟弟不会安心。

“只是一个孩子呀!”朱祁镇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曾经我是一个孩子的时候,皇长多次从皇宫之中偷偷送来点心给我。这份情谊我不会忘记,我并非无情,但关系到皇位容不得我没有私心!”

朱祁钰已经说的很直白了。

“皇兄,我也不可能说不让白名鹤再作老师,天下会说我的小气。”

朱祁镇也是被逼得没有退路,关系到自己的儿子,作为一个父亲他不可能不在意。只好说道:“那么,十六岁那年流放五万里,你可满yì

?”(未完待续……)

第322节 一年之约

朱祁镇已经作出的退步了,在大明流放三千里就是仅次于杀头的重刑了。

流放五万里!

朱祁钰摇了摇头:“见深要是有白名鹤三成的才能,流放五万里,他能够裂土封王。到时候就怕是白名鹤会亲自带舰队去开战了,这不是我信不过皇兄,而是我也非常了解白名鹤,他曾经岳王庙说过,一寸河山一寸血。”

朱祁镇听懂弟弟的意思了,自己的儿子才能过高,到了那片蛮夷之地后,也能建立起一个强dà

的封国来。一但不听京城的控zhì

,那么第一个动手的肯定是白名鹤,师徒开战,这种惨烈何其残忍。

“我写信给白名鹤,让他……”朱祁镇心说,这么好的老师真的是可惜了。

“白名鹤自己整理的书籍上写过,初学为六岁。所以再等一年,然后在祖宗面前正式行弟子礼。还有,太子四岁了,也到了学前开蒙的时间,我要白名鹤立誓,尽其所学传授,这一年时间正好可以认真选择伴读之人。”

人是自私的,特别是皇位这种大事上,朱祁钰能作到这份上已经很难得了。

“也好,只是……”朱祁镇心中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万一你的儿子很差呢?

谁想,朱祁钰很直接的来了一句:“如果我的儿子无才无德,这代表上天不认可我这个皇帝,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皇兄你也不是一好皇帝,那怕我知dào

你所作的事情之后,依然不认为你是一个好皇帝,那只是你在无路可走之后的无奈之举!”

朱祁镇苦笑着摇了摇头。

朱祁钰又说了一句:“皇兄后自己穿衣,自己盛饭吗?”

朱祁镇愣了一下。他不明白这问题有什么意义。

“皇兄,白名鹤对见深说,男人有二十个最基本必学的知识,第一条就是会填饱肚子。所以,见深不但会自己穿衣,自己盛饭。而且还会生火会洗米。会煮出一锅能吃的米饭,想来再有几个月,他也能煮出香喷喷的一锅米饭来了。”

听朱祁钰这么一说,大明太上皇朱祁镇却不知是喜还是悲了。

身为大明皇帝,自己的儿子还要去下锅台。

不过转念一想,白名鹤说的没有错,活下去才是最重yào

的,如果关进南宫的只有自己一个人,怕自己已经饿死了。

“白名鹤找伴读不光是读书。他是要找同龄的孩童和见深实实在在的拳拳到肉。他给护卫们讲过,男人没有见过血,自己都没有流过血,害pà

流血的话,就不要身为男子。白名鹤和护卫交过手,被打的满脸都是血,却丝毫没有流露出惧意。”

“很可怕吧!”朱祁钰双手扶着桌子,盯着自己的兄长。

朱祁镇很用力的点了点头:“是很可怕。白名鹤这个人果真很可怕,对自己够狠!”

“正因为这样。我才害pà

他的学生们。不仅仅见深一个人,那些伴读我也不怎么放心。所以这一年时间里,我要认真的挑选,亲自挑选,每个人都要很认真的考lǜ

。”朱祁钰的话引起了朱祁镇的共鸣。

身为皇帝,有一个这样不安份的人就已经非常可怕了。

如果有一群呢。

这样的人必须紧紧的握在自己的手上。必须是忠良之后,祖上都是大明勋贵才可以。但绝对不能是宗室中人。

两位兄弟,两位皇帝,年龄相差不多,儿时的关系不错。

因为皇位失了兄弟之情。此时却象是有了共同的话题,也不知dào

谈到什么,两人都爽朗的笑了。

白名鹤不知dào

这些,对于整个南京城因为白名鹤公布的考题而出现的混乱也视而不见。反而是召集了十大商帮的人代表来到自己的白马阁。白名鹤的召集不需yào

理由,连一个借口都不需yào

,只说让他们来,十大商帮立即会派出有份量的代表过来。

“上次是催货,这次不知dào

为什么?”宁波帮的人品着茶。

江西帮的人接口说道:“李氏高丽那边王宫里已经有了结果,那些瓷瓶代工的样品也收集了一些,按时间来说也不算慢。这事情也不算是大事,需yào

上报的已经有了正式的文书送到了陆师爷那里了。”

徽商来的是老人谢一元。

到了他的年龄已经顾及不了具体的生意了,因为年长所以常驻南京。也可以说,白名鹤往那里去,他就往那里搬。徽商眼下正到了大发展期,万一有什么大事这边派的代表不敢当即作主,会误了大生意的。

所以谢一元每次遇到白名鹤有事,都尽可能亲自来。

不但他来,还会带上两位商帮的长老,以及两位未来有资格接班的中年人。

“老夫倒是注意到一个趣事,我们已经坐了快一个时辰了。上了四次热茶,可那边桌上那个壶,第一次加了热水之后就放着没有动过。白府的人很讲规矩,这里的丫环都是宫里调教的,屋内摆什么,不摆什么都是有规矩可以查的。唯独那个壶,很古怪。”

没错,就是有一个壶,与这里所有的一切格格不入的一个壶。

一个象是竹编的壶,说是壶却更象是一个瓶子,因为大明的壶是有嘴的。

好几个人起身去看的时候,白名鹤笑呵呵的走了出来:“谢老好眼力,我刚才还和行首院的慕容老、拜占庭的亚里士开玩笑说,是估计要等到两个时辰呢!”

见白名鹤出来,众人都是起身施礼。

白名鹤提过那只壶来,放在复姓慕容的老者手中。慕容老头接过后:“大人,这物件亚里士兄弟出力最多,特别是最后封口的那个技巧是我等想也想不出来的。”说罢,将壶交给了亚里士。

亚里士,来自拜占庭。是一位宫廷学者,与后世许多发明家一样,这位一样是研究狂人。他眼下已经学会了至少八百个汉字,会说简单的汉话。倒是行首院这些人,最出色的也不过能背下三百个单词,不过却也会说简单的交流。

亚里士喜欢大明,因为在这里,他头一次不用为四处请求研究经费而劳心。

你需yào

什么,只需yào

列一个清单,百分百给你准bèi

过来的是双份,有任何一件东西你不喜欢,立即照这类型来上十种不同让你再挑选。

除了研究用的物资之外,照顾他日常起居的就是四个人。而且还给他配了二十名助手,任何活都可以安排这些助手去作。

白名鹤提出一种设计,叫保温瓶。

是一种玻璃镜子的变种,以现在的工艺技术要完成白名鹤的要求,难度太大。

可喜欢研究的疯子们最不怕的就是难度,他们喜欢面对各种各样的挑zhàn

。在证明了白名鹤的理论绝对正确之后,就是实践了。

其三个月时间内,浪费掉了物资让拜占庭的疯子们,还有大明的超级工匠们都心痛的无法形容。几石黄金就这么扔进去了,可上面管事的又给抬来了两石黄金,这就是态度,你们尽管整,整到成功为止。

终于,一件成品出现了。

白名鹤脑袋里还想着的是后世现代的热水瓶呢,那种几磅容量的。

这个不大,只能装大约一升多一点的水,而且细长,瓶胆本身的重量至少是后世的五倍。不是那种轻薄的,而是比较厚的。

“虽……然。这壶……”亚里士费力的说着,旁边慕容老头帮着把话说完整了。那意思就是,壶距离白先生的要求还差了很远,在保温的能力上远远达不到白先生所要求的十八个时辰,装水量也只到三分之一,但勉强却可用了。

证明,这种产品是成功的。只需yào

再次改进就好了。

行首院的人了解白名鹤,这种东西已经可以量产了,先挣到银子再继xù

投入研究也行。没有必要一次性达到完美的程度。

这个很厚,勉强算是中空的,好在无论是中国古代,还是欧洲古代都已经有了使用石棉的历史,在用水银作了镜面之后,再放进去石棉布。最后封口,再尽可能把夹层的气抽出来,要知dào

仅这一个最后的抽气工艺,就差一点把人折磨疯了。

亚里士将那壶中的水倒了出来。

有商帮人的去试了试水温,很烫,手根本就不敢直接去接触。

“这天气,估计五个时辰是极限了。倒出来的水是温水,泡茶是绝对不可能的。保证泡茶温度的水,放在草原上一个时辰就是极限,很有可能一个时辰也保证不了。”慕容老头说的是他们实jì

测试过的数据。

这数据按白名鹤的想法还差的远。

可这又能如何?

这已经是奇迹了,谁曾经想过,水温可以保持一个时辰以上。

一杯茶放在桌上,这天气下眨眼的功夫就温了,也用不了一会就冰冷了。

“估价吧!”白名鹤往自己的椅子上一坐。

十大商帮的人盯着这壶,有一种要发疯的感觉。给这东西估价,如果天下就这么一个的话,敢贴上宝物的标签放在京城叫出一个天价来。

那么如果大量的销售呢,这东西要标个什么价合适呢?

“一百两!”有人开价了,倒也不是胡说,这肯定要考lǜ

过实用性的。再贵的话,不如多养活几个奴婢,让不断的给烧着热水呢。所以这物件,就是一个奢侈品罢了。(未完待续……)

第323节 造福于民

听到一百两,白名鹤爽朗的笑着。

亚里士将一枚金币交给了慕容老头,很显然两个人在打赌了。

“一两银子,贵不贵。”白名鹤问了一句。

如果一两银子的话,这东西可以说便宜到没有办法形容了,这东西应该是暴利的,但白名鹤宁了这么低的一个价格的话,值当吗?

“以为无利可图了?”白名鹤笑着说道:“这东西好不好,农人下地干活,天气寒冷却装了一壶热粥,行商除了为利之外,还要有为民造福之心。大量的印制书本,让书的成本降下来,也是为民造福。关心民生,也一样。”

“老朽惭愧,白大人心怀民生,只是但凡货品总要有利。如果一两银子一只,大明人人买一只,或是大人负担得起。可观此物运输不宜,最终可能是,大人这里一只一两,却有人暗中加十倍,甚至十数倍的价格卖出。”

谢一元的话就是说白名鹤,你怕是银子多到用不完了,这会拿出来浪费了吧。你敢一两银子一只,全大明就敢人手一只,到时候这账目也有近一亿两银子,可成本有多少呢,会不会是卖的更多赔的更多。

白名鹤很想告sù

这些人,一只最普通的玻璃杯,就算是全手工制作。眼下大明这里量产的成本已经控zhì

到三十文钱以内了。放在后世大工业化机器生产,一只普通的玻璃杯才一块五左右。

“罢了,你们定价吧。”白名鹤不想和这些人讲了。

白名鹤说了这话之后,才有侍女将一只只的盘子摆上了。各种玻璃制品,其中多是杯子。然后有盘子,还有防风的油灯等等。

在摆桌的时候。有个侍女不小心打碎一只很普通的杯子,却没有流露出意料之中的紧张,而是拿来扫把快速的将地上的玻璃渣给清理干净后,才躬身一礼退了下去。这个反应在商帮看来,是白府很有规矩。

下人作错事情,先弥补错误再说处罚的问题。

事实上,是这个侍女知dào

这只杯子的价值,她赔得起。因为她给自己家里买了一套,这样的杯子府里只收了她平均每只八十文钱。对于白府的工钱来说,八十文钱赔得起。当然,也未必会让她赔钱的。

“高丽那边,一只保温壶卖一百两也是太贵了。卖得贵了,这边的产量就会浪费掉。总不可能工匠们停下来生产吧,所以可以适当再低一些。刚才打碎的那只杯子,坊里的成本三十文,再加上其他的,五十文可以控zhì

在内!”

产量会浪费。这话听起来象是笑话。

大明并不是没有自产的玻璃制品,只是这种纯透明的,而且实用性极高的非常之少。道门在利用铅炼丹的时候,温度达到九百度以上。也曾经偶尔得到过类似玻璃的制品。纯色的琉璃也不是没有的。

只是工艺复杂,多是用作装饰品。因为没有足够的实用性,所以在大明也没有得到大力的发展。

象白名鹤这样。有着完整的材料配比,工业化的流程。特别更具体实用性。

大明原有的玻璃坊只有两间,全部是属于宫办。纯透明的玻璃几乎没有。带有一点颜色的,制作食盒、盘、碟等物。另一间是专门制作装饰品,特别是围棋。

“玻璃之事,大明内你们只当为本官跑个腿吧。这部分利钱,本官给你找出来。高丽与倭岛的玻璃生意之中,给你们找一份利钱吧。”

“不敢!”谢一元起身施礼:“我等在大人这里受到了实惠已极多,已经是心中惶惶了。”

白名鹤的利那么好吃的。开口叫你们帮点小忙,竟然还敢要利钱。谢一元心说一帮无知小辈们,如果真的唯利是图,坏了名声才是极差的。

“既然如此,本官就吩咐了。”

“请大人吩咐!”商帮的代表齐声回应。

“这个名为暖瓶,一两银子的价格或许是低了,这样吧,一两银子从这里出货,距离的远近你们适当加些价。第一批的货量不多,本官会上奏本给万岁请旨,大明百姓限量购买。一是六十五以上的老者、二是名声乡里的孝子、三是褔合之家、四是留守之家!”

白名鹤说的是留守之家,与现代的意思不同。

那个时候,在外为官的不可能带上自己的父母。如果家中只有一个独子,独子为官在外,家里纵然有姐妹常去照顾,因为无子在所以也算是孤单的老人。

谢一元有些感动,身为他就是一个老人。

“我徽商,愿将细布一匹降一成半,以助大人之善举。”谢一元的话也引起了许多人的响应,大明以孝以德治天下,此时的商人能把生意作大的,仁、义、善、信、德就是他们的一直遵守的。有些商品本身产量就少,眼下大明亦是一个物资匮乏的时代,如果十大商帮一起配合,会带动大明的德孝教育。

“那么,山西、陕西、山东三帮,就负责北上的交yì

。辽东那些部落交由浙江帮去作,倭人那边换生丝的事情,由宁波、杭州两帮负责,高丽那边交由徽商负责。岘港由福建、广东两帮负责,西南各地由……

白名鹤快速的将外销玻璃制品的生意分配了下去。

似乎有些不公,但些许的差各帮会在其他的生意上再作调整,私下开会去解决就是了。

但白名鹤对大明国内销售的方略却完整的执行了下去,各商帮除了相应的运费之外,再加一成的耗损与两成利一成税。那么实jì

的销售价格只要不是那些天高水远的地方,基本上可以控zhì

在二两银子左右。

西南的云南等地,能控zhì

在五两已经很勉强了。要是上了高原。一只仅运输成本就超过十两银子,这是交通带来了成本。是不可抗拒力。

白名鹤又找到了高谷,意思是联名上书请旨。

高谷把白名鹤的奏本翻了翻后笑了:“白大人。你作官几年了?”

听这口气,白名鹤感觉有一种嘲笑的味道在其中,但还是很认真的回答:“有一年零两个月了。”

“原来有一年多了,不过也是。白大人你既没有上司,也没有可以请示的人。有什么想法要自己作主了,要么就去面圣了。对朝堂之上的规矩似乎是半点也不知dào

,就这么一点小事,你就需yào

请旨,你认为万岁一天可以看多少奏本呢?”

白名鹤想了想朱祁钰。辛苦一天能批阅七十天就已经累挂了,一般三四十本差不多。

处理一件公务,可不是看新闻条目,看一条就算是解决了。

高谷也不再嘲笑白名鹤,也没有再称呼白名鹤为白大人,只是说道:“白名鹤,万岁那里的奏本分为三大类,第一类是紧要公务,可以说每一件都是顶大的事情。第二类是通报条目类。就是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内阁与六部如何处理,如果万岁需yào

看其中那一条,再单独从内阁调阅。或者复批。最后一类是杂务类,比如曾经有人弹劾你,可在万岁面前只在一个内阁的条阵上写道。有官员九十七人弹劾白名鹤,然后列出弹劾你的主要名目。万岁有兴趣看了,再看看。没兴趣。就问一问内阁给一个处理意见,甚至连问都不问,交都察院复审就是了。”

高谷给白名鹤讲了一大堆。

白名鹤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高谷又给白名鹤讲了一些大明政务处理上的历史。

从太祖时,明太祖最高的时候,批过一百四十本奏本,可以说累到死。

然后设立了四辅臣,又设计了大学士,后废除。

到了成祖的时候,设立内阁协助处理政务,要是每件事情都由大明皇帝亲自指示,那一定累死了。

后来慢慢的,对于日常的政务事先订一个标准,只是在超出标准的时候才需yào

御批。

“这奏本,你递到京城之后,万岁是肯定会看的。因为是你白名鹤递的,要换个人这东西内阁直接就下书训斥了。这点小事,连礼部尚书都不用惊动,礼部一位郎中就能把这事情定了,然后下书各州府。”

“然后呢?”白名鹤又问了一句,这些州府就愿意干吗?

高谷无奈的苦笑了两声:“然后就看结果了,结果如果好,扬善之举如果成绩大。那各州府会记一功,各州府也会单独上书报gào

结果。再之后,有什么名士称赞也一并报上去。到了万岁那里,只会看到最多三句话。”

不用高谷解释了。白名鹤也想到那三句话的是什么了。第一句说这是什么事,第二句各州府事情得不错,第三句百姓仁孝者当助。

“那么我……”白名鹤问,他应该怎么办。

高谷爽朗的笑了两声后:“你连门都不用出,将这份东西换一种格式,变成一种同级文书。直接递给南京礼部尚书,然后叫南京礼部行文通知各州府,再单独加上你的印信就可以,末了,给京城报备。你当南京六部真的是摆设吗?”

白名鹤听出了另一种味道。

试探着问了一句:“是不是些许小事,南京六部行文就可以。那么高老,这个事情的大小限度如何?”

“你说什么,老夫年事已经高,耳背!”高谷扯高了嗓门回了一句。

白名鹤先是一愣,转而就明白了过来。

看来自己是摸到门道了,但高谷绝对不愿意把这其中的深浅告sù

自己,会犯禁忌的。(未完待续……)

PS:今天更的晚了。

因为今天产生了一种错觉,感觉似乎更新过了,哈哈哈。

第324节 南京六部

南京六部是什么东东?

白名鹤在看过的古装剧当中,一直认为南京六部是摆设,就是养老的地方。

可通过这么一件大事,至少在白名鹤眼中,这绝对不是小事。可放在高谷眼中,这却是一件大明朝政之中非常普通的小事了,甚至都不应该正式出现在给大明皇帝的奏本当中。而且南京六部这种养老的地方,竟然都可以行文全国。

那么,南京六部还有什么潜力可挖呢?

看白名鹤在深思,高谷小声的说了一句:“就是永乐年内,南京宝船厂也是南京工部在管的,到现在也一样。南京工部有些人,当年可是造过宝船的。”

白名鹤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多谢高老!”白名鹤拱手一礼就要离开,却被高谷一把拉住手腕:“白名鹤,其中也有线,过了红线一样会死人。老夫因为这种事情让你倒霉,你自己留心,凡事不可急于求成,每个月写封信给万岁。”

“多谢高老!”白名鹤再次道谢。

大明的人还真的很有品德的,就算是与白名鹤政见不合,但高谷却不会用下三流的手法害自己,反倒在帮自己。

白名鹤叫上马车,急急就往南京六部去了。

南京的六部并不在一起,但也距离不远,白名鹤要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大明天下最闲的地方,南京礼部。因为大明皇帝几乎就不来南京,所以礼部除了三年一次的乡试之外,根本就没有半点事情。

“大人。距离礼部还有一条街口……”负责马车的护卫回头说了一句。正说着,猛的一拉马。马前蹄都已经立了起来,旁边的几个护卫飞快的冲了上去。白名鹤更是吓得不轻。因为门帘放下着,也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

出了马车一看,几个护卫正在为难。

别说是护卫为难,就是白名鹤也一头冷汗。

一位五十多岁,穿着二品官服的人高喊着要撞死在马车上,以证自己的清名。

“南京户部尚书。”一个护卫在白名鹤身旁小声的说了一句。

“我得罪过他?”白名鹤反问一句。

曾涛从后面追上了来,一看情况后靠近白名鹤:“学生倒是知dào

原因,南京户部管着江南四省的税收,管天下盐引。这次因为盐的事情杀的最多的除了两盐司之外。就是南京户部的人,户部尚书也被严查过。原本南京户部还算是一个正常的职司,眼下江南四省的赋税之事由京城户部接手,盐务由兵部接手。”

“果真是大仇!”白名鹤感慨了一句。

“白名鹤,你这无毛小儿!”户部尚书指着白名鹤破口大骂。

“姓萧的,你当我白名鹤好欺负。都是一心为公,你凭什么骂我。我是让你少了一文钱的俸禄,还是让你少了黑钱。还是因为你借机贪污被我断了财路呢,你要死要活。总要有一个理由吧。”

萧镃,死脑筋加小心眼,景泰元年的时候,大明现任皇帝朱祁钰动了换太子的心思。他就去力劝,结果朱祁钰没理他。他就要辞官,后被多名官员联名挽留。朱祁钰非但没有让他辞官,还给他加了官。让他进了文渊阁,又准bèi

加户部右侍郎。

可看到他又感觉很烦。就打发到南京来了。

身为南京户部尚书,每天忙碌着,人生倒也快乐,可白名鹤却把他的人生毁了。

整个心里想着,是不是白名鹤整自己是为了讨好大明皇帝,因为白名鹤是换太子的主力,而且又是当今万岁的亲信,所以才来整自己的。

自己每天想着,越想越认为就是这么一个事情。

所以,当又一次看到南京户部上下闲的连喝茶都没有味了,就来街上转了转。正好kàn

到了白名鹤的马车,丝毫也没有半点的犹豫,一头就撞了上来。要和白名鹤拼个你死我活,就算是死,也要拉白名鹤下水。

看白名鹤敢冲着自己吼,萧镃也是急了。

“老夫为官一生,前些日子为了户部作的更好,让流传出来新式记账法让户部上下用心学习。你或是在记恨老夫,未经同意私学你的新式账法,所以让我南京户部上下每天只在官衙内闲坐。”

新式记账法。

听到这五个字之后,白名鹤嘴里如连珠串一样:“甲借库中纱一百担、后转借乙三十担、乙曾经为仓库修新仓库,未收账款八十两,一担折银十两。甲还纱时,只还了七十两。其余由乙来冲账,如何解?”

“库存账计件,减一百,后余额。而后,应收账目记甲借一百担、折银一千两,余额一千。还款后,贷入七十两冲顶。余额三十亦再作入账,同时从应付账款……”萧镃几乎没有思考,很快就把白名鹤这个题目给解出来了。

这东西白名鹤知dào

很容易,是最基础的财会知识。

然后又找了一个相当复杂,四角债务外加折旧与按月分摊费用的科目,萧镃也算是被难为了一把,不过却拿出小本与铅笔写写画画之后,还是给白名鹤算清楚了。

“萧老请上车,我们谈点事!”白名鹤扶着萧镃一只手臂,扶着老头要上马车。

这态度完全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别说是看热闹的不明白,就是萧镃自己都有些晕。不过这会已经冷静下来,不可能再和白名鹤拼死拼活的,刚才完全算是一时头热。

在往礼部去的路上,白名鹤很直接的开口说道:“码头上最近账目有些乱,前几天就发生了一些小麻烦。您老是知dào

,东厂这些人有些粗鲁,在码头上有些税目算的与货主有些差别。先不论谁对谁错,官府多收了货主的。这是欺民。货主少交了官府的是逃税,要是为了这种事情打起来。总是不好的。”

“你什么意思?”

“南京户部把所有关口的税给管起来,让东厂的人只管检查有什么违禁品就行了。那些粗人,查账的水平不行。就是数货的速度倒是很快,但您老要知dào

,账目清楚才好收税,糊涂税收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收的多少不好。”

南来北往,大明眼下只有两个码头没有商人。一个是广东钦州码头、另一个是天津北码头。除了这两个是纯粹的军管码头之外,就是南京原先的宝船码头。这会四周建起的货仓都连绵十里不止。

福建、广东、江南四省、北方、辽东。这一算大小码头十几个,其中南京、杭州、苏州、福州、广州、天津六大码头,每个码头每天的货物吞吐都超过二十万石了。这么巨大的货物量,就南京户部这点人物,连一个码头都盯不住。

“我们户部,眼下没多少人手了。”

“人手好办,这不是要考试了嘛!”白名鹤乐呵呵的笑着:“这是大活吧。”

“容老夫思量一二!”萧镃心里也知dào

,南京户部这下的地位有了保证,估计比原先管着江南四省钱粮赋锐的时候更风光。

白名鹤给南京户部的活。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大明对外贸易海关税务总管。

这关税自然是由出口税,还有进口税两种。出口税是事先讲好的,每一种货物都有名目以及税率。进口税也是有的。但区别却是极大的。

大米的进口税为千税五,其实就等于是交了一个千分之五的码头管理费罢了。

次高的税是宝石之类,叫奢侈品关税。最高收到十成税。因为利润大,所以这十成税也有人可以接受。别说是十成。就是收两倍的税宝石之类的货物也是有巨大利润的。

最高的税是岘港、高丽的手工艺品。

比如高丽棉布,直接加五成收税。白名鹤此举是为了保护大明的织户。还有瓷器,高丽的瓷器加收七成的关税。当然,特殊类是只收千分之五的,比如在名录之中,那些订购的低价值瓷瓶就是这一类。

五成与七成的大关税,几个大港一次也没有收到过。

大明的麻布已经是极好了,原本就比高丽的又便宜又好,只有疯了或者是傻了的才会去把高丽的麻布买回来,而且还面临了巨额的关税呢。

就是不加税都卖不出去的情况下,根本就不会有人往回买。

再不要说瓷器了,瓷器大明的上等瓷器怎么可能是高丽人能够比的,同样的道理。买回来又贵又差,还有巨额的关税在那里卡着。

很长时间,许多人都认为这种超巨额关税只是一个笑话的时候。行首院的人却再次增加了大量的高关税货物,比如进口木头是低关税,但木头制品就是高关税了。

然后,生丝的出口、染料等许多初级产品的出口,关税高的吓人。

有人计算过,一担生丝交足了税,拉到岘港之后比织好的丝绸还贵三成价位。商人们在码头的时候,就放qì

了这犯傻的行为,掉头拉上货回头,也不会把这种东西装上船的。谁也不作去作白辛苦还不挣钱的事情。

慢慢的,商人们开始分析白名鹤的作事风格,时间久了许多人懂了。

此时,白名鹤的用意才被世人所明了。

一个街口并不长,转过弯就到了礼部这边。萧镃与白名鹤这一闹也传到了礼部,礼部除了尚书之外的官员有许多都在二道门迎接,礼部尚书则在正堂门前等着。

这样的迎接规格,对于白名鹤一个从六品官员来说,已经高到无法形容了。(未完待续……)

PS:两连更。

不要经常发呆,会真的变呆的。

第325节 好、成、行!

白名鹤下了马车,他的护卫中有四个人先一步进了南京礼部的御门,四处的查看着。

这种不怎么合规矩的行为,南京礼部的人只是看着,只当没看到。

白名鹤与萧镃一同下了马车,萧镃却一伸手拉住了白名鹤:“空口无凭,白纸黑字!”

“什么?”白名鹤没弄明白。

“你说,南京户部的新职司,此事是件好事老夫代表南京户部应下了。但你口说无凭,要立书为证。只怕日后你会反悔,到时候此时只有你我二人所谈,所以你如若反悔老夫找谁说理去。”萧镃一本正经的说着。

白名鹤反问:“你看我象是不守信用的人吗?”

“只因此事重大,你白名鹤虽信用极好,但此事万一有了变故。如非你之责,有一纸文书在你总要尽lì

而助。否则,你或许就可以推脱。立书为证还是好些!”萧镃依然没有放过白名鹤的意思。

“好,不过眼下不行,总要从礼部出来,一样一样办事。”

“老夫跟着你。”萧镃整理官服,与白名鹤一起往礼部走。

刚才这一幕,礼部的人看到了,可一样当没有看到,他们是整个大明最闲的官,绝对没有之一。南京学政虽然被礼部管着,也比他们忙多了,如果乡试的时候礼部这些人不主动往前凑,那可以说数十年如一日的闲着。

见到礼部尚书,张凤。

这个人也是一个妙人,他可以说在大明这个朝代,第一个上书要求加税的人。

他曾经在一个月内,连续上书十二道。从开荒种田、增加亩产、增加税收、又要求给南京留备用粮草二百万石等等。唯一支持他的人就是现任户部尚书金濂,可惜他的理论并没有得到其他人的支持。

能被派到南京六部的。多少都算是仕途失意的人了。

见面之后,白名鹤依官职行了下官之礼,张凤回礼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请了白名鹤与萧镃一起入正堂,然后礼部几位职司很高的官员在一旁作陪。

白名鹤可不是空手来的,双手送上礼单:“吏考虽然不是国考。但人数众多。劳动各位大人帮忙实在是心中难安,组织考试无论是场地还是人手,都有许多花销,晚辈也不知dào

如何计算,这些许心意请一定笑纳!”

“好!”张凤也没有客气,接过礼单给了礼部左侍郎手上。

左侍郎打开礼单只看了一眼,头一行写着黄金五石,当下就用手按在心口位置。有点小激动,感觉心脏病要发了。赶紧将礼单合上,后面的内容连看都没敢看。

张凤依然一脸的平静,那怕他猜到这礼单不会轻也一样。

“晚辈有些想法,依高老建议让我来听一听张大人您的意见,此时也需yào

全国行文。您给看看!”白名鹤双手把那文修改过的文书递了过去。

张凤接过倒是看的认真仔细,看过之后当下就拿自己的官印给按了上去。然后才回答白名鹤:“此事,可成!”

这次的回答比上次的字数多了,重点也就一个字。成!

白名鹤有些摸不清,这种不说话的人或许不好打交道。他心中想的什么,光靠猜是猜不出来了。

“还有一事,想和大人您商量一下。这吏考可以为国选择一些吏员以助国力,虽然不如正常科举出来的人学问那么深,但古人也说过,长者以为栋梁。短者以为拱角。所以这大明还是需yào

些拱角的,晚辈想在南京办法,落选之人或者其余想用吏员的,教授一些实用的技巧,来年也可以再考。”

白名鹤说完。盯着张凤,在观察着张凤的反应。

张凤的手死命的抓在自己的大腿上,如果不是高谷事先教过他,白名鹤来了,客气的迎接,然后把谱摆足了,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他这会早就喊起来了。

什么栋梁,什么拱角。

南京礼部这些人,只说自己的礼部右侍郎在码头上被船工的学问给比下去了。此事你白名鹤难道不知dào

吗?

你白名鹤眼中,怕是这些吏员比有些官员都好用吧。

可面对白名鹤,张凤依然努力的保持着平静:“此事,行!”

这就答yīng

了,没有条件,也没有任何的想法。甚至不需yào

讨论一下细节,难道自己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呢?

不行,不能这样。这如果没有交流,只是这么三句话就结束了,白名鹤心中不安呀。

就怕南京礼部嘴上答yīng

,可实jì

却没有办事。

白名鹤心中一算计,又开口了:“还有一件事情,晚辈要向您这位前辈请教一下。岘港那里,晚辈圈了一小块地,不大也就有四十多亩。建了一个园子,那里命名为大明领事馆。而后又在南掌王城与暹罗王城也各圈了一块地,这两个能大点,一个有七十亩,一个有九十亩。也在建园子,名为大明使节馆。而后在京城也划了一块区域,依暹罗与南掌的风格,各建一个园子,分别是南掌使节馆与暹罗使节馆。”

张凤感觉心脏有点疼,他已经快要忍耐不住了。

白名鹤这已经是通番大事了,可按白名鹤这么说,京城礼部难道没有人过问。鸿胪寺那边难道没有安排使节吗?

“暹罗还有一处海港,也正在选旨。眼下晚辈确实是有些左右为难,杨善杨大人,自然是一心为公,也努力作事。只是一个人来往这四地,过于辛苦了。”

杨善!杨大秀才?

张凤脑袋里闪出了杨善那张上嘴唇在额头,下嘴唇在脖子上的脸了,这家伙除了一张嘴之外,脸上还有什么?

“杨大人很是辛苦,只是这岘港领事馆最近许多工作都让百姓有些意见。”

“不知是什么样的意见?”张凤实在忍不住了,杨大秀才除了嘴之外,张凤就不相信这个人有什么才能。

白名鹤也松了一口气,终于开口了。

“这领事馆不是使节馆,不管大明的大事,但大明子民在外的小事总是要管一管的。在岘港眼下无论是商、匠、民、农、士人数也有好几千人。这出门在外,总是要思念家人吧。所以这领事馆第一要务,就是驿站,收发信件。可因为管理不当,许多信被水给泡了,这件事情让百姓有些意见”

“为百姓造福,认真作事应当如此。信件被水泡是人过!”张凤应了一句。

“这第二要务,就是核查大明在外子民的权限,有些人只有一年的留外权,超期自然是要在领事馆留档的,可档案却有些乱,许多人到了换档的时间了,十多天都没有拿到新的文书,没有文书在岘港也开不成店,作不了工,很是麻烦!”

白名鹤不紧不慢的说着。

张凤连连头头,凡事有个规矩,既然在外那就每年要备案,至少证明这个人还在岘港,还在作着守规矩的事情。

“还有一些其他的要务,虽然有差错,但也就罢了。有一件事情,百姓们这次的意见很大。”

“是何事?”张凤很关切的问着。

“原本是请过旨的,万岁也认为虽然在外,可好几千人也比得上一个小县。所以允许在岘港开科,因为大明与南掌交好,所以也允许南掌人应考。去年没有考成,因为头一年准bèi

不足也可以理解!”

“胡闹,这杨大秀才误国误民!”张凤怒了。

张凤气呼呼的站了起来,在白名鹤的面前来回走了几圈,冲着白名鹤喊了起来:“既然是一县之地,自然有生员、童生的数量。他不开学,不开考,这是误人子弟。”

“万岁特旨,岘港依大县例,特批增加二十名南掌生员。”

白名鹤在旁边解释了一句。

“现有几人?”张凤很关心这种事情,一个县上有多少优秀的秀才,这是国之大事。

“一人,还是当年在广东考中的。后随父去岘港守边,还有一些人因为随家搬去岘港所以也放qì

了原本县中的应试。眼下迟迟不立学,他们有些不安。”

白名鹤正想编一个什么理由,来描述一下这些人的不安之情。

张凤就急急的说道:“自然是无法安心了。今年是景泰三年,如果今天夏天没有一个名额,那就无法参加秋天的乡试,次年也没有办法参加会试。这一差就是三年,耽误不起呀。杨大秀才害人不浅!”

白名鹤心中默默的告了个罪,心说杨善大人,希望以后你别骂我。

事实上杨善也根本就顾不上这些事情,他的主要任务是联络各国权贵,为白名鹤商讨战略级任务的。

“不知dào

,张大人可有何良策?”

“不需yào

良策,只要安排可用之人用心管理,这本就是需yào

用心的实务。”张凤心说,这种事情正常的官员都能作的很好的。

白名鹤又说道:“晚辈考lǜ

过,马尼拉港等小吕宋也要增加至少二十个考点。倭岛也需yào

两个,高丽那边也需yào

三个。还有在济州岛也需yào

增加一个。”(未完待续……)

第326节 厚厚的一本子

白名鹤是需yào

增加海外的大明联络处,当然眼下的大明还达不到领事馆的职责级别,可大明在海外的子民也一样要管理的,所以白名鹤不能不把这些当个事。

“如果白大人您认为老夫还当用的话,老夫尽其所能让这些地方发挥职能?”

张凤这话白名鹤爱听。

那么刚才的几件事情再重新拿回来谈了。

白名鹤叫人抬来一个箱子,一套一百本,白名鹤专门印刷的大明领事馆工作准则以及各级官员的职责内容。

“请张大人帮着看看,如果有什么不完整的地方,再行修改。还有这个!”白名鹤示意下,又是一个大箱子抬了进来:“这个是吏员进修的细则,也请张大人给把把关。”这还不算完,还有一箱子:“物资匮乏期,对于产量少的商品,自然不能是有银子就能争到得,敬老总是没有错的,所以凭票供应一部分,再议价凭银子一部分晚辈以为更好,这是细则请张大人把把关!”

张凤快速的翻了翻,白名鹤这些考lǜ

的已经相当的细了。

不过也有可以再完善的地方。

比如白名鹤对发票的规矩,领票人的资格就有非常大的漏洞。而且也不需yào

真的去印票再发出去,只需yào

在当地县、里两级备案,用名册勾画就可以了。

然后就是这些产量低,贵重却低价的产品,有资格买的人是不是可以转卖货物。或者是转卖资格等详细的内容,白名鹤这册子上就没有详细的说明。白名鹤是人才,但人不可能是完人。

张凤心中所想的是,白名鹤还是从政的经验不足,想法很好没错。细节更重yào



不过有自己这些经验丰富的老臣子。那么这些事情自然可以办得更好。

谁说南京六部没有用武之地呢。

一种豪情自心底深处又升起来了,仕途不顺被贬到南京之苦总算是到头了。

“请白大人先回,此事三天之内必然会有详细的案卷出来。就票卷之事,可先在南京选一县试点,看看效果再图改进也是可行的。此事由本官来安排就是了,白大人只需yào

派人准bèi

货物就好。”

白名鹤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又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接下来,论到萧镃了。

收税的事情可比发东西复杂多了,萧镃这个人又是一个死板的小心眼。他看到白名鹤给礼部那详细的册子,户部却是没有。硬是逼着让白名鹤去了南京户部衙门,白纸黑字写下文书,然后订下十日之约,十天之后,户部会拿出一个规则来,然后再行商议。

回到府上。白名鹤心中开始算计南京的另外三部了。

兵部好说,徐承宗管着。兵部已经几乎是空了,无论是官还是兵,所有的人手眼下天天在忙,只怕人不够绝对不会说闲着。各码头的管理,海图的不断扩大与绘制,水师条例的细则化等等,真的是闲不下。

次日。天还没有大亮。

正在晨运的白名鹤就接到了消息。

“大人,昨天连夜。南京北边的上元县上上下下都贴出告示,就是大人您提到那件事情。这次凭票供应的是暖瓶、松江棉布、湖州丝绸、镶钢菜刀、一等上椰油。”

注:原来这块地方叫上元县,现代的名字是栖霞!

白名鹤记得自己那册子上的内容,看来礼部只是在其中挑选了五样来作试验呀。

不过,这效率也有点太高了吧。连夜通知整个县,真是不知dào

有多少人跑断了腿呀。

“大人。要去看看吗?”

“我倒是想去,可能去吗?”白名鹤心产,排场一拉开是个人就知dào

自己到了。

护卫却说:“大人,这是善事。本事就是您主导的,又不需yào

藏着?”

“陆期元呢?”白名鹤打算让陆期元一起去。护卫却说道:“大人是需yào

再增加几个师爷了,眼下几位师爷昨夜都没有回来。只知dào

码头上第一批从小吕宋挖出来的金矿石到了,或许是为这事留在码头了吧!”

护卫也不知dào

陆期元几位师爷有多忙。

他们那顾得上金矿石,南京码头扩建才是累死人的活,接下来半年时间都不敢放松。

“再找一些师爷?”白名鹤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护卫才不会接这话呢,找不找都和他没有关系,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外加传话。最近多了些送信的任务,没办法谁让白名鹤太忙呢。

找师爷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白名鹤还是决定去上元那里看看。

在白马阁直接上船,穿过玄武湖到了北岸就是上元县的地界了,换上马往东十里就到了县城。

白名鹤到县城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县城内外都围满了百姓。

就是县城南门外的一处湖边滩头地上,礼部尚书张凤在,礼部有三成的官员都在这里。几位低级官员眼睛是肿的,很明显昨夜就没有睡过。

商帮的谢一元也到了,作为商帮的宿老他有资格站在这里,毕竟这也是商帮的善事。

白名鹤示意不要过去,找了一处地势高的地方搭了个简单的棚子坐下。

“白名鹤到了,此事他也是用心良苦!”张凤给身边的礼部官员说了一声,几个人往远处看了看,白名鹤那边没有旗,可不代表一队精锐的士兵能让人无视的。

县衙的衙役,县里的临时召集的乡勇快速的用绳子拉开出一块区域来。

张凤是礼部尚书,那怕这种事情对名声好,他也不会亲自上前。最终是由县令与商帮代表谢一元走到前面。

第一个摆在桌上的是拆开了的暖瓶。

县令拿着一张纸,这纸显然是被翻看过几十次了,可他依然害pà

说说错了,就是背过了也同样打算照着念,毕竟身后可是有二品大员在看着。

“此物由大明行首院研制,原名暖瓶。市面上称呼此物为,保温琉璃盏。放入热水可保证五个时辰不凉,一个半时辰内依然还有能泡茶的温度。各位乡亲看到的这个,就是玻璃盏,为了护着不容易破碎,所以用了竹编、木雕、丝编三种用于保护的套子装好。价格分别是二两、三两、五两银子。六十五岁以上德望无过的宿老,可买一对。县中认可的孝子可买一对……”

县令在念着标准。

以二两、三两、五两的基价。有些差一些的,比如里级孝子,只能买一只,或者加二成价买一对。贤妇县级的等同里级孝子,贞洁牌坊过三十年的,再减三成价,二十年的减两成价之类的。

白名鹤在远处听着,有听不清的也有人记下传回来。

“看来说到挣银子,商人们也是有一套的。藤条作架子,然后用绣好的丝绸包一层。五两银子倒也显得贵气,想来不少富户或许会出高价收购吧。倒是这个票的标准,实是让人想不到。”

白名鹤是真的没有想到。

这标准制订的详细又严谨,想钻个空子都没有可能。

而且最重yào

的是,南京礼部这套标准走的是大明现有的道德准则。年长德高者自然是级别高,能被报到京城礼部备案过的大孝子,就是全国级的孝子,竟然可以半价购买。

不过全国级的孝子与贞洁牌坊这级别一样,整个大明也不会超过一百人。

湖州丝绸平时什么价,二十尺一匹的就是十两银子的高价,而且是有价无市。想去买,未必买到到。这里,但凡是买暖瓶能够在基价上再打折的,就肯定能够用八两银子买到。可这够标准的人数,一个县就是二十来个人。

放在孝子这个级别上,都是报到府里受过认证的才行。

听到最后,白名鹤听到了两个非常特殊的级别。

一个是有德之家。讲的是某村里有一户人家,懂些木匠活。却没有专门作木匠的生意,因为自家有田。平时里附近几个村子,修门帘、犁等小活,这家人都是不收钱帮忙的,有时候活计多了,也是最多在主人家里吃个饭。

真zhèng

收钱,就是作大家具这类活计。

十年如一日,在附近的村子名声极好,县里备案核察,报到府里。

这有德之家的级别,仅次于国家级孝子。

还有一个,是致仕的小官员。为七里八村的孩童蒙学,却从来没有收过学资。他的有些学生考中了秀才,还有中的举人,甚至有中了进士的。这些人会再捐助给他的小学堂,也有平时商户、富户捐资。这才一直维持着。

这样的人,给定的级别是这所有级别最高的,奉送!

白名鹤听到这个级别之后,心中所想的一半是后世那些默默的付出的民办教师,另一半所想的还是大明的体制,唯有读书高呀。

正在白名鹤低头思考的时候,有个人背着筐子快步跑到自己这边,跪下磕了一个头。起身就走,白名鹤被这个磕头的动作给弄的愣住了。趁白名鹤发愣的这会功夫,又有一男一女,男的磕头,女的万福,施礼之后同样快速的离开。

当一个老者来磕头的时候,白名鹤回过神来,赶紧向前几步,却因为距离远没来得及扶。

“老人家,万万不可!”(未完待续……)

第327节 百无一用是书生

“大人您恩泽乡里,这头受得,受得!”老者很是激动。

白名鹤走到近前,那老者已经被自己的儿子扶了起来,老者退后两步:“不敢惊扰大人,小老儿告退!”说罢,急急就退着走开了。

还有人给白名鹤磕头,距离最近的一个有差不多五百米。

白名鹤有些紧张,额头上渗出汗来了。

“走吧。回!”白名鹤知dào

不能留在这里了,从骨子里白名鹤还是一个现代人,跪礼是大明的礼节,但却不是一种非常正常的礼节。

白名鹤翻身上马,有些话他只能心里想想,却是不敢说的。就算是对自己亲近的人都不敢说,曾经在后世看过一本书,所谓‘崖山之后无中国’,跪礼的滥觞是最重yào

的一个方面。可以说,跪礼变成见面礼就是蒙元之祸。

在这之前,天地君亲师,在平时也只是跪到第二位,就是地!

就是见到皇帝,也不一定时时用跪礼的。

这个改变,是需yào

时间以及巨大的努力,甚至可以说要拼上性命的。

“传闻白名鹤不喜欢受人跪礼,看来这传闻不假。虽然距离远,可依然可以看到刚才白名鹤的脸色很差。”张凤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可听到这话的人确实不少。原因是为什么,没有人去猜测。

毕竟白名鹤现在说起来,才是虚岁二十。

“大人,白大人在民间声望极高,我上元县几乎家家都有白大人的长生牌位。年底县衙宴请县内宿老,各老都说各家各户,今年只要勤快一些,少说也有十两银子的增收。有匠户家中四台织机。仅年底三个月,就实收银二百多两,发了工钱整修机器,也有百两的结余。”上元县县令在一旁说道。

“是善民之举!”张凤应了一句。

“不仅如此,市面上鱼肉、猪肉、大米,还有些冬储的白菜。原本那些无人敢问的椰油。那一等上的精品买不到罢了,可二等油却是家家户户都能买得起,买得到。所以百姓给白大人立上了长生牌位。”

上元县县令是正七品,白名鹤虚岁二十,说起来也是才到从六品官,

这差半品不算多。

可以心里头,上元县县令却没敢当白名鹤这从六品是小官,在他的心目中,至少也是六部左右侍郎这样的大员级别。所以白名鹤出现上元县县令就是看到,没有招呼也不敢主动上前。

几天之后,吏员的考试开始了。

白名鹤没有出现,因为他相信在这一万多人当中,能挑出一百人就已经是幸运了。

没有阁间,也没有官兵锁门,地点就选在了一个商人新建,还没有投入使用的工坊之中。摆上了几千张原本作为制衣案台的长条桌。大水缸里装着墨汁,每个桌上摆着一只墨汁桶。然后一桌十个人,如果你们想抄的就随便抄,根本就没有人管。

来考试的除了秀才、举人之外,竟然还有一些个工匠,他们认为自己能够考中其中某部吏员,特别是在看到公布出来的考试内容之后。再加上任何一项考中优秀,就有可能为吏。

所有人等着大门前,两副字给挂了出来。

一副写着:百无一用是书生,另一副写着:人人识字后,秀才如乞丐。

两副不是对称的。字倒是极漂亮。

高谷与南京礼部尚书张凤走了出来。

“各位学子,本官前任内阁次辅高谷。这位是南京礼部尚书张大人。这两副字是本官写的,前些天本官与白名鹤讨论之后,白名鹤这两句话让本官哑口无言。本官在这里只说几句话,当真咱们大明人人识字了,秀才还能作什么?举人还能作什么?本官答不上来。”

是愤nù

,还是无奈。

高谷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下等秀才与举人的想法。这些人在高谷的眼中,也不是什么人才。当然,还有七十岁的童生,八十岁刚刚中秀才的人,所以这些人也不算是最差的。可依然算不得人才。

这里有围观的百姓,百姓们不是来看热闹的,他们是来关心这次的变化。

高谷又开口说道:“本官原本信心十足,可白名鹤信心更足。他敢提前放出试题来,用人的话说,提前放出试题也没用,真金就是真金,多了一顶秀才的帽子就以为自己是人才了,简单可笑至极。”

当下就有人跳了出来,可没等他反驳,高谷一句话就让这里所有考生把头低下去了。

“本官现在没信心了,报名的人超过两万人,今天应考的只有七千不到。其余的人本官派人去问过了,他们自认考不过所以放qì

了,不想交白卷。本官已经七十,可还是希望可以活到大明人人识字,本官要看看,人人识字之后,秀才们还有没有活路!”

高谷激动的高喊着。

被凉风一吹,刚刚喊过的高谷不断的咳嗽着。

张凤赶紧派人把高谷请到了内室,然后站在前面说道:“秀才有没有用,不是白名鹤说了算的。只是本官也认为,只会四书五经的秀才,也确实不够。四书五经是根本,但根本之外,君子六艺之中,只有书是不够的。罢了,开考吧!”

大明的高官,真的只会四书五经吗?

答案是否定的,就拿张凤来说,他精通史书,礼学,还懂瓦刺文、高丽文。除了这些之外,他还懂得一些简单的建筑学,以及普通的天文、地理的知识。

白名鹤骂的不是儒生,而是只懂得背死书的秀才。

这还不算是触及到他们这些儒生的底限,儒生也有许多除经文之外,精通其他学科的人才,比如南京户部的萧镃,那就是一个大明数得上的算学高手。京城兵部尚书于谦,他对兵书的研究远远超过了大明的许多将军。

开科取吏。

考试开始之后,南京吏部的人来了。

“左大人!”张凤见到南京吏部尚书后主动迎了上去。

吏部尚书回礼:“莫怪不请自来,眼下如果不动,怕是以后就想动也没有资格动了。户部这些天衙门口紧闭着,天天夜夜灯火通明。听闻萧大人在带着户部上下整理码头上的规矩,可以说,字字珠玑呀!”

“凡事都要有个规矩,礼部这边也一样。户部那边的规矩我是知dào

的,这个叫对外贸易海关税。不同的商品有不同的税,有些规矩是很严的,我问过白名鹤他说一切都是为了不影响到大明的百姓。”

张凤给吏部左大人简单的解释了一二。

“比如雪盐,眼下产量本身就低,大明的百姓能一百人分到一两就不错了。如果大量往外卖,自然大明这里的雪盐就要更贵些。还有一些东西,原料禁止往海外运,可成品却行。海外的东西呢,原料可以往回买,但成品就贵。”

左大人也附合着说道:“正是这个理。听说高丽棉布收七成税,说的直白一些就是这种东西,他白名鹤不希望从外面买,留给大明的织户把生意作好了。前几天,见到码头上的进了一船的瓷瓶,问过,这是特殊货物,大明的窑里烧这种低档瓶子太浪费人工,所以外包到了李氏高丽那边,本官也是赞同的。”

张凤没有继xù

再这个话题说下去。

“左大人,你这次来是?”

“直说了吧,是给自己找些活干的。南京吏部原本只管考核南京各官员,本官打听了。海外也会有些官员,有些吏员。那么,这些人我南京吏部应该着手管上,这不是在占权,也是让南京吏部别闲着。”

张凤想了想后点点头:“左大人说的没错,我计算了一下,外派的官员怕也有好几百人呢,这总要有个章程,有个考核的。”

“请高老代来引见一下白名鹤,就是我的来意!”

“其实不必这样麻烦。工部尚书带着工部几位干员自己就找上门了,听闻白名鹤约了他们几天之后在宝船上见,南京这边工部的活多的数不清。修路、造船、建堤、等等。还有那些木、铁、火药的活,工部只会更忙,所以工部直接就找上门了。”

南京六部,吏、户、工、兵、礼、刑。

“那刑部呢?”

“听闻白名鹤整了三个新事物,一个叫《大明商业规条》一个叫《大明子民赴海外管理条例》刑部为这事情估计悄悄的关起门来比户部还忙,定这种规矩可比收税难多了。最后一个,就是这个!”张凤把一个小硬币给了左大人。

左大人翻来翻去看了看。

这指甲大小,一面是龙纹,一面是日月中间有一个壹字。

“这是?”

“就是银币。听说白名鹤打算订一个规矩,禁止非币类金银在市场上流通。这是一钱的银币,最大是一两的。再大就是五两与十两的银锭,更大就是银票了。听闻商户们已经联名认同,杂银块成色难分,而且需yào

称重,统一用这个商户鼎力支持的。”

听张凤这么一说,左大人又问:“那百姓们呢,这改变对百姓没有影响吗?”

张凤笑了笑:“百姓们?家家户户的白名鹤的长生牌位,你说呢?”(未完待续……)

第328节 玄武湖五岛

白名鹤没有管考试的事情,不代表他就闲着。

此时的白名鹤正在南京上元县。

以工部尚书为首,上元县以及周边几个县令都跟着,在他们面前是一块乱石山,有个窑口正有火烧着,那里正在烧石灰。这里有大约两万多人正在忙碌着。

白名鹤咬着雪茄,披着貂皮大衣站在棚内,眼睛是闭着得,不知dào

正在想什么。

四个蓝眼睛金头的人在一块石板那里,嘀咕着。

“有这么费事吗?”白名鹤身边樊良站了出来,冲着一个懂汉话的人吼了一句:“我说老金尔森,你不就是想计算出这东西的有多硬吗?让我来。”

“你不懂,这是科学。白大人就懂!”名叫金尔森的中年人对樊良很平静的说着。

白名鹤依然是闭着眼睛的,他心里急,可不代表脸上也急。罗马水泥是罗马水泥,用长石加石膏烧出来的,再加上铝钒土混合的又是一种水泥,这东西能不能用。白名鹤想要一个非常肯定的答案。

樊良拉开金尔森,挥起拳头就在那石板上来了一拳。

嘶……,樊良吸了一口凉气,这东西比普通的石条差不多,绝对比砖硬。要是红砖自己这么一拳头直接就打成粉了。

金尔森没理会樊良,走到了白名鹤面前:“白大人,这个配方似乎还可以再提高。”

白名鹤这才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上元县的县令。

“白大人,您尽管放心。一百天保证将这个工坊盖成了,从现在开始我吃住就在这里了,一直到盖成为止。保证这几位科……,科学家。可以制作出上等的人造石来。下官懂得,这是国之利器。”

“有劳了。”白名鹤赶紧回了一礼。

说罢,白名鹤转向工部尚书:“工部也要辛苦一些,此物将来对修堤、铺路绝对是利器。工部一定会很辛苦,不过不要紧。工部这边有才的工匠全部转成吏员,所需的俸禄不是问题。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就绝对不是问题。”

“放心,老夫记下你这句了,银子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今年夏天用银子和这人造石,先把南京江堤解决了,就没有问题了。”

白名鹤又问王诚点了点头。

不用说话,王诚心里明白,这东西的配方与工艺。是属于战略级保密的东西。绝对不能外传的,其他各省如果要建这种工坊,也绝对是在东厂的监督之下的。

之前,谁能够想到,一堆灰,加上砂石与水之后。也就是七八天时间,比石头还硬。

这足以证明,此物价值极高了。

原古罗马水泥在大明不好办。因为古罗马水泥用的是火山灰。在大明那里去找火山灰呀,大明有火山。可那种天天喷火的那里有?

来自拜占庭帝国的科学家们,他们的炼金术士与大明的丹术士联手。再加上白名鹤所知dào

的一些知识,总结出来了三种水泥的配方。

第一种是用铁匠坊大量产生的炉渣,可铁匠能用多少煤,数量再大也比不上水泥的使用量巨大,所以这个方案试验之后被放置了。

第二种用的是砖瓦瓷器磨成粉。同样是受到了原料限制。

根据第二种办法,高岭土是好东西,可这东西白名鹤不让用,因为这是高级瓷器的原料,用作水泥太浪费了。

最后一种是长石。与铝矾土为主料,再加上石灰与石膏。也就是眼下试验出来的水泥,更近一步的配方需yào

再试验,但眼下这一种已经可以投产,并且可以开始使用了。

从上元县离开,白名鹤带工部高明的建筑工匠到了玄武湖的湖心岛。

玄武湖早在几百年前就开始有开发,古建筑也有一些。开发的最好的就是梁州,是梁代太子读书的地方,风景优美,各种古建筑很是别致。

樱州岛上,白名鹤指着宽度约有三十丈的环岛说道:“靠内圈,岸边留矮树最高不可过腰。然后划出五丈宽的一圈,改造成草地,硬草地。草地外圈要有树墙,以及一丈宽的树林,这是跑马场。”

南京工部的相关人员立即就开始记录。

“不用记录,我这里有画过图,现在只是说了些细节罢了。树种的选择一定要多样化,还要保证冬天也有绿色。环岛外圈要沿湖一条跑,靠近树林一条路,路宽一丈。其余的可建成店铺,清一色的三层楼。选择树种的时候一定要留意,将来树一定要高过楼。”

白名鹤吩咐着,一位官员问了一句:“白大人,以十丈一小道,还是二十丈一小道。”

“这些你们看着办,还有留下公用茅厕,不允许在树林里污了这岛。”

“是,是!”

“菱州,那里前期不用你们管。十万兵士已经在开工干活了,他们会在那里建一座球场,除了球场之外,其余的地方保护原始的风光,也不用修路了。与环岛连接处,要建一道门,不在门扇,要门框就行了。”

工部的人心说,这就是建一个牌坊嘛,这东西不叫门框。

可谁又敢开口打扰白名鹤说话的兴致。

“梁州以古修古,古色古香。这个你们擅长,好好修建就是了,那里将来是宴请贵客之处,可不能让那些小邦的使节看轻了我们大明,亭、台、楼、阁一定要有大明的特色。”白名鹤提的这个要求对于工部的人来说,不是要求。

南京工部有许多工匠,可是修皇宫的水平。

这点小活,不算个活。

“最后,樱州!这里四角修四个楼,每个楼四层,总高要超过五丈。中间的位置,要修一座十层高楼,总高十丈以上。设计图已经画好,细节你们修改吧。这楼就是为了展示水泥最好的东西,什么东西,也没有实实在在看在眼中好。”

“大人,十丈高不算高,可以再高些!”有工部的官员在一旁说道。

看白名鹤没说话,这名官员继xù

说道:“相传天下第一高塔为北魏永宁寺佛塔,共九层,高四十九丈。那时的丈与现大明的丈有所不同,核算下来也有四十丈左右。可惜被战火烧毁。现存就是金明昌六年修建成功的山西应县佛塔,高二十一丈!”

“修了几年?”白名鹤追问了一句。

“约七年,消耗红松木四万尺。”

“这个,要三个月建成,不过你们的建议很有意思,这里是湖,地基难免没有陆上稳当。这样吧,建完这个楼你们也有了使用水泥的经验,然后就在南京城再建一楼。只是本官以为,木头总有些柔性,这水泥硬如石,刚亦折呀。万一遇到地震什么的,总是会受到影响的,所以这个方面要多考lǜ

。”

白名鹤说的有理,太硬的东西怕地震。

但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的。

“所以,慢慢来。先熟悉了其中的性能再发挥其优点才是你们最擅长的。就先建一座十层了,底座打上一丈,然后基层两层。这就已经是三丈了,再往上就是七层砖混结构的,顺便再增一些设计,年老腿脚不方便的人,怎么样上楼呢?这些细节你们考lǜ

吧,过几天就可以开始了。”

将玄武湖五岛的设计说完,白名鹤也没有说半句,这些将来是干什么用的。

玄武湖这边,其实早就开始动了,几个主楼的地基已经挖好了,只等着水泥能用就开始动工。预制楼板在上元县也已经开始了,这是大明第一座砖混结构的楼,白名鹤很期待。

相信三个月盖主体,再用两个月时间作装修,半年时间就肯定可以使用了。

放在夏天丰收之后,绝对是一个好时间。

白名鹤没有给任何人说他花精力建这个作什么用,可玄武湖大动工却不可能瞒住南京城的百姓,大量的招工信息已经贴到江南四省了,但凡是家里有闲置劳力的,都可以来到南京这里找一份活计。

无论是白名鹤这边需yào

的大量劳力,还是江南新增加的许多工坊,都有着大量的人力需求。

飘雪楼!

万雪儿桌上放着几份招工的告示,别人不知dào

白名鹤要干什么,她却是知dào

的。

万雪儿清楚的记得,白名鹤给自己说过,要在玄武湖建一座楼给自己,这才是南京真zhèng

的顶级娱乐城,超级赌场。

有压力呀,不止是一点压力,而是巨大的压力。万雪儿思考着,这楼建好之后,自己怎么面对清荷,面对白名鹤的两位夫人。白名鹤这次有些过份了,除非他建这个还有其他的用途,否则让人说是为了自己的话,自己怕是不能活了。

就在这一天,白名鹤回到家之后,

收到了来自大明皇帝的密旨。

密旨上写的很清楚,给一位亲王找伴读,还好朱见深还有一年才六岁,这一年时间大明皇帝会亲自去挑选合适的伴读。这旨意也就这么一句话,却是极不平凡的一句话。白名鹤心中多少感觉到这其中肯定有故事。

怕是有故事,也不能找人商量,怀疑万岁的话就是不忠,就是踩红线。

也就在这一天,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从京城皇宫东边一个宅子里传了出来,上门道贺的人排成了长龙,就是皇后都亲赴白府道贺。大明皇帝朱祁钰在皇宫之中只问了一句:“男?女?”(未完待续……)

第339节 小晖

“生了,生了。丁!”稳婆在内院高呼着。

皇宫之内,蔡公公小跑着进了南书房:“万岁,白府弄璋之喜!”

此话出自诗经,男为弄璋之喜,女为弄瓦之喜!典出:《

诗经?小雅?斯干》,“乃生男子,载寝之床,载衣之裳,载弄之璋。……乃生女子,载寝之地,载衣之裼,载弄之瓦。”

璋是好的玉石;瓦是纺车上的零件。

“明早发旨吧!”朱祁钰将一份早就写好的圣旨放在桌角。

不要轻视大明的御医,他们可以用脉相摸出孕妇怀的是男还是女,出错的机率低于百分之一。

朱祁钰一定会加封的,因为小吕宋的事情给白名鹤封的名目多,但却没有什么非常实jì

的东西。所以给白名鹤的儿子赐名晖,这个字可是非同小可的一个字,放在其他的朝代还算是普通。

可以大明,却是极不普通。

晖指阳光,亦泛指光辉,又义:日月周围的光圈。所以让晖这个词变成极不普通,秀才给人取名会回避这个字,大臣们也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或者是侄子用这个字。

大明皇帝御笔,白名鹤的儿子名白英晖,授云骑尉。给孙苑君公主的封号上加一个惠字。全称是大明惠丽苑长公主,让孙苑君的身份再提高了一级,并且给孙苑君的父亲一个文勋的授,也给孙苑君家里下泉村减免了一年的田赋。

给关中白氏,也有一些封赏,白名鹤的父亲、母亲、奶奶,还有死去的祖父都有封赏。

次日,圣旨分别在白崇远家,白府双重宣读。

当听到晖这个字的时候。白崇远当场就晕倒了,白崇喜也是读书人,只是有孙之喜让他的脑袋还没有运转起来,也自然没有思考这晖代表什么意思,只是磕头谢恩。叫人拿了赏钱给了宫里传旨的太监。

那小公公谢过礼钱,又带着圣旨往白府去了。

圣旨会留在白府。

救醒了自己的二哥。白崇喜激动的手都在颤抖:“二哥,我们白家终于风光了。在咱们关中还在襁褓之中就有封赏,领俸禄的咱白家头一份。”

“晖字,日月之光!”白崇远只说这么一句,白崇喜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感觉到冷汗从额头就往下流。

“这是万岁赐名?”白崇喜紧张的问着。

白崇远摇了摇头:“万岁这是在告sù

名鹤一个理。这个理说来也简单,名鹤他要么风光一世,我白家也会风光。名鹤要是倒了,我白家也就跟着不存zài

了。其余的话二哥也不敢说。就是想都不敢想,此事以后不要再提了,也不用告sù

名鹤。”

“名鹤难道想不到吗?”

“名鹤能不能想到无所谓,重yào

的是我们关中白家会因名鹤而大兴。如果名鹤有异心,没有人能制得出他,却不代表没有人制不了白家。”白崇元有些无奈,感觉白家就象是人质一样了。

白崇喜原本悬着心却放下了,白名鹤怎么可能会有异心呢?

同样是接圣旨。还躺着床上的孙苑君女先生之名不是白叫的,白崇远可以想到的问题她怎么可能想不到。这样一个禁忌的字用在自己儿子身上,孙苑君很清楚这是一种恩,但白名鹤却需yào

报恩的。

恩情最难还!

想了许久,孙苑君在手帕上用笔写了几个字:君恩重如山!

这五个字很快就传到了大明皇帝朱祁钰的书桌上,朱祁钰很满yì

,很显然白名鹤夫妇两人都是聪明人。知dào

什么是恩情。那么,白名鹤如何报恩呢?

“万岁爷,高丽世子与高丽王弟想来您这里谢恩。”

“很好!”朱祁钰品了一口茶,这来自福建的秋茶味道还真的很不错。对于小小高丽来谢恩的事情,朱祁钰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一个弹丸小邦罢了,只要老老实实听话就好,其余的都是小事。

蔡公公为大明皇帝加上了热水。

“这个暖壶真的不错,好在你们重新制作了壳子,否则摆在这桌上还真是……”朱祁钰实在没办法形容了,一个用竹子编成的,就是雕刻了些花,上了些颜色罢了,比起白名鹤为几颗珍珠下大功夫包装比起来,这就是象是金子外面套着麻袋。

“万岁,礼部尚书求见,或是为了高丽的事情。”

“宣!”朱祁钰拿起一本奏本,不动声色的应了一句。

蔡公公出去后,杨宁与于谦竟然一起进来了,似乎是在宫门那里遇到的。于谦现在的身份入宫不用提前请旨,有急事甚至可以把在梦里的大明皇帝从床上叫起来。可于谦平时还是按规矩递牌子求见的,能这样直接进来肯定有急事。

所以杨宁也不敢说让于谦等自己出来再进书房。

而且他也不能在万岁宣了自己之后,反倒不进书房,所以只能一起进来了。

“万岁,臣有件急务。东厂与广东都司分别送了文书到臣这里,说的是一件事情。万岁的家臣莫龙在棉南老岛以西的海面上被人偷袭,死了三个手下,重伤六人。莫龙自己也伤了,需yào

卧床一月。”

朱祁钰的脸沉下来了,莫龙虽然是蛮夷,可名义是自己这个大明皇帝的家臣。

古话说的好,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东厂这边的文书上写的清楚,白名鹤第一时间已经接到了报gào

。他派出一批死士赴南洋打探消息,派人给莫龙送了信,告sù

莫龙他会提供一切的物资,在情报确认之后,让莫龙自己去报仇。”

听于谦这么一说,朱祁钰问道:“爱卿的意思呢?”

“臣的意思是,要么再推迟一些,放在明年再打不晚。南洋那边是一个大战略布局,不能因为报仇而乱了步子。要打,也不能是莫龙去。至少白名鹤要在近处坐镇,这种远洋海战没有一个可靠的总兵不是稳当的,而且挂帅的人选也应该是三大水师的顶尖人物,蓝海、邓海龙!”

朱祁钰点点头,于谦说的有理。

莫龙有什么才华,他只是一个初学者罢了,要打海战肯定是国战级别了。

“还有就是,大明眼下的船只不够用。臣的意见是等。”于谦又说着。

“恩,爱卿所言有理。那么莫龙这边如何说?”

于谦来之前自然早就思考过的:“万岁,白名鹤让莫龙自己报仇。怕是把莫龙那只船队当成探路的斥候了,以臣的意思是,给莫龙修书一封,让他知耻而后勇,好好养伤之后勤练自己部下船队,南下作战的时候许他一个先锋!”

先锋与斥候的区别大吗?

至少在这个时候,朱祁钰没有听出来有什么区别。

“大蔡,代朕写封信关心一下莫龙,写罢后让于少保参正一二。然后修书白名鹤,就说是朕的意思,瓦刺去年冬天没有来,他是有功的。但朕还是希望瓦刺永远别来的好,所以就直言,朕向他寻个主意!”

寻个主意,皇帝向臣子寻个主意?

没有这种说法的,这说法的真实意思换成现代的话,就是逼白名鹤下狠心了。瓦刺这边你要拿出实jì

的行动来,钱粮、兵器、兵源都已经足够了。是你白名鹤劝着于谦别动手,再等几年的,现在你要有个说法。

于谦身为大明的臣子,土木堡之变是他心中的痛,京城保卫城他丝毫也没有感觉到荣誉。让人打到了大明的都城,这是耻辱呀!

以前,钱、粮、兵、械。样样不足,于谦想打也没底气。

白名鹤用银山堆起了北防十三镇,现在兵多粮足,士兵整日操练。虽比不上了之前的精锐,可却是兵多,也都是些好兵,要真的打起来以现在的军械配备,胜算极高。最重yào

的,没有粮草不足之苦。

“万岁,臣也想修书一封。臣的想法是,白名鹤收学生之事,短短几日时间,南北两京无人不知,这也是一个筹码。所以臣打算重兵哈密卫,把白名鹤学生的名额分两个出来给忠顺王!”忠顺王,就是哈密当地的原蒙元投靠大明的部落首领。

听到忠顺王之后,朱祁钰认为于谦的提议很有意思呀。

杨宁此时也在一旁说道:“万岁,自正统二年起,朝中对忠顺王的支持越发的少了,特别是从两年前开始更是少了,眼下不说瓦刺,只是亦里把里都对哈密卫虎视眈眈,很可能哈密卫随时都会失去!”

哈密卫眼下有大明的士兵不足千人,哈密当地人也不过几千人。

这一点力量还真的不够看。

可失去了哈密的话,陕甘两地就失去了大门,很容易被人直接入侵的。这损失就会更大,那么哈密卫的如果光拿银子往里填,有多少都是一个无底洞。

朱祁钰又看了看于谦,他明白于谦的想法了。

如果是守国门,用大明的士兵来守是一回事。但守财路的话,动用民间的力量来守,是一个非常高明的办法,眼下只需yào

让白名鹤作一些小小的牺牲,就可以轻易的调动民间的力量,在哈密卫那里形成一个可靠的防线。(未完待续……)

PS:突然发xiàn

,编号连续好多天都错了,哈哈。

第340节 于谦又来了!

大明皇帝与于谦对视着笑了,君臣二人不用语言也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于少保呀,辛苦你跪一次南京。代朕去关心一下宗室,只说朕关心他们,如果白名鹤有什么作得不好的,朕训斥白名鹤就是了。”大明皇帝给于谦找了一个南下的借口。

杨宁这时说道:“万岁,臣有事奏。高丽世子与王弟要进京谢恩,同时也希望可以允许他们南下南京去采购一些货物,因为大明商人带到汉阳城去的货物太少。根据白名鹤留下的贸易条例,他们为白名鹤供应了足够的货物之后,可以自由挑选他们所需yào

的货物。而不是用银子与金子来换。”

“这等小事!”朱祁钰还真的没有放在心上。

杨宁补充了一句:“万岁,不是小事。”

“有多大?”朱祁钰心说李氏高丽一个弹丸小邦,能有多大的事情。

杨宁拿出奏本捧着手上,有太监接过送到御案上之后,杨宁说道:“臣问过李氏高丽的使节,白名鹤今年订下的采购的粗铁矿石一千万石,每天有二十条一千五百料船从李氏高丽北,大明图门江出海,再运到山东安东卫,那里有一座大煤矿,还有长石等各种白名鹤精钢坊用得到的,在那里设了一座让臣想相不出巨大的精钢坊。”

“二十条!”朱祁钰心说,真不少。那种大海船,一条船就可以装许多货物了。

“万岁,是每天出港二十条,可不是在海上跑的。白名鹤在那里投入了百条以上的船,每天要保证二十条装满货出港。白名鹤不要李氏高丽炼成粗铁,只要铁矿石。茂山那里铁矿不在地下,就是地面上。李氏高丽在那里派了数万劳工,只为保证能每天装满二十条船。”

二十条船,每天装满二十条一千五百料的船。

每天至少三万石的矿石量,这东西再便宜,也比米价高吧。大明现在的生铁一石就是一两六钱银子,熟铁一石就是三两银子左右。普通钢就是四至五两,白名鹤那种精钢在大明市值七两一石,那就是每斤铁折银七分。

那些铁矿石白名鹤就算是按一斤一分银计算,一石两银。

一千万石,就是一千两银子?

朱祁钰被这个数字给吓到了,再折一半也有五百万两银子。白名鹤一年就给李氏高丽了五百万两银子,想到这个数字。朱祁钰明白这李氏高丽的世子与王弟为什么要来给自己谢恩了,李氏高丽几十年也存不到五百万两银子。

别说是几万劳工,就是几十万劳工都不多。

“万岁。除了铁矿石,白名鹤还有其他的采购。一斤装、五两、三两、一两装几种白瓷瓶。白名鹤一年就要上千万只,折银一担三两一钱银,怕又是百万两以上的交yì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许多白名鹤要采购的,李氏高丽王宫已经行文全国,声称为了每年千万两银子要努干活,努力种桑。努力作工。”

听到这些话,于谦不动声色的来了一句。

“按这样计算。白名鹤用两年时间就能够存出让大明各卫全部换装精钢刀了。”

“朕想的是,白名鹤中间挣了多少差价。他能给李氏高丽一千万两,那么他就有一千万两的利。于少保,告sù

白名鹤。哈密卫这次他必须为朕作出牺牲,只有他将西行的商路扶持起来,哈密卫繁荣了。无论是驻军,还是民间的护卫团都对大明有利。”

“臣领旨!”于谦默默的同情了一下白名鹤,这个牺牲必是不少。

海上挣银子多容易呀。让白名鹤把精力放到西北荒漠上,白名鹤不跳起来才怪呢。

南京的白名鹤还不知dào

自己已经当父亲了,这些日子倒也轻松了下来。每天四处转转,推动南京这里的货币改革以及经济圈的形成。除了工作之外,就是陪一陪清荷与怀玉,倒是这段时间白名鹤再没去飘雪楼。

白马阁就有码头,白名鹤倒是三五天一次去湖上看看五岛的进度。

最先完成的是跑马道与树林,这东西对于大明眼下的工部太容易了。要树吗?山上太多了,找一些小树挖过来移栽就是了,不但不会破坏树林,还让一些原本就在密集的参天大树之中难以长大的小树,又有了新的生命。

终于,春暖花开了。

白名鹤坐在花坊上,一边欣赏着玄武湖春天的景色,一边陪着怀玉和清荷聊天。

“算一算日子,我儿子应该出生了。也没个电话!”白名鹤脱口而出就是电话,这个词怀玉没听到,清荷听到也没有多问。只是说道:“按日子算,应该是在七天前。但听医官说,这生孩子也很难说,早几日,晚几日也是正常,京城里应该会有信送过来,怕就是这几天就会送到了。”

“四十……”白名鹤想说四十周,可大明没有这个算法。

大明的算法都是十月。

白名鹤一改口:“应该是二百八十天,算算应该是三天前!”

“不对,是二百七十六天,是七天前。但上次御医也讲了,早十天,晚十天都属正常。原本的医官是推测了二百七十六天生。”清荷为这种事情情绪上有些激动,因为她的肚子却还没有半点反应呢。

作为女子,有个孩子是她所期待的。

怀玉只是傻傻的挑着糖吃,竟然还来了一句:“晚上姐夫还是很好的,这是为了生娃娃吧,不过不生娃娃这事情也是极好的。”

“羞,不知羞!”清荷赶紧捂住了怀玉的嘴,这种话怎么能随便说呢。

白名鹤在一旁把头转到湖面上了,他不能让清荷看到自己在笑,其实吧有时候夜里的活动也不是为了生孩子,这话也没错的。

“我们去……”清荷正想说,往北走看看梁州那里的花园是不是已经盛开了。

一条快船,八个人用力的划着往这边来了。

“大人,兵部尚书于大人手持节杖刚刚在南京码头下了船,这会应该快到白马阁了。于大人说了,让大人您给他准bèi

一间屋子,他也不准bèi

去住行院。还有就是,让你准bèi

摆酒请客,大宴!”

“我儿子出生了,这个需yào

抽个签,看叫什么名字好!”

白名鹤拿出十几张纸来,这是他想出的十几个名字,一直拿不定主意,这会只好抽一张了。

“大人,兵部于尚书到了。”

“兵部于……”白名鹤重复了一半,眼睛一瞪:“什么,他又来了。他来干什么?他是不是听到些什么,还是有什么打算。东厂就没有一点消息吗?怎么就能让他来了呢,他怎么能够就来了呢?”

白名鹤反应过来之后,有些语无伦次。

清荷只是冲着那东厂的头目摆了摆手,示意让船掉头往回走吧。

东厂的头目赶紧吩咐船上的船工,掉头,回白马阁。

于谦为什么来,别说是白名鹤,就是王诚都非常的紧张。事先没有一点消息,这次跟船过来的东厂几个头目竟然也半点不知dào

,只知dào

万岁给了白名鹤恩赐之后,就叫于谦亲自南下了。

于谦是什么人物,眼下大明掰着手指都可以数出来的,绝对在前五之内的顶尖大员。

这样的一位大人物亲自来南京,绝对不是小事。

而且自家大人白名鹤,唯一对付不了就是这位于尚书,于少保。

于谦一来,不住行院,也不住南京这边安排的住所,直接就要求让白名鹤给他在家里安排个一间屋子。看来就是冲着白名鹤来的,可是为什么来,为什么没有半点消息呢。于谦手上或许有万岁密旨。

金英、兴安、成敬这三位大太监也没有什么暗示送过来的话,那怕只能说不是坏事,但不一定不是麻烦事。

王诚陪着于谦从水路换小船往白马阁而来。

“王大档头!”于谦称呼的是官职名:“高丽人到了没?”

“有人来打前站,似乎想在南京买一个地方给他们弄个长期的点。这事情我家大人已经应下了,地方就选在了南京城南梅花山那里,有水道可以直入长江,还给他们划了一块二百亩的空地可以建仓库。”

王诚一五一十的把关于高丽的事情给于谦讲了。

“万岁听说每年从高丽采购的货物就有千万两,不说公务,只是闲聊。你认为这些多吗?”于谦摆出一副闲聊的态度了。

面对于谦这样的人,王诚有压力。

王诚不怕大官,不怕大贪官,也不怕那种受摆威风的大官。只是于谦这种很低调,很和气,却是一身正气,作事规矩有条理的人,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既然于谦问了,王诚心说反正机密之外照实讲就是了。

“于少保,东厂派了可靠的人在高丽。要是银子少了,就象是扔给狗的骨头一样,骨头没肉狗也不会去闻。我家大人一次就是千万两,这是块肉排。李氏高丽为了这几样生意,已经在内部分成三派,明争暗斗不断,就是在梅花山那里,在我等面前也是暗斗不断。”

于谦微微的点点头。

“我家大人说了,狗要是自己不在窝里相互咬的话,他们合起力来咬窝外的人,那还牙口还是很吓人的。”

于谦忍不住笑了:“好,说的好!”(未完待续……)

PS:修改章节名,作者自己是不行的。

看编辑大大有空了,看能改不。关键是一次改好多,呵呵。

第341节 古人的大智慧

王诚看于谦笑了,松了一口气!

“再说这千万两银子,其实我们也是用货物换来的。没有用银子买,我家大人讲了,这叫一个萝卜两头切,刀刀有肉!”

于谦四下看看,这周围没有船,这条船上也全是东厂的精锐。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倭人有潜入大明的,这是本官在来的路上。路过淮安府的时候,听到的消息。只说是海难飘过来的,但你们多个心思没错。”

“谢于少保!”王诚知dào

于谦这是好心。

那些倭人真的是海难飘来的也就罢了,可万一不是呢,万一其它大名的人呢。

王诚经不起这种万一,以东厂作事的风格,宁格错杀也不过放过,所以绝对不会有万一这种可能。

王诚心中被于谦这么一提醒,倒是有两个心思。

一是海上封锁的还是不够严,当然也有可能是被大明海巡的海给打沉的船,人飘到了岸边。二是东厂还真的没有想过在沿海也设置一些探子,防着这些潜入大明的。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统统抓起来一顿鞭子才是正道。

转眼间,小船就直接进了白马阁码头,白名鹤已经站在码头上等着了。

“于……,于大人!”白名鹤一脸的笑容迎上去。

于谦没回礼,指着白名鹤笑骂道:“白名鹤,我知dào

你不想见我。你在南京逍遥自在,无法无天。见了我自然就有了约束。所以你心里不痛快。不过,这次你要先谢我,然后大摆宴席,你儿子出生,母子平安。万岁御笔赐名,白英晖!”

白名鹤当场就傻笑了起来,整个人都不正常了。

想来自己在后世三十多岁还没有讨到老婆,更别说孩子了。眼下唯的遗憾就是孙苑君生孩子的时候自己不在跟前,可自己作父亲了,想一想就是一种非常幸福的感觉。

四周全是道贺的声音。白名鹤只是傻笑。

于谦也笑了。对王诚说道:“他还要傻一会呢,这摆酒他不能少了。”

“摆宴!”王诚高呼一声,然后就安排人去送请帖了。说是摆宴,今天也来不及了。采购各种食材。作准bèi

什么的。最早也要到明天才能开始。

不过今晚上,好酒好菜招待于谦府里自然是有足够材料的。

大明最便宜的酒,二钱银子一坛。一坛就是五斤。给于谦准bèi

的则是白府最顶尖的酒,就是白名鹤自己都舍不得喝的,百年藏茅台,珍品中的珍品,白名鹤说过天下无二的极品,已经没有酒可以与之相比,是属于喝一口永远少一口的美酒了。

有孩子是大事,无论是华夏,还是在西方都一样。

安琪娅有礼物送来,是一个西方的平安符,好象这东西还有什么传说,总之是皇族之中很珍贵的那种。

既然要摆宴,拜占庭这些人也要一起庆祝,大明的酒里加上红糖什么的,也是绝对顶尖的美酒。拜占庭来的人每个月都会找一些名目要好好喝一场,他们拼酒不是为了把别人放倒,而是为了把自己放倒。

或许,他们也在为拜占庭帝国的灭亡而伤心!或许,他们在思想家乡,思念故国!或许,纯粹就是酒鬼了。可无论是什么原因,白名鹤给他们的酒窑里总是堆的满满的,好在这些人,每个月只有在他们所谓的周日,才会痛快的醉一场。

华夏的酿酒大匠与拜占庭的酿酒师,联合推出了最新式的麦酒,区别就是拜占庭要加入焦糖,大明的人认为可以加入一些花香精后可以增加低度酒的香味,用来取悦女性酒客。

当然,无论如何,这两种都是好酒。

最完美的产物,不是烈酒。

而是拜占庭黑啤!这是一种原产于埃及,后经由北欧人改进,拜占庭三大啤酒之一。这苦苦的东西,大明的人还不怎么习惯,不过白名鹤喜欢。

宴请于谦的宴会上,白名鹤摆上了六种酒,十八道菜。

于谦看着桌上的各种酒瓶,还有十八只带着盖子的餐盘,当下就问白名鹤:“今晚,你还请了谁?”

“你,我!”白名鹤指了指于谦,又指了指自己。

于谦却指了指桌上:“听闻忠勇伯白大人平时很是节俭,自己在书房用餐的时候多是四菜一汤,而且菜饭无剩。”

“其实吧!这些菜基本上都是我自己弄的,量不大!”白名鹤也没和于谦绕嘴。示意侍女拿掉餐盖然后退下就是了。

侍女摆上餐具,退到了屋外。

每样都是一小盘,量可以说是极小了,属于尝几口就光了的那种。

“卤酱菜,老夫喜欢!”于谦是真喜欢,不过这个秘密白名鹤并不知dào

。于谦家里没有那么多的仆人,他到现在都是以二品官级别最低的家仆标准在配置着,手上大量的养廉银子有些用来资助几个学堂,全是为中级军官的子弟开设的学堂。

其余的银子,于谦也没有什么奢华的生活习惯,都存起来了。

因为家仆少,自然没有非常专业的厨师了,卤菜容易保存,平时热一热就能下饭。

“卤有清、白、红。你这种算什么?”

“傻卤,最近南洋那边我的人发xiàn

了大量的新品种香料。”白名鹤为于谦倒上了一杯酒:“先喝最淡的,这是倭人的米清酒,大明的酒匠加入雪粮与花香料。这东西在飘雪楼一天能卖几十马车,咱们这个是纯的。”

于谦闻了闻就放在一旁了:“太淡,淡如水的酒老夫不习惯。”

“这是啤酒,现在还没有量产,不过将来估计光是南京城,一天就是数万桶被人喝掉。这东西是拜占庭人喜欢的,那边也有烈酒,但这种却是常用酒。麦酒!”

于谦品尝了一口,不怎么习惯,但也感觉这酒还行。

“这些东西于民生无用,酒消耗的粮食实在是有些多呀。”

“百姓有了银子应该怎么办?”白名鹤反问于谦。

于谦想了想:“有了银子,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再有多余的,可以改善生活!”

“银子就是用来花的,银子只有花出去才是银子,放在家里还不如一块废铁。大明的百姓不会挣银子,也不会花银子。银子这东西实用性有多高,一两银子可以买肥鸡十三只,四十斤猪肉。就是上等雪糖,也能买回去二十斤!”

“恩,差不多。不过最近雪糖降价了,可以买二十三斤。这也是因为来自南洋的糖浆大量的运到京城,眼下糖坊的生产量增加,市场上反倒是糖的需求量更大了,或许就是你所说的,百姓手上有银子,需yào

花银子。”

“养猪,各省必须增加养猪场。每个县,都必须有大量的养猪场。”

白名鹤想到了后世的大型养殖场,那数量上,管理上都会更有利于发展。

于谦却反对:“家家户户养猪才是正道,你知dào

下泉村的火柴坊。如果不是宫里管着,怕是就可能会分家。火柴的工艺按照你的规矩已经可以买专利权生产了,所以有些原本在火柴坊的匠户,就打算自己开一个火柴坊,而不是在火柴坊作工。”

于谦的话,就是在告sù

白名鹤,不要用规矩去影响百姓的生活。

可这话的意思在白名鹤听来。就是:

不要用计划经济去影响到市场经济。

大明的人思想这么先进吗?

如果白名鹤熟悉历史的话,一定会知dào

,明末的时候。大明无论是科技、资本、市场、外交、贸易等都可以是走在世界前列,绝对的地球中心大国。大明的灭亡,是人祸架空了大明的根基,再加上天灾给了大明重重一击。

酒过三巡,于谦从身上拿出一个木盒。

“这是你的夫人,惠丽苑长公主托我带给你的。”

白名鹤打开,是手帕,上面写着五个字:君恩重如山!

“这是什么意思?”白名鹤不理解,想来孙苑君应该会和于谦说什么才对。于谦却摇了摇头:“老夫只是帮着带过来,离京的时候公主殿下还在月子里,自然是不可能见人的,也没有任何的话。你真的不明白?”

白名鹤看看手帕,依然摇了摇头。

于谦笑着也摇了摇头:“罢了,过几天你肯定能反应过来,今个也和你说什么正事。只说一件小事,南洋那边万岁的意思是,要动就大动,要么就不要动。一但兴兵,你距离战事所在不能超过三百里,带兵的统帅,你可以邓海龙与蓝海两人之间选一人。”

“为了莫龙的事情?”

“是!万岁很生气,但也非常冷静。这是大明的国策,不是私仇。”

白名鹤还想说什么,于谦伸手一挡:“今天的正事就说这些,喝酒。”于谦只是把话带给了白名鹤,而且绝对不想和白名鹤再多说什么。白名鹤一定有无数的理由,而且有非常大的可能,白名鹤能够说服自己。

为了防止自己被白名鹤说服,于谦选择了回避。

白名鹤无奈,因为白名鹤想着是,以莫龙为首。再安排一些倭人、高丽人作先锋,先去试探一下。看看那边深浅再说,反正死的不是大明的军士。(未完待续……)

PS:今天编号的时候,又差一点编成了331,疯了,我和三过不去吗。

第342节 金点子

白名鹤的心思于谦明白。

可于谦的心思,白名鹤这次不明白。于谦理解白名鹤的作法,这是为了保护大明士兵的生命。可白名鹤你有想过,大明的颜面呢?让大明属国的士兵先行,万一大败呢。你丢的是大明的脸面,也会让属国的士兵对军令产生怀疑。

大国,就要有大国的气度。这一点于谦暂时不想与白名鹤去论,毕竟战争还有些遥远。

两天之后,白名鹤摆宴。

说是宴会,可真zhèng

在厅内吃饭的人也不多,名单是南京礼部的张凤帮着整的。南京的勋贵、来自各省的王爷、有级别的官员、商帮、行首院、民间宿老、江南名士,名单定在了九十九人。

白马阁正门外,有一处没有开发过的荒地,原本是准bèi

在这里建两条街的,就象广东春晖园外面那种,用于各商帮展示货物,交谈的街道。

这里与广东不同在于,这里增加了两个新的衙门。

一个是南京户部缉私司、一个是南京刑部诚商司。

就在这片空地上,摆开了流水席,只要你坐下,肯定有一份饭吃。

高谷、于谦、徐承宗、孙原贞等顶尖的大人物坐在白马阁的阁楼上,远远的看着园内的热闹,还有门外的喧闹。

“万岁提到过,当初白名鹤南下的时候。万岁许了白名鹤一句话,那就是白名鹤要真的能从穷合浦把银子挣回来,并且给本官一百万石粮食的活。所得收益三成归白名鹤。”于谦拿着酒杯慢吞吞的说着。

当下,就有好几声酒杯落地的声音。

徐承宗惊的眼睛都瞪圆了:“三成!”

“是三成,万岁有这话。但白名鹤却没有接旨,只说所得都是万岁与大明的,万岁念在自己辛苦的份上,赏赐百分、千分之一就是他白名鹤的福气了。万岁把这件事情记入了皇宫万年档,当时在场就有本官。”

千分之一有多少?万分之一有多少?

在场的没有一个人能够算出来。

于谦一指窗外:“白名鹤虽然没有把银子交给金濂,可却把账本交了。都知dào

白名鹤有两本账,给万岁的那一本保密,就是宫内的供奉。之外的正常收入却有明账。然后大账之下也有小账。就眼前这样的吃喝。”

说到这里,于谦无奈的笑了笑:“本官借用万岁的一句话来说吧。万岁在入档的时候说过,记得新年时全城大宴,花费很是巨大。原本朕以为白名鹤辛苦。给予三成也是恩遇。可眼下看来。白名鹤不贪心。百分之一这个比例很少,可白名鹤实jì

却连千分之一也没有取,是忠义之人!”

“百分之一有多少?”徐承宗问了一句。

于谦回答:“金濂说过。新年京城大宴。就算天天搞,再连上南京、广州、西安府,或者再找三五个府吧,去年白名鹤可能搞不起。但今年或许能,有两三年后,白名鹤无论怎么样也花不光他的银子,白名鹤和本官一样,有银子也没处花!”

于谦有银子没地方花,是因为他节俭习惯了。

白名鹤也不是一个浪费的人,也没有追究过什么奢华,更重yào

的一点是,他的银子真的很多,多到白名鹤有银子也不敢花的程度。

高谷这时说道:“白名鹤很会作人,你于谦到了,南京的大小官员都在这里。所以,看看门外的礼房就足以证明,白名鹤有多么会作人了。”

“礼房,有理!”于谦认同高谷的话。

礼房有什么?

堆成年的喜饼、喜面,还有当地特色的点心,有的是一坛酒,也有送一块腊肉或者是一小袋盐的。能在这里送礼的可不是穷苦的百姓,光是记录的商号就有上千个,大小工坊、许多织户、匠户、坊户都因为白名鹤的新政受益,都有喜庆的礼物。

其中最大的一家工坊,南京千香坊。

由四十多家商号合资,工匠人数过五千人,号称可以制作九百九十九种香料。其一年的产量可以比得上之前大明一年的香料产量。

这样的大工坊,给白名鹤的贺礼是一盒饼,一包面,一盒糖,以及非常普通的文房四宝一套。这就是全部的礼物。在眼下的南京城,这样的礼物连半两银子也花了,最多二钱。

“是呀,他们在顾及白名鹤的名声,要是白名鹤大收特收贵重的礼物,怕是名声受损。在这样公开的宴会上,贵重的礼物是绝对不会送的。能让百姓不约而同的如此,证明白名鹤很会作人。”于谦也称赞了一句。

高谷这时转移了话题:“于大人你来南京,到底是为什么?”

“为了哈密卫,所以需yào

让白名鹤牺牲一些利益。眼下大明几乎无人不知,白名鹤在海上的贸易挣银子又快又容易。可哈密卫那苦寒之地,远不能和海上相比。说是让白名鹤牺牲些利益,也可以说是让他这边整个挣银子的圈子,作出一定的牺牲。”

徐承宗干笑两声。

徐承宗笑了,许多南京的官员,还有几位亲王也都笑了。

“哈密卫是国策,是重事。难道本官还说服不了白名鹤吗?”于谦认为这些人笑,是因为自己可能白跑一次,因为这动的可是各大商帮,以及江南许多百姓的利益,要是挣不上银子的话,怕是连白名鹤也会为难,没办法面对这些人。

不过,于谦相信白名鹤在这些人面前的影响力。

“不是我老徐敢笑话这国策不当,而是在笑。大明盛传,白名鹤当你于谦为师。可于谦你还不如我老徐了解白名鹤。那是一个可以从石头里变出金子的人,别说是哈密卫,就是再苦寒之地,也一样。”

于谦不解。

徐承宗给于谦讲了一个故事。

“前段时间,在玄武湖上游园的时候,老徐我开了一句玩笑,问白名鹤说天下间,那里没有生意过做?白名鹤说,只有难作与好作,没有不能作。老徐我随便指了一个地方,白名鹤当下就说,那里有重宝,值百万石黄金。只是眼下大明还没有能力用那重宝,也没有办法让重宝成为宝。没有废东西,只有怎么用。”

“那里?”于谦追问。

“朵豁刺惕部与大明边界那里,真zhèng

的穷山恶水。”徐承宗提到这里的时候,没有人相信那里也会有宝,而且还是价值几百万石黄金的宝。

这里,放在现代,就是昆仑山北、塔里木沙漠南线。大明这里有几个卫所,不只是穷苦了。根本就没有办法生存下去,最终还是给当地人加封,由当地人守在边疆处。而这里,就是异邦也没兴趣下手,太穷,太苦。

“有什么?”于谦又问。

“不知dào

,白名鹤当时的回答是。说了也没有人懂,说了也没有人会用,就算是拿到面前来,眼下的大明也用不了。当然,如果五十年后能用的话,就肯定值几百万石黄金。”徐承宗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之中充满着信任。

于谦想了想又问:“那哈密卫呢?”

“知dào

南京城最值钱的生意是什么?”徐承宗没有回答于谦,而是反问了一句。

于谦自然是不知dào

的。

徐承宗也没有卖关子,开口解释道:“来自五湖四海的商帮,有人开出万两黄金的高价。只求托门路在白名鹤那里求一句话,只问他们的商帮应该作什么。”

“有这事?”

“有,事情是出在谢一元的那里,他本家的一个侄子今年二十三,刚刚出师。依谢家的规矩是,要有三年时间自己作事以磨炼性情,积累经验。”说话的是南京户部的萧镃,因为他管户部,以往也是和这些大商人打过交道的。

于谦听出门道了,请萧镃继xù



“那孩子跟着谢一元曾经到过广州城,见到白名鹤的时候行的是晚辈之礼。就是磕了一个头,按初次见面的规矩,白名鹤应该有一封红包的。先不说他二十三,白名鹤二十这当事。只说白名鹤对跪礼很是回避,所以谢一元本家的侄子什么也不要,只求一句话,就是给他指条路,让他这三年怎么样去作好。”

“白名鹤怎么说?”许多人来了兴趣。

“白名鹤说,让他回去召集一些工匠,不要求大匠,只要细心的普通匠人。回去只作一样生意,眼下大量的制作先存着,有一天这些货会让他一鸣惊人。货物很普通,一是纱机与织机的轴,二是纱锭杆,三是厚布手套,四是便宜使用可以完全包住头发的帽子,五是反穿的紧口衣。”

纱机的轴好理解,徽商的纱机织机多了,轴自然要定期更换的。

眼下有现成的,当场就可以换了,又可以多干活,这个生意好。

可其余的东西呢?

萧镃又解释道:“纱锭杆不说,这东西产量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可不是几个木匠一天磨几个的量,每天仅周围二百里,就有几十万根的需求量,他有现货。名声也就有了。手套很用实,不容易磨手。一个月织几匹布没感觉,可一天十几匹布的时候,手一定要手套。帽子包住头发,不容易卷到机器里,反穿的紧口衣,前面没有带子,袖口也是紧的。”(未完待续……)

PS:回来晚了,赶紧给大伙上传,抱歉,明天一定赶早。

第343节 智慧无价

“那么,白名鹤这么一个点子,值多少?”又有人问了。

萧镃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三个新钞锭杆可以挣一文钱,翻新复用的七个挣一文。徽商有多少纱坊,日产低于五千锭为家坊,工坊最小规模则是日产五千锭纱。最大的纱坊为谢氏平湖纱坊,日产纱十万锭以上。”

十万锭纱,在大明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这已经相当于后世民国初年,中小型纱厂年产二十万吨纱的产量了。这个时代,还没有蒸汽机,除了人力、畜力、水力之外,再没有什么更先进的工具了。

“每天,仅纱锭杆一项,净利七十两银子上下。”

一天七十两,一年就是差不多二万两银子的净收入。对于一个创业期的年轻人来说,这已经是笔巨大的财富了。在大明,银子二万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换成大米四万石,二十石一吨,就是二千吨大米呀,够几十个人吃一辈子了。

而且这仅仅是纱锭杆一项。

东西便宜,架不住量大,利薄加不住多销。

白名鹤自己知dào

这件事情,不过他在意的不是自己这一个点子,而是大明已经开始有了工业化的萌芽了,至少那谢家的年轻人已经开始投资在研究,怎么样把打磨纱锭杆减少人力,多用机器。类似于车床的水力机器,已经成功的投入了使用。

“白名鹤!”于谦默默的点了点头,这家伙真的是一个能人呀。

“白名鹤现在何处?”于谦又问了一句。

张凤回答道:“刚才找人问了,听说去陪鲁王喝一杯。”

事实上鲁王也在找白名鹤,他的宝贝已经拉来南京了,只等着让白名鹤亲自看看,然后让行首院专门负责此项目的人审核一下。当然了。喝一杯联络一下感情也是有必要的。

鲁王这里的得到的回答是,白名鹤去和商帮的人喝一杯。

商帮的人打听的结果是,白名鹤在陪来自京城的于大人。

事实上呢,白名鹤躲在后院看着王诚带人在算账,不是算礼品收入,而是在作去年的大盘账计算。王诚认为。既然于谦作为钦差来到南京了,顺便让于谦把去年的账带回去交给万岁。

东厂自己递上去也行,但没有于谦递上去更好些。

一来是让于谦认为,白名鹤把他当回事了。二来是也别让朝堂之上以为东厂排外。第三个原因就更有趣了,东厂悄悄的送回去,难免有人想打听一下。可于谦带回去,于谦肯定不会把盒子悄悄打开,反倒让人不怀疑了。

几十个账房在啪啪的打着算盘,那速度绝对是后世珠算八级以上的水平。

“大人。账目没错,但出了一点点小问题!”王诚看到大账差不多有了结果后,捧着总账的副本对白名鹤说道:“按照万岁爷的旨意,去年给宫内的供奉超标了。然后咱们的银子除去宫内的供奉,有三成要由户部来支配,结果是咱们只给户部留了不到两成,其余咱们留多了。要如何处理?”

“将一部分折成南掌、暹罗、莫龙的供品。这些交内库应该合理,够不够把供奉的账目平了。”白名鹤追问。

王诚摇了摇头:“不够。宫里多出了二十一万两银子,多的部分不是常物上。而是一些珍品折价太高。那块一人高的翡翠,就折银六万两。那可是水种极品,户部金濂不好糊弄。但真账交上去,他肯定会上书要求在今年的供奉上,给宫里减银子。”

说到这里,王诚又补充了一句:“大人。咱们的金子都堆成山了。为了二十一万两银子的宫内供奉,再让户部给万岁找些不高兴,属下以为不好。”

“翻账,说成我白名鹤的献礼!”白名鹤又提了一个主意。

王诚又摇了摇头。

白名鹤问:“我账上没有这么多?”

“有,加十倍也有。不信您可以去问清荷夫人。区区二百万两银子,在大人您这里没什么为难的。只是您这么一说,有掩卫盗铃之义。金濂会找更多的麻烦,所以这件事情是一个死结,除非作假账。可作假账又是成了咱们这里的死结了,将来都是麻烦!”

白名鹤也不同意作假账,不必要落人口舌的事情。

“对了,我们差户部多少银子?”

“有差不多折成银子小一千万两银子。户部估计还不知dào

这笔银子,去年户部实账营收折银大约有三千多万两,其中收到京城的有三百多万两银子,三百万石粮。咱们已经给户部的一千二百万石粮,再加上麻布一百万匹,银五百八十万两。所以,户部估计很满yì

这个数字了,原本金濂也没有想过咱们会收多少?会按实数给他!”

(注:许多帖子都说,明朝只有几百万两银子的国库收入。事实上,真zhèng

的历史是:永乐年,夏秋两季的仅粮税,就实收超过三千两石、还有丝、钞、纱、绢等百万级。只是许多赋税都留存地方,就是在省、府、州、县。而不仅仅是在京城大库,所以整个国家收入,应该把这些都算在内,才是国家赋税收入)

王诚说的是实话,金濂已经是是非常满yì

了。

“这样吧,这件事情让于谦帮咱们一次。他欠过我好几次人情了,这次他应该会帮。”

听白名鹤讲完,王诚又来了一句:“还有些银子,给您搬家里去?”

“堆着好kàn

呀!”白名鹤干笑着。

“也是!”王诚心说,家里堆一座银子,有什么意思。白名鹤又不是乡下的地主老财,非要抱着银子才能睡安稳。“那就放在银号里,有个数字就行了。”

白名鹤没有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了。

没办法说,也不敢再说了。大明皇帝说的是三成,自己说是百分之一,按现在的算法,白名鹤心想着,别说是百分之一了,就是千分之一,万分之一都多到数不清。

因为按照现下的算账方式。白名鹤感觉自己拿是大明国家财政的百分之一了。

但凡是银子过手,就扣一分归自己。无论是对外贸易,还是对外采购都一样。这可不仅仅是税这一部分,商帮在海外贸易上的收益,也有一分会额外交出来,这部分白名鹤都有些不敢要,总感觉名不正言不顺。

可无论是管事的官,还是护卫的水师,或者是十大商帮的人,却没有人谁认为不正常。

要不为什么来到南京,徐承宗连玄武湖都敢给白名鹤划过来用。白名鹤手上有七成的海贸纯利的支配权,就算没有这些,白名鹤自己的银子估计也能买下来,差别就是有没有买的资格了。

所以,白名鹤遇到了和于谦一样的问题,银子多了怎么花。

“王诚,听说你干儿子还有你的侄子,挺出息的?”白名鹤突然扯了这么一句,王诚有些蒙,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别紧张,我又不害你!”白名鹤又来了一句。

王诚本来不紧张,这下也紧张了:“大人,您就明说吧。”

“听说武田信荣的女儿长的很漂亮,只是个子有点低。而且能写会画的,懂汉话。”

王诚连想都没有想:“其实,成凯不错!”

白名鹤愣了,心说这都什么事,好事都往外推呢。

看白名鹤发愣,王诚赶紧就说了:“当真的,成凯真的不错。进士出身,身为七品知县。而且他父亲的职司又比我高,而且还是……”

“不听,我不管。你帮我找二十个人,不管是谁的侄子还是干儿子,要那里还些才能,但没有官职,有点纨绔子弟样的出来,最重yào

的是,必须是可靠的宫里人。我最近打算买点东西,但不能我出面!”

“买什么?”

“一座山!”

“山有什么好买的,您要那块指出来。随便就划过来了,这东西还用买?”

王诚这话也不是那里官大欺人的态度。在大明所有的山都属于皇室的,白名鹤只有理由合适。当真就可以直接划过来,宫里备案给当地府县有份行文就行了。

白名鹤摇了摇头:“倭岛石见山,那里有银子可以用银子当砖,把京城重盖一遍。所以,这件事情我要玩一票大的。顺便把满朝文武拉下水,也把大明那些把银子绑在肋条上的财主们拉下水,最近穷呀!”

哭穷!不代表真的没有银子,只代表有更大的投资需yào

海量的银子。

眼下大明,不是为修路,就是为造船。这两项都是有多少扔多少,而且扔进去听不到水声的投资。

王诚很严肃的点点头:“这是正事,先让这些仔子们学学听话,然后再办事!”

“回去休息。忙完了,你们也早点歇了吧!”

白名鹤把账本放回到桌上,也没有要这些账房的人起身,抬腿就往外走了。

想到自己的新计划,白名鹤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激动。

原本在后世现代的时候,银是好东西,曾经作梦有许多许多的钱。可到了大明,等银子的数量达到一个值之后。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个数字了,而是变成了一种境界。

内心深思,白名鹤自认为自己的境界提高了。回到后院,清荷屋内八个丫环排开打算盘的情景,让白名鹤直接陷入了呆滞……

“夫君……(未完待续……)

第344节 小胜半局

几天之后,白名鹤与于谦展开了第一次要记下官方记录的谈话。

地点就是玄武湖上。

白名鹤与于谦面对面的坐着,可却不在一张桌上,两人面前各摆着一张几案。旁边各有一个书吏员记录两人说话的内容,一字不差的记录。

“这么正式,让我有些不适应!”白名鹤一开口,就看到身旁的书吏已经开始动笔了。看到这个动作,白名鹤无论有什么话都全部给吞回去了。

于谦只是微微一笑,这一招白名鹤你没想到吧!

无论是滑头、无赖,还有什么手段,你白名鹤尽管使出来吧,只要你不怕被记录在案。要知dào

这种官方的谈话记录是要入档的,大明皇帝自然是有资格看,往下的官员也会根据各人的级别不同,看到删减过的内容。

白名鹤长出了一口气,调整姿势改为正坐。

“白大人,万岁忧心哈密卫会变成荒芜,最终会失去。原本哈密卫是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处。前两年大明战事不利,商路也停滞了。这两年,大明的丝绸与瓷器不需yào

从哈密卫经过,这让哈密卫更是雪上加霜!”语气用这样平静与正式的口气,白名鹤还是头一回见。

于谦没有和白名鹤废话,而是直接进入了主题。

白名鹤没开口,哈密会荒芜这不是在说笑话吗?哈密怎么可能荒芜了,那地方要什么有什么?可能唯一的制约就是交通的问题了,但这近千来的丝绸之路。交通就算有问题,也不会太大。

那么,于谦到底什么意思。

看到白名鹤虽然保持着一脸平静,可那嘴角微微上扬准bèi

冷笑,却又强行忍住的一瞬间表情,于谦想到了萧镃的话。

在任何地方白名鹤都能把石头里榨出油来。

这点石成金的本事,大明天下绝对无人能出其右,独一无二。

“于大人,万岁想要一个什么结果?”白名鹤思考再三,终于开口了。

“三千精锐。外加一座繁华的哈密城。”于谦给的就是大明皇帝朱祁钰的想法与实jì

的要求。没有增加。也没有在用词上作假。这毕竟是要记入档案的谈话。

却谁想,白名鹤很严肃的摇了摇头:“三千精锐,万一有敌来袭击。非但守不住我的金山银山,怕是我这三千精锐也要为大明捐躯了。请于大人上奏万岁。要么不动。要么大动。小打小闹。不但劳人劳心,而且收益微弱!”

“以白大人之言,哈密卫可年收多少?”

“于大人要多少?”白名鹤反问。

于谦心说。你白名鹤难不成真的点石成金的本事吗?当下就说了一个让人不敢想像的巨大数字出来:“年一百石银?”于谦最终还是底气不足,用的是询问的语气。

哈密那穷山恶水的地方,眼下只有两个收入来源。

第一是养羊,第二是那里有个盐湖,可以靠人背马拉弄一些青盐回来,勉强煮了减少一些杂质,除了当地食用之外,就是运一点往甘肃那里。整个哈密卫也不过几千人,一年这几千人能有五石银子的收入就不错了。

更何况于谦说的是,上交一百石银。

“区区一百石也叫大动?”白名鹤又开始沉思了。

于谦又问:“莫非,白大人为难?”

“是有些为难,因为我刚才思考的都是每年一千石收益的项目。突然这一百石,还真的让人为难了。这点银子不值得派兵保护,可又找不到既没有人惦记着,又能不需yào

太多人,一年挣几百石银子的小活!”

于谦真的很想拿水杯砸在白名鹤的脸上。

在这样的情况下,白名鹤还是狠狠的报复了他一次,用正式的记录就是为了防止白名鹤胡说乱扯,可谁想竟然把自己给陷进去了。

于谦默默的吐了一口气,缓缓的起身,先是将一张折起来的纸放在书吏面前。然后就当着白名鹤的面,将那几页记录两人对话的纸给撕了,然后扔进了火炉里。

那书吏打开折起的纸扫一眼,赶紧离座跪下磕了一个头,两人飞快的离开了船仓。

不用看,都不用费心去猜。那东西肯定是大明皇帝的手书,估计这一手是于谦事先都想好的。

白名鹤放声的大笑,又一次在和于谦的斗争之中取得了小小的胜利。

“白名鹤,一千石你当真能作到,我支持你。哈密卫是战略级要地,那里不敢驻重兵是怕养活不起。可你有一千石银子的收益,不用上交一分银子可以驻守五万兵力。那么,你一定还能让哈密更富。”

“眼下不行,瓦刺不灭那边都不适合大动,任何一个产业都经不起被破坏。不过眼下,我倒是有一个小事要麻烦于大人。这不是在讲条件,而是我真的遇到麻烦了。”

于谦不会当白名鹤是在提条件,只想到白名鹤真的需yào

帮zhù

,所以开口:“你说!”

白名鹤把关于账目的问题讲了,那宫内供奉多了二十一万两银子的事情。白名鹤说的很清楚,内库交的账与这个无关,给皇宫内库的银子万岁也说了,那是镇库银,是为了大明在关键的时候所用的。

还有少分给户部支配的那一块。

“这一块,可以运给户部。但不如让户部留给我,让我把京城的陆路,水路好好修一修。特别是京城到天津卫的陆路,一定要大精修!”

“这等小事,我应下了。我会说服金濂,大明国富给宫里多少增加一点供奉不算大事。金濂还没有迂腐到丝毫也不懂变通。只是他和江渊眼下想修天津至京城的水路,这都是手里有银子给闹的。”

“潮白,还是永定!”白名鹤反问。

“潮白,直线距离最近,工程量不算小。但永定河不好修,这一路修下来少说也要四五年,但好处是河北水路到天津卫也顺了。你一但开口让修河,他们就会让你出银子,可远不止那三成,所以修河之事你别提,修路可以。”

“于大人,今天的话题就到这里吧。你选一个总兵,要敢杀人的那种。谁敢动我的生意就敢提兵操翻他一部落的那种将军。哈密卫,我白名鹤一两银子也不用出,就是陕西商帮都不敢说他们想独占,哈密只要没有人打扰,路在好些,会是一个富地!”

敢杀人的将军,放在明中后期可能不好找,但眼下……

不难!确实是不难,大明现在敢战敢杀的将军还有不少,虽然不是屠城魔王级,可一但带兵出去,只要没有军令的约束,绝对是敢下狠手的。

于谦与白名鹤当下就分开了,于谦相信白名鹤的承诺。

于谦去了南京兵部,白名鹤则去了南京户部。

这两部的办事效率吓到了于谦,他刚刚提出要求,这边一套流程走下来,连一刻钟都没有用到,行文已经送出,开始往西北各卫所送过去了。

两条文书,一是征兵令,要在各卫所征集可用之兵,军饷是现规定军饷的四倍。而且一应军械全部由兵部支付,包括军服、棉衣等等,全部都由兵部来供给。两个要求,会骑兵,会砍人!

会骑兵太容易,西北的各卫所你能找出来不会骑马的士卒,绝对和没有会绣花的兵卒多。

说到会砍人,只有砍得好与坏的程度。

于谦从兵部出来后,南京户部也开始全城贴告示,然后就是给各商帮送文书。

内容只有一句话,白名鹤招商令,时间三天后早晨,地点户部正堂!

“真快!”于谦都没有想到,南京这种养活闲人的六部,办事效率这么高。这才多久,正式的文书已经公布出去了。到底有多大的利呀!

于谦想不出来,也完全想不到哈密有什么值得这么大手笔的。

于谦是知dào

哈密,可南京城中却没有人知dào

这是白名鹤在为哈密那边打算。

白名鹤离开了户部,就去了找了两个拜占庭人,还有几个道士。因为有几样东西可能需yào

提产进入工业化量产的时代了。

有些东西大明内陆也有,但化工工业大明的道士眼下才摸到门。

拜占庭的炼金术士比起大明的人来说,强一些,但强的程度也有限。不过,眼下似乎是一个机会,可以尝试着先从一些小东西上开始工业化量产。然后再慢慢的深入,无论是拜占庭的炼金术士,还是大明的丹术士。

这两种人在玩起研究来,只有更疯狂,没有最疯狂。

白名鹤从他们这里拿走了一些试验室内生产的样品,然后又吩咐手下提前作了一些个准bèi

,为了三天之后的招商会。

白名鹤在准bèi

,商帮也在准bèi



先是内部商讨,看眼下有多少银子,商帮之中那一家大商号眼下还没有撑门面的大生意。银子不足,那么可以从银号借多少。以及可能与其他商帮在竞争之中遇到的问题等等,虽然眼下所有的信息完全无人知dào



可十大商帮依然在紧张的准bèi

着。

别说是十大商帮,各小的小商帮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未完待续……)

第345节 只是小生意

天不亮,户部衙门口就已经是人山人海了,白名鹤还是从后门进了户部。前面连移脚的地方都没有,说一句形像一点的话,你站在那里睡着了都不会倒。

正点开门,非常拥挤的门外却没有一涌而入。

同样是依照身份、年龄、商帮的规模、先来后到等等不成文的规矩,依次进入。

“今个是我白名鹤的失误,只是一个小生意。却劳动各位兴师动众,我实感不安。来呀,先备上茶点。”白名鹤吩咐着。

小生意,多小算是小生意?

茶点送上,白名鹤叫人拿来了几块麻布、棉布,这些布上有着各种污渍。然后又有几匹普通的细白麻布。

“有些小东西,这些东西用来清洁衣服很实用。”

白名鹤也不废话,当下就有两个仆役把布拿到每个人面前让看了一眼,然后当场洗。用的就是白名鹤的肥皂块。这可不是皂角的,而是属于碱类制品,白名鹤一直没有投入这个生意的原因就是,他的碱连制造玻璃都不够。

每吨玻璃需yào

二百公斤碱。这个消耗量大到吓人,白名鹤自然没有多余的制作肥皂了。

更何况,大明人眼下,洗衣几乎用的就是清水,外加木棍去打了。

丝绸的清洗吧,真zhèng

脏了是绝对没有办法完全清洗干净的,特别是吃饭的时候粘了汤汁基本也就是废了。

这种表演花了些时间,可确实是洗干净了。

“这种是洗麻布的。洗丝绸的是另一种。洗麻布的洗丝绸,会伤到丝绸。洗丝绸的洗麻布会洗不干净。这东西成本很低,但要是大明人人在用的话,其利不少。”

不用白名鹤解释,这个利不会小。

想一想那个纱锭杆,谁想到那东西一年也有几万两银子的利呢。

“然后是这个!”白名鹤让人将一种粉摆在地上,然后又是几匹布:“布有些颜色比较白,再染色后颜色也正。无论是麻布,还是棉布都用得上。成本也没有多少!”

白名鹤一直在强调成本没有多少。

商帮的人可不会认为,白名鹤这是在推销这种东西。肯定有其他的原因。

果真。白名鹤语气一变:“可惜是的,原料很少。至少在大明内没有那么多,要是人为合成的话,这成本就太大了。所以这次招商一分为五。分别是用来洁身的。香精油混合制作而成的香皂。以及。丝绸、麻布各用的肥皂。还有新布匹染色之前,更白净的清洗粉,以及两种重yào

的原料生意。”

“大人。以我等听来。这原料肯定是有,但没有大量生产的原料。这原料的生意估计每年何止几百石万的量,不知是一家,还是几家?”

“你们自己去商量。原因就在哈密卫以北的盐湖,一是纯碱、二是硼砂。在那里就象是沙子一样堆着,只需yào

能够分清你们挖得是什么,然后简单的处理办法也会传授。哈密也有非常大的煤矿,以及所需yào

的其他矿区。至于说安全的问题,我已经向于大人申请要了三万精锐,以及一位敢战的勇将负责镇守。能挣多少银子,你们自己算吧,这东西眼下原料不足,花力qì

加工的成本价,就是一块三文钱。”

白名鹤把一块肥皂叫人递给了问话的商帮代表。

正在商帮的人准bèi

开始讨论的时候,一队侍女进来,然后在桌上一字排开,摆了十几只瓶子。白名鹤一只一只的敲着:“这个可以用作蒸馒头,这个可以造纸用添加剂,这是增加丝光度的,这个是高品质战刀用添加的,这个是专用的脱硫剂,这是……”

白名鹤一个个敲着瓶子在讲着。

这些东西,眼下还都是试验试产品,想量产至少两三年内不可能,除非大明已经有了基础的化工工业,否则的话光凭眼下的工坊与手工能力,连想都不用想,根本不可能。

不可能不代表不能画饼。

白名鹤清楚的知dào

,碱在化工中的作用,可以用到的地方非常多。

把应该要说的话讲完,白名鹤转身就离开了。

没说这招商怎么一个招法,也没有提到有什么特别需yào

考lǜ

的规矩,只是留下了各商帮在那里商量。

户部后堂。

“白大人,如果商人们没有兴趣当如何?”萧镃一见到白名鹤进来,就急急的开口问道。白名鹤笑了笑:“先富起来的永远是那些敢于冒险的人。而咱们大明永远少不了的,就是敢冒险的人。”

喝了一杯水,白名鹤又说道:“等着别人把生意作的成熟了再下手,到时候他们只有喝汤的份。大海有多危险,一但有风暴可就不是货物被毁掉的风险,巨大的风景甚至会把命丢在大海里,连尸骨都找不回来。”

“可愿意出海作生意的人,却排成了长队。”徐承宗在旁边接了一句。

白名鹤说:“就是这个道理,他们爱作不作。只是眼下这生意太小,我没有兴趣动用国力去作,否则那里轮得到他们。一年几千石的利,要投入的人力、物力都太多了。光说人手,那里不扔进去上万人,根本就出不了大成绩。”

“也就是说,如果商人们不作,你就会自己去作?”于谦这才开口问话。

“是!”白名鹤给了一个非常肯定的答yīng

,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当你手上有比这个利大三倍的生意之时,你是没有兴趣再作这个的,这只是小生意!”

小生意,于谦等人在默默的重复着白名鹤的话。

什么生意才是大生意呢?

白名鹤绝对不会告sù

于谦,最大的生意就是军火生意。那西北还有一种产量巨大的东西,叫芒硝,这东西白名鹤也用得上,而且有大用。

大明没有人知dào

,白名鹤一年花大本钱从高丽进口优质铁矿石图得的是什么?

现代的武器讲的是高科技。其实大明也一样,超人一等的炼钢技术、最优秀的制刀工艺。冷兵器一样的科技水平之差,白名鹤早就计划好了,而且后世也有人作出了范本,保证这东西会有足够的市场。

小生意!

正堂之上,商人们也在计算着这个生意的大小。

眼下的矿业不是那么容易作的,第一大难题就是所有的矿都是皇家的,各种文书很麻烦,而且管的严,税也多。另一大难题就是开挖的成本,成本太高就没有利。

可有两种矿却不同,一种是露天矿,一种是极富矿。

哈密那里有盐湖,距离哈密也不远。这个就是露天矿,以前倒是没有人知dào

,那里除了盐之外,还有什么宝贝值得挖回来。

谢一元拿起了一块肥皂:“这东西只要制造三文钱的成本。以老夫看来,十文一块卖出去也不算贵。再加三成的税,两成的运费,一成的人工,半成的仓库。卖价十三文至十五文,不知dào

各位以为如何?这么一块,依各家洗衣而言,一户一月有那么两块就足够了。”

“谢老说的是普通人家,大户人家用量自然不会少,用的最多的怕是各工坊了。干活一天,出了许多汗,无论是洁身还是洁衣,都应该用得少。可晚辈看到最多的,却是往海外运,这东西可以卖到五十文吧!”

“五十文贵了,三十文差不多。”

利不小,而且数量极大。但考lǜ

到运输的问题,很可能没有什么大工坊投入,而是各府开小形工坊,运输方便的地方开大工坊为海外备货。

“那么,原料是大头了。这可是卡脖子的事情,不说随便涨价,就是断了那家的原料都是麻烦。相信这原料一项,不仅仅是哈密有。肯定其他的地方也有,那么为什么选在哈密呢。老夫有些想法,各位不如听一听!”

众商人齐声说道:“请谢老指点!”

前辈就是前辈,在大明绝对会尊重这个辈份的差别。

“可能其他地方更远,更难。但老夫更相信,选择在哈密必然有其他的考量。大明三万精锐之师,连同辅兵、杂兵加起来少说也有六七万人。这么多人马护卫着外邦根本就不知dào

是什么的一个盐湖,没意思。”

大明还是开通的,至少是对于议论朝政没什么禁言令之说。

当下就有人问了:“那么,这是朝廷需yào

我等?”

“不!以老夫看来,是白大人看不上这小生意。驻军六七万人的花销在白大人的账本上,不算是什么大花销。所以他需yào

的是一个借口,一个驻军的借口。当然,这也是一个生意,对于我等而言,一年几十万两银子已经不是小利了。”

大明的商人,还没有到那种家产几千万两银子的程度。

许多商号,一年进账五万两银子,那在当地就是士绅的级别。净利过十万两,那就是绝对的大户,能有百万两银子的进账。在白名鹤出现之前,大明最多不会超过三家。而且这三家,也脱不开盐、铁、粮这三样生意。

谁想过,丝绸坊、麻布坊会有近百万两银子的收益呢?

谢一元双手一平:“各位,我徽商的要求是,盐湖的矿商我们在占两成的份额。”

“谢老,不如各家挖各家的。”宁波帮提出了意见。

可也有人不同意,你十大商帮各自保各家,那其余的小商帮只能跟着你们喝汤了吗?(未完待续……)

第346节 大争之世

白名鹤争的是未来的生存空间,大明争的是脸面与地位,商人们就是争利。

这盐湖的生意没有官方的规矩,但白名鹤点石成金的名声不会假,也绝对不会错。

户部正堂十大商帮在大明的商圈之内,头一次落了下风。先是因为十大商帮本身就不是绑在一起的,有各自的利益。这一次小商帮们却紧紧的绑在了起,他们需yào

一个垄断型产业来支撑他们发展起来。

垄断这个词来自白名鹤,用大明的话来说就是独一份。

“泛白布与雪白布,根本就不是一种布。差的就这么一点点粉沫,虽说这东西有毒。可染料之中那个没错,就是山里的花花草草也敢说没有毒。红的更艳,蓝色更正。市面上两种布摆在一起,优劣立分!”

两湖商帮的人算是绑在一起了,之前他们并没有能和其余各省商帮一争之力。

可眼下却是未必。

借助长江水道之利,大量的原料可以从长江运上来,再加工成细布运到南京,装上大船出海。两湖的商帮这麻布生意上也有挣到银子的,他们更清楚的知dào

优质商品的好处,一份好货一份价。

这是两京码头、福建码头、广东码头白纸黑字的东西。

“这件事情,可以用份子制,然后原料配额,依各省建坊的量分配原料。那苦寒之地挖料怕也是很辛苦的,这其间规矩我们河北帮说了不算,其余各人说也管用,就是谢老您也不好说服所有人,还是请白大人作主吧!”

白名鹤呢,已经离开了户部。早就回家去了。

他还有许多正事要办呢。

特别是胡濙带着李氏高丽的贵族们就要来南京了,这件事情才是当下第一大事。

白名鹤不得不佩服大明的文臣,这些人在对外交流之中虽然死要面子,宁可损失些银钱也不愿意失了面子。但绝对都是那种就算是被人活刮了也不会出卖大明核心利益的人。此次大明的核心利益就是,利用李氏高丽的一切,帮zhù

大明快速的富强起来。

胡濙嘴里骂着白名鹤无耻。可作事的时候绝对没有和白名鹤对着干。

根据于谦离开天津卫得到的消息,算一算时间,最多再有两天时间李氏高丽的人就能到南京城了。

当天晚上,谢一元在白马阁的门前求见。

白名鹤人在书房,正听着于谦点评自己对高丽的战略。

白宏进到书房站在一旁:“少爷,徽商谢一元求见,要回了他吗?”

“年龄大了,这也是他头一次这么晚了求见。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但我还是不见他了。我这里有些东西。你去交给他。如果他还不明白我的意思的话,那么他的求见就是浪费时间,浪费他的,也是我的。”

白名鹤吩咐之后,从书架上挑了挑,挑出了两本书放在桌上。

“告sù

他,就这么两本。叫他派人抄录再给我送回来,别弄丢了。另外。你在库里把的……”白名鹤拍拍脑袋,又从书架翻开一本册子。找到其中的内容之后,把编号写给了白宏:“借他看,不要弄丢了,这些都还不能量产,同样是原料不足。”

白宏依言去办事了。

于谦这才问道:“是何物,竟然你这么小心。”

“好东西。不过投资巨大。巨大到让我都怕,不过嘛再大也要投入。我原本想过五年之后重修古丝绸之路,可为了哈密这个计划必须提前,这倒是让我非常的为难。有三样的原料少到没办法形容。”

“缺口最大的是什么?”于谦心说,有什么大明没有。你别忘记大明还有一亿子民呢。

白名鹤笑容了,伸出一根手指:“一个字,钢!”

“你现在钢坊产量还低吗?”于谦反问。

“低,低的可怕。我心目中合适的数量是,年产十亿石精钢。当然,一百亿石我也能用完了,可怜眼下,别说十亿就是一亿都是在作梦。”

十亿石精钢并不多,放在民国都算是少的,也就是五千万吨钢材罢了。

后世的现代,精钢的年产量按大明的算法,有一千多亿石。就是六七亿吨的产量。

不过,白名鹤倒说的是实情,五千万吨的钢材产量并不算多。

在公元一九一三年的时候,英国的钢产量就已经到了八百万吨,也就是一亿六千万石的重量。英国才多大,大明有多大,有多少人口。那个时候英国的人口数量才还没有现在大明一半多。

一亿石钢!

于谦连评价都不想说,因为他无法评价。钢绝对是好东西,用处极多。就是眼下大明没有工业的情况下,别说是钢了,就是铁都是官府控zhì

的物资。

在正统十四年,也就是土木堡之变前,大明的熟铁产量大约有三百万石左右,就是十五万吨。白名鹤在广东大建钢坊,花巨资投入改良精钢与熟铁的技术后,大明眼下的钢铁产量大约在每年二千万石左右。就是一百万吨!

一百万吨,放在后世的现代。地市级钢铁厂都能够超过这个产量。

“我们继xù

说李氏高丽。其实你白名鹤作的事情和以前那些出使李氏高丽的人差不多,只是他们是欺压官员与百姓,作威作福。你欺负在暗处,更狠。但我却没办法指责你,只是希望,可以创造一些双赢的局面,至少在面子上过得去。”

白名鹤干笑两声:“那怕里子烂完了,面子也要是新的。”

于谦笑笑没说话,这话不用接。

“于大人,其实我最想作的事情是。让李氏高丽的人学会花钱,当然了最好是花我们大明的钱,更好是不要花铜钱,也不要花银子,而是花我的银票与银币。”

“有区别吗?”于谦还没有意思到,这其中的区别在那里。

白名鹤继xù

干笑,这其中的区别可太大了。

另一边,谢一元没见到白名鹤,却见到白名鹤给他的东西。白宏特意告sù

他,这些东西要保管好,因为这都是试制的样品,过几天一定要还回来。

谢一元道谢之后,命上带着东西还有两本书回去了。

两本书分别是股份制商号章程与市场共同开发的责、权、利!

白名鹤后世也是商人,经济法、合同法,公司章程等等,虽然不敢说倒背如流,可关键的部分还是能够记得的,特别是股权分配、分红。多母公司合资子公司的产品分配方案、物资分配等等,白名鹤都写得很详细。

当晚,谢一元点上巨烛,与另外几个商帮书法好的人先净手,然后亲自抄录。

既然是独一份的东西,多少也要有些恭敬。

而且自己抄的另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在抄写的时候一边熟悉,一边记下不解的难点。

“白大人天纵其才,看笔迹应该是他亲笔手书。我们争论的问题都可以其中找得到,正如那小书童所说,如果这样问题依然没有解决,那么再求见也是在浪费白大人的时间。”谢一元抄完一页,趁着凉墨的时候说道。

陕西商帮的柳直却一直看着那箱中的东西。

所有的抄完之后,他还是在那里看着。

箱子里的东西眼下的技术绝对不可能量产,作梦都不行。这是纯手工打造,而且不但消耗人力,花费的时间也非常巨大。除非有天才的工匠研究出适合的机器,如果纯手工,这东西成本太高了。

第一件东西是一个轮子。

白名鹤依照自己的设计,用精钢打了一个自行车圈,再加上车条的那种。

光是打这个圈,就是两个非常优秀的铁匠辛苦了两天时间。再加上钻孔,套外丝。精钢拉丝再套丝硬化,足足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才完成这么一个车轮子出来。

制作这个,白名鹤也是为了给工匠们多一个灵感。

谁可以想出量产这东西的办法,赏黄金十石。

这个类似自行车圈的东西,和后世的自行车圈也不能比,后世的那是中空加层,轻质铝材的。白名鹤这就是最笨的钢圈,靠着辐条的拉动来调整是否够圆。用汽车的术语就是,动平衡。

但有两样东西,却可以考lǜ

量产。

一样是圈柱注油轴承,这东西用水力车床就可以完成。在大唐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加工木材的车床,大明这里早就有了加工枪管的车床与钻床,所以这滚柱式还是能作的。

另一种材料成本高,但生产成本纸。

再一种就是石墨铜轴承,以石墨为润滑剂,以熟铜为轴承的轮轴。

那车圈轮子外层的轮胎,白名鹤到是找到两株橡胶树,可用的是却是大明拥有数量极大的杜仲树取的胶,再加上拜占庭炼金术士与大明丹术士,硫化的试验之后。倒是勉强可以制作出能够用到轮子外的实心轮胎上了。

当然,弹性与耐磨度都肯定不能非常的乐观。

柳直终于搞清楚这些东西是什么了,这才开口说道:“如果西安府到哈密的古丝绸之路,全部修成人造石路,再加上这样的车轮。运力会提高十倍,至少十倍。”(未完待续……)

第347节 超级补贴

白名鹤的权利有多大?

一直到于谦将秘旨给了白名鹤之后,白名鹤自己都吓了一跳。

大明皇帝手书,李氏高丽的事情,只要白名鹤能够说服胡濙与高谷支持。不要滥杀、不要损了大明国威,不要失了大明国信。一应事实可先行作主,后再上报。

而对哈密卫更甚。

只要让哈密卫成为战略要点,白名鹤能说服了于谦、高谷、胡濙。那亦可自行作主。

“修路,花五年时间修四千里路,路宽二十丈!”白名鹤看过秘旨之后,这是作出的第一个反应。

“只要银子不从户部支出!”于谦倒不是无赖,而是金濂那边拿不出这笔银子来。四千里路,天文数字一样的银子就堆出去了,估计金濂能给吓晕过去。

白名鹤没害pà

,后世普通的乡村级水泥路,每平米就是七八十元,厚度为十八至二十厘米。大明人工费也不算高,水泥成本高于后世,运输能力低于后世,修路机械化低于后世。那么就算是加三倍,一平米二百元。

那就按大明这边就是三平米一两银子。

四千里,就是二千公里。按原丝绸之路修,不用造桥,遇水改渡口。这就是一亿两千万平米方的路,就是四千万两银子。

这就是往最大了算,实jì

上肯定花不了这么多。

白名鹤计算过,不用修桥。路面二十丈根本在大明根本就是浪费,实jì

上路面有三丈就是超级实用的宽度了。白名鹤有信用。八百万两银子就修出来,唯一头痛的就是时间,未必能够在对瓦刺用兵前就修好。

但。先把路修到凉州卫却是可行的,这只需yào

几百万两银子,一年内肯定能够修好。

“成,银子的问题我想办法,但西北的赋税按账目。以前有多少,户部拿多少。多余的部分补贴到修路上,然后这最初去哈密卫的商号。免税三年。”

“免税不行!”于谦非常清楚,免税这种事情,是属于恩泽的一种。这需yào

大明皇帝亲旨。各官员只能上报,所以于谦提议倒:“你可以减一些税,作为补贴。”

“那碱与芒硝、硼砂的税三年减七成,西往丝绸之路的商税三年减五成。除些之外。我还有一个非常的优惠。这件事情与朝堂无关,只是一些个生意的投资资格。我会把消息先放出去,一切等我与高丽的人谈完再说。”

于谦没反对,这些事情太小。只要哈密卫他满yì

就行了。生意上的事情一来是他不懂,二来这东西影响不到大明的国策。

但哈密却不同,那里太远,太苦。可却是一个战略要地。

失去了哈密就等于失去了陕甘的保护一样,来的不仅仅是风沙。还有贪婪的瓦刺人!

白名鹤在河套的战略是成功的,可河套挡住了瓦刺人。那么瓦刺人就会想其他的路。这才让哈密卫显得更为的重yào

。这些话于谦是不会和白名鹤讲的,毕竟白名鹤在河套的战略也是一心为国,可惜的是被子太短,盖了头盖不住脚。

一切都只能怪大明在西北的防线不足,西北过于苦寒。

商人们还在开会,一来是学习白名鹤那两本书,很有用。虽说有些与大明现行的规矩不符,但吸取经验却是可行的。谁也不会说,某个人是全才,就是吹成神的诸葛大神眼下也没有白名鹤的名声高。

一架马车能拉多少,在先秦的时候已经有了四轮马车。

为了拉货,这一千多年过去了,也是在不断的改进之中。

眼下大明的马车,双马四轮可以拉十一个人,连同驾车者在内。拉货可以拉十五石,但还需yào

拉上一石的豆子,作为给马的营养补充,以及万一找不到水,所需yào

的水袋。

丝绸之路沿线都有草场,也有专门经营草料生意的。

西安府再往其余的地方可以用船,从西安府到哈密卫,一般需yào

五十天,一匹马,需yào

草料八石、豆一石。以一个车队二十辆车计算,需yào

三十人加六十匹马,路上的吃喝算下来需yào

三十两至五十两银子。

贵重的货物还会请护卫,或者可以请当地兵卫来保护,这个成本另行计算。

不过,纯碱这种东西,没有人抢。就是抢了也没办法换成银子,根本就没有人买。

所以给现在开始作运输生意的各卫所,他们换人换马不换车,这一路算下来也是和一个卫所结算,一石支付三钱银子至五钱银子,货物安全也有保障,运输力也有保障。

这一个车队,可以拉货三百石。

可以说,按江南的粮价来算的话,运粮食是拉多少亏多少。可西北的米价,特别是哈密的本身就贵。依然还是有商人拉粮食过去的,但挣得不多。

白名鹤开出的材料收购价,纯碱一石就是五两银子,哈密卫的补贴一两运费。

而且白名鹤保证,自己的碱绝对不会用来量产他在户部正常列出的产品,少量制作一是为了试制更好的配方,二是他还有其他的用途。

三百石,就是一千五百两银子。

这就是说每两个月,至少有一千一两银子的纯利,这个生意可以作。

但是,如果在江南眼下自己用肥皂,这个成本还是有些高了。按三百两银子的净成本计算,材料费一项上,一石就是一两银子,肥皂的各项材料成本加起来,怕是要到八文钱了,这个往外卖行,卖到南京城里估计要涨价才可以。

商人们的算盘打的啪啪的响,有些大商号也没有放qì

的想法。

虽然对于大商号来说,这个有些鸡肋。但为了长期的发展,现在不粘手,以后也未必有。所以不能放手,怎么样也要粘一点。

正在商人们讨论着,一个穿着太监武服的人就来到了商人们聚会的地方。

“各位,杂家从白马阁来!”

几个身份够高的商人赶紧把人请进来。

第一份是带有白名鹤印章,以及大明海司印章的公文由五名商帮宿老签名收取。大明海司是一个非常非常小的衙门,原本都没什么人了,这里最大的官员原本就是一个正七品小官,这个衙门让白名鹤接手了,真zhèng

在编的人就他一个。从六品!

可现在,谁看小看这大明海司呀!

一份减税的公文,以及哈密卫种棉花的粮食补贴。在哈密卫种十亩棉花,就可以在大明内任何一州府减免七亩粮税。对于拥有大明田地,而不可能按普通百姓多子多减优惠的商人来说,这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公文已经交付,杂家告辞!”这送信的也不多说,这些事情他不懂也不会参与。

几位身份高的还是将人送到街面的路上,看着人上马离开,这才回到屋内。

屋内,所有人都在围着一张纸看。

“这纸的材质象是银票的那种,但更精致些。上面写着茂山铁矿一千股,这一千股是什么意思?能放在这公文之中带过来的,估计也不是普通的物件,能和银票用的纸一样好的,更不会普通了。”

“下面还有张纸条!”有人在袋子中找到一个纸条。

纸条上写着,十日之内不得外传。

“十天,看来十天就会有结果。”一直坐在上首喝茶的谢一元终于开口了,那送信的太监来他不用迎接,也不用送。因为他年龄七十了,这在大明律中都有敬老的条例,见官可以不跪,无论多大官。

谢一元又说道:“想必于大人来南京应该剑有所指。”

“不过,白大人是厚道人。”年轻的王福临在一旁所接了一句。

“是,白大人是厚道人。他比我们更知dào

诚信二字怎么写,而且写的更好。他这是补偿那里远去哈密的人,虽然有利。但比起海上的巨利来说,这些利小太小。而且大海眼下还是一处没有开发的荒地,老夫深信在白大人的引领之下,可以十倍,百倍的扩大。”

许多人都站了起来,有人问道:“依谢老的意见呢?”

谢一元也站了起来:“人,要学会知恩!”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众商齐声回应。

白名鹤从来没有想过什么是恩,什么是义,什么是仁,什么是情。他在现代作商人久了,被一句商圈的格言洗过脑,那就是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没有存zài

的意义。

商人就是在相互利用。

可白名鹤真的还没有意识到,大明的人,大明的商人除了挣银子之外,他们心中还有仁义道德,还有一个身为大民子民那愿意为大义付出一切的豪情。

所以,白名鹤首先想到的是补偿这些人。

可他不知dào

的是,就算他没有这些补偿,最终为利,为恩义,为这份情份。商人们也不会弃他而去。

两天之后,胡濙的船到了。

远远的看着停在江心落锚的白鲨号,胡濙知dào

这个名字不是白名鹤起的,而是水师各将军给起的船名,也知dào

大白鲨在大海之中代表什么之后,再次看到这条船的时候,胡濙才意识到,白名鹤在大海之中有多强。

而李氏高丽的人只看到这条大明最顶级船工技术之下,如神化一样的巨船后的震惊与感慨,却没有几个人意识到,海里为什么需yào

这种大船。(未完待续……)

第348节 白大傻子?

码头上,只有礼部派出一个以正四品官为首的迎接队伍。

这个迎接的级别级对于李氏高丽的人来说,也有些低了。对于胡濙来说,那实在是太低了。低到足以让胡濙写奏本去弹劾南京六部,还有白名鹤。

可胡濙却只是笑笑,这种弹劾对于眼下的情况而言,实在无趣。

迎接来自李氏高丽的客仪式之后,那位正四品的郎中来到胡濙面前:“胡老,这是我家尚书大人的手书。”

胡濙接过打开一看,这那里是信,根本就是便条。上面写着:丢下高丽人,速来!

有趣!

胡濙原本就没有多想,看到这条子之后反倒是想得多了。白名鹤这家伙一定又在玩什么花招了。小声问这位郎中:“还有什么?”

“七位尚书、十二位侍郎,还有高老、几位国公以及五位都督都在。”

“速安排!”胡濙心说,果真是大事。

李氏高丽的人给安排到了迎宾苑,这里原本在南京为都城的时候就建好的。与接待倭人不同,这里所有的供应俱全,还有美酒与冬天根本无法想像到的新鲜水果摆在正堂上,除此之外,还有一千两银票,全是十两一张的以供零花。

大明宝钞是什么,李氏高丽的人懂。

这银票又是什么?李氏高丽的人也懂。

李氏高丽的人很满yì

,迎接规格上的那小小的问题也不再是问题了。

倒是胡濙。急急的坐船到了玄武湖上。一条二十多丈长的巨大又华丽的船四周,有十数条小船在来回的护卫着。显然是秘密的商量什么事。可胡濙上船之后,船上麻将声哗啦啦的作响。

只听一声清脆的啪……。

“自摸十三么!”这显然就于谦的声音。胡濙很吃惊。于谦怎么可能跟着白名鹤一起胡闹呢?挑开门帘进去一看,于谦正在收钱,他上手的徐承宗骂骂咧咧的扔出一小锭银子:“独一张一饼你也能摸得上。”

别说是于谦,就是高谷等人也在打麻将。

这么大阵式,外有军士护卫,你们在这里打麻将。这要是弹劾上去,万岁还不震怒了。

“老胡。那里那一箱,慢慢看!看完了再说,让老徐我先翻本。”徐承宗还头都没有回。这个时候能进屋的除了胡濙绝对不会有其他人,这里要说的事情很邪。邪到连于谦、高谷,或者是南京六部这些当了一辈子官,玩了一辈子斗争的人都想不明白。

这是在害人。还是在帮人。

可白名鹤作事的风格已经深入人心。就没有人相信。白名鹤会善良到去帮zhù

李氏高丽,全票认同,白名鹤这又是一坑。

但没有人能够明白为什么,因为这个计划怎么看都是白名鹤无私到要成圣人了。

“白名鹤呢?”胡濙问。

徐承宗一指左手边:“从那个窗户往外看,挂红旗那条船,白名鹤正在那里摇骰子呢!”

“这是为什么?”

“你看完那一箱再说,别问我,只说胡老你怎么想!”于谦也开口说道。

胡濙自己给自己用玻璃杯倒了一杯茶。坐在旁边翻看着一箱已经被翻的卷了书页的东西,这箱东西。不知dào

被这些人翻过多少次了。

随着不断的深入,胡濙忘记了自己有点渴还没有喝水,耳朵里也听不到麻将声了。

这上面是一份投资计划。白名鹤要给李氏高丽投资,就是花巨资为李氏高丽建成几座超级瓷器坊,每个坊年产瓷瓶超过五百万只。然后再建两座石墨坊,年石墨大明的收购量,达到一千万石。

这还不算完。

因为茂山那里道路还是差,水道也需yào

再修整。

所以白名鹤要投入白银三千万两改善挖矿的环境,增加码头,并且无上限提高铁矿石的收购量。

最终,这个股份的分配让胡濙看不明白了。

先说瓷器坊,李氏高丽王室出地皮,占四成半。出工匠再加一成半。而瓷器坊对于除石瓷器石料之外的原料采用的是购买制,不过价格却要求公正公开。而且开采瓷器用石料的工费按市价给予结算,对于瓷器坊内的工匠也出支付一定的劳务费,而且所有的货物只要合格,大明全部采购。

所得收益,投资一方只占四成。

这是送钱去帮李氏高丽发财呀,白名鹤一惯的强盗作风那里去了。

什么叫原料,烧瓷器的原料值钱吗?那东西就是山里的石头与泥土,所花费的成本最大就是人工费,那有什么原料钱。

这东西太古怪了,古怪到胡濙感觉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

这还不算最古怪的,三千万两银子的投入,给李氏高丽修了路,建了码头。增加了矿石的开采量之后,竟然只点三成的收益分成,而且还是扣除了应付的工钱这一项。这天下间傻子还是有的,什么是傻子在大明无论是官方,还是医学上也是有定义的。

可谁会把白名鹤放在与傻子这个级别上呢。

大明天下,谁敢说自己比白名鹤更聪明。

“啊!”胡濙惊呼一声之后,用力一拍大腿。这个动作让所有正在打麻将的人停下了,齐齐的看着胡濙。只听胡濙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天下,还有谁比白名鹤更聪明呢?”

“老胡,你什么意思?”徐承宗几步就来了胡濙面前。

胡濙也回过神了:“白名鹤不是傻子,而且是一个超级聪明的人。他竟然能写出这样在老夫眼中如傻子一样的计划来,那就证明了大智若愚。老夫看不出来,想必各位也看不出来其中的妙处,那李氏高丽的人呢?”

“那么妙处何在?”高谷思考了很久,也没有想出原因来,所以急急的发问。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白名鹤也没有解释过。

不过,白名鹤却是私下算过一笔账,这笔账的名称就叫作资源掠夺。而且白名鹤还有两个剧本,一个叫作原料输出国,一个叫作压制工业发展。这两个在将来都会为大明带来巨利,眼前这个计划都不算是吃亏,为何不作。

就算是真的吃亏,白名鹤也会这么干。

“叫白名鹤回来!”于谦也无心打牌了,刚才打牌就是想换一换心思,也是在等胡濙来。可胡濙也看不明白,他们也依然想不通。所以不如叫白名鹤来问个清楚。

不是大明的人不够聪明,而是他们少了后世可怕的经济战争。

白名鹤讲了两个剧本的名称,连内容都没有讲。大明的这些大人物们就明白了白名鹤这种事情是战略级投资,说白了就是前人种树的行为,是为将来大明将李氏高丽完全控zhì

在手上的一种作法。

绝对高明的与狠辣的一种招数。

“还有一点,其实我可以再多投一些要以五成上的股份。但为什么一定要把股份给李氏高丽多一些呢。这又一计!”白名鹤故作神mì

,其实也是给一个让大伙思考的时间。

这次没有猜,也没有人等白名鹤卖关子,直接要求说明。

“先说工钱。李氏高丽无论是工匠,还是劳工。都是属于李氏高丽贵族集团的财产。一个工匠我们按大明这边的工钱标准,就算是减一半都会远远的超过当地水平。如果按全额来发的话,更可怕。然后我会安排大量的商人,带着大量的产品过去,再把发出去的工钱用商品换回来。当然,这不是主要的目的。”

白名鹤又在卖关子了。

不过这一次,萧镃没有给白名鹤卖弄的机会。

“怕是会出乱子。这样巨大的工钱支出,我们付出起。因为大明就是这样的工钱标准,减一半的话怕是商人会笑的睡不着。可对于高丽的贵族来说,他们受不了。因为他们占了大部分的股份,发十两银子,他们就要支出七两。这原本一两银子就能够解决的工钱,花了七倍,他们不甘心呀。”

萧镃起了一个开头,张凤也接口说道:“李氏高丽的百姓,民心会慢慢的偏向大明。果真是毒辣至极的计谋!”

白名鹤却干干一笑:“我没那么坏,只想过工钱高了,将来往小吕宋那里招高丽人过去作工,还是兵当容易些!”白名鹤只是笑,那笑容让几位大员都看着不怎么舒服。

“我呸!”徐承宗冲着白名鹤作了一个吐的动作后:“我唾你一脸,你小子知dào

无耻两个字怎么写?你不坏,这世人就没有恶人了。”

白名鹤一脸的不在乎,就没有当徐承宗的嘲笑存zài

。立即就说道:“这个计划可行?”

“可行,不过不能照你这么直接。这件事情让户部萧大人为主,胡老在一旁帮一把。你就不要亲自出面了。”于谦不是在保护白名鹤,而是怕白名鹤吓到高丽人。这天下掉馅饼的好事,反倒会让人害pà



胡濙也说道:“让礼部张大人也出面,提出一些国政上的要求来,这样合理些!”

“其中尺度,请胡、高两位前辈指点一二。下官怕是把握的不好。”张凤明白自己的作用,也明白这个国政上的尺度自己根本就掌握不住。(未完待续……)

第349节 披上羊皮!

流氓其实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白名鹤在这个时候,终于体会到这一句话的极致了。

大儒,顶级的儒家宗师级思想家。大明顶尖的天才级文化人聚集在一起,用最温柔的方式去将一个近于残忍的计划推向李氏高丽。

白名鹤已经可以预见到结果,李氏高丽的贵族会一定会在胡濙这些人面前感恩戴德,说不定还会眼泪一大把呢,自己想要的一定会得到一个完美的结果,甚至更可怕。

就在这条船上,白名鹤的计划被完全修改。

从条例到内容,再到用词都被反复雕琢过,这是几位大师级的作品呀。

完美!

“白名鹤呀,我问你。你有想过自己会被天打雷劈吗?”于谦突然这么问了白名鹤一句。

“三清在上,我白名鹤坑是的是非我华夏异心之族,雷神电母也是三清弟子。他们来劈我一个试试,满天神佛一人给他们一个大脚印!”前一句还正经些,后一句怕是道门宗师在,大耳瓜子就能扇上去。

不是因为白名鹤对雷公电母不敬,而是白名鹤的话说错了。

满天的神仙可以踩,关佛屁事!

白名鹤闲下来了,按于谦的说法。白名鹤这种人不适合什么事都站在前面。在南京城内,最好是白名鹤负责制订计划,然后由六部去把计划细化再执行。不是说白名鹤的执行力不够,而是他的方式太另类。

用于谦的话说。白名鹤应该好好的学习一下,官场上的规矩了。

三天后,白名鹤陪着清荷、怀玉在游湖。

清荷弹的是一首后世的曲子。这曲子白名鹤只哼了半遍有些跑调的曲子,又讲了一个小故事。清荷就完美的重现了这首曲子,虽然有细微的差别。可在大明来说这曲子绝对是经典名曲。

故事更简单,讲述的是两个草原上的小姐妹为保护部落的羊群与暴风雪搏斗的故事。

“夫君对草原还真是下了功夫!这样的曲子一但传到草原上,估计不知dào

有多少草原少女为之感动,看来真是应兵法之中那句,攻心为上!”

“随性而为。那有那么多计划!”白名鹤不承认。

但承认与不承认又有什么关系呢,这首曲子肯定会传出去。所差别就是经谁的手第一次弹罢了,在南京城有这个资格的人不少。

“姐夫还有什么故事与曲子!”怀玉在一旁又问了。

“昭君出塞不错!”白名鹤想到的是自己听过的经典琵琶名曲。随口就回答了。听到这个曲名,清荷掩面低笑。心说你还不承认自己的心思在塞外,连昭君出塞这曲子都想出来的,怕是真的要对草原有动作了。

白名鹤苦笑两声。心说这一切都是意wài



白名鹤对商帮说过。保密十天。

可事实上南京六部的办事效率还是非常高的,仅仅说了五天时间就和李氏高丽完成了一份厚达三寸的协议书。内容有多复杂白名鹤不知dào

,因为他不想去读那厚达三寸的协议,只是在最后看到了刑部尚书最终为一式六份的协议加了漆封。

原本只是坐在一边观礼的白名鹤,也不认为这签约有多复杂,或者会有什么乐趣。

当刑部尚书完成了最后一份的漆封之后,说了一句话。

“各位,这一式六份的协议代表着大明海司与李氏高丽权贵的利益与权利。这协议受到大明律的严格保护。任何一方违背,另一方都可以在大明刑部申请核查。并且对违反协议的一方重责。”

白名鹤愣了,心说大明海司是就是自己,说的更清楚一些就是代表的是大明官方。

而李氏高丽的权贵说白了就是李氏高丽这个国家利益了。

南京刑部尚书刚才那番话,用后世的语言来讲就是,哥和你签约了,有什么冲突与违约的问题,你就来和哥讲,哥给你作主。

可问题是,一但违约的情况发生。高丽这边违约大明肯定是把他往死里打。

可大明这一边违约呢?

你高丽来大明刑部打官司吧,刑部代表大明来向大明给你李氏高丽讨一个说法?

白名鹤感觉有点乱,心说这可能就是一个麻烦吧。

李氏高丽的人却在此时,盛赞大明官方高义,只有大明这样的拥有气度的大国才会这样的公道,有大明主持公道后李氏高丽上下都非常的安心。

“这是什么屁事!”白名鹤低语了一句。

可就是这事,而且除了白名鹤之外,没有一个人认为南京刑部的尚书那句话,那个词用错了。这事就应该这么办,这样办才是理所当然的。

真他娘的,是个屁事。白名鹤嘟囔了一句,起身就离开了。

在李氏高丽人眼中,这位白大人身份怕是够高,能来到这里观礼就已经给足了他们面子。眼下这位白大人看到礼成后起身离开,连这么多大明的二品高官脸上都没有半点异色,似乎白名鹤这个时候离开没什么不对。

白名鹤出了刑部正堂,随口吩咐了一句:“通知下去,玄武湖梁州西园明天开园。南京城上下,无论是官、民、商、匠。只要带足了银票都可以入园,园内会出售一种特殊的货物,这东西可以理解为可收藏的物品,会因为各种原因变成贵重,也会因为各种原因贬值。”

“是!”白名鹤身旁的护卫连半个词都没有多问。

他的任务就是把命令传下去,一字不差的传下去。

坐上马车,点上了一支雪茄后靠在椅背上。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白名鹤有些反应不过来,许多在白名鹤眼中不合理事情,在大明的官员眼中,百姓眼中却是理所当然的。

很显然,白名鹤认为自己还是对大明的了解不够多。

可自己现在身边却有着一个无形的保护层,让自己没办法真zhèng

去融入大明这个传统又古怪的社会当中去。

白名鹤轻轻的按了按额头,多少有些无奈。

玄武湖上,白名鹤坐在楼船上,这种楼船是江南的特产,平底宽大带有二层,甚至是三层甲板上建筑的木船,甲板距离水面的高度在空船的时候大约有两尺,在满员的时候最低有半尺。这是专用门来游水而用的船。

白名鹤自然不会花功夫造这种船了,眼下玄武湖上的船都是原先留下的,修修再用。

不过,倒是允许几个原先的船匠,跟着水师里年龄大退下的一些个老兵,老匠人在湖边建了一座码头,然后还有一个干船坞。一来是可以自己造些游湖的船,二来可以维修,主要是租给有需yào

的人。

以前,每条船上都有挑起了旗杆,大户人家也会挂旗,证明身份。

白名鹤也不例外,他的船上挂的就是一只白底水墨画的仙鹤,这只仙鹤还是何文渊的手笔,名家之作。

白名鹤坐在船头,手里把玩着一串石头,听着身边的曾涛给自己念着近来的一些要闻。

一条八人划的细长快船飞速的靠近着,在距离这边船还有一丈左右的时候,王诚从那边船头飞身而起,那细长的快船华丽的一个横停靠在大船旁,王诚这才轻轻的落在甲板上。冲着白名鹤一抱拳:“大人,股票已经押运到了梁州,按您的意思准bèi

了四千万两的茂山铁矿股票。”

“你没有想过,我们只有三千万两的份子。”

“想过,跟着大人时间久了自然也有所得。这东西最初的时候是值一两银子一股,可不用十天八天之后,值一两半银子的时候,难说李氏高丽会不会把他们那份再买一些出来,早备下好些。”

白名鹤笑呵呵的站了起来:“王诚,软刀子割肉。比直接杀人还可怕吧!”

“是!”王诚很严肃的点了点头。

茂山铁矿值多少银子?白名鹤曾经给王诚讲过,不过王诚却没有说出去。白名鹤告sù

王诚,茂山铁矿有露天矿石大约二百亿石的存量,埋藏在地下的至少还有这个数量的两倍,甚至是五倍数量。

露天十亿吨矿石,一吨一两银子便宜不!而且白名鹤实jì

只花了三千万两!

事实上,王诚相信这个股票的交yì

,总有一天会诱惑的李氏高丽的贵族把他们手中的股份给卖出来,再贵些又如何。二百亿石的存量,而且铁匠们都表示这是非常棒的原矿,属于极富矿的级别了。

用最简单,最直接,最贴切的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值!

看着王诚与白名鹤说话,一旁的曾涛不太明白,一脸的茫然,可他也没敢开口去问。

王诚也笑了,只是身为太监他不会那种大笑,反倒是让曾涛感觉有些阴冷。白名鹤也看到这一幕,只是说了一句:“五百万,王诚你有数就是了。”

“谢大人!”王诚双手一抱拳,很是感激的一礼。

五百万股份,占了白名鹤手上总股份的六分之一。这东西是可以让他们内部提前认购的,别人不懂,但王诚这些天除了没有杀过人,什么差事都干过,也懂了不少。(未完待续……)

第350节 收藏品!

是记名,还是不记名!

白名鹤纠结了很久,各有好处。

记名股票不怕丢,这里可以查到留档。但也有一个坏处,就是无法禁止私下的交yì

,很可能会让刚刚开始的股市混乱。不记名的好处就是,这东西能和银票一样,以信用资产作为流通的使用。

思考了良久,白名鹤还是选择了记名式。

无非就是增加一些工作人员,负责记录台账与留下存档罢了。

眼下没有计算机,可能买股票的人也不多。

“曾涛,你这两天给王大人打一打下手,写写画画的事情你比较可靠些。明天会有大事,办得好的话,我们大明至少可以少辛苦五年。”

曾涛离开的时候,可不敢象王诚那样跳过去,两个扶着他还有些紧张。

北方人怕水,至少他害pà

掉在水里。

王诚准bèi

离开的时候,白名鹤又说了一句:“私下再留二百万,可能万一有用。”

“是!”王诚没去猜这个万一是怎么用,但他已经在白名鹤说的五百万之后,示先就扣下了五百万两,是给大明这些权贵的。其中给于谦还单独留了五万两,就是准bèi

把于谦家里存的所有银子都给花掉,当然还可能会让于谦再去借一些银子。

这纯粹就是恶搞了,王诚甚至都没有想过,于谦会不会买这个。

次日……,准确的说应该是当天深夜三更天刚过。玄武湖码头就已经聚集了无数的人,他们脑袋里只有一句话,那就是白名鹤往外卖一种特殊的物件。这东西会升值,当然也有可能贬,只是谁会相信白名鹤的东西会贬值。

连白名鹤手受伤之后,重新练字的那稿纸,十两银子你都未必能够买一张。

传闻那东西,放在家里就可以保佑家中财源广进!

五百万两的股份听起来不少,可实jì

在分配的时候。少的可怜。王诚一边指挥着人挡住人群,一边安排人组织船把这些人运到梁州去,梁州那边自然也要有卖吃喝。免费热水之类的档子。

就是茅厕都准bèi

了上百个。

看着这涌动的人头,王诚对身边在一天前才回到南京的张永说道:“张大管你再少要五万,给手下兄弟分点。这东西以后还会有很多的!”

张永低声回了一句:“这就是我这边兄弟全部的。不过当真会翻倍吗?”

“大人的预估应该是顶值可以涨到四两一股,再高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四两确实是合适价。就算要再涨也要等李氏高丽的人往外大量的卖了之后,涨多涨少,肉在锅里。不过那茂山的矿石量,可不敢传出去,眼下知dào

的人不超过十人!”

张永点点头:“放心,我记得,十天之后放出去一半!”

两个太太监正说着,曾涛衣帽不整的冲到了王诚面前。用力的喘着粗气:“王,王。王!”连喊了三声王,却也没有说出个什么来。王诚与张永都笑了,王诚开口说道:“莫说,知dào

你要什么,你这两年也存了些银子,给你留三千股。”

“谢王大人,可我只有一千两存银。”

“收下吧,多余的钱当是大人借给你的,将来你能还上,你们几个人也辛苦,每人三千股按一两银子的价买。天亮之后,就是一两三钱的价了。不过,你的拿在手上别急着卖掉,等到三两银子一股再出手不晚,最多也就是三五个月的时间。”

曾涛连声道谢。

他也在后面带着那些书吏作文书工作之后,这才知dào

白名鹤手上的股票是什么东西。

这放在大明就是份子钱。

一个店铺最初的份子钱,肯定会因为店铺生意好再涨。就象是你买了一个酒楼花了几百两银子,打理的非常出色,生意兴隆。你再转手卖出去,那至少可以翻三倍的价,甚至可以直接加一个零卖出去。

曾涛、陆期元这些人挣的师爷的月金,过年节有些恩赏罢了。

能存下一千两银子,在普通的师爷眼中已经是大富了。

天终于亮了,一块高度达到十丈,架在五丈高的石台上巨大木墙在梁州西园拉下了幕布。曾涛一身文士服走到台前,站在巨大的铜喇叭前:“各位父老乡亲,鄙人姓曾。是白大人手下一等师爷,今个来主持这件事情。”

场面上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一队士兵飞快的入场,在人群左侧挡下一块空地来,然后一排桌子给摆上。在桌子前一步的距离,数百个士兵飞快的将一排圆木桩钉在地上,然后木桩上拉着了绳子。再往人群这里又拉出了一个个的通道。

一个个的架子被抬了过来,就摆在了桌子后面。

最后一队穿着红白相间,胸前与背后都写着一个券子的书吏排队入场,坐在桌子后面。

“各位,今个作什么,我给大家说说。”曾涛再次开口了。

“南京城内的各位都知dào

,白大人有茂山铁矿三成的份子。这是投了三千万两银子进去换来的,茂山铁矿现在一天是一千五百料二十船,一年就是一千万石的矿石量。眼下的矿石在山东那里卖四钱银子一石,也就是每石就是二钱银子的利。”

这个账不用曾涛讲,许多商人都算过的。

虽然是买矿石,但成本却比在大明自己开采还低,因为这边要深挖,那边是露天的。而且矿石的质量非常的高。

“这三千万两投进去,可不是为了好kàn

的。白大人计划提高最少三倍,最多五倍的矿石量。并且会在最多三年之后,最早一年后,放开大明钢铁坊的垄断。也就是说,每年茂山那里矿石生意纯利就是五百万两起。不知dào

我算的对不对。”

“可能会更高!”有人高喊了一句。

“作生意算账,自然是往小算的。这位兄台怕不是生意人,应该与我一样是读书人。”

场上许多人都笑了,但没笑的却是和这个人一样,算的更细的。

没有错,估计会更多,不止五百万两银子。

曾涛笑了笑又说道:“那么,茂山矿眼下按投入算,折银就是一亿两。那么二两银子的投资,应该得到的回报就是一钱银子,这次在下没算错吧。”

没有人回答,这个账太明显,就是卖菜的农夫也会算。

“值一亿两银子的茂山矿,白大人手上有三成。折成三千万个份子,每一份就是一两银子。可我家大人为了茂山矿区下了多少力qì

,军中的兄弟在海上飘了多少天,那在那穷山恶水吃了不少的苦,这话不说了。眼下就一句话!”

曾涛的语气变了,变的非常的严肃。

整个梁州连呼吸声都没有了,所有人都闭住了气,眼下才到了正事上。

“一股一两二钱五分银,一百股为一手,一手起卖。也就是一百二十五两银子可以买到一百股,眼下预计的红利是,每年五两银子。”

这个价是经过许多书吏反复计算出来的,直接涨三成有点多,两成半是合适价位。

一两银子放在家里,放一年可能还会少一点,因为银子毕竟是金属。磨损、保管的成本、重新融炼之后的消耗等。这个时代还没有存银行给利息的说法呢,当然人们也不知dào

什么叫通货膨胀。

不过,银子放在银号,换成银票已经让商人感觉到实用又方便了。

大商人有闲钱的多少动了些心思,可各商号的人却没有太心动。因为接下来,大明生意会有很多,需yào

他们投资的地方也非常多。

接下来,又有一个人上台,念了股票交yì

的各种规矩。

还有军士按人头发单子,上面写明了股票交yì

的规则,要看详细的,西园那边一面墙上有完整又详细的规矩。

“接下来,茂山矿之外。还有李氏高丽瓷器坊股份发售,折银一两一钱七分一股。大明北海运股份,每股二两六钱银子。大明南海马尼拉船务运输商号,每股折银一两九钱七分银。岘港成衣坊,每股四分银……”

白名鹤这一次一共入出了十六支自己手上的股票,都是可以放开投资空间的。

许多家里守着田产,没有作生意的富户很心动,因为这样每年都会有进账。可整个广场却没有急着去买,因为可选得太多了,根本就知dào

那一个好些。

曾涛这时又说了:“你的工坊想扩建吗?曾经我家大人与南京有一家小织坊的东家闲聊过,我家大人提议,他眼下的工坊房产、皮地、织机等,折银三千八百两银子,他已经是成熟的工坊,有着自己的销路,有原料的进货渠道,还有他工坊的名声招牌这些看不见,却实实在在的好处,总共给他折六千两银子。”

许多原本打算去看购买细则的商人就停下了脚步。

“我家大人提议,他的工坊眼下市值一万两,其余的四千两在那里。他的工坊卖出四千两的股票,共计四十万份,每份一分银子。这收到的银子,用于扩建与投资更大的工坊,然后他需yào

把账本每年交到这里来,公开给每一个买了他股票的人。”

听懂了,而且这是那一家工坊都有人猜到了。

这位曾经也算是宗室,当然距离太祖太远了,原本祖上就是庶子,再庶子传庶子。永乐初年他们这一支的宗室都死光了,这个庶了五代都偏得可怜的宗室老早就出来作生意了。(未完待续……)

第351节 私企上市路还远

白名鹤想通动这些商号上市,所以才推出了这么一个人物来。

可大明的传统就摆在这里,那怕他想推动也需yào

一个漫长的过程,一个让商人们认可股市与融资的过程。

大明讲传统,讲人脉。

真zhèng

的想发展需yào

银子,许多人用的方式还是借。但更多的人却没有想过,成倍的扩大自己的产业,小富则安的心态还是占现在的主流,融资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人想过。

那位借不到银子的原因就是,他是放qì

了大明宗室的爵位出来作生意的。

官府对他的是回避的,普通的商人因为他是自贱,放qì

宗室一年四百石的供奉去作商人。而大商人呢,一个小小的,只有几千两银子的工坊太小,不值得关注。

但这个人倒是不错,生意也实诚。

他朋友少的原因就是许多人害pà

因为他是宗室,那一天风向变了,就象太祖时严禁宗室经商,严禁科举等规矩再严厉起来的话,和他作朋友或许会有危险的。

“老夫买五百两银子,那个织坊的。”谢一元买纯粹是为了给白名鹤面子,在他眼中看来,这不是生意,这是白名鹤在帮zhù

一个落破的宗室罢了。什么是生意,谢一元开口买下马尼拉海运五万两银子的股份,这个才是生意。

就这样,大明第一批,十七支股票,十六支公股,一支私股上市了。

十大商帮每一家出几百两银子,分了那四千两的小纱坊股票,在他们眼中这几百两银子什么也不算,就是捧着人场。

倒是那矿石、运输是实实在在的生意。

十大商帮之中大商号出银子最多的不是矿山,几乎全在运输上。因为他们看过规矩,百分之五的股份就是随时查账的权利。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就有对运输商号的话语权了,达到三成股份就有经营中的否决权,超过五成就是控股,那么运输商号这里的第一大掌柜就可以换人,甚至可以自己去作。

所以商人们更多的喜欢是运输商号,因为实实在在。

矿区这东西。还没有人大胆到可以无视大明朝廷去真zhèng

控股的。

梁州西园外的一处酒楼内,谢一元看着面前盒子内的股票,还有股权文书这些东西,然后拿出了自己最初见到那一张,这个与他买的股票有区别。为了对比,他还专门买了十手茂山矿的股票。

一张写的他谢一元的名字,另一张写名字那里只有一个字,样!

其余的都完全一样。

“拿到这票的时候,高丽人还没有来大明呢。十天之内。看来是早就准bèi

好了一些,高丽人是逃不出这个圈子了。”谢一元自言自语的说着。

一个族中的年轻人跪进来:“老掌柜,园子里的风变了。有人在收票,茂山矿一股一两二钱七收,孙儿算过现在把手上的票卖出去,这才几个时辰就净利百分之一了。”谢一元听到这话,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个肯定会有人提价。

“去看看,有没有人把马尼拉海运的票往外放的。加五分银不用来问我,收!”

有人收就有人卖。这就是市场。

可卖的人很快就后悔了,因为大牌子上牌价变成了红底白字,涨停。涨一成为上限,涨到一成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再卖了,许多人卖的早了这会也在后悔呢。想买,没有人卖你也买不到的。

谢一元这边。倒了收了几十手马尼拉海运的股票,可惜以马尼拉海运那巨额的资金量,千条船的规模,区区几十手连水花都打不起来。没有几百万两银子扔进去,你就只能等着每年账目公示出来。想查账不可能。

“包个小院,今晚不走了。明天再看看!”谢一元给自己侄孙吩咐着。

夜已经静下来了。

玄武湖梁州岛上虽然四处都有军士戒严,可却挡不住这里的热闹。原本那些园子,被改造的各种客栈,从高档的独立小院,再到最普通的八人间还是上下铺的那种,入住率超过了四成,这对于陆地面积有近九百亩的梁州岛来说,已经是极大的入住率了。

玄武湖在洪武十四年,曾经列入太祖黄册库,所以玄武湖就是禁地了。

那黄册被白名鹤搬到了钟山,将玄武湖完全空了出来,普通的百姓对玄武湖还是心生敬畏的,敢在这里过夜的人不多。

梁州除了原先的建筑之外,白名鹤在这里盖了一些二层小楼。

用砖头加水泥,预制楼板。也算是对盖高楼的一个练习,楼外的装饰还是如大明的风格一样,应该有的一样也没少。

这些二层小楼,就全部成了普通的客栈,玄武湖五岛,也只有这里适合选为客栈的地点,当然最豪华的酒楼,却不在这里,而是在樱州上。白名鹤将翠州变成了一个的单独的区域,先把楼和园林重修起来,怎么用再议。

白苑是梁州岛上最好的酒楼,无论是在屋内还是屋外,此时都坐满了人。

被讨论最多的话题还是股票。

这东西是等涨了价卖出挣钱合算,还是存zài

手里等分红合算成为了讨论的重点。

谢一元也在这里摆酒,却没有点什么名菜名酒,要了些清淡的酒菜,把徽商当中几位大商号的掌柜召集了过来。

“老夫以为,我们徽商联手将马尼拉运输拿到五分股!”

“谢老说的是,只是眼下用银子的地方多,这五分股按原价,至少能折到二百多万两银子,咱们手上的现银占用太多的话日后的再投资怕会吃紧。难道到时候再卖到这股票吗?”有人担心接下来的投资。

不说肥皂,仅仅是扩大桑林面积,这就是一个天文数字的投入。

整个徽商集团计划投入二百万两银子,建一处最大的生丝基地,虽说倭人的生丝可以指望,但还是手上自己有原料最靠谱。

另两个大的投资,一个哈密种棉花,二是造纸业,三是墨的生产。

“唉……”谢一元明白,马尼拉运输这块太大了,福建水师几乎所有的旧船全部改造成了运输船,一千五百料就是千条,二千料旧战舰也有几百,还有一些千料、五百料的小船,数量号称二千条船。

再加上几处码头的产业,白名鹤给马尼拉运输折了四千多万两银子的资产,一点也不多。毕竟不止是船,航线、码头、船工、造船厂、修船厂等等,这些都算是有形与无形的资产,特别是马拉尼港那个巨大的深水码头,就是大白鲨号都可以靠港。

接下来,原先在其余海外港口没办法使用的大福船也可以加入运输。

马尼拉运输绝对是大明最顶尖的运输船队,无论是折银八百万两的北海运输,还是往岘港去的总股本一千二百多万两的广东白云运输都没办法和这个相比。

“这个马尼拉运输,肯定不会赔!”谢一元不用讲这话,也没有人怀疑。

这一路上,海匪敢有一个跳出来,就保证你能死一家。

唯一的风险就在海上的风浪,可一船货值多少银子,几十条船影响不到这大基业。投资这个和投资原本的实业,在大明的商人眼中,还是实实在在的产业最可靠。

这就是观念的区别了。

次日清晨,买盘高开,许多人加价百分之三在收购马尼拉运输的股票。

不止是谢一元看到马尼拉运输的好处,许多地主老财夜里一算账,眼下利最大的就是马尼拉运输了,每天无数的船在来往大明与小吕宋之间,这跑起来都是银子呀。

“二两二钱五,收马尼拉运输一百手!”有专门训liàn

的票员在高喊着。

二两二钱五!

很快就有算盘声在人群之中传来了,这个价是昨天涨停之后,今个又加了四分。

这算起来,就是净涨了百分之十五左右呀。

“二两二钱七!”那个老财给自己的票员低语几句之后,那票员一边高喊着,一边有人在大牌子上挂出新的收购价位来。

“贵人,到现在为止,盘口上没有一个出货的,估计您是买不到了。”

“加满!”那个胖呼呼的老财扯着嗓子高喊了一声。

台上,当下有个高喊:“马尼拉运输涨满,顶价!”

还是没有人卖,停了约半个小时之后,清一色的买盘之下,终于在红底白字涨停价挂在巨大的牌子上,其实的票虽然没有涨停,但却是没有人卖,而买的价位也没有升到涨停价。

这样情况连续三天,天天都是开盘马尼拉运输涨停,可却没有人出手。

这样的盛况,就连南京六部的人官员们都来了,他们不是为了看热闹,而是他们手上多少也有一些最初发行的时候内部购买的股票,这会来看看行情。

一个穿着券字服,身上有刀剑标志的人挡住了这些官员。

“各位大人,这里不得穿官服入场。规矩就是这里只认银子不认官位,公平交yì

。”

许多人都往这边看了过来,来的还有几位身份不低呢。

没有争执,也没有半点火气。这里有准bèi

好的更衣间,也有可出租的外衫与帽子。就是套在官服外面,然后将官帽子存zài

更衣间内,以示这里官民平等,一切以银子说话。

见到这一幕,老财们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虚荣心升起。(未完待续……)

第352节 李氏高丽出手

涨停到了第五日上,开盘依然还是涨停。

而这一天,进来的人当中除了来看行情的小官之外,连李氏高丽的李瑈都来了,跟着他一起过来的还有十几个高丽贵族。或许是听说了这里的规矩,事先都换上了便服过来,但服色上的差异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不是大明人。

“不知我们可否也买一些?”

“这里的规矩是只认银子,有银子就行。如果带银子不方便,可以在钱号换成银票。而股票也是财产,虽然不可以当作金银来使用,但可以当作贵重的物件,如同珍贵的古董一样放在银号折价也可以贷款,月息一分!”

这里负责的一个中年举人迎上了来,按规矩解释着相关条例。

可以象古董一样押出去借银子。

这个解释细想下来没什么不对的,因为这股票本身就是证明了你手上的资产,和地契、古董没区别。这个事情让许多商人都多少动了心思,这让他们手上的银子变成更活了。

李氏高丽的贵族,王室。相比起大明的商人来说,是穷鬼。

而且不是一般的穷。不说象徽商谢氏大商这样的级别,就是大明二流的富商都敢和他们一比,甚至比他们还富有,这是大明人的共识。

可这次却是不同了。

“这位兄台,我是高丽人。这次按照与大明的合约,我们李氏高丽共有茂山矿七成的份子,而我手上占了这七成的四成五,也就是占总量的差不多三成多一点。我想拿出三百万股可否在这里换成银子呢?”

“贵客的说法合理,也有这个规矩。你手上的股份是可以出售的,按市价。今天茂山矿的价位就是一两六钱四分四。你确定要出手吗?大量的出货,价位是会被拉低的。而且有人买才算出货。”

听到这位管事的解释,李瑈点点头。

这时,一个穿着大明服色,却一直在角落的人过来对李瑈低语几句。显然这就是他早几天就派到这里来观察的人。

听到自己的人详细汇报之后,李瑈说道:“看牌子上各个价位挂出求购茂山矿的条目。最高有一两六钱一分九,最低的有一两六分三分一。总数有二十五万股,那我是否可以按这里的规矩,卖出这么多呢?”

“可以。”

“那就办吧!”李瑈需yào

换一些银子,因为他眼中大明的马尼拉运输的份子明显比茂山矿股份更实在,将来的利可能会更大。

李瑈的想法就是,就算等不到年底分红,如果再涨上几成卖掉,那也是利。

交yì

当下就开始了。这里早就有准bèi

。没花半个时辰的时间,就给李瑈搬来了二十万五股的空白茂山矿股票。

上面印的名字用特殊的油墨印上去,再用特殊的材料可以擦掉,就是为了换名字方便。

当然,还有档案的记录,所以这股票也作不了假的。

交yì

开始。

最先的不是股票印名字,而是核查买股票人的身份牌,然后在档案室调出档案来。交yì

员、卖家、买家、监督员四人同时在场。档案上写记录。

因为李瑈的情况特殊,还特别加了一份文书。他的三百万股转入股市档案。其后需yào

请刑部的人过来补一次文书,那么李氏高丽拥有的总股份自然就少了百分之三。

手续还没有办完,李氏高丽还没有坐上王位的世子也派人过来,将自己手中的瓷器坊股份转到股市了五百万股。

马尼拉运输依然飘红,李瑈想买也买不到,手中支多了厚厚的银票一叠。

每月的九、十、十一休市。

经过第一次休市之后。高丽人也是天天往这里跑,有买有卖,收了一些股票,也卖了一些。是赔还是赚了也没有人问,但有人打短线。比如在李瑈连续几天有控zhì

性的出货引起茂山矿小跌之后买进了一批。

在李瑈感觉价位低了,连续几天没有出货后,小涨再出手。

头一次有人在短线见到了银子。

股市开市第九天,也就是头一次休市之后的开盘日,买盘上出现了一个让人陌生又意wài

的盘口,竟然有人要买那市值最低,股票价格最低的小工坊的股票。

加价三分,就挂在那里。

“买下来!”李瑈盯着这大板子已经好多天了,对这里的规则也有所了解。他的进货并不多,因为卖盘一直很小。

“大君,这是对方求购!”随从在一旁提醒着。

“我们加满,买下来。听说这工坊有四成在外,如果全部买下来就等于在大明买了差不多一半工坊。这种工坊不出两年就可以增值十倍,这个是可以买的。”

李瑈说的没有错。

可却没有人卖,谢一元最初买这小工坊的股票是给白名鹤撑面子,可这十天下来他也算过了,这样的小投资可以得到数倍的回报,还是值得保留的。除非这股票的价格涨上三倍,否则他是不会出手的。

只有几百两的投资,没必要为了挣几两银就放手。

谢一元已经离开玄武湖梁州岛了,他不会作短线交yì

,他是作长线投资的。至少也会把股票拿在手上半年以上。大明有银子的财主也不会作短线,所以大盘还是控zhì

在这些人手上,这里的热闹也就是小打打闹罢了。

许多有闲钱的匠人总是一手两手的交yì

,也有些很闲的妇人十几个人合钱,一手两手的在交yì

着,用的全是平常的胭脂银子。

就是白马阁的宫女都有来玩一手的,为此梁州西园还专门开了一块妇人专区。

白名鹤这边的账房把算盘打的啪啪响,他们已经计算出来这些天收上来的银票了,给茂山矿的投资已经足够,甚至是远远的超过了。白名鹤手上还留有七百多万股在手上,也没有打算急着放出去。

“大人,学生有些不明白,大明的百姓买,可以说大人给了大明百姓一个富足的机会。但为什么让高丽人也买呢?”从码头那里回来的陆期元问道。

“一点矿石罢了,我们要的是钢。让百姓富足了,也会刺激市场,让更多的货物卖出去。至于让高丽人投资。我问你,如果你买了一处果园,你希望这果园年年丰收,还是出意wài

,那怕你只有这果园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的份子。”

陆期元长身一礼:“学生懂了!”

“新码头还有多久可以用,新船还有多久能够下水。这才是眼前你这边的要务,新船一但能够下水,本官有大计划。”

陆期元赶紧把背包解下来:“学生这次回来就是来汇报的,新船很好。集合了大明与拜占庭船匠最顶尖的技术,这合而为一的新船比原先的平底船更能抗风浪,速度快了一些。但缆绳需yào

量大增,这就会让船工的数量增加至少一倍!”

“出海不是送死的,安全第一。”

“大人指点是,那霸港已经可以使用,只是琉球王希望可以得到一个面圣的机会。如果可能的话,他希望得到一条船,并且可以允许他每年来大明两次的资格。”

白名鹤没有回答,手里玩着茶杯。

琉球王国在这个时代对大明是极好的,非常的恭顺,而且并没有受到倭岛思想的影响,琉球王国内的倭人不足一百人,原本的居民有几万人,周边还有一些小国并没有臣服,些许的倭海盗近一年来被大明水师杀了一个干净。

“夏天的时候,我去拜访这位琉球王。随行的会是大明沂王殿下、大明惠丽苑长公主,永清长公主,以及大明从一品尚书两三人等。让他把石恒岛清理干净,不需yào

华丽的建筑,但草屋总要有那么几间吧。”

陆期元一听石恒岛,有些紧张。

“大人,石恒岛属南琉球八重山,那里还有些乱民。”

哼!站在旁边的一位护卫冷哼一声,陆期元赶紧说道:“学生这就是去安排,六七月的时候八重山一定会很美丽。”陆期元说完心中自叹,自己说错话了。什么叫乱民,根本就没有乱民,那里不会再有人了。

所有人搬到其他岛上去,给予一些小小的补贴就是了。

“派人去问尚巴志,他一年可以为大明提供多少黑糖。告sù

他,有多少大明收多少。让他多种粮食,来往的船只总是需yào

用到粮食的。南海与倭岛的船队会在他的港口作补给,每年也会带给他许多收入。面圣之事,本官会帮他安排。”

“是,学生记下了。”

白名鹤听到琉球的时候,语气都有些不对。

在陆期元退下之后,站在白名鹤身后的大明内宫金页级护卫贴近一些说道:“大人,应该送这个陆师爷去军中历练一下才更好些。”

“你是说他太善良了。”白名鹤反问一句。

“见见血,对他有好处。海外凶险无比,看似一脸合气的人谁知dào

是不是暗藏杀机。一个商人对几倍的利就敢杀人,难保不准这些小邦的小王们,看到一船又一船的珍宝不会有什么邪念。”这金页级的护卫,在大明内宫也是总管级别的身份。(未完待续……)

PS:回家晚了,差一点误了上传。

第353节 玩命的游戏

白名鹤很想告sù

这位护卫,这个世界除了阴暗的一面之外,还有许多光明的。

可又一想,国与国之间,根本就没有光明。

那护卫又说道:“原本在草原上,有人些臣服了大明。可他们自己强了之后也会变成狼,就算还是狗。可遇到敢和大明叫板的猛虎的话,他们也会是咬大明的狗。所以,请大人慎重,不可妇人之仁!”

“有理!”白名鹤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瞬间,白名鹤想到了两个故事。一个是曾经在清末的时候,倭人重新划分了琉球,南琉球归晚清,可合约有晚清却不敢接收,琉球曾经就是大明的属国呀,那是通往太平洋的东大门,可惜到心中滴血。

另一个故事,就是女真部落以及之后的朵颜三卫。

何止是滴血,绝对是心脏上的动脉在喷血之伤!

“让王诚去安排一下吧。然后通知张永,他手下的人事情办得不错。每个人可以给两个月的假期,如果想去海外转转的话,所有费用公里出!还有这份告示贴出去吧,然后让行文四大水师!”

“属下代张总管过谢大人!”

白名鹤想到一件事情,转过头小声说道:“南掌那边有合适的荒地就让买下一些来。”白名鹤压低了声音:“拜占庭的炼金术士与大明的丹玉士研究了一种技术,用原本杜仲试过。就是那车轮上的软外圈橡胶,可还有更好的,先圈下地以后才好种,在小吕宋找到几株,可肯定还能找到更多的。”

那护卫明显有些动容,身为太监身体不但不是完整的。而且内心世界多少也并不完整。许多太监最在意的就只有银钱财货之物了。

“南京原先的……”白名鹤话只说到这里,那护卫就完全明白了。南京原先也是都城,太监的数量也不少,那些人能挑出来用,那些人不能用,自然要有些选择。立即就应下了。”

白名鹤摸出一块玉牌:“这件事情保密,你去找王诚就行了。”

“谢大人!”那护卫一脸的兴奋,接过玉牌快速的去了。

南京城之中,又有告示贴出来了。这次贴在南京最繁华的街道上,告示上写着每船悬赏白银十万两,三万里远洋敢拼死而行之人。带回一物赏黄金万两,为海图补一笔者赏白银万两,此去凶险,九死一生。功成者可流芳百世。岳王庙留名!

三万里对于拜占庭人来说,不是一个可怕的距离,他们从拜占庭来到大明何止三万里。可他们却能够不断的看到海岸,而这个三万里却是一直在大海之中,四周除了海水就是海水,连方向都需yào

靠太阳与星辰来把握。

在白名鹤心中,这就是九死一生的线路。

贴出告示之后,白名鹤并没有指望太多人来应征。只要有上百人白名鹤就满足了。

有近百人就能够有一船人,这样就有了远航的可能。

坐在白马阁的阁楼上。白名鹤默默的往东边看着,已经整整两天了,连一个应征的人都没有见到,十万两银子是不是有点少,不是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吗?

“夫君有心事?”清荷在一旁问道。

白名鹤点点头:“是,我有心事。我在想我什么时候把人命不当回事了。明知是九死一生,还会出重赏让人去赴死。这条路太凶险,至少需yào

连续三月甚至四个月时间才可能再次看到陆地。真zhèng

把人逼疯的,可能就是这无穷尽的大海!”

“夫君……”清荷心中头一次产生了一个巨大的疑惑。

为什么?白名鹤会知dào

这么详细,为什么白名鹤对那未知之地那样的了解。

书中有吗?怎么可能有。一个从来没有人到过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书籍的记载呢。

但清荷没有问题,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知dào

什么是不应该问的,连孙苑君都不知dào

的秘密,她还没有资格去知dào



望着远方,白名鹤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还是太心急了。”

“敢……战……!”一个隐约的声音从背传来,白名鹤猛的回过头来,似乎听到这个声音,可背后除了一脸安静的清荷之外没有人。

敢战!

又是一声高呼,比刚才的声音更大了。白名鹤飞快的往西边的窗户那里跑去,推开了窗户之后,看到白马阁正门外人头涌动。

那里有一万老兵,最初是他们在齐声高呼。

第二声,却是白马阁内的护卫也跟着在喊。

第三声敢战高喊出来的时候,白马阁门前已经不止这一万老兵,有大明福建水师、南京都司、广东水师、京城水师在这里水师水兵,还有来自上林苑那些兵痞的代表,好几万人,加上许多百姓齐声高呼:敢战!

白名鹤发疯一样的奔到了白马阁门前,第一眼看到的全是年龄在五十岁左右,身上全是结实肌肉的老兵们,头发胡子已经花白。一块白布上写着巨大的敢战二字。

“大人,我等已经是快入土的人,不怕死。”

白名鹤愣住了。

于谦与徐承宗从一旁走了出来,于谦开口说道:“一只军队强,怎么样才算强。不看进攻,只看退。退之时,为保有生力量存活,大明的老兵会殿后,死战为年轻的军士后退留足了时间,我大明军士非但不弱,而且强!”

“强!”数万人齐声高呼着,这是他们对白名鹤九死一生求贤令的回应。

“老军鱼叉,无名无姓,自小从军,愿为大人赴死!”一个老兵大步走到白名鹤面前。

白名鹤脸上一行泪水流了下来,卟通一下就给这老兵跪下了,头深深的伏在地上。

瞬间,数万人安静了下来。

白名鹤的名声不错,可随着他的名声一起的是他的狂傲,是他的才华,还有他那如生铁一样硬的膝盖,真zhèng

的是上跪天地,下跪父母,中间跪过大明皇帝。再没有听说过白名鹤给谁跪过。

白名鹤双膝跪地,跪伏在那已经惊呆的老兵面前。

在这些士兵心中,白名鹤何止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呀。

凭一已之力,开创这大明海外盛况,就是外邦番王见了也没见过白名鹤有低过头,反倒是外邦番王低头哈腰在说话。

“小,小人万死不辞!”那老兵哭喊着也跪伏在了地上。

士为知已者死。

大明的教育就一定会教出这样的品德来,受白名鹤大礼的士兵已经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了。这知遇之恩拼死相报,绝对不会有后悔,只会有一种荣誉在心中。而在大明,这种品德会被称赞,会被人学习。

以无名无姓的鱼叉为首,十位曾经下过西洋的老水兵进了白马阁。

外面没有人离开,都站在原地等着。

白马阁,白名鹤书房后隔间内,一副巨大的世界地图就挂在帘子后面。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大明皇帝的意wài

的看到了一副世界地图的草图之外,他们是真zhèng

第一次看到白名鹤精心绘制的世界地图。

“这就是天下!”白名鹤这样称呼世界地图。

白名鹤指出拜占庭的位置、大明的南京、京城的位置。然后是小吕宋,最后一指向东一划:“往东,一直往东。海上少则三个月,长则四个月,有一片大陆,那里没有多少人,这地方有八倍大明的大小,却没有大明一省的人多,这里人和小吕宋原先的居民比起来,能好一点,依然还是荒蛮之地。”

“这就是天下!”十个老水兵看呆了。

别说是他们,就会于谦都呆了。

“这里叫太平洋,东西宽四万里,南北三万里。最深的海水有一万丈深,最大的鱼长度十四丈,重二千石以上。但这种鱼不会主动攻击船只,它们也不吃肉。从马尼拉港往东南去,从这里再往东会近些。”

白名鹤说的是新几内亚,不过眼下还没有这个名字。

白名鹤指着最东边的,现名为所罗门群岛的地方说道:“这里,本官会上书万岁,取名老兵岛,以表你们之功。”白名鹤说的真切,毕竟这些人是九死一生在拼的。

老兵的赶紧就要拒绝,白名鹤一挥手制止了他们。

“有些东西,一定要带回来。第一种叫玉米!”白名鹤把自己用铅笔素描的一张图放在桌上:“这个叫玉米,亩产至少十石,至少!”白名鹤特意强调了至少,因为后世的现代,亩产达到过一吨,就算是普通的也有一千三百斤以上的,这绝对是高产粮。

“长的象高粱,但棒子是结在杆上的,吃起来香甜可口……”白名鹤详细的讲着自己对玉米的全部记忆,每一个小小的细节都没有放过。

十人水兵都拼命的在记着白名鹤讲的内容。

于谦这时开口说道:“此物,由一等画师重新绘画,每船留一份。白名鹤,此事重大本官要上书万岁,你不可阻止。”

开玩笑呀,那传闻之中的玉米,竟然可以找得到,于谦心中的激动难以形容。

白名鹤点点头,这种事情自己不可能反对,一定是要上书的。(未完待续……)

第354节 士为知已者死

“除了玉米,然后就是三大薯类。按咱大明的习惯,分别是土豆、红薯、木薯。还有其他的作物,比如地瓜、向日葵,还有更高产的棉花,以及亦粮亦菜的南瓜、辣椒等。”说到辣椒,白名鹤脸上有一种古怪的笑容。

他喜欢这种东西。

于谦与徐承宗的神情有些变化,他们也有一种古怪的想法,白名鹤怎么会知dào

这些。

白名鹤表情变的严肃了:“我知dào

,我可能是太心急了。但各位听一听我心中所想,拜占庭灭亡了,鄂图曼帝国占了地中海。它会逼着欧洲各国不得不往外发展,眼下非洲已经有许多地方变成他们的奴隶国,他们会不断的往东、往西。他们是强盗,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么说,我白名鹤以我的性命与名声保证,他们是强盗!”

话说到这份上,就是大明皇帝都会深信不疑。

白名鹤又指着地图:“最多三十年,他们就会来到南洋,最多五十年他们就会到达这里,美丽的大洲,美洲。到时候,他们强dà

了,一只狼不可怕,但群狼呢?”

白名鹤的语气很沉重,沉重到让人怀疑白名鹤难道可以知dào

几百年之后的事情?

“这些作物,比如土豆吧,可以种在荒芜的沙土地里,亩产五十石。红薯也可以种在沙土地,亩产一年可最高达到百石。两季作物,第一季在夏天收一万三千斤,第二季秋天收,也有六千斤。就算到大明水土不服,减产七成我也知足了。”

白名鹤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我大明鼓励生育,人多了总要吃饭吧。”

“还有,我白名鹤此生有一个梦。让这些强盗见到我大明子民的时候。要学会把腰弯下去。而不是在我大明子民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势态来。这天下,我大明才是真zhèng

的天朝上国,唯一的。”

还能说什么,十个老兵已经放qì

自己的生命了,他们会不惜一切往美洲去。

白名鹤的身份在他们的心中,早就已经不亚于一位王爷了。高高在上的实权大人物。

这会讲的是大明的国策,大明未来的发展。

他们作为见个官就要跪的小兵,最低层的小兵,小军官罢了。他们何曾听到过些怕是连许多大人物都不一定有资格知dào

的事情。

想一想,亩产万斤的粮食,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值得拼命的。

干了!

十个老兵从白马阁出去,几乎是同一个动作,用布条把自己的嘴给绑住了。那代表着他们什么也不会说。

挑兵,每一条船上的从木匠、铁匠、水兵、炮手、船工、操帆、操船等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甚至有几个位置上。没有从老兵这里挑,而是挑了水师的年轻精锐。年龄大了,未必可以成为最优秀的操帆手。

新船下水,这十条船上近两千人没日没夜的在操练着,不断的来往于大明与那霸之间。

甚至有几次,他们有意的迎着暴风而上,去体验在暴风雨之中的感觉。整整一个月时间,白名鹤这边无论是物资。还是饮食都给他们供给到了极限,只要他们不要的。没有白名鹤不给的。

终于,出发的日子到了。

这是江南玄妙观观主,清灵子道长计算出来的吉日,道门江南十大名道聚集在码头上,开坛祭祀天地,以求顺风顺水。

百姓们不知dào

白名鹤派这些人九死一生出海作什么。可白名鹤那一跪已经传遍了江南各省。没有人怀疑这次的事情会是小事,更没有人会去想这是普通的远航。

连续二十一声炮声之后,船起锚。

这时,码头外一条大船却在逆行靠近,能没被码头外水师挡下的原因就是旗杆之上的龙旗了。这是来自京城的钦差船。

金英出现在船头。手捧着一只金色的圣旨,高呼:“大明皇帝御笔,一帆风顺!”

两支床弩射向了码头,两个大内高手借床弩后的绳子借力,捧着那御笔上了旗舰。金英再次高呼:“船行不可停,祝一帆风顺。归来之日,太和殿论功!”

好一句太和殿论功!

大明有多少人有资格进太和殿,有多少人立下无数功劳能在太和殿论功的。

十位船长对着龙旗跪礼后,十船满帆……

“我真的很想自己去!”白名鹤看着远去慢慢消失的船影,感慨了一句。

“我信,但你不能去。”于谦在旁边说了一句,然后对王诚说道:“相必那船上会有万岁的旨意,白名鹤出海你们要跟紧了,偏离预定的航道你们可以不领命。”

于谦猜的没有错。

金英亲自过来,一是代表着大明皇帝对这些远行的重礼。白名鹤这一跪感动的不止是十个老兵,还有大明皇帝朱祁钰,他很清楚白名鹤的膝盖有多硬。白名鹤这一跪是为大明跪的,真的能找回这样的高产粮食来,大明会真的万万年。

白名鹤用心良苦,真应了孙苑君那手帕上写的:君恩重如山!

朱祁钰认为这是白名鹤在加倍的来报答自己的知遇之恩,以及爱hù

之恩。所以这次金英来到南京,除了护送孙苑君一起过来之外,就是传旨告sù

白名鹤,不可犯险!

当然,身为大明皇帝,朱祁钰也还有另一种心思。

那就是,绝对不会让白名鹤孤身去海外。这种危险的事情,绝对不能发生。危险在于,不为已所用,就是危险。

金英下船见到白名鹤,两人距离大约十步左右,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看着白名鹤。就这样眼着白名鹤,按现代的时间足足有一分钟,没有打招呼也没有开口说话,就只是那样看着白名鹤,神情安静如水,眼神也没有任何的波动。

白名鹤想了想,微微一点头之后绕过金英直接上船去了。

这是什么意思,两个人的交情可是传闻非常好呀,见面不说话,连一句客气话也没有吗?

很多人都不明白。

可也有人明白,比如王诚、张永这样的在宫里多年的高级太监,他们就非常清楚这沉默所代表的意思。说的简单就四个字,一切照旧。说的复杂一些就是,我金英来这里不是影响你白名鹤作事的,但也不是来帮你作什么的,只是来了。

这是张永与王诚的理解,也是金英的意思。

而白名鹤的理解就是,金英身为内宫大太监,可以说大明最大的太监之一了,能和他相比的,在声望上没有人。在权力上就算职司与他相差无几的兴安与成敬,也会给他几分面子,所以他可以说太监第一人。

这样的身份下,一举一动都会引起许多人想很久。

不说,不动。那就代表着金英来到这里的事情已经办完了,公事没有,接下来就算有私事也不算个事了,要说话还有时间,不需yào

在这里。

而不打招呼,实在是这个招呼不好打。

论年龄金英是白名鹤爷爷辈了,论资历也远高于白名鹤。可论身份眼下白名鹤不比金英低,金英不过是正四品太监。可白名鹤呢却有伯爵、附马、官职等各种职司。再论在官场与大明的影响力,金英自认不如白名鹤。

眼下,他给白名鹤先施礼,怕是白名鹤不会受这一礼。而白名鹤给自己先施礼,他金英也不会受。平礼不可能出现,因为这是大明官场。无论怎么见礼,都足够文官们议论了,不如作一次视而不见得好。

白名鹤的想法有些简单,可以说和金英的意思还差那么一点。

不过不影响大局。

上了船,孙苑君正在船仓内抱着孩子,是不是在这里下船她也不知dào

。见到白名鹤出现,孙苑君当下就哭了,不是委屈,也不是受了什么苦,反正没有理由的就想掉泪,她已经和白名鹤好久没见了,而且生孩子的时候白名鹤也不在身旁。

“换船,回家。”

白名鹤只说了这么两句话,要怎么哄孙苑君不哭,白名鹤倒有些手足无措。

这旁边还有许多宫女陪着,白名鹤也不知dào

应该怎么样好。

抱一抱,可在这么多人面前白名鹤有些作不出来。

拿出手帕,给孙苑君擦了擦眼泪,白名鹤说道:“倒是有些意wài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过来了。想来总是要等孩子满月后你在出行,可算日子你是提前过来了。这边的屋子也已经准bèi

好了,原本还计划着,再等几天我上京去接你。”

孙苑君止住了眼泪,她就是见到白名鹤想哭,自己也不知dào

理由。

听白名鹤说完后,孙苑君说道:“你回不了京城。出京的时候太后派人来传话,说是万岁的意思。让你今年没事别往京城跑,京城的许多官员怕你再折腾些什么出来。有些官员还说你在南京折磨南京六部是好事,别回京,让他们安静一年就是福。”

白名鹤听了这话有些哭笑不得。

孙苑君这才讲了原因:“京官三年一考,今年正好是第三年。许多位置都会动一动,所以才没有人希望你回去。”

“怕我捣乱!”白名鹤一副我懂了的表情。

孙苑君捂着嘴笑了,将孩子交给了奶娘怀中,在宫女的服侍之下披上了披风,戴上了面纱。白名鹤心说,这丫头似乎已经适应了作一个公主了。(未完待续……)

第355节 金英退休了

平静的日子过得很快,从打算派人出海再到紧张的忙碌了一个多月。这陪着老婆孩子,日常处理了一些小事,一转眼就到了春夏交接的日子。

天气慢慢的开始热了起来,可在玄武湖边的白马阁,却是四季如春的天气,总是有些凉风的。白名鹤去了钟山,逢五的日子,只要白名鹤不出远门就一定会去太祖陵前静思半日,以往总是白名鹤一个人。

可眼下,却多了一个人,那就是金英。

金英的职司还在,可手上的活却交给兴安了。眼下兴安是没有拿到名份,却是实jì

的司礼监大太监。

“这南京是个好地方,你白名鹤更是会让自己活得比其他人更舒服些!”

“金老呀,你这是见不得穷人吃肉。我忙的时候谁为我叫苦了,只看到我最近闲了些。”白名鹤笑呵呵的说着。

金英笑了笑没接话。

负责驾车的护卫问了一句:“大人,回去吗?”

“不回,去西园看看。听说这几天茂山矿的股票连三天红呀,我也关心一下那点养老的银子。”金英笑着对护卫说道。

白名鹤点点头:“就去西园!”

西园这里,好几个轮休的宫女就守在这里。跟着孙苑君来到南京的那些宫女进了白马阁之后,王诚给她们打赏一叠股票。那票子不是银票,她们也不知dào

那是什么东西,可经白马阁原先的老人手一讲,这才意识到这是好东西。

只要开市,就一定会有轮休的宫女来到这里,帮着大伙看行情。

到了西园门口,白名鹤与金英一同下了车。

园内。有商人见到白名鹤进来,远远的就喊上了:“白大人,听说琉球黑糖园要上架,就这上了吧!”

白名鹤挺喜欢这种感觉,笑着对护卫说了两句。身边的护卫对那商人笑骂着:“你当甘蔗是地上的石头,数一数就知dào

有几块了。总要等第一季收获了。看看收成,再看看糖份怎么样也好估价,赵老财你要银子没处花,爷给你指条路,飘雪楼上新花魁莺儿绝对让你的荷包变成空的。”

许多人都跟着大笑了起来。

白名鹤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见礼,各自去忙就是了。

金英却有些意wài

,因为白名鹤这些护卫也是宫里出来的,太监最大的禁忌就是提到青楼了。那怕是去听戏也不能提。

能用这话开玩笑,必然有什么原因的。

侧目看了一眼白名鹤,金英很意wài

白名鹤的本事,能让太监把内心中那点阴暗都去了,这想着都感觉那么的不真实。正准bèi

问白名鹤的时候,有人捧着一只小茶壶过来:“金爷,您这个倒是得空,一会收市了来两盘!”

“成。一会去蒲仙楼,三局两胜输的会账!”金英也没有摆起顶尖大太监的架子。这里的人还都不错,许多人原本也是富户,闲。闲得倒多读了些书,许多人也对脾气,特别是这位,也是佛门居士。倒也聊得来。

金英也不理白名鹤了,两个年龄差不多的老头盯着大盘。

“金爷,这茂山矿怕是还会再涨。码头那边有人打探的消息,北海的船队又增加了四百条船运矿石。眼下除了山东两个钢坊之外,河北又有两个钢坊准bèi

开炉。这矿石就算不会涨价。可这量也会大些!”

金英压低了声音:“那两个钢坊的份子,可能会放出来。”

“啊!”拿茶壶的老乡绅赶紧一捂嘴,他生怕自己发出声来,这消息绝对不可能是假的。

虽然与金英说话随意,可不代表他不知dào

眼前这位是什么身份。

金英的消息肯定是来自白名鹤的,新股票上市这种事,一般都会提前一个月贴出告示,这虽然不算什么秘密,可钢坊上市却代表着一种信号。钢坊不同于普通的产业,这东西就象是国家军火库一样。

难道真的如很久以前,白名鹤说过的话。

精钢的产业,短则一年,长则三年,会放开垄断,允许民间炼钢吗?

王诚一直就站在远处,远远的看着金英。在他小时候,金英就已经是大明内宫之中顶尖的太监了,后来因为王振上位压了金英一段时间,可王振也不敢拿金英怎么样。眼下这位放qì

权力的大太监却象一个平常的老者一样,这让王诚有些无法理解。

不过,许多太监的晚景都是凄凉的。

王诚不知dào

自己老了会如何,可金英眼下的生活还是他羡慕的。

“头,那边安排好了,就看您的时间了。”一个东厂的番头出现在了王诚的背后。

王诚知dào

这是南京原先留守太监之中,挑人的事情了。大明不同于后世的清朝,在大明太监去势,根据古籍《韵会》的记载,明朝去势只去外肾,而不是与清朝一样要连根都去了,所以这才有大同镇守太监韦力转淫祸一案。

但太监也有太监的规矩。

大明的太监有娶妻的,有结对食的,还有偷偷去下等青楼的。

但不允许的就有私通与仗势、嫖宿以及男童。

但凡了坏了规矩的,就是坏了万岁的名声,太监就是大明皇帝的家奴。所以上层的管事太监对这类事件一般都是严查,抓住的许多都会在棍刑中给打死。

每一项丑闻都会被记入天子实录,实录就是史实。

有职司的太监也怕在史书上污了皇家的名声。

在华夏的历史上,第一个看实录的皇帝是唐太宗李世民,可他看却也不敢改,只是找了些人帮着美化了一下某一段历史罢了。

第一个改动的是永乐大帝朱棣,毕竟他干的事情更加的不光彩,但他也仅仅是用词上改动了一些词句,大事实还是没有敢改。之后的明朝皇帝,就没有一个敢改的,许多连看都不能看到。

这就是史官在历史上的地位。

当然,清不算。清朝的皇帝随便就改了,经常说这一句不入档,那一句应该怎么写之类的。对于大明也有许多污蔑的,就比如太监这一项。完全去势与涮茬,是在清弘历这一朝在才有的,他毁了之前的历史,让外国史料对华夏太监的记录也是从他这里往后的。

在大明,太监的内部管理也是非常严格的。

而太监也只是去了外肾,而还没有完全切掉,所以有些事情管的极严。

王诚原本的想法是南京这边的,全部给打发了。需yào

杀的杀了,不用杀的也给打发去干些杂活就是了。可白名鹤给了这些人一个机会,那么他也只好给这些人一个机会。

“先挑几个,让他们见见血!”王诚很平淡,这事情本也就不是大事。

“已经挑好了,乱棍打死都是他们的福份。人都叫到了一起,依大伙的意思是,能挑上几个算几个就是了。”王诚身后的护卫那语气就不象是在说人的生死。

王诚摇了摇头:“不,金大监在这里,我等多少也要给佛祖一些面子。”

金英不喜欢杀戮,毕竟是信佛的人。王诚不能不给金英这个面子,所以这件事情也只能好好挑人,其中也一定会有真zhèng

能用的人才。当然也顺便严查一番,也给京城过来的这些人看看,别以为现在手上有银子了,就忘记了宫内的规矩。

南京这些太监的事情金英知dào

,也知dào

原镇守太监就是被王诚杀掉的。

杀的干净利落,一拳打在胸口就这么把人打死了。

杀人的理由宫里的记录上写着,发xiàn

贪黩,而且是巨贪所以杀之。真zhèng

的理由金英也知dào

,就是不配合,自以为自己是南京镇守太监,职司高权利重,手下太监几千人,要在南京这里呼风唤雨。

这就是叫板呀。

不止是向白名鹤叫板,更是向东厂叫板,那只有死路一条。

王诚迈着小四方步来到了南京老皇宫内,原本留下的太监基本上都在这里,名义是看守南京皇宫,事实上就是软禁在了这里。

南京的太监之中也有高手,同样也有智慧超群的人。

可细胳膊怎么可能拧得过粗大腿,而且强势的东厂他们只能老实的待在这里,那怕门外都没有看守,也不敢离开。

离开,就等于背叛。背叛的不是东厂,而是大明皇帝。

“东厂、大明海司、大明海外安全司。我们这些人那怕不认识的字也会写两句话,第一句就是精忠报国,第二句就是专治各种不服!”

王诚不但会写字,而且写得一手好字,至少比白名鹤强多了。

“他,不服气。以为自己可以在这里说了算,想伸手海上的事情。那么杂家就给他了一个答复,这个答复厂督大人满yì

,司礼监满yì

,万岁爷也认为人不应该太贪心了。我家厂督以为,上天有好生之德,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拿真本事出来。要银子,还是要地位,都不是问题。”

彭……。

有一个年龄约三十岁出头的太监,一脚将自己脚下那厚达五寸的石板踩碎了。

王诚脸上多了一丝笑容,向那么勾了勾手指。(未完待续……)

第356节 这是闲得吗?

一脚把五寸厚铺在地上压实的石板踩碎,裂成了十七八块的样子。

这外家的功夫在宫内进不了前十金册,前百银册的记名,也能排在备选的名单当中。果真南京留守的太监当中,还是有可用之人的。

那太监一挑衣服下摆另在腰间,在他看来这是要过招了。

王诚在身边那小太监的盒中挑了挑,找到一个卷轴扔了过去。那太监接过卷轴有些不明白,这就够了吗?

“有个人,厂督大人以为,他死掉好些。作成了,给你换身衣服,有什么要求提吧!”

“城南……”那太监一开口,王诚就示意他可以停下了。旁边一个小太监向前一步,尖声说道:“些许小事别浪费你的机会,旁边去领银百两,去海外安全司报道!”

站在一旁的小太监打开箱子,满满的一箱银票,清一色十两一张的。

这东西已经让南京的人习惯了,远比那一箱银子更让人眼热,一箱银子最多装一千两,可银票这一箱,至少十万两。

那太监没有留下,直接被带走了。

王诚都不用多作解释,暗杀这种任务失败的话也不用回来了,当然也不能把身份给暴露。

这太监也是自小进宫的,有些职司。学着其他有权位的太监,找了一个刚死了男人的小寡妇,正好那寡妇还有个在襁褓中的孩子,他寻思着给自己留个后。那寡妇也是无依无靠了,这就过到了一起。

回去那寡妇倒是狠狠的哭了一气,这已经三个月子,真是怕这男人死掉。

人岂是无情,也在一起有一年多了。总是有些牵挂的。

“最近受了些操练,要出海一次。这些银子你留着,如果一年后我没有回来,你就再找个人嫁了吧。如果回来,就给你一个富贵。”说罢,也不管哭的死去活来的妇人。放下银票就转身离开了。

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眼下确实是一个机会,很大的机会。

南京海外安全司,这个衙门根本就没有牌子,就在白马阁侧门的偏院内,不懂的人都只当是这是白名鹤给那些太监留着住的地方。

“好差事呀!”安全司的人太监一看那卷轴当下就是一脸的羡慕。

从对方羡慕的眼神当中,这外家功夫了得的太监第一反应就是,要杀的人不普通。

“说你是好差事,因为你要杀的是一个大名。就是倭岛那边有兵有人有钱有粮。象咱们战国时那种城主一样的。这一次你杀了他,帮着他手下一个豪商取而代之。不但大人会有赏赐,那新的大名会给你足够的金子,女人,宝物。你可以再挑选五个人,规矩不用说吧!”

“成则功,败则死!”

“很好,需yào

什么装备。事先要什么准bèi

列单子吧。会派人尽快给你打造的。”

杀人呀!

什么时候可以淡定的发布杀人的命令了呢?

白名鹤在屋内忙碌着,停下手中的活后。不由的内心感慨了一下。

白名鹤忙的事情,在身边人眼中那就是闲来没事,找乐子呢。摆弄的东西,根本就没有人认识,可以说摆在你面前你都猜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高中时代,白名鹤自认物理学得还行。动手能力也还行。

但眼前这东西还真的很花时间,也失败了无数次,这一次白名鹤也没有指望会成功。

“开始!”白名鹤对一个小太监吩咐了一句。

那小太监骑上一个类型运动自行车的装置,开始踩踏板,皮带连动着后面的转轮开始动了。发出顺畅的声音来。

白名鹤坐在桌前,将一个巴掌大小的竹制按键,有节奏的按动着。

大约一分钟之后,白名鹤停了下来。

“你还真是闲!”于谦站在门口已经看了足有一刻钟了,白名鹤全身心的投入忙碌之中,于谦也不好意思打扰,更何况也没有什么急事。

白名鹤抬起头来看着于谦乐了:“于大人,你还不回京去。”

“我不想回去,京城最近都是被银子闹得,官民都不宁。我出来的时候,雪糖的价格涨了两成,细麻布涨了三成,可依然是店铺的货物不够卖的,听说就是青楼的生意都好了几成,你那条街上还专门分了日子,逢每月三、八两日,封街,只允许女眷入内,生意好的不得了,我不喜欢落下这种人情。”

于谦没说详细,白名鹤却是知dào

,他有些产业采用的是会员制。

于谦是最有可能从自己这里拿到会员卡的,所以于谦打算回避这些上门求情的人。

“没听苑君说过有人上门求过她。”

“谁敢!”于谦淡然一笑。

白府是东厂番子守门,谁没事敢去开这个口,有资格不怕东厂的手上早有会员卡了。

“大人,大人,听到了。”一个小太监风一样的冲进来。

这已经是不知dào

多少次失败之后,头一次有了反应。白名鹤一直就跳了起来,飞快拿起小太监送过来的那张纸,上面有六组数字,每组四个数。

“查!”白名鹤激烈的手都在颤抖。

于谦依然不明白,白名鹤这是在玩什么,能高兴成这个样子。

那骑车的小太监拿出一个册子,开始对照那数字在查着相关内容,最终写上了六个字:大明福泽天下!

“好,好!”白名鹤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qì

大吼了一声:“好!”

好什么?于谦更是糊涂了。

“于大人,写几个字,随便写。”白名鹤把纸笔放在于谦面前,在于谦准bèi

动笔的时候又挡下了,先对那小太监说:“去准bèi

,立即!”那小太监又是风一样的跑出去了,白名鹤依然没有让于谦写,而是等了好一会才让于谦继xù



于谦提起笔深思片刻之后,在纸上写下: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这首诗于谦早就作好,但这确实是头一次写出来。

为什么要自己写,写了会发生什么,于谦没有问,写完之后捧起了一茶杯。白名鹤先是让查到对应的数字后,又让那小太监开始踩那个车了。

深吸一口气,白名鹤活动了一下手腕,套上那巨大的耳机后,开始有节奏的点动那小玩意,神情非常的专注。

结束之后,白名鹤也是一脸的郑重,他对此物的期待超出了于谦的想像。因为于谦还不知dào

,这东西是什么,能起到什么作用。

这一次,大约等了小半盏茶的时间,也就是后世几分钟。

于谦听到了奔马的声音,一匹马急停在门前,这次不是小太监而是一个护卫冲了进来,将一张纸双手捧到白名鹤面前:“大人,真的听到了。”

“很好,很好。核查,你来查!”白名鹤一指那个护卫。

护卫从桌上拿起那个册子,开始一一的找数字所对应的文字,全篇二十八个字,只错了一个字,将白写成了向。

白名鹤看了那数字,白与向在数字记录上只差一点,用白名鹤自己编的电码就是,1021与1022。那么一就是一短四长,二是就二短三长。

拿着护卫写出的诗,白名鹤盯着在发呆。而于谦却已经是震惊了,他的感觉就是白名鹤用了一种自己看不懂的办法,把自己的诗传到了很远的地方。当下就问那个护卫:“你从那里来?”

“白马阁东北角,钟山侧门内左手小阁院。”护卫自然知dào

这是于谦,当下恭敬的回话。

白马阁很大,从最东到最西,用走的也有几里地呢。这么远的距离白名鹤用什么办法?

白名鹤在发呆,看了好一会后说道:“是人听错了,还是因为编码容易出差错。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这东西与编码没有关系,那就是人听错了。或者是我发报的时候,我发错了,要不再试试!”

白名鹤是自言自语在说着。

那护卫当下就接口说道:“要不,我找一队人轮流骑那个。这次换到那边发这边收。大人就不要亲自来了,一定不是大人的错。总要让那些受训的人有一个实jì

练习的机会,眼下这情况,夫人也不会说大人很闲了。”

“于大人刚才还说我很闲呢!”白名鹤半开玩笑的来了一句。

“老夫,给你道歉。”于谦语气严肃。

“开个玩笑罢了,于大人别介yì

。要不于大人再写几份,封上。然后调集人手过来再试试,看一看这个准确率有多少。每一份发两次,这就开始!”

于谦想了想,这一次开始写唐诗,都是很简单的那种。

最后还有一份,完全是不成文随便找了些字组成的东西。写完之后,于谦才问白名鹤:“难道你可以在几里外,瞬间就把这些文字传过去?”

白名鹤没回答,而是点了一支雪茄,大马金刀的坐在凳子上。

那神情看的于谦想给白名鹤几巴掌,可恨的白名鹤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卖关子。

就在于谦当真要发怒的时候,白名鹤说了一句话:“理论是,是为了千里传音制作的!”(未完待续……)

第357节 千里传音术

不能不说,白名鹤成功了。这是第一项将后世高中物理课本上的知识转为实物的实验,最简单,最原始的单线程有线电报机,线缆长度为二点一五公里,实jì

的直线距离约为一点三公里。

纯直流,最原始,最简单的电报机。

消耗了上等好铜有两石,精钢五石作发电机外壳。没有足够的橡胶,白名鹤就用漆与麻布把钢线包了起来,然后用竹子保护着,再用麻布在外面包了一层。仅仅只是为了作试验,试验电报机能不能真zhèng

的实用话。

后世的高中课堂上,一节电池,一个小灯,一个触点按键,再加几米电线就能够解决的问题,白名鹤却在大明花了不知dào

多少天,失败了多少次之后,终于成功了。

最大的难度不在铜线,也在不在触点按键,而是发电机。

发不出电来,一切都是白搭。

“哈哈哈!”白名鹤狂笑着,他心中的兴奋之情难以形容。

于谦没有笑,反倒是脸色很冷,冷酷的可怕。他知dào

这种东西一但可用,那么就一定可以更完美,眼下只有几里,不代表将来也会只有几里。白名鹤会投入巨资,不惜一切的让这东西更完美。

想来,白名鹤一定会从白马阁将这东西联到码头上,然后是杭州码头、宁波、苏州。甚至往南到福州、广州,当然最有可能就是,白名鹤会不惜一切代价,把这东西与京城联在一起,不就是些铜吗?

几万石够不够,那就几十万石。

“赏,每个人都赏!”白名鹤兴奋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打赏这些辛苦了很久的小太监们,年龄只有十几岁,没日没夜的忙碌之后,总算是让有线电报机成功了。

事实上,在后世的时候。高中时代,白名鹤就成功的手工制作成了最简单。可以在几百米通话的对讲机。可那个时代却是各种原件都有,只需yào

自己画一块电路板然后干活就行了,电池什么的都非常的方便。

在这里,所有的一切都需yào

从零开始,光是拉铜丝这一项,就把铜匠们折磨的快疯了。

几百个小太监被集中了起来,其中大部分是属于干活等级的,只有少数一些非常聪明的属于动脑又动手的那一类。这些人衣服的领子上都比别人多了一粒铜扣子,这就是身份的区别。

“喜欢金子吗?”

“喜欢!”几百个小太监齐声高呼。

“那么。咱们再作一次游戏。这次要作一个大的,伸用水泥在水道上作一个小水坝,然后用水利带动转轮,再带动更大的机器。如果这个东西亮了,那么你们知dào

,这次倭人的交yì

当中,有些年龄十来岁的女奴,本官分给你们四十人。再加一万两银子。当然,记得这件事情不得外传。任何非大明的人敢打探这事的。”白名鹤作了一个划脖子的动作。

几百个小太监在这个时候,同时将右手举向天空,齐声高呼:“我们最出色!”

“很好,去办吧。”白名鹤一挥手,这些小太监排成整齐的队列快速的退下。

完全的军事化管事,白名鹤自己的一支队伍。一支绝对忠心的队伍。

“什么时候,可以用于南京与京城的联系?”于谦在一旁问道。

“这只是开始,两年、或者三年吧。许多技术并不成熟,而且材料上还需yào

再研究。这么长的铜线肯定是一段段的接起来的,但如何接。如何连都是一个问题。我考lǜ

过,走京杭大运河从水底过,也考lǜ

过直接出海,从海里绕到天津,再考lǜ

架起来拉到京城,无论怎么办,这都需yào

一个漫长的过程。”

白名鹤没有说胡话,这确实需yào

一个过程。

于谦又问:“那么,可以有多快。今天发过去,那边多久可以收到。”

“多快?”白名鹤笑了:“于大人知dào

闪电有多快?”

于谦摇了摇头,他形容不出闪电有多快。

白名鹤抬手右手打了一个响指:“就这么快,这就一下六十万里。所以这边发,那边瞬间就收到了。我的铜线不仅仅会联接到京城,还会联接到远在四万里之外的美洲,只要有大明的地方,就一定有我的线。”

“好线!”于谦只说这两个字。

怎么可能不是好线呀,这条线代表着控zhì

力,就象是风筝一样,无论多远有条线在手上,就有着绝对的控zhì

力。

那怕这个计划十年,二十年,就算五十年都值得。

电报快机,对于现代人能够随便买到的零件而言,绝对是非常简单的。可就这么一件发明,却在历史上经lì

了几十年的变革,白名鹤没有去再说这东西有多实用,因为没有必要,信息的传递永远是对发展的制约。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来报,高谷到了。

白名鹤起身:“于大人,这间屋子要封门了。”

“好!”于谦明白,白名鹤能不对自己保密已经是给面子了,未必需yào

让其他人知dào



高谷不是一个人来的,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头发胡子已经全白,至少已经六十岁,穿着朴素的老者,只是从头巾的扎法看来是一个儒生,身上却没有穿儒生袍。

“老夫应约,把吴先生给你请来了。”

白名鹤已经忘记了那次赌注,他只是打算向高谷证明,只会背论书的书生,绝对是废物中的废物,真zhèng

优秀的学者应该是拥有大量知识的。

“恩!”白名鹤只是恩了一声,根本就没有站起来。

于谦却已经站了起来,要知dào

吴与弼在大明也算是名仕了,于谦身份高,可身为儒臣也要给吴与弼几分面子的。可白名鹤却端坐不动,无论是依年龄,或者是敬老的原因,白名鹤没有起身都是失礼。

吴与弼微微的低下头,转身就准bèi

离开。

“走,你会后悔一世。”白名鹤突然开口了。

吴与弼没回头,平静的问了一句:“如广东左布政使吗?”

“不!如街边的一条死狗,而且是因为偷食被打死的那种。你应该知dào

,我白名鹤有这个能力让你的名声臭不可闻!”

“无耻……”吴与弼怒了,转身指着白名鹤。

白名鹤却是慢吞吞的点上了一支雪茄:“问你一个问题,领导力的形成,你认为需yào

什么样的因素?”

“什么是领导力?”吴与弼发怒之后,快速的冷静了下来。他知dào

自己被白名鹤成功的激怒了,可是以白名鹤的传闻没有必要激怒自己,更不需yào

去羞辱自己。那么他心中被激起了一种好奇,那就是白名鹤想干什么?

“领导力,用我的语言来解释就是:指在管辖的范围内充分地利用人力和客观条件在以最小的成本办成所需的事提高整个团体的办事效率。换一种说法就是,有许多人甘愿拼上性命也要全力以赴。”

听完白名鹤的解释,吴与弼丝毫不客气的问了一句:“那一跪是作给人看吗?”

“吴起给士兵吸脓也是作给人看吗?”白名鹤也反问了一句。

吴与弼没回答,这两件事情似乎没有可比性,但又有着很紧密的联系。

“麻雀与鸿鹄之说有些过份,毕竟你也是一位名仕。直说了吧,这一次请吴老您过来。我本着两个想法,一好好的利用你,让人醒悟自省,然后作大事。二也是好好的利用你,如果你不能醒悟,那么反过来我就狠狠的打击你,借打击你之势成我之事,很直接吧。”

吴与弼没接话,高谷有些不高兴了,却被于谦拉到了一旁。

于谦小声对高谷说道:“听下去,必然有所不同!”

吴与弼又回收了刚才的话题上:“领导力,就在这南京城说,修岳王庙,岳王之心就是领导力,有岳王在岳家军不灭。”

“领导力,源自恐惧、利益、信仰。不解释,给你这样的大儒解释这种细节,就是看轻了你。不过借用儒家一句话:不考其源流,莫能通古今之变;不明其得失,无以获从入之途。”

白名鹤刚说完,吴与弼与高谷异口同声发问:“这是谁的言论!”

“这言论有错吗?”

“言论没错,可这样的大论必是出自大儒,可我于谦没读过。”于谦给白名鹤了一个解释。高谷也说道:“老夫也没有读到过,是当世某位名仁!”

白名鹤只是在后世读管理学的时候,读过这么一句。

可他也不知dào

出处呀!

历史上,这一句话出自清皮锡瑞在《经学历史》的话。清朝估计在这个时空没可能存zài

了,所以这句话也很可能不会再出现。

“不说这闲话……”白名鹤想差开话题,可却不行。高谷有些较真:“先讲清这话出处?”

“我说的。我也饱读诗书呢。”白名鹤没好气的顶回了一句后,呵呵一笑:“信不信无所谓,反正我不解释。我脸皮厚,厚到连胡子都长不出来。所以……”白名鹤指了指自己的脸,一脸的无赖样。

于谦见习惯了白名鹤这副作派,倒是相信这可能就是白名鹤的理论。

吴与弼却是完全蒙了,这是什么人呀,人活脸树活皮,白名鹤让他无法理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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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节 人非完人

高谷也信了,这可能就是白名鹤的自己讲的。

不过白名鹤说的也有理,大明的人对大海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而在所有的恐惧之下,白名鹤就不怕大海,所以很多人相信他。而白名鹤在大海上的巨大利益,让商人们紧紧的围在他身旁。

信仰是什么?

无论是神佛还是圣人,或者是活着的信仰。白名鹤能让百姓富足,百姓就信他。

这一切似乎也是有道理的。

白名鹤这是说道:“吴老,你和弟弟为那点田产打官司,先不说你褫冠蓬首,有失道学体统,只说你讲身心修养你的书也是白读了,真zhèng

身心修养的人会为那些财货与亲兄弟在公堂上对骂吗?难道说,你这个当哥哥不知礼让,也没有教会你弟弟礼让呢?”

“圣人言……”

吴与弼没说完,白名鹤就打断了他:“别来这套,我不吃这一套。在我眼中,真理不是圣人言,时代在进步。要是什么都依圣人言,眼下也没有炒菜,农田也不用上肥,按自古传下来的办法就足够了,所以别来这一套。”

打嘴仗,吴与弼不行,被白名鹤噎得不轻。

白名鹤压低声音:“其实人渣朱熹那货色的理论,你也未必完全认同吧。只能说,他给你引了一个方向,而你走的路和他不同。”

吴与弼愣了一下。

“为学目的无非是存天理去人欲;为学的过程就是变化气质;而变化气质的方法,主要为读圣贤书。体会圣人遗言。以充实吾心固有之仁义礼智。读书的目的是“反求吾心”,这种反求,不是“直截”和顿悟,而是一个对吾心不断涵养、磨洗、启发的过程,如此积功久之,才能使吾心固有之善发露,从而达到“反求吾心”的目的。读书是涵养德性的本原,认为在玩味体验“圣人之道”中,即可浃洽身心,如能专心循序熟读。积久自然有得。因而读书“须要打岁月方可”。”

白名鹤快速的说完了一翻话。高谷当下就在书桌上给写下来了。

“白名鹤,你……”高谷写完指着白名鹤,他不明白,以白名鹤这种人怎么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来。

吴与弼却在深思。

白名鹤又说道:“读书类推反求。这话你也不认可吧!”

“洗心!”白名鹤又扔出了一个大炸弹。

高谷都不得不说一个服字。这已经是一种境界了。

“这番话。是从吴老的理论之中总结出来的。说白了,他就不是程朱流。当然他将来也进不了孔庙,孔庙那些老朽木估计几过几百年可能才会认可吧。”

“你想干什么?”吴与弼的语气终于变了。变得不平静,反倒有一种恐惧。

白名鹤对他研究的太深了,这番话初听让他都很受震惊,可真zhèng

细品之后,确实是自己人心中所想,但却不敢生张的一番理论。

“你敢说,你心中无欲吗?”

白名鹤又一问,吴与弼的冷汗都流下来了。

“有,最初不入科举是年少气盛,后不受举荐是心高气傲,中年之后深知官场复杂,怕毁了一世英名。一切都是为名所累,正因最怕名,才自欺修身。可这两年,却也是有些悟了,慢慢的也放下了名声所累!”吴与弼说完这些话,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其实,你今天才放下。你也作了一件好事,你的理论没有传播到官场,却是民间很受用。江西、安徽的商帮多受你影响,儒商的诚信、仁义、品德有你之功。欲望没什么错,难道想让父母生活的更好,不是欲望吗?”

白名鹤忽悠的本事绝对是大明第一。

加之后世爆zhà

级的信息,让白名鹤有了许多可以忽悠的根本。

“那人渣的理论讲得好,和儿媳私通这种事不知dào

他自己怎么解释一下。所以,我白名鹤理论是,欲望可以有,但天理在上,欲望在下。欲望在一定的范围就是应天理,说一套作一套的事情,才是真zhèng

的无耻!”

吴与弼被白名鹤说到心里了。

当下,吴与弼就立即接口说道:“感天、存心!”

“对嘛,就是这态度。在不伤害别人的基础上,有着合理的欲望可以的。工匠作工,想多挣些银子过上好日子,这欲望是可以支持的。但作强盗的,想抢些银子让自己能够喝酒吃肉,绝对是不行的。”

白名鹤与吴与弼倒是能聊到一起,两个人就象是多年不见的好友一样,完全忘记了这里还有于谦与高谷在。

越说越是兴奋。

白名鹤甚至提到了,自我批评与自我反思这样的哲学理论高度。

吴与弼也附和着,在仁、义、礼、智、信。五德的基础上,任何人都有追求更好生活的权利,并且说出了经典理论。

言人,当以圣为志!言学,当以道为志!修心进学当事小以立基,进乎而大。

“现在,我承认你是名仕了。”白名鹤这才以晚辈之礼,长躬!

吴与弼也是长身一礼:“三人行,必有我师。”

高谷很想去恭喜吴与弼悟得大道,可当下这感觉又是那么的奇怪。侧头看了一眼于谦后,高谷小声问道:“总是感觉,白名鹤花了大功夫给自己找了一支笔!”

“你才明白!”于谦干巴巴的回了一句。

高谷张了张嘴,硬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于谦却说道:“白名鹤也是受儒家思想熏陶,但却不是儒生。他有自己的思想,大明尊儒之下无论是法家、道家、纵横家都受到一定的压制,白名鹤需yào

一支笔来把自己的思想写出来。”

“吴与弼此人……”高谷想说什么,可却又不知dào

应该如何去说。

于谦知dào

怎么说,却不愿意讲出来。也不想再就这个话题再讨论,侧过头来问了高谷一句:“你认为,白名鹤那一跪为何?”

“说是他收买人心,可能是过了,但应该这一层这个意思。白名鹤提到吴起为士兵吸脓之事,我也相信他有一半是真心。不过一年之后,如果他说的那些农物真的能够找回来的话……”高谷没敢再讲下去了。

于谦也没有再说什么。

于谦感觉白名鹤是在为自己造势,这一跪眼下无论百姓怎么讲,那高产的粮食种子找回来的那一天,白名鹤只有两个结局。一是功高震主,让万岁有所顾忌,却因白名鹤在民间巨大的声望,再加上那一跪,却也不敢拿白名鹤怎么样,那么以白名鹤的聪明,他会退隐田园,而且还要是大明国土中心的位置。

而另一个结果就是,万岁可以容得下白名鹤,那么白名鹤会被捧上神坛。

权臣!

于谦倒是有些希望,白名鹤可以成为权臣,因为白名鹤让死气沉沉的大明,充满了活力。

不说别的,就说于谦所管的兵部,就是守门的士兵都在换值之后,经常在讨论着希望可以到战场上去。士兵向往战场,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信号。

“高大……”于谦想对高谷说,让高谷去请胡濙也参与到吴与弼即将要作的事情当中去,可刚开口,却见张永风一样的跑了进来。

见到于谦,张永停了下来,可还是快步来到了白名鹤身旁。

“大人,倭岛武田间秘信。斯波氏大联合,在九州、四国等地。集结了海船八百,兵勇十万人。目标是石桓岛!”

白名鹤愣住了,盯着张永:“你确定,消息无误。”

“大人,这等事情属下已经派人再去核查。从咱们派到倭岛那里传回来的消息分析,武田家给的这情报有七成是真的,还有三成属下的分析是,他们的目标不是石桓,而是基隆!因为夷州岛上没有大明的士兵,原住民只不到三万人。如果真的在夷州有十万倭兵的话,那么倭人就可能把国内的那些乱子引到外面来!”

“脑残的倭人。”白名鹤这样的评价了一句。

“大人,不可轻敌。我们的商路损失不起,备战不怕,开打也不怕。可商路停一天,那个损失都不敢去算。”

张永分析的非常有道理。

不是怕打仗,而是不敢打。一但打起来,打成了扯皮的消耗战,大明的海上商路,特别是往北方的航线,敢停上一个月的话。北方至少有四个省的商人都会紧张与不安,如果海上的混乱时间再长一些,京城的供给都会受到影响。

以前没有也就罢了,百姓们对穷苦以及物资匮乏的日子已经习惯。

可当北方的普通百姓重新习惯了丰富的物资,大量来自南边的布、米、油、糖等必要的生活用品后,突然让他们在这些基本的生活资料上压缩消耗,难!

“你误会了,我说倭人脑残的意思是,他们难道以为。我们不会主动进攻吗?”

“大人你不敢!”张永顶了白名鹤一句后,压低声音:“倭国列入太祖十五不征之国,没有足够的理由,大人您如何给朝堂上交待,也如何给暹罗与南掌等国交待?”(未完待续……)

第359节 要打仗吗?

白名鹤愣住了。

一直以为,他就防着倭人。无论是建造水师,还是封锁海路,所有的一切都是给自己进攻倭岛作准bèi



张永绝对是好战派的,可连张永都在告sù

自己绝对不能主动进攻倭岛。那么白名鹤就不得不把这话放在心上了,违背大明太祖训,这就是张永在暗示自己,这种红线不能踩,在自己顺风顺水的时候没事,可一但自己在逆风的时候呢。

无论是朝堂,还是各小邦国,万一拿这个来为难自己,还真的是大麻烦。

“你说,按太祖训。如果倭人攻打了大明属国,那属国的国王求救的话,怎么样?”

张永连想都没想,就直接开口说道:“可以把倭人往死里打,但依太祖训。我们还是没有办法攻打倭岛本土,除非大人还有其他的理由与借口。还有,属下以为眼下唯一可以引起倭人动手的,就只有李氏高丽了。”

于谦这时说道:“李氏高丽不能动,那里一但海上有战事。你损失不起。”

“琉球呢?”白名鹤反问。

张永却是笑了:“大人,如果倭人眼下动琉球,才是真zhèng

的脑残了。琉球没有半点油水,唯一值得动手的理由仅仅是,可以作为一个远洋的补给点罢了。”

“不,不!”白名鹤摇了摇头:“联系琉球王……”说到这里,白名鹤眼睛一亮:“安排一下,我要亲自去琉球。马上!”

“大人,这……”张永心说,万岁有旨白名鹤不得远洋。不得犯险。

“记他去。”于谦在一旁支持白名鹤,于谦很清楚,从战略的角度上来说,白名鹤选择琉球是没有错的。如果非要打不可,那么就远离大明,也远离倭岛才是一等的选择。

说完,于谦又补充了一句:“本官也要去。你所有的计划必须先由本官同意。”

“于大人,这样不好吧!”白名鹤心说,于谦你别妨碍我。

于谦却是很严肃:“白名鹤。这是国战。你手上掌握的是十数万大明军士的命,还有四省百姓的米、盐、糖、油的航道,你难道就以为,你拍拍脑袋就能把这么大的事情拿主意了。你也太狂妄了吧。还把朝廷放在眼里吗?”

于谦说的有理,这是国战,不是游戏,白名鹤虽然被于谦教xùn

,可心中却是服气。

于谦又说道:“白名鹤,你无非就是怕计划有些不则手段。我可以告sù

你,战争之中,只有高明的计谋。没有无耻这个词!”

“去安排,以游玩的名义准bèi

出海。然后派人通知蓝海将军备战。通知广东水师挑选一支精锐战船随便调用。最后请魏国公过府,只说三缺一。对倭之战,保密!”白名鹤指了指吴与弼。

吴与弼是个文人,却不代表完全不通事物。当下表示:“老朽在白马阁借住几日,正好完成一份书稿,也将那广开办学之事写一个想法出来。打扰之处还请白大人体谅,一应吃住也劳烦了。”

这话说的多好,明摆着说自己愿意被软禁。可还是说出了这翻话,实在是有一套。

高谷不用回避,他眼本身就是白名鹤的副手,以他的身份本就有资格,更何况按眼下的情况,他还有白名鹤副手的这个职务,虽然也没有给白名鹤作过什么帮zhù



“这天下,就没有绝对的公平。拳头大的说话自然比只会哭的人管用,就象中原和草原来说,想一想大汉朝再想想我们大明!”白名鹤开篇的话充满了火药味,杀气十足。

白名鹤在地图上用手指一划:“眼下无非就是慢慢打与狠狠打的区别。”

“如何慢慢打,如何狠狠打。”

“慢慢打就是让他们好好准bèi

一下,充满了希望之后呢。将他们全部干掉!”白名鹤想过海战的各种打法,影响世界海军格局的几场重点战役其中距离这个最近的,就是英西大海战。

当时的西班牙无dí

舰队对英国皇家海军。以英国全胜而结束。

“就算是爱好和平的民族,在三种情况下也一定会发起战争。第一种是资源匮乏,第二种是资源过于丰富,第三种是国家的发展已经受到了土地面积的严重限制。所以倭人肯定会打仗,因为他们穷,我们富,他们只有弹丸之地。所以……,他把三种战争因素都占上了。”

徐承宗用杯盖扫了一下茶杯中的茶叶,冷冰冰的来了一句:“打就打,那里有那么多的怪论,你说的再多也不可能改变十五不征国这事情。以本国公的意思就是,天天打,月月打,年年打。只要他们有船,就先打他再说。”

“这个,不好吧!”高谷心说,没理由就开仗,连他都会受到弹劾的。

“那个斯波氏是什么来头?”胡濙问了一句。

“是倭岛足利家族的分家,现在是掌握三管领要职的家族,其嫡脉武卫家每一代家就管三管领四职七头中肯定会得到兵卫督的官职,也是三管领当中最大的官了。其家族势力很大,在倭岛估计能排进前三。”

白名鹤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于谦问道:“这件事情,有足利家的影子吗?”

在于谦心中,一个架空倭王的将军家族,叫他将军都会污了自己的嘴。

“有没有,有关系吗?”徐承宗反问了一句后,说道:“反正要动倭岛,干什么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本国公就是欺负他们了,怎么着呢。”

“魏国公,你难道想在史书上留下一笔吗?史书上一定会写:魏国公徐承宗为图谋三万担生丝的份额,鼓动对倭兴兵。然后呢?”胡濙冷冷一笑继xù

说道:“接下来,就会是念起忠心大明,此战亦有功。其不顾忌太祖十五不征之训的过错可免除,但此次功不赏。记档,留底!”

听胡濙这么一说,徐承宗当时就虚了。

史书留档而且还是坏事,这东西太可怕了。

“我有一个计划,最近打算请暹罗王进京的,顺便就把这事情办了吧。”

“不可!”高谷、胡濙、于谦同时反对,在他们想来这白名鹤是打算用黑招了,但会陷几位异帮小王与巨大的危险当中,所以这个计划不可取。

白名鹤不会放qì

,继xù

在讲着自己的计划。

有风险,但那点风险可以完全忽视。徐承宗还就不信了,就倭人那点船上的火力有可能突pò

一道道的防御,冲到白名鹤大白鲨号面前呢。

好吧,就算能。

那点炮火能打穿重点部位包有钢板的大白鲨吗?

“本国公支持,但本国公要求在船上。”徐承宗第一个表示了支持。

于谦想了想也说道:“本官也支持,但本官也要求再船上。”

胡濙与高谷竟然也没有反应,但同样要求也要在船上。与其坐其他的船,还真不如大白鲨安全,要知dào

白名鹤那条船几乎被改造成了一座海上战堡,船内拉不了什么货了,巨大的自重让许多船仓只能空着。

两天之后,白名鹤拖家带口上了船,对外宣称出游。

然后,大舰队出行,一同出游的高官就有十位,南京六部除了兵部之外,五部都派了左侍郎随行。兵部更是大举出动,一起出行的至少有七十位兵部、南京五军都督府、南京水师的武官与将军。

大小船只上百艘,随员一万七千人。

唯一没有跟着去的,就只有东厂的人马了。王诚留在南京,张永去了杭州城,其余东厂的精锐基本上都留在了南京城中。

南京的酒楼里议论纷纷。

有人说这是白名鹤利用出游的机会,可能是某种秘密的公干。

也有南京的名儒上书南京礼部,认为白名鹤借国之重器私乐,为大不敬之罪。

总之,这是说什么的都有。

从南京出海,到琉球王国也就是不到两千里的水足,白名鹤的大船跑的再慢,也不会超过十天时间。可白名鹤足足走了半个月,琉球王也没有等到白名鹤来,从传信的船到了那霸港之后,他就天天去码头上守着,等着。

白名鹤呢,去了基隆港。

“蓝将军,这次南京水师不能动,南京水师还在操练新船,不是怀疑南京水师的战力,而是福建水师操练的更久一些。更重yào

是,南京那边水师一动,百姓多少也会有一些想法,一来是怕消息走漏,二来是不想引起百姓的不安。”

白名鹤一见到蓝海,就立即介shào

自己来要福建水师主战的想法。

没等蓝海说话,徐承宗就不乐意了:“你说后两条本国公还认可,但你前面那话就是在怀疑南京水师的战力不如福建水师!”

“国公您言重了,论操练的久还属广东水师。但这好钢用在刀刃上,南京水师护卫南京商路的安危自然也是重中之重。我福建水师眼下太平,这封锁倭人南下的任务原本也在福建水师头上。广东水师顶着南边,南京水师顶着北边,也是我们福建闲,所以可以抽调多一些的船只罢了。”

蓝海也是坐官久了,几句话就让徐承宗脸上多了一些笑意。

于谦指了指两人,又指了指白名鹤:“官场上,说话也要讲分寸,你要学得还多着呢,太直白未必让人心里舒服。”

徐承宗与蓝海都是笑而不语。(未完待续……)

第360节 密谈

白名鹤到基隆港,不是他的意思,而是于谦。

于谦认为,大战之前巡视卫所这本就是统帅鼓舞士气的一种手段,不要相信一纸命令就能让军士们疯狂的为你去拼命,大战之前必小赏,大战之后必重赏,这不仅仅是大明,也是历来激励军队的一种手段。

基隆、石恒、福州北卫。

每个参与备战的军士都至少有相当于五两银子的货物赏赐,然后是兵部尚书于谦与白名鹤一起巡视军营,点将阅兵。

那怕没有说半句可能要打仗之类的话,这凭空的赏赐士兵们已经心中大概有数了。

肯定是要有什么大动作了。

各卫开始整修船只、整理军械、加紧操练。

足足让琉球王等了十三天,白名鹤总共在海上走了十七天这才到了那霸港。

看到这华丽高贵的拜访队伍,琉球王都不知dào

应该如何去迎接了。而白名鹤却没有在那霸港停,接上琉球王船往北走,一直到了德之岛才停下,这个岛连一个可以停靠大船的码头都没有,整个岛上全部的人口加起来,不超过一百人。

这里有种田,但更多的却是种甘蔗,有许多野生的热带水果。

琉球王派了自己的卫士两百人,先让这岛上的原住民离开,往南到琉球大岛上去,然后清除了一片区域的毒蛇,大明的士兵搭起了账蓬。有些女兵与宫女则单独清理一片有着漂亮沙滩的地方,再由男兵拉起围栏。

白名鹤就坐在沙滩上。下半身穿了一条自己特意准bèi

的花花绿绿的大裤衩,身上套了一件真丝的短袖。

“这才是沙滩上的风情,烤肉、喝酒、游泳、潜水。”

“尊贵的大明贵人……”琉球王一开口。白名鹤就打断了他:“别来这套客气话,换个称呼就好,来这里为了放松心情就是来玩的。我称呼你一句老尚,叫你一声尚叔从年龄上也不为过,我来一是渡假二是来求你帮我一个大忙的。”

“这个,白……”琉球王也不知dào

应该如何称呼了。

于谦也把官服给脱了,但没有象白名鹤这样穿得那样失礼。倒是换上了一身白丝绸的长衫,听到两人的对话后于谦说道:“琉球王尚巴山,在得到册封之后曾经三请归化。也派了族中优秀的弟子赴大明学习。说起来也算我们大明人。”于谦说完后,转过来对尚巴山说道:“你就称呼他为名鹤就挺好,这次他有事要求你,你可要让他好好的回报你。他的丝绸的可以铺满你整个琉球国!”

琉球王请归化。这个是有历史记载的。

归化一词。最初缘自汉代。《汉书?匈奴传下》有云:“而匈奴内乱,五单于争立,日逐呼韩邪携国归化,扶伏称臣。”

所以归化一词的意思就是:归服而受其教化”之意。当然用现代的话可以理解为,主动取得其他国家的国籍的行为,那就是琉球王希望成为大明的子民,而不是一个蛮夷的岛王,一个小岛的王在他心中甚至比不上大明一个小小的县令。

听到于谦也帮着说和。尚巴山也知dào

白名鹤是什么身份,能在大明娶两个公主。而且手握重兵,控zhì

着数不清财富的人绝对不是小人物。

当下尚巴山开口说道:“名鹤你当真会游泳,听闻你是大明北方人。”

“比一比,谁输了就负责生火怎么样!”白名鹤主动要求着。

尚巴山只当这是一个玩笑,一个乐子罢了,没多想就答yīng

了下来。

胡濙、高谷、徐承宗等身份够高的人也换了衣服来到了沙滩上,听到这种游戏纷纷下注,就没有人相信白名鹤会游泳,因为在玄武湖的时候白名鹤总是害pà

自己掉到水里去,根本就不往船边站。

这个时代没有泳衣,至少这里全是男人,自然就是裸着来了。

目标是海上的一块礁石,大约有一百多步远。比速度!尚巴山还担心海上有危险,特别叫自己的人下水十人,小船上再有十人。大明这边,也有四个人驾小船在看守着。

白名鹤活动了几下身体,作了些热身运动。

游泳不仅仅是一种体力活,更是一种技术活。要是游上几里远白名鹤必输,但短距离冲刺式的游泳白名鹤还有信心。原本尚巴山还打算让白名鹤一下,可看到白名鹤自由游那超快的速度,也没放水全力以赴。

如果距离再长二十步,白名鹤也会输了。

这样的距离下,白名鹤仅仅比已经四十多岁的尚巴山快了半个身位。

尚巴山是琉球第二代国王,是第一任王的儿子。他们原名巴志、巴山。后大明皇帝赐了福建三十六姓给他们,这才改姓了尚。所以中间的字相同,并不是因为他们的辈份相同,只是原来的名字罢了。

尚巴山年少的时候就随着第一代琉球王南征北战,身体也是极好的。

他输在白名鹤游泳的姿势上。

“名鹤这个水上的本事很强,就是身板差了点。”一场比赛之后,尚巴山也不那么紧张白名鹤的身份了。

白名鹤哈哈一笑:“这自由泳教给你,你能超出我一半的距离来,我就是占了一个技术好。但体力肯定是与你不能比的,今天先喝酒,明天谈正事。”

白名鹤用的冰镇啤酒,用的是生硝制冰法,套双层钢筒。最里面一层白名鹤放着的轻薄的钢瓶装的啤酒,在天热的时候这东西配上烤肉,绝对是沙滩上的绝配。

至少孙苑君与怀玉那边怎么去享shòu

沙滩,白名鹤也没功夫去操心。这边有的,那边也自然是准bèi

了一份,敢不敢下水就是她们的事情了。

一直到天色渐暗,架起了火堆。

“听说,你的人给倭人送过粮食?这一国两属的事情,你心里也不痛快吧。倭人问你这边要多少?”

“很多,要一千石的粮食,一百石黑糖。”尚巴山猛灌了一口啤酒,心里也是不痛快。论陆上的战力他不及倭人,论海上的他的船对上倭人的船,就是小木板对军舰的差别,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可能性。

“我想收拾倭人,但需yào

你帮我一个大忙。你这边有没有不怕死,非常可靠的人。我需yào

他去办一件事情,让他尽管开口无论要什么我都尽量的去满足他。”

尚巴山没有推荐别人,直接就是自己的儿子,并且什么都不要。

“根据情报,我在石恒岛上建码头的事情倭人知dào

,你只需yào

再告sù

倭人我又在你的那霸占了你的王宫,抢了你的女人,然后建了码头。眼下,我又要在奄美准bèi

建码头了,眼下正在这里巡察。”

尚巴山可没有白名鹤那么快的思维,听到白名鹤这么一说,先是回答了一句:“这些你不用抢,我直接送给你就是了。”

“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讲……”

白名鹤花了足足半个小时,依然让尚巴山没有明白过来,只说要东西尽管开口。

白名鹤无奈了:“于大人!”

于谦已经是笑着止不住了,不止他在笑,旁边坐在沙滩上,曾经在大明求过学的小尚一直低着头也在偷笑。

这次换于谦给小尚解释了,小尚再给老尚解释。

终于,尚巴山反应过来了:“对,依大明的说法。这就是强盗,我的王宫,我的码头,我的女人是绝对不能被抢的,所以你要假装一次坏人。让我倭人认为我恨你,然后你让倭人进入我们的渔网!”

“对,就是这个意思。”白名鹤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给尚巴山倒上酒,白名鹤继xù

讲道:“再把一个消息传到倭人那里去,就说,我占奄美岛真zhèng

的目的是,因为我带了大量的火枪,还有十万石的精钢和倭人中某个大名准bèi

交yì

,然后再告sù

他我的兵力分布。”

“不懂!”尚巴山摇了摇头,他不太理解说这些的目的何在。

“好吧,你喜欢什么?”白名鹤换了一个问法。

“大明的许多东西我都喜欢。”

“这样说,我这里有许多你喜欢的珍宝,还有会给你敌人提供的武器。你又比较恨我,你会不会派人来,趁我自大的没带许多护卫的时候,来攻打我呢?”

尚巴山用力的点了点头:“会,一定会攻打的。我懂了,你想让他们来进攻你,可是你难道不怕他们派许多人来吗?”

“越多越好,他们来多少,我就干掉多少。”

尚巴山不怀疑白名鹤这边的战斗力,想了想之后对白名鹤说道:“我要亲自去倭岛,我会把对倭人的恨放在脑海之中,来讲述对你的恨。一定会让他们派出许多士兵来攻打你,因为攻打你会有许多宝物,还可以杀死仇人!”

“不,不,你去太冒险了。”白名鹤赶紧在劝。

尚巴山把自己头上那个巴掌大小的金环解了下来,然后套在自己儿子的头上:“他,尚巴明就是第三代琉球王,你一定要请万岁册封他。我为你去引诱倭人进入我们的渔网,杀死倭人,我们琉球不愿意给倭人送贡品!”

白名鹤听到这话要去劝,却被于谦拦下了。(未完待续……)

第361节 归化

尚巴山醉了,那快乐的神情就象是得到了一件什么宝物一样。

夜深人静的时候,白名鹤坐在海边的石头上,手上提着一瓶啤酒,默默的看着映在海中的明月。

“有些人认为明亮的宝石是珍宝,有些人却认为一本好书是珍宝,每个人的想法是不同的。吴与弼的思想在很大程度上不受孔庙的认同,就是因为他的思想当中,认为人各有志,无论是作为一个好的农夫,还是好的商人,都是好人。”

“他没错!”白名鹤没回头,听到声音就知dào

是胡濙。

一位礼部的担任多年尚书,也曾经入阁,可以被称为儒家名仕的老者。

胡濙也拿着一瓶啤酒:“听说这瓶子比酒还贵?”

“没错!所以可不能喝完就扔掉了。胡老倒是有兴致,也要赏月呀!”

“老夫赏的是海,你赏的却未必是月。你的计划并不完整,老夫以为你应该调一些在上林苑的人手过来,可以帮zhù

你更好的完成这个计划。当然,尚家是关键。”

白名鹤转过身来:“我总是习惯给许多东西都标上价值,这一点我错了。”

“你标价没有错,错的是你没有资格给许多东西标价。一个士兵的死亡,大明实jì

的支出就是十只羊的价,所以许多人给士兵的价就是十只羊。但谁敢对天下人讲,士兵就是十只羊呢?说这话的人必死,包括老夫在内!”

胡濙坐在白名鹤的身旁,继xù

讲道:“尚巴山给自己标了一个价,他要的就是归化文书!”

“为什么不给呢,我在眼中巴不得求人归化呢?”白名鹤不理解。

“是这顶帽子在作怪!”胡濙指了指自己头顶的帽子,那是儒方帽。儒家思想的代表。“许多人认为,蛮夷就是蛮夷。说的难听一点,谁愿意与猴子一想坐在同一桌上吃饭呢。最实jì

的问题就是,归化就代表着会让科举那点名额再分一份出去。”

切!白名鹤一副不屑的态度。

胡濙笑了,白名鹤这反应才是正常的。

“你知dào

,你为岘港讨了十个名额朝中已经让许多人不满了。但老夫以为。给你一千个你都不够用,所以这个归化老夫给你的建议是,大归化与小归化。大归化触动的利益,可不仅仅是科举的名额。”

白名鹤来了兴趣:“怎么样一个小归化呢?”

“不知dào

,这个老夫也说不清,唯一能给你的建议就是回避触动阶层利益。你动了某个人的利益,他一个人对抗不了你。但你动了整个文士的利益之时,怕是万岁也顶不住。别小看阙里至圣庙!”

阙里至圣庙,就是孔庙!

“能把朱熹捧上神坛的地方。东厂的记录也不怎么光彩!”白名鹤冷不丁来了一句。

“你胆子不小!”胡濙的语气变的冷了许多。

白名鹤压低了声音:“我手上有证据,足以证明有人不孝。如分家子弟出来站在公堂上之后呢?不要以为圣人家里就没有内斗了,这个世上除了亲娘对儿子,其余的就算真,也在少数。”

胡濙愣了,不知dào

如何接话了。

白名鹤知dào

的,他也知dào

。但有些事情民不举,官不究。更何况是那些官不想管。也不敢管的地方还有事呢?

“因为太久没有人敢管,胆子多少也大了些。劝告他们别和我白名鹤作对!”白名鹤说完之后想了想又说道:“胡老,史册上这样记载可好。我白名鹤利用属国小邦重yào

贵人行险,利诱倭岛来窃,从而使得倭岛打破太祖十五不征之训,而兴兵讨伐!”

“你当真不怕!”

“怕什么,五百年后史书还会写。我白名鹤杀戮无数。用几百万倭人的血为大明开创万世基业。正如你们在史书上写着的那样,我白氏先祖白起,是屠夫杀神。可论兵法战略,难道不是军神吗?不过军神这个称呼还是低了,白氏武安君。是战神!”

“白名鹤,你不怕下地狱?”胡濙的语气在颤抖。

“我从地狱来!”白名鹤笑着。

白名鹤盯着胡濙的眼睛,胡濙后退几步跌坐在了沙滩上。

白名鹤爽朗的大笑着,就在这寂静的夜色下,那笑声传的极远。几乎整个岛上的人都听到了白名鹤的笑声。

有什么值得兴奋的呢。

许多人都在兴奋之中,接下来的几天里,白名鹤的计划得到了完美的执行。胡濙被徐承宗派人有意无意的整天给盯上了,胡濙其实什么也作不了,他在这里连封信都写不出去,周围全是狂热的军士们。

别说是他,就是于谦眼下都感觉自己有点不象兵部尚书了。

徐承宗很明显的在帮着白名鹤压制着自己的权威,而这些士兵们已经狂热到只有鲜血才能够让他们满足。

暹罗王子很兴奋,他每天早上都会出现在甲板上,视线一直向北。

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三男四女。分别是自己的哥哥也是暹罗王子,但因为是庶子没有继承王位的可能,却是一个优秀的将军。还有两女,分别是自己的王妃,还有自己的妹妹。受到大明白名鹤的邀请,这是多大的荣幸。

另外的两男两女,是南掌王国的王子与一位公主。

还有一女,身份虽然低于其他人,可也是南掌上层贵族家的嫡女。最重yào

是,她是桑松的女儿,这个被邀请的名额俱传闻就是桑松找到毛文虎,硬是给讨要了一个名额。

几个年轻人已经站到了船头上,这是一条小福船改造而成的船只,速度大约只有八节左右。与其他船只不同之处就在于船仓内的豪华程度,是专门用于拉人的客船,这些船已经不适合拉货了,满仓的话连四节都跑不到。

这样的速度根本就是让人无法忍受的。

“王子殿下,有旗语过来。询问您连日坐船会不会太累,是否要在福州休息两天。”

“不。”暹罗小把王子摇了摇头。

信号传了回去,明显的可以感觉到船只在往右偏,这是在改变航道。船队如果要停靠福州,那么就贴着左侧海岸前进,如果是要穿过夷州海峡那么就要改走中路,这是为了不影响其他的船只航行。

他们的船队让开路不到半个时辰,就有一队五十只运输船,四只护卫船的快速船队以相当于现代十二节的速度飞快的从视线可以看到的航线上飞驰而过。

“好快的大船!”南掌王子感慨了一句。

他们南掌是根本造不出这样大的船,更不要说速度这么快。

“这是大明南海舰队下马尼拉运输船队,看船上的旗号护卫船应该是泉州卫的战船!”小把王子与大明舰队打交道时间久了,也可以凭船上的旗号来分清船队的归属。

那边舰队队伍最末尾的一条船减速靠了过来。

两边护卫船在快速的发着旗语,这些都是公开的旗语,真的需yào

保密的时候,就会用另一套旗语。

小把王子的护卫在一旁给翻译着:“他们是相互问候,因为咱们的护卫船是岘港的旗号。那边在问,这边船队怎么跑到夷州海峡来了,然后就是在确认身份。似乎是担心有船只违规出行,或者是有人偷了岘港的船吧!”

“大明人一直都是非常遵守规矩的,每条船都有规定的航线,不明身份的船来到不属于它的航线上,被查问也不算意wài

。估计正式进入海峡的时候,还会有大明的战船过来核查。”小把王子正说着,前方就有六条战船在海上慢慢的靠近他们了。

这时,桑松的女儿突然开口:“是不是可以让那边的船听到我们的话!”

“可以!”小把王子从汉学之中,学到了第一项就是礼节。很优雅的回答让少女对这位王子的好感倍增。

桑松的女儿用汉话发言,象是尼路西的感觉,翻译过来是指南掌王国的某一种兰花。所以桑松的女儿有一个汉语的名字,叫蓝兰。就是那种开着蓝色花朵的兰花,这个只是名字,并没有姓氏。

南掌人没有姓氏,提到某个大家族也只会提及这个家族的创始人的名字,也不会有姓氏留下来。南掌人是在近代被法国入侵之后,才有了姓。

按照桑松女儿蓝兰的要求,这边有旗语发了过去。

前面的船,应该与这边的船队并行。那一支来自马尼拉舰队的护卫船却没有离开,因为这边的旗语是说有一些家书是来算海云峰的,而毛文虎所在的卫所就是福州都司下属,他许多兵与家人,都在泉州卫。

那船靠近,两船拉上了缆。

一个年轻的,佩带着银制徽章的代表着六品武官身份精壮军官借助长缆如海鹰一样的飞了过来。

轻轻的落在了甲板之上,行了一个大明的军礼。“感谢王子殿下。”

“不,我不是所托之人,而是她!”小把王子指了指来自岘港的蓝兰。

用着非常不熟练的汉语,蓝兰费了不小的力qì

才把事情说明白。是自己的父亲去海云峰拜访毛将军的时候,被托付的信,其实只有一小袋,不过就是二十多封信。(未完待续……)

第362节 兴奋的人们

岘港到泉州,大约每三个月会有一次船队。每个月会有不知dào

多少次来往广州的船,而广州到泉州的航线同样是天天有船。

按理说,毛文虎没有必要托人给带信。

可他还是让桑松顺便帮着给带了一次信,其中的原因怕是只有毛文虎自己知dào



接过装信的袋子,年轻的军官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对蓝兰说道:“你可以把那把短刀给我看一眼吗?”

蓝兰记得自己的父亲将刀交给自己的时候说过,在大明遇到任何的麻烦,拿这把匕首去找大明的白大人,无论什么事都可以得到一次完美的帮zhù

。这可以说是蓝兰出门在外,一道强力的护身符。

解下短刀,双手捧到了那年轻军官的面前。

刀出鞘,只扫了一眼那年轻的军官就将刀还给了蓝兰。

“扔一袋香皂过来!”年轻的军官冲着自己的船上高喊了一噪子后,很快就有一只麻布袋子给扔了过来,两船的距离有差不多五六丈远,而且航速也不慢。差不多在五六节的速度上,那船工的臂力与准头都不错,年轻的军官站在原地只是一伸手就抓住了袋子。

“里面木盒的留自己用,其余的可以作礼物。竹筒里的东西是用来洗发的,大明眼下这物件在市面上还看不到。”年轻的军官说完,一拉手中的缆绳长啸一声回到自己的船上。

两船解缆,那船飞速的追着自己的船队而去了。

船上,一个年轻大一些,同样佩戴着银徽章的船长笑着迎了上来:“一共就只有十筒,你就送出去了两筒,你真大方呀!”

“她的那把短刀是我父亲的。那是百炼宗第一批精制的短刀。第一把都有编号,一共是八十一把,我父亲虽然官职低微,可却为大明镇守岘港,所以得到的是八十号短刀,最后一把短刀是给了第一个杀入南棉老岛那小子的。”

“文虎的短刀?”船长站在船侧往回看了一眼。却已经看不清那船上人的身影了。

“你看上那丫头了?”船长又问道。

年轻的军官很爽快的点了点头:“看上了,虽然皮肤有点黑,但感觉不错!”

“成,回去给上头说一声,听说要往北边派战船,我们去争一争。”船长在年轻军官的肩膀上拍了拍后,冲着船上高喊了一嗓子:“兔崽子们,满帆。追上船队!”

“满帆,起!”几十人齐声回应。高喊着开始干活。

后面的船上,有专门负责海上查验的校尉上船,检查暹罗小把王子的关卡文书。说了几句祝一路顺风之类的吉利话,正准bèi

离开。小把王子问了一句:“刚才的那位将军的礼物很贵重吗?”

“他算不上将军,五品为将。他和下官一样,还只有镇军校尉,就是从六品武官。他的礼物说贵重其实也算不是贵重,只是眼下还没有在市面上卖。那东西只有一种用处。就是洗发,洗过的头发顺滑如丝绸一般。香气可留在头发上至少一天。”

很贵重的东西呀。

那校尉又说道:“用过之后,切记用清水一定洗净否则会伤到头发。顺便说一句,他是海云峰指挥使的儿子,长子。”

海云峰指挥使在大明,是一个普通的武官。因为对外海云峰是千户所级,其实就是一个正四品的将军罢了。实jì

上。大明内部给的级别是一等卫所的级别,就是正三品武官的待遇,为了不让带异邦有种大明驻重兵的感觉,所以降了两级。

可在南掌人眼中,毛文虎可不是小官。

岘港那里大明的各级外派官员当中。毛文虎的身份是排在前三的。

负责检查的校尉带和自己的巡逻船队离开了。南掌公主来到蓝兰身旁小声的说道:“那个毛将军的长子,你如果能够嫁给他成为了正妻的话。在南掌就是我见了你都需yào

让道的,别错过这个机会。”

“恩!”蓝兰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如果换成大明的女子,至少还会矜持一下。

但南掌女子不会,遇到看上的男人就一定要出手,否则就一定会被人抢走。那怕是亲姐妹都不能信任,更不用说是这位南掌公主了。

南掌王子也在鼓励了两句,同时对自己的妹妹点了点头。

南掌公主也点点头,这种不用语言的交流却是意思很明显。南掌王子的意思是,带你出来可不是为了游玩的,你要也抓住机会。南掌公主的回应也非常的明显,一但有身份高贵的大明年轻公子,她不会错过机会的。

小把王子心思动了动,然后也对自己的妹妹说道:“有一点我可能是想错了。”

“那里错了?”

“我希望大明的白公子能够看上你。但现在看来南掌人比我聪明,大明的白公子可是拥有两位大明公主作妻子的人。你未必有机会,但他身边一定有非常出色的青年才俊,如果有机会的话,你用些心思!”

“是!”暹罗公主双手合什一礼。

施礼之后,暹罗公主又说道:“在王都新港那里,大明只为女子开放的店铺。我听到一个传闻,她被年龄只有十三岁的大明一位身份非常高贵的人看中,为此那个年轻人与白大人已经有些语言上的冲突。”

“谁?”暹罗王子眼神变了。

“我不懂,只知dào

是位大人物,在大明京城有着很大的势力,同样手握重兵。这样的人物有三个人,就有与大明白大人同样的军力了。”

暹罗王子可不同这位公主,他脑袋里飞快的转动着。

他对大明的了解眼下还不深,可能有这样身份的人,只有大明世袭的镇守国公。在京城的镇守国公的话,难道是英国公张家。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对自己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消息如果的真的,靠自己支持上位的高棉王为什么没有告sù

自己呢。

暹罗王子的心不平静了,他知dào

大明很大,不可能一个人只手遮天。难道高棉王有其他的野心吗?

暹罗王子连续好几天都没有睡好,不断的在问着自己妹妹当初听到这件事情的细节。

另一边,从南京出海的一只船队已经秘密的在接近着后世福岗的位置,这船上的海员是南京水师的人,可随船的人却是来自上林苑,虽然他们曾经也有属于南京五军都督府的兵,但眼下却被其他卫所的士兵划为上林苑的兵。

三十条船,全是重船,装满了货物。

“算距离,还有半天的路程。先让小船去探路。”为首的几个人在议论着。

这时,一只船队在飞速的靠近着,航速达到了惊人的十五节速度,在这只船队眼中这就是飞速了,船只的外形许多老水兵都没有见过,一共三十条船,速度奇快无比。

靠近到可以看清船只的时候,船侧仓门打开,一排排火炮给推了出来。

“敌人!”有上林苑的兵将手按在手柄上。

船长却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只让人挂旗。挂的不是大明的旗,也不是水师的旗。而是白底的红玫瑰。

那边的船队飞速的靠近,船头上站着一位穿着紧身战甲的美少女。

“丫头,你们女将军在船上不!老叔有事找你们帮一把。”船长冲着那边船上高喊着。

船队之中,一条船上前。披着大红色斗篷,身上穿着黑红相间,绣着梅花暗纹的,腰带上用纯金作腰带扣的美女将军站在甲板上:“蓝将军,上面有规矩非要事不得主动联络我们的,你有少爷的手令吗?”

“华梅呀,你把老叔吓着了。”老船长笑呵呵的回应着,然后张弓搭箭,将手令射了过去,没有白名鹤的手令,几乎没有人能够指挥得动这只纯女子的舰队。那怕这船上的女子是他们的女儿,或者是侄女也一样。

李华梅翻看了手令后高喊回应:“去长门,在那里我们有势力!”

“行,但就长门一地不够。”

“人都是贪财的,先走长门。请派人告sù

少爷,我也要讨一个任务,这里已经没有海盗,没有商船了。眼下常常是好几天在海上,见不到半个船影。”

老船长只答yīng

带封信回去,其余的他也不敢答yīng



一天之后,倭岛长门。这个时代的长门还是一个不算大的渔村,正因为这里人少,所以被李华梅给镇压了,这里的人与李华梅交yì

,补给,倒是变的繁华了许多。就是这里的大名,见了李华梅都要低头行礼的。

长门这里,有两个天然的海湾,这里的男女比例是一比二十二。

就是说,一个男人就有二十二个女人。而且这个男人还不是按青壮算的,如果按青壮来算,估计比例要超过一比六十了。

这里是海边,出海的渔民男人死的多,特别多。

长门国守护代连续四次惨败,他不敢强征内陆与富田区的男丁,却多次强征渔村的男人出战,连续的战败让这里的男人数量少到可悲的地步。

李华梅才还不满十六岁,那皮靴踩在这里最大的木制店铺里的时候,所有的倭人都给她跪下了,完全的跪伏在地上。其中就包括长门守护代大内家的一位到这里处理公务的家老,这个店铺是这里最好的建筑,归属权是李华梅。(未完待续……)

第363节 沙伽罗王

坐在主位上,一把长刀就摆在李华梅的左侧,两个持刀的美少女扶刀站在两侧。

“十几天不见,三井家老气色好了许多呀!”

“哈!”那位长门家的家老伏身一礼:“多谢沙伽罗您的药物,不知dào

您这次有什么货物带回来。李氏高丽封了海,断绝了与我倭国的来往。听闻与大明的贸易每年有上千万两银子的交yì

,自然是不愿意与我倭岛交yì

了。”

沙伽罗?这个名字很古怪呀。

坐在一侧的几位跟随李华梅一起来进来,从南京过来的人武官小声的问着几位女水兵,这些水兵多出自南京、福建、广东卫。这些水师的武官对于她们来说就是家人,就是长辈,那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一位女兵小声的回答着:“倭人称呼将军为沙伽罗龙王,所以叫沙伽罗!”

我靠!几个武官心说,这都封上神位了,华梅这丫头都在倭岛这条海岸线上干了些什么事,这是杀了多少人呀。

这时,李华梅冲着身旁的副官点了点头,这副官站了出来。

“这位是我本家的族叔,我们海上走私的生意能作起来,有足够的武器提供也是靠家里人的帮zhù

,大明眼下每天从高丽拉走二百船铁矿石,这其中随便有一点差量就有许多精钢可以流出来,我叔叔需yào

出手这笔货。”

老船长起身,一抖身上的战袍,大明正三品武官的官服可不是随便能够作假的。

一只舰队的总兵,至少也是正三品武官。

对于倭人来说,这位大明正三品武官至少也需yào

好几个势力不小的大名绑起来,才能与之相比。

大明的军队制度是卫所制,一个卫所就象是一个独立的小王国。所产出的只需yào

养活自己卫所上下就行了。至于新的制度,不是倭人能够知dào

的。

所以李华梅想的没有错,有卫所要把自己的精钢卖出来换银子,这种事情绝对真事。

一块一斤重的精钢锭被送到这位家老面前。

“好钢!只是不知dào

有多少?”

“不多,只有不到三千石。如果价好的话,老子还有些兄弟手上有货。”

三千石呀!

这不是三千斤。这个数量把大内家的家老吓住了。老船长笑着说道:“知dào

高丽人一天二百条船的铁矿石有多少?三千石只是老子手上半年的结余,大明眼下一年所有的卫所加起来,一年的精钢至少也有数千万石,如果不是上峰有命令,限期给士兵换装,老子有更多的精钢拿出来换酒喝!”

“这,我不敢作主,请容我一天时间。”

李华梅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这作派在老船长眼中。就是女版的白名鹤,够霸气。

那家老退下了,李华梅这才开口:“把这附近走黑货的全部找来,告sù

他们这里有什么货,让他们备足的银子。”

“玉江口那家找吗?他们可是最大的货主,只是上次砍了他们一位重yào

人物的七根手指,又割了耳朵会不会记仇。”

“他们敢就灭了。告sù

他们,如果不过来。玉江那里一定会换个人。”李华梅真的是霸气十足。她有足够的信心对付那一只势力。根本就不需yào

近战,距离几里远排炮炸上一天一夜。也足够把玉江口炸成废墟了。

玉江是一处重yào

的水道,可以穿越陆地直接到倭内海。

几位来自南京的武官一问才知dào

,那什么玉江口名为海盗,其实也是一个大名暗中的势力。上次他们的人来这里交yì

,摸了一把这里一个女兵的脸,当下就给按倒切手指。这还是一段趣谈。

最初是切错手了。这又把另一把手按下给切了手指。

敢不敢不服,一百把火枪列队,敢说一句不服他们的人一个也不可能活着回去。

他们的首领找到李华梅理论,李华梅连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没问,当时就说。要么再切一点东西滚,要么所有人都不用回去了。对方问李华梅,难道你不需yào

知dào

为什么吗?

李华梅当时回答:不需yào

知dào

,我的人看你不顺眼这理由就已经足够了。

对方虚了,割了那人一只耳朵,但交yì

还是完成了。而李华梅沙伽罗龙王之名也在那天被倭岛的人叫响了,沙伽罗龙王在倭岛就是海神八大龙王之一,李华梅这一队不同于大明船只样式,却有着大量大明最先进火炮,每个人装备火枪与至少两把精钢刀的女兵舰队,不但不好惹,而且是极恐怖的。

“这个,晚上在那里扎营?”老船长问了一句。

李华梅看四下没有外人了,捂着嘴笑了,然后给身边的副官眨了眨眼,那副官也笑了,与另一个副官用眼神交流之后,笑着说道:“这里空屋很多,借住的话几个晚上留下那一斤的钢锭就行了。”

“空屋,没见到空屋呀!”有武官不理解。

“没男人的屋子就是空屋,你们不去她们将来也可能自愿为奴被卖到大明去。”副官笑着这么一说,老船长怒了:“混帐丫头,你这样还能嫁出去吗?”

“我看中的男人是北海卫从六品武官,你家闺女偏偏喜欢书生,叔叔你倒是操心她能不能嫁得出去。”李华梅的副官本身就是极彪悍的女汉子,被老船长骂了两句,立即就给顶回去了,这可是她本家的叔叔呀,与她的父亲是堂兄弟。

老船长愣了一下,骂骂咧咧的就往外走,显然准bèi

去舰队找一找,看自己的女儿现在人在那里。

“将军,那晚上……”有武官问了。

“滚,那混帐丫头不是说了吗,这里有空屋。都滚,滚!”老船长骂了几句,气呼呼的出去了。

从李华梅驻港的这个渔村算起,受邀请最远的一支就是玉江的势力,距离这里海路不到四十里,陆上最远就是二十里。距离大内家的城堡一半海路一边陆上,加起来就是三十里多一些。

次日清晨,李华梅穿着一身非常华丽,却不同于大明风格铠甲。

这一套甲有几份骑士甲的风采,但又有东方的风格。这是安琪娅送给李华梅的礼物,特制的女骑士甲,意思就是李华梅是白名鹤的骑士。

店铺四周,有三百武装到牙齿的女兵包围着,这些女兵没有人敢小看。

先不说武艺惊人,就是她们手上的武器都让人心寒。倭岛上的除了宝刀级别,普通的武器碰一下就被斩断了,身上的铠甲根本就挡不住对止短刀的一刺。再加上那训liàn

有素的火枪排阵,敢在李华梅面前闹事的基本上已经变成白骨,或者是大海的鱼食了。

玉江这里来的是一位大人物,除了李华梅的首席,老船长的左第一席,他坐在右第一席。因为他姓山名,是石见国大名的亲叔叔,也是家老之首。

他们一见到那种钢锭,山名家的大名都想亲自过来了。

因为之前,织田家要求他们送人质,就是长子过去。再送上女儿嫁给织田家并且选择臣服,给予的好处就是织田家可以走私这种钢锭。因为距离远,而且也有些没看得起织田家,所以拒绝了。

周围几个势力原本不算大的大名,却在织田家对他山名家,还有他们最可靠盟友大内家发动了多次进攻,他们还在使用竹枪这种级别武器,而对方却已经在使用木制钢头的真zhèng

的长枪了。

根本就没办法战斗。

李华梅只说了一个开场白就离开了,接下来老船长既然被派到这里自然心中有数。

三千石的钢锭根本就不用推销,价钱非常出彩的就给卖光了,而且还要求再增加供货量。三千石的钢对于倭岛来说是一笔不小的买卖。

倭人对大明的了解还停留在正统年。

正统年,大明的铁治为二亿八千万斤左右,可以理解为三百万石。也就说是,这三千石钢锭在倭人眼中,已经是大明精钢年产量的百分之一了。一般而言,十铁一钢,就是铁产量三百万石的话,那么钢就是三十万石。

“眼下钢锭没有,不过有其他的东西。”

一只麻袋被提了过来,然后打开。里面装的是一袋刀、勺子。

“这是餐具,也是合法允许外销的货物之一。这东西不受限制,全部是三等钢制作。这也是钢。”

没错,这勺子确实是钢制的,用是的近千吨的水压机砸出来的。

但,这勺子的钢材质量和制作战刀的比起来,相差极远了,这是用残料制作的。

一把钢勺的重量大约在一两左右,一把餐刀的重量有二两。

“有多少?”

“老子几个兄弟的卫所加起来,可以凑出五万只勺子,六千把餐刀。”

价格很快就谈好了,也确定的下一批还有五百石钢锭的价格。

两天之后,老船长拉上他的收获,大量的金条银锭又出海了往南走了。李华梅的旗舰一直陪着走到倭国海峡,正准bèi

回航的时候老船长这边突然打出旗语告sù

李华梅,白名鹤就在这里不远的地方。

李华梅离开了自己的旗舰,带上了几个人坐上了南京水师的船南下。(未完待续……)

第364节 海战倒计时

一场海战,从备战开始一直到结束,以大明这个时代的节奏,不可能在几天之内完成。从准bèi

到战争的开始,能在三个月打起来就算是快的了。

白名鹤一点也不着急,每天只是查阅着来自各处的情报。

至于女人们,好好享shòu

海滩的美丽就行了,军国大事与她们无关。

大明皇帝朱祁钰的特使也到了,是新任代左都御史王文。原本这个位置内定的是杨善,就是杨大秀才。但杨善在对外邦的事情办得好,所以杨善现在是领左都御史衔,为南洋都察御史兼南鸿胪寺卿。

王文绝对是大明朝除于谦之外的又一个狠人。

从一个入赘的女婿到考中进士,历任都是紧要的官职。特别是在白莲教那位自称七佛祖师并鼓动卫所造反,一直扩散到山东、山西、河南最终到北直隶的大事件当中,绝对有资格称为狠人了。

加王文为代左督御史,所差的就是资历政绩了。

而派王文这个狠人来作特使,代表就是朱祁钰对白名鹤的支持。

王文进入议事大厅,各人先以臣子之礼拜见节杖,然后王文才以同僚之礼与各人相见。

“万岁没旨意?”于谦有些意wài

,一般在这个时候应该是读圣旨。

“没旨,万岁只说叫我过来,仅此!”王文其实也有些郁闷,既然是特使总要有什么交待。可除了让自己过来之外,连一句话也没有。只有让自己作来特使过来。就这样。等王文把出发前的情况讲了之后,于谦一脸严肃的对白名鹤说道:“白名鹤,还不快谢恩。”

白名鹤心说,我又要谢什么恩呀。

倒是高谷很好心的给解释道:“万岁没有旨,也没有任何的话。就代表着一切由你作主,王大人只是来看着。”

好吧,谢恩。

白名鹤冲着京城方向磕了三个头,嘴里高呼着谢恩。

等白名鹤站起来之后,王文才问道:“这里没有一点战前的感觉,而且既然可能是前线。周围的船只也太少了。也没有足够的护卫呀。”

“不急,还早!”白名鹤回答着:“要打起来,至少也在一个月后了。对外的宣称是渡假,享shòu

一下沙滩美酒罢了。”白名鹤说完。于谦也点了点头。证明白名鹤的话不假。

至于怎么打。王文没有开口问,他这次只是来看着并没有许给他任何的发言权。

樊良从外推门进来:“几位大人,南京水师第四队船正回来了。还把华梅给带回来了。听说是有要紧的情报来汇报。”

“请他们进来。”

白名鹤并没有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而是站在门前。

老船长一进屋行了军礼就让在一旁,英姿飒爽披着大红披风,身上穿着结合中西美感与一体劲甲的华梅随后进来,也跟着行了一个大明的军礼。

白名鹤笑了,上下打量着华梅,比起自己想像之中的还帅气。

“华梅先汇报吧,然后去岛南休息两天。”

“是!”华梅的眼角有泪水,不管这泪水因为什么白名鹤也不能问。

华梅拿出了一副海图,讲解着倭岛北部的情况。特别是详细的讲述了石见国在短短半年时间的三次大规模战争,在倭岛五千人以上的战斗绝对就是大规模了,这三次全部超过了五千人,以石见国连续三次战败,损失七座小城以及石见山南侧山口而暂时停战。

“少爷,给我们一次出战的机会,我们可以打海战!”

光是听到华梅这个情报,白名鹤就知dào

这只是一个借送情报为借口,实jì

上是想回来。

“不行!”白名鹤连思考都没有就拒绝了。

华梅的小嘴当时就噘起来了,很明显她以为白名鹤在轻视她这些人的战力。

“小白,丫头在倭岛还有一个名字,是倭人给她起的。比咱这些爷们霸气多了,叫沙伽罗,又叫沙伽罗王,或者是沙伽罗龙王。倭岛西北的海域连渔民出海都要见问问她这个龙王高兴不。”

老船长在旁着华梅讲话。

“不,不是怀疑她的能力,只是她的船第一批按欧洲那边的造型建造的。如果她并入大明的舰队,就会被倭人与李氏高丽的人怀疑,华梅本身就是我的人。所以不能出战。”白名鹤再次拒绝。

“以海盗的名义强攻对马岛吧,陆战的人手不够的话,从京城调三五千人。”于谦在一旁提议。

这个提议很大胆呀。

对马岛,这个具有巨大战略意义的岛曾经在几百年前,元朝想入侵倭岛的时候让高丽出兵,高丽就是冲着这个岛才跟着出兵的。

对马、济州、海森威。再加上大明的丹东、莱州。可以说李氏高丽就被是被圈在羊圈之中的羊了。

“让白福挑五千人,出战!”白名鹤怎么可能不心动呀。

“很好,计划一下。趁着这边海战一起,那边就趁乱动手。要在高丽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拿下对马岛。但李氏高丽的人不会没有反应,所以紧接着让英国公带着他的大明皇家海军出战,以清除海盗的名义。再与华梅打一场华丽的海战,然后各回各家就是了。”于谦开始设计着。

白名鹤一转身:“华梅,去岛南。晚上我亲自下厨给你接风。”

“谢少爷!”华梅感觉自己连身上的铁甲都要融化了,脸上一红连礼节都忘记了,快速的小跑着冲了出去。

众人都哈哈的大笑起来。

老船长又说道:“几位大人可是不知dào

,这丫头那名声不是白叫的。是杀出来的。她的兵马在倭岛入港,连倭岛那大名家的家老都要给她见礼,三百火枪兵三段连击,打的倭人一千步兵在几乎在三十步前死光。”

“继xù

第二步计划吧!”白名鹤没有接关于华梅的任何话题。

于谦知dào

白名鹤这是在回避,华梅这支部队在白名鹤心中多少有些禁忌。

一是纯女子的水师部队,二是华梅从名义上是白名鹤的家婢,三是白名鹤很在意私兵这个禁忌。

不过,区区几十条船的一只纯女兵部队,别说是大明皇帝,就是任何一个水师的将军也没有放在心上,能打是因为装备精良,而且对上的倭人全是穷地方的非正规兵,用着竹矛的一千步兵,对上全部火枪、火炮。再加上钢刀软甲武艺不凡的女兵们,根本就是不对等的战斗。

老船长也观察过这支女兵部队的海上阵形,她们还是差的多。

“小白,有件事情老头子自己大胆作主了,要是违了军令你罚就是了。”老船长把勺子的事情讲了。当然也把自己这样作的理由给讲了。

原本这些勺子是次等钢料,制作战刀根本就不行,制作工具也容易损坏。要再精练成本又太高了。所以才制作成勺子,作为给水师各卫所士兵发放的赏赐之类的物品,数量也并不多,作为商品还有些数量太少。

“那些勺子也是钢,兵崽子们用木头勺子还喝不了粥了,所以留在都司仓库就没有发下去,正好当钢卖了。把手上的钢锭可以留下一些。”

白名鹤是哭笑不得。

说老船长错了吧,可老船长也是给军方在节省物资,毕竟大明的钢产量从来都没有真zhèng

能够满足军方需求的。

但说没错,是老船长看不到未来钢产量的增加,以及大明未来的发展。

不过,眼下这些却真的是小事。不值当说什么错与不错的。

“这不是什么事,只是达到任务的要求,让倭岛从北方那里往他们京城传出消息,有走私的钢就行了。只是士兵们没有配发的勺子会不会骂人,我就不知dào

了。说到军中配发的东西,其实还有些其他的。比如这个!”

白名鹤在帐篷角落里翻出一个饭盒来,这个和后世的方饭盒一个样,只是多了一个可以折叠的把手,可以拿着把手把饭盒放在火堆上去烧,用来加热盒中的食物。

“给北方士兵配发的,还有一些东西就不一一给你讲了。”

“太浪费了!”老船长那个心痛呀,这个饭盒有上几个怕是可以打造一把不错的刀了。因为这个不是最渣的料,而是次等好料,可以犁头用的好钢料。

“小气,和娘们一样!”徐承宗骂着把饭盒抢了过来:“带上你的人,赶紧走。回去换装,换战装!”

“得令!”老船长收起了笑脸,非常严肃的行了大明的军礼之后,后退三步这才转身。

大明水师的日常装备与战装是有区别的,从船上的食物、水、药材、弹药。还有火炮的数量,刀具、弓弩的配比等都有着不同的区别。

白名鹤的第二步计划在两天之后,开始了。

几个铁了心并且派了质子送到武田与织田家的小家族,以及一些有点名气的海盗开始频繁的在倭伊势海与伊豆海活动,大量的外来船只不明不白的在失踪,而其他大名的细作也在大量的死亡,最终以武田、织田家为首的两家,封锁了今川家东西两边的道路。(未完待续……)

第365节 死士

倭岛今川家,是最斯波氏足利家族的同族,同样祖姓源、是清和源氏后裔。

两个小小的守护代,竟然敢对宗家不敬,这已经是对将军府的挑衅了。织田家,世代都是三领斯波低的守护代。而武田家更差,南武田一族早在几十年前就败落了,让一些小家族逼得连回甲斐继xù

作守护代都不可能,眼下竟然还敢和织田家给今川一族找麻烦。

北武田听说势力不错,可近来却是安静的可怕。

各种消息满天飞,却也不知dào

那一条才是真实的。

一直到某天从倭岛南部熊野的一家水茶屋里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变故。

某海盗势力的小头目,一个小人物,在喝醉之后声称要包下水茶屋最漂亮的女子一整年,因为他马上就要发财了,他们接下了史上最强dà

的一次走私,一次足以载入史册的走私,可以堆成山的精钢!

精钢?这东西从那里来,能走私精钢只有一条路子,就是从大明那里弄来的。

各种因此而产生的消息满天飞,三天之后,那小头目所属的海盗团消失了,那个小头目的尸体被发xiàn

在一棵树下。

足利将军府开始正视这件事情了。

各种情报汇集在了一起,都摆在当代将军足利义政的面前。

现年十七岁的足利义政还是一个年轻人,有着足够的冲动,有着振兴倭国的壮志。

“几天前,琉球王要用一个情报换取免贡品的代价。似乎应该听一听。”年轻的足利义政开口说道。

旁边坐着的都是足利家的重臣,还有他的叔叔以及家族的重yào

人物。

“他活的时候,免贡品就不错了。一个小小的琉球能有什么重yào

的情报!”

“先见见,听一听。”几个重臣都认为,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很可能会有重yào

的情报。

很快,尚巴山被带了进来,被强按在地上要求给将军下跪,尚巴山心中一百个不愿意,在尚巴山心中你一个小小的倭国将军,和大明高高在上的白大人比起来。根本就是一个人物。大明的那些大人物都没有让自己下跪。反倒象是兄弟一样在喝酒。

莫名的仇恨从心底深处涌出来,脸上更是无比的悲愤。

“你的情报,我们愿意听。但不可能永远免除贡品,可以考lǜ

在一定年限内给你减免!”

“大明人。抢了我的石恒岛。抢了我的女人。抢了我的宫殿。可还让我笑着去陪他们玩乐,给他们跳舞。他们又要抢占我的奄美岛,还强迫我的儿子给他们作奴仆!”尚巴山号叫着。心中的悲愤却是来自倭人带给他的屈辱。

石恒岛的事情倭人知dào

,在那里倭人至少也有四十条船消失不见了。

肯定是大明的人干的,为了阻止倭人往南洋去贸易,听说南掌人还在大明人的帮zhù

下杀了他们的使节。几位重臣在商议着。

而年轻的足利义政想到的是,自己的堂兄被砍掉了脑袋,自己的堂妹正在大明人身下哭泣,这份羞辱却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

“大明人?”足利义政压着声音问了一句。

“他叫白名鹤!”尚巴山用尽全力吼了一句。

听到白名鹤这个名字,足利义政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白名鹤太可恨了,大明这么多年杀死的倭人也没有他一个人多,自己的使节被羞辱,自己的派出的贸易船队几乎就没有回来了,只有几个小小守护代的几条船回来了。

许多情报都表示,是织田家与武田家作的。

因为这一年来,两家的势力大增,谁见过纯钢矛的步兵队,也只有织田家步兵有。

“你的情报有价值,你和你儿子活的时候,不用再交贡品,讲吧!”足利义政杀气腾腾的问着。

“白名鹤眼下,就在奄美南边的一个小岛上,除了他自己船之外,只有十条船。”

尚巴山被带了下去,他的是真,还是假。足利将军府并不全信,但却有心继xù

去打听。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倭岛中南部可以说暗战不断,织田家准bèi

了上百死士准bèi

送出假情报,每个人给白银两千两,或者是等价的任何物资。这些支出全部是来自白名鹤的仓库,这些人要的最多的就是丝绸,或者是一个在倭岛无价的名额。

这个名额就是特训营,这个营的人只要合格出来就可以成为百人长,由大明来支付军饷,并且在外派的任务当中可以得到更多的赏赐。

这个名额这些死士可以留给自己的家人。

如果他们能够活着回来,那么他们也会有一个名额,死了的话家人有三个。

故yì

被抓的死士在酷刑之下说出了他知dào

的情报,还有几个被安排假意背叛的死士,带着将军府的忍者去看了织田家的秘密仓库,那是一箱又一箱的金条,以及被关在某个园内几百个非常漂亮的年轻少女。

这些全是准bèi

用于和大明交换的财富。

“二十万石精钢!”足利义政拿着两块精钢,一块是来自北方石见家族交上来的样品,另一块则是从织田家死士手中得到的。

“将军阁下,这两块钢的质量不同。来自织田家的更好,而且重量是正好是一把刀的,可以直接烧红打造成刀,钢材的质量是高百炼钢,而石见家交上来的是次等百炼钢。按情报所说,石见家的是大明卫所走私出来的。”

将军府的人在汇报着,足利义政突然抽出了自己的宝刀,一刀斩在那块大一点的精锭上。钢锭只有一道小小的痕迹,他的宝刀就断成了三截。

“这是白名鹤亲自交yì

的。给织田家与南武田家!”

将军府的重臣又拿出一把短刀摆在桌上:“这是从织田家投靠人那里得到的,织田家精锐武士所配刀具,就是用这钢制作的。”

敢给织田家二十万石这样的精钢,其结果是可怕的。

“组织兵力消灭织田家,不过……”足利义政摇了摇头:“不过,如果可以得到这一批精钢再消灭织田家会更好。然后我们交出一些海盗给大明赔罪,后送上大量的贡品。再让石见国去贿赂那些参与走私的大明将军们,我们倭国才是日升之国。”

“哈哈依!”将军府的人齐声回应。

将军只是表达一个态度,具体的方式自然是由将军府的人去考lǜ

了。

织田家也在备战,他们可以说赌上了一切。要么成功。他们就会中为倭岛中南部最大的势力。要么失败。可失败之后织田家还有机会借白名鹤的力量逃离倭岛,再找机会杀回来就是了。

要说狠,这个时代大明的人才是真狠。

王文就坐在福建水师旗舰青鲨号上,以鲨鱼为船名的都是有着级别的船。而鲨鱼这种海中的霸王。更是让水师们的将军们喜欢。

蓝海写下了军令状。没有用印泥而且划破手指按上了手印。

“如战败,我老蓝一家三十六口愿受军法外置!”蓝海这是在赌命,他赌上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性命。作为海战小统帅,他担负的是一支舰队的胜负。这是大明水师真zhèng

意义上的第一次对外大海战,输不起的一战。

每个船长都依次来写下军令状,按下手印。

败就是死。

福建水师这是一战的主力,没有参战的福建都司三品以上的官员同样也是赌上身家性命的,如果战败他们福建都司担不起这个责任,劝则降职,重则死。

最开始的几天里,白名鹤身边的战船打沉了几条倭岛小船之后,海上连风都变成平静了下来。

“观风向,五天之后必然是东北风,肯定是决战之日。”

“各舰队开始准bèi

作战吧,通知华梅与张懋准bèi

!”白名鹤知dào

决断的时刻到了。

孙苑君等人被送上了船准bèi

往南到那霸港安全区域去。白名鹤这才去找暹罗王子:“王子殿下,真是非常非常的抱歉,本官收到了情报倭人调集了八百条大小船只准bèi

南下,有可能就是针对本官的,所以请王子殿下南下到安全海域去!”

“那您呢?”小把王子在这里几天,每天见到的都是吃喝玩乐。

“我的兵在这里,在大明永远没有当统帅的逃掉让士兵面对敌人的。女人和孩子可以离开,我不能。我要让倭人看一看,我大明不是随便就敢挑衅的。”白名鹤杀气十足的说着。

小把王子这些天听到的消息也只是来这里玩乐,随便完成一些交yì



战争的消息估计是意wài

的,但八百多条船却不是短时间能够聚集起来的,很显然这是一个有预谋的举动,未必是针对白名鹤的。

白名鹤没有回答的时候,南掌王子却说道:“我南掌愿与白大人一同作战。”

“如果不怕我们麻烦,愿意站在白兄你的身旁!”小把王子也作出了决定。

“好,那就一战!”白名鹤没拒绝,他叫这两个人过来的就是给自己多一个借口,顺便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是大明水师。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战争的阴云开始密布。

南武田家的家主给家里的女人都发了武器:“要么成功,要么死。我武田家重掌甲斐的日子就在明天。你们说,要不要财富、女人、田地。跟我一起战斗!”武田家的武士高呼着,将手中的武器高高举起。

而狭的北武器家,就是与白名鹤见过的武田信荣却全身披甲在深夜等待着一位客人。(未完待续……)

第366节 史称奄美大海战

北武田家,上至家主,下至家族亲信武士几百人站在码头上。

一只船队快速的接近,然后旗舰缓缓的驶入码头,这条船很让人眼熟,当下就有人惊呼:沙伽罗号。

北武田家主武田信荣先是吃了一惊,可之后却也没有太多的意wài



倭北海真zhèng

的霸主,怎么可能是普通的人物,也只有大明白名鹤的亲信才有这个可能。

是女人没有错,但倭人也不敢小看了这个女人,北海沙伽罗龙王之名是用铁与血写出来的,强到让人听到名字就胆寒的人,无论是男女都应该受到足够的尊重。

戴着银具面具的华梅走下了船,拿出一只只有一半的玉佩。

武田信荣从怀中拿出一个袋子,用另一半玉佩两边一对,正好合成一个完整的玉佩。只有拥有这半个玉佩的人才有资格代表大明白名鹤,而拥有另一半玉佩的人才有资格代表北武田家族。

“一万只精钢矛头,一千把唐刀,三万精铁箭头;弓弩一千、床弩三十、马具二百;精米十万石。不要让少爷失望,你们武田氏可以成为倭三大名门之一的。”

“哈依!”武田信侬重重的在胸口的铠甲上敲了一下。

一只箱子被抬了过来。

“盛唐时代,传说中的精钢明光铠,只有真zhèng

的勇者才可以体会到这铠甲带给他的力量。此铠甲是在岳神庙杨再兴将军神堂内供奉三个月,由一百名百战老兵手工打磨而成。少爷祝武田氏大兴!”

“非常感谢!”武田信荣行了大礼。

神化了的一件物品。故事能让其传神,但白名鹤还有更高明的手段。

武田信荣穿上这套依盛唐时代明光铠的样式,实jì

却是一套板甲的之后,华梅一伸手抽出一把腰刀,一刀斩断了码头上一根碗口粗的木头后,闪电般一刀斩向了武田信荣,刀在胸口划过,刀尖有约三寸长的一截落在地上。

铠甲上只有一道很浅的痕迹。

华梅又一挥手,十个女兵拿起十只弩。第一次齐射码头上的木桩每一根都被射穿,第二次往武田信荣身上射的时候。箭明显有射在身上。可却向四周散开了。

真zhèng

是滑开的,可在外人眼中这铠甲会让箭自动避开身体。

试验之后,华梅扔过去了一块海棉:“粘上水,用力擦一擦那伤痕就消失了。”说完。华梅左手扶着自己的刀柄转身往自己的船上走去。

在倭人面前。华梅等人被白名鹤训liàn

的结果就是。在内心深处也会感觉自己高人一等。

一件被神化了的铠甲。

武田信荣的武器是倭国十字枪,在华夏的历史上有着无数用枪的名将。武田信荣不敢把自己那些有极大名望的名将相比,可心中却还是非常崇拜有着百万军中第一人之称的。岳家军杨再兴。

在岳家军当中,能在枪术上超过杨再兴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神化一般的岳王爷,另一人就是万夫不挡之勇的高宠,第三人就是杨家将后人杨再兴。能让箭避开身体的铠甲,武田信荣相信这是受到了杨再兴的庇佑。

一件可以作为传家宝的神器级铠甲。

“杀光一色氏,北武田为若狭第一族!”武男信荣高举着手中纯钢制作的十字枪,杀意已起,势一战而让家族掘起。

第一缕阳光升起,被挂在巨大风筝上的士兵纷纷的往船上发信号。

许多快速的小船利用东北风,以时速超过三十节的速度在快速的南下,这些船上没有船仓,没有甲板,全长六米的船身上有着高度达到十米,全展开之后帆比船还大的超级飞燕船在经过训liàn

的六人操纵下,飞速的南下。

这船开不远,因为消耗船工的体力太过巨大,需yào

不断的调整帆的角落与张开程度。

在海上,这样的船就是在玩命,一但偏离的航线失去了母舰的保护,不用敌人也很难长时间的存活。

罗盘、算盘、海图、六分仪就是他们定位的全部工具。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白名鹤接到了第一手资料。

“报,倭先锋船队约八十条船从熊本港出,目标屋久岛。一百条从宫崎出同样目标是屋久岛。没有见到主力,没有见到大船。”

“继xù

探!”于谦在旁边正在观察海图:“通知蓝海,没有见到大船他的主力不能动。通知南京水师西侧缓行,等待指示。”

白名鹤紧紧的一握拳头,真zhèng

的战场他是头一次经lì



于谦也是头一次,可他对兵书的研究之深,海战有什么可怕,可以理解为草原上骑兵战那样。只要结合海上的各种气候与运输补给的特点,这场战争还是可以依照兵法来指挥,但海上实战于谦自认自己不够好。

所以一但接触之后,实战的部分交给了各舰队总兵来负责。

抢风位、卡炮位这些专业的名词,蓝海给于谦解释过,于谦却没有真zhèng

理解到,他不愿意凭字面的意思去影响到一场真zhèng

的战争。

不断的有船来往的送达情报,这样的情况一直维持了小半天,直到下午约两点左右。

白名鹤最终得到的情报仅仅只是,倭岛超过一千条船在萨南群岛海域集结,也令令是集结,却没有急急的冲着自己杀过来。

“我就不明白了,他们是来偷袭我,还集结个屁呀。他们的指挥难道是傻的吗?”

“不,他们的船队有高明的指挥,他们害pà

这是一个陷井,所以在观察。命令后队船只上前,将船上所带的钢锭缓慢的,往奄美岛外浅水区扔,要人力去扔,一筐一筐的倒。随时准bèi

好,命令下就全力扔钢锭。”

于谦也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他怀疑倭人在玩心眼。

那么,这边作出扔掉物资准bèi

逃跑的架势呢?

于谦相信那在浅海礁石区堆出水面的精钢锭不可能让倭人不动心,这边扔物资让船变轻,也就是打算逃走。

“大白鲨号准bèi

南下,航速十里。”白名鹤也下令了。

“很好,依大白鲨眼下的吃水深度,十里很容易骗到人。特别是丢下护卫先逃,更容易让倭人上当。就这么办!”于谦也在旁边支持着。

白名鹤看了一眼众人,白名鹤倒是有些意wài

,按理说文人应该会感觉到紧张才对。

可事实上,无论是胡濙、高谷,还是这船上负责作战时记录的书吏都没有丝毫的紧张,反倒是王文这位文人一脸的兴奋。

似乎战争可以给他带来极大的快感一样。

倭岛上已经乱了,北武田家拼尽全力突袭一色氏的天守阁,以来自大明的炸药包成功的炸开城门之外,武田信荣迎着箭雨冲杀了上去,在精钢板甲面前竹弓竹箭对他的杀伤力无限接近于零。

提着一色氏的家主的脑袋,武田信荣对于那一次自己在广州的选择感觉到了骄傲。

倭岛的交通基本上还是靠腿,一色家的求救者能在三天时间赶到京都就算是快的了,距离北武田家领地以南琵琶湖浅野氏、蜂须氏、稻田氏联手出兵,截断了京城往东的北边要道。而浅井氏则与织田氏联手截断了南边的道路。

北武田在甲斐杀了一个血流成河,将所有曾经对武田氏有过野心的大小家族主要的人物杀了一个干净,活的只有贵女了。

北外海根本就是华梅的天下,没有华梅的允许别说是船了,就是鱼也未必能够游过去。

南外海就只等这次大战的结束了。

“报,长岛所有的码头全部攻陷,长岛城只有天守阁了。”有人前来上报。

织田家主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长岛君当初不愿意合zuò

,他还是我的姑夫。将大明送来的火炮推出来,准bèi

强攻!”

织田家主也有一件礼物,他的不是铠甲而是一把刀,名声自然比武田信荣那一套铠甲更华丽。提上那把战刀,织田家也迈出了要称霸的第一步,无论是谁挡路者死。

奄美岛水域,在击沉了几条倭船之外,大白鲨为首的舰队开始逃走,看着那堆成山的钢锭,银锭,还有一些金光闪闪的东西。倭人意识到大明人要逃了。

“不能不追,那白名鹤是一个凶人。如果让他回去调集大明水师再回来,我们怕是会有大麻烦,只要杀死了他。再重金贿赂大明的将军以及他的敌对势力,才可以免除一战。”有人对足利义政高喊着。

“杀死白名鹤……”

日暮西沉,太阳慢慢的消失在西边的天空。

奄美岛以南约三十里的海域,几条快速的倭船包抄到到前,连发几百只火箭之后,开始在外围游荡。

坐在甲板上的白名鹤笑了:“看来,倭人来了。”

“听闻倭人也在学习孙子兵法,可依然还没有入门!”于谦也笑着回答着,然后对身旁的人吩咐:“去请客人们,就说海战要开始了。如果他们愿意的话可以在船楼之上观战。”

而这时,白名鹤缓缓的抽出自己腰上的佩剑,白名鹤这是在激励自己此战要尽全力。

可士兵们眼中却不是这样,突然有人高呼一声:“湛卢出鞘……(未完待续……)

PS:感谢打赏,感谢建议,感谢每一个朋友的支持。

第367节 湛卢出鞘

不知dào

那一声是谁喊出来的,只听到连绵起伏的声音,船上许多人都跟着在高喊着。

几十条巨大的风筝上打出了新的旗号,外围的几十条超级飞燕船向四周飞驰而去。

开战的事情倭国的将军足利义政还不知dào



倭国最典型的案例就是以下克上,这次也不例外。

于谦对着海图正在画圈,他不理解,非常的不理解。为什么倭人前来包围的船只有几条小船呢,这点小破船能挡住巨大的大白鲨号吗?就算不用武器,硬撞过去他们只有看着。可不管怎么说,倭人还是攻过来了。

白名鹤站在大福船最高一层的楼顶甲板上,湛卢剑剑尖向下立在白名鹤的面前。

“我看不懂倭人的海战了。”白名鹤一转身,问身后的陈阿大:“你怎么看,他们为什么派了百十条单帆船过来,应该用优势兵力进行强攻,打掉我的船才是上策。”

陈阿大摇了摇头,他也有些看不懂。

倭人的水军可并不是一家就能够出这么多船的,上千条船来自十三个大名,以及将军府的船队,他们有统一的指挥人员,但却没有统一的指挥。

有些船想去捡那些钢锭还有银子,有些船认为他们已经胜了,大明人已经逃走了。

只有将军府的人才明白,只有杀了白名鹤才算是这场海战的结束。

“各位,大明人扔下的只有铁与银子。那条大船吃水那么深,拉的是一船的金子。为了金子,杀上前去。”将军府的船长不断的向四处传递着这样的命令。

终于,倭人的船队开始正式的集结,向着白名鹤这边快速的追来。

天要黑了,在夜里打海战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因为看不到对方的船,也容易误伤自己人。所以倭人的作战计划是,只要在天黑前包围白名鹤的船队就行了。

如果从高空看下去,倭人的船队象是张开了双臂。在方园近百平方公里的海域一层层的将白名鹤的船只给包围了。

“游戏。开始了!”白名鹤将湛卢收回剑鞘,转身往船仓走去。

陈阿大高喊着:“圆阵,御敌!”

护卫着白名鹤的船只是十条二千料的战船,此时开始在大白鲨号四周围成了一个圆圈。外侧开始挂装外装甲。将炮火全部推向外侧。为了配重方便。将船上带的钢锭转移到了内侧,全船下锚,根本就没有打算再动。

那霸港的南京水师开始急速向北。一但接到信号他们的任务就是在后世的冲永良部岛封锁海区东侧。

“国公,旗舰来了信号,湛卢出鞘!”

亲自带队的徐承宗愣了一下,这个命令有些古怪呀,可一想倒也能够明白,估计是白名鹤这个年轻人抽出剑激动的高喊着开战,然后下面的传成了这个样子。白名鹤虽然狂妄,可还没有这般的不着调。

“传下话去,湛卢出鞘!”徐承宗重复了一句后继xù

下令:“估计明天天亮就是决战,让所有炮手清理炮镗,清点火药,把炮弹给擦亮了。”

炮弹为什么要擦亮,这种生铁球还要打上油呢,这样可以减少对炮膛的摩擦力。

大海的东边,距离白名鹤约一百里远的位置上,来自广东水师的雷惊天正在磨刀,月光下赤着上身,就坐在甲板上一下又一下有力的磨着自己的战刀。

副官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前说道:“明天早上按上面的吩咐,让我们用火炮轮射,不允许接近战。小白大人他说的,未来的海战就是大炮的战争,两船靠舷去拼刀子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老子,喜欢磨刀!”雷惊天骂了一句。

看看自己手上的战刀,雷惊天想了想把刀塞给了副官,一脚把甲板上一个正在擦炮膛的士兵踢到了一旁,抢过膛刷一下又一下,很有力的在刷着炮膛。

副官示意那几个士兵可以闪人了,这门炮归将军所有了。

“好久没有打仗了。”雷惊天突然停下,感慨了一句。

打仗呀!许多人都在感慨着,蓝海也坐在自己的旗舰上,一只手玩着一串贝壳,另一只手拿着一支没有点燃的雪茄。

“将军,上面给的命令不准确。只说是包围开战,却没有说由谁先开第一炮。是等大船开打了我们再动手,还是我们依战术先开炮。”

好问题,蓝海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谁开第一炮这个绝对是有讲究的。

“按道理来讲,应该是主旗舰开头一炮。可按战术上讲,我们完成了抄尾的活,开炮就是在告sù

所有人可以开战了。所以,安排下去负责突袭的那一队一但横在了对方背后,没有第一炮,全部齐射三轮。”

“那上边……”

“小白不是计较这种小事的人,如果不能狠狠的教xùn

倭人,估计他才会骂人的呢。”

大明的船上磨刀霍霍,无论上下都在期待着太阳升起的那一时刻。

倭人们却在唱歌,他们都看到白名鹤那条大船被他们包围在内了,只想到天明冲杀上去,抢银子、抢女人。

天,终于亮了,东边出现一抹白色。

“杀给给!”倭人船队真zhèng

的主力,大安宅船,船长足有十五丈。只有一面巨大的帆,然后有着近百的船桨,速度比起大白鲨真zhèng

的速度还要慢很多,白名鹤真的很怀疑这东西还敢到海里来,纯粹就是平底船嘛。

四十条大安宅船,仓门齐开。

白名鹤的心一下就提起来了,他们在思考自己给那些战船临时外挂的一层钢甲,是不是能够挡得住敌军的炮击,伤到自己就不太好了。

这边船上士兵们却根本就没有害pà

,开始熟练的装药填弹,等着开炮的命令。

突然,大安宅船上伸出了无数细细的……火枪管!

白名鹤差一点就从楼船顶层都掉下去了:“那是什么?他娘的是火枪吗?”

“回大人的话,是火枪,不过却是非常老旧的火枪。应该是之前从咱们大明走私过去的,眼下咱们已经不再使用的火枪了。”一个护卫在旁边说道。

“这是打什么仗呀,让一群小猫来围攻老虎。命令各船,火炮控zhì

。每条船允许总量开十五炮,这会给那四十条慢的象蜗牛的船分配一下,看谁打沉的最多。”白名鹤下了一个古怪的命令。

不过命令就是命令,这条命令很快传到了围在大白鲨四周的十条战船上。

一条两千料的战舰单边火炮的满配数量是十六门,再加上船头火炮与船尾火炮,最多可对单边进行十八炮的齐射。

倭人先开火了,四十条船上几百条火枪的齐射也是非常的壮观。

这边战船上的人都躲在装甲后面,听到偶尔几声铅弹打在钢板上的声音。

“准bèi

,各炮位!”随着一面红旗用力的挥下来,大明的战船开炮了。一次齐射,一百五十发炮弹,让倭岛的安宅船木屑满天飞,却只有两条因为炮弹落在水线的位置开始让船下沉,其余的只听到惨叫声,却连火都没有着。

大明的炮弹是实必生铁弹,可以击碎,击伤,却没有办法让其燃烧起来。

倭人有些慌乱,他们想像不出有着这么巨大冲击力的武器是什么,只听到巨响,看到硝烟,然后他们为之自豪的海上霸王级大安宅船就受了重伤,任何的攻击都可以完全将他们的船打穿。

虽然没有起火,可每一条船都有几十人的伤亡,船水面之上至少有三分之一被毁坏。

火枪手们胆寒了,桨手失去了指挥,只想着逃命的他们让船在原地打转。两条快要深没的安宅船许多人跳海准bèi

逃命。

而外围准bèi

进攻的许多二十米大小的船都停下了,乱作一团。

看到这毁灭性的力量之后,他们感觉到了害pà



“大人,请下令!”陈阿大在一旁问白名鹤。

白名鹤盯着海面看着有些发呆,这样的情况和他想像之中的大战区别太大了,一轮炮击对方就乱了,按自己看过的记录片之中,这个时候应该是冲上对轰才对,然后占据上风位,以数量的优势进行游斗。

“等!”白名鹤半天才吐了这么一个字。

等!这算是什么命令,在大战的时候随便停下来可是会影响士气的。

看陈阿大不明白,白名鹤又解释道:

“不急,眼下就拖时间。看他们会不会来救这些人,命令各炮位重新装弹。投石机准bèi

,燃烧弹准bèi

,床弩准bèi

,弓弩准bèi

!”白名鹤继xù

下令,他没有打算让自己这些人陷入苦战,特别是进行肉搏战。

正说着,四面八方的火炮起连绵起伏,可不白名鹤这边只有一次齐射。

大明水师正规军近五百条战船在这里围剿倭岛乱七八糟拼凑出来的一千条船,最让白名鹤意wài

的是,整个倭人船队没有一门火炮。

“他们,为什么没有火炮?”白名鹤一百个不理解。

“大人,倭人……,怎么可能有火炮?”陈阿大一个反问倒显得白名鹤象傻瓜了。(未完待续……)

第368节 让我们学会海战

没有错,倭人没有火炮。倭人第一门火炮是真实的历史上是,大约在公元一四六六年,有大明的人从琉球到日本,使用了火炮。而后日本真zhèng

的战国时代开始,这才有了火炮从大明走私过来的历史。

而且火炮的数量是个位数,根本就不可能装备到大船上去。

在倭人眼中,也根本就不知dào

还有火炮这个东西。在他们眼中,船就是靠划的。然后用火箭远射,然后人冲上船去拼杀,这才是水战。

白名鹤心中的海战就是巨舰大炮的时代,砸进去无数的银子,不惜一切也要改进火炮,并且给每条船上装上真zhèng

意义上的火炮,而且在数量上也增加到了每船三十六门火炮,比起大明原先的四门火炮数量多了九倍。

所以大明水师的船只分为护航装,就是八门炮。巡逻装,就是六门炮。清扫海盗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十二门装,象这样一次拉出来三十六门火炮的巅峰状态,大明水师绝对是头一次,打一炮就是几笼包子呀,开炮打出去的全是银子。

第一轮射击之后,这感觉就象是狼杀入了羊群,没有遇到半点反抗,偶尔有那么几支箭射出,却在很远的位置就落在海中。

射箭呀!在海战之中,你们用的是箭?

许多船上都停炮了,水师的士兵们有些不知dào

接下来要怎么办了。在他们受训的时候,白名鹤的训liàn

手册上写有对方炮击应该如何处理。如何回避、如何占据有利的位置,如何利用优势火力压制等等。

可对方只是一片混乱?

不止是士兵们,就是船长的校尉与船长也有些蒙了,怎么一开炮对方就往里逃呢。他们也不突围,也不反击,只是让自己的船挤得越来越紧,这是……

总之无数个不理解。

“都傻了吗?开炮,传令各船开炮,谁的炮声停了军法从事。”蓝海在旗舰上大骂着,一个个的命令通过旗语传了出去。

各船开始下令。要求火炮不得间断。船上的炮分为四个批次,轮流射击。一直到敌船投降或者是被打沉为止。

射击,射击,射击!

外围。所有的战船在炮管校尉的大声命令下。一轮又一轮的齐射。

大明的炮手眼中只有装弹。清膛再装弹,然后浇水给火炮降温。除了瞄准之外,根本就不抬头。都是努力的忙碌着。他们眼中只有水面上之上没有挂白旗的船。

白旗,这个规矩倭人是不是懂,白名鹤也不知dào

。但命令就是,没有见到白旗就毁灭。

炮手们没有观注海面,可船上的指挥人员却是看着清楚。面前是修罗地狱!

无数的碎木板,无数惨叫的倭人。

短短半个时辰,不断收缩包围圈的大明水师终于停下了疯狂的炮击。

没有人受伤,更不可能有人死掉。

提着战刀与弓弩的水师战兵只有惊讶,他们眼中只有八条残破的安宅船,大福船大白鲨号安静的停在那里,他们的周围根本就没有半包完整的船,只有无数木板上那些惨叫与哭泣的倭人。

“半个时辰不到吧!”蓝海问了一下身边的副官。

“回将军的话,不到。属下今天才知dào

,什么是海战。”蓝海的副官很是恭敬。

蓝海点了点头:“听过巨舰大炮的说法,今天……”蓝海摇了摇头:“真可怕!”

是可怕,整个倭人一千多条船,最大的是五十米的安宅船。最小也是十米的小关船,可对方连半点反抗都没有,过于密集的倭船让大明的火炮落空的机率非常低,一炮打不到这条船,也能飞过去伤到另一条船。

除了安宅船之外,其余的船撑不过两炮,无论打在那里。

而有一条安宅船,在距离只有三十步,往大战船冲杀上过来。大明战船船首主炮在距离十步左右时,一炮从船头打下去,穿了甲板直接把船底都打穿了。整个安宅船前半部分几乎粉碎,冲到近前的只有不断下沉的一条安宅船。

一场完全不对称的战场,一场对大明水师意义深远的战场。巨舰大炮的时代,这才是真zhèng

的海战,靠着火箭、接弦的战斗方式已经是过去式了,能对抗这火炮的,只有更强的火炮,能对抗大船的,只有更大的船。

巨舰大炮时代,从此开启。

大白鲨号上,没有士兵高呼胜利,船上平静的可怕。这就感觉就是象是苦练几年的武艺,在决斗的前几天用心的调整身体的状态,让自己的内心达到一个极致。在上了擂台之后,遇到的却是一个连刀都拿不起的小孩子。

这一场,让杀气的大明水师没有感觉到半点战斗胜利的快感。

安静的海面上,所有大明的船都安稳的停着,海中倭人在悲惨的找寻着一块块被击碎的木板希望可多一些活路。水中的腥味,让几条鲨鱼开始出现,不用攻击活人,这里也有许多的食物,不仅仅是鲨鱼,许多鱼都涌向了这里。

这时,白名鹤缓缓的坐在椅子上,轻声说道:“我受伤了!”白名鹤摸了摸额头,似乎有一点点血迹。

“你想干什么?”于谦正从船仓走上来,这已经不需yào

去分析海图去指挥了,看着白名鹤额头上那一道连血都没有流的划伤,第一反应是白名鹤要搞事。

陈阿大指了指自己肩膀上的那条铜饰条,意思就是那伤是在这里划的。

“本官受伤了,改道,炮击京都!”白名鹤心说自己太高估倭人了,就这样的倭人还能为祸大明沿海。这让自己一直认为,倭人眼下海军还是有些实力的,一个连火炮都没有,连真zhèng

的帆也没有,只会造靠船桨去操作玩具一样的小船,他们也能叫海军!

这就是笑话。

白名鹤为自己感觉到羞耻。

面对这样的倭海军,自己调集了大明主力水师,所有的船上火炮满编,让五百只老虎对战一百多只猫和不到一千只老鼠,这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根本就用上不大明水师舰队,自己一条改造过的大白鲨号就能横扫这一切。

“传令,炮击京都。让他们那个什么将军出来解释一下,为什么有船敢围攻我大明官船。”白名鹤恶狠狠的高喊着。

于谦却让人意wài

的没有阻止,只是吩咐了一句:“速传令,占了对马岛。”

“你不阻止我?”白名鹤问于谦。

“为什么要阻止,本官也不喜欢倭人。只是你想清楚了,你一但炮击京都就要准bèi

接受后果。当然你更要想清楚,你明显就是打算去敲诈,你要敲什么出来。”于谦很冷静的问白名鹤。

不能不说于谦讲的非常有道理,国战胜利之后,那么你想要什么才是关键的。

“传令,琉球守军、二千料以上的战舰、福建水师再分出三百条船。把水里的人救上来,然后关押在琉球王国。其余船只休整一个时辰之后,兵发倭京都。”白名鹤让人用旗语开始发令。

然后写了几条军规交给了于谦:“不得骚扰普通百姓,不得主动攻击任何设施。不得……”白名鹤写的很详细,可以说是古代版的三项规定八项注意了。

“很好,按这条规矩去发。”

手令被转抄了几百份,小船发给了各船。

白名鹤唯一没有下令的,就是奄美那里扔下的钢锭还有一些银锭怎么处理。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陈阿大过来报gào

:“小白大人,抓到几个紧要的人。他们自称是足利将军府的人,还有两个人就姓足利。”

“我不管,看谁闲着谁去管。”白名鹤根本就没有兴趣去见这些人。

陈阿大想了想,把人绑着关进了船仓,然后把胡濙、高谷、王文三人给请了过去。

三人已经知dào

白名鹤要兵发倭京都,名单上说是要给自己讨一个公道,事实上就不好说了。这会倭人船队的首领被抓来,白名鹤见也不想见就交给了他们。想了想也是好事,作为胡濙来说,一切以礼制是没有错的。

脱下了铠甲,白名鹤走到了船楼第二层。

在第二层观战的暹罗小把王子比任何人的感慨都深,他想过大明的军力强dà

,也想过大明与倭国都是可怕的强国。

因为倭国的力量已经足以压制暹罗,甚至可以让南掌进贡。

这一条多条船如果到了暹罗那么就是一场生死大战,暹罗的损失不会小了。

大明的强dà

他知dào

,想过这场大明会胜。却想不到胜得如此轻松,大明的船没有任何的受损,完美的虐杀了整个倭国舰队,这根本不是战争,只是一个天朝上国对不听话小孩子的教xùn



当白名鹤来到的时候,小把王子差一点膝盖一软就给跪了。

“王子殿下受惊了,倭人也有狂妄了。在琉球王国已经安排了一处庄园,王子殿下休息两日。本官要去倭国谈一谈这次的冲突,希望可以化干戈为玉帛,毕竟打仗死难的都是普通的士兵,受伤的都是百姓呀。”

“大人您高义!”(未完待续……)

第369节 炮轰京都

白名鹤不会带暹罗的小把王子去倭国京都的,小把王子的使命已经完了。他作为客人被倭人围攻,这本身就是一个借口。给南亚这些小国展示国力,展示大明水师的威武也已经作的很好的,接下来的事情,白名鹤不希望外人参与。

别说是他们,就是怀玉等人都没有让跟着一起来。

没有一条船逃走,也没有人回去报信。

“传令,广东水师调二十条船改走东侧,把倭熊本港给所有军船给轰平了,尽可能不要伤及平民。然后派人去念这份通告。”白名鹤将厚度达到了五寸的几个本子放在桌上:“福建水师二十船去把福冈解决了。”

于谦拿起一本翻了翻,很显然这是白名鹤早就准bèi

好的东西,是一份宣言。

倭人还在等着战果,可等来的却是死神的招唤。

南京水师分了二十条船去扫了宫崎港,然后封了濑户内海的出海口。

倭人还在等着胜利的消息,可迎着日出出现的却是庞大的大明舰队,没有任何交流,也没有旗语。大明人快速的冲入了大阪湾,最前方的二十条船飞速的将船身变成横向,根本没有任何的警告,大阪湾内近三十条大安宅船被炮火打成了碎木片。

巨大的大白鲨号直接开入淀川,所有的挡路的船只被硬生生的压的粉碎。

河道上的小船有多大,面对长度一百多米,船底厚度就超过小船体积的大福船大白鲨号,象玩具一样被完全的碾碎。

“叫足利义政过来见本官。”白名鹤站在船头,有人代替他高喊着。

十万倭人看着这巨大的船冲入自己的京都,看着那火炮毁灭了他们认为无dí

的大安宅船。特别是当看到海中的大明船只那一个个黑洞洞的铁器对准他们,许多倭人都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过度的恐惧让他们忘记逃跑。

“杀给……”有人拿着投矛站在岸边远远的向着距离他最近的一条船投去。

一声巨响,一发炮弹出膛那人根本找不到尸体,生铁炮弹巨大的冲击力将他击成碎片,他身后足有五十步长度的房屋成片的倒下。倭人们看着清楚,那炮口还有烟在冒出。其余的炮口依然平静。

那炮口很快消失了,被拉回到了船仓内。

没多大功夫,再一次伸了出来。

纵然不懂火炮的人也能够看得出来,这炮还能再来一次,那些伸出船仓的炮口都是可以随时攻击的,巨大的杀伤力让倭人感觉到了恐惧。

足利义政,怎么可能不知dào

大明的船杀到了,一切都证明了他们输了,完全的输了。

如何面对才是足利义政所为难的。

没动静。没回话,连一点声音也没有,这是无视白名鹤的存zài

呀。

樊良一提手上的双锤:“看样子,不见血他不知dào

红儿为什么是红的。”陈阿大听到这话在旁边来了一句:“说错是,是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都站住!”于谦冷喝一声,眼下乱杀人绝对是最愚蠢的作法。

白名鹤淡淡说了一句:“下船!”

船靠在岸边,再往里已经不可能的,大福船进入淀川就是一个错误。这里的河道不够宽,而且不够深。再往内走就会被困住,所以大白鲨不得不停下来。炮轰将军府的想法,看来很难实现了,早知dào

应该让小船走前面。

白名鹤来到岸边,这里是河北岸。

是一片小工业者的生活区,纯木板户搭建而成的生活区。很破旧。

看了看眼前,白名鹤指着一个站在原地双腿发抖动也不敢动的年轻人问道:“你在这里住吗?这是你的房子吗?”

那个年轻的倭人卟通就跪下了,吓的全身发抖。

白名鹤身旁一个懂倭语的书吏哇哇的用倭语问了一次,那人只是连声说是。问了名字,没姓。只是名字叫小四郎。

“你这屋子值多少钱?”

屋子值多少钱?年轻人不知dào

如何回答了,他是一个木匠,全家都是木匠。主要的生计就是修船,每天都会到码头上去作工,修理那些老旧的船只,无论是渔船,还是货船。今天还没有到上工的时候,大明可怕的巨船突然就出现在了他家门口。

没有错,就是他的家门口。

淀川两岸有着无数的小船,也有着无数的人家。他家的小船也被压的粉碎。

一个士兵在白名鹤的示意之下,放在两袋米、三匹细白麻,以及大明的二十贯铜钱在他的面前,那书吏再问:“够不够你的屋子。”

男子有些犹豫,两枚五两的小银锭扔在布匹上。

“够,够!”

“这一片,拆出百步空地来。本官在这里等足利义政,他可以不来。”白名鹤带着一丝笑意说道,他相信自己的话一定会被人传到足利义政耳朵里。

他不敢不来,如果不来就是给了自己进攻倭岛的口实,不过白名鹤也是在给他时间,这一块清空的时候他出现就可以了,这时间可以让足利义政好好的想一想,到底要怎么作,要付出什么才合适。

一百步的范围,实jì

的大小就是三十八亩的大小。

这可不是一家,在这一片密集的居住区至少也有一百五十多家。

拆。这园内的所有的屋子全部拆掉。

拆屋的不是大明的士兵,全是倭人在干活。只要干活就有三十斤米的工钱,作得好还有赏赐。除此之外,白名鹤还告sù

这些倭人,河道上谁家的船被压碎了尽过来,照价赔偿。

来了许多人,九成是真的,也有几个是想借机占便宜的闲汉。

大明这边一句都没有多问,只要来了就肯定有赔偿,你要什么都有,无论是米、布,还是金、银、铜钱都可以。

“他不是说,要炮轰京都吗?”高谷想不明白。

“他开炮了。”于谦在旁边说了一句。

高谷一指这周围:“炮轰应该是将这里所有的一切都炸平的,只是打沉几条船不叫炮轰。比起他在海上的打法,这根本只有几条船开了两轮炮罢了。”

于谦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高老,你会不会没事干去烧了自家的屋子呀。”

“你当我傻?”高谷的语气有几份不快。

“所以白名鹤不傻,因为你眼前看到的一切在白名鹤眼中这都是他占下的,这里所有的人,所有的一切都可能成为他的工坊,所以他绝对不会毁了这里。除非他和银子过不去,很显然他很喜欢银子。”于谦还是了解白名鹤,他很清楚白名鹤绝对不会没有原因的仁慈。

于谦的解释让胡濙笑着不停。

王文却是不理解:“这是倭岛的京都,那一国就象是割地也没有割让京都的。”

“他不要地,你等看着吧。或者,你去细读白名鹤那份宣言,你就明白了。”

白名鹤正在船下讲着他的宣言呢,这里已经围上来了足够多的倭人,有年轻的,年长的,也有穿丝绸的,还有许多身上还着字号的商人伙计什么的。

“本官是大明的官,我出海带着自己老婆孩子在游玩。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的将军会派出上千条船来偷袭本官。我大明的官船很象商船吗?用海盗这种事情作借口,你们的将军在嘲笑我大明吗?”

白名鹤说罢,一百军士整齐的敲了一下铠甲,气势十足。

“说白了,就是贪婪。你们的将军太贪财了,因为我船上有无数的金银财宝。似乎是你们的农户实在是太穷了,已经没有让他压榨的财货了……”

白名鹤花了足足半个时辰,在讲室町时代的金融、经济、税收。对农户种种压榨,对普通手工业者的种种欺压,所有的一切白名鹤都是按数据在说话,当然有些数据用了断段取义的办法,在真实的基础上回避了少许。

“听说,有人造反,就是因为活不下去了。”

白名鹤的话说动了人心,这里听他讲话的正是最受苦的人群。竟然还有倭国的书生在记录白名鹤的讲话。

“我白名鹤,在各地都是愿意交朋友的。暹罗与南掌人视我为朋友,他们的王子也在陪我一起出游,因为你们将军偷袭了本官,让我的朋友受了惊吓。如果战争发生,死难的还是百姓,受苦的还是百姓呀。”白名鹤亲自在发言,然后让书吏翻译。

白大忽悠情绪上来了,站在了一个高台上。

“李氏高丽的人过得苦不苦,穷不穷。相必你们这里有人是知dào

的。但现在的李氏高丽你们不知dào

,本官为他们带去了无数的财富。他们生活的比之前更富足,一个优秀的工匠一个月会有五石米,两匹布,还有十斤油,十斤肉的收入。”

“工匠怎么可能挣这么多?”有倭人不信了。

“你会作什么?”白名鹤语速很慢,看似漫不经心却在注视着那倭人的神情。

“我会制绳。”那倭人飞跑着离开,没一会回来背着一捆绳子。

当下就有士兵接过绳子送到了白名鹤的面前,那倭人也被带上前来。(未完待续……)

第370节 租界

好绳子,好手艺。

大船上立即送下来了一捆蕉麻叶,已经晒好的,作了初处理。

“拿你的工具来吧。”那书吏对那倭人说道。

这是闹剧吗?在这里编绳子!

可倭人却没当这是闹剧,大明这么强dà

的船,这位大人物身上穿的是丝绸,头顶的头冠是金子制作的,腰带扣是上等美玉的,这样的大人物会和你一个贱民闲的在胡闹吗?

胡濙这时慢吞吞的问了一句:“如果那人不是编绳的,如果是铁匠呢?”

“后面船上有铁匠炉,下官看着他们装上船的。”王文在后面补充了一句。几人也反应过来了,白名鹤显然是早有准bèi

呀,那么白名鹤到底想在倭岛得到什么?许多手艺高超的工匠吗?

好麻!那倭人心里在感慨着,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麻,他忘记了这里有大明的贵人,也忘记了刚才这可怕的巨船开过炮,更是忘记了不远处还有人被那火炮轰成了碎片,他眼只有麻,只有绳。

“大人,好手艺!”一个士兵过来小声说了一句。

士兵们对编绳都有心得,他们作水兵平时保养船只最重yào

的一个工作就是编绳。只是眼下对麻绳的需求量太大了,所以才有了专门编绳的工坊。除了人力之外,还有两种用脚踩的转轮,可以代替大量的人力。

在白名鹤提供的麻用完之后,那绳匠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这样的绳,在大明的价格是五尺两文钱的工钱,一个拥有五十人的工坊每个月可以交给本官十五万尺的麻绳,差不多就是六百两银子的收入。用你们眼前的东西来折算的话,就是一千三百石米。”

“那是大明人!”

“你要作的话。我给你这个机会。”白名鹤轻轻的拍了拍手,一只瓷瓶由手下放在托盘上送到白名鹤身旁,白名鹤拿起瓶子随手扔了过去,那倭人赶紧伸手接住。只听白名鹤说道:“李氏高丽每年,这样的瓶子要给本官烧制两千万只。”

两千万只这样的瓶子。

有一个商人打扮的胖子疯了一样冲上前来,扑倒在地。双手捧着一只杯子高高的举起。

有护卫拿过送到白名鹤手边。

“恩,这个是仿耀州青瓷的产物,风格还是唐氏,应该是有田烧!”

“哈哈依!”那商人伏在地上高呼着,显然白名鹤猜的一点也不错,这正是仿制唐时耀州青瓷的产物,比起大明眼下的五大名窑来说水平自然是差远的,可放在倭岛这已经是珍品极了。

白名鹤打了一个眼色,正如王文所猜测的。白名鹤什么都准bèi

了。

一只陶瓷的勺子、小吃碟、筷子架摆在那商人面前,然后又是一套碗、碟。

“小的,一石可换米七石。大的可换米九石。这个价格你认为如何?”

这商人听得懂汉话,能仿制唐代名瓷器的人必须懂汉话。

倭室町末期的物价有多可怕,可以用两个词来形容,一个是叫米本位经济,另一个叫饥渴祭,是指日本的商人恳求神明来让百姓加快饥荒的发生。这样就可以提高物价了,多挣钱了。

倭商人最疯狂的事件。就是公元一四三一年,倭商人联合封锁了京都的道路,人为的造成了粮食饥荒的现象,没有贡米被运入京都,也没有商人运粮京都。无数的平民饿死,而商人们却挣到数倍的米价。

在倭岛。室町末期最高的工钱是军队为了加速筑城所出的,平常也就是五升米。白名鹤给的三十斤米已经是极高价了。

倭岛一石是一百五十公斤,大明一石是五十七公斤。

大明的米价是一石眼下不到半两银子,倭岛的米价是一石换一金。不算金银的比价,只说米价。折算成大的计算方式就是,至少三两银子一石米。是非常贵的价格了。

室町时代末期的纯小农经济下,整个倭岛有一千四百万人口,却只有一千三百万石大米的产量,可以说绝对是最悲惨的年代。人均每年不到一石米,按大明的算法就是每人每年二石半的大米。

按现代人的计算,就是每个人每年有一百二十公斤的大米。

一石瓷器,无论是按大明的计算方式还是倭岛的,这都是七倍数量的米,已经是倭岛这里的天价了。

白名鹤点了一支雪茄,缓缓说道:“农户如果愿意种桑养蚕的话,一担生丝本官给二百石米,七亩桑园一担丝,就相当于亩产大米三十石。”

白名鹤终于祭出了大杀器。

这时,倭国足利义政终于到了,他的士兵推开了围观的百姓来到了白名鹤的面前。白名鹤一转身坐回到椅子上,将雪茄咬在嘴里,笑呵呵的看着足利义政。

“将军大人是……”有武士开口却被足利义政的叔叔制止,这个时候说狂话的找死没有什么区别,别以为眼前这位一脸的笑容,可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狠人,真的需yào

杀人的时候,他连血都不会见到,就会有数千人死掉。

“尊贵的……”足利义政开口,樊良却打断了他:“你就这么和我家大人讲话吗?”

“那要怎么讲!”足利义政的脾气也上来了:“本将军也是受大明皇帝册封的倭国之王!”

哈哈哈!白名鹤爽朗的大笑着:“很好,你有种。你可以走了,我保证你是斯波氏最后一个死掉的,斯波氏这三个字以后也只能在史书上看到了,或许过得再久些,这个名字也会被人忘记了。”

白名鹤笑容浅浅变冷。

那意思非常的明显,你可以试试,看结果如何就知dào

了。

百姓对将军府的支持度并不高,在几年前就有过数次农户造反的事件。将军府的财政一直都非常的紧张,就这样还发出过德政令,免除农户与小手工业者的债务来平息造反者的怒火,到这个时代,足利家族已经走入了末路。

真zhèng

的历史上,再有十年,将军府和天皇一样,都会成为傀儡。甚至有大名说过,天皇要不得就换人,实在不行制作一个陶瓷的摆在那里就好了。

“你,你想如何?”足利义政的语气已经代表他怕了。

“跪下!”樊良一声爆喝,足利义政当场就给跪了,紧接着好几条武士就要切腹。白名鹤早就有吩咐,当下手一挥。数支弩箭就把那几个准bèi

切腹给射死了。

白名鹤丝毫也没有回避的意思:“切腹,笑话。”

连切腹的机会都不给,白名鹤的狠辣让足利义政真zhèng

的胆寒了,要知dào

在倭岛切腹是神圣的,是受神明庇佑的,打断神圣的切腹就是对神明的不敬。

“下次想表忠心,可以试着把自己身上的肉一片片的切下来,一共切三千六百零一刀,少一刀都是不忠。用两刀就结果了自己,死的太轻松了,在本官看来这就是一个笑话,真zhèng

的勇者你们不懂。”

白名鹤对切腹的鄙视,让许多倭岛武士愤nù

,可更多的却是恐惧。

“你!”足利义政什么也没敢说,唯一能作的只是伏下自己的身体。

“你派兵偷袭我的那一刻就应该知dào

,我一定会来找你的麻烦。你胆子不小,竟然敢对本官下手。现在你回答,你是以斯波氏的身份来赔偿,还是在倭岛国王的身份来赔偿。你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不要问本官价码,你没资格讨价还价!”

白名鹤起身,缓缓的走到了足利义政的面前。

足利义政身后的人,无论是将军府的贵族,还是护卫的武士都快速的后退着。他们不知dào

如果不退,会不会被白名鹤的护卫杀死,那些护卫让人感觉很可怕。

“以,以倭王身份赔偿!”足利义政用尽了全部的力qì

才说了这几个字。

“很好!”白名鹤满yì

的点了点头,示意抬来桌子准bèi

写条约。

在书吏准bèi

的时候,白名鹤对周围的百姓说道:“你们的将军要作出赔偿,是以这个国家的名义,不是以他的家族。我白名鹤从来不欺负百姓,无论是对大明百姓,还是你们倭人百姓。”

白名鹤又开始了,在那边书吏写条约的时候,继xù

背着自己的爱民宣言。

末了,白名鹤说道:“那些倭人士兵攻击了本官,也攻击了本官的客人,他们的罪在于上司的命令,所以可以免除死罪,但活罪难免。罪人可以选择作苦工八年,有手艺的可以减免时限,武艺不错的也可以为大明服兵役,可依年限,也可以依战功赔罪!”

“炮灰有了,工坊有了,生丝基地也有了,那么接下来白名鹤就开始要码头了。”于谦站在船上自言自语的说着。

正如于谦所猜测的。

白名鹤的条约就是赔偿金,以及开放熊本、广岛、京都的町、清州四处港口为自由港。大明可以在这里自由的贸易,并且每一个自由港划出千亩土地可由大明商人自建商区,名为租界,租界内实施的是大明的律条。

期限,一百年!

然后就是白名鹤可以选择倭岛各大名合zuò

开矿,同样是合约为一百年。由大明投资,与倭国共同开发。大明投资不低于一千万两黄金,挖出的矿石四成归大明,其余的归倭国。(未完待续……)

第371节 又一支新股

倭岛的矿,各大名合zuò

!至于倭国内怎么分配白名鹤不管。

倭岛有什么,在这个时代除了石见银山之外,还有三大铜山。这些铜山不说铜,仅是伴生的金子就是几吨,铜至少也有上百万吨。

铜对于大明来说,绝对是好东西。

这些在后世的现代,都已经是旅游点了,铜矿早就开采光了。

在倭岛,因为火山的原因,还有许多金矿,比如在十七世纪产量世界第一,支撑了整个德川幕府经济的佐渡金山。除了这个非常出名的之外,倭岛的金、银、铜贵金属矿每一个都是白名鹤眼中的宝藏。

开发矿山是需yào

大量资金的。

白名鹤当场就给算了一笔账,自己那一点钱开发,一年能挖出的铜就只有四五百石,可有了巨量的资金投入,那一年就能开挖几万石铜。这几万石的六成,远比几百石的全部高太多了,这笔账怎么可能不算呢。

最后,白名鹤在合约上写了一条最狠的。

但凡是为大明工作的人,三公七私!这是写入法律的,任何人不得违背。至少说有领主们收入少了,那不是白名鹤关心的。可如果愿意合zuò

的话,那么你少的那一份自然会让你再挣出来的。

这一条条款在未来的几个月内,震惊了整个倭岛。

倭岛上的普通小民,最普通的是三公二私。就是你的收入,三份上交,两份自己留下。有特别极端的大名执行的是四公一私。历史记载,北条家执行过五公五私之后,被称为贤候,仁主的存zài



倭岛上下几乎要疯了。白名鹤来到倭岛根本就不象是要欺负人,反倒象是来送钱的。

所有的制度怎么算都是对倭岛有着无数的好处。

京都界町一夜之间的繁荣,超出了倭国历史的巅峰。瓷器、生丝预购、麻绳、船用木料、帆用麻布、海产等在一天之内签订了价值八百万石大米的合约,这些合约上有大明海司,大明礼部,大明督察院。大明南京刑部的印章,也有大明正二品大员亲自在场的监督,是受大明法律保护的。

有一位商人,将自己囤积的生丝出手,与大明摆在那里的生丝标准样品比例,属于中等下的生丝,换到了合约上标明数量的大米,现场就给你在码头上把大米堆在那里了,雪白的大米如银子一样刺激的无数的倭人。

第一份金矿合同是南武田家的甲斐金矿。

白名鹤在后世玩倭岛战国游戏之中听过这个金山。大约存量有三四万吨的样子,换成大明这里的重量,可能就是几十万两金子,是一座规模不大的小金矿。那里开采的话,每年估计能有三十石黄金就不错了。

不过,依然是值得投资的。

南武田氏一次性出手这个金矿,让大明开采十五年,换到一百六十万石精钢。同样分十五年支付。

这笔交yì

让人感觉白名鹤肯定是吃亏了,因为那个金矿并不大。无论是大明还是倭岛都有懂矿的人。

就是武田氏都感觉白名鹤给的价远远的超出他们的想像。

但白名鹤还是给出了这样的价位,因为武田氏是合zuò

者,这属于友情价。可对外对宣称,如果看走眼了,那怕这个金矿只有几两黄金呢,合约就是合约。受大明法律保护,也一样要支付给武田家这些精钢的。

一百六十万石精钢。

这个数量是要逼疯周围的敌对大明,还有将军府呀。

整个倭岛别说一年,就是两三年也没有这么个数量的精钢呀。

南武田家把甲斐杀了个血流成河,至少有十个家族因此而灭族。反倒普通的士兵与农户死的不多,周边有几个大名不服,可又能如何。

清一色的钢刀钢矛步兵,你这边竹刀竹枪的士兵去送死吗?

足利家族连个屁都没有放,只是拿出了京都界町十年的税收,要换白名鹤一百万石精钢。

又是一笔让人感觉吃亏的交yì

,可白名鹤依然还是给换了。

一船又一船的粮食,一船又一船的精钢,开始运入白名鹤所划出的四个港口城市。接下来,一船又一船的商人,一船又一船的大明想冒险发财的普通小商人,也开始不断的涌入倭国这四个港口。

最后,好几千小吕宋、琉球的士兵穿着大明的军服,拿着大明的武器进驻。

尚巴山得yì

洋洋的回到了琉球,他得的最多,白名鹤的许诺绝对会兑现的。

而白名鹤又回到奄美大岛上,带着自己的老婆孩子去享shòu

海风了。尚巴山还有小把王子被送到京城,他们得到面见大明皇帝的一次机会,至于什么时候见,会在京城等多少天,就不是白名鹤所操心了。

南京城,玄武湖梁州西园,一支新股被挂上牌子。

股名:倭甲斐金矿,选派大名优秀金户赴倭岛探矿,为期三个月,预备上市。

投资金矿呀,似乎是大生意。

白名鹤对这金矿的投入也被公示出来,一百六十万石精钢,在大明这可是一笔巨大的数字,值近千万两银子呢。可这座金矿有多大呢,连续十年的开采,可以挖出来多少,收益会有多少。

股市的休息区许多人都在拿着算盘在计算着。

他们不需yào

知dào

金矿的储量,只关心可以预计的年开采量,以及开采的成本。

在南京的股市,几个新的职业产生了,那就是股票分析人、股票经济人、股票小股民盯盘人、行首院行业测算人等。

几天之后,甲斐金矿的收益被测算了出来。

因为合同是正式开采开始计算十年,那么就是满十年金矿。倭岛的人工成本低于眼下大明的成本,因为是买断所以不用在倭岛交税,大明的金税是十抽二、这个矿区有优惠就是十抽一。

再加上人力成本,开矿的投资十年分摊,金子运回大明的费用等。

一年开采十二万两黄金,这就是可以挣钱的底限。

那么接下来就是,这个金矿是不是可以保证一年开采十二万两黄金呢,能不能够十年开采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大森银矿、伊豆铜矿、伊势铜矿等依次预挂牌。原本在大明身份低下的矿户头一次受到了极大的重视。

大明的开国皇帝朱元璋其实就是金户,因为按照元朝的规矩,你只要是金户无论有没有挖到金子,你每年就需yào

交纳一定数额的黄金,他们所在的地方已经没有黄金,但依然需yào

上交黄金,所以许多人就买来黄金上交。

但结果是越来越穷,只好逃离原来的居住地。

大明眼下倒是没有这种规矩,却也会把矿户移居到有矿的地方,还是需yào

交税的。只是会按照矿区的具体情况再次定税,这就给了许多官员从中作鬼的机会,也让矿户的生活并不好,可以说是又苦又累了。

可海外的矿是越来越多,最初是江南的金户,现在已经是整个大明的金户了。

一百多金户拖家带口去了倭岛,在甲斐每一户都有十户倭人小民属于他们的从户,自发的选举出最优秀的老金户来作领导,开始联手开始开发这个大金矿,在开工之前,辛苦了一个月的金户们也把报gào

给送回了大明。

这个报gào

要在大明海司备案,也要上报大明京城六部的。

股市上完整的公布了倭甲斐国金矿的情况。

被定下了七等矿,就是贫矿中的好矿了。一两黄金需yào

七石矿石,但因为这里是露天矿。反倒减少了开采的成本。但露天的部分只够挖三四年的,接下就需yào

挖井道,井下会有多少还没有测算出来。如果全力开采,一年可以开采约为十五万两黄金。

一直鸡肋一样的股票,因为受益并不算大,所以买家并不狂热,但依然有人在选择。

另一边,在大明京城之中大明皇帝朱祁钰也正在听着来自六部的汇报。

六部对倭岛的总结可比股市上精准的多了,他们已经派出至少上百人,十几次批次的官员赴倭岛,对各种数据进行过统计了。

“万岁,臣以为应该把四港关税还给倭国!”杨宁站出来提出了反对的意见:“万岁,四港是倭国的领土,根据东厂的文书上,倭人是真的想杀白名鹤,这一点臣不怀疑。但暹罗、南掌的王子受到伏击,这是白名鹤的阴谋,以大明水师的战力,倭岛那些小船根本就不是对手,否则白名鹤也不会自陷险地!”

“卿的意朕明白,就是说白名鹤这是找了一个借口强占了倭国四个港口吧!”

朱祁钰不紧不慢的回了一句后,又问道:“金爱卿,四港的情况有上报吗?”

“回万岁,上个月的关税已经报上来了,金、银、布、丝等折银一百零三万两银,是以我大明银标准来核算的,其中倭人出口百姓日常用瓷器关税就达到了七十万两银子,是按百分之十一点四抽取的,也就是倭人一个月卖给大明的瓷器达到了一百六十万石。最贵的精品,一石十二两银子,最便宜的一石四两银,但却是按米来折算,从中又挣了十几万两银子的差价,这个单独入账了。”(未完待续……)

第372节 挡人财路是重罪

金濂在汇报着,汇报的非常详细,连其中的利差以及金银比差都计算在内了。

也就是说,白名鹤一个月就从倭岛的四个港口,除了税收之外,又用银换金,再到大明用金换银的笨办法,就实jì

榨出来了二百多万两银子。

这也让倭岛的金银比例开始上升,估计不出一年就可能与大明的金银比值达到相等。

末了,金濂又来了一句:“万岁,南京户部的萧镃上奏本请示,希望再征招吏员八百人。倭岛四港每一港最少也需yào

吏员七十人,眼下如果不让新吏员学会作事,将来万一有其他的港口需yào

派驻人员的话,他怕会应付不来!”

朱祁钰大笑起来。

这才刚刚占了倭岛四个港口,你萧镃就计划着为以后再占港口培训专门收税的人员了。

野心勃勃呀。

杨宁想了想后叹了一口气:“万岁,臣收回刚才的奏书!”

“那就收回吧!”朱祁钰没反对,所有的大员都明白,这四个港口收益太大了,等白名鹤把倭国的出口关税抢到了自己的口袋里,这关税的意识倭人还不懂呢,他们也在收税,却收的是商人的交yì

税,与关税没有关系。

杨宁原本想弹劾的是白名鹤的强盗作风。

可眼下他不敢。

因为他挡的不是白名鹤的财路,仅实jì

的关税一项,一年就是千万级的银子。随着倭岛生丝业的发展,这个数字一定会翻倍的,这巨大的财富他不敢挡。他如果真的坚持把这四港还给倭岛,他就是满朝文武的敌人。

“万岁,臣有本。”江渊上的不是奏本,而是几只大箱子。

“万岁。这些是京城到天津卫的地图,臣已经派人测算过了。可以修直道一条,修水路两条。其中一条水路绕河北,也可以为河北的精钢外运作出极大的帮zhù

。计划……”江渊有些犹豫,深吸一口气之后,很坚定的说道:“计划用银七百七十万两。累计需yào

五千六百万工。”

大明算工。一人一天就是一工,五千六百万工,就是十万人苦干一年半。

“准了!”朱祁钰都没有细看地图,他知dào

一条路非常的重yào

。眼下天津卫到京城的路实在太差了,差的让许多新鲜的海货都运不到京城来。

金濂上前一步:“万岁,户部拿不出这么多银子,让海司补一半就可。”

“下旨,让海司出这笔银子。就这样告sù

白名鹤,高丽的矿石运不进河北。河北的精钢运不出去。人力消耗过大,连马匹都涨价了。所以修这河道是为了海外贸易,修天津卫到京城的直道,这是为朕修的。”朱祁钰想了想又说道:“再补充一句,让他出京杭大运河的整修银两,工部拿一个文书出来!”

“遵旨!”户部、工部一起出来回应。

这才是做皇帝感觉,指点江山的感觉,可不象自己刚刚坐皇帝的时候。什么都需yào

看大臣们的脸色。

“万岁!”王文站了出来。

“臣启万岁,臣请求万岁下旨。将南京股市移到京城来。京城才是大明的中心。”

朱祁钰摇了摇头:“此事,朕有过书信问过白名鹤,白名鹤也有过解释。朕以为不可,股市眼下并不成熟,这也是百姓手上闲散的银子在为大明在投资,百姓存那点银子不容易。虽然股市也是有挣有赔,但经不起大的风浪。”

“万岁,臣以为,可以让一些股票在京城发行。比如伊势铜矿。”

“这个或许可以,此事交由户部去办吧!”金濂不懂股票。但却知dào

有些官员已经托家人在南京那里买过股票了,将他们手上存下的养廉银子作了投资。

杨宁又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自己准bèi

好的奏本。

朱祁钰看到了这个小动作,笑问:“杨爱卿怕是准bèi

了好多份奏本吧,却是为何放qì

。朕只好奇,可否让联知dào

。”

“万岁!”杨宁赶紧上前两步。

朱祁钰这也是纯粹的玩乐心思,他大概猜到杨宁准bèi

的是什么,可却要杨宁讲出来。

“万岁,臣还有两份奏本,一份是股市的。臣原本的弹劾内容是,白名鹤将公器转卖,这是第一个罪过。第二个罪过是白名鹤利用股市从民间得到了银子何止一亿两银子,这巨量的银子几乎全部投到了大明之外。第三个罪名是白名鹤私设公堂,大明律并没有对民间资本的律条,而白名鹤却是发布了投票管理法、投资控zhì

法、民间借贷法、等数十种律条,臣以为这是有过错的。”

“有理,卿言之有理!”

听到朱祁钰支持自己,杨宁也不认为自己真的有理。

当下,杨宁继xù

说道:“可臣刚才又想了,百姓投入一百两银子,一年可以得到最少五两,最多十五两银子的利,这比把银子埋在家里对百姓更好。投资海外,亦可为大明收到巨利,而没有规矩不成方园,凡事有个规矩亦是正确的。”

朱祁钰笑着点了点头,杨宁的话用最简单的道理来讲就是,杨宁心里明白,自己这些弹劾就是在挡人财路。

他挡在大明官方的收入,也挡了百姓的收入,所以他收回了奏本。

“杨爱卿,你有一点说的没有错。内阁拟旨,申斥白名鹤。法是规条,亦是爱hù

百姓的规矩,更是让百姓作事的准则。任何的法令不得轻易发布,虽他所发布之法是因时之须,却有无视朝纲之举,刑部负责复审所有的法令,如有误当改之,如善当从流。”

“万岁英明!”

不大不小的一点连批评都算不上的事,也算给了杨宁一个面子。

杨宁谢恩之后又说道:“万岁,臣还有一本。臣斗胆,海司是什么级别的衙门?”

这个问题问的真好,海司眼下势力太大了,可海司真zhèng

编制内的人员,上下却只有白名鹤一个人,这件事情杨宁问的也没有错。

朱祁钰想了想,没好立即开口,因为他明白自己无论怎么说都是不合适的。

“众卿议议!”朱祁钰把这个话题扔了回去。

江渊却说道:“万岁,此事当议,而且要大议。只是臣以为,可否等兵部于尚书回京再议,于大人眼下在倭岛处理大明与倭国条约的后续事宜。于大人的意见臣以为非常的重yào

,于大人去过南洋,倭岛之事也是全程在观注。”

“臣附议!”陈循也认为这件事情让于谦来说更好。

换个人,怕是白名鹤会不服气,有麻烦未必好事。

于谦其实也想过这件事情,倭国的事情于谦比整个朝堂任何人都清楚,而且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于谦也知dào

,有些非常秘密的事情白名鹤也没有瞒过于谦,所以于谦当真是最有资格发言的人。

此时的于谦正在倭国清州港。

织田家势力大增,他们家族没有金矿,却有港口。这个清州港绝对可以说就是他们织田家的地盘,这里的关税依是白名鹤收取,可想进清州却要交一次过路费,以及未来可以预见的,大量在清州扶植的商人,会让织田家富可敌国。

于谦是什么人物,在大明是护国的英雄,而在倭岛织田氏这样的大家族眼中,更是大明最顶尖的贵人。

于谦指着倭岛地图,给织田家了一条防御线。

“你们织田家底子薄,并且没有受到训liàn

的精锐士兵,战争不是靠数量决定的。你们的财富会被其他的大名眼红,而在这次的乱子当中,你们也树敌不少,虽然可以与武田家相互帮zhù

,但武田家自己的麻烦也不少。”

“哈依!”织田家主心中那个服气呀。

于谦在教他们用最少的兵力作最完美的防御,先发展领地再慢慢的扩大。

“养活一只千人的火枪队,其成本要顶你原先步兵长矛队十倍。但火枪的战略价值,受过严格训liàn

的枪手,一千人可以轻松的击败一万步兵。这是优势武器的作用,一只千人的火枪队,需yào

至少两千人,甚至三千人的话,就算敌军是两万步兵也可以完胜。但,成本非常的高,一个火枪手的支出,就需yào

你十三亩田地的收入。”

“尊贵的大人,只需yào

一亩桑园!”

织田家显然已经对桑田计划动心了。

他们不需yào

投资,也不需yào

考lǜ

养蚕有多难,他们只需yào

出土地,出农户。大明的人在这里投资,最终可以三七分账,而他们可以得到七成收入,这些农户给一成就不算少了,给两成就是非常丰厚。

而且大明这边是用大米与各种物资来结账的,这些物资可以卖给其他大名。

“好,你们需yào

的火枪本官会安排人送来。详细的合约本官也会安排人来办,本官在这里已经多日,明天就准bèi

回京城了。”于谦在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这里会是大明的一处重yào

的据点,于谦自然是要亲自来查看的。

就连租界的设防与规划,都是于谦亲自定下的。

一听于谦要走,织田家主说什么也不愿意,一再恳求于谦到这里只为公务他还没有尽过地主之宜,一定要请于谦在各处风景优美之地再放松几天。

大明这个时代并没有严格的日程安排,于谦不忍拒绝。

接下来的几天里,于谦受到的绝对是织田家招待天皇级别的待遇。(未完待续……)

第373节 大明的天上人间

于谦终于回家了,不是回京城,而是先回南京。

白名鹤在海边玩够了,竟然还教会了孙苑君等人游泳,这实在是厉害。可海边住久了也没有家好,于谦听闻白名鹤跑回南京了,也打算先回南京再回京城。

从熊本港往回走的高谷在海上与于谦的船队相遇,两人自然是合并的船队。

“你这为老不修!”一见到高谷,于谦就笑骂道。

高谷也有几分尴尬:“这个盛情难却,不得不收下。不过我这快入土的老头子能还能作什么?回家之后,自然是上报万岁。如果回赐的话,家中子侄也不会亏待了她们。”高谷一尴尬的解释着。

于谦挥了挥手,示意那几个倭国贵族的少女先退下。

这些都是战败大名,或者说被灭族大名家里活着的,她们懂汉话。

高谷没有回避她们说了那些话,也是可怜这些人。于谦也明白,所以开了一句玩笑也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坐下,于谦先开口:“倭人的盛情因为我们位高权重,可他们却不敢这样对白名鹤,因为白名鹤不吃这一套,白名鹤敢拉下脸来说不,而我们却碍于颜面。我这次提字数处,也不知dào

会不会有坏事。”

“无非就是倭人想让他们的货物多一些可以被收购,那有田烧的精品还是能看得过眼的,定价的事情也不是我等作主的,白名鹤那冷面人手下也没有几个好说话的。他们只认银子不认人。”

于谦提了不少字,其中就有美浓烧的瓷器,名为和纸的倭纸。

于谦又拿出一支笔:“这是他们制作的笔。名为丰桥笔,以宋时工艺改良而成。足可与大明一流的笔一比高下,这支笔他们希望可以得到五十支笔一石米的价位,工艺复杂消耗时间极长。”

“值,老夫估计,这笔放在大明可以值一钱银子,甚至更高。”高谷点评了一句。

于谦也说道:“我船上的人估价比你的高。这只是狐毛的。兔毛差不多一钱银子。”

当下,高谷就用这笔,以及倭国和纸写了一副字。写好之后。连声称赞:“吸墨力强,动笔流畅,是上等好笔。以白名鹤的性子,会大量采购来刺激大明的匠户。追究更高更好的纸与笔。如果被倭人比下去了,大明的纸匠与笔匠怕是会颜面尽失!”

高谷的话没有错,毛笔是从华夏传到倭国的。

让倭人的制笔与造纸超过了华夏,大明的匠人那里还有脸面呀。

到了南京码头的时候,高谷对于谦说道:“于大人,您是杭州人自小就习惯在水边。老夫这些日子倒也习惯了坐船,那海外也是别有一番风景。”

于谦笑着回应:“海上的生活倒也是慢慢的习惯了,只是不知会不会走的更远。”

下了船。于谦问码头上值守的军官:“白名鹤现在何处?”

“回于大人您的话,白大人现在玄武湖。今个下午是玄武湖翠州开园的日子。”那军官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可还是继xù

说道:“今天玄武湖有一位重yào

的客人,是衍圣公!”

“这……”高谷有些意wài

,这是白名鹤请来的,还是自己来的。

事实上,是白名鹤把人请到的。

白名鹤多少也动了一些心思,给出的理由是倭人也有些好学之人,希望可以在倭岛建一座孔庙,然后再办一座学园。银子不是问题,但需yào

德高望众的讲师,这就把衍圣公给请来的,这世上有许多躲不掉的坑。

那怕胡濙给衍圣公讲了这肯定是白名鹤的某种阴谋也罢。

衍圣公却是无法拒绝白名鹤这个请求,甚至决定自己亲自去倭岛讲习一年。以他的年龄,那怕是支撑不到回归大明也在所不惜,埋骨倭岛也自认这是天意。

铁了心的衍圣公任谁也劝不动,为此胡濙对白名鹤破口大骂,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风度。

这一日,白名鹤为衍圣公大办盛宴,宣bù

玄武湖正式开园。

环岛、翠岛、樱岛,三岛一共设立了九个码头,每个码头上都有名家手书,天上人间四个大字。九个码头九道门,分别以九得命名。

樱岛四角楼,分别以孝、忠、信、悌四德命名。

中间那座超级高楼,名为听月楼。

白名鹤与衍圣公就坐在此楼最高的平台上。“今日举行御礼,不如由圣公敲响鸣钟?”

“老夫就不推让了!”衍圣公不是死读书的那种人,活到这个年龄他比别人看的更透。环岛上那里准bèi

作的是什么,不用人解释他也知dào

,这地方有什么他也清楚,只是有些事情说破了就无趣了。

四角楼上,许多达官贵人都坐在上两层,普通富商坐在中两层,普通人则在最下层。

环岛那个方向用的全是一尺见方的平板玻璃,仅这一份奢华就远远的超出了普通人的想像。而在环岛上许多普通的茶肆酒楼里,许多普通人手上都抓着一张或者几张纸片,紧张的盯着那树丛之间,可以看到环岛跑道的空隙上。

一声钟声之后,环岛最北发出一声火枪的声音。

十八匹马在骑士的驾驭之下,飞驰而出。角楼上有人当场就站了起来,狂叫着。

正好这时,于谦与高谷的船已经到了樱岛东北侧的码头,他们听到枪声,也听到了几千人的欢呼之声,更是隐约的看着了在环岛内侧那跑道上飞驰的马匹。

“第一场,九八一四。”岛上那白名鹤辛苦制作的,最原始靠人双腿发电,勉强能够起来扩音效果巨大的铜喇叭发出了声音。

“什么九八一四?”于谦一下船,当即就问道。

“这是马场的游戏。每十天一次赛马会,每次九场。每场猜中头四名者投注一文钱可得一百文的回报,猜中前三有五十倍。猜中头名有二十倍。根据每匹马的脚力,骑士的骑术,有赔率修正值。连中两场头四名者,赔率三百倍、三场头四名七百倍……。”

一个复杂到让于谦听的头皮发麻的计算表格。

白名鹤把赛马的赌博玩出了花样,最厉害的九场头四名全中,一文钱得一百两银子,这就是十万倍的赔率。而且还有套票,大小票,连票。通票,全票,复合票等多种投注方式,买一注可多重中奖。

“去见白名鹤!”于谦也没有评价这个事。因为他脑袋里已经算不过来了。

进听月楼。这里设置有人力电梯。象于谦这样身份的人肯定不会步行走楼梯了,一个很精制的,由精钢打造,四周有玻璃的小厢,于谦与高谷站在这里。由八匹骡子拉绞盘的人力电梯,将他们送到了十三楼。

顶层还是需yào

人力走上去的。

到了十三楼,于谦看到以徐承宗为首的几十名武将,还有六部的大员。几十人拿着算盘在不断的计算着什么。

“国公?”于谦纯粹是好奇。

“啊,于大人。”徐承宗只是抬了一个头。然后又拿着单筒望远镜向楼下看去。嘴里还在问道:“你们算清了没有,接下来三场怎么投最合算?”

萧镃一推手上的算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算不过白名鹤的,还是凭感觉来吧。下三场投一套独中,再小钱投前三连中,再加上分投前四名各一百两,再投几两银子给冷门的那两匹马,估计收益可能最高。”

很快,票写好了,有人拿着送了出去,然后投注的单子也加上印章送进了屋内。

徐承宗这才对于谦说道:“于大人,老萧带着人算了快有半天时间,白名鹤这套玩法绝对可以把人玩死。除了你的运气好到真的可以连中九场,那机率有上亿分之一。但马匹这个是可以研究的,一场胜还是有机会的,选中头四名,也就是万分之一吧。”

“白名鹤这个赌法,真不知dào

他是怎么算的,让老夫手上几百人,估计也要几个月才能算得出来,可事实上老夫验证了他的算法,无论你怎么高明,也算不过他。”

萧镃不是在骂白名鹤,而是在感慨白名鹤这套复杂的套票制赌注的高明。

而且每个人都有投注上限,根据身份与交税的程度,决定你可能投注的极限。普通人的投注极限就是单注十文钱,复合票、套票等的极限是一两银子。

赌博这东西,白名鹤可不愿意看到有人在马场里破产了。

而十八匹马,则来自各都司,他们胜了之后得到的不是银子,而是积分。这个积分可以作什么,白名鹤没有细说,只说可以换到一些非常特殊的入选资格。而是什么资格,却是没有人知dào



环岛正中位置,翠岛的那个楼内坐的全是女宾,一样赌得热火朝天。

这玄武湖开园,正好是在九月九重阳节的日子,在大明重阳有出游赏景、登高远眺、观赏菊花、遍插茱萸、吃重阳糕、饮菊花酒。白名鹤这玄武湖开园,五天连节,可以说江南几省的人都闻讯而来。

万雪儿坐在一个小隔间内,也拿着一支小巧的单筒望远镜在看着赛道,手边一只精巧的小算盘也在计算着自己如何投注最合算,利益最大。

有人敲门,白狐去开门,却是孙苑君过来这边,万雪儿赶紧起身相迎。

从身份上讲,孙苑君是公主之尊。如果要见她,应该是传万雪儿过去,而不是亲自过来。

“雪姐姐安坐,只是你这屋内清静,那边太吵了。”孙苑君客气了一句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白狐赶紧把茶给送上。门还没有关好,可以从那边大厅听到巨大的尖叫声,是安琪娅,幸运的押中的第二场的头四名。(未完待续……)

第374节 皇宫的意外!

茶已经为孙苑君摆好,万雪儿对白狐说了一句:“去看一看她们准bèi

的如何,这赛马可以玩一玩,但别耽误了正事。后天的上台,谁误了事就把谁卖到下等馆子去。”

这对于花魁级的人来说,已经是非常恐怖的威胁了。

白狐吐了下小舌头,飞快的跑了出去。

“最近听到南京里中有一些士子在联名弹劾,说夫君玩物丧志。花巨资为你建起了这天上人间,而且还是建在玄武湖上。本官不是来问责,只是此事依雪姐姐看来,在万岁那里会不会对夫君有什么不好。”

这还不算是问责呀,只是没有骂人罢了。

万雪儿倒是早就想好了说辞,只是原本认为应该是面对清荷,却是没有想到面对的是孙苑君。要说在白府的地位,怀玉是一个正牌的公主,真zhèng

的金枝玉叶。可问白府里说话还是孙苑君最大。

面对孙苑君,万雪儿原本准bèi

的那一套说辞似乎不太好用。

“公主殿下训斥的对,是贱婢的错。”万雪儿自称贱婢,可以孙苑君面前她想不出还有什么样的自称可以用在自己身上的,而且这事情白名鹤还真的是为她建起了天上人间,就是对外,白名鹤也是这样讲的。

孙苑君捂着嘴笑了:“雪姐姐也是把本宫当外人,夫君作的那些事情比起来,这小小的天上人间连芝麻都算不上了,只是怕你有所犹豫。既然接手了就别怕那些弹劾。怀玉如果来闹事你可以派人来告sù

本宫的。”

万雪儿有些不明白了,难道孙苑君不吃醋吗?

看到万雪儿的反应,孙苑君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大妇,就要有大妇的自觉。其实我来只为说一句话,别污了白府的名声!”

“是!”万雪儿起身行了大礼。

孙苑君的话已经说的非常的明显了,万雪儿也是冰雪聪明的人。

孙苑君能怎么样呢,白名鹤在万雪儿身上已经打上了白府的标签,难道自己过来撕了万雪儿的脸吗?都是女人,何苦为难万雪儿这可怜人呢。

话说开了,两女都是学富五车的人物。自然也有许多话题可以聊的。

听月楼上。徐承宗却差一点和杨能打起来。

代表广东都司的十一号马,眼看就要胜了,可却马失前蹄错失了第一,这让徐承宗的投注直接就给败了。扯着杨能破口大骂。

杨能那里服气。也在骂第一场。南京五军都督府的马转弯的时候竟然撞到了围栏。

没有人去劝,都是研究着下一场买什么。

不止这里,就是顶屋。衍圣公也有些小激动,他没有想到这奔马赛竟然这样的有趣。也买了几十两银子的注,连声的感慨自己的算学不精,有背祖训呀。

“爽吧!”白名鹤给于谦倒是了一杯冰啤酒。

于谦看了看白名鹤,想了想。突然对旁边伺候的小肆一招手:“为本官按十两标准买票,第四场七六十三二;第五场八一七十五;第六场九一六三;再加冠军独中,连赢。三场前四连赢。”

那小肆拿着算盘,啪啪一打:“大人,您所下的这些注,合银四十三两六钱。”

“记账!”于谦回了一句,很快那连着齐缝印章的票一半交到了于谦手上,于谦签字等于欠了天上人间四十三两六钱的银子。

白名鹤在一旁,爽朗的大笑着。连于谦都下注了,看谁还有话说。

于谦下完注,没有拿望远镜,而是在翻册子,上面写有相马师对马匹的分析,以及天上人间这里对骑师的测试与分析报gào

。这环岛跑道的距离只有四里多不到五里距离,属于快速的奔马赛,要求是马匹的暴发力。

这里参赛的马,几乎是清一色的西哉马。以大宛马为主,有几匹还说有汗血马的血统。

“第九场,陕西都司那一匹有人怀疑是真zhèng

的汗血宝马,只是还是小马,只有一岁半。但不排除爆冷门的可能!”白名鹤在一旁说着。

于谦翻到了那一页,上面是写着,疑似汗血宝马。但还是小马,而且从腿长、身体强度等在第九场几乎全是宝马级上场的比赛当中,可以说这匹马的并不让人看好,不是这马差,而是其余的十七匹全是有名的宝马。

从下午到晚上,跑道灯火通明,无论是贵族还是百姓都狂热了好几个时辰。

于谦最终盘账,赢了两钱银子。徐承宗盘账的结果是,输了二百多两。而玩赛马普遍都没有输的则是女宾楼上那些人,她们脑袋简单,只听汗血宝马就不管不顾了,纷纷押了独中,那匹小马真的染红了跑道一般,点燃了跑马会最后的狂热。

巨大的铜喇叭放出喊声:“这只是开始,明晨球赛可以继xù

投注!”

见过热血沸腾的橄榄球联赛吗?

一字排开,数百个爆米花筒里爆的是高粱与白米花,竹筒装的啤酒,成为了球场上的标准配置,这是纯男人的狂热,就是儒生都脱去了儒衫随着周边的观众一起了狂热的高喊着。

这依然仅仅是开始。

第三天,大型歌舞演出将玄武湖上的狂热推到了极致。以宋代名歌舞《东京梦华录》为开场,万雪儿以这个巨大的露天舞台告sù

了天下人,没有在这里表演过的艺者,你还有资格称为花魁吗?

这里有单人歌舞,还有相声与小舞台剧的表演。

在听月楼的裙楼内,这里就是高档的消费区了,这里还有来自暹罗的民族舞、小吕宋原始风情舞蹈、倭人的艺伎表演,花费不低呀。

天上人间,完全将整个江南所有的楼、馆完全给比下去了。

不是因为奢华,而是因为理念的不同。

第四天,赌场开业。

不是说赌场都是最脏最乱最让人恶心的地方吗?白名鹤的赌场却是完全不同,这里玩法多样,只有更华丽没有最华丽,在这里除了大明的的赌法,还有后世现代的各种扑克游戏,比如德州扑克等需yào

消耗巨大脑力的游戏。

真zhèng

的贵族,不会选择那种最普通的开大小了。

第五天,才是天上人间最神mì

的吸引力。听过暹罗浴吗?美女陪你一同入浴,仅这一条就吸引了无数人。

洗浴中心的花样,白名鹤把低俗玩到了高雅。

而且还加了一条规矩,侍者不允许的情况下,不能动手动脚。也就是说,只能看不能摸,想干的别的事情,抱歉,浴室这里不欢迎。当然了,你可以出门左转,来自世界风情的神mì

风光。

“白名鹤,你……”于谦从桑拿房出来,享shòu

了一次松骨式按摩。见到坐在贵宾厅喝茶的白名鹤之后,竟然不知dào

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这只是开始,勉强像点样吧!”白名鹤自我感慨了一句。

白名鹤说的是实话,在大明这里因为各种原因的限制,让这个天上人间与白名鹤内心世界幻想的还有着非常巨大的差距。

比如,因为交通问题,许多新奇的水果根本就运不到这里来。

因为技术的原因,灯光音响都差的很远。而且洗浴中心没有白名鹤想要的冲浪浴等等问题。白名鹤还期待着未来可以有解决的方案。

于谦微微一笑,他坐在了白名鹤身旁:“听闻你重金买了几个来自西边的女奴。”

“啊,是!”白名鹤想打差,可想了想还是照实回答了:“也不算是我买的,最终出银子的是安琪娅,原本我是想买一些法国少女的,可安琪娅似乎是动了乡情,是她出银子又从我手上买了过去的。”

“白名鹤,你这天上人间交税了吗?”于谦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白名鹤被噎得不轻。

白名鹤在南京享shòu

着人生,京城就在这九月十三,却突然阴云密布。

皇宫之中,大明皇帝朱祁钰来回的在书房内走动着,不时有太监过来汇报着。

宫内几位大太监都跪伏在地上。

“万岁……”一个年老的御医进屋后跪伏在地上,后边的话硬是没说出来。

“把,把,把……”朱祁钰在发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出来,突然用力的将御案上所有的物品都扫到地上,只是喘着粗气,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兴安跪伏在地上,对身旁的小太监说道:“把那宫里所有的太监、宫女乱棍打死。”

小太监赶紧飞跑着出去了,他害pà

自己任何一点不小心,也会被乱棍打死。

“朕不是滥杀之人!”朱祁钰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一些,兴安却接过话头:“万岁仁慈,御医院重责,止杀!”兴安很好的揣摩着大明皇帝朱祁钰的心思。

“谢万岁!”那老御医赶紧谢恩。

朱祁钰哭了,没有哭声只有默默的泪水,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快到让他根本就没有一点反应的机会,突然听到报gào

,可御医赶紧的时候小家伙已经全身发青了。

御医已经没有尽lì

的机会,只是诊断出这是被食物卡到了气管。

“大兴呀!宣于谦、胡濙、高谷、白名鹤回京,立即!”朱祁钰背过身去,不想让人看到他的布满泪水的脸。(未完待续……)

PS:这个章节遇到了审核,好不容易修好了。

第375节 太子之死【第一更】

【到年底了,不管怎么说又是一年了。今天四更,答谢各位读者】

京城到南京,两千多里远。水路、陆路同时派出信使。

陆上换人换马,日夜不停,真zhèng

的千里加急。

南京城的夜,城门已经关闭。白名鹤府上的门房也已经去睡了,被一阵暴躁的砸门声惊醒,全身红衣的信使连喘气都很吃力,马倒在旁边口味白沫是生生被累死的。十几个巡逻的护军一边给人喂着水一边在砸门。

“京城来的千里加急。”

信盒不能转手,人是被六个精壮的军士抬着冲进院子的。

千里加急!白名鹤连衣服都没有顾上穿,他听过八百里加急,当真没有听过什么叫千里加急,穿着内裤就冲到了门外,接过那信盒之后白名鹤内心有种说不出的紧张,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打开盒子,快速的读了内容之后,白名鹤脸色苍白。

于谦这才赶了过来,倒是披了一件外衣。

“于大人,天塌了。太子暴毙,万岁我等急召回京。”白名鹤将信盒交给了于谦。

于谦也是蒙了,好好的怎么就能死了呢?

“大人,起程吧。”王诚敢赶到了这里,听到消息之后只是赶紧催着白名鹤动身。

没有任何的准bèi

,白名鹤穿上了衣服有人就已经拉过马匹,白名鹤年轻可以骑马立即动声,于谦与高谷、胡濙这年龄经不起路上的奔波所以走水路。

一路上。换马都人不停,吃喝都要在马背上。

白名鹤的骑术根本就坚持不下来,最终是被绑在马背上硬是由人拉着他的马在一天一夜时间赶到了淮安卫,然后连大船都没有,就是那用来传令的超级飞燕船,十条一队带足了食物,真的是拼了,全速往天津卫赶。

从天津卫开始,又是被绑在马背上飞奔进了京城。

整个京城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繁华,许多店铺都关了门。街上也几乎没有什么行人。

大明的太子暴毙。而且当今万岁又没有其他的儿子,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百官人心慌慌,百姓们也不敢上街,除非家里实在没有吃喝的东西了。才会出来在京城外的集市上采购一些。作工的人都愿意住在工坊。这里至少还有官军在看守着。

已经疲惫到了极致的白名鹤看到京城这个样子,下意识的问了一句:“难道是不正常死亡?”

“大人,慎言!”王诚也非常的疲惫了。可却一直在保持着高度的紧张。

终于,白名鹤进入了宫门,王诚当场就晕过去了。把白名鹤安全的送进宫内他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已经有人在接手了。

宫内挂满了白布,四处都有纯白色的。

兴安就在这里等着,亲手给了白名鹤一杯人参茶:“打起精神来,接下来不知dào

会发生什么事。杭贵妃自尽了,因为御医怀疑太子是被毒杀,因为只有被闭死而死身上不会出现红色的斑点,眼下怀疑是蛇毒,或者来自云南的某种毒药。审过那些宫女了,前一个时辰吃过的只有一些点心,而后太子拿了几粒糖,那些糖都是黄豆粒大小,不至于噎死人。”

听着兴安的话,白名鹤感觉到了深深的寒意。

皇宫内果真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地方呀。

“万岁,白名鹤到了。”兴安亲自进去汇报。

此时的大明皇帝朱祁钰已经没有身为帝皇的风采,眼圈发黑,胡子乱七八糟的,脸上有红色,也有墨汁的黑色。衣服已经许多天没有换过了,在他面前摆有食物可却是一点也没有动,整个人呆滞着。

死去的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是皇帝,但也是一个父亲。

听到兴安说话,朱祁钰微微的抬了下头。兴安赶紧再次说道:“万岁,白名鹤到了。”

朱祁钰心中多少有些感动,信使要走几天他大概知dào

,可南京到京城有多远,一个文官能在多少天内赶回来,他也是知dào

的。能这么快的赶回京城,这份心他可以感觉得到。

白名鹤进入书房,君臣相见都是有些动容。

白名鹤的样子很狼狈,衣服不是官服,而是一件普通士兵的衣服,已经是破破烂烂的。头发用一根麻绳很随意的绑着,眼圈是黑的,脸明显的消瘦了许多。

而大明皇帝此时的样子,让白名鹤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同情。

或者说是,可怜!

白名鹤不懂历史,也不知dào

历史上这位太子的结局怎么样,更不知dào

这位太子在历史上也是在这一年,这个日子死掉的。可历史上却没有记载是怎么死的,但有一点却是相同,真实的历史是已经成为皇后的杭贵妃自尽了。

“万岁,臣……”白名鹤想劝两句,却不知dào

自己劝。

“你没话可说吗?”朱祁钰的语气变了冷了些。

“臣不知dào

应该说什么?不知dào

此时面对的是我大明的皇帝,还是一个伤心父亲。”白名鹤跪伏在地上,开口说出的每句话都在大脑之中考lǜ

了好久。

朱祁钰的眼泪又一次的流了下来。

“万岁,一个伤心的父亲此时可以流泪,可以痛哭。臣愿提剑陪着万岁杀尽所有让一个父亲这么伤心的恶人。可万岁您是大明皇帝呀,你还有责任!”

“白名鹤。”朱祁钰一种无名火被挑了起来。

白名鹤依然跪伏在地上,这次连兴安都有些紧张了,白名鹤这话说的虽然没错,可却不是这个时候可以说的。

“臣启万岁,擦干眼泪让停止的朝会重开。臣愿在天下为万岁选秀,万岁……”白名鹤这次没讲完,被朱祁钰揪着头发扯着抬了起来,然后脸上被朱祁钰重重的打了一记耳光。这一记耳光倒是兴安松了一口气。

万岁亲自打,这不是坏事,反而是好事。

朱祁钰心里那个怒呀,他此时想见到的是一个可以陪自己疯狂报复的白名鹤,而不是一个冷静的在劝说自己的白名鹤。

“你知dào

,朕想杀人吗?”

“万岁,就算臣不在京城,就进京这么短的功夫里,臣也知dào

即得利益者必杀。可皇宫之内,下毒真的那么容易吗?皇宫之内作这等恶事是需yào

足够的手段以及人脉的。估计作事的人早就死了,能猜到却查不出来!而且,明面的受益者与真zhèng

的实得利益者未必是一个人,这种大阴谋只有冷静下来才可以分析的清。”

后世的电视看得不少,宫斗戏也不少。

白名鹤几句话倒是点醒了朱祁钰,他想过许多,却没有想到谁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自己的哥哥,关在南宫的太上皇,以及他的儿子朱见深。这才是最大的受益者。这似乎是非常明显的事情。

可是,自己还年轻,正如白名鹤所说,要能生孩子的女人多的是,可他更怕藏在暗处的毒蛇,根本就不知dào

什么时候会再出来咬自己一口。

“万岁,振作精神,您是大明皇帝!”白名鹤又劝了一句。

朱祁钰感觉到全身发寒,他还在思考白名鹤的那些话,如果是阴谋的话那么这个阴谋还真的非常的可怕。

“白名鹤,朕不想听这些!”

“万岁,您身为万民之主,天下子民都是您的孩子,您必须要……”

朱祁钰这会那有心思听这个,一种无名的怒火就升了起来,踢了白名鹤一脚之后:

“来呀,白名鹤大不敬。押入太庙,每天杖责一百。”朱祁钰说话的时候是真的气上头了,可杖责一百这话也把他自己吓了一跳,真打的话绝对会把白名鹤活活打死的。当下顺手捡起被自己从御案上给扫到地上的用于裁纸的长尺,在白名鹤身上就是一阵乱打。

打累了,白名鹤也是伤痕累累,然后那长尺被扔在地上。

“押下去,用这个每天一百!”朱祁钰用力的挥着手。

白名鹤被几个冲进来的内卫给架了起来,朱祁钰却示意让兴安留下。

心里冤,可又能怎么样。白名鹤倒是没有被直接扔进太庙,那里不可能衣衫不整的进去。倒是有几个专门安排的宫女过来把白名鹤扔进了大木桶内,先洗澡然后换衣服,再送进太庙去。

御书房内,朱祁钰沉着脸问兴安:“这么多天了,你除了会用刑,你有查出什么?”

“奴无能!”兴安跪伏在地上。

“去问白名鹤,然后对外宣称白名鹤劝朕另选妃嫔入宫。又大胆指责朕误了早朝之类的话,总之要让人感觉到朕有杀白名鹤之心。其余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安排吧,朕累了。”朱祁钰挥挥手示意兴安可以下去了。

兴安出了御书房的门,感觉自己背后全被冷汗打湿了。

其实这事,说不定和白名鹤还有些关系,暹罗与南掌的两位王子离京的次日,就出了这么可怕的事情,有人甚至提议把暹罗与南掌的人抓回来审问一下。

可兴安心中却是明白,他们那有机会进入后宫呀。说这个话的人才是有阴谋呢。

兴安找到白名鹤的时候,白名鹤正躺在白布上呼呼大睡,几个宫女给他身上擦着伤药。(未完待续……)

第376节 皇宫杀机【第二更】

兴安传消息的手段自然是高明的,次日就有人上奏本弹劾白名鹤,而且人数不少。

可让兴安意wài

的是,杨宁这个白名鹤的死对头,竟然用身家性命力保白名鹤,并且愿与白名鹤同罪同责。同时力劝大明皇帝朱祁钰恢复早朝,重新把精力投入到政务之中。

在无数的官员不断的上书的情况下,一天之后,大明皇帝朱祁钰终于同意早朝了。

白名鹤被扔在太庙,也不算是没人管,只是被关在太庙侧面的小屋,被要求早中晚各一次在大明列祖列宗面前静思,而那一百板子在头一天也没有被打,因为大明皇帝朱祁钰已经亲手在白名鹤身上打了几下,所以兴安没有叫掌刑太监再动白名鹤。

早朝当天,百官在午门列班准bèi

入朝。已经有许多天没有早朝了,这一次必然是大朝。

兴安天不亮就来到了白名鹤面前,把白名鹤从床上叫人给拖到了太庙正殿的门前,白名鹤还有一些没有睡醒,心说这早晨的静思似乎有些太早了吧。

正迷糊着,却听到兴安贴近自己的耳朵边小声说道:“白大人,回头你要好好谢一谢杂家。今个杂家给你帮大忙了!”

白名鹤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背上火辣辣的疼了一下。

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腿上又是一下。

啊……,白名鹤惨叫一声,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正要跳起来,却被几个太监死死的按在地上,舒良拿过那长尺在白名鹤身上飞快的又是十几下,嘴里还嘟囔着:“大人,您尽管安心,属下手上有分寸。保证破衣见血不伤肉。”

兴安拿了一只木棍塞到白名鹤嘴里,白名鹤只咬了一口,就又疼的惨叫了一声。

太庙不封门,除正殿之外也没有禁止过有身份的官员与宗室进入。这里是祭祀大明历代皇帝的地方,有些老臣子为了纪念先皇也来到太庙静思。个别身份极高的,比如胡濙、高谷这样的几朝老臣。还被允许在特定的日子可以入正殿。

兴安监刑,舒良掌刑。

太庙就在承天门与午门之前,在这里列班的百官最近的一人距离白名鹤的位置不超过两百米,清晨白名鹤的惨叫声可以说每个官员都听到了。

“大人,白名鹤在受刑。”有个官员走到了杨宁身旁。

商辂、江渊、陈循等要员自然也有人把这个消息报上来。

商辂双手缓缓的背在后面,紧紧的一握,在这个时候他也只能听着,无能为力。

倒是杨宁走到了陈循面前:“陈公,以您老之见。白名鹤那一句冲撞了万岁?”陈循微微的摇了摇头:“那一句都有可能。不过想来想去。应该是白名鹤那句,是伤心的父亲还是大明的帝皇,这话有些无情了,但……”

陈循没敢把但之后的话说出来,合理却不合情。

“这件事情很麻烦,现在的白名鹤不是两年前的白名鹤了。我等对他多少也有些依赖,他的作法上到百官,下至乞丐。受益者极多。但这一次白名鹤也有些自视过高,有些话不是眼下敢随便开口的。听闻白名鹤还说。要选天下良家之女充斥后宫,他这话已经是有大不敬之意了。”

杨宁讲的已经很明显了,你白名鹤不能把皇帝当种马,为生儿子而去努力房事吧。

难道这个儿子只是为了大明的传承吗?

当然,还有一层意思就是,白名鹤在保护朱见深。因为当今万岁如果没有儿子的话,那么这个前太子的处境可就不妙了。

早朝终于开始了,百官站在太和殿内除了施礼之外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讲话。

许多人都准bèi

了奏本,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第一个拿出来。

大门响动,白名鹤给让人抬了进来。身上那纯白的丝绸衣衫已经血迹斑斑,连嘴角都有血迹流下来,很显然是因为疼痛咬了嘴唇,或者是舌头。

大明皇帝朱祁钰站了起来:“今天你怎么说?”

“万岁非一人之父,乃天下人之父!”白名鹤还是咬紧了这一句话。

朱祁钰死了儿子,自己唯一的儿子。而且是寄予了巨大希望的唯一的儿子,就这么死掉了。作为一个父亲朱祁钰在听到阴谋这两个字的时候,恨不得把这皇宫内所以和害死自己儿子有关系的人全部凌迟了。

天下人之父,好一句废话。

“白名鹤,你说朕是天下之父,那孝经是怎么讲的,朕不要你背孝经只问你,朕现在想杀人,那么你来选择朕杀谁好。”朱祁钰的话把满朝文武雷得不轻,可又能如何,这个时候谁敢站出来劝呀。

就是那些疯狂的御史们也不敢。

朱祁钰眯着眼睛不经意的扫了一眼这太和殿内的太监们,心中突然有种非常寒冷的感觉。他意识到自己这句话不对,会让真zhèng

阴谋者有所察觉,再多一些杀人灭口的事情那么就算杀了许多人,可也不能给自己的儿子报仇了。

想到这里,朱祁钰几步走下御台,指着白名鹤问道:“白名鹤,朕给你三个选择。第一,无视我大明威严,偷袭朕之家臣的外敌。第二,你一心想对付的安南。第三,让大明受辱的瓦刺。你选一个吧!”

众臣们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在他们看来,大明皇帝这是要借对外战争而弱化大明眼下内部的争斗。以及让百官把精力转到对外作战之中,而不是把心思放在大明皇帝死了儿子,大明没有了继承人这种很容易出乱子的事情上。

不能不说,这是一个高明的决定。

“打瓦刺,万岁给臣八个月的准bèi

时间!”白名鹤几乎没考lǜ

就作出了选择。

“哈,哈哈!”朱祁钰干笑着:“八个月,哼!”

冷哼一声,朱祁钰用力一甩手臂又走回到御案之后,用力一拍桌子:“白名鹤,朕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臣……”白名鹤一咬牙:“不敢领旨!”

“你要抗旨?”朱祁钰的语气变的冷了几分。当下有几个臣子出列,朱祁钰却暴喝一声:“退回去!”这下当真没有人敢出来再劝说了,一个月出兵很疯狂,但不是没有可能的。以大明现在京城的物资储备,一个月出战绝对是可行的。

大明皇帝靠在龙椅上,一只手放在御案上,另一只手却在把玩着一只小盒子。白名鹤一眼就看到那个盒子,又仔细的看了两眼之后白名鹤可以非常的肯定,那是一个火柴盒,是当初大明皇帝嘲笑自己太小气,而安排工匠制作的檀木镂雕的盒子。

一个念头在白名鹤的心中升起。

大明皇帝一直都很冷静,他是在为自己的儿子死去而悲伤,但却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那么,眼下大明皇帝最在意的是什么呢?

白名鹤想到了兴安在打自己的时候说过的话,说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而舒良又打的自己全身上下都是血痕,可却没有真zhèng

伤到肉。倒是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受到了酷刑的样子,那么这也是作给人看的。

报仇,眼下大明皇帝最想的是报仇。

白名鹤反应过来之后,支撑着从木板上爬了起来,跪着磕了一个头。

“万岁,臣认真的考lǜ

过了。臣恳请万岁放宽时限,一个月内出兵会让许多士兵凭白死去,这些都是随时愿意为万岁去牺牲,愿意为大明而死战的忠心士兵。他们心中对万岁的敬爱远远的超过了对自己的父亲、兄长。”

白名鹤说完,抬头看了一眼大明皇帝朱祁钰,又特意看了一眼那盒火柴后一咬牙:“臣启万岁,臣依然不敢领旨。”

“好,很好!”朱祁钰心中也很佩服白名鹤,不仅仅是胆量,更多的细心。

这盒火柴就是在告sù

白名鹤,朕信任你。

有些话不能明说,朱祁钰自己都不知dào

自己还有多少可以绝对信任的人了。这个阴谋所有的一切最大的受益者都是自己的兄长,可朱祁钰深信唯一不可能作这种事情的,就是自己的兄长。

如果自己没有秘密的见过自己的兄长,那么接下来南宫可能会成了一个恶梦。

朱祁钰说很好之后商辂站出来,他要保白名鹤,必须保。

朱祁钰轻轻一摆手示意商辂不要说话,站了起来问白名鹤:“你让朕很生气,你自己选一种刑罚吧。”

“臣……”白名鹤心说,这难道真的是苦肉计吗?

神仙呀,这次付出的有些大了。

想了想,白名鹤说道:“臣选一桶七蒸烈酒把臣在里面泡一泡。只求万岁您收回一月出兵的旨,臣再恳请推后出兵。”

满身上下全是伤,大明这个时代不知dào

消毒,却知dào

那烈酒接触到伤口是火辣辣的疼呀。

这白名鹤倒真的是一条汉子呀。

当场抬来一桶烈酒,就在金殿之上酒香四溢。白名鹤整个人就给扔了进去,那种疼痛光是让人看着就不寒而栗,许多年轻的文官给吓的晕死了过去。

白名鹤咬着一块白布,华丽的装了一次晕倒,接下来自然把表演的时间换给了大明皇帝朱祁钰。

佩服,真的很佩服,一个苦肉计白名鹤都能玩的这么华丽呀。兴安与舒良在大殿之外都不由的伸出大拇指,白名鹤这次估计是名利双收了。(未完待续……)

第377节 果真有阴谋【第三更】

白名鹤不用再去太庙了,御旨回家养伤。

被烈酒泡了那么一下,白名鹤绝对相信自己那些被舒良高明手段弄出来的一些皮外小伤绝对不会有半点感染的可能了。

上了药,包了一个严实,白名鹤靠在软榻上,笑了!

“白大人,您可以知dào

东厂用皮鞭的时候,会用盐水,就是为了让人更疼。最近也有用酒的,比盐疼。”兴安在一旁捧着茶杯,他这也是在佩服白名鹤。

白名鹤挥挥手,示意不相干的人先出去。

之后,白名鹤才说道:“告sù

你一个秘密之前,兴叔你喝过七蒸酒吗?”

“那东西就不是用来喝的,而是用来配酒的。直接喝下去那怕酒量极好的人,半碗也就醉了,这东西运到宫里来的之后,倒也是好东西。加入蛋清、果汁、花汁,还有人加奶与糖之类,也有加一些果酒的,就是老酒鬼也没有直接喝的。”

兴安也喝过配出来的酒,他加的很另类,他用这七蒸酒加红茶再加糖。

白名鹤压低了声音:“许多人在战场上,受了伤之后,伤口有脓。许多人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伤口恶化的。”

“恩!”兴安点了点头,白名鹤说的没有错。

大明的士兵死亡率,战后死的数量也非常的多,所以在战损上讲的是伤亡。伤也有很大可能会死掉,这个伤不是指一道小小的刀伤,而是伤口很深影响战力之后的伤,这些人在药材少的时候,一半都会死。

“七蒸酒洗过的伤口,绝对不会再有脓!”

白名鹤一句话就惊了兴安。

兴安不怀疑白名鹤的话。因为这七蒸酒只有白名鹤的工坊会生产,可却没有想到竟然不是为了喝。

七蒸,差不多酒精度七十至七十五度,白名鹤专门测算过的。

“不提这个了,兴叔呀。能不能调来宫内的卷宗,我想看一看万岁的起居录。还有宫内饮食的安排。然后安排两个可靠的御医,来这里帮我一把。”

“起居录这些好说,但你想验毒就不可能了。”兴安不用解释也相信白名鹤能够明白,太子已经死掉了,再动太子的尸体万岁真的会杀人的,那怕明知是中毒也绝对不可能去查,所以兴安没办法答yīng

这个事情。

白名鹤也明白:“我要御医是为了其他的事情,我不敢说,但隐约有种感觉。”

“你。必须说!”兴安这是在告sù

白名鹤,眼下你的一言一行都会记录在案的,你无论猜到什么,那怕是错的也不能不讲。这是万岁要看的。

“好吧!”白名鹤退让了:“我在想,万岁自登基以来,宫内有多少人怀孕?”

兴安心中一紧,他猜到白名鹤在想什么了。

但这个猜测实在有些太可怕了,难道还有人敢把阴谋玩到大明皇帝的身上吗?

“各宫已经禁止走动。眼下各宫每十天送一次柴粮,你要问什么。找谁问。你只管列问题与名单就是了,问话的事情交给舒良去办。不过这事情要是办砸了,我们三个都落不下好,不死也要找地方去养老了。”

兴安很严肃的告sù

了白名鹤事情的严重性。

白名鹤看四下无人,试探着问了一句:“不会牵连到沂王吧!”

“你当你身上的伤是白受的,万岁打了你就是作给天下人看的。接下来的事情杂家连想都不敢想,但你记得你欠了杂家一个天大的人情。所以眼下你只管把眼前的事情作好,远的事情要和杂家一样,连想都不要想。”

白名鹤要的东西很快就送来了,还有一份十全大补汤。

听舒良讲。这汤是大明皇帝亲自去放的盐。对于一般臣子而言,就汤就代表着是大明皇帝亲自做的汤了,应该感恩戴德才对。

白名鹤尝了一口,小声的嘟囔了一句:这大补会不会太热了。

谁想这小声的嘟囔舒良都听到了,特意还对白名鹤说了一句:“这京城里有新的四大花魁,还有原先的花魁莫愁,只要大人你有那么一点意思,她们保证立即就能主动上门来。”说罢,舒良的笑容有些坏。

白名鹤摇了摇头,眼下的心思并不在这里。

翻看着大明皇帝朱祁钰的起居录,其中有一条,每天万岁要坐在书房至少五个时辰。有记录,为了怕久座腿部血脉不通,所以每天有饮酒少量,在登基大约两个月之后,开始喝药酒,泡的是人参鹿茸。

白名鹤指了指这一条,当下那小太监就跑到老御医那里。

“白大人,人参鹿茸酒,用量适当长期服用可助生精益血、壮阳健骨之功效。此卷太医院也有记录,用量适当。”老御医医术精良,自小随师入太医院,也算是六朝老臣了,能被选到这里来配合白名鹤,也是忠心之人。

白名鹤心说,这酒喝多了未必是好事,特别是与油腻禁忌。

但也影响不了太多。

接下来又一条,大明皇帝朱祁钰每天睡觉之前,会用煮了红花的热水泡澡,一般都会泡一刻钟,有时累了会泡的更久些。每次泡澡之后都可以睡的很好,后面还特别加注了一条就是,先与嫔妃同房后,泡澡睡觉。

白名鹤有一种隐约的感觉,阴谋可能就从这里开始。

看看日期,最早的记录是在登基后两月十三天。

“来人,这准bèi

热水的找来,让他们在这里重配一次。”身为东厂都督,白名鹤要问话的话根本就不需yào

经过刑部,也不需yào

再单独给谁汇报。

东厂的精锐在这里有三百人随时等着听用,东厂最出名的几个刑头都在外候着。

被提来的几个太监与宫女吓的全身在发抖,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任何一个被叫去问话的人内心之中都有着无限的恐惧。

红花的用量有着详细的记载,老御医也不认为这个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可白名鹤一摸那水温后当下问道:“就是这个温度呢?”

“是,是。而且会再加四次水,保持温度。”那太监管事哆嗦着回答。

白名鹤背过手问东厂的人:“查一查,这个是谁给提的建议。”

东厂的人在白名鹤调问这个事情的时候,就已经将相关的内容都查清了,当下就回答了:“是杭贵妃宫里的总管太监吩咐下去的,当时金公公那里也有备案,御医那里也核审过认为并无不妥。”

白名鹤只是说了一句:“去审两件事,这每天泡澡的事情当时在杭贵妃宫中是怎么回事,是谁给杭贵妃献上的这个主意。然后去敬事房调自万岁登基这两年来的记录,我只要每个月的天数,不管人。”

“是!”东厂的骨干立即就安排人去办了。

舒良却在一旁问道:“大人,杭指挥使那边?”

“先不动他,派人监视着。”白名鹤说罢又往内间走,意思舒良跟上。

进了内间,白名鹤才问:“你说杭贵妃是真的自杀的,那么自杀的原因是什么?还是有什么压力让她自杀,再或者就是……”

舒良听了这话都感觉冷汗直流。

“要怎么查?”

“好好查一查,她身边的那些个太监宫女,别死人,因为死人是开不了口的。我敢说,那个总管太监肯定有什么古怪,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在某个宫女身上,还有就是那些太监宫女,所有人的来历,在宫里的经lì

。告sù

她们,这一次本官手上有特赦令,有小贡献者可以安乐死,大贡献者可以活命。”

活命这个舒良听着不怎么相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宫里人都明白,能痛快死都是奢望。

京城里慢慢的恢复了热闹,城内的市集也有些重新有了人气,毕竟百姓要生活,要出来购买生活必须品,也是需yào

作工挣钱的。

反倒是皇宫内,这层阴云更可怕了。

白名鹤没有住在白府,而是直接搬进了东厂,在白府后院还有太上皇在,白名鹤害pà

自己说不清呀。

东厂的最出色的刑头没有让白名鹤失望,那个总管太监在大明皇帝朱祁钰还是王爷的时候就在王府了,当时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太监。他的主子就是杭贵妃,也是极为忠心的人物,他报上的情报没有什么亮点,但却是真话。

不过有一条,他上报有一名宫女曾经对杭贵妃不敬,但却没有受到处罚,平日里只是负责贵妃宫中的衣服整理,也很少有机会见到杭贵妃,杭贵妃明显不喜欢这个宫女,按规矩讲,这个人应该被换掉,但却一直在。

最初调入贵妃宫,是万岁登基之后四十四天的时候。

“用刑吧!”舒良给了白名鹤一个建议,舒良心说,这个宫女很可能有古怪,宫内任何反常的事情在这个时候都值得一审,用刑也属于正常的。

白名鹤摇了摇头,脸色变了几变后,心一狠:“别动她,好好kàn

住了。然后……,”白名鹤还是有些犹豫,可再看了看身边的这些东厂骨干,白名鹤低声说道:“去审她的家人,不要死人,要活口。”(未完待续……)

第378节 皇帝的私密【第四更】

敬事房的卷宗也很快送来了,不止是卷宗。敬事户的总管太监也跟着过来,并没有要求他来,可他还是来了。因为他害pà

,与其留在自己的屋子害pà

,还不如痛快的知dào

结果。

大明皇帝朱祁钰的后妃很少,有名号的眼下只有三个人。

一个是汪皇后、一个是杭贵妃,另一个是李宝林。

宝林不是名字,同样品后妃的级别,属于中等下的级别,在宫内领正五品女官待遇。然后没有名号的,低于九品的秀女一共有四十三人,但都因为没有怀孕,也没有受到朱祁钰的特别眷恋,只是享shòu

了相当于正七品采女的待遇之外,并没有真zhèng

受封。

“去年的时候,本官提议御医院培训女医制度,进展如何?”

“回您的话,完全按照大人的奏本制订,宫妇宫女们对大人感恩戴德。”敬事房总管太监说是实话,在白名鹤来到大明之前,大明朝规定:宫嫔以下有疾,医者不得入,以证取药。这女医制度确实是让宫女们感激的。

“赵医官,可否代本官去问几个问题,让女医再去转问。”

“一切凭大人吩咐。”

白名鹤要问的问题有些私密了,那些侍寝过的秀女自然不能白名鹤亲自去问。舒良作为太监可以去问,白名鹤又怕吓到这些可怜的女子。

白名鹤一番行动外人自然是不得知的,却惊动了大明皇帝朱祁钰。

深夜。白名鹤还在查看卷宗的时候,朱祁钰穿着便服秘密出宫,来到了白名鹤在东厂的书房。而白名鹤还在低头看着卷宗,听到开门声白名鹤只是说了一句:“是舒良吧,那宫女的家人抓到了吗?问出了什么?顺便把那边的暖瓶帮我递过来,这卷宗越看越是让人害pà

,不知dào

要死多少人呀!”

白名鹤没有抬头,听到倒水的声音后,伸手拿起自己大杯子喝了一口茶水。这才说道:“谢了,说正事吧!”

“委屈你了。”朱祁钰开口,吓的白名鹤差一点就把杯子扔了。

赶紧要行大礼。却被朱祁钰按在椅子上:“卿受苦了,朕知dào

你一心为大明,忠心耿耿。你今天安排人问了些话,却是处处在问朕的情况。朕想知dào

。你真zhèng

想问的是什么。朕要你亲口讲。这里没有外人,你说吧。”

白名鹤这个时候也办法再回避了,问了一些男人的问题。

朱祁钰最初有些不适应,可越是白名鹤问的详细,他心中就越是后怕。

“你说……,那么热的水天天泡会让肾水之中无精华,根本就无法让女子受孕。”朱祁钰有些惊讶,他不怀疑白名鹤的话。白名鹤懂的非常多。而且许多事情他派人验证过,证明了白名鹤所说的没有错。

“万岁。这只是诱因之一。水结冰为零,水沸腾为百。那么三十五这个数值就是一个度,过低会冻坏,但常常高于就肯定会伤人。精华都是在三十五度以下才可以生长的,人的正常体温是三十六度半,所以外肾长在体外。”

白名鹤把生理卫生简单的知识给朱祁钰讲了。

还特别提到,朱祁钰天天劳累,天天久坐。而且几乎天天行房,每次行房之后又泡非常热的热水澡,而且时间还特别的长。再加上补的有些多,又没有运动过身体。还偶尔吃一些刺激的壮阳药物,以及秀女行房的日子似乎也不怎么对,所以从登基以来,就没有人宫内的女人怀孕过。

被白名鹤这么一说,朱祁钰有些不痛快。

身为男人,那个人愿意被人说自己不行的,当下也是气话:“白名鹤,朕听闻你每天也很忙,可永清的肚子也没有反应。”

“万岁,臣不怕被万岁骂。事实上是怀玉年龄还小,臣很清楚在什么情况下能让她怀上,什么情况下怀不上。”

一个时间差的理论。

在大明这个时代,宫内还相信初一不容易受孕,十五最容易的说法。虽然女子身份低微,可医学上已经隐约有些研究,但没有后世这么科学与精准。

“有人不想让朕再有孩子?”朱祁钰杀心暴起,他也算是明白了白名鹤这些天在研究些什么,这种东西在他眼中根本就不需yào

研究,只要凭空有感觉就先抓人用刑审问再说。白名鹤倒是研究了一个细致,还真的是事事讲证据。

“朕要……”朱祁钰真的很愤nù

,大步走到门前准bèi

叫人,大查大审。

刚刚出门,明月之下一道旱天雷就劈在距离朱祁钰面前不到三步的,屋门前左侧花坛的小树之上。

这道天雷让大明皇帝白名鹤的杀心只出现了短短的一瞬间,也正是这道天雷让朱祁钰心底最深处那一层恐惧又再一次的出现。

这是上天的责罚,这是列祖列宗对自己的不满。

旱天雷又叫干暴雷,是一种自然现象,可出现在这个时候却有另外的意义了。

朱祁钰被吓的跌坐在了地上,呆呆的看着那起火的小树。旁边的护卫赶紧过来灭火,朱祁钰却一言不发的回到了屋内,不是被雷吓到,而是自己内心的那一层恐惧给吓到了。

“白名鹤!”朱祁钰抬头看了一眼白名鹤,开口说道:“刚才以为是谁进来的,是舒良吗?你说请他帮你拿来暖瓶,作为上官对下属说请,你倒是头一位。之后那声道谢朕听得出你说的很自然,显然你道谢已经不是头一次,朕以为这是你心中的礼。”

怎么突然又说这个。

正在白名鹤的迷惑的时候,朱祁钰又说道:“朕请你帮朕作最后一件事情,朕也谢谢你。明天早朝,讨论征瓦刺之事。朕希望可以尽快把瓦刺人押到太庙,以告慰我大明列祖列宗,我大明之耻必当用血来洗。”

白名鹤起身,正在思考这话当如何接。

“白名鹤,朕不催你。但瓦刺之事,你尽全力吧。”

“臣领旨!”白名鹤这个时候不能再拒绝了,征瓦刺已经不仅仅是大明皇帝的想法,可以说看到大明国力强盛,百姓们也有对瓦刺报复性出兵的想法了。

灭瓦刺不可能,但狠狠的教xùn

瓦刺却是绝对可行的。

“朕去太庙静思,宫内的事情你继xù

查吧。”

大明皇帝朱祁钰的语气越发的低沉,白名鹤根本就不明白朱祁钰内心想的是什么?也不知dào

一记旱天雷对个绝对相信鬼神,相信祖先之灵的年轻皇帝意味着什么。

夜已深,这一夜注定无眠了。

白名鹤睡不着,在反复的回忆着大明皇帝朱祁钰说的那几句话,还有当时说话的神情。处处透着古怪,处处有玄机。

朱祁钰更不会睡,跪在祖宗牌位前没有人知dào

他在想什么。

传旨的太监已经连夜将旨意送到京城内有资格参与朝会的臣子那里。

正式的圣旨上是内阁主持,白名鹤参与讨论征瓦刺一事,为中朝会规模地点在太和殿。

上朝之前,舒良来到了白名鹤面前:“大人,招了。那宫女家资丰厚,虽然没有抄家但估计不会低于十万两。还有两件事情,一是她和刑部一个正五品员外郎有一个儿子,却谎称是其父小妾所生的庶出弟弟。另一件是,宫中查阅记录,她已经有两次被恩准出宫的机会,一次是被人顶了名额,另一次却是她主动让出了名额。”

“这是带泥的萝卜呀!”白名鹤心说,接下来会有多深,敢不敢再查下去了。

看着舒良,舒良也不敢拿主意,这肯定是要牵扯到深宫的一些密闻了。一个三十多快四十岁的老宫女,家中原本是作货郎的,可眼下却有十万两银子的家资,十万两在大明就相当于后世现代的千万级富人了。

“私通内宫宫女,什么罪?”

“死罪!”舒良低声回答了一句。

白名鹤把官帽往桌上一放,转身坐回到椅子上:“带他来!”

一个正五品的官员,在百姓眼中已经是高官的官员,东厂抓他连借口都需yào

,直接进门把人装进麻袋,其余的人全部绑了,无论是男女老少都给关了起来。

午门已开,官员们开始进入皇宫外宫,白名鹤依然还在自己的书房之中。

那官员进屋之后,白名鹤愣了一下。

“好年轻呀!”白名鹤发了一句感慨,可事实上这位已经不算年轻了,有三十七岁。可却因为长像俊美并不显老,倒是多了些魅力。放在大明这个时代,这样的人就可以算是潘安,放在现代也是型男的级别。

“白大人!”依然很有礼的对着白名鹤施了一礼。

白名鹤是从六品官员,代掌东厂也不可能升到正四品去,主动施礼也算是给白名鹤面子。

“掌嘴!”一个东厂的大档头立即在吩咐手下,这是东厂的作风,先杀一杀你的威风再说,只有你怕了再好问话。

白名鹤挥示阻止:“不必打,他应该是一个聪明人。”

肯定是有事,这位五品员外郎说心中不紧张不害pà

是假的,可自认自己没有作过什么不当之事,甚至都没有接受过违禁的贿赂。

“你想一个人死,还是被满门抄斩。我白名鹤从来不吓唬人,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赌一下我的耐心。午门已经开了,今天的朝会我还要去参加的,给你的时间不多,看你能否说一些有用的来保住你家人的性命。”

“本官堂堂正正……(未完待续……)

第379节 只是个小白脸

好一派慷慨激昂的忠心之言呀。

白名鹤啪了啪手:“了不起,你的口才可以比得上杨大人了。我问你答,你在我这里只有一次回答的机会,接下来你应该知dào

东厂的刑狱之中有什么?”

一把利刃从这官员的面前划过,他的头发贴着头皮被斩了下来,头顶出现了一条光光的通道,白名鹤身边东厂的高手拿着刀冰冰的看着他,很显然这名高手有自信砍他一千刀还不会要了他的命。

汗从这位帅哥官员的脸上滑落,他当场就跪下了。原来只是一个外强中干的小白脸。在白名鹤的冷笑之中,这小白脸给白名鹤讲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听的白名鹤冷汗直流呀。

这个故事的主角不是别人,正是怀玉的亲自母亲。一个逃离皇宫的可怜女人,因为这个女人是当今大明皇帝朱祁钰亲生母亲的贴身侍女没有错,可之前呢,怀玉的母亲是孙太后宫里的人,因为选入皇后宫中只有一天被就退换所以没记录,然后安排给了当今的吴皇后。

因为天生丽质,又乖巧聪惠,所以深受喜欢。不仅仅现在的吴皇后喜欢,先帝也喜欢。

也因为这个原因,为先帝怀上了孩子,可是孩子还没有出生先帝离世,想到孙太后当权之后的风险,在受到金英等人的保护下逃出宫去。严格来讲,怀玉的母亲是孙太后的人,却也是背叛孙太后的人,因为她被吴皇后的善良感动,因孙太后的狠毒而害pà



而在宫外秘密找怀玉母子的人当中,这位帅哥官员就是其中之一。

想当初,朱祁钰连皇宫都进不去,在宫外一处小宅子长大。可以想像孙太后有多可怕。这个女人史书上的记载是孙氏奸诈。

“查一下,凭他的考试与才能,现在的官职是不是合适?”

“下,下官无才无能。”这官员倒是知趣。

可接下来却是一口咬死,是那个宫女勾引他而不是他有那个胆量。

“查他家族四代,让他把知dào

的都写出来。牢房之内。任何人不得靠近,就算是万岁的旨意也要派人再去请示万岁。以防有人杀人灭口。”白名鹤拿起官帽就往外走,那帅哥官员已经是控zhì

不住恐惧,身上黄白一片。

出了书房的门,凉风一吹之后白名鹤感觉到了冷,对舒良说道:“真有些怕了!”

“属下也怕,怕得要死。”舒良说的是实话,这事情已经非常的恐怖了。

用朱祁钰的理论方式就是,不用细节。有怀疑就可以拿人用刑了。所以眼下宫内的目标指向就是现上圣皇太后。而曾经夺子立储之事,也不算是秘密。连现居南宫的朱祁镇都知dào

自己的生母肯定是给先帝陪葬了。

从东华门进宫,进入皇宫正门后有一段林间小道,一阵风吹来让白名鹤全身打了一个哆嗦,很冷。

往四周看看,这周围只有这一小片花园外四个固定守卫与六个巡逻的守卫。

花草没有很明显的摆动,可这风却是那么的寒冷。

眼下的时节还不到十月,只是深秋罢了。这种冷是来自内自还是真的天气变冷了呢。或者是这皇宫本身就是冷。冰冷的高墙,冰冷的人际关系。还有冰寒一样的冷宫呢。再或者是皇宫之中无数的冤魂。

深吸一口气,紧紧了披风,白名鹤迈步继xù

往前走。

守卫的禁军见到白名鹤走来将身体挺直,这是一种礼节,普通士兵对他们所敬重官员的礼节。

白名鹤微微的点了点头回礼,迈开大步向文华殿走去。

两个守卫的禁军这时小声的对话着。一个说道:“昨晚上,有个兄弟练刀的时候伤了手臂,说是试一试那烈酒粘到伤口是什么感觉。”

“结果如何?”

“他说那感觉就象是被烙铁在身上来了那么一下,比如手臂被刀划伤的时候还疼。这白大人倒真是一个硬汉子。”

白名鹤不会听到这些背后的传闻,关于自己的传言已经太多了。多真zhèng

用纸去记录的话可以用车来装了。

文华殿内,几位年龄足够大,身份足够高的老臣子正坐在屋内有一句没一句的讨论着。年轻一些的,级别低一些的是在太和殿内等。他们这样的身份自然可以到文华殿这边坐着等。大明皇帝今天不会来早朝这个在众臣子进殿的时候已经通知过了。

此时大明皇帝正在太庙静思。

“于大人没回来,白名鹤估计能在一个时辰内赶到就不错了。他身上伤得不轻,听御医院讲,大小伤口近百道。虽然是皮外伤,可也不算是轻伤呀!”王文看没有人说话,自己先开口了。

对于远征瓦刺他是一百个支持的。

“白名鹤也是年轻呀!”金濂这话就是在说白名鹤还是从政的经验不足,难道就不知dào

委婉一些说话,非要被打的全身上下都是伤这才算是忠心。

“眼下军备不足!”工部尚书江渊来了一句,也算是支持白名鹤晚出兵。

“粮草呢?”陈循问了一句。

户部尚书金濂接过话头:“说是足也算足,打上三个月能够支撑。只是眼下听闻水师那边运力不足,各码头都新建了大量的仓库,商人们守在各海运衙门口排着船位,要是强调许多船只从南边运粮的话,多少也是麻烦。”

“一些商人,还敢误了国事?”新任刑部尚书俞士悦有些不高兴了。

金濂摆了摆手:“少了船是多少税?就拿白麻布来说,少一船往南边运这就是少了六百两关税,外加一百二十两商税,以及三十两银子的杂赋。”

白麻布的价格在大明内销之中,已经因为工艺提高,原料充足而数次降价了。

民间的标准麻布,是长四丈宽二尺二寸,眼下这一匹细白麻布,普通的厚度下,一两银子可以买到六匹了,在京城之外的地方,还有一两银子七匹布的价位。

一船就是一千多担白麻布,根据厚度不同,一担三十三至六十二匹,一船货最少四五千两银子,每天一个码头可不是一船两船这么少呀。这账算起来之后,俞士悦也没话说了,这影响确实巨大。

打不起仗的原因竟然是会耽误朝廷与民间挣银子。

虽然原因有些可笑,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好不容易兴旺的市场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受到了影响了。

“难道说,这瓦刺就不打了吗?”

俞士悦不是普通的文官,在京师保卫战的时候,他披上战甲督守德胜门与安定门。在这之前,他在山东那里打了几年的倭寇,还亲手杀过倭人。

眼下大明六部尚书纯文人的,就只有两个人了,一个是礼部尚书杨宁,另一个就是吏部尚书何文渊。其余的都多少参与过战事,其中真zhèng

的狠人除了于谦之外,就是现左督御史王文,还有这位俞士悦了。

“各位大人,下官迟到了。”白名鹤进屋后施了一礼,动作很慢。

倒不是因为身上的伤真的很重,只是今天要谈非常严肃的话题让白名鹤原本就沉重的心情,变成的更加的压抑。

对付瓦刺可不是对倭人这种小国碾压式的海战。

这需yào

真刀真枪的火拼,是用人命堆起来的战争。从大明立朝以来,对北方草原的战争就没有真zhèng

打的轻松过。

“坐,这里暖些别受了风!”商辂拉着白名鹤到了屋内离窗户比较远角落处。

“谢过大人!”白名鹤道谢却没有推让这个座位。

眼下这间屋内,可以说大明顶尖的重臣,除了军方的将军之外,只差于谦、胡濙、高谷三个人了,那些等在大殿之上的人是重臣没错,可军国大事他们参与一下可以,但决定权不在他们手上。

“万岁的意思是,总要让瓦刺那些大人物有几个在太庙前跪上几天。”

白名鹤的话是废话。

别说是大明皇帝了,就是在座的有一多半都希望把瓦刺的上层贵族抓过来。在座的无一例外的经过了京师保卫战,可以说都是经lì

过铁血生涯的。他们都有朋友,属下,甚至是亲人死在土木堡与京师保卫战之中。

“白名鹤,你打算怎么打?”

“战术上我不行,大明眼下还有名将呢。我只是一个年轻的小官,倒是想过怎么打瓦刺,也用心的研究过。只是怕说出来会被各位前辈骂,当然于大人已经骂过我一次了,可我还是认为,我的方案很不错!”

白名鹤这是在等人支持呀。

陈循笑了,转过头对商辂说道:“商辂呀,你认为如何?”以陈循的年龄与身份,直呼商辂的名字没什么不对的,也非常的合适。

商辂明白,这是陈循已经表态,在等自己的态度了。

当下说道:“白名鹤,你如果说服了我,我帮你说话于大人!”

“好!”白名鹤的语气一下就变了:“先说大明的上下的官员与百姓怎么说我白名鹤的,他们眼中我白名鹤缺什么不知dào

,可唯独不缺少银子。如果我白名鹤愿意,从天津卫到京城的路都可以用银子铺出来。”(未完待续……)

第380节 战争的意义

你白名鹤银子多,连大明的小孩子都知dào

了。

就差把财神的名字换成你白名鹤的了,这个还需yào

说明吗?

可白名鹤既然开口,在座的都是德高望众的重臣,自然会让白名鹤把话说完。

“各位前辈,我准bèi

开价五十两银子一个,去买瓦刺的人头。不知dào

这个价位算不算高,能不能吸引到喜欢银子的人呢?”

五十两一个,杀一万人就是五十万两银子,好价位!

“那么,我加价到一百一个呢。十万瓦刺人不就是一千万两银子嘛。我用银子去买瓦刺人的脑袋,也先的脑袋作价三十万两,活人作价一百万两银子。这个价位足够吸引人吗?如果不够,所有的价位再翻倍。”

很巨大的数字,但白名鹤能够拿得出来,这些重臣丝毫也不怀疑。

“那么,这些银子问谁来买?”陈循问道。

“可以从四个地方买到,第一个是朵颜三卫,他们有人有马有刀。第二个是女真人,他们被也先收服,可不代表不能再被银子打动,第三个是草原上任何反也先的势力,这些人只要打顺风仗也会参战的。最后一个就是倭人,我手上有十一万七千倭人男奴,其中十多万人是在海战之中,以及攻入倭京都之后灭了几个敌对大名,顺便把他们的部队也给收编了,这些人会代替我大明军士去战斗,我会用堆成山的银子让他们拼命战斗。”

白名鹤的计划不能不说高明。

金濂拿了一个算盘在计算着军费,如果派兵出征会花多少银子,这个成本有多少。

用白名鹤的方式能相差多少,是更多,还是花的更少。

没等金濂算完。至少有五只手按在了他的算盘上。

五个重臣都要说话,最终还是王文抢先了一步:“白名鹤,本官知dào

于大人为什么骂你了。看你在倭岛之战,你也是一个有才华的统帅。但你依然太年轻,你的眼光看到的依然不够远,听本官讲几句如何?”

“请王大人指点!”白名鹤没有不服气。他从来也没有认为大明这些重臣脑袋不好用。

“白名鹤,你的方法大明可以不士兵,或许军费花的更少。但你却给大明带来了危险,非常巨大的危险。让一个也先之后会产生更多的也先,你坐下听本官慢慢给你讲。”

王文给白名鹤用最直白的话在讲这个道理。

不绕圈,也没有用非常雅的文字。

王文的道理就是,一但让周边的小邦认为,大明眼下只有银子没有强悍的军力,士兵怕死。将军怕死。那么不往远处讲,只说这朵颜三卫怕是得了这笔银子之后,都敢把大明当一只肥羊。

往轻里说,朵颜三卫可以养寇以自重。

往重里说,朵颜三卫甚至敢亲自动手,对大明野心勃勃。

那么白名鹤还会继xù

用银子再从其他地方买来兵去打朵颜三卫,久而久之,周边的小邦都认为大明没有战力。而大明的士兵也认为既然可以花银子解决,那为什么要去拼命呢。长此以往。后果不堪设想呀。

冷汗从白名鹤额头流了下来。

想一想大明灭亡的时候,二十万女真人就灭了有过亿百姓的大明。除了大明内部的乱子之外,更多的原因难道与王文此时讲的没有一点联系吗?

“你说的方式可以用,但他们只能作来辅兵,或者是次军。真zhèng

的战斗要让大明亲自来打,而且要敢打恶战。还要打胜仗。展示军威才能让四海臣服,软弱的大明军人是保护不了大明的,你把银子用来重赏大明军士来试一试,那怕是军费增加一倍呢。我们打出的是威风,是气势。是傲!”

王文与白名鹤接触的时间不断。

他非常明白用什么方式可以把话说到白名鹤心中去。

在王文心中估计于谦只是骂人了,话却没有让白名鹤听进去,否则今天白名鹤也不会再来这一套用银子代替打仗的理论了。

“不要去管什么朵颜三卫了,大明收拾了也先之后,让朵颜三卫的那些人也跪在大明太庙前,好好的想一想,他们接下来应该怎么作!”王文杀气十足的讲着。

政治,这就是政治。

玩政治这些人果真高明,白名鹤心中服气呀。

长躬一礼之后,白名鹤说道:“晚辈年轻,这次知错了。谢过各位大人指点,白名鹤在这里也请求各位大人日后如果晚辈有什么考lǜ

不周的,尽管批评就是了。”

“好,能听进去就好。”陈循松了一口气,谁也不敢小看白名鹤眼下的影响力。

白名鹤要是一意孤行,说不定还真的能让他这种胡整的作法执行下去呢,一但大明的士兵真的怯战,这后果太可怕了。

“白名鹤,你能提供多少军资?”金濂这才问银子的问题。

“要多少有多少?真的手上没有银子了,我就在南京发行战争债券,问大明天下的百姓借银子,也不能让也先好过了。所以银子的问题不是问题,至少在我白名鹤这里根本就不是问题。真的逼急了,我就把倭岛那座银山给卖了。”

众人都笑了,看来白名鹤在银子方面还是底气足呀。

江渊拿出身上的小本子:“不说银子了,我这里报个数。眼下从山东、河北那里留存的特等精钢有八百万石,这些打造成火枪时间怕是不够,但武器铠甲却不成问题。火药的留存数量不足,这个问题工部想办法解决。”

“关于火药,我有更好的。不过眼下是水师在用,这个需yào

相关公文才能从水师那里调出来。要知dào

水师的火炮训liàn

不能停,每天都是一个巨大的消耗量。”

白名鹤说的新式黑火药,自然是鲁王、道门丹术士、拜占庭炼金术士的新成果。

在最新的试验之中,已经摸到了棉硝火药门槛,这个火药试制已经有少量的成功。是原始火药的三倍力量,但却不稳定。所以还在调整配方,以及研究量产的办法。

“眼下,是精兵战术,还是大规模出兵。老夫的意思是,等于谦回来再详细的讨论。此时还是去大殿之上,听一听百官的议论,或许会让我等有一些收获,毕竟众智高过小智。而且对瓦刺开战的消息能不能保密,还是公开也需yào

议一议!”

陈循说的没有错。

还有一点陈循没有当着白名鹤的面说,也不需yào

给白名鹤知dào

。那就是作为重臣,你就算是把朝事决定了,也要给百官一个发言的机会。

用现代的说话,就是要让百官秀一下存zài

感。

当然,也有培训优秀接班人的意思,让这些已经坐上高位的重臣接触到重大国事,多想、多听、多议,也是一种成长的过程。只是这些与白名鹤无关,眼下无关,将来也无关,白名鹤的路注定是权臣孤臣之路了。

大殿就没让白名鹤去,白名鹤去了也没有意义。

陈循到了大殿之上,这里已经在派饭了。朝会进行的时间过长也会有休息的时间,上厕所的时间,以及喝水吃些简单饭菜的时间。

天气有些冷,每人给一碗热汤面。有个别的武官还加一块饼。

陈循作为首辅从来不搞特殊化,有资格但却从来没有要求过给自己开小灶。也和各位官员一样,只是多了一把椅子可以坐着,捧着碗吃着汤面。

吃过这简单的所谓工作餐,有太监提着几十个暖瓶摆在大殿的柱子旁,然后摆上条桌。有茶叶、杯子,还有擦手用的毛巾以及水盆。

“要说这暖瓶,也不知dào

每个月可以生产多少个。这正四品的官只有十张票,整天家里都有些亲戚来讨要,因为有银子也买不到。倒是黑市上,一张最普通的暖瓶票都炒到了五两银子,比暖瓶本身还贵了。”

有官员半开玩笑的在报怨着。

又一位官员也笑着说道:“户部最近封存了一批票,这是南京那边送来的。名叫缝纫机!只听说是用来制衣的,一台机器顶一百个人作活。但东西谁也没有见过,白名鹤被紧急招入京城后那批票就被封存了,估计要年后了。”

“本官见过,也试用过。就你说话这会功夫几尺就缝好了,倒是一件好东西。”金濂突然开口,那个户部的侍郎赶紧退到一旁,金濂又对自己的下属说道:“你没说错,白名鹤被急招入京,那机器肯定会推迟上市的。”

金濂说完这些闲话,清了清嗓子。

“白名鹤身上还有些伤,刚才在文华殿之中与陈老和几位大人也作了些商讨。陈老让他回去休息了,毕竟带伤不方便。各位需yào

去入厕还是干什么的尽快,一刻钟后议事。都精神些,今天议的是大事。”

所有官员都齐声回应:“是!”

不到一刻钟,也就是十多分钟左右,大殿的门关上了,不相关的小太监也离开。

有资格坐在椅子上的不到二十人,其余的都给了一个坐垫,想站着也行。

“各位,对瓦刺之战势在必行。但什么时候打,怎么打。万岁还在等着我等的答复,今天要议出一个初步的方案来。最终的定案在兵部于大人与胡、高两位回京之后决定,此事为国之大事,不可儿戏。”

陈循主持会议,开场白就说的非常清楚,这是一个严肃的国策级会议。(未完待续……)

第381节 冰冷的皇宫

太和殿上会议很长,一直到晚上都没有结束。

白名鹤也没有派人去打听会议的内容与结论,需yào

告sù

自己的时候肯定会让自己知dào



眼下白名鹤还在东厂发愁着。

东厂的办事效率是极高的,特别是在酷刑之下,还没有他们问不出来的答案,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一个人,一个就算是重罪也不能动的人。

“大人,报给万岁吗?”舒良这一问,两个人都抬起了头,而且都没有了答案。

一个是兴安,一个是白名鹤。这两个人都能够被舒良称呼为大人的。

兴安用力的按着额头,不断的在摇头着。一边是佩服白名鹤这次查案的神速与手段,一边是发愁这事情实在是太可怕,让他这个在深宫多年的,听到见到都不少的大太监都感觉到了一些害pà



白名鹤咬着雪茄,也同样一言不发。

“我去吧!”白名鹤想了想,眼下也只有自己可以去给皇帝讲这件事情了。

兴安也站了起来:“我去安排一下,万一有什么意wài

发生就找个理由闯进打个差。总之这件事情肯定要死人的,白名鹤你记得杂家一句真心话,这件事情上要么就是你杀许多人,要么就是你被万岁发落,虽然不至于死掉,但也够你受的。”

“恩!”白名鹤重重的点了点头,很严肃的回答:“兴叔你的话我记在心上了,我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的,其实我很胆小的。”

“好,这一关顺利过了,对你也是一件好事!”兴安也认为白名鹤去最合适。

大明太庙,位置就在午门与承天门之前。白名鹤没有走外的街市而是从东边直接进了皇宫,然后再从午门的小侧门出去,然后进入太庙之中。

轻轻的推开门,大明皇帝朱祁钰正盘腿坐在大明列祖的画像前。

白名鹤在朱祁钰的背后跪下,没有开口,怕打扰到朱祁钰了。

朱祁钰听到有人进来。这个时候能进到这里来的人一只手都可以数个清,而能进来足足半个时辰一言不发的,那么就只可能是白名鹤了。

其余的人,兴安、蔡公公进来肯定是有事情要汇报的。

如果是皇后或者是太后进来,也不可能一言不发,唯有白名鹤只会跪着不说话。因为在眼下白名鹤很清楚,他一但开口就一定会有人死,甚至会有许多人死。

“谁?”朱祁钰在继xù

静座了大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开口问了。

白名鹤这半个时辰里一直在思考如何说。朱祁钰这样的一问,倒让白名鹤事先想过的话开不了口了。原本白名鹤还认为,大明皇帝会问事情的详细经过呢。

“上圣皇太后!”白名鹤只好如何回答了。

“为什么?”朱祁钰问的太直接了,这倒不是他的习惯。这还是跟白名鹤学的呢,白名鹤问属下就是直接简单,直奔重点。谁想绕圈子都难,所以他现在也用这个办法问白名鹤。

白名鹤思考片刻之后回答:“万岁,因为她已经是失势了。”

“好理由!”朱祁钰站了起来。转过身对白名鹤说道:“当着大明列祖列宗的面,你把查到的都讲出来。就算是你猜的也可以讲。”

白名鹤跪伏在地上缓缓的直起了身体。

“早在宣德二年(公元1427年)春天,孙太后发xiàn

有几个秀女怀孕了,然后秘密的把人软禁。冬天一共有一男两女顺利出生,一秀女难道,因为没有御医在旁,所以母子被害!之后。两女与其母被杀。男母亦被杀……”说到这里的时候,白名鹤多少有些紧张,不由的看了一眼大明皇帝朱祁钰。

朱祁钰脸色铁青,瞪着白名鹤:“继xù

!”

“是!”白名鹤应了一声,继xù

在讲:“冬天皇宫有一场火。宫内有相关的记录。后骨灰被投入井中。枯井之中已经有数位宫人的骨灰,但兴安还是派人找到了孩童的骨头,正派人分捡希望可以拼出完整的骨架来。”

太庙之中,朱祁钰真zhèng

是咬牙切齿了,可以明显的听到牙齿格格的声音。

“后,宣德三年,胡皇后因为无子被废后。宣德八年夏天,孙皇后宫中新选宫女,其中一人当天被退回,此事已经得到证实。后此宫女被派到当今吴皇后身边,其任务是刺杀……”白名鹤有些不敢说下去了。

朱祁钰飞奔过来拉起了白名鹤,力qì

突然大的惊人,把白名鹤拉到明宣宗的画像前:“你讲,当着父皇的面都讲出来。”

白名鹤是冷汗直流呀。

“刺杀幼子!”

“那幼子是谁?”朱祁钰在吼,他非要让白名鹤亲口说出来。

“是万岁您,刚刚六岁的万岁您。因为您一天就背出了三字经,可……。”白名鹤都有些不敢讲了,这故事太可怕了。

白名鹤松开了白名鹤,退后几步跪伏在大明宣宗,也就是他父亲的画像前。

白名鹤也赶紧跪到了旁边。

“那宫女是谁,为何没杀死朕!”朱祁钰开口问道。

“怀玉的母亲,受吴皇后的善良所感动,而且自己本身就是无依无靠。所以也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就放qì

了刺杀。一直到在金公公的帮zhù

下逃出宫为止,这个秘密估计金公公也知dào

,但谁敢讲出来呀。”

白名鹤最后一句话说的是无数人的心声。

是呀,谁敢讲这个故事出来呀,大明皇帝朱祁钰也明白,这个故事就可以让几百人被杀死,而且当年还是孙太后掌权,朱祁镇与朱祁钰兄弟两人还都是一个孩子呢。

“皇兄知dào

吗?”

“太上皇只知dào

非孙太后亲生,但一直认为自己的母亲是陪葬先帝,却不知……”白名鹤讲到这里已经足够了。

朱祁钰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突然感觉自己的皇兄比他还可怜。

猛然间,朱祁钰产生了一个念头:“当初死在土木堡的那些人,是清流,还是背后另有人?那么最近因为贪黩被抓,被杀的人当中。有什么古怪吗?”

“臣以为,他们是孙太后的嫡系。臣查过太上皇所说的,清流官员影响到皇权之事。胡濙大人就是清流的元老级,可他没作过什么?其他人作事如果和他是一派的,难道他会一点也不知dào

?所以臣大胆猜测,要么是太上皇担心事情不受控zhì

,只用清流作来说辞。或者是自己也没有搞清楚。”

“别小看皇兄!”朱祁钰训斥了白名鹤一句。

“是!”白名鹤赶紧低头。

“继xù

讲吧!”

“万岁,臣查过内宫的各种记录,眼下孙太后的供奉不如吴太后的一半。在臣占了倭岛四港之后,又得了一些物件。臣派人送到宫内了,宫内基本上都又转给了吴太后。还有臣派人制作的那只挂表,因为是试制品,一直在怀玉屋内摆着,后怀玉也献给了吴太后。还有……”白名鹤一件件的说着。

最后,白名鹤又说了一句:“审了孙太皇派到杭贵妃那的人,杭贵妃被迷惑了,因为有一句话说的是,独一子可保一世富贵。所以万岁到现在都无所出!”

朱祁钰什么都明白了,一个得势了一辈的女人,突然失势了,肯定会很疯狂。

最初在后宫,整死了胡皇后。先帝在位的时候是三杨把持朝政,虽然说三杨也算是尽心处理政务,可皇权却被架空。之后朱祁镇九岁登基,一直到退位都作的是傀儡皇帝,然后接下来又自己。

当那妖妇发xiàn

自己不受控zhì

的时候,就已经有所动作了。

先是迷惑了杭贵妃这个自己本来就不怎么喜欢,甚至有些冷落的傻女人。可当发xiàn

白名鹤带着大明的军队大杀四方,皇权日渐威仪的时候,终于对自己的儿子出手了。

好在白名鹤提醒了自己,朱祁钰想一想就后怕呀。

那么肯定是自己会发疯的去报复,首先第一个对付的就是自己的皇兄。然后杀掉朱见深。

之后的结果就非常的明显了,自己会失去民心,也会失去许多忠心的臣子。白名鹤不会造反,但肯定会选择退稳,再加上许多寒了心的臣子。老妖妇又可以大权在握了,那么自己的母亲可能会被投入枯井。

好毒的招数呀。

好狠的女人呀!

“白名鹤,你去杀人吧。”朱祁钰对着宣宗的画像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白名鹤也施大礼,然后退着往外走。待白名鹤退到门口的时候,朱祁钰又问道:“你第一个要杀的是谁?”

“回万岁的话,徐有贞!但臣不会立即杀他,他会死在最后!”白名鹤很冷静的回答着。

“好,很好,拿你的剑,敢挡你的人都可先斩后奏!”朱祁钰非常满yì

白名鹤的回答。他暗中也分析过,眼下和当年三杨那一脉还留下的人当中,徐有贞绝对是头一个。而白名鹤让徐有贞死在最后这话更是让朱祁钰满yì



非常的满yì



白名鹤退出了太庙,在御道那里兴安与舒良一左一右的站着。

远远的看着白名鹤退着出了正殿,然后缓缓的把门关上之后,兴安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未完待续……)

PS:抱歉更的晚了,先祝大伙元旦快乐。

元旦不会断更,手上还有几章节的存稿,今晚再努力一下存两章节。

小时候喜欢过节,随着年龄的增长倒是越来越不喜欢了。

第382节 有罪、无罪!

“兴叔,抓人吧。”白名鹤见到兴安之后,脸上也出现了笑容。

兴安微微的点了点头:“先回东厂正堂再说。”

东厂正堂,东厂的精锐、大内的数得上的高手聚焦在这里。

“第一个,抓徐有贞。第二个,上圣皇太皇宫中总管太监。第三个,请首辅陈循,是请不是抓。”白名鹤特意强调了一句。因为根据东厂记录,徐有贞这小人曾经为了上位,在有一段时间巴结陈循很积极,然后又收卖过于谦的门人,所以按规矩陈循要来交待一些事情的,于谦没在京,那些被收买的门人也要抓,但于谦的面子东厂也不能不给。

“那位呢?”舒良在旁边问了一句。

“请来吧,我劝他致仕。”白名鹤知dào

,舒良所说的是石璞!

现领兵部尚书,兼大理寺卿。却是一个喜欢闲散,也没有什么大才能,却一直保持自己的风格,不算清廉但也不是贪黩之人。但绝对是三杨时代留下的几个人之一,铁定是孙太后一脉的人,可查不出他干过什么违心的事情。而且已经八十多岁了。

所以白名鹤提议自请致仕。

“上圣皇太后那里?”舒良又问了。

白名鹤这次没主意了,视线转到兴安那里。

兴安从在太庙门前就在思考这个问题,这会问到了也没有想好。只是说道:“明抓有明抓的好处,代表着办事的决心。暗抓有暗抓的好处,毕竟还没有圣旨下来,所以面子还是要留一线的,那怕大家心里都明白了。”

“暗抓吧!”白名鹤作出了选择。

“也好!”兴安站了起来,点了几个内宫的高手。以及几位东厂的人:“杂家亲自去,跟杂家来吧。”

兴安出去了,白名鹤也站了起来:“我们去抓徐有贞,派人包围他的府上!”

舒良立即就带人先去了,等白名鹤到的时候只管从正门进去就行了。

后宫之中,以南京那边送来冬日新物件为理由把孙太后那里的总管给骗了出来。兴安一巴掌就打掉了他半嘴的牙,然后几个禁军把人五花大绑,却没有封嘴。

号叫着,哭喊着,这声音传的极远。

可孙太后宫内却没有一点动静,正哪兴安所说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可脸面却还没有撕破。孙太后也不敢出宫门来质问自己,一但撕破脸后果不是他孙太后能够承shòu的。

从有人叫自己的总管出去的时候。孙太后就意识到事情可能坏了。

那哭喊声她得到,也明白这是在告sù

自己安稳些,或许还能留个脸面在,一但撕破脸的话她这个太后也就不是太后了。

生气,发怒。这一切都没有用了。

“总要有人付出代价的。”孙太后语气颤抖着,用力一拍自己坐的椅子扶手:“白名鹤,要他死,要他全家死。”

“太后。南京白马阁那里守备森严。我们这些人过去连水花怕都溅不起半点,所以请从长计议。”一个太监在旁边回答着。他很清楚眼下他们就是送死也没办法进白马阁,那里不但高手如云,而且连四角楼上都架有床弩与火炮的。

“在衷家没死之前,也要杀了白名鹤。”

“是!等最近的风声过去,我们这些人以命换命,也换报答太后之恩了。”

“你们出宫吧。先找地方安顿下来再等机会,无论成功与否都不要再回来了。衷家也保不住你们了,大势已去!”孙太后怎么能不恨白名鹤呢,自己经营多年,却在到老了失去了一切。最后一招。无论白名鹤有心,还是无意。却当真给破解了。

白名鹤并不知dào

,有些死士已经盯上了自己。

而且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思,势必要白名鹤去死。

要是眼下这些人冲杀过来,当真可以说来多少死多少。可不能小看了东厂精锐的力量,就算是来上几十个花无期这样的高手,都未必有机会接近白名鹤一百步之内,更不要说孙太后手上最后的那一点力量了。

白名鹤已经来到徐府大门前,示意手下前去敲门。

“这么晚谁呀!”里面传来声音。

“我家大人拜访徐大人。”白名鹤在后面应了一句,示意周围的人别冲动,这一片住的太多的大臣了,绝对不能闹的人心惶惶的,所以打算安静的进门,然后把徐有贞一抓就算了事。

那门开了一个门洞,一双眼睛看了出来。

看到白名鹤的官府之后,骂了一句:“切,一个六品小官。明早再来吧!”

白名鹤愣住了,心说真的和电视上演的一样,宰相门前七品官,可你徐有贞也不宰相呀!

“大人,还是属下来吧。”舒良在旁边忍着笑意。

白名鹤无奈,只好示意舒良来。东厂的衣服总是让人有些压力的,这门房应该会把门打开。

可谁想,舒良根本就没有上前,一挥手。四人抬着木桩的壮汉飞奔着上前,一次轮击就把大门给砸开了。几个东厂的番子将那门房直接就乱拳打的晕死过去。

这声巨响自然是惊动了院子里的人,也惊动了邻居们。

在东厂冲进去搜查院子的时候,旁边一间院落有个老者走了出来。这老者白名鹤认识,在朝中也是品德极为高尚的一位老臣子,眼下负责编史修书。却是领尚书衔,是永乐年的进士,历经几朝的老臣,叫杨翥(ZHU)。

曾经与杨士奇是至交,但却不是一路人。

“杨大人,惊扰之处还请见谅。”白名鹤长身一礼。

“这深夜抓人,大明律有规矩的。”杨翥的话很明显,到了一定品阶之后是受到许多保护的。徐有贞也是大员,他如果真的有罪也是朝堂之上问责,而且可以有自辩的权利。除非是十大恶,这十大恶可以说是必死的罪,在古代数次修正,却在大方向上几乎是一致的。

十大恶缘自北魏,分别是:一曰反逆,二曰大逆,三曰叛,四曰降,五曰恶逆,六曰不道,七曰不敬,八曰不孝,九曰不义,十曰内乱。

用现代的话来理解就是,危害了皇帝的人身安全、个人尊严、统治秩序。以及,严重违背伦理道德、社会秩序。也就是这两大类了。

“杨大人,晚辈懂十恶。虽然徐有贞所作的事情还达不到十恶,但杨大人几朝老臣子了。架空皇权在晚辈心中,不亚于十恶。徐有贞之罪,晚辈会在朝会上详细论述,眼下必须抓住他,以及他的党羽。陈循陈大人也已经到了东厂正堂,准bèi

接受问询!”

白名鹤很严肃,也很真诚。

这大案子不可能作黑案,根本要公布出来的。

而且杨翥又是有德老臣,白名鹤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可讲的。

杨翥听到这些话,拱手一礼退回了院子,另一侧的院中有灯火,却连门也没有开。

白名鹤这才进了徐有贞家。之后门前只有几个守卫的时候,杨翥穿上了正装,自己一个人拉着一只毛驴出门了。

这已经是夜里,京城会有宵禁。

可这官员区却本就没有人查,而且城卫军也接到了东厂的文书,今晚东厂办事一应闲杂人等回避,所以城卫军也没有多少出来的,杨翥出门上街倒真的没有人管了。

院内,徐有贞只穿着内衣被绑着提了出来。

“封嘴,搜!拆了这里也无所谓,但凡有字的纸都要收集起来,一件也不能少。所有人全部封嘴蒙眼,绑紧了待审!”白名鹤知dào

心软不得,唯一能仁慈的就是对小孩子单独看管,免去了捆绑之苦。

徐有贞连问话的机会都没有,嘴里给塞了一个麻核桃,然后再用布条给绑紧。

“大人,查到一些书信!”有人将徐有贞藏在墙中的信找了出来。

白名鹤飞快的扫了两眼,看到了几个人名,侧头对身旁的人说道:“速去请汪指挥使与伍同知过来,无论他们在作什么,请飞马立即赶来。”

“是!”白名鹤身旁的护卫抱拳施礼,转身要过一匹马飞奔而去。

徐有贞在听着,可他能怎么样呢,眼下他心中只有一个希望了,还有一个人可能救他。

白名鹤就站在院中,等着搜查的结果。

金银珠宝之类白名鹤连看都不看,只看那些可以传递信息的书信。

很快,连一刻钟都没有汪泉就赶到了,锦衣卫伍同知也到了,两人都是穿着便装,连帽子都没有来得及戴好。

“两位大人,有几个人要抓。其有七八个是金吾卫的军校,官职不高却掌管着京城的守卫。纵然没有罪也要来接受问话,反抗者也要抓活口。还有一个与伍同知同职,叫张軏。我要活口。”白名鹤手上已经有详细的名单了,而且非常有目的在抓人。

没有叫杭昱,难道杭贵妃那事情已经有了牵连。

不过白名鹤没有直接去抓人,而是请他们来抓也算是给他们两人面子。

还有什么可说的,直接抓人就是了。

在白名鹤回到东厂正堂的时候,陈循已经到了,正安静的坐在一旁喝着茶。从表情上看没有感觉到陈循有任何的紧张神情。(未完待续……)

PS:明天估计要去岳父家,不过老婆大人出差还要晚一点才能到家,如果不去就给大伙加更,去的话也会保持更新的。

第383节 三道圣旨【新年头一更】

而另一位,石璞。却显得很紧张,不断的在正堂内来回的走动着。

见到白名鹤回来,石璞说道:“白名鹤,老夫最怕晚节不保,你敢在这个时候把陈公叫到这里来,除了宫里的原因再没有其他的。但这一次能与朝中各臣工有什么关系,你莫非是要翻旧账!”

白名鹤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正要说话,一个东厂档头跑了进来在白名鹤耳边低语几句。白名鹤真的是大吃一惊,反问:“万岁知dào

吗?”

“应该不知,但不好说。”

“先把人抬下去……”白名鹤想了想,又改口说道:“让蔡公公去告sù

万岁,照实说。然后!”白名鹤跑到书桌前,拿起纸笔飞快的写了一份奏本:“这是我的奏本,恳请万岁给杨大人一个哀荣!”

“是,属下这就是去办!”

东厂的档头出去之后,石璞显得更不安了。陈循却问道:“杨?是杨翥吧!”陈循说完,转头看了一眼石璞,石璞就是象是泄气球一样,整个人无力的坐在椅子上。

白名鹤说道:“杨大人在太庙前自尽了,只留下了几个字,写的是臣有罪,愧对先帝!”

“果真是为了那件事情,果真是!”石璞自言自语着。

“石大人,你自请致仕吧。有些事情你愿意讲就讲,不愿意讲就永远埋在心里也不要对人讲了。别逼我!”白名鹤一句别逼我,话已经挑明了。也等于是表明了态度。

石璞显然知dào

的还不少:“在听到传闻,太子是中毒而死的时候。老朽就已经感觉到会有这个结局了,当年……”石璞还是讲了,当年的一些事情。擅权之罪看来石璞还是知dào

的,而且也知dào

大明皇帝算起来。有近三十年被架空了。

“从仁帝登基开始,先帝一直在病着。由几位臣子代管着朝政,后来宣帝在位初时因为不熟悉政务,可之后却是三杨把持朝政。太上皇即位的时候年幼,才九岁呀。却一直没有机会执掌朝政,唯一的一次任性。却出了土木堡这样的事情,也是被那些人逼得。万岁登基,头一年也没有真zhèng

管什么政务呀!”

石璞倒是清楚这段历史,因为他一直在朝堂之上。

“老朽想躲,可你要么站在万岁身旁,要么站在另一边。除了这两边之外,只有少数人能够继xù

当官。其中象于谦这样的人太少,王振当年最想杀的两个人,一个是于谦。另一个是王卺。于谦被压制了多年,王卺却被贬官为民了。”

说到这里,石璞把官帽拿了下来:“如果不是他被贬官,我也没有机会再进一步。因为王振当年要用人。”

“王振是谁的狗?”白名鹤追问了一句。

“你真的有这个胆量?”石璞惊讶的看着白名鹤,他很清楚白名鹤敢把他弄到这里来,就肯定知dào

了许多事情。

白名鹤没有回答,而是看着陈循。

陈循站了起来:“本官与这些事情无关,但也有自保其身的想法。这些年躲了许多事。也委曲求全过,你要本官表态的话。那本官只能说。此事你白名鹤就算有心,也无力。想大汉朝的时候,后宫有多少皇后,皇太后作了多少事情,可结果却没有对外公布一件,真zhèng

受到处罚的也是皇宫内斗输了的。没有那一位帝皇亲自动过手。”

陈循说不是大道理,而是事实。

白名鹤没回答,而是几步走到书桌后,从桌上将一只铁皮箱子提了上来,三道锁打开之后将一个奏本甩到了陈循面前。

白名鹤的态度已经是失礼。

陈循却不生气。因为白名鹤年轻,因为白名鹤在这件事情当中身份特殊。

拿起奏本陈循更是一脸的惊讶:“你当真的?”

白名鹤没回答,只是盯着陈循的眼睛。陈循又把奏本看了一遍之后,深吸一口气:“好,既然你白名鹤有诚意,本官就舍命陪你。”

石璞想看,陈循却飞快的将那奏本塞到了怀中,然后几步来到白名鹤面前将那奏本重新放在箱中给锁了起来。之后,陈循拿起笔飞快的在纸上写了一串名字,然后对白名鹤说道:“石老致仕可以,但他的认罪书必须要有。不认罪,就下狱!”

“你!”石璞一指陈循,可他的手指却被陈循一巴掌打开。

“如果当年有这样敢作事的人,太子之死也不会发生。你我都是罪臣,你要么在这里写认罪书,要么就去牢里写。自己选吧!”陈循的话把石璞吓住了,是真zhèng

的吓到了。

可陈循自己也写了一份认罪书,理由是不作为,求自保而没进忠。

半个时辰之后,白名鹤拿着两份认罪书,还有自己的那份奏本再一次进了太庙。这一夜朱祁钰肯定不会睡,这一夜会发生太多的事情。许多惊天动地的事情多数是发生在夜里,这次也不例外。

白名鹤依然是进了正殿跪在白名鹤背后。

“门外有人死了?”

“回万岁的话,杨翥大人自尽了。留书:臣有罪,愧对先帝!”白名鹤如实汇报着,心中却多少有些疑惑,因为他派人来通知过大明皇帝了。

朱祁钰说道:“有人来了,朕传旨除了你与兴安之外谁也不许进来,任何人也不得讲话。”

白名鹤明白了,但却猜不出朱祁钰这么作的目的。

“白名鹤,传话一字之差,意思可能就变了。朕眼下听不得反复,也容不得有人在背后搞鬼。兴安来报过,眼下连他都不敢说当年谁是她的人,王振在宫中经营了十多年,此时大清查难免会有人为活命而行险!”

“臣谢万岁指点!不过臣却以为,抓大放小是上策,全部抓估计遇到的反抗会很大。而且全部抓很可能会出现意料之外的变故。所以臣启万岁,还依那一条,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给许多随大流从贼之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朱祁钰拍了拍手:“很好,你说的很好。但朕却不主动这样讲,你可以去。懂吗?”

“臣懂!”

“说吧,有什么进展?”朱祁钰把话题又拉了回来。

白名鹤把两份认罪书送上了去,朱祁钰看过之后评价道:“其实道理很明显,势力大到让百官回避。陈循都只能求自保,于谦也是在求存,王老却被逼着辞官了。其余的人能怎么样,正如你上奏的,随大流从贼罢了。出去叫大蔡进来。”

白名鹤退到门口,让蔡公公进了太庙正殿。

“传旨,杨翥追封谦贤候,加太师。当年杨老也在我王府之中为长史,他自尽是因为我儿之死而自责。也有你白名鹤的失误之处,你不应该在他面前提到太多的事情。那些年杨老也不容易,他与杨士奇是至交,却是为友不同德,可除了朕之外没几个人相信他与杨士奇并不是一路人呀。再加一句,杨翥其子嫡孙,官进两阶。赏奇珍两件,着海司处理。”

朱祁钰掉下了几滴眼泪,杨翥确实是一位德高望众的老者。

“罢了,下一旨。准石璞致仕,以尚书衔养老吧。”

蔡公公写完,用印还需yào

在司礼监。让朱祁钰看过之后,捧着两份圣旨就准bèi

退出去。白名鹤却说道:“万岁,不如召王卺王大人回京复职,那怕是闲职也行。”

“可以,实授兵部尚书衔,协理兵部之事!”朱祁钰给了一个实职。

就是拿的与于谦一样多,但在官职上却是于谦助手这样级别,帮zhù

于谦管理兵部事务。

三份圣旨,代表着三个信号。

要翻旧账了,要报复了。然后放过了一些认罪并且坦白,并且对大明有过功劳的人。当年受罪的,受牵连的会被请回来复用。

蔡公公出去之后,朱祁钰的心情轻松了许多:“你怎么说动陈循这老狐狸的。”能用老狐狸来形容,朱祁钰的心已经平静了许多。

白名鹤把自己的奏本拿了出来:“万岁,此事臣想过太久了。只是借这个机会拿出来罢了,百官最担心的莫过遇到一个昏君,当然百姓也害pà

这样。所以臣写了这份东西,增加了一些内阁的权力。”

朱祁钰拿过奏本翻看着。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白名鹤提议,内阁对于特别重大,影响大明国运的圣旨有要求复议的权利,以及对于大明皇帝在酒后、或者神智不清的时候下的旨有否决权。然后就是府县之中的普通公务,建立一套处理规程,在一定范围的小事可以按规程去办,只需yào

备案,不需yào

再事事都请示大明皇帝了。

这些比起大明在正德朝之后内阁的权利只能算是皮毛。

可以这个时候,大明皇帝要清洗架空皇权的人,又重新夺回皇权的当口上,这份奏本的份量可是不轻呀。

陈循不能不动容,不可能内心没有一点反应。

眼下的内阁还不如一个秘书处呢,只是作了一些上传下达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处理过什么真zhèng

的大事。

论权力,内阁还不如六部尚书呢。

“这个可以,而且朕也认为不错。但再增加两条,一条是朕对五年一次修编规程不能只是否决权,而是必须让朕同意规程可以定案。当然也给他们一点好处,遇重大灾难、对外战事、六部尚书的正常任免,朕的决定内阁有否决权。但如果内阁之中有四成支持朕,那么否决权失效!”(未完待续……)

PS:祝各位书友新年快乐。

第384节 你也配莫须有!

朱祁钰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能在六岁一天时间就可以背三字经。足以证明其智商过人,这些人他也很用心,特别是作了皇帝之后更是用心作人作事。

他很清楚白名鹤这个奏本是在换取重臣的支持。

废皇太后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但群臣反对,那作皇帝的名声都能给搞坏了。

那怕那不是生母,也是有母亲的资格。废除皇太后就是不孝,所以朱祁钰坐在太庙迟迟下不了狠心,就是怕群臣的反对。

“万岁,只需yào

等于大人、胡大人、高大人回京了。”

朱祁钰点了点头,白名鹤说的没有错。只要得到这三个人的首肯,纵然不能废除皇太后,也可以把这妖妇关到小黑屋里去,给他保留皇太后的尊称有如何。但朱祁钰还是想废掉,因为他不希望这个妖妇将来死后还送到宣宗的身旁。

想到这里,朱祁钰在宣宗画像前磕头低声说着什么。

白名鹤不敢靠近,也不敢去偷听,只能远远的跟着也跪下。

朱祁钰想的是最终送入皇陵去陪自己父皇的应该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而不是那个妖妇。眼下这个想法他还需yào

得到另一个人的认可,那就是自己的皇兄朱祁镇。他相信白名鹤收集的那些证据全部拿出来,朱祁镇也会有所反应的。

至于其余的宗室,可以无视了。

“万岁,臣去抓人了?”白名鹤在请示着。

“去吧!”朱祁钰轻轻的摆了摆手。

白名鹤出了太庙,东厂这才真zhèng

开始大动。每个被怀疑的官员家里都有东厂的人去,告sù

这些官员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然后就是三份圣旨的抄送件给这些官员看,然后每家留几个人,就等着这些官员作选择。

那有什么可选择的。要么坦白要么死,这已经是太明显的事情了。

可写多少呢,有多少是东厂知dào

的,多少是东厂不知dào

的。眼看天就快要亮了,可许多官员的心却是更暗了。甚至有几位直接就上吊自尽了,在他们看来写下认罪书。上吊自尽绝对不可能牵连自己的家人。

皇宫之中,兴安抓了大小几百个太监,这些人在兴安眼中永可杀错,也不能放过。

人心惶惶吗?

不,正好相反。似乎是守得云开见明月呀,许多宫女太监还主动找上东厂了,他们有许多的话要讲,许多的冤要讨,许多的事情可以报gào

的。

这一个反应白名鹤自然会第一时间告sù

大明皇帝朱祁钰。

让朱祁钰更加坚信。自己作的没有错,这才是对得起祖宗呀。

白名鹤抽空写了一封信,命人送回南京去。有些事情也要早作准bèi

了,省得到眼前慌乱。

终于,于谦等人进京城了。

京城之中街市繁华,街上的百姓还有偷偷说笑的。在进宫之前,遇到了几个普通的京官,这几个官员很有精神的见礼打招呼。

这一切怎么那么反常呀。太子暴毙就算万岁仁慈慎杀,也不至于让百官没有丝毫的紧张。京城

现在是大丧期间。不说阴云密布至少也应该气氛沉沉才对。

当走到皇宫门前的时候,于谦见到几十位将军正拉着条幅,上书愿为先锋踏平瓦刺。

“于大人,高大人……”众将军纷纷来见礼,其中一位将军对于谦还说道:“于大人,我儿死在瓦刺人手中。这次的主战就算分不到我部,至少也要给我一个报仇的机会。”于谦糊涂了,怎么又扯到打瓦刺上了。

到底京城发生了什么?

在皇宫门前,有太监挡下了于谦:“三位大人,万岁此时在太庙。万岁有旨三位大回京先去东厂。白大人等数位大人此时都在东厂之中。”

于谦心说到了东厂什么都明白了,与其去猜,不如直接去问的好。

三人来到东厂,问明白名鹤的所在,直接就进了牢房。陈循、商辂、杨宁等人都在外边坐着,几个人在低头商议着什么。于谦却听到白名鹤那破口大骂的声音,与几位重臣打了招呼之后,于谦进了牢内,见到白名鹤正在用皮鞭打人,而且一边打一边骂。

“身为朝臣……”于谦想说,白名鹤你不能亲自动手打人,这不合规矩。用刑也有专门的刑头,作来朝臣你是不能亲自动手的,这不合规矩。

江渊却劝住了于谦:“让他打几下吧,打不死人。”

“为什么?”

“刚才问案的时候,徐有贞说白名鹤给他的罪名是莫须有,就为这三个字。白名鹤暴跳如雷,抢过鞭子就去打了。”江渊说完,旁边的何文渊用最简单直接的话把这案子给于谦快速的讲了一遍,然后又提到了那三道圣旨。

王文也在一旁说道:“这大明立朝以来,这是头一次抓了这么多官还没让百官害pà

,反倒让人安心的。以前那些事情实在是让许多人心有余悸呀,这次就等你们三位回来定案了。证据多到数不清!”

于谦怎么可能不知dào

当年呀。

当年王振把他压的几乎就想辞官回家了,但凡是反对王振的就没有几个落下好。

而王振背后是谁,于谦也是知dào

的。

当初于谦进宫请求立新君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入宫的,于谦知dào

那位不点头,什么也作不了。可没有主心骨也就没有可能保住大明江山,说不定就亡国了。

当时,就是这个徐有贞,说什么应天像在迁都南京。

这话也是那一位借了徐有贞的口说出来的,用最简单的话理解就是,害pà

了想逃了。

“他说,白名鹤给他定的罪是莫须有是吧!”于谦冷声问了一句。

“是!所以白名鹤暴怒了。”王文在旁边帮白名鹤说着好话,毕竟身为官员亲自用刑是不合规矩的。

于谦几步走过去,一把就抢过了白名鹤手中的鞭子。

这时白名鹤已经打的红了眼,你徐有贞是什么东西,竟然敢用莫须有三个字,你把自己当成谁了?白名鹤如何不怒。

看到于谦抢自己的鞭子,白名鹤就要去反抢。

“用鞭子,不要用鞭人打在人身上,要退后一些用鞭稍!”于谦退后半步,没见用多少力qì

,一鞭就打得徐有贞惨叫声提高了几个分贝。

于谦打了几鞭后,突然抬起脚在徐有贞肚子上狠狠的踢了一脚:“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叫医官来,别让他死了。”于谦也是真生气了,想到当年差一点就丢了大明江山,于谦不知dào

后怕了多久。

真的丢了京城,自己才是千古罪人呀。

没有人知dào

,就是白名鹤也不知dào

。几年之后,就是白名鹤抓的这些人害死了于谦,害死了王文,害死了大明不少忠臣良将。他们只为去争到自己的权利,而他们也再一次的架空了朱祁镇。

“莫须有,他再说一句莫须有就慢慢的敲碎他一颗牙,记得是慢慢的敲,一个时辰为下限。”白名鹤恶狠狠的骂了一句之后,找了拿起一块布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气呼呼的往外走去。

此时在皇宫之中,大明皇帝朱祁钰正在御花园的一个角落里远远的看着正在修剪花草的吴太后,也就是他的亲生母亲。

吴太后平时没也有什么事情,常常到花园之中亲自修剪花草。

曾经朱祁钰问过,为何不在自己的宫中多种些自己的喜欢的花草。当时吴太后就回答,自己喜欢花草可也不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人看的,宫里的花草打理的好kàn

到的人也都会开心的。

一个很慈善,信佛的母亲,一直深信善有善报。

后宫终于解除了各宫的禁足,吴太后又来到了御花园之中。

来请安的朱祁钰远远的看着,心多少有也有些欣慰。

两个宫女正在低声说笑着从不远的小径走过,当看到龙袍的那一瞬间两个宫女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或许就此终止了,在大丧期间说笑,就算不被乱棍打死也可能会成为陪葬品。

这里的异动也惊动了吴太后,她也才注意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就站在不远处。看到那个宫女的神情,吴太后也不知dào

是不是应该劝,这些天宫里压抑的可怕。汪皇后整天跪在佛堂内,自己虽然没有被禁足可却也不想出来。

“每人罚银三两,罚下役七天。”朱祁钰开口说完,快步就往自己母亲面前走。

蔡公公在后面一拍其中一个宫女的脑袋:“还不谢恩!”

要谢恩,这真的是恩典呀。这样的处罚连蔡公公都有些意wài

,要知dào

宫里这些天抓了差不多有近三百人呢。

“母后穿的有些少了,这些天越发的冷了。”

“儿你……”吴皇后不知dào

应该说什么了。

朱祁钰却是脸上多了一些笑意:“儿子变了是吧,应白名鹤那混帐臣子的话就是儿子更成熟了。我是死了儿子,但不是天下所有人都死了儿子。真zhèng

和我一起悲伤的人不用权势去压人也会一同悲伤,那些假悲伤的又何意义。反倒是真zhèng

德望天下的时候,才可无威而信!”

当然,白名鹤那敢这样说呀,就算让他有原地满血复活的能力他也不敢。

只是白名鹤确实是用现代的思想多少影响到了朱祁钰。(未完待续……)

PS:元旦也快乐,距离过年还有四十七天,距离高考嘛……

哈哈哈!!!

第385节 这才是官场

看到朱祁钰的心结打开,吴皇后也是松了一口气。

扶着自己的母亲回宫,朱祁钰示意左右出去,然后叫蔡公公守在门外。

“宫里这些天有些乱子,儿子在父皇面前静思数日。今日除了来请安之外,想问母亲。皇帝是什么,请母亲深思之后给儿子一个答案。”朱祁钰没有自称朕,因为这是他的亲生母亲。也不会自称儿臣,这让他感觉少了一份亲人的感觉。

吴太后显然没有想过这种问题,或者是连想都不敢想。

“这里只有你我母子二人,在宫里宫人们称呼儿子为万岁。可历代帝皇那有一个活过百岁的,一样会死一样会生病。这天下都是王土,可普通人死后只有那一棺之地,作帝皇的也不过一座陵园罢了。”朱祁钰看自己的母亲不说,所以自己开口说道。

“儿!帝皇就是天下至尊。天下都是帝皇的!”吴太后也只能这么说了。

纵然这里只有他们母子二人,可万一传了出去依然是一个大麻烦的。

朱祁钰笑着摇了一摇头:“儿在宫中悲伤欲绝,白名鹤从南京只用了五天五夜就赶回了京城,这可是两千里地呀。进宫之后却却与其他人不同,不哭不悲,有一句话差一点让儿想杀了他。”

“可是不敬?”

吴太后多少有些紧张,打心底深处她还是挺喜欢白名鹤这个人的。

“他说皇帝的责任。但话没说下去,只提到儿非一人之父,而是天下人之父。估计要让他放胆子说的话,儿都不知dào

会作何想。虽然有时候滑头了些,却也是一个直率的人。仔细想一想,作皇帝还真不容易。”

听到这话吴太后吓了一跳。一个皇帝认为作皇帝不容易,这话实在太可怕了。

这不是现代,人还不会吐槽呢!

“这后宫之中,有些事情也是待定!”吴太后想说,杭贵妃还没有下葬呢,总要有一个谥号。有个名份什么的。

朱祁钰却没往这方向想,一来是他本身就不怎么喜欢杭贵妃,二来杭贵妃糊涂,竟然害自己二年多都让后宫之中的女子怀不上孩子,这个罪说重了是十恶之一呀,谋害帝皇。可人已经自尽了,估计是害pà

的。

朱祁钰想的是孙太后。

“西头所还空着,让上圣皇太后住在那里吧。安排几个宫女依现在待遇的半成供奉,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不得交谈,宫门上锁,衣食之类每天从门洞递入。眼下只等臣子们上奏本了,虽失德可却也有太后之名呀!”

在大明,不止是大明。就是再往前算,有太后废掉皇帝的,却几乎没有皇帝废掉太后了。

大明更是重孝,所以太后收拾皇帝比起皇帝对付太后容易一百倍。

仅仅一个软禁的处罚。朱祁钰身为皇帝都作不了主,而需yào

百官进言。也就是说如果没有百官的认可。那么连软禁都不可能。

吴太后差一点就惊呼出来了。

这是要废太后呀,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就发生了,到底其中有多少内幕。想问,却不敢问。正因为皇帝是自己的亲儿子,所以她才更不能问。万一落下一个自己要独掌后宫而迫害孙太后的名声,那万古难清!

没有错。废太后绝对不可能。

朝中大员就在东厂正堂之中几乎是一边倒的表达,无论如何上圣皇太后这个名誉都要保留。但却是可以移居到皇宫偏僻一些的地方去,比如西五所的头所,那里在最西北角,安排在那里减一些供奉也是可以的。但也要保证衣食无忧。

“不就是冷宫吗?”白名鹤很不喜欢这些老头绕圈子的说法。

“胡说,只是请上圣皇太后换一个清静的地方,正好静思!”胡濙一本正经的态度让白名鹤差一点就喷了。

好吧,静思。

西五所是个什么地方,用到了清朝时的名字就容易让人知dào

了。头所叫漱芳斋、二所叫重华宫……。放在大明这个时代,就是冷宫最合适的位置了。

“那么光这个就够了吗?就算我这个媚臣巴结万岁,也要来一点实jì

的东西!”白名鹤这句似乎足够无耻了,可接下来刑部尚书的一翻话却很有德望。“根据历年来卷宗所报,永城县孙氏多有不法,其中欺压良家女子十数起,强占田地数万亩。因此县为四省交界,所以在隶属上却有不清,而且所占田地四省皆有,更是难以定案。不过既然百姓有所苦,刑部自当派人与四省四府公审!”

没听明白,白名鹤真的没听明白,这什么永城县与眼下的事情有关系吗。

商辂太了解白名鹤,只看了白名鹤的表情就知dào

这家伙真的太年轻。

靠近白名鹤,小声说道:“那孙氏一族也是皇亲,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刑部这是为天下万民主持公道。”

白名鹤啊了一下,依然不太懂。

“和这种蠢货不能说人话。”于谦骂了一句后直接就挑明了:“那孙氏一族就是上圣皇太后的娘家,抄他的家,灭他的族这样你可以给万岁交待了吧。”

于谦说完,然后转身就出去了,借口是入厕!

“于大人刚才说……”白名鹤真的很吃惊呀,可他开口之后坐的距离他最近的王文却说了一句:“于大人说什么了?他说要去入厕!”

其余人很摆出一副刚才什么也没有听到的神情,于谦估计也不会承认自己刚才说过的话。

白名鹤完全懂了,这就是官场。自己还是太年轻了,当然也根本就没有官场的经验,看这些人谈话的态度就知dào

,他们点一句自己听起来很神mì

的话,其实已经把许多事情交待的非常清楚了。

象自己这样的傻货,非要把事情说的那么清楚,当真是傻呀。

“这个,皇宫之中近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总是太过吵闹了。这个对上圣皇太后的健康不利,应该选一处悠静之所让上圣皇太后静养。那么,这件事情就此了结。当然了,朝堂上的公务自然也是要办的,要对外作战这是国威,但要爱hù

百姓,为百姓伸冤也是民望,更是必须要作的,那么有些在地方上麻烦的案子,刑部自然是为百姓而不怕辛苦。当然,这又是另一件事情。”

白名鹤按照刚才的理论重讲了一遍。

一直没有说话的陈循微微的点了点头:“儒子可教也!”

于谦根本就没有去厕所,他到门外转了这一圈也是在告sù

其他人一个态度,那就是自己刚才什么也没有讲。

连于谦都这样,白名鹤更是懂了,官场之第一定律。那怕里子烂成渣,面子也要是新的。

“刚才说到这里了?本官没有耽误什么吧!”

果真就是这样,于谦根本就不会承认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也就是对白名鹤了,换个年轻不懂事的估计直接就打出去了,还给你解释。你自己晕着吧,想不明白就滚去抄史书,什么时候明白了再有进升的机会。

“刚才几位大人教导了我作官要为民请命!”白名鹤说这话都有些脸红。

“那么再下一个议题之前,我问你。你派人往南京送信,内容是什么?”于谦很直接就问了。

白名鹤心说,你怎么不绕几个圈子来问我呢,怎么这会就直接了。

可于谦问,白名鹤也不好不回答。

“我是让万雪儿进京!”白名鹤说完,于谦一脸的不相信,盯着白名鹤的眼睛。白名鹤嘿嘿一笑:“当然,也让万雪儿带一些南京的特产过来,还有带几把琴了,萧了的。让万岁听个曲什么的,总是臣子对万岁的孝心!”

于谦突然发xiàn

,白名鹤学东西真的很快,让万雪儿带美女过来竟然说成了琴萧。有才呀!

胡濙却慢吞吞说了一句:“还是在各处找一些诗书之类,更雅致一些!”

白名鹤一挽袖子露出手臂上的绷带:“我上奏本说挑些书……”白名鹤说到这里实在是不习惯了,当下就爆了粗口:“我就是提议选秀女,看把我打的。要选也缓上一两年吧,我年轻被打还行,换个人怕受不住!”

“听听曲也不错!”高谷在旁边支持了白名鹤一句。

眼下一切为稳为好,大明皇帝的心情平复下来才是第一要务,大宋朝还有皇帝与李师师这千古艳谈呢,白名鹤能从南京那里找来的估计早就把背景查的很详细了,这也不算是什么过份的事情。

“好,这事情就依你了。对瓦刺之战你也有所长进不似之前那样的无知。那么你给朵颜三卫都能开出五十两、一百两的价码。给北进的军士你怎么讲,总不能五两十两吧!”于谦把话题又扯到了打仗上。

其实于谦心里还是很佩服白名鹤的。

不是说打仗与银子,太子之死这么大的事情,白名鹤不但摆平了,而且还把大明眼下最大的一个隐患给清除掉,这绝对是留芳之功。但是却不能表扬他,白名鹤已经很狂妄了,再表扬他就怕尾巴能翘上天去。

提到银子了,白名鹤摸了摸鼻子。说实话他有些心虚,因为于谦是绝对的火枪流。在自己没有作官之前,于谦就上过奏本要大力的发展火枪,也要让每个士兵都接触到火枪,经lì

了火炮海战之后,于谦更推崇火枪了。(未完待续……)

第386节 白名鹤晕倒了

于谦一直在推动着大明军事的两件改革。

一就是火枪化部队。

第二件事情于谦希望废除卫所普通士兵自备军械以及卫所为精锐士兵领武器需yào

军中督监和京城内上层文官的再次认可。

这第二条以历史的眼光非常的重yào



镇守太监有些很贪,不送银子就不给发武器。而京城内这些文官们更可恨,他们要求完整的领出去,打完仗再完整的交回来。否则就会扣赏银,扣军饷之类的。

表面是在为国库省银子,实jì

上却是在危害大明的安危。

武器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在打仗之后还能完整了交回来,这东西就是一个消耗品。领武器要贿赂太监,交回来武器还要再交罚金。

那个傻兵愿意呀,这样整下去谁还会为大明卖命出战呢。

土木堡之变中,这个问题就已经显露出来了。许多火器根本就没有发到士兵收中,而是留在了军中仓库里。而有些士兵宁可作步兵也不当骑兵,甚至有些卫所杀马谎报声称马匹病了,没办法组成骑兵。

一切都是贪黩与不合理制度害的。

事实证明,于谦的想法非常的正确,大明在二百多年后亡国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不合理的规矩。

遗憾的是,真实历史上,于谦没有成功的改变这些,在几年后就被徐有贞陷害。复位的朱祁镇下旨杀害了。

白名鹤不是不喜欢火枪,纯机械化部队当然牛了。可接下来就有问题了,白名鹤不但有银子,而且有足够的精钢。不仅仅如此,行首院还研究出了水力的钻镗机与磨镗机,一根枪管只需yào

一天时间就可以制造出来。

但。依然没有办法解决镗线的问题。

不过,大明人可是有火镰火石的,这东西只需yào

一个机会,大笔的银子砸下去,南京旧兵器局的工匠们当真就搞出了新式火枪。

白名鹤测试过,这枪长度达到了一米五左右。用的依然是前装式。后装填解决不了气密性的问题,所以不如前装。

但装弹也有了改进,不是倒火药再塞弹,而是用油泡过的麻布包上火药再装上铁弹,然后用专用的模具压好,可以直接放在枪管里,只需yào

用细长的枪杆捅进去就行了。

白名鹤犹豫的是,换装还是不换装。要换装时间肯定不够用,而不换装放着新式的武器不用那才是真傻。可换装需yào

是大量的时间。一但开始换装那么就会有人认为,全部换装再多再开战,这就要命了,这会无休止的拖下去。

因为火枪的改进工作依然还是继xù

进行之中。

“今日不议了。战事改天再议!”白名鹤要求停止再议对瓦刺之战。转而说道:“杭贵妃的葬礼之事,后天早朝是几位大人提出,还是由万岁提呢?”

“死者为大,礼部依礼办就是了。”胡濙认为此事可以不议。

倒是王文说道:“听闻杭指挥去过五军都督府,还递了帖子要见你白名鹤?”

“他要辞官。所以我躲着呢!”白名鹤倒是没有回避这个话题。

“让他辞官吧!”好几位都支持让杭昱辞官,这件事情上他辞官是好事。毕竟这其中有许多事情。白名鹤虽然没有讲,但各位都是老精的人物了,杭贵妃的自杀绝对不是因为死了儿子这么简单。

既然不是因为伤心而自杀的,那么就是有罪了。

杭家肯定是要受到牵连的,这个几乎已经成了定案,差别就是这个牵扯多广。牵连多深。

白名鹤揉了揉额头,最近他感觉很累,因为一直就没有好好睡过一个安稳觉。在东厂这里守着,不断的在看着各种报gào

,从急度紧张的状态下到这种消耗脑力开会的转变。让白名鹤感觉到头很痛。

“白名鹤,你明天不用去早朝了,有些事情你不参与的好。”

“那感情好……”白名鹤内心一放松,卟通一下就从椅子上栽倒在地上。

“还是年轻呀!”胡濙慢吞吞的说了一句,然后缓缓的捧起了茶杯。

按理说,一个人在自己的面前突然晕倒,怎么也应该有些反应才对,可不仅仅是胡濙,担凡是年龄超过六十岁的,看到白名鹤晕倒都的胡濙一样,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事实上胡濙说的没有错,白名鹤的晕倒就是因为他太年轻。

因为年轻,而不懂得对内心的调节,儒家将修身、修心。其中这个修心最典型的一句话就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这些日子是很麻烦,而且每一件都是可能会连累不少人死掉的大事。

可纵然这样,心性也要定。

你是掌权者,不是惶惶不可终日的小民,给自己太多压力之后,导致在放松下来之后肯定会气血上涌而晕倒,接下来至少会有十天半个月,精神不佳。甚至于还会有数个夜里被梦惊醒。

这些,都是老一辈们经lì

过的。

这里是大明,不是现代。在官场上走错一步,可不是罚款降级那么简单。这样的大事,错一步就会有几十人死掉,甚至自己的身家不保。

静如止水,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这是一种修为。

白名鹤前世活到三十岁,也算是经lì

过商场的恶战,可那恶战输到最惨,也不过就是投资失败,再惨一些就是穷成白丁。大明却不同,这里赌得是命,自己的以及自己身边人的命,在皇权之下,白名鹤那敢有半点放松呀。

白名鹤病了,御医给出的医案是积劳成疾,解决方案就是调理修养。

白名鹤这种情况,按现代医学的解释就是,因为长时间高度紧张,体力激素分泌旺盛。突然放松,引起血管持续收缩之后,同时在体力产生另一种化学物质,再加上突然脑部供血不足,晕倒是正常,接下来偏头疼也是正常,作梦多也是正常。

这个算是公伤了。

大明皇帝朱祁钰还亲自写了赏赐的旨意,让宫中送了补品给白名鹤。

无论是皇宫内,还是朝堂之上,大方向定下来,细节部分这些重臣处理的比白名鹤好十倍,至少十倍。

于谦申请调兵的奏本被批准之后,四川、湖南、湖北、河南、江苏。五省各派三万士兵入京,这些兵至少有一万主战部队,其余可以是次等战兵,也可以是后勤辅兵。

大明,是华夏历代最不缺马的一个朝代,如果大明愿意可以组成五十万纯骑兵的部队。而且大明的养马技术是元代留下来的,其马匹的质量绝对不比草原上差。骑兵的骑术可能会差一些,但装备会补齐这其中的差距。

十天之后,第一个入京的是河南都司都指挥使毛福寿。

与毛胜将军一样同族同宗,三福以内的兄弟。现镇守海云峰的毛文虎要称呼一样族叔,论起毛家这些个武将,毛文虎的疯狂不是第一,这位毛福寿才是真zhèng

的牛人。早在正统七年,他就在云南想带兵打过缅甸去,去追那些逃走的敢造反的残余力量。

朝堂上怕这家伙不安份,然后调任江苏,当时还是指挥同知的级别。

结果又出乱子了,为了杀倭寇,那些敢收取倭人银两报假消息的统统抄家,抓住倭人之后,挂在海边的人皮填草就是他干出来的。

被都察院弹劾,却是杀倭寇有功,平调河南。

不为别的,就因为河南那里没什么机会让他胡整,也是爱惜这一员将才。

接到正式的公文之后,这位人称毛翼德的毛福寿将军就带着人马直奔京城。他这只人马绝对可以称为奇葩了,因为这些人除了马与身上穿的一身衣服之外,武器、粮食、军械什么都没有带,连锅都没有。

给每个士兵发了一袋干粮,一袋喂马的黄豆,一袋草料就起程了。

到了京城,安排地方让扎营。别说是帐篷了,就是挖土的工具整个军队里都找不到一把锨或者是一把铲。

来了京城,把手下的士兵把城外一扔,毛福寿扔下话了:“你们老实的在这里等着,本将军进城再出来,要肉有肉,要酒有酒。京城里有财神在,还怕让你们这些货饿着了,冻着了不成!”

“尊将军令!”训liàn

有素的一批人马。

三万人,二万四千精锐,只有六千辅兵,而且这辅兵都比一般卫所的战兵强壮的多。

毛福寿进了京城,没去兵部报道,也没有皇宫递牌子。当下在京城拉住一个小官:“你,给本将说。白名鹤的府上怎么走!”

光看这架势,那小官就不敢不回答。

白名鹤的府上守备森严,毕竟是东厂代都督的府,没有一点威严也不合适。

毛福寿走到大门前,扯着噪子就吼起来了:“白名鹤,老子带着手下儿郎是来拼命的。老子听说了,你放出过话来,作战勇猛有重赏,你敢不敢应这话,敢不敢放老子进去,敢不敢先借几万两银子让老子的兵吃饱穿暖!”

门前站岗的八个士兵和木桩一样,没有半点反应。

毛福寿盯着这八个士兵上下打量了几眼之后,又原话喊了一遍后就站在原地等了。

毛福寿喊了两遍之后大约一刻钟,侧门开了,一个书僮打扮的人捧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387节 脸皮不够厚呀!

毛福寿喊的时候,于谦就在白名鹤书房呢。

借口是来探病,实jì

却是来的白名鹤谈判,不为别的,物资决定战术,军备决定战略。在没有确定军备与物资之前,于谦是不会轻易定下战术的。

毛福寿在喊,就算听不到声音,只凭传来的话于谦就知dào

是谁来了。

敢这么喊的人只有河南都司都指挥使毛福寿,人称毛翼德的黑脸狂人,就和书中的猛张飞绝对是一样的,够狠、够狂,而且是粗中有细,当不是元帅但绝对是超一流的将军,他无论在那里,都能训liàn

出一支强军来。

这也是数次犯下大错,兵部依然保他的原因之一。

很快,又有人过来报gào

:“于大人,白大人。河南军到了,他们只有随身的衣服,以及各营的战马。身上的干粮也只是配足了路上用的,就是马匹用的黄豆与草料也一样。眼下就在城外,三万人留下的干粮全部收起来也不足十斤,五万多匹马的黄豆与草料,不够一百匹吃一天。其余什么也没有了。”

“总是计算的这么精,整个大明最会过的都指挥使!”于谦笑着给白名鹤说了一句。

“好将军,绝对是良将!”

白名鹤也应了一句,没有错这样的将军绝对是良将。而且大明能够达到这水准的将军,至少还有五个。真zhèng

论起战争的能力来,白福铁定比不上这些人。因为白福已经许多人没有真zhèng

的上过战争了,那怕他是名将之后,名师之后,没有足够的实战经验,依然没办法和这些人相比。

“先从你那边库中出吧,回头兵部过账!”于谦很清楚。就算要罚毛福寿,也不能先让这些人饿着了。

白名鹤提笔写了一份文书,然后又写了一份推到于谦面前。

于谦笑了:“也罢,依你之言。”

接下来就是府门前的一幕了,白宏捧着文书走到门外,先递上第一份文书:“毛将军。我家少爷说了,凭这份文书可从城西丰台军仓内直接提货。”

毛福寿接过文书打开,上面写着猪三千头、米三万石、白菜三万斤、萝卜三万斤、盐三担。三万人扎营军需依上军标准、三万人军服被褥依上军标准、扎营工具有,军械无!

没军械,只给吃的。也罢,先让自己手下的兵吃个热呼的再说。

毛福寿就要把这文书给自己的副官,白宏却说道:“将军请等一下,先签了这第二份文书,那一份才能生效。因为没有令牌。没有人可以靠近丰台大仓的。”

另一份文书,其余就是欠条。白银九万两!

“这点东西值九万两银子?让老子写欠条……”毛福寿想吼,可一想不对这小子只是来传话,和他吼没用,但却瞪着白宏打算用气势压倒白宏。白宏也不怕,他在白名鹤身边凶人见多了,他们绝对不敢真的揍自己。

白宠继xù

说道:“吃的东西值三万两,绝对是值的。军服被褥将军您看了就明白。那些在市面上比实jì

给你算的贵多了。每个兵从内到外,从上到小就算没有军械。也是一套三十六件物件,除了衣服之外,大的有水壶与应急药包,小的还有针线包。”

毛福寿签了名字,用了印章。

不过怎么说,这也是拿了别人的东西。他原本就是打算用军功来换这笔银子的。

末了,毛福寿又问了一句:“那军械呢?”

“我家少爷说了,这个要看您的胆量了。一营四千战兵,最少有八千两银子的套装军械,最高有十六万两的套装军械。当然。还有四十万两的精锐虎贲传奇级军械。北防十三镇,眼下胆量最大的,也不过要了八万两的套装军械,而且也只有两个营的数量,大多都是二万两银子一营的军械等级。”

嘶……,毛福寿倒吸了一口凉气呀。

四十万两,就是一个兵一百两银子披在身上。

在大明,一百斤铁才是三两银子,一百斤精钢眼下就是七两银子。熟铁镶钢的刀,成本差不多就是一两银子五把,眼下军队已经开始换装纯精钢的刀,这种刀成本贵些,加上人工以及各种运输的费用,一两银子也能造两把。

当然了往外卖就不是这个价了。

可军队内部结算应该不会加价,火枪一支就是一两多银子,怎么算也不可能一个士兵一百两。

“我家少爷说了,将军想好之后可入府一谈!”

毛福寿把领物资的文书给了自己的部下,也没管正门还是小侧门,这会心里只想着这一营四十万两你白名鹤到底是怎么给整出来了。

不服气吗?

白府、东厂、海司就算是马夫都懂一句话,咱专治各种不服。

毛福寿进了府,于谦与白名鹤自然要迎接的,至于怎么可能一营就是四十万两银子的装备费用的时候,白名鹤也不回答直接带着毛福寿去了中院,然后进了一间守备森严的屋子。

倒不是白名鹤开口,而是于谦。

“四千人,加上辅兵是五千人。上等精钢刀,长刀一千把,短刀五千把。也就是说战兵不配战刀。但人手一支长火枪,一只短火枪,外加手雷十只。再然后,火炮四十门、突击炮八十门,穿的是丝棉瓷片甲。”

“就这些?”毛福寿依然认为,这些不值四十万两。

于谦拿起架子上一支长枪:“这枪不需yào

火绳,有效杀伤距离一百步(一百五十米)。用的是这个……”于谦拿起一个小纸筒:“直接填装弹药,射速比原先的火绳枪快三倍以上。这一发子弹就是五文钱,配发子弹二百万发,你算价钱吧。”

“这么多!”毛福寿心说,一个人就是五百发呀。

“不严加训liàn

,让你拿这个火枪当烧火棍呀。想一想,骑兵火枪怎么用,突袭之后火枪连击可是很有效的战术,还有密集枪林弹雨对敌兵的杀伤力。一次齐射就是二十两银子,一个兵训liàn

一百发子弹,你二千两银子就没了。”

很贵呀,这不是打仗,这是扔银子呢。

“这短枪……”于谦又说到短枪,就是单发手枪了,敌人万一有机会接近,拿起枪给敌人一下子,这东西突然出手可比刀剑黑的多,绝对能要人命。怪不得火枪兵不配近战武器呢,原来是在这里下黑手呢。

手雷,这东西其实可以理解为后世的鞭炮,需yào

先点着了才能扔出去。

至于怎么能和后世的手雷一样,估计没几年研究不出来。

“这生铁手雷,一枚就是一百文钱。你能扔多少,就能炸多远。当然,还有人研究出用甩带扔出去,可以扔到三百步,甚至四百步远。也可以靠臂力扔,就炸眼前三五十步的敌人,一枚就能炸翻五步范围内所有人。”

于谦一条条的给介shào

着,毛福寿听着冷汗直流。

这绝对不是打仗,就算是用铜钱去砸人都没有这么浪费的,这绝对是用银豆子在砸呀。

“再说这火炮,配的是最新型的火炮,除了实心生铁弹之外,还有万枚铁球的散弹。以及价格在十五两银子一发的,开花雷破弹。五十两银子一发的,鬼火追魂弹。一百两银子一发的……”于谦说到这里,看着毛福寿那惊呆的神情,语气一变:“这一百两银子一发的,眼下还不能大量配发,是可以打穿三尺厚数十层紧紧压在一起木板的穿山破甲弹!”

贵呀,一百两银子就是后世的六七万元呀。

可是大明的工艺太低,除了实心弹之外,所有的特殊炮弹全部是手工制作。制作的慢,成本又高,眼下还是属于实验室产品。量产之后成本或许可以降下来,但想要量产,白名鹤也不知dào

还需yào

几年去努力了。

白磷弹这种东西,在现代已经是禁忌武器,因为太残忍。

可在大明,这东西作为燃烧弹绝对是最黑暗的武器,制作一枚需yào

三个熟练工匠非常小心翼翼的工作四五天时间。而且每个工坊十个小组,还要配上五名安全员,就怕白磷这东西产生危险了。

制作这炮弹的工匠一共就十组,三十人。

这些人的工价高的惊人,胆子小的都不敢让进工坊的。

于谦给命名,鬼火追魂弹,因为这火扑不灭实在太可怕。粘上一点就铁定是一个死,而白名鹤全部的存量,仅仅只有一百多枚。

对于一个人来说,这炮弹数量已经很多了,但对于一国军队对外作战,一百多枚炮弹这个数量少到可怜,只能在特殊的关头上,来上几发改变战局用。

毛福寿算的却是另一笔账。

这一营人,四十万两银子的军械费。那么他们这一营人连上吃喝用度,就需yào

杀一万瓦刺人才够本呀。眼下的问题是,有没有这么多瓦刺人让他们去杀。除非是遇到瓦刺人全面开战,大规模兵团作战。

怪不得,北防十三镇的,只配了少数的精锐营,其余的用的依然还是普通的武器,就怕将来战后军功折不回军械的钱。

白名鹤的银子可不好欠呀!

“要不要试一试顶级装备的魅力?”白名鹤终于开口了。

毛福寿心虚的摇了摇头,养活这样的一个营已经不能用奇迹来形容了,这东西他娘的还需yào

保养的费用,所以这只能用作梦来形容的。(未完待续……)

PS:抱歉更的晚了些,下午回家,进门就倒在床上。然后……

刚醒!!!

第388节 精兵想法

毛福寿离开了,准确的说他是逃跑了。他害pà

自己一冲动在那恐怖的纸片上签上名字,然后就是一营四十万两的军费支出,太恐怖了。

更恐怖的是,随便打一仗就是几万两银子,越想越是恐怖。

白名鹤只有叹息。

“你想走精兵路线吗?”

“不是的于大人。事实上我希望整个大明的军队,都配上顶级装备。当然到时候肯定不会再这么银子了,花的更多的应该是训liàn

的花费。一个优秀的弓手需yào

训liàn

至少五年,可以一个优秀的火枪手,三个月就能够上战场。”

白名鹤和毛福寿是按野战之中的营来计算的,一营就是战兵四千人,辅兵一千,杂兵不计入士兵人员,算是役的一类。

于谦用了另一种计算方式:

“白名鹤,永乐年我们大明在册军士人数最多的时候,有二百八十万人。这些年在册的士兵人数虽然少了许多,但也有二百多万人。眼下大明十七都司,外军卫三百二十九,御守千户所六十五。海外卫所四,千户所七。以一卫四十万两计算,仅军械就是过亿两银子。这还不算保养的费用。”

“我不在乎。这四十万两银子一营的装备,只要训liàn

有素,弹药充足。于大人认为,在平原作战可战几倍的敌人?”

白名鹤这个问题让于谦有些心动。

推动火枪发展的想法就是于谦认为,火枪兵训liàn

起来更容易,而且在训liàn

有素的情况下杀伤力也不弱,至少可以对三倍敌人而不至于落败。

那么白名鹤这超华丽军械打造出来的训liàn

有素的一营人马,可以对付多少敌人呢?

说实话,于谦很期待。

白名鹤最后扔了一句狠话:“于大人。当真是训liàn

有素,弹药充足。就算有百万大军,也只能围着这一营人马在三百步范围这一圈内堆起一圈尸体城墙罢了。除非百万大军可以全部投入战斗。”

为什么百万大军不能全部投入战斗呢。

给普通的文官白名鹤需yào

解释,对于谦不需yào



一百万人马扎营能占几平方公里的范围,一个营有足球场这么大一块地方就够了。

纵然是被包围四面作战,也不过就是几百米的防线。能在这几百米防线投入的兵力是有上限的,对于火器战争来说,你投入的越多,这边杀的越快。

散弹火炮,燃烧弹,手雷等等,那一样不是能发挥大范围大杀力的武器呢。

“本官去试一试,看有没有可能让谁尝试一下顶级装备。最差也要过十万两!”

于谦说罢回头看了看仓库之中的军械样品,非常用力的握了握拳头抬腿往外走去。连毛福寿这样的人都没有受诱惑,那么其他的将军不是过度守旧,那就是过于谨慎了。

于谦离开之后,樊良来到了白名鹤身旁:“我上吧!”樊良手下人数达不到一营,却对火器的熟悉程度非常高,他们已经作了太久的试炮与试枪员了。

“不行!”

白名鹤拒绝了,不过也给了樊良一个理由:“这是大明头一次军制改革的尝试,要让那些相信钢铁流的将军知dào

。火神流是怎么玩的。你去打肯定不会输,但他们未必会相信。很可能以为这是一场作秀罢了。”

“他们见识过鬼火追魂弹之后,就知dào

什么是可怕了!”樊良当时还提意用一些猪羊作为活靶,被白名鹤拒绝。但意处的却是一点火星粘到了一只田野之中的兔子,只是一点火星罢了,那兔子燃烧见骨的惨状让樊良等人给那炮弹起名,鬼火追魂弹。

白磷弹是有毒的。可不仅仅是火扑不灭那么简单。

在后世的国际公约当中,磷燃烧弹是属于禁忌物品的,仅限作来照明弹,不得用于杀伤性弹药。

白名鹤的磷是道士们提炼出来的,先不说纯度高不高。反正毒性绝对比后世的只强不弱。

现代是禁忌,可对于大明士兵在以前就往武器上涂砒霜来讲,这种武器他们没有什么反感的,能杀死敌人的就是好东西。

所有的白磷弹,全部是泡在水桶里的,有专人看管,而且不断的在往水里桶里加水,保持水桶的水位。至少在眼下,还找不出更好的保管方式,只因为这东西实在太恐怖了,在天气有那么一点点热的时候,见到空气都能开始燃烧。

那怕是冬天,这种禁忌武器也是要放在水桶里保管,当然多数都已经被抬到屋外冻成了冰块,这种冰块还依然会泡在水里,士兵们反倒是感觉到安心。

陪着白名鹤走出了仓库,樊良说道:“一直认为辽西卫在苦寒之地镇守多年,是真zhèng

的强军铁汉,可他们只是要了下等装备。”

“不,不是他们不够强,而是还没有习惯火器。就往近里说,倭人不是还习惯与船靠上去再拼刀剑的战斗方式嘛,他们不懂什么叫巨舰火炮。再说了之前的火绳枪太差,射三四箭这边都未必能够打一枪出去,而且威力也小。”

辽西选的已经是他们心目中最顶尖的装备了。

真zhèng

的组织了一只铁甲重骑军,全身板甲、马匹披甲、唐式马槊、宋式投枪、骑兵连弩、组合式长短战刀,近战短刀等。放在冷兵器时代,这已经是巅峰装备了。后退几百年,给宋朝时代,装备十万这样的军队,只要没有秦桧这种人,保证后勤可以轻松的灭掉蒙古所有的大汗。

当然,也包括那位铁木真。

白名鹤在讨论着这些将军们,而将军们也在讨论着白名鹤。

辽东镇大都督,正二品武官亲自站在校场上看着手下的儿郎演武。一万铁甲重骑以鱼鳞阵突击的威势足以面对十万草原骑军,这精钢全身甲就算是面对十万箭雨都可以迎着箭雨而上,踏平敌军。

“将军,一万二千人太多了。我们眼下没有足够的上等马,这重骑中等马都坚持不住两次冲锋,而上等马的数量属下以为八千重骑正合适。”

重骑对马的要求太高了,那怕是装备平时由其他的马驮着,只是战时备装。

可也要能支持三次以上的集团式冲锋,否则重装骑兵的意义就没有了。

辽东都督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这支骑军。

非常强dà

的重装骑军,强,非常强,其强dà

到超出了他的想像。这样的装备是他们之前想都不敢想的,那全身精钢板甲防御力惊人,普通的刀砍上去只留下一道痕迹,弓箭直接就弹飞来了。

全身上下,没有一点让人下手的地方,这样的部队谁能击败。

想到这里,辽东镇总督问身旁的属下:

“你们说,这样的重骑军谁能打败呢?这只是一营三万七千两银子的装备,如果没有人能够打败,那么再贵的军械有什么意义?”

“将军,福建水师那边在对倭海战的时候,有一种新炮叫神威大将军炮,射程六里。一炮就将一条倭人五百料海船打成了碎木板。属下以为,目录上那种重三石长四尺七寸,射程六百步的火炮,如果排上一百门,我们的重骑估计难靠近!”

这名属下的意思很明显,根本就不用顶尖的火炮,普通的火炮集群就可以对付重骑了。

谁规矩一定要用重骑对决呀。

“将军,这板甲测试的文书属下看过。弓箭自然是不在话下,火枪也可以防住,但铠甲会受损。却防不住手雷与散弹炮,所以属下请求尝试快速轻骑军,以及重炮集群。”

这些将军对火枪火炮多少也有些兴趣,毕竟杀伤力惊人。

可他们依然没有摆脱旧的思想,还是在考lǜ

着如何让这些重武器来辅助他们的重装骑,或者是重装步兵作战。

不过,这已经是一种进步了。

“你们接着训liàn

,本官与其他几位都督聊聊去。这欠条已经是打过了,没有没有大几千瓦刺的人头估计我们明年只有吃咸菜了。在大明白名鹤银子绝对不好欠,记住这一点。”辽东总督认为需yào

听一听其他将军的想法了。

白名鹤的银子为什么不好欠,也没有什么案例可查。

但所有的都感觉白名鹤的银子不好欠,所以久而久之也就产生了这个传闻。

至于说为什么不好欠,也没有人能够说个明白,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一次怕是更难欠,因为欠条是留在兵部,而且大明皇帝是铁了心要报土木堡之仇的,所以这一次为各军换装,是必须要拿功勋来回报的。

辽东镇都督进了城内,来到城东一处酒楼。这酒楼是白名鹤府中一个管事的产业。

因为距离东厂衙门近,也距离白名鹤的海商几条街近,距离白府也不远。最近倒成为达官贵人比较喜欢的聚会之所,而且还可以欠账,当然还款的办法有无数种可供选择。比如可以卖字画等。

这里已经有几位都督在讨论着。

有人说道:“这火枪是很好,训liàn

一天下来光子弹就是五百两银子打出去了。”

“你的训liàn

不够辛苦呀,我这边一天每个士兵要打三十发,一万就是一千五百两银子。以前训liàn

弓手的时候,也算过账。可弓箭这东西捡回来还能继xù

用,子弹打出去就没了,只能继xù

再买!”(未完待续……)

第389节 大明皇帝的欠条

从白名鹤晕倒那天计算,已经过去了快二十天了,距离大明的新年也越来越近了。

新年之前,按例有一次满官朝会。白名鹤称呼这种朝会为超级大朝会,就是指京城内大小所有的官员都要参加的大朝会,正九品以上全部算上,所以白名鹤给这种朝会起名超级大朝会。

去年的超级大朝会只讨论了两个议题,一个是养廉银子,另一个就是来年的花钱计划。

凌晨五点,百官已经在午门前等着午门开了。

这样的大朝会,必须从午门进入,无论什么理由你也不能从侧门入,这是规矩。

距离开门不到半刻钟了,就是后世现代的十五分钟左右,已经有礼部的官员开始提着灯笼在依次的检查百官的服装,有不合规矩的将不能入宫,而且还会记一次小过。当然,这只是一个形式,这样的大事件,各衙门都会事先自己检查一次自己部门人员的服装。

一顶轿子停在承天门那里,这顶轿子吸引了许多低级官员的目光。

有人心说,竟然还有人这个时间才到。

看轿子的级别,六品官。

用现代的话来说,兄弟你是作死呀。

可轿子只是在承天门停了片刻,然后几个穿着内宫锦衣的总管级太监四角护着轿子往内走,这下所有的议论声都停下了,能有这个资格的六品官轿整个大明也就一个人。现忠勇伯白名鹤!

从承天门到午门,所有的官员分为五个区域排队。

最低级的就是正七品以下,芝麻小官区域。他们来到这里纯粹就是一种恩赐,让他们有进皇宫见识一下的机会,进了皇宫内他们没有发言权,连旁听权都没有。这些人会贸因太和殿上广场上。由内宫太监把议事的内容传出来。

传的只是结论,没有过程。

再往前走,就是正五品到正七品的小官区。

这些人则可以站在太和殿门外,至少有旁听权了,议事的时候今天也没他们什么事。

接下来就开始是重yào

的官员,正三品以下。正五品以上。这些是进入大殿,已经算是大明官场的中坚力量,可以说对于普通人而言,这样的级别已经可以称之为大员了。

再往前,人数就越来越少。

无论是正二品,还是从二品,都是顶级的官员。

但于谦等人却不在此列,他们属于更高一层,大明真zhèng

的掌权者。站在第一队列的。除了六部尚书之外,就是英国公这样级别的大权贵。这一次站在第一区域的人多少有些不同,可以说这已经是内定的第一次大明内阁的成员。

英国公因为年少,所以没有他的名额。

第一批内阁,只有十三人。这些人就是明年掌握大明真zhèng

的掌权者。

白名鹤的轿子在第二区域停了下来,不断的供手与各位大员问好见礼,至少面子上过得去,这些大员们也乐呵呵的拱手回礼。但却没有什么语言上的交流。

走到第一区域之后,于谦第一句就是指责:“你难道是睡过头?”

“于大人。莫生气。我昨夜一夜都没有睡,今天大朝会至少要把海司十月之前的账目整出来,也是一个交待。结果出门的时候,穿错了官服所以又回去换了一次。这又出错了,换了官服却把带在身上的一些东西忘记了,又叫人回去取来。”

白名鹤这话于谦信。可于谦还是说道:“身居高位,更是要注重仪表,莫要让人非议!”

“于大人,今个也莫给白名鹤找麻烦了,等会朝会他的麻烦不会少。本官手上就有三份奏本与他有关。”金濂笑着走了过来。冲着白名鹤笑笑:“也不怕叫你知dào

,倭岛四港的收益海司一直没有上报,这份你总要有个说法。”

“那是!”白名鹤笑笑。

金濂继xù

说道:“还有,小吕宋千岛收入这个与规矩不对路。出了海的算海司,没出海的算谁的。最后一条,你南京天上人间没报税,这不算你海司的收入,你也别说这是你的私产,总之这不是小事。”

“最后一条别上奏本了,金大人你怎么说我怎么认!”

“不行,因为那方在玄武湖,换个地方老夫都可以当看不见,这是银子的事情。让你全部搬地方也不可能,差的也不是那点银子。所在这是公议的事,不是你我商量的事。”金濂这死脑筋让白名鹤还没办法说了。

宫门这时开了,金濂也不和白名鹤多说,回到自己的位置排队开始入宫。

白名鹤站在第一队列的最后,身上穿的却是从六品的官服,站在这列队之中格外的刺眼。

真zhèng

的大朝会与电视上演的完全不同。

根本就没有黑压压一片人跪在雪地里这一说,太和殿外有木架矮台,还有棚子以及热水准bèi

。低级官员按例先站在外面,等朝会开始之后,就可以站在棚内呢。

太和殿外守卫的是禁军,但两侧还有许多空地方,同样有棚子可以让官员在棚内避风。

大朝会殿门不关,六十岁以上,四品上以的官员都至少有一把椅子,年轻的有软垫可以坐下,也绝对不是跪一地,或者是密集的站在大殿内。那冰冷的地板跪一会,年龄大的人估计这腿就一定会伤到。

大明皇帝进殿,这次不是施大礼。

朱祁钰先感谢这些官员一年来的辛苦,对大明的贡献之类,百官谢思后才施礼。也绝对不是三叩九拜之礼,只需yào

一跪。而身份很高,职司权重的比如陈循都不需yào

行跪礼的。让人不断的跪,不停的跪的是清朝,不是大明!

各种礼节结束,连同大明皇帝的感谢词,足足就用了半个小时。

朱祁钰手扶着御案,却没有坐下,而是拿起了一张折起来的纸几步走到台阶前:“白名鹤。”

第一个叫的就是白名鹤,这让白名鹤多少有些紧张。

去年别说是第一个,前十个都轮不到自己,今年自己头一个,还真有些紧张。

白名鹤出例的时候朱祁钰却走下了御台,白名鹤赶紧就跪在原地。大明皇帝朱祁钰却停住了脚步,示意蔡公公把手上的纸条给白名鹤送过去。

白名鹤双手接过那张纸条后,大明皇帝朱祁钰才说道:

“这是朕给你打的欠条。正所谓凡事都有个规矩,既然规矩立下了朕也不打算破坏这规矩了。瓦刺要出兵,各镇多少都会补充一些新的军械,但是没有一镇真zhèng

了解那些军械,朕所说的没有错吧。”

“这……”白名鹤也不知dào

如何回答了。

朱祁钰也打算让白名鹤回答,继xù

讲道:“这欠条,让你将每种军械拿出三百人配装的。可让各军在校场试用,一应消耗朕从内库补给军械司。”

“臣领旨!”白名鹤把欠条放在怀中。

站起来之后,白名鹤心说这主意绝对不是朱祁钰自己想到的,估计是于谦的意思。但于谦可能也没有想到,大明皇帝可不是他印象中的那种规矩的年轻人了,这样作秀的机会朱祁钰已经会把握了。

既显示出自己作为皇帝对朝中规则的尊重,又显示出身为皇帝对这些出征将士的关怀,而且所谓内库报销,还是从海司出银子。

偷偷的看了一眼于谦,果真如自己所猜测的。

于谦虽然脸上保持着平静,可眼睛却是微闭着的,很显然这会心里正在不痛快呢。

偷偷的笑了一下,白名鹤正准bèi

回列,就听到王文两步就走了出来:“白大人等一下,本官正好有奏本关系到你,你顺便解释一下吧。”

“啊!”白名鹤心说,我和你们没仇吧。

王文笑了笑,示意白名鹤安心。

在大明皇帝朱祁钰回到御座之后,王文拿出了奏本:

“万岁,臣以为现海司有诸多条例不明。如马尼拉海运,事实上所有的船工,护卫都已经是退册的老兵。福建都司现无论是卫所、还是水师在册士兵都是年轻的精锐士兵。所以臣以为,马尼拉海运等各海运与水师分离是势在必行。又如海云卫,臣以为应该从广东都司分离,与此类同的,外海的三卫五千户所,以及倭岛四港新设立的四千户所。”

果真是大事!

白名鹤越发的不敢小看大明的政治体系了,各级管制分化,绝对是集权的好办法。

王文一直没有提出这件事情,也是因为白名鹤一直没有上朝。

现在,也不可能不把白名鹤的身份考lǜ

在内了,总是要考lǜ

白名鹤的面子问题。

“臣以为,分开是好事。但怎么分,只怕臣一时也没有注意!”白名鹤也同意分,可怎么分确实也没有想过。

“只要同意分,明年一年时间可以慢慢的研究,总是要考lǜ

到各方,不能因为分开就伤及各都司、布政司、各部的正常运作了。”王文要的答案,仅仅是同意将分家列入议程,而不是立即拿出分家的方案来。

紧接着,这一次朝会真zhèng

的高潮出现了。

商辂出例。

“臣启万岁。之前议过修改内阁章程,不如今日定下章程,这些细节交由内阁议,万岁您审阅再批示修正。既不失国策之正,又可事半功倍!”(未完待续……)

第390节 文华殿阁

大明初建造紫禁城的时候,在外朝东西侧各建了一个殿阁。东侧名为文华殿,正殿就是文华殿,面朝南,面阔五间深三间,门开六扇。有通道直通文华门,后殿,侧殿分别是主敬、本仁、集义三殿。

这里原本是太子办公场所,可大明已经很久没有适合在这里办公的太子了。

至少五十年没有。

这里的另一个用处就是经筵,就是给每年都那么几天,大臣们给皇帝讲学的地方。

显然,这个用处也有好多年没用过了。

朝会上,大明皇帝亲点早就选好的十三人为文华殿大学士,二十九人为文华殿学士,四十九人为文华殿知事。大学士就相当于内阁成员,学士就相当于助手秘书这样的级别,也是一个学习进步的过程,多由三十至四十岁的官员担任。

最后的四十九人,完全就是书吏的工作,全部由年轻人来作。

学士有机会进位有大学士,知事则没可能进位于学士,但也会在履历上写上华丽的一笔,外放为官,全优则有机会进学士,比起其他的官员多了许多资格。

除了知事之外,还有九个名额的国子监进学。

用现代的思想理解,就是优秀大学生在国务院实习,按大明的思想理解这就是无上的荣耀了。

每个人都有授册的仪事,十三名大学士由皇帝亲自授册。

学士由第一大学士陈循来授册。知事则由其余大学士授册。

而到了国子监学子领册的时候,则还是由皇帝亲自授册,这是展示对年轻一代的关怀。

可这九个人当中,有一个人让白名鹤皱起了眉头。因为这个人是自己的弟弟,白名鹭!

“万岁!”白名鹤出例,他要主动为弟弟请辞。

“万岁。老臣已经七十多岁了。老臣请万岁恩准,万一老臣身体不济,没能在这三年时间里为万岁进忠,为大明尽责。老臣提议白名鹤顶替老臣在文华殿之职!”胡濙知dào

白名鹤想干什么,站出来将了白名鹤一军。

你要请辞是吧,你是给自己请辞。还是给自己的弟弟请辞呢。

白名鹤愣在当场。许多朝臣都是偷偷在笑,只有白名鹭头低头,紧紧的咬着牙关,他不能有任何的反应,也不能让人看出有什么不合适之处。

白名鹭虽然没进过官场,但在商辂身旁时间已经久了。他非常明白,自己连国子监的名额都没有,却有能在内阁作书吏。这不是因为看在他兄长的面子上,而是因为他兄长的权势。所以让他出仕是为了制约白名鹤。

他没有请辞的资格,连他的老师商辂都没办法拒绝这个要求,他更不可能。

唯一能够拒绝的就只有白名鹤。

可眼下,很显然连白名鹤自己都为难。

“臣还年轻……”白名鹤竟然找不到一个借口,开口之后发xiàn

年轻这个借口太可笑,又改口说道:“臣还是去南京吧,那里有许多事情臣还有用武之地。”

“无论在那,都是为国进责!”高谷给了白名鹤一个台阶下。

白名鹤赶紧转移话题:“臣启万岁。武英殿也闲着呢。臣请万岁准许,成立战时军谋院。大明对内平乱。对内作战总是需yào

一些已经年长上不得战场,但却有丰富经验的老臣子作镇,这才安稳些。”

“前线战事瞬息万变,统帅之智谋,将军之英勇才是胜战的关键!”有人提出了反应意见。而且还是一位武官!

不是冲着白名鹤,而是为战场所需yào



“万岁。再给臣半年时间。臣已经投入黄金百石,再投一百石进去,臣的千里传音就可以完成。万岁的命令可以在一个呼吸的时间传到南京,亦可以传到战场之上。所以臣启万岁,设立战时军谋院。同时臣斗胆上奏。请万岁给予军谋院足够的权利,特别是战时,一个错误的指挥就是数万军士的性命。”

朱祁钰没说话,只是冷眼看着白名鹤。

白名鹤这一次的要求有些过火了,就等同于在说,作为皇帝你可不要乱指挥,会害死人的。这话大臣们爱听,但皇帝未必爱听。

“朕……。”朱祁钰拉了一个长音,几乎所有的都紧张了起来。这时,朱祁钰脸上多了一些笑意:“准了。”

刚刚赴京的兵部尚书衔,协助于谦管理兵部的王大人和于谦眼神飞快的交流了一下之后,站了出来:“臣启万岁,当各参谋议未决之时,请万岁决断!”

“不需yào

,议示决就投票表决。朕只管打那里,往那里打。具体怎么打,是久经杀战名帅之责。白名鹤刚才的上奏虽然有些不恭敬,但也没有错。大明军是不可能交给不懂兵的人指挥,大明不能因为某个人的无能而多了许多孤儿寡母!”

“万岁英明!”众臣山呼。

白名鹤叹了一口气又退了回去,知dào

请辞是不可能了。

白名鹭依然深深的低着头,一直授册之时才抬头,行跪礼接过类似于任职书的金册。

“白名鹤,出来对账吧!”金濂丝毫也不客气,直接点到了白名鹤,然后对众臣一抱拳:“各位同僚,这对账也不是小事。关系到万岁宫内明年的供奉,大明国库的存银,各部花销的预算,以及明年养廉银子,还有各吏员补贴的份额!”

没错,对账是大事。

至少知dào

有多少银子可以分出来,工部眼下是花银子的顶尖大户。吏部关心的是官员的收入。刑部也需yào

足够的银子来刺激捕快们,把许多因为经费不足的案子给结了。礼部现在已经是欠债大户了,贵妃与太子的葬礼花销巨大。

兵部呢?要打仗,怎么可能不需yào

银子。

“今年有点穷!”白名鹤慢吞吞的开口了:“投资过多,收益至少也在半年之后。大账在这里,细账在我府上堆了一屋子。比起去年来,账上多了七成,但实jì

能分的只有去年数量的一点三倍左右。”

足够了!不止是金濂,六部重臣,内阁重臣都松了一口气。

今年投资巨大是他们知dào

的,白名鹤往海外投的银子有一亿多两了。虽然许多是股市上的,但海司也投资的非常巨大的银子出去,按金濂的想法,白名鹤给出去年的八成,就勉强可以支撑除兵部对瓦刺作战之外的所有的支出了。

如果不够,就把修河、修路的减少一部分就好。

“今年海司的大功是谁的?”朱祁钰开口问道。

“回万岁,还没有细算出来。眼下小吕宋的收入已经超过了岘港,但高丽那边的收益也非常巨大,账房正在核算之中。谁为首功都不意wài

,岘港经营的也不错,收益比臣预计的高出了一倍,但这已经是岘港的极限,接下来可能会增涨缓慢了。”

朱祁钰也只是想听一听谁更努力罢了。

谁是首功,重赏就是了。至于是谁,并不重yào



朝会上在讨论的可以说都是关系到一国发展的大事,大明有多少银子,可以办多少事,能存多国镇库银,能修多少里的河道等等,没有一件是小事。

大殿之上,年轻的内阁知事们负责记录谈话的内容,每个人都难以压制内心的激动之情。原来我们大明是这样的强dà

。最震惊的莫过于白名鹭,他比白名鹤小两岁半,白名鹤入仕是十八岁,而他今年也十八岁了。

从来没有想过过,自己那有些许小滑头的哥哥,竟然是这样厉害的人物。

特别是每当这些在自己眼中高不可攀的大人物停下讨论,在等自己兄长发表意见的时候。白名鹭心中一半是自豪,另一半是巨大的压力。他害pà

将来自己真zhèng

入仕之后因为自己能力不足,而影响到白家,甚至是自己兄长的名声。

关中白氏,已经不是普通的士绅,而是豪族了。

别说是西安府的知府,就是陕西布政使也要客气的称呼自己的奶奶为一句白老夫人。

大殿之外的年轻臣子们,大半都听不懂从殿内传出的议题来,可当从殿内传出,今年的新年赏赐以去年的标准再加一倍的时候,这些年轻人听懂了,每个人能多少有些激动,特别是寒门出身的官员,更是把笑容写在脸上。

大明要过年了,整个亚洲都要过年了。

受华夏思想的影响,别说是高丽、倭、哈罗、南掌等国,就是草原上都对新年有着期待。在整个亚洲,受影响最少的两个地方,一个是德里王国,一个是受鄂图曼帝国教义影响到了马六甲以南的各大小王国。

此时,就在李氏高丽北边茂山码头。

码头正经lì

一场不算大的乱子,一批佩带着茂山护卫铁质徽章,拿着木棍的精壮高丽人正用手中的木棍把码头上的苦力打散,一个码头装卸工被倒吊在了一旁的旗杆上。手持长鞭的护卫队长拿起鞭子丝毫不留情的打了四十鞭子。

“看看这规矩。”打完鞭子,那队正用鞭柄敲着码头上巨大的木板。

这木板上清楚的写着码头工人的规矩。

“偷货物是重罪,从轻处置也是四十鞭并且赶出码头。想一想你们家里等着你们发了工钱买食物回家的孩子,谁给你们胆量偷船上的货物了?”护卫队正大声的喝问着,李高丽的码头工人都不由的低下了头。而摆在那里的证物,只是一只新鲜的白萝卜!(未完待续……)

第391节 一只萝卜

码头上的船还在等着卸货,依然还是有其他队的工人正在依照规矩在排队上下大船,将船上的货物背下来。

然后再清理船仓,开始装入铁矿石。

有几个船工咬着雪茄,提着酒瓶靠在船舷上,身上的制服代表着他们大明船员的身份,也代表着他们与众不同的高贵。

“虽然是一根萝卜,但坏了规矩总是不好的。”有个船工感慨的说了一句。

“不要议论这些事情,码头上自然有码头的规矩,自然也有人去管。我们的活就是管好自己的船,每个月五船矿石的定量。多拉一船就有赏赐,然后也是为了挣一份生计!”一位年长者在教xùn

着几个年轻人。

为首的年轻人高高举起了手:“我们去干活,今个那帆上的洞要补出来!”

“好!”其余的几个年轻人高声回应着。

只是一根萝卜呀!年长的船工微微的摇了摇头,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有人为了一捧米而被吊起来打,一切都是因为太穷。

终于,码头上来了真zhèng

管事的人。

穿着干净麻布棉衣,套着羊皮棉袄的李氏高丽人。而穿着标准制服,短衣长裤围上围巾,穿着精毛呢大衣,胸口有铜制徽章的则是大明的管事,属于吏员的级别。

在大明,这样的级别连官都算不上,只是衙门里的办事员。

但在这里,他的级别就相当于大明六品官的俸禄待遇,手下管着还有四个大明的吏员,以及几十个高丽的吏员,还有这码头上好几千名码头工人。

“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位管事开口说道:“规矩就是规矩,他已经受罚了。马上要过年了。这次也就特别开恩依旧留下他在这里作事。还有些事情,本官接到的文书是,腊月二十二才公布,眼下就破个例公布了就是。”

高丽的护卫既然已经作了恶人,那么自然是出来作好人的。

“你们作的很好,规矩就是规矩。会给你们记下功劳的。”先是表扬了护卫队正。然后这管事站在一只木箱上:“本官接到了文书,马上要过年了。这茂山上下有十几万辛苦了一年的人,所以上边准bèi

发年赏,原本这是茂山总领大人亲自宣bù

的事情,只是这码头与茂山还有些距离,所以本官就提前宣bù

了吧!”

当下,码头上各劳工队正被召集了过来。

“你们也看到了,今天有许多的粮食、肉、新鲜的菜运到。这还要继xù

运,每天都会运过来。这些东西的数量有多少。你们眼中是可以看到的。让本官去吃,估计孙子的孙子到老也吃不完,所以这是年赏,给你们的年赏。”

码头上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发年赏,这种事情听都没有听过。

在李氏高丽,工坊基本上归官府的,少许的私开工坊也是大权贵开的。能进去作工就不错了,加班与劳保什么的在李氏高丽这个时代是不存zài

的。年赏这种词在李氏高丽根本就没有人听说过。

“本官已经上书总领大人,请求年赏提前发放。估计明天就会有回复过来。所以今天认真作事,明天清晨各队正安排好活计后,在这里集合。现在散了吧!”

年赏是什么,根本就没有说清楚,难道是指这些鲜菜、肉,或者是其他的东西吗?

总管吩咐完。转身就往回走,一边对身旁的那几位高丽管事说道:“你们辛苦一些,去核查一下这一年来各队的作工记录,做的好作的差的自然要有个区别,当然了。好在那里,差也那里也要有个说法,今天的那人恩免了。”

恩免就是不记过,也不记入各队的工分。

几个高丽管事赶紧回应,表示自己记下了,并且一定会明天清晨之前搞好。

那管事从袖子里摸出一个信封:“这是给你们的赏,去告sù

那些队正们,给他们也单独有一份年赏。去忙吧!”

“谢大人!”高丽人接过信封,齐齐的行礼问安。

回到自己的办公场所,坐在首位上的一位便服男子听完他的汇报,满yì

的点了点头:“作的很好,年赏本就应该从码头开始的。你们的赏赐在这里有一份,家人也有一份。海司不会对任何一位用心作事的人小气。”

“谢过大人!”五个大明负责码头的吏员齐声谢恩。

“还有一件事情,听说你在这里养了一个高丽女子作外室?”

“请大人责罚,小的立即就去解决此事!”管事有些紧张,毕竟长年在外也需yào

有个人照顾一下自己。

坐在上首的就是茂山总领,原本是南京都司的一位退职的都指挥佥事,也是三品武官。因为伤了腿而致仕,他没有办法再上战场,也不可能出海,所以派到这里作为茂山铁矿的总领。负责管理这里所有的大小事务,相当于外放了一个总督的官。

“很显然,你不知dào

自己错在那里了?”

“请大人指点,小的一定改正!”作为吏员,他还没有资格自称下官,这就是大明的规矩。而且着一位正三品武官,他只能自称小的。

“你是茂山矿的人,也是大明的人,更是海司的人。你养的那外室,穿的是高丽粗布衣,其家中这一年也仅仅得到了几石米罢了。在本官眼中,你这样的行为会让高丽人认为,你就是一个被下放到这里的穷酸小吏罢了。在我的眼中,你丢了老子的脸,也丢了白大人脸面,更丢了大明的脸面。而且,那也是你的女人,你丢了一个爷们的脸。”

这是什么理论,这小吏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错在这里了。

厚厚的一叠银票给拍在桌上,全是十两一张的,一百张一捆呀。

“你们五个,知dào

要怎么办了吧。记住,就是外室也要有婢女的,而且就你小子记得好好编个理由,这半年来你让那女子怎么受穷了。”

“小的会这样说,我等是大明的官员,在外收妾是要上报的。因为没有上报,所以不敢大张旗鼓动,眼下已经有了批示所以自然要让她过得好一些。”

“很好!”总领满yì

的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来:“以后作事长个脑子,你记得我们在这些在外长的脸是大明的脸面,丢也是大明的脸面。再有这等愚蠢的事情,你们就那里来那里去吧!”说完,茂山总领一甩衣袖大步离开。

出了门,自然有护卫拉来了马,护卫着往矿区去了。

五个年轻的吏员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在这里作吏员比在大明许多地方作县官要风光的多,而且挣的也多。茂山的矿石产量是重中之重的工作,他们倒是尽心作事,只是长久以为的各种教育让他们不敢有张扬。

分了银票,一人二百两。

虽然级别有差,但五个人都是一条心,作为这里的总管也没好意思多拿一份。

当天下午,在码头以南的一处村子里,几个高丽的挑夫背着几只大筐跟着这位码头总管进了一户人家,这就是那位高丽女子的娘家。因为快要过年,码头上事情太多,码头总管天天都住在工作的地方,所以让这女子先回家住上几天。

虽然没有给这家人多少好处,可自家的女儿服侍着来自大明的贵人,这家人在村里的地方自然也是极高的。

进了屋,码头总管坐的上首的位置。

就算有名份,这也是妾。所以他不可能再叫一声岳父之类,至少在大明就是这个礼。当然了,在大明也不可能谁把女儿嫁给比自己身份还低的人作妾。

几个挑夫把东西放下,每人发了一个小银币。

大明的银币分为三种,一种是一两的标准银币,一种是半两的,还有一种就是一钱的。

这小银币就相当于一百文钱,这是他给这些挑夫的打赏。

千恩万谢之后,几个挑夫退着出了门。

“大明凡事都讲个规矩,不和规矩的事情很麻烦。既然是跟了我,总要有个名份。没有名份在大明也是要受罚的。眼下名份已经有了,马上要过年家里总是需yào

些过年的年货,这是我的一些心意。”

那女子年龄不大,长的清秀。

对于这码头上最大的官来说,她心中有着极大的敬畏感,倒上了水就退到了一旁。

码头总管打开那几个筐子:“这些东西都留在家里吧,给你还有另外的一份准bèi

。这是一只暖瓶,放入热水可保持一天不凉,小心轻放千万不能摔了,这在汉阳城中至少也要三十五两银子一只的。”

这东西,北边的人谁听过。

可听说在高丽都城值三十五两银子,年轻的女孩吓的都不敢去拿了。

“丝绸只有一匹,原本想拿两匹的。只是年前要发年赏,总要给那些队正有些打赏的。麻布这次运来的多,这四匹白麻布新年家里也作些新衣服……”

礼物很多,新鲜的白菜在冬天绝对不是高丽人可以想像的。

高丽泡菜源自华夏三国时代,后数次改变,一直到大明有辣椒之后才演变成现今的泡菜。

但白菜作泡菜,绝对是权贵才有资格享shòu

到了,绝对的奢侈品。这个时代,普通百姓吃的茄子、萝卜。富贵一些人家,有些水芹菜与黄瓜的。只有巨富之家,才会有白菜,因为白菜需yào

从大明那里从海运买来。(未完待续……)

第392节 穿丝绸的高丽女子

其实根本不用理由,根本就不用借口。

高丽这一家人只当是这位大明的贵人终于真zhèng

的接受了自家的女儿。所以才会借新年的时候送来这么贵重的礼物,这礼物的价值甚至远远的超过这家人的总资产。

当天晚上,女子跟着管事回到码头。

两匹鲜艳的丝绸就摆着她的面前,还有只听过却没有见过的,银钗。以及听说在大明都是非常贵重的玉手镯。幸福一下就充满着少女的心,从最初自己的叔父为了巴结这些大明的贵人把自己送出,到慢慢接受这样的生活,再到此时……

夜的风情,面对头一次主动迎奉自己的高丽少女,码头管事耗尽了自己的体力。

少女却是一夜没有睡,连夜用那丝绸给自己制作了一件高丽长裙。这是一件怕是许多贵族可能都没有机会穿到的,来自大明顶尖丝绸制作的长裙。

打扮的焕然一新的少女,似乎美丽指数又上升了许多。

果真是人靠衣装呀。

“这个……”总管有些吞吐,毕竟儒家思想的教育下,有些事情他还是多少有些紧张。可还是继xù

说道:“你知dào

我还有几个下属,就是瘦高那个他对东三码头厨娘的那个女儿很有爱慕之心,不知dào

你可以……”

这种感觉象是青楼的龟公了,码头总管还年轻,强烈的道德感依旧束缚着他。

“他也存了几匹丝绸。”最终,那种送重礼的话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说那位属下也有一些贵重的东西存zài

库房之中。

如何不明白,倒是为自己男人这种紧张而感觉有趣。

不用几匹,其实你有一匹就足够把一个厨娘的女儿接回家,就算有两个也能一起接回来。丝绸这种级贵重的物品在高丽是直接与银子划等号了。

一个女人。一个穿着丝绸的女人,一个穿丝绸码头总管的女人。从往所走出来,一直走的很慢,一直在想像着自己已经不是普通贱民的穿着丝绸的女人,向着东边三号码头走去,她的衣服。她的银钗,她手上的那只玉手镯。

无一不让所有人驻足注目。

听到有大明的贵人看中了自己的女儿,那位厨娘恨不得立即用刷子把自己女儿的脸刷的与面粉一样的白,真是后悔为什么让到厨房作事,烟会把人熏黑的。

中码头上,码头总管正在公布着年赏。

“头一名,码头第十三护卫队。防止了四次外来匪人的盗窃行为,并且两次成功的预警,并在清剿盗匪的作战之中非常的勇敢。十三护卫的年赏是四千二百四十两银子。”

一个护卫队就是一百人。也就是每个人可以分到四十多两银子的重赏。

但银子有什么用,还不如来一点大明最好的货物更让人心动。

轻轻的一拍手,一个商人出现在他的身旁:“你们无论想要什么,用银子去买吧。只在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一个时辰之后,空出的七至十六号仓库门前都有商人等着于你们交yì

,但记住,只接受以队为单位的交yì

。个人交yì

在七天之后,码头北的空地上会建一排新的店铺。”

“大人。有白菜吗?”有人大着胆子上前问道。

码头总管没有回答,那商人笑咪咪的走上前一步:“有,每一石白菜只需yào

四两五钱银子,这是可冬天的鲜菜。萝卜只需yào

一石三两三钱银子,蒜只需yào

二两四钱银!”

大明的物价不贵,但就算是在夏天菜也不是便宜货。

普通的菜一斤至少也要一分到二分银子了。菜是属于贵重物品一类。因为种植、保存、运输等等原因,历史上大明的菜价在历史上最便宜的时候,象芹菜一斤也要三分三的银子。

当然,眼下大白菜亩产惊人,在白名鹤冬储白菜的基础上。大明的智慧更进一步的把储存白菜的办法研究的更加深入。而且每一颗白菜全部是用粗麻布包起来的,相比起麻布,白菜要贵重的多。

在茂山,发工钱并不是大明人直接发的。

在发工钱的过程上,每个人都知dào

他们的工钱有一份被高丽贵族克扣了。可这年赏却不是工钱,而且也并没有提出从大账上走,这纯粹就是大明的人发傻,竟然还给这些贱民过年发赏赐什么的。

高丽的贵族们唯一不爽的就是他们不能从其中克扣一部分。

“愚蠢的高丽贵族,他们那里懂得人心无价。”接到报gào

的总领叫来自己的手下:“吩咐下去,这是大明海司白大人的赏赐,那一级管事从中作鬼别怪老子不客气,然后再挑出几个忠心的,多给一份赏。”

“是,属下懂得!”码头总管很严肃的起身回答。

来自南京都司的精明官员,自然明白这里十多万人收买人心的意义。

最高的一个人拿到了四十多两银子,最并的一个人也有五两银子的赏赐。当然再加上物价的差异,海司付出的没有账面上那么多,在这里贩卖货物的商人也是海司隶属的。

看到属下出去办事,茂山总领自言自语的说道:“希望明年可以把矿石量再加三成!”

茂山矿区的年赏的事情在经由许多人刻意的传播之下,受直接与间接受益的有十几万人,震惊的却是几百万高丽人。

这些花样白名鹤自然会玩全套的,仅仅是矿区还不够,汉阳城也不能放过。

瓷器工坊与白名鹤没有关系,但每人一匹二十尺的细白麻是大明的心意。

但,却没有直接交给这些工匠们,至于能不能发到这些人手中,白名鹤及至大明的官员也绝对不会关心,可这数字却是明明白白的传了出去。

大明人的工坊,很特殊。

但特殊在那里,因为高丽贵族刻意的保密,所以想打听也难以打听到。

大明本身就比高丽富有,这一点是每个高丽人共知的。

不仅仅是在高丽,倭岛四港也有收到年赏的人。小小的倭岛,在日本战国开始的时候,有一千四百万人口,当然也有记载说是一千六百多万人口。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里地方不大,人却是极多的。

当然,倭人很节俭,就是其将军的正餐,也不过是一条鱼,一碗饭,几条咸菜外加一碗汤罢了,这已经算是锦衣玉食了。

但真zhèng

的锦衣玉食却更为不同。

基隆港战俘营!

倭人那些破船基本上都被打沉了,其余留下的大明人也看不上眼,就算是作内河船都有速度慢装载量过低的问题。但这些倭人水手当中,却有大量非常优秀的水手,以及大量有长期在沿海生活经验的人。

马上过年了,被俘的倭人们想家。

可他们清楚的知dào

他们是战俘,能活着就不错了。

杨信、杨义两兄弟在这里管事,手下带着几百人负责着这个战俘营。外围还有福建都司的五千兵马驻扎,如果有危险的福建都司可以两天之内派重兵赶到。

战俘不用作苦力,让留在这里的战俘都不太理解。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在这里就是不断的背着重物奔跑,爬那些立在平以上的桅杆,不断的编辑张帆、收帆等。

慢慢的,许多人被带走了,只听说第一批被送到矿区作工,第二批送到码头作工。留下的大约还有三万多人,可以说这所有人当是比较优秀的了。

其中最优秀的一百人被叫进了主营区。

“这一餐饭是白大人亲点了,给你们这些受训的优秀者!”杨信拍了拍手,侍从抬着大食盒进来,每个人面前的小桌上都有一份,中间的还有一张大桌,用了一个巨大的盘子装着食物。

寿司这个词是源自倭岛,最初是盐压后发酸的鱼肉被米饭包着。

但刺身这个词代表的生鱼片,却是源自华夏周代。

白名鹤这套现代的寿司拼盘是倭江户后期才有的,属于握寿司流的产物,之前是大阪的箱寿司流派。

握寿司可以尽其华丽,五颜六色的寿司组成一个美丽的图案。

每个倭人面前,也有十只不同五种不同的寿司。

醋米饭、加上倭岛根本就没有的酱油,以及倭人根本就没有见过的绿芥末。虽然是产自倭岛,但倭人却还不知dào

这东西的用处,特别是加上酱油之后的美味。

光是看着就让人感觉很美味,可一百个倭人却没有一个敢动手的。

这些倭人之前的饭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远远超出他的在家乡吃过的好。这一次的饭,就是在皇宫或者是将军府都难以达到。

“我们白大人最喜欢的海三文鱼与金枪鱼,你们这次的午餐是白大人亲点的。吃吧!”杨信示意这些倭人可以开始吃了。

有一个倭人出来跪伏在地上,他不明白为什么会给自己这样名贵的饭菜。

没有见过大明人的饭,但这样的饭菜要倭岛绝对是不敢想像的。

“不要你们的命,但要你们的才能。”

杨信说到一半,示意所有人先吃饭。自己却偷偷去看准bèi

好的字条,这一切要按剧本走!(未完待续……)

第393节 万雪儿进京了

欢欢喜喜过大年,绝对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无论是得到了赏赐的高丽人、倭人、还是在小吕宋或者是南掌人。大明要过新年,而他们也会跟着大明人在新年一起庆祝。

孤单一人的白名鹤在家里支起了铜锅,准bèi

了羊肉、牛肚等物。

水开了,白名鹤盯着那沸水在发呆。

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了,许多家里都在张罗着过年。因为变的富足,自然要过一个富年。许多小孩子已经将新年的衣服穿上了身,街上已经有零星的鞭炮声。

白名鹤也给护卫们,还有东厂等各人放了假。轮值的事情自然有人安排人,闲下来的人可以尽情的放纵,无论是拉开大桌子开赌,还是外出都是被允许的。原本白名鹤的安排是找太上皇朱祁镇喝一杯,好好过个年。

走到静室门外的时候,舒良挡住了白名鹤。

舒良告sù

白名鹤:眼下非常时期,已经派人送进去了过年用的东西。杭贵妃之死与太子之死南宫并不知dào

,而且朝内那些乱子也不适合眼下让南宫知dào

。白名鹤的身份很特殊,更是不适合在这个时候进南宫。

朝臣们自然不会知dào

,可万岁那里!

白名鹤懂了,所以自己一个人在中院的正堂上架起了铜锅,只好自己过年了。

盯着那沸水发呆了好一会,一直到白宏从门外进来。

“少爷,二少爷到了。”

白名鹤点了点头,白宏这才去把白名鹭引到屋里来。见到兄长自然是要施礼了,看着白名鹭依儒家礼节施完礼后,白名鹤开口说道:“我会说见了哥哥还要大礼,你累不累。可我劝你也不会听。所以坐吧。我正在考lǜ

先吃羊肉还是牛肚!”

白名鹭淡淡的笑了笑,自己的兄长有什么心事也不是他能够问的。

将手边的一只袋子交给了白宏,示意让白宏收着。然后对白名鹤说道:“母亲托人从家带了家书,给我有两身衣服。母亲的家书上说,兄长位高爵重,寻常的衣物怕也不适合穿。所以新学了那羊毛线织法,织了一条围巾给兄长。”

白名鹤接过那围巾,倒是极精巧。

不是粗线织的,而是用细毛线织好,另一面缝了一层上等的丝绸。

白名鹤起身向着关中的方向长躬一礼:“儿谢过母亲大人。”

重新坐好,白名鹤问:“名鹭,你知dào

我为什么不去二伯那里过年吗?”

“恩师讲过。兄长眼下一举一动都有无数人看着,京城的官员看着,商帮看着。百姓看着。所以兄长那怕是在繁华的街市上,依然如行走了荒漠之中一样。因为兄长用不着去在意那繁华街市每个人的心思,而繁华的街市的人也永远不会懂兄长的心思。”

“真绕嘴!”白名鹤笑着应了一句。

其实这话白名鹤能够理解,就是一个字,孤!

正如自己当年说过的那样,正是‘孤’这个字。

“兄长,昨天许多大人都去了恩师府上,他们在讨论倭岛四港的意义。兄长应该不仅仅是为了多收那一点税钱,或者是多一个出货的港口才对。”

听白名鹭这么一说。白名鹤来了兴趣。

“那名鹭你自己怎么想?”

“兄长的布局应该是四只钳子,紧紧的控zhì

住整个倭岛的商贸。进而让倭岛开始使用咱们大明的钱币,再进一步就是控zhì

特产。让倭岛在几十年之后成为大明真zhèng

的附庸!”白名鹭也当真认真的思考过这些。

白名鹤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但没有作出评价。

“白名鹤,你的弟弟倒是一个可就之才!”爽朗的笑声从门外传了出来。

白名鹤赶紧起身准bèi

行大礼,那个声音说道:“今天不用行礼了。朕只是听闻你准bèi

了好酒,过来喝上了一杯。总是磕头还怎么喝酒呀。”

朱祁钰伸手虚扶,白名鹤弯了一半的腰又直了起来。

倒是白名鹭依旧很规矩的完成了大礼,然后才起身站到了一旁。白名鹤则是打了一个眼色,让白宏赶紧再去准bèi

一只铜锅。再准bèi

新菜。

朱祁钰还真的不在意这些,拿起筷子挑了一些羊肉涮好,放在芝麻酱里粘了一些放在嘴里。很是满足的点了点头:“说到美食,你白名鹤绝对可以称为大明第一人。那生鱼片却是相当的美味,还有那大红虾,更是极品!”

“以后会多起来的,眼下大红虾的产地距离大明还有些远,二万里不是个近距离呀!”

“坐,都坐吧!”

大明皇帝让坐,白名鹤敢同桌,白名鹭却不敢。

品了一酒后,朱祁钰又说道:“白名鹤呀,你为何不把那战略的意图公布出来。却让人去猜,虽然你弟弟猜出了十之一二,但距离真实的目的还很远。”

“万岁,许多大人在商公那里讨论此事,也是扩散思想的一个过程。内阁知dào

就行了,太多人知dào

未必是好事,至少等臣再多作一些准bèi

。毕竟这是一个百年的计划,容不得闪失,也容不得有人用怪。”

“好了,不谈这些事情了,朕听到一个传闻倒是有趣。”朱祁钰想了想也是。白名鹤那第一岛链的想法,绝对是百年战略级的。在大海上为大明建立了一道防御圈,然后依这个圈不断的往外,然后是第二岛链、第三岛链。

这想法,眼下也不适合让普通的臣子知dào



这天才一般的想法,就是兵法大家于谦都为之震惊,更何况是普通人。

“朕听说,京城上花魁莫愁两次托请,愿意来给你弹奏一曲?”朱祁钰带着一丝笑意。

白名鹤也笑了:“万岁的消息没错,不过不止莫愁一人。满京城的花魁都愿意为臣弹奏一曲,然后换臣一首曲子。臣的曲子最近标价很高的。”

“打差,打差呀!”朱祁钰爽朗的笑着。

心中的压抑过去,太子已经死去两个多月了,日子还是要过的。年前许多的奏本都让朱祁钰很开心,那内阁的办法也让政务的效率提高了数倍,相信磨合好之后肯定会更好,大明蒸蒸日上的感觉让朱祁钰很是开心。

正聊着,胡濙竟然也来了。

见过礼,胡濙笑着说道:“万岁,老臣的家小都在老家。本是是想着白名鹤哐了臣的许多弟子远去海外,这快过年连一个拜年的也没有。府里冰锅冷灶的,所以到白名鹤这里让他请客,至少有个热饭吃。”

这话明显就是假的,胡濙怎么说也是从一品大员,家里仆役众多,怎么可能厨房里冰锅冷灶呢。

虽然是对头,但胡濙还是挺喜欢白名鹤这个人了。

至少白名鹤这个人就算作坏事,也在明面上。没有对这些老臣们动什么恶心思。这一点还是受到朝臣们称赞的。

大明皇帝朱祁钰只是爽朗的笑,很是开心。

接下来,许多大臣也都到了,十三位阁臣一个也不差。白名鹭从席上宾直接就变了负责跑腿招待人的高级仆役了,能为大明皇帝换盘子加菜的,怎么也不可能是普通的仆人。白名鹭一直认为这是自己的荣幸。

而到了下午的时候,白宏鬼鬼祟祟的跑到白名鹤耳边低语几句。

“大声说!”在皇帝面前敢低语,这是重罪。所以于谦直接就开口了。

白名鹤有些尴尬:“是万雪儿到了。”

正堂之上,无论是年龄七十以上的胡濙、高谷。还是年轻的大明皇帝都笑的几乎止不住,王文直接就说道:“坊间传闻白名鹤两次拒绝莫愁主动献曲,原来这是在虚位以待呀,难怪,难怪。”

白名鹤脸被说的通红,可依然是嘴硬。

“不是,只是新年要到了。我让万雪儿从南京带了些人过来,编排了精致的歌舞。以庆新年!”白名鹤在动着心思,似乎自己准bèi

的那件事情不如就今夜。

“好,那朕等着欣赏!”朱祁钰也是年轻人,这会喝的微醉,铁了心是要看白名鹤的笑话。你说是歌舞,要是没有的话你怎么解释。

白名鹤咧了咧嘴,虽然这与自己原本想的有些不同,不过机会难得。

“万岁,容臣去安排。”继xù

已经下了决心,白名鹤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朱祁钰挥了挥手,示意白名鹤可以离席了。在白名鹤出门的时候,还听到屋内这些大人物们在编排着自己的绯闻。

白名鹤离席,直接就到了后院,万雪儿正坐在一旁的暖座上喝着热粥,一排几十个年轻漂亮的女子也都站在下首。旁边许多低等丫环则在抬着行李进屋。

“这么远的路你们也是辛苦了。”白名鹤推门就进来了,见到万雪儿直接开口说道:“我需yào

一场歌舞,再累也要撑下来。而且……”白名鹤说了一半,扫眼看了看这些人,万雪儿如何不明白,当下手指虚点了几个:“其余人下去梳装吧!”

“是!”众女施礼退了下去。

留下这些都是万雪儿精选的,可以说每一个都有资格竞争南京第一花魁。

白名鹤打量这些年轻女子的眼神,让她们很是紧张。(未完待续……)

第394节 此女姓李

这些女子心中也在问,她们进京作什么,她们能作什么?

无论是这些女子,还是其余人都不知dào

,只是知dào

需yào

她们进京。这命令是白名鹤直接下的,没有理由,也容不得谁敢拒绝。不需yào

原因,不需yào

理由。

“看过吗?”白名鹤问万雪儿,不用明说万雪儿自然是知dào

的,这些女子身上每一寸皮肤万雪儿都是亲自检查过的,而且身世等也是交由东厂认真核查过了。

万雪儿微微的点了点头:“自然是检查过的,这件事情我知dào

轻重!”

白名鹤的眼神再一次扫到这几个女子的时候,她们越发的紧张起来,白名鹤这个人在南京普通百姓与官员心中的权势大到连白名鹤自己都想像不出。白名鹤更不知dào

在这些女子眼中,白名鹤就是最大的官了。比南京那些六部老头们官大多了。

或许是这位大人物看中了她们?

当然,这是奢望,她们自己知dào

自己是什么身份,这点姿色在万雪儿面前就如同一朵小草上的花朵遇到了怒放的牡丹一样,她们也只敢勉强与万雪儿的侍女白狐比一比。

“等一会歌舞的时候要用心,这可能是改变你们其中某个人一生命运的时候。你们读书不少,听过大汉朝的卫夫人吗?”白名鹤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听过!”众女齐声回答。

白名鹤又问:“那么卫夫人是如何进宫的,你们也应该知dào

!”

众女的呼吸急骤了起来,大汉的卫夫人只是一种称呼,还有另一种称呼,那就是大汉皇后。当然,她们可不敢有这个奢望。但能得到龙颜一悦,这才是她们人生最大的幸运。

“你准bèi

吧,今晚出了差错的人,我保不了你们。”

万雪儿带着众女去准bèi

了,无论是歌、舞、艺、曲任何一个部分万雪儿都小心的交待着。她懂白名鹤的想法,献上一个绝色女子让大明皇帝走出太子之死的阴影。如果这个女子能生出一个儿子来,那么母凭子贵,就算出身低将来至少会有妃的级别。

当然,白名鹤肯定还会再挑选民间的良家女子。

太子是绝对不可能从她们这些人的孩子当中选出,纵然皇帝愿意,百官也不会同意。除非独苗一根。

白名鹤回到堂上:“万岁,请点舞!”

“不看,全部翻过来朕要默选!”

大明皇帝选了曲目,白名鹤也没有看顺手交给了白宏。无论是这里那一曲。白名鹤都相信万雪可以安排这些人演到极致。

“万岁,无论选那一曲,臣保证今天是头一演。臣特意为万岁而准bèi

的,任何一个曲目都足以红极一时。”

在大明,五大剧种还没有真zhèng

出现,京剧在清初,越剧则在清末。

大明皇帝选的这一出则是越剧经典曲目《五女拜寿》

第一幕,自然是喜庆的寿宴了。可当演到尚书大人嫌贫爱富的时候。胡濙掀了桌子,破口大骂有辱斯文。

好在这些艺者都受到过极好的训liàn

。别说是台上掀桌子,就是着火了没有停演的命令她们也绝对不会停。

掀桌子是还是轻的,王文提着凳子要去打那制造奸党的大女婿时。如果不是于谦、杨宁等几位大人去拉,估计就冲过去了。

这种新式的戏剧,原本就是南京当地人的女子们唱的极好听的,而且这行头也是花了巨资的。剧情不用说。在现代都能够被称为经典的东西,放在娱乐极少的大明绝对是吸引人的,而且是非常的吸引人。

大明皇帝朱祁钰几乎都不眨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

只是从表情上可以看得出,他也被剧情所吸引。

白名鹤悄悄的走到蔡公公那里:“公公。万岁看中的是那一个。”

蔡公公从开始就在观察了,因为大明皇帝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叫妃侍寝了,白名鹤这种安排他懂。

“白大人,杂家以为应该是演翠云的那丫头!”

“蔡公公您以为合适吗?”白名鹤最后又问了一句。

蔡公公压低了声音:“都到了这一步,白大人这问题杂家还真的不知dào

如何回答了。不过总是为万岁好,就算受些训斥也是对万岁的孝心。更何况是白大人您呢?唯一担心的,就是杂家要是看错了才合适!”

“看错了就两个!”白名鹤也压低了声音。

蔡公公了点点头:“那杂家就安排人去准bèi

,这宫里的规矩不能少。女医最后一道核查也不能免,所以请白大人为杂家再这曲目结束之后,争一些时间出来。”

“万岁还能再喝点!”白名鹤应了一句。

蔡公公笑了笑退了出去,立即叫人去安排了。

此时剧目已经演到了三女婿中了状元,此时连大明皇帝朱祁钰都拍着椅子扶手叫了一声好,这样的剧情当真叫人痛快。

一个完美的结局,以丫环翠云被收为义女,尚书再次摆寿宴的喜庆而结束。

大明皇帝朱祁钰非常的满yì

这剧目,蔡公公也从大明皇帝的眼神之中选出了最佳的人选。

后台,还没有卸妆的那位演翠云的女子直接被叫入了静室。几个宫女飞快的将她全身的衣物除了个干净,有女医过来检查,还有宫女在准bèi

洗澡用的热水。

万雪儿也在这里,拿出一张纸来念道:“你切记,不可媚主,不可专宠,不可私自与宫外任何人接触,也不得与宫内任何妃嫔结党。此现在开始过去的你已经死去,你姓李,你要珍惜这个机会,你的名字就叫李惜儿吧!”

啪,啪,啪。蔡公公拍着手进来:“果然名不虚传。”

在万雪儿以为蔡公公在称赞她大明第一花魁之名的时候,蔡公公却说道:“正如传闻中那样,能让关中白名鹤看重的女子,绝对不是只有容貌的。一事不劳二主,宫里的规矩也劳烦雪儿姑娘教她些粗浅的,其余的进了宫再细讲。”

万雪儿从蔡公公的语气当中可以听得出,自己因为白名鹤的存zài

,身份不低。

正堂上,朱祁钰被白名鹤又劝了几杯酒之后,白名鹤压低声音说道:“万岁,此女姓李!”

大明皇帝笑了,指着白名鹤却是没说什么。

“来人呀,万岁累了!”蔡公公高喊着,很快就有几个太监进来了。

这是早就安排好的信号,蔡公公立即就过来将大明皇帝扶着出去了。

短短的半个时辰,硬是在这中院给收拾出了一间屋子,也布置的足够华丽。

一身粉色长裙的李惜儿就在屋内关跪着,见到朱祁钰进来,赶紧按背后的规矩:“民女李惜儿……”她没说完,被朱祁钰一根手指按在嘴唇上。

此时已经不需yào

任何的语言,只有夜色下的粉色风情。

别当这些老家伙傻,这都看不出来发生了什么才是真可笑呢。不过,这件事情最多骂白名鹤一句媚主,其余的倒也找不出什么错。总是要让大明皇帝走出那些阴影的,没有子嗣对于一位皇帝来说是麻烦的。

同样对于大明来说,也是非常可怕的。

倒是杨宁走到白名鹤身旁:“那么接下来呢,你有多大把握劝说万岁在良家挑选一些新人入宫呢?”

“七成吧!”白名鹤想了想给了杨宁一个答案。

杨宁心中也有数了,白名鹤的七成可是非常可靠的结果,没有十成把握白名鹤不会说七成。要是有七成把握白名鹤估计只会说五成,甚至更低。

为大明皇帝选女人,杨宁心中已经有数了。在杭贵妃自杀之后,杨宁就已经有了些安排。大明各府县之中,家世、样貌合适的也绝对可以挑得出未来的太子之母的。

深夜,大明皇帝回宫,自然带上了李惜儿。

按规矩,李惜儿什么都不用带,宫里会为她准bèi

好一切的。可她带是带了一只小竹盒,有漆封的小竹盒。

如果她是单独一辆车的话,这小竹盒自然是可以带上的,但她却和大明皇帝同车。

“这里有什么?”朱祁钰问道。

“奴婢不知,只……”李惜儿害pà

极了,跪伏在马车上。

“莫怕,照实回答就是了。”朱祁钰心情很好,也不会为这点小事而怪罪的。李惜儿这才回答:“这盒子听闻是白大人早就准bèi

好的,无论万岁看中那个姐妹都会带上这个盒子。一但万岁留恋五日须打开竹盒。”

朱祁钰感觉到有趣,盒子除了漆封之外什么也没有。想来是白名鹤准bèi

的,这人也是白名鹤安排的,这盒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当下就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几张折起的纸。第一张写着教人怎么说话,劝万岁莫流连于温柔乡。

第二张就是大道理了,就是万一劝不动,就引古代后宫的教条,比如唐时长孙皇后的女则。再次劝说大明皇帝也要去别的宫里,莫流连在某一个人身上。

实在劝不动了,就是第三张。这是白名鹤写好的一份奏本,华丽的三千字。

从秦写到了宋代,历数明君作为之类的言辞。

朱祁钰看着这些东西一直保持着爽朗的笑声,一直到深宫之中,不断的翻看着。(未完待续……)

第395节 心难静

朱祁钰心说,白名鹤你倒是真敢呀。

李惜儿才华再好,再美貌也是出身低贱,那怕依然清白也无法改变其出身差的事实。

先是送了女人,然后又写了这劝文。

“莫怕,白名鹤这些东西与其说是在劝朕,不如说是在护着你。宫内不是一个太平的地方,专宠的人总是会成为其他妃嫔的眼中钉。明晨你去皇后宫里见礼吧,你的家人朕会让白名鹤去赏赐的,白名鹤这个人呀……”

朱祁钰说到这里,也就没有再说下去。

无论他对臣子有什么评价,也不会轻易开口的,特别是在低等妃子面前。

当晚,李惜儿留宿乾清宫。

而白名鹤府上,放下朝中政务的重臣们,难得这么轻松的喝酒聊天。一直到天快亮,只有醉倒的,没有离席的。就是白名鹤都醉了,与其他人一样是被抬出来的。

次日清晨,李惜儿来到了汪皇后的宫中见礼。

依不成文的规矩,她至少要在宫门前跪足半个时辰,这是让新进的宫人知dào

规矩,也有杀其威风的意思在其中。

而李惜儿却足足跪足了一个时辰,就是现代时间两个小时。

一直跪到可怜的女孩头晕眼花,这才让进门去给皇后见礼。

“知dào

为什么让你跪了这么久吗?”汪皇后语气之中尽可能的表情的冰冷一些,却毕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那话语之中冰冷之下隐藏的温暖让李惜儿心中欢喜,每一件有用意的事情,其背后都会有一个故事。

“奴婢不知!”

“今天过了,你也是有身份的人,可以自称臣妾了。让你跪足一个时辰。因为你是白大人送进宫来的人,这样你懂了吗?”汪皇后又问。

李惜儿只听到了白大人这个称呼,而不是白名鹤这个名字。

连汪皇后都称呼了白大人,这代表着一个权势。事实上李惜儿也懂了,为了在宫内生存。这是皇后在教她生存之道,而白名鹤送进来的人身份本就比其他方式入宫的特殊。所以明着受些委屈,让她学会低调整一些不是坏事。

看李惜儿依然没有明白,汪皇后又说了一句:“上圣皇太后眼下被打入了冷宫。前前后后的过程连哀家也不知dào

,只告sù

你。白大人能送你入宫,也能送你下地狱。”

李惜儿在颤抖,她听得出什么话是真话。

回到自己的住所,一众宫女叩礼。李惜儿都没有回过神来,曾经也是官家女儿的她知dào

什么是官场,也记得自己从那华丽的家中似乎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就到了暗无天日的教司坊。

规矩,只要守规矩就肯定不会错。

李惜儿想到在船上的时候,自己和其他姐妹都背过的那些规矩,原本没当回事,现在想一想就是谁有机会进宫了,那些规矩就是保命的底限。

生生死死也见过了,繁华似锦也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也见听过了。

李惜儿远比普通人家的女子在心智上成熟。冷静下来的她让宫女拿来纸笔,写下了一个静字挂在房中。那么规矩的核心思想就一个字。就是静。

学会了静,就能在宫中生存。人要静,与世无争。心要静,荣辱不惊!

午后,大明皇帝朱祁钰陪着汪皇后吃过午餐后来到了李惜儿这里,李惜儿正在午后的阳光下修剪着园中的梅花枝。此时朱祁钰记得自己的母亲讲过。为什么会喜欢花,喜欢修剪花枝。

因为花总是默默的承shòu着阳光、露水,承shòu着狂风、暴雨!

皇宫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想在皇宫之中活得长久就要象花一样。

吴太后的少女时代是悲剧,父亲是罪人。而她生了皇子却不得入宫。只能在宫墙外卑微的生存着。终于有一天住进了这个皇宫,却也没有敢真zhèng

的放下心来。

孙太后的结局无缝是悲惨的,可也是自取。

吴太后对后宫之事已经不管不问,更不会去问朝堂之上的事情。她的生活很简单,却也安逸幸福。

站在宫门前,朱祁钰随口问了一句:“白名鹤在干什么?”

“回万岁爷的话,听闻昨夜醉了所以今天闭门谢客。”蔡公公在一旁回着话。

“派人去传话,新年夜大宴让他安排一个新的剧目。再派人传旨礼部,就说是朕的意思。伎者从其善可为艺者,艺者免贱籍。第一批九十九个名额,就归白名鹤了。礼部有什么意见让他们去找白名鹤吧。”

蔡公公赶紧应下,安排人这就是去了。

礼部衙门早就封门了,不过蔡公公的人可是会跑到胡濙、杨宁家里去的。

自古的户籍制度就有良之分,到了宋末这刚性的划分已经淡化。可依然还是存zài

的,在大明户籍之中本身就是贵籍、良籍、商籍、军籍、佃籍、贱籍之分。而在每籍之中又有细分,比如贱籍还分有最低贱的堕籍。

这种户籍多是罪人之后,只有遇到特赦才有机会变成普通人。

在大明的时候,元贵族之后。其他起义军如陈友谅、张士诚等人的部属后代。比这一等级高一些的就是乞丐,那些不思劳作,却并非因为灾难而被迫乞讨的人。

贱民中地位比较高的,也是历史让公认的贱业:倡、优、隶、卒。

眼下的大明也有些许的改变,比如广东的珠民眼下已经归为农籍,他们种的田叫海田。然后给予了参与科举的权利,也仅此而已。可广东的珠民为此庆祝了足足一个月时间,可见在大明这个时代,良贱之籍对普通百姓的影响有多大。

优是就是戏子,歌女一类,还不算是娼这个级别。

他们的户籍低贱是因为唐玄宗精通音律,不理朝政致使安史之乱发生,所以乐籍在后世就变成了贱籍。

大明良贱的户籍制度已经不存zài

,但良贱之分却依然存zài

于大明普通百姓的内心之中。

大明皇帝没有要太多,只是要了一个特殊的身份。非贱籍的机会罢了,而且头一次只要了一百人,这种事情只当是卖皇帝一个面子也就罢了,杨宁还不是那种不懂变通的人。至少眼下,四贱业除了娼之外,其余的都被允许科举了。

什么籍不籍的,来自后世现代的白名鹤仅仅知dào

,农与非两种户口,而到了白名鹤穿越的时候,这两种户口的界限也几乎就消失了。

白名鹤自己都不知dào

,他最初的户籍属于农。

之后的户籍变了,成为了贵籍。

此时的白名鹤正在和万雪儿等人打嘴仗,反正是闲来无事,喝个小酒,玩个字迷什么的打发时间罢了。

白名鹤那套,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的经典理论,带着趣味的搞笑说辞让众女笑到了肚子痛。

一直到蔡公公亲自来了,这笑声都没有止住。

“白大人果真是风趣,对成语的解释怕是会让胡老大人听到后,来一次千里追杀。”蔡公公笑着进门拱了拱手,白名鹤急忙起身回礼。让人给蔡公公准bèi

茶点,蔡公公却说道:“不麻烦,万岁爷口谕,照吩咐办就是了。”

蔡公公讲完,这满屋的美女几乎都要疯了,艺籍为良。虽然礼部加了一条,须为清白之身,还要加考诗书文画之类,但这些对于顶尖的花魁来说,根本不算难题。能被称为花魁的人,那一个不是诗书画乐出众的女子。

“五个曲目呀。”白名鹤想了想,提笔写了一个单子。

五选一,白名鹤列出了五个曲目,蔡公公是看也没有看,放在袖中一拱手:“杂家还要回去侍候万岁爷,白大人留步。明个午后进宫,切不可轻视!”

虽说话留步,白名鹤还是送出了中门。

眼下是大冬天,白名鹤还是的一抖折扇。对众女说道:“九十九个名额,对于几万伎者、乐者来说,很少。都回去准bèi

,五个曲目万岁会任选一个的。力争拿到万岁御赏,那么你们则不需yào

那九十九个名额了,下去吧!”

“是!”众女都急急的跑了出去,进宫是一种幸运,但也未必。

但良籍却不同,这是一步登天的幸运,绝对的幸运。有一争的机会,谁能够放过。

万雪儿也准bèi

离开,白名鹤却下意识的拉了一下,万雪儿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白名鹤有几分尴尬:“抱歉,我有些冲动了。”

“我!”白名鹤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

可眼看着万雪儿走了门口,白名鹤快步走了过去一抱住了万雪儿。万雪儿依然没有回头,只是冷漠的说了一句:“如果你想要人侍寝,刚才那些你随便点一人,她们会满心欢喜的奉迎你的。”

白名鹤的心一下就给凉了。

慢慢的,白名鹤松开了抱着万雪儿的手臂,后退了一步。

随着白名鹤的手松开,万雪儿的心中也非常的难受,银牙咬在嘴唇上,一滴血顺着嘴角滑落,却是依旧推开门走了出去。这一幕落在许多人眼中,那眼神之中充满着落寞的白名鹤,还有嘴角带着血眼神绝决的万雪儿。(未完待续……)

第396节 年二十九夜

大明皇帝的晚餐是在吴太后宫中吃的,汪皇后自然是在场。李惜儿也有资格列席,还有几位侍寝过的秀女,也在今天给了名份列席在末。

蔡公公回来,奉上了白名鹤写下的五个曲目。

朱祁钰没有接,示意交给李惜儿。

“万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这五个曲目臣妾知dào

。第一个是喜剧,名为花田喜事又名花田错。第二个是劝人向守义的三娘教子。第三个是喜剧女状元。第四个是……”说到第四个,李惜儿有些吃惊了。

“没听过吗?”朱祁钰问道。

李惜儿从自己的座位出来跪在地上:“万岁,后两个臣妾知dào

,但有些怕。”

“要怕也是白名鹤怕,那里轮得到你。”朱祁钰笑着训斥了一句。

李惜儿这才说道:“第四个名为西厢记,臣妾看过全本。此剧原为才子佳人,可剧中的内容却有些轻功名重爱情,而且有失礼教。是一个穷秀才与大家闺秀的故事。”

朱祁钰爽朗的笑着:“自古英雄爱美人,无数豪杰为美人连江山都可放qì

。白名鹤他胆子真的不小。这个剧目朕有兴趣听,只是这新年宴要是让几位老臣子上书弹劾怕就不合适了,接着说下一个吧!”

“第五个花神传,是以史而改成,讲的是大汉朝孝惠皇后的故事。虽唯美,可亦凄凉。”

“哀家想看!”吴太后开口了,不过她也和大明皇帝一样,认为新年大宴的时候看这个并不合适,所以示意安排私下在宫内演出。

最终定下的是爆笑喜剧类,花田错。

“白名鹤那里有多少剧目?”朱祁钰又问了一句。

“臣妾不知,但数量极惊人。楼主有至少一箱白大人写的剧目。数量不详!”

“继xù

!”

“臣妾听白大人在南京的时候讲过,大明百姓平日里生活太单调了。衣食无忧之后呢,心灵亦然空虚。这剧目就是给心灵的粮食,人的满足应该在肚子与脑子都在照顾到。特别是南京那里已经上演的墙头草与刺目劝学的剧目,自臣妾离开南京为止,剧场天天座无虚席。”

朱祁钰这时给吴太后讲起了五女拜寿的那出戏。认为这是劝人守义,是有教育意义的好剧目。普通的百姓不识字,但这样的剧目他们会记下,适当发展也是教化百姓之举,是一件好事。

吴太后笑着答道:“当初白名鹤那个梁祝,不知dào

让多少大家闺秀打湿了几百个丝帕。甚至有不知dào

那个府里传出来,白名鹤作官可惜了,应该去写话本。”

朱祁钰爽朗的笑着,这话没有接的必要。

可没有人知dào

。白名鹤此时心情却很差,他在想办法灌醉自己。而万雪儿则在房间里读着书。

有一个细节被府里有身份的侍女看的清楚。

一个是白名鹤面前的小菜一口都没有动,另一个是万雪儿的书一直拿反着。

“姐姐!”白狐如何不了解万雪儿的心呢。

万雪儿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将书放下:“你去吧!”

“不去,死也不去。这个时候我要去了,以后都不会安心的。”白狐拉着万雪儿:“姐姐,再喝下去怕是会喝杯身子的。”

万雪儿银牙一咬,此时这府中没有主母,东厂那些有身份的人也一个都没有。能劝住白名鹤的人没有,普通的侍女没有这个资格。她们没资格去劝。

终于,万雪儿推门进到了白名鹤的屋内。

眼神已经有些迷离了,白名鹤却还保持着几分清醒。

“雪儿,我错了。”第一句就是认错,这让万雪儿很心痛,但接下来一句话却让万雪儿惊讶的几乎叫出来。白名鹤说道:“我自小受到的教育就是。终一生忠贞于一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自从进了京城,我发xiàn

自己变了。我对不起苑君,因为我的心没有百分百属于她。这是一个很自私可怕的错误。”

那里的教育,谁的教育?

大明根本就没有一夫一妻的教育,这东西绝对不存zài



那么白名鹤受的教育是谁教的,是谁在白名鹤内心深处加了一道道德的枷锁呢?

突然,白名鹤抬起手连续给了自己几十记耳光,速度快到让万雪儿反应过来,白名鹤的脸都给自己打肿了。

白名鹤打自己,在万雪儿看来,是白名鹤因为那道德的枷锁。

可白名鹤却是用最后的清醒在打自己,白名鹤在提醒自己千万有些话不能说出口呀。

等万雪儿拉住白名鹤的时候,白名鹤一半是装,另一半是真,醉倒在万雪儿怀中,这软玉温存的怀抱,就算没有喝酒也会让人醉了。

两个侍女进去,帮着万雪儿把白名鹤抬到床上,帮着打来热水。万雪儿去示意她们出去,接下来为白名鹤擦身的事情万雪儿要亲自来作。

东厂的大人物自然不在府内,可东厂精锐护卫却非常自觉的封锁了这屋周围五十步。

万雪儿留宿白名鹤的屋内,这个没有人会妒忌,因为万雪儿早就打上了白名鹤的印记。无论是在外人眼中,还是在万雪儿自己的内心之中。就是孙苑君都默许了。

在大明当时的道德观中,白名鹤身边再多一些女人又如何,不会有人指责,只会有人羡慕。当然,更多的人会祝福多子多福。至于是否养活的起的问题,对于白府来说,银子是最不成问题的问题。

要真的说有问题,那就是以后天上人间的产业谁去管。

万雪儿没想这些,抱着熟睡的白名鹤只想着自己的未来,自己如何面对清荷,面对孙苑君了。

这一夜,没有火热的情,却有温存的情。

清晨,白名鹤醒来,虽然说昨夜醉了。可要说人醉到什么也不知dào

那才是笑话,醉可以作为一种借口,但借口这种东西本身就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更何况,白名鹤还是知dào

,自己手此时放在那里的。

“真心想不出来,天上人间以后谁来作大掌柜!”白名鹤没有睁眼,这一句话让万雪儿当真是哭笑不得。

听到屋内有动静,早就准bèi

好的白狐带着侍女依次进来,准bèi

的洗脸水等物。

万雪儿的发髻已乱,早上肯定是要重新梳头的。

坐在镜子前,万雪儿呆呆的看着自己,那有些乱了的头发是江南少女最常见的垂鬟分肖髻,此发式源自汉代经千年变化,在盛唐时期最为特殊,也是处女的标志性发式。

“姐姐,要上头吗?”白狐在旁边问了一句。

万雪儿依然是处子之身,昨夜并没有发生什么,所以万雪儿回答:“不用,还依这个发式的好。”可白名鹤却说了一句:“还是上头吧!”

一般的发式头发不会在头顶作发型,上头的意思就是头发往头上作发型了,这是妇人的标志,所以白名鹤要求上头,这也是一种责任。

“牡丹头!”万雪儿还是顺着白名鹤的意思了。

可白名鹤又不同意:“今天要入宫,选唐式凌云髻。”

在大明,元代灭亡之后,大明的女子已经把历代那些知名的发型都从典籍之中找了出来。这凌云髻可不普通,头发作成单环,或者是双环,在头顶上至少一尺高。对于贵妇来说,这头顶上戴着饰品凌云髻绝对是最讲究的一种。

牡丹髻讲究的是以发盘头,凌云髻却纯粹是靠金银发发饰撑起来的华丽。

牡丹髻是大明江南的妇人发式,有的人还用假发配之,盘头高度达到七寸,但因为用了假发,所以重量比用金饰撑起来的一尺高的凌云髻还重。在白名鹤看来,这是对脖子的一种残忍。

什么发形最漂亮,黑长直绝对不错。

但这头上没有半点饰品,估计无数人会骂白名鹤小气了。

午后,皇宫之中。

就因为万雪儿的发饰改变,太后与皇后都各自赏了两件饰品,以示恩宠。

妾的身份低微,但也要看这个妾所依附男人的身份高低。陪着胡濙一同入宫的老妇人,也是妾的身份,可却还有赦命夫人封号,一切都因为胡濙的身份足够高贵,对大明的贡献足够大,所以恩封一个妾,也没有什么不可的。

在大明,妻妾也有严格的法律条文所规定。

正妻不用说,自然就是正室的妻子。而平妻这个词,在明朝还官方的用法并非如此,这个词源自清代,明朝称为陪妻。意思就是官员在外作官,没有带上家小,而陪在他身边的高级妾室,掌管着他后府事务的,为陪妻。

想娶平妻或者是妾,也不是随便可以娶的。

大明朝的明文规矩,嫡出之子可纳妾一名,庶出之子四十岁无子才可纳妾。只有极贵之人,才有三妻,就是正妻二平妻的资格,事实上大明朝及至自古,始于西周开始,执行的一直是一夫一妻制,但完整的说法应该是,一夫一妻多妾制。

在大明,三妻也称为正妻、东房、西房。拥有这个资格的人,少之又少,其余的全是男人用来骗女人的借口罢了,因为平妻只能以妾礼入门,孩子也是被记为妾生。(未完待续……)

第397节 辽东来使

妾的身份低贱,可妾也算是有名份了,许多富贵人家还有许多没有名份的女子养在家中。

所以对于普通人来讲,还是一夫一妻制,其余的无论怎么称呼还是妾。

这个就是胡濙这样的身份,也没有办法,除非他能封公,这才能象徐达那样,一门两国公。就是因为徐达身份足够尊贵,其余的都是假的。

而妾,在大明法律上严格的区别,分为六等,分别为名门庶女,良籍嫡女,正妻丫环抬妾,良籍赤贫之家卖出的女儿。再往下就是戏子妾,与更低等的妓妾。这六等,前两等是官府在登记入册,在家中是有地位的,算半个女主人的级别。

这一类,就当于所谓的三妻四妾了,也可以理解为属于平妻。

其余的就是妾,五等六等,类同奴婢。

这就是森严的大明社会等级制度,一直到明后期,朝纲乱,民心乱这才真zhèng

是乱了规矩。

胡濙的这位妾,属于一等,名门庶女。

万雪儿身份严格来讲,都司坊出身,完全可以被定义为六等妾。就算是给白名鹤一个面子,也不过是五等妾,纵然大明皇帝的特赦令,可让艺者为良籍。但百姓心中根深蒂固上千年来的思想,也断不会把艺者抬到前两等。

能抬到贫家卖出女儿这一等,就已经是不错了。

按常理说,妾这个级别,一等二等之下的,根本就没有资格参与这样级别的宴会。但万雪儿特殊,不是因为白名鹤的身份,而是万雪儿自身就已经足够特殊了,大明第一花魁可不是白叫的。那个艺籍的名份也把儒臣们的面子补上了。

接着,问题就来了。

孙苑君与怀玉,那个才是正妻?

这个问题,难皇帝都不问,谁敢问。这是皇家的脸面,还没有听说过皇家有公主去给人作妾的。所以白名鹤正妻的问题,谁敢问。就是宗人府都私下有过商讨,两女之子都为嫡,只分长幼而已。

一幕花田喜事,惊了太和殿房檐下搭窝的鸟儿……

好一个喜庆的宴会,谁能想到戏曲还有这样演的。

戏曲源于唐,发展于元,大兴于明末清初。白名鹤只是让这个过程提前一步,用戏曲在讲述一个故事。后世的戏曲表现已经是经过了千百年的沉淀。白名鹤将后世的经验用于正在发展期的大明初戏曲上,自然效果是极为明显的。

热闹了一个下午,大半个晚上。

来自南京的一百多人累的连喝水都不想去碰杯子了,可他们还是需yào

坚持着收拾行装,夜里出宫回到白府。打赏很多,多到还是借用了宫里的马车才把打赏的财物拉了回去。

“你有心事?”白名鹤注意到,万雪儿一直都没有露出笑容。

有些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之后,万雪儿回应:“没有。只是有些累!”

白名鹤正准bèi

再问,一个东厂的档头靠近了队伍。有护卫立即轻轻的敲敲了车窗:“大人,有些情报。”

白名鹤没机会再问,示意让车队先回府,自己则去了东厂。

东厂内,舒良带着几个人正在整理情报,见到白名鹤过来一拱手:“大人。新年还要让您处理公务,实是辛苦!”

“你们更辛苦。这种客气话也不用多言,直说什么事!”

“奴尔干都司三百八十四卫,以朵颜三卫、女真四部、以及几个大部落首领,已经过了山海关。给出的理由是原本打算在新年前赶到京城,却因为大雪封路所以耽误了。估计再有两天时间就进京了。”

“送贡品?”白名鹤追问了一句。

“名义上是这样的,但……”舒良早有准bèi

,将一份大明自己的记录拿了出来。

白名鹤翻看着,舒良也在一旁作着介shào



大明自永乐帝之后,对辽东管理越发的松散,因为并不重视辽东这块地方。到了宣德九年(1434年)奴儿干都司名存实亡,各卫所其实就是各部落,已经是各司其政了。只是名义上还是大明的属下。

经土木堡之变后,辽东这里更是让大明顾及不上。

各部落甚至已经开始与鞑靼人开始交往,而内部的战乱也不止,女真各部已经向南扩大了数百里不止,朵颜三卫依然在辽东成为势力最大的部落。

一份密档在白名鹤的面前被打开。

曾经朵颜三卫派出过精兵助永乐帝攻打建文帝,永乐帝许下过许多好处,但最终除了虚衔之外其余的没有兑现。朵颜三卫连续多年不断的往南边打,在十几年前,就是朱祁镇刚刚登基不久,已经实jì

占领了大宁地区。

然后,紧接着在土木堡之变后,他们终于对辽河流域展开全面的攻势,从而如愿以偿的在大明的长城边外驻牧了。

连喜峰口外都有三卫的骑兵在活动。

但在名义上,他们还自认自己是大明的奴尔干都司,是大明的官员。

“欠收拾!”白名鹤看完之后,扔下了这么一句话。

“大人,我们当如何应对。无论礼部与兵部怎么看,东厂也要自己的应对之策!”

“不用应对,让礼部去依礼接待着。如果他们有什么不合大明规矩的事情,就让他见识一下广州码头外为何有一块沙土地是红色的。”

舒良领命,他开始安排人负责监视,调兵马随时准bèi

应对。

安排之后,舒良又问道:“要不要安排一场演武,让他们见识一下大明的军力?”

这个提议很吸引白名鹤,就是在后世展示军力也是警告敌人的一种好办法,可这次却不同,白名鹤轻轻的摇了摇头:“舒良,你认为朵颜三卫与瓦刺有什么不同,在战略上有何区别。”

舒良会杀人,却不是带兵的将军,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上来。

白名鹤直截了当的解释了:“无论是山海关,还是喜峰口,或者是大宁卫。两天之内咱们大明就可以调重兵出战,后勤没有半点问题。这些年为什么兵部没有打我不知dào

,但眼下要打他朵颜三卫就象是走出门给那些调皮的孩子几巴掌一样。而瓦刺不同,这是真zhèng

的万里征途,仅是一个后勤保障就能够让兵部头痛半年。”

“大人的意思是,他们不服,就直接去他们家里打?”

“就是这个意思,这也是我敢用银子收买他们,让他们为大明出兵的一个原因。在大明眼皮底下,不是可以随便胡闹的。再往远不能,但自大宁卫往北五百里,对大明现在的后勤没有半点压力。”

五百里就到了后世的沈阳,再往东北一千里就到了长春了。

可以说,奴尔干都司对于白名鹤来说没有半点压力,新的一批倭人可以上船作事,那么白名鹤就可以从北倭海调运粮草兵力,甚至可以从朝鲜借兵出征对付女真人。

打击距离,这才是眼下制约大明对外征战的瓶颈。

几天之后,这批使节团到了京城,依规矩兵马在城外扎营,有身份的人住进迎宾苑。献上的贡品也算是丰厚,有辽东的人参、鹿茸、貂皮等名贵之物。

依规矩,他们想见到大明皇帝还是需yào

预约的,也是需yào

排日子的。

喜峰口那里有商路,通商的货物近两年越来越多,多到让这些半野人眼花缭乱。也让他们感觉到自己的很穷,那可以保温一天的暖瓶是天价,三只完整的白貂皮勉强能换一对精钢外壳的。

要放在以前,这样精美的上等纯白完整的雪貂皮一张至少能换到近四十石粮食呢。

鹿皮的收购价格倒是涨了,从原先的每张四钱二分银,涨到了四钱六分银,雁翎千根的价格也涨到三钱七分银,而雕翎直接就开价一两五钱银一百根。

迎宾苑贵宾房间内,都放有一只精钢外壳的暖瓶,让这些半野人惊呼了好久。

休息了半日,这些人在大明也是有官职的,毕竟都司卫所的名头也不是白安的,所以他们第一个要拜访的就是兵部尚书于谦。

于谦在自家的正堂接见了这些人。

名声是打出来的。

别看这些半野人敢对大明动刀兵,可见到于谦却也很恭敬的。

几翻客气之后,来自海西女真的叶赫那拉氏族长突然开口提到了一件让于谦想杀人的事情。因为这位族长说道:“在我们海西与李氏高丽邻近的地方有河道,虽然那里居住的人不多,可却也是知dào

那里每天会有许多船只经过。”

于谦第一反应这此女真人说的就是茂山矿区的运输河道。

那里虽然归属大明,但实jì

上却是女真人的控zhì

区。

“那么,然后呢?”于谦笑着问道。

“那里有一些匪类,我们部落的勇士已经带兵清剿了。而且也约束族人保护那条河道,更是防止两岸那些松动的石,或者是有些断掉的树枝什么的,因为河道上行驶的船挂的是大明的旗帜。”

于谦很生气,因为这话就是一种变相的威胁了。

原本准bèi

发火的于谦突然产生了一种恶趣味,当你们这些半野人遇到白名鹤会如何。(未完待续……)

第398节 当野人遇到白名鹤

女真部落的话说完,朵颜三卫之中,兀哈良部首领也跟着说道:“我们也是尊重大明的,这一年多以为,大明有许多的羊、还有奴隶都是从我们草原边源经过,然后才顺利到大宁卫的,我等更是约束部下没有丝毫的打扰!”

你们有种呀,竟然敢在本官的府上威胁我于谦。

于谦真的是怒了,可依旧保持着微笑:“你们所作的本官记在心上了,你们想要补偿的话去找白名鹤,他的府在京城不难找。”说到这里,于谦一字一句的接着说道:“他一定会满足你们,保证让你们满yì

!”

卟通,叶赫那拉氏族长给于谦跪了。

于谦蒙了,这是什么意思,你们一边在威胁我,这会又跪了是什么意思。

“我等只是边境小民,没有那胆量面对白大人,恳请于大人代为说情!”

于谦真的糊涂了,摸着自己胡子的手用力一抓,一直到自己感觉到疼才反应过来。眼前的情况他有些看不懂了。

“坏了!”兀哈良首领也反应过来了。赶紧从椅子上起身单手扶胸给了于谦一个大礼:“于大人,您一定是误会了,误会我们有威胁之意。其实我们只是想表个功,希望可以得到一些赏赐,或者是贸易的机会。还有,还有,还有……”

兀哈良回头看了看其余的人,一咬牙说道:“我们听到一个传闻,这个传闻来自我们在京城的一位商人。”

“起来说话,都是自家人!”于谦扶了叶赫那拉氏族长起来。

似乎有误会,那听一听他们的解释也可以,于谦的态度变的温和了起来。

兀哈良讲的也不算什么秘密了,这个大明并没有要求严格的保密。其实就是白名鹤那一句。让朵颜三卫和女真人去杀瓦刺,一颗人头五十两的赏赐。这话正式传出去,就是为了刺激大明自己士兵的。

味道改了一下,经过兵部的加工后传了出去。

改过的话就是,白名鹤放过狠话,如果十三镇与从京南四省调集的士兵不堪战力的话。就花银子请人去杀瓦刺人,也要给万岁为土木堡之战出口恶气。

十三镇与京南四省调来的士兵为这话骂了快一个月的街了。

他们倒也不是骂白名鹤,土木堡之变是实实在在的败了,所以他们骂的是无能的上司,贪黩的太监,还有那些只知dào

混吃等死的下等杂兵,这些人败坏了大明军队的名声,连给自己报血仇都要假借别人之手。

这太丢人了,可以说把人丢到了四海天下呀。

兵部这个法子不错。成功的刺激了十三镇与京南四省的士兵,加上白名鹤那华丽到让禁军都眼红的装备,并且承诺只要敢杀敢打,你要什么有什么,总之这口气一定是要出的,土木堡之仇是要用血来洗的。

知耻而后勇,大明眼下的士兵与军队还不是明末那种没有战力的弱军。

这支军队,只要有一个优秀的指挥。依然还是强军。

见过金山、银山吗?

白名鹤的银号在京城的总号打开库房,那一道道精钢的栅栏后面。堆成山的金银,号称存银五千万两。大明任何一个身家清白的百姓都可以在栅栏外一观,拥有二十万银票的富商还特别被允许换上特制的宽袍近距离一观。

无论是金本位,还是银本位。

堆成山的金银就代表着实力雄厚,这才仅仅是京城一家银号。

传闻之中,南京、广州、福州的银号存银数量比这个只高不低。因为这三地的总号占地都达到了一千亩以上,四周戒备森严。

除了这四个总号之外,其余的分号也有不小的占地,自然也有银库了。

这还没有算,南京玄武湖银库。那里神mì

到让人想像力无限。

这些不是秘密,朵颜三卫与女真人知dào

也没有什么意wài

的,大明本身就没有打算保密过。

叶赫那拉氏又说了一件事情,就是在茂山矿区以北的一处山林之中,那里聚集着来自倭人、高丽人、大明人、女真人、蒙古人等繁杂人种组成一个山匪集团。他们不但拥有大量的人数,武器,还拥有火炮。

听闻是大明某个时期逃兵组成的匪军。

这些人平时的生计就是靠垄断李氏高丽与辽东还有大明走私贸易过活。距离茂山矿区虽然还有二百多里,但因为这一年多以为他们走私的生意越来越差,就打起了茂山铁矿的主意,后受到茂山守军的清剿。

李氏高丽的部队,连攻三次都以失败告终,损失近千人。

而就在两个月前,一位白发老者带了几百人,杀近了这的二千山匪,可怕的自身无一损失。山匪的刀一遇到这白发老者部下的武器,一碰就断,砍到对方身上连印记都留不下,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

茂山矿区的高丽人自然知dào

这是谁的人马,而且也知dào

这样的还有十万人。

听到这里,于谦就懂了。这是上林苑军,而带队的就是白福。这是拿下对马岛之后,白福顺便清除了对茂山矿区有麻烦的这此山匪,也告sù

了李氏高丽人你们有多弱。

估计是全精锐出战,可女真人不知dào

呀。

“罢了,本官陪你们走一次白府吧!”于谦什么都明白了,这些人是怕白名鹤,但又想来讨一些好处。那十万精锐真zhèng

出现在女真部落,估计能把他们平了。至少在他们心中是这样子的。

其余几部害pà

的是,大明收拾完瓦刺,掉过头来再收拾他们。

于谦先是派了人出去,打听白名鹤是不是在府中,然后预约一个时间。

没多久,有人送回报。

“大人,白大人不在府上。听府上的人说是出京了,去涿州下泉村。那里是丽苑公主的娘家,估计三天之后回京。”

很正常的活动。

孙苑君不在京城,父母也不在世了。可孙氏家族还在,白名鹤过去探望一下也属正常。于谦也没有多想,只是知dào

这些半野人安心回去休息,白名鹤回来之前,他们约束手下一切按大明的规矩,不要有乱子。

朵颜三卫与女真四部的人那敢说不,纷纷表示一定守大明的规矩。

送了客人出门,于谦多少有些感慨。

朝堂之上还是需yào

恶人的,想当年战国时,听到白起之名多少名次胆寒呀。白福清剿山匪的事情在海司那里估计也是小到不能再小的小事,根本就不值得上报表功的,要表功也不会把文书发到京城来。

在海司内部发个赏赐就足够了。

上林苑十万兵力,绝对不是弱军,虽然往南派的计划延后,但训liàn

却没有停止过。

无论是伙食,军械,还是军饷都极为丰厚的上林苑军,只怕是一但放出来,就是出笼的猛虎,白福带的也只有一小部分罢了。这批人也没有必要用在瓦刺的战场上,他们还有更大的战场。

南洋才是一处永无止境的杀伐之地呀。

出了于谦府,这些半野人都是出了半身的汗,他们也真的是有些心虚。

朵颜三卫的几位首领侧头看了一眼女真四部的人,他们相信五十两银白价码,让女真四部的人来杀他们朵颜三卫,怕是女真会派出全部的兵力,不死不休。

换成他们也一样,就算他们是部落的首领,也挡不住部落中的其他人。

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从心底升起了。

叶赫那拉氏族长却说道:“大明士兵拿了这重赏之后,你我两族怕是有灭顶之灾。更何况,大明那可怕的部队却听闻绝对不会往北。”

大明的变化很大,街上巡街的士兵穿的不是铠甲,可那笔挺的军服却显得英武不凡。

这些半野人眼中依然还有贪婪,在恐惧之下那种贪婪也越发的强烈的。

大明就象是一块肥肉,他们依然还是狼。

白名鹤才不关心这些呢,朵颜三卫与这个时候的女真三卫,无论是建州女真还是海西女真,在白名鹤眼中依然是个渣。

就算在明末,如果不是东林党,不是贪婪的文官集团,不是军制毁败。建奴也依然是个渣,大明不是败在敌人手中,而是因为小冰河期的出现,败在自己这腐朽的基座上。

白名鹤去下泉村,主要是带着万雪儿散散心,他可以感觉到万雪儿自从那一夜开始,眼神都变了,变的孤寂,甚至有一种悲伤在其中。

女人不好猜,也不可能去强问,出去散散心总是可以的。

京城距离下泉村有一百五十里呢,大队人马肯定是一天时间走不到的,总是要休息一晚。白名鹤也没有打算骚扰地方,而是选择了在野外扎营。

一百多人刚刚停下,久经战场的樊良就高喊了一声:“备战!”

这是军人的直觉,训liàn

有素的士兵飞快的摆出了防御阵形,从一侧的矮树丛中一道明晃晃的光闪了出来,看到这道光之后许多士兵的脸色都变的很难看。不是因为害pà

,而是他们认识这武器。

两个士兵配合的非常好,一人斩断马车的架子,另一人用架子击飞了那可怕的武器!(未完待续……)

第399节 白名鹤遇刺

那是一种非常特殊,内宫用来保护禁宫的禁忌武器,组装非常复杂,很少有移动的,全部需yào

安装在地基上,借用钢条制作出类似现代发条一样的机件,然后把类似圆盘锯条安装在上面,飞速旋转之后再弹射出来。

第一个之后,肯定还会有第二个。

只是让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竟然会出现这种武器。

那一套机架上总共装九个飞盘,安装就需yào

至少一个时辰,发射九只之后绝对不可能再短时间内再次发射。

造价高到惊人,就算是用纯银等重都不够。

白名鹤来到大明之后,已经有更好的防御性基座类武器,这种安装不方便,还容易伤到自己的人武器已经几乎全部被毁了,这里怎么可能会出现一架呢。

不过这些原本就属于东厂与大内高手的士兵根本没时间多想。

重盾,精钢狼牙棒已经拿在手上,对于高手来说这种武器并不可怕,更何况他们有更好的武器了,防御摆好的同时已经有几十只弩箭射到矮树丛中。

白名鹤也被从马车上拉了下来,马车是木制的,这种情况下最怕有火攻,所以在重盾圈内更安全。

几十个黑衣死士冲了出来,血淋淋的拼杀。

仗着武器精良,白名鹤一方根本就无俱这些死士,在重盾、精钢狼牙棒、细剑与连弩的攻击之下,几十个黑衣死士瞬间就死了大半,而白名鹤这边却根本没有任何受伤的人。

这时,最后的十个死士已经冲到了近前,有四个人直接用身体扑到重盾上,宁可被狼牙棒砸成肉泥也丝毫不在乎。

终于。最后一个死士中了弩箭掉在地上。

这死士脸上流露出一丝笑容,伸手用力在泥土中一插。来自东厂的一位高手看到这笑容后大喊一声:“盾托人,是夜蛇牙!”

重盾放低,两个人将白名鹤架空,重盾就往白名鹤身下放。

可似乎晚了半步,这所有人的赴死。那武器的袭击,这一切都是为了最后这一步而准bèi

的。就是在等白名鹤被重盾保护,行动不便的时候只要有一个人冲到机关所在,发动机关就可以让埋在二十步之外的暗器发动。

几枚如枣核一样的铁刺从泥土之中钻了出来,多数被盾挡下,但有两枚依然向着白名鹤飞了过去。

如仙子一样的万雪儿张开双臂挡在白名鹤前面,那一瞬间有许多士兵看到万雪儿在笑。

一枚贴在万雪儿的脸颊飞过,另一枚直接射中的胸口……

而白名鹤,则毫发无损!

白名鹤呆住了。这一莫太快了,从那铁盘飞出来到万雪儿倒在自己面前,前后连半分钟都没有,这绝对是最顶尖的刺客以命换命的杀法,如果不是自己身边全是真zhèng

的高手,自己估计已经身首异处了。

缓过神的白名鹤飞扑着过去,万雪儿已经脸色苍白的晕死了过去。

“有毒!”一个禁宫高手检查了另一枚枣核镖后,拿出些药粉强行灌到了万雪儿嘴里。然后搭了一下脉后这才又将一些药粉倒在万雪儿的脸上,那只是一道看似不大的伤口。但这毒绝对会让半张脸烂掉的。

白名鹤身边的护卫来自三部分,相互配合又各自为政。

樊良带的军士负责行路与外置,东厂的负责内圈保护,大内高手只有两个人,负责贴身保护。

樊良正在责骂负责开路的军士,这么明显的陷井都看不出来。这是失职。倒是另一位禁宫高手劝阻了樊良:“不怪他们,这次刺杀的人为首的那位与我武艺不相上下,如果我手中有宝刀连弩,估计一对一,未必能拿下他!而且这些人……。总之整调兵马赶来吧!”

樊良已经派出了骑士,在最近的军营去调兵了。

东厂比樊良更快一步,他们也在调集力量,并且开始往上报。

从这里到京城只有七十里,飞马往回赶的话,最多两个时辰就一定会有东厂精通毒药的高手赶到,并且带足了药物与器械。

禁宫的两位高手,一位负责在白名鹤身边守着,另一位开始检查四周。

唯一没有碰的就是那些死士,这些人是谁与他们无关,他们眼下要检查还有没有陷井。抓人与报复的事情,这是东厂的职司,东厂都督被刺客袭击了,这事情东厂想低调都不可能,东厂也是有许多高手的,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杀人了。

三个时辰,一直到午夜十二点,白名鹤抱着晕迷不醒的万雪儿坐在那里发着呆。

吓的吗?

不!没有相信白名鹤会因为这样一点袭击就害pà

,这是白名鹤在压抑怒火,就算东厂不解释估计白名鹤也知dào

是谁干的这事。

东厂的医者检查过了,用了针,配了两副药。

此时,整个京城都不安稳了,白名鹤遇刺,这可不是小事,先不管人有没有伤到,这件事情对于朝堂来说,很可怕。

大明皇帝朱祁钰在书房之中与兴安用一种无声的方式在交谈着。

兴安在纸上写出白名鹤之前去过的所有的地方,因为都有东厂跟着,这一切不用白名鹤都可以清楚的知dào

。而白名鹤在那里透漏过自己要去下泉村的消息,也有详细的记录。

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在东厂正堂,一个就是大明皇帝的御书房。

就是白名鹤在家里都没有提到过自己要去那里,只是临出门的时候才告sù

了万雪儿。兴安认为,这个时辰根本就不足以让刺客有足够的时间准bèi

,至少需yào

提前一天,或者是七个时辰以上。

写过的纸一张张被扔到了火盆了,连朱祁钰都有些怕了,他都在开始怀疑自己身边的这个太监是不是靠得住了。

最终,上面的名字还有一个人。

朱祁钰微微的点了点头,兴安将所有的纸扔进火盆里烧掉,这才带人出去了。

没一会,兴安回来,再也不用担心有人偷听,将一张纸放在大明皇帝朱祁钰的面前。然后说道:“万岁,人已经自杀了。”

信上写了许多,有大明皇帝的关怀之恩,也有这么多年相处作奴才对万岁的感恩。而且他在大明皇帝身边这么多年,从最初被安排到年幼的朱祁钰身旁到现在,他万万不敢有伤及万岁之心,而这么多年来他也只作了这么一件背叛的事情。

“好好安葬了吧!”朱祁钰无力的挥了挥手,毕竟蔡公公陪了他这么多年。

一个致命的棋子,潜伏了这么多年,却只是为了杀白名鹤而动用,看来这是最后一击了。

兴安也认同这个想法:“万岁,这应该就是最后一击,刺客那边的行动全部是以命换命的打法,如果不是护卫们精锐,怕是应付这些人很吃力。”

“派人去告sù

白名鹤,这一次朕特旨他主审,无论是谁。”

“遵旨!”

兴安退了出去,不得不说朱祁钰这个皇帝作的更有手段了,他不可能动上圣皇太后的。可白名鹤能,要是背负这个骂名,白名鹤背上总比他这个皇帝背上要好些,更何况刺杀大臣这种事情,在朝堂之上绝对是禁忌。

更何况,还是太后派人刺杀,白名鹤有足够的理由要一个说法。

大明皇帝已经作了决定,此时就在皇宫以东的那个几乎成为朝堂这派系认为中立地带的酒楼之中,各派系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全到了。

“于大人,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谁在刺杀白名鹤,仅仅暴露出来的那几件武器就已经足够明了。于谦等人所需yào

作的决定就是,是不是支持白名鹤搞废太后这种事情。

支持的理由是,刺杀大臣这种事情已经超出了大臣们的底限,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反对的理由是,除了大汉朝出了那位昏君以为,根本就没有过废太后这种案例,这件事情如何给天下臣明交待,难道能直说太后派人刺杀大臣吗?这天下还不乱了,这大明皇室的威严何在。

别说是于谦、王文这种刚直之人,就是胡濙、陈循、高谷这种老狐狸级别的都被这种事情吓了一跳。

可以说,连这些阴谋玩尽,那个手上没有政敌之血的老狐狸们都接受不了刺杀这种事情。

一个时辰之后,骑着千里宝马的兴成赶到白名鹤扎营之后,一个时辰,而且是深夜。七十里,对于兴安来说也是尽了全力。甚至顾不上喝一口水,向医者与两名禁宫高手查问之后,兴安进了白名鹤的账蓬。

根据两个禁军高手说,这陷井是事先布置了,不仅是这里,在距离这里往西七里左右,还有一处布置了同样的陷井。

特别是这埋在地下,要停靠人在近距离发动,威力巨大的夜蛇牙,就埋下了不止二十个,可以说白名鹤站在这陷井内任何一个区域,都可能是某一个夜蛇牙的目标,这重从地下埋伏的暗器,也是早就不再制造了,属于太祖时期发明的东西。

兴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些人真是铁了心要白名鹤的性命呀。没什么好问的,兴安来到白名鹤所在的账蓬,推开门进去看到白名鹤依然抱着万雪儿,眼睛呆滞。(未完待续……)

第400节 刺客的人选

劝,这种事情要怎么劝,兴安也没什么主意。

在白名鹤近前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兴安这才开口说道。

“白名鹤,如果换个人眼下已经没救了,这丫头身上原本就有慢性毒-药,对毒能比其他人强一些。你安心,人肯定能给你救回来,脸上那点伤也能勉强给医好。”

不能不说,万雪儿是幸运的,那枚枣核镖虽然是从胸口打了一个对穿,但没伤到内脏,也没有伤到骨头,否则还真打不了一个对穿呢。所以说既然没有留在体内,大明的医疗水平对这种重伤,绝对可以一百天之内给治好了。

白名鹤没有一点反应,如同一具行尸走肉,眼睛依旧很呆滞。

兴安又说了一句:“万岁有旨,此时可交由你自查自审,无论是谁都可抓来问话。”

“兴叔呀……”白名鹤一开口,反倒是把兴安吓了一跳,这语气也太平静了吧,平静到似乎就象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接下来听白名鹤用平静的语气所说出的话来,兴安这样曾经执掌东厂多年的狠人,都感觉背后冷汗直流。

只听白名鹤说道:“兴叔你那里有没有朵颜三卫还有女真人的衣服和武器。再搞一些瓦刺人的尸首,就象是扒光了也能让人查出是瓦刺人就行。”

“你要的没问题,只是……”

“没有只是,作臣子却是懂得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此事是皇家的事,与朝臣无关,与天下无关,无论有什么也是皇家的内部矛盾,作臣子的纵然天恩浩荡成为皇族一员。但亲疏有别,不敢妄议长辈呀!”

白名鹤的语气说的极慢,依然是平静无比。

兴安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白名鹤的话他比任何人都体会的深呀。

白名鹤无论如何还是臣子,他兴安就是奴。比起白名鹤在皇家眼中还不当回事,白名鹤的生死还有百官看着。他兴安的生死估计连看的人都没有了。

上圣皇太后派人暗杀一个臣子,这种事情大臣们不会退缩,怎么也会闹。可上圣皇太后要是派人刺杀他兴安,纵然自己成功的被杀死又能如何?不是一样死了白死,至少不会有人为他兴安去闹上一闹的。

“你要的,叔给你准bèi

了。”兴安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兴安用力推开帐篷出去,看到这一幕白名鹤脸上流露了一丝笑容。

老妖妇,你别以为我白名鹤好欺负,你要杀我就要能承shòu得起后果。

兴安不顾辛苦。连夜赶回京城了。此时京城之中已经天光大亮,早朝也停了。一位大明重臣被刺杀,这绝对不是小事,停朝却允许阁内入宫,就在打算商议此事接下来怎么办。

在密会了大明皇帝之后,兴安把一些朵颜三卫、女真部落用的服装,武器扔在文华殿的正堂之上:“各位大人,这是证据。白名鹤提供的证据。此事总要给一个交待吧,白名鹤差一点就把命丢了。是他的宠妾拿命挡下了致命一击!还有些尸首,容杂家再有一天时间准bèi

,瓦刺人的尸首!”

文华殿大小十三只狐狸,只在眨眼之间就明白了这一切的用意。

至少是明白了表面的用意。

陈循忍不住赞了一句:“受些大劫,竟然还心怀大明,此事老夫当鼎力相助。”

“虽然计策有些毒。不过为了远征瓦刺,本官也支持了。只是这次倒是有些委屈白名鹤了,本官要为白名鹤上书!”于谦说的没有错,这事情白名鹤是受了委屈了,不仅仅是他。就是朱祁钰也知dào



此时,朱祁钰已经不在皇宫之中,而是秘密的从侧门进了白府。

打开密道,两兄弟再一次相见。

从太子之死,到杭贵妃愚蠢的行为,再到杭贵妃的自杀,潜伏在自己身边多年的蔡公公,一直到最后的死士以命换命的方式要置白名鹤于死地。

大明皇帝朱祁钰讲完这一切,数次哽咽。

“大蔡这个人,毕竟还是忠于你的,否则以那老妖妇的疯狂,可能就是杀你了。但动不了你,只好拿白名鹤出气。这肯定是最后一击,算是她最后的泄恨了。”朱祁镇说了自己的看法后又说道:“你能来,为兄欣慰!”

太子死了,朱祁钰的生育能力有没有可能恢复还是未知。

朱祁镇也是作过皇帝的人,他清楚此时朱祁钰能够过来就代表着兄弟之间的情谊已经超过了皇位,否则自己等到就不是朱祁钰本人。

而是自己儿子的脑袋,以及一杯毒酒了。

“老妖妇不能杀,无论是谁都背不起这个恶名。”朱祁镇再恨,也一样不敢动杀心。他知dào

朱祁钰也不敢,所以更要劝说。

“白名鹤把祸事引到了朵颜三卫那里,最终的目标是瓦刺。刺杀我大明重臣,这个罪不轻。不是朵颜三卫与女真四部可以扛得起的,不过既然说了让白名鹤自查自审,只要不是太过火,也由他一次吧。”

朱祁钰心说,把黑锅扔给朵颜三卫与女真四部,这估计能引起战争来。

两位都是皇帝的兄弟俩倒是聊得来,朱祁钰还给朱祁镇讲了白名鹤搞的那次曲目,结果让自己收了一个妃子。

“收这个女子,一来是臣子的心意,二来是眼下确实宫里没人。”

没错,宫里是没有人。

朱祁钰登基之后,并没有搞选秀这种事情,而朱祁镇在位因为最初年龄小,后来成年之后搞过一次,但规模不大。后来这批宫女还被送出宫了许多人,理由是年龄已经快到二十五岁了,这也是皇家的恩典。

突然,朱祁镇心念一动:“我有一个计划,关于你那个新妃子的。”

不能不说,朱祁镇的想法很有趣,朱祁钰听得来了兴趣,听完之后急急的就回宫去了。

回到皇宫,朱祁钰来到皇后宫中,这件事情有些特殊,如果单独找李惜儿怕是这丫头没有这个胆量,所以借皇后给她撑一次腰。

李惜儿听闻召见,而且还是在皇后宫中,多少有些紧张。

进了皇宫的宫中,内间除了大明皇帝朱祁钰与皇后汪氏之外,再无其他人。

“坐!”汪皇后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谢恩之后李惜儿只是坐了一个椅子角,多少也有些紧张。

大明皇帝朱祁钰这时说道:“派你去办一件事情,办这件事情之间朕先告sù

你一个禁宫的绝密之事。就在昨天傍晚,白名鹤遇到了刺客,对方是不死不休的死士。护卫们尽责,白名鹤没有伤到,可白名鹤的宠妾万雪儿此时生死未卜。”

李惜儿脸上明显是关切之情,白名鹤是大人物与她的交集不多,但万雪儿却是对她有大恩的人。

“皇后会立即下令,宫内有些疫病,为防病所以各宫大清扫。之后所有的宫人沐浴,所有的衣物都要清洗。以你的身份,负责后宫东侧一半宫殿。在上圣皇太后沐浴的时候,将她宫内所有的东西一件不差的搬出来,所有人全部抓出来,然后换上的物件成敬会给你准bèi

好,你只需yào

安排好朕选出的两个宫女为上圣皇太后沐浴,然后带人搬空那宫内所有的物件就行了。”

大明皇帝一口气说完后向皇后点了点头。

皇后接口说道:“刺客就是上圣皇太后派人,这件事情你如果怕自己不小心说出去,可以现在就割了自己的舌头!”

李惜儿紧张的捂着嘴。

“你懂了?”朱祁钰又问了一句。

李惜儿可不是大家闺秀,也不是不出门的傻千金,她可以真zhèng

见识过什么是心计的。大明皇帝的意思太明显了,她就是去报复的,为万雪儿出气的。借这次内宫大清扫的机会,去给万雪儿出气。

至于然后刺客的事情,估计那是摆在明面上的。

绝对不会有人说,但应该知dào

这事情的人也绝对都知dào

了。

“臣妾一定会办的让万岁满yì

。”李惜儿知dào

这件事情她没有得选择,只能办的更漂亮。将来除了大明万岁对她增加一些好感之外,能让白名鹤记自己一份好,这就受用无穷了。至于别人怎么说,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皇后下旨,李惜儿带着自己宫内的宫女,以及原先就跟着自己,这次特别被调入宫内自己的原贴身侍女,就开始往后宫去了。

皇宫有疫情?

这个理由虽然感觉有些古怪,可却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上圣皇太后,也就是孙太后上下打量着面前这端庄,又不失秀美的新妃子,心说这估计是被宫里的其他人欺负了,否则怎么会来负责这冷宫呢。

“侍候哀家入浴!”孙太后并不知dào

她最后的力量已经发动了袭击,也并没有过多的怀疑这么多,在她的眼中一个刚入宫的小丫头还能翻起浪来。

花了半个时辰,倒是有模有样的清洁出一间屋子,这屋内却是没有半片布料。

孙太后的两个贴身宫女帮她脱去衣服,扶着进了木桶之后,李惜儿进来了,带着四个宫女:“你们两人也去准bèi

沐浴吧。”(未完待续……)

第401节 女人的狠辣

让自己的两个贴近宫女出去?

孙太后感觉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冷声喝骂:“哀家还是太后?”

太后?在李惜儿眼中你这太后就是过气的老妓罢了,都说皇宫之中凶残,可李惜儿在这里生活在大半个月,皇宫之中的凶残水准也就比她之前生活的环境可怕了那么一点点。

这一点点的差距,李惜儿相信自己再努一些,对皇帝的再伺候的用心一些,当然也绝对不能忘记自己的恩人,白名鹤白大人。相信有了皇帝的宠爱,白大人闲时无聊之下,随便动一动小手指给自己一点点帮zhù

,这皇宫也没有那么可怕。

一只精巧的钢弩出现在李惜儿手中,吓的两个宫女当场就尿了裙子。

“滚出去,听话些还有你们的好,不听话就弄死你们。”李惜儿不需yào

凶神恶煞,她手中的精致小钢弩已经足够吓人了。

上圣皇太后一下就从木桶里站了出来,她相信李惜儿就算是疯了也不敢伤自己。

可李惜儿更狠!

“老太婆,你要是敢出来我就让人打开门,然后立即去报gào

万岁爷说你疯了,竟然全身赤裸在宫里奔跑。然后就把你关到小黑屋里,你怕是不知dào

什么是小黑屋吧。不打不骂,你也支撑不了两天时间。”

不能不说李惜儿成功的威胁了孙太后。

“拆,将这宫里所有的一切都给弄走,然后换一套田园风格的。”李惜儿下令了。

跟着她来的宫女原本就是各宫挑剩下的,一下成为了宠妃宫中的宫女,而且待遇直接就涨了三倍,加上李惜儿高明的收卖人心的法子,以及从白名鹤那里得到了的一份赏赐的保障下。这些宫女说不上忠心耿耿,也能说的是忠实的追随者了。

低等太监负责干粗活,宫女们负责收走这里的一切。

水慢慢的亦冷了,上圣皇太后,也就是孙太后依然不敢动,这屋内连一点遮体之物都没有。她唯一作的只能是祈祷,祈祷这场恶梦快一些醒来。

在屋内四处搜查的李惜儿看到了一件让她感觉兴趣的东西。

要说会藏东西,李惜儿之前生存的环境下,藏匿私房钱、藏匿有名士子的情书,藏匿违禁药品什么的,在楼院这种残酷的生存下,这技能已经是无师自通的大师级了。

那是一套木鱼,木鱼上面已经落满了灰,可木锤却非常光洁。

只玩木锤不敲木鱼?

一个有些邪恶的想法从李惜儿这本身就不怎么纯洁的小脑袋之中冒了出来。可转念不想又不太对。孙太后信佛,就象自寂寞也不会拿木鱼锤来作些下流的事情,所以……

想到之后,李惜儿飞快的拿起那只木鱼锤。

空心的,而且里面有纸卷,还有许多蝇头小字。

不敢看,这无论是什么也绝对不能敢,李惜儿非常懂一个道理。知dào

的越少越安全。

“你们在这里继xù

搬,一件也不能留下。再检查墙壁上的空心之处。”说罢,李惜儿提着裙子就往外跑,出了屋这才想到旁边小屋里的孙太后,叫过自己的最信任的贴身侍女:“你盯着呢,小心别把那老太婆冻死了。”

“是的小姐!”侍女年龄还小,这会紧张得不得了。

“你这笨蛋。你叫我什么?”李惜儿笑骂了一句,然后塞给了一只大珍珠算是赏赐,小丫头立即就回过神来,还没有来得及改口李惜儿已经飞跑着出去了。

裹脚是害人的,李惜儿没跑几步就受不了。可重赏之下必然在出力的。

四个太监抬着一个原本两人抬到的软轿,一路狂奔着就往大明皇帝的御书房而去。

“臣妾没打开看过,只想到或许很重yào

只想着快些让万岁您看到。宫里奔跑已经是失仪,请万岁责罚!”

还责罚呢,这只有重赏,重重的赏赐。

一份名单,这东西价值太大了。

上面排在第七个的就是蔡公公的名字,然后太监近百人,其中几个朱祁钰也知dào

,眼下是自己几个叔叔王府之中的总管太监,还有几个眼下就在宫里。其余的他就不清楚了,想来兴安可以查的很完美。

“爱妃还需yào

再辛苦一下,此事你办的很好,朕心甚悦!白名鹤的宠妾算是忠心护主之人,此事了结之后你可出宫探望。也讲一讲你在宫中的生活,也顺便给白名鹤之宠妾讲一讲你家里人。月圆之夜,朕陪你赏月,下去吧!”

“谢万岁!”李惜儿满心欢喜的退下了。

她很聪明,非常懂这其中的意思。出宫要讲的事情就是怎么对付了孙太后,然后报上自己的家人,根本就不需yào

大明皇帝御旨,只需yào

白名鹤手指动一动,自己家里那残存的几人怕就会平步青云了。

深宫内,孙太后几乎已经是绝望了,她不认为自己还有翻盘的可能。

但她不想自尽,这个时候如果自己自杀了,那么她连安葬在先帝陵寝的机会都没有了,她要好好的活着,留着这口气,为自己争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一点念想了。

而皇宫外,根本就兵马去给朵颜三卫与女真四部施加压力,只是在刑部正堂展示的那些武器与衣服就让朵颜三卫与女真四部感觉天塌了。

几十个半野人就是冰天雪地里跪在兵部门前,哭诉着他们的冤情。

于谦坐在兵部正堂,非常清楚这事情与这些人无关。

但是,白名鹤抱着晕迷的万雪儿回说,那呆滞的眼神让整个京城的人都震惊了。这是要悲伤到什么程度才会有的眼神呀,大明最美丽的女人,大明第一花魁就这样香消玉损了吗?

京城各大商号的掌柜带着工坊的工匠,工人,号称万人之众在刑部面前请愿。愿意捐钱,捐物,一定要严惩幕后凶手,还大明一个朗朗乾坤。

开玩笑呀,白名鹤是财神呀。

白名鹤有个三长两短,整个大明的商人绝对比死了亲爹娘还悲伤十倍。

白名鹤一人,就能够让大明从商的无论是商人,还是工匠,或者是最下等的伙计。收入成倍的往上翻,少则三五倍,多则几十倍,还有百倍的神化在那里激励着无数热爱挣钱的大明子民们。

朵颜三卫与女真四部在城外的营区被围了。

出动的是大明京城五军兵部司,不用怀疑,只需yào

一个命令保证这营区没有半个活口。

于谦虽然知dào

这真zhèng

的幕后真凶是谁,可依然还是让朵颜三卫与女真四部的人跪在门口,这就要杀威,至少眼下时机还不成熟。

于谦是文人,可需yào

他心狠的时候,他才不会在乎这几条人命呢。

从侧门出了兵部,于谦安排人去叫了几位老臣,然后直奔白名鹤府上。

万雪儿还没有醒来,但情况已经相对稳定,肯定是不会再有生命的危险的。

“厂督请安心,这毒已经确定是见血封喉。但那暗器显然并不是用毒高手煨的毒,而且原料放置时间过久毒性减弱之外,这毒中还少了一味最重yào

的马钱子,所以属下肯定能把人安然无恙的救回来。”

“辛苦你们了,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白名鹤起身施了一礼。

几位东厂的翻头赶紧回礼:“这是属下应尽的本份。”

赏赐肯定不用说,这毒白名鹤也有所了解了,是箭毒木的树液,还好东厂有几个傣族高手,他们告sù

白名鹤,这用毒也可以当药。他们族中的妇女用这种毒治过胸结(就是乳腺炎)他也有针对这毒的一些办法。

有毒自然有解。

红背竹竿草就是解药,东厂自然有备有。

眼下就是伤了,这打穿身体的伤至少要静养百日,有御医院一半的优秀医官研究方案,整个海司在四外寻常名贵药材,只要不是人为的意wài

,万雪儿醒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了解了万雪儿伤势后,白名鹤听说于谦到了,赶紧出去迎接。

与于谦一起来的除了胡濙、王文、杨宁等人之外,还有李惜儿。这是在门口遇到的,按大明的规矩,于谦等见到有足够身份的妃嫔是要见礼的,可李惜儿身份还不够。眼下大明有资格接受于谦等人以下敬上礼的,除了太后就只有汪皇后了。

就是亲王来了,也最多是半上礼。

与蒙着面纱的李惜儿用的平等礼,李惜儿的借口是探望万雪儿。

可就在白府正堂上,李惜儿却把后宫发生的事情当着于谦等人的面给讲了。

很聪明的女子,知dào

什么场合说什么话,这翻宫内的小故事讲的也是滴水不漏,分寸把握的极好。有些事情可以想像得到,比如可怜的上圣皇太后在慢慢凉了水里冻着。

当然了,李惜儿嘴里只说是清扫后宫,然后意wài

的发xiàn

了一份名单。

情急之下,忘记了孙太后,只怕是有妖人作乱,所以……

末了,没等李惜儿开口,白名鹤就问道:“臣下斗胆,不知dào

李昭仪家中还有什么人?”

白名鹤自称臣下这个没有错,不需yào

以下向上的敬礼,但不代表不需yào

尊称,这毕竟是皇帝的女人。(未完待续……)

第402节 力保老妖妇

白名鹤可以居臣下之礼,李惜儿可不敢自居上位。

连上圣皇太后不怕的大臣,一个小小的连妃名都没有宫人,地位太低。

后宫有多少女人呀!

李惜儿倒是放下的身架,可心中却是想到了自己幼年时家中的悲惨,父亲下狱,全家被抓,这么多年过去也真不知dào

还有多少人活着,就算是想联系也由不得她。

李惜儿一抹眼泪,家中有什么人她自己也说不清,但却报上了名字。

别小看大明的臣子,李惜儿不知dào

家中还有谁活着,可不代表这些大人物不知dào

。自李惜儿进宫那里,她的底早就给翻了出来。家中顶事的还有一个活着,就是她的叔叔。眼下在大宁卫为奴,管理着手下百十号官奴,也管着草料仓库。

王文是忠义之臣,可不代表他不懂得变通。

当下就表示,天津卫码头还需yào

一位正四品海防监察。用现代的话说就是,海警的一个支队长级别,专门负责打击天津卫码头周边的走私行为。

李惜儿泪珠连连的道谢。

“来呀,送李昭仪回宫。”白名鹤吩咐了一声后,又很敬语说道:“最近新运来一些贡品,也有劳李昭仪带回宫中去。”

李惜儿自然没有什么意思,去万雪儿房中看望了还在晕迷当中的万雪儿之后,李惜儿满心欢喜的回宫了,他相伴自己距离妃的距离已经不远了。

在这个时代,大明没有嫔这个级别,在一百年后的明世宗才创立。

散号之上就是妃了。

有子的话,就有机会作名号靠前,身份尊贵的妃子,甚至是贵妃。

李惜儿走了之后。王文很直接的就说道:“白名鹤,至少要从良家挑选四人入宫,这件事情你不能拒绝。”

“百里挑一,四百挑四个。其余的愿意入宫也行,不愿意入宫就让回去。”

白名鹤不能拒绝,李惜儿不管怎么说出身也不正。所以别选良家入宫这是挡不住的事情,也是符合百官利益的。

“说正事,白名鹤你打算把朵颜三卫逼到什么程度?”于谦才不管那些闲事呢,他关心的是朵颜三卫要怎么用,这不是他于谦一个人能够作主的,也不是白名鹤随口一说就行的,这也算是大事了。

“没打算逼他们,于大人卖个面子允许他们参与调查。几具尸体让他们一查,这案子也就明了。是朵颜三卫与女真四部给定的案。瓦刺人作就足够了。朵颜三卫想要好处,让他们来和我谈,我白名鹤的便宜不好占!”

这话是大实话,白名鹤的便宜不好占。

白名鹤这时话锋一转:“有句话要说到前头,咱大明这周边没什么好人。看大明肥了自然都是有野心的,无论女真还是朵颜部,他们眼下都才是发展期,大明强还好说。大明一但走下坡路可就当真难说了。”

“有理。但……”胡濙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大明亦是在发展!”

“胡老。这话就虚的很了。纵观华夏千年这些朝代,汉够强。可最终却是毁在谁手中的?唐够强,可怎么也就败了。北宋初期也不弱,可之后呢?”王文是儒生,可也不是迂腐之人,这史书上的东西很明白。

于谦一摆手:“这话不是今天谈的。只说眼下!”

没错,各朝的兴衰要是几句话能说清,那也不会有灭亡的朝代了,各朝也在研究前朝的历史,也一样想发展。

“我是年轻人。有时候会冲动一些。要不先打朵颜三卫吧,当然他们给大明交税就不打了!”白名鹤慢吞吞的说着。

交税?在座的几位大人物的视线都集中在了白名鹤的脸上,心说你这几天没休息,不会是糊涂了吧。交税这种事情对于番属之地来说可能吗。

大明收了许多小番,名义上是卫所,封了大官。可实jì

上呢,却是想为大明创造出一个战争的缓冲区来,所以你想让朵颜三卫交税。这会是大白天,要作梦到夜里去吧。于谦都懒得和白名鹤说了,起身对几位重臣一抱拳:“眼下,让解了这刺杀的死结,把事让瓦刺人背上再说,本官去安排一下。”

“老夫去刑部!”一直没有说话的陈循也站了起来。

王文也是哭笑不得,起身就被刺杀的事情安慰了白名鹤两句:“白大人早些休息吧,那朵颜三卫与女真四部的人想见你,至少也在四五天之后了。告辞!”

白名鹤依然是一脸呆,不过这个时候也没有人计较了,客气了几句之后都走了。

白名鹤咬着雪茄,眯着眼睛,一只在慢吞吞的磨着墨。

门口有人影在晃动,白名鹤没抬头直接开口问了一句:“是舒良吗?如果是就进来!”

舒良推门进来,两个眼圈全是黑的。白名鹤遇刺,作这个东厂的二把人就象是被人鞋底子把脸狠狠的抽了几百下。天下间只有东厂去刺杀别人,什么时候有人敢刺杀东厂的人,杀的还是东厂的厂督。

你让东厂上下脸面何在。

所以这几天舒良根本就没有时间休息,光是护卫的方案就研究了三套。

白名鹤的墨已经磨好了,拿起笔写了一份奏本,然后在封皮上写了一个密字后,这才对舒良说道:“这次的事情谁都没有错,忘了才是最好的。帮我个小忙,别让南京家里知dào

,至少在我回去之前,别让她们知dào

。”

“这个已经安排了,但怕瞒不了多久!”舒良说的是实话,眼下京城无人不知了。

要瞒只有一条路,就是封了白马阁,让白马阁内所有人守口如瓶,这样瞒多久算多久。毕竟距离这么远,凭空让人担心真不是一件好事。

“去休息吧,顺便安排人送个奏本进宫!”

“唉……”舒良叹了一口气:“睡不着呀,这心里不安稳。”

“万岁手上有一份名单,估计你去把人抓了,每人给上几鞭子就能睡安稳了。”听白名鹤这么一说,舒良立即接过那份奏本:“属下亲自进宫。”说完转身就走,可没走几步一拍脑门子又转回来了:“大人,还有一件事情。莫愁姑娘来了,只说要探望雪夫人。拦住了,可说什么也不愿意走,毕竟当年京城里也是有情份的。”

“让她去吧,这不是个事。”

舒良应了一声出去了,白名鹤咬着雪茄盯着房梁发呆。

呆只是一种表现,白名鹤却是非常认真的反思着自己的内心,这么多日子以来,自己作了什么,作对了什么,作错了什么。自己是不是真的融入大明了,自己是不是还有什么心中的隔阂,那么怎么样才算是一个真zhèng

属于大明的人呢。

严格来讲,自己遇刺是自找的。

典型属于打蛇不打死,斩草不除根。

如果换一个人,别说是兴安了,就是于谦这样的正真的人都不会犯下自己这种错误。

妇人之仁!真是可笑的妇人之仁呀。

白名鹤抬手又给了自己一记耳光,打的非常的响亮。门口的几个护卫把门窗都没有关紧,就是怕万一屋里有点什么事,这响亮的耳光白名鹤是自己打在自己的脸上,可却也一样打在东厂众人的脸上。

白名鹤有自责,东厂这些人难道心中就没有自责吗。

原先的东厂是霸道,是谁的脸色都不看。可那时过的是什么日子,手里没银子,走在街上人人怕。现在虽然依然是人人怕,但变成了一种敬畏,毕竟东厂为大明作的许多事情,百姓们也有感激的。

特别是手中有了银子,谁不喜欢多一些银子,过好一些的生活。

很快,大明皇帝就在御书房见了舒良,身边的太监也全部换人了,代替蔡公公的是一位顶尖的禁宫高手,名叫魏少清,从小就是孤儿被宫中训liàn

的。绝对是可靠的人选,同时还兼着保护的任务。

又多增加了一个副总管,管的就是那些个杂事。

看过白名鹤的奏本,朱祁钰叹了一口气:“大兴那天回来的时候就提到,白名鹤那一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就让朕心有触动。今个又上了奏本,希望朕莫有大不违,应该给上圣皇太后一样安详晚年的环境。”

没有人敢接话,这事情太敏感了。

朱祁钰猜测着白名鹤的心思,无非就是听到李惜儿的作法,认为这种事情只一次就很严重了,要是经常有传出虐待上圣皇太后的事情,他白名鹤也无法给天下百姓交待,而自己身为大明皇帝更没办法交待。

毕竟大明是以孝治天下的。

依大明律,父亲有罪儿子包庇非但无罪,而且有功。

大义灭情这种事情,仅限于父亲对儿子,绝对不可能出现儿子对父亲的情况。

“罢了,去安排一下。在那院中布置一个斋堂,请尊佛也让上圣皇太后有人静心之所,一应供应再加一倍。”

朱祁钰说完,那位负责杂事的副总管赶紧就应下了。

“舒良,名单的事情你已经知dào

,这些人你去审。下去吧!”朱祁钰又吩咐着。(未完待续……)

第403节 火在烧

白名鹤会这么好心,这可是生死大仇呀!

上圣皇太后,这位梦想着能和盛唐武氏一样伟大的女性深信,白名鹤绝对不是一个纯善的人,而且更是有一个有能力把自己整的更惨的人。

搞什么君子复仇十年不晚的戏码?

笑话,眼下就已经是最好的机会了,不说要自己的命,让自己失去一切封号在后宫等死是绝对可以作到的,但为什么白名鹤非但没有报复,反而还选择了退让。

太诡异了。

诡异到玩了一辈子阴谋的上圣皇太后每天夜里都睡得不安稳,人总是会对不可预知的事物感觉到害pà

,上圣皇太后也一样,她也是人,那怕野心巨大也和正常人一样都有着恐惧的心理。

害pà

吗?

老妖妇是害pà

到睡不着,而朵颜三卫却是吓的腿都软了。

几天时间下来,魂都飞散了一半的朵颜三卫终于证明了他们的清白。当然了大明兵部尚书事先已经表示过相信他们是清白,可就是这样,证明了那些尸体是瓦刺人的之后,几乎年龄大些的半野人当场就晕死过去。

而白名鹤才懒得管这些呢。

吃过午饭白名鹤就一个人坐在花园里煎药,不紧不慢的扇着手中的小扇子,保持着小炉的火力。

“大人,这是请战的文书,兵部于大人让送来的。”

“不看这些,真心是朋友的不用这文书也会战力十足,作表面功夫的这些文书写的再好,也只是给纸上堆了些墨罢了。”白名鹤没回头,低头看了一眼火炉又加了几块煤进去,这是要大火把五十碗水煎成一碗水。用来活血的药物。

那护卫又翻了翻:“大人,有几份上元诗会的邀请。还有英国公的信,不是秘信所以属下看过了,是劝慰大人不用过于伤心,需yào

找谁出气英国公手下人马多的是。和信一起,还有一些礼物送来。”

“信放在书桌上吧。本官空了写封回信给他。”

护卫汇报完就退了下去,最近白名鹤让人感觉很反常,安静的有些过火了。

所有护卫都认为厂督大人心里这是压着火呢,只是一时没有找到一个发泄这火气的机会。瓦刺开战至少还需yào

半年的准bèi

,其余周边也没有谁可以出兵对付。甚至有护卫提议,看要不要给厂督大人找个漂亮的女子送来。

都是胡闹,但也是一种关心吧。

白名鹤看了看炉上的小沙锅,感觉水量差不多了,找了一只干净的碗给倒了出来。

把碗装进提篮之中后白名鹤站了起来:“明个是新年后第一次内阁会吧!准bèi

一下。就说我要去参加。当然他们要是不想让我去,我就再歇着!”护卫听到这话,感觉很怪,可还是问道:“要属下去问问?”

“成,去问问也好。省得去人招人烦!”白名鹤回答之后提着篮子就往后院走去。

万雪儿还没有醒,这些天全凭用补药喂着汤水。

宫里的女医官用针试过了,身体的反应都正常,并不是失去知觉那种。而且状态也是越来越好,想来再有几天就能够醒过来。说长的话也不会超过十天。

这个时候,在万雪儿屋内莫愁正坐在床边不断的给万雪儿说着话,讲述当年她们之间的争斗,讲述着那相互痛恨却又相互欣赏的日子。莫愁相信,不断的说话会让万雪儿早一些醒来,她在京城几乎没什么朋友。

反倒是这个曾经的敌人。让她感觉更加的亲近。

这两天万雪儿已经有些反应,按医官的说法万雪儿应该是可以听到莫愁在说什么。这就是快要醒了,按现代医学来讲,这就是属于轻度昏迷了。

而万雪儿的病情按照现代的解释就是,那种毒药会严重影响心脏供血。进而影响脑部供血。因为脑部缺氧而引发的中度昏迷,经过治疗已经转为轻度,所以醒来只是时间问题,也就是这几天。

听到外面守门的侍女向白名鹤问礼,莫愁猛的站了起来,也许是一种冲动,或者是原本内心那少女的调皮心态作怪,提着裙子几步小跑般到了放香桶的屏风后面。

屋内伺候的两个侍女发呆的时候,白名鹤进了屋,挥手示意让侍女们都退下去。

两个侍女很想说莫愁姑娘还在屏风后呢,可这些天白名鹤的表情实在有些吓人,侍女那敢多言,赶紧就退出了屋子。

万雪儿的贴身侍女白狐负责守夜,白名鹤几乎是用命令式的方式告sù

白狐,白天必须好好休息,所以白天的时候白狐肯定是不会在这里的。

万雪儿躺着床上,就象是一个睡美人。

绝对不会因为睡着了而失去了她的美丽,这个时候还不是用无论化妆品画出来的美丽,这份美丽绝对是纯天然的。

先是把火炉弄的更旺,然后白名鹤很熟练的解开了万雪儿的衣服。

如果说美丽,此的万雪儿在白名鹤眼中远比一件艺术品更维美。不过却没有功夫去欣赏,白名鹤双手粘上药在手心搓了搓,然后开始在万雪儿的双腿上按摩着。

这一幕完整的落在莫愁的眼中。

这不是亵渎,而是一种无尽的关爱。莫愁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高高在上的白名鹤竟然亲手为万雪儿去按摩身体,要知dào

这种事情白府可以有无论的侍女可以去完成的。

按摩的作用莫愁知dào

,久躺不活动的人血脉不通,轻则会落下病,重则甚至会有褥疮。要知dào

在大明褥疮就等于死亡,根本就是不治之症。只有事先好好的预防一种办法,而也有许多针对性的药物。

不仅仅是活血,也有一些补药来补充因为血液流通过慢,因为压力而造成的局部营养不良,还有因为床上潮湿等各种原因引发的褥疮。

万雪儿是妾,说起来是最低等的妾罢了。能派个可靠的侍女来作这样的事情。关心几句都会让人感动,而白名鹤却是亲手在作这个活。

白名鹤是现代人,不是古代人。不为认为自己的妾舍命救自己是一种义务,这是自己欠万雪儿一条命。

莫愁看的很仔细,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也看到了许多的细节。

比如。白名鹤会盯在万雪儿胸间发那么一会小呆。或者的白名鹤自己的身体有了那么一些反应,毕竟是一个绝世美女就这样安静的躺在这里,白名鹤也是正常的男人。

不过有一点莫愁也不得不承认,白名鹤按摩的时候很认真,很专注。

终于白名鹤的按摩完成了,轻轻的帮万雪儿再把衣服系上,然后将薄被给盖在身上。就在这个时候,莫愁突然跳了出来,还是和最初白名鹤刚认识她时一样。虽然心里把白名鹤佩服的不得了,心里也把万雪儿羡慕到要疯,可嘴上却不老实。

“尊贵的白大人,莫不是雪儿姐姐之前不愿意从你,现在借机轻薄吧。”

白名鹤愣了一下,正准bèi

发火,莫愁却指了指白名鹤:“白大人,有事情作不了假。你身上可没有说谎!”

白名鹤不用低头,也只知dào

莫愁指的是自己那个部位。小白同志自然是有反应的。

算一算,从突然回京到现在三个月还多了,自己也是禁欲了这么久。

这完全是正常人的反应,可在莫愁嘴里这就完全变了味道。

万雪儿是昏迷着,可她却是清楚的知dào

白名鹤给自己按摩身体,也能够听到莫愁的话。这会莫愁在刺激白名鹤。同时也是在刺激万雪儿。

“你,你!”白名鹤被莫愁整的说不出话来。

“要不要奴家给白大人安排个青倌呀?”莫愁这会纯粹就是妒忌心理在作怪了。

这可是把白名鹤气的不轻,四下看看,想找一件趁手的东西把莫愁打出去。莫愁却不怕,白名鹤虽然是个狠人。可她与万雪儿也聊过多次白名鹤了,白名鹤对女子是极有礼的。而且她也相信自己的眼睛,能对自己的妾这般关心的男子,绝对不会轻易打女人。

所以莫愁几步迎上来,仰着头:“大人要是用打奴家,奴家受着。”

白名鹤气得不轻,莫愁却作了一件极大胆的事情,一把抓在小白同志上面。

白名鹤被这么一抓反倒给愣住了,而莫愁却用另一只手把上身的衣服一角,香肩滑落:“大人莫非是想要奴家,不过奴家却是不会轻易屈从的。”

“你,你这……”白名鹤也真是生气了,反手一甩莫愁,莫愁就势倒在万雪儿的床上,咯咯的笑着。在莫愁看来,这恶作剧也就到此为止了。白名鹤估计会生气的摔门而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白名鹤要对自己有什么想法,早就下手了,这几年来机会无数。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真把莫愁给吓住了。

白名鹤一手按住莫愁的背,另一只手却把莫愁的长裙给挑了起来,然后扯下了她的丝制的小布片,其实也只不过一条类似短裙的衣物,只有在月事的时候才会有类似短裤的衣物,天冷的时候,会有从小腿到膝盖的类似现代长袜的,只是为了保暖。

这下可是把莫愁吓坏了。她可以屈从于白名鹤,但绝对不愿意在这样的情况下,更不可能在万雪儿面前,甚至是在此时白名鹤用强的情况下。

莫愁想反抗,可她又有些期待,也有不敢反抗的心思,她的身份与白名鹤的身份之差,她唯一的选择就是默默的承shòu,无论发生了什么,甚至说她去告官什么的都是笑话。(未完待续……)

第404节 万雪儿醒了

白名鹤真的是生气了,他原本也只是在莫愁刺激了他之后,打算吓唬一下莫愁的。

可谁想到,莫愁最那后一件竟然没用力qì

就扯下来了。

要说莫愁美吗?

能作为京城三大花魁之一,能与南之清荷、北之雪一比高下的花魁,说她不美都是在欺骗自己的眼睛。

白洁而光滑的皮肤,漫妙的身姿有着无穷的诱惑力。

白名鹤的呼吸变的急骤起来。莫愁就算不甘心,可也放qì

了抵抗。

可就在这个时候,理智战胜了欲望,白名鹤快速的后退的两步,轻声说道:“抱歉,是我冲动了。”

莫愁这下又得势了,正准bèi

毒舌两句来回应白名鹤。她现在不怕白名鹤了,这种情况下白名鹤都能忍住,莫愁对白名鹤的惊讶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白名鹤果真是大人物,而这样的大人物绝对不会和一个小女子斗气的。

莫愁一下就把自己的衣服给脱了,正准bèi

开口的时候,却听到有微弱的声音。

万雪儿醒了,被这场闹剧给刺激了醒了。

“这丫头就应该狠狠教xùn

,破了她青倌的身子。”

莫愁惊讶的看着万雪儿,要说当年京城三大花魁,清荷一个把什么都看淡的性格,莫愁则是张扬,很毒舌的女子。而万雪儿呢,就如一块冰一样。可只有少数人知dào

,这块冰里藏匿着的却是却不是一颗纯善的心。

纯善的人不可能成为花魁,更不可能成为东厂的棋子。

“这个,我,我!”白名鹤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不过似乎本身也是作了恶事。或者是内心之中认为莫愁的出身可以让自己这样作恶吧。

赶紧把万雪儿扶起来,白名鹤这会正在想办法解释刚才的时候。谁想万雪儿又来了一句:“莫愁与白狐一样。都是白虎!”白名鹤被万雪儿这一句话弄的尴尬的不得了,说莫愁的话自己刚才看到了,可这关白狐什么事。

莫秋更是脸通红,这么羞人的事情怎么能说出来呢。

可莫愁却是嘴硬的人:“白大人坏了奴家的清白,明个我就宣bù

归隐,这理由就足够了。”

“不可理喻!”白名鹤拉过一床被子放在万雪儿背后。轻声说道:“我去传医官过来。”看到万雪儿点点头,这才凶巴巴的对莫愁说道:“你走,白府不欢迎你。”

莫愁几乎都要哭了,她可不认为自己错了,只是感觉白名鹤太冷酷无情了。

“妾不想让她走!”万雪儿却在此时来了一句。

“算了,由你吧。”白名鹤也知dào

,莫愁最近不断的陪万雪儿说话,也是帮了大忙的人。无奈只好自己整理衣服出去了。

白名鹤出去之后,万雪儿开口说道:“我曾经对清荷立下过誓言。如果我对她的男人出手,我就会乱箭穿心而死。在那天,我真的感觉自己就那样死了的好。今个给我喂药的时候,我就能够感觉到,也想过这好了就一走了之!”

“天下之大,那里你容身之所呀!”莫愁这样说了一句。

万雪儿怎么不明白这层道理,除非白名鹤不打自己,否则怎么可能找不到。而自己一个弱女子。这天下之大却当真没有容身之地,怪就怪自己的长得太美。

“我舍不得!”万雪儿的话莫愁理解。

这样的一个男子谁能够舍得。

万雪儿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刚才你是不是期待……”

“没有!”莫愁尖叫着。

万雪儿也没有再说什么。安静的靠在那里,她刚刚醒来也有些累了。

很快,许多人都进来,莫愁直接跳在床上把纱帘拉了下来,御医给号脉,然后有女医来检查伤口。接下来就是恭喜声不断。白名鹤的声音很爽朗,似乎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医官们离开之后,白名鹤也借口有些公事要处理,赶紧的离开了万雪儿的房间。

入夜,莫愁还在陪着万雪儿聊天。主要是莫愁在讲,万雪儿很久才开一句口,说的都是些往事。

莫愁讲到最后说了一句:“我真的想归隐了。”

“你还不到双十?”万雪儿心说,莫愁你还年轻,何淡归隐一说。莫愁却自嘲的说道:“我眼下就和以前楼院内的妈妈一样,作的也是这样的事情,京城那些小丫头们为花魁之名争的死去活来,早就没有我存zài

了。”

万雪想了想,突然开口说道:“白名鹤的屋子不是正屋,内院书房右手第三间,那里和书库有个小门,他独自一人的时候会在那里过夜。”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去不去由你。你可以说,让他选,要不是你,要不是白狐。”万雪儿的语气依然冰冷。

白名鹤并不喜欢自己,有权贵曾经要把自己送给白名鹤,白名鹤也拒绝了。

让自己主动送上门去,莫愁不甘心。

万雪儿又说了一句:“你不去,就永远不会有机会。白名鹤他不会再招女人进府了,眼下连白狐都未必能进府。只有两个人还有机会!”

“谁?”

“一个是在海外带舰队作战的华梅,清荷身边那丫头。这是大夫人内定的人选,而且华梅与永清公主的关系非常好。一是年龄相近,二来是华梅作的事情正是永清公主想作,却根本不能作的事情。另一个叫安琪娅,拜占庭帝国公主,这个女子不说长像,只说她的身份都是白名鹤必须要娶进门的,至于原因,明天早上可以告sù

你,现在不能!”

听万雪儿这么一说莫愁大概懂了,原因不说因为她还属于白府的人。

在大明这个时代,一个成功的男人有三妻四妾算什么,白名鹤这样的权贵就算府中有佳丽三百在士子们眼中也是美淡,只会说一句风流多情。说不清还有人写诗词赞美呢,但莫愁不理解是,为什么不会再有人进府。

追问了好久,万雪儿终于给了一个解释。

“他说过,一个人心就那么大。分给的人多了,每个人分得就少了。如果只给一个人才是完整的,可眼下他也不可能只分给一个人,只能尽量多付出一些。”

说到付出,莫愁不怀疑,从白名鹤对万雪儿就可以清楚的看得出。

想到这里,莫愁说道:“你不会乱来吧,你那誓言就是清荷在这里,都能够体谅你的。”

“我不会把这样的男子让你给你,最多让你在我身体不便的时候陪个床罢了。”说到毒舌,万雪儿的杀伤力绝对是莫愁的数倍,莫愁只是用词毒,万雪儿却是实实在毒在人心里,句句刺人。

莫愁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她不会在万雪儿面前示弱:“今晚上,本姑娘会上白大人明天起不床,上不了朝!”

万雪儿懒洋洋的摆了摆手,根本就没理莫愁。

那表情就象是在说,别吹,别嘴硬,有本事你使出来。

莫愁真的去了,直奔白名鹤的卧房而去。在这后院,莫愁属于侍女们不敢挡的女子了。莫愁离开,躲在外面的白狐这才跑进来。

“小姐,你这是引狼入室!”

“你想去?”万雪儿冷冷的问了一句。白狐却没有半点害羞:“当然想去了。”

“傻丫头,你以为你可以挡得住清荷生气,永清公主的醋意吗?”万雪儿一解释,白狐立即就明白了:“我再等等就好了,小姐不愧是小姐。就让莫愁见识一下敢放火烧楼的永清公主殿下有多可怕吧!”

说到放火烧楼,白狐这会还怕怕呢,她丝毫也不怀疑怀玉敢这样作,而且烧了就烧了,别说是她白狐,就是她的主子万雪儿都抗不住。

此时,白名鹤正在自己屋内走来走去,原因很简单,心里有点象火烧。

到了他这个身份上,门自然是不用从里面插上的,因为也没有人敢随便闯入。

可莫愁却是什么也不管不顾了,这规矩对她没用。莫愁这会心里想的就是,你白名鹤真的下狠心把我莫愁杀了,那么也认命了。而且她有绝对的自信,只要自己够狠,估计白名鹤都不会把自己扔出来。

所以,推门进到白名鹤屋中,四下扫了一眼没有其他人,莫愁只在白名鹤发呆的一瞬间就把自己全身的衣服全部脱掉扔在地上。

当一个美丽无比的女子不着寸缕的出现在一个正常男人的面前时,绝对是对忍耐力的一种折磨,都不是考验了。

“你要扔我出去,就这样直接扔吧。”

“上床去!”白名鹤恶狠狠的说道。

莫愁也不顾害羞,几步就走到床上,拉开被子钻了进去。同时也说道:“你要离开,我就这样跑出去。”说罢,莫愁又把被子拉开,一副我就是在威胁你的架势。

白名鹤没走,反而在床边坐下了:“你知dào

,我作了快四个月的和尚了。”

白名鹤这么一说,心里紧张无比的莫愁给逗乐了。可白名鹤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莫愁终身难忘,白名鹤说道:“可今夜绝对不行,为了雪儿还有一件事情没有作!”(未完待续……)

第405节 怨恨

白名鹤说有件事情没有做,莫愁也不好去问。

这可一夜,莫愁的出现却让白名鹤的心静了下来,而且那下不了决心的事情此时也下定了决心。就这样此夜,莫愁象八爪鱼一样整夜缠在白名鹤身上,感觉到白名鹤身上的火热,还有那份坚硬。

莫愁紧紧的抱着,却没有多余的动作。

白名鹤睡的安稳,似乎是有心事终于被放下了。

次日,早朝的时候白名鹤进宫,却没有参加早朝,只是请求觐见上圣皇太后。为李惜儿的无礼前去道歉,毕竟李惜儿是自己送进来的人,自己就算是李惜儿的娘家人了。同时再献上暹罗高僧的佛经一本。

这样的要求不算什么,朱祁钰心中想的是,白名鹤身居高位,事事小心没有错,不落人口舌也没有错。

白名鹤依礼在太监的带领下进了后宫,先是拜见了吴太后。吴太后自然要说些关心话来,怎么说白名鹤也算是她的女婿了,也是皇家的人。遇刺这种大事如果不是内幕复杂,这种对皇家的挑衅,估计会血流成河的。

出了吴太后的宫里,这才往东庭去了。

孙太后听到白名鹤来,倒是有些意wài

,可从名义上讲,她这个岳母比吴太后更近,毕竟孙苑君从名义上讲是她的义女。

白名鹤进宫,就在宫内入门处行了跪礼,然后起身站到了一旁。

施礼,问安,赐座这一套流程走完,孙太后示意那两个宫女出去,这并不是她的人,她的人已经被全部调走了。这两个宫女都是年龄在四十岁以上的老妇了。听到吩咐自然是离开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白名鹤带来的贡品就放在外面,她们还需yào

把这些贡品搬进屋内收拾起来。

不知dào

这冷宫多久才会有新的物件送进来,所以多保存一些东西也是重yào

的。

“你知dào

,是哀家派的人!”孙太后直接挑明了。

白名鹤不动声色的回了一句:“臣正因为知dào

,才数次上奏本希望万岁不要再追究。臣心里的真心希望太后您可以长命百岁的!”

“你真心?”孙太后不信,可看白名鹤的神情又不象是说假话。

“太后。永城县孙家有些人下狱了,臣也会尽lì

保他们不死。臣希望可以让那些人留命,改为流放五千里,甚至是一万、两万里吧!”

孙太后心中一惊,白名鹤所说的永城县孙家,那不就是自己的娘家吗?

“你好大胆!”

“臣力保由死罪改成活罪,难道这是错的吗?”白名鹤反问了一句。

孙太后愣住了,白名鹤说的没有错呀,力保由死罪变成活罪。这应该是对孙家的恩才对。可为什么听起来那么不是味道呢。

“臣真心希望,太后可以长命百岁!”白名鹤又来了这么一句。

此时再听这句长命百岁,却是那么的刺耳。

“臣还打算,花上十年时间,尽最大可能整修先帝陵寝,好给吴太后留出一位好位置来。”白名鹤这一句话听起来也没什么不对,既然眼下朱祁钰是皇帝,那么他的生母入先帝陵寝似乎也没有错。

可白名鹤这话的潜意思就是。没有你孙太后的位置了。

孙太后有些怒了:“哀家要是在这冷宫里住的久了,有什么不适。伺候的人就是罪过!”

这就是威胁了,孙太后那意思就是,你白名鹤要逼死了我,你也不会好过。

白名鹤却是笑了:“臣还是祝愿太后长命百岁,万一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臣也不能看着坏了规矩。这先帝陵寝就是要有个安稳的。”

白名鹤说的更毒,你要是自杀了,就是冤鬼,绝对不会让你入先帝陵寝的。

“有些人,还是明事理的。”孙太后又补充了一句。

白名鹤倒是已经习惯了这种话不明说。让人猜打暗语的交流方式了,也能听得懂,那就是孙太后在告sù

白名鹤,你以为名单拿走了,就能把我埋下的人清除干净吗?

“太后,有些臣子作错了事情,自然是要受处罚的。这错的多了,处罚的也就多了。还有臣子被贬官什么的,也是后悔的很呢。”白名鹤寸步不让,他明确的告sù

孙太后,这日子还长着呢,你别出错,也别让我白名鹤抓住把柄。

“为什么不早早清除了这些臣子!”孙太后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这也是在问,为什么白名鹤不借这个机会就致自己于死地呢!

白名鹤却是笑了:“臣儿时,有一只毒虫落在手上,这虫子没有咬人的时候臣非常的怕。可真的咬过之后,无论是斩手,还是挖肉,臣反而不怕了。”

悬在头上的刀最可怕,白名鹤的意图已经极为明显了。

孙太后气的真哆嗦,她真的明白了,白名鹤就是不让她死,也不会夺了她的名号。就会这样不断的折磨自己,让自己活受罪。自己没有一个亲人了,身边也没有半个可信的人,而且也不能自杀,还要随时害pà

白名鹤夺了自己的封号。

这还不算完。

白名鹤又说道:“托万岁的福,臣之宠妾万雪儿已经醒了,安然无恙。但她替臣挡了致命一击,臣会尽其所能,天下奇珍都会送到她的面前。臣最近勤于政务,咱大明的日子也越来越好了,京城许多百姓都可以天天吃上肉了。”

这话越听越是气人呀。

白名鹤根本就没有看孙太后,继xù

说道:“京城三大花魁最后一位,也自愿进了我府中。只是昨夜臣没让侍寝,倒是臣在想着,今天要来给太后您请安,自然要是静心的。一会参加完朝会,再上书万岁,恳求赦免了永城县孙家的死罪。然后回府,自然是要放松了一下了,臣的日子还要过呢,过好日子才对得起万岁的带给臣的福气!”

孙太后真的很想大喊一声:滚。

可她喊不出来,到了这种身份上,这种低劣的叫骂只会显得自己更可悲。

“臣告退,只要臣在京城会每个月来给太后您老人家请安的。就算出外办差,年底也会回来,也一定来给您老人家请安!”

白名鹤说完,施礼就往外走。

孙太后真狠不得把白名鹤千刀万刮了,可自己此时连骂人都不能。

走到门口,白名鹤停下了脚步。

“臣忘记说了,孙苑君给臣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托万岁的福,白白胖胖的。这也是太后您的福泽,次年再回京臣会带苑君来给您老人家请安的。臣告退!”

白名鹤就这么走了,孙太后感觉心如刀割呀。

好狠的白名鹤,好狠的臣子呀。

玩了一辈子阴谋的她非常清楚,自己眼下就在冷宫,自己给大明皇帝说任何白名鹤的坏话,只会让大明皇帝更信任白名鹤。因为大明皇帝对她更是没有半点好感,甚至说更狠他,特别是她已经知dào

蔡公公已经死的消息之后。

忍!忍下去,或许会有机会,至少眼下的皇帝没有太子,甚至可以永远无法让妃嫔怀孕,那么只要再拖下去,自己或许还有对付白名鹤的机会。

孙太后牙根都咬出血了,心中只有怨念。不仅仅是对白名鹤,也有对大明皇帝朱祁钰的。

白名鹤出了后宫,先是去了吴太后那里,也只说了一个理由,作臣子要让万岁背上骂名绝对是臣子的错,更何况万岁眼下还是白名鹤的兄长,用现代话说就是大舅哥,自己也身为皇族,自然要顾忌皇族之名。

白名鹤说的是真话,吴太后看得出。

事实上,白名鹤说的确实是真话,他顾忌着大明皇族的名声,但不妨碍他报复孙太后。

“名鹤呀,听宫里传闻你搞了些新鲜的事物,哀家对那个可缝衣的器物很好奇!”吴太后很喜欢白名鹤,因为白名鹤对怀玉非常好,对自己的儿子也是非常大的助力,而且每次回京总是想着给自己,还有皇后带些有趣的东西,宫里的贡品也都是选最好的。

“太后您再等几日,臣给您送来。”

“叫母后,哀家说了多次了。”

“是儿臣有错,儿臣总是忘记改口,下次再叫错了母后就叫人掌儿臣的嘴!”白名鹤陪上着笑。

又和吴太后说了一阵子闲话,还是吴太后怕耽误白名鹤的公务让白名鹤离宫的。

出了后宫,到了文华殿。

于谦一看到白名鹤来了,也没等白名鹤坐下就直接说道:“你别在这里打发时间,赶紧走。一会各路将军就要到了,今个要讨论各军装备的事情。”

白名鹤听了头一句,心说我不是派人问了嘛。是你们让我来的。可听了第二句就明白了,还是赶紧走的好,一会各位将军过来自己就走不了了,军备的事情各军肯定要给自己找麻烦,而且赏赐的事情肯定要和自己讨价还价的。

对付这些人,于谦等人有办法,而且总要分唱红脸与白脸的。

白名鹤不会给任何人讲自己心中想什么,至于永城县孙氏那些人如何定罪他也绝对不会去插手太多,毕竟那些人也不可能全部定为死罪的,说那些话只是为了刺激一下孙太后罢了。(未完待续……)

第406节 心细如丝

回到府里,白名鹤照例先在书房翻看了今天要处理的紧要公务。

白名鹤的公务已经有训liàn

好的一个文书院给分好了,每份公务都多了一个标签。红色为紧急,必须要立即拿个主意的。橙色为次紧急,就是几天之内总要决断。蓝色则来常见,白名鹤有空了处理就可。

接下来分为绿色与白色,绿色就是各种已经按规矩处理过事件的记录。如果白名鹤有异议,可再批示。白色就是属于新闻一类了,有空就看,没兴趣就不用看。

翻看着红色标签的这几份,确实是急中之急的要务了。

茂山那里,有高丽贵族抢了许多矿工的年赏。然后一级一级的递上来,要一个处理意见。白名鹤想了想之后,在纸上写道:没出人命就看着。

写完之后,白名鹤往下翻,就是各级管事对此事的看法。

有时候白名鹤会先翻看后面的意见,再指示。有时候白名鹤则是先指示,怕受到了后成意见的影响,这就是要看白名鹤的心情,还有是那一类事件了。

往后翻,白名鹤笑着点了一支雪茄。心说这大明这些家伙比自己狠多了。

茂山总领的意见是,没打起来就当没看到,或者挑事让他们打。反正死的也不是大明的人,只是为防止万一,请调一些兵以防备。舒良这边给的意见是,没死够五百,或者没影响到矿石的产量就别管。

东厂多数人的意见就是,李氏高丽内部打死打活与我们何干。

看完这些意见之后,其中一条引起了白名鹤的注意,上面写着可送药食慰问,对外称大明不管李氏高丽之内务。

白名鹤这一条上用铅笔画了一个圈。然后写了一行小字表示认同。

一份份的公文处理完,白名鹤就在书房吃了午餐,这才往后院走去。

站在后院的门廊处,白名鹤深深的作一个深呼吸,让自己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压抑着心中那些不快。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白名鹤从来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恨之入骨呀。

可白名鹤也绝对不会把这种恨意表现在脸上,他要好好的活着,好好的享shòu

生活,而且也要让那老妖妇知dào

自己活的很好,过的很好。真心希望这老妖妇可以长命百岁。

去了万雪儿屋中,万雪儿已经可以喝些粥了。

“再喝一点了小姐,这粥听说一碗就值十两银子呢!”白狐在一旁端着碗劝说着。

白名鹤进屋之后笑问:“什么粥这么贵?”

“奴也不知,只听说这是从丹东卫运来的原料。叫鲍鱼海参小米粥。”白狐在一旁说着。

有这么贵吗?

事实上明初的时候就是这么贵,在这个季节冰冷的海之中,下海去捡这些东西,可是会拼上性命的,万雪儿这说是一碗,却也是以一只鲍鱼切片,再用四只海参用小火煨一夜,再用加入小米煮上半个时辰。

眼下远不值这个价。白名鹤甚至考lǜ

过人工养殖。就眼下天然的,因为船业水平发展。成本比原先降低的许多,出海再也不是玩命的一件事情了。

接过白狐的碗:“来,我喂你!”

万雪儿脸上带着一丝娇怒:“昨夜莫愁的身子如何?”

“我没碰她,只是让她在我床上睡了一夜,她估计是一夜都没有睡着早上我上朝的时候我知dào

她是醒着的,只是装睡罢了。”白名鹤说的是实话。

万雪儿却是带着几份醋意:“早上侍女去招呼。却是睡的正香,还以为昨夜很辛苦呢?”说完这话,万雪儿不轻意的把身上的薄被往上拉了拉了,挡住几欲风景展示的那一抹雪白,那眼神却是极勾人。让白名鹤心中多少有些受不了。

白名鹤无奈的笑了笑,把一勺粥塞到了万雪儿的嘴里。

白狐在一旁偷笑着,女人之间的战争果真是可怕又有趣的,把莫愁送上白名鹤的床是万雪儿的主意,可这会又在醋意大发。白狐不懂其中用意,可却相信自家小姐绝对不会作那些无用的事情。

把小半碗粥吃完,万雪儿语气一变,很严肃的说道:“今天东厂的医者来换药,说是孙家不致死的会发配到南京都司坊,按常理这也是合规矩的,但眼下你要拿个主意。如果你说收,我就安排莫愁去好好调教一翻。”

白名鹤听到这话,心中多少有些意wài



把碗给了白狐,示意白狐先出去,白狐很乖巧的拿着碗出去了,也让门口的侍女离得远一些。

白名鹤这才对万雪儿说道:“江湖亦有江湖的规矩,祸不及妻儿。官场也有官场的规矩,罪不计家小!”

“白名鹤,你要了我的身子吧,我把身子还有这条命都给你。”万雪儿这不着边的话让白名鹤很迷惑,沉声问道:“你在说什么胡话!”

“你要还是不要?”万雪儿逼问着。

“好好说话!”白名鹤语气也变了,变的很严肃。

万雪儿这才说道:“我要你一句实话,我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今天想到了你醉时说过的一番话,你说你自小受的教育是一夫一妻,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我大明没有这种教育,前朝也没有,一夫一妻没错,这是历朝的规矩,妻之外皆为妾。”

白名鹤脸色变了,聪明的女人太可怕了,拥有巨大知识量的聪明女人更可怕。

万雪儿嘴角上挑:“我的白大人,你以为只有我万雪儿最聪明吗?你当清荷傻,还是名满京师的女先生孙苑君傻,怕是你心中最呆的怀玉公主都不笨。”

“什么意思?”白名鹤感觉到了一种危机。

“你那一夫一妻,指的并不是大明的规矩,而是一男一女为一家人。我万雪儿跟着你这么久,就算身子没给你,心也是你的。我万雪儿整日整夜心里都是你,就小晖那课本,集大明天下英杰,往前推五百年的英杰加起来,也写不出!”

不能不说,万雪儿将了白名鹤一军。

看白名鹤不说话,万雪儿又说道:“看过你那世界地图的人整个大明不出五人,别忘记了是我帮你画出来了。我暗中派人在拜占庭那些人问过,他们懂得在你这里连皮毛都算不上了,美洲天下无人知。”

白名鹤仰头看着房梁,心中想着如何解释。

“编,你继xù

编一个谎言,然后用更多的谎言去圆这个谎言。告sù

我万雪儿,占有了我万雪儿一切的男人,你是谁?”

好一句你是谁?如一刀利刃刺入了白名鹤心中。

万雪儿说有些激动,咳了起来,毕竟那伤还不轻呢。白名鹤赶紧去扶,去帮万雪儿顺气。

万雪儿脸上的笑容有些诡异:“你不信我,也不信她们!”

“拜占庭的人告sù

我,他们很惊讶。因为你懂西日耳曼分支,大不列巅语。你还懂古罗曼语分支,高卢语。这两种语言就是拜占庭贵族都只有少数人学习过。最让拜占庭人吃惊的是,你竟然懂地上海海军强国,安达卢斯国的平民用语(西班牙)”

懂英语不意wài

,高中都学,只是学得好坏罢了。

白名鹤懂法语,因为他大学时代的女友是学法语的。

而懂西班牙语,则是因为他在现代和南美一些人作过咖啡的生意。

当然,这三种语言都只能说勉强会,根本算不上精通,日常交流可以,正式的时候白名鹤也用需yào

专业翻译的。

万雪儿又继xù

说道:“还有,大明贵族就寝的时候,与你最大的区别就是。大明的贵族会让至少一个,一般是两个丫头暖床,然后睡着床脚处。就是让妾侍寝也一样有丫环在旁边伺候着,而你却……”

“还有……”

白名鹤用手捂住了万雪儿的嘴。

“我知dào

了,你心中全是我。因为一个陌生人不可能观察这么多细节的,雪儿你的人,你的心都是属于我的。更何况,我还欠你一条命!”

万雪儿在白名鹤手上咬了一口,白名鹤缩手之后,万雪儿带着一丝怒意:“下等贱妾为主子去死这是应该的,都不需yào

去赞,最多赏赐一口薄皮棺材罢了。纵然再漂亮,死了也是枯骨,怕是许多人伤心只是少把玩了几天罢了。”

白名鹤意wài

万雪儿这套言论。

可理智又告sù

他,万雪儿讲的才是真zhèng

的大明。

“别说了,好吗?”白名鹤几乎是用一种请求的语气在对万雪儿说着。

万雪儿生气的转过头:“我已经以白府下等侍妾的名义传话南京,那些人入南京教司坊,好生看管。”

白名鹤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准bèi

轻轻的在万雪儿脸上吻一下。

万雪儿伸手一挡:“这个叫吻,拜占庭人说这是他们那边的礼节,正式作为礼节源自四百多年前,而在我们华夏,这是夫妻床榻上之事。平时却是楼中男子用以轻薄女子的方式。”

白名鹤先是一愣,却是按住了万雪儿的双手。

一招法式热吻直接就让万雪儿投降了,全身上下都酥软了,连骨头都软了,心亦融化!(未完待续……)

第407节 问妾

好不容易,万雪儿才从白名鹤的舌头下逃了出来。

微微的喘着气,万雪儿指着自己的胸前,意思是这里还有伤呢。

“大明人是什么样的?”白名鹤这句话虽然不算明说,但也算是给了万雪儿一个交待。

万雪儿脸色潮红,又喘了几下后才说道:“以你的地位,要考lǜ

纳妾了。然后也要习惯斩草除根,更要习惯致对手于死地,你虽然说过宁叫人人怕,莫叫人人爱,可你真的作到了吗?自古以来的权势之臣,现下你是掌握着最锋利钢刀,刀上却没有染血的重臣了。”

白名鹤低着头在反思着万雪儿的话。

“我,清荷,莫愁不算是你的妾,说难听了就是美姬,养在家中的供你玩赏的,甚至是可以作为礼物送人的级别,对于你来说真zhèng

的妾是出名门之嫡女,次一些是名门上等庶女,平民女子都算不上,更不要说我们这些本身就不清白的下贱女子了。”

万雪儿自称下贱,白名鹤心中微微有些痛。

看白名鹤不说话,万雪儿又继xù

说道:“余姚谢氏之嫡女,勉强可以入眼。”

余姚谢氏!

白名鹤真的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万雪儿。白名鹤太知dào

这一族了,家族的建筑保持到了后世,古镇之上宗族有匾:古今三太傅,吴越两东山。这绝对不是小门小户,在大明这属于上等大族的地位了。

没等白名鹤有惊讶的时间,万雪儿又说道:“王卺重回朝堂,曾经暗中托人带话,希望可以将长子长孙曾嫡孙女嫁给你。话传到了二伯那里,二伯没敢直接给你说,却是托人来告sù

了我。王氏一族四大分支,三十六堂。仅说王卺大人这支几堂,眼下三品以上有三人,五品以上十六人,五品以下几十人。他堂侄王翱,就是你亲选的明年赴任的两广总督。论辈份,现左都御史王文是他的孙子辈,只是不同支不同堂罢了。”

白名鹤真的有些吃惊了。

明朝再说因为元代的清洗,已经没有了世家大族。

可事实上,千年的世家不是白叫的。

别说是王姓了,就是他白姓都在朝有许多官员的,只是他们关中这一堂原本弱了些。可放在关中也是七大族之一,而眉县王家大宅更是与他关中白家距离不到三十里。

用现代的名称是,岐县与眉县。相邻的两县。

原本就是交好的家族,而且也有结亲。

“我有点头疼,这事情回来再考lǜ

吧。”

“生为嫡女,这是她们对家族的义务,也是她们的福气。”万雪儿又补充了一句。

白名鹤起身推门就要往外走,万雪儿却又说道:“我手上有大夫人的手书,白府内院的事情在京城由我管。大明律有规矩,十五日不临为弃。今晚我安排莫愁给你侍寝。白府不能人丁单薄,大夫人有吩咐必须开枝散叶。”

白名鹤停下了脚步。多少有些生气。

万雪儿却又说道:“王家与谢家的请求,我已经派人送信给南京,一切交由大夫人决策。无论选了那一家,都不是你能够拒绝的。纳妾是由正妻说的算的,这个你若不服,可以宗人府打一场官司!”

白名鹤几步走到万雪儿床边:“你不要逼我好吗?”

“你想让我们这些弱女子整天担惊受怕吗?你想让我们将来成为孤儿寡母吗?你仁慈。你的对手可曾有考lǜ

过仁慈?你就是我们的命,你好我们才能活着。”万雪儿从这次刺杀的事情之中,已经感觉到了危机。

一句话,白名鹤需yào

真zhèng

的铁杆盟友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纳妾!真zhèng

的妾。名门嫡女,或者是身份足够高的庶女。

那些下等妾所生的庶女都没有资格。

“我要冷静一下!”白名鹤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要走。

万雪儿却用力的摇头床头的铃铛,白狐赶紧就跑了进来。只听万雪儿说道:“吩咐下去,你和莫愁用过晚餐之后静身焚香,晚上让少爷选人。”

白名鹤真的被万雪儿刺激的不轻,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从白狐身旁绕了过去大步往中院的书房走去。

白狐却是一脸的喜色,原本这次进京,她就是首选。

万雪儿虽然一样的属于贱妾,但因为身份特殊,她会在孙苑君的主持之下有一个纳礼。所以根本就是安排了白狐。

万雪儿还有一点没有告sù

白名鹤,那就是谢家的事情其实还是孙苑君安排的。

那谢家,刚刚退了家主之位的谢一元也是托了南京户部的萧镃代为说和,谢家根本就没有敢考lǜ

庶出的,直接选的就是嫡女。至于清荷,或者是万雪儿。其作在这些人心中,这就是宠姬,还算不得是妾呢。

白名鹤重重的喘着粗气,推门进了书房,一进屋就愣住了。

因为兴安正坐在他的椅子上,翻着一本自己正编的《化学》。

见到白名鹤进来,兴安笑呵呵的把书放下:“要说这化学可是好书,杂家听闻拜占庭人视此书为宝,那硝化棉的新式火药就是从这里得到了学问。虽然说还是遇到过热的天气就会自己炸了,可总是一种好东西,想来开战之前必能想来解决之法!”

白名鹤半天才反应过来:“啊!”

“有心事,信得过叔就说说,信不过咱们直接谈正事!”兴安自称是叔,这也是一种亲近,之前他们就以叔侄相互称呼过。

“是王卺大人托了我二伯提了亲事,万雪儿没经我同意就直接叫人写信到南京了。而且刚才还硬顶了我几句,说是纳妾这事情我作不了主,所以根本就不需yào

经过我的同意。那话说的真是气人呀!”

“错!”兴安很严肃的说了一句。

白名鹤愣了一下,兴安又说道:“此事叔知dào

,是老王家的长子长孙长女,老王家的嫡女,今年刚满十六。你别说你不知dào

此女,她的名声在关中一带,不比当年丽苑公主在涿州的名声,号称诗、书、画、绣、貌五杰之女。”

“然后呢?”

“然后,你有了王家结亲,接下来原本叔以为是件麻烦事的也就不是麻烦事了。福建布政司有些不安份,这些日子你这边出了事所以东厂的人没有报给你。最简单的话告sù

你,他们想吞了你的产业,福建都司已经顶不住了。”

福建有多大的产业,白名鹤自然非常的清楚。

可听到这话,白名鹤当下说了一句:“那些产业不是我的,是咱大明的。”

“这种笑话你再说一句,叔起身就走!”兴安的语气变了,走到白名鹤面前:“给叔再说一次,此事要如何办?”

白名鹤懂了,什么都明白了。

不仅仅是兴安的意思,而且还是真zhèng

大明人的心思,也是在大明的生存标准。

福建布政司在自己刚开始搞海外贸易的时候就不怎么安份,眼下福建那边利益巨大,他们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了。

拿走了,虽然名义上也都是大明的产业,但性质就完全变了。

除了上交国库之外,多出来的那份银子可以有无数种用处。而且这个口子一开,满大明的无论是布政司,还是都司都会敢张嘴咬一口。

“王翱大人,既然接任两广总督,不如把福建也加进去。叫福广总督,反正广西眼下还没有什么值得去大管的。那些人既然不安份,南京教司坊许多人从良了,还是要补充一些人的!”白名鹤这话自己都感觉有些害pà



兴安在白名鹤肩膀上轻轻一拍:“白名鹤,你是一个有福的人,你身边的女子也皆不凡。叔看好你,相信你会明白,谁敢伸手就斩了谁的手!”

兴安来就是要告sù

白名鹤,心软就会被人咬死。

“白名鹤,你对咱大明忠心耿耿。你认为大明软弱了就会被群狼当块肥肉,可你也没有好好想过自己,有些事情你作的太年轻了。”兴安在白名鹤肩膀上又拍了两下,从白名鹤一侧往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半个月把这里处理完,回南京去。记得夏天的时候再回来,让瓦刺人知dào

大明是不是软弱!”

兴安走了。他相信白名鹤不会再有妇人之仁,成大事者必杀伐果duàn



白名鹤却傻站在书房之中。

足足过了快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之中白名鹤头十分钟脑袋之中一片空白,然后接下来就是各种复杂的念头。

这一天时间,有两个人用不同的方式在告sù

自己,什么才是大明的生存方式。

“来人!”白名鹤轻呼一声。

当下就有两个护卫从门外进来,伏首等待白名鹤的命令。

“请王卺大人赴晚宴……”白名鹤停顿了一下后又说道:“请胡濙、高谷、陈循、于谦、何文渊大人一同赴宴,命令厨房准bèi

一下,本官今晚亲自下厨。”白名鹤说完,在纸上写下了要准bèi

的材料。

一个护卫接过,另一个护卫负责关门。

正式的请柬自然有书吏去写了,白名鹤背着手盯着墙上那个‘止’字继xù

发呆。(未完待续……)

PS:说个趣话,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去搜一下,李惜儿这个名字,或许会有惊喜。

第408节 谁动了小白的蛋糕

第一个赶到白府的是于谦,因为他正好要来找白名鹤。

半路上遇到了赶着给自己送请柬的人,问明了白名鹤请的其余几人,于谦倒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白名鹤这次请客倒是有些古怪。

不过,请上王巹也算是有理由的,这原本就是和当年的三杨,后来的孙太后一党不对路的人。这样的大明重臣按理说白名鹤应该主动上门拜访,而请到府中参加什么宴会却是有些失礼。

但白名鹤刚刚遇刺,有些不想离府也可以理解。

进白府,于谦的身份要么白名鹤亲自出迎,要么直接进府。根本不可能在门房等着白名鹤的回应。

白名鹤书房之中,白名鹤看到于谦到来,发了一句感慨:“树欲静而风不止!”

“纵然你现在辞官,这个字也与你无缘了!”于谦笑着回应了一句。

“于大人,正好您先来了。我打算保举即将上任的两广总督王翱大人,加一个钦差之职,代天下巡福建,当然了把两广总督改为福广总督更好。”白名鹤对于谦直接挑明了自己的意思,但也不可能完全实话实话。

对于福建的事情,东厂知dào

,锦衣卫现在都未必知dào

,因为锦衣卫因为杭贵妃自杀,杭指挥使辞官,上层还有些乱呢。

百官更是不知dào

了。

“理由?”于谦很直接的就问了。

“两个理由,一是福建那边账目可能有些问题,我怀疑有人瞒报了一部分收入。但此事不适合东厂介入,有些银子本身就是朝廷的,自然是朝廷的官去查实比较好。于大人您知dào

,福建那里差一分。就不是一个小数字。”

于谦点了点头,这个理由他不怀疑,只是白名鹤不让东厂去查账,那肯定是布政司,按察使司,这两个衙门上出了问题。让东厂去太敏感了。有独断的嫌疑。

一切都是银子闹的,这才对官场贪黩大查过,还有是人不安份。

只因为银子数量过于巨大了,轻轻摸一手就是几千两银子。

“另一个理由,王家找我提亲了。我夫人似乎应该是答yīng

,这事情也不知dào

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无论怎么说,我也要对王家有些回报的。”

什么好事,坏事。于谦在官场这么多年了。他比白名鹤更了解什么是官场。

当你一个人势力到一定高度的时候,其他人就会害pà

你再结亲强强联手。可你高到无人可及的时候,你联手与不联手差别不大,无非就是有些人想上你的船。而白名鹤就属于后者,眼下大明皇帝对白名鹤的信任,已经达到了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程度。

甚至可以说,白名鹤就象是大明皇帝的代言人。

“也罢,此事我支持你。你也是需yào

有一个正经的妾室了。”于谦是真zhèng

的大明官员。他也是有妻有妾的。甚至最近也有人在找于谦,希望让于谦在京城再纳一房妾。名义上是可以有人照顾于谦的生活,可事实的情况也是有人想巴上于谦。

于谦已经有三男两女,五个孩子。

可在官属正式记载的,却只有嫡子于冕,以及眼下出生不久的长孙于允忠,其余的庶子不是受朝廷关注的。而给予一些特权的也仅仅只有于谦的正妻之子于冕一人,无论是给予了虚阶,还是国子监,也仅仅只给嫡子。

这两年,于谦其实也在改变。

在白名鹤刚刚入京的时候。于谦上朝之外许多时候都是一个老仆,一匹瘦马,然后一身便衣。他是很节俭的,可也有许多人弹劾他坏了官场规矩,没有多少人说他是谦虚清瘦。就是毛胜都劝说过于谦,要有官仪。

不说前呼后拥,至少相应的官仪应该保持。

去年开始,于谦也是依官礼出行有护卫,有从一品官的标准仪程了。

这排场摆出来,百姓认为这才是于大人应该享shòu

的待遇,百官也和他亲近的更多了,不象以前是躲着他。

所以说,被改变的不止是白名鹤。

白名鹤的于谦聊天的时候,几位大员也到了。

于谦笑着迎上了去,拱手施礼:“王老,恭喜,恭喜了。”

王巹那里会不明白,在这个时候,这个场合恭喜自然就是他的提亲白名鹤这边答yīng

了。他很清楚,如果白名鹤不点头,说动了关中白氏的族长都不行。

“王、白,两家本就是世交,自老夫记事起,仅共修河道就有三十一次。王、白两结亲近七十人,这也是亲上加亲。”

白家是大族,但却不是名门,至少在白名鹤作官之前不是。

只是王家并不是瞧不起白家,虽然没有上层的交流,可作为邻居级的大户,相互之间也是相处得不错,至少这几十年来两家的族人一同出外行商,也是有一点友谊的。

白名鹤一挑长衫,给王巹跪下了。

这一礼王巹有资格受,说起来白名鹤就是他的曾孙女婿了,这种级别的妾如果大夫人只是普通人家,娘家又没有什么背景的话,估计家里后院谁真zhèng

作主还未必呢。这不是男人护着就行的。

“白名鹤给太爷爷问安,请太爷爷上座!”

这礼没有错,可胡濙听着不是味,指着白名鹤:“白名鹤,我与王老同朝为官五朝,我们虽然不是同年,但无论是年龄还是入仕的时间都差不多。你还敢指着老夫叫骂,今个你也要给老夫磕个头,否则这满朝文武你找不到一个给你说媒礼的人。”

高谷还心说,这又不是正房,什么媒礼呀。

陈循却拉了高谷一把,那意思很明显,白名鹤这家伙虽然年龄小,可与胡濙也是斗智斗勇好几次,总是要让胡濙整治白名鹤一次。

谁想,白名鹤才不傻呢。

“磕头没有问题,但有两句话说到头里。”刚刚站起来的白名鹤正准bèi

嘴硬几句,陈循与高谷打了一个眼色,两人同时出手,用手杖在白名鹤的膝盖弯那里点了一下,白名鹤没有防备,这双腿一软真的给胡濙跪下了。

胡濙开心的大笑,几个老头也是大笑不止。

这还能怎么样,连这种玩笑都开不起的话,白名鹤也不用在官场混了,无奈只有把这个头磕下去:“晚辈有请胡老为公证!”

“好,老夫应下了。”

玩笑开完,毕竟这些四个老臣子,随便一个都是白名鹤四倍的年龄呀。白名鹤也可能真的生气,就算在后世的现代,给长辈磕头也是正常的。

于谦代白名鹤把这次请大伙过来的意思说了,很直截了当。

“此事是小事,不过真的有贪黩之事,当重责!”陈循认为,刚刚官场才清查过贪黩。白名鹤当下接口说道:“怕的不是个人的贪黩,眼下还有一种新的办法,就是截留小金库,意思就是银子并非正常账面的银子,属于小账了。

小账的事情上次查贪黩并没有清除,这个历来就有。

只是福建不同于其他的地方,这里码头随便粘一点就是以万计算的银子。查是应该要查的,只是证据足够重责也无所谓。

白名鹤没有说的是,查小金库只是一个引子。

这里都是老江湖,他们懂官场的规矩,白名鹤肯定还有别的目的,但福建海贸的事情是白名鹤的地盘,有人敢随便动兵部的事情于谦也不会手软,所以无论是否猜到什么,也没有必要明着说出来。

也算给白名鹤一个面子。但……

胡濙说道:“白名鹤,今年又是科举年,朝廷事逢大难,这次万岁立朝之后的第一次科举,你总要有些表示吧。”

“童生试,所有的纸墨我来备。考场内的吃喝也由县衙来供给,不让学子们再劳神准bèi

。乡试每个考生再加十两银子的考补,会试加一百两,殿士三甲的赏赐这是万岁的恩赐,作臣子不好僭越!”

胡濙没问题了,白名鹤这是是诚意满满。

这点银子对于白名鹤来说,九牛一毛罢了,就是用他的私财也不算什么。

何文渊也有要求,他是吏部尚书,他看到胡濙提了要求,所以他自然可以提条件,只是吏部似乎没什么地方让白名鹤出血的。

白名鹤倒是想到了名目:“咱大明的官服分为朝服、官服、常服、祭服。朝服是统制,官服只发补子与官帽,常服与祭服自备。从今年起,一年分春夏冬,初任两套,常任一套。海司出资了。”

“甚好!”吏部何文渊对白名鹤开出的条件非常的满yì

,这诚意实足呀。

“武官朝服一年一套,战铠由海司出了。”白名鹤也给了于谦一份,于谦只是点点头!

只能说白名鹤有份心意。因为武官们并不在乎官服,平时里武官也很少穿着官服四处走动,还是以便服为主。不过战铠却是实实在在的一份心意。

谁多谁少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这个面子都要给到,内阁的这边白名鹤赠送了全套南洋红木家具,翻修文华殿。总之是必须人人有份,这就是大明官场的面子。现在还了,总比欠一个人情,将来再算账好的多。(未完待续……)

第409节 大明贵族

白名鹤亲自下厨,吃的是西餐,牛排。

虽然另类,却也有新鲜。这个时代还没有干红,但西式餐酒还是有的。

宴会只是一个说辞,事情商量好了那各自去办就是了。

王巹回到府上把自己的堂侄王翱、还有堂孙王文都给请来了。王文与王翱其实只相差十岁,可辈份就是辈份。王氏虽然分支各堂数量巨大,但辈份却不会算乱的。

“白名鹤保了你福广总督之位,应了我王氏的亲事。”王巹开口说道。

他这一个堂侄是河北王氏,一个堂孙则是从安徽到河北的。这王家三代人,都是永乐年中的进士,王巹最早是在永久实,王翱在永乐十三年,王文则在永乐十九年,可说都是历经数代的老臣子了。

说是三代人,可官场上都是老江湖。

王文听到这话,第一反应就是福建那里有人动了白名鹤的摊子。所以开口说道:“这次堂叔您到福建,估计要动刀兵了。如果只是小事,以白名鹤的为人不会痛快的付出这么多。但也不是太大的事情,因为还没有大到让他亲自动手。”

“估计有些人手伸太长了。”王翱分析的结果也是这样。

“那这结亲之事,是急办还是缓办?”王翱又问道。

“这次回京,欠白名鹤的人情大了。本以为就此永不见官场,心中很是遗憾,毕竟还有许多末了之事。官位在其次,背负着贬官之名入土,怕是难安呀!”王巹说的话,另外两人都能够理解。

作官一辈子,到死还背着贬官为民的恶名。谁能甘心。

更何况,这还是受冤的。

“罢了,就为白名鹤当一次刀吧!”王翱也明白,这是王氏的诚意了。

纵然不是一堂,但天下王家是一家,各大族没有绝对利益冲突的情况下。自然是同族要齐心的。更何况白名鹤还保举王翱为两广总督,这可是真zhèng

的实权正二品。

“千之呀!介时你都督院也要加一把火!”千之是王文的字。长辈对晚辈以字来称呼很正常,如果是外人,尊称的话会称呼王文为简斋先生。这是他的号!

胡濙、高谷等人没什么太多的反应。

福建在之前也是天高皇帝远的地方,那里只要按年交上税就行了,乱子也不少,但不是闹的民怨涛天就算是好的,眼下那里工坊银子多了,码头的银子多了。商号的银子多了。这一切要有事,也是白名鹤的事情。

既然,白名鹤给了面子,那么也就还白名鹤一个面子就好。

白名鹤在府中,又吩咐东厂秘密在福建那里打探着。王翱在明,东厂在暗。任何敢于动了海贸利益的人,伸几只手出来就斩断几只手。

“大人,是杀还是押回京受审?”东厂的档头自然要把这种事情问清楚。

白名鹤心一狠:“有些就不要在路上辛苦了。”

东厂的人自然能够分清。什么样的人可以不用在路上辛苦的。

白名鹤敢杀人,这一点让东厂上下很开心。过于软弱不是东厂的风格。东厂作事,杀错了可以,但不能少杀了。威风是杀出来了,东厂两个字是用血写成的。

回到后院,白名鹤再一次进了万雪儿的屋子,白狐见到白名鹤进屋。脸上一红给逃了出去。白名鹤坐在床边:“雪儿,福建有人可能想动海上的生意,不是为银子,估计想控zhì

一部分,我已经吩咐下去了。有些人是不应该再留了。”

万雪儿浅浅一笑:“你再没有其他要对我说的吗?”

“你想问的,我不会回答。不过我可以回答你,我同意纳妾了。”

“我的人,我的命都是你的。”万雪补充了一句,女人都是非常好奇的,秘密总是诱人。

“五十年,你我在一起五十年,我一定回答你。现在绝对不可能,你也别想了。”

万雪儿拉着白名鹤的手:“我不问,你听我安排好吗?”万雪儿原本还想说,白名鹤曾经在下泉村失忆过,还有那面铜镜的神奇等等,万雪儿对白名鹤各种细节的观察,根本就不是白名鹤能够想得到的。

好在万雪儿也知趣,知dào

怎么样才算一个听话的女人。

“行,我答yīng

你。听你的安排,不过事先要让我知dào

,不许胡闹,不许不经我同意。”

“大明的贵族。就这么简单!”万雪儿的要求白名鹤没办法拒绝了,只好答yīng

了下来。不过白名鹤也有些想不明白,难道自己还不算是大明的贵族吗?自己已经是极贵的人,绝对属于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掌握无数人生死,难道还不是贵族吗?

什么才是贵族,在离开万雪的屋子之后,白名鹤真的很吃惊。

四个身着几乎透明纱衣的美丽少女在服侍白名鹤宽衣,然后坐进大木桶之中。这个木桶可不是白名鹤平常用的那种,这木桶直径七尺,就是现代的两米。

另外还有八人不断的往桶里加入香料,这八人的衣服比起这四人,多的有限。

白名鹤光是看着身体就有了反应,正常的男子谁能够受得了这个刺激呀。

先是一个少女进入水中,试过水温之后另外两个扶着白名鹤进木桶,最后一人脱掉白名鹤最后的衣服,然后也紧接着进入木桶之中。

在水中,这纱衣有没有区别已经不大了。没有什么下流的事情,反而她们无论是按摩,还是擦洗的手法都非常的专业,而且很专注。显然是受过非常严格训liàn

的,而且并没有任何非份的举动,那么就可以理解为,她们的任务就是伺候白名鹤入浴。

在此之前,白名鹤一直都是习惯自己一个人洗澡的。

这可以说是生平头一次,就是在后世的现代,那种华丽的娱乐场所反谓的帝王浴和这个比起来。就象是乞丐遇到了土豪的差距。

从白名鹤坐进木桶开始,旁边就站着八个人,随时准bèi

加水,以及应付各种吩咐。

出了木桶,擦身,涂油。八只玉手的全身经络按摩比起白名鹤给万雪儿那种活血的按摩,绝对是博士与小学生的差距。

嘶……,白名鹤感觉腿上那种酸麻的疼呀,刚准bèi

说轻一点,这肩膀上又是比针刺还痛的感觉。

其中一个少女说道:“少爷久伏案,左肩经络不通。近日饮食无律,胃经受损!”

白名鹤真的很想大声说,这太专业了。

转身,从爬着变为仰着躺。其中一位少女的玉兔正好就在眼前,白名鹤不自然的又有了些反应,可这四位少女依然一丝不苟的在完成她们的工作,对那支凶枪视若无睹。就算是真的碰到了,用手抓住了,也一样是为了方便她们给白名鹤腿部活经络,而不是那种伺候。

结束之后,用干净的棉布擦身。精油是不用洗的,按摩的过程就大半渗入皮肤了。

有一种很放松的感觉。从来没有过的。

根本就不用白名鹤起身,这按摩用的床直接就加上小铜轮推到另一个房间了,床上两个不着寸缕的二八少女正在被子之中。白名鹤心说:这就是所谓的暖床吧!

白名鹤多少有些尴尬与紧张。

当白名鹤靠近床边的时候,两个少女飞快的扶着白名鹤躺在床上,给白名鹤把被子盖好,然后就钻到了脚下那两床被子之中。是横着躺的。

之后,还有两个人扶着莫愁进屋,把莫愁送到床上。

让白名鹤有些发疯的是,扶莫愁进来的两位少女就跪坐在床边,似乎就没有打算走。其余人虽然出去了。可这里除了莫愁还有八只眼睛盯着自己呢。

心中纵然是欲火焚身,可这种情况下,白名鹤还真的不知dào

应该怎么办好。

“知dào

为什么万雪儿点了我?”莫愁在白名鹤耳边轻声的说着。

白名鹤连看都有些不好意思看莫愁,这情况实在太诡异了。莫愁却咬着白名鹤的耳朵,舌头让白名鹤几乎要发疯了。同时更是小声说道:“这些人,至少受训了三年,服侍你沐浴的那手法没有五年是练不出来了,四人全是从九岁就开始训liàn

。”

白名鹤很吃惊。

莫愁一下就爬到了白名鹤的身上,身体紧紧的贴着白名鹤,继xù

小声说着:“选我,是因为我虽然还是处子,可也受过训liàn

。这后院受过严格训liàn

的有很多,床尾那两个是万雪儿亲自训liàn

的,床边这两个是我的人。”

白名鹤想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愁很快就给了白名鹤答案,那熟练的爱抚,高超的调青技巧,白名鹤就算是铁人这会也融化了,纵然是一块石头这会也能变成美猴王,而且是得到了镇海神针的美猴王!

在刺入莫愁体内的一瞬间,莫愁紧紧的咬着牙关,脸色有点发白。

“抱歉,我……”白名鹤想说自己有些太粗鲁了。

莫愁很勉强的回应了一个笑容,同时小声说道:“如果奴受不了,旁边两位会接替奴的。”

白名鹤有些无语了,躺在那里给呆住了,刚才一瞬间他刚才几乎忘记了这房间还有其他人,这会一想到有其他人,心中竟然紧张了起来,被人盯着作床上的事情,怎么说都有些难为情。

莫愁爬在白名鹤身上虽然没有动,可白名鹤却可以感觉到包围着身体的部位,却是有节奏的在缩紧着,每一下都果命的刺激。

莫愁咬着白名鹤的耳朵:“白狐那小丫头,还嫩着呢!”

管不了那么多了,白名鹤用力一拉被子把自己和莫愁包着被子里,翻身上马,奋力驰骋。莫愁却是眼睛瞪圆了,张大嘴巴连叫都叫不出声来。(未完待续……)

PS:这一个章节,十八岁以下绕行!

第410节 二十万…斤!

莫愁感觉自己要疯了,强烈的刺激让她有种失去意识的感觉。两次想拉旁边的作备用的侍女过来,却是被白名鹤按住了自己的手。

当那一瞬间的感觉让脑海一片空白之后,莫愁也不记得接下来还发生了什么。

白名鹤却是记得,压抑太久的他在站在床边的少女主动迎上来的时候,真的也什么也不顾了。

结束之后,床尾的侍女负责擦汗,洁身。

披衣下床,白名鹤非但没有感觉到累,反就越发的精神,全身上下都很有力qì

的感觉。

“少爷,要奴婢再服侍您吗?”床边的另一位少女在白名鹤身后小声的说道。

“去照顾一下他们,我出去走走。”

白名鹤说完,床尾的少女就赶紧过来帮白名鹤穿衣,也正好趁这个时候更换床单。

坐在花园之中,白名鹤咬着一支雪茄看着月亮,刚才那一幕很荒唐,可却是让一个男人难忘。

听到白名鹤在花园,万雪儿特意安排人抬着自己也到了花园。

“这么凉,你不应该出来。”

“妾想坐在你的身旁,不说话就坐着就好了。”万雪儿没有指用我来自称,用我那是生气与着急的时候。

白名鹤帮着把万雪儿的薄被盖好,四处不要漏风。

“大明无贵族,这是民间普遍的说法。象今夜这种事情,在古籍之中记载,放在盛唐与前宋只是大户人家的普通夜晚罢了。在盛唐时代,家中不只有侍女,还有歌、舞、乐等姬。眼下大明朝需yào

贵族,自国力强盛。北方无危的正经年间,权贵家中远不止现在这样,这是过日子的一部分罢了。”

白名鹤相信万雪儿说的是真实的。

虽然对历史不懂,但古代就是这么一个没有什么人权的社会。

大明讲女子的贞节,可这只是对妻妾而言。奴婢本就属于工具的一类,无论是干活的。还是作服wù

的。

而且许多原先本就是良籍平民,很多人也是自愿为婢的,这种比官府的罪婢要身份高。而且在律条上,允许打骂,但不得伤残,更不要伤及性命。官府罪婢却没有这个保护,打死就死了。

万雪儿手上有多少人,这数字万雪儿没说过,怕吓到白名鹤。

因为她手上不仅仅有原先自己训liàn

的。还因为清荷被白名鹤收入府,而接管了清荷手下的人,到了南京又从好的这中挑好的,更是增加了一个巨大的数量。而且都是极品!

“话说,我真的胃经不好吗?”白名鹤问道。

“这是医术,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万雪儿很认真的回答了一句。

白名鹤笑着点了点头。

万雪儿也笑了:“说一句市井的趣话。英国公收了你送给的那位高棉公主,他自吹大战三百回合,结果内情是七下。这是一次英国公喝醉了。从一个伯爵家公子传出来的。”

“这臭小子才十二岁,他还……”白名鹤真不知dào

应该说什么了。

不过。白名鹤也明白,万雪儿讲的不是笑话,而是在大户人家,十一二岁接触女子这是在大明是正常的。

象是京城许多伯爵家中,白名鹤也知dào

,十七八岁还没有娶正妻。却有十几个宠姬的多的是。在各王府的记录之中,那些个世子,庶子们与贴身丫环发生关系的最低年龄记录是八岁,当然不排除有侍女主动勾引的嫌疑。

“你说,苑君会不会介yì

?”

白名鹤这个问题在万雪儿眼中。好傻,傻的可爱。

“大夫人会介yì

的是下等妾的增加,但不会介yì

一等妾的存zài

。一等妾到了你的身份,代表的是府里实力的增加,而且一等妾也会非常小心的维持与大夫人之间的关系,她们的利益与矛盾会有一个平衡点,也会相互退让。”

这个理论白名鹤是初次听到,很有兴趣的听着。

万雪儿继xù

说道:“为什么说介yì

下等妾,因为下等妾就是贱妾,出身低贱,只知dào

狐媚主人。而且会争风吃醋,破坏府中的平衡,这一类才是作夫人的难接受的,或者换一种说法就是,不同身份的贵族,大夫人介yì

的妾室身份也不同,这是针对你的。”

白名鹤点点头。

也是,普通小户人家,中等妾也会有分家产之类的事情,那绝对是恶战。

而再普通的百姓,纳妾是多难的事情吧,纳了也养活不起,所以也没有了这种矛盾。

“夜深了,夫君回去休息吧。”万雪儿劝白名鹤回屋。

“好!”白名鹤站了起来:“我先送你回屋!”万雪儿点了点头,又说道:“要是在南京,你绝对不能送我回屋,这是我的身份不能由主人亲自照顾。还有,两件事情。一件是你别回书房,虽寒了莫愁的心。另一件……”

万雪儿显然有些犹豫,可到了屋内之后,让侍女退下之后还是说道:“服侍过的你的侍女,有使用角先生的权利,你别责罚。她们终身不可能出府了,出府就是贬离会很惨的。”

白名鹤真的被万雪儿雷到了,这些东西在后世的电视剧中没有呀。

可想一想,却也在情理之中。只能说古代这些制度真的很……。白名鹤真的不好评价了,毕竟是自己占有她们,可又不能给她们足够的疼爱。

回到屋内,除莫愁之外,几个女子其实都没有睡,她们在等,等白名鹤回来。

睡床尾的依然是在床尾,白名鹤以为莫愁睡了,等白名鹤一上床,莫愁就把白名鹤抱的非常的紧,几乎用尽全身力qì

在抱着。而第二个用备床的女子,更是在用身体在白名鹤身上,不经意的摩擦着。

白名鹤心说,要不就把自己累坏,要么就习惯能让心平静下来。

可最终,还是平静不了呀。

次日,白名鹤精神抖擞的在凌晨五点就起床了,围着院子在跑步。还在侧院校场跟晨时训liàn

的护卫打了一套拳,这才回后院吃了早餐。

前院,白名鹤招来一名护卫:“朵颜三卫不是要见我吗?早上处理公务,午后见他们。”

护卫领命后出去了,白名鹤又派人招来了舒良。

“我准bèi

回南京了,你认为什么时候走合适,京城之中还有什么值得留下的?”

舒良自然是考lǜ

过这个问题,没怎么思考就开口回答:“只要万岁那边同意,厂督大人您可以随时离开。京城这段时间还有些大小乱子,但与大人您无关。一来是兵部上下肯定要重整的,二来是朝堂之上空下了些位置,这些总是要有人争的,大人留下只会是麻烦比好处多,空出来的那些职务尽为鸡肋!”

“安排一下吧。十日后启程!”

“属下这就是去安排。”舒良退下了。

接下来,白名鹤只需yào

进宫去得到大明皇帝朱祁钰的同意,那么自己就可以回南京了。

午饭白名鹤没回后院,就是中院吃的。

不再是他日常的四菜一汤,而是十二道菜两道汤。白名鹤在其中选择自己喜欢的,用小碟分出来,其余的再拿回后院去。至于这一折腾会不会饭菜凉了,还轮不到白名鹤操心。

后院,莫愁穿戴整齐,来到后院正堂。

万雪儿已经到了,坐在上首的位置冷漠的看着莫愁,当莫愁坐在桌旁的时候,万雪儿突然来了一句:“承欢一夜,你连路都不会走了。”

莫愁很想说,不但身子有点疼,就是腿也酸,可这种话那好意思说出口呀。

比毒舌她有把握,但比腹黑她自甘下风,和万雪儿斗嘴硬拼是不智。

可莫愁明知不敌,也不会不战而降,将茶杯在嘴边轻轻一泯,然后淡淡的回了一句:“京城最出名的房中七十二式可以当废纸扔了,少爷如果著书必为宗师。倒是雪儿你再有几天就是花信大寿了吧。”

这句话真是刺到了万雪儿的痛处,她真的马上就要满二十四岁了。

在大明,十六为二八年华,也叫风信之年。二十四就是花信之年,对于女子来说,绝对不亚于现代你说谁是圣女呀。

万雪儿心中多少有些伤感,容颜将逝,花容不存呀。

莫愁突然也感觉这句话说的过份了,赶紧起身为万雪儿把茶倒上,万雪儿只是一言不发的坐着,也不知dào

心中在想些什么?

午饭后,朵颜三卫与女真四部的人终于如愿的见到了白名鹤。

听着这些半野人说了许多恭维的话,白名鹤一直安静的坐在那里,翻弄着手中的玉笛。终于听这些人说完了,白名鹤这才问了一句:“想要说什么,尽管直说就是了。”

白名鹤这么直接的问话,如果不是事先打听了无数关于白名鹤的事情,怕是朵颜三卫的人还有些不习惯。

当下,科尔沁部首领代表所有人开口。

“尊贵的白大人,我们想换取一些精钢,还有一些精美的货物!”

“要多少?”白名鹤刚问完,科尔沁部首领抢着回答:“我们今年想要二十万斤!”

白名鹤表情木然,显然被这二十万斤给吓到了。(未完待续……)

第411节 大明的市集

二十万……斤!

白名鹤真的怀疑自己听错了,当下问道:“你说是二十万……斤?”白名鹤把斤咬了一个重音。

其实二十万斤精钢对于朵颜三卫与女真四部来说,已经不少了,他们会再换取一些铁,以铁镶钢的形势,这可以打造出二十万甚至三十万把刀出来,整个辽东的士兵也没有三十万人,当然这只是他们期待一年的交yì

值。

白名鹤站了起来:“出了我这府的门,往右手走,两道街口之后再往北转,下一道街口从左侧进去,那里有些铁器店铺。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本官很忙。”白名鹤说完端起了茶杯,这是要送客的意思。

这语气让这些半野人有些摸不清头脑。

不高兴吗?或者是那句话说错了?可无论怎么说,白名鹤已经表示送客了,他们也不敢再留,毕竟刚刚发生了刺杀那种事情,他们这些天为了洗清嫌疑已经是精疲力竭。

送客,出府。依然满脑袋糊涂着。

“不如,我们到那地方去看看。这些天也没有在大明京城转过,光顾着解决那个麻烦了。去看看,或许就明白是为什么了!”叶赫那拉氏首领提议道。

其余的几个首领也认为去看看没有错。

他们一直住在迎宾苑,因为白名鹤遇刺的事情他们的部队被大明军队包围着,也没敢出来,这还是遇刺之后他们头一次走在京城的街道上。

依白名鹤所说的地方,不用打听也能看到。

可这里却与他们印象之中的铁匠铺有所不同,在他们的印象之中大明京城的铁匠铺一般在门口就摆着一个打铁的台子,虽然这种小铁匠台只是作些修补的小活,可也是一种招牌。

在白名鹤所说的那条街上,他们走了两圈。终于相信自己没有看错,这和首饰店一样漂亮的店铺就是铁匠铺。

正准bèi

进店铺,几个大汉从他们侧面冲了进去。

看那几个大汉的凶样,就感觉象是在街上遇到了强盗,科尔沁部首领示意身边的人不要冲动,先观察一下再说。就算这些是坏人。也有大明的巡街卫负责处理。

“老张头,小板再来十套,九寸弩箭再来二百个箭头,上次的那狗腿刀还有没有,再来二十把,还有……”为首的强壮汉子进了店铺就大吼大叫着。

一个伙伴迎了上来:“莫要喊,莫不是豹爷您声大就能打折似的。”

“你这小仔子!”为首的大汉爽朗的笑着,那伙伴已经将大汉喊的内容写了下来,递了过去:“豹爷您看看。数量对不。”

“整货吧!”

“有新到的一批旧货翻新,军用钢的,东西肯定差了,但也比你现用的好。”

“看看!”

这两边在说着,看到朵颜三卫的客人进店,自然有其他的伙伴迎上来:“几位客官要些什么货,小店主要是经营铁器,以及一些官府允许的武器。”

“想买……”科尔沁首领迟疑了一下。可还是说了出来:“二十万斤精钢,可以打造刀剑的那种精钢!”

有精钢就可以打造刀剑了吗?除了练钢的技术之外。铸刀也是一门单独的技术。要么为什么刚才的那个伙伴在推销军中用损坏又修复的武器,这种修复的武器在强度上已经比不过原产的。

就算是将这些损坏的武器回炉,再出了的钢水也未必是好过直炼原钢水。

在大明这个时代,回炉一次处理不好杂质也会增加很多的,依现在的情况看,特别是军用的武器。回炉的成本比用矿石生产精钢直接就在工坊直接形成刀坯的成本还高一些,而且质量也不如一次成型的。

二十万斤真不多,这对于这个店铺来说,已经算不上大生意。

那伙伴啪啪的一打算盘:“上等精钢一斤是七分银子,二十万斤就是一万四千两银子。三十里内我们送货。过了这个路程请客官您自运!您是用现银,还是银票结账?”

一万四千两银子,对大明的各商号来说,也不算是小生意。

可有资格经营特种行业的,无一不是大明顶级的商号,甚至是几个,十几个商号合资联营的,能搞到军方损坏刀剑商号,怎么可能没有足够的力量。所以一万四千两银子的生意,不算是什么大生意。

用现代的标准来说,二十万斤钢材就是一百吨。

一百吨钢材在现代,不算是什么生意,小买卖罢了。

当然,按照大明的实jì

生产力,这也不是普通人可以作的生意。

“现在就有货吗?”科尔沁首领很疑惑的问道。

“客官您要的是二十万斤,今个仓库里就能给您出货。只是仓库不在城内,您要是自提今个肯定没问题,要是安排人送那么明个才能给您送。今个送货的马车在昨天就安排满了,所以请客官您见谅!”

这时,海西女真的叶赫那拉首领问道:“我们部落也想买一些,不知dào

贵号有多少存货?”

“客官一看就是辽东的贵客,不如进内室我去请店面掌柜来。如果不是现银交yì

的话,有些事还是要给客官你说明,说清了,您再选择也不迟。京城一共有四家卖钢材的店铺,不知您去过另外三家了吗?”

这些半野人都摇了摇头。

进了内室,来了一个店面的掌柜,按现代的说法就是营业部店面主管,或者是店面经理。

坐下之后,叶赫拉那首领问到了四家店铺。

“这四家店铺,分别经营四种不同的钢料。我们经营的河北唐山钢坊的钢料,主要是用于制作刀剑之类的钢料,万斤起。低于万斤京城还有一些小店铺作小单生意。另外三家分别是软钢料(熟铁),贱钢料(民用作菜刀之类),工钢料(建筑用钢材)。也都是万斤起接单,低于万斤的话,也不是我等店大欺客不作生意,只是我等店铺在官府领的号牌(执照)就是量发号!”

“不过,三万石需yào

在官府备案,十万石就需yào

布政司衙门备案,三十万石就需yào

兵部、刑部的批文,五十万石这样的级别就需yào

内阁批文了,百万石要么请万岁御批,要么就需yào

得到东厂白大人特批,还有加上兵部、刑部的批文!”

掌柜说的清楚,达到十万石精钢,就是战略物资了。

一百万石这样的级别,绝对不是大明眼下商号级别可以买下的,这是国家级战略物资。皇帝御批丝毫也不过份,眼下达到百万石级别钢材交yì

的,大明还没有一例,最高的一例是倭岛武田家,十年分期才超过百万石。

这掌柜一解释,让这些半野人好象到了一个新的国度一样,与他们之前了解的大明根本就不同了。要知dào

铁料以前全部是禁运物资,根本就不可能卖到北方去的。

这些规矩也不全是白名鹤定下了,这是十大商帮与户部、工部、刑部共同商议的结果。

搞原料批发生意的你就别占小店铺的活。

聊了许久,结果还是没有买成。

不是因为店铺不给他们卖,而是他们听到这复杂的计算方式,还有他们手中根本就没有现银。这样的小生意连事先签约都没有必要,你随时来都可以买。

想制作刀剑之类,钢材京城仅这一家商号,其余的作刀剑材料上不合适。

出了卖钢材的商号,他们去找收药材与皮货的商号了,这在之前大明和一家谈好就可以了,但眼下却需yào

找两家商号,药材与皮货根本就是不相关的两样商品,专管收货的店铺也早就分开经营了。

先到皮货商号,很意wài

的又遇到了那几个买武器的精壮汉子。

因为是二次遇到,科尔沁首领上前打了招呼,主动聊了起来。

一问之下,这才明白,这些人在大明被称为雇佣军,他们都是军队退役的士兵,年龄最小也在三十五岁了,基本上都是四十岁以上的老兵。而他们又不属于精锐级老兵,所以就退役,作起了押运、护送、赏金猎人的生意。

什么是小板,科尔沁首领也算是见识了。

这根本就是他们部落首领级的铠甲,前后各一块用皮带固定在前后胸,然后再加护肩,护手。这就是简装板的大明制式板甲,两侧肋骨处还可以加装侧护甲,预留有扣装的位置,但这些人遇到的不会是恶战,所以都只要了前后胸,没有要侧装板甲。

为了方便他们护卫,各地卫所已经全力出兵,将各军范围内的土匪狠狠的杀了一气。

所以他们的护卫就算遇到战斗,也是些不入流的小匪类,根本就没有值得血战的大匪团。

“真是长了见识了,我等前往尊贵的白大人府上拜访,是白大人让我等来到这里可以购买些上等精钢的。”

“老科呀!”这自来熟的大胡子壮汉大笑着:“二十万斤精钢,你们也好意思给咱白大人开口。那是咱白大人脾气好,没把你们打出来。这么牙签大小的事情,还去打扰白大人。我要你,就开口二十万石。”

“我们部落穷,没银子买。”科尔沁首领说的是实话。

精壮的汉子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百户,眼下他的百户之职让儿子接手了,白名鹤对于他来说,也是高高在上的人物。(未完待续……)

第412节 真的很想发财

这精壮的汉子是粗人,识字不多,他也是第一批下海的军士,算是脑袋活的那一类。

当下就问了:“老科,你们不穷。老子和你们打过仗,你们也算是爷们了,这纯爷们有什么。身上一条命,手中一把刀。”虽然话粗,可这话却是善意的。

当下,科尔沁首领决定请这位汉子喝酒。

这汉子在这药材店铺是来领银子的,刚刚才把一批货从云南那里给运过来,一路上大大小小,打了十几场,但都是小规模的匪徒,根本就不算什么战斗。

店铺的掌柜听闻科尔沁首领要请这汉子喝酒,在结算银子的时候多给了十两银票:“请他们喝酒,辽东的药材生意极好。打通这层关系,辽东你们也行得。这银子喝酒用,明个他们会送货过来,我们再谈一谈看有没有药材的生意。”

“成!”精壮的汉子爽快的答yīng

了下来。

大明的酒已经是高度烈酒了,几杯下肚就能让人的话多起来。

聊了许多,科尔沁等几位首领也算是明白了,大明眼下的强dà

比他们想像之中还可怕,大明白名鹤的权势比他们想像之中大多了。

别说是大明正规军,就是眼下这些雇佣军,都能把往北赶五百里。

一盒上等的野山参奉上:“请教这位壮士,我们能在白大人那里得到更多吗?”

山参给推了回去:“我只是一个小兵,这事情那敢说呀。就算说了也不一定是对的,只是你们真的有心想发财,不如直接就去说你们想发财就行了。我听我们将军曾经说过,倭国武田前当年在广州,就是这么直接说的。”

武田家是什么?科尔沁也多少了解了一些。

论实力。武田家在他科尔沁部眼中,不过巴掌在小一点领地,人口也不过十几万人。什么号称骑兵武田,在科尔池草原上他们的骑兵如何能与强dà

的科尔沁精锐骑兵相比。一个小小的武田家,都敢和他们的国王开战,足以证明背后的支持足够呀。

喝好了酒。药材的事情半句也没谈,没机会。

因为这酒烈,基本上按以往的喝法,喝到一半全部放倒。

再次求见白名鹤,时间安排到了两天之后。白名鹤就算是闲着,也不是他们想见就能够见到的。

这次求见,只去了两个人。一个是代表朵颜三卫的科尔沁首领,一个是代表女真四部的叶赫那拉族首领。

看着坐在上首的白名鹤,科尔沁心中最想问的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大明这么强的实力,横扫了河套,却丝毫也没有对山海关外的他们这些强占了大明土地的部落下手呢。

可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敢问。

白名鹤不需yào

发怒,也不需yào

一副非常威严的样子,其代表的力量就足以震慑他们。

施礼问安之后,没等科尔沁首领开口,白名鹤就先开口问了一句:“你是以科尔沁部的身份。还是以大明科尔沁卫所的身份,或者是是奴尔干都司一位将军的身份来和本官讲话。你是谁?”

一句你是谁,让科尔沁与叶赫那拉冷汗直流。

白名鹤没有对山海关外动手,不是看不上那块地方,而是白名鹤要的是全部。

“下官现任奴尔干同知!”科尔沁心一横,作出了选择。

“本官打算发文书去兵部,建议兵部下文。奴尔干都司出精锐一万,辅兵三万,再配合大明主力三万人,辅兵三万人,袭击乌兰巴托!”

听到乌兰巴托这个地名。科尔沁首领几乎从椅子上滑了下来。

既然没有坐稳,那不如直接站着了,两位来自辽东的首领都站了起来,却没有看白名鹤,而是相互在看着。

大明以北,原本瓦刺为西蒙古的势力,可以土木堡之前,瓦刺早就把东蒙古给控zhì

了。眼下大明以北各势力分别是瓦刺人,甚至他们的势力都敢说可以影响到李氏高丽的北部边界。

然后就是东蒙古残部,以及兀哈良部。科尔沁就属于兀哈良部,又被称为朵颜三卫。

东蒙古残部眼下最大的聚集区就在乌兰巴托,然后往北到新月湖,也就是后世的贝加尔湖。让科尔沁首领震惊的是,白名鹤不是要对瓦刺用兵吗?怎么又打起了东蒙古的主意,这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可理解与不理解又能怎么样,此时他们面对的只有答yīng

,或者不答yīng



“我兀良哈各部,四万战士,一万精锐等同于倾全族之力。”

白名鹤没说话,伸出左手两根手指。

科尔沁首领与叶赫那拉首领不太明白这是什么,却见一名护卫将一支雪茄烤好,点燃送到了白名鹤手上。这时白名鹤才说道:“所以,我问你,你是谁?”

一句你是谁?科尔沁首领打心底深处一股寒意升起,他怕了。

你是大明的官,你就要听令。你不是大明的官,我就可以灭了你。这两种选择都是死路,真的倾其全力出战,一但失败后果不堪设想。可不出战就代表着眼下与大明宣战,这种决断已经超出了他的承shòu能力。

僵持住了。

白名鹤也没有再逼两位首领说话,叶赫那拉首领也没有轻松的感觉,这是针对朵颜三卫的,那么到针对自己的时候,不知dào

任务会是什么了。

“备茶!”白名鹤不催,安静的等着答案。

茶是苦的,可心里更苦,科尔沁首领不是疯子,他可能此时敢跳起来,他还有部落的族民,那些战士,那些孩子们。

足足一刻钟,这一刻钟就是现代的半小时,科尔沁首领却感觉象是过了一年那样漫长。终于他下定了决心,起身说道:“下官来之前,各部首领已经对长生天立誓,我代表他们无论作出任何的决定,他们都会支持。所以,下官决定倾朵颜三卫全力出战!”

正坐在上首翻看着文书的白名鹤将手上正看的那份递给了护卫:“拿给他看!”

“这份是河北三司联名的从政纲要,就是今年河北一省各级官员的预测要达到的目标。照往年来说,他们作得不错,但本官不满yì

。”

那本文书交到了科尔沁首领手中。

上面写明了粮食产量要多少,整修多少河道,发展多少新的工坊,治理多少荒地等等从政内容,可以说这是一份漂亮的计划书,对于大明来说,这已经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官员团队才可以完成的政绩了。

“本官的要求是,河北一省,百姓的年人均收入是多少?钢产量有多少?煤产量有多少?水泥产量有多少?百姓的识字率提高了多少?其中三大硬性指标就是,百姓人均收入、钢、水泥产量。还有一个附加的条款就是环境保护率!”

白名鹤的话科尔沁听不懂。

不过不重yào

,白名鹤只是用这话用一个引子。

“你的部落,你的族民收入有多少?”

“回大人的话,富足的一年会有二百多只羊,穷户可能只有几十只羊。一年下来,有米三五石就算是富足,普通族民到了冬季勉强度日。”科尔沁倒是如实回答了。

“你无能,身为部落首领让你的领民在冬天忍受饥寒,卖掉自己仅有的羊,一户又一户的成为奴隶。你的祖先,伟大的成吉思汗为你感觉到羞愧。奴隶是什么,是战胜了其他的部族而得到了奴隶,而不是把自己的领民变成奴隶,你对得起你的名字吗?你对得起科尔沁之名吗?弓箭之部落!”

领民穷,这不是什么。可是让自己的族民成为奴隶,这确实是大耻辱。

没有错,成吉思汗时代,奴隶都是从别的部落抢来的,失败者才会成为奴隶的。

“从明年起,朵颜三卫开始交人丁税,你敢不敢应这话。”

白名鹤话锋一转,科尔沁首领完全的蒙了。

“敢,愿依大明律,女真四部依大明律纳税!”没等科尔沁首领反应过来,叶赫那拉首领已经应下了,而且不断的给了打眼色,让他答yīng



白名鹤不是强盗,不会抢了他们,在大明早就有传闻,敢要你一分,就能回报你十倍。你敢把命交给白名鹤,白名鹤就能让你成为人上人,纵然是奴隶也能成为贵族。那怕大明眼下在不断的消减贵族爵位,也没有人怀疑这个传闻。

“愿依大明律交税!”

白名鹤笑了,给两人各扔了一支雪茄:“你们真的很无能,科尔沁有多美呀。在那里,让本官去管理,每户人家会有一千只羊,会有每年至少一百石的粮食,可你们却让领民忍受寒冷与饥饿。”

无能吗?或许吧!

“来呀,传本官的命令。准bèi

三百万石粮食,三万石盐,三十万担茶砖,五万人的战刀,次板甲,一百万枚箭头。运至山海关!”白名鹤山海关三个字,压了重音。

“谢……”

白名鹤一抬手制止了两人:“不需yào

谢,本官从来不会施舍,这是等价交换。乌兰巴托,整个东蒙古部族的臣服,新月湖的牧场。这些物资你可满yì

!”

科尔沁首领也是一条硬汗子,当下就脱了衣服,扯下内衣,用血写了类似于大明军令状的文书,以血为印泥,按上了他的五指手指,还有他奴尔干都司的印章。(未完待续……)

第413节 富饶的辽东

“来呀,去请兵部尚书于大人为此文书作证,有请刑部相关主事公证些文书,有请内阁首辅陈大人作鉴证人!再请户部金大人安排相应官员为奴尔干各部司讲解大明税律!”白名鹤当场就下令了。

有护卫过来包扎了科尔沁首领左臂上的刀伤。

一把战刀送到了他的面前:“一点小礼物,这把刀是真zhèng

的百斩名刀,斩不断一百把标准大明军用制刀,你来找本官退换。”

寒光四射,刀出鞘的瞬间就足以让一位战场热血沸腾了。

是不是好刀,以马背上一辈子科尔沁如何看不出刀的好坏,这根本就是无法量产,一等一的大铸剑师的心血之物。

瓦刺,白名鹤才不在乎呢。

有于谦作统帅,有战意高涨的,无后勤压力,全部超时代武装的二十多万大明精税,拿不下瓦刺,估计于谦都会在承天门前自裁以谢天下。

在等这些大员的时候,白名鹤再次请这两位品茶。

“科尔沁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那里的美丽让本官都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你们回去约束领民,不要随意砍伐树木,不要破坏河道。森林是上天的恩赐,大明已经立法,纵然是行军作战,非不得以都不能破坏森林,伐木更是有规矩,讲的伐一片种一片。”

科尔沁首领只是点头,虽然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的科尔沁,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富饶之地,水草丰美,也没有大量的沙漠。

而科尔沁部落还有一片更让白名鹤心动的地方,这也是他不愿意与朵颜三卫开战的主要原因,那就是松辽平原。三十五万平方公里,可以拥有数百万顷的黑土地呀。

“我打算安排一些商人过去,再安排十万奴隶去种田。这些人就归你们管了,粮食的收成按律交税就是了,商人的分利你们自己去谈。两年三种,不出五年本官就信心让松辽平原的粮食产量占整个大明的一成。牧业占整个大明的三成。”

科尔沁首领眼睛都瞪圆了,大明粮食产量的一成,这数字吓死人了。

“不用怀疑,白名鹤说一成,就有一成半的保底。白名鹤在大明官场是公认的七折,他说什么都会是自己预计的保守数量的七成。”陈循从外面大步进来,正好听到白名鹤的这番话。

相互施礼之后,陈循丝毫也不会回避的问道:“那里有多少田地?”

“肥沃程度是普通田地十倍的黑土地,是几百年树叶与泥土腐烂而成。如果能有一百万人在那里种田。一亿亩田真不算多。而且全是超等良田,那样的田地大明就算是堆肥都无法超越的超等良田!”

黑土地有多肥沃,仅听到几百年树叶与泥土腐烂而成这话,陈循就懂了。

血书,以长生天起誓,这不是一个人的承诺,是整个朵颜三卫的承诺。这承诺除非大明烂到骨头里,距离灭亡不远的话。朵颜三卫无论那一代首领都会承认这份血书的。

于谦等人到了,真的是吓了一跳。

白名鹤说让朵颜三卫交税。这血书都摆在这里了,还能说白名鹤有假吗?

这份血书要供奉大明太庙的,接下来还会有一份羊皮文书的。

“我,我们女真四部,也愿意交税的。”叶赫那拉首领生怕把他忘记了。

于谦等人的视线全部集中在了白名鹤脸上,他们都想知dào

。白名鹤用什么来打动女真四部。

“本官以为,种粮是大业。但女真四部少种一些吧。有个一千万亩就行了,再多人手也不够。”一千万亩,好吓人的数字,这还是少种一些。叶赫那拉首领真心不知dào

。在这位白大人眼中,怎么样一个数才算是多。

“建一座钢坊吧。就在辽中卫那里吧,搞一个年产精钢……”白名鹤咬着雪茄在思考。于谦等人明显的可以看得出,叶赫拉那首领脸上的汗在往下流,估计这个数字可能会吓晕了他。

要知dào

,白名鹤给河北的粗钢与粗钢的年产量,总量是四百万石呀。

“二百万石怎么样?”

卟通,叶赫那拉首领直挺挺的晕倒了。

“你莫要开玩笑!”于谦心说在这种时候你白名鹤还来这一套,你疯了。

白名鹤却是非常的严肃:“要给我十年时间,我能让辽中卫一年的粗钢产量达到五千石以上。至少……”

白名鹤特意强调了一句至少,因为在后世,仅鞍山一家鞍钢,年产量就是三千万吨以上,那怕大明的工艺再差,十万吨的产量在白名鹤眼中,根本就不是一个数。那里拥有最丰富的煤、铁、长石等各种炼制精钢所需yào

的矿藏。

最重yào

一点是,可以从水路直接把茂山的铁矿石运到辽中卫。

当然,也可以开采当地的矿石。

好不容易,叶赫那拉首领被救醒了,听到二百万石这个数字,吓的他吐血。

要知dào

,他们部落一百年的积累也达不到二百万石铁,更不用说是精钢了。

“精钢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本官会安排百炼宗去完成这个任务,区区二百万石罢了,你们只需yào

派驻足够干活的人就好了。当然,还有一件事情,本官要图门江出海口以上,三百里,那里活着的人,要听大明的话!”

图门江!

一处海事战略要地,于谦也考lǜ

过那里,可在那里大明的士兵根本就不适应那里的环境,茂山铁矿那里驻守的全部是选自辽东汉军卫的人马,每年都会有大换防。图门江一带太长了,而且山高林密,大明的士兵在江上行动的时候都是全副武装的。

打仗这种事情女真四部有信心,无非就是拼命嘛,这个技术含量低。

至于白名鹤所说的图门江,那里本身就是海西女真的势力。

“请教白大人,敢问是过江还是不过江?”叶赫那拉首领这个问题问的好,只是控zhì

江北,还是连江南岸也一起控zhì

呢。那么如果过江,当如何处理。

“于大人,您说呢?”白名鹤又把球踢给了于谦。

于谦想了想:“此事,缓议。”

无论过不过江,这其中都有许多的门道,于谦也不敢拿主意了。

白名鹤接口说道:“既然如此,不如这些事情由交内阁议事,再过几天我就回南京去了。所以……”白名鹤的意思是,接下来他就不管了。

于谦当下就说道:“留下一百万两银子,你回南京去吧。”

于谦要银子,为的能再制造一些火枪,新式火枪成本不低,而且火炮与生铁震天雷也是需yào

一些的,这些京城西的军械坊就一直在制造,依大明现在的规矩,没有调运物资直接入京的方式了。

需yào

什么,无论是民坊还是官坊,拿银子结账就是了。

银子的事情是小事,白名鹤没二话就答yīng

了下来。

朵颜三卫与女真四部的事情,至少眼下算是告一个段落了。将来能不能将其收为大明真zhèng

的一省,或者是几省,还是未知。

倒是胡濙的提议,在辽东开科举,这具体的事务自然也是礼部操心,白名鹤连听都懒得听,自然也没有兴趣去讨论了。

送走了客人,白名鹤立即进宫。

正在御书房批示奏本的大明皇帝朱祁钰听到白名鹤求见,心说白名鹤也应该来了。不为后宫的事情,不为刺杀的事情,朵颜三卫也是小事。白名鹤来,肯定是为了打算回南京去了,南京那边白名鹤还有许多没有处理完的事务。

急急的招进京城来,这些日子也不怎么安稳。

“万岁,臣请独奏!”白名鹤施礼之后还没有站起来,就开口说道。

朱祁钰挥挥手,除了新任的近侍总管魏公公之外,其余的人都退了出去,就连那位管杂务的副总管也出去了。

“万岁,有件事情臣想来想去,还是认为请万岁给臣拿个主意的好。”

“哈!”朱祁钰愣了一下之后笑了:“白名鹤,让朕猜一猜,还有什么事情你特意跑进宫需yào

让朕拿个主意的,而且还要求独奏!”

白名鹤这才起身:“怕是万岁您也猜不到。”

白名鹤估计大明皇帝肯定是知dào

,但却是装作不知dào

打算一猜,所以才这么肯定的说皇帝猜不到。要知dào

白名鹤身边的要紧的事情,东厂也会给大明皇帝送一份备案,所以白名鹤平时无论是说话,还是聊天,有些话有些想法是很少开口的。

他和万雪儿的聊天不会传出来,东厂的人再闲也不会去听墙跟的。

毕竟那里后院卧房里的话。

但后院之外,中院的公务东厂也会挑一些重yào

的事情汇报上来,这些白名鹤不意wài

。毕竟自己只是臣子,而且管的事情也太过于敏感了。

朱祁钰想了想,开口说道:“朕猜三件事。第一件是福建那边的事情,布政司衙门他们的作法坏的规矩。第二件事情是你有心去李氏高丽施压,占取一定的利益。这违背了太祖不征之例,第三件事情估计是为了海外科举之事!”

白名鹤也蒙了,大明皇帝是不知dào

,还是不在乎那件事情呢?(未完待续……)

第414节 御选……小妾

看到白名鹤的表情,大明皇帝心说自己猜错了。

“看来朕是猜错了。”朱祁钰爽朗的笑了几声,心说不是这等大事,白名鹤有必要要求独奏,而不打算让人听到。

“万岁,是关于眉县王家……”白名鹤只说到这里,朱祁钰就大笑起来,笑着都站了起来,因为坐在那里大笑压着肚子难受。摆了摆手示意白名鹤不用施礼,在那边的椅子上坐下就好了。

朱祁钰笑了一会才说道:“你是怕朕不高兴,还是怕群臣有非议。毕竟王家也是大族!”

“万岁,这事情让臣有些难以启齿。”白名鹤不断的在思考着说话的方式,有选择性的把万雪儿那套理论讲了。

其意思就是,自己眼下不纳妾的话,就没面子,毕竟身份也不低了。

家中无正式的妾,万雪儿等人算不上妾之类的。

朱祁钰点了点头:“你这个宠姬倒是有些见识!”

从朱祁钰这话的意思当中,白名鹤这才算明白,万雪儿是半句假话也没有讲,自己还真的不了解大明这个时候,无论是贵族,还是百姓的道德标准。至少在平民,贵族这些事情上的,自己只是凭想像,或者是凭借着后世电视剧那种并不正确,或者是并不完整的理论在支撑着自己的生活方式。

“那你的顾虑是什么?”朱祁钰也变的严肃了起来。

“臣一来是怕,与望族结亲万岁您不高兴。二是怕朝堂之上他们说臣结党。”白名鹤这倒是实话实说了。

朱祁钰摇了摇头:“说到结亲,你已经是皇族的。要说坏规矩,你这里已经是特例。大明立朝以来,还没有附马真zhèng

为官的,那些虚职你也明白。只是一个官名,却没有实职。所以朕不会计较这些,但你既然提到此事,朕也有些话讲。”

“请万岁吩咐!”

“先说百官这里,结党什么的扯不到你身上。与其说纳妾,还不如说你收弟子更让百官紧张。也会让朕多少有些观注!”

大明皇帝肯定不会说自己紧张之类的,能说到观注已经很严重了。

白名鹤这时猛然间想到,当初给朱见深到伴读的事情就被大明皇帝给压下来了,怕是就因为这个原因。

“臣知错,臣又换了一种办法,训liàn

了一些个脑筋活,聪明的太监。由他们代万岁为教员,那些学子自然就是天子门生,或许他们将来也会分为几派。但不会与臣有关。”

“你倒是为人谨慎。”

“臣不敢!”白名鹤很恭敬的站了起来。

朱祁钰摆了摆手:“不提这个,朕说过信得过你。只说你纳妾之事,朕刚才想了想,也有些限制得好,余姚谢家不合适,因为谢家以商为业,谢氏却在朝虽无二品,可五品之上却是不少。这样的官商之家你不可结,特别是谢家还是徽商之首!”

“臣记住了。”白名鹤心说。还好过来问了,大明皇帝这里也是有禁忌的。

“王氏,书香门第。纵然也有些店铺,可依然却是以读书应试为家训,族中以农为本,商为末。大明天下王氏四大分支。三十六正堂,那些小分支,没入正堂的王姓更是多,所以眉县就是眉县。”

白名鹤点点头,自己与商人大族结亲。肯定是不合适的,这一点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因为大明眼下海贸关系了银两数额巨大,如果自己与谢氏结亲,那么在海外贸易上有那么一点点偏向,这规矩一乱怕就难收场了。

“再有就是,假如你选了于谦,或者是胡濙的孙女或是家中庶女,朕也会反对的。当然,估计你也不甘心作于谦的子侄辈,或者是孙子辈。”朱祁钰后一句就是玩笑了。

这话不用再挑明了,王巹虽然是老臣,但在朝堂之上影响力不大。

于谦却不同,论朝堂之上的影响力,于谦比起白名鹤只大不小。白名鹤要作什么,于谦强烈反对之下,白名鹤最次也要修改方案,更甚至于直接放qì



而于谦要作什么,白名鹤的反对最大效果就是能让于谦修改方案,还作不到让于谦放qì



如果白名鹤与于谦无间隙的联手,这影响力至少在朝堂之上是过半了。

大明皇帝的意思白名鹤听懂了,白名鹤纳妾是小事,这种事情不值得白名鹤跑来请示。但白名鹤来请示大明皇帝还是很高兴的,也说了底限,就是说大明朝堂之上,要讲一个平衡,无论是他白名鹤还是其他人,绝对势力是不可能出现的。

当年的三杨,就是超过了大明皇帝底限。

而孙太后的手段,已经属于禁忌了,这是大明皇帝绝对不会允许的。

至于说,白名鹤纳眉县王氏嫡孙女为妾,眉县王氏加在白名鹤身上,勉强能说是一个锦上添花,都算不上助力。大明皇帝朱祁钰根本就不放在心上,所以也就肯定没有往这一个方面去猜。

白名鹤也问清楚了,也知dào

了大明皇帝的底限。

看来万雪儿真是一个宝。

“万岁,还有一事就是臣打算回南京去了。大约十天后离京,京城这边臣还有东厂域外情报,以及锦衣卫监督专利两件事情,处理完就离京。”

“锦衣卫监督专利这件事情是件好事,朕打算让汪泉出任锦衣卫指挥使,或者在锦衣卫中挑一人提升一下,你认为那一点好?”朱祁钰也是考lǜ

了好多天,没有拿定主意。而锦衣卫的事情,他也不打算问内阁,这是皇帝私兵。

白名鹤想了想后回答:“万岁,能为您分忧的就是好臣子!”

“这话圆滑,倒也没有错!”朱祁钰对白名鹤这种回答并不满yì



白名鹤只好继xù

说道:“万岁,大明锦衣卫的指挥使,多数都是皇后或者是贵妃的直亲,臣以为直亲可以封赏,未必能管好锦衣卫。锦衣卫是办实事的,能为万岁办事才是可靠的锦衣卫,没有太多牵挂才会义无反顾!”

说的好!

朱祁钰很满yì

白名鹤第二次的回答,非常满yì

的点了点头。

“其实,些许无伤大体的小错可以不放在心上,就如臣在东区盖店铺那样,那些工匠用力建屋,屋建的结实又漂亮,末了还有一些残料。这些料对于臣来说也是无用的,他们拿了去也就拿了。这差别就是,有些人会先来请示,不用了他们才拿走,有些人不问自取。当然,这两种臣都可以接受。”

“那不能接受的呢?”

“吃了臣的饭,还要砸臣的锅。没好好干活,却整个惦记着偷材料,这样的人容不得!”

朱祁钰点点头:“此番话有理,朕听到了。”

当下,大明皇帝朱祁钰就拟旨。

给了汪泉一个不可继承的爵位,然后让列了一个资格条件,允许锦衣卫内部竞争上位,就是说在锦衣卫内部提一个新的指挥使出来。

“白名鹤,你上次说到的京城到南京的那个叫什么电缆的,今年内能搞起来吗?”白名鹤准bèi

离开的时候,朱祁钰又想到这件事情。

白名鹤赶紧回话:“万岁,臣尽lì

。南京到京城这有两千里,手臂这么粗的电缆,光是用铜就是几万石,而且还要拉成细长的铜丝。这个很费工,不过却是一定要架起来的,臣是一定要弄上这个的,就算有困难也要迎着困难上。”

白名鹤离开皇宫了。

大明皇帝朱祁钰坐在御案后面问首自己的新任总管:“大魏呀,这白名鹤倒是一个好臣子,你说应该赏点什么?”

“万岁,再赏几个身手好的吧。上次宗室年奉的时候,就有些王爷对白大人不满。这次的事情之后,怕他们胆大的也敢派人再试探一下。更何况,大明之外想要白大人性命的不在少数!”

朱祁钰微微的点了点头。

这话有理呀,太后派了刺客,还不是没事,白名鹤依然还要去请安。有些人被减了年奉又没什么本事的郡王自然心里会动些邪心思。

“你安排吧!”朱祁钰感觉自己有些累了,摆了摆手示意后不再说话。

“奴领命!”

这魏少清的进言,倒是一石三鸟,一来他说的真的,是有人想白名鹤死。二来是大明皇帝也很在意白名鹤的安危。当然第三点就是,禁宫的许多高手整日在宫里太闲,禁宫的安全也不是靠几个高手的。

禁宫的安危,靠的是兵阵,人数与军械的堆积。

纵然你手段再高明,一千只弩,或者二百只火枪,你一样有来无回。

所以禁宫高手也有想出去的办差的心思,一身本事也有用武之地,而且收入也丰厚些。

白名鹤回到府里,后院已经开始打包行李了。

为什么说要十天后离开,公务是一回事,这么大的一个府,这么多人,收拾行装也需yào

很长的时间,而且许多屋子空下,也要有封存。比如防白蚁,防老鼠之类的,都要人手去干活。

就这样,十天之后,白名鹤正式起程离京。

海风吹在脸上,在京城有几份压抑的心情也放松了。(未完待续……)

第415节 眉县王家

久违的南京城,这里比白名鹤离开的时候还要繁华。

白名鹤的船到了南京码头之后,纵然是他的船都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有泊位。这位在南京的绝对特权阶级都没有泊位,可想南京的码头排的有多满。

看着白名鹤的船在等泊位,原本那些急的骂街的商人们也消停了。

码头上,已经不是纯粹的人力搬运了,无数的滑轮组展示着大明人的智慧。而码头上排成长队,如蚂蚁一样的不断上下船只的搬运工,也在展示着倭人的坚持。

一石货,下船就是二至十文钱。根据货物的价值,易碎程度,包装大小等。

有专门的行标,当然工头也会和货主有一翻讨价还价的过程。

倭人个子低,可许多倭人一次扛得就是两包麻丝,这至少也是一石半的重量,还有极个别的能扛起三包,按现代的重量计算,这超过一百公斤的重量了。

将货物堆到马车上,然后就有人扔一到两块牌子。

背货的倭人将这特制的小钢牌往腰上那带子上一挂,大口的灌几碗凉水后又开始排队上船,准bèi

搬下一次货次。

“这些倭人还安份吧!”白名鹤问来接船的王诚。

王诚为白名鹤烤好了雪茄笑着回答:“如果不是工坊招人活计多,怕是码头上都能打起来,这些倭人还真是拼命,从早干到晚。这码头的记录是倭人的,一个人一天挣了三百多文钱。”

说着,王诚指了指不远处那个套着红马甲的。

这红马甲就是给这里最出色搬运工的,难搬的大件易碎货物,基本上都是给些力qì

大,手法高明的人。纵然你要用吊缆。也是一个技术活,怎么挂缆,怎么扎货都是一个讲究。更何况没有一把子力qì

,都没有办法把货从船仓弄到甲板上。

“工钱别拖欠,别让人说咱大明欺负人!”

王诚应了一声,也不必要去解释。码头上的规矩很严,基本上工钱就是日结的,就算没有现钱也是有存折的,这东西就是当场有钱庄的人在这里给划账的。

别看一个人一天就是一百多两百文钱,仅倭人在这码头上就有二万多人。

“福州那边的事情你怎么看!”白名鹤又问王诚。

王诚在耳边抓了抓,低声说道:“弄死,没什么可说的。”

“京城那边也派人过来了,叫王诚过去。明面上大明的律条还是在的,王翱管事。其余的你们办。”说话间,船已经靠岸入了泊位。

侍女,行李什么慢慢下船,白名鹤已经坐上马车先一步回府了。

原本白名鹤想叫万雪儿跟自己一起,万雪儿却说道:一个贱妾没有必要让白名鹤等,这不是自贱,而是大户要有大户的规矩。自己跟着一起回去,让大夫人怎么看!

话没错。可就是感觉冷了些。

回到府中,孙苑君带着全府上下出来迎接。这也是大明的规矩,家主回来不迎接才是失礼,孙苑君比万雪儿更在意这些个贵族的规矩。

大户就是大户,和小门小户一样的话,那就是暴发户,规矩就是规矩。

“姐夫。姐夫。听说皇兄打你了。”怀玉很紧张的迎了上来。

“胡闹,万岁怎么会打我,只是执行了家法,法不可废!”白名鹤心说怀玉呀,你这张嘴要被人管一管了。这话你也敢乱说,让人传歪了去这不就是大麻烦了。

王诚倒是明白白名鹤的意思,笑着一旁解释了一句:“大人不必担心,万岁亲笔写了书信给永清公主,信中称赞大人识大体,知进退。”

白名鹤笑着在怀玉的脑袋上摸了摸,怀玉脸上一红躲开了。

进了正屋,清荷作为妾要过来磕头的,这规矩不能免。之后白名鹤对孙苑君说道:“苑君,我的信你收到了吧!”

“收到了,已经回绝谢家了,只说是万岁亲点了眉县白氏。这是我考lǜ

不周,我们家不适合与豪商结亲的。收到夫君的信之后,就派人快马送回关中了,估计就这两天老夫也收到信了。”

事实上,信昨天就到了西安府,不仅是白家这边收到了白名鹤的信。王家那里也收到了王巹的信。

白名鹤和孙苑君聊天的时候,王巹的正室夫人也在眉县家中接待白名鹤的奶奶,还有白名鹤的父母,以及大伯。

王巹的夫人年事已经高,连话都说不了几句完整的,但她的出场代表着王家的态度。

真zhèng

负责接待的是王巹的长子正室,论辈份与白名鹤的奶奶是同辈,两位老太太也是打过交待的,这些年白家与王家分支有身份的孩子结亲,她们也会出面露个脸。

“咱们姐妹俩为白王两家证不了亲,这会倒是自家孙儿了,却都不知dào

要怎么办了。”王老夫人一拉着白老夫人的手,家长里短的拉着话。这位老夫人出自关中柳氏,算起来还是白名鹤二伯正妻的姑姑呢。

“这六礼之事,也要来问一问老姐姐的意思,这才安心呀。”

六礼,一般是娶正妻才会有的。

可当这男女身份都级为特殊的时候,那怕是妾也要有这六礼,这是婆家对娘家身份的认可,如果是庶女那就未必,可这却是王家的长子嫡曾孙女,放在王家也是掌上名珠,而且在关中也是名满百里的天之骄女。

“嫁人作妾,那连诗经都背不全的野小子。”

王雨辰也是刚刚才知dào

,家里打算把她嫁出去,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白名鹤。这个小时候还用泥巴弄污她新年新衣的白家小子,心中一百个不愿意。

“这是那一年的事情了。”王母在一旁笑着:“好象是正统八年,还是七年。”

“是正统六年正月十三,河边赏花灯的时候!还有正统九年七月初四,他下河抓鱼,还顺便来偷了我们王家菜园的甜瓜!还有……”王雨辰气呼呼的说着,一条条的把儿时的记忆都讲了出来。

王母笑的更是开心了:“这都十二年过去了,你还记得呀。”

“不嫁,不嫁,就是不嫁!而且……”王雨辰想到了孙苑君,这个比她大两岁,小时候随家人来过关中,而且还一起参加过诗画会,处处比她强的美少女。四岁会背三字经,五岁会背百家姓,六岁能默写千字文。

孙苑君带给王雨辰的压力很大。

严格来讲,白起也是眉县人,但到了这个时代白家的田产多在岐山县内,所以大宅也建在岐山县,因为户籍已经不在眉县,所以也不可能自称是岐山白氏,就叫作关中白氏。而白起庙堂还在眉县境内。

白家与王家的田地,是以渭水相隔的。

两家就领地内的河道,经常在一起联手整修,一是防水患,二是整修码头。象上元节,中秋等这样的节日,在当地也就是两家最大,所以就依两家相隔这段渭水搞灯会,各农户赶集等等,不是北岸白家,就是南岸王家。

古时候的大族,如果没有生死的大矛盾,基本上相处的还是很融洽的。

特别是王家为书香门第,白名鹤还去王家的书院听过学。王家儒学世家,自然知礼而谦逊。白家自知家世人望都不如王家,也带着几份谦卑,这让两家可以说百年来都关系融洽。而小孩子之间的打闹,长辈们也只是一笑而之。

王雨辰还想闹事!

王父进来,冷着脸:“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祖父从京城派人快马送来消息,你和白名鹤的事情是万岁点头的,原本还有余姚谢氏的嫡长女,万岁亲点我们王家,这是恩典。你如再闹,家法不容!”

王雨辰一下就哭了,一直被宠在手上的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重话。

“莫哭,咱们多要些彩礼,让那白名鹤给你多准bèi

些首饰。”

“我要东海大珠,我要南海十三圣珠!”王雨辰大叫着。

“没出息的丫头!”王父也看出来了,女儿是明白事理的,知dào

皇命不可违。不过听到女儿的哭闹,笑着说道:“那东海大珠与十三圣珠在白马阁,根本算不得宝物。”王父说完,从袖子中拿出一只小盒:“丽苑公主托人带给你的。”

说完,王父打眼色让自己的夫人再劝一劝王雨辰,别再闹。

给人作妾,也要看给什么人作妾呀。

王雨辰一看父亲出去立即就不哭了,伸手抢过那只盒子,打开一看给吓住了。在大明谁见过金色的珍珠,每一粒都是宝珠的级别。

“这是吕宋金珠!”王夫人倒是有见识,不愧是望族正妻。

这级别的珍珠,百倍重量的黄金都买不到,根本就是有价无货的宝物。

“儿赠予母亲了。”王雨辰把那盒子全都塞到了母亲手上,王母推辞,王雨辰却说道:“反正你们把我给卖了,白名鹤既然买了我,我就问白名鹤再要一盒就是了。”

用卖这个词,自然就是女儿家的气话了。

前院还是谈彩礼的事情,这是婆家给娘家的脸面,无论关系如何,这一方面都绝对不能省下的。白银十万两,这在普通人家已经是巨资了,可在白名鹤的账本上,这连零头都算不上了。

王家收了白家,价值至少十几万两的彩礼,可陪嫁的也至少十万两的嫁妆。(未完待续……)

第416节 回到南京

远离政治的中心,心都能够静下来。

白名鹤从玄武湖看过马赛回来,径直去了万雪儿的屋中,却谁想万雪儿给了白名鹤一个冷脸:“少爷你又坏了规矩,眼下是戌时正,按规矩你不能进我的屋。今晚上谁轮到清荷去大屋,所以请少爷回吧。”

“你冷冰冰也罢,叫少爷让人听着不舒服。”

“没有被你宠幸过,没有给大夫人奉茶还算不得妾。府中有府中的规矩,莫要让我坏了规矩,万一大夫人怪罪下来,我受不住!”万雪儿依然给了白名鹤一个冷脸。

看白名鹤还是不离开,万雪儿叹了一口气:“我进府本身就是许多人盯着,你在我这里多留半刻,就半分落人口实。这府中可不止两位夫以还有清荷这三人,那些小丫头们也不怎么安份,介时要是有什么刁难也是你给我带来的。”

万雪儿说的也是她担心的。

她的身份太特殊了,再往前一千多前就是妲已这样的级别。

用现代的词语来说就是红颜祸水一样的女人,孙苑君可能不会说什么,怀玉是小孩性子嘴上说说心里却不记。可不代表她身边的贴身侍女不会讲什么,而且用不了多久,白府可以说第一身位的妾就会进门,万雪儿不能不在意府里人的眼光。

(注,宋代以后,时辰是一分为二的,比如戌时,就分为初戌与正戌,可以理解为现代的二十四小时制,有史可查!)

白名鹤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万雪儿似乎在府中还没有要飘雪楼开心呢。

这似乎是自己的错。

起身,出门,刚推门走到门口。却见孙苑君迎面过来。

“苑君,你……”白名鹤心中多少有些紧张,以为被万雪儿说准了,孙苑君因为自己违反规矩来到万雪儿房中,所以引得孙苑君生气了。按府里的规矩,孙苑君要是罚万雪儿的话。他都没有办法阻止。

“夫君也在,正好有两件事情讲。”听孙苑君这么一说,白名鹤更紧张了。

进了万雪儿房中,万雪儿要起身行礼却被孙苑君挡了:“莫起身,来就是说两件小事。一是明天晚上有家宴,夫君也一定要到场。然后明晚你在雪儿姐的屋里过夜吧。另一件事情是,别的大户人家府上都有些歌舞美姬,咱们府上没有。苑君想让雪儿姐辛苦一些,将此事操办一下。”

白名鹤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却听孙苑君又说道:“原本让清荷姐操办的。可是府中账目实在繁重,清荷姐分不开身,这会还在屋中核查账目,明个就要给护卫侍女们发月钱的日子,府中已经不是缺银子,所以拖不得,清荷姐只好辛苦赶工了。”

说到这里,孙苑君语气一变:“夫君你倒是帮我说说怀玉。她整天只是知dào

玩乐,府中大小事情她只会帮到忙。年前让她检查一下给京城的贡品,她倒好,竟然偷偷的给自己留了几件,总要让她知dào

竹板打在身上会疼才行。”

白名鹤笑了,孙苑君的意思他也明白了。

这不是在说怀玉不好,而是在向他表示一个态度。家中就这就么多人,她孙苑君一定会为白名鹤把后院照顾的极好。

明天就是万雪儿花信之日,就是二十四岁生日,摆家宴也是作大夫人对万雪儿的关心。让万雪儿管些事情,也是怕万雪儿在府中感觉孤单。

万雪儿舍命救白名鹤。可以说这次作妾的义务,但孙苑君不能不领这个情。

而且万雪儿最年长,凡事都非常守规矩,也最懂得分寸,所以孙苑君更要一碗水端平了,这后院只有依规矩公正,才可以不出乱子。

万雪儿自然是道谢,她比孙苑君大六岁,放在现代这个年龄算小,可在大明,二十四岁怕是许多人的孩子都会满街跑了。象是英国公张懋,他十二岁的时候,他的母亲才二十七岁,是十五岁怀上的他。

孙苑君十八岁了,可孩子这都快半岁了。

出了门,孙苑君叫侍女退到远一些,陪着白名鹤走在石阶上,这才小声说道:“雪儿姐受了这么重的伤,夫君却没有赏赐,这不合规矩。明个借生日我代夫君重赏吧。”

“你作主!”白名鹤还能说什么?

孙苑君又说道:“夫君别怪我扰你的性子,这府中总是有个规矩的。”孙苑君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真的是怕白名鹤不高兴了。按说,白名鹤想进那个屋就进那个屋,可这样子下去,后院就会成为女人的战场。

大户人家的后院必须要有个规矩的。

“别让自己太累了,要不今晚上我去你屋?”白名鹤笑问。

“不行!”孙苑君大声拒绝,可又怕别人听到,赶紧说道:“你回来头两晚就在我屋,这会再去怀玉明天不找些借口闹事才怪呢,你赶紧去清荷姐那屋,估计她也忙完了。我去对付怀玉,这丫头越来越过份了,不学女红,竟然摆弄什么发明,让她浪费了许多材料。结果整出了些怪东西。”

白名鹤听着只是笑。

孙苑君还在数落着怀玉的不是,因为她和怀玉太亲近了,因为这种亲近所以怀玉不怕她,让她还有些没办法。

总不能真的用一个竹板去打怀玉的屁股吧。

“叫人去清荷屋内说一声,就说我有些事情耽误一下,晚半个时辰过去。”白名鹤说完,孙苑君立即叫人去传话,然后挽着白名鹤的手:“夫君去了,她肯定是会怕的。”

怀玉真的在忙,四个侍女被她整的死去活来。

她只管动嘴,四个侍女可是负责动手的。

进了怀玉的话,屋内那个乱呀,那有一点象一间公主的闺房,根本就是一间……。白名鹤真准bèi

形容,却被一样物品给吸引住了。

走过去,拿在手上。白名鹤还没有来得及细看,怀玉就尖叫一声冲了过来,就要抢白名鹤手中的东西。白名鹤伸手高高举起,另一只揽着怀玉的腰,就是让怀玉抢不到。

孙苑君在怀玉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你这个丫头,没点规矩。”

“不行,那个必须还我!”怀玉还是急急的去抢。

白名鹤高举着那物件笑着对怀玉说道:“我帮你完成一个完美的,我知dào

你想要什么?”

怀玉脸通红,可却不抢了。

怀玉发明这是什么?

放在后世的现代,满大街都是,数量、种类、材质可以说应有尽有。孙苑君倒是不明白,这两片圆布是干什么的,可很显然白名鹤似乎知dào



怀玉胸小,别说是比起清荷、莫愁这种魔鬼一样的身材。就是比孙苑君来说,都象是凉了的荷包蛋,这件事情让她心里非常的不舒服。后来在安琪娅那里得到了灵感,又结合盛唐时期挤胸的方式,制作了这个已经非常接近后世现代,但是仅仅为了给胸挤出事业线的小衣来。

这东西与大明这个时候的标准内衣,八杆子也打不到,孙苑君自然是不认识了。

怀玉身边这四个侍女女红都非常出色,白名鹤用竹子作支撑,然后飞快的画出图样。又趁在怀玉不注意,伸手在怀玉身上比划了一下尺寸,然后完善了自己的设计图,这还不算完,又让人找来几块海绵塞了进去。

只是几块布,又不是后世的精工制作。

在府里已经用上原始缝纫机的高效之下,按现代时间不到二十分钟,一件红色的丝、麻、棉布结合的现代版内衣就出现了,白名鹤在怀玉耳边教了这东西怎么穿,原本以为怀玉应该躲到无人处去换。

结果怀玉当下就脱光了上身,在孙苑君的指责声中把白名鹤新制的胸衣给穿上了。

明显的大了,明显的有事业线了。

外衣一套,这身型立即就变了,再加上怀玉那甜美的脸,这瞬间就让她的美丽提升了几个档次。

“姐夫你最好了!”怀玉抱着白名鹤开心的不得了。

“象什么样子,快把衣服穿好。”孙苑君拿着衣服就往怀玉身上披。

白名鹤站在一旁只是在笑,按后世现代的年龄,她们还只是高中生呢,估计还没有考lǜ

到管理一个家的压力,可大明这个时代,这么大的少女已经在管理一个若大的家业了,或许这就是时代的不同。

大明就是大明,现代就是现代。

孙苑君与怀玉其实在白名鹤眼中还是孩子,两女打打闹闹的,也忘记白名鹤在一旁了。白名鹤示意几位侍女别打扰,悄悄的退出了怀玉的房间。

清荷房中,四个侍女正在忙碌着,一个给清荷作眼护,一个按摩手腕。还有两个在房间整理床铺,以及熏香。

白名鹤没让侍女叫清荷起来,而是坐在清荷旁边:“挺辛苦,为什么不让账房去作!”

“有些账目不适合外账房作,特别是府中小库的。随便一件就是几百两银子,眼下我们府中并没有老家人,这些账目交给外人不怎么放心。也不好动用东厂的人,那毕竟是朝廷的人,给咱府里管账也不合适!”

清荷倒没有起身,闭着眼睛慢慢的对白名鹤说着。(未完待续……)

第417节 私设码头

白名鹤伸手划过清荷的玉颈,然后往下划了四寸,手指在打着圆圈。

“话说,天下有一半人都有这个,为何男子却如此痴迷?就是夫君也难以脱俗呢!”清荷依然躺着没有动,却是拉了拉衣服,露出一点嫣红。

“好复杂的问题!”白名鹤自嘲的笑着。

如果放在现代,白名鹤可以有至少四种答案,还可以讲一个关于最美乳+房海伦的,特洛依木马的美丽爱情加悲惨战场的故事。

可这里是大明,白名鹤当真是没办法回答。

最终,白名鹤给出一个答案:欲望。

说到欲望,许多人迷恋的可不是这地球上一半人都拥有的,而是地球上人人都可以拥有,却有许多人希望得到更多的物品。那就是……

银子!

没有错,银子实在太迷人了,这东西比权利还让人疯狂。而且在拥有银子的同时,也会拥有极大的权利。得到巨大权利之时,又可以拥有更多的银子。

当然,这只是最下等的贪黩,至少正在数银子的这些人这样认为的。

因为他们的银子不是用来花天酒地的,而是用来让读书人重掌大权的,福建不是那些当兵的,那些不识字的贱民说的算的。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整个大明官场,因为贪黩一案抓了不少人,也贬了不少人。

可有两个省没有动,一个是广东,一个是福建。

广东那里,白名鹤已经杀过一批了,没必要再动了,再动就会伤及朝廷的根本。所以广东没有动。

没有动福建的原因是。福建正当大建设时期,各处官员数量严重不足,就这样还挑选了一批去了小吕宋,这一动整个福建就乱了,所以放缓,然后等京城这边调任的官员到位。熟悉工作之后,再看情况。

如果原先的官员知错改之,那就过去了。

反之……

就是现在的情况下,非但没有改,而且在变本加厉。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白名鹤都在处理着这些公文,厚厚的材料堆的有一座小山那样,东厂真的下狠心要对付谁,连每天用什么姿势上了几次茅厕都会记录在案的。

王翱已经到了南京。在南京吏部报道。

那怕是京城已经任命过了,长江以南各省的官员考评都受南京吏部在管。王翱距离白名鹤只有十几里,却没有到白马阁去见白名鹤,也没有与东厂的人联系。

这不是避嫌,而是王翱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清事实,那么是为白名鹤当一次刀,也要清楚这把刀怎么用,超出自己底限的事情是绝对不能作的。

王翱只在南京待了一天。就坐船南下。

从南京坐上大船,只需yào

三天时间就可以到福州。就算遇上了风浪的话,三天半也绝对可以到福州。大明已经有南京、苏州、杭州、福州等有固定班次的客船,从南京到后世的宁波港,再到福州就是不到二千里。

从长江顺流而下,一个日夜就是轻轻松松七百里,到了海面上。张起风帆以十节的时速,一个日夜普通客船正常就可以跑到八百里以上水路,两千里水路,三天是标准航行的时间,这还会算上在宁波港停两个时辰的船。

王翱没有坐官场。而是带着手下坐上了这种客船。

一来是体验民风,二来是他本身也是个低调的官员。眼下,所谓的挂上举人旗就不用交税的事情已经与大明无关了,无论是什么船,就是官船带货都要有一个说法,是自用,还是贩卖,数量上也有限制。

“大人,那边有再建的码头,却没有利用水湾,而是建在了林子旁。”手下给王翱指了,可王翱依然没有找到,一直到视线快看不到了,才隐约的看到了那个小码头。

“这等码头,实在古怪!”

“估计是私船下海!”那位手下低声说了一句。

王翱摇了摇头:“不可妄言,待查证之后再作定论!”

那属下果真也不多言,可眼神却依然那树林后海湾的码头多扫了两眼,那个码头显然已经有小船在装货了,此事说大也是大事,说小也是小事。

大明海禁的时候,也有许多这样的私装码头,官府是管不过来的。

王翱却是心中叹了一口气,心说你福建布政司这次真的坏了规矩。官场上也有官场上的规矩,这海贸之事说是白名鹤的,可却是万岁的。养廉银子都发下去了,这也算是万岁给大明官员的赏赐。

而这养廉银子自然就是从海贸之中挣到的。

谁再私下搞些,纵然以为白名鹤不敢杀人,可大明皇帝不会杀人吗?

王翱更是相信,白名鹤手中已经有了大明皇帝的旨意,这些坏了规矩的人肯定是要整汉一翻。又想到出南京之前,萧镃对他说的那句话了,萧镃说:“码头上的银子,不够数!”

南京户部可能办事能力差了些,但这位从京城半流放到南京的萧镃可不是省油的灯呀。

估计这次,可能会有人要人头落地了。

王翱站在船头看着船已经减速缓缓的靠近了海湾区,整理了一下衣服。心中盘算着,也正好让自己这个福广总督立威吧。

此时南京城,萧镃已经来到白马阁,就在白名鹤的书房。

“萧尚书怎么坐立不安呀!”白名鹤倒是拿着稳,慢吞吞的摆弄着茶具。

萧镃盯着茶壶呆呆的看了一会,开口说道:“这壶中的水就这么多,四只茶杯正好都倒满,可要是分到六只杯子,怕是都不满了。”

“喝茶,想那么多闲事没用。去年的全账结清了,这才是当下紧要的事情。”

萧镃看着白名鹤倒茶,正好倒满了四只杯子,没等白名鹤伸手,就将四只杯中的水都给喝了,然后说道:“这壶的水,就是四只杯子。本官准bèi

上书万岁,要管南京等地的工坊税金,这两下一对比,就知dào

码头上差多少了!”

白名鹤笑着给茶壶把水倒满,然后又找了一只玻璃杯给自己重新把茶泡上。

“我说老萧呀,你想发财我有一条路!”

一听白名鹤这话,萧镃怒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白名鹤,我莫要说这种辱人之语。我萧镃深受皇恩,自当忠君报国……”

没等萧镃感慨完,白名鹤就径直说道:“魏国公有退下来的五百料快船七十只,原本准bèi

作内河转运船。可这些都是帆船无桨,内河再改造花费也不少。这些船速度快,再招募一些老兵,带上税吏在沿海潜伏,自然是分得清,那些船没记号!”

萧镃听到这话,来了兴趣。

白名鹤继xù

讲道:“逃税的大头肯定不在码头上,而是在沿海。不要动那些私码头,就让他们建,建多大都当看不见。只管从那里出来的船,抓人,扣货。有多少货,翻上一倍的罚金,如果一倍你感觉不痛快,就翻五倍好了。”

“这个,治不了本呀!”

“老萧呀,出海的自然是要有接货的船,你可以……”白名鹤作了一个杀的手势。

萧镃又摇了摇头:“这大海上,抓几只船太难了。”

“好吧,我们换一个想法。这码头上正规的船出海,有几种?”

萧镃想了想:“第一种,大海运类。就是各大海上运输,这都官船,根本就作不了假。第二类,就是定向运输船,比如不断往返于指定两地,拉矿石或者是麻料的船。这些也都是大商帮从水师买的旧船改造的。第三类,就是私运货船。”

提到私运货船萧镃动了脑筋了。

因为这类船上装的大多数时候都不是货物,有装机器的,有装机器用零件的,也有装配料的。因为拉的不是主货,所以很多时候是不用交税的。多数是商号雇佣,谈好运费,装船起运。

几十架麻料的压料机,这东西马尼拉运输一条大船上,连三分之一的地方都占不了。

这种货物卸货又麻烦,大船在码头上又浪费时间,所以两边都不合算。许多几百料的海船正好拉下,然后在码头那种角落的小泊位慢慢卸货。

“看那条船出海有空仓位,不要多,超过二百石就值得一追了。跟踪,然后抓人。”

白名鹤给出了一个主意。

白名鹤相信,水师的运输船队不会有问题,军法严酷,没有军士会和商人搞这种鬼。那些好处远远比不得他们认真运输,领的赏金高。套用现代的一句话就是,犯罪成本太高,让这些军士不值得去作这种小事。

当然,军士们私带一些小货,一条船上加不了几料私货,这种无伤大雅。

无非就是用丝绸或者瓷器,再或者一些大明高端货物,去小吕宋那里换些烟叶,或者是当地一些特产,再带回来。基本上也不是为了贩卖,多数都是水师各卫所内部消化了。这件事情白名鹤知dào

,也不愿意去管,只要控zhì

在一个度之内就好。

定向运输的船队,根本就没有夹带私货的可能,每天往返在固定的两个港口之间。

拉的货也永远是一种货物,一但有夹带过于明显,所以也没有人愿意冒险。还是那句话,犯罪成本太高。(未完待续……)

第418节 南京教司坊

船队魏国公徐承宗都给准bèi

好了,连人马都给配好了。在萧镃看来,自己接收这些,似乎就是白名鹤早就安排好的。

无论如何萧镃身为户部尚书,也不能让人偷逃的税金。

萧镃带着人马在海上辛苦搜查走私者,王翱在陆上不断的收集证据,而白名鹤则在自己的白马阁品着茶。得空了就跑到天上人间去看看歌舞,或者是去行首院的研究所待上一天,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成果可以量产的。

这几天!王诚却是忙的脚不粘地,可许多事情还是需yào

白名鹤亲自拿一个主意的。

在天上人间最高的那楼上贵宾小包找到了白名鹤,白名鹤正拿着一只望远镜看着赛道。

“大人,新的无线电报机又失败了!”王诚一脸的失望,显然他对这件神器非常的在意。

“奥!”白名鹤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脸上一副似乎失败才是真zhèng

的神情。

最简单的电报机,最现代就是用一个耳机+一节电池就行了!耳机的插头引出两根导线,一根连接电池的一个电极,用另一个导线敲击电池的另一电极——电键,耳机中就会发出咔咔的声音——收报了。

这东西从原理上讲,不是十分复杂的。

可是,让有线变成无线,这个对于现代随便一个物理学相关的大学生,几天就能整出来一套,甚至一个星期的时间,给你制作一套两台的对讲机都没有问题,所有的材料都是现成的,只需yào

将其变成机器就可以。

但放在大明,这东西的难度不亚于现代人要制作一架航天飞机。

“说说,不急!”白名鹤为王诚倒了一杯茶。

王诚坐下:“大人。那个用细如发的铜丝绕成的线圈,眼下最多绕这么大!”王诚给白名鹤比划了一下。

白名鹤到是能够理解,铜丝线圈可是无线理论之中最重yào

的部分。

想要无线发射,就必须要有一个火花线圈,当然专业名词叫感应线圈。同样的,瞬间高压也需yào

一个变压用的线圈。只是这个相对简单一些,但同样达不到设计要求。

王诚又说道:“大人,测试过了。架起五丈的天线,最远也不过从上林苑传到镇江勉强能用,可苏州根本就用不成,天气极好的时候,能有微弱的声音,可就这样也听不清。倒是那有线的极好用,苏州那边没有丝毫的问题!”

这个不意wài

。有线的肯定是非常稳定的。

在水力直流发电的保证下,最简单的消耗极小电量的有线电报,原理简单,设备简单,这个成功不意wài

。但布线却是一个大难度,从南京到苏州的电缆,足足用了近七百里,也就是现代的三百多公里。

从长江水道。一路从水下走。

这个可以说将白名鹤这边储存的杜仲胶几乎用光了,接下来一批新杜仲胶至少需yào

三个月之后了。而橡胶。还不知dào

要等多久呢,虽然在小吕宋发xiàn

了几株橡胶树,可怎么种植这种东西,白名鹤又不是学农业的,真zhèng

的一点也不懂,大明的农学有研究也才认识这种树。

“赏吧。告sù

他们如果可以在三个月内直联到杭州,赏黄金十石。”

十石黄金,就是十六万两银子,绝对是重赏了。无线电报机方面,也就是几百人。根据贡献不同,少则有上百两银子的赏,多则几千两银子的赏。

至少具体怎么分,这个要求怎么实现,白名鹤相信王诚可以处理的极好。

王诚点了点头,又把茶杯拿起来了。

按常理说,王诚要么继xù

说事,要么起身就离开。就算是要一起看马,王诚至少也要换一个舒服一点的坐姿,眼下这表情让白名鹤的感觉就是痔疮犯了。

“估计有麻烦事!”白名鹤笑了。

“不是麻烦事,至少不是属下的麻烦。”王诚突然抬头给了白名鹤一个很勉强的笑容。

白名鹤坐下了身体:“好吧,你给我找了什么麻烦?”

“关于教司坊的……”

听到这话,白名鹤当下就心头一紧,根本就不用猜,白名鹤也知dào

是关于谁的。

孙氏一族,自然也是有些极出色的女子,这些人眼下就在南京教司坊。

王诚注意到了白名鹤脸上的变化,这才继xù

说道:“那些闲杂的倒还好说,也管得住。但有那么几人却不让坊中管事不敢管,非但是不敢管,而且还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丫环配着。”

白名鹤很想说,当年那么可怕的事情在教司坊都发生过,那也是名门嫡女呀。直接就贬成了下等姬,真zhèng

是一双玉臂千人枕,最黑暗的时候还是一天就有十人。

王诚知dào

白名鹤在想什么,在怀里摸了摸,然后拿出一枚铜钱,又拿出了一个金元宝。

白名鹤懂了。

这件事情与那件不同,那件事情是永乐大帝为了出气,硬是下了圣旨,而且就是要整死那些反对他的一族又一族人。

而眼下抓人的,还是把人送到教司坊的,在大明官场都是普通官员,或者说是下等人。

这就是金元宝与铜钱的差别了。

“非大人亲自去不可!”王诚这么说了一句。

白名鹤却反问:“我去能干什么?”

“可以作的事情极多,比如属下回去给夫人说一声,大人今晚有公干?”王诚脸上出现了一丝古怪的笑容。

按王诚的说法,白名鹤要亲自去把那高傲的名门嫡女给整治了,其他人也就不怕了。

毕竟这是当今上圣皇太后的娘家,宫里的事情东厂之中普通的角色都未必知dào

。更何况是普通人了。

对于许多普通官员来说,这就是所谓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可这话再换个角度说了,只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谁听说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

最怕就是万一这一家人有翻身的可能了,那么当年下过黑手的拿个也活不了,所以被送入了教司坊,纵然害pà

可也没有绝望过。

那些被关押在牢房之中的人,也未必认为自己就一定会死。

白名鹤想了想,吩咐旁边的白宏:“去把莫愁找来。”

眼下莫愁代管天上人间,自然就在这里。白宏跑出去没多久,莫愁就来了。见到王诚打了一个万福,王诚也微微欠身回礼。从身份上讲,这礼节没有错。能受王诚礼的,眼下在白名鹤府里,只有孙苑君与怀玉了。

妾本身就是没有地位的,更何况下等妾。

莫愁进了门,白宏就在外面把门关上了。

“莫愁,帮我作件事情。教司坊有几个丫头,帮我去整治一下。”白名鹤相信莫愁肯定知dào

都司坊的事情,因为莫愁还代替万雪儿去教司坊挑过人,说是给府中配歌舞伎,所以肯定是知dào

的。

莫愁掩面一笑:“少爷,让莫愁如何去整治?”

“属下去买一注。”听到莫愁拒绝,王诚心说这会自己别在这里了,估计白名鹤府中几个女人怕是早就商量过这种事情的。

王诚猜得当真不错,别说是万雪儿与清荷知dào

,就是孙苑君与怀玉都知dào

都司坊的那几个骄傲无比的名门嫡女。而且万雪儿也明着给她们说了,这孙氏一族下狱,事实上就与白名鹤遇刺有直接的关系,这是万岁暗中授意的。

所以那些人对白府的女人来说,是仇人。

“你呀,你有无数种办法可以去整治她们。”白名鹤心说,京城三大花魁的名字不是白叫的,如果你们的身份是属下某个楼院,或者是并没有独立性的话,那是一回事。

可三人就是当时身契归京城教司坊的时候,手下都养着一帮人呢。

更何况一个是归属东厂,一个独立有楼院的莫愁呢。

万雪儿与莫愁听闻在最多的时候,手下有上百人,眼下就是精中挑精,都挑出了二十多人来,敢说你们没有整治几个弱女子的手段,只怕各种狠招无数。而且也绝对不是那种心软的人。

莫愁靠近白名鹤,压低了声音:“整治呀,少爷意思说让莫愁去磨镜子,还是用手指呀。”

白名鹤在莫愁身上轻轻的打了一下:“莫要胡说!”

“有什么可胡说的!”莫愁语气变了:“几个自以为高贵的东西,还以为自己是皇太后的外甥孙女呢,自为自己的身子还是玉雕镶金的不成。”

白名鹤被莫愁噎得不轻,正准bèi

反驳,莫愁却比白名鹤还快,急急就说道:“万雪儿说过,少爷心软。可犯官女眷入教司坊这是历来的规矩,难道大人您还想说,免了她们的罪,或者换一个地方。”

白名鹤是真的很想说,让这些女子换一个地方的好,罪不及妻女才是文明人。

“她们除了会吃会睡,还会作什么。怕是眼下,她们唯一会的就是睡了。”莫愁的话说的有些粗鲁了,不过从历史的角度上莫愁讲的没有一点错误,甚至还说的很文雅了。

可紧接着,莫愁也给了白名鹤一个非常有力的解释。

莫愁将脚抬了起来,踩在白名鹤的椅子边!(未完待续……)

第419节 大明朝的脚

莫愁的身体白名鹤自然是看过的,当年也没有真zhèng

仔细看过。不是莫愁不让,而是没有机会。

莫愁的鞋子白名鹤倒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在看。

如果按尺寸算,应该是现代差不多二六号小孩鞋子的大小。按现代的算法就是十八厘米。

在大明,女人的脚是不会轻易给男人看的,有些女子就是自己的男人都不会让其看到自己的脚。

莫愁又说道:“说到脚,清荷的脚因为她儿时是武官家,虽然是小武官,可脚却没有缠紧,又因为吃了官司所以错过了时间,她的比我还大些,我们这种都是极差的。四寸以上为铁,四寸为银,三寸为金。”

莫愁说的三寸为金,指的就是三寸金莲。

“北方缠得不紧,而且小户人家的闺女还要干活,也不敢缠太紧了,一年不干活白养一个人,普通人家受不了。缠的最紧的,一是蜀中富户,二是听闻山西近来越发的厉害。缠的最松的,辽东不算,一是陕甘,二是广东。当然,江南在元时还不怎么缠!”

(注:笔者儿时真的见过真实的缠脚,三寸太邪乎了,但五六寸却真的有)

白名鹤注意过孙苑君的脚,脚指有些变形,已经可以说长定型了。也就是莫愁的脚这般大小,没有三寸这么离谱。

莫愁又告sù

白名鹤:“最近江南地区缠脚的风气在变,还缠,但只是为了不让长成大脚,却不是那么紧了。听清荷讲,是因为工坊作工,小脚站不了多久。无论是纱纺、织纺都不收小脚的,这才让风气变了。”

“那么,那几个呢?”

“真zhèng

的金莲,她们连路都不会走,需yào

有人抱着出行。可以说,你把她们就算是放了。饿不死也把自己摔死了,能走十步路,就算她们走得多。”莫愁这消息准确,她是亲自去过教司坊的。

看白名鹤没有反应,莫愁说的更狠了。

“她们读过一些话本,认识的字不多。倒是会背几首淫诗俗曲,不会书画,不会女红,连穿衣服都不会自己穿。再说点让少爷您心里不舒服的。最初没人管的时候,连大解都自己整不了,满身的臭味。更不要说自己处理月事了,恶心的要死!”

白名鹤沉默了,这种富家千金,倒真让人无语。

“留她们活着,洗的干净,安排了丫环照顾着。无非就是她们还有留的价值!”

“什么价值?”白名鹤心说。按你莫愁这么说,她们都会与寄生虫一样级别了。竟然还有什么价值。

莫愁甜甜的一笑:“那身子倒是极美,皮肤也保养的好。留着红丸等少爷去采了,然后以她们的身世,至少可以挣上十年银子,也就这样了。”

白名鹤没理莫愁,自己拿了一根雪茄出来。

莫愁继xù

诱惑:“那软软的。少爷肯定会喜欢!”

“你先去忙吧,让人送纸笔过来。”

莫愁坏坏的笑着,可心里却越发的认同万雪儿的话了。白名鹤是极好的人,最不愿意作的就是欺凌弱者,而且对女子也是极心善的。

笔墨很快就送到了。白名鹤起身到了书桌旁,思考片刻之后,提笔开始写着。

很快,两份就写好。写第三份的时候王诚回来了,马票在手上拿着,花了二两银子,至少说输赢他不怎么关心,只是找了一个借口出去不打扰白名鹤与莫愁说话罢了。

进来之后,看白名鹤在写东西,就站在一旁看着。

“大人,再加一条,禁言!”

“有理!”白名鹤又在后面加了一条,然后将三份整理好:“这三份,吩咐是允许工坊招收女工,但年龄有限制,低于十六不得招。无论男女,低于十三不得招。然后是一份女工条例,比如月事不可强迫作重活或者医者限制的其他活计。这第三份就是工坊男工与女工的规矩,正如你刚才说的,非公事男工不得主动与女工搭话。”

王诚接过:“其实没有这条例,眼下许多工坊已经招了许多女匠!”

王诚调查过,有些活女工的优秀比男工大,特别是纱机与织机上,绝对是女工的优势工种,还有在抄写、校验,特别是打磨一些精细的物件上,女工有着天然的优势。

“这个给南京六部送去,完善之后开始在江南施行,然后上书京城,考lǜ

在各省推广。说白了,那缠脚的规矩我不敢说什么,但好是不好你我心里明白。”白名鹤很直接就说明了自己的用意。

王诚点点头:“咱东厂的女子就不缠脚,缠了脚就不会杀人了。那些穷苦农夫也不怎么缠,小脚怎么下脚干活,插秧的时候比别人在泥里陷得深吗?”

白名鹤听了这话,哈哈哈大笑:“好一句在泥里陷得深。”

白名鹤也知dào

,各卫所的女眷多数都是不缠脚的。而且太祖马皇后也是没缠脚的,这让大明的缠脚风俗比起宋代有了极大的改变,但依然还是会有许多人为了脚更漂亮,而缠脚。但却没有缠到三寸这么离谱。

白名鹤也记得在关中,自己白氏一族,一般女子的脚多数也就是五至六寸左右,也有少数七寸的。

王诚又问道了:“那么,那几人如何处理?”

“给我点时间,三天!”白名鹤也要考lǜ

一下,应该如何去处理了。

王诚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总是要办的,总是不能让教司坊坏了规矩,时间久了其他人就没办法管了。”

说完,王诚带着白名鹤写的那些离开了。

白名鹤写的那些在内容上,什么保险、劳保、孕期保护之类根本就没有了。

时代决定了,任何事情不可能过于超前,只是一步一步的来。正如不能立即就废除了缠脚的风俗一样,总是需yào

一个过程的。

历史上,明中期开始让缠足进来盛行期,而且全国各地有缠足也有不同的风格。不但有风格,而且还有丰富的理论知dào

,每个省区都有不同的区别。而到了清,更是达到了一种极疯狂的程度。

明朝的时候,还是富户缠脚。在清朝无论贫富都会缠脚。

如果要给缠脚找一个科学的理论的话,缠足者走路时,全身的重量集中于踵部,每走一步都会牵动腰髋部,时间久了会影响骨盆,腰髋部发达,骨盆变大。难产的机率变小,这对于古代医学不发达,难产必死的情况下,也算是一个原因吧。

当然,这是科学的说法。还有不科学的,无非就是上行下效,三从四德,士大夫阶层的病态审美观等。

甚至连苏东坡这样的大文豪,都曾经写过:纤妙说应难,须从掌上看”,

更甚至还有人制定出了小脚美的七个标准:瘦、小、

尖、

弯、

香、

软、

正,又总结出了小脚的“七美”:形、质、资、神、肥、软、秀,真是博大精深,可笑的很呢。

白名鹤没有想过改变一切,无论是大明还是现代,风俗总是要有一个原因的。

事实上,就在南京的工坊当中,许多年龄小作接线,包装活计的少女们,已经将她们脚上的缠脚布放的很松了,而许多妇人也体会到了缠脚走路的坏处,倒是回家把自家女儿的缠脚布也放的相对松了许多。

至少是有人已经懂了,别让脚骨变形,干不了活就挣不上银子。

莫愁可不知dào

什么叫保密,出了白名鹤的门,就立即派自己贴身的亲信去了白马阁。虽然自己对外的名义上与白府没什么关系,当然这仅仅是对外。白府还是承认莫愁的令牌,她的侍女直接就找到了万雪儿。

伤筋动骨一百天,万雪儿眼下还在休养。

听到莫愁传来的话后,万雪儿也是笑了,叫白狐又把这个消息告sù

了孙苑君。

“夫君终还是极善之人。不过……”孙苑君说到不过的时候,眼神之中也流露一道杀机。大明的人,特别是贵族没有不懂生死之说的。孙苑君相信自己等众女如果白名鹤败了,落在了敌人手中,没有人会对她们仁慈。

孙苑君拉着裙角,从白马阁侧门出去,到了一处小院。

这门口有东厂的人守着,名义是海司衙门核算司,事实上这里的人没几个懂账目的。

内院正屋,一个穿着青色儒衫的儒雅中年人正在翻看着一份份案卷,旁边几个头发只有寸长的书生正在整理着案卷,一个穿着花衫的干瘦老头正在核对这些书生整理过的案卷,然后送到那位儒雅中年人面前。

还有一个老头,则坐在一旁喝着茶。

“老福哥,楼院的行市看涨,此事要不要给少主报上去。”说话的正是胡愧,他自认自己已经是见不得光的人,所以作了白名鹤的一名师爷。而坐着那里喝茶的则是白福,他不是来看管这些人,而是在等一份情报。

一份关于李氏高丽人那边,贵族让闲汉去抢了大明发给那些高丽人的年赏之事。

情报已经到了,但还没有被整理出来,所以白福就在这里等。

白福接过看看了后说道:“胡先生,这种小事还是不要打扰少爷了。”

“原本中下等楼院过夜,五十个制钱就差不多,现在野娼都要一百文了。此事,不利于南京城的稳定。”胡愧认为这事情绝对不是小事。

白福从口袋里拿出两支雪茄来,递给了胡愧一支:“胡先生,这事老福给你办了!”(未完待续……)

第420节 白名鹤的双师爷系统

白福能怎么解决。

要知dào

南京城这里跑镖的、护航运的、远路行商的、作工的。总是要有些需求的,为了南京城的安定,总要让这些人有个花钱的地方,但还不能太贵,贵得让他们接受不了。同样的级别,总是不能比其他地方多花几倍的银子。

“钟老儿!”白福用雪茄一指那干瘦的花衫老头钟鸣远。

钟鸣远最怕的不是白名鹤,因为白名鹤的身份不会亲自整他。可白福却会,绝对可以让他享shòu

无数花样整治的他对人生没有了留恋,听到白福喊自己,赶紧跑到近前躬下身子:“福爷您吩咐!”

“听说你包了一个黑瘦的老妇?”

“我月钱太少!”钟鸣远在户籍上已经是死人了,他家人也受了连累,但还不至死。不过他却是假死逃了一条性命,这会给白名鹤当师爷。

那几个只有寸长头发的,就是当年那些个秀才,以发代首受了刑,现在也成了师爷。

“听闻倭岛那里许多女子吃不上饭,每天就这么大小一团糙米。许多人都自愿为奴,可却因为倭岛太穷,那些大名自己也养活不了太多人。有没有这事情?”

钟鸣远一听,赶紧跑去旁边的小屋翻案卷,很快就找到了,比白福说的还详细,还悲惨。

“你去倭岛,给南京弄些人来。”白福吩咐着。

钟鸣远心中那个感谢呀,在这院子里他的地位不如狗。可一但出了这院子,毕竟是拿着白名鹤的令牌,那可不是从狗变成人这么简单,直接就从狗变成了人上人,在倭岛还不是他作威作福呀。

正准bèi

得yì

一下。却听到有人来报gào

,大夫人到了。

大夫人孙苑君,封号丽苑公主,白名鹤正妻。钟鸣远一下就扑到门口,跪伏在地上迎接。生怕有半点怠慢。

孙苑君进屋主动道了一个万福:“福叔好,胡先生安好。”

“公主殿下快请坐。折杀胡某了。”胡愧赶紧拿过椅子来,自己是犯官,怎么敢受这大礼。白福也认为自己受这一礼不合适,但白名鹤都对全尊重有佳,时间久了也勉强接受了。

孙苑君一坐下就气呼呼的说着:“夫君在京城遇到了刺杀,眼下孙家人还以为他们还能重新翻身。还有些人托人情都托到咱府上了,这着实让人生气。可有些事情又不能明说,这心里不舒服的很!”

孙苑君为什么来到这里?

白名鹤手下有两套师爷班子,一套是陆期元等人配合着东厂作事的正统师爷班子。这些人作的事情自然都是光明正大的,也是合乎大明律条的。

而另一套,就是胡愧为首,心黑手黑的钟鸣远为主力的,眼下还没有机会干什么邪恶的,见不得光勾当的秘密师爷班子,他们行事的准则就是利益至上,什么律条的比陆期元那套还研究的深。

不是为了遵守。而是为了规避!

听到孙苑君的话,胡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种事情好办。

“钟鸣远!”孙苑君看了这干瘦的黑心小老头一眼。钟鸣远立即就跪着伏到了孙苑君脚边,高呼着:“愿为夫人效死命,夫人您尽管吩咐。”

孙苑君一狠心,可毕竟是女儿家,有些话自然是不好说的。在白福面前低语几句,白福却摇了摇头:“夫人。你太心软了。你的意思老福已经知dào

,接下来老福来办。夫人尽管回去,也别提过来过这里。”

“谢过福叔!”孙苑君道谢之后,也没有留下径直就离开了。

毕竟这里她留的时间长了不好。

孙苑君离开之后,白福拍了拍钟鸣远的脑袋:“你说孙家那几个千金漂亮不!”

钟鸣远口水都流出来了。呆呆的傻笑着。

“去把事情办好了,而且别让少爷有麻烦,赏你一个。具体怎么办,你先拿个主意出来。”白福给了钟鸣远一个天大的礼包,这个礼包足够让钟鸣远激发出和樊良单挑的勇气来。这智商也直接上升了五十点,各种坏点子奔涌而出。

孙氏一门眼下还关押着南京刑部。

给他们定的罪是强占民田,霸占良女。但这两条要定案却多少有些麻烦,按大明律,这样的罪名必须要有苦主,眼下普通的百姓还不敢相信上圣皇太后的娘家就这么败落了,虽然下狱可听闻在狱中也是好吃好喝。

送到教司坊那些个,除了丫环们受了些罪,家里有身份的还有人伺候着呢。

走正规的刑案路子,除非把上圣皇太后那些事情全部讲出来,否则身为普通百姓的苦主,未必敢站出来。更何况京城与南京距离这么远,京城刑部的人只是发了公文,却没有写太详细的东西。

人抓了,南京刑部依然是搞不清形势。

而且白名鹤也没有对南京刑部说过任何关于永城县孙氏的事情,似乎此事与他无关。

钟鸣远得到了授意,立即翻出东厂那边看搜到了黑材料,在其中花了整整一夜的时间挑选,终于让钟鸣远找到了两条有趣的,安排了东厂可靠的几个番子连夜赶到永城,把一个孙府下人报gào

的事情落实。

永城县,地处河南、安徽、江苏、山东四省交界处,距离南京城也就是五百里。

如果走水路,可以先到徐州,然后再顺着京杭大运河也就到了南京了。

白名鹤回到府中,孙苑君倒是不回避,直接就告sù

白名鹤:“孙家人那样关在牢里不行,总要有几个合适的罪名先办一些人,打一下他们的威风,福叔去吩咐胡先生那里去办了,如果夫君不同意,那就派人让停下!”

“总是要办的,纵然没有刺杀的事情,孙家也必须办了,这事我不管,你也别插手。别让人说咱们府里的坏话。”

听到白名鹤没有拒绝,孙苑君很高兴。

白名鹤也顾不上这种事情,这几天怀玉吵闹着要把她的新发明上市经营,而且就要白名鹤亲自给她策划,白名鹤躲到天上人间去都让怀玉追过去,所以没办法,只好给怀玉搞了一个营销的策划书,并且邀请了几个专作妇人衣物的商家,商谈此事。

几天之后,钟鸣远终于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一架马车进了南京教司坊,这里所有的人,上上下下都给叫到了院子里。钟鸣远摸着自己那干巴巴的几根胡子,阴冷的笑着。

孙家几位嫡千金依然很高贵,被人用软轿给抬到院子中的。

钟鸣远的手指扫过那几位孙家的嫡千金,暗自吞了一口口水,突然之间却是意识到,这么美丽的女子那能轮到自己,自己是什么身份,就算上边有赏赐自己也太贪心了。自己是知dào

自己是什么身份的。

心中的邪念一下少了许多。

深吸一口气,钟鸣远还是知dào

自己是来作什么的,一把拉开了马车的蓬布。

这马车上的物件,可以说这里大半的人不认识,至少那些富家千金是绝对不认识的。但有些见识多一些的却是脸色苍白,显然给吓得不轻。

钟鸣远猛的伸手一指,指向了一位贵妇打扮的女子。

孙常氏,孙家的儿媳。

孙常氏看到此物之后,只感心胆俱裂,怕的几乎要晕死过去。

“来呀,给她架上。”钟鸣远一挥手,两个教司坊的壮妇就冲了过去,架着手臂往这边扯,钟鸣远用出刀子,两下就把孙常氏的头发给割断了不少,然后把衣服哗哗的连割带扯,身上很快就只有几根布条了。

木驴!游街专用刑具,绝对是最残忍的刑具之一。钟鸣远指着那驴背上的那根:“给你换了一根细的,打磨的光滑,而且还涂了油,保管你不会在游街的时候死掉。说不定,你还能大叫几声呢!”

惨叫声传的极远,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恐惧。

孙氏几位嫡千金给吓的当场就晕死过去,她们什么时候见过这么恐怖的东西。可她们只看到了一半,还没有见过在街上木驴被拉着走的时候,会有的变化。

木驴游街!木驴头上挂着一只篮子,那篮子里装着一只小儿枯骨。

许多年长的妇人一看就知dào

,这是没有够日子小产的小儿枯骨,看那大小最多就是六七个月。两边的御役高举着牌子,上面写着罪证。

一边写道:其夫进京赴吏部接受评订,而后外派为官,一年半不在家。

然后接下来的牌子上写有供词,来自稳婆,家丁,侍女等几十人对某段日子里府中的不正常变化进行了汇报。

最终,指向了孙氏家主,一个扒灰的家主。

刑部牢房内,孙氏家主气火攻心而吐血,自己的儿子,孙常氏的丈夫,却在疯狂之下推了自己的老父一把,孙氏家主脑袋撞在桌角一命归西。

“这还游街吗?”见到死人了,衙役有点虚。

钟鸣远阴冷的笑了笑:“架上这两人,一个扒灰,一个弑父,再加上这个不守妇道的!”

游街继xù

,各种烂菜叶泥块都砸了过来。最高潮就是一位老者扔过来了一张纸!(未完待续……)

第421节 一张纸的重量

一张纸有多可怕,无论任何时代纸的可怕都是源于纸上的文字。

可怕是这纸是的文字血书,更可怕的是这纸是常氏族中长老以自己的血写成的。一个不守妇道的常家女儿,你丢尽了常氏一门的脸。常家需yào

这张脸面,那怕本身也污秽不堪!

常氏断义!从此不认孙常氏为常家女儿。

常家反戈一击,第一个以苦主的身份把方氏告上了刑部大堂,罪名是孙氏强占常氏田产,以及常氏两个商号,还把常氏家族一庶子男丁打断了腿,笔笔细账,成为了压倒孙氏的最后一根稻草。

以及,以及一些纯粹是编出来的,无非就是几两银子的小事,总之那状纸足足写了十尺长,也算是街头巷尾的一次趣谈吧。

孙家的官司无论怎么说,却也是启动了。

南京刑部的官员似乎品出了味道,这次孙家还真的是要倒了。可为什么?

没有人敢想,南京刑部上至尚书,下至狱卒,却是没有人敢就这孙氏的事情聊上半句的。

钟鸣远立功了,乐呵呵的跑到教司坊去领自己的赏赐去了。

孙氏的几位嫡千金吓的脸色苍白,一个干瘦的小老头,想一那枯树皮一样老脸,再加上那如同老鼠一样的双手。越是想到夜里这样的一个干瘦的老头爬在自己身上,那感觉就象是把自己关进了老鼠笼中。

“这个!”钟鸣远点中了其中一人,那位当场就晕倒了。

人生似乎就在这一瞬间终结了,更可怕的是这个干瘦的老头不知dào

什么时候就死掉了,那么接下来的人生要怎么边。

“能不能搭个丫环?”钟鸣远悄悄的给都司坊的管事塞了一锭十两的银子。

那管事手在袖子里抓在银子,却不太想同意,因为只有十两银子你就想要搭一个丫环。要知dào

这几位孙氏嫡女的丫环也是极端正的。

“那位!”钟鸣远指了指站在角落的一位。

管事顺着钟鸣远的手指看了过去,然后翻了翻手上的名册。上面显示这位是孙府的厨娘,三十多岁,详细的名字、年龄等都不详,问好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而且也不会写字。这些信息还是从其他人那里得到了。

有医官说,这可能是突然受了惊吓,一时间不会说话了。

这种级别的话,十两银子的礼不算轻了。

“带走吧。”管事也没多想,更是没有注意钟鸣远对两个人不同的称呼,一人用‘个’这个字,另一人却用了‘位’只有几个极细心的听出这其中对称呼上的区别了。

孙氏嫡千金用人被丝绸五花大绑塞进了马车厢内。

出了教司坊,钟鸣远却没有回自己的住所,而是去了白马阁。到了侧门之后。钟鸣远递上了自己的令牌,却没有要求进门:“请上报主人,老奴钟鸣远献上美人一个!”钟鸣远依然用是了‘个’这个量词。

那门房挑起马车的门帘看了一眼,倒是惊艳那车上女子的美丽。又看了看钟鸣远,钟鸣远赶紧把教司坊的文书拿出来,证明这不是自己拐来了,而是有文书的。

正在书房看公文的白名鹤听到报gào

,先是愣了一下。轻轻的敲了敲额头:“收下吧!”

“是!”白宏退着出去了。

白名鹤还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但教司坊孙家的嫡千金能落到钟鸣远手上。这其中肯定有自己府中那一位给教司坊说话了,否则教司坊没有这个胆量。

南京教司坊可以说,眼下根本就是白名鹤私院。

名义是还是官府的,但事实上无论是万雪儿,还是莫愁都有着绝对的控zhì

力。

钟鸣远听到白名鹤收下,乐呵呵的赶紧马车又往市集去了。买了几匹棉布,还特别买了一匹丝绸,几件首饰,还有些酒肉之类。一路唱着小曲,赶着马车回自己的住处。

那位厨娘一直低着头。只是偶尔会偷偷的看一眼那匹丝绸。

“知dào

为什么要你,却把那小丫头献上吗?”钟鸣远突然开口了。

厨娘一脸惊奇的看着钟鸣远。

“很简单,我这边糟老头家里没点人气。有个作饭收拾屋子,总比一个就差别人帮着把饭嚼好再喂给她,要人侍候只有一副皮囊的强多了。那样的丫头,估计主人也不会要,但小老儿只敢,只能献给主人。”

“奴家会过日子!”厨娘突然开口了,从钟鸣远的态度上,厨娘从绝望之中看到了希望。

钟鸣远开心的直笑,将买的那些东西全部推到了厨娘面前,只是乐呵呵的笑着。

白马阁,那位孙氏嫡千金被送进了后院,已经醒来的她看着这景色秀美的宅院,一边是惊奇,一边是害pà

,当然心中还有些许的期待,出自豪门自然知dào

豪门落难后的下场。

说惊奇,她孙家大院也只是一处砖瓦群落大院,比起这华丽的江南园林自然不能相比。

另一边,白名鹤越想越感觉古怪,放下手上的公文准bèi

回后院问问。

进了后院,白名鹤在清荷的房中竟然没有找到人,问了侍女,被告之清荷在西侧院,而从教司坊过来的那位,也在西侧院。

被领着进了西侧院,听到一间屋内有清荷的说话声,白名鹤推门就进去了。

一进门白名鹤听到一声尖叫声,可白名鹤却依然表情平静,甚至没有让视线移开。

原来那位孙氏嫡千金见到白名鹤进来,自然是害pà

的尖叫一声。可这一声刚刚发出来,脸上就被重重的打了一记耳光,打人的侍女直接就骂了:“你还当自己是名门千金呢,在少爷面前也敢放肆!”

白名鹤心说,换成任何人此时都会尖叫。

因为被剥成光白羊的少女突然看到有男人,怎么可能不尖叫。

清荷却象没事人一样,用扇子指着:“翻过来再看看!”清荷一边说话,一边靠在了白名鹤的身边,有侍女则过去将门给关上。

后世的岛国动作片白名鹤看过,这一世有绝美的清荷等人。

孙氏嫡女算是有姿色,可也不过如此。

就站在这里,看着这些专业的侍女在检查着孙氏嫡女的身体,连手指的长度,粗细都被记录在案。清荷在给白名鹤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都讲了一遍,却没提到孙苑君,只说是她们几个心中气不过等等。

白名鹤却是明白,没有孙苑君在背后支持,她们不敢搞得这么大。

不过也算是明白了前因后果。

“送她走!”白名鹤轻声对清荷说道。

“往那里送,她这样的除了在床上还有些用处之外,真不知dào

还能干什么?”清荷说完白名鹤就把脸沉下来了:“别说的这么粗俗。”

“可……”清荷想反驳一句,这怎么可能说的雅一些,因为自己讲的已经是大实话了。可她的身份却不能反驳白名鹤,有些委屈,但也没办法再说什么。

白名鹤贴近清荷小声说道:“她是钦犯!”

清荷依然不懂,钦犯怎么了。

白名鹤只好又说了一句:“我看不上了,行了吧。”

“奴知dào

了。”清荷笑的很甜,无论什么理由,有一个借口就足够了。无所谓说什么,白名鹤能给自己解释心中的想法,那怕只是一个借口,也证明是在意自己的。当下,清荷说道:“包好了,给樊将军送去。”

“不,给萧镃送去!”白名鹤换了一个人。

清荷想了想,也认为白名鹤的提议更好。

一来樊良是武将,对这种美人并没有太多的兴趣,还是喜欢能过日子的。而大明的士大夫阶层,却是极为痴迷这种小脚的名门之女。如果不在南京,如果不是这里有白名鹤,换一个地方,这些犯官之女早就被士大夫们给分了。

不能说萧镃不是好人,反而萧镃是一位极正直,有风度的儒臣。

但,这就是大明的风俗,如同现代在追求奢侈品或者是名牌手机,电器,或者是流行了藏獒、苏牧、哈士其。象孙氏嫡女这样的人,就是大明士大夫阶层心中的奢侈品,就象养在家中一只非常名贵的……名犬!

或者说,这就是真实的大明。

当然,按清荷的说法,比起前宋来说,大明的士大人还算有人性,至少不是禽兽。

那么什么才是禽兽!

至少白名鹤漫不经心的看着一个不着寸缕的美丽少女,并且将其当作一件物品选择当礼物送出去的时候,至少在孙氏嫡千金的眼中这就是一个禽兽不如的人,至少这样的俊美公子作禽兽也比禽兽不如强。

白名鹤几乎没有半点反应,可以说很冷漠就这样离开了。

这不是白名鹤要整孙氏一族,这是大明皇帝心中滴着血的仇恨,自己只能说相对仁慈一些,可大明皇帝并不喜欢这种仁慈。

萧镃在收到这份特殊的礼物之时,也同时收到了来自白名鹤的一句话。

东厂的番头很明确的告sù

萧镃,白大人说这里,这人出自教司坊。

教司坊是什么地方,犯官女眷被发配的地方,其重点就是犯官。萧镃很郑重的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第422节 工业时代

白名鹤送了礼物给自己!

萧镃整整三天都把自己关在书房之中,要说孙氏嫡千金够不够吸引力,那绝对不是他一个过了中年,甚至在古代可以算是老头的人能挡得住诱惑的。

是感谢自己,还是有事要自己去办?

左想右想,萧镃已经连续三天失眠了,他不怕白名鹤害他,却害pà

这礼物太扎手。

萧府的下人不知dào

这位孙氏嫡女是怎么安排的,只是关在房间里每天送饭进来。却是真的可怜了这位娇小姐,她几乎已经忘记自己走路了,就凭着她的三寸金莲能走超过一百步就已经算是消耗巨大的苦力活了。

而且三寸金莲是需yào

下功夫保养的。

不说别的,至少两天用温水泡一些脚,如果没有专业的人帮zhù

,那就如同上刑一样。仅是水温的刺激就会脚疼到受不了,更不要用还要清洗那已经变形被卷起来的脚指了,三寸金莲只能说是一种变态的审美观。

可这种脚,却是士大夫阶层的最爱。

士大夫,白名鹤也算是士大夫阶层了,至少这种脚他是无爱的。

坐在屋内,一边享shòu

着白狐给自己肩膀的按摩,一边听着万雪儿的琴声,白名鹤闭上眼睛,难得这么清静,难得让心安静下来。

有人敲门,白名鹤也依然没有睁开眼睛。

一份文书被送了进来,侍女接过双手递到了万雪儿面前,琴声停下,万雪儿对白名鹤说道:“萧镃下了重赏,要扫平海峡内每一条没有上过税的船,也要连同接货的船全部拿下。不容私情。”

“回复就说知dào

了。”白名鹤轻声的说着。

万雪儿照白名鹤的意思在那文书上写明,然后白名鹤又说道:“再单独给王诚一份,告sù

他萧镃作的事情将来或许有大用,但眼下只是表面的功夫。真zhèng

还是需yào

他的人用些心,看看有没有什么大鱼!”

万雪照样写好,派身边的人送了出去。

“少爷总算有些权贵的样子了。普通的人偷逃的税银不值得少爷挂心,随便安排几个人就解决了。但动税银如果是大人物,那么自然是要有些手段的。”万雪儿心中欢喜,白名鹤越发的象是一个权贵了。

白名鹤没有接话,只是说道:“再安排一下,明天让货号三十七准bèi

在城内展示。然后接受各商号的订货。”

“知dào

了!”万雪儿其实也不知dào

这货号甲字红头三十七代表着什么。

有时候万雪儿很好奇,白名鹤怎么能记得这么多卷宗的内容与编号呢。

白名鹤不是过目不忘的人,也不是记忆力好,只是他所有的编号都是有规则的。而且许多重yào

的他整天在关注着,自己是能够记得那是什么!

货号甲字红头三十七,对于许多有身份的人来讲并不是秘密,而且在试用版的时候,有些人已经见过,并且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并且白名鹤还特制的两套送到了京城去,这东西放在皇宫内,也不会一件简单的玩具。

每当南京城御道街上挂起大红灯笼的时候。百姓就知dào

明天肯定会有大集会。

而对于商家来说,明日可能就会一个超机的商机。

次日清晨。天还没有大亮,御道街已经挤满了人,许多小贩在来回卖着小吃,而更多的人则是观注着那块修建有一年,却没有使用过几次。但每次使用都会让人无比激动的,只有五尺高的平台。

天光大亮后有士兵过来维持秩序。

白名鹤亲自出场。让御道街的欢呼声震天而起。

白名鹤一言不发的走上那平台,几个军士将一只木箱抬到了平台上,然后有人抬来了长板桌与椅子。

很小的一张桌子,却是用钢架制作的桌腿。白名鹤很熟练的打开上面的盖板,然后将机头从桌下的机箱内提了出来。翻开架好,然后套上皮带,挂底线轮,再引线。这一系列的动作可以说让人看着就感觉到象是经常操作的样子。

白名鹤对此物算不上非常熟悉,儿时眼中这就是一种非常贵重的东西,因为好奇也尝试过自己使用,所以这套流程并不是算陌生。这久违的感觉让白名鹤不由的想到了自己在后世现代的生活。

一台在现代二十一世纪,已经几乎消失,却是七八十年代家里三大件之一的,机械式脚踏式缝纫机。一架在真zhèng

的现代已经淘汰,完全不会有人生产的旧式机器。

调试好缝纫机,白名鹤起身在那长条桌上抖开一匹布。

这匹布上已经进先有专业的裁缝给划好了线,白名鹤用大剪刀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将布剪开。到现在为止,白名鹤也没有说过半句话。

御道街上安静的可以听到针落地的声音。

很快,就被白名鹤操纵那台缝纫机嗒嗒的声音占据。先是用锁边的机头,然后上缝纫的压板,白名鹤不要求自己制作的多精美,只要求速度。依着那画好的线,按现代的时间而言,从白名鹤剪好布料,一直到完成一件普通的长衫,用了最多十二分钟。

一件长衫完成,白名鹤依然没有说话,伸手用力一甩,将那长衫扔到了台下。

当下好几个人伸手抢,却没有人敢硬扯,生怕撕破了这件长衫。

到此为止,白名鹤依然没有说话,从那缝纫机上拿起了自己的玉笛,缓缓走下高台,护卫们护着白名鹤上了马车,然后马车扬长而去。

无论理解还是不理解,白名鹤以一介书生,这么短的时间可以制作出一件长衫,足以震惊整个大明。特别是那缝的线,密集而分明,特别是锁边这道工艺,更是那手工极精的巧手花很长时间才可以完成了。

有些多少懂一些制衣的人看着清楚,白名鹤完成这锁边的过程,实在太快了。只是听到嗒嗒的响声之后就完成了。

“各位,我家大人亲自示范,就是让你们明白,此物有多神奇。当然了,眼见为识,接下来可以有三个人上来试用,由众街坊们推荐三人。”曾涛站了出来。

不用搞这种推荐,没有人怀疑白名鹤,南京百姓对白名鹤的信任度高的惊人。没有相信这是在作假,依然还是推荐了三个人,一位是街上成衣铺的老板,另一位是有名的裁缝,最后一位是个普通的妇人。

见到这妇人上台,曾涛摇了摇头:“要换一个人,脚小于五寸踩不上那踏板!”

曾涛详细的讲解的这缝纫机的用法,特别是要靠双脚踩动踏板才可以让机器动起来,也让那位裁缝亲自尝试锁边,换压板,再缝了一丈长的布料。

那裁缝站在了台边,双手一拱:“各位乡亲,此物非常神奇。这位大人讲的没有错,踏板需yào

脚尖向前压,然后再用脚跟往后压,你压的越快,这机器转的也越快,那缝布料的速度也越快,当然在下也尝试了,依每个呼吸踩动两下,最为平稳。”

“小老儿虽然没有试,也在旁边看了。依小老儿的成衣铺,这机器顶一百人制衣。”

一百人夸张了些,但毕竟一针一针的用手缝,怎么也不可能比得过缝纫机,这东西如果熟练的话,一天缝几十件衣服很轻松,而且需yào

大量针角的复杂衣服,也可以考lǜ

制作了。

曾涛也在一旁开了一句玩笑:“这机器也是花了许多日子,不断的尝试,不断的改进。前些天,行首院的一位技师要嫁女儿,倒是放下了一句狠话。如果男方家里没有这么一台,他女儿就不嫁了。”

白名鹤无意之中,开启了大明的三转一响时代。

当然,三转中的第一转,此时已经吸引了无数人的心。

“此物不便宜,机头用的生铁一次性筑成,内部由精钢作传动……”曾涛详细的介shào

这台缝纫机,最终纵然是五福之户,拥有最高等级的票,买一台也需yào

七两银子。

要知dào

在南京城,七两银子对于普通的工匠来说,这可是一个月的全部收入。

当然,如果是商号用于工坊用,还有另一种型号,制作更精,需yào

二十两银子。这二十两银子按现代的购买力,就是一万多元呀。

“二十两!”一位商号的大掌柜重复了一下这个数字,然后对身旁人说道:“区区二十两,此物当是成衣生意的神器,买一千架才两万两银子,以三至五人一组,一个月至少可以成衣百万件!”

没错,百万件的数字还是保守了。因为是三至五人一组,而不是一个人。

“白大人令。”曾涛声音不大,可御道街却是瞬间安静了下来。

“白大人令,优等机器就是生产力。请各位用心思考这句话,一架上等的纱机,可以提升数倍的纱产量,而一台上等的织机又如何呢?机器为人所用,才可兴大明,才可兴家富业,大明不是一言堂,白大人说了,如果那位认为这话不合理,请指正!”

合理,太合理了。

一台机器加上受过训liàn

的工匠,却是可以拥有巨大的生产力。

而这时,一个妇人的哭泣声却牵动了无数人的心。

许多人缠脚,缠的很紧。那小脚妇人恳求去尝试缝纫机,曾涛同意了。可因为脚小,在踩的时候纵然不断的前后移动来让踏板活动,可费力的程度,那缝衣的速度,甚至达不到那位裁缝的五分之一。

妇人哭泣,为了自己的脚而哭泣。(未完待续……)

第423节 放开双脚

万民书、千言折、忠言奏本等,如雪片一样往京城汇集。

风俗是风俗,可以对生活产生巨大影响之下,为了生活,为了可以挣到更多的银子,有人在反抗,也人在保护原有的风俗。

缠足源于宋,行于元,兴于明,盛于清!

可以说明朝是缠足的大发展期,各地已经开始有了不同的缠足风俗。江南地区在清代的时候,还有人不缠足呢,原本这里就不是缠足的重灾区。真zhèng

的重灾区是蜀地与山西,其余虽然缠,但却不疯狂。

大明皇帝朱祁钰看着自己御案上,桌下,地上的箱中堆积如山,来自各地针对缠足的大争论,无奈之下把重臣们都叫进了宫来。

几位重臣翻看了一些个对白名鹤的弹劾,根本就是可笑。

白名鹤说过禁止缠足了吗?只是白名鹤制造了一台机器,不适合五寸以下的脚使用罢了,那机器也给宫里运来的几架,京城也准bèi

了一百多架。王文都亲自试过,虽然只缝了一尺多长的布料,而且还不正,可也知晓了这机器的用处与好处。

“万岁,臣以为此事与缠足无关。各工坊自然是要招些能干活的人,更何况这机器臣试过,臣之妾也试过,别说是五寸了,就是六寸的都使用的不怎么方便,京城有工匠尝试着改变这踏板的大小,可改小了反倒更吃力了。”

王文的意思是,白名鹤的机器很好用,但与缠足无关。

自然也没有歧视缠足一说了。

胡濙却有不同的意见:“万岁,臣以为一只脚在前,一只脚再后,一样可以完成踏板的动作。仅仅是相对吃力一些。所以臣请万岁下旨,各工坊不要以各种借口,拒收工匠。”胡濙是儒臣,却是小脚的支持者。

王文哈哈一笑:“胡老,您让万岁一道圣旨,去管这市井小事吗?”

胡濙只是想着继xù

保护缠脚。却忘记了这一层,赶紧谢罪。

朱祁钰却说道:“朕倒是认为,这圣旨就算是下了,估计也是没有结果的。正如禁军挑选士兵,不是因为朕一道圣旨就能改变,而是禁军士兵如果连刀剑都举不起,挑他们何用。”朱祁钰的话很明显,事实决定政策。

任何人不能作那种违背了常理的事情。

“万岁,臣以为。此事本就是民间之事。只要不违背礼教,百姓也要是讨生活的。”于谦的态度就是,朝廷对此事,不问不管不发表言论,民间有需yào

你就放开脚,你要是喜欢缠你就缠,官府也不会去管的。

“于爱卿所言正合朕意!”

朱祁钰心说,屁大一点事情就有这么多人尽言。甚至还有某书院全部的学子联名上书,认为白名鹤在歧视缠足者。要好好的抗争一翻。

当然,这里还有万民书,自然是某知县搞出来的,为了他这个县的工坊发展,这些知县是支持把脚放开的。所以有了被动的万民书,正常的百姓才不会管什么万民书。不想缠就不缠了,把脚解开就好了。

缠,还是不缠。

白名鹤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就这个话题发出任何的论点。接下来他的心思放在发布三转一响计划之中的第二响,就是钟表。

说到钟表的历史。白名鹤一直认为是西方人发明的。

可自己的钟表样品制作出来之后,所有人一致认为,白名鹤这只是把老祖宗的发明用了更高明的办法制作了出来,而且又小又精细。

钟表,东汉张衡制造漏水转浑天仪,一天正好是一个周期,这就是行首院众人心目中钟表的原型,白名鹤只是变成了用精钢,发条,钟摆来代表了那水滴罢了。

“这个,不是完整的。”白名鹤听了半天的关于钟表的历史课来,来了这么一句:“这一件,眼下只有一根指针,我们要完成的就是三根指针,将半个时辰再分成六十分,然后将一分再分成六十秒,继xù

吧!”

白名鹤闪人了。

南京六部可以说是四处追堵白名鹤,就是为了让白名鹤公开说一句,是缠足好,还是不缠足好。

躲了足足有快一个月的白名鹤,终于被六部的六位尚书堵在行首院。

“我什么也不知dào

,什么也管不了,这事情与我无关!”白名鹤先表明了态度,然后不断的在后退着。

“白名鹤,你送了老夫……”萧镃急急的就冲了上来。

可这一开口萧镃就自己就傻了,这种事情可以作,却不能说。在他极为反应的停下之后,另外几个老头围住了他:“送了你什么?”

白名鹤心中默念,死道友总比死贫道好。

当下,白名鹤没有任何的犹豫,立即就开口说道:“不知dào

孙家那位嫡千金,在萧老的府上过得可好,晚辈实在是精力不足呀。”

什么精力不足,什么府上,什么等等……

最重yào

的只有几个字,那就是孙家那位嫡千金,要知dào

孙氏一族的女子最出名的三点就是,腰细、臀丰、金莲!

“你……”萧镃很想骂白名鹤,可事实上他是真的收了那个礼物。

看着所有人的视线,萧镃用力把官帽拍在一旁的桌上:“整整一个月,老朽日夜都睡不安稳,想去,却又怕。可不去,心里又惦记着……”萧镃一翻话把象是在讲自己可怜的血泪史一样,非常的让人同情。

而这时,白名鹤只说了一句话。

“脚大脚小有什么关系,富户不作工自然是小脚了。那些要作工的,倒是你们谁喜欢农户了。”

咳!几个老头都是干咳几声,他们知dào

白名鹤说的没有错。可是这种话谁敢接,他们还是要脸面的,几十岁的老头了,找一个快和自己孙女年龄差不多的小妾,这传了出去,至少被人嘲笑为老不修。

当然,不会有御史的弹劾,这些事情在大明很多。

特别是许多富商家中,光是歌舞姬就有数百人之多,所以这就是大明,不能用现代的道德标准去评判的封建社会体制。

白名鹤坐在墙脚那放书的长条桌上,点上了一支雪茄:“听说抓了不少人。”

说到抓人,几个人自然是有话说了。

“是抓了不少人,他们背后的势力倒让人有些紧张,其中还关系到两位郡王为首的十几位宗室。当然,福建布政司逃不了干系。”萧镃一脸严肃的说着。

说到正事,这些人不愧是国之重臣,无论从态度上还是思想上都足够优秀。

南京刑部尚书也说道:“白名鹤,你是打算以东厂的身份动手,还是走正常的路线。”

白名鹤早就有了安排:“我们各干各的,于公这些蛀虫一定要受到惩罚,与私他们坏了规矩。我白名鹤虽然年轻,但也懂一个道理,凡事留一分,手别伸太长。广东都司帮了我,我也借助广东都司作了许多事情,可我白名鹤却没有碰广东都司半分利益,论私自然有一份人情在,论公都是在为大明尽忠。”

白名鹤这番话说的慷慨。

却也是事实,至少白名鹤从来没有插手过各部司的内务,无论作什么,多数都是合zuò

,相互之间都有好处之事,说是利益交换也不算过份。更何况,海司这一块本就是白名鹤从无到有,一手一脚打出来的。

广东都司帮了大忙,可广东都司上下几十万人,一个小兵眼下每年都至少有一百两银的收入,日子过的好,有肉吃。

“还是讨论一下的好!”萧镃又说道。

“不,要讨论几位大人去讨论,我们各弹劾各的,相互之间不要有影响。这本就是单独的两件事情,正如鸡蛋一样,从不同的角度看过去,也是不同的。南京六部本就是管理长江以南的职司,一但让万岁以为,成为海司的附属,那么是要杀我白名鹤的头,还是让南京六部去京城问罪呢?”

白名鹤成长起来了,在这几位老臣眼中,白名鹤比以前更成熟了。

红线,白名鹤对大明皇权的红线比他们这些人领悟的更深了。

“既然如此,那就分开来办吧。”萧镃也认为白名鹤的说法没有错,东厂与南京六部,海司,本身就是三个不同的机构。

说东厂与海司是一家,还勉强可以,但加上南京六部就不合适了。

出了行首院的门,工部尚书问萧镃:“我们是来反对白名鹤那台机器的,似乎忘记说了。”

萧镃干笑两声:“你们不如去动一动脑筋,孙氏嫡女在都司坊还有几人呢,其实有两个庶女也不错。你们信不信,白名鹤敢把这些人名码标价给卖出去,豪商可以愿意出巨资来买下来的。”

没有错,豪商再有银子也是贱民,一个名门嫡女对他们的吸引力可比得上一马车黄金了。

萧镃猜得不错,白名鹤还真的敢卖人,而且还是明着卖。

但,白名鹤这次要卖的却不是大明都司坊的人。可数量上却是巨大无比,可以说白名鹤把世界上最邪恶的人口贩子生意作到了极致。(未完待续……)

PS:在起点写上一本书的时候,被人说我是狂热的民族主义者。

我认为这是褒意词,这是称赞。

第424节 谁知我心

天上人间挂起了红灯笼,这个代表有新人登台。

可也有许多人注意到,这红灯笼却与往常不同,这不是大红色的纯红灯笼,而是红白相间的一种新式灯笼,那么这灯笼代表着什么?

出于好奇,也有许多人愿意来看个热闹。

钟鸣远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却忠心,他知dào

自己是一条狗,只有听主人的话才可以吃到肉,才能继xù

活着。所以他对白名鹤吩咐下来的任务可以说绝对尽心力。

一个月前,在他得到原孙氏府上的厨娘之后,倒是过了三天温柔乡一样的生活。让自己那个冰冷的小院变的象一个家了,三天之后,他带上了一些算不得正派的武者,坐上了去倭岛的船。

而同船的,还有五十多名年轻的倭人女子。

“钟爷,咱白大人最近想换口味了……”有个刀客坐在甲板上,看到钟鸣远也到了甲板后,半开玩笑的说着。

钟鸣远黑着脸过去就是一记耳光,那刀客却没敢有半点反抗,赶紧就把头低下了。

“你,还有你们……”钟鸣远伸手一指这些武者:“是活腻了呀。少爷的闲话也敢乱说,这些低等货色也不怕赃了少爷的眼,要真想换口味,也至少是……”钟鸣远没继xù

说下去,一副你们懂得的表情。

“是,是!”一众武者赶紧回话。

钟鸣远脸上那冷冷的杀意消失,换上了一副笑脸:“你们这些人,论武敢和花家兄弟比。还是论智能和福爷或是樊将军比。论狠……,呵呵!”钟鸣远没往下说,这些三流武者也明白,真zhèng

论狠东厂的高手可是活剥人皮的狠角色呀。

“记住爷教你们的。到了倭岛你们就是大爷,三不准。记得不?”

“记得,一不准强抢,二不准祸害良家,三不准拖欠银钱!”一众三流武者齐声回答道。

钟鸣远满yì

的点了点头:“记得就好,你们是去作事的。认真作!”

“钟爷,不知dào

咱少爷有数吗?”

“有!”钟鸣远脸色也是微微一变,这会他心里还有些虚呢:“听到这个数,小老儿我也是吓得不轻,少爷给的数是,今年能超过五万就给你们赏赐,能过十万的话,极重赏!”

十万!

听到这个数字一众三流武者也是脸色全变了。十万是个什么数,这数字真是能吓死人呀。

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那船仓入口处。这船仓里有五十多名倭人女子,虽说是精心挑选的,这些人会帮zhù

许多愿意来大明的年轻倭人女子搭线,可这五十人,能在不明抢,不和当地势力绑人,只凭自愿说服十万人吗?

钟鸣远也认为白名鹤这个数字有些随意了,可毕竟白名鹤说了。他拼上命也会完成的。

事实上,白名鹤却是对十万人有足够的把握。

几天之后。钟鸣远一行人来到了倭岛,进了最西边的一座港口,然后在这里借用倭人的安宅船再让这些人分头行动。

一个普通的村子,这里几百户人,说起这些人的身份,事实上他们就是领主的奴隶。只是在倭岛上并不是称呼为奴隶。而是叫领民。

大明来的人,大名也会派家将来迎接一下,有些城主甚至会亲自招待的。

钟鸣远作为上宾,自然是受到了极好的招待,酒席之上钟鸣远送上礼物之后。很直截了当的明说了自己的来意。大名也很直接的回答,只要是自愿的,所有的收入他按比例收税就行了,或者四成给自愿去的,六成归他。

村子里,身穿着精制细白麻布衣的倭人少女回到了自己的家。

她是作为奴隶被卖出去的,而且当初卖出的价位只有半石米罢了。

此时,作为一个奴隶被卖出的她穿着不亚于领主城堡贵女的衣服出现,吸引了整个村子的眼光。而她带的礼物,没人见过。

这位原先的穷苦女子,在回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家之后,看着家人精心准bèi

的饭菜,却是一口也吃不下,不是因为心情,而是饭菜实在无法下咽。

对于普通的倭人来说,这样的饭菜可以说只有过节的时候才可以吃到。一碗米饭,肯定不是新米的,穷苦人家吃的是陈米。平时吃的可能是糙米,甚至更差的。一份汤,汤上有几片海带,然后再有几根咸菜,然后还有半条一寸之长的鱼干。

“坐的很久的船,吃了好休息。”

“不想吃。”毕竟年龄不算大,说话也没有什么遮拦。

“为什么?”家中长辈发问。“要知dào

,这样的饭菜就是领主大人家的贵人,平时也难以吃到。你身体不便服吗?”

倭人少女摇了摇头:“在大明,最差的饭也有三个菜,米也是鲜亮的白米,或者是白面。不过大明人没有海带汤,他们也不吃咸菜,几乎不吃咸鱼干。”少女拿过自己的包袱,打开之后拿出厚厚的一叠纸。

她的家人不解的看着这叠纸。“这叫倭民票,只是回乡的人可以换到。回来之前问过,给领主大人上过税之后,可以从领主大人那里换到许多东西,这些都是从大明那里运来的。这些倭民票,如果换成新米的话,有至少三百石!”

“姐姐,我也和你去大明吧……

倭岛发生的这一切,白名鹤自然都知dào

,而且在不断的有倭人被运回南京之后,白名鹤更是清楚这种类似的故事。

为此,孙苑君专门找到了白名鹤。

“夫君,倭人的女子大批的来到大明,此事会对夫君的名声有损!再说了,万一引起了倭人的对夫君的仇恨,对夫君未来的大计一定会受影响的。”孙苑君最在意的自然是白名鹤,任何让她感觉会对白名鹤不利的都会让她紧张。

白名鹤没有回答,因为他非常自信倭人不会仇恨自己。

在真zhèng

的历史上,清朝中期倭国的海军一半是靠他们的生丝出口,而另一半靠的就是倭国的女子用肉体换来的。

这一段历史在后世的现代,倭国是绝对不承认的。但事实上,在1870年开始的五十年时间里,就是一战之前的五十年。倭国数十万年轻女性,偏布整个亚洲。特别是当年的南洋,当时的南洋,由于橡胶和锡矿的开采,经济颇为繁荣。日本妓女的美貌和温柔很快压倒了南洋各地其它娱乐项目,轰轰烈烈地构成了一种新的热门娱乐服wù

业。日本妓女以其柔弱之躯,对那些尚未开化土著居民及各界男士们展开强dà

攻势,书写了一段令人无法释怀的“卖春史”。

有西方学者统计过,在明治三十三年,仅西伯利亚一带,这一年就给日本国内汇入百万元,这是倭国创汇的一条重yào

的渠道,而汇钱的人,七成上以是靠肉体换来的。

看到白名鹤久久不说话,孙苑君以为白名鹤在思考。

可白名鹤开口之后却说了一句让孙苑君吃惊的话:“苑君,为夫研究过倭人。对于倭国上下来说,此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为什么?”孙苑君不理解,难道女子不重名节吗?

那有十万人蜂涌而至,自愿来出卖自己的。

白名鹤冷笑几声。

有些话是不能讲的,想一想自己读过的历史,别说十万,有一百万,两百万白名鹤也不在乎,既然倭人的青年女子喜欢这种生意,白名鹤不介yì

用心去培养大明女子的高贵思想,永远的远离这种职业。

当然,这生意还是要操作好的。

“夫君,我在京城的时候,与几位诰命夫人相交虽不深,可她们都有意无意的想套问我的话,或许是她们家里想知dào

。”

“知dào

什么?”

“想知dào

夫君是不是和倭人有什么仇恨,因为夫君对倭岛的作法很可怕。”孙苑君说到这时自己都感觉自己的夫君很吓人。

白名鹤靠近孙苑君,在孙苑君的耳边说道:“别传出去,夫君与倭国没有仇恨。但却希望把他们灭族了。”

“为什么?”孙苑君吓了一跳。

她已经知dào

倭岛倭国,眼下有一千四百多万人口。

难道自己的夫君还要把这些人全部杀了吗?

白名鹤笑的有几分生硬,难道他还能给孙苑君去讲什么近代史吗。

肯定不能讲,白名鹤也不想给孙苑君说假话,只是说道:“这件事情,你要相信我。但理由我不能讲,因为我不想骗你。我只能说,我有实足的理由才让我这么作,曾经于谦大人也问过我,我给他讲的都不是实话,这天下只有这里知dào

!”

白名鹤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孙苑君不好再问了,依她的思想中从夫就是德,既然自己的夫君已经决定了,那么她不能怀疑,也不能再多问下去了。

“回去休息吧,然后派人把万雪儿叫来,再让人叫莫愁过来。”

“夫君,我也可以帮你分忧的。”孙苑君倒是真的想作些事情。

白名鹤轻轻的把孙苑君揽在怀中:“苑君,你是我的夫人。有些事情太脏,我不想让你粘手。你如果想知dào

,有机会私下让万雪儿与莫愁告sù

你,别让我说了,省得你心里想着你的夫君是一个极恶的人。”(未完待续……)

PS:倭人明治三十三年那段,绝对是真实历史。

第425节 南京莫愁湖

白名鹤是不是恶人,这绝对不是某几个人有资格评论的。

在大明百姓心中,白名鹤就是大善人,因为白名鹤大力推行贸易,无论是海中,还是在陆上,这让工匠们的生活好了许多。多生孩子减免人丁与田税这两条,足以让白名鹤被拱上神位,留名千年!

可以倭人心中,白名鹤好是不好。

用巨舰大炮强行轰开倭国的国门,强占四港。在倭人许多有识之士眼中,织田、武田等四族,就是红果果的倭奸,他们背叛了大和民族,作为大明人的走狗,在不断的打压着维护正统倭国权贵们。

而在南京,位于玄武湖西南十里,有一处风景秀丽的园区,亦有一个美丽的湖。

这个湖原名石头湖,后在梁代因为烈女莫愁而闻名于世,无论文人墨客都为一千年前那位莫愁而立书,所以此湖又名莫愁湖。

白名鹤就在站湖边园林,看着那北岸一片又一片,几万工匠在日夜不断修建排屋,清一色的三屋小楼,这里将来会居住至少一万人,再加上帐篷的话,住上三万人不是问题。

“莫愁,莫愁湖!”白名鹤站在湖边脸上出现了一丝浅笑。

“白名鹤,本官劝你一句,你这次怕是会引起南京士子的联名弹劾。莫愁湖纪念的是古之烈女,你却把这里占下,而且你的莫愁……”孙原贞说的很含蓄了,那意思就是白名鹤,你把一个贞女与艺伎混在一起,你不怕江南士子咬死你。

白名鹤踩了踩脚下的石头,正准bèi

回答,却见一老儒生气呼呼的就往这里闯。

护卫自然要是把这老儒生挡下。孙原贞这时说道:“此人名俞山,别说你不认识!”

白名鹤何止是认识呀,这老头对白名鹤的绝对是只有恨。

可毕竟是名士,白名鹤不能挡,示意护卫放人过来。

白名鹤深吸一口气,等着俞山骂人。可没想到俞山却没有吵,也没有喊。反而依民见官施了半礼。

俞山是谁?

严格意义上他和白名鹤在京城没有直接见过面,可他却是换太子的最大反对者之一。白名鹤的花招得胜,换太子成功,这老头一气之下申请致仕,然后回浙江老家养老。在白名鹤到了江南之后,这才头直接就搬到了南京城,但依然是隐居。

这次又主动站了出来,白名鹤自然会认为。这老头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白名鹤,有件事情老夫要告sù

你。还有就是老夫要指责你三个错误。”

“俞老您请讲!”既然这老头没骂人,叫乱喊,白名鹤自然也是以礼相待。

“白名鹤,宗瀚公病了,而且病的不轻。老夫收到信上讲,已有咳血。万岁下旨让其归家休养,并派御医每两日出诊一次时刻关注其病情。可宗瀚公却依然日夜劳作。要在七月之前,备足北征之后勤事务。”俞山讲的很慢。语气也有一些颤抖。

宗瀚是户部尚书金濂的号,金濂是他的好友,病到这种程度怕是难以撑过今年了。

白名鹤真的有些无语了,金濂其实早就病了,是慢性病。于谦也给白名鹤提到过,金濂在京师保卫战之后就自请致仕。可朱祁钰登基之后,何文渊上书,户部非金濂不可。所以朱祁钰亲自上门去请过。

大明在那个时期,国家危难,金濂自然是不能自顾自身。所以休养几个月之后,出任户部尚书。

金濂对白名鹤好感不多,认为白名鹤太邪。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白名鹤的许多作为对大明朝是极有利的,可以说是忠良之臣。

“你想我怎么作?”白名鹤问道。

“你写书信,请宗瀚公致仕。”俞山认为,眼下白名鹤或许能够劝住。当然也有可能白名鹤利用在朝中的影响力,借于谦与大明皇帝让金濂回家休息。

白名鹤听到这话轻轻的摇了摇头,虽然他和金濂不是很好的朋友,但交手次数极多,光是为了银子就相互斗了多次。也算是了解这位户部尚书了。

看白名鹤摇头,孙原贞也对俞山摇了摇头,那意思是你的办法不行。

白名鹤认真的思考之后回答道:“我会派人定制寿材,虽然我没有看过医案。但人在这个时候完全放松下来,可能身体一下就崩溃了。而且金大人本身就是极好强之人,否则也不会拖着病体出任户部尚书了。”

“白名鹤的话,老夫认同!”孙原贞也支持白名鹤的态度。

这样的大战在即,你却让金濂退休,估计没回到家就带着遗憾辞世了。

“来人!”白名鹤轻呼一声。

有随从走到身旁,白名鹤开口吩咐:“安排东厂细查户部尚书金大人医案,而后海司负责搜集能用得上的天材地宝。”

“大人,以金大人的为人,不会收,就算是万岁赏赐也会拒绝!”那护卫本身就是东厂的档头,自然对大明的高官非常的了解,听白名鹤的话后,以他的身份是有资格提出合理化建议的。

“我有办法,派人去南洋取上等乌木为金濂制作一口棺材。然后本官会手书一封信,请金濂大人一定支撑到征北结束,如果没有他在京城坐镇后勤,前线几十万将士不安,大明国运不安,战后我白名鹤给他披麻带孝!为支撑身体,请他用药,进补!”

“不可!”三人同时开口阻止。

白名鹤没说话,只是看着三人,心说这有什么不可的。

最终由孙原贞开口:“乌木又称为神木,传闻当年始皇想以此木为棺都没有如愿。神木非帝王而不可,白名鹤你这是犯了禁忌。”

“不是,你们误会了。神木是阴沉木,我说的乌木是南洋有黑色的树,也可以称为黑檀,树心为黑色,材质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木材。与阴沉木本就不同,一个是地下埋了几千年的木头,一个是活着的树。”

三人都松了一口气,那神木岂能给普通臣子使用。

“这也不好,不过如万岁赏赐却可用,你海司须备案此木料。大明有大明的规矩,有些东西不是随便谁都可以使用的。”孙原贞的话代表着大明士大夫的态度了。

乌木那里有,小吕宋就有。白名鹤没有让人动过小吕宋的原始森林,因为在那些在白名鹤眼中,就象是自己的仓库,先存着。

让白名鹤刺激一下金濂,大量的药物,补品吃下去,或许还能好也难说。

至少比眼下,没命的工作,又不注意饮食,更不要说吃补品了。俞山与孙原贞都认为白名鹤这个办法不错,但是……。

“白名鹤,你说披麻戴孝,本官以为这句可以取消,你如何给你白氏宗族交待!”孙原贞这劝说也是好心。

白名鹤的心还多半是现代人,对宗族的念头不怎么重。至少在他心目中,为这样一个可以为大明把命拼上的人披麻戴孝不算是什么不正确的事情,至少别人怎么说,白名鹤也懒得管。

依大明礼,孝服分为五级,从颜色上为四色,为白、黑、蓝、绿。以血缘关系亲疏来决定服制的等级。

“我心意以决,古有弟子为师戴孝,我没什么不可!”白名鹤既然已经决定,孙原贞也不好再劝,毕竟这事情将来可能是一段美德。那名护卫也说道:“属下这就去安排可靠人手,去小吕宋采伐乌木!”

南洋是有许多极品木料的,白名鹤一直没有让动,说简单一些就是,动得太早了就不值钱了。

不过,白名鹤这次却不是为了商业,而是真的很佩服这个时代的大明臣子们。

纵然有些许贪婪的,可却有着更多愿意用生命为大明付出的,可能是经过了元朝那个汉人不如狗的时代吧,对于汉人重掌江山,人心的道德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看着白名鹤低头不语,两位老儒臣等了很久,看到白名鹤的神情缓和之后,俞山才开口说道:“白名鹤,老夫说你有三错。第一错是,我大明为天朝上国,不可欺凌属邦。”

“俞老有兴趣重归朝堂吗?”白名鹤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反问。

俞山摇了摇头,他对朝堂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就是因为白名鹤这种人太邪。

白名鹤笑笑:“那么俞老的问题我就不回答了,大明在京从二品以上的大员,在外正职有资格看到我给万岁的一份奏本,名为《论倭》看过之后,对于倭国的一切就会明了,除此之外,不解释。”

白名鹤的态度很强硬,你们爱怎么想与我无关,这是大明国策。

俞山被噎得不轻,转头看了一眼孙原贞。孙原贞是正二品官,领军职兼文职,在南京有兵部尚书之衔,自然是有资格知dào

白名鹤那份绝密的《论倭》其中将倭国的地利,人性以及肯定会扩张的必然性。

仅是倭人不尊其倭皇,而以将军府为倭国最高统治者,甚至在大明皇帝不明情况的时候,还加封过倭国将军为倭王。

这种行为在大明儒家思想为主流的儒臣之中,就认定了,倭人以下克上,上上下下都是脑生反骨的类型。

所以白名鹤最终说服大明重臣集团的理由最重yào

的两条就是,隋唐时代,那一句日出之王与日落之王。这话太刺激眼下大明重臣了。第二个理由自然就是倭国是将军府作主,倭皇根本就是摆设,特别是那一句,不如烧一个瓷人天皇摆在那里就好的倭国理论,是天诛级!(未完待续……)

第426节 被迷了眼的小白

在俞山的期待之下,孙原贞倒是给了俞山一个简单的解释:“不能说,身为臣子要谨守规矩。不过以私交只能说一句,我支持白大人。”

一句支持就足够了,孙原贞这种人虽然杀过不少土匪,但却是一个正直的好官。

“也罢,另外一错是,我大明为天朝上国,码头上不可同工不同价。”俞山又指责了白名鹤另一处他眼中的错误,白名鹤却一摊双手:“此事与我无关,码头上的这些小事,不归我管。”

“你不可推脱!”俞山是儒臣,可也是那种一人作事一人当的硬汉。

有些人硬在表面,有些人硬在骨头。

“也罢,我出手令俞公可代管此类不公之事,不知如何。不过有句话晚辈要先说清楚,码头上这些小事,我真的不知dào

。”

白名鹤总算是有个态度,俞山也不好再指责,直接说了第三错:“大考在即,可小吕宋与南洋等地却无座师,无学政。白名鹤你虽然上书允许参考,却无实jì

行动。此为官者大禁,你为空口白话之官!”

“此事,给我几天时间。”白名鹤也算是应下了。

说完,白名鹤又问道:“我原本以为俞公您是来说莫愁湖的麻烦的。”

“这等小事,只有那些闲书生无聊谈及罢了。”俞山还真不把这莫愁湖的事情放在心上。

俞山告辞,白名鹤对孙原贞说道:“孙大人,可否帮晚辈一个小忙。晚辈想保举张凤大人回京助金濂大人一臂之力,再保举俞山大人出任南京礼部尚书。”

“此事老夫助你。”孙原贞也认为白名鹤这个提议不错,联合几位南京有名望的官员一同上书,然后京城那边只要白名鹤的信到了。于谦或者是陈循任何一个人支持,此事就基本上算是定下了。

孙原贞来找白名鹤,本来想说科举之事,不过不是关于海外领地的,而是江南各卫所卫籍的科举,如果换了俞山作礼部尚书。那这件事情也不用和白名鹤提及,俞山就会让江南卫籍也一并参与科举了。

白名鹤继xù

站在原地一动也没有动。

这里的位置在莫愁湖北,距离水边也只有几十米,如果不是那块摆这里据说有一千多年的石头,白名鹤还认不出这里呢。

这里在现代,全名为中日友好花菖蒲园。

“这里应该名为,华倭友好园。”白名鹤突然开口说道。

护卫们没有人接话,只有人把白名鹤的话记了下来。在湖边一个并不属于名园区域的小树林改成一个什么园,谁在乎。

但没有人知dào

。白名鹤在乎。而且是非常的在乎。

离开北岸,顺着湖向西边走了不到两里地,这里距离湖边大约两里远有一处很久以前,属于某个青楼的私院,在万雪儿大肆收购的时候,顺便买下了。最近莫愁常在这里,有时也在这里住。

早上的时候莫愁就知dào

白名鹤要过来看看,还特别作了许多安排呢。

白名鹤进了院子。四个面容很符合白名鹤审美观的少女就站在门外两侧,白名鹤却停在了院子里。没有再往前走半步。

原本在屋门前等着白名鹤进来莫愁一下就愣住了。

女人是非常细心的,她注意到白名鹤仅仅是进入院内一瞬间,心情由好变差,而且是极差。莫愁赶紧主动迎了上去,靠近白名鹤:“少爷是想到了什么不快的事情吗?”

“恩!”白名鹤微微的点了点头,却脚下没动步子。

这下莫愁更是深信自己没有看错。而且也相信这院中有什么让白名鹤不高兴的东西。或许是为了讨好白名鹤,莫愁小声说道:“我给你挑选了四个极出色的,特别调教了几天,还都是清白女儿家,今晚……”

莫愁没有说完今晚怎么样。白名鹤就压低声音说道:“我先回去了。”

“别!”莫愁是真的紧张了。

看着莫愁脸上紧张的神情,白名鹤心说莫愁也是一心向着自己的女人,总不能为难莫愁吧。立即靠近她小声说道:“如果是门口的四人还是算了吧,她们脏!”

“这,莫愁不解!”

“因为她们是倭人,今天不多说了,两天后我在玄武湖留宿,好好陪你。”白名鹤笑着从口袋拿出一只猫眼石:“正好今天他们送样品,我挑了一只你留下把玩。突然想到有些公事要处理,先走了。”

莫愁愣在了当场,回头看了那四个倭女一眼,莫愁心中糊涂了。

四个倭女全是处子,而且刚刚才沐浴过,也让女医检查过,怎么可能……

不……,莫愁反应过来了,那个字代表肯定是另外的意思。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也让莫愁很紧张,立即写了一封信用火漆封口,安排贴身丫环给万雪儿送去了。

白名鹤倒没有直接回白马阁,而是在那正在建的区域转了一圈,吩咐四周种上篱笆矮树,吩咐这里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否则重责。

白马阁之中,万雪儿收到信直接就去孙苑君,也没有说信中的内容,只说道:“夫人,莫愁在湖边见过少爷,似乎少爷心情有些不好。雪儿请夫人准许,今晚让少爷在我房中。”

孙苑君没拒绝,莫愁那边的事情白名鹤不让她过问,理由是怕脏了她的耳朵。

所以交由万雪儿处理也是合适的。

白名鹤回到府中,孙苑君迎他的时候就直接说了:“夫君累了吧,雪儿姐说他为夫君准bèi

了些酒菜,今晚要不夫君就到雪儿姐房中吧。”白名鹤听到这话,心说莫愁可能把自己在莫愁湖边的反应传了出来。

也罢,总是需yào

一个解释的。

万雪儿房中,酒菜自然是厨房作下的,万雪儿眼下的身体状态还不适合自己下厨呢。

“少爷,听闻你今天心中不快。”

白名鹤看没有直接回答,眼神只是往两旁一扫,所有人立即知趣的全部退了出去。在白狐最后一个往外走准bèi

关门的时候,白名鹤却突然开口说道:“白狐,去请夫人过来,然后你去选两个人陪你沐浴。”

白狐听到这话,脸上一喜,用力的点点头就跑了。

万雪儿很吃惊:“少爷,你不是对身旁有人看着,很不自在吗?”

“我心中有团火,怕晚上白狐受不了。”白名鹤倒是没有回避,这话说的万雪儿一阵脸红,可她身上有伤,否则白名鹤这团火就会烧到她身上了。

孙苑君正在屋中逗小晖玩,听到白狐求见,心说白名鹤在万雪儿那里,难道的发火了,或者是别的什么,总之孙苑君第一反应是不好。当下吩咐宫女把小晖抱走,这才让白狐进屋说话。

白狐在白府的身份不算低。

按孙苑君依大明的规矩定下的身份等级,家中除了主人之外,接下来就是妾与姬,然后就是侍女。特一等侍女只有六个人,其中四人都是原本参加过秀女甄选的,而且年龄也不算大,眼下是孙苑君与怀玉的近身侍女。

另外两位,年龄都不小了,都是三十六七岁,在宫里多年的老宫女。

说是老处女也不算是,属于拉拉一类。

两人是府中的总管,管理其余的侍女,也跟着清荷负责内府的账目之类,权利极大。但拉拉这种事情在宫里可以说是被乱棒打死的级别,但白名鹤好象默许了,而且这两个管事除了相互之间有点什么,还把原先宫中出来有那么一点点拉拉倾向的给拉下水了。

可就是这样,白名鹤也没有指责过她们,只说别坏了白府的名声。

当然,这些内府的事情,知dào

的人极少。

按常理说,清荷、万雪儿的身份,其余就和这些特一等侍女差不多,但因为白名鹤的原因,所以她们是夫人的待遇,下人们也不敢胡来。

接下来就是有等级的侍女,与二等侍女类同的就是歌、舞姬中出色的,普通的类同三等侍女,歌舞姬的数量多到让白名鹤都头疼,可万雪儿说这才是挑选,将来肯定留下好的,将普通的打发到别处。

再下来就是杂役类仆妇了。

再说白狐,她的身份其实也就是介于一等与二等侍女之间的位置。因为一等侍女相当于小队长了,也管着不少人呢与不少事呢。

不过白狐却有些特别,她的名字是白名鹤赐予的,而且又是万雪儿近前的人,一般在府中还是都给几分面子的。要说这些丫环之中身份最高的,甚至超过万雪儿与清荷等人的,还真的有一位。

那就是清荷的贴身侍女,现带领着大明一支女子舰在外的,李华梅。

连大明水师的人都要称呼一声沙伽罗将军,那沙伽罗王,身在倭岛傲视天下的威风,就连大明水师的将军们都要说一句服!

白狐进屋,面对大夫人孙苑君赶紧跪下施礼,孙苑君倒是很和气的让白狐免了这些虚礼。

孙苑君听到白狐只是来传话,却是有些意wài

,感觉白名鹤肯定是有话要说。

万雪儿屋外,已经换上了东厂的女杀手守在四角。

屋内,白名鹤咬着雪茄闭着眼睛靠在软椅上,万雪儿则是站在一旁。

仅这个气氛就让孙苑君不由的重视了起来,这绝对不会是小事。(未完待续……)

第427节 一个半真的谎言

“夫君!”孙苑君道了一个万福。

“苑君,你是我的夫人,是我白名鹤第一个女人。我可以瞒尽天下人,也不想瞒着你。有时候太多的事情我也想找一个人倾诉,我很累,我也很怕。累是因为一直把自己困在瓶子内,这瓶子只有自己。怕的原因是,怕有人说我妖言惑众,万岁会斩了我的脑袋。”

“要死,苑君不独活!”孙苑君一脸的决绝。

万雪儿也想这么说,可孙苑君已经开口,她只是妾,那有资格在孙苑君面前说这种话。

“我的授业恩师是子休公,号……”

没等白名鹤说完,两女同时惊呼:“南华圣尊!”

白名鹤默默的点了点头:“没错,师傅他老人家讲过,世人称他为南华真人!”

两女惊的都不知dào

如何形容心中的感觉了,南华真人在大明的地位根本不用形容,那就是一位神仙,真zhèng

的神仙。

“师傅他老人家曾经梦中化为蝴蝶,一梦千年。师傅曾经说过,是蝴蝶化为师尊,还是尊师化为蝴蝶,连师傅他老人家都分不清了。而我也是这样,记得在下泉村,那一石头砸在头上,我虽没有一梦千年,也一梦六百年!”

一个放在现代,可以当笑话听的理由。

却是放在大明,让人深信丝毫不怀疑的真实。

万雪儿急急的问道:“那六百年,六百年后天下如何?”

白名鹤伸手一指天空:“为夫亲眼见到推背图第三十九像,就在这南京城,整个城池三十万平民被杀,女子被侮辱后杀害,三十万呀。而整个华夏大地。五千万人,五千万!”白名鹤两行泪水流下。

这不是作戏,而是一种真zhèng

的伤感。

“是倭人?”万雪儿吓的脸色发白,可还是忍着心中那种强烈的波动开口问道。孙苑君则惊的心跳加速,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五千万人呀,整个大明一半的人都被杀死了。仅这个数字就吓的这十八岁的少女脸色发白。

白名鹤默默的点了点头。

房间里一下就沉默了下来,白名鹤不想再说话,而孙苑君不知dào

说什么。

万雪儿却是纵合自己对白名鹤所有的观察,深信白名鹤此时没有说假话,一切是真实的,否则以白名鹤那些才学,就算是集天下英杰为一身,集天下名师,别说是十八岁。就是三十八岁也学不出来的。

沉默了足有半个时辰,白名鹤的神情才慢慢的变的平静起来。

万雪儿这才开口对孙苑君说道:“夫人,莫愁派人送信过来。她准bèi

了姿色上佳的倭女四人,都是处子之身。夫人知dào

莫愁也是细心之人,必然会事先打理的很好,可少爷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就离开了,并且告sù

莫愁那四人很脏!”

孙苑君笑了:“洗的干净。又是处子之身,何来脏一说。”

“妾只是好奇。少爷怎么会远远的就认出穿着我们大明服色的是倭女。”

“倭女以卖笑为荣,笑贫不笑娼!”白名鹤开口给了一个解释。可万雪儿却不信:“夫君,你言不由衷!必然有其他的理由,我与夫人更好奇少爷你这六百年梦到了什么?我可以感觉到,你对倭人那种仇恨是印在骨子里的,少爷被仇恨迷了眼!”

为什么仇恨呢?

白名鹤在后世的现代不算是愤青。但也是傲气十足的人,不用倭货,不开倭车。可是却看过倭国文艺动作片,还去倭国温泉乡旅游过,也享用过倭女。

很矛盾。白名鹤此时反思想来,也感觉自己有些矛盾了。

“夫君,倭人在你心中是什么样的?”孙苑君也在旁边问道。

白名鹤要回答,万雪儿却抢着说道:“少爷如果不能冷静的回答,那就不要答了。我和夫人听不得你带着仇恨的话。”

白名鹤点了点头,点了一支雪茄思考着。

万雪儿在这个时候对孙苑君说道:“夫人,倭人就算将来能祸害了我们大明,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象宋末元朝入侵那样,首先是宋弱了。眼下有少爷在,大明只会越发的强了,少爷心中有仇恨却不是好事,想来师尊他老人家也不希望夫君心怀仇恨度日。”

说到南华仙人,那可是真zhèng

的逍遥神仙,白名鹤眼下的心态可以说已经与逍遥二字无关了。

孙苑君很郑重的点了点头,非常的认可万雪儿的话。

既然是南华仙人的弟子,那么只有清静无为,守着本心,才可天人合一,修成正果。

怎么才算是少,如何才为静心?

要说到这些道门的理论孙苑君不行,万雪儿也差的远。猛然间两女都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怀玉,怀玉似乎都没有半点烦恼。记得有一次论到清荷,怀玉却不管不顾的就跑到了房间里,钻进被子就抱着白名鹤,说今晚突然就想抱着白名鹤睡。

没理由,也不需yào

任何借口,就一句话,她想了。

清荷当时只是吃惊,却没有任何的不快,倒是白名鹤尴尬的不得了。

或许这也是心中无杂念的一种表现方式吧。

这时,白名鹤抬了起头:“我冷静下来了,也非常认真而严肃的想过。以客观的事实来说倭人,首先我要说倭人的一些优点。”

优点!这个词让两女有些意wài



“其实说到优点,倭人还是有许多的。在上千年的历史来看,倭人因为住在倭岛,那里火山、地震、海啸不断。让倭人的心变的非常坚强,而且面对困难的决心也非常大。第二个优点就是倭人的纪律性非常强,组织观念强烈。第三个优点是他们非常的勤奋。”说到这里,白名鹤又说道:“当然,大明人拥有的优点,也允许别人拥有!”

两女脸上的笑容很古怪。

白名鹤对倭人的仇恨可以想像得到,而从白名鹤之前对倭人的一系列作法上来看,足以证明这仇恨有多大。

可白名鹤讲起倭人的优点之时,却是非常的真切。

“还有,第四点就是倭人受盛唐时代教育,很懂得礼节的重yào

性。第五点就是因为资源的匮乏倭人很节俭。第六点就是倭人喜欢干净,那怕是最穷的草屋也会整洁。”

“听起来,倭人挺好的。”孙苑君下意识的说道。

可说完之后,马上就意识到白名鹤会不高兴,可白名鹤却没有太多的反应,接着说道:“其实倭人从性格上有一个巨大的麻烦,先说倭人这个民族:一个阴险与狡诈的残忍民族,这个民族非常势利,其疯狂嗜血程度类似于北方的野狼,你一旦被他看到弱点,喉管立即会被它咬破,毫无生还可能。”

两女都捂住了嘴,显然白名鹤以冷静的口气说出这翻话来,肯定不会假。

白名鹤还没有说完:“再说倭人的人:倭人顽固不化、任性作为、刚愎自用、愚昧无知,对上级奴颜卑膝,对下级凶狠残暴。倭人动不动就杀人,动不动就自杀。不把自己的生命放在心上,更不把别人的生命放在心上。所以,倭国充满了混乱和仇杀。”

好可怕的民族,好可怕的国民,好可怕的人。

这是两女对白名鹤评价之后的反应。

“那么,少爷对倭女为何排斥,既然排斥为何会让十数万倭女来到大明呢?”

“我们可以作一个试验,把第一批几千倭女集中在一起,告sù

她们有两种工作可以作,一是在纱厂作女工,每个月可以到了大约五至十两银子。另一个就是作皮肉生意,每个月至少可以得到二十两银子,你认为倭女会作何选择。”

孙苑君才懒得想呢:“立即给莫愁送信,让她马上试验!”

白名鹤没反驳,试验一下有什么不好。

白名鹤很自信,相信八成以上倭女都会选择第二种,让这个数字震惊一下孙苑君也没有坏处,也顺便让其他人看一看倭人骨子里有什么?

“那么倭男呢?让他们去作强盗,会比作工的更多人愿意吗?”

“差不多!”白名鹤没有深入的研究过倭人,但想来应该是这样的。

白名鹤又说道:“不过有一点,如果你比倭人强,那么你就是主人他们就是绝对听话的狗。可一但你弱了,他们比狼还凶残!”

白名鹤这一点没有说错,就是后世倭国与米国就是这样的,倭国经济变强之后,叫嚣过要买下整个米国。可被米国狠狠收拾过之后呢,又把自己国家的女人送到了米国大兵的屋子,这就是倭人。

“有趣的倭国!”万雪儿咬着丝巾,突然想起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听说少爷你抓的那个倭国将军的堂姐,还没有送出去呀!”

“我都忘记了。”白名鹤这话不假。

最初的时候,白名鹤准bèi

把这个倭女送出去,最初在京城倒是有机会,可许多人不敢收。后来出了许多事情,这事情白名鹤给忘记了。然后就一直被养着,白名鹤到了那里,那倭女就被送到那里。

足利家的女儿,连她身边的侍女都是大名嫡女的级别。

其余的倭女早早就有了安排,可这个倭女白名鹤忘记之后,手下人倒是知dào

这女子身份高贵,想来白名鹤有大用处,所以一直好吃好喝的照顾着。(未完待续……)

第428节 两份奏本

这一夜,白狐如愿的进了白名鹤的屋,幸福。可这一夜,白狐又有些失落,白名鹤竟然呆呆的看着帐子发了好久的呆。

为了不让白名鹤生气,白狐没敢打扰白名鹤,也跟着盯着帐子看了一会,结果给睡着了。

白名鹤也算是一个体贴的人,自然也没有打扰睡着的白狐。

次日,莫愁的试验可以说震惊了所有的知情人。

九成九分八,几千倭女只有一个认为作工更好,其余的认为挣二十两比挣十两多,似乎还更轻松一些。最重yào

是,她们听说大明这边的男人很温柔。

白名鹤不承认这个成绩,因为这次来到大明的,几乎全是被操皮肉生意倭女招来的。

孙苑君的心中已经给倭女打上了下贱的标签。

万雪儿倒是愿意和白名鹤再赌一次,这次不在大明赌,放在倭岛去赌。在招人的时候,就直接说明,到时候看看有多少。

赌约成立之后,清荷问万雪儿:“似乎是少爷先说的,倭女那边愿意操皮肉生意的会超过八成,怎么到了九成九之后,他倒不承认了。”

“是呀!”万雪儿也反应了过来,转而一笑:“反正也没说赌注嘛。”

这件事情,白名鹤倒也没有放在心上。南京的公务还是很多的,仅是码头出海关口的管理,可以说大明眼下就是摸着石头过河,不断的有大大小小的问题,也在不断的修正着管理的条例,当然也在不断的完善与条理化之中。

最麻烦的,还是新兴有资本主义萌芽。

要保证原有大地主的利益,要保护原有士大夫阶层还有权贵的面子。而且还要发展工商业,南京城可以说是一个矛盾的集合点。

白名鹤每天不算忙,但许多处理意见最终还是需yào

他过目的。

京城,皇宫,文华殿。

今天大明皇帝很意wài

的来到文华殿,只因为南京这边送来了三份奏本。三份奏本讲的是一件事情。就是福建布政司的弹劾案。三份奏本分别来自王翱、南京六部联名,以及白名鹤单独奏本。

三份奏本的内容,前两份大致相同,而白名鹤的弹劾与前两份,有着质的区别。

“前两份的内容雷同,些许小差异都是些小事。重点的几条弹劾臣以为极是有理,其中这一条,私设码头,其利入私库。臣以为。这私库的银子纵然没有分到谁手上,却也是为分而私,否则为何不上报户部。”

陈循这话说到朱祁钰心里去了。

这扣下的是税,白名鹤也扣,但这是大明皇帝允许的,所扣下的部分为发展海外所用,也是为了给大明挣更多的银子。无论再多,都是合法的。但福建布政司暗中扣下。这就截流税金有什么区别。

朱祁钰的脸上不好kàn

,非常的不好kàn



何文渊这时也说了一句:“万岁。臣以为这一条也是重罪。请万岁过目。”何文渊将那奏本捧到了大明皇帝朱祁钰的面前,指着其中一条说道:“收留倭人流民未上报,却委以重任,行私航之事。”

“万岁,私建船厂也是重罪。”

“万岁,臣以为收留倭人流民是罪名。但更大的罪名却是收流南洋流民。要知dào

南洋那些人这些年封了麻六甲,大明的船只被他们抢了多少,就是万岁的家臣也被暗伤。这些人很有可能就是细作!”王文更狠,这一条明说就是私通敌邦呀。

朱祁钰翻看着那些奏本,依上面所写。几个在背后经商,并且与布政司有所联系的宗室,可以直接赐死了。

而福建布政司上下,杀上十几个人都不算多。

“于爱卿?”朱祁钰把视线转移到了一直没有说话的于谦身上。

这是内阁小会议,于谦作为内阁重臣一直不发言,朱祁钰就很想听到于谦怎么看。

于谦说道:“万岁,白名鹤的奏本却不同,他在意的几件事情是克扣码头工人的工钱,官府之力与地痞勾结欺压码头上的客商与役工。最重的弹劾是私开矿区,私炼生铁。而这一条其弹劾的要点是,大力建造那些过时的生铁工坊,浪费的材料,浪费的人力,更是破坏了福建许多风景秀丽的山川。”

白名鹤的奏本在坐的都看过了。

朱祁钰甚至想过,白名鹤这算什么,难道让别人出头自己只是作个样子吗。

于谦又接着说道:“万岁,白名鹤与南京六部弹劾内容相同的只有一条,就是禁设小金库。而对南京六部弹劾之那两条重罪,建设码头与私建船厂,反而是支持的,但加了条件,就是码头要大,船厂要有规模。”

“白名鹤这是在胡闹!”朱祁钰有些生气。

他依然是认为,白名鹤鼓动了南京六部出头,自己却躲在后面。

“老臣有不同的意见!”胡濙开口了。

朱祁钰自然是要让胡濙说下去,毕竟是老臣子,纵然是说错了听听也没有坏处。

胡濙说道:“臣在南京有过几个月,也在倭岛去过。臣了解白名鹤,他虽然作事很邪但却是一个心胸大气的人。他支持多建码头,多建船厂,事实上也是为了大明发展。一个小码头,就可以带动码头周边二百里的发展。因为白名鹤的理论就是,运输能力决定了地区的富饶程度,臣以为这话有理。”

“似乎有些道理!”朱祁钰缓缓的点了点头。

于谦说道:“万岁,码头上这些地痞帮派不能有,欺压良善不能容。白名鹤靠的就是无数百姓对大明的忠贞。南京股市上亿两白银,怕是大部分都来自几十两,几百两的小额银两堆积而成,这些银两源于百姓对朝廷的信任。”

“你的意思是,私建船厂不是罪,私开码头不是罪了?”朱祁钰追问。

“臣没有这个意思。不但有罪,而且是重罪。”

“怎么讲?”

“万岁,臣以为。建可以,但没有工部的文书,户部的核准,兵部的防卫勘察,刑部的码头规矩,码头建成就是对大明的危害。一个不在朝廷记录的码头,难道不能成为敌细作潜入的大门吗?”

于谦当下就给定了一个重罪。

可这还不算完。于谦又说道:“万岁,白名鹤所有的船只,那怕是秘密派到外海去的都有编号,从建造的时间到船只的特点大小等,一一记录在案。这些船都有案卷可查,那么船只调用,管理都有理有据。私建的船厂,没有记录在的船只进不了正规的码头,那么自然是作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其心可诛!”

“朕听到众卿的话,甚是欣慰。一人智不如众智,各位爱卿辛苦了。”

白名鹤摆了一个高姿态,让内阁的重臣们赶紧起身谢恩。

“此事内阁拿个条陈出来吧,朕以为此案为典,当重办。”

朱祁钰打算把这案例办成典型,重办就是要杀鸡给猴看了,随便动了朝廷的蛋糕,无视大明皇帝的威严,这些人该死!

“万岁,那么设立码头之事?”于谦又问道,于谦看来多增加码头绝对是件好事。

“沿海、沿江可上报,每年内阁安排六部能干之人数名,实地勘察后如可行,朕当批复可建。各种规矩定要依律而办,私建重责!”

朱祁钰的态度很明确,码头看来不是坏事,但没有我这个皇帝的允许就敢建的,自然是不行的。更重yào

的是一个码头关系重大,特别是税金与防务,朱祁钰都是不可能放松的。

说完后,朱祁钰又补充了一句:“涉及此案的宗室,无论爵位有多高,皆贬为庶民。如罪名过重者,抄没家产。”大明宗室,自然不好流放,或者是往教司坊送了,可变成普通百姓已经是极重的责罚了。

再重,就是类似于圈禁了。

于谦与内阁几位交流了一下眼神,陈循又拿出一份奏本:“万岁,南京六部与白名鹤联合奏本,保举南京礼部张凤入京为户部金大人副手,保举致仕臣子俞山出任南京礼部尚书。我等议过,认为可行。”

金濂眼下也是有些力不从心。

张凤这个人能力不错,德行不错。如果选萧镃的话金濂也认为更好,但南京那边管着四大码头,还有倭岛四码头的税金。这刚刚开始,肯定还有许多需yào

修正的地方,萧镃自然是不能离开了。

所以张凤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俞山这个人本身就是一个正直的人,而且是因为换太子而辞官的,眼下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这个人调到京城不好,但放在南京礼部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朱祁钰听到这个奏本,心里认为这是小事。

“既然众卿都认同,那么就依此奏本办。朕也提一句,倭岛四港增加三位主官,分管安全、税收、律条。此事你们也议一议,看是否有增加的必要。如果有必要,议一个名单出来朕看看!”

“臣等遵旨!”内阁众臣施礼,目送大明皇帝离开了文华殿。

朱祁钰离开之后,王文开口说道:“万岁难道是想扩大在倭岛的力量?”(未完待续……)

第429节 从重

大明皇帝朱祁钰回到南书房,提笔就写了一封信。

眼下大明的规矩,圣旨还是圣旨,但关系到国策级的圣旨是要经过内阁的,事实上关于圣旨的定级,大明皇帝与内阁也有过详细的讨论,算是约定了一个标准。

所以大明皇帝朱祁钰给白名鹤的是以私信的方式,不是圣旨,也不关系到国策。

信上的内容关键就在一句话,问白名鹤倭人的利用率,眼下到底算是一个什么程度。当然如果很低的话,大明皇帝建议,注意这里用的是建议,而不是朕要如何的意思,建议白名鹤可以再增加一些。

如果太狠了,也劝告白名鹤别激起倭岛民变。

当然,大明皇帝从来都不认为白名鹤是一个狠人,从白名鹤在大明朝堂的行事风格而言,至今没有谁和他有死仇,但也没有多少人怕白名鹤,就是因为白名鹤行事的原则,第一是不伤人性命,第二是不祸及家小。

白名鹤够不够狠,考验他的时候到了。

不仅仅是在南京城,就是京城福建布政司贪黩一案都是惊天大案。

不是因为这些人贪了多少,而是人们动了海司的蛋糕,而且触动了白名鹤的禁忌,并且伤及了大明皇帝的颜面。

证据是足够的,布政司收卖的三流卫所根本别说是反抗了。福建都督都没有出面,仅是蓝海公开回福建修整舰队这一个消息,就让三流卫所全部倒戈,十几位指挥使,同知,佥事被卫所的老兵们联手绑了,就往福建送。

至于当地那些官。卫所倒是没有敢动手,但许多老兵却是把这些人的衙门,还有住的地方包围,只等上面来拿人了。

“老何,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五十年了。”被绑的福建一个卫所同知想不通。

“绑紧了些!”名为老保的百户先是吩咐手下人再加一道绳。然后才解释:“老子原本以为,你这老小子是受了上峰的命令才敢弄一个船厂。可你这事是让众位老兄弟陪你掉脑袋,这种事情我们赔不起!”

“你怎么知dào

这些?”

“我家三闺女年底就出嫁了,嫁的是皇家禁卫军老赵家的儿。暗香一个大副的位置还给我家三闺女留着呢,你说老子怎么知dào

你的事。”

不用再解释了,皇家禁卫军说起来就是英国公张懋的势力。

可暗香,知dào

内情的那个不知dào

这些就是白名鹤的私兵,暗香一个大副一年的收入比皇家禁卫军的船长还高三倍不止。

就算是女子,生了娃娃再出征军籍还是给留着的。而且可以转作码头管事。

福建上下都在抓人,两位布政使的家都给抄了,抄出白银七十万两,黄金五万两。不算其他的金银珠宝,这已经是灭家的死罪了。

无论是江南,还是京城,甚至是整个大明都在盯着呢。

“白大人,罪名已定。按大明律这是死罪。如何用刑,白大人给个意见吧。”

“不是斩首吗?”白名鹤不解。

南京刑部尚书给解释道:“这死罪。也分为几种。毒、绞、算是下刑,斩首、杖毙为中刑,凌迟、腰斩为上刑。其余的刑罚太残忍,已经几乎不在用了。”

白名鹤听着头皮发麻,心说废除的一些残忍的,难道这几种就不残忍吗?

“这个凌迟怕是用不上吧!”白名鹤又问了一句。

“用得上。按罪名私造海船,勾结南洋细作,这已经属于十大恶了。而其宠妾,心怀妒忌,残害良家女子三人。也属于十恶之一。”

说是良家,这其中白名鹤倒是清楚,一个是寡妇,和左布政司有染。被他的宠妾给弄死了,另一个是海女,却是宠妾出游的时候,似乎因为脏了她的衣服,让家丁给打死的。最后一个,是因为左布政吏有心纳妾,所以被他的宠妾妒忌之下,还没进门就给对女方家中把人打死了。

这就是属于十恶之中,危害社会的类型了。

“毕竟也是士大夫,凌迟这种刑罚多年都没有用过了,轻一些吧。”白名鹤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当下,南京刑部尚书就在案卷写道,腰斩弃市。

白名鹤不懂这些刑,至少没有亲眼见过。在他看来,反正是一刀砍,砍了脑袋与斩成两半反正都是死,差别不大。

可腰斩却不同,斩过之后,人还能活几个时辰,绝对是在极度痛苦之中死掉的。

“那么,其宠妾呢。发配到军中为奴,估计三五天也就死掉了。”南京刑部尚书的话说的很隐晦,军中为奴,人数无上限真的是活活给整死的。

好在白名鹤听得懂这条,摇了摇头:“这种贱人,不要脏了我大明军士。”

“说的好。”张凤拍手称赞,在他眼中这种贱妇就应该骑木驴,或者扒光了戴重枷游街。

“这样吧,既然是女子给留个全尸!”

“不好,依大明律这种贱妇至少也是中刑。女子刑全尸,无非就是毒药与白菱,太便宜这贱妇了。乱杖打死,打断手脚也好给苦主一个交待。”南京刑部尚书认为用刑太轻了,毕竟是三条人命,而且还是十恶重罪。

白名鹤想了想,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时,南京工部尚书却说道:“老夫倒有一个建议,用电!”

电椅吗?白名鹤还真的吓了跳。

白名鹤懂这些,其他人未必懂。工部尚书解释道:“前些天,工匠们在试验那个火花线圈的时候,白大人倒是提前交待过电量大了有危险。有一个工匠还是不小心碰到了,手臂麻了一整天,这才是轻轻的碰了一下。”

“这能把人电死?”刑部尚书问道。

“能,老夫亲眼所见,一只老鼠钻入那线圈桶中,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活活电死了。为了警示工匠们小心注意,领班的匠师找了一只羊,照样电死了。人怕是比羊撑得久不了多少,所以工匠们近来倒是格外的小心了。老夫以为,电为神物,原本为天上雷电,白大人使用妙法引为人间使用,此物当有敬畏之心。为将来大用处,也要让百姓有敬畏之心的好些。”

“那就订下了,用电!”

一个人用了电,结果几个老家伙一商量,总共给加了四个电刑。

这么人当中,只有两人是赐死。用的是毒药,因为他们是宗室,其余的宗室贬为庶民。

依大明律宗室处刑,男丁可为庶民,但女子却不能。那怕是庶女,那也是高祖之后,岂能受平民欺辱。所以宗室之女会被送到京城,进入皇宫为奴。

至于说布政司等官员一家的女眷,那么就是官奴了,这个可以随意处置。

那怕没有罪,那怕从来没有作过坏事,这就是大罪的牵连。大明律法就是这么规定的,南京六部来找白名鹤商量,其实就是在选一种定罪的标准,罪名已经定下了。

“最后一条,白大人。旁支参与者,如果界定!”

这个问题把白名鹤难住了,说白了就是受牵连者有多少,划一条线出来,过了线的就或为奴,或有婢。没过线的,就放一马。这也是大明这个时代的惯例。

白名鹤回答不上来了。

众人也没有催他,只是等着白名鹤作决定,白名鹤此时也不好说,让你们作主罢。这是展示羽毛的机会,白名鹤是不能够选择放qì

了。

一个半眯着眼打瞌睡的徐承宗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口喊了一句:“小白,你也不用在那里想大明律条是什么样,这东西你想也想不明白。你只用说,轻,中,重。你选一条吧!”徐承宗倒是给白名鹤面子,没有提白名鹤左右为难。

白名鹤一咬牙:“重!”

“这不就是得了,既然选了重,大明律条之方面刑部有的人是精通。就从重!”

徐承宗站了起来,一拍白名鹤的肩膀:“简单的事情让你搞得那么复杂。听说你那边倭女训liàn

的差不多了,走!让老哥哥去看看。”徐承宗心说白名鹤你也别在这里听了,如何重怕是你听到又心软了。

“不是说,三天后才开始吗?”一直没有说话的萧镃也问了一句。

“老子先去看看,行不行!”徐承宗吼了一句,萧镃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徐承宗也笑了:“放心,小白肯定会挑好的单独留出来一些的。你们几个先忙着,本公去看看!”徐承宗拉着白名鹤离开了。

出了门,徐承宗的脸就变的严肃起来了。

“从重没有错,你不是一个人。你要护着你的家小,还要护着身后几千人的家小,妇人之仁会让你身后的离心背德,因为他们会认为你不可依靠。”

“国公说的是,晚辈也是想到这些所以选择了从重。不过晚辈还是想知dào

,这中与重,差别有多大?”

徐承宗停下脚步思考了片刻:“依此案,估计至少千人吧!”

白名鹤真的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口中一字之差,就会多千人下狱,数百人为奴。纵然说是为了保护自己,可这个人数也让白名鹤多少感觉不自在。

徐承宗在白名鹤的肩膀上拍了拍:“白名鹤呀,本公看好你。拿出你对倭人那份狠辣,本国公保证大明之内不会有敢再乱来。今天这一千人,就是为了让以后少些人自找死路!”(未完待续……)

第430节 来自倭岛的

倭女红灯会。

这不是拍卖,而是一种交流,谈好的价位你办手续领人就是了。有详细的合同与文书,带回来作上短则一两个月,长则一两年的临时妾室,付多少银子,然后有什么保障。不得打骂等等的内容。

其中还有医女定期检查,生病了用药制度等。

倭女很感激,她们感觉大明这位白大人是天大的好人。

有些与院楼签订契约的,处子头晚一半可以归倭女自得,然后每天有多少客人,每月总量有多少,都是可以商量着,不会有强迫之事。如遇到打骂之类,可以告官。连客人的打赏与楼院的分成比例都有详细的约定。

占地千亩,数万人在五千个棚子下交流,然后排队在契约处签约。

年龄已经十四岁的英国公张懋,还有魏国公的儿子,以及那位同为国公的侄子徐永宁,以及成国公朱仪。

三个年轻人坐在白名鹤的棚子中,看到这宏大的场面连声称奇。

“老白呀,你干什么都是大手笔。这人贩子生意搞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谁他娘的见过几万人的粉头交yì

。”张懋一脸的震惊。

“胡扯。”朱仪大声反驳:“小子,咱白哥作的是天大的善事。想一想倭人多可怜,这些女子一年头到连一餐饱饭都吃不上,到了咱大明来,天天白米饭,穿有细白麻布。白哥这是作善事,给了倭人一个发财的机会。”

徐永宁也赶紧跟上一句:“没错,这叫助人行善。”

张懋看了这两人,想打架他也不行,以势压人这两位也是国公。心说明明就是贩人,怎么到了这两人嘴里这么高尚了。

白名鹤也忍不住笑了:“咱们就是在帮zhù

倭岛。他们男人太少了。自古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就让大明的精壮男儿辛苦一下吧,也算是给倭岛多了一份收入。改善一下他们穷苦的环境。”

真无耻呀,张懋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听不出这么多弯弯绕,可朱仪与徐永宁却懂。

朱仪逗了张懋一句:“你要不要?”旁边的徐永宁却只是笑。心说张懋还是小屁孩呢。

“要,为什么不要?”张懋借口帮zhù

白名鹤在倭岛运人,其实就是为了能过来挑几个。

白名鹤一抬手:“你们先别吵,说三件事情。”

“你说。”三人异口同声,也同样的表情都在期待着白名鹤接下来要说的话。

“第一件事情,小张你帮我运一万人去京城。别让万岁挑,这些人太贱。万岁要挑也是有身份的。其余的,我会安排人出手。这次你挑的人就不收你的银子了。”

“我要十个,不!二十个。”张懋心说。总要分为自己部下没过来的几个吧。

虽然说最长的契约就是三年,但三年之后不是还有新人嘛,三年之后这些人如果想留下,那再续约就是了。

“一百个,给你一百个。”白名鹤很大方。

对于张懋来说,一个人一百两银子的中介费,算个屁钱。

一百个人数量上很刺激,但折成银子就一万两。细算之后朱仪与徐永宁心说,果真是小屁孩子。好打发。

“小张,给南棉暗中卖十万件武器。你只需yào

出印信,其余的事情我的人负责。你懂!”

“我懂!”张懋重重的点了点头。

白名鹤又对徐永宁说道:“你去把对马岛给我打下来,然后驻守在那里!”

徐永宁一听有点蒙,对马岛不是白福的人在守着吗。可转念一想到是明白了,白福那些人名义上还是盗匪。眼下到了正规军占领的时候了,守着那处要道,他这个国公以及其父留下的将军们也算是有了正事。

“我呢!”朱仪自然也不想闲着。

“夷岛。怎么搞我那边师爷房有详细的方案,你们去挑人回去爱干什么干什么。别烦我了。”白名鹤这就要赶人。

王诚从远处走了过来,一抱拳:“大人。倭岛有船来。船上织田家长女,是织田家送来服侍大人的。以属下看,不能不收,而且还要善待。”

白名鹤脸立即就沉下来了。三个年轻的却国公偷笑着,可紧接着他们却笑的更大声了。

因为王诚继xù

说道:“北边王家的车队再有半天就能到南京城了。”

“哈哈哈!”张懋狂笑着:“老白,小弟这边有上等的补药,只是小弟估计十几年也用不上了,先献给老白你了,别太辛苦。毕竟你是国之重臣,国事繁重,要保重。”

“保重!”徐永宁与朱仪忍着笑,重重的说了一句保重之后,拉着张懋就跑了。跑了没多远,三人笑的都捂上了肚子。在他们看来,京城三大花魁,有一个在家里就足够把白名鹤累死在床上了。

这有三个呢,而且又收房,桃花多了也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传闻白名鹤有情有义,自然也不会冷落了谁,那么最终真是应了白名鹤那句话,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更何况,这就象几千亩田只有一头牛。

白名鹤没功夫和这三个不正经的家伙说笑。“夫人知dào

了吗?”

“知dào

了,夫人……”王诚迟疑了一下后说道:“夫人昨天就知dào

,王家车队的行程了。”

白名鹤没再说女人的事情,问王诚:“再过一个月,返京你回去吗?”

“自然是在大人身旁了,南京这里已经进入正规,还有郝义盯着不会有问题。此战虽然我军兵强马壮,刀兵锐利。但属下还是要提醒大人一句,草原太大了,大到胜负并不是只靠军强就能胜的。”

“有心了,于谦大人也有这个顾忌,所以粮草在全力准bèi

中。”

王诚点了点头,抱拳施礼退下了。

另一边,白马阁。

织田家嫡长女,织田香澄已经入府,穿的是倭国盛装。来之前,她精修了半年的汉语,也学习了大明的礼节,整个就跪伏在正堂之上。

织田香澄在倭岛属于丑女,原因有三。第一是身高,身高一米七二左右。以倭人许多都是一米四五左右的身高而言,这高度没有男人愿意娶她,更何况织田家也不是什么名门。

第二、第三丑因为是瘦脸尖下巴,而且又是极纤细的腰,很显瘦,就是现代人所说的锥子脸,柳腰。对于崇拜盛唐,喜欢圆脸丰满形的倭人而言,这种长像是倭人所不喜的,而她在织田家,身为这身高长像,也是织田家最不受喜欢的女儿。

但这一切,却因为织田、武田家去了一次大明而变化。

织田家主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清荷,也听说讲过这是大明顶尖的美人,而且是白名鹤最宠的姬妾之后,织田家主下功夫打听了白名鹤的喜好,紧接着一年来,这位织田家嫡长女织田香澄的地位天地之变。

要什么有什么。

以前,织田家没资格,现在他们已经是倭东南部有势力的大名了,自然有资格献上。

织田香澄很紧张,跪伏在地上等着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刻,一但不被喜欢,自己回去倭岛的日子就会比以前更差。

“抬起头来!”孙苑君坐在主位上。

织田香澄缓缓抬起头,直了身体,每一个动作都是受过严格礼仪训liàn

的。

没等孙苑君开口,怀玉就喊了:“姐姐,这是姐夫喜欢的类型。”

“就你多嘴!”孙苑君笑着指责了怀玉一句。可怀玉既然把话都说出口了,孙苑君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她也非常明白,这就是政治交yì

,收下这个女子就会得到倭织田家的忠心,所以必须收。

“来呀,把本宫的礼物抬来赏赐给她。”

十匹湖丝、一百匹细白麻,珍珠一盘,金饰一盘,金一盘、银一盘。

“谢夫人赏赐。”织田香澄赶紧施大礼。

“还有一个赏赐,给你选几个服侍你的人。”孙苑君轻轻的拍了拍手,三个女子被带了进来。织田香澄却没有抬头去看,无论给自己选的人是谁,那怕是监视自己的都不可能拒绝,只能谢恩。

可她还没有谢恩的时候,孙苑君又说道:“你不看看吗?”

主母让看,不能不看。

这一看,吓住了织田香澄。因为这三个女人她都认识。

织田香澄带着两个侍女,都是织田家老的嫡女或者是嫡孙女,身份放在倭岛也是不低的。可这三女,为首的名叫足利千雀,另外两人她虽然叫不上名字,却是知dào

,一个是三好家嫡长子,一个是北条家嫡长女。

论身份,最差的北条家都比他织田家身份高,更何况足利千雀。

之前,见到足利千雀的时候,距离二十步织田香澄都需yào

伏下行大礼的,因为这是将军大人的堂姐,其身份非常的高贵,在年轻未嫁的女子当中,至少排进整个倭岛前三名。

孙苑君打了一个眼色,两个大明的侍女扶着织田香澄站了起来。

然后那位倭岛排名在前三的贵女,倭将军家族,足利家嫡女足利千雀面对着织田香澄缓缓的跪伏在地上,将头紧紧的贴在了地面上。(未完待续……)

第431节 王雨辰

织田香澄脑袋之中阵阵发蒙,别说是她,就是她身后两位被选来的侍女也有些头脑不清醒了。在跪伏在她们面前的,就相当于倭岛的公主了。

啪!一记耳光让织田香澄清醒了过来。

耳光不是在打她,而是在打三好家的那位。

“你的眼神不够恭顺,记住这是香澄夫人,是你的主人。如果你再有敬,家法从重!”穿着青色短衣的少女倒有些不怒自危,身为白府特一等侍女,她非常的清楚,自己的身份代表着白名鹤的脸面,自己终有一日也是白名鹤的女人。

别说是你一个小小的倭女,就是织田香澄她都敢打。

但能作到特一等侍女的人自然有足够的智慧,她清楚织田家的女儿在这里是什么身份,这是一种联盟,和她也永远不会有冲突。但三好家的贱妇那眼神之中的不满,纵然打死了,白名鹤也不会指责她。

“香澄夫人,您是主,她们是奴。你的脸面代表着是主人的脸面,她们有任何不规矩府中有专门负责家法的刑妇,会让她们知dào

规矩的。”

“谢过夫人!”织田香澄对白名鹤依大明的礼节道了一个万福。

不可能对这侍女道谢,织田香澄的只能向孙苑君道谢。

“下去休息吧。”孙苑君示意可以去自己的小院了。

出了正堂,织田香澄的小拳头紧紧的握着,头也缓缓的抬了起来,那发肓的极好的双峰也挺了起来。就在刚才的一瞬间她懂了一个道理,这里比倭国皇宫还高贵。两位夫人是大明最尊贵的皇女,其中一位还是大明皇帝的亲妹妹。

而自己的男人,是倭岛足利将军府需yào

跪伏在地的人。

坐在那尽量奢华的房间之内。织田香澄对身旁的侍女说道:“去告sù

来送行的人,请他们带话给父亲大人,就说在这里足利千雀跪在地上为我沐足。”

“是!”织田香澄身边的侍女脸上压抑着一种兴奋之情,织田家强,她的家族会也强。

正堂之上,万雪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雪儿姐。你的招数真的是极好,可以看得出那女子眼神之中的变化。”孙苑君迎上来主动说着,万雪儿道了一个万福:“夫人也听那天少爷讲了,咱们强倭人就是狗,那女子也是一条母狼,不过在我们面前只能作一个摇乞尾之犬。”

“我更好奇,这件事情秘密的传到了织田家会如何?”

“织田家的野心会更大吧。”万雪儿补充了一句。

两女同时笑了,孙苑君有智慧,但却没有万雪儿这种狠辣的心机。

怀玉却一副不屑的神情:“就是一个玩物罢了。还狼呢。我打她打成猫!”

孙苑君与万雪儿对视一眼都笑了。怀玉虽然单纯,但这话说的没有错。怀玉是什么身份,大明皇帝最亲近的亲妹子,别说让你是猫,是什么都是由了怀玉的性子,身份的等阶差得太远了。

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可另一位却不同了。

孙苑君亲自出迎,在南京城西十里亭。迎接王家车队。

名门之后,正嫡女。大明皇帝御赐妾室。

一直到距离南京城还有三十里的时候,王雨辰还在不断的读着关于白名鹤以及白府的详细资料,这些都是对外公开的,对于顶级权贵来说根本就不是秘密。至于属于秘密的,王雨辰也拿不到。

孙苑君是没有半点争议的白府大夫人,因为连永清公主怀玉都亲切的称呼一声姐姐。这一声姐姐可叫了不是几天时间。而是十几年的时间,这两女绝对是能在一只杯子里喝水的亲密之人,也是白府后院的核心。

怀玉有些玩乐与胡闹,可身份摆在那里,谁敢有非议。

接下来让王雨辰在意的就是那传闻中名震天下的原京城三大花魁了。这三个女子可都不是省油的灯。任何一人放在任何一个权贵家中都足以引起一场不小的震动,可在白名鹤这里,反倒是各司其职,相处的极好。

清荷是最早入白府的,管着白府的内账。

这一点连孙苑君都认可的情况下,王雨辰不认为自己有可能去争这个权利。莫愁名义上是白府的妾室,可却是在管着对外的娱乐性产业。名义上归万雪儿管的歌舞姬之类,事实上也是莫愁在管。

而万雪儿是三女之中最神mì

的一个,王巹唯一给万雪儿的标注就是,此女出自东厂。

王雨辰的感觉就是,万雪儿肯定管着白府的秘密力量,而且为白名鹤挡下过致命一击,凭这一点来看,万雪儿很可能就是孙苑君之下白府地位最高的。

王雨辰不是想争什么,却要给自己一个在白府的定位。

“小姐,白府大夫人丽苑公主十里亭出迎!”王府的来送嫁的管家把消息送到了马车内。

孙苑君亲迎,这让王雨辰吃惊不小。

“赶紧梳妆!”王雨辰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见到孙苑君的时候,王雨辰心中是极为复杂的。论家世孙苑君就算家道中兴,再连续繁荣一百年也比上她王家,论长像,王雨辰在孙苑君面前有绝对的自信,论才学,王雨辰也有信心与孙苑君一比高下。

而且论幼年之时,说起来白名鹤和自己见面的次数远多于孙苑君。

当然,就算白家与孙家没有结亲。自己也不可能嫁给白名鹤,当年的白名鹤只是一个举子罢了,可谁想现在的白名鹤却是朝堂之上几乎就进入第一位列的重臣了。权势不比六部尚书或者是某个封疆大吏低。

应有的礼节不能少,这一声姐姐王雨辰叫的心甘情愿。

孙苑君在拉王雨辰手的时候,顺势把自己手上的手镯滑到了王雨辰的手腕上。同时小声说道:“藏好别让怀玉那丫头看到了,她惦记这手镯好久了。如果不是清荷挡着,她都敢砸开仓库的锁子。”

王雨辰呆呆的接受了这个手镯。

重新坐回马车上的时候,王雨辰才看了一眼这手镯。

这是翡翠!而且不是普通的翡翠,无论是色泽还是质感都是上上之品。

翡翠于大明永乐十三年正式出现在京城,数量很少。但因为大明开始进入稳定繁荣期,翡翠很快就成为了大明权贵的宠爱之物,也有许多首饰商人给翡翠有定过级。

最新一次定级是在白名鹤崛起之后,由白名鹤的行首院给各种宝石来了一次详细又系统的定级。

其中翡翠之中有三个级别被定为玉中皇。以水头,颜色,质地为标准。

而玻璃种纯色帝皇绿有着翡翠皇中皇的称号,为皇家独享,只有皇帝御赐,任何人不得私自拥有。这一只手镯的价格,最少也值半石黄金,说是一石黄金都有人相信。根本就是有价无市的顶极珍宝。

要知dào

,华夏文化之中,玉文化传承数千年。

一只珍贵的手镯是见面礼,在震惊之余王雨辰听出了另一层味道。那就是怀玉在府中自然是没有顾忌的,因为她敢去砸仓库的锁子。可清荷只是低等贱妾,却能够挡住怀玉,这其中就不能不让人多想一些了。

进入白府,给孙苑君磕头奉茶,这是身为妾室的礼节。

按规矩,也需yào

给怀玉奉茶的,可怀玉却没在府上,孙苑君问了管事,管事回答:“永清公主殿下去了码头,今个是下人作事不谨慎,在汇报的时候让永清公主听到。婢已经处罚过那个下人了。”

“是什么?”孙苑君问了一句。孙苑君倒也能够理解,如果怀玉这会不去,一但进了仓库想从清荷手上在弄到手就太难了,所以怀玉决定提前下手。

“小吕宋运来的砗磲,最大的有九尺。”

听到这尺寸纵然在白府已经多年,见惯了珍宝,可这九尺长的砗磲还是吓到她了。

王雨辰更是听的脑袋嗡的一下。

砗磲在汉代就有记载,属于仅次于玉的珍宝,排名远在珍珠之上。就是上等的珊瑚也没得比,绝对是上等宝物。在佛家妙法莲华经上,被排在七宝第四位。

孙苑君无奈的摇了摇头:“清荷知dào

了吗?”

“知dào

了,也往码头去了。”

看着孙苑君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王雨辰心中更是有些复杂,很显然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小看了白府这几个花魁出身的女子了。这也让王雨辰紧张起来,自己在白府的定位变成更难,如果在这府中生存,保有地位似乎很有压力。

当晚,白名鹤没有回府,留在上林苑这边。

王雨辰只是知dào

白名鹤人在外面过夜,具体在那里就不是她有资格知dào

的。

倒是傍晚的时候,后院真zhèng

是鸡飞狗跳。因为永清公主怀玉很不高兴,她看中那只五彩砗磲被清荷扣下了,毕竟在外面也不能让任何人难堪,这一回来就钻到清荷房中去谈判的,吓的一众丫环们都躲得远远的。

不知dào

屋内谈了什么。

总之怀玉出了的时候,紧紧的握着拳头用力的跺了几下脚这才回自己的小院去了。(未完待续……)

第432节 一副棺

白名鹤没有回府,是因为这两天晚上要在夜间测试新一批的无线电报机。

有线电缆拉铜丝的已经初步成熟,水力的机器已经成功,但外部橡胶依然是原料不足,所以眼下只能等。而无线电报机,突pò

五百里这道坎绝对是牵动着行首院电业研究分院上上下下的心。

别说是行首院,深夜徐承宗、孙原贞这些大员都安静的在等待着结果出来。

初测如果成功的话,下一步就是风雨天气实测,然后就是投入量产。

“此神物,那怕是黄金等值,也是物超所值的。”徐承宗在给大明皇帝的奏本上就是这样写的,他全力支持白名鹤的神音计划。而孙原贞的奏本上更是写道:神音成,大明扩疆千里!

“还行!”白名鹤听了一次发报的声音。

“大人,用新的拉丝机整出更细更均匀的铜丝之后,一定会更好。”负责些项目的赶紧作了补充,他也听到眼下有丝丝的杂音,而且今夜天气极好,这要是遇到狂风暴雨呢,所以必须再一次提高精细程度。

“不管怎么说,已经是作得极好了,赏吧。”徐承宗知dào

,这些人可以说日以继夜的忙着,总算是有了一些成功。白名鹤心说也是,毕竟是已经成功的向前迈出了一大步,当下说道:“先发些赏银,那些倭女给你们留了五百人,自己分配吧。放假五天,都去放松一下吧,接下来,就到了最后的关头。”

没错,接下来就是实jì

的制造了,而且数量还不少呢。

另一边。大明京城。

一副乌黑发亮的棺材就摆了金濂的家门口,按常理说摆一口棺材在这里,那绝对是不死不休的仇恨。

可这棺材却不同。

围观的人已经超过千人,连城卫军都出去了。

金濂又一次咳血,可却依然还是去了户部办公,他已经接到了白名鹤的信。而且还附上了一份大明皇帝的私信。金濂很清楚自己的时日不多了,很可能都撑不过一个月,御医给的结论更惨。

已经让金家准bèi

后事了。

纵然是现在开始休养,也难以支撑够三个月时间。

一副乌木的棺材,一副华夏自古只有帝皇才有资格用的棺材就摆在金府的家门口。这不是大明皇帝的意思,更不是白名鹤的意思。这是金濂的意思,他不是炫耀,而是在向天下人展示大明皇帝之恩典。

这一副棺材不仅引来了许多百姓围观,更是引来了权贵。富商。

有人远远的看着,也在品评这副棺材。

这一副是来自小吕宋的乌木,而且还让白名鹤的手下作了一些鬼,那就是人工增加了一些极细,用肉眼只能隐约看到的金线在表现,让人一看就感觉象是金丝楠木的阴沉木。可白名鹤的手下也没有开口解释这种事情。

怎么猜,那与制作这副棺材的人无关。

金濂被人抬到回府,就在府门前站着。他已经有资格享shòu

免跪之礼了。

“圣旨下……”有太监开始念:“海司白名鹤上书,户部尚书金濂为大明呕心沥血。拖病体亦整日辛劳。但北征大业之后勤诸事非金公不可为,特献上乌木数方,恳请万岁特例开恩,以彰施金公之忠义。”

圣旨竟然写了这么长,还把白名鹤的奏本也写了进去,倒是极少见的。

接下来才是朱祁钰的话:“朕心愧疚。国之栋梁伤疾在身,朕却有心无力,赏赐……”然后就是赏赐珍贵补品很多很多,派御医每两日问诊一次等等,然后最后的高潮就是。赏赐乌木棺一副,加封伯爵。

乌木号称万年不朽之神木呀。

金濂的神情多了一份坚毅,他知dào

自己时日不多了,可就冲着白名鹤这份心意,大明皇帝的天恩,自己也会撑到最后一刻。

当下金濂接过圣旨:“臣谢圣恩,臣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棺材被抬进了院子,百姓们也被城卫军要求让开道路,一些重臣自然是有足够的身份进入金濂家的。

棺材摆上正堂之上绝对不是什么吉利事,可这一副却能。

“金大人……”于谦想说什么,可又被商辂制止了。

金濂说道:“于大人想说的老夫知dào

,这一副不是阴沉木。是来自小吕宋,树高十丈,生长至少三百年的一种树,按白名鹤信上所写,天下还有比这个更好的,只是眼下能找到的这一棵大树已经是最好的。”

金濂说的直白,这其实就不是阴沉木,也就是假货。

“于大人呀,阴沉木作棺木,是极难寻得的。先皇也没有找到足够作一副棺木的原料,虽然此木不是阴沉木,却也是极佳的木料,百年成材的木料也不是凡品。更重yào

的是,这是万岁对臣子的恩典,能在这一朝为臣,知足了。”

金濂说的肯切,连胡濙与高谷都有些动容。

他们的年龄也大了,更是不知dào

自己死后有没有可能有这么一副棺材。

这小吕宋乌木摸起来手感柔滑,还有一种淡淡的香味。

“好木料呀!”胡濙感慨了一句。

那怕这不是真zhèng

的阴沉木,这也是上等的好木料,属于柿木类木料,还不是红木类乌木,就是放在后世的现代,也是改天五大等级之中的一类材。当然,真zhèng

的一品黑檀是产自非洲的,那地方眼下是欧洲人的天下。

于谦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有句话,说了怕金大人您不高兴。白名鹤应该上书劝您回家休养,而不是……”

金濂摆了摆手:“于大人,我与白名鹤虽然不算至交,可这次他知我心!”

“罢了,于某会亲赴前线。”

这木头是不是真的阴沉木,普通百姓看不出来,但是一等木匠却能看出来。这板材是新木料,但无一例外的也承认这木料比大明眼下所知dào

的木料之中,也算是上等木料了,高于柏木。

特别是大明皇帝御赐,这份量就不同了。

一具乌木棺很快就成为京城的一个热闹话题了。

别说是胡濙、高谷这些黄土都埋到脖子的人,就算是于谦都多少有些动心。而且于谦更是知dào

,如果白名鹤想要,这东西能拉来几十万尺方,只是白名鹤不愿意罢了。木料的进口白名鹤有着严格的限制,什么样的木料暂时不许往大明运,这都是有规矩的。

南京城,负责在小吕宋的寻木料的来回报。

“大人,为何不大量伐木,那里几十里成片的大树,其中几乎全是上等乌木。”

白名鹤品着茶没抬头,一根手指晃了晃:“你错了,第一这只是中等乌木,次等的再往南到了南洋,而真zhèng

的一等乌木距离大明至少三万里。再说第二个错,你眼下砍伐了拉到大明,大明百姓还穷着呢,你卖给谁去。”

“先砍一些,总有些富商的!”白名鹤给了这些单独办事的属下足够的权力,所以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也是绝对有必要的,白名鹤也允许他们讲出来。可不代表白名鹤就丝毫也不过问,听这属下说完,白名鹤笑着问道:“你可以卖一个天价对不对?”

“大人英明!”那属下很肯定自己的想法没有错。

白名鹤笑着继xù

说道:“你糊涂,现在是天价,可用不了几年你再大量的运进来,咱们海司还要名声吗?所以再缓一缓,等大明普通的富商就能花几百两银子买一套乌木家具的时候,这才是大生意。这也是我限制许多物件进入咱大明的原因,往长远里想。”

经白名鹤这么一解释,想通了立即就回答:“属下想错了,请大人责罚。”

白名鹤摆了摆手:“不罚你,你去码头监查处待上两个月,再去了解一些各物件进关与出关的详细情况,再结合你往南洋走的见闻。或许你会有什么收获,到时候我再派你去南洋就可以单独作些大事。”

“谢大人,属下告退。”施礼,后退三步才转身出门。

不能不说,白名鹤对这些把命都交给自己的属下还是很好的,些许小事绝对不会责罚。

看自己的属下出门,白名鹤又摇了摇手上的铃铛,有随从进来后白名鹤说道:“去船厂看看,听说这次的新船造的很出色。”

“大人,夫人安排人带话过来,说是您不能冷落了新人。”

啊!白名鹤愣了一下后说道:“安排一下,去玄武湖。派人去把王雨辰接过来。”

“大人,织田家的嫡长女?”那名随从多嘴问了一句。

白名鹤愣了一下,显然他几乎就忘记这个人的存zài

了,点点头:“你提醒的好,也叫上吧,就说是我给她们的接风宴,然后晚上一起看戏。来了两天了,也不能过于冷落她们,你看着安排吧。”

“是!”这名随从退着出门了,然后将门轻轻的关上了。

白马阁内,可以说王雨辰感觉自己被冷落了,因为住进来之后连白名鹤的面都没有见上。虽然不限制自己行动,可这里她不熟悉,而且各院都是自己单独吃饭,她这边显得格外冷清。(未完待续……)

第433节 青梅竹马

王雨辰想见白名鹤,可又怕见白名鹤。

想见,因为自己注定此生就要跟着白名鹤了,也是自己这一生的依靠了。怕见,因为白名鹤与她记忆之中已经有了太多的不同,此时的白名鹤就是自己的曾祖父见到,都要称呼一声官职的。

如果说锦衣玉食,王雨辰出身豪门,但白府似乎比她王家拥有的更多。

没见过亲王府什么样,可想来也未必能超过白府。

可美食当前,王雨辰却没有味口吃,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的侍女也不敢劝,自家小姐有什么心事,贴身侍女还是能够猜得出的。

正在王雨辰发呆的时候,有自己从家带来的侍女从外面进来。

“小姐,少爷派人来请小姐。”

“恩!”王雨辰刚听到还没有反应过来,呆了一瞬之后猛的站了起来:“走,我倒是要问一问,他把我放在这里晾了两天是为何?”

嘴上在说着白名鹤的坏话,可王雨辰却是在催着丫环赶紧让自己换衣服。

在内院就有马车在等着,一共的两辆马车。王雨辰看到一个倭国打扮的女子就站在马车旁,没等王雨辰走近那倭女就以大明的礼节道了一个万福:“雨辰夫人安好。”

王雨辰刚到,几乎就没有出过门,这个倭女让她有些意wài



倒是她的侍女这两天在府中送了不少的小礼物,也打听了许多府中的事情。在一旁小声的解释着:“穿红裙非常高的是倭岛织田家的嫡长女,那圆脸的是倭岛公主但被贬为侍女负责服侍织田家嫡长女。”

王雨辰当真是大吃一惊,暗叫白名鹤果真是狠人,比传闻中还狠。

光想到一国公主给贬为贱籍,这足以引发战争的可怕事情竟然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心中吃惊可脸上依然平静。回了半礼:“香澄小姐好!”

在没有一个完整的身份定义之前,这称呼乱了些倒也正常。

王雨辰上了前面一辆马车后,织田香澄才坐上后面一辆马车,而且是足利千雀亲手扶着上的马车。

足利千雀已经认命了,她在大明已经一年多,虽然没有受到打骂。可却非常清楚自己落到什么样的田地。与其反抗寻死,不如乖巧一些听话,或许还能安稳的生活着,至于那位高高在上的白大人会不会要自己,会对自己作什么,都无所谓了。

织田香澄很懂得作人留一线的道理。

既然这位曾经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放低了姿态,自己也不会去再欺负她。谁知dào

将来的倭岛会如何,所以留一线总是一种好事。

白名鹤就在那最高的楼顶层。在王雨辰到之前随从过来小声汇报:“府里传话过来,雨辰小姐听到大人召唤。连午餐都没有吃就赶着过来了,是否需yào

属下去安排一下。”

“有你在,真的省心太多了,有劳!”白名鹤很客气的道谢。

“这是属下应该作的。”

王雨辰头一次见这么高的楼,而织田香澄更是想不到。没来及感慨和细看这里,就在半人力电梯之下上了楼顶,白名鹤正坐在窗边拿着望远镜看着跑道,不下注。只是看着有趣。

织田香澄进屋之后,带着她的侍女跪伏在地上。

白名鹤坐着没有动。依然是背对着门口,也没有转过身来。

王雨辰心中无数种念头涌出,有儿时的回忆,也有此时的紧张。如果白名鹤没有作官,如果白名鹤还是关中白家的小子,如果此时自己不是白名鹤的妾室。如果……

可眼下没有如果,一切已经是定数。

“雨辰给老爷问安!”王雨辰道了一个万福,口称老爷也没有错,白名鹤毕竟是一家之主。而她王雨辰只是妾室。

“安排丫环们侧屋休息。”白名鹤只是轻声说了一句,门外就有人进来领着除贴身侍女之外的其余人离开。白名鹤又说了一句:“千雀留下!”

屋内只有白名鹤一个男子。以及五个少女之后白名鹤才转身站了起来。

王雨辰差一点就哭了,眼前就是那个白名鹤,既熟悉又陌生。白名鹤伸手放在唇语边示意王雨辰别看开,然后走到了足利千雀面前。王雨辰心中百味丛生,但聪慧的她却是明白,此时有外人在场,白名鹤必须这样作。

白名鹤伸手轻轻一扶足利千雀:“这一年多,我并没有为难过你。足利家族可以说是我的敌人,但这也是男人之间的战争。我白名鹤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去为难一个女子,你出自高贵,而且自视极高,可如果你还是一年前的性子,怕是难以善终。”

“谢过主人!”足利千雀口称主人。

白名鹤微微的点了点头:“都坐吧。”

这坐也是有讲究的,王雨辰肯定有座位,但足利千雀却没敢坐在椅子上,而是坐在地垫上,这椅子她不认为自己有身份坐。而两位侍女则是站在自家小姐身旁。

白名鹤轻轻的拍了拍手,门开了,一队侍女捧着托盘进来,很快就在中间的园桌上摆满了一桌子。其中有来自眉县的传统美食,光面就有四种:臊子面、浆水面、蒜水面、炉齿面。还有其他的食物,特别还加了一道蒸碗豆糕,这是王雨辰最喜欢的东西之一。

倭国食物,这个时候本身就没有什么非常惊艳的特色。

所以白名鹤上的是寿司。

王雨辰却没有动家乡的食物,而是让侍女拿来几块寿司。白名鹤看到这一幕微笑着说道:“这是海鱼,生的。不过味道却是极好的,我比较喜欢金枪鱼寿司。”王雨辰没接话,咬了一口寿司感觉很新鲜,最终还是吃了一碗面。

倭岛就算是宴会,也是分餐式。

一个人面前必有的一份汤,一份咸菜。可这却是满满一桌,织田香澄已经不止一次的震惊大明的富有,食物的丰富。

眼前的寿司她也没有吃过,这比倭岛的饭团,鱼饭团好吃百倍。

用过餐后,白名鹤吩咐随从:“香澄她们来到大明,也没有太多的行李。虽然府中给了些衣料可也未必会用。安排两个巧手的衣匠,给准bèi

几套夏装,都有!”吩咐完作衣服,白名鹤又对王雨辰说道:“你的丫环一直站着,怕是也饿了,去侧屋用餐吧。”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是非常明显了,就留下王雨辰一个人。

在屋门关上的瞬间,王雨辰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一样流个不停,有委屈,也有许多不甘。白名鹤虽然脑海之中没有关于王雨辰的记忆,但从自己带出来的白家人那里也了解了许多,甚至还听到许多关于自己儿时与王雨辰时的小故事。

比如自己把王雨辰推倒,一身新衣全部粘上了泥。

还有在灯会的时候,自己把炮竹偷偷的扔在王雨辰脚下。再还有,把王雨辰的头发绑在孔明灯上,差一点烧了王雨辰一头秀发。

白名鹤没有对王雨辰的记忆,可不代表王雨辰没有对白名鹤的记忆。从那些大大小小的故事之中,白名鹤想到了一个词,那就是青梅竹马。当然还有另一个词,就是门当户对。他们白家在之前,可没资格说与王家是门当户对的。

如果不是自己的穿越,或许白名鹤有可能娶到王家的女子,但最多就是庶女。

再好一些,也不过是支房的次嫡女。

“这不象你,我不记得你会哭。想那时,我把炮竹放在你脚下,吓的你乱叫也没有哭。而且还提着棍子追了我足足五里地,如果不是你婶婶挡你,或许你就会打破我的头也难说。如果真的打了,我可能就没现在这么聪明了。”

白名鹤尽可能让王雨辰感觉到自己没有忘记她。

当然,白名鹤那知dào

曾经十八年的记忆呀。

王雨辰扑上来小拳头在白名鹤胸前一阵乱打:“你,你这连论语都背不全的穷小子,竟然还纳我为妾。你赔我!”

你赔我,是王雨辰对白名鹤记忆最深的三个字。

特别是那件新年的新衣,王家富有,可每个人的花销也是有定额的。那是王雨辰第一件湖丝的裙子,自己视若珍宝。在灯会上头一次穿,穿在身上连一个时辰都没有,就让白名鹤给毁了。

那浅粉色的裙衣在泥水时泡过,怎么也变不回原来的颜色了。

王雨辰打在白名鹤身上,白名鹤没感觉到疼,反倒是王雨辰手疼了。刚才的眼泪算是这几个月积累的,有各种委屈在心里。

这会在白名鹤身上打了几下,气也消了。

王雨辰盯着白名鹤反倒是无话可说了,倒是白名鹤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这里受过一次伤,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论语倒是能够背全了,可字写的依然还是很难看,至少许多人都看不上我的字。”

王雨辰捂着嘴笑了:“我是认命了,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白名鹤突然伸手揽住王雨辰,一只手揽在腰上,另一只手揽住脖子,猛的就吻在王雨辰嘴上,王雨辰吓了一跳,先是咬了白名鹤嘴唇一下,又踢了白名鹤两脚这才挣开:“你,你,你……”连说了三个你之后,王雨辰脸一下就红了。

因为她想到来之前,娘亲教过她洞房要怎么过了。

“你不会生气吧!”王雨辰小声问道,白名鹤却是爽朗的大笑起来,这种感觉很真实。(未完待续……)

第434节 精米五百万

对于白名鹤而言,王雨辰跟着自己可以说是一种悲哀,谁不想独享宠爱。可身为世家大族的女子,别说是婚姻了,就是生命都不属于自己。

这就是大明。

白名鹤没有与王雨辰过多的亲近,聪慧的王雨辰懂得,如果让其他人看到自己得到了更多的宠爱,那么自己就可能被孤立。在织田香澄量好衣服再回来的时候,王雨辰与白名鹤坐的距离有至少五步远。正在有一句没有一句的闲聊着。

“都先回去吧,明天我会回府。”白名鹤很平静的吩咐了一句。

王雨辰起身道了一个万福后第一个离开了屋子,出了门王雨辰心中涌出一种酸酸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瞬间即逝,纵然自己成为了某个男子的大妇也一样不可能独占某个男子。因为自己注定不可能嫁给平民小户。

世门之女自小受到的第一个教育就是要克制内心的妒忌,要学会平衡。

白名鹤在屋内,手拿着玉笛可当笛子放在嘴边之后却没了心情。今夜答yīng

陪莫愁的,突然有一种四处赶场子上台的可怜样。如果找人抱怨的话,百分百会被人骂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竟然还能说出这种屁话。

女人多了有时候也是给自己找罪受,至少白名鹤不是冷血,不愿意冷落任何一个人。放成其他人,热呼劲过去了,有些旧人被冷落,半年都未必能见到一面的太多,这样的情况自然不会有什么心理压力。

家里的女人要处理,可公务依然不能放松。

白名鹤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手边的铃铛。立即就有人进来站在门边。

“给商帮传话,让他们从现在开始就大量的往哈密卫运粮食。然后准bèi

纸笔!”要过纸笔,白名鹤给于谦写了一封信。信中的内容大概就是:建议让甘肃都司开始往西北派兵,给各要塞增加数倍兵力。

为什么这样作,白名鹤没有写,也没有打算写。

白名鹤相信于谦看到这信之后,就肯定能明白自己要作什么。

那随从安排好可靠的人送信,然后对白名鹤说道:“大人。今天的日程上有安排去检查新式火枪。”看到白名鹤有些累,那随从赶紧说道:“要不派人去通知,改到明天。”

“今天就去吧,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情。”

白名鹤所说的新式火枪其余放在现代可以被称为土火枪,如果说用一种非常形象的形容的话,有一种枪和这个非常类似,就是生化危机当中,那硬币散弹枪。一种燧发枪,然后加装弹片。

大明人用的是弹片是铁刺与菱形钢片。

说到尺寸嘛。这东西实在有些巨大,炮管口径有接近一寸,放在现代这东西可以当炮用了。而放在大明,这把枪的名称就叫手炮。

这东西可以打大约五十步,就是后世的七十五米左右。

有效杀伤力在十步至二十步可以称得上是完美,一枪轰出去面前基本上不用考lǜ

还有活人了,这就是近战用的手炮。

要说遗憾也有,装一次子弹大约需yào

一分钟。油纸包弹,塞进枪镗之后还需yào

压紧。再重装底火。连开三枪之后必须清理枪镗,否则就有危险。

“高手,让瓦刺的高手品尝一下大明的火枪吧!”白名鹤很满yì

这只手炮。

虽然很重,很笨,有两只手才可以使用,绝对没有后世那散弹枪单手击发的帅气。

战场上需yào

的不是帅气。而是有效杀伤力。

看到这把手炮白名鹤很满yì

,这绝对是混战肉搏的顶级大杀器,敌人冲上来之前,先来几炮再拼刀子,绝对是上上的选择。

一脸笑意的白名鹤还没有出南京兵器坊。又听到了第二个好消息。

暹罗王子筹集了大米五百万石,随时可以起运。就是为了支援大明北征大业,五百万石粮食已经准bèi

好,书信上写的是献上,而不是卖给。

白名鹤笑道:“别小气,运一船暖瓶,一船丝绸过去,就说是本官给暹罗王的礼物。”

这个时候已经不需yào

再去算,这五百万石大米值钱,还是白名鹤给的这些礼物值钱了。在战争的时候,是绝对需yào

盟友的。

几天之后,大明京城!

因为大战在即,整个京城都在忙碌着,户部忙,忙到所有人都加班到深夜。

可兵部也不闲呀!

支撑十万大军所需yào

的粮食,依瓦刺之战的预测已经达到了每个月需yào

的粮食至少是三十七万石。因为依瓦刺距离,战到最后的时候,每个月的粮食消耗很可能会达到十万人每个月八十万石的粮食。一石粮食运到军队上之后,路上的运输就消耗掉了八十斤,这就是古代运输不方便的地方。

杨广征高丽,当时的消耗是百分之六十左右。

而这一次大明征瓦刺更远,就算以战养战也需yào

极大数量的粮食补充。

更何况,这一次出动的何止是十万人呀,战兵、辅兵,民夫加起来,大明完全可以对外宣称,百万大军。

于谦接到了白名鹤的信,立即就明白白名鹤的战略意图了。找了几个老将军商量了一翻后直接进宫,这种战略级的测算是需yào

大明皇帝认可的。

大明皇帝朱祁钰确实是一个好皇帝,真实的历史上都说他是贪恋皇位。可真实的情况却是,他把朱祁镇消耗一空,几乎没有积累的大明帝国接手,重新让大明走向辉煌。每日辛劳之下,三十岁就重病。

事实上,可以说他是累死的。

虽然眼下有内阁,可大明皇帝朱祁钰还是会每天读大量的奏本,或者是内阁报上来的大明朝事的处理备案。

听闻于谦到,朱祁钰让人安排了座椅。

“万岁,白名鹤上书,建议使用声东击西之谋。臣与兵部参谋讨论过,以为可行。明为声东击西,可如果战事顺利的话臣建议兵发天山,重掌西域。但此计会为大明带来巨大的负担,每年军费支出至少增加二百万两,再加上白名鹤想占据的草原,每年军费估计会增加五百万两银子。”

“五百万两呀!”朱祁钰放下手上的奏本笑了。

于谦也忍不住笑了:“臣失言,还是占了的好。”

“有银子真好。”朱祁钰感慨了一句。

没有错,如果放在几年前,别说是五百万两银子。就是增加五十万两银子的军费都需yào

好好算计一下了,眼下五百万两银子的年支出,大明拿得起,而且根本就不会伤到筋骨,仅是倭岛的关税就足以支撑再开战。

朱祁钰又说了一句:“于爱卿你还是没有想明白,每多一块土地,与其去考lǜ

要花多少,不如用心研究一下可以挣多少。前几天河北那边的奏本上就明言,河北一年可以增加多少工坊,增加几座内河码头。”

“万岁,臣也看过这奏本,臣也有过意见。”

“是!”朱祁钰点了点头:“朕看到了,你的意见是此时更须谨慎。不可盲目跟风,例如纱坊建得过多,这百姓需yào

的衣料每年总要有个上限。这个提议朕也认可,具体办事还是让河北布政司去考lǜ

吧。”

“万岁英明!”于谦回了一句。

朱祁钰又拿起一份奏本:“这奏本上有些宗室要处置,按先例女眷应该是入宫为奴的。不过皇宫之中朕不想要这些有怨恨的人,会坏了宫内的风气。此事朕的意见是全部打发给白名鹤,让他去处理此事。”

“怕是……”于谦心说这个可能不好。

因为宗室的女眷甚至还有郡主、县主呢。这是给白名鹤在找麻烦。

没等于谦说完,朱祁钰轻轻的摆了摆手:“交给白名鹤,对她们才是一件好事。再传旨,让白名鹤开始着手负责重庆公主的婚事,具体怎么全权交给他,朕不过问,宫内任何人也不得过问,一切由他作主。”

白名鹤很闲吗?

一船这种事情都是闲差的人作的,白名鹤忙到的脚不粘地,还要去管这种闲事。

不过大明皇帝已经开口了,而且又不是影响国策的事情,所以于谦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同情一下白名鹤了,多忙一忙,对身体好。毕竟还年轻嘛。

旨意下了,可却没有送往南京,因为白名鹤就要回京了。

南京那边需yào

安排的也安排好了,需yào

准bèi

的也准bèi

好了。白名鹤原本打算带孙苑君一起一起回京的,可孙苑君却不同意,认为大妇不可随官,这一点是大明公认的规则,所以跟着白名鹤的只有三个女子。

自然是王雨辰、万雪儿、织田香澄三女了。

这也是孙苑君作为大妇给新人的优待,不过上了战场的话,怕是谁都不能跟着。你权势再高,也不可能带着小妾上战场,这规矩没有人敢乱了。

大明景泰四年,七月初一,明军整装出征,公告天下北征瓦刺。

以大明兵部尚书于谦为主帅,东厂都督白名鹤为监军,战将三千,兴兵百万在大明京城承天门举行祭天大典,即日出征!(未完待续……)

第435节 庙算 一

大明皇宫内,文华殿、武英殿、太和殿、御书房,都挂着一个巨大的数字,每天这个数字都会减一,这是出征倒计时。

白名鹤回到京城,身上的官服不是他从六品的小小文官服,而是纹蟒的东厂都督服。

武英殿,大明皇帝朱祁钰坐在上首的位置,

“万岁,粮草齐备。”户部尚书金濂第一个出来说话,自古有话,大军未动粮草先行。

各部尚书都一一的汇报,各项准bèi

都已经齐备。

于谦汇报之后拿出一份奏本:“万岁,各军将领已经定,只差主帅与先锋。”

“臣推荐罗通为先锋。”白名鹤这时开口说道。他观看过各军操兵,罗通的手下兵马火器用的最差,但骑术最好,非常适合zuò

突袭,以及打不过就逃跑的活。特别是白名鹤听说过罗通的传闻,这个人不是那种拼命型的将军。

被白名鹤推荐的先锋罗通,现年六十多岁。文武双全,就是这大嘴巴的毛病让他无法达到武将的极致。也丝毫没有为帅的可能。

此人心眼也不大,于谦曾经推荐他去甘肃任职,可他认为那里苦寒不想去。

于谦与大明皇帝朱祁钰用眼神飞快的作了一个交流后,朱祁钰当场拍板:“这就么定了,传旨罗通殿前等候。”

于谦与大明皇帝朱祁钰都没有问详细的理由,一个先锋的人选罢了,而且白名鹤与罗通也没有私交,以往白名鹤推荐人选都没有过私心,此次也相信不会有私心,只有五千人的正先锋部队,罗通还是可以胜任的。

先锋的人选订下了。太监还没有出去传话,门外这时传来喧闹之声。

有太监进殿:“万岁,已经居家休养近一年的朱谦将军抬棺在武英殿外。”

“这位朱将军?”白名鹤真的不认识,连听都没有听过。

坐在这里的是大明皇帝,内阁十三臣以及白名鹤。这是商量国之大事,兴安这样的人为内官。有权势,但这个时候不适合出现,文官们不会愿意让太监参与到国事当中,至少明面上是绝对不行的。

听到白名鹤的提问,于谦就给白名鹤简单的介shào

了一下。

这位朱谦将军在土木堡之变的时候,虽然不是主力,可却是参与过这场战争,就算不在主战争,可接下来连续不断的战斗当中。他的部下死伤惨重。而后又直接的参与到了京师保卫战之中,更是立过战功的。

从军多年,身上受伤无数。

因为这些伤他的身体状况很差,可以说依现在的身体状态已经不足了领军打仗了。所以给了一个优待升了两级之后让其回家休养。但朱谦却没有离开京城,一直就在京城的宅子里住着。

介shào

到这里,于谦又说道:“自从咱们打算对瓦刺用兵开始,他就常常让人抬着往兵部来,却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在兵部待上半天就回去了。”说罢。于谦叹了一口气:“他的心我懂。”

不用于谦详细说明,这位朱将军心中背负的肯定有很多。

白名鹤这时说道:“他上了战场,怕是就回不来了。”

“他就没打算回来!”于谦也跟着说了一句。

整个大殿内完全的静了下来,这个时代打仗最难的不是面对敌军,而是面对不可知的环境,还有那些让人根本就想像不到的天气变化。以及最可怕的就是生病了。以朱谦现在的身体状态,这一次九死一生,那怕他留在中军大帐也一样。

“让他去吧!”陈循开口说道:“如果老朽身边的至交都留在战场上,老朽怕不会独活。如果活着也是为了活出点什么吧!”

“位置呢?”王文问道。

“中军参谋!”于谦认为放在中军参谋的话,朱谦活着回来的可能性最大。

白名鹤却问了一句:“医官怎么讲朱谦老将军现在的状态?”

“医官的说法是。他应该已经死了。”于谦倒是直话直说,按医官的医案,这样的身体状态早在一年前就吩咐他的家人准bèi

后事了,可现在人依然还活着。

白名鹤站了起来,面对大明皇帝施礼:“万岁,臣以为朱老将军眼下就给自己留了一口气,人也是靠这口气活着。既然是为大明出过力的功臣自然应该有些优待,臣请万岁恩准朱谦将军为左先锋,让樊良给他作副手。”

“可行!”陈循第一个支持白名鹤,其余人都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这话不用明说,这与其说是让朱谦上战场,不如说给朱谦选了一块辞世的地点。

大明皇帝朱祁钰没说话,可不代表他内心没有感动。

白名鹤也慢慢的发xiàn

自己看到的大明和后世许多电视中演得不同,电视中最初都是把大明形容成一个贪污腐化,太监毒、文官黑、武将喝兵血的可怕朝代。可只说眼前这些人,还有殿外那些文臣武官们,他们至少有七成以上随时准bèi

把性命奉献给大明。

大明皇帝朱祁钰提笔在纸上写了几句话。

“白名鹤,为朕跑个腿吧。”这里就白名鹤最年轻,而且这张纸上写的东西让太监拿出去也不合适,只有白名鹤最合适了。

门外,就是皇宫外院大广场,这里站上几千人也不会挤。

门开了,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白名鹤从门内走了出来,一只手高高的将那张纸捧在手心上,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无数双眼睛都盯在白名鹤手上,也在看着白名鹤脸上的表情。

白名鹤不认识朱谦,可他却看到了那副棺材。慢慢的走到棺材前双手将那张纸放在棺材上,深吸一口气。原本在殿内想好的说辞在这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之下,却是不知dào

应该再说些什么好了。

放下纸,白名鹤转身慢慢的往武英殿走去。

没有人动,没有人说话,一直到白名鹤进入武灵殿后,大门被禁军关闭才有人往棺材那里走去。

武英殿的门关上了,在门内白名鹤听到一声高呼:“谢主隆恩!”

“身为军人,死在战场上是一种骄傲。想我华夏数千年无数名将留下不朽之功勋,留下千年美名。我大明自开国以来,名将如云。可叹国力不济,先是失了安南,后苗人作乱西南不稳。北方草原虎视眈眈,视我大明为盘中肉。辽东各部野心勃勃,我大明辽东都司名存实亡。”陈循自顾自的说着。

说到这里后陈循站了起来。

“大明今日起必将重写辉煌,这丰碑上会有一处给朱谦留下名字。也会写下于谦你的名字,当然还有……”

陈循停下了,他望着白名鹤长躬一礼。

白名鹤赶紧让到一旁大礼相回:“陈公,你折杀晚辈了。”

“这次的主帅,老朽提名白名鹤。”陈循刚才那一句不算震撼,大明眼下能北征,并且粮草充足军饷无数。而且京城有堆成山的银子,军费的问题根本不存zài

。这些是白名鹤的功劳,特别是力压倭岛让李氏高丽的臣服之心更加的谦卑。

所以说,大明再现辉煌那么在丰碑上会有白名鹤的名字。

但主帅!

号称百万大军,大明精锐尽出,京军九成出战,要知dào

土木堡之变,京城保卫战。大明京城防卫力量可以损失殆尽,而京军现在的兵力已经不是卫所的兵,而是在大明全国募集而来,这也是大明募兵的开始。

这是最精锐的力量,而白名鹤刚满二十岁。

众臣再看其他人的反应,特别是于谦与大明皇帝朱祁钰,似乎这两位对陈循的提议有些许的认同。不过细想一想,白名鹤出任主帅,至少是名义上的主帅也不是不行。

众位重臣都在思考着,没人说话。这个时候如果谁再站出来支持一下,或者白名鹤直接应下,那么这北征主帅的位置恐怕就是白名鹤的了。

白名鹤没说话,低着头在思考着。

白名鹤思考的内容就是自己打一场以火器为主的战争,以兵器的力量来压制瓦刺。为大明新的战争模式开创一个先河,普通的统帅依军械选择时候,白名鹤认为他们还停留在结实的铠甲,锋利的战刀上。

胡濙侧身靠近了高谷,低声问道:“你认为如何?”

“不好说,白名鹤也算是人杰。但太年轻,不是说资历而是说万一遇到过大的逆境的话,白名鹤能撑得住吗?再说了,如果到了必须二选一,放qì

某队的时候白名鹤能狠下心来吗?要知dào

主帅可不是将军!”

高谷的话胡濙认同,事实上他也是考lǜ

白名鹤太年轻了。

不仅仅是经验不足,更多则是心境上的成熟。

王文却在另一边说服着杨宁,王文说服的理由是,火器的运用白名鹤的战略思想绝对是走在了所有人前头,这次的重用火器来对战瓦刺白名鹤肯定有高明之处。而且这北征大业是白名鹤一手促成的,所以这主帅可行,只需yào

选择老成之人辅佐。

杨宁点点头,不能不说王文的话有理。

这时,白名鹤抬起了头:“万岁,臣有些话想讲。”(未完待续……)

第436节 庙算 二

白名鹤要讲,无论讲什么眼下是应该让他讲出来的。

“讲!”朱祁钰很平淡的说了一句。

要说这主帅的人选,朱祁钰心中也偏向于白名鹤。因为白名鹤是他所信任的,而且白名鹤的能力他也相信,忠心更是丝毫也不怀疑。

所以朱祁钰只是需yào

一个下决心的理由,以及内阁十三位大臣的认可。

白名鹤又拱手向在座的其他人施了礼,这才开口讲道。

“万岁,臣要讲的是去年对倭人的那场海战,那场海战咱们大明胜了,而且是大胜。但也让臣反思了很久,刚才又想到了那次海战所以有些话不吐不快。”

白名鹤停下的时候也没有人说话,也没有必要讲话,让白名鹤一次讲完就好了。

“万岁,臣调集了战舰五百,而且全部是满装。以臣最初的想法是,要打倭人就打一场大战,一次打疼了倭人然后再慢慢的调教倭人。不仅仅是臣,许多将军们都鼓足了力qì

。可面对倭人一千多条船的时候,臣却闹了一个笑话。”

依然没有人开口,白名鹤只好继xù

往下讲。

“臣曾经让各船在训liàn

的时候,多方向考lǜ

如果面对敌军火炮应该如何处理。可倭人连一门炮都没有,而且那些船根本就不算是海船,臣当时吃惊的问了一句:难道倭人没有炮。广东水师的陈阿大很意wài

,反问臣:倭人怎么可能有炮!”

白名鹤的话在座的听明白了,那就是白名鹤高估了敌人。

“万岁,臣以为猛虎搏兔,所以白名鹤有考lǜ

不周之处,但不为过。”于谦帮白名鹤说了一句。其意思也是支持白名鹤的。

王文也说道:“倭人没有炮,不代表大明其他的敌人没有炮。莫龙就是炮击伤的,而且对方的炮也不弱,所以训liàn

面对炮战是上上之选。”

白名鹤又说道:“万岁,臣以为。低估敌人会带来可怕的后果,但过于高估敌人也会让大军浪费许多的作战机会。那一战之后。许多将军都表示,这就象是一位高手为决斗准bèi

了几个月时间,可上了擂台却发xiàn

敌人弱不轻风。”

“有理!”朱祁钰终于开口,心中也多少有些赞赏。

能反思,就是好事。

“臣没有接触过瓦刺,没有真zhèng

的生死相搏过。而且臣晕血,所以臣推荐于大人为帅。于大人与瓦刺打过大战,对瓦刺的排兵布阵非常的了解。最重yào

的是于大人出任主帅可以服众,百万大军上上下下。万一有谁心中有半点怀疑就会影响大军作战。”

“臣以为,臣坐镇京师更好。”

于谦不想去,因为此次大战最难道不是面对敌军,而是保障后勤。

正因为于谦与瓦刺交过手,所以于谦非常清楚就以白名鹤那种重骑铠甲,站在那里让瓦刺人砍,射,也拿重骑军没有办法。所以只要后勤有保障,前军不是糊涂到可笑。这一场不会输,而且铁定会大胜。

“后勤有我户部撑着,而且张凤此人有才。”一直都没有说话的金濂开口了。

金濂是支持于谦作主帅的,于谦论资历,论才能绝对远胜于白名鹤,这一点任何人也不怀疑。不选于谦为主帅。就是害pà

他金濂撑不到最后,撑不到这场战争的结束。不是怀疑其他人的能力,而是中途接手必然会有乱子。

前方大军经不起后方不稳。

眼下内阁十三臣之中,至少有九个人支持白名鹤为主帅,让于谦留在京城。

不是因为白名鹤权势足够了。也不是因为白名鹤推动了这次北征。

有许多原因都让众臣愿意选择白名鹤为主帅,其中最主要的两个原因就是,那种天音神器真的很神奇,京城这边的参谋院才是起到战争决定性指挥权的。而于谦留在这里,才是最好的选择,于谦不在,就怕有人乱指挥。

当然,这个有人不排除年轻的大明皇帝朱祁钰。

另一个原因就是,白名鹤在阵前为帅,于谦的话他会听,换个人就未必了。依大明以往的战事,主帅统领一切。后方的命令可以不接受,不是小事,就怕大事上一个任性,可能就会造成极大的损失。

所以,白名鹤为帅就没有这些麻烦了。

“臣以为,于大人为帅才是百万大军军心所指。土木堡之变这个话题在京城已经是禁忌,百姓为什么不敢提,只敢说京城保卫战呢?因为这是大明的耻辱,知耻而勇。土木堡之变,是大明之耻,眼下可以让百姓不敢言,但十年,一百看呢,千年之后呢?难道让千年之后的人在点评这一段历史的时候,我大明无数英雄竟然不敢面对吗?我们用手中刀,掌中剑,用瓦刺的血来洗刷这次耻辱。”

白名鹤说的很激动,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就是运足气在喊了。

在皇帝面前过于高声是失礼,会被定罪的。

可大明却也有些许不同,还有直臣在金殿之上殴打皇亲,而皇帝却只是劝阻拉开的。

白名鹤情绪激动之下吼几声算什么。

白名鹤的声音很大,大明朝的房子还没有什么高明的隔音设施,普通的声音说话外面自然是听不到的,可白名鹤却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呼喊。门外隐约可以听到以兵来洗刷耻辱。

大明有什么耻辱,为什么用血来洗。

土木堡之变!

一直捧着那大明皇帝手书的朱谦突然高声念道:去年战桑干源,今年战葱河道。洗兵条支海上波,

放马天山雪中草。万里长征战,三军尽衰老。

匈奴以杀戮为耕作,古来唯见白骨黄沙田……

最初是他一个人,接下来一个又一个的将军也跟着他念了起来。

从武官再到文臣,最终连守卫在四周的禁军也在高声念着。

朱祁钰听到了,他感受到大明上下对这一战的期待,他可以听到万民的声音。大步走下御座,猛的拉开武英殿大门站了门外。

广场上瞬间的安静了下来,殿内在议的是出征大事,外面的人算是惊扰吗。

“朕心意已决,着兵部尚书于谦为帅,东厂都督白名鹤为监军,兴兵百万!”

“万岁,万岁……”数千人的高呼之声。

很快,京城的街道上有许多人飞奔着,在街上高喊:“于谦为帅,白名鹤为监军!”这样的事情不需yào

保密,大明已经是铁了心要去瓦刺一战了,而且还要在入秋之前,因为秋天就是瓦刺人南下抢劫的季节。

瓦刺人是不是知dào

大明的反击,不重yào

了。

英武殿的大门重新关上,朱祁钰就站在门内没有坐回御座上:“朕以为,土木堡之战让瓦刺人会轻视我大明,或许有大决战的机会。朕认为大决战对我大明是有利的,但具体怎么布局还须用心思量!”

十三个中年的,老年的重臣相互看看,陈循说道:“最年轻的先开口。”

谁最年轻,自然是白名鹤了。

这里除他之外最年轻的商辂也差不多是他两倍的年龄了。

“我年轻,我说错了各位前辈提点。我认为,灭瓦刺不可能,所以我心中的战略目标是,将瓦刺控zhì

下的东蒙古拿下,稳稳的掌握在手中。然后想办法抓住也先就够本了。自古名将出战,得到目标利益就会收入,无休止的打下去谁知dào

会有什么变故的。”

“老夫支持那一句,得到即将目标就收入的话。但……”胡濙也跟着开口:“但是,亦集乃是最低的目标。而且居延海必得新控zhì

在大明手中。”说到这里,胡濙给大明皇帝朱祁钰跪下了:“那怕让老臣埋骨塞外,也恳请万岁明鉴!”

于谦站了起来:“万岁,臣会拿下亦集乃的!”

朱祁钰没表态,只是问了一句:“谁反对?”

反对个球,在场的老臣子那个不知dào

亦集乃,这是在永乐朝时放qì

的。可太祖时期,却是大将冯胜镇守,按洗刷耻辱这一说,这个城是必须拿下的。

白名鹤心说,打得太多了吧,这可不是一点点地皮呀。

算起来,就是把大明北方边界往北走几百里,将那一块缺少的给补出来。最重yào

的是这块地方没什么油水,现在占回来是净支出。

看到白名鹤似乎想说话,于谦压低了声音:“别反对,回头给你理由。”

“恩!”白名鹤还能说什么,这是庙算,就是出征前的战略思想统一大会,自然是以多数人的意见为准,大明已经背负了许多,或许有许多政治目的自己不了解,于谦都说给自己解释了,还多什么嘴呀。

“那就定了。”朱祁钰也说不准这些战略上的大事。

不过所有的臣子都表示要拿下,那么他这个皇帝也没什么意见。

“那么,决战之地选在何处?”朱祁钰又问道。

这次,许多大臣都给予了意见,论到白名鹤的时候,白名鹤却说道:“其实,土木堡这地方不错!”

白名鹤的提议让无数人心动,因为这里补给足够近,而且又是血耻之战,绝对是一个顶好的地点。于谦笑着用手中的玉板在白名鹤头上敲了一记,笑骂道:“莫胡言。如果选择在土木堡,你敢放qì

在大同、宣府的工坊吗?”

“不敢!”白名鹤用力的摇了摇头,那里的工坊值多少银子呀。(未完待续……)

第437节 论耻(惊喜加更)

土木堡决战不错,打掉瓦刺主力之后再北进,是上上之选。可于谦讲的也没有错,大同、宣府无论是农田,还是工坊,那是几千万两银子的价值,不可能为这一场战争而放qì

,所以只能将决战之地再往外放。

于谦没有细说,因为战况不可能由着大明决定。

不过也算是选出了几个可能决战的地点,比如河套、三大受降城、亦集乃都是好地方。

武英殿内的会议开了一天,大殿之外的臣子也等了一天,结论肯定是出来的,中军主帅于谦,监军白名鹤。左军、右军副帅,前锋,后勤等主将的名单也列了出来,可以说大明这一次绝对是精锐尽出。

就连原本在云南这么远地方的优秀中层武官都调来了几十人。

象是河南、山东等几省,可以说将军一级几乎被抽空,大明这一战绝对是决定国运的一战,倾其所有!

第二次祭天问卜的日子也定下了,同样在承天门外,而且这次允许万民围观。

这一天,整个京城万人空巷,承天门外广场上人头攒动。不用大明军队维持,这里都是以大约一百人为一个方阵,然后与另一个方阵有一步的间隙。大明这个时候已经有了防范踩踏事件的意识了。

这一天,注定是载入史册的。

这一天,承天门外震惊了整个大明天下。

两位穿着皇袍的人,长像也极相识,皇袍更是一模一样。一人从左,一人从右,双双登上了祭天高台。

蒙了,不止是百姓蒙了。就是大明百官也蒙了。

一位是大明太上皇朱祁镇,一位自然就是当今万岁朱祁钰。兄弟两人对视了一眼,这一眼包含着太多的内容。在出来之前,朱祁钰见到了自己的皇兄,原本只是问策,可因为朱祁镇的一句话让他下决心带皇兄一起走了出来。

兄弟两人在太庙跪了一夜。别说是交谈的内容,就是朱祁镇离开南宫的事情整个大明不超过五个人知dào

,就是白名鹤都不知dào



朱祁镇当时对朱祁钰说:土木堡之变损失最大的不是军队,不是钱财,不是土地。而是平衡,原本大明皇权、武勋贵、文官集团保持着一种三足之势,可土木堡之变后,却变成了皇权与文官之前的交锋。

这样的变化是非常危险的,一但之后的子孙出现一个废物。那么就会国之不国。

眼下北征就是一个机会,而白名鹤这种疯狂的对外夸张的心思更是一种动力,让大明重新回到三足之势,这样才稳定,皇权一家独大不可能,秦始皇就是例子。文臣独大更可怕,想了想大宋。

而武官独大的话,看看强汉最后的乱战到三国。

平衡才是皇道。

朱祁镇离开皇宫了。在太庙自己的父亲灵位前主动立下誓言,自己的余生只会为大明付出。不争权,不争位。当场朱祁钰也立下誓言,三年之内自己无子,重立朱见深为太子,三年之约,在朱祁镇知dào

朱祁钰的身体已经受到毒害之后。这三年确实是诚意十足。

两位皇帝同时出现在高台之上。

自古国无二主,天无二日,这两位年龄相近,一位是皇兄,一位是弟弟。一位是太上皇。一位是当今万岁。他们同时出现在祭天台上,这个举动让人无法理解。

“朕既不德!朕愧对万民,亦愧对列祖列宗!”朱祁镇一开口更是震惊了天下。

一份长达万字的罪已诏,细述了朱祁镇土木堡之变的错误。

华夏大地最早的一份罪已诏是汉文帝所书,开头第一句就是:朕既不德……。

历史上华夏自第一位皇帝开始,二千多年来,有罪已诏皇帝无数,一般而言罪已诏多出现在三种情况下,第一种君臣错位的时候,比如唐太宗李世民,用人不善,后此人获罪又免了死罪。

之后李世民虽然没有公开,但还是召见了重臣下了一份罪已诏。承认自己有三大过错:有三大过错:一是知人不明,错用了党仁弘;二是以私乱法,包庇了党仁弘;三是奖罚不明,处理得不公正。

而第二种罪已诏的却是多于天灾,有时候发生灾难了全部是由皇帝来承担的。

所以皇帝下罪已诏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在说:发生了灾祸都应该我来承担,这是上天对我的谴告,我必须真心诚意让上天知dào

,我愿意把事情做好,愿意对人民负责,也愿意对你们负责。

第三种就是无奈形的,属于巨大的政治危难之时。

比如在唐代唐德宗,几个节度使选择,连长安都失守了,他自然是痛定思痛写了下了《罪已大赦诏》。还有象明代崇祯皇帝,也写过类似的。不过却也在其中大骂官场腐败之类,可以说把自己心中的不满也写进去了。

眼下大明虽然有了土木堡之变这样的大耻辱,可国本没伤,大明国力亦在。

这样的罪已诏可以划归第一类,但也不同于第一类。一个皇帝主动承认自己的大过失,愿意在北征之时在太庙静思,每日只需yào

早中晚各一块块饼以及清水度日。一来是对自己的过失诚心悔过,另一个原因就是希望大明的列祖列宗保佑出征将士。

当着无数人的面,朱祁镇脱去了皇袍,去冠,然后换上了一身粗布衣,迈步走下祭天台。往太庙去了。

承天门前,跪伏着数万百姓,满朝文武,许多老臣子泪流满面呀。

“战,血耻!”白名鹤抓住时机,用那个花了他无数精力与金钱制造出来的扩音喇叭大喊了一句。

京城,战之声连绵起伏。

“军心可用,士气可用!”于谦很是感慨呀,这次大战大明真的是赌上了一切。

连太上皇都出了南宫,上下齐心战瓦刺,怎么有不胜的理由呢。

大明皇帝往前走了两步,白名鹤赶紧退到一旁让开了那电喇叭。朱祁钰深吸一口气:“今年乡试加两题,名为《论耻》《论土木堡之战》

土木堡之战是大明的禁忌,这已经三年过去了,可依然没有人敢谈论这个话题。

大明皇帝站出来让乡试之中加了这两道考题,就代表着官方已经不再认为土木堡是禁忌,代表着大明血耻之决心。

三天之后,大明正式出兵,选黄道吉日举行出征大典。

为大明而战,为血耻而战,那么出征的百万将士图的是什么?

象是毛胜、于谦这一类人,他们图的是进忠、梦想等高一层次的思想。而象毛文虎这样的人,爷爷是吃兵粮的,父亲是吃兵粮的,他也就开始吃兵粮了。属于习惯成自然的中层军官类型。

而普通的士兵,卫所制并不是要求全家都是兵,按户抽丁。

现在的大明皇帝上战争只图一件事,就是军功换银子,其余的全是虚的,只有银子最实在。

大同、宣府的士兵因为横扫了河套,不敢说富的流油,可敢说天天有肉吃了。

而这一次,大明皇帝在没有出征之前已经给白名鹤记了两次大功,第一功为推动北征并且凑足了北征需yào

的粮草花销。这绝对是大功一件。而第二功则是白名鹤的民心、军心理论。大明头一次普通的士兵不再是为赏银而战。

大明上下已经拧成了一股绳,无论是帅、将、校、兵。誓为大明血耻而战,誓为大明重振辉煌而战。赏银不会少,可信念的力量远远的高于赏银。

谁说大明士兵没有信仰,在反抗暴元的战争当时,无数投军,为了就是让江山重新回到汉人手中。而这一次,大明上下为的是华夏的骄傲而战。

出兵大典同样是万人空巷。

大军事实上已经出发,在承天门前只是一个仪式。

依古礼,大明皇帝朱祁钰亲手为于谦系上佩剑,然后在于谦的车架动起来之后,推动车轮向前走了三步。这代表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代表着统帅的权威性。

百官夹道、万民相送,大明皇帝也亲自送到了城门外。

出城三十里扎营,关内以每天六十里缓进,保存士兵体力。出关之后依敌军动向而选择行进速度。

扎营之后,一直都一言不发的于谦突然开口:“白名鹤在那里?”

“回大帅,在天音营!”

大明天音营,一个绝对神mì

的,而且绝对禁忌的新部队,任何人靠近这里没有手令不问原因,立斩。就是于谦都不能够直接闯,而是需yào

通报由白名鹤接他进去,天音营的旗是大明汪皇后亲手绣的,天音营的规矩是大明皇帝亲手抄写的。

白名鹤没有出现,王诚在营门外接了于谦入营。

白名鹤正在那里布置着任务,天音营晚于大军出发,原因就是受训的人不够好,需yào

多几天时间加强训liàn



于谦进营的时候,白名鹤已经训话完毕。

“第一次试音,恭圣安,大军扎营。”白名鹤开口吩咐道。

当下就有一队开始各司其职,配合着开始发报。将白名鹤所说的七个字传了出去。(未完待续……)

PS:加更。

顺便作了一个通知。关于女角色王雨辰,因为收到站内短信,与某读者女儿的名字正好重名,考lǜ

到这位读者的感受,所以改成一个非常俗的名字,王雨烟。希望大家理解。

第438节 大明天音营

天音营明天就要出发了,开始散布在每一个需yào

他们的地方。而今天,却还在紧张的训liàn

当中。

白名鹤和于谦并肩走着,于谦并没有提到什么军务,也是来看一看这天音营。

第一个营房之中所训liàn

的内容让于谦不解。

“白名鹤,怎么看他们都是在练习自杀呀,那吞药丸的动作,以及吞咽失败之后用暗藏在手碗上的凶器划脖子,也顺便帮别人划脖子。还有,那戒指里藏毒针之类的,无论怎么看都不是在刺杀,而是自杀。”

“就是自杀,一但营区失守,他们的职责就是自杀。”

白名鹤说的很平淡。

于谦没追问,轻轻的摇了摇头,至少在没有知dào

真zhèng

的原因之前,于谦是不会乱发评论的。

第二个区域,这些人练习的就是杀人。

说到杀人,这些人一看就是专业的刺客,每个人身上都有多种武器,可以在近距离杀人,一步之内至少有五种办法,而且还有五步远,十步远的备用杀招。

于谦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可看到第三个区域的时候,于谦真的懂了。

这个区域的人练习的内容就是破坏,用油、火药等早就准bèi

的东西破坏,完全的破坏,他们练习的内容就是在几个呼吸之间,完全的破坏自己任务内的目标。就是那台被大明皇帝亲自赐名的天音机。

“白名鹤呀,兵部已经下了死令。各军无论死伤多重,那怕主将战死也要力保天音营不失,而且天音营的护卫也是军中精锐中的精锐,就这样你还不放心吗?”

“眼下只有开放式天音,在没有加密式天音出现之前。别说是一台机器,就是一个零件我也不让其落在敌人手中。天音营的天音师,月钱最低的也是三十两银子,最高的一百一十两银子。付出与回报是成正比的。”

于谦点点头,白名鹤讲的也没错,小心些总是好的。

大半天的训liàn

结束。于谦讲了些勉励的话,天音营怎么样使用于谦还没有一个完整的概念,至少他还没有接触过这种及时通讯的指挥方式。

天音营分散出发了,以马匹的配给量,天音营比禁军纯骑兵营还要高一倍。

三天之后,中军进入了山西界。

大明皇宫武英殿内,一个巨大的沙盘上两个年轻的校尉正在插着小旗,几个老将军在一旁指挥着。大明皇帝朱祁钰从门外迈步进来,众将军施礼。

“万岁。中军已经进了山西。左军在大同,前锋已经在受降城。于大人传讯,左军入河套,中军将在大同城停留三天在待敌备战。前锋传讯,未见敌军丝毫踪影,受于大人命令,派出三十队斥候骑侦察两日。右军传讯,已经在开平卫扎营。接到于大人命令待命两日,斥候北上百里侦察。”

说话的将军已经八十多岁。名为李贤。

这个时期,叫李贤的重臣有两位,另一位已经辞世,初名丑驴,鞑靼人。这位李贤可是正宗的汉人,原本在历史上他应该是在这一年死去了。可就是因为白名鹤到了南京城。大力发展医药事业,作为丰城候的他自然也是受益者。

北征大业,李贤可是厚着脸面硬是上了商船来到京城的。

他的年龄已经不可能出战,不过宣德三年他就从军出塞,作战无数。后在正统初他就是镇守大同的都督了。年龄大了之后协镇南京,也就是在南京养老。

这次北征,不仅牵动了无数百姓的心,更是让这些闲居在家的老将军们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只要能动的都往京城而来,那怕是出一个有用的点子,甚至是看一眼大明出征的军阵,都感觉死而无憾了。

以李贤的资历,经验,自然成为了京城武英参谋临时指挥。

“万岁,老臣以为于大人布置无错,这一战力求稳,大明就立于不败之地。只是这一封天音讯,老臣以为不妥,请万岁圣裁!”李贤拿出的不是一张纸,而是一个铁盒。这铁盒上有转盘式秘码锁。

李贤用黑盖着后转动了第一个,然后站在一旁,另外两位同样资历老的将军各自转动了一个,然后才打开铁盒拿出那张纸来。上面只有短短两行字,写的是:兵马齐备,只待命令进击,乌!

战前的战略会议这些老将军没有参加,所以并不知dào

详细的计划。

“有何不妥呢?”朱祁钰轻声问道。

“万岁,乌兰巴托是重镇。只凭奴尔干都司的力量,万一失败呢。老臣以为,缓图之。待正面战场开战,一战击溃瓦刺主力之后再行出兵。或是调兵增援,或是派兵吸引瓦刺主力,老臣以为这才是上策。”

朱祁钰还年轻,对战争谋略的事情不怎么擅长。

这个问题似乎听起来有理,意思也非常的明显,就是这些老将军们信不过朵颜三卫的力量,这些人打不过瓦刺人。

“于谦怎么讲?”

“万岁,臣启万岁。发天音问讯于大人,然后再谋算!”

又一位老将军也说道:“万岁,以往那有这样的机会可以距离千里问话,既然有这样机会,商量的更详细一些不是更好。老将以为,就以我等名义提出建议,非是朝中干涉领军之帅,而且这辽东之事,并不是于大人眼下主帅之战场。”

朱祁钰点了点头:“问问可行。”

说问,也不可能马上问,负责皇宫内天音的那位太监过来回话:“万岁,皇宫之中的天音靠水力带动电机,可保持十二个时辰都能用。但军中却不同,行军之时,每天约定傍晚联系,今天再等两个时辰就到了。”

这也是没办法,白名鹤没有电池,靠的就是脚踩式。需yào

几个人轮番去踩发电机才行。

所以出征的大军可以主动联系京城,但京城却没办法主动联系大军。

朱祁钰自然不会为这种事情生气,示意准bèi

茶点,自己就在这里等候就是了。

距离京城最远的一只天音营小分队,带队的护卫统领是杨信,手上带着五百人,以及天音营这一个小分队的五十人,加上后勤与杂役也不超过八百人。

此时,杨信就在后世的大兴安岭西侧北边,正好在外兴安岭的位置。

这里有一条河,名为翰雅河。听当地的向导讲,这中古语发音,至于意思没解释。

杨信坐在河边,手上拿着一只鱼杆,身旁放着一只钟,上面的时间指在了下午五点大约四十分左右,因为此时的钟只有时针,所以小刻度凭感觉,自然不是那么准确了。

“头,科尔泌族长请你过去。”

“告sù

他再等一个时辰。”杨信坐在那里依然没有动,他在等着和京城联系的时间。

杨信与京城联系是最费劲的,他的电台根本就传不到京城,所以中间还在各地设立了十个固定的转接站,每个转接站都派人守着。也各加派了二百名铁甲护卫,自然也明确的告sù

了朵颜三卫,这是天音营,可以借助天上雷电的力量将信息传回京城。

叮的一声,六点整了。

杨信站了起来:“发报:信部已到,兵可战,待命!”

眼下电报少一个字算一个字,古时的因为竹简刻字非常难,所以书写都很省字。眼下再一次需yào

省字了,多发一个字对于天音营来说,都可能会增加一些错误的内容。

这边的天音营架起了足有五丈高的天线,两个人轮流不间断的踩着类似自行车健身器的东西,来给电报机供电。

距离大约二百公里的第二个站收到,重复再发回来一次,确认没有错误,再往下一站传。

杨信这距离最远,那怕全是训liàn

有素的,这多次重复之后也花了后世差不多五六分钟的时候才传到距离京城最近的开平卫。开平卫却不是直接发报,而是先试探发报,就是怕京城这边有占线的情况。

白名鹤还制作不出多线程发报机呢。

京城收到电报,会公开回一次电报,声明接下来线路归开平卫,其余的几个近处的卫所就会安静的等待。

这种等待对于送一封信需yào

半个月,甚至更长时间的将军们,根本不算时间。

“万岁,辽东准bèi

好了,只等命令开战。”李贤把李信的电报拿到了朱祁钰面前。朱祁钰翻手又拿起于谦给的电报,于谦的近,早已经沟通过了。于谦的意思是打,却不清楚朵颜三卫可以承shòu多少压力,就算打也应该有一个配合,至少在这边发xiàn

瓦刺主力之后再行动。

“发报,问奴尔干都司可有一战之力,可敢面对多少敌军!”

朱祁钰没有直接让等,而是提出了问题。

电报又开始往北一站一站的传了,接下来又允许宣府这边线路,来自受降三城的电报。就算要联系于谦这个主帅,他们也会优先考lǜ

把信息传回京城,因为他们和于谦的位置之间,万一没有布置传送点,那么电报就可以空放。

杨信站在电报机前,一直盯着那电报机。

终于,有了试探试了声音,简短的几声,这边回答在线之后,正式的电报才传了过来。杨信根本就不知dào

那些声音代表着什么,一直到负责查字的人翻译好了这才接起来看,看过之后,杨信也皱起了眉头。(未完待续……)

第439节 大明的奴尔干都司

杨信拿不定主意,他手上只有五百人,作战的主力还是靠朵颜三卫了。

想来想去,杨信示意电报机周围安排二百人站岗,然后派人去清了朵颜三卫的七位部落首领,在距离电报机约三十步的距离摆下了椅子。

以科尔沁族长为首的朵颜三卫七个最大部落的首领来到这里,没有见到酒,只有钢刀列阵的大明士兵。不过他们不紧张,因为这里是他们的地盘,这里只有几百个大明士兵,这些人的列阵更像是在保护什么。

杨信拿了那电报纸:“万岁发问:朵颜三卫可有战力,可敢面对多少瓦刺人?”

“有多少打多少?”一个首领爽朗的大笑着。

“这不是玩笑,这是万岁正式的问话,关系到军情布置。”杨信冷着脸。

大明皇帝距离这里几千里,问话,你真的当你们的皇帝是神呀。那个借助天下雷电传话的事情,信得人不多,只当是大明人装神弄鬼罢了。

科尔泌首领却示意其他人没有讲话,反问道:“当真可以直接与万岁说话?”

“当真,这就是万岁刚才问的。”

“我不信。”科尔泌首领的想法可以说也是整个朵颜三卫的想法。事实上,别说是他们,就是大明普通百姓也没有几个真zhèng

相信的,就算是大明军队里,不相信这东西的将军级的都有。

杨信却反问:“如何才能信?”

科尔沁首领想了想:“除了向万岁讲话,还能向谁讲。白名鹤可以吗?”

“可以!”杨信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科尔沁猜想此时白名鹤不在京城,就在北征的军中,无论是依大明的习惯,还是他们的。这样的大人物在这样的大战之时,不可能不出现。想了想之后问道:“问白名鹤大人。我初次拜访提出要求,他怎么回答的。”

杨信明白了,这是朵颜三卫不相信,不过可以当场试验。

电报发出去了,杨信这才回答:“可能需yào

些时间,不过也不会太久。”

朵颜三卫的人都有些意wài

。从杨信这个年轻人的反应上看,他似乎不是在说假话。可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他带五百人过来就不是监军这么简单了,能直接联系到大明京城,那么就代表着大明京城可以掌握这里的一切。

大明皇帝朱祁钰接到这个电报也是笑了:“这些野人,还是不相信我大明如此神器。”

白名鹤接到电报,拍着脑袋想了好一会,这才说了一句:“就回四个字,出门往左!”于谦问:“这算是什么回答?”白名鹤苦笑着:“他们费劲力qì

来求见我。开口就要二千石精钢,这不是逗我玩呢,我就让他们出门左转,去市集上自己买去。”

“当真!”

“想来想去,当时好象就说了这么一句话,我也懒得理他们。”

大明皇帝朱祁钰接到白名鹤的回信,也很一脸的古怪,这算什么回答。反复确认天音师没有弄错。就让给辽东那边发了过去。

接到翻译好的电报,事实上也没有超过十五分钟时间。杨信拿着电报纸也在犹豫,心说这种回答太古怪了,如果这次没有证明,那就再证明一次吧。

可科尔沁首领接过电报信呆住了。

电报上写的是出门往左,虽然不是完整的话,但当时白名鹤听到自己要二十万斤精钢的时候。就是这意思。

当下科尔沁首领不敢怠慢,和几位部落的首领紧急的音量着。其余的首领一听说真的可以与大明那边联系,还有人不信。杨信又说道:“我在这沿路,奴尔干都司的各地安插了十个转接天音机,可以单独联系。”

有一个首领也问了一个问题。因为他知dào

自己的一个儿子负责呼伦湖天音小分队的外围护卫,所以问了一个关于自己家里,只有自己儿子才知dào

的问题,这个回答的就更快了,几分钟就转了回来,果真没有错。

连天下的雷电可以借来使用,大明真的是能人倍出呀。

商量之后,科尔沁首领说道:“以我们现在的兵力,可以完胜瓦刺五万人。八万人会有些勉强,这次从大明带过来的军械不够多,但如果要死拼的话,能抗住十五万人。”

杨信在纸上写道:完胜五万,可战八万,敢死战十五万。

几位首领都看了,都认为这样写合适。

信息传到于谦那里,于谦盯着地图在思考,他倒是小看奴尔干都司的信心呀。

白名鹤站在旁边:“于大人,试探一下如何?”

“怎么试探?”于谦反问道。白名鹤一指地图:“这里,听说是原本东鞑靼一处要地,虽然被瓦刺击败,这里也荒凉不少,却是进可攻退可守的一处位置,进攻巴音图门(今乔巴山)。”

“听说这里还有要塞呀!”于谦认为这里不好打:“万一朵颜三卫没有成功拿下,会影响士气的。”

白名鹤却说道:“我们教他们怎么打,夜里拿着炸药包去把城门炸了,然后再进攻。”

炸城门所需yào

的炸药量很少,杨信那里就有足够多的数量了。

认真思考之后,于谦也认为拿这里绝对有大好处,可以让瓦刺人多少有些反应,然后这里的位置也不算远,受降三城的前军、右军可以去支援,并且中军移动,挑发大决战的势头,倒是一个良策。

不过,细节却需yào

商量。

杨信得到了信息,让他们半个时辰后再开机联系。

于谦这边和前军、右军、京城讨论着战术的可行性,电报的信号就在天下飞,大明的将军们头一次见识到了电报机的威力,可以随时调整作战方案。从原本的在大帐内听电报,几乎全部变成了直接在天音营内有资格的将军开会讨论。

最终,大明皇帝拍板定案,就拿下巴音图门。

说是半个时辰,可事实上杨信等了足足一个时辰,这才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

夜袭、炸门、巴音图门,功成回信!

简单几个字,就说清了全部的任务。

巴音图门是一个好地方呀,在杨信保证给朵颜三卫弄开两个城门之外,朵颜三卫对于城内混战信心十足,有大明的精钢铠甲,精钢战刀,城内的混战不是问题。只需yào

三千人能进城,就可以拿下这个城。

这里,控zhì

着最肥美的草原,最好的良田。拥有了这里,各部落有信心在这里两年之内,增加五百万只羊。

可新的问题就是,这里怎么打,什么时候打。

奴尔干都司可不仅仅只有朵颜三卫,不过这里最大的几个部落首领都在了,商议之后各自派出信使,第一道命令是让所有的部落至少派一个话事人在指点的十个地点之一听命,京城的皇帝陛下会借用天音来传来旨意。

同时,奴尔干都司的真zhèng

话事人,也就是这几大部落的首领也会借天音来传达命令。

信使的第二个命令就是让各部选派精锐出来,战利品的分配将由各部派出的士兵数量以及战功来决定。

第三个命令就有趣多了,信使派出之后,杨信安排自己这只队伍在收拾机器之前发出了最后一条信息,在接到回音之后才将电台装进铁箱上锁,由专人护卫着,然后开始收拾天线,今晚上休息一夜,明天出发,转移至褐鱼儿海。

也就是后世呼伦湖以南不到一百里那个湖区去。

京城的机器是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安排了五队人以每队三个时辰用心守护。这样也给了其中一队最长达到六个时辰的休息时间,保持足够的精力。

“万岁,最后一条信息。奴尔干都司已经在调集兵力,没动原先准bèi

攻打乌兰巴托的兵力,而是重新召集。杨信将军还发了一条信息,就是奴尔干都司挑选了五十人,其中三十人希望可以选入禁军,二十人希望可以给白名鹤作护卫。”

朱祁钰微微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dào

了。

李贤是老臣子,他估计这位年轻的皇帝可能还没有完全明白。

不过作为臣子他不可能说,万岁你不懂,老臣来解释。开口说话自然更巧妙:“万岁,老臣以为当赏。奴尔干都司选的这五十人,也是向大明效忠之意。既然军械库中还有一些之前的精锐装备,不如安排再运过去一些!”

朱祁钰懂了,奴尔干都司只派了五十人,那么就是派质子的意思。

这五十人必然是各部落首领的儿子,那么长子或者是有才能重yào

的儿子比例,就代表着奴尔干都司对朝廷的效忠决心。

“那些兵器,还好用?”朱祁钰没提什么质子的事情。

“万岁,依现在新式军械来讲,这些自然不够好,就是咱们行镖的佣兵怕也会选择新式兵器。但毕竟之前是禁军备装,还是很好用的。奴尔干都司也没有什么象样的武器,最多再调一次精品放在其中就是了。”

“如何运?”朱祁钰又问道。他认为现在才运武器,怕是会影响战时的时间吧。

“运到山海关,让奴尔干都司自己往回运。开战的日期自然是北征主帅订下的,是否赶得上就不参谋院操心的问题,能不能完成北征主帅的安排这是奴尔干都司展示才能的机会,所以老臣以为,只需yào

把军械送到山海关就好了。”(未完待续……)

第440节 第一次交锋

大同府,白名鹤与于谦并肩站在一段长城上。

于谦捡起一块被烧的发黑的砖块递到了白名鹤手上:“永乐年,大同府计划建一段长城,把大同府护住。当时兵部的计划是建七十二堡,分为内五堡,外五堡,塞外五堡再加大同护城六堡。这是二十大堡,也被称为二十城,然后再有驻军小堡五十二座。”

白名鹤往四周看,这里的一段城墙只有不足百米罢了,也没有看到有什么要塞驻军堡之类的东西。

于谦没看白名鹤,只管自己说道:“还有修长城五百一十六里半,其中城上箭堡七百七十六个,然后再加修火路墩一千。可严密的护卫大同府,护卫京师。”

“灭了瓦刺,什么也不用护!”白名鹤接口说了一句。

于谦轻轻的摇了摇头:“白名鹤,在土木堡之战前,这里已经完工了五分之一。花费巨资呀,对于大明的财政压力巨大。可谁又能想到海外就象是有金山一样,你挣银子的速度比挖银矿还快。”

白名鹤想到一个笑话,就是后世关于抢银庄的利润率的问题。

不过这个时候不能说笑话,于谦的神情实在很吓人,一脸的悲伤。

于谦指着白名鹤手上的那块烧黑的砖块说道:“那一战之后,大同就只有我们脚下的这一段了,所有的一切都毁了,百姓死伤无数呀。京师保卫战之后,京城五十二卫有七成都几乎损失殆尽。”

白名鹤没有接活,说到惨字,中华大地有多少次被外敌入侵的悲惨案例,这个是说不完。

“于大人,你说瓦刺现在是否知dào

我们的大军出征?”

“估计知dào

!”于谦想了想之后回答道:“虽然说封了关。只数进不许出。可大明万里北疆,偷跑出去几个人你也是挡不住的。瓦刺人肯定知dào

大明以举国之力要报土木堡之仇,当初推荐你当主帅,还有一个想法。”

白名鹤笑了:“估计瓦刺人会想,一个年轻的弄臣领军,大明已经无人了。好好教xùn

一下这个娃娃。让大明也知dào

一下,瓦刺有多强!”

于谦笑着点了点头:“有这一层意思,不过另一层意思就是,你领兵至少七成的将军和十成的士兵是支持你的,因为他们说你是福将。你几次在外面对手,都打的极顺。大明的士兵死伤都在个位数,打仗能活着回来,就是士兵们值得追随的主帅。而我于谦,京城保卫城虽然被世人称颂。可你知dào

京师保卫战死了多少人?”

白名鹤不知dào



于谦又说道:“依大明律,兵部尚书是不允许直接指挥军队的。这是祖制,可当今万岁却连下五道圣旨,授予我提督各营兵马,事实上就是成为了主帅。而且无论文武官员,但凡是违抗军令者,我可先斩后奏。”

白名鹤还是没说话,依然很用心的在听着。

“我上任第一件事情。不是调兵。而是改变后勤方略,从人力物力财力上保障作战的顺利。而后的战斗。是用人命填出来的。为了保护京师,将士用命。”

于谦的话等于是在贬低自己京师保卫战的功劳。

白名鹤却不这样认为,至少在后世的言论当中,于谦抗起了这个重任,在大明最危难的时候撑住了大明江山,难道这不算是功劳吗?

“眼下。大明无帅才!”于谦感慨的说了一句。

“小小的瓦刺!”白名鹤用小拇指尖比划了一下:“如果不万岁逼着我去打,再给我十年时间,不用一兵一卒我就能让瓦刺给跪了。可眼下……”白名鹤无奈的摇了摇头:“百万大军呀,一天就是两三万石的粮食,一个月就是一百万石的粮食。”

于谦的第一反应是白名鹤对后勤有更高明的办法。

当下就问道:“难道说。你有更高明的运输方略?”

“是,确实是有。但就如天音营一样,再多给我一年时间,这天音营效率比现在高多了。给我十年时间,我只需yào

五万人,就扫平大漠了。可惜现在一出兵就是百万,辛苦存下的那点家底,打这一仗下来,估计就见底了,唉……”

白名鹤长叹一声,于谦笑骂:“没出息的东西,你两年存了大明以往五十年的积累,打完这一仗你再存就是了。”

“于大人,你站在这里,大明百姓深信这一战不会败。那么,我的股市也不会受到波及,大明百姓依然还是愿意把钱拿来投资的,换一个百姓就会把钱存zài

家里,这样才安心。所以主帅非于大人不可。”

于谦不懂这些,不过想一想也能够明白。

世道乱了,百姓自然把银子埋在家里后院了,这道理是没错的。

“我已经递了辞表,辞去兵部尚书之职。兵部尚书不得掌兵,所以……”

“万岁不会同意的,最多以后你不带兵就是了,但这一次,还是那句话,非你不可。”

白名鹤与于谦在聊天,可是把旁边护卫的人急的得不行,因为时间已经五点四十了,马上就到了与京城通话的时间了,没有这两位在场,怎么能行。

可无论是白名鹤的护卫,还是于谦的人,都不好去打扰。

总是感觉两人可能在议重yào

的军务。

白名鹤与于谦原本就是能聊的很投机的人,白名鹤佩服于谦,甚至有些崇拜。而于谦又是一个非常谦和的,更重yào

是两人都希望大明更好。

不知不觉,已经早已经过六点了。

一匹从大同城飞奔而出的马停在了护卫面前,而于谦与白名鹤只顾着聊天,不知dào

时间,自然也没有注意这匹马。

王诚飞奔着上了城墙:“两位大人,罗通发报说是斥候遇到了瓦刺的斥候,交过手了。”

“速回城!”于谦也没有自责自己忘记时间之类的话,眼下马上回城才是正事。这几天一直无事,所以也有些放松了。

大明北方天空中电波不断,京城参谋院所有的老将军,都聚焦在了武英殿,就是大明皇帝也赶了过来。

“万岁,斥候抓了对方四个人,但没有问出有用的东西来。”

“废物!”朱祁钰火了:“作先锋官的不会刑讯,告sù

罗通。半个时辰问不出有用的,就把人往大同送。朕还就不信了,问不出一点有用的情报。”

送是气话,也不可能真的往大同道。

罗通眼下所处的位置是在西受降城以北一百里的位置,这个位置就是黄河的最西北角。后世的巴彦淖尔位置再往西北大约五六十公里的位置,在黄河的一条支流附近扎营,斥候抓到人的位置,再往北约一百里左右。

不用大明皇帝斥责的电报,罗通自己也知dào

轻重。

身为先锋官,抓到敌军的斥候问不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来,这已经是过错了。

罗通找到了护卫电报机的东厂队正,请求帮着刑讯。

“罗将军,非是小的不帮您。而是小的在东厂所会的是杀人的本事,这刑讯实在不是小的擅长的。”东厂的人狠,但不是个个都是会审问人的呀,用刑也是一种技巧。

“东厂有什么高招,你知dào

不?”

“这个是知dào

一些,东厂最常用的招数有一个很好用,用很吓人的酷刑先让这些人害pà

,然后假意某人已经招人,其余的人也就不坚持了。”

“什么酷刑吓人?”罗通又问了,在他想来用鞭子什么不够吓人。

“这个……”这位东厂的队正想了想后回答:“最近小的看杂书,唐代有个刑官是狠人,他把人装进水缸之中,然后烧上火,慢慢的烧。还有就是,油锅。再还有就是……”如果白名鹤在场,肯定要给唐朝的来俊臣发一枚勋章的。

四个水缸一字摆开,加上柴火,然后将其中四个人给扔了进去。

四个水缸的水力大小不一。

刚刚被扔进去的时候,很冷,因为天气冷,可慢慢的却有些暖和起来了,很熟悉。但接下来,脚下开始发热,周围也开始发热,这热量让人有些受不了。

其中火最大的那个已经在号叫了,绝对是要死了的感觉。

“什么,你要招。”有个大明文吏用大明语与瓦刺的语言分别说了一句,然后那位就被提了出来,其实人已经晕死过去了。那文吏继xù

大喊着:“你敢说假话就下油锅,一会和其他人对口供。”

终于,罗通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京城武英殿之中,这些消息也在紧急的汇总与分析之中。

“每个人带了十天的干粮,他们已经出发的有五天时间了。他们的任务就是不断的深入,一直到遇到大明的军队,或者是看到长城再返回。”李贤开始念着这些消息。

大同城内,白名鹤却问身旁的一个参谋:“五天,可以走多远。”

“依斥候的马力,五百到七百里吧!”

白名鹤弄了两根绳子,依地图的比例尺拉出了五百里一根,七百里一根,然后用铅笔在地图划了两个半圆孤。这个方法让于谦眼睛一亮,也就是这些斥候出发的位置,就应该在这两个圆孤之间了。

“再拿两根,依三百里和九百里画出来!”于谦认为斥候肯定是先一步出发,九百里这个范围应该就是出发的位置之一,三百里可能就是眼下瓦刺大军的位置。(未完待续……)

第441节 小试牛刀

画完范围之后,于谦一面是欢喜,一面是担忧。

欢喜的原因自然是这天音营不愧是神器级,快速的交流之下可以让大军更有效的得到指挥。可担忧的却是,按照眼下的这距离上的推断,要么就是瓦刺还没有行动,要么就是瓦刺的目标今年不是往京城这边来。

三百里!如果敌军近在三百里范围内的话,罗通是老将了,至少可以闻出一些味道来。

“白名鹤,我的意思是让罗通再往西北二百里。然后左军往上压,分出一半的兵力进驻西受降城。右军往北出长城,兵压额仁淖尔湖,外放斥候二百里。我们也起营驻扎在中受降城,然后再作下一步计划。”

于谦一边说着,一边在地图上摆着旗帜。

(注:额仁淖尔湖就是后世大概二连浩特的位置。中受降城就是后世包头市的位置。)

白名鹤指着地图问:“后军呢?”

“进驻大同府,后军出长城的时候,肯定就是大决战的时候了。”于谦解释着。

白名鹤又问:“按于大人你这么布置,那么你认为草原东边敌军很少了,否则也不会让右军突前那么多。”于谦点了点头,一指地图:“你看,这四条线。东边敌人肯定非常少,但也不排除瓦刺人用了计谋,但他们用计谋的话,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在额仁淖尔湖。以右军的战力,如果在这里遇到了瓦刺主力的话,以车队防守,足够我们赶过去包抄。而且这种可能性极小。”

“那加发一份电报,要求右军靠近额仁淖尔湖的时候,奴尔干都司可以准bèi

好出兵。”

“可以。”于谦给参谋点了点头。

参谋飞快的写好了两份电报。于谦过目之后让发了出去。

京城的武英殿也在计算着斥候带回来的消息,他们的分析结果与于谦非常接近,那就是草原东部可能没有敌军,有一些个小部落根本算不上是敌人。

于谦的想法传回京城,大明皇帝也有想过再往前压一压试探瓦刺人的实力。

于谦的方案是一种求稳的作法,毕竟号称百万大军。容不得一点闪失。稳健的行军方案是大多数人能够接受的。

当天,右军统帅接到了电报。

“将军,于大人命令我军北进额仁淖尔湖,京城也附上的消息,认为北进可行。于大人第二份电报是提醒我军,万一遇到敌军主力,采用守势等待援军。”

“知dào

了,明晨四更作饭,五更出发。”右军统帅很生硬了回了一句。

负责电报的参谋出去了。右军统帅这才走到地图前与几位将军继xù

商量着,他们也同样认为敌人在额仁淖尔湖的可能性不大。但小心无大错。

三千骑兵打头阵,然后各五千骑兵护着两翼,火炮队依然采用运输状态,杂物大军走外围,火药等重yào

战略物资走内层。

“给万岁和于帅回信,说我军进入草原,大约需yào

八天时间可以达到目标地。最快可六天。再快的话士兵体力消耗过大,会影响战力。”

很快。京城回信此事由主帅作主,于谦回信,十天为限。

于谦不急,眼下才距离往年瓦刺南下的日子还早,有足够的时间慢慢的全盘布局。

瓦刺人此时在那里。

自号天圣大可汗的也先这个时候他的主力部队距离大明主力还有上千里远,可他却距离大明边境。只有不足四百里。其位置就是在哈密卫东北部的地方,按现代的叫法,那里不属于华夏,名为古尔班斯特。

正在饮宴的客人,如果于谦知dào

的话。估计会感觉到害pà



亦力把里分裂之外,东部有一个小国,大明称为吐鲁番汗国,他们自称东察合台汗国。原本的亦力把里的名称也叫东察合台汗国,却是当年的汗王歪思在正统大明宣德年的时候死后,这个汗国一分为三。

其中依然以原都城亦力把里为中心的,称为亦力把里。还有两支,就是叶尔羌和土鲁番。其中土鲁番因为距离大明最近,各种贸易最多,除了买卖之外还作一些抢劫的活计,最为富有,所以自立为汗,自称为东察合台汗国。

也先与东察合台汗王,这两个人坐在一起,怎么可能让人不紧张。

而且也先八成以上的兵力都在这里,距离哈密卫步兵也就是三天,而全骑兵,两天之内肯定可以攻打哈密卫。

这可以说是一个巨大的意wài



但意wài

不止这一个。

就在后世长春的位置上,年龄已经八十多岁的兀哈良上一代首领,翁牛特部老族长与海西女真叶赫那拉氏族长刚把一位来自远方的客人送出大帐,那位客人在出大帐之前回头说了一句:“天亮之前,大汗在看着你们。”

面对这个人,叶赫那拉氏族长一直心怀恐惧。

阿失帖木儿,也先次子,有着大漠第一勇士之称,号称可以徒手战群狼的豪杰。

“你怕了?”翁牛特老首领慢吞吞的问了一句。

“当年……”叶赫那拉氏首领刚开口,就被翁牛特老首领怒喝一声:“你父亲也是我的晚辈,你老了吗?我还以为女真勇士只臣服于强者!”

叶赫那拉氏首领蒙了,呆呆的看着这位八十多岁的老者。

“谁更强?”翁牛特部老首领又问了一次:“是他,草原第一勇士,还是大明的白名鹤大人。”从称呼上讲,给白名鹤加了一个大人就代表着这位老者的偏向性了。

叶赫那拉氏首领几乎没有考lǜ

:“自然是大明的白大人更强,连天上的雷电可以为他所用。我叶赫氏已经发过血誓要效忠,所以……”

“所以就去作!”老头怒喝一声,根本就没有给叶赫那拉氏首领说话的机会。

叶赫那拉氏首领想到自己的父亲讲过,兀哈良曾经最强的族长,也是手撕头狼的勇士。此时,这位老者虽然已经老迈,可依然还有当年的勇气。

重重的点了点头,叶赫那拉氏首领转身出了帐篷。

营区之中,阿失帖木儿正坐在火堆旁烤着羊,身边跟着三十名一直随他征战的勇者。

叶赫那拉氏首领回到自己的帐篷,他到这里来是为了看能不能为大明北征出一份力,白名鹤交待的任务女真各部落已经分配下去了,一定可以完成的。

在帐篷之中,叶赫那拉氏首领召集了自己部落的精锐。

“决断的时候到了。”

“我们已经准bèi

好了。”几十名勇士似乎早就在等待这样的命令,吩咐解开衣服,可以看到他们穿在外袍内的大明半板甲。既然已经发过血誓要效忠,那么就不可能三心二意,也不可能为几句话就吓的不敢动作。

一百名叶赫那拉氏的战士,三百翁牛特部的战士快速的包围了阿失帖木儿在营区的部队。也就是几百人的一只小分队。而叶赫那拉氏首领则带着三十人来到了阿失帖木儿面前,一把长刀就插在面前的土地里。

“你很有胆量。”

“你的部下有多少人。我们派出四百人包围了他们。”

哈哈哈!阿失帖木儿狂笑着:“你让一群羊去包围我的狼群,你至少需yào

一万人。”

叶赫那拉氏首领在流汗,面对这个他根本没有信心战胜的对手,他心中很是紧张。一伸手摸了摸腰间的那手柄,心中的紧张缓和了许多。这件武器大明的将军取名屠熊,就是一只成年的大熊,面五步的距离内也只有一死。

阿失帖木儿强,可以强过辽东的熊吗?

一声长哨响声,外面的战斗开始了。叶赫那拉氏首领握着枪柄的手开始出汗,他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害pà

一会手打滑。

喊杀声震天,可还有更可怕的声音,一声声如同天雷一样的巨响,还有密集的火统之声,以及无数的弓箭破空的声音,最后传出的则是响亮的金属碰撞的声音。阿失帖木儿这时笑了:“很显然,你们得到的那些没有什么用的大明火器,没有我手下勇士的钢刀厉害。”

“你有三十人,我也有三十人。”叶赫那拉氏首领心中已经不害pà

了,此时不是对方死,就是自己死,这个时候如果再害pà

的话,他就不配再作叶赫那拉氏的首领了。

阿铁帖木儿冷笑着,轻轻一挥手。

三十个手下抽出了腰间的弯刀,叶赫那拉氏首领侧头正准bèi

吩咐用火器,可他的部下将手上的火枪放在地上,也都抽出了刀。为首的一人拍了拍胸口,信心十足。

人数相等,他们手上有大明最出色的精钢战刀,还有防御力超一流的板甲。不可能输,那怕对方的刀术远在自己之上也一样,他们的刀不可能好过大明最出色的精钢战刀,而且还是全钢的。

三十人对三十人,刀对刀!

一声声清脆的响声,一声声刺耳的利器划过钢板的声音,一声声刀剑入肉的声音,一声声重物落在地上的声音。

还有三十人站着,虽然每个人身上衣服都有损伤,或在胸前,或在手臂。

火光之下,那闪闪发光的精钢板甲是那么的炫丽。

“到我们了,我的刀术不如你,可我有大明最厉害的武器。”叶赫那拉氏首领信心爆表!(未完待续……)

第442节 突袭,再突袭!

阿木失帖儿死不瞑目!

他不甘心,他眼中看到的最后一幕是几十个扔过来的人头,这些都是他最信任的人,是自己的亲卫,也是可以随时带着一千人出征的千人长。

那支还在冒着烟的古怪武器他已经看不见了,眼睛之中只有飞过来的人头。

叶赫那拉氏首领将那支喷子重新别在腰间,大喊一声:“立即请天音营人的启动天音机。”

“看来,他没有熊那么结实。”翁牛特部落老首领用缓缓的走了过来,用手杖在阿木失帖儿胸口那碗口大的洞上比划了一下。

刚才,叶赫那拉氏首领害pà

自己打不准,差不多是在二步的距离开的枪。

这种单发的喷子,在二步的距离杀伤范围小了许多,可杀伤力对于一个人来说,绝对致命!

老族长转过头:“他要借我们的兵力突袭大明山海关,永平府,开平卫。那么他们的兵力应该都往西去了。这是立大功的机会呀,如果成功的话,你手上的这种武器,大明的白大人估计会再给你赏赐一些的。”

“您老说的是对,他们可能兵力空虚!”

“打!”

深夜,电报再一次动了起来,固定位置中转站的虽然没有水力,可他们有牛,有马,也可以拉着转盘发电。他们没有人换班,可也是十二个时辰有人值守,就算不懂这机器怎么用,可有嘀嘀的声音赶紧去叫人就是了。

最先接到电报的不是京城,而是呼伦湖。

上面只有两句话:今夜誓夺巴音图门,辽东各族在此一战!

杨信没听懂,只知dào

这是来自一个中转站的消息,赶紧把几个部落首领叫起来。几个首领一看内容,然后也问清了这是那里来的电报。一听是翁牛特部落老族长的电报,所有人没有任何的怀疑。

此时,已经是夜里九点多,快十点了。

“夜奔,强袭!”

此时的情况已经不受杨信控zhì

了。原本他的任务就不是指挥这些人,他也没有权力指挥这些人。各部落的兵马立即起床,顾不上吃饭,每人发几块肉干就连夜行动。杨信也赶紧带着他的人出发。

大明京城!

放下手中的奏本,洗了脚才进了卧室的大明皇帝朱祁钰,手距离今夜侍寝妃子的脸只有不到一厘米了,门却被猛的推开。自己的新任总管魏少清疯了一样冲进来:“万岁,十万火急!”

朱祁钰是一个好皇帝,也是一个勤政的好皇帝。

他不会因为魏少清闯入而治罪。当下就问道:“摆架英武殿,快!”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军情绝对不可能在妃子面前讲。

门外两人抬的轻轿已经准bèi

好,两名高手抬着,两名高手护着,飞奔着就往外跑。

武英殿之中,几位老将军连外衣都没有穿,李贤还是用被子包着身体跑来的。紧急军情绝对容不得一点耽误。

“万岁,也先的次子带人去威胁朵颜三卫。还有女真部。要求他们派兵攻打我大明的山海关、永平府、开平卫三地。人已经被叶赫那拉氏给杀了,虽然老臣以为应该抓活口,可当时的情况不明,现在指责也不合适,只是发电询问了可还有什么有用的情报!”

朱祁钰听了很赞同:“理应如此,杀了也先次子这是对大明进忠。留下活口他们也会担心朕有所怀疑。杀了就杀了。眼下有何有用的信息?”

“正在联系之中。”

正说着,又有电报发了过来。电报的内容是:审问过活着的人,巴音图门可能是空城,奴尔干都司各部,就算用人命填也要天亮之前拿下此城。

朱祁钰有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些家伙至少也要等个命令吧。

李贤却说道:“万岁,天音营这是头一次使用。以往将在外自然有决断之权,看到战机出现肯定第一时间先考lǜ

如何打,然后才会派信使回来。老臣以为,他们还没有习惯天音机,所以并不是无视万岁您。”

“有些道理,不过也不用专门提醒了,毕竟将军在外作战,事事都要问一次的话。这仗也不好打了,将军要有决断之权。”朱祁钰心中的不快也就是李贤所说的这个意思,不过李贤一解释,朱祁钰自然大度的把这一层揭过。

“万岁,老臣的意思是发电报以示鼓励。”

“就这么办。”朱祁钰吩咐了一句后对身旁的魏少清说道:“你去安排一下,把人送回宫去,打赏一些。然后在武英殿安排一处朕就在这里过夜,一直到听到战果为止。”

魏少清赶紧去办了。

战争真zhèng

的开始了,这是朱祁钰经lì

的第一次战争。几位老将军已经换上了衣服,开始在沙盘上研究着从辽东传回来的各种情报。对于战争,战略,军谋等朱祁钰算是外行人,他就算不懂,也一直安静的站在沙盘旁听着这些老将军的讨论。

一来是学习,二来是重视这些老将军们的辛劳。

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

“万岁,最后一封电报的上讲,前部已经开始急行军。杨信小将军带着五百人随前队出发,要在夜里炸开巴音图门的城门。不过,三百里急行军!奴尔干都司这次是真的拼了,天亮前赶到城下的话,断然没有再回头的可能了。”

朱祁钰对战争不是很懂,可马还是知dào

一些的。

大明各驿站,普通的马一天跑四百里还是可以的,好马可以达到六百左右。

李贤也在一旁解释:“万岁,蒙古马耐力好些。但骑装急行三百里,这马也废了。他们必然是一人双骑,甚至是一人三骑。而且是轻装急行,否则不可能连夜赶三百里。而杨信小将军带的那天音队,肯定是跟着大部队缓行,要知dào

消息也要明天午后了。”

朱祁钰点了点头。他知dào

右军北上。也是按一天一百里左右的路计算的,这是一个不会过度消耗马力,人力的距离。

“万岁,臣以为可以考lǜ

让右军分兵,一但巴音图门当真空虚的话,那么分出一万轻骑先行。或者是上策。臣只是建议,明晚与于大人商量再作决定。”

朱祁钰笑着摇了摇头,李贤以为自己的建议不合皇帝心意,可朱祁钰却说道:“早知dào

天音机这么好用,就应该让白名鹤作主帅,让于谦留在京城了。”说完,朱祁钰赶紧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朕不是怀疑各位,只是朕在想。主帅京城似乎也可以指挥大军。”

“万岁英明,老臣也了解过天音机,估计再有两年当真可行。介时我大明可以分为行军主帅以及中军主帅。”

“有理,不过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一切等大军回归再议。”

北方草原上,忙了一天,又是连夜的急行军,可以说换成普通人怕是早就经受不住了。杨信带着五百人不愧有精锐之名。在距离巴音图门还有十里的地方,休息了一会就缓过劲来了。

“天马上就亮了。不能再等了。”科尔沁首领来到了杨信身旁。

杨信点了点头,选出二十人,每个人背上一个炸药包,然后带上一支喷子,一把军刺。借着天快亮之时,人视线最差的时候。从二十个不同的方向开始往城门处潜行。

杨信则让自己的手下抬过来两只箱子,箱子上画着一只骷髅头。

“这箱中有军中禁忌之物。白大人有过交待,非不得以而不可用。这东西扔出去之后就起火,粘上任何东西都会烧,要是粘到人身上除了把肉挖出来之后。就是用水都浇不灭,所以被残为禁忌之物。”杨信在介shào

在最恐怖的,就是白名鹤都严令不到万不得以,不得使用的磷燃烧弹。

“厉害呀!”几位首领不怀疑,因为有天音在前。

“还有,这火烧起来之后,烟也不能碰。传闻吸入烟之后,火能在人肚子里烧。此弹名为蚀骨鬼火!用是不用,还请各位首领拿主意。”

几位首领商量之后,也认为能不用就不用。可是这东西有多可怕还是要给自己的部下讲的,然后选几位可靠的百人长每人拿两个,正如杨信所说的,不到万不得以绝对不能使用,只要遇到难攻的地方,才可以使用,同时要让自己的部下小心这火。

布置好任务后,一枚类似烟花的烟火冲到天空。

已经潜到城门前的士兵纷纷点燃了自己负责的炸药包。

巴音图门城是一座城,可这样的城根本就不可能与大明京城相比,大漠上原本就没有城池这种东西,有城也是作要塞使用的,而且都是跟汉人学习的。

巴音图门城要说起来,不过就是一圈土墙,再加上一道简单的城门罢了,没有护城河。甚至不如大明一个普通的县城好,那城门根本就经不住五斤一包的炸药威力。连续的响声之后,两道城门完全被粉碎,就连城墙都被炸塌了足有一丈长。

“杀!”科尔沁首领高举着长刀,纵马前奔。

杨信的五百部下是精锐,可比起这些在马背上生活的人,骑了一夜的马之后他们的体力比不上草原上的人,所以他们也不去争这个功劳,五百人落在后面,每人手上提着一只火枪开始向城门靠近。

杨信到城门的时候,无数的惨叫声从城内传了出来。(未完待续……)

PS:按说,月底应该加更。可马上要出门。五百公里外,明天中午参加一个寿宴,然后后天再参加一个婚礼。

不会断更,还好手上有四章节的存稿。

第443节 蚀骨鬼焰

城门内没有战斗,敌对的两边大部分人都傻站着,那怕刚才还在生死相搏的人就在一刀的距离之内,也同样停下了手上的战斗,傻傻的站着。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一个位置上。

那里原本是一座石头砌成的小形箭堡,此时却变成了火海。

五分钟前,两名百人长带队杀入城门,这座由石头砌成的箭堡让他们在没有攻城军械的情况下无可奈何,箭堡内几架床弩杀伤力惊人,眼看冲进城门的人就要被压了回来。

“毁了箭堡!”一个百户在两名士兵的保护下打开了腰间那的密封的钢筒,然后拿出了一个长条形的瓷瓶,点燃了瓷瓶口的引火棉就扔了出去。紧接着,另外一名百户也照着作了,将自己手上两枚中的一枚也扔了出去。

而第二枚却没有被点燃,是靠第一枚的火焰引燃的。

火在烧,敌军的士兵用早就准bèi

好的水桶装水就往火上浇。

水倒在火焰上,非但没有把火扑死,反而让火溅了起来,那火溅到人的身上。有士兵赶紧用手去拍火,手上粘上了火焰,但凡是粘上火焰的地方就在不断的燃烧着。在地上翻滚,还是用沙子往上倒,无论什么办法火焰都没有被熄灭。

在没有现代灭火器的情况下,少量的沙子是不足以让白磷燃烧弹的火达到窒息灭火的情况,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火完全燃烧到自己停止为止。

正在拼杀的双方停下了,那座箭堡里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外面粘上那怕一星火苗的人也在惨叫之中死去,那怕只烧到不了很少的部位。周围距离近的人,也一个个的倒下了。

哐当一声,一个敌军的士兵手中的刀落在地上。

最早扔那燃烧弹的百人长将腰上的另一个钢筒解了下来。交给了身边一个士兵手上:“拿稳了,小心捧着!”

那士兵双手捧着,无论是自己人,还是敌军看到那只钢筒都有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感。奴尔干都司的士兵也算是开战前受过培训,知dào

这种火焰的可怕。可就算当时听到,也没有亲眼见到这么恐怖。

最后的军营。两名士兵捧着密封的钢筒站在营门前,敌军投降的百人长只是过去说了几句话,整个军营全部投降了。

战争结束了,从开始到结束,这一座要塞连一个时辰都没有用到。

所有的钢筒都被交回,包括用过两枚燃烧弹后那两个空钢筒也一样被交了回来。

杨信很小心的将其再次装回到大箱之中,这样的箱子一只箱内只有十二只钢筒,而钢筒的外置还有一层钢杯,装有水。然后还有硝石。杨信解释道:“天气如果太热,就要不断的加水降温,这上面写的有,三伏天在阳光下晒一晒就能自己炸了,所以要小心保管。”

这东西在京城,就是放在地窖之中的,绝对不会让其有机会在超过四十度温度的地方存放。大明军械局的人也在研究怎么样制作出安全性高的新一代产品,这东西实在太危险了。对敌人危险,对自己人也危险。

科尔沁首领坐在要塞原守将大帐内。喝了几口马奶酒,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大明越发的强了。”一个首领感慨的说着。

另一人也接口说道:“那屠熊手炮就够凶的了,一发就能让面前死下一片。可蚀骨鬼火让人想一想就害pà

,那东西粘上一点胆大的把肉挖了还好,要是粘的多了只能是一死。”

科尔沁首领拿出一盒来自大明的火柴:“这火柴其实也有那种东西,听说是大明人从猪羊牛骨头里搞出来的。那一枚蚀骨鬼火足够制作火柴一百万盒了。”说罢。科尔沁首领把火柴在羊皮纸上一擦,盯着火焰呆呆的看着。

“火柴没这么吓人呀!”一个首领不解

“不是说了嘛,一百万盒火柴中才可以提出那一枚蚀骨鬼火,要知dào

大明百姓也在使用火柴,这东西怎么可能会伤人。我认为那东西中还有其他可怕的东西。这火柴中的东西只是一部分。”

其实就是白磷燃烧弹,放在现代的话但凡是上过高中化学课的都知dào

是什么东西。

可在这个时代,这东西的恐怖程度远远的超过了人的知识,甚至超过了对神明的信仰。

整个巴音图门要塞安静的可怕,有不少人都专门跑去看那燃烧过了箭堡。一直到大部队赶到,都被这诡异的安静搞得很糊涂,而大部队之中也有许多人跑去看那箭堡。

几位军中萨满教的巫师找到杨信,强烈要求杨信将那两只箱子埋在地下,然后周围挖出水渠,不断的用清凉的泉水给箱子降温。而且还要允许他们举行仪式,并且献祭,让这来自地狱的恶鬼不会伤到自己人。

杨信很无奈,很想说这东西在大明叫学问,不是巫术。

可这里毕竟是草原,这要塞之中九成九的人都信仰着萨满教。

献祭的竟然还有一个活人,是敌军中杀死了这边三个士兵的一位弓手。杨信的部下认为献祭活人不好,可杨信却说道:“这里是草原,不是我们大明,别给自己找麻烦。你没有看到那些投降的敌军也认同这种献祭吗?”

“好吧,头怎么说怎么好,只希望他们别把我们的宝贝给泡坏了。”

“没事,那东西不怕水泡着。”

白磷燃烧弹,别说外面还套着一层伪真空钢筒,就是真的直接泡在水里也照样可以发挥出应有的威力。

祭祀搞了足足半天的时间,连午餐都没得吃。奴尔干都司的人不吃,杨信等人也不好意思自己开火作饭,只好等着。而且什么事情也不能作,只能站在内圈看着巫师在跳着他们看不懂的舞蹈。

差不多到下午四点的时候,终于捧上了碗米饭的杨信部下,没等菜上来就空口吃了碗白米饭,真是饿疯了。

五点半左右,京城终于收到了电报。

一直坐在英武殿的朱祁钰兴奋的几乎大叫出来,第一份电报上只写着,完胜!得巴音图门。这是大明在永乐大帝之后,头一次走出国门,也是收缩了多次防线之后,头一次对外的胜利,那怕这次的兵马不是汉人。可奴尔干都司在大明皇帝眼中,已经是大明的子民了,当然可以引用白名鹤的言论,这是大明少数民族同胞。

为了保证准确性,一般电报都会限制在二十四个字之内。

再多,就怕接线员听错了,这个数字也是眼下多次试验之后,可以保证非人为失误的情况下,百分百准确率的最高数字。

连续三十份电报,此战的详细情况才全部上报完毕。

一份电报至少五分钟,三十份两个小时都过去了。其间京城武英殿对外公开发了一份电报,让各军等候,每半个时辰再确认一次等候时间。特别提到,右军与中军电台,有要事联络,用心等候。

手捧着一大碗面,坐在角落里吃饱喝足的白名鹤点了一支雪茄后慢吞吞的说道:“怕不是今个白天,辽东那里谁整出了什么事吧。”

“估计是,否则也不会让等这么久。”

终于,于谦这边收到来自武英殿的电报:“巴音图门城落,城内兵力不足三千。根据审讯的可靠消息,右军所图亦空虚。”

“好!”白名鹤用力一拍桌子,可马上又感觉不太对劲:“不好,不太好。”

“没错,就是不太好,敌军主力眼下在那里?”于谦开始担心起来了,同时也回信:“右军分兵,轻装急行军。”

第二份电报是对外公开的,所有电台都收到了。

讲述的是白磷燃烧弹的实战效果,以及对草原人引起的恐怖心理等,这燃烧弹过于恐怖,要求各军慎用。

“两枚,就吓的一城人投降了。”于谦把电报递给了白名鹤。

白名鹤双手合什:“神灵在上,非是我白名鹤心狠,实在是战争本身就太残忍。愿死去的人安息,兵为凶器,非不得以而用之!”

真的,还是假的?白名鹤这番作派让人怀疑。

于谦这时说了一句:“听说,这蚀骨鬼火还没有完成,这只是初成品!”

“是,下一个状态的应该下在一定范围内燃起大火,水烧不灭,沙子也不管用,号称烧尽一切地狱烈焰。而真zhèng

的完成品,最终的状态,而是引发一场雨,火雨。无论躲在那里,也一样会被烧成灭的,我命名为凤凰天舞!”

白名鹤带着几分得yì



于谦向大帐内的几位将军还有参谋眨了下眼,然后眼神一扫白名鹤。

那意思帐内的将军们都懂。于谦是在说,你们现在看看,白名鹤那对神明祈祷是真还是假,这种货色心中就没有神明。

这里的将军那个没有亲手杀过人,谁在乎。用火烧和用刀砍似乎没有区别,能把自己手下的兄弟活着带回家的,这才是好的统帅,其余的全部是假话。只有活下来的人才可以享shòu

军功,享shòu

赏赐。

电报依然在不断的响着,比起现代的实时通讯当然是差远了,可对于大明人来说,这被称为天音绝对最适合的词语。

右军轻装突进,而科尔沁首领又再一次要求立功,他可以带着这边的降军去劝降额仁淖尔湖区,只需yào

消耗一枚燃烧弹用演示就足够了,那边的守军人数不会超过五千人,而且还不是正规军,只是几个部落的牧民罢了。(未完待续……)

PS:上传完这章节就出门,呵呵。

第444节 论北防

最终的决定下来了,右军依然保持着缓进,电报结束开始计算,七天赶到额仁淖尔就可以了,给予足够的劝降时间。

于谦却把自己的担忧传到了京城。

也先在那里,他既然要求自己最出色的儿子去威胁让朵颜三卫,还有女真部落出兵。那么就代表着他很可能走的声东击西的路子,这次很可能攻击的路线就让人难以琢磨!当然也不排除,重新再杀回东侧的路线。

“今年,瓦刺人肯定会南下的。”

于谦就眼下的情报分析过,认为瓦刺既然主力不知dào

去向,那么就代表着肯定有大动作。白名鹤这时说了一句:“他们会不会直接去陕甘卫?”

“商队还可以,那一片沙漠大军的话不好走。我也考lǜ

过他们会对哈密卫下手,不过这个不太可能。哈密卫没有值得出手的价值,而且眼下那里布置了重兵,瓦刺人敢去也是咬一块硬骨头。”

于谦不担心哈密卫,那里选的镇守将军绝对是杀神级的。

如果用眼下的某个将军来作对比的话,毛文虎和这位比起来,是学生级的。

能镇守边疆要地的,没有一个是不够狠的。

“银川呢?就是从贺兰山那边走!”白名鹤又问道。

于谦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但很可能是佯攻。我研究了瓦刺十几年了,他们大军出动为什么,为的就是过冬天粮食以及我们大明的财富。”于谦说到这里停下了,回头看了一眼那边的电报机。

电报已经停止,最后的命令已经受到了确认。

于谦示意回小帐去,这里中军大帐不是聊天的地方。

出了中军大帐,就在白名鹤的帐篷之中于谦才继xù

讲道:“一次出动的兵力。加上后勤对瓦刺的消耗是巨大的,如果无功而返的话瓦刺人会和当年的匈奴人一样作出最无奈的选择,就是老弱残自己解决了,而生的希望留给活着的人。”

这些白名鹤在后世的历史上学过,听于谦讲完点了点头。

于谦问白名鹤:“你说过,你十年之后可以完全解决瓦刺的问题。你有何想法。”

于谦这问题可不是凭空发问的。

自华夏历史上,农耕文明还没有真zhèng

完全的灭亡过游牧文明。这不是两个王国之前的交锋,而是两种文明的碰撞。

白名鹤的历史学得不好,也可以说很差。不过正好这部分他曾经读到过,整理了一语言之后讲道:“游牧民族就是狼,打得过就上,打不过就跑。一但败了他们就象是难民一样,有马的情况下很快就逃走了,全歼几乎不可能。”

于谦点点头。认同了白名鹤的说法。

“从很古老讲起,最早我们华夏文明在山西、河南、陕西活动。黄帝胜东夷的蚩尤也仅仅是扩展了生存的是,可经lì

了三皇五帝,夏朝之后。我记得商朝是东夷族建立的,也统治了华夏,真zhèng

让东夷族消失,是齐国灭掉一个叫什么的小国,这用了上千年的时间吧。”

于谦给白名鹤补充了一句:“是齐灭莒国。你倒是读书真不少。”

于谦不是嘲笑,而是真的在称赞。这种古史大明认真研究,并且去读的人不多。象白名鹤这种年龄的人,更是少的可怜。

白名鹤笑了笑:“上千年,咱们汉人地盘才增加了河北、山东、苏北等几地。到了巴蜀又是几百年,汉朝的时期也只是名义上的统治。三次衣冠南渡这才有了江南汉人,而没有足够的田地。足够的产出依然没办法生存。”

“你还真的知dào

的不少呀。”

“往北说,游牧民族在秋高马肥的时候就来抢粮食,一次又一次,从匈奴到现在何止一千年,为什么说我们拿他们没办法。因为大漠以及大漠以背是农耕禁区,没有百姓的生存空间,就算杀进来几次,也动摇不了根基。”

白名鹤这话让于谦非常的认可。

“他们玩的运动战,我们玩的是阵地战。这……”白名鹤苦笑着摇了摇头。

“讲的好!”于谦大声称赞着。然后又问道:“那么,你的办法呢?”

“种米的是田,种金子的也是田。这就是我的办法!”白名鹤这话换一个人未必听得懂,可于谦也是有些理解了,比如哈密卫那边的盐田经济,那里出的是硝石等各种矿产,也算是田了,可以让人长期居住,慢慢的形成城市。

那么说,白名鹤能让大漠形成城市吗?

当于谦提到这个问题的是,白名鹤说道:“再往北,还是有良田的,把大漠包起来,他们还能翻了天吗?”

“消耗巨大,就怕朝堂之上有异议!”

“于大人,保家卫国不是经商,谈不上什么值不值的。如果他们在算这种小账的话,一群腐儒还是去海外祸害倭人吧,别在大明丢人。”

白名鹤的话让于谦皱起了眉头,这样作太激进了,可又找不出白名鹤的错误在何处。

末了,于谦换了话题:“明天让前锋往南移二百里,左锋靠近贺兰山脉那边看看,对方详攻

兵力应该不会太多。还是那句老话,他们出兵一次没有得到足够的粮食与物资,此次出兵就是失败的,所以不会选择穷苦之地,京城周边是首选。

看白名鹤还有疑惑,于谦解释道:“小股的瓦刺人有可能突袭京城之外的其他地方,边镇的战力已经加强,如果防不住小股的瓦刺人军法从事!”

于谦作为中军主帅,沉稳是必须的作风。

可其他人却不是这样了,前军三个前锋营已经有些急躁了,瓦刺人那里去了。罗通大着胆子,以行军误差的方式比于谦要求的距离再往前了五十里,而斥候的扩散范围再增加三十里,至少要摸到瓦刺人的尾巴。

右军主将却不急躁,他本着占到手再说的想法,每到一块水草丰美之地就留下半营士兵,然后每隔四百里留下一支天音营分队,步步为营,只图求稳,至少瓦刺人如果真的遇到了,打就是了。

京城之中,老将军们在英武殿中继xù

分析着各种情报,试图找到瓦刺人可能的位置。

这一点对于大明来说,绝对不能是白跑一次。

如果只杀了几百个瓦刺人,回来给天下人都没有办法交待,百万大军出版,无果而归吗?这怕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了,太上皇朱祁镇的罪已诏还有何意义。

内阁之中,金濂发了狠:“各位,不就是一个月一百万石粮食嘛。听白名鹤讲,暹罗不是答yīng

给五百万石米,运回来足够多打半年了。让各商号加大生产,再准bèi

十万套棉衣,就算走到冰原也要把也先抓回来。”

“没有那么悲观!”胡濙慢吞吞的应了一句。

这里,几位都是四朝老臣,和瓦刺人打交道也有足够的经验了。

那个冬天没有足够粮食吃就会死人的理论再一次被搬了出来,胡濙又说道:“去年,白名鹤鼓动三镇下了狠手,平了河套。硬生生的让瓦刺人去年没有南下,估计他们死的人不会少,所以今年不可能不动。”

“各位前辈。”商辂年龄小,自然称呼其余人为前辈了。

“蒙万岁常识,我成为内阁最后一员。说到瓦刺我反倒是认为,瓦刺可能会有什么大行动。如果不战,也没有必要让东部草原空虚,也没有可能让位高权重的也先次子去威逼利诱朵颜三卫,还有女真各部先一步进攻。”

“有理,也先是把这些人当棋子了。”

王文的意思可以用现代的话理解,就是炮灰。

“那么,瓦刺人在那里?”高谷也问了一句。

“武英殿都是国之栋梁,有几位甚至资历比你我都长,废寝忘食不思辛劳的正在不断的测算。我等对兵略不通,相信他们会找出瓦刺人的。反倒是老夫想建议御医院派人照看,莫要为国事损伤一老,却是不好。”胡濙说的在理。

只是御医院的人怎么照顾,这细节就不是他们操心的。

无论是东厂,还是内官都有办法核实一位御医是不是可靠,会不会泄漏机密。

内阁联名写了一份建议书,非公文类,而是一种普通的建议。准bèi

往进送的时候,商辂问道:“这一份奏本,要不要问一下万岁是否看过了。”

提到这份奏本,所有阁员几乎是一个表情,苦。

结果众阁臣一致决定,只提这次照顾老将军的建议,那奏本的事情不提,也不要去催。这份奏本已经让内阁十三臣难为的夜里都在作恶梦,现在去催大明万岁有什么意见,这根本就在找不痛快。

事实上,大明皇帝真的在书房之中有些抓狂。

因为他遇到了一件麻烦事,就是内阁都拿不出意见的这份奏本,已经反复看了不下十次了,越看越是感觉为难的至极呀。

与理、与法、与情。这份奏本充满着矛盾与冲突性,因为这一份来自汉中府与金州百姓联名的弹劾文书。这百姓可不是普通的百姓,有致仕的老臣,也有当地的乡绅。不是普通的穷苦平头老百姓。

一府一州,弹劾了一位知府、一位知州、两位布政使!厉害呀。(未完待续……)

PS:预存章节

第445节 不修路别当官

“大魏呀!”朱祁钰对身旁的总管招了招手,然后把那份奏本推到了桌角。

大明的太监在最初的时候,有太祖立下铁牌不得干政。可靖难的时候,太监为朱棣立下过大功,所以重用了太监们。

在大明,太监是否干政不是取决于政治体系,而是取决于皇帝的想法。

司礼监最初成立的时候,只是管经文的,其实就是从刻版与印刷的一个机构,转变成管理古今书籍、名画、手卷等的部门。一直到永乐朝才出现为皇帝代笔,管理印信等职务。真zhèng

司礼监成为大权独揽的机构也是明中后期了。

魏少清是武人,虽然识字可未必看得懂奏本。

不过皇帝让看,他就必须要看。

详细的读过一遍之后,魏少清说道:“万岁,奴看过了。奴以为,都是为大明好,对万岁进忠。”

这完全就是废话,朱祁钰看了魏少清一眼后才意识到,这位根本就不懂这些。点了点头说道:“是呀,都是为朕进忠,所以才难以决断。这样吧,你去把成供读找来,让他看看,这事情总是要分个对错出来。”

成敬很快就到了。

要说这奏本是怎么一回事,就是汉中府与金州两地的士绅认为陕西省修路的计划没他们什么事,所以认为布政司有渎职之罪,而汉中知府与金州知州有不作为之错。这四位官也上书了,内容倒也合理。

布政司有多少银子,府、州有多少银子!

修路可不仅仅是银子的问题,这还需yào

大量的劳动力,陕西的劳动力因为打仗而很调用了许多,留下的人就算是修路也要有先后的区别。先把西安府这边渭河码头修好,再把西安府往周边二百里的六条路修出来,这已经是劳力、财力的极限了。

汉中那边要翻山,这条路可不好修呀。

金州(后世的安康)这里还好说,但也需yào

朝廷调度,让他们先把路与河道修好。从襄阳那边走,也是一个办法。

成敬看完之后:“万岁,无论是布政司,还是府、州都没错,也有合适的理由。这路也要一里一里的修呀。”

“那么安抚乡绅如何?”朱祁钰又问道。

“不可!”成敬心里也是难受,用白名鹤的话说就是草泥马列阵狂奔呀。大明皇帝朱祁钰倒没有因为成敬的反复而生气,他也知dào

为难。

成敬说道:“万岁,杜仲原本是药材,多了少了的也影响不到那里去。可自从白名鹤大量收购杜仲胶以来。这十年至三十年的杜仲树就可比良田,甚至说比良田还高。您是知dào

的,白名鹤有一个得以传世的理论,在一只羊身上剪足了羊毛!”

朱祁钰笑了:“朕知dào

,此论被许多商号奉为名言。”

“杜仲有宝,以一亩论:杜仲胶在江南的市值至少二十两银子,杜仲花茶被称为良药茶,可延年宜寿。眼下一斤花茶海司外放的价格已经超过了二两银子。除此之外,果、叶、皮行首院都有深入的研究。可以说一亩杜仲毛利三十两银子。而种一亩粮食,无法相比。”

朱祁钰还没有详细的了解过这些,听到成敬这么一说,真的是大吃一惊。

“万岁,不止是汉中、金州,陕西有天然野生杜仲号称数十万亩。眼下陕西乡绅们已经联合组成的杜仲商会。对采收、清除老树、种植新树等都有一个非常详细的流程,而且还得到了行首院一万两银子名为《新农经》的奖励。”

朱祁钰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朕听懂了,不让他们搞就是挡了陕南百姓的富家之路。”

“正是,湖南大庸县(张家界)起步比陕西晚,而且他们的杜仲管理规划还是花了银子从陕西买走的方略。眼下已经整理出野生杜仲三万多亩。号称三年内,进山修路,将二十万亩野生杜仲变成银仓。去年实jì

收益,依知府衙门的报gào

……,奴去翻查!”这是小事,如果不是这会提及的话,成敬也不会去看这些细节。

倒是朱祁钰一指桌上:“朕已经拿来了,杜仲此物确实神奇。白名鹤更神奇!”

查过上面写的是,百姓总收入依南京结算为:四十三万两银子。因为刚刚开始开发,还达不到预期的期限,可能达到一半也远远超出了当地官员的预想。

当地立了案令,士绅牵头再投资,组织民间护卫力量防止有人破坏,也小心防火之类。

四十三万两银子吧,对于一个小小的县来说,这是巨资。

商号、士绅有银子挣,普通干活的百姓照看一亩杜仲也至少得到了三亩或者四亩田地的收益,可以说上下都很是高兴。

“万岁,陕西因为路不通,大量的货物运不出去,在天气不好的时候运费数倍。这让陕西眼看着银仓却挣不到银子,不止是大庸县,河南、湖北、安徽,甚至是蜀地都发xiàn

了大量天然的杜仲林。陕西这边急,因为任何的货物都是有需求上限的,南京那边不可能无限量的采购此物。”

说了半天,依然没有解决的办法。

西安府修渭河码头,再修四周的道理,更重yào



但汉中府的农户,士绅守着大量的财富却没有办法换成银子,这弹劾知府无所作也不算过份,可以说再换一个知府怕也没办法。

杜仲是什么?

《神农本草经》上写着:名贵滋补药材。其味甘,性温。有补益肝肾、强筋壮骨、调理冲任、固经安胎的功效。而在国外的许多植物园,也被称为中国橡胶树。生长年限大约为五十年,七年可以产胶。树高二十米,粗半米。

“奴有一策,可直接问白名鹤,必能解决。”成敬提议。

朱祁钰摆了摆手:“不可,太华殿十三位大学士的脸面很重yào

,这种为难之事还要去找领兵出征的白名鹤问,此事万万不可。伤及了这些老臣的颜面,不好!”朱祁钰考lǜ

的没有错,你们内阁都解决不了的事情,去问白名鹤。

这让内阁的面子往那里放。

说到内阁,其实胡濙已经在提议了:“有天音,不如问白名鹤求个方案!”

“他能解决吗?”王文问道:“这是政务,白名鹤毕竟从政时间短,这路修与不修,绝对是两难之事。”

“不!”胡濙摆了摆手:“不是问他政务,也不是问他修路。只说,陕南杜仲产量巨大,却苦于运不出,让他给出一个主意。不提修路的事情,那么白名鹤能够提出一种有效的办法,至少能让陕南的百姓满yì

了,拖上一两年布政司再过去修路也是一个解决之道。”

“胡老高明,这是一招缓兵之计!”

“不能叫缓兵之计,只是安抚民心更为重yào

,毕竟谁家看着田里的产出烂在地里换成不银子,也会急的火上房呀。

高明呀!

大明皇帝接到内阁传来的消息,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这些人还真的很高明,换了一个花样其实还是没什么区别,总之还是向白名鹤问一个解决的办法就是了。

次日晚上六点,京城武英殿要求其他各中转站等候,直接联系了中军大营。

于谦还以为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在等候翻译电报的时候眉头一直是微皱的,一直到看清了电报之后,拿起电报纸重重的拍在白名鹤面前。

“这……,也算是一个事?”白名鹤反问。

“注意你的用词,国之大事,民为上!”于谦警告了白名鹤一句,那意思就是你白名鹤说话注意一些,这里可不止只有咱们两个人,还有许多将军与参谋呢。白名鹤倒是明白人,立即就知dào

于谦的意思,马上接口说道:“于大人,按说现在大军在外,政务上的事情等回去处理也不晚,总是军情优先的。”

于谦对白名鹤的回答很满yì

,当下就说道:“这是百姓,总不能让百姓辛苦了一年,却没有收成吧。”

“于大人,我的意见是,所有汉中的杜仲胶入府库,就地封存,然后由陕西都司出面采购为军用与半军用,制作可防水的军用战靴,以及民间使用的防水鞋。所须银两皆由海司支持银票。把原料变成产品,增加了附加值的话,那么以马队从山间小路无论是往西安府运,还是往汉江口都是值得的。”

于谦听了白名鹤的话,心说白名鹤还真的是有一套呀。

没有错,运不出去就是运费过高,成本过大。但价值高了,挣的银子多少,那么运费就值得了。拖上两年再修条路,一切都会有所变化。

“白名鹤,当真可行?”

“于大人,杜仲胶的用途远远的超过了想像,我说有几万种可能没有人相信。同样,我说每个给我五千万亩的产量可能大明也未必够用,同样没有人相信。只有作出来才能够让人信服,不说别的,光是下等杂料制作鞋底这一项就足够消耗了。”

于谦相信,也没有太多的怀疑。

这件事情不是闹剧,只是因为大明这个时代对橡胶的使用并不了解罢了,就地建产,增加产品附加值,让原料成为成熟的产品。

出了大帐,白名鹤才对于谦道:“于大人,这是一件好事。百姓们至少已经明白运输的重yào

性,路通才会有财富。这只是第一起,接下来估计会有许多地方的乡绅会考lǜ

路的重yào

性,不如于大人上书,请内阁考lǜ

长久之计!”(未完待续……)

第446节 虚地

要不要突袭乌林巴托?

于谦不断的在反问自己,是不是应该现在就行动,还是再等等,等到发xiàn

了敌军主力再动手,如果兵力过于分散的话,很可能会被瓦刺人个个击破。

大明军队号称一百万。

可真zhèng

属于战斗部队的实jì

人数,也不过二十多万人。

“巴音图门比空城还空城,连牧民都没有几个人。留下的全是老弱伤残,杀掉是暴行,养活着还需yào

用军粮每天消耗着。不过找不到敌军,士气却多少会受些影响的。”于谦在大帐之中说着,其心情多少有此无奈。

此时中军都已经达到了中受降城,就是后世包头市的位置。

几位参谋将已经画了无数条线的地图再一次撑开,于谦来到地图前:“眼下,瓦刺人主力消失,那么有三种可能变化。第一种,瓦刺人逃了。你们信吗?”

所有人都摇了摇头,没有人相信瓦刺人会不战而逃。

而且土木堡之战后,瓦刺人对大明野心更大了,普通的牧民都不害pà

大明,更不要说是信心极度膨胀瓦刺贵族了。

“那么第二个可能就是,瓦刺人在不断的后退,引诱我军深入大漠。”

于谦说罢,等着众将军的反应。

“于帅,诱敌深入是上策,特别是大漠之中别说是粮草了,就是补充水都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大军出动,可不是一条小水洼就够了的。以瓦刺人而言,他们占了地利的优秀,而我们却不可能长期在大漠,一但寒冬来临后果不堪设想!”

众将军纷纷发言,都认为瓦刺人这一招诱敌深入之计。是狠招。

又有一个年轻的将军最后一个发言:“各位将军,瓦刺人如果拉长的战线,那么瓦刺人会选择那里作为突pò

口。末将在想,瓦刺人如果穿过大军,到了我等后方会如何?”

“粮草不济,我军必须回防。但万一瓦刺人再有大军拖住回防之军的话,那么两面作战,加上粮草的问题,我军的优势就会变成劣势!”

作最坏的打算,想出好的战略,这才是行军最稳当的作法。

“如果我是瓦刺人,我会选择突袭某处,引我大军来回奔波。在运动战上,瓦刺人比我们有优势。我们是靠两条腿走,他们却是四条腿。而且他们如果使用突袭,再两面夹击的打法的话,未必就会选择突pò

口作为夹击的目标。”

白名鹤原本不想过多的开口。

可突然想到许多战争片中那些经典的战役,运动战是有极大的优势,而且在古代面对着信息不通,全凭各军各自围战,所以不可能快速的调动全军。也打不起来快节奏的运动战,所以马比人快就是极大的优势了。

一位将军以白名鹤这套理论为引。思维开阔之后,也想到了一条。

“于帅,白大人。刚才白大人的话让下官有一个想法,如果我是瓦刺人,当然我不知dào

大明的天音神器。而且丢了河套这个损失太大,拿回河套把咱们大明赶回长城内。这绝对是一种很动人心的战略目标。所以,可以两路齐下。”

另一个也说道:“我们可以考lǜ

瓦刺可以找到那些盟友……

“还有,他们的盟友最适合走那么线路……

亦力把里这个名词被抬到了桌面上,几份电报发回京城,在于谦这里各种思路的引导下。京城武英殿更是考lǜ

的详细,整出了一套预防各种变故的应对方案,大战略上依然是求稳,至少还不到快速往大漠突进的时机。

武英殿的老将军们将分析的情况又传到了中军大帐。

“各位,武英殿的想法与我们很相似,不过武英殿认为突袭的两个重yào

的方向,一个在东边,就是利用朵颜三卫和女真人出手,来诱使我大军不得不回防京师。但这个纵然成立,也不必在意,京城现拥有火炮一千门,就凭这炮阵纵然朵颜三卫真的背叛我大明,也足以防得住。”

于谦的话引得众将军们纷纷点头称是。

于谦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就算我等回军,也不如紧急调南京那十万人以及南京守军更快,所以东线不足虑。”

“那么,西线就可能是危机了,敌军在巴彦淖尔找不到,那么就是刚才没有讲完的第三种可能,虽然是最不可能,但也是最危险的,就是敌军穿越了那片沙漠,不需yào

人数众多,只需yào

几万人就足以带队我军巨大的压力。”

第三种可能,刚才于谦没机会说,谁想到这会竟然变成了最大的可能性。

宁夏中卫、宁夏卫。

“给左先锋发电,让他把斥候派出一百五十里,然后所属往南走,靠近宁夏卫。一但发xiàn

有敌军踪迹,可选择退入宁夏卫或者是宁夏中卫,迅速发报以求救援。再传令各中转站,每两个时辰确认一次左锋位置,中转站保持每两个时辰联系一次帅营!”

于谦下令之后,命令很快被传了下去。

左先锋,朱谦。

虽然他是带兵出征的,可在原计划当中他与敌作战的机会无限接近于零,因为他前面是沙漠,南边是宁夏中卫,背后是宁夏卫,北边则是左军主力。再往东北方向,就是于谦的中军主力,而往西北方向,则是先锋部队。

所以说,这次的安排只是带他出来,并没有打算让他这一支部队真zhèng

有机会参战。

这是一支完全由土木堡之战时残存下来的老兵组成了五千人部队。

身为左先锋的朱谦没有抱怨,他相信天意。御医已经不止一次的给他定了死期,可死神都被他击败了,硬生生的多活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呢。

天意一定会让他的战刀砍在瓦刺人身上。

接到于谦的电报之后,朱谦心中没有欢喜,也没有什么激动,打了一辈子的仗他知dào

什么才是自己最需yào

的,那就是冷静。

敌军一支先锋,有极大的可能会突袭自己的位置。

那么,一战又有何惧?

打开了那个被封上了几个的箱子,里面装着一把长刀。

朱谦一伸手抓住了刀柄,可这一用力之下,却是急急的咳出一口血。两个亲卫赶紧过来扶,朱谦大怒:“滚出去,都滚!”

两个亲卫对视一眼,快速的退了出去。

两行热泪从朱谦那如老树皮一样的脸上滑落,他知dào

自己已经到极限了,自己已经不可能再用自己的战刀去杀敌了。

“来人!”朱谦很想大喊一声,可声音却是那么的无力。

刚才退出去的两个亲卫就守在门外,自然是清楚的听到喊声,赶紧的跑了进来。

“传令,全营备战。明天向南五十里扎营,斥候外放一百五十里。然后……”说到然后的时候,朱谦多少有些疑惑,可还是紧紧一咬牙:“去叫樊良过来,顺便带上白大人的那些新武器。”

两个亲卫退了下去,很快樊良带着几个人过来。

让人把箱子放下之后,让所有人都出去了,帐篷内只有他和朱谦了。

他们是认识的,朱谦与樊良的父亲也是好友,作为副先锋樊良也从这位老将身上学到了不少,别看扎营这种活每个将军都会作,可扎营的技巧却有许多细节之处,更显得经验的重yào

性。

营盘扎得好,不仅仅防御力一流,还可以防止敌军偷袭,以及快速出击。

“小良呀,我老了。已经老到拿不动刀了,你把我的刀带回去给白名鹤。告sù

他我们这些老家伙玩了一辈子刀弓,他的火器很厉害,老子服气。这次老子就用他的武器杀敌,多杀几个!”

樊良是副先锋,自然是知dào

电报内容的。

当下樊良问道:“你老的意思,我们这里有可能最先遇到敌军?”

“不是有可能,而是肯定。你莫要小看中军大帐还有武英殿,于谦大人是人杰,白名鹤也不是俗类。他们两人加在一起,而且这次配合的如此的好。大军步步为营,又不失机会的不断的突击,大胆而不失稳重。而咱们京城的英武殿中,那一位都是我要叫叔叔的级别,打了一辈子的仗了,经验老道。既然两边都说,我们小心戒备,那么这里就不是可能,而是一定会遇到敌军,而且人数不会少!”

能打仗是好事,可这人数不会少,会有多少?

朱谦没有再解释这些,只是让樊良教他如何使用那些个武器。

“小良,那蚀骨鬼火呢?”

“那个太凶险了,非不得以而不可用,咱们全营也只有一箱,一共十二枚。那用法,和这个猛火油弹一样,真的有必要使用的,才能拿出来。”

朱谦微微的点了点头:“你巡营去吧,估计就这几天了。”

“是!”樊良行了一个军礼退下了。

整整一夜,朱谦都没有怎么睡安稳,他心中有着一种莫名的兴奋。总是睡一会就醒,醒来了就再摆弄一下樊良带来的那些个武器。

天亮了,在阳光初升的时候,一个半身是血的骑士在距离营门前三百步处跌落马下。(未完待续……)

PS:明天喝了喜酒就回家,四百多公里不到五百,希望不要遇上雪。回到家,第一件事情就是……

睡觉,哈哈哈。

第二件事情就是,一月底许多朋友投了月票,赶紧码字给加更,然后存稿等过年。

最后说一句,谢谢各位。

第447节 退不如战

一支箭,一只带着倒刺的铁箭从左侧的肩膀下穿胸而过,从位置上看,或许已经伤到了心脏。

几个冲过来的哨兵将人扶了起来,没等说话已经从嘴里涌出了一口血。

这位骑士吃力的用手指在沙地上画了一个箭头,然后将手掌整个按在箭头之后,人却带着一丝不甘合上了眼睛。

长长的号角声惊醒了许多还在梦中的人。

快速的穿衣,拿上武器,集合。

“我们可能遇到了敌人,本将认为应该是五万人。那么,是战还是退入宁夏卫、宁夏中卫。各位有什么尽管说,我们必须立即作出决断。”樊良在中军帐内大喊着。

朱谦进来的晚了一些,因为身体太差,早上听到消息心中一急又吐血了。然后亲自去看了那刚刚死去的士兵之后,这才来到中军大帐。

“不能退,我们跑不过骑兵。虽然不知dào

敌军详细的距离,但可以猜。”

这是行军打仗,不可能靠猜的。

但却没有人反应,因为朱谦也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军了。

“先说咱们的斥候,那是血流尽而死的。以他身上的伤口来看,射他的人应该在几个时辰之前,多则五六个时辰,少则也会高于四个时辰。要问为什么?因为他中的箭不是普通士兵的,而且使用这种箭的人,必须力大无穷。那么箭没有直接射穿身体,就代表着距离不算近。所以肯定是天还没有黑的时候,至少可以看到人影的时候中的箭。”

不能不承认朱谦的分析是非常有道理了。

“那么,敌军看到我军的斥候,而且人还逃掉了。必然我们会作出准bèi

,为了减少我们作准bèi

的时间。他们纵然不会连夜赶路,也会在天不亮的时候就启程,加速赶路。以他们的位置,应该就会从我们这里过。”

“还有半天?”樊良问了一句。

朱谦点了点头。

半天时间他们的兵马不可能选择撤tuì

,在敌军人数远高于他们的时候,唯一的活路就是坚守。然后等宁夏卫与宁夏中卫派兵出来接应。介时看战况再决定是死战,还是后退进入某一个卫。

“宁夏卫与宁夏中卫都没有天音机,因为天音机的数量有限,也不相信他们会遇到攻击。所以必须立即派人去。”

众将军立即计算了时间,现在他们逃的话,只有放qì

大部分的物资,也未必逃得掉。

“我们,需yào

逃吗?”朱谦将一枚被列为禁忌的蚀骨鬼火燃烧弹放在桌上:“老子听说过东西很厉害,粘上一点火星就能死人。而且我们手上还有二十四门炮。全部换成珠子弹,这一次……”

朱谦停下了,眼神扫过在座的所有的。声音提高了几度:“是应该给老兄弟们上柱香,这香火要旺,要祭品眼前就有。”

“战!”

从中军大帐开始,一圈圈的传开了。

无论有多少敌人,无论对方有多强dà

,多精锐。这里每一个人都参加过土木堡之战或者是京师保卫战。可以说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亲人死在这两战之中。当然如果算上朋友,至交。战友等,不计其数。

是到了上一柱香的时候,可苦于没有上等的祭品,眼下祭品自己冲来了,为何不战!

“来呀,两个时辰。准bèi

陷井!”樊良高声下令:“安排骑术最好的,以五人一队,总共六队分三批向宁夏卫与宁夏中卫送信,我军在此抵挡,请两卫速整军备战。并且派人前来接应……”樊良没说完,朱谦就怒了:“放屁,接应个屁,告sù

他们来帮老子打扫战场。”

樊良没反驳,总之这怎么说都行,只要后面派人来。

“发电报给中军大营,敌军穿越沙海,距离我左锋营只有三个时辰的距离。只能结营一战,退则须放qì

辎重还有可能全军尽没,一战还有胜机。敌军有可能超过五万人,请帅营定夺。”樊良这次的电报内容朱谦却没有反驳。

古代打仗,坚固的营防那怕是面对十倍的敌军,也不可能一天就被攻下来。

自己只需yào

坚持三五天,背后的宁夏卫与北边的左军都会派人过来,除非这里的敌军数量非常的多,否则中军不会轻易往这边靠近。

眼下不是活命的问题,而是可以杀多少,自身的损失会有多少的问题了。

时间永远都是生命的大敌,无论在那个时代都一样,面对敌军作多少准bèi

都不够,至少在心理上从来不会认为够了。

电报刚刚传到武英殿不久,敌军的第一队侦骑就已经出现在视野之内了。

“三十人,瓦刺人!”哨兵高喊着。

营门打开,两支各一百人的骑兵自营地两侧飞奔而出。那一队敌侦骑仅仅是在视线内打了一个转,然后就分出了十个小队,以三人一组,四散逃开。站在营门前的樊良知dào

这些敌军的任务已经达成,他们发xiàn

了敌人,自然是要逃回去报信的。

斥候的任务一般有两种。

一种是杀死相遇的敌军斥候,另一种则是收集情报。

没有那个发傻的斥候队长会让自己的手下去向数百倍的敌人展示自己的英勇。

不出所料的结果,两队骑兵回营,只留下了敌人十几个,其余的还是顺利的逃走了。

朱谦从营内走了出来,看了看那些已经死去的敌斥候尸体,然后对樊良说道:“发xiàn

第三队斥候之后,就在营门列阵,脚下就是咱们的陷井。”

“得令!”樊良行了一个军礼。

朱谦点了点头,樊良没有多余的问题就足以证明他不是一个新上战场的菜鸟。压低了声音又说道:“远近三轮攻击之后,退回营墙内。然后才是血战!”

另一边,中军大帐。于谦接到电报已经是一个多时辰之后了,依古代的行军速度这已经是神速了。没有过度的喜悦,有的只是一种复杂的心情。因为敌军的人数过多,眼下朱谦显然已经准bèi

应战了。

此时放qì

物资退守有城墙的宁夏卫,并不是一个不好的选择。

物资无论有多少,只要不影响战况,损失一些物资不是大问题。

而左锋万一失败,会影响到大军士气。

最麻烦的是,一但左锋失败,万一宁夏卫派兵接应,再导致防卫空虚的话后果更是麻烦。

“着朱谦部……”于谦开口准bèi

下令,白名鹤的手去挡在书吏面前,没等白名鹤讲话,就有四五个将军冲着于谦行了大礼:“大帅,您如果下令让朱将军撤tuì

,怕是……”

“怕是什么?”于谦冷喝一声。

“怕是朱将军会独自一人留下,以性命面对敌军。”

“身为领军将领,不战而……”

众将军七嘴八舌的说着,于谦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军令如山,军令面前没有人情。”

“违抗军令是一个什么罪?”白名鹤慢吞吞的问了一句。于谦冷着脸:“斩立决!”

“反正不想活了,去找敌军拼命。这一战下来,敌军的损失也不会少,是非功过怕很难用军令去讲。大明还不是一个纯靠法令去约束天下的大明,就是刑部都有法不外乎人情。于谦大人,我知dào

您是想保朱谦将军活着,可他自己想活吗?”

于谦沉默了,他了解朱谦,也知dào

白名鹤与其他将军所言没有错。

“可中军主帅,初战不得陷任何一军与死地,非生死关键之时,不得命令任何一军死战,身为主帅……”于谦也很无奈,他有身为主帅的职责在其中。

“我有乌木一千尺!”白名鹤突然开口了。

于谦冷冷一笑,白名鹤别说一千尺,只要这家伙愿意,一千万尺都给运过来。不过于谦还是问道:“你什么意思?”

“万岁赐文,血战。为大明树立一个英雄,用一条命,或者是几百条命创造出一个英雄来。我不喜欢有人死,可战争不可能不死人,我们要战斗,士气不能降。全是百战老兵,他们知dào

怎么样才可能活下来,而其余的将军也会让瓦刺人知dào

,我们有多强!”

于谦很认真的思考了白名鹤的话,默默的点了点头。

“你成熟了,你打算用哀兵之计。借朱谦一条命,去换一个背水一战来。”

“恩!”白名鹤不回避,他也就这么想的。

于谦站直了身体:“发电京城,在中军帅帐的名义告sù

京城,敌军在眼前,退无可退。请万岁准许死战应敌,而后就武英殿致电左军,分兵一半救援,守住自己的位置,以防止敌军声东击西。”

电报很快就发了出去。

于谦又说道:“监军白名鹤愿意以私人名义献上乌木一万尺!”

电报发出了,白名鹤才说道:“我刚才说一千尺的。”

“一万尺吧!”于谦轻轻的拍了拍白名鹤的肩膀。

武英殿,大明皇帝从御座上站了起来,他已经知dào

朱谦将面前至少十倍敌军。能坚持多久是一个未知数,而他的背后则是宁夏卫与宁夏中卫。众位老将军也猜出了中军大帐的意思,特意给大明皇帝解释:不是不能退,而是退不如战。

“传朕旨意,着令朱谦,为土木堡血耻一战,朕赐他荣归!”(未完待续……)

PS:回到家了,结果下高速的时候走错了路口……

惨呀……

多跑了几十公里。

不过总算是一切顺利。

三号给大伙加更,明天让好好的睡一觉。

第448节 傲骨铁军

大明皇帝也是人,他也有血性。

试问,如果自己在战场之上,面对近在咫尺的敌军,那些曾经让自己在无数个日夜背负着血海深仇的敌人就在眼前。别说是大帅的命令,就是圣旨怕都不会遵守。生命在这个时候已经无所谓,只想用手中剑,以敌人之血洗静自己内心的那最后的牵挂。

第二封电报不是以公文的形式发的,而是私信。

朱老将军珍重,朱祁钰上!

短短十个字,左锋大帐内跪伏了一地,原本就抱着以命换命,必死之心的朱谦竟然举了那把他已经拿不到的长刀。高呼着:“传本将将令,那怕是有百万敌军,左锋营不弃营,死战之最后一人!”

五千人,两千辅兵,五百杂役。

他们来自不同的省,不同的府,不同的州。也各自有着不同的姓氏,有着不同的故事。可唯有一点他们是相同的,他们参加过土木堡之战,他们经lì

过生死。

二十四门火炮架在营内栅栏后,这绝对是顶尖的大杀器,所有的炮手都跪坐在火炮旁,安静的等着炮长宣bù

开火的时刻,大战在即,拼的不再是士气,而是谁更稳。这不仅仅是指军阵,更多的是在指心。

三千弓弩也被推了出来,还有两千只火枪兵列阵。

阵前摆上拒马,然后挖出了四排深达两尺宽一丈的拒马坑。坑中摆有一些尖刺的木桩,这里不是山地,而是大漠,这些木桩都是军中早就有备上的,也是花了许多力qì

拉过来的,那怕在白名鹤的眼中。真zhèng

的火器对战已经不需yào

此物,可军中依然准bèi

的有。

所有的电台,无论是中转站还是终端都没有再停机。

那终端负责踩踏板发电的人也由原本的三个人换成了三十个人,铜制的电缆放在帐篷外,然后再另建的一个小帐篷。

用水滴铜盆的方式计时,每滴五下踏板转一圈。有专人负责计数与观察节奏。

不少将军都不断的询问,有没有开战,有没有信号过来。

不仅仅各军,就是在中转站都有不少资格够老的将军们在外面守着,只想听到这一战的结果,这是火器对冷兵器的第一战。也不仅仅是大明各地,辽东各处也一样,各部落的首领也在紧张的守着电台外围。

第一份电报公开的传到了各中转站,各终端。

不是好消息。甚至可以说是噩耗!

来的敌人不是五万,而是十万人之上,绝对是之上,而不是号称十万人。与这个消息连在一起的消息更让震惊了大明上下,于谦重重的把手中的杯子砸在地上:“本官立誓,要为此事讨一下说法。”

不止是于谦怒了,大明皇帝已经是怒火中烧,下令京城内开始抓人。

为什么?因为来的不是瓦刺人的部队。而是亦里把力的部队,那精锐的骆驼骑兵是穿越沙漠的保障。也只有亦里把力的精锐骆驼骑兵才有可能穿越这片沙漠,否则任凭你的部队再精锐,也不可能与天斗。

左军大帐,左军主将脸都黑了,一边痛骂亦里把力,一边安排手上精锐分三个批次立即南下去帮忙。嘴里还不断的念叨着:“两天,老朱你只需yào

坚持两天。”念叨完后,又大喊着:“立即发报给左先锋部,让他们一定坚持两天,本将已经派了重炮过去支援。”

两天步兵可以赶到。重炮能赶到吗?

没有人问这种无聊的问题,生死血战的时候,不要小看大明的士兵,就算是连夜赶路。靠人力去拉,也会把重炮拉到阵前的。

朱谦站在营门前,缓缓的放下手中的望远镜。

“竟然……”朱谦很意wài

,他真的没有想到敌军竟然不是瓦刺人。可敌人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眼下的重点是敌军数量实在太多了,多到远远超出他的想像。虽然他下令死战之最后一人,可他也不愿意看着这些人去死。

“准bèi

迎战!”朱谦下令了。

战鼓敲了起来,大明的军队开始正式摆阵,三支箭射了出去,落在两军之间的地面上。这箭的意思就是射出一条线,过线就视为敌对,如果不过线可以派有身份的人过来谈话。这就是战场上的礼节。

那怕是再大的仇恨,朱谦也不会失了这个规矩。

对方一位戴着金盔的人拉着马走了出来,从背后将一张弓拿在手上,张弓搭箭将大明这一边前阵的一面旗杆射中。这就代表着宣战。

“竟然是也先的长子。”朱谦冷笑着。

旁边的樊良很吃惊:“将军,也先次子去了东边让朵颜三卫和女真出兵,他的长子带着亦里把力的人过来,那么也先的部队在那里,估计这一次可能是大阴谋了。”

朱谦点点头:“你速去联系于大人,此事越发的不简单了。”

“得令!”樊良知dào

眼下交锋还用不上他,赶紧交换情报才是大事。

于谦接到电报,也是感觉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大地图立即给铺开,行军参谋与众铁将军开始分析也先的行动。与此同时,武英殿的老将军们也都兴奋了起来,开始不断的将所有的情报再一次进行分析。

各部各军也接到命令,斥候外放,各军严阵以待。

第一阵!

敌军开始缓缓向前,人数不多,只有三千人的一阵,这也是标准打法,完全属于试探性进攻,那一丈宽的拒马坑优秀的战马可以跃过,但坑后还有一拒马桩,所以这第一阵完全采用的是骑射的方式。

“将军,请下令!”一员副将来到了朱谦的面前。

打仗并不是一涌而上,也是分层次,有节奏,而且有战术安排的。一阵接一阵的连着打,就看那边的节奏更好,每一阵连续性高了,谁出现断层,谁就会落下风,除非战力高过敌军数倍。

眼下的优势与劣势乍看起来很明显,一方超过十万人,甚至说十五万都不为过。

而另一边则只有五千人,加上营盘中的非战斗人员,给你一个号称万人的机会吧。

“你们说是藏私往下拖时间,还是让他们见识一下我军的厉害呢?”朱谦没有急着下令,反问是提出了一个问题。众将军同时表示,既然已经决定死战了,就让敌军见识下我们的厉害pà



“好,传我将令,阵前步兵后退,重甲火枪兵阵前两列,轻甲火枪两列。先打一轮再看,各军坚守位置,没有军令不得妄动。”

大军开始活动,一队又一队的人往阵前跑去,手上拿的是新式火枪。

前镗填装式鐩发枪!

在敌军眼中,这依然是大明的火统,并没有让他们太多的害pà

,这东西杀伤力有限。

“一百步,飞射!”敌军有人开始下令,先是领兵的骑长射出一箭试了试风向、风力,距离等,然后带着手下三千人开始绕着圆圈开始加速,他们的任务就是从阵地左则一口气冲过到阵地右侧,借着往过冲的时间给大明营地来两次,甚至三次齐射。

大明这边也开始下令。

“枪手听令,每人加一发,只需yào

加一发。前阵开枪,后阵等待命令。各队检查火枪,准bèi

射击!”

战争不是及时战略游戏,不是那种一队又一队的人快速的冲到敌阵就开始砍杀了。

真zhèng

的战争,是一个慢活。

古代的冷兵器战争甚至一场战斗要打上一整天的。

号角的声音传了出来,在左侧阵地左边一里远的地方,那些转着圈活动马匹的骑兵开始加速,分成三层开始在大明军阵前一百步飞奔而过。

“各小队,依次射击,第一队……”

战场上,瞬间弓箭破空之声,还有火枪射声的声音,马的嘶鸣声接连起伏,唯独听不到的是人的惨叫声,因为相比起前几种声音,一个人的惨叫声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弓箭是漫天飞舞,一发发铅弹呼啸而出。

第一阵从开始准bèi

花了大约现代时间二十分钟,而战斗只有短短的两分钟。这原本是大明火枪可以开四枪,甚至熟练的枪手开五枪的时间。可大明这边只是把枪管里的一发,以及增加的一发射出罢了。

阵前,几百名敌军骑兵在地上躺着,有些人还在惨叫,更多的人已经死去。

只是一轮交锋,死了几百人根本不算什么。

大明那一边也有许多人倒了下去,可敌军却并没有看清,倒下的人仅仅是倒下,他们属于中箭者,可箭却没有伤到他们,倒下只是给敌军造成一种假像,我们也有人死掉了。这些倒下人的被拖到了后面,然后另一批人补充了上来。

被拖到后面的人进入营中,喝口水,吃一块饼就在营内排队,准bèi

再一次上前补充。

一位队正拍着胸口,笑的极是开心,他身上还插着一支箭的,正好就在钢甲的缝隙之中。他特意没有把箭去掉,就是为了在后阵让兄弟们乐一乐。

“这甲真好,估计咱们拼掉他们五千人不成问题。”

一个副将也说道:“没错,等他们发xiàn

咱们不断的补充人数,而人数远远的超过了这个营盘的总人数的时候,估计才会明白过来吧。哈哈哈!”(未完待续……)

PS:更的晚了点,抱歉。

第449节 试探之战

打了三阵之后,敌军就没有再使用骑射了,一队没有拿武器,只拿着一个木盾的人跑了出来,大明这边也下令停止进攻。

这些人不是来拼杀的,他们是来收尸的。

在古代的战场上,是允许收尸的,特别是摆开阵式对阵的双方。而且进攻的一方可以四击包围,但也只会选择一面进行有阵式化的进攻,四面都轮翻的试探性进攻,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战斗之后,才会四面全攻。

虽然听起来很傻,可这就是古代的战争方式。

当然,也不能说这种方式没有足够的科学性,盲目的进攻一座营盘,不会主次的乱打一次,很容易造成过多的伤亡,拼一个惨胜并不是一个合适的统帅所需yào

的。

眼前,朱谦的营盘还轮不到他们四面包围。

两则一边乱石滩,这里根本就不适合骑兵,就是步兵也要小心翼翼的通过。另一边则是一道裂谷,你可以绕开到背后,但绝对不能攻击侧面。而背有什么,也不是立即就能知dào

了,那道裂谷有多长,需yào

多久都是未知数。

更何况,朱谦的背后一天多的路程就是长城了,如果派出小分队被夹击,才是推策。

眼前,干掉朱谦这五千人马,才是上策。

战场上的尸体被清除了,敌军大队也从两侧分开,数以千计背着大筐还有皮袋的出现在阵地两侧,然后中阵五千手持长兵器骑兵已经列阵,还有三千拿着弯刀的骑兵在两侧出现。

“将军,敌军准bèi

冲阵了,他们一定是认为我们死伤人数也过千了。”

朱谦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兵力占绝对优势的好处,他们可以不用多次试探。只需yào

打上几个回合就可以选择强攻。至少一次强攻也算是一种试探,以这种办法试探呀,还是兵多。”

朱谦感慨了两句之后,下令:“传令,硬拼一阵,然后放qì

前阵!”

“将军。是否使用暴焰雷等物!”

“不,只允许火枪与战刀,命令前阵士兵全部着重甲。第二阵使用准bèi

爆焰雷,除非敌军强攻第二阵,否则第二阵只允许使用火枪与弓箭。”

朱谦快速的下令着,他现在很冷静,拼命也是讲技巧的。

不是一命换一命,而是尽可能的多杀死敌人。

命令下达,前军已经开始作准bèi

。轻甲与布甲的开始后退进入第二阵,留在第一阵的全部是重甲,戴着头盔的重甲士兵。

节奏依然很快,敌军依然一阵骑射压住脚角,然后拿着长武器的骑兵开始往前压,在这之产那些背着筐,扛着皮袋的非战斗士兵飞奔着过来填上那些拒马坑,那一道并不算合格的。看似是时间不够临时挖出来的拒马坑转眼就被填上了。

五千骑兵拿着长兵器冲了过来。

火枪乱放,同样是两枪放出前排的士兵就把火枪往后扔。早就有人准bèi

着,抱着火枪就往回跑,第二阵专门负责收容这些人。

这一阵火枪乱射,至少也留下了敌军一百多人。

五千骑兵,一百多人根本就不算是个人数。

没有了火枪,第一阵八百士兵几乎动作一致将手边的插在地上的刀拿了起来。这种刀精钢刀杆,精钢刀身,一把手就重三十斤以上。

五百人整齐的一次挥刀,就将敌军三百人连人带马放倒。

从天空中看,这就是将敌军削下了一层那样。

后面的长兵器已经已经刺到了这五百人身上。可五百人不躲,不挡,再一次整齐的一刀劈下去。后面的人看不见,使用长武器的人却看着清楚,手上的武器刺在大明这些士兵身上,看似刺进去了,可手上的武器却一下就着空了。

那些武器从铠甲的两旁滑过,自然是不可能刺穿板甲的。

他们看到的只是刺破了大明士兵的衣服罢了,根本就没有伤到人。也只有少数几个人被强dà

的冲力撞倒,却不至于受伤。

在远处更看不清,只看到骑兵倒下了。

“汉人的盛唐陌刀阵!”有见识的亦里把力将军惊呼一声。

“再上五千人!”有位穿着大红色战袍的人拉马走到了前排,就是也先长子都施礼。这位就是亦里把力分裂之后,土鲁番的大汗。

大明军阵之内,朱谦下令:“叫他们退回来。”

“得令!”有人在敲着锣,前排那些士兵开始有节奏的后退,以三人一组,一边防御一边杀敌,一边后退。

亦里把里军后面的五千人也跟了上来,继xù

冲击第二阵。

第二阵的火枪已经连开了四枪了,正准bèi

使用爆焰雷,朱谦的命令也到了:“放qì

第二阵,退至第三阵。”

继xù

退,这次换上了另一批穿着重甲,使用长刀的大明士兵。

“汉人支撑不住了,再投入二万人,把汉人赶回他们的大营。”土鲁番大汗下令。

亦里把力大军动了,又是二万人投入了战斗,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强dà

的战力。而且在朱谦下令不得死拼的基础上,大明的士兵有节奏的后退,保证不把一个大明士兵留在敌阵之中,那怕是战死了,尸体也要扛着退后。

火枪声,弓箭声,喊杀声。

足足半个时辰的连续战斗终于停下了,大明的士兵战死了一百多人,受伤近千人。终于退回了大营内,营门前的阵地全部丢失。却也让亦里把力的留下了足足一万具尸体,受伤者无数。

而且大明还没有动用最终的杀招,大炮没有动,爆焰雷也没有使用。

“将军。为什么?”一个副将冲到了朱谦面前,丝毫也不顾自己脸上的伤。

朱谦伸手一指前面,那两面巨大的旗子正在往前移动:“看看,那里一个是也先长子,一个估计也是亦里把力的大人物,至少是顶尖的大人物。你认为不值当吗?”

“干!弄死他们。”副将反应过来了,兴奋的一挥拳头。

朱谦没有错,虽然与原计划不同,可敌军主帅却靠了上来,而且马上就人踩入陷井区。给他们一个厉害的,把这两个大人物留下,什么功劳不功劳无所谓,这可是给土木堡之战报下大仇了。

“来呀,火箭!”朱谦用力一挥手。

数千支早就准bèi

好的火箭射了出去。

火箭,这些在草原人眼中根本不值一提,汉人的箭是不如草原上的箭的,带上火又如何,这里没有粮仓,没有什么值得烧的。

大半的火箭被敌军用手中的盾牌挡下了,小半的火箭落在地上。

这一轮火箭仅仅只造成了一个敌军士兵的死亡,以及两个敌军士兵轻伤。

“哈哈哈!”土鲁番可汗大笑着:“汉人,这就是你们无力的挣扎吗?投降吧,为本汗作先锋,本汗可以许给你们一座城池,要什么有什么,无论是女人,还是银子。本汗都会满足你们的要求的。”

朱谦脸色发黑,这原本是计算好的,怎么就失败了呢。

“将军,杀敌一万,是血!”一个副将指着地面说着,朱谦顺着这名副将的手看过去,地面上还有许多地方有小形的血泊,怎么可能靠火箭那点火就把原先埋在地下的燃烧弹引燃,除非用更巨大的火力才行。

用爆焰雷吗?

这东西扔不了那么远,而且这东西的杀伤力是爆zhà

弹出的小铁片。

用火炮也不行,火炮射出去的是实力的炮弹,这东西不可能作为点火用的办法。

“将军,请下令,末将!”副将的意思很明显,他要带人冲过去。

朱谦摆了摆手,这会自己的人冲出去绝对就是送死,而且也没有可能冲过敌军前两道防线。朱谦在思考,有什么办法可以把那些燃烧弹还有地下埋的火雷引燃呢,如果陪上几百人的性命不值呀,可万一敌军主帅后退怎么办?

更何况,几百人也未必可以冲到那近前去。

四周看了看这些刚刚经lì

了血战的校尉、士兵们,朱谦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传令,抓紧治伤。老子还需yào

让你们一会再杀敌呢,你们都是好样的。”朱谦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怀中的令牌交给了自己的副将,那是代表他左先锋主将的令牌。

“将军!”这一瞬间,副将好象明白了什么?

“不要乱说话,这东西一会交给良子。你要是还当老子你的将军,那两个货不要让他们逃了,拼上自己的性命也不能让他们逃了,否则老子死不瞑目。”

“将军!”副将跪伏在地上,失声痛哭,他猜到了朱谦要作什么,可他却不能阻止。

朱谦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别忘记,我们的仇!”说罢,朱谦拉过自己的披风,然后翻身上马,将配刀扔在地下,骑着马走到营门前:“开门,本将去要去确认一下,这几个货是什么东西。”朱谦脸上带着一种自信的笑容,士兵行了军礼拉开了劳门。

普通的士兵自然不会想太多,营门打开,朱谦拉着马向敌军缓缓而去。

那位副将跪伏在地上,双手插在泥土里,紧紧的咬着牙关。(未完待续……)

第450节 焰葬

朱谦一只手拉着缰绳,让马匹缓缓的出了营门,然后向敌军走了过去。

只有一人出营,而且从身上的服色来看,敌军认为这就是此营中官阶最高的军官了。

出营门的时候,他的战刀已经扔在地上,这样的军官身上不可能背着弓弩之类的武器,至于说马匹上那几个不大的袋子,敌军眼中并不认为这些是什么可怕的武器。

朱谦一直在忍着,忍着使用爆焰雷的一个机会。

至少他认为,眼下就是一个非常合适的机会了,他早就不在乎自己的命了,反正这一仗打完之后,自己是不是还能活着回军都是未知数。

跪伏在地上的副将不敢抬头,他害pà

看到朱谦赴死的情景。

他的亲卫过来准bèi

扶他起来的时候,却听他说道:“去通知所有兄弟,准bèi

死战。不则手段!”特别加上了一句不则手段,却是让这个亲卫吓了一跳。可抬头一看正拉着马缓步前进的朱谦,他认为这可能是朱谦将军的缓兵之计。

这名亲卫也是机灵人,飞快的把消息传了下去。

所有的营前能被人看到的士兵都不要乱动,而后在后营的士兵开始作准bèi

,甚至有几个人把炸药包都绑在身上。

狭路相逢勇者胜,可当勇者遇到不怕死的呢,谁胜?

土鲁番的可汗脸上挂着一丝笑意,他带着自己全部的精锐出来自然不是只为了打一两场仗就收手的,他的目标是突入大明的长城以为,得到足够的财富,甚至还可以分到一些土地,当也先再一次击败大明的时候,大明的哈密卫就可能会归自己。

朱谦的前进并没有受到了阻挡。谁也不会去阻止一个没有武器的敌军主将。

当马匹来到距离三十步的位置时,朱谦这才被挡下。

“你可愿意降?”土鲁番可汗大声问道。

朱谦却反问:“降给一个胆小的人吗?”朱谦说话的时候忍不住用力的咳了几声,手心中里有血,将手往前伸:“降给一个连我这个快死的人都怕的胆小之人吗?”

无论是土鲁番可汗还是也先的长子此时脸上都也有挂不住。

这位明军主将估计是受了什么伤,刚才的混战有点乱,只看到明军退回营区。这位主将是否受伤也没有看清。

一摆手,示意放朱谦上前。

朱谦的马来到五步之前时,开口说道:“我认识你,曾经在土木堡!”

也先长子大笑着,显然那一战打出了他们瓦刺的威风。

朱谦也笑了:“你知dào

我为何来到这里吗?为何站在你们面前?”

“因为你们大明人太弱,弱到只有祈求才能活命。不过这一次我同意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也先长子傲气十足的说着。

朱谦却摇了摇头:“我来到这里有两个原因,一是我快死了,也没有足够的体力了。二是我希望你们陪我一起死。”

朱谦的话让可以听懂汉话的人脸色大变。

朱谦却是一副不在乎的神情,左手猛的在马鞍上划了一下。手上的火柴立即着火了,然后右手点燃了那禁忌的武器,蚀骨鬼火。就在土鲁番可汗发呆的瞬间给扔了过去,他眼下的体力也只能扔出这五步的距离了。

一名土鲁番可汗的亲卫挥刀挡了一下。

在土鲁番人眼中,这一点火焰根本就是笑话,可朱谦却是放声大笑,手上的火柴点燃了马匹两边的袋子后,将一只袋子扔在地上。另一只则高高的举过头顶。

这一瞬间只发生在短短的几秒之内。

有火焰溅到身上的土鲁番可汗还没有意识到这火有多危险,依然安稳的骑在马上等待自己的亲卫帮自己灭着这点不起眼的小火苗罢了。

可一声惨叫却惊的他脸色发白。他身旁的也先长子双手捂着脸在惨叫着。手乱挥着,也让更多的火苗落在他的身上。没等他发出惊呼,一声巨响自朱谦高举的手上传来,无数的铁片如暴雨一样的飞散开来。

眼看着朱谦一条手臂被炸飞,头个脑袋也被炸开,可脸上依然是笑容。

身上的火焰扑不灭。他们还没有听说过什么叫蚀骨鬼火呢。

就在这时,大明军营之中战鼓雷动,整个军营如同发了疯一样,无数的士兵往前营涌来。

炮声响声了,二十四门火炮同时完全了一轮齐响。

脚下。朱谦扔下了普通猛火油燃烧弹已经引燃了地下的陷井,连续的爆zhà

声震天而起,冲天的火焰也让朱谦被吞没在火焰之中。

土鲁番的军队一下就乱了,他们的主帅,他们的贵族,还有瓦刺人的贵族,以及瓦刺也先的长子没有一个人逃出来,全部被那如同地狱一样的火焰包围了。没等他们有人重整军队,面前大明大营之中的人已经全部冲杀了出来。

大明的士兵自然是全力拼杀。

可不仅仅是士兵,就是厨子都提着刀如发疯一样的冲了出来。

“我们有十五万大军,冲杀这些明军!”一个千人长高呼着,他在重整自己的部下准bèi

稳住军阵。

此时,这一支左先锋上下除了天音营的人之外,已经全部进入了一种半疯狂的状态。

一匹马上一位断了一条手臂的士兵身上背上炸药包直接就冲到上来,那千人长还在高喊,可他重整的几百人军队没等组织起来,那自杀式攻击的炸药包不仅仅断送了他的生命,也这让这几百人也乱了。

强盗是打不出逆战的,他们已经习惯了顺风仗。

面对发了疯的明军,前排的士兵开始往后逃,这也打乱了后面的军阵。

疯狂,却不失冷静。

正在和于谦沟通土鲁番的士兵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樊良听到了前营的变故,他来不及去感怀朱谦的拼上性命的一击。抓起了朱谦的副官:“起来,你我各带一支骑兵,绕过敌军部队,那怕是拼命,也要毁了敌军的辎重。”

朱谦的副官怪叫一声跳了起来,抢过了两只白磷燃烧弹,然后给马匹上装了一些猛火油,然后将一支炸药包背在自己身上。“死战!”

“死战!”几百骑士立即回应,纷纷从后勤兵那里带上猛火油,爆焰雷,带上手炮,提上钢刀,分两路从左右开始包抄,他们已经下了决心,既然主将朱谦将军都可以拼上性命与敌人同归于尽,他们为什么不能。

还在中军大帐等候消息的于谦面前的电报机已经快有半个时辰没有丝毫关于左锋营的消息了。

于谦有些坐不住了,起身走到白名鹤面前:“天音机在什么情况下可以损坏?”

“不会轻易损坏,就算是损坏了,也可以作到简单修理。没有信息过来就是没有,那么就不是天音机出问题了,而是左锋营出问题了。”

白名鹤想到的,于谦也想到了,可惜他不愿意承认罢了。

此时,左锋营大半的兵力正在疯狂的进攻着敌军后营,这里是他们的粮食、水等物资存放的地方,如果失去了,那么他们将不再有退路。

死战,同样是死战。

一个背着炸药包全身带火的明军士兵一但冲出去,就会遇到至少五百土鲁番士兵的包围,他们用生命挡在了那炸药包之前,用血肉之躯挡住那可怕的烈焰。

“战!”樊良一手高举着刚刚完成填装的那支散弹枪,站在马背上高呼着。

数百支箭向着樊良射来,樊良却没有站在那里没有躲,任则那些箭射在自己的身上,全身精钢板甲的保护下,这些弓箭伤不到他。

站在最前列的重盾步兵快速的让出二十个通道,刚刚完成了装填的火炮被推了出来。二十个士兵手举着火把,只等着长官下令。

朱谦死了,樊良是这里最高指挥官。

能不能活着回去樊良已经不去考lǜ

这个问题了,他眼下只想着一件事,就是能把这支敌军杀到什么程度,朱谦一条命只换了敌人两个首领的性命,不值!

“各炮位!”樊良就站在马背上,高喊着。

“将军,回营吧!”两个校尉拉马了樊良的马头:“敌军的溃散已经停止,他们不傻,就这样进沙漠只有死路一条。等敌军重新聚集起来之后,我们死了不怕,可守不住营盘宁夏卫与宁夏中卫怎么办?”

另一个校尉也说道:“有火炮压阵,我们可以从容的退回营盘,只有十五里并不远!”

樊良高举的手落不下去了,他很清楚这两个校尉讲的是大实情,作为这里的最高将领他要为战果负责,也要为这些士兵的生命负责。

“混蛋呀!”樊良大骂着,其中一个校尉大喊着:“将军,我再带人冲一阵。”

“冲不进去,敌军辎重也在后移,距离这里至少三里远。面前……”樊良站在马背上可不是为了装酷,而是为了观察敌军,眼下聚集在他们面前的敌军也是越来越多了,土鲁番活下来的也有高级将领,他们清楚的知dào

没有粮食他们这些人就一定会死。

保护辎重是最重yào

的任务。

“骑兵两翼,重甲火枪断后,辅兵抬着伤兵先行,炮兵中阵,火把不得熄灭。”樊良犹豫再三,决定先回营了。(未完待续……)

PS:快过年了……

唉……

还是儿时过年有年味呀。

第451节 援兵至

终于,那沉寂了好几个时辰的电报机再一次响起了。

看着电报的内容于谦似乎没有半点感觉意wài

,似乎这才是正常的结果。

连续的数份电报也发了过来,其中一份于谦却很是意wài

,特意加了一份回报去询问。白名鹤因为好奇也过来看,原本是宁夏中卫的援军竟然到了。

樊良处,正在一边战斗一边撤tuì

的他们突然间感觉到压力大减,然后就是密集的火枪声传来,不用派人查看也能够听得出这是大明的火枪声,但却不是最新一代的前装燧发枪,而是前装火绳枪。

这不仅仅是点火的差异,因为密封性上的差异,让两种枪的声音有着不小的区别。

普通人未必听得出来,但大明的校尉一级肯定是能够听出来的。

有了援军的帮zhù

,樊良带着人马顺利的退回到了营盘之中。就坐在营门口,樊良解下板甲的时候,血哗的一下就从身上落在地上,足足战斗了三个时辰,樊良也不知dào

自己砍过多少人了,仅是溅到身上的血,顺着脖子这里流到板甲内的,就足足积了一碗有余呀。

“樊将军,此战豪情!”宁夏中卫的带兵将军过来一抱拳。

他来到阵前就已经接到了斥候的报gào

,这边打疯了,根本就看不清自己人在那里,只看到四处都是乱战,敌军无数,地上的尸体更是无数。而大明这边有多少人,宁夏中卫的人是知dào

的,只有一只先锋营罢了。

樊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

朱谦战死的事情援军还不知dào



这位带着援军过来的将来只当是樊良累了,叫过自己两个亲卫留在这里,自己则去帮着指挥。让援军进驻营区,营外布防,然后收容伤兵,清点物资。

樊良的眼睛一直往前看着,面前还有许多火焰依然在燃烧着。

有士兵过去准bèi

用沙土把营门前那一片地上的火焰扑灭,樊良却跳了起来:“谁也不许动那火!不许动!”

为什么不许动。没有人问,那战场上的惨烈还留在那里,无数的人死去,土鲁番那边至少两万人留在了这里,受伤者无数。可能具体的数字还要远远的高于这个,但是眼下却没有人去统计这些。

一直到天色全黑,那些火焰才慢慢的熄灭了。

可还有一处,火焰依然在烧着。

樊良拖着如同灌了铅的双腿一步步的靠近着那处还在燃烧的火焰,为了怕樊良有意wài

。许多士兵也跟在了后面,那怕他们已经没有体力了,也一步步的跟着往过走。一些拿着武器的宁夏中卫的士兵结队从营中出来,也跟在了后面。

火焰的另一边,有一些人影,也是没有骑马也是步行着的。

宁夏中卫的士兵提着武器就准bèi

往前上,樊良一挥手示意他们不要冲动。

“尊敬的大明将军。”对方的汉语说的不标准,但还算是能让人听懂。“我们只想带着王杖回去。不能不承认,你们很强dà

。”

“你们……。算了一起等吧!”樊良没有再评价什么。

对方却又说道:“无论从开始,到最后的拼杀,你们很强!”

“谢谢!”

话尽如此,樊良没有再说话,只是盘腿坐在那里默默的看着火焰,那些火焰已经变的很微弱。随时都会熄灭一样。

樊良的身后,几十支火把被点燃。而对方也举起了火把。

当那火焰完全熄灭之后,樊良解下了自己的披风,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然后才在火堆之中挑捡着。将一些骨头,还有没有完全烧毁的铠甲,甚至还有几把沙子都用披风包住了,对方也在作同样的事情。

那把王杖已经完全变形了,是黄金的手杖,却只是一根形状不规则的金条了。

各自捡完火焰下的遗骸,樊良站起来说道:“明天,天亮之时我们会再继xù

。不知dào

你们可以坚持多久,是无功而返,而是把命全部留在这里。我们战场上见!”

对方沉默,并没有作出回答,必要的礼节不会少,相互施礼之后同时转身离开了。

这时,来自宁夏中卫的援兵们才明白今一天发生了什么。

朱谦以一条命,拼掉了也先的长子,还有土鲁番的可汗,以及引发陷井大火而让敌军遣散。要知dào

大军溃散的时候,可不管你有多少兵马,只看你还能让多少人归队,重新组织战力,如果全军溃散的话,土木堡就是例子。

大明五十万人全国溃散,否则怎么可能让瓦刺三万人击败了大明呢。

不过这里却不同,往后逃也是死路,所以到了沙漠的边缘之后,许多士兵冷静了下来,逃入沙漠也是死,这让很多人停下了。得以让活着的首领开始重新收容残兵,再一次组织部队反击。

一种素然起敬的感觉从宁夏中卫的人心中升起。

夜已深!

左先锋营中却灯火通明,没有人去睡,那怕再累也没有人去睡。

后勤营制作了一面巨大的灵位,祭祀土木堡之战死去的袍泽们。

京城,大明皇宫之中也同样灯火通明,大明皇帝坐地武英殿内,内阁十一位大学士全部的站在下首,两位没有到,一位是于谦正在领军出征,另一位是金濂,又病了。

“朕,很心痛!”沉默了很久的朱祁钰开口了。

“万岁,臣提议,京城即日起素服。”

杨宁是文臣,从骨子里认为武将们都粗俗,属于比他们低一等的人物。可这一次杨宁也不得不承认,朱谦让他很佩服。那蚀骨鬼火他多少知dào

一些,许多人光是听到这名字就吓的发抖,粘到身上一点,不烧完是不会停止的。

而朱谦却带着这么可怕的东西,还有数枚燃烧弹直接就冲向了敌军。

不是谁都有与敌军同归于尽的勇气的。

“京城大素!”朱祁钰同意了,他真的很心痛。他的脑海之中还没有那种士兵是贱籍有什么错的念头,只是为了这些忠于大明,忠于自己的臣子拼死而战的心痛。

中军大帐,白名鹤咬着一只没有点燃的雪茄坐在大帐门前的一块压绳石上。

于谦来到了白名鹤身边:“其实,朱将军就算这次不死战,他也活不了多久了。让他了解了心愿总不能说是一件坏事吧。”

于谦在劝说白名鹤不要伤心,也没有必要伤心与难过。

白名鹤却说道:“如果换成我,我估计也只有拿命拼一条路了。我们的火器才刚刚起步,真zhèng

的火器比这个强……”白名鹤没有再说下去,后世的火器有多恐怖,完全没有必要在这里形容出来。

州际导弹再加上核弹,那是毁灭级的力量。

仅说是民国初,那最原始的现代武器,估计自己有生之年,大明可以达到吧。

于谦叫一个亲卫搬来一块石头,也坐在白名鹤旁边。

“白名鹤呀,金濂有个孙女!”

白名鹤猛的转过头:“什么意思?于大人,你不会是想拉……”白名鹤想说拉皮条,可意思不对,立即改口:“拉郎配吧!”

“其实吧,金濂倒希望你能娶了他的孙女。当然就本官所知dào

,这个心思最重的是李氏高丽。金濂只是认为他要死了,你给他抬棺不合礼法,也认你这份情价,所以把孙女给了你,让你有一个名份,这样子你将来也好交待,你们白家宗族也不会为难你。”

于谦说的在理,无缘无故,你给外人抬棺,这总要有个理由。

白名鹤摇了摇头:“我可以认金大人为师!”

“先不说好不好,关键是来不及了。”于谦说罢,解释道:“我出京的时候问过医官,也去看过金大人,他肯定是撑不到我们回去了。原本我还想着,他为大明劳苦一声,借他之死起哀兵之势与敌军决战时可激励士气,可朱谦之死,却更加的壮烈”

于谦说的没有错。

那怕是之前有矛盾也罢,一位将军可以与敌军同归于尽,同为大明军人,那怕不认识这内心也要为朱谦复仇的。

更何况,朱谦的人缘非常的好。

朱谦之死,大明皇帝已经电报全军,亲自写下了祭文。并且京城已经全部要求素装,就是官服上朝也不得穿色彩艳丽的服色。

这种素装并不是指必须全部是白色,但也要是深色调,比如深蓝,深绿等。象深红却不能被允许,更不用说是大红了。张灯结彩等更是不可能,最重yào

的是,禁止私府丝乐。就是花街之地,也要七天,为朱谦守这个头七。

“也先,这一次他活不成,他活我们都不会痛快了。”白名鹤接了一句。

于谦却没有提也先,又在说金濂了:“其实,你还有一种办法。代北征全军,为金大从扶棺,以谢其为国之功。这个理由就好些,总之你不能以个人名义去作这种事情,你白家宗族不好交待,而且你的身份代表是大明的贵族呀。”

白名鹤点点头,这事情算是认下了。

于谦又来了一句:“我还是认为,你把李氏高丽那什么王女收了是好事……”(未完待续……)

PS:没有存稿的日子,苦呀……

第452节 决战前的测算

白名鹤被于谦说的尴尬无比,可没等他有所反击就听到于谦又说道:“虽然朱将军战死了,但是还有一个好消息。”

“什么样的好消息?”白名鹤赶紧问道。

“大决战就在十天内,天音这种神器可不是谁都有的。所以我可以肯定的说,也先肯定是按时间来计算的,一边是山海关,一边是宁夏卫。那么大明在他的眼中肯定会乱,而真zhèng

的情报他不可能知dào

。”

“为什么?”白名鹤反问。

于谦笑着也反问了一句:“你认为,不靠天音机你多久可以知dào

南京的事情。就是这个道理,因为你对天音机太了解了,而且你从骨子里信任这东西。我甚至怀疑你对天音机的了解远超过行首院那些人。”

白名鹤低着头没有回答。

“还有,你所有的计划都是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可以至少每天交换一次情报。当然,这一切都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你不了解真zhèng

的战争,天音机之前真zhèng

的战争,你或者知dào

战略,知dào

战术,但你不知dào

没有天音机这仗应该怎么打!”

白名鹤用力的点了点头,于谦说的一点也没有错,没有电报白名鹤真不知dào

如何去指挥军队了。

要知dào

,眼下大明的军队散开,用马匹来传信的话,最远的要半个月的路。

再加上回信,一个月就浪费在路上了。

想到这里,白名鹤反应过来了。

“想通了。想通了就不用解释了,也先估计就在五天的路程之内了,我分析的结果就是,他是冲着我们来的,你准bèi

怎么打?”

于谦没有解释。白名鹤也想明白了。

古代的战争是事先制订好计划,然后靠带兵的将领临场指挥的。

曾经有一个反面的教材就是隋杨广在出征高丽的时候,任何的作战计划都需yào

向他汇报,然后前面的将军几乎就没有权利,光是路上的时间就让大隋军队浪费了无数的战机,当然这不是失败的全部原因。却也是一个造成大隋战败的一个重yào

原因。

眼下,也先肯定是作出了全面的安排。

他不可能去等山海关与宁夏中卫那边的回信,他要作的事情就是让这两地混乱,然后带大军再一次直入中原,抢到足够的东西。

所以,两边的战况他不关心,他只需yào

大明的军队在面前战力够弱就行了。

“于大人,正面交锋还是大包围?”

“那就看你有多大的野心了,还有就要看我们对也先的分析了。这就是一个赌的过程。当然是有技术性的赌。”于谦的话白名鹤听懂了,两人起身往大帐内走去。

电报的信号再一次开始不断的在大明的夜空飞舞着。

注定这是一个不眠之夜。

计算出也先可能攻击的时间、路线。这说是计算,也是在赌。

首先接到电报的是左锋营,电报只有一个命令:死守!左军不得支援左锋,由各卫所派兵全力辅助,不求胜,只求拖死敌军。

接到电报之后,樊良对带兵过来支援的宁夏中卫将军说道:“估计发xiàn

也先主力了。左军、右军应该是绕到敌后进行大包围,前军负责拖住敌人。而中军在完成包围之后,负责主力作战任务,而我们……”樊良没有详细的讲,只是伸手一指营门之外。

这里,还有土鲁番至少十万大军呢,而且粮草也没有被毁掉。

他们带出来的再少。也肯定够大军再吃十天半个月的,再加上一战打死了那么的骆驼,这些东西也可以作为粮食的。这里是战场,不是那么讲究的地方。就是樊良这边都抢回来了几百只骆驼的尸体,这会营内还大锅煮着骆驼肉呢。

“不。他们的粮食不多。”宁夏中卫的将军很自信。

樊良不解,宁夏中卫的将军笑着说道:“樊将军你在大同一带很熟悉,可这里我生活了四十年了,从小就在这里。请随我出来!”

宁夏中卫的这位将军带着樊良来到一只骆驼尸体前,当着樊良的面用刀划开了这只骆驼后给樊良讲了他分析出来的观点。

首先这些骆驼几乎已经到了极限,骆驼自己存的水已经消耗空了。

然后骆驼可以不吃不喝很久,可这个也有一个时间的上限,这些骆驼已经饿了很久了。

“还有,这里没有足够的水源,别说是骆驼了,就是人都不一定够喝,所以他们不可能再回去,那怕他们带着再多的粮食。再接下来,这里没有足够的可以燃烧的东西,那么生的粮食可以作饭吗?所以他们带的一定是熟食,这天气,熟食有多少,能保存多久。再加上没有足够的火,没有足够的水,他们已经完了。”

樊良点了点头,他还真的对沙漠的认知不够高。

“劝降,明天不行,后天一定可以。樊将军你已经在宁夏卫救援了,加上我们这里的兵,只要超过三万人,他们就受不了。”

樊良没说话,这位将军又说道:“这一切的功劳都是你们先锋营的,这一战,你们战死了近千人,人人带伤。可你们这点人数打的敌军几乎招架不住,差一点就丢了粮草。我这边有一万多人,明天估计还会有人过来。我这边的战力和樊将军你比差太远了,但他们不知dào

,所以他们会怕。”

是这个道理,敌军可不知dào

来的这些人不如樊良这边的人马。

那么劝降似乎是有机会的。

樊良赶紧把这个想法报了上去,因为劝降肯定是要谈条件的,这种条件可不是樊良能作主的,就是宁夏卫的指挥使都不够资格。如果说请示上峰,那么天音机就会爆光,这是否敢这样作呢。

武英殿这会正在讨论着也先可能的行进路线,以及速度。

“万岁,这就是一次赌。我们有三种选择,一是正面交锋,这样一定会击败敌军,但敌军溃散之后肯定会逃走。依于大人与白名鹤的想法,这一次打的是歼灭战,要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朱祁钰点了点头:“白名鹤姓白,曾经武安君为了秦国杀俘,白名鹤也绝对会为我大明去杀伤瓦刺的有生力量。这一点朕是支持的。”

“万岁,如果这样的话,第一种作战方案就被否定。那第二种就是半包围,可能杀伤不少,但这个要靠运气。第三种全包围就是死战,我军伤亡肯定不会少,但绝对会打残瓦刺人,这一战至少也要消灭敌军几十万战力!”

“既然要战,怎么可能留手!”朱祁钰从原则是上支持于谦的白名鹤大包围之战的。

几位老将军又商量了一会,又和胡濙与高谷等人商量,这才再次汇报:“万岁,如果计算错误的话,左军、或者是右军遇到了敌主力,那么就可能会陷入一场混战当中。”

正商量着,有电报进来。

“万岁,于谦大人提出一条计策,名为旋风。”

“详细讲一讲!”

“于大人打算以自身为诱饵,带精兵二万现在就出发深入草原,然后和也先主力相遇,被包围。接下来其余的部队再对也行的部队进行二次包围,这样的方式可以最有效的打击敌军,甚至可以全歼。”

李贤的在汇报的时候都心生佩服呀。

不仅仅是李贤,但凡是听到这个计划的无一不佩服。

佩服于谦的胆量,佩服为大明愿意付出一切的忠诚。

却谁想,朱祁钰用力一拍桌子:“回电,朕不准!”朱祁钰几步走下御座,直接对负责电报机的那名太监说道:“斥责,朕不准。朕不准国之栋梁只身犯险,此计划严令禁止,不得执行,你等用心测算,选择大包围的路线。”

这边电报一直在占用,樊良的汇报也送不上去。

而武英展与中军大营的联系,也不可能给任何一条线路让出来。

于谦与白名鹤看到斥责的回电,同时叹了一口气。白名鹤说道:“以我的名义发电,二万士兵全精锐,最强的军械集在这两万人。足可以应付也行四十万人强攻半个月,臣有足够的信心面对也先,困死也先。”

白名鹤的电报传到了武英殿,朱祁钰一面的感动,一边的生气。

感动自然是因为于谦与白名鹤对大明的忠诚,生气的原因是他们难道不知dào

朕很在意他们吗,只身犯险如果有任何的闪失,这是大明的损失呀。

“再次斥责!”朱祁钰吩咐着。

胡濙却起身劝说:“万岁,先不要斥责,不如看看其他各部有何要说的,找一个紧要的事情和中军联系,这事情缓一缓,让几位老将军拿出一个替代的方案来。老臣可以体会到于大人与白名鹤歼敌深切之心。”

朱祁钰点了点头:“有理!”

胡濙的提议是更巧妙一些,硬要争论的话,于谦可以用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为理由,强行执行自己的计划。

前有朱谦以自身为炸弹,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这会于谦在把自己当诱饵的话。绝对能把整个北征的明军逼到一种极疯狂的状态,而且士兵与普通的校尉只会大战的决心。(未完待续……)

第453节 分兵

白名鹤的于谦还在等着关于战术的讨论结果。

第一次提到诱饵的战术之后,大明皇帝的回电是斥责。这第二次却没有结果,等了好久才来了一份电报,内容与不是战术,而是提到了劝降土鲁番这支部队的可能与必要性。如果劝降成功,那么肯定是一件大好事。

但问题是,这劝降的代价应该是什么。

那么延伸的问题则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劝降,是马上,还有再等打到他们弹尽粮绝的时候呢。现在开始劝降,那么付出的代价肯定会更高,但却可以让战局更明朗化。

既然于谦是主帅,那么他有这个问题的绝对话语权。

于谦没有表态,只是对白名鹤说道:“你怎么看?”

“我有银子,有许多银子。”白名鹤漫不轻心的回了一句,他心中还在思考着接下来的战术,虽然白名鹤不是名将,更与名帅扯不上关系,可白名鹤却用自己的仅有的知识非常认真而且细心的分析着这即将开始的大决战。

首先第一点就是时间,无论是包围还是反包围,玩的就是一个时间。

因为时间决定着行军的距离。

所以白名鹤的回答几乎是下意识的,当下就对负责电报的人下令:“依原样回报,就说监军白大人说,他有银子,有许多银子。”

于谦是真的有些生气了,认为白名鹤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胡闹。

负责电报的人有些紧张,因为他们不知dào

这句话回过来会有什么后果,负责的人悄悄的看了一眼白名鹤,却又看到了于谦那满是怒火的双眼,赶紧如言将电报发了回去。

武英殿内接到这封电报之后,也是有些摸不清头脑。

朱祁钰没说话。一来是他没有听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二来是他不太相信白名鹤会在这个时候还在说些玩笑话。

倒是胡濙说道:“高明,果真是高明呀。”

“何解?”王文与李贤同时问道,这是在打仗,不是在修路,银子多有用吗?

“让土鲁番人投降。无法就是许一个利益什么的。之前想的就是这个利益付出的是否值得,不过白名鹤一句话却说到了重点,能早一点结束战争咱们大明就可以省下许多银子,而且和这些人讨价还价少那么一点银子,对于眼下大战而言,不足为道!”

李贤说道:“以十万人,一年每人二十两银子的花销来计算,一年就是二百万两银子。不少了。”李贤的想法代表着许多不知dào

朝中内情大臣的想法,景泰元年二百万两是巨资。

“李公以为。以白名鹤的性子会让人白拿他的银子?”胡濙笑问道。

李贤不了解白名鹤,话到这份上他已经作不出决定了,转身向大明皇帝朱祁钰一礼,那意思就是请万岁决断。

“问白名鹤,他认为付出多少合适?”朱祁钰也没有一个主意,心说不如让白名鹤说全!

“是!”李贤等人都认为,如果能收了这十万人土鲁番军队,对大明没有坏处。问题就是养这些兵的花销是不是值得,对这一战的代价有多大。

白名鹤依然还在纸写着画着。思考着他认为合适的战术。

于谦忍不住想问白名鹤,你在搞什么鬼的时候,电报传回来了,负责翻译的人赶紧把代码变成文字,双手送到了于谦面前。

于谦看到回电,愣了。是大明皇帝对白名鹤无条件的信任。还是白名鹤这句话有自己没有想到的部分呢。

啪!于谦把电报拍在白名鹤面前,白名鹤抬头看了一眼于谦,又看了看电报纸后笑了:“于大人,你给路边的乞丐扔几个大钱,他们会感谢你。你扔几块碎银子。他们会认为你是富人,可你一块小金锭扔过去的时候,他们从内心都能给你跪了,因为你强dà

到让他们根本就无法理解的程度。”

和白名鹤打道时间最长的于谦自然听懂了白名鹤的话。

要么不动,要动就要触动对方的内心。

“多少?”于谦指了指那张电报纸。

“回电就说,只要他们听我的话,按人头算,一人一年一百两。官职每升一级加一倍,最高升到千人长这个级别。至于其他的贵族嘛,如果能让我满yì

一年十万两不是问题。不有满yì

的话,他们去死好了。”

“你确定,你要说不满yì

就让他们去死!”

“没错,一帮穷鬼谁见过什么叫银子,所以那些贵族敢挡这些普通士兵的财路,他们只有死。都不用咱们动手,一支军队的中坚力量,千人长就是绝对中层,他们才是代表整个军队意志的人群。”

于谦把白名鹤的话认真的分析了之后,先是完整的把白名鹤的理论发了过去。

然后于谦也把自己的想法传了过去。

这足足五百多字,传了快半个时辰才传完。

于谦的意思是要注重细节,你如果说一百两银子给那些人听,他们不知dào

一百两银子代表什么意思的话,这就谈不下去了。

在发电报的过程之中,武英殿已经商量出了一个战术,名为双龙戏珠。

右军眼下完全没有受损,而且战力极强,再加上朵颜三卫的力量,完全可以作一次远距离的超大范围包围圈,在这个包围之下瓦刺人一但与大明主力交手,后路就与他们无关了,因为大明有天音神器。

那怕军队跑的再远,也可以联系到了中军大帐。

接下来,白名鹤与于谦分兵,各走一路。于谦走最可能遇到敌人的一路,就是出长城,直上大漠,然后又有一条详细的线路图。按后世形容就是,出长城,以西北四十五度角直上,这是遇到敌军概率最大的。

而白名鹤带一部分人,不走战区。平行往西,向亦集乃方向行军。

左军汇入白名鹤部,然后调用甘肃各卫,甚至哈密卫的驻军负责左侧包围战术。无论是敌军遇到白名鹤还是于谦,都可以完成大包围战术。

差别就是决战的地点不同,以及主力面对瓦刺人的主帅不同。

于谦成名多年,整个武英殿把于谦一路放在机率最大的路线上。可以说,所有人都认为于谦有百分之八十五,甚至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会遇到瓦刺主力。而白名鹤年轻,经验不足,他这一队概率极低。

但也是非常有可能的一条路线。

从战略角度上,白名鹤有机会遇到敌人,可所有人都不希望白名鹤遇到敌人。

白名鹤接到这个电报之后却要求沉默了。

“你不同意吗?”于谦问白名鹤。

白名鹤回答道:“不是,我有些紧张。因为我感觉我肯定会遇到敌军,我经验不足。不知dào

面对大军是不是能够顶得住。可是我如果说我不愿意的话,监军都胆怯了,会影响全军的士气的。”

“你很好,不用为自己的害pà

而感觉惭愧,你才二十岁。”

“可是我感觉,瓦刺人会走这一路,我这一路。”白名鹤很肯定的回答着于谦。

于谦摇了摇头:“这两条路,在我的心中是五五开。不过武英殿的想法没有错,也先不会距离宁夏卫太近,宁夏卫一但开战那么咱们就会增加兵力,他不会把主力放在乱战的位置上,肯定会选择远离这里,所以武英殿的想法是二八开!”

“恩!”白名鹤点了点头。

“我把几位老将军都留给你,你只需yào

提供战略,不要管战阵怎么打。十万精锐在你们手上,那怕是防御,也可以挡敌人十天半个月的。当包围完成之后,决战之你这一支只是一部分战力,决定胜负的是所有人!”

于谦很耐心的给白名鹤分析着战况。

到最后甚至说道:“当然,你打得足够狠的话,把敌人提前吓跑了却不是一件好事。”

“恩,恩!”白名鹤连连点头。

“还有,让你走这一路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如果土鲁番这些人真的投降了,可能需yào

你亲自出面见一见他们的首领,活着的首领!”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

于谦这边战略定下了,主力大军已经开始作准bèi

,明天一早就分营出发。也同时电告全军,按战术布置,开始各种往指点位置移动。

樊良这边,也接到了电报,允许劝降,而且白名鹤的条件也开出来了。

同样,最后原封不动的加上了白名鹤那一句:“让白名鹤满yì

了,金银无数。不满yì

就去死好了。”

“这位白大人,真是狂呀!”宁夏卫的将军笑着说了一句。

樊良却不认为这是狂,回身说道:“不算是狂,想我们当时在倭岛的时候。倭岛那位将军,就是控zhì

了倭岛自封为王的那个足利得政。白大人就让他给跪了,他不跪就是一个死,他想反抗,白大人一千万两银子的定单扔在倭岛,他敢说一个不字,不用咱们动手,倭岛上那些大小贵族就敢把足利义政给踩死!”

“霸气!”

“没错,咱们明天也可以给那些土鲁番野人来一次霸气!”(未完待续……)

第454节 豪气冲天

怎么样谈判,武英殿并没有给予详细的说明,只是说了明天开始劝降。有问题就去问中军大营,当然了到了次日估计白名鹤那边已经拆了营盘开始往西走了。

次日天亮,白名鹤比于谦出发的还早一步。

大军出动,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白名鹤带走的只是一部分兵力,战力号称十万,实jì

只有七万多人,军械由白名鹤挑,带走他用得上的部分,然后其余的还需yào

整理打包,然后于谦的大军估计再需yào

一整天时间才可以出发。

大军行动在路上,并不象是电视是演得那样,主将骑着马走在最前面。

白名鹤队伍,骑在最前的是开路先锋,然后是先锋部队。十万人以上的行军,光是这个组织能力就远远的超出了白名鹤的能力范围,好在有几员老将军跟着,他们负责日常的行军等事务。

白名鹤在队伍的最中心位置,两侧除了有步兵之外,还有更外侧的骑兵护卫两翼。

而周围,更是有几百斥候在不断的探路。

樊良处,早上就拉开阵式等待着敌军上门的樊良更无聊的数着沙子玩。

快到中午的时候,樊良坐不住了:“来人,带上本将准bèi

的东西,去会一会那些蛮子!”

这就是古代的战争,前一刻还在拼死拼活,很可能接下来就会坐在一起喝酒。当兵的打仗吃粮,他们为打仗而打仗。并没有太多的高尚情操之类,再说了樊良认定的死仇是瓦刺人,不是土鲁番人。

昨天一战,杀了敌军不少,至少让对方减员两万。

而且土鲁番可汗也死了。最重yào

的是也先的长子也给搞死了。

所以,樊良对眼前的敌人没有太多的恨意。正如于谦说过的,最优秀的将军不是打了多少胜仗,而是把军士们活着带回去了多少。当然,只有打胜仗的人才有可能把人活着带回去,不战而逃是要受军法处置的。

三千人列阵。架上火炮,举起火枪,就在土鲁番那些帐篷前大约两里停下了。

这不是攻击阵形,樊良相信对方应该可以看得出来。

这里没有足够的木头,对方连营栅都没有立,只是一圈又一圈的帐篷,快到中午也没有见到营区有火,显然宁夏中卫的将军说的没有错,他们没有足够的燃料。

“叫一个能说上话的。过来谈一谈。”有来自宁夏中卫的懂土鲁番话的文吏高喊着。

很快,对方也在列阵,同样是三千人。

樊良一个人往前走,然后走到距离自己部下大约三百米远的位置停了下来,将手上的折椅往地上一放,大大咧咧的往那里一坐。

对方有人出来,却不是一个人,而是十几个人。

其中一个懂汉语的说道:“汉人。你要干什么?”

樊良拍了拍手,一百多个士兵抬着桌子、椅子、没有围只有顶的军帐。然后是点心、茶。接下来是几只铁筒,然后是碗。摆好之后,樊良对小跑着过来的那位书吏说道:“你也坐在一旁,告sù

他们。本将打算和他们聊一聊。”

书吏用土鲁番的语言说了几句,对方将腰刀都解了下来,插在这帐篷外的沙土地里。

“我们没有首领了。可汗死了,王也全死了,几位都护还有一个活着,不过也活不过今天了。我们来自几十个大小的部落,出兵超过三千的人都有一个在这里。低于三千的不算。王帐里活着身份最高的就是我了,千人长。就是千户!”

这是用汉语讲了,然后又用自己的语言对身旁的人讲了一次。

樊良心说这次真的是发了,一次性灭了敌军所有的上层人物,朱谦真是值了。都是军人,樊良自认当时换成自己未必有这个狠心,当然如果自己知dào

能用一条命换这么多人,怎么算也值了,不过作之前,谁会知dào



此时樊良脑海之中想的却是自己跟着白名鹤的一幕幕画面。

“你们知dào

银子吗?”樊良问了一个让自己人都感觉古怪的问题。

对方回答:“知dào

,银子是好东西。”

“那一百两银子,能干什么?你们怎么看?”樊良连着问了两个问题,对方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十几人在低声商量着。那书吏懂土鲁番话,可绝对不是非常精通,语速过快的时候他也听不懂了。

樊良却示意不用听,没必要听。

过了好一会,对方才回答:“银子是好东西,但银子在我们那里对普通人来说用处不大。那东西不当饭吃。”

樊良大笑几声:“来,抬上来。”

有士兵开始搬东西,就往这棚子旁开始摆。

樊良这个时候却打开了那几个钢筒,从里面倒了些东西给每人一碗:“来尝尝,这是往南二万里才有的好东西。本将是大明的将军,但也有直属的上官,我是跟着白大人的。这东西我家大人叫凤梨。”

光是听到二万里就足够惊人的。

这东西的味道,更惊人。

冰糖水泡的凤梨,就是在军中也数量极少,因为这东西还在试制的阶段。

土鲁番的这些代表大军的千户们连声称赞,虽然有怀疑往南二万里这话,但他们肯定自己是头一次见到这种东西。

旁边士兵们已经摆好了东西,都退到了一旁。樊良这才说道:“看到没有,那一堆是粮食。一百两银子就值那么多粮食,多大一堆呀。只是运到这里运费有些高,所以一百三十石。还有那些白麻布,一百两银子也能换那么大一堆。”

一堆又一堆,大明的特产。从瓷器,到丝绸,再到粮食,甚至还有盐、茶等都是草原上必须的物品。

“我们不明白!”围着这一堆又一堆的东西转了好多圈,还是为首的那位开口了。

这时,土鲁番军营之中出现了骚动,无数的喝骂声足足有一刻钟才让军营安稳了下来。事实上樊良还什么都没有讲呢,可这些大明的看似普通的货物,在土鲁番却是他们梦想的珍贵物品。

“我家白大人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让他满yì

了,一个普通的士兵这里任何一堆就是每年的赏赐。第二句是,如果他不满yì

,那么无论是谁,去死好了。”

这语气不同于大明人说话的态度,霸道,却充满着自信。

“一个士兵,一年?”这里距离并不远,两人说话的声音也不算小。可对方还是再一次重复的提问了这些问题。樊良点了点头:“没有错,一个士兵每年可以得到相当于一百两银子的任何一种货物,无论是茶、盐、米、布,甚至是女人!”

“怎么样……”为首的人想问,怎么样才能让这位白大人满yì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他背后的军营再一次乱了,数以万计的人根本就不顾皮鞭就涌了上来。而樊良却坐在那里一动也没有动,他不害pà

,因为这些人没有拿武器。只是挥了挥手示,示意自己背后的明军不要动。

不动,不代表没有反应。

三千人齐声喝了一声,土鲁番的人停在了距离帐篷大约三十步远的距离上,后面还有更多的人涌了上来。

“事实上,我们只有五天的干粮了,只有两天的水!”土鲁番为首的这位开口说道:“原本的计划是,今天休息一天,明天拼上性命也要往前攻,可军心已经不稳。昨天死了太多人,而打败了你,你背后还有一道长城。”

樊良很严肃的点了点头,对方已经表示出诚意了。

“那么,你的那位白大人,可以作主吗?可以代表你们的皇帝吗?我们这里还有十二万多人,每年依你们大明的算法,这就是二百多万两银子。再就是,如何让你们这位白大人满yì

呢?”对方在提问的时候,背后的普通士兵当真作到了绝对的安静。

“怎么满yì

说实话,我不知dào

。”樊良这句话差一点让整个土鲁番人暴走了。

“不过,我可以问一问白大人。我们白大人利用天上的雷电传音,从这里传到巴音图门也不过就是一柱香的时候。这不是天上的雷慢,而是我这里的人太慢。要说我们白大人是不是可以作主,这一点万岁已经授权!”

信还是不信,土鲁番这边最终选择了相信。因为他们已经无路可走。

“我知dào

,瓦刺人会突袭大明。但路线却不知dào

,不过我愿意带三万人精兵去帮zhù

你们对付也先,昨夜我们都认为,他把我们当作炮灰了。我们这些人死了,他攻击大明之后,他或许会攻击我们的家!”

樊良点了点头,快速的写了一个纸条,有士兵跑了过来骑着马往回跑。

此时,白名鹤正坐在马车上晕晕欲睡,这摇呀摇的让他有点晕。而且昨夜也没有睡好,这会正准bèi

在马车上补觉的。

“大人,樊良将军来电,说土鲁番人愿意谈,但他不确定应该怎么办。对方提出可以带兵来合击瓦刺人,不过也要问如何让大人您满yì

。”王诚靠近了马车。

白名鹤一下就清醒了过来,这可不是小事呀。

盘腿坐在马车上当真是用心的思考了好一会,这才说道:“错,他们不是问如何让我满yì

,而是在问,我能给他们什么保障。那一个人一百两银子,太虚了。他们要听一些实实在在的东西。”

“那如何回答?”王诚又问道。(未完待续……)

第455节 玩一票大的

“回报,就说我问了。是他们这十二万多人降了,还是连他们家里也降了。我的承诺不变,无论他们如何选择,保证每个人每年一百两银子的收入。如果他们家里也真zhèng

臣服我大明的话,我保他们土鲁番城,变成西域三大城之一。”

“大人,值吗?”

白名鹤靠到窗户边上,靠近王诚的耳边:“知dào

硝棉炸药吗?”

王诚用力的点了点头后,他太知dào

这东西,虽然非常不稳定,但绝对比原先的火药强几倍,绝对是火炮用最棒的火药。

“告sù

你,天下独一处,天然纳硝石矿。而且其伴生矿,是无水芒硝。记住,大明天下间独一处。至少我知dào

的,想再找一处估计你要跑到几万里之外了。”

嘶……,王诚听懂了。

樊良接到回电了吓了一跳,这会还在打瓦刺呀,白名鹤难道就想顺便收了土鲁番吗?

电报纸直接放在桌上推了过去,连解释都没有必要了。

汉话东亚真zhèng

的贵族话,不会说汉话在自己的小邦小国内,绝对属于下等人。

“我们都是小人物,但给那里换个王不是问题。老可汗还有一个女儿活着,虽然年龄小些,只要你们大明够胆识,可以扶起来!”

真的是银子的威力,这些人眼神都变了。

不为别的,如果借助大明的力量,清除土鲁番原有的贵族,那么他们这些人就是新兴的贵族了。原本土鲁番就是从亦力把里分裂出来的,这还没有几十年呢,再说了眼下活着的人没有一个是大人物。

最大的不过就是一个王帐千户罢了。

“那么,接下来怎么办?”

樊良依然作不了主,继xù

写下来。然后发电报给白名鹤。

白名鹤也已经想好了,很快就回了电报。当电报纸放在桌上的时候,这些人都在怀疑自己的眼睛,真的认为他们看错了。他们真的怀疑,这位白大人疯了。

电报上写着,留下老弱伤残入关。由大明负责照顾。挑选精锐士兵,大明可以给补充一些上等的精钢武器,然后北上亦集乃,用瓦刺人的血来证明他们的诚意。而后,身强体装,却不是精锐士兵的,与大明的后勤部队一起,从关内运送后勤物资往亦集乃送。

别说是土鲁番人以为白名鹤疯了,就是樊良都认为白名鹤疯了。

可既然已经得到了大明皇帝的授权。那么他就只有听从。

白名鹤也给京城发了一份电报,电报的内容是:选择相信,就要表现出极为强dà

的自信,这才可以让整个土鲁番真zhèng

的臣服。

虽然已经授权,可白名鹤这一次真的玩的太大了。

就是大明皇帝朱祁钰看到电报都感觉头顶有点发凉,背后有些发寒呀。

“万岁,这一计臣……老了!”胡濙作为几任礼部尚书,给了白名鹤这次行动作了一个评价。白名鹤这一计实在是不好评价呀。

大明皇帝朱祁钰提笔在电报纸上写道:土鲁番大小事务,白名鹤有专断之权。

很快。于谦的电报也来了:万岁,臣以为白名鹤此举胆大心细,兵法云:攻心为上!

没错,土鲁番这里已经没有大人物了,最大就是一个千户。他们也算是贵族,可在整个草原上他们属于下等贵族。论野心。他们的目标是成为中等,或者是上等贵族。论眼光,他们看到的只有金子、银子、女子罢了。

白名鹤又三份电报发到了樊良处。

这是给樊良的,可樊良还是拿着桌上给他们自己看了。

电报的内容是:已经电告京城,准bèi

米、布、茶、盐。大明的商队只负责运到兰州。让他们自己运回家去。不过这不是白给的,是要作事换来的。从宁夏中卫运后勤物资到亦集乃,由兵部定价。从兰州府到哈密卫作运输,运费让他们自己派人和商人们谈。

第二份写的是打仗的事:军械是借给他们的,用瓦刺的人头以及军功来换银子,顶账,多出来的才是他们挣到的。

第三份写道:土鲁番成立大明土鲁番都司之后,赏银一百万两,让他们自己去分。

三份电报是给樊良的,这些人也看得出来。也相信了那可以万里传音的事情,这就是针对他们而写下的。如果没有万里传音的话,那么大明就有人可能预知未来,这比万里传音还可怕,所以万里传音是可信的。

“从宁夏中卫到亦集乃大半是沙漠。一石半物资我们要一石米,无论运什么都一样。”

足足四百里,这个价位高不高,樊良不知dào

。问过于谦,于谦没二话就答yīng

下来了,因为这个价位比大明自己的人运低了约两成左右。但于谦还有多少有些不敢完全相信,所以物资的清单上只让运了粮食之类,火药什么肯定不敢交给外人。

土鲁番人对大明有多少信任,对白名鹤有多少信任。

他们也在观望,不过却真的被樊良那豪气给惊到了,所以在巨额的银子之下,选择相信。

粮食有了,衣服有了,甚至还有肉,还有酒。

四万精兵不是这批土鲁番人的极限,他们这些人可以说都是精兵,但他们也不敢把所有的部队都往白名鹤那里带,所以精中挑精,留下的人负责运输队。

宁夏中卫与宁夏卫那边,通过后方将大量的粮食运了过来。

一辆又一辆的大军拉进了土鲁番人的营地。士兵们把麻袋包直接扔在地上,一个士兵用砍刀在麻袋上一挑,然后将整袋的黄豆倒在骆驼营区里。

不止这一个士兵,就在土鲁番人发呆的当口,至少有几万斤黄豆已经倒在料槽内。

土鲁番人当时就有些发疯,无数人冲过去用地上的麻袋盖住了那些黄豆。

樊良却是不解,问自己身边陪着自己一起巡营的土鲁番公推出来的临时首领,他自称有一个汉名,叫候天赐!候这个姓是土鲁番人取汉名非常高贵的姓氏,因为当年是候君集灭了高昌的,盛唐的威风到现在为止,都在土鲁番贵族之中流传着。

至少后来的宋,以及现在的明,土鲁番贵族还不认为可以与盛世大唐相比。

樊良说道:“这个粮食有,你不用担心。”

“骆驼吃了黄豆会生病,一匹七百斤的骆驼吃五斤黄豆估计就不行了。只能很少的吃一些,骆驼吃的还是杂料。黄豆可以给马匹吃,但不能给骆驼。”

“受教了,是我等无知!”樊良抱拳回了一礼。

“樊将军客气了,中原人不熟悉骆驼也是正常。而且我等看到了大明的诚意,这些黄豆就价值不低,更不要那我们的普通士兵从来没有吃过的雪白大米,还有那雪盐。是我们小看大明了。”候天赐很诚恳的说着。

樊良笑了笑:“你先相信我没有恶意。我却要说,你真的见到我们白大人后,才知dào

什么是富。白大人身边一营人马的军械装备就是十万两银子以上,如果我手边有这么一营,那天我不会退!”

十万两银子装备一营士兵。

平均到一个人就是二百两银子,这些银子往那里花呀,难道是铠甲上要贴上金箔吗?

“听到这个数字的人都会认为是华丽,可我却是知dào

,每一文钱都花在了作战上。防御力一流,攻击力……”樊良说到攻击力的时候停下了,仰头看了看天空,深吸一口气:“攻击力我形容不出来,我也想不出来谁可以挡得住!”

候天赐信,心中充满着期待。

他很想看一看,这花巨资武装到牙齿的战力有多强。

宁夏中卫这边,休整了一天半,樊良带着自己的残余人马,重伤的留下,轻伤的没有一个愿意留下的,依然还有三千八百多战力,此上。

四天之后的夜晚,樊良部距离白名鹤的位置还有四十里。

而白名鹤已经全军扎营,这不是行军营,而是备战。

咬着雪茄的白名鹤坐在营门前,看着士兵们在挖着营防。几个老将军就站在白名鹤旁边,满脸都是兴奋,因为他们已经得到了斥候的回报,也先冲着他们来了,人数不多,十万人。而且可以看到黄金帐篷。

几位老将军都预测,在这里等,明天中午就能够见到瓦刺人。

而瓦刺人估计也发xiàn

白名鹤这一支部队的。这一场大战躲都不躲不掉。

大约夜里九点左右,樊良带着候天赐来到了中军大营,亲卫都在外围,只有两个人进了中军大帐。

白名鹤穿的是文士长衫,根本就没有穿军铠,坐在上首的位置正听着几位老将军分析作战计划。于谦认为也先也分兵了,那么包围的计划就需yào

修改,各军要小心瓦刺人的其余部队,因为瓦刺不可能只派这么一点人。

樊良得到允许可以入帐,帐内正在争论着战术的安排。

白名鹤则独自一人坐在上首自己和自己下着围棋。

“大人,这位是降军现在的大统领,汉名候天赐。”

樊良介shào

之后,候天赐很恭敬的行了一个礼,入营这一路上他都不看四处看,只在内营感觉到了大明军队的士兵高涨。

面对白名鹤这个年轻人,他看到的是那龙纹玉带,这是大明皇族才有资格用的。

“走,换个营帐本官请你喝一杯。”白名鹤站起身来。(未完待续……)

第456节 看我大明雄军

那些依然还在争论的将军们在白名鹤离开之后吵得更凶了,这让候天赐多少有些怀疑白名鹤的带兵能力。

进了另一个营帐后,樊良看出了候天赐神情上的变化,赶紧对白名鹤说道:“大人,大战在即,中军不安会引得大军不安的。”

“大战?”白名鹤很疑惑的看了樊良一眼后笑了:“什么大战呀,区区十万人。我用一营人就灭了他,你仔细去听听就知dào

了,他们争的不是战术,而是位置。看谁能够在最合适的位置抢到宝!”

位置是什么意思,樊良没有听明白,当然候天赐更不明白。

白名鹤却没有解释,也没有必要解释给他们听。

走到旁边的箱子中拿出了一瓶酒,那酒瓶却是极为华丽,竟然用的是上等的白水晶,透明而且充满着一种高贵。

“这瓶酒在京城卖九两九钱九分银子,因为万岁说过不得过于奢华,所以才限定了这么一个价格。”白名鹤很平静的介shào

着这酒,倒是把候天赐看的呆了,他什么时候见过这等贵重的物品。

别说是酒了,就是这瓶子怕是十两银子也买不到。

至少在他们土鲁番是肯定买不到的。

白名鹤给两人倒上了酒,根本就没有再提到战事,只是在问着关于土鲁番的风俗人情。

候天赐不解,但他却不能再多问。

军情就算是大明的普通将军怕都没有资格问,更何况是自己这样的一个降将了,所以他只能耐心的陪着白名鹤聊着关于土鲁番的各种人文风情了。

白名鹤似乎对山、水、还有土地非常的感兴趣。

土鲁番可不是纯粹的牧民,他们有着自己的土地,虽然数量极少,可也种着一些青稞之类。而且也有人在种葡萄,不过数量上却是极少的。不为别的,因为战乱。

“回去吧!”白名鹤在闲聊了一会之后,主动要求樊良与候天赐可以离开了。

候天赐却没有动,起身后右手扶胸:“尊贵的大人,我带了四万精锐愿意为您一战。我们用战刀来表示我们的忠诚。也会用战刀来展示我们的英勇。”

“我这个人不会说虚的,说一句实话。”

“请大人您明言!”候天赐多少有些紧张,这个让樊良在谈论的时候明显流露出崇拜之情的年轻大官,实在是让人摸不清,看不透。

白名鹤的身体靠在椅背上,不紧不慢的说道:“其实很简单,你愿意一战。那就战吧,不过我未必需yào

你的战力,也先还算不上一个让我头痛的对手。当然这话你不一定爱听。因为大明对也先刚刚有一败,而且是大败!”

没错,大明有一败,土木堡之变天下皆知。

“明天你们负责抄后路吧,听到炮声就动手。记住我的话,你向我表示了诚意,那么我也让你看到我的力量,本官相信明天之后你的心中会有另一种念头。到时候我再和你谈关于你家乡的事情。眼下不是时机。”

“可否斗胆问您一句!”候天赐用了敬语。

“你尽管问!”

“明天我们会遇到什么?是恶战,还是别的什么?”候天赐心说。听到炮声就出兵,那么必然是会遇到也先的主力,这算是前后夹击的战术。从战术上讲,是好战术,但是却不符合白名鹤眼下的态度。

白名鹤笑了:“你因为相信我所以才到这里来,那么就继xù

你心中的信任。我。白名鹤;还有我背后的大明,是不是真的值得你信任,明天你会知dào

。如果你认为我不值得你信任,那么你以及你手下的人,还有其余的所有人。我会提供粮草让你们回家。”

“然后呢?”候天赐实在是想不明白,也不相信大明会放自己这些人离开。

“没有然后,如果真的不值得你们信任的话,十年我不再入大漠。”白名鹤很严肃的作出了回答。

候天赐还想再说什么,樊良却说道:“你可以不战,但明天我部会听从命令。我家白大人说出的话,放眼天下还没有人怀疑过。”

看到樊良有些发怒,候天赐不好再问了。

白名鹤却是笑了:“人与人初次相识,信任的程度只有百分之五十,随着时间,以及接触,还有两人之间所发生的事情,这个信任会提高,或者会减弱。你不相信我,我可以理解。那么我给你解释几句。”

“谢大人!”候天赐很恭敬,因为他知dào

白名鹤代表着大明。

“明天,几位老将军给了我一个时辰的时间。因为我手下只有两个营的是由我训liàn

出来的,我也是头一将上战场。我这两营人马,总共加起来不过一万三四千人,其实他们也不怎么相信我。”白名鹤笑了。

可是樊良与候天赐却笑不出来,他们听得出白名鹤讲的是实话。

“如果我失败了,我这点人马动摇不了这些军队的根本,他们手上还有五六万人,足可以支撑起这场战场来。但我回答他们,我只要半个时辰就足够了。当然,我作事还是保守了一些,其实我只需yào

一刻钟。”

“一刻钟之后呢?”候天赐很吃惊,几乎是下意识开口问的。

“也先会跪在我面前,当然是活着的。”白名鹤很轻松的说着。

候天赐不信,樊良都不敢相信。

“明天,你们进攻的时候,只会面对敌人溃散的逃兵,如果瓦刺人整军备战,你尽管转就走好了,不需yào

你们参战。反之……”

白名鹤没有说反之会如何,候天赐扶胸深深一礼,他没有说话,这个动作就代表了这个反之接下来的意思,如果真的如白名鹤所说,那么他自然明白要怎么作了。

樊良带着候天赐离开了,去准bèi

奔袭瓦刺人后方。

王诚进来,站在白名鹤身旁:“大人,这一次就是属下都要斗胆说一句,您狂妄了。”

“是吗?那明天就让你看一看,我狂的资本吧。”白名鹤说完,拿出一支小木箱扔在了王诚面前:“王诚,这里有一百六十三份命令,按人头发下去。告sù

他们,要么作到,要么军法从事。明天,我会教一教也先,什么是战争!”

“大人!”王诚真的感觉白名鹤太疯狂了,瓦刺人号称十万,可至少也有五万战兵。

王诚很想问,白名鹤你凭什么。

可他是下属,这时是军营,那怕命令是错了,那怕让他去送死,他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只是传达命令罢了,王诚行了一个军礼:“大人,王诚这条命会追随您的。”

“王诚,我和你没有经lì

过生死,但是我还没有回去睡了倭岛公主呢。”

王诚愣了一下,重重的在胸口拍了一下:“大人,王诚现在信您了,明天一切听您的安排。”王诚是真的信了,因为白名鹤一句戏言。

可有些事情不是戏言,白名鹤干过拿大炮打苍蝇的事情,而且王诚也想到京城那些大员给白名鹤的评价,他们说白名鹤是七成。这不是贬意,因为白名鹤无论有多大的把握,都会只说自己把握的七成。

比如,白名鹤说自己有六成把握的时候,差不多就有九成了。

说到五成的时候,也有七成半。

白名鹤亲自训liàn

的两营人马,上至领军的将军,下至一个小队的校尉,二百多人聚焦在了帐篷周围,王诚念着名字一一的发着命令,带兵的将军在旁边大骂着这些校尉:“明个,谁给老子拖了后腿,老子就要谁的命。”

每个副将、校尉、队正的命令详细到了他们要作的每一步,甚至还有他们所列阵的位置。

白名鹤则在帐篷内,将那瓶中最后一杯酒倒在自己的杯中。

“竟然还有福根酒,也先你区区几万人就敢来呀。”白名鹤心说,要是真的有三四十万人,自己一定会怕。可只有几万战兵,其余的全是杂兵的情况下,白名鹤找不出自己失败的理由,当然可以玩一次卑鄙。

在战场上,没有卑鄙,只有计谋了。

不过,自己的脸面还是要的。

白名鹤手拿着那最后一杯酒,开始思考着明天自己应该怎么样把也先骗到视线之内,然后再好好的展示一下自己经营了一年,花了无数的银子存下的那些装备来。明天一刻钟内,白名鹤相信几万两银子就扔出去了。

银子算什么,才几万两罢了。

几位老将军看到白名鹤这边已经开始连夜行动了,他们也在开始准bèi



不是不相信白名鹤,至少不是完全不信任,否则也不会允许白名鹤先打一阵了。老将军们在布置着自己部下的任务,一来是随时接应,二来当真白名鹤得手了,那么他们就扑上去狠狠的杀。

次日,距离只有三十里的两军开始往对方的位置移动。

最终在大约三百步的距离上,两军同时停下,开始各自布阵。这样的战斗,谁都没有主动冲击对方,混战不是名将所喜欢的,因为混战是消耗战,是真zhèng

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斗。

无论是大明人,还是瓦刺人都期待着可以一战把对方把的溃散了。(未完待续……)

PS:昨夜真是把人逼疯了,新版的WORD竟然会自动保存失效。蓝屏之后,许多文字都消失了……

消失了……

伤心……

第457节 真的在劝降吗?

两军在列阵的就时候就在相互观察着。

也先就在这一支瓦刺军中,土木堡之战虽然瓦刺人号称二十万人,可真zhèng

的起到作用的,却是他身边的这些人,其余的其实就是造声势,也可以说打顺风仗的。

朵颜三卫是他心中的炮灰,女真人,土鲁番也是炮灰,甚至瓦刺其他部落的也一样。另外他还分了两支部队,就是武英殿所预计的位置,在那里于谦会遇到瓦刺三十万大军,当大明与瓦刺其他部落血战的时候,也先就会按自己原先设计的路线行军。

绕过西受降城,进入河套,然后从河套直入中原。

打不打大明的京城,也先认为这个要看自己的心情了。

在这里,一只人数与自己差不多,却越看越是古怪的军队让也先很感兴趣。灭了这一支大明的军队,带着大胜的威风可以让自己的部下士气高涨的进入中原,这绝对是一件好事。

可接下来,他却越发的看不懂大明这支军队了。

两翼,那些骑兵让他看着都羡慕,清一色的精钢铠甲,这要用多少精钢呀。再看那些武器,那些弓弩,无一不是精品。这或许就是大明一支主力精锐吧。

但让也先不理解的是,中军的位置,依大明人的布局,应该是重甲步兵才对。

可这些兵没有穿甲,虽然那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很漂亮,可战场之上要的不是漂亮,防御力才是关键所在。然后他们推着一架架的木车占了足有三里宽,五十步深的一排。在这些人后面,没有强军,这些人前面……

有兵。终于有些像兵的人了。

至少这些人拿着盾,穿着铠甲,可人数实在太少了,连五百人都不到。

后面那些忙碌的不是兵,更象是杂役。穿着漂亮衣服的杂役。那么他们推出来的木架是什么意思,上面还盖着有麻布。这个是陷井吗?

也先越发的不理解了。

这个时候,白名鹤也看到了也先,大约四十多岁的精壮男人,草原上的霸主呀。

白名鹤拉着马往前走,四个新卫抬着一只架子,一个箱子跟着白名鹤后面。

白名鹤来到了阵前五十步,身上穿着的是一件青色的儒衫,头上戴的是金冠,腰上是龙纹玉带。佩带着一把根本提不上漂亮。甚至有些老旧的剑。

那四个士兵更古怪,支起架子,还弄了一些看不懂的东西。

当四人弄好之后,一个人骑上了小发电机,白名鹤则站在喇叭之后大声说道:“也先,敢不敢到阵前来。本官想和你聊几句,当然如果你怕了的话,我们就直接开战。”

也先狂笑着。你一个小白脸,怕是那剑也是装饰品吧。

也先拉马来到了阵前。离开自己的部队有一百步。这个距离已经进入了重弩的射程范围内。可他不怕,有什么能让草原上的雄鹰,大漠的霸主害pà

呢。

白名鹤又开口了:“我大明皇帝仁慈,不忍心看到草原上血流成河。所以授权我可以对也先人劝降,要求不高,只需yào

你现在跪下来。原来让我带你去京城,在我大明太庙前忏悔,然后我大明皇帝会仁慈的留你一命,也不会让草原上血流成河。”

“你,确定你没有说胡话。哈哈哈!”也先放声大笑着。

白名鹤的喇叭还是很给力的。他的话至少已经传出了三四里远。白名鹤继xù

说道:“我数十声,你不需yào

回答我。如你选择投降,那么你就下马跪在地上。反之当我数完十声之后,我会命令大军开始进攻。”

“本汗让你先攻!”也先怒了。

“十!”白名鹤当真开始数了,也先听到之后怒极反笑,心说这小白脸是靠谁的关系上的位,他是傻得吗?

“九!”白名鹤数了第二声,也先大笑:“小白脸,是你家姐妹嫁的好,还是你娶得好呀。”也先这话已经是极大的羞辱了,可白名鹤却回答道:“我的女人是公主,当然还不止一个。”

也先狂笑着,白名鹤继xù

数到下去,数到了六。

也先又问:“你还当真娶了公主,还娶了好几个呀?”

“如果本官愿意,我府内的公主数量可以超过两位数,但本官是一个多情的人。所以也不愿意再多娶了。聊完这两句,你真的不投降的话,当我回阵之后就会命令开战。最后劝你一句,降了吧。”

白名鹤的话不紧不慢的说着,瓦刺人听到这些话,许多人都笑抽了。

大明这边的人却没有在笑,白名鹤不是靠裙带关系上位的,这是一位真zhèng

的狠人,有能力,有手段,而且是拥有气运的人。最重yào

的是,白名鹤没有说假话,暹罗、南掌、高棉、李氏高丽等等……,有多少小邦苦救着,希望白名鹤收了他们的公主为妾呀。

“也先可汗,你也是一位枭雄。各位瓦刺的勇士,你们是勇士。请记住今天,也记下本官的名字。省得到了地下,不知dào

因为谁而死。也先可汗,你不降,本官就回阵宣bù

开战了,本官名叫,白名鹤!”

白名鹤,这个名字似乎听过,而且还不是一个普通人。

也先也思考的时候,白名鹤已经掉转马头回阵了,正好回到那些木架后方五十步,白名鹤缓缓的抽出了自己的剑,将剑尖直指天空。

一个传令兵高喊着:“湛卢……出鞘!”

无数的声音开始传,无论是传令兵,还是普通的士兵。整个大明军阵在齐声高呼

湛卢出鞘!

也先蒙了,他猛然间想起了那个名字。白名鹤在大明如日中天,绝对不是靠裙带关系而上位,那是真zhèng

一路杀上去的。

战争开始了,所有的木架被拿掉了麻布,一万名士兵飞快的点燃了那些架子上的引火绳。然后那些负责有滑道木架的,将一只只如同大鸟一样的东西尾巴点燃。这一万两千人飞奔着往后退。

火阵吗?

没等也先反应过来,漫天的火箭从他的头顶往后飞去。

一万木架上的是白名鹤命名为漫天火雨的武器,就象白名鹤儿时玩的窜天猴,也有人叫月旅行,只是个头更大,飞的更远。兵器监实测的结果是,可飞至一千步之外,但攻击目标的误差有八百步。

另一种,就是白名鹤心中的攻击神器了。神火飞鸦!

这东西不需yào

解释,历史上大明也是真zhèng

出现过的,只是白名鹤让这东西变得更强,飞的更远,火力更可怕。而且加上了猛火油以及白磷燃烧弹。

飞奔着往后退的士兵不是逃走,而是去推炮了。

六人一组,发了疯似的把炮往前推。看到炮的时候,也先大喊着让自己的部队散开,大明的火炮还是有一些杀伤力的。

白名鹤咬上了一支雪茄的同时,火炮齐鸣。两千多门火炮同时开火,声势震天。

“瓦刺人果真是笨蛋,人贴人的密集方阵,真是有多少死多少呀。”说罢,白名鹤背过身去,对王诚说道:“只需yào

告sù

我战果就好了,我晕血。”

王诚愣了一下,可接下来他看到的一幕就不是晕血这么简单了。

也先还没有回到阵中去,他的士兵还没有来得及散开。他左右两边,各有足一里半长,深五十步被打出了一片血肉残肢,是这些人用生命挡住了那攻击的散弹炮攻击,也是前排的人用生命让后排的没有死。

“传令,打出第三炮的炮队,赏银每人十两!”白名鹤发话了。

这时,刚刚飞出去漫天乱飞的火箭开始落下,爆zhà

声,火焰。让瓦刺后阵的人开始乱了起来,然后一千架神火飞鸦更是落到最远住,那些粘上就扑不灭的火吓疯了许多人,瓦刺人开始往前涌,他们要逃离那可怕的火焰。

瓦刺人被后面的火一烧,非但没有往后退,反而往前又涌了几十步。

几千人站在那残肢断臂血肉成泥的红沙上,连心都在颤抖。

第二轮炮击开始了,也先心如刀割呀,他什么时候想像过有这样的战争,有这样的杀人利器。

白名鹤闭着眼睛转过身,高举着湛卢剑向前用力一挥。

“杀!”两旁的老将军们带着他们的部下开始从两翼把瓦刺人往中心赶。第二轮炮的杀伤力更大,在混乱的瓦刺人当中,这一轮足足灭杀了五千人。可还有第三轮呢,两边的骑兵只要把人往中间赶,就一定可以给火炮阵创造更大的杀伤力。

后阵,土鲁番的军队赶到了,也停下了。

在他们面前看到的溃散的瓦刺人,看到的是绝望的瓦刺人,也看到象狼群一样的大明军队,面对着无力而软弱的草原霸主。

曾经的草原霸主!

第三轮炮响了,声响却不如前两次炮击,不是没装弹,而是大明的军队已经冲的过深,开始混战。乱开炮会伤到自己的人,所以只有靠中间的那些炮扫平了也先身旁的人,外围的交给骑兵,还有重甲步兵了。

也先的眼睛都红了,他身旁最信任,最亲近的人一个个的死掉。

“杀!”也先带着他最忠诚的近卫向着白名鹤杀了过来。

“其实,本官已经劝降过了,很可惜。”白名鹤轻轻的摇了摇头。(未完待续……)

第458节 白银百万两

也先败了,在几位顶尖的禁宫高手的特别照顾下他连自杀都不能。

两名高手一左一右架住了也先,然后十六支长枪组成的枪阵摆出了枪牢,将也先困在由十六支长枪组成的架子上,精钢长枪而且角度巧妙,这是军队用来活捉敌军高手苦练出来的枪阵。

更加之,精钢制成了枪杆,可不是有力qì

就能够撑断的。

二千火枪兵,密集的火枪在不到二十步的距离上一阵乱射,几个冲到近前想救也先的也敌不过密如针林的长枪阵,不是被刺死,就是同样被困住。

最后几个人想逃,明军这边却推出了一门炮。

只有几十步的距离,一炮打过去,呈扇面的散弹攻击根本就不可能留下一个活口。

死光了!

也先瞪圆了眼睛清楚的从头到尾看完了这一幕,明军别说是死人了,连根毛都没有被伤到,自己身边这几百纵横大漠十几年的悍勇之士竟然没有一个活口。

明军挡在最前面的精钢枪阵动了,他们不是去检查那些倒下之人的伤势。而是无论死活,至少会有三支长枪在要害的位置上再刺一下,曾几何时,也先也让人这么干过,可眼下这一幕却出现在他的面前,杀的是他的部下。

不……,也先长号一声,一口血喷了出来。

也先落泪了,两行血泪顺着眼角滑落,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实的。

瓦刺人是什么心情没人关心,明军整个军营之中充满着喜悦与兴奋之情。

一个时辰?半个时辰?事实上,从白名鹤下令攻击开始,只有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把也先的部队打残了,其余冲上去的大明士兵只是去清除残军的。用现代的话来说。这些人是去打扫战场的。

已经回到出战前主营区的白名鹤走到帐篷前对亲卫说了一句:“本官累了,也先看好了。要是病了,或者是死了。回京之后不好交待!”

“得令!”亲卫应了一声,下去传令了。

白名鹤坐在营帐内,眼神变的有些散乱,一只手按在胸口处。胃里一直在翻涌着。那血肉模飞的场景白名鹤估计自己至少有一个月都会作恶梦。真心不知dào

自家的祖先白起,是怎么样睡得安稳的。

或许真的杀的足够多了,杀着杀着就习惯了吧。

浓菜,烈酒,白名鹤好不容易才平静了下来。从前军阵地赶回来的王诚原本是来汇报战果的,听了门外亲卫的提到白名鹤的脸色不好,跑去厨房让给作了一碗素面,亲自端着进了白名鹤的帐篷。

白名鹤正坐在书桌后打着算盘。

“大人,吃碗面吧。素面!”

“谢了。”白名鹤把算盘推到一旁。将面碗移到面前后。王诚说道:“我刚才算了一下,这一次我们赔了,这倒是大人您不冷静,让几位老将军给激得。您一定知dào

,就那么一会功夫,打掉了多少银子。”

王诚看到白名鹤在打算盘了。

白名鹤没回答,自顾自的吃着面。

王诚坐在白名鹤旁边:“大人,一发飞燕火制作的材料成本就是二百多两银子。制作好之后,加上人工。封存等各种支出,四百两不算多。详细的部分有账房去算了,我只说大概。我想这东西要是卖给倭人或者是南掌那边,怎么也值五两银子吧。”

“值!”白名鹤依然在吃面,他从早上起来就因为要打仗,多少有些紧张所以没吃什么。

“二十四万发。就是一百二十万两银子。再加上原本就值十两银子一支的神火飞鸦,这要是往外卖,一百两都是友情价。”

听到友情价这三个字,白名鹤笑喷了,王诚眼下的用词越发的有现代人的味道了。

王诚也笑了。可还是继xù

说道:“依二百两银子一架,这是一千架,二十万两银子又扔进去了。再加上二千门火炮三轮射击,这一炮就是咱就按成本算,也是二两银子吧。”

“是呀,按你这算法,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几个呼吸就扔出去了。”

王诚点了点头:“我们后来又计算了,其实按今个的打法,别说是十分之一,就是二十分之一,再加上步骑冲杀,也一样可以灭了敌军。”

“有这个震撼吗?有这个一次性就让瓦刺人绝望吗?”

“那是!”王诚也承认,别说是瓦刺人,就是大明的军人都被那一幕震惊了。估计这辈子都忘记了不了这华丽至极的战斗。

白名鹤又说了一句:“不是我和几位老将军斗气,而是我要让咱们的人知dào

,这火器怎么用。还有就是,这次打的爽了土鲁番人才会真心的降了。难道你不认为,今天那一眨眼功夫,很爽吗?”

王诚也跟着笑了,笑的极是开心。不用回答,当时真的很爽。

可这个也太败家了,就是大明自己的成本计算,这些也至少值二三十万两银子了。

贵吗?

白名鹤真zhèng

知dào

,这点银子根本不算什么。莫说是三十万两,就是三百万两也不算什么。三百万两放在后世,不过就是二十个亿,在三十万两就是两个亿罢了。一场现代的战争,这样决定一国一邦生死的大战,两个亿太少了。

王诚本来还想再劝几句,这样打法太浪费。

可转念一想,似乎没必要去劝。白名鹤这次上了战场,下次就未必了。大明的将军可不会这样浪费着去打,他们一定会精准的计算每一件军械的使用方式以及数量。也绝对不会象白名鹤这样,一口气把几万敌军的阵地烧成火海,炸成废墟。

说到废墟,几位老将军还有樊良以及候天赐这会已经汇合到了一处。

敌军有逃的,数量不算少,至少逃了上万人。可敌军主营已经被拿下,几乎没有什么象样的战斗就完全攻陷了没有任何防御工事的瓦刺主营。

“以后,不能让小白大人再领兵了。”一位老将军盯着那片火海看了好久,终于来了这么一句。

候天赐听到了,可他不敢接口,他只是降将。

倒是樊良问了一句:“难道白大人打得不好吗?”

“他太败家了。”这位老将军这么一说,其余几位都用力的点了点头。有一位接口说道:“他用的那些东西我知dào

,太花银子。这些就不算不说,明明可以多得几万匹上等战马的,结果眼下没伤的战马连五千匹都没有。希望几个小家伙可以堵住逃走的那些人,至少也能把马队给追回来一部分。”

这位将军说完之后,所有人都不说话了,都在默默的看着那片还在燃烧的沙漠。

别说是军马,就是军械,其余的战利品也全部没有了,要知dào

瓦刺人喜欢把家当都放在身上,有什么金银之类,也都在身上呢。

就算火熄了,估计也没有人会去减,这一片必然是恶鬼之地。

“来人呀,传令下去。明天开始,挖沙把这些都埋了吧。”

候天赐心中一直都不平静,他天不亮就出发了,赶到瓦刺主营的时候这里已经在受到了明军的正面攻击了,他的功劳只是加快了瓦刺人的失败,以及阻止了一部分瓦刺人逃走。真zhèng

的战斗几乎没有。

当他从后营来到前面,跟着樊良与几位大明的将军来到主战场的时候,才明白过来他不是来打仗的,只是来看热闹的。

这些明军也一样,他们也是来感怀一下这场恶战。

“一百!”沉默了很久之后,有一个老将军开口了:“老子当时心中默数了五百个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面前整个瓦刺人几乎全灭,也先倒是胆儿肥,带着几百人去攻击主阵,他真当小白大人那些兵不穿钢铠就是软菜了。”

“结果呢?”樊良问了一句。

“不知dào

,我带兵追杀上来了,估计这会也先应该活着,其余的就难说了。”

没有人相信主阵会败给也先那几百人,别说几百,就是几千人冲过去也只有被屠杀的份,白名鹤手上的武器还有许多呢。这些将军就知dào

,至少还有十种没有使用过,其中大半都是近战的武器。

比如爆风雷,爆雨雷之类。

营地之中,白名鹤已经把那碗面吃完了,连汤喝的干净。

王诚这才说道:“大人,应该给万岁报个信了吧!”

白名鹤没回答,心说是不是应该等大军回归,上报完整的战况才对。王诚又说道:“大人,这边在作战,牵动着许多人的心。属下以为万岁必然挂心。”

“好,你先去以你的名义发,我这边去前营转一圈,参谋那边有多少战况我就先看多少,然后再去给万岁作一次汇报,详细的可以明天再报。”

王诚施了一礼:“是,属下这就去办!”

在去天音机帐篷的路上,王诚在反复的思考着这头一份电报应该怎么发。

大明京城,皇宫武英殿,整整一天时间都没有吃一口主食的大明皇帝朱祁钰正如王诚所说,正有些不安的在等待着战况的汇报。

电报响了,第一份只有一句话:白大人以百万两银子在几个呼吸之间杀敌七成!(未完待续……)

第459节 一战成名

“什么?”大明皇帝朱祁钰从御座上直接就站了起来。

负责电报的人反复的核对之后,非常肯定的回答自己没有错,不过也是非常的紧张,跪伏在地上等着大明皇帝训话。

电报机依然还在响着,负责接听的人只管把代码记下来,然后一张一张的放在一旁。

“去给朕接着译!”

完整的战况全部汇报上来了,王诚只是报gào

了开战那一会功夫的情况。

李贤一份份看着,突然长叹一声:“记得那日,白大人说他银子多,这次竟然是用银子把敌军砸死的。王诚说,这些军械如何卖到海外,远超百万两呀。”

一百万两是一个巨大的数字,对于老一辈的大明臣子来说,一百万两作军费足可以支撑一场规模不算小的战争。换成军粮,二十万人可以打上一年。可白名鹤在几个呼吸之间就把一百多万两消耗掉了。

这是罪过吗?

一百万两呀!大明皇帝朱祁钰笑了,放声大笑。

如果放在之前,肯定会有臣子上前劝谏,认为皇帝失仪了。

可今天却没有人上前,也先抓到了。这次天大的功夫,这一个消息别说是大明皇帝了,好些人都想大声的喊几声,来把心中那种激动的情绪发泄出来。

至于一百万多两银子的问题,经lì

过白名鹤银弹招数的臣子都没有放在心上。

如果说为了抓也先,白名鹤砸进去一千万两银子还可以说一说白名鹤不知节俭之类,一百万两银子与白名鹤这个名字连在一起的话,很少!

“万岁,是否需yào

对外公布!”杨宁过来请示。

朱祁钰摇了摇头:“不急,不过可电令全军。也先已经活捉但不要提及白名鹤那一战。然后着令白名鹤回京,在现有的几位老将军之中你们推举一位老成稳重之人,代管军务。或是由中军主帅指派一人!”

另一边,白名鹤刚刚进天音营,手上拿的是已经得到,但为数不多的战报。

全营大军。这会至少有八成半的人兵力在外,无论是追击敌军,还是清理战场,别说是短时间内,就是今夜都未必能够赶回来。

“大人,万岁要您回京!”

“不回,请示万岁,就说我要去土鲁番,顺便把那里给收了。请求带我身边的两营人马。再给我四万战兵,两万辅兵。让左军与这里合为一处,至于接下来的军务我不管了,自然有于大人在!”

白名鹤只是吩咐,电报的内容有王诚,就算王诚写得不好,也有书吏专用负责考lǜ

如何用词之类。

电报传回武英殿,朱祁钰把眉头皱起来了。自然不是因为电报用词不当。而是白名鹤这不回来难道还真的想把土鲁番给拿下吗?朱祁钰不是名将,可这些日子听这些老将军讲兵法也听了不少。

至少他清楚的知dào

。一个统帅完全的既定的作战任务之后,绝对不会过度深入。眼下去土鲁番如果无功而返,这一次的大胜的战果可能就会打折扣。

朱祁钰当下就问了在场这些臣子的意见。

户部的金濂是躺在床上的,被人抬着进了武英殿,还有御医守着的。以他为首,户部、工部、吏部、刑部的意见全部是退。就算要去土鲁番也要放在明年了。

“万岁,臣以为再打下去,消耗的可不仅仅是银子与粮草。一但到了冬天,那么就需yào

大量的冬衣。而且运输也更加的困难。北征是复仇之战,大明上下自然是全力支持的。可既然已经胜了,那么百姓更加期待的是可以恢复到生产之中了。”

工部还想着修河道了,而户部的想法就是商人们还惦记生产民用物资。无论是为了过年大明百姓需yào

,还是恢复对海外贸易的供应量,都是商人们所期待的,而且这也关系到大明的税收问题。

要知dào

现在的大明刚刚才兴起工业化,工坊并不多呀。

为了打仗,这原本就刚刚新兴的工坊几乎是全力在为北征准bèi

着各种各样的货物。依北征的国家采购,有利润,但却没有巨利。甚至不如卖给普通百姓挣得多,这也是商人们对北征的一种支持。

但无限制的打下去,商人们不会再认为这是一种支持,而是穷兵黩武的。

支持的人极少,胡濙、高谷保持着沉默,兵部也选择沉默,只有陈循与商辂两人认为,白名鹤要去土鲁番必然有原因。

“有原因是肯定的,但不一定有原因就一定要作!”何文渊站出来反对了。

“如果说,白名鹤去了土鲁番就有办法控zhì

西域呢?”商辂反问。

“西域是那么容易控zhì

的,西域地广人稀,而且特产不多。西域对于咱们大明来说只是古丝绸之路,控zhì

了固然是非常好的事情,大明西北安宁,威服四海。可是真的能控zhì

吗?本官只问一句,白名鹤要是敢说,他走这一步,十年就能控zhì

西域的话,本官就支持他,无条件的支持。”杨宁的态度已经有些激动了。

每个人都发表的意见,几位负责分析战况的老将军没开口。

他们懂兵,却不懂治国,所以没有乱插嘴。

似乎都说的有理,其间商辂让发了一份电报问白名鹤,去土鲁番真zhèng

的原因是什么?

白名鹤为难了,他不能公开的说有些秘密,比如大明所有的疆域之中,唯一的纳硝石矿。这个秘密只能在面对面的情况下,有选择性的告sù

有资格知dào

的人。

思考了很久,白名鹤给回了一份电报。电报的内容只有三个字:不可说!

朱祁钰乐了,是真的很高兴,能让白名鹤嘴这么紧的绝对是好事。就这三个字,也让原本反对的人多少有些松动,很显然白名鹤有着巨大的目地在其中。当初对倭岛下手的时候,白名鹤也没有告sù

任何人他要战四港,但也没有这么神mì

,至少还公表示要对付倭人。

所有的臣子都不再说话,将决定权交给了大明皇帝朱祁钰。

“问问于谦吧!”朱祁钰也拿不定主意了。

于谦还在等战报呢,结果等来了一份问询。白名鹤要去土鲁番,理由是:不可说。让于谦表态。于谦真的蒙了,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直接提问白名鹤那边的战况如何?

武英殿的人全都笑了,光顾着和白名鹤动心眼了,忘记公布战报了。

一份非定向,要求所有的中转站同时往外传的电报发了出去。

电报的内容是:白名鹤部大胜,歼敌已经过半,活捉也先!

真zhèng

杀了多少还没有详细的战报上来,歼敌过半虽然保守,却是武英殿一种中规中矩的说法,紧接着第二份电报表示,由中军帅帐布局,尽可能有效打击瓦刺其余各部的力量,在深秋前回军。

大胜!于谦看着电报心中欢喜,细节他还不知dào

,有这个大胜再加上活捉也先已经足够了。就算其余各军连敌人都没有看到,战略目标已经达成,眼下回军都无所谓了。只是再打击一下瓦刺的有生力量,这个难度很小了。

于谦回电:问白名鹤,让白名鹤给一个数字,土鲁番值多少?

“高明呀!”大明皇帝朱祁钰心中暗赞,你白名鹤不是说银子多吗,用银子把也先几万人砸死了,那么于谦就问你,土鲁番值多少。

“照原样发!”朱祁钰指示着,然后对众臣说道:“朕很期待白名鹤的回答。”

“万岁,臣想加一句。问白名鹤,他要再往西远征,那么如何让天下百姓认同,不会背上穷兵黩武之名,也不失朝廷威望!”金濂说的巧妙,他相信白名鹤能够听明白,因为白名鹤比他更加的了解各工坊的付出,还有这些产业的价值。

白名鹤坐在营帐内,他思考的不是如何说服大明皇帝,而是思考着去了土鲁番怎么作。白名鹤记得后世看过一份经济分析,写的是环天山经济圈,那规模庞大,而且结构合理,最重yào

的是以天山为中心,可以形成一个辐射圈。

西域各地的发展极不平衡,而且也不需yào

平衡了。

只要经济核心在手,就足以占稳脚跟。

电报发过来,王诚很紧张的看着白名鹤,他不希望被朝堂上反对这次西行,因为他是大明除了白名鹤之外,唯一知dào

那天下唯一纳硝石矿的人。

见识了白名鹤那狂傲的火器洗礼,王诚对那矿区狠不得现在就控zhì

在手上。

白名鹤记得那份关于环天山经济圈在建设初期的预测,以及自己离开之前又看到的一些内容,那是几千亿的生产总值,放在大明这个时代,至少也是十亿两银子以上的国民生产总值,当然以大明这个时代肯定达不到。

白名鹤足足思考了二十分钟,非常认真的分析着。

京城这边也没有催,都在期待着白名鹤如何回答。

终于电报来了。

“可召见十大商帮代表,西行至土鲁番,以持续发展五年计,年生产总值五千万两。进与不进,朝堂与百姓可共论!”

这份电报,在场的至少七成听不懂,持续发展五年这话与年生产总值根本就听不懂。

金濂懂,胡濙懂,商辂也听过这两个词。大明皇帝也是半懂不懂,在金濂特别解释了之后,朱祁钰也完全明白了。就是按五年的发展计算,五年之后每年那里百姓、商号、朝廷可以把五千万两分了。当然这个解释不准确,却是最容易让人理解的。(未完待续……)

第460节 同意西行

纠结呀!

这里纠结的人可不止是十大商帮,厅内足足四五十个人,可以说京城有头有脸的大商号,各商帮都派人过来了。把整间酒楼一个分院包下,没有争论,甚至没有太多讨论,几乎所有人都是一个动作,捧着茶杯在发呆。

商人是贱民,但不是贱籍,士农工商都是良民,只是身份低微了些。

这里坐的人,不敢说包含整个大明的商圈与经济,可却也足以用影响一字来形容了,他们可以影响到整个大明的商业、工业,甚至是农业。

顶尖的大豪商,就是知府也要给几分面子。

当然,士就是士,商就是商。有银子不代表他们可以改变自己的地位。

坐在旁边小隔间的白名鹭此时才真zhèng

意识到自己的兄长的地位,就连太华殿十三位大学士都会非常认真的考lǜ

他的意见。

白名鹭还记得,自己的恩师商辂找到自己吩咐自己作事的时候就说了,白名鹤要。

就这四个字,白名鹤要!足以代表着自己兄长在朝堂之上的话语权。不说朝堂,只说眼前,自己带着两个文华殿的书吏来到这里的时候。相互见礼这是礼节,谁都作得不差。可当自己报上名字之后,很明显的可以感觉到这些人神情上的区别。

一切都因为自己叫白名鹭。

白名鹭是举人,但不是官,只是吏员。眼下是国子监生,在文华殿作书吏之职。能在文华殿作书吏的人,将来就是混也能混到知府一级,而出色者更是可以登堂入阁。可这又能如何?这些商人不会得罪你,但也未必会把你顶在头上。

但白名鹤的弟弟却不同,这个身份太刺眼了。

白名鹭坐在椅子也在发呆。心中却是在感慨着,自己想闯自己的天地,可惜白名鹤实在太出色,出色到可以盖住一切人的风头。

外厅,商人们终于有人开口了。

“算了算这半年多以为在哈密那边的利。老夫以为我等都是井底之蛙!”

开口的人姓柳,是陕帮的一位宿老。这位老者继xù

说道:“当初去哈密的人都是些找不到生意的人小商号,偶有几个规模大些的,也是这些年不得要领,亏银的。老夫要说的是,莫小看哈密这块地方。”

有个中年人站了起来:“山西旺隆号向各位前辈问安!”

众人纷纷回礼。

这位中年人说道:“老话说的好,桃三杏四梨五年,枣树当年就还钱。旺隆号财力不足,这次依行首院建议。”说到这里中年人停了一下,又改口说道:“应该说是依白大人建议。我商号在哈密移种枣树,并采用新式嫁枝技术,去年种上的今年必然会丰收!”

“听闻,哈密那里有几万亩枣林?”

“各商号投资的总量,差不多有五万亩。还有一万亩葡萄,不过葡萄明年才能初次挂果,要大收至少需yào

三年。五万亩枣林,估计可实收五万石枣!”

京城眼下上等干枣的价格一斤大约在三分四的银子。一石就是三两四钱。

对于一个普通的商号来说,几万石枣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了。

别把一两银子不当钱。在大明一头八十斤的猪才一两七钱银子,一只普通的羊就是四五钱银子罢了。依这样算来,一个普通的商号在哈密的投资能有五万两银子的净利,这就可以说是丰产之年了。

一个商帮,则是数百计、千计的商号组成的,一个大的商号下面还有不同的柜面。相当于分公司的形式。没有人会把几万两银子不放在眼里,就是眼下号称最大商号的徽商谢家,家产也不过百万两计!

“似乎可行。老夫估摸着,朝廷来问咱们这些人的想法,不是真的要咱们拿个意见出来。总是要整一出万民书的戏码。这几天也打听了些刊物的邸报,也知dào

一些消息。土鲁番帮着瓦刺攻击了宁夏中卫,朱谦老将军力战而死,这白大人要去给朱老将军讨个说法,咱们虽是草民,可大明强咱们腰板也硬,你们的意见如何?”

众商纷纷点头。

事实上,朝廷是真的在意他们的意见,因为连续打仗是会影响到百姓生计的。

影响工坊对外生产货物,征调民夫前前后后也是百万计的,随军出征的是一部分,可在各地把物资往北方运的,自然也要靠人力。

马上秋收了,征调了过多的民力,自然是伤农的。

可商人们却非常谦卑的认为,他们是贱商,朝廷作什么不需yào

问他们,能给他们打个招呼已经是万岁的恩典,朝廷给脸。而他们不能给脸不要脸,总是要把这花花轿子抬起来,更何况这还是白名鹤提出的西征。

“那就这么定了,就按这么回?”这位老者又问了一次,众人也认为合适。

另一边,白名鹭所在的小隔间。

门外三声轻轻的叩门声后,三位年长的老者进屋,相互施礼之后落座。

“我等却是没有商量行商之事。只是想到朱谦老将军为护国而战死,心中悲痛万份。思来想去,国事为重行商只是不入流的小事罢了。银子可以再挣,可国威不可损。老夫代表天下各商民恳请万岁下令挥师西征,扬我大明国威与西域。”

“老先生高义,请受晚辈一礼!”白名鹭与另外两个国子监生同时起身,长躬一礼。

几位老者赶紧回礼:“可当不起这一礼,身为大明子民,国兴则民兴,国弱则民悲。”

“老先生,请再受晚辈一礼!”

这一来二去,光是礼就来回了三道,不过总算是得到了商帮的答复,白名鹭赶紧和另外两位回京,往文华殿而去。他们还没有资格进武英殿,那里这几日商议的都是军国大事。

商辂听完三人的报gào

,心说姜还是老的辣。

“你等作的好,以文华殿的名义给商会一份嘉奖。万民归心,盛世在即。好,好呀!”商辂感慨了两句,示意几个年轻人记录:“公示天下,土鲁番人归附瓦刺,突袭我大明宁夏卫、宁夏中卫。左先锋朱谦将军以五千兵力,力战十数万敌军,为大明粉身碎骨。亦集乃……”商辂停下了,面带微笑的看着白名鹭。

“恩师!”白名鹭赶紧站了起来。

商辂笑着点了点头:“为师要恭喜你们白家了,你兄长在亦集乃力战也先主力,歼敌十万,并且活捉也先。此战还没有完全结束,各部依然在追击也先残军。过会会有人送来一些战报,你等好好润色,公示天下。”

商辂话音落,整个文华殿所有人都惊呆了。也先被活捉了,而且歼敌十万。这怎么会突然就有这么惊人的转变,要知dào

前两天这些大明重臣们脸上还写着愁字呢。

“学生恳请回避!”白名鹭起身施了一礼。

“不用,白名鹤已经不需yào

有人为他填词歌颂,你也不会怕执笔之后会有人说你为兄长扬名。这份公示天下的文章,白名鹤的名字只需yào

出现一次就足够了,他领兵!”商辂心说白名鹤还用人再去吹捧吗。

那长生牌位可不是随便能给立上了。

大明天下不知dào

有多少户人家给白名鹤立着长生牌呀。

“是,学生谢恩师指点!”

商辂走了,这里十几位国子监挑选的优秀学子,以及从京官之中挑选出来在这里作辅助工作的年轻优秀官员纷纷过来道贺。

白名鹭一一回礼。

能在这里无一不是英杰,他们羡慕白名鹭有一个好兄长,将来白名鹭官场之路肯定他们顺利。但同时又同情白名鹭有这么一个兄长,因为在白名鹤的阴影之下,白名鹭要比别人努力十倍,优秀百倍,才可能展示自己。

而不是被人称为白名鹤的弟弟。

当然,超越白名鹤这种事情,没有人想,也没有人认为自己可以作到。

二十一岁,才二十一岁的白名鹤,已经达到了无数人一生都达不到了高度,如何去超越!

亦集及军营。

白名鹤终于接到了回电,大明皇帝亲旨:白名鹤西征,扬大明国威与西域。并且为朱谦将军之死向土鲁番汗廷讨一个说法出来。整个命令只字没提银子、地盘之类的,也没有提到吞并,臣服等任何一个字眼。只是扬威与讨公道,仅此。

真的看到京城允许自己去土鲁番了,白名鹤脸上也没有多少笑容。

“唉……”白名鹤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真不知dào

过年是不是能够回家,三千里呀。这要走一个月怕也到不了,啊呼!”白名鹤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王诚心说,这才是真zhèng

的白名鹤。会抱怨,会叫苦,会骂娘。可在关键的时候,为大明这位年轻的大人可以不顾一切,甚至连名声都不在乎了。王诚深信,如果史书没有为白名鹤写下浓重的一笔,那就是史官瞎了眼。

可纵然史官没有写,难道百姓不记得吗?这是一个千古留名的人呀!

这时,电报机又响了,同样是大明皇帝的旨意传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461节 只当是去旅游

大明皇帝的新一道旨意,这不是远征,而是威服。白名鹤所部缓行,在哈密卫等待朝廷正式的使节团。白名鹤拥有专断之权,使节代表大明朝廷。

“罢了,命令候天赐调集他所有的部下,除了伤重生病的不方便西行之外的,其余的人可以随军同行,我们不需yào

那么多士兵了,总共三万人就足够了,在这里安心住上五天后我们起程,其余各军听于大人调派吧。”

王诚领命,他只需yào

把命令传下去,自然会有人安排具体的事务。

一个月后,白名鹤来到了哈密卫。

这些天白名鹤最对现代的生活有着无数的怀念,记得第一次坐火车去西域,那个要走几天几夜呢,当真是叫苦连天。可现在,要走的何止是几天几夜,如果从京城那里出发,就算是全骑兵队,没有两个月都走不到。

天很蓝,空气真的是好到无法形容。

“小白大人……”一个身高足有两米以上,体重肯定超过二百斤,穿上铠甲跑起来地面都会震动的武将大步迎了上来,看到白名鹤这些武将都格外的兴奋。白名鹤脸上立即流露出笑容,也迎了上去:“古将军!”

“什么将军不将军的,叫声老古就行了。”

这位将军白名鹤只见过一面,原本是属于英国公府的,对于水有一种天生的恐惧感。所以不可能成为海军,就来到了哈密这里。

为什么白名鹤只见过一面就能记住这个人,不是因为他长的高大,而是他的名字。他叫古苛俭,这名称在后世的现代,有一个同音词。绝对是顶尖的禁忌物品。所以白名鹤听过一次印象就非常的深。

两人并肩的走着。

“小白大人,怎么会远赴西域来呢?”

白名鹤先是一愣,王诚在旁边小声说道:“大人,哈密卫这里每年只有两次大运输队。春秋各一次,规模越大运输成本就相对越低,更多的商号选择在这里建工坊。就地加工原料,这样可以节省大量的运输成本。根据咱们的记录,从甘肃过来的至少还要半个月多,是赶在这一季秋收之后。”

白名鹤点点头,算是明白了。交通不方便,这里也没有电台,自然是消息闭塞。

不过,过年的时候大明就已经宣bù

要北征了。

想来是这位古将军并不知dào

自己随北征大军出征吧,所以只当是自己带人到了哈密卫。毕竟哈密卫是自己极力推动之下才进入发展期的。

想到这里。白名鹤说道:“北征于谦大人是主帅,我是监军。这个仗可能还没有打完,还有许多残部要清理,但主要的已经结束了。算一算日子,于谦大人估计也开始回军了,很可能已经入关。”

入关,就是进入长城以内,这基本就算是回家了。

“那战果呢?”古将军急急的追问。

“我这边杀了十来万。没什么战俘。将士们估计挺恨瓦刺人的,所以杀的狠了些。”白名鹤说话的时候。古将军眼睛都瞪圆了,杀了十来万呀,这可是大明历史上都没有的大胜之战,这绝对是天大的功劳。

白名鹤又说道:“这个,运气不错,活捉了也先。”

“啊!”古将军怪叫一声后。整个人都在颤抖着,试问大明的将军那个不对土木堡那一战有阴影呀,那一战是耻辱呀。

当下,古将军对着京城的方向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这是大明列祖列宗的护佑!”

白名鹤是拉不动古将军的。只好蹲在旁边小声说道:“土鲁番可汗带人去偷袭宁夏卫,让咱们给灭了,他部下还有十万人降了。我要对土鲁番多少作点什么吧,所以这些降兵你们多少照顾一下。”

“愿为先锋!”古将军一下就跳起来了。

白名鹤赶紧说道:“不打仗,只是去谈一谈顺便要一些好处就行了。不过往后,古将军你可是责任重大,护卫哈密卫是一回事,监视土鲁番却是极重yào

的。咱们大明不可能大量的往那里派兵,万一有异动自然是靠古将军您的威风了。”

“他们不敢,十年内不敢!”古将军说到正事的时候极为严肃:“小白大人,北征这一战几乎是打残了瓦刺,连自封为什么天圣可汗的也先也活捉了,十年内没什么敢跳出来自找死路,以小白大人你的行事作风,再扔出一把铜钱过去,他们肯定就老实了。”

哈哈哈!白名鹤有些尴尬的,这个名声不怎么好呀。

来到休息的地方,白名鹤打量着这里的建筑风格,依然是以砖、木、石为结构的。水泥这种东西大明的,但拉到这里成本太高了,除非在这里建一座水泥厂。从风格上,白名鹤感觉有些伊斯兰风格。

但又与后世的不像。

对于古建筑白名鹤没有什么研究,只是看看罢了。

白名鹤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往里走,古将军站在旁边也没有催。一直到王诚带人转了一圈出来之后,白名鹤才迈步往里走。这是一种默契,不需yào

白名鹤去说什么,也不需yào

王诚说什么,自从上次遇刺之后,没有王诚等人检查过的地方,白名鹤绝对不往里走。

这不是胆小,而是规矩。

身为东厂都督已经被人刺杀过一次,再被人来一回东厂就完全没脸了。

刚刚坐下,连口茶都没有喝呢,就有护卫过来报gào

:“报,忠顺王前来拜访!”

“这不对呀,应该是我去觐见忠顺王才对,让他来拜访这是我的失礼。”白名鹤也算懂了许多大明的规矩,这位哈密原部落大首领是大明朝廷封的王,那就一定比自己这个伯爵品阶高,没有高品阶来拜访低品阶的道理。

“开中门迎客吧。”王诚对手下人吩咐后才对白名鹤解释:“大人,属下以为这迎客之礼,不算拜访。您可以理解为,出城十里相迎。毕竟这位是王,这样的迎客礼合适。”

王诚没说实话,他手下人听得出来,古将军也一样。

王诚所说的情况根本就不存zài

,出城迎是礼节,一进城就来拜访的这种事情,肯定是身阶低来的来拜访身阶高的人,绝对没有相反的情况。

古将军也没有解释,没必要去解释。

连大明真zhèng

的亲王现在都不敢在白名鹤面前摆王爷的架子,一个番属的王爷自当是应该前来拜访的。

“小白大人,这位忠顺王原名哈力素丹,后改倒瓦塔里失!”

一个小小的提醒,不过白名鹤没怎么明白,只是改一个名字罢了,似乎没有什么关系。倒是古将军看白名鹤不明白,赶紧继xù

解释:“原本这位忠顺王是信佛的,后改为信伊斯兰教,所以改了名字。”

“原来如此!”这可不是改名字那么简单了。

忠顺王倒瓦塔里失来见白名鹤的时候,倒是穿着一件大明式样的丝绸长衫。但头发与装饰却是蒙古式的。

相互见礼之后,分宾主落坐。

“尊贵的大明贵人,远道而来,请接受我的赞美!”

“忠顺王客气了,打扰之处还请见谅!”白名鹤也一样说着废话,当然这也算是官面上的客气话,套话了。

忠顺王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周围,压低声音说道:“可否请左右退下!”

白名鹤点点头,除王诚以及一位禁宫高手之外,其余的人都退到了外面。至于说留下两个人,忠顺王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以白名鹤的身份留下人护卫也是正常的。

待所有人离开之后,忠顺王说道:“我想搬到大明去住!”

“为什么?”白名鹤很惊讶。

忠顺王倒也没有什么不好开口的:“这里,往北有瓦刺,往西有土鲁番。我只是一个小部落的首领,大明封我为王,只是希望我这样的部落成为一座哨所,真zhèng

抵挡敌军也作不了什么,眼下哈密的防务我的部落也帮不上什么!”

白名鹤笑了:“说的直白了一些,就是你既没有权,也没有钱,而且四周全是比你厉害的,这里作一个名义上的忠顺王,还不如在大明内陆换一处富足之地。以我的看法,你这是以退为进,没有人愿意放qì

自己的地位与权利,除非……”

白名鹤没把除非之后的话说出来。

倒是忠顺王说道:“除非已经绝望!”

“很好,本官喜欢和聪明人讲话。先声明一点,大明的原则。大明是一个允许多民族共存,以汉民族为主,各民族为辅的一个多民族为一家的王国,我会把你的哈密变成大明的一部分,但不会夺走你原本拥有的。”

白名鹤的话让听到的人很惊讶。不仅仅是忠顺王,就是王诚都感觉到惊讶。

忠顺王的惊讶在于白名鹤的直白,而王诚的惊讶在于白名鹤把吞并说的红果果的。

“那么,我需yào

作什么?”忠顺王心想着你白名鹤可以说的这么直接,那么我是不是可以问的很直接,你也给我一个最痛快的回答呢。

白名鹤站了起来:“只需yào

作一件事情,把自己当作大明人。你是大明帝国蒙古族信奉伊斯兰教,拥有郡王爵位的子民。不知dào

你是否明白我所说的!”(未完待续……)

第462节 马骨可以有很多

听白名鹤讲完,哈密忠顺王默默的点了点头。

白名鹤又说道:“为什么没有给你兵权,因为你手下的士兵太弱,而且你的兵力不足以对抗瓦刺。就是土鲁番也会让你非常的为难,不瞒你说本官这次西行就是要一次性解决瓦刺与土鲁番的麻烦,你这里的军队,会以三汉四蒙二回一杂组成,你要如何选择。”

“可否容我……”忠顺王没说下去。

白名鹤也不想为难他,无论是回去再想想也好,去和其他人商量一下也好。逼得太紧总不是一件好事,总是要给人留一些空间的。

忠顺王告退了,没有错,就是告退。不是告辞。

面对白名鹤,他感觉到了无尽的压力。以往只听到许多关于白名鹤的传闻,可真的见到之后,传闻就是传闻,只有真zhèng

见到才知dào

白名鹤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白名鹤没有起身,也没有半点打算送出门外的意思。

不是白名鹤摆谱,而是他要作给哈密的贵族看,摆出一种态度来。那就是,是哈密各部落需yào

大明,不是大明需yào

你们。

“大人,他们这是不臣之心!”王诚一脸的杀气。

“不,他们只是绝望。因为他们不是普通的百姓,因为他们拥有过财富,权势。虽然他们是在少数,可他们的一举一动却可以影响到这里各族的百姓。传话给候天赐,让他再苦几天,最多三五天再靠近哈密了。让古将军派人挡住路,别让人发xiàn

候天赐人马。”

“是!”王诚一抱拳出去安排了。

在对外无论是文斗,还是武斗。白名鹤的心计、狠辣、手段都是王诚所佩服的,正如金英与兴安都说过的那话一样。白名鹤是善在大明。狠在域外,比起那些只知dào

窝里斗,遇到外敌就成软蛋的人强百倍。

忠顺王离开之后,几份正式请求觐见。

觐见这个词仅限于对天子之礼,属五礼之中的宾礼。最早的出处是在春秋时诸侯国秋见天子之礼,后引用为普通人见天子之礼。

选择觐见之礼。是因为商人们认为白名鹤来到这里,应该是以使节或者是钦差的身份。这才选择使用了觐见。白名鹤看到之后,命人将礼书打回,要求修改,并且声明自己虽然有天子授专断之权,但却不是钦差。

商人们改了谒见之礼后,白名鹤这才允许他们入府。

不得不说,白名鹤对古礼越发的熟悉了,礼在大明是治天下之本。所以白名鹤不想有人在这些事情给自己作文章。

“白大人!”一位老者捧着一个锦盆单膝跪地将托盘高举过头。

“老人家快请起,我白名鹤不受长者礼。无论是官还是百姓,礼在心中就好,莫要跪!”白名鹤去扶,那老者很是感动。白名鹤这规矩可不是说说罢了的,而是实实在在的实施着,从来没有谁证实过,白名鹤受过谁的跪拜大礼。

当然。过年的时候一群小孩子磕头拜年这不算。

老者起身,旁边一人拿取了锦盘上的锦布。竟然是一盘半红半绿的鲜枣。老者将托盘交给了身边的人,然后用一把纯银小刀将一枚枣切开,用小银盘捧到了白名鹤的面前。

以银刀切枣,有毒自然会让刀变色。

这些商人们考lǜ

的很细,如果不这样作的话,怕是白名鹤身边的护卫都不允许白名鹤尝这些枣。

不够甜。至少没有白名鹤吃过后世那极品的枣甜,可味道也非常的不错。

“收成如何?”白名鹤只尝了半粒枣,然后示意其余的护卫也尝尝。那老者将托盘交给了其他人,这才说道:“以山东来的一位专门负责的农师以三十亩为准测算过,今年这里所有的枣树最低也会有五万石。小老儿的商号名下也会接近万石了。”

“不错,明年会更好。”

“是,大人所言极是。今年又种下的,明年就可以结果。这里非常适合枣树生长,今年一亩在三百斤左右,明年估计最低也有三百八十斤。枣树到十年期,可达千斤。一亩枣林收益顶得上二十亩粮田。”

这个数据不算小,不过白名鹤还有其他的想法。

“今天不提枣园的事情,你们安排一下这几天本官想亲自去看看。如果眼下鲜枣够多的话,先给本官十万斤。让古将军运去军中,也给军士们尝尝鲜。报个价,本官付给你们银票。”

这老者有些为难,如果白名鹤要他,他送上一些不是问题。

可十万斤这个数量不少,让他送太为难了,可不送的话心里又过意不去。

白名鹤也是成精的人,猜到了对方的心思:“这样吧,三千五百两。你的心意本官领了,再准bèi

一千斤上好的鲜枣,过几天京城那边杨大人过来,你们作为礼物本官收下。如何?”

“谢大人体谅。”这一句体谅,一来说的是白名鹤花银子买,二来是白名鹤领了他们的情,这一千斤鲜枣作为礼物,这所有的商号都会挑最好的给凑出来。必然是精品中的精品,这样的话心意也算是送到了。

白名鹤又说道:“关于盐田的事情,你们也总结一下,报给本官听。今天先回吧!”

“是!小老儿告退!”老者拱手一礼,退后几步出了白名鹤这屋子。

当天晚上,就有一百斤鲜枣送过来,白名鹤全部收下了。一百斤不过就是几两银子,这是商家的心意,可以收下。就算大明廉政令之下,这样的民礼也是在允许的范围内的。

另一边,忠顺王回到自己的王宫,哈密这一带可以说有身份的贵族都在这里等着。忠顺王也没有隐藏什么,把白名鹤的原话就给讲了。这些贵族一下就炸锅了,他们倒是不敢造反,因为他们原本就是弱势。

一位部落过万人的首领大喊着:“汗王,白名鹤是人杰,和他作对的只有死路一条。他才二十岁,说句不恭敬的话,就算是天妒英才他也才二十岁,再掌权几十年不成问题,有他在谁敢反大明!”

“也是这个道理呀,这位小白大人年龄不大,可却是底气十足,很显然他手中有必有依仗。从大明京城传来的消息中,他有大明皇帝的绝对支持,他的敌人没死的也快死了,不用他动手,大明内部的敌人就被他的朋友打压清除了。”忠顺王也是考lǜ

的很详细,所以刚才才原封不动的重复了白名鹤的话。

还是刚才那位首领。

“不过,既然当我们是大明蒙古族人,那么有句话我要问。大明那些小商人们,一个小小的商人,听闻今年就有数万两银子的收入,而我们呢……”

没错,他们就算部落里有上万人,可也不一定有一万两银子的收益。

“如果,本汗说如果。小白大人能让我们也有可以挣到许多银子的产业呢。咱们这些部落的牧民可没有汉人那么聪明,那些工坊的手艺活能学会的人不多。”忠顺

说的是实情,牧民最擅长的还是放牧,不是作工。

靠体力作事的人挣不了大钱。

许多首领同时叹了一口气,真zhèng

挣钱的还是汉人呀。

“去年冬天的时候,我部落有些人去给汉人作工。”有个首领讲起了故事,引得所有人都把视线转到了他的身上。

“快下雪的时候,汉人给这些作工的人发了棉衣。这冬天自然是过得不错,可开春之后呢,天气慢慢的转暖。这些人开始把棉衣内的棉花扯出来,每几天就扯一些,到了夏天的时候,自然就变成单衣了,这不又到秋天了。”

听完这个故事,多半的人都沉默了,因为他们部落里那些人的无知。

可有一位却问:“这有什么不对吗?天气热了自然要让衣服单薄一些的。”

忠顺王当场就怒了:“被打坏脑袋的狼还知dào

吃肉,你脑袋没被打也是只知dào

吃屎!用汉人的话说,你就是满脑袋塞满了干草的蠢货!”

忠顺王发火,好几个人庆幸自己没开口。可他们依然不明白错在那里了。

(这个故事是真实存zài

的,出自那里就不讲了,违禁!)

还好有人出来解释:“汉人也有穷人,但他们会把棉衣保存的很好,然后换成单衣,到了来年冬天再穿上棉衣的。”

刚才讲故事的首领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故事还有后半段,开春之后有些工坊的汉人又发了春衣,那么棉衣就可以换下来了。然后大多数人都把棉衣换了酒喝。一件棉衣值几大桶酒,而他们只换了几瓶。”

“汉人的一件棉衣能穿好几年,所以今年不发棉衣。有些人已经准bèi

去闹事了,这件事情要闹起来的话,我们还要脸吗?”这位首领讲完之后,苦笑着摇了摇头。

忠顺王也无语了,这些混了些。

“说这些话就一个意思,我们就算是想成为大明人,就这样的一堆又一堆的蠢货们。早晚都是个麻烦。”另一位首领似乎也有着比这个更夸张的故事,不过眼下倒不是讲故事的时候,是要讨论是不是完全的成为大明的一部分。

白名鹤这边,也听到了这个故事,毕竟这里也有东厂安排的人。

白名鹤的评论倒很简单:“蠢不怕,可以全军事化管理。那天穿什么样的衣服,什么时候吃饭什么的,规矩定严一些就行了。我们必须慢慢的接受,引导他们。这是要给其余各少数民族作一个好的开头,只当是千金买马骨了!”(未完待续……)

第463节 哈密可以富足的

狼是习惯了去战斗,去抢野味的。想让狼变成狗,那么首先需yào

一根很有威力的皮鞭,然后才需yào

一根骨头。

白名鹤儿时听过一个故事,原始社会中,狼与狗是一种生物。同时是为了寻找食物,为了生存下去,一部分去了原始人的营地,得到了食物,也慢慢被训化。另一部分则在荒原之中不断的战斗,不断的死亡,最终增加了捕食的技巧,然后这部分变成了狼。

可以说,狼与狗就算是祖先是一样的,但这么多年进化的结果让其变成了两种生物。

元代的蒙古族就象是这个原始的生物,瓦刺是典型的靠利齿去生存的一部分。哈密则制投靠了大明,变成了寻找安逸与食物的另一只。朵颜三卫与土鲁番还属于中立的部分,只是朵颜三卫更偏向于安逸,土鲁番反之。

想后世明末的时候,朵颜三卫投靠了满清,也不过只是换了一个主人罢了。

对付哈密卫,白名鹤的方法就是,军事化管事,让大明人去教哈密人如何生存,如何生活,甚至那个日子穿什么衣服,都要专门的人根据天气来负责给他们选。至于干什么,自然是依个人能力分配工作了。

当然,宗教信仰要支持,民族习惯要尊重。

两天之后,得到了忠顺王上书请求成为大明一员的正式文书之后,白名鹤换上了一身几乎已经接近现代风格的服装。

脚上军靴、然后是紧腿的蓝色厚麻布裤。腰上是军装皮带,只是皮带扣是纯银镶金的。然后上半身穿着一件小开领对襟,以两排铜扣带着装饰的上衣,然后带着勋带。然后是一件毛料的披风。

这个形象是白名鹤看后世电影,某个大明星演的军阀穿的仿德式,又带有强烈中华风采的所谓元帅服。

穿这么一身衣服。骑着白马上白名鹤自认为自己很帅。

当然,古将军与王诚都不这么认为。在他们眼中,骑在马上只有那精钢铠甲才是最帅气的,白名鹤这身打扮却更加的容易被人误会成小白脸了,军服只有精钢才是王道,布料制作成的再漂亮。也不够威武。

所以,白名鹤的卫队上下强烈反对这种衣服。

但他们也承认这款式不错,而且非常适合骑马。所以改,改的结果就是,靴子很漂亮可以保留,但要在正面加上一条两寸宽的精钢护腿板,然后膝盖那里要加上一个精钢护膝,然后腰带要加宽两倍,匕首、短刀、手炮等自然要别在腰上。

衣服也不能是纯布料的。前面要加上精钢鳞甲的装饰,那披风必须加兽面吞头,就算没有虎头也要给个豹头。当然,鹰头也可以勉强接受。

依白名鹤的说法,这些家伙凭空浪费多少钢材。当然最难受是还是他们自己,多了这些都不怕重呀。

白名鹤的披风没要精钢的吞头,原因是太重。

好吧,谁让咱们的小白大人是文官呢。那吞头还是给制作了,不过用的是丝编而成。

受白名鹤的邀请。见面的地点是在枣园。

不过当客人都到了之后,这气氛却紧张了起来。因为候天赐也到了,而且带了二百土鲁番的亲卫。

候天赐作为曾经土鲁番王庭军队的千户,他和哈密人打过交道。而且还用钢刀与哈密人作过一些小规模的交流。所以这里的哈密各部落首领之中认识他的不少,那怕他穿了一件类似于白名鹤的这种军服也一样。

“介shào

一下,这位是新任的土鲁番都司。左护都督。”白名鹤带着一丝笑意。

都司这个词,就是代表着大明某个军事区域的最高御门,就是哈密都没有被称为都司,而是称为卫所,因为哈密的规模有些小。

“以天山为中心。五年之内将会有两个都司,为天山东都司,就是以土鲁番都司为首的天山南、天山东两边。然后就是西都司,自然是以天山北、天山西为主。这一点不会有变化,哈密卫并入天山东都司,本官已经上表万岁,忠顺王为右护都督!”

一左一右。

哈密的忠顺王不敢有什么不满,要知dào

土鲁番的势力比他大太多了,让他挤出几千精锐士兵都是难事,他这边的部落最强dà

的不过二万人,最弱的只有几百人。哈密城这周围,也是因为汉人的商人与军队过来,这一年来才繁荣了起来,人口从不到一万人增加到了接近三万人。

能给他一个右护都督已经是极大的面子了。

想到这里之后,哈密忠顺王心中释然,可猛然间脸色大变,惊讶的指着候天赐。

候天赐冲着他微微的点了点头:“日后共事,候天赐这里有礼了。”

惊讶吗?这会才反应过来,神经果真是大条呀。候天赐又说道:“土鲁番汗王以及大半的大贵族已经死了,我虽然只是一个千户,蒙白大人看重,我土鲁番十几万精锐推举,虽然不才,却亦会尽lì

作好这个左都督的!”

土鲁番被拿下了,一个千户就能够上位,那上层首领死了多少人呀?

哈密的这些部落首领大半都在发抖,心中庆幸自己的选择没有错误,还是老实的归附大明,不要有什么野心,否则真的可能他们这些人全部要被扔到荒野之中给野狼当食物了。

“瓦刺的也先,被白大人在半个时辰内全军击溃,人也被活捉。”候天赐又补充了一句。那一战真的吓到他了,他相信他的部下也明白,和这位白大人为敌不是明智的。

他们这些人归附之后,也有机会用到一些明军的武器。

这些根本就没有出现在战场上的。有选择性的给了他们一部分,并且教会使用之后。这些武器的威力让他们更进一步的了解到了战力的区别,你的钢刀锋利,可未必能伤到连铠甲都没有穿的明军身上。

因为你根本就没有机会靠近。

“既然之前就认识,那就不用多作介shào

了。今天是来谈银子的,不提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不瞒你们说,本官晕血,见到血会头晕,这是天生的毛病治不好,所以本官喜欢风花雪月,对于打打杀杀的事情不怎么喜欢。”

候天赐陪着笑容点点头,心里却不是这么想。

不喜欢打打杀杀,可一瞬间杀了也先那么多人。

要是喜欢的话,那草原上还不被血染红呀。

“这枣园不错,不过却还有挣的更多的办法。只说简单几句,具体怎么作本官已经给行首院有过文书,并且有过详细而深入的研究。”

“请大人指点!”几位商人赶紧施礼。

白名鹤伸出一根手指:“这头一条,也是最重yào

的,就是肥。这里什么最多,羊粪与马粪可以堆成山,怎么作不用本官去教。牧民们收集这些东西,自然是可以挣一份银子的。然后这第二条,枣林可以挡住风,枣树下种些药材可以增加收入,种什么行首院有研究。”

有理,大明的商人们,还有几位农师都纷纷点头,树下的空地不能浪费了。

地力不足,可这里真的是羊粪、马粪堆成山呀。

“再说另一条,羊要多。羊毛是好东西,足够牧民多些收入。大力的发展牧业是这里的正道,收益不会低。牧草也可以人工种植,就是外围的枣林就可以。冬储青料的技术别告sù

本官你们不会,如果真的不会去行首院买就是了。”

“敢问大人,这冬青料是什么,难道是冬天马匹也可以吃到青料吗?”有位哈密的首领问道。

白名鹤点了点头:“就是这个,所以牧草要种的。”

白名鹤没给这些人再提问的机会:“再说土鲁番,你们最需yào

种的不是粮食,而是棉花。棉花可以换银子没有错,棉杆是造纸的一等一原料。而棉壳与棉籽则是种蘑菇上等材料,至少怎么种,需yào

多少投资与准bèi

,行首院有。”

说到这里,白名鹤敲了敲额头:“有一种蘑菇是必须要种的,似乎是叫马粪菇。这种蘑菇中心的部分是粉,是止血的上等良药。收益不会低,外面的部分可以切成丝晒干了卖到中原去,利润不会小了。”

从这些人到这里,就只听白名鹤在讲了。

不断的讲,从农业布局讲到了工坊的结构,再讲到了经济圈的相互协作,最终白名鹤讲的兴奋了,甚至讲到了可持续发展性产业结构的五年布局,以及十年规划。

天书呀。

不是因为听不懂而感觉是天书,只是因为白名鹤这随口的指点,就让人感觉到这里未必的富足,以及百姓的幸福生活。

候天赐小声的问了王诚一句:“我们真的可以作到吗?”他可没敢问,白名鹤不会是只讲一讲,实jì

上他们无法达到。

王诚听了后回答:“去我大明南京见识一下就明白了,只要听白大人的话,就没有达不到的。大明的无论是官员还是百姓都知dào

,白大人是非常谦虚的人,他如果计划你能够挣七两银子,那么结果就是你一定能够挣十两。”

“没有例外?”候天赐又问了一句。

“哼!”王诚冷哼一声:“例外就是,作事的人又笨又懒,没有认真去作。这种人就是神仙也让他富不起来,一辈子的穷命。”(未完待续……)

第464节 使节团的意外随行者

未来五年会如何,哈密的首领们还在计划之中,哈密的百姓还看不到。

可眼下,他们却是小富了一把。

先不说当地的特产在白名鹤这些随行的明军处换到了许多的物资,就是这些明军也为哈密作了几件大好事。头一件事就现代的话说就是基因改良。

长年的混乱,草原上就象是哈密这种相对稳定的地方都是人口极不平衡的。

女人的数量是男人的两倍,甚至有些部落达到了三倍,四倍的可怕比例。明军与哈密城外许多部落的女子,为了人类文明的延续作着伟大的贡献,当然也给这些部落带去了大明的物资,还有大明的风俗与文化。

明军感怀着哈密周围部落的好客,哈密周围这些部落感谢着明军赠送礼物的慷慨。

白名鹤知道,却也没有管。

军规上没有限制这种事情,只要是双方都情愿的,他也管不了。

古将军的部队却叫苦了,因为他们在这里驻守着,他们属于二线部队。无论是军饷还是物资远不如这些大胜而来的一线部队富有。更因为他们都是拖家带口过来,这出去偷的腥的成本被这些白名鹤带来的士兵把成本增加了几倍。

自然是要有意见的,当然这种意见也不敢明着提。

军垦蘑菇园的授权抢到手,这哈密的驻军总算是安静下来了,偷腥只是闲情,这家里的富足才是正经事。

白名鹤在哈密停留的第十二天,杨宁那边的先头探马已经到了。

杨宁来,白名鹤自然是要出城迎接的。

杨宁一看到白名鹤,没顾上相互见礼就把白名鹤拉到了一旁:“白名鹤,我见到也先了。我一路西行天音机最后的消息是金大人也见到也先了。含笑在太庙的台阶上驾鹤西去,临终让我来代他谢谢你。”

杨宁说罢退后三步,整衣冠对着白名鹤长身一礼。

“杨大人!”白名鹤赶紧去扶。

杨宁却没有起身:“白名鹤,这是我代老友给你的一礼,你必须受下。这是我那老友临终的请求,我不能拒绝。你也不能驳了他的心意。”

白名鹤无奈,只好退后三步受了杨宁这一礼。

礼毕,杨宁的脸上多了一份笑意:“白名鹤,老夫还是看轻了你。你不愧人杰之名呀!”

“杨大人的称赞让晚辈紧张,每次于大人称赞我之后都会有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您不会也是……”白名鹤的话让杨宁爽朗的大笑着,伸手握住白名鹤手臂:“我们一同入城,是有几件事情,但不麻烦。”

进了城,哈密的忠顺王在城门内迎接。

“大明东天山都司右护都督……”一长串的名头。后面说什么杨宁根本就没有听清,只听到那一句大明东天山都司这七个字。杨宁为官多年,在礼部也多年,他根本就不记得大明有这个都司呀。

吃惊的看了白名鹤一眼,白名鹤脸上只是微笑。

强忍着心中的那份震惊,杨宁与哈密的忠顺王客气了几句之后,表示自己有些疲惫,而且随行的队伍之中还有些女眷要安排。在接受了忠顺王的晚宴邀请之后。忠顺王这才满意的离去。

而杨宁带着一头雾水拉着白名鹤进了书房。

“白名鹤,本官需要你的一个解释。”

“万岁给了我专断之权。所以我认为划出东天山与西天山两个都司来,有利用我大明对西域的统治。这一点希望杨大人您能够理解,当然回京之后我也会给万岁详细的汇报的,其原因是……”没等白名鹤详细的说,杨宁就打断了白名鹤:“白名鹤,不管是天山东。还是天山西,你拿到手了吗?你把没有拿到手的东西就贴上了自己的标签,万一有闪失呢?”

“没有闪失,万无一失!”白名鹤自信满满。

“如何保证?”杨宁毕竟是礼部尚书,他可不敢作没保证的事情。

白名鹤很严肃的回答:“杨大人。我凭一万二千人,灭了也先主力。这一点你不否认吧!”

“不否认,这个已经得到了军中的详细报告,那一战必定记入史册。”杨宁也很严肃。

“那么我的回答是,候天赐能控制多少无所谓,他那怕什么也控制不了呢。我会杀光一切挡在我面前的人,土鲁番必须成为大明领土。因为纳硝石矿,天下只有土鲁番有。想一想我的火器地狱,势在必得!”

“真的?”杨宁再次追问。

白名鹤这次却没有痛快的回答了:“大半是真的。纳硝石是咱们大明仅有的硝酸钠与硝酸钾的原料,不能说咱们大明内完全没有,但我敢说整个大明所有的加起来,也不如土鲁番火焰山这一块地方多,更不要这里其他地方还有。”

“钠硝石五大用途:氮肥、硝酸、炸药、玻璃澄清剂、珐琅釉药。够不够!”

“比如,那个硝化棉炸药?”杨宁还是知道一些,但不多。看到白名鹤的点了点头后,杨宁明白了:“你想让你的火器部队独步天下,所以重要原料的原矿你肯定不会放手,更何况咱们大明几乎没有,或者是很少,对不对。”

“不对!”白名鹤立即反驳,可话锋一转:“是大明的火器部队独步天下,不是我的!”

杨宁也感觉到自己的口误,没就这个话题再继续,改口说道:“纵然没有你说的这些,只是可以稳定西域你的想法我也支持,但你却把我们带到了一个死结了,那就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难以交待呀!”

“人总要有些压力的。”白名鹤带着笑意回了一句。

杨宁没接话,伸手在袖子里一摸:“圣旨下,白名鹤接旨。”

白名鹤愣了一下,看到那黄色的卷轴之后赶紧依礼准备。只听杨宁念道:“奉天……,大明与倭国乃友邦。虽有些许误会可礼法不可废,足利千雀出身倭国将军府,轻贱亦是失礼,圣令废除白名鹤家令婢名,赐为妾室。”

杨宁念完,把圣旨交给了白名鹤。

白名鹤跪接之后却没有起身,杨宁伸手一扶:“起来吧!”白名鹤却是一脸的古怪:“就这一份,没有其他的了?”

“这只有这一份。北征之事总要等你回京再说,西行之事给了你专断之权,你还以为会有什么可能再单独下一次圣旨的吗?”

白名鹤一下就跳起来了:“杨大人,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也值当……”

“错,这是大事。你倒是痛快了,把倭人一个公主整个丫环,那位织田家的丫头偷着乐之后她也怕,别说是她就是她家里也怕。这事情好在没有传开,传开了你让那些来大明倭人怎么想,所以你一离京这圣旨就已经执行了,织田家已经看到你的态度了,这身份上的事情还是倭国公主安稳些。”

杨宁拉着白名鹤讲了一大堆大道理。

从礼法讲到外交,最后讲到人性,完了还补充了一句:“李氏高丽已经送了两个进宫了,其中一个还是成祖妃子的亲孙侄女。眼下他们苦求着,也希望你收下一个,这事情恩师帮你压住了,但也就能压到今年新年,如果你自己解决不了的话,人肯定能给你送到京城来,然后你想解决也更难。”

“麻烦呀!”

“这不是大麻烦,我把你的家眷带来了,王老的曾孙女,还有倭国的几位。你自己后院,你自己解决。”杨宁说完,笑了笑:“本官有些疲惫了,晚上还有晚宴,此时需要休息片刻,告辞!”

杨宁打着官腔走了,留下了发呆的白名鹤。

白名鹤在书房之中发了好一会呆,无奈的承认大明皇帝的作法是正确的,自己有些偏激了。毕竟足利氏还是倭国的将军,曾经受大明皇帝封过倭王,轻慢一位公主是不合适的,自己违背了官场上的至理名言。

那怕里子烂成絮了,面子也要是新的。

坐在书桌前写了一份请罪的奏本,言辞恳切,勇敢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将奏本写好之后,正好王诚过来,白名鹤说道:“送到京城去吧,不急,慢慢的送。反正在我回去之前,万岁看到就好了。”

王诚接过奏本,看到上面没有加封条:“大人,是密件,还是普通件。”

“你看看,怎么合适你怎么封!”

王诚看过后很严肃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大人,您应该在这里改上一句,不是我大明威服四海,而是我大明恩泽四海,四海皆兄弟,天下皆一家。爱护倭岛也是在爱护我大明子民,臣属之国当以已体!”

“你比我高明!”白名鹤把这份奏本直接扔到火堆里,然后在书桌上重写了一份。

特别是那最后一句,实在是精彩。臣属之国要当成自己人一样去体谅,并且要用心去感受臣属之国百姓的感情,然后关怀之……

王诚笑呵呵的拿着奏本离开了。一转身这奏本又送到了杨宁手中,杨宁也很满意这一份,亲自加了封条,这才示意王诚递出去。王诚是连声道谢,感谢杨宁帮着出主意。(未完待续。。)

第465节 确实是美

王诚封好了奏本,杨宁这才说道:“白名鹤的一举一动都被人关注着,本官虽然不怎么喜欢他,但也不算是讨厌。这一次北征本官倒是要谢他,想两年前我长子被流放北边从军,这一战打下来,功绩不少,今年的乡试他可以重考了。”

“年轻人,历练一下就不是坏事。”王诚虽然官阶低,可身份却不低。

杨宁又说道:“再给你一个建议,白名鹤需要一个真正的顶尖师爷了。”

王诚点点头,他也知道白名鹤需要,可这样的人却不好找。这个话题也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王诚说道:“昨天,外围的守护的军士抓了一队商人,只因为是靠近军营。后来查问也没什么问题,用一些瓷器、丝绸、玻璃换了这商人的货物,其中有几件,杨大人不知道有否有兴趣。”

“是人?”杨宁一下就猜中了。

其实也不难猜,珍宝这东西大明已经玩到极致了。

“是人,克里米亚鞑靼人,只说是突厥与当地人的后裔,每个女子身高都不比大明的男子差,至少六尺。金发碧眼,长像异与拜占庭的金发女子。”

杨宁摇了摇头:“估计白名鹤不知道。”

“这等小事,就算是汇报了我家大人也没有兴趣去听。上次提到拜占庭的人之后,我家大人似乎知道这天下几十种不同长像的人。这克里米亚鞑靼人我家大人也提及过,评价很高,被列为三大魔鬼身材,天使面貌的民族之一。”

杨宁笑的合不上嘴:“罢了,你要是说动白名鹤,我就去看看。否则不去。我不可想落人口舌,有把柄在你手上。”

王诚笑笑,没再提这事,改口说晚上宴会的事情了。

白名鹤则去了府内单独给划了一块区域,这里是女眷居住的区域。

王雨烟(原名王雨辰,因为有读者发站内短信请求改名。理由是她的女儿也叫王雨辰。)

王雨烟坐在上首,眼睛有些呆滞,身旁摆着新鲜的瓜果,这些都不是大明京城可以看到的。这样的瓜果运到京城铁定全烂掉了,偶尔有果干过去,但味道却是差的极完。左下首坐着足利千雀、右下首坐着织田香澄。

倒是足利千雀头上的那些钗白名鹤看着很眼熟。

“皇后赏赐你的?”白名鹤问了一句,足利千雀很怕白名鹤,赶紧将头紧紧的伏在地上。

白名鹤又问:“你们过来,应该带了许多衣服吧。有没有你们倭国的服装。当然是新制作的,用的是上等丝绸制作的。如果有,去更衣。晚上你陪我参加宴会,还有那支钗不要戴了,选一支普通一些的。”

“是!”足利千雀连原因都没有问。

这也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她有什么错,白名鹤也不打算难为她。所以开口解释道:“四凤钗是一个有着特殊等级标准的头饰,你戴的这并不是完整的。只是一半。没有九翟的部分,如果加上的话。在大明有资格戴的人没有几个。这支钗你好好保存起来吧,去更衣,晚上我到你房中给你慢慢解释,去吧。”

足利千雀又施了一礼这才退下。

织田香澄施礼起身,示意要去帮着足利千雀梳装,白名鹤没有拒绝的理由。

这屋内。除了她们两位,还有各自的两个陪伴,以及从倭女之中挑选的侍女都退了下去。王雨烟要起身把首座让出来,白名鹤却坐在原本足利千雀坐的那个垫子上:“别动了,坐那里都好。我倒是不明白了。她们怎么关系突然变的好了。”

“因为足利家派人去了织田家!”

“你怎么不高兴!”白名鹤又问了。

王雨烟嘴一噘:“我有什么可高兴的。在京城的时候,她们两人斗得死去活来的,我进宫见过了太后、皇后。结果我的赏赐只是一串珍珠,而她们的赏赐各自拉了一车。你说我怎么能高兴呢?”

听王雨烟这么一说,白名鹤眯着眼睛打量着王雨烟。

“你看我作什么?”

“我在看,你有没有这么笨呀。就算你真的笨,你曾祖父会不明白。”

白名鹤说完,王雨烟就立即说道:“后园不宁,也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吗?很明显,连里朝中的重臣都把她们两个当作了分化倭岛的一种手段。连曾祖都说,让我给她们的院中分配季赏的时候,价值可以一样,但东西却是不能相同。”

白名鹤招了招手,王雨烟从自己坐的垫子上起身,坐在白名鹤的身边。

白名鹤在王雨烟耳边极小声的说道:“这些事情,你要是感觉烦的话。咱们府里有狠人呢,后园唯一可以信得过的异族人,只有一人!不许说,心里明白就行了。”

王雨烟用力的点了点头,她的曾祖父也给她提过一个名字,一个非常特殊的人物。

有些话不能再多说了,王雨烟撒了个娇:“你可不知道,她们表面上看着亲近。这一路上可以把人折腾的很了,当真是恨不得一个咬死另一个。”

“有给你难堪吗?”白名鹤关切的问道。

王雨烟摇了摇头:“她们还不敢,我王家也不是好欺负的。更何况我手上有苑君姐姐的藤条,我可以打她们的。”

白名鹤爽朗的笑着。

王雨烟往白名鹤怀里挤了挤:“听说海边的沙滩很美,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去……”

另一间屋内,织田香澄并不是真的会帮手,梳装的事情足利千雀自然会有人帮她。织田香澄真正的目的是足利千雀的打扮方式。因为她已经注意到了,足利千雀的装扮与她们倭岛贵族之女有许多不同。

特别是许多细节上,差异非常大。

就说脸,倭国女子最大的特定就是把眉毛刮掉,然后再画上粗短的眉毛,或者是只有两点,就算是长眉形也是柳叶的。然后脸涂得特别白,嘴唇要鲜艳的红色。

而足利千雀却没有这么作,用的是细眉,然后用眉笔在睫毛上画了一道。脸上没有涂白,只是淡淡的抹了一些非常细的珍珠粉,然后嘴唇也不是那种极艳的鲜红色,反而是加了一些椰油的淡红,因为有油所以有光泽。

再说头发,却没有盘起来。而是采用了两鬓垂,后披在腰上只打一道发束的简单发饰。这样的发形根本就不可能使用大量的头上金饰,所以只有一朵珠花别在耳边,仅此!

再说衣服,细节上的差异更大了。

以倭岛的审美观,这打扮很美,但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晚宴就要开始了,白名鹤扶着打扮一新的足利千雀上了马车,坐在马车上之后,白名鹤轻声说道:“你的美丽超出了我的想像,这些年你受了许多苦,也让你脸上多了些谦和之美,当然之前我记得,很野性!”

足利千雀没说话,只是伏身一礼。

“不用动不动就拜,我和你没有过节,我和足利氏也没有。这是国争,不是个人的仇恨。要怪就怪你生在王室,而我则是命中注定,要为大明付出一切的。”白名鹤伸手扶起了足利千雀。

足利千雀感觉鼻子发酸,从那天她亲眼看到了明军的可怕,自己成为阶下囚。

虽然没有受到虐待,可心中一直在恐惧之中。

“别哭,哭了就不美了。”白名鹤伸手递过去一盒粉:“下次试试这个,有海藻和山药作为主料的,未必比珍珠粉差,重要的是这个可以是肉色的。”

“你……”足利千雀头一次面对白名鹤说话,紧张得厉害。

“你想问我为什么带着这些东西吧,其实是你们来到这里所带上的。只是你不知道罢了,这是东厂给我准备的,可以作来作为礼物的一些东西。”白名鹤讲完,足利千雀还是有些紧张,只是点了点头。

对白名鹤的恐惧是发自内心的,可她也以不断的自我劝说,让自己要学会去讨好白名鹤。

府内,看着马车远去,织田香澄心里非常的不熟悉,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白名鹤会带上足利千雀去参加宴会,可她自认比足利千雀更漂亮,更温柔。

王雨烟心中在骂,两个又笨又蠢的女人呀。

真要论身份,白名鹤也会带自己去。既然选择了足利千雀那就是需要利用倭国公主这个名份罢了。

不过这些话王雨烟肯定不会对任何人讲的。

走到织田香澄身旁,王雨烟轻声说道:“想比她更漂亮吗?”

“想!”织田香澄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她清楚的知道白府之中要争有些人也不能去争。比如眼前这位,有着与白名鹤青梅竹马之名的女子,而且其家族势力比一百个织田家还大。她选择讨好王雨烟。

王雨烟拿出一副画交给了织田香澄。

这是一副铅笔的素描画,画的是一个倭国女子。

王雨烟也不知道这是谁,画是孙苑君交给她的,只说这是很早以前,一次酒后戏言白名鹤与清荷一起完成的,执笔的是清荷,白名鹤没有这个画功。

然后白名鹤当时说道:“这位是传闻之中倭国三大美女之一,不过论美丽,论身份。绝对是倭岛最美的女子,没有之一,独一份。”(未完待续。。)

第466节 晚宴

白名鹤为什么要带足得千雀出席宴会,只有满脑袋草的人才会不明白。

可事实上,不仅仅织田香澄不明白。哈密这里的贵族百分之七十也不明白,这个明显不是大明打扮的美丽女子,坐在白名鹤的身旁,难道白名鹤在拒绝他们送女人吗?

唉……。杨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很想告诉白名鹤。和笨人就应该用笨办法,你以为他们会明白你的暗示吗?

杨宁起身:“本官代表朝廷先敬各位守边之苦,满饮!”

第一杯,都是大碗灌下去的。

“这第二杯,白大人致词如何?”杨宁把敬酒的机会给了白名鹤。

白名鹤坐着没有动,却示意足利千雀代自己举杯。足利千雀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举杯就喝。

让女人敬酒,这绝对会引起在座所有人不痛快的。可他们面对的是白名鹤,所以就算不高兴也不敢表现出来。倒是白名鹤这时说道:“这一杯,敬的是和睦。敬酒的人不辱没你们,她是倭国足利家嫡长女,倭国公主!”

许多刚才心怀不满的,赶紧起身再自罚一杯,废话就不用讲了。

白名鹤这才站起来,自己端了一杯酒:“记得本官讲过,大明是汉人的江山,却包容四海。我大明的蓝将军,镇守东海,他也不是汉人。我大明七下西洋的三宝太监,信奉的是伊斯兰教义,这一杯本官敬各位。同时申明十三个词:礼教、爱国、富强、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尊卑、敬业、诚信、友善!”

杨宁愣住了,白名鹤这比长篇大论还厉害。

很显然,白名鹤准备的非常充足,为这一次西行下足了功夫。

白名鹤微笑不语,这十三个词。自己改动了一些,在最前面加上了礼教一词,又把民主一词改成了尊卑。其余的部分没动,至于怎么解释,估计这东西放在京城又可以兴起新一轮论战吧。

倒是这原本的十二个词,后世的小学生都可以背出来。

看着一个个大礼拜服的哈密贵族。杨宁知道白名鹤的目的达到了。而足利千雀却是震惊身旁这个男人的强大,她不懂这些,只看到权势的力量。

倭国,女子的地位是很低的,她们不存在饱读诗书这种可能。

酒宴上杨宁又找机会借足利千雀说了些看似闲话的内容,那意思哈密忠顺王倒是懂了。大明把东边已经全部摆平了,那么接下来就是大明西边的这些地方了。白名鹤能到这里白跑一次吗?

很显然白名鹤是带着目的来的,你们作选择吧,是追随还是对抗?

追随的程度决定你们哈密各部落将来的成就。有一份付出才会有一份回报。

夜里,杨宁酒精考验的重臣,自然要和哈密这些贵族多交流一番。而白名鹤借口自己累了,带着足利千雀回到了住所。

足利千雀回去重新梳装,夜里白名鹤会来。

织田香澄听到足利千雀回来,赶紧把那副画很小心的收到了自己的箱子最里面。

倒是王雨烟给白名鹤准备了夜宵。

“你说,那个画像上是谁?我很好奇,你真的说这个女子漂亮。倭岛还不是你说的算,怎么不抓回来?”

“抓?”白名鹤心说。这丫头真是够野蛮的,竟然用了抓这个词。

看到王雨烟重重的点点头,白名鹤挥手示意多余的人出去。然后才说道:“我讲了,你估计连梦话也不敢说了。不过我还是打算告诉你画像是谁,因为我相信你。有些事情只有苑君和万雪儿知道。”

王雨烟心中那个感动呀,赶紧坐到了白名鹤的身旁。

“六百多年后。倭国评出了他们几千年最美丽的三位女子。不说排名,只说年代。最早的一位出生在二百八十多年前,只活了二十一岁。她们再问起这是谁,你就说是静御前,她们估计知道。”

王雨烟何等聪明。立即就说道:“那画像上肯定不是这个静御前!”

“对,画像上的人名叫织田市。出生在九十七年之后,就是织田家的后代。”白名鹤笑着解释道,王雨烟捂着自己的嘴,她怀疑自己听错了,因为白名鹤是说九十七年之后。而白名鹤却继续说道:“最后一位,叫细田玉子。是织田家叛臣明智光秀之女,因为嫁给细田家,所以改姓细田,明智光秃是个厉害的人物,杀了一百多年后的织田家家主!”

王雨烟原本是一只手捂着嘴,这会变成两只手捂了。

她确信自己没有听错,白名鹤说的就是一百年后。

“你,你知道以后的事情?”

“知道!但不多,也就知道以后六七百年的事情,因为我的老师是南华真人!”白名鹤脸上保持着笑容,王雨烟却是一脸的惊讶,竟然,竟然……

白名鹤竟然是仙人弟子,难怪……

王语烟已经无法形容心中此时的感觉了,信奉道家的她感觉自己幸福的要死掉了。

白名鹤在王语烟嘴唇上深深一吻,然后对几乎就要被融化掉的王语烟说道:“管好你的小嘴巴,你是当世第三个知道这个秘密的。南华门讲的是守心如一,清静道心!”

南华真人的典籍王语烟都能背下了,而且读过何止百次,要真的说起来,白名鹤这假冒的货色根本比不过王语烟对道经的理解更深刻,当然忽悠嘛,自然是要回避自己的弱项了。

白名鹤从王雨烟的屋出来,站在了足利千雀的门前。

如果放在后世的现代,这样的事情有可能发生吗?答案是肯定的,绝对不可能会发生,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允许别人去分享自己的女人。

两位同样是倭岛贵族身份的侍女为白名鹤打开了门,其余的普通倭女是没有资格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房间的。

足利千雀穿着一身纯白的衣服,这颜色这打扮是倭国的风俗。就象是新娘出嫁时的打扮一样,很可惜在这里没有婚礼。

白名鹤坐在足利千雀身旁,将一只小盒子放在足利千雀的面前。然后轻轻的推了过去,同时说道:“这记得,倭国有一种贵族婚礼名为访婚。男方偷偷潜入女方家中,然后住上三个晚上,就算是礼成。之后,如果连续离开三年,那么这段婚事就算是终结。这些礼物我想应该是交换的信物,如果有错,请不要介意!”

足利千雀将那只盒子收下。

“在三十多年前,还是按这个婚礼的习俗。近些年来已经开始流行嫁入式婚礼,与大明的习俗有些接近,但也有所不同。不过,还是以访婚为主流,嫁入式婚礼的原因是许多世家开始借用婚姻作为联合的手段了。”

足利千雀声音很小,语气也有一些颤抖。

“紧张吗?”白名鹤轻声问道。

足利千雀微微的点了点头,说不紧张是假的。先不说白名鹤带给她的压力有多大,就是此时即将发生的事情也让她很紧张。

如果不是被抓到了大明,估计自己已经嫁人了。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白名鹤坐在一旁尽可能保证自己语气足够温柔。

足利千雀抬起头看了一眼白名鹤,白名鹤用郑重的点了点头:“我一定会尽量满足你。”

“我有些想家,但也知道我可能没有机会回去。家里也认为我死了,所以至少让她们其中一人回家一次,代替我去见一见家人。”足利千雀说完之后,旁边坐着的两女也有期待的看着白名鹤。

白名鹤笑了:“我还当是什么事,你们可以一起回去。等我们回到京城我就给你们安排,既然是要回家,也可以带些礼物回去。”

“谢大人!”三女同时施了大礼,让她们回家一次绝对是大的恩赐了。

礼毕,足利千雀以极小的声音说道:“大人带兵出征有数月,这其间军营之中皆是男子。我,我,我……”连说了三个我都没有继续说下去,足利千雀不是害羞,而是不知道应该如何用词,她虽然很用心的研究了白名鹤,但这个时候她也怕说错话。

白名鹤没接话,而是盯着足利千雀的脸。

“其实,你很漂亮。我说的是真话,象我这样年轻精力旺盛的正常男子,在沙漠上好几个月,母猪在我眼里都能变成貂蝉了,更何况是你这样的美丽女子呢。”白名鹤几句话逗得三女都笑了。

不过她们却不怎么相信白名鹤的话。

在她们眼中,白名鹤何止是高傲呀,对女子绝对是非常挑剔的。李氏高丽巴着送都没要,在草原上也有被大军攻击的各部落,不可能没有女人。

而且这里是哈密,这里也有当地的美丽女子。

所以,白名鹤的话只是在逗她们开心罢了,不能不承认,白名鹤是一个很有风度,而且非常有原则的人。

这一夜有些疯狂,也有战时压抑心情的放纵。

次日清晨,白名鹤天刚亮就起床了,行军作战之日让白名鹤的生活习惯更好了。(未完待续。。)

第467节 三夜

还在屋内的织田香澄被自己的两个姐妹鼓动着,希望她可以立即出去让白名鹤看到她的新装扮。但织田香澄却拒绝了:“今天不行,绝对不行。今晚,如果大人还是去了足利千雀的屋,我们所作的事情会让大人讨厌。”

“您说的有理!”

“接下来也不行,别忘记了王家小姐还在这里,我们没有选择权。进一步完善这身衣服,为几天之后作准备。”织田香澄很冷静,她知道任何一个争风吃醋的行为都会让自己这套新的装扮白费了功夫。

一但让白名鹤对自己产生不好的想法,那就代表着失败。

对着镜子,织田香澄再一次打量着自己的新发饰,这个发型应该是源自平安时代,但又有所不同,特别是两鬓的长度比平安时代长太多了。可却让自己显得更加的漂亮,特别是自己这瘦脸不够丰满的不足,被弥补。

当然,她却不知道,白名鹤其实最喜欢的不是唐式的圆圆脸,而是她这种脸形。

后世不知道有多少人不惜打磨骨头也要形成这种脸的。

正式往土鲁番出发是在之这个清晨算起的第三天清晨了,也就是说白名鹤正好在足利千雀的屋内留足了三夜。

哈密距离土鲁番八百里,王诚计划以十天时间白名鹤的队伍走到。

候天赐的部队作为先行者,先一步入土鲁番。

几位年长的带兵将军不解,追问王诚:“万一这候天赐不是真降,那么他先一步回去布防,弄不好还会折损了樊良部。”

“如果你们营中没有军械了,那就让他走后面。”王诚反问。

几位将军对视一眼后,全部都默认了王诚的作法。

候天赐敢反。一个月前怎么对也先,就怎么对他,还就不信土鲁番那破土城能挡得住五百门炮的轮射。虽然大部分的火炮留下没有带上,但五百门足以轰平土鲁番城了,更何况,带有二百加神火飞鸦呢!

前队。候天赐与樊良先行。

带着的也不是全部的队伍,土鲁番部队只有三万人,樊良部只有四千人。

“樊良将军,你认为我们先行入城,应该作些什么?”

“我家大人一般处理这种事情也是有原则的,咱们也不应该胡来。”樊良是一脸的严肃,听到原则一词,候天赐也认真了起来。赶紧询问这作事的道理。

樊良伸出一根手指:“这第一嘛,自然是以德服人。我家大人说过。人要有品德,品德好的时候许多人会因为你的品德而相信你。”候天赐点点头,这话在理。好的品德确实是让人心服的。

“当然,如果对方不认可这个德,那么咱们就以理服人。咱们讲道理,用事实说话。就比如我家大人在倭岛的时候,就和倭人讲道理。许多倭人生活的过好了,一年可以挣数倍的收入之后。许多倭人就慢慢的可以体现到我家大人的恩德,他们也会变成仁德之人。”

“有理。事实总是胜于雄辩的。”候天赐非常的认可樊良的话。

可候天赐也有疑惑:“那么,有些不知道白大人之仁德,又不愿望讲道理的人。应该如何应付呢?”

“也先就属于这一类!”樊良很肯定的给了一个答复。

也先呀……

候天赐的脑海之中依然还留着那片火海,这难道就是汉人所说的先礼后兵?再一次请教樊良之后,樊良却说道:“我家白大人所管的一个是东厂,一个是海司。东厂与海司上下最擅长的就是专治各种不服。”

“啊!”候天赐真的很无语。都说汉人知礼,看白大人这些手下的作事风格,候天赐更相信,这专治各种不服才是作与的原则,而不是以德服人。或者是以理服人。不过,樊良也提醒了他了,接下要应该要怎么作。

七天之后,候天赐的人马先一步进入了土鲁番城。

人数比出征的少了大半,是战败了吗?

可如果是战败,那败军也要有个败军的样子,绝对不是这么衣甲光鲜的。这支军队一回城,根本就没有修整,二十枚爆火雷扔进了王宫的护卫军营,候天赐提着护卫军大统领的脑袋杀进了王宫内。

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少女拿着一把银制的匕首挡在了候天赐的面前。

所有的士兵都停下了,樊良将战刀入鞘,让他杀一个小姑娘他下不去手。

“阿慕儿,他死了,他忠心的部下,忠心的部将,还有那些追随他的人也全死了。”候天赐迎了上去,大声的说着。

少女脸上有着让人无法相信的坚毅:“你追随的是谁?是我的兄长,还是瓦刺人?”

少女出自高贵,两个哥哥分别是也先不花二世,羽思奴。这两人都在更西一些的地方,一个就在后世的拜城县,另一个则在现在的哈萨克斯坦。这一支土鲁番也算是他的哥哥,但却不是亲的。

是歪思汗的远房侄子,后被收为养子。

他在歪思汗刚死的时候就把出生不到两个月的阿慕尔抢走,带到了土鲁番,为的就是一个正统的名份。

少女正是亦力把里正统大可汗歪思汗的小女儿阿慕儿。

候天赐看了一眼樊良,阿慕儿的视线也转到了樊良身上。那精美无比的精钢战甲,远不是草原上可能拥有的,更不是土鲁番这里能够制作出来的,再看那数百名穿着同样华丽的精钢战甲的士兵,阿慕儿想到了一个地方。

强大的大明王国。

“你要把我献给大明人吗?”阿慕儿的银刀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她宁可死也不会受辱。更不愿意让自己成为一种可以被利用的筹码,甚至是货物,所以宁可死。

“别自作多情了,就你这个小身板我家大人看不上。我家大人愿意与亦力把里正统成为朋友,可土鲁番人却帮着瓦刺去攻击了我们大明的宁夏卫,这笔账自然要好好算一算。”樊良忍不住开口了,但也仅仅就说了这么两句,也不想过度的刺激阿慕儿。

“你们去帮着了瓦刺人打大明?”少女尖叫着,她还并不知道政治与利益的残酷。

要知道,她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可身份却摆在这里,那些随她一起被带到这里的人告诉过她,歪思汗与瓦刺人血战十六次,为保护土鲁番而战。

“我只是一个千户,汗王的命令不能不从!”候天赐生硬的回答着。

阿慕儿突然转身王宫内院跑去,候天赐与樊良对视一眼,樊良的部下留在这里不要动,候天赐的人马控制王宫其余的地方。然后两人只各带了两个亲兵追了进去。

后宫中的一幕完全颠覆了樊良认知。

那柄银制的匕首正插在一个十六七岁少女的胸口,阿慕儿用一条丝带紧紧的勒着一个七岁小姑娘的脖子,她脚边放着一只长刀,让旁边的几个女人不敢靠近她。

候天赐冲过去要制止,阿慕尔尖叫一声:“别过来。”

候天赐停下了,阿慕儿的手也放松了许多,用力的喘息着,那个七岁的小姑娘脸色苍白,却不知道是死是活。

“我宁可死,不受辱。她们,还有他们活着只会是王帐的耻辱。是他背叛了父汗!”阿慕儿继续尖叫着,樊良听着头痛,默默的往后退去。心说也不知道这些年是谁在教这个小丫头,性子这么烈,杀气这么重。

候天赐几步上前,代替了阿慕儿拉住了那丝带,紧紧的拉着。

后面站的女人们惊恐的准备往外逃,候天赐大喊一声:“来人,送她们上路!”

一条条白色的丝带,一具具脸上还写着惊恐的尸体,上上下下,整个王宫就是阿慕儿那里都被杀了一半,那些是阿慕儿认为被派来监视自己的。

有没有杀错候天赐也不知道,但他曾经也是王帐的兵,他年少的时候还为歪思汗牵过马。

王宫没有流多少血,大部分人都是被丝带解决的。

王宫平定之后,因为大部分的士兵都跟着去宁夏卫了,也就是候天赐部下这些人。其余的士兵无论是镇压,还是劝降。或者是杀掉带兵的千户、百户。整个土鲁番整整一夜都在杀戮之中。

深夜,樊良从袖子中拿出一只蜡封的竹筒。

这是他在跟着候天赐往这里来的时候,白名鹤交给他的,并且声明一但发现土鲁番人心不稳,就打开这个竹筒。除了这个,还有两个,也分别是适当的时机下可以打开了。

打开竹筒,取出里面的纸条。上面写着:杀贵族、分田地,让奴隶变在自由人!

管用吗?樊良也不知道是不是管用,可还是把这个纸条交给了候天赐。

候天赐连想都有多想,立即派人开始在整个土鲁番城,以及周边的小城,小部落作宣传,宣传的口号就是,把羊还给牧民,把田地还给农奴。土鲁番不需要奴隶,土鲁番可以人人富足,可以有饱饭,有衣穿,有属于自己的温暖毡房。

三天三夜,土鲁番以及周边二百里,当真是杀了一个血流成河。(未完待续。。)

第468节 东天山都督

士兵们得到了承诺是,只是愿意追随大明,每人每年至少五十两银子的收入。五十两银子是多少不懂没关系,折算是米、布、茶、盐就没有不懂的。

控制了有效的战力,那些贵族不是问题。

臣服的人跪伏在了王宫前,不服的脑袋摆在王宫前,就这么简单。

敢亲手杀人的阿慕儿怕了,怕得要死。

她只是敢把刀子捅到人身上,这已经消耗了她全部的勇气。可大明人怎么作,一人五十两,换成米可以有一百石。放在一个普通的牧民家庭这是一年的收入。而那些跟着候天赐早一步投降的,听说是这个数量的一倍。

没有士兵再听从他们原先的首领,几百个小部落的首领甚至没有一个敢讨价还价的。

他们跪伏在王宫前,等候着大明那位大人物亲临土鲁番。

什么叫华丽?

土鲁番人头一次见识到了,每一个普通士兵都拥有着比他们部落首领还华丽的衣服,还精美的武器,还高大的马匹。整齐的三千人列阵,每一步都如同一匹马踩出来的,能让马匹保持同步,这样的精锐就是瓦刺人也不敢说他们能够作到。

可大明人确实是作到了,这支军队在土鲁番城外扎营的时候,那还有一丝幻想的人不止是膝盖跪在地上,连心也跪了。

白名鹤坐在已经被擦洗干净的土鲁番王宫侧面的垫子上,首座是土鲁番可汗的。

虽然土鲁番已经没有活着的可汗了。

樊良半跪着下首讲述着他们提前赶到这三天之中作了什么,白名鹤脸上是平静的,可心中却是不平静的。连几岁的孩子都没有放过,是不是太残忍了。

看白名鹤闭目不语,王诚在一旁小声说道:“大人。当赏。”

“着情论功吧,本官想见一见阿慕儿。”白名鹤依然是闭着眼睛,他脑海之中想像着那好几个不满十岁的孩子被白色的丝带终止生命的场景。白名鹤在问自己,是不是作的有些过了,这些没有成年的孩子有什么错。

白名鹤没有开口问,因为他可以感觉到。在王诚的心中,这些人留不得。

别说是王诚,就是候天赐都认为这些人留不得。

留下他们就是不稳定的因素,因为他们一但离开控制范围就会成为敌对势力的傀儡,变成攻击土鲁番的手段。到时候会有无数的百姓会因此而死去,也会有许多原本不会发生的战争出现。

死掉,或许对于他们这种身份来说,是一种仁慈。

候天赐站在阿慕儿的门口:“阿慕阿巴还!大明的白大人要见你!”阿巴还就是公主的意思。

“不见,他要见过。要么就用毡毯包着我的身体送过去,也只会是尸体。要么……”阿慕儿第一条说完,竟然想不出第二条应该怎么讲了,大喊一句:“总之不见!”

候天赐如实的汇报了,他也在观察白名鹤会怎么作。

如果白名鹤选择要杀的话,他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力,只能认命。

“会磨墨吗?”白名鹤问候天赐。

“会,但磨得不好。”候天赐回答之后。看到白名鹤点了点头。赶紧起身为白名鹤准备了文房四宝,跪坐在一旁很小心翼翼的磨着墨。白名鹤一边把纸铺平在桌上。一边对候天赐说道:“听说你在年少的时候为歪思汗牵过马。”

“回大人的话,那是小人最荣幸的回忆!”

“你很快就有骄傲的回忆了。因为你的可汗拥有着让人敬佩的梦想。”白名鹤说话间,已经开始落笔在写了,起始的几个字是:论土鲁番农业与水力的发展概论。

这样的论文放在后世的现代,可以说不入流。但对于这个时代而言,白名鹤写出了极富有土鲁番特色的农业经济特色。光是天气、地理就介绍了几千字。然后葡萄一项就是上万字的论述,然后又是几千字的红枣,上万字的粮食。最后还有半于天山南坡,那长达二百三十二的无霜期,以及那数千万亩的棉田规划。

候天赐识字。白名鹤写的他越来越惊。

白名鹤一口气足足写了两个时辰,当白名鹤把笔放下的时候,候天赐跪伏在白名鹤面前。

他在大明军中听过关于白名鹤的评价,几乎一位被神化的人物。

看这一份厚度超过一寸的土鲁番农业发展论,他深信白名鹤那一年一百两银子的话不是空话,这位白大人太神奇了,可是……“大人,您说的这些,我们纵然有心也无力。”

“需要银子是吧,分为三种办法。一是大明商人投资,你们分配利益。二是我借给你们银子算利息。三是两种办法并存,要投资,也要贷款。几千万两银子本官还不放在眼里,当你们有一千万亩棉田的时候,本官保证让你们的运输五天到大明京城。”

是这是神话吗?

候天赐虽然不敢相信五天到京城这种话,可他也不敢怀疑,因为在明军之中流传的那一句话。用那句话来解释就是,白大人说五天到,那四天肯定已经到了,因为白大人是一个非常谦虚的人。

两个多时辰,陈慕儿也在房间里等着心神不宁。

这里没有人陪伴他,包括她的奶娘都被带到了后面,想和人商量一下也没有人可以。

大明人很可怕,人没到就已经收服了土鲁番百姓的人。

阿慕儿听说许多小部落的首领并不是士兵打死的,而是原本这个部落的普通牧民,还有奴隶动手杀死的,甚至有传闻说,许多人都期待着候天赐可以成为新的可汗,因为候天赐带着大量的粮食、盐、布、茶,而且分给了普通百姓。

投降的士兵,每个人至少都得到了一袋米、一小袋雪盐、还有一块茶砖。

这位大明的大人会把自己怎么样?

在忐忑不安的心情下,这两个时辰对于阿慕尔来说是一种煎熬。终于候天赐的声音再一次出现在门外。

“阿慕……”候天赐没喊完,屋内就传来了回音:“这里没有公主!”

“阿慕儿,大明的大人有份东西给你看。”

门开了,候天赐给阿慕儿的除了白名鹤写的东西之外,还有一份晚餐。

那墨还没有干的文字很显然是新写的成的,阿慕儿抓过一块饼狼吞虎咽的吃了几口,她是真的饿了。可没吃几口她就用自己的床单把手擦了个干净,全部的心都被白名鹤所写的文官所吸引。

歪思汗不是一位伟大的可汗。他留在历史只有淡淡的一笔。

而这一笔写着,他一生都致力于亦里把里,特别是土鲁番的农业发展。

一个游牧民族的可汗,却致力于发展农业,不能不承认这位很特别,而且心中也更加希望稳定,毕竟光靠抢是得不到长期的财富的。

这一夜,阿慕儿没有睡,整整一夜的时间都在看着白名鹤那份计划。

她深深的相信着这份计划可以实现,光想想百万亩葡萄园,千万亩棉田,仅这些就可以为土鲁番带来何止每年千万两银子呀,一直到这份计划书的最后部分,白名鹤那一条,原料的精加工,产品附加值的增加,葡萄无论是作为葡萄干,还是葡萄酒都有着巨大的需求,而棉田的收益,不仅仅是棉花。

次日清晨,阿慕儿主动要求见白名鹤。

之前是白名鹤主动要见她,却被象小孩子胡闹一样的拒绝了。可这一次却是她主动要求,反被白名鹤拒绝。

白名鹤派人问阿慕儿:“你以什么身份见我。”

阿慕儿不解,找到候天赐问意见,候天赐身份不高可却是唯一她能找到,也最有可能给她建议的人了。

听完阿慕的儿的话,候天赐很严肃:“那么您现在有的是公主的身份。作来歪思汗的女儿自然是有资格求见的。但还有其他的身份,比如象哈密忠顺王那样的身份。最后一个,也是我认为最合适的,同时也是猜测大明的白大人最希望的。”

“什么?”阿慕儿很好奇,还有什么样的身份比之前的两个更合适。

“东天山都督,全名应该是大明东天山都司都指挥使。也就是大明的东天山大都督。”

“为什么?”阿慕不惊讶,只是好奇。

候天赐显然已经非常认真的思考过这个问题了:“因为你才十一岁,而且是歪思汗的女儿。你是不是一个傀儡,更多的应该是你自己的争取。在保证承认这里是大明领土的基础上,尽可能的去争自己想要的。然后就是我们没有反抗的可能。”

“你害怕战斗,害怕死亡!”阿慕儿也算是性格很强的女子了。

候天赐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是害怕了,你知道我们十几万人被大明五千人打的几乎溃散。大明的不怕死,他们敢和你同归于尽。他和他的追随着是那五千人的将军抱着必死的决心同归于尽的,那个时候我就害怕了。”

阿慕儿不懂军事,可却也知道十几万人被五千人打败,这是多么可怕的战力。

“然尔,这还不是最强的大明。当瓦刺的也先在几个呼吸之间,几万精锐化为灰烬,那个时候我才真正的怕了。”(未完待续。。)

第469节 相信我,这不是侵略

非常正式的求见,有正式的文书,也有正式的官员安排,并且一切礼节。阿慕儿以大明天山东都司都指挥使的身份正式求见白名鹤。

都指挥使可以大官,正二品,不渗一点水份的正二品大员。

在阿慕儿还没有来之前,白名鹤与杨宁坐在正厅,上首的位置一左一右。左为上,白名鹤把位置让给了杨宁,杨宁也不客气的接受了白名鹤这份礼让。

“是大功一件,不过回去之后也要好好的解释一翻了。”杨宁说的是实情,白名鹤也知道,凭空就给大明划出了一个都司,然后授了一个都指挥使之权。那怕他们两个人,一个有大明皇帝给予的专断之权,另一个有钦差之名也罢。

这种事情总是多少有些不合规矩。

不过事权从宜,杨宁也不能说白名鹤这次作的有什么不合适,为大明设立了一个西北的屏障,保西北的安稳。只是这里穷苦,多消耗的军费总是要和新任的户部尚书张凤,多少有个争执了。

只是杨宁不会去争,要争也是于谦去争。

“我还有一个计划,五年时间内让土鲁番到京城,只需要五天时间。”

“可能吗?”杨宁笑问之后,又补充了一句:“如果真的可能的话,那么这里或许真的如你所说,是一块宝地。”

“可能,但花费也足够巨大,前期投入我曾经计算了一下,我都吓住了。”能把白名鹤都吓住的花费,杨宁心说估计文华殿几位年龄大的差不多吐血了。可还是问道:“那么花销到底能够巨大到什么程序?”

“每……”白名鹤想说每米,可大明没有米这个概念,想了想之后换了一种说法:“大约就是每两里,仅精钢的消耗就是一千二百石。这里到西安府。五千里。这仅仅是精钢的消耗,而且还是上等精钢!”

杨宁倒吸一口凉气,六百万石精钢呀。

白名鹤却是笑了:“这还只是精钢的部分,再加上其余的,还有人工的成本,一里花销着两万两银子不算多。因为这里苦寒,这种费用肯定会增加。如果京城到天津嘛,估计一万两千就差不多了。”

“一条路,很特殊的路?”杨宁问完后看到白名鹤点了点头,又问道:“当真可以五天五夜到京城?”

白名鹤摇了摇头:“实话说,这次我说了假话,因为达不到。以我的能力,加上无数工匠的努力,我预测的极限速度大概是每个时辰最多跑二百里。但实际上呢。眼下的水平我有一件试验品,没有实际上路,但我测算过,最多一个时辰跑四十里。”

杨宁心中快速的计算着,一天跑二千里,五天五夜是可以从土鲁番跑到京城的。

很显然,这种神奇的东西白名鹤还没有成功,眼下还处于半成品。但一个时辰四十里也很厉害。当下问道:“每天可以跑多久。”

“一但动起来,不需要停下。可以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跑。估计成品应该可以接近一百里,也就是说每天可以跑一千里,负重也就是一万五千料。”

“好,本官支持你,先把京城与天津建起来。”杨宁有些激动,这东西比天音机一点也不差。绝对是好东西。

白名鹤有些为难:“我原本是答应,先在南京到苏州建的。”

“必须是京城到天津!”杨宁以非常严肃的语气,来表明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有些东西必须是京城先有的,你可以同时,但不能把京城放在后面。

“明年吧!”白名鹤笑着打了一个差。

杨宁也知道在这里和白名鹤说什么都没用。等回到京城,上有大明皇帝,文华殿十三大学士。下有京城与天津的官员和商户,到时候绝对可以与白名鹤有得一谈。光想一想这巨大的运输量,就没有人不心动。

需要去解释,让人相信吗?

根本就不需要,因为白名鹤说行,商人与普通百姓就肯定说行。

午餐之前,阿慕儿来了,依然还是一个十一岁的少女,依然还是那副凶巴巴似乎谁都欠了她几百两银子的表情。唯一的区别是,候天赐换了一身大明的军服,以副将的身份站在了阿慕儿身后。

杨宁依平级的礼节与阿慕儿相互施礼,而白名鹤却是站着没有动。

“白大人!”杨宁在旁边提醒了一句。

白名鹤摆了摆手,示意杨宁相信自己,然后走到阿慕儿面前:“你心中估计各种不舒服,这礼节也只是表面上的,不如坐下来听我讲完,然后我们再依礼相见如何?”

“好!”阿慕儿生硬的回了一句。

“主权是什么?”白名鹤来了一句让人很陌生的词语后,这才开始解释:“是一个国家对其管辖区域所拥有的至高无上的、排他性的政治权力,简言之,为“自主自决”的最高权威,也是对内立法、司法、行政的权力来源,对外保持独立自主的一种力量和意志。”

果真是人杰,这一种解释让杨宁都忍不住要叫一声好。

可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合适吗?

白名鹤又说道:“但是,主权有三种不可缺少的表现形式。第一是最内的最高权,就比如大明,万岁至高无上的皇权。那么我问你,你的土鲁番有吗?”

阿慕儿摇了摇头,不仅仅他没有,就是那位死掉的可汗也没有。

因为这里除了他们之外,各部落首领只是依附,还算不上是统一的国度。一但过于影响到这些部落首领的利益,那么很可能就需要换一个可汗了。

换可汗的方式,多是战争。

“好,那第二条,就是对外的独立权。”

“有,我们亦力把里有。”阿慕儿很强硬的回答着。白名鹤却是笑了,阿慕儿只好低声说道:“眼下土鲁番这里没有。而且亦里把里已经被我两个兄长变成了两个,我这里没有。而且也受制于大明、瓦刺,还有我兄长。”阿慕儿说到这里回头看了一眼候天赐,候天赐也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事实。

“在问第三个问题前,我追加一个问题。如果现在让你选择,在土鲁番可汗死掉之后,你可以选择成为大明的一部分,或者是并入也先不花那里。”

阿慕儿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只管说真心话,不会因为你这几句真心话而影响到什么。相信我,更是要相信我不是一个绝对的恶人,至少我可以让这里的百姓富足,远比也先不花那里富十倍,百倍。”白名鹤语气很诚恳。

阿慕儿这才回答:“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才回答不了。回到兄长那里,我们依然还要面对瓦刺人,大明的敌视。成为大明的一部分,百姓可以富足。”

“好,我问第三个问题了。主权最后的一个表现方式就是,防止侵略的自卫能力。”

“不能,我们已经挡不住任何的敌人了!”阿慕儿无奈的承认,白名鹤的话说的还是有道理的。

白名鹤笑了笑:“成为大明的一部分,这里将会拥有一定的自治权。在符合大明国律的大前提下,尊重你们的民族习惯,以及你们的教义。”

“我不知道!”阿慕儿被白名鹤说晕了。

“不急,本官出去散个步,你在这里思考一下。半个时辰后我回来。”白名鹤冲着候天赐点了点头,迈步就往外走。杨宁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在屋内,杨宁问白名鹤:“你说的第二条,怕不是那小丫头理解的意思吧。”

“是,第二条应该是:根据本国的情况,自由选择自己的社会制度、国家形式、组织自己的政府、制定国家的法律、决定国家的对内对外政策等等。”

“你依然是一个滑头,不过就这真实的第二条,他们作到与作不到已经意义不大了。至少他们抵抗不了外敌,仅凭这一项他们就应该成为我们大明的一部分。”杨宁很自信,这一次肯定是成功了。

白名鹤却说道:“这个,我讲究以德服人。”

杨宁不信,杨宁更相信白名鹤更适合用他的火炮让人服他。从岘港钢刀杀倭人,再到火炮轰了倭国京都,再到用火炮灭了也先让土鲁番不得不降。事实上白名鹤这个以德服人,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都是那么的不可靠谱。

屋内,候天赐对阿慕儿说道:“我想,是到了我们提条件的时候了。”

“大明人会和我们谈条件吗?”苏慕儿很是怀疑。

“应该快!”候天赐回答这个应该的时候,其实他的内心也不敢肯定。

那怕是不相信,但也要提出自己的条件来。

白名鹤一直站在外面,说是散步事实上也是几乎没走几步,杨宁问白名鹤:“此时,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她会不会提出条件来,会提什么样的条件?”

杨宁点点头:“是呀,会提什么样的条件,没有战争就吞并了土鲁番。总是要让他们讨要些什么的,否则还真的说不过去。要让人心服呀。”

“我关心的是,她的条件为自己,还是为土鲁番的百姓!”白名鹤的话让杨宁很吃惊。(未完待续。。)

第470节 没有要求的要求

当白名鹤与杨宁再一次回到屋内的时候,阿慕儿已经坐在主位上。

在现代,一个人坐在那一个座位上都会代表着身份的差异,更何况在这个身份等阶相差极大的大明呢,森严的身份等级代表着什么样的座位只能由什么样的人去作。

见到白名鹤,阿慕儿用刚刚学会,但不标准的大明官员平等相见的礼节对白名鹤施了一礼,白名鹤微微的愣了一下后,在杨宁回礼的同时也回礼了。

“白大人,本官以东天山都指挥使的身份希望可以您,以及钦差杨大人答yīng

我们东天山都司提出的一个要求。”阿慕儿在白名鹤进来之前,讲这一句话已经试着念过至少十次了,可当看到白名鹤的时候,语气之中依然有一些发抖。

白名鹤与杨宁同时点了点头。

按阿慕儿眼下的态度来说,她坐在主位非但没有失礼,而是非常合适的。作为东天山都指挥使她里这里的主人,而白名鹤与杨宁则是来自大明京城的客人。

“我的要求就是,没有要求。东天山都司一切要与大明其他的地方完全一样,请两位大人听清楚本官的话,是完全一样。”

好厉害的好小丫头,白名鹤不得不说一个赞字。

杨宁想过对方可能提出的各种要求,唯独没有想到这里。

可当杨宁听到这个要求的时候,却没有丝毫的犹豫:“本官以钦差的身份回答你,你的提议是非常合理的。本官代表万岁认可东天山立省,作为大明一省享shòu

与大明各省同等的待遇,并且享shòu

边疆省的防卫特别补贴!”

说实话,白名鹤没听懂,至少不是完全听懂了。

“那么。按照大明律,官员认命期有三,合九数。”杨宁又是一句让白名鹤听不懂的。

没办法谁让白名鹤根本不是正经的官员,许多官场的规矩他根本就不懂。

倒是杨宁为了怕阿慕儿也听不懂,作出了解释:“三,代表着三年一任。九年为满任。而东天山省因为刚刚立省,各级官员由省内自选,自选的原则是乡绅推荐,主官任命。三年为一期,第一期结束之后,三成的主官须吏部核准任命。第二个三年之后,六成的官员须吏部核准任命,三期九年满,九成官员须吏部核准。自治省可有一成主官自选。其中都指挥使、右布政使、右按察使自选。”

白名鹤听明白了一些,可怎么想也似乎没什么好处呀。

接着杨宁又说道:“今年的乡试与会试,东天山省可以参加。并且可按北方省有两名保留名额,初省再加三名的保留名额。赐举人与赐同进士,或可加选一倍武官。”

接下来,杨宁再讲的就是各省所拥有的权力、义务等。

最终甚至说到了,作为大明的一省,在重大国策上东三山省三司有着足够的发言权。

这一场所谓的会议。几乎就是杨宁一个人在讲。

白名鹤又不得不说一声赞,杨宁不用读稿子。非常有条理性,结构明了,言辞精准。这么长篇大论竟然丝毫不乱,而且内容复杂。这么多能背在脑子里,可见大明的官员这个时代,还是非常有才华的。

这一场会议足足谈了一个下午的时间。

白名鹤从最开始的兴趣。变成了无味。而苏慕儿从最初的茫然变成了专注,她甚至开始在一些关键问题上的提出了自己的问题。而杨宁也非常认真的给她作出了解释,并且以一个非常客观的角落去分析苏慕儿应有的选择。

晚餐前,苏慕儿请求去更衣。

白名鹤一脸的疲惫,反倒是讲了一下午话的杨宁还是精神抖擞。

“白名鹤呀。这个丫头很聪明。没有要求的要求,最难。怕是这几天都要在这种谈判之中了,她所要求的其实就是大明给予的一个待遇,参考朵颜三卫曾经得到的,以及朵颜三卫既然并入大明也会发生的谈判,本官需yào

你的支持。”

“支持,百分百的支持,万岁那边我顶你!”

白名鹤举双手支持,能为大明将这两地行省化,这肯定是一步大棋。

谁想,杨宁却摇了摇头:“你想错了,我要的不是朝堂之上的支持。我敢在这里给他承诺些什么,万岁有过指示,文华殿的其他几位学士也已经有过态度。这里说不上是顺利或者是不顺利,这将是一场非常漫长的谈判过程。”

“那么,需yào

我怎么作。先声明,我对这样的谈判很头痛,今天是苏慕儿,明天就可能是这里选择臣服的贵族,以及那些曾经投靠我们的千户。土鲁番已经没有真zhèng

的大贵族了,这些中等贵族将会成为主流。”

杨宁认同白名鹤的说法:“没错,所以我更需yào

你的支持。”

“什么样的支持?”白名鹤的语气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第一项,我想知dào

,天音机有没有可能连到这里来。我知dào

这里到京城有六千多里,靠走至少要一个半月,所以我需yào

天音机。”

“可以,库存的还有。昨天我就在思考这个可能性了,我这边带着有一些,派樊良出去,然后先在这里与哈密卫之间联接起来,然后再往下顺,哈密、沙州卫、肃州卫、凉州卫、然后是兰州城、宁夏中卫、庆阳府、延安府。”白名鹤在脑海之中回忆了一下大明各兵卫的分布情况。

“接下来,是走长城一线,还是走太原府一线我也没有想好,不过从这里出兵的北十三镇联到京城,然后再怎么传以后再商量。”

杨宁不太懂这个,他只需yào

可以与京城联系就行了,当下就要求白名鹤明天清晨就要开始安排樊良带着土鲁番的精骑出动,争取一个月之内,可以与京城有所联系。

“应该会更快一些,估计二十天就行,因为哈密卫那里我已经和古将军说过了,他会先一步联系到陕西行都司那边,这样至少可以联到凉州卫。”

杨宁没有再这个话题继xù

下去。

“白名鹤,那么接下来的需yào

你帮zhù

的,就是既然作出了承诺,行首院就要派人过来。这里兴农是大业,兴农的最大好处就是可以让牧民安定下来。有了稳定的收成,他们才会在心里真zhèng

的归服我们大明。”

“这个不算难,但也有一些麻烦。这里需yào

投资,如何说动商人们,如何说动投资者。那么我就需yào

回去,而不是在这里。”

白名鹤的抱怨在杨宁眼中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

“白名鹤,你可能想错了一点,那就是时间,在你眼中几个月就要作好一切的事情。而本官之前,还有眼下的土鲁番,他们心中期待的目标是三年能够达到就行了。你嘛,我估计你甚至考lǜ

今年就种下第一批葡萄吧。”

杨宁完全猜准了白名鹤的心思。

白名鹤已经习惯了现代高节奏的生活,大明这里还是慢节奏的。

正如杨宁所说,这里三年能见到成效就已经是奇迹了,象哈密那里被白名鹤催命一样的让商人们加快投资,加大生产,第二年就有枣园可以结出第一批枣。这在大明是一个小小的奇迹了。

如果放在某个省内,布政使都会受到大明皇帝的嘉奖。

“直接说第三点了,这投资回报的问题,还要投资借出银两的问题。户部肯定没有这笔银子,要你海司来出。其实还有一些细节,比如这里的防卫问题、赋税、县学等问题是兵部、户部、礼部考lǜ

的。”

白名鹤听杨宁这么一说,才深深的感觉到自己把吞并一个地区看得太简单了。

如果这次不是杨宁过来,自己能够达到了效果会大大折扣。

“那么,我想回去,可以吗?”

“不可以,你留在这里,那怕天天歌舞生平,只需yào

你在这里就可以镇得住土鲁番还活着的这些贵族,在谈判完成之前,离开这种话你不用再提了。”

白名鹤很想回去了,因为他感觉自己留在这里似乎没事可作了。

晚餐的时候苏慕儿与白名鹤同桌吃饭,饭菜是当地的手抓羊肉,然后摆上了果盘。席间苏慕儿竟然一句话也没有说,好几次停下来发呆。似乎有许多心事,至于是不是在想和杨宁会谈内容白名鹤也不关心。

晚餐结束的时候,白名鹤说道:“这几天,本官准bèi

四处去转转,欣赏一下这里的美景!”

“美景?”苏慕儿有些惊讶的抬起了头。

白名鹤点点头:“有许多地方值得一去,比如高昌古城,虽然在几十年前毁于战火,却也是一处值得一游之地。还有两处千佛洞,柏孜克里克千佛洞,距离高昌古城就是三十里,那里本官准bèi

上书万岁,申请保护,并且给予僧众足够的支持。”

“白大人信佛?”

“不,我信道。可同样也认可佛教,更何况千佛洞本身就具有代表性,好好的保护不要让人破坏了,也算是留给后世子孙的遗产。无论是佛、道,还是这里有的伊斯兰教,只要愿意遵守大明律的基本律条,大明律也会尊重各宗教的信仰。”

白名鹤信道,杨宁都多少有些怀疑。

在大明,不同宗教的信仰者之间,都带着强烈的印记,唯有白名鹤这家伙,号称自己是道教信徒,可却没有非常明显的表现。

在这里,杨宁不会点破这种只有大明顶级贵族才知dào

的小秘密。(未完待续……)

第471节 升官破财

大明又一个新年到了,在新年的第三天,白名鹤回到了大明京城。

跟着白名鹤一起回来的,还有新任东天山都指挥使苏慕儿,她来京城是为了觐见大明皇帝,并且得到赐封。

不过杨宁却没有回来,作为礼部尚书,他有义务在那苦寒之后留守一年,甚至是两年。为了让土鲁番的行政部门发挥作用,杨宁算是临时作了东天山省的左布政使,至于大明会派谁去接替他成为正式的布政使,杨宁不操心,白名鹤连问都没有问。

回到京城,白名鹤没有享shòu

到荣归待遇。

就是他手下的士兵,也是在夜里进入京营,然后每人发了一份年货,允许放假两个月。根本就没有提及在无数人面前大封赏的事情。

不服,各种不服气,几位带兵的将军堵了于谦的门。

“于大人,论战功,我等居首!”

大明的人谦和,很少有将军会主动在大战之后提及,自己才是得到最大功勋的人。都会谦虚的称赞另外的部队打得更好,杀敌更英勇。象这样的自赞,绝对是头一次。

于谦默默的点了点头:“论战功,可以说这次北征各营全部加起来,也比不过你们两营。那么,你们是来讨功的了?”

“是!”几位将军异口同声的回答着,最年长的那位向前一步:“于大人,我们力战也先,您说是军械得利也罢,首功是小白大人也罢。可我们西行土鲁番,这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兄弟们拼命图的是什么,不就是军功封赏吗?”

话在理,这个朝代的士兵还没有那种保家为国愿意付出一切的思想。当兵吃粮,战功求赏可以说是绝大多数普通士兵的生活标准。

“看过你们的封赏了吗?”于谦又问道。

“看了,没动。”

是有封赏,每个士兵都有一份年货,然后也有一个小信封。可两营军士上上下下,都没有人去动这些。他们求的是一份荣耀。

于谦站了起来:“走,去营中。”

一位将军问道:“于大人,要把小白大人也叫上吗?”

“叫他,为你们讨封赏,还是来找本官要一个公道?”于谦的声音多了几分严厉。几位将军虽然不满,可也没有人说什么,跟着于谦的身后出了于谦府,然后各自上马往城外走,于谦上马之后。给自己一名亲随说道:“去白府,告sù

白名鹤。大军封赏之事,让他不要管,也不要插手,他这次北征、西行很是辛苦了,在家里好好休养几天吧。”

于谦没有回避任何人,这话听得几位将军心里都有些不舒服。

功高震主!这个词同时出现在这几位将军的心中。

可他们却不知dào

,白名鹤已经得到了他的荣耀。大明两代皇帝此时都在白府,全是便服出行。名义上是来白名鹤府上吃一盆饺子。

出了京城,半个时辰就到了京营。

雪依然在下着,其余几营的士兵已经领了年货,赏赐离营回家了,就算没有回家的也离营去喝酒,赌钱。甚至是去光顾一下倭人的大乐坊。

于谦到,两营一万两千人列阵,就在大营之中站了十二个方阵。在方阵的正中间,正在兵部发下了年货,还有那几只箱子。

“你们。不满吗?”于谦沉声问道。

没有人回答,以沉默对抗这种不公平,他们想要荣归,想要一份万民出迎十里夹道凯旋的仪式,这是每一士兵一生的梦想,这是无上的荣耀。

“昨天,白名鹤的封赏已经订下来了。”于谦一开口,原本就安静无比的大营之中似乎连风都停下了,无数双眼睛盯着于谦,白名鹤绝对是首功,是白名鹤带着他们杀敌,活捉了也先,而且让土鲁番成为了大明一省。

以白名鹤眼下的身份,封候不算重赏,封公不算轻赏。

“白名鹤,官阶进半品。从六品进阶正六品,官职为文华殿史吏!”于谦说到这里就停下了,下面站的人都在等着接下来的内容,可于谦却没有再说下去。

这样的沉默时间很久,于谦这才说道:“你们在等什么?等本官再讲白名鹤还有什么赏赐吗?那本官的回答是,白名鹤就得到这么多赏赐。要说到赏银,白名鹤一文也没有,反而要出一大笔钱。”

下面有一些骚动,几位将军向前一步,不用说话,仅是他们的动作就是在告sù

这些人,要守什么样规矩。

那骚动只有一瞬间,立即就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白名鹤没赏钱,反而要出一大笔银子。这头一笔是给倭岛织田家的,用胡老的话说就是,你白名鹤纳了织田家的女儿,不算明媒也总要有份礼金。然后兵部一些要退下来的军械打包装了三船运到倭岛给了织田家,而军械司则开了一张清单,这份银子要白名鹤自己出。不是海司,而是白名鹤自己。”

三船的军械,那要多少银子呀。

所有的人都暗吃一惊。

这还不算完,于谦继xù

说道:“你们的赏银,也是白名鹤出的。当然,这也是有理由的。现在开始分赏,每个人领了赏银之后,本官再讲这个理由,开始吧。”

于谦是兵部尚书,而且在大明军方有着足够的威望,那怕不满,心中有疑惑。

上到几位正副的营将,下到最普通的伙夫士兵已经开始排着队领银子了。

年货是每人一份,每份年货上都标有级别,是伙夫,还是校尉很容易区别。倒是每人一个信封是事先写好的名字。

一个校尉领过之后,先是整了自己负责的那个百人队的队形,这才打开了信封。

二百两的银票装了十张。

惊讶就写在脸上,刚刚整好的队形乱了,有几个人看到这校尉信封中的银票之后,也飞快的打开了自己的信封。一个普通士兵五百两是最低,甚至有一个士兵拿到了一千五百两的赏银,对于普通士兵来说,这是一笔天文数字的巨额赏银。

在大明京城,一两银子现在物价是高了些,可也还能买到二十只鸡,二十五只鸭子。而一头八十斤的猪才二两银子,一匹上好的特一等四十尺细白麻也仅仅只要四钱银子。

五百两,已经是巨赏了。

“你们的赏钱差不多几十万两的总数,具体多少不能说,你们也别问。总之这笔银子不是兵部出的,而是白名鹤出的。要问理由,现在给你们。”

于谦离开了高台,往下走去。

也没有让士兵再列阵,而是以高级军官在内圈,普通士兵在外圈的方式。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灭了也先几万人,活捉了也先。这战绩几乎是让人不敢相信,但就因为让人不敢相信,所以朝廷对外公布的是力战一天一夜,击杀也先部,无论是朵颜三卫,还是女真部落,李氏高丽,暹罗,全天下都在这么公布的。那么为什么?”

好一句为什么,士兵们傻傻的相互看看。

倒是将军们若有所思。

要说公布出来,这战力足以威慑天下了。

“不说,是文华殿各位大学士共同的意见。也是本官的意见,因为你们是奇兵,你们的战力可助大明收复安南。眼下,正因为没有人相信也先主力在几个呼吸间全灭,朝廷也没有必要去证明,强行证明只会让人看轻了我们大明。”

“所以,你们受到重赏,因为你们值这份赏钱。兵部不出,因为这笔账不好走,所以白名鹤出私库来赏赐你们。你们可懂其中巧妙之处?”

士兵们似乎懂非懂,但也知dào

这可能是朝廷的某种布局。

学过兵法的校尉们懂,没必要向朵颜三卫或者李氏高丽的人证明什么。

硬是要说自己有多强的话,他们会以为大明在吹嘘自己的战力。那么既然没有人信,那就不如不说,真实的战力在安南一战可以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也正好让安南不要起过多的戒心,当然了详细的想法他们是猜不出来了。

但总算是在将军、校尉等人的乱七八糟的解释下,士兵们也懂了一些。

这就是他们会被重用,眼下只是不把功劳公示天下,但不代表以后不会,总之朝廷是记下他们这些人的功劳了。

“接下来,本官要下禁言令了。今日所以,尔等不可以再提及,归家假期结束之后,调南京上林苑操军,白名鹤对你们的火器运用依然不满yì

,他认为可以更强。而你们,本官看好你们。”

于谦说完,将两块金牌分别交给了两位营将。

“大明皇家神兵一营、二营。这是万岁给你们的荣耀,南安之战,你们才可立旗,忍吧!”

好一句忍吧。这不仅仅这些士兵的隐忍,更是大明的隐忍,安南之战最早白名鹤提出来的。现在,于谦在兵部的内部决议之中已经将安南之战提上了日程。

对于大明来说,安南还不比瓦刺与土鲁番。因为安南曾经就是大明的领土,后来安南独立之战,大明三十万大军败北。所以大明对安南,这一战意义非凡,更是扬威之战!(未完待续……)

第472节 皇帝坐客白府

于谦有威望,而且很有选择性的将一些计划告sù

了最优秀的士兵,又许下了皇家神兵营的名头,好在这里是军营,是校场。如果此时就在思明城的话,估计这些士兵已经拉上火炮准bèi

去轰平安南了。

一个忍字,压住了那狂躁的心,也开始慢慢的给这两营人马积蓄着战意。

那么,白名鹤损失了多少呢?

许多帐目眼下不方便从户部走,所以从白名鹤的家里拿的银子。不管能不能花完,于谦直接就拉走了相当于百万两银子的黄金,然后在大明银号换成了银票。

于谦在军营之中安抚军士的时候,就在白名鹤家的后院,那静室旁的一间空仓库内。白名鹤正在火中翻烤着一只羊羔,尊贵的大明太上皇朱祁镇正笨拙的用大明最新的发明,羊肉切片器,切着羊肉片。

当然,另一位同样尊贵的,大明现任皇帝朱祁钰在生炭火。

只是生个火罢了,朱祁钰脸上已经抹了许多炭黑,这是上等的竹炭,可依然还是有炭黑的,看着那铜火锅的水慢慢的热了起来,朱祁钰对自己这次成就很是自豪:“京城之中,许多人已经用上煤炉,然后架上平底钢锅,可涮羊肉还要是炭火铜火锅正宗些。”

朱祁镇也在旁边说道:“这个切片器当真很好用,羊肉片这么薄当然是见水就能吃了。”

“两位万岁,这烤羊可是为臣在土鲁番花了三个月时间学会的。”

两位皇帝异口同声问:“你在土鲁番三个月都干了什么?”

“其实也没干什么,就是闲着。可杨大人说,我那怕是闲着也不能走,我在土鲁番贵族就会非常的安份,我不在他怕有乱子。结果最大的乱子不是这些人不合zuò

。而是他们不习惯作官,仅是户籍这一项,臣估计杨大人有泪在心中!”

两位皇帝都笑了,朱祁钰眼看着锅里的水开了,开口催促着:“皇兄,你那边要快些了。现在连三盘肉都没有切出来。”

“这就好,这就好。”朱祁镇也没有穿皇袍,乐呵呵的回应着。

倒是后院,几位贵妇在侍女的服侍下已经吃上了火锅。汪皇后有些坐立不安,数次打算离席,吴太后脸一沉:“安心坐在这里,不要惊了驾!”

“母后,这没个有服侍,总是让人担心!”

“担心什么。纵然是放火烧了这园子,再建就是了。难得他们自己有些乐子,在宫中那有这般自在。”吴太后不在乎白府这园子,也不在乎两位皇帝加上自己的女婿胡闹,他们难得有一份清静。

当然,也很可能有什么话要谈。

毕竟白名鹤出征差不多走了大半年,朝中有些事情三人都是年轻人,也有些话要商量着。

吴太后对朱祁镇没有任何的恶念。反倒作为一位母亲,她同情朱祁镇生母之死。也心痛朱祁镇在太庙那几个月里只有薄饼与清水度日,更是几个月脸上没有半点笑容。总算是看到脸上还有笑容了,放纵一下又如何。

汪皇后重新坐下后,吴太后又说道:“重庆年龄也不小了,锦鸾你的意见如何?”

锦鸾!大明皇帝朱祁镇的正妻,可以说情深意切的夫妻。此时已经不再有曾经的美貌。为了朱祁镇她的一只眼睛已经瞎了,一条腿因为久跪而残废。但依然还是大明的皇太后,拥有着名份,封号,以及无上尊贵的女子。

坐在那里发呆的钱皇后没有反应。不是没听到,而是自己这个名字已经有许多年没有人这样叫过自己了。

正何况,从南宫出来之后,几位英宗的妃子将原本事和睦全部忘记了。

争宠,似乎是后宫女人的本能。

更重yào

的是因为钱皇后也是一样女人,一个想成为母亲却没有孩子的女人。

周贵妃在她这里已经哭泣过多次。

周贵妃最思念的是自己的儿子。但眼下她却丝毫也不敢提见儿子的事情,毕竟当今万岁唯一的儿子暴毙,再提自己的儿子怕是会给她,以及钱皇后、太上皇带来莫大的麻烦,甚至是灭顶之灾,而且还会连累到自己的丈夫朱祁镇。

钱皇后同情周贵妃,也想帮zhù

周贵妃的。

“锦鸾!在想何事?”吴太后又问了一句,钱皇后这才反应过来,想起身施礼可无奈身体不方便,这一动差一点就摔倒在地上,好在坐在旁边的王雨烟扶了一把,这下可是把这屋内大大小小给惊着了。

钱皇后要是给摔了这是大过错。

如果因为钱皇后摔倒再连累了王雨烟,这麻烦更大,因为王雨烟有身孕了。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钱皇后重新坐回软椅上,王雨烟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在自己家里把钱皇后给摔了,这罪过太大了。

“回太后的话,前些天不慎摔坏了您赐给的凤钗,正想着如何给您赔罪呢!”钱皇后那敢说真心话呀,可要知dào

这位是当今万岁的生母。

吴皇后自然是知dào

那支钗的,很贵重,不敢说大明只有这么一支,但想再找齐材料皇宫内是找不到的。不过皇宫内找不到,不代表白名鹤这里找不到。因为大明皇帝在北征之时,发布过战时的禁止奢侈令,所以许多珍贵的宝物是封存zài

东厂密库的。

“这是小事,让宫内的匠人修理就是了。”吴太后也没把当回事。

钱皇后谢恩,吴太后又说道:“重庆今年怕是到了待嫁之时,你这个作母亲的总是要拿个主意的。”

钱皇后无子,重庆其实是朱见深同母的亲姐姐,也是周贵妃所生。不过钱皇后是正妻,那么这些个孩子无论是谁生的,称呼她一声母亲不为过。

“臣妾不知,请太后作主!”

吴太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知dào

钱皇后到现在还没有从那么多阴影之中走出来。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示意汪皇后依原计划去办吧,就是让白名鹤作这个掌婚使,负责为重庆挑选夫婿。

这件事情,白名鹤责无旁待,因为白名鹤也答yīng

过兴安了。

后院,那间空仓库内,白名鹤与两位皇帝总算是吃上涮羊肉了。

调料的味道好不好不重yào

,肉是不是熟了也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这是自己亲手作出来的,那就足够了。

“不知dào

,不知dào

杨大人这个年过得如何?”白名鹤灌了一口米酒,很是感慨。

朱祁钰倒是回答了白名鹤:“朕给他发过贺电了。”说到电报,朱祁钰很兴奋,亲自为白名鹤倒上了一杯酒后说道:“白名鹤,朕在你离开京城这段时间,作了一件大事。这件事情估计再有半年时间就能够成功的。”

“恭喜万岁!”白名鹤连什么事都没有问,只听到大明皇帝说大事,自然要先恭喜。

朱祁钰不高兴:“这你这恭喜太虚了,你是朕的妹夫,这里没外人。朕给你说说这事,朕认为天音机很好,派了人去了南京封赏。后朕的妹妹……就是永清了。她给了朕一套书,说是白府的禁书,当然对朕不能禁。”

“电学?”白名鹤猜到了八成。

“就是电学,而且朕还知dào

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你没有告sù

朕,你以为可以治你的罪,这是欺君大罪。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免。因为那电学并不完整,只有上半部分。”朱祁钰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倒是朱祁镇接替了白名鹤去翻动那只烤羊羔,自己拿着一个酒瓶在一旁乐着。

白名鹤的秘密太多了,不知dào

朱祁钰说的是那一个。

不过电学部分不完整,这个白名鹤是知dào

的,当下回答道:“那个只是十六岁版,十七岁那一篇已经完整,只差修订之后完稿,十八岁的也有一些草稿,但还有许多难度比较大的部分臣也怕自己记错。”

“一梦千年呀。”朱祁钰感慨一句。

朱祁镇在烤架前也问了一句:“我大明,可以延续多少年?”

白名鹤咬着一块骨头,硬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因为他知dào

历史,却不能说出来。

“说说吧!”朱祁钰也追问着:“今天真zhèng

就是想问这个。”

“接替大明的,是女真一族。象元朝一样,我华夏大地是被异族统治,百姓活得不如狗。天下各国群起围攻。下一朝有个皇帝说过,无论江山怎么样,百姓死多少人,只要他还能坐皇帝就无所谓。我华夏那一百年,死了一亿人。”

大明眼下,官方在册的户籍还没有一亿呢,白名鹤却说死了一亿。

朱祁钰想说什么,白名鹤却说道:“苑君果真不靠谱,这样的秘密也能说出来,他就不怕我被因为欺君罔上而杀头灭族吗?”

“这个笑话不好听,谁粘我汉人的血!”朱祁镇比他的弟弟狠多了。

“这个,苗族,壮族也是我华夏子民,不能光算汉人的。”

“你只说,谁?”朱祁镇的语气变了,用中的小刀在火架上一片片的切着羊肉,手很稳,肉片也切的极好。这个样子可是吓坏了白名鹤,朱祁钰也说道:“白名鹤,你还是说了吧,相信南华真人也不忍心我华夏生灵涂炭。”

白名鹤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推背图,三十九象!”(未完待续……)

第473节 双皇临朝

白名鹤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关于死去小宫女的故事,那个宫女叫万贞儿!

从万贞儿开始,讲到了可悲的朱见深,然后是东林学院的兴起。讲到了东林党的恐怖,讲到了女真的崛起。

“万贞儿,朕见过。”朱祁钰的语气变了:“那么,你这个故事当中,没有朕的结局。”

“我讲了,估计两位万岁会打死我。”白名鹤脸上多了一份笑容。

两位皇帝都没有笑,那双眼睛是可以杀人的。

白名鹤讲了几个人的名字,讲了一个夺门之变的故事。说到最后:“两位万岁,屈杀于谦是石亨、曹吉祥等人的主意,可杀了于谦却是犯了天怒。要知dào

,这每年的气温每低一度,雪线就往南一百里,在明末的时候,气温极低,

许多地方绝收,天下烽烟四起,崛起的女真部族让已经腐朽的大明根本无法挡住呀。”

“腐儒都应该死!”朱祁镇认为天灾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祸。

“于谦不是腐儒,于谦在千年之后,被人称为大明之岳武穆。是五年之后,天上皇你复位,要了于谦的命。原本的历史上,于谦被杀,抄家的时候连一百两银子都没有呀,堂堂于少保,家财不足百两!”

借着酒劲,白名鹤有些冲动了。

朱祁镇被白名鹤噎得不轻,可他无法反驳,因为白名鹤说的肯定真的。

大明的人信鬼神,白名鹤的学识纵然把大明天下所有的才子加起来,也找不到那些东西来,很多事情也证明了,白名鹤所作的一切都是事先有预谋的。

“石亨?”朱祁钰问了一句。

“反正要整死他,死他十个也不伤半个于谦!”白名鹤说的很直白。

朱祁镇点上了一支雪茄:“那个徐有贞。虽然没什么罪名,可让他死不难!”

“于谦是好人!”白名鹤强调了一句。

“不,于谦是忠良。调毛胜回京,就任兵部尚书职,于谦加太师,正一品。”朱祁镇说后看着自己的弟弟。当今皇帝朱祁钰。朱祁钰没反对,于谦是忠良,他可以感觉到于谦对国事的操劳,对大明的那份苦心。

而朱祁镇因为相信白名鹤所说的未来。

再次冷静下来分析土木堡之变后的政治局势,于谦扶朱祁钰上位没有错,大明是稳住了。那个时候,扶还是幼童的朱见深根本就不足以撑起乱局。

“调徐有贞去倭国,作的好则罢,作不好依皇兄的意见。”朱祁钰听了那个故事之后。也有些讨厌徐有贞,甚至是有些狠。

“万岁,您刚才说大事?”白名鹤又把话题往开扯了。

两位皇帝对视一眼,最后朱祁镇问道:“白名鹤,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了之后,非不得以,不会问你们关于你一梦千年的事情了。谁手上粘了华夏的血?是谁欺辱了炎黄子孙?是谁让我炎黄宗庙受辱!”

朱祁镇说的是炎黄,不是大明。

白名鹤伸出了十个手指。说了十个字。

朱祁钰听完之后,对白名鹤说道:“白名鹤呀。皇嫂这些年苦了,今个你替皇兄我跑个腿,去东厂密库之中挑一些珍宝。过年嘛,总要有些新奇的物件了。实话说,你没在京城,那东厂密库今年没开。宫里上下都有些遗憾。”

“这就去。”白名鹤很聪明,知dào

两位皇帝可能要讲一些话了。

起身又施了一礼:“两位万岁,那件事情能不能别再外传了,我就是一个普通人。”

“朕还没给你说呢,那电学很好。朕从内库调出了些银两。已经有一台不稳定的,但可以联系两台不同天音机的多音天音机了,估计再有半年就能有大成。还有就是,你欺君罔上死罪不追究,但活罪不能免,三妻最后一位,朕赐婚拜占庭公主了。你去吧!”朱祁钰竟然把白名鹤推出了门外。

门啪的一声就关上了,白名鹤站在门口发了好一会呆,这才离开。

屋内,朱祁钰对朱祁镇说道:“皇兄,臣弟信这个一梦千年。白名鹤讲的那些个故事,如果不是他的出现,估计能成真。因为我身上真的中毒了,为大明日夜劳作是作为大明子孙的义务,可如果不是提前发xiàn

,那么我活不过三十岁,也不是意wài

。”

朱祁镇点了点头,孙太后下毒这事情已经是摆在明面上了。

“推背图三十九象,就是的倭国。所以白名鹤对倭国可以说是极狠的,这一点大明有职司的将军都知dào

。白名鹤所说的其余九个字还远,但眼下我们兄弟这么些年也算是受罪了,就象倭国先出口气吧。”

朱祁镇也说道:“白名鹤所说的十个字内,竟然没有蒙,看来天下之大呀。”

“那么明天叫个早朝如何?”朱祁钰的提议在详细说明之后,立即得到了朱祁镇的全力支持,只是有些细节,却没有同意。但朱祁钰却没有放qì

,当真是讲道理,说的全是掏心的话,也慢慢的将朱祁镇说服了。

白名鹤刚刚到后院,刚给吴太后磕完头,说了些闲话,还没有提到正事呢,魏少清就在门外求见。

“白大人,万岁叫明天早朝,大朝会!”

“啊!”白名鹤吃了一惊:“这才正月初三,明天才是初四。”

“没错,就是正月初四大朝会。杂家要出去给几位重臣传旨,万岁的意思是白大人您这会赶紧去办正事,不要见客了。”魏公公说完,施礼就退下了。

吴太后说道:“这大过年了,也不知dào

歇。也罢,你也去忙吧。”

“母后,我的事就是请您去东厂密库,因为儿臣不在京,皇兄以北征有战事为理由,禁了奢华之风,眼下大战已胜,宫内新年也没有补充些什么。日常所用的好说,但太后您总要挑几样赐赏一下众妃嫔。所以皇兄叫儿臣请母后您辛苦移驾东厂密库。”

吴太后没二话就答yīng

了,这是借口,让白名鹤可以回避一切客人。

东厂密库是大明眼下最神mì

的地方,有资格知dào

这里的人不多,在皇宫内有人传闻这里的财富顶得上半个大明了,任何一件珍宝都可以称得上举世无双。

有资格进密库的人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最终只有吴太后,汪皇后,钱皇后进了密库。

“听闻南海砗磲有三尺大的。”钱皇后只是好奇。

倒是汪皇后说道:“嫂嫂听到的是真的,不过在东厂密库之中存放都是顶尖的宝物。估计会更大的。”

“要一件件看,这个月都不用出去了。倒是有几只五尺的希望可以入得了两位皇嫂的眼。”白名鹤轻轻的拍了拍手,东厂自然有人去安排了。这些东西不会轻易搬动,只是将外面的包装拿掉就走了。

有一个东厂的管事捧过一只盒子,站在白名鹤的身旁。

“母后,儿臣其实也不知dào

这里有些什么,这盒中估计是惊喜。”白名鹤看到之后,对吴太后说道。吴太后也很开心,不是因为宝物,而是因为大明的富足,笑着说道:“如果真的是赏不出去的珍宝,你代母后赏他们就是了。”

白名鹤转过身对那位管事说:“可有信心?”

“天下万物皆是天家,纵然有些惊奇之物也是上天赐福我大明,赏与不赏全凭太后作主。小的只要管好这些材料,让工匠们细心些整成好物件就是本份。”

“就凭这话,当赏。”吴太后很满yì

这回答。

盒子打开,绝对闪瞎三位贵妇的双眼,如果放在宫内估计谁得了这赏赐,能成为宫内所有的人的敌人。

金丝砗磲,砗磲中的巅峰珍宝。

“相传三千万年前,天神与妖魔斗法,翻江倒海。大砗磲被大山压在地底深处,而后仙法令山从海底升起,这经lì

了火山,海水的砗磲也算是粘上了天地灵气。这些暗含太极之势,儿臣以为珍贵!”

珍贵,何止是珍贵呀,绝对是国宝级的。

三位贵妇惊的张大嘴巴,眼睛瞪圆,就是戴上真丝手套都不敢用手去轻触。

白名鹤这才压低了声音:“这是来自小吕宋的那座火山附近吧!”

“大明英明,大人北征辛劳之时,小吕宋那边自然也不敢怠慢,那怕是看不懂的也要先拉回来再鉴定,这金丝砗磲还是西域密宗的一位高僧给鉴定出来的。听闻在藏传密宗的大雪山上也有,有传闻那里曾经也是大海!”

白名鹤微笑着点了点头,对于珍宝他已经不是太在乎了。

此时,京城内连于谦都想见白名鹤,可却听闻大明皇帝在白府作客,白名鹤陪着太后去了东厂密库,于谦也对明天的大朝会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

白名鹤到了深夜,才把吴太后等人送回皇宫。

至于珍宝,也仅仅只有四只箱子,吴太后认为拿一些密库之中的三等宝物就足够,再加上一些二等珍宝用于特别的赏赐,至于那些一类的,和顶尖的珍宝依然还是存着吧,别把宫内这些妃子惯出坏毛病来。

次日,大朝会。

众朝进入大殿之后,惊的忘记了行礼,因为御座上同时坐着两位皇帝。(未完待续……)

第474节 新的一页翻开

“朕决定南巡!”大明皇帝朱祁钰没等众臣施大礼,就先一步开口了。

众臣还没有回过味来,大明皇帝朱祁钰就离座走到御台前:“今年,是年初四,倒是惊扰了众卿的年节。”

有资格上殿的臣子们赶紧告罪,高呼尽心竭力之类的言辞。

“朕有几道特旨,当然依我大明最新的朝规,官员的任命须文华殿众卿认可的。朕这一次,希望各位大学士议一议,今个就拿个主意出来。朕以为,毛胜为兵部尚书、于谦夺职,加太师职!”

轰的一下,这当真比白名鹤的火炮排阵威力还大,众臣全蒙了。

“万岁,本朝从未有太师之职!”胡濙看到于谦要站出来说话,抢一步走了出来。他知dào

于谦一定会拒绝,但此时于谦的拒绝没有意义,只会让万岁的心意更坚决。

没错,大明朝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太师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官职呢,正一品。要么是荣耀职,要么是致仕之后追回的,甚至是死后才级的。活人加太师,大明是头一次。真实的历史上,大明头一个太师给了张居正。

“白名鹤,你可知罪!”朱祁钰突然语气一变。

别说是于谦,就是胡濙都蒙了,刚才还说到调任毛胜进京作兵部尚书,加于谦为正一品太师呢,这怎么突然语风一转,又问起白名鹤的罪责来了。

白名鹤也有点晕,不过他却不能躲。

出例,站在大殿正穿,往前走了几步后停下:“万岁,臣……”说实话,白名鹤真是不知dào

自己那里错了。更不知dào

这位皇帝陛下在玩什么。想配合也不知dào

如何配合了,看来这当臣子的是真zhèng

的不容易呀。

“你不知罪吗?东天山省,你可有礼部的文书,吏部的奏本,文华殿的指示,朕的圣旨?”朱祁钰四问。把白名鹤完全问住了。

“你,胆子有点太大了吧!”朱祁钰这话,群臣们可不爱听了。

作为臣子,白名鹤这一次干的漂亮,灭了也先,平了土鲁番,还给大明曾经了千里之地。这绝对是可以立碑的功劳,这要训斥不合适。当然,因为不合规矩说几句就行了。要真的罚就不合适了。

这一次,许多臣子都打算出来保白名鹤了。

陈循懂了,第一个懂了大明皇帝的意思。冲着胡濙、高谷、于谦三人点了点头后,陈循几步走到殿中:“万岁,臣自责。文华殿在战时武英殿督事,臣有失监督之责。臣自请降职,并免去文华殿大学士之职,愿在海司作一个小吏!”

“陈公言过了。”朱祁钰语气又变了。

陈循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这次当真是猜准了。

立即又奏报:“臣以为,于大人进太师合适。只是臣斗胆请示万岁,万岁南巡于太师是否随行呢?”

“自然是要随行的,自福建布政司乱政以为,朕甚忧。”

成了,这话已经算是挑明了。福建布政司是个屁事,那点小事别说牵连了一千人。就是一万人不值当大明皇帝亲自过去。只有一个解释,南边要搞大事,而白名鹤这匹暴烈无比的千里马需yào

有人让他冷静一下,于谦是最合适的人选。

陈循也知dào

,大明皇帝也怕自己失去了冷静。更怕自己被白名鹤忽悠了。

至少陈循、胡濙、高谷是这么想的。

“朕的意思是,三公之职空着也不合适。陈公失查之责,文华殿大学士之名保留,但不再是文华殿十三阁之一,进太傅主督各省公务。胡公进太保,督京各部之事。这文华殿十三阁主的位置,朕以为高公合适。”

朱祁钰都称呼了三位老臣有公,作为皇帝,这已经是极重的称呼了。

说白了,皇帝需yào

这三位给他面子,他要去江南的事情也需yào

这些人全力支持。而于谦就是跟着皇帝去江南,给白名鹤这狂热的烈马降温的重yào

人选。

“太上皇监国,三日内南行!”朱祁钰作了最后的总结。

天无二日、国无二主。

朱祁镇是皇帝没有错,可他在位的时候上有孙太后,下有三杨。至少在之前他并没有作出过什么特别伟大的事情来。群臣不可能服,也不会同意。

“朕……”一直默默的坐在那里的朱祁镇开口了。

无论如何,也不能不让一位皇帝开口,以胡濙为首的臣子们都紧张了起来。朱祁镇却不紧不慢的说道:“一,朕对国事不插言,只看。纵然有些许意见,也只会讲给五个人听。二,朕不临朝,朝会由文华殿阁老组织,朕只旁听。三,朕不见臣子,除五人外。四、朕也是大明太祖子孙!”

话说到这份上,老臣们也是想明白了,很显然这两兄弟是商量好的。

第二个意见只给五个人讲,那么就是大明皇帝朱祁钰、于谦、胡濙、陈循、高谷五人。

见臣子五人,那么就是把白名鹤加上了。

可就这样,老臣们依然不放心。以陈循为首的几位臣子还是提出了要求:“万岁,太上皇。臣以为名单列出的好,既然太上皇已经退位,那么不宜在皇宫居住。可居中海园,小朝会我等自当赴中海园向太上皇请示,大朝会与中朝会依然在皇宫内。”

合理的要求,群臣支持。而朱祁镇昨天就猜到这个结果了,别说是他,就是现在的大明皇帝朱祁钰都不是非常留恋这个皇宫了。

至于昨天白名鹤所说的十个字,两位皇帝不会告sù

任何人。

而最后他们把白名鹤赶出来所谈的内容,天下间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dào

,就是白名鹤也不可能知dào

半点。

“朕以为,此奏合理,理当如此!”朱祁镇作了表态之后,以陈循、胡濙、高谷为首。这些都曾经在朱祁镇手下干过的文官们就在这朝堂之上,也没有见商量,没有感觉到他们思考,大五条,小列四十几条就给整出来的。

往大了说,这就是监国的注意事项。往小了说,就是确定了大明皇帝朱祁钰正统的位置,而朱祁镇作为太上皇行事的限制。

改朝换代,不是这些臣子们愿意看到的,眼下大明政局稳定,不可有乱子发生。

朱祁镇一字未改,全盘接受了这些臣子提出的合理的,甚至有几条比较过份的。比如除安排给太上皇朱祁镇的护卫之外,朱祁镇不能指挥京营,甚至不允许指挥东厂作事,当然也包括内宫御马监。

可就这样,朱祁镇也全盘接受了。

眼界,这就是眼界。朱祁镇心中多少有些自豪,他的视线已经在天下,不仅仅是大明了。他要作的,就是督促着京城的官员把一些必须要作的事情作到了就成。其余的政务还有天音机可以与江南那边联系呢,大的政务自然是朱祁钰去管了。

而朱祁钰去南京,也不是为了玩的,自然是有他的大计划,大目标。

原本站在殿中的白名鹤已经被挤到了角落了,最终索性自己走到了角落处,靠着柱子远远看着殿内的臣子为了那一条有一条的规则在讨论着。别当一个监国是小事,给大明太上皇朱祁镇订了规矩还不算完,接下来就是胡濙、高谷都没有。

什么是督各省公务,这总要有个说道吧。

可就是没有人提到于谦这个太师之职,也没有说到于谦有什么限制。或许还不到时候,当然也可能根本就没有人打算提。

于谦也被人挤到了一旁,看到白名鹤躲在角落,于谦站到了白名鹤身旁。

“你知dào

什么?”于谦问白名鹤。

“我什么也不知dào

,在关键的时候我被赶了出来。如果硬要我猜的话,我估计和倭国有关系。可我仔细又想了想,眼下的倭国随便安排一个人都能整得他们死去活何,万岁也没有必要南下,所以我说我不知dào

。只知dào

,于大人你南下,就是给我套了笼头。我倒是愿意用内阁十三阁老换了您。”

于谦干笑两声,白名鹤说的是废话。

内阁十三人,没有人治得住白名鹤,胡濙与高谷联手,都没有压制住白名鹤。不是因为他们能力不行,而是白名鹤利用了许多人的利益,所以让这两位重臣不好挡,也不能挡。可于谦却不同,他的影响力除了各布政司之外,还有水师、各都司。

这是胡濙与高谷所没有了,而白名鹤的根基就是水师。

“北方安稳了,一台天音机摆在那里,就等于有了四百里的安稳。在天音机范围内,四里无人作乱。甚至有人传闻,天音机的范围内你白名鹤可以通过天上的雷电去感应到是不是有人作乱。更甚至是,引动天雷!”

于谦清楚的知dào

,天音机是一门技术,就象是大明的火药技术一样,这一门很神奇的技术,而不是神术。

看白名鹤的反应,很显然也认这种说法很无知。

“万岁去江南,是希望天音机可以设在大明任何一处,有天音机的地方,就有大明的权威所在。天音营的征兵令估计很快就会下达,万岁想把天音营遍布整个大明。”于谦这不是猜测,而是一种分析。

白名鹤不意wài

,要知dào

电报对于这个时代来说,是可以被神化的。(未完待续……)

第475节 倭女的小心思

白名鹤靠近于谦,压低声音说道:“我需yào

十万倭国劳工,于大人有什么办法?”

“大明有十万瓦刺劳工。”于谦冷冰冰的回了一句后,又补充道:“可能十万还不止,你要这些人干什么?”

“到了江南再说,其实我学的最好的不是电学,而是化学。”白名鹤又补充了一句。

于谦不太理解。

白名鹤伸出一根小拇指:“于大人,这么大点的火苗可以作什么?您认为烧在一分厚的精钢板上会怎么样。”

“烧上几天,估计钢板还是凉的。”于谦也不是没有知识的,至少在他的认知当中,小小的火苗烧在钢板上,那块巨大的钢板会把热量分散,最终整个钢板可能连一点温度也不会增加。

白名鹤干笑两声:“记得我说过的理论,水结冰为零度,水沸腾为一百度。这么小的火苗,我可以创造出三千二百度的温度,要说这个有什么用,可以在一眨眼的功夫就把钢板烧穿一个洞,世人都认为蚀骨鬼火很厉害,但他们却不知dào

,还有更厉害的火。”

把钢板融化能干什么?

白名鹤给了于谦两个词:焊接、切割!

于谦越发的不明白了,白名鹤到底想干什么。白名鹤的答案是,回到江南再说。

此时,白府当中。足利千雀正在收拾行装,她在明天就可以离京,大明的一条商船从天津港直达倭岛的京町。她的身份不普通,到了京町之后,无论是因为白名鹤,还是因为足利这个姓氏,都会有人把她送回到将军府的。

王雨烟的房间。两个小丫头正在低语着:“小姐,我们打听到了一些情报。”

“那些无聊的事情就别浪费我的事情了。”王雨烟已经听到太多鸡毛蒜皮的小事了。可这一次似乎不同,她的侍女说道:“小姐,织田家的人在安排她的家将,还派了她的贴身侍女回去,名义是给家中带一些礼物。”

“有隐情?”王雨烟来了兴趣。

“有!”两个小丫头异口同声的回答。一人跑到门口去看看有没有人偷听,另一人则是贴近王雨烟的耳边:“是一个送饭的丫环听到的,她让那侍女回去挑选大量的倭女,打算带到大明来,送给咱们少爷身旁的人。”

果真有阴谋呀,这织田香澄野心不小呢。

“走,去东厂。”王雨烟示意给自己更衣,走了两步后又改口:“别乱说话,只说去问问。有没有什么辽东特产之类,我们要准bèi

给大夫人带回去。当然了,足利千雀回家省亲,也要带几件象样的礼物,所以准bèi

去库里挑两件,其余的别多嘴!”

王雨烟出门也足够麻烦的,从准bèi

到正式出门,足足花了半个时辰。

给足利千雀准bèi

礼物的话也给传了出去。足利千雀自然是心中欢喜的。

东厂的手伸得有多长,可以说满天下的官员。富商但凡是让人感觉到不安的,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安排人监视。可手伸得长,也不至于伸到白名鹤的后院去。

王雨烟是妾,但她是白名鹤的妾,而且是大妾。又是当朝名臣的曾孙女,这身份不低。所以舒良亲自迎了出来。几句话一说,舒良心说这倭人还真的是不安份呀。

“舒将军,记得元末的时候。那位皇后就是高丽人,出身很低的。可她就是用了这一招,当时元朝京官家中高丽姬妾数量可真是不少。反正我认为她这也不是安了好心的。”王雨烟气呼呼的说着。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倭女都是不知廉耻的,就怕那织田香澄就是细作!”

舒良爽朗的大笑了几句后压低声音:“夫人你真当咱们白大人那么容易被人蒙骗吗?”

“就怕他心软!”王雨烟心中白名鹤是极温柔的一个人。

舒良原本想说,白名鹤心软那要看对谁。可这么解释下去,对白名鹤的名声没什么好处。至少这是白名鹤的后院的事情,想了想之后,舒良说道:“这件事情东厂不好插手,毕竟这是厂督大人的家事,这只是怀疑,而没有足够的证据。但有另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王雨烟急急的问道。

“宫里传来消息,估计这几天厂督大人就要离京回江南去。这件事情夫人您回去之后,可以原原本本的告sù

雪夫人,她手中还有一批东厂精锐。厂督大人后院的事情,她管最合适,别说区区一个倭女,就是她织田家,只要两位公主殿下有一位点点头,咱们也能给他从世上抹了去,可我等却不方便!”

舒良说的话在理,这是白名鹤的家事,不是公务。

换一个人,家中小妾真是细作的话,就是家主都要受到连累,但唯独白名鹤这边不行。

织田家送女,足利家赐妾,都是大明皇帝安排的,这是政治。所以要动手,也毕竟有孙苑君或者是怀玉两人有一人表态,这才足够份量。

王雨烟用是很用力的点了点头,她相信孙苑君不会容得有人敢在白府乱开。

更相信,曾经出身东厂密探的万雪儿,绝对不是纯善之人。

正说着,有人进来在舒良耳边低语几句,舒良赶紧对王雨烟说道:“宫里正式的命令下来了,让派人到天津卫准bèi

,白鲨号三天后南下。”

白鲨号,就是白名鹤的旗舰,白名鹤在那里,白鲨号就在那里。

白名鹤北征之时,那么船队的船只不够用,也没有人想过调用白鲨号作任何事,这是默认白名鹤的船。

“我要回去收拾行装!”王雨烟转身就准bèi

离开。

“烟夫人等一下,明天足利千雀离京之后再收拾不晚。等会属下安排人挑几件看得过眼的物件,既然夫人说了是来这里给足利千雀选礼物的,那么咱们厂督大人至少也要给足利将军一份礼物的。”

“便宜他们了!”王雨烟不是小气的女人,

可是将珍宝送到倭岛去,她却是不怎么痛快,因为她打心底深处不喜欢这些个倭人。

给足利千雀挑礼物好办,也非常好打发。可给足利将军什么礼物,给织田家什么礼物总是要有人拿个主意的,舒良派人进宫去请示白名鹤。而白名鹤把这个问题又扔回去了于谦,因为于谦见过织田家主。

当然,胡濙、高谷也在倭岛待过。

于谦、胡濙、高谷三个围在一起商量,他们讨论的不是礼物,而是政治。

从瓦刺一战之中得到的汗血宝马可以给一匹,织田家主如果不识货,也可以派人解释给他听,这可是华夏大地当年尊贵的汉武大帝都喜欢的宝马。

珍宝什么的无所谓,再给精钢弩二百,兵部退下来的旧式火枪一千,火炮二十门。

至于足利家,给他们一些财货,布、茶、玻璃等物。然后再给精钢一千石,翻新的兵部旧兵器三千人套。只字不提官方,也不方便提到官方。

为此,三位老臣都顾不上这边争论的关于大明皇帝南巡的仪仗之事,亲自去了东厂。却把白名鹤依然留在皇宫之中。

“见过三位大人!”王雨烟施了大礼,这些人与她的曾祖父同朝为官,而且胡、高两位论辈份与自己的曾祖父一样,论官职还高一阶呢。于谦正是名满天下的名臣,王雨烟这一礼行的诚恳。

受了王雨烟这一礼,胡濙在身上翻了好一会,结果什么也没有。

“胡老这小气的,见面礼也没有一个。”

“这上朝谁还会带那些物件,回头补上,补上就是了。”胡濙尴尬的笑了几声,马上就把话题转移了:“丫头,有个事情你来办。你不能主动提,让她们来提,然后你很勉强的答yīng

下来就是了。”

一张清单交到在王雨烟手上,正是于谦等人商量的结果。

“真是便宜他们这些人了。”王雨烟又抱怨了一句后,于谦却正色的说道:“织田家现在倭岛如日中天,有两个办法可以压制他。一是有人敢和他对着干,二就是他引起了众多人的仇恨。”

“送兵器给他们,让他们去打?”王雨烟还是聪明人,让于谦一点就明白了。

“那么,接下来你会作了,有些细节你听好。”于谦、高谷、胡濙三人花了有半个时辰的时间,给王雨烟上了一课。什么叫杀人不见血,什么叫借刀杀人,王雨烟总算是见识了什么叫政治的黑暗。

越听越心惊,越听越是感觉到可怕。

可到了最后,胡濙还特别加了一句:“不要以为白名鹤就是好人,他的手段更狠。他属于那种让倭人割了自己的肉送上来,还要苦喊着恳求白名鹤收下那种坏。更可恨的是,他收下之后,倭人却是开心的不得了,丝毫也没有为自己身上被割了一块肉而难受,反而会以伤痕作为炫耀的手段。”

真的、假的?自己的夫君有这么可怕吗?总是看到白名鹤笑呵呵的,总是感觉到白名鹤很温柔。试问大明有几个男子会为自己的妾亲自下厨房,就算是为正妻也极少见。

“胡老说笑了,白名鹤是有些恶趣味,喜欢有些恶作剧。”于谦帮着白名鹤说了一句。

高谷也认为,在小丫头面前说这个不好,开了胡濙一个玩笑:“胡老是开玩笑呢,不过白名鹤让老夫也很苦恼呀,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孩子!”(未完待续……)

第476节 把女人带入政治

王雨烟感觉很自豪,因为自己不是一个花瓶。

妾室,基本是为了满足两个条件而存zài

的,一个是为了给这个男人生孩子,另一个就是摆在那里好kàn



王雨烟怀孕了,似乎她即将要完成一项重大的使命,也让她在白府的地位有所上升。

可事实上,没有怀孕的女人,也没有见得地位有所下降。比如万雪儿与清荷,莫愁不算,因为她似乎不住在白府里,如果按现代的说法,莫愁属于人人都知dào

,但却依然被称为地下情人那一类。

不过莫愁似乎很喜欢这种身份,至少不受白府那些规矩的约束。

王雨烟几乎是带着一种极为骄傲的神情回到京城白府的,一进府就叫人通传足利千雀来自己的小院问话。

为什么说是通传,因为王雨烟比足利千雀身份高。自己是王家嫡千金,而且是大明皇帝赐的婚,绝对是妾这个位置的第一位。别说你是倭国公主,除大明公主之外,王雨烟不需yào

向任何人低头。

足利千雀似乎也没有把自己当作一个高高在上的女人,听到王雨烟找她,放下手中的一切立即就赶过来了。

施礼后,足利千雀坐在下首的位置。

“少爷很忙!”王雨烟的开场白是高谷给教的,但不是一句一词的教,只是告sù

了她一个大概的方向,一个说话的艺术。“少爷是国之重臣,家务事自然操心的少。在南京有大夫人丽苑公主操持,这里我也只能说尽心去维持府中的一切事务!”

足利千雀竟然不知dào

应该如何回答了,首先她就没弄明白,王雨烟想干什么。

“你要省亲,也是多年没有回去。你给家里带了些礼物。那些东西有些是宫里的赏赐,也有少爷的赏赐。不过,你以为你所在是什么地方?”王雨烟的语气有些严厉。

足利千雀施了一礼:“请烟夫人指点,如果千雀有什么作错的,请责罚。”

“责罚倒也说不上,不过咱们白府是皇亲。而且少爷就是万岁都笑称一声财神。世人皆知白府财富无数,珍宝无数。虽然这些也是让人烦的名声,但却也代表的天下间对白府的看法,你回家去,那么你身在白府,自然也不能让你失了体面,这是白府的体面,也是大明的体面。更何况,你也身为公主。”

足利千雀是听明白了。可依然不怎么理解。

在足利千雀想来,自己可以说把在大明所有的积蓄都带上了,而且还有大明太后与皇后的赏赐,也有白名鹤给她的一些礼物。

不说别的,仅是那一小盒金色的珍珠,放在倭岛就是无价之宝。别说是足利将军府,就是天皇那里,整个倭岛有几个见过那一百零八颗大小一样。色泽象金子一般的珍珠呢,虽然大小上还是比白珍珠小了些。可金色的谁见过。

王雨烟叹了一口气:“唉,你呀!”

说罢,轻轻的拍了拍手,王雨烟的侍女双手拿过一份礼单送到了足利千雀手中。

王雨烟这才继xù

说道:“少爷操劳国事,家里这些礼尚往来的事情自然要有人操心。这是我备下的一份礼物,以少爷的名义给足利将军。你看看。如果感觉不好,你想要什么尽管提就是了。”

一份礼单。

开头就是名刀十把、丝绸十匹、香木榻一副、名茶十盒……

种类级多,有上百种之多,可数量却是极少的,每一种都是一点点。

“你先去准bèi

吧。明天你出发之前,想要什么可以尽管提,这些东西任何一样,你要加十倍都没有问题,而且你也要考lǜ

到回家之后,难道你没有交好的姐妹,家中的兄弟,或者是一起品茶论花的密友?”

足利千雀捧着礼单出去了,这份礼单却让她心中如巨浪一样的翻涌着。

要些什么呢?

王雨烟有一句话触动了她的内心,自己出来被抓到大明受了两年的苦了。可自己曾经也身为公主,不……,现在也还是倭国的公主。自己也有一些好友,也有足利家的人,既然是回去,为何不能风光一些。

而且自己回去,也不可能不见自己交好的人,无论是足利家,还是其他家族的。准bèi

一些礼物也是有必要的,正如王雨烟所说,这是白府的脸面,可何尝不是自己的脸面呢。

足利千雀回去了,王雨烟又把织田香澄叫了过来。

织田香澄进来后,这坐法就有所不同了。王雨烟与织田香澄可是并肩坐在软榻上,拉着手亲密的很呢,织田香澄也愿意交好王雨烟,因为王雨烟的帮zhù

,白名鹤在她的屋内留足了五个夜晚,可比对足利千雀好多了。

当然,没有怀孕是自己运气不好。

“足利家的公主要回去,这省亲总是要带些礼物的。这事情纵然少爷没有交待,我也要帮着准bèi

一些。听闻你也要派人回家去,你要什么尽管提。就算我作不主,也能在少爷那里帮你讨要。”

足利千雀捧着礼单,虽然不知dào

内容,可厚度却非常的惊人呀。

要什么?什么才最值得讨要,什么才让自己在织田家地位上升,那么身为织田家主的父亲大人最希望得到什么?

大明的单兵火炮,那绝对是神兵利器。可大明也没有多少,这东西织田家最需yào



在织田香澄思考的时候,王雨烟又说道:“一匹马怎么样,真zhèng

的宝马,汗血宝马。”

马在古代有着特殊的意义,一匹宝马绝对不亚于一辆坦克的意义。这份礼物让织田香澄惊讶的张大的嘴巴,虽然是女子,可她也非常清楚汗血宝马代表着什么?这一匹马送回到倭岛去,无价之宝呀。

连宝马都送了,其余的东西自然是小问题了。

织田香澄大着胆子开口:“想给家里讨要些火枪,不敢要家主那些亲兵正装的上等火枪,次等的就非常好了。”

“这个,有些麻烦。”王雨烟一脸的愁容,可却很坚持:“既然开口说帮你,这个有麻烦也会想办法帮你了。只是你想要多少?”

王雨烟傻吗?至少织田香澄绝对不敢这么想,但也不会相信王雨烟对自己是十足真心,应该有利用的成份,因为自己代表的是倭国眼下最大势力的大明之一,自己对白名鹤有巨大的价值,作为新入府的王雨烟,肯定是想有自己的一个圈子。

思考再三,织田香澄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千呀,这个太多了,怕搞不到。”王雨烟惊呼着。

织田香澄想解释,自己只想要三百支,绝对不是三千。可王雨烟那会给她解释的机会,紧接着就开口说道:“三千不行,一千只还有些办法。不过你开口了,其余的我想办法再给你弄点其他的,咱们白府不差这些,只是火枪却是属于严管的军械,这要让少爷点头才行,其余的倒好说。”

还有其余的。

这让织田香澄对白府的影响力有了重新的认识,一个妾室,就能够帮自己搞来这么多。

作戏作全套,王雨烟当真带着织田香澄出门了,就在皇宫东华门专供休息的地方给白名鹤写了条子,这接条子的人也是事先安排好了,条子根本就没有交到白名鹤手上。于谦就等着这东西呢。

东厂的舒良成为了执行者,当天晚上就给织田香澄把物资搞齐了。

末了,舒良还很客气的抱怨了一句:“烟夫人下次这种小事,可不敢在皇宫门外递条子。厂督大人在宫内商谈的是大事,今个让于大人把咱家厂督大人笑话了,亲自加批了五百支火枪,说是别让你再跑一次了。”

王雨烟摇了摇头,一副完全不明白的表情。

真笨呀!至少织田香澄是这么想的,多那五百支又说了别让再跑一次。那原因肯定是万一足利千雀也要了,再让王雨烟跑来一次吗。

果真,舒良说道:“烟夫人,这府中虽然不能说一碗水绝对端平了。可香澄夫人有的,千雀夫人没有,这怕是不好说吧。这传出去,让人怎么讲。”

舒良又压低声音说了两句,织田香澄没听到,但看王雨烟的表情后,她认为自己也能猜得到,无非就是这府中不能有明显的偏差,这会让人非议的。至少在表面上,不能摆出偏向谁的态度来。

事实上,舒良讲的是让王雨烟摆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就行了。

一切按计划执行,顺利的让东厂这些人都没有感觉到有什么难度。

唯让舒良等人不安的,就是害pà

王雨烟这里出了马脚,让人怀疑了。

安排好一切,王雨烟回府之后,足利千雀果真也来要火枪了,当然不是强硬的明着要,只是话里话外的,说着羡慕织田香澄比自己识大体,而且也知dào

如何让家人更喜欢自己选择的礼物之类。

王雨烟自然是顺坡下驴,五百只火枪以及其他的军械给上就好了。

一切都顺利的完成了,舒良特意去进宫给汇报的时候多了一句嘴:“要说这事,可以让她们船先到南京再去倭岛,在南京这事情估计办得更漂亮。”舒良暗指的就是南京有万雪儿在,以万雪儿头脑,属于把这些倭国的小丫头卖了,还会给她数钱呢。(未完待续……)

第477节 皇帝南下

御书房内人不多,有资格在这里的无一不是大人物。

舒良的话没错,万雪儿要玩死这些倭国的丫头都不需yào

动脑筋。可于谦却说道:“白名鹤的这位雪夫人,正因为名声在外所以才不合适。这些倭国女子一但与她接触,心里首先就开始戒备了,当然因为惧怕,反倒天真无邪更容易让人相信。”

白府之中,天真无邪的有谁。

两个人,一个怀玉,一个王雨烟。可怀玉的身份,犯得着去和倭国的女子玩这种心眼,这是丢了大明的国体,所以唯有王雨烟最适合。

舒良赶紧自责,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白名鹤没说话,连一点表情都没有,从在那里发着呆。

于谦又说道:“倭岛上绝对不能出现长时间的安稳,出现安稳只能是为了更大的冲突。那么如果他们安稳了,制造冲突也不能让他们继xù

安稳下去。更不允许倭岛维持了某种平衡,有平衡想办法,创造办法也要打破这种平衡。”

白名鹤依然没有反应,那神情就好象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更象是与自己无关的。

要知dào

,对付倭岛他白名鹤才是最大的推动者。

而内阁的想法却是,倭岛上有几十个大名相互对抗着。那么倭岛只有在战国时代,才是大明利益最大的时刻。大明不可能明着支持所有人,大明支持的就是织田家。内阁十三臣给出的战略方案就是。

织田等几家统一倭岛是必然的过程,但不能太顺利。在织田、武田等家族在大统一之后,然后再进行分裂,他们之间的战争就是三国,或者五国时代。

然后再继xù

扶持织田家进行大统一,接下来就是织田家内部分裂然后继xù

战国时代。

这个过程。短则三五十年,长则上百年。

白名鹤还在发呆,他不打算发表意见。因为有些话不能明说,更何况这个计划绝对是顶尖的好计划,特别是在大明没有自己的前提下,太完美了。但是……。白名鹤却还有着另一个后备的计划,会把内阁的这个计划缩短五倍至十倍。

然后倭岛就是大明一省了。

舒良退出去了,别说是从他进屋开始,就是在这些重臣进了御书房开始,白名鹤就一言不发,一副呆呆的神情。

就是他们对倭国动了一些小手段,白名鹤也没有发表那怕一个字的评论。

胡濙突然站了起来,走到白名鹤面前伸手在白名鹤眼睛晃了晃,白名鹤没有眨眼。依然是那呆呆的神情说道:“胡老,我没瞎。”

“没瞎就是傻了。”胡濙一句话逗得重臣们哈哈大笑。

白名鹤却不紧不慢的说道:“我有一个想法,不过那位前辈先挡在我和于大人之间,可以骂人,却不能打人。”

“本官,打过你吗?”于谦怒瞪白名鹤。

白名鹤心说怕是满朝文武就你打过我的脸,而且是一巴掌拍在肉脸上。

朱祁钰笑呵呵的起身,站在于谦与白名鹤之间。于谦赶紧告罪:“万岁。白名鹤这如孩童戏言,臣罪过!”

“无妨。新年总是有些乐子的好。”

“万岁!”白名鹤的也严肃了起来:“臣的想法是,核心城。京城是大明的经济、金融、政治、文化的中心。可大明有多大,从京城到土鲁番,靠双腿怕是要走两个月,所以臣提意,设立小都。”

朱祁钰没让人打断白名鹤。示意白名鹤继xù



“万岁,以西安府为中心,辐射西北。无论是防务,还是工商农都有巨大的好处。以蜀中为西南、以南京为东、广州为南、京城为北。加强dà

明对周边各省府州的管制,以及扶持。不能仅仅是京城富。江南富。只有天下富,才是大明富。”

“可以议一议。”朱祁钰也认为这个办法有理。

不过白名鹤说完,众臣还是反对了。于谦说的最直接“五京之地,你如何保证天下归一!”

五京,没错。中心城市就是京城,那么将兵、财、工、农、仓放在某一地,就以西安府来说,那么天下有乱怎么办,会不会有人野心勃勃想要造反呢?

“以南京为中心,最多两天时间。可调精锐战力五万,到任何一处中心城市。”白名鹤没有用京这个称呼,而是用中心城市。

“可瓦刺的精锐?”于谦追问。

“那只是些新兵,谈不上精锐!”白名鹤反击了一句。

“罢了!”眼看又要吵了,朱祁钰制止了两人:“此事可以议一议,也先放一放。朕到南京之后,可以观察一二,卿等在京城也可以观察一二。以五年计,先从影响不大的尝试,再作计较。”

似乎可行,大明地方大,以前在京城的人就认为广东那里是蛮荒之地一样。

如果不是南洋的海上贸易,京城里普通的百姓怕没几个知dào

潮州、钦州这样的地名,那里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太过于遥远了。

“似乎可行!但那两日行程怕是痴人说梦吧!”胡濙问白名鹤。

“我说可行,就可行。”白名鹤很自信,这种自信让众臣信服,白名鹤说能够作到,那就肯定能行。

胡濙点了点头:“那就好,南京管东,难道还要改名东京吗?”

“不,东京再往东几千里吧!”白名鹤微笑着一解释,胡濙等人笑了,很显然白名鹤已经把倭岛划为大明的一省了,那里称为东是非常合适的。但却有一个问题很复杂,南京就是中京了,那么这是不是就代表着迁都呢。

这个话题没有人提,也不好提及。

不是因为禁忌,而是迁都的事情太大,就算真的可能,光是准bèi

也需yào

十年。这不仅仅是搬个家那么简单,这是大明国策重心的转移,所以不能提,除非万事具备!

“臣提议,六部左侍郎随万岁南行!”陈循的建议得到所有人支持。

北边已经没有敌人了,眼下大明的国策已经开始缓缓的往海上转,南京比现在的京城有优势,所以白名鹤的提议是合乎这些重臣心思的。显然,大明皇帝南下,也是为了这个目标而行的,绝对不是福建布政司那点小事。

“安排出京吧,朕已经决意,简从!”

大明皇帝说简从,可真的能够从简吗?

天津卫已经可以说是十二个时辰无休,为了迎接大明皇帝的车驾,这里光是富商的园子就有占了三座。当然这个时代,能让皇帝住上一住,那是祖上修来的福气,富商们非但不让官府出银子,反而自己出巨资在整个院落。

白鲨号已经离水,无论是内装,外修都在全面展开。大明眼下还找不到一条比白鲨号更大,更华丽,纯粹就是为了让人乘坐的好船,好在白名鹤之前已经大力改造过白鲨号,眼下只有检修,外加内部清洗。

最忙的其实是还南京这边,当然,他们还没有接到通知。

以六百里加急的速度,陆、海双信使,他们接到旨意也至少还需yào

一天。南京旧皇宫的整修,也只有半个月的时间,而且必须完成。

终于,到了出行的时间。

选择吉日,吉时,大明皇帝南巡的队伍出了京城,按计划是需yào

两天时间到天津卫的。毕竟这是大明皇帝的车队,不可能象普通人那样赶时间,一切以稳为主。

随行的人当中,五品以上的官员六十人,宫女三百,太监三百,没身阶的妃子六人,没有身份的,却是经过选秀即将成为妃子的秀女十二人,这之外,还有高丽女子两人,土鲁番女子两人,她们的侍女不算在内。

护卫只有三千人,京营的禁军派了一万人随行,只送到天津卫。

海上,交由张懋的皇家海上禁卫军护航,南京那边无论是陆还是海,都不会再有安全的问题了,那里有徐承宗,有大明主力水师,也有白名鹤上林苑的十万精锐,那怕眼下各地调用了些人,八万战力是有的。

就是北征,都没有调用过这十万精锐。

调出去公干的人,大部分去了小吕宋,倭岛四港每一处各一千人,给了岘港两千人。

几天之后,初次出海的大明皇帝朱祁钰很是兴奋,每天都会到甲板上去。他要看的是广阔的大海,更想看到的是周围这些大明的水师,这些船会帮zhù

自己让四海臣服的,那十个字如同烙印一样刻在心中,他会一个个的将其抹去。

大明的皇帝,不软弱!

连续十天海上的航行,大明皇帝朱祁钰一点也不烦,天天看着大海,看着舰队,每天脸上都挂着笑容。而白名鹤呢,则躲在自己的屋内,天天在研究自己的学问。于谦来过一次,大明皇帝也来过一次,可谁都没有打扰到他。

终于,舰队到了长江口。

徐承宗带着水师前来迎接,可就在这时,突然南京水师的阵形有些乱。

然后大明皇帝朱祁钰看到船上的人开始拼命的挥着旗帜,就是一直躲在船仓内的白名鹤都跑了出来,冲到上层甲板在吼着什么,白鲨号上旗手挥动的更快,南京水师竟然变阵了。(未完待续……)

第478节 十船一归?

朱祁钰立即叫身旁的魏少清去查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连迎接自己的水师都变阵了。难道有外敌吗?

没有紧张,没有害pà

,朱祁钰相信自己的大明水师是无dí

的。

很快,魏少清回来了。

“万岁,问出来了。白大人在一年多以前曾经发布过一条命令,他派出远航的船只一但回来,无论南京这里是任何状态,那怕水师在战时都无条件的让开水道,护送归来的船只回港,特别注明,无论任何状态,护送归来船只回港为第一要务。”

听魏少清这么一讲,朱祁钰似乎记得之前白名鹤有派船远行一事。

可想一想又不对,追问道:“就是朕在,也要让道吗?”

魏少清很紧张,可还是点了点头:“南京水师也知dào

万岁您在船上,可白名鹤就在刚才下了强令,让道。也就是说,我们这条船也要让出长江水道,由那归来的船只先行,南京水师已经派出船只过去护航了。”

“朕……”朱祁钰想说自己不高兴,可转念一想白名鹤没有这么离谱。

于谦这时说道:“万岁,臣去斥责白名鹤!”

“不,告sù

他,只要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朕不责怪他。不过朕更期待惊喜。”

长江口,这载入史册的一幕出现了。巨大的白鲨号减速,缓缓的往江边靠去,将长江一半的水道让了出来。这一幕不仅仅是水师的人看到,就是原本让出水道供白鲨号通行的商船也看到了,还有江边无数的百姓。

因为,百姓们是来迎接大明皇帝亲临江南的。

一条船很缓慢的驶入长江水道,船速极慢,船身是倾斜的。那船上的帆补丁累补丁。船身木板颜色不同,四处都是修补的样子,进入长江水道逆流而上,船速已经慢到无法对抗这逆行的长江水道了。

“来人,白鲨号拖行。”白名鹤在上层甲板上下令。

巨大的白鲨号大明走海的人没有不认识的,这是大明水师的象征。代表着绝对的权威。那面龙旗让破旧船只上的人看呆了,当大明皇帝走到船舷边上的时候,纵然不认识皇帝,可也知dào

龙袍龙冠。那船上平均年龄高于四十七岁的船员们齐齐的跪下了。

白鲨号是白名鹤的坐驾,水道让行是礼遇,是礼贤下士的美德。

可船上坐的大明皇帝,那怕是立即就死掉了,这些船工们也知足了。

很快,那破船上人往船仓冲去。再次出来的时候,每个人手上都捧着一件东西,却是无人认识的东西。

“辣椒、玉米、番茄、红薯……”朱祁钰看过一些白名鹤的秘密资料,可他也认不全,手指在船舷上轻轻的敲了几下:“礼部可在,派人过去告sù

他们,朕甚悦,让他们休息一日之后。朕要见他们,朕会重赏他们。”

“是!”礼部左侍郎施礼之后去安排了。

纵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皇帝开口,就必须去作了。

白名鹤也被叫到近前,在朱祁钰的要求之下解释着那些东西。

“万岁,那白色的象寒瓜子的东西叫南瓜子,是种子。南瓜是亦粮亦菜的作物,如果臣告老还乡的话。专心去种一亩怎么也能一年收上一万斤。还有那象泥块一样,却长的芽的就是土豆,最高纪录亩产一年也有万斤。红薯的纪录有人达到过二万斤,玉米也有人达到过一季一千四百斤的纪录,这可是一等一的好粮食呀。”

“赏。要重赏呀。”朱祁钰听到这个数字,很是高兴。

白名鹤脸上却没有什么高兴的神情,一脸的落没:“万岁,臣恳请恩赐。十条船只回来了一条,臣心痛!”

“朕依你,国之功臣当重赏!”

白鲨号自重足够大,说拉船只是一种态度,根本不可能让白鲨号真的去拉。后由南京水师安排了六条船拉着这船往南京港而去。

在码头上,白名鹤听到一个让他开心无比的消息。

看着白名鹤在那里手舞足蹈的兴奋样,朱祁钰对于谦说道:“白名鹤是一个好官,好人!”

白名鹤当然高兴了,因为他听到并不是另外九条船全沉了,而是去的路上沉了一条。但人还是救下了大半,然后有一成的人留在美洲,回航的路上又沉了两条,人也算是救下了不少。最大的危机是快回来的时候,遇到了风浪,好在遇到了小吕宋巡航的大明小船队。

八条船被拖回军港,准bèi

换船再回南京。

归心似箭的感觉,一年多了,终于回来了。十条船的旗舰也顾不得太多,根本就没有去小吕宋,而是直接北上。真zhèng

是回家的路难,在夷州岛东北又不小心撞到礁石,虽然还是安全回来了,但却是惊险万份。

“万岁,臣!”白名鹤是笑脸上了,喜在心头呀。

“朕会重赏他们的,你不有再来求一次的。朕今天很高兴,这天下间皇帝为民让道,朕绝对是头一例。但朕却不生气,相信今日之事必可流传千古,不是为朕而是为他们,亩产万斤,朕等着。”朱祁钰很严肃,要知dào

眼下大明粮食三石就是高产了。

白名鹤也没表露出足够的信心:“那万岁派一个合适的人,臣以为,商辂大人赴河南,主持新粮种植大事,无论是为了育种,还是试种此事是国之大事。”

“商辂就够了吗?让胡濙领衔,至少三位重臣。朕都未必能安下心,真是狠不得就守着那田,天天看着长势呀。”

民以食为天,大明眼下的粮食问题非但没有解决,预计十年会会更复杂。

大明的粮食靠着南洋的大明买入才平衡了下来,可大明鼓励生育的政策,十年之后那些半大小子正是能吃的时候,难道让百姓饿着吗?

回到南京城,白名鹤还没有回家,还没有见过老婆呢。

而大明皇帝连衣服都没有换,就在码头传旨自己带来的京城文武,还有南京六部各派出五位主官立即到南京老皇宫去议事。

老皇宫已经破落了很久了,十五天时间能够修理出来的只有后宫的部分。

大殿之上的油漆已经剥落,地砖有不少破损,甚至还有几块空的。

可就这样,大明皇帝也不在意,没有御座,大明皇帝就坐在一张长凳上。

反倒是用精美的丝绸为桌布,长条桌上放置着从美洲带回来的作物,眼下已经到了春时,可以耕种了。

“礼部。”朱祁钰先开口,京城与南京两位礼部的主官都站出来了。京城礼部的左侍郎在实jì

的品阶上比南京礼部尚书低,但权力却大。所以身份也算是相当。

朱祁钰想了想后:“南京礼部,为那些远航的功臣办一次荣归,他们带回来的是宝,这比什么的珍宝都贵重。”

“万岁,是否向万民公示。”南京礼部尚书问道。

“公示之事交由京礼部去办了。”朱祁钰说完,京城礼部左侍郎赶紧问道:“万岁,这些我等不懂,也是大明从来没有见过的事物,不知可有这些物件的说明。”

朱祁钰看了白名鹤一眼,白名鹤赶紧施礼:“臣这就去安排。”白名鹤走到殿外,给王诚低语几句,王诚立即去白马阁白名鹤的书房取相关的书籍,白名鹤则回到殿上:“万岁,臣不用多用介shào

,臣已经写过详细的内容,包括臣所知不多的耕种常识。希望我大明的农师可以更进一步。这玉米在大明初种,五石就是优良!”

朱祁钰离座,走到那长桌前。

而白名鹤伸手就抓起一根玉米棒子:“这个不算是良种,真zhèng

的上等良种至少长度达到八寸,粗一寸六。这个只有五寸长,也太细了。这玉米一块地一年只能种一季,然后需yào

其他的改良地力,除非大明的肥料技术再进一步。这玉米消耗的肥力有些过大了,这地肥还需yào

再用心研究呀,农学是一门上等技术。”

兴农是大业,没有官员敢说农是小事。

“这土豆最喜欢沙土地,原本考lǜ

是陕西北,甘肃,关内等地合适。可这已经发芽了,等不到运过去,只能先在南京这边选地育种。明年再说。”

“就算是挖河沙混土,也要作!”朱祁钰作出了最高指示。

白名鹤一一的对这些农作物作了简单的介shào

,其中有些他也不认识,比如木薯、豆薯、莱豆这些,白名鹤知dào

后世肯定有,但是他没有接触过。

但还有几样,白名鹤却是很喜欢:“这咖啡、可可豆,绝对是上等,不亚于名茶呀。还有这辣椒……”白名鹤一副流口水的样子,朱祁钰立即下旨:“传朕旨意,这些只能作种,任何损毁都需yào

文字记录在案,非朕亲旨任何人不得私得,包括白名鹤。”

“万岁,这辣椒只用种子,外皮……”

“外皮也不行,你当朕的话是儿戏吗?”朱祁钰缓缓伸手,把白名鹤已经拿在手上的辣椒放在桌上。

白名鹤心中想的是,关中的油泼辣子,当然还有油泼面。

很快,王诚把白名鹤的书带来了,足足两大箱子。这些不光是白名鹤写的,白名鹤只写了农物的介shào

,这里还有许多农师对种植,堆肥等研究心得,眼下白名鹤要借这高产农作物机会推广农业科学化。

朱祁钰让众臣们在殿内研究这些书,是翻印,还是再抄写几份就是他们的事情了。(未完待续……)

第479节 十个字的第一字

朱祁钰、于谦、白名鹤来到了很简陋的御书房,当然这个简陋也是相当于京城皇宫而言的。对于普通百姓家,这里依然是皇宫。

“于爱卿呀,有一个很大秘密,朕答yīng

过不再对人提及。但朕需yào

一个理由说服天下臣民,但依然不能讲这个秘密,所以你如果有所怀疑的话。尽管去找白名鹤,除非你能够让他说出来,朕是不会违约的!”

你是皇帝,就可以无耻吗?白名鹤心中如同一百万只草泥马,列起大明军阵,一步步的踏过自己的内心。

能给人说,这秘密还是秘密吗。

这一次,倒是于谦给面子,无论是给大明皇帝,还是给白名鹤都无所谓了。

于谦说道:“臣,自然是信的。”

“那就好,大明最高的秘密为十个字,第一个字,倭!”朱祁钰的脸上杀气十足:“于爱卿,朕要让倭国永远消失。如果问理由,就去问白名鹤吧。朕不喜欢杀戮,可倭国必须要灭掉,当然倭国的百姓可以安排人教他们向善,让他们归化!”

“臣领旨,只是臣想问第二个字!”于谦问话的时候,盯着白名鹤的眼睛。

朱祁钰也看了一眼白名鹤,这才开口说道:“第二字,哇!就是爪哇国,是第二个必灭之国。但凡是双手粘有我华夏子民鲜血的,我大明必屠之!”

“万岁,大明是仁慈的,我们只是惩罚恶者,劝无知百姓向善!”白名鹤赶紧在旁边附了一句。朱祁钰冷笑两声:“这里不是朝堂,朕说屠之,不可吗?”

白名鹤赶紧退到一旁,心说自己真是废话多。

“万岁。没有瓦刺?”于谦追问了一句。

“没有,小小瓦刺不足一提。安南这种弹丸小邦挥师既灭,更不值一提。”

大明皇帝朱祁钰气呼呼的说着,情绪有些激动。

于谦倒是懂了一半,可更糊涂了。说倭人双手粘过大明的血,可倭寇那些还不如瓦刺多呢。这第二个也没有轮到瓦刺。再说,也没有安南。那爪哇国于谦倒是听说过,他们是有些海盗在几年前伤过大明的走私海商,可这与不是灭国的仇恨呀。

十个字,必然是代表十个国家,可别外八个是什么?

大明周边,还有什么能称得上国的能凑出八个来,而且还是有血仇的。

古怪,太古怪了。

于谦却还不能问。这话也没有办法问。或许以后有机会,担近期却是绝对不能问的,至少不能去问白名鹤,大明皇帝的话说的很明显了,这个秘密白名鹤知dào

。于谦猜测很可能就是大明皇帝在为白名鹤保守某种秘密。

白名鹤是一个有秘密的人,于谦丝毫也不怀疑自己的猜测。

次日,远航的船员得到南京礼部一位侍郎为首新农小组的接见,以他们原本的身份。能够由一位礼部侍郎为首,十几位五品官员接见。已经是莫大的荣幸。

荣归的事情要缓一缓,理由是要等其他几条船回来,一起搞。

而先回来的这一船,赐锦衣美食后,开始讲述他们出行的经lì

,每天海上的记录。然后到达之后遇到什么,那边有什么人等,然后如何接触,是否语言可以交流等等各种各样的问题,这是要详细的记录在案。属于大明的高等机密了。

一众官员在细细的询问,详细的记录。

东厂几位负责情报安全的人则坐在一旁,他们会有选择的要求给某份文件加密。

白名鹤留在皇宫足足两天时间,白马阁距离南京皇宫只有几步路,可白名鹤却没有回家的时间,大明皇帝罗列出了对倭岛的五年、十年计划。参与的人除了于谦这个儒臣之外,就是白名鹤、徐承宗、孙原贞、王诚等东厂的干将了。

其间,就是东厂几位最狠的人之一的王诚都劝过大明皇帝一次,杀戮太重有伤天和!

连王诚这样的都劝了,可想孙原贞劝过多少次。

白名鹤不算,唯一没有劝的就是徐承宗,不就是倭人嘛,杀光了又如何。反正万岁看倭人不顺眼,咱们作臣子不需yào

理由,只需yào

去杀就是了。

徐承宗,徐达的后人,大明的开国功臣之后,家族的荣耀是在血海里杀出来的。这些年也太安静了,国公府里的将军们都忘记了怎么打仗了。北征之事连英国公府的将军都没有全部调派,只是调了几人罢了。

他魏国公府半个人也没有派去,大海上眼下没有可打的,除了练兵,就是干运输的活。

所以魏国公府是支持战争的,特别是在看到白名鹤每次打仗非但没有大量的花费,反而都占了大便宜之后,对外扩张战争的心思已经开始慢慢的渗入了大明武将们的心中,特别是国公、伯爵这些靠战争起家的人,心思更重。

两天之后,兴奋过头的大明皇帝朱祁钰终于疲惫了。

而白名鹤也总算是回到家了。

离家太久了,小晖见到白名鹤直往孙苑君背后躲,对于小晖来说,白名鹤似乎是亲近的人,可又让他感觉到害pà



“这臭小子!”白名鹤过去要抱,小晖却是小嘴一咧,似乎马上就准bèi

要大哭。怀玉赶紧把白名鹤推到一旁,小晖立即就安静下来了。

小晖已经会走几步,但走得不长。会喊人,可嘴里会喊的是娘亲、二娘、雪娘、荷娘,除了家人,还会叫小深深,小兰兰,甚至连几个丫环的名字都会喊。可唯独不会叫爹爹,这可是让白名鹤无语到了极点。

“如果少爷去洗个澡,默念一遍清心咒,小晖一定不会再怕你。”万雪儿坐在远处,也没有靠近过来。她倒是提醒了孙苑君,孙苑君把小晖交给怀玉后走到白名鹤近前:“夫君回到家,让我的感觉也不太好。现在雪姐提醒倒是可以感觉到,你身上的感觉很象东厂那些特别精干的人。”

血的味道,还是杀气,或者是别的什么?

应该是杀意,这几天谈太多血腥的事情了,小孩子最敏感。

躺在大木桶之中,怀玉亲自给读着道家的清心咒。因为怀玉在,服侍的侍女也没敢有什么不安份,很小心翼翼的帮着白名鹤擦洗着身体。

就在木桶之中,白名鹤睡着了。

是累的,人累心也累,白名鹤很想抱怨一下孙苑君,不应该这么早把有些告sù

了大明皇帝。最让白名鹤没有想到的是,这两位大明皇帝竟然如此刚烈,一副宁折不弯的作风,这非要把倭国这个民族整死才算结束。

白名鹤在木桶之中睡着,感觉到有人搬动自己,半梦半醒之中,却也不想醒来。

这一口气,真的是睡了一下午又一个晚上。

次日清晨白名鹤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孙苑君,也不是怀玉。而是小晖,小家伙正坐在自己的床边,双手托着下巴呆呆的看着自己,毕竟是血脉亲人,那自心底深处的亲近是天生的。

“叫爸爸!”白名鹤盯着小晖。

小晖用小手在白名鹤的鼻子上抓了一把,然后笑着跑开了。可没跑几步就扑倒在地上,没哭,也没有让侍女去扶。这是孙苑君要求的,也是按照白名鹤对朱见深的作风来教的,男儿当自强,动不动就哭是绝对不允许的。

小晖喊着娘亲跑掉了。

万雪儿一脸笑意的坐在白名鹤的床边,帮着白名鹤穿衣服。

白名鹤问道:“我不在这段时间,家里还好吧!”

“家里还好,可府里就不怎么好了。平均每天找着各种借口来串门的人至少有五个人,这家的夫人,那家的老太太。都是有些有身份的人,拒绝了也不好。忙着迎来送往的,就辛苦了大夫人一个人。”

“这也没办法,你总不能躲到深山之中去吧。”

“倒是没有人提过什么要求,魏国公夫人是关心,总是担心你不在家,这府里缺少些什么,或者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几位尊贵的夫人多半是这样子,倒是些商人的家眷话里话外在打探着,行首院有什么新的物件出来。”

万雪儿不是在抱怨,只是在告sù

白名鹤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

提到行首院,万雪儿笑的合不上嘴:“你的怀玉在你不在家的时候,真是搞出了许多大事。就是你让行首院研究的那物件,怀玉和安琪娅两人竟然也事空在搞。结果炸平两间屋,弄坏了一道墙,好在没伤人。”

“然后呢?”白名鹤知dào

那物件是什么,只是没想到威力会这么大。

“然后,两个丫头玩心上来了,如果不是魏国公夫人和大夫人,还有几位尚书的夫人一起拦着,怕是她们就要搞出人命来了。”

白名鹤一翻身跳下了床,双手扶着万雪儿的肩膀:“告sù

我,她们玩到那一步了。”

“她们给一个密封的钢筒内不断的加入空气,然后制作了一个空心的可以旋转的尖头锥子。当到达极限的时候,一头的活扣会被强行冲开,然后那四寸粗细的锥子就会从炮管飞出去,在五十步的范围内两砖厚的墙都能直接给打出一个洞来。”

“好东西呀!”白名鹤兴奋的大叫一声。

万雪儿不解:“有什么可好的,威力远比不过火炮,而且开一次炮需yào

注气很长时间。”(未完待续……)

第480节 单流往复式

万雪儿不懂蒸汽机,可白名鹤却懂,不敢说非常精通,可基本原理还是懂是的。对于眼下的大明来说,最难解决的问题是密封性,以及工作效率的问题。

单流式肯定不合适。

白名鹤又问了一次万雪儿:“你说的是空气,不是蒸汽,没有错吧。”

“是!”万雪儿看到白名鹤这么认真,立即给了白名鹤一个肯定的回答。

能把空气注入在钢筒内,这需yào

的力量有多大,绝对不是单流式可以达到的,汽轮机这种高端的东西,白名鹤自己都没有画出完整的概念图来,所以行首院的人也肯定没有搞出来,所以唯一可以用的就是往复单流式。

而且肯定是多气缸的,否则不可能稳定输出。钢筒达到一点大气压之后,没有稳定输出的力量会被钢筒的气压反推,根本不可能达到撑爆钢筒,或者加压到发射压力的程度。

“叫怀玉。”白名鹤几下就把身上的丝绸衣服给脱了:“给我换身麻布衣。”

怀玉正在房间里思考着,白名鹤终于回来了,自己是要装可怜,还是应该哭泣,或者吵闹一翻,那一种更管用呢。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些好玩的东西,而且安琪娅还在等着自己解决那工坊门上封条的问题呢。

孙苑君,这个姐姐越发的不疼爱自己了,就不是毁了两间屋,炸了几道墙嘛。

正在怀玉思考如何给白名鹤卖个萌,然后帮自己说说好话,把那个工坊解禁了的时候,有侍女小跑着过来:“公主殿下,少爷吩咐请公主殿下换上工坊布衣过去,少爷要公主殿下陪少爷去您那个工坊。”

“啊!”怀玉惊呼一声。开心的不得了。

赶紧换衣服,赶紧派人去通知安琪娅,当然最重yào

的是把那些打散了安插到行首院其他研究组的那些人再找回来了。

对于怀玉来说,白名鹤愿意去看她们搞出来的设计,那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情。

白名鹤出府,走的很急。给任何人也没有交待过。就在白名鹤出府没一会,魏少清来了,大明皇帝传召白名鹤,白马阁的人只知dào

白名鹤去了上林苑行首院工坊,其余的一概不知,魏少清无奈,只好回去复命。

大明皇帝朱祁钰正和于谦讨论新粮试种的地点。

南京这边在南京周边选了几处合适的地方,然后报上了出来,对于南京六部来说。这可不是小事,高产新粮食是国之大事,自然是要上报的。

所以朱祁钰也想听一听白名鹤的意见,可魏少清去说白名鹤去了上林苑行首院工坊。

“你为何不去工坊那边?”

“回万岁的话,那地方别说是奴,整个南京城能进去的不足百人,能进入内工坊的怕是一只手都能数出来。就是王诚管着那边的防务,也只有外门的令牌。内门他也不能随便进,内门的墙上可是架着火炮的。”魏少清来到南京。为了护卫皇帝还是了解了南京这边许多规矩的。

“去看看。不要硬闯,只说朕要去。”朱祁钰指示后对于谦说道:“怕是白名鹤真zhèng

宝贝的就在这里了,朕是知dào

天音机就是在那里制造出来的,守的严密一些也是合理的,朕还曾经下令过核查所有的工匠三代。”

“万岁这么一说,臣倒想去看看。”于谦是好奇。好奇之余也有期待,当下就对朱祁钰说道:“万岁,白名鹤说他能够让货物从西安府五天五夜到土鲁番,臣很期待!”

另一边,行首院研究中心。

这里的蒸汽机已经有样品了。有四套,其中三套是工坊的正品,还有一套很另类,是怀玉和安琪娅从白名鹤那些物理书中找出的道理,然后自己设计的,先不说合理不合理,至少能用。

在别外三套最好检测准bèi

试机之前,白名鹤先看了怀玉带着工匠搞出的这套来。

“大人,这套虽然力量很小,而且极容易损坏,可却提供了几个非常出色的思路,因为这有台样机,才让我等完成的第三台真zhèng

可以使用的机器来。”这里负责的匠师是实话实说,这些人不知dào

巴结人,也不知dào

奉承人。

怀玉却是听着不高兴,白名鹤示意她不要说话。

打开机器的盖子,白名鹤只看了一眼就知dào

这是什么东西了:“V型四缸单流式。这种设计是非常高明的,但是我大明现在制作不出曲轴用的超等钢材,这种用圆形钢片的根本不合用。”

白名鹤当下就用铅笔画了一个真zhèng

的汽车曲轴的样子。

“这才是上等曲轴,材料太差的话根本就不够结实,但如果材料足够好那么怀玉她们这个是可以用的,依然还是那句老话,不求最好,只求最适合。”

“大人英明!”匠师头又补充说道:“球形节流阀门的设计,比起原先开合式更适合。但只能给立式蒸汽机使用,卧式蒸汽机最好用的还是平行道阀,或者是圆锥阀门。”

白名鹤物理学得还不错。

他们的用法是,蒸汽的汽压室内活塞加了一根锥体,这个锥体在排气上升的时候,会顶开位于进汽口的另一个锥体,然后让高压蒸汽冲进来,再次推动活塞。然后因为活塞的下降,没有顶着锥体的力量,就封闭进汽口。

然后另一边的汽仓,也会重复这个动作。

这是卧式往复单流式蒸汽机,因为长度很长,绝对是最适合给火车使用的。

然后加上变速箱的话,也可以给发电机使用。

白名鹤的试验肯定不会只是让蒸汽机转一转就行的,他需yào

负重测试,最合适的办法就是有一条铁路,那么短一点也无所谓,可以作一个尝试。

“钢轨存了多少?”白名鹤问身旁的人。

“回大人的话,十二钢现有七千丈。从南洋运回来的上等木料十万尺,还准bèi

有混凝土石枕九万根,依然还是生产之中。只因为大人您北征,此事无人主理,许多事情都在等候大人的命令。”

白名鹤伸手拍了拍那工匠们认为最完美的一台蒸汽机。

“好或者是不好,总是要试试才知dào

。这东西力qì

大,寻常的小物件不值当试出它的力量来,抓紧时间打造车轮,本官要看一看,它能拉多少节车厢!”

“是!”众人齐声回应。

蒸汽机不难,有了杜仲胶之后解决了密封的问题,有了上等钢材之后,这些都不难。

唯一有难度的其实华夏在几百年前就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那就是焊接。早在春秋时代就已经有了原始的焊接技术,大明现在用的焊接则是将烧红的钢板打个扣,然后再锻打,就是大明的锻焊技术。

相比起现代的技术来,这个自然不值一提,可以这个时代,能把长度达到四米,直径在一米多的厚重钢筒给制作出来,而且保证不漏气,足以证明大明的技术水平已经极高了,那怕制作这么一个蒸汽机的主体需yào

十个优秀铁匠苦干一个月。

“姐夫,你怎么不管我们制作的那个,那个也很好用的。”怀玉看白名鹤忙完,这才一脸不高兴的挽着白名鹤的手。

“你们这个好用,我有一个主意。但这次别拉上主力工匠了,拉些打下手给你们干活就行了,我给你们出一个点子,咱们先让钢坊那边给打造一旋桨出来,然后用这台蒸汽机给船作动力怎么样?”

“船?”怀玉不信。

白名鹤却是信心十足,在一张白纸上开始画着。

底仓用真zhèng

的螺旋桨是不可能,光是密封轴的问题就能把人整死。所以白名鹤画的是那种大水车的形状,放在船体两边的划动式大转轮,这东西绝对可以代替人力来划船,而且制作起来根本不用太费事。

在工部的船厂里挑一条平底江船,不要太多,有个千料就足够了。

不用上帆,直接开始改装,然后在两侧加上大转轮,白名鹤估计这东西的速度全部放开了,在空船的状态下,绝对可以超过十五节。当然,大幅度差少甲板上的建筑物,减轻重量,白名鹤有信心让这东西达到二十节。

更重yào

的一个原因是,怀玉这种蒸汽机虽然不结实,不耐用,可却比那种笨重实用的更轻,而且转速更高。

当然,也不是那种跑一次就报废的程度,怎么也能跑上一两千里才会换一个轴的。

没有高精度车床,没有高强度钢,能制作出原始的,但原理相同的曲轴来,不能不说这绝对是因为有银子,这是花银子砸出来的设计成果,不知dào

浪费多少人工与钢材了。

白名鹤在纸上画着,一边给怀玉和安琪娅讲解着。

而另一边,大明皇帝就站在门口,他身为大明皇帝自然是可以进去的,也没有人敢挡。于谦也好说,至少跟着皇帝一起来的,肯定也能进。可那些随行的护卫却不行,那怕这里守护的也是从禁宫出来的,都认识的情况下,也不敢随便放行。

一个个的记录,检查随身的物品。

朱祁钰坐在一旁看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说道:“既然这里重yào

,就要用心守好。如果有闲杂人等敢硬闯的,朕这里给你们授权,在门前划到线,闯过线的可先斩后奏。特别是天音机营区,更是要守的紧些!”(未完待续……)

第481节 这玩具也太贵了

这里的护卫主将躬身立在一旁,大明皇帝说一句,他就点了一次头。

朱祁钰看这边检查完了,准bèi

进去的时候又问了一句:“听说这里有警戒级别,天音机是几等?”

“回万岁的话,是机密三等。”

朱祁钰停下了脚步,又问了一句:“最高几等?”

“回万岁,最高是一等,会有临时性的特等,只在紧要的时候使用的级别。眼下只有一等,只是其内是什么,请万岁恕罪。一等警戒区域的任何一切都严禁议论,所以奴不敢讲,请万岁责罚!”

朱祁钰心说天音机这么神奇的东西仅仅是三等级别,那最高会是什么。

“带朕去见白名鹤,不用通知他来迎驾,朕要看看他在干什么?”朱祁钰心中充满着好奇,这外院就看到了许多忙碌的匠人,还有许多仆役在推着小车脚步迅速。进入内院之后,这里的戒备绝对在大明皇宫之上了。

院内没有人,可墙上有不断巡视的士兵,他们很少很院内看,视线都在外面。

白名鹤在甲字七号院,这里占地近三百亩,又有一道岗,而且还有单独的护卫在院墙外巡视着,见到大明皇帝朱祁钰后,这巡视的小队施礼,又核查了除了朱祁钰和于谦外其他所有的人的通行证,这才让他们靠近正门。

这时,一声震天响的汽笛让朱祁钰一惊,然后巨大的轰呜声传来。

顺着声音看过去,那边似乎在吊重物。

朱祁钰想要靠近,却被人挡了下来:“万岁,靠近会有危险,请站在安全线之外。要远观请用这个。”一路随行的管事赶紧捧着两个望远镜。

朱祁钰看了一眼,感觉古怪:“这个,似乎吊法错了吧,这轮组。”

随行的管事也不理解,叫了这边的一个负责人过来,那人正要跪朱祁钰一摆手:“朕特赐这里人可依军中礼。见朕免跪。”

谢恩之后,这位负责人才解释道:“小人带队正在测试机器的力qì

,因为没有足够的重物了,只好制作了一些精钢滑轮,以逆向方式来吊重物。那里是一百石的精钢锭,这逆向拥有排列,拉起那一百石精钢锭要花十六倍的力qì

。”

“很好,继xù

吧。”朱祁钰没听懂,但感觉很厉害。

几个小旗晃动。蒸汽机动了起来,较盘轻松的将那一百石精钢锭吊离的地面。

“唉!”那负责人下意识的叹了一口气。

于谦没等朱祁钰问,就问道:“为何叹息!”

“大人恕罪,小人这是实在没办法了。白大人让我等测试这机器最大力qì

,眼下这相当于一千六百石的重量都轻松吊起来。再重的话就是钢丝缆绳也会断,可机器很显然还有很大余力,只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测试的办法了。”那负责人把自己的任务详细的一解释,其实就是测试这台蒸汽机的最大功率。以及煤的消耗。

“这机器好厉害,只是白名鹤用这个作什么?”于谦追问。

那负责人愣了一下。可却是满脸通红,这是给憋的。

于谦无奈的笑了笑:“你别为难,是不是按这里的规矩不能讲。”

“谢大人体谅。”那负责人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然后又解释道:“大人,这里的规矩是一等机密要禁言,别说是隔一个院子。就是这个院内这身上的衣服也是有区别的,有些话就是这个院中也是不能随便给每人都知dào

的。”

“很好,依规矩办事就很好,这不是过错。”于谦称赞了两句之后又问:“那么,白名鹤此时在何处。这个可以讲吗?”

“回大人的话,白大人在院内写有总装二字的坊间内。”

白名鹤正在干什么?用白名鹤的话来说,这就先结婚再恋爱,难得怀玉这么开心,白名鹤自然会满足怀玉的喜好了。

刚刚发过一份电报,白名鹤已经接到了回应,南京工部造船厂在建的船只当中,有一条新式的尖底快船,船身是北海葡萄牙帆船的形状,属于高速巡航船,用于近海巡逻用的。不过原船很小,在拜占庭工匠与大明工匠的改进之后,船身长度已经加长到了二十六丈。

超过五十米的船长,却只有三丈五宽,属于细长形高速船。

这一条也是试验品,为大明近海巡逻而准bèi

的,预装火炮十六门,足够近海巡逻用了。

一共就造了三条,白名鹤直接下令占用一条,停工,新的改装图纸会有几日内送过去,然后开始改装。

这算什么,放在后世这就叫以权谋私,占用公产。就是放在大明,这也是罪过。

可放在白名鹤身上,这不算。不需yào

理由,甚至不需yào

给人解释。就是南京工部尚书都不会说,白名鹤有什么作错的。别说白名鹤要一条船,就是眼下所有的船全部停工等候改装,他也能下令让工匠们回家休息几天,然后等命令。

特权阶层!

“作什么这么高兴呀!”朱祁钰看到怀玉在那里开心,自己心里也是高兴得不得了。他和朱祁镇还有两个姐姐,亲姐姐。只是这两个姐姐对于朱祁钰来说太陌生了,自己还是孩童的时候这两个姐姐就已经出嫁。

而且年龄相差很大,大姐常德公主比他大十几岁呢。

唯有这个怀玉,和他的身世接近,而且因为从小离宫更显可怜,所以从心底之中朱祁钰愿意多一份疼爱给怀玉,作为一个兄长,而不是一个皇帝。

听到身后有人说话,正在专心画图的白名鹤下意识就回答:“给怀玉作一个大玩具!”

“胡闹!”于谦一声暴喝,吓的白名鹤手一抖,一笔就画飞了。

这官服,这长像。

安琪娅不知dào

是谁,可怀玉却是知dào

,赶紧往白名鹤背后躲,这位太可怕了。

“万岁,于大人!”白名鹤赶紧回身见礼。

此时的白名鹤,没有官服,只有一身被白名鹤称为工作布的蓝色工作服,紧身的。身上的口袋,腰上的小袋,装的除了笔就是工具。

“莫吓他,怀玉喜欢什么,皇兄给你作主了。”作为兄长,朱祁钰根本就没有想过这戒备森严的地方,怀玉怎么进来的。难道怀玉还有这里的特权吗?

不过都无所谓的,因为这是怀玉,这是永清长公主,大明皇帝最疼爱的小妹。

事实上,怀玉是以翻译的身份进来的,主要是帮着安琪娅学习大明的语言,同时跟安琪娅学习拜占庭以及欧洲其他的语言。不能不承认,怀玉是语言天才,她对语言的学习速度是普通人的数倍。

许多关键的部分,在两方工匠交流有问题的时候,就是靠着怀玉才确定了用词。

“万岁,臣……”白名鹤在想如何解释,可一看于谦的黑脸,给大明皇帝施礼之后,也不解释了,冲着于谦说道:“于大人,虽然说是给怀玉作一件玩具,可这也不是普通的玩具,是一条速度可以达到每个时辰一百五十里的高速船!”

每个时辰一百五十里,好快呀。

于谦知dào

自己去倭岛的时候那条船,大约的速度是在每个时辰七十五里左右。

“当真?”于谦冷着脸追问道。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说笑呢,怀玉自己设计的一台机器,不同于我即将使用的。在设计理念上不差,只是材料难以达到要求,除非有更好的特等精钢作主轴。依我的计算,怀玉这台机器让船跑上一天一夜,就要换主轴,所以我说是玩具。”

白名鹤说的很严肃:“但,技术的进步总是在不断的失败与学习之中。今天可以跑一天一夜,那天五年之后就能跑一年!”

“罢了罢了!”朱祁钰摆了摆手:“这等小事不用争论了,朕还没有送给怀玉什么礼物呢。这一次朕决定帮zhù

怀玉一起完成这条船,朕会亲自动手的。”

作为兄长,对妹妹的宠爱是没有上限的,只是一条船嘛。身为大明皇帝心中,比一把椅子就是多浪费一点木料,多一点时间制作罢了。

于谦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也就是一条船罢了,万岁都向着怀玉,谁让这位是公主呢。

于谦敢冲着白名鹤冷脸,敢对大明皇帝朱祁钰劝谏,却不好对怀玉说什么。

“倒是名鹤呀,你这里保密的很呀。连朕都问不出口风来,你给为兄讲一讲,外面那力qì

极大的机器是作什么用的。”

“万岁请移步,这次让怀玉来给您讲。”

一个小房间,上着锁头,还有人专门守着。

真zhèng

进房间的只有五个人,朱祁钰、于谦、白名鹤、怀玉、安琪娅。试想安琪娅也是一位真zhèng

的公主,虽然国家灭亡了,但公主就是公主,其高贵的身份受到大明士大夫阶层的一致的认可,并且在大明享shòu

着大明最高规格的公主待遇。

开灯,不是点灯。这里用的不是蜡烛,是真zhèng

的电灯炮,虽然这灯泡的亮度比不上后世,这电灯的玻璃还有些过厚,这电灯的使用寿命连一千个小时都无法超过,可这就是电灯,真zhèng

的电灯泡。

四只电灯的亮度,让这个房间明亮的刺眼。(未完待续……)

第482节 怀玉号

这房间两边是钢板制作的柜子,每一个柜子都加着单独的密码锁。

“皇兄,这些柜子里装的是原始记录以及试验数据,还有总结出来的成品工艺流程。我家名鹤让皇兄您看其实是这个。”

怀玉亲手把一块幕布拉开,里面是一个山水模型。

不是山水,山水间还有一条黑色的长蛇。

“这个工匠们取名,吞火神兽车。车头使用的是蒸汽机,其力量巨大,会拉着许多节车厢在大地上奔跑,眼下测算不出来的速度,按理论设计的来说,空载可以达到每个时辰一百六十里,重载可以接近每个时辰一百里,载重一万五千石!”

“等一下!”朱祁钰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听到这个数据之后完全的冷静了下来。转身对于谦说道:“于爱卿呀,依怀玉这说法,这吞火神兽车一两天可以达京城,一天就是一千二百里,而且载重巨大!”

于谦一抱拳:“臣听到了,万岁您计算的没有错。白名鹤之前提到过,五天五夜到土鲁番,臣想问是不是就是这个车!”

“是!”白名鹤很干脆的只回答了一个字。

“怀玉给皇兄好好讲一讲,这物件神奇,怪不得天音机只能是三等机密,此物却是一等。让皇兄好好听一听,这是怎么作到的,接下来要怎么作?”

朱祁钰意识到了,这东西太厉害了。

可以拉货,自然也可以装人了。在南京为中心,两天就能到西安府,运送五万精锐绝对不是笑话,到时候谁还敢窥视大明皇座呢。

“皇兄,这个用蒸汽机带动。眼下还有许多麻烦。名鹤他出征一年,之前作了许多安排。可一年时间也仅仅存下了十万丈钢轨,可以铺设二万五千丈的路面。也仅仅只有八百多里,眼下光是南京、苏州、杭州联起来也只是勉强够用。”

“那就下旨,让各钢坊大力制造就是了。”

朱祁钰作出决定是没有错的,可是他不懂技术。

倒是怀玉解释道:“南京这边的钢产量太低。新式的水力八十万石大轧钢机山东那边最快还需yào

两个月才能投入生产,到时候钢水进槽,再用八十万石超级大轧钢机压成钢轨,一天一台机器就能生产几千丈。”

朱祁钰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看来白名鹤很用心。

北征之前还不忘记这些国之重器。

白名鹤脸红了,因为他走之前只是交待了蒸汽机要不断的试验,也把自己懂得,还有自己的手稿交给了怀玉。原本是让怀玉来保管,然后有选择性的再给工匠们看。至少钢轨、枕木、水泥枕木等。全是怀玉借白名鹤的名义传到各地去的。

好在有孙苑君、万雪儿的支持,怀玉深刻的认识到,这种蒸汽机有多么有用。

不需yào

再用马车去拉货,有这火车之后,最多两天就可以到京城,无论是人,还是货,都代表着一个全新的篇章。代表着一个全新的时代。

万雪儿记得白名鹤说过,一天可以到达的距离。就是大明拥有绝对控zhì

力的范围。十天可以到达的,就是大明可以掌握的。一个月可以到达的,就属于勉强可以掌握。时间再长,就属于天高皇帝远的位置了。

那么,以这个火车的速度呢。大明可以扩张多大。

想一想,白名鹤北征要走多少天。如果有这个火车呢,大车直接上火车,开到瓦刺去,打完了赶回来,还不会误了农时。

这不是白名鹤英明。而是白名鹤身边的女人足够优秀。

可怀玉却把所有的功劳都给了白名鹤,一再声明这是白名鹤走之前安排好的。

白名鹤脸红了,怀玉却不给白名鹤解释的机会:“皇兄,先从南京大工坊区修到南京码头,只有二十多里。一来可以试验这火车的力量,也可以给修路留下经验,最重yào

的是,万一失败了,也不会影响到什么,最多就是浪费几十万石钢,几十万两银子罢了。”

好一句几十万两银子。口气真大。

朱祁钰不知dào

的是,这行首院研究中心,花钱绝对是如流水的,研究是最花钱的。

“万岁,为了大明千年大计,几十万两真的是小事。”于谦也支持:“万岁,如果真的可以成功,五天到土鲁番,那么西域无忧。加上天音机,敢有外敌进犯,臣提兵出征五天赶到战场,那才是神兵天降!”

“神兵天降是飞艇,一天五千里。那东西是后一步计划,花银子太多了,而且还有许多技术还不够成熟,我可不想人在天上飞,随时有掉下来的风险。”

白名鹤在旁边终于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

于谦愣了,大明皇帝朱祁钰也愣了,人当真可以在天下飞吗,一天五千里?

“皇兄,可以的。如果皇兄不怕高的话,怀玉可以陪皇兄去天上看看,可惜眼下只能坐四个人。”怀玉很兴奋,那东西她太喜欢的。但对于她来说是禁忌,孙苑君不让,万雪儿也不让,就是安琪娅也不让怀玉靠近。

这里所有的,有资格知dào

那东西的护卫的工匠都接到了孙苑君的手令,严令怀玉靠近。

“这个,不行的。”白名鹤也不想让怀玉去,太危险了。

“朕看看,可以吗?”

“可以,改天天气好的时候,在上林苑臣为万岁演示。”

白名鹤说的是什么,热气球呀。这个时代制作一个热气球工艺上不是问题,更何况还有杜仲胶呢。但毕竟在空中,没有任何的安全保证。所以身份尊贵的人是不能上去的,别说是怀玉,就是白名鹤自己都不行。

怀玉很兴奋的打开了一个柜子,拿出两个模型。

“皇兄,这个叫热气球。就是只能带四个人的,可以飞起来。而这个就厉害了,就空中霸王,长达一百多丈,精钢制作成了骨架,真zhèng

飞起来之后,可以带几百人。载重可以达到一千石!”

“好物件呀!”朱祁钰当真是爱不释手,这东西太厉害了。

“精钢制成的,可以飞起来?”于谦还是不信。

白名鹤站了起来:“这样吧,我给你们作一个试验。怀玉呀,你安排蒸汽坊,精钢坊,还有几位拜占庭的炼金术士过来,我让你们见识一些神奇的东西。对了,先让他们把你的蒸汽机开动起来,准bèi

灌装气体。”

白名鹤很神奇,就是万雪儿都不知dào

白名鹤的知识限度在那里。

怀玉很兴奋,她不用亲自去召集人,只需yào

一句话就足够了,自然有人去安排。

白名鹤需yào

的东西列出了一个清单,很快也就给送了过来。白名鹤亲自动手,无论是接电线,还是装配机器都不需yào

别人代劳。

“这个叫什么?是纯水,河里的水是有无数杂质的,那么纯水是什么?怀玉,你还记得吗?”白名鹤拿着一只瓶子问怀玉,怀玉那记得这些呀,到是安琪娅回答:“是氢二氧一。用我们拜占庭的方式表达就是H2O!”

“很好!”白名鹤将瓶中的水倒在一个装置之中,然后接上电。“这个过程叫电解水,会把水分解种两种气体。不要说气体看不到,摸不到,但气体的含量却是真实存zài

的,具体的你们研究吧,现在收集这两种气体。”

气体很快就收集了,而白名鹤却要求开始使用怀玉的那台蒸汽机。

也是怀玉无意中弄出一个可以加压灌装的钢瓶,白名鹤把氧气的部分给灌了进去,然后把氢气的部分灌到了一只密封的杜仲胶大皮袋内,一口就灌了二十个。

一个就需yào

一石精钢拉着才不会飞上天。

灌好之后,白名鹤拉着其中一根绳子说道:“于大人可以亲自试一试,或者让魏公公来。这一个球,至少可以把一个人拉的飞上天。这就是空中霸王的技术原理之一,但可不是仅仅靠这个就能够完成空中霸王的。”

魏少清是禁宫高中,他试了试拉力,用了极大的力qì

才勉强让气球降下了一尺。

“万岁,白大人所言不虚,奴以为真的可以飞起来。”

“来呀,放飞一支,然后飞到五十步高的时候,射落,不可流到外面去。”

带着一个篮子,装了十几块砖头,这气球还是轻松的飞了起来。可是把人都看呆了,还是在白名鹤的提醒之下,魏少清用硬弓将其射落。

“这个试验完了,空中霸王的事情不急,过两年再说。眼下另一项技术,蒸汽坊与钢铁坊的人注意记录,这个马上就有实用价值!”

白名鹤先拿出一块石来:“这个叫臭石,民间有人将这个泡在水里,然后发出的气可以点灯。不过却有更大的用处,开始收集!”这次白名鹤就没有再亲自动手了,这种杂活有年轻的工匠负责了。

气体收集完毕,白名鹤也安排人把喷枪组装好了。

先是电石放出的气体在喷枪上点燃,这个就是小火苗。

“开氧气,慢慢的开!”白名鹤一伸手:“黑石护目镜!”

这种在钢炉前许多工匠都使用过的石头镜已经大量制作了,白名鹤示意所有人退后。转过手上的控zhì

阀门,氧气的出气量是加压输出的,火焰开始变化,最后变成了一条直线。(未完待续……)

第483节 大明皇帝在劳作

看着那蓝色的火焰,听着强烈的气流声。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目之下,白名鹤将火焰靠近了早就准bèi

好的一块钢板。

一块钢板白名鹤手上的焰枪划过之后,被切开了一条一尺长的口子来。“关气!”白名鹤低喝一声,在火焰停止之后,白名鹤看着自己的杰作,摇了摇头:“这个没画直,手抖了。主要是这个喷枪不够好,看来要专门制作了,而且这手艺要练习的。”

“大人,此火可以给锻焊使用。”

“有什么用处是你们研究的,本官教给你们作这个火就足够了。钢铁坊的人,你们可以尝试在吹钢的时候,不要使用空气,使用一次纯氧气。当然试验的时候注意安全,那一瞬间炉内温度可能达到几千度。”

“谢大人指点!”所有的工匠齐齐的施了一礼。

白名鹤已经教给他们太多了,学习消化之后,大明的钢铁水平绝对可以再上一个台阶。

就在当天,大明皇帝朱祁钰移驾南京造船厂。

被选的那条船周围用木板隔开,闲杂人等不得再靠近。好在怀玉的那台蒸汽机已经是可以使用的成熟产品,眼下只需yào

把船体有一些修改就好了。

这船本身就是完工了大半的船只,只是还没有立桅杆,原本桅杆的位置被挖开,一个大的烟囱被装了上去,倒是白名鹤被赶了出来,下放到了野外去带队视察那新的农作物育种之事,白名鹤只当是春游了,带上老婆孩子,浩浩荡荡一大队人出发了。

最忙的是谁,是于谦。

现在身为太师的于谦。大明皇帝不在皇宫内,南京这边权势最大的白名鹤也不在城中。当然就算是白名鹤在,于谦也是说话算数的那种。

坐在白马阁外院,白名鹤的书房之中,于谦命人给自己泡了一壶茶。

“于大人,您的书房再有两天就能用。您老是现在看卷宗,还是过两天。”一个书吏站在桌前问道。

“拿来吧,现在就看!都拿来。”于谦一边说着,一边整理着桌子,这笔墨纸砚什么的总是要按自己的习惯去摆放,这样用着顺手。可那位书吏却是站在那里一动也没有动,倒是没等于谦发问,就说道:“于大人,您确定都拿来。这里怕是摆不下。”

“很多吗?”于谦很吃惊。

“回于大人您的话,这卷宗按类别分为军、农、工、商、外。杂六大类。按紧要的程度分为红、橙、蓝、青、白五大类。然后再按海司内、南部六部、水师、倭岛、小吕宋、暹罗以及其他分五大类。您还是挑一类先看吧,如果全部拿过来,这屋子至少要大十倍。因为白大人一年没有在南京了,仅是记录这项事务的卷宗就能装这样十间屋子,还有一些是处理了,但也不知dào

处理的是否合理的,也有几马车。最后还有几件拖着。在等白大人拿个主意,特别是允许民间自建钢坊的条例。总是要白大人拿个主意后,列出详细的条陈才好上报朝廷,朝廷批示!这还有……”

这书吏一口气说的足有一刻钟。

于谦听出来的,这不是在为难自己,而是南京这里就是有这么多事情。

首先,把这些卷宗分出这么多类别来。就可想而知白名鹤这里有多少人在作事。别说是一本本看了,就是听一遍就能把人累死了。

“那么,白名鹤平常是如何处理公务的?”于谦又问道。

“这个小的也猜不出,如果白大人每天在处理公务的话,每天至少有一百本。可总是能在一个上午就处理完大半。每一本都会有批示。那批示一看就是详细读过卷宗的,很有针对性,小的自认为,这一百多本卷宗,小的细读一次也要一天以上的时间。”

“先拿红色的,关于南部六部的内容来。”

听于谦吩咐完,书吏出去的。

没多久,这书吏带着几个小吏,抬着四口大箱子过来,手上还提着一包。

“于大人,这包里没有还没有处理的。那箱中是处理过,只是留档待查的。”

于谦在等的时候也在思考,这白名鹤难道效率如此的高吗?

这会看到这么一大堆,于谦又说道:“去把白名鹤之前处理过的与这些同类的公文拿来一些,本官查看一二。”

于谦要看,谁也不能说不行,这都是朝廷的公务呀。

东西很快就给拿来了,于谦整个人被包围在文件堆里,估计这一天都不用出屋了。

倒是白名鹤,坐在河边钓鱼,偶尔询问两句那边整地搭棚的进度,至于挖多深,种多少。这些白名鹤相信专业农师的意见,自己只是提出这些作物的特点来。这几天把地整完,小吕宋那边的几条船上的种子也就拉过来了,一并种下很育种再说。

无论怎么说,至少白名鹤也在工作。

当然,还有一种尊贵的人,当然也是大明最尊贵的人,至少他自己认为,他在工作。

大明皇帝也穿了一身布衣,没有戴华丽的华丽的头冠。

就在船厂内,朱祁钰这里看看,那里看看,怎么感觉都是非常的新奇。

几天之后,船上用的轮桨给拉了过来,这是要在船侧各开一个洞,然后把轴装进去,然后再装上这轮桨。

朱祁钰盯着这轮桨看了好久,突然来了一句:“这桨如果更大些,不是可以跑的更快吗。难道不能再作大一些了吗?”

这里的管事那些有半句废话,赶紧磕头,然后小跑就回去传旨了。那意思就是大明皇帝下旨,这轮桨可以再作大一些。

好呀,这把是把钢坊搞了一个鸡飞狗跳。重新再挑选材料,重新画图,准bèi

再干。

可动力坊的人却不理解了,他们不愿意再画图。

“这个大小是经过计算的,你们知dào

什么是力学,力qì

是蒸汽机给予的,只是通过这个轮桨传到水里,再大一些有用吗?会浪费许多力qì

的,反倒会让速度下降,更何况更大一些会严重影响到转向的问题。”

“这是万岁的旨意!”钢坊的人态度很强硬。

动力坊的人说不过钢坊的人,也不敢说皇帝的旨意不照办。

可往里作,这绝对是胡闹。

动力坊的十个大明的匠师,四个拜占庭的匠师一商量,怎么办,只能上书了。

动力坊不出图纸,钢坊也没办法制作,结果钢坊的几位匠师还有管事也认为这是误了万岁的旨意,然后与动力坊的十四人一起跑到船厂,就跪在那船坞的门外。

“万岁,行首院动力坊与钢铁坊的人在外跪着,在来的路上他们多有争执。”

“叫各派一人进来,朕听一听他们在争什么,朕给他们拿一个主意。”朱祁钰说话的时候没回头,正在欣赏着甲板上建筑增加的那个飞檐,加上这个这船更是漂亮了。这边工匠们忙的满头大汗,生怕是皇帝有任何的不满yì

了。

很快,两边的代表进来了,那位动力坊的匠师一看那飞檐立即惊呼一声:“那个让乱加的这个,这东西……”这位匠师没说完,魏少清就怒喝一声:“闭嘴,这是万岁让加的。”

大明皇帝朱祁钰一脸的黑,可还是压着火气:“你说说道理!”

“万,万……”这匠师跪伏在地上,吓的全身发抖。

“说,有理你就无罪,无理的话朕会重责于你。”朱祁钰气得不轻呀,自己加了一道飞檐,直接被人鄙视了。

那匠师哆嗦着,结结巴巴的总算是讲清楚了。

朱祁钰蒙了,很显然他错了。为了证实自己错了,他还拿了一块木板试了试,果真横着挥似乎更费力qì

,这就是那风阻之说吧。用自己能够理解的意思就是,张风难行,这飞檐会让船跑的更慢,而且大风的情况下万一脱落会伤到人。

朱祁钰心里一百个不爽,又问道:“那么你们在争论什么?”

这匠师又解释了,从力学,水中阻力,转向灵活,总之把自己懂得物理学,力学等知识一口气全讲出来了,反正那加大的桨叶只会坏事。

心里难受呀,朱祁钰算是明白了,自己的想法与建议,非但没有让这船更好,反而全是多余的。现在看来,如果不是自己多事,这船估计进度会更快。倒是魏少清反应过来,开口对那匠师说道:“是你等听错了。”

“万岁原本的意思是,那轮桨的外侧护板可以更长一些,以防止船上的人不小心碰到,容易受伤。”魏少清比划了一下,那就是上侧护板再往外扩大半尺,将轮桨完全的包在护板内,这个却丝毫也不会影响什么。

无论是不是听错了,无论是不是理解错了。

谁敢多废话呀,赶紧自责,赶紧认错,赶紧回去重作一个护板来就是了。

工匠们紧张的全身的汗都湿透了,谁还敢去思考这事情真实的是怎么一回事。

“让他们把飞檐拆了吧,朕以为实用性与美观相比,这船还是实用性高一些的好。”朱祁钰作为皇帝,能认一次错也真的不容易。当面如果这船不是给怀玉的,那怕错了他也不会认。

朱祁钰倒是知dào

,这些匠师们看出来的错误,怀玉有可能也知dào

。万一被怀玉抱怨了,自己这个作兄长的脸上不好kàn

。更甚至再说自己一个不学无术,这脸就丢大了。(未完待续……)

祝:新年快乐

去年最后一秒,在码字。

今年第一秒,也在码字。

作为职业写手,我认为这就是我最好的度过新年的方式。然后在零点一分,停手,给家人拜年,然后发红包。

放炮,庆祝新年。

这个时候,许多人应该已经睡了,外面炮声隆隆,硝烟弥漫。不是打仗,这是在过年。

过年,就是一个团圆日,合家美满就是幸福。

其余的,都可以放在第二位了。新的一年开始,祝各位朋友幸福美满。

小说之中许多主角的成功都有些神奇。

我们生活在现实的社会,请深信,我们努力去作了就有成功的机会,不努力甚至连这个机会都没有。

让我们一起努力,为了自己的明天,为了自己的幸福。

祝新年快乐。

晨风天堂敬上!(未完待续……)

第484节 大明蒸汽船

足足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行首院与船厂的人心里清楚,如果大明皇帝没有在船厂转悠,那么这个工期至少可以提前十天。倒不是说皇帝乱指挥,那只是一次小小的差曲,最多影响一两天工期。但是,这位是皇帝,他的存zài

让工匠们太过于紧张了,工作效率严重下降。

赏!每人发了一个红包。

这种红纸的袋子中,装着银票,比起实实在在一盘银子更让人欢喜,新事物总是很容易流行起来的。

船上了新漆,淡黄色的,站在船坞内看着这颜色,白名鹤直皱眉头。

“白名鹤,你莫不是心中对朕选的颜色不满?”朱祁钰在自己乱指挥的乌龙事件后,有些神经质了,总是怕自己再出乌龙。

“臣不敢!”白名鹤赶紧把腰深深的弯了一下去。

朱祁钰示意两旁的人退后,在白名鹤身边压低声音说道:“要是放在民间,你对朕如何称呼?”白名鹤愣了一下,还是回答道:“依关中的叫法,雅一些叫兄长。民间俗一点嘛,叫大舅哥,简单就直接叫声哥!”

“好,就以民间的这个身份,你刚才皱眉什么意思,老实讲?用民间的话来说,朕很有兴趣听一听。”

白名鹤在头皮上抓了抓,突然邪邪的一笑:“我会说,你丫的脑袋里养鱼了,不知dào

这颜色春天里招虫呀。”

看朱祁钰不明白,白名鹤又解释道:“同样的几块木板上漆,白、黑,红、蓝、黄。春天里放在外面,其余颜色的木板上没什么东西,可亮黄色却会落许多许多黑色的小虫子。看着就让人头疼。”

朱祁钰想了想,似乎还真的有这种事情,春天在御花园的时候,皇袍上总是会落在小虫子,太监们总说这是万岁爱民,天下归心。就是蝴蝶等飞虫也喜万岁。可现在想一想,似乎还是黑色小虫子多些。

现在改颜色显然来不及了,这马上就到吉时了。

“看来朕,还是……”朱祁钰很是感慨。

“万岁,古人也说读万卷书不是行万里路。当然书读得多肯定也不错,不过可以考lǜ

换一种生活方式。作弟弟的说句不恭敬的话,皇宫大院象监狱!再说了,皇兄你认为区区一道墙是能挡得住重火炮,还是空中霸王?真zhèng

保护是大明万民!”

朱祁钰的脸色很难看。可细想一想白名鹤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两人小声聊着,那边吉时已到,一声炮响之后,盛装的怀玉上香,祭祀龙王。这是华夏古代新船下水必要的仪式,由船的主人亲自主持,大船有大仪式,小船也有小仪式。最差也要有香案,一些点心摆上作供品。

怀玉身为公主。三牲自然是不能少的,瓜果供品摆了三张长桌。

船坞注水,船是倒着缓缓的滑进水道里,然后由拖船拉着摆好位置。按古礼,这还需yào

一个升帆的仪式,可怀玉这条船没有帆。

锅炉在祭祀龙王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升温。一声汽笛惊了岸边的许多百姓。

“全速!”怀玉那管那么多,一上船就大喊一声。

船内的船工可不知dào

其他的事情,只知dào

让加速,这边打开阀门,那边拼命的往锅炉里加煤。可大明皇帝等人还没有上船呢。却看到船已经在缓缓的前行了。

“这……”大明皇帝朱祁钰指着船,心说朕还没有上船呢。

巨大的转轮开始转动,速度越来越快,竟然就在水道上出现了瞬间翘头的景象。

船头微微离水,那怕只有那一秒也震惊了白名鹤了。

船头离水,车轮烧胎,这就表示着动力远远大明于眼下的速度,这可不是小快艇呀,这是一千三百料的大木船,而且桨不是在尾部,只是在船身大约后四分之三处,就这样的位置,竟然出现了翘头的动作,太惊人了。

空载,除了必要的船员之外,连一个客人也没有。

这条通往长江的水道上所有的船都赶紧往一旁回避,怀玉站在船头,只是大喊着:“全速,全速!”

一瞬眼,船已经消失在水道出口,冲入了长江。

“立即电令八卦口、栖霞岭码头,给我拦下来。”白名鹤大喊一声,几个护卫赶紧去了。

江面上,还有许多货船在南京码头装上了货,有的是直接出海去小吕宋的。有的则是往苏州、杭州那边去的近海船。这些船只的速度在长江顺流的江面上,也不过七八节左右,毕竟这里的风力比不得海上。

怀玉的船,那台蒸汽机自重差不多二十吨,足够大了。

用现代的话来形容的话就是,奥迪A8发动机装在奥托车上,更何况怀玉的这台蒸汽机还是属于高速蒸汽机的类型,对于不需yào

太多负重,只考lǜ

转速的蒸汽机来说,强dà

的动力让整个船身都有些吱吱作响,可速度也一提再提。

如果船上有速度表的时候,进长江口的时候就接近了后世二十节的速度。

顺流而下,宽阔的江面上速度再一次提升,已经几乎接近了二十五节的速度,看样子还能再有一些余量,很有可能达到二十七节的速度。

时速五十公里,放在后世的高速公路,这会因为速度过低而受到处罚。

可放在六百多年前的大明,那船速如乌龟的长江水面上,这个速度惊了无数的商船。怀玉那明黄色带着红色的暗龙纹的船身,加上船头飞舞的大明龙旗让所有的船只远远的就开始回避了。

占据着非紧急公务不可用的长江中心水道,怀玉的船如一条箭鱼一船呼啸而过。

仅是激起的水浪就让几条接近的船摇晃的厉害。

八卦州水道护军营两条快船进了长江水道,刚刚看到那条船,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船就从他们的船旁飞驰而过,别说是喊话了就是旗语都才打了一个起手势。

“报,八卦州水道护军来电,船在眼前晃了一下就过去了。”

“报,栖霞码头没拦下,那船太快了,他们根本追不上。”护卫报gào

之后,又补充说道:“除非江面横拦!”

“不可,万一撞上了怎么办?依次通知下去,从镇江府开始然后一直到出海口的水师,无论如何要拦在江面上,绝对不能让她出海了。在出海口,那怕是撞也要把船给撞停了,如果有必要,允许封了江面!”

白名鹤也是急了,这怀玉也太胡闹了,这船上她再加上安琪娅都是那种无法无天的。白名鹤丝毫也不怀疑,她们还真的敢出海去。”

“白名鹤,你预计那船有多快?”朱祁钰这才问了一句。

白名鹤这么一提醒,白名鹤反应过来了:“万岁,臣等一下回答您。”回复了朱祁钰,白名鹤又对护卫说道:“再追加一条电报,那船速大约在每个时辰二百里,让他们小心阻拦,那速度正面撞上,就是白鲨号也能撞沉了。”

“是!”护卫大声的回应了一句之后,小跑着去了。

“万岁,臣预测可能达到二百里了。甚至可能更高,从船出水道那一瞬间的动作来看,很明显就是动力过强,船太小。换一个比喻就是,用十六匹马拉了一辆小马车,对于马来说,那车的重量可以无视了。”

“好船呀!”朱祁钰很满yì

这船。

他与白名鹤担心的不同,他不担心船损坏,反正会造了再造就是了。如果万一伤到人,只要怀玉没有事都好说,其余的人安抚一二就是了。而白名鹤真的很担心,这船速一但出事就是大事呀。

万一撞到江面上的小船,那船必然就是船毁人亡。

带着焦虑,白名鹤跟着朱祁钰离开了船厂,他们清楚的知dào

在这里等也是没有结果的。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在玄武湖休息的白名鹤,终于接到了电报。

“大人,船在距离镇江府水师码头还有三里的地方停下了,镇江府的人说是船身漏水。身上的匠师也发来电报,说是船太轻,也不够结实,轮桨那里的轴承断裂,然后轴直接在船身上转动,把船身生生的撕裂了一条口子。”

“好,好,好一句船太轻!”大明皇帝朱祁钰猛的一拍桌子。

“是,万岁您说的是,显然这机器是很强的。”王诚在旁边附和了一句。

“白名鹤!”朱祁钰把视线转到了白名鹤身上。

白名鹤用力的摇了摇头:“万岁,臣恳请……”

“好吧,那调一条大福船过来吧。朕不用你的白鲨号了!”朱祁钰想看到真zhèng

大船在使用时会如何。白名鹤心说,能饶了白鲨号就行了。几步走到王诚面前:“王诚,您亲自去办,要好好的挑一条船,好好的挑!”

“属下明白,这就亲自去挑船,然后送进南京船厂开始改装。”

王诚用眼神告sù

白名鹤,他懂得,一定会好好的挑一条。

福船还有一些老旧的,但是依然完整。不能出远洋,因为设计上扛不住风浪,只能在近海使用的。可绝对不能挑那些,可以远洋,而且担负着重yào

运输任务的福船呀,作玩具可以,但绝对不能太浪费了。(未完待续……)

第485节 朱祁钰拆房!

没错,就是玩具。纯木制的船体永远也不可能成为大功率蒸汽船的载体。毕竟白名鹤用的蒸汽可不是后世刚刚发明蒸汽机的时候,那时候第一条蒸汽船的速度才是五节,这是成熟的蒸汽机设计,而且制作也不比后世第一台蒸汽机差。

接下来,就是火车的事情了。

晚餐的时候,于谦到了。

这屋内,魏少清站在门口,王诚站在窗户边。白名鹤则在角落里拿着一支已经灭了的雪茄发呆,大明皇帝则在不断的翻阅着关于所有的蒸汽机的知识,每一份上都写着一个密字。只是在大明,对于皇帝来说,没有秘密。

“臣于谦……”于谦施礼,可腰弯下去好久了,也没有听到一点回应。

大明皇帝朱祁钰整个都陷进了知识的海洋之中,这蒸汽机的学问实在太深了,有关系的学问就有许多种,算学仅仅是基础呀。虽然看不太懂,许多知识没有专人讲解只会让人更糊涂,可朱祁钰却依然一字一句的读着。

读到自己能看懂的部分,细细推敲后乐的笑着不停。

而于谦他没看到,也没有听到于谦向自己请安,那怕于谦距离他只有三步。

于谦无奈,走到白名鹤身旁:“白名鹤,我听闻那条船每个时辰二百里?”

“船身裂了,因为木船不够结实,我在考lǜ

是不是要打造一条纯钢的船呢。别怀疑,我能让精钢飞上天空,也能让精钢浮在水面上。只是这精钢船不好造呀,这可以是折纸船那么简单,工匠们还作不到。”

“我信,只是不知dào

你能造多大?”

“十万石大钢船相对还算简单。百万石就需yào

技术积累,我有生之年千万石大船肯定是能造出来的。眼下,还是火车最重yào

,当然多频道天音机也是重yào

的,粮食问题也是重yào

的。我在想……”

白名鹤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于谦也在期待白名鹤接下来说什么。

可白名鹤语气一变:“原本计划去白沙滩度假的。看来今年又去成了。火车要是两年内修不到京城,万岁一定会发火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白名鹤已经有些语无论次了。

于谦苦笑着摇了摇头,那船对他的冲击太大了,整个南京城没有一个人不在议论那船的。看来大明皇帝给白名鹤施加了不小的压力呀。

“报!”有白名鹤的亲卫在门口,经过魏少清的允许之后人进来,施礼之后说道:“大人,股市全面涨停。股市内传闻今年的钢铁产量翻十倍,对外贸易翻倍。对内贸易翻三倍。新的运输工具会在今年内正式投入使用。”

“查过了吗?”白名鹤不动声色的反问一句。

“查过了,没有什么流言,是商人们信心十足。那件事情也没有外泄,都认为新式的船会带来更多的财富。依那船的速度,一天一夜到天津卫的话,许多鲜货可以考lǜ

北上了。”那亲卫查的很详细了。

于谦这时对白名鹤说道:“公布火车试行的消息吧,明天开始动土?”

“动土?”大明皇帝朱祁钰猛的反应了过来,兴奋的说了一句:“好。这个动土说的好。朕心意已决!”说罢,朱祁钰起身就往外走。

于谦不明白。白名鹤也不明白,不过明天动土还要问一问礼部的意见,总要选一个好日子吧,火车也不是小事。

可谁想,朱祁钰没要坐轿,而是骑马。从玄武湖一路急驰就到了南京旧皇宫那里。

“来呀,给朕拿一把大锤来。”

皇帝要什么,只能想尽一切办法去满足了。这旧皇宫那有什么大锤,最后还是一家铁匠铺子找到一把大锤给拿了过来。

白名鹤马术不行,于谦骑马也不怎么优秀。等他们赶到的时候,正看到大明皇帝抡圆了大锤砸在旧皇宫的墙上。于谦赶紧去劝:“万岁,您如果要扩建皇宫,也等礼部、工部作一个安排,就算是拆墙也有工匠来作,您这是失仪!”

“朕要拆了这墙,朕以为大明的万民才是真zhèng

的围墙,朕不需yào

围墙的保护,朕有大明万民保护。”朱祁钰高喊着,这套理论太诡异了,于谦第一个反应就是去看白名鹤,白名鹤也愣了,自己只是半开玩笑的说了一次。

可让白名鹤也无法理解的是,朱祁钰刚才还在研究蒸汽机呢,怎么就开始拆墙了。

一石激起万层浪。

整个南京被震动了,一批又一批的官员赶来,一波又一波的百姓涌来。

“朕今日下特旨,朕与万民同在。南京有城墙,是保护大明百姓不受外敌入侵,而朕不需yào

皇宫的围墙,因为朕相信大明的亿万子民就是朕皇宫的围墙,亦是我大明血肉长城。即日起,非祭祀大典除跪礼。”

除跪礼?正准bèi

跪下去的官员与百姓有些不知所措了。

“天地君亲师,上跪天地,下跪父母。朕以为跪礼源头……”朱祁钰在讲话,白名鹤与于谦都看到了,朱祁钰手上拿着的是一个小小的檀香木书签。于谦不明白,可白名鹤却明白,自己有一些书签,原本是愿意找东西夹着。

可后来万雪儿却用亲手雕刻了一些,上面的文字有些对于大明这个时代来说很离谱。

比如后世有首歌的歌词《万里长城永不倒》还有白名鹤自己写的论跪礼,这是白名鹤给万雪儿解释为什么自己讨厌跪礼的原因。从最初元初那第一跪开始,写到了跪对百姓奴性化的负作用,以及面对强敌的变的软弱的人心。

特别是其中一句,连腰板都不敢挺直的民族,何来傲骨。

“来,朕的子民,帮朕拆了这皇宫围墙。”朱祁钰兴奋的高喊着,一边摸了摸自己收起来的那一袋书签,这些书签全是从蒸汽机原理这些书中拿出来的,不但制作精美,而且上面的文字可以说离经叛道,但可以说发人深省。

白名鹤在口袋里摸了摸,翻出了一张草稿纸,想了想递给了于谦。

这是白名鹤早几天就准bèi

好的,关于宫女的问题。

于谦翻着看了看,如果放在之前这东西肯定不能用,不说皇帝怎么看白名鹤,就是礼部也能让白名鹤难堪,但现在似乎是一个机会。

于谦想好之后,拿着这张纸走到了朱祁钰身旁:“万岁,白名鹤有一份东西,可为锦上添花。臣以为,可杜绝日后万一出现昏君荒淫!”

朱祁钰只是草草的看了一遍,也没有多想,认为此时这东西正好用。

“来吧,着礼部现在就发文。”

从这一时刻开始,宫女不再是全是卖身制,而是大部分改为雇佣制了。宫女可以嫁人,更可以嫁人之后再来皇宫以作工的形式工作,无论是制衣,匠作,洗衣,厨房等都可以是雇佣制的宫女。

宫内也有规矩,不得无故欺辱宫女。

朱祁钰为什么动心了,因为白名鹤那纸上有一条句话他看着舒服。白名鹤写道:一个明君,会让百姓认为把自己女儿送到宫中当差是一种荣耀,这是一份高贵的职业,而不是低贱的奴隶。

有些冲动,也有一些疯狂。可无论如何朱祁钰还是在作了,他要当一个好皇帝,一个千古留名的好皇帝,那怕他已经有了其他的心思也罢,可他更希望自己在死后还有脸面面对大明的列祖列宗,可以神明。

大明本身就相信神明之说,白名鹤的师傅是南华仙人,更让朱祁钰相信有神在看着他。

真的在拆墙上,旧皇宫的围墙有接近五丈高,代表着绝对的权威。百姓们都在动手,可拆到还有八尺高的时候,却是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既然是家,怎么可能没有一道墙呢,没有高墙,但围墙是不能少的。

至少大明的百姓还认为,这里就是万岁的家,家无墙象什么。

“拆,再拆!”朱祁钰大声的下令:“拆到五尺!”朱祁钰心说有道墙就好了,意思到了就行了,以前有高墙的时候,墙下十丈之内都没有百姓敢随便的靠近。

再拆,不是就能看到皇宫内了吗?这就是朱祁钰的想法,既然同意宫女变成了雇佣制,让百姓看到她们在干什么,也显得自己光明磊落,世间总是对皇宫内有着各种传闻,而且是不好的传闻。

既然作,就要作到极致。

五尺高的墙,有懂泥瓦的百姓提议,挖出一条槽来,然后可以摆一些石雕或者是花草放在上面,这矮墙也会变的好kàn

些,总之至少也要达八尺,没有围墙这家不好kàn

。大部分百姓纷纷响应。

于谦在次日为火车动土的事情也黄了,就是这旧皇宫围墙的事情就闹了足足五天时间。

百姓是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这一圈围墙上从各家拆来的,各处买来的,百兽石雕围了一圈,然后就在墙心挖下去,然后加上肥土,花草树苗又围了一圈,照样还是八尺多高的围墙,只是下半部分是砖石,上半部分是石雕与花草。

没有官方的监工,没有官方的一两银子。

五天时间,百姓们配合默契,组织得当,只花了五天时间就将整个围墙整修一新,原本拆下来的墙砖一块也没有留下,就是破损的都被百姓抱走的,有位捐了巨资的商人得到一块镇基石,用丝绸包着找人抬回家去了。(未完待续……)

第486节 绝密调令

五天时间里,皇宫围墙在百姓自发的组织之下在整修,连着五天,五个全版飘红的股市。

这五天时间里,白名鹤在自己的书房展示了自己的才华。

一百份卷宗,白名鹤在一个时辰处理了七十八份,每一份都作出的批示。经于谦与大明皇帝朱祁钰的亲自察验,白名鹤的批示是一个足以达到一个合格官员的要求的,但称不上优秀,因为白名鹤从来没有详细的写过自己的想法。

“白名鹤,你是怎么看这些卷宗的。”于谦问。

白名鹤将一份卷宗打开:“头十六行全是废话,我从来不看。然后第十七行看一眼,基本上就知dào

他们说的什么事,然后跳过详细的解说过程,当然是根本不同的卷宗。比如这一份是讲码头需yào

增加泊位的,然后直接往后跳,找到他们上报的吞吐。”

顺着白名鹤的手看过去,果真在几行后就有数字了。旁边还有一行小字画了一个圈,这是文书已经作过核查,证实这个上报的数据真实度有多少。

白名鹤继xù

往后翻:“到这里,就是他们要求的银子数,以及建设周期的想法。建设周期会有工部去考核,花多少银子会有户部去看。我才不在乎周期,也不在乎银子,所以直接批示,要建的快,建得好,并且有五年甚至十年的前瞻性,别修好了没过两年就用不上。”

“似乎有理!”于谦点了点头。

建造周期,设计图样,占地等自然有工部专门的部门负责,银钱的核算纵然户部这边不管,白名鹤也不会去管的,银子在他眼中不是问题。多几千两,少几千两自然也有各级管事去操心,到白名鹤这里,至少也是百万两级了。

“还有这一份,前面十六行依然是废话,直接看重点。这是一个名寺申请东渡倭国。传播交流佛教的。这种事情关我什么事,有礼部去管呢,所以详细内容根本就不看,总之支持就行了。”

于谦翻到最后,上面有白名鹤写的。传以善,渡以民,海司赠盘缠米一百石!

朱祁钰正想说,你白名鹤在南京也是见官大一级,这些事情你总是要用心些。别什么都好象与自己无关一样。可没等朱祁钰说话,白名鹤却拿出自己刚才看过,却没有批示的那一份。

“万岁,于大人!这一份才是真zhèng

有价值的,需yào

我动脑筋的。说实话,很消耗脑力呀。”

于谦拿过,可想了想,又双手捧向朱祁钰了。

“这上面写着。在麻六甲发xiàn

金发碧眼的人,而且有船队。目标其中一条船。相似旗鱼三号,但火炮数量更多,炮门有二十四,吃水线更深一些。对方已经有了营盘,并且拉拢了当地的势力,他们与鄂图曼人。并不友好,但没有发生过战斗。注:对方配有火枪!”

朱祁钰念着那份情报,似乎没放在心上。

上面写着,对方人数不多,还没有形成规模呢。听起来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于谦看白名鹤一脸的严肃,对朱祁钰说道:“万岁,不如听白名鹤讲一讲,此事的利害。或许有不同寻常的发xiàn

。”

朱祁钰点点头,坐在一旁,捧着一杯茶示意白名鹤讲一讲。

“万岁,您可听说过教皇?”白名鹤问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朱祁钰没听过,可以皇字为称呼的显然不是普通的人物。倒是于谦给解释道:“万岁,在欧洲那边,宗教高于王国。根据拜占庭人的讲述,教皇又称为教宗,译自拉丁文,源于希腊文,原意指父亲,后演化成宗教的最高领袖。”

“是万民推举?”朱祁钰心中一惊,心说这也是厉害的人物呀。

白名鹤一只手指在挖着耳朵,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是玩手段、使阴谋,黑吃黑,无用不用其极,争来的。那波奇亚家族黑的……”

说到这里,白名鹤猛的坐直了身体:“今年是……”白名鹤心中默默的计算着,没有错,今年是公元一四五五年。想清楚之后,当下就说道:“今年波奇亚家族争教皇之位,绝对是历史最黑暗的一届,他们把心黑手辣玩出了艺术级。”

“身为皇家,可悲呀!”朱祁钰心说华夏历朝皇子之争也是非常惨烈的,可也没有让白名鹤形容的这种,丝毫没有人性的程度。

“还有一件事情,就是臣要说的。就是今年,教皇授予了葡萄牙王国,咱们还没有接触过他们。他们被授予了海上霸主的称号,可以说大海上他们说的算,任何一国都要听命于他,当然,他们还划了一些线,将天下分出无数的区域,然后归他们。”

“啊!”朱祁钰笑了:“朕听你的意思是,他们人没到就先占上了。”

白名鹤点了点头:“万岁英明!”

“谁分到了我大明呢?”朱祁钰笑的很冰冷!

“万岁,葡萄牙。非洲以东被教皇划给了他们,他们可以占领掠夺,被称为猎场。当然,臣也不知dào

他们怎么看我们大明,只知dào

象暹罗、小吕宋确实是在他们的餐桌上,属于摆上桌准bèi

被切的食物。”白名鹤的形容很有趣,可听到这话的两人却不认为有趣,就是瓦刺这么狂妄的,也不过是占大明一点便宜。

竟然有人敢把世界给凭地图就分配了,很牛呀。

“在你心中,教皇如何,比起朕来呢?”朱祁钰很严肃的问白名鹤。

白名鹤自然也很严肃的回答:“不能说他们的宗教不好,

也不能说他们之前没有好教皇,只要到这一代,波奇亚家族作了教皇,臣以为他比狗鞭好不到那里。这份情报表示着,葡萄牙人已经到了南亚了,这是我大明地盘。”

“朕授权于你!”朱祁钰不怀疑白名鹤对外作战时的心狠手辣。

倒是于谦劝了一句:“万岁,臣以为还不是我大明水师大举南下的时机。大明国内并不稳。看似一片繁荣,实则根基不稳,百姓们是富了些,但却没有适应,一但水师南下,那就是国战了。大明三年内,不能在南洋国战,臣之请,请万岁三思!”

于谦说完,眼睛看了白名鹤一眼。

白名鹤也说道:“于大人说的没错,眼下不适合大规模对外作战。臣以为,火车、玉米、天音机为三件重yào

的事情,这三件事情要作好,五年。五年时间。葡萄牙人还玩不起什么风浪呢,他们不过福建省那么大一点地方,要动手臣以为就抱着灭国之战来打,臣很有兴趣看一看,海上霸主很不是真的称霸大海!”

连白名鹤都没有自称过大明是海上霸主。

白名鹤的理论一直都是,大海是需yào

敬畏的,上有天下有水,人在天水之间。心怀敬畏向天地讨一份海产,讨一份航道。白名鹤狂妄的程度大明第一。这样的人都没有自称海上霸主,于谦很有兴趣看一看,当海上霸主遇到白名鹤会如何!

“臣提议,调一支舰队南下,先占了淡马锡再说。”

“那一只?”朱祁钰追问。

“回万岁,沙伽罗龙王号!”白名鹤低声回复着。提到沙伽罗龙王的时候,白名鹤的脸上明显出现的是杀机,杀气十足的态度。

沙伽罗龙王!朱祁钰何止是听说过,而且还详细的了解过。真zhèng

的倭国北海之王,倭岛北部如果有船要下水。祭祀的不是龙王了,而是这位沙伽罗王,大明李华梅!

“白名鹤,作为臣子你失仪了。”于谦在警告白名鹤,私自封龙王你置万岁何在?

“不,这个名字朕喜欢。密旨沙伽罗主力舰队回航南京军港,命南京工部为其换装。电令马尼拉,告sù

莫龙。他手下舰队,如果能达到华梅舰队七成战力,朕也给他一个龙王的名号,再电令广东水师,朕御赐邓海龙,南海龙王封号,号:优婆罗龙王,赐翡翠青莲。”朱祁钰这态度也是要下黑手了。

以李华梅为主,让马尼拉的莫龙帮着,万一顶不住了,后面还有大明真zhèng

的主力水师。在民间,军中都有着极高声望的邓海龙为后援。朱祁钰不相信还能有什么闪失。

至于邓海龙,优波罗龙王在大明民间又称为青莲龙王,掌南方水域。

绝密特旨,王诚被召进了屋,几份旨意全部要求电令之后,再安排人亲传,并且将赏赐的物品也送过去。

王诚临出屋的时候,朱祁钰又叫住了他:“放一点点风声出去,就说沙伽罗舰队要换装,去执行镇压任务,让南京兵部手松一点。”

“奴明白!”王诚当然明白,这是一支纯女的舰队,最近补充了一些倭女。可主力却全是大明这些将军们的女儿,为自家女儿着想,南京这边的将军们肯定会把最好的给装在船上,都不需yào

白名鹤亲自去打招呼。

王诚出去的,在派任务的时候就已经在放消息了。

“老胡呀,你欠我一次酒。”王诚在这位负责镇守南京水军防务的将军耳边低语几句。这位将军眼睛一瞪:“当真!”

“这还能有假,顺便说一句,你家的闺女不用你准bèi

嫁妆了,自有身家至少三万两,而且论军职已经从五品了。”

王诚的话不会有假,这消息放出来其实也是朱祁钰故yì

的,调令是绝密的。不过这些人突然回南京,也不可能对自己家人过于保密。与其让人猜测,不如有选择的放出一些,更何况还需yào

广东水师作后援呢。

白名鹤在屋内点了一支雪茄,吞了一口烟,邪邪的笑着。

“有好点子?”于谦问。

“有,我准bèi

送三万倭人兵去淡马锡,然后我这边再派五千主力。只是没将军可用,要心黑手狠的,于大人再给推荐一位了。”

“樊良……(未完待续……)

第487节 火车动土

礼部测算过日子了,这一个好日子,可以破土动工。

土地爷要祭祀的,然后绑着黄色丝带的铁锹由大明皇帝朱祁钰亲自来了那么第一下后,一声炮声,三万劳工开始挖地基,砸碎石。

当第一条钢轨架在地上面的时候,就是许多官员都不明白,这是什么?

难道四条这样的钢条摆在地上,会出现什么奇迹吗?

不需yào

解释,白名鹤站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解释。白名鹤站在这里,百姓们会无条件的信任,相信白名鹤就一定可以过上好日子。

线已经画出来了,第一阶段的起点是南京码头北半里,就是后世南京长江大桥的位置。顺着江边到南京新兴的工业区,就是后世雨花台区的位置,也接近后世南京火车站的位置,毕竟火车选路,也不是随便什么都可以。

第二阶段就长了,从南京站修到太湖西的宜兴府。这一段的难度就在河道多,虽然不宽但也是河,有了钢筋混凝土,加上大明原本就非常高超的建桥水平,白名鹤没压力,他们会修的非常好,所差的就是时间。

第三阶段就是最重yào

的部分,沿着太湖南下,过湖州直达杭州,计划两年内完工。全条五百二十里,双向车道。中间有多少车站,再根据各地情况考量,几个大站是肯定要有的,州、府级的车站是必须的。

投资多大朱祁钰不关心,他只要看到铁路,看到火车跑起来。

最短的第一阶段,作为试验性的铁路,三个月内肯定能通车,只有几十里长。

但。有一个小小的麻烦。

为了这个麻烦,白名鹤亲自去了玄武湖东北的一个小村。

白名鹤是谁,南京城之中独一份的大人物,家家立有长生牌位的人,白名鹤能够亲自到这么一个小村来,整个村子无论男女老少全部出迎。

白名鹤站在村口长身一礼。全村长也抱拳回礼。

里正向前,再次施礼:“白大人您老亲临,我等乡野小民惶恐万分。官府修路之事,我等乡野小民自然是支持的,可是……”

“我懂,迁坟是大事。如果不是这种必须笔直不能有弯,纯精钢打造,想弯极难。否则也不会惊扰乡民,白某为难之处。还望体谅,我白名鹤这里有理了。有任何要求,只要我白名鹤能够作到的,绝对不二话!”

“小民不敢有所有求,只是这一家,家中无丁!”

白名鹤听了这话,也感觉真是为难了。详细的问询之后,这家人只有两个孩子。一个寡妇。原本就是别处迁来的,家中老人死的早。男子也在一年前意wài

落水死掉了。那寡妇也在考lǜ

改嫁,家中是真的无作主之人。

那坟白名鹤详细问过,是一座孤坟。与这个村子的坟根本就不在一处。

但就是这么一座孤坟,当地县令也不敢随便应下,依大明律,动人祖坟是大罪过。更何况在民间,也是有极大禁忌的。

别说是县令了,就是南京礼部也不敢随便说平了谁家的坟头。

真zhèng

的无主孤坟,荒平了才能动,而且也需yào

当地有僧道作法事。这是惊了墓主人。这坟头还是新的,要等荒平了至少也要五六年,白名鹤等不起。

这女人要改嫁,自然作不了这家人的主。

“敢问,她要是带着孩子改嫁,这两个孩子是否改姓?”白名鹤又问了。

“回大人的话,不改姓,此事已经作了备案,但这两孩子列丁籍也至少十几年后了,最大的一个才四岁,小的才两岁。”县丞在旁边小声的回答着。

为难呀!

白名鹤心中有些无奈,可也有许多欣慰。至少官员们没有欺压百姓,也没有因为自己修铁路这一等一的大事为借口,强行要求百姓迁坟。儒家有些腐,可不代表要全盘否定儒家,这中华传统的礼仪道德还是必须的。

正在双方都为难的时候,县丞突然说了一句。

“下官倒是有一个想法,下官愿收下这两个孩子为义子,以义兄之名来迁坟。此事依县礼,乡礼操办起来大约需yào

五日,下官会请此村里正,宿老,以及县令大人为鉴证。既然为义子,这两个孩子蒙学之事下官当仁不让!”

这是一个解决办法,为了修路,这位县丞也算是作出了牺牲。

白名鹤不能没有表示,当下就说道:“如果你愿意,本官愿意为师。”

听到这话,村里几个老者立即就将那两个孩子叫了出来,赶紧给白名鹤磕头。在南京有句话,你就算能从江山逆流而上游南京,也未必能够求得自家的孩子给白名鹤作学生。别说是一个草民的,就是许多达官贵人都难。

更何况,此事听闻万岁还压着呢,理由自然是不是随便什么,都有资格作白名鹤学生的。

里正心说,要早说白大人您愿意收这那怕一个孩子为学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普通村民也懂,为师者自然有资格代表这孩子迁坟了。可这话却没有人敢讲,要是传了出去他们村子拿迁坟为条件,让那个孩子被白名鹤收为学生的话。

这十里八乡他们全村都抬不起头了。

“完成仪式之后,如果你同意的话。这个大一点的孩子可以先给沂王殿下作伴读,虽然年幼,但也可以学到一些。”

小家伙虽然还不懂事,也从长辈们的态度上看来也知dào

可能是自己的大事。

要给白名鹤磕头,白名鹤却拒绝了。

这可是让村里人很紧张。

白名鹤又说道:“先认父,再行正式的拜师礼不晚。迁坟所需yào

的费用……”白名鹤不用再吩咐,身边一个亲随将两张十两的银票交在里正手上:“一张是在迁坟的费用,另一张是大人的仪程。”

“谢过大人!”众乡民齐齐施礼。

这总算是顺利的把小麻烦解决了,坟不是不能迁。只要有是有主的坟,道门会派专人再重测风水,挑选合适的地方重新安置。

白名鹤回到白马阁,第一件事情就把整条线路给标注出来。安排沿路各府、州、县、村勘察。无论是占了农田,还是毁了谁家的屋子,提前早作准bèi

,应该赔偿的银两由大明新立衙的大明铁路司来负责。

这个大明铁路司眼下只有两个官。

一个是大明太师于谦兼职左司正,另一个是大明海司都督、东厂都督白名鹤兼职右司正。而正位主官还空着呢,是个什么品阶也没有定位出来。

大明皇帝朱祁钰的意思是,这个官必须是二品官,独立于六部之外,由文华殿直管。

吏部的意思却是希望归由工部,单独设立一个衙门这不是等于废掉了六部的大原则吗?三省六部论,是立朝的根本,所以不希望新增加一个部出来。

“吵,让他们去吵,等铁路真zhèng

修到几千里的时候,他们会知dào

这东西就不是工部可以管的了,所以眼下,就让他们去吵吧。”白名鹤甚至没有摸一下那个大明铁路司的印章,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为什么?因为这东西对白名鹤来说是麻烦事。

铁路代表着强dà

的运输力,到时候谁敢说没有人会粘手,兵部想运送兵源物资,户部想运赋税粮食,吏部还想更快的派驻官吏,工部也需yào

运输各种建筑物资,谁敢说这东西不重yào

,所以白名鹤也不想被夹在中间难作人。

于谦倒也明白,他的身份也不可能作铁路的主官,只是要选一个有能力,而且也不能死板,还要坚持原则的人,也不容易。

但眼下,还是先把铁路第一阶段修完再说吧。

累了一天的白名鹤终于回到后院了,享shòu

着热水,按摩,美食。一边听着孙苑君给自己告状:“夫君,你可知dào

怀玉已经四天没回家了,她身边的侍女却数次来拿些日常的用品,就是为了一条船嘛,女儿家的也不知dào

规矩,你也不管她。”

“我管得住吗?她背后有万岁的支持,如果不是我拦着,怕是她能拆了我的那条船!”

“我去找皇后娘娘说说去。”孙苑君真的是准bèi

收拾怀玉了。

白名鹤赶紧一把拉住:“别,刚才我是说笑呢。要管真的是可以管得住的,但是这次却要由着怀玉一次了。要知dào

她在,那怕不动手。她和安琪娅两人会让匠师们加倍的努力,这代表着皇家对这条船的重视。”

看孙苑君还是不理解,白名鹤继xù

解释:“更何况,你让怀玉在家,她的心也飞到船厂了。你想一想,那天一百时辰跑出二百里的船,整个大明都以观注呀。”

“似乎真的很重yào

。”

“不信你去看,魏国公夫人,孙都督夫人都会以探望的名义去看怀玉,当然她们重点在船。因为魏国公与孙原贞两位大人不能亲自去,却也不能一点消息也不能他们。毕竟将来这船真的能用了,肯定是优先配给南京水师的。”

孙苑君懂了。

“那么夫君,我明天也去探望一下怀玉了,顺便打她几下竹板。”(未完待续……)

第488节 水师动

广东,广州城虎门码头外一里,商业杂货街。

一群穿着很简单短衣的汉子正坐在一家小店里,几个精壮的汉子在吆喝着让再加一盘炒河粉。最里面,小桌旁单独坐着一个神情冷漠的中年男子,吃完河粉后拿起碗来将小碗中的皮蛋粥全部倒在嘴里。

广东省水师提督,正二品武官,总领广东水师,邓海龙。

一个很喜欢在街头吃一些美食,经常在街头小店买一些小玩意带回家去给孩子们,有自己的孩子,也有军营中无依靠的孤儿。

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出海了,邓海龙出了这间小店,在海边深吸了一口气。

带着咸味的海外很让人舒服,听着店里那些个在海上打拼的船员们在高声叫喊着海外的见闻,邓海龙淡然一笑,迈步往码头那边走去。

两个穿着四品武官服的人飞奔着,其中一个冲进店里。这让那些个还在吹牛的船员们都紧张的站了起来,其中一人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邓海龙,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邓海龙身侧:“提督大人,有紧急公务!”

“提督,这间小店怕是以后也不能来了。”邓海龙无奈的苦笑着。

接过那四品武官送过来的官服,三两下套在了身上。

无论是小店的店主,还是刚才吹牛的船员们都蒙了,这位不起眼的大叔,这正二品武官服,还有那提督的称呼,代表着大明广东水师第一人。

这时,樊良也出现在了邓海龙面前,躬身一礼之后说道:“邓将军,抱歉了。这是圣旨!”樊良说完,没等邓海龙反应过来呢。一伸手把穿着六品太监服色的金杰给提到了前面,金杰扯着嗓子高喊:“广东水师提督邓海龙接旨!”

没有香案,也不在水师正堂,却在这街边。

而且还是人流密集的街边宣旨?邓海龙蒙了,一般这样的情况只有抓人才会这么作。

一大堆称赞的话之后,两个小太监将一只翡翠青莲高高举起:“邓海龙。御赐翡翠青莲,以表其守护南海之功勋,恩旨赐封,武职从一品,封号:青莲龙王!”

跪在那里双手高举正准bèi

接过那御赐翡翠青莲的邓海龙手一抖,差一点就把那翡翠给扔地上了。

在广东,邓海龙这南海龙王的称号无论是在水师,还是在民间都有流传。

可眼下正式受封,却是邓海龙想也没有想过的事情。一时间还真的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可当他看到樊良的时候,邓海龙不怀疑了。大声的谢恩接旨,然后捧着圣旨与那翡翠青莲往水师衙门走去。

从这时到广东水师的衙门还有二里多路,这一路上竟然还有百姓放起了鞭炮。

面子也有了,里子也很厚重。邓海龙心中却不没有什么兴奋,反而多少有些压抑。给他这么大好处,那么接下来需yào

自己怎么去作才好。

进了水师衙门。邓海龙却看到杨能已经在这里等着自己了。

还没有等邓海龙上前施礼,金杰又高呼:“圣旨下!内阁文华殿令!太师于大人令!兵部令!”

这一次就比刚才在街上正式多了。圣旨可不是跪接这种仪式上的东西,加上内阁文华殿、太师令、兵部令之后,这就是一份非常正式的公文,需yào

这边有所记录,然后有回复,再有承接人签字等。

“两位大人请起。万岁说了这次的事情有些复杂,请两位大人站就听就了,要跪的话就跪太久了。”金杰说完,杨能与邓海龙谢恩。

金杰深吸一口气,先是把那份圣旨放在一旁。这才拿出一个带有漆封的卷轴来:“杂家是先来广东,这是一道任命书。文华殿、于太师、吏部联名签发的。着任杨能为镇南都督、从一品武官,总领广东、福建、广西军务。调钦差王翱为三省巡抚,着政务之事。原福建都司……”

“要打仗吗?”杨能接过旨意后问了一句。

王翱这会不在广东,人在广西那边,广西可不同于广东那里还是少数民族的聚集区。王翱也从来没有想过以官威压人,还是想去谈一谈的。

主官接旨,福建与广西两位都督为副职,杨能再把手令给他们看就是了。

金杰摇了摇头:“杨大人,说实话杂家不知dào

,就算知dào

也不敢讲。咱出门的时候,白大人特意让人过来交待了,能说的要说清楚,不能说的一个字也不能讲。眼下还不是时候,也省得让人猜错了。”

“有理,不过……”杨能这个不过也没有说出来,估计白名鹤的交待不会没原因。

第二份卷轴拿了出来,金杰又说道:“杨大人,这一份可是有万岁亲笔批示的。天音机三省各府、州、县。各卫所、千户所、码头要在半年内给配上,东西自然是杨大人您安排人去南京那边领,怎么用,怎么护着这些东西,南京那边有人管!”

“这东西好,配上了好事!”杨能也希望天音机可以多配一些。

“这还不算完,万岁还交待了,一年之内,每只舰队至少要三条船上配上天音机,关键的时候顶大用,南京船厂还有一条新船,命名青莲龙王号,上面就装了一台大功率的,号称海上千里天音,此事怕是要苦了邓将军,您就算不在船上,也要安排可信的人在船上,这船不入港,南海巡游!”

邓海龙默默的点了点头,看来是有大动作了。

第三个卷轴拿了出来。

“杨大人,万岁已经批准在淡马锡建城,樊将军是第一任城守,后勤之事由您负责。至于说军费这边您能亏多少,白大人只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了。白大人说这话您听了,就什么也明白了。”

金杰没再解释,杨能也不需yào

金杰解释。

白名鹤身边论经验足的打手,那位白福不用讲,那是教官级别的。动白福就是灭国之战的级别,而除了这位白福之外,樊良绝对是第一人,杨信、杨义兄弟年轻经验不足,他们还撑不起大事呢。

叫上樊良,那么这棋盘上的布局杨能大概也能猜到了。

邓海龙这时问了一句:“如果遇上水战,是出战,还是驱逐?”

第四个卷轴给拿出来了。

“邓将军,莫龙那边训liàn

的水师能不能用,能有多大用,这要看您的意见。万岁调了一只舰队要封了那麻六甲海口,莫龙是打侧翼的,您老是后援。”

“谁?”邓海龙问这话的时候,也在脑海之中把大明所有的水师将军过了一遍。谁的能力强弱,那一个舰队的特点等等,全部思考了一次。邓海龙不是怀疑各舰队的实力,只是从选舰队上就可以看得出这次计划的真像。

金杰却没回答,而是打开了卷轴在上面指了一指。

邓海龙认识字,而且也写得一手好字。这公文上用的是正楷字体,写的清楚了然,可就是这样邓海龙还是盯着看了好一会,这才默默的将卷轴给卷了起来。

邓海龙看完,在杨能耳边说了一句:“杨大人,调去麻六甲的舰队是沙伽罗!切记不可外传,估计这步棋暗招很深呀!”

听到沙伽罗三个字的时候,杨能这带兵多年,经验丰富的老将军想得比邓海龙还多,邓海龙是海战最优秀的统帅之一。可杨能呢,却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战略家,是有元帅能力的人物,他听到沙伽罗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朝廷的布局很长远呀。

要说大明水师,那一支战力最强,估计谁也不服谁。

但要说,那一支在这两年粘血最多,最狠,杀出的威风最大,那只有沙伽罗了。

一群女娃娃,硬是把倭岛北部杀的人人低头,就是倭国各大名也不敢在海上与这群女娃娃叫板,敢叫板的都已经成海里鱼儿的食物了。

不过,大明水师的将军们也明白,一群女娃娃如果不狠一点,当真会被人看轻。那就容易让人给欺负了,只有够狠才能够保护自己,才能够在倭岛北部立足。如果她们不敢杀,那么也不敢把她们留在倭岛北部了。

如果她们不敢杀,怕是水师的许多将军们也会劝她们杀,甚至替她们杀。

当然,更重yào

的一点是,沙伽罗号不属于大明水师序列,而是一只没有编号的……海盗!

“她们,船不够吧!”邓海龙也知dào

沙伽罗有多少船,最重yào

的是大明不可能把倭岛北部的海权给放qì

了,所以能从倭岛那边调出来十条船就是极限了。这支部队想要增加却是非常难的,因为船员不好挑呀。

纵然有心想去,没点本事也上不了船,总不能让人再去照顾着。

金杰摇了摇头:“这个杂家就是不知dào

了,想来自然会有人安排。邓将军,这里还有最后一个手令,是于太师签署的。”

金杰把最后一个卷轴拿了出来。

邓海龙反倒没把这一份放在心上,这一份的内容是于谦要广东水师摸清南安所有的海边码头,无论大小码头的详细情况。

为什么邓海龙没放在心上,因为他已经在作了,基本上安南大大小小的码头,有多少条船,码头水深是多少,大明什么型号的船可以直接突入之类的,都有着详细的记录。可以说从一年前,广东这边就认为必打安南。(未完待续……)

第489节 海盗船上的秘密乘客

全新的沙伽罗龙王号在深夜驶出南京造船厂,大明在明面上是不会让百姓知dào

沙伽罗龙王号与大明之间的关系,那怕人人都明白,这条船不可能是大明之外的人造出来的,其余的地方也不可能造出这样的船来。

这条船,可以说是大明造船业的巅峰,被称为奇迹之船。

从白名鹤接管南京造船厂之后,选最优秀的船匠,用最好的材料造了这么一条船。

一般二千料战船,南京造船厂再复杂也能保证在五个月内下水,并且投入战斗。而这一条,造了足足十五个月,原本这条船是代替白鲨号成为白名鹤的新旗舰的,可还没有打上白鲨号的印记,就变成了沙伽罗龙王号。

真zhèng

的海上霸王级战舰。

材料选自暹罗原始森林千年古树,用特殊的处理办法加工,船匠认为这船体比铁还结实。最大的一根主料接近一丈粗,重量达到了八十石,光是运这一根主料就秘密调用了一只小舰队,从水里拖回到了南京船厂。

船体流线型设计,结合了大明、拜占庭、白名鹤对现代船只的理解。

船长三十六丈,也就是现代一百多米长,宽六丈六尺。三主帆巨舰,最大的主帆从甲板上算起,高达十二丈,也就是三十六米。此船的设计排水量是四万石,实jì

是三万六千八百石,可载重一万二千石。

其余的部分则给了船员、火炮、弹药仓等。

火炮才是这条船上最惊艳的部分,全船一百二十八门火炮,只要那条船敢在这侧舷受一次齐射,就是白鲨号也能给打成碎木片。

红漆的船身,黑色的主帆,旗杆上那咬着血色玫瑰的黑底金色龙头。代表着沙伽罗号。

轻载、满帆,全速,按现代的速度计算就是十八节,能比它跑的快的只有怀玉的蒸汽船了,白名鹤相信这条船放在东南亚,一条船就足以消灭敌人一只舰队。纵然大明主力遇上这条船。不付出足够的代价也难以击败它。

因为这条船的出现,也让大明木制造船工艺上了一个全新的台阶。

在新式的帆船设计上,纯战斗用的三帆战舰船匠们有信心让速度超过这条,但也不会超过太多,毕竟风力的使用已经达到了极致,再增加帆的数量与大小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除非改变船体的结构。

黎明时分,当阳光从海平面上跳出来,黑色主帆的沙伽罗号打起旗语。向这里守护的巡逻舰队致敬后,加速驶过了夷岛外海。

六条时速大约在十五节左右的深色船队的新船从基隆军港驶出,随着沙伽罗号向南!

“好船!”

带着巡逻队的老将军咬着一支雪茄,冲着海上大喊了一声。

他的女儿就在这船上作大副,沙伽罗号上有船员七百人,加上战斗人员总人数过千。能在这样一条船上当差,是一生都值得骄傲。

船驶过台湾外海,在又一个日出的时候。李华梅在舰长室下令:“全速,东沙!”

后面的六条船接到了旗语。继xù

保持着现有的速度,继xù

南下在拉瓦格军港以北三百里的巴布延水师卫所外海汇合。

东沙群岛,一个由三十多条船组成的舰队正在分离,旗舰单独往东。

深红色的巨舰乘风破浪,背对着太阳那黑色的主帆闪耀着奇异的光芒。

“好船!”站在船头的邓海龙大喊一声,从一个水兵开始。为大明水师奉献了一生,邓海龙很清楚什么才是好船,跑的快,结实,能抗得住风浪。最重yào

的是有足够的战力,这条深红色的船上那单面六十二门火炮,代表着一种狂傲。

一种敢向天下任何一条船挑zhàn

的狂傲。

两船同时开始减速,并且准bèi

接舷,在速度变缓之后,十多条缆绳相互飞了过去,各自有船员拉住缆绳并且系在自己的船上。

邓海龙并没有使用接舷时用来度人、度货的吊篮,而是用一条长绳把自己荡了过去。

“老邓你依然是好身手!”白名鹤手持折扇走到了甲板之上,身上穿着一件青白色的长衫,戴着一顶很普通的儒生头冠。

“小白呀,你如果给我这样一条船,我还能再年轻上十岁!”邓海龙笑呵呵的抱拳迎了上来。当看到紧跟着白名鹤出来的李华梅时,邓海龙再次抱拳:“久仰大名了,李将军!”

“邓将军好!”李华梅很规矩的行了一个大明的军礼,在李华梅背后,有职司的船员也齐齐的向邓海龙施了军礼。论身份,邓海龙在她们面前,大的也在叫一声伯父,小的甚至要叫声爷爷。

更何况,邓海龙南海龙王之名,在她们孩童时就已经传遍了大明水师。

有邓海龙在她们背后,就是面前着那传闻之中灭掉强dà

拜占庭帝国的鄂图曼海军,她们也敢迎着炮火冲上去,邓海龙就代表着水师无败绩。

邓海龙现在的官职全称是,大明南海提督军务总兵官,简称提督,真zhèng

的从一品武官,这个官职在水师上下都认为对于邓海龙是实质名归。

陆战有于谦,海军邓海龙,这已经深入人心,这两人代表着活!

只有活着,才可以回家,才可以享shòu

荣耀!

白名鹤与邓海龙走到船头,所有人都退到了远处,就是李华梅也不例外。

“小白呀,你能不能给老邓我交一个实底,你想干什么?你需yào

老邓我干什么?这样等着让老邓心里不安呀,总是要作些事情才让人睡着安稳!”邓海龙言辞恳切。

白名鹤把折扇在后衣领上一插,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

这是一份世界地图。

“老邓,在这里就是最早的罗马帝国所在,现在这里有一个教皇,加里斯都三世。他干了多少事情咱不管,但有两件事情让万岁不高兴,而且是非常的不高兴。他加封了一个还没有咱们福建大的小国,叫葡萄牙的小国为海上霸主!”

听白名鹤说完,邓海龙脸色沉重的指了指自己的脚下,然后指了指自己的旗舰:“你的意思是,我大明水师还不够强?”

“强不强,打过之后自然会有一个结论的。这件事情,万岁已经密旨,攻打葡萄牙你青莲龙王是不二选的正印主帅,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

白名鹤说到这里,拿着地图突然一撕两半。

“老邓,在那里还有一个新兴的海军强国,他们会有一支舰队,号称无dí

舰队。当然我不怀疑他们将来可以打败葡萄牙,因为他们确实够强。事实上莫龙受伤就是他们的舰队干的,这件事情不是大事,真zhèng

的大事是这个!”

白名鹤将手上的地图晃了晃:“教皇下令,这一半归新兴强国西班牙无dí

舰队,而这一半归海上霸主葡萄牙。”

邓海龙从白名鹤手上拿过这被撕成两半的地图又看了一眼,然后折起来放在自己怀中,很是严肃的说道:“这件事情,请上报万岁,就说臣……知dào

了。”

“恩!”白名鹤也点点头。“安心,要真的打起来,至少也要五年后了,最多两年时间,你的新旗舰青莲龙王号保证给你一个惊喜。”白名鹤说完,塞给了邓海龙两本书:“这是同一本书,一本用的是拜占庭语,一本用的是咱们汉语!”

邓海龙接过,看书的封皮上写道《马克波罗东游记》

“老邓,我白名鹤活着,就不希望有谁把我大明当桌上的一盘菜。也不希望咱们的子孙后代被人当成一盘菜,要他们好kàn

!”

“安心,有老邓在呢!”邓海龙回应了白名鹤一个笑容。

白名鹤这才又拿出一份地图,东南亚地图。

“老邓呀,这里有着足够的财富。他们会把这些财富一船一船的运回去,然后慢慢的壮大他们的海军,他们作的事情就象是我最初干的那样。淡马锡,是我们大明往天竺海的咽喉之地,眼下我先想办法封了这里,五年时间,一万条战舰的时候。”

白名鹤很郑重的点了点头。

邓海龙也郑重的点了点头:“有老邓!”

男人间说话,话说到这份上就是等于把命交给对方了,不用再承诺,这已经足够。

邓海龙也明白未来五年会遇到什么,也知dào

白名鹤想干什么。

邓海龙不怀疑白名鹤的话,这种事情白名鹤不会胡说,至于白名鹤怎么知dào

的就不是他操心的,只是很期待那个被什么教皇封的海上霸主有多强,那所谓的无dí

舰队有多强?

邓海龙回去了,白名鹤又回到了船仓之中。

两船分离,沙伽罗号以十八节的极限速度飞驰而去。

“老邓,那是新的白鲨号?”几位指挥使围了上来,老雷急冲冲的就问道。

“那是沙伽罗龙王号,小白要去干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而我们,加倍操练水师就是了,小白计划给水师增加到一万条战舰,不出五年我们要面对就是来自远方的两只舰队,一只被封为海上霸主,另一支叫无dí

舰队!”

邓海龙说完,脸上多了一丝冷笑。

船仓内骂声一片,这两个名字严重的刺激到了大明水师的将军们。在他们眼中已经强dà

到不可想像的大明水师面前,竟然还有这两个名字,真的很狂呀。(未完待续……)

第491节 淡马锡

白名鹤笑了,带着一种残忍的笑容。

“你们愿意和那些偏僻村落里的,需yào

人慰藉的女子讨论一下你们是不是强壮的男人,我没有意思。只是这样的话,应该不会有人来攻击你们。不过,狼是吃肉的,狗才只会吃些别人丢弃的。”

啪,整齐的刀出鞘之声,三百倭人将他们的刀插在面前。

“很好,你们的选择让我满yì

。那么接下来,我安排三个人作你的后援,遇到真zhèng

让你们为难的敌人之后,他们会帮zhù

你们出手。当然出手的代价就是减少给你们的赏赐与分红了。”白名鹤退后一步,示意莫龙向前。

“这位,会负责你们的补给,以及你们得到所有的一切来换成粮食、酒、武器、金银。这些可以留在你们手上,也可以送回去给你们的家人。我的规矩你们懂,我白名鹤也不会占你们这一点小便宜,价格上如果有不满,我亲自和你们谈!”

三百人整齐的行礼,白名鹤是一个可怕的人,这样人眼中的财富是以国来计算。

几块金子在这样尊贵的眼中,只是沙粒。

倭人为首的那位武士与莫龙相互施了礼,莫龙施礼之后退到一旁。

“这位,以一万人在几个呼吸之间消灭了瓦刺五万人,他为何会这样强,真的需yào

他出手的时候,希望可以找到足够他对付的强敌,太弱了不值得你们付出的分红。”

樊良不用装,本身就是百将豪将,从气质上就给一种非常厉害的将军感觉。

倭人们的信心开始慢慢的高涨了起来。

“最后要提醒的一句就是,别提自己是谁,也不要提到大明。你们暂时没有身份,一直到大明正式宣战之前。你们都没有身份,要说自己是谁,那你们自称是海盗吧。然后第三位,在遇到真zhèng

不可战胜的敌人之时,她会代表我面对任何强敌。”

华梅从最后缓缓的向前,然后慢慢的拿掉了斗篷的大帽子。然后将斗篷整个扔在地上。

哗……

整齐无比,三百倭人全部单膝跪地,这副铠甲,这副打扮,还有那银质的面甲。

华梅轻轻的将自己的面甲取了下来,也就是几个呼吸之后又重新戴上。

沙伽罗龙王!倭人心中史上最强的海盗,绝对没有之一。

华梅一言不发,弯腰准bèi

捡起自己斗篷的时候,为首的那位倭人武士飞快的冲过来。捡起,依然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双手将斗篷高高的捧起来。

华梅缓缓的将斗篷披上,然后将一把单发短火枪放在那倭人手中。

华梅转身离开了,从开始到结束,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莫龙震惊了,难道这就是代表着权威吗?这就代表着说出名字就叫人怕?

莫龙不理解,唯有白名鹤知dào

。华梅打心底深处不喜欢这些粗陋的倭人,所以从来不和倭人说话。也是这份高傲让华梅更显得神mì

的。

四天之后,淡马锡外海,沙伽罗号停船下锚了。

一条小船靠近了淡马锡,使者带着一封信,信上只有一个黑色的骷髅。这是倭人一致的意见,小小的一个港口也配让他们使用沙伽罗龙王徽章。

淡马锡。这是音译。原文的意思用爪哇语就是‘海市’这里作为无数海盗交yì

、休息、补给的地方。当然也是他们手中脏物出手的地方,所以叫海市。这个名字已经流传了几百年了,早在几百年前,这里已经是海盗的天堂。

“说明来意!”一个放哨的挡下了信使。

信使解开了衣服,那黑色的披风是绣着白色的骷髅头:“我们是海盗!来和这里的首领谈说。并且送上我们首领的一封信!”

放哨的不敢作主,回去请示之后,才将这位信使带到了市集上。

“你能够代表这里作主吗?”信使一口就不客气了,而对方则将一把刀插在桌上,那意思非常的明显,不要在这里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可信使的语气却更加的傲气:“如果你认为你可以代表这里所有人,那么请拿起刀,来向我们宣战!”

“信拿来!”对方一伸手。

信使微微一笑,从贴身处拿出了一封信,却没有交到对方手上,而是放在桌上。

“请告sù

这里所有人,明天日出之时,你们自己来决定你们的命运!”信留在桌上,信使转身要离开,两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信使没有任何的反应,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平摊双手,脸上带着微笑。

信依然还在桌上,这位是首领,但不能代表这里所有的海盗。

他拿起尖刀顶在信使的咽喉上,而信使依然保护着微笑。

“你要死了,不说点什么?”

“明天日出之时,你们自己来决定你们的命运,我的生死不会影响这一点。”说罢,信使的手飞快的一翻,抢过了那把尖刀划过了左侧人的脖子,然后将尖刀刺入了右侧那位的胸口,然后继xù

说道:“同样,他们的生死也影响不到我是否能够离开!”

海盗首领脸都白了,飞快的抓起信看了一眼,那信上有七种不同的文字。所有的文字都只有四个字,臣服或死!

“送他走!”

信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推开两侧的尸体在出门的时候又说了一句:“臣服最好的方式就是,日出之前跪伏在沙滩上。”

淡马锡外海,这位信使回到船上。他对倭人的首领说道:“希望他们明天会拒绝,我看到了许多财富,还有年轻的女人,大量的金银!”倭人首领点点头:“回去休息吧,明天龙王旗只没有降下,就绝对不允许停手。”

“哈哈依!”所有倭人齐声回应。

莫龙的旗舰上,白名鹤与毛胜正坐在甲板上喝着小酒。毛胜问白名鹤:“你希望他们降,还是战?”

“我无所谓,这场游戏不是我的。我要的只是淡马锡的控zhì

权,以及麻六甲这条出海口的所有的权,其余的与我无关。”白名鹤说到这里,突然轻轻一拍脑袋:“忘记了一件重yào

的事情!出南京的时候忘记找几个收货的商人了,他们这些人抢来的货物,总是要有人收购的,否则还不烂到手里了。”

“好办!”毛胜回头喊了一句:“莫龙,过来!”

坐在最高层甲板上往注视着海面的莫龙从高处,两个翻身就到了毛胜面前。

“莫龙,给你一件好差事。你那里最近不是有些小商人作得不错,让他们来这里收货。然后老子刚刚给你讨了一个航道,你这边的船只可以带货去大明,作一些小生意。只要按规矩交税就行了。”

毛胜说完看着白名鹤。

白名鹤无所谓,这小事根本就不需yào

去动脑子想,谁收不是收呀。

更何况要让整个小吕宋的原住民融入大明,自然也要给他们一些机会的。比如眼下的焦麻原料的粗加工,七成都是小吕宋自己的商人在作,有些商人已经积累了不少的财富,身家最高的估计有十万两银子。

“谢大人!”莫龙感谢了毛胜。

他知dào

这肯定是白名鹤答yīng

下来的,不过他有些怕白名鹤,很是紧张。莫龙这舰队的人刚刚还在嘲笑倭人,嘲笑他们的无知,真zhèng

是无知者无谓,他们害pà

华梅,却不知dào

华梅比起白名鹤的可怕根本就是火柴与森林大火的区别。

因为倭人不知dào

漠北之战,也不知dào

华梅的真实身份。

这个时候,华梅却是穿着轻薄的纱衣,正坐在自己的船仓内和人聊天,坐在她这个船仓的两个女子,一个是清荷,一个是万雪儿。

清荷已经改口叫华梅为妹妹了,毕竟华梅眼下是大明正式册封的将军。

“这里,这里,这里!”万雪儿在地图上连指了三个点,分别是淡马锡、麻六甲城、雅加达城。“华梅,我们不需yào

海盗,我们需yào

的是整个南洋。凡是挡在少爷面前的只能变成枯骨。”

“雪儿姐姐说的华梅明白,只是我一但出手就会被人看出来,眼下我这只舰队与大明水师的关系,只差一些薄薄的窗户纸了。而倭人他们只是低劣的土匪,攻城占地他们不行,少爷的想法这次可能错了,我估计用不了一年时间,樊将军就会出手,而我也要参战,最多两年,连邓将军都会加入的。”不得不承认,华梅对眼前的形势还是分析的很深入。

“傻丫头,这些不是你需yào

操心的。”万雪儿在华梅的脑袋上轻轻的摸了摸。

华梅似乎很喜欢这种感觉,有人关怀有人疼。

清荷也说道:“给你最好的船,就是保你一个平安。一但发xiàn

有厉害的,咱们往回跑,大明水师负责对付就是了。”

“清荷姐,我们很强的……”华梅实在不能接受这话了,可语气却也无法强硬起来。

清荷这话华梅听着心里还是非常受用的,她知dào

清荷是为了她好,至于打打杀杀的事情,清荷显然不适合听。

而华梅,却还期待着,有那个不长眼的让她试一试这条新船的巅峰战力。(未完待续……)

第490节 懂得怎么作强盗吗

巴布延群岛,这里除了主岛之外,旁边的几座小岛已经布满了军营。

毛胜已经从马尼拉赶到这里,随行的还有莫龙,从鬼门关走了一圈的莫龙脸上留下了两道长长的疤痕,这疤痕对于他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耻辱。好在大明给了他自己报仇的机会,现在让他在加紧训liàn

自己的水兵,而且还将那火炮也配到了自己的船上。

“毛将军,这一次会让我们出战吗?”莫龙跟在毛胜身后,很是恭敬。

毛胜摇了摇头:“其实本官也不知dào

,本官马上就要回京了。不过在京城有本官在,也会给你争一个先锋的位置,咱们爷们最讲究就是以牙还牙,这让人打在脸上如果不打回去,这以后脸面还不给人踩在脚下呀。”

莫龙用力的点点头,这次他差一点就死掉了,这仇结得深了。

毛胜对莫龙非常有好感,自己在小吕宋这段时候,岛上的大小事情莫龙都给处理的非常好,特别是在解决汉民与吕宋原住民矛盾上,莫龙作的不错。

什么情面、规矩、风俗都扔到一边。

大明律往那里一摆,谁对谁错,就按大明律这死规矩整。

毛胜让莫龙跟着自己过来,也是打算借自己的面子给白名鹤说说,总是要让莫龙有个出手的机会。

“将军,已经接到电报了,再有两个时辰船就到了。”有副将过来汇报着。

毛胜点点头,示意副将下去把这边岛上的事情再安排一下,白名鹤再说是晚辈,可毛胜却清楚的知dào

白名鹤眼下在大明朝廷内的地位,这能亲自来到小吕宋,肯定是翻天的大事。否则以白名鹤眼下的身份,是不会轻易离开南京城的。

更何况,大明皇帝还在南京城呢。

“白大人,我有些怕!”莫龙在毛胜身旁小声的说道。

“怕,有什么可怕的,他又不吃人。”毛胜先是开了一句玩笑后。很严肃的说道:“我知dào

你紧张什么?你就听老子的,小白他不开口就算了,只要他开口交待的事情绝对没有小事,而且有一半可能都是万岁知dào

,甚至是要求的,所以你只要带着人拼命去作好就行了,至于你那事,我们都知dào

是小白给压住了,这一点你尽管安心。小白那绝对是一狠人。”

莫龙点点头,说了声:恩!

毛胜带着莫龙整顿了马尼拉第一护卫水师,这支部队九成的士兵与校尉都是小吕宋原住民,而且各船的主官也都是小吕宋人,副将只是作为指导,而不是指挥。

莫龙很认真,连手下士兵衣领上的扣子都要检查一遍。

“将军,再有半个时辰就到外海了。”又有校尉过来报gào



毛胜心中感慨了一句。这个天音机果真是好东西,再加上六分仪。可以精准的给海上定位,这比起之前大明水师在海上黑着头乱跑强了何止千百倍。

“走,就坐你的船出迎!”

莫龙的旗舰,毕竟这是大明皇帝的家臣,也是一条非常出色的二千料纯战舰。

上了船,毛胜这才对莫龙说道:“刚才在岸上没给你说太多。那里人多嘴杂,这船上只你我两个人,老子给你教一招。”

“请将军指点!”莫龙一躬到底。

毛胜在莫龙肩膀上轻轻的拍了两下:“告sù

你,你知dào

这次来的船叫什么?”

莫龙摇了摇头:“只知dào

是白大人亲自过来,难道不是白鲨号吗?”

“不。是沙伽罗龙王号。这条船,别告sù

我你不知dào

。我只告sù

你一句,沙伽罗龙王的外婆是大明第一个女武状元,沙伽罗龙王的名字是白名鹤给起的,而且从名份上,沙伽罗龙王是白名鹤的家婢!当然,已经没有人再提这事了,记住她是白名鹤的女人就没错。”

沙伽罗龙王号,这个名字代表着绝对的权势,倭国北海无人不低头。

只是,这条船是海盗。

莫龙似乎懂了:“难道有秘密的任务,不方便咱们水师出动?”

“聪明!老子要教你这一招就是,这任务怕见不得光,所以你去争。老子也帮着你去争,什么见不得光,无非就是杀人罢了。你小子害pà

过杀人吗?再说了杀的说不定还是那伙人的手下,最次也是走狗。”

“杀!”莫龙恶猛猛的应了一声。

很快,船队相遇了。

比起沙伽罗龙王号,二千料的船就显得小多了。沙伽罗龙王号如果用料来计算差不多就是七千料至八千料的大船。不作战舰,只作货船的话肯定能轻松的装上二万石的货物,二千料的货船极限就是六千五百石,再多就会水线过底。

看到这船,莫龙心说:有这船,只有船员训liàn

有素,自己也可以称霸倭海。

看出了莫龙的心思,毛胜说道:“沙伽罗的名字是杀出来的,可不是船好。这丫头当初最狂傲的一句话连老子都佩服了。她对倭人一个巴掌大小地方的首领说:看长太丑,出来吓人就是不对了,所以杀了吧!”

莫龙心说,这也太无理了吧。

“要问理由,自然是有理由的。那家伙是支持足利将军府跟咱们大明作对的,可这理由说不说又能怎么样,反正要杀人了,杀了就是。你要理由,咱也给你理由了。你听懂了吗?霸道是杀出来的。”

莫龙似乎是懂了,一句话就是要对敌人狠。

两边船终于接舷了,白名鹤请了毛胜与莫龙到了船上,见面相互施礼之后白名鹤先一步开口:“莫龙呀,你脸上的疤我记下了,到时候下手的人,连他背后的人,你给他们身上划了几百刀出气。”

“谢大人!”莫龙重重一抱拳。

这时,莫龙才看到华梅,与其说这一位杀神,不如说这是一位穿着武服,却带着一种秀美之气的美丽女子,那半遮的面具也挡不住华梅的英秀之气,那双眼睛充满着灵动。

这时,几只海燕飞过,华梅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轻轻的吹了声口哨,好几只海燕都飞到了华梅的身旁,其有一只竟然还落在华梅的手指上。

这肯定不是华梅养的,这是小吕宋独有的海燕。

一个没有丝毫杀气的杀神,莫龙开始反思毛胜刚才教给他的话。

白名鹤正在和毛胜说话:“毛将军,下官先在这里恭敬毛将军出任兵部尚书。”

“别胡扯,你还自称下官呢,真他娘的搞笑!”毛胜爽朗的笑着。

突然,莫龙单膝一跪:“白大人,莫龙请求为先锋?”

白名鹤没有去扶莫龙,而是问道:“你知dào

什么是海盗吗,什么是强盗?或者说,你可以让人听到你的名字而害pà

?”

“请大人指点!”莫龙再一次抱拳。

白名鹤这才扶起了莫龙:“看来毛大人也打算为你当说客,也好!你的部下也训liàn

了很久了,见一见血总是好事。你挑选一些可用的人,不用太多二十条战舰就足够了,其余的我准bèi

用倭人,有些下等活让倭人去作了。”

“谢大人!”莫龙很兴奋。

当天白名鹤就让莫龙见识了一次,什么叫说出名字就让人怕。

几座岛上有着许多的军营,这里有三万倭人战俘在这里受训,他们不是劳工,而是战士。来到这里,也是白名鹤为了东南亚作准bèi

的,樊良的正规军可不是随便可以使用的,一但樊良部进行大规模战斗,那就代表大明要开战了。

进了主军营,三百倭人已经列队站在了这里。

见到白名鹤与毛胜的时候所有的倭人挺直了腰板行了礼,他们是军人,或者是他们是武士,曾经身为武士,眼下是战俘。他们在大明还有服役的年限,来抵消他们攻击大明的罪过,面对白名鹤他们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

“有一个地方?”白名鹤开口了,所有的倭人全部立正,双手背后。

“那里是混乱之地,没有统一的首领,也没有规矩。唯一的规矩可能就是谁刀更狠,当然我希望你们可以在那里建立一个规矩,这个新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而维护这个没有规矩的基本条件就是,臣服!”

这三百倭人,是三万倭人的三百个队长。

用拳头来决定谁最强,然后用威慑力来决定谁成为更高一级的管理者。

一名背着长度达到六尺长刀的武者向前一步:“我们应该如何作?”

“想怎么作就是怎么作,唯一需yào

记住就是,记住不要和我作敌人!”白名鹤说的很轻松,这些倭人也听明白了,他们需yào

面对不是大明人,而是大明的敌人。

那位武者再次问道:“我们会面对什么?”

“眼下只有一些无序的海盗聚集地,但将来会面对什么,取决于你们的心有大。如果你们要去某个王室的王宫,想和王妃谈一谈人生,或许谈一谈你们作为男人有多么强壮之类的话题,估计你们会遇到许多厉害的,而且会和你们死战的敌人。”

白名鹤的话让毛胜有些想笑,可他却发xiàn

倭人眼中却有一种狂热。

“当然,你们也可以在偏远的村落里找两个又老又丑谈一谈人生!”(未完待续……)

PS:两个章节发反了,过年期间,也没办法让编辑大大帮着转换了,不便之处请各位体谅。

第492节 权威展示

又是一个清晨,白名鹤坐在莫龙的旗舰上吃上早餐,这是小吕宋式的早餐。

当然,这也是结合了大明许多食物特点之后,小吕宋人的美味食物之一。白名鹤用现代的语言来解释就是,全麦黑豆牛奶烤馍块,然后是水煮鸡蛋加石压麦片粥。

为什么说是馍块呢,因为小吕宋人对烤面包这种高端的东西只学了一半,自然是比不上拜占庭人烤的正宗。

“天亮了!”万雪儿摇了摇还在梦中的清荷。

华梅已经出去了,那原本挂在架子上的铠甲也不见了,清荷还有些迷糊,呆呆的问了一句:“现在什么时辰了?”

万雪儿却是很严肃,站在窗边往外看着。

沙伽罗龙王号的黑色战旗已经升到了桅杆最高处,五十条大船,几百条小船开始加速离开这片海域。万雪儿拿起望远镜看了一眼远方,这里距离还是太远了,足足二十里水路,她的望远镜是看不到海岸的。

“他们降了吗?”清荷这会也清醒了,自己整理长发,并且开口问道。

“降与不降,有关系吗?”万雪儿反问了一句后,这才意识到清荷与自己不同,清荷更喜欢的是文学、艺术、绘画。而不是血!

所以万雪儿又改口解释道:“少爷要的不是他们,而只是这块地方,以及这块地方可以控zhì

的航线,所以他们降与不降,对于少爷来说没有区别。降了这里多一些苦力,不降就多一些尸体!”

“好残忍!”清荷有些后悔,当初不应该选择跟着一起出海了。

万雪儿没有再解释什么,毕竟清荷就是清荷,清清的荷尖粘着一滴露水的女子。

而自己。正如自己的名字一样,怕是自己的双手会粘上万人的鲜血!

华梅,站在船头,并没有戴自己的面甲,也没有戴头盔,只是用头巾戴在头上。任有海风吹动着自己的面纱,华梅的视线看的不是淡马锡的方向,而是初升的太阳。

这时,一声炮响惊动了这些各怀心思的人。

华梅依然没有回头,只是问了一句:“查问一下,有多少降的!”

有人去办了,这些小事不用吩咐的太过详细。

莫龙的旗舰上,白名鹤依然慢吞吞的撕着手中的所谓全麦牛奶面包,听到炮声的他连头都没有抬。只是很小声的问了毛胜一句:“毛将军,你什么时候习惯下命令去杀光敌军的?”

“从老子第一次提着刀站在战场上的时候,老子就习惯了。”毛胜笑呵呵的回应着。

白名鹤将手上撕开的面包放在嘴里,慢吞吞的咬着。

毛胜这时问了白名鹤一句:“你说,对方会有多少活下来的,要不要赌一把!”

“一个也不会有!”白名鹤没抬头,声音依然很慢。

毛胜愣了一下,却没有再追问下去。他很想问,但却更希望在看到结果之后。再问白名鹤为什么会这么讲。

淡马锡海边,五百门小虎蹲炮,威力与白名鹤招待瓦刺人的重火炮差得太远了,可这东西却有许多好处。

比如很轻,两个人就能抬着跑起来,再有三个人负责背火药、炮弹就能组成一个小炮队。射程不远。却是吊射式的,对于三四百步内的目标,那怕你有城墙也是白搭,这东西最讲究就是一个密集覆盖式攻击。

并且装弹非常的容易,已经很接近火枪的装弹方式了。

前装。一个油纸包塞进去,压紧。依然是燧发,却没有足够力量的枪机,就换成了一只小铁锤,需yào

发炮的人精准而需yào

一定力qì

的敲上去。

五千倭人,带着五百小虎蹲。

一次齐射就把淡马锡那这的木栏防御墙炸的粉碎,并且将那些拿着原始弓弩的敌人杀了上千人。

“换散弹,炮口压低!”倭人首领高喊着,这与他们训liàn

的时候几乎一样。

第一轮只要敌人不是石墙,基本上可以轻松拿下,换散弹就是为了直接对付敌人了。

三轮射击之后,大船队已经到了海边五里左右的位置上。淡马锡这些海盗们已经竖起了白旗,进攻的速度之快,杀敌的速度更惊人。还没有足够的时间给他们感慨,或者是后悔,他们为了活命只能作出投降的选择。

倭人的首领拿起望远镜回头看一眼船队。

沙伽罗龙王号的旗依然还在桅杆的最顶部。

倭人首领的嘴角上多了一丝笑容,跟着这样的人物作事真的很痛快,抽出长刀用力的向前一挥:“杀,前面所有的一切,都属于我们了。仁慈已经给了他们,可惜他们并不知dào

珍惜!”

这时,一条小船快速的靠近岸边,倭人这三万人最高首领从船上跳了下来。

“是允许他们投降吗?”

啪!一记耳光打在带队作战的首领脸上,然后倭人这位主将才开口:“他们已经放qì

了投降,我要是告sù

你们,这里需yào

完全的清除。更要注意的一点是,上面的大人物认为这里是非常脏乱的地方,不要让我们粘上了疾病。”

话说的有些隐讳,不过倭人也都听明白了。

命令再一次传递下去之后,近战开始了。

海面上,这已经是望远镜可以目视的距离了,莫龙第一次看到白旗的时候,以为战斗已经结束了。可倭人似乎还在准bèi

进攻,莫龙的反应是倭人有些不听话,应该狠狠的教xùn

这些不听话的。

当倭人主将上岸的时候,莫龙认为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这要在要求倭人收兵。

可他很快就发xiàn

自己看错了,这倭人主将带去了一些用于引火的物资,很快整个海市只被大火吞噬了。莫龙突然发xiàn

,自己的人生观与价值观出现了质的改变,心中也产生了一些怀疑,为什么不允许这些人投降。

船仓内,白名鹤抱着一杯浓茶,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毛胜坐在白名鹤旁边:“看来你猜到了,不过现在想一想,这倒是一件好事。”

“丫头作事有些极端,在她的眼中人分为三种,一种是亲人,也可以说是一家人。另一种是朋友,就是可以信任的人,比如同船上的战友。而最后一种就是敌人,所谓的敌人还是死光才安全,才让人放心。我有一次开玩笑说她,是不是小时候被蛇咬过,要不然为什么会害pà

被敌人暗中盯着的感觉。”

毛胜干笑两声,这话实在没办法接口。

官场上远比这个复杂多了,华梅能这样作也只因为有白名鹤站在她背后。

那么她才能够这样简单的生活下去。

“老子以为,这就是威慑。以后再有海盗敢来这里,就要守这里的规矩。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在华梅心中倭人算什么?”毛胜心中也猜出了一些,可还是希望听到白名鹤讲。

“喜欢骨头,可以看家护院的那种。重点是,喜欢骨头,而且也喜欢皮鞭的!”

白名鹤的解释让毛胜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压低声音追问:“你教的?”

“不,这个说辞是万岁教的,在赐给她这条船的时候,万岁用了这种办法来形容,当然你要保密,这可不能乱传的。当然,我原本的说法只是,那个!”白名鹤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一把战刀。

毛胜爽朗的笑了,刀与狗有共同点,当然也有区别。

扶着桌子毛胜站了起来:“我回京前,再去给莫龙那小子上一课,今个的事情估计他不懂,以后换你来教他了。新派到这里来的都督,也不知dào

会是谁?”

看到白名鹤点了点头后,莫龙这才走出了船仓。

甲板上,莫龙盯着那一片火海在发呆。

“仁慈分为两种,一种是大仁慈,一种是小仁慈。”毛胜站在了莫龙的身旁。

莫龙施礼后,毛胜继xù

讲道:“小仁慈就是你接受他们的投降,放过那些已经因为害pà

而不敢再战斗的人。大仁慈就是,你震慑这海域,让所有人都不敢反抗,自然也不会再有过来送死的。”

“我不明白,我记得书籍上有过记载,屠城是一件非常残暴的事情?”莫龙反问。

“这就是你学习不精原因。屠城,杀的是平民,这是残忍的。这里是什么地方,是海盗巢,这里每一个都是海盗,或者与海盗有关。他们本身就是罪人,他们不是平民。战场上的不需yào

小仁慈,为了你的部下,以及敌人的平民,只有对无罪的,善良的平民才有仁慈这个词,其余的没有,甚至包括了无罪的王,只要因为你们是敌人!”

莫龙深深的一礼,虽然没有完全明白,但毛胜的解释让他还是有所领悟。

至少在战争,平民,仁慈这几点上,他有了新的领悟。

至于说,无罪的王,只因为是敌人,为什么不需yào

仁慈,他依然不太懂,他相信以后他一定会明白的。

终于战斗结束了,六条跟着沙伽罗龙王号随行的船靠岸,然后开始用小船把人往岸边送。无论是船上的人,还是倭人都疯狂了,因为下船的全是艺妓打扮的倭女。(未完待续……)

第493节 仁爱岛

白名鹤没有进淡马锡,可以说任何一个大明人都没有进淡马锡,就是准bèi

将来在这里驻守的樊良也没有,至少眼下时机还不到。

舰队开始退离,留下了足够的物资,在未来一个月内不会再有大明的船过来。如果有船来,不是臣服者,就是来挑zhàn

的。

五千倭人,以及三十条五百料的战船,还有上百条小海船留在了淡马锡。

退,也不会退得太远。

距离淡马锡东边一千多里的一座小岛成为了驻守的上佳地点。

花了三天时间将这个岛全部探查,发xiàn

了不到一百人的原住民,这些人由莫龙派船运回了马尼拉港,正如毛胜所说的,对于平民是仁慈的,会给他们一个不错的安排。

码头需yào

修,建筑等也要新建。

“不错的小岛,估计有西安府那么大。”白名鹤站在一座山头,远望着这个小岛。

“今个,老子就要回京了,你就在这里热闹吧!”毛胜站在旁边,他的心思已经不在南洋了,回去京城后等着他的将会是一个更大的舞台,虽然多少有些羡慕白名鹤这种在小地方随心所欲的作事,可他是大明的臣子,只能在自己必须的舞台上,那怕面对着自己没有办法解决的麻烦,也必须去面对。

白名鹤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小的信封放在了石头上。

“什么意思?给老子送礼祝hè老子升官了。”

“这是一块烙铁!”白名鹤皮笑肉不笑的回应了一句。

毛胜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将那信封打开,里面有两张纸。一张是大明眼下被称为本票的,有着特殊印记,并且每个编号都被记录在案,甚至需yào

发电报到总行去确认的纸片。有商人戏称此物为银山卷。

为什么叫银山!

白名鹤这张上面写着行标银一千八百万两。行标,就是大明银号标准银锭,其纯度,大小都可以称为大明世面上的标准了,所以被称为行标银。行标银的实jì

购买力高于杂银,等同于银票。

另一张纸是于谦的亲笔手书。只有两句话:

朵颜三卫顺则兴,女真不恭则灭!

看似是一个意思,不过大明就是大明,官场上有着用词的艺术。基本上的意思是朵颜三卫可以给予一定的好处,也可以祝他们兴盛起来。而女真却不同,他们有丝毫让兵部感觉不安份的,可以消灭掉。

“这是未来三年的万岁在标准之外给北边增补的军费,商贸之事花多少再说!”

毛胜将银本票装回到信封之中,将于谦的手书在火柴的火焰中烧掉了。他懂。大明的布局开始往南边转,他的任务就是守好北边的后园,出了问题就杀人,先杀的是作乱的人,如果平定不了,那么杀的就是他毛胜,然后再换一个人来守着大明的后院!

果真是烙铁呀!

“走了,原本还想和你喝一杯再走呢。现在看来还是赶紧滚蛋吧,省得再有什么事情让老子头疼!”毛胜收好了那信封。转身就就往山下走,走了几步没回头对白名鹤又说了一句:“莫龙那脸上的疤痕,老子说过让他有报仇的机会。”

“知dào

了!”白名鹤很平淡的回应了一句。

没有送行的队伍,也没有壮行酒。毛胜上了一条五百料的运输船,他会回到马尼拉港再上回南京的官场,面圣之后再从南京北上京城。

这个岛白名鹤很了解。这里距离曾母暗沙只有几百里,在曾母暗里沙以西。往北就是中南半岛、往南就是马六甲海峡出口的那边海域,往西一千多里就是淡马锡。

这里才是白名鹤真zhèng

需yào

的,作为大明南海的大门,防卫岛链上最重yào

的一个点。

白名鹤站在山头上似乎是在感悟人生。王诚烤了一只雪茄给白名鹤送到手边,然后问道:“大人,那个西班牙无dí

舰队,真的很厉害吗?”

白名鹤笑了:“我告sù

你一个秘密可别给人讲,他们的无dí

舰队只是有一个想法,还没有真zhèng

开始兴建呢。别说是十年,就是五十年后咱们去到西班牙,也就是比上次遇到倭人一千只船难度大了那么一点。”白名鹤伸了一根小拇指:“就这么大吧!”

“那属下就不懂了?”

“我大明最大的敌人在眼下不是外敌,而是自己。有一个外敌让人惦记者,总是会内部团结的,然后十年时间足够清除内部的这些个麻烦。至少要作到文武同治,把给元朝跪了几百年的奴性消除了,然后人口增加五倍,到时候这天下才好去治理!”

白名鹤对王诚说的话,已经是真话占了七成了。

王诚也不怎么喜欢那些酸儒,文武共治这条路子听起来不错。

“那么这里呢?”王诚又问白名鹤。

白名鹤没回答,而是指了指山腰的位置,正有一个校尉飞快的往这里跑。王诚点点头迎了过去,问听情况之后回到白名鹤的身旁:“大人,莫龙用二十条围攻了对方两条船,打沉了一条,俘虏了一条。”

“这点小事!”白名鹤似乎没放在心上。

王诚又汇报着:“莫龙说,那条船象是打伤自己的船,俘虏的船上有几个金发头发的人。所以他就认定了,那是打伤他的人。可对方声称他们才刚刚来到这里,之前来的与他们无关,是莫龙找错人了。”

“错了吗?”白名鹤反问之后又说道:“莫龙说是就是,我不认为有错。谁让他们长的那么像呢,就算不是他们,也是一伙的。”

“这个……,属下喜欢!”王诚心说这才真叫无理的霸道呢。

白名鹤没给王诚解释,几百年后,他们就是这么对华夏的,眼下白名鹤没有半点心理负担,甚至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下了山,往岸边走去。

岸边这里正在建着木屋,上百人被绑着木桩上,为首的两个人正在努力的与一位学习了希腊语的文吏交流着。

白名鹤人没到,六十名精锐士兵就已经两旁列阵。

摆上桌、椅、茶点之后,白名鹤这才迈着小四方步走了过来,莫龙亲自给拉开椅子让白名鹤坐下,白名鹤伸手挡了一下:“莫龙,你不用这样作的,你是军人,我们同朝为官,而且我当你是朋友。”

莫龙还是为白名鹤拉开椅子,刚才白名鹤的话已经传到他耳朵里了。

他相信白名鹤一定会为他报仇,或者给他机会自己去报仇的。

“谢谢!”白名鹤道谢之后坐下,示意莫龙也坐,却被莫龙拒绝了。

那位首领带到了白名鹤的面前,右手扶胸行了一礼,他看得出这位是大人物,因为只的白名鹤是坐着的。

白名鹤没有反应,只当是没看到那位首领施礼。

再一次施礼,白名鹤总算是有了反应,对王诚说道:“我认为他们不尊重我,这样的礼节我不喜欢。”

王诚给了那文吏一个眼色,那文吏是文人,却是恶狠狠的说道:“见了我家大人,不行跪礼就是无视,就是亵渎!”

跪礼,西洋的跪礼是单膝跪,右手扶胸施礼,这已经是极致的礼节了,面对教皇也不过如此。为了活命,这位葡萄牙的首领选择了妥协,用了这最高规矩的跪礼。

白名鹤摇了摇头,起身就离开了,走的时候只是给王诚说了一句话:“告sù

他,先学会如何施礼再谈,本官不喜欢没有礼貌的人。如果他不会,找两个倭人教一教他!”

王诚把这意思传下去了,然后跟着白名鹤身后也离开,莫龙却是冷笑着提着鞭子上去了。

回到休息的地方,王诚问白名鹤:“大人属下不解,您可以冒着与满政文臣对抗的风险,花了两年的时间来为大明消除大跪之礼。一直到万岁发圣旨,非大礼节不跪,平日只有天地君亲师可跪,但也建议在祭祀的时候用跪礼。”

“你想说,我一直很讨厌跪礼是吧。”

“是!”王诚点点头。

“我讨厌跪礼,因为这一跪跪出了华夏的奴性,但我不排斥跪礼,上跪天下,下跪父母这是人对天地的恭敬,对父母的孝恭。跪君王,这是万民对万岁的敬,见人就跪,官大一级就跪,这才是我不喜欢的。”

王诚指了指那边海滩,那意思就是那位已经跪了呀。

“王诚,我说的是咱们大明。大明的人不要有奴性,可是我喜欢他们有。让他们从学会跪开始,再慢慢的学会怎么作人。当然了,那些无比忠诚于大明的倭人,本官也认为他们可以免去跪礼,野蛮的欧洲,还是需yào

认真的学习礼节,学习恭顺的!”

王诚干笑两声:“属下没全听懂,但属下却知dào

怎么让他们懂得礼节,绝对可以跪得让大人您满yì

,不满yì

就打到他们学漂亮了为止!”

“就是这个意思,打人你比我行。”白名鹤很轻松的开了一句玩笑,王诚也笑了。

王诚爽朗的笑着,白名鹤的话似乎有深意,他不懂。但他知dào

,让别人跪他这没问题。(未完待续……)

第494节 知礼的葡萄牙人

第二天,白名鹤吃过早餐后,再一次来到了那片海滩。

满身伤痕,衣着破烂的船长跪下了,跪的姿势很标准,连双手应该摆的位置都丝毫也不差。王诚扔给了身旁的倭人亲卫一块金币,很意思就是你很好,教的真不错。

那倭人亲卫乐呵呵的接过,王诚又说道:“过两天,安排你回家去。这次那边会有五百人去淡马锡,你负责。”

轻轻一抱拳,这谢意不用说呀。

听这位船长所讲,白名鹤越听越感觉不自在,是自己改变了历史,还是历史书上写的错了,按历史记载,至少还有五六十年葡萄牙才真zhèng

成为海上霸主的。可这个时候,葡萄牙人竟然已经在北非有了成熟的殖民地,最可怕的竟然已经到了南美。

虽然他们还知dào

那里是现代的巴西,可事实上已经真zhèng

是到了那里。

白名鹤示意让那位跪着的葡萄牙船长起来,并且给了一个座位。

一份拜占庭厨师烧制的奶油鲑鱼,就是通俗叫法的三文鱼摆在他的面前。还有一杯来自土鲁番的葡萄酒,以拜占庭的方式酿造的。以及拜占庭人的麦酒,就是啤酒!

狼吞虎咽之后,又喝了一大杯啤酒,这位船长的精神显然好多了。

“嘟嘟本!哎艾拇额饶恩发抹累,明!”白名鹤开口了,这让所有人都非常的意wài

,大明这边的人感觉白名鹤说的并不是大明的语言,可却也不是他们能够听懂的。

倒是那位船长听懂了,头一个词是他们葡萄牙语,你好。

然后接下来象是英国的语言,很象,却也不是。不过根据他听到的感觉认为白名鹤在自我介shào

。他是一名皇族,明代表着他的国家。从说话的流利程度上来看,眼前这位年轻的皇族很熟悉这种语言。

这个时代,英语还是中古英语的末期,不没有真zhèng

变成现代英语,但已经非常接近了。

白名鹤也懂一点点西班牙语。因为他和巴西人做过生意。

这位船长也开始自我介shào

:“佩德鲁、德鲁蒙德、德、安德拉德!我是一名退伍军人,背负了许多的债务,为了还债我选择了往东方来,在这里有财富,有机会,也有我的新生。却是没有想到我成为了别人的替罪羊!”

佩德鲁用葡萄牙语和英语各讲了一遍。

白名鹤轻轻的摆了摆手:“不,你不是替罪羊。我们本身就是敌人,这一片海域是我看中的,所以任何敢于染指其中的都会被我毁灭。”

“不。你不能这样作,我借了六千埃斯,已经赌上我的一切。”

白名鹤微笑着对身旁的亲卫说道:“华梅不是想试炮吗?那条小破船看能经得起几轮射击,炸沉他,华丽一些!”

看到白名鹤在对身旁的人说话,佩德鲁很紧张,面前的年轻这张带着笑容的面孔下有着让他恐惧的残忍。

“我准bèi

毁了你的一切,你的未来。你的梦想。”

“你不能,你不能这样作!”佩德鲁很激动。可在白名鹤面前他除了咆哮之外,作不了任何的事情,他清楚的知dào

他敢超过自己这张桌子,他一定会变成海中的尸体,甚至连尸体也找不到,只会成为鱼的食物。

红色的沙伽罗龙王号从海湾处驶了出来。黑色的主帆缓缓的升起。

这条船惊呆了佩德鲁,莫龙一群五百料的小海船就在他面前就已经是大船了,而那些在他眼中五百料的海船此时就象是一群小老鼠在纷纷的让道。

那条巨大的,如同雄狮一样的巨舰开始加速,绕着海边加速到了最高时速。

巨大的。就是笨重的吗?

对船自认了解已经非常深入的佩德鲁开始怀疑自己所学习过的知识了。

华梅很喜欢的自己的新船,她不会选择面对一个静止的目标,这样无法展示她手下炮手的精锐,全速前进的沙伽罗龙王号突然一个急转,半个船身都压入了海中,在急速的转弯之后,来到了佩德鲁那条船的近前。

几乎是同时,六十二个炮门全部打开,以精准的节奏完成了一次齐射。

佩德鲁连眼睛都没有眨,他眼前已经不是船了,只有飞扬在空中的木片。而沙伽罗龙王号根本就没有减速,炮筒收回,炮门重新合上全速离开了这岸边。从出现到结束,连十分钟都不到,一条相当于大明三百多料接近四百料的船就炸的粉碎。

佩德鲁面对莫龙的时候,他还支撑了五轮炮击这才损失了一条船。

接舷战是他期待的,可却也是让他绝望的,因为面前这些人根本就不会靠近你的船,当靠近的时候只有火炮的洗礼。

“莫龙,看出你们的差距了吗?别说你的船小,你的水兵还差得远!”

“是,大人您指责是,我会再加倍训liàn

手下水兵的。”莫龙激动的全身颤抖着,他想像过那条船的强dà

,可很显然亲眼看到的情况远远的超过了他曾经想像过,这是一种震撼性的威力,这是绝对武力的展示。

白名鹤没有再对莫龙说话,而是对佩德鲁说道:“你们是一群豺狗,却是雄狮的领地企图得到一份猎物,你问过雄狮的意见了吗?”

佩德鲁没话说了,真zhèng

是绝对武力,他相信有一百条船也无法面对。

“当然,如果你的王国愿意战斗,我奉陪到底。不怕告sù

你知dào

,刚才那样的船我这里不多,但那一条。”白名鹤一指停在海边莫龙的旗舰,莫龙却在这时狂奔到海边,用力的挥着手上的旗语。

那怕莫龙不知dào

白名鹤在说什么,可白名鹤在指他的船,他也要让水兵们先动起来。

三百多水兵立即开始行动,为起航作着准bèi



白名鹤却是笑了,对佩德鲁说道:“他似乎有信心展示一次他的力量,有兴趣看吗?”

“看!”佩德鲁认为自己有机会活着离开。这些就是非常重yào

的情报。

“王诚去告sù

莫龙,有没有兴趣打一次演习,一对一,他对……”白名鹤想说华梅,可看王诚那神情,白名鹤也认为让沙伽罗龙王号出手太欺负人了。所以改口说道:“护卫四。如何?”

“挺好,属下去安排。”王诚也想看一看莫龙这边的战力。

演习战是白名鹤在大明推广的,用的依然是火炮,但炮弹却有所不同。不是实心铁弹,或者是散弹。而是一种油泡藤球弹,装药量也是专门测算过的,让这种炮弹与铁弹差不多的射程,但威力就小多了。

直接打到人身上也会骨折,打到船上却不会伤到船。只会因为藤条的破损后,里面装的颜料在船上留下了一个印记。这个印记并不是容易清洗,至少要连着用水洗十几天,才能够完全的清除掉。

“莫龙,一对一,你对沙伽罗护卫四,赢得人可以得到一百桶上等酒,输的人要为对方清洗船身。而且还要顶着一团海带。时间为半个时辰,比的是命中率、躲避能力、风位抢占、以及乱礁突进!”

“莫龙应战!”莫龙扯掉自己的衣服。大声的吼着。

沙伽罗龙王号自然不会再轻易出海,白名鹤示意王诚带着佩德鲁上了一条大明水师的二千料战舰,这条船是属于马尼拉港护军,但不属于莫龙。

白名鹤没上船,莫龙并不介yì

没有白名鹤观战的一场比试,至少这是白名鹤发起的。白名鹤会关注,而这一场的用意是什么他也没有去多想,总之努力去打就好了,无论胜负如何,只要打出自己平时训liàn

的最高水平就是成功。

这也是一种交流。莫龙也很想知dào

,这一支大明编外的舰队有多强。

更何况,这舰队还是一支纯女子组成的舰队。

谁会赢?白名鹤身边的护卫们摆起了桌子,开出了赔率,这是一个很大的乐子,自然应该赌一把,当然他们不会在白名鹤面前赌,也不会在明处,而是许多人借着入厕的借口去投了一个注。

“大人,您不下注吗?”

“谁胜重yào

吗?”白名鹤反问后,又说道:“只是希望他们可以打的华丽一些。赌注就是为了刺激他们都可以尽全力,最华丽莫过于势均力敌,难分胜负。”

亲卫倒是听懂了,小声问道:“大人,要属下去给两边船上发一份信息吗?”

“不,事先有了选择就假了,无论谁胜,他们尽心打过就好了。有些事情超过了我的预测,我需yào

再想一想,告sù

樊良让他这几天抽时间去淡马锡转一圈,我倒是有些坐不住了,只怕那边出现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

亲卫施礼后退下了,他不懂政治,也不懂兵,他只是武艺高强,记忆力不错。白名鹤吩咐的事情他再把话转下去就是了,如果樊良有什么不明白的自然会自己过来再问个清楚。如果是非常重yào

的事情,白名鹤会写条子,那样也不会弄错。

炮声隆隆,一炮炮就象是打在佩德鲁心中一样,这射程、射速、船的速度,机动力他丝毫也不怀疑,那怕这里装的明显就是不会伤害到对方的炮弹也一样,之前那条巨舰已经展示过强dà

的力量了,那射速没必要作假。

更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为了自己而作假。

结局是白名鹤最希望出现的,那就是平局。因为双方都没有把炮口抬高到甲板之上,只是希望给对方船身上留下印记,当然大明水师也最喜欢这种方式,把船身打坏。(未完待续……)

PS:明天过生日,又老一岁了。

岁月呀……

第495节 是真实还是变化的历史

佩德鲁从船上下来的时候,脚步虚浮,对于这些船的战力他不服也不行。

这已经不是强,而是拥有统治地位的霸者。

眼下的问题是,这样的船还有多少条,别说这样的,就是击败他的那些普通的船如果再有几十条的话,那么这一片海域葡萄牙想染指就是在送死。

重新坐下谈话,方式已经有所改变,不需yào

白名鹤去详细问话,只需yào

问一个方向。佩德鲁就把自己知dào

的全讲出来的。

白名鹤听着直皱眉头,一边听着佩德鲁讲,同时听着书吏的翻译,这还给身旁一个书吏说道:“记录一下,三佛齐实jì

上已经名存实亡,分裂成数不清的苏丹国。这些苏丹国由三股势力支撑着。”

书吏快速的写着,白名鹤继xù

讲道:“最大的是来自阿拉伯帝国各贵族、然后是鄂图曼帝国各贵族,以及极少数来自葡萄牙的冒险者。”

那边佩德鲁又提到:“我们往这边走,是因为地中海已经被鄂图曼王国的海军占领了大半,北非东部的几个港口也被攻击,估计现在也是鄂图曼王国控zhì

,特别是埃及,那里可以建议一条陆上的水力运输线,然后苏伊士港口到这里,比我们绕过非洲要减少许多时间。”

“你是说,有一条运河?”白名鹤很吃惊:“苏伊士运河?”

“是的,有一条运河,但尊贵的您那些船是无法通过的,我的船也不行,但可以有一些小船,如果有出巨资修复一些水道,那么您的小船也许有机会。”

“讲讲!”白名鹤很感兴趣。

佩德鲁是一个军官。在葡萄牙军官肯定是贵族,而且受过良好的教育。

“尊贵的大人,早在埃及法老王辛努塞尔三世的时候,他为了运输的便利,下令挖掘一条东西方向的运河,连接红海与尼罗河。苏伊士就是这位法老王的名字。但这条古运河却没有维持多久。接下来,五百年后又有一位法老王打算重新启用,挖掘了很久,但因为他死亡而终止,此时的运河,依然可以有一些平底船运输少量的物资!”

白名鹤认为,是有水道的存zài

,但很浅,而且受各种影响并不是能够长期使用的。

佩德鲁又说道:“又过了三百年左右。托勒密二世开始整修这条运河,在长达一千年的时间之中,不断被改进,被重建。一直到六百年前,哈里发曼苏尔时代真zhèng

失去了作用,在一百多年前,又重新开始挖掘,眼下的运输能力可能还达不到八百年前的水平。”

佩德鲁的话让大明的人暗暗吃惊呀。听起来似乎有两千年的历史了。

白名鹤在暗自计算着。

算一算,最初这条运河的计划应该在公元前十三世纪。算到现在,真的敢说三千年了。

“来人,安排下去。计算一下,在荒漠之中挖掘出一条四百里长的,可以让二千料货船通行的运河需yào

多少银子,多少人力。再计算。五千料、一万料。银子不是问题,人力也不是问题,我需yào

这条运河。”

白名鹤吩咐着,佩德鲁听不懂汉语,也不知dào

白名鹤在说什么。

在白名鹤面前佩德鲁自然也不敢随便开口去问。

白名鹤又说道:“这条运河。可以让我们节省一个月的航线,直接到拜占庭!”

“得令!”王诚用力一抱拳。

听到拜占庭他就懂了,白名鹤眼下有无数的理由可以打过去。仅一条,为安琪娅打出复国之战,就足以对任何人宣战了,那里曾经能有一个比大明还大的帝国存zài

,那么也肯定一处富裕之地。

拜占庭是用汉语发音,但却是音译的名字。佩德鲁听出来了:“尊贵的大人,拜占庭已经灭亡了。”

“不!”白名鹤轻轻的摇了摇头:“拜占庭还没有,只是首都被占领罢了。打回去,抢回首都依然还是拜占庭帝国。奥斯曼王国一定会非常慷慨的为我提供五十万,一百万,或者是两百万人让我修一条运河,可以让四千五百万葡萄牙马克载重的战舰通行的苏伊士运河!”

吨这个词,白名鹤不知dào

有没有出现。

四个葡萄牙马克大绝就是九百克,四千五百万差不多就是一万吨左右。

这个数据佩德鲁已经没有太多震惊了,那一条巨舰相当巨大了,目测应该超过了三千吨的载重量,排水肯定超过五千吨了。

佩德鲁又解释着欧洲眼下各国的关系,白名鹤很用心的听着。

特别是鄂图曼帝国的情况,当然在佩德鲁发音之中是奥斯曼。

一个亲卫靠近白名鹤的耳边低语几句:“大人,岘港那边出了一点小事。安南陈兵三万与毛文虎将军对峙,并不是要开战,而是要求毛文虎将军放出一个边市来,因为毛文虎将军控zhì

岘港以来,让安南已经很久没有对外的贸易了。”

白名鹤点了点头。

安南那边,继xù

往西是山区,原始森林,先不说运输上有多少麻烦,重yào

的是往那边比他们还穷苦,岘港确实是安南最需yào

的一个贸易港,就算不和大明交yì

,也可以与南掌、暹罗去交yì



往北,就是大明。思明城以前还有些贸易,眼下却没有了。

因为思明城再往北,就是白名鹤的珍珠养殖区,毛毅坚将军封了那边的路,一点边市上的小小贸易,大明不在乎。

广东的贸易出海了,安南那边贸易不值得把珍珠养殖区暴露出来的。

“送其余的客人去休息,让几位有身份并且懂了大明礼节的客人随行。传正式的手令,这里就交给沙伽罗龙王号了,一切按原定计划去办,如果遇到麻烦她们知dào

怎么作,樊良那边他心里有数,我们去岘港!”

白名鹤说要走,那肯定是立即就动身的。

没有让沙伽罗龙王再行动,这条船留在这里就是威慑这片海域的,当然也要值得一战,有点实力的敌人才会出动。

在船上,白名鹤让人准bèi

了一份电报,一但能联系上的时候就立即发到南京去。

不为别的,白名鹤想见安琪娅。因为白名鹤感觉自己知dào

的那么一点点在电视上演的历史部分,特别是欧洲的,似乎和眼下的现实多少有些区别,至少葡萄牙染指北非就至少比后世的电视中提前了许多年。

而且那条运河,按后世的记载却是公元十八世纪的时候,用了十一年的时间修建的。

可按照这位佩德鲁船长所说,那运河三千多年前就开始有人修了,苏伊士这个名字就是取自那位三千多年前埃及法老的名字。几天之后,白名鹤在靠近水真腊港的时候终于将电报发了出去,几个卫所接力,半个时辰就联系到了京城。

正在亲自指挥着测试多频道天音机的大明皇帝朱祁钰就在电报机的近前。

看到有电报来,已经在这里研究了很久的朱祁钰一看上面的编号,就知dào

是台终端机发出来的,这是属于大明福建水师第三舰队的。

翻译之后,朱祁钰只是一个眼神,这里负责的校尉就将电报捧到了朱祁钰的面前。

“问他,发xiàn

什么古怪了?”朱祁钰开口问什么不需yào

理由,因为他是皇帝。

电报很快就发回去了,白名鹤已经距离水真腊港到不百里,正在考lǜ

要不要入港去转一圈,接到这反问的电报很无奈,只好解释道:葡萄牙人在北非立足,而且去过南美了,三佛齐已经名存实亡,分裂成数不清的小邦国,乱!

最后一个乱字很显眼,乱就代表着机会。

大明皇帝拿着电报发了好一会呆,指着这里的负责校尉说道:“回电,让他等,朕要想想。这里的试验你们继xù

吧,成功的话朕有重赏。”

朱祁钰出了电报房,左思右想,也认为这是一个机会,可是这个机会怎么利用呢?

“传于谦过来。”朱祁钰对魏少清说道。

白马阁的外院白名鹤办公区域现在已经被于谦霸占了三分之一了,很显然按于谦这边人数,加上需yào

处理的公务,更何况白名鹤不在南京的时候,于谦代管白名鹤在这里的杂事所需yào

人数更多,所以最终就算是占了三分之二的办公区域,也不算意wài



当然,肯定不会全部给占用了,毕竟还要给白名鹤留一块地方的。

好在白马阁够大,孙苑君甚至表态过,如果于谦大人需yào

地方,她们愿意再往北搬到白马湖以北的紫金阁去,将整个白马阁给空出来。

于谦自然是没好意思要,可孙苑君还是命令人整修紫金阁,随时准bèi

把整个白马阁让出来,这里距离市集也有些太近了,有时候大清早就能到了墙外商贩们的吆喝声,不如搬到清静一点的地方住,这白马阁完全变成一个办公的场所。

正在指挥着跟着自己过来京城官员们分配办公屋的于谦听说万岁要见自己,赶紧就往白马阁侧院走。

“于爱卿呀,这两份电报你看看?”

于谦接过电报看后躬身一礼:“万岁,您认为白名鹤当初收留拜占庭公主,在那个时候他在想什么?”

“有意思!”朱祁钰被于谦这么一提醒想了起来,当时白名鹤才是第一次下南洋,那个时候就对这些流亡的拜占庭帝国残余的人非常好,那么这一切是为什么?

为了女人,安琪娅确实漂亮,但白名鹤如果好色的话……,怕是天下人都不信!(未完待续……)

第496节 拜占庭女王

朱祁钰提到的事情连于谦都有些拿不准了,思来想去开口请示:“万岁,有一个人或许给一些意见来,他正好在南京养老!”

谁还能给大明最有权势的人意见。

在南京养老的金英,真zhèng

的人老成精了。

大明皇帝要找一个人很容易,只要开口要找就肯定能找到。金英在南京龙泉寺找到了,大明皇帝也没要求金英过来拜见自己,而是和于谦亲自过去了。

金英没有剃度,也没有穿僧衣,只是一身布衣就在后院的一间禅房内静修。

见到大明皇帝与于谦之后,金英有些意wài

,他在这里已经很久了,与世隔绝,不问世事。每天除了理佛就是照顾他那片小菜园子,还有自己的一小片茶园。白名鹤在南京的时候,偶尔会过来坐一坐。

前段时间白名鹤也来了,可没提过大明皇帝到南京了。

在白名鹤看来金英既然选择了不问世事,那就别为俗世再打扰他了。

没让金英施大礼,朱祁钰执佛礼给屋内的佛像一拜,金英在旁边敲了一下钵。

“这里青山绿水,确实别有一翻味道,朕倒是有些羡慕这份清静。”朱祁钰没提自己过来是为什么,而是于谦说道:“这次来,是为了那位拜占庭公主。白名鹤当初刚刚去南洋的时候似乎就有了长远的打算。”

金英明白了,这事不是小事。

“万岁,您想怎么听?”

“说的透彻些,朕比你更了解白名鹤。只是这次的事情朕有些摸不清,大明应该怎么作。更是在想,百官如何去看?”

金英根本就需yào

去解释太多。只说了一句话:“万岁,老奴在这里静思也想明白了许多。这件事情与其您来讲,不如让百姓们在讲。历数这位公主在大明为百姓所作的事情,末了再提及一句其亡国之悲,让皇后再出面指责白名鹤几句,然后……”

金英显然思考的非常详细了。朱祁钰心说果真还是高,不愧是在宫里打拼一辈子的人。

说罢,金英看了于谦一眼,那意思就是以你于谦的智慧难道想不到吗?

于谦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也是在告sù

金英,有些话他不能讲,毕竟这是一件极大的事情,这等同于大明对外宣战了,而且鄂图曼王国也没有得罪大明呀。让皇后出来说话,再引着百姓议论,这等于是强行把百官绑在了战车上,自己眼下还没有这个权势。

所以能开口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金英,一个是白名鹤自己。

金英已经致仕,他和权势就算比于谦低,谁也不能说他什么。白名鹤更不怕。因为白名鹤就属于那种滚刀肉,早就不在乎百官说什么了。

“那位……”朱祁钰不是不记得。而是根本就记不清安琪娅那完整而复杂的名字了,好长,好绕口,好难记下。所以只说道:“拜占庭公主,以她的王国比大明还大,历史还长来看。确实是一个大国,那么总要有一个身份的。”

“万岁,依拜占庭人的说法,就是女皇了。但这个说法在大明是禁忌。”于谦说的没有错,女皇为什么是禁忌。想一想当年的武曌就足够了,这一点对于儒家来说还是非常难以接受的。

更何况,你让白名鹤娶了一个女子,这个女子是皇帝,那么你让大明皇帝怎么看。

“在拜占庭,女皇的夫君是亲王。”金英补充了一句。

朱祁钰倒也不是完全在乎这个名份的问题,只是问道:“这个拜占庭将来会影响大明多少?那么对于白名鹤来说算什么?”

这两个问题不好回答,不过于谦却深深的相信,大明皇帝朱祁钰是绝对深信白名鹤不会背叛,至少不会背叛华夏的。那么接下来这个事情就变成有趣了,封王是绝对可以的,毕竟已经是一个亡国的公主了,大明庇护于她,这是一份恩情。

金英在这个时候却说道:“万岁,拜占庭距离大明几万里,那里生活的却是完全不同的人,想让他们成为大明的臣民老奴认为不可能。最终的可能就是,东西分治,当然以白名鹤的作法,会让那里有数不清的小国,数不清的皇帝。”

“朕决定了,事情这样办……”

次日就是端阳节,皇后设宴,宴请大明贵妇共游玄武湖。

端阳节以现代又叫端午节,在大明却有不同的说法,这个节日有人认为是纪念屈原的,也有认为是纪念伍子胥的,在江南一带也有些人认为是纪念孝女曹娥的。不过总是大明一个很重yào

的节日。

至于是纪念谁的,这是文人去吵的事情,百姓们只需yào

一个理由过节就够了。

出席宴会的妇人也分为不同的级别,坐在主船上的自然是二等诰命以上的人。这船上唯一的一名没有大明爵位的女子却坐了上三席,坐在她旁边的人大明的贵妇基本上不认识也能够猜得出来。

大明永清公主,朱祁珏!

闲话了半天,也没有人专门介shào

这位一头金发的,有人大概猜得出。

贵妇们谈论自然是服装、首饰,一些唯美的诗词了。

作为大明出名的才女,有着女先生之称的孙苑君被几位贵妇逼着当场作诗一首。说的是玄武湖的风景,百姓的安居乐业。

这时,安琪娅却是哭了,怀玉赶紧在一旁安抚。

皇后一直在思考着,要有一个什么样的机会来为安琪娅说几句话,这时正好是一个机会。“怕是想家了,想那白名鹤手上战舰三千,军士百万。他一来没给安琪娅一个名份,二来连让安琪娅回家祭祀祖先的机会都没有,这白名鹤也太让人生气了。”

汪皇后指责了一句白名鹤。

怀玉一下就炸锅了,当下就给跳了起来:“皇嫂,你说的没错。姐夫这事作错了,还说什么咱们的水师厉害,可也没敢去和杀了安琪娅父亲的人讨个公道。皇嫂你最喜欢的那面大镜子,就是安琪娅带人作出来的,你要给我们撑腰。”

“怀玉你莫急?”

“怎么能不急呀,爹爹被人砍死了,都城给人烧了,自己的兄弟姐妹不知dào

死光了。这会那有兴致游湖呀,请皇嫂见谅,怀玉告退。”怀玉的态度让汪皇后有些发蒙,别说是她,就是安琪娅都有些蒙。

却只见怀玉拉着安琪娅就往外走,一边高喊着:“来人备船,白马阁天音局!”

“怀玉,莫要胡闹!”孙苑君赶紧过来劝。

“我就胡闹了,我就是要胡闹了。”怀玉冲着孙苑君吼着。

当下,怀玉历数拜占庭人为大明所作的贡献,许多民生物资都是拜占庭的帮zhù

,比如那暖瓶、香皂、新式香粉、新式精油等等,怀玉不用思考就能说出几十种来,整天在行首院打转的她,太清楚的拜占庭人作过什么了。

怀玉敢闹,她怕什么。她背后有皇兄撑着,朱祁钰告sù

她闹一闹,为安琪娅讨一个公道。

皇后不知dào

,孙苑君也不知dào

,因为大明皇帝很清楚他交待给怀玉的事情让这两位知dào

,怀玉怕就闹不起来了。

当天下午,南京城就开始出现一种流言了,在东厂的刻意安排下,这流言传的极快。

两天后,大明皇帝朱祁钰头痛了,于谦头更疼。这就是大明皇帝朱祁钰所说的,所有主意了?这就是他的主意吗?果真是年轻没经验,这下看要怎么收场。

百姓们传的已经有点收不往势了,而且拜占庭人这些年来在南京城作不少好事,特别是医学上与大明医术合尔为一,再加上拜占庭人留下的古希腊解剖学,更让大明的华夏医术更进一步。

妇科,为大明增加了安全出生率。

军用外科医学,为大明的外伤学进了一大步。

拜占庭医学可以说是引领整个欧洲,而且超出了整个欧洲几个世纪的水平,他们的药理学,医典都是传世名著。最重yào

的一点是,拜占庭医生注重的是公益性与卫生服wù

两个体系,莫说是整个南京,就是江南这些省份都受益匪浅。

(注:拜占庭医学,真zhèng

的历史上是西医的史祖。拜占庭也是真zhèng

建立过大型医院的,而这些医院是免费为平民服wù

的)

所以百姓们一但开始传这个话题,这三年来拜占庭人所作的一切,一列列一条条的就给数出来的,拜占庭人好呀。可怜他们却是无家可归之人。

于谦特意便装带着人在南京城打算去转了转,进了几家茶楼听一听百姓怎么说。

可他却出不了门,白马阁门前跪着上万人,都是跑来请愿的。有武官,有士兵,有商人,也有百姓。其中还有几十位老者,都是南京城名士。

他们就要来找于谦的,因为在他们心中于谦是最公正的人,白名鹤不在找于谦就没错。

“各位父老!”于谦长身一礼。

一位南京名士上前:“于太师,我大明以孝治天下,以礼待人。这白大人是好官,可人孰能无过。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在他这里守了三年了,这没名没份也就罢了,可他总要认这个事吧。”

在南京这些人眼中,于谦就是白名鹤的老师。(未完待续……)

第497节 绝对意外的发展

关于于谦与白名鹤师徒的关系,这一点于谦没有主动讲过自己是白名鹤的老师,可官场上与民间认为白名鹤是于谦学生这一点白名鹤也没有反驳过,所以官场与百姓上都这么认为了,那怕没有行过弟子礼。

于谦心说,上次兴安用这个招数让白名鹤娶了怀玉,同样的招数再次出现了。

“此事,万岁已经作主,御赐婚事。”于谦还能说什么,这事情也早就是定下来的,只是没有一个机会罢了。

“不可!”一个老者高呼一声后,对于谦长身一礼:“于大人,那丫头其父生死不明,按礼要守孝三年。可这孝难道就在这里守吗?身为子女难道不应该寻得父母尸骨入土为安,难道身为子女可以男子家中为父母守孝?难道身为唯一的继承人任由他人欺凌自己的族人吗?”

老人家三问,全是按大明的礼节问的,这可是把于谦问住了。

“老人家,她是一位公主,真zhèng

的公主。”

“于大人,我大明礼仪之邦,愧对一国公主,是大明之耻呀。”几个老者跪下了。

这时,好几百已经在大明安家,娶了大明女子为妻的拜占庭人也来了。在他们心中,公主就是一切,可以让他们献上生命,拜占庭最高贵的人,也是最后的希望。

这几年来,他们没敢提过,也没敢想过。

可大明这么多人在帮他们说话,他们不能再躲起来暗自伤心,他们真的思念着他们的家乡,他们心中却不敢提,他们只有几百人罢了,他们在这里生活着。而家乡却在几万里外,那里已经被人占领,家乡已经不存zài

了。

他们不敢提,因为他们害pà

,害pà

提出之后连现有的生活也没有办法保障,他们害pà

伤害到年轻的公主。

于谦深吸一口气。这下真的不好收场了,原本的计划只是给安琪娅一个名份,然后可以让白名鹤能够号召一些原拜占庭的人,可以联络一些与拜占庭是朋友的人,不至于在南洋遇到的全是敌人。

可眼下呢?

正当于谦为难的时候,军方也动了。几百位校尉也来到这里了。

其中一名五十多岁的千户走到了于谦面前,行了一个军礼然后一把扯开自己的衣服,身上一道伤口从左胸到肋下。“于大人,下官认字不多。但有句话下官要讲。这伤是在训liàn

的时候受下的,当时都看到他娘的心在彭彭跳了,当时老子以为自己死定了。”

于谦一摆手,示意不要再说下去了,军方再参与这事情原本就不好收场的情况下,会变的更差。

“下官要讲,砍掉脑袋也要讲。这伤是让人一针一线给缝起来了,下官这身贱肉是让一位公主给缝的伤口。于大人你让下官不说话,下官今个却非要说一句。他白名鹤南征北战。下官敬他是人物,可没能耐给自己的女人讨个公道,他算个球!”

算个球!

这话太粗了,而且也违禁了。

于谦一巴掌就打上去了,虽然他知dào

这位校尉说的没有错,而且大明是有私兵的。白名鹤自己也有。白名鹤没给自己的女人出气,就种男人就无能了。

但是,白名鹤却不同呀。

于谦打了一记耳光不够,又反手打了一巴掌。

那校尉没感觉疼,于谦却感觉手疼了。于谦头一次用喊的在说话:“白名鹤管的是大明的军。白名鹤带的是大明的兵,白名鹤守的大明的疆域,白名鹤护的你们这些人的命。漠北之战,白名鹤硬扛了三次圣命,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让我大明的军士能多活一些回来,为的就是一战打败瓦刺,让我大明北方百姓再不用害pà

战事,他是一国重臣,他不是市井小民,你要不服的话,我于谦这里代白名鹤受着!”

于谦怒了,跑来的军校们跪了一地。

军人们最简单,他们认为有仇就要报,是男人就要护着自己的女人,否则就不是爷们。

什么军规、律法在血海深仇面前都可以放在一旁,报了仇再回来领罚,要杀要刮随你处罚,但不报仇绝对不行。

白马阁的事情通过东厂飞快的传到了龙泉寺,朱祁钰原本就有些手足无措,专门跑来这里来请金英再给出一个主意。

金英也没办法。

正如白名鹤那个理由,麻烦这东西是小树苗的时候一脚踩倒就是,但变成大树的时候就不容易了。这与能力无关,这是技术性问题。

金英也不敢抱怨,说是你大明皇帝自以为高明的主意,谁想来闹出这么大事来。

白马阁门口的事情传到这里,朱祁钰更头痛了。

金英反倒是轻松了:“万岁,事情倒变的简单了。”

“何解?”朱祁钰尽量用一种平静的语气在说着。

“民心所向!只是万岁您是否能够信得过白名鹤了,要知dào

白名鹤在几万里外,也是能够称王的,他的力量比老奴想像之中更加的可怕。”

朱祁钰信任白名鹤,因为白名鹤知dào

未来六百年的事情,特别是给自己写下了十个字。

“朕信得过他,而且朕就算是赌上自己皇位与性命在这一点上也信得过他。正如你当年所说,白名鹤忠的不是我这个皇帝,也未必是大明这个江山,但他绝对忠于身为炎黄子孙的这份责任,为我汉族,白名鹤是可以粉身碎骨的。”

“那就顺应民意了。”金英给了大明皇帝一个确定的回答。

另一边,白马阁门前已经僵持住了,没有人敢说对外开战,而于谦也不能说让白名鹤丝毫不管不顾拜占庭人。

这件事情可以谈,但眼下却根本就没有办法谈。

眼下需yào

的是让这些人冷静下来,于谦再的拜占庭人谈一谈,总不能寒了人心。至于解决的办法肯定是有的,打回去也是肯定会的,但不是眼下。这一点于谦也有信心说服拜占庭人。

可就当于谦想好了准bèi

开口的时候,大明皇帝出现了。

万民跪拜。那怕大明皇帝说不再需yào

跪礼,这一跪是百姓为了拜占庭人而跪的。大明百姓是知恩图报的人,他们相信大明皇帝会给那可怜的少女一个承诺,有承诺就足够了。同样,拜占庭人也相信,否则大明皇帝不会出现在这里。

“来人,请魏国公过来,再请怀玉与安琪娅过来。”大明皇帝说完就不再开口了。

于谦这才示意让百姓们起身。

先过来的是魏国公,他听说有校尉去白马阁找事自然要过来的,所以他就在路上。怀玉与安琪娅离的近,也听到这边的消息,但却没敢动。

安琪娅很紧张,她害pà

大明皇帝生气。

安琪娅到了,正准bèi

施大礼的时候却被大明皇帝朱祁钰挡下了,却没对安琪娅说话,反而是对拜占庭一位穿着白色主教服色的人说道:“按你们拜占庭的规矩,安琪娅是不是应该即位为王?或者有其他的称呼,当然用大明的语言容易让朕理解。”

“尊贵的大明皇帝陛下,请原谅我的直接,按拜占庭律法她是女皇,皇帝的皇!”

“很好!”朱祁钰回应了一句,语气平静却沉着有力。

仅是这一句回应,所有的人都把心提到了心口,在大明皇帝面前提到女皇,这会不会是禁忌呢,没有人敢猜,都闭住了呼吸在等待。

“朕记得,你叫奥利维亚莱-瓦莱里乌斯-奥勒里乌斯-帕里奥洛格斯-君士坦丁。只是不知dào

应该如何以官方的称呼来叫你。”朱祁钰用了平等的语气对安琪娅说完,然后又问那位主教:“朕应该如何称呼你们的皇帝。”

“尊贵的大明皇帝陛下,用汉语应该是:君士坦丁十二世.帕列奥列格皇帝。或者称呼为:奥利维亚莱一世,我们更愿意使用这个名字,因为这是拜占庭的新生。”

朱祁钰点了点头,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几个太监飞快的搬来台子,然后上面摆有椅子,让人震惊的是竟然是并列。

“朕在这里有几句话要讲,首先问魏国公,我大明水师第一军可敢远航一战,航行三万里。面对未知的敌人,面对不可知的海域。”

“臣之剑,随时为万岁斩尽敌人!”魏国公徐承宗绝对不会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绝对不会,那怕让他一个人面对百万雄师他也单人匹马傲视敌军,这就是大明开国公徐达的后人,这就是大明的镇国公爵!

“好!”朱祁钰一声好,底气十足。

“朕决议,大明与拜占庭王国为兄弟之邦。拜占庭女皇奥利维亚莱一世是我亲妹妹亦是姐妹,那之后就是朕的亲妹妹,亦是我妹夫白名鹤的平妻。拜占庭首都被人占领,但拜占庭的子民还在,拜占庭的女皇还在。朕下令!”

一句朕下令,原本站起来的数万军民再一次跪下了。

朱祁钰深吸一口气,他也不知dào

这次的决定会不会和前两天一样不可收拾。但金英说的没有错,要顺应民心。

“命白名鹤,兵压君士坦丁……(未完待续……)

第498节 奥利维亚莱女皇号

南京船厂还有一条船,在造船的时候被称为双子星姐妹舰。这条船没有另一条大,只有三十丈长,宽度也更小一些,更偏向于白名鹤提供图样的后世英国木制帆船战列舰。

这条船实用性不如技术更完整的沙伽罗龙王号,但更漂亮,漂亮到为了漂亮只有五十八门炮装在船上,而且帆更细,为了配合相对窄一些的船身。

沙伽罗龙王号是深夜出港的,为了怕人看到。

而这一条却是大明天出港了,在十万人注视之下,挂着红色的彩带出港,一面用汉语写着奥利维亚莱女皇号,另一边用的是拜占庭的文字。

大明二千料新式主力战舰南京调用四百条,福建、广东这出两条,八百战舰,一千补给船,装满了大明的特产,丝绸、瓷器,南洋的香料。短短两天的时间内,魏国公徐承宗竟然把这些船调配到位。

而且自愿随船远行的商人报名的有上万人,经过挑选挑中的其中五百商人随船。

大明皇帝亲自写了一份告天下书。

大明正式向鄂图曼帝国宣战,不为别的,你占了拜占庭都城,拜占庭女皇是大明皇帝的妹妹,她的夫君是大明皇帝的妹夫。你鄂图曼帝国这是在打我大明的脸面,我大明出兵要讨还这个脸面。

没给白名鹤发电报,这是大明皇帝下令不发的。但却一份正式的圣旨,兵部的公文。

于谦在电报房内,不断的给京城发着电报,他需yào

给内阁解释这件事情真zhèng

的原因。他来南京是压制白名鹤,大明皇帝来南京是为了整个大明发展的,可出这么邪门的事情。总要有一个完整的解释。

于谦给出的理由第一条,民心所向。

第二条才是真zhèng

让于谦支持这件事情的理由,那就是去探探路,看看外面是什么样的。有白名鹤在,虽然白名鹤是疯狂的,但他不会让士兵们去送死。所以这一次非白名鹤不可,而且第三个理由更重yào

,那就是让白名鹤把拜占庭图书馆搬回来。

拜占庭技术很高明,不同于大明的高明。

并不是说大明就弱于拜占庭,而是大明与拜占庭在研究的方向上不同,这有着巨大的互补性,有了这些技术对大明太重yào

了。

末了,于谦又私下说了一句:让白名鹤滚的远远的,大明可以安心发展两年民生。

大明京城、一众大员们围坐在一起。

陈循在翻着大明的账本:“一千船的货不是个事。这些个东西有白名鹤在,只能变成金子拉回来,所以老夫不担心。这周边海上能称得上敌人的,倭国给打残了,南洋有邓海龙守着,少八百条战舰问题不大。”

“是呀,让八百条战舰整天训liàn

没一战事,太浪费了。”

“我大明。还有八百战舰呢!”王文也不认为少了八百条战舰会怎么样,而且还在加紧制造之中呢。不用等两年,就会再有八百条三千料战舰补充进来,南洋那边的战略也不是几天就能完成的事情。

胡濙却冷不丁说了一句:“于谦说白名鹤滚的远远的,估计是他怕白名鹤推动南安之战。老夫以为安南就算打,再过几年更好,这两年不是时候!”

“于大人说的好。让白名鹤滚的远远,这两年大力发展民生,别四处打仗了。”张凤是靠着白名鹤上位的,可他也认为白名鹤太邪,邪的让人头痛。他是新任的户部主事。把打仗的银子用来修路,绝对是上上之选。

文华殿留京的十二位大学士,联名给于谦发了一份电报。

于谦接到电报之后很惊讶,因为十二人都非常支持这一次算是冲动的决定,并且声明如果白名鹤认为所带的战舰不够,可以再带二百条去,大明眼下战舰有上三四百条就足以守护国门了。

更何况新舰还在建造当中,很快就有一百条战舰下水,所以大明的海防不用担心。

为什么他们这么好,白名鹤真的很得人心吗?

就在于谦准bèi

离开天音局去给大明皇帝朱祁钰汇报的时候,又一封电报传来了。这一封是从东厂天音局发出的,最后的落款是太上皇朱祁镇。

朱祁镇的电报上只有一句话:有两位大学士在皇宫门外放了鞭炮。

于谦不太明白,这算什么意思。

将两份电报拿到了大明皇帝朱祁钰面前之后,朱祁钰却是笑了:“皇兄的意思是,这些老臣子很高兴,他们终于清静了,看来白名鹤还是深得这些重臣关注的嘛,说不定今天晚上,会有几位重臣醉了也难说呀。”

于谦明白了,还是自己那句玩笑话,白名鹤滚的远远的,让人也清静一下。

事实证明了,白名鹤在大明这几年来,把朝廷整的真的鸡犬不宁,大明也需yào

安静些日子了,看来让白名鹤出去转转也不是坏事。

“发电报,让邓海龙为白名鹤开路!”朱祁钰已经没有顾忌了。

麻六甲!哼!

朱祁钰还就不相信了,邓海龙打不穿这海峡,威慑不了那小乱成散沙的小苏丹国。

因为禁言令,白名鹤还当真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

岘港东厂天音局是收到了一份电报,但又明确的有大明皇帝的命令,在圣旨没到之前,任何人也不得私下把圣旨的内容告sù

白名鹤。

天音局是东厂在管着,东厂的都督是白名鹤,可东厂的人却必须遵守大明皇帝的命令。所以白名鹤绝对不可能在圣旨到他面前的时候知dào

这一切,原因不知dào

,但大明皇帝不让说,就绝对不能说。

可不能说,不代表不能作些什么。

王诚已经带着人开始为白名鹤远行作准bèi

了,甚至秘密的发电报给华梅,让华梅准bèi

远行,因为华梅的沙伽罗龙王号才是大明眼下最强悍的战舰。

华梅的眼睛亮了,一千条战舰的远航,这才是真zhèng

的海战。

就在白名鹤坐在岘港华丽的正堂内准bèi

处理岘港与安南的一点点小矛盾的时候,福建泉州军港内大明最顶尖的三位海军统帅正坐一条船上。

大明南京水师,也是大明水师的总提督魏国公徐承宗。大明福建水师提督,蓝海。大明广东水师,也是南海水师提督邓海龙。

“这一次,万岁的意见是让蓝海跟着去。”徐承宗说道:“海龙你不能动,南洋没有白名鹤,你如果不在的话,谁也镇不住场子。本国公想去,可去得成吗?南京船厂、水师东海防务、李氏高丽的铁矿区、倭岛四港。白名鹤不在家,这些都要守好。”

邓海龙脸上没什么反应,很淡漠的说了一句:“于太师不跟着吗?他就不怕白名鹤整出什么收不场的事情?”

“这事情已经是收不了场的结果了,而且谁不知dào

,白名鹤在家里是狐狸,出了门就是猛虎了。在外,白名鹤绝对是大明第一狠人,只有他咬人,别人想粘他一根毛都难,所以本国公相信他。更何况……”

徐承宗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更何况,南京这边有件天大的事情,白名鹤的火龙吞天兽计划,没有于谦谁镇得住场子。想一想,一天半从南京到京城。眼下第一步计划已经快完成了,只听说是一个时辰一百五十里,十万石的载重量。”

“听说了,是一条纯钢的路。”大明的铁路已经不算是秘密了。

白名鹤那条最短的,只有几十里长的再有最多半个月就能够试车了,这路已经基本上修完,只差最后的整理。

蓝海却是脸色沉重,他提督没有错,可这么大的舰队他也有压力呀。

“老蓝,万岁密旨!”徐承宗给了蓝海一个卷轴:“万岁说了,只有白名鹤说杀,你就尽管杀。白名鹤说抢,你就放开了动手。唯有两点,如果发生了你凭此密旨拦下白名鹤。第一点,万岁说不要和那欧洲什么教皇翻脸,还不是时候。第二点,白名鹤可以对任何一国开战,但上限是三个,打到第四个的时候,让他停下。”

“恩!”蓝海将卷轴放在贴身处。

不需yào

解释,出兵打仗不可能让满世界都是敌人,打三个已经不少了。

“那么,如果敌方是联军出战呢?”邓海龙替蓝海问道。

“万岁也提到了,联军算一国,那怕是一百个小国呢,也算一国。但首先是对方主动出手,而不是白名鹤玩圈套,所以这才是秘旨,不让白名鹤知dào

。”

蓝海与邓海龙同时点了点头。

这密旨要让白名鹤知dào

了,怕是这家伙能玩出什么花样,勾引的对方联兵出战呢。

蓝海站了起来,他准bèi

出发了。

邓海龙这时说了一句:“把弟兄们尽量多的带回来,万事谨慎些!”

“白名鹤比我爱惜兵,而且就我对白名鹤的了解,这次出去会发生什么怕是谁也猜不到,我唯一知dào

的就是,唉……”

蓝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又摇了摇头:“你们都以为会打仗,我却相信,我就是一个管舰队的运输队长,白名鹤不会打仗的。”

“不信!”邓海龙与徐承宗同时说道。

蓝海只说了一句:“想一想倭国吧,当初都以为白名鹤要炸平倭国的,结果呢!”(未完待续……)

第499节 岘港边市

白名鹤什么也不知dào

,因为大明皇帝要求不让他知dào

,至少在奥利维亚莱女皇号出现在他面前之前,他什么也不需yào

知dào



大明皇帝还下了御旨,要求东厂汇报白名鹤在听到这意wài

的圣旨之后,有什么反应。

此时白名鹤正坐在海云峰下那华丽的大屋正堂内。

这里风景不错,这间大屋是徽商建的,原本计划是用来给徽商的商人们在这里有一个休养的场所,可从建成到现在就没有用过,商人眼中是银子,在这里有无数的商机,那里有时间在这里修养呀。

就算是生病了,没有倒下也要努力把银子挣足了。

顺化府总督,当然不是原先的那位了。那位结果怎么样没有人知dào

,眼下原先总督的一对女儿还在广东那里好生的照顾着,没有受到什么欺负,只是软禁着。

这位总督见到白名鹤,跪了。

依礼白名鹤是大明的皇亲,身居高位。安南的一个小小顺化府总督罢了,安南在名义上还是大明的属国呢,虽然他们不甘心,但属国之名还是在的。

所以跪礼是必须要行的。

“开边市嘛,开就开吧。本官不追究你们攻击海云峰的事情,这里是南掌的海云峰,你们野心勃勃也罢,想扩张地盘也罢。就算是攻击南掌只要理由合适,本官也不会去管的。只是这海云峰还有岘港码头是本官借用的,这里有我大明的商人,伤到一个人都不是本官愿意看到的,所以你们想干什么,绕道就行了。”

桑松坐在一旁,只当没听到这些。

绕道。你当这道是好绕的。

往海里走,那海是大明控zhì

着,北上更是大明重yào

的海湾。安南敢有一条船下水,大明就敢给你还一堆木片。而对南掌,安南还不敢呢,他们的兵力不足以对抗南掌与暹罗的联兵。开战是自找死路。

安南真zhèng

的目标是占城国。

可这里有岘港挡着,唯一的路就是海云峰。往西是南掌国的重yào

防区,往东就是大海。还有一条在南掌与占城边界的山间小路,你走上一两百人没有问题,超过一千人都有难度,所以说唯一的路就是海云峰。

无奈,真zhèng

的无奈呀。

安南谋化的很久,就是为了占城这块混乱的,很容易就可以拿到了土地。

有了占地。安南才等于真zhèng

意义上有了海。北边的海就在大明琼州卫、钦州卫的控zhì

之下,他们不敢下水,也不敢现在对大明开战。

“一切尊上国尊使的吩咐,只求开边市,允许我安南交换些物资。”

“好说,这岘港眼下是南掌与大明共同管理的,本官会派出商人和你的交yì

的,而且允许一年六市。就是每两个月一次。想要交换什么,是直接开市也先。拿样品谈合同再运输货物也行,岘港这里合约是受大明律保护的,只要市面上有的,无限制。”

“也包括岘港这里交yì

的精钢?”

“当然!只要你有足够可以交yì

的货物,本官相信商人们还是愿意交yì

,只要本着公平诚信的原则。一切都不是问题。”白名鹤给了一个非常肯定的回答。

顺化府总督得到了答案,约定三天之后再来,会带上足够的样品。

顺化府总督离开之后,桑松对白名鹤说道:“白公子,这位我们这边有人见过他。应该是姓阮的,是王宫里的人,身份应该不低。”

“低不低无所谓,倒是占城国听说你们已经分好了。”

桑松陪着笑了两声:“白公子面前也不敢说虚话,我南掌到芽庄,再往南就是高棉国的。占城王无后,那里本身就是一处乱地,南掌这几年富了些,百姓们也富。占城的女子以嫁到我南掌为荣,这里不会有战争。”

白名鹤点点头,和平吞并,估计那些占城的贵族也死的差不多了。

无论如何,占地绝对不能让安南国给占了去,这一点白名鹤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允许的。

安南眼下的领土就是原先秦汉时期的交趾。占城国就是后世的南越等地,所以白名鹤是不会让南安国有机会南下的,安南的贵族只有一种结局。

三天时间,大明那庞大的舰队继xù

在集结着,从南京、杭州、苏州、福州、泉州、潮州、广州……,大明但凡是有海港码头都拼命的装着货物,大明的商人已经有了一种盲目的自信,别说是跟着白名鹤出海。

就算是跟着白名鹤进沙漠,无人的死亡沙漠,你带上的货物也能全部换成金子拉回来。

别说是大明这里,就是马尼拉也在装货。甚至是岘港,也秘密的将许多香料装进了货船之中,白名鹤根本就不会关心港口,就算他到了港口也只会以为这里是为大明某个港口装的货物。

士兵们正在与家人告别,他们最终的集结地将会是大明南海西沙群岛与南沙群岛之间的海域。要知dào

这么多船,摆开了放在海面上,可以占海面一百平方公里呀。

二千多条船,放眼这个时代的世界,整个欧洲也没有这样规模的吨位。

这还不是大明的全部。

三天之后,沙伽罗龙王号进马尼拉港,加装重农重炮、燃烧弹弹射绞盘、神火飞鸦弹射架、拜占庭猛火油弹弓。华梅在南海的任务,全部转交给了莫龙,莫龙直接向邓海龙负责,暂时停止了莫龙那报仇的小行动。

一切以大局为重,莫龙还是分得出轻重的。

这是大明最大规模的布局了,他不能,也不敢因为一个人的原因而影响到大明的战略布局。守好南洋大门淡马锡港,莫龙就是大功一件。

这一天,安南那位阮总督又来了,不过他自报的姓氏是元,而不是阮。

货物的样品摆上来了。

安南曾经也属于大明,他们的产品有着大明的风格,当然也受大明的技术影响。安南这次带来的木制农具、纺织品、鞋子、茶业、瓷器。

商人们沉默了,这些商人九成半是南掌贵族名下的商人,还有半成是大明这边的小商人。

对于安南的这些货物,大明全都有,所以大明的商人只是默默的在喝着茶,他知dào

自己是白跑了一次。

南掌的商人们都沉默着,不为别的,因为在他们眼中这些破烂交yì

了能挣到银子吗?

其中一位商人拿起一只瓷碗,轻轻的敲了一下,很明显的过火不足,表面处理的很差,这东西叫陶碗确实是过份了,但叫瓷器的话真zhèng

是笑话。

已经习惯了大明的瓷器,还有来自高丽那边订制的,也被定义为大明瓷器的南掌商人们,不认为这种次等货可以让他们运到国内可以换到多少利益,因为运输的成本也不低呀。

“按重量算,这个八石米换一石,可能有些利。我不要了,你们谁有兴趣的话可以接受交换。”看那只碗的商人退开了。

他才不会去换呢,大明的瓷器利益最低也在六成,而且这六成基数也大。

这东西就是三倍的利,也顶不上那六成利,太差了。

卖到穷苦山区也不够运输呀,能换上两斤米一只碗,也不值得。

没有商人上前,那布料是麻的,但太粗了。南掌这边就是穷苦山区也不穷这个了,要知dào

山区最多的就是香料、花、木材。他们靠这些从大明那里换到了漂亮的细白麻布,特别是靠着那些所谓的野草就能换到大明物资的山区,早就富起来的。

香料、染料、药材。大明的商人已经慢慢的讲这个市场变的成熟起来。

非但有稳定的收购渠道,有些山村也开始懂得种植一些价值高的,并且对那些只能野生的采取了保护性采收,就是只采收成熟的,不采收那些卖不上价的幼苗。

换这个和大明装杂货用麻袋一样的粗麻布回去,有意义吗?

商人们纷纷摇头,然后开始离开,这里没有他们值得交换的东西。安南就是米,也比不过暹罗,糖更不比高棉一带,麻听说小吕宋的麻才是最好的,木料嘛,这里那一家的木料也不比你安南差。

“你们应该去岘港的街上看看,下次再带货物来的时候,挑有些有用的吧!”

一位南掌的商人好心劝说着。

阮总督不明白,可对方已经给了解释。带着他亲信的商人在岘港的大明与南掌联合贸易区,由南掌的士兵跟着转了一圈之后,阮总督心中是绝望,他们根本参与不到这贸易当中去,他们的货物根本就没有半点价值。

他们的布料成本按银子算,一担大约在四十七两银子。

而大明的上等精细白麻布,比他们的布好百倍,在这里是一担换三百八十石米。是比他们安南贵了许多,可南掌的米不值钱呀,这里的产量比安南高两倍以上,而且撒下种子不用人管就能长出大片的水稻来。

安南的成本是四十七两银子,如果没有一倍的出货价,加上运输他们就赔了。

更何况,商人们还需yào

给安南国上一份税,所以按银子卖一担需yào

一百三十两,在这里根本就是一个笑话。大明这里的这里布匹可以说比他们还便宜了,那怕按情报算,比大明内部高两倍多,也是便宜。(未完待续……)

第500节 入广西

当然,在岘港这里丝绸的价格确实是天价,可天价与安南无关,他们搞不出大明的丝绸来。如果要搞的话,就算是这里的丝绸已经降到了二千八百石米一担的比例,他们搞出来也一定会赔死。

因为大明华丽的丝绸,他们根本就织不出来。

无奈,阮总督又找到了白名鹤。

“尊贵的上国贵人,我们的货物在这里失去了交yì

的价值,可我安南确实还是需yào

许多珍贵的物资的,比如我们需yào

大明的农具,我们需yào

铁?”

“没问题!”白名鹤痛快的答yīng

着,然后又说道:“按南掌这边的价格,加两成我给你送到海云峰以北,要多少有多少。要生铁有生铁,要精钢有精钢。数量上你们要多少,一百万石,还是五百万石?”

白名鹤大方的程度让阮总督迷茫了。

可是当反应过来白名鹤所说的数字之后,他却无言以对,百万石精钢呀。

“要是买的少,你也别和本官谈了,随便安排一个商人给你就是了,低于一百万石精钢的贸易值不上几个钱,本官很忙呀。”白名鹤说罢就要起身,阮总督赶紧挡下:“大人,敢问一百万石精钢是什么价位?”

“不多。不过你们没什么货物本官感兴趣,就用金银交yì

吧,三千六百万两是本官给你的友情价,保证是精钢。要看样品你随时可以看。”

三千六百万两,把整个安南所有贵族家里的银子拿过来,怕是才可能达到呀。

“大人,就没有其余的交yì

方式了吗?”阮总督有些急了。

“你可以找商人那里少买一些,不过没有我这个友情价,估计你买十万石要看在那里买。在南掌商人那里他们要是挣银子的,要你四百多万两银子还是可能的,找我大明的商人,找对路子四百万两之内肯定能够拿下。”

白名鹤依然平淡,甚至有一些冷漠。

安南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足够的练钢术。他们只有数量非常少的生铁。

可白名鹤却是知dào

,安南北部就是一个超大矿区,仅是铁矿中北部加起来,十几亿吨的储量肯定是有了,而且品质还算不错。

“走了!”白名鹤在安南那位总督离开之后就表示自己也要离开。

桑松亲自来送行:“大人不多留几日,新一季的水果就要成熟了。你点名要的榴莲果今年的就要成熟了,从南洋那边移种过来的品种确实是上等,果肉鲜美。”

“过些天再来,安南人怕是会在这两年来兴一起事端。你们也早作准bèi

。我要回广东一次,也要作一些准bèi

。你们越发的富了,他们越发的穷了。穷到极致就会生变,这个变化会是什么我也猜不到,总是要小心些!”

桑松也认可这个话,一国极富一国极穷,本就是容易引起战争的事情。

极富之国兵精粮足,但极穷的那一国连生计都受到威胁的时候人就不怕死了。反倒是极富之国的兵会爱惜生命,这打起来胜负就难说了。装备不代表士气与战力,仅仅是一种提升,在冷兵器时代,决定胜负的还是士气与兵员素质。

“我们再往毛将军那里送些人吧,占城有些穷苦的兵丁愿意作战,只要给他们足够的粮食就可以了。”

白名鹤点点头:“这样吧。我安排一下给你们准bèi

火炮五百,相关的费用让下面人去结算吧。”桑松道谢,他知dào

火炮这东西在大明绝对是禁品,一般人连摸都摸不到,能卖给他们南掌无论价格是什么。只要有绝对是要买下的。

白名鹤出了屋,王诚走慢了几步,向桑松打了一个眼色。

桑松也有意慢了下来与王诚并排。

“桑督,劳烦秘密的安排一下,请准bèi

大量的果干,数量无上限。价格上您放心,质量上一定要上等的。我家大人准bèi

出一次远门,有些事情眼下不能说,过几天可以公布的时候您保证第一个知dào

。”

王诚说完桑松没二话就答yīng

了下来,也表示会把这个消息告sù

高棉与暹罗。

水果干这些东西对于这里的几个小国来说当真是想多少有多少,特别是那香蕉干和米一样能堆成山,只要大明需yào

这几天加紧凉晒就是了。

白名鹤上了船,只是低声吩咐了一句:“钦州卫!”

这一路上全是大明的水域,不存zài

安全的问题。佩德鲁一直作为俘虏留在这船上,岘港他也进了,被这里的繁华所震惊,当他听说这只是大明臣属小国一个普通的港口之时,他心中为大明的强dà

而震惊。

钦州卫码头。

佩德鲁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他看到了这里有数以千计的船只,进码头都是需yào

排队的,虽然不如他乘坐的这一条大,可每一条都比他原先从葡萄牙过来的船更大。

这样的船只变成舰队,他不知dào

葡萄牙是不是能够应付。

“软禁他!”白名鹤一指佩德鲁,也懒得多作解释,这个人有用,因为葡萄牙还有用。所以白名鹤暂时不会要了佩德鲁的命。

钦州码头成凯过来迎接:“白兄,怎么突然有兴致回来看看。”

“我要去广西,为我安排。”

成凯已经接到了白名鹤要远征的命令,这里也在为白名鹤远征作着准bèi

工作。但还是那句话,没有大明皇帝的命令任何人也不得告sù

白名鹤这个秘密。

成凯想了想,只好说道:“王翱大人在这里!”

“帮我送一份拜帖!我想见见。”白名鹤知dào

王翱去了广西,就是为了广西那边的稳定,所以先见一见王翱也好作一个安排。

王翱在这里作什么?作为大明最神mì

的兵工厂之一的钦州卫,王翱接到圣令,整备物资准bèi

助白名鹤远征,至于远征那里他不知dào

,但圣令就是圣令,必须要遵守的。更何况还有于谦的电报,要求他不惜一切,拿出最好的。

所以王翱这个三省巡抚自然要亲自守在这里,一些新式的火枪肯定是要配上的。

至于广西,已经不放在王翱的眼中了。

不是白名鹤去拜见王翱,而是王翱已经主动找来了。先是行官员见面的礼节,然后是族礼。毕竟白名鹤娶的王家的嫡千金,这个晚辈给长辈的礼王翱受下了。

“白名鹤,圣令,调海司银五千万两,用于铁道、造船、军械等事务。这里有万岁的电报,于大师的电报。需yào

你签字认可之外,还有一份也是未来一年支出任何一项需yào

加量支出,你的授权用印。”

王翱一见白名鹤先提到的是正事。

大明是一个非常讲规矩的时代,就是皇帝也不可能随便坏了规矩。既然说了海司白名鹤主管,那么白名鹤没有过错,还是海司的一把手的时候,海司调用银两就需yào

白名鹤的签字认可,用印备案。

“于大人这是要把我海司榨干呀!”白名鹤一边抱怨着,一边在正式的文书上签字,然后王诚拿出白名鹤的印,用印。

王翱小心的将这份东西收好,他也是无奈,原本是等白名鹤接到圣旨再让签字的。

可是眼下为白名鹤远征需yào

调用的太多了,多到不动用海司的银子就根本不可能配足,所以这才让白名鹤先把字签了,先让南京那边把银号打开,给商人付足了各种货物的银子,这不是交yì

用的货物,而是军方必须要备上的。

就是战舰上需yào

用的。

白名鹤远征,十大商帮顶尖的那些大豪商把身家都赌上了,他们不怕。

白名鹤去了一次倭岛,带回来的利益就让无数小商人变成了富商,让大商变成了巨商。大明的豪商数量也从原本的三十几个家族,到现在接近一百个家族。

所以远征,别说是赌上大量的金银财货,就是赌上所有的身家性命商人们也敢拼。

收好了白名鹤签字的文书,王翱对白名鹤说道:“跟我来,带你见几个人,见过这些人怕是你心里会很舒服,绝对不会为了这些银子而感觉有什么难受的。”

“银子是万岁的,我有什么可难受。”白名鹤笑的很畅快。

王翱在白名鹤身上重重的拍了两下:“你呀,知dào

万岁在我出京的时候怎么说你。万岁说有你才有海司,没你大明就没有海司。要不这为什么非要你签字呀。还有于大人也说,这次铁路就要试车了,虽然你没空回去,他代替作为第一个乘客!”

“铁路呀,这东西花多少银子都值。”

白名鹤是真心的想为大明修很多的铁路。

王翱把话题一直往铁路与造船上扯,就是不想提到打仗之类的事情,就怕自己说差了。而且也不让白名鹤去任何地方,一但让白名鹤看到钦州卫这边在准bèi

大量的军用物资的话,这就难解释了。

进了钦州卫正堂,白名鹤还没有进屋,就从屋内出来几十人一排排的跪在白名鹤的面前。

这些人的打扮……

“各位快快请起,我白名鹤怎敢受此大礼,快快请起!”白名鹤赶紧去扶,这些人的衣着打扮白名鹤分不清,可却是知dào

这应该就是各族土司。(未完待续……)

第501节 圣令-拜占庭复国

“罪人蓝伽!”为首的那位土司一脑袋硬生生的把地面的石板砸碎。这人的武艺就是王诚都暗暗称奇,要知dào

这里地面的石板至少也有三寸厚,这可不是少林铁头功,而是本身的外家横练硬功。

“快请起!”白名鹤伸双手扶起。

可对方武艺高强,硬是磕足了三个响头这才站起来。

身高八尺开外,身上的肌肉可以比得上后世的健美先生了,这位能靠双手将一头壮牛给放倒在地,只凭力qì

,不需yào

任何的格斗技巧,绝对是广西一位顶尖的勇士。

白名鹤拉着蓝伽的手进了正堂:“自古以来,我汉人与广西各族有和也有争,本官这准bèi

去广西就是为了和各位谈一谈,能坐下来谈谈喝一杯,我相信我们会成为朋友,汉人与广西各族也一定会成为朋友的。”

“愿为您鞍前马后!”蓝伽再一次表态。

白名鹤不解,坐下之后王翱才小声的对白名鹤说道:“你对瓦刺一战,可以说名扬天下了。本官借你的火炮演武,一片乱石林一次齐射变成碎石平地,然后这事情就好谈了。更何况借你的威风,订购上千万担僮锦、上百万担药材,全部用精米、肉干等各种民生物资兑付,这恩威之下,就这样了。”

“本就是一家人。”白名鹤感慨了一句。

“本官到广西的时候,他们正准bèi

起兵攻击州府呢。”王翱不动声色的说了一句,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当下,这些土司全部从座椅上起身。

“为什么,你们要起兵。不是追究,而是想问一问原因。就我所知dào

,自古就没有真zhèng

安稳过。谈一谈找一个解决的办法!”

“因为汉人有肉吃,我们连粗粮也没有。”蓝伽很直接的回答了白名鹤。

白名鹤站了起来:“广西各族的兴兵也有原因的,在我的心中你们简单正直,历次兴兵其实真zhèng

的原因不是粮食,而是认可。就我所了解,凤凰城那里的苗族是非常敏感的。当然这词可能有些不够恭敬,那么简单直接来说,你们不希望被当作异类,你们想被平等对待,朝廷征兵,你们的待遇比不上汉兵,赋税你们也不甘心。对不对!”

“对!”几十位土司异口同声。

“果然是简单直爽的汉子,我白名鹤也是一个痛快人。我已经给万岁上过一份奏本,论大明天下各族同兴论。汉人多,大明是汉人支撑起来。而其余的民族被称为少数民族,朝廷会尊重各民族的风俗、信奉、习惯。公平是相对的,不可能绝对公平,就是汉人与汉人之间也不可能。这一点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信你,你名声不错。”

“其实可以先从作贸易开始,让你们的百姓富起来,毕竟那里穷山恶水的也都不容易。我原本起去广西有三个想法。第一个想法也是作一些小生意,显然这件事情已经不用再提了。想必我们王大人已经和你们谈好了。”

白名鹤直话直说,那边也很爽直的回应着。

白名鹤又说道:“其实第二、第三是联在一起的。好一些希望你们可以派出一些人来,我有一些地方不希望他们安稳了。差一点就是,我派兵过去你们能给了个地方,相互之间也不要有什么麻烦就好。”

“战功依大明汉兵吗?”

“可以再高两成,因为你的所在的地方算是苦了。不是说你们住的。而是要动手的地方,那里就是无尽的山林,特别是有些林子里还有漳气、沼泽、毒蛇、毒虫之类,所以可以再加两成。这两成除是每天的军费之外,还有战功补。”

白名鹤的话引起了这些土司的兴趣。

“不过!”白名鹤话锋一转:“战斗归你们管。战略上要听我的。打到什么程度就收手,这是要有个度的,还不到全面开战的时机,只是让他们的边境不怎么安稳就行。如果你们不用大明的名义的话,我再加一成军费。”

“沼泽、毒蛇什么的不是问题。”

这话没有错,广西这边也有许多让人头痛的林子。

白名鹤又说:“如果云贵那边愿意的话,他们也按这个规矩来。战功的计算很简单,只要让他们终日不宁,就给你算一等战功。半年记一功,按军费给你们加一倍发赏赐。平日里一个士兵一个月按十石米计算,你们认为如何?”

“厚道,就听说你名声不错,这价码厚道。”

“你们自己运回去。”白名鹤又补充了一句后,所有人都笑了。

白名鹤拉开地图,正准bèi

讲战略方案的时候,成凯进来了。先是向众人施礼,然后说道:“白大人,万岁急电。万岁、于太师、文华殿、京城六部、南京六部联令,您无论手上有什么事情,立即出海,位置已经告sù

船长了。”

“理由?”白名鹤很意wài



“大人,没有理由。”成凯回答的有些生硬。

白名鹤也理解,能让这么多部门联名下令的不是小事,既然让自己到指点的海域去,那么肯定就有舰队在等自己了。微微的点了点头后:“给我再说几句话的时间,准bèi

马匹我立即就往码头走。”

成凯点了点头出去了,白名鹤深吸一口气后对王翱说道:“王大人,我是这么安排的……”

白名鹤飞快的把自己对安南的战略思想提了出来,然后讲到安南那海量的铁矿区、以及其余的多种矿石区。

王翱知dào

白名鹤要去干什么,当下就表态:“你放心,你的意图我已经明白了,我拿不定主意还有广东杨大人与邓将军,还有于太师。这里,绝对不会让安南舒服了,等你忙完了手上的事情,安南这边等着你收尾!”

白名鹤一抱拳,感谢的话也不用多说,这都是为大明尽忠了。

另一边,刚刚才被塞进一间屋子,名义上软禁起来的佩德鲁以及他的大副、二副,以及水手长才把饭碗捧上,这边大明的士兵就把他们给揪出来的,直接塞进马车就往码头上赶,士兵不懂他们的语言,他们也不懂大明的语言。

不敢反抗,跟着走就是了。

等他们到船上的时候,船已经准bèi

好一切,白名鹤一上船就全速出航了。

在海上,白名鹤还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问王诚:“东厂这边就没有一点消息吗?什么事情这么急,是谁在作乱,还是南洋那边出了什么麻烦?”

“大人,您就别问了。再等一天时间,您就什么都明白了,属下是知dào

原因。但万岁说了等您见到圣旨就完全明白了。属下不能也不敢说呀,请大人体谅。”王诚一脸的为难,白名鹤却是爽朗的一笑:“只要不是到地方把我扔在海里喂鱼就行。”

王诚可笑不出来,接了一句:“只会是大人把别人扔进海里去的。”

发生了什么事,白名鹤不知dào

,佩德鲁等人更不知dào

,他们这次连活动的自由都没有,只给扔了几块干饼子就算饭了,大明的士兵顾不上他们,这会需yào

全速前进。

杭州岳王庙,大明皇帝亲自在这里祭祀岳王。

“万岁,湛卢在手,岳王必定会保佑的。”于谦在旁边说道。

朱祁钰没说话,默默的又对着岳王像长身一礼后,退着出了正殿,那怕他是皇帝,对于这位万民敬仰的民族英雄他也会持礼,至少是晚辈之礼。

这是一位被封上神坛的英雄,代表着华夏的骨气。

出了正殿,朱祁钰这才对于谦说道:“于爱卿呀,朕在想,如果让白名鹤自己决定他会把远征拜占庭的时间放在什么时候。是几年后,还是十几年后。”

“臣不知,臣只是知dào

白名鹤虽然狂妄,但爱惜士兵的生命超过了自己的双手双眼。不到必胜之战,他是不会轻易动兵的。瓦刺之战是被万岁与臣逼出来的,结果逼出一个震惊天下的火炮阵。但要是让他自己选,估计就不是火炮阵了,他估计会让全军上下都用上火炮才会开战。”

“象他打倭岛那场海战吗?”

“万岁,那不是战争。臣不认为用精锐武士使用钢刀对拿着草棍的孩童算是战争。”

“所以吧,逼白名鹤也是正确的!”朱祁钰爽朗的笑着:“传旨,给丽苑再加一个字号,再进一阶,加封关中白氏,给武安君封王!……

海上,舰队已经集结完毕,奥利维亚莱女皇号上,白名鹤的家眷几乎全在。当然是几乎全在,还有两个人不在。一个是孙苑君,另一个则是白名鹤的儿子白英晖。作为正妻,这次出征她肯定是不能跟着的。

白名鹤带走了大明海军四成的精锐战力,就算让跟着,孙苑君不能。

两天之后,终于快到舰队汇合的海域了。

得到了放风机会的佩德鲁刚刚走上甲板,看到眼前的一幕,他捂着脑袋尖叫着,象一个女人一样的尖叫着,面前一眼望不到边的庞大舰队,数不清的战舰……(未完待续……)

PS:晚上,呵呵……

或许有惊喜。

第502节 来支雪茄【第三更】

两千多艘船有多少,以每船间隔一百米来计算,在海上占的地方就差不多一百平方公里了,这就是十公里乘以十公里的范围。

更何况这里还不止白名鹤出远行的舰队,这里还有送行的舰队,以及把白名鹤送出麻六甲海峡的补给舰队,为了远航尽可能少的消耗白名鹤舰队所带的物资。还有邓海龙的南海舰队,在麻六甲负责开道的。

三千二百艘战舰,其中一大半都超过了二千料,连三千料的主力新舰都带上了二百条。

白名鹤看到这一切了,反而冷静了下来。

大明有多少船他心里有数,这里可以说有六成的舰队了,已经归为海运的运输舰队已经不计算在水师之内了,那些是旧式的老船,

佩德鲁几乎要疯了,这舰队的规模在这世界任何一片海域,没有敌人,可以碾压一切。

海域上的船依然还在动着,向着南边驶进。

白名鹤的船在加速,进入舰队阵形的时候任何的船只都在让道。佩德鲁这才意识到,自己乘坐的这条船上有真zhèng

的大人物。

就在船队之中又航行了两天,这才告sù

了中心区域,这是因为舰队还在行进之中。

三条船出现在眼前,三条都属于巨舰类型的。最小的一条佩德鲁不认识,可他们的船却在往那里靠近。最大的一条他认识,就是一眨眼粉碎了他自己那条船的深红色巨舰,名字他听过,却记不下。

最后一条,他认识。

不是因为他认识船,而是他认识上面的文字,那是希腊语。奥利维亚莱女皇号!

终于,接舷了。那位年轻的自称是皇族的人离开这条船去了三条巨舰之中最小的那一条,这一条大明水师的人认识,不需yào

认识船,只需yào

认识旗就好了,大明水师三千六百料战舰。小青莲龙王号。

为什么叫小,因为正式的巨舰还在船厂没有完工呢。

“白名鹤指旨!”邓海龙一脸冷漠的站在甲板上。

白名鹤单膝跪,然后躬身。

很长的圣旨,说了许多关于拜占庭,关于安琪娅的好。一直到最后,关键的两句出现了。第一句关键词,大明与拜占庭为兄弟之邦,拜占庭奥利维亚莱一世为大明皇帝的义妹,亦是大明皇族一员。

第二句关键的话就是:大明正式下令。为拜占庭复国,白名鹤兵压君士坦丁。

施礼、接旨、站起了身体,然后将圣旨交给自己身旁的王诚。

邓海龙问道:“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给支雪茄!”白名鹤向王诚一伸手,整个船上所有人都愣住了,白名鹤的表情平静的有些过头了吧,这么大的事情瞒了他足足半个月,结果呢,白名鹤竟然这一副平静的反应。

雪茄给点上了。白名鹤吐了一个烟圈后笑了:“估计那丫头都作梦都能笑了。”

邓海龙爽朗的大笑着,白名鹤果真是白名鹤。这反应真的是异于常人。邓海龙在白名鹤肩膀上拍了两下:“小白呀,蓝海给你当副将,过去之后万事小心。”

“只要敬畏大海就足够了,其余的嘛……”白名鹤又吸了一口雪茄,这才慢吞吞的说道:“小心的蛋,就这个战舰的规模。我能把整个地中海翻过来。光是正宗的公主就能让他们献上几百个,就是可惜看不到铁路通车了。”

邓海龙压低声音:“你不说是那边有什么海上霸主,无dí

舰队吗?”

“实话是,他们真实存zài

的。或许一百多年后我会把他们放在眼里勉强当个敌人,这个时候。你会在乎某个小村一群小屁孩子玩乐的时候封了一个什么军神吗?当然。兵家大忌就是轻敌,不过老邓你放心,我不会轻易离开大海的,他们的陆上还是有点水平的,特别是火枪的运用不比我们差。”

邓海龙心说这是被白名鹤骗了,如果不是这次出兵,估计真的能被骗几十年。

“老邓,听我一句。南洋不是软蛋,我们的敌人不仅仅某国,而是文化的对冲。你可以理解为佛道之争,或者是宋元的时候,苗人三十年一次小起兵,六十年一次大整。所以重点是战略性国策,而不是兵战!”

“你的话我记下了,会上书朝廷的,你安心去远征吧,只当是去游玩,现在滚下我的船,另外两条你随便选。两边都你的家人,除了丽苑公主与你儿子之外,全部都在船上。“邓海龙这是在赶人了,白名鹤呵呵一笑转身就走。

白名鹤的选择自然是安琪娅所在的船了。

小丫头已经哭的晕死过一次了,复国呀,对于一个亡国的公主而言,这当真好比是在作梦。更何况这次去的有自己爱慕的男人,还有大明这宠大的舰队。教皇加封葡萄牙为海上霸主的事情她听说了。

在安琪娅眼中,这海上霸主就是一个笑话,因为他们没有来过大明。

眼前的舰队才有资格被为海上霸主,才有资格被称为无dí

舰队。安琪娅与大主教商量过了,绝对不能勉强dà

明的士兵去拼死战斗,能收回君士坦丁固然是好事,但如果收不回也不要勉强。

让百姓知dào

复国的心,女皇还在就足够了。

其余的一切,交给白名鹤了。大明的白名鹤代表着什么,拜占庭人心里明白。

将安琪娅抱在怀中,好生的安慰了一会才止住了安琪娅的眼泪,没一会就在白名鹤怀中睡着了。白名鹤对身旁的怀玉说道:“让医官配两副安神的药,先睡上几天再说,总是要面对的。”

“姐夫,要好好教xùn

那些人!”怀玉握着小拳头,恨恨的说道。

白名鹤将安琪娅放在了床上,又给宫女交待了几句之后这才走出船仓。

“这一次随船回去的有多少人?”白名鹤问陈阿大,这条船的船长必须是最优秀的,陈阿大是首选,其余的人身份已经不适合zuò

一个船长,应该是舰队的将军了。陈阿大介于舰队总兵与大旗舰船长之间。

这条船意义不同,真zhèng

出征之后可能作为旗舰使用,所以陈阿大是首选。

另一条船,沙伽罗龙王号有华梅。大军的行军旗舰还有蓝海将军的箭鱼号。大明的规矩是,船长就是船长,总兵就是总兵。

陈阿大手上自然有名单的。

“人不多,就四个人。一位是一直追随着娅夫人的贵族之女,另一位是原先的宫廷书记长。这个书记长也不知dào

算咱们大明什么官,只听说管宫廷之中所有的文书。还有两位是大人物,一位是宫廷大主教,一位是内侍长,这位内侍长武艺了得。”

听陈阿大这么一说,白名鹤知dào

是那一位了。

总是穿着一身骑士重甲,脸上没有一点笑容,却当真是一位重剑术高手的拜占庭禁军统领。他的使命就是不惜一切保护安琪娅。

“先去见一见这位高手吧!”

高手,其名字比安琪娅还长,而且长的得多,据说身上有曾经的罗马帝国凯撒家族的血统,所以大伙都叫他凯撒!

不过他却从来不敢自称这个名字,但在大明叫的人多了,他就把自己这个名字改了。

将字序之中的S与E换了一个位置以示区别。

来到凯撒的房间里,这位已经近五十岁的武者正在擦拭着自己的双手巨剑,这巨剑在大明人眼中比斧头还凶残,已经不靠锋利伤人了,纯靠重量就足够。这支巨剑用的大明特一等精钢,凯撒亲自花了半年时间打造而成,无论是外形,花纹,都可以称得上是一件艺术品,同时也是杀敌利器。

“凯撒,估计你用一这剑的机会不多。”白名鹤拿着一瓶威士忌放在桌上。

“白!我还有这个!”凯撒从背后一翻,拿出了一对手炮,加大加长版的散弹枪,同样是特制的,木制的手柄用的是上等的黑檀木。

白名鹤笑着坐在一旁:“说实话,虽然这个命令有些突然,但我之前就认真的思考过去了地中海会如何?我认为发生战斗的机会不会太多,更多的威慑。可以靠谈讨回君士坦丁堡,就不需yào

动刀兵了。”

“谈?”凯撒笑了:“他们不会和你谈的,你和我一样了解奥斯曼人,他们的士兵没有军饷,只有不断的抢夺才可能生存下去。你可以与文明和懂得礼貌的人谈,可他们……”说到这里凯撒停下了。

因为他想到了一个小故事,关于谈判的。

说的是白名鹤准bèi

与瓦刺的也先好好的谈一谈,结果呢……

“哈哈哈!”凯撒爽朗的大笑着,拿起两只杯子放在桌上,将那瓶酒打开给自己和白名鹤一人倒了一杯:“干杯,我们去谈一谈。你用你的万门火炮,我召集旧部,我们拉开架势与他们好好的谈一谈。”

“干杯!”白名鹤也不再解释了,这一次他真的是想谈的,是真zhèng

准bèi

坐在桌边谈的。

当然,谈话也有许多方式,怎么样增加自己谈判的筹码白名鹤很有自信,比如就用凯撒建议的,先用万门火炮和对方作一次非常左好的交流。

一杯下肚,凯撒又问道:“葡萄牙,你要如何对付?”(未完待续……)

PS:二月最后一天,为大伙加一更。

对于我来说,昨天才是今年新的一天,也是对于我来说新的一天。

新的开始……

第503节 洪流

葡萄牙嘛!

白名鹤干笑两声:“这个要看奥利维亚莱怎么想了,如果她不介yì

多一个仆人的话。我认为葡萄国王是一个不错的人。”

“首先,他要相信主!只有正教才是永恒!”凯撒很认真的回应了一句。

白名鹤没反驳,也没有再就这个话题继xù

下去。只说了一句:“我个人是绝对支持正教的,其余的都应该被消除掉。当然,这个过程可能有一些需yào

冲动的,但请相信我时间会解决一切的,也请理解我,不可能一战就改变一切。”

凯撒起身,向白名鹤非常郑重的施了一个扶胸礼。

出了凯撒的房间,白名鹤又去找大主教了,正教在后世的名字叫东正教。白名鹤非常喜欢这个宗教,他和教皇那边的最大的区别就是,这个东正教一直是依附世俗的统治者,而不是政教分离的那种,教皇野心太大了。

白名鹤走到大主教那边,却听到房内有说话的事情,靠近门边听了几句。白名鹤放qì

了去见拜占庭大主教的想法了,这边听声音应该是一位名僧,只是不知dào

是那一位,他们的对话禅机太深了,白名鹤不想参与其中。

走上甲板,放眼望去周围的舰队,白名鹤脸上多了一丝笑意。

试问天下间,无论是前生后世,世上还有这么大规模的舰队吗?

答案是肯定的。没有。除了自己眼下所在的大明,这世人不会再有超过这个舰队规模的庞大的舰队了。

这个答案不需yào

用语言来说明,事实就是可以证明一切。

当天,先锋舰队进入麻六甲海峡。

就在这一天,整个麻六甲封港,别说是一条船了。就是人都不许下海。

许多老贵族站在海边,呆呆的望着大海。眼前大明的舰队,没有通关申请,也没有任何文书先一步送上,甚至没有一条船靠近任何一个码头,唯一有的只是沉默的前进着。一条接一条,一队连着一队。

麻六甲的老贵族们是见过大明三宝太监舰队的,当年最大的船队有二百条船,最大的大福船笨重而威武,小船很多,不断的在四周巡视着。舰队的总人数听闻最多的时候有接近三万人。

眼前这有多少?已经数不清了,整个麻六甲海峡都被大明的船只所占据。

先锋船已经驶出了麻六甲海峡开始北上,准bèi

在暹罗西港依次补充淡水,可是在淡马锡还有许多的船只正排队准bèi

进入麻六甲海峡呢。

已经两天了。大明的舰队依然不断的通过着,两岸的船只不敢离港,他们怕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突然,大明舰队从密集变成松散,竟然出现了一里多海域的空白区域。

正当两岸的人都认为大明的船队可能结束之时,沙伽罗龙王号与奥利维亚莱女皇号一左一右,并排通过,这两条船一里之内没有护卫船。只有这两条船并生着前进。

不需yào

护卫,白名鹤就不相信在大海上除了大海的威严之外。任何一国的力量可以击败这两条船,特别是沙伽罗龙王,绝对是武装到牙齿的超级战舰。纵然再有一次对倭的海战,沙伽罗龙王号一条船就足以消灭倭人所有的船只。

不用炮,只是靠撞的就能撞沉除大安宅船之外的所有的船只。

什么是霸气,这两条船就代表着霸气。大明水师最巅峰的战舰,在眼下没有之一。

那么威严是什么?

蓝海的主力舰队紧随其后,在海上大明的船只速度一致,节奏一致,连阵形都不会因为风与浪而改变。海战鱼鳞阵,以五十六条船为一组,列阵通过。

一个个船阵,代表着大明水师的威严,那不可亵渎的威严。

蓝海站在船头,冷漠的看着两岸,事隔二十二年,大明水师再一次君临天下。这才是真zhèng

的舰队,比如三宝太监时代,强百倍。敢于天下列强一战,敢让天下列强低下他们高傲的头颅。

蓝海,作为大明远征水师行军统帅,他就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天神,傲视着两岸那怀着敬畏的下等民众。甚至于蓝海都懒得侧目去看那些人惊愕的神情,更不需yào

去考lǜ

这两岸无数码头内任何一条船的想法。

在这二十年里,你们袭击了我大明商人,海盗横行我大明南海。

此时,大明在这里,在麻六甲宣bù

,大明水师才是这里的主宰。

整个麻六甲海峡封海半个月,邓海龙送走了白名鹤一行,又掉头回来,那怕他的船队只有几百条,同样给着麻六甲巨大的压力。

淡马锡的倭人们疯狂了,他们把当地的海盗踩在脚下,要求当地的小贵族跪伏在面前。因为他们背后有强dà

的大明,有着无dí

的大明水师,有着麻六甲绝对的话语权。那怕他们还需yào

跪伏在邓海龙脚下也一样不会影响他们踩着南洋猴子的快乐。

邓海龙的舰队在淡马锡停了一天补充淡水。

邓海龙只见了这里的倭人首领一面,就在码头上。邓海龙也只说了一句话,作了一个动作。邓海龙将自己的佩刀扔了出去,就插在倭人首领面前,说道:“不服这把刀的人,本将军会亲自过来。”

“哈哈依!”倭人首领将头紧紧的伏在地上,双手高高的捧起那把刀。

邓海龙没有再说话,转身就回自己的旗舰了,他没兴趣和倭人说太多,因为他与倭人有杀父大仇。这些人在他眼中,就和华梅是一样的,只是工具罢了,也仅仅就是工具,不需yào

给他们好脸色。

工具不好用,可以再换一批好用的。

可倭人却不这么想。这位是谁?他们只是知dào

名震倭国的沙伽龙王殿下见到这位的时候,也要恭敬的先一步施礼,持晚辈礼,持弟子礼。这位大明水师第一人,南海龙王,青莲龙王殿下。

这把刀在他们眼中,就是权威,不亚于沙伽龙王的权威。

有了这把刀,他们敢把整个南洋所有的不服管教的人踩在脚下。他们可以从大明那里得到更多的赏赐,甚至有机会领到大明的身份牌,从此变成一个大明人。

白名鹤才懒得管这么多呢,出海之后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升华了,醉生梦死,不需yào

才考lǜ

朝堂之争,不需yào

再考lǜ

民生经济,只要陪着自己的一群美妾、美姬就足够了。为了说是一群,可事实上就是一群。

作为一家之主,他有义务,按大明律这就是义务,去宠爱那怕是妾身旁的侍女。

白名鹤如果反对这个义务的话,那么白家也有家法,甚至可以上报大明宗人府,这是白名鹤的错误,这是需yào

补偿的。

除了沙伽罗号之外,其余的船上还有没有女人呢?

事实上,在后勤舰队里还有两千美貌的年轻倭女,以及三百来自高丽的女子。

在刚刚进入麻六甲海峡的时候,白名鹤却特意的进了织田香澄的船仓内。

按规矩,按日子安排,这一天的日子是属于万雪儿的,可白名鹤还是去了织田香澄的船仓,万雪儿却是很淡定,召集了清荷等人打麻将,最后连怀玉都来了。

不需yào

安慰,也不需yào

解释。

这些女子都清楚白名鹤对倭人是什么念头,这个时候白名鹤能进织田香澄的船仓那就代表着,白名鹤无时不在算计着倭国,这个时候甚至都考lǜ

怎么给倭国挖一个坑。

靠在织田香澄身边的一位倭国贵族之女的身上,白名鹤闭着眼睛听着织田香澄弹琴。白名鹤已经不是初到大明的白名鹤了,对于音乐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他可以听得出织田香澄的琴声之中,心不静。

“晚上!”白名鹤突然开口了,这让织田香澄的手不由的抖了一下,一根琴弦立即就断了。白名鹤却没当回事,继xù

说道:“今晚打算留在这里了,听闻你学会了制作寿司,正好过淡马锡的时候有一些新鲜的海鱼!”

织田香澄心中狂喜,原本是以为白名鹤只是坐一坐就准bèi

走的。

正准bèi

离开,白名鹤又说道:“让她们去准bèi

吧,我们说会话。”

这两位都是织田家家老之女,派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帮织田香澄的,她们自然是知dào

什么时候需yào

作什么。

出门,将门关好。

白名鹤这才让织田香澄坐在自己的身边:“你有心事,前两天我就有感觉了。”

织田香澄没说话,白名鹤却说道:“千雀回去一次带了许多人回来,她动了些心思我是知dào

的。只是你心不静是为了你,还是为了家里。想一想,怕也是为了家里。毕竟足利家族势大,这边有些许的支持就会让足利家变的让你家里为难,只是足利家已经是夕阳了。”

“大人,足利家是将军府呀。”织田香澄说完也感觉自己有些冲动了。

白名鹤伸手在织田香澄脸上轻轻的爱抚了一下,然后滑过那又黑又直的长发,柔声说道:“真傻,不过念家也不是坏事。前几天雨烟还说让我保了她堂叔进正四品都佥呢,谁心里没个家人。”

“大人……”织田香澄撒了个娇。(未完待续……)

第504节 不一样的路

白名鹤不会主动提什么,总要是让织田香澄先提出来的。

“我写一份手令,让人传到淡马锡去,在南洋给你们织田家选一个港口。然后再给你们一条航线,能得到多少就看你们自己的了。不过你也写一封信回家了,别抢了莫龙的生意,这一点要记下呀。”

白名鹤从来没有对外承认过自己对南洋有野心。

眼下白名鹤更是准bèi

把莫龙推到前台,让莫龙去争,让倭人给莫龙作前站。无论是掠夺也罢,商谈也罢。白名鹤相信大明的朝堂会有足够的智慧把这件事情处理的极好的。

自己去地中海,至少要一年。

这一年时间也不能让倭人消停了,这南洋利益之争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回倭岛。

毕竟倭人还有几万战俘在这里作事呢。

“相信我,你们织田家会成为名门望族的。”白名鹤这一句话是真话,无论是当时谁的面白名鹤也敢说。那怕是经lì

时间的考验呢,这句也是真真的大实话。当然,这句话的核心是,相信我白名鹤。

织田香澄感觉自己都要幸福的融化的,两位陪着她的家老之女也感觉幸福,她们的地位,他们家族的地位,小小的倭岛已经不足以展示他们的力量,而是天下。

多少伟大的英雄想走出倭岛,可有多少英雄在这路上去死去。

现在,织田家是第一人。

可她们却不知dào

的是,足利千雀在出发之前已经接近南京,却因为种种人为的意wài

而没有赶上这次的远行,是人为,还是天意。怕是只有大明少数的几个人才知dào

。足利千雀留在南京,孙苑君都不需yào

大方,只需yào

在特定的时间里睁一只眼闭一眼,就能够让倭岛的局势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

此时,织田香澄很想把白名鹤也融化在自己身体了,白名鹤晚上自然是留下了。

白名鹤的船队在前进。浩浩荡荡的通过了麻六甲。

这一日,白名鹤在温香软玉之中继xù

被融化着,而大明的南京城,却是万人空巷。所有人都聚集在了南京南边的第一工坊区。这里华丽的火车站已经落成,钢筋水泥加上大明的木制建筑,甚至还有带有强烈民族风情的几间候车楼。

其中有伊斯兰风格的,拜占庭风格的,竟然还有倭人风格的。

这火车站肯定不允许随便进入,而百姓们则聚集在铁路两侧。在距离铁路大约三十步的时候有南京王军都督府设下的警戒线。大明的百姓还是非常守规矩的,

大明皇帝亲临,前来观礼的有来自周边各国的使节。

当然,安南除外。

就是瓦刺人新的一代可汗也派了使节团请求和谈,同样也得到了这一次观礼的机会。

这是什么?莫说是使节团,就是大明许多百姓都不知dào



这是火车站,按照白名鹤的要求修建出了九个车道,五个站台。这火车站之外是双向车道。分为来回两列火车行驶。

车房内,行首院蒸汽房的几位行首跪在香案前祈祷着。

他们只能成功。失败就是丢了大明的国威,他们会死。这些人丝毫也不怀疑这一点,纵然大明皇帝会特赦他们,他们也未必有脸面再活下去。当着天下人的面,展示大明国威的时候失败,这个罪责太大。

当然。他们有信心成功,这台机器已经试验了数次,运转的非常好。

成功就代表着功成名就,身份会提高,家人会受到重赏。

“吉时到了!”南京礼部的右侍郎声音不大。只是这几位行首院的精英说明了一下时间。

“吉时到!”为首的一人高喊了一声。

这里已经准bèi

了许久的,训liàn

有素的第一批铁路兵飞快的按照各自的位置跳上了火车。火已经了生了,锅炉已经微热,现在只需yào

加大火力就行了。

这火车上,就是三个人一组的锅炉工都是一种荣耀。

而在这火车,还有另一种荣耀的工作位置,那就是列车乘务员,这里是清一色的女子。却不是全大明的女子,而是精选的高丽、暹罗、南掌女子,以及非常少数的倭女。大明的女子身份高贵,要作也是乘务长的级别。

经过大约十几分钟的锅炉预热,火车缓缓的动了起来从车房驶向站台。

大明皇帝就站在站台上,没有座位。既然大明皇帝都没有座位,其余的人怎么可能有。

火车缓缓的进站,在靠近站台的时候车长拉响了小汽笛,这是提醒火车要进站的信号,站台之上,一队士兵飞快的跑动了起来,示意任何人也不得靠近,距离车道一步,这是标准的距离。

火车拉着二十六节车厢,以大约时速五里的速度缓缓的驶了进来。

这一幕,真zhèng

的震惊天下。

这是钢铁,巨大的钢铁长龙,竟然可以移动。所有的使节都认为,这是大明在展示国力,可是他们也猜不出是什么让这巨大的钢铁怪物在移动着。

车停下了,第三节车厢正好停在了大明皇帝的面前。

大明皇帝朱祁钰脸上出现了笑意,他相信白名鹤,更相信这神器可以改变大明,可以让他威泽四海。暗中数了一下这车厢的数量,大明皇帝知dào

这应该可以拉的更多,怕是为了头一次的顺利而减少了车厢数才对。

头一节是车头,第一节是煤车,第二节是备用水箱以及勤务室。

第三节自然是装饰的很华丽的,遵守白名鹤的设计,以后世米国长途火车的包厢设计,属于贵宾单间,当然价格在真zhèng

开始对外授票的时候也绝对不会便宜了。

大明皇帝向前迈了一步。

这时,从车厢内跑出了两名女子,每一节车厢内都有两名女子跑出来。

服装是统一的,自然不能按后世那种短裙了,这里的乘务员穿的是中裙加上风衣,根据季节的不同,会有不同的款式,白名鹤参与设计,却是受礼部备案。白名鹤用女子上火车的理由是,这里的活轻,大明的人手会越来越不够用,要给女子一些作工的机会。

查票,当然不是辛苦的活了。在将来的长途火车上,卖盒饭与水,自然也不需yào

男子去作。当然,火车的护卫人员必须是精锐士兵组成。

很特别的中裙,英姿飒爽的风衣,再加上那漂亮的领花,还有别致的帽子。

如果这里不是火车站,怕是有些纨绔子弟都敢吹上两声口哨的。可这里却是白名鹤的地盘,就是在天上人间都允许动手动脚,这里谁敢。

普通的百姓相信,动手斩手,动脚斩脚!

大明皇帝第一个迈步向前,然后将手上的一张纸递给了站在左侧的查票员,那位女子受训已久,第一个要求就是表现出威仪,面对任何人要保持微笑,但同时不允许自贱身份,因为她们是大明皇家铁路的人,代表着大明皇家。

微笑,微微欠身,双手接过票然后用打打孔机打出一排小洞来。

“客人请小心台阶!”乘务员的声音很好听,大明皇帝侧目看了一眼,这礼仪听闻是白名鹤亲自训liàn

过的,果真不凡呀。点了点头,大明皇帝迈步进入了车厢内,这里还有人专门负责领座。

不需yào

赏赐,因为朱祁钰看过白名鹤对火车的介shào

,这里讲的另一番规矩。

一套与大明不同,但却适用于火车上的规矩,既然得到了大明礼部的认可,那么大明皇帝朱祁钰也不会有什么反对的。

大明皇帝上车之后,大明的大员、贵族、这才一一排队上车。没有错,就是排队,因为需yào

验票。

这验票在这天只是一种仪式,因为有资格坐上火车的人都是经过严格选择的。

来自各国的使节,大明的名士、宿老、贵族、豪商、名匠、名工等这才在各自的车厢前依次排队,在验票之后上了火车,然后在火车内根据票上的号码找到自己的座位。

这火车分有四种级别的车厢。最高的自然是豪华包厢式,然后是高等小包厢,接下来是卧铺包厢,然后就是后式绿皮车的那种硬座了。

人终于都上了火车,坐在车厢内可以看到两边的护卫在挥动了旗帜,门也关上了。

车再次缓缓的动了起来,并且开始加速。

火车头处,有一个大明行首院用最笨办法制作出来的测速器,他们给车轮上装了一个小型的发电机,车轮转的越快发电量越大,然后这边可以带给的灯泡就越多。随着灯一盏盏的亮起来,代表着速度在加快。

当亮到十盏灯的时候,车长脸上的表情变了,变的兴奋,变成狂热。

十盏灯就代表着速度已经达到了每个时辰一百里了。就是后世现代的二十五公里。

“传令,加速。”车长大喊了一声。

此时,可以说整个车厢内的人已经全部站起来了,从窗户往外看着,他们可以感觉到这车的速度非常非常的快。

当灯亮到十四盏的时候,大明皇帝也坐不住了,站到了窗边。(未完待续……)

第505节 会飞的钢铁火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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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爱卿,有多远?”大明皇帝感受着那风吹在脸上的感觉。

于谦站在一旁回应:“万岁,从南京工坊区到南京北码头,这铁路修了五十二里。”

朱祁钰一指窗外:“怕是策马狂奔也就这个速度了吧。”

于谦没回答,他正在思考如何回答。

这时,火车上汽笛用了最大的那一支,拉出一个长音之后,火车再次加速,因为火车已经出了人口密集区,进了直线主路。火车头上的灯一盏接一盏的亮了起来,第二十盏灯亮了又灭了,灭了又亮了。

“可能再加速?”车长问了一句。

负责锅炉的人很无奈的摇了摇头:“大人,眼下怕这个就是极速了。速度倒是可以再提一些,但行首的规矩头三千里只能用这么快,再快怕伤了机器。这机器就象马一样,总要让练一练再大用。”

“恩!那就去上报吧!”车长不能离开自己的位置,这是铁律,他的任务就是指挥这车。

车长心中多少有些遗憾,因为当这车正式的运行的时候就会挂更多的车厢,到时候是拉货呀,会更重数倍,就算是机器练出来了也不可能再尝试一次极限的速度了。一个时辰二百里,极限估计可以达到二百六十里。

唉……。车长心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可没敢轻视自己的职责,去锅炉那里查看了一次,然后告sù

负责加煤的保持节奏,不需yào

再加快了。

此时,大明皇帝是瞪圆了眼睛在看着外面,风速已经吹的脸上都疼了。

好快。快到让人不敢相信,甚至以为自己在梦中。

车上有人过来,在门外得到允许之后进了包厢,躬身站在门边。大明皇帝朱祁钰问道:“告sù

朕,有多快?”

“回万岁的话,现在是一个时辰二百里。因为新锅炉没练出来的原因车头还没有尽全力,但以后要是拉上重货的话,也不会再达到这个速度了。与行首院测算的差不多,日后的速度应该是每个时辰一百六十里上下。”

每个时辰一百六十里,就是时速四十公里。

放在现代来说这慢的让人喷了,但放在大明……

火车道两边的百姓欢呼着,狂叫着。他们可以看到一条黑龙喷着烟雾在大地上狂奔着,这巨大的火车比起一匹马的狂奔更有气势,长长的汽笛声之后。是轰隆隆的响声,狂奔的钢铁黑龙呼啸而过。

站在铁路两旁的人甚至看不清这火车的真面目。

只有站在远处的人才可以看得到,这狂奔的钢铁黑龙。

什么是国力,这就是国力。各小邦使节只有一个念头,这钢铁黑龙如果带着重兵,带着大明的巨炮到了他们的家门口会如何?这速度再加上大明借助雷电传音的能力,可以轻松的面对一切敌人。

百姓眼中是狂热,使节心中却是百味丛生。

与大明关系非常亲近的。自然是感觉到快乐的。而瓦刺以及刚刚臣服土鲁番,还有原本野心勃勃的朵颜三卫。他们的心中开始反思,是不是应该与大明的关系更近一步。那么应该怎么作才是正确的呢?

绕过玄武湖,第一个长弯。

速度不减,这样的弯还不至于让火车减速,可车上的人却不同,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离心率的乘客惊呼着。他们感觉自己就要被火车甩出去了一样,死命的抓着手上能抓的一切将自己固定在车上。

别说是乘客就是乘务员都有些脸色发白。

这车要翻了吗?

头一次体会到这种刺激的人心中的感觉绝对不亚于现代人头一次坐过山车那样的刺激。

大明皇帝放声大笑着,这样的感觉就是骑上千里神驹也不会有,这才是大明真zhèng

的神器的,抵抗着向外甩的力量。大明皇帝朱祁钰高声问道:“于爱卿,五天五夜可到哈密?”

“臣以为,必到!”于谦感觉到了一种力量,这力量可以将大明推向更大的繁荣。

“传旨,山东、河北、南京,朕要求他们钢产量加一倍。江苏、山西……”大明皇帝兴奋的下着命令,他要大兴钢铁。于谦在一旁请旨:“万岁,臣以为大明皇家第一钢坊,可在两年内增加产量十倍,只需yào

在资源上偏向一些即可!”

要什么有什么?

无论是高丽的铁矿石,还是其余的什么,首先调运就是了。

于谦知dào

大明皇帝这个时候有些不冷静,但此时是不能劝说的,只有先以一地作基础,然后内阁议出一个详细的方略来,这才可以完成大明全国大量生产精钢的可能,有些新发展的钢坊,纵然他们产量可以增加,但是质量呢。

要知dào

,无论是蒸汽机,还是钢轨可不是杂钢可以用的。

特别是巨大的钢轨生产基地就是河北。

一段铁路,只有五十里的铁路,展示了大明强dà

的国力,展示大明的威严。这五十里路只用了半刻钟多就完成了全部的路程,以平均时速四十公里,跑完这段二十五公里的路按现代时间计算就是四十多分钟。

对于大明人来说,这是奇迹。

步行、拉货的马车,纵然在新修的水泥路上这段路也要走上大半天呢。

纵马狂奔的那是信使,带不了什么重物的。

南京北码头,这里有两个火车站,一为货站,二来客站。货站才是主要的,客站在设计的时候虽然建的华丽,但这么短的路程上大明的官员不相信有人愿意花高价来乘坐这个,当然有急事的话这个却是上上之选。

货车每天十八个班次,白天的时间每个时辰两班,夜里每两个时辰三班。

刚刚停车,那些还有些站不稳的豪商们就拼命的往站台跑去,之前他们听宣传,只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神奇,他们要去租车皮。

没有错,就是叫租车皮。

抢下大量的车皮,什么叫财富,时间就是财富。可以从南京北码头快速运输大量的货物,比起马车要快上许多倍。或许是风潮吧,至少百姓们认可这火车的运输能力,大明的高官们还是冷静的。

眼下,还没有真zhèng

到火车让百姓疯狂的地步。

风潮过去之后,在短距离上百姓们还是会去思考,马车便宜还是火车便宜的问题了。

于谦在大明皇帝朱祁钰身旁施了一礼:“万岁,臣以为先把河北、山东几个钢坊到码头的铁路修起来,特别是天津码头到唐山、青岛码头到山东几地的铁路更是重中之重,臣算过了,也就是四百多里,分几地同时修,一年之内必能通车。”

“京城到南京的呢?”朱祁钰问了一句。

于谦不想修,因为京城到南京这一段不好修,而且太长了。可大明皇帝在意呀,这毕竟是第一条真zhèng

意义上的主干线,于谦算了算白名鹤留下的银子:“万岁,一年半!”

“好,朕给你两年!”朱祁钰只是要一个答复,也不想逼得于谦太狠了。

认同之后,朱祁钰又说道:“这铁路的主官嘛,于爱卿用些心思吧。”朱祁钰很在意这第一任铁路主官的任命,在他眼中这个人选关系到大明江山的安危。所以这个人选不能差,而且要有德,最重yào

是能干,有极高的才华。

“都察御使王文,万岁以为如何。年轻,却有才。”于谦推荐了一个人。

“商辂不好吗?”朱祁钰心中第一人选是商辂。

于谦却解释道:“万岁,商辂不合适。他……,还年轻!”于谦怎么解释,说商辂是自己一脉的人,自己是太师眼下管着这铁路上的大事。商辂成为铁路第一把交椅,这可是与六部平级的正二品官位呀。

这让百官怎么看自己,借这机会拉人脉吗?

于谦是好人,也是好臣,可他也怕受人非议呀。选王文还有另一层意思,王文与眉县王家是一堂,也算是同族。虽然天下姓王的很多,但分堂也多。王文在说起来,还是王雨烟的族叔,要叫一声堂叔的。

这铁路是白名鹤整起来的,让王文管着没有人敢说闲话。

朱祁钰似乎也是想通了,于谦这是避讳着些什么,商辂与于谦是什么关系朱祁钰是明白的。王文也是一个不错的人选,而且还有王雨烟这一层关系,在铁路这事情上百官谁也不敢说什么。

说是禁止结党,但人在世还是有人情所在的。

铁路打的是大明皇家的标签,同时打的也是白名鹤的标签,那个官敢随便去接手。这不成了白名鹤种树,你去摘果子了吗?先不说白名鹤有什么反应,其他的官员也未必看得顺眼,正是左右不是人。

当天就作出了决定,一封电报发到京城文华殿。

铁路试行顺利,轻车载三万人,每个时辰两百里。重车计每个时辰一百六十里,可载人五万。重货车载重七万石,每个时辰可行一百四十里。着都御使王文,调任铁路大行司,正二品,直接对皇家、文华殿、三公负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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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节 大明皇家铁路

正在文华殿办公的王文有些发蒙。

一名文华殿文书还在继xù

念着:南京码头至南京工坊区,每日可往返运货百万石。圣令,修建四大皇家钢坊至码头的铁路,修建京城至南京铁路,完成南京至杭州铁路第二、第三期工程。各部当以要务,不得怠慢。

“南京到京城,如果按这个速度来计算的话二千多里,也就是十几个时辰的事。一天两夜就可以到,这比起之前的千里加急还要快些。此路当修,王大人呀!”陈循以往都是别人说完了,他才会开口的,可这一次却是主动开口了。

王文赶紧起身:“请陈大人指点!”

“指点谈不上,这话也是给老夫一点心里花。老夫以为,这督察院须要有一个得力的人选,老夫以为调大同李秉回来。要知这铁路用银是一个巨大的数量,何止千万两呀。要是有人动那么一点心思,先不说贪黩了多少银两,那一段路修的不好,误了国事你我都无颜再对天下人。”

王文长身一礼:“陈大人说的极是,万岁点了下官,那下官自然是要用心的。”

胡濙笑了两声:“这里没有外人,选你为什么咱们都明白。换一个人这件莫说是办得不好,就是办得不漂亮。他白名鹤从几万里回来就敢在大殿之上翻脸,这铁路是白名鹤的心血,从入南京开始就图谋之事,老夫当年说的没有错,白名鹤是人杰!”

王文不愿意承认,可也不得不承认,他本家的侄女是白名鹤的第一妾,这个身份很特殊。

倒是商辂打了一个差:“这铁路也是国之重事,想白名鹤说过。五天五夜到土鲁番。如果真的作到了,那西域就是我大明城墙下的地盘,一车就是几万人,再加上天音神器,大明四海无忧。”

话是这么说,可铁路也要一里一里的修。

修到土鲁番不知dào

那一年了。但总有一个期待不是!

“罢了,老夫也上书,推荐白崇远进正五品,王大人总要有个帮手的。”高谷认为把白家人放一个进去,这个也符合道理,白崇远不是那种能干的人才,但总也是一个稳重的人,管一些后勤上的事情还是可以的。

这个提议很快全票通过了。

王文当天就交割了手上督察院的事情,还亲自去了一次白府。见了白崇远。有些话他们坐下可以聊一聊,毕竟这铁路是白名鹤搞起来的事情,给白家的官一个面子也是必须的。莫说白崇远是白名鹤的亲二伯,就是江西白家在工部的那两位,也进了一阶。

其中一位还跟着工部的相关官员调到了天津卫,负责天津卫到唐山的铁路。

电报发回南京,朱祁钰心说这才是正常的结果,白崇远这个人朱祁钰也是因为白名鹤上位之后才了解了一二。

不是能人。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大成就,勉强能作到六部侍郎就是他这一生最高的官了。

大明眼下的官位。可不是人情就够了,就是大明皇帝也不能把一个白痴推到重yào

的主官位置。

话说两边,白名鹤的舰队经过麻六甲海峡,从暹罗那里补充了大量的淡水、果干之类第一次减速就是锡兰岛附近,舰队会继xù

前进,留下速度非常快的新式舰陪着白名鹤。一起停靠锡兰。

锡兰,早在几十年前就让三宝太监收拾过一次,连国王都给抓回大明了。

后来还是大明成祖特赦,又给放了回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锡兰这边老一代人依然还记大明的舰队。还记得大明人。当白名鹤靠近锡兰岛的时候这里正在发生着战争,位置就是岛西中部,双方投入的兵力数都数不清,还是带兵经验丰富的陈阿大告sù

白名鹤,两方投入的人数,远超十万人。

“派一条船过去,在海边开上一轮炮,告sù

他们停战!”

白名鹤需yào

这个岛,因为这将是大明西行重yào

的一处补给之地,这里白名鹤在后世就听说过,两族之间战火不断。这没有谁对谁错之说,都认为是另一方占了自己的家园。人数占多数的是僧伽罗王国,又叫狮子国。

人数少,但受教育程度更高,战力更凶猛的泰米尔王国是当年跟着阿育王来到这里的,按他们的说法僧伽罗人才是外来者。

“止战,为慈悲!”老和尚听到打仗,也从船仓之中出来的。

一看到老和尚,白名鹤的眉头就皱起来了。

“我说玄悲大师呀,你能不能换一套袈裟,这一套嘛……”白名鹤实在不想形容了,这一套就是一块又一块的布片拼成的,这是信徒的百家衣。样子倒象是袈裟,但材料实在是让白名鹤头痛。

而且脚上还是草鞋,手上的根本就没有禅杖,就是一根树棍。

“贫僧……”

“别,别,别”白名鹤怕了,这老和尚一但开口,估计能给自己讲一天一夜的的佛法。所以白名鹤制止了,只好说道:“要不这样,我让人特制一套,咱们能穿这破布去,您老人家是咱大明独一位的大师,整个大明也没有几个人说比你佛法高深的。”

“非也,只是佛门不争,贫僧不敢妄言,贫僧修为还不够……”

白名鹤完全无语了,这位大师穿的衣服,放在南京里就是乞丐装,但大师确实是手不粘钱,能穿上草鞋也是因为船上有时候很滑,光着脚非常的危险,否则连鞋子都不会穿。

白名鹤还想再劝,拜占庭奥拉大主教也出来了。非但没有帮着白名鹤,还劝白名鹤:“我们正教也有苦行僧,玄悲大师才是真zhèng

的修行者。全身上下珠光宝器,那是对主的亵渎,而是传播主的恩泽。”

“一套,丝绸的袈裟,这代表的是大明的脸面,高僧既然四大皆空,那就不要在意身上穿上什么。”

白名鹤还想再劝,可玄悲大师怎么可能听他的。竟然不用佛语了,用直接的用世俗的话告sù

白名鹤:“白大人,你心中也有慈悲,你渡的是万民富泽。我也有慈悲,你度的是人,我度的心,所以你我都是渡人向善。”

“不劝了,随你高兴吧。”白名鹤还想再劝,却看到大主教竟然也是一身麻布衣。

这还劝什么,这样的大师能让自己劝动了,那才是奇迹,真zhèng

会让太阳从西边升起来。

聊了这么几句,那边果真停战了。

“告sù

他们两边的首领,来见我。”白名鹤很简单直接的开了口。

这是很生硬的吩咐,不过原话还是传下去了。

两边正在战争的双方,看到这庞大的舰队也不敢有太多反抗的心思,特别是上面悬挂的大明的龙旗,大明代表着强dà

,那怕大明人已经有几十年没有再来到这里也一样,大明作为东方大国,还是有俱有强dà

的影响力。

更何况,那炮声只是威慑,并不是进攻,攻击的都是无人的海面。

很快,三个人来到了白名鹤的面前,就在甲板上。

这三个人并没有先向白名鹤施礼,而是非常郑重的向玄悲老和尚施了一礼,纵然是印度教的信徒对于佛教高僧也是尊重的。他们和东正教与新教之间的冲突不同,他们都是喜好和平,温和的教派。

“坐下,说一说你们打仗是为什么?”白名鹤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首的位置。

来到这里的自然不是小人物,不会说谁抢了谁的粮食,谁抢了谁的牛这种小事。先是作了自我介shào

,一位是印度教的大师,他不是首领,却是精神上的领袖。他代表这些游民为这里见大明的上国贵人。

另外两位分别是两位首领,分别是山地僧伽罗人,与海地僧伽罗人。

其实就是山上住的与海边住的,信仰也没有什么区别,在交通不方便的时代,分成两大首领也属正常,狮子王国事实上就是海地僧伽罗人。

“自三百年前,科伦坡是属于我们的,后他们的人越来越多,我们的生存受到了挤压,我们只是要讨回我们的居住地。”泰米尔大僧很平和的讲道。

海地僧伽罗人首领也就是狮子王回答道:“早在一千年前,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园了。”

“你们也并不是这里的原住民,你们自来北领地!”

这个北领地可不是指澳大利亚的地名,而是南亚次大陆的称呼,两边眼看就要吵起来了,白名鹤一拍桌子:

“停,别吵。我爱好和平,也非常喜欢你们这里,也非常的喜欢你们这两个民族,你们听我讲两句,如果我说的不对,你们可以反驳。”

“请上国贵人您讲!”山地僧伽罗首领纯粹就是带人来帮着打架的,能不打架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坏事。

“首先,我说一下我心中的你们。先说泰米尔人,你们在不断的推动着教育,让小孩子尽可能的认识文字,听说你们的小孩子懂我们汉语的就占了一小半。”

白名鹤看到对方脸上没有半点反应,只好继xù

说道:“

还有,你们很勇敢,但是你们忘记了,你们的祖先的家园,现在信仰的不是佛教,也不是天竺教了。阿育王虽然是信佛的,但他的荣光却代表着整个天竺!我说的有没有错?”

“您说的不全对。”泰米尔大僧施了一礼。

白名鹤心说,还真的一个直人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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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7节 美丽的锡兰

这位大师很平静,语速也很慢:

“首先,我们有七成的人会汉语,九成半的人会书写我们自己的文字。我们的家园是南天竺,曾经是被阿育王攻击过的,他信的是佛教,当然也是佛教的教化让他停止了战争,他是一位伟大的王。还有就是,我们的祖先最早是从一千二百年前来到这里的,而后来则是因为家园被占而出海,不仅仅是这里,有海的地方就有我们。”

这话似乎不错,但也等于变相的承认了他们的人越来越多,占了一些僧伽罗人的地盘。

白名鹤认为可能又要吵了。

可谁想僧伽罗人竟然说道:“我们的记载有两千年,我们也是从北部到这里来的。是阿育王把佛带给了我们。”

“好吧,你们可以放下战争吗?”

“不,失去这一处港口,我们会失去许多,也失去了与亲人联系的出海口。”泰米尔大师很直接的回答了白名鹤。

白名鹤一拍额头,心说你也太直了吧。

不过对直人也有直人的说法:“这样吧,这里我来把码头扩建十倍,而且可以提供更多的船只,并且会和你们有大量的交yì

。我会教给你们耕种的技巧,让你们变的富有,百姓会有更多的食物,更多的衣物。”

三位首领都没有说话,显然这个条件让他们不明白。

白名鹤又说道:“我会助你们收复天竺,让家园回到你们的手上。而对于高地僧伽罗人来说,我会教你们种茶。合zuò

的方式有许多种,你们可以选择。绝对是公平的。而对于低地僧伽罗人来说,你们可以种粮食,种水果。还可以种更贵重的植物。”

“茶,大明的茶?”高地僧伽罗人首领开口了。

可他又问道:“我们没有茶种,也不懂得种茶。大明拥有无数的茶园,还需yào

我们的茶吗?我们要看到实实在在的诚意,虽然您已经让我们感觉到了诚意。”

“这样子,你们有许多山对呀。”白名鹤心说和这些人说话还真的需yào

换一种方式的。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白名鹤解释道:“比如说,一块茶园交给大明的人来种,然后这茶园的山是你们的,但各种投资由大明的人来。然后收入的部分按二八开,就是两成归你,八成归大明人。但是,你们的人在茶园工作,每年的收入会有一个标准值。比如一个月,可以得到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谁懂呀。

白名鹤从樊良身上学会了一种更简单的技巧。拍了拍手叫人准bèi

物资。

按十两银子的购买力,当然是卖到这里的价位了。

白麻布、大米、瓷器等各种生活用品就堆在这里了。

很丰厚的物资,这样的交yì

僧伽罗人很满yì

,在僧伽罗是有严格的等级制度的,最高的等级被称为耕田人,最低的被称为洗衣人,当然这是按意思来翻译的。

“然后,第二种分配方案。你们学习种茶的技术之后,可以进行合股投资。当然给茶农的钱是老价钱。这分配比例会变化。最终甚至会变成八二,就是你们拿到八成,大明出技术拿到两成,同样还会负责收购茶叶。”

“种茶,我大明每年收购茶,五十万石!”白名鹤一开口。别说是僧伽罗人,就是大明人都吓到了,眼下大明有多少茶,这小小的一个岛就是五十万石呀,茶不是大米。这东西贵重着呢。

“茶的品种由我们选,茶叶的等级事先要有一个定案,从最高到最低,分为七个等级。当然一叶一芽才是上等,真zhèng

的上上等还要分采摘的时间,采摘的完整度。不用担心规矩的问题,事先会有样品和你们说个清楚的。”

似乎可行。

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是奴隶主,在他们看来那些茶农够吃就行了,十两银子,那个不是笑话嘛。这一点可以和大明人谈,由他们负责种植,大明人多分一些比例就行了,什么叫出茶农的工钱。

实在可笑了,给奴隶出工钱。

当然,如果大明愿意把炒茶的技术也传授的话,一等的抄茶师应该有一份工钱。这个肯定是由平民来作的,高贵的工作。

在白名鹤提出想法的时候,这些人就开始在算计了。

“当然,茶不可以一看就见收益,茶树头一年种下,真zhèng

开始大采收要到两年之后。不过这两年内,就算是投入了,茶树一但长好,可以采摘许多人。”

听白名鹤说完,低地僧伽罗也问了他们的出路。

“种甘蔗,种米,种橡胶等,你们可以种的太多了,你们这里原产的许多东西也可以加工了,我们大明收。”

说完僧伽罗人,白名鹤话锋一转:“关于泰米尔人,你们有两个选择,继xù

在这片土地上和平共存,或者是回到天竺,我们大明帮你们打回去。”

泰米尔人不愿意离开锡兰岛,至少不愿意放qì

这么一块地方。

这已经算是他们的根了。

得到允许之后,三位刚才还拼得你死我活的首领坐在一起开始讨论,泰米尔不相信他们可以完全应付天竺那德里王国,所以拉上了僧伽罗一起,愿意在天竺分一些土地出来,然后联兵打回去。

无论是为了天竺教,还是为了佛教,打回去对双方都有好处。

“接下来就好办多了,这里建一座港,十倍的巨大海港。然后大明会提供船只之外,然后在锡兰岛北、岛南再各建一个小港,比这个还大的港。至于这个港,大明希望可以租借,建一些让大明人住的地方,也建更大的码头。”

“我们的船还可以在这里走就行了。”

“当然,你们是这里的主人。这只是借了港口,但有一点既然是港口就应该有个规矩,船进港如何停,仓库怎么用,码头上的规矩都要有,总之不能乱。这一点没有问题吧!”

“没有!”三位首领异口同声的答yīng

了。

白名鹤心中默默的感谢一下三宝太监。

如果不是三宝太监靠着那么一点兵力就把这里的国王给抓了,他们也不会这会害pà

大明的战力。眼下,自己凭着巨舰大炮,很容易就谈下来,也是因为之前大明已经有了足够的威慑。

细节白名鹤不会去谈,会留下相应的人,或者是派人回去从大明安排官员来谈。

白名鹤要的只是一句话,这个港口,成为大明远洋的补给港。

送了三位客人下船,安排了一条船往回走,不用过麻六甲直接进暹罗西港。一条船过麻六甲白名鹤还不怎么放心,不怕敌人船敢打,就怕船太多。火炮的填装是需yào

时间的,万一有一群不要命的围上来。

一条船难以自保,毕竟那里海峡,只能硬冲不能迂回。

白名鹤回到船仓,身边几个人这才问:“大人,五十万石茶叶呀,那可是五千万斤呀。”

“多吗?”白名鹤反问了一句。

没有人回答了,当初白名鹤说要练钢几千万,甚至一亿石的时候,都认为白名鹤疯了,可眼下精钢不够用,那么当初的精钢多吗?

“听说下面的兄弟最近也在学着品茶呢,你们这帮家伙,以前不是只喝酒不喝茶吗?”对于身边的人,白名鹤还是愿意解释的。听了这话,身边的人倒是回答:“喝酒是粗人作的事情,茶才是雅道,不喝茶出去丢人!”

白名鹤往西边看了看:“其实吧我们去地中海不是为了打仗,而是为了作生意的。那里人会喝茶,而且人人都会喝。不是我们这喝的绿茶,而是市面上不太多的红茶,这种茶加上水果,糖,奶肯定是他们愿意喝的。”

销量呢?这个问题不需yào

去问,白名鹤的锡兰茶园还没有开始,市场上慢慢培养的。

等市场有了,茶的产量也上来了,垄断……。

绝对的垄断,任何一个敢在海上卖茶的,全部弄死。这一点白名鹤有足够的信心,眼下除了大明的茶的只有倭国、天竺。所以白名鹤才动了进攻天竺的心思,把天竺先弄残了,倭国的茶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那天这天下卖茶的,就只有大明一家了。

当然,控zhì

南美,咖啡与可可的产地也全部垄断,再加上白名鹤控zhì

了整个亚洲,到时候香料的贸易自己独一份,这个世界只有垄断才有银子挣,挣大明人的钱不要挣钱,挣欧洲人民的银子,这才叫挣钱。

就算挣不到银子,金子也行,任何一种只要大明看上的东西,都可以。

坐在船上,白名鹤用新式的粘墨式钢笔在硬一些的白纸上写了一份奏本,然后是一份详细的关于茶叶出口的分析,特别是垄断经营的思路。

“绝密,除万岁之外,谁也不能看。万一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毁了这东西也不能让人看到了。记下了,这是绝密的文件。”白名鹤将自己写好的东西交给了一位禁宫高手,虽然这位高手没有金页的排名。

但一位银页级高手,加上二十个护卫,白名鹤相信这东西不会有危险。(未完待续……)

第508节 一个又一个港口

白名鹤在锡兰只停了一天时间,连夜都没有过,收下了锡兰三位首领献上了礼物,美女等,连夜起程了,留下几条一千五百料的运输船,他们的任务是返回暹罗西港,把白名鹤的奏本送回去。

再一次出海,白名鹤直接进了船长室。

“传令,奥利维亚莱女皇号,全速。目标,奇迹之岛!”

白名鹤一声令下,整个舰队立即满帆,奇迹之岛在他们的地图上有,只有一个名字,地方大约有三千多平方公里,按白名鹤给舰队的标准,就是五六百万亩的一个岛,也不算是小岛了,但是这岛却没有天然港口,这是一个遗憾。

但就算没有,白名鹤也在占下。因为这是将来大明舰队远行重yào

的补给点之一。

就坐在船长室内,白名鹤示意请奥拉大主教过来。

从玄悲大师那里得到的启示,奥拉大主教穿着一身麻布衣,头发是用树条编成的一个头冠,他认为这才是真zhèng

对主的信仰。

“奥拉主教呀,我准bèi

开战了。算上时间,最多就是五千里的距离,有一座岛,我命名为奇迹之岛,而听说你们也有记载名为斑赫岛,在一千四百零一年前,有一个名为圣多马的人,让岛上的居民皈依了主。”

“阿门!”奥拉大主教神情严肃,圣多马,十二门徒之一呀。

奥拉大主教更是知dào

,这位尊者是名叫多马,加一个圣字是尊称。不过白名鹤称呼圣多马,他也不能说白名鹤错了,至少白名鹤告sù

自己了一个非常有用的消息,这个岛他在古希腊的典籍之中也有看到。

这里被古埃及人称为神奇岛。

“但是。眼下他们被阿拉伯人统治着,正强迫他们改信……”没等白名鹤说完,奥拉大主教又跪下,念的东西白名鹤一句也没听懂。

白名鹤也不用再讲了,直接下令:“传令下去,挂拜占庭王旗。收复奇迹之岛。还岛上居民信仰的自信,将那里所有敢于之为敌的……,清除!”白名鹤用了清除两个字,很快,白名鹤的命令就以电报的形式发出了。

当追上大舰队之后,再用电报给他们发一次就行了。

五天之后,白名鹤的舰队追上了蓝海所带领的主舰队,蓝海也在这个时候收到来自白名鹤旗舰给的电报。

一看到电报,蓝海还没有反应。左卫旗舰老雷就立即作出了回应:“左卫申请突前,清除所有的敌人,完全的清除。”紧接着,前锋舰队刘名轩就回骂了:“老雷,你知dào

本将军是前锋吗?你还当本将军是前锋吗?”

蓝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在大明的时候,白名鹤也算是平和。这些将军们还知dào

什么是礼节,什么是大国威仪,这出了海嘛。”

“抢来的酒更香!”副将在旁边补充了一句。

“也罢。问白名鹤。那个岛的战略价值何在,各级旗舰不允许主动发问。只有各分舰队总兵舰允许发问,每个人限制两个问题。”

在大海上,没事谁也不会停船的,停下再加速并不容易。

而且这么巨大的舰队,也不敢随便停下了,一但指挥失误会出乱子的。

白名鹤示意先请奥拉大主教回去。反正他就是借了一个名义,这一仗是拜占庭帝国打的,与大明无关。

这才开始回答蓝海的问题:“回电,就问他们本官献给宫里的那块最大的龙涎香如何?”

很快,各种回应就来了。纷纷称赞,却没有发问,因为问题只能是两个。要是问一句,难道这岛上有许多龙涎香而浪费一次提问的机会,那不合算。

白名鹤心中多少有些强占的心思,因为这岛上本身就没有多少人,原著民很少,大多都是来自海湾地区的移民,就算这样,总人口也不过超过三千人。

白名鹤回电:“当你们上岛之后,那一块你们一定会扔了,因为你们只会拿更好的。这里有最顶尖的龙涎香,只是更好,没有最好。还有比黄金还贵重的乳香,这里是龙血树的故乡,在大明被称为麒麟血!”

白名鹤的电报发出去的,在等着这些家伙回电。

可左等右等,电报机也没有半点反应,最后还是陈阿大发xiàn

的异常,走出去观察一番后回去对白名鹤说道:“大人,舰队整体加速,速度比原先提高了差不多六里。”

陈阿大说的六里,就是每个时辰增加六里,也就是差不多一节半的速度。

整个舰队,这么整齐的加速,代表着大明水师的精锐,也代表着大明舰队操船手的熟练程度,要知dào

大舰队要加速,首先要考lǜ

船速最低的船,而且也要考lǜ

整个舰队的队形。大明水师最注重的就是队形。

海上,一样可以有战阵的。

以十四节的速度,从科伦坡港口到后世名为索科特拉岛,正常计算下需yào

八天半的时候。而白名鹤实jì

赶到的时间仅仅是七天零八个时辰,当白名鹤的旗舰靠近海岛的时候,岛上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大人,杀敌一百二十人,战俘一千六,原住民还有二千人左右,只有三成还在信拜占庭他们那个主。”陈阿大将战报交上来了,白名鹤心说,这帮家伙手真快,估计连谈都没有谈,直接就开战了。

以大明水师士兵的精锐,对上这些散兵游勇,而且是一万多人围攻。

白名鹤没下船,只是叫奥拉大主教去了,说是继xù

传播主的荣光,并且恩赐白麻布几百匹,白米一些。其余的嘛,按世界惯例,变成奴隶就是了。当然如果他们的国王愿意谈,愿意交出一些真zhèng

的好东西来,人可以还回去。

是不是强盗?

各分舰队船上的文官们还来不及思考,一块七斤重的纯白龙涎香被发xiàn

,紧接着在阿拉伯人的仓库里发xiàn

了重达三十石的乳香珠,然后还有各种大明珍贵的不得了的药材近百石,这还不算完,一块十八斤的极品龙涎香被发xiàn

之后,文官们整体闭嘴了。

船上的医官,在这里发xiàn

了当地人不知dào

,对于大明而言,非常珍贵的药材数百种呀。

蓝海来到了白名鹤的旗舰,上船之后只说了一句话:“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哈哈哈!”白名鹤爽朗的笑着,他知dào

蓝海已经默认了,这里巨大的财富比不过小吕宋,但比岘港只强不差,这里产量虽然不高,但净是些非常珍贵的东西,这仅仅是岛上的,还没有算水里的呢。

白名鹤打开地图,伸手往北一指。

“这里,就是鄂图曼帝国的地盘了,但这些是他们打下来占的地盘,并不是他们原先的领地,我们不要往北了,这个岛作为以后的长期补给军港就足够了,不要动这岛上的树,从其他地方运过来。”

白名鹤给蓝海解释着。

蓝海在地图上指了指:“那里,往那里有足够的材料。”

“又不是林多少,随便那里找个没有人的地方靠岸就行了,几万尺木料,不值得大动干戈。”白名鹤说罢,拉着蓝海走到窗户外,一指远方隐约可见的陆地:“这里的人,比小吕宋原来的人还落后,他们会被葡萄牙人变成奴隶,然后卖到天下各处去,这里有多少宝藏呢?你想不到!”

“不猜,你直接说吧!”

“最珍贵的木料、宝石,还有咱们大明非常少见的钻石,以及各种珍奇的动物,药材。数都数不清,这里的金矿数量我自己想来就害pà

,全大明所有的金矿加起来,也不过是这里的一个零头。”

白名鹤说完,蓝海一脸的无奈:“我感觉,自己就要变成一个土匪了。”

“不,你给当地人足够的好处,让他们富足起来。然后就是胡老他们的活了,教这些野人学会礼仪,学会四书五经,不出一百年,这里的人就是我们大明最好的朋友,相信我,他们是朋友,我们是来交换的,不是来打仗的,我也没有打算强抢他们一分一文!反而让他们从野人一样的生活当中,真zhèng

的走入到文明社会去。”

蓝海勉强接受了白名鹤的说法,他和于谦有许多相似之处。

但他没有于谦那么坚定的心。他很容易被白名鹤给说服了。

白名鹤不是强盗,他的兵也不是强盗。而且大明的人也没有人认为白名鹤是强盗,就是当地人也并不认为白名鹤是强盗。原住民从奴隶变成平民,再一次拥有了自己的财产,他们还有懂古希腊语的人,有奥拉在也可以交流。

但,白名鹤的行为放在现代就是强盗了。

白名鹤从这里得了许多,交换了大量的物资,并且还要在这里建港。

当然这一切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只是……,那块十八斤重的龙涎香,对方只交换了丝绸五匹。还有几十石的乳香,只要了五担丝绸。因为这东西在他们眼中比龙涎香贵重,至少有些珍贵的药材,在他们眼中就是草。

加十倍的重量换成米,当地人乐的合不上嘴呀。

当然,大明的商人脸上没有笑,可心里笑的几乎就要发疯了。这些东西运回大明去,何止百倍的利呀。这一块龙涎香,绝对敢用重量,五十倍黄金起拍,轻松就能翻过一百倍黄金,龙涎香,大明最珍贵的香料之一。(未完待续……)

第509节 上税五十倍

入夜,这不大的岛上点了数百个火堆,烤着羊肉,喝着大明的酒。大明的船员、文吏、医官,特别是商人们都和当地人一起围着火堆在跳舞,语言无法交流不是问题,只要笑了就是满yì

,以物易物嘛。

白名鹤咬着一根雪茄,坐在一处海难上,烤着鱼,看着入夜的海面。

有商人过来敬酒,白名鹤接过一饮而下,然后说道:“发了财,别逃税!”

“不敢,我们商号愿意为此次出行,上交十倍的重税,以登记上船的货物为准?”白名鹤吓了一跳,什么,交税十倍。这些商人肯定不是疯了,难道是发xiàn

了什么宝贝。

一颗巨大的,足以让大明皇帝皇冠上的夜明珠黯然失色的,天然珍珠,黑色的珍珠从商人怀中拿了出来。“大人,这一颗不算在内。请大人收下,代小民献给万岁,这是小民的一点孝心,请大人一定收下。”

“五十倍的税。”白名鹤脸上很平静的接过那枚巨大的,足以称得上顶尖珍宝的黑珍珠。

却谁想,那商人陪着笑容:“大人莫说是五十倍,您开口就是一百倍,我等小民也绝对不敢有半点怀疑,也不会少交丝毫的税。只求大人给交个底,接下来还有什么,别让我们把货物提前交换完了。”

“明白了,你就是一说客!”

“大人您说笑了。”商人没害pà

,依然陪着笑容。

白名鹤在沙滩上简单了画了一个非洲地图:“我给蓝将军说过了,这里的金矿很多,大明全部的主加起来也比不过这里一个零头。但你们想发财,金矿是小利。”白名鹤说金矿是小利,这位商人代表吓的差一点坐在沙滩上。

挖金矿还是小利呀。

“不要去只想着交换一些货物。要用你们的货物和这里签订某些协议。然后带上我们大明的人,小吕宋的人,高丽人。不断的开发这里,要这里的药材,树木无不一是珍品。你如果知dào

金濂大人那乌木棺材,你就一定会在这里发xiàn

。比那个好数倍的顶尖非洲乌木。当然这些也不过就是一种贸易罢了。”

“大人,请您直言吧,小的受不了了。”

“这里有一种树,叫棕榈树,这树有许多用途,只说一种。油,可以吃,也可以用的油。一百亩左右的树中,可以出油八十石。油八十石,纯油。就是每亩八十斤。是大豆的十倍,油菜的四倍,这东西有用吗?”

不用再解释了,珍贵的货物只是一笔买卖,民生物品才是长期的。

永远不变的就是衣、食、住、行的需yào

。其中大明的传统依然还是吃,这个油永远也不够吃,原本小百姓吃的都是水煮菜。炒菜发展不起来的一种重yào

的原因就是,油太少了。少到不敢吃。

“谈好协议,就在这里直接加工成油,装桶运回大明去,这里一年一百万桶不是问题。也就是说,仅油一项,你们的产值就有几亿两银子了。”

“大人。真的一百万桶的话,利有上亿两了。”那商人补充了一句。

白名鹤笑了笑,没再为这个数据争论,也不值当争论些什么?因为油多的时候,油价根本会下降的。

白名鹤往北一指:“不要光想着大明。我们还要往欧洲卖,把他们的银子挣回来。知dào

我这次出海不让你们带银子是为什么,可不是因为银子占地方,而是欧洲的金价,十五两银一两金,其余的自己算去。”

五十倍的税,白名鹤卖的是点子,卖的是商路,卖的商机。

值!

这些商人带的货物也是天价,敢说有上亿两银子的货值了,可白名鹤却他们上交何止五十亿两银子的税,当然也不可能是马上就交,白名鹤所图巨大,商人代表也算是看出来了。

白名鹤又说了一句:“本官会垄断茶业海路贸易,除在大明在册的商人之外,谁的茶叶敢下海,船打沉人抓走,严重的连他们的码头也不会存zài

。在这海上,只有大明的在册商人,而一家,不低地一百万两的航线费,还有单独税金。”

“嘶!”商人代表倒吸一口寒气,很恐怖的想法。

而且这个利,大到无法预计。

“一个月内,让你们见到真zhèng

值得投资的各种产业,记得,每一家按这次出海的货值交五十倍的税。那一家认为自己赔了,尽管来找本官。本官给保底七十倍收益,在未来五年内你们就会拿到。”

“谢大人。”这商人代表一头磕在沙地上。

大明已经不需yào

跪礼了,这一跪是心悦诚服呀,白名鹤无愧人间财神之名。

商人走开,王诚这才靠过来。白名鹤顺手把那枚巨大的黑珍珠递到了王诚手上,王诚笑着接过,大人这一枚属下知dào

。他们用了两匹细白麻,外加五只木梳,还有些不值钱的小玩意换到手的,这不止一百倍的利了。

“告sù

他们,交换是交换,离开之前再留下一些礼物,别太黑!”

王诚把珍珠在手上摸了摸后回答:“大人,属下知dào

了。”说完,拿着珍珠就走了,商人们换到的东西他们不会眼热,军人有军人的一份赏赐,其中商人的重税就有一部分是给士兵的赏赐。

王诚拿着珍珠,转手就给怀玉那里送去了,只说是商人要献给万岁的。

给万岁的呀,怀玉才不怕呢,直接就给扣下了。就算要献上,也让自己先保存上一年再说,说不定很快会有更神奇的,可以代替这个作为贡品了。怀玉知dào

,这一路上至少要走几个月,甚至半年时间呢。

“珍宝无数呀!”青荷查了查账本,她自然也带有私货。不过她的私货级别高,并没有安排商人,而是让军士们给看管着,一份赏钱是肯定少不了的,私下作些小生意也是可以的,清荷也派人去交yì

了一些。

龙涎香也有几块,也有大珍珠之类的东西。

真zhèng

的贵重货物还没有出手,这些东西更安全,全部都在沙伽罗龙王号的几条护卫舰上装着,放在这里更加的安全,真的有文官有话说,这也是华梅的沙伽罗舰队作生意,按律交税就是了,不会落人话柄。

一个岛,一个港口。

接下来,后世坦桑尼亚的达累斯港,火炮就架在港口处。这里被波斯人占了,波斯已经没有自己的国家了,他们的王国被突厥贵族帖木儿占了,现在是帖木儿帝国,与鄂图曼帝国对抗着,并且完全无礼大明的存zài



火炮架在港口,白名鹤只给了一柱香的时间,要么臣服,要么死。

臣服就是成为大明的一员,发誓忠于大明,并且成为大明在这里的管理者之一。当然这里的主官肯定是大明的官员,所有的波斯人成为大明波斯族,可以移居大明,也可以在这里定居。

一句话,白名鹤要这个港。

更重yào

的是,白名鹤需yào

非洲东海岸这个重yào

的港口,为了大明几十万士兵的安全,白名鹤不能选择仁慈,他的仁慈会给自己的士兵带来灾难。

但,波斯人选择臣服,就可以保护自己的财产,但是对非洲当地人,白名鹤已经开始准bèi

让他们融入大明,成为大明的一员了。会教他们文字,会教他们大明的习惯,也会把这里变成佛教与道教的领地。

波斯人臣服了,区区一千多人,欺负一下当地人还行,对付大明帝国,他们不行。

继xù

南下,在一个重yào

的岛白名鹤又停下了。

马达加斯加岛,这里已经有印尼移民与阿拉伯移民了,他们和当地人通婚,慢慢的开始建立国家。在公元十四世纪的时候,这里已经建立了类似于国家的组织,也可以被称为大酋长联盟。是一种比小吕宋更高的国家组织。

真zhèng

出现国家,也要到二百多年后了。

舰队已经在减速,距离岛的北部根据前锋舰队

的观察,只有不到半天的海路了。

“大人,还没有命令下达呢?”王诚在一旁催着。

白名鹤一只手按着额头:“我在考lǜ

,是打,还是谈。我们和这里不算是敌人,打的话有违良心。谈呢,就象对小吕宋一样,可以慢慢的同化。是打还是谈,我有些拿不定主意,不希望舰队成为强盗!”

白名鹤说的很认真,眼下舰队的食物、淡水都没有半点问题。

整个舰队有身份的人都知dào

白名鹤在犹豫,犹豫的原因就是这里选择打,还是谈。

蓝海示意发电报给白名鹤,他要问一问这个岛的详细情况。

可蓝海的电报还没有发出去,先锋刘名轩的电报就发来了:“大人,前锋探路船靠岸,他们看到了,香草。一望无边的香草,数万顷的香草。这里的野草就是香草,有多少野草,就有多少香草!”

电报转到白名鹤这里了,白名鹤很无奈,因为他知dào

舰队走的内海湾,也就是岛西。

这里只有一望无迹的草原,有多少草原就有多少香草,种类多到数不清。这小小的一岛,香草出口量在后世是世界第一的,稳稳当当的第一位。占世界出口总量的三分之二。

“发电,这里的有天然香草牧场……”白名鹤停下了,王诚在看着他。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后,白名鹤说道:“保守估计三亿亩,我估计接近五亿亩了。”(未完待续……)

第510节 马达加斯加

白名鹤的数据真的很惊人,但没有人怀疑。

而白名鹤又说道:“这里的可用耕地面积大约有八百八十万顷,能开出来多少算多少。估计从大明运来几十万人,能开出一百万顷的土地就不错了。”

“大人,您一定是算错了。”王诚在旁边笑着说道:“一顷一百亩,几十万人每人二百亩田,纵然给他们,种得过来吗?不过这地方倒是不错,可以成为大明在外的一处天然基地,仅您说的五亿亩天然香草,这利就能让商人们发疯了。”

“让我想一想,北部与西北部几乎没什么人,先停两天再说。安排船员们轮流下船休息,这里的事情再说,大量移民不可能,还有一处地方我需yào

人口,所以这里只是一个暂时的港口,让商人们讨论一下,在和平的基础上,这些香草他们有多少利!”

白名鹤没打算开战,这里还是半原始社会呢,自己不愿意成为一个侵略者。

但,要谈的话,怎么谈。

这里在后世就是世界最穷的国家之一,虽然有大量的香草出口,但这东西的利润不大。有丰富的矿藏,也没有多少开采出来。其余的农业,以现在大明的情况,在那里种田也是种,何苦在这里种呢。

更重yào

的一点是,这里的各部落还没有开化,大明在这里投资是不是值得。

而且这个岛又不是必须的,西部有一处港口作为补给港就足够了,东南那边奴隶制的小国,是不是要去接触,白名鹤也在考lǜ

之中。

白名鹤刚刚下船,王雨烟陪在他的身旁。

对于白名鹤的犹豫王雨烟能够理解的。这一片土地占下来有极大的好处。但儒家思想的教育不是允许让大明人成为强盗的,想三宝太监下西洋也绝对没有攻占过那里,更没有建立半个殖民地,这就是代表大明固有的思想。

陪在白名鹤身旁,王雨烟也不知dào

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如果是纯交yì

的话,这里大明的舰队前后已经有上百里长的海岸线上停靠。可却是没有发xiàn

这里有人居住,这样的无主的地方为什么不能占。

想到这里,王雨烟对白名鹤说道:“夫君,无主的地方为什么不能占呢?”

“无主?”白名鹤反问了一句后说道:“这岛的东南还有些蛮夷小族的。”

“这里呢,也是他们的吗?怕是他们也不知dào

这里还有一大片土地呢,我们大明也会和其他各小邦划定国界,这里呢?他们的国界在那里,咱们大明也从来没有一指西域,说那些无主的草原是自己的。”

白名鹤认为有理。这里可以先占上一块。

将来真的与这岛上的各族遇到了,再谈不晚。

可事实上,似乎老天也在推动着大明向外的扩张之路,白名鹤刚刚进了帐篷坐下,王诚就过来汇报了:“大人,发xiàn

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我们遇到舰队了,大约有八条船,可以肯定与那个佩德鲁是来自一处的。”

“天意!”白名鹤感慨了一句呀。

自己不能不占了。如果不占这些地方就归欧洲人了。

“包围,除非反抗不得直接射击!”白名鹤下令。王诚立即就去发电报了。

大明的舰队不可能全部靠岸,这里也没有足够的海岸可以停靠的。原本的安排的舰队依次下船,在这里休整两天。也可以研究一下这个岛上的土地与植物,是不是有足够的价值。谁想刚刚停下,外围巡逻的船就发xiàn

有舰队了。

无论是谁,只要看到就不能让你跑了。

这是一直以为大明水师执行的标准。因为你看到了大明舰队,要么过来报上名字,拿出通行手令,检查无误可以离开。如果有问题,那么就是军队接下来需yào

干的活了。

在这里。大明水师为了保护大舰队,外围巡逻的船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只敢于靠近的舰队,无论是谁,先服软再说。

巡逻船是四百料三帆快船,流线形。不为战斗,只为速度,只有左右各六门炮,能是作到自我防御就足够了,他们的任务不是战斗,象是军队的斥候一样的工作。

六条船对上了八条船。

旗语打出去了,用上了大明标准旗语,又用了从佩德鲁那里审问得到的欧洲旗语。

“降帆?他们只有六条船,是那一国的。”旗舰的船长问身边的大副。大副也在观察,他们还没有望远镜,全凭眼力。仔细的观察一阵子后回答:“这船的外形很古怪,有西班牙的风格,也有我们葡萄牙的,还有拜占庭的风格,这主体,却是那里也不象。”

“升全帆,准bèi

战斗!”船长没什么犹豫的。

在大海上,这个时代还没有海盗的说法,或者说但凡是出海的人,既是商船也是海盗。所以还没有单独列出海盗这个称呼。

几条葡萄牙船的炮门打开了,所有的帆也都给升了起来。

“头,他们要打!”负责观察的水兵大喊着。“咱们也打吧!”

“打个屁!”带队的年轻将军骂了一句后,也在认真的观察着对方:“他们炮比咱们多,八条船差不多有二百门炮了,咱们才六条船,打个屁呀。传令,绕到他们后面别让他们逃了,叫人!打他狗日的。”

听起来想市井小民的态度,可叫人确实没有错。

后方主力舰队接到电报:敌袭……

还敌袭呢,要是白名鹤看到这电报能给笑喷了。但前锋舰队却不这么看,刘名轩的旗舰动了,同时发出电报:调一、三两个大队出击,无论是谁敢袭击大明水师,不投降就全部打沉了。

刘名轩手下有五个大队,每个大队有三十六条船。

这是头一次海上的对外战斗,保守一些没有错,所以刘名轩直接调了两个大队。

海面上,葡萄牙人看着大明的船非但没有攻击,反而绕过他们往下风口去了,船上大半的人都笑了:“这些人懂海战吗?竟然往下风口去,准bèi

战斗,看看他们的船上有什么宝贝。”葡萄牙船上的人都大叫着,往自己的位置跑去。

电报的威力再一次让大明水师占了先机。

这边已经在开炮了,小分队在不断的变幻的阵形,却是一炮也没有开,这距离上和别人对轰纯粹就是浪费炮弹,而对方的炮火开了几轮,连距离的一半都没有飞到。大明这边如果开炮,勉强可以飞到对方船上,但杀伤力有限。

“头,他们发来旗语,让我降帆!”

“不理他们,一会小爷我把靴子踩在他们的脸上再说谁给谁降帆的问题。”

降帆就是投降的意思,这一点在任何地方都一个样。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刘名轩带队已经来到了战场上,他带着七十二条船,外加自己的旗舰,以及护卫舰,一共是七十八条船。

这些船,可不是巡逻的小船。

二千五百料巨舰,比起葡萄牙那些小破船绝对不能放在一个水平线上去比。

不用开炮,速度高于葡萄牙人的帆船几乎一倍,眨眼之间就包围了葡萄牙人的八条船,炮门打开,每一船单边最少二十四门炮,最多三十六门炮,仅是这威势就让葡萄牙人虚了。

“降帆!”旗语打了过来。

要反抗,这些船数量上,体积上,炮火数量上,还有速度上都远远的超过了他们的船。还有什么可以反抗的可能。想逃跑也不可能,这速度他们根本就逃不掉,更何况包围已经形成了。

降帆、投降。

不会跪,打断跪也就学会跪了,无论你是贵族还是水手,在大明水师面前没有高傲这两个字,大明认可了你才是贵族,反之全部踩在脚下。

佩德鲁又一次被带了出来,这些日子他已经麻木了。

麻木到几乎忘记了自己还活着,这些船一直在往西走,看到那条船之后佩德鲁就明白了一点,这支舰队肯定要经过自己的家乡,至于拜占庭复国之类的问题他没有考lǜ

过,他是一个军人,也是一个冒险者。

当然,也是一个半合格的强盗。

所以他明白一点,这么巨大的舰队,特别是那装备精良的战舰肯定不是和旅游的。这一支舰队的行动那拜占庭只是一个借口罢了,他们可以征服一切,可以无视一切的敌人,在海上这才是真zhèng

的海上霸主。

想到教皇给葡萄牙的海上霸主授权。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个称号呀。

跪伏在白名鹤的面前,佩德鲁已经把跪礼学的非常的好了。这不得不称赞一下他的倭人老师,在跪礼方面甚至超过了大明人对跪礼的理解,这一跪连手指的位置都有严格的要求,这代表着内心的恭敬。

“有件事情很有趣,今天有人攻击了我的船。”白名鹤开口了。

旁边还有一位书吏又给翻译了一次,用的是圣经希腊语,葡萄牙什么的在拜占庭人眼中那是下等语言,所以大明的书吏学过圣经希腊语,学过拉丁语,那什么葡萄牙、西班牙之类的语言,没机会学习。(未完待续……)

第511节 有人攻击了您的舰队?

佩德鲁听到了什么?

他在不断的反复问自己,自己的希腊文是不是学习的太差了,还是大明的人对希腊文的理解与自己不同。没办法,用自己知dào

的所有的语言都再提问了一次,佩德鲁怀疑自己真的是听错了,或者是理解错了。

“你没听错,有人攻击了我的船!”白名鹤又重复了一次,这次用英语。

“尊贵的王子殿下,您没有喝酒吧!”佩德鲁话中的王子,泛指皇族子弟,不仅仅是太子这一类,在他眼中白名鹤就是大明帝国的王子了。

这边的书吏很严肃指责了佩德鲁:“请注意你的用词,我家大人是拜占庭亲王。请用陛下这个词,而不是殿下。”

拜占庭亲王!

佩德鲁明白了大半,当然这大半是他的理解。在他看来,这强dà

帝国的王子借着拜占庭一位公主的名义,带领大军回来了。至于打下来的地盘是谁的,这个在欧洲的历史上有太多可以找寻的故事了,总之扶持一国的女皇,这个投资回报率太高了。

白名鹤却小声的问书吏:“叫陛下合适吗?这是大不敬之罪!”

“万岁有过旨意,在咱们大明不能乱用,出了海对这些野人您就是陛下,拜占庭亲王。”书吏很小声的解释着。

白名鹤没多问,这位虽然是挂着书吏之名,却是鸿胪寺正四品的文官呢,放在大明也比知府大一级,而且还是京官,在自己的舰队里挂着书吏之名,这不是委屈,而是这只舰队的名义上是白名鹤带出来。给自己的女人复国的。

“尊贵的陛下,有人敢攻击您的舰队吗?”佩德鲁又重复了刚才的问题。

“没有错,是你们葡萄牙战舰,有……”白名鹤拉了一个长音:“八条船,而且炮门全开,要求我的船降帆!”

佩德鲁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默默的念道:“主呀!让这个恶梦快点醒来吧。”

“随我去看看。”白名鹤只是让佩德鲁跟上。

刚刚才到岸上的士兵被要求重新起航,理由是有人攻击了大明水师。然后上边的命令是,有一处大港口可以有足够的美食,不用再吃鱼,有肉吃。也有足够的淡水可以洗澡。至于这里,雷惊天这些家伙根本就没有请示白名鹤,直接下命令刻了几百块石碑。

石碑就代表着权力,大明的界碑。

地盘先占下,再回来的时候无论谁敢在这里。都算是入侵大明的领土。

舰队再次开始行动起来,雷惊天咬着雪茄对部下说道:“你们这些混帐,要学会体会小白的苦心。小白要是放着你们这些混帐不管,你们一个个都成了土匪了。所以小白说需yào

考lǜ

的时候,你们就要有眼色,先把地盘占上。”

副将赶紧过来给把火点上,小声问道:“那么,白大人说友好谈一谈的时候呢?”

“真笨。想一想上次那个岛,叫商人们去换宝贝呀。然后咱们和他们叫什么联谊。顺便把不友好的全部弄死!”

雷惊天的理论得到了大半将军的支持。

“那么,象这一次呢?电报上说,有一处港口需yào

教xùn

一下。”

“这个就是艺术了,你没有听嘛,那里有肉吃,有酒喝。还有淡水可以洗澡。他们凭什么把肉送给咱们,凭什么送酒。自然是狠狠的收拾,但凡是穿得象个人的,不弄死也要给关进小黑屋,那些穿的比咱们大明奴隶还惨的。要友善些。”

雷惊天继xù

讲着自己的理论,这一次连支持他的将军们都不理解了。

雷惊天带着几份得yì

:“你们没有老子懂得作人,想一想那金发绿眼的猴子,他船上不是有些奴隶嘛,那些人小白当时就善待了,说那些全是可怜人,要解放奴隶,打击那些总是在欺负人的恶人。”

众将军明白了,想来当时从佩德鲁船上救下来的奴隶,这些人很是感恩呀。

光是给饱饭就卖足力qì

干活。

“守咱的规矩,给钱给粮给肉给女人,用力的好好干活,其余的全部……”雷惊天作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雷惊天的理论在舰队里传播的很快,没两天时间整个舰队大半都知dào

了。

白名鹤自然也是知dào

了。

不过白名鹤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他带出来的这些人,水师的士兵以前全是穷苦的卫所水兵。虽然不算是恶人,但大明当兵那懂什么大道理,打仗抢战利品的事情好不容易才给改变了。

之间是谁抢归谁。现在变成了按营划分,抢回来的是公家的,然后再按功勋去分配。

对瓦刺河套的之战,三个古受降城就按这个规矩办的。

水师的士兵也知dào

这个规矩,那么他们虽然还没有机会作这样的事情,但规矩却是定了。

陆战兵,这次派出来的可是真zhèng

的精锐,白名鹤上林苑那里出的兵,七万人一个不差的全部带了出来,这些人最大的本领就是杀人了。

白名鹤没有对舰队之中雷惊天古怪的理论发表任何的意见。

这让蓝海有些受不了,发电给白名鹤:白大人,舰队之中不可让士兵多杀戮,有伤天和。我大明以德服天下。

电报交在白名鹤的手上,白名鹤思考再三后写了一份通电。

“大明以德服天下,禁止无故杀戮。葡萄牙舰队攻击我大明水师,依先礼后兵之法,当到达葡萄牙王国之时,可要求其作出必要的赔偿。沿途各港口,打击强盗、土匪、奴隶贩子等各种有违天和之行径,还天下一个清明世界!”

要说白名鹤的电报,蓝海还是认同的,各位随船出海的文官们也认可。

可电报到了雷惊天手上,一套新的理论又从他嘴里出现了。

“看到没有,老子怎么讲的。你们这帮没眼光的家伙,只想着那么几枚金币的小钱。这要赔偿也要那葡萄那国王出来赔偿一下,倭人攻击了小白,小白很客气的去谈了谈,还算倭国识大体,这赔偿也算不错。”

倭国……,四港!

没错,葡萄牙那里占港口,收税。如果还不够的话,可以在他们的王宫里挑选一些珍宝再补进来,反正倭国的那什么将军就出珍宝了。

甚至有将军对雷惊天说:“雷将军,你说那什么葡萄牙国王有没有女儿或者是妹妹?”

“这个,很有趣呀。小白说起来,已经有三个公主妻,一个公主妾。那高丽公主长得太差不提,暹罗与南掌还在等着小白收他们的公主呢。这葡萄牙要是有公主就多整几个,咱们万岁也要有两个才合适。”

雷惊天很满yì

自己的建议,竟然发了电报给前、后、右、中四个分舰队。

蓝海无奈的苦笑着,带雷惊天出来绝对是一个错误,这家伙太不安份了。不过抢公主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他废话呢。

第三天早上,白名鹤的船还没有追上前锋舰队呢。

前锋全速前进的速度也不慢,白名鹤还在岸边耽误时间的时候,这边就已经距离好几百里了,而且这距离也不算长,白名鹤南下追赶的时候,刘名轩的主力舰队二十四条船已经在开炮了。

两轮炮击打的南部非洲天然海湾德班港海面飘满了木头片。

紧接着,又是二十条船靠岸,三千来自上林苑的士兵抬着小型火炮就冲下岸边,又是几轮炮击后,火枪排射,将这港口变成一片地狱。

“燃烧弹……”带队的千户高喊着,身旁那些士兵立即就作出了反应,只等手挥下。

“大人,烧不得。烧的是咱们兄弟的银子,看看那屋子,上等的红木、上等的乌木。还有人,锡兰有茶园,那里的人会买奴隶去种茶的。”一位家中有兄弟在商帮作事的百户硬生生的把自己长官的命令给打断了。

这位千户丝毫也不生气,反倒大声称赞:“好小子,你办了大事了。来呀,传本将命令,披甲,拿上手炮,提上刀抓活的。”

西受降城发生过什么?这里照样在发生着。

区别只是这里的人被分成了三批,一批就是葡萄牙人,全部关于笼中。一批不知dào

是那里人,但穿的很不错,在给葡萄人干活的。这些人围起来,让人给看守好。

最后一批,连衣服都没有,干苦力的。除了一口白牙外,夜里都看不见的肤色。

大明人给这些人发粮,发衣服,然后还发铜钱。这些人依然还是在干活,帮着前锋部队在修码头,把葡萄牙人的财产全部搬出来,然后给大明水师盖房子。语言不通没关系,布料披在身上,布匹塞到怀中。

米、面等粮食给他们吃,其余的就不是问题了。

干活他们要有样学样,从打下手搬东西,变成修码头的主力。

那八条船上的人也被拉回了德班港了,眼睛的一幕让他们绝望。可紧接着,有一个熟悉的人穿着和这些可怕的人相似的衣服,却是他们认识的人出现在了码头上。

白名鹤还没有顾得上去管码头上士兵们作过什么,只是在思考葡萄牙人这个港口。(未完待续……)

PS:今天,二了。

上不了网,找了一大堆问题,重置路由器等等……

结果……,突然发xiàn

,光猫上有一个小小按键,标志是……

电源开关。

神呀,以前的猫似乎没开关吧。

反正不知dào

是什么时候碰到了,那开关好软,轻轻一碰就关,再一碰就开。

第512节 海上霸主!

白名鹤的衣着自然是大明的,而且还有独特的皇族标志。

只是这种皇族的标志并不被葡萄牙人所认知。

当白名鹤站在海港上的时候,有一个葡萄人高喊着,他在喊异教徒,在他的眼中他们神奇的舰队被异教徒攻击了,请求主的保护。

白名鹤只是微微一笑,这样的叫喊他还不放在眼里。

港口已经被清理出一处干净整齐的地方,重新铺上了地毯,摆上了家具,而且还熏了香。白名鹤缓步走了进去。

在白名鹤进入这屋子的同时,王诚黑着脸问那位文官:“那野人喊什么呢?”

“他在喊异教徒,意思可以理解为落后的野蛮人攻击了神圣的文明人,他在请求主的庇护?”文官想了想又多解释了两句:“本官看过一些关于他们的历史,他们打着传教的名义发动了十几次对外战争,甚至还有一次组织了三万多小孩子,事实上小孩子们是被奴隶主卖掉了。”

王诚哈哈一笑:“有趣,杂家要看一看他的主会不会庇护他,杂家信的是佛祖!”

王诚轻轻的拍了拍手,手下一人拿着连着铁刺的皮鞭就过去招呼那喊话的人了。几十鞭子下去,求饶声接连不断,可王诚没有发话他的手下不会停,但也绝对不会把人打死,一直打,打到连求饶声都喊不出来为止。

这时,那文官才说道:“他们的主似乎与咱们那位公主的主是一个主。只是听说后来分开了,他们的主与咱们那位公主殿下的主不一样了。”

“一个神,一分为二?”王诚追问。

“不是,是同一个神!”文官解释着。

“那什么叫不一样了。”王诚追问了好半天,那文官也解释不清楚。这会能解释清这个问题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安琪娅。一个是奥拉大主教。

王诚与那文官继xù

讨论着,这神明的问题。

白名鹤坐在屋内,已经有人给泡上了茶,白名鹤品了一口茶水:“恩,这里的水还是不错的。这个港口归大明如何?”

“你说的就是废话!”蓝海推门进来。

他早一步过来,却比白名鹤晚一步进港。他已经里里外外把这里看过一遍了,这是一处好港,天然的海湾港,而且从士兵们探查,以及从葡萄牙人的仓库之中蓝海已经确认这里是一种极富有之地。

这样的港口他就算想放qì

,也要看大明的士兵愿意不。

那些赌上身家性命的商人愿意吧。

换一句话说,他放qì

了这里,回去怎么给大明朝堂交待,这一处港口未来的收益不会低于倭岛四港的任何一港。而且在这里可以建立一次的新的水师基地,要木材有木材,要煤有煤,而且还有铁矿。

这果真是一处宝地,怎么可能放qì

了。

一位总督,两位贵族军官,十四位船长,还有一位是神职人员。大明的人分不清这些人所谓的等级。至少在正宗的佛门,只有辈份的差别。没有什么职务等阶之类的。

“知dào

见了我家大人要行什么礼吗?”有个护卫开口问道。

这些人听完了翻译,却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距离那护卫最近的一位船长脸上被打了一鞭子:“回答的太慢了!”

佩德鲁这时走了过来,他到来是受到了白名鹤的命令,因为白名鹤需yào

问他一些问题,当然也需yào

他作翻译的工作。这么短的时间大明文官对于葡萄牙语的学习还不到位,关键的问题是需yào

一个翻译的。

在佩德鲁过来的时候。一队倭人士兵被调来这里。

他们接到的任务是,让这些异邦人懂得什么是礼!这个礼字博大精深,先从儒家的思想开始吧。当然最初的教育,可以是皮鞭,也可以是木棍。

倭人带队的是织田家的次男。织田长胜。

他以前的名字不重yào

了,重yào

的是现在的名字,长胜,取长胜将军之名。

织田家倭岛以前可以说见人就要跪,现在不敢说整个倭岛向他们织田家低头,至少有一半的是见了织田家会跪下的。

织田家嫡系子弟,包括家老级嫡亲,在大明是有免跪之特权的。

这个特权唯一需yào

跪的,仅仅是大明的皇帝,这已经让织田家感觉到无比的骄傲了。

在整个舰队,织田家是低调了,他们虽然与大明的士兵也来往,也比过武,一起喝过酒。但总是少了那么一点什么?

或许是他们来自倭岛,总是自己感觉比大明人低一等吧。

但是上至织田长胜,下至倭国还是奴隶身份的下等士兵,他们最喜欢就在此时,代表大明去教那些蛮夷一些规矩。特别是这些自以为自己很了不起的葡萄牙人,当然织田长信已经知dào

,他们织田家很快就会在南洋有一块地盘。

那里有许多下等人,等着他们老教导着守规矩。

大明人给出的标准只有三条,第一是税,第二是儒,第三是佛。其余的没说过。

织田长胜很努力,努力每天在练刀,练火枪。也在努力的读书,读兵书,学习各国文字。这葡萄牙文他学了一些,不算多,在这些日子里他记下了大约有五六百个词。眼下不够用,他可以继xù

再学习。

佩德鲁看到织田长胜之后,不自然的一哆嗦。

没敢等织田长胜靠近,佩德鲁对跑到了那些人面前用葡萄牙说快速的说道:“你们面对的不是普通人,他拥有的力量不是你们能够想像的。马克波罗笔记上那神mì

而强dà

的东方帝国,那偏地黄金的帝国,不是我们小小的葡萄牙可以对抗的。”

“你在说什么,那个强dà

的黄金帝国已经灭亡了。”有位船长认识佩德鲁。

佩德鲁看到织田长胜依然保持着原有的脚步速度,脸上那一丝邪邪笑容让他害pà

,赶紧又说道:“我的朋友,请相信我。你现在面对的比起那个黄金帝国还强dà

,眼前只有一位年轻的王子,可当我们面对他们真zhèng

强dà

的主力部队之时,我们葡萄牙才会真zhèng

的灭亡。”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织田长胜已经距离只有十步了。

佩德鲁用力一抓自己认识这位船长的肩膀:“相信我,用双膝跪地行礼,你会活命。”

没有机会再说什么,佩德鲁赶紧的往白名鹤的屋子跑去。

“佩德鲁,你们葡萄牙人听说由教皇加封了海上霸主?”白名鹤开口问道。

“不,我不知dào

这些。我离开葡萄牙的时候,已经是九个月之前了。”佩德鲁赶紧跪伏在地上回答着。他害pà

,害pà

承认这个事实。在真zhèng

的霸主面前,葡萄牙太渺小了。

白名鹤笑了,心说你不知dào

才怪。

如果你不知dào

,也不会特意解释你九个月前就离开了葡萄牙。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yào

了,重yào

的是白名鹤喜欢这个理由。白名鹤正准bèi

说话,外面的惨叫声打扰了白名鹤说话的兴致,眉头微微的一皱,当下就有护卫走了出去。给织田长胜打了一个手势,意思是把这些人弄远一些,他们吵到了大人的兴致了。

织田长胜刚刚亲手打断了一名船长的双腿,嘴硬不代表双腿的骨头够硬。

揪着头发,将人往远处拖去。

很快,织田长胜又回来了,看着那位年轻的神职人员,刚刚抬头准bèi

揪头发,那位神职人员就跪下了,双膝跪下。他怕死,怕得要命。他还年轻,他还有年轻美丽的情人在等着他带着财富回去呢。

皮鞭一个个的指向每一个人。

总督冷笑着:“我们强dà

的葡萄牙是海上霸主!”

织田长胜的皮鞭刚刚抬了起来,一位东厂高手就把他挡下来了,低声说道:“他刚才说什么霸主?”东厂高手听过了词语更少,但一些敏感词听得多了,也就记下了。

“他说他们葡萄牙是海上的霸主,我正准bèi

教xùn

他呢!”织田长胜赶紧回答。东厂高手压低声音:“别急,让他把这话写下来,只说你听不懂。有他亲笔写下来,这么有趣的话咱们可以去问一问那位葡萄牙国王,这海上霸主是不是经过咱们万岁许可了。”

织田长胜眼睛亮了,这可是大功一件呀。

找一个开战的理由,那王宫之中的财富一定会有一部分属于织田家。

写,为什么不写。在这里的找到的羊皮纸,还有笔与墨水,让他把要说的话写下来。然后签上名字,织田长信还给亲自松了绑:“我听不懂你的话,写下来我可以对照着认识,你刚才说你们是受封的?”

“没错,受教皇亲封,海上霸主。”那位船长还在死硬着,当然也是对教皇的忠诚。

“写,全部写下来。”织田长胜压抑着自己狂喜的心情,真是笑话呀。无知又可怜的野人,你们知dào

什么才是真zhèng

的海上霸主吗?就你们那几条小破船就霸主了,那大明真zhèng

的主力舰队算什么?

在织田长胜眼中,大明只是派出了一支远征舰队,真zhèng

的大明主力还没有出动。而能够被称为海上霸主的,应该是大明主力舰队,绝对不是外人。(未完待续……)

第513节 友善的大明人

白名鹤大人很强dà

,白名鹤大人的舰队也很强dà

。但白名鹤大人之上还有更加尊贵的大明皇帝,大明皇帝那支名为大明皇家禁卫海军,一定比这一支舰队还强。

当然,还有一支舰队,那就是大明南海舰队,强dà

的南海龙王殿下的水师,也不会比这一支舰队差,估计是实力相当的部队。所以大明至少有三支,甚至是四支这样强dà

的舰队,一个小国也敢自然海上霸主。

可笑呀!

大明非常强dà

的这个概念深深的印在倭人的心中。他们相信追随强dà

的大明,他们的家族也会强盛起来,毕竟大明在海外的领地是需yào

管理者的。

棍子被高高的举起,重重的落下。

宣称葡萄牙为海上霸主的那位船长双腿被打断,织田长胜用极不熟练的葡萄牙说道:“海上霸主的船长,记得见到尊贵的大明白殿下要行跪礼。”

神职人员作为正面教材,他的动作很不错,至少织田长胜为自己的成绩感觉到骄傲。

终于,这些人被邀请进屋子。

白名鹤的脖子上竟然有一个十字架,虽然很小,但肯定那就是一个十字架。这个发xiàn

让葡萄牙人狂喜,难道这位白大人是主的信徒吗?

可突然,他们又看到白名鹤左手拿着一串珠子,难道是佛教信徒。

跪礼之前谁敢乱说话,一定打断腿。白名鹤默默的受了这些人的跪礼,那怕是俘虏到了白名鹤这里也不会受到虐待,这就是天朝上国的礼仪。有座位,也有茶点。

“你们的船,攻击了我的部下,这一点你们是否承认。”白名鹤开口了。

这里的总督很无奈。他已经知dào

了所有的事实,攻击是真实的。可谁想到对方几条小船后面跟着无数的大船呢,他心中的感觉就象是遇到钓鱼执法,这是坑人呀。但白名鹤问了,他不能不回答。

“尊贵的殿下……”总督开口了,坐在一旁负责记录的大明文官立即开口:“请注意用词。是陛下,不是殿下!”

“尊贵的陛下!”是不是陛下葡萄牙总督也不清楚,但敢声称陛下的人有麻烦也不是他的:“按照教皇陛下给我们葡萄牙的授权,这一片海域是属于我们葡萄牙的,也是属于主的。任何人靠近没有经过我们葡萄牙的同意,那就是侵权!”

白名鹤微微一笑,没什么反应。

站在这里的几个护卫强忍着笑意,心说自大的人见过不少,但被人打断腿还这么自大的真的很少。或许他们内心世界真的充满着骄傲吧。

“尊贵的陛下,有个问题是否可以问您?”葡萄牙驻德班港总督很谨慎的开口了。

“问吧!”白名鹤用的是汉语,佩德鲁在一旁胆战心惊的翻译着。

“您是信仰主,还是信仰佛?”这位总督把自己内心的疑问给问了出来。这个问题倒是让所有人都很吃惊,这问题算什么。

“都不信!”白名鹤很平静的回答着,这家伙明显是想拉关系呀。

“可是你戴有主的信物,手上也有佛家的念珠。”总督声音不由的提高了一些。

白名鹤摇了摇头:“你真的很无知,珠的使用有很多。你们的教也有用珠的,正教也有。当然我所知dào

的知识是。珠的使用是最是源于我道门数珠炼丹。别的教用珠,我就不太清楚了,这个也没有法令限制,不允许那一教使用吧。”

白名鹤那一串可是好东西,上等的砗磲珠一串。

说罢,白名鹤指了指脖子上戴着那个:“这个是一份礼物。一个友善的礼物。”

不仔细看,是绝对看不出正教与新教十字架的区别的,也不可能给他仔细看的机会。听到友善的时候,这位总督正准bèi

说话。白名鹤的语气却是变了:“传令,舰队分流。以轮击方式依次前行。一直到大加那利岛为止,解放黑奴的战斗!”

“大人,执行标准?”传令兵上前一步。

“按照这里就很好,记得谁是贵族,谁是平民,谁是奴隶。这个决定权在大明手上,如果谁不服气的话,你们懂得?”

那护卫行了一个大明军礼,正准bèi

退下去传令。却见佩德鲁扑上来抱着他的腿,一边向白名鹤苦求着:“尊贵的大人,您不能呀。”

“我不能作什么?”白名鹤反问。

“您不能攻击我们葡萄牙的港口,在这些港口我们葡萄牙投入了无数的财富。地中海被奥斯曼人占领,他们才是您的敌人。我们葡萄牙不是,恳求您了。”佩德鲁要疯了,白名鹤这命令一但传出去,整个非洲沿海不会再有葡萄牙人的立足之地了。

他比在这里那傻总督知dào

的更多。

“佩德鲁少校,发生了什么事?”傻总督开口发问。佩德鲁大喊着:“这位大人下令,攻击非洲所有的港口,所有的。一直打到大加那利岛为止!”

“不可能,我们强dà

的葡萄牙海军不会允许的……”

“笨蛋,我们葡萄牙有多少船。这位尊贵的大人拥有超级战舰,他的舰队有三千艘巨舰,小船不计其数。整个世界的大海之上,他才是真zhèng

的霸主……”

假的吧,三千艘巨舰,整个地中海有没有这么多巨舰呀。

“教皇可是……”傻总督再一次开口了。

白名鹤站了起来:“我很严肃的告sù

你,教皇他是希望他的家族灭亡。他的行为让我非常的不高兴,理由无所谓,我不高兴就是他的悲剧。”说完后,白名鹤用力一挥手:“再传令,四十天后,本官要炮击里斯本。各舰队手脚利落些!”

佩德鲁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葡萄牙完了,无论理由是什么,一但里斯本受到攻击葡萄牙将在欧洲永远也抬不起头来。

突然,佩德鲁反应过来一件事情,跪着向前移动,来到白名鹤面前:“尊贵的大人。大加那利岛的归属权是西班牙。”

“无所谓,任何一个敢贩卖人口的王国都是邪恶的,都要受到处罚。”

“您代表的是神吗?”佩德鲁惊呼着。

“不,我代表的是大明皇帝陛下。在进入地中海之前,我都是这个身份。作为天朝上国,我大明不喜欢看到有任何一个民族被欺压,作错事的人会受到惩罚,贩卖人口在大明是十大恶之罪,如果我找到足够的证据这一切由你们葡萄牙国王推动,那么我会为他准bèi

一个刑场,依我大明律,斩首!”

依大明律,大明律是什么?

佩德鲁不理解,这个词他实在是想不出来应该怎么样理解。最终还是大明的文官给他解释之后,他才明白。这是大明这个王国的法律。

用一个王国的法律,去约束另一个王国吗?

怎么理解自己的想法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历史上欧洲出海的都是强盗。国家级强盗,强占某个地区,然后殖民。地区级强盗,占了某地之后,贩卖奴隶,抢夺资源。团队级强盗,这一类最有趣,他们倒是不抢普通人,只是抢另外这些强盗的。什么正义,什么法律,其实就是强盗对强盗,大小强盗之间的游戏罢了。

原本白名鹤还有些犹豫要怎么作,眼下是葡萄牙人把机会送给了自己。

打击奴隶买卖,然后推行自己的人权说。用一种大实话讲,哥要拯救世界。

大明在发展经济,发展建设。白名鹤在打仗……,不这一点说错了,白名鹤在陪自己的女人看海,看山,看景。只差作诗了。打仗的是大明的水师的部队,按照白名鹤的要求,三十天打到非洲西北角。

打仗太简单了,这里只有少数殖民军的葡萄牙港口,除中舰队之外,前、后、左、右四个分舰队轮流出击,打一个占一个,解放一个,然后建设一个。

在德班港的时候,商人们还在把许多物资搬上船,可接下来呢。

商人们不搬了,就留在港口。要搬太多了,这些搬走有什么意义,先去欧洲转一圈,这些仓库里存放的东西,给水师交上保管费还是自己的,将来再说。船仓有限,搬太多了浪费地方,除了黄金、象牙、宝石等极珍贵的物资之外,其余的全部留下。

大明军队严禁士兵私藏任何的物资,蓝海下令,所有人记账。

“一根象牙可以换多少银子?”有士兵在船上问自己的上司。

“他奶奶的,都是些穷鬼连象牙都没见过,老子怎么知dào

那东西多少银子。”长官骂了几句后,自己也不知dào

象牙可以换多少银子。却是知dào

这东西珍贵。

“报,发xiàn

船只,只有两条从西北方向……”了望手通过船上的铜管大喊着。

旗舰扬帆,无论是谁在这条航线上只要没有挂大明的旗帜,要么投降,要么击沉。这命令是蓝海下的,不是为了抢夺,而是非洲这些大大小小的港口上都有自己的士兵,万一让那条船攻击了,死伤一个人都是错误。

所以先一步攻击,清除海上所有的反抗力量才是正确的。

这一日,拿下了西班牙强占的那个大岛之后,蓝海的电报也发给白名鹤了。

电报的内容:“舰队陆战部队减少了二万人,近海小船少了三百条。必须作进一步的考lǜ

了,否则这样下去,就是分兵大忌。会影响总体战局的,鄂图曼王国才是主要的敌人,不能本末到置了。

白名鹤回电:再占两个港口就收手。(未完待续……)

第514节 两个港口

白名鹤手下的舰队开始休整,在直布罗陀外海开始整队。

这么庞大的一个舰队不可能让人看不到,除非连上帝都是瞎的,葡萄牙人、西班牙人、还有摩洛哥人都看到这支舰队出现。

庞大到不象是人间的舰队,数量多的如天上的星尘。

“报,海岸那里的战争,似乎是长年累月不断的战争。”有护卫把外围舰队的情报送了上来。

白名鹤坐在甲板上,这里风平浪静。

佩德鲁就站在下首,他已经不是俘虏,而是客人。

“你们的阿方索五世在争战非洲呀,要把摩洛哥拿下。不知dào

我去和摩活哥国王结盟会如何呢?”白名鹤的语速很慢,慢的让人有些急。

可事情却是非常急的,佩德鲁只差给白名鹤跪下了。从非洲沿岸过来,所有的葡萄牙港口全部被攻击,可以说的呢的葡萄牙人都成为了大明的犯人,眼下有些拥有技术的在作着苦力,他们的船只给拆成了木板。

大量原本准bèi

运往里斯本的木料被大明人扣下,大明人正在几处大港开始造船。真不知dào

他们在这里造船想作什么,难道为了补充船只吗?

“我想,我们的国王愿意谈!”佩德鲁很恭敬的回答着白名鹤。

“好,你去吧!”白名鹤示意安排人送佩德鲁去里斯本,佩德鲁离开了。蓝海、凯撒、刘名轩、雷惊天等人从船仓之中出来,白名鹤这边开始摆上桌子,每个人一张桌子,然后围在一起。

最中间的位置放着一张简单的地中海地图。

“白,地上海有一处必占之地,休达。现在葡萄牙的地盘。这里是直布罗陀海峡的咽喉,谁占了这里,谁就成为地中海的主人。想出海,这里是必经之路。但我们接下来的问题是,在这里控zhì

直布罗陀,还是先回家!”

凯撒说的回家。自然不是指回大明,而是他的家,也是安琪娅的家。

“有什么建议?”蓝海心中已经有一份规划了,这些日子他算是明白了,白名鹤不干没有理由的事情,这是在给大明划地盘呀,要把这些个地方全部变成大明的商业圈。说白了,还是为银子,数不清的银子。

只需yào

看看商人们疯狂的样子。就知dào

这数不清的银子有多少了。

“我想回家,但依大明的兵法,行军需yào

保障后路。我们不能断了海峡的出口,所以需yào

在这里有一个据点,这样才会更加的安全。”凯撒不希望大明的士兵因为他们而有不应该的死亡,大明帮他们复国,他们需yào

有所回报的。

这种回报,不仅仅是嫁了一个公主。这是国与国之间的利益。

蓝海看了一眼白名鹤,他是一个求稳的人。但这一次例外。因为他已经见识了这里的战斗力,他不认为后路,可以说大明舰队所在的位置就是后路。当然还有一个更重yào

的原因,就是后勤的补给。眼下大明舰队的食物已经快到极限了,需yào

补充新的食物。非洲那些小港口是不可能补充大军食物的。

所以,需yào

一个国家级的战略要地。需yào

国家级的仓库,否则就会有麻烦。

攻击葡萄牙是一个方案,但绝对不是一个小小的港口,要攻击就直接攻击首都,象对倭岛那样。用火炮把葡萄牙人打成狗,然后大军的补给就不是问题了。

“老子不管那么多,轮到老子作先锋了,打那里?”雷惊吼了起来。

“名声呀,别忘记我们是来作什么的。圣令,拜占庭复国。其余的事情都是杂事,所以我的意见是直接去,无论遇到谁先打沉了再说。但眼下唯一的问题就是,我不希望非洲的港口受到攻击,所以……”白名鹤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刘名轩接口说道:“那个岛上还不错,留守两百条船是没有问题的。我留下,挡住所有人南下的路。补给的问题好办,我们带有足够的精钢,足够的武器。只需yào

十几船的货物,就可以在这里换到足够的粮食,不是战争,而是交yì

。”

有三位将军都表示赞同,无意义的战争不是大明军队需yào

的。

“那么交yì

的对象呢?”蓝海终于开口了。

“西班牙人!”刘名轩竟然说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意wài

的答案,不是摩洛哥人,也不是葡萄牙人,竟然是西班牙人。为什么?

刘名轩作出了解释:“首先,他们的船主动攻击了我们的舰队,所以我们攻击了他们。这只是一个借口,只要主力舰队还在他们不敢不信。”

好一句不敢不信,刘名轩是一个儒将,平时不争也不喜欢打仗。

可刘名轩却把白名鹤的理论结合了儒家思想发挥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只要主力舰队在,西班牙人只有默认了这种冲突,然后双方进行贸易并且化解。而且还与葡萄牙无关,也不会影响到将来对葡萄牙的政策。

“卖火炮给他们,咱们应该有备用的。”白名鹤提出建议。

“不行,除非你在这里找一座铁矿,然后还有煤矿。我们能够再建一座钢坊,否则不会把行军利器卖出去。”

白名鹤一抬手,有军士拿来白名鹤的文件包。白名鹤在里面翻了翻,找到一张纸放在桌上:“这里,有一个露天铁矿。咱们舰队有铁匠,也有可以在几天时间建成的钢坊设备。干活的人太多了,这个不用解释。”

白名鹤很神奇,似乎是知dào

许多别人需yào

下大功夫去研究的东西。

这种地下埋藏的,葡萄牙人占了好多年都不知dào

,白名鹤却知dào

靠近海岸的铁矿与煤矿,虽然没有详细的数据,也没有详细的位置,但这已经足够惊人了。

“这是谷物海岸?”凯撒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地方的位置。

距离这边直布罗陀海峡只有不到一千里,这距离倒真的是很不错,而且这个港口他们去过,人非常少,到处都是可以耕种的土地,以及大片的原始森林,当然还有数不清的大像,曾经有人称这里为象牙海岸。

但很快这里就被变为了谷物海岸,因为这里出产大量的胡椒。

象牙是奢侈品,胡椒才是生活必需品。

“刘名轩接令!”正式的手令蓝海签发了,也让白名鹤签字用印。

舰队出发了,向着直布罗陀海峡前进,在经过了短短一天的停留之后,这只庞大的舰队进入地中海,看到这一幕的人全都疯狂了,就是阿方索五世也在观注着。而正准bèi

进入里斯本港口的佩德鲁只能默默的看着,他知dào

当这只舰队再回到这里的时候,就是葡萄牙作出决断的时候了。

肯定不敢与之为敌,没有人可以击败这样的舰队。

就算是击败了,会更加的可怕,强dà

的大明帝国为了复仇会派出更多的舰队。

佩德鲁不相信某一国会把全部的舰队派出来给别人复国用,这只能是一部分,而且是很少的一部分。

直布罗陀海峡所有的船只回避,无论是商船,还是军舰。

葡萄牙人与摩洛哥人停战了,他们站在海边看着这支庞大舰队。

直布罗陀海峡在最窄的位置只有十三公里,大明的舰队肯定不会一条一条的排着队走,那要走到什么时候去呀。全部是按三十六条横列,全副武装。所有的士兵着礼服,列阵进入地中海。

这是白名鹤第一次在地中海亮相,他需yào

表现出一种威武。

三十六条船,在海岸边可以清楚的看到船上的人,更是可以清楚的看到这支舰队的船。

南岸,葡萄牙人与摩洛哥人看着,他们震惊于眼前的舰队。可北岸却是更加的震惊,这边有海上霸主葡萄牙王国,他们的军舰全部撤tuì

,让出了直布罗陀海峡,而且这样庞大的舰队他们这总量只有一百多条船的舰队可以作什么。

挡住这些人,宣bù

自己的主权吗?

最为震惊的还是在分裂之中的西班牙王国,这个时代,那位传奇的女王才五岁。海岸边上,无论是商人,还是军舰,他们唯一的选择只有进港回避。海峡东侧,一千多条船还在等着列队是入海峡呢。

海峡西侧,大明的舰队已经再一次开始整队。

终于,一条深红色的船出现在视线之中,这条船上的名字他们不认识,但这条船的巨大,那布满船身的炮口却给欧洲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是旗舰吗?

紧接着,另一条船进入了海峡,这两条船进海峡的时候,没有列入军阵,而是单独在前进着。船身上奥利维亚莱女皇号的字样,代表着一个帝国,代表着一个信号。拜占庭那个逃走的公主回来了,带着庞大的舰队回来了。

盛装的安琪娅站在船头,她的身后站在侍卫长凯撒,大主教奥拉,以及那位名字绕口的宫廷书记官。

此时,葡萄牙王宫,已经习惯了跪礼的佩德鲁对于躬身礼有些不适应了。

他总是感觉不跪会被人打断双腿。

站在国王面前,好一会才适应了自己已经回到葡萄牙的事实。(未完待续……)

PS:这几天,梦里都在码字,

就在今天凌晨,梦到自己开车闯了红灯,心说六分呀,好可怕。

醒来之后,发xiàn

是在作梦。

突然……

第515节 谁才是大海的主人

佩德鲁躬身站着,他的面前有葡萄牙国王阿方索五世,还有葡萄牙财政大臣、臣务大臣等许多高官,佩德鲁没有讲任何的故事,也没有讲自己在东方的经lì



只说了一句话:“陛下,我们的远洋触犯到一只雄狮的威严了。”

这句话说完,佩德鲁又重说了一句:“是我说错了,应该是我们触犯到了一条巨龙的威严。离开非洲往东,那片土地,那片海域是属于一个强dà

的帝国,我们葡萄牙接下来应该如何面对?一念之差就让我们整个葡萄牙从地图上消失,以后只能存zài

历史书中!”

那舰队可不是幻影,许多人都看到了。

此时葡萄牙王宫之中说话的时候,还有一些船没有进直布罗陀海峡呢。

“你知dào

多少?”阿方索五世眉头紧皱着。

他在后世被称为宽宏的阿方索,也被称为非洲的阿方索。前者是他当众烧掉了当初自己继承王位前,所有的反对者,阴谋者的名单。也就是说他宽免了他的敌人,所以他被称为宽宏的阿方索。

另一个称呼的原因是,他带领葡萄牙争战非洲。

不说那么多非洲海岸上的港口,仅是摩洛哥一地,就为葡萄牙带来了大片的土地,大量的财富,还有葡萄控zhì

直布罗陀海峡的重yào

港口。

葡萄牙海上霸主的原因,也是因为非洲与直布罗陀海岸。

“您知dào

,在五年前,曾经有一个船队在夜色下穿越直布罗陀海峡离开了地中海,当时有一个十三岁的少女在寻求保护,可是我们神奇教廷却拒绝了。主的仆人,所有的仆人没有任何人给予其保护。”

佩德鲁讲的这个人。在座的都知dào



那是逃亡的拜占庭最后的公主,也是皇族最后的血脉。

理由很简单,就是新旧教徒之间的冲突,拜占庭代表着旧教,教皇代表着新教。

“公主殿下离开了,整个非洲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在非洲以东又受到了阿拉伯人的追击,然后在东方他们被奥斯曼帝国商人击败,并且掳获。这就是故事的开始,仅仅三天之后,一支强dà

的部队在眨眼之前杀尽了奥斯曼人。”

“因为她的美丽!”

“不,因为奥斯曼人无视了巨龙的骄傲,他们出现在不应该出现的海域,那里还有一位帝皇,他宣bù

那片海域需yào

遵守他们的规矩。”

很霸道呀。但强dà

的帝国有资格讲这个话。

“那么接下来呢?”阿方索五世又问道。

“接下来,公主殿下被带到了东方帝国,她与她的随从作为海难者进入东方帝国。在这里,公主遇到了一位男子,这位男子以东方一种神兽仙鹤为徽章,他喜欢与拜占庭人交流科学,喜欢拜占庭炼金术士的研究,更喜欢让他身边的科学家与炼金术士讨论科学。这个男子是一个矛盾体,残忍与仁慈的性格包容一身的人。”

阿方索糊涂了。残忍与仁慈怎么可能包容在一起。

佩德鲁知dào

的,有些是和大明人学习汉语时知dào

的,也有一些是他观察的。

“这位男子在东方帝国有敌人,同样拥有巨大权力与威望的人和他相处的并不好,甚至还有人当众打过他的耳光,但他却从来没有计较过这些。甚至依然在学术与知识上向这些人请教。但……”

说到但的时候。佩德鲁停下,他甚至有些佩服这些东方帝国的人。

“陛下,东方帝国的人很团结。今天他们为了不同的意见相互攻击,会痛骂对方。可当遇到帝国之外的人之时,这个男子的那些敌人却会放下一切矛盾。全力帮zhù

他对付帝国之外的人,其中就有我们葡萄牙。”

阿方索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是非常伟大的国度,一个团结的国度是永远不可征服的。

“这个男子他声明,这个世界他追随的皇帝陛下认可的人才是贵族,或者说,谁是贵族,谁是平民,谁是奴隶。在他的眼中只有他的皇帝陛下才有资格划定,没有得到他的皇帝认可,任何人都是下等人。”

“好霸道呀,他难道想与世界为敌吗?”阿方索不相信有人敢与整个世界为敌。

“我的陛下,您错了。不是他与世界为敌,而是世界需yào

他的认可。”佩德鲁强调了一句,他相信那样的舰队之下,没有人敢与之为敌。

“好吧,你继xù

!”

“陛下,我所知dào

的是。公主殿下结识了东方帝国真zhèng

的公主,这位公主号称整个东方帝国最尊贵,而且也是东方帝国皇帝最疼爱的妹妹。然后拜占庭公主与东方帝国公主共同嫁给了名为白名鹤的男子,也就是这一天,东方帝国的皇帝发怒了。”

“一个人娶了两位公主,这是错误的。”

“陛下,您又错了。东方帝国的皇帝发怒的原因是,身为男子你的妻子家乡被毁,父母被杀。在没有祭祀妻子父母之前,是不允许结婚的。所以,他带兵来到了地中海,为了君士坦丁堡而来,按照船上东方帝国士兵的说法,干掉奥斯曼帝国,然后拿回自己的家园,这才是一个男人应该作的事情!”

好吧,阿方索有些无语了。

这个理由太让他无语了,发动战争一定是为了利益,为了土地。当然,也有为了女人发动的战争,但每一次为了女人发动的战争,无一例外都是一个悲剧。

比如特洛伊之战,就是为了海伦这个女人。

“然后,他们就来了。”

“是,我的陛下。在离开东方帝国的时候,另外一支舰队护送他穿越海峡。那时的情景与在我们的直布罗陀一样。所有的船只都在回避,每一个港口与码头全部封港。”佩德鲁的眼神变了,想到那样的情景,可惜不是葡萄牙的舰队呀。

阿方索站了起来:“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东方帝国有多大?他有多少船?”

“我的陛下。整个欧洲加起来也没有东方帝国大,按照东方帝国士兵的说法,他们的国家如果用走的,从南走到北,仅是陆地就需yào

三个月,从东到西需yào

四个月时间。至于说他们的舰队。我只听过几个名字!”

大明皇家禁卫海军。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阿方索可以想像到东方帝国皇帝陛下的禁卫军有多庞大,作为一个皇帝绝对不会让一只分舰队在数量上,质量上,装备上强过自己的皇家禁卫军。

“除了皇家禁卫海军之外,还有四支舰队。这一次我只知dào

,是他们第三支舰队的长官带领舰队。护送出海的则是大明帝国南海舰队。”

一个庞大的帝国呀,那么葡萄牙应该如何面对呢。

“陛下,我们非洲所有的港口都被攻击了。所有的……”

“所有的……”阿方索重复了一句。

“陛下。舰队曾经在一位大岛阻止过两个国家的战争,当时我在另外的船上,只是远远的看到这一幕,他们要求战争停止,然后和谈,接下来舰队就离开了。并没有攻击那里。第一次真zhèng

意义上的攻击,是攻击了阿拉伯人占领的一个小岛。理由是阿拉伯人曾经在这里攻击过拜占庭公主殿下的船队。”

这个可以理解,报复性攻击。

“第二次战斗。就是在德班港,是我们葡萄牙的八条船攻击了东方帝国由六条船组成的一只小分队。接下来的原因。我猜测是因为有一位船长声明教皇加封我们葡萄牙为海上霸主,大海上的规矩由我们葡萄牙来制定!”

阿方索却不太理解了:“那么,为什么他们没有攻击我们的本土?”

“在离开东方帝国舰队的时候,那位白大人接见了我。他让我来告sù

陛下,让您作出选择。却没有告sù

我,是什么样的选择。”

选择。如何选择呀。

阿方索五世希望葡萄牙崛起,他不怕战争,却不知dào

如何面对无法战胜的敌人。

会议没办法继xù

下去了,越是了解越是感觉到可怕。除非葡萄牙能够集整个欧洲之力,否则连面前的这支舰队都无法面对。

如果可以谈。那么葡萄牙会牺牲多少呢。

更重yào

的是,摩洛哥、整个非洲,葡萄牙再一次被困在地中海之中,葡萄牙的未来变的黑暗无光了。

葡萄牙整个王国都沉默了,无论是军队,还是商人。

十天后,舰队再一次停下了。这一次停下,却不是为了战争,而是为了和平。

希腊大牧首站在港口,看着悬挂着拜占庭帝国旗帜的奥利维亚莱女皇号缓缓靠港,白发苍苍的他哭了,两年前君士坦丁堡沦陷。正教四大牧首死了一半,活着的只有他,还有亚里山大大特首两人了。

曾经强dà

的帝国正在不断的受到奥斯曼人的攻击。

团结的希腊杀掉了许多投靠奥斯曼人的官僚与商人,组织抵抗力量。雅典港是最后的防线了,他们已经没有多少船,只能在港口内组织抵抗。

还能抵抗多久,没有人知dào

,但没有人愿意放qì

。一直到海上突然出现了一支舰队为止,主的恩泽再一次普照大地。(未完待续……)

PS:话说这个错别字问题,长长的叹一口气。

自己给自己检查,结果就是检查了,依然还是有。

RQPW,就是白名鹤,其实,RQP之后,白名鹤直接就出来了。那么RPQ是什么呢?朱祁钰!

万岁、成风、成见、万网。四个词的输入完全一致,当然,这也是检查不够细心的原因。

第516节 地中海大海战

“很漂亮的船呀,而且还是用桨的!”坐在最上层甲板上,白名鹤拿着望远镜看着那些正在围攻雅典的几百条船。那些船都上了漂亮的油漆,并不象大明的船多数都用的无色的油漆保持着船的木原色。

说是油漆,不如是说一种保护木头的油脂更合适。

“还有呀,所有的桨都漆成红色了,和书上画的差不多,这个时代还不是奥斯曼帝国大帆船的时代,还是用桨的。速度太慢,这是一个种大的缺点。单舷八门炮,不知dào

射程如何?还就是……”

白名鹤正在点评着奥斯曼帝国的船只。

安琪娅要发疯了,终于回到家了,可看到的第一幕却是敌军正在攻击自己的城市。

雅典港,曾经是拜占庭帝国最东边的最重yào

的港口,没有之一。雅典也是拜占庭帝国的一部分。那里的士兵连一套的象样的衣服也没有,武器都非常的差,还有用的是草叉呢,他们面对着装备精良的奥斯曼大军正在拼命的抵抗着。

“白名鹤!”安琪娅在白名鹤的手臂用力的咬了一口,然后眼泪哗哗的看着白名鹤。

整个大明舰队已经列阵,但没有投入战斗。没有命令不会有人冲动的杀过去,对方也有几百条船呢,虽然大小只有大明这边一千五百料的大小,但用桨的有着比用帆的船多了一个优势,就是灵活。

用帆的船很难作到急转,而用桨的却可以。

蓝海等将军已经开始在讨论战术了,蓝海不急着打,因为命令还没有下来,多观察一会没有坏处。

带着大明的士兵出来,可不是为了送死了。

岸边。海上。无论是希腊人还是奥斯曼人都看到大明的舰队了,只是这支舰队的旗帜他们不认识,那些人身上的军服他们也不认识。港口的战斗正激烈,一边要一举拿下港口,一边则是拼死反抗着。

谁也顾不得这支庞大,却来历不明的舰队。

当舰队聚集的越来越多的时候。双方这才感觉到紧张。

白名鹤这才有所反应,捧着安琪娅的脸说道:“别忘记,你是拜占庭女皇奥利维亚莱一世,这里是你的家园,你的……地盘!”

安琪娅一脸的茫然,她完全不明白白名鹤在说什么?

“不明白?”白名鹤将一支短剑塞到了安琪娅手中:“你可以试一试,把剑抽出来然后用力向前挥,高喊一句……,比如攻击奥斯曼人之类的……”

话说到这份上安琪娅不可能不懂了。她没有用那只短剑而是要去抢白名鹤的剑。白名鹤赶紧往旁边一躲,把一个护卫的佩剑送到了安琪娅手中。

安琪娅已经顾不了太多,双手抽出长剑用力的在空中一挥:“杀光奥斯曼人……”

“杀光呀,好残忍!”白名鹤在旁边轻声说了一句,然后对着陈阿大打了一个眼色。陈阿大伸手用力一挥,奥利维亚莱女皇号降下了主帆。

周围的舰队都在注视着这条船,一看降帆所有的船甲板上都开始动了起来。

沙伽罗龙王号上,怀玉站在船长室内冲着华梅大喊着:“有信号了。有信号了。我们打头阵吧!”

打头阵……,正合华梅的心意。她一直就想好好试一试沙伽罗龙王火力全开的英姿。

没有配合战阵、没有听从指挥、私自出击……

这一切都不重yào

,这命令是永清公主怀玉下的,谁有意见可以提,只要有这个胆量。

战阵之中蓝海嘴里轻声的念叨着:快,快,快。

为什么要快。一看沙伽龙王在调整姿势就知dào

这条船想往上冲了,李华梅是一个优秀的船长,但不是一个优秀的大统帅。她会有限的配合舰队,但依然还是习惯了小部队突进的打法,而且无法无天的怀玉公主又在那条船上。

唉……。蓝海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这怀玉伤不得呀。

万一怀玉伤到了,大明皇帝敢再派两千条船过来给这里人一些好kàn



“发电,命令雷惊天准bèi

突击,让他小心沙伽罗龙王号!”蓝海给雷惊天下了命令。

这一切只有短短的几分钟罢了,港口的人已经停战了,这边的舰队别看只是轻微的移动,可熟悉海战的人可以感觉到,这是准bèi

战斗的姿态了。

突然,一面血红色的主帆突然出现在舰队之中,阳光那红色如血一样的红。

“双头鹰!”凯撒一声高呼,单膝跪在主帆前。

整个舰队开始升旗,红底黄格子,金色的双头鹰。

港口正在战斗的人在短暂的发呆之后,雅典一方的军队高呼着双头鹰再一次的冲向了敌人。而大明舰队一方,华梅已经下令出动,可她却不是最快的,雷惊天座下,三十六条超高速战舰已经出击。

全速前进,用的依然是大明人最喜欢的滑转轮击。

就是帆船加速前进,在靠近敌船之时强行拉帆,然后将船体横过来。再按照草原骑射的方式,在高速的移动之中给敌人一轮炮击。

“全速,所有的炮门打开。”华梅没想到雷惊天这么快,显然是早有准bèi

呀。

奥斯曼船船体不小,厚度也不低,但却是用桨的,速度肯定不快。大明的舰队本着以快打慢的方式,三十六条船,超过千炮的洗礼之后,华梅的沙伽罗龙王以绝对威武的姿态上前,红色的船身,黑色的主帆,主帆上有一朵花,欧洲人不认识的花。

这条船乘风破浪,如战神一般君临天下。

沙伽罗龙王号直接杀人敌军船阵,以自己超高的速度,超强的火力,无差别的向两边同时射击。两侧同时射击不会影响船体姿势,只会让船更快。

海上瞬间木片横飞,一发发炮弹打穿着奥斯曼人的船体。

蓝海身边,一名副将这时说道:“提督大人,这算是偷袭吧!”

算,为什么不算。蓝海也知dào

这绝对算是偷袭了,可嘴上却说道:“在海上,有陌生的舰队特别是数量极大的舰队,突然出现在你的旁边,在不知dào

是敌是友的情况下。你不作防备吗?”

“这个……”副将听得出来,这就算是偷袭了。

突然挂了拜占庭双头鹰旗,对方那有时间反应呀。而且大明舰队的位置是在对方的后阵,奥斯曼帝国的舰队主力的方向是港口,而不是背后。

蓝海没再解释,也不需yào

解释。

就算回到大明有人查问,自己可以回答。拜占庭帝国的港口更在受到攻击,舰队直接攻击对方后阵,这是正确的作战方式。

奥斯曼帝国海军后阵的运输船那有半点反抗的能力,几个眨眼的功夫就打沉了一半。

主力海军已经掉过头来,可大明的舰队却停止前进了,在火炮的射程之后减速,开始往水里放置一些细长的木条,水上滑行版神火飞鱼,是神火飞鸦的变种。这个射程有二里半,有的可以到三里远。

而船上的炮,一来考lǜ

射速,二来考lǜ

后座力,所以射程有限。

沙伽罗龙王号最远的一门炮,也不过射程二里半。其余的基本上在二百二至二百五十丈左右。也就是一点五里,连一公里都没有。

射程分有效射程与最大射程,大明的将军们已经分析出奥斯曼船上的炮最大射程也有三里左右,有效大约在一百八十丈。大明的将军不希望在这里有多余的伤亡,所以使用了浮在水面上,一种类型小船形状的神火飞鱼。

一看到这东西下水,白名鹤对陈阿大说:“我们入港!”

“大人,战斗还没有结束!”陈阿大在一旁说道。

“你错了,一定要现在入港。身为女皇在战火之中,无视敌军,无视战斗。以高傲的姿态入港,是对百姓的一种交待,也是一种信心。更何况,等我接近港口的时候,战斗也基本上到尾声了,你可不要小看咱们大明水师呀。”

白名鹤的话陈阿大认同,立即命令前进。

没有护卫舰,也没有任何的船随同,大明的舰队还有三分之二安静的停在海面上呢。奥利维亚莱女皇号缓缓向前,向着雅典港而去。

距离港口还有三里远的时候,奥斯曼帝国主力舰队有三分之一已经船体着火。那些神火飞鱼都带着钉子,只要碰上就会钉在船体上,然后开始燃烧。就算把船体烧不坏,看到那大火也会让人紧张。

重yào

的是烟会影响炮手的心,他们会害pà



又是一轮炮击,奥斯曼帝国的舰队开始准bèi

突围。

“传令,让他们走。开始攻击岸上的敌军,陆战队准bèi

。”蓝海不会去死命的硬挡奥斯曼帝国的舰队,对方也是一个大帝国,他们的火炮一样会伤到大明的船,在这里连一个修理船只的港口都没有,所以没有站稳脚跟之前,绝对不打硬仗。

几百条奥斯曼帝国的船开始从东边海域撤tuì

,停在大海的大明舰队依然一动不动。

奥斯曼帝国海军提督回头看了一眼那整齐的舰队,他明白这不是拜占庭的船。(未完待续……)

PS:错别字,是我心中永远的痛。

第517节 雅典港

这一战,奥斯曼帝国输了,损失了全部的运输船,损失了三分之一的战舰。而对方仅仅只有两轮打击,那些从水面上飞速冲过来的可以理解为第二轮打击的序曲。

带着留下的一百多条船,奥斯帝国海军提督选择了撤tuì



在撤tuì

之时,本着拼命战斗的奥斯曼人有些意wài

,与他预料之中强行突围不同,这些船没有拦截自己,反而让出了一些水道,他也约束手下不再要有什么引起战争的举动。

这些船的样子不象地中海的船,没有桨是纯帆船,巨大而灵活。

船上的黄皮肤,这衣甲根本就不是地中海人可能拥有的样式。

奥斯曼帝国不同于地中海其他的王国,他们处于中亚的位置,是东西文化的交汇点,他们也有商人接触过大明人,所以这肯定是大明的舰队,竟然越过半个地球来到这里,那么这是为什么?这一场战斗打的莫名奇妙,没有原因的开始,没有原因的结束。

奥斯曼帝国海国提督没有考lǜ

战败的损失,更希望知dào

的大明人为什么到这里来。

草原霸主瓦刺的圣可汗也行被大明人秒杀了,这个说法没有错就是秒杀。大明的火炮技术比传闻之中还可怕,射程远,射速快的惊人。但他们在远征到这里,没有后勤,没有补给。更重yào

的是他们没有马。

只有船是无法击败强dà

的奥斯曼帝国的。除非大明人有更大的阴谋。

码头上还在战斗,大明的陆战队已经出击,不投降就打死,火枪排阵比起弓箭有着更大的杀伤力。一排排没有铠甲的奴隶兵在火枪的轮番射击倒在地上。

还有几条没有撤tuì

的船在战斗,奥斯曼人不习惯投降,投降会失去一切。

但奥斯曼帝国太大了。大到他们没有足够的兵源来支撑强dà

的帝国。在拿下君士坦丁堡之后,对以前许多怀柔政策的附庸改变了政策,大量的征兵,大量的税收。

奥利维亚莱女皇号依然在保持着均匀的速度靠近着雅典港。

无论周围是不是还有战斗,无论周围的海水是红色的,还是蓝色的。奥利维亚莱女皇号速度稳定。巨大的船身比起这港口那些小船要大的许多倍。

港口还在战斗,还有许多奥斯曼帝国的陆军不愿意投降,但更多的人已经涌到了码头上。

无论是战斗的士兵,还是参战的壮丁,就是普通的百姓也有许多涌上了码头。

当船缓缓接近开始减速准bèi

入港的时候,人群分开两边,白发苍苍的雅典大牧首被许多人簇拥着走到了前例。

老人哭了,他求助过。但教皇恨不得他们永远消失,因为理念的不同。

他祈祷过。可他的主似乎没有给予他足够的帮zhù



他呼唤过,召集了无数不甘心被奴役的人继xù

组织反抗,当他遇到臣服于奥斯曼帝国的基督教王国军队时,他曾经绝望过。

而地中海之中拜占庭帝国最后的骄傲雅典受到围攻的时候,拜占庭最后的公主回来了。

奥斯维亚莱女皇号,这个名字代表着拜占庭帝国还在。

白名鹤将一份手稿交给了安琪娅,然后自己回船仓了,这个时候是安琪娅一个人的舞台。不需yào

他的存zài



“帝国的子民……

一份长达两万字的演讲稿,安琪娅数十次被自己的泪水打断的演讲。近百次被百姓的哭泣、欢呼、静默打断了演讲。而凯撒一直就守护在她的身旁,奥拉大主教为她捧上干净的手帕,没有错这是安琪娅的舞台。

打回君士坦丁堡……

一位年轻人高呼着,整个码头沸腾了。

“各位,请让女皇陛下休息一下,我们远航十万里回到这里。当然是要拿回君士坦丁的。但拜占庭的勇士却不能无故的失去生命,我们会战斗,而且我们有盟友!”

凯撒高呼着,因为他看到大明的沙伽罗龙王号靠近了。

盟友,有什么比这艘巨大无比。举世无双的巨舰更实实在在的盟友呢?

如果说盛装的安琪娅是一朵怒放的玫瑰,那么盛装的怀玉就是一朵安静的百合。怀玉只是露了一个脸,作为对安琪娅的支持,仅些而已,她不需yào

在这里发表演讲,也不需yào

去接触拜占庭的贵族。

当然,拜占庭的贵族基本上也死得差不多了。

不是被奥斯曼帝国所杀,就是背叛了拜占庭帝国,还有一些即将背叛的也被以雅典、亚历山大两位大牧首召唤的圣战士消失。

圣战士,原本是十字军的称呼,可现在却是为了保护家园最勇敢的勇士。

百姓退去了,那怕他们现在没有足够的粮食,没有足够的武器,他们依然快乐着,因为他们重新拥有了希望。

雅典帕特农大神庙,后世的这里已经被完全的破坏了,此时神庙还保持着其风采。

帕特农大神庙,女战神雅典娜的神庙。

选择在这里,表示拜占庭帝国复国的决心,虽然女神像已经在一千年前被移走,但这里依然百姓心中的战神殿。

“我想知dào

的是……”白名鹤看着神庙的浮雕,背对着拜占庭帝国还活着的少数贵族:“粮食,物资。无论是什么,奥斯曼帝国的仓库在那里,奥斯曼帝国现在的兵力分布如何?”

没有人回答,因为没有人知dào



他们眼下只是在被动的防御着。

白名鹤转过身来:“好吧,换一个问题。我想知dào

的是,亚历山大大牧首,有多大的决心。他现在面对的是什么,他还在坚持战斗吗?”

“以名誉与生命发誓,他还在战斗着。但埃及早已经是异教徒的世界,在七百年前,罗马帝国就失去了对埃及的统治由阿拉伯人的奴隶兵,阿木鲁克统治着。但却依然允许正教的存zài

,一直到君士坦丁沦陷,奥斯曼帝国接管了埃及大部分城市之后,正教徒被大量的变成奴隶。”

“也就是说,他与拜占庭无关了。”白名鹤追问道。

“是,尊贵的陛下!”雅典大牧首以陛下来称呼白名鹤。

理由是,白名鹤是拜占庭亲王,安琪娅的丈夫。当然大牧首还希望与白名鹤可以谈一谈,不入教,但也要尊重正教的教义。只是眼下,还没有这个机会。

“好吧,再换一个问题。你们可以提供多少战士?”白名鹤又问道。

“有多少武器,就可以提供多少战士。只是不知dào

,您有何打算?”雅典大牧首恭敬的问道,他不认为白名鹤会立即选择进攻君士坦丁堡。

白名鹤又走到桌前,看了一眼铺在桌上的地图。

“蓝将军,我有三个选择。一,进攻那些投降给奥斯曼帝国的领主。二,直接进攻大马士革,三,直接进攻君士坦丁。你的意见如何?”白名鹤问蓝海。

蓝海站了起来,作为大明帝国的将军,从一品提督,在这里他有着不亚于公爵的地位。

“第三条我反对,从地图上有一处海峡,那里并不利于我们舰队通过,海峡太窄了,除非先把陆上控zhì

住,否则直接进攻一但有任何的变故,伤亡会很大。而且后勤没有足够的保障,万一君士坦丁没有足够的物资与粮食呢?”

蓝海提出了反对意见,他要对大明的士兵负责。

“另外两个选择我无所谓,都是宽阔的海面,进可攻退可守。”

一位原先的宫廷卫队长起身,先是对坐上远处,高位上的安琪娅与怀玉施礼,然后对白名鹤施礼,然后是蓝海,接下来是雅典大牧首,再然后是凯撒。这才开口:“我们认为,背叛者应该首先被攻击,至少我们了解那些背叛者的城市,让战斗可以更容易一些。有了足够的准bèi

,再进一步的计划。”

白名鹤笑了。

笑的让在座的有些莫名奇妙。

正当有人准bèi

发问的时候,白名鹤开口了:“那还等什么?去打呀。”

打,那拿什么打,怎么打。

“召集人,就说去对付背叛者。重点是仓库,无论什么物资,粮食全部都要占下来。想你们眼下也没有多少存货了吧,我就算是从大明往这里运,也至少半年时间了。我的士兵也需yào

吃喝,所以立即开始攻击吧。”

“我们没有足够的攻坚武器!”这边的几位将军很尴尬。

白名鹤退后几步:“我已经下令了,开始打。不知dào

,我的命令是不是同时对双方都管用,如果管用的话。拜占庭的将军们去召集人手,蓝将军你提供军械吧。执行标准依照三大受降城就好。”

“小白,问一句。肯定会有战俘,奴隶,你要怎么安排。”

一句小白,叫的很亲切。拜占庭人有些意wài

,还是凯撒给了他们解释,这是一种非常亲切的称呼,白名鹤在大明有着足够高的地位,但和将军与士兵的关系非常好。是一位了不起的统帅。

白名鹤用铅笔在地上画了一条粗线。

“老蓝,这里我要一条运河。我什么也不管,就要运河。”(未完待续……)

第518节 没有最疯狂!

运河,从地中海到直接打通一条运河接近天竺海。好疯狂的想法,但却是一个伟大的想法,有了这一条运河,大明到拜占庭的时间会节约一半以上。那么拜占庭帝国就不是复国那么简单了,这里距离大明太远,而埃及原先就属于罗马帝国,这是拜占庭的家门口。

曾经拜占庭帝国领土最大的时候,占了半个地中海呀。

在被奥斯曼帝国攻击的时候,也有大片的土地,可眼下却只有雅典这么一点点地方了。

“一百万奴隶,可以完全这个任务。”拜占庭人更狠,他们眼中有着更多的征服。

白名鹤没接话,只是冲着蓝海摆了摆手,蓝海明白,现在不能不打。因为舰队的物资越来越少了,没有足够的粮食士兵们怎么办,商人带的物资还不到交yì

的时候。那是贸易用的,眼下,可以用抢的。

“雷将军!”蓝海开口了,在扫了一眼在座的所有的将军后,视线盯在雷惊天身上。

雷惊天兴奋的跳了起来:“老雷听着呢。”

蓝海在地图上点了三个点,三个沿海边最大的城市,原先是属于拜占庭帝国的,现在却是属于奥斯曼帝国。

“伊兹密尔,自古就是爱琴海农业区的中心。”凯撒在三个点上选了一个。

“好,重兵就放在这里。立即出发。”农业区的中心,必然有大量的粮食,战!

什么是立即,舰队就在海上等着呢。一条又一条的货船开始靠港,大量的雅典市民自发的组织起来从船上将货物摆下来。一捆又一捆的刀剑,一叠又一叠盾牌。大明的陆战队也开始作准bèi

,他们的任务是使用火器。

王诚带着人来到了大明陆战队的临时营区。

“这次有些特殊。原本在军规上有许多的限制。但拜占庭的人态度却不同,他们是解决同胞,但同胞之外呢?所以人要么死掉了,要么变成奴隶。当然财产自然是要没收的。拜占庭人已经同意了执行我们一部分军规。比如,所有没收的财产先入公,再分配。当然。我们也认同了拜占庭人一些军规。”王诚尽可能把这些不能成为军令的话说的隐讳些。

“您就直接说吧,绕这么大圈子。”一个大胡子武装吼着。

一群千户听着都感觉累。

“行了,把自己当成狼就对了。想干什么不约束你们,拜占庭人认为要惩罚敌人的,所以……,杂家不想解释了。”

几个千户低语几句,还有谨慎之人的。其中一人说道:“这个怕回去不好交待吧。”

“随军的几位督察的大人表示,他们尊重拜占庭人的规矩。”王诚自然是指那些文官。

笑了,千户、百户们笑了。王诚也笑了,有些话是不能明说的,毕竟大明有军规在那里,当然现在他们属于借给拜占庭的军队,所以暂时按拜占庭军规执行。

这个消失很快就被传了下去,已经武装好的士兵纷纷开始换装。

之前武装多是远距离战斗用的,现在又重新带上了近战的武器,每个人都带了两只短刀。

文官们也在开会。就拜占庭这种几乎接近屠城的作风。

“各位,本官以为这些人以后不会回大明了。世界很大。非常巨大,大到坐上最快的船走一圈也要一年时间。这些士兵将来老了,也会有一处地方让他们住下,家里也会有些个异族奴隶,所以……”没什么所以的,还是那意思。有些话是不能明说的。

“那么,朝中怎么看,那些没有出海的士兵们知dào

了会如何?”又有官员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当下就有一个性格火爆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看看这里,这些野蛮人。连他们的国王都是强盗,对付强盗就要有对付强盗的办法。咱们讲道理他们不讲,屠城抓奴隶怎么了,抢几个女人怎么了,让强盗跪下的最好办法就是,比他们更狠。”

这理论一出口,文官们立即就吵开了。

可无论如何,命令已经下了,士兵们已经开始作准bèi



短短半天时间,拜占庭人见识到了大明人的效率,那些还没有完成武装的拜占庭人就象是被赶羊一样的送上货船,用大明人的话说,下船再分武器,到时候直接去抓奴隶就最,大明会把有战斗力的先清除掉。

货船上,是人挤人,人叠人。

连夜出发,第一个目标就是四百多里的海路。一夜足够用了,大明的船快,在奥斯曼帝国那只舰队还没有撤tuì

回君士坦丁的时候,火炮已经开始对伊兹密尔进行扫射式攻击了,视线范围内所有的船,码头上所有感觉象炮台的都给轰一遍。

真zhèng

开始战斗的时候,无论敌人是谁,大明的士兵不怕战斗,也不怕死。

雅典。

白名鹤喝着当地的美酒,和雅典大牧首以及新任君士坦丁大牧首,就是奥拉大主教。三个人聊着天,说些着见闻。

白名鹤问道:“就我所知,伊兹密尔一处比较可怜的地方。在四百年前拜占庭帝国已经失去对那里的直接统治。应该是突厥人的后裔在那里占主导地位。而后十字军、你们,都反复攻击过那里。”

“是的,您说的没有错。在四十年前,那里正式成为了奥斯曼帝国的控zhì

区,但并不属于直属国土,这四十年那里几乎没有战争,大量的奥斯曼人移居到了这里。但这里却是一个非常适合zuò

为陛下您第一个攻击的港口。”

“粮食多?”白名鹤笑着问了一句。

“不但粮食多,而且还有造船厂。”雅典大牧首丝毫也没有对掠夺这种事情不好意思。

十字军东征。这是罗马教皇干的事情,当然有几次正教也参与了。

白名鹤没再就攻击的选择表态,随口说了一句:“我不喜欢教皇,非常的不喜欢。这种人野心太大,他的财富比一位皇帝还多了。已经没有丝毫作为神仆的自觉。比起奥拉大主教来说,他的修为差得远。”

“您对我们正教的教义怎么看?”

终于有机会问到这个问题了,雅典大牧首不会放过,他不能问奥拉,他希望可以听到白名鹤自己的回答。那怕这也是奥拉负责翻译的,但一定要白名鹤自己来讲。

“劝人向善,不贪婪,不霸权。而且不骗人的,就是好教。至于信的是谁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修得自我本心,象我们大明,无论是道、佛、伊斯兰、当然也有信正教的。但基础就是要有孝敬父母,爱hù

幼童,守信义,重善德,而且要有忠诚之心。”

雅典大牧首起身一礼。

白名鹤这话已经是一种领悟了,正教不同于罗马教皇那一支,他们是依附与世俗统治阶级之下的,而他们也不求奢侈的物质,并且具有包容性。

“有一个非份的要求。”

“为了那丫头,你尽管提吧。”白名鹤也想到了,毕竟安琪娅是正教徒。

当然,正教与罗马那边最大的区别也是白名鹤最喜欢的区别,正教把皇帝神化,这一点与大明一样。而罗马那边则是把教皇神化,建立教皇国,教权高于政权。

所以白名鹤认为雅典大牧首不会提出让自己为难的要求的。

“我希望,女皇陛下与亲王陛下您的婚礼按我们的礼节来办,当然与您的信仰有冲突的地方可以商议。”

白名鹤有些意wài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一个要求。

原本以为,应该是女皇权力等问题,谁想到竟然是婚礼的问题。

“这个,我有一个要求,作为儿媳是要给我的母亲行跪拜大礼的,而且还有奉茶等礼节,这个与你们这边婚礼的规矩似乎冲突很大吧。”

“在这里,按这里的办。女皇陛下还是会再去大明的,到时候再按大明的风俗也是合适的。修通了您说的那条运河,这来往也不算多久。只要挑选合适的宫廷官员,拜占庭依然是可以管理的非常好。”

奥拉大主教给了一个中立的说法。

白名鹤与雅典大牧首同时点了点头,这个提议可以接受。

“不如订一个规矩,这个拜占庭人与大明人如果男女双方自愿,那么就要有规矩了,这个可以慢慢商量。老和尚这会还在非洲呢,老道也在直布罗陀之外。这事情你们商量一下,我认为有必要。”

白名鹤也是扯闲话呢。

到了他们这样的身份才会在意婚礼的级别,普通人没那么多讲究。

正说着,王诚跑了进来:“大人,打完了。”

“恩,结果呢?”白名鹤没平谈的反问了一句。

奥拉这才对雅典大牧首小声解释:“大明人发明一种机器,可以利用雷电来传话。距离非常远,在制作机器的几位宫廷科学家也是出过力的。”

王诚这边回答:“粮食不算多,但还不错。拜占庭的士兵很有出色,他们把仓库、物资都分了等级,作了记录。然后就是奴隶与战俘也分了等级,中上等的关押了起来,上等的软禁,下等的没汇报!”(未完待续……)

第519节 一个新的口号

下等的没汇报?

白名鹤的眉头皱了一下,仅这动作雅典大牧首就可以感觉到大明的军规有多严格了。

“传我的命令,不许士兵私下接触这里的女子,那怕是自己送上门的也不行。有三个例外,一个结亲,对方是良家。第二个是赏赐。第三个是医官验证过的。没有理由,告sù

他们这是我的命令。”白名鹤很无奈的下了一条命令,有些原因他是知dào

的。

王诚点了点头,在小本上把这些命令记了下来。

奥拉大主教这时说道:“有一些下等人,陛下不如安排人接见一下。”

“有什么好建议?”白名鹤还在想刚才的事情,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在这里,有一个国度,被称为神罪者。他们的佣兵控zhì

着大半个欧洲的人口贩卖,当然也控zhì

着皮肉生意。”奥拉大主教说完,雅典大牧首也紧接着说道:“斯坎德培,陛下您可以见一见。他算是一位贵族。”雅典大牧首说的却是另一件事情。

白名鹤听过这个名字,电影中有演过。当下说道:“阿尔巴尼亚之鹰?”

“能得到陛下您的称赞,这是他的荣幸。”雅典大主教起身很郑重的施了一礼。

“不,他是一位英雄!”白名鹤听说过这个人,可以称得上是民族英雄。儿时他的父亲被迫投降奥斯曼帝国,然后他被迫改信了伊斯兰教。在取得了足够的信任之后,成为了一名带领五千骑兵的将军。

可他却等到了一个机会,带着他忠诚的部下回到了家乡,组织起反抗军。

在奥斯曼帝国苏丹的眼中,他是背叛者,叛教者。可对于他的家乡来说。他是英雄。

一个护卫从外面走过来,在王诚的耳边低语几句,王诚来到了白名鹤面前:“大人,出了一点小意wài

,还有一件小事。”

“先说小事!”白名鹤没座下,示意王诚直接说。

“大人。雷将军发电,说海上跑了这么久,吃了太久的鱼了。他希望可以让所有的士兵们放开吃一次羊肉。请大人恩准。但,这次攻击之后得到的羊,他说就是喝汤都没有点油花,最后一句是:小白你不厚道!”

哈哈哈!白名鹤一只手按着额头放声大笑着。

那边奥拉大主教正给雅典大牧首翻译着王诚的话,雅典大牧首感觉非常的惭愧:“尊贵的陛下,这是我们的错误,是我们没有足够的食物招待远行的客人。请允许我去向您的部下致歉。”

“你,理解错了。这老雷是打的高兴了,希望可以让我们再指下一个目标。”白名鹤雅典大牧首解释完,对王诚说道:“发电,问凯撒。让他再建议一个攻击点,我的意见是,这一次的攻击是解放,再一次的攻击是抢夺!”

“大人。这就是那个小意wài

了。凯撒将军以及他的部下,还有追随他的勇士喊出了一个口号。就是不作奴隶,把奥斯曼人全部变成奴隶。”

白名鹤沉默了,这个作法太疯狂了,当然这是欧洲人的价值观,不是大明人的。

思考片刻:“这样吧,刚才的电令照旧。再发电给蓝海、凯撒。就说我要埃及让他们给我一个日程表。然后沙伽罗号我的房间内,七号箱中的图纸搬出来,修运河一事提上日程,任何敢窥视这条运河的人,你明白?”

王诚退了一步。起手施礼:“属下得令,任何敢窥视这条运河的人,就是在向拜占庭帝国与我大明宣战,不死不休!”

“恩!”白名鹤只回答了这一个字,这个字也代表了白名鹤第一次真zhèng

的露出了獠牙!

白名鹤搬家了,住进了修整一新的雅典某一位公爵的府上。

雅典已经没有国王了,也没有执政官。这里的公爵因为打算投降奥斯曼人被杀,全家死光。那的公爵府比起大明的园林式大宅差太远了,白名鹤原本选择了一处靠海,风景不错的城堡,但拜占庭的将军们认为敌人可能会从海上袭击,那里不安全。

所以,白名鹤只能暂时住在雅典城内。

战斗在继xù

着,蓝海很久没有打仗了,随着战争的深入,他感觉到了快乐。又象是年轻了十岁一样。而上林苑的七万陆军,这些人就象是脱缰的野马,白名鹤的宽松令让他们变的很疯狂。

如果说谁的账本上没有奴隶,谁没有砍杀过敌人,那么会被嘲笑。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海琴海成为了大明舰队的内湖,这一圈所有的港口都被清洗了一遍。物资被运往雅典,这里的人被分为了三等。按照大明的标准,第一等是科学家,第二等是工匠,第三等就是奴隶。

没有贵族,贵族与大明无关。

当然在奴隶当中,会有高等贵族女奴,中等贵族女奴,与美艳女奴这三个特殊的等级,以及战兵奴隶,强壮奴隶与下等奴隶。

拜占庭帝国原先的无论是逃亡的士兵,还是平民,重新聚集起来的人,几乎全民皆兵。足有上百万人,就算是女人也会拿起武器去负责看管奴隶,特别是上等女奴隶,这些全是高等财富值。

拜占庭人少吗?

如果不是因为奥斯曼帝国入侵,在巅峰的时候拜占庭帝国拥有人口三千四百万人。眼下就算人数减少,也肯定有超过一千万人口。

特别是大量被解放的奴隶,他们成为了拜占庭军队的中坚力量。

对奥斯曼人的仇恨,对自由的向往,他们的战斗力非常的惊人,往往大明这边刚刚开始用火炮攻击城池,他们就拿上武器冲上前去。军规是铁律,在大明军人足够的威严之下,勉强还是能守住不私藏等各种规矩的。

马其顿王国的解放,代表着拜占庭帝国复国之路的正式开始。

可怜的拜占庭连宫廷各级官员都凑不够数,倒是带兵的军官连成了排,大明的文官暂时作起了管理拜占庭帝国的工作。

转眼,白名鹤到雅典已经一个月了。来自地中海的一些客人则在等着觐见这位来自东方帝国的拜占庭亲王。

门外的休息室内,葡萄牙国王阿方索五世、西班牙三位国王(西班牙这个时候还不是一个统一的王国,大约在几十年后才真zhèng

统一。)然后就是被白名鹤称为阿尔巴尼亚之鹰的男人,那位民族英雄。

最后,却是三位非常特别的客人。

一位是罗马教徒的主教,什么级别白名鹤不关心。但另外两位就非常特别了,一位是君士坦丁十一世的弟弟,另一位则是他的女儿。索菲亚-帕列奥洛格。

记得在罗马教廷的时候,奥德塞听到了一条船的名字。

作为拜占庭帝国皇帝君士坦丁十一世的亲弟弟,他放qì

了对正教的信仰,成为了罗马教廷的一位神职人员,正在教会学校作为一名学生,也同时是老师。而他的女儿,年幼的索菲-帕列奥洛格也在这所都会学习着。

他的女儿还年幼,但却并不是什么也不记得。

她记得,她有一个姐姐。

有一天,就有教会的学校之中,她听到其他的贵族少女对他讲,地中海出现了一条超级大的船,那条船带着无数的大船来到了地中海,而且经过了西西里岛,那第船的名字,奥利维亚莱女皇号。

奥利维亚莱,自己有个姐姐叫这个名字,那一年她只有三岁吧。

很快,教会学校之中就有年龄大的人听家里人讲到了那船主人的名字,这个名字出现的瞬间,整个欧洲被震动了,听闻就是英国亨利六世都已经准bèi

去雅典,法王也有说过要去雅典城。

而那船主人的名字。

奥利维亚莱-瓦莱里乌斯-奥勒里乌斯-帕里奥洛格斯-君士坦丁。

这个名字很长,换一个人未必可以记得住。索菲亚却清楚的知dào

,这就是她的姐姐。

地下室,已经忘记了白天黑夜,忘记日子的君士坦丁十一世的弟弟,索菲亚的父亲还在抄写的圣经,他并不知dào

外面发生了什么,帝国的灭亡让他心灰意冷。自己的两个儿子现在何处他也不知dào

,只知dào

是某教会骑士训liàn

营。

“是姐姐回来了!”索菲亚对自己的父亲说道。

年龄不大,却已经是满头白发的奥德塞慢慢的抬起头,用通红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女儿:“不,你的姐姐此时应该在天国,在主的怀抱之中。”

“不,是姐姐回来了,学校里都在传有一条非常大的船带着数不清的船进入了地中海,那么条叫奥利维亚莱女皇号,船的主人正是姐姐的名字。和我一样,我们姓帕里奥洛格斯,她的名字后面,加上我们的家。”

少女稚嫩的声音充满着坚决。

“这不可能!”

“这是真的,我要去找姐姐,我要回家去。”少女尖叫着。

正好,罗马教廷也认为应该去拜会一下这位女皇,至少都是主的仆人,当然罗马教廷最在意的还是这支庞大无比的舰队。就这样罗马一位红衣大主教带着奥德塞与索菲亚来到了雅典,在会客区等待着。(未完待续……)

第520节 我在他的怀抱中

头戴着有一些大明风格,却是拜占庭样式的女皇头冠,这头冠是在海上的时候,大明的工匠制作的,当然还有依大主教画出的拜占庭服装样式。

拜占庭公主还有一个称呼,叫紫色幔帐下的贵族。

紫色,自罗马帝国开始就是最神圣的颜色。来自大明的上等苏绣,以紫色丝绸为底,加上金丝银线,一件足以让欧洲所有王室服装黯然失色的拜占庭女皇长袍就穿着了安琪娅身上,带着她最忠心的侍女,朋友,一直追随贵族之女。

整个家族追随君士坦丁十一世,所有人战死在君士坦丁堡。

一个女公爵的封号,这是安琪娅要求的,也是女皇的心愿。

当然,凯撒、奥拉,还有那位宫廷书记官也有应得的爵位,他们是帝国的功勋。

盛装的安琪娅在好友兼侍女的陪同下,从长长的通道一步步的走向王座,今天是她头一次作为拜占庭女皇会见客人的日子。

另一边,白名鹤正在换衣服,对于拜占庭服装白名鹤多少有些不适应。

“将就一下吧。”王诚一边安慰着白名鹤,一边示意几位侍女手脚麻利一些。

女皇就座,奥拉大主教坐在皇座的左下首,而拜占庭复国之后第一位女公爵则坐在右侧的软垫上。

司礼官高喊着,却让所有人意wài



第一个客人,不是预料之中的奥德塞,也不是葡萄牙国王,而是一个没有贵族爵位的士兵,至少他自称是士兵。斯坎德培,原名:乔治.卡斯特里奥蒂。

这位已经五十岁。身上有着无数作品的坚毅汉子以为自己听错了。

无论他现在作过些什么,纵然在他家族最巅峰的时候,在拜占庭皇帝面前也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贵族,拜占庭灭亡了,可一个月时间,整个海琴海再一次属于拜占庭帝国。双头鹰的旗帜迎风招展,代表着拜占庭帝国的威严。

神mì

的舰队战斗力非凡,每个士兵都训liàn

有素,武艺非凡。

传闻拜占庭的士兵赤手空拳,至少需yào

三至五个人,才能击败对方一个士兵。因为这些士兵有来自东方的神mì

拳术,高明而且杀伤力惊人。

他们有锻炼身体的拳术,也有专门用来杀敌的拳术。

因为这些神mì

的士兵在,所以……

拜占庭。依然还是帝国。

“尊贵的陛下,您的仆人听从您的吩咐,你的愿望就是我的使命!”面对奥斯曼帝国大军包围下,弹尽粮绝都没有低下头的斯坎德培单膝跪在地毯上。

“起来吧,我忠实的仆人。听说你用双头鹰作为了你的战旗!”

“我的灵魂,是属于帝国的!”

一份卷轴被高高的举起:“有人听到你的名字之后,称呼你为阿尔巴尼亚之鹰。从此时开始,你就是山鹰公爵代表帝国管理阿尔巴尼亚。而你的公国。很快会把所有的敌人赶出国土,你会拥有一切!”

“是。我的陛下,愿世代效忠于您!”

有时候人更多的是需yào

一个寄托,怀着对故土的思念,怀着对帝国的忠诚。斯坎德培将生命与荣耀都放qì

了,连自己的名字与姓氏也一起放qì

,因为他的家族投降给了奥斯曼人。他只有一个人,他没有儿子,也没有女儿,他只有他的刀。

还有双头鹰!

菲尔!是拜占庭这位新任女公爵的名字,年仅十六岁的女公爵。起身将那卷轴放在斯坎德培的手中。然后轻声说道:“请跟我来!”

离开了正殿,安琪娅要见的第二个客人也不是自己的妹妹,而是红衣大主教。

因为这位罗马教廷曾经放qì

了她,因为她没有足够的利用价值,两个堂哥与一个堂妹则不同,他们只是皇族,却不是伟大的君士坦丁十一世的孩子。因为他们身上,没有拜占庭皇族的骄傲。

索菲亚,在历史上被称为拜占庭最后的公主,最终是被自己的兄长与罗马教廷嫁给了莫斯科大公伊凡三世,作为政治筹码。

红衣大主教进来,行的是教礼,在他的心中教廷高于皇权。

“远道而来的客人,感谢您的到来。”安琪娅从小就受到了良好的皇家教育,知dào

自己样去见一位主教。

“异教徒是残忍的,在主的怀抱中……”

“教廷并没有给我提供任何的保护,所以我在主的怀抱中,是我心中的主,而不是教廷。在现实的生命中,我在他的怀抱之中。我向教廷祈求过,却被无视。当我被异教徒攻击的时候,教廷所封的海上霸主无视我的存zài

。”

安琪娅粗暴的打断了红衣大主教的话,一脸怒火的站了起来。

“我不需yào

向教廷请求什么?我向他请求了,而他带着他的舰队,带着他骄傲的军团,在一个月内扫平的爱琴海,我拜占庭心中有主,没有教廷!”安琪娅怒了。

真zhèng

的怒了,想到曾经在海上遇到的种种苦难,想到自己那些担惊受怕的日子。

让自己安心,不再害pà

的人不是教徒,不是同样信奉主的教廷,而是白名鹤。

红衣大主教蒙了,他没有想到一个小丫头竟然敢用这么强烈的语气对自己说话,她难道不怕与整个欧洲为敌吗?

“滚回去,告sù

教皇。让他自己想一想,如果向拜占庭亲王,我的丈夫解释一下。什么是海上霸主,你有没有把我的丈夫放在眼里。他非常的生气,已经扫平了整个非洲葡萄牙所有的港口。”

安琪娅发火的时候,奥拉大主教直保持着平静的神情,听着,一言不发。

“为了我,他暂缓对葡萄牙的攻击,因为我想回家,因为我拜占庭的百姓还在水深火热之中。所以我们来到了爱琴海!”

“来人,告sù

葡萄牙国王,他应该双膝跪下请求原谅,否则我拜占庭向他宣战。“安琪娅摆足了一位女皇的威风。

宫廷司礼官退下去了,安琪娅指着红衣大主教:“他不跪,你可以回去组织联兵准bèi

应付我丈夫的怒火吧。他的背后,拥有着一亿一千万人口的帝国,他是帝国的皇族。我,奥利维亚莱也是帝国的皇族!”

一亿一千万代表着什么,当年拜占庭帝国统治着整个地中海的时候,也不过四千万人口吧,一亿一千万,那要有多少士兵。

“滚出去!”安琪娅伸手往外一指。

当下,两侧的禁卫军将长矛放低,指向了红衣大主教。

这些禁卫军都是从拜占庭帝国在奥斯曼帝国解救出来的奴隶中,曾经正规的帝国士兵。他们忠于帝国,他们恨罗马教廷,因为教廷见死不救寒了他们的心。

红衣大主教晕倒了,被两个士兵象死狗一样的扔了出去。

“陛下,您冲动了。”奥拉大主教这才说话,然后又说道:“但您无论作出任何的决定,我们都会无条件的追随您!”

“奥拉大人,您认为大明够强吗?”安琪娅不是凭空发问的,奥拉大主教也了解大明。

“如果那条运河真的修通的话,我希望主的光辉重归大地,而不是被这些野心家所亵渎。主说过,上帝以耶稣被钉上十字架的方式来替人类赎罪。耶稣付上罪的代价以后,人类只要信靠基督耶稣、就可以赎罪得救。”奥科大主教没回答大明的问题,只称赞了白名鹤的战略。

安琪娅自然是知dào

这个的,很虔诚的划了一个十字。

耶稣在复活后对门徒们显现,并向他们吹一口气,指示说:“你们受圣灵。你们赦免谁的罪,谁的罪就赦免了。你们留下谁的罪,谁的罪就留下了。”

奥拉大主教又说道:“以教皇为守的一群人,最初他们认为教廷有赎人罪孽的资源,有让人死后升入天堂的钥匙,有权宣bù

参加十字军东征的人、到罗马朝圣的人都能够得到救赎。后来的教皇索性宣bù

不能前往罗马朝圣的人,可以支付相应的费用来获得救赎,并发行代表已经朝圣的文书。现在,他们……”

奥拉大主教也没再说下去,杀人犯,强-奸犯都可以买赎罪卷了。

“陛下,我在大明学到了一个词,叫无耻!”

无耻,已经是修为极高的奥拉大主教对教皇最痛切的指责了。

门外,看着象死狗一样被扔出来的红衣大主教,第一个怕了的是葡萄牙阿方索五世。他不想跪,可有一位穿着拜占庭禁军服色,却明显不是欧洲人的将军用非常不熟练的葡萄牙语说了一句:“站着,整个葡萄牙会灭亡。跪下,葡萄牙会成为雄狮!”

站着,还是跪下。阿方索身为一国君主,他跪过教皇,也仅仅只有教皇了。

又看了一眼红衣大主教,思考了佩德鲁给他讲过的话,双膝跪与单膝跪有什么区别他不知dào

,但他却是知dào

,如果不跪可能眼下都无法离开这里。

西班牙的几位公爵要发疯了,海上霸主,争战非洲无往不利的阿方索五世跪了。

红衣大主教象死狗一样的被扔在门外,此时就在地上,没有人管。

这门内,有什么?(未完待续……)

第521节 白大神忽悠

西班牙几位公爵被告知,女皇陛下需yào

休息半小时,并且给他们准bèi

了茶点。

而索菲亚则被带到了一侧的房间内。

另一边,斯坎德培被领到了花园之中,这里一位年轻的男子正在坐着桌旁,摆弄着不用仔细看,也知dào

是来自东方那些珍贵的瓷器。

菲尔,全名菲尔-冯-齐格飞-米哈伊尔。

斯坎德培正准bèi

行礼,白名鹤伸手用茶笔一挡,菲尔开口说道:“亲王陛下认为,有功勋的人膝盖是不用着地的,这是对忠诚的回报。请坐下,这位是女皇陛下的丈夫,亲王陛下!”

斯坎德培扶胸一礼后坐在桌旁。

菲尔接替了白名鹤摆弄这些茶杯,白名鹤直起身体问道:“这是茶,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有酒。不过,谈完了正事再喝酒更好一些。”翻译有菲尔,这也是她坐在这里的原因,作为贵族之女,她甚至比安琪娅更知dào

白名鹤的权势。

“我的家乡有许多非常勇敢的人,有我的先祖,也有我这把剑的前主人,英雄还有许许多多的人……

白名鹤讲了两个故事,花了足足一个多小时。

翻译很辛苦,那怕在大明住了三年,菲尔在许多用词上还是把握住,反复的解释着某个特殊的事件与用词。

白起、岳飞!

听完这两个人物的事迹之后,斯坎德培对白名鹤肃然起敬,一个古老家族的传人,一位伟大的战神的传人。

“请您,一定把他们的名字写给我。”斯坎德培站了起来,很认真的请求着。

写字不难,白名鹤已经不是初到大明的白名鹤的。那一笔字与大明的真zhèng

书法家还差的非常非常远,但对于普通人而言,这一笔字已经是可以说拿得出手了,就是于谦也认为白名鹤的字勉强还算过得去。

白名鹤写了三副字,第一副只有两个字:白起。第二副同样是两个字,岳飞。第三副字数多了一些:阿尔巴尼亚之鹰!

菲尔特别解释了这阿尔巴尼亚之鹰的意义。这是大明帝国的书法,而且这字的意义重大。

“感谢您的礼物,我相信这些礼物可以一直流传下去。那怕我死掉,也有继承我灵魂的人。我的灵魂永远效忠女皇陛下!”斯坎德培有着一种骑士精神,他认为效忠是永恒的。

“说到礼物的话,我有礼物送给你。”白名鹤说罢轻轻的拍了拍手,身旁的护卫打了一声口哨,几个大明的士兵带着一队奴隶抬着箱子进来。大明的人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已经习惯了使用奴隶,并且习惯了让奴隶来干一些杂活。

箱子。用的是藤条箱。打开之后是一套骑士板甲。

“你是指挥骑兵的,我不知dào

的是,在这里谁的骑兵才是最强的。有些人说是三大骑士团,你认为这个说法合适吗?”白名鹤笑着问道。

三大骑士团,分别是医院骑士院、圣殿骑士团、条顿骑士团。

“还有一支,法兰西重装骑兵部队,他们与英国人打了一百多年,战力非凡。有两点希望您可以听下去。虽然这对您有些不尊重。首先,我对海军不够了解。但我却了解地中海,也见识您部下的战斗力。”

白名鹤示意斯坎德培坐,对于军队改革的意见是可以听一听的。

“您拥有超重炮,射程超过五里。但仅有少数船只装备,大部分的船只装备的还是相对于您超重炮之下的普通火炮。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您认为这样的炮就足够应付地中海了?当然。可以肯定的说,地中海拥有的炮也仅仅只有您火炮的三分之二射程。”

菲尔不懂军事,费了好大力qì

才给白名鹤翻译清楚。

白名鹤也明白这位征战一生的将军想表达的意思,那就是既然要战,就要用绝对优势去击杀敌人。让敌人绝望。特别是奥斯曼人,眼下白名鹤的作法只会让奥斯曼人大举兴兵,全力投入海军力量。

以奥斯曼现有的国力,不出三年,就可能在地中海与白名鹤这支舰队一决高下。

他们还有一处真zhèng

的里海,黑海。奥斯曼帝国黑海舰队还没有动过,他们也不会再动了。

接下来,斯坎德培又说道:“您得到的港口,是奥斯曼人放qì

的。他们现在的重心还在吞并阿拉伯世界,等不再有后顾之忧的时候,再掉头回来和你全力作战。”

“当然,第二点我要说的是,奥斯曼帝国的主力军团一个都没有出现。他们还在观察您,奥斯曼帝国是一个非常强dà

的,而且残暴的帝国,他们认为可以征服一切。当然,我不了解您的国度,不知dào

您的国度是否可以支撑一场对强dà

奥斯曼帝国的全面战争!您,需yào

附庸者,以及雇佣兵,当然这需yào

巨大的财力?”

白名鹤沉默了,这位将军说的是实情,而且非常符合现在的实jì

情况。

“请不要怀疑亲王陛下的财力,他拥有的丝绸可以铺满整个欧洲。而且这仅仅是他大量财富中的一种物品,亲王陛下的背后,还有更加强dà

的大明帝国。”

菲尔认为斯坎德培轻视了白名鹤,所以才开口。

白名鹤问了菲尔刚才说了什么,听完之后笑了。

“这样吧,我希望可以与你好好的交流一下,但时间已经不允许了。今天我还打算见葡萄牙国王,不如这样,让我的将军为你介shào

一下我送给的礼物。我希望拜占庭也会有三大骑兵团,阿尔巴尼亚鹰!”

“阿尔巴尼亚之鹰!”斯坎德培骄傲的举起了自己的拳头。

斯坎德培离开了,在白名鹤的护卫给他讲解了礼物的特点之后,由大量的奴隶将给他的礼物搬到雅典城的一处仓库,当然还额外的送给他了十担丝绸,以及一百担大明的白麻布。

斯坎德培离开之后,白名鹤让菲尔请葡萄牙国王在外等候,先休息一下。然后他会宴请葡萄牙阿方索五世。

白名鹤在见阿方索五世之前,请了几个人来到了花园。

蓝海,舰队主帅。雷惊天,舰队左分舰队主帅。还有两位对于文臣来说,还算年轻的文官,彭时、岳正。

彭时,正统十三年的状元,心极高的一个人。经过了白名鹤在朝堂之上的疯狂之后,心中那些投机的心态慢慢的消失,年龄已经有三十八岁的他知dào

自己需yào

些什么,真zhèng

的清流重新走上舞台之后,他更是对自己有更清楚的定位。

这一次出海,他是主动要求跟来的,只希望可以作些实jì

的事实。

可是,从出海到这一天之前,连仓库的统计都没有让他管过,一个让他闲着,唯一的工作就是记录出海的见闻,理由是他是状元,可以把这些见闻将来印成书。

彭时没有怨言,默默的作着自己的工作,他在等,等白名鹤再一次疯狂的开始。

另一位,岳正!正统十三年的探花。

武职世家,家里的祖辈、父辈、还有他兄弟这一辈,甚至是子侄这一代都是武职,而他却是弃武从文,而且考上了探花。性格上有些侠者心思,快意恩仇。你对我好,就好。对我不好,你作过什么,我也会作什么。

这样的人不适合官场,身为探花却根本得不到重用。

这一次他是作为行军书吏出海的,这还是军中的叔伯给他争取的一个位置。

但,白名鹤喜欢这样的人,在大明不好用,在这里此人有大用,所以特别给调了过来。

“奥斯曼帝国,人口数量三千万。当然加上他们的附庸与奴隶,六千万不算多。国土面积比我大明更大,可怕的是连黄金家族都不敢与他们正面交锋。我们大明有一亿人口,但只有二百多万兵。他们三千万人口,二千万兵。说说!”

“大人,没什么好说的。他们是突厥人,他们已经快打到我们家门口了。南洋有他们,天竺北也有他们。他们的商人在西域活动,谁敢说他们不在探路,想对我们大明西域下手,这些人野心太大了,他们是狼群,比瓦刺人更可怕!”

白名鹤话音没落,岳正就跳起来了。

啪!蓝海一拍桌子,冷声喝道:“没规矩!”

没错,就是没规矩,先不说蓝海有没有说话,就是几位将军都没有说话。这个时代的大明还不是文官顶天的时代,两个文官都是五品小官,这里坐的将军最差的一位也是从三品,而且都有都督之职。

岳正赶紧把头低下了,他是大明人,无论性格怎么样,尊卑的观念是殖入骨髓的。

白名鹤预先设计的台词被卡住了,岳正太激进。当然白名鹤喜欢岳正这种激进,特别是这位狂热之后,他因为是文官,所以给武将们带去的影响是巨大的。

但!他说的太多了,那怕是真的,也失去了现实感。

就在后世的现代有人说,无休止的开采地球的资源,有一天地球会毁灭的。

没错,这个理论是真实的,而且相信的人也有许多。但普通小民会在乎吗?会在乎一百年之后,或者是几百年之后的麻烦吗?

所以,岳正是一个笨蛋。

“岳大人考lǜ

的长远,只是我们眼前多少有些事情先讨论一下,虽然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只是我们今天先把这三五年的事情议一议,然后再议更长远的。”

“白大人请!”岳正只当是白名鹤给他留了面前。(未完待续……)

第522节 惊天理论

“我们已经到了地中海,有些消息总是要送回去的。而且我打算作几次交yì

,然后让商人继xù

来往这两边,丝绸这种高档货不要带太多来,多了就不值钱了。这一次重点是白麻布与茶,关于锡兰岛的红茶计划,已经落实了。”

白名鹤先说到经济。

然后打开了一份地图:“把马从家里运来太为难自己,所以马匹的问题我会在这里想办法解决,从感觉上看,奥斯曼帝国并不急于和我们交战,他们是在聚集力量。估计下一战可能会在半年左右。”

“路程上,海军作战不是拜占庭人的首选,他们的船出不了远海,但近海作战的话,不用考lǜ

平衡力可以无限的装上重炮,而我们也没办法把他们拖到远海去,所以接下来估计就是我们守护码头的战斗了。”

蓝海是海军,但不会不懂陆战。

“所以,我需yào

人。”白名鹤重审了一次自己的观点。

蓝海给白名鹤推荐了一个:“南京的孙原贞如何,陆战能力上他是半个帅才,再加一些经验老道的将军,可以为我们组成一道强而有力的防线。”

说到进攻,大明人的经验未必足。

但说到防御,大明的三品以上将军在防御能力上,可以有一连的真zhèng

名将。

“所以需yào

回去一次了。”

白名鹤就算不说这里的即将遇到的问题,也是到了回去一次的时候了。

大军到这里来,已经到了,初步的战略目标已经达成。那么回去一次无论是对商路,还是补充一些比较特殊的军备还是有必要的,蓝海也支持派一队人回去。但这一队有多大合适呢?派太多会影响战力,派太少路上不安稳。

“那要看这里有多少值得我们拉回去的货物了!”

没错,这一点在座的全部是支持的,不过岳正又开口了:“人算不算!”

“你不开口能死呀!”蓝海真的受不了,这敏感的话题你不要说,去作就行了。人口贩子这个在大明是禁忌。而且还是官方的人口贩子,这是大禁忌。你小子疯了吗?这话要传到军队里去,你让整个水师那些士兵怎么看。

岳正啪啪给自己两个耳光,他也意识到自己错了。

白名鹤无奈的笑笑:“我一会要见葡萄牙国王,今天就先聊一聊,你们想要什么?”

所有人都摇了摇头,没有一个人感觉有什么值得带回去的,当然黄金与白银不算在内,可黄金带再多回去。除了富一批人之外,估计会被天下人骂死。

“大人,棉布涨价了,就在我等离京之前涨的!”彭时开口了。

给了彭时说话的机会。彭时说道:“银子多了,金子也多了。但市面上的东西却在涨,有个小工匠在酒楼抱怨,他原先一个月挣三两银子,现在挣五两。可日子没感觉有多好。上等绵布与丝绸,他依然还是买不起!”

大明人不懂什么叫通货膨胀。但大明的官员受到了教育就是民生为主。曾经数个朝代会对粮、布、柴的价格作限制,就是为了保护普通百姓的生活。

除了战乱,可以说大明朝的粮价有上百年没涨过价的实例。

“粮价不涨,种田的百姓怎么富起来!”岳正在旁边吼了一句。

“是,粮价不涨种田的就越发的穷了,但粮价涨得过高。天下则不稳。说是家中有工坊,可以挣到银子,可别忘记了白大人对倭岛的作法,作们种桑树田的收益更高,所以农户不种粮了。那么粮食只靠从外面买,我大明怕是危已!”彭时这话没错。

别说是在座的,就是白名鹤都非常的支持。

“白大人,我岳正有句话,拼死也要说!纵然千古骂名,也要讲。”

“讲吧,这里没有人会治的罪。”白名鹤冲着蓝海点了点头。

岳正起身,先是对着东方行了跪拜大礼,然后给在座的人长身一躬:“各位大人,在福建几个县,作了些大胆的事情。这些事情白大人您知dào

,怕是万岁也知dào

。甚至敢说是白大人您推动的。”

说到这几个县,白名鹤无语了。

不用解释了,那几个县其实就是一种大农庄的新模式,用的是卫所的军田。而且岳正不知dào

的是,这样的地方还有河套、哈密、土鲁番。

这里的情况很特殊,用的是最新的农业机械,当然还是以人力与畜力为主。最大的特点就是,这里干活的全是战俘,百分之六十是倭人。但这些人不叫奴隶,而是叫新佃户。区别于大明那些原先的旧佃农。

虽然同样是被到剥削的,但倭人原本就非常穷,在这里作佃农他们不是上交谷物,而是根据收成领工钱。

“大人,这里的田地几乎全是奴隶在种,我们也可以!”

岳正话没说话,蓝海一记耳光就抽上去了,打的岳正嘴角流血。岳海打岳正,没人敢说一个字,这不是官员打官员,岳正的父亲、叔叔,与蓝海那是生死之交。

“刚才说过了,无论说什么,都没错。”白名鹤轻轻的摆了摆手。

“小白,你莫要纵容他。他的想法已经是大不敬了,置我大明律于不顾!这几个卫所我知dào

,倭人是属于战俘,这个用你的词叫劳动改造。”蓝海是坚决反对奴隶交yì

的,这是儒家的首先底限。

白名鹤对王诚点了点头,王诚应声出去了,在四周看了看回来又给白名鹤点了点头。

“知dào

万岁为什么信任我?”白名鹤扯了一个不相关的话题。

当然,没有人知dào

。但绝对不是因为白名鹤娶了怀玉。

“我知dào

明年,甚至是几百年之后的事情,因为我的师傅号南华!”白名鹤的话音落下,所有人都起身了,这个消息太震惊了,南华仙人是真zhèng

仙家。

白名鹤摆了摆手:“你们问我有没有来过这里,我的回答是,我以前来过。就拿小吕宋来说,我知dào

许多没有人知dào

的东西,就拿眼前来说,没出航我就有航线图。那里来的,我甚至知dào

每个港口有什么?”

白名鹤的话不是胡说,而且以蓝海的身份还知dào

一些更秘密的,白名鹤有世界地图。

事实上到了这里,连欧洲都没有世界地图。

“行了,说个简单的话题吧。就是葡萄牙未来二百年的兴衰,他们的过程与方式。葡萄牙海上霸主的名声没有错,前提是没有我们大明,说一句狂话,前提是没有我白名鹤。”

白名鹤这话不是狂,已经是事实了。

“葡萄牙控zhì

了整个非洲,然后是半个南美。他们的生存方式有三种,一,抢劫、二奴隶、三垄断性贸易。在南美他们靠奴隶支撑起了甘蔗园,然后他们建立了许多条航线,挑几个重点的来说吧!”

白名鹤在地图上划了几条线。

“从麻六角到天竺,他们运黄金、铜、丝绸、香料、瓷器、药物与倭国商品。然后从麻六甲到我大明潮州,运香料、胡椒、木板、皮鞭、这里的商品、天竺布、象牙。然后从我们大明运珍珠、药物、瓷器、等不仅仅这样,他们从倭国往大明运白银、漆器、屏风等。接下来,美洲有什么?不说黄金等珍贵物,仅是糖一项就足够惊人了。”

“我们大明的农户,可以在美洲,然后让非洲人作工,倭人作打手,高丽人作农场与工坊管事,再加上欧洲的奴隶,这才是大明的大世界!”岳正疯狂的大叫着。

好吧!白名鹤服了,这位一定也是穿越过来的,疯狂的指数超过自己。

蓝海抬手又要打,白名鹤开口说道:“岳正回去,就说本官勉强认为你的理论还行,你能说服六部之后,文华殿你能过关吗?当然,还有于大人。本官等着圣旨!”白名鹤心说,岳大人呀,你比我狠。

不过,岳正能够成功吗?

在座的连白名鹤都不信。

岳正却说道:“谢大人,不过我要一些东西,也有一些小要求。”

“你随便提,文华殿不打死你,你能活着再过来。老子就给你准bèi

十万奴隶,让你去整。”蓝海怒骂着,当然他是绝对不相信岳正能说服文华殿的。岳正却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白大人征招一百万奴隶,不计死活修运河之事,可敢上报。”

“报,作了就不怕上报。”白名鹤也很硬气。

岳正满yì

了,有这一条他,他至少不会被文华殿那些老臣们打死,这条运河太重yào

了。

岳正又请示了:“关于对葡萄牙的贸易,我是不是可以参与其中。还有,这次回大明带的货物,无论是什么请大人给予特许,最后非洲这一路的港口,是不是可以容下官把详细的情报向上汇报。”

“贸易你为主官,要什么你列清单。”白名鹤支持了。

蓝海冷不丁了来了一句:“你最后再带两副精钢板甲去京城,几位老大人真zhèng

打起人来,下手没轻重。”蓝海相信,岳正肯定会被打,而且不止一个人。

岳正一副慷慨就义的神情:“为我大明,万死不辞!”

白名鹤偷偷的笑了,这个表情被彭时发xiàn

了,彭时第一反应就是白名鹤其余也有类似的计划的,当时就说道:“岳大人,奥斯曼帝国是大敌,而且地中海这些小邦全是强盗!”(未完待续……)

第523节 阿方索五世

彭时的话是什么意思?

是在说明一个事实,还是在提醒岳正回去把什么作为汇报的重点呢。

这两位都是文臣,一个是状元,一个是探花,可以说代表的是大明年轻一代的儒臣,是财富,还是野心,或者说儒家也承认开疆扩土之功了吗?大明立国以来,儒臣一直在想办法限制武将的权力。

当然儒臣们限制的不仅仅是权力,还有大明对外开战。

彭时没解释,如果有问起来的话,他已经想好了回答的方法,那就是:“既然要回去汇报,自然是要将所有的内容都提及,以好让朝内有一个准bèi

。”

“那暂时先这样,老蓝呀。催一下刘名轩,看有没有钢出炉,那个港口不用说,那是咱的家当。”

“小白你放心,这事情你不用交待我也不会把兄弟的命不当回事的。”

白名鹤笑笑,没接话。

“小白,你去见那什么国王吧,这里还有小事我和他们聊一聊。”蓝海显然有话要对岳正讲,白名鹤不需yào

在意细节上的东西,他操心的已经足够多了。

出了花园,要见葡萄牙国王自然要有一个正式的地方。这庄园中有专门的会客室,当然按大明文臣们的说法,这会客室缺少的不是华丽的装饰,而是一种气度。一种天朝上国的气度,但这不是他们的地盘,也只能勉强用了。仅仅增加了一些大明的摆设。

葡萄牙国王也被宫廷侍者往那边带。

此时,奥利维亚莱,就是安琪娅正在接见西班牙三位公爵,西班牙来到这里是纯粹的好意,而且白名鹤还把人家的港口炸平了,非但没有要宣战的意思。甚至半句也没有提及。当然这和西班牙眼下并不统一也有原因,只是一个小小的子爵占了一个港口罢了。

为了一个不足道的子爵与一个帝国为难,不是明智的选择。

大量的礼物,以及曾经在离开直布罗陀之前,西班牙贵族给予的一些食物的补给,安琪娅记这一份情。所以接待的规格也是最高的。有大明的厨师准bèi

晚宴。

白名鹤在会客室门口等着,等阿方索五世的到来。

这是大明的礼节,迎接客人一定要在门口等。安琪娅可以给葡萄牙国王一个下马威,自己则不需yào

再这样。按大明的说法,自然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阿方索五世在距离白名鹤还有五米左右的位置停了,扶胸微微一礼。而白名鹤则用大明的拱手礼,准确的说这是汉族拱手礼,大明也有少数民族有着属于他们的礼节。

阿方索五世与白名鹤的表情都很严肃。到了他们这个身份上,要谈的事情不会是小事,而且这次会谈意义重大。否则阿方索五世那一跪就失去意义了,无论是对葡萄牙,还是对大明,都同样失去了意义。

“请!”白名鹤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虽然东西方礼节不同,但阿方索五世可以看到出,这个来自东方的年轻人对自己的敬意。

两个都只带了一个随从。白名鹤这边是礼部鸿胪寺的官员,不算精通。但算是可以说葡萄牙语,阿方索五世只带了一个护卫骑士,他示意骑士站在一旁,对菲尔说道:“公爵阁下,您精通希腊语与东方的语言对吗?而且您深受陛下的信任。”

“是的,尊贵的国王陛下!”菲尔依礼回答。

在爵位面前。欧洲的贵族不看年龄,也不看性格,只看爵位的称号,授予这个爵位的王国,以及这个爵位的影响力。

很显然。菲尔属于一流公爵了。

追随着拜占庭帝国女皇历经千难万验,不离不弃,这样忠诚的人再一次随着拜占庭女皇回归,而且还是强势回归,她拥有的力量是超乎想像的,甚至在对东方帝国的交流之中,起到举足轻重的地位。

最终进入会客厅的只有三个人,白名鹤、阿方索五世,菲尔。

一进屋,三个人全愣住了,屋内竟然有人。

不是什么敌人,也不是刺客,更是侍女,而是一个穿着修道院孩童服色的少女,只有六岁的少女,三人进屋的时候,她正在努力伸手想去摸一下那桌上的一块方巾。

那仅仅是为了盖住桌上茶具的方巾,一块非常普通的,杂等绣品。

“陛下,这是索菲亚,索菲亚-帕里奥洛格斯。陛下叔叔的女儿,但亲王殿下背叛了拜占庭,投到了教皇那里得到了庇护,放qì

了自己的信仰。”

“小孩子没有罪。”白名鹤对菲尔说了一句,然后又说道:“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他或许不是一个合格的亲王,但未必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如果要定罪的话,我请求给予他足够的公正!”

“是的!”菲尔轻声回了一句,然后把白名鹤的话告sù

了阿方索。

在这个情况下,任何的私语是不一种不礼貌的行为。

白名鹤来到索菲亚身旁,将那用于盖茶具的方巾拿在手上:“你喜欢吗?”

少女一把抓过方巾,紧紧的抱在怀中。在拜占庭皇宫的时候,她太小并不记得那里有什么?可在教皇的教会学校的时候,她知dào

什么是华丽,她见过大主教那一件顶上普通贫民一百人一年收入的衣服。

“抱歉,我想可能需yào

耽误一会!”白名鹤对阿方索五世致歉。

阿方索五世作了一个请随意的手势,这一点时间不会影响到什么。

白名鹤让菲尔叫了自己一名护卫过来,低语几句之后,那护卫转身出去。索菲亚只是怯怯的看着白名鹤,双手抱着那块方巾躲在椅子角落。白名鹤面带微笑的看着,阿方索五世也站在一旁,安静的注视着白名鹤的一举一动。

很快,护卫回来了,而且是两个人。抬着一只藤箱子。

白名鹤示意护卫出去,蹲在箱子前,冲着索菲亚挤了一个鬼脸,然后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匹上等紫色丝绸,紫色在大明用的是一种叫紫丹草的原料,这种草只在大明、倭国、高丽有。在欧洲。紫色则是从贝壳之中提炼出来的,珍贵无比。

一匹纯正的紫色丝绸,五倍黄金的价格是明面的,而且仅限于皇族使用。

这也是安琪娅被称为紫色幔帐下贵族的原因。

一匹丝绸,顶尖的湖丝,几乎就要亮瞎小丫头的双眼了,呆呆的伸出手,摸了一下之后,飞快的将那一匹丝绸抱在怀中。

“还有惊喜呢!”白名鹤又如同变戏法一样。一串不算大,但却是金色的珍珠项链。

小丫头惊的几乎晕倒了,在欧洲谁见过金色的珍珠项链。

阿方索五世这时对菲尔说道:“这样的项链应该佩在公爵您的身上,太珍贵的东西不适合儿童。毕竟她还小,这位东方帝国的贵族似乎很喜欢孩子!”

“不,那样的珍珠在白大人眼中,只是用来哄孩子的。在大明帝国,最顶尖的珍珠是直径一指的。”菲尔说的一指。就是男子食指第一节关节的长度,而手腕往上手臂则是一尺。这是古希腊单位。“而且按颜色分,分为紫黑、紫红、亮金、暗金、以及这一串金金色,所以按颜色,大小,光泽分,大明人分了九等七十二级。”

原来。这是很普通的,只是哄小孩子的东西。

东方帝国真的很富有。

阿方索五世想到了马克波罗游记,东方遍地是黄金,门帘用珍珠串成。

对于欧洲却不同,珍珠可不是普通的宝石。欧洲各国都有立法,身份不到连使用珍珠的资格也没有。就象白名鹤哄小孩子这一串,基本也就是零点三左右直径,在这里已经是大贵族才有资格用的。

更不用说是没有人见过的金色珍珠。

“还有最后一样,一只熊!”白名鹤的拜占庭语差太远了,能勉强说两句就不错了,亲自作了一个熊的动作,把索菲亚吓了一跳。可白名鹤手上突然出现了一只小熊,只有一尺大明高仿泰迪熊。

索菲亚尖叫着,连那一匹丝绸都扔了,将那布熊紧紧的抱在怀中。

白名鹤笑着将那匹丝绸捡起塞给索菲亚,索菲亚在白名鹤脸上用力的亲了一口,然后飞奔着跑出去了,她要把这些给自己的父亲看,当然她现在还见不到自己的姐姐。

白名鹤打开箱子,里面还有一只,纯白色的。指了指菲尔,意思是这只归你了。

菲尔见识不过少华丽的东西,但泰迪对菲尔的杀伤力太高了,几乎让菲尔也尖叫了。

经过割绒处理的丝绒布,别说欧洲人没见过,大明见过的也没多少。这东西工艺太复杂了,除非能有新式的机器,靠人力割绒的成本白名鹤不愿意干,太贵了。

阿方索五世笑了:“尊贵的陛下,是否有我的礼物。”

这本是一句玩笑话,阿方索五世也是调节一下气氛,毕竟菲尔女公爵已经失态了。而且自己也需yào

给这位女公爵一个台阶下。

白名鹤却是笑了,在身上摸出一把短枪放在桌上。

一把枪,精致的火枪,没有拿在手上,拿从外观上看已经远超出葡萄牙的工艺了。

是这把枪,还是许多枪,或者是别的什么。

白名鹤这时开口:“不知dào

,摩洛哥陛下是否喜欢。或者一处和葡萄牙差不多的土地?”(未完待续……)

PS:感谢大伙的打赏、投票、支持。

有人问是不是大明快完结了,我的回答是,这才那到那呀,怎么也要到夏天吧。

哈哈哈。

第524节 霸者

摩洛哥、一块与葡萄牙大小差不多的土地?

阿方索五世有些蒙,他知dào

这一天肯定会谈一些很厉害的事情,所以要求与白名鹤单独谈,可就这样,也让他震惊了。

“当然,如果这两样你都不喜欢的话,可以再给你一些贸易路线。在只遵守我的规矩。”

“冒昧的打断了您,说一句不恭敬的话,陛下您的态度会让我认为,世界您是最强dà

的。”阿方索不是打断,而是希望白名鹤能给自己一句实在话。

当然,他最想知dào

的是,这个世界有多大,这个世界谁才是最强dà

的。

“我不是强dà

的,奥斯曼帝国和我的实力差不多。请注意,是我。白名鹤。而比我强dà

的嘛,我们的文华殿十三臣,他们每个人都让我头痛,我想作什么,他们只需yào

两个人就能够阻止我,所以他们很强dà

。当然除了他们,还有我的小兄弟,张懋,这小子统领的皇家禁卫军,总是把好的装备先挑走了。”

白名鹤的话菲尔并不是按原话翻译的,按原话也翻译不了。

只是对阿方索五世说,奥斯曼帝国与这位白大人的实力差不多,而白大人不敢自居最强dà

,在东方帝国,内阁十三位重臣掌握巨大的实力。

“当然,还有一位。我亦师亦友的前辈,于谦于大人,他一个人就能摆平我了。除了他,我的皇帝才是最大的,如果要说这个世界谁最强dà

,自然是我的皇帝了。”白名鹤这话,就算是在外面说,也挑不出错误了。

阿方索五世听完翻译,显然是误会了。

他认为白名鹤这一支强dà

的军队与奥斯帝国实力相当。还有十三位帝国重臣,一个人的实力可能不如白名鹤,但两个人就比他强dà



白名鹤说的是权势,阿方索五世想的是军力。

当然,还有那位白名鹤同时身为老师与朋友关系的大人物,拥有着超极的力量。

而这一切。这所有人力量都会集在一起,效忠他们的皇帝陛下。

阿方索不怀疑,因为他已经知dào

东方帝国的国土面积相当于整个欧洲,而人口数量比整个欧洲与奥斯曼帝国加起来还多,这样的疆域,这样的人口,而且拥有着巨大财富的帝国,必然是强dà

无比的。

这才是真zhèng

的世界霸主呀,那么葡萄牙未来的出路如何?

“尊贵的陛下。我们葡萄牙愿意追随,但希望得到更多。”

“坐!”白名鹤没有立即回答。

阿方索五世坐下之后,白名鹤说道:“这房间的话不会传出去,先聊一件小事。再说其他的,我要讲的是,你对你这个国王的王冠怎么看。我听说,你能作上葡萄国王是受到了教皇的支持,但你葡萄牙每年会有许多供奉给教皇。”

“是的。今天的供奉已经让我非常为难的,因为我失去了非洲。”阿方索没有指责白名鹤攻击找。只是说了一个事实。

“谁才是最大的,是你,还是教皇。你想继xù

听我讲吗?”

“请陛下您讲?”阿方索五世能身为国王,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小民思想。

“在我们大明,皇帝就是一切。所有的一切都是为皇帝陛下服wù

的,我们大明。有道教、佛教、伊斯兰教、基督教,当然还有一些少数民族信仰的小教派。这一切教派,在大明无论教义如何,都有两条规矩,一条是维护我大明国家利益。另一条是入教自由,离教自由。当面,大明的律法当中也有严格的规矩,尊重国家认可教派的一切教义,前提是与刚才的两条不冲突的情况下。”

嘶,阿方索五世倒吸一口寒气呀。

大帝国果真是可怕,基督教就是他所信奉的,可在大明却依然是遵守着大明的规矩。

“还要再听吗?”白名鹤又问。

“听!”阿方索五世的心思有些变化了。

“我支持正教,原因是正教是依附与世俗政权的,然后才是教权。拜占庭皇帝最大,然后才是大牧首,有冲突的论教权退让于政权。而你呢,教皇说不让你当国王了,你怎么办,听话的跪下去给教皇舔脚吗?”

阿方索五世吓的全身冷汗直流,可一想到连红主大主教都打出去了。

很显然,这位东方帝国的大人物不会害pà

教皇的存zài



“你还在犹豫,因为你害pà

。你害pà

的不是主,而是十字军。你不用急着作决定,我已经安排了人回去,他们再带许多战舰过来,而且也会还一些我的附庸军,我要让奥斯曼人把君士坦丁打扫干净,请我拿回去。”

“我同意。”阿方索五世是教徒,但这不是他让背叛主。

罗马教徒是主的使者,谁敢说正教不是呢。特别是赎罪卷的事情在葡萄牙国内已经让小贵族与普通百姓怨言巨大了。

原本为了平息这种怨言,新的一次十字军东征,以对抗奥斯曼国为名义的十字军东征,因为白名鹤的突然到来,而宣告破产。有白名鹤在地中海,整个地中海谁敢把尾巴翘起来,谁敢与之为敌呀。

“一个听自己话的教会,一个把你当狗的教会。是个正常人都会作出选择,当然除非你对都会的忠诚超过了对自己的家庭与生命。想一想吧,当有一天你老了,伸手一指自己的某个儿子,你就是阿方索六世,那个时候会发生什么?”

会发生什么,自己身上已经发生过了。

白名鹤有句话说的虽然难听,但却是事实,因为阿方索五世吻过一名红衣大主教靴子,因为他只是一个国王,而红衣大主教比国王更大,教皇就是整个欧洲的……皇帝。

“补充一句,我只和正教徒作生意。”白名鹤又来了一句狠的。

“此时,您认为几年合适呢?”阿方索五世问了一个非常简单直接的问题。

他答yīng

了,但他不可能立即让葡萄变成正教的国家,但却是可以慢慢的来,比如第一步,今年不给教皇金币了,理由是自己非洲所有的领地都损失了,自己没钱了。然后教皇为了补充这一次的收入,就会把手伸向百姓。

接下来,如同白名鹤所说的,他只和正教作生意,那么拜占庭帝国正教的人还没有死光呢,随着战争的深入,更多的正教神职人员会聚集在雅典城,这些人有的是足够的胆量,去把葡萄牙改成一个正教的国家。

教皇再厉害,也不敢公然说正教是异教徒。

阿方索五世认为自己的计划很完美。

白名鹤却说道:“比如,我把教皇弄死怎么样,然后和欧洲全面开战。打到他们服气为止,然后就好办了。”

“有必要吗?”阿方索五世不相信白名鹤是一个战争狂。

白名鹤笑了:“说实在的,我真的很想弄死教皇,因为我不喜欢除了我大明皇帝之外,还有敢称皇的人,这个理由够吗?”

“不够!”阿方索五世不是一个孩子,是一个成熟的君主。

在盯着白名鹤足足看了五分钟之后,阿方索五世说道:“我认为,这个世界还有大片的土地,虽然不知dào

有多少,但从您大方的把一个不亚于葡萄牙国土的土地送给我看来,您的帝国人口怕是再增加数倍,也没有可能占领整个世界。”

白名鹤拍了拍手:“不懂是阿方索五世!”

白名鹤这话让菲尔翻译起来有压力,只好按原话翻译过去了,这句话阿方索五世不理解,白名鹤也不再解释,只是说道:“这世界上,真zhèng

文明的社会只有两处,一在东,一在西。就是你们与我们,然后还有许多已经故去的文明,比如埃及。这个世界有多大,欧洲只占世界的十分之一吧,我指的环境不错,可以让人居住的土地!”

“您在激发我葡萄牙的野心!”

“有野心不怕,如果你有信心可以我的舰队,有海的地方,就是神也要向我低头。我相信,当你们欧洲学会和我一样在海里玩乐的时候,我已经可以宣称,有天空的地方,就是神也要跪下!”

太狂妄了!

阿方索不知dào

眼前的年轻人凭什么这么狂。

一个敢向神挑zhàn

的人,他就不怕神降下天罚吗?

白名鹤不打算解释,只是说道:“我会派人与直布罗陀海峡,休达归我了,我准许你们葡萄信正教的船长,借用我的航道去行商,甚至可以直接到大明,我的港口。”

“大明可以提供多少货物,每年一千吨,还是更多?”

听到阿方索这样问,白名鹤放声大笑。

菲尔也是一脸的骄傲:“陛下,亲王陛下在大明有几处庄园,以其中一处庄园所以的城市码头每天的货物吞吐量在我们离开的时候,大约为三千五百吨。在这座城市,这样的码头有两座,还有十几座小码头。”

每天三千五百吨,这个数据很惊人。

“这样的码头,大明拥有二十座,当然也有大明南方与北方的内部贸易,大明国土面积加上海洋,比整个欧洲加上海洋还大。”(未完待续……)

第525节 小小的葡萄牙

葡萄牙有工坊,也有新时代的发展。可以说葡萄牙已经进了小工业化的萌芽期。

但是,大明的一个数据击溃了阿方索五世的信心,就是钢产量。

大明一个沿海省份的钢产量就可以顶上大半个欧洲了,随便一个省级的钢坊,产量远超葡萄牙。这才仅仅是产量,从质量上讲也不是葡萄牙可以相比的。

“贸易的事情,我安排一个人负责,他喜欢什么就买什么了?”白名鹤这话显然就是打算参与了,也懒得去管这些小事。

“尊贵的陛下,我想回去考lǜ

几天。”阿方索五世有些事情也不敢作选择,他希望回去可以与他身边可靠的大臣们商量一下,可这话说出口之后,阿方索五世却有头痛,坐在那里发着呆。

为什么?因为他突然想到一点,许多大臣愿意相信教皇,因为教皇可以保障他们的权力,压制国王的权力。他们不会把君权放在教权之上,所以这些大臣对于自己是一个麻烦,这些人甚至有可能推翻他。

这样的情况下,还怎么样商量呢?

白名鹤看着发呆的阿方索五世,慢吞吞的说了一句:“在有些时候,农村包围城市是一种手段,新兴的贵族他们为了上位,更愿意效忠的是谁?效忠教皇上位是一种选择,效忠国王上位也是一种选择,你想成为一位真zhèng

的国王,要走的路还很远呢!”

“我要向您宣战!”阿方索五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白名鹤点了点头:“可以,我没有意见。”

“不过,宣战的结果也未必好,他们不一定会把自己的部队派到前线去。而且他们更可能就是让人代替我,成为新的国王,然后开始和谈。”阿方索五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白名鹤无奈的摇了摇头。阿方索五世还真的不会玩心眼呀。

“宣战吧,然后说一个很伟大的理由,和我进入战争状态,然后安排亲信私下作一些走私的事情,接下来更容易,我会封了你葡萄牙周围所有的海路。然后让你的大臣们逼着你进入谈判的流程,接下来你要是连几个真zhèng

的亲信都没有,你这个国王也就太失败了,那么对于葡萄牙来说,我就有更多的选择了。”

很残忍的态度,白名鹤丝毫也没有把阿方索五世当朋友的意思。

合zuò

,要求合zuò

者有真zhèng

的价值。

阿方索五世需yào

表示出这样的价值来。

“休达,会在三个月内交到您的手上,请不要给西班牙过多的帮zhù

。我们和西班牙不是朋友,而且未来我们也不会是朋友。”阿方索五世说完这句话之后,神情多少有些没落,有一点他可以肯定,他与白名鹤不可能是朋友。

因为,他没有资格。

白名鹤还是依礼节送走了阿方索五世,站在门外发了好一会的呆。

不为别的,只为他看到了安琪娅与索菲亚就在不远处。一边亲热的说着些什么,一边向自己走过来。

“我代妹妹来向你道谢。谢谢你的礼物!”安琪娅用汉语对白名鹤说道。

索菲亚不懂汉语,自然也不知dào

自己的姐姐在说些什么?

白名鹤微微的摇了摇头:“如果是怀玉,肯定会过来大喊说我小气。不过你是你,她是她。倒是你现在作女皇的感觉如何?再顺便说一句,你这个妹妹从面像上看,是一个野心十足的人。而且对权力的欲望极重!”

白名鹤没有回避,他相信安琪娅是一个成年人,经lì

了这么多也不会那么不成熟。

安琪娅对白名鹤的话没有怀疑,反而说道:“在她出生的时候,阿波罗神庙的大祭司就作过一次预言了。和你说的还有些区别。她会成为教皇的入侵正教的人,野心十足的她却是非常长寿的。”

好吧,看来古希腊预言术很神奇。

“知dào

我的预言是什么吗?”安琪娅又在问。

白名鹤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的预言是,我会与帝国一起美丽,也会因为帝国而千疮百孔!”

真实的历史上,奥利维亚莱上死在万箭之下,为帝国流干了最后一滴血。她死了,因为真实的历史上没有白名鹤。

“知dào

你的预言吗?”安琪娅又说道,白名鹤这次才真zhèng

惊讶了。

“知dào

今天为何雅典大牧首没有出席?”安琪娅的话让白名鹤越发的感觉吃惊。

安琪娅抱了一下索菲亚:“我们已经道谢了,你去读书吧。姐姐有些正事要办,为了夺回我们的家园。”

索菲亚用力的点了点头,小跑着离开了。

安琪娅再也没有开口,而是轻轻的一拉白名鹤的手,示意白名鹤跟他来。

离开了这临时的皇宫,安琪娅带着白名鹤进入了帕列农大神庙,在神庙中的一个房间内,白名鹤看到了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雅典大牧首。有一个中年人已经穿上了代表大牧首的长袍,见到白名鹤之后深深一礼:“尊贵的陛下,大牧首希望他生命之中最后的时刻可以与你见面。”

“他是一个伟大的人,他守护着他的信仰,同样他也守护着拜占庭!”白名鹤对着新任的大牧首深深一礼,然后对安琪娅说道:“安琪娅,派你的人去传话,就说我需yào

玄悲大师、一清真人到来。理由……”

白名鹤没有说到理由,只是看了一眼雅典大牧首。

安琪娅没有拒绝,而且她也离开了。

在安琪娅离开之后,奥拉大主教进来,喂了一些药给雅典大牧首。

“我运用了神术,所以我的生命将会不久。”雅典大牧首恢复了一些精神后,有些吃力的说道。奥拉大主教给白名鹤翻译之后,又对雅典大牧首说道:“接下来的话我来讲,如果有不对你补充!”

白名鹤感觉很古怪。

坐下之后,奥拉大主教说道:“为了拜占庭,同样身为祭司的老朋友希望可以更清楚看到了,所以运用了一些禁忌的手段。你可以称这种手段为预言术,当然是在神的恩泽之下。”奥拉大主教用汉语说了一遍,又用希腊语说了一遍。

“关于我?”白名鹤问道。

“是,按照预言术,你的灵魂已经死去。准确的说,你这具肉体的灵魂已经死去。你的出现改变星盘,原本所有的预言都已经失效,你的力量强dà

到可以影响未来。那么两种解释,一你知dào

未来,二你是神!”奥拉大主教主说完,又用希腊语讲了一次,让雅典大牧首听。

奥拉大主教说完,白名鹤没犹豫就回答了:“我知dào

星盘改变之前的未来,现在的我也不知dào

。我不是神,我是人。一个普通的人,但因为一些原因,我知dào

了原先这个轨迹上的未来,不过我记下的并不全。”

奥拉大主教没有回答白名鹤,而是继xù

讲道:“从公主殿下这个名字出现在你的耳朵里后,你就知dào

我们是谁,你也非常清楚你会作什么,而那个时候你在大明帝国还没有足够的权势,但这并不影响你的。”

“是!”白名鹤没什么不敢应下的。

“另一位祭司,在帝国灭亡前三年,也使用了同样的方式,他失去了生命,留下了帝国将会化为历史尘埃的预言,同样也留下了向东走,打破星盘!”

白名鹤这一次没说话,心说这古希腊预言术也太神奇了。

不过,白名鹤也不敢不相信,那怕他是来自现代的人。

至少大明的风水学,面相等有着让他自己都震惊的神奇,所以这些神鬼之说也不敢不信。

“尊贵的陛下,您似乎不意wài

?”奥拉大主教问了一句白名鹤后,又用希腊语对雅典大牧首说了一次。

白名鹤摸出一只雪茄,可看看在病床上的雅典大牧首又把雪茄放下了。毕竟这里有病人。

“对于一个把生命献给自己国家的人,我是尊重的。当然我也相信教皇那边也会有许多人把生命献给主,但这个主未必就是真zhèng

的主,可能是教皇吧。扯远了,估计你们想证实一些什么,但我却什么也没有办法回答,却有一个保证。”白名鹤很严肃。

“请您讲!”奥拉大主教很也严肃,这个时候话已经说到关键点上了,不严肃不行。

“拜占庭依然是帝国,依然是罗马帝国的延续。我不喜欢教皇,因为他总想着四处征战,正如我们大明许多人不喜欢我一样,因为在大明许多人不喜欢征战。罗马帝国继xù

统治西方吧,东方是大明的,就这样!”

白名鹤的话让两位拥有信仰的老人低语讨论了好一会。

他们相信白名鹤说的是真实的。

“不过,如果将来……”奥拉大主教的话没有说完,白名鹤就打断了他。

“没有将来,奥拉大主教您在大明生活了三年,难道不知dào

我们华夏的历史吗?或者说你们拜占庭难道不一样吗?”白名鹤打断了奥拉大主教的话,说了这些话不是很明显,可奥拉大主教却是明白其中的意思,那就是百年的王朝!(未完待续……)

第526节 我白名鹤图什么?

没有永恒……

永恒这个词就是在拜占庭也一样不存zài

,拜占庭经lì

过多少个王朝了,他们每一个都自称是罗马帝国的继承者,这一点他们与大明非常的像。

“你肯定会说,将来我们这些人都不在了,几百年后,东西两大帝国有可能会发生战争?我想说,战争是好事。绝对是一件好事,在战争当中会让科学进步,也会让人的思想进步,当然代价是巨大的,几百年后的事情我管不了。”

奥拉大主教点了点头,他认同白名鹤的说法。

“假设,这地球上只有大明的汉族了,我是说假设。那么也是一样的,还是会分裂成无数个国家,继xù

开打。正如一句话讲的好,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我想要的,你们不懂。”白名鹤脸上出现了一种骄傲的神情。

“可以讲一讲吗?”奥拉大主教追问着。

“可以,其实很简单。就一句话,我希望让大明的人在骨子里有一种傲气,或者说是傲骨。至于以后是不是有战争,会不会再分裂等等,不是我能够去管的。我要作的就这么简单,给整个大明所有人,灵魂之中注入傲骨!”

白名鹤说完这话笑了:“我似乎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了?”

两位拜占庭的大思想家都没有评价白名鹤这话,因为他们认为这样的想法已经不能用语言来评价了。

“相信我,拜占庭一定会是西方世界的主人,能守护多少年,是你们的事!”

“今天的话,不会传出去,也不会有记录的。”奥拉大主教表了一个态。至少这是对白名鹤态度的一种回应,毕竟白名鹤已经表现出足够的诚意了。

从帕列浓大神庙出来,白名鹤看到安琪娅就站在神庙的门前,面向着即将落下的太阳。

“在等我?”白名鹤站在安琪娅的身旁,吸了一下鼻子:“你身上真好闻!”

“我还活着!”安琪娅没理会白名鹤的调情,而是来了一句莫名奇妙的话。换个人肯定是听不懂。但白名鹤却知dào

其中的意思,轻轻一揽安琪娅的腰:“活着不好吗?把教皇扔出去的感觉怎么样,估计你很有兴趣。”

安琪娅笑了,紧紧的将头靠在白名鹤的肩头。

白名鹤轻声说道:“阿方索五世在真实的历史上,是教皇的狗,因为他靠着教皇可以得到更多,但他并不是忠诚的。而法、德、英三国,根本就没有把教皇放在眼里,为什么?你可以回答我吗?”

“因为利益。教皇给不了他们足够的利益!”

“没错,教皇的大教国想法是伟大的,但也是可笑的。在这里,你可以作的更多,但首先要学会仁慈!”白名鹤说完仁慈之后,却把安琪娅说的些晕,因为许多人都在教她,应该学会残忍。

比如凯撒。就希望她成为一位铁血女皇。

“不,你应该仁慈。比如那位红衣大主教。他激怒了你,被你忠诚的侍卫要打出去。而你就应该仁慈的制止,不要扔出去,这个实在有些让这位红衣大主教损伤颜面,所以你应该要求你忠心的侍卫,把他抬起来然后快速的请到外面去。”

“快速。如何一个快速?”安琪娅被白名鹤绕晕了。

“比如……,四个人用力让他在一段时间飞起来,然后自己落在门外!”

安琪娅笑个不停,白名鹤的说的意思她听懂了,还是给扔出去了。但这个扔得过程就显得很有意思了。

“我回去了。我的女皇陛下。”白名鹤很意wài

的用了一个拜占庭的礼节。

“抱歉了,我的亲王陛下!”安琪娅也用了一个拜占庭宫廷礼节。

轻轻的在安琪娅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别在意,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当然,还需yào

一场婚礼。”

按东正教和教义,对性是有许多约束的,没有结婚就在一起是绝对不允许的。当然还有许多条例,比如孩子意wài

死亡后的四十天,夫妻是不允许在一起的。相比起罗马教皇那些私生子,情妇,乱伦等问题,东正教是纯净的。

白名鹤不能与安琪娅在任何时间单独待在一个房间内。

当然,在大明也有这样的要求,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也是禁忌。

婚礼还有多久?

按大明礼部的要求,安琪娅要在其父亲死后守孝三年,这一点也得到了拜占庭奥拉大主教的祭祀,虽然这是东方的规矩,可他认为这样作一来是尊重大明人的风俗,二来拜占庭帝国君士坦丁十一世也算是尸骨未寒,等上三年也是合适的。

所以就按照君士坦丁沦陷开始计算,整三年后。大明人有吉日,拜占庭人也有,这一点是大明与拜占庭商量着办吧。

白名鹤与安琪娅的婚礼绝对不能普通,他们的背后是两个强dà

的帝国。

白名鹤回到自己居住地方,总算是把那个城堡要到手了,这里有海滩,有海琴海。在大明水师一统爱琴海之后,白名鹤自然第一时间要一处清静的住宅了。

海边一处大明风格的亭子下,一群女人围着一个还在襁褓之中的小丫头。

这是王雨烟的女儿,在土鲁番时怀上的。

白名鹤坐在远处,靠着沙滩椅上看着月夜下的爱琴海。不是白名鹤不喜欢这个女儿,而是亭子下还有许多拜占庭贵族之女,白名鹤不方便靠近。无论这些拜占庭贵族之女为了什么原因在这里,从礼教上白名鹤也不适合过多的接触。

当然,也可以理解为,纯粹的东西方思想交流。

清荷冲着怀玉和王雨烟点了点头,起身拿着一只啤酒瓶往白名鹤那边走去。

“她们很友善,在学习着我们的汉语,我们也在学习着希腊语。她们有传说,也有故事,古希腊神话真的很有趣。”

“比如?”白名鹤随口问了一句后,清荷指了指那边:“她们正在讲的是三大主神的传说……”

“我喜欢哈迪斯,因为另外两个都是蠢货。当然这只是一个故事,我听过更多有趣的故事,所以我喜欢哈迪斯。”白名鹤轻声的笑着。

清荷没接话,安静的坐在白名鹤的身旁。

“这里和大明比,习惯吗?”白名鹤问清荷。

“没什么不习惯的,因为追随你之后的我们注定不是普通人,不可能守着一处庄园而慢慢等自己老去,这个世界很有大,也很有趣。真zhèng

来到这里之后,才知dào

你一梦千年学到了多少,但我们也有疑惑!”

“疑惑?比如什么?”白名鹤放下酒杯,让清荷坐的距离自己近一些。

清荷看看四周,她不是怕有人故yì

偷听,而是不希望有拜占庭贵族女子在这里听到,那怕听不全也是麻烦,在确认了四周没有什么人的时候,清荷才说道:“我和雪儿姐姐昨天还在讨论,你对钱庄银号、大明的经济、政治,还有教育方式,你都有着过人的眼光,但却为什么没有在朝堂之上改变这一切呢?”

“我为什么要改变。”白名鹤反问了一句。

“你知dào

历史,改变可以回避错误!”清荷的话不能说没有道理。

白名鹤却是笑了:“见深这小子上一次怎么受伤的,我是不是告sù

他不要玩火,他听过吗?”清荷摇了摇头,不明白白名鹤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你知dào

玩火有危险,我也知dào

。那么见深却不知dào

,你告sù

他玩火危险了,他听到了也记下了,但又能如何呢,让火烧一次,他疼了,才知dào

什么是火。现在他怎么不玩火了,可不是玩火会尿床这话的吓的吧。”

“似乎有理!”清荷也没办法反驳白名鹤的理论。

“我为大明提供了更多的银子,提供了一个开始。那么接下来如何发展,我以前还想着,我会改变大明,让大明往更好的社会形态去发展,可事实上我错了。我谁也改变不了,不如我去作了,真zhèng

让百姓看到好处了,他们会学的。光说不管用。”

白名鹤说完,清荷点了点头:“夫君说的在理。正如于大人所说,夫君天纵其才,但也不能无视大明英杰!”

“当然了,于大人是人杰,胡、高两位也是人精。”

“那么夫君想要什么?”清荷又问道。

“把这个世界搞乱了,给大明一两百年自我发展的时间,然后纵然与全世界为敌又如何。如果大明没有外在的敌人,那就是会内在的。我们汉人是喜欢争斗的,华夏的历史就是一部华丽的战争史。”白名鹤这话有些武断,但也不全错。

华夏的历史,是一部对外战争,内部分裂战争,民族之间战争,生存与大义等无数战争组合起来的历史。

但整个世界,有那一个民族的历史没有战争呢,或者说,还有血泪史,奴役史,强盗史,征服史,殖民史等内容的存zài



“清荷,想要个孩子吗?”白名鹤在清荷的唇边轻轻一吻后小声说道。

“想,也不想。”清荷没解释,她也不用解释,其中的甜与苦白名鹤懂得的。(未完待续……)

第527节 白府家事

清荷想要一个孩子,但她也害pà

要一个孩子。

她的身份过于低贱了,一个孩子在府中会有什么待遇她也不知dào

,那么未来如何她也不知dào

。所以她甚至考lǜ

过自己一个人就好,不要把自己这种低贱的身份带给自己的孩子了。

提到孩子的话题,清荷的神情多少有些黯然。

可白名鹤突然抱起了清荷,拉着清荷就往水里去了。

“不,不要!”清荷挣扎了一下马上就放qì

了,她也是一个女人,她喜欢和自己的男人有激情,也喜欢些许的放纵。

就在海边的一块礁石上,白名鹤累的喘着粗气。

清荷却是在收拾自己的饰品,一边抱怨着:“衣服破了,一块玉佩掉在水里了。你说麻烦不,要让人知dào

了这是多失礼的一件事情呀。”

“别把我当好人,当然要怪也不能先怪我。”白名鹤一副厚脸皮的架势。

“怀玉,是她先在海边勾引我的。”白名鹤继xù

保持着自己的厚脸皮,清荷在自己脸上刮了一下:”我才不信呢,怀玉虽然胡闹但也是知礼的。倒是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一下,不是商量是说一下。”

白名鹤躺在沙地上:“我听着呢。”

“从现在开始,这个月之内你多陪雨烟吧,因为我们决定这次回大明让雨烟回去,然后换大夫人过来。别问我为什么?你出门带走了大明水师差不多一半的战力,万岁再信任你,你也要给朝臣一个交待,所以你身边的女人要有为你在大明作人质的觉悟!”

清荷说的严肃,倒让白名鹤多少有些心里不舒服。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白名鹤知dào

这里是大明。信任也是在一定的基础上。

扣下怀玉没意义,扣下清荷等人朝臣们也不会把她们当回事,但有了自己孩子的大妾与正妻却不同,所以王雨烟是一个人选。

清荷又说了一句:“当然,你还会再有妾室的,这是我们商量之后的结果。”

“不会是已经有人选了吧!”

“有。但还没有到最终的选择,这一次雨烟回去还有一个任务,就是主持重庆公主大婚的事情,这件事情是你接下来任务,不能再交回去。雨烟代表的是你的势,那么你只需yào

定一个规矩就是了。”

这件事情白名鹤倒是很在意,当下就说道:“无论是谁,我要求他必须是人才,而且全家要有为大明赌上性命的觉悟。无论谁娶了重庆,大婚之后上船,带着人到这里来,我有许多任务需yào

有才华的人去作。”

“无所谓,所正只需yào

你的态度。这种小事,大明已经没有人敢和你作对了。倒是眼下,拜占庭许多贵族希望和大明有贸易上的交流,他们没敢和你明说。托了他们的家眷来递话,想听一听你的口风。我们要如何回答。”

清荷问到这件事情,白名鹤一下就跳起来了。

“这件事情有趣,而且要大干。这一个月时间我会有一份详细的计划书,然后你给他们说,我会派人先回去请示我大明的皇帝陛下,然后让他们等我的信使回来。贸易的事情原则上支持他们的,但要有一个约定。所以让他们等!”

“这个回答怕是已经让他们非常满足了。”

白名鹤一抖扇子,却发xiàn

扇子被水泡湿了。

清荷捂着嘴偷偷一笑,却不忘记让白名鹤难堪一次:“今晚按照安排,你应该入雪儿姐的房间。所以……”

“所以什么?”

“时间差不多到了,妾身还要这里赏月,夫君还是回去吧。对了,别太累了,听说白狐那丫头早晨就在准bèi

些什么了,这丫头年龄不大,倒是不好应付呀。”

白名鹤一脸的黑线,都是妻妾成群是福气。

可这会刚和清荷大战一场,回去万雪儿那美若天仙的身子怎么能够怠慢,可再加上一个白狐,白名鹤感觉腰有点酸了。

清荷只是笑着,至于白名鹤怎么就会万雪儿与白狐,就不是她操心的。

白名鹤咬着被水完全打温的雪茄走了,清荷的丫环却从暗处走了出来,为清荷拿来了干爽的衣服,倒是一个非常有眼色的丫头。

清荷换上衣服,捧着一杯热参茶喝了一口:“你很好,烟夫人离开后那一晚赏你。”那侍女一脸兴奋的道谢着。

清荷刚说完,白名鹤却突然跑回来了,看到有侍女在这里并没有意wài

,只是开口说道:“清荷,你的孩子会有一小块属于自己的土地,只是忠于万岁,这土地上作什么你作主。”说完,白名鹤转身就走了。

啊!清荷脸上的喜悦不是假的。

如果没有大明皇帝的允许,白名鹤敢在海外裂土封王吗?

答案只有一个,大明海外殖民的时代开始了,那块土地不叫裂土,而是殖民!

“恭敬小姐,恭敬小姐。”那侍女也很兴奋。

一个作侍女的,作到极致也是一个妾。可她跟着清荷,一但清荷的儿女有了海外的一块土地,那么就代表着清荷也有了,而她这个作侍女的,也肯定会成为一位大地主。当然,她如果有儿子,也一样会有一块土地。

土地多吗?这个答案普通人回答不了,清荷却可以。

世界还有多少无主的土地,清荷甚至比于谦都清楚,因为她从白名鹤那里学到的更多。

白名鹤去了万雪儿的屋子,万雪儿正懒洋洋的坐在软椅上看着书,见到白名鹤进来后眼睛也没有离开书,白名鹤把自己给清荷的话给万雪儿讲了。万雪儿没动,只是说了一句:“你不应该给清荷那丫头那样的许诺,而且不应该在那样的地方。”

“不合适吗?”

“不是不合适,而是你给王雨烟都没有这样的承诺,你以为她不在乎吗?她是自愿回去代替大夫人作人质,你以为她愿意离开自己的男人吗?而且她的孩子还很小呢,作你的女人真不容易。”

唉……,白名鹤叹了一口气:“不是我不给她,而是她身为王家的嫡曾孙女,身份不同。她的孩子万岁没有点过头,我也不敢呀。”

“怀玉这丫头,她的孩子必然非常高贵,封公封候已经是预料之中。小晖更不用说,这是你的长子,万岁对他必须无比厚待。而安琪娅的呢,更高贵,下一任拜占庭皇帝。这也是我们姐妹商量着再给你纳妾的原因,王雨烟一个人太孤单了。”

孤单吗?

白名鹤思考了一下倒是明白了,这样的身份只有王雨烟一个人有。

比起万雪儿、清荷、莫愁这三人,她反而受到的限制更多。

白名鹤又叹了一口气:“那还有织田香澄、足利千雀呢?”

万雪儿冷冷一笑,靠近白名鹤的耳边:“夫君,我了解你。她们连同她们身边的侍女,你把她们当人了吗?说句难听的话,她们在你心中还不如后院侍女们玩的角先生呢,连玩物都算不上,对不对!”

白名鹤没回答,这个问题他不敢回答。

因为万雪儿猜得不错,白名鹤对倭国这些女子纯粹是利用,但利用的还不是身体与美貌,仅仅只是她们与家族的联系,成为白名鹤攻击倭国的一种手段。所以说非常的残忍,但万雪儿却不在乎。

万雪儿继xù

说道:“在白府,她们虽然看似身份高贵。可未必有那些歌姬舞姬待遇好,退下来的歌姬你至少会留给她们一个清白的名声,一个清白的身子,让她们有一个清白的机会再嫁人。”白府的名声不错,至少白名鹤的名声不错。是白名鹤让歌姬脱离贱籍的。

白名鹤重重的点了点头,万雪儿没猜错。

“那就再从倭岛招些个人来吧,听说有几个家族在动这些心眼呢!再说了,你没有兴趣也可以用来打赏,当然蓝海将军远在海外,总要有几个美貌侍妾的。”万雪儿这话说的显然也没有把倭女当人。

“你不想问理由吗?”白名鹤反问了一句。

“想,如果理由合适的话,本姑娘有十种以上的办法,不动声色让她们永远怀不上孩子。”万雪儿的出身代表着她心足够狠,而且手段也足够多。

白名鹤把万雪儿揽在怀中:“在这里,在正教最初的时候,以他们基督出生那一年定为元年,然后依次不断的增加。按照这里的历法,现在是公元一四五六年。”

“恩,这个我听过。也和他们交流过。”万雪儿知dào

公元历,白名鹤不意wài



“在公元一九三一年,也就是四百多年后,倭国在九一八之后,入侵华夏。占领了辽东,他们把整个辽东作为奴隶场,而那个时代的皇帝就是女真人,他们声称只要还让他们作皇帝,不管倭人在辽东杀多少人,运走多少煤和粮食都无所谓。”

万雪儿的脸色变了,变的阴冷了许多,说这种话的人这也配叫皇帝吗?

要知dào

,大明皇帝的言论却是: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真zhèng

硬骨头的朝代,支撑着汉人的骨气与江山。(未完待续……)

第528节 万雪儿的血墨奏本

白名鹤给万雪儿上了一堂历史课,一堂中国近代史的课,滴滴血泪呀。

万雪儿的脸越发的冰冷。

突然,万雪儿感觉有水滴滴在脸上,却是白名鹤的眼泪。

“你哭了!”万雪儿没想到只是讲述一段历史白名鹤却是哭,无言的泪水在不断的流下来。白名鹤轻轻的摇了摇头:“你不懂,你不知dào

我心中的痛。除了倭人的南京大屠杀之外,在辽东他们……。”

当提到一个词,马鲁达的时候,万雪儿感觉到了白名鹤眼中的恨。

从来没有过这样,那怕是太后要暗杀白名鹤的时候,白名鹤都没有流露过这样的眼神。这是彻骨的恨意呀,白名鹤是恨到了骨髓里。

万雪儿紧紧的抱着白名鹤:“睡吧,在我怀中睡吧,忘记这些,至少暂时忘记吧。”

白名鹤正要说话,万雪儿却从袖口拿出了一个小香囊让白名鹤闻一下,白名鹤软软的倒在了床上。

万雪儿起身走到了屋外,轻轻的拍了拍手。

两个穿着紧身衣的女子出现在她的身旁。

“叫白狐过来侍寝,让她自己主动些,少爷需yào

放松一下。然后你们守着,我要写奏本,秘奏万岁。”

“是!”两个来自东厂,最顶尖的女刺客一个闪身就消失了,万雪儿进了白名鹤的书房,这四周自然是有可靠的人守着。

来欧洲之前,兴安就安排可靠的人找过万雪儿。不为别的,也不是为了监视白名鹤。只是传达了大明皇帝朱祁钰的原话:有些白名鹤想到,却犹豫没有上奏本的事情,朕想知dào

。那怕白名鹤骂了朕,朕也恕他无罪。

用针刺破手指。每一个字都是用血写成的。

奏本的内容就是白名鹤的泪,滴血的恨。五百多字的奏本写完,万雪儿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先是指手指放在酒杯里,然后将那一杯带血的酒喝了下去。

又一次轻轻的拍了拍手之后,一位顶尖的女刺客进来了。

“两个命令。一,倭女不能怀上大明要员的孩子,这一点东厂会再得到万岁的授权,眼下先把这里的处理了。要神不知鬼不觉。”万雪儿冷哼一声:“便宜她们了。”

“雪姐,属下斗胆问一句,您之前并不在意倭女?”这些刺客与万雪儿关系极好,没有任务的时候,有时候就穿着侍女的服色,经常还在一起打个麻将什么的。这会开口问。万雪儿听得出,这个朋友的态度,怕自己因为妒忌而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你想的简单了,少爷把倭人恨之入骨。”万雪儿把那奏本推了推。

那女刺客却往后退了一步:“谢雪姐信任,只是不敢有逾越!”

万雪儿点了点头,将奏本合好依然放在桌上。

“雪姐,烟夫人怀上孩子之后,主人曾给咱们的女医列出八大禁忌。说是这些禁忌会影响到胎儿的生长,非常的严重。断了她们生育的机会。会被人发xiàn

,不如……”

“你够狠,我喜欢。用毒吧!”万雪儿嘴角出现了一丝残忍的笑意。

残忍吗?

万雪儿未必会给白名鹤说,白名鹤心还是软,一定会说这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事,与普通百姓无关。作人要有低限。人性也要有底限的。

“这些事情少爷不知dào

,如果要下地狱是我万雪儿,与少爷无关。”

“雪姐,就算在地狱,咱们也杀出一个来回来。”那女刺客很骄傲的在笑着。

万雪儿身边的女刺客有多少人。说的可怕一些,连白狐都属于刺客一类,但不合格,所以作了万雪儿的侍女。毕竟是东厂出来的人,只有更狠的,没有最狠的。

“这份东西,直呈万岁。”

东厂自然有加封的办法,这东西有东厂护着,谁敢窥视保证你全家都倒霉。

白名鹤呢,没晕,他知dào

万雪儿身上带着有毒药,迷药之类的东西,一看万雪儿抬手白名鹤就闭住了呼吸,只是那东西还真的厉害,头有点晕沉,但却没有完全失去意识。白名鹤甚至听到了万雪儿在叫人。

不会是去杀人中。

白名鹤绝对相信万雪儿有这个狠劲,不就是杀个人嘛,万雪儿不在乎。

正在思考着,却见白狐一脸兴奋的跑了进来,几下就光光的钻进了被子,很主动的就上手了。白名鹤原本想阻止,可想一想还是装晕的好。心里却是在想,这算不算逆推呀。

天亮,白名鹤醒来的时候万雪儿就坐在床边。

“你不应该!”白名鹤刚开口,万雪儿就说道:“我不应该怎么样,看着你哭吗?你是一个掌握着百万大军,挥手之间就能一个小国灭亡的人,你能够哭吗?好,你可以哭,那哭的理由是什么,你编一个给我听,让外面的人知dào

可以接受的理由。”

白名鹤不说话了,还真的没有合适的理由。

“行了,这两天安排一下出去玩吧。”

“要躲谁?”万雪儿直接就问了,她也不需yào

在白名鹤面前回避些什么。

“西班牙人,当然最想躲的是法国人和英国人。我最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法国与英国谁去支持好一些呢,他们打了一百年了,肯定是世仇。那么为什么不继xù

打下去呢,安稳太久了,人是会胖的。”

万雪儿差一点笑喷了,白名鹤竟然说了这种话,人是会胖的。

“安排出游吧,找一个合适的理由。”万雪儿也答yīng

了这个说法。

白名鹤坐直了身体:“埃及,我想去看看金字塔。”白名鹤挑了一个地方,但想了想摇了摇头,又对万雪儿说道:“在爱琴海有一个小岛,很漂亮。上面有着无数的橄榄,就去那里转一转。”

万雪儿安排人去打听了,当地的贵族肯定知dào

海上这美丽的小岛。

去打听的人把白名鹤形容的小岛一说,希腊这边的贵族家女儿就给说出了十几个,爱琴海这样美丽的小岛太多了,多到几乎都是白名鹤所说的那种美丽。

倒是凯撒听到这消息后懂了,白名鹤是在找借口躲出去。

推荐了一个曾经是拜占庭大贵族的私人小岛,叫圣托尼亚岛。那个大贵族全家都被杀光了,理由是投降给奥斯曼帝国。

白名鹤如愿的躲了,而且安琪娅也是支持白名鹤回避这些各国代表的,不见的好。

他不想见到欧洲其他国家的人,这些国家与拜占庭什么关系他不管,但白名鹤暂时不想与这些欧洲的国家扯上关系。

凯撒亲自来送船,站在码头上凯撒对白名鹤说道:“埃及打不成,至少眼下打不成。没有经过训liàn

的士兵上了战场是自取灭亡,你的士兵是你的,埃及我要亲自打下来。这是帝国的尊严!而且你放心,最多半年我就给埃及那里增加不低于三十万奴隶。”

“没问题,你需yào

什么尽管讲。我最近准bèi

派船回去一次,给你拉来足够的货物。”

“拉几船金子回去了,拜占庭暂时不需yào

黄金。这些都是奥斯曼人那里得到的,我们还会得到的更多。顺便说一句,我信不过高卢人他们嘴上说的与实jì

作的,永远不相同。你不想见他们我是支持的。”

凯撒不喜欢,也是因为当初法国人说要帮zhù

拜占庭,可惜只是说说罢了。

在拜占庭最危急的事情,教皇、法国、英国等都组织了大部队,可他们的目标是来占便宜的,一看奥斯曼帝国强dà

,君士坦丁堡支撑不住了,直接就掉头走了。

白名鹤很想说,有什么办法收拾英国人没有,可想了想,眼下还不到说的时候。只开口说道:“说一句实jì

的,打通那一条运河非常非常的重yào

,而且我还有另一条运河要修,所以这件事情上你得帮我。”

“运河你一半,陛下一半。”凯撒不含糊。

他说的明白,这也是大明一半,拜占庭一半。这条运河代表着欧洲直接通向东方的一条通道,从拜占庭出发,十天就可以看到天竺海,半个月就可以看到锡兰。最长两个月,舰队就能够到达大明。

重yào

性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了。

有了这条运河,代表着拜占庭对地中海的控zhì

力。因为大明的贸易会让拜占庭强dà

起来,海外的殖民拜占庭也会参与,但首先要收拾了眼前的敌人才行。

“十年,希望拜占庭十年可以消失奥斯曼帝国!”

“不够,不是说十年不够,而是说你的目标太小,我的意见是。顺便把莫斯科大公也给灭了,不要问我理由,总之他们住得太远了,而且野心勃勃。想一想,他们发展起来之后,肯定要往这边来。虽然都是正教的信徒,他们和我们大明历代遇到的草原上没区别。”白名鹤提到了莫斯科大公。

凯撒没接话,他在思考着值不值,因为莫斯科大公距离拜占庭太远了。

首先,白名鹤和莫斯科大公没有仇恨,甚至就没见过,也不会有所接触。

这些年倒是听说过这位大公有些野心,而且他们周边没有敌人,发展的也特别快。(未完待续……)

第529节 明商

凯撒到底没动莫斯科大公的想法,但却思考过将周边那些好地方顺一遍。

白名鹤也不急着说服凯撒,这种事情要慢慢的来。

去度假。

前世白名鹤一直想来地中海,光是旅游手册就看了厚厚几本子,可惜的是,有时间的时候没钱,有钱的时候没时间。

爱琴海呀,美如画一般浪漫之地,传说中最适合和小情人约会的地方。

五条大船,向着爱琴海上最美的海岛驶去。当然可能还有比这个岛更美的,爱琴受上的岛没有最美,只有更美。想那后世迪拜的土豪们开着游艇,带着几十个美女出海,不知dào

羡慕了多少普通人。

白名鹤……,还是不要比了,这个不具备可比性了,已经不在一个层面上了。

当然差别就是,这里没有比基尼!

白名鹤出海去玩了,可大明的官员却不能闲着。岳正带着白名鹤亲信商人苏慕云,就是在倭岛帮着蓝海调教过倭人的那个苏慕云,此人在拜占庭人刚刚到大明的时候,就开始学习拜占庭人的语言了。

希腊语,算不上是欧洲的通用语,却可以在这里作交流的主语言。

“岳大人!”苏慕云跟在后面,声音不大。

岳正脚步依然很快,他有心事,而且是很重的心事。一边是理教道德,一边是他心中的期待,所以他一直在这两者之间作着平衡。那怕在白名鹤那里已经讲了狠话,可真zhèng

要开始干的时候,还是难以为这个度,下决心。

度!一个很有趣的字,在大明官场最重yào

的就是,度!

“岳大人!”苏慕云又喊了一声。

“啊。苏先生!”岳正停下了脚步,微微一点头。

“商人们希望可以与岳大人谈一谈,当然他们更想见白大人。”苏慕云轻声说着。

岳正没太明白,有区别吗?这种小事也值得向上再惊动,当然白名鹤眼下还是……。岳正心里骂了一句,这是什么事。万岁你就不能给白名鹤升一升官吗?自己都是四品官了,白名鹤还是六品官呢。

也是这么一想,岳正也反应过来:“他们怕本官,心有所惧?”

“大人,实话说就是这个意思,不过小人也明白让岳大人来主持这件事情,那么估计白大人的意思就是,有所收敛!”

“行,就现在。和商人们谈一谈。让派三五个代表就行了。”岳正也一直在等着商人详细谈一谈的机会,毕竟这是头一次代表大明与欧洲作交yì

,这些商人多少也经lì

过对岘港、倭岛、高丽的贸易。

苏慕云作安排,很快商人们就派出了代表。

其实根本就没有三五个人,只有一个人,王福临。

“大人,苏兄!”王福临进来,抱拳一礼。岳正与苏慕云回礼后各方落座。

三个人。分三张桌子而坐,旁边坐着两个小书吏负责记录。三人面前都有一个小本。每个人手边也有两支笔,然后只有一只茶杯。

“先说头一项,这要运回去的物资。象牙、白银、非洲得到的一些香料。这里有一份清单,清大人过目。当然,最重yào

的一项是,人!”

提到人。岳正心中多少有一些紧张,毕竟这是头一次人口贩子的生意呀。

却谁想,王福临却早有说法:“岳大人,这人不是货物,而是旅客。咱们大明是礼仪之邦。贩人为奴的是事情是不允许的。奥斯曼帝国四处征战,他们杀了不少人,也洗劫了不少村庄,留在他们手上的,多是一些青壮的男子与年轻的女子。”

“恩!”岳正点点头,这一点他有数据,数量确实多。

听说,光是一个叫乌克兰民族,就有上万年轻女子。这原本奥斯曼帝国怎么处理不知dào

,这是攻击港口的时候给解救的,当然是叫解救。

她们的家乡依然还是在奥斯曼帝国的占领下,所以也没有人愿意回去。

“大人,拥有私产,受聘礼,子女有相应的继承权。就不属于奴,这是咱们大明的规矩,所以无论男女,只要愿意去大明的,就带他们去。大明需yào

有手艺的工匠,他们的技术与大明的技术结合,可以让工艺水平更上一层楼。而女子如嫁我大明人,无论是为妻还是为妾,听白大人所说,混血的孩子更聪明,更强壮,会以两个民族的优点加在一起而出生,想一想身高七尺以上的女子……”

王福临有些兴奋,因为他也打算纳一房妾了。

许多将军们都已经下手了,眼下学习希腊语是大明将军们非常流行的一种活动。在这里传授汉语更是文官书吏们一件兴奋的事情,也是这里无论贵族,还是低层人所需yào

的。

嫁到大明去!

这是一个口号,也是一种理想,对于无家可归的女人而言,这是一个梦。

“好吧,你们把贩人口这种事情搞的这么高端,果真是动了心思的。”岳正还能说什么,连理由与借口都想好了。

“大人,这个实在不叫贩人口。”

“收银子不?”岳正反问了一句。

没办法回答了,不收银子谁下这么大功夫往回运,而且下大功夫教这些女子大明的语言、礼节等等。

“大人,这个还是称呼为,远洋媒妁,收一些红包与喜钱自然是有必要的。这十万里远行,这船费也是要付一些的,加上采办了一些当地的女儿家私用品,自然也要有一份礼的,至于说彩礼嘛,如女子家中有人,自然也多少有些的。”

苏慕云一翻话把岳正说愣了,这位又把思想高度再提了一级。

“行了,此事不用再议,但头一批要有一个标准,这一次回去的船是有定数的,而且还有其他的货物要带,所以仓位有限!”岳正给往回运人下了一个句号。

“岳大人,接下来还有一事。”苏慕云又说道:“白大人在贸易上有两个建议,第一是希望可以把来自奥斯曼帝国的黄金换成货物,或者是银子。理由是这里的金银是一比十六,金子拉回去,我们吃亏了。”

“有这事?”岳正没想到金银比差这么大。

这些年,大明拼命的从倭岛弄金子回来,把倭岛原先从一比五的金银比价硬生生的提到了一比八,但还是没有达到大明一比十的标准比例。这里却是一比十六,这么大的金银差价,要是真的运金子回去,还真是吃亏了。

“那么,大量的银子运回去。咱们大明会有什么影响?”岳正又问道。

“不会有影响,除了商帮与银号之外,普通百姓是不知dào

的。而且大明眼下流通的多是白大人的银票,不是现银。”苏慕云解释着。

“好,这件事情可以立即去办,拿本官手令立即转仓!”岳正心说,光是这倒一下金银就有五成的差价出现了,当然要立即去作了。

岳正当下就写了手令,用了印。这些事情自然还是交给了商帮们去作了。

“白大人的第二个建议是,和葡萄牙作军火生意!”苏慕云说到这里就停下了,军火生意可不是商人们敢粘手的。这件事情肯定是岳正亲自去,然后具体的细节让商人们去办,对葡萄牙不能出现官方的军火商,这是私商。

“本官心中有数。”岳正也考lǜ

过这件事情,那阿方索五世是什么鸟他也了解了一些。

“那么,关于货物,你们商帮有什么想法?”岳正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王福临回答:“大人,交yì

的事情商帮研究过,虽然这里很穷。但还有些特产值得拉回去的,但数量也是有限的。这一点小民写了一份正式的文书,除非有新的贸易点,否则这里很快就没有值得交yì

的货物了,除了金银!”

岳正翻开了那份文书。

欧洲这边人口密度也不算低,资源一项上大明有南洋作资源点,天竺的征服已经列上日程,而且还有整个非洲在手上,谁在乎欧洲这点牙签大小的资源呢。

距离远,资源等级差,这里根本就没有多少值得大明去交yì

的东西。大明的衣、食、住、行等各种物资在白名鹤的刺激下,在原先就领先欧洲上百年的基础上,至少再领先一百多年,欧洲这里的布还是粗布呢。大明已经是精细的麻布了,棉布这一项也在大量的增加呀。

欧洲这里有一些东西,火炮、刀剑、钟表、玻璃……

如果没有白名鹤,这些东西绝对是值得交yì

的,可事实上呢!白名鹤让大明的火炮比欧洲领先一百年,刀剑的钢材质量领先欧洲二百年,钟表一项在拜占庭匠师与大明匠师的努力下,可以完全无视欧洲的钟表了。

至于说玻璃,纯净的透明大平板玻璃,欧洲人见过吗?

酒!这东西值得远洋运输吗?你有法国庄园,我有土鲁番葡萄沟,酒的工艺水平,脱糖的技术几匹丝绸就换来了,谁还用从这里往回拉呀。

可以说欧洲人没有的,大明有,欧洲人有的,大明更好。

不过商人们相信,白名鹤绕过半个地球带他们来到这里,绝对不是为了来这里旅游的。至少十年内还榨不干欧洲的金银呢,但长远计也没错。(未完待续……)

第530节 向梦想起航

岳正和王福临,还有苏慕云谈了很久,也谈的非常深入。

但未来的贸易目标是什么,他们也没有一个解决的方案,十年之后榨干了欧洲的金银,珍宝之后,还有什么值得在这里贸易的,难道接下来是土地吗?

要土地,那么大一片非洲呢,谁在乎欧洲呀。

最后,岳正只说了一句话:“你们想到的,当真以为白大人不知dào

吗?”一句话,王福临就服气了,他绝对不会反驳这句话。事实上在行商的事情上,他们担心的事情一但白名鹤动手,就绝对不再是问题,天大的问题也不是问题了。

次日,伊兹密尔港。

一万拜占庭士兵与三千大明士兵在这里列阵,不是为了开战,而是维持秩序。

“我,我叫玛丽亚,来自马里乌波尔,我家中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弟弟申请加入了苏伊士卫队,正在受训。妹妹和我一样准bèi

前往伟大的大明!”一个美丽的少女很基本上很顺畅的汉语作了一个自我介shào



介shào

之后,竟然用自带的铅笔在纸上用汉语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两个月的汉语集训,能有这样的水平已经是非常优秀的,要知dào

汉语绝对是地球上最难写的语言,没有之一,最难学。

一个年轻的文官拿起此女的介shào

文书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厨艺乙、女红丁、容貌甲清、酿酒甲减、健康甲……,很长的评测文书,特别是容貌这个甲清,很有说道,甲就是美丽,清就是清白。

外人未必看得出。大明的文官却是知dào

的,而且他的任务只是签发准行文书。

象这样的队伍排了有上百个,人数超过五万人在排队,有男有女,有年龄大的,也有年龄小的。

其中最让人心动的三个选择。第一个是苏伊士卫队,这个卫队的旗号是可不是拜占庭,也是不埃及,而是大明与拜占庭共管的卫队,作什么还没有人知dào

,眼下受训同时,他们的任务就是管理奥斯曼奴隶。

许多身手不错的,特别是年轻的男子都愿意选择这个。

收入高是一点,但更多的是让他们管理奥斯曼奴隶。曾经受尽奥斯曼人欺压的他们非常喜欢这个工作,而且有足够的信心会让来自东方的帝国与拜占庭帝国满yì



排在第二就是嫁到大明去。

大明给出的是双向选择,就是对方看中你,你也看中对方才为准。这边的资料已经有了,大明那边可选择的资料也在准bèi

当中。

第三个就是大明海外领,可以去租土地,也可以去作工。

这是对于年长者,拖家带口的最佳选择。他们的家园还在奥斯曼帝国手上,拜占庭帝国这才刚刚复国。连首都君士坦丁堡还没有抢回来呢,打回家乡还不知dào

要多久呢,所以去一个可以平静生活的地方,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那个年轻的文官查验完资料,在上面用了印:“你可以去领船票了。”

“谢谢大人!”名叫玛丽亚的少女竟然使用了大明的万福礼,这身体一弯下来。胸前那事业线太高调了,那年轻的文官这一早上已经受到了不少的刺激,这强烈的事业线超强的冲击之下,鼻血喷出来了。

可他的双眼却被那事业线深深的给吸引住了,想移都移不开。鼻血流着。眼睛发直。

“大人!”那少女吓坏了,这位大明的贵人不是病了吧。

哈哈哈!周围负责维持的士兵狂笑着,这样的情况他们早就见多不怪了,陆战营基本上都是老兵,他们还算好,大半都是已经娶妻生子的人,所以对女人还是有一点免疫力的,可水师许多士兵都兵娃子。

最少的才十七岁呀。

乌克兰民族在那里?大明水师的百户手册上写着非常明显的一句话:白大人说,乌克兰是美女成灾的地方,然后有其他官员在后面加了一个大大的慎字。这就是表示,面对乌克兰要谨慎。

雅典也是一个美女如云的地方,但比起这些奥斯曼帝国抢来的乌克兰美女。

什么叫美女成灾,至少大明水师的官兵们已经深刻的体会到了。有几个年轻的校尉,在得到水师上层同意之后,娶了乌克兰美女。什么叫灾难,洞房之后满大明水师的士兵就知dào

了,什么叫美女成灾。

第一个理解是,美女数量多到数不清,见十个九个美。

第二个理解是,狂热的乌克兰美女,清白人家的清白女子,也能让强壮的大明水师校尉,次日下不了床,多可怕呀。有几个年轻大些的,想纳个妾的,听到这个传闻之后大半都犹豫了,这关系到男人的颜面问题,年轻人都受不了,他们紧张呀!

一个校尉将一块手帕拍了那年轻文官的脸上:“小子,要不要就娶她回去。”

“我只是八等小吏,没银子。”年轻的书吏脸红了。

一名拜占庭的大胡子武官也大笑着,用当地的语言问:“玛丽亚,这位来自大明的年轻官员喜欢你,但他并不富裕,所以面对你很紧张。”

“我不要彩礼的,不要!”彩礼是什么,乌克兰人已经知dào

,嫁到大明去,与她们结婚的人会有一份丰富的彩礼,彩礼就是各种物资,金、银、钱币的意思。

“好,你不用上船了。”那大胡子拜占庭军官大笑着。

大明人名义上是一妻制,但却有妾制。

信奉正教的人为了生存,也勉强接受了这一点。但也提出一个要求,如果大明男子要再娶,那么之前必须要有一个协议,必须得到已婚的妻与妾的同意,并且给予一定的补偿。事实上,这与欧洲的情人方式有些接近。

所以正教和信徒勉强能够接受。

而且大明的男子还有一点让正教的信徒认为很好,就是大明的规矩有妇之夫不得与有夫之妇接近,这是要受到严厉处罚的。

大明的青楼与这里的妓女一样,这个管不住。

这位名叫玛丽亚的少女不需yào

船票了,她留在这里。正式的仪式很重yào

,在这里结婚是需yào

先在教堂有主的恩赐,然后还有大明的礼节。在结婚之前,他们是不能再相见的,她很快被带到了一个营区。

这个营区就是专门为即将与大明人结婚的年轻女子准bèi

的。

这些人有着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容貌一项全部是甲清,无一例外。当然,这里不仅仅有乌克兰人,还有拜占庭人,雅典人,保加利亚等等,欧洲至少十多个民族的年轻女子,在这里他们要学习汉语,学习大明的礼节与思想。

远看着那美丽的玛丽亚被人带走,年轻的文吏还转头看了一眼。

啪,那个校尉一巴掌拍在他的脑后:“要看过几天看个够,这边人等着呢。”没错,排队的人不敢催,可谁能说心里不急呀。领到船票就有机会去大明,当然也有领不到的,和领到下一批次的。

看那文吏又开始忙了,校尉笑着那拜占庭大胡子士兵比了几个手势,又一半汉语一半希腊语说了一句:“就他那小身板,呵呵!”

语言不是完全通,可意思却是相通的,两个人都狂笑着。

拜占庭军官也说道:“晚上,收工之后,去倭人那里喝酒。”

“好,一起去。”依然是语言不太懂,但倭这个字的发言却明白,加上这笑容,懂!

这里随军带来三千倭女,她们可是发了大财,当然,幕后的以莫愁为首的老板娘们挣的更多,各卫所也会有一份收益。

别致的东方式舞会,酒楼,夜店,强烈的吸引着拜占庭人。

伊兹密尔港,这是大明与拜占庭守护的最严密,兵力最强dà

的一个港口,这里关系着未来的粮食保障,所以绝对不会有失。其余几个港口并不是不重yào

,只是眼下兵力紧张,拜占庭一方真zhèng

的士兵还不够多。

普通农户想变成士兵,至少要受受训三个月甚至半年。无论是蓝海,还是凯撒都不认为拿着草叉的农民能够立即变成军人,这些人的战斗力需yào

在非常严厉的训liàn

之后,才能够形成战斗力。

三天之后,一条条船开始入港。

船仓分为上中下三等,底仓肯定是货物,一个船仓居住六个人,船仓内的空间不算大,但比起欧洲那种运送非洲奴隶的船,奥斯曼当初把她们拉到这边的船好上百倍,至少每个人除了床之外,还有一个储物柜。

以及每四个仓室,一个独立的卫生间。

当然,在甲板上取海水清洗马桶之类的事情需yào

她们自己作了。

远洋,对于这船上的许多美女来说,就是梦想的开始,离开这里,过上富裕的生活。那个小吏说过自己并不富裕,但没有人相信,只能说相比起整个大明来说,他们不富裕。因为能把丝绸当常服穿的,随手就可以买到这里只有贵族才不舍得买的贵重物品。

所以,那小吏不是穷,而是大明其他人太富有了。

想一想,曾经在营区里那些大明的女子,身上的穿戴放在这里,至少是公爵夫人级。(未完待续……)

第531节 狂热的葡萄牙商人

白名鹤坐在沙滩上,穿着自己喜欢的花裤子,享shòu

着爱琴海的美丽。

万雪儿与清荷一左一右来到了白名鹤的身旁,清荷开口说道:“怀玉坐船走了,她说要去看安琪娅当女皇好玩不,拜占庭人很紧张,特别派出了一只三百人的精锐卫队,生怕怀玉伤到一根头发了。”

“胡闹的丫头。”白名鹤心说,怀玉你去雅典,只能给人添乱。

怀玉是谁,大明皇帝最疼爱的亲妹妹。大明的制度拜占庭人已经了解,甚至有考lǜ

过为了帝国的延续,是不是允许一等大贵族多娶一个妻子,其实就是为了孩子的出生率,当然修改教义不是容易的,这是对主的不尊。

不过,历史上又不是没有修改过教义,只需yào

一个非常好的理由,相信主是会理解的。

所以,怀玉虽然不是皇后所生,但这样的大明公主,一样是非常尊贵的,尊贵的原因不是因为她的母亲,而是因为大明皇帝的态度。

一个怀玉,顶五十万军队,一千条战舰。

这是拜占庭帝国几位将军给下了结论,这就是强dà

帝国带给一位公主的威严。

“夫君,你要不要来几个乌克兰歌姬呀?”清荷一只手拿着当地的水果,另一只手指着海面移动的船只。

大明船只有着有明显的特点,拉人与装货的船在外形是有些区别的,而且拉人的船在旗帜上也不同。这是为了在远航的时候,一但遇到风浪或者是海盗的时候,客船会有优先避难权,这是大明朝廷定下的规矩。

在儒家思想之下,人永远比金子珍贵。

白名鹤一脸黑。原本很好的心情坏了一半。想到之前初见清荷的时候,那怯怯的神情,现在竟然敢调戏了自己了,看来这女人果真是惯出来的。

这边的船队装上人往直布罗陀海峡运,在海峡处。

里斯本从来没有这样的繁荣过,可以说葡萄牙所有的商人都过来了。就算是只有几亩葡萄园的小酒庄也会来凑一个热闹。

与葡萄牙商人的狂热相反的是大明商人的神情。

大明商人们一个个都提不起太多的兴趣,三五成群的在一旁聊着天,这边的货物有葡萄军队给看守着,而且只有样品。大明商人不接受零星的交yì

,只接受大宗商品交yì

,最低的交yì

标准就是一尺方银。

大明与葡萄在度量衡上有着差异,所以大明的商人就用了一个最简单的标准。

银锭,大明的标准银锭,然后对比成色。制订标准,然后按大明这边的银子重量计算,就用平天这简单的工具来核算。

大明一尺见方,就是一料堆起的银锭数量,代表着最低的交yì

额,只用银子交yì



“有看到什么好东西了吗?”一个商人来到棚子下,这里已经有十几人在这里喝茶了,都在讨论着这一次葡萄牙的交yì



“有些。但不多。没有特别惊艳的物品。”一个商人回答着。

后进来的商人笑着拿起一杯葡萄酒:“要说这葡萄牙人的葡萄酒还真是好东西,难怪他们的国家名字叫葡萄牙呢。这个酒可以带一些回去,只当是尝个鲜了。倒是说你们,肉吃多了不会吃素了。”

“倒也是,发掘商机的眼光,才是致富之法呀!”

众人都点点头,葡萄牙肯定是有足够的交yì

货物的。事实上拜占庭也有,但这一次却没有先与拜占庭交yì

,因为拜占庭需yào

打仗,许多货物都是次品,倒是这葡萄牙还是可以交yì

一些的。

“如果光是换一些银子回去。也是好事。只是没有带回去一些特产,倒是可惜呀。”

“有!”后进来的商人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块放在桌上:“我刚刚签订了一个合约,就是明年这个时候大量的收购两种货物,第一个就是这个,各位看看。书中有记载,华夏在汉代的时候就有使用软木的记录。”

众人纷纷拿起来看,识货的人分辨之后点评道:“这个比暖瓶用的那个盖子还好。”

“没错,软木树。咱们大明、倭岛、南洋都没有这样的树,打听过了。整个欧洲也只有这里有,而且这种树二十五年才成材,这里天然生长的极多,极多。这个用作暖瓶盖,或者是酒瓶、香料!”

用处很大呀,这也是一个种资源。

“值当运费吗?”有人又问了。

“单纯运这个,自然是不值的。但再加上另一种货物就值了,木浆,上等的好木浆。拉回去可以用来造纸,比起草、麻等造纸好了上百倍。但用这种木浆造纸,就需yào

从行首院去买木浆纸的专利了。”

啪,一张纸抖开,这是大明的木浆硬纸,专门用于钢笔书写的纸张。

大明这个时候的钢笔没有存墨的设计,蘸一次墨水可以写几十个字,却也比毛笔快多了,官府的书吏已经开始使用钢笔,大商人的账房也慢慢的开始适用。

木浆重,软木轻,配一船货倒也是值得的。

“走,出去看看。看有什么值得咱们往回买的。”众商人都站了起来。

在外面的葡萄牙商人看到大明的商人出来,有人已经有了欢呼声,他们希望买到大明珍贵的货物,然后再卖到其他国家去。可同时也希望自己的货物能够换到一个不错的价值,纯进口贸易是让一个国家悲哀的。

软木树,在后世有移种,但在这个时候,仅仅葡萄牙有。

这里的纤维不同于大明,也不同于南洋,有商人也看中这里的一些纤维制品,普通的衣料肯定没有人上眼,但比如石棉纤维的耐火材料,确实让大明商人眼睛一亮这东西有价值,回去之后用处肯定不少。

里斯本专门开辟出来一块场地以供交yì

,是由王宫卫队来负责安全的。

大明商人的区域,葡萄牙人排着长队在采购着大量的物资,丝绸、茶、瓷器等等,只要大明商人有的,这里肯定拉来大堆的白银来交换。

相比葡萄牙商人,大明的商人终于感觉到了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在成百上千葡萄牙商人的展位上,却是零零散散的大明商人在走走停停,很悠闲的在看着自己喜欢的东西。

看中某一样,语言交流不了那就用最笨的办法,就以大明的规矩,一料为标准,这边拿出一个图片,或者是丝绸,或者是茶,然后在纸上写一个阿拉伯数字,加上小数点的阿拉伯数字。

依比例交换,大明商人没有一个出银子的,银子是只进不出。

偶尔对方要求用金银交yì

的,大明全部出金子,而且用的不是自己的金子,全是拜占庭从奥斯曼帝国那里抢来的金子。

十天之后,从爱琴海出来的客船船队过了直布罗陀海峡,里斯本这里的商人无论是否完成交yì

,船都会起航。如果需yào

交yì

,等下一个批次的船队吧。

而刘名轩,作为一等贵宾也坐进了西班牙王宫。

这个时候,西班牙还是一个分裂的王国,一直阿拉贡王取了伊莎贝拉女王,才让西班牙二合为一。刘名轩,作为大明舰队一只分舰队的指挥官,不需yào

爵位,他的舰队就代表着他的身份。

“阿拉贡王!”刘名轩是儒将,有着足够的风度。

这里交谈用的是圣经希腊语,刘名轩外语不得,可他身边有人行,带着优秀的翻译就可以了,他的任务就是决断一些事情。

“尊贵的刘将军!”阿拉贡王很客气的回了一礼。

刘名轩轻轻的揉了揉额头,他有一点晕,因为葡萄牙那位国王叫阿方索五世,而这一位也叫阿方索五世,这位年龄大一些,那位还算年轻。

(注:西班牙阿拉贡王朝特拉斯塔马拉时期,公元1416年-1458年

阿方索五世。而葡萄牙:在位时间1438-1481。同样都叫阿方索五世。还有就是,葡萄牙国王的母亲是阿拉贡的列昂纳拉。但阿拉贡王与葡萄牙阿方索五世,有什么关系没有找到相关的历史资料。)

这两位阿方索五世似乎是亲戚,但刘名轩没兴趣打听了。

“拜占庭亲王为何选择了葡萄牙,要知dào

在我们这一路上,可是一直在不断的攻打着葡萄牙的占领区。因为葡萄牙让拜占庭亲王很生气,生气的理由是在没有得到我们大明的允许之下,就有人在海上为自己圈地了!”

好霸道的开场白呀,没有我们大明的允许!

阿拉贡的阿方索五世没有回避这个话题,强dà

者拥有话语权,这是他认可的事实。也是不争的事实,只有足够强dà

,才可以指点天下。

“当然,葡萄牙受到了惩罚,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所以可以给予一个改正的机会。这也是大明的商人愿意与葡萄交yì

的一个主要原因,但另一个原因是,葡萄牙国王认同了一个观点,就是政权大于教权!”

当下,站在阿拉贡王身后的四个西班牙卫兵就有了反应。

刘名轩却只是淡然一笑,他身经百战,几个小兵罢了,他不放在眼里。(未完待续……)

第532节 合并吧,西班牙!

阿拉贡王一挥手,示意自己忠诚的士兵不要乱动。

大明人太淡定了,这位将军身后的卫兵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阿拉贡王相信,他的卫兵只要敢越过那条线,一定会变成尸体的。那么接下来,就只有开战一条路了,拥有强dà

海军的大明,不会坐视他们的将军受到威胁。

“主,高于一切!”阿拉贡国王很严肃的回答了一句。

“没错,奥利维亚莱女皇也是这么说的,但主不会去从世俗榨取财物,只恩泽天下。如果您依然坚持认为,教权大于政权的话,那么咱们的谈话就可以结束了,再需yào

谈什么,我们会去和教廷谈。”刘名轩的话充满着威胁。

他是一个军人,他不会和你绕圈子。

教廷呀,教皇呀!红衣大主教都给扔出来了,教廷也没有放半个屁,在强dà

的武力威胁面前教皇胆小如鼠。再组织十字军呀,看看大明的舰队给你出海的机会不?

身为一位统治者,阿拉贡王非常相信,绝对的武力代表着一切。

最重yào

的是,在这个时候,欧洲人并没有严格的国家与民族概念,他们只认利益,只认地盘。

“正教,是绝对支持政权大于教权的。”

“是的,这一点早在几百年就已经确定了,但教皇的存zài

必有其价值。”阿拉贡依然平稳的回答着,算是一种很滑头的作法了。

刘名轩淡然一笑:“教皇,本将不认识他。”

很无礼的话,可阿拉贡王却没有发作,大明人,拜占庭人已经作出了表现,把红衣大主教扔出来。然后打出雅典城,就已经代表着他们与教廷水火不融的态度。而刘名轩敢继xù

谈下去,心里非常明白一点,你阿拉贡王在知dào

我们打了教皇的脸之后,还敢盛情招待,谁敢说你没有野心。而且你身边的亲信,也亲眼看到那被打翻在地的红衣大主教。

“不知dào

贵方如何看我们?”阿拉贡王又问道。

“是您的阿拉项,还是伊比丽亚?”刘名轩冷冷的又问了一句。

“是伊比丽亚!”阿拉贡王给了一个非常肯定的答复,阿拉贡指的是他一个国家,而伊比丽亚指的整个半岛,可以说是整个西班牙了,当然除了葡萄牙。

刘名轩笑了:“一个内需巨大,需yào

大量外来物资,无论是粮食。还是军械,都需求量无数的地方。法国百年战争,他们穷的连裤衩都没有了,也就没有足够的贸易和你们往来,英国野心勃勃,有机会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染指陆地的机会,地中海你们才刚刚起步,而且差得很远呢。出远洋,先灭了另一个阿方索五世再说吧!”

阿拉贡王一脸的黑。可刘名轩又没有说错。

“先把你们内部的问题解决了再说吧!”刘名轩又说道:“摩尔人,还在呢!”

“我们愿意信奉正教,都是主的光辉。我们需yào

付出什么,可以得到什么?”阿拉贡王严格来讲,是葡萄牙国王的舅舅,葡萄牙的事情他知dào

。而且非常清楚。摩洛哥已经内定属于葡萄牙了,大明人会提供足够的武器、粮食。

“第一,女皇陛下不喜欢法国。”刘名轩开出了第一个条件。

不喜欢的理解没解释,阿拉贡王知dào

,是法国人忽悠了拜占庭人。当初说是救,结果半路就变了,根本就当那承诺放屁了。如果只是承诺也就罢了,法国人还出卖了奥莉维亚莱,把她的行踪告sù

了奥斯曼人。

“我也不喜欢法国的傲慢!”

“那么,第一步计划。你的儿子与一个女人订婚吧,伊莎贝拉!”刘名轩一句话就把这位年长的老国王说的心动无比,这太神奇了,大明人怎么可能搞清楚这些事情。

关系复杂的很呢,去年卡斯蒂利亚王死掉了,他的儿子成为了新一代的王。而这位王恩格四世骑马的时候受伤了,子孙断废了。他不会再有孩子了,而他的女儿虽然还不到出嫁的年龄,但已经内定是自己那个正妻刚刚死掉的外甥葡萄牙国王阿方索五世的妻子。

那么,卡斯蒂利亚没有继承者了,唯一的继承者就是……

伊沙贝拉,这位一定会成为女王的,而娶她的人,她的孩子,自己的孙子。就是两个王国的王,西班牙合并之路似乎水道渠成呀。

“想通了?”刘名轩捧着茶杯轻轻的品了一口。

“能成功吗?”阿拉贡王不敢确定。

“白名鹤说能,就一定能。最多灭了卡斯蒂利亚全部皇族,然后让你去接管就是了。他需yào

一个统一的西班牙,才可以为将来作一些事情,至于领土,给你三倍西班牙吧,记得欧洲之外交税给我们大明就行了。”刘名轩嘴上说的轻松。

可心里却在骂呀,好你的小白,胆子真大。

这是一个王国呀,而且也是几百年的王国,你就敢把人往死里玩,为你占地盘,抢了东西还要分你一份,还在顺便帮你收拾法国人。

真是狠呀,你不动大明的一兵一卒,就把法国玩残了,真不知dào

你这计划靠谱不。

“其实,我更加的讨厌英国人!”阿拉贡王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刘名轩都惊呆了。这样的回答代表着,阿拉贡王同意白名鹤的建议了。

“要船、要炮,要枪。都有,白名鹤喜欢银子,因为他姓白,白这个字在大明所代表的颜色就是银子的颜色,英国人占领了法国多年,想来他们国库还是不错的。”刘名轩胡编的一个理由,心中默默念着,小白呀,你就背黑锅吧。

阿拉贡王却说道:“其实,英国商人更富有,还有许多公爵!”

哈哈哈,刘名轩爽朗的大笑着,然后把一份地图扔在桌上:“纯白的部分就是无人区,当然也可以理解为非文明人区域,会有一块属于你。整军备战吧,等着从大明运来的新船,火炮、兵器!”

说完,刘名轩起身就离开了,到他这样的身份,不需yào

一份合约。

一份地图,详细到让阿拉贡大开眼界的地图,那里有日月作为标准的大明,明这个汉字阿拉贡研究过,是太阳与月亮的组合,一个以太阳与月亮为标志的强dà

国度,有太阳的地方就有大明人,有月亮的地方也会有大明人。

太阳永远照耀在大明的旗帜上,而月亮在永远在温柔的抚摸着大明的旗帜。

好强dà

的国度,国土陆地面积超过了整个欧洲,从地图的形势上看,大明的陆地已经在向莫斯科公国靠近了。而海洋,整个世界都有大明的旗帜,就连那一块块无人区,也有大明的港口,当然非文明社会区域。

好大的无人区呀。世界原来这么大,欧洲人还没有真zhèng

走出去过呢。

小心的把这一份丝绸绣的世界地图塞进怀中,阿拉贡王对身边的亲信说道:“把赎罪卷的价格提高三倍,卖出的数量增加二十倍。如果有那位神职人员有所怀疑,就是对主的不忠,可以随时准bèi

火刑架。”

“百姓会乱的!”那位亲信小声回答着。

“你亲自去雅典,让正教来引领主的依靠惩罚那些贪婪的罪人呀。”

“是!”亲信懂了,郑重的施了一礼之后,退了出去。

刘名轩坐船离开了,两天后回到了他的行营,一座足以和皇宫相比的行营。这里不能被称为行宫,因为只有大明皇帝的临时住所才有资格被称为皇宫,他只是一个将军,仅仅只是大明的一个将军罢了。

休达,正式的划入大明的海外领土,其中有三分一的港口归拜占庭,三分之二以及最大的港区归大明。

“恭迎主人回家!”一排二十个身着薄纱的阿拉伯少女跪伏在门前。

她们也只会不太多简单的汉话,这句话背的非常的熟练,而且有人指挥,她们见到刘名轩回来自然就跪伏在门外迎接了。

“谁,那个混帐搞出来的事情,给本将滚出来。”刘名轩把披风一扔,大步往内走去。刘名轩的话这些少女听不懂,她们也不知dào

是否要站起来。在刘名轩进去之后,有人过来引着她们离开了。

几个副将赶紧从角落处出来,小跑着往行营内跑去。

“将军,这是上面的意思?”一个副将陪着笑容,刘名轩一巴掌就打在这货的头上:“上而,那个上面。朝廷还能有旨意发过来吗?你们这些货物,一定是色胆包天。”

“不,还真是上面的意思。这是蓝海将军安排的,这一次奥斯曼女奴太多了。咱们大明可不兴卖奴隶,但这里用的是拜占庭的法律。听说这是凯撒将军的意思,这也是拜占庭贵族应有的待遇,还有就是,都有。”

“都有,什么意思?”刘名轩脸一黑。

“就是,连属下也有。”看刘名轩又要打,这位副将走吧说道:“给您讲一个笑话,雷将军前些天误了军务,让蓝帅动了鞭子。因为他新纳了一房小妾,是乌克兰人。那个头比雷将军都高那么一点,清白人家的姑娘,一晚上就让雷将军硬是没下床。当然,雷将军还算是好的,好些个文官书吏,听说走路脚都是软的。”

哈哈哈!刘名轩放声大笑着,老雷这种猛人竟然都给这样,看来手册上写的,乌克兰美女成灾还是真事了。

“行了,既然是上峰的命令,都滚吧。记住,误了军务……”刘名轩抬手就要打。

几个副将一溜烟全跑了。这时有阿拉伯少女送茶上来,刘名轩微微的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第533节 保住幸福的生活

次日,刘名轩起床晚了,误了一件不算大的事情。休达港改造泊位,需yào

他签字认可,并且确认设计图。结果工部派来的官员足足等了几乎一个早晨,刘名轩才赶来。

刘名轩签了字,确认了设计圈。

当着那工部官员的面,让亲卫兵打了自己十下板子,结结实实的十下,每一下都打断一根木板,硬气的刘名轩一声都没哼,气呼呼的给自己背上倒了一瓶烈酒,然后回去继xù

处理公务了。

几个亲信副将凑一起:“是不是这次玩过头了。”

“胡说,咱们只是安排人去告sù

那些丫头,侍候好咱们将军,就要上等美食,就有丝绸穿,这有错吗?当然是没有错的,只是这个……”

有人捂了他的嘴:“这事情谁也不知dào

,赶紧各忙各的,谁敢误了军务……

几个副将都是一哆嗦,飞快的散开了。

坐在屋内的刘名轩嘴角挑出一丝笑容,似乎有些放纵了,自己从年轻以来,想有一次去青楼都没这么狂过。

作为一名儒将,刘名轩没想到是副将们的玩笑,而是想到了白名鹤。

跟着白名鹤出来的这一批人,无论是水师、文官、陆战队。可以说这几个月来,要银子有银子,要珍宝有珍宝,有女人只要你不怕腰疼,绝对能够把你累死在床上。先不说战俘营那数都数不清的奥斯曼与阿拉伯女奴,仅是主动往上贴,要嫁给大明人的各小邦女子,甚至还有拜占庭贵族家的女儿呀。

作强盗……,真他娘的容易。而且还是合法的强盗。

刘名轩倒是懂了,为什么白名鹤说欧洲这些国家。都是以国家为单位作强盗的。当然了白名鹤的说法是,我大明是来维持世界和平的,是来维护世界的秩序的。当然,也为许多男人死太多的民族,布种!

这里战乱无数,想那英国与法国。一打就是一百多年的战争呀,连女人都上战场了。

可见男人死到了什么程度。

点上了一支雪茄,刘名轩又翻了翻白名鹤手册,自言自语的说着:“恩,另一个美女成灾的地方,似乎是叫巴黎呀。有机会去试试!”

堕落了!

蓝海接到电报,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连刘名轩这样的儒将都堕落了,更何况雷惊天这样的半强盗式货色。”正说着,就听到门外一声大喊:“谁。老蓝你骂我老雷了!”

电报扔在桌上,蓝海就没给雷惊天一个好脸色,这货是正三品的武官呀,要说富,白名鹤给他的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在这里随便就是一年几万两银子的合法进项,要知dào

几万两银子的大明货物在这里,何止十几万两。

看完电报雷惊天狂笑着:“老雷打算纳妾三十。”

“你……”蓝海都有些无语了。可雷惊天却更无耻的喊了一句:“老蓝,不是三十人。而是三十个民族的小妾,想一想将来老雷的儿子可都是一顶一的好儿男。估计那乌克兰的小妾生下的儿子,怎么也有九尺高,那才是真zhèng

的好小子。”

“怀上了!”蓝海有些意wài

,这才多少天呀。

雷惊天一拍胸口:“老雷我是谁,辛苦十天总算是怀上了。老子赏赐给她十匹上等丝绸。又给了二十斤好茶,还打发了两个倭女,四个奥斯曼的伺候她,肯定能给老雷生下一个大胖小子,不过就算是闺女老雷也喜欢。”

提到倭女。老雷又说了一句:“倭人种不好,这生了娃娃还被人笑话死呀。”

“得,有什么军务赶紧说!”蓝海不耐烦的顶了一句,他对这些话没兴趣。你纳妾就纳妾了,用得着这么满世界张扬嘛。真是太粗鲁了,没一点风度。

大明人,高高在上的白名鹤不用说,往下将军、校尉,文官的主官,书吏,就是普通的士兵与船工,在地中海生活越来的滋润了,每个人都象大爷一样。

这样的生活,要保住,就在确保地位,那么……

“老蓝,听说奥斯曼人有一座军港呀。”雷惊天把一份地图拍在了桌上。

位置……,现代塞浦路斯那个岛。雷惊天又说道:“听说那里有几个大型的造船厂,而且堆积了大量的木料。”

“你要怎么办?”蓝海把地图往旁边一推,这个情报他也听说了,但现在往那边伸手,是不是早了些。从战略上讲,把眼下的守好,等拜占庭陆军练的有一定战斗力,再往东扩张这才是上策。

雷惊天却说道:“先不说军功赏赐,只说最实jì

的利益。休达那里咱们占了,木料从西班牙往过拉,要造船什么的不是问题。只要是成品木料三个月一条船,拉开了弄上五十个船坞,一年就是二百条船。”

账算的不错,蓝海示意雷惊天继xù

讲。

“可这里边却没有咱们的军港,冲是借用雅典的港口真的好吗?占一个,要奴隶有奴隶,要女人有女人,要金子有金子,我算是看清楚了,小白这家伙就是到这里来当大爷的,可大爷好当吗?想踩谁就踩谁那也要拳头硬,咱们不能总指望着从家里往过派船吧。”

雷惊天的话让蓝海吃了一惊,这红果果的强盗理论怎么灌到这家伙脑袋里的。

“你,胆子太大了吧!”蓝海有些不悦。

“老蓝,你以为你手上有圣旨,就拿挡得住小白吗?有了这军港,才算真zhèng

拥有苏伊士运河,否则那条河谁他娘的知dào

将来是谁的。小白比你狠,他想向北走,把人家四岁的丫头都能拿出来嫁了,不服气就打成狗,不怕你发火,老雷我正盘算着,再纳一房葡萄牙红发美女作小妾呢。葡萄牙人可是上杆子向过帖呀!”

“战损一百人内,作不到就别废话。”

蓝海听懂了雷惊天的话,这家伙不是自己一个人,而是背后有十几万水师、几万陆战队顶着呢,自己要是不同意,估计他们就去找白名鹤了。

“老雷我一个都不会让死。”雷惊天的信心十足。

“咱们的兄弟准bèi

炮队,穿重甲用火枪,只打攻坚战。打下城头之后,麻烦的那些巷战,要么用火攻,要么……”雷惊天冷冷一笑:“别忘了,奥斯曼人的军队,可有许多人是军奴与狗军。”

雷惊天说的军奴,就是奴隶军队,这是战俘与被吞并小国组成的。

狗军就是依附于奥斯曼帝国的小国,他们没有一点军饷,全靠抢。

“他们,好用吗?”蓝海被雷惊天说的心动了。

“好用,老雷我手上还有拜占庭八千督战队呢,这些人那个敢不听话,直接砍了。要知dào

拜占庭人对这些人可不手软,到时候下等奴隶几万人打发给他们就行了,拜占庭人出战,分二成他们肯定满yì

,最多三成。”

“去吧,本督要想一想,怎么面对朝廷的弹劾了。”

“弹劾个球,督御使昨夜让老雷用四个上等阿拉伯舞姬给放倒了,估计三天他都下不了床,他还有力qì

写奏本。”

胡闹,蓝海却也没有指责,写下军令扔给了雷惊天。

雷惊天乐呵呵的出去了,蓝海听到了外面至少有上百人的欢呼声,看来这帮货色是吃到甜头了,野性给激出来了。

要开战,雷惊天还是给白名鹤去了一封电报。

白名鹤回电:区别埃及人、希腊人以及其他人。正教徒要有特殊的优待,杀进城之后,可派人通知,但凡是门外有正教十字架的,秋毫无犯!

雷惊天拿着电报给手下人看:“看到没,老子说小白是狠人吧。来分地盘吧!”

一张细作探明的大岛地图,这里不算小,有差不多四分之一琼岛那么大,怎么把这里完全清除干净,自然是需yào

一个计划的。雷惊天为首的几个大将军监督,作了一些竹板,大家凭运气摸,谁摸到算谁的。

然后区域内,所有的一切,无论是财富,还是奴隶,除了上交大账的部分,其余的可以自行处置。

雷惊天带人开始准bèi

了,凯撒也接到了正式的通知,理由是为了埃及的安全,这个岛必须占领。凯撒给的回答的,拜占庭可以出兵,但这一个岛拜占庭不要。不过,却告sù

了雷惊天另一个事实。

这里在十字军东征的时候,也就是二百年前,被法国人占领。那么这里有许多法国人,拜占庭人不喜欢法国人,那么雷惊天要如何处理。

雷惊天反问:他们信正教吗?

凯撒回复:不信。

雷惊天更直接:那他们就是战俘,是奴隶了。

凯撒回复,法国女人很狂热,雷兄注意别闪到腰了。

老雷与凯撒的交谈结束,大明正式起兵,带着八千拜占庭曾经被奥斯曼俘虏过的正规军士兵,再加上凯撒支援的二万拜占庭新兵,然后带着六千白名鹤上林苑的精锐,以及三百多条船就准bèi

出发了。

雷惊天为什么这么热心开战,理由白名鹤是能够想得出的。只有一直打下去,老雷和他的部下才会有足够的金子,女人,奴隶、土地。才可以维持现在的奢华生活,所以必须打。(未完待续……)

第534节 南海龙王之威

区区一个小岛罢了,而且奥斯曼原本就只占了三分之一,其余三分之二还在法国人、威尼斯人手中,重炮开道,火枪齐射,训liàn

有素的大明士兵转眼间就击溃了这里的杂兵。奴隶兵蜂涌而上,一个个的城镇被占领,一箱箱的金银珠宝给拉回军营。

一队又一队的奴隶关进了奴隶营。

法国人。

雷惊天的回答是,哈哈!

清荷很担心,找到正在海边钓鱼的白名鹤:“夫君,雷惊天已经过线了,他是没有屠城,可他把全城所有不信仰正教的人全部变成了奴隶。连一位法国公爵家都抄了,那公爵的房子他虽然没占,但记录上写的是公产!”

“那又如何?”白名鹤反问了一句:“他毕竟没有屠城!”

“白名鹤!”清荷尖叫一声:“你是在纵容他们,这样下去他们会变成强盗的。”

“岳正回去,我有一份正式的奏本,我申请换防。请再派一支舰队过来,然后让他们回去。无论是武将、文官大部分都会替换。三万六千里海路,以一天一夜二百里计算,半年。想来再有一年,我会带着他们回去,然后新的人会在这里继xù

。”

“我不明白?”清荷是害pà

大明朝廷之上弹劾白名鹤。

白名鹤笑了笑:“新来的一批人,会继xù

攻打这里,继xù

去抢这里的财富,奴隶,土地的。一直到奥斯曼帝国灭亡,然后再往北,整个欧洲。这期间会不断的换人,不断的安排新的士兵过来,慢慢的,大明的新兵都会见过血了。”

“你。要征服世界?”清荷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不,是大明要征服世界。当然,大明依然还是大明,海外的领地只是把财富运回去,而大明的普通百姓,就会象……”白名鹤思考之后说了一个词:“象蝗虫一样。遍布整个世界。有大明作为他们的后盾,他们会生活的很好。”

蝗虫,在后世的现代有人这样形容过华夏人,因为华夏人向全球移民。

白名鹤再一次用了这个词。

清荷吓的坐在地上,白名鹤的野心实在太可怕了。

白名鹤的女人不安,是因为害pà

白名鹤一但失势,就会失去一切。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怕的,比如万雪儿就不怕,不是因为她不怕死。而是白名鹤仅一个拜占庭亲王的名号。再怎么样都不会威胁到生命。

更何况,十个字,代表着大明的杀意。

雷惊天这种猛人,只知dào

大明要占领这里,士兵要过得更好,所以,杀,杀。杀。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大明人在地中海的势力已经隐隐成形。新的土地已经种下粮食,大量的奴隶在为大明的新卫所屯田工作着。

另一边,大明六百多条船组成的一只舰队,在锡兰补充了淡水之后,继xù

向东。在经过了暹罗重兵控zhì

的大尼科加岛之后,刚刚半天时间。一位坐在电报室内的水兵正在懒懒的发着困,在地中海电报有用,在非洲靠近港口的时候有。连锡兰都没有了。

如果响了,也只是舰队部队的传达命令用的。

可突然,电报响了。发出的许多杂音。

回复之后,却没有听到回音,再听那杂音却清楚了许多。

非常认真,仔细的分辨着电报机上的杂音,然后记录下来,虽然并不完整,但却可以大概看得出电报的内容。士兵直接就拉响了警报,船上有校尉赶了过来。

“头,收到电报了,内容是三分队攻击美伦港。”

美伦,美伦。那位负责的校尉一边命令人去通知舰队的长官,一边在地图上查看着。

警报响在整个舰队响起,可以肯定的说,在四百里之内肯定有大明的舰队在战斗,舰队立即下令,货船列在队伍后面,然后才是客船,所以战舰向前,炮火检查,随时准bèi

战斗,一天之内,前方海域将会遇到战斗。

整个麻六甲海峡都在战斗,是整个麻六甲,不是某一个海港,也不是某一个城市。

全长两千里的麻六甲海峡,大明派到这里的舰队足有两千艘,可以说保证了一里一条船。

马六甲城,号称马六甲之主的满喇加王正恭敬的站在下首的位置,虽然身为一位王,可上面坐的却不是普通人,大明南海龙王邓海龙。

“尊贵的将军,城内所有的奥斯曼人,阿拉伯人,以及不愿意信奉佛祖的异邦人都已经被控zhì

,反抗者已经被杀死。”满刺加王是信奉佛教的,可他的领地却面对两股可怕力量的攻击。

一个是来自海峡以南,那些信奉伊斯兰教,追随阿拉伯人,或者是追随奥斯曼人的王国,为了控zhì

海峡,进行了长期的战斗。

另一个则是来自北边暹罗的压力。

原本满刺加的是一个小邦,他们是暹罗的属国,后来三宝太监得永乐皇帝旨意,授予王位,从此不再隶属于暹罗。所以暹罗这两年强dà

了,自然有些野心。

这位满刺加王倒是一个能看清势态的人,想尽一切办法把关系拉到了邓海龙那里。曾经三宝太监下西洋的时候,还有一个留在这里,也有一些人去过大明,所以他们找到了福建都司,大明有电报,于谦直接下令,兵发麻六甲,帮zhù

满刺加抵抗奥斯曼人。

只字没提暹罗,但于谦却是明白,不能让暹罗一家在南洋独大。

邓海龙听完报gào

,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没一会功夫,暹罗王子进来了,他们有些不甘心,但大明愿意拿出天竺一些土地补偿他们,所以暹罗带着三十万暹罗精锐过来,帮着满刺加王马六甲海岸以北范围内,马六甲城以西所有的地方清扫了一遍。

只要不臣服,就攻打。

“将军,大战事已经结束,巷战可能需yào

些时间,请将军示下。”

“帮zhù

满刺加人恢复生产吧,田地是要种的,屋子坏了是要修的。”邓海龙不紧不慢的说着,海峡以北压力不算大,这里有暹罗陆军的帮zhù

,军费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大明眼下有钱。

而且得到马六甲,好处数都数不清。

暹罗王子再次请求:“将军,我部希望过海参战,在这里还没有遇到真zhèng

的战斗。请求您了。”

“去吧,在参谋处领任务,占领之地可归暹罗统治百年。”

暹罗王子行了大礼,暹罗向大明出口的最多就是米,糖浆。眼下增加了新的领地,南洋这里可以种植大量的米、甘蔗、还有香料、染料、甚至还有大明新式的橡胶树,那种树听说成长到一定时期之后,树汁就是银子。

暹罗王子不在乎战损,他要土地。

暹罗王子出来之后,织田浓与武田信荣两个人虽然客气的与暹罗王子打了招呼,可他们心里却不怎么舒服,因为暹罗人动手太快了,几用了几天时间就完成了第一阶段的军事任务,他们在门外听的清楚。

占领之后就是拥有百年的统治权呀。

只希望暹罗动手不要太快了,给他们留一些。

“两位,这些日子辛苦了。”邓海龙给了暹罗王子一个冷脸,却给了倭人两位家主一个笑脸,邓海龙对倭人的恨那是在骨子里的。同样是马六甲以北,最好打的最暹罗人,最难打的归倭人,重点大城市是大明军队。

“将军,我们惭愧。”两位倭人家主都跪伏在地上。

“快快请起,打仗嘛怎么可能有顺利的,有什么困难吗?”邓海龙依然是一脸的笑意,他现在心情还算不错,小白作的好,与其灭了倭人,不如把倭人打成狗。现在看来,这狗还是非常听话的,而且够狠。

“巨港久攻不下,他们兵源充足。在战争相持不下的时候,我们背后出现敌人,竟然是在邦加岛的阿拉伯人。我们正在组织兵力,准bèi

再次攻击。只是时限已到,特来请罪。”武田信荣跪在邓海龙面前。

邓海龙扶起了两人:“说说详细的情况。”

两人在讲着,非常详细的讲述着战斗的情况,因为阿拉伯人的支持,巨港是有火炮的,而且还有来自地中海的火炮,威力巨大。倭人倒是拼死战斗,可无奈背后出现了敌人,只好暂时撤tuì

了。

“非战之罪,但战时罪不加身,你们二人带罪立功。”邓海龙听完,心说换成大明的将军,以倭人现在有装备也是一败。除非白名鹤那种火炮海战术,摆出把整座城毁了的架势,才能够说到稳胜。

扶起两人,邓海龙喊了一声:“来人。”

当下有副将进来,邓海龙吩咐道:“虎蹲炮四百门,重火炮三十,长火炮七十。再准bèi

火枪三千支,战刀一万。交给他们二人,如果需yào

火药的补给,给他们足够的数量。”

“谢将军!”两位倭人家主赶紧行了军礼,大明的军礼。

“如果真的是难打的雄城,本将派兵助你们一臂之力。”邓海龙在巨港,势在必得。而且倭人这次死伤真的不少了,再打下去要是这些倭人死太多,怕生乱。也怕受到一些非议,毕竟这是一个雄城,而且是重兵把守的雄城,所以邓海龙物资给的丰厚。(未完待续……)

PS:今天更的晚了些,是写新书写的入迷了,一口气写下去,忘记了时间。

第535节 远洋舰队回来了

倭人出去了,带着心中的狂喜,有了火炮的支持,他们有信心打下巨港,在那里占领一百年,会拥有无数的财富。

“来人,发电回去,就说战损约五万人,详见军报。”邓海龙随口报了一个数字。然后又说道:“照实数再写一份军报,安排快船送回去。”

副官二话没说就去了。

电报房,一份攻占麻六甲二千里海峡,以及两岸重yào

城镇,北岸已经扫平,南岸还在战斗之中,战损五万,详见军报。

发完电报,回到自己的屋子,关上门。这副官又写了一份军报:北岸已经占领四重yào

港口,其余则为满刺加王国领,淡马锡收回安排重兵把守。倭人全部移至南岸,遇敌军主力,正在苦战之中。

我方消耗火药一千七百桶,炮弹七万发,火枪弹四十万发,杀敌三万,战损十五人。

写完,装进铁盒,打上封印。这位副将这才安排给可靠的亲兵往南京那里送过去,然后又小声的交待了一句:“给任何人,不要提及军报。只说,自己只负责送信,其余完全不知dào

,军报要亲手交给于太师。”

“得令!”亲卫很认真的行了一个军礼,然后把军报背在身上,叫上了一队人去了码头,那里自然会有快船安排给他,送他回南京去。

南京城,白马阁。

这里已经完全成了于谦的地盘,于谦光是辅臣就超过一百人,这里正在来回的奔跑着。

“大人,来自麻六甲军报,我军战损五万。”所有人听到这话都把头低下去了,于谦却是一指那边的架子。这文吏赶紧把这几天的军报简要送了过来,于谦翻着一看:“从十三天前开始,七千,两万,六千……”于谦在作着加法。

算到最后,于谦把那份电报往桌上一扔:“去。正式发布文书,只说为保大明远洋航线,为保南洋之和平,赶走野心勃勃的奥斯曼人。我大明将士英勇作战,南洋麻六甲两千三百里海峡,六千里海岸线的战斗已经攻克大半,五万将士为大明之安危血染麻六甲,京城、南京两地,着素装以示哀!”

“是!”那文吏自然知dào

应该如何润色这份文章了。

“对了。传令下去,严禁商农匠捐款、捐物。着令各匠、商、农用心生产,只有他们努力种田、制衣,前线将士才有衣穿,有粮吃。去吧。”

于谦吩咐完,将那些数字又核算了一次。嘴里骂着:“邓海龙呀邓海龙,这真是近朱着赤,近墨着黑呀。你和白名鹤不学好。只学这些无聊的东西。战损累计二十四万人了,把你所有的水手。全部加上,你才带去了十一万人,就是加上用来吃的猪羊,你也凑不出来二十四万战损。”

骂完邓海龙,于谦又问了一句:“其余的各方战损?”

立即就有一个文吏过来:“大人,倭人战死九万了。又从倭岛征调了十二万人。加上原先的,倭人前前后后投入战斗超过三十万人了。”

另一个文吏过来汇报:”暹罗那里实jì

战损六万人,但战果却一般。听说又要增兵,但没有接到详细的文书。”

“大人,高丽士兵战损约四万人。不过却拿下了一座雄城,但不是海峡要地,属于次要资源港。”

“大人,小吕宋战损七千人,已经占领了波罗洲东北角以前大半个北部。”

“下去吧!”于谦明白了,这是邓海龙把倭人送上去当炮灰了,然后又怕倭人反弹,所以不断的声称大明打了多少恶战,然后战损多少。真狠呀!

于谦想通了这些,一边在思考如何给倭人一些好处,要知dào

战斗这才刚刚开始,那一片地方还有三分之二呢,而且越是往南恶战就越难打,邓海龙把倭人往死里用,只有给予更多的好处,倭人才会拼命往前冲的呀。

正思考着,有一个文吏发疯一样从外冲进来。

“大,大人,急报。远洋舰队回来了,六百条船已经接近麻六甲,邓提督正在命令舰队炮轰几个难打的港口,为远洋舰队清扫航道。电报上说,有客船一百二十条,货船三百六十条,护航二百六十条,其中……”

说到其中的时候,这位文吏看了看四周。

“什么不能念的。”于谦笑问。

“其中黄金船一艘,白银十三艘,类黄金船七艘、类白银船四十一。”文吏吞了一口唾沫,这数量吓死人了。

于谦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通知魏国公,调南京水师去迎一下。”

“是!”那文吏大声的回答着,飞跑着就出去了,这巨大数量的财富,不派出一个可靠的舰队迎接,怎么能够让人安心,那怕这已经到了家门口了,可只有入库才是真zhèng

的财富,还在海上飘着却不是那么让人安心了。

于谦拿起了衣架上的披风:“本官,出去透透气。没有紧急军务不要来找本官。”说罢,于谦稳稳的迈着小四方步走了。于谦能去那里透气,出了白马阁就直奔南京皇宫去了,有些事情他要事先和大明皇帝商量一下。

大明皇帝在皇宫也没有闲着,朱祁钰可是一个勤奋的皇帝,他正在听工部的人对铁路的施工进展报gào

,以及下一阶段的钢铁生产计划。

听闻于谦来了,朱祁钰一指地图:“你们先议着,朕的意思是,土鲁番那边虽然远,但也要有一个计划。有了铁路西域才真zhèng

算是大明的,没有铁路,朕心不安!”

出了议事的宫殿,朱祁钰让于谦跟自己到书房来。

“于爱卿,前方战事可紧要?”朱祁钰不是不关心,而是既然有于谦作镇,邓海龙在前,那么就没有需yào

他操心的。一个是兵法大家,一个那南海龙王之名不是白叫的。

“邓海龙把倭人当炮灰了,其余几国虽然有战损,但也有实jì

的所得。但倭人战损的比例与所得相去甚远。臣以来给倭人一些补偿,或者是让他们实jì

占一些地方吧,让邓海龙手轻一点,倭岛上还有一千多万倭人呢,别一次搞太狠。”

“准了,就说朕说的,让邓海友赏赐一下倭人。”说完倭人,朱祁钰又问道:“我大明战损如何?”

“真实的情况臣也没有细报,但以臣的估算,差不多伤亡三万多人。重伤六百,战死三百多人,其余的全是轻伤,但以重伤的名义往回运了。”于谦如实的回答着。

轻伤不残也算伤亡,这是邓海龙玩的花招呀。

“这是小事,对外作战,总不能让小邦以为大明让他们去送死不成。”朱祁钰倒替邓海龙在说话,在他看来倭人死多少无所谓,暹罗死人有实jì

的好处,而且这不是大明让他们送死,而是暹罗人太敢冲了。

“万岁,还有一事。白名鹤那边有舰队回来了,一共六百条船,金银……无数!”

“什么叫无数?”朱祁钰心说,以白名鹤的为人,难道连一个账本也没有吗。

“万岁,许多货船都是二千料船,加上船员的食物,淡水。海上风浪大,会不会装的极满,但臣以,至少有价值二十万石的白银,至少。”

朱祁钰都蒙了,白名鹤你是去帮拜占庭复国,还是去抢拜占庭的。

二十万石白银呀!朱祁钰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猛的反应过来了:“于爱卿,朕以为白名鹤肯定有奏本过来,他要请兵。这一次,要的数量还不会少了。大明不怕派兵,但你说白名鹤这样作,朕有些摸不准了。”

“万岁,臣也不知dào

,还是等人回来问问再说吧,臣只想说,无论给不给兵,命令船厂保证质量,保证数量,加大生产量。匠师们赏钱加一倍应该不是问题。”

“加三倍,告sù

他们要好船,要数量,加三倍工钱。命令水陆新兵加紧操练,伙食加一倍。其余的话不用讲了,那十个字,必须灭掉。”

“臣,领旨!”于谦长身一礼,告退。

在于谦去船厂视察,并且鼓励船匠们努力干,加油的干的时候。邓海龙的船也已经出海。

两天之后,邓海龙的船又出现在巨港外,这里倭人正准bèi

全面攻击巨港。临时的码头上,武田信浓带着几位倭国的大名在等着,邓海龙亲自来前线督战,他们知dào

这一战必须胜了。

可邓海龙的船还没有靠岸,有一条船却在浅水区停下了,然后打开仓门,一筐一筐的往海里浅水区倒银子,一会功夫,那浅水区倒下的银子就超过水面的高度,然后堆起了一座差不多超过半人高的小银堆。

那条船一扬帆,走了。

邓海龙这才坐小船慢到岸边,下了船,邓海龙接受了这些倭国大名施礼。却没说话,身边副将示意两名亲卫打开一份地图,邓海龙抽出刀随手斩了下去,差不就是巨港以西三十里,然后一条斜线,往西南。

另一边,差不多是明古鲁以东一百里左右。

“本督作主了,这里你们用心呀。这一块地方作大米与甘蔗是好方,但种不要桑树。倭岛的生丝产量要上去,这是朝廷需yào

的。那些……”邓海龙一指海中那堆银子:“论功行赏吧,给战死士兵的家中,也要厚恤的。”

说罢,邓海龙一转身又回小船上去,摆了摆手示意你们这些人应该干什么就去干。

邓海龙走了,那一堆银子有多少,看那些筐子一筐又一筐的,就算有人说这里有白银百万银,倭人也信了。(未完待续……)

第536节 躁动的军心

麻六甲的水师有些乱,因为他们的军营被占了,他们给打发到帐篷区了。

不是因为军营被占,而是因为占军营的人。

上万名娇滴滴的大美人,一个眼神都能把人勾死。怎么能让这些士兵心里平静了。放这些人下船的原因就是,海上航行的时间太久了,正好这里有足够的水果,粮食,也让人能够在陆上休息两天吧。

“岳正,你再告sù

本督一次,你为什么非要在这里停船三天?”

邓海龙品着一杯茶,连看都没有看岳正一眼,在邓海龙眼中你玩这点花招在本督眼中还不入流的,你什么心思还是老实点回答吧。

岳正既然作了,就不会害pà



“邓帅,就是为了让水师的兄弟看着眼热。下官从地中海回来的之前,第一批去的水师最穷的一个士兵,也有一百两银子的身家。而且没有人违反军规,奥斯曼帝国占了拜占庭帝国的地盘,那么咱们抢回之后,没收奥斯曼人的财货没什么不对。”

“这话,你敢给于太师说吗?”邓海龙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

“自然是敢的,而且下官还有许多话也敢说。也有许多话不敢说。”

“挑一句不敢说的给本督听一听!”邓海龙转过来了,一脸笑容的看着岳正。

岳正不紧张是假的,可依然说道:“雷将军声称要取二十房小妾,这一房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族。比如他收了乌克兰族,还有阿拉伯族的。这事情自然是不敢上报的,但有一件事情倒敢说给您听,那就是白大人希望换防的时候。您去,蓝海将军回来。”

哈哈哈!邓海龙爽朗的笑了几声:“你走吧,三天后北上,别让本督赶你走。”

三天,岳正让舰队在麻六甲停了三天,然后在广州港又停了三天。理由是有船只因为远航而损坏,需yào

简单的修理一下。接下来他也没有安稳了,又找借口在准bèi

进杭州,于谦也没有生气只说了一句,先派三十五条船进南京,其余的随你。

先派三十五条呀,岳正很聪明,三十条接着金银,以及非常珍贵货物的船北上往南京码头直接去了。

其余的船却是进了杭州湾。

杭州。江南三大繁华之地,当然整个江南找不出不繁华的。

船停在码头,首先进港的自然是客船,在广州已经感受到大明繁华的客人们眼睛都不够看了,来之前有读过书的知dào

马克波罗游记,上面说东方帝国拥有巨大的财富,人民都非常的富有,这里到处都是黄金。

他们没有看到黄金。但他们看到了不比黄金便宜的丝绸。

丝绸在欧洲是贵族的独有的物品,就是小贵族都未必能够穿得起。

杭州。大明最大的丝绸之都,这里拥有着半个大明的丝绸交yì

额,超过百分之七十的生丝交yì

额,巨大的贸易额造就了杭州商人富有,而新兴的小工业时代,大量通过水力。畜力,甚至最新式蒸汽机为动力的丝、棉、麻工坊的建立,让普通的百姓也富了起来。

加上达到一定要求之后的免粮税,减免人头税,百姓们更富有了。

而丝绸在大明。价格也是一降再降,最普通的机坊丝绸已经降到了一匹三两银子,就是上等的湖丝,都降到了七两银子一匹。

穿丝绸,不是奢侈,而是一种衣料罢了。

一队士兵出现,封了半边的街道,一个个穿着粗麻布衣,而且还是灰色的麻布。却美丽异常,个子很高的女子排着队从码头出来,或是走,或是选择坐马车,往火车站那边去了,她们会坐上杭州到南京的火车,到达南京城。

炫耀吗?

没错,百姓们因为火车而骄傲,让这些异邦人见识一下大明的火车,见一下什么叫一日千里的速度。

乌克兰的少女们感受着大明这边不同的建筑风格。

在乌克兰,只有领主拥有城堡,那也是石头堆成,远看很漂亮,可普通人根本没有可能接近的地方。而普通人居住的,就算是大城市,也是一排又一排臭水沟散发着难闻味道,低矮的房屋。

而且多是木板板。

大明不同,杭州城的街道两边是树,有着两条绿化带,然后是整齐而华丽的店铺。河水是清的,没有半点杂物的清水。这里的人穿着打扮都非常的光鲜,可以说人人都穿着丝绸衣,女人们身上金银的首饰很普遍。

巨大的城市,拥有几十万人的城市。

光是穿越这个城市到火车站,无论走到那里都看到了繁华,根本就没有欧洲中世纪的脏、乱、差。特别是屋子,这里有着许多二十米以上高度,好几屋的房屋,可以看到有人从窗户那里往下看着。

正如乌克兰的少女们在观察大明的街道一样,大明的百姓也观察着这些异邦人。

火车站,第一列火车出发了,一节车厢内装进一百多人,一列火车拉了二千多人,往南京城的方向驶去。钢铁的车辆,跑的飞快的车子。

就在这些人没有离开杭州的时候,消息就已经被扩散了。

“来大明嫁人的!”有一个富商子弟听到这个消息,疯了一样往码头上跑,只看到码头上贴着一个巨大的告示,上面写着,奥斯曼人残暴不仁,攻占之地百姓皆为鱼肉,大明雄师力战奥斯曼人,救下无数苦难百姓。

可惜,家园沦陷,有命在却无家可归,孤苦无依,只愿远嫁大明,求一世相依。

这告示不可能是假的,旁边的还有小告示,写着详细的规矩,以及大明官员与拜占庭宫廷讨论出的规矩与礼节,比如正式的成亲要尊重正教的教义,然后要在教堂里得到正教神父的祝福。就算是纳妾,也要名媒正礼。

没说娶,只说礼。

规矩有不少,最终还有几句话写着,许多人都清白之身,不可唐突了佳人。还有本着自愿的愿意,就是你看中了,也要对方愿意才行。而且这个过程需yào

有相关的官媒作证,否则就是触犯了大明律法。

大明的有的狂热的人,当下这商人之子回到自己的店铺,叫上伙计拉了一车丝绸,背上一包银子就又跑了出来,带着人直奔火车站。

刚才他就看到一位,惊若天人呀。

火车站并没有被完全戒严,但有两个站台,以及外围一片帐篷区被戒严。

这位富商子弟四处挤,终于在一条站台上看到另一个站台上有许多人正在排队准bèi

上车,他不管不顾冲下火车道,当下火车护卫就冲过四个人,提着棍子就准bèi

把他打出去,火车站台上冲下车道,你是找死呢。

这小子倒也是速度够快,直接冲过去就拉住他刚才在店铺门口看到的那位。

不过火车护卫速度也不慢,四个人从后面追上来,架着就往外走,这样的家伙要狠狠的收拾,胆大包天了。

排除的队伍有点乱,至少那位乌克兰少女没上火车,她说什么也不上车。

手上拿着一只金钗,她不懂太多大明的语言,但有些事情不需yào

语言的,一个年轻的男子冒着被士兵暴打的风险冲过来,然后送了自己一件礼物,这还能代表什么呢。

这件事情不算大,但也不算小,一层层的上报,连于谦都知dào

了。

知dào

归知dào

,但于谦不会管这种市井小事,杭州知府要是连个都处理不好,那知府也算是坐到头里。

于谦在处理大事,白名鹤派人运回来的金银已经在入库了。数量超过了于谦的预测。

珍贵的货物亮瞎了多少人的眼睛,整船整船的象牙,宝石,珊瑚等。

“于爱卿呀,朕听闻这是从海盗那里清剿的?”朱祁钰亲自在仓库里转了一圈后,比起白名鹤第二次从广东回南京还让他震惊。白名鹤出去一次,回来的收益就是大明国库的几倍,十几倍。

五年前,白名鹤在广东回京城,那个时候国库的白银收入只有四百万两。

所有的赋税加起来,也不过三千七百万两的折银。而白名鹤带回来的超过一亿两银子,绝对可以说是大明赋税的几倍。

现在大明富了,一年的赋税收入翻了数倍。可白名鹤这次带回来的,又是好几倍大明全年赋税的好几倍。

“万岁,臣问过水师了。说是海盗吧,也是。这些人强占了他国的港口,然后奴役了那些蛮夷之人。但另一个说法是,这些人是葡萄牙的正规军,商人。说起身份来,他们与白名鹤当年在岘港作的事情,区别就是,白名鹤以德服人,以利诱人。而这些人则用钢刀,火枪来让人不能不服。”

于谦分析的很正确,他把事情看透了。

“以于爱卿之见呢?”朱祁钰又问道,他想知dào

于谦的态度,因为此时的于谦的态度可以说决定着朝廷一少半官员的态度,而另一少半,则是军方的态度。最后一部分,是他这个大明皇帝的态度。

“万岁,臣以为白名鹤行的是霸权之道。但臣已经阻止不了他了,万岁不知这次出征的士兵收益巨大,所以军方一定会支持远征。而臣呢,想阻止,就需yào

士、农、工、商的力量,可他们未必支持臣呀。”于谦很无奈,是真心的无奈了。(未完待续……)

第537节 小安则逸

大明的百姓没什么野心,有一块田,一间屋,老婆孩子热炕头。

大明的商人有些小野心,但肯定还是围绕着家园在作生意,他们可以远行,但并不是要在外永远不回家。

家,在大明人眼中就是根,树没有根就没有办法存活。

中华历史上每一次汉族的大迁移,其实都是一次灾难的记录,地震、洪水、旱灾、蝗灾、瘟疫、战争等等。

普通的大明人谁愿意离开自己的家乡,无论是汉族,而是其他的少数民族呢。

但同样为了生活的更好,华夏人自古就开始往他们能够去往的地方移动着,可心中依然牵挂着那个家园,那怕只有一座茅草屋。

而这一天,远行在外的人回来了。

这已经是岳正带舰队回南京的二个月之后了,普通的小兵谁会去管朝廷那些大人物吵翻天,谁会在乎江南市面上的丝绸又涨了三成价,谁会在乎小商号在官府门前大骂大商户这新的一次远航囤积物资而影响他们的进货价。

陕西、陕北属于延安府范围内,陕西都司靖边卫下,吴堡子百户所。

这里用水有一个规矩,那些水窑比粮仓都宝贵,要洗脸的话依次是家里的长辈到小孩子,人洗过水绝对不能倒掉,这水要么可以喂猪,要么可以浇地。黄土高原上,一片黄土坡子,最近的水源也距离这里有十里远。

打下的井一年有九个月都是枯的,还有两个月是混泥水,只有一个月有那么一点清水。

粮食产量按人头算,绝对是整个陕西最低的,如果不是靠上边补些粮,这个卫所怕是人心就散了。可他们依然是整个陕西都司最穷的一个。

“娘咧,额回来了咧!”土山顶上,身高八尺,四十多岁的汉子扯着嗓子一声高喊。

周围依然只有连绵不断的黄土坡,看不到有半点人烟的影子。

喊完之后,精壮的汉子咧开嘴笑着对身旁的女人说道:“家里穷。说是你跟着俺会吃苦,你不听。要是后悔了,俺送你回去。不管是去江南也罢,去那黑海都行。”

旁边的女人金发,有着一双蓝色的眼睛,穿着一套大明的麻布衣。汉语她用心学了,可太难懂,她只能听懂简单的话,这带着方言长长一串。女人没听懂。只是回应了一个笑容,然后用力的将身上的包袱往上提了提,伸手去拉身旁的小男孩。

八岁的男孩,脸上有一道伤口,拒绝了自己母亲拉自己,将自己的背包也提了提。他唯一知dào

的就是回家,跟着这个大明的精壮男人回家。

他认为,自己也要成为强壮的战士。所以一路上要求自己来背着自己的行李,

当然。也包括那一只精钢打造的大明战刀,一把长度有二尺三寸,他还驾驭不了的大明双手战刀。

“割一把糜子弯一回腰……”精壮的汉子扯开嗓子唱了起来,大步往着还有不知dào

多远的家里走着。

四年了,一个快要被人遗忘的人回来了。

四年前,半夜起来发疯。提着刀乱砍,然后掉入了一个水窑的他,在陕西都司的特殊征兵令之下,被这卫所的百姓还有几十个老兵绑着扔到了马背上,然后坐上了船。顺着渭河到了西安府,然后又上了船去了洛阳城。

最后进入南京,在上林苑受训。

四年前,都认为这些人肯定会被送到最难打的战场上,就是他娘也没有指望他活着回来。只希望不要象在堡子里一样,去发了祸害其他人就行,要是死了的话,自然也希望上面给个信,也知dào

家里少了一口人。

后来,百户接到过许多次兵部的文书。

特别是那一次漠北大战,堡子里也有许多兵娃子被往北调,就算不上战场也要帮着运输物资。那一次,依然没有他的消息,也没有人知dào

他是不是参加了漠北大战。

百户去打听过,只有一个回复,机密机务,不能查。

漠北大战后,又是一个两年,连同最初人被送走,已经四年多了,慢慢的堡子里已经淡忘这个人的存zài

了。

可一天,巡山的哨兵听到了歌声,这山歌是堡子里的歌。

远远的看过去,四道身影。

两个大人,一个小孩,一匹马。拉着马的精壮汉子赤着上身,肩上扛着巨大的包袱,一路走一路唱,突然那汉子停了下来,扯着嗓子:“娘咧,三娃子回来了。”

白三平!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在哨兵的脑海之中冒了出来,其中一个兵飞奔着冲了过去。不仅是名字熟悉又陌生,人似乎还是那个人,可看起来却那么的不一样。那头发没了,只有短短的一截,脸上是笑容,不再是那一脸凶相。

唯一不变的,却身上那一道又一道的伤痕,似乎更多了。

“三叔!”年轻人高喊了一声。

“狗子!”精壮的汉子语气明显变的兴奋了,爽朗的大笑着。那年轻人冲着背后大喊着:“来呀,是我三叔回来了。我三叔回来了。”

巡山的士兵六人一队,这会都飞奔着过来,有两个年轻人抬着,才把精壮汉子一个人背着包袱拿动。白三平把女人的包袱扔给了自己的侄子:“这是我侄,我大哥的儿子。”用汉语讲完,想一想女人可能听不懂,又拍着脑袋,用简单的希腊语挤出几个单词来。

女人听懂了,浅浅一笑。

那半大小子却包着自己的包袱不松手,虽然包袱让精壮汉子抢走,扔给了别人。

可那把刀,依然不松手,那怕他已经明白,这位年轻人是他的兄弟也一样。

有回去报信的,有扛东西的。

白三平摸着自己的寸头:“狗子,这头发是没办法,海上风浪大,头发长都是麻烦。所以兄弟们就把头发割了,你是不知dào

,这海外呀……”白三平有一句没一句的讲着,从小吕宋讲到麻六甲。

讲到那几千条巨舰的威武,讲到非洲海岸的珍宝,讲到了地中海咱大明威风,讲到和奥斯曼人刀刀见血的拼命。

唯一没讲的,就是这女人为何铁了心跟着自己。

堡子里几乎所有人都迎出来了,一个离开四年,生死不明的回来了。整个堡子是一个百户所,但也是一个家。

“小子,给爹亮一亮刀法!”白三平突然对那孩子高喊了一声,然后将一个布包扔在空中,那半大孩子怪叫一声用力将刀鞘插在土里,然后双手抽刀,刀离鞘一道寒光闪出,斩在了布包上。

数以百计的小银锭在一刀之下,散落在地上。

“好刀!”这一刀,堡子里人人会,名为斩马。战场上,面对蒙古骑兵,将刀鞘插在地上借出鞘那一瞬间的暴发力,象白三平这样的可以一匹马连马上的人一劈两半。

没有人去捡地上的银子,许多人都在称赞这一刀,有这一刀才是堡子里的人。

“老百户,我老白家增一丁,记上。”

“三娃子……,你行呀!”

白三平咧着嘴大笑着:“这些银子,买酒,买肉,挖一口深井。娃子们,捡银子进堡。”

女人们带着那位她们从来没有见过,金色头发,蓝色眼睛却是极漂亮的女人去收拾她的屋子,来了就会有一个住处。女人很高兴,脸上一直保持着笑容,并不是因为这堡子比自己曾经生活的地方富,因为这里象一个家,有温暖的感觉。

男人们则围着白三平听他讲述着这四年来的经lì



“老白家这一次风光了,从南京回来之前听说万岁爷要给白家老祖宗封神,封号武威战神。估计再有个把月时间,关中老白家就会大兴土木建庙。但凡是白氏子孙,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回来之前,我去留了五十两银子,记下咱堡子所有白家人名字。”

“恩,虽然说那关中老白家不差这点银子,但白氏子孙当尽一份心,作的好!”

有长辈在称赞着。

关中白氏,自然就是白名鹤的白家了,那怕这里偏僻,闭塞,也一样听说过白名鹤。

“那个异邦女人?”

“那是俺的女人,在那叫伊兹什么港的时候救下来了,受了点毛伤,结果跟上就不愿意走了。后来将军大人作主,就跟了俺。说是家里人死光了,家也让奥斯曼人占了,那白家的金发公主似乎不准bèi

立即打回去,要慢慢的打。”

白家的金发公主,自然就是安琪娅了。

“还走吗?”有位老者问道,按说这回来了,可能就不会再离开了,如果不走那堡子里就要分配间屋子,然后也要给都司有个正式的文书。

“走!”白三平很郑重的点了点头:“我回来之前听福建那边的兄弟讲,现在大明鼓励生娃娃,但娃娃多了地还是那么多,粮食将来肯定会不够吃。所以他们那边会有更多的人出去,我留下田里也不够吃,我在……”

思考了半年,白三平也没说一个地名来,只说:“反正,我还有三百多亩田呢!”(未完待续……)

第538节 走出去

白三平有句话没说错,眼下放开生育,同样的土地养活不了增加的人口。而他则是在外杀习惯了,要平静也不能是现在。更何况他在非洲还有一块兵部奖励他军功的土地呢。

“实话说,这一次回来有几个事,一来是拉家里娃子多的跟我走,要去砍人也行,不想上战场的话,去应征新卫所的兵,这些兵也训liàn

,但未必会上战场。象是我那块地,那里连绵二百多里呀,都是上等好田,种树,油树,一个果子一半多都是油呀。”

听白三平讲,许多人都有些心动。

特别是家里人口多的,出去一两个不是问题,家里老娘也有人照顾。

而且挣了钱,也可以拿一些回来补贴一下家里,特别是娃子要的更多了,田地的产出肯定是不够的。

“我们卫所,有奴隶八百人,佃农一千多人。说是七千顷田,听其他的兄弟讲,反正周围也没有人,他们实jì

画了一万多顷,反正是种的树,比粮用的人少。”

“有奴隶,不是说咱大明不让有奴隶了吗?”

“这是成见特许的,关中白家那金发公主现在是女皇了,叫拜占庭女皇,离咱们大明五万多里呢,这是咱大明皇帝有圣旨的,说是大明与拜占庭是兄弟,那些奥斯曼人打了拜占庭,把拜占庭人当了奴隶,所以打回去,奥斯曼人就是奴隶,不过听说还特批了另外几个奴隶国,这些人说是上天有启示,三清真人推算过,他们对咱大明那心是黑透的,不能等他们将来壮大向咱大明动手,先收拾了。将军们都说。这些人是狼,成长壮了比瓦刺人和蒙古人还可怕,所以早早收拾。”

不能不说,白名鹤的洗脑式教育很成功。

士兵们不懂那么多政治,经济,但却懂得为大明而战。

讲到这里。白三平突然脸一红:“有件事情各位叔伯别打我,咱家里还有两个丫环呢。原本不想收的,可其他兄弟都要了,咱也不能不要。我家那口子,别看脸上笑呵呵的,那手也挺狠的,丫环不听话,拿鞭子狠打呢。”

“是奥斯曼人?”有人问了一句。

“是,那丫环就是奥斯曼奴隶。”

“没啥。估计心里恨着呢。回头给她教一教咱三清真人的经文,心里把恨就放下了。”老一辈也没当回事,倒是商量着田地不够,让家里小的出去,这也是一个机会。

这堡子面临的问题可不仅仅是田地,更多的是水。

人口过多的话,水肯定是不够吃的。

一个小兵,一个曾经被当作兵痞送到上林苑小兵回乡的经lì

。自然是有许多小故事的。可不是个案,而是整个大明的问题。

这堡子水不够。也有的地方人口密度过高,田地不够。

富的地方也一样。

大片的桑林,并不象粮田一样需yào

大量人力去打理,那么家里孩子多的自然就有闲下的。大明鼓励生育已经有两年多了,许多村里的老人都已经在为将来作打算,按五个孩子计算。田地肯定就够分,那么走出去。

大明在海外,官府的公告说,有五百万顷良田,五千万顷草原。

别说是普通百姓。就是瓦刺人都动心了。

大明京城,紧急回京的大明皇帝朱祁钰正坐在大殿之上,连他的兄长朱祁镇都在一旁侧面的椅子坐着,皇家最怕的是什么,就是有人造反,有人不服王化。但眼下,朱祁钰与兄长朱祁镇更相信另一个理论。

拥有海上霸主级的舰队,就不会有人敢不服王化。

海外又如何,谁敢有异心,舰队就会让你知dào

什么是大明皇帝的威严。

而且朱祁钰也深信白名鹤所说的一句话,大明的百姓大部分还是归心的,是心系家园的,而且有大明的强dà

,他们在海外也会挺起腰板来,所以走出去,大明将来那怕只有现在的陆地为国土,可一但有任何人敢于向大明开战的时候。

满世界的汉人,难道他们会忘记自己的家园吗?

走出去,允许大明海外移民。大明皇帝朱祁钰相信在新的历史上,自己会留下浓重的一笔,而这也是大明的百姓心中所想。

可眼下,站在殿中的却不是大明的百姓。

瓦刺人的使者,而且还是现存几位大首领,他们就在殿上,百官在争吵着。

“我们愿意奉大明为主!”一个瓦刺首领再一次大声喊着。

朱祁钰没什么反应,他不会开口,至少在群臣没有一个统一的意见之后,他不会有什么表态。而大臣们眼下明显意见还不统一,所以朱祁钰不急。

“蒙古草原所有的部落,愿奉大明为主。”瓦刺一位首领再一次跪伏在了地上。

朱祁钰摆了摆手,陈循出来说话:“请瓦刺的客人先下去休息。”

瓦刺是来献礼的,可在献礼的时候却提出了这种让人感觉到非常为难的要求,这不仅仅是要奉大明为主这么简单的要求,而是瓦刺人需yào

得到与大明人一样待遇,或者说是瓦刺人看到瓦刺人看到朵颜三卫得到的,他们也想要。

瓦刺人不敢再争,施礼之后退了下去。

“为什么?”朱祁钰有些不高兴,为什么瓦刺人会提出这种要求来呢。

朱祁钰可不是为了瓦刺人才回来京城的,他是为了辽东与朵颜三卫,瓦刺至少在眼下还不算是大明的子民,所以朱祁钰对瓦刺人并没有太多的好感。

“万岁,有些消息非是臣等无能,实在是瞒不住的。”胡濙认为这不是过错,所以认定他们这些作臣子的没有错,而且这也不称之为错误。

要说怪谁,那还用说,只能是怪白名鹤野心实在太可怕了。

事情自然还是这两个月里搞出来的,白名鹤那一句这天下有足够大明百姓耕种的土地,再加上这一次船队回来,带着大量的物资,财富,还有亲眼所见肥沃的土地,怎么不可能让人心动。

纵然大明的百姓不想背井离乡,可是在家乡的土地不够养活这么多的时候,还是许多人愿意走出去。

朵颜三卫,为大明北征作出了巨大的贡献,那么要赏。

可是,这其中还有更大的阴谋存zài

,白名鹤真zhèng

的目的是让朵颜三卫所住的区域空虚,然后大量的把汉人移居过去,那辽东成为大明的铁打营盘,然后女真部落也要放出去,这样在辽东让汉人占了人口优势。

“瓦刺人!”朱祁钰说了一句,然后视线转到了于谦身上:“于爱卿?”

“万岁,您是让臣出一个点子,还是拿一个主意。”于谦出例。

朱祁钰笑了:“爱卿也学的滑头了,朕问你,你认同这份战略吗?”

“万岁,臣以为瓦刺要所付出,如果他们愿意的话,臣不介yì

在澳洲给他们一块草场,一块……,四季如春,肥美异常的天然草场。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无数的羊,无数的羊毛,而肉嘛,大明的士兵是需yào

改良一个伙食的。”

“付出多少?”朱祁钰追问了一句。

朱祁钰只能问于谦,因为他看不懂白名鹤那份厚到五万字的战略意图说明书。当然于谦也是除两位皇帝之外,唯一看过万雪儿那份以血写成的奏本的人。

于谦以太师的身份,只加了一句话。认为自己是大明人的倭人,才是好倭人。

然后批评了白名鹤的言论,所谓死掉的倭人才是好倭人这个理论,有伤天和。

“臣要五万精骑,不要装备,不要马,只要五万最精锐的骑士。”于谦在关键的时候,不会心软。却谁想,杨宁站出来说了一句:“于大人,五万太少了吧。就算也先给灭了,他们至少能拿出来八万精骑。”

“八万是瓦刺的极限了,是精锐,不是普通的骑士。”于谦反问一句。

杨宁摇了摇头:“于大人,澳洲那里有敌人吗?纵然白名鹤弄过去一次下等人,他们也不是由大明支持瓦刺人的对手,更何况港口、码头、任何一个交通要道,有我大明的士兵、大明的精锐,还有倭军、高丽军、小吕宋军。”

“八万就八万!”朱祁钰给定了,于谦也不好再说什么。

“万岁,臣自荐。臣愿与瓦刺人谈判,而且有信心让他们拿出八万精锐来。有了这些精锐,臣以为那教皇的圣殿骑士团可以告老还乡了。拜占庭才算是真zhèng

复国成功,臣也是万万没有想到,有外敌入侵的情况下,背后还有自己的兄弟行不义之举,臣汗颜!”

杨宁这帮人可是把仁义二字放在头顶的,

教皇这种背后下黑手的行为,让他们不耻。

“为,赐礼部杨爱卿观密本!”朱祁钰认为杨宁也是一个可以拉入战团的人,虽然是清流,但绝对够狠。

八个小太监抬着屏风,然后由魏少清亲自拿着一个盒子过来了。

四个屏风挡着,八个小太监背对着。

一只盒子打开,上面写着中华血泪,朱氏子孙祁钰录。是录不是写,那么就是记录的。上面第一封,就是万雪儿的血墨奏本。(未完待续……)

第539节 猛虎出栏

没人官员知dào

杨宁在看什么,当然于谦不算。

满朝文武听到有人在哭泣,是杨宁,杨宁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仅仅是万雪儿一份奏本,就让他泣不成声,他不怀疑这是假的,白名鹤没有必要编这些故事去给万雪儿听,白名鹤真的想行霸权之道,纯靠利益就足够了,大明至少有几百万人愿意追随白名鹤拼死对敌呀。

曾经的一幕幕在脑海之中出现。

天音机够神奇了吧,可这不算好,白名鹤的火车,这就是神术。谁能够想得到,并且直接画出图来,那么只有一种解释,就是有仙人之助。

南华仙子的弟子,一梦千年,也学到千年后的知识,更看到了华夏的历史。

好你一个倭人,你屠杀我炎黄子孙几千万人,杨宁的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呀,白名鹤恨倭人,这可以说满大明没有高官不知dào

,为什么恨。杨宁现在也恨了,白名鹤那句话说的好,死掉的倭人才是好倭人。

杨宁哭泣着,双手颤抖着。

大明灭国,女真对中原百姓的屠杀,女真皇帝那一句丧尽天良的话,八军联军侵华。

好,好呀,怪不得白名鹤要打到欧洲去,怪不得大明皇帝特批了奥斯曼人为奴。这不是在给拜占庭出气,而是为华夏子孙报血海深仇呀。

“万岁,臣请旨罗通入京!”杨宁从那屏风出来,不顾一脸的泪水,跪地请旨。

罗通是谁,大明骑兵第一人,真实的历史上,罗通是一个有争议的将军。

首先。他不贪财,家里也不富有。但他却多次杀俘冒功,甚至曾经在边疆镇定的时候多次带兵出去打劫蒙古部落。更是口气狂到没边,而且经常攻击朝臣。漠北一点,他作为先锋,却没有打出彩来。反而是白名鹤与于谦得到头功。

加上许多官员都不喜欢他,又给打发到了一处不紧要的地方。

就是为了让他养老去。

杨宁为什么推荐了罗通,不是因为这个人好,也不是因为罗通有资历。只有于谦和大明皇帝朱祁钰知dào

,因为这家伙够狠,为了让自己的士兵吃饱,所以杀俘,所以去抢人,这绝对是一匹野狼。

眼下这匹野狼连于谦都不服。照样骂了。

可他却服一个人,那就是白名鹤。

因为白名鹤敢把整个河套以大明国家的名义给全部抢了,所有的人变成奴隶。白名鹤敢把倭人四个港抢了,这一次光是那和天仙一样的民邦女人就带回来了一万多人,金银无数,罗通在心里直接刻了一个服气。

这才是带兵的气度,于谦太小家子气了。

退朝了,大明百姓在海外种田的问题刑部负责相当的律条。户部去负责人事问题,当然也管税收。海外也要交税的,而且还不低。

杨宁去见瓦刺人,朱祁钰相信杨宁会办的非常好。

罗通在干什么?

从漠北回来,他的大嘴巴又闯祸了,有些话不是他这个级别能随便说的。士兵们可以骂街,你罗通不行。而且罗通还是进士,又有军职,你到底代表的是军方,还是文官呢。

所以罗通给发配到了督察院,而且给的职务很高的。领右督使衔,真zhèng

的文职从二品官。

可罗通却不高兴,他每天就是在不断的审核兵部报上来的军功赏赐的备案,每天都泡在文件堆了,小朝会没他什么事,中朝会一般情况会找借口不让他参加,大朝会则没有通知他,罗通已经六十五岁了,整天在督察院里骂街。

终于,李秉找到了他。

“罗大人,万岁要你进宫,御书房中有些事情安排给你。”

“什么活,不,下官马上去。”罗通一下就扯了自己的文官服,把早就准bèi

好的武官服又给换上了,这位可是进士出身呀,却喜欢武职,不喜欢文职。

给李秉连招呼都没有打,罗通就往宫里跑去。

御书房,杨宁已经在这里了,杨宁是一个狠人,诱惑、威胁,再以一边威胁一边诱惑,最后把白名鹤抬出来,告sù

瓦刺人,白名鹤看你们不顺眼呀,想活的更好,就干点让白名鹤告sù

的事情,否则这杀神回来了,难说会干什么。

典型有,杨宁派作风,关门,放白名鹤。

瓦刺人一下就虚了,会挑选十二万人过来,让大明的将军三选,八万精锐。而且还有一万会训马的,因为给他们许多好马,也有许多野马。

收拾了瓦刺人,杨宁自然是过来汇报了。

罗通求见,立即就给带了进来,一看这位穿着武职的衣服,大明皇帝朱祁钰,还有礼部尚书杨宁一下没反应过来,这位是督察御史吧,这穿什么武官服呀。

“万岁,臣罗通!”罗通六十五岁了,中气十足。

“唉……”朱祁钰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接下来就到了杨宁的表演时间了。

“罗大人,有一件苦差事。白名鹤在欧洲那边遇到了些厉害的家伙,先不说奥斯曼号称百万精锐骑兵,就是欧洲那些大大小小的小邦,也有一些很厉害的,光是成名多年的骑士团就有七八个,那英法打了一百多年,可以说全民皆兵。”

“打他娘的。”罗通吼了一嗓子后,立即半跪:“臣失礼!”

“起来吧,罗爱卿也是性情中人,杨爱卿你继xù

。”

“瓦刺人会派八万精锐,白名鹤来信说非洲草原上有上等野马百万,于太师调了三万精骑,一共十一万人。兵器全部配的最好的,每个士兵都有一长一短两只火枪,钢刀,长矛,钢甲,万岁的意思是罗老大人你辛苦一下,去会一会欧洲那些骑士团。”

罗通眼睛都亮了,心里开始盘算着自己带兵出征的情景。

杨宁又来了一句:“欧洲那边有些乱,依白名鹤所奏,整个国家都是强盗。这是在非洲沿岸,各分队报上来的,欧洲在非洲沿岸作普遍的行为,所以万岁需yào

教xùn

一下这些不知礼仪的人,你是知dào

的,奥斯曼人已经列为奴邦,那么还有几个,你明白。”

“明白,臣领旨!”罗通心中一喜,这一道圣旨是他几年来听的最让人欢喜的。

太明白了,白名鹤干的多漂亮,奥斯曼人所有的财产没收,所有人变成奴隶,这事情多大气,只要万岁允许,罗能有信心让他走过的地方寸草不生。瓦刺人本身就是恶狼,能镇住这些恶狼的大明士兵,肯定是从全国卫所挑出来的狠人。

十一万匹狼,全是恶狼,罗能信心十足。

“你可以带着你两个儿子一起去,万岁特旨进三阶。”

“谢万岁!”罗通赶紧施礼。

杨宁在桌上又拿出一份圣旨:“还有一事,有官员弹劾广东都司下雷惊天都督。说他娶了二十房小妾,却是二十名不同国,不同族,不同人种的小妾。礼部收到这份弹劾,你去查一下,他是否有强抢民女之过,有则改之,无则勉之!”

“啊!”罗通愣住了,这听起来怎么那么的让人无法理解。

第一个反应是,这雷惊天疯了,胆子真的很大。竟然一个人讨了二十房小妾,先不说他累不累,他养活得起嘛。可紧接着,听杨宁的意思是,只要不是抢来的人,就无所谓了。难道军规改了。

看罗通有些不明白,杨宁特意加了一句:“在地中海那里,军规有些不同,不完全是大明的军规,有些地方入乡随俗吧,拜占庭人眼中,雷惊天有战神的光辉,当然了他自己也上奏本解释过,他依然是三清弟子,没信什么战神。”

罗通蒙了,头晕晕的。想问,也不知dào

应该怎么问,应该问什么。

朱祁钰看正事说完了,直接就把他赶走了,心说罗通有不明白自己回去想就是了。

罗通真量脑袋雾水,带着圣旨回到家,自己的大儿子已经在家了,直接被从五军都督府赶回了家,说是有重yào

军务,他回家就知dào

了。

一看自己父亲带回来的圣旨,罗通长子明白了。

“父亲,这次返回大明的士兵非常富。最近要远征的水师是三千条船,陆战队二十万。普通百姓用的商船无数,那非洲拥有良田数以亿万亩,各卫所已经在那里划地盘了。听说还有许多划好的,却没有标上名字,但已经有主。”

“你是说,有……”罗通想说,有他的一份。

罗通长子点了点头:“确定的说有,这是五军都督府里的朋友私下说的,兵部的文书之中,就在今天已经加上父亲您的名字,您名下的也有一卫,拥有草原八百里,良田十五万亩,然后安排了移居的百姓一千户。”

一千户,罗通一下就要骂了。

“一千户,这么多田要累死人呀。”谁都会算,平均一户主有几百亩田,太多。

“各卫所的苏力都是自己想办法,奴隶是靠军功换来的,抢来的不算。父亲难道是忘记了,想要奴隶,拿军功去海司换,那怕这奴隶您亲手抓的也一样。”

“他奶奶的,老子要让什么骑士团好kàn

!”(未完待续……)

第540节 三国公领军

三千条船怕是不止,而且也不可能一次性出发。

徐承宗,大明魏国公,一家子都是打出来的国公,这一次三千战舰号称三大国公带队,自然是以魏国公为首,他侄子,加上朱家的成国公,三大国公带舰队出发,给徐承宗的圣旨就是,让白名鹤回来,然后他留下。

如果说罗通是恶狼,那么徐承宗就是猛虎了。

徐家一门双国公,这可是靠无数尸骨在血海里堆出来的。

南京港,从天津卫上船的罗通自然要拜见这一次领兵的大都督了。

“国公!”罗通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来拜访徐承宗。却见徐承宗正在打人,而且打的还是两位年轻的国公,几鞭子打完后徐承宗才说道:“罗大人,这两个小子皮松了,刚才竟然说要抢个欧洲什么公主回来,本国公说他们错了。”

罗通没接话,这话不好接,不知dào

徐承宗是什么意思。

“大明律,强抢民女是重罪,身为勋贵自然不能无视大明律,这是对大明先祖的不敬。所以本国公说他们错了。”徐承宗的语速不快,慢吞吞的,却明显还着调侃的味道。

罗通也不明白徐承宗到底想表达什么,只能回答:“是,国公您说的对。”

“不过,对于万岁所下旨的奴国,那么他们的公主也是奴隶,但国法军法在上,这也是要靠军功换的,所以人是依国法变成奴隶,送到奴隶营区的。然后再依军规,用军功去换,这才是把国法与军法都放在心上了。”徐承宗语气一变,又一套说辞出现了。

罗通。感觉自己的大脑不够用了。徐承宗到底想干什么?

罗通的两个儿子也四十多岁了,他们也有些感觉头晕。

“还有,有些不算奴国的,但却与我们大明为敌了,那么要怎么办呢。大军围城,教xùn

他们是显我大明国威。他们要求和,送几个公主出来,为了双方的世代友好,勉为其难收下,这也是为和平作出一些牺牲的,就比如白名鹤非常勉强的娶了倭国的公主,白名鹤为大明的牺牲是巨大的,本国公佩服他。”

罗通听懂了,这是魏国公在给自己上课呢。

“这次回军。白名鹤也有信给本国公,有一个很厉害的将军,名号不错,叫阿尔巴尼亚之鹰,他成立了一个骑士团,但独木难支呀。奥斯曼人要打,背信的法国人要打,拜占庭的骑兵还要负责守卫几个重yào

的地方。罗大人了,你的担子很重呀。”

“为大明。下官万死不辞!”

“罗大人快快请起。”徐承宗赶紧去扶。

“罗大人,依白名鹤所写的手册,这法国一个小麻烦,罗大人一定要克服,那里是美女成灾的地方,要注意军规。”

红果果的诱惑。

别说瓦刺士兵就是了。就是大明士兵都抵抗不了。罗通心说,魏国公你够狠,不愧是宜上靠一把刀杀出的双国公来,比起白名鹤,你更狠。

不过老罗我喜欢。这样的上司,才是好上司。

罗通带着人马出海了,只有装备,军械,粮食,果干,和人。马只带了一百多匹,其余再就什么也没有了。

看着罗通的船出发,徐永宁靠近过来问道:“叔父,白名鹤真的面对强敌吗?”

“笑话,你们当白名鹤是羊呀,他现在过着大爷一样的生活,在拜占庭挂着亲王名号,连雷惊天都娶了二十房小妾,他白名鹤这会过的是神仙一样的日子,本国公要换他回来,大明需yào

他,本国公来替他在地中海辛苦了。”

“白名鹤非常的洁身自好,听岳正说,没有纳一个海外的女子。”徐永宁在替白名鹤说话,他认为白名鹤不是贪色之人。

“你们懂个屁,谁说神仙一样的日子就是女人了。”

“请叔父指点!”

徐承宗冷冷一笑:“他白名鹤在那里,就是欧洲那些小国的所有的人头上的王,谁敢不服气,他就对付谁。没听说,连那个葡萄牙的国王都他跪了嘛。这才是纯爷们作的事情,不过他白名鹤太心软了,看本国公去,让所有人都给跪了,少一个,打断他们全家的腿!”

“万岁那里?”年轻的徐永宁害pà

了,这事情说起来就是称王称霸了。

大明皇帝这里怎么交待。

“咱们老徐家的祖坟还在南京城呢,大大小小上百口子人呢,老徐家生是大明的人,死是大明的鬼。记住这一点,就知dào

怎么作了。去了,安琪娅那丫头,就是咱家的侄女,你的表妹,咱们帮自家出气去了。”

说到这里,徐承宗一拍脑袋:“赶紧,回去叫你那几个妹妹准bèi

一下,这总要有自家人过去探亲的。”

徐承宗不是胡说,安琪娅在南京的时候,就是称呼他为叔叔的。

徐永宁赶紧跑去安排了,虽然还有半个月才出发,但女儿家出行准bèi

的肯定复杂,而且还需yào

特别给她们一条船,最重yào

的是要将当年华梅那舰队之中的船调来几条,都是女水兵,许多事情方便一些。

“白名鹤这家伙,当年倒是有远见呀。”

徐承宗心中想到了许多,白名鹤当年在暹罗一听到安琪娅当下就急了。很显然,当年白名鹤就动了这个心思。

大明出兵地中海名不正言不顺,但借了安琪娅,就是现在奥莉维亚莱女皇的名义,在地中海想收拾谁就收拾谁,名正言顺。

白名鹤你可以借,本国公也可以,那凯撒和咱关系也不错,公爵对公爵,称呼一个兄弟不是问题,只需yào

有名义就行了。

正如徐承宗所说的,白名鹤过的就是神仙一样的生活。

眼下他根本就不管军务了,每天游山玩水,夜里作一些造人的活动,最近也在研究一下希腊神话故事,当然最重yào

的事情还是给自己的儿子,女儿,以及还没有出生的,准bèi

教材了。

地中海这里,已经不用白名鹤在管了,以蓝海为首,刘名轩、雷惊天,彭时等文武官员,对地中海已经有了一个非常详细的规划,那里是属于大明的,那里是拜占庭的,早就分配好了。

奥斯曼人在节节败退,可这边兵力不足,也不敢再深入了,进入了一个平稳期。

运河也开始挖了,蓝海等人的心思多放在这里,然后就是占领地的钢产量,然后就是非洲占领地与欧洲之间的交yì

,用钢换奴隶,换白银。

大明这边,经过了三个月的航行,罗通一行在非洲东北角吉布提的大明东非军港停船了。

人下船,但船却还有其他的任务,拉上非洲这边第一批棕榈果以及量的木材,以及各种物资回大明去,接下来已经不需yào

再用到船了。

罗通会一路北上,然后在红海那边得到大明船只的补给,再穿越一小片沙漠,进入埃及,那里已经是大明的控zhì

区域了,直上埃及进入地中海,那个时候就是地中海舰队的任务,怎么样分配,也不需yào

罗通操心了。

而罗通,则需yào

在半年内,在东非大草原,让他十一万部下,拥有超过三十万匹马。

士兵们先在港口区的营房休息,几个有些伤残,在这里已经住下半年多的校尉带着罗通以及几位千户,还有瓦刺的十名千户深入内地。

“小虎呀,这里有马吗?”罗通看走了很久,看了许多美丽的风景,却没有看到马。

那校尉也不解释,指了指前面的一个小岭,然后飞马向前冲。

小岭上,面前是一望无迹的草原,有山有水,美丽无边呀。就在这里,校尉让所有人扎营,然后休息一夜,这才给罗通解释:“大人,明天清晨您看。这片水源区,会有多少动物,您看了,就不用下官解释了。”

累了很久了,罗通也多问就睡下了。

次日,天还没有亮,罗通就被惊醒,出了帐篷看到瓦刺人早就站在高处了。几只望远镜已经发到了瓦刺人手上。

蒙古草原上有马,有野马,而且有大群的野马。

可这里……

连瓦刺人都震惊了,整个大地在颤抖,就象是地震一样,那一眼望不到边的马群气势磅礴的如同一只强dà

的军队,就是狮子这样的猛兽面对这狂奔的马群也在回避,几只豺狗跑的慢了些,直接被马群踩成了肉泥。

“有多少,有没有两三万匹!”罗通是进士,也是武官,也会训liàn

骑兵。

但罗通没有见过草原上的野马,也没有见过万马奔腾。

“十万,至少十万匹。而且是上等马,每一匹都不亚于大宛马,强壮,高大,重甲骑兵也能够跑起来,可……”瓦刺人感觉到了压力,他们有信心对付野马,可这十万匹的规模,瓦刺人也不知dào

如何下手了。

“还有几处,这片草原上少说也有上百万,整个非洲千万匹野马都不算多。咱们也弄了一些落单的野马,但都是下等马,这样规模都不知dào

如何下手。”作向导的校尉很是兴奋,他相信这马很快就归大明了。(未完待续……)

第541节 教皇有麻烦

肉有,草原上有着不比马群小的野牛群。

粮食有,这里一个重点的中转站,有着足够的存粮,而且还有大片开垦出来的良田。酒也有,虽然不多但绝对够喝。还有大量的鱼,大量的水果。

瓦刺人明白,他们得到军功还会有牧场分配给他们的部落,甚至会有银子与女人。

可眼下,面对草原上动不动就几万匹的野马群,连马背上的民族,蒙古人都为难了,巨大的野马群不是那么容易降伏的。

在这里住下半个月了,仅仅降伏了几个小规模的马群,最多一个也不过八百匹马。

而且这些马极烈,上等的好马。

罗通的脸色越发的不好kàn

,进度太慢了,瓦刺人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好在罗通也没有再催他们,罗通也亲自感觉到,几万匹狂奔的恐怖,别说是人了,就是大象都给踩死,然后踩成肉泥了。

“只有斗马王了。”

一位瓦刺千护扔下了一堆签,这是玩命的事情,上万匹马当中找到马王,然后靠人力去降伏马王,然后进而再控zhì

整个马群,这是唯一对付大马群的办法,风险最大,但收益也最大。

一但失败,负责降伏马王的那一小队,保证没有一个可以活着回来的。

罗通听到汇报,叫人送来了二十个阿拉伯女奴,然后大桶的大明烈酒,上好的牛肉。以及一张代表着澳州一个百人部落的牧场授权。

“无论成功与否,这些都不会再收回。”罗通在刺激着瓦刺人,这个时候就算他心中依然还把瓦刺当半个敌人,也不会再用官威去压了,到了拼命的时候。一定要用足够的诱惑,让他们真zhèng

敢去拼。

非洲有两种马。一种是东北非,靠近沙漠地区与草原交界处,早在三千五百年前就有人开始使用这种马,最初有人命名为尼罗热血马。曾经在古埃及的时候就就有人使用过种马,属于非常难驯服的马种。

瓦刺人在东非草原与沙漠的交界处,原始的马群让他们狂热也紧张。

而另一边。在西北非,白名鹤还有一处稳定的马匹来源地。这就是有着超级轻骑兵之称的,柏布马。特点就是强壮、耐力超强、速度快、反应快出名。曾经有一部非常出名的小说,叫风之王,就是写这种马的故事。

象风一样的马。

提到这种马,刘名轩正在自己的行营之中一脸的黑气。

摩洛哥是阿拉伯人的地盘,在大明人眼中,这些人就是奥斯曼帝国的一部分,当然还是有些许区别的。区别有多大。大明的人分不清,就是白名鹤搞不清楚。总之白名鹤没有打算伸手,所以让给了葡萄牙的阿方索五世。可当刘名轩意识到这里的好处之后,认为白名鹤也有糊涂的时候。

刘名轩心中不爽的最大一个原因就是,马。

那怕他是水师提督,他也希望自己的部下有足够的马,特别是这种速度极快的轻型马。

来自葡萄牙的一位公爵正在和刘名轩谈判。

“一匹马,只需yào

两只火枪。长火枪。”葡萄牙人开出的价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算贵,毕竟他们死了不少人,而且在西北非打仗消耗着巨大的资源,在非洲殖民地被大明人抢走之后,他们更需yào

大量的补给。

“三万匹,只有一万只火枪。其余的你们再选吧。”刘名轩冷着脸回了一句。

有书吏把刘名轩的话翻译过去了,葡萄牙人不怎么满yì

这个结果,因为火枪作战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而且比起弓箭更容易训liàn

。一个优秀的弓手训liàn

的时间至少是火枪的十倍,而且并没有火枪的杀伤力强。

当然。这个是指大明的火枪,不是指他们自己的。

“尊贵的将军,如果没有火枪的话,可否换一些火炮呢。就是那种集束式轻火炮,用来对付敌人步兵或者是骑兵的。”

葡萄牙人想要的,就是十二只炮管连在一起,扣一次板机就能来一次连射的。直径达到四厘米,纸壳装药,加上一枚铁包锡炮弹的大明版小排炮。这种武器对付骑兵,绝对是上等利器。

射程远,密集性高,特别是对于那些集团冲锋的敌人,有着极大的杀伤力。

“奥斯曼单兵大火枪你们要不要。”刘名轩又想到了那一堆战利品。

奥斯曼火枪口径三厘米左右,按大明的计算就是一寸,得到这批战利品之后,大明人作了改造,用的是前装弹。一样是大明的那种集束连炮的小号弹,加上了后击燧发。这种枪太重,单兵根本就举不起来,所以带着一个支架。

“要!”葡萄牙人见过这种枪,西班牙人买过,射速慢,射程远。

坚苦的谈判过程,就为了三万匹马,刘名轩感觉到这次的交yì

付出的有些多了,如果当初由他来负责对付摩洛哥这一块地方,那么这些战马就是战利品,而不是现在需yào

交yì

的物品了。

交yì

的结果送到了雅典,白名鹤很无语呀。

刘名轩这样的智将都在抱怨,难道不打仗是坏事吗,用钱买总比用人命去换合适吧。

正在思考着如何回电,凯撒与蓝海竟然一同前来的,甚至之前没有派人通知一下,两人来的时候,竟然是一路上有说有笑的过来了。

“两位将军,有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呀。”白名鹤主动迎了上去。

“小白呀,一年多了,咱们费尽心思都搞不清楚奥斯曼人想干什么,爱琴海周边他们丢失了许多城镇,当然他们可以不在乎,因为这些都是他们在近几年来占领的。可依战略来讲,他们不应该放qì

,所以我一直很紧张。”

蓝海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白名鹤知dào

奥斯曼人的动向不明,这让蓝海压力很大,就怕那一个港口突然受到了袭击。

“然后呢?”白名鹤追问了一句。

“然后,找到他们了,他们是战略性放qì

。根据根据分析奥斯曼人的作战风格,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生产与占领,他们更愿意选择占领,因为士兵们是没有军饷的,只有不断的占领,士兵们才有收入。”蓝海很自信自己这种分析。

白名鹤却不爱听了:“老蓝,你的意思是,拜占庭人打算把这些地方给我们,然后养肥了再攻击,他们当我们是什么了。”

“可以这样理解,但我说的却是另一件事情。”

蓝海没有立即解释在,而是走到地图旁,在上面找寻了一下之后对白名鹤说道:“现在,奥斯曼人的一支主力在这里,根据情报显示应该不低于百万级士兵。可以说,这绝对占了奥斯曼人主力军团的四分之一。”

来到地图前,白名鹤也有些意wài



因为大明舰队的到来,原本围攻后世塞尔维亚的奥斯曼军团撤tuì

了。那里眼下凯撒正在安排拜占庭军队慢慢的收复失地,并且恢复生产。

与原本的历史不同,这里最大的几座城市因为大明的突然出现,却没有被攻下来。

这让拜占庭在物资上得到了巨大的补充,而且也增加了大量的兵源。

“这里,泰梅什城堡,虽然说这里还是我们拜占庭原先的领地,但在一百多年前帝国没落,他们就独立成为三个公国。在君士坦丁被攻陷之前,这三个公国就已经大半臣服于奥斯曼人了。”凯撒也在一旁解释着。

白名鹤就不明白了,伸手一拍地图:“我就不明白了,那是什么值得你们高兴呢。”

凯撒在地图上划了一条线:“这条线,代表着正教与教皇的分界线。”

从地图上看,可以说已经到达界线了。

“一但这座城堡被奥斯曼人攻下,那么以奥斯曼人眼下的兵力,百万级的兵力。他们一定会再度向北,向西走。接下来他们会走多远,怕是只有神才知dào

了。”

奥斯曼人是以战养战的典型战法,在奥斯曼军队之中,后勤官的任务不是补给,而是把大量的物资往国内运,然后调配抢来的物资给前线部队分。绝对不是大国内大量的运送物资往前线送。

奥斯曼陆军的作战方案就是,抢,再抢,一路抢下去。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白名鹤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也象是在提问。

凯撒伸手挡在地图上:“亲王陛下,眼下不是看地图的时候了。您应该让西班牙人动手,开始攻击法国,至少也要摆出攻击的姿态来。当然,也可以不急,等教皇为了保护他的统治,而再一次发动新的十字军时再攻击。”

“区别何在?”白名鹤的反应是,这是给教皇背后来一刀呀。

“区别就是,先攻击那么在教皇再一次召集十字军的时候,选择停战,那么法国人把已经准bèi

对付西班牙的兵力直接调到前线去。而不停战,就等于直接撕破脸。后攻击,那就是直接撕破脸。”凯撒已经对教皇没有半点尊敬了。

当然,凯撒原本就不怎么尊敬教皇。

白名鹤没想到欧洲越发的复杂了,视线转到蓝海那里。想听一听蓝海的意见。(未完待续……)

PS:有一本书,叫中世纪的秋天。讲的是荷兰与法国的文化,生活等等。

公元十二世界,巴黎就是欧洲的政治文化中心之一。

解释一下马,非洲北部,有两种马,柏布马与热血马,其中前一种有资料,后一种是在某本书上看到了,忘记出处了。

第542节 魏国公驾临地中海

奥斯曼人在历史上与教皇倒是没有太多的冲突。

当然教皇总是想再组织十字军去收拾奥斯曼人,不过在真zhèng

的历史上,自从英法百年战争之后,基本上没有人再搞什么十字军了。

白名鹤不相信教皇还能玩出一些什么花子来。

蓝海更不相信,所以蓝海说道:“要不要放开水路,然后让奥斯曼水师去打教皇呢?”

“放开了,就会去吗?”白名鹤不相信奥斯曼人在没有准bèi

充足之前,会和大明进行全面战争。眼下争的,还是拜占庭之前留下的土地,

并不是奥斯曼人原有的地盘,所以丢了也就丢了。

奥斯曼人往北边走,肯定是他们的后勤多少出了一些问题。

至少蓝海是这样想的,刚才那一句完全就是一句玩笑话,就算是放开了地中海,奥斯曼人也未必敢进来。

“运河的进度太慢,我们需yào

更多的人去挖运河,所以……”蓝海的意思自然是开战了,只有打仗才能够有足够的战俘去挖河。

要知dào

,京杭大运河可以死了不少人呀。

没有足够的兵源,也没有足够的武器,白名鹤不支持现在就开战,他在等,等大明给予自己足够的支援。

“也好,让奥斯曼人与教皇的信徒去打仗吧。”凯撒也认为,暂时选择静观是一个上策,而且是上上策。

各地依然还在稳定的恢复着生产,刘名轩的西非舰队从南美带来了大量的农作物,西非那里大片的土地,在无数奴隶的努力下,开垦出一望无际的粮田,这里土地非常的肥沃。而且许多地方都有着大量的天然肥料。

在西非,角马等大型草食动物的粪便数量巨大,有些地方挖下去一米多深都天然肥。

野棉羊更是为大明的士兵提供了充足的肉食,也让大明出口葡萄牙与西班牙换到了大明的银子,可那大片的田野,依然显得人过于少了。

终于。在白名鹤与安琪娅大婚的当天,白名鹤听到两个好消息。

“不是每一次都这样吧,我和怀玉成亲的时候,洞房当天就要远行,这一次会不会是你们在整我。”白名鹤冲着蓝海等将军大声的抱怨着。

蓝海没解释,给了白名鹤一份电报。

白名鹤一看,整个人都感觉舒服了,电报是从吉布提港发来的。

徐承宗来了,他把一半的舰队扔在吉布提大明东非军港。这里由徐永宁带着,将船上的人放在苏伊士港就离开,他带着五千大明精锐,三万倭人精锐,以及十万南洋人。这舰队会返回去,再带来小吕宋三万精锐,高丽三万、倭人三万、大明一万。以及五万南洋人。

第三次再来的时候,会带来五千户大明的百姓。在埃及落地生根。正式接管属于大明的苏伊士运河南口,以及属于大明的二百里运河区。

第二个好消息是。吉布提港停了半年的罗通也会北上,他有三十万匹战马,当然百分之七十还需yào

再训liàn

,才能成为优秀的战马,他手下七万瓦刺人,需yào

装备。

更好的消息是。从淡马锡到吉布提港,新式舰队只用了三十七天时间。当然如果是纯货船,估计可能会再快一些。但天竺那里的德里王国似乎不怎么友好,锡兰舰队的护航非常的必要,否则会有巨大的风险。

一条船拉二千料的标准船拉三四百人不是问题。所以半年内就可以让大明的五千户百姓来到苏伊士。

“等,再有最多两个月,魏国公就到地中海了。”

“好,让我们研究一下,接下来的仗要怎么打。”白名鹤兴致大好。

不仅仅是白名鹤,就是凯撒都非常的兴奋,大明的骑兵部队到了,而且还有那一支与大明血战了多年,非常强dà

的蒙古骑兵,要知dào

当年蒙古骑兵可以威震欧洲呀,就是罗马帝国听到蒙古都会感觉到恐惧。

白名鹤很兴奋,他希望可以拿下法国,然后往欧洲北部挺进。

在整个欧洲划了一圈,把教皇孤立在亚平宁半岛。

等候就是让人心急的,从大婚之后的第三十五天,白名鹤就每天给休达港发一份电报,询问刘名轩是不是见到魏国公的舰队了,刘名轩呢,则每天都会回答一次,没见到,一但在西北南角大明军港看到,就会有电报送上来。

终于,第三十九天,魏国公的旗舰向大明西北军港回电。

第四十五天。

在一年七个月之前,大明人第一次来到欧洲,整个直布罗陀海峡封港,整个海峡完全空出来给大明的舰队通过。以一年零七个月,五百七十天之后,葡萄牙、西班牙所有的港口接到了大明人的通知。

无论是军舰、还是商船,就算是小渔船都不能在直布罗陀通行。时间是三天后,然后整整五天时间,禁止所有的船只通过直布罗陀。

两位阿方索五世,相约来到了直布罗陀最窄的位置。北岸的塔里法大灯塔。

“东方帝国让封海了,难道有什么大人物会来吗?”年轻的葡萄牙国王猜测着。

“说是一位公爵,这位公爵的祖先为东方帝国立下过无数的功勋。东方帝国现存的四位公爵当中,还有一位是他的侄子,是东方帝国除皇族之后最显赫的家族。从休达那位提督那里曾经听说过这位公爵的一些事迹。”西班牙的阿方索五世在一旁说着。

虽然葡萄牙人与大明人接触的更早。

但这位年长的国王在于大明的无数贸易当中,也认识不少人,也听到了不少东方帝国的故事。特别是大明最出名的几大水师。

“大明皇家禁卫海军没有动,估计也不会动。”

“是呀,一位帝国的皇家禁卫军是不会轻易出动的,一但出动就是举国大战了。”葡萄牙国王也认可这种分析。

“这一位,听说是掌管着东方帝国的四大水师之一的南京海军。我还听说过一个传闻,那就是拜占庭亲王陛下事实上并没有自己的海军,他出海的时候是借用的船,从其中一个海军部队借了大部分,然后又从南海海军借了少部分。”

“他可是带了几千条船过来呀。”葡萄牙国王感慨了一句。

没等他感慨,远方就看到了船影。

第一分队,清一色的二千六百料细长战舰,纯战舰,要的就是速度与火力并重,是大明眼下最巅峰的造船工艺的表现。

这一队以时速差不多在十四节的速度快速的突进,每条船都尽可能靠近岸边,检查岸边的安全性,是不是有隐藏的敌人存zài



紧接着,整整三百条,每一条都不亚于奥斯维利亚女皇号的巨舰以同样的时速冲进海峡,而居中的那一条,比沙伽罗龙王号还长至少十五米,桅杆还更要高大。一位全身穿着黄金铠甲的老将军就站在船头,一只手扶着剑柄上。

这条船,徐承宗很喜欢。

不过却是他借来的,原本这一条是专门为南海龙王邓海龙打造的,因为他要远行,所以借走了。当然用古代一个典故来说,这个叫刘备借荆州。

就在这时,有两条船,一前一后的进入直布罗陀。前面那一条悬挂着葡萄牙旗帜,后一条悬挂着双旗的船分别挂着威尼斯大公与教廷。

“麻烦了!”葡萄牙国王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后拿起了从大明买的望远镜。

一位军官走到那身穿金甲的老将军身旁,低语几句后,只看到那位老将军点了点头。再往前阵看,最前面的船打出旗语,示意让道。然后四条船开始加速,似乎这样的速度并不是前锋舰队的极限。

葡萄牙船快速往岸边靠去,这边的四条船从他的身旁飞速的过去。

正当两位阿方索五世准bèi

松一口气的时候,前面四条船突然打开了炮仓的门,看那船身上密密麻麻的炮口,他们还在发愣的时候,最前面的两只船开炮了,全部用的是侧舷船,只在一眨眼,那条威尼斯大公的船就打成了一堆碎木片。

大部分人在炮击之中死去,只有少数的人活着。

威尼斯大公的女儿在水面上呼救着,这位可以在欧洲排上名次的年轻贵妇人吓坏了。在水中一只手抱着碎木片,然后不断的高喊着。

没有船减速,只见那条巨大的战舰如海上的猛兽一样撞在那堆碎木片上。

当然,也有美丽的威尼斯大公之女。

站在船头的徐承宗听到身旁的亲卫报gào

着:“国公,岸边似乎是刘将军所提到的葡萄牙国王,那的卫队有旗帜。还有,刚才水里有个女人呼救!”

“通知舰队,没有本国公的命令不许减速,任何挡在路上没有臣服我们大明的船只全部击碎。还有你,女人有的是,挡路的全部击碎。”徐承宗冷笑着:“白名鹤还是太年轻了,他不懂,什么叫军威。”

整条威尼斯船上不可能再有活人了,这里有三千多艘船,列阵通过直布罗陀海峡就如同万民奔腾,落水的人绝对没有半点活命的机会。(未完待续……)

第543节 霸道的徐承宗

大明魏国公的舰队进入了地中海。

徐承宗不是白名鹤,他是真zhèng

的铁血军人,他的部队前进的时候,任何敢于挡路的全部碾压。

在大明,徐承宗身上还有一道枷锁,一道名为礼教的枷锁。毕竟大明就算是对敌人,也要抱有仁慈之心。可离开大明之后,一路上他读过了白名鹤的手记,欧洲在徐承宗眼中,就他娘的是一个强盗连着一个强盗的国度。

这些货色就只知dào

打劫别人。

从那些所谓的传奇,维京海军。再到葡萄牙等海军强国,就没有那一个懂什么叫礼教的。

既然你们不懂礼教,那本国公就不和你们讲礼教了。讲火炮的射程!

魏国公南京水师,每个船长室内都写着一句话,火炮射程之内才有仁义礼教!

西西里岛,在四十年前被西班牙几位公爵控zhì

着,他们在海边与几个重yào

的港口摆出了迎接的船队,却谁想徐承宗根本就没有停下的意思。一口气舰队开到了雅典海域,旗舰进入雅典港。

拜占庭帝国所有在雅典的贵族都赶到码头上迎接了。

一身金甲的徐承宗脸满笑容的走下船来,远远的就看到白名鹤,可却没往白名鹤这边走。先是笑着迎上了凯撒:“凯撒,我的好朋友。我有礼物带给你,最新式的六连发手炮,你肯定会喜欢的。”

拥bào

,这是拜占庭的礼节。

面对徐承宗的热情,凯撒也是紧紧的给了徐承宗一个拥bào



他与徐承宗讨论过兵法,他非常佩服这位大明的公爵在陆军兵法上的研究。可以说把他能够知dào

的,想到的。这位都会更进一步,看到徐承宗自然是非常高兴的。

拥bào

了凯撒。徐承宗才走到白名鹤面前,却是一咧嘴:“小白呀,你太小气了。看把我这侄女家里人穷的,来人呀。来一千担丝绸给我家大侄女当贺礼,再来一百盒上黑珍珠。”徐承宗一脸笑容的看着白名鹤。

白名鹤给了徐承宗一个白眼。

倒是安琪娅热情的迎了上去:“谢谢徐伯父。”安琪娅用的是大明的语言。

“叔给你说,小白挣银子那是大明第一的。但打仗,他最多排九十九名。这次叔亲自过来,保证一年之内,把你原先的家给你打回来。叔带了五十万精锐,叔不认识什么奥斯曼强军,只知dào

谁他娘的欺负了咱,咱就打回去。”

安琪娅用力的点点头,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

徐承宗这才对白名鹤说道:“小白呀,快两年了。你还在这里打转呢。所以本国公来了。什么奥斯曼让他们滚!”

白名鹤爽朗的大笑着,这是谁把这只猛虎放出来的。不但放出来,而且还给带着全副武装的放出来了。

又一位穿着金甲的年轻人下船了,凯撒知dào

这也是大明四位公爵中的一位。叫成国公,姓朱。但不是皇族,虽然与皇族一个姓氏,只能说同姓。

“谁叫你下船了,赶紧去把那海边给本国公清扫一下。那叫什么大马士革的,半个月内老子要见到换了旗帜。赶紧着!”徐承宗骂了一句。年轻的成国公连嘴都不敢回,转身就往船上跑。

大明的舰队原本就没有完全停下,这下大半都住东边去了。

来的头一天就要立威,并且占领战略要地。

看似是徐承宗疯狂,却不知dào

他在海上的时候已经与刘名轩、雷惊天通了几天的电报。眼下所占领的各港口根本就不足以停下这么多船,也驻扎不下这么多的士兵。放这些士兵齐挤在某个城市里本身就是麻烦。

所以先打,打下地中海最东边所有的港口,让雅典到开罗这周围,再没有半点敌人,这才可以安稳的修那一条运河。

之前。白名鹤的兵力不足。所以只靠着水师在防备着。

眼下兵力十足,再加上从吉布提一个月前就北上埃及的陆军,特别是有大量的倭人、高丽人、小吕宋人军队。以及七万真zhèng

精锐的瓦刺骑兵。所以占领大马士革绝对是一步非常精妙的好棋。

首先,军工作坊可以建在这里,这里有优质的铁矿与煤矿。

其次,为陆军展开提供了后勤基地,最重yào

是,从这里开始就是陆军的游戏了。

“小白,走。喝你的喜酒去,今不醉不归。”

徐承宗大声的说着,然后又小声对凯撒说了一句:“准bèi

人马,南边海上安稳之后,咱们北上,水陆并进,拿回老城!”

“好!”凯撒应了一声,然后叫过一位贵族作了一些安排,这才一起去陪着喝酒了。

除徐承宗之外,大明其他的官员给安琪娅行了礼,既然是大明皇帝认可的女皇,那么这个礼数不可少。坏了规矩总是不好的。

徐承宗则不用,他在大明皇帝面前都有免礼的特权,在这里也一样有。

进了宴会厅,拜占庭顶尖贵族也就有十几人有资格进内厅。徐承宗一改刚才在码头那一脸的笑意,而是冷着脸。

“安琪娅,跟白名鹤回大明去。接下来有些事情你不知dào

的好,省得将来在历史上,有人写了什么骂你,说你这个女皇残暴不仁。接下来的活,可以说天天要见血,我们大明有句老话,叫血债血偿。所以要让奥斯曼人真zhèng

见一见血了,也要让以前欺负过你的人,真zhèng

的见一见血了。”徐承宗很严肃,而且也是很关切的态度,语速很慢很慢,生怕听不清。

安琪娅咬着嘴唇不说话。她明白徐承宗说的话,每个字都听得非常清楚。

凯撒把徐承宗的话翻译给了拜占庭的大贵族们听。

别的话他们听不懂,但他们却明白血仇要用血来洗。大明真zhèng

的主力军团到了,自然是到了要报仇雪恨的时候了。

“名义上,就说大婚之后,自然要去拜见小白的父母了,事实,只要两三年就大事就能定了。奥斯曼帝国大战你可以不用离开,但整个欧洲都信奉正教呢。所有的信仰其实都是杀出来的,他教皇想作大,不是一次次的玩东征,他没攻击过拜占庭吗?”

徐承宗的话太直接了,但却深入人心。

拜占庭贵族们一个个都把刀抽出来了,他们希望大干一场。

拜占庭与大明的制度不同,拜占庭属于联邦制,有女皇统治整个联邦,然后就是无数个公国,每一个公国就象是华夏古代的那种诸侯国,他们拥有着极大的自治权,只需yào

每年上交一定的税收就可以了。

眼下,拜占庭只控zhì

相当于原先拜占庭不足十分之一的领土。

对于贵族来说,只有恢复了往日拜占庭的霸权,他们才有机会成为一位公国的国王。

地盘不是别人送到手边的,那是打出来的。

大明人很可怕,但拜占庭贵族却明白,没有大明人也什么都没有了。更何况有契约在,大明人在地中海所要的土地,利益都写的非常明确,这些并没有影响到拜占庭贵族们的利益,所以无论是往东,还是往北,大明要的只是贸易航线。

“打,打回君士坦丁去。”有一位贵族高高的把自己腰上的配刀举了起来。

这有人在内堂高呼了一声,连外面的小贵族都跟着高喊起来。

白名鹤却轻轻把安琪娅的手一拉:“打仗的事情让男人们来吧,我们回大明后,然后周游世界。”安琪娅回应了白名鹤一个很甜的笑容,她作女皇越发的感觉没意思,毕竟年轻。

“你肯定要走的,不过再等一等。叔要需yào

你的一些建议。”徐承宗信不过白名鹤战术,但却相信白名鹤的战略眼光,未来五年的布局,一定需yào

和白名鹤好好的谈一谈,特别是如何针对那十个字下手。

眼下,南洋那边倭人都成了恶狼了,绝对是残暴地。

否则那来的十万人运到苏伊士去修运河呀。

看到这条运河,徐承宗打心眼里佩服白名鹤,这一条河的战略意义超出想像,拥有这一条海,就算在地中海没有什么地盘都可以拥有巨大的势力,这条河,再加上休达。白名鹤直接把地中海掐住了。

嘴上说,白名鹤不打仗,攻击过慢。

但心里,徐承宗还是服气的,白名鹤占下的全是战略性要地。

“是呀,打打杀杀我还真的是不习惯,听闻几位在大明的姐妹来了,我招待她们。由我的夫君来陪徐伯父喝一杯。”安琪娅想通了,打仗的事情她真的不懂。

她要的就是复国,眼下复国已经成功,拜占庭慢慢的在恢复往日的威严。

她也明白,在拜占庭所有的贵族眼中,接下来她最重yào

的一件任务就是和白名鹤赶紧生下一个孩子,最好是男孩,然后这个男孩就是未来的拜占庭皇帝,然后拜占庭帝国就可以延续下去了。

当然,她这位女皇依然是非常重yào

的。

没有她,就没有大明帝国的支援,拜占庭一但失去大明帝国的帮zhù

,就现在的情况。不出三五年就能再一次被灭了。(未完待续……)

第544节 只要几个港

宴会,拜占庭式宴会,大明的菜与酒。

徐承宗海量,一个人放倒了十个人,最终在一大碗喝下去之后,与凯撒一同倒在地上。白名鹤的没喝多少,毕竟他在这里是亲王陛下,而且在拜占庭人眼中,白名鹤这个人不怎么亲近,不好接近。

似乎白名鹤唯一喜欢的,就是风景了。

可风景有什么好kàn

的。

拜占庭人不理解,所以大多数人都有些躲着白名鹤,还好白名鹤也不太主动与他们接触。

宴会结束后,白名鹤正往回走,背后被人一巴掌差一点打晕过去了,这一回头,当真是吓了一跳,竟然是徐承宗。

“国公,你不是醉了吗?”白名鹤一想到刚才一坛又一坛的烈酒,想想就头皮发麻。

徐承宗很严肃的摇了摇头:“大事未定,还不能放开了喝!”

放开,怎么样才算是放开,那满地的是酒坛呀,就算眼下大明的烈酒比不上后世现代,可这也是酒,至少三十度左右的蒸溜酒,这还不算放开!白名鹤实在是无法评价,也不敢去想徐承宗的酒量了。

“走,说正事!”徐承宗一搭白名鹤的肩膀,推着白名鹤就往外走。

徐承宗临时的住所,这里已经有徐承宗的亲兵在布置了,挥挥手示意亲兵出去,徐承宗给自己灌了几大口凉水,伸手把一张羊皮制成的地图打开:“小白,我可是一个人在地中海呀,你要是不给一点实话就不仗义了。”

“实话,是三五年,还是三五百年?”白名鹤端着一茶杯,慢吞吞的问了一句。

“有诚意。先说三五年,再说三五百年!”徐承宗又将一大瓶凉水从头顶上直接倒了下来,倒是清醒多了。

白名鹤走到地图边上:“国公呀,先说三五年。南洋按你说的,那些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了,但南洋再往南是什么。这片陆地可不小呀,不比咱大明小。但这片陆地真zhèng

优秀的港口却不多。”

徐承宗点点头,给了白名鹤一支笔。

“先说这里,这介岛无论叫什么都不重yào

,绝对比咱们一省之地大,天然的药材与植物宝库,别急着动,也不要让人动,然后在这里。这里……”白名鹤用笔在地上点上,在澳洲选出了九个上等的好位置。

“别问我这里有什么,让他们自己去探,都听我没意思,而且我知dào

的也只是一部分。”

徐承宗看了看地图,又看看白名鹤:“这就完了。”

“没完,再说三五百年,未来五百年。谁控zhì

大海谁就是大爷,再过五百年。谁控zhì

天空谁就是大爷,当然,海也不能失去,失去了大海的控zhì

权,你在海上飞不起来,所以控zhì

大海需yào

两点。一。船,二,港。”

徐承宗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别说这些大道理,画!”

“好,先说第一个咽喉。就是我要的苏伊士运河,这里必须布下重兵。而且必须控zhì

在我们手上,没有如何,没有万一。我白名鹤不喜欢有人死掉,但这里就算有人死掉,也必须控zhì

在大明手中,所以才移居了五千户人过来。”

“放心,所有不服的全部让搬走,周围所有让人不安稳的全部干掉。”

徐承宗把胸口拍的啪啪作响。

“运河成的那天,最麻烦就是这里。别小看海盗,奥斯曼帝国。”

红海,徐承宗微微的点了点头:“你安心,五年之内这里会平定的,不会有任何的麻烦,有麻烦的让他们去死好了。这里就等于大明到地中海的商路。”

白名鹤笔尖往外移动:“休达不用说,不解释。”

“不解释。”徐承宗心说这种战略极的要地,不需yào

解释,绝对是咽喉之地。

“然后这里。”白名鹤在美洲划了一条线,徐承宗看不懂了。”这里有什么?”

“这里也要有一条运河,你想,船总不能绕着大圈跑吧,所以想减少距离,就一定要在这里有一条运河,而且这里最合适开运河的位置。但眼下这里没有人,也没有国家,或许有几个土著,但绝对少。”

徐承宗把美洲地图足足盯了半柱香的时间,用力的点了点头:“要占上,这里绝对要占上。有了这条运河,那么上下齐手,就是咱们说了算。不过,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没有人的地方,为何不让大明占下呢?”

“国公!”白名鹤很严肃。“你认为,你可以杀光这天下所有人吗?大明眼下有人口一亿,除大明之外,至少还有三亿人,你杀光?”

徐承宗呵呵的笑了几声,这话不能接,也不敢接。

“欧洲,我们只能是打压一部分,扶持一部分。这里所有人都是狼,天生的强盗。包括的拜占庭人,只是眼下他们没有机会罢了。这里到现在为止,还是奴隶制国家,他们相信拥有奴隶就会拥有一切。”

徐承宗点点头,他对欧洲的历史不了解,但从葡萄牙这小国在非洲的作风来看,似乎是这样的。

白名鹤又说道:“我听过一个故事,在英国,领主定下规矩。他领地内谁家闺女出嫁,他先睡一晚,然后才让出嫁。”

“他娘的扯蛋的规矩。”徐承宗开口就骂了,要说大明的贵族狠,大明的贵族也有抢人家闺女的,可也要加一个妾的名声,总没有这么狠的。

白名鹤却没太大反应:“你在这里待得久了,会知dào

离谱的事情多着呢。那老教皇七十岁了,还要喝人奶,这样的事情多到数不清。所以,我的想法是,让他们去开荒,然后我们再去收成,这此没有人的地方,就是荒地。”

“占领重yào

的港口,以比强dà

的海军来控zhì

他们。”徐承宗理解白名鹤的话了。

白名鹤又补充了一句:“再加上一条,让他们在我们的规矩之下,拼死拼活的去打吧,大明只需yào

控zhì

战略要地。”

“有一天,大明落没了呢?”徐承宗不是酸儒,他知dào

没有永恒的王朝。

“大明会落没,但咱们汉人不会。为什么?因为大明落没之后,汉人其他的地方就会有野心要崛起,唯一需yào

保障的就只有科技的领先。如果本土落没了,那么澳洲与南洋的大明就敢裂土封王,当然,南美、北美、非洲发展的可能慢一些,不过他们也会有所动作。大明可以改朝换代,但绝对还是汉人的江山。”

徐承宗重重的点了点头,他是大明绝对的忠臣,但不是酸儒,他不会作梦,以儒家之德治天下,天下永兴这句话。

秦、汉、唐,那一个不是霸主级的朝代,可结果呢。

盛极一时的也会有衰败的时候呀。

“本国公认为,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但有一点,咱们汉人可以内斗,却不会让外人占了自己的家园,所以眼下咱们的大明,还由不得异邦去占领。一但大明陷落,天下勤王,但咱们作臣子,也要为万岁进忠呀。”

“进忠的办法我会自己呈上,其实办法很简单,把倭人的方式改一改,大明会永存。”

倭人的方式。

徐承宗离开地图坐在椅上了,想来想去似乎有理,倭人内乱很久了,可将军夺了实jì

的权利,却依然要把皇室摆在上面的。除非有强dà

的外力,明显看不顺眼这个皇室,比如白名鹤,否则这皇室肯定会永存的。

“你是说内阁的办法?”徐承宗问了一句。

“恩,但还要再改进,不过却不需yào

马上改,慢慢来,我白名鹤还年轻。还有时间。”白名鹤清楚,事情发展到这份上,已经不用再顾忌什么了。大明已经开始对外扩张,已经到了一个大发展期。

徐承宗又走到地图前,把上面白名鹤标出的几个点记下。

“就这些吗?”

“不够,再加上这里。”白名鹤快速的在海上点着,后世的夏威夷、关岛、海骖威、马达加斯加等等,所有重yào

的海岛,海港,足足三十多个,白名鹤一一都给划下了,然后用红笔用力的画三个圈。

“这里,五湖区,必须是大明的人居住,控zhì

这里,就控zhì

了半个北美。还有这里,金山区,控zhì

了这里就控zhì

了半个北美,再加上我要那一条运河,北美就全部在我们手上了。再加上南美四大港,整个美洲在手。”

“而南北美,要分成两百个以小国,让我们来扶持欧洲满是野心的公爵们,往外走吧。”

“高明!”

白名鹤把地图上用力划了一道线:“北美除了我们占的地盘之外,让拜占庭去授权公国,南美我们来。”

“非洲呢?”徐承宗又问道。

“大明也有太多的人需yào

分封了,让王爷们、伯爵们,以及这次对外扩张过程中那些有功勋的老将军们,也有一个分封之地吧。而澳洲则分为草原上的,高丽的,甚至是安南的。但唯独不能给倭人,倭人所在的地方,必须是炮火能够轰平他们城市的。”

白名鹤提到倭人的时候,连徐承宗都可以感觉到白名鹤语气之中的杀意。(未完待续……)

第545节 回到大明

从离开那一天算起,白名鹤离开大明本土已经有二年多,快三年了。

光是在海上就飘了有一年时间,加上拜占庭那边住了一年多,当真也就是三年了,这和当初大明皇帝要求的一年就回来,说起来也差不多,就是在拜占庭那里一年,但路上的时间却是太多了。

路过广东,舰队靠港,沙伽罗龙王号却没有停船。

路过杭州湾,商船与客船靠港,沙伽罗龙王停船了,却没有靠岸,白名鹤只是在这里等有船送孙苑君还有王雨烟上船,然后船北上,一直到天津卫码头。

南京的股市拉起了连续五天的涨停版。

因为白名鹤回来了,不是因为白名鹤带回来的财富,简单的就是,白名鹤回来了。

天津卫火车站,一列火车从车库之中开了出来,车头是由精钢与铬混合而成的合金,可以说已经非常接近后世的不锈钢了,被打磨的闪闪发光。然后整条列车被涂装成纯白色,第一节车厢上有两个红色的大字,白鹤!

“万岁的亲笔手书!”有一个商人高呼着。

十八节车厢,最前的第二,第三节为豪华包厢,第一节为东厂护卫所用,后面十五节有两节是货厢,其余的则是亲卫所乘坐。车厢顶上每节车厢都有两门小炮,被包在圆圆的车顶内,第十八节车厢,却装着四门真zhèng

长火炮,无论是否有机会使用,却是装上了。

白名鹤站在车站内,看着这列车。

从进入站台,一直到所有人都上了车,白名鹤都在呆呆的盯着。

“大人。上车吧!”王诚在旁边催了白名鹤。

“王诚呀,我是不是到了应该致仕的时候了。”白名鹤这么一问,王诚倒是不知dào

如何回答了,按说白名鹤还年轻,可现在白名鹤已经有些功高盖主了。

陪着白名鹤上车,白名鹤借口要再检查一遍奏本。所以进了第二节车厢给自己准bèi

的书房,而没有去陪自己的家人。跟着白名鹤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王诚,另一个就是樊良了,杨氏兄弟、伍斌、杜双鱼等人早就单独领兵了,现在已经是独挡一面的将军。

“说到退,大人您是到了退的时候了。但您退得了吗?”王诚在东厂、在皇宫内见了多少起起落落。

樊良却是问了一句:“致仕不难,难的是致仕之后干什么?”

“干什么?”白名鹤心说,周游世界。

“教书不错。反正那些老大人们致仕之后都是去开书院了。”樊良的话倒是让白名鹤有些心动,开个书院不错,至少可以把自己所学留下来,为大明作一个贡献。想到这里,白名鹤点点头:“不错,教书不错。”

王诚笑着摇了摇头,他不信,至少万岁不会允许的。

京城之中。胡濙与高谷亲自在火车站迎接,这倒让白名鹤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两位前辈呀。你们亲自来迎接,这是让我折寿呀。”

“你死不了,要说折寿的话你现在就是应该死掉了,你在欧洲那边没干什么好事。”胡濙是铁了心认定,白名鹤作的事情有伤天和的。

白名鹤自然不服气:“那为什么又派了魏国公过去?”

“他,注定是要下地狱的人。他自己也没当自己能有一个善终,所以恶人作到底,趁眼下还有精神头,在欧洲好好的杀上几年,把大明的根基杀和稳了。他也就走到头了。”胡濙对徐承宗自认还是非常了解的。

白名鹤被噎的无话可说了。

“进宫吧,万岁在等你。”高谷在旁边作了一次合适老。

白名鹤趁机开了一个句玩笑:“您两位不打算致仕吗?这把年龄已经回去弄孙为乐。”

“老夫的大孙子今年他的孙子已经会跑了,这叫弄玄孙为乐。”胡濙冷冷的回了一句后自己也笑了,连高谷也跟着笑了。

胡濙成亲早,十七岁就成亲了,十八当爹,三十九岁作了爷爷,现在都八十三岁了,有了玄孙也不为奇。

坐上了马车,胡濙这才对白名鹤说道:“原本想致仕的,但又放心不下你。说起来你白名鹤也是奇才了,大明威泽四海是你的功劳,但还有些事情没作完,作完了老夫就致仕,也算是放下了。”

“何事?”白名鹤追问。

胡濙却没有回答,轻是轻轻摇了摇头,高谷也没急着开口。一直到皇宫门前的时候,高谷才说道;“有两件国之大事,两件……”高谷没说完,胡濙就打断了他:“错,是四件国之大事。”

高谷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对,是四件国之大事。”

“四件呀,我白名鹤何德何能……”

“要说国之大事,最近几十件有是了,但四件非你不可。先说眼下的两件事情,重庆公主择婿的事情丽苑公主没能继xù

下去,兴安也说了此事非你不可,那怕让重庆公主再等几年,也要等你回来主持大局。也不知dào

兴安给重庆公主说了些什么,但重庆公主是铁了心,要你为作她的主婚使。”

白名鹤点了点头,看来孙苑君是摆不平那旧的制度了。

“还有一件事情,万岁这三年来,也算是有喜报,宫内有两个妃子各生下一个孩子,一个先天不足,没足月就是夭折了,另一个是位公主,眼下已经快满周岁了。万岁在一年前,把沂王接进了宫,还是你训liàn

的那一百多位小太监。”

这事怕是不普通呀,白名鹤心说放在大明这个时代,这也绝对是国事级别的。

胡濙听高谷讲完这两件,插嘴说道:“先把这两件拿一个主意出来,然后再说其他的。”

后宫内,御书房,白名鹤行了大礼后站了一旁。

大明皇帝朱祁钰已经是二十八岁的青年人了,经lì

了这么多,他也成熟了。

朱祁钰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让朕看完这份关于南洋的奏本,暹罗与满刺加打起来了,虽然只有几十人的小冲突,担邓海龙却说两国似乎有一种死仇的感觉,暹罗看满刺加不顺眼,满刺加这两年有了大明的支撑,翅膀也硬了,自然不服气暹罗,所以无论是在海上,还是在陆上,冲突不小。”

朱祁钰又把奏本翻了一页:“还有那个贸易,满刺加借南洋水路的便利,和暹罗冲突很大呀。”

“万岁,臣以为修一条运河吧。”

“运河,在那里?”朱祁钰来了兴趣。

白名鹤起身上前,在御案上找到了地图,打开之后画了一条线:“万岁,放在这里。在两国的交界处,名义上是为了阻止两国交恶,大明用土地换土地,然后在这里修一条运河出来,以大明隔断两国,他们也不会有陆上的冲突了。”

“那海上呢?”朱祁钰又问。

“万岁,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陆上没有冲突的话,海上可说是大明水师在管理,但管与不管,海那么多怎么可能管得住。这条运河是为七百年后准bèi

的,将来万一有一天,南洋我们镇不住了,还有一条水道可以用。”

“镇不住?”朱祁钰的脸色沉了下来,在他眼中南洋还敢反吗?

白名鹤一指麻六甲:“万岁,二千多里长的海峡,可以说有那么一点给咱们找麻烦,货船就会受到影响,有备无患。”

“朕考lǜ

一下,你说的似乎有理。”朱祁钰放下奏本。

“白名鹤,重庆公主的事情兴安给朕提了,这件事情你来办吧。还有一件事情,你也一并办了。曾经是你换的太子,眼下再换一次吧。”

听朱祁钰这么一讲,白名鹤赶紧就给跪下了,这可不是小事呀。

“起来,朕和皇兄有过约定,如果三年无子就这样。这两年,朕也问过御医了,御医说朕肾水弱,孩子先天不足。有些话朕不想再提了,但朕也不想将来有一个短命的皇帝,这大明的江山总归还是祖宗留下来的,我与皇兄都是。”

朱祁钰的话说的不那么明显,但确实是决心已下。

白名鹤施大礼后站了起来,朱祁钰又说道:“此事不用那么急,慢慢来吧。”

换太子可不是一件小事,当然这一次可以称呼为立太子。

上一次换太子名不正言不顺,是玩着花招换的太子,而这一次未必麻烦,但也不能说没有麻烦,毕竟当今万岁在位,朝臣之中也有一定的偏向性。朱祁钰还年轻,还有机会再生一个儿子。

朝臣们最怕的就是,这位生了儿子,又要再换那怎么办。这大明天下还不乱了。

可作臣子,你总不能去说,万岁呀你立下誓言,在太庙那里说好了,这次换了不再能折腾人了,绝对不能再出现一次换太子这类的事情。这话能放在心里,可能说出来吗?所以这根本就是一个让朝臣们左右为难的麻烦事。

支持与不支持,都让人不安心呀。说支持,将来当今万岁真的自己的儿子了,反悔怎么办。不支持,将来朱见深登基会不会记恨呀。所以这件事情只会让朝臣们感觉到非常的为难了,真zhèng

的左右为难呀。(未完待续……)

第546节 另外两件国事

白名鹤站在下首,足足呆了一刻钟,换太子呀,这东西有那么容易吗?

啪……,两本奏本扔在桌上,朱祁钰开口:“白名鹤呀,正好你回来了,这有两件趣事,你也去办了吧。”

“是!”白名鹤走过去双手拿起,却没有打开看。

朱祁钰处理完手上的公务,示意白名鹤和他坐在茶桌旁,挥手挥让太监们都出去。倒上了茶,大明皇帝朱祁钰说道:“朕,想让你尽快立了太子,因为朕想出去看看,听了他们说这世界之大,新奇之处那么多,可朕就只能守在这么大的一个园子里。”

“臣!”白名鹤犹豫了一下,一咬牙:“臣想致仕!”

朱祁钰愣了一下,笑了:“致仕,你还致仕呢,你这叫辞官,朝廷不会再给你发一文线的俸禄,你才作官几年呀。”

“好吧,辞官!”白名鹤低声回应着。

“然后呢,去那里?”朱祁钰很平静的问了一句。

“那里也不想去,回关中老家。然后办一座书院,把所学的留下来。打打杀杀的日子不适合臣了,而且这天下,只有四难,之后就是万岁如何控zhì

海外的问题了,有魏国公、英国公、邓海龙在,海外三百年也没有人敢不尊圣令!”

朱祁钰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你不是烦,而是害pà

功高震主。而且你身为拜占庭亲王,这个身份让你感觉很为难。朕……,不!为兄还是了解你的,你可以不把足利千雀当人,但不能不能安琪娅当人,当初你收留她,估计就是为了你带兵杀入地中海作准bèi

的。”

“皇兄英明!”

看大明皇帝没有自称朕。所以白名鹤也改口了。

“朕打算有机会去地中海看看,你认为何呢?”朱祁钰问白名鹤。

“好是好,但万岁您亲自去的话,只有天下臣服的时候。那个时候,只能展示我大明国威。话说魏国公这次去地中海,真的是很霸道。任何挡路的全部干掉。可是把地中海那个小国吓的不轻,去的头一天,一边喝酒一边派兵攻击了奥斯曼帝国两个港口,当然其中有一个上等铁矿。”

朱祁钰脸色一冷:“大明军律,大军行,拦路者以为敌。”

“看来臣弟不是一个好将军!”

“你回南京去吧,朕过几个月也会过去。南京是一个好国都,辽东定,南京才可以威服四海。以你的五京论,内阁已经通过。但迁都不是小事,估计没有五年没办法完成准bèi

,还有,你想辞官为兄准了,但两个条件。”

“请皇兄指示!”白名鹤站了起来。

“一,大明百年安稳。这个条件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至少安南那边你还没有解决呢、所以无法保证百年安稳之前。你不能辞官。那怕你什么也不干,这个官职要在。为兄准bèi

升你的官了。你是内阁正五品文书。”

好吧,这终于混到正五品了。

“第二个条件,新皇登基之后,你再辞官吧。顺便说一句,你以为你没有官职在身,就真的闲了吗?到时候你就会明白。如果你现在想明白,去问胡濙吧。”

“还是皇兄直接给我说吧。”白名鹤也发xiàn

了,这位年轻的大明皇帝已经非常成熟了。已经不再受到朝廷众臣思想所左右,所以白名鹤认为直接问非常的合适。朱祁钰倒也没打算卖关子,品了一口茶:“其实很简单。权势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你的影响力已经到了在不在朝堂都一样。”

白名鹤没接话,不是说人走茶凉吗?

“皇兄,依然还是太上皇,他不说话,也不爱主动讲什么。但他开口,别说是臣子们,就是朕都会反复想一想。其实兵发南洋是皇兄的主意,先杀过去,然后再慢慢收拾残局,否则等,等下去永远都会发xiàn

,还可以准bèi

的更好。”

“恩,太上皇所言臣支持。”白名鹤也明白,大明进入了科技井喷期。

所以每多等半年,就是一个新的发展阶段。

“皇兄,你想去地中海也行。不过等两样东西,任何一样完成都可以。”白名鹤想到自己在南京的秘密研发中心,那里应该会有一些结果了,至少初成。

“只等一样。别外一样为兄让停下了,那个过于劳民伤财,估计真zhèng

完成需yào

银两无数,要等可以使用至少了三十年,所以眼下规模放下,先从试验开始,然后慢慢的再成熟。那个好,非常好,但现在太急了。”

“空中霸主?”白名鹤问了一句。

大明皇帝朱祁钰微微的点了点头:“没有错,就是空中霸主。那个太霸道了,兴安去看过,回来告sù

为兄,那东西一但成功,天下无双。但以眼下的天下来看,那什么值得与之为敌呢,会把许多人的野心吓的缩回去,朕给他们三十年,三十年足够让天下那些蛮荒之后,成为了繁荣之地了。”

白名鹤心中吃惊不小呀,这才是一位皇帝的霸气。

“这些天,有空给为兄讲一讲以后的王朝,让为兄听一听,以后王朝的兴衰史。对了,上次你提到,二三百年之后,那个英国号称日不落帝国,这个称号为兄不喜欢,非常的不喜欢。我大明为日月光辉,所以为兄想过了,准bèi

让张懋也去地中海转转,淡一淡英国公这个问题,让他们改个名字吧!”

白名鹤脸上不由的抽动了一下。

这借口也太无理取闹了,只为了英国公与英国吗?

“万岁,那船?”白名鹤又问到了自己的船,朱祁钰自然是非常清楚进度:“能浮起来,但跑不动。听他们讲是轴的问题,还有就是原先的设计不太好,骨架不能改动,所以蒸汽机装不进去,所以拆了,所有的钢材都给了兵部,正好更好的钢已经可以生产,所以结合上一次的失败,再造一条新的。”

说完,朱祁钰又把话题引了回来:“你不用打差,国策已经定下了,那十个字,必须灭国。包括倭国在内,那怕他们现在没作过什么,但

一样。”

“我明白了,皇兄要听一听我在地中海的经lì

吗?”

“不听你讲,让其他人来汇报吧,还有,你在京城只有三天,三天之后你离京吧。除百你准bèi

立即办立太子之事,否则别留在京城。京城眼下,正是文武相争之事,你回避。别说是你,于谦也要回避。”

白名鹤用力的点点头。

没错,大明的政权体制,眼下就是三足鼎立,皇权、武、文。大明皇帝非常喜欢这样的结果,但白名鹤太特殊,他留在京城会影响到这一次的新内阁组阁的,这一次新内阁,有人提议邓海龙入阁。

这是一位真zhèng

的武将,而且代表着太多武官的利益了。

“走吧,过几个月为兄去南京和你好好聊一聊,离京之前去工部转一圈,看看工部对铁路的规划,王文已经和工部吵了很久了,而且这个规划兵部也有许多想法,你看一眼不要表态,一切等这次内阁重组之后。你回去休息吧。”

“是,皇兄。臣弟告退。”白名鹤起身。

大明皇帝朱祁钰指了指白名鹤拿着的那两人奏本:“这两件事情,只有你行。”

“臣弟一定会尽lì

。”白名鹤再次施礼才退了出去。

出了皇宫,白名鹤对王诚说:“告sù

他们别动行李了,直接回南京去。当然,先去宫里依规矩见了礼再走,把带来的礼物分好。”

“这么急?”王诚心说难道有事。

白名鹤压低声音说道:“有麻烦事,万岁让咱们回避,三天内离京,先躲上几个月再说。这一次不坐船,让华梅先走也让船回船长整修一翻,船上的人也应该回去去休息一段时间了,她们在地中海也是挺苦的。”

“好,属下去安排。”

有火车了,而且是专列,白名鹤心说为什么要坐船呀,坐火车多好。

但火车到南京,却无法直接到达,因为南京有一道长江,眼下根本就没有办法修出一座桥来,但大明的人也有办法,普通人自然是换船过江,然后从南京北火车站上车,继xù

南下。白名鹤的专列呢。

调到平板船上过江,然后再拉上北港火车站。

当然,如果白名鹤不需yào

坐火车再南下,那火车就留在江北,因为西安到江北有火车,却一样没办法过江。

在南京的长江上修一座桥,已经是兵部与铁路司强烈要求的,但工部却不敢批,因为造价太吓人了,消耗的钢材、水泥、人工的数量,顶得上在平原修几千里铁路了,所以工部在犹豫。

白名鹤回到白府,于谦和高辂已经在等他了。

“于太师!”白名鹤施了一礼,于谦回礼:“白大人。”两个人的表情都冰冰冷冷的,倒让商辂给笑了:“你们两个人也不用一见面就板着一个脸,谁对谁也没有火气,些许小事也不值当一提,来都坐。”

商辂倒象是主人,反而白名鹤与于谦成为了客人,两人被商辂拉着分别坐下。(未完待续……)

第547节 关于高丽的奏本

坐下之后,于谦一指白名鹤:“那一份奏本,是我递上去的。”

白名鹤把两本都举了起来,于谦指了其中一本,白名鹤将另一本放下,打开了这一本。上面写的是关于李氏高丽最近的情况,于谦其实只是作了一个总结。

工部汇报,李氏高丽各工坊工作效率日渐低下。户部汇报,李氏高丽的商税最近连续四个月下滑。吏部汇报,李氏高丽那里的吏员上报,李氏高丽的管事最近消极怠工。最后是东厂的报gào

,李氏高丽的多处工坊已经出现工匠被打伤,小规模冲突的情况。

看完这些,白名鹤把奏本放在桌上:“于大人怎么想?”

“高丽人不愿意给大明的联合工坊作工了,原因是工钱实发到他们手上,和我们宣称的相差的太多了。本官以为,应该叫李氏高丽的摄政王过来,接受训斥,是他们的贪婪,影响到了大明。”

白名鹤相信,大明有出色的政治家。

但大明还没有足够的国战,没有遇到冷战、经济战之类的问题。这不是智慧不足,而是经验不足。

“王诚!”白名鹤轻呼一声,门外的王诚进来站在一旁。

“安排东厂的人去打听一下,高丽人当中有没有胆子大,不怕死的。最简单一句话就是,有没有敢造反。如果有的话,挑几个不错的出来,然后请工部帮zhù

生产足够数量的刀具,只要刀,不要护具,也不要其他的东西,刀的样子偏倭刀就好了。”

“是!”王诚没多问,领命出去了。

“白名鹤。你……”于谦有些不明白了。

“于大人,您是一位好臣子,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人。但您不是一个阴谋家,李氏高丽再说是我们大明的属国,但也不是大明,是另外一个国家。您说的方法没问题。高丽的贵族会增加一些工钱给工坊的人,可是我布局了这么久,难道只为了叫一个小人物过来训斥一翻吗?”白名鹤把于谦说的有些迷惑。

白名鹤又解释道:“于大人,您可记得当年,第一次给李氏高丽的矿工发年赏。那个时候矿工们的年赏被贵族们抢了不少。但他们忍了,那我白名鹤没话可说,他们软弱与我无关。然后呢,瓷器坊的工钱,年赏被扣了大半。他们也忍了。”

于谦点点头,这事情他记得。

“这连续三四年了,大明也在那里有了一些非常小,人数不足百的小型工坊,这些人的工钱还有赏赐却是标准很高呀,都说我白名鹤傻。”

“你想让高丽暴乱?”

话说到这份上,于谦如何不明白。

白名鹤又要说话,于谦一挥手制止了他:“别说。容我想一想得失。”

这才是于谦,先考lǜ

得失。再考lǜ

行动,而白名鹤则相反,先考lǜ

行动,再管得失。只要大方向正确,挣的少一些也就那么回事了。

白名鹤也没有催,一个人在那里品着茶。

要说这一招很巧妙。也是白名鹤布局多年。可这一招真的好吗?别说是于谦,就是商辂都在犹豫,因为白名鹤这一招肯定会让大明皇帝不高兴的。

这是在鼓动穷苦的百姓在造反呀,要知dào

任何一个朝廷都会非常在意这种事情。

“那么,你想要的结果呢?”于谦又问白名鹤。

“第一步。让他们去打,自然就会打乱了。然后大明的订单肯定会受到影响的,最初商人们肯定会有些意见,打的时间长了,股市就一定会波动,到时候有意见的就不是几个商人了,估计半个大明的士绅都会出来骂人。”

白名鹤这么一解释,于谦也就不想再听下去了,这事情有些过了。

“于大人,这是好计策。”商辂竟然支持白名鹤。

“为什么?”于谦不解。

“于大人,倭国肯定是要成为大明一省的,这是国策,也是未来三十年大明第一政务。这件事情有资格知dào

的可都是按了血手印的,所以是必行之策。”商辂说的这事情于谦知dào

,于谦也按过那个手印的。

商辂又说道:“大明省与省之间,还有一国?”

好一句,大明省与省之间,还有一国。这句话白名鹤要大声说一声赞了,太高明了。你让大明的国土中间还有一个小国,谁敢说。

“会如何?”于谦再问白名鹤,白名鹤这次却不再说了:“于大人,我有万岁的授权,此事我可以自行处置,您看着就是,一句话,国与国之间是不要脸的,只有更黑更狠,没有最黑最狠。”

于谦默默的点点头:“也罢,大明的省与省之间是不能有一国的,莫伤及太多无辜,有伤天和,李氏高丽不同于南洋。”于谦说着,指了指白名鹤的另一份奏本,这些奏本上有什么,于谦作为太师自然是知dào

的。

拿起奏本,白名鹤翻看只看了几眼,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这奏本讲的只有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在南洋发生了几百几千次了,而且就是在近代也有。那就是当地人排华,抢,杀华人的事件。

“这件事情,我的意见是,去杀,杀一个华商,就诛十族。”白名鹤杀心已起。

“邓海龙掌兵,攻击南洋就是以这个为理由的,但就这样,他都不敢杀。天下人看着呢,大明不是强盗,杀人就要有一个规矩,说穿了就是一个名义。就比如,你在地中海杀,你借的是拜占庭的名义,对大明天下人交待的是为拜占庭复国之战,杀的占人国土的强盗,可南洋呢,我大明舰队是杀过去的。”

“交给我了。两天我离京,接下来,我要让天下人看看,儒道是怎么杀人的。”

白名鹤当真是信心十足,他准bèi

使用大杀器了。

和于谦见过面,让许多人非常意wài

的是,白名鹤竟然都没有留在京城里过夜,当天就离京了,也没有去天津卫,更没有南下,因为他的那一列火车没有动,可就是找不到人,没有好去东厂问,估计能问出来白名鹤去向的,不超过五个人。

而且这五个人当中,其中有两位都是皇帝。

白名鹤去那里,去了明陵,这个时候还没有十三陵这个称呼,但大明皇帝埋在这里的不少。自从朱祁钰回到京城之后,为了回避,朱祁镇就跑到这里了,名义是感怀先人。当然,只有不是太笨的人就明白,这位太上皇是在回避。

喝着小酒,一位是皇帝,一位是臣子。

当然也可以说,一位是大舅哥,一位是妹夫。天完全黑下来之后,白名鹤的另一位大舅舅哥,当今大明皇帝朱祁钰也来了,三个人拿着纸牌在玩挖坑,赌注倒是非常大,一注就是一百万两银子。

当然,绝对不会有人兑现。只是叫着好听。

“话说,将那些叔叔伯伯弄出去,让他们去祸害一下海外也不算是一件坏事。会不会几百年之后,他们也玩一出七王之乱呀。”朱祁钰打出一对十,看了看手上的牌,坏了,自己还有一张单八,一张单九,单J,单Q。

正准bèi

把一对十拿回来,被朱祁镇一巴掌拍下:“落地无悔。”

“唉……”朱祁钰叹了一口气,看看手上的牌,心说自己又要输了。

“管他七王之乱,还是十七王之乱呢。大明这块地方再继xù

养活他们,不出三百年,不出乱子也乱了,凭什么让百姓放开生,不让皇族放开生,按我说放出得好,管住水师,就是管住大明。”朱祁镇翻看着手中的牌,一边说话一边还在计算着下手怎么出。

白名鹤没接话,这个话题他不想插嘴。

朱祁钰输了,一边洗着牌一边说道:“他们想去打,想去占,就和欧洲人去打吧。几么多王叔,王兄扔在美洲足够整出些事了。”

“但有一条,任何人不得调用大明水师的军力。”白名鹤补充了一句。

朱祁钰认可这说话,看看朱祁镇,朱祁镇也点点头,他们也意识到,文官治天下其实管的就是民,武官才是保大明江山最重yào

的。

“内阁最多留给武官两三个名额,多了也不好。他们去争,去斗。皇权想要千年,要一手文一手武,那一家独大都不好。文官独大祸害的是天下,武官独大就是汉末了。这个制衡很关键。”

两位皇帝在讨论着皇权的长期延续性。

说到这里,两位让白名鹤讲讲,白名鹤也不敢说太多。讲了些各种政治制度,独裁者、共和制、总统制、君主立宪制、还有伪君主立宪制,就是把皇帝当摆设的那一种。

“两位万岁,皇兄。我不敢说那种说,那种不好,可以说没有绝对完美的。要说起来的话,这三权分立的方式倒也不错,文武都有权,地位也可以提升到一样高。但皇权再加一个套,控zhì

着关键点。当然,万一出了昏君怎么办!”

“没有完美的,这个事情值得花几十年好好研究一下。”

没有办法,别说是两个还不到三十岁的皇帝,就是后世那么多聪明人也没说一个完美的政治体制来。更何况,身为皇帝也不可能愿意再去作一个平民吧。

其实就这么一个话题,白名鹤就在这皇陵住了两天,与两位皇帝关起来仅这一个问题讨论了两天,然后白名鹤的专列南下,先不回南京,先去西安府。(未完待续……)

第548节 回家

有多少年没回家了?对那个家还有多少印象,白名鹤不记得了,反正原本也没有多少记忆。不过总归是一个家,是一个心的归属。

专列,这个名词很特殊,特别是一种权势,白名鹤不想要,但却不能不要。

正五品大明内部书吏白名鹤大人……

正五品!

看到这一份电报的时候,陕西布政司衙门内上上下下所有人都象是被零下一百度直接给冻结了,正五品呀,只有正五品。好大的官呀,当然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这已经不是小官了,可对于布政司来说,可却是小官。

但是在正五品之后加上白名鹤三个字,这味道就变了。

“去他正五品!”左布政使把那电报扔了,指着下面的人说道:“京城过来,肯定是先到徐州,然后再往西。白名鹤的车必然是所有火车给让道,所以一路不停,最多就是二天二夜就能够到西安府车站了,告sù

西安知府,让他自己想一想要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迎接就是了。

“还是你我亲自去迎一迎吧,不说迎白名鹤,只说迎两位公主一位女皇了,毕竟西安府到汉中的铁路,没有白名鹤点头,靠我们陕西是省不出来的。先不说消耗那么多人力,物力,财力,就是钢材你都凑不够。”右布政使在旁边说了一句。

左布政使还没有说话呢,一位同知就说道:“两位大人,都司衙门肯定是会去迎接的。白名鹤与武官们非常好,陕西都司这些年管着铁路,银子是看得见的。而且都司衙门那边是主张把铁路先往北修的。”

“好,去迎。”左布政使没办法拒绝了。

看这情况衙门内大半都是准bèi

去迎接。但这个规模也不能太大了,差不多安排主官就可以,其余的官员就算了。

白名鹤打的旗号是回家省亲,而且只在家里住四天。这四天还是连着来的这一天计算,也就是过三个晚上。要知dào

西安府往西有一条长达四百多里的水泥呢,这条路在一半的时候特别打了一个弯。距离关中白氏的大宅只有不足五里。

然后那五里修了一条小路,直接就到关中白氏大宅的门口。

有了火车,大明人的生活改变了,从陕西到京城,仅仅需yào

二天二夜,这以前不敢想像的,这代表着一种更快的节奏。

两天之后,白名鹤的专列就到了。

白名鹤先下车,让迎接他的人一看。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白名鹤穿得太古怪了,而且头发短了,只有一寸多长,穿着一条紧身的麻布裤子,然后一件纯棉布的短衣就束在裤子里,脚上穿的是一双黑色的皮鞋。

“各位大人,下官白名鹤在这里有礼了。”下了火车。白名鹤长身一礼。

“别扯蛋,这一套虚的在你这里还是省省吧。一会你回家去。你白家老太太会不会打你老子不知dào

,但你娘肯定要是哭的。”陕西都督笑骂着迎了上来。

白名鹤也笑了:“海外,穿的轻便一些更容易活到,要知dào

在船上头发在乱了缠上缆绳的话那可是要命的,南洋那边的兵都把头发剪短了,天天出汗谁受得了。这衣服。倒是轻松了许多,长衫我已经穿不习惯了。”

“无所谓衣服,反正万岁没罚你,谁也说不上你。”

与几位官员想互见礼后,白名鹤示意家眷先回白府。自己去衙门聊聊天。

可官员们却不愿意,非要给两位公主还有一位女皇行了礼,这才算迎接,虽然不需yào

行跪礼,但这个迎接的礼数他们认为省不得。

没进布政司的衙门,白名鹤也没客气,直接坐在主位上,王诚就站在他旁边。

“一句话,为了往西或者是往南,我在火车上看过相关的文书了,以我的意见是,往南。理由很简单,把蜀道打道了,这个是必须要作的,蜀道一但打道了,那么接下来西南不是穷苦之地了,而且也更容易去管。”

白名鹤的开门见山让在座的官员们没有什么不知应。

毕竟他们就算没和白名鹤打交道,也听说过白名鹤作事。简单,直接。

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不会绕那么多圈子,就算不行也给你说一个理由。

白名鹤拿出一副简单的草图出来放在桌上。

“各位大人,这是我给工部的意见。先修主路,以东西、南北为主线,先把咱大明的疆域给护好了,然后就是扩展。京城到兰州、西安到兰州,兰州到哈密,哈密到土鲁番。往北,就是京城往沈阳,沈阳……”

白名鹤把地图上的线一条条的讲了。

严格来说,大明就是分五个阶段,为期十五年来完成这些铁路。

第一步是主干线,第二步是战略干线,第三步是首府干线,就是连通大明所有的省府,然后第四步是重yào

商业州府的支线,然后是大明所有州府的支线,以十五年为计划,初步完成大明内铁路的建设。

“也罢,估计这是于太师也认可的,我们陕西都司没话说。”

陕西都司想争,争从这里往西的铁路,这样对于这个既然划定为五京之一的西京,一个重yào

的战略意义,否则要西京作什么。

“各位,其实我不是为公务而来,回南京也不是为公务。眼下交了差事,我白名鹤可以说无责一身轻,暂时算是闲了。还有些小事要处理,处理完了之后,再说。”

白名鹤还年轻,这就有退隐之心了?

几位官员相互看看,都有些不太相信白名鹤这翻话,当然也不是全部不信。

“也罢,你是怕麻烦呀,反正现在有天音机很方便,不象以前有什么事情也不知dào

应该如何,一份奏本递上去,没有几个月肯定没有回复,眼下奏本可以每天递一次,把大事事情问个情况,倒是比前好多了。”

只有愿意作事的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对于有些慢性子的官员来说,突然之间就发xiàn

,自己的生活节奏过快了。这让许多人都有些受不了。

“白名鹤,听说天音机有想法给民间开放,允许民间用以传递家书。”

“真心不知dào

,没有人给我说这个事情,想来却是一件好事。其实我这次是归心似箭,出海两年了,眼下就想赶紧回家去。”

没有再留了,这白名鹤要回家进孝道,谁也不能拦。

白名鹤离开之后,左布政使说了一句:“白名鹤怕是不想管这些杂事了,否则这次内阁重选,他怎么急急就离京了。”

“白名鹤本身就不适合官场,他性子太直。”陕西提督也说道。

只有按察使说:“白名鹤是怕功高盖主,而且他身上背着一个拜占庭亲王的身份,别小看这个身份,往小了说也是咱们大明认可的盟国,往大了说,他是欧洲一方霸主呢。有人说白名鹤是忠臣,以前我不信,现在倒是信了。”

“为何?”好几人都问道。

“他忠的是汉家天下,他尽的赤子之心……

话不能再说了,再说下去就踩红线了,好在大明不兴文字狱,这一点比什么大清好百倍。

倒是陕西都督说道:“白名鹤要是早生个二三百年,才真zhèng

有趣呀。”

周围人看看他,心说你这疯子,这种话也敢说。白名鹤早生二三百年,估计能把元朝皇帝折磨到发疯,那里还会有现在的大明,这话已经过了红线了。

没人再敢理会陕西都督,纷纷告辞。

另一边,白名鹤骑着马回到关中白氏大宅,在大明,商人有商人的宅子规模,一品官自然也有一品官的,白氏这个大宅不算是违例,以是白名鹤伯爵的身份给定的,比之前扩大的五倍左右。

在那足有三丈高,钢筋水泥建筑的巨大牌坊前,白名鹤恭敬的磕了三个头。

在白氏,武安君白起的战神祠前,磕了三个头。

然后在白家大宅门前,白名鹤再磕三个头,高呼:“白氏不宵子孙,白名鹤……”然后就是长达三百字的一段发言,这是清荷帮他写的,这是大户人家的规矩,也是一种礼,因为白名鹤离家三年,而且是音讯全无。

白家老太太,白名鹤的奶奶满脸的笑容坐在正堂上,等着白名鹤进屋给她磕头呢。

而白名鹤的母亲则坐在一旁擦着眼泪。

白家正堂内,这个座位的安排让白家人很为难呀,最终在上面摆了两把椅子,一把给白名鹤的奶奶,白氏辈份最高的人。然后另一把给了安琪娅。

要说为什么?这位是皇帝呀,拜占庭帝国皇帝,谁敢让一位皇帝坐在下首,那怕尊老也不行。安琪娅再拒绝,老太太就要给她跪下了。

白名鹤正屋,蒙了,不知dào

应该怎么施礼了,按规矩他要给奶奶磕头,可安琪娅你坐在旁边算什么,难道我给你磕头呀,你就不怕折了寿数。白名鹤伸手一招:“安琪娅,来陪我给祖母磕头!”

听这话,白氏老太太脸沉下来了,提着拐棍劈头盖脸就打下了。一边打在边骂:“你这孩子,懂不懂规矩,让万岁给我这老太婆磕头,你不怕我立即就雷劈了。”(未完待续……)

第549节 难道不食人间烟火

白名鹤被打了,头上被打了三个包。

不但没有拦,就是东厂的护卫都只当没看到,奶奶打孙子,天经地义。

最后,还是安琪娅给拦了下来:“奶奶,您可不以再打了,再打就笨了,你看他已经很笨了,如果再笨的话,生出的孩子再更笨,那不是就麻烦了。”

老太太乐了,笑的合不上了嘴,虽然心里对安琪娅恭敬着,可一样也是乐着。世上听说娶了那个大家的千金就是娶得好,娶了公主就是进了皇家的大门,自己这孙子,问世谁敢比他娶的更好。

这娶的是一位皇帝,那就是万岁呀。

虽然听说挺远的,离大明五六万里呢,可听人说那里曾经也有和大明的一大的土地,而且那里让女的当皇帝,女皇怎么了,戏文不是说唐朝的时候就有一个女皇嘛。这白家,绝对是光宗耀祖了呀。

传家宝,一只来自和田的玉镯,原本是准bèi

给长孙媳的,这会却给了安琪娅。

“谢谢奶奶。”安琪娅嘴很甜,丝毫没有半点身为女皇的自觉,白名鹤一咧嘴:“要不要给奶奶加封一个什么女公爵。”

“找打。”老太太又把拐杖给举起来了。

老太太可以不在意安琪娅的身份,可以不用在意嘴比安琪娅还甜的怀玉,可以不在意短书达礼孙苑。但白家人却不能呀,这位是女皇,大明皇帝亲自下诏书认可的女皇帝,代表着一位和大明一样大的国家的皇帝。

头一天晚上,白家光是打算的盘子就超过一百只。

就是白名鹤的母亲见到安琪娅都紧张的不知dào

应该座,还是应该站着。更何况白府的下人了,原本简单的事情却是出错不断。开口说个话,白名鹤的几位婶婶都会立即站起来回话。他的嫂嫂直接跪了。

“这家住不成了。”白名鹤咬着一支雪茄坐在院子里。

这头一个晚上还没有过呢,就整的鸡飞狗跳的。

“是呀。”白崇喜也坐在旁边:“以前,听说谁家娶了一位公主,咱大明的公主还不怎么得势,回家省亲一次就整得十里八乡不得安宁,连牛都不会耕地了。马都不会跑了。你,为父都快不认识了。”

“我还是我!”白名鹤平淡了回了一句。

“不是了,虽然你依然是我关中白氏子弟,但却不同了。为父只劝你一句话,别忘记,当万岁对咱白家有厚恩。”

“儿知dào

,儿是大明的臣子。”

“明天天亮,你就走吧。国事为重,不敢说大明少不了你。可天下人皆称你是仙人弟子,大明有你敢扬帆海外。咱们桃园已经被砍光了,庄子里的人都说说是你曾经照看过的。然后作成护身符,没敢卖过一文钱,都是送出去的,说是戴上可以……

白父在讲一个被神化了的白名鹤,事实就是一个陌生人,对于白家来说。已经不在一个时空的陌生人。

大明天下,白名鹤算独一份了。奇迹。

是呀,这三个女人真的很麻烦,而且自己也是一个麻烦。自己在白家,连一个和自己说话的人都没有,就是大伯都带着几份恭敬的神情看着自己,想说话。却从来没有开口过,按自己父亲白崇喜的说法,这是人生地位的差距。

也罢,让其他人先上火车,陪着王雨烟回一次娘家就走。

这一次回家让白名鹤很郁闷。在自己家里,自己就象是一位客人,而且还是贵宾。正如父亲王崇喜所说,自己已经象不食人间烟火仙人了,看来娶一个公主老婆麻烦,娶一个作皇帝的老婆更麻烦。

王家,也算是大户人家了。

全家上下齐出去来迎接,这让白名鹤尴尬了好久,进屋是坐立不安。无奈找了借口跑了,回到火车上去了,好在火车上有包厢,而护卫们则就在外面扎营,也没敢惊扰西安府的任何一位官员或者是大户。

“这以后,还敢回家吗?”白名鹤很无奈。

“记得曾经吗?”万雪儿坐的最远,声音不大,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曾经,少爷给商辂大人说过一个字,孤!”

白名鹤笑了笑,没再说话,拿起了一本书随意的翻动着。

万雪儿指了指白名鹤的书,给其余几人一个很诡异的笑容,众女看到了,都笑了,可谁也没有点破,因为白名鹤的书是反着拿在手上的。

次日天不亮,王雨烟就回来了,顶着一个黑眼圈。要知dào

王家距离西安府火车站还有几十里远呢,这明显就是半夜就开始赶紧了,要知dào

这个时候赶夜路不寻常呀。

一回来,王雨烟就抱怨起来了:“家里的长辈给上了一晚上的妇德,我受不了了。”

“走吧!”白名鹤只回答了这么一句。

没问王雨烟在这里遇到了什么,也不想问了。

火车出发的,整个陕西可以说无数人都松了一口气,陕西都司下令,所有卫所的戒备工作可以停止了,按察司下令,所有的衙役可以轮流休息一下,就是布政司都松了一口气,示意各级官员也不用那么紧张,继xù

日常工作吧。

最让松一口气的,还是白崇喜。

站在自家门外的牌坊下,白崇喜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给自己身边的大哥说道:“苦了这孩子,虽然还是我白氏子孙。但他也难,娶一个公主倒没什么,可他娶了两个。然后那位金发公主又成了皇帝,还加上仙人弟子的名声。家里容不下他了。”

“总不能每天当神仙一样供着吧。”

白名鹤的大伯开了一句玩笑话,可白父回头顶了一句:“兄长,那是我儿子,你侄子。”

“跟我来!”白名鹤的大伯也没解释,带着白崇喜就往庄子外走,那片原本白家的桃林还有一颗树,唯一的一棵桃树,这里可曾经是一大片桃林的。因为这一棵是白名鹤亲自用麻绳绑的树根,所以留下了。

那片靠近那边桃林,白名鹤的大伯一指那空地。

白崇喜无话可以说了,方园几里香烛无数,有许多香还在燃烧着,显然就是今天才给插上的。白名鹤的大伯又说道:“昨天,支房的五叔公要来,说是要给白名鹤的磕头,带着香烛来的,你当就五叔公一个人吗?”

五叔公,严格意义上,白名鹤要叫一声太爷爷的。

这要给白名鹤来磕头呀。

白崇喜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在白家就算是支房也是白家人,长辈与晚辈这是孝道,而且这是大明的礼数。你让一个太爷爷给磕了头,你以后还要不要作人了,可问题是,要这么作的还不止一个人。

“别说是五叔公,就是我这个作亲大伯的见了白名鹤都越发的不认识了。那眼神让人看着有些怕,特别是有时候在想什么事的时候,我都不敢靠近。全家上下,也就是咱娘了,还把白名鹤当孙子。”

白崇喜突然想到一事,问道:“你说,那女皇帝咱们没磕头,是不是失礼呀。”

“有公爹给儿媳磕头的道理没?”白名鹤大伯反问了一句后,又问道:“这见了皇帝都不磕头,还有礼法没。天地君亲师,君在上,亲在后。”

死结,绝对是死结。

白名鹤的大伯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实话说,你让他回南京去是对的,再多待两天。估计周围二百里的人都要过来烧一柱香!”白崇喜没接话,双手背着就往回去。背后白名鹤的大伯又喊了一句:“三弟,名鹤拿回来的那些东西,先不要分给各家了,封库。先封着,家里不差吃喝,太贵重了是麻烦,娃子们还不懂道理呢。”

白崇喜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听到了。

有一个事实白崇喜是知dào

的,白名鹤的长生牌位不敢说大明家家户户都有,但绝对每个县都肯定有立长生牌位的。关中白氏许多人家里都有立着的,特别是那位五叔公,还非要把白名鹤的长生牌位放在先祖白起的战神祠内。

白名鹤很郁闷,却不知dào

白家人更郁闷,特别是白崇喜。

从西安到南京,这一路有了火车,那怕蒸汽火车速度再慢,也比原先坐船或者是走路快太多了,火车到了长江北岸,白名鹤也没有打算再南下,所以火车暂时封存到了长江以北的一位车站内。

进了南京城,白名鹤第一句话就是。

“去给本官找一些笔头好的文人,然后再安排一队好用的人,斯文一些的,能写会画的那种。本官有安排,最好能今天,晚了明天也要办好。”

听完白名鹤的吩咐,王诚在一旁问了一句:“大人,这是一件事情还是两件事情?”

“一件事情,但事情一分为二,人分开找,各有用处。”

王诚倒是明白要怎么作了,领命这就去办了,当然具体办事这边也有东厂的人。在南京笔头好的文人不难找,这里有太多举人、秀才了。江南本就是书香之地,就是东厂办事的人,文士打扮的也不少,所以这个任务很容易,只是王诚不明白这些人能作什么。(未完待续……)

第550节 大明报

回家了,这个家白名鹤也是头一次进,就是玄武湖畔,上林苑、钟山、白马阁三地的交界处,这里有一个园子,修整之后倒是景致不错。

“夫君这个园子还有何要求,安排他们改。”

“其实吧,我也没什么要求!”白名鹤很平淡了说一句,可还没等孙苑君接话,白名鹤就又说道:“书房就要是向阳的,当然会客厅要在水边的,外面再有小桥流水什么的,有个亭子最好了,当然花不要离太近,路面要石板不要石子,还有我不要香料,木头的原味就挺好的,记得要有茶桌,当然书架也不能少,还有书桌不能靠墙……”

白名鹤光是书房,就说了一大堆。

末了,白名鹤还要了一句:“其实吧,我没什么要求,就这么一点。”

“一天。”孙苑君给管家一个期限。

一天没问题,加人,加班,加工,也会给整出来。当然这一点点要求,根本就不是要求,只是一点点想法。

身份决定了态度,如果白名鹤只是一个普通的五品小官,刚才那些话,足够让人骂了。那是作呀,可白名鹤不同,大明是按身份地位来区别折腾人的程度,白名鹤的要求对比他的身份,这些要求就是小事。

只有怀玉在旁边喊了一句:“没有要求就是,给什么用什么,安排那间屋就用那间屋,多说一个字,就是在提要求。”

“好吧,我提要求了。我刚才提出了不少的要求,现在我没问题了。”白名鹤承认错误,我提出要求了,绝对不会说自己没提要求这话。

怀玉打了一个响指。旁边的宫女捧着两只盒子过来了。

“我要求不算多,就这些了。”怀玉说完,两只盒子被打开,厚厚的几本子,白名鹤翻看着,详细到连桌上的台布在什么样的天气有什么颜色要求都有。更不用说门前的花园,要种什么花,而且还要有什么样的层次感。

“好厚几本子呀。”白名鹤心说,我刚才那就不叫提要求。

正想说怀玉两句,孙苑君只是示意把这些要求交给管家,然后说道:“慢慢来,精细些!”

白名鹤一转身走了,不想再看了。

这时白名鹤冒出一个想法,不知dào

怀玉这样的性格到了现代会如何?会不会被人骂死。估计有可能。

随便找了一间屋,白名鹤倒头就睡下了,火车上他睡不好,在没有来大明前就是这样。

次日,王诚找的人过来了。

白名鹤呢,就在管事连夜给整出来的书房内坐着,正在拿着一张纸写写画画。

“大人!”王诚站在了下首的位置,白名鹤示意来的人都坐。这才把手上那张纸拿了起来:“活字印刷已经不是问题了,眼下有些文章本官需yào

有人写出来。这里有几份密档。你们有写一写。”

听到密档,没有人不紧张的。

几位举人派了一个代表过来接过,然后躬身站在一旁。

“这里有一个计划,每一篇文章有多少字也要有个定数,然后在配上图画。首先第一篇文章,就写大明之展望。铁路司之规划。文字要通俗易懂,让普通百姓能识几个字的就可以看懂……”

白名鹤一一的在讲解着自己的要求,然后是第一份文章的要点。

其中一份,白名鹤给了一个非常有难度的要求:“这一份,你们写。要求只有一个。听着伤心闻着落泪,要让文人哭,武人怒,狠不得提刀砍死几百个那种心情,写得好是必须的,然后纸选这么大的,一共四张,两面十六版,去吧。”

这几个人出去了,白名鹤拿了一张纸:“这三个字,找个书法大家,就说本官求字。”

“能给大人您写字,那是福份。属下以为,请孙原贞写如何,要身份有身份,要名声有名声。如果您不急,咱就在京城找一位,搭今天的火车,明天就能拿到。”

白名鹤点点头:“好,给胡老发一份电报,就让我请他写三个字。”

“属下这就是去安排。”王诚安排之后,又带几个东厂的精英进来。

“两件事,第一件事情这是计划。要银子要人,要什么有什么,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这件事情作事的人要挑好,一但失败所以知dào

此事的人必须全部灭口,就算有一万高丽人知dào

,也要杀光了,咱大明,背不起这个恶名!”

“得令!”杀气十足的一声回应后,双手接过了白名鹤手上的那份密件。

白名鹤又拿起一份:“这个简单,只需yào

收集一些证据就行了。没什么风险,唯一需yào

记住就是四个字,南宋遗民!”

“是!”东厂精英施礼,然后双手接过退到一旁。

几位东厂精英退下去了,白名鹤又拿出一本来:“王诚,这是刚才给高丽那命令的副本。你拿着,这件事情当真不能有失,你看看心里有数。这次人员挑选绝对不能有差错,也和舒良再商量一下,一定要安排精锐过去。”

王诚双手接过:“大人放心,我们知dào

分寸。”

“对了,再安排一队人明着过去。把那边所有的变化记录下来,也保下一些人证。当然对大明有利的人证,这些人不要轻易去作暗中的事情,只是为以防万一。当然,他们明着作的事情,自然也不能放松了。”白名鹤很小心的交待着。

不是白名鹤胆小,而且现在的人脸皮还没有后世现代那么厚,所以面子重yào



胡濙接到了白名鹤的电报,白名鹤要的字他当天就给写了,安排人送到了火车站,每天都会有两班从京城到南京的火车,交给其一班,自然会有人送到白名鹤处。虽然胡濙还没有明白,白名鹤为什么请他写这三个字。

五天之后,南京的街道了多了一群非常特殊人。

每个人都穿着一个绿色的马甲,马甲背后写一个大大的报字,然后斜着背了一个布包,包里装着许多的纸,看那些纸上印着有字。

“看报了,看报了。南京飘雪楼头牌,今日换了良籍,封琴息乐……

“看报了,看报了。杭州湾两条货船相撞,上百桶上等好酒落入海中,海上酒香四溢……

许多半大的孩子背着报袋在跑着,大多都是行脚苦力家的孩子,交不起学费读书,在这里白天打零工,晚上去免费的学校学认字,也有的教一些手艺的。

有在茶楼里喝早茶聊天的要了一份。

“大明报!这东西新鲜,一个大子贵了些,不过倒是有得一读,总不能轻贱了学问。”一个大子不算少了,就是以前的十文钱,现在的一个指甲大小的渗着钢的银币,当然是钢上渗着银更贴切。

反正肯定是值十文钱。

啪!重重的一声响,茶楼上一位老先生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来回走了几步,手握着报纸咬牙切齿:“欺人太甚,这欺人太甚……”说罢,又重重的拍了几个桌子,一捂胸口眼看就要倒下。

旁边的人赶紧过来扶,大明这个时代还没有扶不起这么一说。

与老者同来的赶紧摸出一粒丹参丸来喂下去,另一人给在胸口顺着气。

“想我大明天威,威服四海,却有这等事,天理难容呀……”老者拿着报纸手在颤抖着。老者手上的报纸抓的很紧,可这里有报纸的又不是他一人。南京也算是富裕之地,一个大字买份报纸,在能喝得起早茶的人来说,基本不算个钱。

有人快速的翻到了老者读的那一页,看过之后有人破口大骂,有人却是死寂一样的沉默。

“此事,应该不会有假。我商号在淡马锡那里也听过一些,当年的南宋遗民辛苦劳作,勤劳肯干。一代一代的积累了不少财富,这总算有些钱了,要么经营店铺,要么有作坊,有的买了些田产。”

“勤劳自然应该富起来。”有人在一旁附和着。

“话是这么说,但当地人认为,这些南宋遗民抢了他们店铺的生意,手艺太好,东西卖的贱,影响了他们挣钱。还有一些更甚至认为,南宋遗民有银子,而且当地官府也不会护着,所以抢银子辱人妻女,甚至全家被杀之事在屡屡发生。”

听这位商人讲完,有人就急了:“官府呢,抢劫杀人是杀头的重罪。”

“早在三宝太监下西洋的时候,就为这事与当地官府议过,官府只护着当地人,对南宋遗民如猪狗,确有其事。”

“我大明天威……”那老者还在高呼着。

“来来,先把这位送到医馆去,别有个什么闪失了。”眼看着那口气顺过来了,几个人搭手,抬着就往楼下去,拦了一辆马车就往医馆去送。

报纸上有的可不止这件,无论是铁路的规划,经济的预测,什么民间的生活小常识,就是连毛衣的针法都有。

但这一期的报纸,只有三件事情让百姓们最上心。

一是铁路规划,二是经济预测,因为这关系到股市的波动,三就是南宋遗民南洋受辱之事。特别是这南宋遗民南洋受辱的事情,普通百姓是头一次听说,然后消息多的自然就有人说了,邓将军出海战南洋,就是大明为了护着这些南宋的遗民,再说是南宋的,可那也是咱大明一家人,说到底都是一个祖宗,自然让人关切的很。(未完待续……)

第551节 舌战

南京街面上的事情,只要白名鹤想知dào

的,那肯定是都会知dào

的。

对于自己安排了报纸,然后百姓看到报纸之后种种反应,这会已经有人在给汇报了。

白名鹤一只手有节奏的敲着桌子,一边听着南京街面上的报gào

,看来报纸的出现还是对百姓的生活有一定的冲击,特别是富户们,对报纸有期待,因为上面有许多的资讯,原本在茶楼聊天听说的,远没有自己拿在手上看,来的真切。

“报纸的事情本官不管了,政务新闻你们心里有数,花边小报只当是玩乐了。不要盯着南京这一块地方,大明天下大了。”

“是!”专门挑选了一位负责此事。

“你们自己成立一间报社吧,大明报是官办的报纸,教你们一个挣钱的路子。就比如说,本官的工坊有样新式的货物出产,在这里写一个告示,是不是天下人都知dào

了,所以这个要收费,巴掌大小一块,几百上千两银子还是要的。最初的时候先用东厂的工坊试试,等商人们都知dào

了这东西好了,搞一个拍卖,出银多的得。”

白名鹤说着,那位管事就在记录着。

“报纸的经营,自己动脑子去想,唯一要注意的,文章要用心。咱们是官办的报纸,要记得大明好,要会说大明好。”

“属下明白,属下以为多写一些正面的消息,比如某地粮食增产,某地出了孝子之类。”

白名鹤一拍好:“好,你说的好。看来选你作管事,绝对是没有错了。这就么办了。”

那位东厂的管事脸上带着一丝笑意退下去了,白名鹤这才给王诚说道:“安排下去。尽快让南洋那边来一次活着的真zhèng

苦主,只需yào

告sù

他们,去大明刑部告状就行了,这件事情很简单,不需yào

再让其复杂化了。因为一切都是真实的。”

“是,咱们要作的。只是把这个事实让普通百姓知dào

就足够了。”王诚附和着。

“那件事情,一有消息!”白名鹤没有说下去,王诚却明白:“大人放心,此事头等!”

白名鹤说的没错,他们要作的,仅仅只是把事实让普通的百姓知dào

,仅此!

广东水师的船依然在南洋上活动着,一条二千三百料大船从麻六甲海峡出来,船上打着大明的日月旗。可主帆上却多了一副红色的羽毛图。

一路上,所有的港口优先进港,所有的航道优先通行,一路急行,在十三天之后终于到达了杭州湾,船在进港的时候船上就有人大喊着:“医官,我们需yào

医官,重症、重伤医官。”得到优先通行权的他们。优先上了码头。

码头上已经为他们清空了一片区域,二十几个担架给担来了下来。

码头上驻守的医官快速的作了检查。纷纷摇头,以他们的能力以码头上拥有的药材,设备等救不了这些人。看到船上有一位校尉下来,医官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把命吊住就行,随军的也有医官,也是没办法。”

“来人。清路!”有位医官吩咐着。

每四个壮夫抬一个人,用跑的开始往杭州城最大的官办医馆去了。在这些人离开之后,医官又吩咐着:“来几个人,先用火油烧了那些杂乱的东西,用石灰水清洗地面。那条船封了,洗刷之后才能离港。”

大明已经有了简单的疫病控zhì

条例了。

进了官办医馆,这里是大明医学与拜占庭医学的结晶,先是空出一个小院给这些人,然后就是给所以负责抬人的喝些汤药,然后每个人去洗澡,蒸衣服。

“每人一两!”有个商人拿出一袋银币放在地上。

有人就问了:“这些人你认识?”

那商人摇了摇头:“不认识,但却可以看得出,有两个倭人。倭人的发型与我们大明人不同,就算是短发也会把头顶剃光了。其余的人……”这商人停下了,从旁边的衣袋之中拿出一份报纸,这只有一页。

拿起报纸后,这商人才说道:“这大明报十天一期,这已经是第三期了。按报纸上所说,结合这些人的衣服发饰来看,怕就是报纸上说的南宋遗民了。同是我中原子孙,当援手,我等小民作不了大事,也拿南洋那些野蛮人没有办法,微尽绵薄之力吧!”

说完,这商人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交给了那位带人回来的校尉:“这些只当是汤药费了,一些心意莫要拒绝。”

那校尉愣了一下,还是推了:“我家将军给了银票,有银子。”

“这是我的心意,或许还会有其他人给救回来,无论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商人把银票放下,转身就走了。

紧接着,好几个人都放下了银票,少则十两,多则百两。

那校尉抱拳感谢,心思却在医馆内,这些人也不知dào

是不是能够救下来。

当天,从南京就有几位名医来到了杭州,参与到救治之中。

次日,没有再印新的报纸,只印一页简报,就针对这些伤者,病者所说的。

报纸上写了一个在故事。

一队斥候深入,其中大明士兵十人,倭人士兵三十六人,高丽兵十二人。这一队斥候的任务是完善地图,将重镇特拉奈普拉(占碑城)以西二百里探查出来,当他们出城第三天,距离城有一百二十里左右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村庄。

这个村庄以稻米、甘蔗为主要的作物,还有两个手工作坊。

主要是制衣,制糖。

这个村庄一共只有十二户人家,他们是元朝攻打大宋的时候逃南洋的,最终在这里落户了,周围有一些强盗,他们每年送上足够数量的财货,倒也算是平安。

海上的战争他们不知dào

,也并不清楚大明打过来了。看到有大明的人来。热情的招待了这些客人,大明的斥候队也留下银两换取一些糖,并且在这里休整一天,同时请这村庄的借两位向导好完善周边的地图。

可没想到,当天夜里,就遇到了攻击。对方足有三百人,也不谈,一进村庄就放火,杀人,抢人,抢粮食。

那还能说什么,只有打了。

以大明斥候不到六十人的战力,又没有带足够的重武器,虽然打退了对方。可也有十三个倭人士兵,四个高丽士兵以及七位大明士兵战死。活着的人抬着受伤的,就往占碑逃,一路逃一有追兵,逃到占碑城下还有二十里的明十个的时候。

再一次遇到了足有二百人的围攻,只能拼死战斗了。在占碑城大明陆军发xiàn

,并且前来救援的时候,大明十个士兵只有一个活着。倭人士兵还有两个活着,却都已经重伤。高丽十二个士兵全部战死。

但却保下了那村庄三十九人活着。

这份简报发出之后,江南四大城突然都安静下来了,连街上都没有叫卖的小贩了。

坐在书房的白名鹤也在拿着这份简报,他知dào

这是真实的。

“本官没想到,没想到呀。原本以为他们会欺压南宋遗民,可却没想到他们是在赶尽杀绝。这是本官的错。攻击南洋刺激到了这些强盗们。”白名鹤说罢,提笔写了一份自责书,正写着,几位南京的将军冲了进来。

孙原贞看到白名鹤这份自责书,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白大人。你这份东西让我南京五军都督府如何自处,要么你给老夫脸上狠狠的打一巴掌好不好。动南洋是圣意,是内阁定下的决意,是我江南四省、两广、福建把事没办好,你说你错了,那老夫呢?”

孙原贞:现年已经六十八岁了,作为一名永乐十三的进士,也是几朝老臣呀。

曾经在江南平叛、福建除贼,浙江防御倭寇上也是亲自上过战场的人,对兵法懂得不是很深,比于谦有差距,但却也是一位铁血的儒将。

白名鹤又拿起了那份自责书,交给了王诚:“发电之后,直接送到京城。送到于大人手上,然后等,静下心来等。”

“是大人!”王诚接过,小跑着就出去了。

孙原贞长长的松一口气:“还好,你要是把这个放在报纸上,老夫就没脸见人了。”孙原贞示意几位武将坐下来,然后问白名鹤:“白名鹤,你告sù

老夫,你要等什么?”

“等一份圣旨,兴举国之力,扫平南洋。不瞒孙大人,此计是连环计,一招六连发,唯一失算的是,那些南洋人对我华夏的南宋遗民实是太狠了,竟然连一点活路都不给留,这已经不是欺负了,而是血仇。”

孙原贞点了点头:“宋,亦有风骨呀,宋之子民亦是我大明子民。”

“史书上有写过,宋人也是有骨气的。想元朝最终亡大宋的时候,上至皇帝官员、下至普通百姓,二十多万人投海殉国。小白,我大明兵精粮足,那些人说不定就是投海之后没有死,被海水冲到南洋去的,要让他们再投海一次,老子……”

一巴掌,白名鹤那张一寸多厚的红木书桌硬是给拍散了。

一位身经百战的武将,暴怒一掌。

王诚这时回来了,告sù

白名鹤他已经安排人发电报了,并且原文安排人送往京城。

白名鹤站了起来,走到书架上拿下一只盒子缓缓放在桌上:“这是我在火车上写好的,我苦思多日。”白名鹤没解释这是什么,双手放在王诚手上:“亲手交给万岁,只说这是我白名鹤对大明的赤胆胆心。”

“人在盒在,人不在盒也在!”王诚郑重的行了一礼,大步退出。(未完待续……)

第552节 举国之力

大明这个时代有多强?

历史真实的记录是,大明水师自建立以来,有三百年时间无dí

于天下,示尝一败。

大明有多少士兵,真zhèng

在册的卫所士兵有二百万人,加上卫所的丁,以及各地衙役、差役。各大家族护院,当面各勋贵的私兵,四百万人能够凑出来。

而之前,大明穷,有人也未必能够装备起来。

但现在却不同了,大明有银子,有足够的银子与钢铁装备这些人,南洋最好用的不是火枪,是弓、弩、钢刀、盾牌,以及短火枪,轻型火炮。南洋多密林,不适合骑兵部队展开,所以盾刀兵才是强兵。

三天之后,大明皇帝、内阁、六部,正式的圣旨下发。

调孙原贞入京入阁,为兵部尚书。调毛胜南下,领五军都督府,备战南洋。邓海龙加靖海伯,总领两广海军。白名鹤任监军,留守南京。

同时,大明发下征兵令,征集全国之兵,马六甲海峡以南,灭!

白名鹤回到后院,就在孙苑君房中叫来了清荷:“咱们家,有多少银子。”

“夫君是要用银子,要用多少?”孙苑君问了一句。

“有多少要多少。”白名鹤很严肃。

孙苑君却笑了:“夫君你要是修万里铁路,还是要建千船舰队,依万岁原先给夫君的那份赏赐,咱们不敢领,不敢要,可这些年积累下来,这银子的数量估计任何一位商人听到,当场就能够给吓死了。”

孙苑君没胡说,因为白名鹤说有多少要多少了。

那么除了万里铁路,千条战舰之外。孙苑君想不出来还能作什么,值当花这么多银子。

白名鹤嘴角流露了一丝笑意:“捐,这一次为夫有一个大计划,所以打算把银子捐了。要让这个大计划可以执行的漂亮一些。”

“银子到了夫君现在的这样的程度,不过就是一个数字罢了,那怕全捐了。咱家一文钱也没有,第二天,生活还是照样。夫君的银子也只是堆着罢了,我们对银子已经没有感觉了,有与没有,似乎没有区别。”

“好,捐九成,换一个万世安稳!”

“夫君高明!”孙苑君明白白名鹤要作什么了,区区九成家产。换一个皇家的世袭亲王绝对没问题,而且还可以换到万民崇敬。如果说白名鹤一心只想作一个富家翁的话,就是孔府见到白名鹤也要低头,绝对比二千年一直保持公爵爵位的孔府高贵百倍。

孔府只是一个名声。

而白名鹤大明拥有着几千万块长生牌位,白名鹤为大明百姓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好处。

因白名鹤而让大明百姓过上富足的生活。

白名鹤有多少钱,大明皇帝说给白名鹤三成海上的收益,白名鹤当时就敢要,后来大明皇帝令。百分之一。就这百分之一,无论进口贸易。还是出口贸易,所有商人都会给白名鹤留一分。

白名鹤拿到的是整个对外贸易、大明新兴工坊、大明新兴农业、大明内部七成以上贸易总GDP的百分之一,就算白名鹤全家天天吃金子,喝金子,这么巨大的财富都是象是在一个大湖之中取水。

几杯水对整个湖影响太少了。

捐,捐九成。一个天文数字。要捐就要震惊天下。

京城,大明皇帝召集重臣们,桌上放着的就是白名鹤的计划书,于谦看过只说了一句话:“万岁,白名鹤之智近于妖。此计虽然毒辣,却保大明五百年江山稳固。臣附议!”

能让于谦一根刺也不挑,直接附议,这是白名鹤所有的奏本之中,头一次。

正准bèi

转给胡濙看,魏少清进来了:“万岁,南京有电报过来,内阁文吏白大人上书,请求允许他捐九成家产。奴来之前问过兴安,也问过海司在这边的负责人,他们回答一致,白名鹤的家产算不清,无数!”

“让他捐,朕……”朱祁钰笑了笑:“传话给他,朕封他一个名鹤公。想要封王,等他带朕去地中海那里看海鸥的时候,再给他封王。不过,只收七成,另外两成,连同他给自己留的一成,看他不想要了,就给朕的三位妹妹吧,去办。”

魏少清施礼退下。

于谦赶紧说道:“万岁,白名鹤这是有隐退之心?”

“对,他还真的有,从这个就能看出来。保大明江山五百年不失,作到这一步之后,他想去作一个消遥王爷,说是要周游世界去。朕听说这世界很大,世界美景名盛都看一遍,要几十年时间呢。”

朱祁钰没回避,照实给于谦说了,然后又说道:“就算没有白名鹤捐的家产,大明是钱粮充足,白名鹤的计策很大,估计需yào

一两年时间才能完成,各位爱卿好好保重身体,这计策没有完成之前,朕拜托各位了。”

朱祁钰只是一句话,立即就跪下了一地。

“万岁,臣以为派李秉去执行高丽计划,臣亲自执行倭岛计划,然后各王爷这边万岁您来不如万岁意下如何?”

“不,让皇兄与白名鹤来,这种事情朕相信白名鹤会干的漂亮。”

朱祁钰换了一个人选,于谦与胡濙、高谷等人快速的交流的,很快达成了共识,这个安排可以接受,白名鹤也是一个狠人,而且还有太上皇朱祁镇的支持。

“万岁,臣以为安南计划交给毛胜。缅甸那边臣想不出合适的人选,南洋作战有邓海龙在,水师不败陆乱无忧。而且南洋计划是在最后,到时候还是集各人之力,一举拿下,南洋的面积不比大明小。”

“好,拿出细则来。”朱祁钰一直保持着一种轻微兴奋的状态。

这是他作皇帝以为,最伟大的一次大战略了,大明已经下了全国动员令,兴举国之力,一举解决东、东南、南所有的麻烦。而且一劳永逸。所以才有大明江山五百年安稳的这个说法了。

只是这个计划执行时间过长,每一步都需yào

小心谨慎。

两天后,圣旨下。允许白名鹤捐家产,白名鹤要捐九成,大明只收七成,不入国库。单独立账,为征南洋所花费,一分一文不得移为他用,念白名鹤历年功勋,加封名鹤公,名鹤之封号仅一代,公爵之位世袭罔替。

各州府通过电报接到圣旨,然后在当地找书坊,利用活字印刷术大量印刷各州府的报纸。以成本价发卖,将最近以为的国之大事公示天下。

次日,又一次圣旨下。

大明皇家禁卫军重炮部队调土鲁番镇守,以防西域之乱。当日,土鲁番总兵候天赐发电京城,如有外敌入侵,占至最后一兵一卒,为保大明西门户不失。

重炮部队往西调。代表着大明已经准bèi

开战了。

又是四更天,大明皇帝再一次召集内阁议事。讨论北防与辽东防务。

“那么……”

朱祁钰准bèi

提了一些想法,一个太监在门外表示有要紧的事情汇报,被允许进来之后,这位太监跪礼:“万岁爷,承天门外有百姓聚集,奴斗胆请万岁移步。”

“走!”必有些什么不寻常之处。朱祁钰连细节都没有问,带着内阁臣子往承天门外走去。

承天门外有一处巨大的广场,这里原本就是皇家阅兵场,每一次正式的出征都会从这里有一个出征的仪式。可今天,有数万百姓聚集。广场上却空无一人,因为广场上被其他的东西占满了。

刚刚登上城头,而且一丈高,七尺宽的巨大幕布拉开了七面。

上书七个大字,辽帝先祖始炎帝!

炎帝!大明皇帝朱祁钰记得,去年他还亲自批示,要整修炎帝陵,修缮炎帝庙。这不是在大明就有的,在唐、宋等历代都有皇帝亲自,或者派要员去祭祀的记载,华夏正统承认炎帝的帝皇身份,也认这是华夏帝皇。

辽,契丹一族,曾经被蒙元所灭,族人被分派到了蒙元所占各处,经过这几百年的发展,人口也不少,但却因为非汉族,而并没有多少人作大官的。而且也因为他们曾经帮zhù

蒙元灭金、灭宋而社会地位并不高。

朱祁钰回头看了看胡濙,胡濙躬身一礼,意识是他明白了,这件事情他会处理。

一道初升的阳光从地平线上升起,一缕光芒身在承天门前的广场上,正准bèi

给胡濙说一说关于契丹一族之事的朱祁钰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以前,有人讲过金山、银山。可除白名鹤堆起过一座仓库之外,普通人还真的没有见过。

此时,就在这广场之上,堆起了一座金山、一座银山。

一把把的银币,一块块的银锭,一整箱又一整箱的银子,就在广场之上堆起了近一丈高的一座银子,而且这座银山的高度还在不断的增加,还有抬着银子往上堆。

一位老者向前,跪礼,然后起身,向所有的百姓抱拳一礼。回身面对大明皇帝再跪,然后起身。再跪,高举着一个卷轴,旁边的人抬着巨大的喇叭,这东西在大明已经不是官府专有的东西了。

只听老者念道:

长平一坑四十万,秦人欢欣赵人怨。大风扬沙水不流,为楚者乐为汉愁。

兵家胜负常不一,纷纷干戈何时毕。必有天吏将明威,不嗜杀人能一之。

我生之初尚无疚,我生之后遭阳九。厥角稽首并二州,正气扫地山河羞。

……,(后面的在感言,不在这里占字数了。)(未完待续……)

PS:身为大臣义当死,城下师盟愧牛耳。间关归国洗日光,白麻重宣不敢当。

出师三年劳且苦,只尺长安不得睹。非无虓虎士如林,一日不戈为人擒。

楼船千艘下天角,两雄相遭争奋搏。古来何代无战争,未有锋猬交沧溟。

游兵日来复日往,相持一月为鹬蚌。南人志欲扶昆仑,北人气欲黄河吞。

一朝天昏风雨恶,炮火雷飞箭星落。谁雌谁雄顷刻分,流尸漂血洋水浑。

昨朝南船满崖海,今朝只有北船在。昨夜两边桴鼓鸣,今朝船船鼾睡声。

北兵去家八千里,椎牛酾酒人人喜。惟有孤臣雨泪垂,冥冥不敢向人啼。

六龙杳霭知何处,大海茫茫隔烟雾。我欲借剑斩佞臣,黄金横带为何人。

第553节 民族二字

“白名鹤成功了,他终于梦想成真了。”大明皇帝朱祁钰在城头上自言自语的说着。

于谦不明白:“万岁,臣不解。”

“记得当年,白名鹤说过一句犯禁的话,他说天下非一人之天下,朕身为皇帝要有作皇帝的责任。朕当时很生气,可后来他胆子更大了,他说延续的不是王朝,而是民族。朕问他民族是什么?”

于谦等几位重臣可以说,每个人都有着自己对这个词的理解,此时也在思考着。

“他说岳飞就是民族英雄,民族大义忠的不应该是君,而是魂。我华夏以龙为图腾,天子以龙为尊,龙恩泽天下,怀柔宽和,但龙有逆鳞,为家国天下而起,怒则傲然四海。龙魂则是谦和、仁厚,但触逆鳞则天威降世。起初,朕以为他说的是朕这个皇帝,现在才明白,他说是万民呀。”

朱祁钰似乎有许多话要讲,根本就没有结大臣们说话的机会。

“白名鹤不喜跪礼,因为他说跪多了人就有奴性。人要忠,却不要奴,他一边上报方孝儒是忠良,一边私下骂方孝儒是民族祸害。现在想一想,他没错,忠的皇帝,祸害的我华夏呀。”朱祁钰是在场唯一一个听过完整明末,加上清史的人。

他理解奴性代表着什么,这都是跪出来的。

跪天地,代表人对神明的敬畏,跪父母代表着子孙之孝,那跪上官贵人代表什么,不就是奴吗?

“他成功了,他利用了大儒吴与弼作为他的笔,再利用商帮、马队作为传播,然后是他让大明富了。也让百姓富了。所以他的理论慢慢的被百姓所接受,归根结底朕总结为两个字,就是:气节!白名鹤还有一首诗,却没有现世。”

“万岁……”于谦想说什么,朱祁钰制止了他。

“乐今竟如此,王郎又若斯;自羞秦狱鬼,犹是羽林儿;月白劳人唱,霜空毅魄悲;英雄生死路,却似壮游时。”朱祁钰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白名鹤从来就没有忠于朕过,他的忠心就象是湛卢那把剑。他忠的是民族二字!”

广场上的金银越堆越多,朱祁钰却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他有一点怕,怕自己的子孙出一个昏君。因为白名鹤作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一个名君会受万民爱戴,但个昏君呢,万民齐心为民族大义,这是相当可怕的。但也算是给皇权上了一道枷锁。

“传旨,两江那些当年的贱籍,一家愿出一丁。为此次南洋之战出力的,可抬籍。辽东划出一块地方来,给契丹一族留下根。广西、云贵等地,各司,洞愿为此战出力者,视华夏子民,与汉族无异,如有才华者。可登阁拜相!”

“臣等领旨!”众臣高呼。

“即日起,身为皇族不为华夏立有功勋者。夺爵。身为勋贵不为华夏出力者,降爵。重庆公主大婚,当择良婿。身为皇亲,当以身作责,但凡贵族不冲锋在前,胆小畏战者。斩立决!”朱祁钰没有用大明,而是用了华夏。

万岁……

重臣们都不知dào

应该如何接口了,这圣旨可以说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像。历代王朝都以稳固皇权,打击所有的可能威胁皇权力量的存zài

。朱祁钰支反其道而行之,这让臣子们实在不知dào

应该如何作为。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朱祁钰却这个时候,又下了一道圣旨。

“即日起,改国号为中华。改历法,以黄帝生辰为中华元年,之后历代子孙年号为副历。朱氏子孙但有不尊者,永不入宗祠……!”朱祁钰深一吸口气:“这一道圣旨,现在就发,对着天下万民,发!”

大明改国号!

历朝历代,除了造反的之外,在王朝之中改国号的只有一位,那就是改为大周的武则天。但武则天在大明这个时候,被定义为叛逆。

中华!

普通小民不懂,但却有大儒出来解释:“中”即“中心”之意,以五行定[1]

之为土,色黄。“华”即是“光芒”之意,五行定之为火,色红[1]

。炎黄是中华文明的始祖,土德黄帝即应和中字;火德炎帝即应和华字。

“契丹一族,当为先锋,不中华死战……

民心被挑动了,整个大明都在动,比起当初漠北之战更加的牵动人心。因为那个时候普通小民就是想关心一下国家大事,也没有这个机会。

全国动员之后,仅仅半个月时间,瓦刺、朵颜三卫纷纷派人过来。

瓦刺人找到了一些证据,蒙古一族的祖先是匈奴人,汉匈之战其实就等同于炎黄之战。而且匈奴人的祖先是大夏朝北居部落,也是中华大地的一员。更何况,大明西征,瓦刺派了七万精锐,与古与今,现在都说是一家人。

朱祁钰无所谓,多一个民族加入,中华的人口就会更多,只要团结起来就好。

礼部正在安排各民族代表进京,商讨新的法令,保证减少各民族之间的矛盾与冲突,以尊重中华律为前提条件,保护各民族的风俗习惯。

出了皇宫,曾经血战过,也作过战友,算是同族人的朵颜三卫与瓦刺人,站在承天门前的广场上,那里的银山依然在,没有人清理,也没有人过来维护,却依然还有不少百姓在往这里扔银子。

豪商会捐,工坊的坊主也会捐。

与公他们因为大明的崛起而受益,作为大明的一员,他们愿意捐。这比起以前官员们把他们聚集起来安排认捐的任务来讲,这是捐的最让人心里舒服的一次。

与私,他们相信南洋到手,商机无限。

几个小孩子这时出现在广场上,结伴而来。

这广场是真zhèng

堆起了一座银山呀,而且没有人管,没有士兵在周围看守。瓦刺人远远的看着,几个小孩子先是在街角的一家点心铺停了一会,都咬着手指看着那里刚摆上桌的糖葫芦,好象都可以看到几个小孩子在流口水。

然后没有任何一个小孩子去买,几个人往广场中心跑来。

在瓦刺人看来,这里堆着有银子,还有金子,当然还有数量相当巨大的铜子,在这里捡上几个铜子就足够买那些粮葫芦了。

几个孩子停下了,他们脚下就有铜子,还有一些银币,银子。

让瓦刺人意wài

的一幕出现了,几个孩子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铜子,一块喊着一二三,然后用力的把铜子往银山上扔去,扔完之后,几个小孩子欢呼着就往回跑,走到那点心铺子,还有一个孩子停下了。

可以看得出,那糖葫芦对他的吸引力有多大。

另外几个孩子要拉着他走,店里突然出现一位中年大叔,拿了一把糖葫芦:“给,送你们的,不要银子!”

为首的一个孩子伸手拿了一串,几个孩子齐身鞠躬,道谢之后飞奔着跑了。然后几个孩子把一串糖葫芦一边路着,一边给每人分了一粒。

兄道友、弟道恭、史弟睦、孝在中、财务轻、怨何生……

小孩子背着课文跑远了。

“大明不可敌!”瓦刺使者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那怕这些孩子的身影消失了,他依然远远的盯着,长久。他感觉到了一个强dà

民族的崛起。站在他旁边朵颜三卫使者却说了一句:“中华不可欺,这天下怕再无dí

手了。”

如果说之前,他心中还有一些加入得利的想法。此时再没有了。

而就在这一天,就在天津卫,李秉接街了来自李氏高丽的几位贵族,其中就有李氏高丽的摄政王。

“大明南征,自然是需yào

各属国相助的。倭人已经安排了百万大军准bèi

南征,如果不够,可再征调百万民夫,五十万壮妇。大明是不会忘记各属国的功劳,倭岛多海啸,多地震,确实不是一处好的生活之地。所以大明在南北美给了倭人一些土地,不算太大,也就是十个倭岛大小的土地吧。”

“我们高丽,也愿意尽全力为大明立下功勋。”

“大君呀,本官明白你们的忠心,但海外分封是太上皇与白名鹤在作决定。本官是作不了主的。”李秉不动声色的说着。

心中却是默默的回忆着关于计划的细节。

“我们自然是先作出功勋,然后才敢求赏赐!”李氏高丽的摄政王很是恭敬的说着。

“那么,也好。先拿出功勋来吧!”李秉缓缓的捧起了自己的茶杯。

从李秉这里也得不到太多,李氏高丽的摄政王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客气了两句之后,送上一份高丽的特产,然后就起身告辞。

看到客人走出去,李秉拿起一个铃铛摇了摇。

一名师爷打扮的人进来,李秉微微的点点头,那师爷拱手一礼,示意自己明白了。

很快,电报就发到了于谦、内阁、白名鹤处。

白名鹤呢,此时正靠在躺椅上看着天空,今日天空无云,气温也不高。王诚刚刚汇报完京城大捐与南京大捐的事情,这些都是百姓自发的,听说各富裕的州县也有捐款,只有没有两京这么声势浩大罢了。

有东厂的人送来电报,王诚在一旁看过。

“大人,高丽那边开始了。”(未完待续……)

第554节 高丽之乱

“王诚呀,你说我是会留芳百世,还是会遗臭万年?”白名鹤突然问道。

王诚一下没反应过来,白名鹤这个问题实在太古怪,想了想后笑了:“大人,您在乎吗?”

“传令下去,高丽那边让咱们的人动。然后南京城开门迎客,估计那些王爷们就这几天也会来了,太上皇驾临南京要好好安排一下。”白名鹤正吩咐着,王诚插了一句嘴:“大人,有电报过来说,太后、两位皇后,三位贵妃要过来,却不是与太上皇同行!”

王诚自己都感觉说着绕嘴,正准bèi

解释一下,白名鹤却是听懂了。

“汪皇后与钱皇后?”

“是!”王诚低声回了一句。

“分开,让太上皇住在空出来的白马阁西厢,让宫里的住进南京皇宫之中。咱们去接待太上皇,其余的人交给怀玉了。”白名鹤不知dào

她们为什么过来,那怕只是过来看一看江南风光呢,也不能不管。

王诚却说了一句:“大人,怕是来防着宗室多事!”

“无论来干什么,先招待好。别动国库的银子,让怀玉自己出钱。”白名鹤心说,现在最穷的就是我白名鹤了,十成家产都没有了,所以怀玉你出银子吧。

王诚笑笑没接话,馍放在那个筐里有什么区别,还是自家的筐。

几天之后,大明太上皇朱祁镇到,没有官员迎接的长队,也没有任何的排场,只有白名鹤一个人,一辆马车。马车上有一壶酒,几盘小菜。而大明太上皇朱祁镇也没有穿皇袍,只是穿着一身普通的儒生长衫。

“皇兄!”白名鹤面带微笑的迎了上去。

“名鹤呀。你了不起!”朱祁镇在白名鹤肩头上轻轻的拍了拍,然后问道:“为兄过来,你如何安排呀。为兄是来给你打下手的,也就是镇一镇场子。”

白名鹤干笑两声:“今个就两件事,都是有趣事,一个是家事。一个是国事。”

“你如何安排?”朱祁镇没有自己作出选择。

白名鹤对王诚点点头:“走,先家事,后国事。”然后给朱祁镇说道:“家事就一眼,国事却要热闹好几天,所以先家,后国!”

“随你!”朱祁镇也没有多说,示意白名鹤安排就是了。

南京城中,有一处开放式的园子,这里有许多的百姓。但这些百姓走路的时候都非常的轻,轻手轻脚,就是相熟的人见了,也只是拱拱手,并不出事。所以这院子虽然人多,但却是安静的很。

当然,也有声音,就是朗朗的读书声。

许多人见到白名鹤。也一样纷纷拱手,白名鹤也一一回礼。面带微笑。

带着朱祁镇来到一处窗户下,里面有许多十岁左右的孩子,正六人一组围在那里忙碌着。在朱祁镇到窗口的时候,看到有一组孩子同时将手举了起来:“老师,我们完成了。”其余几组的孩子依然在低头忙碌着,谁都没有抬着。

那一组举手的六个孩子。都是满脸的兴奋。

“好,作的好。”那位没有胡子的中年人微笑着点头称赞。

朱祁镇看到自己的儿子了,手指上还滴着血,似乎是刚才不小心弄破了。在那位老师称赞之后,另外五个孩子用手帕帮着朱见深把手包起来。然后六个人一起将那个让他们花了足有半个时辰完成的东西举了起来。

一副世界地图的拼图,而且上面用颜色标注了各国,还写有亚洲、欧洲之类的地名,大大小小一百多块拼图,对于这些孩子来说,最难拼的是南北美洲,因为这里的地名就是普通人都感觉陌生。

白名鹤又是很随意的把南北美切成了差不多二百多个大小地块,当然拼图不是用这些地块,而是在平原、高原等区域来划分的。

一组又一组的学生举手,他们也完成了。

“都作得不错,这一节地理课就到这里。下一节要拼的是咱们……中华的地图,这是详细到州府的地图,要有四百多块,回去用心复习。”这位老师说完,开始在黑板上布置作业。

门外有铃声响声,一众孩子们都大叫着跑了出去。

“走吧!”白名鹤对朱祁镇低声说了一句,他知dào

眼下还不是父子可以相见的时候。

朱祁镇默默的擦掉了脸上的泪水,快步的往外走去。

出了这园子,朱祁镇才说道:“为兄小时候,光是背大明地图就用了半年时间。”白名鹤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小孩子之间有个对比,就象是争着吃饭更香一样,再加上拼图的趣味性,一个月记清大明的州府不是难事。”

“是中华!”朱祁镇提醒了一句。

王诚在一旁汇报着:“万岁,那另外五个孩子,一个为木匠之子,一个是行首院蒸汽掌师之孙,一个是本地知县之子,一个是丝绸商之子,一个是国公府的庶子。”

“重yào

吗?”朱祁镇反问一句后说道:“都是我中华儿女,一样。”

王诚知趣的退下了,他知dào

要放在之前,这些人家里三代人都会查个详细的。

到了白马阁正院,这里却是戒备森严的,原本这里被于谦占用过一段时间,整个改成了办公用的场所,所以白名鹤也就直接用了。

“开始汇总情报吧……

这份情况就是高丽的。

事情要从两天前开始说起,张永借着与白名鹤的关系,抢到这个活。当然因为他是最早跟着白名鹤作事,而且下过南洋,走过倭岛的人,所以作为东厂五虎的他,抢到这个任务不算难事,特别是他还有王诚与舒良的支持。

“打倒贵族,要求满额发工钱!”张永坐在一间纱厂的仓库里,面前坐着的是七个高丽人,也分别都在当地有着不小影响力的人,其中一位金大拳的,武力值惊人,而且身边聚集着足有三四百号人,作着护卫工坊,把货物运输到码头的工作。

“您当真能弄来武器?”金大拳不怎么安心。

“能,别忘记了,我背后是江南四大商帮。把出口给倭人的刀给你弄来几万把,不是问题。不过你也要保证,这事情要闹得大,闹得快,这样才能引起朝廷的在意,你们小打小闹的,朝廷纵然知dào

也不会怎么样。”

张永没提太多高深的东西。

他知dào

人的野心是要一步一步的培养的。

“你想,你们工坊现在一直在减产,这让几位大掌柜很头疼呀,已经连续三次加工钱了,可依然是在减产。”

“可恨的贵族!”金大拳怒火中烧,一拳就打在地板上。

不是大明不给,而是高丽的贵族无论发多少,都会克扣,给他们的只有那么一点点,贵族们越发的富有了,听说光是在大明买宅子,一个工坊的小管事,就有好几处,甚至还有大明京城郊外的宅子。

“也罢,你们考lǜ

吧。总之我们要的是货物,质量好的货物。”

说完,王诚就离开了。

王诚一走,仓库里就吵开了。

“一个月,银子都被贵族们扣下了,我们是官奴,可我们不是罪人,听说在大明,那有罪人才是官奴。可就是官奴也有工钱领的。我们连大明的官奴都不如,干了活,争到银子全部养活了贵族老爷了。”

“上过月,过节发的麻布就没告sù

我们。”

许多人都高喊着,这怒气是越发的大了。

“此事不敢冲动,而是一动就会死人,死得不会少呀。”金大拳依然在犹豫着。

可大明会给他犹豫的机会吗?

王诚出了金大拳这里,就派了一个亲信去了当地一个官员家里。

“朴知府,这是贵国的李大君给我们大明的承诺,可到现在为止,有真zhèng

的壮丁吗?双不是让他们去送死,只是运输粮食呀。看看那些前来支援的士兵,那个回来没有带足了银子,赏赐呢。”

“征,马上就给你您征人。”

“还驴上呢,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可人呢?”

“征,现在就征!”这知知府老爷当下就出去,叫来亲信,安排衙役,安排他控zhì

的府兵去弄人,这一次一定要精壮,当然金大拳手下那只运输队,就是最适合的人选。

夜里,这一处告sù

海边,距离汉阳城不到八十里的小城,因为工坊林立而繁华的小城,无数的火把在动,大量的士兵去四处抓人了,他们需yào

壮丁,需yào

派出去打仗的士兵,所以他们要抓人。

一个新兵问老兵:“听说跟大明出去,会很富。”

“除非你不想回来,一定会富,大明的赏赐很多。但你一回来,九成的赏赐都要上交大君,因为咱们粮饷是大君发的,咱们只是代大君去为大明作事,所以咱们已经领了粮饷,那么赏赐就与咱们无关了。”

老兵脸色很不好,因为他就出去过,赏赐全部被克扣了。

这一次大明远征,高丽兵都不想去,因为去了可能会死。

死不怕,最可怕的是大明的抚恤完全被克扣了,根本就发不到自己的家里去。所以士兵们不愿意去,那就总要有人去吧。

正在仓库密议的金大拳看到一个满脸是血的兄弟冲了进来。(未完待续……)

第555节 最宽大的特赦令

见到满脸是血的兄弟,金大拳蒙了。

为什么?这一切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些贵族要把人逼死,难道这些普通的百姓都是牲畜吗?只有血肉骨皮全部献给主人才算是进忠吗?

“和他们拼了!”金大拳提着一把砍刀冲了出去。

先是码头工人,然后是工坊区的工人,最后连府兵都倒向了,只因为一句话,闹大,闹得足够大让大明来调节。

此时,知府的府中,王诚出现了。

“知府大人,向你借一点东西,我大明有用。”王诚身上穿的不再是商人的衣服了,而是打开外袍,里面则是一件东厂大档头的服色,看到这衣服,这位知府狠不得跪下给添脚,一脸献媚的神情:“您要什么,尽管拿走好了。”

“那,多谢了。”王诚又手抱拳。

就在那位知府回礼的时候,王诚从袖子里抽了一把刀来,手心一翻割断了这位知府的咽喉,然后在对方的衣领上轻轻的擦了擦刀,然后将刀再一次收回到袖子里。

几个身影出现,对着还没有死掉的知府就是一阵乱刀。

“这府……”一位下属过来请示,王诚冷冷一笑:“既然要乱,就让乱个够吧。这个时候仁慈不得……”

王诚带人退离,在大明东厂高手的暗中帮zhù

下,以金大拳为首,以及反叛的府兵只在半个时辰内就占领了这座小城,所有贵族家变成了人间地狱,就算那一家没有受到涉及,东厂的人也暗中去闹一闹,然后引得无数人进去作一些灭绝人性的事情。

乱了,以汉阳城西八十里的码头开始。一个又一个的城乱了,贵族被全部杀死。

贵族家的女眷都认为死是一种奢侈了,压抑了许多的情绪,以及顺利无比的反叛过程让以金大拳为首的反叛集团有些得yì

洋洋了,他们享用着贵族的床,与贵族家的贵妇。开始为改变生活而庆祝。

白名鹤与大明太上皇朱祁镇看着这些报gào

,两人的神情都是平静的。

国战,无所不用,没有仁慈,没有道德,只有胜负。输的,将会带给一个民族灾难,而胜将会大兴于世。

“白名鹤,你告sù

为兄。崖山之后无中华,那么我们失去的是什么?”

朱祁镇突然问了一个不粘边的话题,白名鹤一下没有反应过来。这时,屋内以王诚为首都悄悄的退了出去了,有些话题他们还是不要听到的好。

看到人都出去了,白名鹤这才说道:“其实失去最多的是骨气。五胡乱华开始,包括蒙元最想作的事情就是杀光汉人,但汉人杀不光的因素就是人口数量。那么蒙元就采取一个非常高明的政策。杀一批,抚一批。”

“详解!”朱祁镇又问。

“杀的是有骨气的。敢于反抗的。接下来才是我心中最大的悲伤所以,我中国大地第一次出现大规模,有组织,有秩序的……”白名鹤停下了,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汉奸。他们臣服。他们顺从,他们只求活命,以欺压同族人而活命,这些人才是我中华最大之悲呀,但人都想活命。普通百姓想活,可身居高位者,大儒们,孔府呢?”

朱祁镇默默的点了点头,他承认白名鹤说的没错。

“皇兄,我给你讲过之后的历史。再说一句:孔府家族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和任何统治者配合默契,元朝如此、清朝如此、德国人统治山东如此,日伪统治时期更是如此。因为他们,儒生们才理直气壮的为奴役他们的人写诗。”

白名鹤的语气有些杀气了。

“满清时代,我汉族全族的汉奸,为什么?从最初宁可死也不落发,到几百年前后,宁可死也不剪那狗尾巴是为什么。”

朱祁镇也不知dào

应该说什么了,白名鹤这话说得太狠了。

朱祁镇突然发xiàn

,白名鹤现在似乎没有什么不敢说的,而第一句都是真话,却让人心里难受的厉害。

“如果,为兄说如何。任由着你的性子让你针对孔府作一件事情的话,你会平了孔府吗?”朱祁镇发问。

“不会。但我会让他们生不如死。”白名鹤很平静。

“那你去作吧,皇帝那里我去说服,为兄也看清了,最可怕的不是战败,而是让心中有奴性。为兄会写一份文章放在你的报纸上,就叫论奴性,其余的你去作吧。但别自己搞坏了自己的计划,别忘记了你要保五百年平稳。”

白名鹤站了起来:“皇兄,如果人人有气节,人人懂得仁德,人人心中无奴性,我保中华万万年。”

“果真,你忠的是中华,不是我朱家。罢了!”朱祁镇知dào

,到这份上他就算自私为朱家杀白名鹤,他也杀不了。杀了白名鹤,朱氏皇族怕要为白名鹤陪葬了,所以为了中华,朱氏万古留名,也值了。

白名鹤走了出去,在自己书房写下的第一道是赦免也先。

也先没错,两国相争论战,也先是狼不是狗,也先在为蒙古争取他们想要的利益,作为蒙古族也先是英雄,但也先是大明的帝国,中华帝国起,蒙古成为中华一族,那么特赦也先战争罪行,愿为中华一员,那为中华而战,不愿为中华一员,只要保证此生不回中华,不与中华为敌,那可远行。

第二道是论耻。

儒家是思想,儒家是中华礼仪,儒家是道德规范。可孔府为圣人子孙,却无视华夏之尊严,谁占江山就甘心情愿作谁的狗。历数孔府蒙元时期八十一件,汉奸罪行。则令除爵,孔庙祭祀由世人认可之大儒完成,孔府子弟,三百年内不得入仕,贬为贱籍。

第三道,贵族令,身为贵族不为中华出力者,不配身为中华贵族。

贵族当冲锋在前,撤tuì

在后,身为贵族当以身为责,礼为先,德为上,作民族之表率

三道文书,看着朱祁镇后心发冷,曾经也是皇帝的他从来没有这么大压力过,他感觉到了白名鹤的杀气,也感觉到了白名鹤对中华的忠诚。

白名鹤是儒生,这一点已经可以肯定了。

白名鹤之儒,不是孔府之儒,而是中华之儒。

两天之后,大明皇帝朱祁钰也看到这一份了,他召集了内阁,当然也把关在牢房内的也先带了出来。

也先虽然为战俘,但心还在,那怕身上带着枷锁,那怕三年多过去了,身上的狂傲之气依然没有完全消失。

“这三份,给他看!”大明皇帝朱祁钰示意可以经也先看。

此时,可以说除了孙原贞因为刚到,还没有正式入阁,没有发言权之后。可以说除了毛胜之外,无人开口,就是胡、高、陈、杨,这样的大儒都被震惊了,八十一条大罪呀,试问曾经就算是诛了十族的方孝儒都没有这么多。

也先冷哼一声,在四名持刀的禁卫包围下,坐了下来。

他捧着的不是手抄件,而是白名鹤的原件。

赦免?

也先真怕自己看错了,大喊一声:“请给一盆水,我要洗手洗脸!”

“不用怀疑,你没看错。”于谦坐在一旁,他手上拿着的是第二道的手抄本,他在思考这个耻与奴性的意义。

听到也先在喊,于谦就开口了。

也先一抱拳:“于大人,你是厉害的人物,我尊重你。你告sù

我,这是在戏弄我吗?”

“看看最后的署名,再说话不晚。”于谦没抬头,眼睛依然在手上的文字上。

也先看看于谦,又看看手上的东西,却没有急着去看后面的署名,而是冷静下来把整本看完,于谦不仅仅是位大人物,也是一位值得尊重的人物,于谦能说让他看署名,就代表着这份东西的份量不轻。

白名鹤的长奏本,写的是白名鹤的心。

其中以白起对廉颇入手,大秦一统天下,白起是功臣。可廉颇呢,大秦帝国也没有说廉颇是反贼吧。然后白名鹤写到了汉与匈奴之战,这是国与国之战,以儒家道德的层面上说了屠城、劫掠等罪行。

接下来,写到蒙元残暴,有灭汉族之举。但蒙元忠的是蒙古族,不是汉族。

只能说蒙元在建立元朝之后,既然大统一,却依然在奴役汉族,此举非仁政。有失包容之心,所以蒙元帝国疆土再大,也不过是过烟云烟,人活百年寥寥无几,但思想与品性却可流传万年。

大明立国,对福建、甘肃、广东等数地非汉族亦有兄弟之情。开国大将蓝玉,现福建水师提督蓝海就非汉族,类似这样的案例数不胜数,大明以仁德立国,以孝治天下。在汉族影响各族的情况下,也同样受到各族之影响。

中华,乃大民族之融合,炎帝黄帝皆是华夏之始祖,愿为中华一家者皆为兄弟。

奏本写到这里,话锋一转。

也先是人杰,有勇有智,却是一个很狡诈的人,而且人无恩,只认得益。有统一草原再图霸业之智,终其一生也不会超过项羽这样的霸王,勉强算是人杰。也先不懂得团结,不懂得恩威并用,仅靠钢刀维持的疆域,当钢刀生锈之时,也就结束了。

纵然大明与也先不开战,也先最多再活两年,必死于内乱。

也先,只是一只孤立的猛虎,仅此……(未完待续……)

第556节 也先领兵

当看到最后的署名之时,也先双手捧着这奏本久久不语。

有一句话白名鹤说对了,那就是如果他没有被白名鹤俘虏,那么他的霸业也快结束了。整个草原上对他不满的人太多,那一年不是因为河套被大明占领而退兵,事实上背后不稳,也先害pà

有人造反这才退兵的。

自己有朋友吗?

也先把草原上所有的部落在脑海之中过了一遍,自己还真的没有朋友。

不仅仅是自己,整个草原其实就是一代双一代靠着钢刀在维持着,从铁木真开始到他,一直都是这样,谁强,谁就要求别的部落臣服,可一但势弱马上就分裂,然后再出现一位强者,再统一。

“也先,我问你。你的人生追求是什么?”于谦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也先面前。

也先摇了摇头,他被白名鹤这奏本弄的头脑已经转不过来了。

“也先,你喜欢更大的地盘,然后征服。抢到更多的宝贝,然后放在自己的仓库里。可你死了之后呢?这一切都为空,依然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所以你的人生追求就是过程,不断的享shòu

着征服的过程。”

“好象是!”也先想了想,似乎就是这样的。

别说是他,就是他的祖辈也是这样的,今天过好了,不管明天。

回答过之后,也先又问:“于公,你的追求是什么?”

“我嘛!”于谦陷入了一种回忆状态,这时所有人都有些关注了,就是大明皇帝朱祁钰都想听一听于谦怎么说。

过了一会,于谦说道:“年少之时,我崇拜岳飞。后来一直想作一些事情,让自己可以多作一些事情。为大明。然后就是你了,那个时候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保住大明,不惜一切,也要保住大明。现在,我希望可以著书。告sù

天下人,我心中的儒,首先从我自己作起,不为开宗立派,只为让真zhèng

的儒家思想传播,把原先丢掉的再捡回来。”

听完于谦一翻话,也先很郑重的点了点头。

“那白名鹤的呢?”也先又问。

“他,喜欢吃好的,喜欢新奇的东西。最大的愿望就是周游世界。但从他入朝为官以来,他一直在布一个局,他用他的办法在传播他的思想,他希望大明人有骨气,有气节。至于说他人生的追求,你自己去问他吧。”

于谦说完,起身准bèi

离开。

也先突然大喊了一句:“草原,现在草原上是什么样?”

“现在的草原东边被朵颜三卫控zhì

着。辽东会有一少半给契丹一族。西边靠北是瓦刺,再往西是土鲁番人。再往西就没有了。现在已经不叫大明了,改国号为中华,蒙古族、契丹族都中华民族之一。”

于谦讲的很慢,也先在安静的听着。

“还有,除了那一战之外,再没有战争。至少没有刀兵的战争。白名鹤给了朵颜三卫富足,给了瓦刺各部富足的机会。当然,瓦刺与朵颜三卫在之前肯定是有差别的,以后不会有了,瓦刺有七万精锐正在四万里之外。为大明征战。”

“我被赦免之后,可以干什么?”

也先这个问题把人问住了。

是呀,曾经的一方霸主,被赦免之后难道去给人当护卫吗?

而且也先部也基本上没有了,他的亲信,他的儿子,他的部队,不是被大明打光,就是被其他的部落给吞了。留下的,人数也极少了。

“别急着死,活着可以看到更多。”于谦劝了一句。

“我可以召集旧部吗?”

“可以!”大明皇帝此时开口了,他听得出来,也先服了。之前关在牢里三年都没有低头的也先,现在服了,而且是真zhèng

的服了。

不能不说也先是一个人物,而且是非常厉害的人物,朱祁钰心说,几乎就一统草原,然后能打大明打到几乎丢了京城的人物,绝对不是可以轻视的。

“去,割开奏本下皮。”朱祁钰吩咐着。

当下就有太监用细细的小刀把那一份奏本给割开了,里面有一张纸。朱祁钰接过看了一眼,然后递给了身边的太监:“给他看。”

也先拿到,也是白名鹤所写。

“召集旧部,收容倭人雇佣军,非洲有着数以三千万计身体强壮的人,他们没有国家,不懂得农耕,几乎没有文字。南北美洲有大约一千五百万人口,那里有数以亿计的野马。欧洲,还有十数个国家,数以亿计的敌人。”

“愿为将!”也先服了,心服口服,不仅败的服气,这次归顺也心服。

“曾经也是一方霸主,何苦为将呀。虽然曾经是敌人,你如愿为中国帝国而战,亦为万世公候。”朱祁钰一挥手,禁军解除了也先的枷锁。此时的也先才五十岁,他还在强壮期的,至少还可以打上十几年。

也先单膝一跪,然后起身往外走去。

朱祁钰满yì

的点了点头,胡濙这时才起身:“万岁,兵法云攻心为上,赦免一个也先会让草原上的人更为心服,北疆无忧了。”

“是呀,攻心为上!”朱祁钰最怕远征的时候北边闹事。

高谷却说道:“不仅仅是北边,可以说融入我中华各族,也先之事会让他们心安,仅西南苗人就可为中华分担巨大的压力,甚至可以远征在外。”

“都说有理,胡老、高老!”朱祁钰一吩咐,两位重臣立即躬身听说令。

“朕以为,你们二人负责处理一下孔府之事当如何,祭祀大典要搞,孔府也要处理。”朱祁钰把对付孔府的任务给了两位大儒,要知dào

两人可是在孔庙有名份的人物。提出这样要求的时候,朱祁钰也没有足够的把握。

胡濙长身了礼:“万岁,臣想通了。孔庙是孔庙,孔府是孔府。臣愿往!”

“臣也亦愿往!”高谷也同意了。

说是为公,两位多少也有一些私心,倒不是贪婪,而是他们也有各自不同的儒家理论,很希望借这个机会推广一样,原本就是儒家百家争鸣的时候。

次日,也先被赦免,并封了公爵,而且给了正二品武职的消息就传遍了大明,这就是电报的好处,可以在短时间将重yào

的政令传播出去,些许成本不足道。

草原上得到消息最晚,但却也让原本已经害pà

了的草原百姓心安了下来。

连也先都可以被赦免,还有谁能有罪呢。中华融百族是有诚意的,而且是宽仁的。

广西、云贵两地偏远地区,以十数位德高望众的洞主、族长为代表,东行广东,准bèi

坐火车北上南京,他们希望可以与白名鹤谈一谈,既然中华皇帝作出了诚意,那么他们也要表示一下作为少数民族的诚意。

当然,更重yào

的是,他们准bèi

参与礼部那个百族议政之事。

尊中华律,保留各民族风俗习惯,尊重民族风俗。

南京、白马阁,议事处。刚刚才把吴太后等贵宾迎接,送入南京皇宫之中,回到白马阁准bèi

与太上皇朱祁镇讨论一下各亲王宗室来南京的事情,王诚就跑来了。

“大人,刚才接到一份圣旨,万岁把你以前说过的一些有趣的话要写在报纸上,但报纸正式发行之前却不能让你看到。而且严令任何人也不得告sù

你,也限制大人您今天之内不能去印刷工坊,也不能管报纸下一期的内容。”

“臣,领旨!”白名鹤向北一礼。

王诚一拱手:“大人,我什么也不能说,一个字也不能提。”

“了解,你去忙吧。对了,高丽那边的进展情况要时时告sù

我。”

王诚将一个袋子放在桌上:“大人,高丽的情报,挑有用的汇总过来了。”

大明太上皇朱祁镇挥挥手,示意王诚可以离开了。

朱祁镇只当没听到这些话,就连宗室到南京他都不关心,他关心的是高丽,他要看看这种丝毫没有仁慈,真zhèng

不则手段的国战,可以到什么程度。

拿起一份情报,朱祁镇只看了一眼,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高丽那里就如同干枯的草原被人扔出去了无数的火把,这才几天时间呀,从那个码头出现叛乱开始,眼下是四处开花,到处都是乱子,足有三分之一的城镇贵族会杀光,所有的财富都被暴民抢走,连官府的仓库都被分了。

白名鹤只是过来扫了一眼,拍了拍手。

一个亲卫进来听令。

白名鹤吩咐道:“去传令,就是说本官的命令。股市与高丽有关的所有的股票,停盘,禁止交yì

。理由就是高丽那边出乱子了,然后通知过商帮,让他们调整与高丽那边的贸易,从高丽采购货物要早作准bèi

。”

亲卫听令退下了。

玄武湖,白名鹤的命令下,就会立即执行。

巨大的牌子上一个个的股票被木牌挡了下来,上面写着停盘。有负责的人出来对所以人说道:“接白大人令,有情报说李氏高丽国内出了乱子,暂时停止高丽股票的交yì

,待高丽内乱平定之后,再重新开市。”

当下,许多高丽贵族都紧张了起来,纷纷围了上去。(未完待续……)

第557节 白名鹤的慎杀令

高丽人很紧张,因为他们的家园乱了。

在股市上自然是打听不出来什么消息的,所以高丽在大明的贵族们就跑去了南京礼部。礼部衙门的人有些糊涂:“你们的意思是,高丽有什么乱子。有什么乱子?”礼部一位郎中令的反问让高丽人更晕了。

那么消息是白大人下的。

可白大人……

高丽人没办法,以他们的身份想见到白名鹤难如登天,就是想靠近白名鹤身边的人都不行,更别说见到白名鹤本人了。别说是这些小贵族,看看他们的高丽王、摄政王想见白名鹤,能不能马上见到。

白名鹤正在写一份手令,就当着大明太上皇朱祁镇的面。

“慎杀令!”朱祁镇就坐在旁边,拿着一只烟斗很有兴趣的看着白名鹤办公,白名鹤办公的方式与大明衙门不同,看着有趣,当然朱祁镇也很在意白名鹤作事的风格,白名鹤要辞官,他同意,其实他知dào

连他的弟弟都想跟白名鹤去周游世界了。

看着白名鹤往下写,朱祁镇的眼睛瞪圆了。

头一次,受过非常良好教育的大明太上皇朱祁镇开始怀疑自己了,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认真读书,是不是真的了解汉字。

“这个慎杀……!”朱祁镇真的在怀疑了:“白名鹤,为兄记得大明律中有一条,叫恤刑慎杀,其注解就是施刑慎重、谨慎处决!”

“皇兄,您是说这个。好吧,只当是我用词错误了。”白名鹤也没有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意思基本上写明白,然后递到了朱祁镇面前:“皇兄,要非常谨慎的排查。尽可能保持所有的高丽贵族死光,特别是王室,绝对不能留下一个。”

“那么就是,宁可错杀一百,切莫放过一人?”朱祁镇反问。

白名鹤非常郑重的点了点头:“万岁,有一人在。将来万一死灰复燃的话,那么不就是一个大麻烦吗?贵族死光了,我给百姓们一个富足的生活,这是仁政。想一想那些贵族和吸血鬼一样,太残暴了。”

朱祁镇提起笔,在白名鹤那手令上用朱笔改了一句话,然后用印。

命令传下去,接到命令的人无一不暗自下决心,此任务绝对不可轻视。因为上面有朱批。那怕是太上皇的,那也是圣令。特别手令上原本写着,宁可错杀一百,切莫放过一人。朱批上写的是,宁可错杀一万,切莫放过一人。

而且还有太上皇的私印,那么东厂与锦衣卫办事的时候,自然要多一份用心了。

李氏高丽。金大拳以及十八路反王已经集结了三十多万人,其中有正规军武器的超过五万人。没有火炮,这东西肯定是不能给的,但有炸药包,用的是制作烟花的火药,这东西弄上几十斤,威力也不会小。

李氏高丽并不是全都乱了。还有两地是平稳的。

一处是北边茂山矿区、一处是大明借用的济州岛。茂山矿区那边只有极少数的高丽贵族,有了些乱子,贵族们被杀光,然后矿工们要求大明主持公道。

在这里的领督早就接到了命令,所以以安抚为主。并且发了通告。只要矿区的工匠们不要再闹事,保证铁矿石的输出量,杀贵族之事好商量。因为整个高丽都乱了,所以此事不是矿区能够作主的。

所以先安稳下来,派人守在南边的矿区陆上通道,保证不要有乱民。

只要安稳,必可以为这些人免罪。

茂山矿区已经有几百个高丽人拥有了大明的身份牌,他们不怕,因为他们是大明人,享shòu

大明律法的保护,当然现在叫中华,只是身份牌还没有更换。

这几百人多数都是护卫队的精锐,队长,有手艺的工匠,矿区的工头等。

在他们的安抚下,整个矿区平稳下来了,矿区的中华管事们并没有动那些贵族的财产,矿区的高丽人也没有动,只是封存了。在足额下发了依中华工人同样的薪水之后,整个矿区就平稳了下来。

济州岛更简单,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贵族。

镇守在这里的几个高丽百户带着手下人宣bù

暂时接受中华管制,保证岛上平稳,不参与李氏高丽内乱,不偏向任何一方。

所以非常的平稳。

汉阳城整夜都灯火通明,无数的士兵在城头上巡视着,李氏高丽所有的大贵族几乎都在这里了,除了逃到这里来的,就是王室大部分成员都在这里了。

一处营房内,十几个穿着破衣,高丽人工匠打扮的人围在了一起。

“上令,有圣训。宁可错杀一万,切莫放走一个高丽王室,贵族。头带人就在码头上,有必要的时候会带三百精英刺客过来,但这事情还是让咱们兄弟拿下来吧,无非就是杀,看着象直接杀了就是。”

蹲在角落的一位这时开口了:“杀人好办,但凡是看到咱们动手的,也不要留下了。”

“总之各位小心,一但身份被发xiàn

,自己解决吧。”说完,为首的人在分发油瓶,这东西就是用来点火的,但万一需yào

自己把自己解决了,就用油把脸烧了,绝对不能让人看出有那怕任何的一点纰漏。

每人都领了一个。

“还有,检查自己的装备,身上带多少件,就要带回来多少件。轻易不要用这里没有的东西,以前咱们兄弟光凭一把短刀作事的日子也不算久,这一次,靠着几把刀依然可以把事情办成了。”

“走了!”坐角落的那位给自己的人一招手,带上东西就出去了。

“老七,那摄政王你要亲眼看到他死,这是死令。”

“放心,有我在。”

东厂精锐部队,真zhèng

的一等刺杀部队,在这个时代他们就是零零七,刺探情报,暗杀要员,可以说为大明立下无数的功勋。但这些人每个人多少都有些心理问题,比如这位老七,就是一位极度嗜血的人物。

白名鹤不得不动用这些人,有时候国战是不需yào

仁慈,无所不用其极。

老七的要求只有一个,不要赏银,不要女人,只要办完这事让他去欧洲,那里才是最适合他生存的地方,中华很快就会变得平静起来,这里是一位养老的和平之地,所以战乱的欧洲才最适合他。

汉阳城内,潜伏在这里差不多有一年的东厂密探们也在准bèi

着。

“打开城门,杀人的活不用咱们作,南美那边每人一千亩上等好田,女奴十人。作完这一次任务,咱们也不方便再露脸了,去过上几年安稳日子。赏赐绝对丰厚,所以每个人都小心一些,活下来才是重yào

的。”

“咱们兄弟不怕死,死了赏赐也会给家里!”

“愚蠢!”为首的队长骂了一句:“谁死了,万一被高丽人看出点破绽就是麻烦,所以活着离开,然后悄悄的离开。”

众人都点点头,队长轻轻一拍手:“各人的任务都记好了,咱们的任务是开城门,引路,放火,其余的事情有人作,作了超出自己任务的事情,让任务没有完成的,自己回去领罚吧,别怪本队长不给你们求情。”

“得令!”众人飞快的散开了。

海边,一处海滩上,以金大拳为首的十八路高丽反王正在与张永谈判。

“这个真的很麻烦,原本以为你们只是搞一些乱子,可谁想你们整这么大,我们也怕呀。你们这不是乱子,是造反呀。”张永一脸的苦像。

人是有欲望的,金大拳是尝到了甜头,他已经开始有自己称王的想法了。

野心在膨胀,他信心十足:“怕什么,我们只要把王宫里的人杀光就行了,朝廷肯定是会安抚。这又不是没有案例在前的,您给我弄几门炮吧。”

“炮绝对不行,朝廷追查下来我们商帮受不了。万一,你说万一有那个逃了,去京城那里之后,朝廷肯定要发兵平叛的。万一白大人发火,他身边的人动手了,我们商帮就能给全灭了,你们也得不了一个好。”

“只要不让人逃了就行,没活人了谁去求救呀!”金大拳大喊着。

其他的反王也跟着叫嚣,杀光高丽所有的贵族,这样没有人去求救了,朝廷自然不会派兵镇压,那么安抚的结果就是朝廷派出一些官员来,高丽依然还是大明的属国,监管之后还是高丽这里反王分了高丽。

“想要炮,不是没有办法。”

“请指教?”一众反王眼睛都亮了。

“汉阳军港,那里有大明租借过来的二十条小战舰,用来护航的。而且弹药充足,所以……”张永说到这里,就停下了,他指一条路子就行。

汉阳城不管怎么说,也是一座雄城,靠刀去砍,不死上几万人连城头都上不去。

开城门这种事情,也要看时机的。

当晚,汉阳军港火光冲天,这不是金大拳干的,而是这里的十几个校尉造反了,他们抢到了足够的金银,然后带着造反的士兵和金大拳联手,拿下汉阳城,杀光高丽贵族,然后与中华朝廷谈判,等着被安抚。

炮从船上拆下来了,开始往汉阳城外拉。

情报自然第一时间送到了白名鹤处,白名鹤看到情报非但没有高兴,反而眉头给皱了起来。

“皇兄,有麻烦了!”(未完待续……)

第558节 这才叫不择手段

“麻烦,他们全乱了有什么麻烦的!”朱祁镇才是一个绝对的狠人,他能拉着满朝文臣去死,足以证明他的不会有什么妇人之仁。

白名鹤把椅子拉了拉,靠近朱祁镇坐下:“皇兄,主动造反就代表着野心。这金大拳是有野心的人,但还不是非常大。但我可以肯定,那些主动造反的汉阳军港的校尉们,才是真zhèng

的野心家,他们有些人可是有贵族头衔的。”

朱祁镇冷冷一笑指了指书桌。

“皇兄的意思?”

“写,加一条手令,让你的人打黑枪,暗杀金大拳。然后黑锅扣在汉阳军港那些人身上,就在城破之后,这时进攻不会停下了,但会更乱。然后挑起这些普通的造反者与高丽拥有低等贵族小军官们之间的仇视,人的野心一但起来,除了死,不会停止!”

朱祁镇语气冰冷,根本就不是在说谁的死活。

白名鹤想了想,又在手令上加了一句:“多杀几个,就挑那些明显势力大的反王下手!”

写好手令,白名鹤拿到朱祁镇面前。

朱祁镇提笔加了一句话:“如果可能,用炮轰死金大拳!”然后用印。

有亲卫进来把手令拿走了,会用加密的电文发出去,白名鹤回国之后,听到电报通用了,第一件事情就是给电报玩加密。绝对不能小看大明人的智慧,密码本这东西两天就整出来了,而且用的还是初级的数字算法,外加大明拆字法。

没有密码本的人,能破解,但很难。除非你有计算机,而且还要是真zhèng

的高速计算机。要知dào

拆字法出来的汉字,可不是几十个英文字母那么简单了。需yào

计算至少五千个常用汉字的。

当然,这份手令也会记录在案,留档。

或许几百年之后,有人知dào

自己签发这种残忍无比的命令吧。

但眼下,自己活着的时候永远不会有人知dào

。几百年之后的事情。由他去吧。

当天下午,大明宗室已经有人到了,白名鹤拒绝见他们,理由是重yào

国事,机密级。让他们先等,安心在南京住下来,等自己处理完这件国事再见面。

白名鹤,一个小小的五品官罢了。

可就是这小小的五品官,几位王爷甚至连理由都没有问。直接就搬到玄武湖去住了,一来可以看看股市的行情,二来可以在赌场里放松一下,三来这里还有真zhèng

的,而且是大明最一流的舞台,可以看戏的。

李氏高丽的贵族们急的团团转,倒是有一位礼部官员过来告sù

他们。

“要不然,安排一条船把你们送回去如何?”

“我们还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高丽的贵族也明白。在什么也不知dào

的情况下回去谁知dào

会遇到什么?

礼部官员又给出了一个主意:“要不要这样,你们去东厂那边打听一下。或许可以知dào

些什么?”

按照礼部官员的建议,高丽人派出代表去了东厂在南京的衙门。可东厂却没有人放他们进去,足足在门外等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苦求之下,东厂才出来一个人接街了两位高丽贵族的代表。

“衙门有规矩,东厂是不见普通百姓的。”东厂派出来的小官一脸的不耐烦:“但念你们苦等。有什么话就尽管说着吧。”

“我,我们只想知dào

,出了什么乱子?”

“坐!”东厂的小官请两人先坐下,然后离开拿了几个卷宗过来:“最些天是有报gào

送过来,是一个工坊的管事无故打死了一个普通的工匠。然后出了些乱子。这原本是小事,可次日,有位知府强征壮丁,然后才真zhèng

出了乱子,就上报的消息,至少有四十间工坊停工,我们已经派人过去了,详细的查一查原因,也作了一些调节。”

“死了吗?”

东厂小官点了点头:“听说有个小贵族家打乱民给占了,府里的女人似乎……”东厂小官没说下去,又翻了几页后说道:“最新知dào

的消息,是高丽摄政王派兵镇压,然后各地贵族联合起来,以家丁组成护庄队自保。”

“谢,谢过!”几位高丽贵族的代表心乱了。

出了东厂,也顾不得一天一夜苦求的辛苦,分头行动,一边是联络在南京的高丽人,一边是在去礼部,也有去商帮求借船只的。

此事闹得有大了,大明南京的百姓也多少知dào

了一些消息。李氏高丽的贵族在码头上借船的时候,报纸上也出了消息,只说是高丽内乱,详情不知。中华官方,原东厂,现为中华安全司已经派出人员前去打探。

并且还有一份声明,茂山矿区的电报也断了,已经责令辽东卫派人去查看。

商人们很急呀,因为他们所需yào

一些半成品是从高丽那边进货了,那里乱了,他们的货源就受到了巨大的是影响。有些商人已经把求见的名帖往白名鹤那里递了,有门路的也在南京六部打听消息。

安抚,只有不断的安抚,南京兵部已经开始调船只,准bèi

派兵去查看了。

这里是古代,不是现代,任何事情都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得到结果的,商人们虽然急,可官方在动,他们只能派人守着衙门口等着最新的消息。

几天之后,就在半岛木浦港,这里聚集着在高丽的大半中华商人,几十个大明的官员,还有许多大明的佣兵不断在与叛乱者与当地高丽军方交涉着,可商人们依然没有弄到船。两个佣兵打扮的人已经摆弄了快十天那天电报机了。

“没办法,联系不上。估计是出乱子往外跑的时候弄坏了。”

“也不知dào

,咱们朝廷知dào

不知dào

。”有个商人递上了一杯水:“先休息一下吧,这东西也金贵着呢,怕是咱们也修不好。只希望朝廷早一些知dào

的好,这里乱了,还好没有攻击咱们。”

那佣兵把水灌了下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时,有人突然冲进来喊:“有船过来了,有船过来了。是咱们的船!”

好多商人都奔出去了,站在海边的石头上远远的看着,可突然听到连续的几声炮响,那悬挂着大明旗帜的船发出了一声巨响。然后船一下就斜了,眼看着缓缓的翻了过来,旁边的船靠过去救人,距离最远的那一条也开始发炮,将刚才开炮的打成一条火船。

商人们蒙了。

别说是商人们,就是大明的佣兵们也蒙了,他们呆呆的看着那条船被沉了,许多人被救到了另外的船上,然后这几条船开始后退。越离越远。

不是因为希望破灭,而是有人竟然敢在家门口,攻击中华的船。

这里只是小小的炮声,汉阳城才是真zhèng

的炮声震天呢,城头上的土炮,城下拆下来的船炮,两边对轰着,打的硝烟弥漫呀。

南京城。一个东厂档头来到白名鹤面前,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很好。上报纸,然后出兵吧!”白名鹤平淡的回了一句。

那档头出去之后,朱祁镇笑了:“看没有了,为兄的计策比你更有趣吧。把这里所有的高丽人灭了,然后让大明的商人看清楚,是他们自己人打的。然后又把咱们的船打沉了,出兵的理由足够了。”

“皇兄,这事情怕是李氏高丽那里总有些聪明人。”

“聪明人死的快,而且这天下只有聪明人才会装傻,谁敢乱说谁死。更何况为兄也不是作给高丽人看的,只要咱们中华人看到就足够了,百姓们会为支持出兵的。而且有多少商人的银子都投在高丽呀。”

听朱祁镇这么一讲,白名鹤又一个计策闪出灵感。

“皇兄,还有一招。我们官方不出兵,最初高丽咱们也不管,允许商人带着佣兵过去,只负责保护自己的财产。当然,在恢复生产之后,那一块区域也由商人们管着。商人们为了快速的恢复生产,肯定愿意出钱,愿意安抚那些高丽人。”

“高明!一但稳定了,到时候安排官员也好操作,有这一年半载的缓冲其,高丽奸也会产生,为了富足,为了上位,他们只有巴结着咱们。中华需yào

骨气,高丽与倭人还是有些奴性的好呀。高明!”

白名鹤笑呵呵的走到架子上拿出一瓶酒。

“皇兄,来一杯!”

“就一杯,这边议论着杀人,然后喝酒庆祝有伤天和,但为了祭祀死去的高丽王室,就喝一杯吧。”朱祁镇笑呵呵的说着。

在对外的战争中,他的心狠手辣不比白名鹤差。

当天,报纸上又开始加印一个内容。在白名鹤为报纸写着文章的时候,朱祁镇突然问道:“名鹤呀,你这上次的报纸你看了没看,到底是什么。你不想知dào

吗?”

白名鹤这才想起来,大明皇帝要在报纸上登出一篇文章,可却在登出之前不让自己的知dào

:“皇兄,忘记了。这些天满脑子就只有高丽了,这高丽容不得半点闪失,李秉大人是好人,也是仁厚的人,所以他起个头,接下来的事情还得我干。”

在吩咐把文章往印刷坊的时候,朱祁镇要求拿一份上次的报纸过来。

其实早就送来了,只是白名鹤忙得没顾上看。亲卫就在白名鹤的文件堆里翻了翻,找到了装报纸的袋子,双手捧着了朱祁镇面前。然后汇报道:“万岁,因为高丽之事,这一份印出来之后,没有发出去,所有的都封存zài

仓库里。”

“去忙吧,此事结束,人人有重赏。”朱祁镇挥了挥手。

“谢太上皇赏!”那亲卫施礼之后恭敬的退了出去。(未完待续……)

PS:…………刚准bèi

说点什么,结果,又忘记了。……

第559节 布局五年的结果

朱祁镇看到那报纸上的内容,乐了。

指着白名鹤:“此事,为兄竟然不知dào

,想来那个时候为兄还在南宫之中呢,你倒是胆子不小呀。”

“皇兄,是什么事!”白名鹤赶紧过来,只看了一眼就知dào

内容了。这上面详细的写着白名鹤给宫内的奏本,称赞方孝儒是忠良。然后又私下大骂方孝儒是祸害,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矛盾言语呢。

仅是这个开头,就足够吸引人读下去了。

白名鹤的理论,方孝儒是忠诚,忠的是大明皇帝,是祸害,因为他祸害的是中华民族。

“估计,等高丽的事情告一个段落之后,这件事情才是另一件大趣事。”朱祁镇把报纸小心的折了起来:“这一份,为兄过几天要再好好读一次。有趣,当真是有趣呀,白名鹤呀,你从入朝那天,就不安份了。”

白名鹤没接话,这话能怎么回,说自己是忠臣,那么自己没忠于大明皇室。

算了,只当没听到就好了。

朱祁镇也不再逼着白名鹤回答,将那份报纸收起来后问白名鹤:“你准bèi

怎么对付宗室。”

“不急,再等三天,高丽有了一个结果之后,心就稳当了。”白名鹤也不是一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但高丽这事却是眼下中华举国之力扩张的第一步,当然在白名鹤眼中是扩张,在其他人眼中,却是传播中华文明之正统。

恢复中华之傲骨的一战。

次日,南京北京同步发行了新的一期官方报纸,简单的阐述了高丽那边的一些事情,并且声明,高丽内乱。已经影响到了大明的产业,并且高丽人击沉了大明一条船,上面三十多名水手,以及五十多名高丽准bèi

回乡的贵族因为船沉而死亡。

中华为保护中华百姓之生命,之财产出兵。

但因李氏高丽为内乱,并没有官方请求中华前去调停的请求。所以中华战舰只是以保护中华百姓为任务,并且严厉要求,李氏高丽王室就攻击大明船只一事,作出回应,交出凶手,为大明死难的水手讨还公道。

同时因为李氏高丽为乱,中华官方的军队不登陆,允许各商帮雇佣佣兵保护自己的产业。

如需yào

军械,兵部可酌情考lǜ



大明不是没有聪明人。但正如朱祁镇那一句,只有聪明人才会装傻。笨人,只会装聪明,但笨就是笨。

商帮的人经营多年,见了多少人多少事。

还有许多人是追随白名鹤去过欧洲的人,所以他们也有自己的想法。

有些小道消息,自然是白名鹤刻意放出去的小道消息在商帮打听之下,还是知dào

了一些。

“高丽。听说王室被乱民杀了个干净。乱民的几位首领,又被叛乱的军队打死。要说这高丽还真的是乱了。眼下朝廷不想过去倒也能理解,这会高丽民不民,官不官的。去了说什么?要管那些乱民吗,总是名声不怎么好的。”

谢一元年龄已经很大了,可依然很精神。

“要说这乱子,前些人就埋下祸根了。那个时候老夫就上书过朝廷,可朝廷也不好管呀。高丽那些贵族比起喝兵血的下三滥还差,咱们发下的工钱,怕是有多半都落在他们的口袋里,工匠们不反才叫不正常呢!”

“谢老!”一个中年商人站了起来。然后抱拳给所有人一礼。

“咱们过去,佣兵虽然比不得大明的正规军,但倭人、小吕宋人、还有咱自己商队护卫,背后有朝廷他们难道还敢真的打过来不成。工坊咱们不又欠那些工匠的,要我说,这就是白大人高明,从开始就如数付工钱,咱们过去照样发工钱,他们作事。稳住一片算一片,其余的乱子,他们也未必敢动咱们。”

“对,带人杀过去。”

“错!”谢一元用力一拍桌子。

“错了,不是带人杀过去。杀什么杀,保住自己的工坊就行了。”谢一元心说,朝廷都不提一个杀字,你们胆子倒是不小。

倒有人这时说道:“高丽贵族这次死得不少,那么工坊之中他们的股份怎么算。”

“这是有上中下三策,下策就是咱们把那些股份给吞了,多给工匠们一些赏钱就是了。反正那些贵族家里也估计被作乱的工匠们给抄了。”

秦帮的柳直慢吞吞的来了一句。

没有人抢着说话,因为都说了这是下策。所以肯定有中策与上策了。

“中策就是,高丽之后谁作主,把份子给谁!”

依然没有人说话,凭白给出去,这让人心里不怎么舒服。

柳直站了起来,带着一种自信的笑容:“那么上策就是,卖出去。工匠们抄了高丽贵族的家,自然会有银子,当然他们也可以用工换银,立一个章程,但凡是工坊里作工的匠人,从一开始就干的,可以买多少份子。”

“果真是好计策,这份子有了工匠一份,他们自然也会立即复工,干起活来也有劲些,而且将来说起来,咱们也没有贪掉高丽那一份,依然是归了高丽人。干活的工匠,总比那些贵族要强。”

“此事,都表个态,既然决定了,就要行动一致。”谢一元开口了。

各商帮代表商量之后,都认为这是一个好办法。

这个时代的商人重德,还不会无故贪了谁的财产,不属于他们的,拿了自然也会心中不安。

当初高丽贵族占了工匠们的银子,商人们也没有少付一两银子的工费。

“那么,就定了。”

“定了!”各商帮代表纷纷表态,也有些感觉可惜的,但大部分人认同,也不敢反对了。

接下来,另一件事情才是真zhèng

让各商帮吃惊呢。

重武器不会卖给佣兵,也不会卖给商帮,重武器是租用,而且是要计数的。刀盾,甚至是短火枪都好说,可小虎蹲炮,城防散弹炮都有,甚至还有属于禁忌武器的爆焰雷,这样装备出来的佣兵,战斗力比南洋的除中华正规军之外,任何一只正规军都不弱。

不但有炮,还可以临时雇佣水师的战舰护航,把他们送到指定的地方,但船上的中华军不上岸,岸上的事情商帮自己解决。

不要小看商帮的财力,轻松拉起一只五千人的队伍没有半点压力。

商人们在行动,为了保护他们的财产在行动。

而白名鹤一道又一道的命令发了下去,在混乱之中,许多野心家被暗杀,明杀,混乱之中干掉,无论是乱民,还是那些原高丽军的低等贵族们,都一样,只要让感觉象是一个领袖式的人物,先弄死。

野心家们死掉了,普通的百姓也慢慢的开始希望恢复平静的生活了。

就在这个时候,大明舰队打掉了一支高丽水师的舰队,因为这一支舰队想控zhì

一边海域,不管高丽上层如何,他们准bèi

自立为王,这样的人不应该存zài

,打掉,然后护着一条条商船进入了汉阳军港。

这里已经乱过一次了,残留了水师也不存zài

什么投降的问题。

自愿接受中华水师的管制,努力让军港以及汉阳码头恢复正常。

许多作乱的工匠已经回家了,许多财富都被野心家们抢占,但普通的工匠们还是得到一些,数量不多,也不足以补偿他们这么多年被压榨的,但总算是一种补偿了。

大明的商人们来了,开始和高丽工匠们谈判,恢复生产,并且愿意将高丽贵族原先占有的,按作工时间的长短,在工坊内的地位,分给这个工匠一部分,其余的则需yào

花银子把股份买走。

“不懂!”代表高丽工匠们的代表是一个手艺人,不太明白商人们的意思。

“很简单,以后你们也是东家了。这工坊一年挣一百万两银子的时候,就按份来分,除了应该得到的工钱,

然后按份子可以得一份利。就说一百万两吧,最少的一个人,也能拿到几十两银子的利。”

“这工坊,是我们的了?”这消息很快传开了。

不仅仅是这个最靠近码头的纱厂,更多的工坊也知dào

了这个消息。

“想一想,复工,开始干活。朝廷追查下来,再说谁对谁错,也不会为难还在努力作事的人。只会去处理那些趁乱子作恶的人,要是没作大恶事,哄抢了贵族家什么的,这些好解释,我们也敢保下你们。”

商人们开始给这些高丽工匠们作起了思想工作。

当然,之前他们也得到了朝廷的授权,就算要处罚一些人,只处罚首恶,从众者可以赦免。前提是高丽不能再乱了,要赶紧恢复正常,百姓们需yào

有一个正常的生活。

工坊在两三之内,就开始陆续恢复了,纱厂,瓷器坊等已经开始复工。

大明朝廷这才有一道政令下来。

对于作恶的人分为两类,一类是残暴恶杀的,一类是过于欺压百姓的。

前者,高丽内部先从高丽军中挑选品德优秀的,把那些抢了大量财富,占山为王的清除掉,这样的人不能留。至于欺压百姓的,那就打土豪,分田地了。没收财富,将田地分为佃户,农奴。

保证百姓的生活先恢复正常,其余的问题再追究。

一切以百姓安居乐业为优先。(未完待续……)

第560节 安居乐业

大明皇帝朱祁钰在御书房内,看着白名鹤的手令。

“好一句以保证百姓安居乐业为优先呀,朕都不得不说一句,白名鹤实在是够狠的。”朱祁钰把那份手令的复本放下,脸上却是笑的。

于谦坐在下首:“万岁,这一次看似商人们损失了一些,但高丽稳定之后,他们得到的更多,所以商人们很乐意让高丽恢复平稳,那些佣兵所消耗的银子,和稳定的高丽给他们带来的产出相比,不值一提。”

“于爱卿呀,下一步你认为应该如何?”

“万岁,不要让白名鹤再折腾下去了,商人控zhì

的可不是一个小区域,咱们的商人加起来,小半个高丽在他们手中。再加白名鹤那一条分田地令,可以说又有六成左右的百姓稳定下来,而且会念咱们的好,只有那少数的一些人,先放着吧。”

朱祁钰点点头,于谦的想法不是没道理。

于谦又说道:“万岁,赶尽杀绝固然不会留下后患,但杀得太多了,难免会让人起疑心呀。而且眼下慢慢的诛杀那些被定义为山匪的人,也让高丽内部留一些小乱子,也给佣兵驻守留下借口。”

“恩,有理!”

“万岁,接下来如果这些所谓的匪类,影响到已经恢复正常生活和百姓那里,百姓会自己组织反抗的,当工匠们真zhèng

意识到,工坊是他们的,那个时候再派兵去完全清剿为上策,之后就可以派一些官员过去了,当然也有了可扶持的高丽本土官员的人选了。”

“好,传旨白名鹤,高丽的事情他不要再管了。有什么命令不用再下,直接给朕拿过来就是了,接下来,于爱卿安排一下吧。”

“臣,领旨!”

这个刹车还真的很及时呀,于谦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从御书房出来。于谦来到了文华殿,看到于谦进来,所有人的视线都盯在于谦身上。于谦将圣旨放在桌上:“内阁用印之后,就是正式的圣旨了。万岁下旨,高丽之事白名鹤可以停手了。”

“杀的真不少呀。”陈循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于谦笑着摇了摇头:“依白名鹤的计划,还有太上皇的支持,他这次真的下狠手了。”

“估计这一次乱子,高丽贵族死……”商辂要说被于谦制止了:“不可说,以后也不能再提这些。眼下高丽已经算是结束了,慢慢的调教一下,十年,最多二十年,就是中华一个省了,接下来还有得内阁忙呢。”

“没错,这次的事情,烂在肚子了吧。”陈循也跟着说道。

内阁十三臣都默默的点了点头。这一次太狠了,真的和白名鹤说的一样。国战无下限,任何手段都可以使用。

白名鹤虽然杀的狠,却因为五年前的布局,而得到了三百多万高丽百姓的心。

民心得到了,就是最大的成功。

于谦拿出了白名鹤最后一份发出手令。

“白名鹤的这手令上写得好,一切以百姓安居乐业为优先。虽然他这手令有着浓浓的血腥味。可却也是眼下最好的手段。接下来,就到咱们了。就按上面所说的,一切以百姓安居乐业为优先。”

“好,来议一议!”陈循开始组织开会了。

官方朝廷一但正式开始行动,效率是惊人的。再加上商人们的出面,混乱的高丽立即就产生了一些变化。

整个高丽可以被分为四部分。

第一部分是商人的工坊区,已经开始在外筑围墙了,这里有大明的雇佣兵守护,工匠们可以在这里安心作工,虽然墙外还不是非常安稳,但墙内却是安全的,这里有足额的工钱,还有可以换到的工坊股份。

那怕听说一股只有整个工坊的几百万,几千万分之一,但也是股。

另一部分则是大明已经贴出告示,但还没有行动起来,却让人心已经稳定下来的农户区,打土豪分田地,让田地成为农民的私产,受中华律法保护的田地。

农户们已经开始自发的组织护村队了。

第三部分则是真zhèng

的乱子所以,就是被各种力量占领的城镇,还有土匪们所以山区。这一部分眼下没有人管,李氏高丽已经没有政权了,大贵族铁定是死光了,小贵族活的也是惶惶不可终日。

那些以千户百户为首的小军事集团们,更是害pà



他们手上有金银,却没有多少粮食,农村他们不敢去抢,再抢就会再引发乱子。甚至是引来中华的官方力量。

唯一的机会就是希望被收编,让中华朝廷收编了他们。

最后一部分则是整个茂山矿区,这里的人已经习惯了作矿工,运输,守护这里。高丽人反倒认为没有高丽的贵族他们的生活能够更好一些,他们学习的是汉话,写的是汉字,这已经五年多了,慢慢的和汉人一样的生活已经成为了一个习惯。

高丽乱了,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一阵铃声响起,在连排的住宅区内,男人们穿上工服拿上工具一个个的走出了家门,交好的相互打个招呼,有许多人在家里已经吃过早餐了,可还是有人在住宅区门坊那里买一些点心,不是饭量大,而就是喜欢。

山东的煎饼、关中的麻饼……,最近来了一种新吃食,听说是西南那边少见的打糕,用打的,加上了一些很甜的豆沙。不贵,一个铜子就能买三块,当饭吃不行,却是一种非常好吃的点心。

几个铜子对于这个领了全薪的矿工来说,已经是小钱了。

“阿朴呀。”有人老妇在高喊着,一个年轻的矿工停下了脚步,那老妇又喊着:“前两天说的那个倭女,你看中没。行的话,就下礼了。”

阿朴没回答,他还有些拿不定主意。

倒是旁边一个中年汉子回了一句:“成,下礼吧。”

那老妇乐呵呵的离开了,作为这里的官办媒人,她的任务就是解决这里所有人的单身问题,也作一些相当于后世妇女主任的一些活,她的工钱是大明官方给发的,还有一块相当于管事级的牌子,代表着高于常人一等的身份。

嫁到大明去……,现在应该是嫁到中华去,是无数倭女的梦。

但大明太难嫁过去了,在那里大明的女子比她们好太多了,所以次一级,就是嫁到有中华户口的外族人那里。

茂山矿区是重点选择区域之一,排在次位的则是岘港。

当然,还有一处非常吸引人,可那里眼下没有人敢去,就是属于南安的思明府。

说到思明府,白名鹤眼下就在动着思明府的心思。

这些人是大明人,因为各种原因逃到了那里,在那里生活了下来,有些人已经好几十年了。那么接下来,把这些人要怎么办?当然,这还是次要的,重点是大明要以什么借口打过去,没有理由,没有借口,没办法给天下人一个交待。

说安南原本就是大明的一部分?

这个理由太牵强。

从战略上讲,眼中的中华未必需yào

安南这块领土,但从感情上讲,白名鹤想要。

一来,这是曾经在汉朝的时候就是中华的国土,二来,后世白名鹤也非常讨厌这些猴子。

站在地图前,白名鹤拿着一只毛笔在地图上画着线,一会又画了几个圈。摇了摇头,可又盯着看了好一会。最终,白名鹤画了一条很粗的线,重重的一笔。

大明太上皇就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坐着,看着这一条线,微微的点了点头。

“报,西南土司的人到了。”有护卫进屋,在靠近门的位置站着。

“带他们进来。”朱祁镇说话的时候,眼睛根本就没有离开白名鹤的笔。以伽蓝为首的一行人进来,行跪礼,然后站着。太上皇在这里,没有他们的座位。他们是来表忠心的,所以更不敢有一丝不敬。

白名鹤听到亲卫的汇报了,也听到有人进屋。

没有转过身,手指依然在地图上移动着:“有两件任务,都不太好作。听闻有一位是宋时大理段氏王族?”白名鹤转过身来,当下就有一人单膝跪下:“白夷族段长庆!”

“不要紧张,都是一家人。坐!”

众人依然没有坐,一直到朱祁镇说了一句坐之后,众人这才敢坐下。

“刚才在考lǜ

安南之事,也顺便考lǜ

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正好你们路过南京停留几天,京城那边正在准bèi

考lǜ

执行一个新的法令,叫自治州,就是各族可以拥有一个属于自己风俗,并且保护族中律法州,中华,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等你们到了京城就明白朝廷的诚意了,中华已经不是汉族一族之中华,而是天下百族之中华。”

没有接话,这话怎么接,他们说不好。

白名鹤又说道:“大理再往西,往南。那里听说在打仗,而且有些混乱?”

“是。东部是我等同族,朝廷的记录是我们为白夷,又叫白族。但那边也算是我们同族,但他们自称傣族。再往前追,我们白族与暹罗王族也有相同的渊源。”段长庆非常恭敬的回答着。

“那就好,那这战乱的傣族可愿意成为中华的一员?”(未完待续……)

第561节 出海口

白名鹤要傣族干什么?

那里穷苦异常,是真zhèng

的穷山恶水。其财富比起眼下的白族差太远了,白族自从接到了大明来自两广的订单之后,可以说是相比起那边的傣族,随便一个富点的家庭都可以比得起那边一个村寨了。

而这边一个富裕的村寨,也根本不是傣族能够想像得到的。

“愿意!”段长庆给了一个是非常肯定的回答。

“你,能够代替他们作主?”

“能。他们的首领有北顺之心,而且他们与我们也是同族,最重yào

一点是,他们不顺我们白族却是中华一员,仅我们白族一族之力不够,还有众位兄弟。”段长庆这话就代表着他有一战之心了。

其余的几位土司也表示支持。

“好,此事先办,让他们归于中华,然后往南往西打。有两个港口,其中一个已经人骗人妈的了暹罗人手上,到时候他们会让出来,另外一个你们负责打下去。需yào

什么详细的计划,于太师那里会有详细的计划,不要急,三年五年的,慢慢来。”

说完,白名鹤又来了一句:“我不会给你们半两银子的军费,但……”

如果说白名鹤说什么最让人欢喜,怕就是这个但字了。

白名鹤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这里,天下九成九的翡翠都在这个圈内,最顶尖的帝王绿只有这里才有,数量我形容不出来。因为找不到一个适合的量字了。几百年时间,你们慢慢去挖吧,朝廷三成税。”

“我们明白了,五年之内一定为大人办到。”

白名鹤又一指上面的那条粗线:“一条铁路,将来你们要组织人力。从关中进蜀。然后再到云南,最后到海港。花费多少是本官的事情,各段负责足够的人力,工钱去找户部结算吧,本官要说的就这么多。”

众人施礼,退离。

“这位白大人与传闻之中不一样。也和咱们见过的官员不同,说话太直接了。”有位土司还没有回过神来呢。

“几万里之外都臣服了,这样的人好在还年轻!”

一句好在还年轻,代表这些土司们的心。

你年龄太大,活不了多久了,你的想法,政策用不了几年,可能就有人给改了。但年轻却不同,一个政策执行超过十年就会深入人心。超过二十年就会让人成为习惯,超过三十年的话,想改就难如上青天了。

所以,白名鹤年轻,这政策除非有天大的事情发生,保证十年绝对不会有问题。

房间内,白名鹤依然在画着线,画着圈。

“白名鹤。你在考lǜ

海上的控zhì

力?”朱祁镇走到了白名鹤身旁。

“是。皇兄你看,对于大明来说最麻烦的其实就是麻六甲。每次往西去就必须绕过麻六甲。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麻六甲不可能永远控zhì

在咱们手上。因为那里肯定不敢占为中华国土。”

在暹罗增加一条穿海运河,然后交由大明控zhì

,然后再增加天竺海的两个出海口,大明的海权才有保证,不管发生什么。码头才是让我最安心的。”

朱祁镇认可了白名鹤的话,并且同意让白名鹤上一个奏本。

这已经不是某一州一府的小事,要形成国家战略级。

奏本好写,但不代表会立即批示下来,白名鹤正在写奏本的时候王诚进来了。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容:“万岁,件事情终于开始了。”

“当真,这等趣事自然是要看看过程了。”

白名鹤却把笔一脸:“出海,立即去钦州,没有理由。”

“那么随船的人员大人如何安排呢?”王诚又在旁边问了一句。

白名鹤脸上多了一丝笑意:“带上织田与足利她们就行了。”吩咐完,白名鹤又说了一句:“把莫愁带上。”说完,白名鹤急急的就在收拾桌上的东西,然后把一个箱子从柜子里拉了出来,显然是早有准bèi



朱祁镇爽朗的大笑着:“走,朕陪你一起去。”

说罢,朱祁镇点了两个妃子的名,只当是和白名鹤一起去游山玩水了。

白名鹤似乎是早就准bèi

要走,而且家里都安排好了,孙苑君事先就知dào

,而且还是她安排的,让白名鹤赶紧离开南京,不为别的,就是为回避一下风头。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这个时候都要回避了。

可白名鹤还是没有忘记手上的活。

电报照发,人依然赶紧上船,没有上别的船而是上了华梅的沙伽罗龙王号,不为别的,不是因为这条船足够快,而且战力也非常强。

从王诚把消息告sù

白名鹤,然后再加上白名鹤收拾出行,连一个时辰就没有,船就离港了,十二条护航船随后跟着也没有给谁打招呼,只是留下公文,说是白名鹤要去钦州那边公务,如果有急事,就用电报联系吧。

当然,之前白名鹤可能会巡视各海岛卫所。

白名鹤的船队出发的时候,大明皇帝也接到了白名鹤那份关于出海口的报gào

,同时也有一份大明太上皇朱祁镇叫人给发的,只有一句话,白名鹤逃跑了。

看到这句话,朱祁钰笑的合不上了嘴。

“这白名鹤也有怕的时候,他竟然给逃了。”朱祁钰把那电报放在桌上:“大魏呀,去把这个收起来,之后朕兴致好了再看看。”

魏少清依言去了,站在下首的兴安不动声色的来了一句:“万岁,奴以为这出海口讲的极是有理,应该办,但光靠白族怕是打不下那么多地盘,白名鹤所说的那翡翠矿区奴也知dào

,那可不是穷山恶水就能够形容的,原石可不容易背出来。”

“此事,交给内阁去议一议吧,石头再漂亮也是石头。”

朱祁钰的心态已经变了,翡翠再贵重也只是一些财货,相比起整个天下来说,只是一些个漂亮的石头罢了。

“大兴呀,你说白名鹤为什么要躲出去。”朱祁钰又问了。

兴安回答:“万岁,白名鹤不是因为怕而躲的,他是不希望这件事情引到他身上去。他不是儒生,他不想参与到儒家的争斗上去。这一次,说到底也是儒家内斗,任何外力参与都是坏事。”

“继xù

,朕有兴趣听!”

“万岁,自汉代以就就是以儒治天下,那么儒家是什么?说穿的就是一种思想,就象佛家、道家一样。三教合一的想法不是没有人提出过,但孔府有两点奴也看不上,一是他们就是一条狗,谁给块骨头就听谁。所以,任何一个王朝要养这么狗,就是为了少一些敌对罢了,让儒家继xù

治国。”

朱祁钰点点头,这个理论白名鹤已经提过了,就是于谦都勉强认同了。

“再说另一点,儒家是儒家,孔府是孔府,孔庙是孔庙,三者扯不上关系,这是奴的想法。当然奴也问过胡、高二老,他们也认可。但孔府却自比圣人,套用白名鹤一句话,他们希望自己被捧为神。”

“哼!”朱祁钰冷哼一声。

他知dào

兴安说了一句没有人敢说的话,孔府最希望的就是将三者合一。

孔府、孔庙、儒家。用朱祁钰的话来说,一条狗罢了,他们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历代朝廷捧他们,就是为了得到天下士子的心,眼下大明已经在征服四海了,儒家要,就是武将们都的道德标准都是按儒家思想走的。

孔庙需yào

,那是真zhèng

的圣人堂。

但孔府你几斤几两呀,当然捧起了那位无耻之徒为儒家宗师,这种货色才是孔府的写照。

这时,兴安又说道:“万岁,白名鹤弹劾的八十一罪之中还少了一条,至少奴认为这一条奴很生气,在孔府家中藏有一个匾,上书天下第一家。而且民间也认为孔府是天下第一家,奴以为……”

朱祁钰笑了:“好一个天下第一家呀。给朕讲一讲,自汉以来,那一个家族最长?”

“孔府!”兴安只回答了这两个字。

“好一个孔府呀!”朱祁钰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嘲笑:“安排一下,派几个可靠的人去看看,朕要看看,儒家对儒家这件事情是怎么一结果。对了,别让白名鹤那只笔去,他去了反倒不好。”

“奴这就去安排。”兴安施礼退下了。

南京,白名鹤的舰队入海,就没有靠近海岸,而是选择了远洋航行的路线,绕过夷州岛往小吕宋而去,白名鹤要去钦州,但却也不急。

还在南京的那些亲王们蒙了,白名鹤你这就走了,有什么事情值得你那么急吗?

王诚的一位手下对几位亲王说道:“各位王爷,不如也去钦州吧。估计有巨大的好处,有些事情南京这里不方便讲,而且有些东西各位王爷还是亲眼看到更实在一些,这一次太上皇可是跟着呢。”

“钦州有什么?”鲁王追问。

“人!”王诚的部下嘴里只吐了一个字。

眼下,银子未必是好,这是海外分封,就是要给各位王爷实地了,什么最重yào

,自然是人最重yào

,可钦州那里怎么可能有人给自己呢。(未完待续……)

第562节 倭国贵女很多

兴安没说白名鹤逃这个字,可事实上白名鹤就是逃了。

那报纸因为高丽的事情晚发了,所以也没有外传过,那一批报纸次日就要正式的发卖,而且胡濙、高谷两位也准bèi

离京,坐上南下的火车去山东,然后去孔府。

这件事情没有一两个月是闹不出结果的,而且白名鹤也不想为这种事情站在风头浪尖上,所以这就是逃了。

在船上,足利千雀身国宾人正在整理她的行装,感觉到房间里有些闷准bèi

到甲板上去走走,吹一吹海风。可刚出门,就看到李华梅另一侧通道往过走,似乎也准bèi

上甲板去,足利千雀赶紧停下脚步,身体微躬等李华梅先过。

李华梅连看都没有看足利千雀一眼,径直就走了过去。

远处的织田香澄看到这一幕,只是冷眼一笑。她喜欢暗中看到足利千雀丢面子,可明面上她打算过去劝慰两句。

走到足利千雀面前,织田香澄轻声说道:“这一次出海,却不知dào

屋里的事情谁来安排。听说那位莫愁姑娘只是以一位舞姬的身份跟随,所以不参与屋里的事情。而……”提到华梅的时候,织田香澄也怕,甚至都不敢用任何的称呼。

叫华梅,她不敢,也没有这个胆量,而另一个名字想到就怕,那还敢开口呀。

所以没提名字,但她相信足利千雀明白自己说的是谁,只是说了一句:“这位在府里,是清荷夫人侍女的身份,所以也肯定不会管屋里的事情。”

足利千雀从来就没有把织田香澄作朋友,因为足利家与织田家势同水火。

上一次南海龙王征南洋织田家与武田家得到多大的利呀,听闻光是奴隶就有几万人。美女数千,金银无数。这一切还都是小利,光是那巨港给织田家经营百年的承诺,就让足利家族以及他们的附属家族要发疯了。

所以,足利家族眼下不惜一切,也要争到第二次远征南洋的机会。

“好。我来管。谢谢你了。”足利千雀不会放qì

任何一个接近白名鹤的机会,也不会排斥任何一样让自己能为家族争到权益的机会。

她已经听说了,上次就是在麻六甲的时候,织田香澄在屋里得到白名鹤的赏赐的。

所以管屋里的事情,意思就是侍寝的事。

华梅上了甲板,用望远镜看了看四周,然后直奔船长室就去了。对于几个倭女,她连看都懒得看一眼,进了船长室。华梅给其中一条护卫船发了一份电报:“一切安好。”

那边立即就回信了:“安好。”

很简单的提问与回答,因为大明太上皇就在那条护卫船上,这条船朱祁镇不会乘坐,因为朱祁镇眼中这条船就是白名鹤的私船,皇家要有皇家的气度,那船上有太多女眷了,虽然自己也带着妃子,但依然不方便。

他坐的船是南京东厂的船。上面都是东厂的人,方便。

甲板上。船长过来施礼:“万岁,旗舰来电,一切安好。”

“安好,就是有些晕。可能是朕初次出海有些不习惯吧,回电就说慢些,稳些。反正这一次是出来玩乐的。没必要那么急。”

“是!”船长立即就去回电了。

“万岁,白名鹤那条船上全是女人,他也受得了!”一个妃子依在旁边轻声说着。

朱祁镇侧目扫了一眼,轻轻的摆了摆手:“这是你头一次讲,朕不罚你。下次再讲。莫过朕无情。”

那妃子立即就给跪下了,怕的要死。

她进宫时间不长,家里也算是不大不小的官了,自小也是被娇惯着。

朱祁镇轻轻一抬手:“起来吧,坐在一旁,念在你平时乖巧的份上,朕这次不怪你。”

赶紧谢恩,然后坐在一旁。

“你肯定疑惑,朕是太上皇,他就是一个臣子。为何朕会护着他,那朕就给你讲一讲。你听听就也罢了,莫要出去胡言乱语。首先,朕很在意自己的名声,土木堡之变朕已经失了名声,而且也失了皇家的名声,天下百姓在看着呢。这些年,朕的弟弟不容易呀,好容易在恢复了皇家的名声,所以朕很珍惜。”

“臣妾不懂!”

“皇家的名声,一在爱民,二是勤政,第三点臣的女儿重庆公主,她是被朕连累了,为了朕她这些年也作了不少事情。也接触了许多民间的百姓,在上次皇弟选妃的时候她提出的,就是皇家的后宫。选秀这种事情,在前元的时候,百姓其实都是在躲的。”

这位妃子听胡涂了,至少她是心甘情愿过来的。

朱祁镇又说道:“前些年,皇弟拆了宫墙,给宫女换了名份,是进宫来作工,不是宫中的奴,这一点上名声很好。”

朱祁镇还有一点没有讲,就是白名鹤给他讲了满清选秀。

那是所以十四岁的,先让皇家选一遍才能嫁人,没选过就嫁人就是重罪,全家重罪。这名声太恶了,反而在清代写明史,把明代皇家个个写的荒淫无度。

可事实上,到现在为止,朱祁镇都不知dào

大明皇家那个皇帝荒淫了。

“那条船上,差不多都是嫁为人妇的,总是要有一个回避。后宫的围墙是拆掉的,宫女们的清白天下人看在眼里,她们只是来作工的。”朱祁镇特别声明作工。

朱祁镇不上沙伽罗龙王号,就是因为那是一船妇人,就这一个原因。

要女人,他是太上皇,可以名声言顺要。有的是自愿进宫的,而且还有异邦的歌姬、舞姬,所以他不想在这种事情污了名声。

他不从政,所以得不到勤政一条,但却可以得到爱民以及品德两条。

“万岁,那白名鹤呢?”

“他,说到他,朕都有些羡慕呀,他的名声比朕还好。高丽、暹罗、高棉、吕宋。甚至远在几万里之外的拜占庭、葡萄牙……,不知dào

有多少贵女愿意进他的门,求着进他的门,他收了吗?”

“可他收了倭人的公主,还有一位大明的女儿!”

听到这话,朱祁镇爽朗的大笑着,靠近自己的妃子,压低了声音:“朕告sù

你,白名鹤眼中,就没把倭人当人。朕也一样!”听完这话,那妃子赶紧就跪下了,她怕,怕得要死,她非常后悔不应该打听这些闲话了。

原本就是与她没有半点关系的闲话,她打听这些不是作死嘛。

这话她听了,要是传出去半句,估计太上皇能灭了她的口,甚至迁怒与她的家人。

朱祁镇点了一支雪茄,示意这妃子起来:“你知dào

怕就对了,你也就明白,在宫里有些话少听,少知dào

反而是件好事,念在你年龄小,朕这次教你规矩,也是看在是朕出了南宫后,你在朕身边几个月,用心伺候朕之发妻的份上教你的。”

“谢万岁!”

朱祁镇似乎是来了兴趣:“给你讲一个趣事,上船的时候,朕注意到那两个倭女看华梅这丫头的眼神不怎么好,显然是轻视了华梅。”

“万岁您生气?”

“不,朕不生气,只是感觉有趣。”

“臣妾听闻,在白府,华梅姑娘是一名侍妾的侍女?”

朱祁镇咬着雪茄笑着:“这就是朕羡慕白名鹤的另一点了。白名鹤府中,算是人的女人,没有一个简单的。不说孙氏苑君,臣的妹妹珏儿,那位拜占庭女皇。只说其余几人,王家那丫头,你应该懂得。”

那妃子那能不懂,王家有多大的势力呀,这放在其他人府上,绝对是一等一的正妻人选,而且能娶到王雨烟,绝对是大家族而且非常不凡的人杰。

“京城三大花魁,万雪儿为白名鹤管着暗地里的力量,杀人的活基本上是她的。”

听到杀人,这妃子脸都白了。

“清荷,管着白府的账本。莫愁管着各种产业。都是人才。这华梅,你当沙伽罗龙王这名字只是叫着好听呀,那是杀出来的!”

说到这里,朱祁镇冷冷一笑:“倭人公主,哼!”

正如大明太上皇朱祁镇所说,倭人公主算什么,沙伽罗龙王号上,莫愁亲手准bèi

了点心,有白名鹤的,有华梅的。甚至还给了几位随船过来的宫女,可就是没有倭人的份。

白名鹤也在叹气:“你们呀,给她们一点好脸色行不行。”

“公子这是心疼了。”莫愁在旁边说着怪话。

旁边的华梅更冷:“少爷,那倭人公主似乎带了些新人,还有一个是她亲妹妹,少爷夜里过去,就是给她们好脸色了。”

“你们!”白名鹤气得都没办法接话了,只能说道:“莫忘记,倭岛是大战略!”

“没错呀少爷,您夜里过去,她们保证能偷偷开心上十天半个月。”华梅坐在白名鹤身旁,剥开一个果子放在白名鹤嘴里。白名鹤咬着,差一点就给吐了,酸的牙都倒了,这明显就故yì

的。

莫愁还在一旁帮腔:“少爷,我训liàn

一批倭人歌舞姬,其中有些人背景特殊呢!”

白名鹤硬是把那果子吞下去:“背景特殊?”

“没错,都是背后有势力大明家的,而且有至少六个根据雪儿姐那边调查,嫡女。”

听莫愁这么一说,白名鹤的眼睛眯起来了,这其中有古怪呀。

可看着两女的眼神,白名鹤轻咳一声:“这个,关注一下孔府那边的情况,很重yào

。”(未完待续……)

PS:又到了月底了,日子过得好快呀。

第563节 航向,倭京都

白名鹤打了个差,只提到孔府的事情。

华梅在旁边又剥开一个果子,白名鹤看着就感觉到这颜色肯定是非常酸的。可华梅再次要喂,白名鹤心一横还是把嘴张开了,这次直接就吞下去了。

华梅偷笑着,却脸上却还是冷冰冰的:“少爷,孔府那边几位大人过去至少需yào

一天,而且也不可能去了就直接拿下吧,总要有一个过程,您不是说了,这事情至少要闹上一两个月嘛,您怎么急了。”

白名鹤没接话,因为他没话说了。

华梅又说道:“我手下的姐姐们都比少爷你狠!”

“不懂!”白名鹤以为华梅要换话题,赶紧顺坡就下。

“姐姐们已经陆续从倭岛运出来五十万倭女了,清白就占了七成。这还仅仅是我这边的姐姐们,还没说四大港其余的人呢。倭岛多山,多地震,多海啸,而且特产极少。如果不是挑好的,姐姐们能运出来一百万人。”

白名鹤没说话,可心里却不平静,自己回来时间不算长,而且华梅陪着自己去了欧洲,她那支舰队依然存zài

,华梅不在也会有副提督管着。

“要不,去倭岛看看。”华梅提议。

“看什么?”白名鹤反问。

“看看倭岛的倭女作梦都想出来的实情。”华梅又说道。

“为什么?”白名鹤更不明白了,为什么人都想往外跑呢,自己的家乡不好吗。如果是说少数人有后世那种崇洋媚外的想法好理解,总不至于满岛都是吧。

“倭女最高的希望是嫁到大明来,次一级的希望是自己的身体可以在大明换到非常多的银子,并且可以留在大明。要知dào

,她们的身子就算是用过几年。机会合适的话也能给一个庄户汉作一个小妾的。”

白名鹤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再讲了。

可华梅却没停下来:“在各卫所,倭女是最受人喜欢的,因为她们足够听话,比狗还听话,姐姐都说,就没见过这么听话的小妾。这样的小妾作主母的那个都喜欢,而且她们敢有半点非份,不用姐姐们自己动手,卫所就容不下她们了。”

白名鹤脸抽了抽,心说这几年自己不在,这些人真敢整。

“那倭岛男人们怎么办,送上战场死光也不可能?”

“错,是南洋女奴,从少爷占了淡马锡之后。南洋女奴就是倭岛男人的首选,就象咱们卫所的人选倭女一样道理。”

莫愁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姿色好的,又让华梅那些姐姐先选了。”

“还有一个标准就是,个头太小没有人要。少爷当时那条命令传回来之后,许多人都怕坏了自家的种!”

白名鹤想到自己的命令了,说是不允许大明高官的倭女妾室怀孕。

这是典型的歪楼呀。

“来人,调转航向,倭岛京都。第二站清州港。”华梅直接就下令了。

白名鹤坐在那里沉默着,算是默认了这一条命令。

舰队立即就改变了航向。朱祁镇听到这个命令之后,笑了:“来呀,准bèi

好酒,朕很高兴。给白名鹤发电,说严禁任何人外传,朕在船上。不。改命令,就说朕要去夷州北港,然后巡视外海七岛,问白名鹤离开倭岛之后的计划。两道命令,有点间隙。都发!”

电报非常方便,立即就传到了旗舰上。

白名鹤先是收到电报,太上皇不让说自己在船上,正在想为什么。第二道又来了,说不跟自己同路走了,而是要去巡视外海七岛。

“回电,请万岁在马尼拉港等我。然后请万岁到了马尼拉之后,下令让各位亲王也去马尼拉,就说可以成大事。”

朱祁镇接到电报很高兴,对身边的贴身护卫说道:“看到没有,这才是白名鹤。他肯定是有手段要用,所以朕只想去看看海,看看大明海外的领地,不管他了,咱们走。只让两条船跟着,让福建都司再船过来就是了。”

舰队这才出海没多久,结果就一分为二,白名鹤向东去了,朱祁镇却直接掉头向南。路上会有福建都司的护卫船队过来。

分开之后,朱祁镇还给京城发了一份电报。

接到了自己兄长的电报之后,朱祁钰叫来了兴安:“孔府那边有动静吗?”

“万岁,至少还需yào

有五天时间。胡、高二老都是求稳的人,而且奴听到他们私下说过,这可能就是他们在任的时候最后一件公务了,办好之后留在孔庙就不打算离开,兴儒是生平最大,也是最后一件事情。”

“给白名鹤发电报,朕说了,他去了欧洲回来,竟然变得心软了,是不是忘记曾经给朕说过的,什么人才是好人了。”

“奴不懂!”

“不需yào

你懂,照实发就是了,白名鹤能懂就行了。这就是朕在逼他,逼变回曾经那个年少狂妄的白名鹤。”朱祁钰吩咐着。

兴安心说,白名鹤还不够狠呀,高丽的事情难道不算吗?

也罢,照实发电报就是了。施礼准bèi

退下,朱祁钰又问道:“说是沙伽罗龙王号对吧。”兴安赶紧停下:“回万岁您的话,是!”朱祁钰轻轻一拍椅子的扶手:“好,再多发一份电报,圣令,朕支持李华梅,就这么说。”

白名鹤作过什么,李华梅的暗香舰队作过什么,朱祁钰怎么可能不知dào



收到两封电报的白名鹤点了一支雪茄看着屋顶,轻声说了一句:“华梅呀,帮我发一份电报回南京,就说我要用重庆公主的掌婚使。限半年内,大明英杰可参选,再加一句,要愿为大明……”

白名鹤没说完,华梅就又把一粒果子放在白名鹤嘴里。

“华梅!”

“少爷,别打差,这是圣令。而且重庆公主有喜欢的人,而且她喜欢的人也有心。但难度非常,非常大。我不知dào

是谁,但有几个人知dào

。钱皇后知dào

,汪皇后也知dào

,永清公主也知dào

,就是大夫人也知dào

。可她们都感觉非常非常的为难。”

“谁呀?”白名鹤很吃惊。

“不知dào

,但肯定是一个背景很麻烦的男女,让皇家为难,连咱们白府都感觉为难的。”

华梅说到这里,莫愁似乎想到了什么:“上次让大夫人代少爷你作掌婚使,却失败了。那个理由,现在想一想很牵强。而且雪儿姐还说,重庆公主因为失败偷偷的高兴了好几天,还亲手制作的一件小东西,送了出去。但东厂没敢查,因为两位皇后,加上太后,亲自给兴安下了令,不许查。”

“坑呀!”白名鹤心说,怎么出了这种变故。

早知dào

,自己几年前离开的时候,早早把这事情办了就行了。

船改变航向,船上的人还是知dào

的。

此时正是白天,就是足利千雀这种懂得不多的都知dào

向在的船向是往东边一直在走,似乎还有些往北偏,船往那里开不是她们有资格问的,也不敢多问。

白名鹤带她们上船,她们只是知dào

,带上自己的人,带上行李就走。

有个水兵过来倒是告sù

了她:“大人已经吩咐了,船改道去倭岛。第一站,京都。停留日期未定,这一次出来是为渡假,非公务!”

非公务!

这话如果是一个小官说的话绝对有人信,一位随便说句话就能够影响到中华帝国国策的人,任何时候到了任何一个地点上,根本就不存zài

非公务这样的说法,特别是在倭岛这里,白名鹤几句话就能决定倭岛的大势。

说的严重一些,一个眼神就能决定一位大名家族的兴衰。

足利千雀只有紧张,没有过度的欢喜,因为白名鹤到了倭岛就不可能不去织田家的领地,眼下倭岛看似平和,没有半点战争,可争斗却是更加的凶残了,各种明争暗斗,最可怕的还是各位大名的领地混杂在一起。

就以足利与织田两家来说,亲近他们的大名有许多,整个倭岛却不是划开一条线,分出两个家族的地盘,而是这些大名混在一起。织田家一心想控zhì

东边,可就在织田家领地东北,就有绝对亲足利将军府的。

而北武田家南边,西南边两个大名与武田家水火不融。

足利家也同样不舒服,京城的京町原本是亲信大名,可却投靠了织田家。好在熊本港那里被足利家使用了手段,完全占据。

白名鹤去倭岛,这是一个机会,足利千雀怎么可能不紧张。

沙伽罗龙王号就是大明的船,准确一点说这就是白名鹤的船,这个秘密对于倭岛来说,原先只有织田与武田家的知dào

,可现在纵然是知dào

又能如何?

难道倭岛还敢兴兵开战吗?

足利义政亲自到码头来迎接,他已经不是几年前的孩子,二十岁出头的人已经冷静的思考过人生,思考过足利家的未来。

必须走出去,因为已经走出去的织田家在财富上已经远远的超过了将军府的财力。如果不是将军府这边还有几个铜矿支撑着,眼下在倭岛已经无力对抗织田家了。走出去,就算是在倭岛败了,海外还有一处安身之地。

更何况,海外可以得到更大的领地。(想知d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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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4节 要么,放纵一下?

织田香澄多少有些紧张,借口身体不适没有随白名鹤一起下船。

看着白名鹤被隆重的迎走,织田香澄安排了自己身边新来的,却是身份很高,非常亲信的一位少女也下了船,丹羽家的贵女,可以说是织田氏家老之中最顶尖的势力了,她来就是为助织田香澄一臂之力。

不惜一切。

别说是身体了,就是性命都可以在必要的时候放qì

了,这才叫不惜一切。

离船的时候,有位女兵询问了丹羽秀,丹羽秀回答:“我家小姐想要一些家乡的美食,所以差我去采购。”

“应该带上两个护卫,出门在外注意安全。”一句很平常的关心。

丹羽秀指了指身后的两位侍女:“有劳关心,她们是女忍,普通的问题可以应付,有麻烦我会呼救,港口会有治安的士兵。”

没有人再阻止,原本也就不会阻止,连报信都不让,还怎么玩阴谋呀。

这一次的人员组合,无论是在足利家还是织田家都感觉是一个机会,首先沙伽罗龙王没下船,估计她的任务只是负责海上的安全。然后白府智慧最高,心最狠,手段最可怕的万雪儿没有来,这让倭人心中放松了不少。

莫愁在他们眼中,没有多少杀伤力。

至于白名鹤身边的那些护卫,这些人是不是杀神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白名鹤身边没有带那些智慧极高的师爷们,似乎真是来游玩的。

如果这个时候。得到白名鹤无意中的某种承诺,那么就是天大的机会。

码头上,有织田家亲信开的店铺。丹羽秀先是转了足有半个时辰,采购了一些当地的特色后才进了织田家开的店铺,一边挑选着梳子,一边与一位女掌柜低声交流着。

“白大人到港,足利家肯定有野心!”丹羽秀把船队的情况大概的讲了,特别重点提到了,白名鹤身边的万雪儿没有随船。

“大明人重传统。曾经有位大明皇帝给足利家有倭王的册封。无论是不是搞错了,但听闻足利家就以这个为理由,在香澄殿下随船远行这段时间。足利千雀这个女人用足了心思,得到了许多大明重臣的支持,眼下只差白大人的认可了。”

这位店主是负责情报的,自然是知dào

的不少。

丹羽秀很紧张:“那么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白大人已经进了将军府。这是无法阻止的。眼下最需yào

知dào

,承诺了什么。好在几位家老都在,可以商量一个对策。”

“我需yào

作什么?”丹羽秀又问。

“请转告香澄殿下,你们什么也不需yào

作,只需yào

等。然后把白大人请到清州来,消息我会派人去打听。至于你,要有觉悟,最好能在到达清州之前得到白大人的垂青。有许多话香澄殿下是不能讲的,而原先的两人她们的智慧不足以让家主信任。”

丹羽秀重重的点了点头。之前的两个本身就是笨蛋,因为是笨蛋才会陪着原本就不受重视的织田香澄。

可谁也没有想到,白大人竟然就喜欢织田香澄这样的。

所以丹羽秀被挑选出来,一是因为她足够聪明,二是因为她身高虽然比不上织田香澄,却也有一米六五左右,皮肤白细,身材好,长像也是瘦脸,虽然瘦还是重yào

部位丰满的,而她最重yào

的就是聪明,非常聪明。

有远超织田香澄的智慧与心计

“还有一事,大明改国号为中华,其中用意极深,最新的情报是原大明的死仇,瓦刺的也先心甘情愿作中华帝国的一名将军,准bèi

领军在欧洲作战,为中华帝国而战。根据我在白府后院听到的一些消息,也先的部落得到了一片八百万亩的永青草原。没有冬天,只有春天,草永远是青的。”

“这个重yào

的消息,我会立即上报的。”

丹羽秀离开了,带着购买的大量点心,她出来一次,不能只给织田香澄买,大量的当地特产美食,自然要给船上的女水兵们送上一些,多一份好感,或许将来就能在关键的时候,多一份机会。

更何况,这船上的人不是敌人。

足利千雀自以为高贵,就是织田香澄都有些目中无人。

丹羽秀心中却是明白,沙伽罗龙王有着多大的势力,虽然没办法和白府那几位贵妇相比,但绝对与掌握着秘密力量的万雪儿不相上下,并且在大明军方有着巨大的影响力。

有机会能巴结上,丹羽秀绝对不会放过。

船上,一盒倭岛的特色点心摆在李华梅的面前,李华梅对亲兵说道:“去告sù

她,就说她有心了,替我谢谢她。”

亲兵出去,李华梅拿着盒子就准bèi

扔,可手伸到一半还是停下了。

“将军?”另一名亲兵有些疑惑。

“我原本是想扔的,但想一想不能扔。万一被人看到有整盒扔掉的,有些自以为聪明的难免会多想。对少爷的计划不利,也罢,品尝一下好了。”李华梅又把盒子放到了桌上,事实上精心制作的特色点心,还是美味的。

“将军要不要见一见她们?”

“现在太急了,要见也到等到少爷准bèi

离开这个港的时候,你安排一下,咱们既然说是来游玩的,就让姐妹们轮流离船,去这里有特色的地方转转,船只还有离船人员的安全,请港口驻军照看一下。”

李华梅已经lì

练了多年了。

她与万雪儿不同,万雪儿的经验来自东厂的暗战。而李华梅的智慧来自于谋,明打明的谋略,两个女人不同,所以没办法去相比。也不适合相比。

但有一点,李华梅就算没有听到白名鹤讲史,也不喜欢倭人。

更何况。后来她的海战兵法老师是邓海龙,所以更不喜欢倭人了。

另一边,白名鹤已经住进了将军府,头一天足利义政肯定什么也不敢提,而白名鹤也懒得理他,至少在没有得到这里足够的情报之前,白名鹤是不会轻易开口的。

丹羽秀会去收集情报。难道东厂就不会吗?

别忘记,这可是白名鹤控zhì

下的东厂,在倭岛有着巨大的势力。甚至大半的商人、工坊主,都自愿收集大量的情报,只要东厂需yào

,绝对不会收取半文钱的回报。

眼下。只需yào

一个汇总。

将军府安排了歌舞。白名鹤拒绝了,只是借口自己有些累,难道放松下来,突然还有些不习惯。所以只说自己要先休息一下,晚餐随便有那么一点就好了。

足利义政不敢有意见,赶紧下去安排。

这时,白名鹤注意到一直自从自己回来后,一直跟在足利千雀身旁的那位足利千雪被人叫走了。白名鹤虽然注意到这个细节,却只当没看到。总要给足利家一些传递情报的机会吧,否则还有什么乐趣。

有独立的小院,假山,流水,还有那竹水斗,白名鹤挺喜欢这东西,坐在门廊外看了好一会,泉水流下来,慢慢的把水灌满,然后咚的一声,竹筒里的水又全部给倒了出来,又一次空了,后半部分压下去,开口处继xù

接着山泉水。

足利千雀坐在白名鹤的身旁,摆弄着倭岛当地的抹茶。

“不知dào

少爷这几日有何安排?”足利千雀把茶捧到白名鹤面前后小声的问道。

白名鹤一只手接过茶碗,用手轻轻的一碗边上滑了一圈,闻了闻碗中的茶香,这才慢吞吞的开口:“有马温泉!”白名鹤说了一个名字,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太远了,算了。就近找一个吧。”

远,就距离将军府不过一百多里,足利千雀还巴不得白名鹤多住些日子呢,立即接口说道:“不过,那里只有一百里,这周边的温泉远远不比上那里的,少爷您对倭岛真是非常的了解。”

“因为,这是你的家乡嘛。”白名鹤说完这话,自己都感觉自己无耻。

当然足利千雀怎么想白名鹤不关心,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就好。当然那有马温泉号称倭岛三大温泉之一,后世白名鹤虽然在倭岛泡过温泉,但却没有在这样的名泉,周边那些自然不够正宗了。

“考lǜ

一下。明天再决定吧!”白名鹤没有立即答yīng

下来。

白名鹤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这水池,脸上多了一丝笑意:“很宁静的感觉,我向万岁提出要致仕,结果万岁不同意。那些亲王们听说海外有大片的空地,都来想讨要一些封地,虽然说给他们一些也没什么不可,但谁多了少了,这些事情真是烦呀。”

足利千雀只知dào

白名鹤这次出行非常的急。

属于那说走就走的情况,却是没有想到竟然是那些亲王来讨要海外封地。

对于白名鹤能控zhì

海外封的权威足利千雀不怀疑。因为她清楚的知dào

,就在白名鹤去欧洲的时候,织田香澄似乎在船上讨得了白名鹤的欢心,仅一句话的吩咐,织田家就如鱼跃龙门一般。

如果不是自己留在南京,又数次借口到京城献礼,拉笼了不少人给予足利家支持,怕这个时候足利家已经不存zài

了。

一句话,仅仅就是一句话。

“好安静下,真的很喜欢这种安静的感觉,连风中都带着安逸。”白名鹤感慨了一句。

白名鹤致仕?足利千雀白名鹤这样的人只要活着,一言一行依然影响巨大。(想知d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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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月底了,这个月过得真快,快到都突然一下,月底了。

最近码字很辛苦,消耗脑力过大。

听说每天睡前喝醉酒,会使血液带着氧气流入大脑……

还好,我闻一下酒就醉了,所以……,基本上喝二钱酒,就OK。

第565节 很丰盛的晚餐

白名鹤的心真的静下来了,没有杀戮,也没有阴谋。

这时,一队倭女从小道迈着小碎步依次进了这个庭院,王诚带人依规矩在检查,可能是声响大了一些,当然这也是王诚故yì

的。

坐在庭院中的白名鹤眉头微微一皱,轻声对足利千雀说道:“叫王诚过来。”

王诚依言来到白名鹤近前,白名鹤说道:“王诚呀,这次是来度假的,这是千雀的家,别搞得自己那么紧张。带着你的人,下去休息吧。想出去转转,银子不够就回船上拿,记得我们是来度假的,放松,放松!”

“是!”王诚退后几步,一挥手把东厂护卫都带了。

众人自然有足利将军府的用心安排,这些都是白名鹤最亲信的护卫,招待肯定会非常用心。倒是一位高手问王诚:“安全不会有问题吗?”

“相信大人,大人说真zhèng

放下戒心才可以得到的更多。如果大人有意wài

,我自裁谢罪就是了。而且你我都明白,大人在这里少一根头发,别说足利家,半个倭岛都……”王诚作了一个划脖子的动作。

王诚事先与白名鹤谈过,他认同白名鹤的分析。

白名鹤到了这里,足利将军府上下,就算不顾将军的命,也不敢伤到白名鹤,更何况,这里没有敌人,根本就人会有任何想法会对白名鹤不利。

倭人们期待富足,大名们期待地盘。

庭院内,足利千雀请白名鹤进屋:“少爷,晚餐准bèi

好了。”

“恩!”白名鹤微微的点了点头,缓缓的站了起来,足利千雀又说道:“要换一件宽松一些的衣服吗?”

“好。一切听你安排。”白名鹤很温柔的回应了一句。

足利千雀怕白名鹤,怕得要死,当初白名鹤的霸道,白名鹤的恐怖一直印在她心里。可自从白名鹤承认自己存zài

之后,一直保持着一种非常好的风度,以及足够的温存。说话都没有大声过。

这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几年。

安排两个人带白名鹤去换衣服,足利千雀却对一位女管事说道:“速去报gào

将军大人,殿下想去有马温泉,言语之中有许多期待。但考lǜ

距离还在犹豫,我会尽lì

说服,还有,准bèi

人,每天至少两人。切记不可怠慢。”

“合依!”那女管事应命退下了。

白名鹤换好衣服,被人带着进了房间内,一道细纱的帘子拉开之后,白名鹤的表情明显的愣了一下,然后微微的摇了摇头。

女-体-盛!!!

“您是足利家最尊贵的客人。”足利千雀跪伏在一旁。

“源于二三百年前吧、记得最早出现的时候,是一位名剑客受了重伤,后来有爱慕她的女子以身体作容器,那位武士身体康复了!”白名鹤似乎听过一些传闻。

当然。这个说法纯粹就是许多传闻之一,也是倭人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把大贵族的一种奢侈有了一个合适的借口,引为:若在健康的年轻女人身体上面放上美食进餐,身体就会强壮。

足利千雀在一旁回答:“少爷果真常识渊博,那位是北辰剑豪。后有圣僧说过,容貌上佳,皮肤白净、光滑的纯洁圣女才是最高贵的献礼。”

杯中倒上了清酒。白名鹤用筷子取下一些鱼子酱,含笑放在口中。

躺在那里的是谁,白名鹤知dào

,那怕双目各一有一块自己利用后世知dào

发明的新形寿司盖在,也可以看得出是谁。

脸上保持着笑容。白名鹤心中却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足利千雀你真是狠呀,这是你亲妹妹呀。足利家果真全是狼,为达到目的不则手段,可以牺牲一切。当然,女子在倭人的眼中,根本就是货物,区别就是贵重的程度了。

白名鹤将足利千雪胸前的一块寿司夹起放在了足利千雀口中。

在足利千雀准bèi

说话的时候,白名鹤手一只手指挡在了她的嘴上,开口说道:“在我心中,女子分为三类。一类是亲人,一类是友人,一类是敌人。”白名鹤一边说着,一边用筷子将足利千雪身上的食物快速的转移到盘子里。

一具非常美丽,为了作盘子而清除了身上不必要毛发的美丽身体展现在面前。

白名鹤解开衣服,用外袍轻轻的盖在足利千雪身上,然后轻轻一抱就放在自己的身旁:“冷,别为难自己,看把你冻的嘴唇都紫了。去准bèi

热水,让她暖和一下。”

足利千雪不敢离开,今夜容不得她失败。

白名鹤轻轻一挑足利千雪的下巴:“去暖和一下,听说你棋艺不错,一会带棋盘过来。”

“是!”足利千雪脸上虽然冻着发青,可却难以掩饰那欢喜之情。足利千雀却是摆手示意,其他人都出去,去准bèi

他们应该准bèi

的。

白名鹤亲手为足利千雀倒上了一杯酒:“在欧洲的时候,葡萄牙王阿方索五世的妹妹就住在我的园子内,可我从来不敢靠近她十步之内,当然,除了她还有公爵的女儿至少十人,但我却喜欢住在靠近海边的屋子内。”

足利千雀不懂,也没敢接话。

“还有,高丽公主,那公主很象我以前游学的时候帮zhù

过的一人,见到她我也非常喜欢,可我不得不躲着她,只因为我很担心那天就会无法压制自己的欲望,要知dào

人的欲望是最难以压制的。”

足利千雀可比织田香澄聪明多了,她听懂了。白名鹤回避,那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却听白名鹤又说道:“我刚刚作官不久,在南洋就是我们刚刚相遇后不久,当时你是战俘,我很想立即得到你。因为你的美丽。”

白名鹤似乎是在胡扯,东一句西一句。

但联系在一起,足利千雀听得更用心了。

“但我不能,因为你的身份太特殊了,我需yào

大海,我需yào

一批忠诚的,愿意追随我的勇士,所以我就不能破例只顾女人。那么为了打消自己对你的那种欲望,所以我想把你赶走,但却又舍不得。”

白名鹤开始讲故事,讲足利千雀被软禁期间的许多小事。

当然,这些是白名鹤事先从东厂资料之中背下的,软禁肯定也会有监视。

足利千雀几乎就要哭了,白名鹤一直都在关注自己,爱慕着自己的美貌。

白名鹤话峰一转:“当然,人也有欲望战胜理智的时候,比如安琪娅。”

提到安琪娅,足利千雀猛然间明白了许多,安琪娅这个公主绝对不是白叫的,其美貌是惊人的。

“为了她,我给自己找了不少麻烦。你知dào

,私下收留一个亡国的公主有多少麻烦,好在怀玉和她关系非常好,否则我还真的收不场。所以我更加的克制自己,人上人不好作,位高权重的人,更不能放纵自己的欲望。”

足利千雀把这所有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完全明白白名鹤的意思的。

白名鹤也给自己的话作了最后的解释:“高丽公主不能碰,他们太贪婪了,想要得太多了,我可以给,但我背后还有那么多人,我不能只成着自己的欲望,而无视了大部分人的利益,如果不是高丽的贪婪吓到我,我肯定会在府里给高丽公主留一个院子。”

白名鹤尽可能保持平缓的语速,尽可能不让自己的语气有波动。假话的精髓就是九句半真话,半句假话。白名鹤用无论真实的事实,伪装了一个半真半假的自己,也给了足利家一些施展野心的机会。

话说这份上,足利千雀要是再不懂,就真的可笑了。

看来白名鹤是一个理智大于欲望的人。

足利千雀知dào

,高丽王室不止一次,甚至想尽办法要把高丽公主送入白府,为此他们光是给大明皇宫就送了宫女三百人,只希望有一个得势,可以帮着说一句话来促成此事。

还有暹罗、高棉。想把人送进白府的,何止是高丽一家呀。

就说这倭岛上,武田家的女儿都没有送进去,不知dào

有多少大名想尽一切办法,只为给白府送一个女人进去。

“足利家不敢有非凡之想,不敢让少爷为难!”

这个时候不表态,足利千雀才是真个的傻女人呢。

白名鹤淡然一笑,把一块寿司放在嘴里:“罢了,去有马温泉吧,准bèi

纸笔。这让香澄先回家去,过几天我再过去,省得她在船上闷。还有,我继xù

住进了这里,也算是头一次陪你回娘家,自然不会空手而来。这几天让我先静一静,难得清静。”

“是!”足利千雀心中狂喜,看来没有白让自己的妹妹受罪。

当然,夜里的时候千雪可能还要辛苦一些,当然头一次万一承shòu不了,自己也可以陪着,而且还有事先安排好的备选。

之后嘛,明天的晚餐餐盘人选,也要好好挑选了,不敢说象今天让白名鹤看着就喜欢,也不能反感,这是最低的标准。

白名鹤咬着自己从后世抄袭过来,此时在倭岛发扬光大的正宗寿司,心里骂着自己是不是太无耻了。又夹起一块生鱼片,白名鹤心中默默的念着,鱼呀鱼,你不被我白名鹤吃在嘴里,也一样会被吃掉。

也罢,既然足利千雪自己选择成为了餐盘上的一条鱼,那么看在这条鱼美味的份上。

入夜,白名鹤的手指滑过那如羊脂一样的光滑之后,心中默念,将来自己要写回忆录,那么这一夜的标题就是:难得放纵!(未完待续……)

第566节 晚餐的价格

夜,有徐徐的风吹过,风中带有一丝熏香的味道,还有一丝雪茄味。

咚!那竹筒又发出了咚的一声。

白名鹤已经知dào

这东西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惊鹿。是倭国园林中一条有禅意的特色。

夜很静,白名鹤咬着雪茄披着衣服还坐在这庭院的廊下,身后的屋内有熟睡着三人,白名鹤安静的坐在那里,似乎有侍女就在另外的屋内,可没有人敢过来打扰。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的明月,白名鹤将雪茄放在身边的青瓷盘中。

这个庭院静的只有鸟语花香。

距离这里不远的,也就是不到一百步的另一处庭院内,如果白名鹤此时安排人在这里听的话,一定会很吃惊。

自愿作餐盘的超过一百人,年龄最大的不过十七,最小的竟然有一个十一岁的,也要争着去作这个餐盘。

男人们在争,争的是家族的利益,女人们在争,争的自己的风光。

别说是足利千雀了,就是后派去的小家族作侍女的,这次回来光是上等丝绸都至少有十匹,更不用锦衣玉食的生活。听闻每个月,每餐饭都绝对不会有重样的,而且每个人都是四个菜一道汤。

而且每月还有三次小宴会,桌上有上百道菜可供选择。

她们,比起这里过得太好了,为什么不去,这是一步登天的机会。

别说是作餐盘了,就算割自己一块肉,也愿意。

另一边,京町码头!

倭岛正在上演着华丽的谍战大片,织田家潜入足利家的间谍们努力的把许多情报送了出来,一点点的汇集在织田家的情报站内。

与此同时。白名鹤的手令也已经送到了织田香澄的手上。

先回家!

这道手令让织田香澄几乎要发疯了,难道白名鹤打算在足利将军府长住不成,这绝对不可能,这是她所不能容忍的。当下,织田香澄就下令,让人准bèi

车架。自己要去京都。丹羽秀得到这个命令,立即挡在了织田香澄面前。

“香澄殿下,绝对不可。”丹羽秀不能不拦着,织田香澄受到的教育可以说是织田家女子当中相对最差的一个,她的智慧不足以完成这样的大事。

“为什么,难道让那个女人为所欲为吗?”

“这是白大人的决定,不是足利千雀可以影响到的。如果殿下不放心,那么我倒是有一计,安排人去上辞行表。然后请示白大人所希望的行程。根据情报,白大人有兴趣去有马温泉,那么我大胆猜测,这所有的行程并不是足利家安排的。”

“我们清州有什么?”织田香澄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当然,这个问题丹羽秀也回答不上来,因为她也不知dào

白名鹤喜欢什么。

“那,你去!”织田香澄自认身份高贵,可也知dào

自己不能出错。否则一但在白名鹤这里失势,连织田家都回不了。只能结束自己的性命了。

从京町赶到京都也是不近的距离,丹羽秀来到京都的时候,这里的队伍已经准bèi

出行,带着白名鹤准bèi

去有马,这一路上计划行程有三天。但这三天具体怎么安排,连足利家的家老们都没有什么主意。

只能说。走到那处风景好的地方,只要白名鹤兴致高就停下了。

织田家丹羽秀求见,自然是有资格来到白名鹤面前的。丹羽秀把辞行表送上,然后又请示回去应该如何安排。

白名鹤想了想,在纸上写下了八个词。分别是:烟雨、夕阳、凉风、晓雾、新雪、明月、深绿、春色。写完后,将纸命人递给了丹羽秀这才说道:“这些地方是我想去的,原本想到了再说,就怕你们事先太过忙碌了,过于辛苦了。”

双手接过这张纸,丹羽秀傻眼了,因为她完全不明白。

她相信,这张纸放在织田家老面前,也是一样的结果,谁能明白这八个词代表的是什么?

“烟雨:比睿的树林……”白名鹤一一的作了解释,丹羽秀赶紧用随身带的铅笔快速的记录着,这其中除了竹生岛之外,其余的她都没有听说过,但相信回去肯定有人知dào

,只要用心作出安排就是了。

“奴告退!”丹羽秀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这个时候留下的时间太长了,未必好事。

更何况,这里是足利将军府的地盘。

退离之前,丹羽秀看了一眼队伍后面改了发饰准bèi

上轿的足利千雪,暗中握了握小拳头,低着头退着离开了白名鹤的视线。

足利千雪作了什么她已经知dào

了,而且她自认也可以作到。

丹羽秀退离之后,足利千雀过来问道:“除了有马,就没有别的吸引少爷您的地方了吗?”

“本能寺,今天走水路出发,回来之后留居本能寺!然后等织田家来人吧。至于有马那里,怎么也要住上十天半月吧。”

白名鹤要走水路,却没有要求使用自己的船,而是用了倭人的小安宅盘,从大阪湾转神户,然后直上有马温泉,当然,还需yào

有一段路上的行路。

船上,连水手都是清一色女水手,倭安宅船的动力还是桨,所以适合走水道。

上了船,第一份情报也由王诚送来,船上的安全检查,王诚的人在作,那怕已经非常安全,这件工作也不会省下来,倭人自然不敢有意见,恭敬的配合着王诚手上护卫的检查,而且也一一看过足利家安排的女忍名单。

王诚坐在白名鹤的旁边,挑重点,快速的把倭岛眼下的情况给白名鹤说了一遍。

“水火不容呀。那么四大港的情况呢?”

“清州肯定是织田家独占,熊本港为足利家独占。但福岗很明显足利家保不住了,倭岛北海的力量让武田家支撑着,因为华梅夫人退出北海,那么只有武田一家独大,所以那个港口的商人已经有九成是偏武田家,没有财力支持的大名是脆弱的,所以已经暗中转向武田家了。”

“那么,足利家知dào

吗?”

“知dào

,却无计可施。更何况足利家没有海外资源,如果不是拿到一部分天津港的货物,不出五年,不用战争足利家就撑不住了。”

“你说,把那里给足利家比较好?”白名鹤又问。

王诚似乎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听白名鹤这么一问,立即就回答道:“回大人,您认为波罗洲南部如何?”

“织田家会想咬我的。”白名鹤开了一句玩笑。

当然,倭人没有这个胆量,可白名鹤说的没有错,织田家肯定会有想法。

“爪哇岛吧,然后再给他们一些北美的土地。”王诚又提议。

“可以,让他们自己去打下来。那里混乱的程度我想也想不出来,东厂与兵部都头痛的要死,地形混乱,丛林过多,而且又有大量的土著,还有许多装备精良的奥斯曼人,让他们去打就是了。”

“那属下先告退了。”

王诚准bèi

要走,白名鹤又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你安排人送信回去,就说我打算让足利家换一个地方,往河口方向搬,当然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足利家的意思,为了发展商业的一个作法。”

“那下一步呢?”王诚追问。

白名鹤拉着王诚的衣服,靠近王诚的耳边小声说道:“我想着,看有没有办法弄死倭天皇,当然,把他们一族全部弄死。你试着在倭岛散布一种言论,就是咱们中华改朝换代的历史,然后听一听倭人的反应。”

“这个,怕是不容易,倭岛有一个叫神道教的,是支持天皇的。”

“至少现在那个什么天皇还没有被神化,你回去安排一下,不惜一切在咱们那里造势,就说日本第一代天皇就是咱们秦朝的徐福,其余的问题你自己去想吧,这种事情也不可能马上就有结果,怎么也要几年时间。”

王诚心说反正要几年时间呢,慢慢就是了,但还劝了一句:“大人,属下劝一句,那天皇还是让他多活几年吧,别让整个倭岛发疯。”

白名鹤摆了摆手,示意王诚可以退下了。

王诚离开,足利千雪就立即进来了,一进仓室就急急的依在白名鹤身旁坐下。

白名鹤微微一笑,伸手揽住足利千雪。

船上安排有舞蹈,这个时代倭岛的那些高端的艺伎舞还没有出现,那些舞白名鹤没什么兴趣看,眼睛微闭着在休息,突然乐声停了。有人开始在白名鹤面前铺设垫子,然后有两队容貌上佳的女子进来分坐两边。

垫子铺设好,一边各出来一位青春美少女,将外袍脱掉放在一旁。

里面依然是一套轻便的衣袍,用的是细白麻纱,身体若隐若现,两人相互施礼之后,就冲上前去双手抵在一起角力,她们并不是真zhèng

的力士,只是贵族家的女子,说是角力不如说是游戏,倒是娇喝声连连。

正在白名鹤准bèi

摇头的时候,其中一位抓着对方的衣领,只是一拉。

那根本就不结实的白麻细纱一下就破了。

一片雪白自然是就暴露无遗,她的对手也不示弱,在她腰上一扯,也是一块衣料就撕掉了,两女在台上不断的翻滚,撕扯,身上可能唯一结实的两条棉布条就是腰上那细细一条三角带,以及胸前那一条了。当然结实并不代表可以挡得住需yào

挡的位置了。(未完待续……)

第567节 孔府之乱

女子相扑,早在宋代的时候就有倭人专门进贡给大宋一些女力士,后来宋代自己也有了女力士。

在这个“三从四德”奉为妇女最高行为准则的传统礼教中,曝光胳膊、后背、肚脐、小腹、大腿根儿,甚至有前卫者直接用巴掌大的布装饰前胸,无疑惊世骇俗。宋代名臣司马光还专门为此上书:今上有天子之尊,下有万民之众,后妃旁侍,命妇纵观,而使妇人裸戏于前,殆非所以隆礼法示四方也。

司马光所说的裸,也仅仅是穿得少了,和比基尼还是有差距的。

白名鹤眼前这些,其程度直奔一线遮体的程度,两位上场不用三分钟,保证全身上下连那最结实,用于对手可以抓住用力的腰上那一条都给扯开了,还有什么可遮挡的。

尴尬吗?

白名鹤侧目看了一眼足利千雪,这位早已经衣服解开,可以说需yào

挡的一点也没有挡,不需yào

挡的基本上用衣服挡得差不多,正努力的往白名鹤身上依……

此时,中华京城。准确的说应该是中华上京城,皇帝朱祁钰坐在御案后,正在看着一份电报,这是胡濙给的请示,意思是一切都准bèi

好了,而且也联络了足够份量与数量的名儒,准bèi

一举而终。

“让他们开始吧,安排可靠的人,不要有乱子。”

朱祁钰已经准bèi

杀人了,当然秘密的杀,必须不能引起儒家学子的反弹。

命令送下去,朱祁钰又问道:“白名鹤这些天在作什么?”

魏少清回报:

“回万岁的话,听王诚上报,白大人最近很辛苦,因为要布局倭岛必须要让倭人放松警惕之心。所以王诚等人都没有参与护卫工作,白大人这些日子住在足利家的府上,听说足利家把所有的贵族家未嫁少女都集中起来。”

“看来真的是辛苦呀。”朱祁钰竟然叹了一口气。

魏少清也在一旁说道:“白大人听到这话,必然会感动!”

“等倭岛的事情办成了,朕再重赏他。这有上等贵女在侧,却要勉强自己去亲近那些下等倭女。也是难为他了。也罢,传朕旨意,就说允许谢家依腾礼选良女为配,半年内朕会御赐文碟。”

朱祁钰说完,魏少清立即就说道:“万岁恩典,不知是否允许谢家进京谢恩!”

“不必,此时先秘密着办,等白名鹤回来再议。朕听闻谢家嫡女自四年听闻家中与白名鹤说亲后,被朕阻止后立誓此生不再嫁人。倒是朕耽误了女子终身。此女诗、书、礼、乐都为上上之选,也算是这次补偿白名鹤了。”

“是,奴这就去安排。”

朱祁钰这会一想到宫里那位,只有不足四尺半高,身体微胖,如半大孩子一样。自己不得不收下的倭国贵女之后,心里就很不舒服,在魏少清出去之前又吩咐道:“传下话去。朕今晚在玛丽……”

那名字好难念,魏少清赶紧接口:“万岁。是玛丽安德莎利亚。”

“对,就去她那里,让备晚宴。”

想到乌克兰那风情无限的美女之后,朱祁钰心中对宫中倭女妃子的反感这才平复了一些。让小太监给上了一杯浓茶喝了一口,心里这才舒服了一些。

白名鹤还不知dào

自己可能又要多一个妾,而且是四年前谢家那位。

白名鹤这会还在倭人的小安宅船上。身处一片雪白的包围当中,棉制的软垫上增加了朵朵桃花。至于是不是乐在其中,怕只有白名鹤自己知dào



当然,就算在后世,白名鹤在倭岛这样干也不会有心理负担。更何况现在呢。

有热毛巾擦身,足利千雪在此时尽显温柔。

当然,也趁这个时机问了白名鹤一个问题,那就是,足利家应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困局。

白名鹤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了一句:“让你们家主写封信给我吧。”

仅这一句话,足利千雪就满足了,因为她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甚至是超额完成了。白名鹤这样的身份,不开口则已,开口就一定是极重的。

天色浅暗,显然就要入夜了,至少在倭岛这里差不多就要天黑了。

而中华鲁地,这时差的概念后世才有,这个时候还没有,至少天还是亮的,胡濙一个人站在空地上,远远的看着西沉的日头。

孔府,在这片大地上已经二千年的孔府,难道就这么结束了吗?

不过也有古话说,凤凰涅槃,只是可惜的不是孔府,而是儒家。这么作为的是儒家,而不是孔府,面对白名鹤的这一次的弹劾他不能不重视,他可以反击,可以把白名鹤压下去,但自己的年龄还有多少年可活呢。

自己死后,高谷死后……

那么接下来谁来保住儒家,兵家已经抬头,纵横家正在大展其才,而消失了不知dào

多少年的墨家也再一次出现,百炼宗,自认为墨家门徒,谁敢说不,谁能抹杀百炼宗对以前的大明,现在的中华作出的贡献。

灭孔府,儒家才能涅槃!

“来人!”胡濙一声轻呼,一个人走到了他的身旁,不是他的随从,而是高谷。胡濙有些意wài

,高谷却说道:“看来你是想通了,虽然我还没有想通,但却明白有些事情不得不为,正如白名鹤弹劾的那样,孔府跪过多少?”

“是呀!”胡濙点点头:“不往远说,就说近几百年吧,辽、金、元。他们已经没有了汉人气节,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

高谷轻轻一挥手,身后的随从就把命令传了下去。

上一代孔府的主人,那么还接受了白名鹤宴请的老人已经仙去,这一代,不值一提。

整整一夜,孔府都被无数火光包围,没有一间屋子被烧,也没有一个人被杀,面对刀兵,原本就软弱的孔府,原本就是见人就跪的孔府只能高喊圣人言,当胡濙与高谷出现的时候,圣人言的呼喊也停下了。

次日,就在孔庙,天下公审。

“有人告了孔府八十一罪,这第一罪就是不孝。状纸上的原话就是,忘祖而跪添异族之入侵者,时间为我中华历……

这是孔府第一次为保住他们的名声而失节,就在五胡乱华时期。

一共八十一罪,胡濙都是亲自念的。

“最后一罪,告状之人问孔府,再遇异族入侵,孔府是否号召天下儒生忘节而求生,不顾列祖列宗,不顾天下万发,不顾气节?告状之人言辞如下,他不敢信,因为信不过,孔府是一个只会跪添坐朝之人的低贱之人,为求自保,而让朱程之流入孔庙。”

说到这里,胡濙话峰一转:

“孔庙之中,方孝儒是忠臣,在我中华史记之中记载的也是忠臣,因为忠于万岁。但方孝儒却是民族败类,以数万人之死成就他一人之气节,而这种气节却不是对外敌,自古历史上,皇家争权之事屡有发生,原本为皇家内乱,不需yào

这种愚忠的臣子来进忠,以一人之忠,毁万人之家业。”

这话一出口,围观的人一下就混乱了。

前些天报纸上有一则消息,就是点评方孝儒的,而那点评的作者是白名鹤。

此时,胡濙又提到了这件事情。

胡濙是故yì

的,还是无意的。

胡濙却没管别人怎么讲,继xù

讲道:“崖山,我中华就是有孔府这样的人在,才是悲哀。白名鹤上书,崖山之后无中华。”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有一个事实是,孔府确实在元朝入侵之后,几乎没有任何耻辱感的跪添的蒙古人。

“万岁圣旨,今日起,为期一年。任何人都可以为孔府八十一罪辩护,八十一罪之中有十八条灭族大罪,即日起孔府所有相关人等,包括旁支,学生全部下狱。辩护可分为,宗家、分家,学生。”

“辩护成功,则无罪,反之一年之后,中华天下只有孔庙,没有孔府。想必圣人在天之灵,也不愿意看到这些不孝子孙污我儒家。”

死寂一样的沉默,白名鹤要灭孔府,而且所有的问罪全部都可以无视。

唯一这最后一罪,失气节,甘愿为奴这一条,谁也辩护不了。而且这一条是绝对的灭族大罪,甚至敢说是诛九族的大罪。

放在这个时代,绝对比十大恶还让人无法容忍。

这时,高谷突然站出来说了一句:“当然,万岁也明言,这个辩护也是有必要的,只求一个公正。或许凌迟可以变成斩立决。”

听到凌迟,孔府的人晕倒了一半。

原本就是一个胆小,软弱,而且自居高贵的废物家族,他们有什么胆气。

“老夫作第一个辩护者。”胡濙把罪书交给了其他人,拿出了自己早就写好的一本册子,打开之后念道:“孔府之弟子……”

大转折,就是孔府的人认为,胡濙怎么也是大儒。这次问罪是大明皇帝与白名鹤的压力而来,此时也会打算保下孔府的时候,却谁想胡濙这一份辩护只为一些刚刚在这里学习儒家不久的弟子而写的。

理由就是,不知者无罪,更何况学的只是儒家的思想,并不是孔府之怯懦。

三天,仅仅三天时间,孔府被查抄的消息就传遍天下。(未完待续……)

第568节 中华之气节

三天,天下人皆知,就算是高井小民也一样知dào

了这个消息。

与中华皇帝朱祁钰预料之中有所不同,民间的儒家学子却没有发疯的跳出来反对,反而是静的可怕。

可以说,除了东厂去秘密打探之外,孔府的事情儒生们甚至没有公开谈论。

事实上,儒生们不是不谈,而关起门来在谈。

南京国子监,上至学政,下至最年轻的学子,就关起门来议过这件事情。

有人总结了这八十一条罪,其中最难辩护的只有三条。第一,无气节;第二、没有包容性,任何人提出与孔府相对的理论,无论是不是儒家思想都会被打压。第三,孔府的宗教排他性,孔府视一切没有遵守他们理论的人为异端。

这其中包括了道、佛、少数民族民俗、工、农、商等等一切。

也就是说,这第三条就是孔府希望他们被神化,当然圣人已经被神化了,接下来孔府最希望的就是不管世俗的一切,只希望高高在上。

这一点才是所有儒生都不能接受的。

纵然儒生尊圣人言,把圣人视为神,但却未必会把孔府视为圣地,因为圣地是孔庙。

“此次,白名鹤的弹劾估计没有人能真zhèng

出来辩护,无非就是象胡老那样,保下一些原本就是被牵连的人。崖山之后无中华,这一句孔府承shòu不起呀。”

一位在南京国子监快五十年的老学究是儒生,而且遵守了一辈子的圣人言。

就在这个时,有一个学子抱着厚厚的报纸冲了进来,气喘呼呼的连话也说不出,只是指着报纸上的头条。

孔府财货,仅金银珠宝。不算价值连成的重宝,已经有八百万两。

“圣人言,廉何在!”老学究叹了一口气。

紧接着,那还在喘粗气的学子又翻到了下一页。

孔府有两千六百仆役请求自辩,他们只是被奴役,而且受到了压榨。甚至当地县官帮着孔府压榨他们,每年田地的收成七成上交孔府。

这还没有完,还有八百女子苦求,她们才是真zhèng

的可怜人。

而在其中,有一个特殊的名字出现,此时无数学子连给孔府的辩护之心都没有了,一面倒的要讨伐孔府。

老学究却是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这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草呀。

这个名字是谁,曾经下狱的某位亲王家眷。下放南京教司坊,最终在教司坊的记录是暴毙,可事实却被孔府给弄出去了。

南京,在那个时候……

这个时候,中华上京城,中华皇帝朱祁钰也看到这一页报纸,当下就把兴安叫了过来:“你说说,此事怎么讲?”

“万岁。奴知dào

,从开始到最后都知dào

。但却奴无关。也与东厂无关,与白名鹤无关,与南京六部无关,与魏国公无关。可以说,此事是真的。如果说白名鹤作的什么的话,那就是他知dào

。却什么也没有作。”

“那么朕现在很生气!”朱祁钰说自己生产,可脸上的表情依然平静。

兴安跪在下首,也没有半点紧张,只是回答道:“万岁,奴以为凌迟百人倒是合适的。当然有些人从孔庙给移出来。有些个地方推平了万岁或许可以息怒。”

“这个,怕是过了吧!”

朱祁钰心说,你把孔府的祖坟给人平了,这个怕难处理吧。

谁想兴安却丝毫没有半点压力:“万岁,奴在白名鹤身上学到了一招,就是给枯草上扔一根火柴,然后装作什么也不知dào

,接下来发生什么,只当看不到。眼看这把火烧的差不多了,出来收拾一下。应该烧的也肯定是烧掉了,那个时候救火的肯定是有功的。”

“有意思,别引火烧身了。”朱祁钰也不喜欢孔庙,因为孔庙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

“万岁,其实不需yào

刻意去说假话,只要把真像公布出来,奴以为韦力转不过是小恶,奴倒是希望,孔府不是灭在皇家手中,也不是官家,更不是朝廷,而是儒生手上。奴也以为,儒生为儒家,真zhèng

的儒家对中华还是有忠心的,至少这气节一词在,就不会再有崖山了。”兴安说这话的时候,也感觉自己胆子大了许多。

要是放在之前,他绝对是不敢讲的。

谁敢讲,一个朝代也会灭亡呢。

“那么传旨,天下人可督审?”

“万岁英明!”

朱祁钰突然又想出了一个点子:“这样,此案让西南少数民族各洞主,土司。高丽儒家代表,倭国之儒家,大明各省的儒家代表一起督审,儒家可以兴,但朕不要一个随时会背叛自己的狗。”

“万岁英明!”兴安回应了一句,跪着退出了御书房。

“是失去利用价值了吗?”

兴安在退出之后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如果说方孝儒这样的人存zài

,对巩固皇权有着巨大的帮zhù

,但想来历朝历代似乎利用了孔府这只哈巴狗也没有管用过,毕竟敢造反的都是不要命,而且连神佛都不信,谁信儒家呢。

反而,儒家世世代代事实上都是为朝廷服wù

的。

而敢于反朝廷的,世世代代都是敢于亡命的,所以只靠儒家也根本靠不住。更何况是孔府呢。

至少在兴安的眼中,孔府就是皇帝眼上的弃子。但在白名鹤眼中,这却是眼中钉。

皇帝要的是江山,白名鹤要的是民族气节。

思考到这个层面上,兴安脑海之中突然冒出了一个让自己都感觉害pà

的念头来。那就是白名鹤比万岁的胸襟更宽。

白名鹤不知dào

兴安竟然给了他这么高的评价,依然还是在温柔乡中,当然这几天下来白名鹤感觉有些累了,作为一个男人,绝对不能说不行,但事实上,确实是累了。这个累来自两个方面。

一,自然是足利家族的足够热心,有那么雪白让白名鹤朵朵桃花开。

第二个因素却是心累,白名鹤已经很久没有动过这么复杂的脑筋了。

此时,摆在白名鹤面前就是一封信。

说是一封住,可这个信的厚度足以达到一本书了,白名鹤泡完温泉,没有让任何一个女人接近自己三米之内,盘腿坐在榻榻米上,一页页,一字字的在读着这封信。

轻轻的揉了揉额头,白名鹤作了一个伸手的动作,可却忘记了不是自己的书房。

足利千雪飞快的递上了支雪茄,烤上,点火,然后捧着一杯茶跪在旁边。白名鹤拿起雪茄轻轻的吸了一口,然后接过茶放在旁边的小几上,没有说话,视线依然放在那信上,足利千雪跪着退后,还保持着刚才的距离。

足利家的人很在意白名鹤的态度。

而白名鹤却是不好回答这个态度,因为足利家这一次写得太详细了,可以说东厂能够查到的这上面全有,查不到也有。甚至可以理解为,足利家给自己交底了。

看完之后,白名鹤把信放在桌上,轻声说了一句:“我真切的希望,足利与织田两家可以和谐相处,可按你们所说,却是水火不融。无奈的选择,让我如何作出选择,我不能无视你们的纷争。”

“那么主人您可以给两家一个公平的三五。”

足利千雪这一声主人的称呼让白名鹤多少有些意wài

,而之后的这句放更意wài



白名鹤没说话,足利千雪又说道:“主人,我相信姐姐如果有机会,会丝毫不犹豫的杀死织田香澄,而对方也一样。足利家与织田家不会在一片天空下共存。”

“你是在让我作出选择?”白名鹤反问。

“不是,只是希望有一个公平的三五。数年前的事情我们足利家也反思过,但织田家的崛起是靠着主人您,但织田家的兴盛,却是织田家与蓝提督督达成了一个良好的合zuò

,而足利家,却什么也没有。”

白名鹤放下了雪茄:“那么,你打算要杀死谁呢?”

“丹羽秀!”足利千雪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个名字的。一个与她的智慧不相上下,而且和她一样,是那种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的主。

看白名鹤没说话,织田千雪又说道:“主人前去清州城,第一晚丹羽秀也会把自己献上的。而主人您能拒绝吗?拒绝就代表着您已经偏向了足利家,这样的内斗并不是主人您引起来,而是不可回避的。”

白名鹤微微的摇了摇头,他还真的被这小丫头问住了。

“中华帝国英国公与魏国公的相争,主人以为是为什么?”足利千雪又问了。

他们相争吗?当然,只差打起来了,当然这是作给外人看的。白名鹤肯定不会解释这件事情,因为他们都是支持白名鹤,而且是无条件支持的。至少明面上那些给人看的争斗与真实的些许而微不足道的贸易之争。

自然不是倭人可以看到的。

足利千雪却说道:“主人,茂山矿区的利益越发的大了,矿石的开采量每个月都在增加。最终的结果,难道不是英国公胜出,逼得魏国公退出北方三大贸易中的两项呢?”

“布、铁!”白名鹤这个回答算是承认了。

“连齐心对外的中华帝国两大国公都会为利益而争,足利与织田怎么可能和睦相处?”(未完待续……)

第569节 那地狱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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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利千雪,一个心计非常深,很可怕的女子呀。

白名鹤慢吞吞的说道:“其实,英国公和我的关系很普通,甚至说还有一些小冲突。但到了我们这种身份上,都相信一点,在政治上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敌人。所以那小子,还是让我讨厌的。”

这话足利千雪信一半。

相信的那一半就是,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敌人。

不相信的那一半则是,在中华帝国白名鹤绝对是中立派,中华帝国之间的内部竞争也是非常激烈的,比如文官集团与军官集团,各省之间的贸易商务之战,甚至是关于铁路、道路投资,商人特别外贸减税等等。

此时的中华帝国在外人眼中,就象是进入了战国时代。

差别就是,他们不是用刀剑在战斗,而是用笔,用银子,用声望在战斗。

而这些战斗之中的人,唯一的一个公立的朋友,所有人的朋友就是白名鹤了。

白名鹤盯着足利千雪的眼睛,足足看了有一刻钟。这一次,足利千雪没有恭敬的伏下身体,而是让白名鹤看着自己,白名鹤轻轻一挑指尖,挑起了足利千雪的下巴,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

手指滑动,轻轻一滑,将足利千雪肩头露了出来。

足利千雪此时那还有什么不懂,退后几步关上了房门,然后快速就在榻榻米上把被褥铺好,然后跪坐在了白名鹤的身旁。她在等着吩咐,不过更期待此时不会有其他人进来。

白名鹤示意足利千雪不要动,先是把足利家的信收好,然后吹熄的灯,抱着足利千雪到了被子上,可以说白名鹤在足利家头一次的温柔。留给了足利千雪。

为什么说这是头一次的温柔。

第一夜,足利千雪把自己作为了礼物,白名鹤接受了,但那一晚她虽然最后昏睡,却是清楚的知dào

发生了什么,她仅仅中是一件礼物。她不是小孩子,在决定献上自己的时候就受过一定的训liàn

,也知dào

夜里会发生什么。

但遗憾的是,白名鹤最终停下却是她的姐姐。足利千雀身上。

而接下来的几天里,可以说足利家以及家臣的家里,她都算不清有多少人把自己献上,但依然都是礼物,也仅仅是礼物。

因为白名鹤的精华没有留在她们体内,甚至还有两次是留在了她的嘴里。

而这一次,却不同,白名鹤给予了她一个天大的机会。那就是精华留在她的体内。更何况,从开始到结束。白名鹤一直很温柔的对她。

结束激情之后,白名鹤看着天花板,足利千雪伏在白名鹤胸前。

“主人!”足利千雪准bèi

起身,因为她需yào

为白名鹤用热毛巾擦试身体,但白名鹤手一伸揽住了她,并且开口说道:“足利家不可能一夜之间改变什么。如果你真的想改变什么的话,足利家……”

白名鹤没有再说,而是用手指在足利千雪上画着。

“水……”足利千雪要开口,却被白名鹤阻止了。

有些东西理解就行,但绝对不能说出来。而白名鹤也不会承认自己说过什么。

水,代表的只有一个地方,就是水之都,早在圣德太子时期,那里就是一个非常重yào

的港口,后世称呼那里为大阪城。

“如果第一点你听懂了,那么就是第二点了。”白名鹤这一次依然没有说,还在足利千雪身上写着,这一次足利千雪太紧张了,这要是理解错了,那么后果不堪设想。因为过于紧张,让白名鹤接触到她的皮肤后,她竟然在发抖。

白名鹤肯定是要说出来的,拉着足利千雪的手,在足利千雪的神上写了两个字。

神道!

神道是什么,应该是公元五至八世纪,汉传佛教进入倭岛之后,当地的宗教为了与佛教对抗而兴起,真zhèng

达到极致则是在当下的时间一百多年后,也在那个时候,有些人物才会变真zhèng

的神话。

眼下,神道教八十万,或者是八百万神明。

足利千雪这次不太懂了,白名鹤却说道:“这会也不想睡,给你讲一些史吧。”

讲史。绝对不是普通的讲史,白名鹤讲的是唐史,特别是唐代皇帝把李耳说成是自己的先祖那样,给自己脸上贴了一个金身。然后又讲到了前大明白莲圣女等等,这已经不是在说史,而是在说故事了。

足利千雪懂了,完全的懂了。

先是足利将军府控zhì

整个倭岛最大的港口,然后把京町尽可能的控zhì

在手上。

那么接下来就是足利家造神运动了,把足利家也列为天津众神之一,当然还要是非常重yào

的那种,只有这样才能够吸引更多的民心,既然织田家在佛教上下足的功夫,那么足利家为何不在本土的神道教下足功夫呢。

白名鹤看到足利千雪明白了,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此时没有灯光,只有从窗户进来的那一点点月光罢了,白名鹤甚至看到了足利千雪那如狼的双眼,带着巨大野心与杀机的双眼。

好可怕呀,只有十六岁的少女有着比传说中那位则天女皇中年之后才有的杀机与野心,白名鹤感觉到内心都多少有些寒意,而这样的一个少女却依在自己的怀中,而且刚刚才有过激情。

白名鹤丝毫不怀疑,如果有一天自己失去了利用价值,而这女人能够上位的话。

第一个要干掉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白名鹤微微的闭上了眼睛,心说:也罢,我白名鹤也不是什么好人,可以说双手粘满了鲜血,既然如此就把坏事用绝吧。想到这里。白名鹤下定了决心。

手轻轻的抚摸在足利千雪的小腹上:“第三,就是你自己了。你不要再跟着我了,当然你可以秘密的来见我。我会有所安排,我在离开倭岛之前还会再见你一次,当然如果……,假如……”

白名鹤依然没有明说。只是手在微微的动着。

这个暗示足利千雪太明白了,最后一个保障就是自己的肚子了,只要自己的肚子争气,那么几年之后这就是一个重yào

的筹码。

这时,足利千雪作一个让白名鹤都感觉到背后发寒的决定,或者说是建议。

“主人,如果您不累的话,我安排两人进来服侍您!”

凭什么叫自己主人,足利千雪也是倭岛正版的公主呀。而她的建议,白名鹤也明白了。真是够狠呀,足利千雪害pà

自己的肚子不争气,这是在借人。她安排的人一但怀孕,那么她就会作出与孙太后无二的事情。

杀人夺子。

白名鹤只是轻声说道:“明天吧,在明天回去。在本愿寺住上几天,静静心。”

“是!”足利千雪暗想,这样更好。自己可以安排的更多。至于足利千雀,已经不重yào

了。她原本只是维系足利家与白名鹤之间的一条纽带,现在她已经不重yào

了,因为自己比她更优秀。

如果没有自己在背后出主意,足利千雀能力有限,而且也不如自己容貌好。

“下去吧,今晚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白名鹤赶足利千雪走。非但没有让足利千雪感觉到不安,反而有些兴奋。

自然不会立即就退下,先是带人进来整理了床铺,这才退下。

看着门缓缓的关上,白名鹤一只手轻轻的按在胸口。心中默默的说道:足利千雪,我们地狱里见。

没有错,白名鹤相信自己绝对上不了天堂,因为他作的事情是在毁灭数个民族。虽然以大义为名,但依然是血淋淋的。可足利千雪却是真zhèng

的一个狠辣女子,白名鹤真的想不出来,是什么样的教育,可以产生这么可怕的女人。

一个名字浮现在心头。

丹羽秀,一个让足利千雪视为死敌,而且也是对手,同样聪明的少女是不是也这么可怕。

丹羽秀虽然姓丹羽,但母亲却是姓织田的。

白名鹤有些累,可睡意全无,又拿出了足利家族给的那份文书上了,在烛光上看着着。

屋外,足利千雪亲自挑选了她认为不错的九个人,其中六个全部剃发,先送到本能寺去作女尼,这是提前为白名鹤安排好的人。另外三个在船上。

这九个,有已经献上过自己的三人,也有还没有机会的。

不仅仅这样,足利千雪连那地点都安排好了,本能寺的大僧正听话就活命,不听话就去死。因为她安排的地方,根本就不是寺中厢房,而是正殿之上,把正殿在白名鹤到达之前,变成一处仿唐式正屋。

这是足利千雪对织田家的诅咒,当然也是在验证白名鹤所说的第二点。

她想看到,白名鹤对神佛的禁忌有多深。

或者是,无视满天神佛?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足利千雪脸上多了一丝笑意,比起前两个,这个怕才是最大的保障。当然,她还没有胆量去作那种假,因为她知dào

一但被发xiàn

异常,足利一族也就消失了,那么她也就结束了。

白名鹤手边放着那叠信睡着了,确实是因为累了,心累。

而另一边,织田家弄清楚白名鹤要游玩的区别,可以说白名鹤所选,就是琵琶湖。(我的小说《大明土豪》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570节 本能寺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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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利家得到了什么,织田家很想知dào

,他们为此付出的许多。

放在织田家几位家老面前的一位很特别的情报,那就是,足利家族似乎有些不稳,最近明显有派系斗争的情况发生。

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花无期怀中抱着一只长剑,人就站在一棵高大的松树顶上,在他的旁边,他的两个弟弟则坐在树杈上,一人在擦着自己的剑,一人在修剪着箭羽。

在距离这树不远处,树顶上也同样站着一人,这位是来自禁宫,排名第二的高手。他身旁在有两个人,一样在安静的注视着远方。

决斗吗?

答案是否定的,他们虽然都不服气对方的武艺,但也不会在这个时间,为谁才是最强者而决斗,他们只是来了观察,仅仅是为了观察,而不是为了保护。

距离这里足有七十里的海湾内,莫愁坐在甲板上调整着自己的琴弦。

丁一声响,莫愁在试音。

几乎与此同时,一支箭划码长空带着箭头的火光射向了本能寺正门,紧接着,接二连三的火箭飞出,向着本能寺射了过去。

这个时候,本能寺中除了士兵之外,只有一些和尚。

而真zhèng

有身份的人也只有一人,那就是白名鹤,那些自愿献上身体的倭国贵女算不得有身份,至少她们在自己家都不被重视。而织田千雪却不在这里,她借口离开了。

白名鹤坐在门廊下,自己和自己玩着围棋。

远远的看着那一排排火箭射来。白名鹤把棋子扔在棋盒内站了起来,拿出一只怀表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那些火箭。

“间隙太大了,这些就算是训liàn

有素吗?”

白名鹤根本就不在乎,不是因为他胆大,而是他没有必要害pà

。可以说中华帝国论武艺上最顶尖的一百人,有三十人就在这周围,他们是能够看得出会不会有危险,也不会把自己置于死地的。

码头的船上,莫愁一曲起《十面埋伏》

“莫愁姐姐你真闲呀!”李华梅出现在了莫愁身旁,莫愁只当李华梅不存zài

,手指翻飞,可以说这一曲她自认是巅峰之作了。

一个女兵走到李华梅身旁:“将军,足利家内乱了。”

“是吗?然后呢?”华梅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花将军来电。他们就在近前,但远观正包围在寺中的白大人似乎就没有把这种内乱放在心中,在发电报前白大人在和自己下棋,对方攻打本能寺的时候,白大人带着两个倭女进了正殿,作了一些佛门非常不高兴的事情。”

安全没有问题,李华梅非常相信,一但发xiàn

危险。花无期这样的顶尖高手,而且装备精良又带着大明火器的情况下。他一个人就能轻松的放倒倭人一百,甚至两百人。

而且这一次,对方以为足利千雪姐妹就在本能寺,派兵攻击的原因就要除掉这两姐妹。

可事实上呢。

这两姐妹早上秘密的离开了,只是替身进了本能寺。

此时,足有攻击本能寺十倍兵力包围了上来。在三面斩杀着那些攻击本能寺的人。

站在树顶的花无期感慨了一句:“看来,利益才是最诱惑人的,如果没有内部人背叛,怎么可能玩这么一出呀,那些派出来攻打的精锐倭兵。肯定是死忠派。这些人就是来让人杀的。”

花无期的感慨没有人回应,根本就没有人关心这些。

倒是那边树顶上那位:“花兄,要不要给三十里外织田与武田家派来迎接的人通个信。”

“看寺后围墙!”花无期远远的一指,在火光之中可以勉强看到一个身影,说话的时候好几人都拿起了望远镜,可以看得出这是一个女忍,正准bèi

离开。

花无期轻轻一挥手,自己一个弟弟飞身追上。而禁宫高手也派了一个人随后跟上,他们要保证这个女忍可以活着跑到织田家的地盘去,把本能寺发生的事情告sù

织田家,然后就继xù

看戏。

本能寺外围火光冲天,战斗已经全部结束了。

寺内那些士兵的死战,加上外围的包夹,这一场战斗没有悬念。

刚才也激情过的白名鹤披着一件外衣,点上了一支雪茄,心说这足利千雪果真是一个狠人,仅仅因为承诺给她一个孩子,她就敢拉着自己父亲一派的力量,加上足利家激进派的家老们清洗守旧派。

那么这个女人敢不敢杀人呢?那么敢杀到什么程度,比如她的堂兄,或者是……天皇?

事实上足利千雪比白名鹤想像之中更狠辣,更无情。

足利千雪手上的短刀正刺在一个年轻男子的胸口,这位就是足利义政,历史上寿命不短的一位足利家的将军身上。他是足利千雪的堂兄,在这之前则是他的堂叔,也就是足利千雪的父亲在代行着将军之职责。

“为什么?”足利义政不甘心,更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杀死自己。

“因为你没有活着的价值了!”足利千雪从足利义政胸口抽出了自己的刀,一步步的走向了那个卷缩在角落,正在瑟瑟发抖的少女面前,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一刀就划在对方的脖子上。

少女眼睛瞪圆了,伸长着手:“姐……姐……”

又一刀,真zhèng

刺入了少女的胸口,足利千雪这才压低声音:“抱歉,因为你太漂亮了,千寻。”说罢,刀从少女的胸口抽出,血喷出,就喷在足利千雪的脸上,身上。可她却根本就没有打算躲。冷眼看着这个最喜欢跟在自己背后,天真而美丽的妹妹死不瞑目。

一个穿着铠甲的中年人进来,看到这一慕眉头皱了起来。

“你可以软禁义政,更不应该杀死千寻!”

“你在教我怎么作吗?父亲大人!是你们这些无能的男人让足利家走上弱势的,就算没有细田家的崛起,你认为足利家还能撑多久。”足利千雪冷着脸发问。

足利千雀也跟着进来。捂着嘴差一点惊呼出来。

“你,手上粘太多血了。”

“大周的女皇,才是世上最伟大的女人,比起那推古、皇极、齐明这些无能之辈强一万倍,就是因为她敢杀人,她可以杀死任何人,无论是她的玩物,还是她的儿子。”足利千雪所讲的,自然就是强dà

的则天女皇。以及倭岛历史上的前三位女皇了。

足利千雀惊叫着:“你怎么能够这样对父亲大人讲话!”

刀尖已经在顶在足利千雀的脸上:“闭嘴,以后老实的作一个玩物就是了,这里轮不到你说话,把大人侍候好就是你唯一活着的价值。”

足利千雀惊的直接软在地上。

足利千雪一边往外走一边对自己的父亲说道:“我们没有退路了,只要往前杀。”

呼……足利千雪的父亲,代管将军府已经许多年了,他知dào

什么时候应该下决心,当下就对身边的人说道:“去吧。无论是后院还是那些府上,比一斗米更重的。都不需yào

活了。杀!”

一斗米有多重。

可以说只要是满月以上的婴儿都超过一斗米的重量了。

不要小看大明的东厂,足利将军府,以及京都发生的事情都已经上到了船上。

“足利将军府几乎成了地狱,连孩童都没有放过,全部杀光了。可以说活下来的人无一例外都是白大人所说的鹰派。”

“少爷要的怕就是一条疯狗。”华梅回应了一句。

这时,莫愁的琴声也停了:“只希望这只疯狗足够聪明。当然她聪明也不管用。她想保住的秘密,一定会传到织田家的,就看她能不能撑过这一年。”

“没必要,我们手上可是有相当大一批倭岛死士,只需yào

五六个人。就能让这天真的小丫头知dào

织田家会有多想她死,当然了,再加上给织田家安排上几个,刺杀一下需yào

被刺杀的人,唯一不清楚的是,会有几个人。”

说到狠,对倭人李华梅才会把人性放在一旁的。

莫愁的琴声又响声了,是一曲道门的静心曲,同时对华梅说道:“华梅妹妹,听姐姐一句劝,这件事情让雪姐去办吧,你就不要参与了。杀戮太重对你不好,你想让少爷的床上有许多血腥味吗?”

“床上我不知dào

,但少爷从倭岛离开,要好好洗几次澡才行,我可不希望少爷身上带着脏臭到我的床上或者是姐姐们的床上去。”

莫愁手一抖,差一点把一根琴弦给弄断了。

华梅对倭人的厌恶还真是不小,想劝两句,可又一想还是算了,白名鹤不会因为这些生华梅的气,所以没有必要去劝解。

天终于又来到一个清晨,足利家对外宣bù

,有一位家老造反,杀了将军,杀了将军府许多人,这让人很意wài

,也非常的措手不及。但因为这位家老带人攻击了本能寺,那里有中华帝国的白名鹤大人在。

所以重yào

的士兵都派去保护白大人,这才让将军府死作惨重。

但好在士兵们拼命战斗,总算是清除了叛乱者。

足利家上下几十位大贵族一起去本能寺请罪,同时上书中华帝国朝廷请罪。(我的小说《大明土豪》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571节 织田家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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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许多消息总希望被捂住。

可是捂住的不是消息,只是耳朵,而且是自己的耳朵。

听到消息的敌人也绝对不会说自己知dào

了什么,想捂住消息的人总是以为自己真的捂住了,而实jì

上,只是没有人告sù

他,你的秘密根本就不是秘密。

织田、武田两家的武士连刀都抽出来了,摆出战斗的姿态面对着足利家族。理由很简单,因为他们上贵宾受到了惊吓,这是罪过,应该有人为这个错误付出代价。足利家表示,家主已经为此而死,这已经是神对足利家的惩罚了。

打嘴仗很容易,重yào

的是实jì

得到的。

至少新的足利家认为他们得到了许多。

本能寺来,白名鹤住的房间是他自己挑选的,这房间他在电视上看过,当然很可能是这一间,因为本能寺被烧毁过许多次了,所以电视演的未必就是真的。

这里烧死过一位枭雄,一位真zhèng

的霸主,当然白名鹤更喜欢他另一个名字。第六天魔王。

在这里,足利千雪为白名鹤整理着衣服,今天白名鹤将会离开,由织田家族护卫去游琵琶湖,去欣赏那被新命名为琵琶湖八景的风光。

“主人!”束好白名鹤的腰带,足利千雪跪伏在地上。

“在这里住几天吧,你身上有血的味道。等你们搬家之后,可以去尝试着联系一下宗室们,或许会让你有什么灵感。但最近一段时间,首先要学会让心静下来。你……太急了。”白名鹤说完,迈步走了出来。

足利千雪跪伏在那里,连头都没敢抬。

没错,她是太急了,她心急到连牌还没有摸手里,就动手杀了自己的堂兄。

那怕她明知dào

会有几张好牌也一样。太急了。

白名鹤一身白衣,手拿折扇缓缓走出,面带微笑的骑上一匹白马上,他不习惯倭人那种两人抬的小轿子,身体卷缩在那如小箱子一样的空间里让他非常的受不了,所以宁可选择骑马,也不会坐轿。

织田家一位家老上前,似乎打算说什么,却看到白名鹤微微的摇了摇头。

什么也不能说。织田家的家老很明智的作出了选择,命令一名武士牵上门带白名鹤离开这里,有人四下看看,也有织田家的忍者在四下打探,名义是为了保护而探查,实jì

上却是在观察昨夜之战。

队伍正式离开之后,足利千雪还是保持着一个跪伏的姿势在那个房间里。

足利千雪有着非常典型的倭人性格,正如她小时候听到的那个故事一样。有一个孩子坐船出海,遇到了金银岛。杀死巨人抢回了宝藏。这就是倭人小孩子最喜欢听,最受欢迎的故事,而不是类型中华帝国的孔融让梨。

所以足利千雪有着足够的侵略性。

但,倭人的另一个传统就是崇拜英雄,甚至愿意把自己所有的忠诚献上。

足利千雪眼中,白名鹤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一个把天下都踩在脚下的人。一个可以左右天下格局的人。足利千雪心甘情愿的称呼白名鹤一声……,主人!

那怕她是一个高贵的公主也一样。

在离开的队伍当中,有一个上忍在丹羽山形面前汇报着。

“这里发生过真实的战斗,确实是有人围攻了本愿寺。但我等不相信他们是围攻白大人,因为我在周围发xiàn

的明显痕迹。那是顶尖高手停留过。但却没有刻意的隐藏自己,我等认为应该是白大人身边的顶级护卫。”

“那么这些人出手了吗?”

“没有,他们只在远处观察了,估计是确保了白大人没有危险,所以又离开了。”上忍很恭敬的回答着。

丹羽山形就是丹羽秀的父亲,织田家现第一家老,手中的掌握的力量比起普通的大名还强dà

的多,也是织田家最忠心的家老。

“那么,他们攻打的是谁?”丹羽山形有些不理解了。

“本愿寺外围只有士兵,院内只有女人与僧侣!”上忍作出了回答,这也是他的部下打探回来的消息,但遗憾的是她的部下却没有机会再靠近一些,也没办法分清足利千雪是真身,还是替身。

毕竟这里还有足利家效忠的忍者。

“女人?”丹羽山形心说,有什么女人值得他们去杀呢,而且谁也不会发疯到敢动白名鹤身边的人,那么只能说这其中有巨大的阴谋。

问白名鹤,笑话,有这个胆量开口,也没有这个胆量承shòu这件事情的后果。

除非白名鹤自己愿意说。

从这里到琵琶湖最南边的码头也就是几十里远,白名鹤似乎不在乎自己危险一样,身边连一个护卫都没有带,织田家的忍者甚至四下查看了,也没有发xiàn

有任何高手随行的痕迹,那么只能解释,白名鹤信任织田家。

从马换到换上的白名鹤,又回头看了一眼京都的方向。

这个时候白名鹤想的是,因为自己的强势介入,那么将来这倭岛上会不会再有华丽的战国时代,织田家会不会有一个名为织田信长的孩子出生,当然,还有那位传奇的猴子,可怕的野心家,丰臣家族的出现。

倭岛的情况第一时间上报,上报的工作自然不用白名鹤亲自来作了。

而且白名鹤在倭岛作什么,也不需yào

谁的批准,但却需yào

让人知dào

,眼下白名鹤并没有传递什么消息出来,只能把发生的事情上报了。

中华皇帝朱祁钰、中华太上皇朱祁镇几乎是同时接到了这份报gào



朱祁镇只看了一眼就扔到了一旁。

正陪他喝酒的广东都督杨能似乎很感兴趣,在得到了朱祁镇的同意之后拿过看了一眼,“万岁,这倒是一件大事!”

“小事,只不过死了一个原本就不掌权的将军罢了。那什么天皇不是还没死呢。就算他死了,那一家子人还有活口呢,朕没什么兴趣。到是你,朕的意思是赶紧回去,朕在小吕宋北部住几天,听闻那里风景不错。”

杨勇陪了个笑。

太上皇驾临。作臣子的怎么可能不迎接呀,但自己还真的很忙,顺势也就说道:“那臣告退,有何吩咐臣随传随到。”

朱祁镇摆摆手,示意杨能可以离开了。

是白名鹤不够狠吗?朱祁镇不太相信,那只能说白名鹤有什么大阴谋才对,所以他才不想对这份情况有任何的评价。

和他的作法一样,他的弟弟,中华皇帝朱祁钰只是命令把这份报gào

抄一份给于谦。其余的就不用再提了,任何人也没有必要去议论这个。此时到此为止就没错,至少中华皇帝朱祁钰还相信,倭岛的事情绝对不象表面上那么简单。

因为白名鹤连一个护卫都不带,这可以算是冒险了。

白名鹤有危险吗?

朱祁钰不相信会有危险,白名鹤就算对倭岛再有绝杀之心,也不会不顾自己的安危去作什么事,而且还有妻儿老小在家。白名鹤不能不顾。朱祁钰只是下令,让护卫们用点心。一但发xiàn

有什么不安全的,那怕与倭人撕破脸呢,也要先保白名鹤无恙。

白名鹤有什么恙,在足利家作了十几天大爷,到了织田家依然是大爷。

不过区别就是,足利家没有什么男子有资格平等的坐在白名鹤面前。所以足利千雪自称奴仆在白名鹤面前说话。

织田家就不同了,他们有资格上台面,有资格坐在白名鹤面前的,一只手还是数不清的。

“今天说说正事,接下来至少五天时间让我静一静。这次出来就是放松休息的。原本打算去小吕宋白沙滩的,可念在香澄想回家看看,千雀也有这个心思所以才来了倭岛。倒是打扰到你们了。”

织田家的人都微微欠身,这话不用回答,也不用说感谢。或者是没打扰之类的废话。

“巨港那边不怎么安稳,听说有甘蔗园受到了攻击,这件事情上邓将军并没有责怪谁,但长期这样下来,总是安稳,商人们会怕呀。”

“哈哈依,这是我们的过错。”

织田家不敢说别的,赶紧先认错。巨港交给他们,他们享shòu

着周边土地,矿区,甚至是奴隶,无数农庄。管理权在他们,可商人却不属于他们,无论是在中华注册的,还是在倭岛注册的商人,都属于自由商人。

这些商人只交两份税,一份是贸易发生地的交yì

税,一份是注册地的经营税。

“先别说有什么错,只说的损失,一但商人们开始担心安全问题,那么南掌、暹罗、吕宋就会把商人拉到他们那里,你们没有足够的税收,如何养活士兵呀,会越发的差呀。”而且巨港也是一个重yào

的港口。

织田家上下也是一头汗。

说实在的,他们很紧张,巨港那地方太好了,好到一个巨港就顶上了织田与武田家在倭岛的五十倍收益,所以他们才有足利的利益分给其他的大名。

但巨港也太大了,仅一个巨港加上周边区域就顶半个倭岛了。

光靠奴隶是无法支撑起农庄的,所以他们必须从本土往外派人,而派的人多了,地盘更大了,那么安全问题又是一个巨大的难题。(我的小说《大明土豪》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572节 倭岛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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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家现在确实在一种进退两难的境地。

当然,也可以说整个倭岛都处于一种进退两难的情况。

织田家以及追随他们的家族想走出去,因为倭岛本身的资源太少了,而且可以种粮食的土地也太少了,可以说就是织田家主那怕在新年的时候,都不敢享shòu

一次中华帝国普通贵族的小宴。

不是吃不起,而是害pà

自己的部下心里不舒服。

倭人的食物一样非常的简单,而且数量上也不多,普通的士兵就是一碗米饭加几条咸菜,好的时候会有一条小鱼干,汤会有,但能有真zhèng

称得上是汤的已经非常少见了。

但织田家也很纠结,因为派太多人出去,本土他们怕根被人断了。

如果太多的士兵离开倭岛,敌对大名家的战力就会成为巨大的威胁。可其余的家族想出去,却没有这个机会,所以他们依然很苦,很穷,而在那些大名眼中,以织田家为首的新兴贵族就成为了肥肉。

可他们身为老贵族的骄傲,让他们根本就不愿意成为织田家的追随者。

向白名鹤提出放其他家族也出去?

织田家不敢开这样的口,因为是他们请求压制其他家族的。

“罢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有些问题看来不是几句话可以解决的。”白名鹤看织田家没有人开口了,也不想就这个话题继xù

下去。

“哈哈依!”织田家以丹羽山形为首齐施礼。

白名鹤站了起来,走了两步之后又停下了:“宗室守土这是新政,但还没有正式开始执行。具体怎么办我还没有一个主意,而万岁也没有下决心。所以我选择出游,暂时回避宗室,其实宗室现在面对的问题和你们一样。”

“请大人指点!”

“就象与我关系很好的鲁王来说吧,他家中人口是不少,也有不少的护卫以及家眷。这些人放在我中华国土上。外敌有军队挡着,内贼也有各衙门去管,他们的压力并不大,但走出去之后呢?”

白名鹤没有再详细解释了,织田家不可能听不懂这些。

到了富足之地,要面对当地的反抗军,到了人迹罕稀之地呢,这些人都不够开荒的。没有几十年根本就稳定不起来,没有百年的发展。根本就成不了气候。

没有再解释,白名鹤起身走了出去。

为什么讲这个,织田家上下不太明白,但没有人敢问。

白名鹤已经走出这间船仓,走到了甲板上看着琵琶湖的美景,只有一个人跟着走到了白名鹤旁边,织田家第一家老丹羽山形。

“很迷茫吗?”白名鹤问道。

“是!”

“其实我也一样,以前的大明。现在的中华与倭国没有仇恨,倒是有一衣带水的友情。虽然说我与足利家之间有些不愉快,但仅仅是我个人的问题,朝堂之上还是有许多人亲近足利家的,所以我也不希望看到倭岛的混乱,眼下的情况,和我中华曾经的春秋战国有何区别。乱的话。死伤的都是普通百姓呀。”

白名鹤这翻话让丹羽山形心服。

白名鹤爱民,这一点在中华帝国是人人皆知的,否则也不可能有那么多人为白名鹤立下长生牌位,而且就是少数民族都臣服了。

更惊人的是,连也先都臣服了。

对倭岛。白名鹤第一次来倭岛是打进来的,打的足利将军府二千多条船,可却没有恶杀那些战俘,反而给了他们足够好的生活。

打上岛之后,也仅仅是给了足利义政一个下马威,却没有为难过任何一个普通百姓。

丹羽山形相信白名鹤的话,相信白名鹤心中不希望普通百姓受罪的这份仁慈。

“倭人,你们有许多优点,倭岛上几乎天天有地震,经常有海啸,你们的粮食不足,资源也少。普通的百姓生活很苦,要面对天灾,也要面对着贫瘠的土地。前段时间史学馆的老先生们还告sù

我,当年徐福带着三千士兵,三千童男童女来的就是倭岛,可以说我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

“大人,根据上古纪事查,早在中华先秦时代,就有许多人来到倭九州岛。在四百年前,就有学者找到过相关的证据。”

这不是丹羽山形巴结白名鹤,而是讲述了一个事实。

丹羽山形又说道:“还有,邪马台有记载,巫女卑弥呼自称是当年一位赢姓将军的后人,是中华秦代皇族。”

白名鹤笑了笑,没有就这个话题再继xù

,这个话题还不到提的时候。所以转变了话题:“这个先放一放,毕竟太多都是传说了,如果有机会找到什么证据的话,或许有些什么改变,毕竟是皇族,总要有所尊重,我白氏一族曾经也是赢氏家臣!”

“是!”丹羽山形已经动了心思,这个可以九州那边动一动。

熊本还是有些大名亲织田家的。

“还有,高丽的事情你们听说了吧,这件事情让中华朝堂之上很头疼呀,说是有乱民造反,可毕竟也是高丽贵族压的百姓太狠。中华商人给的工钱九成都被强扣下,长时间这样下来是非常危险的。”

“是,是!”丹羽山形连说了两个是,然后又说道:“大人,在清州那些工坊内,织田家只扣三成作为人丁税,其余实发到工匠手中,工匠们还是很满yì

了,毕竟每天都有一条八两以上的鱼下饭,已经是非常丰盛。”

“恩,高丽的事情不能重演,此事当引以为戒!”

“谢大人提点,会责令上下小心应对,既要保持严管。又要让工匠们满yì

。”

“很好。”白名鹤点点头,伸手一指琵琶湖的水面:“我中华唐帝国之时,就有名言,民为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你们织田家一定要用心体会这句话。当然还有一句话劝告你们,记得曹植的七步诗吗?”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这诗词倭人是知dào

的,更何况丹羽山形这样的大人物。

他知dào

,这是白名鹤不希望倭岛发生过大的内乱,更不希望他们进入战国时代。

“累了,改日再聊吧,昨夜没休息好。”

白名鹤终止了谈话。

有时候话说到一定程度也就够了,至少要给些时间让倭人们去思考一二。

丹羽山形依言退下了。

当晚,白名鹤入住近江城,这里是织田家一位交好大名的居城。比起京都这里可是差多了,好在白名鹤喜欢的只是一个清静的院落,所以只需yào

找一处湖边的宅院就好。

织田家再没有人来打扰白名鹤,只有织田香澄带人陪着。

眼看晚餐时间要到了,白名鹤看丹羽秀不在这里,对织田香澄说了一句:“去传话,别让丹羽秀作贱自己,并不是非要作一次餐盘才显得我是贵宾。也不是需yào

她作贱自己才更显得她有多重的心思。”

“是!”织田香澄赶紧叫人去吩咐了。

事实上此时丹羽秀正在准bèi

之中,听到吩咐却有些不知所措。那么接下来应该如何安排呢。从织田家打探出的消息来看,足利家的足利千雪可以说把一个女子,带着一群女子能对一个男子作的事情,已经作到极致了。

细想一想也是,自己再作也只是学着足利家的样子。

那么,既然不学足利家。那么就从一个高雅吧。

足利家用的是女体盛,织田家就用正规的宴会,但却高雅一些。

丹羽秀选了轻薄的纱衣,换上了汉服的样式,让人准bèi

了古筝。然后一些新鲜的食材。

丹羽秀准bèi

当着白名鹤的面,来准bèi

倭国特色,首先是鱼生,然后小炉里是近江特产镘鱼烧,以及梅饭团。

正在丹羽秀准bèi

的时候,两个少女进来,跪坐在丹羽秀面前。

这两人丹羽秀自然是认识的,也是近江国最出色的一对才女,而且是双生姐妹花。可以说她们能够出现在这里,是经过激烈竞争的,不说织田家以及交好的大名家族内,近是近江国就有四十多人参与竞争。

六角长琴、六角长竹。

这两女这一次胜出,最出彩的不仅仅是她们的美貌,而是她们的乐艺。

丹羽秀带着这两女出现在白名鹤的面前的时候,白名鹤的眼神那微弱的变化就让丹羽秀捕捉到了。

白名鹤当真是眼前一亮,不是因为双生美女,也不是因为这两女特别漂亮,而是因为她们这一出场,倒让白名鹤想到了后世的现代。

丹羽秀在一旁跪伏在介shào

:“六角家主之女,母亲为海难时从北海救起的人,是叶尼塞河那里的居民,因逃避战乱而一路向东,出海捕鱼被大风吹到这里。”

白名鹤微微点了点头,这两句身高按后世的算法,最多一米四五,完全不象是有俄罗斯民族血统,要知dào

那边的人应该高大才对。两人那不自觉的呆萌样,还有那双大眼睛,象样了后世二次元日漫的人物。

丹羽秀就在白名鹤当面制作倭式料理。而两女一曲琴萧合奏的《笑傲江湖》何其惊艳。(我的小说《大明土豪》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573节 秀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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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名鹤似乎很享shòu

这种感觉,丹羽秀可以看到白名鹤的手指在轻轻的弹着,对这一首曲子非常的感兴趣。

这一曲与自己所知dào

的已经不同,怕是已经有一流乐师改编过多次了。

“很好!”在曲终的时候白名鹤竟然开口称赞了。

丹羽秀感觉到了一种荣幸。

晚餐比起足利家准bèi

的,可以说非常简单了,当然也高雅了许多。

晚餐后,织田香澄主动退让了,把这里留给了丹羽秀,这也是织田家老们商量过的结果,织田香澄没有拒绝的可能。

从织田香澄退出的那一瞬间开始,白名鹤就在思考丹羽秀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让心狠手辣手足利千雪都想杀死的女人,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那么她会不会和足利千雪一样心狠呢?

白名鹤在思考着如何试探。

屋内有熏香、丹羽秀在一旁抚琴,白名鹤半靠在榻榻米上看着一本杂记。

“累了吧,累了就坐在这里休息。”白名鹤突然开口。

弹琴能弹多久,手指早就酸了,听到白名鹤吩咐赶紧停下琴,坐在白名鹤身旁。白名鹤却挥挥手示意其余的人可以出去了。

那一对双生少女没动,反而在这里铺好了床,然后跪坐在一旁。

白名鹤开口问道:“听香澄说,你自小就喜欢读书,智慧过人。那么我问你,为什么我要拒绝高丽公主。而愿意接受足利家安排?”

丹羽秀几乎就没有考lǜ

,或者说她早就考lǜ

过这个问题了。当下就回答道:“一切都因为您的身份,婢以为可以用无奈两个字来解释。”

“为何?”

“因为收下就代表着答yīng

了某种条件,而这些条件并不是您愿意的。李氏高丽的贪婪世人皆知,这一次高丽之乱也是因为李氏高丽贵族的贪婪而引发,并不是民之过。用古话说,这就是官逼民反,对于这样贪婪的人,自然他们的要求是让您为难的。”

白名鹤没回答,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丹羽秀又说道:“足利家族是您所不喜欢的。您对倭岛百姓的关怀世人都看在眼中,但足利家却过于自大,但他们已经受到了惩罚,并且也得到朝廷的认可,所以您可以大度的不去计较之前的事情。为了让足利家安心,您不得不接受足利家的安排,这也是一种无奈。”

“果真如传闻之中一样的聪明。那么……”

白名鹤只说了一句那么,却没有说出自己的问题。

丹羽秀如何不明白,这个时候不是她装傻的时候,立即就回答道:

“对于织田家,您无论怎么作都可以。不接受,不会让织田家不安。因为织田家因为您的照顾才崛起。您接受,是我的荣幸。”

“你很自信!”白名鹤轻声回了一句。

丹羽秀明白白名鹤的意思。接受,那么一定就要接受丹羽秀吗?

丹羽秀的反应极快,立即站起身来,只是拉了一下自己的腰带,立即就变得不着寸缕了。她早就有觉悟,而且也认为只有自己最合适。

白名鹤轻轻一拉丹羽秀。美少女顺势就倒在白名鹤的怀中。

白名鹤却把榻上的衣服一拉,然后包在丹羽秀身上,然后开口说道:“说说,你想要什么?织田家想要什么?”

“织田家什么也不要,我们已经深感厚恩了。至于我。大人您可愿意听一个故事。”

“讲讲!”白名鹤很有兴趣听一听丹羽秀要讲什么。

“大人您可听说大化改新?”丹羽秀先问了一个问题,看到白名鹤点头,继xù

说道:“在三年前,可以说倭岛女子的地位已经降到了极致的低,出嫁的女子要改为夫姓。越是贵族家,女子地位越低,香澄殿如果不是得到大人您的临幸,那么她最多和我母亲一样,成为拉笼家臣的一个生孩子的工具!”

丹羽秀的话白名鹤认可一半,因为另一半就是,江户时代才是倭岛女子地位最低的时候。

现在还不是。

“大人,我最喜欢穿的是男装。我最崇拜的人是沙伽罗龙王殿下!”

这个说法倒让白名鹤大吃一惊,足利千雪最崇拜的人是则天女皇,可丹羽秀最崇拜的却是李华梅,白名鹤来了兴趣,示意丹羽秀继xù

讲下去。

“因为沙伽罗龙王殿下的出现,这三年来,倭岛女子才有机会抬头,听说上杉家老家主病重,家老们已经在考lǜ

继承人。不是北条氏的儿子,而是三女,上杉英梅,原名上杉花千代,三年前改名上杉英梅!”

“因为华梅吗?”白名鹤问了一句。

“是!”丹羽秀立即作出了回答。

白名鹤倒是有些意wài

,没想到华梅对倭岛的影响这么大,凭她一个人就让倭岛的女性有了地位的天地变化,这真的是很让人意wài

的。

“你继xù

!”白名鹤很有兴趣继xù

听下去。

“是,大人!”丹羽秀身上的衣服滑落了,原本她不介yì

自己裸身在白名鹤面前,可想了一想,认为白名鹤并不是贪恋美色的人,所以又把衣服拉起,包在自己的身上。之后才回答道:“眼下,在倭岛,一个女子的地位取决于三点。”

白名鹤心说,丹羽秀还真的下了功夫,竟然研究了这么多。

“第一点,就是这女子身上的血统,在倭岛有大姓、小姓的区别,织田家连小姓都算不上,之前织田家的家主斯波氏才算是大姓。足利家是大姓,所以足利千雪有资格自认高贵。而第二点则是背后的势力,其中包括财力,武力等等。”

这两点白名鹤倒认可。就算是放在中华也差不多。

想一想怀玉,难道配不上高贵两个字吗?大明公主,而且是嫡亲公主。

“而第三点,才是关键所在。之前两点也是为这第三点存zài

的,那就是,身为女子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才真zhèng

决定了这个女子的地位。”

白名鹤不太明白了,丹羽秀一直在默默的注视着白名鹤的表情。

“大人,因为出身,势力才有资格成为大人物的女人,转而成为那大人物孩子的母亲,这才是真zhèng

高贵的。”

白名鹤没说话,这个道理听起来有理,可又感觉很无理。

丹羽秀又给了白名鹤一个很有趣的假设:“大人,上杉家与我们织田家水火不融。特别是越前上杉家,他们因为足利家的帮zhù

才成为守护代的,所以是足利家族的死忠。但这样的情况可以一夜产生变化。”

“一夜,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能改变这一切吗?”

白名鹤这样问纯粹的好奇,水火不融的两家想要化解,除非有巨大的利益。

丹羽秀脸上出现一丝笑意:“如果让大人不高兴,大人要处罚我可要手下留情。”

“不罚你,只是聊天罢了。”

“只要以我们织田家的名义。把上杉英梅请到琵琶湖来,然后让她伺候大人一夜。上杉家就会立即转到我们织田家的阵营来,就算不成为附属,也会和武田等几个家族成为最可靠的合zuò

者。”

“最可靠?”白名鹤就这个词追问了一句。

“是!”丹羽秀给了一个非常肯定的回答,然后解释道:“大人您的临幸,就代表着她有机会怀上您的孩子,而这个孩子作为下一代上杉家的家主。身份地位会高于整个倭岛的任何一个大名。同时,上杉家也会得到您的赏赐,有了一个让他们走出倭岛的机会。”

白名鹤听了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和让自己使用美男计有什么区别,当然是有区别的,自己还要很辛苦。说不定那位女大名可以和如花相比了,白名鹤此时感觉就是,丹羽秀也是一个心狠的人,她的狠与足利千雪的狠不同。

足利千雪的狠是带着血腥味的狠辣,就象一只狼一样。

而丹羽秀的狠则是带着狡诈的狠,就象是一只狐狸一样的狡猾。

但不能不说,这可能就是一个改变倭岛格局的机会,白名鹤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不过脸上却不能流露出丝毫的痕迹来,伸手在丹羽秀那胸前的雪白轻轻的爱抚着,同时问道:“那么你呢,是如何想的?”

“大人,您的心在掩饰!”

说完这句话丹羽秀自己都有些后悔,自己似乎说了不应该说的话。

白名鹤却真的是吓了一跳,这个女子真的太可怕了,而且比想像之中更聪明,她猜到什么不重yào

,重yào

的她这种直接的态度,让自己还没有办法生气。

至少在和织田家翻脸之前,不可能生气。当然,自己也绝对不会和织田家翻脸的。

当下,白名鹤问道:“你认为,我在掩饰什么呢?”

“以大人您的身份,自然不会象那些普通男子一样,去幻想一位女大名在自己身上的那种感觉。所以我大胆猜测,足利家那边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白名鹤轻轻的摇了摇头,手也离开了丹羽秀的身体,靠在一旁。

只是有一个伸手的动作,六角长琴就把一杯茶递了过来,这时丹羽秀的脸色非常明显的有了一个变化,联想到白名鹤听到自己讲到那一句的时候才有所反应,那么只有一点了,那就是怀上孩子。(我的小说《大明土豪》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574节 小善大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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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丹羽秀脸色变了,白名鹤的心也在翻动。

这丫头想到了什么?想的有多深呢!

白名鹤甚至开始回顾自己在倭岛所作过的每一件事情,以一个正常人,再以一个不正常疯子的心态去分析。

白名鹤对倭岛好吗?怕是除了少数几个知dào

真像的人之外,都认为白名鹤对倭人非常,非常好。比父亲对儿子还要好,对倭人的支持力度之大,对倭岛发展关怀之深。甚至可以说,身为高高在上的他,对倭岛百姓的疾苦都在关心呢。

在倭人眼中,就算是野心家都没有把白名鹤当作敌人。

历史上,倭人对中华是恭顺的,宋之前,倭人对中华不仅仅恭顺,甚至有着崇拜。向中华学习一切,所以两国没有战争。接下来,有元对倭之战,但与中华无关,至少在倭人心中,都不认为这是倭岛与中华的战争。

甚至于,倭人还深切的认为,他们才是宋亡之后,中华的继承者。

白名鹤松了一口气,他认为丹羽秀再聪明,那么智商八百,也不可能想到,自己所作的一切,是要毁灭倭岛。

白名鹤深信自己是会下地狱的,用无数的善举来对付倭岛。

可结果却是,永远的让倭人这个民族消失,或者以后有倭族,或者改一个好听的名字,但最终的结果肯定是,倭不再是原本的倭。改了名字更好,让新的倭人一族和以前永远没有联系,最终永远的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所以,丹羽秀绝对不可能想到这一点。

既然丹羽秀想不到这一点,那么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而且可以肯定,丹羽秀也不会想到自己这会动的心思。上杉英梅有多少利用价值之类,丹羽秀就算能想一些,也和自己真实的想法差的很远。

可丹羽秀的神色却是变了,她是没有想到那么可怕的事情,但却想到了另一件可怕的事情,再联想到本能寺之火,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足利千雪打的心思和自己一样。

就是为了一个孩子。

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立即就有,就算有倭岛的医术也摸不出脉来。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足利千雪得到了白名鹤的一种承诺,与孩子有关的承诺。

白名鹤突然笑了:“如果,我是说有如果。如果在几年前,我不入官场,只作一个平头百姓,带着自己的船作一个逍遥之人。能认识你,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作我的女人。当然也有可能你不会看上我,毕竟一个消遥自在没有背景的人。没有资格作你孩子的父亲。”

白名鹤这句话看怎么理解了。

一种理解方式就是丹羽秀眼中只有地位与力量,是一个相当无情的人。当然另一种理解也可以理解为白名鹤对丹羽秀的称赞。

丹羽秀很巧妙的应付了这句话:“大人,以您的才华,就象大地挡不住火山一样。”

“说到火山,富士山倒是奇景。”

“大人要去富士山吗?秀立即命人安排!”

“不,那里我去过了。这次只想在琵琶湖安静的住上几天。和你聊天确实很有意思。”白名鹤说去过富士山,丹羽秀想不出来白名鹤什么时候去过,以白名鹤这样人物的身份,来到倭岛不可能不让人知dào



也不可能不被人知dào



这个问题没办法问下去,就只当是白名鹤真的去过富士山了。

“以你的想法。怎么看足利家?”

听到白名鹤这个问题,丹羽秀还真的很认真的在思考了,没一会开口回答道:“足利家族在一百二十年前,响应后醍醐天皇的号召,联合许多武家反抗北条氏的独裁,然后上位成为了新一代的将军,他们掌控倭岛的手段并不是北条氏,但却很会拉笼人心。”

拉到拉笼人心之后,丹羽秀毕竟还年轻,她的经验不足以让她看到太深入。

倒是白名鹤提醒了一句:“那就是说,足利将军府维系其地位,是靠着许多武家了?”

“不!”丹羽秀明显想到了什么,立即改口说道:“纵然足利家不存zài

,我们织田家也不可能上位,足利家只有大贵族的一个代表。而我们织田家资格不够与他们平起平座?”

“为什么?”

白名鹤有一种预感,这个话题会引到自己最想听的那句话上。

“因为,足利家背后是天皇?”

“天皇真zhèng

掌权过吗?”白名鹤又追问了一句。

丹羽秀心思飞快的转动着,小脑门已经开始流汗了,很显然她没有考lǜ

过这么深的问题。嘴上却在小声说着:“自六年多年前,外戚掌权之后,一代代下来,将军府才是倭岛实jì

的掌权者。”

丹羽秀明白了,其实倭岛也和中华一样,有着朝代的更替。

只是这里换下的并不是天皇,而是将军府。

那么,织田家可能成为将军吗?杀掉足利家,代替他成为将军。

很显然,这人假设是不存zài

的,先不说现任天皇会不会答yīng

,就是那些大贵族绝对不会同意。

在倭岛,身份地位此时实jì

被定义为五等。

最高一等是皇族,当然这一等太虚,除了名义之外没有实权,也没有足够的财力,可以说最穷的贵族。甚至有几任将军还狠狠的从天皇的庄园榨取过大量的财货。

接下来是华族,就象足利家,腾原家,一条、北条等真zhèng

的公卿豪族。然后就是大豪族的家老,家将。以及象织田家这样的小贵族,被称为士族,再低一档。就是象丹羽家这样的织田家家老,是小士族。

接下来就是平民了。奴隶在倭人眼中连人都不算,根本不考lǜ

地位。

连平民的地位都是非常低下的。

干掉天皇!这个念头一出现,丹羽秀自己的就吓傻了,自己怎么可能有这么可怕的想法呢,竟然想干掉天照大神的后人。

从丹羽秀的表情上。白名鹤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至少可以肯定,这丫头动过那个心思了。

丹羽秀脸色苍白,汗顺着额头往下流着,连呼吸都变成没有节奏感了。

白名鹤心说,这聊天已经没办法再继xù

下去了,就让她去想吧,看能想到什么样的程度。这件事情不能太急了,太急了肯定会坏事。而且白名鹤也不想让织田家出手去弄死天皇一族,这样的话织田家一但成为公敌。那么自己的计划就全毁了。

丹羽秀的脸从苍白变成的红润,这个反应让白名鹤很意wài



难道这丫头真的动了那种心思吗?

丹羽秀确实动了,因为天皇一族消失,织田家才最有机会上位。

依现在倭岛的情况,想上位有三条路,一是杀,杀的整个倭岛所有的武家臣服。这条路根本是断的,中华朝廷不会允许。眼前这位白大人也不会允许。那么第二条自然也不可能,就是白名鹤亲自出手。强推他们织田家上位。

那就算上位了,没有武家的臣服,还不如现在的呢。

最后一条就是天皇一族落下神坛,全部杀死是一条路,但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走。

丹羽秀知dào

徐福,也知dào

曾经邪马台巫女声称是赢氏后人。那么如果天皇也是中华秦朝的人呢?

那么他还敢自称天皇,首先中华朝廷就不会同意了。

甚至于,可以有借口清除天皇一族,理由就是,原为中华一支。却不知臣服,敢自立为皇,织田家兴兵就可以得到中华朝廷的支持,无论是以武力,还是用别的方法,织田家就可以上位了。就算在倭岛失败,也会因为忠诚,而在中华帝国有立足之地。

而自己,眼下最需yào

的就是……

丹羽秀忍不住看了白名鹤一眼,这是她下意识的动作。

白名鹤被这一眼看的还真的是吓了一跳,那双眼睛真是一双狐狸眼,充满着狡猾的感觉,而且还有对猎物的那种眼神。

但同时,也表现出,丹羽秀虽然聪明,但依然还是年龄太小了,没有城府!

白名鹤只当自己没有注意到丹羽秀看自己,视线放在床铺旁的两只小瓶上,那瓶子是封着的,想不出来是什么。

此时,白名鹤不想的丹羽秀谈无论是天皇,还是上杉,或者是孩子之类的话题。从刚才丹羽秀的眼神之中,很显然这丫头脑袋里就只有这三个念头了。所以白名鹤只当是打差了,一指那两只瓶子:“这是何物?”

“迷药!”丹羽秀愣了一下,马上回过神来。

“迷药?”白名鹤有些不明白,而且根本就想不出来,这个时候迷药干什么用。

丹羽秀赶紧收起了自己的胡思乱想,为白名鹤解释着:“她们二人喝下去之后,会进入沉睡的状态,非常的安静。大人您一定会喜欢!”

白名鹤真的是吃了一惊,曾经在后世的现代,白名鹤在富士山旅游的时候,无意中看过一过倭国老电影,叫沉睡的美女,其中就提到了活人玩偶这种让人无法理解,心灵扭曲的一种现象。

谁想到,竟然让自己给遇上了,而且就在眼前。(我的小说《大明土豪》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575节 离开倭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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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名鹤拒绝了丹羽秀。

“带着她们离开,今晚我想独自一人,明晚我希望她们可以学会主动一些。”白名鹤这不算是为难,只是一个简单的要求。

丹羽秀的神情之中多少有些失望。

白名鹤却再次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倒是很喜欢听你讲一讲倭岛,从上千年、几百年讲到现在,就我所知,你是一个读了不少书的人,从年少之时就穿上男装去偷听课业,一直被人发xiàn

,变成自学。去吧,我很期待明天。”

“是!”丹羽秀不敢有不满,施礼之后退下了。

说是独自一人,自然不会有人前来打扰的。

这对于白名鹤来说,也是一个难得的安静,至少在表面上,自己要对倭岛这两大势力有所区别。

次日,丹羽秀真的在为白名鹤讲史,讲倭岛的历史,也在讲她所知dào

的一切。

当丹羽秀讲到了倭岛的现状之后,白名鹤听到一些与自己知dào

的并不完全的东西,当下就问了一句:“那么,没有人去北方那些岛吗?”

“没有,那里是虾夷人,太过荒凉了。”丹羽秀只当是白名鹤要多了解一些,所以也没有多想。

白名鹤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么,北方那些大名字,并没有明确的表示出,他们所支持的对象了?”

“是的,大人。北方那些大名。固守在他们自有领地内,别说是我们织田家与足利家,就是天皇的数次征招都没有理会。数次的加封,以及他们的官位都是都没有自己承认过,这只是为了拉笼,在近百年来。足利家代表天皇数次加封的。”

“他们,在意什么?”白名鹤又问。丹羽秀摇了摇头:“实在不知。”

白名鹤也没有再追问下去,继xù

听丹羽秀讲着倭岛的现状,特别是南海道那里看似平静的混乱,原本忠于足利家的大名,现在也没有追随织田家,他们在积极的联系着中华的商人,希望可以自成一派势力。

当天晚餐的时候,白名鹤似乎是下意识在身边找了找。

“大人。您要找什么?”

“听到琴声,突然想到自己的那竹笛了,你问起我才想起,那个留在南京就没有带上。罢了,小事!”是一件小事,白名鹤表面上没当回事,而周围的人也没有当回事。

当晚,白名鹤依然和丹羽秀是聊天。仅仅是聊天。

可夜里的时候,白名鹤这个看似普通的小动作却是传到了船上。李华梅听到之后只说了一句话:“安排一下,找一个紧急公务的借口,大人要离开倭岛了。”

“是!”当下就有人去安排了。

紧急公务?

这东西可以随时堆起几百件来,中华帝国眼下可以称得上紧急公务的随便一抓一大把,能到白名鹤这个资格去问的,也是极多了。

结果最重yào



事实上。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就有人来到了织田家,声称有要事。

织田家有人带着这送信的去了琵琶湖,见到了白名鹤,那信使施礼:“大人。宗室认为大人回避,已经有些许不满。于大人也上书,认为大人您休假虽然无错,但宗室之事关乎朝廷安稳,可处理此事再休息。”

“也罢,你回去就说,本官回南京。”

那信使又说道:“大人,太上皇来电,说宗室里出海追大人您,结果大人你这声东击西极是妙招,所有宗室追着太上皇船队去了,估计快到马尼拉港了。”

白名鹤笑了,笑的很开心。

“罢了,明天离开倭岛,去马尼拉!”既然白名鹤作出了决定,那信使也不再说什么,施礼后当天就离开了,他要回去作一些准bèi



织田家,甚至整个倭岛都不会知dào

,这是白名鹤计划好的,一但要选择离开,自然提前有暗示。包括那声东击西,自然也是被误导了,谁都会认为八条船,六条的肯定是更尊贵的太上皇。

可事实上,分成六条船的却是白名鹤这一边。

一听白名鹤要走,丹羽秀脸上写的就是焦急,她还没有来得及献上自己呢,白名鹤就准bèi

离开了。这个要如何去办。

白名鹤却是淡然一笑:“留下一条船,只说是接人。接足利家的人,然后你……,还有你想带的人,可以上船。”

“大人,那么我想带上……”丹羽秀要继xù

说,白名鹤阻止了她:“想带谁,随你。”

“谢大人!”

次日,白名鹤就开始往南,坐上河道的小船,再换马,然后再换船在清州码头上了船。白名鹤这一次没有见当地的官员,也没有见当地的商帮代表,上了沙伽罗龙王号就命令出发,实jì

留下的不是一条船,而是两条船。

一进船仓,白名鹤连衣服都没有换,就直接说道:“莫愁,代我写信。”

莫愁立即准bèi

笔墨,在一旁伺候着,白名鹤捧着茶杯喝了两口后开口说道:“第一封信给于大人,只说倭岛北部各岛,眼下根本就不属于倭国,还是荒蛮之地。我建议让高丽人为主,女真人为辅,再加上少量汉民移居过去。”

说到这里,白名鹤又拿过倭岛地图看了看:“此岛并不太多可利用的资源,人口也不算多。人口未开化,是战,还是教,请于大人自行作主。得此岛,战略意义巨大,流球在南、此岛在北,加之济州、对马两岛,那么只有空下了往东的无边大海了。”

莫愁写完,给白名鹤看了一眼。

“没问题,封上。”

这封信封好了,白名鹤又说道:“再写一份给礼部杨大人。只说关于当年传说中的倭人与汉奴倭王,以及徐福之事,希望有一个利于中华的结果,织田家有心归附,那么是否可将清除倭之天皇列入计划之中。”

“清除倭之天皇,不在战。一在贵族之信,二在民间,三在名正言顺。”

这两封信很快就封上,然后在接近南京的时候,联系南京水师的船派人来接了。

写完信,白名鹤这才把衣服一解:“回到自己的屋子,这心里也轻松多少了。”莫愁在旁边帮白名鹤换衣服。

却谁想,华梅突然进来了,一脸的笑意。

“华梅想到什么好事了?”白名鹤也笑呵呵的问着。

华梅靠近白名鹤耳边。低声说道:“大人,让华梅侍候大人沐浴更衣如何。”

“这个。”白名鹤犹豫了一下,然后低声说道:“我有些紧张,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大人也会害pà

呀!”华梅本身就不是爱笑的类型。

“罢了,你去安排吧。”白名鹤反倒平静下来了,很郑重的点了点头,自己这一次在倭岛实在玩的过火了,当然不是对倭人太狠。以白名鹤现代人的思想。自己都感觉有些对不起自己的女人。

华梅点了点头,脸上微微一红。然后退了出去。

莫愁捂着嘴偷笑着:“少爷您还是真宠华梅呀,只是不知为什么?”

白名鹤却没提华梅的事情,只是说道:“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你再准bèi

纸笔。”莫愁当下就去准bèi

了。

“信给苑君,但要让清荷与雪儿看到,至于怀玉就算了。她还是个孩子,轻轻松松的过日子才是她的生活,别让她劳神了。”听白名鹤吩咐,莫愁一边平整着纸,一边回答道:“看来大人您最宠的是永清长公主呀。”

“你们。我都宠!”白名鹤给了这样的一句回复。

莫愁信,因为白名鹤真的很宠她们这些人,有时候些许胡闹都被允许了。

准bèi

好纸笔,白名鹤让莫愁写道:“倭人中或许有女子可能会有身孕,但不得入白府,也不得承认其身份。至于如何处理,拿一个主意出来。”

写完,莫愁心说这个根本就不可能,当下就劝道:“少爷,这不可能。依大明律,还有现在的中华律,这孩子是直接抱回来,换母而养,既然生母低贱,可不入户籍,她们自然与孩子是无关的。”

“有这样的规矩?”白名鹤追问一句。

“律条之中有出处,但详细的解释应该是庶子条款之中的。在咱们那里,如果是之前的我,很可能就属于贱母,生了孩子也永远见不到,也不敢承认自己是就是母亲。当然,作为母亲谁甘心,可这样的话,孩子却有了一个高贵的母亲,生活会好些。”

白名鹤摆了摆手:“你不懂,那就在信中再加几句。”

莫愁又放下了一张纸,白名鹤继xù

说道:“此子只是棋子,仅此。”

“莫愁以为,少爷这次怕是得不到任何人的支持,纵然万岁也会下旨斥责。古言,虎毒不食子,少爷作的太过了,那毕竟是你的儿子。”

“我承认是我的儿子,但不入白府。”白名鹤的语气很平静,根本象在说一个外人。

“莫愁不懂!既然是儿子,就要享shòu

咱们白府的尊贵。”莫愁再次强烈的反对着。莫愁的反对不是没有理由的,依华夏的礼节,这就是你白名鹤的儿子,既然是你的儿子,那么就有相应的仪程,相应的规矩。(小说《大明土豪》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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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6节 是白名鹤冷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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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莫愁的劝告,白名鹤没听下去,因为他将男子精华注入足利千雪体内的时候,就下过决心了,因为这件事情之后,会有无数的变化。

而无论怎么变,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自己要整死倭人。

华梅又回来了,莫愁看到华梅后却没有多说什么,只对白名鹤说道:“少爷,想必华梅已经准bèi

好了,您应该好好放松一下,在倭岛太累了。”

提到累,华梅嘴角多了一丝不经意的冷笑。

辛苦?累?华梅可是知dào

倭岛全部的情报的,在足利家自己这位少爷临幸了多少倭人贵女,那真的是非常辛苦了,肯定是累了。华梅心中多少有些不快,但她不会冲白名鹤喝,也不会抱怨什么。

甚至于,她还非常理解白名鹤,更甚至于,如果这会足利家再派一个美貌的女儿过来,华梅不介yì

白名鹤当着自己的面,让足利家的女儿在店铺上印一朵桃花。

只是一群玩物罢了,但玩过之后,要记得洗手。

当然,作为女子,发一点自己的小脾气是允许的,这一点华梅有自信。

莫愁把白名鹤交给了华梅,自己带表示要去把信封好,然后安排可靠的人负责送信。华梅却在这时说道:“姐姐顺便安排一下歌舞吧,少爷总是辛苦了,那倭人的歌舞怎么能入眼,总要咱们的最好。”

“好!”莫愁回应了华梅一个笑容。

华梅拉着白名鹤进了不远的一个房间,从走进来的一瞬间,白名鹤感觉这房间似曾相识。

扶着白名鹤进入木桶。然后用一块毛巾盖在白名鹤的脸上,轻轻的帮白名鹤按着额头。可正舒服呢,手却离开了。当白名鹤伸手去拉脸上的毛巾之时,却感觉个柔滑的身体依在了自己身上,手捂在自己双眼上。

“记得那一天……”白名鹤开口了。

华梅却用嘴封住了白名鹤的嘴,深深一吻之后。华梅才开口:“第一次见到少爷你,真的好让人恨呀,你把姐姐几乎就要逼死了,那是在伤口上撒盐呢。我真的很想去揍你,当时我要揍你估计没有人救得了你。”

“是呀!”白名鹤笑了。

华梅又说道:“后来我发xiàn

,你是一个好人,因为我与姐姐都是贱籍,而你却没有欺负过任何一个下人,更没有欺负过我。”

“华梅呀。在我心中,华梅就是天下第一的女提督,大海上真zhèng

的霸主。当时给你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想到了后世的一个故事,其中主角就叫李华梅,但最终的结局却不好,征服七海,成为七海之王。但她的国家却依然是海上弱国,甚至被人欺负。”

“不合理!”

“只是一个故事罢了。但眼下的你,我的华梅,你会成为真zhèng

的七海霸主。当然,你也可以脱下铠甲坐在我的怀中。”白名鹤的声音很温柔。

“少爷,我有一个请求。”华梅伏在白名鹤的怀中,很安静。

华梅除了当初想出海之外。没有向白名鹤要求过任何的东西,也从来没有主动提出过请求,所以华梅开口,白名鹤心中所想就是,只要华梅提得出。自己就百分百答yīng



“好,你说,我一定答yīng

你。”

“不,我要先答yīng

我,然后我才说。而且一但答yīng

,就一定要作到,华梅相信少爷肯定能够作到,只是你想不想作到罢了。”华梅轻声说着。

“没问题,保证作到。立下字据也没有问题,找人作证也没有问题。”白名鹤心说,自己肯定作到的事情,没有什么想不想的。更何况这是华梅开口了。

华梅伏在白名鹤身上,声音很小:“首先,我要罚少爷七天不许任何人在你房中过夜,而且……”说到而且的时候,华梅一把握住了小小白同志:“不允许有一点精华在这七天里流出来,然后华梅在少爷陪我三天,这三天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这个不难!”白名鹤心说,自己在后世现代的时候,忙的脚不粘地之时,何止七天呀,七十天都不粘一点女色,这个要求有什么难的。

只是华梅提到这个时间,让白名鹤不得不多想了。

华梅根本就没有给白名鹤机会去思考,立即又说道:“还有就是,这七天时间要由我安排,无论是吃、睡、衣、行都要听我的,我会命令舰队绕一个小圈子,正好在十天之后到达马尼拉港。”

白名鹤心说这个要求似乎不算是要求吧。

自己的衣食住行,一直都是身边这些女人安排的。

不过提到行程,以沙伽罗龙王的速度,五千六里也就是一百八十个小时不到就能够到马尼拉港,当然从这里算起,如果走直线不断可能更快。

所以白名鹤提议:“如果补给够的话,我们直接去长滩岛,十几天时间没问题。”

“好!那么少爷是你答yīng

了,无论我怎么安排,你都要绝对听我的,而且你向我作出过承诺,要听我的,还有这里……”华梅的双手在小小白同志那里滑动几下,小小白同志立即就扯起大旗了。

“听你的,绝对听你的。”白名鹤笑着答yīng

了。

华梅一个翻身就跳出了木桶,贴在白名鹤的耳朵轻轻的说道:“少爷还记得莫愁姐的初夜吗?”

白名鹤愣了一下,八个穿着纱衣的侍女就进来了,两人已经进了木桶。

“华梅你……”

“少爷,你可以不遵守承诺,反正我华梅只是一个妾罢了。”华梅把白名鹤噎的无话可说了,白名鹤我可以禁欲,但你不知dào

当初莫愁那一夜,万雪儿派人把自己刺激到什么程度了。这是正常男人能够忍受的吗?

华梅双手把白名鹤眼睛一蒙:“少爷要好好洗洗,粘了太多倭人身上的污物了。”

白名鹤深吸一口气,正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那木桶的两个侍女完全就是故yì

的,那动作真的让自己很难以忍受。

华梅披着一件外衣出去了,现在的华梅可不是几年前那羞涩的少女了。不会再捂着脸,一脸通红的逃走。

此时,莫愁正在电报室内,纠结着。

华梅要找莫愁安排接下来七天的事情,所以找到了电报室,一进来就看到莫愁那一脸的愁容,一问之下,华梅也愣住了。

“倭贱女的孩子……”这是华梅的原话,可接下来又来了一句:“可毕竟是少爷的种!”

“所以呀……”莫愁很为难。

“发。直接发给京城皇宫,用秘语来发,以我的名义。”华梅当机立断。

莫愁知dào

,她的名义发上去是没有资格直接传给皇帝的,她只能借万雪儿的路子,然后通过东厂再上传。可华梅不同,这是中华帝国备案的水师提督,是受过正规册封的。而且有密报上奏的资格。

倭女轻视华梅,以为华梅只是一个小妾的侍女。属于通房丫头这级别的贱妾。

可白府内部,甚至整个中华帝国了解白府后院结构的人都非常明白,华梅是什么身份。

中华帝国皇家直属暗香水师提督,又叫沙伽罗龙王舰队提督,下属战舰六十三条,其中有二十四条都是中华帝国最顶尖的一等战舰。而且有皇帝亲笔的沙伽罗龙王战旗。在兵部、水师的体系之中,就算于谦主持的兵部会议,都有华梅一把椅子,而不是站着的。

白府第一妾王雨烟,都从来不敢说自己比华梅高一级。

纵然是曾经拥有华梅身契的清荷。被华梅叫一声姐姐,也自认华梅的地位远高于自己。

可以说,华梅背后,还有军方的支持。

倭国公主,区区的倭国公主。不靠白名鹤的身份,仅华梅自己就不用把她们放在眼里。

中华帝国皇帝朱祁钰正准bèi

晚餐,一份加密电报就放在他的手边,只有开头头一句是翻译好的,写着,臣暗香李华梅,恳请万岁亲译。

这多大的权利,连电报房的人都没有资格看到原文。

朱祁钰看着这份电报,心说莫不是出事了,华梅头一次动用了自己的密件奏本权。连饭都没有吃,到御书房翻出符和编号的那个密码本,自己对密码,然后解译出来。

一看内容,朱祁钰都蒙了。

要知dào

在华夏的礼教当中,白名鹤这件事情已经出格了,甚至被礼学家不容。

“来呀,请于谦入宫,准bèi

些简单的饭食。”

于谦还没有回家,这会就在文华殿议事,谈的就是孔府与孔庙之间的解决办法,眼下儒生们可以说九成以上的支持了白名鹤,孔府是孔府,孔庙是孔庙。儒家传统自然是尊重的,但孔府却不代表儒家,只能代表一个家族。

但毕竟是圣人之后,就算是杀光,也要有一个说法。

接到传报,于谦赶紧就往御书房去。

于谦进御书房的时候,朱祁钰正在吃面,就是一碗面。

“来呀,也给于爱卿准bèi

一份,吃过再说正事。这件事情朕也感觉为难了,这说起来,一反一正,无论如何朕也有些不理解。”

于谦没敢再问,简单的一碗面,然后太监们退出去。

朱祁钰这才把那份自己亲自翻译的电报内容给了于谦,于谦也蒙了,不怒,不气,不惊,只是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这样的事情他也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小说《大明土豪》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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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7节 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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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声,荣耀。

人生在世最重yào

的,至少在现下这个时代,这两点对于许多人而言都命更重yào



朱祁钰和于谦一人坐在御案后,一人坐在侧面的椅子上,就白名鹤这个电报而言,长时间的沉默。

评价?如何评此事,从战略的意义上来讲,白名鹤走了一步非常狠,而且在未来三十年内,可以说无可挑剔的好棋。但实jì

上呢,眼下白名鹤要怎么过这一关,他如何面对礼教,如何面对自己的家人。

白名鹤可以瞒得住天下人,却瞒不住自己的家人。

“如果是朕,此事……”朱祁钰开口,竟然没有说下去,这个话题好沉重呀。

放在这个时代,真的是应了那句话,虎毒不食子。可换一个角度去想,当时白名鹤能够拒绝吗?拒绝就代表着让倭人寒心,害pà

。拒绝就代表着白名鹤眼中根本就没有倭人,所以白名鹤拒绝不了。

“万岁,臣以为此事不可为!”沉默了许久的于谦开口了。

朱祁钰点点头,示意于谦继xù

讲下去了。

“万岁,此事虽然是无奈之举,但即使是无奈不得不为,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么就必须要有一个正确的态度去面对。臣分析,白名鹤这样作看似回避了未来的麻烦,但实jì

上呢,却可能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比如?”朱祁钰追问。

“比如,认祖归宗。如果这个孩子,或者这几个孩子要求认祖归宗之时。那么万岁以为他们当时的身份会如何?有三种可能,一种是没活到成年就死去,这个变化太多臣之后再分析员,再说第二种,手握重权却实为傀儡。第三种,真zhèng

的实权人物。”

朱祁钰想问。难道这孩子不可能只是普通人吗?

可这话到嘴边,朱祁钰自己都笑了。

白名鹤还年轻,又不是马上要死掉的年龄,以他在世上的影响力,这孩子不可能是普通人,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后两种了。

于谦继xù

说道:“为傀儡,那么认祖归宗就是一个大阴谋。任何事情都可以阻止,唯独这件事情,就算是万岁您也没有办法阻止。谁阻止就是在挑zhàn

天下人。所以,一但发生这种事情,只有一种解决办法,就是让东厂暗客出手。”

朱祁钰点了点头,到时候只能暗杀了。

但杀得下手吗?

“为实权,认祖归宗倒是一件好事,顺便的吞并了倭岛那孩子的地盘。这才是白名鹤的打算,但万岁。既然事先有了这种打算,那么为何不早早就给予名份呢。而且这个名份还有更大的操作性。”

朱祁钰听到这话,立即就问道:“白名鹤曾经在欧洲的时候建议,禁止高官拥有倭人后代,那么这两件事情有何区别。”

“万岁,这两件事情有着巨大的区别,高官妾室倭女所生的孩子。出生就是中华子民,但血统却是倭岛的。同乡之情,甚至于他们会因为被孤立而紧紧抱成一团,这就无形之中在官场上形成了一个小圈子,这个圈子是可怕的。而且是不允许存zài

的。”

于谦的解释让朱祁钰很认同,应该就是这层意思。

“万岁,但白名鹤留在倭岛的孩子却不同,我们可以反面利用。这些孩子将来会在倭岛抱团,他们会得到来自中华帝国的支持,然后慢慢的清洗掉敌对力量,最终兵不血刃,让倭岛划归一省之地。”

归化,不是无数的决定。事实上,仅仅只是少数顶层人物的决定。

就象琉球要归化一样,普通的百姓根本就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所以只是顶层贵族的问题。

朱祁钰认同了于谦的说法。

于谦又说道:“万岁,以礼而论,白名鹤这个作父亲的自然也有要有责任的,所以他的孩子他要管,不管让天下人怎么看。”

“还有,白名鹤没有给那些女子名份,这也与礼不合。”

朱祁钰很严肃的点了点头,是呀,倭女再说身份如何,给你把孩子生子,可你却连一个名份也没有,这和中华礼教不相符。

私生子这一点,在华夏任何一个时代,都是礼教所不允许的。

“那么,于爱卿以为,此事如何了断?”

“臣心中也有些乱,此事不急,只不过亲近了几个倭女罢了,要真的有孩子也可能是马上,所以不急。急的意思是,发一份电报给白名鹤,告sù

他此事慎言,然后臣打算和他深谈一番,然后再作出决定。”

“那朕就给白名鹤一份旨意了。”

朱祁钰到现在都认为,这事情会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不但眼下麻烦,而是以后更麻烦。但更可怕的是,如果白名鹤什么也没有作过,那么就不是麻烦了,很可能这几个家族直接就造反了。

白名鹤还不知dào

皇帝和于谦正为自己的事情头疼呢。

这就是礼教与道德观念的区别,白名鹤是来自现代的,心里也知dào

这事情严重,但却没有于谦看的这么重。

这会白名鹤正在受折磨呢,莫愁竟然安排了艳!!舞!!。

这不是整人是什么,白名鹤很想闭上眼睛,可眼睛一闭上,莫愁就指挥那些舞女围在白名鹤身旁了。

这还是最过份的,华梅还安排了暖床丫环,说是天气转凉了。

好吧,忍!白名鹤也被一口气撑着,心说还就不信了,连这一点定力难道就没有了。

舰队继xù

南下,华梅收到电报,上面只有几个字,写着:保密、深思、面谈、继xù



前三个词好理解,这个继xù

却让华梅有些无语了。那么就是说中华皇帝支持白名鹤,但此事从前三个词看来,感觉不简单,需yào

时间认真的去考lǜ



继xù

是无奈,这是皇帝的无奈,也是于谦的无奈。更是白名鹤的无奈。

电报发生,于谦又突然问了一句:“万岁,臣斗胆,有句话很想问一问。”

“问吧!”朱祁钰认为于谦能这么谨慎的开口,必然也是经过考lǜ

的,纵然不回答也愿意听一听于谦会问什么。

于谦示意四下离开,只有单独的君臣二人之时,于谦才开口。

“万岁,臣在想。万岁将来会给白名鹤什么样的封赏?”

一句话,真的把朱祁钰问住了,深思了足足有现代时间十分钟,朱祁钰才回答:“不好赏,也不好封。不说欧洲之战,仅是我中华大兴,封王都不算重。朕与皇妹安琪娅聊过,她的孩子在中华有虚爵。”

听到朱祁钰开口。于谦也是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个问题算是禁忌了。

朱祁钰继xù

说道:“安琪娅的孩子还是会在拜占庭的。继承拜占庭的一切。白名鹤再说他在拜占庭什么也不要,可朕知dào

,安琪娅也知dào

,可以说天下人都知dào

。白名鹤这个拜占庭亲王仅仅只是一句称呼,当然朕信得过白名鹤,他说不要。那就是实质上他不会离开中华,也不会在拜占庭定居。”

于谦点点头,他也这样认定。

“再说怀玉与丽苑公主,这不用讲,必然是继承王爵。”朱祁钰说的是非常肯定。

这一点也是绝对的事实,这两位可是白名鹤的正妻,身份自然不能等闲而论。

“一门两王?”于谦又追问了一句,这话已经是不问不可,要有一个准话才能够安心。

朱祁钰点了点头,就象徐家一门两国公一样,白府肯定会分家的,这一点也符合朝廷的利益,否则势力太在,眼下无所谓,将来是麻烦。

说到这里,朱祁钰语气一变:“于爱卿提到这个问题,是想说倭岛吧。”

“是!”于谦给了一个非常肯定的回答。

“朕要考lǜ

一下,朕以为可以给,而且可以给予一个很高的爵位,但这个爵位如何保证不出倭岛的势力圈子,这就需yào

一些手段了。”

“臣也是这样想的,如果按这样计划,不但可以名正言顺,而且可以助白名鹤一臂之力。当然也要倭人识趣才行。”

朱祁钰站了起来,走到地图前,手握长杆一指。

“倭人将来的势力会在那里?倭岛上的倭人,按白名鹤的计划来讲,就要尽可能移出去,帮中华作先锋,而也会想一些办法鼓励汉人移居倭岛,混了倭人的血脉。那么倭人在那里最合适,白名鹤提议是南美。”

“臣以为,应该先考lǜ

,聚还是散?”于谦指的是让倭在一块地方,还是分散开来。

“有理!”朱祁钰很是称赞的点了点头。

于谦一指地图:“万岁,聚有好处,散也有好处。原本考lǜ

的是倭人的忠心,那么接下来呢,如果能把白名鹤这件事情考lǜ

的非常周详的话,臣不介yì

作一次恶人,甚至于召成国公、卢国公回来,他们还年轻。”

朱祁钰愣了一下,转而低声笑了起来。

于谦也笑了,以他的年龄说这个话出来,实在是有些过了。不过于谦也说的也不算错,白名鹤算是开了个头,如果真的可以处理的非常好的话,那么让两位年轻的国公给倭岛布种,却不是什么坏事。

君臣二人,笑的都不怎么爽朗,多少有些尴尬。(小说《大明土豪》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PS:是,剽悍蝎王,汗……

第578节 长滩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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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谦在考lǜ

白名鹤的事情,其实倭人也在考lǜ

当中。

此事不算是小事,对倭人来说却是非常重yào

的大事,正如丹羽秀所说,倭岛一个女人的身份最重yào

的不是她的出身,她的背景,而是她孩子的父亲。

足利千雪没有在这方向动心思,打死丹羽秀也不信,但足利千雪动的心思有多深,丹羽秀就猜不出来了,不过为了克制足利千雪,丹羽秀请了一个客人到了清州,而且是秘密的请过来的客人。

一队人秘密的进了清州城,完全就是商队的打扮。

只有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后院小厢。

榻榻米上摆有两只茶碗,一旁摆着小炉,只有丹羽秀一人坐在这里,眼睛微闭着,似乎是在眯着眼睛看茶碗,可事实上她却还在下着最后的决心,让她有些意wài

的是,只是一封信就把上杉英梅给请来了,实在太容易。

上杉英梅的随行者停在了门外,在上杉英梅进屋之后把门关上,就跪坐在门外。

“上杉家原为公家,分为上上杉与下上杉,可现在却为四上杉家,山内等上杉家靠着足利氏上位,却因分利不均而再分裂,我这一支,也无奈远离了封地,我们不是足利家的盟友,只是不得不低头!”

一坐下,上杉英梅就很直接的表明的态度,也说明了她立即过来的原因。

丹羽秀在缓缓的抹着茶,没有接话。

上杉家的情况在倭岛不是秘密。原本上杉家的地位是极高的,是公家。这个公家是指一等大贵族。公卿之家。更何况上杉家在鼎盛之时,统治着整个倭岛关东(注,现东京地区一带)可以说十五个清州都没有关东地方大。

眼下,这一支上杉家的地盘与北武田家相邻,地盘勉强与清州差不多。

第一碗捧在嘴边,轻尝之后上杉英梅把茶碗放下。抬头看了一眼丹羽秀:“你还是处子?”

“是!”丹羽秀很痛快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上杉英梅笑着问道:“那么,你凭什么帮我。”

“因为我是丹羽秀。”丹羽秀缓缓的抬起头来,注视着上杉英梅:“我们要的是一样的,但这个要求会让人为难,所以心急不一定会有好结果。”

“比如足利千雪!”上杉英梅笑了。

两女同时点了点头,上杉英梅又开口说道:“我想要的不可仅仅是一个孩子,我还要一个名份。当然,我还有一个非常苛刻的要求,那就是我的孩子不会离开我。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他姓上杉!”

“你很贪心!”丹羽秀不意wài

这个要求,但依然会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没有走出去,但依然可以打听到一些事情。比如一个名字!”

“名字?”丹羽秀问了一句之后,脑海之中也想到了一个名字,当下就说道:“是叫奥古斯都那个很长的名字吗?”

“是!一个非常长的名字,比那位女皇的名字还长。”

“我知dào

那个名字,是记入中华帝国宗室的名字。那怕孩子没有出生,一但有男丁出生。注定就是这个名字,全名是:奥古斯都-瓦莱里乌斯-奥勒里乌斯-帕里奥洛格斯-白-君士坦丁,这个白代表着拜占庭帝国最顶尖皇族的资格。”

上杉黄梅笑了:“已经有先例,难道不可能有第二个吗?”

“这个……”丹羽秀没敢接这个话。

“你难道,就只有那么一点野心?”上杉英梅反问。

丹羽秀动心了,这个提议真的非常非常的棒。如果白名鹤能够答yīng

的,那么她们得到的就可以说是巨大的。

按中华的传统,儿子必须是随父姓的。

可白名鹤已经有一个儿子没有用父姓了,那么为什么不能再有一个,或者是两个呢。

“这个提议可以考lǜ

。但我也没有把握。”

“可以拥有两个名字,一个为中华名,一个为倭人族名。中华帝国不是说尊重少数民族传统吗?在我们倭岛,许多家族都是根据封号重新改的名字,所以我有了一个退一步的办法,那就是以新的封号为姓氏,也不一定是上杉。”

上杉英梅说的还真的是事实。

比如最早的第一大公家,藤原氏,接下来就变成了五摄家。分为:近卫氏,九条氏,后3大摄家,鹰司氏,二条氏,一条氏。然后这五世家,后来又有了许多小的分支,也改了姓,成为了一个新的家族。

“可以考lǜ

!”丹羽秀这已经不是心动,而是开始有非常实jì

的想法了。

然后丹羽秀又问道:“想得,也需yào

有付出。”

“我懂,这一个孩子代表的身份不同,那么也会得到许多,所以我们上杉家愿意付出。而且我们已经准bèi

了精兵三万人,还有三百万亩可以为我们增加收入了山田,已经种上了桑树,以及水边的渔民两万,还有十五万民夫,十五万年轻的女子。”

丹羽秀吓了一跳。

上杉家有多少人口她非常的清楚,上杉家有多少领地,她也非常的清楚。

按人口数算,上杉家可以说将七成的青壮都算上了,那么留在上杉家原有领地的,只有不足五万士兵,以及差不多二成青壮,以及总人口占到二成左右的老弱。

“为什么?”丹羽秀不理解了。

“不为什么,这里的空间太小,如果走出去的话,很可能会拥有更多,这里有什么不可以放qì

的,原本我们上杉氏就是关东第一族,可现在呢?”

上杉英梅的话说的很直白了,她的家族可以被迫离开原有的封地。也可以放qì

现有的。

眼下这块地方,对于上杉家来说不过就是一种施舍罢了。

“好,我们准bèi

上船吧。只要你下定决心就好,最后只有一件事情。”

“你说!”上杉英梅非常清楚丹羽秀明白自己的条件了,一但上杉家族离开,那么自己的地盘就归织田家了。这是上杉家的诚意,这个价码织田家不可能会拒绝,对于织田家来说,这块土地太重yào

了。

丹羽秀说道:“眼下唯一要考lǜ

的事情就是,如果你跟我出海,遇到足利家的人,你应该如何应付。”

上杉英梅与众家老来之前,已经深入讨论过了。

所以丹羽秀提问,她也没有太多的犹豫。立即就作出了回答。

“我上杉家又不是足利家的狗,我们上杉家要作什么,需yào

足利家认可吗?当然,在海外我没有兴趣与她们起冲突,也没有必要。但如果要战,织田与武田两家怎么讲?”上杉英梅又是一句反问。

丹羽秀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但我懂你的决心了。”

“为何不简单?”

“你心中的傲气最好收起来,白大人不会任何小事动怒。但也不是任何人可以轻视的。他拥有真zhèng

的权威,可以说我们倭岛上。还没有谁有资格挑zhàn

他的权威,你记住这句话就足够了,我唯一的建议就是,别在白大人面前与足利家有冲突。”

上杉英梅点了点头。

中华帝国于谦于太师在考lǜ

怎么样安排白名鹤在倭岛的孩子。

可他万万想不到的是,这些倭人还想把孩子留在倭岛呢,并且成为倭人最顶尖的贵族。

当天。两条船就出海了,一条从京都出海,一条从清州出海。

两条船上有着一相巨大的相似点,那就是有许多女人上船,最大的区别却是。足利家这边尽可能带上船的都是足利家的嫡系,光是姓足利的就有一半人。

而清州这边却不同,可以说姓织田的只有两个人,其余的来自不同的家族。

上杉英梅自然是最重yào

的,她有资格称为贵人,但其余的却不同,小势力的家族甚至还不如依附织田家的丹羽家族呢,但也这表现出两个家族的不同来,足利家族想占有一切,可织田家因为原本就是小家族,所以愿意与其他人分享。

船出海,两船虽然靠近同行,但却没有交流,目标是一样,长滩岛。

十天之后,海滩岛。

这时从倭岛过来的船还在路上,白名鹤的船已经到了长滩岛。白名鹤光着脚,穿着一件花短裤,套着一件纯白麻布衫。如果说形象的放在,把那条花短裤换成灰麻布的,再加一双麻编粗布鞋。

那么白名鹤就和码头工人最流行的打扮没有区别了。

特别是淡马锡、马尼拉港,这是码头工人最流行的打扮。

白名鹤才不在意别人的眼呀呢,乐呵呵的咬着雪茄,享shòu

着沙滩,阳光,海风。

身旁的李华梅穿着一条长裙,白名鹤亲自设计,结合了中西两边的特点,保证了凉快,再加上中华的礼教。

凉快,也实用。但唯一让许多人不满yì

的只有一条,那就是不够奢华。

“华梅呀!”白名鹤先开口:“那个已经十天了,这和计划的不同,你说……”

白名鹤真的不好意思说,咱们来一发吧。华梅捂着嘴偷笑着:“少爷你不是嘴硬,说自己定力很好吗?”看白名鹤一脸的尴尬,华梅也不再逗白名鹤了,只说道:“医官说,明天,明天会最好,而且今天晚上的伙食也会有调整。”

白名鹤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华梅只是偷笑着。(小说《大明土豪》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xiaoshuo”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579节 一间道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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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滩岛,这是一处捐过金子,十大商帮都出过银子的小岛。

白名鹤喜欢这里,因为这里拥有白色的沙滩。

商帮喜欢这里,因为这里是是一个非常出色的中转站,往南就是真zhèng

意义上的南洋,那里有着无数的财富,在苏禄群岛,小吕宋一族种下了数不清的甘蔗园、蕉麻园、还有香蕉等各种水果。

大明的南洋航线有好几条,其中有一两条要经过这个岛。

并不是说马尼拉港不好,而是这里是一处完全属于华夏控zhì

的岛,在这里商人们感觉比在马尼拉安心,这里活动的人都说汉语,就是吕宋的商人与工匠们,也一样说汉语,生活习惯也与内陆没什么区别。

更重yào

是,这里有大量的寺庙、道观。

暹罗的高僧也来过这里,不但与寺庙交流,也与道观有过修行上的交流。

白名鹤带着华梅,就他们两个人,这里不会有危险,但还有护卫在远处暗中跟随着。

海边有一座纯木建筑群,没有围墙,中间的建筑象是道家的,周围的一圈屋子并不是本土的样式,是结合了当地的气候,用华夏风格而建成的。

白名鹤与李华梅走到道观前的时候,这里已经有许多人了。

看似是一个小集市,走近再知dào

,这里是一处聚集区。没有住宅,只有茶馆,酒肆。连客栈都没有,也没有店铺,只有茶馆门前摆着杂货摊,商品也只有非常少数的,无非就是火柴,针线之类。

看到白名鹤与李华梅两人出现。这里的商人也只是看了一眼。

茶馆,没有中华内陆那种方桌,只是一张折叠的小桌,然后两把竹凳罢了。一个短发,却用蓝色布巾包头的年轻人过来,单手一礼:“善人可是要用茶?”

听到这个称呼,白名鹤心说难道这茶馆就是这道观的吗?

“恩,要茶,如果有点心也要。”白名鹤微笑着点了点头。

“善人您请稍等!”这年轻的小道再次一礼。很快就带着一壶茶过来,然后摆上了一盘花生,一盘糕点,还有一盘芒果干,一盘什锦鲜果。

白名鹤问道:“要多少银钱?”

“随善人您乐意,小观并无要求。”

白名鹤点点头,没有再提钱的事情,那小道一礼后退开了。

远处跟着护卫的两人也过来了。却没有坐白名鹤这边,而是距离十几步的另一张桌上。放下一张写有五两的银票,另一位却是留下了一张百两的。

那小道士脸色如常,收下了这份布施,上的茶与点心和白名鹤那桌没区别。

白名鹤从自己的随身布包里拿出一只雪茄,却被华梅按住:“医官说,不允许。再忍五天!”说完。直接把白名鹤的包没收了。

“小兄弟,让自己婆娘给管住了。”有人突然高喊了一句,用是竟然是关中方言。要知dào

刚才华梅开口,是京城的口音。

白名鹤自嘲的笑了笑,也用关中方言回应:“这位兄台秦帮的?”

“是呀。秦帮的。这次往南收果干,这几天雨水多,干货至少要等天完全放睛了,所以在等。小兄弟来收什么货?”

“收……”白名鹤还真不知dào

现在小吕宋以南,这一片海域有什么、虽然地方非常大,算面积也小吕宋的两倍了,可白名鹤没观注过,许多东西都行首院,还有商业司,以及商帮们自己搞出来的。

看到白名鹤的尴尬,那商人笑了:“看来,是个闲人,不是商了。”

“是!”白名鹤抱了抱拳:“是来看看这海,这沙滩。”

众人哄笑,谁也没有在意这些。有些大家族年轻人出来看看,见一见世面也没什么奇怪的,现在不比几年前了,旅游这个词虽然还没有出现,但对于海外的风景,也有许多文人墨客愿意出来看看的。

“小兄弟可有考学?”

“中过举人,恩……,学识有限没再考了。”白名鹤说的是实话。

听到这话,再看周围人的反应,华梅却把眉头皱起来了,而那两个护卫也多少有些紧张,因为他们感觉到了周围人神情之中的怀疑。

果真,那发问的人摇了摇头:“小兄弟怕是看不起我们这些行商的粗人,虽然看你也象我们关中人,但却没有关中人的爽快,说话吞吞吐吐,不尽不实。也罢,既然话不投机,刚才是打扰了。”说罢一抱拳,不再理会白名鹤。

白名鹤选择在这里喝茶,原本想听一听这些人聊天。

或者有些交流,再或者可以听一听普通小商人们对于南洋政策的想法,可怎么一开口就把人得罪了。

而且原本聊天的人,这会也不说话了。

这茶馆的气氛让人感觉很压抑,不仅仅白名鹤感觉不舒服,原本在坐的人也不太舒服。就象是在现代的学校之中,大伙都在聊着春游的事情,突然班长进来,要和同学们说春游之后考试什么的那样,不合调。

“我夫君是书呆子,就是因为不会和人说话所以家里才让他出来走走,见识一翻。”华梅站了起来。

一般来说,很少有女子,特别是嫁为人妇的主动和外人说话。

这话也算是道歉了,但依然没有人说话。

“算了,回去吧。现在想想,我也真是很少和人正经说话,也变得不会说话了。留在这里坏了大伙的心情,却是罪过。也罢,回去吧。”白名鹤起身,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往来的方向走去。

两个护卫赶紧起身,后退几步。在白名鹤离开之后这才远远的跟上。

看着白名鹤走远,有人突然说道:“莫不是什么大人物的公子?”

“不象!”一个商人回了一句,然后解释道:“看起来不张扬,但给人感觉倒是个见过世面的人,绝对不象是那女子说所,不会说话。”

“管他是什么人。到这南洋来的什么都有。”也有商人认为此事不值得讨论。

倒是有好事的非要想打听一下,一位老者开口说道:“道家讲静心,为何要去追究一个过客是谁?高井小民也罢,身居高位也罢,小民过小民的日子,大人物也有他的生活。”

“就是好奇,您老也别卖关子。”

老者想了想,对那道童说道:“小童儿,追上去问一句。只说请善人留句话,怎么才算是一个好民。”

小道童飞奔着追上,两名护卫看到小道童追上下,也没有太紧张,只是视线都盯在道童身上,那道童也没有追太近,远远的喊着把问题问了。

白名鹤停下脚步想了想:“努力挣银子,努力花银子。就是好民!”

“谢过善人!”道童施礼,转身跑开了。

白名鹤这才对华梅说道:“其实想一想。从我第一眼见到苑君那天开始,我就没有正常的和人说过话。在下泉村,连老叔公都敬我三分,而那个时候,我一心只想着解决村里的问题,所以带着一种指挥者的心态。”

华梅不知dào

那段日子。所以也只是听着。

“然后进京了,我打交道的人都是官,说话自然也不怎么正常,到了合浦之后更是加个管我都没有,特别是收了岘港之后。心态更是变了。不由自主的让自己有了上位者的感觉,这些身居高位,也越发的不正常了。”

“你本就不是池中物!”华梅在旁边说了一句。

“走,回去。休息两天,宴请宗室,到时候还有一斗呢。看为夫指点江山,笑傲天下!”白名鹤爽朗的笑了几声,迈开大步顺着沙滩就往回走。

两个护卫没多想,原本白名鹤就不是普通人,没有必要非要融入普通人的生活去。

本就是指点天下的人,本身就是身居高位之人。想知dào

民间的情况,想知dào

什么,还有东厂呢,还有各级官员呢,微服、亲民,不属于白名鹤。要是真zhèng

身份被人知dào

,一定会有乱子的,他们也不希望有人知dào

白名鹤的真zhèng

身份。

道观外的茶馆,道童把白名鹤的话转述了。

“这是什么屁话,看来还真的是一个书呆子。”

那老者摇了摇头:“你们太俗,此话很有深意,用心去想想吧。”

“那人是谁?”一群人都围在老者身旁。

老者摇了摇头:“或许猜到了,但不能说,也不敢说。只告sù

你们两句话,刚才那句真zhèng

能够悟到深处的人,至少也能在户部作到正四品以上的大官,或者手下有年入账百万两的大商。”

“难道真是大人物?”有许多人都想追上去了,不是为了结识大人物,只是想再请教一二,听不懂这深奥的,那总能来几句简单的,让普通人听懂的话。

老者没再解释,因为他大概猜到了,一是关中人,年轻而不会和普通人交流。跟着顶尖的武者作护卫,更重yào

的是,老者在海上见到船,天下无人不知,有着明显特征的船,沙伽罗龙王号。

再联想到,大大方方敢在外人面前开口的小妇人,那么只能是一个人了。

所以老者不想再猜,也不敢说。

白名鹤回到住所,进屋头一句话就是:“来人,拿吕宋七大岛的卷宗来,只挑重点的,只当是看个乐子!”(小说《大明土豪》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xiaoshuo”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PS:已经下定决心了,这周日,开始上传新书。

大明已经到了快要结束的时候。

第580节 再往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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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还是那花短裤,依然还是那麻布短衫,不过脚上却多了一双草鞋。看着和码头工人打扮差不多的白名鹤背着手,视线就放在地图上。

“少爷,宗室的船到了。”华梅亲自到白名鹤的身旁说道。

“太上皇的船到了吗?”白名鹤没有回头,只是问了一句。

“没有,太上皇派人来说,他还是喜欢小吕宋,那里看着就高兴。如果你没什么事,他就去金矿转转,顺便去看看那片乌木。如果少爷你要换一个地方,那赶紧说,他还有几十种当地的美食没有品尝过,所以要离开,就挑好的再尝尝。”

白名鹤手指在地图上滑动着,想了想后说道:“派人去请那些王叔、王兄们赴宴。只说我有公务要处理,失迎之处请见谅了。然后……”白名鹤快步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下了几个纸条。

“然后把这几张纸条按人名派人暗中给了。”

接过纸条,华梅笑的很开心:“少爷,这才象你。”

“你呀!”白名鹤知dào

华梅在说自己几天前在那小道观,各种不自然,连话都不会说了。

白名鹤的纸条很快就交到了几位身份尊贵的亲王手中,上面写的是时间,白名鹤的意思是别浪费这迎接的时间了,单独见面聊一聊。

从时间上看,几位亲王很快就明白,这是要一对一谈些事情了。

其实的宗室没有资格抱怨,白名鹤的眼下的身份已经不需yào

主动迎接他们了。

长滩岛上就巴掌大一点地方。在宗室的船停到马莱港,然后转小船过来。沙伽罗龙王号也不用刻意躲着,同时进港后。普通的商人们已经知dào

白名鹤在岛上了,当天在小道观的人大呼后悔。

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关中口音的年轻人就是白名鹤呢。

这可是活着人间的财神呀,随便指点几句。一夜成大商不是梦,整个天下也只有白名鹤能够作到。

可惜归可惜,谁还能跑到白名鹤现在的居所吗?

一处沙滩,白名鹤就坐在沙子上,这时不怕冷,反倒是鲁王那身衣服在这里是受罪,太热,那怕你是丝绸也一样,坐在树阴下。还算好些,可为了身为亲王的身份,鲁王就算是热,也不愿意象白名鹤那样穿。

“王叔呀,你有想过,你到底想要什么?”

白名鹤先开口了,这句话代表着他的诚意。

鲁王没有回答,反而说道:“听到一件趣事。你在那小道观连话都不会说了。后来想一想,你不是不会说话。而是不会作一个普通人。那么从讲话的角度来讲,你和我们没有亲情,但你的语气也不是只说公务,因为你在意我们是宗室!”

鲁王用了我们一词,而不是我,或者是本王。

“在意吗?其实都是一家人。怎么能说不在意。但是,以前对宗室的作法没有错,因为那个时代需yào

,以后对宗室的作法也没有对与错之分,都是时代变了。”

“王叔。我真实的想法是,身为皇族,代大明征战天下。当然,不能用咱们自己的兵作主力,欧洲那边就算打下来,讲来也不可能把他们的根灭了,谁敢说杀光那里所有的人,但有两个地方,一个我想全占了,另一个,打一打还是可以的。”

“安南!天竺!”鲁王对白名鹤的了解,甚至可以说超过了白名鹤自己。

别说是宗室了,就是商帮都在日夜研究着白名鹤。

“对安南,王叔有什么看法?”白名鹤又问

“这个,宗室不论政!还不如说说刚才的话题,按你原先所想,你打算把宗室都安排到那里去,总是要有一个想法的。”

白名鹤就大沙滩上画了一个简单的世界地图。

“王叔,我一个个的说。非洲,说是这里没有人,但实jì

上呢,根据我的推测,以及东厂这段时间的排查,这一片不算北非几国,从这里划一条线往南!”白名鹤这条线就是后世的赤道。

鲁王也只当是白名鹤在红海入海口划线罢了。

“五百万,至少有五百万人。会农耕的不足三成,多数都过着最原始的生活。你不能说,这些不是人口,但这人口怎么样用,怎么样才显得我中华的礼教,那就不是我白名鹤操心的,想操心这件事情的人多着呢。”

白名鹤一个个指着。

“南美,人口绝对不会少,全部加起来,我认为一千四百万人有了。但他们没有国家,只有部落,或者是一个又一个的城邦。北美,这里地大物博,人口不算多,也有超过二百万人口了。”白名鹤一一的介shào

着,这些地方并不是真zhèng

的荒芜之地。

鲁王比划了一下原先大明的疆域,又比划了一下这世界。

“人不多。这点人放在这么大片的地方,还不如草原上呢!”

鲁王不懂人口密度一词,但却也是说明了自己的想法,确实没有草原上的人口密度高。

“北美我打算留给葡萄牙、西班牙、倭人、以及欧洲的那些国家,让他们去分,至于然后会发生什么,神知dào

。”白名鹤用了神知dào

这个结束语。

鲁王却不这么认为,在他看来,那里必有一场混战,恶战类的混战。

北美有多大,加上欧洲现有的,可以说三分之一的地球都会打仗,再加上分封在外的勋贵,还有宗室们,一但有了野心也会开战,很可能一百年之后,这天下就是春秋,然后是战国了,中华会如何,鲁王不敢想。也不敢猜。

“当然,还有一部分宗室会分封到澳州。”

“这里……”鲁王心说,这里倒是让人意wài



“非常好的地方,但人口少的可怜,只有几十万人罢了。”

“那么,我们的人口从那里来。朝廷是不会允许我们这些宗室带太多人离开的。也不会有太多人愿意和我们走,百姓有更好的选择,比如军属的海外田产,而且有些银两的小家族,更多愿意去非洲,因为那里有朝廷的驻军!”鲁王说了一个他最为担心的。

白名鹤伸出了两根手指:“一,奴隶。二,安南人!”

“安南人不是奴隶吗?”

“不是,我认为安南大部分还是我们华夏人。按原住民与华夏的人口比例就是一比二十,眼下安南的贵族一直在努力作一件事情,那就是去中华化,他们想尽一切办法让整个安南,所有的百姓与中华无关。”白名鹤的话鲁王表示不理解。

打仗嘛,还要考lǜ

原先是那里的人。

“也罢,今天这个话题就到这里,王叔把我的意思和其他宗室商量一下。”

“好!”鲁王没二话就答yīng

了下来。

接下来。白名鹤又见了三位亲王,聊的话题差不多。但显然他们在见白名鹤之前,也多少商量过,就算是理念不同,但态度却差不多。

反正,你白名鹤看着安排。

宗室的想法很简单,离开这块土地可以。反正比这里给人当猪养强多了。

白名鹤夜幕降临,白名鹤钻进了华梅的房间,把压抑了足有半个月热情狂热的暴发了出来,一室如春。

天亮的时候,白名鹤接到了一份来自京城的电报。

上一封电报华梅还没有告sù

白名鹤。这一封却是直接给白名鹤的,是于谦发来的,于谦问白名鹤,为什么会去长滩岛,如果只是渡假的话,那就不要引那么多人过去。

肯定不是渡假,这一点白名鹤明白,于谦自然更明白。

坐在书房的白名鹤按着两边额头,思考了很久才给于谦回了一个电报:“我想带宗室去澳州看看,至少他们亲眼看到了,会比传闻之中更有用!”

没多久,于谦的电报就回过来了。

“文华殿几乎就是全票通过,要对安南兴兵。”

白名鹤这次没在书房,而是自己去了电报房,这一来一回传来传去的太浪费时间了,自己就在电报房这里办公,当下给于谦回复:“能不打吗?毕竟安南曾经是华夏国土,远在千年前,那里还有赵佗的人,有老秦人。再往处说,宋人肯定也有许多人因为宋亡的时候逃到安南的,更何况思明府,原本就是大明的子民呀。”

京城的于谦把电报往文华殿几位老臣那里一扔。

“看到没有,这才是白名鹤迟迟不动手的原因,他不想打仗。可不打仗靠什么把安南拿回来,安南要是把咱们当自己人,何苦去独立呢?”

“那就下一道圣旨,定安南为叛国大罪,全民为奴。给白名鹤三个月时间,然后大军出动,扫平安南。”毛胜的态度很坚决。

原本军方在文华殿的力量就很弱。

可毛胜这一条提议,却得到了全部的人的支持,所有人都是一个心思,何苦去为小小安南再劳神呀,派兵灭了就好了,正如于谦所说,他们要是认为自己的祖先来自中原,何苦要造反呀。

所以,打,派兵过去打就是了。

“万岁什么意思?”商辂心说,于谦肯定得到了万岁的首肯,否则不会主动要求开战的。

听商辂这么一问,于谦回答:“事实上,这是万岁的意思,小小一个安南,何苦再为他们动心思,万岁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就是整个安南不需yào

再有人,所有人全部装船拉走,然后安南那里好分!”(小说《大明土豪》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xiaoshuo”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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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1节 集结,目标安南

白名鹤权力大吗?

答案是肯定的,白名鹤拥有着足够的权势,而且在朝堂上也拥有着足够的话语权。

但中华皇帝朱祁钰、中华文华殿、中华武英殿,联合下的命令,白名鹤没有半点拒绝的资格,正如那句话,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一样,身为中华帝国高官权贵,你就有义务去为帝国而战。

这不是命令,这是荣耀。

沙伽罗龙王号上的电报员已经感觉到了耳鸣了,他们连续数个时辰都在接收着发到这里的电报,可以说大明皇帝的命令下达,许多的将军们都愿意去让安南体会一下地狱的感觉,三十几年前,安南在大明最关键的时候造反。

坐在沙伽罗龙王号的甲板上,白名鹤眼睛一直盯着大海。

“难道说,安南比倭人更高贵?”华梅走到白名鹤背后这么说了一句。

白名鹤没理解,回头看着华梅。

华梅却一指远处:

“看,那里有船过来,是我的船。从倭岛过来的,你说安南曾经是汉人,所以要带着一丝怜悯。你不是计划着,倭人的血统之中也有秦人血脉吗?难道你要告sù

倭人,安南比他们更高贵?”

带着强烈疑问的语气,华梅表达的是一种态度。

“是呀,会让倭人心寒的!”白名鹤不得不承认,华梅理论是正确的。

华梅冷冷一笑:“曾经背叛过的,已经不值得怜悯了。除非安南人可以把落在阴沟里的白丝绸重新洗的雪白,而不伤到丝绸。既然作了,就要付出代价。”

“说的好,可以有怜悯,留给思明府吧。毕竟当初还是朝廷不对。”

“少爷就是少爷。”华梅拿出一支雪茄让白名鹤只是闻了一下:“过了今晚,就把少爷的雪茄还给你。明天,估计这是两三年内,我李华梅最后一次上战场了。”

白名鹤知dào

,华梅打算要一个孩子,最初的两年心思肯定是孩子上。而且作为母亲也不适合杀戮太多。所以肯定会把暗香舰队交给其他人代管,水师之中的女中豪杰不少,有些个三十岁出头,孩子都有十四岁的真zhèng

女汉子,绝对有不亚于华梅的狠辣。

“好,回电全军,沙伽罗龙王号打先锋,先攻下顺化府。”

突然一下又说要打仗,这让跟着过来的宗室有些适合不了。倒是白名鹤找到了鲁王。

“王叔,足利家野心勃勃,王叔不如计划一下,从足利家借一万兵。然后去安南抢人,这边直接借水师的船就往南海那边去,同时把足利家也拉到南美去。那里地方很大呀,有足够的空间可以让王叔发展,然后名义上。在北美再给王叔一块地皮。”

“名义上!”鲁王就算是热衷于研究火药,可也不是不懂一点政治的。

按白名鹤这么一说。鲁王明白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让倭人给我出力,先是打仗、抢人,然后干活,最后为了换取我手上另一块封地。”

“当然,面子上要过得去。”白名鹤提醒了一句。

“这个容易。只说那封地是给我几个儿子的,但儿子不愿意离我太远,所以宁可放qì

,反正南美的封地又足够的大,所以……”鲁王说到所以的时候。也是笑了。

白名鹤也跟着笑了:“当然了,所以……”

两人爽朗的笑着,很显然这个计划对双方都有利的。

白名鹤回头喊了一句:“传令,各船完成补给后,尽快回南京。整军备战,再发电一封给上京城,问是否需yào

先礼后兵,安南如果直接就降了,那就不用打了。”

有亲卫去安排了。

鲁王也去找宗室们商量细节去了,在晚餐的时候又跑回来找白名鹤。

“白名鹤,我们有两个条件,你认为是要求也行。这两点一定要答yīng

下来,否则难以服众。纵然你作不了主,也要在万岁面前尽lì

说服。”鲁王很严肃。

“好,王叔您尽管说!”白名鹤心说只要提条件就好,提出条件才好谈判。

鲁王深吸一口气:

“在大明的时候,封王不得入京,这一条我们离的远了,要改。可以放qì

原有的王府、封地。但这一条一定要改,三年允许各封王回乡祭祖,这一条你必须出力,最少也要五年允许一次。”

祭祀祖先是大事,这个似乎是合理要求。

但以前大明的时候确实有这个规矩,不允许各封王在没有征召的时候私自离开封地,也不允许相互之间有所联系。

“这一条,可以有。”白名鹤算是口头答yīng

下来了。

“第二条怕是你也会为难的,那就是在海外为求自保,我们可以拥有多少兵?”鲁王中午的时候没有想到,可回去一商量,这一条似乎才是最重yào

的。问完之后,又补充到:“还有,我们可以拥有多少条船,是否可以私自造船,可以铸炮?”

白名鹤一只手按在额头上,这个问题可不敢乱回答。

“兵好说,陆战的兵没什么限制。总要能护得住自己的地盘吧,至少是咱们的人,还是……”说到还是的时候,白名鹤也犹豫了。

鲁王这才笑着点了点头:“为难了吧,咱们的兵总要有一个数。各王府都有护军,这些人战力和现在的兵还是差的很远的,所以这些人要么朝廷给我们训liàn

一下,要么换。还有就是,无论是倭人,还是吕宋、或者是别的什么人,是不是可以给本王当兵呢?”

“兵好说,不是麻烦事。船也好说,至少是允许造货船的,但炮不行。这样吧,拿出一个方案来,和朝廷谈一谈,可以装备多少炮,这个总要有一个规矩的。船炮有五百,足够海上自保的,陆炮五百,加上小炮两千,绝对是够用的。”

这个数量不算少,鲁王还是认可的。

货船装上炮,这武装货船也不是谁敢乱来的,比不得中华的战舰,但在自己的地盘上也绝对是可以自保的。

重yào

的航线上,肯定是有中华海军巡视着,各封王只需yào

照顾好自己地盘上支线就好。

眼下,只有最后一条了。

就是回乡祭祀祖先的权利,这一点各宗室们是绝对不会放qì

了。可以商量细节,但大前提必须是先放在允许这些人可以回乡的基础上。

两天后,船队北行。

太上皇朱祁镇依然没打算离开小吕宋,这里的生活很轻松,也远离的朝堂的纷争,怎么说自己也不是皇帝了,他出来就是给白名鹤撑场面的。

白名鹤摆平宗室让他也有些意wài

,想到当初白名鹤还是白丁的时候,就摆平了广东水师那些人,这会摆平宗室似乎也不是什么意wài

的事情。

回航的路上,白名鹤没有坐沙伽罗龙王号。

有些事情白名鹤认为如果在沙伽罗龙王上发生,那就是对这条船的不尊重,同样也是对华梅的不尊重。比如大白天和上杉英梅作一些很有趣的,小孩子不合适知dào

的事情,当然也要吧顺便带上丹羽秀。

这种事情对白名鹤来说,已经有些烦了,好象变成了一件工作。

所以说,人就是这么贱。

凭白送上门的就没有自己辛苦得到的珍贵,那怕是同样的东西也一样。

南京,这里接到传话而从倭岛赶来的大名至少有五六十人了,有些人打着足利家的追随者名义,可心中却未必是向着足利家的。

回到南京。

白名鹤把丹羽秀等人扔给了织田香澄,由她去招待,自己则第一时间回家。自己的老婆、儿子、女儿这才是真zhèng

的家人。小晖已经到了读书的年龄,这会还在上学,白名鹤想见只有等到晚上了。

一见白名鹤回来,孙苑君很紧张的迎了上来。

“夫君,那件事情真是吓人,可谁想雷声大雨点小,最后却是不了了之了。近来连南京国子监都没有人再讨论了,孔府已经被人忘记了,倒是有许多人捐了银钱整修孔庙,而且要把整个孔庙重新翻新一遍。只说是圣人不孝子孙污了这里,总是要整修为新,儒家的几位大儒开宗立派,开始在孔庙周边建学院!”

“恩!”白名鹤心说,这件事情也超出了他的想像。

开始的时候自己躲出去就,自然就是怕麻烦了。

结果却是这样,太让自己意wài

的。

拉着苑君的手白名鹤回到自己的屋内。

一进屋,却见怀玉一脸的不高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也没有起身:“姐姐还要是去接他呀,姐夫怕是都忘记我们了。听人说,有一夜睡了十八个倭女,也不见在家这么厉害,按我说,应该先好好洗一洗。”

怀玉那口气听着孙苑君都笑了,白名鹤却是极尴尬的。

白名鹤没解释什么,有些事情是不能随便开口解释着的。

倒是孙苑君说道:

“那个嘴这么长,应该掌嘴!”说罢,拉着怀玉的手坐在一旁说话,跟着孙苑君一起出门去接白名鹤的万雪儿只是浅浅一笑,这种事情她看得明白,但同样也没办法给怀玉去解释,更不能说破其中的秘密。

万雪儿看了白名鹤一眼,微微的点了点头,以示对白名鹤的支持。白名鹤心中多少有些感动,毕竟不被人理解,特别是家人还是让心里难受的。(未完待续……)

第582节 回港修整

白名鹤回南京,只在家里住了一天,脚下没闲的就开始忙碌了。

第一件公务,自然是鲁王代表宗室提出的要求。

这一点,按白名鹤的想法来说,肯定是可以答yīng

下来的,但却不知dào

皇帝怎么想,所以还是请示一下的好,最后就是让中华皇帝朱祁钰能给一个非常准确的回复,如果是以圣旨的形势,那就最好了。

接到白名鹤的电报,朱祁钰心说,回乡祭祀的要求可以接受。

但规矩呢?

凡事总要有一个规矩,怎么样祭祀,是一起回来,还是各自回来。回来的人员规格应该如何,祭祀的流程应该如何,这个祭祀是放在上京,还是放在中京。

当然,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有一条鲁王没有给白名鹤讲。

但就算不讲,朱祁钰经过商辂与王文,还有李秉一提醒,自然也就想明白了。那就是归乡权,这些宗室将来老了之后,是在封地居住,还是回来居住。

朱祁钰的眉头皱起来了,这些还真的是很麻烦的。

王文这时说道:“万岁,回来居住,居在那里?”

“万岁,臣也认为这一点很重yào

,而且尸骨回乡,也并不是不可能,但安葬应该先在那里,是皇族的统一划一块区域作为宗室之陵,还是让他们自己选择。自己选择那么占用的土地怎么算。”商辂也跟着提出了反对意见。

李秉这时说道:“用买的,可以买下土地作为陵墓所用。”

“买!”王文与商辂同时惊呼。

朱祁钰也没想明白,示意两人讲详细一些。

最终还是商辂开口:“万岁,海外富有,为归土可以不在乎银钱,这一买是多少为上限。从宗室开始,再到勋贵,然后是士、商、民。几十年,几百年下来,中华本土怕全是陵墓了,所以臣以为。灵位可归国,尸骨就地建陵。”

“理由呢?”朱祁钰问的是,拒绝宗室的理由应该是什么。

“尸骨不可能半年不入土!”商辂生硬了给了一个借口。

朱祁钰摇了摇头:“那么,年迈之人很可能早早就回归,然后留在这里等着故去。此说法不好,再议吧。”

王文又说道:“万岁,依白名鹤所言,只要允许回乡祭祀,细节可再议。所以臣以为。先同意这一点,细节再商讨也不晚。同时把一些想法让白名鹤再与宗室讨论一二,很难说宗室会想出解决的办法呢。”

“就依你。”朱祁钰既然没有办法,那眼下王文所说,确实是上策。

电报很快就发到了白名鹤处,白名鹤也把眉头皱了起来,暗说自己想得可能过于简单了,也不敢私下作主。派人请鲁王,就说有些事情再谈一谈。

鲁王正在与几位亲王和倭人谈判。谈判的内容就是和白名鹤说好的那些。

面对这些那怕没有半点实权,但却拥有实jì

封地,并且可以挂一个好名头的王爷们谈判,倭人是恭敬的,所谈的内容更多的只是为自己争一些利。

其中除足利将军府之外,一次就得到足够好处的。足利府明和暗分的一条家。

一条家与晋王三句话就达成了协议。

第一句话就很痛快,他们出人出力,以抓到的奴隶数量来决定将来晋王分给他们的土地大小,而且在晋王南美领地没有安全之前,整个家族的战力不会低于四成。用来保护晋王南美封地的安全。

第二句话就是晋王的保证了。

南洋这里还有一个港口,可以现在就交给一条家,而且港口所得,对半分。

绝对够诚意了。而第三句让一条家兴奋,晋王说的很简单:可记得在几年前,白名鹤向德里王国宣战了吗?

德里,就是天竺,那里拥有着比中华帝国还多的人口。

至少在他们的了解之中,那里的人口数量是高于他们所知dào

的中华帝国的,但这几天,中华帝国的英雄母亲计划,太多的孩童出生,这个数字是巨大的,但在英雄母亲之前,那里的人口是高于大明的。

这下,不但有买领土的人口了,就连自己的奴隶也有保障了。

南美有多少人,按白名鹤给晋王说的数,一千四百万人口,倭人不太相信,那里可比他们倭岛大多了,倭岛都有一千四百万人呢,南美有三千万也不算多,那些人的生活也有大明的船员回来讲过。

如果要形容的话,还不如一千年前的倭岛呢。

这些人是可以教化的,不用作为奴隶,教化之后直接就成了封地的人口。

谈判之中,因为白名鹤的信使到了,鲁王离席,他原本就是一个见证者,他要谈的早就已经谈好了,他是和足利家在谈的,足利家野心十足,但对于他来说,更喜欢这样野心十足的家伙。

足利家是狗,绝对不敢咬自己这个主人的。

更重yào

的是,足利家敢有一点反叛之心,自己不用动手,就会有收拾足利家。

鲁王来见白名鹤。

白名鹤穿的很正式,迎了鲁王进门之后,坐在茶桌一面,鲁王在白名鹤对面坐下。

“王叔,万岁原则上同意你的要求,但有许多细节要讨论。但朝臣们提出,回乡还有两条,一是年老者回乡居住的细节,另一个就是魂归故土。这一点意见很大呀,要是每个人都买下一座山头,那么咱们这故土就成了纯粹的墓园了。”

“这个,我们讨论过,一王一山。子孙不单独建墓,要事先规划好就行了,相信一座山足够上千年使用了。千年之后的事情连你白名鹤都不敢说,更何况天下。”

鲁王的话够直白。

白名鹤没有就这个话题再继xù

下去。

“王叔,既然大原则没有冲突,那么细节朝廷会有人谈,接下来就谈一谈我们的事情。”

“好,你说!”鲁王示意由自己来泡茶。

白名鹤摸了摸下巴,声音不大:“王叔,其实还有一个小计划,就是教化土著。”

“这个之前讲过了,我们都同意了。”

“不,比这个复杂,而且还有阴谋存zài

。”白名鹤的语气变得严肃了。

鲁王不动声色的泡着茶,示意白名鹤可以继xù



白名鹤继xù

说道:“训liàn

他们,并且有条件的支持他们建国,南美好说,那里有印加帝国,就我所知dào

,也不算弱了。当然这个是和南洋那些小国比,一千四百万人口,当然也可能是二千万,我们不打算和他们开战,我们买土地。”

“买?”鲁王愣了一下。

“没有错,就是买。我们用中华帝国的财富去买他们的土地,奴隶,人口,然后成为封国,当然南美还有许多地方并没有人居住。不要和他们开战,我们买,理由是,他们是殷商遗民,这个可以利用。”

鲁王为白名鹤倒了一杯茶后问道:“好处呢?”

“好处有很多,比如以土地换土地,让他们成为士兵,杀入欧洲,去殖民欧洲。特别是北美那些,我们还要大量的卖给他们武器。”

“不明白。”鲁王是真的不明白,白名鹤在打什么算盘。

白名鹤没解释,只是说道:“王叔,相信我,我的眼睛是可以看到五百年后的,您现在要问,只有一个理由。我们中华的扩张,绝对不是用刀剑去扩张的,真zhèng

的扩张靠的文明。”

白名鹤拿出一张地图,指了几个点:“这些地方,有许多黄金的。”

“那又如何。小吕宋一样有许多黄金。”鲁王不相信白名鹤对黄金这东西有多大兴趣。所以原因肯定不是黄金。

“王叔,我们不可能把教皇的势力封在欧洲,别说我们打过去,他们的生存空间受到压力,就是我们不打过去,他们也会来到北美,北美已经不是秘密了,这里真zhèng

的无主之地,有的,只有一千万土著罢了。”

白名鹤说的就是印第安人。

当然,有一点白名鹤没有说,就是印第安人与欧洲白人在后世是有血仇的。

灭族之仇。

当然这一点现在的印第安人也不会知dào

,白名鹤还知dào

真zhèng

的历史不是欧洲白人杀光了印第安人,而是因为欧洲、非洲过去的瘟疫让杀死了九成的人,当然在欧洲曾经也因为这个死了至少二千万人。

如果不是印第安人因为瘟疫死绝的话,也不会有黑奴船队了。

“王叔,有黄金,欧洲人就会涌过去。而我们,提供武器,提供文化。让当地人去对付欧洲人吧,然后再想办法在欧洲殖民。”

鲁王听明白了,欧洲是有一个什么教皇,他们的思想已经成熟,是不可能臣服中华,更不会被中华的礼教所影响。而那些土著不同,他们就算有自己的神明,但没有足够的文华深度,所以可能被影响,甚至于同化。

教皇这一支,才是真zhèng

需yào

消灭了。要是光靠武力,不知dào

有多少中华好男儿死在战场上。交好一批,打压一批,这果真是非常高明的作法。

白名鹤看来早就把全世界作为棋盘了,整个世界都是棋子。让中华成为棋手,来控zhì

这些棋子去完成这盘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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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有,但眼下没有上传,先保密一下了。

第583节 兵发钦州

严格来说,白名鹤没有想过对安南进行大规模的战斗。

而且,白名鹤也不知dào

,兵部准bèi

了什么。

站在琼州的一处矮山上,白名鹤看到的不是琼的美景,而是连绵的军帐。

大明的多少兵,在册士兵一百八十万。中华有多少兵,白名鹤不知dào

,这个数据他有资格知dào

,但眼下他没有去问,就算是猜也猜不出来有多少兵。

“不是说,好男不当兵吗?”白名鹤咬着雪茄,望着那连绵的兵营。

“我们庄子里,不当兵的就不是纯爷们!”花无期双手抱着长剑,似笑非笑的回了一句。然后又补充了一句:“穿上军装,只要穿上,这不用媒婆磨破嘴皮,就能很容易的说上一门亲,如果想要一个外边的,只要点头,当晚就能挑人。”

白名鹤高高的抬起头,用眼角挑着看了一眼花无期,咧了咧嘴。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

面对白名鹤这带着挑衅的眼神,花无期只是笑笑。

曾涛在旁边说了一句:“花将军娶了两房,全是大家闺秀。倭女还没有资格进花家的门,一位暹罗贵族家的女儿,勉强够资格作了一等妾。”

“你不说说自己?”花无期笑问。

曾涛赶紧就换了话题:“大人,眼下种田绝对不是最让人热心的事情,田地要打理,但青壮的男丁却不在田里干活。礼部与户部有过统计,上府第一等是半士,第二是良匠,第三等是优兵。”

上府可以理解为现在的除五京之外的一线城市,比如蜀地的益州、渝州。

半士,指的是有学问。举人以下身份,这个学问多是管理学,统计学,会计学等实用的文职管事,这些人已经有人上人的感觉了,可以说算是半个贵族了。

良匠。不是普通的工匠,技术类管理人员与技术类研究人员,还有就是高等技师。

“中府第一等是匠,第二等是半士,第三等是兵。下府,因为工坊还没有真zhèng

的发展起来,所以兵为第一等。当兵,一但有机会外放,那就是优兵。这一类最让下府的青壮喜欢,出去三年回来,盖房、娶妻、纳妾,应有尽有!”

曾涛给白名鹤解释的非常详细了。

白名鹤依然没接这话,只是问了一句:“圣令下了吗?”

“还没下,但从京城传来消息,这一次似乎打算让杨都督领军,广西各土司、洞主都有安排。大人或许还是监军。”

白名鹤点点头。这才很正式的转过身:“花兄,一但正式的圣令下。我只有一条意见。安南所谓的王族,还有当年闹着要重设番属的那些人。以叛国罪论。当年支持重设交趾的,他们的家人,财产以勋贵论!”

“叛国者,大人的意思,只要数人头就行?”花无期冷冷的问了一句。

白名鹤心中多少有些不忍。可此时却是重重的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足十二岁者,斩立决。”

花无期微微的点了点头,这一点他是认同的,作人也是有底限的。小孩子斩立决就是了。但有些人是乱棍打死,还是凌迟确实是有必要的。

远处,军营之中突然有人被拖了出来,啪啪的一顿鞭子,然后人又给扔了回去。

白名鹤的眉头皱了起来,拿起望远镜看了一眼。

曾涛这时却说道:“大人,这些外兵规矩不够严,学生就这去安排一下。”给白名鹤说完,曾涛就给身旁的一人吩咐道:“传下话去,大人不悦。让各营严守规矩,军营之中自然就有营中的规矩,令各营加强训诫,两天之后再有不守规矩者,处罚加倍。”

“是!”那小吏跑着去传话了。

白名鹤皱眉头不是因为有人不守规矩,而是因为这拉出来就打,会不会太霸道了。

曾涛没看出白名鹤的心思,花无期却明白。

在曾涛给属下小吏吩咐的时候,花无期对白名鹤说道:“大人,您还是心软。那就是一群狗,不给几个鞭子反而以为主人没把他当回事,打几鞭子那些狗头们说不定还会高兴呢,有句话今要先说了。”

“花兄请讲!”白名鹤语气平静。

“攻城是小事,但清除那些贵族的时候,难免会连累一些人。奴、仆好说,只要降了估计活命没问题,但吃点苦头是没可能避免的。只是这婢,难说。按我的说法,护住普通百姓就行了,别让天怒人怨。”

不能不承认,花无期就是是实情。

军规再严,也难免有些管不住的时候,毕竟这个时代就是这样。

别说是这里的高丽兵、倭兵、吕宋等地的兵,就是中华自己的兵都未必能够百分百管住自己的腰带。

“行了,墙内墙外的规矩就这定下了,墙外的谁管不住自己,就切了吧!”

花无期点点头。

白名鹤见不得屠城这种事情,这一点他是知dào

的,就是欧洲,面对拜占庭的死敌,也没有干过什么真zhèng

天怒人怨的事情来,所以这里打的是城市,不是草原,贵族家里肯定有所不同,灭国大战呀。

可不是普通的小战场。

“对了,自愿离开出去作工的,宽厚一些!”白名鹤又提出一个建议。

“白大人,没有自愿离开的,怎么讲?”花无期心说,能自愿离开的估计连三成都没有,所以这个必须问清了。

“你们看着办吧!”

白名鹤不能再阻止了,正如刚开始自己搞海外贸易的时候,朝中大员没有办法阻止自己一样,眼下自己也不可能阻止他们。当初,谁阻止自己就是在和上百万户的生计过不去,所以无人能阻止自己。现在自己阻止同样的道理,无论是勋贵,还是商人,或者是士兵,他们需yào

战俘,需yào

奴隶。

中华内陆的田地需yào

奴隶去种田,海外的田地也需yào

奴隶去干活的。

正说着,曾涛那边就有小吏送来了电报。

“大人,圣令下了。大人您是主帅,不设监军,先锋为毛文虎将军。要求,重设交趾,其土地为军户功勋分赏,第一任布政使文华殿还是商量,但第一任总督已经下来了,是郭登将军,要求交趾内无安南旧人。”

“安南在他们的史书上会有一个词,叫北属时期。也罢,命令倭人准bèi

上船,伽蓝走南线,毛文虎走北线,海上交给雷惊天将军,全线出击。明天出动,后天开战吧。”白名鹤摆了摆手,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不能有任何影响大局的想法了。

曾涛去传令了,白名鹤又对花无期说道:“花兄,安南都城先攻,咱们的精兵只有三千给你,倭、高丽、女真士兵可以给你六万人。”

“得令!”花无期一抱拳就离开了。

白名鹤拿起望远镜看了一眼那连绵的军营,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这一战,不是战争。至少不能称为战争才对。

别说正规军的装备了,就是高丽兵的装备都远高于安南这边,重炮攻城之下,安南根本就没有办法防御。

要说不是战争的另一个原因是,这一场上至宗室,下至士兵,都在计算可以得到多少奴隶了,安南是一个小国,但也有百万人口,中华皇帝朱祁钰对安南的政策是,安南国土内不需yào

留下任何一个安南人。

将来这里的奴隶,是德里苏丹国,以及南洋的奴隶。

白名鹤坐上船离开了,这一场是不需yào

指挥的战斗,就是于谦都没有写过任何的战略性报gào

,之前白名鹤的软入侵建议被全盘否定了,什么货币战争、经济、粮食等等,全部被否定,因为皇帝朱祁钰不需yào

这样。

安南直接出兵消灭就是了,背叛过大明的人,不再是华夏人。

南洋的前宋遗民可以得到高贵的身份,但安南没资格。

回到沙伽罗龙王号上,白名鹤自己坐书房里,拿了一只大铁桶开始烧纸。

“烧的是什么?”孙苑君坐在白名鹤身旁。

“打仗呀,你们非要跟着出来。”白名鹤抱怨了一句,继xù

在往桶里扔着纸张。孙苑君没接话,捡起一张看看,笑了:“夫君倒是有趣,写这些连我都不认可,怪不得朝廷上没有听夫君的建议呢!”

听着有趣,随后跟着进来的清荷也捡起两张。

“夫君倒是研究的细,把南安人祖上的出处都找到了,妾与夫君打个赌如何?”

“什么?”白名鹤很有兴趣听下去。

清荷啪了啪手,叫两个侍女把这些抬出去,在甲板上去烧,在舱里烟太大了。然后才说道:“夫君说,那些美洲的土著是殷商遗民。妾身要说的是,他们愿意被教化那他们就是,如果不愿意,一样会变成奴隶。”

白名鹤没接话,因为他意识到清荷说的似乎没有错。

孙苑君也跟着说道:“是夫君花了几年时间,让咱们中华成为猛虎的,难道现在还能让这猛虎再变成猫不成,雪儿姐说这次根本就不是打仗,只是来把安南收回来,然后将那些乱民变成奴隶,总是那么多田地要打理的。”

看着两女,白名鹤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无法反驳。(未完待续……)

PS:又到周五了,唉……

第584节 一件天大的麻烦

当晚,白名鹤在清荷房中过夜,不是为了聊天,是因为按白府的规矩,这一夜是属于清荷的。

可就在夜里,刚刚睡着的白名鹤却被炮声惊醒。

连续的,密集的炮声,这是发生了战斗。白名鹤一撑身体就要起来,却被清荷按住了:“到了夫君这样的身份,还要去关心那些小事。”

“小事?”白名鹤追问了一句。

清荷说道:“丫头给少爷洗脚的时候华梅不是过来了!”

华梅是在入夜前来过,和清荷坐在那边有说有笑的聊了好一会,白名鹤还只当是两女说些私密的话呢,可这会听来似乎是说了些什么。

“华梅来说,钦州卫的水师动了,带着广西都司三千人在思明府以南一百里动手。估计这会在岸上,思明府西一百里那小城可能已经被拿下了,伽蓝将军可以动员了三十万僮兵,十万苗兵,五万壮兵,号称八十三万大军,要南下五百里。”

“我不识数!”白名鹤心说,这加起来数字不对。

而且僮兵也不可能有三十万,因为有十万精锐这会正在往西南调,那边才是大战事。

“只是小小的战事,华梅说不用夫君你操心的。”清荷的话不是有说,白名鹤可以感觉到自己距离开炮的位置越来越远了。

白名鹤不担心会打败仗,以不亚于一战的军事力量去打连铁刀都配不齐的安南,唯一的压力就是丛林,不是城镇。而丛林之战被称为抓捕,全部交给了女真部落、倭人,抓来的就是他们的战利品。

被吵醒,睡不着了。

白名鹤走到桌旁提笔写了一些明天要处理的公务。

其中第一条就是倭北海道虾夷人的战略方案。文华殿还没有给答复。

清荷在背后抱着白名鹤:“夫君写这个无用,虾夷的战略一定会根据安南之战的结果来定的。”

“为什么?”白名鹤反问。

“在文华殿的记载中,虾夷也属于倭人,既然不是倭人大和国承认的地方,那么就是倭蛮夷。那里可以作为北海战略要地,夫君倒是越来的仁慈了。不愿意粘上血腥,可不粘行吗?那里慢慢的教化,就是妾都不安稳,战略要地是不可能交在外人手上的,所以,强占海港这是最低的要求了。”

清荷以前是怕白名鹤,也害pà

见血。

可现在连清荷都认为应该见血,应该杀过去。白名鹤都不知dào

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感觉到害pà

。原先总是害pà

华人失去了骨气。现在骨头是硬了,拳头更硬。

钦州卫港口,这里原本就是白名鹤起家的地方。

白名鹤到了这里,男女老少都在道旁迎接着,珠池在名义上到现在为止还是白名鹤的私产,但因为珍珠是特殊珍宝,所以国库要有记录,然后折成银两归白名鹤。可就是这样。也没有人说过,这珠池不属于白名鹤。

这一次出兵安南。孙苑君等人要跟着一起来的,就只有一个原因。

合浦珠池。

珠民们的生活比起之前,可以说是天地之别了,看到白名鹤下船,不知dào

有多少人都哭的晕死过去。

“各位父老……”白名鹤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合浦百姓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没办法说话。只是不断的挥着手,从码头出来,白名鹤的马车都快半个时辰了,只走出了一百米,这里的士兵也没有去驱赶百姓。试问那个当官的可以得到百姓这样的爱戴,怕是夜里都高兴的可以笑着。

而朝廷也会给予足够的重赏。

三个时辰,走不到三里,如果不成凯过来解围,怕是天黑都进不了城。

“白大人深得民心,合浦百姓是天天记得大人的好。”成凯这话不是恭维,是实实在在的大实话,因为合浦的百姓从连生命都没有办法保障,到现在家家富足,自然会记得白名鹤的好,是白名鹤让合浦改变。

对于让整个广东富有相比,合浦百姓眼中白名鹤就是救命恩人。

谈公务,谈公务!白名鹤制止了成凯继xù

再说合浦百姓感恩之类的话题:“成大人,不准bèi

换个地方当官吗?”

“有过圣令,但却被家父压下来了。后万岁认为下官在这里作得不错,特别升了一阶,将钦州与合浦二合为一,正六品的州官了。这次也有政令下来,打完安南,就给一个知府,安南的知府。地点就是顺化府,而且将一半岘港划入其中。”

说到公务,成凯也不扯那些闲话了。“白大人有何指点。”

“我有什么指点,我一个快要致仕的人,没什么好指点的。以前都说我狠,现在文华殿那些饱读诗书的老人家们,他们比我白名鹤狠多了。要把整个安南全部贬为奴隶,以前我说的教化、威服,全部被驳回。眼下对安南的政策就是,九成半变成奴隶,然后以一个奴隶的身份慢慢的接受教化吧。”

白名鹤苦笑着摇了摇头。

成凯却不同意这个说法:“白大人,你这话不对。”

“有何不对?”

“先说致仕,大人您不可能致仕。这是家父说的。然后再说奴隶,下官了解过欧洲那边的奴隶,认为与咱们中华的奴隶不同,咱们的奴隶都有私产,只是不能背主。而欧洲的奴隶什么都没有,形如猪羊。”成凯知dào

的还真不少,连欧洲的制度都了解过。

成凯又说道:“这就是受过教化与没有读过书的野蛮人的区别。”

“哈,哈哈!”白名鹤爽朗的大笑着。

“大人,您一定会说欧洲那边也读过书,可下官却是知dào

,那教皇就是一个神棍,在下官的心中,那和那白莲教主是一种货色。”说到这里,成凯话峰一变:“给咱们当奴隶,比在教皇那里作平民,都幸福的多。”

白名鹤摆了摆手,示意成凯别说了:“这样吧,我保你一个外放的天使,休达港那里是军管,但也会有百姓,你说是知府也罢,布政使也罢,那里的文治就交给你了。”

“也好,下官也有兴趣过去。这几天请大人先处理安南之事吧,这事情结束之后,下官有件事情给大人您说。”

“能现在说不?”白名鹤心说,你这是让我心里惦记着呀,这有多难受。

成凯想了想后回答:“是私事,也是公事,是大人的家事,也是国事。大人您有一个天大的麻烦,也有一个天大的好事。而且这件事情,两宫皇后都已经默认,尊夫人也知dào

一二,万岁与太上皇还不知dào

。”

白名鹤的心一下就揪住了,凭成凯的话,感觉象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你还是告sù

我吧,否则我今晚上肯定睡不着了。”

“两个人,一件事。一人为重庆公主,一人是令弟白名鹭!”

“停……”白名鹤又制止了成凯,用力的摇了摇头:“说到这里就行了,安南战事要紧。我的家眷留在这里,去珠池也罢,干什么都行。这件事情别让他们知dào

,我连夜出行,天亮前赶到思明府北二十里扎营。帮我去传话吧!”

成凯点了点头,白名鹤的反应他一点也不意wài



根本就没有和孙苑君打招呼,只是派人通知了一下,白名鹤就跑了。

这次不是躲,而是真的很心烦。

“说了?反应如何?”在送走了白名鹤,一个人出现在成凯身旁。成凯侧身一礼:“说了,此事下官也不知dào

白大人会如何去想了,但依下官心中所想,此事无解。”

站在成凯身旁的是成敬,作为成凯的父亲,可他们父子却从来都没有真zhèng

在外人面前承认过这个身份,那怕这层关系在上层贵族那里已经不是秘密,可成敬依然坚持着自己的原则,这也让成凯一直自称下官。

“说要麻烦是麻烦,但在白名鹤来说,未知!”

成敬用了未知这个词。

白名鹭是白名鹤同父同母的亲弟弟,而怀玉呢,则是太上皇朱祁镇、皇帝朱祁钰的同父异母亲妹妹。所以白名鹤的辈份与大明皇帝是同辈,是以兄弟相称的。

那么这事件中的另一位呢。

重庆公主,是太上皇朱祁镇的亲女儿,也是怀玉的亲侄女。这就乱了辈份了。

白名鹭能怎么样,在皇家面前他只是一个小民,他再有骨气,再爷们也没有办法给重庆一个承诺,一个保证。理由有无数条,随便一两条就足够了。比如重庆是公主,真zhèng

的公主。而他的兄长白名鹤,那是中华真zhèng

的权臣。

辈份这东西一道不可越过的鸿沟。

唯一让人无奈就是,事先两个人都不知dào

对方是谁。重庆眼中,白名鹭一个英杰,年轻有为,而且能力出众,因为在文华殿作事,所以经常出入禁宫外围。而她呢,作为一个待嫁的公主,三天两头进入宫内学习听课,向汪皇后请安等等。

“要说这件事情,错还是在白名鹤,是他把宫女都打发了,所以重庆公主身边没有围着那么多人,只跟着两个侍女。而且宫内也经常有勋贵家中的女儿入宫听学,谁也不可能在脸上挂着牌子,写上我是公主吧!”成敬这句话是玩笑,但也是事实。

“那宫里的意思呢?”

“宫里,不希望白名鹭娶那些势力小家之女!”(未完待续……)

PS:看着别人放假,写手没假期。

第585节 思明府

白名鹭的事情是个事,也是一个麻烦事,但白名鹤却不打算去过于劳心。

冷静下来之后,白名鹤想到了后世的现代,有时候结婚并不是两个人的事情,是两个家族的事情,但如果当事的两个人铁了心,那么其余的就不是问题。

白名鹤躲出去,就是不想管这件事情。

思明府,这里按照朝廷的说法,是属于大明的土地,也是属于中华帝国的土地。只是这里处于本身就界定的不够清楚的边境上,在这个时代根本是无属之地。

归谁?只有驻守了军队才能证明归属问题。

以前大明没有驻军,安南也没有,将这里变成一处缓冲区。

策马停在围墙前大约一里远的地方,王诚拉住了白名鹤的马头:“大人,不要再靠近了。”王诚不是军人,却也知dào

安全距离。

思明府之中的人多少有些不安。

这两天,思明府以东的海面上战舰的数量明显的增多,往南听说已经打了一天一夜了,许多百姓都在往北逃。往西,那边连绵的山脉之中,没有听到有多少动静,估计已经没有什么反抗的人了。

这里没有城,无论是以前的大明,还是安南都不可能在这里筑城的。

连绵数十里的低矮屋子,靠近中间的位置有一些木石结构的屋子,白名鹤拿起望远镜看着,许多百姓都已经拿起了武器,显然是准bèi

为保护家园而战。

“他们保护的是什么?”白名鹤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是家,应该是家吧。”王诚在旁边回了一句,毛毅坚却摇了摇头:“这些是乱民,真zhèng

的乱民。”

“为什么?”白名鹤问。

毛毅坚拉着马往前了几步,与白名鹤并排。这才说道:“以前,说他们逃到这三不管地带是这边官吏太恶,但这些年钦州变得多好,可却没有几个人回来。倒是珠池还遇到了一些夜里潜水过来的人。”

“他们知dào

这是珠池吗?”白名鹤又问。

“应该不知dào

,但守备森严之地必有宝,是个人就会这么想。所以有人过来了。其实他们也不知dào

想得到一些什么。后来这里需yào

大量的劳力,派人去思明府招工,最初来的许多人,但这边规矩严,九成都又逃回去了。”

白名鹤听到这里就不明白了:“那他们以什么为生,不事生产,也不劳作,天下会掉银子下来吗?”

“运些私货,挣的也不少。特别是钦州的铁器,广西的布帛,还有僮锦都是值得运的。当然,他们最大的生意不是这些,而是盐。就算是咱们在琼州有盐厂,但他们的盐也一样有销路,广西、云南、贵州是需yào

盐的。”

这话说到重点了,白名鹤又问:“不是说。禁止与安南交yì

了吗?”

“没错,是禁止了。但盐这些东西,土人们才不管禁令呢,只能说,这一年来没有什么货物从钦州卖过去,但盐还是往西边去了。就算咱们的人不买,也有安南人会买。这是唯一没有盐税的地方。”

白名鹤放下了望远镜:“思明,思明。难道不是心怀大明吗?”

“有奶才是娘。”毛毅坚冷笑着。

白名鹤轻轻的摇了摇头:“不,这是只是毛将军你一家之言,其中必然有我们不知dào

的。所以不能武断的作出决断。”

“武断不武断有什么关系,万岁下圣要平了整个安南。如果这片地方不是叫思明府。怕是和南边一百多里那小城一样了。小白你等下去,等到整个安南都平定了,再来处理这思明府吗?到时候只有一条路可走了,就是一把火烧了这里。”

“有杀过人吗?就在珠池!”白名鹤又问。

“没杀过,至少思明府的人不知dào

那里是珠池。这件事情卫所倒是作得极好,虽说没有要求强制保密,但也没有刻意给外人说过。倒是有人进了珍珠湾,可他们不懂,工坊区那里有潜入,抓住直接就扔进山作苦力了。”

白名鹤听到这里,一拉马头就准bèi

往回走。

马头却被毛毅坚拉住了:“小白,你可以先放思明府一马。但往南那边就会留下人手看守他们的城,西边也一样,海上的船队不能离开,就为了这小小的思明府,一共就一万多人,用好几万人围着,就算是仁慈也不在这里呀。”

“那毛将军的意思是?”

“全抓了,找一个地方扔进去,按我的说法,他是这些都是刁民,合浦的珠民宁可死都没有离开过家乡,难道说思明府的就是良民吗?当然,还有一个说法,就是有些禁忌了,当初想要你命的方老头和思明府关系不错。”

方老头!

白名鹤想到了那个要和自己同归于尽的商人,还是他的孙女,以及几个丫环。

“这话可不敢乱传!”白名鹤也有些紧张了,要是毛毅坚这话传出去,怕是皇帝就会动心思,把这一城的人全灭了。要知dào

建文遗党在现在是绝对的禁忌,别说是皇家了,就是朝廷也不希望这一支还有谁活着。

宗室可以分封四海,但唯有建文不会。

这一支的后人,怕是会永远惦记着那个皇位。

先不说谁对谁错,就是这种惦记者就会让天下不稳,也会引起无数的麻烦。死建文后人最多就是几十人,可一但出了乱子,影响的就是几万人,几十万人。所以朝堂之上的重臣,无论史书怎么写,此时也容不下建文后人。

看白名鹤犹豫不决,毛毅坚又说道:“要作好人,可不是这个时候。”

“包围!”白名鹤嘴里只吐了这两个字。

战争之中,已经没有好人与坏人之分了,严格的意义上,只有利益与利益。小民利益与国家的大利益。白名鹤也接受不了再有建文后人分裂中华的行为,宗室可以自成一国,却是封王小国,依然是臣服中华的。

可建文却不同。

“传令,包围!”毛毅坚轻轻一挥手,早就在等命令的士兵快速的散开了。

“围三缺一,留下海边的位置。”白名鹤补充了一句命令。

“好!”大原则说服了白名鹤,具体怎么整毛毅坚自然会给白名鹤一份面子。

面对人数超过思明府人口的近二万正规军的包围,思明府内更乱了,这时有一个穿着儒衫的老者出了镇子,缓缓向白名鹤这边走来。

只有一里远罢了,走过来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

白名鹤一伸手拿亲卫手中一支长枪,他的枪法很差,只是对准那老者面前脚下开了一枪。老者只是微微愣了一下,脚下却没有停,继xù

往前走着。

白名鹤把那只长枪扔了回去,一伸手又拿过来一支,没有丝毫犹豫的又开了一枪。

一百步的距离上,白名鹤的枪法依然很差,不过在开枪在手下亲卫的眼中,还有那老者的眼中,威胁的成份多于杀人。

七枪,一直到老者距离白名鹤只有三十步距离了,白名鹤最接近的一枪就是打在老者的脚前一尺,然后白名鹤就停止了。在三十步时,白名鹤停下了,将手上的长枪扔给了亲卫,看着那老者走到大约七步的位置上。

“圣人言……”

“闭嘴,你只需yào

说是或者是否。你有没有能力让整个思明府所有人投降,放下一切走出来,然后由官兵管理。如果没有就闭嘴,如果也闭嘴,转身回去告sù

所有人投降,投降的越快,思明府里的人活下去的机会也就越大。”

白名鹤的冷漠让老者无法接受。

“大……”老者又开口了,可白名鹤这次却把枪口对准了他的胸口:“少说废话!”

“圣人言……”

依然没有机会说下去,白名鹤开枪了,一枪打在了那老者的胸口,近距离的一枪就算没有将胸口打穿,这也是极重伤的了,老者嘴里喷着血,一只手指着白名鹤不甘心的倒了下去,白名鹤将手中长枪一扔:“命令,虎蹲齐射,目标就在城镇外围,依每个时辰九次射击为准,头一个时辰,每次射程向前十五步。”

“得令!”有亲卫快速的去传令了。

“小白,为什么不让他说完。”毛毅坚不懂了。

“用一个快死的老头,换思明府更多青壮活命,这是我不得不作的,一但他们大规模反抗,一但进入混战的话,估计思明府死伤至少会有六成以上,而且我很在意,这里有什么,只有完整的拿下这里,才有可能进城去搜。”

说到这里,白名鹤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唉……,万岁要是依我之计,再给我半年时间多好。”

“谁有功夫等你半年。”

毛毅坚早就想收拾安南了,要知dào

他为了防御安南浪费了多少士兵,这些士兵出海至少可以帮zhù

邓海龙占领不亚于整个安南这么大的土地,特别是毛毅坚从最初就不喜欢思明府这个地方,还有这些人。

思明,思明,有这份忠心只会躲到番邦去思吗?

回来作些正经事情才是真zhèng

的忠于大明的。白名鹤围三缺一,就是想尽可能的少杀戮,毛毅坚却不在乎,先杀死多少人他不在乎。(未完待续……)

PS:明天是周日,开始上传了。

第586节 多是普通百姓

面对炮火,面对着全副武装的士兵,思明府的人没有选择,只能向着安全的方向去逃。

多是木结构的屋子,火势很快就烧起来了。

人都是希望可以活命的,自然就是没头没脑的逃了。

可当所有人逃出城镇,跑到海边之后,这里却变成了一个布袋子,而他们就象是跳进布袋的虫子,被完全的包围在其中,周围架上了真zhèng

的火炮,还有火枪队守着。

有几个青壮打算尝试着往外冲,被一发散弹炮打了一堆碎肉之后,海边一下就安静了。

那边的火势已经给控zhì

住了,外围的破木屋烧掉就烧掉了,重yào

是内部的,真zhèng

有富人住的木石结构的屋子,毛毅坚安排士兵已经将整个城市排查了一遍,也开始搜查这些个地方,只是搜查,却严禁任何人私藏财货。

“小白,你在找什么?”毛毅坚跟着白名鹤跑了快一个时辰了。

“找毛将军所说的,关于建文后人的可能性。”白名鹤继xù

在翻找着,毛毅坚一脸的黑,他也非常清楚,这里有建文后人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距离大明这么近,真的有建文后人的话,这里的人早就死过十次八次了。

别说是建文后人,就是建文遗臣,也能让这里的人死上十次八次的。

“小白别找了,这些就是一个下三滥的流民罢了,最多再加上一些奸商。”毛毅坚又改了说法。

“成,我信。那咱们试试!”

毛毅坚被白名鹤将了一军,这会也没办法拒绝,只能点点头。

“毛将军,我相信他们贩私盐,但说到罪。唯有私盐这一条在我心中从来都没有罪过。一个国家连盐都没办法让百姓吃得起,这是朝廷的错,以前一斤盐在京城什么价,怕是毛将军也是知dào

的,价值一亿八千万两的盐,收到国库的盐税是多少。所以……”

“成,我什么都听你。”毛毅坚不和白名鹤争了,那怕他是长辈也一样。

再让白名鹤绕下去,估计自己就要开始惭愧了。

“这快到中午了,安排五百人继xù

搜查这些屋子,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都要检查。其余各军开始作饭,吃饭。”白名鹤吩咐着,也开始往外走去。出了城镇往东不到五里就是海边,这里乱七八糟的的挤了一万多人。

这个地方。碎石海滩,没有植物,没有淡水。

士兵们以半圆之阵包围着这里,海面上还有船只,炮门大打,任何人敢下水,绝对会开炮。刚才被炸死的人已经给埋在沙子里了,这一幕所有人都看着眼时。他们害pà

,怕得要死。根本没有人知dào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正规军的士兵有饭吃,而且有热饭。

这些被围的人别说是饭了,就是一口水也没有。

到了下午三四点的时候,从钦州那边整的干饼在白名鹤的吩咐之下给抬了过来,连数量都是有严格要求的。然后几架拉着水的驴车也从军营之中停在被包围的这些人面前。

“大人,依您的吩咐,按七成准bèi

饼,那些水每人最多只有两口。”

白名鹤点了点头,拿起一只望远镜出了帐篷。走到了营区的箭塔上。毛毅坚与王诚都跟着出来了,两人相互看看,都不明白白名鹤这是要干什么。

那装有饼的筐子,拉着水桶的车停下,士兵们放下东西也就退下去了。

这时,距离近的好几百人一下就冲上了去,然后后面的人也跟着往前冲,要去抢那些食物和水。

毛毅坚这时说道:“按他们这个抢法,怕是九成半的人都喝不水,超过六成的人吃不到饼。”正说着,有几个壮汉挥着棍子,在那里叫骂着,很快几十人被打,可还在往嘴里塞着饼,更多的人退散开来。

“有人管,或许能分得好些!”毛毅坚又说道。

“未必!”王诚冷冰冰的回了一句:“这个的事情倒让人开眼了,几千青壮让几个人给吓住了,要是群起而攻就是杂家这样的身手也不敌,只有死路一条。这就是奴性,杂家今个看得明白了。”

让他们看奴性吗?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白名鹤也没有兴趣去拿人去证明这个奴性的存zài



白名鹤没说话,继xù

在看着,他只是想知dào

这思明府到底是逃难的普通人,还是毛毅坚所说的那种人。但从眼下看来,至少这其中有一伙恶人在。

一位老者,穿着儒衫的老者走了出来,从走路的姿势,还有身上的衣服来看,和被白名鹤弄死那个差不多。至少是一种人,甚至可能本身就是一伙的。

老者出来,四下看看,周围的人眼神都在回避这个老者。

白名鹤这时问道:“来作工的,留下的是不是没有家人在思明府,离开的无一例外家人还在思明府?”

毛毅坚没办法回答,王诚却给手下打了一下眼色,立即就有人去调查了。

那老者走到水车旁,先是在一只水桶里洗了洗手,然后清洁了一下脸上的灰尘,这才坐在一旁,一个拿着棍子的壮汉双手捧上一块饼,老者只是咬了一下就扔在一旁了,那壮汉赶紧又拿了一块,将两边撕开,挑中间松软的。

老者在吃,只吃是间那松软的一点。

白名鹤开口问道:“思明府那里,咱们的人有派过去打听什么吗?”

“没有,思明府在东厂眼中,连一个草寇的山头都比不上,最多算是难民营。就依毛将军所说,东厂在三四十年前或许有派人去查过,但近十年肯定没有,那里不值得一查。”王诚给了白名鹤一个肯定的答案。

白名鹤伸手一指:“我在想,那位是什么样的一个大人物。”

“要问问吗?”王诚追问。

白名鹤轻轻的摇了摇头:“没兴趣,安排两个士兵过去,立一个木架,把他的双手绑了吊在那里,脚有一半可以着地就行了。别让他死掉,我还打算问些话呢。”

“这种事情咱们擅长!”王诚笑着啪了啪手,一指箭楼下的一位,吩咐了几句后,那位抱拳带着几个人就过去了。这种老东西士兵们看着也不舒服,这都到什么份上,还摆谱呢,今个让你尝尝东厂的蜻蜓点水。

几个壮汉还打算护,面对东厂的绝对武力,几个人立即被拿下,五花大绑的往军营这边送过来,而那位老儒生则被吊了起来。

白名鹤在继xù

观察着。

这会没有人再哄抢了,倒了出来了或老,或壮的十几人,其中还有一位是女子,不说长像,只说那身材比男子也不差。

他们在谈判,然后分了那些水与饼。

回去的小团体怎么分,白名鹤也在观察着。“看来,至少他们还有人性的一面。”

“大人所说的是,能先顾上怀孕与抱着未出月孩子的,总是心善的。”王诚也看着呢,思明府的人并不是纯粹的恶人,但其中肯定是有些为恶之人的。

只有毛毅坚一脸的尴尬,在他眼中这里至少七成是恶人,可现在看来,至少七成还是守着道德低限的人,不敢说绝对是好人,但至少也是正常人。

“传令,男女分营。女营送五百条毛毯过去,煤炉三百只,煤球五千,柴若干,净水依每人三升准bèi

,奶粉一百斤,雪糖十斤,米十石,雪盐十斤,咸菜十斤。男营每人一升水,没有煤,饼依每人一块半的标准配发。”

“是!”王诚应了一句,立即就把命令给传下去了。

白名鹤下了箭楼,那几个被绑的人给带到了面前,白名鹤点点头,王诚问道:“那老匹夫是什么人?”

“东翁背后有人,安南郡王娶的是他的女儿,福州布政司的小妾是他的孙女,看你身上不过五品官服,这思明府你夺了就夺了,我家东翁你最好能够恭敬些,不是你能得罪的,小小五品官罢了。”

白名鹤笑了,周围的人全都笑了。

王诚笑着问道:“福建那一位布政使,叫什么名字。安南那一位郡王。”

那位报上一个名字,毛毅坚脸一沉,能报上名字肯定就不是假的,当下就火了:“本将要弹劾……”

“没用!”王诚笑的回应了一句。

毛毅坚很吃惊:“这是什么来路,难道比小白根子还深?”在毛毅坚看来,这位就是有后台了,否则怎么可能连王诚都说没用呢。

王诚看了看那很硬气的壮汉,又看看毛毅坚:“他死了,家也被抄了,有什么小妾之类的弄到南京教司坊了,现在是活是死要查一查才知dào

。倒是毛将军,您平时不看朝廷的邸报吗?这都是我们去欧洲之前的事情了。”

“是吗?那么当时本将在干什么……”毛毅坚在回忆。

“那么他说的安南那个郡王,估计也是真的了。”白名鹤大概有印象,那个时候毛毅坚应该在关心钢坊的事情,肯定顾不上这些小事。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新闻罢了,所以白名鹤也不打算再继xù

,而是换了话题。

王诚想了想:“大人,估计您见过,就在岘港。现在估计全家都死绝了,也有可能还有几个女儿活着,但也活不了多久了。依万岁的圣令,这次不要战俘,特别是安南贵族,所以最后肯定是处死的。”

“胡说……”那壮汉大吼着。

白名鹤摆了摆手:“带下去,好好审一审!”(未完待续……)

第587节 安南人

把安南人放在那里?

这个问题成为了眼下一个让人头痛的问题。

“安南人,脑生反骨!”中华皇帝朱祁钰给安南人下了一个定义,在他的眼中,安南人已经数次造反了,翻看着手上的那些史册,朱祁钰又问了一句:“这个安南,之间到底是不是中华的领土,汉书记载,那就是交趾郡。”

文华殿之中,就是毛胜这样的武将出身,也是读书不少的。

对于皇帝的问题,商辂起身回答:“万岁,根据查抄的安南王宫卷册。以安南的史书记载是秦、汉都对其有过入侵,但根据汉史记载,当时安南不为国,只是部落,处于蛮夷状态,农耕、布织,甚至文字都是大汉朝带去的。”

朱祁钰点点头,这不是灭国,那就是同化,

教化蛮夷本就是上国的仁慈,而且当时不为国,所以根本就算不上入侵。

“根据史册记载,安南所谓的第一次北属时期,他们认为征氏姐妹是英雄,但根据汉书记载,是这对姐妹的夫君欺压百姓,破坏大汉朝税法,律法,甚至有违礼教的行为,所以处罚,她们兴兵是报仇。”

朱祁钰冷哼一声,没接话。

王文起身,先是施礼然后向商辂点了点头,商辂也点头回应后,王文这才说道:“万岁,各位大人。依安南史册记载,他们所谓的第二次北属时期,是三年后,大汉兴兵,杀死征氏姐妹,安南平定,这一次就是五百年。”

众位大臣都点点头。这与中华史册记载没有错,也就是说,只是一次造反罢了,三年后就给杀了,然后五百年都过去了,这个时候可以说安南已经是越人与汉人共居的时代了。

“五胡乱华时期。安南再一次有野心家趁中原动乱而兴兵。但仅仅五十年之后,大隋平定安南李朝,这在安南史册上就是第三次北属时期。经过隋唐三百年后,又因为中原战乱而独立。”

“而第四次,就是我大明对安南的统治。”

“朕以为,安南人脑生反骨!”同样的话,朱祁钰第二次讲了。

众臣没人接话,安南是在不断的造反,他们西南之乱还不同。西南之乱争的利益,民族风俗。而安南纯粹就是在造反了,一代又一代的野心家希望成为王,甚至是皇帝,这一点众臣们也有些接受不了。

“朕决定了,安南为奴族!”朱祁钰又开口了。

众臣依然没有人开口,没有有人反对,但也没有人开口支持。

“卿等以为如何?”朱祁钰这是在逼着文华殿的众臣表态呀。

“万岁。总是要有些赦免的,一概而论。有不教而诛之恶名。所以请万岁三思!”商辂赶紧在劝说着,如果他不劝,也不是他的为人。

朱祁钰想了想,点点头:“有理,就特赦千人!”

“万岁,千人太少了。”于谦也忍不住了。要知dào

安南有多少人,这才特赦一千人。

“既然卿为他们求情,那朕也就改一改,还是千人,几千就是了。”朱祁钰依然没打算把特赦人数超过一万人。说完。又补充了一句:“特赦之中,只能是工匠,良匠,不得有半个读书人,不知孝道,不尊王化的,不配读圣贤书。”

这一次,倒没有人反对了。

白名鹤的理论,造反的都是有知识的,只会干活的人有饭吃就不会造反。

“来人,发电报。”朱祁钰吩咐着。

于谦起身:“万岁,让臣来书写吧,以臣的名义去发。”

“为何?”朱祁钰有些不明白了。于谦解释道:“万岁,赦免纵然是九千九百九十九人,也是不过万人,白名鹤肯定会上书反驳,但此事却不能不狠心。虽然臣也认为万岁这次不够仁慈,但为中华之大兴,却不得不为之。臣以为,既然让臣子在外作事,特别是这等大事,总要求一个心服口服。”

“于爱卿的意思是,朕的圣旨白名鹤会遵守,但心中却会有反复?”

“臣……”于谦想说,我没这么说,可想一想自己的意思也差不多就是这样了。朱祁钰笑着说道:“于爱卿说的没有错,此事朕支持。文华殿议事,规矩就是少数服从多数,除了举国之事外,朕也不会动用一票否决权。”

“万岁英明,求大同存小异,但总要把这个大同,小异说个清楚。以万岁的名义发电报,白名鹤想问也不能问,但臣来发,却可以与他交流一二,纵然无法完全让白名鹤心服,但也可以让他明白是为什么?”

“好!”朱祁钰盛赞于谦,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加一条,以后正三品以上,主官级,任何一位臣子都可以在军国大事上,在朕的圣旨下可有询问之权,就依于爱卿所说,定下的事情要办,但总要让明白的去办。”

“万岁英明!”众臣齐声回应,

没错,这一点太有用了,纵然不是反驳,但问个清楚总是有必要的。

电报发到钦州卫,正在陪着家人吃午餐的白名鹤看了一眼,然后将那电报纸折了起来放在口袋里,夹了一筷子菜放在了小晖的碗中:“多吃,身体强壮了才能去玩球的。大去处理了一些公务,记得吃过饭要休息一刻钟才能出去玩。”

“是!大!”小晖爽朗的回应了一句。

大!关中土话,就是父亲的意思的。

孙苑君曾经问过白名鹤,为何不让小晖和其他孩子一样,以父亲大人来称呼自己。白名鹤当时回答,感觉那样不够亲近。

事实上,白名鹤虽然尊重古代的这些礼节,但父子之间感觉有些远了。

后世的自己,没机会叫人大,也没有机会被人叫大。

所以,白名鹤在这里,肯定会选择这种最土法的称呼,而且关中之外,也未必有人这么称呼,只有这样白名鹤才感觉象家。

出了餐厅,白名鹤这才拿出那张电报来。

“小白,你怎么说?”毛毅坚已经想好了,先和白名鹤辩论一翻,说的白名鹤心服口服。然后再提怎么回复这电报的问题。

“恩,安排行首院派些人,挑良匠。”

“电报怎么回?”毛毅坚鼓足的气泄了,白名鹤这话中的意思就是同意了。

却听白名鹤继xù

说道:“电报这样回,就说我原则上认同于大人的意见,如果良匠数量很多的话,那么我会上书要求增加特赦。普通的工匠如果技术熟练,也会要求一个区别对待,但我认同,把特赦放在工匠身上。”

“就这样?”毛毅坚心说白名鹤这次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再加上一句,就说于大人没有提出特赦给儒生这一点,我是绝对支持的。这些安南的所谓读书人,还是让他们去劳力的好。”

毛毅坚重重的点了点头,安南这些读书人与中华的读书人是绝对不同的。

“上书,禁安南人读书,三十年内不得读书。至于识字权,可以考lǜ

给,请文华殿批示。眼下,安排行首院去挑人吧。”

白名鹤竟然完全同意了于谦的作法,这一点让毛毅坚多少有些意wài



白名鹤却是明白,于谦给自己这电报,不是他个人的意见,怕是文华殿大半都认可,甚至于中华皇帝都认可过的,所以自己没必要再为安南这种反复小人去争。

记得后世的现代,白名鹤在孤儿院,那院长两个儿子就死在对安南的战场上。

而且那子弹还是当年华夏给安南的,用自己给的子弹打死了自己的子弟兵,这一点是个人都无法接受。

纵然白名鹤不是来报私仇的,可为了中华帝国的大政策,既然中华皇帝与文华殿不给自己慢慢改造时间与机会,既然朝廷上下对安南都以叛逆对看待,自己何苦作这个滥好人,安南本身也就是反复小人。

毛毅坚象看陌生人一样看着白名鹤。

“毛将军,莫非我脸上有花?”白名鹤笑问了一句。

“你是一个古怪的人,有时候狠起来让本将都怕,可有时候却是傻好人。“

白名鹤四下看看,看没有人注意这边,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其实很简单,是咱华夏人就是自己人,不是咱华夏人就不是自己人。简单吧。”

“可倭人都传闻,有一半华夏的血脉?”

毛毅坚更糊涂了,不知dào

白名鹤的标准到底以什么为准。

白名鹤干笑两声:“倭人例外!”

“和小白你说这些没用的无趣,本将去打听一下封赏之事。”

眼看毛毅坚要走,白名鹤赶紧追上几步说道:“虽然说为奴,但先前的命令依然管用。安南这些人就算是奴,也是高等奴。放在佃奴一级吧,别整得太狠了。”

“谁也不是生来就是恶人的。”毛毅坚认为白名鹤的交待没意思。

对安南,贵族都全部处理掉了,谁会去欺压普通人。

看着毛毅坚走远,王诚这才走上前来:“大人,新的一份电报,是商辂大人的问询,问安南人将来安排在那里,您给个建议。”

白名鹤没接电报,这电报不用再看。

想了想,也没有拿定主意,原本以为文华殿会有所选择,可看来文华殿也在犹豫。

“先回电,明天再回答,让我想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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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空间仙行者》

第588节 再出海

白名鹤又出海了,这一次可以说带全了一家老少。

当然,那些倭女并不算是白家人,至少在白名鹤心中是这样的,万雪儿知dào

白名鹤的心思,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就让足利千雀与织田香澄留下了,倒是让白名鹤带上了丹羽秀,不是因为丹羽秀漂亮,而是因为此女心机太深。

眼下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安排好,所以把丹羽秀放在身边好些。

丹羽秀则认为,自己还没有在白名鹤心中代替织田香澄,所以能跟着一起出海却是高兴的不得了。

沙伽罗龙王号,此时已经变成了一条护航船。

因为白名鹤还有一条小船。

当然,比沙伽罗龙王号要小,只有二千三百料,在设计与建造的时候出现了失误,将甲板与船仓出现了重大误差,下两层甲板少了重yào

的加固层,这样的错误让这条船没办法承载大口径火炮,所以错有错招,不能作为战舰,但可以成为一条纯客船。

这条船上,从船工到侍女,清一色白府仆役。只有少数护卫是属于东厂的。

出海的时候,华梅可是纠结了很久,终于在出发的前一个时辰,将自己的徽章交给了沙伽罗龙王号的大副,正式选择暂时离开大海,作一个小妇人。

结果就是,新船变成了大副到四副,四个副船厂,华梅还是把船长给占上了。

坐在船上的书房内,白名鹤正在写着奏本。

“安南人,分散安排。其工匠,特赦的良匠,分别放在高丽与倭岛。普通人,以五百户为一个基数。交给宗室们带到封地去,最多可以三个基数,也就是一千五百户。再有没有安排的,放在南洋各军管的耕田区,以岘港为中心,三千里外!”

白名鹤写好奏本让万雪儿帮着看了一眼。

“少爷。再加一条。打乱男女比例,狠一些可以达到一比九,弱一些也要达到三比七。”

“怪狠的。”白名鹤笑着在万雪儿腰上一点,可还是加上了这么一句话。

万雪儿的建议确实是狠招,打散男女比例之后,他们就会和当地人通婚,慢慢的安南人也不知dào

家是什么了,特别是禁止安南人读书这一条,可以说不出几百年。安南人就算想造反也兴不是浪花来。

“先发电报,然后再正式把奏本递上去。”白名鹤重抄了一份,用了印。

万雪儿接过,检查了一遍没有什么错误后加上了封条,然后装进盒中。走到门边召来一名自己手下的人,作了安排又回到屋内。

“少爷这是准bèi

往那里去。”

“先是岘港,看看行首院他们挑人。安南我是不打算进去的,一步也不想进。无论他们整成什么样都与我无关。就算是杀了不少人,我只能说眼不见心不烦。安南有多少财富也与我无关。自然会有兵部的军中司马去处理。”

万雪儿站在白名鹤身旁,将那些各地送来的文书分门别类的摆在白名鹤面前。

摆好之后,万雪儿才说道:“这件事情其实雪儿倒是明白,这是作给人看的,倭人要明白,如果有一天他们有不臣之心的话。安南就是一个例子。

当然,这也是给南掌、暹罗一个警告。

“那么接下来呢?”万雪儿又问道。

“接下来,就看咱们的军队表现的如何了,如果好的话,我想先去布拉马普特拉河。逆流而上。然后再从路上走三五百里,那里有些宝藏。连我这种不爱财宝的都不能不动心,那一片名义上归了白族,但他们也清楚,那是皇家的,他们只是管理者。”

万雪儿捂着嘴笑了:“就象是少爷您的珠池,土司的人来过之后,才懂得什么叫替皇家管理,当然人过于贪心可是会死的。”

白名鹤没有笑:“雪儿,你知dào

那里有多少财宝吗?”

“莫不是有一座金山?”万雪儿依然在笑着。

“雪儿,华山大吗?”白名鹤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关的问题。

万雪儿思考了一下,不是在思考华山有多大,而是在思考白名鹤为什么问这个。思考之后万雪儿回答:“大,足够大。”

“我要去的宝藏也这么大,价值的话,你看过就知dào

了。放在上京或者是中京,不比等重的特等沉香便宜。一座山,好几座山,天下也只有那里有。这样的好东西有不少,我一直没有动过心思,就是因为,粮食怎么也比石头重yào

。”

万雪儿听懂了,当下接口说道:“眼下国泰民安,不愁百姓生计,就是盛世藏宝之时。”

“是,所以去那里住几天,保证你们喜欢。到时候,象怀玉这样的,怕是用二百匹战马都未必能拉着她离开。这才是我唯一犹豫的。”

万雪儿笑的是极开心的:“少爷,你知dào

怀玉现在在作什么?”

“不知!”白名鹤怎么可能会知dào



万雪儿拉着白名鹤的手,从船仓往下跑,一直走到船后半部分,却是到了厨房那里。

“怀玉会下厨?”白名鹤真的很怀疑。

“少爷悄悄的看,别大声,莫要惊了他们。”万雪儿用手指压着白名鹤的嘴唇。

厨房里可不止怀玉一个人,还有清荷,白狐、再看,竟然连孙苑君也在,这会正坐在角落的一把椅子上,一脸笑意的看着怀玉等人。

“开,开,开!”怀玉兴奋的在喊着。

白狐到底是东厂出刀,袖子往上一翻,手拿钢刀就下手了,因为是背对着白名鹤,所以也看不出在干什么,可当怀玉兴奋的大叫之时,白名鹤却是看清了。

她们干的事情,就类似于后世的赌珍珠。

区别就是,她们拿的海蚌,可以说七成以上都是有货的,殖珠失败的比例肯定不会太高,但更大的乐趣就是,能开出什么颜色,开出什么大小与形状的来。当初也是为了乐子,特别用海水装了几桶上船。

这些海蚌也不可能在水桶里养活太久,所以就是为了让开蚌时的乐趣。

白名鹤退后几步,示意万雪儿可以离开了。

回到书房,白名鹤对万雪儿说道:“到了我说的那座山,满山的石头,有的就是纯石头,有的带着一些玉石,还有会有翡翠。当然,开到极品的,拳头大小一块,最少值上千两银子,甚至是万两。”

万雪儿没有一点吃惊的神情,倒是很平淡。

“到了少爷现在的身份,这些财货也不值得动心。而我,有少爷就足够了。”

白名鹤将万雪儿轻轻的揽在怀中,一切自然尽在不言中。

岘港,听闻白名鹤到,桑松自然是要亲迎的。

“白公子!”桑松还是老称呼,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完全搞清白名鹤的身份。依白名鹤的官服,那是五品官,也不算是一个大官。可白名鹤又是皇家,而且有候爵的爵位。听说又是什么亲王。

反正桑松搞不清楚,也不想再搞清楚了。

有一点他肯定,白名鹤是大人物就没有错。

“桑总督,这些日子没有给你添麻烦吧!”白名鹤远远的就拱手迎了上来。

桑松笑呵呵的回应:“麻烦是有一些,可谁会认为数银子类呢。”

两人相视大笑,一直往码头外走,这时桑松才变得严肃了一些:“安南这边,算是结束了。我们南掌王有一个想法,希望可以用岘港来换一些奴隶,原先的占城那里,那些人可以往南运,南边的奴隶运到这里来,海那边南洋的甘蔗园,总是也需yào

一些。”

“安南人可以给你几万户。”白名鹤这就算是答yīng

了。

桑松又说道:“其实暹罗那边也是这个心思,南洋那边的奴隶还是拉走的好,留在当地总是让人不放心。所以换成安南的奴隶好一些,再就是暹罗人前段时间和倭人有了些冲突,这我的意思是,白公子你只当不知dào

。”

“为什么?”

“我们南掌,暹罗。和倭人也算有些仇恨,您是知dào

的。”

白名鹤知dào

,当初倭人要压着南掌与暹罗给他们进贡的。

“原本邓提督说,换一下,让小吕宋人居中,分开。可倭人不同意换,暹罗也不同意换。谁换就代表着谁示弱了,所以打了起来。但没死人。”

白名鹤听懂了,这就是冲突,最多就是木棍级的战斗,还没有用到真zhèng

的武器。

桑松又说道:“军中有项游戏,叫棒球。听闻是白公子所创,前段时间我南掌王上书邓提督,意思是为了友好,要和倭人打一场比赛。当然贵族之间玩乐,总是要有些彩头的,所以赌了十万亩甘蔗园。”

这不是游戏了。

对于南掌这样的小国来说,十万亩甘蔗园不是小收入了,放在南洋那里,一年连同甘蔗汁带上可以造纸的甘蔗渣,这是百万两银子年收入的赌注,一亩甘蔗园,毛收入十两还是有保障的。

“这会结仇的,无论是输赢!”

“恩,我南掌上下,要与倭人比个高下。但总是面子上过得去,所以我们还有一赌,就是对小吕宋,赌了千亩甘蔗园,或者是三十担丝绸。”

这个赌注才算是交流。但与倭人,确实是不见血的战争了。

“也罢,立个规矩,比赛按规矩来,不要出黑手,无论是倭人,还是你们。”(未完待续……)

PS:这几天后台真抽,上传消耗的时间太长了,晕。

第589节 特赦之下

别说是南掌,就是暹罗都想给倭人一些难堪。

倭人倒也是硬气,丝毫也没有打算在中华这边找到依靠,因为他们清楚自己的身份,靠中华这边帮着出头,会被人看不起,更何况他们原本就算不起暹罗与南掌。

被打脸,就要自己打回来,那怕在中华帝国面前挣一份脸面。

白名鹤没管这种事情,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更何况朝廷上许多人更喜欢看到这些属国的战乱呢。

走进城主府,白名鹤独自一人走到最高的建筑之上。

用望远镜看着远处的海边,那里有着一排一排的帐篷,而排队的人有几万人,那队伍没有丝毫的混乱,有的只是死气沉沉的感觉,没有反抗,也没有任何一点不守规矩的行为,白名鹤突然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

来到这个时候已经六年了,记得那时自己才十八岁。

现在已经是二十四五岁的青年了,孩子都快到上学的年龄。

站在屋顶的白名鹤听到有亲卫立正的脚步声,心说这是有人上来了,只能是自己亲近的人,要么是怀玉,要么是孙苑君。

果真,孙苑君提出一只篮子出现在白名鹤身旁。

“夫君,在想什么呢?”孙苑君把篮子里的点心拿了出来,就摆在旁边的小桌上。

白名鹤放下望远镜:“我在想,那些人人生之中的追求是什么。估计是求一温饱吧。而我白名鹤的追求是什么?眼下却是越发的迷茫了。”

“夫君说的苑君一点也不懂!”孙苑君真的不懂吗,还是在回避这个话题。

不懂吗?

白名鹤站在墙边,一指远处的那些人:“知dào

我把这些叫什么,这些曾经在咱们华夏大地发生过,就在公元十八、十九世纪。那个时候还是咱们华夏自己人,把许多人骗上船。说是去金山,金山在那里,北美,地图我也给你指过。他们被称为猪仔。”

孙苑君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白名鹤告sù

过孙苑君自己一梦千年的事情,所以说这些话不意wài



“还有,欧洲人大量的贩黑人奴隶去北美。你说我现在干的事情和这些让我骂了的事情有什么区别。”

“有!”孙苑君一个有字把白名鹤后面的话生生的噎住了。

看到白名鹤那噔圆的眼睛,孙苑君说道:“夫君为的是中华大兴,这些人也不是被当作猪狗的,与夫君说过的猪仔不同,只能说他们是犯人,作为背叛者。更何况,不会把他们不当人看,咱们中华,还没有那个地主真zhèng

心黑到眼睁睁看到佃户饿死。”

地主!恶霸!这两个词并不是同义词。

甚至说在大明这个时代。地主并不是恶人的代表。白名鹤是见过地主的,而且他白家也是地主,并不是象电视上演的那样,但凡是地主就是恶霸。如果要说区别的话,那就是清人那主子与奴,害人。

毒害了真zhèng

的儒家思想。

“不说这个了。”白名鹤摆了摆手。

可孙苑君却没打算停下:“夫君怕是不知dào

吧,听雪儿姐说,在安南甚至有许多人自愿上船离开。因为他们知dào

换一个地方,比原先的家更好。特别是顺化府。九成的普通穷苦百姓打算离开,因为他们知dào

,岘港的富有,而他们很穷。”

白名鹤没说话,示意孙苑君继xù



“一个岘港的普通小工,十天的收入就顶顺化府一年。而顺化府有许多在毛文虎将军默许下。偷偷跑过的青壮,他们在这里搬货,作工,挣的比家里多几十倍,而他们是黑户。为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因为这里的劳力远远不够。”

这件白名鹤听过,但一直认为,只有少数的几个人。

“顺化府攻城的时候,是那些回家的青壮把城门打开的,不是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是安南的死忠,要知dào

也有一些人,他们也早就习惯了作为交趾布政司的百姓。在大明的时期,和安南的时期,至少税没有他们重,日子也过得不错。”

点上一支雪茄,白名鹤差开了话题:“我还是有些迷茫的,因为不知dào

接下来要干什么?”

孙苑君把望远镜放在白名鹤手上。

“夫君,按我指的方向看。”

“好吧,我看看有什么?”白名鹤看着一只眼,孙苑君也一样。

“夫君,看到没有,有几个人在偷偷的笑,不信你派人去查,他们身上肯定有在岘港作工的身份钢牌,他们有持无恐,认定了安南国会重新变成交趾省,所以他们在偷偷的笑。”

按孙苑君所说,白名鹤到真的看到,有几个人确实如孙苑君所说那样。

“夫君在迷茫什么?”孙苑君这才把话题拉了回来。

“我在想,以后干什么?”

“苑君不懂夫君这话!”孙苑君这次是真的不明白了。

白名鹤坐下了,拉着孙苑君坐在自己身边:“最初的时候,我心里想着,怎么样让我,还有你过上好日子,至少是富足的,也给家里带去一些实jì

的好处。之后呢,我心中有一个梦,就是中华梦。”

“夫君都作到了。”

“是,就算中华梦还差些,但一切都进入了正轨,只需yào

一直继xù

下去,就会更好。中华朝廷上的能人不少,他们会把各种事情办得极好,铁路,海船,贸易。甚至是扩张,占港,三条运河、殖民等,朝堂之上都有一个详细的计划,在一步一步的执行着。”

孙苑君更不明白了:“夫君,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是好事,肯定是好事。可突然间我发xiàn

,我不知dào

我应该作什么了,所有的事情都有人去作了,我能作的,我想作的,几乎都已经完成了。那么我才二十五岁呀,我的人生才过了三分之一,还有三分之二,我要干什么?”

孙苑君捂着嘴笑了。

“你笑什么?”

“夫君莫生气,我倒是以为夫君象极了当时涿州的几位老先生,他们致仕回家之后,就和夫君一个样,认为没有人再需yào

他们了。”

“啊,退休综合症!”白名鹤也笑了。

“夫君还有我们,就按夫君说的,日子还是要过的,就算是找乐子也要继xù

过去下。本身夫君就是非凡之人,正如夫君所说,可以办学,著书立说。也可以周游世界,还有许多地方苑君都没有见过呢。”

说到这里,孙苑君的语气变的很兴奋。

“雪儿姐似乎和夫君谈过什么,她说先保密,是有一处非常好的地方,会让人不愿意离开,还说了夫君说过,怀玉用二百匹马都没办法拉着她离开。苑君确实非常的期待。”

白名鹤轻轻的摇了摇头:“我刚才突然有一个念头,如果这真是一场梦,突然一下我又到了几百年后,那么我的生活会怎么样。”

白名鹤没有再讲下去,再突然回去,依然还是为自己的小生意在打拼,然后准bèi

去相亲。

可孙苑君她们呢。

“好了,其实是我在胡思乱想了,还有许多事情要我去作呢,安南人高兴也罢,不高兴也罢,他们的命运已经没有办法改变。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作呢,比如……”白名鹤深吻了一下孙苑君。

孙苑君拼命的挣扎着,这毕竟在外面,万一被人看到了,太失礼了。

白名鹤却色色的笑着:“比如,苑君你再生一个小公主如何,我们商量一下,取个什么名字好一些。”

孙苑君脸一红,也不理会白名鹤,提着裙角快步的离开了。

白名鹤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自己叹了一口气,其实他真的很怕,这只是一个梦。白名鹤甚至在想,那个叫李安的小孩子再一次出现会如何,自己会如何面对呢。

“来人!”白名鹤轻呼一声。

有亲卫上来站在一旁,白名鹤问道:“观注一下,西南的战事有什么进展。”

“回大人的话,那一边有消息,但却不是什么好消息。眼下兵员充足,但后勤不足。要开战至少也要等两三个月后了,原本计划着拿下安南,从安南补充粮食过去。可安南却没有足够的可用之粮。”

安南不是后世的那个安南,至少他们没有占城王国。

中华帝国西南的军队眼下等的就是占城王国新米运过去,暹罗的米配额已经用光,为了支撑南洋的战争,可以说暹罗的大米输出已经达到一个平衡点上,至少不能让暹罗百姓饿肚子,这是低限。

暹罗百姓眼下成年男子在中华律法的保护下,保证每个月有四十三斤米的留存。

没有占城的安南,特别是北部山区,根本就没有足够的粮食,平原上的粮食因为白名鹤事先安排的骚扰手段,大面积减产。

“也罢,休整几天,我们去锡兰。发电到西南各部族,告sù

他们不要冒进,士兵的生命要重视。也让邓将军安排得力战舰,咱们需yào

一个好的出海口,所以必须占下那几处,咱们在锡兰等战果,一年,两年,没有问题。”

“是!”亲卫抱拳施礼,下去传话了。

白名鹤又看了看那些排队的安南人,似乎脸上有笑容的人更多了。(未完待续……)

PS:新书已经上传,书名《空间仙行者》

新书上传的单章

大明快完本了,世界都快被征服了,肯定是打不到银行系去。

新书的书名,叫《空间仙行者》

新书的简介不好,已经申请修改了,估计明天会变吧。

书的内容是玄幻分类,东方玄幻。

讲的是一个原本属于灵域(可以理解为仙界吧)普通宗门弟子,当然是积极向上的那一类,得到了一个神mì

人的帮zhù

(这神mì

人是一个超级大坑,保密几百万字吧)

然后呢,主角洛辰到了另一个世界,就是凡间。

说人间界修liàn

肯定比不过灵域了,但凡事都不一定,所以人间界肯定有值得仙界需yào

的东西。

这本书,可能一两天内搜不到,毕竟刚刚上传嘛。

好不好kàn

,不是我说的算的,请各位朋友亲自点评。

当然,有推荐票的,请重重的支持一下。

感谢各位的支持,以及长期以来的信任。

不敢说别的,不断更,保持更新这一点,咱还有节操的。

顺便再说一句,接到通知,家里14、16、19,停电。停电也不会断更,找地方也要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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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明土豪的车位上,就是作者推荐那里可以直接点击进入,再次感谢。(未完待续……)

第590节 收缩战线

出去找一片新天地,还是死守家园那一个更好。

这个答案没办法找。

因为没办法选择,安南的人他们只有一个选择,就是被人送出海,找一个新地方安家。倭人们拿着皮鞭骂骂咧咧的,无非就是作奴隶比自由人强多了。

好神奇的理论呀,没有去过倭岛的人自然不明白这话中的意思。

倭人所谓的普通百姓,自由人,还有一个称呼叫作领民,他们所有的收入都要上交,三抽二是许多领主要求的,五抽三是一种仁慈,会被人称赞的好领主。而二抽一,几乎是传说了,象是神话。

当倭人知dào

,大明的农奴,也不过相当于五抽三,而大明的佃农,是五抽二。

新中华的自由人,不用交田税,只有一个叫作户所得税,放在上京那样的地方,一家五口人,无论老少都算在其中,不到八两银子就不用上税,而且幼童男丁过五,可保月收入三十两银子以下,不用交税。

为什么安南人在笑,因为倭人的皮鞭落在他们头上。

一鞭又一鞭的打着。

倭人也在骂着。

几个懂倭语,或者是懂汉语的安南人把话传开来去,他们听得懂,倭人在骂他们傻,因为倭人们都愿意离岛,只要在中华的领地,那怕是倭大名托管的,也要按中华的规矩走,所以他们一但出来,所交的税是极少的。

一个士兵,一年只用上交三两银子的人头税。

似乎,离开更好。

至少从凶恶的倭人那里,安南人意识到,出去可能会比在安南好。

白名鹤不知dào

这些,也懒得知dào

。他已经开始为自己将来的生活作打算了。每天抽出时间来整理自己给白英晖的课本,然后向清荷等人学习琴棋书画。

“倒是没有想到,真是意wài

呀!”

白名鹤盯着一副画大发感慨:“莫愁你的水墨山水,竟然比清荷的还好。”

“你以为三大花魁是白叫的,没一点本事就敢在京城作花魁,怕早就被达官贵人们连骨头都咬碎了。生得这一副臭皮囊,却没想到还是落在你手里。当初送上门你都没要,怕是连这副皮囊都没看上眼吧!”

莫愁嘴里酸的可以让牙全倒了。

清荷捂着嘴偷偷的笑着,倒是白狐大胆,一下把莫愁的衣服拉开,双手往上一托:“这就这个负担太重了,所以莫愁姐的唱功越发的差了。”

“小蹄子,胆子越发的大了!”莫愁在白狐屁股上狠狠来了两巴掌。

白狐可是会一些武的,但却莫愁被却是没有反抗。

白名鹤坐在一旁只是笑。要说风韵,莫愁确实越发的成熟。

万雪儿这时从外面进来,只是瞪了一眼,白狐与莫愁立即就收手了。孙苑君有时候不管她们,毕竟后院主母的威严不是靠厉害来维持的,些许打闹也只是和睦。但万雪儿却不同,一来是她年龄够大,二来万雪儿很在意这些人在孙苑君面前的规矩。

“雪姐。别吓她们了,只是玩乐罢了。”

孙苑君在替两女说好话。万雪儿脸上出现一丝微笑:“这衣不着体,万一传了不好的话出去,会有人说少爷的不事。需yào

端庄的时候,自然要有所把持。她们要是想打闹,听闻倭女在少爷面前表演过相扑之术,那就弄上两桶油。涂在身上让她们也比一比。”

白名鹤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感觉鼻血要喷出来了。

万雪儿不经意的扫了一眼王雨烟,她对王雨烟没有什么看法,也不会有敌视,只是感觉王雨烟有些可怜。因为她是唯一的一个没有融入这个圈子的人。大家闺秀,自持较高,不愿意和清荷、莫愁等人为伍也是可以理解的。

孙苑君本身就是家道中落,而且十六岁就嫁给了白名鹤。

那个时候,就有清荷在府中,相处的久了,人与人之间也有了信任,所以孙苑君也很愿意亲近清荷、莫愁等人。

而怀玉,天生就是一个玩乐性子,作小道姑那些年吃了苦头。

公主的身份回来,除了吃喝玩乐,几乎就没有想过其他的,当然最近在惦记着是不是要生一个儿子,当然也仅仅是在计划中。

为什么说在计划中。

就说医官给算的日子,按说怀玉夜里陪白名鹤就是了,可她不是为了吃,就是为了玩,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可当她想来这事的之后,好日子又错过了。倒是便宜了她的两个贴身侍女,这会都留在南京一个养胎,一个在照顾幼子,不方便出海。

只是名义上,怀玉是这两个孩子的母亲,仅仅是名义上。

而这两个孩子,是根本没可能拥有王爵的,只有怀玉亲生,这才可能。

心中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眼下万雪儿还顾不上去想王雨烟的心情,或许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会改变她吧。

“少爷,说两件正事。一件是京城兵部来电、邓提督来电、于太师来电。说的都是一件事情,南洋那边都遇到阻力了。在倭人之后,暹罗、南掌、小吕宋也都遇到了兵力不足的问题,眼下他们都不敢在轻进了。”

“因为,不熟练丛林作战,伤亡最重的不是敌人,而是环境。”白名鹤给了一个点评。

万雪儿点点头:“少爷说的没有错,邓提督早在三个月前,就命令部队不得再深入,就地防御,甚至有选择性的回缩。”

“占了多少了。”

“波罗州占了一半,勉强算是一半吧。麻六甲南岛,连一半都不到。再往南,往东,根据少爷的地图,还有非常多的地方。除非是我中华真zhèng

出兵,否则靠着倭、暹罗、南掌、小吕宋

。他们已经到了极限了。”万雪儿很认真的讲着。

这是正式的公务,可能作在这个屋的人,那怕是侍女都绝对忠心的。

“以我的名义回电,南洋攻略全面停止,转入修整,开始消化现有领地。建议启动南美攻略,非洲攻略。”说罢,白名鹤向万雪儿招了招手,一揽万雪儿的腰,贴近万雪儿耳边小声说道:“密电万岁,于大人。就说南洋再打下去,抓了奴隶也不值钱了,等南美与非洲开始,奴隶才值得继xù

抓。”

“懂了。”万雪儿重重的点点头,这话只能用密电。

而且还是万雪儿亲自去发电报,这绝对是非常机密的。

说完这件事情,万雪儿退了两步:“少爷,还有一件事情我只是通知你,万岁下了恩旨。谢家嫡女,谢欣怡苦等了你好几年了,所以我已经安排船送她过来。因为等到回南京,不知dào

又要多久了,所以只是通知你。”

“我,一家之主!”白名鹤摆出一副很厉害的神情。

万雪儿冷冷一笑:“这件事情,大夫人作主。由不得你,虽然你是一家之主。”

孙苑君笑个不停,没给白名鹤说话的机会:“雪儿姐,这件事情就应该这样办,再劳烦你去准bèi

一下,进门总要有份见面礼的。”

“是,大夫人。”万雪儿很郑重的给孙苑君施了一礼。

“什么,有礼物?”靠在那里昏昏俗睡的怀玉醒了,这一开口引得满屋人都笑了。

正在安静读书的安琪娅在怀玉腰上一阵狂抓,两女笑作一团。

安琪娅已经没有什么不满yì

的,君士坦丁可能是唯一她所期待的,但她也不会把中华的士兵,还有拜占庭的士兵性命不放在心上,要知dào

中华帝国最厉害的几位大将军之一的魏国公徐承宗已经在地中海了。

连徐承宗都没有把握对付那雄城,凯撒更不愿意拼一个惨胜。

要知dào

,整个欧洲都对这复国的拜占庭帝国虎视眈眈,所以安琪娅不急,心反而是静下来了,这样的生活她非常的喜欢,只要肚子的孩子出生,那么这位就是真zhèng

的拜占庭皇帝,在得到良好教育之后,才是拜占庭真zhèng

的新生。

万雪儿一挑衣袖出了仓门。

她还有许多公务要办,可以说万雪儿现在的角色,就是白名鹤的高级助理,为白名鹤管着东厂的大事。

正常的公务已经有东厂的五虎在管着了。

其实就是王诚,白名鹤都考lǜ

放出去,回到东厂去作事,总是跟着自己,王诚的才华浪费了。但眼下王诚依然不放心,总要等手下几个人成长起来,原本跟着万雪儿那一批女杀手受训结束,可以很好的保护白名鹤之后,他才会选择去东厂作事。

在东厂,位置一直给他留着呢。

白名鹤捧起一杯茶,喝了一口,继xù

学习水墨山水画。

这时船已经快到淡马锡了。

孙苑君开口问道:“要不要去麻六甲城住两天,那里的异域风光听说过,却没有真zhèng

见过。”

要知dào

,孙苑君这才是第一次真zhèng

跟着出海呢。

白名鹤这才在思考着,是住还是不住呢。

却谁想,刚刚出去电报室的万雪儿一阵风一样冲了进来。

“少爷,万岁特旨,你的船要是过了锡兰再往西一里,就定你欺君之罪,所以这一次最远只能到锡兰!”(未完待续……)

PS:明天要停电,今夜加班把明天的码出来,加油。

第591节 锡兰

万雪儿显然很紧张,在她看来,这是中华皇帝对白名鹤的怀疑,是一种不信任的表现。白名鹤没回答,更没有解释,因为他明白这其中的原因。

倒是怀玉一语说破了其中关键。

“皇帝哥哥这次太小气了,因为他没办法离开京城,所以就不让我们去周游世界。”

当真是这样吗?

此时,上京,中华皇帝的御书房,背着手在书房内来回走动的朱祁钰脸色很不好,太监与宫女们都敢发出半点声音。

纵然现在宫女不是奴隶式,而是供职式,可她们也一样很紧张。

“来人!”朱祁钰猛的抬起头来,可看了看书房内的太监宫女们,用力的挥了挥手:“出去,全部都出去。”

魏少清赶紧示意,这些人立即离开。

“万岁爷,喝杯茶吧。有刚刚送进宫的好茶,听闻是新工艺。倒是白大人有心,茶行会已经研究出六色茶,这绿、红、青、白、黄、红、黑。当真是各有千秋,时节不同,这不同的茶也是别有味道。”

朱祁钰笑着伸手一指魏少清:“你呀,倒是有心了。”

“侍候万岁是就是奴应该作的。”

“罢了,再去给白名鹤发一份电报,告sù

他,以麻六甲城为界限,不得再往南。小吕宋为限制,不得再往西。”朱祁钰笑着吩咐。

魏少清赶紧接过话来:“奴这就是去办。”

朱祁钰点了点头:“这皇兄在小吕宋,听闻竟然喜欢上了海中钓鱼之乐。白名鹤携美游四海,唯有朕只能守在京城之中。朕绝对不能让白名鹤痛快了,朕知dào

他想去那个叫……”朱祁钰话到嘴边,就是想不出来。

“万岁,是马达加斯加。那里听闻有千里香草。”

“不!不是这个,上次朕听到皇妹兴奋的讲了很久。那个名字太饶口!”

魏少清想了想了,再往南还有什么,好一会才回答:“饶口的名字,应该是叫毛里球斯。不知dào

奴是不是记错了。”

“是马尔代夫!”朱祁钰想到了,然后又补充道:“为什么白名鹤会带上沙伽罗龙王号。朕知dào

他是为皇妹带的,马尔代夫在几十年就已经有海船发xiàn

,三宝也有记载过。那里是伏在水下的山脉,现有一个苏丹国,人数非常少,土地不过几千顷!”

魏少清是一个优秀的总管。

朱祁钰这么一提醒,他就完全知dào

了。

那里被奥斯曼一个商人攻击,因为王国没有军队,所以没有战斗就投降了。然后改信了奥斯曼的宗教,那里唯一值得写的一笔的就是,拥有数千小岛,并且有上百万椰子树,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

“怀玉这丫头,越发的无法无天,竟然还想带兵打仗。”

朱祁钰心说自己都没有带兵上过战场。皇兄朱祁镇上过,却有了土木堡之变。如果怀玉成功的解救,或者是征服了那些岛,自己只有羡慕,所以绝对不允许。

“速去发电报,告sù

白名鹤,只能在线内活动。想干什么都行,但绝对不能走到线外去。没有理由,也不允许他提出申诉。”

朱祁钰盘算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真zhèng

出海呀。

海上,怀玉已经冲进了电报房。她要给中华皇帝发电报,要求不高,只把锡兰的限制再往南几百里,然后往西不到一千里就行了,让自己作一个女将军的美梦,怎么都好说。

刚跑到电报房,中华皇帝朱祁钰新的一份电报就到了。

怀玉气的不行,用白名鹤的密码本回了一份,只有五个字,皇兄好小气。

为什么给了这么多限制,怀玉太清楚了。

可接下来,却不知dào

这兄妹两个说了什么,只知dào

来往有七八份电报,都是属于加密的。估计只是当事人知dào

。怀玉乐呵呵的拿着电报跑了回去,冲到白名鹤面前:“姐夫,我和皇兄谈好了,可以再往西加十里,毕竟万一遇个风浪什么的。”

白名鹤没反应过来,却听怀玉又说道:“为了这十里,皇兄又说了。麻六甲为限,小吕宋为限,所以姐夫在这个范围内活动就好了,想干什么随你高兴。”

有古怪呀。

可怀玉这丫头在关键的时候嘴巴还是很严的,白名鹤也没有打算追问。

“锡兰,直接去锡兰。”白名鹤只是这么说了一句,麻六甲暂时不打算进了。可为了怕孙苑君失望,白名鹤还是解释了两句:“眼下,在南洋这地方,倭人、高丽人、小吕宋等等,他们多少有些争斗,我不想参与其中,等这里稳定了再来。”

“是呀姐姐,等咱们的兵在这里把港口建好,再来也不晚。”

“好!”孙苑君当真是不在意的,而皇帝不让再远行,怀玉说了什么,她也不会再问。要问也是求个安心,似乎白名鹤知dào

原因,怀玉也知dào



那么不能问就好解释了,这是皇帝的私事。

五天之后,一队十六艘战舰远远的迎上了白名鹤的舰队,这是锡兰守军的一只分舰队。舰队上的也是锡兰的两位主官六位副官,一文一武两主官,四文两武六副官。

文官是之前督察院的一位御史,能力勉强,但却是一个非常守规矩的人。

锡兰眼下,就是一个需yào

把规矩执行到底的地方。

无论是对锡兰当地人,还是对驻守在这里的军队。

武官是原天津卫葛将军,此人是杨家一系的将军,这一次白名鹤需yào

一个可靠的外放将军,曾经在天津卫作指挥使的他只需yào

提半级就够资格了,人情加上能力锡兰这里自然就交给他了。

葛将军只是一抱拳,什么也没有说,要说的话,也不是现在。

另外六位副官,四位文官分别是管税、茶园、宝石、律法。两位武官则是负责陆上的防卫,海上的护航。

跟着舰队,白名鹤在科伦坡码头停靠。

这里经过了三年多的建设,已经不是白名鹤当初西征之时,那个破落的海港了。这里拥有着印度洋最大的港口,当然天竺那边一直保持着敌对状态,有大港口也会被中华海军所攻击。

上了岛,白名鹤主动开口:“本官不是来听政的,只是来度假。”

两位主官都笑了笑,没接话。倒是主管律法的那位文官说道:“白大人远道而来,也是非常辛苦了,不如先休息几日,再看看锡兰风光如何。”

“那真是有劳了。”白名鹤长身一礼。

八位官员谁也没有继xù

再讲下去,白名鹤说是度假就是度假了。

正如于谦所说,到了一定身份之后,根本就没有可能致仕,更别说度假了。你到一地之后,自然会有各种政务找上你,纵然你不管这些事情,也会汇报过来让你听一听。当然能给建议最好,更甚至都代为上书那才叫一个让人满yì

呢。

白名鹤也明白这一点,但依然要先选择回避。

这里有汉式建筑群,而且还有一处专门的别院,这里平时只是派人打理,根本就没有安排过在这里的人住,锡兰岛上的人只是负责保养,维护。

这里就是留给足够身份的人,来到锡兰时使用的。

邓海龙来过一次,是为了视察防务,也仅仅占了这个别院不到十分之一。

白名鹤来了,他白府的人口不少,在这里也不过占了三分之一左右,坐了许久的船,自然想在陆地上休息几日。

“这里有宝!”白名鹤笑呵呵的对怀玉说道。

“有宝,我知dào

。这里最出名的三大产物,一是茶叶,这个茶叶倒是没有半点运回去,全部运到欧洲去了。听说欧洲人喜欢红茶,而且还要加奶加糖,真是些野蛮人。根本就不知dào

茶叶原香是什么!”

怀玉一脸的鄙视,也不知dào

是鄙视欧洲人不懂茶,还是鄙视白名鹤又把自己当小孩子。

要知dào

,自己也二十一岁了,嫁给白名鹤也四五年了。

白名鹤尴尬的笑了笑,在他听来,这就是怀玉在鄙视他了。

怀玉又说道:“这里第二样产出是油,那种油果的油,但运到咱们那里也不多,听说大量的卖给南洋那边了,倒是听说南京的豆油近两年价格一直在涨。”

“了不起,连豆油涨价都知dào

了。”白名鹤也没给怀玉解释,豆油涨价是因为精炼,而不是银子不值钱了。

“第三,这里被称为宝石岛,拥有无数的宝石,不过听说矿区危险,所以我也没有兴趣自己去挖宝石,这个没乐趣。但宝石依然是喜欢的,在原矿之中挑选上等宝石,自己设计倒是极有趣的。”

怀玉故yì

不看白名鹤,就是不让白名鹤感觉到自己真的很喜欢宝石。

要先作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否则白名鹤说不定会把贵重的宝石都让人收起来。

白名鹤倒是来了兴趣:“那,去挑宝石?”

“不去,至少现在不去。”怀玉没考lǜ

就拒绝了。

这一点,倒让白名鹤感觉到意wài

,怀玉又说道:“等,等谢欣怡到了,带她一起去挑,怎么说也是府里的姐妹嘛。”(未完待续……)

PS:要停电了,先发出来,然后去睡觉。

第592节 女人的智慧

怀玉打的什么心思。

白名鹤不用猜就知dào

,无非就是想去弄到一些顶尖的宝石。

借着新人进府,加上自己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白名鹤你总要表示一下吧。

白名鹤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的你这几年,好象很可怜一样。”

“就是可怜!”怀玉一下就跳了起来:“上一次……”怀玉还没有开始抱怨呢就让孙苑君给拉住了,孙苑君轻轻的摇了摇头,在怀玉耳边压低声说道:“要装可怜,夜里去装,别在这里。”

怀玉用力点点,一副你明白,我也明白的架势。

清荷看看四周,示意侍女们赶紧收拾,让两位公主一位女皇,再加上白名鹤有一个舒服一些的休息场所,这里还有些并不可靠的侍女,所以孙苑君不让怀玉乱说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万雪儿却没有休息,在这别院外则整理了一个书房。

一来是给白名鹤这几天处理公务使用,二来也是一个态度,代表白名鹤还是来这里作事的,所谓的度假,听听就罢了。

一箱子锡兰岛详细的文书给送了过来。

“雪夫人,这里是岛上所有的详细的记录与文书,末将也分不清什么重yào

什么不重yào

,总是让安排着都送过来,如果在那一部分的详细的文书,派人通知就是了。”葛将军声音低沉,出海之后倒是比在天津更加的沉稳。

他时刻在告戒这时,这里是中华的一处前锋,是紧要之地。

无论是经济,还是战争,都非常的要紧。

“有劳葛将军了。”万雪儿欠身一礼,她这个类似于后世助理的角色。已经被大多数官员所接受,当然于谦要是来了,万雪儿也会躲,那是需yào

白名鹤亲自面对的,无论是身份,权势。还是要谈的事情,都不是万雪儿可以插手。

“还有一事,有句话心里想问,对德里苏丹国打还是不打。”

葛将军也算是自己人,要是换一个将军未必敢问,这是军国大事。就算问,也要找机会问白名鹤,而不是问万雪儿这个代言人。

但葛将军不同,他知dào

万雪儿是东厂出身。

“打。但不是现在。等!”万雪儿给了这个答案让葛将军一点也不意wài



万雪儿能为白名鹤代言,本身就是一位奇女子,而且也深受白名鹤信任,知dào

一些秘密的事情并不让人意wài

。而且也有些传闻,就是万雪儿是代替王诚这个身份的最佳人选,什么时候代替,就不为人知了。

葛将军原本想问等多久,可想了想没这样问。只是说了一句:“锡兰岛上,不足以支撑大军后勤。今日先告辞。两天后再来。”

葛将军离开后,万雪儿这才招呼手下这一群原东厂作情报的女子开始整理这些文书,分类,挑选,她们已经是经验丰富了。

从出海开始,野心最大。可表现的最低调的丹羽秀依然表现着她的谦卑。

这里任何一个有身份的女子都是她需yào

仰望的。

那怕已经很久,白名鹤没有上过她的床了,但她依然在安静的等待着,她不需yào

得到宠爱,只要一个机会。或者是半句承诺。

在分配院落的时候,丹羽秀很自觉的挑选了一处角落的小院子。

“换一个。”清荷开口了。

这让丹羽秀很意wài

,只听清荷说道:“你这边连同侍女有十七人,而且还有两位算是贵客。你总是很谦和,一直在忍让着。要知dào

,你也是少爷的贵客。而且也是白府最信任家族的女儿,在这里有你的地位。”

清荷的话让丹羽秀不知dào

如何接口。

“来人呀,为秀姑娘换到四号院。”清荷吩咐着。

四号院并不是排在第四等级的院子,而是这别院之中的各个小院,按方位排列,顺时针的一个顺序罢了。要按大小来算,这四号院差不多就是第二大的院落了。

丹羽秀赶紧开口拒绝,她自认为身份不够。

“不用紧张,主母与永清公主肯定是住在一个院子的,她们挑了可以看到海的院落,就是图个高兴。安琪娅陛下选了山间小溪那个院落。当然如果你有非常喜欢的,可以说出来,咱们一行人也不过占了这别院三分之一罢了,还有空着的小院落,只是需yào

再安排人手打理一下。”

丹羽秀心中已经信了,清荷这种分配也是给了自己一个这段时间谦卑表现的一个奖励。

织田香澄太张扬,自以为白名鹤喜欢她的美貌与身材,却不知dào

自己的身份并没有她自己想像的那么高。

“如果可能,秀希望选择那个仿唐式的院落,就有假山的。”

“也好,那是先在一处落脚,还是等整理好再休息。”清荷又问。

“谢过清荷……,”丹羽秀犹豫了一下,心中一下决心:“姐姐。”要知dào

这声姐姐可不是好叫的,你随便称呼一声姐姐,只会让人不高兴。只是认可你,这一声姐姐叫出来,才不会尴尬。

看到清荷脸上的微笑,丹羽秀一颗心放下了。

“姐姐,我们也是闲着,似乎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自己去打理一下就好。”

清荷拍了拍手,叫过一个亲信侍女:“去安排一下,秀姑娘有所需yào

尽量满足,作不了主的也要赶紧过来请示。再安排一些人手,去帮着收拾一下院落。”

那侍女领命去了,丹羽秀赶紧给清茶道谢。

看着丹羽秀带着她的人去了,莫愁与华梅同时出现在清荷身旁,莫愁说道:“她们选的院落,倒是一处安静之地。难道还打算都不穿衣服了?”

“就你的嘴毒,说的这么难听。”清荷笑骂了一句,然后压低声音对华梅说道:“想办法计划一下,让南京那边知dào

谢家千金要过来,也找些理由让在南京城拖上三五日,就是要准bèi

一些货物与礼品。”

华梅一听这话,当下就明白了:“这是让有心人追着过来。”

“没错,一定要让足利千雪过来。听雪儿姐说,他们那里有人怀上,足利千雪却没有。把这件事情想办法挑出来,不需yào

咱们中华的人知dào

,但也要让倭岛一些大名知dào

。她想抢孩子没那么容易,再心黑手狠的人,要是连名声都不顾及了,我们也无所谓了。”

清荷说的平淡,可杀气无限。

华梅笑了:“没错,她会追着过来的,抢不了还是要自己生的。”

莫愁这时说道:“这样心黑的,就没有动过邪念?”

“她有这个胆子吗?她赌不起,这邪念动了,敢随便用一个孩子冒充咱们白府的,不用万岁不高兴,咱们白府亲近的将军就敢屠了他足利一家全族。”

“我去办。”华梅转身就往外走。

没走几步,被清荷一把拉住,同时喊道:“来人。”

当下就有几个侍女过来,清荷依然拉着华梅,对那些侍女下令:“盯着她,不守规矩就来告sù

我。”吩咐完,清荷这才对华梅说:“你也是有身子的人,走这么快你疯了。从现在开始,每一个动作都要按医官的指示,走路步子迈多大,也要记下。如果你不听,我就敢把你关在屋内。”

“我的姐姐呀……”

“听话,否则家法伺候!”清荷根本就没给华梅机会。

要知dào

,华梅怀孕可不是小事,就是邓海龙提督、于谦大人都亲自发来贺电的。而且皇后还亲自派人过问关怀中,华梅可是中华皇帝亲封的沙伽罗龙王,算是海神的一种,不是王爵,相当于候爵等级的一种虚爵。

中华帝国,除了宗室之外,拥有诰命之外真zhèng

爵位的女子一只手都能够数出来。

华梅无奈,只好由侍女扶着,拉着。

侍女们招数更高明,直接就在腿上绑了丝带,限制了华梅迈出脚步的长度,然后有人在前面挡着,后面跟着,限制了华梅的速度。

后面屋内,这是第一间收拾出来的房间,是白名鹤休息的地方。

这里只坐着五个人。怀玉和孙苑君在一旁低语着什么,还不时的发笑。王雨烟在一旁安静的看书,而白名鹤则在陪安琪娅说话。

安琪娅向白名鹤提出:“那条运河修好了之后,我很想去看看。”

“还早呢,真zhèng

到能够使用,一年差不多,保守点说,一年半肯定能好。”白名鹤也很关注运河的问题。可说到运河,就不能不提地中海,所以白名鹤又问:“你生孩子的时候,想在那里,在帕列农神庙,还是南京城?”

“在你身边就好。我不在意皇位,只在乎帝国的存zài

。”

白名鹤知dào

,安琪娅说的是真心话,一脸幸福的抱了一下安琪娅。

可谁想,这一抱让怀玉跳了起来:“姐夫,你好过份,都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我。我要哭了,我要坐在地上,打着滚的大哭了。”

白名鹤一头黑线,心说怀玉呀,你也是一位公主呀。怎么能这样。

怀玉却是坏坏一笑:“为了补偿我,晚上去我屋。不过,我要拉上一个帮手。”说罢,怀玉竟然去拉王雨烟,可让白名鹤意wài

的是,王雨烟竟然答yīng

了。(未完待续……)

第593节 倭人的小秘密

在锡兰住了三天,白名鹤一直都没有让行院的门打开过。

一直到第三天早晨,这道门才算正式开启,开门之后不到半个时辰就有拜帖送上。

让白名鹤很意wài

的是,竟然是小把王子的,暹罗的王子,而且已经掌握了整个暹罗的实权,是唯一的,也是无人能够竞争的王位继承人。

“放在下午吧。”白名鹤回了帖子。“请葛将军前来。”

很快,在港区处理军务的葛将军赶到了锡兰别院,这座别院由怀玉公主亲自题字,命名为长安别院。

“葛大人!”白名鹤在别院正门迎接。

对于白名鹤的葛将军多少有些意wài

,依他的想法白名鹤在内院门前迎接就已经是给足了自己面子,在正门外迎接倒让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抱拳回了一礼后,竟然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尴尬的笑了笑,跟着白名鹤一起进院。

院内,白名鹤书房。

“葛大人,锡兰岛现在的情况,就是一个可以挣钱的地方,相关的报gào

我已经看过了,依我的意思是,加大茶树的种植面积,在现有的基础上再扩大十倍。所需yào

的奴隶、粮食,由南洋那边运过来。”

“白大人,要增加一些士兵吗?”

按葛将军的想法,这人多了,奴隶多了,没有一些士兵怎么能够看管这些人。

白名鹤却是摇了摇头:“不要士兵了,明天加发一条公告,公告的内容让我再想一想。眼下请葛将军来,就是商议这兵力的事情,本官认为可以允许当地人当兵,愿意成为职业士兵的。就是奴隶都可以转为自由人。”

“这个,可以有!”葛将军支持了白名鹤的想法。

眼下他手下的军队之中,已经没有杂兵、辅兵。青壮都训liàn

成优秀的士兵,伤残老弱者则成为各杂营的管事。干杂活的辅兵,现在还不能称为兵,只是称呼为杂役。这些人可以说基本上就是当地人了。

给的待遇不错,所以吸引过来的也是青壮。

而且这三年来,这些人虽然是杂役,却也受到了正规的军事训liàn



“白大人,如果有需yào

,一夜之内,就可以增加三万精锐。但这需yào

一个规矩,容末将想一想,白大人再参详一二。后上报兵部。然后给予正式的批文。”

“好,就这么几天时间,咱们把这个搞好,要知dào

锡兰岛现在也不过开发的五分之一,还有大量的荒地,树林之类的不要动,只说荒地,荒山。在不破坏森林的前提下,至少还可以开出百万顷茶园。”

“恩!”葛将军点点头。

来这里之前。按他的想法,本土的茶已经够多了,再这里大量的种茶有人买吗?可事实上,大量的上等茶还是运回了本土,九成的普通的茶运到了欧洲。

从本土眼下的茶市来看,再加五倍也满足不了茶市。

普通的百姓也慢慢的可以有足够的经济能力喝上一杯茶了。

喝不起顶尖的好茶。普通的茶叶还是可以享用一下的。

锡兰红茶,特别是顶尖红茶,已经成为中华三十六名茶之一,锡兰这里的茶商更是希望,再有顶尖的好茶。可以挤进这三十六名茶的大名单,这些年的投资力度也越发的大了起来,距离科伦坡三百里的大小山头,几乎全部变成了茶园。

“那好,末将就去安排。到是茶商们希望大人可以抽时间见他们一见,那怕只是半个时辰也好,他们希望锡兰高地红茶可以参加三年一届的茶王赛。虽说不敢去争茶王,但争一个红茶三强,还是有希望的。”

白名鹤没有立即回答,伸手拿起旁边的茶杯,放在嘴里品了一口。

锡兰红茶,高地红茶,绝对是红茶巅峰之作,在白名鹤的心中,仅次于祁门红茶,当然这个时代天竺的大吉岭还没有开始种茶呢。

“好,明天,就在院中午后时光,品品茶。”白名鹤决定了。

“大人,再推迟三天如何,让茶商们有所准bèi

,这里大小茶商数百家,既然大人有心情品一品茶,那就让他们好好准bèi

一下。”

“好,到时候葛大人如果公务不忙,也一并前来。”

“一定到。”葛将军语气之中也有一些兴奋,要知dào

巅峰好茶欧洲人还不懂得欣赏呢,也就是拜占庭少数贵族、葡萄牙、西班牙的少数贵族懂得。用他们那种加了奶与糖的喝法,还喝不出来巅峰红茶的享shòu



所以,茶商们把巅峰好茶的市场定位,依然是放在中华本土。

送走了葛将军,小把王子也到了,两人见面没有什么排场,必要的礼节之后,立即就进了书房,小把王子自己把门关上,这个东西让白名鹤有些意wài

,心说必然是有大事要谈。

“白公子,您总是习惯直话直说,以我与您的交情,这次也不绕圈子。听闻您出海,原本以为会到我暹罗住上些日子,可没想到直接就到了锡兰,所以我也追过来了。有一件重yào

的事情,我们暹罗王国很想与您谈一谈。”

白名鹤示意暹罗王子先坐。

“不急,喝杯茶稳稳心神,天大的事情也能够解决。”

白名鹤的反应是,暹罗遇到麻烦了。

“先不喝茶,让我先说完。”

没办法,只好让先说了。暹罗王子说道:“我的人,在满刺加听到一个风声,就是满刺加王希望用土地换土地,他用麻六甲城以及周边千里土地,换取海峡对岸的土地,而且目标是巨港。”

“这个……”白名鹤还真的不知dào

,如果真的有,自己怎么可能不知dào

呢。

“这是倭人的计划,倭人想把巨港交给满刺加人。然后用麻六甲换到北美的土地,我的人打探到了满刺加王与织田家主的秘密会面。“

暹罗王子说完,看白名鹤的表情似乎真的不知dào

这件事情。又说道:“估计连邓将军都不知dào

,这只是他们自己打算。”

“等下!”白名鹤摇了摇桌上的铃,让人把王诚叫来了。

王诚听到这个消息,也很意wài



“王诚,这样吧。你回东厂,按之前所说的职务交接一下,让万档头来接手你在这里的工作,眼下去询问一下邓将军,是否知dào

此事。如果可能这一两天,你要辛苦一下,准bèi

出海吧。”

白名鹤吩咐完,王诚点点头。

之前的职务已经安排下了,但一直没有起动。

就是针对海外各国的情报刺探,不用管小事,只管有可能危害到中华帝国的大事。要说满刺加与倭人这些想法,也不算是危害,但借这个机会让东厂这个新的部门运转起来,确实是一个好机会。

王诚没等一两天,他早就安排好一切了。

去电报房王诚发了三份电报,一份是自己准bèi

接任东厂海外安全司司长一职。二是让受训的女杀手们赶紧到锡兰来,配合万雪儿接替自己的留下的空。第三份就是向邓海龙求证,顺便表示自己要去麻六甲。

王诚发完电报,直接就把手上的活转给万雪儿了。

外放为官,作为海外安全司的司长,这是王诚所期待的,正好有大事要办,多少都让他有些兴奋,所以立即就准bèi

离开。

白名鹤书房的门再一次打开,进来的不是王诚,而是万雪儿。

一身儒衫的万雪儿。

“大人,求证过了,邓将军不知,没有任何南海的正四品以上官员听到此事。”万雪儿汇报之后,退后两步准bèi

离开。

白名鹤按着额头,思考了片刻:“这不算是什么坏事,也不是背叛。只是刚刚把巨港交给倭人,让他们经营百年。就出了这样的事情,总是要问个清楚的。但也要等他们正式的汇报上来再议。”

“白公子的意思是,允许这种更换吗?”

“更换还是可以商量的,但要有一个规矩,不能今天想换就换,明天又要换一个地方。这是在折腾百姓呀,百姓更需yào

一个安定的官方。”

白名鹤的想法很简单,倭人不在南洋不是坏事,扔到北美去,说不定还可以忽悠倭人在英国玩一次殖民港口之类的,这个游戏可以玩。

“好,可以换,但规矩我要想一想。”白名鹤这话就代表着他同意了。

暹罗王子也笑了,万雪儿他知dào

,这是白名鹤的女人,而且是非常狠的一个女人,掌握着白名鹤身边的秘密力量,所以在万雪儿在场的情况下,有些话他也敢说。

“白公子,我暹罗也想换。用两个城换北苏门达腊的一些土地,至于南掌那边我们也商量好了,置换是没有问题的,用占地的土地去换。高棉人也好商量,他们愿意在原地置换,退到北苏门达腊中部。”

“那么,王子殿下希望用那里来换呢?”

暹罗王子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拿出了早就准bèi

好的地图,缓缓的在桌上摊开,伸手在地图上一指。

“白公子,两处地方。一处是原本与您商量好,共管的春蓬到拉廊,南北三百里。”

白名鹤心动了,这块地方太肥了。(未完待续……)

第594节 土地置换的巨利

白名鹤怎么可能不动心呀。

暹罗拿出的地方,绝对是一块神赐之地,白名鹤对这里惦记太久了,原本是打算共管。可眼下暹罗却是完全的放qì

,这一块太不普通的。

先说拉廊,这里有一个海湾,而且是深入内陆的海湾。

长度达到了八十里,然后借这海湾上游的河道,再加上低洼地区,再有一百二十里就可以到另一处海,这里挖一条运河,可以直接连接中华南海、暹罗湾直达印度洋,那么麻六甲海峡就不是必经之地了。

换,为什么不换。

“第二处!”暹罗王子手指向北,一直到了另一处白名鹤更心动的地方。

清莱!

这里原本也不属于暹罗,是暹罗这些年兴起之后,才打下来的地方。但这里却是战略要地,是后世金-三角的最南端,而且眼下就是云南各军出兵的一处战略要点,如果控zhì

了这里,可以说接下来的战争,事半功倍。

“用这两块地方来换,王子殿下吃亏了。”白名鹤不愿意在这种事情上占便宜,所以要加价:“可以再补一些白银,或者是你需yào

的物资。这两处,对中华太重yào

了,所以白名鹤不是不想占便宜,而是不能占。

不要小看世人的眼光,现在看不出,不代表以后看不出。

作生意也要讲一个公道,除非中华愿意放qì

暹罗这个盟友。否则,这一次一定让暹罗人感觉到中华的大方,未来五十年,也要让他们不认为自己吃亏了。

麻六甲,二千多里长的海峡,这里有任何一处不受控zhì

。都对海路是一种威胁。

白名鹤不相信,五百年后,这海峡还可以牢牢的掌握在中华手中,就算还在,可那个时候,这里的人未必和本土是一条心。所以拥有一个新的出海口,这是双保险,一个出海口,加一条运河。

补差!

这个让暹罗王子有一些意wài



战略他也懂,但这两地都可以说是贫瘠之地,特别是清莱,这里暹罗真的没有用,维持那里的军费,却没有半点收入。这让暹罗贵族们压力很大。

也是根据清莱守军听到中华要在那里兴兵。

至于出兵的理由当真无所谓了,反正那里是暹罗也关系很差,所以打就打了。

这一块地方,对于中华有用,就是因为战争价值,可战争之后呢,同样需yào

大量的军费维持着,至少十年时间。只有当地区稳定了,军队才可能撤tuì

的。

按暹罗王子的想法。清莱就是一处暹罗没用,中华有用可以作为交换的土地罢了。

能换到更多的,对暹罗有大用的北苏门达腊土地,无论是大米、橡胶、甘蔗、香料等等,都会带给暹罗贵族巨大的财富,也会让暹罗百姓富起来。

这时。白名鹤又开口了:“至于说怎么换,补多少差,这个我需yào

和朝廷商量。但肯定是会给你补的,至少会给你一条航线,从暹罗东港到苏伊士运河的航线重yào

航线。当然往锡兰这里,可以订货每年一千万担大米。”

诚意十足的贸易订单。

要知dào

,眼下暹罗的收入靠的就是大米。

他们一直担心,中华占了南洋的话,那里拥有更丰富的大米产区,那么暹罗的大米未来会怎么样,要知dào

暹罗这几天大量的种植之下,农户们都已经体会到了这种海外销售大米的好处,也变的富足了。

所以对这种订单的依赖感更强了。

“谢过白公子,此事就等您的回复了。”

白名鹤点了点头,这种事情不可能一次就说定的,但有些条件却可以先提出来,所以白名鹤说道:“关于清莱,可否先借于我,让北方的军队借这里成为一个支点,置换之事,容再议,纵然结果不理想,这次借城,也会有回报。”

“这就回去吩咐当地驻守的军队,只是不知dào

白公子要他们撤离,还是辅助?”

“恩!”白名鹤也不知dào

当地的情况:“这样吧,这件事情由统兵的将军来决定如何,无论怎么样,都不会让暹罗白辛苦。”

“自然是信得过白公子的。”暹罗王子没二话就答yīng

了下来。

那里要有塞,占城的新米可以从暹罗水道运过去,这样后勤就有了保障。白名鹤可以想像得出,兵部会有多么满yì

这次借城。

送走了暹罗王子,白名鹤开始坐在书桌后发呆。

要说后世,这种买地皮的还真有。米国的立国,就是靠战争与买来的土地,所以土地既然可以买,为什么不买呢。

“少爷在想什么?”万雪儿为白名鹤换了一杯热茶。

有外人在的时候,她会称呼白大人,没有外人的时候,她习惯称呼少爷。

对于万雪儿的提问,白名鹤也没有隐瞒心中的想法,当下开口说道:“我在想,锡兰是不是也可以换土地,但他们会选择换那里呢?我倒是希望可以在锡兰拥有三分之一的土地,要有一个真zhèng

属于中华的地盘。”

“这件事情怕不好说,不如等倭人先换再议。”

听万雪儿的提议,白名鹤有些意wài

:“为什么不是暹罗先换。”

“少爷,你给暹罗的补偿是好事,但未免不会让倭人贪婪,所以先让倭人换了,再让暹罗换不是更好,成本低呀。”

白名鹤摇了摇头:“你只想到了眼前的利益,没有想到以后的。纵然让倭人先换,那也要让他们意识到,可以小小的贪婪一次。只有他们心中有贪婪了,我才好有一些有趣的计划,比如……”白名鹤拉了一个长音后,小声说道:“航线!”

航线?

万雪儿不太明白了,可白名鹤却没有再解释。

“想办法把消息传出去,我想足利千雪身边肯定有丹羽秀的死忠,然后再安排一下,三天后会有一个茶会。不急,慢慢来,我的时间有很多,浪费得起。”

万雪儿浅浅一笑。

白名鹤的话虽然是在说笑,但也有一些伤感,从最初开始忙的脚不粘地,到现在一切都上了正规,公务也越来越少了,没有大事也不会把文书递到这里来。

而且白名鹤甚至有那些准bèi

致仕的老臣,那样的离职不安出现。

“少爷,今夜去丹羽秀那里吧。”

“不,明天再去,今晚上我想去你房中。”

“还是今天吧,明晚再到我房中来,刚刚接收了王将军的一些公务,总是要熟悉一下,而且白狐也要帮我,清荷要去安排一下茶会的事情,虽说是茶商们在办,但借这个机会让姐妹们玩乐一天,也是好事。唯一的遗憾就是这里的茶,还不够好。”

万雪儿说还不够好,也是一种委婉的说法。

事实上,纵然锡兰红茶挤进了三十六名茶的最后一名,也没有真zhèng

得到中华茶道高手与百姓的认可,认为这异番的茶业能挤进来,不是因为茶好,而是因为在海外种植,给了一个印象加分罢了。

“其实,这里的茶他还没有研究到极致。红茶类,我敢说这里是巅峰之作,前三!”

“前三!”万雪儿重复了这句话后,又问了一句:“要告sù

茶商们吗?”

“不,他们有心就往上争,没心说了也没用。”白名鹤的理论万雪儿理解,也支持。

在门外,给自己的一个手吩咐道:“去通知一下,就说少爷晚上在丹羽秀那里过夜。然后安排一下医官,计算一下丹羽秀、足利千雪、上杉英梅等几人的日子,然后作好记录,报上来。”

“是!”那手下立即就安排了。

丹羽秀听说白名鹤要来这里过夜,非常的激动。当下就对上杉英梅说道:“原本以为,至少要等到半个月后,谁想才来这里几天。一定要好好准bèi

,无论是你,还是我。先去沐浴,刚才那女官过来也讲了,会有女医来检查,这个不用担心。”

“检查?”上杉英梅不理解了。

“总不能,你生病着入房吧,白大人可不是普通的贵族,这是府中的规矩,不仅是我们,就是尊贵的两位公主殿下以及拜占庭女皇陛下,也会定期有女医问诊,就算是上火这样的小问题,都会调理的。”

上杉英梅点点头,算是明白了。

准bèi

什么,她没有经验,只要听丹羽秀安排就是了,她手下的人也可以借给丹羽秀指挥。

书房之中,万雪儿正在给白名鹤出主意。

“少爷,现在告sù

他们,倭人的打算那就证明,咱们的情报非常厉害。装糊涂也有装糊涂的好处,至少我们操作的空间就更大一些。”

“那就装糊涂。”白名鹤也不认为让人知dào

自己有多厉害是好事。

万雪儿又说道:“少爷可以提一两句,当然,也是要在话题赶到那份上了,把暹罗王子的过来的意思让她们知dào

。但眼下的情况又是,她们暂时还联系不到外面,现在说了是否有意义,或者给他们一个联系外面的机会。”

“有理,我还是认为暂时不要说的好。暹罗王子那件事情,可以提一两句,也仅仅就是一两句。至于她们往外联系的机会,等足利千雪到了她们就有机会了。”白名鹤作了决定。(未完待续……)

第595节 反复无常的盟友

白名鹤在丹羽秀那里过夜,这让丹羽秀很兴奋。

为了表示织田家对上杉家族的诚意,丹羽秀把主位让给了上杉英梅,自己则坐在了下首,给白名鹤的说法则是,这位是大名,而丹羽秀自己则才是一个家老的女儿,身份依然是比不得上杉英梅的。

这饭碗刚刚捧起来,穿着儒生长衫的万雪儿就进来了。

对于万雪儿的突然到来,白名鹤很意wài

,这与他们之前商量的完全不同。

而丹羽秀则是热情的迎了上去,万雪儿微微点点头示意:“有些公务,却是不得不打扰。”给了丹羽秀一个交待,万雪儿来到白名鹤身旁,小声说道:“刚刚接到电报,葡萄牙人不太安份,因为魏国公的重点放在地中海东侧,西边只有刘名轩大人镇守的休达。所以葡萄牙人钻了一个盟约的空子,占领了拉马特港。”

白名鹤直接就把面前的小桌给掀了。

这个动作对于在场的女子来说,是可怕的,就是上杉英梅都不由的退后了一些。

看到白名鹤起身,万雪儿轻轻一按白名鹤的肩膀:“少爷,息怒呀。”

白名鹤是真生气,不是假生气。

这绝对不是装样子给人看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边的形势。

一句话,兵力不足。

别说是地中海的兵力,就是中华本土眼下都已经到了兵力最底限,再少的话,国内的安全,边境的镇守等等,都会让朝堂之上不安心。

而中华现在的发展战略可不是那种全民皆兵的方式。

商、农、工。这些才是中华首先要保证的,至于兵。各卫所兵籍的早就全部拉出来了,倒也不可能让半大孩子上战场,所以也有年龄的限制。

那些呼啸山林的草寇们,也在花无期带着江湖侠客,还有东厂高手,以及各地卫所的支持下。老实的被收编,成为海外有些特殊位置的驻军。

“少爷,启动特赦令吧,让牢中的犯人,与矿山上的犯人从军。”

“胡闹!”白名鹤怒喝一声。

万雪儿不害pà

,这是谈公事,不是男女之情,白名鹤发火也不是冲着她,而是冲着事。

“犯案。就要接受惩罚,中华的军队不需yào

这些下三滥的货色。”

万雪儿再劝:“少爷,总有些表现好的,有悔过之意的,而且并不是重犯的。”

“行了,给你一个面子,有条件的特赦,但要有一个底限。葡萄牙那边……”白名鹤停下了。这是真zhèng

在思考:“给暹罗王子说,我同意他的换地提案。清莱城我要了。将原本答yīng

给他的苏门达腊北减少一半,告sù

他,卡萨布兰卡归他了。”

“是!”万雪儿暗赞白名鹤的高明。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可以冷静的面对,并且连倭人也绕了进去。

对倭人,白名鹤的评价是。最无耻,只认利益,最反复无常,为了达到目的不则手段,可以放qì

一切。包括尊严。而且有野心抢夺一切的可怕民族。

杀光!

不可能,中华杀光倭人,就代表与全世界为敌,一个恐怖的,将一千几百万人口全部杀光的民族以及国家,是让人害pà

的。

别说是全世界,就是中华内部的其他民族也会害pà



万雪儿离开了,她要去处理这件公务,以白名鹤近侍的身份。

可刚才的对话,却让几位倭女乱了心神,丹羽秀、上杉英梅不说,她们早就有了目标性的计划,而其他几位,准bèi

结交织田家的大名家嫡女,这时才开始动心思。可以置换土地呀,这多么诱人的提议。

清莱在那里,这些小丫头晚餐一结束,就各自去读书了。

上杉英梅自小练武,身体很出色,而且因为练武也会受伤,所以在按摩的技术上是非常有心得的,一双手让白名鹤全身放松之后,又不由的火热了起来。

尽其所能的迎奉了白名鹤之后,上杉英梅对白名鹤说道:“对于尊贵的白大人来说,我只是一个过客。不敢用自己来向大人讨要什么,仅仅要一个说话的机会。我们上杉家,曾经也是公卿之家。”

“呼……”白名鹤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累的。

上杉英梅衣服也没穿,捧上一杯茶,然后让自己贴身的亲信贵女烤了一支雪茄送到了白名鹤手边。

上杉英梅继xù

说道:“大人睿智,我不敢欺骗您。我是有目的性的接近您,只为一个替我上杉家说话的机会,我们在倭岛过得苦呀。”

咬着雪茄吸了一口,白名鹤开口了:“实话说,我就象是唐代被送进宫的美男,如果我说,刚才和你所作的事情,象是完成任务,你信不信。”

上杉英梅盯着白名鹤足足看了好现代时间几分钟,突然捂着嘴笑了:“那英梅也说,刚才也象是任务,在尽其所能的伺候大人您,不知dào

大人怎么说。”

“那天,我在京都下船。足利千秀就给我上了一个套,然后她妹妹足利千雪不顾一切作了餐盘。当时我有两个选择,一,拒绝。但拒绝的代价太大了,拒绝就代表着与足利家族完全翻脸,要么不顾一切的消失他们,要么就引起倭岛的混乱。”

前一句上杉英梅没在意,因为后一句白名鹤说的话太重yào

了。

混乱!

上杉英梅认真思考了这个结束之后,认为白名鹤说的百分百是实话,他与足利家族翻脸,那就代表着倭岛大混乱的开始。而且听闻,中华朝堂之上也有反对的声音,认为足利家族也算是贵族,而且不能没有理由的敌对。

至于前一句,白名鹤与足利千雪怎么怎么样,上杉英梅无视了。

当然,白名鹤依然是九句真,一句假。假话就是他与足利千雪之间,真话就是假如翻脸之后的结果。

那么第二个选择已经不用说了,白名鹤没拒绝,而且也作了。

上杉英梅用热毛巾轻轻的帮白名鹤擦着身体,一边说道:“千雪殿虽然有些美貌,但我相信大人您看不上眼。您喜欢的是织田香澄那样的女子,您喜欢身高、纤美,胸前大小适中的,千雪殿正好相反,矮、胖,胸过大,而且是圆脸。”

白名鹤没说过足利千雪不漂亮,按后世的说法,那此童颜巨乳的最经典类型。

当然,白名鹤身边,除了怀玉与安琪娅之外,其余的全是上杉英梅所说的那一类。

“所以说,我拿赶快取悦了足利家。”白名鹤这一句话,如果让万雪儿听到,估计可以笔上几天。让怀玉听到,当场就能给白名鹤一个难堪,真是满嘴没牙的说法。

可偏偏上杉英梅就信了。

“也罢,不谈男女,谈利益。当然,如果利益真的能够谈得好,我们喝一杯。这夜里的事情,总要有些情调,别是完成任务那样。”

“好!”上杉英梅一翻身坐了起来,披上了一件衣服,就坐在白名鹤的面前。

她的亲信贵女赶紧穿上衣服退了出去。

“我们上杉家,是不是可以置换土地。”上杉英梅根本没有回避。

“这个,要考lǜ

织田家的意见。你们上杉家的领地位置很敏感。”白名鹤也很认真的给了一个回答。

上杉英梅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坐在那里思考。

白名鹤没有催,良久之后,上杉英梅认为织田家估计也动了置换土地的心思,倭岛物产贫瘠,是一个穷苦之地。农民辛苦五年,收入的粮食还不如在南洋随便种一年地,家,什么才是家。给带来富足的才是家。

倭人可没有中华那种想法,中华人相信根,倭人只相信眼前。

再想,足利家估计也有这个打算,否则不会把足利家亲信能够挑选的未嫁贵女全部塞进了白名鹤的屋子里,他们的野心肯定巨大。

那么最后的障碍在那里?

上杉英梅脑海之中出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如果说倭人在倭岛,还有什么精神上的寄托的话,那就只有一个了,神道教。兴佛教,神道教已经走下坡路了,而神道教捧起一个人,打断这种精神寄托,就只是把这个人先打下神坛。

然后毁了这个人的后代家族。

想到这里,上杉英梅身体不由的在颤抖着,她兴奋,狂热,认为一切都可行。

“大人,我想好了。织田家由我去说服,如果置换,我可以有选择吗?”

“可以!”白名鹤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看上杉英梅刚才的反应,白名鹤不知dào

这女人想到了什么,但估计绝对一个狠辣的想法。

可惜白名鹤不知dào

,上杉英梅把念头打到了倭天皇一族身上。

“请允许我先告退。”上杉英梅施了一礼,用衣服包着身体就出去了。

白名鹤咬着雪茄,呆呆的看着屋门,心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另一个房间,丹羽秀与上杉英梅在密议,两女不约而同的提到了同一个家族。丹羽秀更狠,非但要作,而且想嫁祸于人,把黑祸扣在足利家头上。

一个是阴谋家,一个是野心家,两个同样狠辣的女人一拍既合。

狂热、兴奋。似乎只是想到,事情就已经成功了。(未完待续……)

PS:为新书作宣传,当然太瘦了,呵呵。

第596节 缅北开战了

夜深人静,距离上百米远的唐式小院原本就偏僻,可有些激烈的声音却传的很远。

已经睡下,因为热又醒来喝水的清荷都听到那声音了。

披了件轻薄的衣裙,清荷走到了屋外。

“很疯狂吧!”华梅也没醒安稳,同样是热。

可能要下暴雨了,天气闷的厉害。更何况这里是在赤道附近,在没有空调的时代,肯定是非常热的。

清荷摇了摇头:“还好怀玉睡的安稳,否则……”

没否则,怀玉现在也越发的讨厌倭女了,下贱,放荡,用身体去交换利益的女人,和青楼里那些有什么区别。

当然,在中华现在有几十万倭女明码标价,早就让怀玉看着恶心了。

清晨,白名鹤回到自己的院中吃早餐。

华梅的肚子已经有一些显怀了,被人扶着,特意来陪白名鹤一起吃早餐。

“我说伟大又尊贵的少爷呀。那上杉英梅很来劲吗?”华梅才不怕白名鹤呢,最多被白名鹤打几巴掌。而且这样的玩笑,又没有外人在。

白名鹤笑的很阴险,眯着眼睛在笑。

华梅一下就来了兴奋,靠近白名鹤:“少爷,有好事?”

“当然了,昨夜可是把我高兴坏了。你知dào

,你那个崇拜者绝对是一个狠人,她和丹羽秀竟然制订了一个计划。要对付一个人。”说到这里,白名鹤靠近华梅的耳边,声音极小的吐出了三个字:“倭天皇!”

“啊!”华梅惊的捂着嘴,她知dào

这话绝对不能外传。

“真的!”华梅追问。

白名鹤用力的点了点头:“这个假不了。”

“要不,我派人下点药,今晚上让她们再表演一翻。少爷再乐呵乐呵。”华梅也是坏笑着,白名鹤拉过华梅的手,在手心打了几下:“谁把你教的这么坏。”

“自然是少爷你了。”华梅也是很高兴。

倭天皇不算什么,要杀太容易。但到了这种身份,要杀就需yào

在意太多的问题了。但倭人自己把他们的天皇踩下神坛,再弄死的话。

白名鹤大可以公开表示:我很悲伤。也非常的遗憾,然后几千字的废话。

在白名鹤捧起碗的时候,华梅两只手指放在嘴里,尖利的口哨声就有节奏的传了出去,哨声落下,又有其他人的口哨声传了回来。

“你干什么?”白名鹤黑着脸问。

“告sù

白狐,去监视倭人。当然,我……”华梅干呕了几下:“我害喜,要吃水果。而且要补一补。我要吃鳄梨……,还有……蛇皮果。还有……”华梅一口气报出几十种水果,连白名鹤听着都惊讶了。因为竟然还有他不知dào

的。

旁边的侍女一边记录着,一边解释着最出色的产地,其中有一半都出产自南苏门达腊。正说着,怀玉半梦半醒的过来,一听说水果,也来了兴趣。

“不是吧。那什么是什么?”白名鹤都没有听说过了,怀玉更不知dào

了。

可华梅却在麻六甲待过一段时间。要知dào

后世的南洋,特别是麻六甲以南,那里绝对可以被得为水果的天堂,种类,质量,口味。要多少有多少。

白名鹤没拒绝,这等于是给了丹羽秀一个对外联系的机会。

正如华梅计划的那样。

这一次采购水果的工作,丹羽秀接下来了,理由很简单,织田家控zhì

的区域。这样的水果全有,而且绝对会选送最新鲜的过来。

至于说,把上杉家族置换到那里去。

这已经不是白名鹤需yào

操心的问题了,中华还有文华殿,还有兵部,还有那么多聪明人呢,让他们去计划吧。

白名鹤写了一份奏本,内容就是关于倭岛土地置换的一个想法。

大方向就是,往北美洲与不列巅那里送,其余的地方还是算了,南美绝对不能让倭人生根,南洋也要限制倭人的存zài

,按白名鹤的想法,既然杀不光,就让他们去祸害欧洲人吧,特别是那传说中的日不落。

丹羽秀很有智慧,而且是倭岛公认的智慧之女。

但……

也不过就是倭岛公认的聪明罢了,万雪儿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不比智慧,只说资源,以及身份,织田家还是一条狗罢了,狗智慧可以与人相比吗?白名鹤不相信,万雪儿也不相信。

白名鹤再没有去关注这些小事,倒是茶会的事情让白名鹤兴趣很大。

对于锡兰高地红茶,白名鹤没研究过,虽然后世也喝茶,但总归来说还是普通的小商人,喝的好茶也不过几百元一斤,那些上千元的好茶,光是看价格就让心中打颤,有研究,仅仅是喝茶的爱好者这个级别。

所以茶会,白名鹤是带着一种纯欣赏的角度来的。

茶商们很兴奋,白名鹤能为他们举行一次茶会,确实让他们值得兴奋。

茶会很隆重,光是选送的茶叶就有上百种之多,制作方式也各有不同,但更多的则是按白名鹤当初建议的,作红茶。

“茶不错。”幔帐之内的万雪儿点评了一句。

论这种高雅的享shòu

,万雪儿可以甩开白名鹤八条街,白名鹤身居高位,但前世依然是草根。到了大明这里,他会吃,但未必会享shòu

这份高雅。茶在中华的历史上已经不仅仅是一种饮料,而是道。

“比祁门红香浓,如果好好研究一下,比不上祁门红也可以与滇红、闽红多少比一比。”清荷放下茶杯,转过身对安琪娅说道:“陛下以为如何?”

“还是叫名字让人听着顺口。”安琪娅缓缓的放下茶杯,然后叫人拿来的糖与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好是好,但依我的想法,本身就应该分为中华的茶与拜占庭的茶。”

安琪娅虽然是以地名来形容。可清荷却是明白,这是要分成直饮类茶与加料类茶。

欧洲人,还是喜欢喝加料的。

安琪娅放下茶杯:“其实,我更喜欢夫君那南美可可奶,与咖啡。这两种,加上奶与糖更适合我的口味。我想在南美如果大力种植这两种植物的话,说不过可以巨大收益的,在欧洲肯定有不亚于茶的市场。”

“我喜欢可可,大量种吧。”怀玉立即表示支持。

当下,关于直饮与加料的区分建议,立即就传给了茶商。茶商们若有所思,这倒是非常有道理的,任何一种茶不可能满足所有人的口味,那不如分开。把卖往欧洲的茶与运回中华的茶分成两种。

入夜的时候,怀玉主动找到了白名鹤。

“姐夫呀,南美那些可可与咖啡,安排人大量的种吧。”

“为什么?”这两样的经济价值白名鹤不可能不知dào

,后世三大饮料就是茶、咖啡、可可。但一直没有行动起来,也没有提及这些事情,就是市场不成熟,现在让种,可欧洲那边有没有这个消费能力,成本等等问题。

白名鹤反问怀玉,也只是想听一听怀玉的想法。

“有什么不好,种些肯定会有人买,至少安琪娅就喜欢。”

这是一个理由,拜占庭女皇喜欢的,一定会成为欧洲上层贵族的新宠。当然,白名鹤也不会解释,这两种本身就是上等的饮料。

“好,就听怀玉的,你说种就种。而且可以写明,这是拜占庭女皇最喜欢的饮料,到时候欧洲那边是可以挣到大钱的,咱们中华,也会有一些人喜欢。但,咖啡喝多了,夜里会睡不着,你晚上不许喝。”

“没有呀!”怀玉不理解了:“我睡前一杯,睡的很好。”

能吃能睡,不操心的过日子,喜欢漂亮的东西。白名鹤心说,怀玉你是这里最幸福的一个,而且是唯一的,真是有福的人。这才是身为公主的生活。

万雪儿有时候也在喝咖啡,因为这东西可以提神,比浓茶更有感觉。

咖啡到了万雪儿手上,可以变得高雅,银壶、银杯、银匙。’

坐在白名鹤的书桌后,万雪儿正带着自己的手下翻阅着最近的一些文书,眼下最大的事情有两个,一个是宗室与朝廷最后的谈判,以及他们出海前的准bèi

了。另一个,则是缅北的战事了,那边已经打起来,初期没有受到多少抵抗。

估计再有半个月,打到对方主要城镇之后,才会有一些激烈的战斗出现。

翡翠山?真的会有吗?不是万雪儿怀疑白名鹤,而是宝石都在地下,按白名鹤所说,那些河谷之内的圆石,都可能会出现极品的翡翠,这就象是把金子摆在地面上一样,难道之前就没有人发xiàn

过。

或许因为偏僻?还是因为当地人根本就不知dào

翡翠是什么,难道真的没有人捡到。

万雪儿放下卷宗,走到地图上,玉指一点点的在地图上划动着。按兵部的计划,这场战争只有进入胶着状态下的时候,才会从海上运兵,从南往北两面夹击。没有立即派兵的另一个原因还是因为兵力不足。

这次如果增派士兵的话,可能一多半都是高丽兵,中华的士兵占不到一成。

翡翠!万雪儿还是有所期待的。(未完待续……)

第597节 谢家千金

说到打仗,白名鹤不是专业的将军。

而且这种小的扩张战争,也不需yào

白名鹤,中华的兵部真zhèng

动员起来之后,加上新成立的类似参谋部的武英殿,战争能力已经达到了一个极致,就是于谦都会经常请教武英殿一些关于战略方向的问题。

毕竟打仗不是游戏。

武英殿会详细的计算出战争的可行性,后勤的补给,以及战略性种种问题。

缅北的战争结束之后,于谦给白名鹤来了一份电报:“你要的出海口已经到手,亲自去安排一下吧,修铁路的计划文华殿原则上是同意的,但估计三年内都不可能动工,这是十年计划的部分了。”

白名鹤接到电报,也准bèi

去看看这个出海口,从战略上讲,这里很重yào

。船正准bèi

出海,却又接到了电报,谢家千金谢欣怡的船到了。

按照万雪儿的计划,足利千雪带着她的人跟着也往锡兰这边来了。

护航的客船是两艘,还有一条货船。

这些船到锡兰的时候,并没有让进港,而是让他们在海面上等着,因为白名鹤的船队即将出发,目标是一个刚刚被中华控zhì

的港口,还没有被命令,那里眼下只有海湾以及非常小的码头,勉强可以停靠五百料小船。

但白名鹤依然要求过去,但锡兰这边的人却没有全部带上。

象是上杉英梅就留下了,还有万雪儿手下一半的人,所有的屋子依然安排人员定期打扫,白名鹤表示自己只是去看看就回来,却带上了全部的家眷。当然,小晖与其他几个孩子留下了。理由是小晖需yào

学习。

坐在客船上,白名鹤远远的看着那两条客船一条货船,问:“来了多少人?”

“不多,谢家只有二十四人,连同一些杂役。护卫都是咱们的人。足利家来了十四人,还有就是。那货船上装的水果只有二十石左右。”

白名鹤就不明白了:“一条船可以装上的,为什么劳动了这么多船。”

“一,谢家的那位明着说,不想让倭人脏了她的船。所以不允许倭人和她坐一条船,从南京出海的时候,码头上的人给倭人的理由只能是船上货物太多,没想到会有人搭船,这清理总是不方便的,所以又派了一条。装了许多货物。反正在锡兰当作一次生意了。”

“好,很好!”

听完万雪儿的解释,白名鹤很无语,这位谢家千金还是一个强硬的性格。

“还有,织田家除了水果,又派了一个商人,名义上打算从锡兰采购一些茶叶回去,事实上是不想让他们送来的水果与足利家放在一起。没理由。”

“这个我喜欢,这样就对了。”白名鹤笑呵呵的回应了一句。

万雪儿又问:“要让谢家小姐上船吗?”

“也好。让她带四个人上船,其余人先回锡兰去。找个人安排一下她带来的人,然后……”白名鹤还没说然后呢,就看到有一条船上向另一条船射了一箭。白名鹤一指:“这,这又是搞什么?”

万雪儿手下的人立即就去打听,结果是谢家千金向过于靠近她这条船的倭人船射了一箭。那距离箭没什么威力。仅仅只是射了一箭,落在海中。

“少爷,不如让倭人都留下。”

“我怕,怕她们在这里整出些什么事情来。”白名鹤其实也不想带丹羽秀去。

万雪儿却不在乎:“她们还能作什么,烧了房子吗?在禁宫受训的人可是回来了。有她们在,正好让这几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自己去斗一斗,胜负与我们有关系吗?”

“好,我亲自去安排一下。”白名鹤一转身就船仓内走去。

丹羽秀正在窗口看着,也看到了那一箭。

但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人射出那一箭呢。这肯定不是攻击与被攻击。

正想着,白名鹤进来了:“阿秀呀,有件事情可能要委屈你了。原本说带上你北上去看看新港,毕竟那边的仗打完了。我必须要去看看,也要视察一下军务,足利千雪过来了,谢家的谢欣怡不知dào

与她们有什么矛盾,刚才往对方的船上射了一箭。”

谢欣怡呀,丹羽秀自然知dào

是这谁了。

这个矛盾她喜欢,白名鹤身边有名份的女人,对足利家不对付,这是好事。

至少对织田家来讲,是非常好的好事。

白名鹤又说道:“谢家的那位刚到,自然不能留在锡兰不闻不问。但又不可能都带上,所以必须留下一边。但留下足利千雪我也不安心,毕竟上杉英梅在这里,就怕有什么冲突,你懂我的意思。”

“懂,我愿意留下,至少可以保证不会有明面上冲突,不会失了大人的颜面。”

丹羽秀巴不得留下了,留下了这里有织田家过来的商人,可以借行商的名义去和家里联系,可以有许多活动的空间。

之前,白名鹤要带上她们北上,上杉黄梅借口身体不舒服留下,她就不敢再开口了。

正好白名鹤这几天对她们很热,所以丹羽秀更不敢说留下。

“那委屈你了,原本还说那边有什么有趣的物产,也看个新鲜。”

“为大人作事,是我的荣幸。”丹羽秀立即作出了回答。

丹羽秀留下了,也让所有的倭人都留下了。让白名鹤意wài

的是,谢欣怡却没有上他的船,而是上了沙伽罗龙王号,没办法,只好让王雨烟也过去陪她。这丫头甚至都没有靠近白名鹤所在的这条船,只是让人带了一份手书。

白名鹤看过之后,递给了万雪儿。

“倒是一个烈性的女子,也难怪会不嫁人一直等你。这船到北边的港口之后,需yào

好好清洗了,否则她是不会上船的。少爷要不也到沙伽罗龙王号上去吧。”

“不去,我多没面子。”白名鹤笑着把信抢回来,塞在怀里。

万雪儿笑笑没说话,吩咐人准bèi

开船。

几天之后,船到了一处港口,白名鹤只是站在船头看了一眼,然后画了一个图。对这里的规划有一个建议,具体的建设还需yào

兵部与工部的辛苦。

“换小船,顺河北上。”白名鹤吩咐着。

这里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而且来的人还是白名鹤非常熟悉的人,毛文虎。

“白大人,按你的要求,这次选过来的士兵全是有大军功的,在战事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就从各军调来,无一不是精锐之士,而且三代从军绝对可靠,就是杂役、后勤都是精挑的人选,每个人都是立过大功的。”

“毛将军,你交待下去,这一次是苦力活,让他们别抱怨。我白名鹤不会亏待他们的,有些事情放在各港都是让杂役与奴隶去作的,这次让他们作,也是不得已。要抱怨就冲我来,但一定要听从命令。”

毛文虎笑笑:“白大人安心,谁敢说你亏待了呀。”

“休整半天出发,我敢不知dào

具体的地点,可能要花些时间。所以粮食等要带路了,按三五个月准bèi

,而且还要安排好一等一的斥候,最优秀的信使人选,中途可能会要求增援,但肯定不是打仗。”

“一切按你的吩咐。”

都是最精锐的士兵,白名鹤相信他们是非常可靠的。

换小船,清一色的桨船,都是四百料的小船,连桨工都是精锐士兵,而且每个人都是身上记着不少功勋的人。

军令如山,不需yào

解释,不需yào

理由。

大船也没让回去,找了处天然的避风港停下,就是在后世的沙廉的位置,桨船顺着河逆流而上,一万人的精锐部队,连同所需yào

的各种后勤物资组成六十多条船的船队,这一路逆流而上二千里。

这一路足足走了半个月。

怀玉已经第五次抱怨了,这路上什么也没有,除了河荒地。特别是走到十天之后,更是连一个活人都没看到。

缅甸赌石的历史按现代人的计算,只有二百五十年左右。

现在这个时代,这里没有人也是正常的。

到了一条分流处,毛文虎问白名鹤:“大人,往那边走?”

“右也行,左也行。往右,再走五十里看看。”白名鹤站在船头,别说是这个时代了,就是放在后世,白名鹤在这里也一样不明白应该怎么找,当然后世这里的矿区都已经开工了,不象这里,还是荒山呢。

终于,白名鹤让停船了,却没让太多的人下船,而是自己带着几个人下了船,让人敲了几块石头,然后白名鹤摇了摇头,示意再走。

“大人,您要找什么?要是不能说,我也不再问。”毛文虎也糊涂了。

“在南北五百里,东西三百多里的范围内,有大约二十多处我需yào

找的地方,最南的一处,我记得应该是河以北,几百米干枯的河道,然后有山。位置大约就在这一段东西走向的河道正中的位置。”

“好办,来人”毛文虎吩咐了一句,安排两条粮食吃光的空船,继xù

往前,然后测算这一段的长度,选出大概在正中的位置来。

又是三天,终于白名鹤不再手下人乱跑了。(未完待续……)

第598节 怀玉要讨封地

白名鹤的家人,没有一个不感觉到累的,下了船这又走了一天了。一万人的队伍拉开了,也有几里长。

女人们累,士兵也更累,因为他们带要背着工具,带着粮食,船上没办法带马,自然是需yào

靠人力去背的。

而白名鹤这会一个人站一处石山的山脚下,却没有干枯的河道,而是还有水的河道,白名鹤就光着脚站在水里。

其实他也没有来过,但从书上看过这里的矿区大概的位置,还有样子。

白名鹤相信,只要自己找到一处,然后根据这个位置,安排大量的人手封锁这一个区域,其余的矿区慢慢找就是了。

“传令,扎营!”毛文虎看白名鹤显然不打算再走了,这叫人开始扎营。

白名鹤光着脚,就在河水中慢慢的走到,没有人知dào

白名鹤在干什么,就是万雪儿也不明白,按白名鹤原先的说法,那是整座山都是翡翠,漫山遍野。可眼下,显然和白名鹤所说的不一样。

白名鹤的贴身护卫才不会想那么多呢,白名鹤那怕是站在这里发呆,他们只需yào

用心护卫就是了。其余的问题他们关心。

“来,帮个手。”白名鹤终于看到水中有一点绿色。

出力qì

这种事情,自然会有人去作,白名鹤只是记得在书上有写过,主要的矿区就在乌龙江流域,而且洪巴矿区是最南边的一个,是不是最顶级的先不说,先到这个,然后往北五百里,再东西四百里,划了一个区域。封了。

一块石头,外皮有些破损,可以看到有些绿色。

“弄开它!但不要从中间分,切下三指宽就行了。”白名鹤吩咐着。

当下有人拿着工具,三两下就按照白名鹤的要求砸了出来,一抹绿色出现。就是白名鹤这种不专业的人都可以看着出,水头一般,远没有期待中捡到冰种那样的幸运。

“请雪夫人过来!”白名鹤没有带工匠,只有几个宫里原本的尚珍司的女官跟着。

万雪儿到的时候,这一块四周的石皮已经全部清理了,最终大约是西瓜大小的一块绿色,在白名鹤眼中,成色一般。万雪儿却是很惊讶,这东西京城也有人见过。是极品硬玉,这一块比京城之中有人见过的更出色。

“成色一般,但应该就是这里了。”白名鹤一指那山坡:“水中的,肯定是顺着山上冲下来的,让我再找找看。”白名鹤没管惊讶的万雪儿,继xù

往前走着,脚下很随意的挑起一块拳头大小的。

拿起来看看,感觉不象。然后用力的向一块巨石上砸了过去。

啪。石头一分为二。

白名鹤一看见绿了,飞速跑了过去。一看,脸黑了。

“我这个手呀!”白名鹤怪叫一声,几个护卫还以为白名鹤伤到手了,飞奔着过来。万雪儿也不顾那块翡翠了,赶紧小跑着过来。

却见白名鹤捧着两块石头:“可惜呀,让我给弄坏了。冰种,这是冰种呀。”

“敲,立即敲出来。”万雪儿吩咐着。

士兵们粗手粗脚的用工具就砸,没一会功夫一寸直径的两半放在万雪儿手上,没有精磨。但成色摆在那里。万雪儿仔细的看过,随手扔给了毛文虎:“毛将军,就这一块放在京城至少值五百两银子,好的玉师雕刻出来,能再翻两番!”

“这里,难道……”毛文虎一指周围。

白名鹤点点头:“没错,这里方园十几里,这样的玉石能挖出几十万石来,大的一人高,小的就这种了。”

“埋锅作饭,一队人去打猎,吃饱喝足之后,给老子挖。”

命令一道道的传下去,当兵的没叫过苦,可不代表他们就不辛苦。

这里是宝山,指头大小一块就是几百两银子,这些精锐士兵们也反应过来了。为什么白名鹤一个杂役都不带,带出来的全是精锐的士兵,而且都是有功勋的。

听说是宝山,以怀玉为首,所有的女人们都不知dào

累了,开始四下找石头。白名鹤能在河道里捡到到宝,她们也能。而且不需yào

士兵们动手,女兵与女护卫们,手段还是有的,只是砸开一点外皮,她们能行。

有些扎营完成,手上活干完的士兵,也不感觉累了,跑去在河边捡石头。

笑声从各处传来。

白名鹤拿着自己最初捡到的那块,走到了坐在棚下的谢欣怡身旁。

“为什么没有去?”

“没名没份的,捡到宝是赏赐,还是给大人你作工呢。”谢欣怡不冷不热的顶了一句后,白名鹤挥手示意她的两个侍女先离开,两个侍女早就心里难忍了,看到其他人捡到宝,也想去试一试。

看两个侍女走远,谢欣怡掩面一笑:“我应该称呼你为夫君才对,前些天已经在大夫人那里献过茶了。不想过去捡宝是因为今天身上不方便,要说这玉,怎么能不心动。就是见了无数宝物的永清公主都忍不住,更何况我呢。”

白名鹤将两块玉片推过去:“我捡的,送给你。”

“谢过夫君。”

“知dào

你有怨气,毕竟几年前苑君已经和你家里商量好了。但你要明白,万岁的旨意总是不能违背的。其实我是不想再给家里增加女人了,人心就这么大,一人分一些,每个人就分得少了。你是最后一个。”

听得出,白名鹤说的是实话。

可谢欣怡还是问道:“那么,那些倭女呢?”

“这个,让雪儿给你解释,别拿自己和她们比,这是在作贱自己。”

“恩!”谢欣怡不是书呆子,也不是不闻世事的,自从收了孙苑君的文书,她也在关注着白名鹤,能等这么多年,现在总算等到了,她会珍惜,也相信白名鹤不会亏待她。正想说几句贴心的话,却听到有女子的尖叫声。

紧接,就是训斥的声音了。

“这丫头!”白名鹤苦笑着:“她还有那么一点身为公主的风度。”

正是怀玉在尖叫,孙苑君在训斥,这那还有一点皇家公主的形象呀,可当众女围到怀玉身边的时候,好多人都在惊呼呀。

听到动静,士兵们肯定不敢靠近,白名鹤却是赶了过去。

“冰种,帝王绿。”白名鹤惊呼一声,这东西他在云南见过,这样的级别感觉就象那镇店之宝,但这么大块的,这么近距离看到,白名鹤敢说这是自己生平头一次,这太惊人了。

一问之下,这才知dào

,所有人都在河道两边找,怀玉累了,靠近山边找了一块石头坐下休息,手上拿着一只小铁锤无意识的敲着自己坐的那块大石头,结果就敲出这么一块巨大的冰种帝王绿来。

这一块有多大,没人知dào

,一半还在土里,后一半连在山体内。

接下来的话,就不需yào

女人们在了,几十个士兵扛着工具过来,除了留在船上看守的,这里有七千多士兵,这是永清长公主亲自发xiàn

的,就算是挖平了这座山,也要把这一块完整的给抬出来。

怀玉拉着白名鹤:“姐夫,你说这一片地方有多大?”

“从这里往北五六百里,宽度三百五十里左右。”白名鹤如实的回答着。

“好!”怀玉叫了一声好,然后又喊开了:“来人,准bèi

电报机,准bèi

笔墨。本公主要写奏本,向皇兄讨要一块封地。”

白名鹤赶紧就劝,怀玉却说道:“姐夫,皇兄说了,会给我的儿子一块封地,而且可以让我自己选。所以,我就要这一块了。就是姐夫说的这五百里又三百里。”

“真胡闹,你知dào

这里有多少。全天下极品翡翠九成半在这里,你放开了挖,挖上两百年都未必能挖完,你知dào

这时价值有多少?”白名鹤真是吓坏了,心说怀玉你也太贪心了,这里你竟然敢独占了。

怀玉摇了摇头:“姐夫你知dào

,我算学不太好,不懂。”

“胡扯你算学不好。”白名鹤也是怒了,怀玉这明显就开始赖皮了。

孙苑君过来说道:“她心里清楚的很,夫君你就让怀玉上奏本吧。然后你也上一份,说明这里的价值,到时候皇兄划一小块打发一下她就行了。或者说,不要封给孩子,直接封给怀玉。”

“你也……”白名鹤心说,怀玉不懂事,苑君你也不懂事吗?

可转念一起,孙苑君高明呀。

“好,就封给怀玉。苑君你真的很高明,奏本上写上,按原先说的办。”白名鹤示意这奏本让万雪儿来写,怀玉签名用印就是了,以怀玉的水平写出来的东西怕说明不了情况。在万雪儿去准bèi

奏本的时候,白名鹤对孙苑君说道:“苑君,怀玉那边……。”

“夫君放心,这丫头好哄。过段时间,她怕就是忘记了还有这么一块地方呢。她在这里挖石头,也就是几天的兴头,一但好东西多了,自然也就失去兴趣了。”孙苑君自然有无数种办法对付怀玉了。

唯一不懂的,怕就是谢欣怡了。

王雨烟给她解释着:“这块地方太显眼,名义上为永清公主的封地,实jì

上还是交给白族与傣族人来打理。有永清公主的名头护着,没有人敢窥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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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9节 稳定西南出海口

白名鹤有电报机,但这个位置上谁也不知dào

是不是能够联系上国内,好在白名鹤还大概知dào

这里的位置。

毛文武派了亲信一百人,按照白名鹤画出的大概地图花了五天的时间来到了克钦城。这里在后世被称为密支那,眼下却是克钦一族的城池,他们与傣族关系非常好,所以提供了傣族与白族联军居住与后勤帮zhù



克钦族,是缅北部几十个民族的首领,他们对抗着缅族。

缅族占了这里一半以上的人口,他们奉行的政策是缅族是人,其余各族猪狗不如。大小一百三十多个民族,部落,有超过七成反抗着缅族的统治。

更何况,克钦族的祖上是北羌族的一支。

这里的老人死了之后,会有巫师举行一个回渡的仪式,一站一站的念地名,一直到回到老家为止。

于谦收服克钦族,只用一道手令。

于谦的手令上写着,封羌族故地千里,自治!

自治二字,当然是有限制的自治,在遵守大中华律法,维持中华团结为一体的大前提下,形成的自治领,单独设州,并且朝廷花银子培训双语教育,在保留古羌族风俗的前提下,学习汉人的语言与文字。

克钦族,全族归附,并且派出三千战兵,助战中华南征缅族。

以克钦族与缅地傣族为首,六十个民族与部落组成一个小联盟,这才让南征缅地变得非常的顺利。

毛文虎的风尘仆仆的赶到克钦城,光凭这一身大明正规军的衣甲,远远就有人迎了上来。

“城中可有天音机!”

“有!”来迎接的人很直接的作出了回答,心说莫不是那里有战事发生,要知dào

这城现在已经算是大后方了。眼下两大族的族长正与联盟之中六十个民族派来的代表一同和中华礼部的官员就自治领的问题在讨论着。

电报房中,白名鹤的意图很快就传到了上京城。

中华皇帝正在文华殿议事,议的就是缅内各族的依附问题,这是开疆扩土之大功。这些民族也要安抚好,都是中华子民。

“大原则就是,尊重民族习俗。对于小部落安抚就好了。大一些的,可以给予足够的支持。但也要有相应的贡献。礼部上书这份,晋时对云南各族之策,倒是有些想法,完善,然后试行吧。”

朱祁钰坐在御座上,对于民族政策讲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于谦也起身说道:“万岁,就军械配备的问题,还需yào

派人前去查看过之后。再作定论。最重yào

的是,附近的州县兵力布置需yào

有多高,高的话对少数民族是一种压力,如果少的话,是否让人安心呢。”

这本身就是一个度的问题,高于低,还是在实jì

的观察。其余的各人,也认可于谦的想法。不可能不驻军,但驻军的数量。以及驻军之中少数民族人数的比例,这些都是需yào

深入考lǜ

的问题。

有个小吏送进来了一份卷宗,门口那位书吏看过之后,送到了于谦的桌前。

于谦翻看,看到是白名鹤发来的电报,细读之后也是震惊于白名鹤所说的内容。看到于谦的表情,中华皇帝朱祁钰问道:“可是有要事?”

“万岁请看!”于谦把电报放在朱祁钰面前的御案上。

上面写有白名鹤对那一片矿区的简单几句话介shào

,这一片矿区之前朱祁钰听过,所以不需yào

过于详细的介shào

,当下拿起笔就在电报上指示了几个字。

“万岁。合适吗?”于谦在旁边问。

“合适,如果白名鹤是穷苦之人,此时怕是不合适。他想要银子,纵然现下没有官身,给他一条船,一个之后他能拥有一千条船的船队。”朱祁钰解释了两句之后,又拿起一张纸写了几句,然后递给了于谦:“告sù

他,别糊弄朕。限他四个月内回到上京来,当然于爱卿那个提议朕准了。”

于谦的提议多了,这会也没有立即想到是那一件。

倒是朱祁钰提醒了他:“就是你说,宗室分封让白名鹤回避之事。告sù

他,从那里离开之后,就在海上漂着吧,别回锡兰住了。些许宝石,和真zhèng

的天赐神玉相比,于爱卿你说呢?”

“是,万岁说的极是,锡兰那些许宝石是不值一提。只是财货罢了,中华要的是天下威服。只是臣以为,让白名鹤回来之前选一个地方,与四大水师谈一谈,臣以为,重yào

的港口与地域,还是要让他们知dào

利害的。”

“由卿去办吧。”朱祁钰同意了。

于谦相信白名鹤的眼光,白名鹤占的港每一个都是咽喉之后。

缅甸,白名鹤也接到了电报,在他的营区与克钦城不算远,就是不到二百里,但山多,不好走。在一处高山上架了一个中转站,电报就顺利的联系上了。在得到了白名鹤同意之后,回来的那一百人小分队,带上了五千战俘,全是缅族人。

当然,还有八千战兵,以及身份路的部落与民族代表。

缅傣族与克钦族的几位拥有极高身份的土司也跟着过来了,他们不是为了宝石,而是为了白名鹤。

白名鹤这个名字,在他们耳边出现的次数绝对是最高的,可以说中华人第一尊敬自然是中华皇帝,第二就是这位传奇人物,白名鹤了。

已经在这里十天的白名鹤,正在大兴土方。

玉石还是要在坑里挖的,当然这里没有太多被切好的翡翠,九成九都是原石。

为什么?

没理由,白名鹤才不会告sù

人,自己准bèi

拉回京城玩一次赌石呢,当然,也顺便把于谦和中华皇帝算计一下,看一看他们的运气如何。

至于说,这块地方封给了自己,而不是怀玉,白名鹤不意wài

。试问天下人,谁敢占自己的封地,这怕是会与无数人为敌的。当然,这块封地的管理者,依然还是亲近中华的,以白族、中华傣族为首的少数民族。

中华的玉文化,也是道。难道说仅限于汉族吗?答案是否定的,对于许多少数民族来说,有两样东西是他们信奉,认为是神明恩赐的,可以与神明联系的神物。龟板与玉板。再加上儒家思想,让汉族的玉文化达到了一个极致。

“尊贵的白大人……”

“行了,别这么客气了。这里连一个招待你们的地方也没有,伽蓝呀,这里就我们最熟悉,你作一个代表相互介shào

一下。你知dào

,我不在意这些虚礼的。然后喝一杯,缅之战你们打得好,也要感谢克钦一族与其他各族的支援。”

白名鹤没有穿官服,甚至都没有一套正经的衣服,只是一件麻布衣。那样式就是后式牛仔工作服的样子,只有这种样子才更加方便,象是怀玉的裙装在这里跑了几天,裙角都成了碎布条了。

伽蓝也不再说废话,一一介shào

了这些客人,然后对手下人吩咐:“将那些人安排去作工,搬石头这样的事情,是不能让精锐的勇士去作的。”

摆上酒,菜。白名鹤请客人入席。

“万岁把这块地方封给我,事实上也是一种承诺。伽蓝你知dào

,我不差这些东西。按规矩给我的就上交国库,当然挑好的私下给我留几十块就好。其余的,按比例收益你们分下去,我给你说,不要开石,就卖原石。”

白名鹤拿出一份这两天准bèi

好的翡翠矿区的简单介shào

,以及招待的方案。

伽蓝起身,双手接过,快速的读了一遍之后,他知dào

这是白名鹤在兑现之前的承诺,给他们各族一个富足的矿区。

“谢过白大人!”

“先不忙谢,有句话你听我说。别光看着这些石头,石头总有挖完的一天。要有自己的真zhèng

产业,僮锦是天下四大锦之一,你们的药材产业,还有茶产业绝对不能放松了,滇黑砖,在唐代的时候就是贡品,这才是你们生存之道。”

白名鹤所说的滇黑砖,就是普洱茶了。

“大人说的是事,这石头是死物。茶却是年年有,正好带了一些,大人品评!”

白名鹤笑了,亲自接过茶砖:“你知dào

,我是一个俗人,这些雅的远不如我家中的夫人。到现在为止,我连绿茶的品种都没有完全分清呢。”

伽蓝也是笑笑了,白名鹤是一个很容易相处的人。

倒是其他几族的代表心中不是安心,反而是更紧张了。这样好相处的人,其实对于他们来说并不好打交道,因为一但触及那些禁忌,后果不敢想。

“铁路的事情,估计要缓一缓,不过你们可以先从河道把货物运到海港,然后绕一圈。总比人背着翻山轻松。如果可能,我会先帮你们争取从渝州过来的一条铁路,至少修到大理城,但工期可能会很长的。”

“恩!”伽蓝也不太会说客气话,白名鹤的诚意足足的。

他也知dào

,那是精钢的产物,修过来所需yào

用到了精钢他们这所有的少数民族加起来,一千年也存不够。但这只是一种期待,不敢要求马上变的现实。

“修路的人嘛!”白名鹤知dào

修路有危险。

伽蓝更直接:“白大人,让我们平了整个缅甸。”

伽蓝的想当很单纯,这里的人抓回去,可以在这里挖矿石,也可以给他们修路,就算铁路一时半会还修不起,但事先按标准挖出一条路来,将来直接铺设铁轨就是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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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0节 星月计划

翡翠再宝贵,再只有石头。

如果元末,白名鹤相信这东西就是石头,远没有一仓库粮食让富人安心。一切的珍宝都是建立在安稳的生活环境,有了吃住行之外的闲钱之时,宝才能称之为宝。

一次深入的谈话,白名鹤把重点还是放在农业上。

当然,粮食是一部分,还可以有大量的经济类农业,特别是茶。

白名鹤没打算让云南种烟草,这东西放在小吕宋种就行了,再好的烟草,也是草。

“说到丽江,大研古镇,还有大理城。我想去!”

想去,这是真心话。白名鹤很想看一眼,这古镇和后世旅游区的古镇有什么区别,当然,还有玉龙雪山等等。

“一定要来!”伽蓝不擅言辞,这句话却表明着他的期待。

“一定!”白名鹤给了一个非常肯定的答复。

白名鹤第二天就命令整队离开,将这里交给了伽蓝等各族。

船上,毛文虎却不理解了:“白大人,这宝山就这样交给他们,您放心。”

“你说金矿有没有偷采的?”白名鹤没有回答翡翠矿区的问题,反而在问金矿。毛文虎知dào

,金矿也有偷矿石的,所以各金矿看守的都非常的严格。但这个与翡翠矿区有什么区别呢?只能开口回答:“有偷矿石的。”

“这里也一样,你想一想,五百里长,三百多里宽的一个区域上。你要怎么管,让任何一块都在自己的监视范围内吗?你需yào

多少人,你可以防得住外人,怎么样防得住内贼呢,要知dào

巨大的财富是动人心的。”

“那么……”毛文虎也不知dào

应该怎么说了。

白名鹤又说道:“这里。驻军本身就不可能。所以我之前就把这一片交给了当地人,抽重税就足够了,而且如果没有咱们中华本土的汉族消费,你认为翡翠能在欧洲值大钱吗?欧洲人认的是红宝石这一类。”

“懂了,控zhì

输出线路,就知dào

他们的开采量了。”

“话不错。但依然不够深入,也不多解释了,就两句话。石头就是石头,我们说是宝才是宝,说是石头还是石头。”白名鹤不是在玩高深,而是他认为非生活必需品,并不需yào

太过于投入。

石头可以玩,但也要有个度。

顺流而下就快多了,矿区的管理白名鹤会再安排人过来。这些也不是他需yào

操心的。说白了,这矿区就是借他的名义,给了白族、傣族等各族一个增加收入的机会,一个给皇室增加税收的名目罢了。

要银子,银子多到花不完的时候,银子也是一块金属罢了。

部队留在了港口,根据白名鹤的手令,他们可以再返回矿区。每个人要么自己挑三块原石,总重量按十五斤计算。也可以几个人合股换一块大的。当然如果不要原石的话。每个人可以得到三百两银子的赏赐。

这也是白名鹤为何挑选功勋之士的原因了,借这一次机会,发一次赏钱。

“要石头,要银子作球!”一个老兵用力的绑着缆绳,对一个年轻士兵喊着,这是他本家侄子。刚刚才送了白名鹤船队出海的毛文武正好听到,笑骂了一句:“你就不怕年捡到了三块石头回去。”

“出海就是赌命了,家时够吃够喝,存下银子也不少。这娃子媳妇都说好了,赌一把。要是开出公主殿下那样的。就是传家宝了。”

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非战事,毛文虎也从来没有摆出将军的架子来。

扔了一只从白名鹤那里弄来的上等雪茄,然后说道:“话不错,如果只开出了那么一块,咱也不敢赌。但这些天看来,多少也是有门道的。不说那顶尖的,差一些的一对手镯料也是上千两银子的实价。”

“将军说的是,所以这利太大了,怎么也要搏一下。”

“成了,休整几次,依次派人回去。别坏了规矩,自己挖,别捡到现成的。这是和伽蓝将军说好的,这是给功勋老军的赏赐。”

听到这话的老兵们都点点头。

自己挖才有乐趣呢,说不定还能挖出真zhèng

的极品来。

按于谦的意思,白名鹤在锡兰没进港,只是发电报让留在锡兰的人上船跟上船队离开。

于谦的分析没有错,宗室们正在找白名鹤呢,他们想从白名鹤那里再打探一些口风,比如那里好,那里差。最不行,也要知dào

,有一些地方有什么,可能会有什么。

于谦才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呢。

按文华殿的想法,这些宗室扔出去,是有战略目标的,他们的任务其实是守土。

这就是中华一等绝密,星月计划。叫星月,因为原大明旗上主浊日月旗,而这一次称为星月计划的,就是让月与星,守护中华的意思。

在船上又泡了十几天,白名鹤连陆地都没有接近,最终在南海不知dào

那一片海岛上,以邓海龙、张懋为首的各水师代表就在个岛上玩起了烧烤,用来围火堆没找到石头,白名鹤就叫人在船上搬上下来了几十块。

邓海龙很想问白名鹤,你船上拉这么多石头干什么。

而且多数都是圆的,压仓石可是长条石,圆的,这东西放在船上没有半点好处。

“石头的问题,一会再说。先烤鱼,然后说说水师的事。”

“说正事,于太师已经密电我等,星月计划我们也知dào

。实话说,本国公想不出来这会要你白大人有何用,难道你还能讲出花来。”张懋一开口,就是满嘴的火药味。

白名鹤低头看了这家伙一眼:“我说英国公,小老弟,我欠你银子。”

“不欠,但因为你。让我的舰队迟迟出不了海,好不容易有出海的机会了,却是把宗室往外送。欧洲那边。你说个什么英国让我去打,结果呢,舰队每天干的还是巡边与护航的任务,还有,你睡了我看上的女人。”

白名鹤一听这话,眼睛都瞪圆了。这如果不是开玩笑,就是死仇了。

“别听小国公有说。”英国公府的一老将军开口解释了。“他说的是足利千雪,一个贱女罢了。其中关系也给他讲了,小国公这是想要讨些好处。倭女咱们英国公府要多少有多少,不差那么一两个。”

“我算是听懂了,敢情是一个唱红脸,一个白脸呀。小子,别以为我不敢揍你。你要再大上五六岁,当初我就直接把你扔到倭岛去。让你十天睡一百多个。我记住你小子今天的话了,过两年,欧洲那边你给老哥我辛苦一下,尽管去睡。累不死你这小子。”

白名鹤笑骂着,张懋立即就换了一张笑脸:“你把魏国公哄回来怎么样。”

“不行,那里你撑不住。你脸皮太薄,让人一忽悠就忘记自己是谁了,只有魏国公他老人家。才能黑着脸办事。”

“说正事吧!”邓海龙知dào

这纯粹就是小孩子打嘴架,根本就不是一个事。

白名鹤点点头。坐在沙滩上,然后就在沙滩上画了一副简单的世界地图:“先说顶级大港,什么叫顶级大港,就是指吞吐量大,海上周围的环境好,陆上的工坊交通好。然后具有战略优势。才可以被称为顶级大港。”

白名鹤没说什么十大港之类的话。

后世的现代,世界十大港八个都在华夏国。

“咱们周边不说,大小都是战略港,这是护卫。要说的两个重yào

的港,一个是吉大港。一个就是我新占的,上流水路发达,咱们中华的新出海口。这个港,我和于大人商量过了,还有一层任务就是在必要的时候压制。平时不用。”

不用详细的解释,这里就算是年轻的英国公张懋也不是菜鸟了。

要压制的就是暹罗,当然就如同白名鹤所说,平时不用。

一但暹罗的风向变了,不是那么亲中华的时候,这个港的优势就会非常的明显,依然是亲中华的时候,这个港只是一个出海口。

“春蓬、淡马锡、砂劳越、仙那港、巴拉望、马尼拉、拉瓦格、夷州岛、那霸、鹿儿岛、新东京、北海道、海参威……”白名鹤依次念着名字,不用在地图上画,在场的如果谁不知dào

这地名的位置,会被直接降一阶。

“中华海防弦月线!”邓海龙是水师战略大师,听完这些个名字,不用白名鹤解释就知dào

这层计划的内容了。

“这估计就是月计划了。”

“没错,这就是月,弦月线。将中华海防紧紧的抓在手上,可以在海上死战,也要护着本土的安危。现在没有人打,不代表几百年后没有人打。谁敢说这天下几百年的变化都可以看在眼中呢,没有人。所以紧紧的守住这些,就算天下大乱,也能守护中华固有的海防。当然,这也是我想绝对依靠麻六甲海峡的一层原因,多留一条路。”

白名鹤在暹罗湾那里开了一条海运河。

有许多人都说白名鹤真傻,麻六甲难道还控zhì

不住吗?

可真zhèng

的战略眼光的人都明白,多一条路,其战略意义有多大。

“再说星计划,北美五大港是必然要占上的,这些港在手,北美那里天天混战也与我们无关,他们打死打活,我们卖武器。所以给五湖区留下一个公立港,就是把战火连在了欧洲与北美。”

“一定会打吗?”张懋问道。

“一定会!”白名鹤给了一个非常肯定的答案。

留下北美,就是留下一块肥肉,让欧洲人自身在那里不断的战争吧,然后再扔倭人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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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1节 必须死守之地

三条运河!

巴拿马运河,苏伊士运河、春蓬运河!

白名鹤一一在沙滩上画着线:“各位,这三条运河代表着这个世界的咽喉,再加上淡马锡,可以说谁控zhì

了这里,谁就控zhì

了所有的海运。我给万岁的上书是,南海水师负责春蓬与淡马锡。南京水师控zhì

苏伊士。皇家禁卫水师依然是负责大明禁海的护卫,然后这就需yào

重新建立第四个水师了,负责控zhì

巴拿马运河!”

“我反对!”张懋不反对才让人意wài

呢。

他想出去,他想征战四海,他不想留在这里。当然,他的部下也不打算留在家里。

“反对有效!”邓海龙竟然支持了英国公。

白名鹤也没有感觉到太意wài

,毕竟英国公府门下优秀的将军数量极大,这些人只是留守,太浪费了。

所以邓海龙接下来的话,白名鹤也不意wài



“我有一个想法,打算联合各水师上书,水师改制。为内卫四水师,外海七水师。这个理论首先是依我中华东南西北四海而论,然后再加上白名鹤你的七海王者论,所以成立七水师,那么首先就是近海的第一支水师了。”

邓海龙讲完,白名鹤反对了:“那么,我说的七海理论,其中就有中华海,有四卫在,还需yào

水师吗?”

“需yào

,名为沙伽罗龙王舰队,负责中华外海。当然了,这一支可以继xù

为女子水师,独立于四海卫之外,她们的任务就是压制倭、高丽、小吕宋。以及防御从北美过来的敌舰,当然一百年内估计北美不会有船过来。”

邓海龙这个想法立即得到了所有水师武官的支持。

别说女人软弱,沙伽罗龙王舰队的老人手。手上见的血水比其他的水师少。这些人已经不可能让她们脱下军装回家相夫教子了,而且这一类的女人越发的多了,她们不想成为男人的花瓶,她们选择战斗。

“八大龙王,自然要有一个成为皇家禁卫军的。”

“那就按邓大人的意思上书吧,原则上我支持。但改编舰队却不是那么容易的。谁为内卫,谁为外海,别来麻烦我,可以去麻烦武英殿与文华殿,这事情估计可以扯上半年,所以我不参与。”

白名鹤支持了,但同时也选择了回避。

说罢,白名鹤将沙滩上的地图重新整理了一下:“再说这北美五大港,谁去占。我不管。反正不能落在外人手上。”

“北美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金山港是归谁,那里并没有太多的利益呀。”

白名鹤摇了摇头:“错,是拥有巨大的利益。但眼下没有,不过却可以开始先与北美土著作交yì

,他们拥有大量的黄金。我的意见是,放葡萄牙人告sù

他们的区域,然后卖武器给北美各族。”

“继xù

!”邓海龙示意其他人不要说话。让白名鹤讲下去。

所有人这时都是一个心思,谁说白名鹤变好了。一如既往的心黑,这边葡萄牙人刚刚有一点不服管教的意思,白名鹤就下黑手了。

“北美、南美,加起来有好几千万人呢,这些人其余算不上好人,也算不上坏人。他们和我们一样。会征战,会抢其他种族成为奴隶,会选择扩张,会为食物去打仗。所以,他们是正常人。”

白名鹤知dào

。欧洲对美洲的奴役有多狠。

但这是欧洲人的凶恶,并不代表被奴役的一定是可怜人。

“北美五大港,东港那里,咱们教当地土著使用船只,甚至可以卖给他们船只,我们来换黄金,皮毛,宝石等等任何商人们喜欢的东西。然后引导他们去砸开北欧洲的大门,至于他们在欧洲干什么,我不管。”

“为什么?”邓海龙问了一句。

“让他们成为死仇,这个就足够了。邓大人,我问一句。你说我们以全国之力,加上拜占庭现有的全国之力,在多少年可以灭了奥斯曼帝国。”白名鹤问了一个非常实jì

的问题,他清楚的知dào

,打仗不仅仅是靠武器的。

特别是遇上了宗教疯狂,不怕死,每一战都会拼命的奥斯曼帝国。

中华有枪,有炮,奥斯曼也有。

为了战争,他们也在不断的提升武器的性能,为了战争,他收缩了力量,就是为了能有一个与中华对抗的空间。

他们向北欧发展,就是为了增加与中华的战略纵深。

地中海沿岸,中华的战舰用大炮轰平了奥斯曼帝国的奴隶城市,可船上了不陆地,骑士团才是第一战力,装备了火枪的骑士团,才是精锐。

可中华又能往那里派多少陆军士兵呢?

面对白名鹤的问题,邓海龙非常认真的在思考着。他与魏国公徐承宗聊过,也与于谦讨论过。三十年是一个比较可靠的数字,而这三十年,美洲在发展,欧洲也在发展。反而中华的发展会消耗更大的国力。

无论是铁路,还是海港,都需yào

物资的。

“拿下德里国,谁占有了德里国,谁就拥有了更进一步的……”

白名鹤没说完,邓海龙就微微的摇了摇头:“小白呀,虽然没有详细的情报,但我们怀疑,德里苏丹国,因为教义与奥斯曼帝国接近,所以他们很可能已经投靠了,这个怀疑不是凭空想像的,因为我们发xiàn

德里苏丹国的船只有奥斯曼帝国的影子。”

“真,他娘的!”白名鹤骂了一句。

这个不算意wài

,毕竟德里苏丹国与奥斯曼帝国信仰差不多。

邓海龙笑了:“小白呀,去倭岛再睡几个公主,女大名什么的,把天竺给卖了吧。因为眼下,咱们的敌人还有一个更强dà

的。”

白名鹤不明白了,邓海龙没的卖关子,直接就挑明了:“第二个大敌,是环境。南洋停下,固然有兵力不足的原因,但更多的咱们的医官还没有研究出针对南洋的更好的药材,士兵们特别容易在南洋生病。不仅仅是南洋,非洲、南美也一样。水土不服是小事,但环境引起了疾病才是大事。”

白名鹤微微的点了点头,邓海龙的话在理。

这时,张懋来了一句:“小白哥,你把三千倭岛的姑娘变成妇人,就是大功于中华。”

“这个主意不错。”白名鹤竟然同意了张懋的意见,可是把这位年轻的国公吓了一跳,没等他有所反应,白名鹤就说道:“以倭京都为线,东边尊贵的英国公殿下辛苦一下,西边我白名鹤辛苦一下就好了。”

一算位置,张懋怒了:“白名鹤,你这个混蛋,我不要你睡过的。”

白名鹤不动声色的入下手中雪茄,然后拿起一只摆火堆旁的烤鱼咬了一口,其他的将军都是抱着看戏的态度在看着这一幕。他们知dào

,英国公斗心眼和白名鹤差太远了,只是想知dào

,白名鹤准bèi

怎么把张懋装进去。

“你先别胡说!”白名鹤开口了:“告sù

你,足利家还能不能活过这个月,都是未知数。”

“为什么?”这一次不是张懋,而是邓海龙吃惊了。

“因为,织田家与上杉家想弄死天皇,可又不想背负这个骂名,只好找人扛了。足利家是最好的选择,那么足利家还有可能活吗?足利家的人,不会因为是女人,或者是美貌就会免死的。我相信,一但离开我的视线,我府中足利家两姐妹,就会在万雪儿的默许下,被丹羽秀弄死。还会伪装出自杀来,我还是有些不忍的。”

白名鹤的话,让在场的将军们不全信。

信的是,白名鹤对倭人绝对心狠手辣,另一半是白名鹤还算是一个正常的好人。

也是有情有义的,毕竟是与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子,张懋都有些不忍了,想开口劝白名鹤,可以留下了一些人,不用死。

可他看到邓海龙微微摇头,他也把话放回肚子里了。

“那么,我建议,沙伽罗龙王舰队东行,去金山。让南京水师留下的船也一起去,英国公你的舰队接管沙伽罗舰队与南京水师留下的空档,去努力把倭人的姑娘变成妇人吧。”邓海龙后一句,把张懋说的满脸通红,毕竟他还不到二十岁呢。

“换话题,再说南美各港口……”

“不行,先把倭岛说完!”张懋抓着白名鹤不放,其他的将军也认为应该把倭岛的问题一次说清楚,这样大伙去分割这一块利益的时候,也不会有冲突。

白名鹤实在不想说倭岛的问题,一指火堆的那些石头:“你们就不好奇,我的船上怎么会拉一些石头吧。”

“先说倭岛!”张懋关心的不是倭女,而是他英国公府的荣耀,这是大争大功的机会。

“这石头,运气好的,值千两黄金呢。而且我找到了几百座山!”白名鹤继xù

在扯着石头的话题。张懋用力的摆着手:“不说黄金……”张懋话停下了,立即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你说,一块石头就值千两黄金?”

“当然,这里有最极品的硬玉,上上之选。我们敲开两块看看,你等着,我去找工具。”

白名鹤说是去找工具,结果一去就没有再回来,只说是突然拉肚子,难受的厉害。(未完待续……)

第602节 足利千雪之死 上

白名鹤逃掉了,因为白名鹤不想再提及倭岛的话题。

但万雪儿还是把详细的计划以书面的形式交给了邓海龙,其中也包括南美七大港,欧洲六大港的计划。但没有非洲港口的计划,那里眼下已经有许多中华的士兵落地生根了,他们在开垦田地,种植经济作物。

当然,还有数不清的奴隶在为他们工作。

站在海边沙滩上,张懋手上拿着一块巴掌大小的翡翠玉片,毕竟是国公,年轻小也罢,什么是上等美玉,他还是分得清的。他手上这一块,不敢说千两黄金,但三百两值了,绝对是最顶尖的上等硬玉。

邓海龙走到张懋身旁:“英国公,昨天不让你说话,就是怕你伤了白名鹤的心。”

“邓将军,我在想,那足利家两姐妹会怎么死?”

“你以为白名鹤真的无情吗?他如果无情冷血,中华现在就没有也先的黑狼骑士团了。但倭人不同,我邓海龙背负的家仇,而他白名鹤背负则是国仇,民族之恨。他宁可背起一世骂名,也会除掉倭人中那些可能把倭人团结起来的力量,等你有资格进入万岁御书房,读中华禁卷的时候,你就会懂,当然这个资格快了。”

张懋回过头看着邓海龙,他相信邓海龙。

不仅仅因为邓海龙的父亲是倭人杀死的,更因为邓海龙的为人。

“白名鹤不好色!”邓海龙又补充了一句。

“我知dào

!”张懋重重的点点头:“如果他愿意,他白府至少会有二十位公主。这是万岁说的,也是于太师说过的。”

“所以,倭人必须成为狗。一但这条狗对主人一点点不恭敬,就要乱棍打死,这是徐家以魏国公传承立过血书的。任何一个继承魏国公的人,都要继承这血书,并且用血重抄一份。我听说,卢国公、成国公也写了,当着白名鹤的面写的。”

“我英国公府,相信白名鹤。”张懋突然大喊了一声:“来人。舰队南京集结!”

另一边,白名鹤的船在往东走。

船上,白名鹤让丹羽秀依在自己身旁,一边读着书,一只手却放在丹羽秀那片雪白上。一个穿着骑将服的女侍卫进来,贴近白名鹤的耳边低语了两句,白名鹤点了点头,示意那女侍卫可以退下了。

那女侍卫说道:倭岛京都乱了,皇宫大火。烧起了几乎所有因为大祭祀而赶回来的皇族成员。而在外的也未必能活,与此同时,足利家声称千雪殿下怀孕了,是您的孩子。而且挖开了第一任天皇墓,内有陪葬物,九成是秦朝的。

汇报之后,白名鹤眼睛闭起来了。

过了好久,白名鹤才说道:“阿秀。你这次玩的过火了。”

“大人心疼了?”丹羽秀带着一丝笑意,她相信。自己的魅力以及织田家的付出,绝对可以摆平这件事情。当下,丹羽秀坐直了身体,小声说道:“秀暂时不能伺候大人了,我家小姐与上杉大人却有礼物献上。”

织田香澄与上杉英梅一直在准bèi

着。接到丹羽秀的暗号后进来,在白名鹤面前穿上了汉式服装。跳的竟然是古风的汉宫廷舞,白名鹤听过这个,是传闻中的飞燕舞。

“大人,秀怀孕了。是男孩!还有,这飞燕舞留传在中华的只有上半部分。却少了下半部分。当时我倭国贵族有女儿学会了,是飞燕合德双人舞。”

白名鹤听说过下半部分,是属于艳-舞了,当年这对姐妹引皇帝不上朝,不理政务的华丽杰作。

“大人,还有几个人!”丹羽秀非常会选择时机,在感觉白名鹤身体有反应之时,突然提出这句话。可没等白名鹤说话,丹羽秀又说道:“如果大人生气的话,我织田家愿意以足够的鲜血让大人息怒,其中包括我,还有香澄殿!”

织田香澄脚步一乱,差一点摔倒在地上。

而上杉英梅却趁这个机会,一拉织田香澄的脚腕,让织田香澄在白名鹤面前拉开一字马,而且是裙下无物的一字马。

“不许再提此事,记得不要再我面前再提了。”

丹羽秀乖巧的点了点头。

马尼拉港,白名鹤安排自己的家眷分开住下,让倭女两家也分开住进了各自的院落。

“秀,如果足利千雀与千雪不死,我们就会有大麻烦!因为她们都没有怀孕。“织田香澄急了,她害pà

的要死。

面对织田香澄,在面子上丹羽秀还是视其为尊的,恭敬的回答道:“只需yào

再加一把火,让更多的大名围攻足利家,中华不会看着咱们倭岛动乱。无论是因为生丝的供给,还是海外作战的士兵,我们倭岛是有功的。”

“这是一个好主意,那快送消息出去呀。”织田香澄急的大喊。

丹羽秀与上杉英梅对视一眼,都是一个反应,这个没脑子的傻女人,除了一副可以讨好白大人的身子,其余没有半点可用的。

白名鹤住进了马拉尼港这边给安排的明式院落,家眷自然有孙苑君操心,她会把家人安排的好好的,那怕只住上一天,孙苑君也会安排的非常好,绝对不会有临时居住的想法,按孙苑君打麻将法,这就是贵族的生活。

白名鹤进书房,丹羽秀似乎是给了白名鹤一个难堪,或者说是一份压力吧。

但这一切,却反而是白名鹤期待的。

进了书房,白名鹤却看到了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正在摆弄着茶具。

麻布衣!可这张脸,白名鹤倒是有些惊讶了,任何人都不会想到,中华太上皇朱祁镇竟然会穿上一身麻布衣。

“这个,凉快。”朱祁镇向白名鹤招了招手。“别管什么礼了,这里坐。”

白名鹤坐下。

“你好狠,这件事情上,那怕我知dào

一些事情,也理解一些事情。但你比我狠,你才是真男人。身为男儿,当志在四方,你成功了。这一杯,朕以茶代酒,敬那狗屁天皇归天,全家归天。”朱祁镇的语气之中,难免有一些兴奋。

这样的大事,中华皇帝不可能不知dào

,于谦不可能不知dào



而朱祁钰面对这样顶大的事情之后,肯定多少也会问询一下朱祁镇的意见,那怕不听,也会问,毕竟这是尊重自己的兄长,也是在维持着这太上皇与皇帝之间的关系。

朱祁镇回避朝堂,最初是避嫌。

现在,却是真zhèng

不想回归朝堂了,作皇帝没有他这们作一个太上皇好。

“我说妹夫呀,你这一招借刀杀人,皇兄都要说一个服字!”

“皇兄呀,什么叫归天,他们有资格上天吗?相信我,过不了多久,历代所谓天皇,实为倭奴王之墓都会被挖开的,就算倭人不挖,我也会变着法的让他们去挖。我不是儒家弟子,我脸皮厚,我不怕被人骂。”

“其实吧,我一点也没有感觉你狠,反而认为,你还是仁慈的。如果是朕,会让他们生不如死,男为奴女为娼!”朱祁镇咬牙切齿的说着。

依白名鹤的说法,倭人杀害了中华几千万,连累了上亿人。

“皇兄,顾不上和他们玩了,只当是咱们仁慈一把。接下来,张懋这小子肯定会和我唱对台戏,倭人还是要分裂的,还是要进入战国的。但,倭岛,还是要慢慢的成为顺民,成为中华一个省的。”

“听说了,置换土地,这个有意思。”

“这个,什么土,王臣这类的话,我不记得了。但有一句话皇兄要听我讲,没有永恒的土地,只有永恒的文明。”

朱祁镇啪了啪手,示意白名鹤讲的好。

“喝茶,今天不聊这些。也不聊倭岛了,只喝茶。”朱祁镇就是来找白名鹤庆祝的。

白名鹤却说道:“还有最后一句话,就是让张懋早一点,然后他逼着我,让织田家也逼我,朝廷也逼我,最后有些人,我亲自送一程吧。这件事情,或许将来会成为我的一个心结,毕竟是我白名鹤作人不善!”

朱祁镇点点头,捧起一杯茶:“其实,你还有得选择。”

“我没有选择!”白名鹤不相信可以有选择,特别是在倭奴王,就是所谓的天皇这件事情上,绝对没有半点选择。

“中华之大,天下之大,还是可以容得下几个人的。”

“皇兄,今天倒不应该喝茶,而是应该喝酒了。”白名鹤笑着举起了杯子。

此时,中华上京城,也是两位大人物,顶尖的大人物,也在喝茶。

于谦在泡茶,中华皇帝朱祁钰一杯接一杯的喝着,他总是在感觉口干,不是紧张,而是兴奋的。

“于爱卿呀,你说那倭天皇真的死了?全家死光了?”朱祁钰再一次问道。

“万岁,电报上说的是,倭奴王王宫被烧,王室大多数死于火海,少数被杀。没有在这里的,东厂已经派人开始清除了。所以臣以为,倭奴王可能真的是全家死光了,而且臣可以肯定,倭奴王第一任王,就是徐福,那墓没有人作假。”

于谦特别强调,语气加重,倭奴王。

在于谦眼中,皇只有眼前这位。

倭奴王你是什么东西,有资格在天朝上国面前称皇。

就倭这一个理由,你就应该死,而且还是应该凌迟处死的,不杀不代表不想杀,不能杀。只是需yào

一个杀的机会,一个杀的借口罢了。(未完待续……)

第603节 足利千雪之死 下

于谦是儒臣,而且也算是一位大儒了。至少世人都认为,于谦是儒家的一位代表。可事实上呢,于谦是儒学大家,但同时也是兵学大家。所以,于谦在需yào

狠的时候,绝对比普通人更狠。

就如同京师保卫战的时候,于谦先是夺了五军都督府的权,然后将挡路的人。

还有那些拖后腿的人全部弄死,于谦亲手杀过人,而且杀过正三品的大员。

倭奴王死掉了,于谦很高兴。

“万岁,臣以为倭岛的事情应该进入第二阶段了。这置换土地的想法很特别,加入第二阶段,然后力争在十年内,让倭岛倭人的比例降到三成,然后变成一个由至少三十民族组成的地方,再加以统治。”

于谦的提议很有趣,朱祁钰眯着眼睛笑着。

“万岁,咱们只有八千九百万人口。上京城眼下就超过了三百万人口,原南京,现中京城人口直逼五百万,下京广州城,以及福建两边,人口加起来有八百万人,西京最少,也有二百多万人了,咱们没人口了。”

全国才八千九百万人,五京还有一个东京没有建立了,眼下四京加起来已经有一千五百万人口了,占了全国人口的百分之二十。这还不算一些正在慢慢发展起来的城镇,三大钢铁重镇,加起来三百万人有了。

八大纺织重镇,号称养活着千万人。

“于爱卿呀,那个十大农业重镇的计划,卿要再多花些心思,农为本。咱们的粮食总不能过度的依赖海外,小吕宋虽然也算咱们一块土地,那里的大农场计划执行得不错。但也仅仅只有这里勉强算上农业重镇。”

“万岁,这是臣的失职,臣自请处罚。”

“过了!”朱祁钰怎么会愿意处罚于谦呀,于谦有资格称为中华的支柱式重臣。“你没错,百姓们作工挣的比务农更多。以朕的意见,白名鹤原先提出的那免农税的想法。当年感觉很另类,现在想一想,却是非常有道理的。”

于谦也支持免农税的想法。

毕竟眼下国库不差那一点农税的银子,免了农税提高农业积极性,先把十大农业重镇完善了,才有资格兴农。

“于爱卿,还记得白名鹤说过,政治是什么?”

“政治是……”于谦一下也没有想到,白名鹤说了政治什么。却见朱祁钰笑了:“他说。政治就是驴粪蛋,外表光滑里面……”朱祁钰笑的很大声。

于谦长身一礼:“臣懂了,辽东三大农业重镇之事,臣会换一种办法的。而交趾的农业重镇计划,臣会选择最合适的人去办。眼下,唯一臣拿不定主意的,就是河南省的农业重镇计划。”

“有什么拿不准,无非就是合并土地给予原农户以补偿。告sù

他们。一亩地可以换海外五亩,如果于爱卿认为不够。那就十亩。甚至更多,放手去作。大农场计划,必须执行下去,本土必须要作到,自足。”

“是!”于谦很严肃的点了点头。

这不是小民思想,而是为了预防未来的不稳定。本土至少要保证百姓有足够的粮食吃。

“那么,臣是否可以启动倭岛全桑计划了。”于谦又问道。

朱祁钰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去告sù

白名鹤,有些人不能心软,而有些。可以放开。这个恶名朕替他背了。”

于谦点点头,心中多少有些沉重。

有句话,君臣两人都没有挑明说,但刚才的话也算是说明白了。就是足利千雪,可能不会让白名鹤有什么心里压力,但足利千雀却肯定会成为白名鹤心中一道坎,很可能许多年后,白名鹤都过不去这道坎。

君臣二人却不知,此时马尼拉港正在流血。

按朱祁镇的建议,就是让倭岛再乱一些,然后有人给白名鹤施压,让白名鹤不能再保下足利千雪。可白名鹤却反对了。

“为什么?”朱祁镇不理解了,反问白名鹤:“你不是说过,政治就是保持笑容,而手持利刃吗?这个理论还是你自己说的。”

“皇兄,我有我的坚持,我自己作的事情,自己来收场。”

“既然如此……,随你吧!”朱祁镇不再劝了,白名鹤也是成年人,不是小孩子。他知dào

自己在作什么。

马尼拉港,白名鹤传令出海,目标神mì



这一次出海,只有三条船,白名鹤的家眷只带了一个人,那就是李华梅,重新坐地最沙伽罗龙王号的船长室中,然后是一条客船,最后一是条护卫船。

“将军,要去那里?”出了海,再任船长才问华梅。

“少爷说,那个岛有一个非常古怪的名字,叫妈妈拍丝瓜岛,然后距离这个岛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有一个岛很小,弯月形的,雪白色的沙滩就象是弯月,在月的另一边,是一片椰树林。”华梅拿出了一张海图,只有大概的位置。

马尼拉港,万雪儿进了正堂:“夫人,少爷出海了。”

“安全吗?”孙苑君开口问道。

“我派了一百人跟着,每个人都是可以独挡一面的高手,而且我吩咐她们,不需yào

少爷的命令,只需yào

发xiàn

倭人异动,除一人之外全部杀光。我不介yì

将那白色的沙滩染成红色,唯一担心的,只是少爷的心结。”

心结呀!孙苑君心中也有些难受,白名鹤这一次似乎把自己逼得太狠了。

怀玉却突然说了一句:“如果有一天,要杀织田香澄的时候,不知dào

姐夫会不会舍得。”怀玉一句话,让众女都感觉心里有些疼,就是谢欣怡也一样,真zhèng

看到的都未必是真实的,越发的了解白名鹤,她越是感觉其实自己没有白等。

孙苑君在怀玉的嘴上轻轻的拍了一下:“就是你嘴长。”

怀玉躲了一下,突然伸手一指谢欣怡:“本宫决定了,姐夫回来就让谢家姐姐陪姐夫五天,就这么决定了。”

谢欣怡脸上红了,她进白府已经快两个月了,可连的白名鹤单独相处半个时辰的机会都没有。不是府中有事,就是白名鹤有公务要处理。

另一个院子,丹羽秀、织田香澄、上杉英梅坐在一起。

织田香澄到现在都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还在说道:“这次出海,听说是极美的地方。”

“西天最美!”丹羽秀很生硬了回了一句。

这可是把织田香澄吓坏了,上杉英梅这时说道:“秀殿,这一次她们可能回不来了。但白名鹤大人亲自去送一程,这件事情很可怕,很可能不久的将来就是你我,这一次,我们作的似乎有些超出底限了。”

丹羽秀在肚子上轻轻的抚摸了两下:“生下这个孩子之后,我这条命就不在乎了。说实话,我也感觉到怕了。想来家主大人也应该明白这一点,倭岛已经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在其他大名反应过来之前,赶紧完成置换,我们织田家也走。”

“能让我们走吗?”上杉英梅很担心。

织田香澄一下就跳起来了:“你们疯了,你们一定是疯了。”

疯了吗?丹羽秀才相信白名鹤拥有巨大的力量,她相信只要白名鹤同意,她们一定可以完全离开,在倭岛敌对势力团结起来之前,顺利的离开倭岛。

“香澄殿,你亲眼看过什么?”

织田香澄是跟着白名鹤去过欧洲的,说起来她见的还真不少。这会被丹羽秀问及,也冷静了下来:“我给父亲大人讲过,有数以百万计的野牛,有连绵数十万亩的平原田地,也有数以百万顷的草原,而且没有海啸

,没有地震,也没有太多的人。”

织田香澄见过,许多跟着商船的倭商人也见过。

那外面的天地真的很大,比起小小的倭岛,整天只有一两个饭团的生活,外面才是天堂。

“书信家主……”丹羽秀似乎感觉到了白名鹤的杀意,她准bèi

在白名鹤对她们翻脸之前,趁着白名鹤还对她们有那么一些好感,安全的逃出去。

一但白名鹤真zhèng

要对付他们,那么就不仅仅是她们三个人了,还有她们背后的家族。

上杉英梅这时说道:“秀殿,其实你只有一个错误,就是不应该安排人宣称,千雪殿怀了白大人的孩子,这个底限你不应该踩过。”

“灭了足利家,我们才会有足够的利益,才会有更多的大名臣服于我们。”

“但也会有更多的大名,从中立选择敌视。”

“倭岛混战无所谓,把根基转到海外,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丹羽秀信心十足。

次日,白名鹤已经到了目的地,那银色的,弦月沙滩,美如画的地方。

没有安排人下船,白名鹤则是来到了客船,让人安排与足利千雪喝一杯。

“白大人,这几天我身体很好,医官也说了,是最合适的时间。”足利千雪还什么都不知dào

呢,毕竟这个时代消息还不是那么灵通的。

白名鹤默默的捧起一杯酒:“这一杯,满饮!”

“是,谢大人赐酒!”足利千雪捧起了那只酒杯,一口就喝了下去。

白名鹤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知dào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姐姐之时,我说过什么话吗?”

“请大人赐教……”

“当时,是我第一次出海。你的姐姐足利千雀跟着船也出海,我们的船队相遇了。当时我给部下说过,死掉的倭人!才是好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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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4节 菊花王朝的终结

死掉的倭人才是好倭人!

这句话吓住了足利千雪,她一脸惊恐的看着白名鹤。

白名鹤自己又喝了一杯:“在我抱起上杉英梅的时候,你知dào

我说了什么?”

足利千雪连话都没有接,她感觉到了一种非常恐怖的寒意,不仅仅来自白名鹤的话,更是来自坐在白名鹤身边,那看似娇弱的侍女。

“我对上杉英梅说,我在足利家很辛苦,感觉象是上演了美男计的苦人儿,辛苦,却没有什么快乐。更象是为了什么完成任务,而不是在享shòu

。”

足利千雪用力的将杯子摔在地上,白名鹤这话已经是在侮辱她了。

她可以放qì

一切,但唯一不愿意的就是被白名鹤这样说。

白名鹤却是笑了:“我说的全是实话,因为我要作的依然还是前面那一句,死掉的倭人才是好倭人。你们的天皇死了,被织田家烧死在了皇宫,却嫁祸给了足利家。我今天要作的事情,一样是为了稳住织田家的心。”

足利千雪尖叫着,将切生鱼片的刀握在手上。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敌人,在灵魂深处我都认定了我们是敌人。从几百年前,一份国书开始,在我白名鹤心中就认定了,这蓝天之下,容不下你们倭人。那国书,出日之国皇帝致……”

白名鹤背下了,完整的背出了那一份倭王给大隋皇帝的国书。

“我杀了你……”足利千雪完全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一场阴谋,从自己献上一切开始,都是那么的可笑,白名鹤从来就没有把她当作人,占有她。取悦她,只是为了更进一步的毁灭足利家,毁灭整个倭岛。

残忍吗?

白名鹤缓缓的捧起了一杯酒杯,他没有动,也不需yào

动。

白名鹤身边的侍女也没有动,只是带着一丝轻蔑的冷笑。将自己的软剑从腰带上抽了一半出来,对付足利千雪,她有信心一个人击败一百个足利千雪。

突然,足利千雪跪在地上,双手握刀刺向了自己的腹部。

“足利千雪,在地狱里等我。到时候,我们再重说恩怨。”白名鹤将酒杯高高的举起,然后在面前散了一道。

“白名鹤,作你的女人是我一生的荣幸。我……在地狱……等你!”足利千雪竟然笑了。

智慧,在白名鹤面前是那么的可笑。说到残忍,足利千雪在白名鹤身上看到了什么是真zhèng

的残忍。是敌人,她为的是足利家,而白名鹤却为的是整个中华民族,她败了,却败的甘心,死的没有怨恨。唯一期待的就是,可以在地狱中重逢。

白名鹤起身离开了。他要去找足利千雀。

发生了什么,足利千雀比自己的妹妹看的更清楚,从出海的时候她就知dào

,这可能就是最后的日子了。不是因为她更聪明,而是因为她比自己的妹妹对白名鹤更了解,她花了几年的时间。一直在研究白名鹤的行事风格。

出海游玩,只带着足利家的人。足利千雀还没有自大到,认为她们姐妹的魅力可以让白名鹤无视其他人,要知dào

白名鹤对家是极好的。

当看到这美丽的沙滩之时,足利千雀更加的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肯定会发生一些可怕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这可怕的事情来得太快,快到自己都没有半点反应,身边的人一个个的死去,那怕没死在她的面前,她也清楚的知dào

,这些人已经死去。

白名鹤的出现,没有让足利千雀感觉到害pà

,反而是安心。

猜测,远没有事实轻松。

那怕事实是死亡也一样,未知的恐怖比已知的死亡更可怕。

“你换一个名字,换一个方式,我找一个地方安置你,我也会经常去看你的。”白名鹤坐在足利千雀的身旁。

“天下之大,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所了。你好狠!”

“从我们第一次相遇,你就应该知dào

。但原本不是这样的结局,原因你或许明白吧,是你家里太急,也太狠了。作事情有些不顾一切,所以我没办法。我不是一个人,我要对我的朝廷,我的家人,我的国家负责。”

足利千雀想到了。

自己的妹妹确实作事狠辣,而且不则手段,光是清除足利家的异已,就已经让无数人有了怨恨,踩到白名鹤的红线,她不意wài



“我不想走了,也不想再躲了。从第一次遇到你,可能就是命中注定的。只是起起伏伏,总是以为自己在梦中,梦也要有一个醒的时候。在倭岛,女人本来就是工具罢了,无论你是谁的女儿都一样。”

一名女侍卫出现在白名鹤身旁。手上捧着一只盒子。

白名鹤接过盒子缓缓的放在足利千雀的面前:“这里有两瓶药,一瓶可以让你忘记一切,一瓶可以让你选择结束。”说罢,白名鹤将药盒打开了。

一个代表活,一个代表死。

可无论如何,足利千雀也算是结束了。

没有标签,也没有说明,一瓶是白色的瓶子,一瓶是黑色的瓶。

足利千雀犹豫了,白名鹤轻轻的将其揽在怀中,安静的等待着。

突然,足利千雀拿起了白色的那一瓶,一口就倒进了嘴里,晕晕欲睡的感觉涌了上来。白名鹤这时说道:“两瓶是一样的,睡一觉,一切都结束了。相信我,这一句话是我最后告sù

你的一句实话。”

足利千雀身体变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白名鹤将足利千雀放在地上,慢慢的站起身来。

这时,船长拿来了一束菊花,虽然这是北方的花朵,但也有拿到马尼拉这里阴凉住种植的,只是为了观赏,这也是北方商人最喜欢看到的花,因为在南洋,正常的环境下是种不活菊花的。

白名鹤看到菊花笑了,脸上多了一丝残忍。

拿过菊花突然扔到空中,然后抽出了女护卫的腰刀,就在空中一刀斩在那一束菊花上。花瓣四散飞舞,散落在地上。

“那两瓶药是一样的,睡一觉就结束了,只是永远不会醒来。菊花王朝,从今天开始,结束了……”说罢,白名鹤把刀往地上一甩,刀尖刺在船板上,就插在那里,正好插在一朵菊花的花心上。

白名鹤下船了,脱去了全身的衣服,只穿一条短裤躺在沙滩上。

船上,华梅冷冷一笑:“杀!”

一个杀字,所有的足利家的人不会再有半个活下来。

船离开了,留下白名鹤一个人在这沙滩上,华梅不想弄脏了这一个美丽的岛。要换一个地方清洗船只,也留下一点空间给白名鹤。

躺在沙滩上,白名鹤双目无神,呆呆的望着天空。

突然,阳光被挡住了,白名鹤猛的坐了起来,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穿着轻薄丝绸短衣的男子,留着短须,长发随意的绑着。

有人,怎么可能会有人在这里,要知dào

自己的护卫非常的可靠。

“你,是谁?”白名鹤的语气有一丝颤抖。

“你可以理解我为,神!”对方开口了,然后淡然一笑:“当然,我也是和你一样的人。”说完,对方拿出一个方形的红色小包:“要一支吗?”

那红色的小包,那图案,那文字……白名鹤怎么可能再淡定下去,这是烟,中华烟。

“你,是谁?”白名鹤语气之中已经带有一丝惊恐了。

“我们头一次见,不过你应该见我儿子,李安!”那人笑了,自顾自的点上了一支烟,然后对白名鹤说道:“感觉到空虚吗,或者是孤独。”

白名鹤懂了,这位绝对有资格称为神,因为是他的儿子让自己穿越到大明来的。

“我的作法不完全正确,代价就是我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我的妻子,也就是李安的母亲。是我让她迷失在时空乱流的。你和我不一样,你不用背负什么,只需yào

作自己想作的事情就好了,我只是路过这里,巧遇了你。”

“那么,……”白名鹤都不知dào

要问什么了。

他在这个时代已经高高在上了,可面对面前这位,他感觉到了无力感。

“要抽一支吗?”对方又一次递上了一支烟,白名鹤接过,深吸了一口,这久违的味道让他陶醉,这是真的,至少感觉上是真的。

“想回去吗?”对方又问道。

“回去,回那里?”白名鹤吃惊的问着。那怕他心中已经隐约有了一个答案,可他还是想问个清楚。对方把烟头扔在地上,又重新点上了一支:“从那里来,回那里去。我甚至于可以让你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带一个人一起回去。”

白名鹤沉默了,回去,回到现代去吗?再作一个普通的小商人,如果带一个人回去,自己应该带谁回去呢,舍得吗?

这不是一种选择,而是一种折磨。白名鹤真的迷茫了,曾经想过,有回去的机会应该多好,可已经有好多年了,白名鹤都没有想过再回去,突然说回去,白名鹤真的不知dào

应该如何去想了,而且只能带一个人回头,带谁呢?

“大人,大人!”感觉有人在推自己,白名鹤睁开眼睛,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根本就没有别人,难道只是梦?(未完待续……)

第605节 石头,石头!

是梦吗?

白名鹤跳了起来,疯狂的四下寻找着,他想找到那枚烟头。他想证明,自己刚才经lì

的并不是梦。

那一位,可能真的是神,能让人穿越的人,怎么可能被称为是人呢?

“大人,您在找什么?”

“找,在沙滩上找任何的不是沙子的东西,快找呀!”白名鹤已经失去了冷静。

船陆续回来,几百人在沙滩上找着,这可里除了沙子,什么也没有。

依然还是那个身影,咬着一只烟,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就站在白名鹤面前两步远,可白名鹤就是看不到。突然,这位拿出一枚银币,那清脆的响声惊动了许多人,顺着响声看过来,那银币已经快要落在白名鹤的额头上。

一伸手,白名鹤抓住了那银币,一面是一个少女的头像,一边却是一个秦字。

“给你一个留一个愿望,无论是什么。本王都会尽lì

满足你,暂时告辞了。”那个声音说着,然后就完全的消失了。

白名鹤有些发疯,问身边的人:“你们看到什么,听到有人说什么没有。”

所有人都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听到,只有你手上那个算是古怪了。”

白名鹤紧紧的握着那枚钱币,他知dào

这一切都是真实的,那么怎么用科学去解释,或者用神话去解释呢,无法解释的现像,就象一个小男孩就让自己穿越一样,这已经超出了神话与科学的范围了。

小心的将那枚银币在贴身处收好,白名鹤相信这枚银币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一个奇迹。

“回京城!”白名鹤语气沉重。

回到船上,华梅单独找到了白名鹤:“你在找什么?”

“你或许不信,我可能真zhèng

的遇到神了。”白名鹤接过华梅递过来的水,拿杯子的手都有些颤抖。

说到神。华梅信,原本这个时代的人就相信有神明的存zài



看白名鹤的情绪激动,华梅去拿白名鹤的雪茄盒,打开之后却没有拿雪茄,而是拿起了一只竹筒,上面的雕刻充满着盛唐时代的风格:“这是什么?”

听到华梅带着疑惑的声音。白名鹤几步就走了过去。

接过竹筒打开,里面装有五十只烟,抽了一支后,上面有中华二字。

“是他留下的。此事不要再提了,这竹筒也不需yào

告sù

任何人。”白名鹤开口说着,然后将自己雪茄盒中的那另外三只竹筒亲自收了起来。

华梅笑了:“除了万岁与几位夫人,估计不会有知dào

了。”华梅没有解释,这屋内的侍女全是万雪儿的人,当然也可以说是东厂的人。她们不会瞒万雪儿,有些特殊的情况自然也会上报到中华皇帝那里。

白名鹤没说什么,原本也没有打算瞒家人,中华皇帝朱祁钰,瞒住也不合适。毕竟朱祁钰对自己的无条件信任,这件事情也要考lǜ

着与朱祁钰讲一讲。

坐在那里点上了一支烟,白名鹤开始思考,留下。还是回去。

那枚银币就握在手心。

船队没有回马尼拉港,而是发电报让马尼拉那边的人上船。一起回京城。

船队在快到夷州海峡的时候才相遇,万雪儿与孙苑君上了沙伽罗龙王号,华梅迎了上来:“姐姐,少爷他已经好几天了,一言不发,盯着一枚银币在看。我看过一次那银币。比我们中华的银币精致太多了。”

“那里的?”万雪儿开口问道。

她知dào

,世界许多国家都已经有了金币、银币之类的货币了。

“说是一位神给的,还有一些烟卷,却不是我们现在的那种,无法形容。但少爷却是异常的喜欢。我问过,他什么也没有说过。”华梅把自己知dào

的都给万雪儿还有孙苑君讲了。

白名鹤这几天就在书房,根本就没有离开过。

在考lǜ

什么?离开,还是留下吗?

答案是否定的,这个不需yào

考lǜ

,在后世的现代白名鹤没有什么可留恋的,那里他没有生死相交的朋友,也没有亲人,为什么要回去。肯定不是为了回去,他思考的是突然出现的这位,一个可以自由穿梭时空的人。

为什么会有穿越?

最初白名鹤只当是一个小孩子的恶作剧,或者是李安不懂事罢了。

可现在,白名鹤不这么想了,如果这是小孩子不懂事搞出来的结果,那么肯定会有人纠正这个错误,既然说自己作的不错,那么意义何在。白名鹤真的很想问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什么?

白名鹤有些期待再见到那个人了。

这时,敲门声响起,白名鹤轻呼一声:“进来!”

进来的是万雪儿和孙苑君,两女一左一右的坐在白名鹤的身旁。

“少爷,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告sù

我们的?”万雪儿问道。白名鹤却反问:“这事情,会上报万岁吧!”对于白名鹤的提问,万雪儿点了点头:“此事要上报,这也是万岁的关心,依万岁的原话,这是一位兄长对弟弟的关心。”

“好,那就一起解释,回京城。”白名鹤把手上的烟点着了。

这支烟他拿在手上已经几天了,却一直没有点着过,这些烟可以说抽一支少一支,这味道绝对是后世正宗的中华烟,正厂正品,这烟纸都不是这个时代能够制作的,更不用说烟尾。

万雪儿没有再追问,从白名鹤的表情上看,她感觉得到此事绝对不普通。

几天之后,天津卫。

白名鹤的专列还扔在南京呢,在这里倒是空出了一辆车拉他,一直到上京东站。

中华皇帝来御旨,不用进宫面圣了,白名鹤可以直接回家,然后举行家宴,朕以客人身份到访。

送圣旨过来的太监又小声说道:“白大人,织田、武田家两位家主就在上京城。”

“能拿下吗?”白名鹤追问。

“大人放心,于太师亲自负责,由王文、李秉两位大人出马,武英殿属下大参谋院辅助,必须拿下。”传旨的太监压低声音又补充了一句:“万岁不让你进宫,这里举行家宴,您回避倭人三天,但把人放回去。三天就足够了。”

白名鹤明白其中的意思,让丹羽秀去见织田家主,足利千雪之死他们也会知dào



那么,织田家的胆子一但大起来,于谦就可以作许多事情了。

传旨的太监离开之后,白名鹤对白安吩咐道:“传令下去,大宴。今天晚宴,有身份的名单就有过百人,还有告sù

英国府,让他们拒绝前来赴宴,随便找一个什么理由就行了,总之我们有矛盾。”

“是!”白府的上京城管家白安低声回答着。

白名鹤又问:“福叔呢,不是说在京城吗?”

“福爷去了苏伊士,三天前才走。他说不等少爷您了,那边有阿拉伯人在骚扰我们的地盘,他说想去见见血,万岁特旨调了中京上林苑三万精锐,又给了也先都督一道手令,让他们教xùn

一下阿拉伯人。其余的,就是不老奴能知dào

的。”

“去准bèi

宴会吧,不要考lǜ

费用问题。”白名鹤摆摆手,管家退下了。

大约下午四点的时候,大部分客人都到了,于谦也亲自来了。

见到白名鹤,于谦说道:“倭岛的事情,你以后不要管了。有些事情难为你了,那件事情肯定是瞒不住的,所以我安排了可靠的人。报纸上会写,足利家无道,冷血残暴,杀之。至于几个女人,提不提不重yào

。”

“恩!”白名鹤点点头:“于大人,足利千雀是死在我怀中的,我当时没有什么心痛的感觉,却有一些自责。人可以用手段,但手段也要有一个下限,无下限的手段会在心里留下阴影,其实我有些怕,怕将来重演这一幕。”

“不会的,织田家没有必要灭族,就算要灭,也在几十年之后了。而且还是你亲儿子下的手,应该是丹羽秀之子。这个计划一定会完成的,参谋院已经制定了未来三十年的计划,将来一个代替织田家的大名,要认祖归宗的。”

白名鹤没接这话,作了一个请的手势:“于大人,今天宴会,不谈政务。”

“好,不谈!”于谦知dào

白名鹤不想再提这事,也就没有再说。

大约五点左右,中华皇帝带着皇太后、皇后、贵妃来了。既然是家宴,一同前来的还有几位公主与附马,当然,还有就是重庆公主。她是一个人来的,倒是想叫上白名鹭一起,可皇后告sù

她,急不得。

毕竟,她们之间的事情,是需yào

一个机会的。

“万岁!”白名鹤穿了正装,在门口迎接着。

“名鹤呀,今天宴会你从海外带什么有趣的物件回来了?”朱祁钰笑着示意免礼,也让群臣们免礼。然后拉着白名鹤的手一起入府。

大宴会,自然是要有歌舞的,可白名鹤摆开的却是自助餐式宴会。连歌舞都取消了。

“今天,我们玩石头。这个是可以助兴的,当然各位大人要把银票带足了,如果没有就回家去取,到时候银票少了可别后悔。”白名鹤作为主人,自然出来讲话了。

朱祁钰轻轻一拍手,魏少清拿出一个盒子,里面装着全是面值五百两的银票。

“十万两,朕这次是来图个乐子的,各位爱卿安排家人去准bèi

吧,朕有机密的消息。这次说不定,十万两可以搏出几百万两。今日,君臣同乐!”(未完待续……)

第606节 一枚银币

万雪儿亲自给中华皇帝朱祁钰上报了那件事情。

宴会的时候,朱祁钰没提,因为不是时候,这种事情可以慢慢的听,又不是影响国运的大事。所以朱祁钰更在意眼前的乐子,唯一要求的,就是要了白名鹤一竹筒烟。

看着上面的中华二字,朱祁钰心中猛的一揪。

他有一种感觉,这一切冥冥之中似有定数,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推动着一切。

朱祁钰作了一件和白名鹤一样的事情,就是拿着那支烟发呆,而且是长时间的发呆。一直到群臣施礼,才被魏少清提醒而回过神来。

“众卿平身,今日不用这些礼节,只说一说这乐子。”

整个庭院的灯亮了起来,最原始的电灯,却比起之前的烛光灯笼亮了何止百倍。许多仆人抬着一只只的长桌出来,然后一字摆开几十个样品。

“此物为硬玉,名为翡翠。怀玉在一块巨石中发xiàn

了一块顶级的上等翡翠,可为无价之宝。其余按质地,分为五级,从极细、细、较细、较粗、粗五等。然后是净度:极纯净、纯净、较纯净、尚纯净、不纯净五级。从透明度分为,透明、亚透明、半透明、微透明、不透明五类。这还有明亮度、色泽等分别。”

中华皇帝朱祁钰亲自出来讲解,然后八个力士抬着怀玉发xiàn

的那一块。

这些天已经进行了外皮的处理,粗打磨,但依然是完整的一块。

“巅峰翡翠,冰种帝皇绿,无价之宝!”朱祁钰说完,示意群臣可以近处一观。有灯,有放大镜之类的摆在旁边。然后还有几块切下来的小片,作了精雕刻的小件等。

“果真是奇物。”年长的陈循感慨了一句。

“赌石,这是名鹤的游戏。朕很喜欢,因为在原地产,也是靠运气去寻找的。今日。君臣同乐!”朱祁钰拍了拍手,一只只原石就被抬了出来,没有架子,直接就摆在地上,旁边有明亮的灯照着,九成是完整的,只有少数几块已经擦出绿了。

中华皇帝朱祁钰还特别提醒了一句:“说件趣事,在原矿区里,守备将军毛文虎与伽蓝二人。要一比谁的运气更好,各挑一块。毛文虎选的就是外皮破损,见到绿的。可开石之后呢,伽蓝得到头大大小一块,水种翡翠,估算值银一千七百两,而毛文虎呢,就是见绿的那一小块。估算价值八十两银子。”

众臣都笑了,这当真是赌运气了。

“来。让朕先选一块。”朱祁钰亲自下场,示意所有人退开。然后一指白名鹤:“不要给朕提示,莫上臣子们以为朕事先安排好了。看朕的运气如何?”

白名鹤笑笑,退到了一旁。

最终,朱祁钰挑好两块,摆在桌上用灯光仔细的观察着。

从抱石头。要摆开小灯都是他亲自来的。观察之后,朱祁钰一拍左边的这个:“朕就挑这个了。开石。”

脚踩式沙轮机,加上铁锤,凿子。

专业的工匠三两下,就切开了一块。依然是石头。

“再开!”朱祁钰亲自划了一条线。

第二次见绿,水头不高,颜色倒很正。如果按后世现代的算法,这也是一块好东西了。朱祁钰自嘲的笑了笑:“朕没有怀玉运气好呀,但这一块也值回投资了。”

“是,万岁这一块原石值一两八十两银子,开出来差不多值二千两了,自然是值当了。”

“你来!”朱祁钰一指白名鹤。

白名鹤才懒得去挑呢,走到朱祁钰没有选上了那一块:“臣就粘一点万岁的运气吧。”

白名鹤开石,是一块绿带微蓝色,水种。只是个头小了些,当下有宫中的玉匠估值一千一百两。

朱祁钰与白名鹤坐了回去,臣子们倒是很有兴趣,每块石头都有标价。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特殊的,明显就是有宝的那种,用拍卖的方式叫价。各臣子也想有一件好玉器,就象白名鹤开出那块,说是估值一千一百两,可真zhèng

放在市面上,至少加三倍的价。

这样的顶尖硬玉,之前有许多人连见都没有见过。

原有的玉石,和这个根本就没有办法比。

有人开出纯石头,有人开出玉石。

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于谦花了二十两银子,只当是玩乐罢了。当开出之后,绝对不亚于怀玉那块巨大的,同样是冰种,同样是帝皇绿,但质地似乎更细一块,杂质全元,纯净无比的上上等。

而且除去表皮之后,真zhèng

的翡翠有一半。

帝皇绿,仅这个名字于谦就不敢要了。

“于爱卿为国辛劳,这就是上天的恩赐。”朱祁钰很高兴这个结局,在他心中玉就是上天的恩赐,象于谦这样的人,应该有这样的运气。自己没有得到顶尖的,那是自己作得还不够好,毕竟自己作过些错事。

“再选,于爱卿今日要多选几块,朕很期待你开出一块纯石头呀。各位爱卿也继xù

,别让于爱卿把好运气都占上了。”朱祁钰很高兴,然后借口自己有些累,让白名鹤带自己去休息一下。

旁边的院中,一阵阵压抑的惊呼声传来。

相比大臣们,女眷对于玉更上心,更狂热,开出上等翡翠之后,就是看客都会欢呼。

而汪皇后、孙苑君、万雪儿则悄悄的退场,她们来到白名鹤书房的时候,朱祁钰与白名鹤也到了。

坐下之后,朱祁钰又拿出那只没点的烟:“此事,朕很惊讶!”

“臣也惊讶,好几天都没有回过神来。臣简单说几句,先说这一梦千年,臣的老师是南华仙人,但臣可以一梦千年,而且还能再回来。却不是师傅的能力,当年是一个叫李安的小孩子。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只有五岁。”

仙童吗?听白名鹤讲话的几人也只是心里想想,却没有问出来。

白名鹤手上拿起一支烟:“这次见到的人,是这个小孩子的父亲。按我的理解,他可以控zhì

时间与空间。他自称为神!”白名鹤没有说的就是,他感觉这个人应该和他出自一个时代。

神是什么?

仙如果理解为有凡人可以修liàn

成仙的话。那神就是主宰。

“这支烟,制作工艺是在五百五十年后,现在我们这里,连这纸都造不出来。这烟是纯机器生产的,一台机器完成了一切,一天就是几十万上百万只烟。但这个竹筒是不是五百五十年后,我就不知dào

了。我感觉不是。”

“那么,这位神出现,是为什么?”万雪儿问道。

其实这个问题也是所有人想问的。

“他说。我作的不错。问我是否愿意到五百五十年后生活,那个时代有超出想像,我都无法形容出的工匠技艺。就象火车来说,我们引以为傲的火车,在五百五十年后,这种火车是没有使用的,因为太慢。”

“太慢!”朱祁钰惊呼一声,这火车还算慢吗?

“是。太慢。就象从上京城到广州城来说吧,最快的火车。路上还会有许多站停,也就是四个半时辰。如果想再快一些,有一种天上飞的机械,一个时辰多一些就到了。甚至有些专门用于战争的飞行机器,可以超过声音的速度,就是每秒三百四十米。三米一丈!”

太惊人了。五百多年后的世界。

朱祁钰听白名鹤讲过一些,但讲的主要是历史,却没有听到过科技。

“你想去?”万雪儿语气都变了。

因为她感觉到白名鹤语气之中的兴奋。

白名鹤摇了摇头:“不,我不打算去。那里没什么朋友,更没有可以与我生死与共的人。这里有我的家。有我的亲人。而且那位神说了,我只能带一个人过去,这个选择我无法作到,那怕可以得到什么,我也无法选择。”

孙苑君紧绷的表情终于放松下来了。

在这里,没有白名鹤,她们怎么活,那怕有再多的财宝,再多的权势,生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白名鹤又拿起那枚银币:“这枚银币,代表着一个愿望。”

愿望!好惊人的词呀。

可以说,在场的每个人都在思考,这个愿望可以换来什么。

突然,汪皇后开口了:“如果这个愿望给我,我会希望让钱皇后恢复健康,但这只妇人之见,想必这个愿望不应该为这种小事而使用。或许可以求得中华国泰国民,风调雨顺。或许……”汪皇后没有再下去,只是看了一眼朱祁钰。

朱祁钰懂这一眼的意思:“皇后的意思怕是在说,求得万世帝皇吧。朕不糊涂,不会求这种明知不可能的,历朝历代,还没有超过五百年的,朕不求。”

“其实,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可以通过努力完成了。良好的教育,律法,再加上兴趣修水利,就可以达到了。万世皇朝,也可以能过政治的手段,良好的制度去达到。所以臣才不知dào

,愿望怎么用?”

白名鹤这话说的有些无礼,但朱祁钰却是能够理解。

孙苑君突然说道:“不如求书吧,夫君你说过,你编写的十八教材,只是苍海一粟。”

白名鹤轻轻的摇了摇头:“不现实,就我知dào

,五百五十年后的书籍,称得上了书籍的,有一亿二千多万本。那些杂类,至少有这个十倍。一本书,少说也有三十万字!”(未完待续……)

PS:快完结了,真的在用心努力写好。

严格来说,这书还设计了第三部,算是一个循环吧。

不过,先放放,以后再说了。呵呵。

第607节 不要作强盗

孙苑君说要书,而且想要许多许多的书。

这个想法白名鹤也想过,但那么多书怎么可能搬过来,那么有选择些的挑一些书,不知dào

是否可以达成呢,可挑一部分,要那一部分更合适呢。

“罢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了。”朱祁钰制止再谈下去。

再谈几天几夜,也不会有结果。一个愿望,听起来就是巨大的诱惑,同时也是对人心的考验。朱祁钰不愿意再想了,因为他刚才甚至想到了长生不好。

可历史上,每一个想长生不老的皇帝,结果都是悲惨的。

两边侧院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最初是女眷这边,可后来连大臣这边也有了欢呼声。

“走,同乐。”朱祁钰示意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各自回去吧。

朱祁钰与白名鹤回到院中,这里突然变得沉默了,不是因为朱祁钰的突然出现,而是礼部尚书杨宁已经连开了七块石头,全是石头。这可以说手气背到极致了,近三千两银子扔了进去,这都打了水漂。

似乎是有些上头,两张五百两银票又扔了进去。

又是三块。

总数第八块,连开三刀,依然还是石头,杨宁额头上已经冒汗了。不仅仅是因为这点银子的损失,更多的面子。明天京城里传出自己连开八块,全是石头的话,自己估计能脸黑几个月。

第九块,杨宁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拿出手帕擦了下额头的汗,拿出银制的酒瓶喝了一口。在自己最后两块中,指了那块大的,足有半个高的那块:“开。从这里开!”

玩翡翠自然是讲究一个技巧,当然也需yào

巨大的运气成份。

可翡翠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大量的流行开,所以技巧这种说法不存zài

,全凭运气。

第一刀,似乎全是石头。

“等下,再下半寸。”李秉眼尖。用一点水倒在石头表面上,似乎有颜色,但不是绿色,一回头:“这个有紫色吗?”

旁边的玉匠摇了摇头,谁见过紫色的美玉,要说别的宝石倒还有紫色的。

“再下半寸!”杨宁心说自己都赌得这份上了,容不得自己后退,多一点希望还是好的。当下玉匠按杨宁的要求,下了半寸。就这半寸一抹深紫出现在石头上。

紫色呀!杨宁的呼吸变的急骤了起来。

“换一边,少开一些。”白名鹤这时走到了前面,对杨宁说道:“杨大人,有紫色的翡翠。不算是少见。不过见紫之后,一般来说还有另一层希望。慢慢开,说不定可以见到可遇不可求的珍品。”

“好,慢慢开,上酒!”杨宁长出一口气。有机会见珍品,自己也是在坚持之后换回了喜悦。

一点一点开。很快整个外皮被清除了,八盏灯被挑了过来,各位大臣都一一过来观看,暗自称奇呀。

这一块,开出之后高有二尺七寸,四色翡翠。可以感觉到在中间的部分四色混在一起,如四条长龙盘起。

绿、黄、红、紫。

“福、禄、寿、喜。四宝翡翠,恭喜杨大人,此物价值已经不可估量。如果是下官,怎么也要摆在家里。作一件传世之宝。要是切开了打造成许多小件,反而失了其风彩。就算要打磨,也要玉匠用心计划,看打磨成什么样更好。”

白名鹤第一个上前恭喜,杨宁已经是满脸笑容了。

白名鹤不是在哄他,就算是这样的一块四色奇石都价值不低呢,更何况这是翡翠。不是普通的石头,当下拱手:“自当要最好的玉匠细心打磨,功成之时,当摆宴!”

说罢,杨宁又向四周一拱手:“过上几日,请到寒舍饮宴。”

众臣赶紧回礼。

毛胜大步走上前:“一万两银票,我也挑上十块。看有没有杨尚书这样的好运气,来。”

白名鹤笑着后退几步,这里有什么,有多高品级的翡翠他也不知dào

,他仅仅是把矿区的石头搬了回来。

一天不够痛快,那么第二天继xù

搞。

下午的时候,中院是有资格的臣子们开石,外院则开放,也允许商人们来玩一把。

昨天礼部尚书连九块,八块石头之后,一块无价之宝的四色翡翠惊如天人,杨宁还特意在自己府上大开中门,把那块翡翠展示三天。

到了他这种身份,才不会在乎财富露白呢,宵小之辈你来抢一个试试。

当一位富商开出一块福禄寿三色,水头普通的翡翠之后,却是心满yì

足呀。这一块如果让他买,他愿意出价万两白银,只是投入了一千多两就开出了这么一块,自然是心中狂喜,没有再继xù

开,而是带着这块到皇宫门前磕了个头。

在普通百姓眼中,玉是皇家贵器。

自古玉都是作为礼器、神器的。

而这藏在石头之上的上等美玉,给予普通商人机会但凭运气取得,这是上天的恩赐,自然也是皇家的恩赐。

文华殿内,重臣们的心思还是在政务上。他们需yào

翡翠也不会和小商人去争。

白名鹤已经能他们画出区域了,那里有五百多里长,三百多里宽,拥有数不清的美玉。可以慢慢的开采。

“上京城这个……”于谦停下了,白名鹤说是赌石,可他不喜欢这个赌字。所以改口说道:“这是求玉之事,百姓有需求,但也要有所限制,莫要因此事而影响了生计。所以立下规矩,依身份,每年可求多少斤原石。”

“于公所言甚是有理,可以增加这个规矩。而普通的下等玉,可以转卖出来,然后允许普通小民依价值购买。这求石,总是要有些风险的。”杨宁认同于谦的话。

按昨夜的事情,他如果不是最后开出奇玉,那他损失不少呀。

这几千两银子,放在大商家而言不多,可对于作小本生意的小民而来,可能就是全部的财产了,所以这要限制一个规矩。

“本官发了电报给岭南,要求让他们多运一些原石过来。但回答却是,下京城、中京城。已经订下了五百万石的原石,这些原石开采,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至少需yào

半年时间才能提供,所以请求允许他们南下。”

“南下干什么?”毛胜恶狠狠的问了一句。

他运气不算好,也不算差。十块石头开出七块,可没有一块算是上等品,全是下等翡翠。没赔,但不代表他的心情就好。

“他们南下,无非就是去南洋,继xù

抓奴隶。告sù

他们,守好那块地方,把路修通了。好好给老子挖石头,种粮食,种药材,种茶叶。南洋的事情……,”毛胜一列嘴:“让莫龙去办,把高丽兵派给他,再给咱们一万精锐。”

于谦冷哼一声:“什么时候,把奴役小邦说这么理直气壮了。”

一句话,整个文华殿都安静下来了。

没错,在儒家思想下,这种行为是失德了,于谦最在意的是,不能让军方上下,充满着强盗思想。

可没等于谦有下文,他的铁杆盟友毛胜就和他唱起了对台戏。

“我说于大人,于太师。你这话别来噎我们,去噎白名鹤好了。这货,比我们加起来都狠。不说倭人这些货色,他们不值一提。只说高丽,高丽出了这么乱子之后,看似我们又是运粮,又是派儒生授课,还有派出大量的医官,投入的物资让高丽人都不好意思领了,工坊里只是加倍干活,这事,怎么讲。”

毛胜说的太直白了,中华皇帝朱祁钰借口入厕,离开了。

朱祁钰这么一退出,毛胜更有话说:“于大人,高丽不出十年,就是一省之地。收益有多少?光一个高丽,就至少养活了咱们三百万人,富了三百万人。”

“你说的,在理。高丽之事,也是本官作的。”于谦不回避。

“所以,仁义道德是留给自己人的,就说这挖矿吧,总是难免要死人。煤矿那里再作的准bèi

足,每个矿一年不死上几十人,那就不叫煤矿。兵部下面统计过了,下属的煤矿每出十万石煤,差不多要死一个人。”

“你什么意思?”于谦冷声问道。

“我什么意思,死南洋猴子,总比死我中华男儿好,所以我就是要下令,派人,去抓人。”毛胜冲着于谦吼开了。

于谦脸都黑了。

“这个,人本就分为贵、士、农、工、商、兵、婢、役、佃、奴的。要说让中华子民成为人下人,这事情本官作不出来。而这人下人,就象是高屋的基石,没有基石屋则不稳,所以基石少了不,既然一定要需yào

基石,需yào

下等人,那么老夫的意见是。支持毛尚书,不过也有一些小小的反对意见。”陈循竟然开口了。

而且陈循的理论竟然是那么红果果的,绝对是侵略思想。

“陈老你说,有什么反对的尽管提!”

“虽然是人下人,但总要给人一个机会。规矩就是,这人下人怎么才能够慢慢往上走,让奴隶们有个希望,总不至于造反吧。”

看似是好心,其实更残忍,给予希望,但真zhèng

能够往上走的,百不足一。(未完待续……)

第608节 织田家的狂喜

听到这些重臣们的言论,于谦气呼呼的骂了一句:“白名鹤,此子可恶!”

白名鹤没在这里,于谦却骂到了白名鹤身上。

显然这些臣子们的转变就是白名鹤干的,是白名鹤让他们起了杀心。反正死伤的不是中华子民,那些南洋下等人,死掉总比中华子民死掉要好些。

于谦一甩衣袖就起身往外走。

毛胜赶紧去拦:“于大人,莫要生气。都是谈正事,不是斗气。”

“我气,我很生气。我去见倭人,时辰到了。”于谦恶狠狠的瞪了毛胜一眼,大步往外走去。

于谦走远,毛胜一回头,文华殿内的臣子们全都笑了,难得看到于谦被噎得无话可说。

商辂叹了一口气:“此事,怕是会有许多麻烦。估计这两天,白名鹤不好过。于大人肯定会去找他的麻烦。”

“知dào

白名鹤说过什么,此时正好用。就是死道友不死贫道,我们没事就行了。各位大人,本官的意思是,再一次启动对南洋的攻击,倒不全是为了奴隶,我是想打通海路,先让一批人去澳洲看看,那里水草丰美,自然先占一些良田,也把许诺瓦刺人与朵颜三卫的草原分给他们。”

毛胜说的是正事,当下几位重臣都围在地图前。一份正式的文书也给了武英殿参谋院,由他们来论证此事的可行性,如果可行,那就开始安排最实jì

的战略,以及战术思想了。

另一边,于谦亲自接见了织田与武田家的代表。

“你们,这次作的过火了。”于谦一见就是指责:“虽然说,你们作的不算错。但行事太急。英国公张懋的一些倭岛朋友,趁这个时机动手,倭岛会乱的。”

“是我等之错!”织田家家主以及数位家老,赶紧跪伏在地上。

于谦坐在上首的位置。

“为了平息那些大名的怒火,足利千雀是死在白名鹤怀中的,你们在近三个月不要见白名鹤了。他心情非常不好。但你们是中华的臣子,倒不用在意他们对你等不利,但从人情关系上,这面子上不好kàn

呀。”

“哈哈依!”织田家的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鲁王,晋王。他们是为了自己,却不一定是为你们。这点你们以后会明白,倭岛乱了,他们支持你们,但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你们离开倭岛,最得益的是他们。而不是中华,也不是白名鹤。”

于谦把所有的情报都分析过了,而且也把一切都考lǜ

在内了。

鲁王是鼓动了织田家,因为他的封地需yào

战力,需yào

奴隶。所以他作的没有错,当然也暗合朝廷的秘密的计划。否则于谦早就去阻止了。

“想跟鲁王去吗?”于谦也拿起了一支烟斗,这东西有时候不仅仅是提神。于谦更认为可以增加语言动作,倒是有趣。

“一切凭您的安排。请为我织田家作主。”

“织田家忠心耿耿,这一点本官是看在眼中的。所以也劝过白名鹤了,他心里不舒服你们要理解,人非草木呀,怎能无情。”

“是,是。是!”织田家的人连说的三个是,有情的人好打交待,无情的人,特别是到了白名鹤这样的身份,他们才会真zhèng

害pà

的。

“你们不要全跟着鲁王走。织田、武田家也有分支的。我给你们一个建议,你们考lǜ

一下。”于谦早就有准bèi

,拿出了地图:“钦奈港,这里是德里苏丹国的地盘,作为你们一个战斗用港。这里一定会有战斗,但激烈程度取决你们的野心。”

织田家自然是了解过世界地图的,这里的形势他们多少也有所了解。

于谦继xù

翻着地图,指向其中一点:“这里,本官建议你们在那里租借一个港口。或者港口租借一块区域,当然如果他们不愿意租,地中海舰队会帮你们去和他们谈一谈,先喝杯茶谈谈,如果谈得不好,再用火炮试试!”

织田家看到的位置是不列巅的一个海港。

“布里思托,这里会占上至少三分之一的贸易份额。当然,也不可能你们一家全占了,拜占庭皇室要分走五分之一,休达卫要十分之一,非洲各卫要四分之一,官办商队要五分之一,其余的是你们的。”

嘶……。

好肥的一块肉呀,织田家都感觉到在流口水,贸易有多富他们是可以感觉到了。

仅仅从巨港把物资运到广州,仅这一两年来他们就挣了几百万两银子了,这对于之前的倭岛织田家来说,这是几十年的积累收入。

“德里苏丹国已经制靠了奥斯曼帝国,缅甸那里会修一条铁路,增加一个西南出海口,那里需yào

一些干活的人,那里负责的将军会给你们一个好价格。他们支付的不是银子,而是手枪。”

“一定供给足够的奴隶!”

织田家只差发毒誓了,要知dào

中华的手枪可是战争利器着,眼下就是火枪的时代。火枪是火绳枪,而手枪是指手持式长枪,用的是后装弹的燧发枪,射速快,射程远,杀伤力强。完克弓箭。

枪手只需yào

训liàn

一个月就可以上战场了,弓手却要训liàn

一年以上。

“至于鲁王的南美封地,前两年以稳为主。不要与当地人过于冲突,先稳住才是上策。人是需yào

盟友的,只凭自己怎么可能独霸天下呀。”

“哈哈依!”

于谦拿出两份文书,轻轻的放在桌上:“这是白名鹤问上杉家讨要的,这个面子本官给他。只是上杉家想求一个平静,就拿这一份。如果不怕战斗,就拿这一份。”

机会给了,而且还借了白名鹤的名义。

织田家没敢接话,他们就算能,也不敢在于谦面前为上杉家作主,他们摆出倭岛老大的架势来,会让于谦起疑心的,所以他们选择派人去问。

在有人去问的时候,织田家问道:“巨港之地,我们也想置换了。于大人能给我们什么建议?”

“你们想换到那里,有什么想法可以尽管说。如果本官一个人作不主,就算问到白名鹤那里,他纵然对你们心中还有气,但公事上却不会带有私情。这一点本官也是非常佩服的,所以你们尽管提。”

“想换美洲一块原始土地,作为我们的根基所在。无论是内陆,还是海港都行。”

“恩,这个想法本官可以理解,巨港这里看似平安,却多少有些混乱。你们和暹罗、南掌多少有些不愉快之外。这样吧,本官作主了,把你放在佛德港背后,那个港有中华卫所守护,可以让你们使用,巨港之地嘛,换八倍无主土地。”

于谦起身,一张北美地图前站定。

伸手在地图上指了指,然后划了一个圈。

“这里,你们有军港守护,而且南部靠海,你们还可以自己建一个属于自己的港口。新领地的发展不会快,所以可以先借用军港,等领地发展的差不多了,就可以自己建一个港口,用于往南美、欧洲的贸易路线。”

织田、武田家的呼吸都感觉急骤了起来,好地方呀。

“这一处,置换的土地为永久领,中华朝廷的记录为封建。就是这一处的官员,可以由子女继承,一直到这个家族灭亡为止。你们两家,是要合在一起,还是要分开呢?”于谦这一句话就有水准了。

织田家与武田家,眼下合在一起,确实是好发展。

但以后呢,发展起来之后,还会是铁杆盟友吗?这一处领地谁为王,谁为仆呢。

于谦笑了:“当然,也可以连接在一起,各有各的封领。毕竟巨港是同时属于你们两家的,但那些追随你们的小家族,朝廷不会再单独封建了,这一点你们要能够明白,所以……,自己去解决吧。”

织田家当下问道。

“于大人,如果周边的土地依然无主,我们应当如何?”

问这话的时候,织田家的人很紧张,可他们却不能不问,这关系到他们未来的发展。眼下,他们的人口可能仅仅只能在这一处领地,但不代表以后人口多了不扩张呀。

要知dào

,这一片大陆,扩张起来可比倭岛容易百倍。只要有马,有骑兵就可以。

于谦早就预计好了这一切:“封建之地,受朝廷保护。非保护区域内,万一有人比你们更强,朝廷不会提供保护的。本官知dào

,距离你们的封地约八百里,是葡萄牙一位公爵的封地,他为朝廷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得到了千里封地。”

“哈哈依!”织田家听明白了,朝廷只保护朝廷划分的封地,无主区域其实就是缓冲区。

谁灭了谁的话,织田家现在不敢提,但不代表不会想。

到时候把事情作出来了,巨额的黄金、白银、物资献上,只要织田家对中华朝廷的贡献足够大,有些事情是可以摆平的。

就比如这一次,他们在倭岛闹了大事,虽然没办法留在倭岛了。

但却得到了大片的土地,以及拉上了三十几个大名和他们绑在一起,有了这些人的力量,他们可以走出去,打德里苏丹国,打南美,在北美占下领地,还在欧洲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差不多有三分一产权的贸易港。

一切,太值得了。

就算白名鹤生气,砍了织田香澄,织田家也认为这是合理的结果。(未完待续……)

第609节 封建

据《吕氏春秋通诠.慎势》载:“封建,即封邦建国,古代帝王把爵位、土地分赐亲戚或功臣,使之在各该区域内建立邦国,即封建亲戚以藩屏周。相传黄帝为封建之始,至周制度始备。”欧洲中世纪也曾实行类似的制度。

可以说封建制度对于中华帝国来说,是一种倒退。

就这个封建之说,文华殿讨论了很久。

文华殿准bèi

给画一个圈子。在圈子之外,可以有封地,在圈子之内必须是朝廷直属的。

在于谦收拾倭人的时候,白名鹤也到了文华殿。

“白名鹤,你最近身体不错呀,看着更结实了。”毛胜笑呵呵的迎了上来。

“毛尚书说是,我最近一直有练功,说句不怕你笑话的,我别说是华梅了,我连白狐都不过。这个太没有面子了,王诚教了我一些,也向花无期学了一些,可没管用,白狐真的动起手来,我直接就给放倒了。”

毛胜听完爽朗的大笑着,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实话说,沙伽罗龙王的刀术是有真传的,真的在战场上杀起人来,能和禁宫高手过上十招八招的,那是家传绝学。我也打不过。”

“当真。”

“没打过,但南京水师有人和她交过手,我盘算着换上我,也不行。”

白名鹤倒没敢想,华梅竟然这么厉害。

闲话就说了这么两句,商辂就起身示意白名鹤站在前面,到了谈正事的时候。

“以第一岛链为线,这个是大原因。那么接下来,焦点就在于,倭岛是吞并。还是先分封再吞并。先分封的好处就是,让倭人不会有太多的想法。但坏处更大,几十年之后不愿意让出来,难道还要编罪名是杀人不成。”

王文先发言,一开口就直奔重点。

“直接吞吧,慢慢的吞。”商辂也怕几十年后有麻烦。

更多的大臣愿意直接拿下。以后的麻烦如果是现在留下的,这个恶名谁也不愿意背。

“那么,最难的就是南洋了。”王文把地图转过来。

没错,最难的就是南洋,这里如果分封的话,那么封给谁,这时不可能全部给暹罗等国,至少有一半还是会留下的,特别是爪哇那一带。天然的粮仓,可以说基本上就是给自己留着的。那么如何去分呢。

“我有一个想法!”白名鹤开口了。

“说来听听!”

“先不说分封之事,说另外的一件事情。就是这个……”白名鹤从袖子里拿出一份文件来,然后站起身双手交到了陈循手上。

白名鹤没说这是什么,只是默默的等着结果。

陈循看过,没说话,一转身给了商辂。

结果是,商辂看过也一言不发。依次往下传,一个个的传看了。一直到所有人都看过,却没有一个人说话,没有说一个字。

当所有人都看过,白名鹤这才说话:“这个有两种说法,一是为中华流血拼命的人,肯定要有足够的回报。第二个说法就是。都不舍得拿出点什么来,就想让人给咱们拼命,保住中华,保住所有的富贵吗?”

“有理!”陈循慢吞吞的说了两个字。

“那就是支持了?”白名鹤追问。

“有理,非常有理。但想要我们支持的话。除非你有更多的理由。你这个士兵养老制度,花费是巨大的,你让百官怎么看,让那么多吏员怎么年。要知dào

,中华的吏员,人数总量也有几十万人呢。”

“养,为什么不养。甘心为中华工作一生的人,就给他们养老。但,军士的养老一定要执行,否则就会有人上战场拼命了。”

白名鹤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在坐的大臣们没有提出反对,但也没有人支持。

“养老可以有两种,一种是每年发粮,一种就是划出养老封地。”

“好,我支持了。”毛胜突然用力一拍桌子,大手指着白名鹤:“小白你果真是最奸诈的人家伙,名声也挣了,麻烦也解决了。我支持你。”

毛胜对白名鹤吼完,对文华殿的其他人说道:“把南洋的地盘划出来,就是给士兵们的养老封地。但不能说是给士兵的自己的,按卫所去找。各卫所都有一块,依卫所的功勋总值,加上老兵的数量给他们划地皮,其收入税的部分老子不管,但收益就留给他们过一个富足的日子。”

“税,可以考lǜ

减免。农免、工减!贸易税照收,如果货物给了官办的商家,那么所有的税可以免了。”户部尚书张凤给了一个结论。

“好,如果这样的话。老兵们自己的家,自己的收入,谁敢动他们,他们就敢拼命。些许时间咱们的正规军就可以杀过去,谁动的手就灭了谁。老兵们得到了实jì

的好处,而我们也得到了南洋的防御圈。”

毛胜解释着。

细节,自然是需yào

户部、兵部、吏部、礼部出方案的。

“那,发布吧!”白名鹤狠不得立即就公布这个条例。

陈循站了起来,拿着白名鹤的那份文件:“发是可以发,只是白大人你连一份正式的奏本都没有吗?”

“没!”白名鹤是实话实说,自己当真没有准bèi

奏本。

陈循将那份文件递给了商辂,商辂接过:“那我代笔吧。不过有几点要事先说明,这个受封还是要受礼部的约束,礼部负责划地,兵部只负责计算各军团的功勋,然后细分的事情礼部不管。”

“好!”毛胜同意了,他也明白,这是在分配权利了。

“虽然说不收税,只是不收人丁,亩产,所得。但港口税、大额贸易税必须要收。否则这就会乱了市场,那么这一条要加在奏本当中。”

户部也表达了,吏部也有话说:“这个,封地属于军管,还是民管?”

一个精彩的问题。

“军管!”毛胜一拍桌子。

“不可,须民管。要知dào

这里是赏封,不是卫所。如果军管,那么将来兵籍还在吗?只有民管,以民政发下朝廷对老兵的关怀。这才是礼之道。”连杨宁都出来支持了,毛胜一个人说话顶不了这么多人。

求大同而存小异。先把大问题给解决了,再慢慢解决那些有矛盾的小问题。

商辂写了奏本,把民管还是军管这一项放下了,具体的细节自然还需yào

六部去讨论的。

毛胜有些不服气,安排人去找于谦,希望得到于谦的支持。

中华皇帝朱祁钰的御批回来的时候,于谦的回信也到了。

“于太师支持民管!”杨宁心中也是佩服于谦呀,到了这个身份,一切以国事为重。人情,面子,派系之类于谦都已经不参与了,一心为公。

次日,在织田家拿着他们置换封地文书离开的时候,除了东京之外,四京的报纸头版头条,写明了一句话。

为中华流血者……,朝廷给养老!

虽然没有详细的细节,可却也说的明白,但凡是有军功,无论是保护家园而战,还是为了对外征战,只有流过血,有过军功的,活下来的残了,立即就会有朝廷照顾,老了,退役了,也会有朝廷照顾。

而战死的,其家眷为烈属,也一样会有朝廷照顾。

一石激起千层浪呀,整个中华本土几乎疯狂了,上京城周边的那些老兵们一批又一批的涌到城内,涌到皇宫门前,感谢天恩。

而白名鹤,却在这一天去了后宫,依礼拜见皇太后。

吴太皇宫中,白名鹤陪着说了些海外见闻,说了些关于怀玉、苑君的事情。吴太后到是关切:“名鹤呀,听说足利家的那两个丫头,是你亲手赐死的。”

“儿臣不能不作呀,为了我中华安危,她们留不得。”白名鹤自己都感觉违心的很。

“苦了你呀!”吴太后很是关心,言语之中丝毫也听不到一点作做,一切都是真心。

“这是儿臣本份,说不上苦。只是事情到了这份上,退不得,让不得。以一人的性命换千万人的性命,儿臣没有得选择。更何况,虽然倭天皇狂妄,但毕竟是倭岛之王,弑主的足利家,野心勃勃,确实是留不得。”白名鹤肯定不会讲朝廷关于倭岛的阴谋。

只能在明面上,说一些天下百姓都知dào

的理论。

吴太后倒是真关心白名鹤:“看看那家的姑娘好,再给你讨上两房。”

“母后的心意儿臣领了,这还是不要的好。谢家姑娘进府,这都已经几个月时间了还没有点圆房。是儿臣冷落了她,可也不能不冷落,国事繁重,真的是顾不上。所以儿臣就不要再祸害别人家的姑娘了。”

“这话说的,母后不爱听。”吴太后笑着,却也没有再提这事。

白名鹤告辞退出,转身就往后宫深处走,那里有孙太皇的居所。

一个非常清静的小院,院内布置的倒象是佛堂。

见到白名鹤进来,正在念经的孙太后停下了,示意两位宫女出去,然后坐在了上首的位置,语气不善:“还以为,朝廷的重臣,尊贵的白大人忘记了我这个快入土的老太婆。”(未完待续……)

第610节 神兵出

“忘记?”白名鹤坐在侧面的椅子上,神情平静:“我在也读道家学问,让自己的心忘记仇恨。昨夜我还看到万雪儿胸前那道伤口,如果不是这道伤口,怕我就死了。但我和你的仇恨,并不是因为你和我。”

孙太后冷笑几声:“胜就是胜了,败就是败了。”

“知dào

历朝历代,为什么会亡吗?”白名鹤突然扯到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

孙太后有些意wài

,白名鹤怎么会突然提这个。

白名鹤没等孙太后回答:“自私,因为自私才让朝代亡掉。君主的自私,朝堂之上的利益之争,官员的贪婪,门阀的欲望。还有许多野心家对权利的渴望,以及有些自以为事的人,总认为自己很伟大。”

“你在说本宫?”

“你不配,你只是一个弄潮小儿,历史上也会记你一笔。其实无论是留芳百世,还是遗臭万年都一样,都可以被人记得。骂名又如何,在人记得岳王的时候,一样记得秦桧。那怕他只是一个替死鬼!”

白名鹤的语气冰冷,很难得的说这些话出来。

“替死鬼,替谁死的?”孙太后很惊讶。

白名鹤大笑:“我倒是高看你了,连这个都看不透,您还想指点江山呢。儿臣再一次恳求,您还是多活几年,看看我中华大地会变成什么样。不要急着死,死了其实是解脱,活着才是受罪。”

“你……”孙太后一指白名鹤,胸口用力的起伏着。

孙太后想说什么,却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一位宫女直接就闯入了进来:“门外魏总管说,有紧急公务请白大人速去御书房。”

白名鹤缓缓的站了起来。施了一礼:“母后一定要保重,长命百岁。”

孙太后气得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整个人都在颤抖着。

白名鹤出了冷宫,魏少清就在外面等着,白名鹤在这里作什么他不管,也不敢管。但肯定不是外面传闻的那样。白名鹤敬老,以德报怨。但这话题绝对是禁忌,他连知dào

也不想知dào

,所以只在外面等着,根本就没有进去。

这边准bèi

了两人抬的小轿,白名鹤坐上去之后,两个太监就是一跑狂奔。

御书房,朝廷重臣们已经全部都到了,在于谦为首都在那里激烈的争论着。白名鹤进来后,房间内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白名鹤!”于谦一指白名鹤,然后将一张电报拍在桌上:“欧洲那边,教皇与奥斯曼帝国皇帝联手了,他们在罗马城签定了盟约,魏国公与拜占庭凯撒已经全面转入防御,这一违场要么不大,要打就是惊天大战。”

白名鹤看过电报后。倒没有多紧张。

“葡萄牙与西班牙呢,他们的反应是什么样的?”白名鹤问了一个关键性问题。

“他们在摇摆。估计在交手之后的战果,待价而沽。”于谦这是猜测,但白名鹤相信这猜测错误的机率不大,这些货色不是什么好人。

贪婪的,如强盗的一样欧洲人,根本就不知dào

忠诚二字怎么写。

“其实。我们难道不是在等这一天吗?”白名鹤反问。

“等,现在我们全力出征,苏伊士运河没有修好,这一场肯定是消耗战。对中华没有多少好处,要是我说。先放qì

一部分地盘,找机会再杀回去。”毛胜的说法很合适,他是在等苏伊士运河通航。

王文、杨宁、商辂都支持毛胜的说法。

白名鹤笑了,起身对朱祁钰一礼:“万岁,不如亲征?”

朱祁钰的眼睛亮了,因为有些秘密整个中华知dào

的人不多,而他作为皇帝肯定是知dào

的。当下就问于谦:“于爱卿,你以为朕亲征如何?”

“白大人有多少信心?”于谦自然是有资格知dào

秘密的一员。

“信心?”白名鹤反问了一句之后,哈哈大笑起来:“我还需yào

信心,我就是去碾压他们的。你问一个百战老兵遇到一个婴儿有没有信心,那怕给这婴儿全身上下装备了最完整的军械,他也要能扛得动。”

白名鹤这番作派,确实是吓到人了。

凭什么这么狂?

“好,朕决定了,亲征!”朱祁钰很兴奋。

白名鹤冲着于谦点了点头,这一天他们已经有所准bèi

了,于谦当即下令:“无论付出多少代价,一定要让北美三大族出兵,给他们足够的钢刀。然后南美印加王朝,至少派兵五十万,他们敢不服气,让他们知dào

什么是厉害。”

于谦在关键的时候绝对是狠人。

“鲁王,晋王,要是摆不平印加王朝,他们就不再是宗室了。”朱祁钰更狠。

“万岁,仅凭这些蛮夷,能行吗?”毛胜不敢相信。

“他们,只是作屠城这类的辛苦活的,打仗的事情,朕亲自来。白名鹤!”朱祁钰轻呼一声。白名鹤挺直身体:“臣在,那臣就下令了。”

朱祁钰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时,于谦从怀中拿出一只钥匙、白名鹤也拿出了一只钥匙。就在这书房之中,中华皇帝朱祁钰亲自拿出一只金盒,两只钥匙打开了这只金盒,然后取出了一个秘码本,中华皇帝亲自在御案后写下了一串数字。

电报发出了,没有人知dào

内容是什么。

在南京船长,那个天天测试,却没有一次收到电报的电报机响了。

看到那一串密码,负责这里的禁宫高手立即找到密码本核对,然后回复了一句话。

朱祁钰看到之后,满yì

的点了点头:“禁军出征,中京!”

说罢,朱祁钰把那一张纸交给了白名鹤:“明晨,这次出征,请皇妹奥斯维亚莱一同吧,顺便拿回君士坦丁。传令各港,准bèi

补给。朕倒是要看看,教皇会不会跪在朕的面前。”

“臣以为,打断双脚由不得他不跪!”白名鹤回应了一句。

朱祁钰爽朗的大笑着,从侧面离开了御书房。而白名鹤,给众人施了一礼:“各位,晚辈要先回家准bèi

一下了,出征是大事。估计明早就要出发了。”

白名鹤也跑了。

这时,其余的几位大臣才围住了于谦:“于太师,我等就不明白了。”

“五年前,白名鹤去欧洲之前就执行了一个计划。记得当时永清长公主试船吗?那木船跑的有多快。那个计划,就是神兵计划。其实已经完成了,但没有使用过。毕竟还没有人值得咱们用到。”

“是什么?”毛胜急急的就问:“难道是更大的船,更粗的炮。”

“炮不算粗,只有九寸,但却是后装弹。一枚炮弹最便宜的就要三十两银子,最贵的要二百两银子。这炮射程最远四十里,最贵的那枚,沙伽罗龙王号遇上了,也是一炮沉。当然,这只是小技巧,算不得厉害。”

“这还不厉害吗?”毛胜不信了。

于谦轻轻的摇了摇头:“十八万石的排水量,纯钢的船体。速度达到了每个时辰六十里,以沙伽罗龙王号为例,五百条沙伽罗龙王号围攻之下,这船也可以全身而退。就是靠撞的,也撞过去了。纯精钢造的船,纯精钢呀。而且有三条!”

在场的无一不惊讶,纯钢的船,这巨舰谁能击沉。怪不得白名鹤信心十足。

“本官还没有想得出,用什么办法可以击败这条船。在深夜暗中测试的时候,邓海龙看过后说道,能击败这船的,只是这船本身。也就是说,你没有精钢的船,就没办法击败。这船,名青鲨级战列舰,白名鹤说工艺达到极致之后,排水量可以达到这个数量的十倍。”

毛胜听着,一转身就回走:“我要回兵部安排一下,一定去南京看一眼。”

可以说,每个人都想去看一眼,

但上京城不可能空了,所以必然要有人留守了。

正如白名鹤预测的那样,次日清晨朱祁钰就急急的要求出发了,禁军是陆战精锐,只要一千人就足够了。水师的部分,早就调最精锐的水兵几千人,训liàn

了半年之久,挑优秀的上船。

不带家眷,白名鹤还是带上了万雪儿与白狐,以及四名侍女,十六护卫。

朱祁钰则带了李惜儿,还有两个新进宫的良家秀女,以及宫女十六人,太监十六人。

两天之后,南京城,南京皇家第一船厂,那封闭着,许多人都以为是没有使用的船坞大门缓缓的向两边打开了,江水灌水船坞之中,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传来,巨大的水花浅了起来,一条银色的,闪着光芒的巨舰滑入江中。

三条,钢铁战列舰。

成本已经没办法计算了,花了一个天文数字,可白名鹤还是硬把这三条船建起来了。

花了足足五年时间,只为了这三条船,扔进去了无数的银子呀。

“值,非常的值,朕以为,这就是中华的守护神兵!”朱祁钰很兴奋,亲笔提字:“来呀,旗舰朕命名,岳王武穆号!其余两艘也以岳家军名将命令,选杨家后人,杨再兴,飞将再兴号,以及混世魔王号!”

白名鹤脸上抽了抽,混世魔王这是评书中的称呼。

不过既然皇帝高兴,叫什么又有什么区别呢,总之这战列舰砸开欧洲各国的大门,白名鹤就非常的满yì

了。三艘,足够了!(未完待续……)

第611节 皇帝亲征

地中海,希腊。

魏国公徐承宗的脸色非常不好kàn

,不是因为战事不顺,也不是因为他手下吃亏了。

凯撒为徐承宗倒上了一杯酒:“老徐公,别为这些事情上火,只是损失了一个小小的码头,你不是常说,兵家之道,不为一城一池之得失嘛。我们先看看他们要干什么?陆战方面,我们不占优势,兵力过少。但海战还是有把握的。”

“我生气,是因为那个人竟然……”

“你是说阿方索五世吧,反复无常又如何,为了利益杀死自己亲兄弟都有。我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他,他是野心十足的人。从他背叛教皇那天,注定也会背叛我们。一个人的信仰,就算生命到了终点也会坚持!”

凯撒一边说着,一边为徐承宗倒上酒。

徐承宗点点头:“有理,我是信道教的。当初娶回家那个是信佛的,她想让我信佛,我想让她信道,结果我揍的她连她娘都不认识她了,她还是信佛。而我还是信道的,不过她对我很好,我信得过。”

“其实吧,我们正教在以前,也有与其他教结合的,这个不冲突。各信各的。只是奥斯曼帝国却不同,不信就要死,无论是嫁娶也要信他们的教,这一点我认为不好,不过这话题扯远了,先说我们放qì

一些退守,看看情况如何。”

魏国公徐承宗给自己猛灌了一口酒,点点头:“放qì

不容易,手下人也要劝慰安抚的。”

“但也要放qì

一些,为了陆上的战略!”凯撒明白,就算是现在拜占庭全民皆兵,也打不过奥斯曼帝国与教皇联手的。

就在两人研究地图的时候。有人进来了。

“公爵殿下,中华有紧急电报送来。因为紧迫,所以直接传到了我们这里。相信应该没有翻译错误,让学习过汉语的官吏认真核对过。”一位拜占庭军官进来,双手捧着一份电报。

徐承宗细细的读过,没有太多的反应。反而是点上了一支雪茄。开始深思。

凯撒也接过看了一眼。

上面写着,中华皇帝亲征,一共三艘船,船长分别是中华皇帝、白名鹤、邓海龙。目标地中海。

“三条船?不是翻译错了,不是三千?”凯撒第一反应是,这个错了。

中华帝国皇帝是什么身份,只有三艘船,这不是搞笑嘛。或者是三个舰队,也可以理解。

“不。就是三条!”徐承宗开口了。

“三条?”

“没错,没想到白名鹤这小子把三条全动用了。可不能小看这三条呀,一条就可以称霸地中海,那怕我的舰队在,面对这任何一艘硬拼都是我死,这船,我形容不出来有多可怕,白名鹤花了五年时间打靠。纯精钢船体,里里外外都是纯精钢的。我在制作炮弹的工坊里去看过,最贵的那一发炮弹二百两银子,一炮只要打中,天下的船就没有还能留在海上的,包括我的旗舰,也是一炮。而且射程非常非常远。号称五十里,看见船就一定能打沉,没想到,没想到呀……“

徐承宗当然想不到,白名鹤竟然把这大杀器拿出来了。

凯撒也沉默了。给自己点了上一支烟。

武器强dà

是一回事,但怎么用又是一回事。

这船开到地中海之后,如何发挥最大战力,如何起到战略性作用,而地中海这边的部队如何配合,这绝对是一个大难题。

一时半会,徐承宗也没有什么主意,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讲着他所知dào

,但也不多的战钢铁战列舰资料。

此时,大明南海。

广州根本就没有能给这船入港的泊位,可就是这样,中华皇帝朱祁钰也要求把船开进去,在港内转一圈,然后补充一些煤,再掉头离开。

整个中华本土,无人不讨论着这钢铁巨舰,谁能想到,精钢打造的船可以浮在水上。

百姓们狂热的围在码头上观望着。

而中华皇帝朱祁钰身穿一身铠甲,还在船头向百姓们挥手。

“万岁,白大人的船已经离开有十几里了。”魏少清在一旁提醒着。

朱祁钰哈哈一笑:“我们也出发,电令白名鹤。第二站,淡马锡港补给,然后第三站放在麻六甲东出口,第四站锡兰,第五站直接到非洲。”

“是,奴这就去发电。”知dào

朱祁钰要炫耀一下他的钢铁巨舰,所以白名鹤先跑了。邓海龙却不能,他还有护卫任务呢,以一个舰队提督的身份,降职作一个船长。可就这船长,整个水师是个人都愿意。

第一艘精钢巨舰的船长呀,留芳百世什么的不考lǜ



只说这船,绝对是纯爷们的宝贝。

南海上,白名鹤这一条全速前进,白名鹤才不喜欢被人围观着,所以提前一步离开了。白名鹤拉着安琪娅到了船头,一直想玩一次那华丽的展臂,眼下总算是有机会了,安琪娅一身欧洲宫装,可以重现电影的风采。

安琪娅欢乐的大笑着。

白狐这时很扫兴的出现在白名鹤背后:“少爷,这太危险了,你让护卫们紧张。”

“好,好。”白名鹤抱着安琪娅下来。

“大副说,我们太快了。锅炉虽然一切都正常,但这路程还远着呢,问您要不要减到经济时速,我直接就让减速了。毕竟这一路很远,万一有故障修理都是麻烦。要是到了地中海的时候,坏在海上,不是让人嘲笑。”

“放心,这锅炉不会那么容易坏的。不过,小心没有错,听你的。”

白名鹤支持了白狐的作法。

白狐又说道:“少爷,你这个船长怎么什么也不管。”

“我就是挂了一个名,是个人都清楚。专业的事情让专业的人去作吧,告sù

他们淡马锡体整,认真检查三条船的所有的锅炉。然后三条船一起行动,毕竟出了麻六甲就不是我们的地盘了,万一有人攻击……,希望不要有人攻击才好。”

“少爷说的没有错,可我却知dào

,全船上下都期待着有人不长眼来攻击我们呢。”

“也许吧。”

白名鹤心说,除非脑袋里进水了,否则小木船敢攻击精钢战舰,这不是搞笑是什么?

白名鹤的船最快,不是因为速度,而是他没有在广州港停太多时间,连煤都没有补,准bèi

来淡马锡或者麻六甲补给的。

这船上,十六个锅炉,烧煤的数量是极多的。

一样,没办法进港,补给什么全部是小船转运的,之前并没有让人设计过能够依靠这船的大泊位。

这里的守将坐船靠近,却没有资格上船。按中华皇帝朱祁钰的命令,这船暂时不允许任何一位非船上在册人员登船,所以补给是用吊车吊上船的,想看只能远距离看看,看看也高兴。

白名鹤到,倭人却是非常的紧张,派人前来问安,却被白名鹤拒绝了。

“大人,应该给倭人一次好脸色!”万雪儿在旁边劝着。这时因为周围还有其他的武官,所以万雪儿称呼白名鹤为大人,而不是少爷。此时万雪儿穿的还是文士儒衫,一副师爷的打扮,脸上也没有妆容。

“不用,反正只停半天。让他们害pà

着就行了,就要是让他们看看这条船。”

大约一个多时辰之后,中华皇帝朱祁钰的船,还有邓海龙的船也到了,原本准bèi

进港补给,可一看码头上跪了几十个穿着华服的倭人,朱祁钰对魏少清说:“怪不得白名鹤急着过来,咱们让百姓看着高兴,他却是来让倭人看着害pà

。”

“万岁英明!”魏少清在旁边回了一句。

“罢了,给白名鹤说。朕以为倭人的刀术还不错,挑四个优秀些的,朕给禁军护卫加两个人。给白名鹤安排两个女忍吧。”朱祁钰看着跪一地的倭人,对魏少清说道。

魏少清再特意追问了一句:“万岁,您说要女忍?”

“没错,就要女忍。这是朕的意思,让她们编入东厂女卫。之后需yào

作什么,朕就不想操心了,想来白名鹤会有主意。就算他不管,他身边的女人也是很优秀的。”朱祁钰说是万雪儿,东厂出身,足够狠辣女子。

魏少清下去安排了。

白名鹤能说什么,只有两个字,服从。

倒是倭人终于安心了,跪的最久的一位织田家老全身都被汗打湿了,不是因为这里热,而是他太紧张了,真的很害pà

白名鹤不高兴。

船上,白名鹤点上雪茄对万雪儿说道:“我没有不高兴,其实我很高兴。但却不能让倭人知dào

我高兴,两个女忍过来。你看着安排,船上有些地方吩咐下去,是禁忌的就一定是禁忌,也安排人给万岁那条船上说一声。”

“少爷放心,禁忌的地方都咱们东厂的精锐守着呢。”

万雪儿自然会小心,这船就是神兵,无dí

于天下的神兵。关键的位置就是控zhì

室,蒸汽室,传动机房等位置,其余的船仓倒没有太多的限制。

邓海龙站在船头,他没有这些政治上的心思,只是对副将说道:“本帅到现在都没有想出来,这船要怎么用。怕是魏国公也一样在为难吧,虽然是神兵,但如果与其他军团作配合,确实是一个大难题呀。”(未完待续……)

第612节 再临地中海

半个月后,中华皇帝失去了刚刚出海的兴奋,在漫无边际的大海上,对于他这种不用工作,也不需yào

操船的人来说,就是干巴巴的等候。

最初看到一些海鸟也会兴奋,到现在盯着海面发呆。

打麻将!

把白名鹤从他的船上叫过来,然后叫了两位不用负责船的邓海龙副将,把三条船的指挥权交给了原本就在指挥三条船的邓海龙,摆开架势,打麻将!

另一边,地中海直布罗陀海峡,一只有五百条货船,一百条战舰组成的船队驶入。

在休达码头只补充了一些淡水,所有的船都立即出发。

亚历山大军港,五百条货船依次入港,一队队步伐整齐,却穿戴原始的士兵排着队走下了船。就在港口列方阵,然后再以方阵为队,依次离开港口,到达给他们安排的居住区。

一个拿着雪茄的老者来到了徐承宗面前。

“中华。”言毕,拿出一块青铜护胸,作为礼物送给了徐承宗。

“这……”徐承宗只听说会有援军至,可这礼物却让他很吃惊,因为这是殷商图腾,是中华原有之物。

紧接着,那老者又拿出了一只龟甲,不用解释,徐承宗也认这是中华商朝用于占卜的神物,上面的文字写的是纣王年间的一次问神的占卜内容:“你们是商朝后人?”

“我们的传说是,从极西之地,在大海变成陆地之时穿越了大海。你们的人,花了半年的时候证明了,我们的家乡,就是你们的家。所以。我们来了。因为,我们是一家人,要一起面对敌人。”

“好!”徐承宗大吼一声:“来人,摆酒,准bèi

宴会。”

徐承宗不怀疑,谁会带着十二万军队前来。就算是为了利益,象倭人那些佣兵,也不可能不问不闻,直接就安排十二万没有带武器的军队过来。那么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们相信,曾经是同族。

徐承宗当下就脱了自己的铠甲,这镀甲的,中华现在可以说陆战的巅峰铠甲了。

铠甲交给了老者身边的一位强壮的汉子,徐承宗连自己的配刀都送给了对方。而对方。也把一串牙,以及一只羽毛冠送给了徐承宗。

宴会的时候,徐承宗才算听明白了。

是一家人没有错,但却是白名鹤用无数财货打通的关系。

他们名为阿兹特克,是一个拥有几百万人口,而且拥有巨大城市的强dà

部族,白名鹤用一船又一船的白麻布,一船又一船的丝绸。各种中华的工业品,硬是敲开了阿兹特克的大门。然后再安排人花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证明曾经是一个家人。

阿兹特克对当地小部落的征服之战,可以说九成的武器都是白名鹤从中华旧军械库拉过去的。

一步步建立信任,一步步同化了阿兹特克人。

“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

“从这里再往东,有一个叫奥斯曼帝国的。不过我建议你们的勇士学习一种新的武器,你们会更强。打下的城池,城中的一切都归你们。而且也会划出港口给你们,贸易可是一件好事,咱们是征服者。”

“大预言术告sù

我。我们阿兹特克一族,会在一百年后走向灭亡,而带来这一切的,则是蓝眼白皮肤的人。但上天会安排人来解救我们,这个人曾经就是我们的兄弟。”

“当然是兄弟了,你知dào

我老徐祖上也是殷商贵族,这个殷商王朝。”

徐承宗讲的,可以说白名鹤都安排人讲了一万遍了。不需yào

他再重复一次。

“杀死这些贪婪的异族人,让他们的男人变成奴隶,女人也变成奴隶。让他们被奴役,总比让他们毁灭我们更好。这只是第一批,在阿兹特克城已经没有敌人了,我们拥有百万精锐,可以战斗至最后一个人。”

阿兹特克,一个战斗的民族。在一百年前,他们就在现在墨西哥的地方建立了巨大的城池。

阿兹特克,儿童出生后到5岁,接受家庭教育。5~10岁,入启蒙学校。10~15岁,进入艺术、职业和军事训liàn

预备学校(“青年之家”)或进入专业预备学校,由专业人员授课。

还有一类学校叫“歌唱之家”和“舞蹈之家”。

预备学校毕业后,其中的佼佼者(10%)可以进入高等学校深造。

可以说,真zhèng

最早期的系统化分科教育,并不是欧洲人,也不是只会读儒家经书的华夏人,而是印加各帝国,各部落。

他们甚至细分了高等学院:1,生物,医药;2,数学,天文;3,法律,政治组织;4,军事战略战术;

还有许多专科学院:包括建筑、雕刻、绘画、农业、舞蹈、唱歌、音乐、诗歌、戏剧等等专业课程。

所以说,他们才是最早的,拥有最系统化分科教育的文明帝国。

“苏族,三十万战士随时准bèi

出征。印加帝国,号称百万勇士,要踩平背叛者。背叛者,是神所不允许的,他们背叛了信仰,背弃了神明,他们只能成为奴隶。太阳神照耀之下,没有他们的光辉。”

徐承宗心说,这都是找的什么人。

一个字,狠。

太狠了,他们一开战难道就是举国上下出兵吗?非要灭掉对方才算结束?

要劝,估计难以劝动,还会伤了感情,算了,反正死的不是中华的人就好了。

徐承宗把这里的情况发了电报,估计白名鹤到了某个联络点,能够听到。

第二批,就不再是偷偷摸摸了,直接就进了休达城。同样是来自阿兹特克的战士,他们只有极少数人学会了用枪,大部分更喜欢刀,而且喜欢中华的鬼头刀,什么铠甲之类他们不喜欢,也不习惯。

白名鹤的船队绕过非洲之后,第三批阿兹特克战士也穿过了直布罗陀海峡。

中华皇帝忍了许多天了,终于忍不住问白名鹤:“白名鹤,那里来的这么多援兵。”

“万岁,您不记得密卷之中,关于殷商遗民吗?我和您提过了,在我从欧洲第一次回去的时候,就有您的御旨,我安排了大量的船队去南美,可不是为了给宗室们找封地的,而是打盟友去的!”

“你是说,在历史上被西班牙人灭亡了印加王国,还有。阿兹特克人,听说他们是被瘟疫灭亡的。”

“对,我使用了一个技巧,因为我知dào

,他们有一个传说。指一些白皮肤、白胡子的人从海上而来,教给他们各种知识,帮zhù

他们建造神庙,后来又从海上离去,并许诺以后一定回来,这些人被阿兹特克人称为‘克萨尔科亚特尔‘。”

中华皇帝想起来了。

“对,当时你安排了一些拜占庭人,然后还有大量咱们的人,难道就是为了这个。”

“当然了,想一想几百年后,号称八千万北美土著被杀的只有三十万人了,欧洲人干了些什么,现在我只是反过来,让他们去杀欧洲人,占欧洲人的土地。我为什么把倭人安排在北美,因为我已经给北美这些兄弟脑袋里强行灌进去一种思想,倭人就是我们中华,还有他们殷商遗民的狗,如果狗不听话呢。”

“白名鹤,你对倭人,果真是……”

中华皇帝朱祁钰不想形容了,用词过于难听,不是作皇帝的能够说的。

白名鹤的三条船到了直布罗陀的时候,正好遇到了第四支前来到这里的北美战士,苏族。白名鹤亲自见了苏族这一次带队的首领,但却没有立即让苏族人投入战斗。

休达港,苏族人下船,阿兹特克人上船。

“各位兄弟,朋友。我们即将面对的是一位自称是神的人,他会把所有不相信他的神明之人活活烧死。以太阳神的名义,我保证我的话是诚实的。那么,我要作的就是,借助神赐之火,打击他的城镇,他的船只。”

“豹武士,敢于面对一切敌人!”

一位阿兹特克的勇士高喊着。

“好,让你们眼前的一切都臣服吧,男人、女人,都成为你们的奴隶。接下来,愿意投降的,你们可以派出商人。”

白名鹤说商人,可不是随便讲的。

古阿兹特克族,他们甚至发展出商会组织,并且有工商管理,保证商人不进行欺诈。没有文字,却有法律。没有文字是一件好事,正好白名鹤把汉语给他们用上。

“豹武士!”为首的勇士高喊一声,数以万计的吼叫声。

白名鹤没有动,邓海龙的船出海了。

这条纯精钢的海船,没有帆,只有黑烟冒出。进入地中海之后,教皇宣称这是魔鬼之船,号召所有的教民向中华宣战,因为中华是魔鬼的代言人。

邓海龙只有一条船,其余的船距离他还有五十里以上。邓海龙没有让这些船靠近,他是来立威,以一条战挑zhàn

整个教廷海军。

带着必胜之心,邓海龙站在船长室下令:“全船,各炮门准bèi

。后勤队准bèi

。蒸汽室准bèi

全功率,各船员准bèi

应付敌军炮击。右三十,速度三分之二,稳住!”

“这是亲征吗?有朕这个皇帝什么事?”朱祁钰非常不的满yì

,打仗却不让他的船上前。

白名鹤连解释都没有,这个时候什么解释也没有用。反正就不让你上前!(未完待续……)

PS:这个章节,我自己也感觉有些二了,

各位读者,想拍砖就尽管来吧。

第613节 黑暗之心

邓海龙的船在靠近,距离教廷船队大约有五里远的时候开始减速。

“传令……”邓海龙刚刚准bèi

下令,副官说道:“大人,有电报送过来。白大人的意思是,前进,不开炮。或者换他的船来,他有一个计划希望可以尝试一下。”

“问他,有什么计划。”邓海龙拿起望远镜看了一眼远处的船。

那些木船,从角度上看来,他们可以打出抛物线式炮弹,倒有机会落在这条船的甲板上。而距离越是近,他们的直线角度,根本就打不到这船上层甲板上。

邓海龙又比划了一自己这船的角度,心说,估计可以打到烟囱上。

很快,连着好几份电报送来,邓海龙看着都笑了:“这白名鹤,还真不是好人。不过,这次依他的计划一次。本将也想看一看,这船有多结实。”

“传令,甲板上各炮手准bèi

面对炮击,各仓室准bèi

面对炮击。”

一条船挑zhàn

整天个船队?

教廷的船队面对着邓海龙这一条船的到来,开始缓缓向两边散开了。

白名鹤的船与中华皇帝的船在远处速度更慢了,距离二十里几乎就准bèi

停下了。与邓海龙下的命令不同,白名鹤下令:“各炮手准bèi

,遇到靠近的就打。”

如果说白名鹤是在考lǜ

保护中华皇帝朱祁钰的安全的话,那么这位皇帝陛下就在自己找乐子。离开了船长室,走到主炮前问炮长:“这个炮,听说可以打五十里?”

“万岁,试过炮,超过三十里这杀伤力就不行了,炮弹能飞到五十里。飞过来伤不到对方。所以咱们的操典上写的是,二十七里。”炮长躬身在一旁回答着。

朱祁钰打量着这炮,炮管的厚度足有五寸,长度有差不多一丈三。

再看那炮弹,长度也有二尺多长,上等好铜的炮弹。

正着。远处听到炮声,朱祁钰拿着望远镜就往远处看着。

此时,邓海龙船上的操炮手在叫喊着:“想当初,老子出海遇到倭人就摆了这么一个阵。让到两边让倭人进去,然后炮从两边打,倭人的船几下就打散了。”

“这次,换成我们被打了。”一个水兵有些紧张,手紧紧的抓在扶手上。

“你就毛大点的胆量。”

说罢,这位炮手直接出了掩护位。向船舷走去,然后站在船舷上,给自己点了一支雪茄,近距离的看着那些木船。

距离一里半,教廷的战舰突然有两条往近处冲过来,用的是滑帆的战术,迎面而上,快速的贴近。将距离拉到大约二百步之内,然后一侧全力开炮。

密集的炮声响声。一发发炮弹打在了邓海龙这条船的船身上。

“再来呀,慢走不送!”那炮手就站在船舷上高喊着,嘴上咬着雪茄哈哈的大笑着。那两条开炮的船离远之后,他才爬下去看船身。

这条船的船体精钢厚度是半寸,但外部重yào

部分有高炭钢的装甲,其余位置用的是生铁装甲。可以明显的看到。有几块装甲板上打的出现了几个小坑。

石弹,打在厚度达到三寸半的生铁装甲上,加上原始的火药,根本就不用考lǜ

其伤害值。别说有装甲,就是没有装甲。仅是船身的厚度,就是这石弹可以打破的,最多在船身上留下一个个的小坑。

就站在船舷上,那炮手高喊着:“往上报,装甲板巴掌大的浅坑,没破!”

有人一层层的报上去。

邓海龙面无表情的听着,那两条船靠近的时候,对方火炮的等级他就心中有数,根本就没有担心过自己的船。听完汇报,下令:“提速一成,准bèi

靠近港口。”

“大人,要陆战队准bèi

吗?”

“不需yào

,船不要过于靠近,观察是否有岸防重炮。如果有,命令炮手们准bèi

。”

船上的小炮邓海龙不担心,可岸防重炮就不能不小心了,特别是在高处的,直接打到甲板上对这船就会造成伤害的。

另一边,朱祁钰放下望远镜:“凭白让对方打了几炮,朕命令,回礼。”

“万岁,没说咱们的船要开炮呀!”

“朕的话,不管用吗?照着那船密集处来一炮,给朕打出威风来,朕就在这里看着。”朱祁钰脸一沉,那炮长赶紧就去准bèi

了。

跑回到炮位上,对副炮手说道:“赶紧,搬那锡铜炮弹来,这一炮要是打空了。万岁降罪谁吃罪得起呀。”几个副炮手立即就去准bèi

,搬来了是贵的炮弹,这一发就是二百两银子呀,打的人肉疼!

距离现在大约有十五里左右,压低炮品,对准教廷船队最密集的位置。

炮长不相信自己的运气会这么坏,炮弹能从那密集的船队中间飞过去,那自己被杖责也认命了。

炮口压低,炮长拿着用炮用望远镜描着,然后在报着数据,一位副炮手拿着算盘在那里啪啪的计算着。朱祁钰回头看了一眼,不太明白。魏少清说道:“万岁,您还记得当初白大人在涿州,以弓术胜了。”

“朕记得,他能够计算出炮弹的落点来。”

“那些炮手也在计算,万岁您要求一炮命中,他们自然会用心。听闻平时都是先开一炮试试位置,然后再根据第一炮的位置修正弹道。这只有一炮,以奴的见识,难度应该非常的不少,而且距离这么远。”

朱祁钰点点头,要知dào

这开炮差一丝,飞过去就能差一丈。

终于,这边准bèi

好了,炮长用力一拉击锤,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惊动了所有人,邓海龙的船上都能够听到这一声炮声。赶紧出了船长室,却看到十几里外,岳王武穆号船体上还有没有散去的烟。

就这一眨眼,在邓海龙左侧二里外,一条船被打了一个对穿,然后扫掉了第二条船的舰首像,在第三条船的中间炸开,冲天的火光而起,那船瞬间就被炸的粉碎,不是两半,而是直接给炸的粉碎。

而第一条船,因为强dà

的冲击力,也伤到了主体,两边船舷的洞正在往船里涌水。

眼看着,缓缓的沉了下去。

“这炮弹设计的不好,撞击力小就不炸,这个要改一改。要是对方只有一条船,没有打在重yào

的位置上,直接穿过去,这炮弹不是浪费了吗?”

白名鹤对身边的大副说道。

“大人,他们用的是一号炮弹,估计是为了讨万岁的喜欢。咱们船上也有,但备战的时候,甲板上每个炮位不过两发三号炮弹,连二号都没有用上,所以那炮弹一年也用不了一次。看着还不错。”

何止是不错呀,一条相当于后世四百吨的木船,直接变成了碎木片。

前面船上邓海龙也下令了:“传令,一号、二号主炮。尾主炮。给本将各射三发,一定要打到罗马城内,就是不到三十里,谁没有命中就去洗茅厕。不允许使用一号炮弹,用燃烧弹,蚀骨鬼火燃烧弹!”

“得令!”副将赶紧下去传令了。

在距离罗马港口还有一里的时候,邓海龙完全无视周围的战舰,船体横了过来。

教廷的船队已经吓傻了,那距离上,一炮的威力太恐怖了。他们不相信眼下这条船上,没有那么强dà

的炮。

正在他们发呆的时候,邓海龙船上三炮齐发,三轮炮击。

其余的普通火炮根本就没有使用,射程太近,只能打在港口内,这不是邓海龙所需yào

的。

九发炮弹,罗马城四周八个点,燃烧起了熊熊大火,而最后一发,直接就炸在罗马城的中心位置,将一座教堂化为火海。

“地狱里的恶魔。”教皇站在大教堂,怒骂着。

从海上,直接把整个罗马城列入射程之内,那燃烧的大火用水扑不灭,任何火焰粘到身上连皮肉都在燃烧,这不是地狱之火是什么?

“罗马城的人听着,以教皇所在的教堂为中心,一百里范围。我们给你们两个活命的机会,因为我们伟大的平安陛下是仁慈,会给每一个人生存的机会,但你们需yào

作出一个牺牲,同样,也会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

巨大的喇叭在放着有希腊语讲的话。

肯定是传不到罗马城的,但港口的人能够听到,相信就会一定传过去。

“第一个活命的机会,加里斯都三世。带着你所有的红衣大主教跪伏在我中华皇帝与尊贵的拜占庭皇帝脚下,忏悔你的罪恶。罗马城的百姓就一定会活命,我们伟大的中华皇帝,会给罗马百姓一个活命的机会。”

“第二个活命的机会,罗马城的百姓呀,教皇不愿意保护你们而忏悔的话。百姓们把教皇以下红衣大主教开始计算,九十九位神官放在火刑柱上,那么我们的皇帝就相信了,你们的心愿意忏悔,给你们活命。”

“期限,明天日出之时。要么教皇跪在这码头上,要么火刑柱上有九十九个燃烧的火焰。要么整个罗马,化为火海。用水也扑不灭的神降之火。”

喊话的人念完,自己都一哆嗦。

可上面又送来了一张纸,让他继xù



“强调一句,如果你们想逃走,一但发xiàn

,直接让罗马城化为火海,并且任何一个城市接收你们,整个城市全部烧光。”

话音落,船上又开炮了。

三发炮弹将罗马城西边,一座公爵的城堡化为了火海。(未完待续……)

第614节 兵发西班牙

下午的时候,有位红衣大主教来到了码头前,他是来合谈的。

也可以理解为,他需yào

一个合谈的机会。

邓海龙直接下令开炮,副炮上一发燃烧弹将他,以及他周围几十米化为火海。

“谈,有什么可谈,要么跪,要么死。”邓海龙才不会心软的,你白名鹤能出这种主意,将来你去面对朝廷上的责问吧。什么不人道,有伤天和之类的问题,不是邓海龙操心的。

整个罗马城就在邓海龙一炮把红衣大主教烧成火人之后,所有的克制消失了。

数以十万计的百姓拿着各种武器开始冲击教皇,以及各位神官的居住。教皇手下的护教卫队在拼死抵抗着。

“有趣吧!”白名鹤站在船舷边上,拿着望远镜看着也就是十几里外的罗马城。

安琪娅并不认为有趣,她认为无辜的百姓是没有罪的。

“没有人无辜,想一想十几次十字军东征,想一想罗马的富有是怎么得来了。你,我都是罪人。错了,安琪娅你不是罪人,但拜占庭帝国的历代皇帝,贵族和我一样,都是罪人,我们下地狱的。”白名鹤带着语气,可所说的内容却让安琪娅不安。

“不,不是的。”安琪娅捂着耳朵用力的摇着头,她不想听,也不敢听。

“是的,想一想罗马帝国历史,想一想欧洲各国的历史。可以说,欧洲这边出了海每个人都是强盗,每个国家也都是强盗。你和我都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以杀止杀,这个世界才会和平。东方有中华,西边有罗马。就是你们拜占庭帝国。”

白名鹤丝毫也没有感觉到内疚过。

死伤的不是中华子民,对于这个强盗与强盗的家人,他不会有太多的仁慈。

整个欧洲,找不到一个不是强盗的贵族,找不到一个,不是强盗的国家。包括拜占庭在内。都是靠着掠夺发展起来了。

所谓的文明,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另一条船上,朱祁钰正在品着茶,他面前坐着邓海龙。

“朕这是头一次,见到白名鹤对异族的狠辣。不过,这些国家都有取死之道。传朕的旨意,把这个消息放出去,让咱们的盟友准bèi

,整个西班牙都是他们的。所有的战利品也都归他们,奴隶咱们用货物去换。”

“万岁,臣以为,要打就今天打。休达那里,刘名轩也是名将,只要一份电报,他说能打,就立即出兵。他说不能打。再说。”邓海龙提议着。

朱祁钰不解,让邓海龙解释。

“万岁。西班牙反复无常。之前投靠了我们,可教皇与奥斯曼帝国结盟他们就立即翻脸。而且承诺我们攻击法国的事情一拖再拖。如果他们跪在万岁您面前认错,苦求的话,咱们就不得不放过他们了,毕竟跪在万岁您面前的时候,万岁只能展示宽仁。杀人放火的事情,由臣和白名鹤去作就是了。”

朱祁钰想想有理,当下就让发了电报。

邓海龙只一句话:多长时间可以出兵西班牙?

刘名轩的回答更简单,只有两个字:现在!

接下来,朱祁钰回了一个字:打!

从休达港到穿过直布罗陀海峡。十几分钟就够了。

一百条战舰,根本就没有宣战,直接出兵炮轰了就近的一个码头,然后一百条货船就涌了上去,阿兹特克战士,如潮水一样涌入西班牙内陆,然后一辆辆炮车被推了下来。

阿兹特克战士英勇,却有极强的纪律性。

对小城镇,他们是潮水式攻击,对于城堡,则去帮着中华的士兵把炮拉上前,用火炮狂轰之后,炸掉有攻击力的炮台,这才涌入。

那最初攻击的战舰,开始移向其他的码头,再一次攻击。

又一批,五百条船的苏族战士赶到,直接让在西班牙下船,然后一船又一船的武器给运过来,粮食问题以战养战就是了。

刘名轩电令全军,攻击代号,雷鸣。

要象雷鸣闪电一样,在西班牙军队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占据足够多的大城市,抢到足够多的军械库,粮仓,以及足够的战略要地。

为什么?

这还需yào

解释理由吗?

西班牙国王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被人从床上拉了起来。

“陛下,中华帝国全面攻击,兵力数不清,我们已经有几十个城被攻陷,乌斯港被攻占,敌军已经攻陷了莱里达,估计明天就能够到城下。南部,西南的情况根本就不清楚,距离这里太远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西班牙国王阿方索五世也不是省油的灯。

“立即召集骑士团,放qì

小城镇,在各大城市退守。一定要让中华帝国的军队前进的速度慢下来。命令全城的所有人领武器,用石头封住城门,所有贵族的粮仓由禁军接管,派出信使去罗马,去法国,去任何一个求援的国家!”

死守,阿方索五世相信,中华帝国再强,也不可能与整个欧洲为敌。

罗马西海上,魏国公徐承宗的电报也发来了:“为什么先打西班牙,而不是葡萄牙呢。西班牙的战略纵深够大,这要打多久。”

“打上几天就够了,然后等他们求和,然后签合约。”

邓海龙给徐承宗回了电报。

徐承宗还在地中海最东的位置呢,盯着地图按着额头,打西班牙行,可他这边却没有出兵的机会。

深夜,进攻西班牙的部队完全的停止了。

最西南西班牙与葡萄牙国界的港口,阿亚蒙特港被打了下来,葡萄牙人看在眼里,这里的战火距离们只有几里远。

整个城市被攻占,然后全城敢于反抗的全部被杀死。

没有反抗,投降的,男人、女人、小孩子,被全部分开,根本就不有一家人关在一起这个说法,然后分批次的往船上赶,至于说船把这些人运到那里去,他们不知dào

。只知dào

,这个城市消失了。

然后房屋,财宝,全部换了主人。

这些人,不是中华的人,葡萄牙人也不知dào

这些人是从那里来的。

只是从武器装备上看,他们用的钢刀盾牌是中华帝国的,火枪也是,炮也是。

发生了什么事,葡萄牙人根本就不理解,也完全的不明白。

这时,有些人从奴隶的队伍之中被放了出来。

“拜占庭人?”有中华的官吏来审问这些人,从家乡,出处,到身份的证明,特别是信仰正教这一点,他们被放了出来。

“你的家被毁了,指出来,损失多少补偿给你们。”

这时,又有许多人高喊着,他们也是拜占庭人,也信正教。无论真假,这官吏一个眼神下去,就是几十个士兵用皮鞭去招呼他们。

阿兹特克人倒有许多人没有去抢财宝,而是在观察这城外的田地。

许多人都在摇头,这田地不如他们的,这里的作物也很普通,远不如玉米这样的粮食产量大,看来这里最适合的就是奴隶了。

此时,罗马城。

战火已经点燃了整个城。有许多人并不是为了要抓到教皇而战斗,他们纯粹是为战斗而战斗,为混乱而战斗。攻击贵族的家,攻击神官的家,抢财物,抢女人。整个罗马城整夜都是厮杀声。

教皇跪在宫殿之中,全身的穿戴足有几公斤的黄金,手持着黄金权杖,正在向神祈祷着。

“无所不能的……”教皇跪在那里祈祷着,祈祷神能够救他,祈祷着神能毁灭恶魔。

在祈祷之时,两个全身穿着黑衣的女子出现在教皇的面前。

“你们是谁?”教皇惊恐的尖叫着,象一样被强了的小姑娘一样的尖叫着。

“我们是来救你的,白名鹤在中华一样有敌人,这一次他破坏了许多人的利益,我们的主人并不希望全面开战,这会影响我们的财富收入。”两个女刺客,一个用希望语,一个用拉丁语。还好教皇这两种语言都能听懂,也让两个女刺客松了一口气。

教皇已经是在水中挣扎了,那怕有一点机会也不会错过。

这就是救命的稻草。教皇的眼睛都亮了,根本忘记自己还跪着呢,就跪着女刺客面前。

“那船很强,没有弱点。但炮火却不是万能的,罗马城中有一条路可以逃出去,那怕是被发xiàn

,他们也打不到。”其中一个女刺客拿出一张地图上。

教皇看不懂,只看到上面有一条红线。

“炮弹是不可能打到这里的,出了罗马城立即往东北方向走,只在跑过这条河,他们的想打,也没有准头了。再远,就安全了。”根本就没有详细的解释,为活命没有选择。

说完,两个女刺客消失了。

仅仅半个小时后,教皇的亲信卫队就开通按这条路线逃走。

而教皇逃走的消息也在刻意传播之下,传遍了整个罗马城,普通的百姓,还有普通的士兵们全都蒙了,正在战斗的他们也停止了。教皇逃了,那他们的战斗还有什么意义?那么天即将亮了,难道就要被毁灭了吗?(未完待续……)

第615节 同一位神

天浅浅的亮了,白名鹤坐在船仓里吃着早餐。

两位前去罗马城的女刺客完成任务回来。

“大人,我看着教皇以及他的亲信逃出了罗马城,按我的路线离开。但肯定不会再往东,一定会往北,往西走的。”两人汇报着。

白名鹤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别站着说话,辛苦了一夜休息一下吧。来人,准bèi

一份烤面包,还有牛奶。”两位女刺客要推辞,白名鹤再次要求她们坐下,两人这才坐在桌旁,辛苦了一夜,倒是真饿了。

两位女刺客用了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可可粉撒在牛奶之中,加糖,然后把面包泡了进去。两人任何一个人吃的都超过白名鹤三倍,毕竟是练武的,饭量不小。

白名鹤不急,撕着面包小口的吃着,完了喝了杯咖啡。

看两人吃完,白名鹤又说道:“还要辛苦你们带队出去,我需yào

散布一种声音,教皇背弃了神的子民,他只是一个小偷。他的仓库里堆满了金银,仅是金币就超过了一亿枚。教廷的军队仓库里,拥有相当于整个法国一年的粮食产量,一个秘密的营地里,关押着数以万计的少女。就这样!”

“大人,有人信吗?”

“三人成虎,信不信无所谓。我也没有指望他们真的相信,我需yào

的只是一个借口。对了,你们可能不知dào

,这教皇从来不喝牛奶,他喝的是人奶!”白名鹤又加了一句。

“那我们割了他的舌头,大人没意见吧!”两个女刺客语气冰冷。

“我要活的,舌头嘛,别割太多,一次割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白名鹤拿手上的餐刀比划了一下厚度:“这么多就行了,等他长好了,再割一次就行。记得,别弄死他,我需yào

他活着。”

两名女刺客退下了,带着部下去执行任务。

而白名鹤。则穿上了拜占庭正教的一件修士服,准bèi

到码头上去。

中华皇帝朱祁钰从望远镜上看着,问身旁的魏少清:“你说,白名鹤这是玩什么幺蛾子,难不成他还能让这些信徒改信正教。”

“万岁,花无期号称中华第一剑。但江湖传闻中的排名,他最多排第二。排第一的是白名鹤,江湖人称千爪白蛟。但暗地里,有人称呼为千爪白龙。其手段高明。三大绝招天下无双,要奴给万岁讲讲?”

“讲,听着就有趣。”

“这第一招,叫乾坤一掷。其中最传奇的一次就是用无数金银砸开了倭人的门户。”

“错,是用银子砸死了高丽所有的贵族。”中华皇帝朱祁钰补充了一句。

魏少清赶紧说道:“万岁,高丽之事为国之机密。”

“继xù

吧!”

“万岁,这第二招叫穿心之眼,是说白名鹤可以看穿人心。”

朱祁钰点点头:“这个朕信。白名鹤说有一个学问叫心理学,是非常厉害的学问。”

“万岁。这第三招,叫舌灿莲花。看穿人心之后,光是用嘴说,就能克敌制胜。想当初,花无期不就是被说服,然后自愿投靠的。”魏少清的解释很有趣。

朱祁钰也不吃早餐了。来到战舰最高处,远远的看着白名鹤。

白名鹤可以说是一个人上了码头,唯一跟着他的,只是一个穿着修女服色的女护卫。

码头上,已经聚集着无数的人。有士兵,有工匠,也有普通的农民,却没有一个贵族。当然,贵族们给装进麻袋里拉来的,罗马的百姓希望可以用这些人的性命,来换回他们的活命,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抓住教皇。

也正因为教皇逃了,才让军队全面倒戈。

“七年前,君士坦丁堡被攻击。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少女带着帝国最后的火种,最后的希望寻求保护,可换来的却是无情的拒绝。这种拒绝只能说是无情,是冷漠,算不上是仇恨。也与你们无关。”

普通的百姓听不太懂,但有能够听懂的。

这是在讲当年的奥斯维亚莱女皇的故事。

“但仇恨却有,教皇出卖了这个可怜的少女,因为教皇与异教徒有私下的盟约,教皇压制整个欧洲神的子民,不去救他们的兄弟,眼睁睁的看着,君士坦丁被攻陷。我想问一句,教义不同,那么,你们信奉的与正教信奉的,是不是一个神?”

白名鹤没给这些人说话的机会,继xù

讲道。

“在我的家乡旁,奥斯曼帝国追杀着奥斯维亚莱,要扑灭这最后的火种。”

“几年之后,我回来了。我只是想让神的荣光,再一次照耀他的子民,我不明白的是,教皇为什么在阻止我,我运来的大量精美的货物,给予地中海沿岸的百姓大量的工作机会,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教皇容不下一个少女来讨回她的家园,来让她的子民,那些被奴役的人,重新回到主的荣光下。为什么?”

“谁回答我,为什么?”

白名鹤的语调提高了数倍。

“背叛,我讨厌背叛。西班牙人背叛了我,我会毁灭整个西班牙。我讨厌陷害,教皇陷害了我,我就一定要杀死他。”

“那关我们什么事?”有人高喊着。

“因为我不想攻打你们,我的船靠近港口,被上千发炮弹攻击,也仅仅对海军开了一炮。而对罗马城,我炸了一座教堂,其余的全部打在无人区。当然,还有一位公爵府,他是告密者,他是教皇的走狗,我,有伤害你们吗?”

朱祁钰一边听着,一边让人给翻译着。

因为白名鹤讲的是希腊语。

听到这里,朱祁钰都不得不说一个服字,好可怕的一张嘴呀,硬是把黑说成白。

“结果呢,我只是希望可以不用攻击,而让你们交出教皇。看你们带来了许多人,我想教皇应该就在其中,这就是经过,也是结果。我不会再为难你们了,这件事情就此结束。”

结束了吗?

教皇并不在这里,罗马的市民拿什么交待。

有市民代表上前,如实的告sù

了白名鹤:“教皇逃了。”

“我,嘲笑他。他没有为神的子民放qì

生命,他有何资格称为神的仆人。我轻视他,他竟然胆小的逃走了,而不顾忌你们的生命。”

许多狂信徒都停下了头,他们相信神,更忠于教皇。

可教皇却放qì

了他们。

“知dào

教皇是怎么上台的吗?我倒是听过一些有趣的传闻,不过罢了。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了,这几天我会送一些粮食过来,教皇的财宝,粮食,我分文不取。希望这些财宝可以用到正途上,而不是满足个人的私欲。”

白名鹤说完,转身就准bèi

离开。走了几步后又停下:“我会追杀教皇,那怕追到地狱深处,我不会和他活着同一片天空下,我更不允许他继xù

亵渎着主的荣光。”

此时,这些人才意识到,白名鹤穿的是神袍。代表着正教的神袍。

白名鹤往回走,同时小声的问着身边的人:“我安排人到位了吗?”

“大人放心,拜占庭那边精心挑选的最可靠的狂信徒,他们会为正教的荣光献上一切,包括荣耀!”白名鹤身边修女打扮的护卫低声说着。

白名鹤脸上多了一丝笑容。

就在白名鹤准bèi

离开的时候,有人高喊着:“教皇是怎么上位的,我们要知dào

真像。审问这些神的罪人。”

当下,一个红衣大主教被拉出来。那位下手也狠,直接割掉了红衣大教的一只耳朵,然后一片片的割着红衣大主教身上的肉。“说,说出真相。”

紧接着,安排在这里的其他人也跟着高喊,很快数以万计的人都高喊着要知dào

直相。

波吉亚家族作的事情光明正大吗?

他们是黑暗的代名词,一件件邪恶的事情给抖了出来,甚至包括了家族内的乱伦。

“杀死这个渎神者,才能洗静我们心中的罪恶。用贪婪的渎神者的财宝武装军队,追杀到底,洗净我们心中的罪恶。”

从一个人喊,到十个人,然后就是数百人,数万人。

白名鹤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主,依然会带着荣光恩赐他的子民,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提供一切。从粮食的种子,贸易的机会,更好的医疗条件,每个孩子读书的机会,我相信神会再次将荣光照耀大地的。”

“你不是纯正的正教徒,你也不是不是神的仆人。”

“我是神的朋友!”白名鹤面对这种质疑,丝毫没有半点紧张:“你们不懂,什么是神。因为你们只是凡人。当然,我也不懂,因为我也是凡人。所以,我们只能追随神的脚步,神需yào

的是战友,而不是仆人。”

白名鹤双手张开,大喊着:“你们只是凡人!”

这时,安琪娅身穿盛装出现在船头,巨大的扩音器把她的声音传了开来。

“众神的子民呀,神指引我们,富足而幸福的生活,才是神赐给万民的,罪恶不能靠金钱去赎回,要用善去赔罪。”安琪娅的声音传来,响彻天际,无数的白鸽从她的背后飞起,衬托着她的神圣,整个码头上的人都跪下了,迷茫的羔羊是需yào

指引的。(未完待续……)

第616节 君临天下

奥斯维亚莱女皇,从出生就接受了正教的洗礼。

那怕教义有所不同,但信奉的却是同一位神明。

教皇赎罪卷的问题,早已经引发过众怒了,这一次又背弃了整个罗马城。这让信奉天主教的百姓们迷茫了,他们找不到心的寄托。

“一群没脑子的傻货,真是无趣呀,还以为会有些难度呢,这就跪了。”白名鹤转身就离开,他的话让旁边的女护卫脸色铁青,白名鹤是她的绝对上司,只是她并不怎么认可白名鹤的行为。

你把这些欧洲人坑了,那就不能再骂这些人笨。

如果聪明,还让你坑吗?

“找到教皇与异教徒的盟约,去找!”安琪娅高喊着。

这份东西是真实存zài

的,安琪娅相信白名鹤手下的情报能力。

战舰后退五十里,来自希腊的,拜占庭帝国的船接下了安琪娅,真zhèng

的神职人员开始在罗马的码头上岸。

回到船上,白名鹤直接就下令:“走,去找麻烦。打完了这世界就安静了。”

“不有等安琪娅了吗?毕竟是去打君士坦丁城?”万雪儿拦住了准bèi

去传令的人。白名鹤这才说道:“发个电报问问邓将军,等的利益大,还是不等的利益大?”

邓海龙很认真的思考了这个问题。

没有回电报,而是亲自来了白名鹤这条船上。

“白名鹤,都有好处。不等,我们去马尔马拉海把所有的敌船打沉了,等清除了马尔马拉海所有的船队之后,再攻打君士坦丁。如果等,就直接攻打君士坦丁城。但我们可能攻城吗?我们有足够的攻城力量吗?”

“错,我不要城市,也不在乎那里是都城。我要在马尔马拉海,把对方所有没有投降的港口,码头,全部炸一遍。告sù

他们。交出教皇来。因为教皇是他们的盟友,不教就抬黄金出来赔我的损失,这是我中华找教皇的麻烦,与拜占庭无关。”

“你这是强盗!”

“就是强盗,打完了,突然发xiàn

,教皇不在他们那里。我再扔几句狠话,掉头回来,就去威尼斯。老办法一路打上去,就只说我怀疑他们收留教皇了,然后是法国。等全部打完了,再去直布罗陀,那个时候补给也就到了,北上,然后一家家的门,你们谁追随教皇了。”

邓海龙笑了:“白名鹤。我问你。如果教皇逃去威尼斯了呢?”

“那我走到一半,找个借口掉头回去。吃喝两天再重新过去,我就是要放那老东西逃,不断的逃,然后让我把整个欧洲所有的港口都炸一遍。”

“那炸完之后呢?”

邓海龙没有再指责白名鹤,只是很好奇,这么疯狂之后。那么接下来呢。

“接下来,太容易了。我对倭人干了什么,就对他们干什么就好了。强制租借一块地方作港口,然后成为我的码头,一租就是三百年。写合约。然后咱们大量的贸易商品,摧毁他们的工业体系,打击贵族,让普通百姓富起来,再走高丽的路线。至少折磨他们一百年,我估计,我还能活七十岁吧,我是不会让他们省心的。”

“再继xù

,继xù

……”门开了,朱祁钰身为皇帝,都在偷听着。

这会感觉白名鹤的声音小了,忍不住就进来了。

“万岁,接下来就有趣了。我给他们往外走的机会,去北美。那里有着无数的荒地,等他们开荒了,发展了。过上一百年我再重对付欧洲的办法,折磨北美。不过那个时候我可能已经死掉了,我会把后续的计划列出来。反正,好地方咱们占上,差一些让他们去挣扎就是了。唯一不要作的,就是统一全球,我们统一不了。”

朱祁钰走到书桌后的椅子上坐下。

“朕有个想法,这是和前元学习的。”

“请万岁指点。”邓海龙与白名鹤同时说道。

“前元的作法很有趣,他们让莫斯科的贵族来进贡,然后受他们欺负。这些贵族回去,再欺负他们的领民。”

白名鹤从表情上看,就明显不同意这种作法。

朱祁钰继xù

讲道:“那么,中华要借鉴的就是,不需yào

国家,把这里变成无数个公爵领。一块又一块的封地,一座大城就是一个封地,就这样。”

“万岁英明!”白名鹤一记响亮的马屁就拍了上去。

“等,等皇妹处理完这里的事情!”朱祁钰一开口,都以为是要等安琪娅一起去马尔马拉海呢,可朱祁钰玩了一招大喘气:“等皇妹处理完这里,补给船也应该到了。一直进马尔马拉海,攻击君士坦丁,现在嘛,先依白名鹤的说法,在马尔马拉海里转转。”

“万岁,臣以为,换小炮吧。”白名鹤赶紧上前说。

“真小气!算了,准了。”朱祁钰心说,白名鹤你就小气那点炮弹吧,不过换小炮也行,中华的普通火炮,也可以打出十里远,杀伤力也在五里左右,在马尔马拉海上这个倒也就可以用了,再加上防御无dí

,绝对可以作的。”

可谁想,白名鹤又说道:“万岁,要不分兵吧。臣以为,让魏国公陪着万岁,臣与邓大人各走一路。”

“可以!”朱祁钰早就不想让邓海龙在身边了。

当然,白名鹤也滚蛋才是最合适的。

“朕来选路线,朕要求……”朱祁钰找到地图,开始画线。过君士坦丁条海峡的时候,你们作主,但过去之后,朕走北线,邓海龙走南线,白名鹤走中线。白名鹤负责海内的船队,朕负责码头与城市。”

“行!”白名鹤没二话就答yīng

下来了。

邓海龙又说了一句:“这个计划有一点没有考lǜ

到,那就是万一过海峡的时候,两岸攻击我们怎么办?”

“他们有那么聪明吗?大白天,大摇大摆的过去,玩一出空城计。速度开到最快,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咱们已经过去了。别看他们架那那么多岸防炮,那根本就是摆设。”白名鹤信心十足。

白名鹤的信心也不是凭空出现的。

这个时代,除了他谁还有电报机,靠人喊吗。

大炮总是要准bèi

的,等岸边的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么不过几十里长的海峡也就穿过去了。

中华皇帝朱祁钰问的详细,在白名鹤解释之后,也认为大白天最安全。

谁会想到,大白天会有人敢直接穿过海峡呢。

“不过,为什么不选择打过去?”

“万岁,打了没有好处,除了浪费炮弹之外,占不到一点便宜。因为我们没有陆军配合,打下来之后,他们只用花几天时间就可以修复,炮可以再从其他地方搬来一些,炮台依然还炮台。”

君臣三人商量好之后,白名鹤给安琪娅说道:“我带船去马尔马拉海探路,攻击君士坦丁的时候,一定带上你。让你亲手抢回自己的家,现在,就是眼下,你的任务是让这些傻货们赶紧组织人手去追杀教皇,不要提什么改信正教。”

“我知dào

,慢慢的教化他们,作财宝,和平的生活来让他们相信,正教才是正道。”

安琪娅虽然心软,但不代表她就笨了。

白名鹤的软攻势她早就习惯了,白府的秘密也没有什么瞒她的,倭人、高丽。让安琪娅看到了成功的案例。

当天,白名鹤的船队就出去了。

煤是在切仁梅作的补给,然后大量的搬上普通的火炮,炮弹,以及淡水。

至于粮食这些,白名鹤只让船上存了半个月的,要么回来,要么就在当地抢,这个不需yào

解释,白名鹤相信以他们的战力,去抢一些粮食根本就不是难度。当然,白名鹤根本上想的还是,半个月就回来,最好十天就回来了。

休整一夜,次日清晨出发,北上,到过马尔马拉海口。

刚刚进入海口,白名鹤就变了。给两外两条船发电:“南岸象是军营呀,而且是奥斯曼帝国正规军的军营。邓将军看看,远处那连绵的圆顶仓,是不是粮仓呀。”

“是!”邓海龙给了白名鹤回电。

他也看不出来,是船上一位在地中海战斗了一年的校尉看出来了。

白名鹤又发电:“邓将军,要不要路过的时候,来一轮燃烧弹。”

两人的电报被打断,朱祁钰下令:“邓海龙在前,白名鹤在后,不得随意开炮。”

就在两人都认为,中华皇帝朱祁钰是要坚持原有的作战计划,直接冲过海峡的时候,岳王武穆号就开炮了,普通的小炮来了两次完整的齐射,燃烧弹只开了两炮,目标自然就是粮仓了。

岸边的军营一下就乱了,这两轮齐射足足打出去一百多发炮弹。

在距离只有不到二里远的射程内,杀伤数百人,毁了不知dào

多少屋子,当然那粮仓也被大火包围了。中华皇帝朱祁钰在层层保护之下,用望远镜远远的看着自己的战果。

站在船最高处的朱祁钰大笑的神情,让前后两船的白名鹤与邓海龙阵阵恶寒。

这位年轻的皇帝,不要在海战之中出什么怪事吧,可一起,有魏国公徐承宗跟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至少不会出现不考lǜ

安全性的。(未完待续……)

第617节 来谈谈

伟大而尊贵的中华皇帝,亲自开炮了。

白名鹤站在船头,对身边的船长陈阿大说道:“不知dào

奥斯曼人会不会感觉到荣幸,能死在万岁的炮火下,当然,他们应该感觉以荣幸才对。”

“小白,你还再无耻一些吗?”陈阿大笑骂着。

作为中华水师的一员,陈阿大敢说他和白名鹤关系最好,当然这只是私交。头一次出海就是他跟着的,头一次杀倭人也是他亲自动的手,可以说,白名鹤每一次对外作战,只要是水里的,肯定有他一份。

这一次,也不例外。

这精钢战列舰无数人在争,可只争两个位置。

可以说,水师之中已经默认了,有一条船肯定是给陈阿大的。虽然名义是只是大副,而不是船长。

陈阿大和白名鹤说话,是心理压力最小的,他了解白名鹤。

“那个……”白名鹤正准bèi

解释一下,可甲板上很明显的不太对劲,各炮手竟然开始准bèi

炮弹了,陆战队的士兵也拿着武器上了甲板。

一个副将从外面冲进来:“报,敌军码头内所有的船全部出动了,瞭望手发出的示警后,各队已经进入战备状态,眼下我们还搞不清情况,但东边海峡那里已经有七十多条大船,把海峡完全封住。”

“关门打狗呀,我的意见是先往里冲,别让人堵在这海峡内,前面未必有这样的反应。”

“下官立即去给邓提督发电!”那副官疯跑着出去了。

白名鹤这才一指甲板:“老陈呀,你的兵越发的优秀了。上面的战斗命令没有下,只是看到有敌人出现,就先一步进入战斗状态,这很优秀。”

“军士条例上有。先防备,再等命令。谁会傻到等人打过来,不过……”

陈阿大一指海面,海峡两侧又有许多船出海了,但全是小船,最大不过十二条桨的木船。连一门炮也没有,这些人竟然往钢铁战列舰冲来。

“你认为,我会紧张吗?”白名鹤翻过地图在上面一指。

陈阿大明白,必要的时候爱琴海舰队可以博拉耶尔城,这里本身就是一个海湾,半岛最窄的地方只有十里不到,白名鹤相信中华的陆军可以顺利的清除这里,然后给自己的战列舰作补给。

有了补给的战列舰……

白名鹤很想问,在这个时代唯一的敌人就是。蒸汽机坏掉了。

邓海龙这时也回了电报:“冲过去,三队合一,打。”

前面没有敌人,位于最后的白名鹤这条船开始加速,然后三条船都在加速,用满速三分之二的速度直接冲进了马尔马拉海。

周围一下就宽阔了,放眼望去只有后面那几条小船作为追兵。

白名鹤一发明码电报发了出去,只有一句话:“我要知dào

。发生什么了。就在马尔马拉入海口。”

原本的计划停下了,在邓海龙的强烈要求之下。中华皇帝朱祁钰也没有要求再攻击谁,而是在舰队的中心位置,邓海龙的船速已经减至极限,只是维持蒸汽机还在运行罢了,基本上是属于飘在海上。

邓海龙会把后勤尽可能的节约起来。

就这样,三条船在海上飘了一天一夜。来自爱琴海舰队的电报传回来了。

看到电报,白名鹤很无语,邓海龙很吃惊,中华皇帝朱祁钰很兴奋。因为电报上说,怀疑奥斯曼帝国皇帝死掉了。就在马尔马拉海的入海口,因为中华舰队的到来,奥斯曼帝国皇帝亲自巡视重点防区,要把中华舰队挡在爱琴海。

所以,根据最可靠的情报,奥斯曼帝国皇帝的行营乱了,然后所的有禁卫军换装。按奥斯曼帝国风俗,那是有重yào

的人死掉才会穿的服装,然后杀掉了许多人。

“直接攻击君士坦丁吧。这是围魏救赵之计!”邓海龙提议。

“我同意。”白名鹤第一个给了回复:“眼下教皇那边的至少三五个月还会乱着,奥斯曼帝国皇帝死掉,他的儿子们不管会不会争权,打一下君士坦丁,无论胜负都可以让奥斯曼帝国进入内乱之中。”

朱祁钰没发言,这事情是他搞出来的。

看来,作皇帝的胡来是会害死人的,怪不得历朝都非常禁忌皇帝亲征呢。

但凡是皇帝亲征,就是害人的事情。

“打,怕什么?烧木头也能回去,就是靠撞,也能撞出那海峡,先打了君士坦丁再说,然后只说我们仁慈,可以借国丧停战三个月,但必须赔偿,以及交出与教皇结盟的主要贵族来,办完这事,回去打再欧洲了。”

白名鹤叫嚣着,他早就想去君士坦丁动手了。

再让奥斯曼人经营几年,那里就算抢回来,所有人都必须扔进牢里去,打一下,给那些奴隶们一些希望,等苏伊士运河给修通之后,再来全面和奥斯曼人讨论一下君士需坦丁的归属问题。

两天后,爱琴海舰队在全力备战,白名鹤等船已经到了君士坦丁。

“万岁,您有没有兴趣打头阵,除了珍贵的二十两银子以上的炮弹之外,其余的放开了打,这肯定是一个乐趣。当然,也可以打上几发燃烧弹,让城里的夜晚,不再需yào

蜡烛,谈判的事情交给臣了。”

“打!”朱祁钰一接到电报,压抑了三天的心情一下就放开了。

“给朕狠狠的打,先来一次百炮齐鸣,打上三轮。”朱祁钰亲自站在船长室内大喊着。

原本处于中间位置的岳王武穆号向上冲了,面对只有十几桨的木船,直接就是撞过去。

面对钢铁巨舰,小小的木船如何能够面对,海路上,无数的碎木片飘浮着,只见巨舰突然转向,横在码头外,一百多门炮全部亮出炮口,一声令下,百炮齐鸣。

白名鹤与邓海龙的船都在远处护卫着。

为什么让中华皇帝的船先打,邓海龙明白白名鹤的意思,消耗那船上的炮弹,保留另外两条船的实力,在真zhèng

面对战斗的时候,他们可以有足够的战力,无论是冲杀,还是保护,眼下这种没有目标的乱射,纯粹就是浪费炮弹。

并不是所有人都敢拒绝皇帝的命令,所以那船上的将军们也很无奈。

三轮炮打完了,整个码头化成一片废墟,城中也被几发燃烧弹打中。

这时,白名鹤的巨大扩音器才打开,只听到白名鹤用希腊语慢吞吞的说道:“交出教皇,就饶你们一命。给你们两个小时,不交出教皇,就把整个城化为火海。”白名鹤的话音落下,又往城中扔了两枚燃烧弹。

朱祁钰所在的船此时又换了一个角度,两侧同时开炮。

码头外的奥斯曼帝国海军被狠狠的削了一层。

教皇,教皇关君士坦丁什么事,这里的贵族蒙了,他们根本就不知dào

奥斯曼皇帝与教皇的秘密协议,在他们眼中,教皇是死敌。

没等两个小时,仅仅只有不到二十分钟,就有一条小船,挂着白旗在靠近。

“那条船?”邓海龙请示着,朱祁钰虽然是皇帝,但这个时候谈判的事情还是交给白名鹤吧,在这里谈判,白名鹤有着先天的优势。

使者被带到了白名鹤的船上,就在甲板上,双方坐定。

白名鹤将那份用三种语言写成的盟约扔在桌上:“本亲王正准bèi

干掉教皇,可惜他逃了,一路往东逃。有情报说他逃到这里来了,这是从教皇宫廷里找到的,别告sù

本亲王,你们不知dào

,交出教皇,今天的事情才算结束,否则毁了君士坦丁。”

奥斯曼语、拉丁语、希腊语。

三种语言写成的合约,上面有着教皇与奥斯曼皇帝的签名,这东西是真,还是假。一眼就能看到。

奥斯曼帝国最近主动退让了一些城市,然后重新划定了临时边界。

重兵往爱琴海移动,船厂开始无限量的大量造船,这一切都表示这合约是真实的。

“交好教皇,咱们还有谈的可能,否则,我会自己去找教皇。当然,最多麻烦一些,从几十万尸体之中去找教皇。”白名鹤杀气腾腾的说着。

“教皇不在这里!以真主阿拉的名义。”

对方也意识到这件事情不普通了。

白名鹤一把抢过这盟约扔给了身后的护卫,脸几乎就贴在对方脸上:“我在这里也有盟友的,因为我得到了一个消息。你们所谓的皇帝陛下,正准bèi

清除一些他的敌人。我还有一份名单。”

白名鹤一招手,一份名单就放在他面前。

看到名单,那么代表脸色更是古怪了,因为他的名字也在这份名单上。

“何以证明?”

“要证明太简单了,我会告sù

这些即将成为我盟友的人,他们只需yào

安排一些手下,带着挂有他们旗帜的船,只要靠近出海口,一定会被攻击的。而且是被他们的皇帝,损失几条船,来证明我的话,这不难吧。”

白名鹤没等对方有反应,压低声音说道:“有一位王子,阴谋杀掉你们的皇帝,他更想杀死这些人,这个更容易证明。”

对方信了大半,因为他们的宗旨就是,与教皇的势力不共戴天。(未完待续……)

PS:大明就要完结了。

无论好,还是不好,也是写了这么久的。

第618节 混乱的欧洲,得利的白名鹤

谈判进行了有两个小时,对方作出了一个决定,派出二十条船去出海口。来证明白名鹤的话,并且允许白名鹤派五百士兵进入君士坦丁,来证明教皇不在这里。

并且,白名鹤名单上所有人一个不差的出现在了白名鹤的面前。

“本亲王明白了,这是一个阴谋。我要杀教皇,因为我已经毁了罗马城,可却被引到这里,有我们东方名言,这是借刀杀人之计。好吧,本亲王相信你们,没有收留教皇了,那么,接下来,本亲王证明所说的话,是真实的。”

“如果是真实的,我们希望得到半年的停战期,拜占庭与我们奥斯曼的仇恨,我们不可能成为朋友,但临时的盟友是可以的,你们要杀死教皇,我们也要。所以半年时间,我们不能相互攻击,半年之后,就算是再次决战,也没有问题。”

“当然可以,我只要教皇的命,和你们的战斗,是拜占庭的事情,我只在乎银子。”

白名鹤这些话连自己人都不信,可偏偏奥斯曼人就信了。

因为中华人来到这里,虽然占了一些地方,但更在意的是经营,而不是象他们奥斯曼帝国一样不断的战争。

次日,没有条约,只有一个口头的协议。

白名鹤发电报gào



爱琴海舰队不要随便乱动,先观察变化再说。

二十条来自君士坦丁堡的奥斯曼帝国海船和白名鹤的三条钢铁战舰混在一起。

奥斯曼人见识了这可怕战舰的厉害,能在海上行动,不需yào

风帆,也不需yào

桨的铁船。这样的船应该如何击败,奥斯曼人认为只有冲到船上,刀兵相见。这可能是唯一胜利的机会。

好在中华只有三条,他们可以用三百条船,甚至更多的船涌过去,然后就可以胜利。

正在来自君士坦丁的奥斯曼人研究着如何对付白名鹤的铁船之时,白名鹤却暗中下令,让走在最前的邓海龙那条船。炮门全开。

给奥斯曼人的理由是,万一对方开炮了,怎么也要应付吧。

好在后面两条没有进入战斗状态,奥斯曼人勉强相信了白名鹤的了话。

进入海峡,那集结了上百条的船一看到铁船,数以千计,大大小小的船就涌了上来,他们的心思和舰队中的那些奥斯曼人一样,既然打不破。就冲上船肉搏了。

看到那么多船冲了过来,舰队中的奥斯曼人也蒙了。

“放空炮,告sù

他们停止。”

空炮,只要有炮声就足够了,对方一见这边开炮,认为这些船是被征服,投降给铁船的。

一发空炮,换来无数的炮弹。

一轮炮击。就让两条船重伤,五条船上中了炮弹。

“你们快撤tuì

。我们的船结实,给你们挡一下,然后我们冲过海峡。”白名鹤冲着奥斯曼人喊着。

“记得半年的停战约定。”

“既然是约定,我们中华人讲信用,半年之后会向你们宣战,因为我们承诺要帮着拜占庭夺回君士坦丁。那么半年后,战场上见!”白名鹤高喊着。

奥斯曼人的船退了。

邓海龙拉响了汽笛,这是全力应战的信号。三条船,邓海龙在前,中华皇帝朱祁钰的船在中。白名鹤断后。三条船开足了马力往外冲,陆战队已经上了甲板,准bèi

应付万一发生的肉搏战。

爱琴海舰队负责接应。

面对这些小船,当真是只靠撞击就行了。

两侧的普通火炮根本就不考lǜ

命中率,对方太密集了,只需yào

不断的开炮就行了。

就是在甲板上,陆战队员们靠着手雷也能炸几条过于接近的船。

几十里海峡,精钢巨舰面对数以千计的木制海船,而且有八成都是吨位低于一百的小船。光是靠撞击就足够了。

一路冲杀,再加上爱琴海舰队抄了后路,在击沉几百条船之后,三条船顺利的冲出了海峡。群狼面对猛虎,其战力也是有限的。更何况面对这钢铁巨舰,奥斯曼人临时集结的小木船,根本就不是对手。

出了海峡,白名鹤以公开的频道发了电报:“我还就不信了,奥斯曼人是铁板一块,他们就没有王子争权,各位将军,到干点大事的时候了,封了这海峡,灭了西班牙,平了北非,拿加摩洛哥!”

打,不停的打。

整个地中海乱了,没有了背后奥斯曼人的威胁,中华的舰队调出了七成。

而陆军部分,有了来自北美的三大美洲部族的帮zhù

全面出兵。

白名鹤在威尼斯吓唬着威尼斯大公,要求交出教皇。

中华皇帝在亚里山大港享shòu

着海风,草原、沙滩,当然,还有那异域风情的歌舞。

邓海龙全面接管地中海舰队,魏国公徐承宗是陆战之王,所有的陆战部队全部归他指挥,打出了消灭背叛者西班牙,葡萄牙的口号。而刘名轩则带着本部舰队,全面攻击葡萄牙所有的港口,为陆战作准bèi



西班牙人的使者赶到了威尼斯。

他们知dào

,这件事情还是找这位拜占庭亲王可靠些,其余的人未必能够和他们谈。

“谈,有什么可谈的?”白名鹤一副怒火中烧的架势:“我只是离开地中海才几天,你们就敢背叛,那么以后是否还能够信任呢?”

“请给西班牙一个机会!”使者跪伏在地上。

白名鹤连头都不低,张开嘴吃了一粒白狐喂给自己的葡萄。

白名鹤坐的椅子是威尼斯大公的,住的宫殿是威尼斯大公的,这会威尼斯大公正带着自己的部队去追杀教皇,如果他不追样教皇,他相信不用白名鹤动手,威尼斯的普通百姓就能杀了他。

教皇与奥斯曼帝国皇帝签定的秘密盟约已经是天下皆知了。

十二次十字军东征,其实打的就是奥斯曼人,以及奥斯曼人的前身。那是神定义的异教徒,这就结盟了,这件事情确实是一个让中华兴兵的借口。

“请求您,给西班牙一个机会!”使者整个人都爬在地上。

“可以,但凡是起兵要消灭阿方索五世,以及他的亲信的公爵,我给予投降的机会。而且你们可以在我大中华皇帝面前得到赏赐,赐你们国王之位。不会影响到你们的信仰,也不会额外的收税,并且可以开放航线,让你们作生意。我只要阿方索五世的脑袋,两个阿方索五世。”

两个阿方索五世。

自然是指葡萄牙国王,西班牙国王。

使者接受了这个建议。

半个月后,差不多四分之一的西班牙,三分之一的葡萄牙,事实上已经没有人有资格成为国王,这里落入了北美民族的手上。

两位皇帝的人头就摆着盒中。

休达港,中华皇帝朱祁钰带着他的新任翻译官,那位苦求着得到白名鹤原谅的西班牙使者,准bèi

接见西班牙与葡萄牙活着的公爵、伯爵,未来的国王们。

“万岁,骑士制度。你要这样……”

白名鹤拿着一把长剑,在朱祁钰面前比划了一个那礼节。叫了一个太监过来跪着,白名鹤将剑在太监肩膀上各自放了一下。“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不够气势。”朱祁钰非常的不满yì



“那么这样,抽出剑高高举起,再放在这些公爵的头上呢?”白名鹤换了一个姿势。

“还行,但就只说几句话,朕感觉没意思。”朱祁钰还不怎么满yì



白名鹤赶紧说道:“万岁,一百多人呢,您要举一百多次剑呢,要不要多来几天。”

“你当朕是小孩子,连剑都举不动嘛。来人,再准bèi

朕的赏赐,既然是受我中华的封,自然要赏赐一些咱们中华的东西。”朱祁钰没好气的瞪了白名鹤一眼,一挥手示意白名鹤可以出去了。

门外,白名鹤咬着雪茄,笑呵呵的看着邓海龙。

“白名鹤,你以后住在那里?”邓海龙一开口,白名鹤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见了。

这个问题当真问住白名鹤了,以后住在那里。

“我给你一个建议,你让你们白家把你除名吧。理由就是,你是神仙弟子,所以留在白家不合适。这样作有两个好处,一个是你现在势力太大了,拜占庭绝对是欧洲第一强国,虽然说和奥斯曼至少还有三十年要打,但依然是最强的。”

白名鹤把雪茄放在旁边太监手中的托盘内,很严肃的点了点头。

“第二个原因就是,为了你的弟弟!”邓海龙靠近白名鹤,用非常小的声音说道。

“为了他,这个理由太过份了,为了让他娶老婆,我还不能姓白了不成。”白名鹤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凭什么,这小子现在过得比自己不差。

“姓白还是姓白,但与天下白姓已经无关了。所以我才问你,以后住在那里。你自己应该明白,以前,你说你回咱们本土住,可现在也不合适。我给你一个建议,你住在淡马锡吧,那里我看风光不错,而且又是战略要地。”

白名鹤点点头,这个提议不错。

“不过,我要求。我淡马锡所有的人口,必须全部是咱们中华人,这一点没得商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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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9节 白名鹤致仕

白名鹤退隐已经成为定局,这不是有人逼他,而是时政的需yào



中华朝廷的改制,白名鹤就是其中最大的两个障碍之一,他已经把全世界都折腾了,接下来中华需yào

一个稳定的发展期。

选一处地方,这也是朝廷内部大多数人的想法。

甚至于,这些人都不在乎白名鹤异地称王,都深信白名鹤是一个狂热的大中华民族主义者,要反的话,白名鹤在拜占庭一样可以作许多事情,可白名鹤却不愿意留在地中海,那么就让他自己选一块地方吧。

听到白名鹤说,自己的地盘不要一点外来者,邓海龙笑了。

一笑白名鹤正如朝廷那些人猜测一样,大中华主义者。

二笑白名鹤这个想法估计不可能实现,能保持着七成的中华百姓就差不多了。

拜占庭的人要去住,白名鹤还能把人赶走不成。

正厅内,中华皇帝朱祁钰正在主持着受封的仪式,白名鹤没去观礼,邓海龙也没有去。白名鹤不去是因为他认为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九成半。

邓海龙没有去,因为他作为武将,不喜欢这种场合。

两人就在院中找了两块石头坐下,刚刚坐下还没有说话,徐承宗也来了。

“你们倒是偷得清闲!”徐承宗还着酒来了:“这听说是上等的好葡萄酒,和咱们西域的不同。”

“我准bèi

回去了。”白名鹤对徐承宗说道。

徐承宗愣了一下,不过也算是了解,白名鹤是到了回去的时候。白名鹤再留在地中海,这里就不会有安定,整个欧洲都在颤抖呢。

“教皇躲在那里了,查到了没有。抓住他。我就走。”白名鹤又问道。

“听说哈布斯堡家族派了重兵追杀教皇,现在教皇躲在瑞士某个山林里。你知dào

,瑞士是一个多山的国家,现在哈布斯堡家族希望可以与咱们结盟,然后出征瑞士。当然,还有一个趣事就是。西班牙其实损失不算大,咱们占的地方,只是地中海直布罗陀这些地方,西班牙人不管是为了什么,已经在组织联军,准bèi

入侵法国了。”

“十个字!”白名鹤强调了一句。

徐承宗与邓海龙同时点了点头,十个字,代表着中华最高机密,这十个字范围内。只有敌人,永远不能是朋友。

当然,在不具备攻打可能的情况下,暂时性的一点点虚伪的交流还是需yào

的。

“把他们压制在海中,教皇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许多国家都以这个为借口扩张领地。英国也不安份了,他们愿意以三百租借三座港口的三百里土地为条件,让我们提供足够的武器。可以再与法国一争高下。老子答yīng

了。”徐承宗爽朗的大笑着。

邓海龙也说道:“奥地利大公想买二百条战舰,我也答yīng

了。他们要对英国下手。”

“听说是世仇?”白名鹤笑问。

“无所谓了,你离开欧洲之后,我们就开始卖北美的土地,那块地方真大呀。”徐承宗感慨了一句。

白名鹤却说道:“荒芜之地,大有什么用。我们有足够的人力投入吗?”

北美既然已经打算分出去了,谁也不会再多说些什么。也不值得再多作讨论。徐承宗与邓海龙谁也没接这话。

“那么,接下来找到教皇?”邓海龙问了一句。

白名鹤还没有回答,徐承宗就开口说道:“那老东西找到他干什么,按我们的律条,找到他之后。也应该给予一个贵族的高位把他养活着。这是对皇族的尊重,所以我们只是找,只仅仅是找。”

徐承宗的话道出了一位兵法家的高明。

白名鹤干笑着,这比他的想法还要高明,原本白名鹤只是考lǜ

,一直追,一直追。看有多少人收留教皇。

可眼下,徐承宗只是摆出要找的姿态,是不是真的下功夫去找,却是未知数。

“如果,奥地利大公杀了教皇呢?”白名鹤追问。

“杀了,就暂时作朋友吧,然后暗中资助他的敌人。世界太大了,那有功夫天天打仗呀,本国公也打的累了。”

徐承宗的话倒不是胡说,他手下的无论是将,还是兵。

在地中海两年了,就算不回家,也不能天天都是战备状态吧,暂时先恢复一下和平。过段时间再继xù

打才是上策。

“走了,准bèi

回家。”白名鹤伸了个懒腰。

邓海龙一把拉住了白名鹤:“别急,你最后在回去之前,在南美转一圈,不用上岸,只要在各港口看看就好了。你肯定知dào

,那里有可以补充煤的地方,最多让你多带一些煤就是了,只补充淡水。”

“恩!”白名鹤点点头,他明白这是要给宗室们看看,这也是皇家的一种立威。

终于,中华皇帝完成了给西班牙各公爵的封赐活动,坐在那里让两位禁宫高手给右臂上擦着药油,举剑上百次,对于没有练武的中华皇帝朱祁钰来说,这是一种折磨。

到了最后,每举一次剑都是一次鼓足勇气的坚持。

“敢笑,就是欺君!”见到白名鹤进来,朱祁钰冷着脸。

“万岁,臣想回去了。臣想请致仕,退隐!”白名鹤施礼之后汇报着。

白名鹤、邓海龙、徐承宗在花园的话已经有人告sù

朱祁钰了,但一道正式的手续还是必须的。所以白名鹤必须进来请示。

“万岁,您要回去吗?”白名鹤又问。

“急着回去干什么,这才出来几天呀,朕还没有欣赏这地中海的风光呢。你的致仕朕准了,上书文华殿,等待正式的公文吧。朕准bèi

赐一块地方,你想选那里。”

还是那句话,就算是事先知dào

了。也要在正式的场合明面上说一次。

“万岁,臣要淡马锡。但能不能再划了大一点,往北多划一些,以海为界。”白名鹤所说的位置,就是后世新加坡的全部了。

朱祁钰左手托着下巴在沉思。

这块地方太小了,而且没什么物产。

估计将来所需yào

的一切,包括粮食、水果、香料、钢铁等等所有的一切,都需yào

从其他地方运过来。原本朱祁钰考lǜ

的是,再往北一些,至少给上百万亩可以耕种的粮田才对,现在白名鹤那块地方,估计就能种点菜。

“白名鹤呀,你是功臣,又是朕的妹夫,这块地方太小了,再加一些吧。”

“那臣就斗胆,再多要一点,增加巴淡岛吧。”

一个巴掌大小的小岛,同样没有种粮食的耕地,是一个大部分是森林的小岛。

朱祁钰明白了。

这是白名鹤给朝廷的一个交待,在中华传统思想之中,积粮称王。白名鹤连粮田都没有,谁会对他不放心呢,也罢。

“好,朕准了。回去之后,那船交回兵部,沙加罗龙王号退役为民船,再挑六条船也一并赏赐给你。还需yào

什么,你尽管提,不能亏待的朕的皇妹。”

“万岁,臣有些要求,钢铁、水泥、木材、食物等等所有的一切,臣都需yào

。臣还想请行首院暂时入驻,并且安排一些工匠。臣想建一座学校。”

“罢了罢了,这些事情不用一一汇报了,你自己看着处理吧。文华殿有拿不定主意的,自然会为问朕的。朕累了,你退下吧。离开之后,也不用来辞行了,赶紧……走!”朱祁钰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白名鹤离开。

白名鹤在这里,确实感觉不自由。

当然,还有另一层原因就是,朱祁钰搞了两次小冲动,第一次没出事,第二次搞死了奥斯曼帝国皇帝。

这是敌人没有错,杀了敌人的皇帝也没有错。

但不能是现在,兵部还没有准bèi

好,一但被卷入全面战争的旋涡,确实是大麻烦。

所以朱祁钰不想见白名鹤,因为他内疚,对于其他人则不需yào

,象邓海龙这样的将军,他的原则是作臣子的,就为万岁死战了,万岁错了就错了,全面开战臣也能应付得来。可白名鹤却不行,他会有些怪话的。

次日,白名鹤就离开了。

在白名鹤的船开出直布罗陀海峡的时候,大半外欧洲都松了一口气。

“万岁,白大人回航了。西班牙的贵族们在暗中庆祝,似乎是松了一口气。”魏少清过来汇报着。

朱祁钰很满yì

这样的结果。

白名鹤对欧洲的威慑力甚至超过了这三条钢铁战列舰,这让中华在欧洲可以作许多事情。当然,白名鹤的威慑力可不止在欧洲,白名鹤去南美转一圈,那些宗室也会老老实实的,他们安心发展自己的领地就好了。

船上,万雪儿问白名鹤。“少爷,真的要归隐吗?”

白名鹤点了点头:“没错,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接下来,朝廷不需yào

我了,这个时候是归隐的最佳时机。退下来,享shòu

一下人生,作一个安乐的富家翁多好,就算眼下咱们手上没有一两银子,在淡马锡,我们也能很快富起来,更何况银子对于我来说,已经只是数字了。”

轻轻将万雪儿一揽,白名鹤看着夕阳,(未完待续……)

第620节 回家

白名鹤在南美巡视了一圈。

正如徐承宗所说的那样,这是白名鹤代表朝廷给这些宗室的一种威慑。

别说你只是宗室,就是皇帝他亲叔又如何。

看到白名鹤的钢铁战列舰在视线的范围缓缓的驶过,心中的压力依然是巨大的。他们明白,这是在告sù

他们,你们可以有异心,也可以有野心。但……

先摆平这船再说,要是没有这个实力,老实点!

回去的路上,白名鹤并没有在淡马锡停留,至少现在还不时时候,会先派人把这里清理之后才过来,白名鹤会对这个城市有一个未来的规划。比如万吨级的码头是肯定要有的,而且还要为将来有扩建的可能。

南京城,巨大的钢铁战舰进港,再一次受到了百姓的围观与欢呼。

“夫君,你回来了!”孙苑君亲自到码头上迎接。

白名鹤只是点了点头,却什么也没有说,对身边的万雪儿打了一个眼色,然后拉着孙苑君上了马车,马车上白名鹤这才说道:“苑君,我要回家一次,这一次只有我一个人回去。你在南京等我,收拾家中细软?当然,也不是立即就搬家的,先安排人给咱们建屋,估计怎么也要半年时间吧。”

孙苑君明显就意识到,这一天到了。

“夫君,那里?”淡马锡,是我自己要求的,原因不和你解释了,这个地方最适合我们。而且也最适合我。将来,这里会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地方,最重yào

是通达四海,我们想去那里都会很方便,唯一不舒服就是。可能会太热了。”

热嘛,不是问题。

就象在广州一样,一个美丽的花园,有山有水有树,怎么可能会热。

热是对普通人而言的,绝对不是对白名鹤这种顶尖贵族。

“那设计。是民间来作,还是让官方?如果是官方,南京工部倒有几位合适的人选,依礼,我们的宅子……”孙苑君停下了。

没什么再依礼的,那里可以随便建。

“重点是,要建书院,一定要大,一定要能够让许多学子在那里。把我们的预备老师都带上。还有尽可能找到的更多的书。当然,还需yào

一座新的,更大的码头。不出十年,那里会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

“有夫君在,就是荒山也能变多山,世人皆知。”

孙苑君这不是说好听的哄白名鹤,而是事实。对于她们来说,白名鹤就是她们的天。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活在人间的财神可不是白叫的。

“最后说一件事情,我回去家里。是打算被离开白家的,不能不离开。这件事情我思考过,也问过万雪儿,并且得到了万岁的同意。正确的作法就是,单独立堂,我还是白氏子弟。但不再是关中白名鹤,白名鹤就是白名鹤,单独的白氏一个分堂,就是分家的意思。这为了白家好,我倒是无所谓。”

孙苑君理解。

“夫君。这是一件好事。有夫君在,白家在关中可以说连知府都在恭敬三分,这样不好。穷人乍富,难免会出一些不宵子孙的,夫君离开了也是一件好事。”

听到孙苑君支持,白名鹤算是松了一口气。

白名鹤没进南京的家门,直接就要求在正常的列车上挂了一节车厢,只带了万雪儿,还有四十个随员,其中有三十名是护卫。

在中华的土地上,根本就没有人敢对白名鹤动手。

眼下,别说是中华,就是奥斯曼帝国都不敢动暗杀白名鹤的心思了,正如中华不希望得到现在就有全面战争一样,奥斯曼帝国也一样。

一节与百姓无关的车厢,没有百姓去围观,也没有人去打听。

要知dào

,铁道部是独立的,除非有特殊的公务,就是南京六部尚书都没有资格临时让某列火车增加一节车厢。兵部更不需yào

,兵部有属于兵部的专列。

西安府,接到电报的陕西提督亲自命令所有卫所,不要去迎接,暗中派人保护就是了。白名鹤这一次没有公开回来,是不希望天下皆知。文官系统也不要去迎接了,回避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再一次站在白家那牌楼前,白名鹤盯着牌楼在发呆。

头一次见这个,是自己刚刚入仕。回来完婚的。

然后再次回来,自己已经是名满天下的人物了,带着两个公主老婆,一个女皇老婆。回来倒是真的搞得鸡犬不宁的。

这次回来,估计以后再回来,可能会在许多年后了。

正在感慨的时候,白名鹤听到一声清咳声,就在自己身旁。

可能是自己太专注了,竟然都不知dào

有人靠近。可一想也不对,这不可能有人能随便靠近自己。

“白名鹤呀,似乎你真的感悟极深。”兴安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出现在了白名鹤的身旁。

白名鹤笑了:“兴叔呀,一转眼,七八年过去了,怎么能没有感悟。”

“才七八年呀。”兴安应了一句,伸手一指天空,然后又一指周围:“看看,看看这天下,别说七八年,就是七八十年能有这样的作为,也是天纵奇才。可你白名鹤,七八年就作到了,你厉害呀。”

“不说这个了,兴叔来干什么?”

“办两件小事,一件是鉴证你分堂之事。另一件是你白家过继女儿,来作一个观礼人。”

听兴安这么一说,白名鹤倒是不明白了。

“你还会糊涂,你白家长房白英兰,过继到你名下。然后你分堂出去,也自然把这个孩子带出去了。这就么简单,你还要装糊涂呀?”兴安一拍白名鹤:“走,这到你家里了,请叔喝一杯去。”

“难道是那……”白名鹤虽然知dào

,但没想到会是真的。

“没错,太子说了,这件事情你要是不答yīng

,他就脱光了跳进南海里,然后游到淡马锡以示诚意。”兴安笑的连嘴都合不上了。

白名鹤更是放声大笑:“告sù

他,让他游!”

从广州到淡马锡有多远,用游的,真是有材呀。

不过,这件事情白名鹤倒是不反对,从小一起长大,从最初的时候,白英兰护着朱见深,然后再到朱见深处处护着白英兰,这已经七八年了。白英兰都已经十一岁了,朱见深也十岁了,这件事情估计是皇后的意见吧。

“宫里同意了?”白名鹤还是问了一句。

“这是太上皇、皇上,两位皇后,皇太后,亲点的太子妃。说白了,只差你了。但你的意见不用考lǜ

了,这件事情你拒绝不了。你致仕,加封太师衔,其余的分封宫里估计你会拒绝,但万岁却有旨意,既然你在拜占庭受封亲王,拜占庭女皇又是万岁的义妹,那宗室的记录上,也给你加一个爱琴王,然后封名鹤公!”

听兴安讲着,白名鹤倒真不在乎这些。

不过话说到这里了,白名鹤还是提了一句。

“这估计是史上第一位,正五品直接进正一品的官吧。”

“你早就是见官大一品了,知dào

杨能怎么说你,他说,你叫小一品官。不提这事了,白家这边对英兰的事情已经应下了。从白英兰跟你去广州开始,其实你们家里就意识到,但却没敢想,总之是明白,英兰肯定不会回来了。”

“也是!”

进屋,照样给奶奶磕头。

老太太哭的眼泪就止不住,好象从此就要失去这个孙子了一样。

白崇喜一言不发的坐在旁边,走到这一步也是必须之势,从上一次白名鹤回来,他就明白,白名鹤单独立家是必行之势。

白名鹤是谁?

关中甚至有人说,白名鹤是天上的神仙弟子,这已经不算是凡人了。所以早就没有人再提什么关中白名鹤之类的话题,而是名鹤公。

“不得不走,也不能不走。”白名鹤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虚的,只能实话实话。

“知dào

,都知dào

。可心里就是……”老太太继xù

在哭,白崇喜示意白名鹤和他出去走走,留在这里让老太太的哭的伤了身体,反而是不好了。正好父子俩也有许多话说要说一说。

还是那片桃园,已经光了,被人砍光了,都认为这桃枝已经通神了。

唯一留下的,就是白名鹤当年自己种下的那一株,甚至有人在这里建了一座庙,并且建了围栏把白名鹤种下那一株桃树保护了起来,上面的一枝一叶都不允许有人碰到。

“名鹤呀,为父是如何也想不到呀。这一切,好象都不是真的,可却是真的。”

“真,假。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我姓白,叫白名鹤,还是您的儿子。这分家之事,您是能够理解的,不分的话麻烦太多。分了好,有名鹭在,白家还是大兴之家。不过父亲大人您要时常告诫名鹭,让他忘记了,还有我这个哥哥。”

听到这话,白父猛的转过头看着白名鹤。

盯着白名鹤的双眼看了好一会,白崇喜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他明白白名鹤的意思了,让白名鹭忘记自己还有这个哥哥是正确的。走自己的路。(未完待续……)

PS:还有一些收尾的内容,当面,也给三部曲加一个引子。

第621节 分家

白名鹤需yào

在关中老家待上至少一个月时间。

分堂不是小事,可以说是家中一个子弟自立门户了,依中华传统的礼节,这个是需yào

有人前来观礼,作鉴证的。

兴安不行,因为他是内官。

王家不行,因为白名鹤娶的是王家的嫡女。

关中其余的大族,柳、杜、裴、薛、韦五大族接到请柬,都是当家的主事人亲自前来送确认观礼的信件,并且表示,族中以族长为首,每家至少会有八宿老前来观礼。

而王、白家,也会派人来,他们也是观礼,但不是鉴证人。

“电报是个好东西,民用之后却是方便了百姓。这件事情如果放在几年前,至少需yào

一年至两年的时间准bèi

。”兴安感慨着。

白名鹤却不在乎:“我现在有的是时间,我不急。”

“是呀!你才二十五岁,你还大把的时间。这个致仕之后,什么乐子没。叔也打算告老了,奏本已经递上去了。让东厂舒良来接我的班,他还行。就是这些年跟着你心软了些,朝中有官员不法,以往先抓起来打,他却在讲证据。”

“估计,于大人喜欢这样的东厂都督。”白名鹤笑着。

“是文官都喜欢,甚至还有人大胆,非要说抄家诛连的大罪,三司会审。”兴安虽然是骂着,可心里明白这是大势所趋,用白名鹤的话说就是,这叫文明执法,不再搞暴力刑讯,尽可能减少屈打成招这种事情。

也罢,兴安要退下来,也是给新政让路的。

“白名鹤呀。金公公说准bèi

准bèi

搬到你那里去,那慈苦大师还准bèi

在你那里建一座庙。这本是小事,可道门天一门,三位太上真人第二天就上书礼部,认为你白名鹤是道门弟子,建道观是必须的。要求礼部给发银子。”

“不用礼部,我发!”白名鹤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给佛门也发。当然,那正教的教堂我也出银子。”

几天之后,礼部派了人过来。

白名鹤要自立门户,这只是白家的小事,可白名鹤的身份太特殊了。所以杨宁派人过来,关上书信,表示自己亲自过来。同时于太师也会来,还有与白名鹤一起递上了致仕奏本的当朝首辅,文华殿第一大学士,陈循也要来。

白名鹤心中却是有种感动,自己和杨宁其实在理念上有许多的不同。

却白名鹤相信,杨宁当自己是朋友,那种意见不同,却同样一心为中华的朋友。

又过了一次。胡濙与高谷竟然到了,他们已经致仕。在孔庙开宗立派,传播自己的儒家学问,但蒙学用的教材,却是从白名鹤给自己儿子写的教材之中挑出来,正学部分,挑的更细。

白名鹤的几何、函数之类。并不是象后世现代那样,是个人就学。

在十二数就分科了,工学的、算学的、商学的、甚至有志作医生的,等等,在十二岁之后的学习。已经开始偏向专业话了。

唯有想从政的,所有都不能少,而且十个人当中,只有一个人有资格进全学班。

见了白名鹤,两位儒家大师各自拿出一支笔来:“白名鹤,你年龄虽然小,但也是一位宗师了。可以说在商学之道,天下无双。你设计的会计学,税学,物流学等,当宗师之名,孔庙留字,这是莫大的荣耀呀。”

孔庙!

白名鹤看不上孔家,可不代表不尊重儒学,不尊重孔庙。

沐浴、更衣,静心,焚香。

白名鹤站在纸前提沉思良久,写下了八个大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是恶搞吗?不是的,在胡濙、高谷这样的大儒眼中,白名鹤这八个字意义非凡。简单,简单到能认识字的儿童都能够读懂其中的意思。正因为简单,才显出这八个字的不凡,孔庙是儒家学术的中心。

写得过于复杂了,孩童们看不懂,也就失去了其中的意义。

“六部留字!”胡濙又摆上了一张纸,这是之前大明的传统,致仕的官员要给后辈们留下一副字,目的就是传承,一种经验上,心胸上的传承。因为白名鹤没有在六部正式作过官,可官作到他这个级别,已经很特别了。

所以,让白名鹤不是给某一部,而是六部留字。

白名鹤自己知dào

,自己的水有多深,连半桶都不到,刚才那一句,就是白名鹤儿时最早学习的一句话,也是毛爷爷语录之中的一句。

要写,再写什么?

白名鹤犹豫了好久,在其他人眼中看来,白名鹤这是思考。想了想,白名鹤写了五个字:为人民服wù

。刚写完,白名鹤就后悔了,这句话放在这个时代不合适,正准bèi

拿起撕掉,年龄都快九十岁的胡濙飞快的将纸抽走了。

“似乎你不满yì

呀!”胡濙一边笑着,一边示意随从把这纸护好。

“是不合适,中华身份贵贱有别,身为朝廷官员,自然是高人一等。我这句话,似乎是破坏了这个规矩,所以不合适。”

“你重写,写得好了,这张还你。”胡濙又让人铺上了一张纸。

白名鹤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还是写了八个字:空谈误国,实干兴邦。

“好,这字勉强能看得过眼,这八个字却是有味道。刚才那一副,是你白名鹤的心声。老夫看得出来,天下百姓也看得出来。你没错,你没有坏规矩,你只是写下了你的心声,作官的不为百姓作主,何来父母官之说。”

白名鹤听胡濙这么一说,也释然了。

结果,又给铺上了一张纸:“再一份,写你为官这么多年的感言。这一份是吏部留存的,就是知县离任都要写一份,所以你也要写一份。”

“好!”白名鹤心说,让写就写。我脑袋里还背有毛爷爷伟大的语录呢。

冷眼向洋看世界,热风吹雨洒江天!

看着这一句,胡濙与高谷都没有点评,只是高谷过来轻轻的将这副字收了起来,两位加起来快要两百岁的老头对视一眼,眼神之中都有一种遗憾。

这遗憾就是白名鹤。

才二十五岁呀,就退出了官场。但却是不得不退,不过这副字放在文华殿,再过三十年,中华完成了基础建设,让百姓丰衣足食之后,很难说,白名鹤会不会再出山,到时候,可能就是新的一次全球攻略了。

接下来的几天,陆续有人发来电报,表示要过来观礼。

就是和白名鹤没有同房的谢欣怡都发来电报,说谢家会派人过来。

提到谢家,白名鹤想到了一个人。

“雪儿呀,问一下欣怡。她有一个侄子,叫谢迁。如果愿意的话,带过来我看看。我收他为弟子,我传他天下官道。至于说他在中华如何作官,我不会教他。我教他的就是我最后写的那一句话了。”

万雪儿不太明白,特意追问了一句:“少爷,这天下官道有何特别。”

“白名鹭我了解,他是一个慢性子,而且万事求稳。这样的人可以守一国,却在未来大争之世难以为我中华一争天下。而太子和小晖可以说在我身边长大,太激进,太狂了,他们眼中就认定了,巨舰可以控zhì

大海,大炮制程之内就是真理。”

万雪儿捂着嘴笑了:“少爷,这理论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是我说的,但任何理解都只是相对,没有绝对。战争只是政治的一种延续,所以我说,他们把经读歪了。那么我就需yào

另一个人,内可以让百姓安居乐业,外可以让天下威服。但他绝对不是喜爱打仗的人,要懂得威压。”

白名鹤的话说到这份上,万雪儿全懂了。

只是谢家如何看,白名鹤不知dào

,万雪儿也不知dào



白名鹤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一开口,谢家的谢迁就冲过来磕头就拜呢。

记得后世的电视上演过,谢迁七岁的时候就有超出普通人的智慧,而且还有不小的傲气,所以白名鹤只是以询问的方式,并没有提及太多。

却不知,白名鹤当真是小看了自己。

千里之外的谢迁听到这个消息,狠不得用自己的两条腿跑过来找白名鹤。可惜谢家前来观礼并没有打算带上他,而是把他送到了南京城,让他先去投靠他的亲姑姑,也就是白名鹤正规的妾室谢欣怡。

转眼就一个月过去了。

来观礼的人连白家大宅都住不下了,还是王家帮着给空出了十几个院落,又有几十间新建的屋子,这才让观礼的客人有一个住的地方。

分家,准确的说是自立一堂,在这个时代是大事。

一般来说,只有某一家子弟有了大成就,才会有分堂的事情发生。

而在有大成就之后,原本已经是开枝散叶,本身就有一大家子人了,甚至都是当事人已经作古,由后代来负责分堂之事。多是已经在原本的家族距离非常远,自成一脉的情况下。象白名鹤这样的二十五岁,就分堂的。

历史上没有过记载,白名鹤算是头一位。礼节上,白名鹤只象一个木偶,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一切听指挥。(未完待续……)

第622节 真的要离开了

白名鹤坐在玄武湖最高一层的包厢之中,手里拿着一只烟。

这些烟那怕是放发霉了,白名鹤也很少舍得抽一只。总是拿在手上,很久都没有点,一直到烟都变形了,才会拿出火柴来点上。

这些烟有什么不同,整个白府没有一个人知dào



因为这些烟是白名鹤自己保管的,没经过任何人的手。

谢欣怡坐距离白名鹤不远的软椅上,她没有关注外面的马术比赛,原本她就对这些东西兴趣不大,这会正在绣着一个枕套,用白名鹤的话说,两只水鸟在游泳的图案。

白名鹤回关中老家分堂之后,转眼已经半年了。

这半年来依然没有和谢欣怡圆房,白名鹤希望给谢欣怡一个婚礼,那怕只是在自家园中,没有一个客人也好,至少要有一个仪式。

谢欣怡的侄子谢迁来南京了,这半年时间不是在专心读书。

书没说不让读,只是不能放在白天。

白天,谢迁要学会自己穿衣,自己吃饭,而且还简单的农活,能看明白工坊那些机器简单的原理,用白名鹤的话说,就是扔出去自己能活下去。这个要求可是把大家族出身的谢迁整惨了。

小家伙却咬牙坚持着,他深信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夫君,要换一杯热茶吗?”谢欣怡看到白名鹤在发呆,茶也早就凉了,过来关切的问。

白名鹤轻轻的摇了摇头:“不用,估计以后我可能会天天发呆,慢慢就呆的习惯了。”

“因为远离朝堂,不再为朝事忙碌吗?”谢欣怡问道。

“或许是吧。但眼下,家事也没我什么事。搬家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让我插手,我现在成一个造粪机器了,太闲了,以后的日子要怎么消磨呢?我才二十五岁,就算是虚岁。也才二十六岁,我还年轻呀。”

白名鹤一边说,一边笑。这感觉不是在发牢骚,绝对是在逗谢欣怡玩。

如果说,谢欣怡刚来白府的话,白名鹤这翻话肯定她就全信了,现在她一点也不信。

白名鹤是闲了,整个中华最闲的人,绝对没有之一。

但闲。不代表白名鹤真象自己所说的那样,因为在白名鹤心中,依然装着国家大事。装着中华未来的发展,不在朝堂,却依然牵动天下。

不过,谢欣怡却不会说破这些,她只是默默的待在白名鹤身边就好了。

白名鹤看谢欣怡没搭理他,也感觉有些无趣。

手指上轻轻的弹着那一枚银币。白名鹤已经下了决心,一个愿望。他已经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主意。

玄武湖依然是那么热闹,经济形势大好,股市也是非常热闹的。

马术比赛,更是让有几个闲钱的人狂热。

但更让人狂热的,却是一台又一台的戏剧表演,将一个又一个的故事摆上舞台。中华的伎者。虽然没有完全摆脱下等户籍这个悲惨的事实。但在民间已经与勾栏那些人有了质的区别,甚至有位歌者嫁为一个士子作了正妻。

正妻,要知dào

对于以前,不是她们敢想的。

“少爷,差不多了。”万雪儿从外面回来。站在了白名鹤的背后。

“安排一下,夜里出发。”白名鹤也没有回头,轻声回答着。

“少爷是不想让南京的官员与百姓知dào

吗?”万雪儿又问道。

白名鹤笑了:“这样说吧,我是害pà

万一我公布我要出行,结果我这个已经致仕半年的退休老臣子,码头上没有半个人来送,这可是大失面子的事情。所以,还是悄悄的走了好,对外就宣称,我是去上京城,为弟弟的婚礼之事。”

“也好,正好去京城转一圈。”白名鹤也想在离开之前,再见一次白名鹭。

当天深夜,用现代时间讲,就是夜里十二点。

白名鹤一家人悄悄的出了园子,连马蹄上都包了布,车轮更是用了橡胶轮子,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更是没有打灯笼。这就样走在漆黑的街道上,往码头走去。

白名鹤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一个女护卫走到了万雪儿身边:“首领,出了这片街市,前面的道路两旁树林之中,有数不清的人,但都距离道路有几十丈远。”

“装作没看到,也不要给少爷汇报了。少爷嘴上说,怕白天走没有人相送冷场会尴尬。可我们心里都明白,他是不希望劳动百姓们。既然百姓们都躲在远处,万全了少爷的心思,那么也不要说破了。”

万雪儿了解白名鹤,自然也了解白名鹤在百姓心的中地位。

白名鹤真的不知dào

吗?

他不瞎,马车外的情况他看得去,出了街市之后,天上还是有月亮的。他也只能装一次糊涂,不要相送,也不想有这个离别之情。白名鹤知dào

,自己的人才其实才刚刚开始,之前所作的事情,看似非常了不起,未必是大事。

手里握着那枚银币,白名鹤很期待再一次遇到那个神mì

的人。

码头上,负责这里的将军送了白名鹤上船,这位上过战场,杀敌过百,靠着一把刀从士兵作到正五品武官的将军哭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白名鹤对百姓作过什么他搞不清,他一生都在军队当中,他知dào

白名鹤为这些低级军官,普通的士兵作了多少。

船北上,刚刚出海,护卫士兵就看到船前侧甲板上站在一个人。

几十个护卫提着刀围在船仓入口的一侧,可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

白狐飞奔着去给白名鹤报信:

“少爷,少爷,船上突然多了一个人。那人身上穿的,可不普通了。护卫们半步也没敢上前,那……”白狐有些急:“我也不知dào

怎么说了,那人站在那里。看到背影白狐就想给跪了。”

“是他,一定是他。”白名鹤手上紧紧的一握那硬币,飞快的出了船仓。

这还一边交待着:“一会所有人退下,任何人也不得靠近。切记,切记。”

甲板上,白名鹤远远的站着。那人身上穿着五龙袍,是真zhèng

的五龙袍。黑色为底,金色的五条龙,那头冠的样式,白名鹤看不懂,他的历史其实很差的。

向前几步,白名鹤长身一礼:“晚辈白名鹤有礼。”

那位缓缓的转过身来,看到白名鹤后笑了:“既然你执了古礼,那本王就自我介shào

一下。本王在盛唐之时受封秦王。掌天策上将府。不过,却不是你们所知的那位秦王,我皇兄是第一代秦王,登基为帝,年号贞观。”

白名鹤蒙了,那怕他不懂历史,也知dào

盛唐时代,自李世民之后。大唐再无秦王。

“有怀疑,很好。其他人退下吧。本王和白名鹤聊聊。”那人轻轻一摆手。

仅是这一摆手,一众护卫没敢有半点犹豫,立即就退下了。

退回船仓之后,有一位护卫捂着胸口:“那位怕是神仙,明知他不是我们中华的王,可他一摆手。我就自己愿意退下来了。”

其余的几个护卫也是用力的点头。

当时的那种感觉,他们没人敢说。比起中华皇帝朱祁钰来说,这位才是真zhèng

的帝王气势,有一种天下尽在掌握中的威严。

甲板上,那位又对白名鹤说道:“这样说。还是轻松一点说。”

“如果能轻松一点,更好。”白名鹤多少有些紧张,要知dào

他的船上,别说是混进一个人了,就是一只老鼠都难,而且这位还是开船之后突然出现的。

那人轻轻一身上一挥,那套华丽的袍服消失,变成一身白名鹤前世看过无数次,满大街有无数人穿休闲服来,脚上的皮鞭还是鳄鱼的。

“再重新自我介shào

一下,我叫李元兴。和你生活在一个年代,但不是一个时空。在你那个时空也有一个李元兴,但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我是唯一,也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我说自己是神,其实也不算过份,因为我可以自由的往来不同的时空,包括不同的时间段。”

白名鹤瞪圆了眼睛:“大哥,你在开玩笑。”

“要证明吗?我有办法证明这一切,但唯独不能带着你随意的穿越时空,能量消耗太大了,我需yào

巨大的能量作许多事情。”

“我信,我信。”白名鹤连说了两个我信。

因为他就是穿越过来了,所以他对穿越这种事情是深信的。

“但,我不明白,你要见我,仅仅是因为你的儿子把我弄到这个时代吧。”

“我要救世,世界会统一在2102毁灭。事实上,毁灭世界的也是我,因为我的存zài

,让整个时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断层,然后引起了时空乱流。让月球撞向了地球,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白名鹤毕竟是从现代来的,他明白空间与时间的理论。

更是清楚的知dào

,月球撞向地球代表着什么,那是绝对的毁灭,连细菌都不会活下的大毁灭。可以说是地球终结。

“那么,请问需yào

我作什么?”白名鹤也意识到对方不是开玩笑了。

李元兴倒是一点也不紧张,拿出一枝烟递给了白名鹤:“别急,慢慢来。”

拿出打火机,李元兴帮白名鹤把烟点上:“今天只是先认识一下,新加坡再详谈!”(未完待续……)

PS:明天就是大结局了,最多后天吧,不过,我个人以为,明天基本就结束了。

大明写了这么久,写得不好。

感言什么的,明天见吧。

第623节 大结局 上

天津卫,白名鹤没有下船,也并没准bèi

进京城。

不管他原先是如何考lǜ

的,此时他决定不离开自己的船。所以在路上的时候,白名鹤就发电报让白名鹭赶到天津卫来。

白名鹭来了,那怕分了家,兄长依然还是兄长。

虽然白名鹤说过,让他忘记自己有这么一个兄长,可亲情是那么容易忘记的吗?

所以不但白名鹭来了,重庆公主也来了。

“兄长在上……”白名鹭行了大礼,他知dào

这或许是未来至少五年,甚至是十年最后一次见到白名鹤了,就连商辂也说过,白名鹭只有走出白名鹤的阴影,才会成为一代名臣,才会成为国之栋梁。

否则,终其一生,也不过就是一个勉强合格的臣子罢了。

“你大婚的时候,我不来了。提前过来看看你,也算是一个告别吧。这一把巨阙剑你收好,这将是我们关中白氏的传承。然后这一串珍珠项链,是我给重庆公主的礼物,就这样吧,你回京吧!”

白名鹤的语气有些残忍,对白名鹭残忍,对自己更残忍。

“真小气!”李元兴也不知dào

从那里出现的,总之现在就在白名鹤的身旁。白名鹤心说,这位掌握着时间与空间的大人物,假如要作刺杀,真zhèng

的天下无双呀。

可无论怎么样想,对于李元兴,白名鹤还是非常尊敬的。

“等一下,我代你们这位兄长给你们一份礼物。需yào

一点时间,让我准bèi

一下。”李元兴说完,拿出了一只相机,啪啪的给两人拍了几张照片,然后顺手把相机往空中一扔。相机就那样凭空消失了。

从李元兴出现,白名鹭就意识到这位不是普通人。

威严不是可以装出来的,一位真zhèng

的上位者,威严是从骨子里,灵魂之中发出的。白名鹭只看到了白名鹤脸上的尊敬,却没有听到如何称呼。

重庆公主亲自摆弄着茶具。白名鹤将第一杯放在李元兴的面前。

李元兴闻了一下,轻尝:“好茶,来自武夷山的野生大红袍。有许多年没有喝过这样的好茶了,就算喝到,也不敢说一句好。”

“这话我懂,我也不敢说。因为一但我说那一种茶好,这种茶会炒到一个天价,也会影响整个茶业的经济格局。就我想,估计你比我还惨。因为我可以感觉到,你的影响力几乎等于……”白名鹤停止了,因为他不敢再说下去了。

李元兴笑了笑,没的接这个话题。只是说道:“想要一把沙漠之鹰吗?”

“这个,对现在未必是好事,那怕我想要。”

“我需yào

你为我作一些事情,这些事情你会需yào

动用国家资源,所以我会对你有所回报。我要你作的第一件事情。或许非常非常难,但我相信你拼上性命也会去作。暂时不到说的时候,过几天吧。”

李安或许有些胡闹,但李元兴不会,绝对不会。

他是一个成熟的,而且带着大唐走上辉煌的男人。

只是伸手以地上一指,一只木箱就出现在地上。没见李元兴去打开箱子。而是伸手拿起六只备用的茶碟猛的向空中扔去,就在白名鹤发愣的一瞬间,一把手枪出现在李元兴手上,连续六枪,打碎了六只茶碟。

射击完。李元兴熟练的退下弹夹,将弹夹扔给了白名鹤,然后将手枪扔了出去。

正在偷看的白狐尖叫一声,双手抓住了那把手枪。

“装弹量十九发,格洛克17。子弹会给你十个基数,这东西用来保护家人,很可靠。”

“大哥,你既然给了,是不是有些小气了,只有一把?”

看到李元兴真的给了,白名鹤自然敢开口再要。

李元兴爽朗的笑着:“我给你一箱,但自己小心,这东西是凶器,有多凶不用我给你解释。再说这一箱,是图纸以及钢材的配方,在这个时代你动用国家力量,一年就可以完成的东西,比你自己空想,研究都没有头绪的空中霸主,更完美的。”

白名鹤当然知dào

这是什么,示意白狐过来打封条。

“名鹭,以我的手令,调天津卫重兵,这箱子只有一个人能够看到,那就是于大人,除此之外,谁也不能动。这箱中的东西,比哥哥的钢铁巨舰更强dà

。”

白名鹭知dào

轻重,赶紧起身表示,一定会完成任务。

他也看出来了,李元兴不是普通人,说是神仙也不过份。

“不急,还有两箱,一箱是复合弩,一箱是酸基火药。”

没有错,李元兴就是神,在这里他就象是一位主导才,当他出现的时候,他就会成为中心。白名鹭相信,就算是中华皇帝朱祁钰在这里,依然会被这位夺去光彩。

突然,空间一阵波动,一个人凭空出现了。

看身高,体型,容貌,感觉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

“我叫李安,我们八年前见过,以后我们还会再见。”说罢,将身上的背包放在桌旁:“老爸,有一点小意wài

,我认为你应该亲自去看一眼,所以你留在这里的时间不多,最多再有一天,二娘让我告sù

你,他支持我的想法。”

“滚!”李元兴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李安摸了摸脑袋:“你生气也没用,我才不会管那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只要救回我娘,那怕全世界所有人都死绝了,我也不在乎,只要我娘平安就行。”

“知dào

了,站在你的角度,你没错。但是,现在……。”李元兴伸手一指海面:“滚!”

“老爸我爱你。”李安扔下这话,闪身就凭空消失了。

这一幕,在白名鹭眼中不理解,按他的理解,这个儿子已经大不敬了。可白名鹤却完全能够理解,从现代人的角度上看来,这对父子的关系是极好了。

李元兴叹了一口气:“抱歉,小孩子没规矩。”

说罢,李元兴打开了那只背包,里面有两个卷轴,然后四个本子。李元兴将其中一个本子放在桌上,打开:“白名鹤呀,这东西是什么你来解释吧,我在船上等你,有些事情要和你说明白,从时间上讲,我没有办法去你的新家坐客了。”

说罢,李元兴消失不见了。

白名鹭这才问道:“哥,他们是神仙吗?”

“是,是神。一位要救世,一位却只在意自己的母亲。其实都没有错,有些事情不是以我们的道德有资格评价的,可以说,哥拥有的一切,有一半是他们给予的。不要再提这件事情了,看看你们的礼物吧。”

礼物,就是一套现代的婚纱照。

从汉服、一直到大明,各朝代的服装,加上许多美丽的风景。

这是PS的,白名鹤懂,但没有解释。

“这份礼物收下吧,我走了,希望我可以作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你们回去吧。”白名鹤这已经是在赶人了,没等白名鹭起身施礼,就见白名鹤往船上走了。

走了几步,白名鹤抢过了白狐的手抢:“这东西是凶器,要小心。这是保险,不用的时候千万别打开。这子弹打到人身上,比咱们的火枪可怕多了。”简单的演示了一下,把弹夹给装了回去。

可白名鹤却没敢开枪,因为他从来没有开过枪。

白狐对这礼物太喜欢了,她看到白名鹤打碟子了,这东西太厉害了。

“十九发子弹,刚才打了六发,回头我给你补充上,记得,这不是玩具。”

交待之后,白名鹤几乎是一路小跑回到了船上,护卫已经在白名鹤书房四周警戒了。

“你说吧。”白名鹤气喘呼呼的进了门。

“其实我要你作的第一件事情,很难,很难。但我相信你会作,先简单的说一句,我以前认为,有足够价值的文明能量是物品,因为我得到一件拥有文明能量的物品是古司南。可这么多年下来,我发xiàn

另一种能量,是人!”

“人?”白名鹤问了一句后,立即闭嘴了。

“没错,就是人。比如说,你这个时空之中,我从其中得到一股巨大的能量,甚至比盛唐还大数倍。这其中就是时空节点的问题,这个时空有许多个节点,改变这些节点,得到巨大的能量,也会让毁灭的节点被改变。”

“我大概能懂,但这些知识太深奥了,您不如直接说重点,让我白名鹤作什么。先声明,如果你要条命,再给我一些时间,我还有家眷呢?”

白名鹤不怕死,但不愿意扔下一家人。

李元兴称赞的点了点头:“象是正常人说的话。”

“你吩咐吧!”白名鹤坐在李元兴面前。

“好,你要作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拯救岳飞。”

“啊,拯救岳飞,我凭什么?我又没有时空穿梭的能力,我也不可能回到古代去。”

李元兴一把将整个桌上所有的东西扫到了地上,快速的铺开一张大纸,手上在画着:“我简单说明一下,因为你改变了这个时代,于谦没有死,而且也不会再有东林党的存zài

,那么清朝不会出现,代表着中华文明不会被毁灭。”

“我懂,我也理解了,您继xù

。”

“好,那么再说节点,节点就是关键的时间点。然后,无数的时空细分下来,有着主时空,辅时空,与杂时空三个级别。一切的时空都是围绕着主时空扩展的。”(未完待续……)

4第624节 大结局 下

时间理论太复杂了,白名鹤听的一头雾水。

“行了,不解释太多了。简单点告诉你,我找到了主时空轴线,有两条,我不确定是那一条。所以我准备同时进行,但不可能放在一个时间段呢,只能选择两个不同的节点去改变历史,这样作的结果就是,会让许多时空在不知不觉中发生改变。”

“就象八十年代那个电影,那个墓碑上的字?”

“对,可以这样理解。所以,你要作的,只有一点,就是让岳飞活下来。具体怎么作,我也没有想到办法,但你大力发展这里就好了,当时机成熟,我会再来找你的。别忘记了,你是湛卢的继承者。”

“好,让岳飞活下来,这件事情我怎么样也会答应的。”

听说让岳飞活下来,白名鹤的心一下就提起来了,这件事情有多么伟大呀。

话说到这里,李元兴这才详细的解释这么作的意义,无非就是靠着巨大的能量,创造一个新的时代,然后再产生一个主时空轴线,或许会死许多人,但地球不会毁灭,人类不会灭亡,文明也不会中止。

白名鹤很想说,自己更糊涂了。

不过,不需要再详细的解释给自己了,只需要到时候告诉自己怎么作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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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安心的享受着平稳的生活吧,最早也要十年之后了。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告诉我的儿子李安,完成这一切的一个根本条件就是,首先要找到他的母亲,这是我的家事,也不多说了,说一说。你有什么愿望,现在就要,还是以后。”

“我要书,足够数量的基础教材。”

“这个不算是愿望,我会给你的,愿望你留着吧。”李元兴说完后。示意李元兴找一个空仓室。

船上的仓室有很多,要想完全搬空很容易,手下的护卫动手,转眼就空出了一间仓室。

李元兴离开了,留了一屋子的书。

白名鹤一个人靠着那仓室的门坐在那里,不一会就笑一下。

是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吗?

没有人去问,因为今天的事情本身就已经非常古怪了,而且李元兴这个人的存在,也成为了白府的禁忌。任何人也不能够提及的。

京城,兵部。

于谦在看那份图纸,他对工部的东西不是十分了解,可这图纸他却大概能够看明白,这是一艘可以飞在天空的船,载重只有一千石左右,可速度却有每个时辰八百里,这是战略性兵器。

这样的东西。于谦听白名鹤提及过,原本白名鹤想造。

可付出的代价太高了。

于谦用密电的形势给远在地中海的中华皇帝发了一份电报。电报的内容有三个。第一个是有位神人出现在白名鹤身旁,给了白名鹤一些礼物。第二个内容是,空中霸主的详细的图纸。第三个内容是,希望中华皇帝朱祁钰不要追问白名鹤没有主动讲的事情。

自然主要是指那位神人。

远在地中海的朱祁钰,经过电报的层层转发,收到电报也在几个小时后了。

看着电报。朱祁钰足足思考了一个晚了,次日清晨才回电,电文的内容只有两个字:准奏!

另一边,白名鹤回到了淡马锡。

这里已经被清理了一遍,保留着所有的原始森林。将那些淡水的水塘全部保护起来,毕竟是岛,总不能依靠船只来了住这里运水。

整个岛,一共有七个建筑群。

其中最大的一个,是中华行首院总研究院,这里的任务是研究而不是鉴定。

白名鹤的新宅子占地两千亩,一边靠山,一边靠海,植物大部分是本地的,还有一些是从小吕宋运过来的。

另外的五个建筑群,分别是一个名为金融交易圈的建筑群。

中华本土之后的上市商家,将会在这里上市。其中包括了南洋数个大衣料坊,锡兰的七大茶园、小吕宋移种的五大油园,就是棕榈树果园。

当然,这还不仅仅有股市,还有期货市场。

可以说,全球的期货有八成都会在这里上市,无论是非洲、南美、南洋、北美、甚至一部分欧洲的期待,当然最重点是倭岛的生丝、琼岛的工业盐等等……

眼下,还在准备期,因为超大功率的电台还没有完工。

第四个建筑群,不算巨大,这里是一个工坊区,这里的生产产物并不是为了销售的,而是为了配合行首院的研究所,试制与量产试制两部分将在这里完成,同时这里也是技术形工匠的培训中心。

每年,将会有不低于十万年轻的工匠来这里受训。

这些人,有七成会是中华子民,还有三成是留给外邦的。

第五个建筑群,就是学院了。

这里没有初级学院,年龄最小的学生也要年满十六岁。这个学院一分为三,一类是文政类学生,一类是理化类学生,一类是商贸类学生。

其中,商贸类学生允许外邦学子人数达到七成。

理化类相反,外邦学子只允许达到三成。

五五开的是文政类学院。

但有些特殊的学科,不对外邦弟子开放,比如深层化学、物理学、电子学等。仅接受中华户籍的学生,以及拜占庭官方选送的学生,不接受应试入学。

这个学院,院长就是白名鹤。

而第六个建筑群,则是大居住区,原本这个应该是范围最大的,但其他建筑群近处都设置了相应的居民区,所以这里只是给其他类型长住人口准备的。一应设施,都是按照白名鹤的规划来的。

从市场,店铺,活动中心等全部都有。

甚至还有两座在规划中,却没有建成的球场。

最后一个建筑群,则是码头建筑群。

这里拥有着大量的仓库。其仓库的数量已经超过南京港码头了。

从规划上讲,这码头的建筑群内,会有内部的火车开通,然后还留有足够扩建的土地,十年之后,肯定是整个淡马锡最大的建筑群了。

除了这七大建筑群之外。还有一些在规划之中,将来慢慢建造的。

比如旅游区,度假区、娱乐区等等。

白名鹤来到淡马锡的第十天,也就是整整花了十天时间,才算完成搬家。在分配房屋的时候,孙苑君找到了白名鹤。

“夫君,留一个小院给织田香澄吧!”

“为什么?”白名鹤问过之后,立即就改口了:“好,按你说的办。派人去接她回来吧。其实怎么说呢,国与国之战,与她一个弱女子无关,如果我拒绝了她回来,那么她在织田家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不要再增加牺牲者了。”

“夫君果然是心软的,那我就安排一下,接她回来。只是其他人呢。夫君有想过吗?”

孙苑君所指的其他人,自然是丹羽秀等人了。

白名鹤这次摇了摇头:“她就算了。不要主动接她过来,他们织田家已经得到的足够多了,她应该懂得知足。就算她要来,也要暗示她等,再等上一年半载的再来,那个时候或许我还有心情和她谈一谈旧情。”

旧情?

孙苑君才不相信白名鹤会和丹羽秀有旧情的。白名鹤不是无情的人,正对织田香澄看来,白名鹤是有情,但对于丹羽秀这样的,绝对没有旧情。

孙苑君可以感觉到白名鹤对这个女子的厌恶。

“还有一件事情。关于谢欣怡的。”

“你有什么建议,尽管说。”

在白府,孙苑君就是家中的女主人,她的意见很重要,白名鹤也会听取其意见的。

孙苑君坐在白名鹤身旁:“夫君,这乔迁之喜,总是要庆祝一下的。但单独为谢欣怡举行一次宴会却是不行,王语烟来的时候没有,万雪儿、莫愁、清荷都没有。甚至于,都没有给李华梅一次单独的宴会。”

白名鹤点点头,明白孙苑君的意思了。

“不说别人,华梅可是朝廷有爵位的女子,连她都没有,只给了谢欣怡。怕是谢欣怡都不敢接受吧,这让府中其他人怎么看。”

“那就依你的意思去办。”

几天后,搬家终于全部完成了,织田香澄也给从巨港接回来了。一见到白名鹤,织田香澄哭成了一个泪人,她怕的要死,害怕白名鹤不要自己的。

可以说,如果白名鹤不要她,她甚至不知道以后如何活下去。

在巨港这些日子里,虽然织田家上下对她足够照顾,依然的恭敬,可她心中却是不安。一但白名鹤不要自己,自己在织田家的地位就会一落千丈,甚至不如一个家老的女儿,在苦等之中,终于等到了白名鹤派人来接自己。

“哭,有委屈就哭吧。”白名鹤将织田香澄揽在怀中。

香澄没有什么心计,比起足利家姐妹和丹羽秀的狠辣,她单纯的象一只白兔。

又过了几天,终于到了乔迁的宴会了。

这也算是白名鹤全家上下,头一次聚集在一起。以往总是因为各种原因,有人不在一起。

没有上座,下座之分,一个个大圆桌。

这酒喝到一半,小孩子们被带到内院休息了。怀玉竟然跑去和白狐、华梅拍着桌子划拳。

“这……”白名鹤想劝阻,孙苑君制止了她:“这是家里,孩子们不在,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至少没有外人吧。”

白名鹤想说什么,孙苑君起身把白名鹤一拉,然后把谢欣怡的手放在白名鹤手心之中:“少爷累了,欣怡你服侍少爷去休息吧,正好这晚上让我们姐妹们自己乐一乐,去吧。”

连清荷都起来,几个女子把白名鹤推回到房中。

关上门,谢欣怡却没有一副紧张与害羞的神情,反而是一脸严肃。

“白名鹤,在作你的女人之前,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我出生之后,就记得一件事情。我前世自杀的时候,有个人告诉我,转世之后,白名鹤会让我恢复前世的全部记忆,眼下,我只记得一个名字。

“你前世的名字是?”

白名鹤酒劲一下全消了。

“我叫岳银瓶……

全剧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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