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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帝风云》 正文 第一卷 少年求学 第一章天现异象 吕朝开国皇帝吕尚，本为地方诸侯，后不满前朝政治，联合其他诸侯推翻了前朝。又经过十年内战，灭掉各个割据势力，建立了吕朝。为加强权力，他实行文武分治、重内轻外的政策，使吕氏政权巩固，开创了声威赫赫的吕朝，史称吕太祖。 吕太祖改革中央机构，文官系统设有尚书台，总理全国政务，正副统领分别左相（1人）、右相（2人），为一品官、从一品官。尚书台内设吏、户、礼、兵、刑、工等部，正副统领为尚书、仆射，分管相应事务，为二品、三品官。各部下设各司，有郎中令和郎中，为四品、五品官。各司下设执事等职，六到七品不等。武官系统设有大都督府，总理全国军事，都督府正副长官由皇帝任命。除京都常年驻扎10万大军外，其他各州一般驻兵2万人，边疆重镇增祝兵马，全国总计兵力在60万人左右。 吕朝将统治的疆土分为十八州，实行郡县制，每州下面有郡，郡下设县。除边疆地区外，吕朝的地方实行军政分离，军事和行政分为武官和文官两套系统，互不统属。有大事发生，则由朝廷派钦差大臣协同地方和行政系统处理。 地方文官系统方面，州的最高行政长官为州牧，为二品官。郡的最高行政长官为郡守，为四品官。县的最高行政长官为县令，为七品官。每级长官均有僚属，分理民政、财政、法政、民兵等事务。 地方武官系统方面，武官有伍长、什长、队长、营长、游击、偏将、副将、总兵、骠骑将军、上将军10个等级，分别统领相应兵马。加上相应的官佐，一般一什辖两伍12人，一队辖五什70人，一营辖三队250人，一游击辖三营1000人，一偏将辖三游击3500人，一副将辖两偏将8000人，一总兵辖两副将20000人，骠骑将军和上将军均根据实际军事行动配置兵力。一般一州配备1总兵人马。 就像历史上所有的王朝一样，吕朝虽然希望自己的王朝能流传万世，但不可避免地一步步由盛转衰。各项巩固皇权的制度逐渐破坏，到景元帝统治时期，乱象已显。吕朝立国已经一百六十多年，皇帝吕韦愈发荒淫，贪恋后宫新纳宠妃赵姬，夜夜笙歌，不理朝政。奸相李甫当道，欺上瞒下，残害忠良，卖官鬻爵，天下吏治日益败坏，武备废弛。贪官污吏横行，苛捐杂税层出不穷，土地兼并严重，百姓苦不堪言，民乱此起彼伏。北方蛮族经常南下劫掠，不断侵占边疆土地，边境防守日益收缩。南方海寇经常抢劫沿海，百姓逃亡，海商断绝。有识之士忧心忡忡，也许新一轮的治乱循环又开始了，何处是净土？乱世之人又如何保全？正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景元十年九月初三，作为天官的赵迁夜不能寐，心有所感，起身穿好衣服往观星台走去。观星台是京都最高的建筑，有九层高，地处城郊东北角，除了天官府邸以外，周围比较空旷，没有居民和建筑。观星台在一片丛林中高高耸立，显得神秘莫测。正是子时时分，登上观星台的赵迁向四面望去，漆黑一片，万籁俱寂中遥见京城皇宫方向灯火阑珊，隐约有歌舞之声。赵迁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抬头观起天象。只见代表皇帝的紫微星更加暗淡无光，有摇摇欲坠之感。突然间，有一颗大星自远处急速划过天空，迫近紫微星，似要将紫微星吞噬一般。赵迁不禁呀的一声叫了出来，背上一阵冷汗。那大星并没有直接淹没紫微星，略过紫微星向南方坠去，转眼没了踪影，似乎从来没有出现一般，只是紫微星更加暗淡了一些。赵迁担心地四下一望，似做了亏心事一般急忙下台而去。 一夜辗转，第二天一早，草草吃过早饭，赵迁急忙望好友史官魏僚家赶去。魏僚家在京城里面的乌衣弄居住，和赵迁品级相同，又都博学多闻，加之都是寒门出身，处于权力边缘，郁郁不得志，平素颇谈得来，二者常在一起探讨易理和国事。赵迁来到魏僚家中，门口小童一见急忙引到客厅奉茶。刚一坐定，魏僚走进来，笑着说道：“赵兄有何急事一大早找我？莫非升官了？”赵迁急忙说：“别调侃我了，我找你是有大事相商！”魏僚说：“有何大事让你这么激动？”赵迁说：“我......”，欲言又止。魏僚一看，忙对小童说：“你去门口看看。”等小童出去，赵迁急忙说：“出大事了！”赵迁把昨晚的所见一五一十地向魏僚详细说明。魏僚听着不觉脸色郑重了起来，坐直了身体。待赵迁说完，他说道：“赵兄以为如何？要如何做？”赵迁苦笑道：“这正是我要向魏兄请教的地方。此天象乃大凶之兆，事关朝廷安危。我想向陛下奏明，但当今陛下的状况，我怕奏明陛下是祸非福啊，到时候可能人头不保！”魏僚沉思了一会，说道：“当今陛下昏庸无道，听信奸臣，残害忠良。如果赵兄奏明陛下，恐怕会定你一个妖言惑众之罪！到时候不仅自己有性命危险，还可能祸连九族。如果不报，又显得为人臣子不忠，不尽职尽责。反正赵兄早已有归隐之心，何不趁此时机辞去官职，远离京都，也许就免除了灾祸。”赵迁一听，顿时心头一亮，“对呀，何不趁此离去，脱去樊笼里，复归得天然！”赵迁拱手对魏僚说：“多谢魏兄！一语惊醒梦中人！正好前段时间家母来信，言称病重思儿，盼我回去。我且以孝为由，辞官回乡！此一去山高水长，不知今生还能否再见，魏兄保重！”赵迁告别魏僚，自去辞官归乡。 魏僚在客厅坐了半响，心情黯然，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不如归去！朝廷之事不可为，我也该离开了，也许南方是明路！”次日魏僚也寻了个借口，举家离开京城，望南方而去。 景元十年这一夜足以惊天动地的天象，就这样悄悄地被掩盖了，似乎从没有发生过。但，风起于青萍之末，一切的改变也许从这一夜开始了吧！ 京城南方一千里地的汉阳县青阳镇李家村，隶属豫州南阳郡。李家村基本上都是李姓，传说自北方迁来，祖上曾为大将，镇守边关，前朝灭亡，后人离乡南迁，看李家村地方风景颇佳，隐有龙虎之势，遂举族定居，建立李家村。因系将门之后，村民多有练习拳棒，远近有名，民风颇为彪悍，盗匪不敢侵犯。 李家村南面是汉水支流小青河，北面是云岭山脉余脉。正是深秋时节，晴空万里，岭上的树叶红、黄、绿相间，五彩缤纷。溪水潺潺，天光云影，在阳光照射下风光甚是妖娆。 在山坡上有一家人正在收获庄稼，今年雨水多，家中二十几亩地收成好，一家五口人甚是欢快。壮年汉子李祥和妻子王氏一边干活，一边看着旁边欢快的大儿子李云、二儿子李石和小女儿李蓉，心情格外的好。李祥父亲曾经是村长，虽然父亲去世了，但传下一份在当地算是不错的家业，家境殷实。娶妻以后，他忙时种田，闲时进山打猎，日子在村中算是比较富足。 李云今年八岁，出生时甚是奇异。他出生在景元十年九月初三，当夜王氏梦见大星撞怀而来，一惊梦醒。腹中疼痛，疑是即将生产，忙叫村中稳婆来看。一个时辰顺利产下李云，满室似有红云缭绕，于是取名李云，小名虎子。李云自小活泼，五岁起随大人习武，身体强壮，力气比同龄人要大的多，胆子也大，在村子里也是个孩子王，甚得村民喜欢。六岁时到了读书的年龄，李祥将李云送到村中办的蒙学和十几个孩子一起读书，学习最基础的文化知识。那李云甚是聪慧，读书写字有模有样，很是得老师喜欢。农忙时节，蒙学暂停，李云就在家帮忙干点杂活，或者帮助带弟妹玩耍。 下午兄妹三人正玩的开心，突然老二李石被庄稼的残根绊了一跤，屁股跌在一块石头上硌的生疼，大哭起来。一家人忙跑过来安慰，可李石却仍是哭个不停。李祥焦躁抬手要打，王氏忙拦住说：“孩子小不懂事，过一会就好了！”边说边示意李云把李石带走。李云说：“小石头别哭了！你不是想到山上玩吗？我带你到山上的庙里玩，庙里可是有神像的！”李石一听止住了哭声，惊喜道：“真的？”“当然是真的！”李云一边说一边拉着李石望山上走去。王氏看到虽然有点担心，但还是喊道：“注意安全！早点回来！”李石小李云两岁，两哥俩都是在山上走惯了的，也不害怕，急速向山上的小庙走去。 正文 第二章 拜师道长 山不甚高，山上的小庙不知何年建造，已经失修，里面的塑像也有点模糊，院子里杂草丛生，有衰败之感。小李石第一次来，很好奇，两只眼睛四处乱望，似乎想找出点神秘的宝物来。李云曾经来过，熟门熟路，带着弟弟径直望大殿走去。 刚走进大殿，李云就猛然意识到不对，“咦？怎么有人？” 李云仔细一看，原来已经衰朽的长条供台腿被掰掉了，台面直接铺在地上，上面睡着一个人。这个人像是个道士，蜷缩着身体，头发蓬松，衣服很脏，黑油油看不出颜色。“好一个邋遢道人！”李云心里想道。 小李石倒没有多想，围着神像转了一圈，好奇地问道：“哥哥，这是什么神啊？”“我也不知道，问过村里的大人，也都说不知道。只是听说在我们祖上迁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李云回答说。 哥俩的说话声似乎惊醒了睡觉的道人，他嘟囔着说：“小朋友，不知道打搅别人睡觉很不礼貌吗？”说着坐了起来，睁开眼睛看向哥俩。他的眼睛很亮，一瞬间李云似乎感觉被看穿了一样。“咦？体质好像不错！”道人小声嘀咕了一句。 李石被他突然的说话声吓了一跳，不满地说，“哪里来的乞丐！”李云毕竟读书知晓礼节，看道人年纪不小，似乎流浪了很久，内心有点同情，忙制止弟弟说：“不得无礼！”转身面向道人说：“老人家，对不起！我弟弟无礼了，我代他向您道歉！”说罢拱手长揖一礼。“算了！看你这么有礼貌，我就不和他计较了！”道人看李云像个小大人一样，觉得有趣，大手一挥，又望台面倒去。李云一看，忙阻止说：“老人家，这里天气冷，您睡觉容易着凉，要是生病了就麻烦了！”道人也没理他，兀自躺下继续睡觉。李石觉得庙里并没有多么有趣，就嚷嚷着下山回家。李云迟疑地看着道人一动不动的样子，带着心事和弟弟下了山，一边心里想：“他不冷吗？他有没有吃的？他生病了怎么办？” 下山到山坡上和父母会合，夕阳西下，天渐渐黑了下来。王氏带着兄妹三人先回家做饭。等父亲回来一家人吃过饭，李云心里惦记着道人，放心不下，就把今天的事情和父母讲了。李云说：“我看那道人也怪可怜的，我想拿条旧薄被给他盖，给他送点饭吃。”李祥平素也是豪爽之人，就说：“你这孩子倒是心善！好人有好报，你去给他送点吃的盖的吧！”王氏帮李云准备了东西，李云带着被子和一大碗饭菜望山上的小庙走去。 山风呼啸，冷气逼人。幸亏当晚有月亮，李云一路来到破庙的大殿。借着朦胧的月光，李云看到道人仍然躺在那里睡觉。他轻轻摇醒道人，说道：“老人家，这山上冷，我给您拿来一条薄被，您将就着盖吧！您还没吃饭吧？这是饭菜！”道人仔细看了李云一眼，也不吭声，拿过饭菜大口吃了起来。吃完也不言语，望台面上一趟，拿过被子盖上，又睡起觉来。李云心里也有点诧异，看道人没有动静，带着碗下山回家。 第二天天亮，吃过早饭，李云又拿着一碗稀饭和两个土豆来到小庙。道人这次起床了，盘腿坐在台面上闭目打坐。李云上前说：“老人家，我给您送点早饭！”说着将碗筷摆在道人面前。道人睁眼看了看李云，拿起碗筷吃了起来。他吃的慢条斯理，似乎并不饿一般。吃饭后道人又闭上双目，似乎神游天外。李云也不言语，自己将碗筷拿走下山而去。他却不知道，就在自己转身下山的时候，道人又睁眼看了看，微微点了点头。 就这般连续三天，每天李云将三顿饭送给道人。两人似乎有默契一般，一送一吃之间，似乎两人的关系不一般起来。第三天晚上，李云收拾完碗筷准备像往常一样下山，道人突然开口道：“你可知这里原来供奉的是谁？”李云一愣，没想到道人会开口说话，想了一下说：“不知。”道人眼望塑像，怔忡了一会，说道：“这里原来供奉的前朝铁枪大将王直！距今也有二百多年了！” 李云也不作声，陪着道人静默了一会。道人目光炯炯看向李云，说道：“一饮一酌，莫非天定！你我也是有缘！我看你根骨不错，你可愿意学习武艺？我可以教你！”李云闻言很是诧异，想不到道人会这么说，不由说道：“我也跟爹爹和村里的长辈学习拳棒，不知您能教我什么？”道人看李云一副不信的模样，微微一笑，抬手拿起一根树枝，随手一扔，树枝疾速扎进院子里的一颗树上，枝梢微微乱颤，发出嗡嗡的声音。李云大吃一惊，回看道人，哪里还是原来的落魄模样！身体挺直，脸色红润，威风凛凛，似乎有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之势。 李云知道遇上高人了，忙跪下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说完虔诚地向道人磕了九下。道人坦然受完李云跪拜以后，笑呵呵地说：“好徒儿快起来！”将李云扶起来以后，道人郑重说道：“为师云游四海，闲云野鹤！游戏红尘间，自命道号邋遢道人！今日传你道法，将来你必有一番作为，但当心念今日之善念，不可为恶！不经为师同意，不得将为师所传轻传他人，如有违犯，为师虽远在天边，也必将重罚！”李云也是神色严肃，郑重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弟子发誓，遵从师训，如有违反，天诛地灭！” 师徒二人确定了关系后，非常开心。眼看已月上中天，道人说道：“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家吧，明天我们正式开始！”李云说：“师父，山上冷，不如你搬到我家去住吧！”道人说道：“我习惯了，你不用担心师父，下山去吧！”李云这才依依不舍地下山回家，走到山下，回头一望，似乎师父还站在庙门外，他挥了挥手，望家中走去。 刚回到家，弟弟和妹妹已经睡觉了，只有父母孩子堂屋坐着，很着急的样子。王氏就走上前来，拉着李云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说道：“怎么现在才回来？碰到野兽怎么办？以后别去了！”李祥也眼睛看着李云，欲言又止。李云笑道：“爹爹和妈妈不用担心，我今天认了师父啦！”李祥夫妇一听，很是诧异，忙问道：“怎么回事？”李云也没细说，就说道：“你们注意保密！山上庙里的道人是个高人！他武艺很高，今天收我做了徒弟！从明天起我要跟他学武艺将来能建功立业！”李云两眼发光，似乎看到了光明的未来。 李祥听后沉默了一会，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跟我来！”李云纳闷地跟着父亲走到里屋。李祥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一个卷轴，到堂屋展开来挂在墙上，卷轴是一位武将的画像。李祥先朝画像跪下，说道：“李云跪下！给先祖叩头！”待李云跪下后，李祥带着李云行完九叩大礼，起身说道：“孩子，这是我们先祖李信，曾经为前朝大将，世代守边。后受奸人所害，兵败身死。死前曾立下遗言，除非乱世，后代不可为将！我们世代谨守先祖遗嘱，迁到南方，远离战场。听说现在外面不太平，我也不想你死守誓言，同意你学武出世！但你要记得除暴安良，不可恃强凌弱！”李云想到先祖的威名，郑重地点了点头。李祥又说：“既然你已经拜师道长，山上小庙已经残破，不如请道长下山居住，也便就近伺候！”李云说：“师父不愿意下山，愿意住在庙里。”李祥想了一会说：“现在秋收也基本完成了，家里也还有些材料，我明天带几个人去帮忙修缮一下。” 第二天，李祥叫了几个人，来到山上小庙。李祥先拜谢道长对儿子的教导之恩，道长说道：“不用感谢，我和李云也是有一段缘分！他天分不错，收徒如此，我也开心！”聊了一会，李祥说，“庙里多年未修缮，不宜居住，现在我想趁机修缮一下，也便于道长居住，重开香火。”道长说：“重开香火就不必了，修缮可以简单做一下，不必花太大的心思！”李祥就和几个人一起察看了一下，商量了维修方案，征得道长同意后就开始维修了。花了三天的功夫，李祥带人将大殿破损的地方进行了维修，大殿的塑像虽然没有重修，但也平整打扫了一下，又在殿内两侧安排了床铺桌椅，殿门也修好了。院子里杂草除掉，两侧的厢房略微整理，用作厨房和杂物间。添置了厨房灶具碗碟，也安排了厕所，移栽了几颗树木花卉，添了许多生气。院墙破损的地方也补全了，大门重做了一扇，不再是以前的破败模样。夜里庙里亮起灯火，远远望去，倒有点神秘莫测之感。 从此，李云新的学习生活开始了。一切都还是未知，但一颗小树在成长。 正文 第三章 初试道法 拜师后的第二天晚上，李云来到了师父跟前。虽然庙里的修缮还未停工，邋遢道人的授徒还是开始了。二人坐在道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蒲团上，此时的道人神清气爽，一派世外高人模样，他望着李云说：“云儿，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李云说：“徒儿不知。徒儿刚见到师父时还有点奇怪，这里很少有外人来的，以为您是偶然流浪至此。”道长哈哈一笑道：“非也！我曾经问过你可知道庙里的塑像是谁，其实我就是曾经的铁枪大将王直！”李云闻听大吃一惊，说道：“那师父不是快三百岁了？师父是神仙吗？”李云也曾听村里人讲过神仙故事，本不太信，而且师父这样说，不由得眼睛望着师父，心情迫切起来。 邋遢道长看到徒弟表情，笑着说道：“哈哈！师父离神仙远着呢！不过是活的长点罢了！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以后让你惊奇的事情多着呢！现在我跟你讲讲师父的来历。” “前朝末年，师父曾帮助此地百姓扫平匪寇，使当地民众安居乐业，他们感念我的功绩，自发为我立庙祭祀。后来吕尚大军来攻，师父不肯投降，不敌兵败重伤跌落山崖。幸有你师祖游方到此搭救，活了下来，并且蒙你师祖点化，收为徒弟，学习道法。师父从此大彻大悟，游戏人间，自号邋遢道人，做了个逍遥人！” 停了一下，邋遢道人继续说道：“你师祖渡劫未成而去，师父潜心修道，也已二百余年，可惜入门较晚，玄功未能大成。感觉大限将至，遂故地重游。本拟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不想与你相遇，也是一段缘法。”李云这才恍然大悟。 “下面我给你讲讲师父要传你的武艺和道法。”邋遢道人接着说道。 “我四十岁前为将，当时号为万人敌，所学武艺，讲求技击之道，重在充分挖掘身体潜能，发挥力量、速度的优势击败对手。师父曾遍访名师，博采众长，结合自己习武心得，也算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最精华者为飞龙枪法、连珠箭法、形意长拳、排云掌，另有排兵布阵、兵法谋略之道，结合运用，可单战，可群战，运用之妙，在乎一心。” “我自被你师祖搭救以后，就跟随学习道法修真。道法自然，为师渐渐由外而内，内外合一，你以后会慢慢体会到。为师的修真门派叫洞虚派，由三千年前开派祖师洞虚子所传。本派比较松散，并无固定山门，门徒行走天下，体察万物自然，讲究率性而为。也不定期招收弟子，所传弟子多为前辈祖师云游时偶然见到资质品质俱佳人才所收，所以弟子不多。我二百年间也收过三个徒弟，是你三位师兄，如日后相遇，当互相提携。当然也不强求，一切顺其自然。”说着，邋遢道人取出一块玉牌，两面用古文写得有字：一面写着“洞虚”，一面写着“令”字。邋遢道人将玉牌交给李云，说：“你且收好，这是本门身份令牌，日后见到掌握令牌之人，自有渊源。” 看李云郑重收好玉牌，邋遢道人继续说道：“修真与武功不同。武功有先天后天之说，由后天而先天，武功达至化境。修真分为练气、筑基、结丹、化神、渡劫、大乘、真仙、地仙、金仙、天尊等境。天地自虚无产生，无极生太极，太极生阴阳两仪，然后阴阳相合，万物产生，最终有人。人有精、气、神，有丹田、会阴、百会等穴道，有十二经脉、奇经八脉和许多细脉。经脉节节贯串，周天流转；精气神合一，最终渡劫成仙。练精化气，为练气期；气化为液，为筑基期；液化金丹，为结丹期；返神还虚，是为化神期。此后渡劫而成大乘，成就仙人三境。古人能最后达到天尊境界，与天地同寿而不朽，纵横宇宙太虚。当今天地元气变化，渡劫成仙未可预期。练气期顶峰可寿百岁，筑基可达三百余岁，结丹可达千岁，化神以上皆是三千岁以上。” 稍微惆怅了一下，邋遢道人说道：“为师入门较晚，仅达筑基顶峰，未能结丹，所以寿不长矣。你八岁入门，资质颇佳，当结丹可期，切勿懈怠。”李云毕竟年小，听得似懂非懂，但还是重重点头。 邋遢道人接着说道：“刚才我给你讲的都是基本知识，你刚开始学，现在不懂很正常，会随着道法精深你能不断领会。”说到这儿，他停了一下，问李云道：“你蒙学的学业如何了？”李云答道：“弟子已经基本掌握读书写字了，老师教的内容也都会了，可以不用每日都去。我可以向先生借阅书籍在家自学，定期去请教疑问就行了。”“如此甚好。基础识字文法也是有用，对你理解道书有帮助，不可荒废。你可每天抽出时间学习，将来出世有用。”邋遢道人说道，李云点头称是。 师徒二人休息了一会，喝了点茶，道人继续讲道。他说：“从今天起，我开始教你练功，先从基础练起，边学边练。早晚打坐练气，上午练习拳掌，中午休息半个时辰，下午读书一个时辰，然后练习枪法和箭术。待将来武艺初成，再学习兵法和阵法。药物可辅助修炼，将来你也要学习练丹。” 邋遢道人走到自己的床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本经书，他将经书交给李云说道：“这是本派主修道经《洞虚经》，你且收好，不可遗失。此功一共分为九重，前三重可修到练气巅峰，中间三重可修到筑基巅峰，后三重可修到结丹巅峰。成就金丹之后，修炼的功法为《太虚经》，为师也未曾见过。只是传闻待《洞虚经》大成结丹以后，自会显示《太虚经》所在。”道人又取出一本书，书上画满了人体裸体，每一幅人体图上都画有点和线，上面用文字标明了点的名称和线的名称，密密麻麻。道人说道：“这是人体经脉图，你要用最短的时间背下来。练气就是要神气相合，使气循着这些线路运行。首先在丹田充满内气，然后循脉运行，打通全身经脉周天，然后筑基成功。” 邋遢道人在蒲团上盘膝坐好，摆出五心朝元的姿势，微闭双目，似睡非睡。过了一会，他睁开双目，让李云闭目盘膝仿照坐好，然后说：“人有上丹田、中丹田、下丹田，分别在头部、胸部和腹部三个地方，是三个非常重要的窍穴。”说完，道人以手触李云的额头、胸部、和小腹三个点，说：“这就是三个丹田所在的地方。第一步，就是要在下丹田中感觉到气的存在，要有气感。有气感以后，再以意念也就是神引导气沿着任督二脉运行，慢慢运行全身，形成周天。” 李云盘坐了这一会，腿就有点发麻，丹田中更是没有什么感觉。睁眼看着道人张口说道：“师父，我似乎感觉不到气感？” 道人似乎早就预料到李云会有此问，他继续说道：“初始感知气感是第一难关。要感到气感，不要急躁，必须澄心净虑，身心俱寂，完全处于放松状态，排除杂念，尽量身心与环境相一致，进入入定状态，于似静非静中感知自身气的存在。你现在还小，杂念很少，气感会很快有的。” 道人让李云继续闭目感知，同时运用道法帮助李云。李云渐渐放松下来，在似睡非睡的盘坐中，似乎听到隐隐有道音传来，“放松......放松”，带着某种魔力让自己轻叩牙齿，身心安静，渐渐感觉到小腹中心隐隐有温热的气存在。渐渐地全身也都感觉到温热，似乎人泡在温暖的热水里沐浴一般，又好似回到了胎儿时期，暖洋洋地非常舒服。慢慢地，温热的气流流动起来，从小腹丹田出发，下行至会阴、尾闾穴，进而往上，沿着后背督脉到头顶百会穴而下，经上丹田、舌桥、喉部，沿中丹田回至下丹田。这个周天循环完成以后，全身愈发放松，气也自动循环起来，气流似乎也随着运行不断壮大起来。道人看着李云的状态，不禁捋须微笑起来。 心中似有所感，李云缓缓从入定的状态中缓缓醒来。“感觉怎样？”道人微笑问道。李云回想了一下，答道：“我感觉到气感了！在身心安定以后，感觉小腹丹田微热，似有气流存在。气流竟然流动运转，全身似泡热水澡一样很舒服。”道人说：“好！记住这种感觉！我刚才运用法力助你入定，并引导你的气沿着经脉运行，让你有直接的感受！但这是暂时的，还不是你自己真正形成气的运行。今后你要仔细研读经书，刻苦修炼，使内气逐渐强大，循序渐进。周天有小周天、大周天，等你所有周天打通，气随意转，练气就算圆满了！” 李云心潮澎湃，再次跪谢道：“多谢师父！弟子定当刻苦修行，不辜负师父的期盼！” 正文 第四章 内外兼修 几天后庙宇整修完毕，李云就搬到庙里和师父一起住。李祥送来了一些米面、柴火等物，师徒就过起了山居生活。李云偶尔回家和父母小聚，每六天去蒙学老师处一天，就老师处借阅的书籍内容进行请教，或者在家休息调节。 在初次品尝气感和内气运行的喜悦后，李云开始了刻苦的修行。道人让李云自行读经参悟，他告诉李云，师父领进门，修行靠自身，只有自己感悟才最深刻。没了师父在身边的气息引导，李云的练气期修炼变得艰难了起来。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李云仔细研读《洞虚经》第一重内容，背诵人体经脉，已经能基本记住书中的内容。依照经书所述感悟修炼，首先难住李云的是入定功夫，这是练功的前提。李云按照经书和师父的教导，每天晚上闭目冥心静坐。每次刚打坐了一会，就感觉腿微微发麻，腰酸背痛，难以坐下去，想起身走走。李云想，“如果连打坐都没法做到，那如何练气成功？”想到爹娘和师父的期盼，李云内心坚定起来，闭目叩齿，不去想身体的感觉，只是咬牙坚持坐下去。 这天晚上几乎没有月光，四周偶尔有秋虫哀鸣，微风吹得树叶飒飒作响。李云努力地坚持着，瘦小的身影似乎微微有些颤抖，稚气的小脸上写满了倔强。渐渐地他忘了自己身体的疲乏，尽量去想腹中丹田处存在一个气团，气团沿着督脉、任脉的穴道和线路行进，以意念加以引导，最终归于丹田，形成一个循环。初始气息微弱，但好像温暖的火苗跳跃着，这让李云一下子兴奋起来。他试着推动气团运行。他小心地配合和呼吸，全神贯注，随着气息的运行，身体也微微有了温热的感觉。气血的运行缓解了身体的疲劳，打坐也不再是痛苦的事情了。不远处悄悄观察着的邋遢道人，微微点了点头。修炼难，固然资质很重要，但是如果没有坚韧不拔的毅力，也是无法走的长远的。 在第一次完成完整的气息周天运行以后，李云再接再厉，气息循环运行了九次，运行也越来越顺畅起来。李云从入定中醒来，他很兴奋，自己终于第一次完成了小周天的循环。“这是个不错的开始！师父说要以九次为单位循环练气，初始每晚最少三十六个循环，最多练一百零八循环，我一定要做到！我要像师父说的那样，不断拓宽经脉，增强丹田的内气强度，先修成经气的内循环，然后和环境相融合，内外气合一。”他给自己默默加油道。 万事开头难，在第一个九次循环完成后，身心愉悦的李云继续修炼。在循环运行三十六圈之后，李云默默收功，缓缓起来。他走到院子里，又开始练起了师父教的太极功。太极功有三十六式，不似打坐，而是通过形体的运动推动气息的运行。它和洞虚功动静结合，特别在练气初期对洞虚功的修炼很有帮助。李云有模有样地练着，长久打坐的紧张身体舒缓过来。练完以后，李云又回到殿内，继续打坐，开始了第二个九轮循环的修炼。就这样，李云一个晚上修炼了三十六次循环，四次太极功练习，然后才洗脚睡觉。 第二天天刚亮，李云起床匆匆洗了把脸，稍微活动了下，就又开始打坐了。师父规定早上也要打坐一个时辰方能吃饭，然后进行上午的学习。有了昨晚的经验，早上的打坐练气很顺利地完成了十八次循环。修炼完毕后，他先做了早饭，伺候师父一起吃好后，休息了一会和师父来到院子的练武场。 院子的一角被辟为练武场，上面也摆了一些简单的训练工具和器械，都是几天来道人带着李祥制作的。 站在练武场上，邋遢道人对李云说：“你昨晚的修炼已经初窥门径，这是内功，练的是内在，只要坚持下去，就能逐渐增强功力，达到修真长生的效果。”“武艺的训练和修真不同。武艺注重身体的锻炼，重在提高身体的力量、速度、反应力等，提升皮肤、肌肉、脏腑、骨骼、血液的机能，提高身体的忍耐力和持久力。武艺也将身体和武器结合起来，最终达到人器合一。在战斗中，利用各种技巧，发挥身体和武器的最大潜力和特长，战胜对手。这样，武功的学习就不能光靠静坐内省了，而是要运动，大运动量的练习，在运动不断榨取身体的潜能，突破极限不断提高。” 说完这些，邋遢道人从架子上拿起一杆长枪，将三十六路飞龙枪法施展起来。枪不愧是百兵之王，只见道人眼光犀利，出枪迅疾，刺、扎、拦、拿，当真是矫若游龙，迅如猛虎，有势不可挡之势，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道人最后一招回首望月，回马一枪，端的是鬼神难防！李云看的目眩神驰，不禁大喊一声：“好！”心里想，“我一定要练得像师父这样！”小小的心里面已经定下了目标。 邋遢道人收枪站定，汗不出，气不喘，满面红光，凛然如天神一般。他随后将长枪放到武器架上，说：“武功的基础是身体，没有好的身体素质各种技巧无法实现。你现在先从基础的炼体开始。” 让李云活动了一会，邋遢道人说：“先跑，你从山上跑到山下，再从山下跑到山上，每天一个来回整体提升你的身体能力，开始可以慢一下，逐步加快速度，跑的时候注意自己调节呼吸和节奏。回来后原地起卧六组，每组三十个。休息一下，举石担八组，每组三十下。以后根据身体承受情况逐步加大运动量。开始吧！” 李云往山下跑去。山路崎岖不平，跑起来跌跌撞撞。连滚带爬，跑到山下，李云已经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正好李祥经过，看到李祥的模样，不禁心疼，忙说：“歇一会吧！”李云摇了摇头说：“师父还在山上等着我呢！我还要跑到山上去！”稍微平息了下呼吸，李云转身望山上继续跑去。呼吸越来越沉重，肺像要炸了一般，腿也越来越沉重，李云艰难地几乎是爬一样望山上奋力攀登。昏昏沉沉间，他想起了师父说的调整呼吸和节奏的话，不自然地把昨天晚上练气的方法运用到步伐中去。呼吸和步伐逐渐配合起来，不再是乱跑，而是按照某种奇异的节奏。李云的头脑复归清明，呼吸渐渐顺畅，步伐不紧不慢，身体中的力量好像又回来了，山上的小庙也不再觉得遥远，很快就回到了练武场。邋遢道人看着李云的表现，满意地点了点头。李云又按照师父的要求开始了原地起卧。在做动作的时候，李云都试图去寻找节奏，配合呼吸和气息的运行，动作似乎也有了某种神韵，轻灵了起来。举完石担以后，师父让李云暂停休息。他说道：“看来你明白运动中呼吸和练气的相配合的道路，在今后的练习中要好好体会运用，这样力量就用之不竭！” 不提李云继续练习，李祥回到家中，坐着想了一会，去屋里拿出一些准备过年吃的腊肉，望山上走去。进到院子里，看到师徒俩在练习，他走过去对邋遢道人说：“道长辛苦！我拿点腊肉给你们吃！”道人笑道：“你真是及时雨！现在小云的运动量大，又是长身体的年龄，我还想去弄点肉食，不想你就送来了！”他又说：“我听说你是个好猎手，现在农忙结束，你可以去山里面打点野兽，给小云补补。你看家里有没有大木桶？我准备配合药浴，帮助小云加快恢复，增强身体。”李祥忙说：“家里有洗澡用的大木桶，可以拿来用。只是药材要到镇上去买才行。”道人说：“这山里也有几种药材，你有空可以采一些送来。其他的你不用管，我来准备。”“那让道长破费了！道长有什么需要的，只要您说一声，我保证做到！我这就回去拿桶。”李祥感激地连连向道人作揖。 下午道人又开始教李云枪法和拳法。都是从基础的动作开始练起，李云认真地练习着，一下一下刺枪，一下一下地挥拳。一天下来，李云是感觉疲惫不堪，浑身像散架了一般，有一种撑不住的感觉。虽然自小身体强壮，但这一天绝对是他有生以来最累的一天。 在李云苦练的时候，道人在厨房里面开始熬药了。道人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三十多种药材，按照一定的顺序和时间，仔细地望锅里添着进行熬煮。熬了差不多一个时辰，道人将药汁盛到桶里。用手试了试温度，他对刚歇下来的李云说：“好徒儿，为师给你准备的药浴好了，你快进来泡上半个时辰！”说完他神秘地一笑。 正文 第五章洞虚经小成 木桶冒着热气，散发着浓烈的药味。李云脱掉一天摸爬滚打弄得脏兮兮的衣服，光溜着身子，抬脚就跨入木桶。一只脚刚踏进木桶，“好烫！”他条件反射一般就想把脚收回来。“别出来！快进去!”邋遢道人一把拎起李云就把他放进桶里，只露出一个头来。 李云龇牙咧嘴，哈着气强忍着坐在药桶里。药液颜色深红，温度很高，几乎达到李云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他感觉到浑身火辣辣的，似乎有很多根针刺一般，毛孔都张开了，似有无穷的药力渗入皮肤、肌肉、脏腑、骨骼，直到血液。过了一会，水温略有降低，李云的身体也似乎适应了药液，感觉麻麻的，痒痒的，也逐渐放松下来。他不自禁地靠在木桶壁上，头枕着桶沿，慵懒的感觉袭来，他竟然睡着了。 邋遢道人微微一笑，低声说道：“这小子倒会享福！老道倒成了他的伺候童子了！”说完这些，道人去旁边准备晚饭。 李云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他似乎有人给他按摩，浑身轻松。他盖着暖和的被褥，散发着阳光的味道。半个时辰以后，水渐渐凉了，也没有那么浓烈了，水面上漂着一层杂质。李云闻到一股肉香，他醒了。 看到李云鼻子嗅嗅的样子，道人好笑地骂了一句：“臭小子！快出来，再用清水洗干净，换好衣服吃饭！”李云一听，连忙跳出木桶，用温水擦净身体，穿上衣服，来到饭桌前。道人已经盛好了一大碗米饭，就着炖的烂烂的野兽肉，李云是狼吞虎咽，风卷残云。道人也不拦他，自己慢条斯理地吃着。 师徒俩将饭菜吃得干干净净。李云将锅碗都刷洗干净，回到大殿里。他感觉不仅疲乏尽消，而且浑身充满着精神，力量也似乎有所增长。他感觉肯定是药液的作用，就对师父说道：“这药液很珍贵吧？”道人笑着说道：“那当然！这可是三十多种珍贵药材熬成的药汁，一般人求都求不来，你小子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又说道：“以为师的研究，修真只修道不修身是不行的！身体就像是容器，身体越强，经脉越宽，容纳的内气就越多，气息的运行就越顺畅，效率就越高，最终功力就越深越强。” “你白天训练，达到身体的极限，但身体容易留下损伤。然后通过药浴，吸收药物的精华，洗经伐髓，不仅可以让你迅速恢复，消除身体损伤的隐患；而且改善经脉，改善体质，使你的皮肤、肌肉、脏腑、骨骼、血液都加快更新生长，从而助你突破极限，快速提升身体机能。药浴以后再辅以蕴含血肉精华的野兽肉，你的身体将迅速强大起来。等晚上你再进行洞虚经的修炼，一静一动，形成良性循环。” 说完这些，道人似乎很高兴，背着手到院子里溜达去了。“好好修炼吧，小子！你的前景将无可限量！”殿外的声音传来。李云赶紧盘坐，开始了修炼洞虚经的时间。 秋去冬来，山上的小路在李云每天的踩踏下也愈加平实，小院练武场的地上也开始出现了坑坑洼洼。李云的道法和武艺都有了长足的进步，道法修炼进入了第二重；身体长的更加壮实，也适应了高强度的训练，上下山健步如飞，刺枪击拳都虎虎生风。 一天晚上纷纷扬扬下起了一场大雪。第二天，雪后初霁的景色异常壮丽。连绵的雪山，雾凇冰凌，构成了一个童话般的冰晶世界。起床看到雪景的李云欢呼雀跃，跑出庙门在山上乱跑着。一会儿搓个雪团仍到山谷，一会儿堆个雪人玩耍，洁白如被的雪面上留下了一串串小脚印。不觉来到后山远处，李云突然听到一声声微弱的“汪，汪”声，他奇怪地循声找去。在一个小山洞里，李云看到一只冻僵的母狗和一直依偎着目前的小狗崽。小狗呜呜地叫着，眼睛似乎含着泪，嘴巴在母亲身上拱来拱去，似乎呼唤母亲醒来一般。 李云明白了，昨夜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雪给狗带来了致命的威胁，狗妈妈全力保护着孩子，自己堵住洞口的风雪，活活冻死在这里。母爱的伟大让他小小的心灵受到很大的震撼，他从洞里把小狗抱出来，用雪将小山洞堵起来，爱怜地拍了拍小狗的头，转身望庙里走去。小狗抬头趴在李云的肩膀上，望着山洞的方向呜咽着。 邋遢道人看到李云带回一只小狗，还以为他小孩心性贪玩。听李云讲了事情的经过，他也感慨了一下，对李云说：“好好照顾这只小狗。我看它血统不错，似乎是狼狗混血，将来说不定是个好伙伴！”李云对小狗说：“我小名叫虎子，你就叫小虎子吧！”就这样，李云枯燥的练功生活多了一只活泼的小狗，多了一个忠诚的伙伴，在将来的风云之路上也有了“忠犬虎头”的美名。 新年到来，李家村喜气洋洋，各家各户门上贴着喜字祸或者福字，村民杀猪宰羊，走亲访友，言语间充满着对来年过个好年景的憧憬。李云回家和父母聚了一天，怕师父孤寂，就又回到庙里陪师父了，只是白天会和小伙伴们玩一下，比较放松。一个特别的事情是早年出外闯荡的堂叔李颇回来了，讲起了在外面的见闻，大人小孩都听的津津有味。他讲到年前北方蛮族攻破长城，深入内地烧杀抢掠，一度离京城不到一百里，搞得京城一日三惊。他还神秘地伸出胳膊，给大家看他纹在胳膊上的一朵青莲，对大家说：“你们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代表青莲圣母保佑！只要加入青莲教，成为圣母的信徒，你和你的全家就能消灾避难，逢凶化吉！”几天里也招揽了十几个信徒，经常一起围坐在家念经聚会。 李云将这些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讲给师父听，道人听了说道：“青莲教是有心之人创立的，和我们的修道是两回事，朝廷早晚要禁止的，你听听就算了，千万别加入进去。蛮族也越来越嚣张了，看来朝廷衰落，他们也野心膨胀了。”又说：“估计不出二十年，天下会有大变，你现在还没能力参与，好好练功，将来也能安身立命！” 过年放松了五天，李云又开始了艰苦的训练。除了修道和锻炼身体基础外，枪法、箭法、拳术、掌法等武功也都逐渐开始学习招式，不断地深入熟悉运用。 日子一天天过去，几番寒暑。景元帝驾崩，年仅6岁的小皇帝献文帝继位，外戚、权臣争权，朝政越加混乱，南阳郡虽然还算安宁，但也开始有流民出现了，盗匪也开始增多了起来。 现在是献文二年，转眼李云十三岁了。日夜不停地修炼使他脱胎换骨，平静的外表下蕴藏着爆炸性的力量。他的身高也将近一米七了，身形修长，骨骼匀称，古铜色的脸上英气勃勃。 一轮秋月高悬，大殿内一个少年盘坐着，气息在穴道中奔行，神气相依相合，浑厚的内气不断冲击着最后的经脉屏障。五年的修炼已经达到了一个顶峰，一切似乎是水到渠成，月华也增强了内气的力量，李云感觉身体轰的一声，最后堵塞的经脉如溃决的大堤被冲垮，内气在经脉中循环流转，大小周天全部打通，洞虚经第六重练成！李云周身舒畅，浑身散发着乳白色的光芒，他忍不住长啸一声，“嗷~~”声震四野。 李云豁然从入定状态中醒来，双目闪闪发光，他感觉自己的头脑异常清醒，思维能力大大增强，往常还模糊的经书内容豁然开朗。走出庙门，向四周望去，四周细微的动静都清晰感知，昆虫在草丛上爬过，老鼠在地洞里穿行。视力也有了很大的提高，对面山峰上猫头鹰蹲在树枝上的身影清晰可见。听的更远了，山脚下村子里人们的说话声传入耳中。有很多人被长啸声惊醒，疑惑发生了什么事情，隐约听到弟弟睡梦中抱怨的声音：“哥哥只顾练功，也不带我玩，以后不理他了！”李云不由一笑，“臭小子，下次见面好好教育教育你！”他又想到：“师父不知道云游到什么地方去了？都三个月了，如果师父知道我突破第六重，应该会夸我一顿吧？” 李云像一个刚得到玩具的孩童一样兴奋不已，他听着，看着，感知着，从来没有这么新鲜，感觉到世界的神奇。过了半个时辰，他才慢慢平静下来，重新回屋在蒲团上坐下，从头运转洞虚经，一百零八个循环完成，神气湛然。李云走到院子里，天色微明，太极三十六式如行云流水运转起来，周身空气都随着他的步伐变幻而形成了漩涡，像一个圆圈一样周流无极。自然收功，李云默然将所有气息回归丹田，然后俯身捡起一块石头，轻轻一握，再一张开手掌，手中石屑纷飞，迎风飘散。 正文 第六章 武艺新境界 清晨起来，李云呼哨一声，小虎子迅疾地跑到他的身边，亲热地在他身上蹭来蹭去。李云非常爱护小虎子，精心照顾，每天给它吃肉，甚至有时用药液给它熬炼身体，良好的条件让小虎子长成一只健硕的大狗。它体型高大优美，四肢发达有力，毛色有点像狼灰白相间，透着闪亮的光泽，就像一只随时准备扑向猎物的猎豹。这两年它也自己经常跑出去，时不时带回一支野兔或者山鸡什么的炫耀，已经是附近的动物之王。 “出发！”李云带上干粮和水囊，背起弓箭和弯刀，手拿长枪，腿绑匕首，像一个小猎人一样向山里跑去，小虎子撒欢一样在前面开路。 秋日清晨的山里，已经很凉，山间漂着一层薄薄的轻雾，远看起伏的群山缥缈在雾中，好似瑶池仙境！“嗒，嗒，嗒”的脚步声打碎了清晨的宁静，踩碎了露珠，惊起了飞雀，一人一狗就这样比赛着，兴奋地朝前面跑去。 大约跑了半个时辰，来到一个隐秘的小山谷，李云停了下来。这山谷不大，方圆四十来亩地，四周群山环绕，要比外面温暖一些。南边有一个水潭，清澈见底，游鱼清晰可见。北边向阳的山坡上有一个小山洞，洞深约三米，高约两米，刚好能够李云他们一人一狗容身。里面简单平整了一下，铺了些干草和一张草席，摆放了一个蒲团、石台和简单的生活用品。这里是半年前李云的一次野外长跑时发现的，这里人迹罕至，又风景优美，李云非常喜欢，就成为了他的训练基地。 李云先运转洞虚经九个周天，接着打起太极三十六式，让身体经脉畅通，筋骨关节活动开来，算是松松经脉筋骨，做点准备动作。接下来，李云将拳法、掌法、枪法、刀法、箭法一路施展，开始了武艺的日常训练。 三十六式形意长拳，每式均有九个动作，动作主要走刚猛路线，大开大合，充分发挥身高和力量优势，威势绝伦。这形意长拳，有内功配合，是内外合一的武术，并且不拘泥于拳法，实在是综合性身体武术。它充分利用身体各部位的特点，动作中结合着头、腿、掌、指、膝、脚、背以及整个身体的运用和战法，也模仿虎豹鹰蛇等动物的攻击动作，端的是变化莫测，无所不有其极！李云在潭边施展起来，全身如钢筋铁骨，拳风呼啸，时而似猛虎下山扑食，时而似鹰飞长空冲击，打到快处，只见一团人影，最后一个脚蹬，是地动山摇，震得周围树枝乱颤，飞鸟远遁！ 稍事休息，李云又打起了排云掌。也许是邋遢道人当年武将出身的缘故，他所传武术均是刚猛无比，这排云掌也是如此。排云掌总共十八式，每一式均有特殊的行气路线，不重变化，通过特殊经脉的气血运行，将全身的力量打出，威力巨大。这排云掌主要难在将全身经脉打通，这对李云没有丝毫难度。李云洞虚经进入练气期后期，内气强大，全身经脉周天通畅，心随意转，排云掌施展起来，全身似有一层气罩，双掌猛地击出，一颗碗口粗的大树应声而断！ 李云又连续演练了飞龙枪法、霸王刀法、连珠箭法，这三种武技均脱胎自战场搏杀，远攻近战，千军辟易！但见枪如游龙，刀势霸绝，箭如连珠，人器合一，莫可抵挡！如果沙场老将看到，也会惊讶为古代勇将再世，万马军中取敌首级如探囊取物！李云还练习了飞刀技术，他的匕首近距离投掷百发百中，也是令人防不胜防！ 李云一番武功演练下来，畅快不已，有意犹未尽之感！他仔细品味，今天各项武艺的训练，和往日有很大的不同！经脉畅通，内气和动作的配合更加顺畅，完美合一；因为感知力的增强，身体各个部位力量的掌控更加精细入微，各个动作之间的转换变化更加自如，反应更快；身体力量也似乎有了几乎一倍的增长，招式的威力有了很大的提高。李云感到武功也进入到一个新的层次，可以说已经是小成了。不亏五年地狱式的刻苦训练！ 接下来的十天李云都住在这里，进一步感知和巩固新的境界。小虎子依旧自由活动，也给李云猎来了一些野味，水潭里的鱼也是美味。山谷的地形使它的小环境迥异于外部，温暖而不寒冷，潭水有点像温泉般暖和。李云醒了就练，饿了就吃，累了泡泡潭水，日看浮云潭影，夜观星斗满天，似乎回到人类诞生初期最本源的状态，无忧无虑，人与自然相合，无意中开始朝着天人合一的境界迈进。 十天过后，李云带着小虎子赶回庙里。看到庙门打开，他知道已离开三个月的师父回来了，兴奋地朝大殿跑去，嘴里还叫着“师父，师父”。最近两年师父每年都要离开几个月，每次都会带来一些药材等物，这次不知道又会带回来什么，李云的心里也隐隐期待着。 邋遢道人从殿里走出来看到李云，笑着说：“徒儿，让为师看看你有什么长进？”搭眼一瞧，“咦？”他不禁拉过李云的手，内气在李云的身体里流转检查了一番，哈哈笑道：“不错！不错！你这次突破很大，打通周天，进入练气后期！你的道法和武艺都会有个质的提升，算是打好了基础，今后只要持续提升，必有大成就！”他语气一转，说道：“为师也预测你可能要突破了，所以给你准备了几样东西，给你看看！”说完，他进屋拿出来几样东西，李云的眼睛登时放起了光芒。 一杆乌黑锃亮的长枪，枪头呈梭棱形，枪杆上有着花纹，长约两米，精铁铸造，重约六十斤，非有神力之人不能用。一把长约一米的弯刀，刀背厚实，刀刃闪亮，重四十斤，一看就是大凶之器。一套弓箭，一看就是高手制作，弓身和弓弦的强度和柔韧度都非常强，二十只箭箭头锋利，整体的流线性能很好。 李云拿起这个放下那个，是爱不释手。突破之后力量提升，他正愁没有趁手的兵器，现在师父带回的兵器真是太及时了！他感激地对师父说：“太谢谢师父了！弟子惭愧，无以报答！”说完，他跪在地上给师父磕了三个响头。 邋遢道人把李云拉起来说：“徒儿不必太在意！为师现在能帮你的也就这些，把你培养成材，以后就要靠你自己了！”他又说道：“徒儿，你现在无论道法还是武艺都已经小成，但是与高手对敌还不行！你的功夫都是练出来的，缺乏搏杀特别是生死搏杀的经验，还缺乏血性！我们是时候进行下一阶段训练了！” “我们在后面要进行野外生存试炼！你没有现在的舒服日子可过了！你要在艰苦的环境中磨练你的身体，锻炼你的品质，与凶猛的野兽或者穷凶极恶的歹徒进行生死搏杀，利用生死之间的极限快速提升！” 道人指着远处茫茫的云岭山脉深处，说道：“我们就从云岭山脉开始吧！开始我会教你各种野外生存和搏杀的知识，后面就靠你自己独立生存磨练了！” 师徒俩在家准备了几天，带了些简单的衣服背包和干粮，带着小虎子，告别了李云的父母和家人，在李云父母的泪眼送别中，冒着风雪，向云岭山脉深处急行而去。王氏忍不住哭了起来，他对着李祥说：“孩子这么小，你说他能吃得了那些苦吗？他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我真担心！”李祥虽然也很担心，眼睛里也含着泪光，但他还是安慰妻子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孩子虽然小，但本事很大，他师父也是个高人，不会有什么事的！很快也就会回来的！” 却说师徒二人望山中走了一段，李云对师父说：“师父，我三个月前在山中发现了一个小山谷，很适合安静修炼，您要不要去看看？”邋遢道人让李云带路来到了小山谷，观察了下地势，说：“倒给你找了个修炼的好地方，像世外桃源一样！我们在这里暂住一段时间，我把后面阶段的功法再给你讲解一下，顺便帮你好好巩固境界！” 随后的几个月时间里师徒在这里暂居下来。在师父的教导下，李云洞虚经后期的经文内容有了深入的理解，武艺的细微之处也认识更加深刻，对将来努力的方向也更加明确了。李云早晚修炼洞虚经，开始试着感受天地元气，吞吐日月精华，增强神识；白天继续打磨身体，增强机能，琢磨武艺，熟悉新的兵器。渐渐地，他的兵器运用得像自己的身体一样，人器合一达到了新的境界。气温越来越低，在运用内气对抗寒冷的过程中，李云的内力在增强，身体的适应能力也在增强。 正文 第七章学习兵法 一个月以后，李云的新境界完全巩固并有了新的提升。李云对自己充满了极大的自信心，感觉自己几乎无所不能，天下之大尽可任我驰骋，正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这天吃过早饭，邋遢道人对李云说：“你的功法和武艺已经登堂入室，在突破筑基期之前为师也没什么再教你的了，一切就靠你自己体悟进步，不断积累。接下来为师要将兵法谋略、阵法战法之道传给你，现在时局很乱，这些知识或许对你将来的发展有较大的帮助。” “兵法阵法之道，起源于人类和其他种族以及人类内部之间的战争。作为个体，人的身体可能比不上那些猛兽，但猛虎也成为人的食物，就在于人能组织起来发挥群体的力量，这就有战斗之法。在大规模的战争中，特别是在成千上万人甚至是几十万人的大战中，固然个人可以发挥重要作用，但个人的作用终究是有限的，更主要的还是要集合众力，有效地组织起来，上下一心，发挥形势地势等的优势，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这就形成了兵法阵法之道。” “所以你现在虽然能力远远超过普通人，但也要对自己有个正确的认识。人的能力既是无限的，但也是有限的。既要敢于逆天而行，像修道长生突破极限；也要顺天而行，像修道要遵循一定的功法，不可任意胡为。既要自信，也不能狂妄自大。历代帝王中有些君主就是自我过度膨胀，狂妄自大，刚愎自用，最终国破身亡。特别是有些人开始能谦虚，成功后骄傲自大，最后失败，善始而不能善终。这些血的教训，切切要记住！你以后会经历很多事，要多想想这其中的道理，始终反躬自省！”李云沉思着点了点头，感觉这话如醍醐灌顶，让他飞扬的心也开始冷却下来。 邋遢道人继续说道：“在血与火的战争中，先辈们不断总结与传承，对用兵之道有了深刻的认识，传下许多兵书。为师年轻时曾有幸获得《孙氏兵书》一书，为列国时代大军事家孙子所著。他一生大小征战上百次，做过几个国家的大将军，战无不胜，为当时代的名将。他结合自身的实践，将自己一生所学写入兵书流传后世。《孙氏兵书》一共十三篇，对战略战术、行军布阵、为将之道等军事的各个方面都进行了深入阐述，实在是兵家的至高经典，为兵家必读之书。”说着，他拿出一本有些泛黄的书籍，轻轻摩挲着书籍的封面，似乎回忆起了久远的往事，军列森严，刀枪林立，铁马冰河，折戟沉沙，英雄落幕。 “宁为百分长，胜作一书生！”邋遢道人叹息道。它将兵书交给李云，说：“你认真研读这本书，全部背下来，用心揣摩。每五天我会考核你，听你给我讲你的理解，我也会针对性地给你讲解。” 李云小心地打开书，书已经很陈旧了，很多地方都磨得有点破损，除了原文以外，还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批语和注释，看得出邋遢道人当年对兵书的深入研究。十三篇分别是战略篇、将略篇、参谋篇、军制篇、练兵篇、进攻篇、防守篇、行军篇、地形篇、布阵篇、变化篇、军器篇、战例篇，从不同方面阐述了战争规律和打赢战争的战略策略。 李云打开第一篇“战略篇”，开篇写道：“战争是政治的继续！战争关系到国家的兴衰和存亡，是国家的大事，好战、乱战、忘战必危！”李云一下子被吸引了，他虽然从蒙学先生那里都了些经典书籍，但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军事家对军事的论述，好像打开了另一扇知识之门。 李云如饥似渴地阅读着。经书字数并不多，但是字字珠玑，蕴含深意，李云不仅读，还拿出纸笔抄写，写着自己的心得与感悟。自从洞虚经小成以后，李云大脑也得到开发，神识大大增强，领悟能力提升，学起来更是事半功倍。 每五天师徒俩在一起研讨，很快李云就背下了全文，他将自己对每一篇的理解都讲给师父，师父不时加以点拨，并结合一些历史上的战例加深他的理解。学习过程非常热烈，有时师徒俩为一些战役的战略战术激烈争论。邋遢道人为了辅助学习，还拿出一些雕刻的将领、士兵、军械、地形等军事模型，和李云进行模拟对抗。 一晃三个月过去了，李云基本掌握了《孙氏兵书》的全部内容，他已经深深明白了军事的重要性和基本规律，对战略战术、行军布阵、装备训练等军事上的各个方面都基本掌握。 邋遢道人对李云作了一次综合考核，李云向师父阐述他对战争的基本认识说：“战争是国家政治的重要体现，当和平的方式无法实现国家的政治目的时，战争就是最后采用的方式，也是最暴烈的方式，所以战争的时机、范围、规模是由战争的目的决定的。战争的胜败关键，最根本的是民心向背，就像得到多助，失道寡助，不义的战争是不可能最终取得胜利的。战争绝不仅仅是两支军队的战场较量，而是包括双方政治、经济、军事、外交、文化等各方面的较量，所以要想取得战争的胜利，要各个方面都能够为战争服务。在具体的战役上，需要将帅同心同德，正确的战略战术，严明的军纪，赏罚分明的奖惩，士兵奋不顾身战斗，士兵训练有素，武器装备良好，一句话天时地利人和。制胜的基本准则是以多胜少，以强胜弱，集中优势军力打败敌人。除了常规的军事活动方式以外，要会用计谋，正奇互用，方能让敌人无法摸清自己的规律，出奇不意打败敌人。”李云又向师父说明了一个将军如何编制配备、如何统帅、如何训练、如何行军扎营、如何组织进攻和防守，常规的阵法等，他说的是兴高采烈，头头是道，邋遢道人也是频频点头，对李云的学习结果非常满意。 邋遢道人对李云说：“徒儿，对于兵法你已经基本上理解了，但还是停留在纸面上，属于纸上谈兵，纸上谈兵的后果可能是致命的。打仗是事关生死的大事，稍有不慎，就可能兵败身亡。要想真正成为一个真正合格的将军并赢得战争的胜利，你需要实践，将来要从最基层的伍长、什长做起，逐步提升体验带兵打仗的技巧；需要能灵活运用，根据实际情况去运用正确的战略战术，进攻和防御的方式要根据总体战略的需要；需要与士兵同甘共苦，赢得士兵对你的信任和信心。” “纸上谈兵最典型的一个例子是列国时代的宋括。他熟读各种兵书，谈起军事来头头是道，军事论辩无人可及。可是没有实际的带兵经验，当他真正被国君任命为将军统帅三十万大军，结果却僵化地采用书本上的战术，结果全军陷入重围而全军覆没，最后不仅自己身死，国家也从此衰落走向灭亡。” “同样的战术在不同的地点会产生不同的结果。比如同样是撤军时的行军军灶布置，不同的军事目的会采用不同的军灶战术。有一位将军为了避免敌人追击，他利用敌军主将多疑的性格，采用的是增灶战术，每晚增加军灶，让追兵疑惑兵力增加，不敢继续追赶，从而从容撤军。有一位将军为了吸引敌人追击，他利用敌军主将急功近利的性格，采用的是减灶战术让敌军以为兵力减少，将敌军吸引到埋伏的阵地，最终全歼了敌军。再比如，居高临下攻击敌人的战术常规是对的，但一位将军领的军令是堵住敌人经过山口，他教条地将军队驻扎在山上准备居高临下，结果却被敌人包围在山上，因山上缺少饮水食物而失败。” “将领要得到士兵的爱戴必须爱兵如子，与士兵同甘共苦，这样才能得到士兵的舍生忘死。有一位将军每到扎营，必须等全部士兵都已经住入帐篷、都已经吃上饭了才会入帐吃饭。有一位将军每缴获了敌人的东西或者获得了赏赐，必定分给部属，有一次国君赏赐了一坛美酒，他将酒倒入水井，和全体士兵共享。有一位将军会亲自帮士兵包扎伤口，甚至帮伤兵吸掉伤口的脓疮。” 邋遢道人又说：“尽信书不如无书。《孙氏兵书》固然是兵家圣典，但它毕竟是前人总结当时人们的认识形成的，有时代的局限性，你也不可拘泥于它，过于迷信它，生搬硬套。你要理解它的精髓，灵活运用。如果带兵为将，要根据形势的变化，因时因地制宜，丰富和完善它。” 他谆谆教导说：“要真正精通兵法，需要的知识是多方面的，你还很不足，要在今后的学习过程中全面提升各方面知识，融入你的兵法之道。你需要懂得为政之道，将军事和政治结合起来，很多名君都是军事家，善于从全局的高度制定正确的战略，是常胜将军。要懂得洞察人的心理，有时候打仗就是心理战，胜不骄，败不馁，有空城计的胆气和单刀赴会的勇气！要懂得天文历法之道，各种天气变化有时候对胜负会起到关键作用。要懂得地理知识，了解地理形势变化对战斗的影响，善加利用。要善于发挥部属的长处，形成合力！” “将相本无种！好好努力吧！”邋遢道长重重地拍了拍李云的肩膀说。 正文 第八章 野外试练（一） 这个冬季的最后一场雪下过以后，邋遢道人带着李云出发了。踏着积雪，李云的冬季训练开始。整个山脉全部被雪覆盖，像盖了一床大棉被一样。山舞银蛇，飞鸟绝迹，冰雕般的森林静穆冰冷，天地仿佛被冻住一般。李云穿的比较单薄，他运起玄功，周身气息流动，将寒气抵挡在外面。虽然他身上的兵器重量在二百多斤，但他轻功卓绝，双脚在雪地上飞驰却仅仅留下若有若无的痕迹。李云畅快地在雪地上奔驰了一百多里地，跟跑的爱犬小虎子大张着嘴巴，伸着舌头，呼哧呼哧地哈着气。 邋遢道人让李云停了下来，说道：“刚才你运用了玄功和轻功，雪地奔行就像是游山玩水一样。现在畅快完了，你不要再运用玄功和轻功，像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那样行进，体会雪地行动的种种特性，学习如何保护自己完成行动的方法。” 李云散去玄功，像一个普通士兵那样背着全身装备行进。行进不再是潇洒的漫步，身体的不适开始逐渐让李云感到雪地行军的艰苦。刺骨的寒气覆盖了全身，单薄的棉衣立刻就像冻透了一样。身体和装备的重量让李云的脚深深地陷进雪中，有的地方雪都没入膝盖。走到一条峡谷的河流上，溪水结冰，李云也数次滑倒，沉重的装备让他爬起来都很艰难。走了一百多里，雪逐渐湿透了李云的膝盖、小腿和脚，李云的腿和脚感觉越来越麻木，小腿像冻僵的原木一样。雪地明晃晃的阳光刺的眼睛生疼，远处的景物都模糊看不清楚。寒气的侵蚀使李云裸露在外面的脸、耳朵、手等开始泛红，微微流汗的内衣很快冰凉，身体感觉越来越冷。装备的重量似乎越来越重，让早已钢筋铁骨的李云都有点吃不消。吃一口雪，肚子了一片冰凉。 走到一个平坦的地方，师徒俩停了下来，邋遢道人对李云说：“你运功高声长啸六十息！”李云依言长啸，声震四野，似乎要将全身的饥渴劳累都释放出来。突然，附近山峰震动起来，山上的雪崩塌了，雪峰像一座山一样垮塌下来，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山下的树木都被掩盖了，一只受惊的黄羊来不及逃脱，被掩埋在下面了无声息。李云看的是惊心动魄，仿佛自己也被埋在雪下面一样。 师徒来到一处背风朝阳的山洞，这里成为了他们的临时营地。他们去外面收集了一些树枝干草，在野兔踪迹出没的地方放置了铁夹。在山洞里铺上了干草，中间挖开了坚硬的冻土，修了个火灶，架锅生火烧起了热水。熊熊的火苗驱散了寒冷，山洞里面暖和起来。李云脱掉了湿漉漉的衣服和鞋子，穿上师父给他拿来的厚实棉衣、袜子和皮靴。 师父有一个似乎能变出各种东西的背包，据说叫储物袋，里面空间有十几个平方，能储存物品，但是很稀有，据说是派内传承之物，为以前修道大能所制，可惜现在无人能制且使用寿命将尽，李云只有羡慕的份。 李云一边烘烤着潮湿的棉衣，一边轻轻搓揉脸、手和耳朵，将师父给的药膏轻轻抹在裸露的脸手等部位上。热水烧好，他给师父和自己都倒了一杯，用铁盆兑了温热的水泡起了脚。温热的水让李云的全身暖和起来，僵冷麻木的腿脚逐渐恢复了活力。师父从外面捡来一只冻死的野兔，烘烤软化以后剥皮去除内脏，用锅熬起了肉汤。邋遢道人又望锅里加了很多调料，包括辣椒、生姜等物。半个时辰以后，山洞里肉香弥漫，连小虎子也垂涎欲滴。 夜晚降临，师徒俩吃着干饼，喝着肉汤，吃的是不亦乐乎！小虎子也开心地啃着肉骨头。吃过饭，稍微活动了一下，就着昏黄的灯光，邋遢道人对李云说：“今天你已经体验了冬季活动特别是雪地越野的感受了吧？冬季长时间室外活动，最主要面临的就是如何保暖问题。说说看，你觉得该怎么做？” 李云仔细想了一会，他说：“师父，弟子认为，要做好充分准备，从衣食住行等各个方面采取积极的措施来抵御严寒减少可能的损伤。衣的方面，要尽量穿厚实的棉衣、帽子、手套和防水的靴子，衣服要能透气，别捂得太严实出汗太多。食的方面，要尽量喝热水、吃热饭保持身体的热度，就算不能生火也要把食物捂热了再吃，辣椒是很有效的增强热度的食物。住的方面，宿营要选择避寒避风的山洞、帐篷、树底等地方，要尽量不要直接睡着地上，也要避免可能发生雪崩的地方。铺上干草，最好互相紧挨着可以抱团取暖。行的方面，要选择好行进路线，避免结冰打滑的地方，走路要注意节省体力，不要高声喧哗导致雪崩发生灾难。雪地行进的时间也不能太长，还要注意保护眼睛。” 邋遢道人说道：“讲的不错！雪地行军，刺眼的阳光下呆的时间长了可能得雪盲病，要尽量遮住眼睛。还要注意不要迷失方向，很多战争失利的原因是军队因为迷路不能及时会师。除了利用地图和熟悉当地的向导外，利用北极星、指南针也都是常见的办法。如果这些无法利用，你可以观察山坡上树林的密集程度或者砍树看年轮。树林密集的一面和年轮稀疏的一面都是阳面也就是南方。” “如果你以后带兵，你自身没有问题，但一般士兵的身体状况你要特别注意，别还没打仗先冻伤冻死一大片，那失败就不可避免了！” “冬季守城也要注意寒冷的问题。寒冷容易让人反应迟钝，敌人可能乘机不备进攻。也有将军融化雪水浇到城墙上冷却结冰，让城墙更加难以攀登。也有将军利用发射雪团到城里，用雪攻战术打败敌人。” “冬季打仗，还应该注意武器和马匹等的保暖问题。如果武器把刀枪弓箭都冻住了，马匹都冻伤了，无法发挥武器和骑兵的优势，那也会导致失败。” “有些生活在极寒之地的民族，也发明了一些利用冰雪的器具。比如雪橇，人可以利用雪橇在雪地飞速滑行，运输更多的物资。明天我会拿雪橇给你试试。一些人发现在雪地可以挖雪洞保暖，在没有山洞的情况下挖雪洞躲在里面，当然需要雪有一定的厚度，也要有通气孔。” 师徒俩谈谈讲讲，李云将这些内容都全部记下。到了子时，李云又练起了洞虚经，与寒冷的对抗让他的身体机能又有了提升，洞虚功也有了微微的进步。 第二天，师徒俩又继续沿着山谷前进。师父拿出一件白色的披风、两副黑色水晶磨成的眼镜、两对窄木板做的雪橇和手杖一样的雪橇棍，他让李云穿上披风，戴上眼镜，说：“披风可以防风，可以隐蔽伪装；眼镜可以保护眼睛不受伤害。”他又先示范教李云使用雪橇，在初步学会以后，两人就在山坡上利用雪橇滑行前进，特别在山坡上望下滑，像溜冰一样，李云品尝到滑雪的乐趣。 好景不长，师父让李云收起雪橇，仍像原来那样翻山越岭，一边练习着武艺，一边艰苦地行进着。云岭山脉很大，他们一直在望北方行进，计划在山中磨练，然后穿越茫茫群山，望更加苦寒的西北地区磨练身体和意志。冬日的山脉很多动物都躲起来了，偶然见到狐狸、黄羊、狼群、雪豹等觅食，李云也见识到了狐狸的狡猾、狼的凶狠和豹子的迅猛。豹子悄悄地靠近黄羊，迅猛地发起攻击，在很短的时间内以高速冲散黄羊群的队形，选择弱小的黄羊扑到捕食。狼群很擅长群体战斗，他们在头狼的帮助下分工合作，从两翼包抄，对羊群进行分割包围，战术运用很是得当。 为了让李云有实战经验，邋遢道人专门安排李云进行捕猎，不使用内气和兵器，仅靠身体和野兽搏斗。李云曾经追猎黄羊，面对五十多头狼群的围攻，曾和豹子、老虎直接搏斗，对野兽的观察和生死搏斗，让李云在生死之间更加熟悉身体的极限，更加熟悉身体的运用，他对拳法有了更深的体悟，武艺的技巧更加精熟了。他将动物的捕猎战术和兵书内容结合起来，时时针对地形设想进攻与防守的布置和战法，对兵法的理解更加深刻。 春夏时节到了，整个云岭山脉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大部分雪都融化了，除了远处的雪山皑皑，斜坡上的绿树郁郁葱葱，草地碧绿中夹杂着大片的野花，峡谷中溪流潺潺，清澈的小溪中有鱼儿欢快地游动，真是风景如画！ 李云脱去了棉衣，身体更加健壮了，经历了冬的严寒考验，精神气质更加沉凝坚毅。他和师父走在山间，渴了，掬一捧清甜的山泉水；饿了，采摘野果野菜或者捕猎；明月松间，清泉石上；从容于山林之中，和整个自然逐渐融为一体。李云的野外生活知识更加丰富，对各种动物的习性，各种野菜野果的特性都有了深刻的了解，会利用环境进行各种伪装捕猎，会利用现有的材料制作工具和陷阱。他在山林里已经如鱼得水，在这里已经像家一样任他驰骋。 正文 第九章 野外试练（二） 山地的训练已经顺利完成，邋遢道人带着李云不再流连山水，很快地穿越整个山脉望西北而去。云岭山脉以北是一片平原，再往西是河西地区的一些狭窄河谷。这一片都是平原，以农业为主，自然环境比较好。师徒俩也没多作停留，尽选人烟稀少的小路，白天赶路，夜晚休息，李云则坚持练功，用水磨功夫提升道法和武艺。 这一日，到了西北重镇玉门郡玉门城，这是李云第一次进入大城。他一下子被这个西北边城吸引住了，城内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叫卖声此起彼伏，非常热闹。最特别的是，这里的人可谓是奇装异服，形貌各异，高鼻深目，缠巾包头，不一而足。街上的物品也非常有特色，造型各异，色彩斑斓。李云和师父也买了帽子和头巾等物，品尝了一下当地特色食品，还买了几样家乡稀罕的小玩意准备带给弟弟妹妹。 邋遢道人说：“这玉门城往西八百里都是戈壁和沙漠，只有这里才有较大的水源，这里是东西方的交通咽喉之地，西方各国由此进入吕朝，我华族由此出发去往西方异国。你看到的那些和华族相貌打扮各异的人，基本上都是西方各族来我朝做生意的商人。东西方的商品在这里积聚，时间长了，这里就建成一座大城，历朝历代也在此驻兵保卫边境、保护商路。” 道人又说：“你看这来来往往的人，都是为了什么？有句古语：‘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些人不远千里甚至万里来往贸易，不外是为了生存和发展，为了过得更好一点。所以不管王朝如何更替，老百姓最关心的还是如何生存和发展的问题。古语说‘民为邦本’，谁能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谁就能得到百姓的拥护。” 城中有一座七层的高楼，是观看边塞风景的绝佳之处。师徒俩登上最高楼，只见远处黄河蜿蜒往东方的大海流去，在天之尽头和白云相接，引人遐思。在四周无边沙漠和苍凉山脉的环绕下，一座巨大的城池拔地而起，如虎踞龙蟠，威武雄壮。长长的驼队满载着各种物品离开城门向戈壁走去，驼铃悠悠，承载着多少人对生活的希望。城内以水源和河道为中心，街道房屋整体划一，路旁遍植杨柳。一些绿地上，有一群群人在树丛中席地畅饮，笛声幽咽，琵琶高亢，酒到酣处，欢歌起舞。 流连了几日，师徒俩买了三匹健马，准备好食物和水囊，穿着厚实的棉衣，带着帽子和围巾，一大早随着一队商队往西而去。四周寂静无声，除了驼铃声，天地仿佛连在一起看不到边。天阴沉沉的，周围基本上是灰色，有的地段寸草不生，有的地段稀疏有一丛丛的绿色植物，也是被风沙吹的灰蓬蓬的。道人边走边给李云介绍这些植物，沙漠和戈壁的植物适应干旱的气候，为减少水分的蒸发，一般都比较矮小，叶片不大多呈现针状或者条状，根系发达，可以最大程度地吸收地底的水分。其中有一种叫骆驼刺的植物，因为富含水分，骆驼特别喜欢吃，叶子是刺状的，骆驼常常吃得满嘴流血。走在干硬的戈壁滩上，脚磨得特别厉害，李云感觉走的时间长了肯定会磨出血泡，如果鞋子不密封，灌入沙石颗粒可就惨了。 走了一个时辰，太阳破云而出，气温迅速升高。师徒俩换上薄的长袍，继续踩着戈壁滩上密布的黑色砂石前进。前方荒原上出现一片奇异的地貌，当地人称为“魔鬼城”。在一片黑色的砾石沙海中间，一个个高大的土丘耸立。在蔚蓝的天空下，这些土丘有的像孔雀，有的像猴子，有点像宝塔，有的像大船，千姿百态。这些历经风霜侵蚀的土丘纵横交错，形成了迷宫一样的分布。人在其中，很容易迷失方向，偶见还没有被风沙完全掩埋的枯骨，似乎还诉讼着无尽的怨恨。大风吹过，风沙满天，风声鬼哭狼嚎，如魔鬼横行，恐怖异常。据说这种地形是曾经的河流冲刷和风刀侵蚀形成的，李云不由慨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自然面前人类是多么渺小！ 将近中午，天气越来越热，人又累又渴，小虎子和马儿也累的蔫蔫的。师徒俩跟随着一个商队，选了个背光的土丘撑起帐篷休息。稍微喝了点水，就休息准备等太阳西下时再出发。随着太阳落下，气温急剧下降，师徒俩又随着商队出发了，往前走沙漠地形显现了。再次换上厚实的棉衣，高天的月光特别的清冷，沙漠白天和黑夜之间巨大的温度变化让李云有了深刻的印象。走到半夜，突然风大了起来，有人喊道：“快停下避风，沙尘暴来了！”商队停下来围在一起，人蒙着毯子躲在骆驼中间。一会儿，李云就感到猛烈的风沙呼啸而来，什么都看不清了，人几乎被埋在沙里。风沙过后从沙地上爬起来，浑身都是傻子很不舒服。李云抖落完身上的沙子，看到巨大的沙丘地形似乎都变化了，风吹动沙丘运动，造成了起伏变化，沙丘被风切割的形态各异，散发着一种凄然的美。 快走出沙漠的时候，一天夜里临近天明，突然远处传来轰隆声和人的呼啸声。商队紧张起来，好像沙匪来了。除了自然环境恶劣以外，这是商队最大的风险，沙匪有的只要抢货，有的非常残暴会把人也杀个干净。商队也有护卫，他们把一些架子箱子放在外面组成方阵，骆驼和人在中间，护卫们拿着弓箭和刀枪严阵以待。一群骑马的沙匪围了过来，他们大约三百多人，身穿黑衣，蒙着脸，手拿弯刀和火把，口中呼啸着冲了上来，一杆绣着骷髅标志的黑色旗在若明若暗的火光中显得非常恐怖。商队护卫首领一看大惊道：“是骷髅帮！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今天都逃不掉了，都拿起武器，死战！”护卫们和其他人都面无人色，商队商人瑟瑟发抖，口中只是喃喃说着“完了！全完了！”。护卫们长年在刀尖上行走，还算镇定，都大吼道：“死战！死战！” 骷髅帮的马队冲了上来，护卫们纷纷射箭。有几个沙匪坠落马下，大部分却迅速靠近，外围还有几十个沙匪持弓远射，不时有护卫和驼工被射中。四批马特别快，老远扔出飞爪，然后将四个架子拉开，外圈的缺口打开了。沙匪的马队开始往圈里冲，护卫们迎了上去，激烈的战斗瞬间爆发。 护卫们很快就撑不住了，十几人瞬间倒下。李云在听闻沙匪的消息后，就开始思考如何利用现有人力物力打败沙匪。这时他大吼一声，手持长枪冲了上去。只见他枪如飞龙，刺、挑、扫、劈，一个照面就杀死四人。他脚步变幻，游走在沙匪中，飞龙枪法尽情施展开来，手下无一合之将，一会儿就杀死了三十多人。本来处在绝望中的护卫首领和其他人一下子振奋起来，大喊着配合李云杀敌。李云将他们布置在身后两翼，自己就像锋利的锥尖正面迎敌，整个组成一个小型的雁行攻击军阵，不断向前推进。冲击来的沙匪被李云不断扫下来，后面的护卫上前将他们杀死，军阵逐渐推进到缺口处，李云就像海边千年不动的礁石，任凭沙匪不断冲击，都无法突破深入，偶然有从旁边越过的土匪也被护卫们配合杀死。转眼间又有一百多土匪死掉了，后面围上来的土匪才发觉不对，开始缓缓后撤。李云哪里会让他们轻易走脱，他知道一旦让他们改变战术围困远射，整个商队还是会限于危险之中。李云衔尾追击，他运起玄功，速度像奔马一样，又更加灵活，沙匪不断从马上掉下。土匪们恐慌起来，眼看脱离不了，土匪首领恼羞成怒，一看就李云一个人，离开商队也有一段距离，嚎叫一声：“杀了他！”就回马带着十几个人冲向李云。李云一看正中下怀，也不和他缠战，只是游走土匪中间，将土匪一个个刺于马下。杀穿土匪队列，李云回身站定，沉静地迎向土匪首领。这首领也是体型壮硕，手持狼牙大棒，人借马力，纵马冲来。李云一动不动，待土匪首领马到挥棒砸来，身体突然向前矮身一转，回首一枪，枪尖从土匪首领肋下刺穿，将土匪首领叉在空中。还剩下的几十个土匪心惊胆裂，纵马向四方逃去。李云取下弓箭，连珠箭法，很快土匪全部掉下马，竟无一人逃脱！西部沙漠中横行一时的恶匪“骷髅帮”就这样覆灭了！ 这时护卫首领带领护卫们赶了过来，齐声欢呼起来。众人簇拥着李云回到商队的营地，死里逃生的商人向前弯腰施礼感谢。大家把土匪的马匹和身上的东西都集中起来，护卫首领已经知道了李云的姓名，他对大家说：“这次是这位李云英雄救了我们，我们欠他一条命！今后李英雄有任何吩咐，我等必肝脑涂地！这些战利品都应该归李英雄！”李云这时已经稍稍平复了第一次杀人的不适，他对大家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辈的本色！这次能打败沙匪，也是靠了众人的拼死血战，有些人战死了，并不全是我的功劳！这些战利品我会拿一部分，其他的就归你们，特别是有些战死的护卫和驼工，拜托你们一定要给他们的家人送去抚恤！”护卫首领是当地哈族人，名叫哈维，他更加钦佩李云的高义，又带着众人感谢了一番。 天也亮了，众人分了战利品继续赶路。李云回想着刚才战斗的场景，他对于人体结构和战场搏杀的体会也更加深刻，不禁在马上闭眼想象完善起来。 突然欢呼声传来，李云再次睁开眼睛，眼前绿意盎然，原来已经走出沙漠，来到了新的绿洲。 正文 第十章 野外试练（三） 李云师徒的下一个目标是天昆山，就和驼队分别继续前进。一路上师徒二人经过绿洲、草原、沙漠、高山等不同的地貌，也经过一个个风俗各异的小城，他们时而纵马疾驰，时而步行穿越，主要在野外度过，也经过一些城镇，偶尔和一些牧民、商队结伴同行。李云的马术有了飞跃，他可以在马上上下翻飞，人马之间配合无间。他也演练马上枪法、刀法和箭法，人、马、武器的配合运用日益精妙。可惜他的马是普通健马，无法承载李云全副武装长时间奔驰，李云感叹要是有匹好马就好了。 在又一次帮助了一个商队以后，商队护卫首领听说李云渴望一匹好马，他说：“前面是伊帕草原，那里是野马出没的地方。有人曾经见过一匹野马，全身血红，速度像闪电一般，是绝世好马，可惜无人能够捕获降伏。英雄如果想得到宝马，可以去试试看。”听他这么说，师徒俩的兴致也被提了起来。 来到伊帕草原，夏日的草原风光格外美丽。一望无垠的绿色辽阔无边，像天地间铺了一张巨大的绿毯。蜿蜒的河流，茂密的胡杨林，遍野的格桑花，再配上蓝天白云，就像一幅壮美的画卷。“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牧民的歌声悠扬，充满着苍凉之感。 师徒俩一边欣赏着美景，一边在草原上野马出没的地方寻找起来。找了十几天都没有发现，就在他们失望准备离开的时候，一群野马出现了，大约有一千多匹野马从草原上呼啸着奔驰而过，大地轰鸣颤动，马蹄过处扬起阵阵风烟。最令人瞩目的是领头的一匹血红色骏马，突出马群前面一百多米，矫健的身影像一道闪电纵情奔驰。 师徒俩兴奋地往马群前进的方向追去。追了十几里来到一个河谷，他们看到马群在河里饮水嬉戏，唯有那血红色的骏马站在高高的河谷高地，像国王检阅自己的子民一样看着马群。李云骑马悄悄地靠近过去，那马察觉到他们的到来，似乎有点不屑一顾，并没有离开。 李云下马走近，那匹马突然冲过来，直朝李云撞去。李云敏捷地一闪躲过，那马又突然撩起两个强健的后腿踢来，要是一般人非踢死不可，可李云又是一个侧身闪过。那马似乎察觉到李云不好惹，突然启动向远方奔去。李云岂能让它逃脱，运起功夫加速向马追去。很快他追到马的身旁，一个纵身跳上马背。马儿暴怒嘶鸣，前腿不断地高高腾空立起，想要将李云摔下马背。李云双腿用力一夹，双手搂住马的脖子，紧紧地固定在马的身上，任凭马打转立起，也无法让李云掉下来。那马儿无奈，加速向远方奔驰，使劲的跳跃颠簸，又突然前腿卧倒，想让李云闪下去。李云的感觉何其敏锐，他顺势下马，身体往马身上使劲一压，那马儿根本翻不了身，只能是不断地嘶鸣挣扎。李云死死摁住，感觉马的力气消耗得差不多了，松了松手，让马儿站起来，自己则一下子跳上马背，摧动马儿向前奔驰。他一边催促着马儿奔跑，一边运气帮马儿梳理经脉，轻拍马儿缓解它的情绪。渐渐地，马儿似乎接受了李云，不再乱跑乱跳，而是伴随着李云的指挥有节奏地跑了起来。一人一马在平坦的草地上尽情奔驰，人和马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 李云呼啸着，骑着马儿回到师父身旁，一个翻身下马，抚摸马的头和脖子，高兴地师父说：“师父，我降服它了！”又对马儿说：“以后你的名字就叫‘闪电’吧，跟着我一起闯天涯！我会把你当亲人一样，决不会让你感到委屈！” 他们又在河边的草地上轻跑了一会，小虎子也兴奋地跟着跑来跑去。李云帮马儿在河边刷洗身体，毛色更加地闪亮。眼看太阳西下，师徒俩带着“闪电”踏上了归途。马群看到“闪电”马离去，群声嘶鸣充满了不舍。“闪电”也低鸣回应，似在依依惜别，又像是嘱托着什么，然后长嘶一声，载着李云疾驰远去。 经过一个小城，李云给“闪电”配上上好的鞍鞯和辔头，钉上马掌，马儿显得更加神骏。师徒俩补充了给养继续出发。终于，天昆山脉到了！ 遥望天昆山脉，不由得让人惊叹造物者的伟力和神奇！虽然李云也见过不少山脉，但这里连绵的山脉一眼望不到边，似乎是山的海洋，到处是雪峰耸立，雄奇壮阔，气象万千。天昆山脉横贯东西，绵延二千五百多公里，从东到西越来越高，最高的山有七千多米，似与天齐，被称为“神山”，传说是天帝居住之所。山中有一天池，传说曾是天后寝宫所在，遍种奇花异草，其中蟠桃三千年方才成熟一次，吃了长生不老。天池长年云雾缭绕，美如仙境，每到蟠桃成熟时节，天后会邀请各路神仙举行蟠桃宴，可谓是盛况非凡。 师徒俩来到天昆山脉主峰天昆峰下，高耸云霄的雪峰高达七千多米，让人不禁感到自己的渺小。山脚下有两个当地部族的人在虔诚地转山祈福，他们风尘满面，三步一磕头，每次都是五体投地的姿势，表达着对神山的虔诚信仰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师徒俩在南坡沿着山脊向峰顶攀登。山脚是森林地带，已是秋冬季节，枫树红叶飘飘，给苍莽的群山增加了些亮色；杨树的叶子已经落尽，一颗颗挺拔的白杨像静立等待检阅的士兵，庄严肃穆；野果树的叶子也基本上落光了，上面还零星残留些野果子，有飞过的鸟儿兴奋地啄食；林间偶然会看到山羊、狼、狐狸等动物，看到李云师徒都是警惕的目光。 走到二千米的高度，传说中的天池出现在眼前。令人难以相信，在这茫茫雪山中隐藏着如此风景如画的地方！周围是成片的云杉，湖水碧绿如镜，远处高耸的雪峰倒映在清澈的水中，微风荡漾起粼粼的水波层层叠叠。 邋遢道人对李云说：“你在这湖里修炼一段时间。这天池是周围雪峰的冰雪融化汇流形成的，寒冷无比，正好有助于你修炼。”他们在湖边扎下帐篷，让“闪电”和“小虎子”自由觅食。这两个家伙已经非常融洽，经常一起默契行动，师徒俩倒也很放心。李云脱衣赤膊走进天池里，冰冷刺骨的湖水让他不得不运起洞虚经抵御寒冷。湖深达百米，李云不断深入，一直潜入湖底。冰冷的寒意和沉重的水压刺激着李云的身体，气血运行迅速加快，在封闭的压力下，李云身体的内循环达到极致，并开始从水中吸收氧气，内外进一步走向合一。直到实在忍受不住的时候，他才从湖底浮出水面，运功蒸发掉身上的水珠和寒气，再次深入湖底修炼。经过十几天的修炼，李云的身体内部已经可以调节气体的数量和压力，他可以像水中的鱼儿一样自由游动。 邋遢道人看李云修炼的差不多了，留下“闪电”和“小虎子”在此活动，就让李云继续前进了。随着山峰越来越高，森林开始稀疏，自然景色过渡到草地和草甸，气温也越来越低。到了四千多米雪线，只见积雪覆盖着陡峭的山峰，景色更加壮丽。突然，在那悬崖峭壁之上，一朵盛开的雪莲映入了李云眼帘。这雪莲有碗那么大，像一团白色的棉球，似乎在它盛开的时候被冰雪冻住了，美丽的花瓣似乎化作了永恒，在阳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芒。在如此高的山峰上有如此顽强的生命，李云不禁慨叹着生命的伟大！他默默地将雪莲采下保存，这可是能起死回生的神药！ 李云继续往上走，山势越加陡峭，狂风怒号几欲把他吹倒。攀登越来越艰难，空气越来越稀薄，呼吸越来越困难。李云默默运转玄功，功法运转到极致，使出全部的身体力量，经脉似产生巨大的吸力，将空气中稀薄的氧气吸入身体。 登上顶峰，李云盘坐在峰顶，四望群山逶迤，心情格外豪迈。他理解师父的苦心，端坐运功。在巨大的压力下，四周的天地元气不断融入身体。李云的身体周天循环在扩大，扩大到周围，无边无尽的元气涌入李云体内，内外循环完全统一起来，他不再感到压力，畅快无比，禁不住仰天长啸。 终于，在强大的压力下，李云达到了真正的天人合一境界，进入练气期第九重！从此可以无惧任何恶劣的环境，实现了行动的自由。 四野的山峰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原来李云兴奋的长啸震动了雪山，发生了大范围的雪崩。眼望着雪峰不断垮塌，李云不禁兴奋地大笑，一种撼天动地的豪情油然而生！ 在雪崩停止以后，李云下山返回。此时的他身轻如燕，随着天人合一境界的提升，全身力量似乎无穷无尽。他对身体肌肉、脏腑、筋骨的控制更加入微，天地间的能量也和人体内的能量形成了奇妙的循环，氧气缺乏的问题不复存在。他在雪峰上跳跃、滑行，偶然还连续玩一串空翻，很快就来到天池旁。 师父早已等在那里，他突然冲了上来，挥拳打向李云。李云虽然不备，但身体早已作出最恰当自然的反应。师徒俩你来我往，拳来掌去，冲拳、肘击、腿踢、掌劈、指戳、膝撞、挤靠，各种技巧自然融一，信手拈来。就这样对抗了一个时辰，呼呼生风，激烈异常。最后一个对掌，他们同时往后跳开，对望一眼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正文 第十一章 试炼完成 师徒俩在湖边惬意地烤着鱼，邋遢道人对李云说：“徒儿，如今你已经达到第九重天人合一之境，先巩固境界，然后继续试炼，将境界积累到顶峰。”美美地享受了一顿烤鱼，又好好地睡了一觉，李云又开始了修炼。 李云仔细体悟着练气第九重带来的变化。神识有了很大的增长，运起功法，感知更加敏锐，就似开了天眼一般，方圆百米距离的动静洞察秋毫，对于危险就像第六感一样自然就有感觉。口鼻可以不用呼吸，全身的毛孔似乎都能呼吸一样。天地间的元气精华更加敏锐，丹田的内气更加浓稠，经脉更加强大，体内循环与体外循环自由流畅，人完全融入天地之中，形成了能量的交流，生生不息。身体的肌肉、骨骼、脏腑、血液都得到新的强化，肌肉的力量和柔韧性更强，双臂的力量将近万斤，关节任意翻转，身体可硬如钢，可柔如绵。骨骼的生长使得李云的身体拔高了一截，现在有一米八了。脏腑和血液的代谢功能和再生能力得到增强，全身细胞充满了活性，整个人体排出了一些黑色的杂质，皮肤和头发都充满了光泽。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外表虽然更加柔和内敛，但身体自然形成的力量散发出淡淡的威压，不怒而威。 在湖边继续修炼了一个多月，李云不仅巩固了新境界，而且武艺的运用更加精微。适应了更高层次的身体能力，他的动作声势渐渐趋于平静，返璞归真。信手拈来，伤人于无形，已经可以称霸当世绝颠高手，可以说是少年宗师。 一天，邋遢道人看李云在那里劈柴，只见他手化刀斧，一个手刀下去，木柴整体地分为八片，每片都劈面光滑，如锯开一般。力量的掌控已精妙刀绝颠，内气与外力自然融一，没有丝毫的窒碍之感，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让人赏心悦目。道人知道李云的功夫已经大成了。 第二天，师徒俩继续西行，穿越天昆山脉。一路上荒漠与草地并存，但到处都有顽强的生命存在，所见的动物都千奇百怪，让人感叹生命在自然面前的适应性。 转而往南，进入了冈瓦高原。这片高原地势更高，就像世界的屋脊一样。方圆二百五十万公里，地域辽阔，地形复杂，遍布高原、高山、河谷、盆地、湖泊、草地等各种地形，是许多河流的发源地。这里气候更加寒冷，气温很低，空气中氧气精华含量很少，让人头晕目眩。 师徒俩从北往南行进，就像苦行僧一样。李云体会着高原反应的感觉，仔细感觉着身体的反应，提升着自己的内力。他看到当地也有牧民和动物存在，他们已经适应了当地的气候，有一套生活的法则。李云认真地向牧民学习，观察着动物的习性，调整着自己。“闪电”和“小虎子”也感觉不适，焦躁不安，不过它们毕竟都是很强悍的动物，也逐渐适应着。 行进到一座巨大的山峰面前，当地人叫它“马雅峰”，它高达万米，是李云西行以来见过的最高的山峰。让师父他们留在山脚下，李云自己一个人登山了。这马雅峰比天昆峰更加险峻，气候也更加恶劣，山上终年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异常难以攀登。李云先是完全靠身体的力量行进，感受着身体的极限。在登到七千米以上的时候，他运起玄功，感受天人合一境界中的妙处和进步方向，一天就登上了峰顶。峰顶的寒冷让李云不禁有点疑惑，山越高温度越低，那更高的天上不知道有多冷？如果有神仙，神仙为什么要住在那么高而冷的地方？ 第二天李云下山，不禁把心中的疑惑讲给师父听。师父默然了一会，叹息了一声，说：“师父也不知道。天意从来高难问！我们修道修什么，就是要逆天而行修自身，这些等你以后修到那个高度，也许就能体悟。”李云不禁怅然若失，转念一想，管他作什，自己离那至高境界还早着呢？到时候自有解决之道。 离开马雅峰，师徒俩转向东前进。南方海洋的暖风吹了过来，给寒冷的高原带来了雨水，这里的气候环境又发生了变化。一条大江从北向南流过，形成一片河谷，河谷森林密布，野兽成群。在穿越河谷时李云发挥了其高超的箭法，师徒俩很是饱餐了一顿野味。 继续东行，天气越来越热，进入到一望无际的森林。时当夏季，雨水众多，森林里面h河流沼泽密布，豺狼猛兽横行，特别是蚊虫毒蛇很多，密不透风的雨林产生了很重的瘴气和病毒。当地部落都很恐惧，不敢进入，师徒俩也不敢大意，虽然大胆穿越，但也作了充分准备。携带了很多驱虫防毒的药物，运起玄功护住周身、马和狗，去除瘴气毒雾的侵蚀，经过十几天野人般的生活，终于离开森林。一路经过一些小国，这些小国都纳贡吕朝，对李云他们还算友好。几个月后进入吕朝南方边境大城交州城。 这里已经可以看出吕朝的文明超出周边国家很多。交州城是李云西行以来见过的最大的城池。整个城中的居民也有八十万，房屋街道均按照王朝建筑规格建造。城内官署、民居、市场等各有区域，房屋鳞次节比，道路四通八达，高大的城墙有几十米高，呈现出不可侵犯的威严，镇守着帝国的南方。交州城处在江海交会之地，历来海洋贸易发达，是帝国与南方各国海上贸易的中心。这里南方和西南方各国的货物纷至沓来，特别是各种香料、珍珠、玉石等各种奇珍异宝，应有尽有。港口码头停满了大小船只，有的大船长达百米，可抗巨浪，是海上贸易的主要运输工具。 师徒俩在客栈里住下，邋遢道人有意让李云自己去经历一下，就在店里休息，让李云自己去街上逛逛。李云在街上边走边看，好不新奇！这里的贸易和玉门城的贸易又有所不同，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他大开眼界。 突然前面街上传来了争吵声，李云忙走向前去观看。只见一对青年男女站在中间，被一群地痞无赖样的人围着。那男的大约十八九岁，相貌俊秀；女的大约十四五岁，娇俏可爱。原来是这些地痞硬说那女孩冲撞了他们，要他们赔偿，开口就要一百两银子。那对男女想要赔偿，结果钱包又丢了，拿不出钱来，双方争执，这些地痞无赖就要强抢小姑娘抵债。 李云在旁边听了一会，正感觉这里面有问题，就听旁边一个人低声说：“呸！这些流氓无赖！明明是他们故意找事，又偷了人家钱包，现在反诬赖人家！还不就是看中了人家小姑娘，想强抢！这是什么世道，光天化日之下都敢抢劫！”李云听了，悄悄地问道：“这些是些什么人？难道官府不管吗？”那人看了李云一眼，看他长的雄壮，就说：“他们是蛟龙帮的，是这交州城最大的帮会，势力很大，和官府也有勾结，据说还在海上抢劫，无恶不作的。” 李云一听，心中顿时有了计较。他从边上店里面买了一碗酒，往身上一洒，便故意装着喝醉了一样，跌跌撞撞地往人群里走去，一边还口里嘟囔着说：“喝酒！喝酒！”。很快他就撞到那些地痞无赖身上。他一边撞，一边伸手将他们身上的钱袋都迅速拿了过来。他又用上暗劲，被撞的人个个都无法站稳，纷纷哎呀叫着倒地。正在纠缠那小姑娘的流氓头目回头一看，一个醉汉东倒西歪地把他的手下都撞翻了，立即大怒，照着李云一脚踹来，力度之大足以把人踹死。李云本来还不愿把事情闹的太大，现在看头目如此狠毒，知道这人应该是最大恶极的歹徒，也就不再留手，决心除恶。他左手轻轻拿住那头目踹来的脚顺势往前一牵，右手暴击一拳，登时把那头目打的吐血重伤，人是废了。又连连出手，一眨眼间将剩下的歹徒通通击倒。 那青年男女看的目瞪口呆，李云也不顾解释，拉起他们迅速离去。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李云说：“现在暂时安全了。看你们也是外地人，这些人都是蛟龙帮的歹徒，他们是故意要害你们的。这些钱都是从那些歹徒身上顺手牵来的，你们拿着赶快走吧，省得他们的同伙找到你们！” 那青年抱拳感谢道：“多谢兄台仗义相助！我兄妹感激不尽！不知恩公尊姓大名？哪里人氏？”那女子也睁着一双秀气的眼睛感激地看着李云。李云笑道：“不必客气，举手之劳！我叫李云，是豫州南阳郡人，后会有期！”说完也没有问那青年的姓名籍贯，就转身离去，很快就消失了。那兄妹二人遗憾地望着李云离去，青年对女孩说：“真是个侠义无双的豪杰！我们先回去，以后再找恩公感谢！”女孩也盯着李云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李云回到客栈，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和师父说了。师父一听说：“这些人既然是当地的匪徒，又和官方勾结，此事不可能就这么结束，他们肯定会找上门来。既然他们坏事做尽，不如先发制人，今晚去将他们老巢除掉。”李云出门打听了蛟龙帮的老巢所在，师徒俩结了帐，在天黑之前离开了交州城，到城外找了个地方临时住宿。 夜半三更，师徒俩悄悄越过城墙，来到蛟龙帮的老巢所在。这些匪徒还没有喝酒，一些人还在嚷嚷着找下午打人的小子报仇。李云大喊一声：“爷爷来了！”一脚踹开大门，冲入厅堂，邋遢道人守住院门，不放走一人。这些匪徒都是海盗，纷纷拿起兵器，凶悍地向李云冲来。李云也没有用兵器，全身就像兵器一样，打的匪徒是鬼哭狼嚎。李云本着除恶务尽的原则，毫不留情，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将五十多名匪徒全部打死。师徒俩关上院门，扬长而去。第二天蛟龙帮被灭门的消息传遍了交州城，一时全城百姓拍手称快。官府虽然满城搜捕凶手，但也是色厉内荏，那些平素有勾结的人员更是惴惴不安，往日的嚣张气焰也消失了一些。那对兄妹正准备离开，听到这个消息，哥哥对妹妹说：“我猜是那位少年英雄干的！不仅侠义，还很果断，心狠手辣地斩草除根，有枭雄之姿！”妹妹白了哥哥一眼说：“英雄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枭雄了？”哥哥看了妹妹一眼，若有深意地哈哈大笑，兄妹俩打马而去。 师徒俩不管后面发生的种种，继续往北，走过南方交州、昌州、江州等数州郡县。这吕朝南方的疆土山峦起伏，河网密布，湖泊众多，民风多样。信神拜鬼之风，山匪河盗众多。李云见识了华族多元文化的特性，也见识了南方百族的风俗民情。 他们只在城镇和村寨短暂停留，大多时间是在野外渡过。越过南方最长的大河——龙江，走了大半年时间，终于临近年底的时候回到了李家村。 正文 第十二章 民团团长 李家村口，近乡情怯，归心似箭的李云远远看见一个妇人在遥望着什么。他运目一瞧，正是母亲王氏。他急忙飞奔过去，一把扶住母亲说：“妈，儿子回来了！”说完不禁泪水长流。王氏呆呆地望着高大健壮的李云，似有些不相信地说：“真的是你吗？你是我的云儿，你终于回家了！”说完，抱住李云嚎啕大哭。 邋遢道人上前劝解了一番，母子俩好容易止住眼泪。王氏和道人见礼之后，李云将母亲扶到马上，一起往家中走去。路上碰到村民，知晓是李云回来了，一起向王氏贺喜，早有人飞奔去报告李祥一家。正好都在家，一家人就老远迎出来。双方见面又是一阵亲热，然后在亲朋好友的簇拥下回到小院。 王氏忙着张罗邋遢道人和其他人一起坐下，众人团座喝茶聊天。两年多没见，李祥夫妇只是稍见苍老，反倒是李云三兄妹的变化很大。李云今年已经十五岁了，长期的锻炼使得他的身体发育的要快一些，身高一米八，肌肉发达而不显臃肿，肤色因为长期的户外活动呈古铜色，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虽然功夫高深气息内敛，但整个人充满着阳刚之气，英武不凡。李石也十三岁了，他没有继承李氏家族尚武的传统，反而是爱好读书，现在是蒙学先生的得意弟子，举手投足依礼而行，一副儒生的模样。李蓉今年十二岁，倒是有些像男孩子，也喜欢武术，跟着村里的师父倒也学得有模有样。见到哥哥带来的骏马，是喜爱异常，就想骑上去试试。“闪电”不屑一顾，倒是其他的马没有拒绝，任由李蓉骑上去驱动在院子里转圈。一家人笑谈着几年来的经历，其乐融融。 好好热闹了一阵，众人散去，邋遢道人让李云自己留在家中居住几天，不顾挽留还是回到山上的小庙去住。李云陪着师父一起上山，打扫干净庭院和大殿，又收拾了厨房，取水烧饭，等师父安顿好之后才下山回家。 一家人再次围坐在一起，吃着丰盛的饭菜，聊着李云游历的话题。李云给家人讲述了一路上的见闻，沙漠戈壁，高山天池，高原险峰，原始密林，处处惊险刺激，众人听得如痴如醉，心驰神往。李石说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古人诚不我欺！”李云对弟弟和妹妹说，“将来你们长大了，也要走出去看看，增长见识！”李祥对孩子们说：“云儿，石头和蓉儿，你们逐渐都长大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你们一定要走出去！雄鹰不可能窝在屋檐下，就是要在广阔的天空翱翔！爸妈虽然出不去了，但年纪还不老，身体健康，你们不用担心，尽管出去闯！不管在外面怎样，是成功还是失败，记住一点，这里是你们的家，爸妈永远支持你们！不管有多大风雨，爸妈永远在这里等你们回来！”兄妹三人也都情绪激昂，心情澎湃。 李云在家里待了几天，在征得师父同意以后，也顺便指导妹妹练习武艺。每日除了日常的走马遛狗以外，就是继续刻苦修炼，毫不懈怠。 一天村长李根找了过来，他也是李云的本家三伯父，想让李云指导村里的民团训练。 原来自去年外戚霍坚强力推行新政以来，变革制度，排斥旧臣，任人唯亲，政治更加混乱，贵族对霍坚更加不满。再加上苛捐杂税和天灾不断，很多农民离乡沦为流民，不少地方都发生了流民暴动。南阳郡因为北有云岭关天险，南有龙江阻隔，再加上内部灾害较少，老百姓生活还算安稳，算是比较安宁的一块地方，也导致四方有大批移民涌入，尤其南阳郡城已经人满为患。随着移民的涌入，盗匪也开始出现，抢劫时有发生，治安问题日益突出。郡守为保境安民，命令各地县乡和村庄，均成立规模不一的民团，闲时集中训练，自卫防匪。 李家村向来民风强悍，也按照命令组建了民团，有三十多个年轻人，平时在一起训练。本来是李根担任团长，现在李云回来，他听说他武艺高强，就想让贤请他担任团长，带队训练。李云听他讲明原委和来意，就说：“我可以，但要待我禀明父母和师父再给伯父回复。”等李根回去，李云先向父母说了村长的来意，李祥同意，说：“你是李家子弟，现在是危难之际，不可退缩！你去吧！”王氏说：“妈也同意！注意安全！”李云又上山找到师父，师父听说以后也表示同意。他说：“这次就当是你带兵打仗的一次试炼！”又取出一件背心，说：“这背心以天蚕丝混合金丝织就，刀枪不入，你拿去防身！切记兵凶战危，骄兵必败！不可大意！”李云谨记在心。 李云找到村长，表示愿意担任民团团团长。李根非常高兴，说：“你准备一下，明天早上吃过早饭以后到打谷场集合。” 第二天一早，李云全身披挂装备，来到村边的打谷场。只见打谷场上聚集了三十几个年轻人正在练习。有的在练刀枪棍棒，有的在练举石担。李根招呼一声，“集合了！”众人稀稀拉拉地站成两排。李根说：“各位李家子弟，这是李祥家的李云。他自小跟随山上的道人学习武艺，又出去游历两年，武艺高强，见多识广。我现在请他担任团长，带领大家训练，我就作后勤支援工作。”众人听了议论纷纷，似乎对李云有些不信。李云看到这种情况，大声说：“我做团长，首先要让大家心服口服。现在有谁不服气的，可以向我挑战，只要他赢了，他就是团长！”众人一听兴奋起来，这个说：“虎哥，上！”那个说：“青哥，上！”众人起哄推举两人上前挑战。 这两人都是二十岁出头，武艺高强，平时颇得大家的信任。这个虎哥叫李虎，身高一米八五，膀大腰圆，天生神力，曾经把一头牛从泥潭里拉出来。他手使一根铁棒，舞动起来人莫敢近，真是一员勇将。这个青哥叫李青，脑子灵活，腿脚很快，不仅有一手好枪法，还擅长射箭，可以说是百步穿杨，箭无虚发。 李虎走向前来，对李云说：“云弟，来来来，我们练练！”声如洪钟，气势不凡。李云微笑，也不答话，从容站定，等候李虎攻击。李虎见李云没有先出手之意，就手持铁棒冲李云砸去。李云并未还击，而是运用步法连连闪开，观察李虎的虚实。李虎看李云只躲不打，有些轻视自己，不禁有些恼怒，大吼一声，一招力劈华山，全力斜向李云劈砸。李云看的差不多了，身形鬼魅般一转，已来到李虎侧身，长枪一挑，李虎只觉一股大力传来，手就把持不住，六十斤的大棒呜的一声就飞出去了。众人看的目瞪口呆，然后是拍手叫好。李虎当即一抱拳，说：“我服了！ 李青上前一步，说：“云弟武艺高强，我也服了！我就再献丑一次，想见识一下云弟的箭法！”说着，就让人去摆好箭靶。李云摆摆手说：“且慢！射靶子显不出我等的手段，我们射活靶！”说着他观察了一下，正好天上有一群小鸟飞过，他说：“那里有一群飞鸟，我们同时射三箭，看谁射的多谁赢！”众人轰然叫好！二人站定，引弓搭箭，“嗖嗖嗖”射出三箭。只见弓弦响过，鸟儿纷纷坠地。众人忙去将鸟儿捡来，纷纷惊讶出声。原来六只箭都射中了飞鸟，其中三只箭上每只都串着两只小鸟，竟然是一箭双中。两人的箭长度不同，上面也刻有小字，原来一箭双中的竟然都是李云。众人不禁大呼“神箭！神箭！”原来李云有意立威，为显出手段，他运上玄功，观察入微，感知敏锐，所以才能一箭双中。李青躬身施礼，连称：“佩服！今日方知真正神射！” 眼看众人拜服，李云说：“我们既是同宗兄弟，又是战场同袍，今后要互帮互助，同生共死！”大家一起喊道：“同生共死！同生共死！”气势登时一震。李云看大家情绪被调到起来，知道这些人都是可用之人，又说：“我们民团的使命就是保卫我们的父老乡亲！保卫我们的家乡！谁敢来欺负我们，我们就让他有来无回！”众人又是高呼：“保卫家乡！保卫家乡！” 李云又说，“保卫家乡就要打仗！怎么打仗？打仗就是要打败敌人，保全自己！怎么才能打败敌人？就要靠平时严格训练为基础，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李云没有急着训练，而是让大家各自展示自己的功夫，通过每个人的演练了解他们的长处和短处。在每个人都演练一遍自己擅长的功夫以后，李云按照一般军队的编制，根据大家的情况将队伍编为三什，每什十二人。李云自任团长，兼任第一什什长；李虎担任第二什什长；李青担任第三什什长。一什两伍，有一个副什长两个伍长，副什长和伍长由什长选拔。因为都很熟悉，很快队伍编组完成。 李根在边上看了一会，见李云已经赢得所有人的尊重，并且训练很有章法，满意地走了。这时李蓉跑来看热闹，觉得有趣非缠着要参加训练。李云实在被缠的没办法，就让李蓉去做儿童团的团长，带领小孩子训练放哨，做辅助工作。李蓉高兴地去了，大家都觉得有趣，谁知道日后她倒真带着二十多个半大孩子组织成了儿童团，有模有样地训练，在后来的抵抗土匪过程中发挥了作用。后来还成了个女将军，随李云征讨四方，也是威名远扬。 正文 第十三章 民团训练 按正规军的样子编队以后，李云心中大致制定了他的训练计划。训练内容包括体能、武艺和战阵配合训练。体能训练主要包括长跑和力量练习，武艺训练主要练习刀枪和弓箭的使用，战阵配合主要训练在野战过程中的对抗。李云认为一支军队要有自己的精气神，他有意引入竞争机制，通过竞赛奖励提高训练积极性；同时以使命感和荣誉感，增强团队精神和凝聚力，培养战斗精神。 队伍按三什成三行站好，李云站在队伍前面，看着面前的队伍，一股豪情油然而生，这是自己的第一支队伍。李云说：“一支军队能否取得胜利，首先要服从命令行动一致听指挥，这就需要严明的军纪。第一条军纪，服从命令。击鼓前进，就是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前进；鸣锣收兵，就是前面有金银珠宝也要撤退，否则军法从事。第二条军纪，军官不准打骂士兵，要爱护士兵；士兵要服从命令，保护军官。第三条军纪，缴获归公，统一分配，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李云一共讲了十条军纪，包括爱护百姓，不侮辱妇女等。军纪由军官负责，士兵不服可以越级上诉。李云说完以后，大声问道：“有没有问题？”有人问：“缴获归公怎么分配？”李云说：“三分之一交给上级统一使用，三分之一平均分配，三分之一奖励功劳较大的人员。” 李云看众人没有问题，接着说道：“打仗需要士兵身体的体能支持，需要武艺熟练，需要互相配合。我们的训练包括三部分：一是体能训练，二是武器训练，三是战阵训练。现在首先开始体能训练和队列号令训练。” 李云排在队伍的前面领头，三什由什长带头排成三列纵队（第一什由副什长带领），开始围着村子的围墙匀速慢跑起来。一边跑一边喊着口号“保卫家乡！同生共死！”一开始李云自己带头喊口号，很快他就让李虎带头喊口号，李虎的大嗓门和队伍的口号声惊得村子里鸡飞狗跳，引来大人小孩围观，很是让民团的民兵们在乡亲们面前骄傲了一把。李云一边跑一边观察围墙的情况。因为村子靠近云岭山脉，为保卫安全，在久远的历史中村子断断续续修起了围墙。时间长了围墙有些失修，有点地方出现了缺口，有些地方有些松动了，李云一一记在心里，准备回去和村长商量维修加固。 跑完热身以后，又开始了深蹲、蛙跳、起卧、俯撑练习。这些民兵小伙子虽然平时也体能训练，但从来没有这么系统训练，除了李虎、李青几个外，大部分人累得要倒下去。李云没有放松，看他们基本达到身体极限才结束。好在毕竟都是农家子弟，在山区长大，又都年轻，体能都还不错，休息一会也就恢复过来了。 李云又开始进行队列和口令训练。他首先解释了队列和口令训练的重要作用，就先示范了几个队列动作和命令口令，包括立正、齐步走、立定、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转、跑步走等队列口令，报数和报告的动作，一般的军队礼仪动作等。示范完了之后，他让什长伍长出列，站成一排，按照自己所示范的动作训练，在他们训练合格后再组织其他民兵训练。一开始还有人说笑，在李云严厉的批评和军法大棒下都严肃起来，不再乱哄哄地，有点士兵的影子了。 很快，各什在什长组织下开始了练习。李云又指定李青担任临时训练指挥官，监督训练。一开始民兵们出现各种错误，笑料百出，但随着训练的持续，到中午结束的时候，基本都掌握了队列和行动口令，整个队伍不再是散兵游勇的模样了。 在各什训练的时候，李云找到了村长李根。他对村长说：“现在有几件迫切的事情要做：一是围墙已经年久失修，需要维修加固。现在形势不明，为安全起见，趁现在人都毕竟闲，要尽快组织人手加固。二是民团武器装备需要增补。现在缺乏盾牌，武器也比较杂乱。我打算人手一面盾牌、一把一米的大刀，一杆两米的长枪，一根一米长的短矛，还要十副硬木弓箭。盾牌三分之一为大盾，三分之二为小盾。还要准备旗帜、鼓、锣等指挥之物，着装尽量统一，要佩戴标识之物。三是准备支援力量。人员方面组织一些中年人组成支援队，在作战时随时进行后勤支援，做些辅助工作。也把各种打猎的武器或镰刀铁叉农具准备起来，把妇女半大小子组织起来，在危险的时候需要全民皆兵，全体村民共同奋战。” 李根听了，这些事情不是很复杂，就满口答应。他叫来村里的几个人分头行动。有带人修围墙的，有打造武器的，有准备旗帜、标识、锣鼓的，有组织村民准备车辆等后备支援的。村子里也拿出一些公用储备粮和各家各户的捐助粮食肉食等物，李云自己也从缴获中拿出了一百两银子，作为民团训练伙食之用。李家村已经按战争模式运转起来了。 中午各自回家吃饭，休息了一个时辰。下午继续进行队列和口令训练。李云自己则根据军队战斗的特点，简化改良了枪法和刀法，名为破敌枪法和破敌刀法，各有八式，动作简洁，迅猛彪悍。招式均大开大合，有一往无前的气势。刀法有劈刀、横挥、斜削、直刺、左右挡等招式，分双手刀和刀盾配合两种使用方式。枪法也有直刺、斜拨、绕缠、左右舞等招式，以直刺为主，也分双手枪和枪盾配合两种使用方式。 下午训练结束，李云检查了各什的训练成效。经过一天的训练，各什的队列虽然还做不到完全的步调一致，整体划一，也基本上能按照口令完成。只要再训练一段时间，一支威武之师的雏形就可以形成了。队伍高喊着口号在打谷场上行进，民兵们群情激奋，周围看热闹的村民和孩童也都感到很新奇，一个个指指点点，给冬日的山村带来了新的欢乐。 打谷场边上搭起了棚子，垒起了几个锅台，村长找来了几个会烧菜的村民临时当起了厨师，几口大锅炖上了羊肉，旁边还有新酿的白酒坛。羊汤翻滚，羊肉的香味飘满了整个村庄，也引得民兵们和围观的大人小孩食欲大开。 站在整体的队伍面前，李云开始了他的讲评。他说：“我们是自卫的民团，没有军饷发给大家。原来大家训练都是自愿，饭食也是自理，现在为了激励大家训练和将来好好战斗保卫家园，村民们凑粮凑钱给大家一点补贴，就是吃顿晚饭。大家也看到了，今天的晚饭是吃羊肉，喝酒！”民团的民兵们都高声叫好！周围的村民也很羡慕，有的想是不是也要申请参加民团训练。“但是，”李云话风一转，他说：“村民们节衣缩食捐给我们的饭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吃的！我们要实行奖励机制！我和两位什长给大家考评，两位什长由我考评。考评分优秀、合格、不合格三个等级，训练优秀的，吃大肉喝好酒；一般合格的，吃一点肉喝一点酒；训练不合格的只能喝汤；连续训练不合格又不能进步的，就只能请你离开，连汤都喝不到！明白吗？”众人神色一凛，大声说：“明白！”看大家都重视起来，他说：“我希望你们人人都能吃到肉，不要有人喝不到汤！” 李云高声说道：“今晚是第一餐，规矩也是刚宣布，酒都喝五碗！肉，优秀的吃一大碗肉，其他的吃半碗肉！以后就分三个等级，按照规矩来！”“现在宣布训练优秀名单！”民兵们和周围围观的人都兴奋起来，听着李云高声念着训练优秀的名字一共宣布了十二个人的名字。被念到名字的昂首挺胸；没有被念到的有点羞愧，但也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明天一定好好训练，争取优秀吃肉！这可不仅仅是吃肉的问题，还是个面子问题！同样是爷们怎么能落人后！ 摆了三张大的桌子，每什坐在一桌，酒菜端了上来，优秀者的前面放着一大碗肉，其他人的前面放着半碗肉。李云端起酒碗说：“兄弟们！我们训练是为了保卫我们的父老乡亲，这些酒菜也是他们捐献的，这第一碗酒我们干了，敬父老乡亲！保卫家园！”众人高喊“敬父老乡亲！保卫家园！” 一起把酒干了。倒上了第二碗酒，李云又说：“我们拿起了刀枪，就要兄弟同心，干了这碗酒，同生共死！”大家一起喊“同生共死！”一起干了第二碗酒。李云又说：“要想保护好我们的家园和父老乡亲，不能光停在嘴上，要好好训练！今晚吃肉少的也不要灰心，只要好好训练，明天就能吃到满碗的肉！这碗酒，敬训练优秀的兄弟！”众人一起干了第三碗酒。三碗酒喝完，民兵们的热情进一步被激发起来，互相敬酒，场面很热烈。当晚很多人喝醉了，民兵的家人们知道了奖励的消息，也在督促自家的民兵刻苦训练，千万不能丢面子！ 第二天一早，李云继续组织民团进行体能训练、队列和口令训练。上午村长把李云要求的一些兵器送来，大刀、长枪、大盾、小盾、弓箭，还有一些木头和茅草扎成的假人。由于大家的训练热情很高，在完成李云规定的训练任务后，李云开始教大家练习破敌刀法和枪法。李云早在昨晚已经和师父说了想传授民团破风刀法和枪法的事，邋遢道人也同意了，但是他说：“你是为师的弟子，为师的功夫你都可以传。但你一定要注意，这些功夫威力巨大，所传非人的危害是巨大的，所以真正的功夫一定要考验合格才能传授。人品不端正绝不能传授！”李云决定先传授民团基本的破风刀法和枪法，以后再根据情况决定是否传授高深武功。他先连贯地演示了一遍，让大家感觉八式刀法和枪法的威力，然后组织大家一招一式的训练。李虎和李青很快就学会了基本动作，然后两人在前面带队练习，李云在其中纠正民兵们动作不规范的地方。只见三十多人分开队形，每打一式就大喊一声“哈”，打谷场上喊声震天。 连续几天民团白天训练，晚上按奖惩制度吃肉。大家都很刻苦，而且毕竟都是有点武术基础的年轻人，竟然没有人只喝到汤，都能吃到肉。大家互相比赛竞争，几天就都学会了基本动作，动作越来越熟练，和盾牌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特别是李虎和李青两人，武功底子本来就好，又体会到这八式的精髓，功夫更加突出，而且各有特色。李虎将所使铁棒装上枪头，李云帮他将棒法和枪法结合起来，利用身体力量优势，招大力猛，威猛难挡。李青则发挥灵活的特点，动作迅猛之中带着刁钻飘逸，难以测度，防不胜防。两人已经成了李云的左膀右臂，他们也和李云过招，根本无法突破李云的防线，而李云轻易可以击败他们，让他们越练越对李云信服。 李云在巩固了基础训练后，就开始进行战阵训练。围墙已经修好，围墙边的树木都砍了，影响观察和射箭视线的建筑也推倒了，在围墙的四角和大门处都设置了观察哨，用于警戒。他首先演练依托围墙的作战，安排各什的位置，大家的站位姿势，武器在不同情况下的运用。弓箭的远射，长枪的刺戳，刀盾的使用以及防守器械的使用等等。 他又演练了攻防战阵。他将每什的十二人分为三排，第一排四人，由什长居中带队指挥，由力气大的民兵手持大盾和长枪，负责挡住敌人和刺敌；第二排四人，手持小盾和长枪，负责防守侧翼和刺敌；最后由箭术高超的四人装备大刀和弓箭，负责远射和近战。进攻接敌时可以以盾牌防守成乌龟壳一样，前排顶住，中排刺敌，后排远射。在整体战阵练成以后，李云又让他们练习两两联合、三人联合等分散小型组合打法，或者以多打少，或者以少抗多，一个个练的是兴致勃勃，甚至连晚上吃过饭后也要练一会才收队回家。 经过艰苦训练，终于在过年的时候整个民团基本形成战斗力。年前最后一天，李云组织全体村民观看了民团的演练。只见民团的民兵们高举“李家村民团”的旗帜，身穿兽皮做的皮甲，左手持盾，右手持枪，身上斜背大刀和长弓，腰胯箭袋，臂缠绣着“李家村民团”的袖标，排着整体的队形，高喊着口号，气势威严。随后民团又演练了刀法和枪法，一招一式威猛无比。村民们看的是鼓掌叫好，感觉村子的安全有了保障，一颗颗担忧的心放下了，安心地开始庆祝新年。 正文 第十四章 牛刀小试 过年了，辛苦一年的农家终于可以休息几天，不再忙忙碌碌了。家家院子里、屋子里都打扫的干干净净，贴上大红福字，准备一些酒菜，庆祝新年，整个李家村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李云虽然暂停了民团的训练，但仍然安排了民兵在村子大门处轮流警戒。一日三班，每伍轮流，什长带队，李云自己第一个带头值班。 过了正月初五，李云就开始组织民团开展训练。每日里体能、武艺、战阵轮番训练，还组织单人和团队对抗，以比赛成绩决定喝酒吃肉的多少。民兵们过年也好酒好菜吃得过瘾，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一个个嗷嗷叫着训练，已经成了村子一景，每日引来不少人围观。最有趣的是，李蓉学着哥哥在旁边训练儿童团，更是给大家增添了不少乐趣。来李家村走亲戚的临近村子的村民，看到李家村的民团训练有素，威风凛凛，都很惊讶，李家村民团和李云的名声也在附近村子里传了开来。 李云每日虽然住在村公所武器库边上的小屋，但每晚上还是要到山上庙里去见师父。给师父请安以后，会把训练的情况报告给师父，请师父点评。师父稍加点拨，李云自己不断总结，结合民兵们的情况和他们具备的条件，不断完善训练，治军水平不断提高。 正月二十日下午这一天，李云正在带队训练。忽然村口警戒的大钟敲响了，急促的钟声代表了有不少敌人。李云急忙停止训练，集合队伍全副武装向门口开去。李根也组织村民做好准备。 来到村口，值班的第一什左伍伍长李亮上前报告，发现一个人保护着两个人和一辆马车向村子逃过来，后面还有七八十人在后面紧紧追赶，唔呀乱喊，一听就是匪徒在抢劫，已经马上到村口了。李云一边听李亮报告情况一边观察外面的形势，他果断地说：“打开寨门，放他们进来！三什沿路布置，第一什在左，第二什在右，第三什在后，成弧形排列！待会把匪徒放进来，先三轮齐射，然后全军突击！”各什听令布置。民兵们第一次面对大批匪徒，除了少量几个人跃跃欲试以外，其他的人心里惴惴不安，但看到李云沉着从容的布置，紧张的心也逐渐平静下来，严阵以待。那逃亡的三人一马车被放进来，让李根先带下去，寨门也没关，众人隐蔽起来。 这时那些匪徒乱哄哄地冲过来，为首三人骑着马，其他人步行，根本没把村子放在眼里，似乎做起了抢劫的美梦，兴奋地直接就进入了寨门。李云看匪徒基本进入寨门，当先一箭，将为首的匪徒射下马来。李青也不甘落后，将另一骑马的匪徒射下来。一时间所有民兵连续三轮箭射，密集的箭雨一下子射倒了一半的匪徒，三位匪首全部身死。匪徒一下子懵了，哀声一片。李云拔刀大吼一声，“杀！”冲向匪徒，所有民兵也跟着往上冲，登时砍到十几个匪徒。小虎子也凶猛地扑上去，一个匪徒一下子被扑到咬的满脸是血，恐怖异常。眼看匪徒已经奔溃没有了威胁，李云大吼一声：“缴械不杀！跪地不杀！”还剩下的匪徒如蒙大赦，除了几个想偷走的人被射死以外，其他的人都扔了刀枪，跪地求饶。 眼看匪徒一个也没逃脱，还剩下二十多个匪徒被绑在一旁，所有民兵们高举刀枪，欢呼雀跃。这次的胜利大大鼓舞了他们的信心，看向李云的眼神更加充满了敬畏。村民们本来也是心里七上八下的，现在看到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匪徒转眼间全军覆没，也是惊讶万分，完全没有想到会取得这么大的战果，少数村民对民团耗费粮食的仅有的一点抱怨都没有了。 被救的三人并没有走远，而是把马车上的一个老者扶下来留在附近观察形势。没想到刚刚缓过气来，李家村民团就把穷追不舍的匪徒给消灭了，他们也不禁刮目相看。老者对其他三个人说：“这个民团不简单！这里有高人！走，我们看看去！” 这时只见李云带着民兵们押着俘虏迎面走来，他们忙走向前去，老者对李云深施一礼，说道：“老朽王阳，多谢少侠相救！救命之恩，日后当涌泉相报！”其他三位年轻人也都向李云躬身施礼称谢。李云忙还礼说：“在下李云，王老先生言重了！不必放在心上！我等建立民团本就为保境安民，现在匪徒侵犯，自然应该坚决打击！” 这时李根也走上前来，激动地对李云说：“打的好啊！你小子好本事！你们立大功了！这下村民可放心了！”李云忙说：“有村长和父老乡亲的支持，我们才能打胜仗！这不是一个人的功劳，是全体民兵和全体父老乡亲的功劳！”他又说：“村长，你看这些匪徒该怎么处理？”村长笑着说：“人是你捉的，就由你处理吧！”李云一看，就说：“先押到村公所再说！”李云又安排民兵和李根组织的后援队一起打扫战场，收缴战利品。很快战场打扫完毕，众人簇拥着李云，押着俘虏，带着战利品，一起向村公所走去。老者刚才一直在观察李云，这是对三个年轻人说：“我们也跟着看看去！” 村公所在村子的中部，有一个大院，里面有几间房子，一个戏台。农闲和假日的时候，村民会自娱自乐或者请外面的戏班演戏。民兵们将俘虏押到台前，李云站在戏台上，对站满大院的村民们说：“父老乡亲们！今天我们打了个打胜仗，这是民兵们苦练的结果！也是各位父老乡亲支持的结果！现在除了被打死的匪徒，这些缴械投降的匪徒怎么处理？都杀了？”俘虏们一听，立刻哀声求饶。李云看着村民说：“我们是仁义之师，不是土匪！所以我们不会都杀了，那和土匪也没有什么两样！但就这么放了，也可能放跑了坏人，引来后患！我想我们这样，首先分别审问他们，看他们有没有恶行？没有恶行仅仅是裹挟的，就放他们一条生路，但要保证不再为匪，否则下次定杀不饶！有恶行的，按照罪行轻重，报县令处理！大家同意吗？”众人听了觉得有理，齐声高喊：“同意！”李云又对俘虏们说：“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把自己的恶行和其他人的恶行全都说出来，酌情处理！如果有胆敢隐瞒，严惩不贷！”众俘虏一看有活命的希望，就都叩头感谢。李云让李青他们把俘虏分别带下去审问，最终查出有八名犯有杀人的罪行，其他人则是因为贫困或者被逼跟随的。李云命民兵先把有恶行的俘虏关起来，其他被逼迫胁从的人教育一番后发放路费让他们走了。也有无家可归的，看李家村的兴旺，就恳求李云留下来，李云征得他们村民同意后也留下了六人在村里打工生活。王阳看到李云对匪徒的处理方式，看到他并没有虐杀这些俘虏，微微点头，对李云更加高看一眼。 李云又说：“各位父母乡亲，各位民团的民兵们，这次我们取得了完全的胜利，无一伤亡，这既是民兵们英勇奋战的结果，也是乡亲们大力支持的结果！对于战利品，我建议这样分配：三分之一给村里，作为村里公用；三分之一作为民团的日常费用，这样以后不用村民再捐助粮钱；三分之一按功劳大小奖励此次作战有功的民兵。大家看怎么样？”村民们本来在看热闹，没有想到李云这样分配战利品，都很感动，有的说：“村里就不用了，就全给民团用吧，多奖励奖励有功的人！”李云看大家没有意见，还是按三分的方法对战利品进行了分配。以后也形成了这样一条民团的规矩，村里对民团的支持更大了，民团的训练热情更高了。 李云看到人群里被救的王阳四人还在，就走向前去，说：“王老先生，如果不嫌弃的话，请到我家里坐坐，我也想请教一些问题。”王阳欣然同意。李云让李青安排好民兵看守有恶行的俘虏，其他人由他带队继续训练，然后就带着王阳四人回到了自己的家。 在家中请四人落座奉茶以后，李云对王阳说道：“王老先生，不知道你们来自哪里，为何被匪徒追杀？”王阳拱手说道：“李云小友，老夫本江州人氏，在家课徒为业。因江州发生民乱，时局不稳，有在南阳郡思圣书院的好友写信招我去担任导师，所以带着两个弟子去思圣书院任教。不想在恶虎岭遭遇匪徒，仆人尽皆被杀。幸亏有侠士聂风相救，一路逃往南阳。匪徒纠缠不休，不得不向逃向山区，正好到了你们这里，已经是山穷水尽，恰好被你们救下。”他又指着旁边的三人说：“这位侠士是聂风先生，江湖人称“快剑”，武艺高强，他侠义为怀，古道热肠，萍水相逢就出手相助，没有他我们早就被抓住了。”说着又是拱手相谢。聂风忙连连相让，并和李云见礼。李云看他二十多岁，长的甚是彪悍，下午又看到他远射抵御匪徒，知道也是一条好汉。王阳又指着旁边的两位说：“这兄弟俩也都是江州人氏，书香门第出身，品行端正，聪慧好学，是老夫的门下弟子。哥哥叫周平，弟弟叫周禹。这次也是跟我一起去书院继续学习的。” 听王阳说完，李云说道：“刚才审问匪徒，知道他们的一点来历。据他们说，江州因为连年水灾，官府苛捐杂税和地方豪强压迫，导致有上万饥民暴动，到处抢粮，一些水匪和盐枭也乘机作乱。后来江州地方军派兵围剿镇压，他们越江往北逃窜，有一股一千多人占据了青川县恶虎岭，那里山高路险，历来是匪徒出没的地方，官兵也没有办法剿灭。你们经过的时候，他们看你们乘着马车，又有十几个仆人跟随，以为是有钱人，所以才紧追不舍。” 周平看李云似乎对王阳并不了解，就说：“李兄，老师是当世著名的大学问家，在江州有弟子上千人，很多人慕名求学。”李云赶忙拱手施礼说：“在下才疏学浅，见闻浅薄，对当世名师知之甚少，刚才怠慢了！请先生恕罪！”王阳挥手说：“那都是虚名，不必在意！倒是小英雄英勇果决，又仁心待人，可称人杰！日后必有一番作为！” 闲话了一会，李云说：“南阳郡地界还算太平，你们此去南阳郡城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不知道你们有何打算？”王阳有心进一步了解李云，就说：“我们一路逃亡，想在此住上一段时间休息一下，不知道你李少侠能否帮助安排？”李云一听，高兴地说：“欢迎之至！我家还算宽敞，就住在我家吧。李云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先生能否应允？”王阳说道：“但说无妨，救命之恩若能报答一二，老夫也开心的很！”李云说：“我有一弟，今年十三岁，自幼喜欢读书，苦无名师指点。现在幸好有先生到此，不知道能否对他指点一二？另外本村有一蒙学，平素有本村子弟读书，先生如果有空，烦请指教一二。”王阳欣然答应。李云忙去叫李石过来见过王阳，王阳也温言询问了李石的读书情况，对李石的聪慧也很是满意，竟然立刻决定收李石为弟子。李云也是欣喜异常，立刻通知父母过来见面，并且准备了拜师仪式，从此李石开始跟王阳学习。 第二天，李云让李石伺候王阳起居和参观，自己则去继续带队训练。周平周禹兄弟和聂风也很感兴趣，就跟着李云一起去打谷场看看。这次因为胜利激发了村民的热情，民团有所扩充，达到六十人。李云先将队伍重新编伍，李青和李虎都提拔为副团长，三什什长分别提拔伍长担任，其中第一什什长提拔李亮担任。又将从各什抽调骨干组成了第四、第五两什，分别提拔两个训练作战比较好的伍长担任什长，新兵也编入各什。 李云前面已经让各什统计战功，他首先根据战功进行了战利品的奖励。民兵们昂首挺胸，经历战斗洗礼的他们多了份肃杀之感，有点精锐军人气概了。功劳最大的三人分别是李青、李虎和李亮，其他民兵也都有斩获。李云给每人按功劳发了奖金，三匹缴获的健马也分配给三位什长骑用，众人是皆大欢喜。新兵们看了很羡慕，也暗下决心好好训练。 李云又说：“兄弟们，这次胜利说明我们的训练是卓有成效的！大家遵守军纪，行动迅速，战术运用成功，杀敌奋勇！但也要看到，这次我们利用了敌人轻敌的弱点，出其不意，突然攻击，让敌人措手不及，惊慌失措，最终崩溃。所以，大家一定要记住，作战的时候，任何时候都不要麻痹大意，骄兵必败！另外，真正战斗的残酷我们还没有经历，我们不可骄傲，胜利属于过去，我们要取得一个个胜利！要继续严格训练！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然后就组织民团按照惯常的训练内容开始训练。民兵们刚刚得到战利品，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疯狂训练。 周平兄弟是外行看热闹，聂风则是内行看门道。他看出破敌刀法和枪法的威力，就忍不住技痒下场和李虎、李青切磋起来。没想到简洁的八式，硬是和聂风打了个旗鼓相当，不分胜负。聂风不仅心中大惊，自己也算是有点江湖名声，居然不能胜过两个乡村青年！而这两人还都是李云教出来的，那李云的功夫有多么高深莫测！聂风是好武之人，暗暗决定要留下来，跟李云学习。 正文 第十五章 名闻全县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李云很快就带着一什民兵押着匪徒俘虏前往县衙。一路上经过一些村子，村民们看到威武的“李家村民团”，和被绳子串在一起押往县里的匪徒，纷纷前来围观，对身材高大的李云都是敬佩不已。一路来到县衙，早有人禀告县令。县令陈广亲自出门迎接。 陈广看到李云少年英雄的模样，欣赏不已。对自己命令办民团的成效，也是暗暗得意。他命人收押了这些匪徒俘虏，对李云慰勉有加，李云也表现出谦恭崇敬的姿态。陈广更加满意，亲书“保境安民”锦旗授予“李家村民团”表示嘉奖，而且赏赐白银三十两以作激励。他在全县发布告表彰李云和“李家村民团”，还任命李云为青阳镇各村民团的总团长，各村民团的调度和训练都受李云指挥。李云虽推辞不就，但看县令陈广坚持，也就带着委任状领命拜谢回村。县令的布告传遍全县，李云和李家村民团的名声是传出去了。 李云带队回村，众人听了县令的奖励，齐声欢呼。村长也很支持李云，既然李云被任命为青阳镇民团总团长，就把村公所的两间房子让出来作为临时民团总部，县令的委任状也挂在墙上显眼的位置。李云命人将“保境安民”锦旗挂在旗杆上，和“李家村民团”的团旗并列，旗帜高高飘扬，更显气势。 李云又和众人讨论了今后民团的发展和组织架构，周平周禹兄弟和聂风也参加进来。李云让李青担任副总团长，协助自己抓训练；周氏兄弟任参军，负责文牍和调度；李根任后勤官，负责后勤供应和后备支援队；聂风担任团直属队队长，将来自建一队，负责保卫和侦察情报。李家村民团团长由李虎担任，又提拔李亮为副团长，各什长和伍长都进行相应的调整。村里又把其他四十五岁以下的青壮年统一组成支援队，主要为后勤服务，也统一配备长枪。 在商定了基本方略以后，李云又命李青和李根带领一什民兵到各村去请村长和民团团长，约定二月初一到李家村议事。青阳镇总计有大小二十五个村，各村也都有民团，规模都小于李家村民团，从十几人到三十几人不等，训练水平也不一。 二月初一这天，各村的村长和民团团长来到李家村民团总部。各村的人虽然也听说了李家村民团取得了大胜，但对李云担任总团长，还是内心不以为然。李云把众人的表情看在眼里，也不多说，就首先请各村的村长和团长到打谷场观看李家村民团演练。不得不说，事实胜于雄辩，效果非常好，李家村民团的威势彻底把各村的人震撼了。只见李家村民团的民兵们全副武装，统一着装，成五列纵队昂首挺胸从众人面前走过，动作整体划一，脚步铿锵有力，威武之师的气势扑面而来，让众人有种面对铁血雄师之感！后面的枪法演练和刀法演练，一招一式均透着杀气，撼人心弦！战阵演练更是让大家大开眼界，面对这样的战阵，众人想到，自己的民团碰上肯定不堪一击，只有挨宰的份！ 看完演练，众人回到民团总部。激动的心情稍稍平复，他们看李云的眼神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再也不是看毛头小子的眼光，而是充满了敬畏之情。李云看大家已经心服口服，就开口说道：“欢迎各位村长和团长到来！我李云在各位面前是小辈，现在县令让我担任青阳镇民团总团长，我虽然惶恐推辞，但既然县令大人把重任交给我，也想为保卫家乡尽自己一份力，所以还请各位长辈多多支持！”各村的头头们们现在都表现出服从的样子，其中一个最具威望的大村村长说：“总团长，你训练的民团我们服了！我们全力支持！我们都会把民团交给你训练和指挥，你看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李云看着众人，严肃地说道：“各位村长、团长，我们成立民团的目的就是组织起来保卫自己的家园。现在的形势并不乐观，我们南面的江州因为灾害和匪患已经民不聊生，特别是有一支悍匪盘踞在青川县恶虎岭，离我们也只有一百多里，前段时间被我们击败的就是他们，现在应该还有八九百人。官兵现在自保不暇，还没有能力去剿灭他们。土匪肯定不满足于呆在山上，他们肯定会出来抢劫。如果这股土匪来南阳郡抢劫，我们青阳镇是首当其冲，能依靠的只能是我们自己。” “小股土匪我们一个村也许能够应对，但是如果是大股土匪，尤其是悍匪，单靠一个村民团的力量就不够了，到时候必然会出现财产甚至人员损失。我们必须联合起来，拧成一股绳，才能打败土匪，保卫我们自己的家园。” 众人听了李云的分析，更加感觉到联合的必要，纷纷让李云拿注意。李云看到大家意见一致，就说：“我有个设想，请大家提意见。我们全镇民团的人数大约是五百人，这样就不能简单地合在一起，要重新编排组合，发挥出我们最大的力量。” “我们参照军队的编制，全部民团编成两营，按照每营两队、每队五什、每什两伍的编制规模，两营共三百人，剩下两百人分为三个总团部直属队，一队为精锐突击队，选择精壮，负责突击；一队为弓箭队，选择箭术高的人，主要负责远射压制；一队为侦察队，选择个人能力强又机灵的人，负责侦察和搜集情报。为便于训练和指挥，第一营以李家村为核心，由南面的村民团组成；第二营以王家村为核心，由北面的村民团组成。”众人听了觉得有理，全部同意。 李云又说：“鸟无头不飞，人无头不行，我们要建立好我们的领导指挥体系。我打算设立总团部，设总团长1名，副总团长2名，参军1名，总后勤官1名，后勤官若干名。各营、队、什、伍均按照编制设立。” 众人听了觉得有理，全部同意。根据各人的特长，李云又重新进行了整个指挥体系的人员调整。李云提出的指挥人员名单兼顾了各方利益，大家都同意按照李云的方案进行编制。现在青阳镇的民团编制如下： 总团长：李云，最高指挥官； 副总团长：李青，负责日常训练；王猛（北部王家村民团团长），负责北部日常训练； 参军：周平、周禹 总后勤官：李根，负责协调各村后勤支援； 后勤官：由各村村长担任，由总后勤官统一调度； 团直属突击队：队长李虎； 团直属弓箭队：队长薛仁（善射）； 团直属侦察队：队长聂风； 第一营：营长李青（兼），下辖两队； 第二营：营长王猛（兼），下辖两队。 编制完成以后，又根据民团的特点调整训练方式。采取分散训练和集中训练相结合的方式。团直属队集中在李家村进行训练，各营平时按队分散训练，每五天营集中训练一次，每十天全团集中训练一次，检验训练成果，进行多营配合战阵和战法的训练。 军纪、训练内容、训练奖励完全采用李家村民团的模式，军纪严明，训练内容包括体能训练、武艺训练、战阵训练，初期由李家村民团派出人员进行指导。 粮食和军械供应由团总部统一安排，着装统一，武器配备统一。 建立联防机制，各村设立烽火台，有土匪袭扰就点火报警，根据烟雾的大小判定规模，出动相应的兵力。 十天以后，整个民团整编完成，在李家村进行了第一次集中，举行了青阳镇民团成立仪式。李云请来了县令等县里官吏和青阳镇的镇长等人参加仪式，村民组织了锣鼓队敲锣打鼓地营造气氛，一时间名声大噪。县令来了以后居然发现当世大师王阳在此暂住，更是执礼甚恭，对李云的支持力度更大了，还专门拨出一批军械和物资支援。各村来的人看到县令对李云这般看重，更觉李云前途无量，李云的威望无形中更高了，军令畅通无阻。 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李云忙的是脚不沾地，但他依旧坚持练功。在繁重的工作中，他的功力也在缓慢地提升着，逐步向练气巅峰迈进。他逐渐协调各方理顺关系，整个民团已经有效运行。他也走遍每一个村子，观察地形变化，查看训练情况，每一个民兵他都能叫出他们的名字，还会指点他们训练，大家都很喜欢他。李虎、李青、聂风、王猛几个本身就武功好，在李云的指点下，武功更是突飞猛进。 李云很重视军官的培养。他请人每天给民团的民兵上一个时辰的文化课，教民兵们读书认字，很多人因为会写自己的名字而激动地热泪盈眶。李云还组织各营长、队长、什长、伍长轮流集中整训，学习兵法和带兵之道。在李云的教导下，各级军官都掌握了一定的兵法知识，已经具备了一些基本的军事素养，这使得整个民团的训练和配合更加顺畅了。 在农忙的时节，李云虽然减少了训练时间，但也组织民兵们给有困难的人家帮助栽种，民团在村民中的名声越来越好！ 六月初，农忙结束，李云组织了一次集中整训。五百人的民团，“青阳镇民团”的大旗高高飘扬，各营队旗帜鲜明，民兵们全副武装列队进行了队列行进演练，气冲霄汉。分队进行了防守、进攻等多种战阵战法的演练，训练有素。 看着民兵们精神抖擞，技艺娴熟，配合默契，李云知道，民团基本成军，只要经过战火的磨练，就是一支沙场劲旅！ 正文 第十六章 夜袭恶虎岭 李云一直没有忘记恶虎岭的匪徒，在侦察队成立后，他给聂风的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查明恶虎岭土匪的情况，密切关注恶虎岭匪徒的动向。聂风经过缜密的侦察，基本查明了他们的基本情况。 恶虎岭的匪徒原有八九百人，其中核心的匪徒有四百多人，为首的三名匪首是：大头领方宏，二头领祁亮，三头领林松。这三人曾为江州水匪，因为被官兵围剿，聚众逃窜到恶虎岭一带盘踞。他们一直想杀回到江州，所以抢劫的重点开始是南面方向。正月抢劫王老先生四人的是三头领林松的手下，因为全军覆没，他们也搞不清状况，没敢轻易到北面抢劫。现在由于频繁抢劫被官军打击，人数下降到七百人，核心匪徒三百多人。由于南方江州军的防守严密，他们难以得手，再加上坐吃山空日渐艰难，开始蠢蠢欲动向北方抢劫，屡次派出探子往北方查探，青阳镇面临的威胁日益严重。 恶虎岭地势险要，东南北三面山峰形似虎口，只有西面开阔，有一条唯一的通道出口，形似虎口，故称恶虎岭。过去官兵围剿，匪徒扼险而守，加之是两县交界之处，协同不力，官兵往往无功而返。不过据聂风侦察，在北部山峰方向有一条小路直通后山悬崖，是采药人发现的，不过比较险峻，一般人难以攀登。匪徒防守的重点是虎口方向，其他方向特别是后山方向的防守比较薄弱。 李云一面命令加强戒备，一面加紧训练准备应对。他召开了临战准备会议，所有队长以上的人员参加，分析了青阳镇民团面临的形势，决定采取防守反击的策略。先外松内紧，表面松懈，引诱匪徒来攻击；匪徒来攻时佯装退却，在李家村设伏全歼；然后趁其不备，突然袭击，一举歼灭。 战略制定以后，整个青阳镇秘密地按照战争模式开始运转起来。侦察队密切关注恶虎岭的动静，民团集中到偏僻地方加紧演练，后勤支援也准备起来。表面上青阳镇防守很松懈，看不到多少民团民兵，田野打谷场上也堆满了新收的稻谷。恶虎岭的探子被严密监控，大量错误的信息被匪徒得到。李云为了能够突袭恶虎岭成功，根据侦察和审问俘虏得到的信息了解了匪徒的布置，就在附近寻找相似地形，布置相应的防御设施，进行攻击训练。特别是准备在后山攀爬悬崖的民兵，都苦练攀岩技术。正面突击也演练如何干掉哨兵，弓箭队和攻击队演练如何配合攻击。 终于五月底匪徒耐不住了，他们已经知道前面被灭的一百多匪徒是李家村民团干的，就想报复杀一儆百，也想一举灭掉李家村民团为以后的抢劫打下基础。恶虎岭山寨大厅里，一天晚上三位头领商量如何报复李家村。三头领林松说：“大哥，你给我两百人，我去把李家村灭了出口恶气！”大头领方宏说：“听说李家村的李云武艺高强，不好对付！”二头领祁亮说：“我们三兄弟纵横江湖，什么狠人没见过？那李云还是个毛头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我们就去把他捉来给大哥下酒！既然大哥不放心，我和三弟同去，带上山寨一半人马，定把那李家村平掉，把李云捉来！”方宏听了说：“你二人同去，我也放心。不过最多不过三天你们就要回来，别光顾了抢劫快活，被人家官兵堵了！”二人点头称是。 第二天，二头领祁亮和三头领林松带着一半的匪徒朝着李家村杀来。聂风的侦察队在匪徒一出发就把消息传来，李云根据匪徒的情况，判定他们并不了解青阳镇民团的实力，就定下了诱敌深入围歼的战略。李云将战场设在距离李家村二十里的陈家坡。这里处在通往李家村的必经之路，中间一道不宽的山沟，两边是两道山峰，一旦围堵，插翅难逃。整个民团，李云除留下一百人留守青阳镇以外，其他四百人全体出动。李云率两队人马在陈家坡的北头担任拦头任务，其他三百人埋伏在两边，其中一百人等匪徒全部进入后负责截尾任务，由李青负责。李根带领三百多人的支援队准备接收俘虏和打扫战场运回战利品。 三百多名匪徒在两名头领的带领下大摇大摆地出发，中午时分来到了陈家坡。当队伍全部走进陈家坡以后，李青率领一百人悄悄将后路截断。祁亮走在前头，长期的匪徒生涯让他心头一跳，看向两边山峰刚感觉不太对劲，这时李云突然带队出现在前面，两边埋伏的民团也突然站了出来。李云运气大喊一声，“射！”三方人马一起射箭，箭如雨下。土匪登时乱作一团。连续十轮齐射，匪徒已经伤亡大半，三头领林松也死于箭下。二头领祁亮还想挣扎，带队向李云杀来，李云手持长枪，猛然一刺，祁亮的大刀横刀拦截，李云长枪一个缠字诀，祁亮的大刀登时飞向天空。祁亮转身就想逃走，李云枪身顺势一回，就将祁亮刺死。四方人马一齐杀向匪徒，剩下的匪徒登时被杀的就剩下了几十个人。在民兵们喊出“缴械不杀！跪地不杀！”以后，匪徒全部扔了兵器，跪地等候发落。 李云他们迅速打扫战场，检查伤亡和兵器损失情况。这次伏击战非常成功，竟然只有两人因冲击过猛崴了脚，无一伤亡。面对巨大的战果，民团所有民兵兴奋异常，高呼：“胜利！胜利！”又高呼“总团长！总团长！”表达对李云的崇敬之情。 李云审问了一下俘虏，知道恶虎岭的匪徒并没有防备，就让李根组织支援队的二百人将俘虏和战利品押回去，其他战斗人员重新整队，稍稍休息一下，准备奔袭恶虎岭。 李云根据恶虎岭的地形，制定了前后夹击的战略。先由他和聂风率领直属突击队和侦察队的精锐民兵一百人从恶虎岭北侧山峰登上后山实施偷袭；在偷袭得手后李青和李虎率其他人马一起从正面强攻，全部穿轻甲持大刀，轻装上阵，速战速决。 休息完毕后，李云他们开始向恶虎岭进发，李根带后援队一百人随队支援。路上发现的路人一律强行带走，全军终于在天刚黑的时候到达恶虎岭附近。气氛稍稍有些紧张，毕竟要偷袭连官兵都无法对付的恶虎岭匪徒，除了李家村的民兵以外，其他人还是有些担心。 李云看出大家的情绪，就鼓动说：“各位兄弟！恶虎岭匪徒一直队我们虎视眈眈，是我们青阳镇最大的威胁，只有消灭他们，我们才能平安，我们的家人才不用担惊受怕，我们才能过上好日子！” 看大家保卫家园的激情被调动起来，他又说：“恶虎岭匪徒虽然凶恶，不过是仗着地形险要，易守难攻，只要破了这一点优势，他们就没什么可怕的！” “我们已经两次杀的匪徒全军覆没，证明我们的战斗力是超过他们的！现在匪徒已经只剩下三百多人，其中真正的悍匪也就一百多人，我们兵力远远超过他们，又是突然袭击，事先也经过演练，我们一定能战胜他们！” 说完，他狠狠地举了一下拳头，低声喊道：“必胜！必胜！”民兵们都高举拳头，低声喊“必胜！必胜！” 李云让民兵们吃饭休息，又把所有的骨干指挥集中起来开了短会。约定三更出发，隐蔽接敌，待后山偷袭得手，举火为号，前后夹击，全歼匪徒，悍匪一个不留。 三更时分，全团悄悄出发。李云和聂风按照先前侦察的路线很快来到北部山峰下，找到小路，沿着小路来到悬崖下，悬崖果然陡峭异常。已经是四更天了，天还很黑，李云让聂风在悬崖下负责，自己则背起两根绳索，运起功法往悬崖顶部攀去。虽然很黑，但李云神识强大，五感敏锐，只见他身如猿猴，陡峭的悬崖根本难不住他，手脚并用，很快就爬上了悬崖。果然匪徒对悬崖很放心，后山竟然没有任何警戒。李云系好绳索，将绳子放下山崖，聂风组织队员攀爬。因为已经训练过，攀爬虽然艰难，到五更天之前，所有队员都爬上了后山。 天已经蒙蒙亮了，让大家稍微休息了一会，李云把队伍整理了一下，迅速朝山寨杀去。李云他们悄悄地袭击，所过屋子的匪徒都被杀死。很快杀到中心地带。李云把队伍分为两队，他和聂风各带一队，一边放火，一边杀向匪首居住的地方。山下隐蔽的李青和李虎一看山上亮起火光，知道李云已经得手，也开始从山下发起攻击。山上匪徒发现房子着火，有人袭击，惊慌起来。李云这些人都是民团精锐，个个以一当十，勇猛无比，锐不可当，杀的匪徒四处逃窜。 匪首方宏完全没有想到派出去的匪徒已经全军覆没，没有任何戒备，昨晚又多喝了几杯，抱着抢来的女子胡天胡地了一番，正睡得很死，突然被惊醒，吓得浑身发软，连忙想偷偷溜走。这是李云已经杀到跟前，方宏勉强赤膊挥刀抵抗了几招，就被李云一刀枭首。 李云手持方宏的头颅，大声喊道：“匪首已死！缴械不杀！跪地不杀！顽抗者死！”大部分没死的匪徒一看大势已去，纷纷跪地投降。有几个死硬份子还想抵抗，也被民兵们挥刀斩杀。这时山下的李青和李虎他们也杀上山来，看山上匪徒跪了一地，知道已经取得胜利，众人松了一口气，纷纷欢呼起来。 清点伤亡情况，竟然无一战死，只有两个重伤，三个轻伤。原来民团的民兵擅长配合作战，互相支援掩护，面对乌合之众又惊慌失措的匪徒，伤亡小就是很正常了。 天色大亮，李根带着支援队的人也赶了上来。李云让李青李根他们带着众人打扫战场，搜集匪徒的库房。所有的东西清理干净，一丝一毫也不留下，俘虏们绑成一串看押在一起。众人就着匪徒的锅灶吃了早饭，防火烧掉了所有房屋，彻底性地破坏了所有房屋堡垒等设施，让此地彻底废弃。 正文 第十七章 事了身去 李云看事情都做完了，就带着队伍，押着俘虏和缴获，浩浩荡荡地往李家村赶去。一路上打出“青阳镇民团”的旗帜，所过村庄无不震撼，李云和“青阳镇民团”的威名在青川县也开始传开了。 回到李家村，早已得到消息的留守人员和各村村长远远地出来迎接，看到兴高采烈的民兵和垂头丧气的匪徒以及满大车的缴获，众人欢呼起来。高呼：“民团威武！总团长威武！”王阳也在队伍里，他向前对李云说：“消灭匪患，造福一方，真是少年英雄，古今少有！”李云忙谦虚连称“不敢当！这些匪徒多行不义必自毙，失败是必然的！”眼看村民们的热情，特别是许多姑娘看向民兵们的敬慕眼光，李云率领众人挥手示意。 众人一起回到民团总部，李云和众村长及民团高层商议了一下，作出决定：一面命周平草拟给县令的捷报，把消灭恶虎岭匪徒的情况详细报告；一面命周禹会同李根一起清点物资；一面命李青带人统计战功；同时命聂风审问押回的匪徒，甄别良恶。 为防有人觊觎，当天下午将堆积如山的物资分为四份：一份留作上报县令缴获之用，一份由各村根据贡献分配，一份由民团补充经费，一份则按军功奖励参战人员。 很快，缴获的财物进行了分配。各村不仅捐献的钱粮得以偿还，而且还分配了一些物资，对有贡献的支援队员和其他人员都予以奖励，村民各家也都分配了一些财物。所有村民都欢呼雀跃，拿到分配的财物都夸民团好，夸李云仁义，对民团的支持力度更大了。 民团获得的分配由总民团掌管，具体由李根和周禹负责。他们除了留足团部使用的以外，也分配到各营各队。 最热闹的是民团的军功奖励。李云自然是功劳最大，但他并没有拿最高奖，而是拿了全团的平均奖。团部的几个高层也都效仿李云拿了平均奖，整个军功奖励并没有出现抢功争奖励的情况。最后奖励最高的是一名受重伤的突击队民兵，他因为作战勇敢，不仅杀敌数量多，再加上重伤抚恤，拿了最高奖，被同伴扶着在台上接受李云的颁奖，一时间全场欢声雷动。最有趣的是立刻有媒人向前给他说媒，大家更是羡慕不已。民兵们的参训参战热情被进一步激发出来，没人恐惧匪徒，只盼有机会杀匪立功，申请参加民团的人也更多了。 匪徒也甄别出惯匪和胁从民众，有四十五个惯匪和有罪行的人被专门严加看管，其他胁从的人也暂时监控劳动，帮助民团做些杂务。被抢劫来的无辜群众也都给予路费，让他们回家团聚去了。 第二天，李云命周平和李青带人去县里报告战果。县令看到周平写的捷报，虽然是文笔很好把情况写的很清楚，但还是将信将疑：“恶虎岭匪徒凶名在外，横行这么长时间，官军都没有办法，就这么被民团灭了？”他立刻亲自带领兵丁赶往李家村。来到李家村，看到匪首的头颅和在押的俘虏以及缴获物品，他这才放下心来。 县令哈哈大笑，这可是大功啊！他看着李云心里非常满意，“这真是自己的福将啊！”他紧紧握住李云的手，激动地对李云说：“李少侠真是少年英雄！剿灭匪徒，功莫大焉，当由朝廷重奖！本县这就报告郡守，一定不能辱没了你的功劳！”李云赶忙谦虚道：“这都是县令大人治县有方！没有县令大人的支持，李云微末出身，如何能有此功劳！”县令听了更是心花怒放，他登上戏台，对众人说：“各位乡亲父老，青阳镇民团舍生忘死，一举消灭恶虎岭匪徒，保了一方平安，还百姓一个个安宁的家园，功劳巨大！李云训练民团卓有成效，当居首功！本县守土有责，当有功必赏！青阳镇民团赏赐白银一千两，李云赏赐白银五百两！其他有功之人也都要重赏！民团和李云等人的功劳本县马上上报郡守，请郡守论功行赏！”众人又是一片欢呼，一时间青天大老爷的喊声不断，县令陈广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县令走了以后，李云鉴于匪患已除，四方安定，也给民团放了几天假，让各村的民兵都回家休息，顺便庆祝。连续几天，青阳镇各村沉浸在欢庆之中，整个汉阳县也都沸腾了，到处传诵青阳镇民团和李云的剿匪事迹，来李家村拜访的人是络绎不绝。 李云安排好事务以后，回家看过父母，和家人团聚了一天。他倒并没有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没有沉浸在众星捧月的庆功之中，而是到山上庙里住了下来，冷静地反思自己今后的道路。邋遢道人一直在悄悄观察李云，本来怕李云少年得志，骤然取得大胜，荣誉加身，乱了心性，现在看李云能从欢庆中抽身事外，回到冷清的庙里居住，也是暗自点头。 第三天晚上，师徒二人坐在一起聊天。李云对师父说：“师父，弟子感觉练气期顶峰已经基本达到，但离筑基还缺点什么。这几天反思己身，感觉身体的历练已足够，但精神的历练还很不足。要想进步，必须进一步进行精神历练。不知师父以为如何？” 邋遢道人高兴地说道：“徒儿，你能于得意之时想到自己的不足，为师深感欣慰。洞虚经的修炼强调澄心净虑，反思己心，洞察万物之理，阴阳合一，身御万物而达到洞彻虚空之境，获得身心的绝对自由，从而得道成仙。你现在已经达到天人合一，身体已经具备成道基础，但是心性和精神的修炼还存在差距。” “为师认为，你下一步需要进行红尘历练。不经历风雨，怎么能见彩虹？没有达到人生顶峰的辉煌，如何能真正返心见性，返璞归真？只有到红尘中历练，亲身在社会的大潮中经历风雨，看遍国家的兴衰变迁，人生的起起伏伏，人性的形形色色，你才能洞察社会人性之理，才能在精神上达到心同万物之境，这样你才能真正洞彻虚妄，身心自由，达到本源，最终得道。” 李云对师父深施一礼，说道：“弟子明白了！原来有恶虎岭匪徒在，弟子担心家人安全，一直不能安心离去。现在恶虎岭匪徒已除，民团也已经具备了自保的能力，弟子也就可以放心去游历了。” 他又说：“对于红尘历练，弟子是这样计划的，请师父指教。弟子觉得，自己对于身体、自然已经有深刻的认识，但对于社会方面的认知和经验还很浅薄，所以弟子打算先进行系统的社会知识学习，然后游历各地增广见闻，知行合一，求得洞察世事，人情练达。古圣讲究内圣外王之道，弟子也想学古代贤者能游走俗世间，建功立业，成就人生巅峰，然后翩然归去，踏入大道。” 道人听了，说道：“为师赞同。现在江州学问大家王阳先生在此，你可向他请教。我听说他将去南阳郡城的思圣书院执教，你可随他进入书院学习，那里人才聚集，对你研习学问有很大帮助。” 道人知道李云对自己还有牵挂，又说：“你已经尽得师父真传，你我师父缘分也已尽，师父也是时候离去了！师父寿元已尽，不愿像世俗之人一样老死在此，此后云游天下，继续寻求大道。如果成功，结成金丹，还可再见；如果不成，自择一清净之所葬我残躯，得归天然！” 李云大惊，忙道：“师父，弟子还未尽孝！请师父在此隐居，弟子定尽快赶回侍奉师父天年！” 道人摆手道：“不必！我们是修道之人，不必讲究世俗之道！师父早有此心，唯独放心不下你。现在你既然已经明白自己将来的路，师父也可放心离去了。你下山去吧，记得不管将来如何，不可任意妄为，有违天道！” 李云当晚惜别师父，回家中居住。第二天一早上山，只见人去殿空，李云拿着师父留下的书信，不禁怅然。 李云下山拜见王阳，施礼完毕说道：“王老先生，在下乃一乡野村夫，见识浅薄。虽然学得一身武艺，但对于学问之道，犹如学步之孩童。王老先生学问精深，乃当世大家，又要去南阳任教，在下想跟随先生到书院学习，得名师良友指导，不知先生可愿意？” 王阳哈哈笑道：“李少侠乃英雄豪杰，聪明好学，此等良材，老夫岂会拒绝！老夫正要和你说起此事。先前南阳思圣书院相邀，因遇匪患，结识你这样的少年英杰，所以在此叨扰。现在匪患已除，我们也想离开去书院了。顺便我想把你弟弟带在身边，以便就近指导。现在书院马上就要放假，我会带着弟子先去安顿，顺便向院长推荐你入学。你的事情也还有一些，可等到两个月后再去书院报到。”李云连声称谢。 恰好周平周禹兄弟和弟弟李石也都回来见王阳，他们担任参军帮助民团甚多，李云也代民团向他们感谢。李云又拿出一些银两，坚请王阳收下。 李云又去见过父母，说明让弟弟李石跟随王阳去郡城书院的事情，父母也都很高兴。说到自己也将再次出外游历，父母虽然有点不舍，但知道不能阻碍李云发展，也都很高兴地同意了。 几天后，南阳郡的奖励文告下来了。青阳镇民团和李云等众人皆有赏赐钱物。李云被赐“忠勇无双”牌匾，以作表彰。南阳郡偏将还授予李云“忠勇校尉”军衔，和军中队长军衔级别相当。 县令陈广本来想让李云担任汉阳县民团总团长，可惜李云坚决请辞，并且也此去青阳镇民团总团长职务，言明要到郡城思圣书院学习，请县令批准。陈广虽然遗憾，但很支持李云的决定，就同意他辞职，并且接受他的推荐，让李青继任青阳镇民团总团长。 几天后，王阳师徒离开李家村前去南阳。李石也跟随前往，坚定的小脸上充满兴奋，有一种学不成名誓不还的味道。聂风本想追随李云留下，知道李云也将去书院，就也辞职跟随王阳一起，李云还请李青派一队侦察队的民兵随同护卫。王阳也留下亲笔写就的推荐信，让李云拿着以后去书院报到。 李青、李虎民团的骨干都非常信服李云，听说李云辞职并且过两个月也要走，都想跟李云一起出去。李云安抚他们，让他们继续坚持训练，保境安民。李云答应他们，自己在外面游历几年就会回来和大家团聚，大家才算同意。 正文 第十八章 偶遇少女 估计离思圣书院开学的时间还有半个多月，李云就辞别父母和一众乡亲，独自一人往南阳郡而去。李蓉本来闹着要跟去，李云好生安抚了一番才让她不再纠缠。而不再纠缠的最主要原因是李云委托她在家好好照顾“闪电”和“小虎子”，帮助保养好兵器，李蓉一听登时把哥哥忘到九霄云外了。这两个动物倒也通人性，知道李云离开，不断地低声鸣叫，依依不舍。 李云一身书生打扮，背着个箱子，里面有一些换洗衣物和几本书籍等物品，步履从容地沿着官道往北走。他决定这次历练尽量不运功法和武功，像一个普通人一样体验人生百态。远离了半年多的民团忙碌喧嚣生活，似乎一切又回到了从前游历时的自在逍遥。只是这一次没有了师父的从旁悉心指导，也没有恶劣环境下历练的艰苦卓绝，一切都是新的未知。 李云不自禁回头望向李家村方向，那生命的起点地方，想起短短十六年生命中经历的一切，父母，师父，亲朋好友，民团民兵。别了，故乡！收拾起少年之烦恼，重新燃起迈向新征程的斗志，前进！ 大约下午四点多钟，天气依然热的让人烦闷，路上几乎没有行人，李云正在路上缓步前行，突然从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回头一看，十几匹快马正飞奔而来，排成三排，几乎把官道占满，一路疾驰。当先一人也就十七八岁，穿着薄的丝绸衣服，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子弟，飞扬跋扈惯了，看到李云也不减速，直冲过来。李云连忙闪到路边，马队掀起一片灰尘扑面而来，把他弄的灰头土脸。 李云骂了一声：“缺德！”自认倒霉地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不曾想这话飘到那领头的少年人耳朵里，他调转马头，回到李云面前，用马鞭指着李云颐气指使地说：“乡下小子好胆，居然敢骂我，我看你是活腻了！立刻给我跪下磕头谢罪，否则要你狗命！”李云看这小子长的獐头鼠目，一副猫戏老鼠的模样。周围十几个护卫样子的人也是嬉笑着，知道少爷路上走得闷了，想找个乐子。李云装作愣头愣脑的样子说：“凭什么？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们弄了俺一身土，还不兴俺抱怨一句？”说完像害怕的样子往后退了几步。“吆呵！还敢犟嘴！”说着，那少年扬起鞭子就朝李云打来。李云一看连忙躲闪，装作狼狈的样子，周围的护卫都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又是三人骑马过来。当先一名女子头戴轻纱，身材苗条；左右有一男一女护卫，都是三十多岁的年纪，英气勃勃，一看就武功不弱。三人奔到近前，看到那少年戏耍李云的样子，当先女子怒声说道：“又是欺压良善之辈！”声音悦耳动听，年纪似乎不大。只见她马鞭一卷，登时把那少年的鞭子夺了过来。 那少年正玩的兴起，突见人阻拦，本已大怒，听到女子的声音，立马色心大起，弃了李云，对着手下的人说：“给我上！将这小娘们拿下！”一群护卫立刻抽出刀剑逼了上去。那女子轻蔑地说了一声：“不知死活！”身边的两名护卫挥剑冲了上去，登时杀伤了几人。少年大叫：“你们好大胆！我们是郡守府的！”少年身边的一名护卫看到那女护卫挥剑时露出了胳膊上的青莲纹身，惊恐地说道：“他们是青莲教的！”转身就要逃跑。那带头的女子一听，说了一句：“既然认出我们了，就都不用走了，一个不留！”说完三人冲上去，施展高明的武功，将十几个武功平常的护卫杀了个干净。那嚣张少年吓得瘫倒在地上，连声求饶：“饶命！饶命！我是郡守的小少爷，你杀了我会有大麻烦的！”那女子轻声说：“你刚才害人时可想过饶人性命？下辈子做个好人！”然后一刀将少年刺死。 李云静静地看着双方的争斗，直到少年被杀死，似乎吓呆了一般。那女护卫拿剑指着李云，对那少女说：“这个怎么办？不杀恐怕走漏消息！”少女看李云的样子，似乎有点莫名的好感，就说：“这是个书呆子，我们不杀无辜之人！”她又对李云说：“你快走吧，不要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别人，否则你会惹祸上身！”然后和两个护卫飞快地处理了现场，就骑马走了。 李云感觉刚才发生的事情就像做梦一般，只有空气中淡淡的清香和血气证明了事情的存在。想起前几年堂叔回来也曾传播过青莲教，李云对青莲教也有些好奇起来，他感觉这个女子在教中的地位怕是不低，而青莲教这般凶悍，恐怕也不是一般的教派。 眼看太阳即将下山，李云连忙继续赶路。快天黑的时候，看到一座规模不小的客栈，李云眼看天色已晚，也不再赶路，就进店投宿，挑了个最便宜的客房住下。看到后院马棚里面拴着几匹马，李云认出是青莲教三人的马匹，四处查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他们。 半夜时分，李云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音传来，似乎有几十个人围住了客栈，一队人手拿刀剑，凶神恶煞地挨个房间搜查。突然最里面的两个房间门突然打开，青莲教的三人从里面冲出来，连连出剑杀了三人。另外的几十个人立刻包围起来，带头的是两名高壮汉子，都手使单刀，一看就是内外兼修的高手。那青莲教的少女说道：“好大的阵仗！原来是通天教的二护法陈通和三护法赵虎到了！你我两教各传各的教，井水不犯河水不是更好！”那陈通说道：“我通天教主法力无边，天下都该信仰教主！你青莲教不敬教主，妖言惑众，奉教主法旨该当废除！你应该看清今日形势，要么加入我教，要么死！”少女轻蔑地一笑：“那我倒要见识见识二护法的手段了！”双方战作一团。 李云悄悄收拾行囊从房间走出，躲在一旁观看。只见那青莲教少女虽然武功略高，但到底人少，渐渐地落入下风，左右支绌，险象环生。那两名护卫似乎是夫妻，急声对那少女说：“圣女赶快先撤，我二人抵挡一会，分头会合！”那少女也不拖泥带水，猛然一击之后迅速往店外撤离。那两名护法不管那夫妇护卫二人，立刻带人追了上去。 李云一看，也拿了块头巾包住脸部，趁人不备紧跟着追了出去。只一会的功夫，就见前方一片火光，少女被包围在中间，左肩已经受伤出血，眼看就要被擒。李云心中一急，也顾不得掩饰自己的武功，施展轻功冲了上去。双掌左右拍击，打出一条通道，就在那少女被一掌击倒之时，冲到两名护法前面，左掌右拳，将两人击退。顺势抄手抱起少女，往前面的山林急奔，很快消失在密林中。通天教众人眼看就要得逞，突然被人破坏，恼怒异常，搜了半天没有发现，只得作罢。 却说李云抱着少女，大致辨别了北方的方向，直接朝前奔去。走了大约五十多里，翻过了几座山，来到一座山间小屋处停了下来。小屋似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居住，但里面的设施还算基本具备。就着微微的月光，李云把女孩放在床上，从箱子里拿出蜡烛点亮，观察了一下少女的情况。因为受伤还昏迷着，面纱不知何时已经掉了，就着昏黄的灯光看去，瓜子脸，鼻梁挺直，皮肤白皙吹弹得破，五官异常精致，是一祸国殃民级的美女。李云心中一动不禁有点痴了，旋即脸上一热，不敢再看她的脸。仔细观察她的伤势，少女伤势不轻，肩头上被划了很深一道伤口，背上中的一掌让她受了内伤吐血。 李云犹豫了一会，才拿出自己备用的伤药，用匕首割开少女肩头的衣服，将伤药敷在少女的伤口上，然后用干净纱布裹好扎紧。少女的肌肤细腻柔滑，微微散发着清香，李云的心不禁怦怦直跳。运功平静了心情，他又取出内伤药，轻轻地喂少女吃下。少女虽然昏迷着，但似乎感觉到有人帮她治伤，本能地配合着。处理完之后，李云这才感到有些疲累，就盘坐在一旁休息。 天色一亮，李云看少女还未醒来，就出门寻找食物和水。他打来一袋山泉水，又打了几只山鸡和野兔，收拾干净就回到了小屋里。刚进屋门，突然一剑刺来，幸亏李云感知敏锐，身形一躲，轻手将剑夺了过来。 “是你？”少女似乎有点惊讶，昨天无意中搭救的少年竟然是个高手。“是你救了我？我的伤口是你包扎的？”李云点点头。少女说：“你知道我是谁吗？”李云点点头。“我该杀了你的！”李云又点点头。“你是哑巴吗？”李云点点头，又像是反应过来一般，赶忙摇摇头。少女看李云点头又摇头，不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似乎让一切都失了颜色，李云不禁又看的呆了！似乎这一声笑牵扯到了伤口，少女的眉头皱了起来，李云一看忙关心地问：“伤口感觉怎么样？”少女白了他一眼，“要你管！”李云讪讪一笑。 就着李云打来的水，少女吃了一粒自己带的丹药，内伤似乎好了很多。李云就着屋子中间的火塘，烤起了山鸡和野兔，他跟着道人游历时学会了烧烤的手艺，取出一些调料撒上，渐渐地香味扑鼻。少女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两声，她白了李云一眼，李云嘿然一笑，取下一只烤好的兔腿递给少女。两人昨天晚上又是打斗又是跑路，消耗不小，这时很快就把几只山鸡和野兔吃掉了。 在山上呆了几天，在李云的精心照顾下，少女的内伤逐渐好了，外伤也已结疤，两人像一对山居的小夫妻一样，男的出外打猎捕鱼，女的在家收拾，配合渐渐默契起来，似乎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干什么。李云从来没有种感觉，每天兴奋地像有使不完的劲似的。他头一次放开心怀，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她，也告诉她自己将要去南阳郡城思圣书院读书的事。少女虽然眼神里还是有点忧郁，但也似乎很开心地听李云讲他自己的故事，看着李云忙碌的样子。 少女对李云说，“我叫郭婵，是青莲教的圣女。”对于青莲教的事情她似乎忌讳着什么，不愿意深谈教内的事，只是告诉李云他们信奉青莲圣母，相信青莲圣母将会降临，去除世间的污秽和不公，建一个太平安乐世界。通天教信奉弥勒神，相信弥勒神会降临世间，杀尽不平还太平。两教因为教义不同以及争夺教众产生利益冲突，所以互相打击，这次通天教追杀她这个圣女，就代表矛盾进一步激化。 少女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她和李云分别，说：“我还有事要走了，谢谢你救了我！报答的话我也不说了，有机会我会还你的救命之恩！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的一天！你不要对人说认识我，那会对你不利。”似乎不敢看李云的眼神，头也不回地直接离去。少女走得远了，又回头说“也许我们会在南阳郡城再见的。”说完，俏声一笑，就飞速消失了。 李云看着少女消失的方向，怅然若失。就当是一个美丽的梦吧！他也收拾东西，恋恋不舍地看着屋子里的一切，似乎想记住这里的一切，然后留下点银两，找到南阳郡城的方向，坚定地朝前走去。 正文 第十九章 仗义助人 经历了三天的跋涉，李云终于来到了南阳郡城。还未走到近前，一股恢弘的气势扑面而来。巍峨高大的城墙，宽阔的护城河，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更显雄壮威严。历经一百多年的建设修缮，南阳城已经成为一座名闻四方的大城。只见路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书院并不在城里，而是在城西的云麓山上，离城有二十里的距离。李云决定先不去书院，先去南阳城里看看。他跟随着人流，经过护城河上的吊桥，朝着北门走去。城门口有守卫的士兵，警惕地观察着行人，看到有满载货物的商人车辆，就拦在一旁，由边上的收税官收税。有一些挎着篮子到城里卖鸡蛋的农妇，也被从篮子里拿出几个鸡蛋。看到有衣服破旧的农夫农妇哀求少收点东西，被士兵呵斥。斥骂声与哀求声，似乎和这恢弘的城池很不协调，让这高大的城墙蒙上了一层阴影。李云不由感叹，“真是雁过拔毛啊，不知何时才能让这些农民免税卖点自己省下的东西！” 士兵看李云像是个书生，倒也没有为难，挥挥手就让他进城了。走进城来，城市的喧嚣气息使它像是和外面是两个世界。李云仔细观察城门里不远处一块城市布局图，只见整个城市为长方形，东西略长。道路整体划一，布局严谨。官署、神庙、官学、军营、东市、西市、客栈区、瓦肆区、居民区分布井然有序，层次分明。 天色已晚，李云先去客栈区寻了一家最偏僻便宜的旅店住下。这里的住客基本上都是赶车的脚夫、跑单帮生意的等下层社会人员，最便宜的是十几个住的大屋子，里面声音噪杂，气味难闻。最上好的单间也是空间狭小，设施简陋。李云身上也带了上百两银子，就选了个单间。安顿之后洗完澡换好衣服，总算稍解身体的疲乏。 第二天吃过早饭，李云决定去街上逛逛。就这么一路走着，中午来到瓦肆区，看到一家茶馆，心里一动，这里可是打听各种消息的好地方，就走了进去。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点了一壶茶和两份零食，就听人议论起来。李云正听的有趣，有四个读书人模样的青年走了进来，在李云边上的一张桌子那里坐了下来。 其中一人似乎略带炫耀地说：“今天我请客，过几天小弟就不能和大家长聚了！”其他人忙问：“梁兄有什么喜事，要出远门吗？”这姓梁的青年说：“不算远门，我已经被思圣书院录取了，过段时间开学，我要搬到书院住，和兄弟们无法经常相聚了！” 其他人一听，都很羡慕，忙向他道贺。其中一人问道：“我们也想去，没有被录取。不知梁兄是如何做到的？”梁姓青年得意地说：“我堂兄是书院学生，他向导师推荐了我，导师考察了我一番，对我比较满意，就用导师推荐名额推荐我入学了。” 其中一人落寞地说：“梁兄好了，此后学有所成，飞黄腾达指日可待！我们就惨了，只能先在官学混着！没有前途！” “是啊！”其中一人说道：“这官学本有官府支持，应该是最好的，可惜现在朝政腐败，经费日渐减少，老师大量流失，学生毕业也不像以前能推荐到官府做官，学生越来越少！长此以往，官学就要关门了！”另一人说道：“国家兴则教育兴，现在国家这样的状态，官学怎么能发展起来？我们还是另想出路吧！” 众人感叹了一番，一人问道：“梁兄，你马上入学了，堂兄又在书院读书，应该知道一点书院的情况，也给我们说说！”其他人都催促梁姓青年快说。 看众人热切的样子，那梁姓青年似乎得到了很大的心理满足，喝了一口茶，说道：“说起这思圣书院的来历，和这官学的衰落还真有点关系。正是因为官学衰落，大量学生无书可读，思圣书院才乘时兴起！” “十五年前，当时有三位富商陶元、沈万、石苏有感于教育衰落，想回报社会，于是捐银一万两，买下云麓山一原高官的别院，又购买了附近的几百亩土地进行了扩建，并赠良田五百顷作为校产，建成了书院，取名“思圣”。在三位富商的带动下，又有七位富商和退休的官员捐银一万两，增建房屋，添置书籍，延请名师，规模日益扩大。” “随着各地动乱日益严重，南阳还算平静的生活成了许多人移居的首选地，大量移民从四面八方迁来，其中很多都是富贵之家举族而来，人口增多带来了新的繁荣，也为书院带来了新的生源，书院日益昌盛。” “书院的体制不同于官学，受官府管制比较少，办学比较自由。捐助的富商和名流组成了书院的院董会，只负责筹款和选聘有名望的人担任院长，并不管具体事务，院长有较大的自主权。” “自五年前聘请了当世国学大师董舒为院长以后，他大力推行兼容并包、有教无类的办学理念，利用丰厚的待遇吸引了一批国学大师加入书院，也给品学兼优的贫寒子弟发放助学奖励，一时间名师荟萃，人才聚集，使书院声名远播全国，各地的学子纷纷来校就学。” “目前书院有教师八十多人，学生四百多人，加上各类辅助人员，总计有七百多人。” “书院学生分学士和博士两个等级，两年通识学习毕业可被授予学士，第三年分经、史、文、法四科，跟随导师学习毕业可被授予博士，那就代表着在某一方面达到精通的境界！有能力的人也可以选择多科，只要通过可被授予多科博士，那可是学霸，代表着荣耀啊！” “最有趣的是，书院后门附近的商业也兴盛起来。商人逐利，为了服务书院师生，各种书店、饭馆、小商店在离书院后门不远的地方建立起来，形成了学生一条街，倒也成为一道风景，时常也有南阳城的居民来此游览。虽然有比较古板的老师诟病商业气氛太浓影响学生学习，但院长还是本着有利于学生生活的思想没有反对，这条可能是全国独一无二的学生街就生存下来，而且有越来越热闹的趋势。” 梁姓青年讲的比较详细，李云听得津津有味，算是普及了一下书院的知识，对书院也更加期待了。 离开茶馆，李云略逛了下，兴致已尽，就会客栈休息。刚进入客栈，就听结账柜台有人吵闹。他循声看去，只见一名三十岁左右的人在和老板争执。老板对那人说：“你已经欠了三天房费了，明天再不交钱，就赶快搬走！我开的是客栈，可不是收容院！没钱你可以去露天睡，反正现在天又不冷，何必赖在我这里？”那人低声说：“你看我只是暂时没钱，我的朋友已经回乡，马上就会回来，到时候就可以交房费了！”老板不耐烦地说：“这话你已经说了多少遍了？我耳朵听的都要起茧子了！你看看你，从住单间，到住四人间，到住十几人的大通铺，也没见人来，你还生病，你还是早点走吧，省的病死在我这里，我还得出钱埋人！”那人看老板这样绝情，不由长叹一声：“运去英雄不自由！难道我管风就一事无成，潦倒一生吗？”声音凄怆。 李云在边上听了一会，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始末，看这人虽然潦倒生病的样子，但身体挺直，并没有卑躬屈膝的样子，不禁好奇，特别是他最后一句感叹颇让李云觉得同情。他想了一下，走向前去，对老板说：“老板不要逼他了！他欠你多少钱？我替他交了！”老板正觉得亏大了，突然听有人这么说，如听仙乐，忙说：“也不多，前后加起来也就二两银子！”李云拿出钱给老板，又预付了三天的房租，老板乐颠颠地收了钱。 李云请那人到桌边坐下，点了酒菜，两人边吃边聊。那人拱手谢道：“多谢兄台高义！在下管风，东部青州人，和朋友一起到这边做点生意。因为货物受潮损失，朋友先回去筹资，我在此地等候。不想又生了病，欠了旅店银子，不想老板无情相逼，幸亏兄台相助，感激不尽！”李云说：“兄台不必客气，些许钱财不必挂怀！我看你比我大上几岁，我们就兄弟相称吧。管兄，我看你谈吐不俗，似乎是读书人而不是生意人？” 管风说：“说来惭愧！我也曾读书多年，奈何当今世道不得施展！曾当过兵，在边境碰到蛮族骑兵差点身死！又家中贫穷，不得已出来做生意，不想就亏了本！屡次失败，让贤弟见笑了！” 李云说道：“人有旦夕祸福，岂能以一时一事定终身！我看管兄不用丧气，你的失败主要原因是外来因素，并不是你个人造成的！既然你本身有良好的基础，只要渡过这个坎，只要给你机会，你一定能施展才华有一番作为！” 两人又畅饮了一番，那管风也是走过很多地方，见闻广博，他们时而聊起山南海北的趣闻，时而探讨富国强兵之道，兴致勃勃，不觉饭堂都要打烊了。 李云说道：“弟准备过几天去思圣书院求学，不知管兄后面打算如何？” 管风振奋说道：“承蒙云弟高看我一眼，我一定不负期望！我想等身体好了之后去京城看看。我有一好友被举荐京城，担任一王府中管事，曾来信给我让我去京城谋个差事。我因家中母亲需要奉养就没有去。如今母亲去世，我已无后顾之忧，想去京城投奔朋友，也许能有个发展也不一定。” 李云听了以后，就取出三十两银子，说：“你我虽素昧平生，但一见如故！我很欣赏你的风骨和才华，这些钱治病和到京师应该够了，希望你能一帆风顺，此去鹏程万里！” 管风也未推辞，接过银子，眼中湿润，他感激地说：“贤弟真是奇男子！有古侠士之风！为兄结交贤弟这样的人物，不虚此行！为兄定谨记今日解困赠银之恩，日后定当厚报！” 李云洒脱地说：“管兄保重！钱财乃身外之物，就是用来花的，花在谁身上并无不同，关键看花的是否值当！能以些许钱财助管兄腾飞，岂不快哉！”两人相视哈哈大笑，管风知道李云是保护自己的自尊心，对他更加感激，也对他行善事而不居功的品格更加敬佩。 连续几天，李云陪管风去诊所看病治疗。管风本来就只是感染了风寒，因为抑郁病情加重。现在心情愉快，又有汤药治疗，病很快就好了。 李云也趁管风休息的时候，在城里沿着道路走了个遍，对整个城市各区域的具体情况有了深入的了解，特别是他最感兴趣的军事方面。他观察了城墙的结构和整个防卫体系，整个城市军事力量的布局，守卫士兵的装备、编制和值守情况，结合兵法所讲的城市守卫战要点，在心中默默地推演，对城市攻防战有了比较直观的认识。 八月初十，李云和管风打点行装，同时告别出发了。两人都满怀着希望，一个去往京城，一个去往城西的书院。 从西门出来，走出十几里，就远远看见一大片建筑，占据了山脚到半山腰的大片土地，长长的围墙中，绿树掩映间，白墙黑瓦的建筑若隐若现，仿若山水画一般，让人心生向往。李云不禁加快了脚步。 书院附近已经有很多学子和家长，李云随着人流朝着书院的大门走去。只见两侧绿树成荫，一座上带飞檐斗拱阁楼的大门掩映其间，门上牌匾上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思圣书院”，气势非凡。门旁立柱上挂着一副楹联：“有教无类，兼容并包”。 站在书院门口，静静地看着红漆的大门，他心中默念：“我来了！” 正文 第二十章 初入书院 走进大门五十多米，大道中间建有一座碑亭，一面石碑耸立在中间，上面刻写着一行行字：“校训：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董舒题”字迹刚正，文字中包含的大气魄大志向让这些新进学子不禁热血沸腾！ 继续往前走，有一个小广场，广场应该是迎接新生的地方，四周旗帜招展，营造着热烈的气氛。广场一侧的墙上贴了六张红纸，上面写着名字，总共六个班级，每班三十人。另一侧则排着一张张桌子，桌子上有写着班级的牌子，是每个班级的迎新台。负责迎接的都是二年级生，有一名班导师在负责。李云先走到墙边看名单，寻找着自己的名字。社会风气还是男尊女卑，对女性的限制很多，女性读书主要还是在家里自学，书院并不招女生，全是男生。李云依次看过各班名单，弟弟李石在一班，而自己则在六班，没有看到周平周禹兄弟和聂风的名字。 正看的入神，一个惊喜的声音传来：“哥哥！你终于来了！”李云忙回身一看，正是弟弟李石，旁边站着周平周禹兄弟俩微笑着看着他。李云高兴地和弟弟拥抱了一下，和周平周禹他们打了招呼。他奇怪地问他们：“怎么没看见你们俩的名字？你们没入学吗？”弟弟抢先说道：“哥哥你还不知道吧？两位哥哥学问深厚，已经跳过普通学习，直接跟导师研究，学成就是博士啦！”李云连忙恭贺。又问起聂风的情况，周平说：“聂风不好读书就没进书院，王老先生本来推荐他在书院做事，他也没同意，就自己离开了。离开的时候，曾说等李云来书院了他再来相会。”三人说了一会，弟弟说：“我对书院已经熟悉了，我都报到过了，带你去报到。” 四人来到六班的迎新台台前，李云将王阳老先生的荐书拿出来递到班导师的手中。班导师确认过荐书，再看看李云衣着朴素的样子，很诧异地说：“你就是李云？王老先生跟我打过招呼，你来报到以后带你去见他。你先去宿舍安顿好，然后就去见王老先生吧！”说完指派边上一名老生带李云去宿舍。李石赶忙对班导师说：“老师，我先来几天已经熟悉了，我带我哥去吧！”老师一看也同意了。 李云四人正在前面走，这时突然一句悦耳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是你吗？恩公！我可找到你了！”李云循声扭头一看，只见三名青年站在前面，衣着华贵风流倜傥，其中两名年纪在二十左右，一名年轻的个子稍低，显得文秀瘦弱，正兴奋地朝着李云说话。 李云先是一愣，感觉人有点面熟，脑中迅速一转，想起来在交州城见过的青年男女，他迟疑说道：“是你们？”那人脸一红，急忙说道：“小弟陶玉，见过恩公！”李云听她这么说，知道其中必有隐情，也不揭破，微笑不语。旁边这陶玉的哥哥忙对李云招呼说：“李恩公，在下陶信，当日一别，未能道谢，想不到在此相遇！”李云忙说：“你们就别恩公恩公的叫了，我们年纪差不多，你们就叫我李云吧！” 几人就在路旁找了个亭子聊了起来。原来陶氏兄妹是金陵人，世代从商，其父陶元就是书院的主要捐助人。当日他们兄妹去交州游历，遇险被李云搭救，后来家族就把他们接了回去。如今陶玉女扮男装来书院读书，分在二班。陶信也曾在书院读书，现在已经毕业参与家族生意，现在被父亲安排来南阳负责家族生意，同时照顾妹妹。今天开学，就陪妹妹来报到。 旁边那名青年听三人见面一直说话，他也插不上嘴，似乎有些不耐。好容易插嘴说道：“在下沈聪，家父沈万，世居龙城，这书院就是父亲他们捐助的！我和陶大哥他们一家是世交，谢李兄对陶大哥他们的相助之恩。这次也来书院学习，和陶玉在一个班。不过，陶大哥他们出行都有高手护卫，一般没有什么危险的。” 李云看他对自己有些不满，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心中微微警惕，面上笑着说：“见过沈兄！我和陶兄萍水相逢，当日不过适逢其会而已。以后陶兄切莫再提以前的事了！” 陶信似乎看出点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拱手说：“我就在南阳，李云贤弟有什么事，千万要通知我！”陶玉好像欲言又止，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的样子紧盯着李云。边上的沈聪越发不满，对李云的敌意似乎更大了。 李云也有点吃不消，赶紧说：“我住在1号宿舍第2间，反正现在都在一起，见面机会很多，以后有空再聊吧。”说完就和陶氏兄妹告别，和弟弟他们一起去宿舍了。 看李云和沈聪都已走远，陶信对陶玉说：“父亲和沈伯父有意撮合你和沈聪，强强联合，你要注意保持距离啊！另外，沈聪似乎对李云产生了敌意，他可不要做傻事！”陶玉赌气说道：“我可没说要嫁给沈聪！我爱喜欢谁就喜欢谁，他也管不着我！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陶信苦笑着说：“但愿没事！” 李云并不知陶氏兄妹的谈话，在弟弟的带领下，一路经过教室、礼堂、藏书楼、研讨室 等，书院很大，这些建筑分成不同的区域，都掩映在绿树竹林之中，错落有致，环境清幽，果然是个读书的好地方！ 弟弟和周氏兄弟并没有住在学生宿舍区，而是和王老先生住在一起。教师的宿舍区和学生的宿舍区是分开的，学生宿舍是一排排房屋，每个房间住两人。教师居住的地方都是一个个小院，一般导师两人共用一个小院，知名导师则拥有独立的小院。王阳导师是当世大师，书院给他分配了一座小院，反正他一个人在这里，就让李石和周氏兄弟这三个弟子住在他那里，便于就近指导，三人也顺便照顾老师起居。 来到宿舍区，找到自己住的房间。房间里很简单，两边各有一套床、桌椅、书架和衣柜。房间里已经有人，李云和他互通姓名，知道这个少年是从蜀州来的，名叫张树，长的个头不高，有点瘦弱，面貌也有点丑陋，性情似乎也有点狂傲，并不多话。李云和他简单攀谈了几句，就放下东西，和弟弟去拜见王阳先生。 王阳先生住的院子是个四合院，正房三间，一间卧室，一间会客室，一间书房。两侧厢房一边是厨房和杂物间，一边是李石和周氏兄弟居住。李云进来的时候，王老先生正在书房练字，听到李云到来，他连忙迎了出来，笑着说道：“李石可是早就盼着你来了，都念叨了好几天！怎么样，都安顿好了吧？”李云忙说：“宿舍都安排好了，就等后面上课了。”王阳说：“新生刚到，都会有几天入学教育，帮助你们尽快适应书院环境。我这里你已经知道了，有空就来坐坐，有什么困难就提出来，我在书院还能帮你一把。”李云忙连连称谢。 眼看中午吃饭时间到了，有书院的杂役做好饭菜端上来，几人继续边吃边聊。王老先生学问精深，对李云的初期学习给出了一些建议，李云受益匪浅。吃过饭，李云怕班级里有什么事情，就告辞回宿舍不提。 回到宿舍，李云看到张树正在吃饭，啃着两个粗粮馒头，就着清水，并没有菜。张树默默吃着，眼睛还似乎有点红。学校里有饭堂，但并不免费提供饭菜，张树看来家境并不好，李云心里想着，也没有说话，就安排好自己的床铺，把随身物品放好，书桌上也摆满了笔墨纸砚等物。 安顿好以后，李云拿出入校安排和入校须知仔细阅读了起来。了解了入校安排以后，下午是自由活动时间，他就专心读起这入校须知来。这入校须知很全面，有学校简介、作息制度、学业制度、校规校纪、学校的各种设施等很多内容。 读完入校须知，李云对学校的基本情况总算有了初步的了解。除了那梁姓青年所说的以外，班级学习还比较紧张，每年分寒假暑假放假两次，总计时间大约三个月。学生每个学期有必修课和选修课，如果导师考评不通过需要重修，重修的话每门课要付钱五百个铜钱，约合半两银子。每半年必修课四门，分为经学、史学、文学、法学四科，逐步加深。选修课四门，学生可以根据老师开设的课程自选。两年所有课程考核合格后，还得做一篇论文通过，方能毕业被授予学士。学校中设有研究院，学士毕业有志于继续研究学问，可以到研究院申请继续攻读，由导师选择录取，一年可以毕业被授予博士，不过看难度一般一年很难毕业。学生每五天休息一天，其他时间根据课程安排上课，有班级专用教室和流动教室。班级专用教室用于班级集中活动或者学生自修，流动教室用来上各种课程。 学校鼓励学术交流，经常举办各种讲座，邀请学校导师或者各地名师来校讲座。学校鼓励学生互相研讨砥砺，允许学生组建各种社团开展活动。也鼓励学生结伴游历，提高见识。学校也给贫困学生提高勤工俭学机会，在学校提供一些如打扫卫生、图书管理等岗位。 上课一般早上八点开始，下午四点结束，中间午休一个时辰。上课也可以请假，只要自己能保证课程考核通过即可。班导师负责日常管理，日常请假等须向班导师报备。学校有藏书楼可以借阅书籍，只要登记好保存好即可。 李云对书院的各种制度很满意，给学生充分的自由，也不强制住在学校，很适合自己的情况。“也许通过两年的学习，自己就可以掌握各种社会的知识，对大道有更深层次的认识，达到结丹境界了吧？”李云躺在床上默默想道。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开学典礼 到了晚饭时间，李云约张树一起去饭堂打饭。饭堂离宿舍区不远，分为普通区和精选区两个区域，饭菜价格从低到高不等，饭堂里有一些。看张树依然没有打菜，李云就多打了一个菜，两人一起吃饭的时候，李云把菜硬从碗里拨给张树一些。张树脸有些涨红，默默地吃饭。 吃过饭回到宿舍，李云对张树说：“我看你吃的很差，这样对你的身体成长是不利的！你能告诉我你的困难吗？”张树感受到李云的善意，就说：“我家里很穷，世代都是农民，父亲不甘心老是受人欺负，看我还聪明，就咬牙支持我读书。现在家里为支持我读书已经负债累累，我能到这里都是乞讨着过来的，我不能再加重他们的负担了！”说着就哭了起来。 李云也难过地叹了口气，他说：“我家里也是种田打猎的，挣钱不易，我知道你的艰难。我看书院里有勤工俭学的机会，你可以去争取，我也可以找王老先生帮你说说。我还有点钱，可以先借你一点。你不能吃的太差，这样你身体差了，学习也会受影响！”说着，他从自己的箱子里拿出五两银子，说：“我先借你五两，以后用完了再给你！”张树连忙拒绝，他感到很难为情。 李云认真看着他说：“你唯一能改变命运的机会就是读书！如果你读书不成，一切都将化为泡影，你能接受吗？”张树怔了，呆呆地看着李云。 李云看他似乎有了转变，就说：“你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改变命运，你相信你自己能改变命运吗？” 张树的眼睛红了，他坚定地说：“我一定要改变命运！我一定能改变命运！” 李云说：“好！那我们就君子约定：五年后你还我十两银子，十年后你还我二十两银子，直到你还上为止！你做得到吗？” 张树低吼着说：“我一定做得到！算我借你的，我一定加倍还你！谢谢你！”说完，接过银子。李云看他激起了斗争，高兴地说：“这是我们的秘密！我们一起努力！” 经过这一番说话，两人一下子没有了陌生感，因为共同的目标和秘密，他们成为了兄弟，成为了生死之交。 第二天上午十点是开学典礼，李云先和六班的同学在六班教室集中，班导师开了个短会，三十个人每个人都上台简单介绍了自己，除了少量几个富贵之家出身的以外，大多是寒门子弟，当然像张树这样家庭的也就他一个，大多数还算是小康之家。同学互相认识后，班导师又指定了几个人担任导师助理，帮导师处理班级事务。李云因为身材高大健壮，居然也被选中，自然以后班级里的力气活就由他负责带领大家干了。 上午十点，书院在学校的礼堂明伦堂里举行开学典礼。台上三十多名老师就坐，台下所有学生无一缺席。李云坐定后望台上观看，正中坐的是书院院长董舒大师，他年约五十，个头不高，圆脸微胖，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院长边上坐的两人分别是教务长教务长张熹和研究院院长王阳，那张熹个子挺高，神情严肃。 典礼开始，由院长董舒给大家讲话。他咳嗽一声，全场肃静。他首先问大家一个问题：“你们来学校的目的是什么？”有人回答“求知识来了”，有人回答“可以改变命运”，回答声此起彼伏，各种各样。 董舒手往下按了按，四周再次安静，他说：“我大致听明白了，大家的说法虽然多样，但归根到一句话：知识改变命运！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读书如果无用何必来读书！”接着他话风一转，说：“我认为各位说的也对，也不对！读书为了个人的发展，金钱的，名誉的，地位的，等等。这是人的合法权利，合法追求，没什么不对的！但也不对，因为这些追求的都是个人的私利，那如果人人都为了个人私利，天道何存？公义何在？” 董舒中气十足，声震全场！看大家被震住了，他接着说道：“我们到书院读书到底是为了什么？大家以前怎么想的我不管，但书院教大家知识的目的是......”董舒停顿了一下，他铿锵有力地大声说：“就是大家在校训碑上看到的那一句话：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为天地立心，就是人生天地间，既要遵循天地之道，自然之理，继承天地的道；又要利用天道自然之理为社会服务，为人类服务！” “为生民立命，就是我们不仅追求个人的私利，更追求黎民百姓的利益，关心他们的疾苦，帮助他们建立各种制度文化，摆脱蒙昧野蛮的状态，让他们过上好的生活！” “为往圣继绝学，就是我们要学习先贤圣哲的大道，信仰它，传播它，发扬光大！使道之传承永不断绝！” “为万世开太平，就是让国家能够长治久安，人民世世代代过上太平安宁的好日子！实现世界大同，天下一家的至高理想！” 董舒掷地有声地说：“这就是我们的理想，我们的志向，我们读书的目的！这里没有私利，只要公义！纵然朝代更替，社会变幻，我们的追求一直不变！这是先贤圣哲的道，也是我们的道！” 全场师生都心情激荡，一种继承天道、弘扬天道的崇高的使命感油然而生，仿佛都肩负着传承的重任，很多人为自己以往的个人私心而羞愧！ 董舒就像是一名伟大的演说家，看大家的情绪被调动起来，他又说：“理想是美好的，但现实往往是残酷的！前途是光明的，但道路是曲折的！没有百折不挠的意志，我们可能迷失偏离了自己的初心；没有自身对道的理解，传道就成为空谈！没有丰富的知识去解决现实问题，为民也会成为一句空话！当危机来临、灾难降临的时候，你如何应对？去死吗？” 董舒的话直指人心，前一刻他让大家热血沸腾，后一刻又让大家如冰水浇头，浑身为之一冷！ 李云听得酣畅淋漓，心中的困惑似乎有有点解开。他学道是为了什么？为个人、家人过上好日子？他已经做到了；为了道，似乎有点遥远。现在他明白了，他修道，小者为了个人、家庭，中者为了身为人而依存的种族百姓，上者为了天地自然之道。而这三者是一体的，天地孕育了人类，人类又由个体组成，最终实现天地人的和谐统一，达到自由之境，天地永存，人类长安，个体与人类和自然和谐共鸣！人既是有限的，又是无限的，精气神合一达到无限之境！ 董舒又继续说：“我们培养的人才，必须既有高远的理想，是那高飞的鸿鹄，而不是屋檐下的麻雀；必须是脚踏实地有真才实学，而不是夸夸其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天降大任，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暂时的困苦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各位学子，我们书院会为你们提供一个舞台，如何成就你的学识才干，为将来创一番大事业打下基础，就是看你们如何行动了！” 董舒讲完，全场掌声雷动，每位学子那颗努力向上的心被激发出来了，这中间必将涌现出一批栋梁之才。 开学典礼之后，各班组织学生开始选课。必修课的经学、史学、文学、法学四科，各科每班均有一名导师由浅入深讲授。选修课的四门，李云想来想去，还是选了基础实用的学问，就选了张熹开设的《天下郡国论》、王阳开设的《诸子论》、魏僚开设的《历代大帝论略》、韩天开设的《经济论》四门。《天下郡国论》主要讲国家各地地理、物产、关隘等，《诸子论》主要讲列国时代的百家争鸣思想，《历代大帝论略》主要讲历代贤明大帝的生平、治国、军事等方面，《经济论》则偏重于民生经济包括农业、工商业等方面。 选课完毕，领了教材，正式上课还要等到下一个休息天后，李云和张树就去书院各地转了转，了解了整个布局，确定了自己的教室所在，以免耽误了课程。 两人又凭书院学生证到藏书楼借了三本书，准备发奋苦读先自学起来。正在往宿舍走的时候，突听有人喊道：“李兄请留步！”李云一看是陶玉，就让张树先回去，迎向陶玉走去。 只见陶玉头上扎着逍遥巾，身穿一神白色长袍，腰扎一条丝带，香腮冰洁，眉眼盈盈，既像翩翩浊世佳公子，又像风姿卓约美娇娘！李云看得有点心中异样，忙收敛思绪，小声说道：“你怎么住的？”陶玉浅笑说：“我父亲因为捐助的缘故，是学校的校董，在这里有一座小院，平时我就住在小院里。就在前面不远，我请你去我那里喝茶！”说完，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热切地看着李云，李云不忍拂了佳人美意，就说：“好吧！”二人往小院行去。 来到小院，分为两进，比王阳的还大，前面一进是仆人居住，李云看到有两名男仆身形矫健，身怀不弱的武功，似乎是保镖一般。里面一进是陶玉和服侍她的丫鬟居住，一般仆人不能进入。陶玉请李云到里面一进的客厅就坐，命人用山泉烧了开水，她亲自沏茶。李云看她十指纤柔，动作优美；凝眸似水，面如芙蓉。客厅里静悄悄的，美人当前，茶香四溢，充满着一种朦胧的气氛和美感！ 一会儿茶泡好了，陶玉抬头看李云似乎如老僧入定一般，不禁扑哧一笑，似银瓶乍破之声，又好似风吹皱一池春水，把李云惊醒过来。李云不禁老脸一红，忙接过茶杯，茶色碧绿清亮，茶叶都是嫩芽，在茶杯中亭亭玉立，茶香飘入鼻中，清幽淡雅，如眼前美人。轻啜一口，清醇悠远，近乎道矣！李云似乎今日方知饮茶之趣，两人边饮边聊，不觉已是傍晚。李云忙告辞出来，陶玉羞红着脸说：“今日与李兄品茶，实是人生乐事！以后李兄有空，一定要常来坐坐！”李云口里应着说：“一定！一定！”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走出来了小院。 走出一段距离，回首小院，似乎陶玉还在门口，李云心中蓦然又想起了在山中小屋的青莲圣女郭婵，两个人的面目在脑海中转换，一时心乱如麻。 心神恍惚间，他没有看到，在他离开小院的时候，沈聪从旁边的竹林边走出来，望着李云的背影，咬牙切齿，眼中闪动着仇恨的光芒。李云后来似有所觉，回首望时，唯有风吹竹叶的飒飒声，没有任何人影。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书院也是个小社会 第二十二章 书院也是个小社会 第二周开始正式上课。由于学生都有较好的学习基础，书院的学习采用研究性学习的方式，每门课每周只上一次，每次2个小时。一般老师会布置学生自学内容，开出书目，让学生先自学。在上课时老师先精讲一个小时，另外一个小时则解答学生的各种疑问，并引发开来进行讨论。 开学第一课，每个老师的风格各不相同，有的严肃威严，有点幽默风趣，李云都认真听课笔记，配合着自己借来的书，如饥似渴地学习着。他知道自己的基础在这些学生中是最差的，只能是靠更加勤奋来补充了。好在他玄功修炼有成，记忆力和领悟力都远超常人，学起来也还是比较轻松的。 李云并没有停止修炼，但宿舍的条件不太适合，李云也趁闲时到山中走走，想找到一块理想的训练场地，短时间只好在宿舍修炼洞虚经，平时到山中静地修炼武艺了。 新生们逐渐互相熟悉起来，有老生的指点，对学校里的种种也开始有了初步了解，刚开学的激动心情逐渐平静下来，教室、宿舍、饭堂三点一线成为大多数学生的生活模式。然而，很快书院的生活又打破平静，开始热闹起来。学校的公告栏里贴出了通知，八月二十日这天学校社团集体招新，欢迎新生报名参加。而且书院也要求学生至少要参加一个社团，并且参加社团活动的表现也是毕业考核的内容之一。 这一天在书院的小广场上，书院各个社团的集体招新开始了。各个社团都有几张桌子摆着，边上插着团旗，社团老团员们拿着宣传单散发，像小摊贩一样在吆喝着，宣传着自己社团的宗旨、活动、优势等等，有的还现场表演来增强吸引力。社团有十几个，看旗帜有经学社、史学社、文学社、法学社、百家社、武道社、琴道社、棋道社、书道社、画道社、制造社、经济社等，总体两大类，偏重学术的和偏重才艺的。而且各社的入社费也不相同，从每年十个铜钱到每年十两银子不等。像一些学术的社团，费用较低，日常花费也比较少；而一些才艺的社团，费用较高，需要购买材料等，日常花费也比较高。有些随便可以加入，有些还设有一定的门槛，达不到一定水平拒绝加入。 新生们都很新奇，纷纷在各个社团前面驻足浏览，询问着加入的条件，听老生唾沫横飞地宣传。李云也四处看了看，他发现一个现象，贫寒出身的学生，加入学术社团的比较多；而相反地，富贵家庭出身的子弟加入才艺社团的比较多。仔细一想，也许出身的不同决定了兴趣爱好的不同吧！贫寒家庭出身的学子没有条件接受琴棋书画等各种才艺学习，他们以后的发展主要靠自身的努力，所以更加关注能提升能力的学术社团；而富贵家庭出身的学子从小接受了多方面的教育，有才艺的基础，同时也没有以后发展出路的担忧，更加随性，有优越感，对于能够提升知名度的才艺社团自然就更加关注了。 李云还观察到，社团排列占据的位置也有很大不同，那些主要由富贵家庭出身学生组成的社团占据的位置都比较好，而主要由贫寒家庭出身学生组成的社团位置比较靠后。在每个社团里面，最活跃的往往是那些富贵家庭出身的学生，他们占据了社团管理层的大部分职位，贫寒出身的学生大多数只是辅助的干事之类岗位，一些贫寒子弟还围着那些富贵家庭子弟身边转，听他们指挥。之所以会这样，无非这些贫寒子弟希望毕业后将来请富贵子弟帮忙推荐，谋个一官半职。当然也有少数孤傲的贫寒子弟不肯卑躬屈膝，往往特立独行，但显得很孤单。 在书院还有个学生会，是所有学生的自治组织。学生会的大部分管理职位被富贵家庭出身的学生占据，贫寒家庭出身的学生多处在辅助的岗位。 李云感叹，虽然书院院长董舒提倡有教无类，也大力资助贫寒子弟入学，但社会现实还是不可避免地影响着书院。家庭出身不同带来的身份不同，以及教育程度的不同，在学生中不可避免地形成着阶层，一批学生贵族把持着各个社团，贫寒子弟只能屈居下层。书院学生之间的地位差异和分化，折射出整个社会阶层之间的差异和分化，这里也有着学生贵族和普通学生的差别。书院也是个小社会啊！ 正感慨间，突然有人喊道：“快去看，十全才子来了！”人群离开骚动起来，一些人向人群聚集的地方赶去。李云就听边上的学生说，“书院学生会每年根据家世、才艺评出十大风云人物，个个要么家世显赫，要么才学出众，这十全才子就是十大风云人物之首杜白！” “为什么叫十全才子？”有人问道。那自称“书院通”的学生说：“这杜白是中州大族上族杜氏出身，在十个方面都出类拔萃，被推为书院第一，所以被成为十全才子！”“那十个第一是哪些呀？”另外一人问道。李云也感兴趣地仔细听着。“各位听好了！”那学生卖弄地说：“这十个第一是：俊美第一，风姿第一，谈玄第一，论经第一，博古第一，诗文第一，琴操第一，棋道第一，书道第一，画道第一！” 众人听了，都惊讶道：“那就是从外貌到内涵全能啊！这可能吗？”那宣讲的学生鄙视地看了众人一眼，“可能吗？你在怀疑我的情报吗？告诉你们，我何晓别的本事没有，这打听消息那最是擅长，我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我其实也是可以列到风云人物的！” 众人看他自吹自擂的样子，有人嗤笑道：“就你这五短身材的样子，不要污了十大风云人物的名声！我们赶紧去看十全才子去！”众人一下都走光了，只留下那何晓在那里干瞪眼。看到李云还在，他不禁向前对李云说：“兄弟真是慧眼啊，知音啊！”说就要和李云拥抱。李云看他确实长的猥琐，又自视甚高的样子，有点可笑。他连忙往旁边一闪，躲开何晓的拥抱说：“兄台真是信息灵通，确是其中高手，也是不可多得的一类人才！小弟李云，咱们以后再谈，我也去瞻仰下十全才子的风采！”说完直接闪人。那何晓难得见到一个如此给他面子的人，兴奋地追来，边追边说：“兄弟慢走！你真是我的知音！以后我们就是兄弟，我这里有很多书院的各种情报，包你三天三夜也听不完！” 李云随着人流走上前去，只见从大道上走来一群人，一人走在前面，其他人簇拥着，都落后半步，不敢抢了那当先一人的风头。只见那当先走了的一人，身材在一米七五左右，并不甚高，但面若凝脂，唇红齿白，相貌果然俊秀异常，胜过女子。只见他微微带笑，行动不缓不疾，长发披散后肩，手拿纸扇，自然行来，果然是风度翩翩。杜白并不孤傲，与人说话，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丝毫无法生起妒忌之心，果然是顶尖的风流人物！他伸手与人相握，众人都争着与他握手。 李云凝视着杜白，也不禁佩服，感觉这杜白如此潇洒自然，必然也是修道之人，否则无法做到这般天然之境。那杜白虽然和众人应酬，但似有所感，抬头望向李云方向，和李云对视了一眼，微微一笑。李云感觉这笑容似乎有同道之意，也微笑颔首。边上几人则兴奋地大叫：“十全才子朝我笑了！”喜不自胜。 杜白朝着社团招新台走去，他走到哪里，立刻很多人就跟着涌过去，那个社团的招新一下子就火了。这就是名人效应啊！李云感叹着，但他并没有去跟风追看杜白。杜白很快就走了，众人这才平静下来，开始挑选加入哪个社团。 书院允许一个人加入多个社团，只要你能交得起团费，有精力参加社团活动。李云虽然出身普通，但并不自卑，所以也没有去想这些社团的贫富分别。他想到，经学、史学、法学这些学术社团的内容平时都在学习，可以不必参加社团；而才艺社团的内容，平时接触的比较少，可以通过社团学习增强自己这方面的能力，也许能够借技入道。他对围棋和书法都比较感兴趣，就想参加这棋道社和书道社两个社团，虽然每年都要多交一点团费，自己也还负担得起。 李云走到棋道社这边，向招新的老生报名参加，因为棋道会的比较少，参加人数不多，社团的负责老生连忙热情地帮李云登记缴费。李云刚领好社团证，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呦，这不是李云吗？你见过围棋吗？” 李云一看是沈聪，刚才也是跟随在杜白身边的一群人中的一个，这时离开杜白，自己身边也簇拥着几个衣着光鲜的富贵子弟。知道他妒忌陶玉对自己好，李云也不和他一般见识，就平静地说：“不会才要学嘛！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的，要是什么都会了，还来书院干什么！”沈聪没想到李云这么反驳他，脸色不豫，张口说道：“这可是雅事，不是你贫寒子弟可以玩的！你还是少凑热闹，去那边多多点经书吧！” 李云也不理他，又去书道社那边报名缴费。沈聪看他又参加了书道社，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怒火攻心。 这时陶玉从远处走了过来，笑颜问李云说：“李兄加入了哪个社团？”李云说：“我参加了棋道社和书道社，你呢？”陶玉说：“我加入了琴道社和画道社。既然李兄加入了棋道社，正好我也感兴趣，我再加入棋道社好了！”说完去棋道社报名缴费。他沈聪看陶玉要加入，也顾不得李云了，赶忙也去报名加入。棋道社一看连续三人加入，不禁兴奋起来。 沈聪看陶玉对李云这么关切，就想折辱李云。他挑衅地对李云说：“我看你人高马大的，也曾救过陶玉，看来是有点功夫，不如我们切磋一下！”李云不想显露自己的功夫，就说“我的功夫不值一提，还是不在这里显摆了！”沈聪看李云不理，就怒气冲冲地向来抓他的肩膀，李云肩膀一动闪开。看沈聪非要比试，知道今天不能善了，心中一动，就说：“我可不是随便比试的，要比试拿十两银子来作比试费！”沈聪看他躲避，以为他怕了自己又故意出高价吓退自己，就说：“十两就十两！给你！”从钱袋里拿出钱来扔给李云。李云抄手接过，故作感叹说：“有钱好啊，有钱就是任性！”陶玉虽然生气，但知道李云功夫好，也就只是跺跺脚生气。 沈聪自幼也有高手指导练武，自信满满，就吆喝着腾出一块比试场地，故意弄的声势很大，想着让李云出丑。场边一下子围了很多人，武道社的人也都过来观看。两人抱拳行礼后，沈聪就直接开始攻击，李云一推一送，沈聪只觉一股大力传来，不禁连退十几步方才站定。他恼羞成怒，再次冲来，李云看他不知进退，有心吓退他，就硬碰硬地一个对击，只见沈聪呼的一声直接摔出场外，半响没爬起来，惊得周围呼声一片，看向沈聪都是嘲笑的目光，羞得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对李云更是恨的咬牙切齿。 “好功夫！”这时武道社社长走向前来。沈聪一看是自己的朋友霍震，惊喜道：“霍兄助我！这李云太嚣张，请出手教训教训他！”又对李云恶狠狠地说：“小子，霍兄可是当朝国丈霍太师的侄儿，地位尊崇，你还不乖乖地过来！” 霍震朝他摆摆手，对李云说道：“李兄武艺高强，在下霍震佩服！请你加入我们武道社，你可以直接当副社长！”李云淡然一笑，说道：“多谢霍兄看重！在下武艺平平，不敢当此厚爱！再者我也想专心读书，就不加入了！”说完，也不管众人的惊愕，就自顾回宿舍了。众人看了一场好戏，也就散去。 沈聪在边上对霍震说：“这小子好嚣张！居然敢拒绝霍兄！”霍震也阴沉了脸色，说：“先调查清楚他的底细，看他以后表现再说！如不能为我所用，找机会除掉他！必须消除一切隐患，伯父的大业不容有失！” 原来随着南阳思圣书院的名声日隆，霍坚也将触角伸了过来，利用书院的特点让霍震加入进来，一方面观察各地形势，一方面也借此笼络人才。霍震本着要么为我所用要么铲除的原则，对各地的青年才俊进行暗中拉拢或打击。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参加了社团，李云除了正常的学习以外，一周会去参加一次社团活动。围棋从最基础的布局开始，自己购买了围棋和棋谱，时常闲暇时一个人在宿舍里自己跟自己对弈琢磨。一人分饰黑白两方，在方寸棋盘之中寻找着动与静的合一，布局长远与劫争当前的合一，守正与变化的合一。李云的超强领悟力和计算能力使他的围棋水平很快提升，布局严密，计算精确，让人落入毂中而不自觉，在雷霆攻击中土崩瓦解，渐渐在棋道社与人对弈也是赢面逐渐多了起来。书法也从最基础的笔画结构开始，回想着游历时所经历的山川形势，笔法运用也顺应着气之流转。渐渐地，师法自然和笔随意转的畅快感油然而生，笔势如行云流水，刚劲与飘逸合一，刚与柔的结合让李云的书法别具一格，和一般书道社中学子的徒有形式的字相比，多了些刚柔相济的锋锐与洒脱。 李云也偶尔会去参加其他社团的活动，对于各种学术派别的争鸣和才艺的一般知识都有所了解。书院的理念是一切以学生成才为中心，书院开设的课程都任由学生旁听，只是不选课拿不到成绩而已。李云也旁听了一些课程，努力消化者各种知识，力求融会贯通，他的基础逐渐扎实起来。 因着何晓经常过来宿舍聊天的缘故，对书院中的十大才子之类的各色突出人物，也有着基本的情况了解。 霍震也有几次相邀，李云自从知道他是当朝霍坚之侄后，也就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并没有赴约。陶玉也几次约他到小院中饮茶，因着心中的纠结，也就没有去，只是以专心学习推脱。 转眼三个月过去，已是深秋时分，李云过完生日已经十七岁了，身高也长到了一米八十五厘米，身材挺拔，气质也更显成熟了。这天陶信派人来书院给李云送邀请信，邀请他在休息日到南阳城里陶家别院赴宴，以答谢李云救命之情。李云恰好也没有什么事情，犹豫了一下也就答应了。 休息日上午，李云乘着陶信派来的马车向城里赶去。马车上有陶记商行的徽记，在入城时畅通无阻。进入居民区富贵之家集中的乌衣巷，在一座并不太显豪奢的府第前面停了下来。大门匾额上书写着两个大字“陶府”，早有管家等在门口，立刻就客气地将李云引入府内，同时派人飞奔往里报告。进得府内，方才看出府第颇大，有三进府第，两边都有长廊和房屋，府第中遍植花草树木，建有假山、池塘，亭台楼阁，或曲径通幽，或临池高阁。到处精心设计，但并不俗气，显示着府主人的低调、豪富和雅趣。 进得第二进院落，明显是主人饮宴待客的地方，陶信正站在屋前。看到李云进来，大步迎来，声音豪爽地说：“多谢贤弟光临！贤弟来到南阳这么久，为兄方才宴请，实在是惭愧！”李云微笑道：“过去的小事早都忘了，陶兄何故老是挂在嘴上，难道和愚弟如此见外吗？那愚弟下次可真不敢来了！”陶信一听哈哈大笑，说道：“这是为兄的不是！不提不提！贤弟居功不自矜，真洒脱豪爽人也！为兄喜欢！走，我们喝酒去！” 两人把臂向屋内走去。李云进屋四周一打量，没有看到陶玉，心中略有些奇怪，又似乎有些微妙的憾然，面上不动声色。他和陶信二人分宾主坐定，有侍者奉上香茶。陶信也不言语，手掌轻拍两声。 忽然有琴声从侧面屋内传来，声音清脆悠扬，李云不禁端坐静听。琴声似乎带着愉悦，忽而似山泉四溅，溪水流淌；忽而似雨打芭蕉，叮咚缠绵；时而如山中精灵，翩翩起舞；忽而如恋人相聚，喃喃低语。李云双目微眯，他脑子似乎回想起游历时曾经走过的山川、城镇、大河、密林，曾经的各种经历，感觉琴声和心灵在某些方面契合起来，恍惚间自己化作琴声中的自然和人物，随着琴声鲜活起来，又似乎自己的神识俯瞰这些，体察着这些感悟。 琴声渐渐远去，李云恍然间醒悟过来，似乎心灵得到一次升华。陶信笑着对李云说：“如何？”李云说道：“如闻天籁！愚弟虽不懂琴，也知弹奏者必是此中高手！”陶信神秘一笑：“你可知这是谁弹的？我平时也是没有这等耳福的！” 说着，只见从侧屋走出一位女子，白衣胜雪，头戴珠佩，身材婀娜，脸含娇羞。走到李云跟前，盈盈下拜，轻声说道：“多谢李兄赏光！小妹的琴音还入得耳吧？”李云刚开始看一女子走近还有些诧异，这时方才恍然是陶玉，脸色微红，忙说：“弹的真好！好似秋日闲居，惬意自然！”陶玉惊喜道：“李兄真是知音！小妹谈的正是秋日思语！别李兄一语道破！”李云连称不敢。 陶信看在眼里，就笑着打趣说：“你们不要在这里互相吹捧了！搞得我是大老粗一样！”三人一起哈哈大笑。 重新坐定，三人的关系仿佛更近了一步，海阔天空地聊了起来。陶信毕竟是经商之人，对时局变化敏感，这时叙说各地风潮和朝中争斗，言语中颇多忧虑。李信仔细听着，心念家人安危，好在现在南阳形势还算安稳，心中稍安，只是不知师父云游怎么样了，心中挂念。 陶玉在边上安静地听哥哥和李云聊天，除了一双美目几乎不离开李云以外，也不多插嘴，耐心听着，只是屏退了侍者，偶尔给两位续茶。 午宴时候，菜并不太多，总共十个菜，但是每道菜都色香味俱全，菜名也是很雅，看的出来都是精心配置，李云算是见识了一番富家的生活。吃过午饭，陶信又邀请李云一起游览南阳城。陶玉也换回男装，三人一起在城内游览。陶信中间忽然有事去处理，就让李云陪着陶玉。 陶信一走，两人似乎有些尴尬，陶玉看李云那憨憨的样子，不觉莞尔，也不避讳，就大大方方地和李云并行同游。一路上陶玉像个导游一样解说指点，李云也放开心情信步闲游，两人心情愉悦，不觉已近黄昏。 走到一个小庙前，这是月老庙，不少青年那女在朝拜，香火颇盛。陶玉也拉着李云焚香朝拜，一边闭目心中默念。李云看他认真，就打趣了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陶玉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李云说：“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李云心里有点淡淡的欣喜，又觉有些唐突佳人，就说：“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去吧，我还要出城，不然城门关了就出不去了！”陶玉看他转移话题，也有点脸热，就说：“那就回去吧！如果城门关了就住在府里好了！”李云不想住在府里，就赶紧送陶玉回府，然后往城门赶去。 在城门即将关门之前，李云终于赶到出了城。天色已黑，借着微亮的月光，李云急速朝书院走去。走过大路进入上山的小路，李云白天一直若有若无地被盯梢的感觉再次浮上心头，他心中警惕，运起神识观察四周。突然从两侧山林射出一阵箭雨，李云也不惊慌，感知着箭的方向，一面躲避，一面将外套一脱，在周身旋转形成了一个防护圈，将箭挡在外面。一轮箭雨过后，李云衣衫流转，将射来的箭卷起，陡然用力回射出去，登山一片哎哟的痛苦叫声。箭雨稀疏，李云向两边树林窜去，一招毙敌，将埋伏的箭手全部杀死。 李云继续往前走，突然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袭上心头，他猛然向旁边一窜，只听嗖的声音，三支箭从身旁射过。三个身穿黑衣手持弩机的人从旁边走了出来，拔出锋锐的长刀，成三角阵型朝李云杀来。李云猛然将衣袍向其中一人抛去，身形朝当先一人杀去。双方都默不作声，只听顾拼杀，拳掌声噗噗不断，刀锋声呼啸而过。李云身形游动，借力阻挡了两人之后，一拳将那刚将他的衣袍摆脱的杀手击飞出去，破了三角阵型。脚步变幻，一个贴身靠，将其中一人震的口喷鲜血，倒向一旁。剩下一人心慌意乱，想要逃离，李云追上一掌击飞。李云上前想要审问，三人都口吐白沫，服毒自杀而亡。 李云心下震惊，不知是何势力竟然有如此能力！正疑惑间，募然抬头，前方走来一人，双手鼓掌道：“阁下好身手！小小年纪已经达到宗师境界，真是了不得！不过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唉！”说话间，人已飘至李云身边，抬手一掌，似有无边压力袭来，竟有无处可躲之感！ 李云神色肃然，也不闪避，全身功力运起，轰然一掌击出！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双方各退半步。那人惊讶地说：“原来你还修炼了玄功！”神色凝重，又是一拳击出。双方你来我往，招式精妙，力大无穷，杀得难解难分。周围树木都被折断，现场一片狼藉。 激斗了一阵，又是一次对掌双方退开，双方稍微喘息了一下。这时林中突然飞出一箭，朝着那人心口射去！那人身形一晃就要闪避，李云早就觉察到附近树林还有人，所以一直留有余力，这时看准形势立刻全力攻击，拳掌并用，打得那人手忙脚乱。趁其招式用老之际，李云身形一矮，突地从腿部拔出匕首扔出，快若流星，那人猝不及防，刹那间匕首没入胸口。 那人手抚胸口，心有不甘地说道：“想不到我竟然死在这里，死在一个少年手里！”说完，头一歪死去。李云这次稍缓了口气，微存戒意，朝着树林说道：“哪位英雄拔刀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树林中转出一人，身穿黑衣，手持弓箭，只见他拉下蒙面巾，李云一看，原来是聂风！忙向前抱拳行礼说：“原来是聂兄！我到处找你，没想到在此相见！”聂风也是一抱拳说道：“贤弟受惊！我们先离开这里，稍后再叙！”两人打扫了下战场，将缴获品收起来，把尸体集中处理了一下，就赶快离开了。 李云也没有再回书院，两人往山中走去。在约莫几十里外的一个小山谷里，这里是李云现在暂时练功的地方，两人随意坐下，都长舒了一口气。 李云对聂风说：“那人功夫高强，刚才聂兄太冒险了！我本感觉还有人在，没想到是聂兄！”聂风说道：“我也知功夫和你们差距很大，所以一直不敢轻举妄动！看你们斗的功力下降，才冒险一试，希望助你一臂之力！” 李云疑惑道：“不知那人是何来历？我根本不认识他，不知为何刺杀我？你又为何会突然出现？” 聂风说道：“我护送王老先生到南阳后，不愿在书院闲待，就继续游走江湖。前段时间在京城，听闻有人出高价雇佣杀手要刺杀你，我就留心了。今天白天有人暗中跟踪你，我也就猜测可能他们要动手，估计那上山的路上就是突袭之地，我就在这附近隐藏。一开始他们的偷袭估计你能应付，我就没有现身，直到这个高手出现，这个人我见过，是霍坚府里的高手！” 李云皱眉说：“我没有得罪什么人！要说得罪的话，也就沈聪因为陶玉仇视我！至于霍坚，也许是他侄子霍震拉拢我被我拒绝，难道他因此想置我于死地？” 聂风道：“也许是他们联手！你要多加提防！霍坚篡权之心在京城已经昭然若揭，他极力拉拢各方势力，富商沈万就是他拉拢的重要对象！如果他们联合，对你很不利！” 李云道：“我心中有数，会多加提防！这次好在将他们全部杀死，他们一时搞不清状况，估计暂时不会再行动！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聂风道：“我本在江湖行走，现在到处混乱，我也想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南阳兄弟会里有我师弟，我准备暂时在南阳待下来！你如果有事就到南阳兄弟会找我！” 李云道：“如此甚好！你在江湖中消息灵通，如果有人对我家人不利，你及时通知我，我这里先谢过了！” 时间已是夜半，二人就各自打坐休息。李云也试着将洞虚经的前三重功法教给聂风，是否能够练成，就看他自己的资质和努力了。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名声渐显 第二天天还不亮，李云离开山谷。聂风暂时留了下来整理山谷。由于山谷比较隐秘，两人就商量把这里作为一个秘密基地留作后手。 李云趁无人注意翻墙回到宿舍，和张树打了个招呼让他保密，装作刚起床的样子。吃过早饭，李云就去教室听课了。 刚走到半路上，只见沈聪和霍震迎面走了过来。那沈聪一副很热情的样子招呼李云，问道：“李兄昨天去哪里了，我们想找你没找到！”李云知道他们昨夜肯定在城里等消息，装作不好意思地说：“昨天去城里了，很晚才回来！因为毕竟疲惫很早就睡觉了！”沈聪狐疑地说：“李兄今日是否有空？我们同学应该经常聚聚，将来大家好互相帮助。”李云推脱说：“我底子薄，必须得加紧读书才能跟得上你们，还是不参加聚会了！抱歉！”说完就拱手离去。 原来沈聪早已经把李云视为眼中钉，必欲除之而后快。霍震因为想拉拢就一直阻止，直到最近眼看拉拢不成才同意除掉。沈聪一向嚣张跋扈，仗着家里有钱，就出面找杀手暗杀，暗中一直紧盯着李云的行踪。昨天看李云离开书院去城里，他们就立刻布置安排了杀局。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沈聪还出动了家族的秘密卫士，霍震也请来了伯父霍坚府里的高手出面。 昨晚眼看李云出城以后，他们一直等杀手的消息。结果什么消息也没有，派出去的人都神秘失踪了。沈聪和霍震心觉不妙，一早来学校探听李云的消息。现在看李云似乎一切如常，他们更加不安，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下两人商量暂且按兵不动，暗中搜集杀手线索，摸清情况再说。 今日上的课是魏僚开设的《历代大帝传略》，魏僚是四大名师之一，他的课很受欢迎。李云来到教室，教室里前面的座位已经被占满了。李云刚想到后排找个位子，陶玉在第一排朝他招手，原来她帮李云占了位置。陶玉和李云不是一个班，也本没选这门课，因为李云的缘故，就找关系补选了这门课，这样她就可以和李云一起读书了。今天她也来得很早，抢占了第一排的两个座位。 李云怕惹人注意，忙走过去坐了下来。陶玉对李云甜甜一笑，从包里拿出来一包点心，悄悄地递给李云，说：“我亲手做的，你尝尝！”李云知道她是个大小姐，居然自己做点心给自己吃，一时间受宠若惊，忙接过说：“谢谢！”然后赶快放到包里。 这时沈聪也来到教室，一眼看到陶玉和李云二人耳鬓厮磨，窃窃私语，不由妒火中烧。就想上前破坏，这时老师魏僚走了进来，他不得不到后排坐下。 魏僚坐在讲台前，今天恰好讲的前朝开国皇帝商昌大帝的传记。讲完了商昌大帝的生平，魏僚让大家自由讨论。 沈聪站起来说道：“老师，我观历代大帝，均是出身诸侯之家，自幼受到良好的教育，可见天命有归，大帝不是寻常人家子弟可以做到的！”说完，若有所指地望着李云，眼神带着轻蔑。 众人议论了一番，很多人都赞同他的观点。这时魏僚也不点头，他观察了一下，看李云似乎若有所思，就问道：“这位同学，你有什么看法？”李云谦逊地说：“学生才疏学浅，岂敢乱讲！”魏僚说：“学无先后，达者为师！书院本就旨在培养人才，尽管发表自己的看法，言者无罪！不必拘束！” 李云站起来，坦然说道：“我观历代大帝，确实都是出身不凡，自幼受到很好的培养，乍一看，成就大帝非出身富贵的人不可！”“不过，”李云话风一转，继续说道：“历朝大帝之后的许多帝王，虽出身皇家，自幼也有名师教导，但是杰出的很少，甚至很多无能不堪，根本不能处理国家大事，朝政败坏，最后国家衰亡，被新朝取代！” 众人听了都是心头一震，听李云接着说：“由此可见，出身并不是成为大帝的必备条件！”“那么，成为大帝的条件是什么呢？”李云看着众人，继续说道：“纵览大帝生平，可以发现，大帝必须是身具大格局大气魄，能容人用人，这就需要他自身素养很高，有识才的慧眼！出身高贵的人只是有先天优势而已！即便如此，也不是所有胸襟才能高的人都能成为大帝！大帝能成为大帝，还必须有气运！这气运就是恰好处在风云际会的时代，特别是乱世中旧的格局打破之际，云从龙，风从虎，天下逐鹿，时势造英雄！一旦名分已定，大局已定，纵有天资也枉然！” “好见地！”一直态度从容的魏僚也不禁鼓掌叫好！众人也都佩服的目光看着李云。陶玉看向李云的眼睛里更是充满了小星星。 沈聪本李云反驳，看大家都同意李云的观点，自觉丢了面子，不禁大声喊道：“好你个李云！竟然敢在这里胡言乱语，煽动动乱，我看你是想谋反！”李云轻蔑地看着沈聪说：“我们这里只是研究探讨学问，何来谋反一说？难道你认为出身平常的人就不能成就一番事业，就只能认命做一辈子下等人吗？既然这样，我们来此读书何为？” 李云目光灼灼，直视沈聪，气势凛然地说：“虽然我们出身贫寒，但我们一样有一颗建功立业的心！能成大帝者都是性格坚毅之人，只要我们努力，我们不是要成为大帝，但一定会靠我们自己，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人！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也许我们中有人能够名垂青史，万古流芳！” 众人大多都是贫寒子弟，被李云的话所感，都支持道：“李兄所言，发人深省！我辈当努力读书，将来建一番功业，不负此生！“ 沈聪看众人都支持李云，也怕惹了众怒，只好坐下不作声了。他对李云更恨了，心里想：“就算不弄死他，也一定想办法搞臭他！” 自这节课后，不仅王阳欣赏李云，魏僚也非常欣赏他，对他格外关注，也更加用心地教导他，常常对他深入分析历史上的治乱兴替经验，使李云的历史认识更深刻了。 不少同学也对李云刮目相看，纷纷与他结交研讨学问，甚至其他年级一些学生也纷至沓来，李云均磊落相待，倾心结交，他的圈子扩大了。书院十大风云人物中出身一般的朱亮、张庶、许仲、孙操等才子也都和他成为朋友，经常在一起聚谈。 这一日是休息日，李云正在房间里读书。孙操走进来，说：“天天读书太闷了，也要调节一下。今天我请客，请李兄和几位朋友到城里一醉！”李云知道这孙操特别喜欢喝酒和交友，因其有才，常常有富人请他作文题字，报酬丰厚，不过他也攒不下钱，都和朋友喝酒花掉了。 李云本不想去，可孙操硬拉他走，他也不好拒绝，就随他一起去了。半路上遇到陶玉，竟然也要跟着去，李云无奈，三人坐着一辆马车往城里赶去。来到瓦肆区的一家酒馆，孙操说：“这酒馆不大，但酒不错，还有歌舞表演！”当先走进去。 店里的老板娘跟他似乎很熟悉，就连忙带笑把他们三人请到一个好的位置坐下。那老板娘似乎带点西北部族的血统，对孙操说：“孙公子今天想喝点什么酒？我们新到的西部葡萄酒不错！”孙操一听大喜，忙让赶快上酒。 一会儿店小二拿来一坛酒，摆上了几个小菜。孙操急不可耐地让他打开酒坛，老板娘拿来了青玉做的酒杯，将酒倒入酒杯，酒呈血红色，酒香四溢。老板娘又拿来窖藏的冰块，放入杯中。孙操端起品了一口，清甜可口，不禁一饮而尽。“好酒！”他夸赞道。 李云在西部游历时曾经喝过葡萄酒，只是没有这么讲究。他也端起一杯，仔细品尝，果然入口清凉，滋味美妙。这时酒店里面响起了琵琶声，声音苍凉。李云想起在西部时看到戍边的铁血军人聚饮场景，不禁诗兴大发，出口吟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借唐·王翰诗） “好诗！有点铁血军人的味道！非慷慨豪迈之人无法写出！”孙操赞道，“我也赋诗一首”，微一沉吟，“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借唐·罗隐诗”李云听出这诗里有太多无奈，看来孙操放浪形骸的背后也有着很多故事啊！ 李云和孙操两人意兴遄飞，豪气干云，一杯接一杯地对饮。陶玉在旁边给他们添酒，偶而也喝一杯，脸色白里透红。孙操看他样子不禁笑道：“陶兄不像书生，倒像个美娇娘！”陶玉愈加脸红。李云心里一动，忙岔开话题，继续劝孙操喝酒。 眼看到了午后，孙操已经醉了，老板娘似乎也见怪不怪，就扶他到后堂房间里休息，看来是经常在这里醉酒了。李云就送陶玉回陶府，一路上两人想说话又似乎无从说起，只默默走着。快到陶府的时候，突然陶玉一个失神扭了一脚，李云连忙扶住，一手轻揽纤腰，浑若无骨。两人都浑身一震，似乎定住一般。李云似乎听到一声冷哼，恍然觉醒分开。李云呐呐无声，陶玉看了不禁莞尔，心情愉悦。陶玉小声说道：“李兄今日所作诗句，我已经记下，将来流传出去，定然是绝世佳句！” 看陶玉进入府中，李云方才放心离开。回去看孙操，他依然在睡还未醒酒。这时陶信赶来，原来听妹妹说李云在此，特来相见。 二人另外找了个茶馆喝茶聊天，傍晚李云本欲返回书院，但陶信拼命挽留，说道：“城里新开了一家歌馆，听闻唱歌女子美若天仙，音若黄莺，而且性情高洁，不轻易出唱，名动全城，趋之若鹜。贤弟难得出来一次，我们去见识见识！”硬拉李云前去。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初进青楼 第二十五章 初进青楼 李云随陶信来到一条街上，两旁都是两层建筑，雕梁画栋，装饰很是华丽，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一家接一家的，门口和楼上都挂满了红灯笼，一些打扮妖艳的女子在楼上倚栏挥袖招手，莺声燕语不断，门口也有人在招呼人进去。 李云虽然没来过这种地方，但也觉得不妥，扭头就要回去。陶信急忙拽住，说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圣人也说食色性也！何必扭捏作态不爽快！既来之则安之！这些都是一般的楼馆，大多是庸脂素粉，我们到里面去那些高档地方！”他一边走一边说：“现在各地动荡加剧，南阳还算平静的生活吸引了很多人迁过来，有钱的有闲的，所谓饱暖思淫※欲，这青楼自然就多了起来。再者很多穷苦人家流到南阳，生活窘迫之下，不少女子到青楼寻找出路，也许欢笑的背后都是眼泪！活着也难啊！”陶玉一边走一边解说着，也难得感叹着。 李云心想，“这世道！什么时候老百姓才能有一个安宁祥和的生活！他们的生活要求并不高啊！这些富贵之人剥削压迫的那么狠，恨不得榨干穷人最后一滴血！他们就不想想，真把穷人都逼反了，到时候闹将起来，兵连祸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两人走到街的中间，在一家装饰并不奢华的红楼前停了下来，李云抬头看到门上挂着匾额“楚月馆”，门口人很多。陶信说：“就是这家！今晚据说当红头牌凤仙姑娘今晚要演出新歌，估计很多人慕名而来！”这时早有前门管事迎上来，笑者打躬道：“陶爷来了！我就知道您今晚准来，贵宾的位置我给您留着呢！”陶信掏出五十两银子扔过去，说：“你倒是会说话！你们可是做得好生意！今晚这入场费收了不少吧？”“哪里哪里，如何能和陶爷比！您可是天下三大富商的公子啊！这位公子倒是面生，不知......”陶信摆手说道：“他是李公子！今天我请客！”那管事忙点头哈腰地说道：“失敬失敬！两位公子里面请！”说完把两位请进去，让服务的女仆把陶信他们带进去。 陶信进到大厅以后，立刻很多人站起来和他打招呼，陶信一一微笑应酬，然后去前排预留的位置坐下。李云眼神四周望了一望，只见前方有一戏台，大厅布满了一排排座位，座位中间有茶几隔开，上面摆放一些果盘和茶水。李云心神感知了下周围，感到有一些高手的气息在场内，微微留意了一下。这时沈聪和霍震也进来了，到前排看到陶信和李云在此，两人向陶信打了招呼，对李云则视若无睹。眼看南阳城的富家子弟越来越多，李云在前排显得有些突兀，不仅是身材雄健，更是衣着朴素，不像富贵之人而引人侧目。 这时门口一阵骚乱，只听见训斥前门管事的声音传来：“瞎了你的狗眼！这是通天教教主之子，到你这里是给你们面子，还不赶快把最好的位置腾出来，否则拆了你的楼！”这时又有一个中年人的声音传来，“谁这么大胆！在这南阳敢胡作非为，不知本官在此吗？”有人议论说：“南阳郡守也来了！看他们嚣张！这些年通天教传播势头越来越猛，他们倒是越来越不安分了！”这时只听一个年轻阴鸷的声音传来：“原来是郡守大人！失敬失敬！下人不懂事，请大人恕罪！大人先请！”陶信悄悄地对李云说：“郡守大人叫秦政，颇有政治才能，把南阳治理的不错。可惜被霍坚所忌，无法入朝为官，一直在地方。那通天教主名叫张离，近些年在江南一带传教甚广。其二子叫张斗，贪婪好色又凶狠好斗，对我妹妹一直觊觎！哼，他想得美！他倒是想人财两得！”李云听在耳中，心里想：“此通天教主之子虽然跋扈！不过他能屈能伸，倒也是善于审时度势的人物！看来并不简单！” 众人只见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身穿便服，面色清癯，气度不凡，在管事的亲自引导下径直走到前排正中的位置坐下。后面紧接着进来的一个青年男子，身材高挑，五官还算端正，不过鹰鼻凸目，面带凶狠阴鸷，身边跟着一些手下。他走到前排，看到位置稍偏，环顾四周，看到陶信和李云，就笑着说：“原来陶兄也在！不知令妹可在南阳？好久没见，有时间我们一起聚聚！”又对李云说：“这位兄台，不知能否让座于我，我和陶兄好久没见，想好好叙叙旧！”一副不容置疑的语气！李云端正不动，陶信笑着说道：“这是我朋友李云，我请他来玩乐，岂能让他自己一个人！我和张兄有的是时间叙旧，张兄还是另找位置吧！” 张斗看两人并不让座，目光冰冷，有心发火，看到郡守在座，也就强行压下怒气，阴笑道：“哈哈，果真是无知者无畏！好好珍惜吧！”看着李云像看一个死人那样，轻蔑地走向自己的位子。 李云不禁摸了摸下巴，表面上淡然自若，心里郁闷：“我招谁惹谁了！难道都觉得我是软柿子想捏一下！看来争斗无处不在！只要利之所在，就算你没损害别人，也可能遭受无妄之灾！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他又想到列国时代法家的思想，“古人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归根到底还是没有法治啊，特权阶层总想占据最大的利益，以势压人！”“占据着土地等财富和权势的阶层，一味地压榨穷苦人！富人一顿饭，穷家半年粮！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当矛盾总爆发的时候，也就是算总账的时候！到时候一切都会清算！”一时间李云坐在那里感慨万千，神游天外，忘记了眼前的灯红酒绿！ 这时一声梆子响，四周一下安静了下来。台上走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风韵少妇，衣着鲜艳华贵，全身带满了珠宝首饰，身材丰满，满脸媚意。她在台中央站定，笑着说：“郡守大人！各位贵客！本馆有幸请到各位贵人捧场，媚娘多谢了！”说完弯腰福了一礼，声音娇媚动听。“本馆新编了两只舞曲，分别是“胡旋舞”和“霓裳羽衣舞”，取自西方异国，和我们中土华族的舞蹈有很大不同，旋律明快，舞步变幻多端，请大家欣赏！”说完如杨柳轻摇腰肢，袅袅亭亭退场。 一阵急促的打击乐声响起，一对对男女舞动出场。男的身穿紧身彩衣，女的身着宽摆彩色长裙，一个个身形旋转，节拍奔腾欢快。只见最前面有一男一女，男的身形快速左旋右转，如风车一般千匝万周；女的长裙旋起，衣带飘飘，似飞天下凡。场面热烈奔放，一下子把气氛调动起来，众人都拍手叫好！ 胡旋舞罢，中间穿插来自外族的琵琶和二胡等乐器表演，演奏了《八面埋伏》琵琶曲和《万马欢腾》二胡曲。那《八面埋伏》琵琶曲演绎了战场厮杀的场景，让人感觉到两军交战之时，金鼓声、刀枪撞击声、人马喊叫声惊天动地，激动惊恐兴奋等感觉纷至沓来，金戈铁马，如身临其境！《万马欢腾》二胡曲则热烈奔放，让人从乐曲声中感受到辽阔草原万马嘶鸣奔跑、势不可挡的巍峨气势，酣畅淋漓！ 两首曲子弹罢，气氛更加热烈！不愧是南阳当今水平最高的青楼，果然不同凡响！这时那媚娘又走了出来，对着台下说：“各位贵客觉得好吗？”台下轰然叫好。她又娇笑说：“多谢贵客！后面还有更好的呢！下面有请我们的姐妹花给大家献上《霓裳羽衣舞》” 一阵悠扬的乐声响起，不同于刚才两首乐曲的激昂明快，风格为之一变！罄、筝、箫、笛、箜篌各种乐器声清脆优美，如珠玉洒落玉盘，让人陶醉。两个身着轻纱长裙的少女在一群女子的伴舞下翩翩舞出，貌美似花，舞姿优美，衣带飘转，如仙女下凡。众人目瞪口呆，为之沉醉。歌曲由慢渐渐转快，又由快转慢，观者情绪随之漂浮流转。到最后曲调转急，乐音铿锵，舞姿急速，或旋或跳，直至慢慢停歇。待到两少女率众女盈盈下拜，众人鼓掌声长久不歇。 那媚娘再度出来主持，她用那媚骨之音说道：“各位贵客！本馆绝对让各位花的钱物有所值！大家还满意吗？”台下又是一阵高喊“满意！太满意了！”媚娘捂手笑道：“我们的歌舞没有最好，只有更好！请大家以后常来，多多捧场！”台下又是一阵“以后会天天来”的喊声。李云也不得不感叹此女深通撩拨人心之道，拿捏控制的非常到位，让众人欲罢不能，直至掏尽腰包也舍得！ 媚娘等台下稍微安静了一些，继续说道：“下面就是贵客们翘首以待，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凤仙儿出场！”台下哗的一阵掌声。李云只见一个身材高挑苗条的女子，脸带白色轻纱，身着及地长裙轻步走了出来，若隐若现的面容，那种朦胧美让人浮想联翩。只见她白皙晶莹的纤手轻理云鬓，开口如黄莺一般说道：“各位贵客，小女子给大家献唱三首歌：月满西楼，明月几时有，相见时难别亦难，希望大家喜欢！” 这三首歌的词都是著名的文学家所写，道尽了人生的悲欢离合，缠绵悱恻。 那苏瞻所写的“水调歌头”词，被称为中秋词千古第一。“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借宋·苏轼词） 那女词人李照的“一剪梅”词，道尽女子相思之情。“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却上心头。”（借宋·李清照词） 那诗人李隐的“无题”诗，把男女相思之情描绘的淋漓尽致。“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借唐·李商隐诗） 那凤仙儿轻启朱唇，声音甜糯而又清亮，时而浅唱轻吟，时而激越云霄，演绎着歌词的内蕴，带着一股灵魂的穿透力，伴随着古筝的伴奏声，把人的情绪都带入歌中，醉人心扉，甚至有人不觉泪下。正是词美、曲美、歌美、人美，怎不让人流连沉醉。随着音乐声渐渐消失，人们如梦方醒，顿时掌声雷动，声震四壁。 正文 第二十六章 针锋相对 李云也不觉沉醉，但很快清醒过来，这时不禁拍手叫好。想到今晚欣赏到的演出，这些女子个个才艺不凡，心中更增感叹：“原来世间女子也可以有如此才能，完全是充满灵性的骨肉！像青莲教圣女、陶玉和凤仙儿这几人，一个个才华卓绝，风度超然，就似神仙中人物，远胜许多男子！可惜男尊女卑，社会被男人控制，许多人追名逐利，营营苟苟，搞得是乌烟瘴气！而才情如此之高的女子也只能在家相夫教子，实在是令人扼腕叹息！占人口一半的女子就这样不能在历史的长河中充分发挥的她们的才能，实在是天大的浪费和不公！不知将来世道会不会改变，让女子也能和男子一样，尽情展示自己的才华，而不是成为男人的附庸！” 凤仙儿唱罢退场，全场热情被调动起来，纷纷要凤仙儿再出来。那张斗、霍震和沈聪本都是好色之徒，更是狂傲地叫嚣。 沈聪喊道：“快让凤仙儿出来！不过是青楼卖艺的歌妓，还蒙着脸，装什么清高！本公子有的是钱，这位玉树临风的公子可是当朝太师和国丈的亲侄子，风流潇洒，今晚本公子出钱，快让凤仙儿来陪霍公子！你这青楼还想不想开了？” 那张斗的跟班也喊道：“我家公子可是通天教主的二儿子，最受教主宠爱，可是一教之中的神子，让风仙儿来陪是看得起她，快让凤仙儿下来陪我家公子！” 一时间两边彼此比赛着叫喊让凤仙儿出来，其他人也有跟着起哄的，场面顿时有些混乱。要不是忌惮郡守大人在此，他们都敢直接上去抢人了。 这时那媚娘再次出现，她好像见惯了这种场面，也不紧张，盈盈朝众人施礼说道：“各位贵宾，我们这里的姑娘虽然身份卑微，但都是自由身，个个冰清玉洁，卖艺不卖身！我也不能破了规矩强迫她们！相信各位贵客都高贵不凡，也不会做出强迫那种煞风景的事情！不过，今晚情况特殊，将有关于凤仙儿的重大消息发布！至于消息是什么，我先卖个关子！请各位暂且休息，半个小时后我们再宣布，包管各位贵宾满意！” 众人一听，都感兴趣起来，一个个暂时不再叫嚷。休息的休息，方便的方便，也有互相乘机联络感情的，气氛放松了下来。李云刚才看几人对凤仙儿威逼，也有些莫名的紧张和担心，现在也松了一口气。 李云四下打量，这时只见那通天教的二护法陈通和三护法赵虎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悄悄来到张斗身边，耳语了一阵。那张斗听了二人的话，目光逐渐变得凶狠，似乎碰到仇人一般。李云心中奇怪，不由暗自留心了起来。 沈聪和霍震也往外面走去，经过李云身边，沈聪冷笑说：“这不是乡下来的李云嘛！这里可是烧钱的地方，你花得起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口袋里有几个钱！还是早点离开，别在这里丢人现眼的好！”又看了看陶信，皮笑肉不笑地说：“奥，原来有人跟在后面付钱！陶兄可要注意了！别被人忽悠了，破财当了冤大头！到时候可就让人看笑话了！” 陶信有点生气，就说：“不劳沈大公子费心！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别为了巴结人，自己搭进去不要紧，沈家那富可敌国的财富可就成了香饽饽啦！”沈聪气急败坏，瞪眼说道：“你居然敢这样说！霍家可是当今皇亲国戚，你这是诋毁霍公子！”陶信气定神闲地说：“我可没说霍家什么坏话！你可不要乱挑拨，让霍公子误解了就不好了！” 陶、沈两家也是有些竞争关系，如今天下动乱迹象明显，两家自然也在选择合作对象。沈家看好霍家，而陶家比较谨慎，暂时保持着中立，没有明显结好哪一家。 霍震虽然跋扈，但对大局还是清醒的，知道现在还不宜撕破脸，还是要继续争取陶家，这样力量也大一些。听了沈聪这样说，他虽然没有直接针对陶信，但心里还是想敲打一下，就阴着脸说道：“陶公子爱结交什么人，这是你的自由，本公子倒也不会横加干涉指责。不过，识时务者为俊杰！陶公子也该好好认清形势，别老想着脚踩两只船，到时候船翻了，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勿谓言之不预也！”说完就和沈聪扬长出去。 陶信看着他们的背影，低声骂道：“什么东西，狗仗人势！蛇鼠一窝！狼狈为奸！” 李云笑着安慰说：“风物长宜放眼量！我看他们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何必和他们一般见识！”陶信听了这才心情好了一些。 现在陶家家族里面也是意见不一，内部纷争不断。陶家家大业大，一直奉行远离官场的政策，小心翼翼做生意。但现在时局混乱，很多人都对陶家虎视眈眈，各种拉拢，陶家也逐渐不能置身事外。家主陶元并不看好霍坚，所以对霍家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以免受到牵连。但家族里有人看霍坚目前势大，被霍家拉拢，不断向陶元施加压力，要求投向霍家。而且沈家已经和霍家联合，也在生意上打压陶家，想让陶玉嫁给沈聪，但陶玉死活不同意，陶沈两家的矛盾也愈演愈烈了。 陶信对李云说：“那沈聪是个绣花枕头，不足为虑！但霍震心狠手辣，你要当心些。”李云其实被他们派人截杀过，早已经把霍震视为大患，暗自提防。这时严肃地对陶信说：“陶兄不必担心我，我心中有数。倒是你和令妹要当心点，一定要加派人手特别是高手保护，别出什么事情！他们可是会不择手段的！”陶信暗自点头。 李云又悄悄对陶信说：“那通天教也非善类！张斗身边两个新来的两个人是他们教的二护法和三护法，都是心狠手辣之辈！他们来此行踪诡秘，似乎有什么图谋！我们也要多加小心！不过他们和霍震之间似乎也有着矛盾，倒是可以让他们先斗起来，我们隔岸观火，随机应变！”陶信点头，心中对李云知道这么多有点讶然。 这时郡守从外面回来，陶信带着李云连忙上前问好。郡守秦政并没有摆架子，对陶信倒是颇为温和。他看李云气宇轩昂，就问陶信道：“这位公子是......”李云忙自我介绍道：“见过郡守大人！学生李云，是本郡汉阳县人氏。先前和镇民团扫灭恶虎岭匪徒，县令陈大人曾报郡里捷报，蒙郡守大人赐下“忠勇无双”牌匾，并赐“忠勇校尉”军衔。”秦政不由眼睛一亮，惊喜道：“原来你就是那少年英雄！果然一表人才！好！好！好！”又和李云亲热地交谈，知道他正在思圣书院读书，谈吐也不凡，更加欣赏。 原来秦政本也出身贫寒之家，因才华出众被前任郡守赏识，才一步步从底层升为郡守，所以他对贫寒子弟尤为看重扶持。如今看李云文武双全，更是喜爱有加，加之当今时局动荡，正是用人之际，所以对李云格外看重。陶信和李云也没想到秦政这么赏识，自然也是曲意交谈。当下秦政允诺李云书院毕业后可以去找他，他会推荐在官府任职。 半个小时过后，客人都回到座位坐好。有人急不可耐地叫道：“凤仙儿姑娘有什么好事宣布？快点吧，我们等的花儿都谢了！”又是一阵哄闹。 只见媚娘和凤仙儿袅袅婷婷地从后台走出来，那凤仙儿换了一身白色的紧身衣服，媚娘换了一身红色锦缎的衣服，二人身段婀娜妖娆，站在台前是争奇斗艳，登时就惹得场下一阵尖叫。 那媚娘轻笑道：“各位贵客莫急！俗话说‘好饭不怕晚嘛！’凤仙儿姑娘不仅歌唱的好，人更美！她一直守身如玉，冰清玉洁！她之所以轻纱遮面，是因为她曾发下誓言：‘她中意者方可揭开她的面纱，成为他的真命天子！今晚她作出了一个决定，将从众位贵客中选出她最中意者，成为她的入幕之宾，与她洞房花烛！” 台下一阵哗然！众人都兴奋起来，特别是那些自诩高贵有钱的公子，更是恨不得立刻上台抱得美人归！一个叫着：“我出一百两！”另一个叫道：“别丢人了！我出五百两！”你争我抢，出价越来越高，已经达到二千两了。这时沈聪大叫：“谁也别和我争！我出五千两给霍公子，让他珠联璧合，龙凤呈祥！”那通天教二护法陈通看了看张斗说道：“我们出六千两！凤仙儿是我家少教主的！神女只有神子才可以相配！”沈聪和张斗两边争斗得愈演愈烈，几乎要动起手来。 那媚娘先并不阻拦，这时看火候差不多了，轻笑道：“各位贵客，多谢各位的捧场！要按往常肯定是谁出的钱多谁得人，但是我家凤仙儿爱的不是钱，爱的是才！喜欢文武双全的英雄！我家凤仙儿会出三关三道题，凡是年龄在四十岁以下、自觉文武双全的公子都可以参加竞争！各位公子，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今晚花落谁家，就看各位的本事了！” 众人一听，觉得有趣，特别是刚才眼看无法和沈聪、陈通竞争的人又来了精神，一个个跃跃欲试，都支持叫好。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过三关 凤仙儿先下拜施礼退往台后，媚娘一拍手，从后台走出两位姑娘，正是跳霓裳羽衣曲的两位领舞少女，她们身着劲装，往台前一站，英姿飒爽。媚娘说道：“第一道题是武比。这一对姐妹花蒋雯蒋丽，略懂些花拳绣腿，擅长合击。有能够打败他们的，就算是通过第一关，不限人数。” 听到打败两位看起来娇弱的姑娘即可过关，几个自以为是的公子哥争着上去，结果只听娇斥连连，没两下这些公子哥就一个个被打下台来，揉着身体哀声一片。台下这才安静下来，众人这才知道两位姑娘身手不简单，没点本事上去只能是挨揍丢人，一时间也就没人上去。李云看出两位姑娘都有一定的内功底子，精通拳法，身法灵活，擅长近身短打，配合颇为精妙！不过力量稍嫌不足，对付一般人可以，碰上高手可就讨不了好了，不由得暗自替他们担心。 这时沈聪笑道：“霍公子武功高强，英勇神武，对付两个小女子是手到擒来！”霍震轻笑一声，脱去外衣，一纵身跳了上去，轻佻地朝两位姑娘招了招手，完全没有放在眼里。李云心里一沉，这霍震一纵显示了深厚的内力和轻功，两位小姑娘怕是要输了。 果然如此！两位姑娘恼怒霍震看不起他们，就向前急攻。霍震施展轻功，边闪躲边趁机反攻，不断往两个女孩的胸部和臀部摸去。两位姑娘原来对付公子哥的内力和身法优势没了，屡攻不下又被霍震调戏，越发羞怒，节奏一乱，更加吃亏。眼见得被霍震气喘吁吁，头发散乱，衣衫散开。这时媚娘出来说道：“两位姑娘还不住手！霍公子已经赢了，还请手下留情！第一关算你过了！”那霍震乘机在两位姑娘脸上摸了一把才走，轻佻笑道：“两位小姑娘倒也伶俐，等我和那凤仙儿成了好事，你们就作为丫环一起跟了我吧！”两位姑娘气的无语！暂时退往后台歇息。 霍震刚跳下台来，那张斗也迫不及待地跳上台去。他威风凛凛地在台上走了一圈，活动了下腿脚，台下他的跟班一个个大声叫好！那霍震笑道：“又不是耍把戏卖艺的，用得着喊的这么响吗！”旁边人一片哄笑。张斗在台上气的脸红，大叫着：“两位小美女快点出来！别让大爷等的太久！” 蒋雯蒋丽两位姑娘从后台整理好衣服出来，双方站定。只见张斗直接冲上前去，出手凌厉，拳风霍霍，毫不容情。很快打得两位小姑娘应接不暇，鬓发散乱，屡现险境。突然张斗大声一吼，脸色涨红，双掌猛击向两位姑娘！众人一阵惊叫，眼看两位姑娘就要受伤，李云心中一急，也顾不得隐藏实力，突地冲上台去，挥掌向张斗后背击去！那张斗感觉身后凌厉掌风袭击，若被击中怕是要重伤，连忙向旁边跃去，躲开这一掌！两位小姑娘浑身一阵冷汗，连忙退到一旁，远远躲开张斗。 张斗回身恶狠狠地望向李云，怒道：“哪里来的野小子，敢偷袭老子！”说罢一拳击向李云。李云也不和他纠缠，就运起轻功和他周旋，一时间张斗也奈何他不得。 这时那媚娘在一旁近前说道：“张公子且莫生气！你已经打败两位姑娘，按规矩你已经通过了第一关！还是休息一下，等第二关吧！”张斗听了也觉有理，又看到一时间也拿不下李云，就凶狠地对李云说：“敢插手我的事情，你等着！”说完跳下台走回座位休息，台下人看他凶厉，一个个虽然看不惯，也不敢作声。 那媚娘又朝李云笑道：“这位公子倒是怜香惜玉！奴家多谢公子出手！”说完朝李云福了一福。李云抱拳行礼就要下台，那媚娘说道：“公子且慢！公子有恻隐之心，又武功高强，我看你也通过了第一关！各位贵客可有意见？” 那张斗和霍震、沈聪在台下看李云出了风头，很是恼怒，就异口同声地说：“他算什么东西！乡巴佬一个，如何能上台竞争！这个不算！”这时两位姑娘上前施礼说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否则我姐妹必然受伤！公子侠肝义胆，武艺高强，我二人甘拜下风！”说完再次施礼退去。 张斗等人仍是不依，这时郡守秦政站起来说：“老夫有一言！既然李公子已经上台，也符合年龄条件，两位姑娘又已经认输，我看应该算通过第一关！”郡守这一出面，其他人登时都不再作声。李云本没有竞争之意，还想推脱，这时媚娘走近，悄声说道：“难道公子愿意眼看那些凶恶之徒得逞，害了凤仙儿姑娘一生吗？”李云不禁一怔，一时无语，看向台上的两位姑娘，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又看看台下霍震张斗那得意洋洋的样子，不觉点头，施礼回身下台。 陶信眼看刚才的惊变，待李云走到身边，也不禁担忧地说道：“刚才李兄冒险了！而且我看那霍震张斗二人必然更加仇恨你，这可怎么办啊！”李云并没有惊慌失措，淡然说道：“陶兄莫要惊慌！我会小心的！刚才情急之下虽然稍显鲁莽，但道义之所在，不容退缩！兵来将挡，如果他们要对付我，我也只好反击了！” 道即我心，我心即道，以心行道，道行合一！这一刻李云对于道心的感悟又提升了，全身散发出一股以身护道的强大气势，陶信不禁为之心折，心想：“李云果非凡人！霍震和他比起来，也就暂时家世还可以，其他的方面根本比不了！将来的事情还说不定！两者比较，今后还要密切和李云的关系，将来说不定有大用，这也许是我今生最大的一笔投资！也可能是回报最大的一笔投资！”陶信以一位生意人的职业敏感选择了李云，后来跟随李云也被封侯，尊崇无比！选择李云是他一生最得意的一件事，到死都津津乐道！ 李云虽然不怕，但也心中暗想，“凡事预则立，不谋则废！还是要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还是要联系一下聂风作一些安排，不能坐以待毙！” 这时台上媚娘说道：“现在有三位公子已经通过了第一关，可还有哪位公子上台通关？”台下一片寂静，众人看到霍震和张斗的凶样，不敢和他们竞争以免招惹祸端，没人敢应答上台。 台上媚娘看无人再上台，就笑道：“恭喜三位公子通过了第一关！第二关是文比！由三位公子各作诗一首，请郡守大人评判，第一者可以通过见凤仙儿。不知郡守大人可愿做评判？”郡守秦政抚颌笑道：“老夫今晚本只是凑个雅兴，不曾想倒成就一段佳话！老夫就应允了！三位公子可有异议？”李云三人均连称不敢，同意以郡守的评判为准。 媚娘看大家都没有异议，就笑言道：“三位公子，请在一刻钟内作诗一首，亲自誊写后，交给郡守大人！” 说完，招手让人抬上三张桌椅，笔墨纸砚文房四宝俱全。媚娘又叫人在台上准备了一副桌椅，请郡守秦政到台上坐下，并请人奉上香茶。 李云三人各就座位坐定，冥思苦想起来。那霍震和张斗看不起李云，自负才学胜过李云，很快就埋头写了起来。李云这半年刻苦学习，对作诗为文也逐渐顺手，而且文风颇为简洁豪迈。他并不紧张，也不急着下笔，闭目低首寻思起来。 霍震和张斗二人很快作好了诗，将诗交给秦政，看李云还在闭目思索，都轻蔑地笑了。 李云回想起在玉门关城所见，那边塞磅礴的气势充满心间，一首诗顿时跃入脑海。他蓦地睁开双目，抬手运笔，一挥而就：“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胡笛何须怨杨柳，春风已度玉门关！（借唐·王之涣诗）”笔落之后时间到，李云将诗交到秦政手中。 秦政已看过霍震和张斗的诗，诗虽尚算工整但并无亮点，只是平平。这时接过李云的诗，本没有在意，不料乍一看李云的字，刚劲有力，又自然飘逸，眼睛顿时为之一亮！再看诗句，第一句读完，立刻呼吸急促，待到全诗读完，不禁拊掌大赞，连说：“好字！好诗！” 众人为之一振，都在期待着结果，媚娘向前说道：“郡守大人，三人谁是第一？”秦政兀自摇头晃脑，品味着诗的美妙。他抬头看向媚娘，又看向台下众人期待的目光，就说道：“三人诗，霍震和张斗的诗也算工整可观，但也没有特别之处！唯李云所作的诗苍凉慷慨，胸怀豁达，远超另外两人，当为第一！此诗当能流传后世，名传千古！而且书法刚劲自然，自成一格！诗与字相得益彰，佳作天成！”说着，他高声将三人诗句念了出来。众人先听了霍张两人的诗并没有奇特之处，再听到李云所在的诗篇的时候，初听即觉得文字虽不华丽但气势颇大，随着全诗的展开，众人面前浮现出的场景和诗中蕴含的意境，都大声叫好！ 一时间全场鼎沸，看向李云的目光充满了钦佩。霍震和张斗有心反对，但也自惭形秽，无从批起，只能干瞪眼在那里气的喘气。 这时媚娘笑颜开口道：“各位贵客，根据凤仙儿所定的规则，李云公子通过了第二关！当然第三关第三道题则由凤仙儿亲自在后堂洞房考核，李公子如果能够通过，就能够和凤仙儿洞房花烛，欢度良宵！”接着她又神秘一笑，说道：“当然，如果李公子没有通过，则只能被赶出洞房喽！那么也许各位贵客将来还有机会哟！” 说完，媚娘对后台说：“现在就将李公子请送入洞房！”蒋雯蒋丽上前引导李云，陶信和李云遥遥打了招呼，就先独自回家了。 媚娘又对台下的人说：“各位贵客，虽然略有些遗憾，但本楼也准备了一些其他的歌舞，请各位贵客欣赏！”众人又欣赏了一阵，最大的兴趣点已经没了，也就各自散去。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再见圣女 且说蒋雯蒋丽姐妹俩引导着李云往后院走去。李云仍感觉好像不太真实。今晚只是被陶信拉来见见世面，不想竟然独占花魁，现在更是还被带入洞房！他不禁疑惑起来，天下有这样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吗？而且这种事情还被自己碰到了！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 走到一个院落里的主房间门口，蒋氏姐妹把门轻轻推开，看李云还在迟疑，就把李云轻轻推了进去，轻笑道：“李公子，良辰美景，佳人独坐，你就进去吧！”说罢把房门关上走了！ 李云镇静了一下，仔细打量了一下房间。房间很大，里面似乎还有个隔间。房子中间摆放着一张圆桌，桌上还摆放了几个小菜和酒壶酒杯等物。四周有一些高台，红烛高烧，把房间映得非常洪亮。一边的香炉也燃着熏香，房间里有着淡淡的香气，似乎也有让人兴奋的作用。里面靠墙有一张雕花的大床，床上的被褥都绣着龙凤呈祥和鸳鸯戏水的图案。 一名女子端正在桌子旁，身着红色嫁衣，头罩鸳鸯戏水红头巾，遮住了整个头部。李云也没有急吼吼地去掀开女子的红头巾，自顾自在桌子旁坐了下来。看到桌子上的酒菜，觉得肚子有点饿了，但也还是忍者没有动手。 两人就这么静坐了一会，李云斟酌着言辞说道：“凤仙儿小姐，你的舞跳得真好，就像天地间的精灵一样美！虽然没见过你的脸，但我相信一定是人间绝色。我很幸运竟然能够通过两关，不过我倒并不是垂涎你的美貌，而是不想让那些卑劣之徒糟蹋小姐！现在事情也都结束了，我也该回去了，以后有缘再见吧！”说完就起身向门外走去。 一直没有动静的女子这时掀开红头巾，看着李云的背影说道：“李公子，奴家虽然是蒲柳之姿，但一直洁身自好，自问还算是入得了眼！今日幸蒙公子仗义出手，才没有落入恶人之手！搭救之恩，别无它报，只能以身相许！自古好马配好鞍，美人爱英雄！难道公子如此嫌弃，竟然连看一眼都不肯吗？”说完，声音甜美中带着颤抖，泫然欲啼。 李云一听顿时有些不忍，转身看向女子，只见女子已经除掉头巾，头戴凤冠，五官精致绝伦，皮肤嫩滑如婴儿，洁白如玉。脸上略施粉黛，一双似乎含泪的眼睛幽怨地望着李云。李云被女子的美貌所震撼，而且这面容隐隐有些面熟，一时口中呐呐，竟然说不出话来。 凤仙儿一副痴恋的样子，莲步轻摇，走到李云近前，惊艳扑面而来。她伸出玉手，轻轻将李云牵至桌前坐下，附身倒了两杯酒，端起一杯递给李云，李云茫然接过。女子自己也端起一杯，莺声说道：“公子文采风流，武功高强，正是人中之龙！凤仙儿能得公子怜爱，也是仙儿之福！你我且满饮此杯，此生当生死相依，不离不弃！”说罢，一双妙目紧盯着李云，似乎有些好奇，也似乎有些紧张！ 李云初始有点不知所措，任凤仙儿牵手坐下。这时鼻闻清香，耳听软语，朦胧旖旎，气氛暧昧，似乎人生如此，夫复何求！不过李云毕竟是修道之人，神识强大，心神虽然动摇，但一点灵光仍存，心中不禁想到，“如果喝了此杯，则誓约已成，今生将永远相守，永不相负！自己真的爱上这个女子了吗？诚然她也是人间少有的美人，惹人喜欢，可是自己和她不过萍水相逢，没有任何接触了解，如何能轻易以终身相托！况且陶玉对自己也似乎有情意，将如何面对？还有那偶然相交的圣女郭婵，自己心里似乎总是忘不掉，现在见异思迁，将来如何面对？” 这般想着，李云一下子从刚才的沉沦中清醒了过来，他温言对凤仙儿说道：“多谢姑娘抬爱，我本一乡下小子，才智平凡，如何能得姑娘如此喜欢！在下出手不过举手之劳，不值得姑娘如此回报！姑娘丽质天成，自会有佳婿相伴终生，在下只能说抱歉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竟然不理会凤仙儿是否同意，自顾向门外走去。 “公子就这样走了吗？”一个娇俏的声音传来。李云浑身一震，这声音如此熟悉，难道是她？他猛地转身，就见从里屋又转出一个少女，脸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李云，却不是郭婵是谁？那凤仙儿也不复刚才一副弱女子的楚楚可怜模样，而是一副看戏的调皮样子，饶有兴趣地转目看着两人。 李云不禁走向前去，对郭婵说道：“你怎么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他感觉这背后似乎有故事，不知道她们在做什么事。 郭婵白了李云一眼：“怎么害怕了？你不是大高手嘛，还怕我们害你？”又调笑说：“看凤仙儿长的不错吧？简直天生丽质，我见犹怜！她是我妹妹朱婷，我看你就娶了他吧，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李云有点哭笑不得，那凤仙儿脸色也有点红，似乎有点害羞，并不反对。 李云苦笑道：“你就别消遣我了！快说说看是怎么回事？你不是青莲教的嘛，怎么在这里？” 郭婵又笑道：“你的第三关考验通过了！今晚你就可以洞房花烛！这不是你们男人常说的人生四大喜事嘛！” 李云奇怪道：“这第三关是什么？” 郭婵美目一瞪，说道：“这第三关，考的就是美色当前，你能不能把持得住！从你进屋来，考试就开始了！如果你是个急色鬼，迫不及待地掀开罩头红，那就说明你人品不好，你就考试失败了！幸好你没有！而且居然要走！如此美女你都不屑一顾，真不知你是君子还是不行？”李云不禁脸色一红，有点窘迫，旁边凤仙儿看着觉得可爱，心里竟然真的有点喜欢李云起来。 郭婵继续说道：“你要走，那可不行，要继续考验！这时由凤仙儿主动出击！她扮出楚楚可怜的样子，直接出声相邀，美色当前，很少有不动摇的！这时才能真正看出人品如何，是真正的君子还是只是假装的！还好你仍然不为所动，居然再次拒绝了，这就说明你是君子，你就基本过关了！最后我再出面，你还是没有一口答应，就算真正最后过关了！” 李云不禁有点又好气又好笑，打趣道：“你们就不怕失了手，那可是玩火啊！霍震和张斗可也身手不低，还有高手相助！”郭婵笑道：“其实我让凤仙儿三关定终身，也是看到你在这里才临时决定的，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做，难道白白便宜张斗他们这些纨绔子弟？” 郭婵这时不再嬉笑，而是神色庄重起来。她说：“你可知道我们姐妹的来历？”李云知道有故事，就安静地听着。 “我父亲也曾在朝中为官，为人正直，不为昏君奸臣所容，就被陷害罢官，结果奸臣又派人在路上追杀。我父母都被杀害了，幸亏有师父搭救才逃得性命，自此我就和妹妹相依为命。师父就是青莲教教主，她四处传教，救了好多人，特别是好多苦命的女子。这青楼中的媚娘和蒋雯蒋丽都是师父收的弟子，都是青莲教的，这里是青莲教在南阳的据点。” “南阳因为离京城不太远，又处在南北交通要道，师父很重视在这里传教，就派我来暗中主持发展。那通天教也是如此，所以我们上次交手，也是传教之争。” 郭婵又叮嘱道：“这些都是教中机密，我相信你的人品，切勿外传！” “师父来信叫我回去，恐怕有大事发生。我身为圣女，必须为教中大业着想！而且我姐妹为师父所救，又教会武功，必须要报答师父！我这一身是奉献给师父和神教了。”她不自禁叹了口气，眼神看着李云，有些酸楚。 她稍稍平复了下心情，继续说道：“我不放心妹妹，我让她随母姓，就是不想她陷身教中事务，就想给她找个归宿，让她安静地离开，过真正自己的生活！报答师父和报仇由我一个人承担就行了！所以就想到了你！恰好你今晚出现了，我就设计了这场戏！看来你是真正值得托付之人！我妹妹跟了你，我也就放心了！”她又强笑了笑，说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便宜你小子了！你可不许欺负我妹妹！”凤仙儿在一旁羞涩地低着头。 李云这才明白今晚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竟然有如此复杂的内情！他看着郭婵那绝美中带着凄楚的容颜，想不到她风光的背后背负着这么多沉重的负担！ 李云说：“事情总有办法解决的，你也不用悲观！我可以帮你照顾凤仙儿姑娘，但你我娶她......” 李云话还没有说完，郭婵怒道：“你还敢拒绝！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也参加竞争过了三关，我妹妹的真容你也看到了，岂容你反悔！” “不过......”，郭婵又话风一转，由怒转笑道：“你是不是担心你那小情人陶玉啊？你们在街上逛的可开心啊！那是一个郎情妾意！哼！算了，我看她对你也一往情深，就大人大量，你也可以娶她！以后碰到真正喜欢的也可以再娶了，你们三人不都想着三妻四妾的嘛！但有一条，不管你娶多少老婆，不许对我妹妹不好！要是被我知道了，我饶不了你！” 李云还要再说，郭婵不容他多说，将桌上的酒杯端起，递给李云和凤仙儿一人一杯，说道：“喝了这交杯酒，你们就成了夫妻了，以后夫妻同心，白头偕老！”李云一时心乱如麻，没有举杯。这时凤仙儿突然说道：“姐姐，不如你一起嫁给他，就不用担心他欺负我了！”李云听了心里一动，郭婵瞪了妹妹一眼，又看了看李云，说：“我哪是那么容易嫁的！我要是嫁了她，他就娶不成外人了！”“快喝了交杯酒！”郭婵看着李云，泪眼朦胧，软声哀求道：“难道你真的这么狠心不管我妹妹，让我不能放心吗？” 李云无奈，转眼看着凤仙儿，灯光下更是美艳绝伦。心想：“这城下之盟也不算屈辱，就帮帮她们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就举杯和凤仙儿一起碰杯仰头喝下。 郭婵看他们喝完，就说道：“以后你们是夫妻了，仙儿就脱离神教吧，专心侍奉你的云郎！”又恶狠狠地对李云说：“李云你可不要始乱终弃！要是这样，我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杀了你！” “好了，今晚是你们的洞房花烛，我就不打扰了！好好享受生活吧！” 郭婵说完要走，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喊杀声和兵器撞击声，声音直奔后堂而来。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洞房血战 三人一惊，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情，正要出门查看，这时蒋氏姐妹敲门进来，惊慌地说：“圣女，大事不好！通天教的人杀过来了，张斗带着两个护法已经快杀到后堂了！媚娘正带人抵挡，但是抵挡不住！” 郭婵柳眉倒竖，大怒道：“看来这里被他们发现了！通天教真是可恶，上次就截杀我，这次好好跟他们算下账！”说完又扭头对李云和凤仙儿说：“你们怎么办......”凤仙儿脱掉凤冠，说：“跟他们拼了！”说完也看着李云。 李云一看，就说：“通天教倒行逆施，我也要替天行道！走吧，一起上！”凤仙儿感激地说：“谢谢你！不过你不是神教的人，你可以走的！”李云说：“现在不用客气了，赶快去看看！”郭婵满意地说道：“先看看情况，如果形势不对还是要先避其锋芒！” 郭婵姐妹取了兵器，五人急匆匆往外走，外面的喊杀声更大了。很快就见到媚娘和郭婵的两个护卫在通天教两位护法等二十多人的围攻下节节败退，已经血染衣袍，受了不轻的伤。张斗在一边观战，趾高气扬地叫嚣着说：“杀光这些青莲教余孽，我通天教一统江湖！”原来张斗本就对凤仙儿垂涎三尺，在知道楚月馆是青莲教的据点以后，再也忍耐不住，就纠集通天教在南阳的势力杀了过来。 这时李云五人赶了过来，看到青莲教众人的惨状，郭婵和凤仙儿她们目眦欲裂，大喊一声就冲通天教的人杀去。张斗看到几人杀过来，对李云恶狠狠地说道：“小子，你不是很得意吗？可惜好景不长，现在马上就要去见阎王了，我要让你洞房变灵堂！”又对郭婵她们姐妹嬉笑着说道：“小美人，不要着急，待会大爷好好疼疼你们！这里这么多人，见者有份好好享受吧！”说完大声狂笑。 李云也不废话，冲着张斗就杀了过去。张斗虽然武功不弱，但如何是李云的对手！几个照面就左右支绌，险象环生。他惊恐万分，连忙喊道：“二护法三护法，快来救我！” 二护法和三护法正在围攻郭婵，这时眼见李云势不可挡，大惊失色，高叫：“是你！上次就是你破坏了我们的好事！敢伤我教少教主，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说完，撇了郭婵就要过来救张斗。 李云一看形势紧迫，今日决不能放走通天教的人，否则后患无穷！他奋起神威，疾步上前一掌，破开张斗的防御，砰的一声重击在张斗胸口，打得张斗飞出，胸骨断裂，口吐鲜血，眼见是不能活了。 那二护法和三护法一看少教主死了，知道自己回去必死无疑，都拼死向前想杀死李云。李云又冲入通天教人群中，他拳掌并用，脚踢八方，一般教众都被他一招杀死。二护法和三护法不顾受伤冲到李云身旁，李云完全不惧，和他们对击起来。二人毕竟武功高强，又招招拼命，李云也不硬接，和他们周旋起来。这时郭婵他们已经联手将剩余的通天教教众全部杀死。 郭婵也加入进来，二人联手，那二护法和三护法根本不是对手，很快就被击毙了。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媚娘和两名护卫过来谢过李云。 郭婵说道：“这里已经暴露，又杀死了通天教这么多人，必须放弃马上转移！赶快收拾一下，立刻走！” 话刚说完，外面又冲进来一群人，这次是霍震和沈聪带着三十多个人杀了进来。原来他们也是不甘心凤仙儿被李云得到，也是色胆包天，就想趁着黑夜带人来楚月馆抢人。结果进来看到一片狼藉，就直接赶到后院。眼见李云他们大都浑身是血，地上又都是尸体，张斗也死在一旁，沈聪笑道：“看来有人想捷足先登了！张斗死不足惜，倒是你李云，还想独占花魁，这次看你往哪里逃！” 李云一看无法善了，大声对青莲教众人说道：“今日只有杀出去才有出路！和他们拼了！”说完一马当先冲向沈聪等人，其他人也提起兵器，杀了上去。只见李云身形缥缈，无法捉摸，拳掌挥洒之间，中者立毙。这沈聪他们人虽然比较多，但没有高手，只有霍震勉强一战，根本无法抵挡，登时被杀了大半。沈聪和霍震转身想逃，被李云几步追上，一手一个掐着脖子，眼睛突出，眼露乞求之色。李云冷酷地笑了笑，手指用力，咔嚓一声，两人颈断身亡。其余众人也被郭婵她们全部杀死。 李云看着众人说：“这次杀了张斗、霍震和沈聪他们，一定要保密！现在动静有点大，官府的人估计很快就来了，赶快撤！” 这时外面又有人走了进来，众人一惊，就要动手。李云一看来人是聂风和几个人。连忙止住众人，说道：“你怎么来了！”聂风说：“我在外面听到消息，有人要对这里不利，而且提到你的名字，所以过来看看！” 李云对郭婵说道：“赶快收拾一下，我们马上走！”众人很快捡值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本来要把房子烧了，又怕引起全城火灾，简单掩饰了一下现场，伪装成张斗通天教一伙和霍震沈聪一伙争风火拼而死。 众人立刻离开了楚月馆，李云说：“官府很快就会发现这里的情况，肯定会追查，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青莲教在南阳城里没有别的据点，聂风兄弟会那里人多嘴杂，也不宜躲藏，众人正在苦恼，李云说道：“走，我知道个地方，他那里应该没问题！聂风先回去，注意探听消息！”说罢分头行动。 李云带领青莲教众人去了乌衣巷陶府，李云先把门敲开，守门的人见是李云，不敢怠慢，就马上通知了陶信。陶信出来一看是青楼的人也是大吃一惊，连忙先让众人进府，吩咐手下严守口风，又让人消除了巷子里的痕迹，一切都做的悄无声息。 将李云等人引到第二进院落，在厅里坐下来，众人这才惊魂稍定，互相寒暄了一下。陶信笑道：“李兄不是应该享受春宵一刻值千金的生活吗？怎么会这般模样？” 李云也觉得今晚的遭遇比较离奇，就说道：“别提了！昨晚上先是张斗带着通天教的人杀到，大战了一场，楚月馆损失惨重；接着霍震和沈聪也带人杀过来，又是一场血战。外边呆不下去了，只好先躲起来，这不投奔到你这里了！怎么样，你这里能行吗？” 陶信本来就有意交好李云，这时看到郭婵的美貌心思更是活了起来，连忙说：“没问题，我这里安全，住多久都行！” 他热切地望着容颜绝色的郭婵，眼睛放光地问道：“这位姑娘是谁？” 郭婵冷哼一声，没有答话。李云心里微起涟漪，还是说道：“这位姑娘是郭婵，她是凤仙儿的姐姐！媚娘和蒋雯蒋丽你都认识，那两位都是郭婵的护卫！”对于郭婵她们的青莲教身份，李云还是有所顾忌，倒是没有多讲。 陶信对郭婵说：“我这里没人敢随便来骚扰，绝对安全，姑娘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郭婵欠身施礼说道：“多谢陶公子了！给您添麻烦了！”陶信有点兴奋地不知所以，连连说道：“不麻烦！不麻烦！求之不得！”郭婵看陶信手舞足蹈的样子有点讨厌，就不再理他。 陶信看郭婵有点不高兴的样子，就转移话题问道：“那张斗、霍震、沈聪几人如何了？” 李云答道：“当时形势已是危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都杀了！”陶信听了大惊失色，手中的茶杯都掉在地上，震惊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云目光直视着陶信说道：“怎么样？现在还敢收留我们吗？” 陶信稍稍镇定，既然事已至此，只好咬牙说道：“没问题！他们的人还不敢明目张胆的来查这里！” 李云说道：“陶兄高义！我等谨记在心！现在虽然暂时躲了起来，但还是很危险！官府、霍家、通天教几方的人肯定会全力搜查，时间长了，难免走漏消息，露出马脚，到时候不仅大家危险，而且也会连累陶兄！” 郭婵听了，也是着急，就说：“凤仙儿留下来跟你，师父已经来信催促，我和媚娘她们还是要尽快赶回齐州的！你看怎么办？” 李云想了想说：“我看事不宜迟，为防夜长梦多，天一亮你们就走！凤仙儿以前是蒙面的，见过她真面目的人没有，可以扮作陶小姐的丫环，暂时在陶府隐藏下来，等风声过了再做打算！郭小姐和媚娘她们几个就坐陶府的马车，麻烦陶兄送一下，天一亮就出城，离开南阳城！我装作没有通过第三关被赶出洞房，就来陶府借宿。大家看怎么样？” 郭婵她们也都同意，凤仙儿虽想跟着姐姐，但被郭婵呵止。陶信看她们马上就走，心里也放下了石头。 李云说：“请各位赶快换好平常衣服，扮作陶府的仆人，休息一下，做好准备！天一亮，陶兄扮作出去进香，大家就随陶兄出城！”众人答应分头准备。 第二天一早，陶信带着一些护卫，乘着马车扮作进香出城，郭婵她们就藏在马车里。临行前李云对郭婵说：“一切保重！”郭婵看着他说：“你可要对我妹妹好！”又说：“你自己也要当心！不要逞强！实在不行就远走高飞，先保全自己！” 城门口的守卫一看是陶府的马车，根本就没有检查就放行了。出城以后，郭婵她们很快下了马车往南边江州而去，打算经江州顺龙江而下，绕道回齐州。 正文 第三十章 朝中风云 第二天上午城里可就炸了锅。先是因为昨晚的动静，楚月馆周围的青楼有人到楚月馆打探，看到到处的尸体就吓得马上报官了。很快官府大队的差役来封楼检查，看了打斗的情况，初步判定是张斗和霍震两伙人争风吃醋火拼而死。楚月馆也死了很多人，但媚娘等几个人不知所踪。 除了霍家还不知道消息没人来，很快通天教、沈家的人都来了，非常震惊，他们根本不信这个火拼的事，要求官府迅速追查真相。 很快有人讲了当晚凤仙儿三关定终身、李云霍震张斗三人竞争的情况，官府就开始追查李云和楚月馆众女的行踪。 知道李云和陶信一起去的楚月馆，官府就派人去找陶信询问。陶信这时已经回到府中，面对来询问的差役，得知霍震几人都死了，也是一脸诧异，表现出吃惊的样子。 他说：“我和李兄一起去的楚月馆游玩，谁想到李云兄弟运气好赢了，被送入后堂，我就先回家了。谁料想没多久李云兄就跑到我府上来，说非常郁闷！那凤仙儿招婿根本就是个骗局，他被耍了！他去了后院很快就被找了个借口通过失败轰出来了，想回到书院也出不了城，又没别的地方去，就来到我府上找我诉苦。我们喝了一顿酒，借酒浇愁愁更愁啊！可怜前一刻还是幸运儿，后一刻就变成了倒霉蛋啊！这不，一下子喝多了，还在客房躺着呢！” “快去请李公子过来！”陶信对一个仆人喊道。 过了一会，李云睡眼朦胧地过来，似乎还不太清醒，浑身酒气，老远就闻到一股酒味。他打着哈欠，拱手对陶信略带怨气说道：“陶兄，什么事啊？我这还烦着呢！有酒吗？再喝！一醉解千愁！被一帮娘们耍了，今天多带点人，去找她们去！” 陶信忙上前摇了摇李云，说道：“贤弟醒醒酒！出大事了！这是衙门里的差役，说昨晚楚月馆发生命案，霍震、沈聪、张斗都死在那里，现在正在调查呢！听说你昨晚在那里，就过来找你问话呢！” 李云一听，也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就说：“什么！有这等事！我昨晚在后院被赶出去，没好意思从前门走，就直接从后门走了。我也没地方去，就来陶兄这里寻求点安慰！结果喝点多了点，就醉成这样！楚月馆后面发生的这些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我虽然和霍震、张斗竞争，但也只是限于昨晚的争斗，现场有目共睹，我们并没有私仇！” 毕竟李云是书院的学生，又是陶信的朋友，也没有什么证据证明他说了假话杀了人，差役问完也就走了，只是要求李云不要离开南阳，随时听候询问。 差役走后，陶信也长舒了一口气。李云听他说郭婵她们已经顺利离开，也就不再装醉，而是出城赶回书院。 书院里也传开了城里楚月馆发生的事情，议论纷纷。李石和李云的朋友们像周平周禹兄弟等人也都找李云询问，担心他的安危，李云淡然解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众人也都逐渐心安。书院的老师王石、魏僚等人也都找李云去问了情况，并对外发表声明，证明李云品行端正，不会为非作歹，请官府慎重处理。 李云有陶家和书院的支持，郡守也很赏识，所以官府并没有采取什么过分的措施。接下来的日子里，李云每日里按时吃饭睡觉读书，一切如常，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 已经快年底了，纷纷扬扬一场大雪铺天盖地下了下来，把整个南阳都笼罩了一片银装素裹之中。楚月馆事件也始终没有查到青莲教众人的行踪，通天教和沈家的人闹了一阵，被南阳郡守府训斥了一番，也就渐渐消停下来，只是在背后密切关注。霍家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情况，竟然也没有派人询问。事情也就渐渐淡化，搁置下来了。 只是朝廷对青莲教的压制开始加大了力度，通天教也在各地和青莲教争斗，沈家也参与其中，对陶家的商业打击就更激烈了。 李云中间也去过陶府几次，见过凤仙儿几面，见她情况还不错，也没有表现出亲密之意。现在凤仙儿卸掉面纱，略作化妆掩盖国色，身穿普通丫环素裙，并不显眼。陶玉虽然开始有点吃味，但毕竟心地善良，性格温婉，也很同情凤仙儿姐妹的遭遇，竟然和她关系很好，甚至姐妹相称。 南阳这边还算平静，朝中的形势开始发生新的变化。献文帝逐渐长大，对一些事情渐渐开始明白。冬祭这一日，霍坚陪献文帝去郊外祭祀，两人同乘一车，霍坚坐在献文帝身后。献文帝回到宫中，对身边的贴身太监悄悄说道：“太师太严肃了！要是态度和蔼点就好了！他坐在我身后，我感觉很不自在，就像芒刺在背。”不想霍坚早已经在宫中的太监宫女中安插了很多眼线，这话就传到他的耳朵里去。 这一日，霍坚在家召集心腹商量事情。他身材高大，眼神阴鸷，看着一帮手下说道：“宫中传来消息，小皇帝觉得我给他压力了，说是如芒刺在背！大家怎么看？”他手下的第一谋士贾湘说：“小皇帝逐渐长大，有自己的想法了！马上也要到亲政的年龄了，大事宜早图之！”其他也都劝霍坚尽早行动。 霍坚沉吟一会，说：“现在朝中大臣虽然大多是我们的人，但具体还有什么人反对我们也不太清楚。另外朝中的右相张征资格老，德高望重，也是障碍！大家有什么办法？” 众人一时议论纷纷，提出各种办法，霍坚都不太满意。这时看贾湘欲言又止，就说：“现在天色不早，大家先回去想办法！贾先生留下！” 待众人都走了，霍坚说道：“先生可有什么妙计？”贾湘说道：“我有两计，可帮太师！”霍坚大喜，说：“先生请讲！” 贾湘说道：“那张征比较迂腐，喜欢沽名钓誉！我们可以从这方面下手！太师可拜访张征，就说皇帝年纪渐长，要准备亲政，需要提升影响力！太师就建议自己和他同时向皇帝请辞，皇帝必然挽留，表现皇帝尊老爱才之意，让大臣们感觉到皇帝的能力！张征必然答应，这样上朝时让他先提出，太师就顺势请皇帝恩准，把他逼走！” 贾湘又说道：“对于朝臣的试探，可以采取指鹿为马的办法！” 霍坚一听来了兴趣，忙问道：“何为指鹿为马？” 贾湘说道：“太师可以让人向皇帝进献一匹神鹿，鹿乃祥兆，皇帝和大臣们必然同意。在大殿上，当着朝臣的面，太师可以说这不是鹿，这是马！皇帝必然说这是鹿，太师就让大臣们当场辨别！凡是跟皇帝说的一样的，就想办法把他们除掉！” 霍坚听了高兴地说：“先生妙计！就这么办！” 霍坚又说：“我弟弟来报，侄子霍震在南阳死了，你看怎么处理？” 贾湘说：“我看了情报，霍震之死估计是个意外，和青莲教有关，也牵扯到沈家和陶家。不过南阳郡守秦政并不太听话，并没有严查。现在非常时期，不宜太大动作。我看等朝中处理好以后，派人去处理，陶家有儿子和女儿在南阳，可以乘机胁迫，施压陶家支持我们。”霍震点点头同意了。 第二日霍坚拜访右相张征。张征纳闷为何素来不和的霍坚为何来访。双方坐定以后，霍坚就说明了来意：“皇上年纪渐长，要准备亲政，我们要想办法帮他提升威望，显示他敬老尊贤之德！你我为诸大臣之首，理当为皇帝分忧，率先垂范！我建议我们二人同时向皇帝提出年老退休的辞呈，皇帝必然好言挽留，大臣们就可以见到皇帝尊重老臣的仁德了！” 张征听霍坚如此说，半响没有说话，心里琢磨霍坚的用意。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感觉这样也没什么坏处，起码可以让大臣看看皇帝处理事情的才德。他拱手向霍坚说道：“老太师考虑周到，明日早朝，我们二人同时上奏！” 第二日早朝，众臣朝拜皇帝。小皇帝高居帝座，众大臣分列两班站定。霍坚目视张征，请他先奏。张征就上前启奏，言明自己年老，乞请退休。皇帝还没说话，霍坚就上前奏道：“启奏陛下！张相为国操劳，劳苦功高！现在请求退休养老，陛下应体恤其情，厚加赏赐，准其退休颐养天年，以示陛下之德！”张征一阵愕然。 众大臣中霍坚的手下都启奏请皇帝恩准。小皇帝听了觉得有理，就同意了。赐了张征太师之虚衔，赏赐了黄金白银锦缎之物，准其退休回乡。 张征不得已辞去官职，深恨霍坚。不过他也想，霍坚跋扈，早晚有不轨之举，自己也斗不过他，与其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如抽身离去，还能保全自己。想通了也就没气了，回家收拾了一番，很快就离京而去了。 张征离去之后，霍坚趁机推荐了自己人担任右相，又挤走了张征的人，安插自己的手下，他的权势更加大了。 转眼要过年了，书院考完试放假，学生们都要回家过年。李石和周氏兄弟要陪老师王阳在南阳过年，就没有回去。李云看张树一个人，就邀请他一起去李家村自己家过年。凤仙儿和陶玉在一起，陶氏兄妹也不回金陵老家，打算留在南阳过年。考虑到南阳的情况，李云也邀请陶信陶玉他们一起去自己家过年，他们也想欣赏下乡村风光，就同意了。聂风一个人四海为家，也想念李家村的一般朋友，也接受了李云的邀请。一群人就说说笑笑，一起回李家村而去。 正文 第三十一章 过年 来南阳时是一个人独自步行，悄无声息地来；现在离开南阳城回家，是一大群朋友坐着马车欢笑不断，甚至还有两大美女相伴！李云带着众人走在大道上，也不禁感叹命运的神奇！ 一群人也不着急赶路，一路上游山玩水，就像郊游一样。虽然冬天天气有点冷，不少花草树木都是枯黄一片，风景并不是多么美，但都是一帮年轻人，或者在野地里烧烤，或者在经过的城镇里逛逛庙会，也是乐在其中。特别是凤仙儿和陶玉两女，很少这样自由自在无忧无虑，更是开心地像个孩子一样，一时间风情无限，李云也不禁为之心折。李云和他们时而聊天，时而互相追逐打闹，也是玩的不亦乐乎，彼此的关系也更加密切了。 车过汉阳县进入青阳镇，李云的心更加迫切起来。一路上偶然碰到认识李云的人，都喊着“总团长”打着招呼，李云也微笑问好。陶信他们好奇，聂风就把李云训练民团覆灭恶虎岭匪徒的事迹给大家细说了一下，众人都是惊讶。陶信佩服道：“李兄真乃奇才！不仅文武双全，而且精通兵法，实为我等楷模，将来必成一番功业！”众人点头，陶玉和凤仙儿更是眼冒小星星，对李云的崇拜爱慕之情更深了。 李云谦虚道：“陶兄谬赞了！陶兄精通商道，虽富甲天下仍谦逊好礼，实在不可多得！聂兄行侠天下，快意恩仇，也是真正豪杰！张树兄弟万里求学，发愤图强，将来必成大器！两位姑娘天生丽质，慧质兰心，人间少有！李云岂敢自傲！”李云的评价也是非常精辟，几人畅想未来，年轻人心中的野望在生长。 来到李家村口，只见有一群半大孩子聚集在那里，站成两排，一个小姑娘正叉腰训话，一副孩子王的样子。旁边有一匹血红色的宝马，还有一只小牛犊子一样的大狗。 李云等人的马车靠近，那大狗小虎子抬起头，疑惑地汪汪叫了几声；那宝马闪电也打了个响鼻，脑袋转向马车。 李云首先从马车上下来，口中呼哨一声。那小虎子忽地从地上窜起，直奔李云扑来，陶玉吓的一声娇呼。李云一把抱住小虎子，亲热地拍着狗的身体，小虎子也头拱来拱去，舌头伸出来不断地舔着李云的脸和手等。闪电马这是也跑过来，蹭着李云的身体亲热。 众人一开始看狗儿扑来都是一惊，这时看到一狗一马和李云这么亲热，都羡慕至极。陶信说：“这匹马真是神骏，必是宝马良驹！”陶玉也说：“这狗儿好可爱！” 这时那小女孩也带着孩子们跑过来，亲热地喊着“哥哥！” 李云安慰了宝马和爱犬，笑着对妹妹说道：“妹妹又长高了一些！你在村口干什么？”李蓉兴奋地说：“我在跟儿童团训话呢！我们现在在村口负责巡查，还抓过几个可疑分子呢！而且我也从哥哥给爸妈的信中知道你快回来了，所以也顺便在这里等你！好多哥哥姐姐呀！” 李云说：“调皮鬼！快见过这些哥哥姐姐！”给她一一介绍陶信几人。聂风本来就认识，介绍到陶玉和凤仙儿两人，李蓉惊讶地说道：“这两位姐姐好漂亮啊！”眼珠子一转，调皮地说：“她们是不是未来嫂子啊！”说得陶玉和凤仙儿一阵脸红，芳心却是暗喜。 李云赶紧止住她乱说话，就一起往村里走去。李蓉安排几个孩子继续在村口放哨，然后飞奔回家报信。 一路上经过村中道路，碰到的人都热情地和李云打招呼，李云也都叔叔伯伯的问好。 很快到了家门口，李云的父母和李虎李青等一大群人都迎了出来。现在家里也变样了，已经盖了大房子，房间多了，大门也气派了，在村子里也是第一大户了。 李祥和王氏都没有怎么变样，穿着新做的干净衣服，上前拉住儿子的手，左看右看，连声说：“又长高了，好！好！” 李云连忙给他们介绍自己的朋友，也许是从女儿那里知道了两女的消息，看到陶玉凤仙儿两女是脸上乐开了花，像看儿媳妇一样，搞得两女脸红得更加娇艳。 一群人进屋落座，只见客厅堂上挂着“忠勇无双”牌匾，“忠勇校尉”的授衔书也裱好贴在木框挂在墙上显眼的位置，显出李祥夫妇对儿子的骄傲之情。 分宾主坐定以后，一起畅谈、喝酒、吃饭，众人说说笑笑，一派祥和的气氛，其乐融融，一直到很晚才安歇。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云就带着一班人游遍了附近的山山水水，尽地主之谊。他带众人来到山上的小庙，向他们简单介绍了自己跟师父邋遢道人拜师学艺的故事，众人饶有趣味地听着。尤其是陶玉和凤仙儿，似乎对李云成长的地方特别感兴趣，问这问那，不放过一丝细节。因为下过雪不久，山上积雪还比较厚，李云就制作了滑雪板和狗拉雪橇，众人沿着比较平缓的山坡滑雪嬉戏，玩的是不亦乐乎！李蓉、闪电马和小虎子也都跟着，非常欢快。凤仙儿很喜欢闪电马，而陶玉则更喜欢小虎子，这两只通灵的动物，似乎也知道两女和李云关系密切，并不排斥她们，她们也很快成了朋友，玩的特别开心。 李云也抽空去看了民团的训练，对民团的训练很满意。经过血战洗礼的民兵们战斗精神和意志有了很大的提升，战阵配合也更加默契了，破敌枪法和破敌刀法都很娴熟，民团的战斗力绝不下于南阳郡城的守卫军队了。李青、李虎等骨干的武功也有了提升，更加沉稳，对民团的训练和指挥更加得心应手。 大年初一，众人都到李祥夫妇跟前拜年。王氏给众人一一发放了压岁钱，轮到陶玉和凤仙儿，二女穿上新衣，比妍争艳，王氏乐得合不拢嘴，越看越喜欢，拿出两个镯子，给她们两个一人一个，二女推让了一下也就收下了。李蓉在边上故意嚷道：“娘好偏心啊！我怎么没有？”王氏把眼睛一瞪，说道：“你个小皮猴子，天天像个假小子一样疯玩，给你干什么！好好和两个姐姐学学！”李蓉一听，立刻笑着跑开了，边跑边笑道：“我才不呢！我要学哥哥，将来做个女中豪杰！”众人一阵大乐。 李云现在对感情也看开了。似乎回到了家乡这熟悉的山山水水，他对天道自然的理解体悟更深，感情也不再纠结，顺其自然好了，也更加洒脱随意，对两女也不再回避，自然而然，让人如沐春风，两女更加沉醉。 大年初一晚上，李云把两女叫到自己的房间，说道：“我曾跟师父学法修道，立志成仙。虽不知最终能否达到，所修功法确实能强身健体，我的一身功夫都来自于此。你们都是聪慧之人，我想传你们功法，一起修道，也能健体防身，你们可愿意？”二女正诧异李云叫她们何事，这时一听也都同意。 李云给她们讲了洞虚派的规矩以后，就将洞虚经的前三重传给二女，并运功帮她们运转气息，感受气的运行轨迹。二女都很好奇地开始修炼，不几天就练出气感，兴趣大增，更加刻苦了。李云又教了她们太极功的练法和拳法掌法，陶玉对拳法掌法兴趣不大，凤仙儿本来就有不错的武功底子，又身负家仇，对拳法掌法也刻苦修炼，武功也在短时间内都有了提升。 欢乐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转眼快到书院开学的日子了，陶信也要回去处理一些事务，一行人告别李云家人返回南阳，自然又是一番依依惜别不提。 回到南阳，凤仙儿仍然跟着陶玉去了陶府，聂风也回了兄弟会，李云张树回书院。李云把带来的一些家乡土特产给王阳先生送去，师生以及周氏兄弟、李石又是一番畅谈。 王阳担忧地对李云说：“京城传来消息，张征右相告老还乡，霍坚势力又涨。你毕竟涉及楚月馆之事，要小心谨慎，防止他们暗中报复！”李云心中一凛，感谢王阳提醒。 李云又去了陶府，说了京城的变化，提醒陶信加强防卫力量，防止霍家派人偷袭。 很快书院开学了，李云上学期选修的四门课程除了《天下郡国论》和《历代大帝论略》两门已经结束外，其它两门开设了下篇，还在继续学习。李云又选学了两门新的课程《格物论》和《修身论》，从外和内两方面探求自然之理。 日子在平静中过去，李云虽然一直提防，但霍家、沈家和通天教都没有什么动静，异常的安静。李云虽有些奇怪，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转眼三月，万物复苏，草长莺飞。伴随着春天的到来，书院一年一度的文化节开始了。学生会组织了很多活动，邀请了很多名家来讲学，书院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其中最让人激动地活动，不外是“书院论战”了。 “书院论战”是书院非常有名的活动项目，校长董舒推崇学术自由、兼容并包，鼓励通过互相论战辨明义理，提升学生的认知。活动一般论战双方各持对立观点，互相论辩；有名师学者点评，有观众投票，场面激烈，很受欢迎。 布告栏大大的宣传词激发了学子们的激情，“论战开始，谁与争锋！” 正文 第三十二章 书院论战 因为院长的办学理念比较自由包容，学院里的导师中聚集了许多不同思想倾向的人，学生受其影响，思想也各有偏好。论战给各派提供了展示的思想舞台，学生和导师都非常重视。从选题到组队论战，都是精心挑选。 很快，布告贴出，一时到处谈论论战的主题。十天时间，六场论战：第一场，世界本源是无还是有？第二场，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第三场，君为重还是民为重？第四场，礼治还是法治？第五场，重农主义还是重商主义？第六场，知易行难还是知难行易？ 李云也期待着欣赏这些论战，虽然圣人说过：巧言令色鲜矣仁，但是李云想，正所谓真理不辨不明，虽然论辩双方各持己见，但通过双方观点的比较和综合，对大道对社会以及人生的认识都会有启发，也许有助于自己融会贯通呢！ 在书院学生的热情期待中，第一场论战开始了。论战的地点在礼堂，论战双方和点评的导师在台上，导师和主持在中间，论战双方各三人分别占据两旁，边上还有同学负责用沙漏计时。其他观战的学生都坐在台下，前面两排五十名同学被随机挑选作为投票的大众裁判。 论辩双方的主要代表分别是杜白和周禹，杜白代表“无”的一方，周禹代表“有”的一方。在主持导师说明了规则之后，双方依次阐明立场，然后开始论辩。 杜白首先开论，只见他丰神俊秀，朗朗说道：“天地万物从何而来？圣人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由此我们可以推断，在宇宙万物之初，存在一个世界的本源，就是道，它无形无状，玄之又玄，所以说，宇宙的本源道就是无。无然后生出一，即太极。太极生出阴阳二道，然后生出三即日月星，阴阳四时运行，地生五行变化，万物化成。天道永恒存在，所以我们学问的根本就是求得这个道，顺应天道，无为而无不为。”论毕一阵喝彩声。 轮到周禹，他并不怯场，侃侃而谈：“宇宙的本源是什么？自古争论不休。圣人曰：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在道之上，有一个自然的存在，这个存在是有，它永恒地运行，不因为朝代的更替而消亡，不因为四时的变化而更替。道是自然的规则和秩序体现，自然虽永恒存在但会变化，而天道也会相应变化。我们学问的根本是发现自然的变化规律即天道，从而利用天道，改变自然，制天道而用之。”论毕也有一些支持者喝彩。 二人各自或引经据典，或批驳对方，唇枪舌剑，惹得现场阵阵掌声。最终经过导师点评和学生投票，杜白辩论更胜一筹，也更符合一般人的理解，首场论战获胜。 李云听得津津有味，不禁思索：“杜白和周禹的观点虽然有所不同，但都承认天道的存在，区别只是在于，这个天道是凌驾于万物之上，还是只是万物运行变化的体现。道飘渺难觅，最终要归结到人身上，人求道的目的不是受制于道，而是以道来服务人。天道有常也有变，人生天地间，既要遵循自然之理，就是求道；又要逆用自然之理，这就是变道；二者都是道，道之两面而已。然而最终四时不可逆，阴阳不可违，变道有一定范围，最终还是要遵循天道自然，不管这个天道和自然是无还是有。从一开始，任何事物都有矛盾的两面，他们的对立冲突和转化促成了变化，变化的方向应该就是现实矛盾的方向。修道本就是逆天而行，洞虚经的根本是有无结合，将有练到极致，融而为一，就是最终的道虚无，然而并不是真正的虚无，是包容一切超越一切的有，具有了普遍性，也就是无了。” 第二场关于人性本善还是本恶的话题也是由来已久，各持己见。这次是朱亮和张庶两人各为一方代表。 朱亮代表性善论，他说：“人性本善。人和动物的区别就是：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人皆有仁义礼智信这些良知，人人皆可以为圣人。人后来之所以为恶，是先天的善被蒙蔽的缘故，纠正的关键在于教化正人心，使人恢复本善的天性。” 张庶代表性恶论，他说：“人性本恶。人生来就有自利之心，自婴儿起就得之则喜，不得则哭。饿了想吃，冷了想穿，累了想休息，看到利益趋之若鹜，看到坏处都躲之唯恐不及。做轿子的希望人富贵；做棺材的人，希望人早死。所以自古有臣弑其君子弑其父者，到处有作恶之人，发展到极致就是人性堕落，社会混乱。所以仅有教化是不够的，更根本的是需要立法，设立有力的官府和君主，赏善罚恶，使人人守法，在社会秩序改善，国家秩序良好。” 二人的论辩也颇为精彩，从不同角度阐述了人性本源及使人性变善社会秩序良好的制度设计思路，众学生都大呼过瘾。 李云回到了自己的宿舍，结合自己的思考，写下了《人性论》和《诸子和同论》。 他力求把道的思想引入人性论，他认为，人在最初时处于混沌的一的状态，人性非善非恶，本无善恶之分。社会秩序的要求产生了善恶的划分，善恶是后天的人为设定，是根据人们的利益需要而确定的，不同的时代善恶内容也是有变化的，君主官吏的善恶和底层百姓的善恶也不完全一致。而人的性情和行为也受后天各种环境的影响，性格和环境的共同作用，才有各种变化。要达到理想中的善，首先要使善是大多数人都接受的善，而不是大多数人都反对的善。从实现的途径上来说，教化和法治相辅相成，缺一不可。教化在前，使善内化为人的行，预防第一；法治在后，用法律强制人的行为，管制在后；那么人心就会平和，社会秩序就会有序。 对于列国时代诸子和此后的各家各派，他也认识到，道家、阴阳家、墨家、法家、儒家、名家等各派思想，虽然主张不尽相同，但其根本目的都是着眼于社会的发展和人的发展，正所谓殊途同归，从不同方面为社会的运行构建了整体的思想体系。道家建构了天道的观念，使自然世界和人类社会成为整体，天地人合一；也认识到万事万物相反相成，物极必反，变动不居并且有一定的规律。儒家的学说既反映了社会的结构，也有助于稳定社会秩序。法家建构了一套新的统治体系，实行君主集权，强调法治，为社会管理体系奠定基础。墨家也代表了广大下层人民的思想，重视生产和节俭，在生产财富不足的年代有助于社会的延续。阴阳家通过观察日月运行所定的四时节气，为纪年和生产都提供了便利。为政者要重视思想的统一性，但也要注意随着社会的变化而发展思想。 第三场的论题则是比较敏感的话题，幸好现在君权衰弱，也无人管制。许仲和孙操则成为了双方论辩代表。许仲持论君为重，孙操持论民为重。 许仲说：“国家乃是人群居而成，国家的最高者是君，自古有三皇五帝，君的存在是组织民众的必然结果。事在四方，要在中央。圣人执要，四方来效。这个圣人就是君。只有君主统领，制定法令，建立官府，贤臣尊君，统一制度，建立良好的秩序，上下一心，国家才能强盛。万民所赖在乎一人，一人所安资乎万姓，一人为天下首。所以尊君第一，君为重。” 孙操说：“君是人们为了保护自己而设立的，如果君能施行仁政，爱民安民，则是君是君。如果君主自私自利，骄奢无度，民不聊生，最终民怨沸腾揭竿而起，则君不是君，可能身死国灭。天子者，有道则人推为主，无道则人弃而不用。所以君是第二位的，民为国本，民为重，君为轻。天下之之乱，不在一姓之兴亡，而在万民之忧乐。” 孙操的观点可以说是非常大胆，特别是他后面的观点发人深省。他甚至反对君为天下主的思想，认为天下是君民共治，就像众人抬木一样，有前面领头的，有后面的支持的。 李云想道：“君，舟也；民，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为邦本，为君之道必须先存百姓。刚愎自用倒行逆施，可能会得逞一时，但最终必将灭亡。君有道，民尊之；君无道，民亡之。君之道，在于安民富民，不在是否受命于天，从一定意义上说，民就是天。” 第四场礼治和法治之辩也是很精彩。最后导师王阳的点评则非常到位。他说：“礼治和法治并不排斥，而是相辅相成。正如前面性本善和本恶之争，运用到治理国家就是礼治和法治。将社会的要求内化为礼的要求，以礼治教化，导人向善，非礼治不可。但社会发展变化，光靠教化也是不可能制止罪恶，百姓的利益需要保护，社会的秩序需要规范，所以法治也是必须的。圣人礼法并用，霸王道杂用之，绝不会偏颇只运用一种治理方式的。” 第五场重农主义还是重商主义的论辩也是精彩非常。 重农主义的观点是非常流行的观点，他们认为，农业为天下之根本，农业发展了，粮食充足，百姓有饭吃，有衣穿，社会安定，国富民强。而且农民比较固定，心思单纯，仓廪实而知礼节，便于管理。而从事工商业的人多了，农业人口减少，农业生产就受影响，生产的许多物品也不能吃不能穿，让人心性变得刁钻机诈。所以要重农抑商，这是根本国策。 重商主义认为，农业固然是重要的，无农不稳，但农业只是基础，无工不富，无商不活。没有商业，各地产品得不到流通，许多地方的农产品就会谷贱伤农。没有手工业者对工具的改进，农业的效率也会很低。在沿海地区，人多地少，商业特别是海外贸易是他们安身立命之本，地位比农业还重要。工商业赚钱了，可以补充农业，支持农业发展。所以，应该重商而不是抑商。至于人富了难以驾驭，则不必担心，可以通过法律来规范。而且富了之后修桥补路，捐助慈善，也有利于缓和社会矛盾。 李云本出身农家，又游历过西部和南方，对于贸易也是有所了解，和陶信来往也是了解了一些商人的思想，对这重商主义思想也是很感兴趣。深感国家发展，不能过于偏重农业，必须以农为主，工商并重，相辅相成。正如中庸之道，不可偏废。 第六场的知易行难还是知难行易论战，对认识论进行了不同的论辩。李云听了数场论战，至此时已是明白，任何事务和道理都有两面，要学会从不同的角度看问题。知和行最终是要统一的，知然后行，行然后修正知，循环往复，认识不断提高，行不断改善。无论是知还是行，都要从现实实际出发，因地制宜。 书院的这些论辩促进了李云的思考。他以实事求是的治学态度融会贯通，逐渐完善了自己的世界观和治国方略，为他将来治国理政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就在李云学习思考的时候，外面的形势又发生了新的变化。 正文 第三十三章 陶府遇袭 朝廷里自从右相张征被逼走以后，霍坚势力更加嚣张。在除了一些张征的人以后，霍坚开始实施“指鹿为马”计划。 霍坚指使一名大臣向献文帝报告，河北发现一头九色鹿，此乃天降祥兆，欲给皇帝献礼。皇帝听了大喜，命人献上。 这天正是朝会之日，大臣们都在。侍卫将鹿牵到金銮殿内，皇帝和众大臣都饶有兴趣地观看。 皇帝到底还是孩子，看着这头漂亮的鹿兴高采烈，就对霍坚说：“这九色鹿鹿真漂亮！进献的人该当重赏！太师看该如何赏呀？” 霍坚这时眯着眼睛看了鹿，又看了看众人，咳嗽一声说：“什么重赏！这根本不是鹿，而是一匹马！” 皇帝惊讶地看着霍坚说：“太师是不是眼花了，这是鹿呀，而且是一头罕见的九色鹿！” 霍坚笑着说道：“老臣没有看错，这就是马！不信你问问众大臣，这到底是鹿还是马？”这时朝堂上安静下来。 皇帝不解，就问道：“各位爱卿，大家说说看，这到底是鹿还是马？是朕说的对还是太师说的对？” 众大臣中大多数是霍坚的人，他们一看太师说是马，立刻都跟着说“这是马，不是鹿！”有几人沉默不语，有几人说“陛下说得对，这是鹿！” 皇帝看众人大多数说是马，也急了，他对着献鹿的人说：“你说，你献的是什么？”那人本就是霍坚的人，这时改口说道：“陛下，微臣弄错了，这确实是马，不是鹿，微臣该死！” 霍坚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也是好意，请陛下原谅这人的无知！”皇帝丧气地宣布退朝，直接走了。 霍坚暗暗记住那些说鹿的人和沉默不语的人，在随后的几个月里，寻找了各种借口，把他们或赶走，或逮捕，整个京城又掀起了一番风雨。经过这番动作，霍坚可以说是一手遮天了。 京城的事情很快传到各地，有识之士忧心忡忡。陶元担忧儿女在外的安全，就传信命陶信陶玉回金陵。陶信接信后就收拾行装准备回去，奈何陶玉坚决不肯走，一定要留在南阳。陶信也是无计，就拜托李云照顾，又留下了大多数高手护卫，自己先回金陵了。 李云就时不时地去陶府看望陶玉和凤仙儿，二女修习洞虚经也有进步，都到了第二重的境界，身体机能大幅度提高。特别是凤仙儿，也是内外兼修，武功也是大进，已经算是一流的江湖高手了。李云有时候和她们对练，软玉温香，也是乐趣无穷，三人的感情是越发深厚了。许是见惯了大户人家三妻四妾的现象，陶玉也不专妒，和凤仙儿相处的非常好。二人常常调笑李云，李云也是痛并快乐着。 四月一天，霍坚在家召集心腹议事。霍坚说道：“京城现在没有什么反对者了，大事可行否？” 贾湘说道：“京城一呼百应，不会有问题。但是豫州的南阳郡及云岭关为京城南方要冲，一旦有事，会威胁京城。南阳郡守不太听话，宜早图之。” 霍坚说道：“去年我侄儿死在南阳，孤因大事一时没有过问。既然陶家也在南阳有重要子弟，一并处理了吧！” 贾湘说道：“南阳郡守秦政和云岭关守将都任职多年，可采用明升暗降的办法，调他们来京师任个位高无权的闲职，换上我们的人去。至于陶家的人，可同时派阴阳二老出马，一面保证南阳不出意外，一面将陶家的一双儿女劫来，不怕那陶元不低头！” 霍坚阴沉地说道：“就这么办！阴阳二老办这等事，是万无一失！贾先生就去安排吧！”又安抚贾湘说道：“贾先生为孤谋划，劳苦功高，将来成就大事，你必是当朝第一相！”那贾湘喜形于色，一揖到底，恭敬地说：“为太师必竭尽全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一日，阴阳二老保着钦差、新任南阳郡守、云岭关守将等一路赶往南阳郡。先在云岭关收了兵权，占了云岭关。安定几日后又赶往南阳，在南阳郡守府宣布了人事任命，秦政治理地方劳苦功高，提拔为御史中丞，进京任职，郡守交给新任的曹瑞，南阳郡领军偏将也被撤换。阴阳二老这时又问起当日霍震毙命之事，秦政敷衍过去。恰好郡守府的差役总领是兄弟会出身，因聂风早有交代让他关注此事，他急忙将此事报给聂风。 聂风连忙去到书院，找到李云告知此事。李云一听知道事情紧急，就连忙让聂风密切关注，自己下午去了陶府。让陶玉和凤仙儿收拾随身物品，准备第二天撤离。当晚，李云不放心，就宿在陶府二女隔壁房间以策万全，并让全府护卫加强戒备。 半夜时分，李云正心绪不宁，忽听外面桀桀的笑声传来，在寂静的夜空甚是瘆人。正在盘坐的李云长身而起，走到院中。二女也并没有睡着，赶紧起来，躲在房中向外观看。 只见二人越墙而来，一矮胖一瘦高，口中发出恐怖的笑声，先声夺人。府中的护卫向前阻拦，被随手拍飞，不知死活。 李云蓄势以待，感觉二人不仅武功高强，而且也是修道高手，似乎也都处在练气期九重，不过都在练气九重后期，距离巅峰境界不远，和自己差距不大。这是李云第一次碰到同是修道高手的对手，心中既紧张又兴奋，他暗暗隐藏下实力，表现出练气期九重初期的样子。 这阴阳二老都是年纪在六十岁，二人自小就一起拜师学艺，情同手足。二人武功和道法恰好相反，一阴一阳，武功路数一阴柔一刚猛，道法一阴冥诀阴冷如冰，一阳炎诀暴烈如火，阴阳互补，联合起来罕有敌手。这些年他们两个投靠霍坚，获得大量修炼资源，也为霍坚除掉了不少政敌，是霍府的重要高手。 阴阳二老很快杀到后院，看到李云镇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是惊讶。阳老笑道：“看来今天碰上同道中人了！得好好玩玩！”阴老冷着脸说道：“还是个少年高手！老夫最看不惯不知道天高地厚之人了！这样的少年天才死在我们手上才有趣！”说完还阴恻恻地笑了笑，令人毛骨悚然。 二人挥掌向李云拍来，李云运气左拳右掌，双方对攻一击。李云有意压制着功力，身体急剧后退，只觉一股寒气一股热气顺着手的经脉传入体内，一边的经脉寒冷如冰，一边的经脉滚烫如火，身体一下子处在寒冰和热火之中。这两股寒热之气，破坏着经脉，瓦解着李云自身的内气，身体似要消融一般。 李云连忙运功抵御这寒热二气，一边装作不敌和阴阳二老周旋，一边细细体味着二人的功夫细节，想摸清二老的底细。打了一会，二老有点不耐，阴老说：“你缠着这小子，我去把那女娃抓来！”说着就要脱身去屋里。李云哪里会让他这么从容离去。装作拼命的样子，拼命挡在二老面前，偶尔被二老掌风扫中，如风中摇摆，似乎难以支持的样子。 阴阳二老看着觉得有趣，又不着急抓人了，继续攻击李云。眼看二老招式用过一遍，李云稍微有点把握，骤然暴起，运起全部功力，猛然向二老击去。二老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李云击中，身体巨震，一下子跌出去，半晌回不过去来。李云知道他们很快就会恢复，也来不及继续攻击，飞速到屋中带着两女从后窗跳出逃走。 李云也来不及避嫌，双腋下夹着两女，运起轻功，迅速向城外逃去。阴阳二老这时很快缓过气来，气怒攻心，看李云已经逃出一段距离，急忙追了下去。 李云双臂有万斤之力，两女的重量根本不影响他的行动，他这一运起全力，一会儿就到了城墙根。他如行走一般登上城墙，很快就要越过城墙而去。二老眼看李云要出城，心中大急，两人不约而同，两把飞刀嗖地飞出，直奔李云后背而去。李云听的风声，也来不及躲避，运功后背，仗着师父给的护体背心，继续往前奔去。 飞刀击中李云后背，虽然没有刺穿背心，但那股重重的冲击力一下子让李云受了不轻的伤。李云轻哼了一声，借着这股冲力，就越城而去。 阴阳二老既恼恨任务失败，终日打雁别雁啄了眼，丢了面子；又心想李云这么年轻就达到这么高的境界，一定是身怀高级的功法，有心占为己有；仗着师兄弟合击之术，虽然没有留下李云，但也越过城墙，紧追不舍。二人人老成精，也是追踪高手，竟然一直缀着李云，让李云无法完全摆脱。 双方出城以后，李云不敢回书院，就深入云岭山脉，一路往北奔去。阴阳二老也不管南阳的事了，只是紧紧咬住不放。 李云一边加紧奔逃，一边思考着对策。两女也非常紧张，她们眼看李云已经受伤，又带着她们奔逃了这么长时间，担心李云伤势加重，就说：“你放下我们吧，我们也能逃！” 李云没有说话，也没放下她们，突然想到当年在云岭山脉游历的时候，北方有一山谷，两边悬崖峭壁，地势险要，是个埋伏的好地方，如果在那伏击，也许能收到奇效！ 置之死地而后生，就这么办！心下想到，李云脚下继续奔行。 阴阳二老一边追，一边郁闷！自己二人内力消耗都有点跟不上，怎么这小子内力这么浑厚，竟然身背两人还支持这么久！双方的距离竟然还有越来越远的趋势，只能远远看着李云，就是追不上！ 正十文 第三十四章 因祸得享齐人之福 李云赶到山谷，跟陶玉和凤仙儿说：“我们一直这么被动地逃不是办法，我要在这里伏击他们！你们两个装作继续往前面逃，吸引他们！我在这边埋伏，突然袭击，争取干掉他们！前面深处有个山洞，我们成功以后在那边会合！” 陶玉眼泪汪汪地不肯，凤仙儿说：“我武功大进，也要跟你一起伏击他们！” 李云爱怜地看着她们，转而严肃地说：“时间紧迫，不必多说！他们功夫高深，你们在这里会被察觉，到时候就功亏一篑了！赶快往前，吸引他们就是胜利！快走！” 二女含泪往前，一边走还一边回头。自恨功夫不高，帮不上忙还是个拖累！ 李云寻了个侧面隐蔽位置，屏起内息，似有似无，恍若不存在一般，静待阴阳二老到来。 这时阴阳二老气喘吁吁地赶到，一肚子恼火，远望见二女的影子，心中激动，看来李云也撑不住了，把二女放下了，也没有多想，急促向二女追去。 刚过入口，突然二人一阵心寒，心知大事不好！李云猛地从后面发起攻击，势若奔虎，运起至强掌法，全力朝后面的阴老击去！噗的一声，阴老来不及躲闪，仓促中硬抗了一击，口中吐血，身受重伤！李云也是一震，浑身气血翻腾！ 这时阳老也转身反应过来，愤怒地大叫一声，挥掌向李云击来。趁他病要他命，李云势要击杀阴老，不顾阳老的攻击，再次全力一掌击向阴老！ 李云功力本就略高于二老，阴老又身受重伤，眼看毙命在即，阴老不禁发狠，运起秘法，登时脸色发红，全身功力瞬间暴涨，凝为临死一击，和李云对击一掌！李云被震的吐血，一股极强的阴冷内力也进入了他的体内，瞬间受了重伤！这时阳老的掌击也到了，李云勉强躲过要害，还是被击中，伤上加伤！ 李云知道今天必须拼命了，要不然不仅自己完蛋，二女也都得死！他强压下伤势，把心一横，全力朝阳老击去！只见他状若疯虎，不要命地和阳老对击！这时阴老已经功力耗尽，老态尽显，处于垂死状态！阳老看的胆寒，气势一弱，逐渐后退，想逃离出去。李云岂能容他逃走，拼着一口气，全力攻击，阳老被击中，也是吐血重伤！阳老一看今日二人是要折在这里，也是发狠，运起秘法攻击，砰的一声，李云倒飞出去，吐血倒地。阳老也油尽灯枯，功力耗尽。 李云身中冷热两股内气肆虐，经脉剧创，几欲昏倒，但凭着一股执着的信念，拼命趴到二老身前，咬牙将他们脖子扭断，然后也昏迷过去。 远处的陶玉和凤仙儿眼看三人都倒下了 ，也不顾是否危险，两人不约而同地奔回谷口。看到李云昏迷在那里，二人哭着抱起来。哭了一会，凤仙儿到底坚强些，就对陶玉说：“这儿也不一定安全，我们赶快处理一下，把李云挪到山洞里去！” 二人就把阴阳二老的尸体搬到一边草丛中遮挡起来，然后一起把李云背到里面的山洞里。二女找了些干草，又拿了些衣物铺在地上。陶玉含泪给李云擦拭着血迹，凤仙儿去外面接来山泉给李云喝下。 这时李云身中阴阳二气之毒，身体忽然寒如冰，寒热热如火，浑身颤抖。二女彷徨无计，相对哭泣。 这时只见李云又再次阴冷之气毒占了上风，浑身冰冷，口中喃喃说着：“冷，冷......”凤仙儿见状，咬了咬牙，心一横，对陶玉说：“反正我和他喝过交杯酒入了洞房，姐姐也把我嫁给他了，我这身子早晚是他的！”说完，就把衣服脱了，只剩下贴身内衣，把李云的外衣脱了，就把李云抱在怀里，帮他取暖！ 陶玉先是一愣神，然后看凤仙儿这样做，不禁羞红了脸，但也没出去，就看着他们的情况。李云被凤仙儿抱在怀里，似乎感觉好了一点，直往凤仙儿怀里钻。 “这小子......”凤仙儿暗中啐道，虽然羞红着脸，但还是紧紧抱着李云。很快凤仙儿也被李云冰冷的身体冻的发抖，李云口中又在喃喃喊着：“冷，冷......” 眼看凤仙儿一个人似乎不行，陶玉这时也顾不得羞涩，把外衣一脱，也上去从后边把李云抱住。二女像搂着宝宝一样，把李云紧紧贴肉抱在中间暖和着，就像一个大粽子一样。李云冰冷的身体感觉热度出传来，人渐渐平静下来。山洞里寂静无声，只听见二女的心跳声，气氛却是旖旎非常。 渐渐地李云的身体寒毒在下降，热毒又强盛起来，李云浑身发烫。二女松开李云的身体，正要起身，不料想李云一个转身，将二女一把紧紧抱在怀里，二女羞的想要挣脱，无奈李云力气极大，根本掰不开他的胳膊，只能任其抱住。 原来李云身中的阴阳二气之毒奇特无比，人体本禀阴阳二气而生，修道也是运转周天，将阴阳二气沟通融合，打通经脉，炼精化气。初时李云身中的阴阳二气之毒分别留在经脉中肆虐，所以他一会儿热，一会儿冷。此时李云身体受阴阳二气激发，再加上二女以纯阴之体助他疗伤，李云毕竟又是纯阳之身，一时间阴阳二气更加勃郁，在李云体内激荡。这时的阴阳二气已经不同于李云初始所中的阴阳之毒，而是纠缠在一起。 恍惚间，李云本能地抱住二女，低头靠近二女脸颊，口中喃喃，亲着二女。二女被李云抱的久了，阳刚之气浓郁刺激，早已经浑身发软，心神恍惚，再加上早就爱慕李云，内心里并不拒绝，也就半推半就，任李云施为。 李云不断地抚摸着二女的身体，亲吻着二女的脸。忽然间，似乎找对了出口，李云的滚烫的嘴唇就吻向了凤仙儿的嘴唇。二人嘴唇微张，甜蜜的芬芳吸引了李云，李云不禁将舌头伸入凤仙儿的嘴巴里，唇齿相依，舌头也纠缠着，吸吮着，啧啧有声。 陶玉也痴迷了，也把头靠上去，嘴巴亲吻李云的脸。李云扭过头，嘴巴一下子封住了陶玉的嘴，二人像胶在一起一样亲吻着，李云似乎有点熟门熟路了，而陶玉则笨拙地回应着。渐渐地，他们不满足于嘴唇的交流，舌头也腻在一起，你来我往，甜蜜无比。 李云把二女抱在怀里，三人头颈交叠，似鸳鸯一样互相唇舌吻动，香艳无比。 李云身体的阳气更加勃发，他下体高高耸起，似乎不再满足于仅仅是嘴唇的交流，而是开始扩大战场，两手上下抚摸着二女娇嫩的肉体，胸部，背部，臀部，向最神秘的地方进发。二女也交叠着身体，缠住李云的大腿，紧紧地摩擦着。 这也许是作为万物之灵人的本能吧，李云的手伸向了二女的神秘地带，“花径未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二女股间已经泥泞不堪，汁液横流。这时被李云侵犯抚摸，更是颤抖呻吟，引得欲望大张。 李云抚摸了一会，把腰部靠了上去，先是岔开了凤仙儿的双腿，腰间那物无师自通，顺着泥泞往神秘的洞穴滑去。那物似坚硬的金刚，一下子就进入了一个柔软地带。稍稍被阻挡了一下，直接刺入底部。凤仙儿毕竟在烟花之地待过，似乎也知道一些男女之事，但还是“哎呀”一声呻吟，皱了皱眉头。李云这时也不是很清醒，没有怜香惜玉，而是本能地，不知疲倦地抽动起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得到最大的满足。 凤仙儿初始感觉一个那物深入自己的身体内部，那种充实感一下子满足了她的内心。随着那物的抽动摩擦，她的蜜部也不再疼痛，麻酥的感觉涌上全身，她不禁双腿紧紧夹住李云的腰部，腰部也挺动着迎合李云的节奏。轰的一声，她感觉快感达到顶点，似乎有汁液从内部喷出，浑身一颤，她不禁大叫一声“啊......”蜜部一阵阵律动着，温柔地夹着李云的那物。 他们不知道的是，一股浓郁的纯阴之气从凤仙儿的体内顺着交接之处流入李云身体，和李云的阳气相融合，同时将李云体内的原先的阴阳二气也引导顺着经脉流转起来，李云的经脉在修复，伤势也在好转着。 在李云和凤仙儿缠绵的时候，陶玉眼神迷蒙，也在背后继续抚摸着李云，似乎在渴望着什么，双腿无意识地扭动着。 这时凤仙儿缓过劲来，看李云似乎还未满足，轻轻地挪动臀部，玉手将那物抽出，然后将李云推向陶玉。 李云转身抱住陶玉，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亲吻着，呢喃着。胯间的那物似乎也在寻找着，很快也趴到陶玉身上，将陶玉的双腿抬起，那物噗兹一声进入了一个紧致的通道。那物龙首早就汁液满布，润滑无比，这时也是顺利地突破障碍，一下子进入了底部。陶玉也是啊的一声似乎难以承受，凤仙儿抚摸着她的脸和脖子，安抚着。李云这时似乎也有点察觉，腰部微微耸动，本就润滑的通道也逐渐畅通起来。李云的耸动越来越快，陶玉的身体随着那物的进进出出，感觉到阵阵的快感。陶玉感觉身体似要飞了起来，紧紧抱住李云强健的身体，口中喊着“相公，相公......”拼命地迎合着李云，让那物猛烈地摩擦着身体最敏感的部位。突然一阵痉挛，花心喷出一股热流，浇在那物的头上，李云被刺激的腰部一挺，猛烈地冲击，一股股浓浓的粘液喷出，双方同时达到了高潮。 再次地，陶玉的浓郁纯阴之气也顺着紧密连接之处流入李云体内，和李云的阳气相融合，并再次引导李云阴阳二气自然运行。 三人身心得到巨大满足，心神混沌，不觉互相搂抱着沉沉睡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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