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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下凡》 第1章 系统下凡 “成败在此一举！” 苏渊看着手里紧握的三尺龙泉剑，拿出四枚铜钱，竖着摆成一摞，固定在木板上。 双手持剑，目光死死锁定铜钱，深吸口气，暴喝一声道：“开！” 寒光一闪，清脆撞击声响起，顿时铜钱被宝剑重重斩下，力道之强就连苏渊强壮的手臂都忍不住轻微颤抖着。 “这次是几枚？” 苏渊顾不得其他，赶紧上前查看铜钱，只见木板上四枚铜钱只剩下一枚完好无损，其他的三枚被刚才一剑劈成两半。 “只有……三枚！” 苏渊原本兴奋的表情瞬间凝固，默默举起宝剑，看着剑刃上那道肉眼清晰可见的崩口，面如死灰，重重把剑扔到地上，一屁股坐在地上。 “五个月……辛辛苦苦五个月……居然连一把及格的剑都锻不出来？” “为什么？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难道真是我没有天赋？” 苏渊越想越生气，不停用双手抓着头发，脑中一片混沌，心中升起无限酸楚，居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苏渊，大学工业锻造和设计毕业，从小痴迷武侠，做梦都向往那种仗剑江湖的快意情仇。初中开始对刀剑产生极大兴趣，最后不顾家人反对，毅然决然报考工业锻造专业。 四年刻苦学习，勤工俭学，毕业后凭着一腔热血来到龙泉，憧憬可以大展拳脚，亲手锻造出一把梦寐以求的绝世神兵。 刚来这里目标很简单，免费给别人当学徒，哪怕不包吃包住，只要能积累经验就行。可惜跑遍大大小小上百家铸剑作坊，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要免费劳工？ 后来才知道，就算是最基础的学徒，也不是一个外地人能参与的工作！ 没办法，传男不传女，老师傅带徒弟都是亲朋好友，最少也是熟人介绍，自己一个外人想学人家的经验手艺？ 难比登天！ 老话害死人：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好，既然你们不教，哥我自己学。最后一咬牙，决定自学成才。毕竟是本科毕业，理论知识不差，拿着四年打工攒下的积蓄，找到一家最小的铸剑作坊，好说歹说人家终于答应，晚上空闲的时候出租给自己，终于有个练手的地方。 欣喜若狂研究两个月，终于锻造出属于自己的第一把龙泉剑，兴冲冲拿来四枚铜钱试剑，这是衡量一把宝剑强度的最低标准。 一剑下去，居然只砍断一枚铜钱？剑刃还崩口？ 苏渊不甘心失败，鼓励自己第一次只是小试身手，重新开始，半个月又锻造出第二把剑，也就是刚才斩断三枚铜钱的效果。 呆呆的望着天花板，要说结果还算进步，从砍一枚崩口到现在三枚才崩，手艺多少有点精进，只不过想起卡上不到三千的余额，弹尽粮绝后拿什么锻造第三把剑？ “难道真要放弃？” 苏渊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十几年的理想是不是痴人说梦？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有天赋？ 越想越郁闷，猛地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半瓶二锅头，抬起头就是几大口，瞬间满脸通红，酒精刺激的双眼一片模糊。 “不能……我不能放弃！” 烈酒下肚，激起一阵血气方刚，忍不住大吼几声，想把胸中闷气全部喊出去，一口把剩下的酒喝完，咆哮道：“我不服！” 喊完这句话，突然眼前一黑，不省人事，朦胧之间看见一道白光从天边划过，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自己耳朵里。 不知道过多久，感受到阵阵剧烈头疼，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用力拍打脑门道：“好疼，半瓶二锅头就倒？以前酒量不应该怎么差啊！” “发现宿主……锁定中……” “认证成功……唯一绑定……全身扫描……” “全能大师系统开启……根据宿主资质选择合适目标人物……” 苏渊耳边响起一阵阵金属机械声，眼前一花，瞬间进入虚空，看着面前不断闪烁的光圈，先是懵逼，然后一阵狂喜。 “系统？难道是传说中的金手指！” “不会吧？小说里说的都是真的？” “哈哈哈，这是要开挂，走上人生巅峰的节奏！” 还没得苏渊兴奋完，光圈突然一停，面前出现一个仙风道骨般的老者，随即响起提示音：“恭喜宿主，按照您的资质已经匹配最合适目标……” “齐国，烛庸子！” “目标人物绑定中……” 一道道白光扫描着苏渊，从头到脚涌起阵阵暖流，好像泡在温泉中，令人舒服的想大声尖叫。 “谁？” “烛庸子！” 苏渊强忍身体上的快感，努力保持清醒，敏锐的捕捉到一个重要人名，烛庸子。 《淮南子氾论训》记：薛烛庸子，见若狐甲于剑而利钝识矣。 齐国薛邑有一位烛庸子，只要让他看过剑身上指甲盖大小的一块，就能够鉴别出这把剑是否锋利，甚至品相高低。 精通相剑术，通过观察剑身外表、器形、纹理、颜色、光泽、铭文、装饰等，来鉴别优劣和真伪，因此闻名于天下，流芳百世。 “难道刚才的老者就是烛庸子？两千多年前的相剑大师？” 就在苏渊不可思议的时候，耳边又响起提示音道：“绑定成功，恭喜宿主获得初级相剑术。” “任务：真正大师需要有敏锐的洞察力，能利用身边一切资源强大自己，请宿主十天内赚五十万！” “任务成功开启中级相剑术，失败强行洗脑，清除有关所有记忆！” “什么？洗脑！”苏渊大吃一惊，大叫道：“万一失败会如何？会不会变成植物人？” “你说话啊！” 任凭如何大喊大叫都没有任何反应，系统好像消失，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样子，要不是身体还残留着被改造后的舒爽，否则就连自己都怀疑刚才是不是做梦？ 第2章 斗剑 苏渊慢慢站起身，顿时感觉龙精虎猛，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赶紧脱下上衣，对着镜子仔细研究，发现原本强壮的身体更加威猛，甚至不亚于电视里的健美先生。 “对了，相剑术！” 突然想起什么，赶紧转过身，四处寻找昨天不知道被扔到哪里的宝剑，猛地发现火炉边闪过一丝白光，冲过去果然找到宝剑。 “这是……” 苏渊看着手里的宝剑，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在他看来，原本平平无奇的宝剑居然发出微弱白光！ “等等，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相剑术！” 苏渊猛的想起什么，拿出手机上网查询，因为痴迷刀剑，没少看各种资料和文献，很快找到线索。 战国时期专门有一类术士以此为务，被称为相剑者…… 《吕氏春秋》记载：相剑者曰，白所以为坚也，黄所以为韧也，金则坚且牣，良剑也。 看完资料，苏渊恍然大悟，这应该就是相剑术的真谛，能通过宝剑散发的光芒判断优劣。 “哈哈哈，不愧是烛庸子，牛逼！” 明白后忍不住仰天大笑，现在终于确定金手指的存在，自己也是开了挂的VIP，要走上人生巅峰的节奏。 几个月积累下来的郁闷一扫而空，心中涌起无限斗志，连蹦带跳折腾半天，终于冷静下来。 “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必须尽快完成任务才能过关。”苏渊长出口气，虽然获得初级相剑术，可要想十天赚五十万？ 压力山大！ 按照以前看过不少小说的套路，获得金手指马上就能装逼打脸，开启飙车的节奏，可是自己的算什么？ 又不是古董鉴定术，随便走到大街上就能捡漏，分分秒秒几百万上下。您这可是相剑术，但凡有年头的宝剑谁会傻的摆地摊卖？ 要知道这里可是龙泉！ 藏龙卧虎，高手如云！ 只有人家骗你的份，你能玩的过别人？ 果然天下不会掉馅饼，就算是幸运得到金手指也需要完成任务才行，苏渊闻着身上的酸臭气，已经快中午，没有功夫浪费，飞快洗个澡出门。 先从提款机把卡里两千六百块全部取出来，然后简单吃个饭，开始思考下一步如何利用相剑术赚钱？ “捡漏肯定不现实，时间太紧，成功率低。就算运气好捡个漏，如何出手变现也是问题。” “对了，有个地方可以试试！”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灵光一闪，想起某个地方，直接打车，飞奔去城南，很快来到一座古香古色的五层小楼前。 “斗剑阁！” 巨大招牌上龙飞凤舞刻着三个大字，铁画银钩，气势不凡。虽然来龙泉不到半年，这个地方绝对是如雷贯耳。 有人说这是铸剑师的天堂，因为能扬名立万，一夜成名。 有人说这里是有钱人的乐园，挥金如土，纸醉金迷，只要能想到的娱乐，应有尽有。 还有人说这是高手的试炼场，只有真正的行家，才能体会其中的乐趣！ 苏渊深吸口气，迈步走进大厅，果然金碧辉煌，前台美女笑容可掬问道：“请问先生是第一次来吗？” 苏渊点点头，对方热情介绍道：“欢迎光临斗剑阁，咱们这里是会员制，分金银铜铁四种会员卡，请问您选择什么级别？” 苏渊皱皱眉，居然这么复杂？轻声问道：“有什么区别？” “我给您介绍一下，四个级别是根据您的预存和消费金额决定，入门是铁卡，最少预存两千元；然后是铜卡的一万，再往上是银卡的五万，最后是金卡的十万。” “既然来到这里肯定是知道咱们的特色项目是赌剑，同级别的会员卡才有资格参加相应级别的比赛，所以……” 原来如此，苏渊点点头，故意随意道：“先存两千，第一次来玩玩。” “好的，请稍后。”前台明显受过专业培训，礼貌的帮苏渊办好一张入门会员卡，然后指着电梯道：“感谢您成为斗剑阁的会员，上电梯刷卡后自动到达二层，希望您玩的愉快。” 苏渊摆摆手，走上电梯，上面显示五个楼层，应该是对应四个不同级别，可惜自己只有两千，刷卡来到二楼。 “这么热闹！” 电梯门刚一打开，人声鼎沸，上千平米的大厅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苏渊看着头顶巨大的液晶屏，身边三五成群的人聚集在一起谈论着什么，默默凑到跟前，先打探点消息。 “老李，昨天怎么样？赚了没？” “屁，别提了，原本看好两场比赛，结果倒霉，赔的血本无归！” “哈哈，那是你眼光不行，今天跟着哥哥，肯定能赢回来。” “好咧，我可跟着老哥您混了，还有半个小时就开场，咱们再去看看。” 苏渊边走边听，很快明白大致规则，每天有十场斗剑，所有宝剑两两展示，可以任由会员上手研究，通过经验判断优劣高低，当然赔率也有所不同。 苏渊跟着前面两人来到第一个展示台前，老李好像很相信另一个人的眼光，兴冲冲拿起其中一把宝剑，点评道：“飞龙剑，三尺一寸，1.8斤，一看剑刃就是经过回火而成，绝对是古法锻造的好剑！” “嗯，我看看。”对方接过宝剑，用手掂量几下，迎着灯光微微高举，眼睛盯着剑脊，摇头道：“我看不成，剑脊明显不正，硬碰硬开始凑合，越往后肯定吃亏。” 说完拿起另一把剑，研究过后道：“这把更好，看似中规中矩，不显山露水，有股子精气神，你要是信我，咱们就压这个！” “这……”老李低头看看赔率，自己看好的飞龙剑是一赔一点五，而对方是一赔二，明显更多人跟自己意见相同，所以有点犹豫。 “哼，爱信不信！”那人看出老李的不信任，冷哼一声，转身道：“我去压两千，你随便吧！” 老李看对方有些生气，赶紧追上前，赔笑道：“哥，我能不信您的眼力？走，这次我压五千，把昨天的都赢回来！” 苏渊看着两人去下注的背影，不由感叹道：“高人真不少！” 第3章 高手？ 在他眼里，两把剑都散发白色光芒，但明显强度不同。你还别说，真如同那人所言，飞龙剑肯定不如另一把！ “一赔二？”苏渊拿起宝剑，仔细比对过后，终于下定决心，把全部身家压上，赌一把！ 来到电脑前，刷卡确认身份，把两千全部压在第一场，斗剑马上开始，每隔半个小时一场，先积累第一桶金再说。 很快比赛开始，所有人聚集在擂台前，因为人太多，苏渊没有凑热闹，来到角落，通过大屏幕观看。 “好，欢迎大家光临斗剑阁，今天名剑云集，比赛绝对精彩纷呈，肯定让您满意而归……” “还是老规矩，废话不再说，第一场斗剑开始！” 主持人倒也爽快，几句话宣布比赛开始，两个黑色紧身衣打扮的精壮汉子走上擂台，手里分别拿着两把宝剑，先展示给所有人，然后持剑而立，相互鞠躬施礼。 “咦？斗剑居然是这样？” 苏渊看着两人拉开架势，潇洒的甩个剑花，缠斗在一起。龙行虎步，剑随身走，以身带剑，漂亮开场瞬间引爆全场。 “好，用力砍！” “对，你丫的使点劲啊，早上没吃饭？” “力劈华山，对，就是这招！” 耳边响起各种声音，钩、挂、点、挑、剌、撩、劈，两人越打越快，剑光凌厉，清脆的撞击声不绝于耳。 “好！” 苏渊看着擂台，忍不住也大声叫好，本身就痴迷武侠，练过几年武术，虽然不专业，但也能看出好坏。 两位明显都是专业武者，加上长期配合，打的有模有样，攻守兼备，光看架势已经令人热血沸腾。 “停，时间到！” 裁判站起身，宣布比赛时间到，每场三分钟，两位武者收起剑，相互行礼，当众把手中宝剑放在高清摄像机前，让所有人验证斗剑结果。 “飞龙剑刃有三个崩口……第一场，败！” 很快裁判宣布结果，苏渊听完结果，终于松口气，虽然有相剑术，但毕竟是第一次尝试，总算凯旋而归。 “我说的没错吧？飞龙剑不行！” “哈哈哈，多谢老哥，多谢老哥！”老李兴奋的满脸通红，赶紧拍马屁道：“早就听说您的眼力高，刚才是老弟有眼不识泰山，老哥不要生气。” 那人满脸得意，看着老李卑躬屈膝的表情道：“嗯，算了，这么样？一赔二，回本了吗？” “回了，回了，有您在回本还不是手到擒来？”老李一看也是能屈能伸的人物，难得遇见高人岂能错过，赶紧恭维道：“第二场比赛马上开始，我陪老哥去看看？” 那人摆摆手，自信道：“嗯，闲着没事，去转转。” 苏渊看着老李如同伺候皇帝般陪着人家去看第二场的宝剑，忍不住哈哈大笑，赶紧来到电脑前，刷卡查询，惊喜道：“四千到账！” 难怪斗剑阁能在龙泉混的风生水起，就光人家的经营理念都令人满意，比赛一完，赌注马上到账，痛快！ 苏渊强压心头激动，转眼就翻一番，现在有四千可以运作，赶紧去看下一场。 来到第二展台，很多人在看剑，终于轮到老李，飞快的把其中一把递给高人，满脸期待等候指点。 “这把清风剑不行，手头太轻，明显不如这把汉剑势大力沉。” “对，您真有眼力，斗剑全靠气势，这把清风剑一看就是怂货。”这次老李露出真心笑容，自己早就看过两把剑，也不看好清风，再说一赔三的比率，明显就是赔钱货。 那人十分享受高手的感觉，看着身边不少人偷听自己高谈阔论，更加得意道：“嗯，算你有点见识，这次我压三千，玩玩。” 老李一拍胸脯，硬气道：“有您的点评还能有错？我压一万！” 这句话一出，周围不少人点头同意，无论是口碑还是赔率都证明清风剑不行，这场明显就是给大家送钱，纷纷下注，来到擂台等待开场。 “哎，还以为真遇见高人，原来只是瞎猫碰见死耗子。” 苏渊看着众人离开的背影，微微一笑，拿起清风剑，用手摸着剑刃，低声道：“等着吧，委屈我替你赢回来。” 慢慢来到电脑前，把四千全部压清风，在他眼里那边汉剑绝对是大水货，光芒跟自己锻造的水平差不多。 “好，第二场比赛开始，清风对八方汉剑。” 主持人一声令下，两位武者又开始斗剑，这次苏渊慢慢看出门道，原来套路跟上次一模一样。 “用力砍啊，使点劲。” “汉剑加油，我挺你。” “早就说清风剑不行，你看一直被汉剑压着打。” “那还不好，这场明显就是给咱们送钱来的，哈哈哈。” 周围一片叫好，擂台上汉剑武者明显占上风，毕竟剑沉自有三分力，基本上是压着清风剑抬不起头，观众群情激奋，看来压它的人不少。 苏渊眼睛紧紧盯着擂台上的两把剑，居然另有重大发现，三分钟激烈碰撞下来，汉剑的光芒越发暗沉，反而是清风剑，没有太大变化，这…… “难道是极限的原因？” 一个大胆念头涌上心头，苏渊心中暗喜，应该是相剑术的另一个功能，能随时监控宝剑的破损状态，这可是大发现！ “好，比赛结束！” 三分钟过去，裁判宣布第二场比赛结束，武者把剑放在摄像机前，所有人盯着大屏幕，等待结果出来。 “我宣布，汉剑五个缺口，清风剑完整无缺，胜！” “什么？我没听错吧？” “汉剑居然输了？真的假的！” “不会吧？老子可是压了六千块，居然赔了！”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顿时周围一片骂声，不少人压重金在汉剑上，没想到居然是个外强中干的绣花枕头？ “这……”民间高手也一脸不可思议，看着大屏幕，众目睽睽之下不可能作假，感受到旁边老李杀人般的目光，艰难的咽下口水，突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大声道：“喂？是我，什么？信号不好听不清，我出门试试。” “你丫的王八蛋，装什么装？”老李看着对方落荒而逃的背影，大骂道：“手机响个屁，老子离你这么近都没听见？” 肯定是手机开成振动插进菊花里！ 第4章 掀起你的盖头来 “哈哈，一万二！” 苏渊顾不上老李的悲催下场，赶紧来到电脑查询余额，果然一万二瞬间到手，爽。 两次实验后终于证明相剑术的牛逼，简直是必杀般的神器！ 赶紧来到第三场展台，选中一把一赔三的宝剑，再次全部压上，三万六到手。 第四场苏渊故意压六千在一把必输的剑上，今天已经连赢三场，电脑肯定有记录，小心驶得万年船，输一次低调点。 第五场一赔二，直接压三万，给人一种破釜沉舟的感觉，又是六万到手。 第六场压两万，输。 第七场压四万，一赔三，盈利十二万。 第八场静观其变，不下注。 第九场压三万，故意输。 “最后一场，如何操作？”苏渊手里已经有九万，从来没有赚过这么多钱。短短几个小时从进门的两千，一路赢到现在的九万，说出去简直不可思议。 这还是故意低调的结果，他也想过干脆狠一点，直接连赌几把，直接赢到五十万。 可风险太大，斗剑阁能如此高调必然有深厚背景，自己以后还要在龙泉混，不可能赢完就跑，长期打算还是低调点好。 “还有九天，不急于一时，先离开再说。” 苏渊把今天的钱转进银行卡，马上离开，任务结束还有九天，今天已经证明相剑术的威力，安全起见还是稳扎稳打好。 回到出租屋，痛痛快快洗个冷水澡，看着镜子里自己，坚定道：“老子也有今天！” 很想找朋友一醉方休，可惜只身一人来龙泉，没有任何朋友，给老妈打个电话报平安，保证再过半年没有混出名堂就回家，算是让父母放心。 点一桌子好酒好菜，大快朵颐一番后，酒足饭饱躺在床上，计划下一步。 明天去老庙街碰碰运气？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猛地跳起来，对，现在手里有钱，说不定能以小博大。 第二天上午出门，来到龙泉老庙街，这里是当地名胜古迹，游客众多，街道两边有不少经营刀剑的商铺，随便一把都几千甚至上万，专门坑外地人。 后面有条老街，历史悠久，每天都有很多当地人摆地摊，行话叫铲地皮。 龙泉乃传承千年的铸剑之都，谁也不知道总共锻造过多少把剑，肯定是天文数字。 所以历朝历代都有剑传承下来，底蕴深厚，当地不少人看准商机，去乡下低价收购出土货，讲究点的简单翻新打磨，以次充好。 后来更干脆，直接带着锈卖，美其名曰古剑，原汁原味，蒙骗不懂行的外地人。 今天苏渊的目标就是这里，看过不少小说，主角都是靠捡漏发家致富，自己也有金手指，虽然不能鉴定古玩，但在龙泉一把好剑就是宝贝，碰碰运气再说。 今天人不多，老街只有十几个地摊，稀稀拉拉摆着几十把剑，苏渊边走边看，几次下来相剑术越发纯熟，一眼看去，八九不离十。 “都是垃圾！” 越看越生气，这都是什么玩意？别说宝贝，就连自己的水平都不如！ 看着前面最后两个地摊，今天算是空手而归，捡漏果然还是靠运气，否则就算有金手指也白费。 没办法，时间紧迫，要是不行再去店里转转，毕竟坐商手里剑更多，万一遇见好剑，贵点也要拿下。 失望的来到最后一个地摊，摊主是个中年人，拿着手机打游戏，今天游客少，连吆喝起来都没有底气。 “咦？这是……” 苏渊突然眼前一亮，赶紧上前蹲下，先拿起中间一把剑，随手看看，然后又拿起一把，最后才拿起一把连剑鞘都没有的裸剑。 “怎么卖？” 中年人玩游戏正关键，赶紧抬头一看，二十出头，听口音就是外地人，随口道：“五百一把，随便选。” 苏渊一看是这种情况，也懒得装模作样，直接砍价道：“这把剑连鞘都没有，三百拿走，或者五百你把剑鞘找来。” 中年人百忙之中再次抬起头，看了看苏渊手里的锈剑，就连他都想不起这把垃圾在手里压多久，赶紧道：“三百拿走！” 苏渊二话不说，扔下三百，转身离开。直接回家，赶紧打一盆清水，开始清洗宝剑。 “哈哈，果然如此！”小心翼翼用磨石一点点研磨剑刃，很快原本锈迹斑斑的剑锋慢慢露出峥嵘，寒光浮动，锋利无比。 “高手做锈！” 苏渊十分激动，外人看来一把锈迹斑斑的垃圾剑，在他眼里居然散发着浓郁的黄色光芒！ 不错，就是黄光！ 白所以为坚也，黄所以为韧也，金则坚且牣，良剑也。 按照相剑术的标准衡量，白光是一般货色，再往上就是黄光，应该就是精品宝剑，至于更高级的金光，估计都是神兵利器，难得一见的宝贝。 真没想到居然能在地摊捡漏一把黄光剑，苏渊用心打磨，终于把表面做旧的锈色全部清除干净，再看剑锋，如一汪清泉，森森寒光闪闪霜，铮铮清亮夺目雪！ 百炼钢！ 流水纹！ 仔细观察剑面，光芒之下好似流水浮动，随着剑脊不断流向剑锋，最后汇集于剑尖之上。 乃炽火炎炉，融铁挺英。乌获奋椎，欧冶是营。扇景风以激气，飞光鉴于天庭。爰告祠于太乙，乃感梦而通灵。 然后砺以五方之石，凿以中黄之壤。规圆景以定环，摅神思而造像。垂华纷之葳蕤，流翠采之晃。 陆斩犀革，水断龙舟。轻击浮截，刃如细流！ 当年曹操重金请能工巧匠打造绝世神兵，三年而成，曹植得到一把利刃，欣喜若狂，写下千古名句：宝刀赋。 花纹钢斩钉截铁、切金断玉，其它刀刃与之接触，削铁如泥，这不是武侠小说里的想象，而是活生生的现实。 第5章 不请自来 “哈哈哈，天助我也！” 苏渊忍不住仰天大笑，激动不已，多年梦想终于得偿所愿，得到人生第一把宝剑。 拿出六枚铜钱，竖着固定好，双手持剑，大喝一声，开！ 寒光闪过，只听见一声清脆无比的撞击声，原本坚硬的铜钱如同纸糊般一剑而断，居然连位置都没有移动！ 好！ 好！ 好！ 苏渊看着六枚铜钱，切口整齐如一，今天才亲眼见识到什么叫做锋利！ 再次清理宝剑，看着陈旧剑柄和护手，肯定是有年头的古物，最少也是民国时候的作品。 用工具把剑舌拔出来，出门买来最好的紫檀手柄和鲨鱼皮剑鞘，重新配上紫铜护手，再看宝剑，焕然一新。 出门带着宝剑再次来到斗剑阁，要是换成别的地方带着剑上街绝对有人报警，但这里是龙泉！ “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苏渊来到前台，今天正好是昨天招待过自己的美女，笑道：“我想升级会员卡，换成银卡。” “好，请稍后！”美女眼前一亮，她也对眼前这个精壮帅哥印象深刻，昨天只拿两千办入门卡，今天直接升级成五万的银卡？ “您是想来斗剑吗？”美女很快收下五万会员费，亲手把银卡交给苏渊，看见对方手里的宝剑，笑道：“难怪您要升级成银卡会员。” 苏渊听对方话中有话，迷惑道：“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咱们斗剑阁只有银卡会员有资格自己带剑参与比斗，我看您带着剑，所以……” 苏渊微微一笑，原本想着来这里继续玩几把，顺便找几个有实力的买家，居然还有这种福利？ 摆摆手转身离开，来到电梯，刷卡上四楼，偌大空间人很少，装饰更加奢华，清一水红木家具，大气十足。 巡视四周，人很少，基本都在沙发上坐着聊天，身边不时有兔女郎送上美酒，俨然一幅上流社会的酒会气派。 “只有五场斗剑？” 苏渊来到展示区，这里只有五个展台，十把宝剑，每把白光充盈，明显比楼下更胜一筹。 “一赔五！” 再看赔率，难怪要分级别，昨天十场比赛最高不过一赔三，这里随随便便都是一赔五，最低五万起，一次下来动辄二三十万！ 苏渊暗自咂舌，不愧是大名鼎鼎的斗剑阁，如此一算，每天最少几百万的流水，四楼已经如此，那五楼岂不是…… 销金窝！ 就在愣神的功夫，旁边传来一阵香风，苏渊笑着接过兔女郎手里的红酒，再次看过十把宝剑，居然都是白光，一把黄光都没有。 “看来这次真是捡到宝喽！” 苏渊心头暗喜，就连斗剑阁都没有出现黄色宝剑，充分说明相剑术的牛逼。就在思考今天如何闷声发大财的时候，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老弟第一次来？” 苏渊回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站着一个大胖子，最少二百斤，白胖脸上露出和善的微笑。 左手拇指一个碧绿老坑翡翠扳指，右手盘着一对紫红狮子头核桃，紫衣长衫，一看就是土豪。 “刚来此地，闲来无事转转。”苏渊不知道对方来意，随口敷衍道，刚准备转身离开，胖子几步来到身边，自来熟道：“斗剑阁可是好地方，吃喝玩乐一条龙，绝对物超所值。” 苏渊看着对方一幅是男人都应该明白的表情，哈哈一笑，胖子挺有意思，看来是常客，既然自己送上门，打听点消息也不错。 “老板如何称呼？” 胖子摆摆手，举起酒杯笑道：“老板不敢当，鄙人姓钱，朋友赏脸叫一声钱胖子。” “钱老板客气，一看您的老坑满绿玻璃种扳指，加上玛瑙狮子头，光这两样玩意都价值不菲啊！” 苏渊一番话让钱胖子眼前一亮，哈哈大笑道：“老弟有眼力，敢问贵姓。” “免贵姓苏，来龙泉找朋友，结果临时被放鸽子，随便扔来一张会员卡，所以来这里转转。” 苏渊脑筋一转，半真半假说出一个理由，钱胖子笑着点头道：“看来你的朋友是同道中人，有眼力！” 两人来到沙发，坐下聊天，几句话气氛很快融洽，要说钱胖子拉关系的能力绝对一流。 “苏老弟，今天带剑而来难道是要上台斗剑？” 肉戏来了！ 苏渊早就看出对方的小眼睛盯着自己手里的宝剑，不说无事献殷勤，也绝对动机不纯。 “哎，朋友喜欢宝剑，托人弄来一把看得过去的玩意，还没来及见面，只能带来这里。” 苏渊轻轻靠在沙发上，一幅轻描淡写的样子，故意装逼，让钱胖子有所忌惮。 “让老哥开开眼？” 看着苏渊一皱眉，钱胖子解释道：“别误会，在咱们龙泉一亩三分地上，谁不喜欢刀剑？” “鄙人不才，也是靠着刀剑做点小生意，所以……” 苏渊恍然大悟，原来是个掮客，你丫早说啊，害老子一阵担心。慢慢把剑递给胖子，故意装作无所谓道：“不算什么好玩意，一般货色而已。” 钱胖子微笑的接过紫檀剑鞘，慢慢拔出三尺青锋，顿时眼前一花，一道寒光闪过，锋利无比剑刃令他神情大震。 “好剑！” 胖子满脸吃惊的看着手中龙泉剑，冷光闪烁，刃如秋霜，震撼道：“古法百叠锻造，纹如流水，真正的百炼成钢！” 然后平举剑刃，沿着剑脊用手一点点摸着剑锋，不停用手指敲击，凑到耳边倾听声音阴阳顿挫。 苏渊暗自点头，没想到对方眼力不错，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不愧是在龙泉混的资深掮客，相剑有点意思。 第6章 一刀？两断！ 足足研究二十多分钟，钱胖子长出口气，挺直身体，满脸正色问道：“敢问此剑何名？” “名字？”苏渊悠闲的靠在真皮沙发上，举起酒杯品一口红酒，轻描淡写道：“游戏之作，何来剑名？” 看着对面胖子眼中闪过的凝重之色，笑道：“花纹钢，流水纹，就叫流水剑吧！” “好剑！” “好名！” 钱胖子对流水剑爱不释手，紧紧握着不肯放下，对面的年轻人居然有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原本只是闲着无聊，平时没事喜欢来斗剑阁放松一下，不光是他，这里是很多资深刀剑商人的交流平台，互通有无，资源共享。 今天心血来潮，遇见这个陌生青年，既然带剑上四楼，应该是为斗剑而来，无心之举，居然发现如此神兵利器！ 抬头看见对方意味深长的目光，赶紧把宝剑归鞘，双手原物奉还，真诚道：“真是好剑！” 突然想起什么，赶紧追问道：“请问苏老弟，知不知道四楼有个斗剑台？” “略有耳闻。”苏渊接过宝剑，随手放在身边，故意装出轻描淡写的状态，为的就是迷惑对方，让别人摸不清自己的底细。 钱胖子眼珠一转，感叹道：“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有缘分看见如此龙泉宝剑，如果不能在斗剑台一展风采，岂不可惜？” 苏渊微微一笑，这个死胖子果然不傻！话里话外逼着自己上台斗剑？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刀剑跟功夫一样，没那么多废话，有本事搭搭手，高低优劣一目了然。 “哦？钱老板有兴趣玩玩？”苏渊慢慢挺直身，目光灼灼盯着钱胖子，沉声道：“我是无所谓，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好的对手？” “好家伙！”钱胖子心头一震，没想到看似平和的年轻人居然有此摄人气势，眼神如同宝剑出鞘，锐利逼人。 “没问题，只要老弟有雅兴，钱某自然奉陪！”钱胖子哈哈大笑，拿出手机，拨通简单交代几句，挂掉解释道：“前两天收来几把看得过去的剑，舍命陪君子，陪老弟玩玩。” 苏渊点点头，看看不远处的擂台，随意道：“朋友说的没错，这里果然有点意思！” “既然是斗剑，加点彩头如何？”放下酒杯，用手摸流水剑道：“五万玩玩？” “好！”钱胖子微微一笑，这是规矩，不一会两个人出电梯，送来三把宝剑，放在苏渊面前。 “早年有幸跟周正刚大师相识，每年都预定几把宝剑，这是今年的作品，请老弟掌掌眼？” 周正刚？ 龙泉铸剑大师！ 苏渊眼神一凝，对于龙泉有名气的铸剑师如数家珍，周正刚绝对是少壮派的代表人物之一。 拿起第一把，轻轻抽出，看着浓郁白色光芒，暗自点头，不愧是名家作品，是有史以来见过耀眼的一把剑。 钱胖子紧紧盯着苏渊的一举一动，希望能多看出点猫腻，对方看似漫不经心的态度，一时间还真拿不准到底是自信？还是无知！ 苏渊拔出第三把剑，心中一松，虽然要比斗剑阁其他作品更胜一筹，但还是白光剑，举起第三把，笑道：“在我看来这把剑有点意思！” “好眼力！” 钱胖子心头一震，忍不住脱口而出道：“不错，这把的确是周大师最满意的作品之一。” 再看苏渊的目光，更加慎重，短短几分钟就能看出高低优劣，这份眼力令人震撼。 “嗯，时间不早，来吧？” 苏渊随意伸个懒腰，站起身问道：“第一次来，怎么玩？” “服务生！”钱胖子赶紧站起身，挥手招呼来美女服务生，低声吩咐几句，对方马上去安排。 “老弟放心，这里算是龙泉最专业的斗剑擂台，我让他们安排经验丰富的武者出手，绝对保证公平公正。” 很快两位黑衣武者过来，两人来到中间的斗剑台，苏渊看着略微年长的武者，霸气道：“不用留手，使点劲！” 钱胖子哈哈大笑，拍拍年轻的武者道：“对，按照老弟的意思办，速战速决！” 在他看来，流水剑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好宝贝，但对周正刚的手艺也有足够自信，玩刀剑这么多年，岂能被一个年轻人小看？ “咦？今天有人斗剑？” “那不是钱胖子？一转身功夫居然想斗剑？” “那个年轻人是谁？很面生啊！” “走，看热闹去。”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斗剑台，很多人好奇走过来，其中不少认识钱胖子，毕竟是经常交流的圈子，基本都是熟人。 苏渊暗自点头，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之所以带流水剑来这里，必然要装逼。 钱胖子应该是圈里资深刀剑商人，以后自己要想混龙泉少不了结交人脉，是骡子是马，直接斗剑，一目了然。 能动手， 别逼逼！ “开始！”裁判检查完流水剑和胖子的第一把剑，确认没有问题，宣布比赛开始，两位武者拉开架势，所有人目光聚焦在擂台，好奇斗剑结果。 “走！” 年长武者大喝一声，首先进攻，从拿到流水剑开始，心中十分喜爱，毕竟是专业武者，斗剑这么多年，好不好一上手就有自己判断。 在他看来，这把必然是大师精品，加上刚才年轻人的自信，连他都很好奇这把剑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力劈华山！ 第一招就是硬碰硬，只见流水剑化成一道寒光，飞快砍下，年轻武者毫不示弱，挺身，拧腰，上步，发力，双手紧握剑柄，正面迎敌。 “小心！” 苏渊心中闪过一丝不安，忍不住大叫，果然意外发生，流水剑势如破竹，对方宝剑仿佛纸糊一般，瞬间一刀两断！ 第7章 算了吧 “小心！” 苏渊大喊一声，他也没想到流水剑如此锋利，一个回合就把对方斩于马下，眼看着剑锋直奔年轻武者头顶而去。 “不好！”年长武者心头大骇，斗剑这么多年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这里是什么地方？敢来斗剑的谁没自信？就算再差也从来没有见过一刀两断的场面。 毕竟是专业武者，脑子虽然一迷糊，但多年训练身体本能更敏感，右手猛的发力，拼命往右划去。 年轻武者也不是傻子，手中一轻，耳边响起清脆金属声，虽然吓一跳，但本能驱使身体往旁边一闪，只感觉冰冷寒气从耳边呼啸而过。 “好险！”苏渊眼睁睁看着流水剑惊险的从武者身边划过，长出口气，丫的，差一点出人命！ “这……” “断了！” “周大师的剑……” “居然断了！” 钱胖子目瞪口呆，痴痴的看着年轻武者手里的断剑，脑中一片懵逼，鼎鼎大名的周大师的剑竟然…… “不会吧？剑被一下砍断？” “真的假的？斗剑这么久第一次看这种情况。” “好家伙，这是激光剑吗？” 所有人一片哗然，不可思议死死盯着年长武者手里的流水剑，因为剧烈发力，三尺青锋微微颤抖，发出丝丝清鸣，好像在回应自己的胜利。 “好剑！” 年长武者赶紧上前检查对手安然无恙，也长出口气，再次举起手中寒光，忍不住惊叹道：“真乃神兵利器！” 苏渊哈哈一笑，拍了拍还没有回过神的钱胖子，打趣道：“不好意思，下手有点重，抱歉抱歉！” “这……我……”钱胖子猛地一激灵，看着苏渊的笑脸，震撼道：“好剑，果然是宝贝！” 眼中越发火热，一把拉住苏渊，急声道：“这是哪位大师的作品？” 苏渊笑而不语，这才是最需要装逼的时候，钱胖子脸一红，知道自己有点口不择言，这种商业机密岂能随便示人。 “老弟，这五万钱某输的心服口服！”现在再看苏渊，绝对是深不可测，刚才斗剑瞬间，他居然能第一个发现不对，及时提醒，绝对是对流水剑有充分信心。 苏渊摆摆手，笑问道：“钱老板，第二场还用比吗？” “比，为什么不比！”钱胖子猛地点头，肯定道：“第一场算是小试牛刀，我对周大师有信心，这次我压十万。” 苏渊哈哈大笑，没问题，你都敢死我能舍不得埋？现在看来相剑术里面的黄色光芒，绝对远比白光牛逼，甚至是碾压般的存在。 流水剑的光芒没有一丝减弱，看来一刀两断很正常，普通白光剑在它面前跟铜钱没有两样。 “第二次开始！”裁判也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仔细检查断剑和流水剑后，激动的大声宣布继续斗剑。 “哥，您的剑太猛，我可吃不住啊！” 年轻武者刚从命悬一线中爬回来，一听还要继续？吓的赶紧跑到年长武者面前，哀求道：“您悠着点行吗？我还是个处呢！” “放心，哥哥我慢点来！”年长武者哈哈大笑，宝剑对于武者来说就是第二生命，从来没有如此爽快过，仿佛一夜七次郎，次次都尽兴。 “还要继续？钱胖子傻了？” “哇塞，今天过瘾，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猛剑。” “太刺激了！” 全场一片欢腾，来这里都是痴迷刀剑，还有什么比见证神话更刺激的事？ “来，赶紧再来个干脆的！” “对，一剑两断，砍死它！” 钱胖子一脸黑线，看着周围群情激奋的状态，很多人大声要求一刀两断，就连跟自己关系不错的几个朋友都统一战线，拼命帮流水剑加油？ “你们这些王八蛋！”没办法，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多，大话说出去，硬着头皮也要上。 想想第一把十万毕恭毕敬从周正刚手里请回来的所谓宝贝，直接就被别人秒杀爆头，你丫脱了裤子，就给我看这个玩意？ “青虎剑，你要争气啊！” 听着裁判宣布比赛开始，钱胖子满脸是汗，恨不得跪在地上祈求神佛保佑，就算不能赢，最少也要撑几个回合吧！ “叮！” “铛啷啷！” 奇迹果然没有发生，眼睁睁看着年轻武者故意侧过身，双手挑剑硬上，可惜还是被流水剑一刀秒杀，跟第一次的倒霉鬼没有任何区别。 “又是一刀两断？” “爽，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刀流？” “哈哈，可怜的钱胖子，这次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全场一片欢腾，裁判赶紧把断剑展示在大屏幕，众人不由倒吸口凉气，都是行家，断口整齐如一，没有丝毫犹豫。 “古法淬火夹心钢，这种手艺不应该啊！” “我认识这把剑，应该是周正刚的作品，钱胖子每年都预定，转手就能赚几倍。” “原来是他？水平这么水！” “不会吧？好歹也是混二十几年的老师傅，有私人作坊和品牌，这么可能……” 在场都是资深行家，消息肯定瞒不住，很快议论纷纷，瞬间把钱胖子抬上火炉，这个加一把孜然，那个撒一点辣椒，翻来翻去，这是要吃烤乳猪的节奏！ “钱老板，算了吧？”苏渊能感受到所有聚集在自己身上的惊讶赞叹，轻声道：“玩玩而已，不用太在乎。” “废话！”钱胖子一瞪眼，站着说话不腰疼，想我老钱也是圈里混迹多年的老鸟，今天被你一个外地人连续打脸不说，还踩在地上摩擦摩擦，你以为滑板鞋就这么好欺负！ 第8章 神反转 现在真是骑虎难下，没想到自己追捧的所谓铸剑大师如此不堪一击！ 钱胖子冷汗直流，口干舌燥，看着周围各种目光，不屑、鄙视、质疑，难道十几年苦心经营的口碑真要毁于一旦？ 看着苏渊似笑非笑的表情，钱胖子灵光一闪，突然大声道：“比，为什么不比！” 全场一片寂静，所有目光聚集在钱胖子身上，只见他慢慢挺直腰板，对着苏渊居然深鞠一躬？ “原本钱某一直自命不凡，结果今天遇见苏大师，才知道什么叫做坐井观天！” 苏渊一愣，苏大师？ 钱胖子没有给苏渊解释的机会，昂起头，对着周围人群一抱拳，朗声道：“各位都是行家，今天钱某败给苏大师心服口服，不过既然答应比斗三场，咱们龙泉人岂能不战而退？” “苏大师？咱们这里有二十多岁的大师？” “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肯定是外地来的！” “应该不错，要说钱胖子也算圈里资深行家，眼力不差，难道对方真是过江龙？” 在场所有人重新把目光聚集在苏渊身上，面容俊朗，高大威猛，昂首站立，还真有一番从容气度。 “对，胖子说的没错，咱们龙泉人不能认怂！” “说得好，输阵不输人，龙泉没有胆小的孬种！” “钱老板，跟他干到底，我们支持你！” 钱胖子眼前一亮，赶紧挺起胸脯，大声道：“多谢父老乡亲支持，钱某不会退缩，咱们龙泉没有胆小鬼！” “对，继续比，加油！” “不能让外地人猖狂，你不行换我上！” 苏渊看着群情激奋的人群，好家伙，还能这么玩？ 这就好像死胖子是中级玩家，在新手村闲着没事想调戏一个新人小号，结果被小号秒杀。 旁边人开始看热闹的一阵骂娘，嘲笑胖子操作水平垃圾，突然又发现这个小号居然是隐藏大BOSS？ 钱胖子雄赳赳气昂昂走到苏渊面前，故意大声道：“抱歉苏大师，不是钱某不识抬举，而是众望所归，请您原谅。” 看着苏渊想开口，赶紧补充道：“您放心，第三场斗剑彩头加倍，我压二十万如何？” 然后偷偷使个眼色，苏渊哈哈一笑道：“好，早就听闻龙泉乃铸剑之乡，人杰地灵，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抱拳拱手，正色道：“钱老板，请！” 钱胖子暗自松口气，这个小子不傻，知道配合演一出戏，输钱不要紧，面子口碑才是大事。 裁判见两人决定继续，刚要宣布比赛开始，突然年长武者走到苏渊面前，双手捧着流水剑，恭敬道：“请问大师，用不用检查一下？” 苏渊摆摆手，明白对方的好意，此时不装逼等待何时？ 霸气道：“速战速决！” 年长武者骄傲的举起流水剑，如同得到皇帝钦点的将军一般，带着万民希望回到擂台，高举宝剑，灯光下寒芒闪烁，令人炫目。 “比赛开始！” 所有人全神贯注盯着擂台，这次跟前两次不同，刚才能嘲笑钱胖子垃圾，现在知道对方看似年轻，其实深不可测。 过江龙VS地头蛇！ 苏渊看着年轻武者手里的第三把剑，浓郁白色光芒中居然掺杂着丝丝黄色，明显要比前两把强上一筹。 再看一眼旁边的钱胖子，不愧是老江湖，原本万人唾弃的局面竟然反转成同仇敌忾！ 钱胖子自然感觉到来自苏渊的鄙视，只能装作没看见，心里暗骂：“你丫的还看，第一场五万，第二场十万，最后再送你二十万，三十五万买个台阶下还不行？” 再想想三把高价请回来的宝剑，里外里这次最少赔七八十万，这个逼装的有点贵！ 不管擂台下人怎么叽叽歪歪，年轻武者拿着手里的宝剑，心里一阵骂娘，今天真是倒血霉了。 第一剑差点死， 第二剑被砍成狗， 好容易喘口气， 你们还要继续？ 什么狗屁龙泉人的尊严，老子的小命要紧。对着年长武者一阵挤眉弄眼，就差大声喊出来：“哥，咱们悠着点啊！” 可惜对面那个人满脸正色，严肃的好像是抱着炸药包冲向鬼子碉堡的烈士，慷慨赴死，光荣之极。 “不能辜负大师的信任！” 年长武者感觉到背后涌起一股暖流，顺着任督二脉直达天灵盖，大师的嘱托好像激发出隐藏多年的传说中的内力，暴喝一声，用尽全力。 “受死吧！” “你丫的来真的？”年轻武者吓的一激灵，顿时肾上腺也被恐惧激发，红着眼睛迎上去，只听见一声清脆撞击，所有人目瞪口呆。 “又是……” “一刀两断！” 全场一片死寂，足足两分钟没人说话，这次不光是钱胖子，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盯着年轻武者手中的断剑，就连裁判都无言以对。 “我宣布，流水剑，三战全胜！” 苏渊从年长武者手里接过流水剑，那种恋恋不舍好像是抢了他的老婆，巡视众人。 掌声呢？ 鲜花在哪？ “不愧是苏大师，钱某心服口服，五体投地！” 还是钱胖子有眼色，赶紧走上前，深鞠一躬道：“您的实力有目共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聊。” 说完死死拉着苏渊就走，连三把断剑都不要，身后响起一阵阵惊呼，好像很多人喊着要留步？ 第9章 剑心 “老弟啊，刚才差点真是害死我！” 钱胖子二话不说，直接拉着苏渊离开斗剑阁，上豪华奔驰后，才心有余悸道：“刚才要不是老钱我机灵，多年积累的口碑岂不是……” “钱老板，好像是你先提出斗剑的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钱胖子无言以对，苏渊笑道：“炮是自己约的，含着泪也要打完不是？” “对，老弟你说的对！”钱胖子一愣，哈哈大笑，小眼睛死死盯着流水剑，热情道：“这就叫不打不相识，今天咱们兄弟有缘分，你看老哥赔了夫人又折兵，这……” “一百万！” 苏渊摆摆手，轻描淡写道：“这个价不亏，流水剑值！” “痛快！”钱胖子一咬牙，直接拿出手机，马上转账。苏渊手机一响，看见银行信息，皱眉道：“一百五十万？” “宝剑一百万，彩头三十五万，剩下的算是见面礼，想跟老弟交个朋友如何？” 看着钱胖子真诚的表情，苏渊微微一笑，拍拍对方肩膀道：“不打不相识，咱们已经是朋友！” 在钱胖子兴奋的表情中，耳边响起梦寐以求的系统提示音：“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获得中级相剑术，功能请自行研究……” “任务：真正大师需要一针见血的勇气，请一个月内点评三十把宝剑，同时获得对方真心认可。” 苏渊眼中闪过一股暖流，瞬间消失不见，赶紧再看手中的流水剑，居然又有新变化。 眼中的流水剑散发着明亮黄光，远比初级相剑术清晰，不光如此，光芒居然出现不同层次，有的地方更亮，有的地方略微暗淡。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剑骨和剑心？” 苏渊脑中闪过一段记载，曾经在某本古籍中看过一个传说：三尺青锋，强为剑骨，弱为剑心，乃剑之最大破绽！ “老弟……没事吧？” 苏渊回过神，看着钱胖子以为自己反悔的表情，笑着把流水剑放到对方手里，一百五十万到账，这把剑也算完成使命，有相剑术在，何愁没有神兵利器！ 钱胖子捧着流水剑，爱如至宝，生怕被别人抢走似的，要说百万买把剑，一口价连价都不砍是不是傻？ 2017年京城启石国际拍卖上，一把清晚太平天国陈得才鎏金刀以1667万元成交。 2006年乾隆年制款字的腰刀，御制金桃皮鞘天字十七号，宝腾腰刀在苏富比上拍，经过激烈的竞拍，最终一位私人藏家以4604万元获得。 2015年翰海秋拍上，明永乐铁鎏金龙纹钺刀以6670万元成交，创刀剑拍卖天价记录。 不光是国内，刀剑在全世界范围也是备受追捧，2010年6月，在法国举行的一场艺术品拍卖会上，拿破仑使用过的一把镀金宝剑以高出底价3倍的481万欧元，近5000万元人民币成交，刷新冷兵器的世界拍卖纪录。 其实上世纪80年代关注刀剑收藏的人极少，那时候一把不错的刀剑，两三元就可以交易。2000年应该是收藏军品的分水岭，在此之前一把中正剑1000元基本可以成交。 最便宜的时候，400元也能买到。然后价格一路飙升，尤其2007年以后价格更是成倍地上涨，现在随便一两万，如果品相好，三四万元都很正常。 所以一句话：刀剑很小众，但也很高端！ 今天真是满载而归，三百捡漏而来的剑居然赚来一百五十万，简直是一夜暴富。 当然钱胖子也不亏，虽然在斗剑阁差一点阴沟里翻船，但最后硬生生让他逆境反转，可见对方的机智老辣。 万事有利就有弊，现在得到流水剑，刚才惊险一幕反而变成最有说服力的证据，在场所有行家都亲眼见证流水剑的强势，一旦消息传出去，绝对引起圈内热议。 苏渊跟钱胖子对视一眼，两人开怀大笑，今天可谓是双赢，苏渊名利双收，钱胖子得到神兵利器，皆大欢喜。 “苏老弟，时间还早，咱们再去喝一杯？” 苏渊摇摇头，婉拒道：“改日再聚吧，送我回酒店休息，咱们来日方长。” 钱胖子点点头，让司机把苏渊送到酒店，看着奔驰离开的身影，苏渊长松口气，转身打车回家。 “哈哈哈，发财喽！” 看着账户里多出来的一百五十万，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个零，兴奋的洗个冷水澡，先给自己降降火。 “果然能看见剑心和剑骨。”冷静下来，拿出自己锻造的两把宝剑，微弱白光之间强弱分明，尤其是右边剑刃的一尺三寸，简直黯淡无光，这就是剑心，也是最大破绽。 “开！” 苏渊拿出三枚铜钱，固定好，深吸口气，双手持剑，用剑心直击铜钱，只听见一声闷响，居然一枚铜钱都没有斩断。 看着已经崩口的剑刃，不由感叹道：“古人诚，不欺我辈，剑心果然不堪一击！” 翻转剑刃，再次用剑身最明亮的剑骨试剑，居然轻松砍断三枚铜钱，丝毫没有任何损伤。 一把剑，两面刃，剑心剑骨，天壤之别！ 苏渊十分兴奋，相剑术让自己的眼力更上一层楼，原本只能看出宝剑优劣，现在居然能看破其弱点，以后斗剑岂不是无往而不利？ 放下剑，回想起接下来的任务，竟然让自己点评三十把剑，必须一个月内完成？ “初出茅庐，还是一个外地人，谁会让我点评苦心锻造的作品？” “就算有人愿意，我说的话他们会相信吗？” 苏渊长叹口气，仔细分析系统第二次给出的任务更加困难，第一次毕竟能靠眼力捡漏侥幸过关，可这次…… “等等，说不定有个地方可以！” 苏渊灵光一闪，想起一个地方，如果能去那里，说不定难题会迎刃而解。 第二天一早出门，直奔城西，很快来到一个巨大庄园门前，抬头看着金字招牌，名剑山庄。 如果说斗剑阁是商人和赌客的最爱，隐藏在暗处的销金窝，那名剑山庄才是所有龙泉铸剑师真正梦寐以求的扬名之地！ 第10章 剑榜 名剑山庄建立不过三十年，其主人可是龙泉赫赫有名的传奇人物。 年轻时天赋过人，小小年纪铸造七把名剑，得到一致称赞，号称龙泉第一天才少年。 可惜某次事故，导致双目失明，沉寂五年，就在所有人惋惜的时候，再次横空出世，开始帮别人相剑。 百试百灵，无一不准，再次震撼所有人，一年后建立名剑山庄，三十年苦心经营下，已经成为口碑代言人。 他就是盲剑翁！ 肉眼瞎，心眼开的相剑大师！ 苏渊深吸口气，慢慢走近龙泉铸剑师心中的圣地，对于他来说也是，如果一把剑不能得到名剑山庄的认可，那它就不能说是成功作品。 打个最简单的比喻，名剑山庄在刀剑圈里的地位就好像故宫，天下国宝成千上万，但只有进入紫禁城展示的才叫真正国之重器。 苏渊来到前台，询问如何应聘的流程，很快得到一张简历表，填完后被人带到二楼办公室，敲开主管的门。 “我叫刘全，是这里的主管。”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完简历，抬头上下打量身材强壮的苏渊，特别是双臂，好奇问道：“你也是铸剑师？” 苏渊微微一笑道：“从小痴迷刀剑，连大学专业都是工业铸造，可惜水平不高，只能算是自学。” “嗯，有点意思。”刘全放下简历，对苏渊印象不错，阅人无数的他自然能听出其中的话外音，笑道：“你一个外地人居然有胆量千里迢迢跑到龙泉混饭吃？没少栽跟头吧？” 看着苏渊笑而不语，这份沉稳让刘全更生好感，站起身问道：“想应聘什么岗位？” 苏渊毫不犹豫道：“如果可以我想应聘相剑师！” “什么？”刘全一愣，看着苏渊认真的表情，忍不住笑道：“你知道名剑山庄一共有几位相剑师吗？” 苏渊摇摇头，毕竟自己刚来不到半年，只听说过名剑山庄牛逼，但还真不知道其中内幕。 刘全摇摇头，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印象不错，耐心解释道：“名剑山庄连同盲剑翁在内，一共才五位相剑师！” “怎么可能？”苏渊有些吃惊，偌大的名剑山庄居然只有五个相剑师，连同盲剑翁在内？ “哼，你以为相剑师是街边的大白菜？”刘全轻哼一声道：“盲剑翁不用说，那是龙泉的传奇人物。就算其他四人也是从业超过三十年的资深前辈，不光眼力惊人，本身还是鼎鼎大名的铸剑师。” “你小子一上来就要当相剑师？可能吗？” 苏渊不死心，正色道：“我可以接受任何考验，只要……” “别说了！”刘全一皱眉，他能理解年轻人迫切想证明自我能力的冲动，加上对苏渊的印象不错，坚决道：“这不是测试不测试的问题！” “名剑山庄之所以能成为龙泉铸剑师心中的圣地，靠的就是严格的试验流程和公平公正的品剑态度！” “相信你听说过三大剑榜吧？”刘全走到苏渊面前，认真道：“剑榜不是由名剑山庄一言堂决定，而是需要得到龙泉所有铸剑师的认可，甚至是国内全部刀剑爱好者的信任才能屹立不倒。” “你相剑水平多高我不知道，就算退一万步来说，真让你当上名剑山庄的相剑术，你觉得凭现在的身份和资历，可否服众？” 看着刘全满脸正色盯着自己，苏渊沉思片刻，无奈摇摇头，没办法，人家说的是百分百大实话。 道理很简单，就像去医院看病，但凡任何科室的主治医生，都是四五十岁以上，专业这个领域，年龄和资历的确很重要。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医生，就算医术再高，第一印象也不如花白头发的老医生容易信任，这就是人性。 “明白了吗？”刘全看苏渊放弃，继续开导道：“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一定不能眼高手低，好高骛远是大忌！” “这样吧，看在你对刀剑热爱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个机会。先从试剑师开始，试用期一个月三千，转正后五千，五险一金，包吃包住。” 苏渊点点头，要说这个待遇很不错，看来刘全对自己印象挺好。五千包吃包住，加五险一金，比有些公务员都吃香。 当然对于自己来说钱不是问题，可是除去名剑山庄，想完成任务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总不能在大街上随便摆个摊，拉着别人硬去点评宝剑吧？ 系统害死人啊！ “没问题就把入职表填好，身份证复印一份。”刘全看着苏渊把资料填好，看看手表，站起身道：“正好我要去巡查，带你去熟悉一下岗位，走。” 苏渊跟着刘全，一路往山庄里走，出办公楼往后院走，慢慢听见人声嘈杂，来到巨大的广场上，果然热闹非凡。 “咱们每天对外开发，二十个试剑点白天全部供应，就这样也不一定能满足所有需求。” 刘全看着苏渊有些震撼的表情，满意道：“你的岗位就是试剑师，按照标准流程给铸剑师记录数据，汇总后输入电脑，以后作为个人档案。” 刘全带着苏渊边走边看，经过每个试剑点都有一个蓝衣制服的工作人员在布置流程，然后用笔记录数据，应该就是所谓的试剑师。 很快来到中间大厅，苏渊一抬头看见正中间竖立的三块金属碑，吃惊道：“这难道就是……” “不错，这就是天地人剑榜！” 刘全昂首挺胸站在中间，看着三块巨大金属碑，以此解释道：“人榜，上好紫铜打造而成，上面刻有三十把名剑信息。” “地榜，白银铸造，二十把精品名剑收录其上。” “天榜，纯金打造，名剑山庄成立三十年来，只有十把神兵利器才有资格入选其中。” 说完回头看着苏渊，自豪道：“这才是所有铸剑师梦寐以求的终极追求！” 排名三十盘龙剑……三尺一寸……两斤一两……六钱三席 排名二十八赤金剑……三尺……一斤八两……七钱三席 排名十八乌金剑……三尺二寸……两斤三两……九钱四席 随着紫红色的人榜由下而上，苏渊目光慢慢停留在最顶端的一个名字： 排名第一流星剑……三尺一寸……两斤……十二钱五席！ 第11章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能看懂吗？” 听见刘全的问话，苏渊沉声道：“所谓十二钱五席，应该是一次性砍断十二枚铜钱，一剑斩断五个草席。” “嗯，就是这个意思！”刘全点点头，明白就好，省的自己废话，追问道：“刚才听说你也打剑？成绩如何？” 苏渊摇摇头，实话实说道：“最好也上不了人榜！” “所以说年轻人最怕眼高手低。”刘全轻哼一声，提醒道：“既然已经入职，那就好好干，再给你说个内幕，咱们名剑山庄其他四位相剑师，本身都是铸剑高手，最差也是人榜前十，明白了吧？” 苏渊深吸口气，目光来到银光闪闪的地榜，二十个名字一扫而过，暗自紧握拳头，名剑山庄果然名不虚传。 至于金光闪闪的天榜…… 刘全拍拍苏渊的肩膀，这种事每次来新人都要走一遍，算是企业文化的一部分。能来这里工作的肯定都是刀剑爱好者，其中不少试剑师甚至是资深铸剑师，不乏年轻高手。 主要是为增加经验，当手艺达到一个瓶颈，需要触类旁通，帮别人试剑也是难得学习提高的机会，说不定能得到新的灵感。 所以说不要小看试剑师，要不是对苏渊印象不错，这个岗位还真不一定谁都能干！ “这是制服和钥匙，明天一早七点半报道，让王组长带着你熟悉流程，尽快投入工作。” 刘全带着苏渊来到办公室，交代给王天组长后转身离开，王天看着背影，试探道：“你是刘总管介绍来的？” 苏渊笑着点点头，王天瞬间很热情，赶紧拿出蓝色制服和钥匙，简单交代几句，拍着胸脯保证以后有事尽快说。 看来刘全地位不低，难道是名剑山庄的大总管？ 苏渊自然不会多说，难得有这种美丽的误会，对自己百利无一害。掏出两包中华塞给王天，几句话关系更进一步。 “以后老弟有事尽快说，小事王哥都能摆平！” 王天举起酒杯，下班后苏渊直接请他来高档酒店，满满一桌子好酒好菜，几杯酒下去，两人称兄道弟，加上又有刘大总管的背景，自然要好好拉拢。 “老弟听过龙泉三大铸剑世家吗？” 王天一口闷下茅台，满脸通红道：“郑家千字号，周家万字号，还有龙泉第一世家，沈家，沈广隆剑铺！” 苏渊又给对方满上一杯酒，虽然自己来的时间不长，但对于三大世家绝对如雷贯耳，特别是沈家，号称龙泉第一家。 1885年第一代沈朝庆就是龙泉铸剑师，光绪二十年第二代传人沈庭璋创立沈广隆剑铺，确切的说应该是壬字号沈广隆剑铺。 当年在龙泉七大剑铺比剑勇夺第一，震撼全场，百年传承，屹立不倒。沈焕周，沈焕文，沈焕武，现在三兄弟各有专长，把沈家经营的风生水起。 千字号剑铺，创立于清代乾隆十三年，距离现在有266年，创始人是铁匠郑义生，成名于光绪年间郑义生和第五代孙子郑文轩，现任掌门为千字号第六代传人郑东阳。 最后是万字号剑铺，创立于清代咸丰十一年，距今153年，创始人周国华，小名周六，他是千字号剑铺郑文轩的徒弟，自立门户后现在居然隐隐有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 对了，好像钱胖子嘴里的周正刚，好像也是周家的人？ 在龙泉这一亩三分地上，沈家独大，周家第二，郑家老三，并称铸剑三大百年老字号。 传统手艺传承时间很重要，百年老字号最少也要经过四代人的不懈努力，能留下的都是经过时间考验的精华，无论是工艺，还是经营理念，必有过人之处。 “没办法，三大世家底蕴很厚，就连咱们名剑山庄都需要跟他们合作。”王天又被苏渊灌下几大杯茅台，舌头都有些打结，酒后吐真言道：“你问的四大相剑师？其中三个就是沈周郑家的人，特别是沈城那个老家伙，傲气的不行！” 原来如此，苏渊点点头，难怪刘全会说那种话，想想也正常，盲剑翁再牛逼也是一个人。想要名剑山庄站稳脚跟，少不了给三大地头蛇搞好关系，否则…… 苏渊自己也陪着喝杯酒，盲剑翁算一个，三大世家算三个，不是还有一个？ “你说黑面神？”王天夹口菜，不屑道：“那个家伙就是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整天冷冰冰，见谁都没有好脸色。” “不过铸剑水平真牛逼，地榜三把宝剑都是出自他手，甚至听说想要冲击天榜，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还有这种人？苏渊暗自记下，从王天嘴里基本打听清楚名剑山庄的内幕，盲剑翁很少出现，除非有大事发生才出现。平时都是刘全打理日常，两人关系密切，这也是王天主动拉拢自己的原因。 然后是三大世家，沈城经常出现，特别喜欢品头论足，当然身份和资历不低，很少有人敢质疑他的点评意见。但为人傲慢，仗着沈家势大，就连对刘全都漫不经心，更不用说其他工作人员。 周正武是周家掌门人的堂弟，无论铸剑还是相剑水平都很一般，但善于经营人脉，很多员工跟他关系不错，所以也算实权人物之一。 最后是郑千里，七十多岁的老头子，年轻时候也出过风头，但现在基本半退休，跟盲剑翁关系很好，算是制衡沈家和周家的一枚棋子。 简单说起来，盲剑翁是隐藏大BOSS，神龙见首不见尾。刘全是大总管，郑老头是三朝元老，他们是一派。 然后是沈城代表的沈家，还有周正武背后的周家，算是强硬派，两家既相互防范，又有合作，关系全凭一个利字。 最后是黑面神，铸剑一流，情商没有，说白了就是一个剑痴，算是中间派，隐隐跟盲剑翁走的近一些。 “兄弟放心，有刘大总管和哥哥我在，没人能找你的麻烦！” 王天很少来这种高档酒店，整整喝下一瓶半茅台，醉眼朦胧拉着苏渊，拍着胸部保证以后跟他混，绝对不吃亏。 最后还是苏渊打车把这个醉鬼送回家，自己洗个澡，经过系统改造这点酒根本不叫事。 躺在床上，今天是任务第一天，算是成功进入名剑山庄，也打听清楚内幕，心中涌起斗志。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第12章 十年磨一剑 第二天早晨来名剑山庄报道，今天是王天作为组长开会安排工作，私下拉住苏渊道：“兄弟，咱们交情归交情，可工作不能马虎，今天你第一次上岗，先跟着我熟悉流程如何？” 苏渊点头同意，这种事不能急，跟着王天来到试剑场，在旁边观看试剑全套流程。 “每次试剑收费五百，有二十个场地可以同时进行，每轮下来就是一万块。” 王天边整理物品，边给苏渊介绍道：“别小看这一万，你知道每天咱们山庄能翻几轮？” “最少七八轮！光人榜试剑每天净赚七八万，厉害吧？” 苏渊看着王天羡慕嫉妒恨的表情，随口问道：“人榜试剑？难道地榜和天榜不在这里？” “废话，那种高手能来砍铜钱和草席？”王天一撇嘴，指了指广场最里面的角落道：“那里才是真正铸剑高手的试剑场，每次最少三名相剑师同时监督通过，成绩才算有效。” 苏渊帮着王天整理草席，拿起一捆，碗口粗细，用力插进木桩，固定不动，方便试剑。 铜钱也是统一定制，在龙泉试剑都是这种标准，能体现宝剑的硬度，算是几百年传下来的老规矩。 草席的韧性跟人体皮肤差不多，所以用来测试剑的锋利程度，苏渊也砍过几次，最好成绩不过是两席，切口还不算平整，用力超过宝剑本身的锋利。 “搞定，准备接客！” 王天拍拍手，这种工作每天都要进行，早就轻车熟路。时间到九点，正式开始试剑，老远就能听见门口一片嘈杂，看来等待的人不少。 九点钟声响起，大门打开，一群人涌进广场，开始排队缴费，然后领号牌，等待试剑。 苏渊站在旁边负责记录成绩，王天负责试剑，他们是一号台，很快几个人来到面前，开始第一步，砍铜钱。 “开！” 伴随着一声声的呐喊，广场响起此起彼伏的撞击声，瞬间热闹起来。几轮下来工作很轻松，每轮试剑最多十五分钟，根据铸剑师要求布置好相应数量的铜钱和草席，剩下就是记录验证结果。 “三号，四钱两席，完成试剑。” “五号，五钱一席，完成试剑。” “八号，五钱两席，完成试剑。” 苏渊边记录成绩，边通过相剑术观察，逐渐摸索出很多经验。在他眼里，基本上都是白光剑，有的明亮，有的暗淡，根据铸剑师的水平高低决定。 每次砍完铜钱，光芒必定有所减弱，砍的次数越多，宝剑锋利度随之下降，这种变化一目了然。 果然没有来错地方！ 苏渊心中暗喜，也只有名剑山庄能提供如此多的研究数据，就好像打游戏下副本，满地都是能刷经验的小怪，这波人头送的爽！ 一上午下来，苏渊对相剑术越发了解，每把剑的优劣在他眼里无所遁形，一眼一个准。 “张师傅，今天成绩如何？” “哎，还是老样子，四钱两席，跟去年一样。” “我的剑倒是多砍断一枚铜钱，算是没有白忙活。” 很多铸剑师完成试剑后没有离开，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聊天，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上午试剑全部完成，最好成绩是李大宏的流云剑，六钱两席，恭喜！” 伴随着广播中结果宣布，上午试剑结束，人群才慢慢散去。几个人围着一个中年汉子，恭喜道：“可以啊老李，这次成绩不错，六钱两席第一名！” “六钱两席？我记得人榜三十名才六钱三席，岂不是……” “对啊，再努努力，你就能上人榜了！” 老李看着几个熟人，丝毫没有兴奋之色，反而满脸苦笑道：“人榜？谈何容易！” “不瞒几个兄弟，别说是六钱，我手里还有能砍七钱的剑，可惜……” “什么？你还有更好的剑？为什么不拿出来？” “真的假的？难道你就是传说中淡泊名利的隐藏高手？” 老李听完更是无奈道：“屁，要是淡泊名利还来名剑山庄干什么？你们铸剑时间短，根本不懂两草席跟三草席之间的天壤之别！” 苏渊正好走到旁边，好奇停下脚步，老李长叹口气道：“对于资深铸剑师来说，砍铜钱算不上什么难事，我还见过一剑斩断十枚铜钱的事，可还没有资格上人榜。” “一把剑，只要把握好锻造和淬火，基本上都能砍断五枚铜钱，这是龙泉最入门的水平，也只能代表硬度合格而已。” “真正厉害的反而是砍草席，你们别看草席软软的，其实砍起来远比铜钱更难！” 苏渊听完暗自点头，总算有个明白人，看似简单的两种试剑流程，其实蕴含着千百年传承的刀剑一个真谛。 十年磨一剑！ 简单说剑的硬度基本取决于锻造工艺和淬火，在这个过程中通过不断捶打和折叠，去除杂质，百炼成钢，最大限度提升宝剑的强度。 但决定一把剑是否锋利的关键因素不是它们，而是打磨！ 这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不只是锋利，就连花纹都要取决于此。鹿砥磨、烧并中磨、精磨和莹，百家争鸣，各有千秋。 《本阿弥行状记》记载：细工匠干活的时候，一把刀拿在手里十天，甚至二十天，反复观察，直至参透这把刀才能开始研磨。 “所以别看我跟人榜最后一名好像只差一捆草席，其实差的远！”老李感慨道：“那把盘龙剑的铸剑师我认识，你们知道他磨了多久？” “足足两年！” 一句话，所有人面面相觑，两年什么概念？ 就连苏渊没想到，龙泉铸剑师打磨宝剑可不是一两个小时，最少要求每天六小时以上，经过十几道不同工序，每一步都不能错，严格按照流程才能打磨出锋利剑刃。 两年！ 老李看着朋友目瞪口呆的表情，意兴阑珊道：“现在知道明白了？要是剑榜这么容易上，那名剑山庄的招牌早就烂大街喽！” 苏渊来到食堂，王天叫他一起吃饭，正吃到一半，刘全端着饭盒走过来，笑问道：“第一天上岗如何？” 苏渊站起身道：“跟着王组长学到很多东西，没问题。” “嗯，好好干！”刘全点点头，跟王天打声招呼，转身离开。王天目光火热，再次确定苏渊肯定跟刘全有关系，这是一个隐藏的小BOSS啊！ 第13章 您老真是高人？ 一天工作很快结束，两人回到办公室，把资料汇总进电脑，王天伸个懒腰，笑道：“这么样？能上手吗？” 见苏渊点头，把钥匙拿出来道：“明天老弟自立门户，有事叫我。” 苏渊接过钥匙，等着就是这句话，其实按照规定新人必须实习一个星期才能独当一面，估计是因为刘全的原因，王天才这么放心让自己单干。 下班直接来到中介，租房子，看中附近高档小区的两室一厅，直接交钱搬家。 现在手里有钱，就算不买房子也要改善环境，也没有什么行李，直接拎包入住，精装修，家电一应俱全。 晚上接到钱胖子的电话，邀请喝酒聊天，苏渊婉言拒绝，现在还不是时候。对方肯定调查过自己，谁也不傻，最好是保持距离，反正暂时不缺钱，等时机成熟再联系。 “今天已经是第二天！” 苏渊躺在床上，一个月限期很快去过两天，三十把剑压力很大，相当于每天最少点评一把，难就难在必须要对方真心诚意认同。 龙泉是什么地方？这里的铸剑师骨子里有种莫名自豪感，不管水平高低，装逼倒是一流。 一个乳臭未干的外地人点评苦心锻造的宝剑？ 找死！ 所以苏渊才会选择潜伏进名剑山庄，一是机会多，二也是想背靠大树好乘凉，毕竟敢在名剑山庄闹事的人不多，明天看机会行事。 第二天来到办公室，换上蓝色制服，王天给他分配到二十号场地，算是练练手。九点钟声响起，又是一大波经验袭来。 苏渊迎来第一位年轻铸剑师，接过号牌问道：“几枚铜钱？” “四枚！”年轻人紧握宝剑，雄赳赳气昂昂，一幅霸气侧漏的感觉。苏渊看一眼刚拔出来的宝剑，水平跟自己差不多，摇头道：“建议三枚好一点。” “哼，你懂什么？”年轻人皱皱眉，看着不比自己大多少的苏渊，不满道：“四枚就四枚，废话真多！” 苏渊耸耸肩，不用想也知道是这个结果，固定好四枚铜钱，看着对方双手持剑，信心满满的状态，忍不住提醒道：“如果砍四枚，最好用右边上半部分剑刃，成功率会高点。” 年轻人狠狠瞪一眼，老子办事还用你小子教？快点滚一边去！ 深吸口气，大喝一声，用尽全力，一剑斩下。 “这么可能？” 还没等苏渊上前检查成绩，年轻人自己赶紧凑上去，看着完好无损的第四枚铜钱，不可思议道：“真的只有三钱？” 苏渊一撇嘴，让你小子装逼？现在爽了吧？ 走上前，重新固定好四枚铜钱，用手一指剑刃四分之三处，也就是白光最明亮的地方，肯定道：“用这里再试试！” “这……” 年轻人有些懵逼，再看苏渊淡定的表情有些拿不准，想起刚才的提醒，一咬牙，我就不信这个邪！ “开！” 退后半步，用苏渊说的位置对准铜钱，用力斩下，只见四枚铜钱应声而起，飞到地上。 “成了？” 年轻人看着四枚一剑两断的铜钱，心中无比震撼，真的假的？ 苏渊用笔记录成绩，最好成绩不过如此，经过昨天几十次观察比较，基本能通过光芒大致判断试剑结果，正确度八九不离十。 “这位兄弟……不，高人！” 年轻人再看苏渊，简直深不可测，舔着脸赔笑道：“您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隐藏NPC？” 苏渊没有理，要的就是这种装逼的感觉，冷淡道：“平时能砍几席？” 越是这样，年轻人越觉得牛逼，恭声道：“最多一席半，从来没有砍过两席！” 名剑山庄是什么地方？说不定他就是绝世高手，闲着没事下来体验生活？ “嗯，还用刚才的位置砍，右手向下发力，不要犹豫！” 苏渊固定好草席，再次指点，年轻人如获至宝，来到并排竖立的两捆草席前，用力从上往下，一剑砍去。 “居然成功了？” 剑光一闪，两捆草席应声而倒，再看切口，整齐如一，年轻人顿时呆若木鸡，不知道说什么好。 “宣布成绩，四钱两席，下一个！” 苏渊飞快记录好成绩，大声宣布换人，年轻人一听，赶紧跑过来，满脸恭敬道：“高人啊，这是我三年来的最好成绩，您……” “躲一边去！”苏渊皱皱眉，满脸不耐道：“想看站一边，不要影响别人！” “好，好，您老先忙！”年轻人赶紧站在旁边，也不舍得走，难得遇见隐藏高手，人家随便指点几句就这么牛逼，万一运气好，看自己骨骼清奇，天赋过人，收为入室弟子，那岂不是…… 苏渊看着如同哈巴狗一样的小子，心头暗爽，丫刚才让你小子装逼！ 不管对方，继续工作，要想完成任务必须积累威信，这里是龙泉，讲道理没有用，全凭刀剑说话。 “我要四枚行不行？” 苏渊看着同龄的小胖子，一幅唯唯诺诺的表情，再看手里的剑，居然明显比旁边的小子强不少？ 没有理会，直接固定好五枚铜钱，坚决道：“你的水平四枚肯定没有问题，今天试试五枚！” “我……”胖子有些懵逼，看着五枚铜钱，几次张嘴，终于憋出一句话：“我从来没有砍过五枚，要不……” “死胖子，费什么话！”还没等苏渊说话，旁边的小子看不过去，大声道：“高手让你砍就砍，你丫能砍五枚还叽叽歪歪？要知道老子辛辛苦苦才……” 看见苏渊一摆手，年轻人赶紧闭上嘴，苏渊用手一指宝剑二分之一处，鼓励道：“用这里砍，拼命用力，不要犹豫！” 估计是被吓一跳的原因，胖子不敢废话，咬紧牙关，对准铜钱，闭上眼睛用力一砍。 五枚铜钱应声而断，这次不光是胖子，就连旁边的年轻人都呆若木鸡，这也太牛逼了吧？ 第14章 五钱必崩 “居然砍断五钱？” 胖子激动的满脸通红，恨不得又蹦又跳，旁边的年轻人一撇嘴，不屑道：“哼，不就是五钱？用不用这么兴奋？” 苏渊微微一笑，能体会到胖子的心情，又指着三捆草席道：“一鼓作气，还是用刚才的地方发力，往下砍。” 胖子深吸口气，拼命点头，双手持剑，站在草席前，大喊一声，用力往下一砍。 “成了！” 只见三捆草席应声而断，切口整齐光滑，这次不只是胖子，就连年轻人都目瞪口呆，喃喃自语道：“五钱三席？” “多谢高人指点！”胖子猛地跑到苏渊面前，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拼命鞠躬，用实际行动表达谢意。 苏渊摆摆手，轻声道：“你的剑不错，应该是经过古法折叠锻打而成，最难得是打磨用心，如果没猜错，最少研磨超过半年以上？” “整整一年！”胖子听完彻底心服口服，恭敬道：“家里人总说我没有天赋，所以只能以勤补拙，这把剑我足足打磨一年，今天总算……” 说着眼圈一红，居然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瞬间吸引更多人注意，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苏渊点点头，他能理解胖子的感受，自己何尝不是怀揣梦想来到这里，大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胖子擦干净眼泪，挺直腰板喊道：“我叫郑鹏，郑成功的郑，大鹏展翅的鹏！” “居然姓郑？”旁边的年轻人一愣，偷偷嘀咕道：“难道是千字号的郑家？” 苏渊拍拍郑鹏的肩膀，示意他站在旁边，耳边突然想起提示音：“点评成功+1” 心中一喜，看来这次任务不简单，为什么第一个年轻人没有成功？反而是这个貌不惊人的胖子完成指标？ “下一个！”苏渊记录好成绩，继续试剑，突然人群挤进来一个人，走到面前道：“这位兄弟，能不能看看我的剑？” 苏渊抬起头，看着面前身材高大的壮汉，相貌淳朴，古铜色的皮肤一看就是常年在烈火炉边战斗的证明。 “咦？他不是……” “胡金泉！” “真的是他，胡金泉，人榜铸剑师！” 人群中突然一阵骚动，不知道是谁喊出个名字，瞬间引爆全场。郑鹏眼前一亮，吃惊道：“真的是胡金泉，人榜二十六名，金泉剑的主人！” 苏渊心头一震，终于见到人榜上的铸剑师，二十六名？ “这位兄弟很面生，应该是新来的吧？”胡金泉露出憨厚的微笑，把三号牌拿出来，真诚道：“刚才一直在旁边看，没想到能遇见相剑高手，如果不嫌弃请帮我看看如何？” 说完双手把宝剑捧起，放在苏渊面前，全场一片寂静，很多人十分惊讶看着二十出头的蓝衣少年，凭什么能让人榜铸剑师如此重视？ “好！”苏渊点点头，双手接过宝剑，慢慢抽出，寒光一闪，浓郁白光中闪过丝丝黄芒，跟上次钱胖子第三把剑水平相差无几。 不由感叹高手在民间，上次那把是周正刚的精品力作，名气连自己一个外地人都听说过。 现在面前的胡金泉，默默无闻居然也能达到这种水平，人榜二十六，名不虚传。 用手轻轻拂过锋利剑刃，手指时不时敲击剑锋，好像在用心聆听什么？ 苏渊把宝剑归鞘，还给对方，正色道：“剑不错，如果用最坚硬的剑骨测试，成绩最少八钱三席！” “何为剑骨？”胡金泉接过宝剑，追问道：“刚才看前面两个小兄弟试剑，仿佛你能看透剑的弱点？” “什么？真的假的？” “剑的弱点？什么意思！” “剑骨？第一次听说还有这个名称！” 所有人大吃一惊，很多都是被郑鹏的哭声引来看热闹，没有看见开始一幕，胡金泉目光灼灼盯着苏渊，期待对方的回答。 “所谓剑骨，乃宝剑最强韧的地方，通常是经过千锤百炼，或是古法折叠后达到的巅峰部位。” 苏渊等着就是现在，负手而立，昂首挺胸，自信道：“与之相对应的就是剑心，万物有利有弊，龙泉剑也一样，有威猛必然有柔弱，跟人一样，剑心就是宝剑的命门要害！” 众人听完一片哗然，面面相觑，玩剑这么多年，居然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说法！ “高手说的没错，我可以证明！”年轻人赶紧站出来，指着手里的宝剑展示道：“我是第一个试剑，原本想挑战四钱，结果高手说肯定失败，我不信邪，最后……” “还有我！”郑鹏也挺身而出，鼓起勇气面对众人，大声道：“我是第二个，开始也只想试试四钱，这位高手鼓励我挑战五钱三席，还指出剑骨所在，结果一次通过，绝对没有骗人！” 苏渊背着手，暗自点头，不枉我浪费时间，两个小子挺有眼色。 大家听完更不可思议，议论纷纷，胡金泉皱皱眉，大声道：“都不要吵！事实胜于雄辩，我来试剑！” 要说人榜铸剑师果然气势不同，一句话瞬间镇压全场，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苏渊和胡金泉身上，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到底看看是真是假。 苏渊微微一笑，转身拿出九枚铜钱，固定在木板上，用手一指宝剑三分之二处，坚定道：“你的剑这里最强，八钱没问题，九钱略有不及！” 胡金泉没有说话，来到铜钱面前，事到如今只有亲手试剑才能证明一切，深吸口气，拔剑，屏气凝神。 “开！” 暴喝一声，双手斩下，精准的用苏渊点评的位置直击铜钱，清脆撞击声过后，所有人死死盯着结果。 “八钱……真的只有八钱！” 郑鹏离得最近，赶紧一看，马上兴奋大叫起来。只见木板上留下最后一枚铜钱，完好无损，其他的散落在地上，一分为二。 “好家伙，真的是八钱！” “太牛逼了吧？说几钱就几钱，神仙啊！” “会不会是蒙的？毕竟金泉剑是人榜二十七，上次就七钱四席，今天敢再来试剑，肯定是有所精进，所以……” 人群中嘈杂一片，有震惊，有不信，更多的是质疑。苏渊摆摆手，再次用手一指宝剑某处，朗声道：“刚才是剑骨，现在是剑心，按照估计……” “五钱必崩！” 第15章 判官 “什么？我没听错吧？” “他刚才说什么？五钱必崩？” “哈哈哈，装逼过头了，居然敢说人榜铸剑师胡金泉的宝剑只能砍五钱？” “都散了吧，丢人丢到姥姥家喽！” 众人爆发哄堂大笑，竟然敢说胡金泉的剑连五钱都砍不断？ 必崩？ 胡金泉面色有些阴沉，死死盯着刚才苏渊指的位置，离护手只有三寸，不知道在想什么？ “敢不敢试试？”苏渊自然不能让对方退缩，好容易营造出气氛，如果成功预测，对尽快完成任务才有把握。 “好！”胡金泉哈哈大笑，亲手拿起六枚铜钱，固定在木板上，抱拳大声道：“各位老少爷们，既然这位兄弟夸下海口，让胡某岂能临阵脱逃，咱们龙泉丢不起这个人！” “说得对，让这个小子看看什么叫做龙泉宝剑！” “加油，老铁，没毛病。” “挺老哥，666！” 胡金泉得到众人支持，更加气势如虹，对于苏渊的说法半信半疑，毕竟前几次都证明没错，不过自己对手艺有信心，怎么可能连五钱都砍不断？ “开！” 大喝一声，用尽全力，巨大的撞击声响起，所有人赶紧围上前，好奇结果如何？ “五钱……” “真的只有五钱！” 郑鹏第一个冲上前，先看木板，只见孤零零一枚铜钱完好无缺，再看地上其他铜钱被一分为二，真的如苏渊提前预测的一模一样。 “快看剑刃！” 旁边的年轻人大声提醒，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集在胡金泉手里的宝剑上，他慢慢平举宝剑，展示在众人面前。 “崩……了……” “真的崩口了！” “不会吧？让我看看！” 几个人凑到跟前，在阳光下仔细观察，终于长叹口气，异口同声道：“崩了！” 五钱必崩！ 胡金泉不可思议死死盯着手中宝剑，甚至轻轻用手拧自己大腿一把，才证明眼前不是做梦。 苏渊来到对方面前，看着剑刃上的崩口和花纹，分析道：“纹路如山峦叠嶂，清晰可见，胡师傅应该是利用古法团打锻造此剑？” 听完这句话，胡金泉如梦方醒，赶紧抱拳行礼，真诚道：“不错，还请您多多指点！” 苏渊点点头，目光扫视全场，朗声道：“旋焊是古代花纹刃技术的代表之一，无论是旋焊而成的嵌钢，还是旋焊马齿夹钢工艺，都堪称博大精深。” “而刀剑之上所显现出来的锻造纹理便是最绚丽之精彩，团打、流水、旋焊、马牙，各有千秋。特别是团打，是最基础的折叠锻造之法。” “看似工艺相对简单，可使用起来省工省时，适合于大批量制造，所呈现纹理较粗犷，多似绵延山峦，刃口夹钢清晰可见。” 全场一片寂静，所有人竖着耳朵不肯放过一字一句，如果说前两个人有可能是托，那经过胡金泉亲自试剑后，再也没人敢质疑苏渊的眼力。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苏渊傲然而立，不急不缓，继续道：“所谓剑骨和剑心，其实代表剑刃的最强和最弱两个极端。如同人体，骨头最坚硬，心脏最脆弱，需要特别保护。” “在我看来之所以会产生剑心，主要是因为折叠锻打过程中的失误导致，碳元素没有被均匀分布，最集中的部分是剑骨，锋利坚硬。” “而最稀薄的自然是剑心，柔软脆弱，刚才大家亲眼所见，同样一把剑，既能斩断八钱，可又被五钱崩口，就是这个道理！” 原来如此！ 这番话让所有人恍然大悟，铁一般事实面前，没人质疑，胡金泉赶紧追问道：“再请问高人，如何改善？” 此话一出，所有人目光瞬间火热起来，要知道这可是铸剑最核心的机密，真传一句话，假传十万经！ 龙泉之所以有这么多的私人作坊，就是因为手艺人的敝帚自珍，生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不光是铸剑，可以说任何手艺都面临这个难题，很多绝活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可惜可叹。 苏渊皱皱眉，仿佛在做某个重大决定，突然抬起头，拿起胡金泉的剑，展示道：“想要最大程度避免剑心出现，只能提高锻造工艺，特别是折叠过程中需要多次变换方法，尽量让碳元素均匀分布于剑锋各处。” “剑心藏，无坚不摧！” “原来如此！”胡金泉全身一震，好像明白什么，兴奋的双手抱拳，对着苏渊深鞠一躬，感激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多谢高人指点迷津！” 苏渊摆摆手，把剑还给对方，耳边又想起提升音：点评成功+1 系统果然变态，看来想要完成任务最少有两个难点，一是剑不能太差，最低也是五钱三席的水平才能被认可，否则连点评资格都没有。 然后就在于真心二字，前面三个人，年轻人因为水平太差，直接被忽略。胖子水平及格，之所以能点评成功，说明他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 胡金泉也一样，毕竟是人榜铸剑师，经验丰富，看似简单的两句话，如同醍醐灌顶，点醒梦中人，自然心悦诚服。 “下一个！” 苏渊微微一笑，记录好数据后，继续试剑。胡金泉再次行礼，恭恭敬敬站在旁边，跟年轻人和胖子一起，舍不得走，希望能多看一会。 “该我了，请看看我的剑！” “后面的别急，先排队，着什么急？” “你是几号？五号？往后边站，老子是四号！” “嘿，我就不信这个邪，在哪里领号牌？” 瞬间引爆全场，几十号人争先恐后要参加试剑，场面一度失控。还好胡金泉和胖子三人有眼色，主动站出来维持秩序，大家排起长龙，望眼欲穿拿着号牌，等着苏渊试剑。 苏渊不骄不躁，按部就班开始试剑，刚开始还有不少人不信邪，甚至主动挑衅，经过十几次血一般的教训后，终于再次证明自己的实力，后面的都老老实实，听从安排。 “好家伙，这已经是十八次了吧？百发百中？” “连上前面两个，二十次！没有一次失误，百分百准确率！” “看一眼，说你几钱就几钱，定你几席就几席，这比阎王都厉害。” “什么阎王，明明就是判官！简直是一言断生死！” 随着议论声音越来越大，很快一个名号在人群中传播开来，苏判官！ 第16章 是金子总要发光 接下来的几天，苏渊每天都在二十号场地试剑，消息很快一传十，十传百，成为铸剑圈最热门的话题。 甚至有人在朋友圈爆料，不但有视频，还有各种文字说明，比如史上最牛试剑师。 名剑山庄又现绝顶高手！ 我和高手之间不得不说的秘密？ 结果就是每天排队人满为患，昨天甚至出现一号难求的场景，照这样发展下去，估计很快就是黄牛党出来倒票！ 苏渊自然乐享其成，来这里就是为点评宝剑，几天下来终于搞定一大半，点评成功二十二次，离完成近在咫尺。 “刘总管您找我？” 今天刚上班，直接被刘全交到办公室，站在面前上下左右仔细打量自己，终于好奇问道：“你小子还真懂相剑？” 苏渊耸耸肩，无奈道：“第一次面试不是告诉过您？可惜没有同意……” 刘全深吸口气，用力拍拍苏渊肩膀，表情复杂道：“哎，说起来居然还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还真给名剑山庄一个大惊喜！” 示意让苏渊坐下，亲自泡上茶，笑道：“这几天因为你的出现，生意提升不止三成，就这样还满足不他们的要求，你说让我这么办？” 怎么办？ 凉拌！ 苏渊一撇嘴，我有什么办法？人就一个，难道能劈成两半用？ “算了，知道你有怨气，可是这事也不是我能做主的啊！”刘全自然能看出苏渊的不满，长叹一声，耐心解释道：“这几天相信你也知道不少咱们名剑山庄的门门道道了吧？” “别说是我，就算是盲剑翁老爷子现在也不可能搞一言堂，四个相剑师各有背景，沈家周家郑家不用说，根深蒂固的百年老字号，离开三大世家的支持，名剑山庄不可能走到今天！” “背景最浅的就是黑面神徐奎，但人家铸剑水平实打实排名第一，地榜三把名剑实力有目共睹，基本上也是无可替代的标杆。” 说道这里，刘全靠在沙发上，满脸无奈道：“所以啊，别看我老刘号称大总管，其实就是个管家婆，打打下手还行，一旦有重大决定，哎……” 苏渊点点头，这事真不能怨刘全，从自己来面试第一天，对方很照顾自己。其实王天的误会也是刘全故意所为，否则以他的耳目岂能不知道这些门道？ “我能明白刘哥的难处，所以才从基层做起！”苏渊给刘全倒满茶，客气道：“这几天也多亏有您照顾，放心，我懂。” “好！”刘全一拍手，越看苏渊越满意，稳重大气，深藏不露，这种人绝对不是池中之物。 “这样吧，我出个主意你看如何？”刘全想了想，拍板道：“虽然相剑师不是我能决定的事，但提拔一个组长还是轻轻松松。” “你要是不嫌弃，今天就是试剑组长，跟王天一样，手下我给你准备十个人，由他们负责具体流程，你在旁边点评如何？” 苏渊心头暗喜，这个办法不错，自己还发愁时间不够用，毕竟是一个人，又要试剑，还要点评，根本忙不过来。 现在成为组长，手下有十个打杂的人，自己轻轻松松负责相剑，效率提升好几倍，任务很快就能搞定。 站起身，保证道：“刘哥放心，一定不负众望！” 刘全哈哈大笑，现在苏渊可是宝贝，外界号称名剑山庄冉冉升起的摇钱树！ 好多圈里行家直接打电话来，打听苏判官的消息，刘全自然不傻，含糊其辞，最后直接说是盲剑翁重金请来的相剑高手，水平深不可测。 “好，有苏判官这句话，我放心！” 两人哈哈大笑，你好我也好的事，苏渊为完成任务，顺便还能刷声望，一举两得。名剑山庄更简单，赚钱扬名两不误，强强联手谁不愿意？ 刘全带着苏渊开会，马上宣布决定，王天第一个站起来鼓掌欢迎，说实话刚开始心里的确不服气，新人刚来第一天就如此出风头？ 可后来发现苏渊是有真本事，平时眼高于顶的铸剑师什么时候拿正眼看过他们试剑师？ 动辄呼来喝去，有的甚至还动手打骂工作人员，成绩不好居然拿试剑师撒气！ 可惜没办法，上门就是客，很多时候私下开玩笑都说什么狗屁试剑师？ 明明就是开门迎客的卖笑男！ 结果人家苏渊一来，瞬间震撼全场，那帮子铸剑师马上认怂，一个个跟龟孙一样，乖乖排队，争着抢着这是为得到人家的一句点评。 这种感觉…… 过瘾！ 不光是王天，所有试剑师都感同身受，苏渊有本事，为人低调有礼，这种人不服还能服谁？ 瞬间全部站起身，热烈鼓掌欢迎，刘全都没有想到苏渊人气这么高，当即把人分成两组，王天带一组，苏渊带剩下十个人。 “兄弟放心，你只负责教训那帮不长眼的铸剑师就行，其他的流程交给我们。” 王天拍着胸脯，代表大家保证道：“没想到咱们试剑师也有扬眉吐气的时候，那帮王八蛋老子早就想好好骂个痛快，今天有你在，老少爷们都挺你！” “说得好，苏判官不要客气，狠狠弄他们。” “就是，替兄弟们出口恶气，让他们知道咱们也不是善茬！” “加油，所有人支持你！” 刘全走后，二十多人围着苏渊，七嘴八舌，同仇敌忾，好像打战一样激情四射。 苏渊有些激动，拍拍手，大声道：“多谢大家的信任，放心，咱们试剑师凭什么要看铸剑师的脸色？” “今天晚上我做东，赏脸的一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咱们兄弟聚聚。” 一呼百应，王天看着苏渊，不由感叹这才是领袖气质，真本事，又有号召力，不服不行！ 第17章 捧杀 剩下的很简单，因为有手下其他人的协助，苏渊瞬间轻松很多。原本看见二十号场地居然换人，铸剑师一阵骚动，结果发现苏判官竟然高升变成组长，很多人主动道贺，场面十分和谐。 苏渊按照场地顺序巡视，每个人都点评几句，提前指出优点和缺点，然后让试剑师证明结果，所有下来，百发百中。 “早就说您是大材小用，名剑山庄今天终于开眼了？” 苏渊看着胡金泉略带恭敬的表情，笑道：“毕竟是初来乍到，名剑山庄待我不薄，也算是多劳多得吧。” “照我看来这是能者多劳！”郑鹏一路小跑来到苏渊身边，双手捧着一壶菊花茶，狗腿子般赔笑道：“我要是有您一半的水平，那早就飘到天上喽！” 苏渊哈哈一笑，这个小胖子挺有意思，自从第一天认识，每天必到，刚开始有些拘谨，熟悉后马上变成话痨。 跑前跑后，端茶倒水，很有狗腿子的潜力。几次下来，苏渊真有点离不开这个小胖子。 胡金泉也差不多天天来，话不多，很多时候只是看。苏渊休息的时候才上来聊几句，人老实，对铸剑一片痴迷，在圈里口碑不错。 苏渊也愿意多跟高手交流，毕竟自己的眼力是因为相剑术，本身经验远不如资深行家。 几天下来水平突飞猛进，理论联系实际，以前一知半解的工艺很快融会贯通，几句话点评下来，还真有些一针见血的感觉。 其实也是先入为主的原因，就好像看医生，刚进门，什么检查都没做，人家直接告诉你病因在哪，换成谁也懵逼。 剩下的更简单，明白结果倒推原因，有点经验的人都会，更何况是专业理论深厚的苏渊，一切水到渠成，十分自然。 一天下来，效率提高几倍，平时十场最多试剑一百人，今天足足搞定二百，收入翻一倍，让刘全乐的合不拢嘴。 晚上苏渊请客，大家不醉不归，酒精下去，称兄道弟，关系更加融洽，就连王天都认苏渊为老大，彻底站稳脚跟。 “哎，还差五个点评！” 三天后苏渊看着系统，今天已经是来名剑山庄的第十天，经过自己点评的宝剑超过三百多把，结果居然还差五个不能完成任务！ 一是能被系统认可的宝剑太少，十不存一，最少也是五钱三席的标准，别看名剑山庄客似云来，整天都要排长队，但真正好剑寥寥无几。 就算遇见及格的剑，还要让铸剑师真心诚意认可自己的点评意见，这点更难得。 不过还有二十天，应该能顺利完成，苏渊换上组长特有的白色制服，开始新一天的巡视。几天下来跟手下的工作人员配合默契，他们负责具体试剑，自己按照顺序点评，效率大大提高，也能让客户满意。 “组长早！” “您吃饭了没？” “今天热，这是我从家里带的菊花茶，您试试？” 刚来到场地，所有试剑师围过来，纷纷笑着打招呼，苏渊一一回应，也难怪大家如此热情，昨天刘全宣布，因为本月利润大幅提升，月底所有人奖金加倍。 不但有福利，而且试剑师明显感觉到来自铸剑师的尊敬，从原本的不屑一顾，到现在的和声细语，所有变化只是因为苏渊一个人。 某个人有点本事，可能会引起别人的嫉妒和排挤。可当本事大到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境界，那只有敬佩和羡慕。 “苏判官早，今天又要麻烦您点评一二。” “您来记得我吗？前几天听完您的指点，回去重新淬火，效果马上不同，真牛逼！” “久仰大名，朋友圈整天都是您的传说，今天第一次来，请您多多指点。” 苏渊开始今天的工作，从一号场地开始巡视，走一圈下来也就是半个多小时。每次来到铸剑师面前，所有人客客气气叫一声苏判官，这种感觉真不错。 来到六号场地，胡金泉迎上来，指着身后的两个人介绍道：“他们是我的朋友，早就听说判官大名，今天一定要拉着我来见识一下，老弟能不能……” 苏渊笑着拍拍对方肩膀，接过宝剑，仔细点评一番，不愧是胡金泉的朋友，水平都不错，白光浓郁，甚至有丝丝黄光闪过。 经过几百次研究，按照胡金泉人榜二十六名推测下来，苏渊基本确定黄光剑最少也是地榜实力，难得一见的宝剑。 “你就是苏判官？”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苏渊转过身，只见白衣老者，五十出头，慈眉善目，笑容可掬看着自己。 “咦？这不是沈家长老，名剑山庄相剑师沈城！” “真的是他？早就听过名字，今天第一次见。” “龙泉第一世家？霸气！” 胡金泉眉头一皱，赶紧在苏渊耳边低语几句，沈城几步走到面前，上下打量，微笑道：“老夫沈城，不才也对刀剑有所研究，刚从外地回来，居然听说咱们名剑山庄出现一位判官？” 苏渊盯着满脸笑意的沈城，直觉告诉他这个老家伙不简单，抱拳客气道：“晚辈早就听说过沈老前辈的威名，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哈哈哈，客气，客气！”沈城摆摆手，转身指着身后一个白衣青年道：“沈龙，这就是名声鹊起的苏判官，还不来认识一下？” 三十不到的沈龙来到苏渊面前，目光审视眼前的年轻人，抱拳拱手道：“在下沈龙，还请多多指教。” “覆雨剑沈龙！” “人榜二十名，沈家最年轻的铸剑高手！” “居然是他？” 周围一片骚动，看来沈龙也不是泛泛之辈，苏渊表面客气几句，心中暗自戒备，无事不登三宝殿，沈家想要干什么？ “哎，几年前我就说过，名剑山庄不能只靠我们几个老家伙硬撑门面，早就应该多吸收想你们这种年轻英才，这样才能走的更远不是？” 沈城拍拍苏渊的肩膀，赞美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短短十天就能在名剑山庄闯下判官之名，想当年老夫在你这个年龄，连剑都拿不稳呢！” 众人哄堂大笑，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沈家长老居然如此平易近人，苏渊笑而不语，对方连今天是第十天都一清二楚，看来早就盯上自己喽！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 捧杀！ 第18章 老贼 周围人越聚越多，一个是成名以久的沈家长老，堂堂名剑山庄资深相剑师。 另一个是风头正劲，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冷面判官。 一老一新， 到底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或者姜还是老的辣！ “沈龙，你不是一直说要跟苏判官交流交流？”沈城拍拍侄子的肩膀，语重心长道：“铸剑一道，博大精深，绝对不能闭门造车。难得一见同龄高手，岂能错过？” 沈龙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点点头，双手捧剑，举到苏渊面前，沉声道：“此剑名曰盘古，取其开天辟地之意，三年锻造而成，请试剑！” “三年磨一年？” “好家伙，居然能让人榜高手如此煞费苦心，绝对是一鸣惊人的神兵利器。” “难道今天是要冲击人榜前十？”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瞬间引爆全场，沈龙作为铸剑第一家的年轻高手，本身又是人榜铸剑师，三年磨一剑，所有人十分期待苏渊如何点评。 “好剑！” 苏渊接过宝剑，慢慢抽出剑锋，寒光凛冽，咄咄逼人，露出微笑道：“不愧是龙泉第一铸剑世家，人榜高手的精品力作，果然不凡！” 沈龙听完，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赶紧收敛起来，追问道：“按照你的判断，此剑几钱几席？” 全场目光聚集在苏渊身上，两人之间弥漫出一股火药味，沈城笑而不语，仿佛苍鹰般死死盯着眼前的猎物。 “这……” 苏渊面露难色，用手轻轻敲击几下剑锋，确定道：“你一定要让我说？” “哈哈哈，难道堂堂的苏判官也有不敢说的时候？”沈龙听完更加得意，巡视全场大声道：“各位兄弟，这几天苏判官如此春风得意，指点江山的派头谁没有见过？” “现在怂了？” “住口！”还没等苏渊说话，沈城几步走上来，满脸生气，呵斥道：“黄口小儿，难道不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 看着苏渊，抱歉道：“年轻气盛，口不遮拦，请苏小友不要见怪。” “不过话糙理不糙，既然来到名剑山庄，为的就是试剑扬名，既然苏小友平时就有点评宝剑的规矩，难道堂堂沈家担不起判官的一句话吗？” 老贼！ 苏渊看着面前风轻云淡的沈城，脑中闪过一句话：老而不死是为贼！ “就是啊，平时牛逼哄哄，现在居然怂了？” “对啊，指点我们的时候铁面无私，遇见硬茬子就不敢说话？” “看来所谓的判官，不过如此，就是个欺软怕硬之辈啊！” “哈哈哈……” 人群中想起不少质疑声，枪打出头鸟，对于很多被苏渊点评过的铸剑师来说，能落井下石才是最爽快的事。 “苏哥，咱们……” 几个试剑师停下手里工作，围在苏渊身边，对于趾高气昂的沈城，他们没有任何好感，倚老卖老，背后经常骂这个老不死。 “要不我去找刘总管出面……” 王天紧张的看着沈城，对方毕竟是名剑山庄的资深相剑师，背后还有沈家撑腰，别说苏渊，就算刘全都要客气三分，笑脸相迎。 苏渊摆摆手，脸色露出微笑，巡视全场后，锐利目光锁定沈龙，逼问道：“你确定让我说？” “废话！”沈龙被苏渊的目光吓的一激灵，如同三尺青锋划过脸庞，突然激起一阵火气，不屑道：“来这里就是为试剑，你要是不敢，换个别人来！” “嘿嘿，不敢说还是看不出来啊？” “要是看不出来就换个人，面前不是还有真正相剑师沈老，让人家给你指点指点！” “肯定是怕说错话丢人，沈龙可是人榜高手，三年磨一剑，让我估计最少也是人榜前十！” “快说啊……” 人群中的质疑声越来越大，所有人盯着苏渊，王天和其他人满脸冷汗，不知所措，要说是外人挑衅也算，可对方是地位更高的相剑师，自己人打自己人？ “好！” 苏渊突然哈哈大笑，目光扫视全场，气势爆发，所有人很快安静下来。沈城心头一震，小小年纪居然有此摄人气势？ “既然沈老前辈开口，晚辈岂能不给您面子？” 苏渊用手掂量着手中宝剑，大声道：“盘古？好名字，听说沈兄弟又是人榜高手，沈家作为龙泉铸剑第一世家，果然底蕴深厚，名不虚传。” “哼，废话少说，我就问你一句话。”沈龙听完，哈哈大笑，逼问道：“此剑，几钱几席？” 苏渊反问道：“三年磨一剑？” 沈龙自信道：“不错！” “既然如此，那……” 苏渊把剑轻轻还给沈龙，露出春风般微笑道：“如此神兵利器，最少也要……” “几钱？” “终于要说了吗？” “刺激，太刺激了！” 全场一片寂静，所有人屏气凝神，等着苏渊的最后答复。谁都能看出沈家就是来砸场子，一旦有结果，必然当场试剑，万一…… “两钱必崩！” 苏渊慢慢挺直身，看着沈城，斩钉截铁道：“这种水平的剑，在我看来，两钱足以！” “什么？” 全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居然会是这种答案！ “不会吧？我没有听错吧？” “两钱……堂堂人榜高手三年磨一剑居然……只值两钱！” “疯了，绝对是疯了！” 就连苏渊背后站着的王天和郑鹏都满脸懵逼，这是什么节奏？ 高速路上两百八十迈， 急停， 漂移， 翻车， 华丽丽作死吗？ 第19章 步步惊心 “你再说一遍！” 沈龙满脸通红，死死盯着苏渊，咬牙切齿道：“几钱？” “两钱……必崩！” 苏渊微微一笑，目光越过想要杀人的沈龙，看着面色阴沉的沈城，笑道：“如何沈老前辈？这个答案您老满意吗？” “我要试剑！” 还没等沈城说话，沈龙终于忍不住，暴跳如雷，拿着盘古剑，拼命道：“我要试剑！” 苏渊等的就是这句话，转身对着王天，吩咐道：“没有听见沈公子说的话？人家要试剑，咱们赶紧准备啊！” “住口！” 猛地传来一声惊呼，沈城几步走到跟前，用力抢过沈龙手中宝剑，呵斥道：“你懂个屁，滚一边去！” 转身盯着从容自信的苏渊，强压心中震惊，哈哈大笑道：“好，好，好！” “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好一个判官！” 苏渊摆摆手，轻描淡写，回击道：“沈老谬赞，晚辈担不起，请问还需试剑吗？” “刚才只是个玩笑，年轻人不懂事，苏小友不要见怪！” 沈城面色一抽，心中如同吃下苍蝇般恶心，可惜只能强忍道：“今天有事，咱们改日再聊。” 说完转身直接拉着满脸懵逼的沈龙离开，留下一群吃瓜群众，在风中凌乱着…… 海草，海草，海草， 随风飘摇， 海草，海草，海草， 浪花里舞蹈， 我自任逍遥！ “散了吧！”苏渊冷哼一声，转过身看着不知所谓的围观人群，大声道：“有什么好看的，难道还等着第一世家请你们吃饭？” “这……” “沈家为什么走了？” “到底谁说的对？你们看明白没？”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节奏？脱了裤子关键时刻给我看这个？ “还没看明白？沈家这是临阵脱逃！” 郑鹏小眼睛一转，故意大声笑道：“哈哈哈，我还以为沈城和那个什么沈龙是何等英雄人物？哼，只不过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罢了。” “说的没错，我也没有想到堂堂龙泉第一世家居然输不起？”胡金泉也不傻，继续落井下石，不屑道：“关键时刻退缩，明明就是水平不行，有本事光明正大试剑吗？” “没错，胆小鬼，刚才叽叽歪歪，关键时刻掉链子！” “肯定是被苏判官看透真相，吓的屁滚尿流喽！” “特别是那个沈龙，还人榜高手？跟疯狗有什么区别？” 苏渊身后的试剑师也忍不住，终于爆发，平时沈城作威作福，不把众人看在眼里。今天恶有恶报，墙倒众人推，瞬间成为口诛笔伐的罪人。 苏渊摆摆手，转身离开，回到办公室才长出口气，看似短短二十分钟，其实杀机四伏，可谓步步惊心！ 刚开始沈城一幅前辈高人出现，摆出如沐春风般想让自己放松警惕，然后开始捧杀。 再把沈龙推出来，利用对方年轻高手的背景迷惑自己，错误引导。什么狗屁人榜高手？三年磨一剑？ 都是陷阱！ 最后慢慢把自己逼到死角，利用群众压力要求给出相剑结果，一旦自己麻痹大意，那下场…… 苏渊暗自后怕，如果没有相剑术，那今天必然万劫不复！ 只要敢开口，别说七钱八钱，一旦超过四钱，沈城马上当场试剑，到时候…… 因为那把看似寒光闪闪的盘古剑，根本就是金絮其外，败絮其中的垃圾货！ 在苏渊看来，淬火失败，剑内部有很多隐藏裂痕，微弱白光时隐时现，仿佛马上就要崩断一样。 “哼，老匹夫，想阴老子？” 苏渊冷笑一声，这次沈城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原本想坑人，结果反而被自己逆势翻盘，最后弄个灰头土脸，自作自受。 “难道沈龙也被蒙在鼓里？” 苏渊喝口茶，回想刚才的细节，看沈龙最后的表现，十有八九也不知道真正内情，否则绝对不敢叫嚣当场试剑。 “老贼，连自己侄子都坑，心狠手辣！” 按照苏渊分析，沈龙就是个傻子，被老奸巨猾的沈城骗过来当枪使，到最后差点身败名裂，足见沈城的卑鄙无耻！ 苏渊慢慢站起身，只可惜自己不能痛打落水狗，毕竟还没有真正撕破脸，沈城还是名剑山庄资深相剑师，最少明面上大家必须一团和气，不能让外人看笑话。 苏渊眼中寒光一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下次你就没有这么好运气！ 突然电话响起，是刘全，来到办公室，把前因后果解释一遍，刘大总管满脸寒霜，一拍桌子，大怒道：“沈城这个老匹夫！” 苏渊暗自点头，看来王天说的没错，不只是试剑师，就连刘全这个大总管也对沈城积怨已久。 “还好你聪明……否则……” 刘全深吸口气，冷静下来，看着苏渊，无奈道：“估计你也听说过不少名剑山庄的内幕吧？不错，五大相剑师，沈城仗着沈家势大，目中无人，老奸巨猾，乃真正反复无常的小人！” “周正武，周家嫡系，虽然相剑水平一般，但长袖善舞，善于经营人脉。名剑山庄上下有不少人暗中听他指挥，乃我辈之大敌。” “至于郑千里，跟咱们庄主多年好友，人品端正，可惜年事已高，除非大事，很少出面。” “最后是黑面神徐奎，铸剑高手，早年得到过庄主的恩惠，忠心不二，也算名剑山庄的活招牌。可惜为人木讷，痴迷刀剑，其他的一概不管。” 苏渊看着刘全苦闷的表情，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何况是日进斗金的名剑山庄。 好奇问道：“这些难道盲剑翁不知道吗？” “哎，一言难尽啊！”刘全长叹口气，愤恨道：“如果老爷子能年轻二十岁，岂会让这些跳梁小丑嚣张？可惜年事已高，有心无力！” 有心杀敌，无力回天！ 第20章 赌剑窑 刘全说完看着苏渊，正色道：“你放心，名剑山庄毕竟是庄主毕生心血，绝对不能败坏在沈城和周正武这种败类手里。” “以后你大胆干，有我在背后顶着，只要公平公正，谁也不能欺负你！” 苏渊笑着答应，离开办公室，自己对名剑山庄没有太多感情，来这里只是为完成任务。 废话，有金手指帮助，小小水潭岂能困住蛟龙升天？ 不过要想在龙泉混的好，名气必不可少，如果沈城再敢当面挑衅，那就一个字： 干！ 今天下午运气不错，接连点评成功两把剑，都是胡金泉介绍来的朋友，水平不错，人也虚心好学，离目标只剩下三个。 今天是周末，苏渊早早出门，打车来到城郊东水村，昨天跟胡金泉聊天，听说这里村民挖出来一个清代剑窑。 这种事在龙泉很正常，作为千年铸剑之都，明清军队兵器锻造基地，不知道有多少古剑深埋地下。 专门有人负责铲地皮，只要听说挖出古剑，低价收购，再转手卖出，十年前火爆一时。 现在热潮退去，玩刀剑的素质眼力越来越高，早期专业铲地皮的人完成原始积累，纷纷转行成职业掮客，走中高端路线，预定当地铸剑高手的作品，卖给外地收藏爱好者。 钱胖子就是其中的代表之一，苏渊经过打听，他居然是龙泉小有名气的刀剑商人，人脉深厚。不光是周正刚，不少高手都有合作，就连胡金泉也有来往。 来到村口，几番打听来到一户农家，听说要来买古剑，男主人热情的把苏渊带到后院，二十多个箱子整整齐齐摆成一排。 “一万选个箱子，不退不换！” 苏渊点点头，这是规矩，原本生意火爆的时候，出土古剑一把把卖。这几年行情不好，村民不傻，干脆打包销售。 十把放进箱子，有好有坏，全凭眼力。苏渊看今天就自己一个人来，跟男主人讨价还价，最后八千选一个。 打开第一个箱子，里面很多古剑都没有剑鞘，上面沾满泥土，有的甚至锈迹斑斑。 没办法，再好的金属长埋地上几百年，被各种杂志侵袭，表面总会失去光泽。但对于爱好者来说，只要细心打磨，不会影响品质，这也是捡漏的最大乐趣。 苏渊飞快的打开箱子，趁着没人赶紧捡漏，别人看半天，自己一眼就能搞定。直到第十个箱子，突然眼前一亮。 “就这两个箱子！” 村民看了看苏渊，这么快就全部看完？可看见红彤彤的毛爷爷后，笑着帮忙把箱子搬上车，目送大客户离开。 回到家，苏渊从两个箱子里拿出两把剑，其他的随手一扔，开始打磨，小心翼翼把剑刃上灰蒙蒙的氧化层除去，很快两把宝剑锋芒毕露。 “哈哈，又是一把黄光剑！” 苏渊看着手里的清夔龙纹七星剑，三面覆合剑体，夹钢完满，锻纹细蜜。狭长锐利，嵌七星，开长血槽。 剑刃呈韭叶状，色泽黝黑，转动时有寒光透出。剑根正面錾勅魔及龙泉剑铭，反面刻飞龙逐日图。 剑身尾部用嵌铜法透注北斗星形，每颗星为圆点，有连线，从星形图案鉴定，应为咸丰前后所产。 苏渊看着护手上的铭文，字迹清晰，经过铲平加磨，如书写一般，永不消失。 壬字号！ 苏渊大喜过望，壬字号作为正宗的龙泉剑，全部手工锻造，铸造工艺复杂，历史上产量一直不多。到1947年战争频繁，龙泉所有剑铺曾全面停业。 新中国成立后，由于历史的原因，刀剑被作为管制刀具长期严格查禁，产量极少。加上经过1958年大炼钢铁和破除四旧的收缴销毁，早年的壬字号龙泉剑在内地几乎荡然无存，难觅踪影。 赶紧上网查询，更加兴奋，目前存世仅发现三把，都被港岛首屈一指的万剑山庄收藏，三把其一就是清代剑。 剑身一边刻有五爪金龙图，另一边刻有龙泉宝剑四字，并刻敕符，剑身两边中央有血槽，并嵌七星，剑格作虎头状，近柄处有一壬字。 现在居然稀有到连龙泉政府为弘扬剑文化新建龙泉宝剑博物馆都征集不到一把正宗的壬字号古龙泉剑！ 苏渊举起宝剑，通体黝黑，在他眼里黄光浓郁，比流水剑更胜一筹。 更难得的是光芒分布均匀，基本没有差别，仅仅在护手之上三寸略有瑕疵，乃剑心存在。 “好剑！” 这是自己目前为止见过的最强龙泉剑，外表看似普通，其实大巧若拙，威力更胜流水剑。 “还有这把莲华剑，最少也是人榜前三的水平。” 拿起另一把剑，寒光如水，剑锋清澈如莲，纹理清晰，层次分明。剑刃上淡淡黄光流动，虽然不如七星剑和流水剑浓郁，但也是难得一见的黄光宝剑。 今天满载而归，一次性得到两把黄光剑，甚至还有百年一遇的壬字七星剑！ 出门买来紫檀护手，黑鲨鱼皮剑鞘，重新打磨装饰后，容光焕发，贵气十足。 “古代还是高人多啊！”苏渊仔细研究着两把剑，不由感叹古人的高超手艺，特别是锻打，简直妙不可言。 眼前这把莲华剑，采用流水古法，又分粗细，多在锋尖处有折返，这也是判断此种锻造纹理刃体是否有折损残缺的参考之一。 流水粗者均匀流淌于刃身，细者多集中显现于刃体中间部位，也有于刀剑刃体间出脊而去者。 纹理舒展顺畅，确似潺潺流水，碧波荡漾。同时还有一类纹理，如水中几朵涟漪荡漾，均匀分布于刃体之上，有称之拇指纹。 而另一把七星剑，更是采用难度极大的旋焊，花纹似羽毛、似鱼肠、似菊花、似天梯，不一而同。纹理非常具有规律性，所呈现花纹绚烂，美不胜收。 宋人周密《云烟过眼录》记载：篦刀一，其铁皆细花文，云此乃银片细剪，又以铁片细剪如丝发，然后团打万槌，乃成自然之花。 明人曹昭《格古要论》：镔铁出西番，面上有旋螺花者，有芝麻雪花者，凡刀剑打磨光净，用金丝矾矾之，其花则见，价值过于金银。 《吴越春秋》更是细分十几种：龟文、缦理、流水、芙蓉、深渊、高山、大川、流波、冰释等纹样。这种花纹刃，锋刃极为坚韧犀利，锋口具有暗藏锯齿的作用，而且因钢及生熟铁的不同组合，具有刚柔相济的特点。 其他刀剑一与其劈碰，鲜有不断损者。 可谓无坚不摧！ 第21章 冤家路窄 这段时间苏渊相剑水平与日俱增，水涨船高，原本痴迷刀剑，专业学习四年，理论底蕴深厚。 加上名剑山庄的历练，跟胡金泉实战高手的交流，配合上中级相剑术，如虎添翼，一针见血。 上次流水剑一百万卖给钱胖子，现在想起来不算高价，按照现在市场价格，那个胖子随便一转手最少能赚一倍。 对于喜欢刀剑的收藏家来说，几百万跟动辄过亿的瓷器字画相比，还是投资洼地。特别是这两年，很多投资热钱看准刀剑领域，大肆扫货囤积，价格一日千里，比三年前暴涨不止五成。 这年头，连葱姜蒜都有人炒，更何况是刀剑！ 所以这次两把宝剑，苏渊有信心高价出手，刚想出门吃饭，手机响起，居然是钱胖子？ 挂断电话，微微一笑，想什么来什么，收拾干净出门，来到斗剑阁，老远看见大厅守候的大胖子。 “老弟几天不见，居然成为朋友圈的名人？” 钱胖子看见苏渊，眼前一亮，赶紧走到面前，上下打量后，抱拳行礼道：“胖子见过苏判官！” “去你的，好好说话！”苏渊一拍对方肩膀，亲热道：“都是同行的衬托，算不了什么。” “哈哈哈，好，上楼！”钱胖子心头一松，看见苏渊对自己的态度没有变化，兴奋的拉着他，上电梯，直接来到四楼。 “开瓶最好的红酒！”刚坐下就喊来美女招待，霸气道：“今天咱们兄弟不醉不归。” 说完眼睛死死盯着苏渊放在桌上的剑匣，抓耳挠腮，还是忍不住问道：“老弟，这是……” 苏渊舒服的靠在真皮沙发上，看见胖子可笑的表情，大笑道：“没什么，弄来两把剑，既然来斗剑阁，岂能空手？” 见到苏渊点头，钱胖子赶紧站起身，小心翼翼打开剑匣，先拿出莲华剑，抽出三尺剑锋，忍不住惊呼道：“好！” 清澈如水的寒光闪过胖子的脸，剑锋略微散发出淡青色，修长剑刃配合上潺潺水纹，更显文雅之气。 苏渊看着胖子痴迷，随口道：“清莲华剑，虽然比流水剑略逊一筹，但也算难得之物。” “特别适合文人雅士，甚至女性，莲华出自佛经，莲出淤泥而不染，跟莲华经如出一辙。” 钱胖子听完长叹口气，宝剑归鞘，重新打量侃侃而谈的青年，赞叹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苏渊微微一笑，废话，老子做了多少功课才敢来装逼？指了指七星剑道：“这把才是真正主角！” “这是……” “清代壬字号！” 钱胖子看着手里的三尺黑光，目光再也移动不开，足足十分钟，突然如同打鸡血般跳起来，尖叫道：“七星剑！” 苏渊皱皱眉头，没想到一个胖子居然能发出太监般杀鸡的尖叫！幸亏人不多，否则…… 钱胖子双手颤抖着，几次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看着淡定自若的苏渊，心中掀起阵阵惊涛骇浪。 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壬字号！ 苏渊举起红酒，美美品尝一口，也难怪钱胖子会如此激动，壬字号是清中期龙泉剑的巅峰之作，乃所有刀剑收藏爱好者梦寐以求的极品装备。 “咦？这不是钱胖子吗？” 就在钱胖子刚准备说话的时候，突然身后响起一个熟悉声音，心头闪过一丝不妙，不用回头就知道对方是谁。 “孙猴子，你还真是阴魂不散！”赶紧把宝剑归鞘，慢慢转过身，看着不远处又瘦又小的来人，不屑道：“老子走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上辈子肯定是跟屁虫投胎吧？” “你……” 孙猴子听完勃然大怒，刚要骂人，突然好像想起什么，脸色一变，冷笑道：“斗剑阁难道是你死胖子开的？你能来，我凭什么不能来？” “更何况今天不只是我一个人，你看谁来了？” 说完阴笑一声，用手指着电梯门，只见钱胖子脸色大变，好像见到什么克星一样。 “哈哈哈，周大师，今天真巧，居然钱老板也在。”孙猴子几步迎上去，满脸赔笑的看着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浓眉大眼，身材魁梧，手里还拿着两把宝剑。 “周正刚……他怎么会来？”钱胖子心中暗骂倒霉，好巧不巧居然遇见他？ 要是换成别的时候无所谓，可今天……旁边坐着的是…… “哦？钱老板也在？”周正刚看着钱胖子，点头笑道：“无巧不成书，原本想打电话找你，今天正好遇见，省的再跑一趟。” 周正刚走上前，跟钱胖子很熟，猛地看着对面沙发坐着的年轻人，气度不凡，很是面生，随口问道：“这位是……” “咦？他难道就是……”孙猴子眼前一亮，刚才就看苏渊面熟，突然想起什么，大声道：“名剑山庄现在最火的试剑师，苏渊，苏判官！” “什么？你就是苏渊！” 钱胖子看着周正刚脸色大变，心中只能仰天长叹：人要是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 苏渊抬起头，上下打量几眼满脸敌意的中年人，慢慢站起身，问钱胖子道：“这位是……” “这……”钱胖子顿时左右为难，两百多斤肥肉仿佛被架上火上烤，一边是长期合作的地头蛇，另一边是潜力无穷的过江龙，现在如何是好？ 孙猴子难得看见死对头吃瘪，心中狂喜，故意落井下石道：“我说这几天总是找不到钱老板，原来是另结新欢？” “既然遇见，难道不给我们介绍一下？” 周正刚面色阴沉，目光盯着钱胖子，强忍怒火道：“钱老板，这是什么回事？” 这里动静越来越大，不少人慢慢走过来围观，能来这里都是当地资深行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很快开始议论纷纷。 “这不是周正刚？他怎么来斗剑阁？” “旁边是孙猴子，听说最近一直巴结周家，这个小子不地道，总是干歪门邪道的事。” “钱胖子身边的那个年轻人是谁？看着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对了，我想起来了，这不就是朋友圈刷的最厉害的苏判官？” “他们怎么凑在一起？看起来好像火药味十足啊！” “哈哈哈，你们不知道了吧？要说苏判官跟周正刚，那可是有不共在天之仇！” 第22章 一剑当关？ 苏渊听着周围人的议论，终于明白对方为什么如此仇视自己，他竟然就是钱胖子口中的周大师？ 那个一连被自己砍断三把剑的倒霉蛋！ 看着苏渊笑而不语的表情，钱胖子艰难咽口唾沫，这种感觉跟上次斗剑一模一样，所有人都等着看自己笑话？ 怎么办？ 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左右为难？ 骑虎难下是如此蛋疼的感觉！ 脑中闪过无数念头，终于下定决心，昂首挺胸走到苏渊身边，大声道：“这是我的兄弟，苏渊，今天闲着没事，我们来这里喝酒聊天。” 轻描淡写看着孙猴子和周正刚，微笑道：“没想到遇见两位，要不一起？” “你……” 周正刚没想到钱胖子在大庭广众居然说出这种话！深吸口气，脸色阴沉如锅底，咬牙切齿道：“好，好，好！” 苏渊拍拍钱胖子的肩膀，很满意这番话，钱胖子面露微笑，可心里暗骂：“老子这份投名状你们都满意了吧！” 要说现在最高兴的就是孙猴子，连他都没有想到钱胖子居然敢当众给苏渊撑腰，周正刚是什么人？龙泉响当当的铸剑名家，光去年钱胖子最少拿人家的宝剑赚过百万，今天竟然…… 不管钱胖子是真疯还是假傻，孙猴子赶紧抓住机会，阴阳怪气道：“钱老板，这事办的不地道了吧？要说周大师没少帮你赚钱，上次的事到现在也没有一个交代，今天又来这么一出？” “交代？”钱胖子一皱眉，看都不看孙猴子，用手拍拍大肚皮，好奇道：“笑话，我钱某人行事，何须给别人解释！” 看着周正刚，轻描淡写道：“至于我跟周师傅之间的合作也是互利互惠，难道他的宝剑是白白送给钱某的吗？” “上次斗剑阁一幕，公平公正，相信在场有不少人亲眼见证。咱们玩刀剑的打嘴炮没用，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难怪你孙猴子上蹿下跳十几年还是不入流，成王败寇，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一番话霸气十足，看似再说孙猴子，可谁都明白真正目标是周正刚，指桑骂槐，就连苏渊都暗挑大拇指，真狠！ “你……” 孙猴子满脸通红，众目睽睽之下钱胖子居然骂自己不入流？刚想还击，被周正刚一把拉住，直接走上前，越过钱胖子，目光直勾勾盯着苏渊，抱拳行礼道：“在下周正刚，见过苏师傅。” 苏渊也上前两步，迎上周正刚，笑道：“晚辈苏渊，见过周大师。” “哈哈哈，好一句周大师！”周正刚嘿嘿一笑，冷然道：“在您苏判官面前，周某这点水平岂敢自称大师？” 苏渊一撇嘴，看来又是个主动上门找茬的？也难怪对方会仇视自己，十几天前就在同样地方，流水剑直接斩断周正刚三把所谓精品力作，换成谁不生气？ 周正刚看着苏渊不以为然的态度，怒火中烧，换成没人的地方恨不得直接拔剑捅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小子！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外地人斩断三把宝剑的事早就传遍整个龙泉，甚至连刀剑收藏圈都有所耳闻。 好死不死有人居然拍摄视频发在网上，让这几年风头正劲的周大师如同遭受九天雷击，直接被打下凡间，轰的外焦里嫩。 苏渊是谁不认识，原本想找钱胖子了解细节后，肯定千方百计要把面子找回来。可惜死胖子一直不接电话，闭门不出，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没想到在斗剑阁居然遇见，而且两个人还勾肩搭背？在周正刚眼里，仿佛自己出差提前回家，一推门，看见老婆跟快递小哥在床上…… 感受到周围越来越多看热闹的目光，周正刚深吸口气，强忍怒火，现在绝对不能发火，从孙猴子手里接过一把宝剑，递到苏渊面前，正色道：“相请不如偶遇，既然苏师傅是名剑山庄的相剑高手，这里有把剑，还请多多指教！” “好家伙，这是火星碰地球的节奏！” “哈哈哈，今天来对喽，周正刚VS苏判官，过瘾！” “我手机呢？赶紧发朋友圈。” 众人一片骚动，消息很快传遍斗剑阁，人越来越多，钱胖子长叹口气，为什么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苏渊扫一眼面前的宝剑，摆摆手，转身从桌上拿起七星剑，对着人群抱拳道：“各位都是资深行家，苏某初来乍到，很多规矩不懂，如有得罪，还请原谅。” “不过既然周师傅有兴趣玩玩，那我自然奉陪。”双眼如利剑般盯着周正刚，微笑道：“这里不是名剑山庄，那套规矩用不上，既然来斗剑阁，咱们换个新玩法如何？” 说完转身来到旁边的斗剑展示台前，用手摘下一把宝剑，放在桌上，慢慢抽出七星剑，右面剑锋在上，轻轻放在铁架上。 扫视全场，自信道：“我的剑就放在这里，如果周师傅有雅兴，自己不妨试试？” 狂妄！ 所有人听完目瞪口呆，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这小子真他特么狂！ “好，好，好！”周正刚满脸通红，怒发冲冠，仰天大笑道：“从来没有人敢在我面前如此狂妄自大，好小子，你这是找死！” 事到如今已经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场面，周正刚也顾不得什么狗屁前辈风度，要是这样还不生气，那真成佛系高人了。 这就好像两个人比武，突然其中一个人给自己画个圈，然后说动一动就算输，这算不算赤裸裸的藐视！ 苏渊笑而不语，既然有人千里送人头，自己岂能错过。做出邀请的手势，人退后几步，负手而立，霸气十足。 周正刚气的全身发抖，持剑手指已经发白，慢慢来到七星剑前，现在的他脑中一片空白，怒火彻底让他失去理性，只有一个念头： 砍死眼前这个装逼贼！ 第23章 万夫莫开！ 飞快的抽出宝剑，苏渊一看，果然还是浓郁白光中掺杂少许黄光，跟上次第三把剑差不多。 看来这就是所谓周大师的真正水平，也就是人榜二十五左右的实力，跟胡金泉大同小异。 钱胖子走到苏渊身边，现在的他已经牢牢跟对方绑在一起，多年商场搏杀经验自然知道斩草要除根的真谛，已经得罪周正刚，那就往死里整！ 刚想说话，只听见一声暴喝，眼角闪过一道寒光，耳边响起清脆撞击声，赶紧回头看，顿时呆若木鸡。 “这……” “我没有眼花吧？” “真的假的！” 所有人死死盯着周正刚的双手，只见他脸色苍白如雪，手不停颤抖着，好像连剑都握不住。 一剑两断！ 苏渊看着地上周正刚的断剑，暗自冷笑，你丫一个连黄光剑都不是的玩意，居然有胆跑来挑战老子的壬字号七星剑？ 打着灯笼去茅房， 自己找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周正刚眼前一花，顿时头晕目眩，猛地退后几步，差一点昏倒在地。目光呆滞的看着手中断剑，突然发疯般冲到七星剑面前，瞪大眼睛寻找着什么？ “不用看了！”苏渊冷笑一声道：“你要是能找出一丝痕迹，算我输！” 一句话彻底引爆全场，所有人都围上来，死死盯着七星剑，几十双目光如同显微镜般上下巡视，足足三分钟过去，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剑光如水，寒锋逼人，好剑！” “历史居然再一次重演？又是一刀两断！” “等等，这个是……” 突然有人注意到剑柄上的标志，慢慢瞪大眼睛，惊呼道：“壬字号！” 这句话再次引爆全场，如同深水炸弹，瞬间掀起惊涛骇浪。所有目光盯着小小暗记，眼中全是赤裸裸的火热和贪婪，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壬字号，七星剑！ 现在最爽的除苏渊，肯定就是钱胖子，看着后知后觉的一群傻逼货，暗爽道：“不开眼的东西们，现在才知道？” 暗自庆幸做出正确决定，一方面直觉告诉他苏渊不简单，绝对非池中之物；另一方面就是对壬字号有信心，开玩笑，清中期顶级龙泉剑，岂是浪得虚名。 再看周正刚痴痴呆呆的表情，暗叹一句：你死的不冤枉！ “不可能……我不信！” 突然周正刚仿佛醒过来，双眼通红，如同疯魔般从孙猴子手里抢过另一把剑，大喊的冲上来，双手持剑，用力往七星剑上砍去。 “大家小心！” “日，姓周的要疯？” “估计脑子是被刺激坏喽！” 围观人群赶紧四处散开，看着疯子般发狂的周正刚，只听见又是一声清脆撞击后，手中第二把剑不负众望，再次被一分为二。 “活该！” 苏渊双手抱臂，冷眼看着周正刚发疯，天作孽有可为，人作孽，不可活。 “啊啊啊啊啊！” 周正刚慢慢举起手中断剑，双眼迷离，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猛的把剑往地上一扔，转过身，摇摇晃晃往外走。 “周大师……您等等我！” 孙猴子赶紧跑过去，想要拉住对方，可周正刚仿佛机器人，不管不顾用力一甩，直直走进电梯，门慢慢关上。 难道真疯了？ 所有人摇摇头，成王败寇，更何况还是周正刚自己作死，主动挑衅苏渊，这个结果只能说恶有恶报。 “不愧是苏判官！” “就是，早就看周正刚不顺眼，水平不行，还喜欢臭显摆，活该！” “什么狗屁周大师？就这水平以后看谁还买剑。” 人群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看来周正刚平时人品也不咋地，大部分都是落井下石，甚至暗自欣喜，死同行是好事，少一个竞争对手。 更多人围在七星剑面前，各种羡慕嫉妒恨，有人胆大来到苏渊面前，试探口气，都被钱胖子拦下。 “难得机会，既然周师傅放弃，不知道还有谁想试试吗？” 苏渊看着人群，既然装逼，那就玩个大的。指着七星剑，霸气道：“剑就在这里，有兴趣，尽管试。” 全场寂静无声，钱胖子无奈的看着苏渊，初生牛犊不怕虎，有胆！ “哼，我来试试！” 在场都是行家，甚至不少是铸剑师，周正刚不行，不代表其他人服气。一个中年汉子上前，抽出宝剑，瓮声瓮气道：“苏师傅，我想试试。” 苏渊笑着点头，退后几步，汉子二话不说，持剑就砍，铛啷啷一声，手中宝剑应声而断。 “还有谁？” 此时此刻苏渊突然想起一部电影里，著名导演客串的角色，霸气十足的台词： 还有谁不服？ “我就不信邪，让开！” “哼，我也试试！” “什么壬字号，难道老掉牙的东西比咱们都强？” 钱胖子看着一个个趾高气昂上来，不到三十秒，垂头丧气下去。七星剑安静的躺在那里，脑中闪过一句话： 只有累死的牛， 没有耕坏的地！ 一剑当关， 万剑莫开！ 斩断八把剑后，终于没人敢上来，灯光下七星剑熠熠生辉，越发流光溢彩，仿佛得胜将军，趾高气昂，爆发出惊人气势。 “哈哈哈，果然是好剑！” 突然人群背后传来一声喝彩，大家回过头，纷纷让开道路，只见一位紫衣老者缓缓走来，钱胖子一看，震惊道：“金三爷！” 第24章 有眼不识泰山 “什么？他就是传说中的斗剑阁主？” “就是金三爷，跺跺脚龙泉抖三抖的大人物，我曾经见过一次。” “霸气，这才叫牛逼！” 苏渊看着传说中的斗剑阁主，身材不高，精瘦干练，双眼锐利之极，巨大鹰钩鼻，不怒自威，人中枭雄之色。 金三爷右手拿着烟袋锅子，左手盘着一对玛瑙四座楼核桃，龙行虎步来到苏渊面前，上下打量，开口笑道：“剑好，人更好！” 苏渊微微一笑，抱拳行礼，客气道：“多谢三爷，晚辈初来乍到，还请您老不要见怪。” “斗剑阁里只认一个道理：强者为尊！”金三爷摆摆手，霸气道：“来这里的都是资深行家，外边那些舞刀弄枪的花把势看着闹心，是男人，就来点硬的！” “三爷说的好，这才是男儿本色。” “哈哈哈，有道理，不愧是金三爷。” “传说中的人物果然牛逼，今天不虚此行。” 群情激奋，连旁边的钱胖子都满脸激动，见到金三爷好像打过鸡血，看来对方果然不同凡响，威望如此之高。 “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钱胖子是吧？带上宝剑上楼！” 金三爷巡视四周，让钱胖子带上两把剑，自己拉着苏渊直接上电梯，来到五楼，胖子一激灵，赶紧抱起七星剑和莲华剑，小跑着跟上，小眼睛眯成一条缝，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五楼最高，是斗剑阁金卡会员才能享受的场地，相比较楼下的富丽堂皇，装饰更加文雅，墙上挂满名人字画，满堂紫檀家具，随便一张椅子最少大几十万。 “请上座！” 金三爷让苏渊坐下，很快下人送上好茶，钱胖子不敢坐，只能站在苏渊背后，可还是满脸堆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剑来！” 金三爷一伸手，钱胖子赶紧把七星剑递上去，三爷眼前一亮，用手拂过三尺青锋，感叹道：“壬字号，名不虚传！” 苏渊喝口茶，笑而不语，越是在这种人面前，越装逼才能得到对方重视。自己有金手指，别说金三爷，就是金六一算个屁。 金三爷摆摆手，马上有人送上支票本，大笔一挥，递给苏渊道：“这个价格满意吗？” 六百六十六万！ 苏渊看着现金支票上一长串数字，哈哈大笑，站起身，抱拳道：“多谢三爷，十分满意！” “好小子！” 金三爷眼前一亮，开怀大笑，小子有点意思，干脆利索，有礼有节，不错。 钱胖子偷偷看着七星剑被金三爷拿在手里，心头暗自滴血，不过没办法，龙泉一亩三分地上，只要金三爷开口要的东西，谁敢虎口拔牙？ 再说出手就是六六六，这种底气自己肯定比不了，七星剑虽然稀有，但就算上拍卖运气好顶天不过五百万，现在直接多出一百多万，肯定是给苏渊的见面礼。 苏渊收起支票，心情大好，一个月不到身家变成八百万？以前做梦都不敢想！ 金三爷恋恋不舍放下七星剑，看着沉稳大气的苏渊，站起身，示意跟他走。三人来到内堂，打开一扇保险门，里面居然别有洞天。 “这么多刀剑！” 苏渊眼前一亮，看着墙上挂着琳琅满目的刀剑，足足五六十把，正中央挂着金字匾额，上面三个大字，藏剑阁！ “这些都是我毕生珍藏，平时没其他爱好，就是喜欢刀剑。” 金三爷看着满屋珍爱，要不是对这个小子太好奇，平时基本不可能带人来这里，正色道：“听说你号称苏判官，帮老夫掌掌眼如何？” “小……心……” 钱胖子看着苏渊毫不犹豫点头，居然真的开始巡视四周？刚想张口提醒，旁边金三爷锐利眼神扫过，硬生生把话咽进肚子里。 不知者无畏啊！ 苏渊顾不上钱胖子的心思，在他眼里满屋子光芒四射，不愧是藏剑阁，最差都比周正刚的水平高。 基本上都是浓郁白光剑，很多闪烁着黄光，一眼望去，争奇斗艳，美不胜收。 “这个小子……” 金三爷目光紧紧盯着苏渊的一举一动，阅人无数的他自然想看透对方底细，年轻俊朗的脸上居然露出神秘微笑，好像多年好友重逢，喜不胜收？ 这种奇妙感觉不会错！ 苏渊很快转完一圈，看似随意从墙上摘下三把刀剑，回到金三爷面前，展示道：“如果没有看错，这三把应该最好，明显比其他更胜一筹。” “第一把乃万仞古剑，郭于章《剑记》记载：西晋寮有旌阳令许逊者，得道于豫章山，江中有蛟为患，旌阳没水投剑斩之，后不知所在，项渔人网得一石匣，鸣击之声数十里，唐朝道王为洪州否刺史，破之得剑一双，视其铭，一有许旌阳字，一有万仞字。” “第二把清代晚期七星竹节背腰刀，用纯钢自背起用平铲平削至刃，刃芒平磨无肩，乃利秒尤在尖。纹理奇特，应该是波日季的精品力作。” “至于第三把……” 看着金三爷压抑不住的震撼，苏渊笑道：“在我看来，这把才是整个藏剑阁的巅峰之作！” “你说这把剑？” 金三爷看着眼前平平无奇的宝剑，如果不是刚才前两把一针见血，绝对不会相信这把剑居然是藏剑阁的龙头老大。 苏渊笑而不语，直接从钱胖子手里接过七星剑，平放在展示架上，双手持无名剑，深吸口气，用力斩下。 叮的一声， 两剑碰撞出丝丝火花，声音清脆悦耳，如同两大高手巅峰对决， 再看手中宝剑， 竟然完好无损！ “这……”金三爷满脸懵逼，这是什么节奏？ 七星剑多牛逼谁都知道，可另一把明明就是好友多年前赠送之物，之所以放在这里只是留个念想，十几年从来不闻不问，今天它华丽丽变身…… 沧海遗珠！ 难道真是自己， 不长眼？ 第25章 剑如美人 点评成功+1 点评成功+1 点评成功+1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获得高级相剑术……” “任务：真正大师身边岂能没有死忠粉追随？限三个月内收两位资质上佳的徒弟，传道受业解惑也。” 苏渊耳边响起久违的提示音，心中大喜，没想到居然在斗剑阁完成任务？ 双眼一股股热流涌过，舒服之极，很快消失不见，按照经验推测，高级相剑术已经到手。赶紧举起手中的无名剑，各种信息如潮水般进入脑海。 “这是……” 苏渊眼前闪过一幕幕场景，仿佛化身成铸剑师，所有工艺流程历历在目，双手微微颤抖着，这把剑瞬间熟悉之极，好像亲手锻造而成。 读剑术？ 就在苏渊愣神的时候，旁边的金三爷也魂不守舍，玩刀剑半辈子，第一次见如此神奇的相剑牛人！ 钱胖子左边看看神游的苏渊，右边又是迷迷糊糊的金三爷，足足几分钟没人说话，最后实在忍不住，低声提醒道：“苏老弟？” 苏渊如梦方醒，回过神，赶紧掩饰道：“不好意思，难得遇见如此好剑，有些失神，三爷对不住。” “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金三爷摆摆手，接过无名剑，第一次用心体会道：“枉我自命不凡这么多年，到头来不过是坐井观天，可笑之极！” “这把宝剑在我手里十几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真乃有眼不识泰山，它在我手里绝对是明珠暗投，要不是今天小友一语点醒梦中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哎……” 金三爷长叹口气，面色暗淡，对于自信满满的他来说，今天绝对是一击必杀，几十年沉溺刀剑，眼光竟然比不上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苏渊微微一笑，开解道：“我看三爷只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要是我手里有这么多神兵利器，每天换一把都不嫌少，自然容易走眼，你说是不是？” 钱胖子看着苏渊，赶紧道：“绝对是，要说咱们龙泉除三爷您的藏剑阁，有谁还能拥有这么多宝刀宝剑？要我说不是您走眼，而是根本玩不过来！” “好小子！”金三爷听完哈哈大笑，用力拍拍苏渊肩膀，开心道：“嘴真甜，这个马屁我喜欢。” 三人哈哈大笑，难得遇见相剑高手，金三爷拉着苏渊开始赏剑。苏渊自然同意，几十把刀剑正好用来刷经验，摸索高级相剑术的奥秘。 拿起一把剑，脑中瞬间闪过所有铸造工艺，如同亲手打造，历历在目。苏渊暗自惊喜，这个技能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 十几年痴迷刀剑，理论知识深厚，毫不逊色于资深行家。缺乏的就是实战经验，现在拥有高级相剑术，每看一把剑，相当于亲身体会完整流程，所有技巧铭记于心。 这哪里是冷冰冰的刀剑？ 明明就是一颗颗十全大补丸！ “加热温度过高，轻则会影响到花纹清晰度，重则会晶界过烧，而温度过低又不易焊合得好……” “锻打次数过多则会导致花纹过细而不够清晰，过少则花纹过于简慢粗大……” “一层钢料一层铁料积叠锻合，便得到流线形花纹。这把剑之所以具有流线形花纹，按照我的分析是把材料拧成铁麻花，一股向左拧，一股向右拧，再把两股方向相反的铁麻花焊合在一起，最后得到尖角状花纹。” “所谓花纹钢，实际组织和成分极不均匀，并且变化陡峭的钢铁集合体。而剑心应该就是在自然光作用下，铁素体部分，或说低碳部分颜色往往较淡……” “反观剑骨乃珠光体，或是马氏体部分高碳分布密集，其实从颜色中能看出微笑差异，比如这里……” 十几把剑看下来，金三爷简直对苏渊崇拜的五体投地，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牛逼的相剑眼光。 “这……” 要说金三爷有这种感觉很正常，毕竟是第一次见苏渊，了解不深。反而是钱胖子，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之色，死死盯着口若悬河的苏渊，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小子难道…… 开挂了！ 苏渊没有顾忌两人的感受，已经沉迷其中，不能自拔，飞快的拿起每一把刀剑，如同海绵般吸收工艺养分，逐渐脑中形成完整铸剑体系，好像一颗大树，越发枝繁叶茂。 “终于看完喽！” 满足的放下最后一把剑，有种吃撑的感觉，这时候才发现系统的牛逼之处，所有经验不是囫囵吞枣或走马观花，而是深刻的烙印在脑海，甚至很多细节彻底被融入肌肉记忆。 现在如果给苏渊有种感觉，只要一把铁锤，马上能打出十几种花纹钢，甚至还有失传已久的秘技。 “小友……不，苏大师！”金三爷深吸口气，目光灼热的盯着苏渊，心服口服道：“没想到天下居然有您这样的奇人异事，今日一见，令老朽五体投地！” 旁边的钱胖子更是满脸是笑，今天的决定简直是前半生最正确的一次，什么狗屁周大师？在苏渊面前，连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苏渊看着两人敬佩的表情，心中升起一阵豪情，人越发淡定自若。最后一块短板也被彻底弥补，无论理论还是实战，老子只问一句话： 还有谁？ 在他眼中外人看来冷冰的刀剑仿佛拥有生命，如同美人，燕瘦环肥，各有风情，每把都凝聚着铸剑师的心血，有荣光，有辛酸，更有持之以恒的痴情。 它们都是鲜活的生命， 个性鲜明， 有的刚正不阿， 有的柔情似水， 还有的明艳动人。 龙泉颜色如霜雪，良工咨嗟叹奇绝。琉璃玉匣吐莲花，错镂金环映日月。 精光黯黯青蛇色，文章片片绿龟鳞。非直结交游侠子，亦非亲近英雄人。 何言路中遭弃捐，零落漂沦古狱间。虽复尘埋无所用，犹能夜夜气冲天！ 第26章 剑痴 回到大厅，金三爷双手把一张金光闪闪的卡送到苏渊面前，正色道：“这是斗剑阁最高级别的会员卡，请大师笑纳！” 苏渊笑着接过，谢过对方，这种事不用客气，斗剑阁是风水宝地，以后少不了常来。 “听说您在名剑山庄工作？”金三爷亲手给苏渊满上茶，试探道：“应该不是负责相剑吧？” “暂时是试剑”苏渊笑道：“名剑山庄规矩多，相剑师需要背景，所以……” “哼，看来老瞎子果然真快瞎了！”金三爷冷哼一声，不屑道：“您这种高人居然只负责试剑？简直有眼无珠，对，他本来也是个死瞎子！” 钱胖子站在苏渊背后，暗自咂舌，整个龙泉也只有面前这位爷敢骂盲剑翁！ 看见苏渊笑而不语，热情道：“只要大师肯屈尊来斗剑阁，任何条件随便您张口，老朽求贤若渴，您看？” 苏渊放下茶杯，沉思片刻道：“三爷厚爱苏某不敢当，不过名剑山庄对我来说还有其他价值，您看这样好不好？” “既然斗剑阁用的上苏某，那我经常来转转，到时候少不了打扰您来的清净。” “好，好，好！”金三爷一拍大腿，兴奋道：“有大师这句话，斗剑阁就是您的家，无论什么时候，大门永远打开！” 两人相视一笑，马上结成互利互惠联盟，对于金三爷来说，苏渊绝对是块宝贝！ 这里是什么地方？全靠赌剑日进斗金，每天几百万流水，简直比银行都赚钱。 想起苏渊的相剑水平，金三爷心头一片火热，无数钞票在向他招手，仿佛金枪不倒，天下美女都要跪下唱征服。 抬头看见钱胖子满脸堆笑，随手扔出一张卡，笑骂道：“还有你胖子，给你一张卡，以后没事多陪着大师转转。” “多谢三爷，多谢苏大师！”胖子接过金卡，笑着合不拢嘴，要知道斗剑阁金卡可不是有钱就能得到，那是身份的象征，更何况是金三爷亲手送上，再看苏渊，比亲爹都热情。 时间不早，金三爷亲自送苏渊到大门，相约明天一起吃饭聊天。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旁边走上来一个狗头军师，低声道：“三爷，这个小子是块宝！” “嗯？以后跟大师说话客气点！” 金三爷皱皱眉，鹰一般眼神令对方不寒而栗，警告道：“告诉所有人，以后好好对待苏渊，都给我恭敬点，万一让我知道谁敢得罪他，哼……” “明白，明白，我马上吩咐！” 狗头军师弯着腰目送金三爷上楼，暗自擦擦冷汗，挺直腰板来到前台，趾高气昂道：“看见刚才那个年轻人没有？人家是三爷的贵宾，以后你们几个见到好好伺候，千万不能怠慢。” 几个旗袍美女赶紧点头，等对方离开，纷纷议论，好奇刚才那个帅哥是什么来历，居然能让金三爷亲自送下楼。 “是他……” 其中一个美女吃惊不已，居然是他！想起第一次接待办理会员卡的情形，难道他真是扮猪吃老虎的富二代？ 钱胖子送自己回家，第二天早上去银行，看着支票兑现，账户里八百万巨款，苏渊忍不住哈哈大笑。 先买车，直接来到宝马4S店，选中一辆黑色最新款X6，一百二十万全款拿下，终于实现开豪车的梦想。 剩下的钱留着有用，找机会在龙泉买一个铸剑作坊，相剑只是暂时，成为铸剑师才是终极目标。 周一开车来到名剑山庄，霸气宝马令王天一阵羡慕，苏渊没有多说，低调点好。 现在自己算是两头跑，白天在名剑山庄，晚上去斗剑阁，两边各有所图。时间安排很满，日子过得充实，这种感觉真好。 九点刚过，苏渊来到试剑场，开始日常巡视工作，现在金手指升级，底气十足，每次点评更加犀利，不光是优劣，就连工艺都能如数家珍，令人心服口服。 “多谢判官，您的话一针见血，回去马上改进！” “原来是退火的问题，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多谢多谢！” “哈哈哈，有您的指点下次冲击人榜指日可待。” 伴随着一声声感谢，苏渊很满意，现在真有点大师的感觉，传道受业解惑也。 不过新的任务压力更大，三个月收两位徒弟？还要天资过人？ 按照系统的尿性，天资过人的标准绝对不低，要不是遇见金三爷的藏剑阁，估计现在还不一定能完成点评任务。 “你就是苏渊？” 就在苏渊巡视完一圈，准备回去休息的时候，突然面前被一个铁塔般的壮汉拦住，铜铃般虎目盯着自己，瓮声瓮气道：“跟我来！” “发现合适目标，请尽快收徒……” 什么？ 苏渊耳边响起提升音，系统居然还能自己锁定收徒目标，看着对方背影，只能跟上去，一路来到广场最角落的一片场地。 “这里是……” 苏渊看着这片从来没有涉足的场地，这不是地榜试剑的地方？难道…… “这把剑如何？” 黑大个二话不说，直接拿出一把剑，放在苏渊面前，逼问道：“几钱几席？” “黑面神，徐奎！” 苏渊想起一个名字，能到这个地方，加上对方的行为，整个名剑山庄只有一个人符合，相剑师徐奎，最强铸剑高手。 “两尺一寸是剑骨，一尺五寸乃剑心。”苏渊拿起宝剑，脑中闪过各种信息，自信道：“最多不过十钱五席，虽然结合团打和流水，但手法生硬，淬火不成熟，一般而已。” 黑面神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手又拿出一把剑，苏渊看完，摇头道：“这把有点意思，少见的北平折花钢！” “反复折叠十次，超过2048层，去除夹杂、均匀成分、致密组织，可惜……” 徐奎追问道：“可惜什么？” “折花钢不但锻造难，劳动强度大，而且废品率高。哪怕是最为超群拔萃的工匠，经过千锤百炼后，也不能保证不出一点焊疵，比如这几个地方……” 说完随手指出剑锋几个地方，自信道：“真正上等其花纹或象云彩，象木纹，又象流水之波。” “这把剑差的多！” 第27章 斩猪落纱 苏渊看似轻描淡写，可心中惊喜不已，居然能读取到这种失传手艺！ 自从小鬼子铁蹄进入京城后，很多工匠被迫改锻武士刀，现代唯一存留着的折花钢便从此调令，之后就一直未曾恢复过生产。 几十年下来，当年凡参加过或者亲眼看到过花纹钢烘炉锻制的工匠今已很难找到，民间虽有少量花纹钢刀剑收藏者，但由于各种原因而不肯轻易示人。 不愧是黑面神，竟然懂得失传秘技？ 徐奎默默点点头，重新拿出一把绿皮剑鞘，双手捧到苏渊面前，正色道：“请指教。” 苏渊接过剑，看来对方已经初步认可自己的相剑水平，慢慢拔出宝剑，眼前一亮道：“好剑！” 手中三尺青锋居然闪烁着不逊于流水剑的黄色光芒，看着护手阳刻的铭文，吃惊道：“这是龙雀？” 地榜十六， 龙雀剑！ 苏渊抬头再看不善言辞的黑面神，不愧是名剑山庄最强铸剑师，这也是第一次见能亲手打造出黄光剑的高手。 徐奎面无表情，如铁塔般默默矗立，虎目盯着苏渊，威猛如怪兽般身材充满巨大压迫力。 经过多年锻炼苏渊的身材已经远比常人高大强壮，更何况又经过系统强化，不过他的肌肉属于流线型，跟天赋异禀的黑面神相比，竟然足足小了一大圈！ “此剑如何？” 徐奎瓮声瓮气问道：“按照地榜试剑，几猪几丝？” “左剑锋一尺二寸乃此剑剑骨，右刃二尺一寸是剑心。”苏渊看完龙雀，笑道：“徐师傅应该是左撇子吧？” 徐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没有回答，转身从角落冰柜里拿出一个东西，居然是一米左右的生猪尸体。 然后固定在铁架上，又拿出同样大小的另一只并排挂好，拿回龙雀剑，双手持剑，闭目养神。 苏渊退后两步，这就是地榜试剑的流程，对于能上地榜的宝剑来说，区区铜钱草席已经不足以证明它们的实力，所以升级成更有挑战性的生猪。 徐奎闭上眼睛，双手轻轻上下摆动，苏渊暗自点头，不愧是高手，居然听从自己刚才的意见，慢慢体会剑心和剑骨的具体位置。 并不是所有宝剑都能适合任何人，真正高手会根据使用者的身体素质量身打造最完美的刀剑。其中包括双臂长度，力度，双手习惯发力角度，甚至手指细节都要全部考虑。 龙雀剑最少三斤九两，三尺三寸长，远比普通宝剑重的多，因为徐奎天生力大臂长，所以剑必然超出一般规格。 “开！” 毕竟是自己多年使用的剑，徐奎很快找到感觉，猛地睁开眼睛，大喝一声，用苏渊所指的剑骨，用力斩向生猪。 寒光一闪，两头经过冷冻保存的生猪应声而断，无论是厚实猪皮，还是坚硬脊骨，在龙雀剑面前，没有产生任何阻力，干脆之极。 “好！” 徐奎仔细看着切口，不由暗自叫好，转身用清水洗净剑身，从箱子里拿出一块薄如蝉翼的白色丝巾，看着苏渊问道：“几丝？” 苏渊上前两步，拿过龙雀，单手持剑，平举在前胸，用手指着一个位置道：“这里最少能断两块丝巾，其他地方都是一块，至于剑尖……” “一丝都不行！” 徐奎点点头，生性寡言少语的他信奉能动手别逼逼的真理，把丝巾举高五寸，对准苏渊说的位置，轻轻松手，丝巾仿佛羽毛般，慢慢落下。 一剑， 两断！ 苏渊微笑着，名剑山庄试剑流程堪称完美，这种方式最能体现刀剑的锋利程度。 最入门的斩铜钱草席，除宝剑本身因素外，还跟使用者有很大关系。比如力道，角度，甚至懂不懂剑道。 正常来说好的铸剑师本身都是用剑高手，毕竟整天跟刀剑打交道，久而久之对刀剑肯定有种特殊手感。所以同样一把剑，力气大的人试剑的结果跟力气小的必然有所区别。 但地榜标准则不同，首先是斩生猪，跟人体结构差不多，有坚韧的皮肤，也有坚硬的骨头，一米左右的生猪体积跟人躯干相差无几。 也就是说这把龙雀剑，理论情况下，两个成年人并排站，举起手臂，同样能一剑两断！ 至于现在的落丝巾，更是完全排除外力干扰，重量只有几克的上好丝绸，任凭重力落下，下坠力是测试锋利的最佳方法。 很快第二块丝巾应声而断，徐奎看了看剑锋，点头道：“不错，两块已经是极限，剑果然钝了！” “至于剑尖更不用试，实话实说，目前为止我还没有一把剑能挑战落丝成功！” 苏渊笑而不语，短暂接触下来对徐奎有所了解，听说父母双亡，无儿无女，甚至连老婆都没有，孑然一身，百分百纯天然的剑痴，眼中只有刀剑。 心中产生共鸣，笑道：“如果没看错，龙雀用的是嵌钢烧刃，羊角煅灰，粉心水提出，酸口草灰硝，酱起刀花。” “好眼力！” 徐奎面露惊讶，这几天听说名剑山庄横空出世一个相剑高手，眼力惊人，于公于私自己都要亲眼见识一下，所以才有今天一幕。 几次下来心服口服，不光是眼力精准，居然对铸造工艺也如数家珍？ 苏渊要的就是震撼黑面神的效果，否则如何完成系统任务，继续道：“这把剑钢刀淬火后，用虎骨朴硝酱或羊角、乳发末涂抹刀身，烧红后再淬。所以纹理如同马牙，坚硬无比。” “如何改进？”事到如今徐奎对眼前这个年轻人佩服之极，双手抱拳，请教道：“请高人指点迷津。” 苏渊点点头，黑面神不傻，否则不会铸造出如此好剑，只不过除刀剑以外，不愿意在其他杂事上浪费精力罢了。 “两个问题需要改进，一是淬火，在我看来你的淬火还是不够完美，时机把握不对，更准确来说，是有点早！” “第二就是打磨，按照龙雀的实际情况，我建议你将刀锋以20度角接触打磨钢的顶端，然后轻轻地将整个刀锋沿划过整条打磨钢至底部，就好象正用刀切下一片打磨钢似的。每次正反各一次交替打磨，使刀锋两面能被打磨均匀。” “最后汇于剑尖一点，才有可能做到落丝断！” 第28章 请受弟子一拜 “多谢高人指点！” 徐奎面露惊喜，再次鞠躬行礼，苏渊看似简单几句话，对他来说简直是指路明灯！ 水平到这个境界，量肯定达到瓶颈，全靠灵光一闪的质变。特别是淬火时机，其实徐奎自己也有所领悟，但多年习惯难以改变，总是找不出问题。 现在一句话点醒梦中人，一个早字，很有可能让他突破瓶颈，水平更上一层楼。 苏渊摆摆手，要不是自己有相剑术，怎么可能在黑面神这种高手面前装逼？想起任务，居然要收徐奎为徒？ 系统真坑爹！ 欲速则不达，事到如今苏渊只能继续装逼，保持隐士高人的风范，徐奎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快步往屋里走，很快拿出一个黑色包裹。 “这是我师傅留下的传家宝，说里面蕴含铸剑真谛，多年千方百计都研究不透，还请您……” 徐奎恭敬的把包裹慢慢打开，苏渊一愣，竟然是把两尺多长的断剑！ “这是……” 眼中闪过一丝丝金光，苏渊大吃一惊，难道是传说中的金光剑？ “可惜……” 足足十几分钟，苏渊放下断剑，闭上眼睛，脑中闪过各种场景，只见一个中年铸剑师把通红剑胚瞬间插入油中，烈火烹油，火光四溅。 慢慢睁开眼睛，苏渊强压心中惊喜，缓缓吐出八个字：“油淬之法，养剑之术！” “传说居然是真的？” 徐奎听完大喜过望，赶紧追问道：“敢问高人，您真的懂传说中的养剑术？” “水淬可以增加刃体的硬度，油淬可以增加韧性，采用油水双液淬法可以两全其美，达到钢柔并济的效果。” 苏渊指着断剑，展示道：“以你的眼力应该能看出点门道吧？” “锯齿！”徐奎飞快点头，这把剑已经研究十几年，毫不犹豫道：“剑锋暗藏微不可见的锯齿，远比寻常刀剑杀伤力大的多。” 苏渊点头道：“因为采用秘方热处理，内部产生作用，形成钢结晶，其刃口暗藏微小的锯齿。” “所谓养剑术，属于极精细的刀剑工艺，利用各种秘法减少碳流失，提高品质等级。” 苏渊看着满脸期待的徐奎，轻笑道：“你师父做的没错，这把断剑的确是神兵利器，蕴含失传已久的养剑术！” “不过在我看来，还是略有瑕疵，否则也不会成为断剑！” 徐奎听完如同雷击，瞬间呆若木鸡，看着负手而立的苏渊，突然双膝跪倒，大声道：“请高人收我为徒！” 说完就开始疯狂磕头，嘣嘣嘣震的地面都微微颤抖，可见其用力之大，几下黝黑脑门就已经见血。 “快起来！” 苏渊也吓一跳，赶紧用力拉黑大个，拼命几下居然硬是拉不起来。徐奎一脸倔强，诚心道：“高人要是不同意，我就磕到死！” 说完又开始死命磕，苏渊没办法，只能呵斥道：“快停下，我……答应你！” “真的？”徐奎满脸不可思议，死死盯着苏渊，生怕对方反悔，苏渊面露无奈，长叹一声道：“既然咱们有缘相见，加上你又一片赤诚，也罢，收下你这个记名弟子吧！” “弟子多谢师傅！” 徐奎兴奋之极，继续重重磕下三个响头，站起身，苏渊耳边响起成功收徒的提升音，强压兴奋，故意冷声告诫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暂时只是记名弟子，如果品行不端，那……” “师傅放心，徐奎对天发誓，绝对不会有辱师门！” 徐奎赶紧发毒誓，苏渊点点头，继续道：“这样最好，念你对铸剑痴心不改，天资还算聪颖，为师勉为其难收你为徒，以后要好好学习，不可有半分懈怠！” “师傅的话弟子铭记于心，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必定跟随师傅，好好孝敬，为您养老送终。” 苏渊脸一黑，我用你养老送终？你丫比我大两轮好不好？ 不管怎么说，今天算是意外之喜，无意收黑面神为徒，说出去绝对…… “这把剑先放在为师这里，研究过后再传授给你具体方法。”苏渊大大咧咧直接把断剑据为己有，回去好好研究，毕竟是第一把闪金光的宝剑，断了也曾经牛逼过。 “师傅请稍等，我去收拾一下行李，马上跟您走。”徐奎转身就要往屋里走，苏渊一听，赶紧问道：“你要干什么？” 徐奎恭敬道：“三年学徒，五年效力，弟子自然要在师傅身边，端茶倒水，伺候您的生活……” “这……” 苏渊看着如黑塔般的傻大个，脑中闪过一幅幅不忍直视的画面，赶紧阻止道：“不用了，为师能照顾自己，有事再找你。”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徐奎赶紧拿起龙雀剑，紧紧跟在背后，苏渊心中暗爽，这连保镖都有了！ 两人走出院子，来到试剑广场，瞬间引发一阵骚动，特别是徐奎体型，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快看，那不是黑面神？” “地榜铸剑师，名剑山庄最强高手！” “哈哈哈，真的是徐大师，我的偶像啊！” “等等，前面不是苏判官？他们两个怎么在一起？” 苏渊一路走来，已经慢慢习惯万众瞩目的感觉，来到一号试剑场，开始日常巡视。徐奎双手抱剑，虎目四处巡视，一幅金牌保镖的模样。 “这……”王天偷偷跑过来，看着不远处黑面神，低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他闲着无聊陪我转转！”苏渊摆摆手，轻描淡写道：“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不用管他！” “我……” 王天满脸懵逼，闲着无聊转转？ 黑面神， 地榜铸剑师， 名剑山庄最强杀手锏！ 徐奎看王天傻呆呆站着不动，一瞪眼，呵斥道：“师傅说什么就是什么，还不快点去干活！” “好，好，马上去！”王天吓的一激灵，赶紧转身就跑，脑中不停回放着一个声音： 师傅？ 第29章 买一送一 只见王天被黑面神吓得转身就跑，苏渊无奈道：“不要太严肃，放轻松点好。” “这……”徐奎一愣，用力挤出一丝微笑，比哭还难看，苏渊摇摇头，只能放弃道：“一会你跟着我巡视试剑流程，多给出建议，这也是一种修行。” “修行？”徐奎有些不以为然，就凭这些烂番薯臭鸟蛋？ 苏渊自然明白徐奎的不屑一顾，冷然道：“哼，三人行必有我师，连我都不敢说掌握所有铸剑工艺，难道还委屈你？” 徐奎脸色一白，赶紧恭敬道：“弟子不敢，一切全凭师傅安排。” 苏渊点点头，开始日常相剑，刚才是故意敲打黑面神，毕竟对方是心高气傲的地榜铸剑师，虽然暂时拜自己为师，主要还是因为想学习梦寐以求的养剑术。 对于顶尖铸剑师来说，任何杰作的不是一蹴而就，而是通过不断千锤百炼，去伪存真后的心血凝结！ 刚开始打造出来的无论都出色，也能称为剑胚，要想脱变成神兵利器，必须经过无数次冰与火的磨炼，不停突破极限，最终达到完美状态。 如同修炼武功，天赋再高也不过是有潜力而已，不经过刻苦训练，纸上谈兵岂能称为高手？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何为养剑术？ 就是通过长期不断研究摸索，总结出一套提升刀剑品质的流程，换句话说也就是独门秘方。 要说苏渊今天最大收获并不是收黑面神为徒，而是从断剑中无意读取到的油淬古法，这才是所有铸剑师毕生追求的无上至宝。 “胖子，我没看错吧？那个是传说中的黑面神？” 胡金泉揉揉眼睛，用力拍了一下同样目瞪口呆的郑鹏，低声道：“苏大师怎么会认识他？” “我也不知道啊！”郑鹏疼的一皱眉，如梦初醒道：“从来只是听说，还是第一次见地榜铸剑师。” “愣着干什么？你们两个过来。”苏渊走到附近，看见两人嘀嘀咕咕，笑骂道：“偷偷摸摸干什么？” 两人赶紧走过来，在黑面神面前有些拘束，苏渊介绍道：“这是胡金泉和郑鹏，很有潜力的铸剑师，特别是胡金泉，已经入人榜，你们以后多多交流，共同进步。” “不敢当，不敢当！” 胡金泉看见黑面神铜铃大的眼睛盯着自己，心里一激灵，赶紧客气道：“徐师傅是前辈高手，晚辈岂敢放肆，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郑鹏更是吓的脸色发白，站在旁边连话都不敢说，苏渊一皱眉，不满道：“大家都是铸剑师，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特别是胡师傅，在我看来你对于淬火时机的把握很精准，这点比他强！” “什么？” 这句话一出，四周寂静，在场所有人呆如木鸡，苏判官说什么？ 名剑山庄最强高手黑面神居然不如一个人榜铸剑师？ “胡师傅，以后还请多多指点！”徐奎听完，眼前一亮，几步来到胡金泉面前，抱拳客气道：“既然师傅这么说，咱们多多交流，共同进步如何？” “好，好！”胡金泉看着面前黑大个真诚清澈的目光，艰难咽口唾沫，拼命点头道：“共同进步，共同进步。” “刚才黑面神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我好像听他叫苏判官……” “师傅！” 徐奎声音本来就洪亮，瞬间传遍整个试剑场，所有人不可思议看着苏渊，他居然是黑面神的师傅？ “好了，以后都是自己人，中午吃饭有事慢慢聊。”苏渊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要想在名剑山庄甚至龙泉最快站稳脚跟，横纵联合是王道。 无论是刀剑商人钱胖子，还是黑白两道通吃的金三爷，甚至是胡金泉和郑鹏，都是自己未来的强大助力。系统说的对，真正大师必须有过人眼力，不光表现在相剑，更是相人。 很快上午试剑结束，苏渊带着三个人来到饭店，酒过三巡后，大家熟悉起来。开始两人很拘谨，接触下来发现徐奎人很单纯，只要是铸剑方面的问题，居然有问必答。 这让他们很是惊喜，不停询问以前遇见的难题，苏渊很满意现在的效果，胡金泉人缘好，身边有一群实力相当的铸剑师，在龙泉颇有威望。郑鹏虽然年纪小，但毕竟是郑家嫡系子弟，身份不低，以后也是重要的棋子。 徐奎更不用说，剑痴一个，心思简单，只要自己能在专业上降服对方，绝对是最好的左膀右臂。 短短一个月不到，金手指带来的不只是财富和名气，还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这让苏渊十分满足。 下午继续巡视，苏渊带着黑面神挨个点评，自从开启高级相剑术，所有刀剑都是白花花的经验值，不刷白不刷。 刚开始徐奎有些不习惯，独来独往惯了，以前别人见到自己退避三舍，离的远远地。长期下来养成不善言谈的样子，今天跟着苏渊重新走进人群，这种感觉很奇妙。 苏渊自然明白，让胡金泉陪着一起，由自己主导，读取经验后点评优劣，遇见工艺问题先让胡金泉解释说明，然后慢慢引导徐奎加入。 果然效果不错，其实徐奎面冷心热，只是平时缺乏朋友罢了，两个小时下来，话越来越多，逐渐适应下来，这让被点评过的铸剑师又惊又喜。 “哇塞，地榜高手居然看过我的剑？太刺激了！” “你的算什么？没听见苏判官说只要再改进一点，下次我就有可能冲击人榜，哈哈哈！” “原来如此，居然是温度的问题，多谢苏判官！” 消息再次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引爆朋友圈，名剑山庄不仅有判官，今天居然连黑面神都主动参加试剑点评？ 这难道是买一送一！ 第30章 胖子的隐藏属性 一天工作下来，苏渊收获不小，几十把剑看下来，积累不少经验，甚至还学会几个独门小秘方。 开启高级相剑术让自己最大一块短板得到飞速提升，利用试剑机会，堂而皇之读取别人多年铸剑经验，甚至是不传之秘，这才是最牛逼的地方。 “晚上有事吗？”离开名剑山庄，苏渊看着跟在背后的徐奎，对方迷惑道：“平时除吃饭睡觉，剩下都在铸剑，算不算事？” 苏渊叹口气，问傻大个也是白问，直接拉着他上车，来到斗剑阁，约好跟钱胖子见面，金三爷请客吃饭。 “这不是徐师傅？”钱胖子看着苏渊身后的黑大个，吃惊道：“你们……” “他闲着没事也来凑凑热闹，上楼再说。”苏渊简单带过，在外人面前越神秘越好，钱胖子和金三爷都是聪明人，留点底牌更安全。 徐奎只是点点头，除铸剑其他都没有兴趣，三人坐电梯来到五楼，见到金三爷，坐下聊天。 金三爷看见徐奎，眼前一亮，笑道：“徐师傅好久不见，今天怎么想起来斗剑阁？” 徐奎对着金三爷抱拳行礼，瓮声瓮气道：“师傅到哪我就到哪，见过三爷。” “师傅？”金三爷一愣，看着苏渊吃惊道：“大师，这是什么情况？” 苏渊微微一笑，放下茶杯道：“玩笑而已，三爷不要当真，不提也罢。” “哈哈哈，有意思。”金三爷见苏渊不提，自然不会追问，转换话题道：“今天贵客临门，上次招待不周，来人啊！” 几个人移步到餐厅，纷纷坐下，很快侍女端上来一锅汤，放在桌上，慢慢打开盖，清香阵阵，鲜味十足。 “这是……” 眼前乳白色汤底漂浮着一条条小鱼，食指长短，全身雪白，卖相平淡无奇，这就是开胃菜？ 钱胖子挺直身，好奇道：“这难道是仙潭特产，逆鱼！” “咦？看不出来你挺内行？”金三爷一愣，没想到胖子竟然知道这道菜的来历，解释道：“仙潭水质清澈，河里盛产这种小鱼，看似跟池塘普通的穿条鱼差不多，其实内有乾坤，大家一尝便知！” 侍女分汤给每个人，苏渊端起碗，乳白汤底发出清甜之香，上等猪骨熬制而成，品尝一口，满齿留香。 苏渊夹起一条逆鱼，放进嘴里，牙齿一咬，居然嚼劲十足。突然好像什么东西瞬间爆发，奇妙味道蔓延整个口腔。 “好多鱼子！” 不由得闭上眼睛，眼前仿佛出现震撼一幕，一条条逆鱼正逆流而上，小小身躯在湍急河水中不停跳跃，用尽全力才能力争上游。 阳光洒在雪白鱼鳞上，映出点点闪光，在清澈河水中如此耀眼夺目！ 猛地鱼儿纵身一跃，终于越过急流，来到平缓的河床。全身精疲力尽，用尽最后力气一甩，点点金黄散落水中，洒下生命的延续。 一颗颗鱼子爆发，星星点点汇聚成滚滚洪流，瞬间把自己淹没其中。 “好！” 忍不住大喝道：“肉质紧实甘美，没想到小小身体居然蕴含如此多的鱼子，精彩之极！” “鱼子密密匝匝，细腻甜美，鱼肉经过高汤熬制，美味异常，鱼骨入口即化，人间美味！” 金三爷看苏渊满意的表情，笑道：“逆鱼从太湖出发，逆流而上，河水越是湍急，它们游的越欢。当地人有诗句赞美：梅黄水涨逆鱼肥，美胜春鲈是与非。” “不止如此！”钱胖子赶紧接话道：“逆鱼十分难得，每年从太湖回流产卵，只走苕溪一条线路！而且只在梅雨那几天才出动，所以很难觅得踪迹。” 偷眼看金三爷满意表情，知道自己拍准马屁，兴奋道：“要说鱼类很多都要逆流而上产卵，不过此鱼身体太小，没有足够力气把鱼子排出体外。” “只能借助流水之力，把鱼子冲刷出去，这也是鱼子为什么如此美味的原因。” “还有鱼肉，逆鱼长时间逆流而上，脂肪很少，肉质紧实细腻，自然有别于其他鱼类，风味独特，口感极佳。” 金三爷哈哈大笑，对胖子越发顺眼，请客自然希望让客人满意而归，才能体现主人的用心良苦。 轻轻挥手，侍女送上另一道菜，介绍道：“大师尝尝这道菜，逆鱼既能清炖，还能油炸，照我看来油炸风味更佳。” 苏渊看着眼前炸成金黄的逆鱼，夹起一条，这次看的更仔细。从鱼鳍道鱼尾，一条腹棱贯穿其中。 经过松香油炸，鱼肉干而不焦，清香四溢，令人口味大开，满口生津。鱼腹金黄色鱼子占满身体的多半，咬下去，香酥美味，唇齿留香。 胖子不愧是吃货，一连吃下四五条，才放下筷子，满足道：“真乃美味佳肴！没想到小小逆鱼竟然如此令人神往，让我想起几年前在长江渔船上吃秋刀鱼，现抓现煮，清水一锅，什么调味料都不用。” “顷刻既熟，可以沾点米醋，或是一点蒜蓉和酱油，用手把脊背上的鱼肉撕下来，放进口中，那种味道……终生难忘！” 金三爷放下筷子，笑道：“赶早不如赶巧，下面第二道菜就是刀鱼！” “当真？”钱胖子听完神情大振，兴奋道：“哈哈，今天托三爷的福气，居然能再次吃到刀鱼！” 苏渊笑而不语，就算没有吃过刀鱼，可以听过不少传言。清明节前的刀鱼，因处于长江入海口，淡水与海水的交界处，饵料丰富，肉质鲜嫩。由于产量锐减，物以稀为贵。 网上曝出的长江刀鱼价格令人乍舌，在6000元至1万元不等。2012年举办的长江刀鱼王公益拍卖会上，一条重325克的长江刀鱼王竟拍出六万的天价。 扬子江头雪作涛，纤鳞泼泼形如刀！ 侍女端上盘子，大厨现场拿起一条空运来的新鲜刀鱼，两根指头轻轻捏住鱼头，用筷子夹住脖子，用力一捋，再一抖，整条鱼骨如同变魔术般剃下，雪白鱼肉全部落进盘里。 “好手艺！” 钱胖子拍手称快，大叫道：“当年我在船上吃刀鱼，渔民也不用刀开膛破肚，只用一根筷子从鱼鳃插进去，用力一搅，卷出鱼肠，鱼外形依然完整。” 金三爷笑道：“江刀特色便是如此，不用去除鳞片，跟逆鱼一样，清蒸或者油炸，加点姜丝、黄酒、少许盐就能调味，隔水清蒸，十分钟足以！” 大厨飞快的把刀鱼处理完成，放在透明蒸锅里，现场点火清蒸。所有人看着眼前逐渐蒸腾的水气，江刀鱼身上的鳞片居然慢慢化成点点油滴，整个鱼身色如熔脂，颜色越发透明。 苏渊没想到居然现场能见到江刀鱼的做法，也很好奇，闻着香气的变化，感叹道：“清蒸不但能完美表达刀鱼的鲜美，还能除去唯一的土腥味。白银鱼身卧在清汤之中，暗香荦荦，惹味牵肠，已经不是言语能表达！” 第31章 挖墙脚 肩耸乍惊雷，鳃红新出水，佐以姜杜椒，未熟香浮鼻。河豚愧有毒，江鲈渐寡味。 金三爷高兴，笑着介绍道：“其实曾经刀鱼在寻常百姓家最常见的做法是馄饨和面，刀鱼馄饨原本是江南寻常小吃，馅料除刀鱼还要有秧草和鸡蛋，口感细腻，清香四溢。不过现在每条三两重的刀鱼，三月中旬的市价最少4000一斤，谁还舍得拿它包馄饨？” “可惜清明是刀鱼的宿命，因为刀鱼在清明前后会进行交配，然后骨头开始变硬。幸好有这一硬，价格才会一落千丈，原本数千元一斤的金贵货顿时花容失色，变成几十块钱一斤的破落户。” “这个时候寻常百姓才得以买一些回来，做刀鱼馄饨。美味经过折腾，回到本来面目，其境遇犹如门前冷落车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人间的起落沉浮也不过一条刀鱼而已！” 一番话赢得众人大笑，刀鱼已熟，开始品尝。果然鲜美异常，入口即化，跟刚才逆鱼的紧实口感截然相反，各有千秋。 所有人大快朵颐，金三爷豪气十足，高价空运来的正宗刀鱼，加上顶尖大厨的高超手艺，随便吃，管饱！ 剩下几道菜都是龙泉特产，精雕细琢，足见金三爷的用心，大家酒足饭饱，宾主尽欢。 金三爷亲自帮苏渊满上茶，客气道：“这是老夫多年珍藏的狮峰龙井，请大师品尝。” 苏渊谢过，茶香悠然，口齿留香，十分清爽。金三爷看苏渊满意，轻笑道：“以苏大师的才华和年纪，前途不可限量，老夫不明白为什么要屈尊降贵在老瞎子那个破山庄？” 破山庄？ 苏渊忍不住一笑，估计整个龙泉也只有眼前这位三爷才敢口出狂言，说名剑山庄居然是破地方。 金三爷看苏渊笑而不语，继续试探道：“如果您肯来斗剑阁，任何条件都不是问题，钱女人随便选！” 钱胖子看着金三爷目光灼热的盯着苏渊，好像要把对方吃掉一样，羡慕不已，曾几何时见过跺跺脚龙泉抖几抖的三爷如此礼贤下士？ “三爷谬赞，晚辈担不起。”苏渊自然能感觉到对方的诚意，或者说是野心勃勃。对于斗剑阁来说，自己的相剑术绝对是梦寐以求的最强必杀技。 沉思片刻，正色道：“三爷的抬爱晚辈铭记于心，不过名剑山庄也有我需要的东西，暂时不能离开。这样吧，还是老话，只要三爷需要，大家可以长期合作。” “爽快！”金三爷一拍手，开怀大笑，要的就是这句话。上次时间仓促，今天终于得到确定答复，自然兴奋不已。 至于为什么在名剑山庄？这个小子绝对另有图谋，不过跟他没有关系，只要跟合作就行。 “大师放心，斗剑阁肯定不会亏待高人。”金三爷心情大好，正色道：“只要肯指点一二，每次给您两成如何？” 苏渊心头一震，两成这么多？要知道斗剑阁是日进斗金的销金窝，光四楼一天最少百万流水，整个下来岂不是…… “多谢三爷！” 苏渊举起茶杯，两人相视一笑，有钱大家赚，何乐而不为。钱胖子深吸口气，无比羡慕，两成什么概念，一个月比自己几年赚的都多。 很快下人送来五十把剑，苏渊按照优劣重新排序，最后二十把还逐一点明剑骨剑心所在，金三爷让人用心记录，这可是控制比赛的关键。 不到一个小时全部搞定，苏渊没有什么心理负担，既然敢来斗剑阁玩，全凭眼力，愿赌服输。 直到深夜才离开，来到停车场，钱胖子看见崭新宝马X6，小眼睛火热盯着苏渊，满脸贱笑，苏渊笑骂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嘿嘿，早就说只有豪车才能配得上您老的身份，以后胖子我就跟着苏大师混了！” 苏渊哈哈大笑，简直就是郑鹏的翻版，无非更胖一点，笑道：“莲华剑，八十万拿走！” “多谢大师！”钱胖子一挑大拇指，赞叹道：“您不光相剑眼力惊人，连看人也一个准，小弟佩服如同……” 苏渊没有听胖子废话，从车里拿出莲华剑扔给他，现在身边有黑面神在，手里不缺黄光剑，正好用来拉拢钱胖子，以后为自己跑腿卖力。 开车送徐奎回去，反正离得近，今天收获巨大，一个便宜徒弟，一把神秘断剑，还有一条源源不断的财路。 对于金三爷这种枭雄来说，有利可图是最好的合作关系，大家同坐一条船，你好我也好，相信用不了多久，很快能成为自己在龙泉的有力靠山。 “黑面神居然拜你为师！” 第二天来到办公室，看着刘全满脸震惊的表情，苏渊随意道：“我没说要收徒，是他一定要跟着我，有什么办法？” “你……” 刘全张张嘴，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之所以叫黑面神，就是因为徐奎不善言谈，甚至有些不近人情。要不是早年受过盲剑翁的恩惠，名剑山庄还真不一定留得住人家。 现在倒好，直接拜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为师？ 你的傲娇呢？ 作为高手的尊严呢？ 前辈高人的风范呢？ 苏渊站起身，看着刘大总管无所适从的样子，笑道：“这难道不是好事？对外就说山庄搞活动，买一送一，地榜高手亲身指点，你还怕生意不上门？” “好，好！”刘全如梦方醒，对啊，自己操这种闲心干什么？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管自己什么鸟事？只要名剑山庄生意好，这才是实打实的福利。 赶紧当众大声宣布：“以后不光是人榜，就连地榜试剑也交给苏渊和徐奎全权负责，其他人全力配合，知道了吗？” 所有人一呼百应，气氛高涨，原本只是苏判官，现在又多出一个黑面神，强强联手，只想问一句： 还有谁不服？ 第32章 鸿门宴 刘全看着人群中众星捧月般的苏渊，不由暗自感叹这么多年除盲剑翁以外，终于出现新的领袖人物。 对于普通试剑师来说，苏渊的横空出世如同救世主般神奇，不仅强势扭转原本尴尬的身份地位，还实实在在提高福利，一举两得的好事，谁不欢迎？ 短短不到一个月，山庄生意水涨船高，每个人的福利奖金最少翻一倍，加上苏渊为人谦和有礼，对人客客气气，有本事又没脾气，这种人谁不喜欢？ 王天满脸是笑，大声宣布道:“苏老大，以后跟着您混，您吃肉，我们有口汤喝就行。” “废话，这还用你说？老大义薄云天，肯定不会亏待咱们兄弟是不是？” “对，没毛病！” 眼前场景让刘全心头一动，是金子总会发光，看来是时候找盲剑翁聊聊了。 九点开门，苏渊带着所有试剑师开始工作，外面排起长龙，人比昨天更多。消息传开，现在名剑山庄不只有判官，还多了一个黑面神。 徐奎是什么人？龙泉资深铸剑师，地榜高手，名剑山庄最强杀手锏。 苏渊不过是名声鹊起的新秀，而徐奎真真正正是鼎鼎大名的前辈高人，是很多年轻人心里传说中的人物，以前神龙见首不见尾，现在居然主动出来试剑？ 一石激起千层浪，看着三四百人的长龙，苏渊拍拍王天道：“告诉兄弟们，手脚麻利点，中午外卖算我的！” “好嘞！”王天喜笑颜开，转身布置工作，对于苏渊已经没有其他心思，级别相差太多。就连黑面神都心甘情愿当人家的小弟，自己还有什么资格装逼？ “快看，那就是黑面神徐奎！” “哇塞，跟绿巨人一样，好霸气。” “哼，再牛逼有什么用？还不是跟着苏判官混，不愧是我的偶像。” “前面的别插队，一个个来！” 苏渊带着徐奎从一号试剑台开始巡视，与其说点评，不如说是两人的相互交流更合适。 “这把剑团打手法有问题，退火也晚，强度不够……” “主要还是控制力不足，折叠才八次，要是我最少十二次……” “剑骨和剑心差别太大，打磨时间短，最少再精磨三遍合格……” 苏渊跟徐奎交流着，几句话就能一针见血点出宝剑的优劣，刚开始徐奎有些不以为然，不明白这种水平凭什么值得师傅浪费时间？ 后来慢慢发现几十把剑看下来，铸剑手法五花八门，创意层出不穷，自己居然有所感悟！ 特别是在苏渊的指点下，对每把剑的工艺流程如数家珍，仿佛亲身经历，这让徐奎更加坚信自己没有拜错师傅。 一上午过去，苏渊看过上百把剑，各种信息融会贯通，对铸剑又有更深理解。系统牛逼就在如此，不只是纸上谈兵，而是如同亲身经历，历历在目。 每把剑仿佛一个小怪，三分钟就送人头，狂刷经验值，等级越来越高，不到两天已经基本赶上徐奎，两人水平不相上下。 这也是留在名剑山庄的最大原因，系统太变态，任务五花八门，整个龙泉也就是这里算最佳副本，离开去哪里刷经验升级？ 更何况现在徒弟还差一个，苏渊很不乐观，连徐奎只是勉强达到标准，那剩下的…… 胡金泉跟郑鹏人品到合适，可惜水平不行，连当徒弟的资格都没有。没办法，只能继续大海捞针，到处碰碰运气。 接下来三天名剑山庄人越来越多，不光是年轻铸剑师，还有不少资深老手也来试剑。目的就是为能得到苏判官和黑面神的点评，有的时候一句话就能改变人生。 “师傅，您看这把剑有点意思。”徐奎拿着一把剑，恭敬捧到苏渊面前，有些迷惑道：“按照我看应该是流水加团打，可是花纹却不太一样，这是为什么？” 苏渊随手拿起宝剑，眼中闪过不同场景，解释道：“这是个高手，你说的不全对，不只是流水加团打，还有少量夹钢，所以才出现树心纹，韧性提升最少三成。” 徐奎恍然大悟，大脑袋不停点头，暗自感叹师傅果然深藏不露，好像就没有他不知道的工艺。 苏渊看着徐奎越发恭顺的表情，心中暗笑，几天下来终于让对方彻底心服口服，这个徒弟真正才算实至名归。 原本是因为养剑术这种失传已久的秘技，让剑痴徐奎决定跟随自己学习，可心里肯定有所保留，这是人之常情。 经过几天潜移默化的影响，终于在专业上彻底征服黑大个，跪在地上唱征服，徐奎心思单纯，只要谁比自己有本事，那就服气。 苏渊拍拍对方肩膀，接触下来很喜欢傻大个，真心希望成为兄弟，所以毫不藏私，实话实说，两人关系进展神速。 突然背后有人叫自己，回头是刘全，说要去见一个重要的人，两人离开名剑山庄，开车直奔城西。 刘全边开车，边解释道：“刚才盲剑翁给我打电话，让我带你去面谈，而且应该不止他一个人。” 苏渊一撇嘴，老爷子还真沉得住气，自己来名剑山庄大半个月，现在才想起来见面？ “你不要误会，不是老爷子的问题！”刘全看穿苏渊的表情，赶紧道：“你是我亲手招进山庄，咱们是自己人，老爷子让我给你透个信，待会几个相剑师会考考你，所以……” “鸿门宴？”苏渊一愣，随即微笑道：“还是下马威？” “不要想太多，这反而是老爷子给你的一个机会！”刘全正色道：“其实他一直想见你，可是没有合适机会，直到最近徐奎拜你为师，名剑山庄生意越来越好，这才决定召集三大铸剑世家，来一场公平公正的测试。” “徐奎对你心服口服，剩下只有郑千里、周正武，还有代表沈家的沈城。郑千里是老爷子的多年好友，暗地里跟咱们是一派，所以他不会故意为难你。” “至于周正武，你来山庄没有跟他见过面，态度很模糊。不过那个家伙野心不小，暗自拉拢人心，还经常跟沈城走的很近，两个笑面虎狼狈为奸，不得不防。” 苏渊皱皱眉，看来刘全还不知道斗剑阁的事情？虽然自己跟周正武没有见过面，但绝对不会成朋友，因为他是周正刚的亲哥哥，代表的是周家的利益。 两人下车，来到一个茶楼门前，刘全拍拍苏渊的肩膀，鼓励道：“我对你有信心，明刀明枪不用怕，放心大胆来！” 苏渊点点头，自信问道：“如果通过测试，我有什么好处？” “成为堂堂正正的名剑山庄第六位相剑师！” 刘全沉声道：“按照你的年纪和能力，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真正成为咱们名剑山庄的首席相剑师！” 第33章 笑面虎 刘全带着苏渊上三楼，来到一个包间，推门进去，里面坐着四个人，正中间是一个白发苍苍的瘦小老者，双眼紧闭戴着墨镜，听见刘全的声音，微笑道：“苏小友，请坐下聊天。” “晚辈见过各位前辈。”苏渊扫视全场，左边是一个同样年纪的老者，面容普通，正好奇打量着自己，按照年纪推测应该是郑千里。 右边一个是沈城，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旁边还有一个五十出头的胖子，看见自己露出和蔼的微笑，应该就是周正武。 “我来介绍一下，你左边是郑家的郑千里，右边一个是周正武，最后一个是沈城，你们应该见过。” 盲剑翁听见苏渊坐下的声音，随手介绍完其他人，开门见山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废话不用多说，刘全在路上应该告诉你今天测试的原因了吧？” 苏渊点点头，虽然盲剑翁肉眼已瞎，但能感觉到来自对方的审视，抱拳道：“当初来名剑山庄就是为成为真正相剑师，既然老爷子给我机会，自然全力以赴。” “好，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没等盲剑翁说话，旁边的郑千里一拍桌子，大笑道：“多少年没有像你一样有胆色的年轻人喽，有点意思。” “郑老说的没错，早就听说咱们山庄出现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号称判官？”周正武上下打量着苏渊，笑着开口道：“百闻不如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呵呵，要说苏判官的相剑水平，老夫可是见识过厉害的人！”沈城皮笑肉不笑道：“不过交情归交情，咱们名剑山庄的口碑不能丢，待会测试还请小友多加注意。” “哼，一个个都是老狐狸！” 苏渊面露微笑，心中暗骂，周正武和沈城肯定会想方设法为难自己，于公于私都要阻止自己成为第六个相剑师。 在他们眼里，自己早属于盲剑翁一派，现在名剑山庄郑千里不问世事，徐奎不善交际，刘全虽然号称大总管，但专业水平不行，影响力不够。 盲剑翁虽然有能力，但毕竟老迈，有心无力，所以沈城和周正武才有机会大做文章。不，更准确来说，应该是周家和沈家早就想控制名剑山庄这块金字招牌！ “你放心，测试肯定公平公正，由我负责监督！”盲剑翁轻哼一声，指着旁边的箱子，解释道：“所有答案已经事先写于纸上，封存在箱子里，等你作答完毕，当场验证，绝不徇私。” 苏渊微微一笑，站起身，自信道：“既然大家都没有问题，那测试开始，谁先来？” 几个人一阵沉默，郑千里看看盲剑翁，笑道：“我第一个来吧，算是抛砖引玉，给你热热身。” 说完拿出三把宝剑，依次放在桌上道：“听说你相剑已经达到一叶知秋的境界？既然如此，面前三把剑，说说吧？” 刘全深吸口气，慢慢来到箱子旁边，由自己负责当众验证答案，看着苏渊，心头十分紧张。 苏渊点点头，拿起左边第一把剑，抽出剑鞘，用手轻轻敲了几下剑锋，朗声道：“十次流水折叠锻打，配上血槽减轻重量，剑锋绵密均匀，一尺五寸为剑骨，两尺一寸乃剑心，按照试剑估计，九钱三席足以。” “这一把清晚期千字号，采用明代包钢手艺，足足四枚，外侧刃钢提供优秀的锋利度与抗折性能，而柔软心铁使剑有很好的缓冲抗震性能。” “表面牛毛纹，剑心藏于护手两寸处，如果试剑，最少也是人榜前十。” 看着郑千里吃惊的表情，拿起最后一把剑，笑道：“剑刃清澈如水，纹理活灵活现，一看就是嵌钢烧刃的精品力作。” “嵌钢淬火后，刀刃与刀面的边界处会产生如同银色细沙一样的颗粒组成的线条，如同黑夜中的繁星。” “刃部的视觉感觉会比刀身更加清亮，古书称为白坚，乃上品之相。同时刀身则会产生美丽的自然弧度，工艺要求极高，非高手不可为之。” “这……”郑千里呆呆的看着苏渊，短短五分钟不到，三把剑全部看完？ “刘全，验证答案！” 盲剑翁看似面无表情，可心里也是掀起惊涛骇浪，赶紧让刘全拿出答案当众验证，伴随着一声声朗读，所有点评一针见血，丝毫不差！ “好一个苏判官！”郑千里听完站起身，双手抱拳，正色道：“小友眼力惊人，老朽佩服！” 苏渊拱手还礼，转身看着其他两人，问道：“下一个是谁？” 沈城跟周正武对视一眼，又看看沉默不语的盲剑翁，暗骂一句老狐狸。周正武只能站起身，对着苏渊一挑大拇指，赞叹道：“外界传言苏判官一眼可断刀剑生死，原本以为夸大其词，今天看来，有过之无不及啊。” 苏渊摆摆手，刘全说的没错，周正武绝对是笑面虎，自己明明两次打肿周正刚的脸，现在他这个亲哥哥居然还笑得出来？ “不过既然关系到咱们名剑山庄的百年威名，那周某绝不能马虎，这里有五把刀剑，还请小友掌掌眼！” 说完拿出五把刀剑，放在桌上，三剑两刀，古香古色，一看就是有年头的古董，笑问道：“如何？咱们铸剑师也是凡夫俗子，少不了跟市场打交道，不知道苏判官对刀剑行情是否有所了解？” “无耻！”刘全听完脸色一变，刚放松的心情瞬间紧张起来，死死盯着笑面虎周正武，暗骂道：“千算万算居然忘记这一点！” 周正武盯着苏渊，见对方没有任何惊慌之色，逼问道：“我的测试很简单，三剑两刀，只要选出价值最高的就算过关！” 老匹夫！ 苏渊露出一丝微笑，心中暗骂，不愧是笑面虎，原来在这等着老子呢？ 二话不说，开始看剑，眼中闪过各种信息，要不是自己有高级相剑术，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 周正武慢慢坐下，端起茶杯，一幅悠然自得的表情。看着苏渊朝气蓬勃的面容，心中闪过一丝阴谋得逞的快感。 “小子，得罪我们周家只能算你倒霉！”周正武偷偷看一眼盲剑翁，心中暗道：“老不死的最后还想垂死挣扎？哼，想得美！” 沈城微微一笑，十分期待苏渊待会颜面尽失的场景，甚至已经想好如何落井下石。早就知道对方相剑水平很高，平心而论，在场众人也只有盲剑翁才能与其一较高下。 第34章 坑爹 虽然很不甘心，但事实的确如此，不得不承认。 也正是因为如此，自己跟周正武才重视这次测试，想尽办法必须阻止苏渊上位，一旦对方成为相剑师，那沈家和周家控制名剑山庄的计划肯定泡汤。 一共五个相剑师，郑千里平时打酱油，虽然水平不错，但本身在郑家话语权不够，只是因为跟盲剑翁关系不错，才留在名剑山庄养老退休。 黑面神徐奎倒是个人才，铸剑水平高，但人傻话少，根本是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几次拉拢对方都没有回应，看来是死心塌地跟着盲剑翁混。 刘全不用说，根本就是狗奴才，管理能力不错，帮着老瞎子打理大小事宜。如果一人一票，郑千里、徐奎、刘全，加上老不死的盲剑翁，自己跟周正武根本得不到任何话语权！ 原本沈家可以等，大不了再过几年，等老瞎子和郑千里一蹬腿，到时候徐奎一走，只剩下一个刘全，名剑山庄自然变成自己的囊中之物。 可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冒出来一个苏渊！ 年轻力壮， 水平极高， 最可怕的是小小年纪，城府深厚，居然连自己都玩不过对方！ 今天绝对不能让他上位成功！ 想到这里，沈城放下茶杯，看似无意道：“苏判官如何？以你的眼力应该早有答案了吧？” 所有目光聚集在苏渊身上，周正武趁机打压道：“铸剑师也要养家糊口，要是不懂行情岂不是要让别人笑话，不过我相信以你的眼力，这个算不上难题！” “话不能这样说！”郑千里皱皱眉，看着五把刀剑，不满道：“相剑是相剑，买卖是买卖，不能一概而论。特别是现在刀剑爱好者，很多名头大于质量，难道古代一定比咱们现代人的水平高？” “郑老言之有理！”刘全实在忍不住，大声道：“就拿前年徐师傅的虹光剑来说，被港岛资深收藏家一百万高价收藏，远远超过大部分清代，甚至明代古剑，难道……” “刘总管，此言差矣！”周正武直接打断对方，沉声道：“所谓相剑，不光是要对工艺有所了解，更要懂得市场价值，否则岂不是会变成万人耻笑的棒槌？” “再说我并不是强人所难，题目只是要求选出价值最高的刀剑，并不是让给出具体价位，难道苏判官这点水平都没有？” “你明明就是……” 刘全气不过，刚想反驳，盲剑翁一摆手，冷声道：“够了，吵什么！” 所有人只能闭嘴，盲剑翁深吸口气，听着苏渊没有丝毫变化的呼吸声，问道：“有答案了吗？” “民国梅华剑，中上品相，剑柄和剑鞘乃后配，价格大约五万到八万之间。” “清末民初独龙剑，中等品相，护手后配，沪上名家刘福生精品，十五万左右。” “清光绪镔铁剑，周家第二代周瑜光作品，原装原鞘，二十五万上下。” “清咸丰军刀，八旗子弟御用，刀鞘后配，如果上拍卖，最少估价五十万。” “至于最后一把……”苏渊在周正武不可思议的表情下，慢慢拿起最后一把貌不惊人的青色刀鞘，抽出看似普通的三尺长刀，似笑非笑道：“清早期展巧腰刀，曾为康熙御赐遏必隆珍藏，不知道算不算价值最高？” “你怎么会……” 周正武脸色大变，不可思议盯着苏渊，自己明明已经换过护手和剑鞘，消灭所有证据，怎么可能有人单凭刀就能知道如此一清二楚！ “皇帝御赐，鞘长94cm，刀长60cm。刀鞘紫檀木质，外蒙绿鲨鱼皮，紫呢刀套。此刀最早的持有者为康熙初年辅政四大臣之一的遏必隆，他死后，刀重归入宫中，如果没有记错，故宫现在还有同样两把腰刀，不知道对不对？” 苏渊锐利目光锁定周正武，小样给老子挖坑？ 看最后谁死的快！ 盲剑翁心头一喜，大声道：“刘全，宣布答案！” “不用了……”周正武深吸口气，双手抱拳道：“不愧有判官之名，回答……正确！” “好家伙，真厉害！”郑千里拿起腰刀，仔细研究半天，没有找到任何能证明身份的地方。不过明显看出护手被人更换过的痕迹，瞬间明白，指桑骂槐道：“所谓恶有恶报，原本想坑别人，结果……嘿嘿！” 周正武脸色一红，收起刀剑，不再多说，成王败寇，现在苏渊过关，还有什么好说的？ “沈老弟，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孤军奋战！”盲剑翁看起来心情不错，用手指敲击着桌面，笑道：“看来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现在也只有你能力挽狂澜，希望能保住咱们几个老家伙最后的脸面喽。” “自然不会让大家失望！”沈城点点头，事到如今不用说废话，大家都心知肚明，转身拿出两个黑布包裹，轻轻放在桌上，拱手道：“苏小友眼力高超，如果能通过沈某最后一关，名剑山庄相剑师一职，绝对实至名归。” 众目睽睽之下打开包裹，所有人目瞪口呆看着桌上两把不足两尺的短刀，这是…… 苏渊一皱眉，正好被沈城看见，心中暗喜，表面不动声色道：“无意得到两把青铜古刀，只能大致看出是秦汉时期，其他眼力不够，还请多多指教！” 刘全看着眼前两把锈迹斑斑，刀刃充满缺口，仿佛风烛残年的垂暮老人，难怪沈城要小心翼翼，你丫随便一用力，估计当场就断！ “沈城，太过分了吧！” 郑千里一拍桌子，看不过去道：“你这是测试还是考古？这种进博物馆的东西谁能看出门道？” “话不能这样说，难道古刀不是宝刀？”沈城看着苏渊沉默不语，好像很为难的表情，哈哈大笑道：“要说铸剑工艺，难道不是从春秋战国秦汉代代相传而来？” 转身盯着盲剑翁，逼问道：“盲剑翁，我倒要问一句：这题有没有错？” 盲剑翁皱起眉头，自然明白对方的险恶用心，可覆水难收，话已经说出去，难道…… “不错，谁说古刀不能相剑？” 就在盲剑翁左右为难的时候，突然苏渊仰天大笑，鹰一般锐利眼神锁定洋洋得意的沈城，正色道：“你说的对，所谓相剑术原本就来自春秋战国，既然你想看看，那我今天就让你开开眼！” 第35章 吓死你 “刀来！” 伸出手，刘全赶紧把左边古刀放在苏渊手里，霸气道：“横刀佩刀也，步兵所佩，名起于隋。” “汉刀多为单手刀，刀柄较短，长度为58到114厘米不等，并且无一例外在刀柄外侧制成扁圆的环状，环首刀也因此得名。” “西汉元朔元年及以后的十年间，汉军与匈奴发生过三次大的战役，双方参加战斗的骑兵总数近20万之多。对骑兵来说，长剑的劈刺显然不如长刀的劈砍杀伤力大，所以汉代骑兵中的环柄长刀逐渐代替长剑。” “洛阳出土的西汉墓里，已经见到随葬的环柄长刀，岛国九州熊本县玉名郡兰水钉江田船山古墓中，曾发现同样刻有汉字铭文的大刀。” “此刀乃经过反复加热、多层叠打、表面渗碳的工艺制作的优质含钢铁刀。刀脊厚度与刀身的宽度相比，大约是1/3，刀身上有错金的火焰篆纹。” “汉代在尚无马鞍和马蹬的骑兵眼中，粗犷有余细致不足的直窄刀身蕴含前所未见的凌厉杀气，厚实刀背将轻易承受住猛烈挥砍的应力，使他们化身为扑袭的猎鹰。” “环首刀通体铁铸，和后世刀不同，一是直身，二是斜锋而非曲锋，三是没有格。因为刀主要用来劈砍，没有刺的功能，所以不用铸格来护手。” 苏渊用手指着刀身被锈严重侵蚀的位置，冷笑道：“刀身上还刻有隶书铭文十八字：永初六年五月丙午造卅湅大刀吉羊宜子孙，所谓卅湅就是三十炼，也就是这把刀曾经使用百炼钢技术将钢材折迭锻打达三十次之多，甚至我敢断定，必然经过淬火！” “全刀一体锻造，环首往往有精美龙雀类图案，所谓龙雀大环刀！” 说完单手持刀，指向沈城，大喝道：“这才是大汉所向披靡大杀四方的真谛，犯我天威者……” “虽远必诛！” 噗通一声，沈城居然被苏渊吓得从凳子上掉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疼着嗷嗷大叫起来。 旁边的周正武也被苏渊凌厉的气势吓一大跳，猛的站起身，脸色惨白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苏渊看见两只老狐狸狼狈不堪，哈哈大笑，把汉刀放下来，轻描淡写道：“不好意思，没想到两位反应这么大，因为第一次见到大汉龙雀宝刀，有些激动，抱歉抱歉。” “哼！”沈城回过神，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老脸一阵红一阵白，自己居然被一个小辈吓破胆，想想就丢人。 “至于这把刀……”苏渊拿起另一把锈迹斑斑的古刀，看似跟汉刀相差无几，甚至更有沧桑感，嘴边露出一丝嘲笑道：“这种垃圾一千块潘家园遍地都是！” “什么？”郑千里一愣，吃惊道：“难道是假货？” 苏渊冷哼一声，随手把垃圾刀扔在桌上，盯着脸色苍白的沈城，逼问道：“这就要问沈老前辈一句，我说的对不对？” “哼，苏判官的眼力沈某佩服，各位我还有事，告辞！” 沈城拿起桌上两把古刀，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现在还有脸呆在这里？为阻止苏渊上位，千方百计托关系从博物馆专家手里借来两把古刀。 一把是真正的出土大汉龙雀环首刀，放在博物馆也是二级文物，另一把更阴险，直接找来差点让鉴定专家都打眼上当的高仿，连环计中计，可谓天衣无缝。 没想到原本以为完美无缺的计划，结果在苏渊面前如同跳梁小丑般不堪一击，既然已经撕破脸，还客气什么？ “恭喜苏老弟成为新的相剑师，今天不巧有事，下次周某做东，先行告辞。” 周正武看着沈城狼狈不堪的背影，暗叹口气，也站起来，留下一句场面话，转身离开，苏渊上位已经板上钉钉，只能从长计议。 “哈哈哈，痛快！”郑千里看着两人灰溜溜离开，开怀大笑，旁边的刘全长出口气，也喜笑颜开，赶紧上来拍着苏渊的肩膀道：“好小子，真厉害！” 苏渊摆摆手，心里没有太多快感，看着对面盲剑翁也忍不住露出的微笑，暗道：“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对于名剑山庄没什么归属感，只是当成一个能刷经验升级的副本罢了，相比之下还不如斗剑阁爽快，毕竟金三爷真金白银送上门，这个老瞎子只会装逼。 “你现在是名剑山庄第六位相剑师，明天让刘全当众宣布这个好消息。”盲剑翁虽然看不见，但敏锐感觉到苏渊的不爽，换成谁被这样围攻折腾心里能痛快？ 郑千里亲自给苏渊满上茶，解释道：“你放心，相剑师的待遇绝对会令你满意，一旦消息传出去，马上就会有铸剑师主动送上门，到时候名利双收，你就会明白其中的含金量。” 苏渊笑着道谢，以后还要靠着名剑山庄完成任务，互利互惠的事，对于郑老头有些好感，毕竟是郑鹏的长辈，刚才也算帮过忙。 刘全也坐下，很快气氛重新融洽，盲剑翁话很少，基本上都是郑千里代劳，能感觉到对方精神状态很差，果然是有心杀敌，无力回天。 下午回到名剑山庄，刘全第一时间宣布消息，反而是王天他们，并没有太多惊讶。苏渊的水平有目共睹，成为相剑师是迟早的事。 “哈哈哈，早就说苏判官迟早变成名剑山庄的相剑师，现在信了吧？” “马后炮，这用你说？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 “废话，人家的水平这么高，换成我早就重金拉拢，还用等到现在？” “这就是名剑山庄的底气，牛逼！” 所有人看着门口张贴的通知，议论纷纷，众说纷纭。下午三点试剑开始，苏渊还是带着徐奎开始巡视，态度没有任何变化，一切照旧。 “恭喜大师成为名副其实的相剑师，晚上我做东，还请两位赏脸。” “还有我，刚才二叔专门打电话，让我给您好好学习，晚上算我一个！” 苏渊看着胡金泉和郑鹏真诚的笑脸，可惜他们资质太差，否则任务已经完成。笑道：“没问题，晚上我请客，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郑鹏嘴里的二叔就是郑千里，苏渊不傻，现在已经得罪周家和沈家，最少也要拉拢一个郑家吧？ 盲剑翁已经指望不上，反而是金三爷更可靠，晚上带着郑鹏去斗剑阁转转，展现点实力，逼郑家早点在自己身上下注，这样就算正面对抗沈周两家，也有几分胜算。 第36章 漫画中的人物 “您居然是斗剑阁的黄金会员？” 晚上来到斗剑阁，苏渊在前台美女恭敬的目光下直接刷卡来到五楼，郑鹏看着富丽堂皇的大厅，不可思议道：“真的假的？” “废话，前天三爷还专门请师傅吃过饭，你小子懂个屁！” 徐奎一瞪眼，吓得小胖子一激灵，赶紧躲在胡金泉背后。苏渊笑着打电话，很快金三爷走出来，亲热拉着他往里走。 “恭喜老弟成为相剑师，看来死瞎子还没有真正老糊涂！” 苏渊摆摆手，其实金三爷年纪是爷爷辈，可对方一定要平辈相交，最后只能答应。回头看着胡金泉和郑鹏坐立不安，介绍道：“这是两位好朋友，以后请三爷多多关照。” 金三爷大手一挥道：“没问题，你的朋友就是斗剑阁的贵客，一会拿两张金卡，没事多来玩玩！” 胡金泉和郑鹏激动不已，千恩万谢，再看苏渊更是深不可测，没想到人家居然能跟黑白通吃的金三爷称兄道弟，岂不是…… 苏渊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自己鹊起的太快，毕竟根基不深，只能合纵联盟，尽快强大，才有能力自保，系统说得对，真正高手必须有利用身边全部资源的能力。 众人边吃边聊，金三爷越看苏渊越顺眼，本事高，知进退，有礼有节，这种人现在不拉拢等待何时？ “这是昨天的一百万，请老弟收下。” 看着苏渊有些吃惊的表情，金三爷傲然道：“别的地方不说，龙泉一亩三分地上我金老三说话还管用！” “按照老弟的指点，重新安排比赛和赔率，手下有几个精明的崽子，果然效果不错，业绩足足提高五成。” 苏渊点点头，废话，把正确答案给你，要是还考不好那只能说是智商问题。看着对方满意的表情，相信自己的分量再次提升，谁会跟钱过不去？ 金三爷看着苏渊收起支票，哈哈大笑，现在大家真正坐在一条船上，互利互惠的伙伴，举起酒杯，开怀畅饮。 苏渊放下酒杯，看见大厅中央也有一个斗剑台，好奇问：“老哥也五楼玩斗剑？” “很少玩，除非贵客有兴趣才玩几把。”金三爷脸色通红，毕竟年纪大，酒量不比从前，醉眼朦胧道：“这里能来的人寥寥无几，不是朋友，就是需要巴结的贵人，真要有雅兴也可以玩玩。” “最近在名剑山庄遇见不少差不多的刀剑，不知道三爷有没有兴趣？”苏渊想了想，提出早就计划的项目，解释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如何？” “好！”金三爷面露喜色，兴奋道：“这句话真是解我燃眉之急，最近正发愁进货渠道的问题，来，干杯！” 苏渊笑着一饮而尽，随手指着郑鹏和胡金泉介绍道：“小胖子是郑家嫡系，二叔是郑千里，本身铸剑水平也不错，算是年轻一辈少有的潜力股。” “胡师傅更是人榜高手，身边高手如云，所以……” 金三爷眼前一亮，没想到两人居然大有来历，站起身亲自敬酒，让胡金泉和郑鹏受宠若惊。 “徐奎更是自己人，手里有十几把剑，勉强算是地榜水平，以后跟着我用不着，老哥要是有兴趣可以拿下。” “哈哈哈，好，好，好！”金三爷听完更是心花怒放，大名鼎鼎的黑面神谁不知道？名剑山庄最强铸剑师，光地榜就有三把剑。 能让苏渊看上眼的最少都是精品，昨天还发愁生意太好，刀剑供不应求，今天直接送来如此大礼！ “我不懂谈价，师傅决定就行！”徐奎摇摇大脑袋，这种事懒得操心，跟着苏渊不愁吃喝就行，钱有什么用？ 至于以前的作品，现在已经看不上眼，别看短短几天，徐奎明显感觉铸剑实力水涨船高，特别是眼力，都是因为跟着苏渊用心学习的结果。 对于剑痴来说，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人兴奋！ 苏渊之所以要提出这个建议，一方面是多赚钱，更重要是让人明白自己不是无根之萍，利用金三爷的名头震慑宵小，想硬碰硬可以，先看看自己的牙够不够结实。 突然手机响起，金三爷皱皱眉，拿起一看，露出吃惊的神情，赶紧接起道：“喂，柳生老弟，好久不见……” “什么？惠美居然来到龙泉？好，好，放心，交给我没问题！” 苏渊看着金三爷面色凝重，追问道：“有什么麻烦？” “哎，不是麻烦的麻烦！”金三爷苦笑一声，解释道：“知道刚才打电话的人是谁？” “柳生十兵卫！” 所有人一愣，什么玩意？柳生十兵卫是谁？郑鹏眼前一亮，脱口道：“难道是游戏中的那个牛逼剑客？” “柳生十兵卫，全名柳生十兵卫三严，是岛国史上有名的剑客。十兵卫与祖父柳生石舟斋宗严，父亲柳生但马守宗矩被合称为柳生三天狗。” 金三爷笑道：“柳生家族可是著名财阀，资产过千亿美元，在岛国也是响当当的庞然大物。” “刚才是柳生现在家主，柳生左卫门，三个儿子，一个女儿，算是我的多年好友。没想到惠美竟然偷偷摸摸来龙泉，所以对方才打电话让我照顾照顾。” 几个人面面相觑，没想到柳生居然是活生生的人物，原本以为只是游戏漫画杜撰出来的剑客，那个侍魂中的独眼武士，苏渊笑问道：“这么牛逼的大小姐来龙泉干什么？难道也是来铸剑？” 大家哄堂大笑，可金三爷笑不出来，无奈道：“你们别笑，她还真是为铸剑而来！” “哎，说起来也真有趣，要说柳生家大业大，人才辈出，三个儿子都是精英，都能独当一面，只有这个千金大小姐，不但是柳生左卫门的心头肉，更是他的一块心病！” “漂漂亮亮千金小姐不知道为什么喜欢舞刀弄剑，从小跟随剑道大师修行，前几年更是痴迷刀剑，干脆亲自铸造。” “柳生家有的是钱，左卫门对这个宝贝女儿十分宠爱，毕竟家族也是正经武士出身，剑道在岛国地位崇高，也就随她瞎折腾了。” “我有几年没有见过这个丫头，这次怎么突然跑到龙泉……” 苏渊笑而不语，没办法，大小姐有钱任性，随便打个飞的全世界想去哪都行，刚想说话，突然有人跑过来，对着金三爷耳语几句。 “什么？说曹操，曹操就到？” 第37章 装逼进行时 金三爷摆摆手，吩咐道：“让他们上来。” 慢慢站起身，给苏渊笑道：“真是无巧不成书，柳生家千金已经到楼下，老弟陪我去见见？” 苏渊点点头，很有兴趣见一见传说中独眼剑客的后代子孙，更何况是一个女孩。 大家来到大厅，电梯很快上来，四个黑衣保镖簇拥着一个白衣少女，身材高挑，步伐矫健，直接来到众人面前。 少女看见金三爷，深鞠一躬，用流利中文道：“金爷爷，好久不见！” 苏渊眼前一亮，好一个英姿飒爽的美少女！ 短发、明亮有神的大眼睛，高挺鼻梁，性感厚实的红唇。身材匀称健美，纯白武士服更显巾帼不让须眉之色。 “哈哈哈，几年不见，小丫头越来越漂亮喽！”金三爷扶起柳生惠美，上下打量道：“怎么一声不吭跑来龙泉？你父亲知道吗？” “我已经是成年人，不用干什么都告诉父亲大人吧？”惠美皱皱鼻子，有些不满道：“难道您不欢迎惠美吗？” “欢迎，欢迎！”金三爷开怀大笑，拉着惠美来到苏渊面前，笑道：“今天你的正好，这是苏大师，顶尖相剑师，你们年纪相仿，以后多多交流。” “见过苏……先生！”柳生惠美看着眼前不比自己大几岁的苏渊，张张嘴，还是叫不出大师，出于礼貌直接改口先生。 苏渊笑着回礼道：“三爷谬赞，大家都是刀剑爱好者，早就对武士刀钦慕已久，以后有机会还请惠美小姐多多指教。” 柳生惠美点点头，这番话让她印象好一些，不过也没把苏渊放在心里，只当是金三爷的一个晚辈而已。 大师？ 开什么玩笑！ 金三爷笑而不语，自然能看出惠美的敷衍，没有解释，重新让大家坐下，看着惠美问道：“这次千里迢迢来龙泉，肯定不光是为看我这个老头子吧？” 惠美脸色一红，解释道：“当然主要是为拜会金爷爷您老，顺便亲自看看名扬天下的铸剑之都，你们不是有句古话：百闻不如一见？” 苏渊端起茶，上好龙井，对柳生惠美印象不错，大家闺秀，知书达理，连中文都很流利，挺有意思。 “那就好好玩几天，在龙泉一亩三分地上，你金爷爷说话还算数！”金三爷霸气道：“明天我找人做向导，想去哪里直接说，吃喝玩乐都算我的！” “多谢金爷爷！”柳生惠美站起来鞠躬致谢，突然眼珠一转，正色道：“听父亲说您这里有不少名刀名剑，既然来一次，能不能让惠美开开眼界？” 金三爷一愣，哈哈大笑道：“早就知道你这个小丫头没安好心，原来是奔着老头子的收藏而来？” 慢慢站起身，又看了看苏渊，邀请道：“正好苏大师也在，让他好好给你上一课，来吧。” 柳生惠美先是一喜，终于能见到斗剑阁的珍藏宝贝，可听完金三爷的话，再次扫一眼苏渊，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如此看重这个年轻人？ “发现合适目标，请宿主尽快收徒！” 苏渊刚站起身，耳边居然响起提升音，看着离自己不到两米的柳生惠美的背影，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搞什么飞机？ 这个岛国小娘皮居然符合收徒条件！ 徐奎看苏渊出神的样子，用手推了推，迷惑道：“师傅，您为什么直勾勾盯着人家小姑娘的背后看？” “没……没什么！”苏渊猛的回过神，看着胡金泉和郑鹏似笑非笑的表情，冷哼道：“你们还没看出来吗？小鬼子已经上门砸场子，还敢嘻嘻哈哈！” 说完大步离开，留下三个满脸懵逼的人，面面相觑，怀疑难道真是自己不长眼？ 苏渊来到藏剑阁，金三爷已经选出几把宝剑，放在柳生惠美面前，特别指着七星剑，介绍道：“这是清代壬字号难得一见的精品，七星剑，老夫有幸从苏大师手中得到，堪称藏剑阁的镇宅之宝！” 说完偷偷给苏渊眨眨眼，一幅为老不尊的模样，原本苏渊没有太上心，可现在关系是否能完成任务，自然要全力以赴。 “好剑！”柳生惠美赶紧拿起七星剑，不由发出一声惊呼，眼中闪过痴迷之色，不停用手敲击剑锋，嘴里喃喃自语道：“炼钢精妙，水减时机成熟，特别是研磨，简直是完美……” 苏渊暗自点头，难怪系统会选择这个小丫头，几句话就能看出其惊人铸剑天赋，居然跟徐奎不相上下。 好一会惠美才放下七星剑，转身问道：“这是苏先生的剑？” “随手捡漏而得，算不上什么大事。”苏渊负手而立，轻描淡写，一幅高人做派，又到装逼时间！ “居然是捡漏？”柳生惠美有些吃惊，再次重新打量眼前的同龄人，回想起金三爷的态度，恭敬有余，能跟父亲成为好友的老江湖凭什么如此重视一个年轻人？ “听说您是相剑师？”柳生惠美突然灵机一动，转身拿出一个剑匣，双手捧到苏渊面前，正色道：“惠美也醉心于铸造武士刀，这是最新作品，能不能请您指点一二？” 苏渊微微一笑，点头同意，等着就是这句话。从对方手里接过剑匣，慢慢打开，里面是一把明光闪闪的武士长刀。 “太刀，铣押古法，采用赤目地区难得一见的玉钢为原料，约26吨的矿石和燃料，才能炼出 0.8 吨可以用于武士刀的成品。” 苏渊随手拿起太刀，眼中闪过各种场景，所有工艺了然于胸，所谓太刀，是具有较大弯曲度，刀身长3尺以上，5尺不足的弯刀。 代表作品有源赖光在大江山斩断酒吞童子的童子切，堪称国宝，和传说让狐狸帮忙打造过的小狐丸，山城国的三条宗近制。 苏渊也是第一次亲手接触武士刀，边研究边分析道：“镐造，庵栋，小切先，京反，前窄后宽，刀形优美。” “你在赤目铁砂中掺入适量的石英粉和木炭粉，并以脚踏式风箱，将其送进熔炉燃烧。经过三昼夜的持续燃烧，铁砂即变成半熔解的粘稠状。” “不断捶打，变成玉钢，在经过九次水减淬火，玉钢慢慢变成纯度和弹性俱佳的软钢，这就是太刀原始的刀蕊部份。” “刀蕊虽拥有适切的弹性，但却大大降低原有硬度，你又在刀蕊两侧包上一层硬度较高的皮铁，再在刀背部份覆上碳含量较多的栋铁，然后反覆淬火，完成刀的初步雏型。” “可惜……”苏渊抬起头，看了看满脸吃惊的柳生惠美，摇头道：“在我看来算不上什么精品力作！” 第38章 男人就要硬 “你怎么会……” 柳生惠美满脸惊骇，张着小嘴死死盯着苏渊，目瞪口呆，要不是确定今天是第一次见面，绝对以为对方亲眼见证自己铸剑全过程！ “你的刀工艺问题很多，首先是玉钢，虽然选用价格不非的赤目铁矿，冶炼时铁砂会在一小时内沉到底部火床，铸剑师要从火床的颜色观看铁砂是否已经变成玉钢。还要保证生铁不会溶解，因而会使武士刀拥有不可或缺的化学以及物理特性。” “然后铁矿慢慢融化进冶炼炉内，而炉子下方有个深达三公尺的燃烧室，当温度达到1000摄氏度的时候所有杂质就会沉入燃烧室底部，只留下纯钢。” “高手必须练就靠耳朵听火炉的声音来判别进度，好刀外层必须包裹着高纯度的钢，而里面会含有少量的杂质，比如硫磺，因此刀身才会锋利。” “这个过程你因为你经验不足，没有把握好，导致玉钢纯度不够！” 柳生惠美听完脸色大变，刚想说话，苏渊直接打断，继续道：“第二个问题更严重，就是锻打。重新将玉钢加热至1300摄氏度，然后趁热力未消散，将所有钢块打成一块，要求动作迅速，力道要精准，这样锻打能除去剩余的杂质。” “使成品的数量比原来的生铁减少一半成为整块刀胚，要连续不断折叠锻打钢块才能使碳分布均匀，这样铸刀的金属原料才算大功告成。” “而你身为女性，力道明显不足，还没有让别人帮忙，导致刀胚密度远远达不到标准，外强中干！” 苏渊指着太刀上的花纹，呵斥道：“最好的证明就在这里，真正高手会依据钢的颜色估计含碳量，连续折叠锻打之后每公分的钢就有5000多层，所形成的纹理就称为地肌，跟龙泉剑一样，越清澈越好，而不是混沌不清。” “这把刀你还用了包泥淬火古法吧？”苏渊看着柳生惠美越发吃惊的表情，摇头道：“包泥淬火乃流传千年的古法，均匀涂在刀面上可在硬化过程中隔绝保护刀刃的各个重要部位，在内部较为软的钢和坚硬的刀刃的相交处会有一条明显的线，其实就是刃纹，乃上品武士刀的重要标志。” “然后再进行火炼，要求在黑暗中全靠眼睛准确判断出刀刃的温度，八百度为最佳，也就是刀刃达到朝日般艳红的时候。” “将达到温度的刀身放进水中，这样覆盖着薄薄黏土的部位会急速冷却然后变的十分坚硬，覆盖黏土的边缘部位快速冷却似的钢内的碳受到极大的压力，这个部位就会成为刀刃。” “冷却过程中的结构变化导致武士刀自然弯曲，一把上品的武士刀的弯曲程度为月牙形状，如同天狗食月。” 柳生惠美现在已经无话可说，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同龄人，苏渊放下太刀，无奈道：“唯一值得肯定的只有研磨工艺，只能说你有钱，几千美金的砥石不惜工本，手法虽然粗糙，但效果还算及格。” “可惜还是不懂研磨的精髓所在，磨刀的时候师傅要细细寻找每把武士刀的内涵之美，以及每个铸刀匠的流派铸刀时候的精妙所在，因材施教才算完美。” “更不用说细致研磨，还有整体研磨……” “什么？”柳生惠美突然一声惊呼，紧紧抓住苏渊的手臂，逼问道：“你居然懂整体研磨？” “哼，这有何难！”苏渊冷哼一声，自信道：“龙泉乃千年铸剑之都，多的是古法秘技，区区整体研磨何足挂齿！” 看着惠美呆滞表情，苏渊心头暗爽，其实整体研磨的方法很神秘，属于不传之秘。大概需要用特有的方法将刀刃磨白，露出软硬两种钢交会的那条线，以达到逐渐让金属内在美呈现出来的结果。 然后是磨尖刀尖，具体方法和打磨刀刃一样，但是更细心和专注。打磨刀尖的时候各有自己独特的秘方，所以最后所呈现出来的效果也是各有不同。 这也是为什么地榜要用落丝巾的方法试剑，就连徐奎这种高手对于刀尖的处理也不太完美，可见其难度之大。 “你……我……” 柳生惠美呆若木鸡，看着手里原本自信满满的太刀，突然一咬牙，昂起头，大声反驳道：“口说无凭，纸上谈兵不能证明你说的一切，所以……” “你要证据？”苏渊等的就是这句话，微微一笑，重新拿起太刀，转身来到展示台前，固定在铁架上。 “现在我就证明给你看！” 苏渊转过身，锐利眼神锁定柳生惠美，伸出手，对着徐奎道：“断剑来！” 徐奎从包裹里拿出断剑，双手奉上，苏渊单手持剑，展示道：“你想看证据？就你这把刀，别说七星剑，就是一把断剑也能一斩而断。” “看着！” 说完猛的转身，对着太刀某个位置，用力一砍，只听见清脆撞击声，所有人瞬间目瞪口呆。 “一剑两断！” “不会吧？太刀这么不堪一击？” “这也太水了吧？” 柳生惠美目光呆滞，看着地上自己的得意之作，竟然随手被一分为二，而且对方还是一把断剑！ 苏渊把断剑还给徐奎，负手而立，面前小姑娘备受打击，心中有些歉意。看似断剑，其实乃如假包换的金光剑，更何况自己砍的还是最脆弱的剑心，自然手到擒来。 谁让柳生惠美倒霉，被系统选中，想要最快征服小娘皮，必须又硬又大，器大，活好，不粘人！ “其实你的资质还行，只不过缺乏名师指点，很多东西不是靠有钱就能搞定，这点希望你能明白。” 事实胜于雄辩，如果刚才听见有人说这种话，必定不屑一顾。可现在，柳生惠美看着苏渊，终于明白为什么连金三爷都恭恭敬敬对待这个年轻人。 突然想起什么，猛的转身，飞快的从箱子里拿出另一个剑匣，来到苏渊面前，深鞠一躬，双手举过头顶，恭声道：“多谢大师指点迷津，还请再看看这把刀！” 第39章 干将 苏渊拿着眼前的太刀，眼前一亮，轻轻拿起，寒光如同流水般倾泻而下，美妙月牙弧度令人赏心悦目。在他眼里黄光浓郁，居然跟七星剑不相上下！ 甚至剑身缠绕着丝丝血红，更加诡异。 “这是……” “杀生丸！” 柳生惠美全身一震，更加恭敬道：“大师果然眼力高超，不错，正是我们柳生家传宝刀，杀生丸！” “不错！”苏渊点点头，脑中闪过铸造场景，第二次刷武士刀工艺经验，水平更上一层楼。 武士刀，和世界上其他三大名刃体系都有所不同，无论是从材料的获取，还是其锻造及热处理技术，都是一种非常独特且个性鲜明的兵器。 自汉代起各种技术和物品开始不断流入岛国，特别是龙泉一带先进的炼钢技术，约在公元6年左右开始流入岛国。之后经过一千余年的本土发展，再伴随遣隋使、遣唐使带回的隋唐刀热处理法，最终形成制造武士刀所特有的炼钢法和制刀技艺。 “踏鞴炼钢，本洲西部真砂为材料，最难得是高手丸锻手艺！” 苏渊对杀生丸爱不释手，对于岛国剑道来说，手握太刀时，掌中不能有空隙，无名指和小指紧握剑柄，拇指和食指轻捏，而中指则不繁不松地搭于柄上。 一旦出刀，唯一想法就是该如何击倒敌人。当一刀砍向对手时，太刀握法不变，手不能抖动，也不能有丝毫迟疑犹豫。 一刀流！ 迎风斩！ 这才是真正杀人的刀！ 苏渊轻轻放下杀生丸，不由感叹道：“果然是覆土烧刃！” “您……”柳生惠美全身巨震，目光灼灼盯着苏渊，颤声道：“您真的明白覆土烧刃？” “哼，我师傅什么不懂？”徐奎看小娘皮居然敢质疑苏渊，不满道：“覆土算什么难的，我都会三四种。师傅最厉害的是油淬之法，那才是最牛逼的养剑之术！” “你们居然……” 柳生惠美一阵懵逼，这是什么节奏？柳生家失传已久的秘技，让自己千里迢迢不辞劳苦跑来龙泉的梦幻铸剑大法，居然…… 苏渊笑而不语，火候已经差不多，就看对方如何选择？ 所谓覆土烧刃，就是以各种秘方调配的泥土覆盖刀身，然后加热至特定温度，让刀剑充分吸收其中的矿物质。说白了就好像咱们吃微量元素差不多。 碳元素能增加强度；硅能提高钢的弹性极限，屈服点和抗拉强度；锰可以提高钢的淬性，改善钢的热加工性能…… 要说刀剑铸造有三大难关，一是锻打，二是淬火，三就是打磨。 淬火在岛国叫水减，一般都是清水，高手利用经验配置各种秘方，用黄泥覆土烧刃，提升强度和韧性。 最后是打磨，一是手法，但更重要是耐心和时间。杀生丸最少整体研磨长达三年，岂能不锋利？ 柳生惠美突然双膝跪倒，五体投地，恭声道：“请大师收我为徒，跟随您左右学习真正的铸剑之术！”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获得抽取新大师的机会……” “目标选择中……” “锁定目标……” “春秋，干将！” 苏渊眼前出现一个霸气猛男，心头巨震，居然是干将！ “恭喜获得五行铸剑术，功能请自行摸索……” “任务：大师岂能空口无凭？限三个月亲手打造一把金光剑，并用斩断十把黄光剑的战绩，证明实力！” 一连串提升音让苏渊措手不及，好容易缓过神，猛地站起身，惊呼道：“什么？” “我……”柳生惠美吓的一激灵，也不敢抬头看苏渊，赶紧解释道：“我知道自己水平不够，请让惠美作为追随者在您身边，总有一天会用诚意打动大师，请答应这个要求！” 说完再次磕头，完美曲线跪在地上，死活不起来。金三爷没想到是这种情况，赶紧打圆场道：“苏大师，您看……” 苏渊深吸口气，现在不是考虑系统任务的时候，慢慢坐下，看着长跪不起的柳生惠美，沉声道：“你能吃苦？” “大师放心，惠美能吃苦！” 柳生惠美心头一喜，赶紧抬起头，目光坚定道：“只要能学到真正铸剑术，万死不辞！” 苏渊静静看着对方的眼睛，清澈真诚，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就暂时跟随于我，能学到多少，全凭用心和努力，起来吧！” “多谢大师成全！” 柳生惠美重重磕下三个头，赶紧站起身，现在还不敢叫师傅，暗自下定决心，好好服侍左右，总有一天能成为真正的入室弟子。 “这……” 其他人满脸懵逼，这是在拍电影吗？ 刚才还是千亿美元大小姐， 瞬间变岛国女仆？ 跪在地上唱征服， 还特么的是心甘情愿！ 苏渊心中没有太多想法，以前看过一本介绍小鬼子民族性格的书，他们骨子里有奴性，天生崇拜强者，臣服对于他们来说是很正常的事。 比如千年前归顺于唐汗，岁岁进贡，年年称臣。最近几十年一直是美国小弟，俯首贴耳，鞍前马后。 一旦有机会反超对方，会马上变成饿狼，可谓真正的狼子野心的代表！ 第40章 坑爹二重奏 这些对于苏渊来说无所谓，已经完成任务，开启新功能。至于柳生惠美，愿意跟着就跟着，反正已经有黑大个，再多一个也不多。 万一大小姐玩腻了，大家分道扬镳，正好落的清闲。苏渊让柳生惠美站起来，吩咐道：“既然你要跟随我学习铸剑，那一切听从我的安排，明天八点在名剑山庄门口等，今天先回去吧。” “大师放心，惠美明白。”柳生惠美马上变成小媳妇，低眉顺眼，跟金三爷打声招呼，转身离去。 “老弟，你……”金三爷满脸苦笑，看着苏渊道：“这次真玩大喽！” 苏渊摆摆手，轻笑道：“我也不想，可是大姑娘跪在地上不起来总不是事吧？” “放心，过几天新鲜劲一过，难道千亿财阀大小姐真会乖乖吃苦受累？到时候自然离开。” 金三爷点点头，柳生惠美性格倔强，连柳生左卫门都管不住，更何况自己一个外人？ 苏渊说的对，小姑娘玩腻自然会离开，只要不出事，其他的用不着自己操心。 看见金三爷如释重负的表情，苏渊一撇嘴，人家堂堂柳生家主难道傻？宝贝闺女千里迢迢跑到异国他乡能没有保护？ 离开斗剑阁，大家各自散去，徐奎终于找到机会，追问道：“师傅您还真要收小鬼子为徒？” 苏渊瞪了傻大个一眼，呵斥道：“废话，刚才你没看见？万一小丫头真长跪不起，金三爷的面子往哪里放？放心，过几天随便找点体力活，真不信小娘皮能比你这个黑大个还耐操！” 徐奎摸着大脑袋，嘿嘿一笑，苏渊赶紧回到家，终于有时间研究新技能，五行铸剑术，听着就牛逼。 干将者，吴人也，能为剑。越前来献三枚，阖闾得而宝之，以故使剑匠作为二枚：一曰干将，二曰莫邪。 莫邪，干将之妻也。干将作剑，采五山之铁精，六合之金英，候天伺地，阴阳同光，百神临观，天气下降，而金铁之精不销沦流。 其剑可以切玉断犀，王深宝之，遂霸其国，后以石匣埋藏。及晋之中兴，夜有紫色冲斗牛。张华使雷焕为丰城县令，掘而得之。华与焕各宝其一，拭以华阴之土，光耀射人。 历史上首屈一指的铸剑大师！ 苏渊十分激动，努力这么久，等着就是今天，终于能开始铸剑！ 相剑术虽然厉害，但毕竟不如自己亲手铸造一把绝世神兵有成就感，今天成功完成收徒任务，直接开启新技能，五行铸剑术。 《越绝书》记载：楚王命令风胡子到越地寻找欧冶子，请他制造宝剑。于是欧冶子走遍江南名山大川，寻觅能够出铁英、寒泉和亮石的地方，只有这三样东西都具备，才能铸制出利剑来。 最后他来到龙泉，经两年之久，终于铸剑三把：第一把叫做龙渊，第二把叫泰阿，第三把叫工布。这三把剑斩铜剁铁，就似削泥去土。楚王见剑大喜，赐此地为剑池湖。 铸造一把龙泉宝剑需要几个条件：第一是当地的铁英沙；第二是含有某种微量元素特别适于淬火的龙泉水；第三才是传统的磨炼锻造技术。 古时候人们靠百炼成钢，即使这样炼出的钢，含碳量仍然很低。用低碳钢制成的剑，剑刃仍不锋利，如何才能提高剑面的含碳量？ 淬火就是最佳办法，也是铸剑过程中最为关键的一步，可谓赋予宝剑灵魂的时刻。剑坯燃烧到750-800摄氏度，便可淬火。 剑胚经历数万次的反复锻打与磨砺，惟独这一步，却只有电光火石的一次机会。瞬息之中，便可决断一切。 一招不慎，前功尽弃，铸剑师与打铁匠的差别就在这一刹那。 古人淬火，要寻找所谓的仙水，要寻找含有特殊微量元素，有利于化学反应的泉水。相传欧冶子铸剑的湖边，有七口井，井的排列形状，就像天上的北斗星座。井水清冽甘寒，正是欧冶子炼剑需要的仙水。 传说干将做雌雄双剑，当把剑放在水中淬的时候，两把剑忽然化成两条龙，腾空而去，如白虹贯日。 直到现在龙泉铸剑术都认为，在铸剑的时候，每一把剑的上空，都有一条龙！ 铸剑与金、火、水、木、土传统五行密不可分。金，指铁矿和钢材等五金。火，是锻烧的炉火。水，是淬火和研磨时用。木，指松木炭。土，是指在烧制时要在木炭上加黄泥，以提高炉火温度。 苏渊合上资料，喃喃自语道：“金木水火土，其他四项都正确，唯有最后一个，土，必有其他深意！” 回想两个人拜师的细节，徐奎是为传说中的油淬之法，而柳生惠美则是想得到失传已久的覆土烧刃，各有目的。 看似两个完全不同的铸剑工艺，但其中却有一个共同关键，那就是黄泥！ 无论是油淬，还是覆土，特殊黄泥必不可少。因为其中含有能让刀剑提升品质的关键微量元素，所以它才是铸剑师梦寐以求的宝贝。 苏渊拿起断剑，眼中居然没有任何变化，难道是…… 脑中闪过一个猜测，天色已晚，只能等明天再去印证。看着新任务，深吸口气，压力山大。 三个月内亲手铸造一把金光剑， 并且还要斩断十把黄光剑， 简直就是坑爹！ 金光剑是什么概念，自从得到相剑术以来，前前后后最少看过上千把剑，结果呢？ 只有手上一把勉强算是金光剑，还是断剑。 好，就算自己运气好，打造出金光剑，你告诉我去哪里找十把黄光剑砍？ 现在可以确定，但凡是闪着黄光，最少都能进地榜，更不用说七星剑这种极品，随便就是五六百万。 就算差一点的流水剑和莲华剑，那也是动辄百万，十把？ 一千万， 砍断？ 你丫玩我的吧！ 要不是怕系统报复，苏渊早就想骂街，任务越来越变态，这是要玩死宿主的节奏吗？ 什么狗屁全能大师系统， 应该是全能坑爹系统吧！ 第41章 五行之秘 “大师早，这是早餐！” 第二天来到名剑山庄，看着早已等候的柳生惠美，接过对方的饭盒，打开居然是寿司便当，吃惊道：“自己做的？” 柳生惠美点头道：“您放心，所有食材都是空运而来，绝对干净新鲜，特别是鲔鱼寿司，请您尝一尝。” 苏渊看着精致如艺术品的便当，终于明白为什么全世界男人都想找个岛国媳妇，拿起一块寿司，放进嘴里，忍不住露出微笑。 柳生惠美漂亮大眼睛紧紧盯着苏渊的表情，见对方满意，长出口气，不枉自己凌晨四点爬起来，这是跟随大师的第一天，绝对不能马虎。 苏渊满意点点头，鼓励道：“嗯，手艺不错，多谢。” “能得到您的肯定是惠美的荣幸，既然大师满意，以后请惠美让负责您的饮食起居！” 柳生惠美突然深鞠一躬，满脸恳求，好像苏渊不答应就是天大罪过，引得路人指指点点。 “好，好，都交给你。”苏渊没有办法，只能同意，反正自己一个大老爷们，随便吃什么都行，有人负责更省心。 看着惠美身后不远的停着一排豪华奔驰，还有七八个黑衣保镖，苏渊有些头疼道：“你每天出门都是前呼后拥？” “对不起……”惠美听完赶紧鞠躬，道歉道：“这是我答应父亲的最后要求，否则也不可能千里迢迢跑来龙泉，所以……” “算了，可怜天下父母心，我能明白。”苏渊摆摆手，换成自己的宝贝女儿也会不放心，吩咐道：“这里是名剑山庄，不会有安全问题，保镖太多不方便，带两个就行。” 柳生惠美赶紧点头，转身吩咐几句，两个保镖跟她进去，其他的在门口等待。徐奎也赶到，苏渊看着一身黑衣的黑面神，旁边又多了一个白衣如雪的女武士。 黑白无常， 看来自己这个判官真算实至名归！ “他们是？”刘全迷惑看着柳生惠美，听完苏渊简单介绍，满脸懵逼道：“好家伙，一晚上不见，你把柳生十兵卫的后人都忽悠来了？” “这么说那个美女真是独眼剑客不知道曾几代的亲孙女？” “独眼剑客算什么？人家还是千亿财阀的大小姐，顶级白富美！” “哇塞，这种事难道不是只有狗血剧里有？” “苏老大真牛逼，连小鬼子都搞定，极品男人！” “嘘，都小声点，白富美听得懂咱们说话。” 刘全摇摇头，转身离开，这种事他管不着，眼不见为净。苏渊看着王天他们在旁边叽叽歪歪，大声道：“别嘀嘀咕咕的，这是柳生惠美，也是咱们的同行，精通武士刀，以后大家多多交流，别丢咱们老爷们的份！” 柳生惠美走到众人面前，大大方方鞠躬行礼，微笑道：“我是柳生惠美，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 “没问题，美女开口一定照办。” “对，以后哥哥我罩着你。” “请问大小姐，您腿上还缺挂链吗？” 毕竟都是年轻人，听说大小姐居然也是铸剑师，瞬间感觉亲近不少。简单介绍完，开始上午的工作，苏渊带着徐奎和柳生惠美开始巡视，毕竟小丫头帮着完成任务，能教一点是一点。 柳生惠美紧紧跟在苏渊身后，现在知道旁边黑大个是大师的徒弟，自己的师兄，也是铸剑高手。 刚开始有些不太理解为什么大师要花时间精力指点陌生人？这不是浪费时间？ 很快发现其中的奥妙，在不停的交流中，取长补短，特别是经过大师的指点迷津，所有人马上明白自己的问题所在，露出真心实意的微笑。 “不愧是大师，果然品德高尚！” 小姑娘看着苏渊的背影，越发恭敬，这才是真正高人，毫不吝啬，分享心得，从不敝帚自珍，如此品格令人敬佩。 苏渊没有在意柳生惠美的小心思，今天之所以来名剑山庄，主要是为摸索五行铸剑术的奥秘。结果一上午下来，居然没有发现任何变化？ 中午一起吃饭，苏渊问黑面神道：“徐奎，你平时都去什么地方买铁矿？” 徐奎放下手里比脸盆都大的饭碗，瓮声瓮气道：“直接去矿山自己选，他们卖的都看不上。” 苏渊点点头，正合我意，回头对柳生惠美道：“这次你来龙泉，是不是想寻找覆土烧刃的线索？” “大师您已经知道了？”柳生惠美赶紧站起身，兴奋道：“我偶然在家传古籍中发现有关覆土烧刃的线索，当年先祖也曾经远渡重洋来过龙泉，后来带回去很多材料，几年后杀生丸才出现，所以……” “你千里迢迢来是为寻找黄泥吧？”苏渊笑道：“既然你跟随我学习，那咱们一起寻找材料。” “真的？”柳生惠美大喜过望，不停鞠躬道：“多谢大师，多谢大师。” 就连徐奎也很兴奋，终于能见到师父的铸剑手艺，不知道会达到什么境界？ 吃完饭众人直奔矿山，豪华车队浩浩荡荡来到目的地，南山矿区，龙泉最大铁矿，每天上千吨铁矿石源源不断汇集于此，等待各路买家挑选。 苏渊是第一次来，以前的铁矿都是低价购得，徐奎轻车熟路，每个月都要来亲自选矿，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原料容不得丝毫马虎。 “果然如此！” 众人下车，开始寻找，苏渊看着面前大大小小的各种矿石，在他眼里闪烁着白色光芒，有的微弱，有的浓郁，终于明白五行铸剑术的真正用途。 如果说相剑术是针对刀剑，那五行术就是完全为铸剑而生，从选取原材料开始，真正做到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师傅，这块石头如何？” 徐奎边走边看，很快来到一家熟悉买家门前，拿起搬起一块三四十斤的黑色矿石，展示给苏渊看。 苏渊随便一扫，白光暗淡，最多也就是中等偏下，摇头道：“一般，密度不够，质地太松，不堪大用！” 旁边迎上来的摊主好奇看着徐奎，低声问道：“徐师傅，这位是……” 黑大个听完随手把石头一扔，介绍道：“这是我师傅，他说不行就不行，还有更好的没？” 第42章 夜空中最亮的星 摊主不可思议看着二十出头的苏渊，被徐奎一巴掌拍醒，赶紧介绍道：“有，刚从老溪水矿采下来的铁砂，最适合草钢。” 苏渊走到几个大麻袋前，用手抓起一把铁砂，在传统炼钢法中，有种炒钢法，先用铁砂炼成生铁，再将生铁融炼，过程中不停搅动，将生铁脱碳，按脱的程度不同可以变成铁或钢。 草钢就是利用龙泉当地特有铁砂以这种方法获得，因为“炒”与“草”谐音，再加上炼出的钢外观粗糙潦草所以龙泉方言称之草钢，是刀剑最好的材料之一。 摇摇头，品质还是不行，连黄光都算不上，岂能用来打造金光剑！ 柳生惠美看着苏渊的一举一动，对于铸剑师来说，选铁矿石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同时也是最关键的流程。高手通过多年经验判断矿石优劣和密度大小，可谓千挑万选，百里挑一。 武士刀的钢材则被称作玉钢，也是以传统低温方法冶炼。将烧红的钢材折叠锻打，如果用两片烧红的钢材折叠锻打10次，就会得到1024层的钢材。 通过折叠锻打，可以将钢材中的杂质与过多碳排除，增加钢材的弹性与韧性。锻打的次数越多，刀胚的含碳量就会更加均匀，铁晶体也会更加细致，最终锻造出来的刀胚会达到几千层，使刀剑拥有强大的韧性。 苏渊看过一遍，居然连一块黄光铁矿都没有，摇摇头，带着众人继续寻找。突然想起什么，回头问柳生惠美道：“我听说在你们国家西南部岛根，名为诸神的故乡，出产特殊钢材的稀有矿石？” “您说的是神之矿材吗？”柳生惠美恭敬道：“那里当地所产铁砂。含铁量最高，并且硫磺和磷的杂质极少，可以保证冶炼的钢和铁不会被杂质所破坏，种类稀少，只有顶级铸剑大师才配拥有。” 苏渊一撇嘴，什么东西在小鬼子眼里都是宝贝，毕竟人多地少，资源匮乏，有机会亲眼见识一下所谓的神之矿石。 来到另一个摊位，徐奎抓起一把铁砂，用手掂量几下，展示道：“按照我的经验来说，好的上手沉，表面有光泽，说明含铁量高，一大麻袋能挑出五六斤已经算是运气不错。” 苏渊走到麻袋前，看着闪烁微弱光芒的铁砂，大部分都是白光，差别无非是亮度，基本上不堪大用。 往下翻，终于找到两颗散发黄光的铁砂，分量的确比普通的略沉，更有光泽，徐奎的经验还是比较中肯。 几次下来已经摸清五行术的门道，白光铁矿只能用来打造白光剑，品质更好的黄光矿有机会打出黄光剑，可惜数量太少，百里挑一。 苏渊皱着眉头，看来传统铁砂效率太低，一麻袋也挑不出几个能用的材料，下一步需要打造金光剑，这种垃圾买多少也没用。 “师傅要是不满意，前面有矿石，都是直接从山里挖出来，咱们去看看？” 苏渊点点头，跟着徐奎继续往里面走，不少人从卡车上往下搬大大小小的矿石，很多表面沾满泥土，根本看不清里面。 见到这种场景苏渊有些兴奋，这也算是一种另类赌石，不过赌的不是玉，而是铁，有点意思。 市场很热闹，很多人围着矿石窃窃私语，一块上好铁矿在龙泉身价不菲，甚至供不应求，所以有人专门靠赌铁矿发家致富，玩的也是眼力。 苏渊看着徐奎和柳生惠美跃跃欲试的表情，吩咐道：“不用都跟着我，你们自己也去转转，一个小时后在这里汇合。” 徐奎点头离开，这里他很熟悉，难得苏渊想要铸剑，正是学习的最好时机，赶紧弄几块好矿出来，早点见识一下师傅真正实力。 柳生惠美也很兴奋，千里迢迢来龙泉就是为寻找线索，苏渊看着两人离开，自己单独行动更方便，赶紧开始寻找金光矿。 “这块不行……” “哎，还是黄光，差一些！” “老板，还有更好的没？” 时间紧迫，苏渊飞快穿梭于人群之间，用眼一扫就知道大致优劣，十几个摊位跑下来，只发现两块闪烁黄光的铁矿，聊胜于无，低价拿下。 “咦？这是……” 就在马上失望的时候，突然苏渊眼前一亮，赶紧跑到角落一个不起眼的摊位前，天色渐晚，估计生意不太好，摊主已经开始准备收摊。 “这个多少钱？” 苏渊拿起一块脸盆大小的奇怪东西，外表裹着一层褐色外壳，分量不太沉，上面还有许多深浅不一的圆坑和形状各异的沟槽，看起来很是丑陋。 摊主看了一眼，边收拾边介绍道：“这块东西是我从老溪废矿山捡来的玩意，质地不太好，两千拿走！” 苏渊强压心中喜悦，故意皱起眉头，装作研究半天，看似无意追问道：“老溪废矿？我也经常去，为什么没有见过这种奇怪的东西？” “就在葫芦岭南边的小树林旁边，你还别说，这种东西我也很少见，铸剑肯定不行，不过收藏还挺有意思。” 苏渊得到想要信息，二话不说，交钱就走，离开老远，忍不住兴奋道：“哈哈哈，天助我也，这才真是天助我也！” “居然能遇见陨石！” 陨石，是地球以外脱离原有运行轨道的宇宙流星，或尘碎块飞快散落到地球或其它行星表面的未燃尽的石质、铁质或是石铁混合的物质。 全世界已收集到四万多块陨石样品，各种样式，大致可分为三大类：石陨石，主要成分是硅酸盐；铁陨石和石铁陨石，铁和硅酸盐混合物。 眼前这块就是铁陨石，含有90%的铁，8%的镍。外表裹着一层黑色或褐色的氧化层，叫熔壳。 大大小小的圆坑叫做气印，形状各异的沟槽叫做熔沟，这些都是由于它们有陨落过程中与大气剧烈摩擦燃烧而形成。 在苏渊眼里，这块陨石闪烁着浓郁金光，对，金光闪闪，如同黄金一般闪亮。 “这黄泥……” 苏渊用手捏起上面附着的泥土，居然也闪着同样的金光，难道说…… 第43章 四把火 就在苏渊思绪万千的时候，徐奎抱着铁矿回来，今天运气不错，找到两块质地还行的货色，看着师傅手里的奇形怪状，好奇道：“师傅，这块东西是什么玩意？” “你懂个屁！”苏渊瞪了黑大个一眼，没有好气道：“玩意？这是真正的宝贝！” 徐奎一撇嘴，刚想说什么，柳生惠美从远处跑过来，身后保镖抱着几块矿石，看来也是小有收获。 苏渊带着众人离开，来到饭店吃完饭，随口问徐奎道：“知道附近有铸剑作坊出售吗？” 徐奎摇摇头，不解道：“咱们名剑山庄就能铸剑，为什么要买作坊？” 苏渊摆摆手，自己当然知道名剑山庄能铸剑，但不想暴露太多秘密给外人，既然开启五行术，还是尽早拥有属于自己的地盘最安全。 “您放心，这种小事交给惠美就行。”柳生惠美眼前一亮，赶紧接话道：“我身边有专门擅长收集资料和谈判的手下，请耐心等待两天，必有结果。” 苏渊满意点点头，这个小丫头挺机灵，不愧是柳生家族培养的人才，远比黑大个聪明的多。 柳生惠美心中一阵欢喜，终于发现自己存在的价值，既然是大师，岂能为这种杂事费心，身边有的是商业精英，对于柳生家族来说，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赶紧站起身，到旁边打电话交代任务，限一个晚上收集龙泉所有在售的房产，特别是铸剑作坊，大小无所谓，价格更不是事。 苏渊放下筷子，让柳生惠美坐下，笑道：“明天上午你们跟我去一个地方，如果没有猜错，应该会有惊喜。” “惊喜？难道是……”柳生惠美灵光一闪，震惊道：“大师您已经找到覆土烧刃的线索了吗？” “这有何难！”苏渊端起茶杯，自信道：“早在汉代就已经出现覆土烧刃工艺，按照古籍记载，当时配方是黏土+硼砂+铁粉+碳粉，比例是1:1，再加上以碳粉含量相等的木炭。” “至于铁粉推荐使用锈铁，土用龙泉本地的黄泥土；硼砂是一种钠硼酸盐砂泥岩粉末，用现在工业解释它的作用是去除表面氧化物，使粘土与刀身粘连的更紧密，淬火时使之不易脱落，还可以防止淬火时钢的表面脱碳。” 苏渊看着柳生惠美双眼放光的神情，轻描淡写道：“钢材会因为温度升高而改变结晶方式，在温度达到九百度以上，会变为一种特殊结晶，按照你们的话来说，应该叫做麻田系吧？” 柳生惠美赶紧点头，心情无比激动，没想到短短两天不到，居然就能得到梦寐以求的覆土烧刃工艺线索。 “在我们这里叫马氏体，淬火时将火红的刀剑投入水或油中，因瞬间降温致使结晶来不及变回，而被固定下来。结晶特性硬且脆，而且体积较原来大，是刀剑锋利的关键因素。” “武士刀纹理亦由此而来，至于折叠打延之法甚多，你们流传下来的普通手法有木正木、十字，此外还有短册、折子木、木叶等……” 苏渊看着越来越兴奋的柳生惠美，正色道：“因为古代没有高科技测试设备，所以高手全凭经验和手感，其中之奥妙不足以外人道哉！” 柳生惠美猛的站起身，深鞠一躬道：“请大师指点迷津！” 苏渊端起茶杯，品口茶，悠然道：“此类刀你们称之为丸锻或数打物？可惜无法用于实战。欲求良刃，须将钢料与熟铁适当组合成刀。” “钢坚硬易折，须加柔软熟铁辅助，熟铁柔软易弯须钢铁为骨干，名曰复合刃或套夹刃。武士刀刃之常用组合法有三合与卷合。” “更细致者则用本三枚合、四方合、五枚合等，此外在刃易折处特别加用铁料。将不同材质之料经过不同之古法融合为一体，令全刃质地均衡，可谓工艺之至。” “烧刃之泥土，各有讲究，不同流派各有秘传。刀体敷土，高温后刀刃与刀身处出现各种刃纹。不同流派刀工因敷土方法不同，故其刀上所现刃纹各有不同。” 不光是柳生惠美，就连徐奎都听的聚精会神，对于武士刀没有太多了解，今天算是大开眼界。 “在我看来所有刀剑铸造工艺，基本上殊途同归，无论是油淬古法，还是覆土烧刃，都是利用高温把微量元素让刀剑重新吸收，进一步提升品质而已。” “每把刀剑跟人一样，资质不同，性格各异，不可一概而论。所以如何因材施教，才是高手和工匠的最大区别。” 苏渊总结道：“回、退、正、淬，乃名副其实的四把火！” 一番话让柳生惠美茅塞顿开，对于覆土烧刃很多疑问迎刃而解，惊喜道：“听大师一席话，果然胜读十年书，惠美受教了！” “明天咱们去老溪废矿转转，运气好说不定能找到最适合铸剑的黄泥，不光是覆土，就连油淬也能用到，那才是符合五行的真谛！” 打发众人散去，苏渊回到家，用温水清理陨石矿，果然发现经过水浸泡下来的泥土，金光闪闪，非同一般。 泥中藏金， 它们就是油淬和覆土的关键所在！ 苏渊把黄泥过滤出来，细心保存，准备自制淬火剂。计划把黄泥均匀搅拌到特制油脂中，浓度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调试，不同钢材使用不同浓度，浓度不同会导致冷却速度曲线的拐点和斜率出现差异。 现在自己也没有太多信心，毕竟实战经验不足，这也是购买铸剑作坊的最大原因。夜深人静关上门，可以多尝试几次，就算失败也没人知道，安全放心。 现在得到陨铁，五行中的金已经搞定，明天去废矿寻宝，目标是五行之土，隐藏在泥中的养剑之宝。 苏渊仔细研究陨铁，古代有很多关于天外奇石的传说，相传乾隆的九龙宝剑就是用荧惑锻造而成，死后随葬于东陵。 史记记载：秦三十六年，荧惑守心。有坠星下东郡，至地为石，黔首或刻其石曰始皇帝死而地分。始皇闻之，遣御史逐问，莫服，尽取石旁居人诛之，因燔销其石。 当年火星侵入心宿，象征着帝王有灾，有颗陨星坠落在东郡，落地后变为石块，老百姓有人在那块石头上刻始皇帝死的文字。 始皇听说，派御史前去挨家查问，没有人认罪，于是把居住在那块石头周围的人全部杀死，想焚毁天外陨石。 结果连烧几天几夜，丝毫无损，没办法只能找来徐福作法，镇压于地下，后来又被刘伯温挖出来，献给朱元璋。 剑5尺，剑柄特长，上雕九条金龙，象征九九归一。剑鞘用名贵鲨鱼皮制成，嵌满红蓝宝石及金刚钻，堪称价值连城。 后来被孙殿英盗走，几次流转，下落不明，成为千古之谜。 第44章 泥中金 第二天上午众人开车来到龙泉郊外的深山，寻找老溪废矿，徐奎以前来过几次，由他带路，很快找到目的地。 “把仪器搬下来！”柳生惠美一身运动装，青春靓丽，活力十足。吩咐手下从车里搬下很多仪器，准备开始寻找线索。 金属探测仪……采矿分析机……X光谱仪……居然还有一个微型声呐雷达！ 柳生惠美看着苏渊，有些不好意思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些都是早就准备好的设备，原本就准备来山里考察，寻找覆土的下落。” 苏渊摆摆手，人多好办事，让其他人分散开利用仪器寻找，自己则是按照昨天得到的线索，直接来到一片小树林前。 “有发现！” 再牛逼的高科技也比不上金手指管用，很快眼前出现丝丝金光，苏渊蹲下身，抓起一把风干的泥土，果然与众不同。 “在这里挖！” 徐奎拿起铲子，开始动手挖，柳生惠美也让保镖帮忙，五六个壮汉齐动手，很快挖出两米多深的大坑，金光越来越强烈。 “就是这些！”苏渊再次抓起一把湿泥，放在鼻头闻闻，丝毫没有土腥味，竟然还挺清香。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覆土？” 柳生惠美满脸激动，顾不上脏，直接跳进大泥坑，双手捧起黄泥，痴迷道：“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找到了！” 如获至宝捧着黄泥，跑到苏渊面前，兴奋道：“大师，这些真能用来覆土烧刃吗？” 徐奎也满脸兴奋，大手死死抓着黄泥，追问道：“是啊，师傅，油淬之法是不是也能用？” 苏渊点点头，高深莫测道：“如果古籍记载没错，这些就是当年干将用来铸剑的秘方之一，按照古人的话说，含五行之金，也就是各种微量元素。” 拿出地图，标记上位置，打电话联系金三爷，托关系尽快办理开采手续，附近有块废矿，经过百年已经开采殆尽，正好租下来掩人耳目。 这种小事对于金三爷不过是举手之劳，报上位置坐标，很快得到批复，这块风水宝地被苏渊收入囊中。 搞定后下山，中午吃完饭，苏渊问徐奎：“龙泉最好的木炭在哪里？” “要说质地最好的木炭，就数李家炭窑，真正松木炭。”徐奎介绍道：“就是价格太贵，只有土豪才能用的起。” 贵？苏渊看着旁边跃跃欲试的柳生大小姐，在真正土豪面前，钱只是浮云。 从古至今木炭就用来冶炼铁矿石，木炭与焦炭熔炼的生铁，即使化学组成相同，其结构与机械性质仍不相同。 木炭冶炼的生铁一般具有细粒结构，铸件紧密，没有裂纹的特点，用木炭生产的生铁含杂质少，适于生产优质钢。 特别在铸剑工艺中，木炭常用作表面助熔剂，当金属熔融时，表面助熔剂在熔融表面形成保护层，使金属与气体介质分开，既可减少熔融金属的飞溅损失，又可降低熔融物中气体的饱和度。 “师兄，我听说龙泉有种秘法，在木炭抹上黄泥，能提高温度，还能增加成功率？” 柳生惠美看着黑面神，虽然苏渊还没有正式同意收自己为徒，但偷偷叫徐奎师兄对方没有反对，这让小姑娘兴奋不已。 “嗯，这是龙泉铸剑的传统，当然现在有各种化学助燃剂，还有鼓风机，很多人已经放弃古法，改用高科技提高效率。” 徐奎开始对小鬼子没有好感，但几天接触下来，发现对方知书达理，还真有点大家闺秀的模样。 加上也是铸剑师，痴迷刀剑，所以慢慢对柳生惠美有所改观，关系逐渐融洽起来。虽然师傅没有亲口答应收下这个小师妹，但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身为千金大小姐却跑前跑后的伺候着，换谁能忍心拒绝？ “一会咱们去转转，要是质量达标，贵点无所谓，炭必须用好的！” 苏渊正色道：“凡是要求表面具有较高的硬度和耐磨性，而中心具有良好韧性的所有钢制品都要进行渗碳，用来对钢制品进行渗碳作用的含碳混合物称为渗碳剂。” “不过单纯木炭的渗碳效果较差，因此古法才会加上黄泥，作为更优质的渗碳剂，古人智慧博大精深，令人赞叹。” 柳生惠美和徐奎拼命点头，水平越高，越能发现古人的深不可测。特别是惠美，堂堂千亿财阀大小姐，居然为一块黄泥千里迢迢跑来龙泉，可见秘方对她的致命吸引力。 还有徐奎，身为地榜铸剑师，名剑山庄铸剑第一人，初次见面也是因为油淬古法，直接磕头拜师。当然跟单纯性格有关，但侧面也说明失传古法对高手的影响力。 苏渊看着一黑一白两个便宜徒弟，心中暗爽，轻飘飘两句话就能换来两个苦力，只想问一句： 还有谁？ 下午众人来到城郊附近的烧窑厂，龙泉两大特色，一是刀剑，另一个是名气更大的龙泉青瓷。 经过聊天得知，岛国人对青瓷推崇有佳，简直奉为国宝。柳生左卫门痴迷茶道，也是因为早年来龙泉高价收购青瓷，机缘巧合才结识金三爷，两人成为好友。 每年通过金三爷最少花几百万收藏精品青瓷，作为茶道用具，昨天还专门打电话给惠美，说既然跑一趟，顺便带点好瓷器回去。 茶道、剑道、香道、书道，并称为岛国修身养性四大道法，特别是贵族圈，地位崇高，跟古代六艺差不多，就连天皇都必须从小学习。 “苏先生真是识货，我们烧的都是真真正正的上等松木黑炭，密度大，温度高，就算烧一天连灰都不会有……” “别人家烧的都是下等炭，什么水青冈、桦、麻栎、苦槠、榆、槭等杂木做原料，烧不了三小时就废。再好点的用为杨、椴、柳等，时间到不短，可烟太大，灰尘落满地……” “咱们的原料都是精挑细选的松木，来自黄山，您听说过大名鼎鼎的徽墨吗？我们用的跟他们差不多……” “我老李敢拍着胸脯保证，整个龙泉您转一遍，绝对找不出第二家能用窑内熄火烧炭的厂子，其他都是在窑外熄火，木材在窑内炭化完毕时，趁热从窑内扒出，然后用湿沙土熄火的方法，烧出来的白炭跟我们黑炭根本不是一个东西！” 第45章 鬼井？ 苏渊听着老李在旁边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说半天，虽然略有夸张，但松木炭的确是好东西。 随手拿起一块，分量沉，黝黑发亮，密度大，用力一捏，手上居然没有任何黑灰。 整堆木炭闪烁着浓郁黄光，其中有几块还夹杂着金光，让苏渊十分满意。转身对老李道：“价格不是问题，不过第一次我先试试货，想自己选如何？” “没问题，您随便挑！”老李赶紧答应，眼前可是大金主，看人家前呼后拥的派头，门口停着一排豪华奔驰，身边有保镖还有漂亮女秘书，绝对是大客户。 苏渊微微一笑，让徐奎拿着大筐，开始选松木炭，一个多小时下来，把所有闪金光的一网打尽，足足上百块。 “老李有眼不识泰山，您有一眼！” 老李跟着苏渊选木炭，眼睁睁看着对方把最好的全部选走，心如刀割，可话已经说出去，只能一挑大拇指，佩服道：“难怪连徐师傅都拜您为师，以后只要赏脸来李家炭窑，全部九折！” 苏渊哈哈大笑，扔下五万，带着众人离开。看着后备箱满满两大筐的黄泥和木炭，五行之中金木土全部搞定，只差一个水。 上车后柳生惠美拿出一个名单，交给苏渊解释道：“这是龙泉在售的所有作坊，请您过目。” 苏渊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信息，不光面积位置，连所有人名字电话都有，满意笑道：“干的不错！” 惠美喜笑颜开，能得到大师赞赏这是头一次，感觉离拜师更进一步。继续介绍道：“我研究过名单，共有七家作坊，第一家面积和位置最好，只不过叫价四百五十万有些高。” 徐奎看了看第一个名字，笑道：“老张家的作坊去年就开始卖，不少人动心，可就是因为死活不肯降价，所以现在还没卖出去。” 苏渊好奇问道：“哦？既然作坊挺好，为什么要卖？” “听说是儿子想要移民外国，急着用钱，哎，其实也就那么回事，要让我说，最值钱的还是他家的那口井，其他的算不上什么好东西。” 苏渊眼前一亮，让徐奎继续说，黑大个挠挠头，想半天才分析道：“咱们龙泉铸剑师最讲究气氛，特别是水，关系到淬火成败，必须小心翼翼才行。” “想当年春秋战国时代，铸剑大师欧冶子奉命铸造宝剑来到龙泉城外秦溪山下。相传那里环境幽静，有七口水井，布若北斗七星，井水甘寒清冽，宜于造剑。他以当地铁英为料铸龙渊、泰阿、工布三把宝剑献给楚王，受到重赏，龙泉才成为铸剑之都。” 旁边的柳生惠美双眼放光，最喜欢这种奇闻异事，苏渊笑而不语，这种传说流传千年，最后欧冶子来到龙泉的秦溪山旁，发现在两棵千年松树下面有七口井，排列如北斗，冷澈入骨髓，实乃上等寒泉，就凿池储水，即成剑池。 后又跋山涉水，千寻万觅，终于在秦溪山附近一个山岙里，找到亮石坑。发觉坑里有丝丝寒气，阴森逼人，知道其中必有异物。于是焚香沐浴，素斋三日，然后跳入坑洞，取出来一块亮石，用它慢慢磨制宝剑。 就算是现在，在龙泉想打造出一把上乘宝剑，必须获得一方上等磨石。一直以来历代龙泉宝剑艺人在每年正月选取黄道吉日，由师傅带着徒弟，沿着祖师爷的足迹，去亮石坑寻找亮石，千百年来传承至今，已成为宝剑行业特有的一种寻石文化。 当年欧冶子找到亮石的坑现在叫磨石坑，在道太乡沈际村境内，磨石坑的边上还有磨石洞，已经变成当地旅游景点之一。 徐奎继续道：“淬火之水，山泉为上，井水为中，雨水为下。现在环境污染严重，真正山泉水早就没了，所以井水变成最好选择。老张家那口井年头长，最少百年，水质清澈，刚开始街坊邻居免费去提，后来直接开始卖，每桶十块。” 苏渊点点头，怪不得敢要四百五十万，看来打的就是井水的如意算盘。再看名单上剩下几个资料，二百到三百万，有的面积大，有的位置好，各有利弊。 “咦？这么便宜！” 苏渊看到最后一个名字，轻咦一声，指着问徐奎道：“这个面积不小，位置也不偏，才卖一百二十万？” “等等，资料还写着，他们家也有一口井？” 徐奎看着名单上最后一个，脸色大变，无奈道：“您不知道，就是因为有这口倒霉井，所以才卖不出去！” 见苏渊跟柳生惠美疑惑的表情，徐奎叹口气，低声道：“知道这口井我们叫什么吗？” “鬼井！” “老刘算是我的熟人，当年也是铸剑师，后来就是因为这口井，甚至背井离乡，全家直接搬到隔壁乡，几年都不敢回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渊有些吃惊，竟然还有这种邪门的事，追问下去。 “哎，还不是那口倒霉的井，刚打出来的时候很高兴，毕竟作坊有井在龙泉是天大福气。结果发现根本不能用，水冷的要死，三伏天都寒气逼人，跟鬼洞一样！” 徐奎无奈道：“淬火对温度要求很高，成败只在毫厘之间，别说十几度的温差，就是几度也有可能前功尽弃，所以……” 苏渊看着徐奎无奈神情，追问道：“这么说你也尝试过？” “刚开始很多人不信邪，纷纷用鬼井淬火，经过无一幸免。后来我也忍不住，尝试过五次，全部失败，只要往那口邪门井水里一放，无论多好的剑胚，马上就崩！” “这么诡异？”柳生惠美听完背后仿佛吹过一阵阴风，全身一激灵，赶紧道：“对不起大师，我不知道还有这个内幕，请您原谅。” 苏渊摆摆手，不知者不怪，别说柳生惠美，就连自己也第一次听说。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吩咐道：“先去第一个看看，要是合适价钱不是问题，走。” 众人来到老张家，一看有大客户上门，老头很热情，带着前后院参观。面积三百多平，还有后院，作坊设备齐全，挺干净。 “您可能觉得我要价高？面积位置不说，光这口宝井，整个龙泉不超过十口！” 老张从井里打起一桶水，直接倒在碗里，交给苏渊道：“您看看清不清？尝尝甜不甜？” 苏渊喝下一口，果然清澈甘甜，碗里的水闪着浓郁黄光，算是难得之物，再配上黄泥，说不定成功率更高。 一趟下来老张送苏渊等人离开，能看出客户比较满意，当然几百万的生意不可能马上就成交，只能等待下次联系。 “走，去鬼井看看！” 第46章 地脉寒泉 徐奎一愣，停下脚步，迟疑道：“师傅，咱们还真去……” “怕了？”苏渊回过头，打趣道：“堂堂黑面神居然也有怕的时候？” “谁……怕了！”徐奎面色通红，一挺脖子大声道：“走就走，谁不去就是小狗！” 所有人哈哈大笑，开车来到城北的作坊，位置很好，居然一百万都没人要？ “老刘临走给我一把钥匙，让我帮忙找下家，既然您坚持要看，那……” 来到大门口，徐奎看苏渊态度坚决，磨磨蹭蹭拿出一把钥匙，慢慢打开已经生锈的锁，吱呀一声，大门被打开。 “这么多灰尘？” 柳生惠美皱皱眉，看着屋里全是灰尘，徐奎一撇嘴道：“废话，几年没人敢来，别说人，有鬼井在，连耗子都害怕！” 苏渊看着荒凉的后院，杂草丛生，破烂不堪，还真好久没人光顾。看着院里那口井，上面还盖着大石头，慢慢走到跟前。 “您确定？”徐奎盯着苏渊，问道：“我真搬开石头了！” 苏渊点点头，退后几步，徐奎叹口气，只能双手用力，把石头搬开，露出黑色井口，赶紧往回退。 “好冷！” 石头刚被移开，突然院里温度瞬间下降，好似阴风吹过，令人打个冷颤，不寒而栗。 “这是……” 苏渊走到井口，看着六七米深的井水，突然面露惊喜，直接拿起桶，竟然要打水上来。 “我来帮忙！”一看苏渊亲自动手，柳生惠美和徐奎顾不得害怕，赶紧跑上来帮忙，很快打出一桶水，苏渊抱着桶，深吸口气，忍不住仰天长笑。 “这……” “师傅不会被鬼附身？” “疯了吧？” 徐奎满脸懵逼，刚想问，只见苏渊用手捧起一汪水，放进嘴里，满脸享受道：“果然是七星寒泉地脉！” 柳生惠美神情一震，看着散发寒气的清澈井水，好奇问道：“什么是寒泉地脉？” “难道是……” 还没等苏渊回答，徐奎听完大吃一惊，不可思议道：“难道是传说中消失千年的欧冶子七星地脉？” “明净如琉璃，冷澈入骨髓，实乃上等寒泉！” 苏渊满脸笑容，居然能遇见真正的黄金泉水，在他眼里金光灿烂，这哪是鬼井？ 明明就是百年一遇的极品灵泉！ “马上打电话给老刘，一百五十万咱们要了！” 徐奎看着鬼井，有些犹豫道：“别怪弟子多话，是不是传说中的寒泉不好说，可温度这么低，要是淬火……” 苏渊没有解释，先拿下作坊再说，徐奎没办法，只能打电话给朋友。听说居然有人要买鬼井，对方马上开车回来。 不到两小时，老刘风尘仆仆赶来，听说是徐奎的师傅，都是自己人，一百五十万直接成交，马上交接手续，苏渊终于在龙泉终于拥有第一个私人铸剑作坊。 “晚上找人好好打扫一下，明天我就搬进来！” 苏渊十分兴奋，短短一个月居然梦想实现，拥有属于自己的铸剑作坊。面积大，位置好，还送一口极品淬火灵泉井！ “那我也搬进来！” 徐奎咬咬牙，虽然有些害怕，但师傅搬进来，这里地方又大，自己这个大徒弟岂能退缩？ 苏渊点点头，这次没有拒绝，在龙泉很多铸剑师直接住在作坊，特别喜欢深夜工作，尤其是月圆之夜，气氛最牛逼。 金木土水已经聚齐，马上就能开始铸剑，自己一个人搞不定，有徐奎在正好帮忙打下手。 “我……”柳生惠美看着徐奎，面露羡慕之色，终于鼓起勇气，问道：“大师，我能不能现场观看？” 话刚出口，脸色一阵黯淡，赶紧低下头，不敢看苏渊。还没有入门，居然提出观摩大师亲手铸剑？ 苏渊心情大好，没有注意柳生惠美的小心思，随意道：“无所谓，想看就看，不过能学多少全看悟性。” “什么？”柳生惠美如同听见天籁之音，猛的抬起头，惊喜道：“多谢大师，我一定努力！” 苏渊摆摆手，吩咐徐奎道：“明天去市场多买点最好的牛油和羊油，油淬之法需要用。” “没问题，师傅放心。”徐奎听完也很兴奋，等这么久就是为学习油淬古法，自然动力十足，恨不得现在就开始。 苏渊开车回到出租屋，打包行李，等明天作坊收拾干净直接搬进去。铸剑流程复杂，时间漫长，需要铸剑师全神贯注，甚至几天几夜都要守在火炉旁不眠不休。 所以单靠一个人很难完成，最少需要另一个助手，徐奎经验丰富，力大无比，是最好的劳动力。 至于柳生惠美更是无所谓，多亏她才能完成收徒任务，最近也帮着跑前跑后，让她观摩算是还人情，顺便考察资质和心性。 终于可以铸剑了！ 苏渊洗完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短短一个月命运得到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但名利双收，还离梦想越来越近。 兴奋的睡不着，拿出断剑，重新整理工艺细节，特别是油淬之法，关系到淬火成败，不容有失。 当然自己有更牛逼的五行术，到时候强强联手，肯定会有更大惊喜。闭上眼睛，预演所有细节，陨石矿难得一见，不允许出现任何失误。 金光剑， 真正的神兵利器， 代表铸剑师最高水平， 想想就激动！ 第47章 万事俱备 第二天苏渊来到作坊，打扫干净后焕然一新，很快徐奎带着两大桶牛油羊油过来，两个人架起大铁锅，开始熬油。 “师傅，这就是传说中的油淬古法？” 徐奎满脸激动的看着苏渊一点点把羊油倒进牛油里，空气中散发着浓郁香味，好奇问道：“我也尝试过很多油淬剂，工业的，化学的，还真没试过用纯动物油。” 苏渊放下油桶，按照断剑提供的比例配好，解释道：“古代哪里会有工业油淬剂？都是用纯动物油淬火，水淬增加强度，油淬提升韧性，这样宝剑才能刚柔并济。” “牛油跟羊油二比一，用大火熬两个时辰，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才能用于油淬。” 旁边的柳生惠美全神贯注，早就听说过龙泉有种神秘的油淬古法，今天终于能亲眼看见，听着苏渊的解释，赶紧用心记下来。 两个时辰最少六个小时，苏渊自然不能浪费，拿出一盆黄泥，倒入寒泉井水，开始清洗。 “果然如此！”两者融合的瞬间，眼前爆发出耀眼金光，苏渊心中大喜，黄泥加寒泉水果然是绝配。 无论是黄泥，还是地脉寒泉，都富含微量元素，纯天然出品，对于淬火来说简直是百利无一害。 “大师，我能不能帮忙？”柳生惠美看着苏渊和徐奎忙的不亦乐乎，鼓足勇气请求加入。 “你要不嫌脏，用手把清洗过的黄泥用力揉均匀，好像揉面一样。” 柳生惠美赶紧跑到徐奎旁边，端起一大盆过滤干净的黄泥，卷起袖子就开始干。苏渊看着千金大小姐投入的神情，暗自点头，孺子可教。 “小姐，要不我们来吧？”旁边两个保镖看着大小姐满头大汗，不忍心道：“这种体力活我们干更合适。” “离我远点！”柳生惠美大声呵斥，偷偷看了看不远处的苏渊，低声道：“难得大师给我打下手的机会，对于铸剑师来说是最大恩惠，你们老老实实旁边站着！” 看着保镖无奈后退，继续揉黄泥，细心把杂质清理干净，对于铸剑来说，每个细节都能决定成败，丝毫不能马虎。 三个人埋头苦干，这是苏渊第一次使用五行术铸剑，肯定要亲力亲为，加上有两个资深帮手，进度很快，一上午就把所有黄泥清理干净，在阳光下散发出充满活力的光芒。 “还撑的住吗？”苏渊看着满头大汗的柳生惠美，也真难为这位千亿大小姐，居然千里迢迢跑来和泥吧。 “您放心，这点运动量算不了什么。”柳生惠美双手送上用寒泉水泡的龙井茶，自信道：“大师不要小看惠美，以前练习剑道要比这个苦的多！” 苏渊满意点点头，不娇气最好，解释道：“别小看这些黄泥，不光是淬火，就连木炭都要用到提高温度，是老天爷送来最好的渗碳剂。” “至于你梦寐以求的覆土烧刃，也要用它们，效果肯定更好，到时候就知道。” 柳生惠美再看貌不惊人的黄泥，在她眼里现在比黄金都宝贵，所谓覆土烧刃，土才是最关键的因素，现在明白无论是油淬，还是覆土，都是利用高温把各种微量元素不断注入刀剑，进一步提升品质，达到养剑的效果。 中午吃完饭，短暂休息后，黄泥差不多阴干完毕，苏渊拿出松木炭，用刷子均匀抹上黄泥，这是龙泉铸剑的秘诀之一。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就是这个道理。 很多东西离开这一亩三分地，马上就变味，比如铁棍山药，当年小鬼子为移植回国，直接用飞机打包所有土壤，高科技模仿所有成长环境，结果呢？ 屁都长不出来！ 淮南为栀，淮北为橘，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复制，这也是龙泉为什么自古就是铸剑之都的主要原因。 景德镇的高岭土，宜兴的紫砂泥，琼州的沉香和海黄，都是同样道理。 果然原本很多闪烁黄光的松木炭，充分吸收黄泥后，居然发出丝丝金光，一加一效果远远大于二。 下午把所有木炭抹上黄泥，阴干晾晒，苏渊让徐奎找来一个大桶，从寒泉井里打出七八桶水，倒进木桶，放在后院月光最明亮的位置。 “师傅这是在利用寒泉水，吸收天地之精华，特别是月光，至阴至寒，乃最佳水淬之法。” 柳生惠美听完徐奎解释，不由感叹铸剑之博大精深，从来没想过居然还能这么玩！ “搞定，今天辛苦了。”苏渊洗干净手，忙了一整天，总算完成准备工作，等油水炭阴干一晚，明天就能正式开始铸剑。 时间不早，看着柳生惠美道：“早点回酒店休息，明天才是重头戏。” 柳生惠美微微一笑道：“大师放心，以后不用老远跑回酒店，我已经买下隔壁，以后就在您身边服侍，方便随叫随到。” 苏渊一愣，小丫头早有准备？无所谓，离的近更好，省的跑来跑去。明天才是关键，五行术铸剑术重现的关键时刻。 “师傅，这块真是陨石？”柳生惠美离开，徐奎用井水洗个澡，光着膀子拿着陨石研究半天，迷惑道：“分量不太压手，密度不够？” 苏渊笑而不语，其实他也有点疑惑，按理说铁矿密度越大，质地越好，可陨石明显轻不少，如果不是五行术，自己也不会看上这种奇形怪状。 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手里有多少把剑？” 徐奎挠挠头，计算道：“上次您让卖金三爷，第二天他就拿走五把，只剩八把。” 苏渊点点头，这次任务不只是要求打造一把金光剑，更难的是斩断十把黄光剑。别人又不傻，上百万的宝贝谁舍得让你砍？ 七星剑卖的不可惜，毕竟自己需要启动资金，否则也不会捡漏寒泉井和作坊，可莲华剑卖给钱胖子有点亏。 系统只要求十把剑，并没有说一定是别人的东西，万一最后差两把，舍不住孩子套不住狼，花钱搞定。 苏渊让徐奎明天把存放在名剑山庄的剑都拿来，最少也有两三把黄光剑，以备不时之需，完成任务比天大，其他都是浮云。 放下陨石矿，吩咐道：“明天开炉，我估计陨铁熔点高，火力要加大。我打小锤，大锤交给你，至于折叠几次到时候看情况定。” 徐奎没有丝毫犹豫，在他看来现在跟着苏渊学习，水平与日俱增，以前的垃圾根本看不上眼。十分期待明天，能跟大师一起铸剑，简直是天大荣幸。 第48章 听打铁的声音 “大师，要开始了吗？” 一大早柳生惠美就在后院等候，生怕错过任何细节，三人吃过早饭，苏渊检查完经过阴干的原材料，点头道：“开始吧！” “好咧！”黑大个徐奎早就跃跃欲试，直接脱去上衣，露出精壮肌肉，拿起二十多斤的大铁锤，来到火炉边。 旧行当三般苦：打铁、撑船、磨豆腐。古代铁匠铺的装备很简单：一个烘炉，一只风箱，一方底气十足的铁砧。 炉膛空间很大，风箱紧贴在烘炉旁，全靠人力推拉产生风力，提高温度，增加火焰，融化钢铁。 苏渊也脱掉上衣，露出充满流线的强壮线条，柳生惠美脸色微红，没想到大师居然如此威猛，令人心跳加速。 右手拿起六七斤重的小铁锤，左手用铁钳夹起一块生铁，开始道：“来，试试手。” 打铁一般只有两个人，掌钳的老铁匠和抡大锤的徒弟，打铁过程又分为上手和下手。直到现在人们还常常客气地说，我给你当下手，就是指做助手的意思。 上手经验丰富，右手握小锤，左手握铁钳，在锻打过程中，上手要凭目测不断翻动铁料，使之能将方铁打成圆铁棒或将粗铁棍打成细长铁棍。 把握烘炉火候，利用经验观察铁矿的融化进度，只要铁钳将火红的锻件一夹出，站在铁砧旁边的徒弟便在铁锤的引导下抡起大锤，趁热打铁。 小铁锤打哪里，徒弟的大锤也必须精准地打在哪里，需要长期配合，通力合作才能打出一块质地均匀的好剑胚。 叮当……叮当……叮当…… 这是苏渊第一次跟人配合打铁，以前都是自己一个人，小锤力度小，所以打出来的密度和质量都不过关。 这次有黑面神配合，虽然只是第一次合作，但很快找到默契，小锤落下，大锤马上就能精准打击，无论力道还是反应不愧是地榜高手。 不一会两人大汗淋漓，强壮肌肉在火光的映衬中更加震撼，柳生惠美痴迷的盯着苏渊一举一动，芳心泛起波澜，这才是真正男人！ 二十多分钟后，苏渊停下锤，用毛巾擦干身上的汗，笑道：“配合的不错，力道再大点，用力砸！” “嘿嘿，没问题，早上吃的多，有的是力气！”徐奎瓮声瓮气憨笑道：“以前都是我自己打铁，今天由师傅带着，爽快！” 两人相视一笑，苏渊转身拿出陨石矿，把黄泥阴干的松木炭放进火炉中，点上火，看着旁边的柳生惠美，吩咐道：“你也别闲着，用心看火，听我指令控制风力。” “没问题，请大师放心！”柳生惠美深鞠一躬，无比兴奋，居然能亲手协助大师铸剑，真是莫大的荣幸。 苏渊点点头，他们两个都是资深铸剑师，实战经验甚至比自己都强。不过自己拥有五行术，能直观监控细节，远比经验精准的多。 “开始！” 看着松木炭越烧越旺，丝丝金光逐渐明亮，半小时后终于达到极限。把陨石矿扔进火炉中，紧紧盯着细节变化，只有一块，不允许任何闪失。 徐奎也站在旁边，看火是铸剑师的基本功，通过熊熊烈火利用经验判断铁矿的融化程度，抓住最合适时机才算高手。 柳生惠美一身白色紧身衣，站在离火炉最近的地方，控制鼓风机大小。高温很快就令她大汗淋漓，美妙线条凹凸有致，修长而健美。 可惜在场两个男人都没有心思欣赏，全神贯注盯着烈火中的陨铁矿，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师傅，没想到这个丑家伙居然如此耐烧？” 苏渊点点头，看见咬牙坚持的柳生惠美，吩咐道：“先休息一会，多喝点水补充体力。” 柳生惠美仿佛从水里出来，衣服已经不知道湿透又烘干多少遍，俏脸通红，咬牙道：“大师，我能坚持！” 苏渊一皱眉，直接上前把她拉到旁边阴凉处，拿出毛巾和水，命令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保存体力，现在这种情况估计晚上才能彻底融化。” “烧一整天？”徐奎也走过来，端起大碗水，几口喝下，吃惊道：“不会吧？” 苏渊示意大家坐下休息，看着火炉中的陨石铁，在看眼里丝丝金光一点点被烈火融化，特别是表面杂质越来越少，更多金光逐渐被释放出来。 不愧是天外之铁！ 徐奎和柳生惠美十分期待，原本貌不惊人的陨石竟然如此耐高温？证明苏渊眼力果然没错，说不定真是一块极品材料。 三人轮换着休息，不停观察情况，特别是柳生惠美，十分用心，不放过任何学习的机会。不光是苏渊，就连徐奎的水平远胜于自己，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从早上一直烧到月影浮动，中间不停加炭，足足烧了十几个小时，苏渊看着内外通红的陨铁，大声道：“准备！” 徐奎深吸口气，拿起大铁锤，全神贯注看着苏渊用铁钳慢慢夹出通红的铁矿，飞快的放在铁毡上，右手拿起小锤，终于击打出第一下。 叮当……叮当……叮当…… 在苏渊眼中，陨铁已经彻底被烈火融化，产生很多黑色杂质，凝聚于表面，随着一次次打击，黑色慢慢落下，更多金光逐渐渗透出来。 “用力！” “使点劲！” “砸！” “再砸！” “狠狠砸！” 伴随着苏渊一声声指令，徐奎肌肉暴起，用尽全力，一锤一锤拼命砸，火光四溅，声势骇人。 “看你往哪里跑！” 在苏渊看来，现在更像是在玩一个游戏：打地鼠！ 每次击打都让金光越发强烈，去除杂质，陨铁终于慢慢变形，扁平，细长，成为剑胚的形状。 柳生惠美满脸紧张看着打铁过程，表面单调无趣，其实蕴含很多奥妙。力道、角度、速度都能决定铸剑之成败。 闭上眼睛，用心倾听，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又仿佛雨中落叶芭蕉，清脆悦耳，好像一曲美妙的交响乐。 突然苏渊暴喝一声道：“准备折叠！” 第49章 冰火两重天 徐奎神情一震，深吸口气，双手抓紧大锤，全神贯注看着通红的陨铁，等待苏渊的下一步指令。 苏渊看着已经被锻打成一尺多长的火红陨铁，丝丝金光流动其中，表面杂质基本去除，可里面还有星星点点的黑色，这时候需要反复折叠，多次锻打。 “就是这里！” 苏渊紧紧盯着金光，突然右手高高抬起，小锤飞快的击打在中间偏上的位置，这就是折叠点。 徐奎大喝一声，双臂青筋暴起，举起铁锤用力击打在小锤落下的位置，叮的一声，陨铁一头微微翘起，从中间开始变弯。 “继续！” 苏渊再次举起小锤，不断击打折叠点，纠正角度和位置。伴随着大铁锤一次次落下，陨铁被一折为二，上下两块紧紧贴合在一起。 “入炉！” “加大风力！” 苏渊赶紧把陨铁放进烈火中，吩咐柳生惠美加大风力，拿起旁边的大碗，一饮而尽，终于松口气。 “真爽！”徐奎一连喝下两碗水，全身大汗淋漓，兴奋道：“真带劲，从来没有打过这么有韧性的家伙！” 苏渊接过惠美送上的湿毛巾，擦干汗，笑道：“才第一次折叠，留点力气，以后均匀输出。” “前三次用团打，后面换流水，最后用马牙，尽量让碳均匀分布，把剑心藏起来！” 徐奎心领神会，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藏剑心，这才是顶尖高手的不传之秘。 柳生惠美看着苏渊修长精壮的肌肉，俏脸微红道：“大师，这次您要用纯钢铸剑？不用夹钢吗？” 苏渊摆摆手，看着烈火中的陨铁，解释道：“经过锻打已经确定陨铁韧性十足，不用夹钢也能有足够弹性，下面的重点还是折叠，我的目标最少十二次！” “十二次！”柳生惠美深吸口气，大吃一惊道：“十次已经是2048层，十二次……” 苏渊看着徐奎铁塔般健壮的身体，开玩笑道：“要是不打十二次，你觉得能对得起这家伙的蛮力？” 徐奎哈哈大笑，用力捶了捶胸口，自信道：“放心，俺又不是没有打过十二次，这次师傅带着，轻松的很。” 柳生惠美看着两人谈笑风生的状态，暗自咂舌，真是怪物！ 正常情况每折叠一次最少半个小时，甚至一个小时，入炉最多十五分钟，就要继续锻打。整个过程必须一气呵成，不能有丝毫停歇间断。 十二次，也就是意味着两个人需要不停捶打超过十个小时！ 在高达四五十度的火炉边，成千上万次用铁锤击打，可想而知对身体极限的考验，简直不是人！ “开始！” “团打！” 火炉中金光越发灿烂，苏渊飞快用铁钳夹陨铁出来，放在铁毡上，开始第二次折叠锻打，火花四溅，激情四射。 宋人周密《云烟过眼录》记载：篦刀一，其铁皆细花文，云此乃银片细剪，又以铁片细剪如丝发，然后团打万槌，乃成自然之花。 明人曹昭《格古要论》：镔铁出西番，面上有旋螺花者，有芝麻雪花者，凡刀剑打磨光净，用金丝矾矾之，其花则见。 足足四十多分钟，第二次折叠的陨铁再次入炉，金光越来越浓郁，黑色杂质逐渐减少，这就是折叠锻打流传千年的最大优势。 “继续！” 经过十几分钟休息，第三次开始，苏渊不停用小锤敲击有杂质的位置，让徐奎的大锤用力击打，去伪存真，只留下最精纯的部分。 “换流水！” 第四次折叠不用团打，而是换成工艺要求更高的流水锻打，流水分粗细，多在锋尖处有折返，是打磨剑刃和剑尖的关键。 古代神兵利器绝非刃口精细，才会锋利，其性能真正的奥秘在于刃口细小锯齿，不用开口过细，咬合力就很大。 相传用牙，头发及硝各烧灰等分，酽醋调画刀口如锯牙状，磨砺不与余铁同鳞，为独坚也。 “开始淬火！” 听见苏渊的一声令下，所有人打起十二分精神，柳生惠美看着散发凉气的地脉寒泉，心马上提到嗓子眼。 苏渊夹起一尺多长的陨铁，看着烈火中铸剑明亮的金光，等待最合适的时机，淬火之道，在于刹那之间，成败在此一举。 “就是现在！” 苏渊眼前突然爆发出一丝耀眼金光，福如心至，飞快夹起陨铁，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插入寒泉井水中，只见瞬间青烟蒸腾，如同烈火泼油，爆声四起。 短短不到两秒，苏渊看着耀眼金光瞬间被冰冷寒泉压制，耳边好似响起陨铁一声清鸣，冰火两重天，仿佛涅槃重生，脱胎换骨。 “继续打！” 叮当……叮当……叮当…… 徐奎早就蓄势待发，不停用大锤击打，经过急速降温，现在才是最考验钢材的关键时刻，更何况使用的还是寒泉之水，比普通低十几度。 热处理是刀剑制造中的重要工艺之一，关乎刀剑性能好坏的灵魂所在。即不改变刀剑本身的形状和整体的化学成分，而是通过改变内部的显微组织，或改变表面的化学成分，赋予或改善使用性能，淬火工艺能看出一个铸剑师的高低。 刹那之间， 毫厘之处， 如白驹过隙， 短瞬即逝， 一把剑的生与死， 全看这短短两秒！ 第50章 四四归一 淬火工艺之所以复杂是因为过程中要得到马氏体，冷却速度就必须大于临界冷却速度，而快速冷却又难免引起较大的内应力，往往造成刀体的变形或开裂，或者使刀的韧性降低，在使用的过程中刃口容易崩裂。 如果冷却速度小于临界速度，淬火后就得不到马低体，刀刃的硬度、耐磨性和锋利度又不足。 所以冷却速度必须恰到好处，既要保证得到马氏体，又要减小变形、防止开裂、保持韧性，这是淬火工艺上最主要的问题。 苏渊盯着陨铁，只见原本黯淡金光伴随着一次次击打，慢慢恢复，甚至越发浓郁，仿佛经历重生，历经磨练，破茧成蝶。 “回火！” 苏渊把陨铁再次放进火炉，命令柳生惠美降低风速，让陨铁逐渐升温，恢复体力。 柳生惠美死死盯着火炉，淬火与回火关系密切，常常配合使用，缺一不可。强锻后使用特殊淬火剂作柔化处理，才能使剑身刚柔并寓，能屈能伸。属高精工艺，非一般匠工所能得心应手。 “准备油淬！” 徐奎赶紧放下铁锤，拿起木棍，用力搅拌大锅里的牛羊油和黄泥，让两者充分融合，这就是失传已久的油淬秘方。 苏渊看着慢慢恢复元气的陨铁，其实钢材理论上理想的淬火冷却速度是：从慢650度以上到快650—500度再到慢300度以下的冷却过程。 但陨铁不同，毕竟是天外来客，经过高速摩擦大气层，温度可能达到几千度，所以温差越大，越能激发潜力，增加极限。 “让开！” 苏渊飞快拿起陨铁，几步来到大锅前，让徐奎让开，直接把通红剑胚插进油锅，瞬间轻烟渺渺，一股油香散发出来。 “流水打！” “剑锋两边！” 又是新一轮捶打，两人配合越发默契，节奏感更强，徐奎毕竟是高手，很快适应苏渊，找到自己的感觉。 工业上通常是用盐、碱、水玻璃、聚乙烯醇、氯化锌－碱等配制成的水溶液做成的淬火剂。这些淬火剂虽然能满足普通淬火工艺要求，但其有强腐蚀性，不易清洗等缺点。 苏渊看着越发浓郁的金光，剑胚经过油淬，仿佛吃下十全大补丸，瞬间龙精虎猛，风采飞扬。心头一松，看来自己的分析没有错，果然如此。 油淬好处有两个：第一剑胚先在空气中缓冷，再泥水中急冷，到达低温区时黄泥在刀表面凝结，阻碍油的接触，使低温区的冷却速度降低。 第二是黄泥中富含各种微量元素，对于刀剑来说是补药，在冰火两重天中充分吸收，提升品质，增加强度和韧性。 就好像人练武，不但日夜苦练，还要配合饮食进补，进度才能一日千里，功力突飞猛进。 “彩虹！”柳生惠美死死盯着油淬中的剑胚，突然神情激动，惊呼道：“居然是彩虹！” 徐奎脸上也露出震撼之色，呆呆看着苏渊迅速把剑胚从油中抬起，剑身冷区和热区之间的交界线，此时竟然出现一条彩虹！ 月光之下， 五彩斑斓， 灵光一闪， 神奇之极！ 苏渊全神贯注盯着剑刃，在剩余温度的作用下，彩虹飞快向剑刃移动，当彩虹靠近刃口时，再一次飞快浸入油中，又迅速抬起来，反复三次，彩虹终于消失不见。 “牛逼，真特妈的牛逼！” 徐奎是在忍不住，直接爆粗口，看着彩虹刚好消失在剑尖，激动道：“七彩乍现，三合归一！” 噗通跪倒，对着苏渊连磕三个响头，大声道：“果真是油淬之法，多谢师傅，多谢师傅！” “这就是传说中的油淬古法？” 旁边的柳生惠美呆呆的看着苏渊，突然回过神，赶紧也跪下，恭敬道：“大师果然名不虚传，此等绝技，令惠美惊为天人，五体投地。” 苏渊一愣，看着跪在地上的徐奎，哭笑不得，呵斥道：“现在不是磕头的时候，赶紧继续打！” 傻大个听完也知道自己太激动，赶紧站起来，原本有些疲惫的身体瞬间如同打过鸡血，怪叫一声，抡起大锤拼命敲打。 “你也别傻站着，加大风力，多添点炭。” 柳生惠美脸一红，跑着抱起松木炭，加进火炉，苏渊把剑胚放进烈火，瞬间火势暴起，才长松口气。 “双淬终于完成一遍！” 顿时口干舌燥，一连喝下两碗水，看着火中耀眼金光，彻底完成第一轮折叠，四次锻打，四把火，三油一水，四四归一。 “赶快休息，二十分钟后开始第二轮！” 看着徐奎牲口般兴奋不已，苏渊笑骂道：“现在激动还太早，等剑胚出来再蹦不迟！” “油淬之法……彩虹……终于亲眼见到！”徐奎嘴里不停喃喃自语，听见苏渊的话猛地回过神，用力一拍胸脯，大笑道：“没事，能见到油淬累死都值！” 苏渊把毛巾扔过去，傻大个可是块宝，这么强壮的牲口百年难遇，累死自己往哪再找一头？ “继续！” 二十分钟后作坊里又想起连绵不绝的打铁声，传遍龙泉大街小巷，不只是他们，很多人喜欢深夜工作，这就是龙泉的魅力！ 再一次团打，流水， 寒泉淬火， 三次油淬， 回火，退火， 冰火两重天， 每次剑胚如同经历生死轮回， 一次次破而后立， 涅槃重生， 三生三世后， 破茧成蝶， 三尺青锋成！ 第51章 剑心隐 “十二次？” “竟然真的锻打十二次！” 柳生惠美看着火光中两个男人的背影，心中无比震撼，天光已经泛白，足足十几个小时，居然真能撑过来？ “准备藏剑心！” 苏渊看着三尺金光，精纯如一，没有丝毫杂质，沉声道：“右边一尺三寸，大锤交给我！” 徐奎双手不停颤抖，可硬咬着牙，刚准备拼命拿起大铁锤，苏渊几步上前抢过，轻声道：“你休息，最后让我来！” 苏渊拿起大铁锤，让徐奎用力固定好剑胚，现在是最关键一步，决定宝剑是否能无懈可击。 “就是这里！” 眯着眼盯着三尺剑锋，金光闪闪，浓郁之极，只有一处略显黯淡，这就是剑心所在。 叮当……叮当……叮当…… 柳生惠美屏气凝神，看着苏渊不停击打的位置，心中十分震撼，不明白到底如何才能确定剑心所在？ 来龙泉之前根本对这种传说不屑一顾，可经过这段时间无数次证明，剑心剑骨真真切切存在，特别是剑心，乃决定刀剑生死的命门关键。 跟随苏渊短短一个星期，越发觉得对方深不可测，无论是油淬古法，还是覆土烧刃，甚至是判断剑心，都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境界。 自己出身名门，见多识广，没少跟随高人大师学习，可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能跟苏渊相提并论，越发坚定拜师的决心。 这点对于徐奎冲击更大，亲眼见识过油淬古法的神奇，现在又亲身体会藏剑心的奥妙，心潮澎湃，兴奋之极。 作为资深高手，他的眼光要比柳生惠美深刻的多，特别是全场参与其中，苏渊的一举一动蕴含深意，令他回味无穷。 力道、角度、频率，结合起来是一种难以言表的特殊节奏，散发着神秘韵味，最令人震撼的还是精准把握细节的能力，无论什么时候，苏渊好像能看透一切的感觉。 周围的一切跟苏渊没有任何关系，仿佛进入某种玄妙境界，无思无想，眼中只有剑胚，甚至有种同呼吸共命运的感觉。 每次击打剑心，金光更加浓郁，耳边响起一声声清鸣，好似宝剑舒服的回应，原本黯淡的剑心铸剑明亮，也不知道过多久，突然整个剑身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成了！” 苏渊大喜过望，放下铁锤，看着精纯如一的剑胚，通体纯净如水，没有丝毫差异，剑心彻底消失不见！ 为什么只有匀质绵密的刀剑才是良刃？因为世界所有刀剑格斗术都有一条定律，即选择最短的距离攻击对手与选择最短的距离回防。 所以在剑术身法中体位的间距被设计得十分吝啬，在刀剑格斗中，防守的要求是格开或躲闪让开对方剑锋的同时，尽可能地使之接近自己划过，最好是从自己的袖边或耳际划过。 这就说明对手就会离你很近，你的反攻路线也最短。由于双方距离很近，还可以使用一些招数，使来不及收劲的对方撞到己方的刀锋上。 但如果使用一支质地不均匀的刀剑就有可能在关键时刻失去这一点宝贵的距离，因为质地不甚均匀的刀剑表面张力差，如果某一处不均匀的地方恰好被用来格挡的话，刀剑就会失去应有的张力，弹不开对方的剑，从而失去那一点十分吝啬的距离被对手击中。 所以在物理学上解释，好刀剑必是质地均匀充满张力，同时质地越绵密张力表现越佳。 最初传统刀剑的构造是包钢技术，包钢是以含碳量高的高硬度刃钢与皮铁将含碳量低的柔软心铁包裹起来做成刀身。 但包钢会耗费极大人力物力，所以从宋开始主流刀剑采用更廉价的嵌钢技术，即以铁质刀身在刃口处镶嵌一条刃钢。 优点是可以快速廉价的大规模装备军队，但刀剑的品质却逐渐落后。此后只有极少数刀剑仍然采用包钢技术，但岛国却一直保留传统包钢技术，这也是能成为顶级刀剑的原因之一。 “好清亮的剑锋！” 看见苏渊满意的表情，徐奎和柳生惠美赶紧凑上前，看着眼前清澈如水的剑身，目瞪口呆，没有经过打磨这么会如此清亮？ 苏渊拿着剑胚，心头产生巨大成就感，剑刃清亮最能反映出铸剑师操作时对自身技术的自信与果断，在出火与入水时决不拖泥带水。 清亮也代表整个刃部在战斗中的表现将是敏捷灵动，与对手两剑相搭便可以敏锐的洞察到对手的意图。 同时也代表着刃部钢质优良，砍杀时有很强的穿透性。整个刃部的均匀与连续性，完美无缺的连续性提供刃部无比优秀的张力与传达性。在击中目标时可以让剑手使出的劲力准确不打折扣的传递到目标上。 剑心隐， 锐气威！ “好剑！”徐奎双手接过剑胚，重量出乎意料的轻，最多只有两斤六两左右。可手感极佳，锋芒毕露，就算没有打磨也能令人爱不释手。 “刃部多为团打，占剑身总宽度1/2至2/3则多采用流水锻打，用来增加整刀的牵引力与抗折性。” “这是……怔目肌！” 柳生惠美盯着剑胚上隐隐约约的花纹，吃惊道：“我曾经在国宝级长曾弥虎彻见过类似纹理，可又不太像……” 苏渊笑而不语，在他眼里剑胚如同璞玉，表面覆盖着一层石壳，只有完成全部工艺才能彻底绽放全部光彩。 “今天到此为止，大家好好休息，明天继续。” 听完徐奎长松口气，身体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一动不想动。苏渊也全身酸痛，坐在凳子上，足足十几个小时，换成别人早就废了。 “大师和师兄早点休息，明天我来准备早饭。”柳生惠美全身也阵阵酸痛，特别是满身臭汗，赶紧告辞回去洗澡。 苏渊摆摆手，看着已经在地上打起呼噜的徐奎，实在没有力气搬动傻大个，只能盖上被子，自己艰难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第52章 磨刀不误砍柴工 第二天日上三竿，苏渊才起来，基本恢复正常，洗个热水澡，叫醒徐奎，开始吃饭。 “今天咱们干什么？”柳生惠美看着苏渊吃完自己精心准备的早餐，好奇问道：“再休息一天？” 苏渊摇摇头，笑道：“趁热打铁，今天你们休息，我要开剑脊！” 徐奎跟柳生惠美对视一眼，又开始兴奋起来，经过昨天的亲身经历，见识过苏渊深不可测的铸剑水平，休息？ 简直是浪费生命！ 苏渊吃饱喝足，来到后院，拿出剑胚，仔细观察，在他眼里虽然是金光四射，但有些散乱，好像没头没脑的四处乱撞。 “应该是没有开剑脊的原因！” 苏渊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所谓剑脊就是剑的脊梁，有增强剑身强度的作用，还可以调整剑身的重量分布使之均匀。 有单脊、双脊或三脊，因此剑也就分为四面剑，六面剑，八面剑。制作时要求剑脊平直，两面刃对称，以保持剑的平衡，最难把握的就是剑脊的打磨。 汉唐时期钢铁剑基本取代青铜剑，战场上刀也逐渐取代剑；钢铁剑多采用锻造工艺，剑的风格多承东周至先秦青铜剑制，狭长刃身，扁茎折肩。唯剑脊有所不同，剑脊略厚。早期汉剑多为八面和六面，中期剑花为四面带小凸边。 发展到后期，剑脊造型更为简洁，明清时期的剑多为棱脊和圆脊两种，很多会在剑身开单或双血槽，增加杀伤力。 一般来说厚脊剑多在靠近剑身边缘处开刃，以增强劈砍时的牢固度，而薄脊剑多采用直接从剑脊研磨至剑身边缘处的开刃方法，以使剑刃更锋利来提高剑身的划割性能。 就仿佛人的脊梁骨，撑起全身重量，昂首直立，傲然与天地之间。 “这是刚送来的砥石，我经常用它们打磨。”柳生惠美拿出一大包空运来的黑色石头，四四方方，手感细腻光滑。 苏渊接过来，用水散在上面，瞬间被吸收，暗自点头，不愧是价值两千美金的高级货，土豪专用磨刀石。 听柳生惠美介绍，在岛国刀剑铸造地位崇高，已经形成产业链，从最初铁矿采集，到最后配刀鞘装饰，都有专门高手负责，顶级作品价值不菲。 平安朝初期记载宫中仪式和制度的书《延书式》里，专门记叙鸟装横刀的制作方法，可以看到当时的研磨工序的大体形式，鹿砥磨、烧并中磨、精磨和莹的各个工序。 关于这些工序，幕末刀匠水心子正秀在他的著作《剑工秘传志》里解释为：鹿砥就是荒砥，烧并中磨既相当于常见寺一类的砥石，后两种在现代的研磨工艺里没有对应的工序，大体相当于仕上研的中间部分。 “整体研磨是不传之秘，只有真正大师才能掌握的技巧。”柳生惠美解释道：“特别是拭这一步骤，能使刀身发出一种仿佛秋天万里无云的晴空那样的颜色，而地肌则透着一种青黑色。”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青地黑，代表天地阴阳之道，乃无上珍品！” 说完拿起一块砥石道：“大师请看，这是金刚砥，颗粒粗糙，用于大面积锈蚀的刀剑。” “这是备水砥，熊本县天草地方出产，色黄白，细度大概在400左右，石质中硬，切削能力中等。” “山形县出产改正砥，茶色，细度大概在600左右，石质硬，切削能力中等。” “爱知县南设乐郡出产中名仓砥，色黄白搀杂，细度800—1200，石质硬，切削能力中等。” “还有地艶砥，京都地方出产的鸣滝砥切割而成，黄色与灰绿色，质地硬，乃上等磨刀专用……” 徐奎看着七八种各式各样的砥石，挠头道：“你们就是矫情，磨个刀也这么麻烦？” 柳生惠美白了傻大个一眼，不满道：“这是神圣的事情，当然要认真对待，要不是时间太紧，我都想飞回国，为大师亲自找来最好的……” 苏渊摆摆手，看过一遍，基本够用，好奇道：“你们如何打磨？” 柳生惠美赶紧站起身，拿出一整套工具，直接跪下，演示道：“先把砥石放在厚木块上，木块有个槽，可以挡住砥石不滑动。” “研磨师采取跪姿，左脚踩在弯木上压紧砥石。厚木块是倾斜三十五度，研磨只会磨砥石的一半。这样一来，把砥石来回换，中间就不会凹进去，这也是评价一位研磨师技术的标准之一。” “刀剑研磨可分为下地研和仕上研，下地研既是用砥石对刀剑的基础整形研磨，仕上研既是对刀剑的精细研磨，从而进一步美化刀身的工序。” “最好的高手是本阿弥家始祖妙，南北朝时代传承千年的手艺，家世代侍奉足利家、丰臣家、德川家，进行武士刀研磨和鉴定工作，现在是本阿弥光悦最为有名。” 柳生惠美拿出一把武士刀，用心演示，先用金刚砥，大约180-220目打磨剑身。然后是备水砥，研磨出刃的形状，400-600目。 依次再用改正砥（900目）、中名仓砥（1200目）、细名仓砥（1500目），进行粗磨，慢慢修整出剑脊。 最后是内昙砥，很有名，分为刃砥和地砥，分别研磨刃和地。出产于京都附近的天然砥石，能显示地肌和微妙肌理变化，大约4000-6000目。 “这是刃艳！”柳生惠美把内昙砥的一小块用手指摁住，在刃上研磨，直到手感光滑。解释道：“再用鸣滝砥大约10-20块，切割成小块用手指擦，这样才能把刀的微妙变化显现出来。” “拭，把刀在锻打过程中出现的氧化皮粉末，和油掺在一起炼成黑色的糊状物，用棉花在刀身上来回擦拭。细微的粉末会渗进刀身，刀会显现出黑亮的光泽。而地肌也会变得清晰起来……” “最后把刃艳工序用的砥石切成圆片状，擦刃纹的部分，刃纹浮现出来。侧面看到的刃纹部分发白，这道工序可以显现出磨刀工匠的个性和特点……” 一整套工艺下来，徐奎是目瞪口呆，想想自己每次只用几块石头打磨，暗挑大拇指：不愧是小鬼子。 真变态！ 第53章 龙鳞 苏渊听完点点头，看着专业砥石，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既然有更好的不用白不用。 拿出工具，固定好剑胚，深吸口气，盯着剑身，准备开剑脊。感受金光流水的方向，慢慢沿着逐渐用力。 徐奎和柳生惠美大气都不敢喘，死死盯着苏渊一举一动，一遍，两遍，三遍，五遍，十遍…… 不知道过多久，苏渊看着眼前越发耀眼的金光，已经到剑尖，只差临门一脚。 “成了！” 顺着最后一下，耳边响起阵阵清鸣，金光暴涨，刺目之极。所有光芒仿佛找到突破口，瞬间涌入剑尖，好似打通任督二脉，破茧重生。 苏渊站起身，眼睛有些酸痛，终于离成功更进一步，心情大好。把剑交给两个好奇宝宝，自己洗洗脸，休息片刻。 “这是……” 在徐奎和柳生惠美眼里，原本清澈如水的剑胚好像蒸腾起来，散发出摄人气势，很快又宁静下来。如同山中猛虎，蛰伏，等待雷霆一击。 “好剑！” 两人满脸震撼，从来没有见过一把尚未打磨的剑胚居然能如此摄人心魄！ 苏渊拿回剑胚，用手轻轻摸剑身，拿出砥石，沾上寒泉水，开始打磨。磨剑如磨心，手指不停感受着剑刃细微的变化，顺着金光流动的纹路，脱去青涩，去伪存真。 徐奎和柳生惠美安静坐在旁边，用心体会苏渊的动作，特别是柳生惠美，研磨技巧在岛国是不传之秘，尤其是整体打磨，甚至连亲生儿子都未必有资格继承。 打磨对于徐奎来说更是烂熟于心，不知道亲手打磨过多少把龙泉剑，看着苏渊特立独行的手法，从理论上来说，不同的刃磨方向，获得的刃磨效果大相径庭。 各刃纹相互平行并与刃口垂直，刀刃的锋利性和强度最高，如果各刃纹平行但不垂直于刃口，则次之，如果在斜刃纹上出现了与之交错的刃纹，效果最差。 如果让他选择会推荐斜刃磨法，相比纵刃纹磨法，这样磨起来一是比较顺手，二是研磨到的区域更宽，更有效率，而且这样磨出来的刀刃更锋利。 每道研磨工序的操作力度都是由小到大，然后是保持力度，接着再逐渐减小。这是因为开始时，砥石与刃口贴合面积很小，以微小的力度操作，可防止划伤刃口。 随着刃磨的进行，磨石与刀刃的贴合面积也随之增大，力度也应随之增大。当快要出现锋锐区时，应减小力度，可防止石头划伤刃口，提前出现毛边和减小刃磨痕迹。 打磨到某种程度，举剑对光观察，刃部如果能看到一条明显的白线，则说明刀刃刃还比较厚，这些有白线的部位应重点研磨，研磨锋利后，刃线几乎看不出才算合格。 苏渊放下剑胚，用清水轻轻擦拭干净，解释道：“在我看来刀剑之所以锋利，主要有五个要素决定。刃角越小，刃部越尖，切入阻力也越小，锋利性也越高，这是影响锋利性的最重要关键。” 两人神情一震，全神贯注听大师言传身教，尤其是柳生惠美，兴奋不已，这种机会就算身为柳生家族大小姐，在岛国也是天大的荣幸。 “其次是刃口半径越小，切入压力也就越小，自然也会越锋利。如果刃纹方向与切割方向相同，则更容易切入，所以各刃纹相互平行且与刃口垂直，也就是呈现纵刃纹时最佳。” 苏渊边说边亲身体会，对于他来说也是难得理论结合实践的经验，在五行术和相剑师的协助下，任何细节了然于胸，自然游刃有余。 “最后是刃纹在刃缘处产生的微锯齿，也有利于提高锋利性。齿向与切割方向一致时，切入压力越小，刀刃才最锋利。” “马上要打磨剑尖了！”徐奎死死盯着苏渊的双手，剑尖对于打磨来说是重中之重，也是最难的工艺。 只见苏渊把剑尖放在左上角，与砥石成45度夹角位置。在刃磨左侧刀刃时，大拇指按于刀身上，其余四指握住剑把。 刃磨右侧刀刃时大拇指按于刀背防滑槽的位置，食指按于剑身，其余三指握住。这种姿势可以更容易的固定宝剑刃磨角度。 之所以采用单手握刀是因为使用双手时由于有两股力量作用于剑上，作用力不平衡而造成刀刃表面不平，易出现凸面。 苏渊全神贯注，剑尖是关键位置，不能有丝毫马虎。深吸口气，双手用力均匀，不能轻手轻脚。如果感觉很顺滑，那就是剑刃的平面已经全部贴在砥石之上，此时效果最好。 如果感觉涩，就说明剑刃只是部分接受打磨，需要停下动作，重新调整打磨角度，最好的办法是记住刀背和磨具之间的距离，然后边刃磨边慢慢前进，后退剑身，直至磨到刃的每个部分。 “注意看师傅的无名指！” 徐奎很快发现门道，低声提醒旁边的柳生惠美道：“虽然拇指和无名指的配合是最适合进行高精度手工作业，比如在摩托车油门控制，开保险柜，握棒球棍等等精度要求很高的工作中，但少不了无名指的参与辅助。” “你注意观察师傅的动作，主要是小臂的水平摆动，拇指和无名指自然配合时，砥石位置正好在小臂的延长线上，水平打磨要把动作上下位移控制在最小！” “这样才能尽量实现最终平面，而不是圆弧面，还有你看食指应该悬空，不要放在油石上，用心体会剑身反馈回来的手感，轻重缓急，存乎一心。” 苏渊长松口气，终于完成第一遍整体打磨，听见徐奎的分析，笑道：“说的大致没错，但不要忽略小指的作用，基本上粗磨：微→轻→重→轻→微。中磨：微→轻→微。精磨：极微→微→极微。” 徐奎跟柳生惠美赶紧站起身，深鞠一躬表示感谢，真传一句话，假传十万书。一句话点透刀剑研磨的真谛，让两人受益终身。 “这是难道是……” 徐奎接过剑胚，看着第一遍打磨的效果，顿时大惊失色，不可思议道：“龙鳞纹！” 柳生惠美赶紧走上前，盯着清澈如水的剑刃上隐隐约约出现的奇异纹理，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脱口而出道：“露陌刀花纹……状如龙纹……史称龙鳞！” 曹丕《典论》载，丕为太子时，曾命国工精炼宝剑三枚，宝刀三枚、匕首两枚、露陌刀一枚，皆因姿订名。 宝剑色似彩虹的便叫流采，宝刀文似灵龟的便叫灵宝，采似丹露的便叫含章。 又造百辟露陌刀一，长三尺二寸，状如龙文，名曰龙鳞。 第54章 吾名龙渊 夫龙之为虫也，柔可狎而骑也，然其喉下有逆鳞径尺，若人有婴之者，则必杀人。人主亦有逆鳞，说者能无婴人主之逆鳞，则几矣。 苏渊笑着拿回剑胚，平举，轻轻在月光下晃动，只见光华之间，星星点点，如同龙鳞漾嶰谷，凤翅拂涟漪。 月光仿佛被剑身吸引，道道聚集于剑锋之间，仿佛一条青龙游弋，碧江风过龙鳞起，天际白云如絮！ “极品！” “简直是剑中之皇！” 徐奎激动的全身发抖，铸剑四十年，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龙鳞纹，惊为天人！ “鸣鞘隐隐声传，仰见龙鳞日耀！”柳生惠美痴迷的看着三尺剑锋，口中喃喃自语道：“古人诚，不欺我辈，没想到传说中的龙鳞剑刃真的存在？” 苏渊看着眼前越发耀眼的金光，忍不住仰天大笑，心中激荡不已，痴迷刀剑这么多年，今天终于得偿所愿，亲手打造出一把神兵利器。 苏渊用手轻抚剑身，低声道：“就叫你……龙渊如何？” 耳边居然仿佛响起一声剑鸣，好似在回应，龙遨游九天之上，潜于深渊之下，此乃龙渊之意。 “好名！”徐奎拍手大笑道：“春秋时欧冶子凿茨山，泄其溪，取山中铁英，作剑三枚，曰：龙渊、泰阿、工布。原本咱们龙泉就叫龙渊，只不过后来因为避讳李渊的名讳，才改成龙泉。” “好霸气的名字。”柳生惠美兴奋道：“大师您名字里也有个渊字，深不可测，渊博如海，人如其名！” 苏渊哈哈大笑，这个马屁很喜欢，把剑胚浸泡进寒泉水里，吩咐徐奎道：“明天你去定制最好的护手和剑鞘，找高手尽心尽力，才能配得上这把龙渊宝剑。” 徐奎赶紧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从屋里拿出两把剑，跃跃欲试道：“师傅，要不要试试？” 苏渊眼前一亮，看着黑大个手里的剑，一把白光剑，另一把丝丝黄光闪烁，笑道：“既然你都舍得，我还怕什么？” 说完拿起龙渊，双手持剑，平举过胸，自信道：“来吧，使点劲！” 徐奎二话不说，拔出白光剑，浓郁之极，最少也是人榜前十水平。来到面前，双手持剑，大喝一声，用力斩下。 “叮……” 苏渊感觉双手微微一颤，仿佛清风拂面，没有太大感觉。耳边响起一声清脆，再看徐奎，呆若木鸡。 “断了？” 黑大个看着手里的断剑，满脸震撼，刚才其实只使出七分力，毕竟龙渊还没有完成打磨成功，所以想留点面子，结果…… “再来！” 苏渊哈哈大笑，废话，老子累的要死，终于打造出一把金光剑，你拿出白光就想硬碰硬？ 找死！ 徐奎把断剑一扔，拔出第二把黄光剑，面色凝重，深吸口气，使出十分力道，再次用力砍下。 只听见叮的一声，在柳生惠美眼里，如同豆腐遇见菜刀，没有丝毫抵抗，直接被一分为二。 “恭喜宿主，斩剑+1” 苏渊耳边响起系统提升音，看着地上断了的黄光剑，心中暗骂：都是钱啊！ 以前网上经常看有所谓土豪炫富，砸最新苹果X，烧钱点火，现在跟哥一比？ 算个球！ 一剑下去，大几十万没了！ “神兵利器！”徐奎满脸通红，激动的一蹦三尺高，丝毫没有被打击的失落，更加兴奋道：“牛逼，绝对的牛逼！” 苏渊摆摆手，金光陨石矿，金色黄泥，寒泉地脉水，加上最好的松木炭，配合五行术和相剑术，金木水火土，阴阳调和，要是连把黄光剑都搞不定，老子玩个屁！ 举起龙渊，光芒丝毫没有变化，好像反而更加浓郁一些？ 最让苏渊得意的是藏剑心的手艺，精纯如一，没有丝毫瑕疵，以后用来斗剑，才是最大必杀器。 接下来三天，足不出户，用心打磨，终于彻底完成，配上最好的护手剑鞘，龙渊似海，贵气逼人。 “恭喜宿主，斩剑+1” “恭喜宿主，斩剑+1” 苏渊看着徐奎手里的断剑，嘿嘿一笑，既然傻大个不心疼钱，自己岂能放过完成任务的机会？ 除去卖给金三爷的几把剑，剩下只有三把黄光剑，徐奎不信邪，一定要全部用来试龙渊的威力。 “哎……”徐奎看着满地断剑，不由仰天长叹：“人比人死，剑比剑扔啊！” 柳生惠美忍不住捂嘴大笑，花枝乱颤，傻师兄一根筋，非要找死？换成别人还以为徐奎的水平不行，都是大水货。 “服了！”黑大个接过龙渊，正色道：“心服口服！” 突然想起什么，憨笑道：“不过也不亏，见过师傅的言传身教，又有感觉，特别是油淬古法，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正好重新开始。” 苏渊点点头，拍拍对方肩膀，鼓励道：“虚心点好，你能这么想说明还能进步，明天我陪你去选矿，利用黄泥和寒泉水，肯定能有所精进。” 徐奎听完信息满满，苏渊回头看见柳生惠美期待的眼色，笑道：“你也一样，可以尝试先油淬，原理都差不多，熟悉后覆土才更有把握。” “多谢师傅！” 柳生惠美俏脸通红，激动不已，重新跪地磕头，终于得到大师认可，肯收为徒，成为徐奎的师妹，得偿所愿。 苏渊扶起妙龄少女，这段时间能感觉到对方的真心实意，对刀剑痴迷不亚于自己，加上其乖巧性格，有她在身边当个秘书也不错。 千金大小姐？ NO， 岛国小女仆！ 第55章 重赏之下必有傻子 “龙鳞纹……” “龙渊剑！” 金三爷看着手里的宝剑，震撼不已，激动道：“玩剑几十年，居然能亲眼见到传说中的龙鳞纹！” “您要不要试试？”苏渊看着老爷子兴奋表情，蛊惑道：“藏剑阁人才济济，拿几把出来玩玩？” “好！”金三爷等的就是这句话，半辈子都在赌，早就心痒痒，直接从藏剑阁拿出三把剑，苏渊一看，两把白光，一把黄光，有些可惜。 “叮……” “叮……” “叮……” 金三爷看着手里的断剑，满脸不可思议，喃喃自语道：“比七星剑还锋利？” 苏渊笑而不语，七星剑算什么？如果不是自己的货，一碰照样断！ 耳边响起提升音，暗叹口气，可惜在金三爷只得到一血，对方不傻，难道会跟黑大个一样拿多年珍藏来送死？ 金三爷回过神，目光灼灼盯着苏渊，颤声问道：“这是老弟亲手打的剑？” 苏渊点点头，轻描淡写道：“牛刀小试，难登大雅之堂，让三爷见笑。” “这……”金三爷如获至宝捧着龙渊，苦笑道：“见笑？估计大半个藏剑阁都比不上这把龙渊，哎……” 苏渊笑而不语，大半个？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整个藏剑阁，算上壬字号七星剑，加起来都不够龙渊砍的。 看着金三爷，说出今天来的主要目的道：“我想借三爷您的风水宝地，在斗剑阁举行一次比赛。” 金三爷一愣，见苏渊满脸认真，也正色道：“哦？愿闻其详。” “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不怕实话实说，千里迢迢背井离乡来龙泉，就是为实现多年铸剑梦想！” 苏渊拿起龙渊，朗声道：“我想拿出三百万，作为悬赏，广招天下高手，无论是谁，只要能斩断手中龙渊，所有悬赏双手奉上。” “好！” “霸气！” 金三爷哈哈大笑，早就看出苏渊野心勃勃，绝非池中之物，今天终于露出獠牙，不过越是这样越喜欢。 “既然老弟有此雅兴，那我也舍命陪君子，斗剑阁再加两百万，五百万，凑个整！” 两人相视一笑，金三爷不愧是老江湖，杀伐决断，霸气十足。一是看好苏渊的实力，趁机拉拢双方关系，区区两百万无足挂齿。 一旦消息放出，斗剑阁必然再次客似云来，名气大涨，这里是什么地方？龙泉，千年铸剑之都，藏龙卧虎，最不缺民间高手。 苏渊跟着金三爷来到藏剑阁，选出两把黄光剑作为试剑标准，只要斗而不伤，就有资格挑战龙渊，赢取五百万悬赏。 看着苏渊离去的背影，金三爷不由感叹，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个小子的确有胆有谋，是个人才。 “三爷，难道那把龙渊剑这么厉害？”旁边中年谋士有些好奇道：“咱们值不值得陪着一起疯？” “疯？”金三爷轻哼一声，扫一眼中年人，不满道：“你懂个屁，别说区区两百万，就算五百万，一千万也值！” “苏渊这个小子深不可测，原本只是以为相剑一流，能给咱们斗剑阁赚大钱。可现在看来，还是大大低估他的实力喽！” 慢慢站起身，来到窗边，看着外边霓虹闪烁，街上车水马龙，沉声道：“这里是龙泉，一把好剑才是铸剑师名利双收的踏脚石，三大世家靠着祖上阴德，吃香喝辣，不知道多少人眼红。” “这次是个机会，一个能让斗剑阁彻底翻身的契机，如果成功，这里不再是见不得光的地下赌场，而会成为所有刀剑爱好者趋之若鹜的天堂。” 说完猛的转过身，双目如电道：“为这个梦想，我赌苏渊！” 中年人深吸口气，没想到苏渊在金三爷心中如此有分量？赶紧点头道：“您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一定办的漂漂亮亮。” “嗯，用心去办，三天内我要让整个龙泉知道这个消息！”金三爷命令道：“不管是谁，都要按规矩来，找人保护好苏渊，他可是咱们的摇钱树！” 中年人转身离去，金三爷来到藏剑阁，拔出七星剑，摸着剑身，自言自语道：“我倒要看看你这把宝剑能不能给我披荆斩棘，杀出一条血路！” 苏渊回到作坊，徐奎有些迟疑问道：“师傅，五百万悬赏会不会太高调？” 苏渊摆摆手，没办法，要想尽快完成任务，只能高调行事。黄光剑可不是大白菜，最少都是地榜水平，名剑山庄这么多年一共才二十把。 除去黑面神的三把，剩下十七把，自己现在才斩断四把，要不打点鸡血，谁愿意跟你硬碰硬？ 铸剑师又不傻，千辛万苦打出一把好剑，要不待价而沽，卖个高价。或者冲击剑榜，流芳百世，名和利总要图一头吧？ 没有五百万悬赏，空口白牙就让别人把宝贝拿出来斗？ 你傻啊！ 当然这话不能给傻大个说，苏渊义正言辞道：“我就是看三大世家不顺眼，无非是靠着祖上传承的手艺作威作福，跟败家二代有什么区别？” “百年老字号有如何？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既然咱们有实力，凭什么要仰人鼻息？” 站起身，盯着徐奎，逼问道：“难道你怕了？” “老子怕个球！”徐奎瞬间爆棚，大吼道：“这么多年早就看狗屁三大世家不顺眼，整天一副天老大地老二他们老三的嘴脸，师傅您一句话，干他奶奶的！” 苏渊哈哈大笑，拍拍黑面神的肩膀，自己没看错人。这次计划不光是为完成系统任务，其实也是自己打响名号的第一炮。 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进攻是最好的防守，打到别人怕，让敌人闻风丧胆才是明哲保身的正道。 第56章 今非昔比 沈家已经得罪，周家关系势如水火，郑家态度模糊，所以三大世家没有一个同路人！ 名剑山庄垂垂老矣，盲剑翁心有余力不足，到最后肯定明哲保身，不会趟浑水。 也只有野心勃勃的金三爷敢陪自己玩一把，也只有斗剑阁有资格作为平台，让龙渊傲视群雄，一剑光寒十四洲！ 就好像古代武林高手，初出茅庐想要扬名四海，站稳脚跟，只有一条路，踢馆！ 最短时间让别人知道你的厉害，打到敌人心惊胆寒，才能名利双收，扩大影响力，立于不败之地。 当年沈家也是默默无闻，结果在斗剑大赛中一鸣惊人，连败七把宝剑，蝉联三次冠军，才成就现在的威名赫赫。 你能干？ 凭什么我不行！ 苏渊胸中豪情壮志，热血沸腾，男儿要的不就是仗剑江湖，快意恩仇，有恩者，一剑报之。 有仇者，一剑杀之，人生就这么简单。 徐奎和柳生惠美看着意气风发的师傅，心潮澎湃，特别是徐奎，作为龙泉资深铸剑师，最能体会这么多年来自三大世家的压迫和阴影。 凭什么同样水平的剑，你沈家就比我们卖的贵？ 凭什么外人一说去龙泉剑，首先想到的就是周家千字号？ 凭什么就连游客只要来龙泉，第一个去你郑家剑铺？ 难道你们的剑真比我们好的多？ 我不服！ 苏渊之所以敢如此高调，就是看准普通铸剑师对三大世家多年的仇恨之情，连徐奎这种高手都如此，更不用说胡金泉所代表的平民阶层。 他们敢怒不敢言，一是因为三大世家名声赫赫，百年传承的确底蕴深厚。更主要的原因还是没有一个强者敢出头，揭竿而起，号令天下。 既然如此， 那就让我这个外地人来！ 柳生惠美双目放光，痴迷盯着苏渊的背影，岛国人骨子里崇拜强者，你越强，他们越容易臣服，特别对于女人，简直是必杀器。 第二天苏渊来到名剑山庄，刚进门所有人马上围过来，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苏老大，消息是不是真的？您真要悬赏五百万挑战天下高手？” “霸气，牛逼，您不愧是我们的偶像！” “老大放心，我第一个支持你，到时候去加油助威。” “对，让那帮铸剑师看看，咱们试剑师也有高人！” 苏渊心头一暖，不管这么说，这段时间在名剑山庄也算认识一群朋友，无论真情假意，最少现在能站在自己这边。 “老大，有把握吗？”王天偷偷把苏渊拉到旁边，有些担心道：“龙泉藏龙卧虎，万一有个闪失……” 苏渊感觉到对方的真心，笑道：“放心，不就是五百万，这点钱我还能输得起！” 说完看看四周无人，拍拍王天肩膀道：“既然你们叫我一声老大，那咱们就是兄弟，就问你一句话，想不想跟我干？” “我……”王天一愣，看着苏渊充满朝气的脸庞，脱口而出道：“当然，不管别人如何，我王天跟定你！” 苏渊满意点点头，低声道：“好，再耐心等待几天，帮我联系点人，兄弟们凭什么仰人鼻息？” 王天兴奋拼命点头，名剑山庄有什么前途，拼死拼活每个月固定工资，要不是苏渊来，连奖金才几百块。 回想起跟随苏渊的这段时间，不但收入翻倍，连面子都涨不少，不光是自己，所有试剑师谁不心服口服？ 现在人家更牛逼，直接拿出五百万悬赏，还跟斗剑阁金三爷合作，这可是天大的面子！ 可以说就算马上离开名剑山庄，人家苏渊照样吃香喝辣，五百万啊，自己一辈子也赚不过来！ 别说自己，就连黑面神还不是乖乖拜师，跪舔人家，地榜高手都如此，一个王天算什么？ 想到这里，看着苏渊远去背影，王天握紧拳头，暗下决心，一定要跟着高人混，不能错过千载难逢的机会。 “苏判官，消息是不是真的？” “就是，您真要拿出五百万悬赏？我没有听错吧？” “是不是谁都可以参加？” 苏渊刚到试剑场，瞬间被人群围住，七嘴八舌，问什么的都有。苏渊暗笑，金三爷那边动作真快，一晚上居然众人皆知。 “安静，大家听我说！” 苏渊摆摆手，大声道：“消息千真万确，从今天开始，我在斗剑阁悬赏五百万，广邀天下铸剑高手，用龙渊剑抛砖引玉，为的不是斗剑，而是共同交流，一起进步！” 看着周围期待目光，解释道：“理论上是谁都能报名参加，但也要有个海选，否则我不是要住在斗剑阁不走？” 众人哄堂大笑，其实对悬赏心知肚明，只不过难得遇见正主，想听第一手资料，回去也好准备一下。 “我能不能参加？”突然人群中响起一个声音，苏渊一看，是胡金泉的朋友，也是人榜高手，笑道：“刘师傅肯赏脸苏某自然欢迎，目的就是为交流，谁都可以！” “好，霸气，不愧是苏判官。” “有你这句话就行，我明天就去报名。” “我也去，乖乖，五百万，比中彩票都强！” 苏渊巡视全场，羡慕、激动、质疑各种情绪都有，其中不乏看自己笑话的人，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不遭人嫉是庸才，既然要成名，越高调越好。 现在自己可不是两个月前默默无闻的穷小子，名剑山庄最年轻的相剑师，斗剑阁首席，在龙泉拥有自己作坊的铸剑师。 身边有黑面神，背后有金三爷，还有一个柳生家族千金大小姐，出门七八个黑衣保镖围着，谁敢在老虎屁股上拔毛？ 所以想叫板，明刀明枪来！ 玩阴的， 门都没有！ 第57章 有钱能使磨推鬼 徐奎在旁边冷眼旁观，回想起半个月前第一次见苏渊的情景，简直判如两人。 现在的对方，往人群中一站就是焦点，自带特效的大人物。原本相剑已经很牛逼，现在更是打造出龙渊宝剑，这种人天生就是干大事的料。 想到这里暗自庆幸，自己眼光不错，最早抱上金大腿，看着周围同行羡慕目光，越发洋洋得意。 “看见没？现在这个小子已经不是咱们能动的人物喽！” 远处站在两个人，沈城看着众星捧月般的苏渊，冷笑道：“真是放虎归山，现在倒好，让这个小子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那有什么办法？”周正武皱着眉头，扫一眼身边脸色铁青的沈城，挖苦道：“当初是谁第一个蹦出来想踩人家？结果呢？” “你……”沈城脸色一红，生气道：“你还说风凉话？谁都看得出此子的野心勃勃，这次悬赏就是最好证明。五百万啊，换成谁不心动？” “是啊，就连我都想去试试。”周正武叹口气，无奈道：“咱们有什么办法？人家真金白银拿出来砸，你能比？” “再说还有金老三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背后撑腰，在龙泉一亩三分地上，别说我们周家，就算你们沈家敢轻易动手？” “这……”沈城脸色越发难看，终于长叹口气，丧气道：“大势已成，此子大势已成啊！” 周正武一撇嘴，看着意气风发的苏渊，莫欺少年穷，真没想到短短三个月不到，一个外来人居然能混的如此风生水起！ 回想起一系列操作，环环相扣，布局精妙，岂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能做到的事？ 对方看似高调的行为，其实反而是最好的保护，龙泉三大世家是强，可也没有达到只手遮天的境界。 毕竟还是普通铸剑师占绝大多数，这么多年来被沈周郑三家死死压着，早就怨气冲天，现在终于有人愿意带头起义，如同火山爆发，瞬间一发不可收拾。 想到这里背后一阵发凉，难道这些都是苏渊事先计划好的？ “不行，不能让这个小子继续风光！”沈城咬着牙，面容狰狞道：“他不是要出风头？好，我倒要看看那把龙渊到底有多强？” 转身离开，周正武点点头，周家也不能袖手旁观，这已经不是某个人的事情，一旦小火苗不尽快扼杀，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到时候…… “这小子……” 远处的刘全看着苏渊，面色复杂，做梦没想到自己一次无心，居然引来一条过江猛龙。 早就看出对方野心不小，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原本想着只是想成为名剑山庄的正式相剑师，这已经算是功成名就，除去几个老家伙，可谓前途无量。 没想到短短十天，苏渊竟然华丽丽转身，不但拥有私人矿口和作坊，现在还成为真正铸剑师。 刘全摇摇头，按照对那个小子的了解，绝对是谋定后动的聪明人，敢拿出五百万悬赏斗剑，龙渊，到底是…… 苏渊要的就是这种轰动效果，高调做事，低调做人，既然安全有保证，那何不飞扬跋扈一次？ 在场所有人从苏渊口中证实五百万天价悬赏的消息，群情激奋，纷纷跃跃欲试。不管人家是沽名钓誉，还是另有所图，对于普通铸剑师来说，绝对是千载难逢的上位机会。 “老周你去不去？我反正要去搏一把，万一……”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吧？人家苏判官又不傻，敢拿出五百万悬赏，岂能没有底气？” “管他呢，苏渊相剑水平我承认一流，可铸剑咱们龙泉是老祖宗！” “对啊，他一个外地人，顶天能有什么水平？我还真不信邪，明天就去报名。” “算我一个，五百万啊，比中彩票都强，凭什么不去？” “我也去……” “还有我……” 一石激起千层浪，有人带头很多人纷纷响应，反正没有损失，富贵险中求，万一成功那可是一夜暴富的节奏。 苏渊暗自点头，相信很快消息就能传遍龙泉，纵观历史还真没人敢如此霸气悬赏，自己算是头一个。 主要是因为绝大多数都是龙泉当地铸剑师，世世代代，街坊邻里，甚至亲朋好友，碍于各种关系表面上和和气气，很少有太出格的行为。 可自己不一样，外地人怕什么？ 想当初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的场景历历在目，你们龙泉铸剑师不是牛逼？ 老子倒要看看有多牛逼！ “苏大师，您有把握吗？”胡金泉和几个朋友找机会凑过来，关心道：“五百万可不是小数目，说不定……” 苏渊拍拍对方肩膀，自信道：“放心，这点钱我还输得起，你们要是有兴趣也来试试，龙泉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吧？” 胡金泉点点头，对于苏渊的说法有些担心，枪打出头鸟，这么高调太引人注目，不过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反而是郑鹏满脸兴奋，越来越崇拜苏渊，这才是男人，为什么喜欢刀剑？不就是为追求快意恩仇，一个外地人居然能在龙泉掀起惊涛骇浪，想想就刺激！ 晚上苏渊带着徐奎和柳生惠美来到斗剑阁，金三爷满脸兴奋道：“好家伙，悬赏刚一天，咱们斗剑阁会员直接暴增十分之一，光会费都两百多万。” 越看苏渊越顺眼，这小子绝对是老天爷送来的摇钱树。众人坐下，手下拿出报名表，让苏渊过目。 “咦，这个苗一峰很眼熟，难道是……” 徐奎看着苏渊迷惑的表情，接话道：“苗一峰是人榜铸剑师，痴迷苗刀，水平不错，我记得好像人榜第三？” 苏渊也想起来这个名字，不错，苗一峰，虎头苗刀，人榜排行第三。 金三爷给苏渊满上茶，解释道：“这个苗一峰我也略有耳闻，专门打造苗刀，曾经号称苗刀乃最强兵器，水平不错，下午刚通过测试。” 苏渊满意点头，要的就是高手，否则来一堆白光剑屁用没有！人榜第三，应该很有可能是黄光，希望能达到系统要求。 “咦？他居然也来了！” 第58章 毒舌苗 “郑华风，八方汉剑！” 徐奎看见名单上的一个名字，吃惊道：“老郑可是高手，特别是那把八方汉剑，人榜第二！” 苏渊看着最下面一个名字，这个有印象，人榜第二，八方汉剑，十一钱四席，实力惊人。 徐奎笑道：“要不是人榜第一是沈家传承多年的古剑，郑华风绝对是人榜最强，这个有看头。” 苏渊微微一笑，放下名单，对金三爷道：“明天晚上第一次公开斗剑如何？” “没问题！”金三爷哈哈大笑，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吩咐道：“通知苗一峰和郑华风，让他们明天晚上八点准时斗剑。” “还有短信通知所有会员，告诉他们苏大师明天第一次悬赏斗剑，观众能来多少来多少！” 回头看着苏渊，商量道：“您看如何斗剑？还是老规矩？” 苏渊摆摆手，轻松道：“暂时不用，太麻烦，龙渊就放在那里，谁愿意砍就砍，无所谓。” “霸气！” 所有人暗挑大拇指，好家伙，这才是霸气侧漏，我站在不动，你们随便上，牛逼！ 苏渊用手摸着龙渊，这点自信还能没有？手里可是金光剑，传说中的神兵利器，一堆烂番薯臭鸟蛋还用得着亲自出手？ 龙泉肯定有高手，这点苏渊相信，可真正高手会为区区五百万当众哗众取宠？ 主要目的还是为完成任务，现在才斩断四把，还有六把，徐奎已经被榨干，金三爷又不傻，只能通过这种方式钓鱼，愿者上钩。 按照苏渊这段时间的观察，黄光剑数量很少，就拿名剑山庄剑榜来说，人榜三十，最多只有前三有可能是黄光，而且只是丝丝光芒。 地榜后十名肯定是黄光，颜色不太浓郁，跟莲华剑差不多，这点从徐奎身上得到证实。 前十应该跟流水剑相差无几，黄光中等，有剑心剑骨。至于前三很有可能跟七星剑实力相当，水平相差无几。 天榜苏渊没有亲眼见过，徐奎也说不清楚，很有可能出现金光剑，毕竟这么多年只有十把屹立不倒，必然有过人之处。 苏渊毫不担心，无论地榜还是人榜，来一个死一个，来一双斩一双，都是千里送人头的经验值。 反而希望能见到真正高手，通过相剑术偷学经验，提升水平，万一真遇见绝世高人，就算输也心甘情愿，毫无怨言。 “听说没？今天苗一峰和郑华风要来挑战！” “虎头苗刀，很多年没有他的消息，听说闭关好几年？” “郑华风可是咱们龙泉响当当的高手，屹立人榜前三这么多年，今天终于忍不住出手，哈哈，有好戏看喽。” “快看，苏判官来了！” 第二天晚上苏渊一行人来到斗剑阁，连一楼大厅都人满为患，热闹非凡，自己进门，瞬间变成所有人的焦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直接上五楼！” 大家上电梯来到五楼，金三爷早就等着迎接，指了指身边站着的两个人，介绍道：“左边就是苗一峰，右边是郑华风。” 苏渊看着左边不修边幅的大汉，跟右边温文尔雅的郑华风形成鲜明对比，抱拳行礼道：“晚辈苏渊，见过两位前辈。” “久闻苏判官大名，今天一见，名不虚传！” 郑华风微笑回礼道：“我可不敢称前辈，学无前后，达者为先，希望相互学习，共同进步。” 苗一峰面无表情道：“不用客气，苗某是个粗人，不会漂亮话，咱们手下见真章如何？” 苏渊哈哈大笑，看着大厅布置好的斗剑台，大屏幕实况转播这里的一举一动，朗声道：“郑师傅说的好，大家都是同行，苏某悬赏也只不过想抛砖引玉而已，既然苗师傅赏脸，那咱们就开始！” 说完走到中央，慢慢拔出龙渊，展示道：“此乃龙渊，三尺一寸，两斤六两，苏某的拙作。” 然后轻轻横放在架子上，抱拳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两位，谁先请？” “狂妄！” 苗一峰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双拳紧握，今天众目睽睽之下居然被一个小辈藐视？ 郑华风慢慢收起微笑，脸色也不太好看，虽然是斗剑，但苏渊竟然小看自己？ “我来！” 苗一峰冷哼一声，现在说什么都是废话，等苗刀斩断什么狗屁龙渊后，看所谓的苏判官如何收场？ 猛地拔出一把长刀，刀柄长，双手紧握，几步来到龙渊面前。《苗刀考证》记载：苗刀用以，远胜单刀及其它短兵。 大劈大砍，临阵杀敌，威力极大，非一般兵器可比。起源于西汉初年的环首刀，分刀柄、护手和刀身三部分。其中刀身部分又可分成刀尖、前刃与后刃三个部分。 “虎头苗刀，全长160cm，五斤二两重。” 苏渊听完，眼中闪过各种信息，不愧是苗刀，长五尺，身修长，兼有刀、枪两种兵器的特点，并可单、双手交换使用，这样便于发挥腰背整体力量。 临敌运用时，辗转连击、疾速凌历、身摧刀往，刀随人转，势如破竹，杀伤威力极大，一直以来为皇家御林军专用兵器。 明史记载：苗刀用以冲锋陷阵，远胜单刀及其它短兵。戚继光得此刀法，传之于部下，用于冲锋陷阵，斩将搴旗，赖此刀法，威震华夏。 明朝倭寇扰乱沿海，政府派戚继光等出兵剿灭。初时倭寇凭藉坚硬锋利的武士刀和不要命的凶狠打法，对明军造成一定冲击。 明军有些伤亡，武器也有损坏，明刀硬度不及武士刀，在对击中容易卷刃，有的长兵木柄报废。之后戚继光改进苗刀，明军适应倭寇打法，愈战愈勇。戚继光率领的明军与倭寇大小数十战，未尝败绩。 柳生惠美眼前一亮，喃喃自语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苗刀？” 第59章 欢迎下次光临 苏渊点头道：“两者最大的区别在于刀柄和刀刃，苗刀只是稍微带一点弧度，更接近于直刃，而武士刀则是典型的弯刀，特别是用法不同。” “苗刀刀柄占全体的比例大，且柄很粗厚，所以苗刀挥动起来像长枪。苗刀刀锋很尖，重视刺的使用，而武士刀很少用刺，常用斩。” “从强度来说武士刀硬度为58-60，但会使刀身容易折断，耐用度差，缺点是寿命短和无法修复。” 柳生惠美用心记下，这也是苏渊悬赏的一个原因，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龙泉作为铸剑之都，可不只有宝剑一种冷兵器。 说完看着屏气凝神的苗一峰，笑道：“据说古代苗族每当有男孩出生时，亲戚们便会送上一块铁用来锻刀，平日里会将这块铁藏在山上，用百草包裹，每当男孩生日便会将其取来锻造一次，如此持续十六年。等男孩成年时将刀锻造成功，如此方可称为古苗刀。” “苗人制刀必经数十煅，故铣锐无比，其试刀尝于路旁，伺水牛过，一挥牛首落地，其牛尚行十许步才仆，盖犀利之极，牛猝未觉也。” 苏渊朗声道：“如果苏某没有看错，苗师傅不但千里迢迢从苗疆深山找来最好的铁矿作为原材料，还在水淬中加入中草药，增加刀的韧性，一举两得。” “此刀两尺六寸为剑骨，可斩十钱五席，三尺一寸乃剑心，强度略显不足。” 苗一峰听完苏渊的话，慢慢闭上眼睛，深吸口气，低声道：“聒噪！” “什么？他居然敢骂判官？” “有什么不敢的？咱们龙泉谁不知道苗老炮嘴巴最毒，别说苏渊，连三大世家他都不服！” “这也难怪苗一峰不爽，人家毕竟也是人榜高手，资深铸剑师，今天居然被一个二十出头的晚辈轻视，换成谁能不生气？” “也是，苏判官这次有点过分，竟然站在不动让别人打？太狂了吧？” “哼，一会看他如何收场！” 二楼大厅人满为患，通过大屏幕能看见五楼的所有情况，见苏渊如此狂妄，很多人议论纷纷，不太看好这次比赛。 苏渊微微一笑，悠闲的重新坐下，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原本想着提醒对方，可惜…… 算了，无论是剑心还是剑骨，结果都一样，没什么区别。现在对于剑的等级已经划分清楚，莲华剑是黄光剑里最低一级，丝丝黄光闪烁；然后是流水剑，黄光遍布剑身，但有明有暗。 第三是七星剑，光芒浓郁，剑心剑骨差别不大，充分说明铸剑师的高明手艺和眼光。 “哼，看你能嚣张几时！” 苗一峰慢慢睁开眼睛，余光看见苏渊轻描淡写的态度，心中暗骂道：“毛头小子一个，居然敢如此狂妄，等老子把这把破剑一刀两断后，看你如何收场？” 想到近在咫尺的五百万，心头更加火热，双手紧握苗刀，大喝一声：“死！” 只见刀光一闪，传来一声清脆撞击声，众人眼前一花，死死盯着大屏幕。 “这么可能……” “一刀两断？” “真的是一刀两断！” 所有人目瞪口呆看着苗一峰手里的苗刀，只剩下半个刀身，剩下部分不知道飞到哪里。 “这……不可能！”苗一峰呆若木鸡，痴痴的看着手里只剩一半的苗刀，喃喃自语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苏渊悠然放下茶杯，笑而不语，耳边响起提示音，已经斩断五把，离成功更进一步。 “牛逼，太牛逼了！” “真的是一刀两断，可惜苗老炮笑不出来喽！” “我早就说过人家苏判官厉害，现在你们知道了吧？” 所有人一片哗然，苗一峰好歹也是堂堂人榜高手，研究苗刀三十年，居然败的如此干净利索！ “多谢苗师傅，承让！” 苏渊站起身，来到苗一峰身后，轻笑道：“人榜高手果然名不虚传，回去努努力，下次再来？” “你……”苗一峰面色通红，看着苏渊似笑非笑的调侃，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再呆一秒钟都感觉丢人。 “哼，什么玩意？就这点水平还敢来丢人现眼？”徐奎冷哼道：“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 一句话众人哄堂大笑，这种话也只有黑面神敢说出口，谁让人家是地榜高手，名剑山庄最强铸剑师…… 不对，现在已经不是最强，苏渊…… “苏判官果然名不虚传，郑某佩服。”郑华风走上前，看着清澈如水的龙渊剑，赞叹道：“如水似冰，龙纹赫赫，好剑，真乃好剑！” 苏渊对彬彬有礼的郑华风印象不错，客气道：“郑师傅谬赞，早就听说您的八方汉剑，威力无穷，今天可否能见识一下？” 郑华风面容一肃，双手捧着汉剑，平举到苏渊面前，正色道：“还请多多指教！” 苏渊接过汉剑，何为八方汉剑？看过吴京和洪金宝演过一部叫夺帅的电影，其中他用的就是汉剑。 汉剑，顾名思义就是兴盛于汉代的钢剑，本身设计就体现着秦汉时期大气的风格，给人一种正气和霸气。 八面汉剑为汉剑的一种，剑身长而窄，分八面研磨，故有八面一说。一般说来八面汉剑从厚度上要比四面厚，强度上当然也会比四面要强，四面拿在手上更轻灵，八面感觉更威严。 “好剑！”苏渊看着手中的汉剑，点评道：“剑身挺直，刃由两度弧曲而伸，入鞘则朴实无华，出鞘则锋芒毕露。” “剑历来讲究平直端正，不但人要行止端正，连剑也要端端正正。汉剑可以说非常准确的代表儒家文化的温良谦恭让和外圆内方的风格，其中所蕴涵的藏与显都是这种精髓所在。” 用手轻轻敲击剑身道：“郑师傅采用块炼渗碳钢古法，最难得是精心打磨，如果没猜错，五年？” “五年零三个月！”郑华风从来没有小看过眼前这个年轻人，盛名之下无虚士，更何况对方已经是名剑山庄最年轻的相剑师。 可真正面对面，才发现传闻远远低估苏渊的真正实力，目光如电，气质从容，哪里像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第60章 掀桌子 苏渊点点头，对郑华风印象不错，真正的爱剑之人，五年用来打磨一把剑，难能可贵。 八方汉剑还有另一个传说，汉高帝所得，陨铁，三尺，高帝以秦始皇三十四年得于南山及贵常服之斩蛇。汉高祖刘邦凭此剑于大泽怒斩白蛇，开始其帝王一生。 起义时由铸剑师打造的青铜剑，剑身仿秦剑。秀有花纹、饰有七彩珠、九华玉的寒光逼人、刃如霜雪的宝剑，剑身镌刻两个篆字：赤霄。 当年满城汉墓出土的刘胜佩剑，便是这种正在形成的百炼钢工艺的早期产品。刘胜佩剑还经过表面渗碳和刃部淬火，使得剑刃坚硬锋利，而脊部仍保持较好的韧性。 杨泉《物理论》：阮师之作刀，受法於金精之灵，七月庚辛，见神於冶监之门，向西再拜，金神教以水火之齐，五精之链，用阴阳之候，取刚柔之和，三年作刀千七百七十口，其刀背夹刃，方口洪首，截轻微不绝丝发之系，斫坚刚无变动之异。 “请！” 苏渊退后一步，让出位置给郑华风，多说无益，既然来斗剑，全凭手中三尺青锋说话。 郑华风抱拳行礼，站在龙渊面前，看着宁静似水的宝剑，心中压力山大！ 要知道苗一峰可不是善男信女，嘴巴虽然臭，但水平不差，否则也不会混到今天。虎头苗刀是人榜第三，跟自己水平相差无几。 之所以来这里，一是因为五百万的确诱人，二也是想借此机会冲击地榜。黑面神徐奎不是拜你苏判官为师？ 那我就踩着你上位！ 原本想着苏渊相剑水平高，可不代表铸剑能行，隔行如隔山，要是名剑山庄的相剑师都能铸剑，那还要别人干什么？ 郑千里、沈城、周正武的铸剑水平圈里有目共睹，谁心里没数？ 所以得到悬赏消息第一个报名，就是害怕这种名利双收的好事被别人抢走，刚才还在后面担心苗一峰强风头，万一把龙渊斩断，那钱…… 结果现在， 装逼不成， 反被日！ 深吸口气，骑虎难下，不能退缩。郑华风双手持剑，要说自己的水平还是有信心，否则也不会称霸人榜这么多年，就不信赢不了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 “开！” 眼中闪过一丝狠色，用尽全力，势大力沉的汉剑寒光一闪，直接斩在龙渊上。 叮…… 双手瞬间一轻，心中顿时死灰一片，脑中闪过念头：完了！ “哈哈哈，还是一剑两断，八方汉剑也不行！” “人榜第二也不过如此，平时牛逼哄哄，见到判官还不是直接跪！” “也不能这么说，最少比苗一峰输的体面点，虽然结果都一样。” “龙渊！” “龙渊！” “龙渊！” 不知道是谁，带头大喊龙渊，瞬间引爆全场，整个斗剑阁沸腾起来。无论是二楼的普通会员，还是三楼四楼的贵宾，全部站起身，兴奋的大叫起来。 曾几何时，人榜对于他们来说遥不可及，在龙泉是绝对标杆，能入选者都是别人家的孩子。 可现在，人榜第三跪了！ 连人榜第二都不堪一击？ 作为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好像国足雄起，先干死西班牙，又日了巴西，这种感觉…… 爽！ 苏渊拿起龙渊，轻轻归鞘，交给徐奎，看着脸色苍白的郑华风道：“郑师傅，承让！” 郑华风失魂落魄抬头看看苏渊，又低头看看手中的断剑，苦笑一声，无奈道：“自古英雄出少年，苏师傅的水平，郑某心服口服！” 说完也转身离开，苏渊微微一笑，耳边再次响起提示音，第六把搞定。回头正好看见金三爷笑的合不拢嘴，低声道：“压了多少？” “不多，不多，才五百万！”金三爷让手下关闭直播，哈哈大笑道：“本来想再压多点，可惜害怕影响赔率，算了，下次吧！” 苏渊一撇嘴，老狐狸，一晚上就靠自己赚回几百万，还不知足？ 众人再次坐下，突然电梯门一开，钱胖子飞快跑进来，如同肉弹般抱住苏渊，兴奋道：“老弟，你真是我的散财童子！” 苏渊看着近在咫尺的肥脸，嫌弃一把推开死胖子，笑骂道：“看样子赢了不少？” 钱胖子刚想说话，看见金三爷在，赶紧改口道：“也没多少，没多少，随便玩玩。” 金三爷冷哼一声道：“哼，死胖子，玩玩可以，要是影响苏大师的计划，你知道后果！” 钱胖子吓得一激灵，赶紧保证道：“三爷放心，我是死忠粉，绝对忠心不二！” 众人哈哈大笑，今天开门红，不愧是五百万给力，直接送来两个人榜高手，苏渊十分满意。 “乖乖，今天人榜两大高手已经被您斩于马下，那岂不是说？”钱胖子给苏渊满上茶，赔笑道：“直接告诉所有人，地榜以下，哪凉快哪玩去！” 苏渊笑而不语，这点他也没有想到，今天第一场就这么猛，龙渊的实力不用担心，就怕胖子说的对，以后没人玩怎么办？ 还有四把才完成任务，用钱买？主要是不好买，每把黄光剑都是精品，谁愿意忍痛割爱？ 苏渊沉思片刻，下定决心道：“对外放出消息，我要挑战龙泉三大世家！” “霸气！”金三爷听完仰天大笑，满意道：“金某等着就是这句话，放心，早就看那些老东西作威作福不顺眼，今天终于有人敢出头喽！” “这……”钱胖子神情一震，原本想要说什么，可看着其他人丝毫没有意外之情，赶紧闭嘴，心中暗道：“算了，大神打架，我这个小鬼难道嫌命长！” 苏渊无所谓，原本跟沈家周家已经势同水火，郑家也不算有什么来往，既然早晚要兵戎相见，何不主动出击？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特别是沈城和周正武两个老狐狸，就算自己不上门，对方肯定想方设法算计，与其这样，还不如干脆直接挑明，是骡子是马，咱们拉出来溜溜。 金三爷心中更加满意，苏渊越是跟三大世家闹的欢，斗剑阁越有机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现在跟苏渊同坐一条船，全部身家压在这个小子身上！ 第61章 八方云动 “什么？那个小子疯了吗？” 沈城面色铁青，听完沈龙的话，直接把茶杯一摔，暴怒道：“找死，他这是在找死！” 猛的站起身，喘着粗气，不停在屋里走着，喃喃自语道：“疯了，真是疯了，居然敢在龙泉叫板三大世家，这……” 沈龙看着暴怒的叔父，又想起苏渊那张令人憎恨的笑脸，赶紧添油加醋道：“可不是，您不知道昨晚那个小子嚣张跋扈的样子，简直是要上天！” “对，他还说什么？咱们沈家算什么，不就是靠着祖宗混饭吃？” “名剑山庄他才是最强相剑师，什么狗屁三大家，一群废物！” “他……居然敢……”沈城越听越气，一拍桌子，破口大骂道：“好小子，我们沈家跟你不共在天！” 沈龙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这个老家伙，平时道貌盎然，满肚子男盗女娼。上次差一点连自己都坑，现在看你怎么办？ 想到这里，赶紧安慰道：“您消消气，咱们犯不着给一个外地人生气，先喝口茶。” 沈城长出口气，接过茶，终于冷静下来，沉默不语。沈龙见状道：“现在也不知道家主到底在想什么？姓苏都已经打上门，他们三个居然能坐得住？” “你懂个屁！”沈城呵斥道：“家主岂能赤膊上阵跟一个毛头小子叫板？” “算了，说多你也不懂，不过这件事不能再蔓延，否则沈家如何在龙泉立足？” 沈城一咬牙，从屋里拿出两把刀剑，放在沈龙面前，叮嘱道：“你小子心里的小算盘瞒不住我，这是给你出风头的机会，成了，踩着苏渊上位，万人瞩目。” “要是不成，哼，下场自己想！” 沈龙看着两把刀剑，心花怒放，赶紧道：“放心，有它们在，一定为咱们沈家讨回公道！” 周家，周正武看着满脸狰狞的亲弟弟，无奈道：“你确定要自己动手？” “哼，事到如今，我跟苏渊那个王八蛋不死不休！” 周正刚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二十年苦心经营的口碑荡然无存，现在居然沦为同行笑柄，换成你，会把千载难逢报仇的机会送给别人？” 周正武长叹口气，只能把手中宝剑交给周正刚，叮嘱道：“这不但是你最后一次翻身的机会，也是咱们周家的脸面，绝对不容有失！” 周正刚双手接过宝剑，深吸口气，斩钉截铁道：“放心，这次一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看着周正刚兴冲冲离去的背影，周正武摇摇头，做梦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种境地。 一个外地人，短短三个月，没有任何背景，居然在龙泉异军突起，力压群雄，简直…… 回想起第一次见苏渊的场景，历历在目，当时就知道此子野心勃勃，绝非池中之物。相剑眼力高超，连盲剑翁都自愧不如。 可能相剑又如何？ 这里是铸剑师的天下，没有自己的作品证明实力，最多不过是浮云而已！ 不光自己，就连沈城也没有太当回事，就算让苏渊成为名剑山庄第六位相剑师又如何？在两大世家眼里，不过是老瞎子最后的垂死挣扎罢了。 可现在…… 胆大包天，竟然公然叫板三大世家？ 周正武心中升起无名怒火，跳梁小丑……哗众取宠……不知天高地厚…… 既然你自寻死路，那就让我送你一程！ “你们听说了吗？苏判官在斗剑阁摆下擂台，一把龙渊斩断苗一峰的虎头刀，还有郑华风的八方汉剑！” “苗一峰？他不是人榜高手？还有郑华风，那可是人榜第二啊！” “你们的消息OUT了，当时我就在现场，那场景绝对霸气。苏判官把龙渊往架子上一放，连动都没动，直接让苗一峰和郑华风砍，无敌了！” “这么牛逼？人榜两大高手都被斩于马下？” “苏渊不是相剑师？为什么突然会铸剑？有没有什么猫腻？” “你们听我说完，最牛逼的还在后面，搞定两个挑战者以后知道人家苏判官说什么？” “快说，别卖关子！” “就是啊，有话赶紧说！” “嘿嘿，人家直接放话，挑战三大世家，说来一个斩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疯了，真是疯了……” “哈哈哈，霸气，从来没有人敢在龙泉说这种豪言壮语，痛快！” “就是，我早就看狗屁三大世家不顺眼，眼高于顶，作威作福，凭什么他们的剑就比咱们卖的好？” “对，支持苏判官，干死那些老家伙们！” “快看，人来了！” 苏渊一行人来到斗剑阁，刚进大厅瞬间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所有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钱胖子听着各种议论，有支持，有质疑，有不屑，更多的是冷眼旁观，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情。 “这次真是玩大喽！”看着苏渊的背影，无奈之极，要说对方的实力肯定毋庸置疑，可为什么要如此高调？ 难道不知道枪打出头鸟？ 哎，事到如今只能一条路走到黑，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同坐一条船，只能求神拜佛，让船结实点，至于未来……走一步说一步吧。 “今天没有人来挑战？”苏渊看着满脸苦笑的金三爷，打趣道：“既然如此，三爷总不能让大家失望吧？何不……” “想都别想！”金三爷一瞪眼，赶紧摆手道：“趁早死了这条心，藏剑阁是我的命根子，谁也不能动！” 拿起龙渊，感叹道：“这把宝贝太厉害，第一次亮相就干掉人榜两大高手，现在谁还敢来送死？” 抬头看看黑面神徐奎，试探道：“何不让徐师傅……” “我的剑早就没了！”徐奎一撇嘴道：“要不这样，上次三把剑的钱退给你，咱们用它们送死？” “这……”金三爷左右为难，曾几何时，堂堂斗剑阁居然没有一把能打的剑？ 苏渊摆摆手，笑道：“算了，自己人打自己人有什么意思？龙泉传承千年，我就不信没有真正高手，在等等，说不定……” 突然电梯门一开，沈龙大步流星走到苏渊面前，抱拳道：“苏判官，咱们又见面了！” 第62章 你骗我？ 苏渊慢慢站起身，微笑道：“这不是沈龙师傅？早就说龙泉人才济济，岂能没有高手？” 沈龙看着苏渊轻描淡写的表情，冷哼一声，逼问道：“你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不就是想出风头？听说还当众放下豪言壮语，说要挑战三大铸剑世家？” 苏渊负手而立，朗声道：“苏某五百万设下悬赏，只为抛砖引玉，会会天下高手。既然三大世家乃传承百年的金字招牌，必然有过人之处。” 鹰一般的目光盯着沈龙，反问道：“如果没记错，当年你们沈家先祖不也是靠着七次斗剑力压群雄，才坐上龙泉第一的吗？” “你……”沈龙脸色一变，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压力，没想到几天不见，这个小子居然成长到如此地步？ “哼，牙尖嘴利算什么？好，既然你有胆挑战，那沈家自然要迎战，用实力证明什么叫做自不量力！” 说完从剑匣里拿出两把兵器，一刀一剑，展示道：“这是沈家传承之物，乃家族前辈呕心沥血之精品，此番而来不是为悬赏，只是要证明龙泉有高人！” 苏渊眼前一亮，心中暗喜，正愁谁来送人头，没想到沈家居然第一个蹦出来送死？ 抽出龙渊，放在架子上，拱手道：“请！” “哼，自寻死路！” 沈龙见状，冷笑一声，狂妄之极的小子，面对沈家神兵利器竟然还敢装逼？一会看你怎么死！ 放下宝剑，慢慢抽出刀，寒光一闪，对着大屏幕展示道：“此乃家传唐刀，三尺六寸，四斤八两！” 苏渊看着眼前唐刀，狭直刀身，小镡，长柄。源自汉代环首刀，前期大部分军用唐刀均保留着环首，同时也拥有笔直的刀身。 最大的作用就是作战，其制作工艺严格，并且还要考虑到战斗时的另一个用途，那就是破甲。 破甲需要硬度，并且刃口窄，耐用则需要韧性，所以唐刀采用最先进的包钢工艺。以熟铁为外皮，中间夹百炼钢，部分刃口采用局部淬火技术。 眼中闪过各种信息，不由开口道：“嗯，好刀，刀之制有四，一曰仪刀，二曰障刀，三曰横刀，四曰陌刀。” 唐刀发出明亮黄光，跟流水剑差不多，算是难得精品，笑道：“此刀两三寸尺左右是剑骨，坚硬无比，能斩三猪。” 看着沈龙，建议道：“一尺五寸是剑心，最好不要用那里尝试，算是点小建议。” 沈龙听完一撇嘴，没有说话，来到龙渊面前，面色凝重，现在的他可不敢小看苏渊，毕竟苗一峰和郑华风的尸体还历历在目。 “他会不会骗我？” 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沈龙有些犹豫，亲眼见识过苏渊的相剑水平，刚才的话到底是…… “哼，一定是在迷惑军心！” 沈龙余光偷偷看见苏渊正好露出一丝诡异笑容，心头一惊，仿佛明白什么。 “阴谋，肯定是阴谋！”心中暗自分析道：“什么两尺是剑骨，一尺五寸是剑心，肯定是在骗我！” “难道是……相反！”沈龙灵机一动，兴奋起来，双手紧握唐刀，悄悄变化位置，深吸口气，大喝一声，用尽全力斩下。 叮…… “快看，沈龙出手了！” “没想到今天居然是龙泉第一世家出面，结果如何……” “真是过江龙VS地头蛇，精彩！” 所有人死死盯着大屏幕，见到沈龙出现全场沸腾，作为沈家年轻一代最出名的铸剑师，沈龙的出现自然备受关注，甚至代表百年老字号的金字招牌。 “怎么……” “可能！” 沈龙呆呆看着手中只剩一半的唐刀，如同雷击，双手不停颤抖着，喃喃自语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突然想起什么，猛地转身看着苏渊，双眼通红嘶吼道：“你骗我！” 苏渊一愣，这话从何而来？刚才明明已经告诉剑心剑骨的位置，沉声道：“话不能乱说，大家有目共睹，你自己硬要用剑心斩龙渊，与我何干？” “我……” 沈龙眼前一黑，差一点晕倒，全身忍不住颤抖着，脑中不停响起一个声音：“不对，肯定是他在骗我！” “哈哈哈，我今天终于明白一句老话！”金三爷眼珠一转，大笑道：“什么叫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此话一出，所有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再看沈龙，充满不屑和质疑。 人家苏判官明明白白提醒，好心告诉你剑心剑骨，结果呢…… 好心当成驴肝肺， 不识好人心， 自己作死能怨谁？ “哈哈哈，活该，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傻的人！” “就是，用剑心砍龙渊，不是找死是什么？” “别这么说，人家沈大高手对自己有信心，故意用最弱的地方迎战，这是何等气魄？” “傻逼！” 沈龙脸色苍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鄙视，心中无比恐慌，耳边响起沈城的警告，终于明白什么叫做骑虎难下！ 自己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而是代表第一铸剑世家的面子！ 赢了自然风光无限，华丽丽成为挽救家族百年威名的功臣，平步青云，变成人生赢家。 可要是输了？ 后背一阵冷汗，口干舌燥，脑子混沌，呆若木鸡，竟然一动不动。 “喂，你傻了吗？” 柳生惠美看沈龙两三分钟傻呆呆不动，忍不住大叫道：“你不是还有一把剑，还等什么？” “对，对！”沈龙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赶紧扔下唐刀，拿起宝剑，强打精神道：“不错，我们沈家还有杀手锏，就是这把清风剑！” “清风剑？” 徐奎一愣，吃惊道：“难道是地榜第六的清风宝剑！” 第63章 想多了 沈龙握紧手中宝剑，仿佛找到主心骨，脸色逐渐红润起来，看着众人吃惊的表情，大声道：“不错，这把正是地榜排名第六的绝世神兵，沈家二代家主的杰作，清风剑！” “清风剑？”苏渊眼中闪过一阵浓郁黄光，暗自点头，沈家不愧是百年传承，的确有好东西。 这把剑明显比唐刀强一筹，光芒已经超过流水剑，虽然不如七星剑，但也相差不远，堪称精品力作。 “哼，刚才只是失误，现在才是真正挑战。”沈龙平举清风剑，看着苏渊，自信道：“如何？现在退缩还来得及！” 苏渊哈哈大笑，直接坐下，端起茶杯，随意道：“我的剑就在那里，不管是什么清风北风，结果都一样。” “哼，大言不惭，等会看你能不能笑出来！”沈龙冷笑着，高举清风剑，试探道：“你不是号称判官？敢不敢点评我手中这把宝剑？” 苏渊喝口茶，慢慢放下茶杯，看着沈龙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道：“真要我说？” 沈龙心头一震，生怕对方看出自己的意图，故意装出不屑的样子，挑衅道：“难道你不敢？” “哈哈哈，有趣。”苏渊摆摆手，扫一眼清风剑，随口道：“工艺还算精湛，淬火时机成熟，算是一把看得过去的作品。” “左剑锋一尺一寸到两尺是剑骨，能斩四猪，右剑锋两尺二寸是剑心，如果没猜错，这把剑的主人是左撇子。” “你……” 沈龙大吃一惊，心中闪过恐惧，这种眼力简直不是人！ 赶紧用大笑掩盖震惊，轻蔑道：“随便你如何信口开河，什么狗屁剑心剑骨，都是无稽之谈！” 几步来到龙渊面前，双手持剑，冷笑道：“既然你口口声声说剑骨乃最强，那我问一句，你这把龙渊何处是剑骨？何处是剑心？” “无耻！”此话一出，还没等苏渊开口，旁边的柳生惠美忍不住讥讽道：“有本事自己看，哪有铸剑师自报缺点的？” 钱胖子赶紧插话道：“就是，你是不是傻？这种话也能问出来？” “沈家小子，心眼敢玩到你三爷头上？”金三爷更是直接站起身，目光阴毒盯着沈龙，警告道：“你嫌命长？” 沈龙看着杀气腾腾的金三爷，背后一阵发凉，这位可是龙泉响当当的黑老大，别说自己，就连沈家家主都要敬畏三分，脖子一缩，脸色煞白。 “无所谓！”这时候苏渊站起身，轻笑道：“既然你敢问，我自然敢回答。” 慢慢走到龙渊面前，用手一指，大声道：“苏某既然提出剑骨剑心理论，自己肯定以身作则，铸剑过程必然身体力行，龙渊做到藏剑心，也就是说基本没有弱点。” “什么？没有弱点！” “这话有点狂妄了吧？再好的剑也不会没有缺点吧？” “真的假的？” “我不信，肯定是吹牛！” 此话一出，所有人立马炸锅，说什么的都有，更多是质疑，难道真有完美无缺的宝剑？ “哼，大言不惭！”沈龙听完更是嗤之以鼻，满脸不屑道：“什么藏剑心？就算是我们沈家老爷子也不敢如此下定论，你区区一个毛头小子竟然……” 突然眼珠一转，好像想起什么，追问道：“刚才你说基本没有弱点，那还是有强弱之分，敢不敢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苏渊看着沈龙，不愧是叔侄，跟沈城一个德行，真小人！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坑你，用手一指龙渊道：“两尺三寸左右算是剑骨，如果是剑心……” “这里！” 沈龙死死盯着苏渊手指的位置，护手之上五寸，仿佛发现宝藏，越看这里的纹理好像的确更黯淡，心头狂喜道：“哈哈，终于找到你的死穴了！” “等等，他会不会又在骗我？” 沈龙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赶紧又看剑骨位置，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 顿时大汗淋漓，举棋不定，暗道：“妈的，到底是哪里？” 苏渊微微一笑，转身回去坐下，悠闲看着沈龙左右为难，心中暗爽：“小样，跟老子玩心机？弄死你！” 世界上最难的选择题就是双向，只有两个答案，不是对，就是错。 这种最令人煎熬，一旦失败最后悔，心理压力极大。如果再多几个选项，就算错了，懊悔程度也远比只有两个答案轻松的多。 “怎么办？到底听不听他的？” “以苏渊的名气，应该不会骗我吧……” “不对，这个小子绝对不傻，说不定就是故意坑我……” “二选一？” “是用清风的剑骨斩还是用清风的剑心斩？” “是斩龙渊的剑心还是剑骨？” 沈龙脑子如同乱麻，各种念头仿佛一锅粥，脸上汗越来越多，足足七八分钟，双手持剑，一动不动。 “喂，你到底在干什么？”柳生惠美第一个忍不住，十分讨厌这个心机男，大声呵斥道：“玩行为艺术呢？大男人婆婆妈妈，比女人还慢！” “我说沈师傅，这可不是像龙泉第一沈家的风格啊！”钱胖子更是得理不饶人，讽刺道：“平时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沈家，现在居然也有怂的时候？” “哈哈哈，说得对，沈龙这个家伙竟然怂了！” “哼，什么第一世家？我看不过如此，欺负咱们的时候硬气的很，现在呢……” “欺软怕硬的狗东西，遇见人家苏判官怎么样？傻了吧！” “快点，给个痛快，是不是男人！” 所有人看着沈龙如同小丑，爽快之极，纷纷大骂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最后连五楼都能隐隐约约听见。 钱胖子哈哈大笑道：“听见没？连观众都等不急，您老还是痛快点吧。” “你们……” 沈龙现在才知道四面楚歌是什么感觉，心脏扑通扑通直接蹦到嗓子眼，脑子一片空白，喘着粗气，满脸通红，好似一只煮熟的大龙虾。 “妈的，拼了！” 第64章 敢死队 “刚才就是没有听那个小子的话……” “现在信他一次！” 这是沈龙脑子里最后一个念头，双手用力，使出吃奶的劲，大喊一声，直接斩下。 叮…… 清脆撞击声响起， 手中一轻，灵魂如同被召唤，眼前一黑，直接昏倒在地。 晕了？ 所有人面面相觑，看着地上一剑两断的清风剑，再看口吐白沫的沈龙，无言以对…… “草包一个！”金三爷看着地上不断抽搐的沈龙，厌恶摆摆手道：“来人赶快把这个废物弄出去，别死在这里。” 黑衣人直接把沈龙架起来，送下楼，扔到大厅，等救护车来。柳生惠美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引爆全场，所有人哄堂大笑起来。 “这就是号称沈家年轻一代最强的铸剑师？” “废物，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废物的人！” “人家都已经告诉剑心剑骨的位置，还这么怂……” “快发朋友圈，让大家围观高兴一下！” 钱胖子笑的最肆无忌惮，眼泪都快出来，最后硬挤出一句话道：“从来没有见过沈家如此狼狈，苏大师，牛逼！” “师傅，那个小子是不是傻？”徐奎看了半天，挠挠头，实在不明白道：“咱们明明都已经告诉他，为什么……” 苏渊看着傻大个郁闷的表情，十分无语，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要是谁都像你这么简简单单，世界就清净多喽！” 耳边响起提示音，离完成任务只剩两把剑，苏渊满意点点头，沈家不错，有诚意！ “老弟，这次沈家可算丢脸丢到姥姥家了！”金三爷仰天长笑，苏渊跟三大世家闹的越僵，自己越高兴，这些年他没少跟几个老不死的明争暗斗，一直落下风，今天终于能扬眉吐气一次。 苏渊自然心知肚明，不过已经跟三大世家势如水火，而且是他们挑衅在先，如果不强力反击，自己岂不变成软柿子？ 一定要打， 狠狠的打， 打到别人都怕， 才是最强防御！ 更何况自己不是孤身奋战，身后代表一群人的利益，三大世家才几百人，龙泉普通铸剑师又有多少人？ 揭竿而起，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想到这里拿起龙渊，高举过头顶，对着摄像机，大声道：“愿天下人人如龙渊，锋芒毕露，可斩天……” “斩地……” “斩断所有不平之事……” “还我一片朗朗乾坤！” 此话一出，引爆全场，所有人群情激奋，异口同声道：“斩断所有不平……” “还我们一片朗朗乾坤！” 柳生惠美看着苏渊伟岸的背影，眼中全是小星星，这才是男人，顶天立地，仿佛绝世神兵，任你千般算计，万种阴谋，我自一剑斩去…… 剑来， 剑回， 万事皆休！ 快意恩仇！ “好家伙，此子大势已成！”金三爷心潮澎湃，苏渊一呼百应如同古代义士，乱世枭雄，气势惊人，竟然隐隐有领袖之感。 心中一惊，这种人只能真心合作，绝对不可暗中算计，否则…… 想到这里，笑容更加真诚，也走到苏渊身边，大声宣布道：“今天难得大家高兴，来的都是我金三的朋友，全场酒水免费，不醉不归！” 所有人兴奋不已，苏渊转过身，低声问道：“三爷今晚不少赚吧？” 金三爷嘿嘿一笑，拉着苏渊的手臂，笑道：“这话说的不对，我赚不就是老弟你赚？” 苏渊听完哈哈大笑，刚才压沈龙的肯定不少，毕竟沈家积威已久，金三爷这个老狐狸，能不狠赚一笔？ 无所谓，自己马上完成任务，更何况还有钱拿，一举两得，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 就在所有人热热闹闹的时候，在四楼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周正刚看着大屏幕上苏渊意气风发的模样，咬牙切齿，满脸愤恨道：“没想到沈龙如此废物，竟然……” 右手死死握住手中宝剑，强迫冷静下来，暗自分析道：“沈家底蕴远比我们周家更深厚，无论唐刀还是清风剑都是地榜精品，尤其是清风剑，排名第六，为什么如此不堪一击？” 周正刚满脸纠结，现在怎么办？自己到底出手不出手？ “等等，刚才沈龙完全按照苏渊的点评斗剑，用清风剑骨砍龙渊所谓的剑心，结果灰头土脸。” “要是我出手，应不应该信苏渊那个小子？” 周正刚左右为难，今天原本是想挑战苏渊，可没想到沈龙提前出手，两把精品竟然如同砍瓜切菜般不堪一击，这让信心满满的他心惊不已。 听着周围各种对苏渊的赞美之词，心中仿佛毒蛇噬咬，怒火中烧，联想起最近倒霉日子，终于按捺不住，转身直奔电梯。 “师傅，看来今天没人继续挑战，咱们撤吧？” 苏渊看了看徐奎，点点头，有些无奈的站起身，没办法，前天斩断人榜第二，今天又是地榜第六，谁也不傻，没有真本事岂能随便来送死？ 离任务完成还差两把，只在不行就花点钱，直接买算了！就在苏渊往电梯走的时候，眼前一亮，迎面走来一个熟人，心头大喜。 “苏渊，我要挑战你！” 第65章 一路走好 “是你？” “周正刚！” 金三爷皱皱眉，看着杀气腾腾的周正刚，警告道：“今天斗剑结束，苏大师要回去休息，明天继续。” 周正刚没看金三爷，目光死死锁定苏渊，一字一句逼问道：“你不敢应战？” 苏渊哈哈一笑，瞌睡有人送枕头，简直求之不得。微笑道：“苏某既然摆下擂台，就怕没人敢挑战。周师傅都敢死，我们岂能不舍得埋？” “哈哈哈……” 所有人哄堂大笑，周正刚面色铁青，特别是面对钱胖子，曾几何时自己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好，多说无益，请！” 现在两人势如水火，废话也不用多说，众人重新回到斗剑台，苏渊抽出龙渊，轻轻放在架子上，转身看着周正刚道：“如果没记错，这已经是周师傅第三次挑战苏某？” “你……”周正刚冷哼一声，哪壶不开提哪壶，咬牙切齿道：“不错，今天肯定是最后一次，如果失败，周某也没脸再铸剑，从此退出江湖，永不再见！” 苏渊点点头，这个周正刚也算脸皮厚，三番两次失败竟然还敢来送死？ 看着对方手中宝剑，不用说，肯定是周家珍藏的宝贝，否则他何来自信挑战龙渊？ 周正刚感觉到苏渊的目光，慢慢举起宝剑，轻轻抽出剑锋，冷光闪烁，寒气逼人。 “寒梅剑！” 徐奎一直盯着周正刚手中宝剑，有些眼熟，突然想起一个名字，大吃一惊道：“地榜之首，寒梅宝剑！” “什么？” 所有人一愣，这把居然是传说中地榜第一的寒梅剑？ “不错，正是周家三代高手打造的寒梅神剑！”周正刚用手摸着三尺剑锋，神采飞扬道：“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这把寒梅足足磨剑十年，这次你死而无憾！” 苏渊看着浓郁黄光闪烁，不愧是地榜第一，跟七星剑不相上下，已经算是难得一见的神兵利器。 这就是三大世家的底蕴？ 对于真正高手来说，人榜只是玩玩，地榜才是兵家必争之地。无论是斩猪尸，还是落丝巾，才最能体现刀剑的强度和杀伤力。 地榜二十把刀剑，郑家三把，周家五把，沈家七把，光三大世家已经占据十五个名额，不愧是百年传承的老字号，高手如云。 没想到周家为对付自己还真下本，直接拿出地榜第一的寒梅剑，这种级别的宝剑就算是三大世家也是顶级精品，几十年也不见得能出一把。 铸剑之道，六分工艺，三分材料，最后还有一份运气，三者缺一不可。 比如龙渊，天外陨石为骨，极品黄泥和寒泉地脉为血，加上油淬古法，还有苏渊独一无二的五行术，才打造出一把金光剑，可想而知其中的难度之大。 周正刚盯着苏渊，冷笑道：“怎么样？现在退缩还来得及？” “只要你当众低头认错，承认我们周家的铸剑实力，双手奉上五百万悬赏作为赔罪，那这件事还有回旋余地，否则……” 苏渊一撇嘴，直接打断周正刚的废话，不屑道：“认错？见到你正好说明苏某一点都没错！” “你们所谓三大世家，不过是一群靠着祖上阴德混吃等死的废物，我就问一句，这是你亲手打造的兵器吗？” “你……” 周正刚脸色大变，对面苏渊不屑眼色如同尖刀直插心脏，满脸通红，气的浑身发抖。 “哼，苏大师说的没错，以前我也是瞎了眼，居然跟你这种垃圾为伍？” 钱胖子越看周正刚越厌恶，大声讥讽道：“要是别人我不敢说，可你周大师的水平钱某可是一清二楚。让我数数，一二三四五，对，五把，不算今天，你已经有五把剑被苏大师一剑两断了吧？” “五把？”柳生惠美第一次见周正刚，听完捂着小嘴，不可思议道：“这么丢人还敢来挑战？要是在我们国家，早就应该切腹自尽了！” “哈哈哈……” 苏渊忍不住哈哈大笑，小丫头，神补刀！ “你们……欺人太甚！”周正刚眼前一黑，差点昏倒，勃然大怒道：“废话少说，你苏渊不是口口声声要挑战三大世家？既然如此，现在说这种话有什么用？” 猛地上前几步，来到龙渊面前，狠声道：“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神兵利器，让开！” 苏渊耸耸肩，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人前赴后继要送死，没办法，自己只能送他们一程。 现在的周正刚眼中只有龙渊，双手持寒梅剑，怒发冲冠，全身力气集中在双臂，以前所有的屈辱，只要一剑落下，斩断该死的这把剑，全部都能回来。 “死！” 暴喝一声，此刻如同恶魔附身，从地狱深处爬回来，只有一个念头：复仇！ 叮…… 铛啷啷…… 耳边响起一声清脆，所有人屏气凝神，死死盯着大屏幕，地榜之首，寒梅VS龙渊，到底结果如何？ “又是一剑两断？” “牛逼，真牛逼！” “我草，地榜第一都被斩于马下，岂不是说……” “天榜！” “龙渊竟然是天榜之剑！” 周正刚慢慢抬起头，目光呆滞的看着手中的断剑，再看看丝毫无损的龙渊，身体晃了几晃，险些栽倒。 眼前金星乱坠，喉头一甜，噗地一声，大口鲜血直接喷出来！ “来人，别让他死了！” 金三爷长出口气，要说刚才不紧张是假的，没想到周家居然舍得拿出寒梅剑，那可是地榜第一，真要拍卖随便都是大几百万的精品收藏。 笑傲地榜十几年，稳如泰山岂是浪得虚名，没想到龙渊如此之强，竟然…… 周正刚赶紧用手捂住嘴，猛地捡起断剑，二话不说，转身离开。此战失败，万事皆休，自己连退出江湖的狠话都放出来，再说其他废话有什么用！ 任务+1 苏渊满意点点头，今天收获不错，唐刀、清风剑、最后还送来一把地榜之首的寒梅，九把黄光剑，只差一把就能完成任务。 真期待下一个大师是谁？ 第66章 成王败寇 “哼，你们自己惹的祸现在找我有什么用？” 沈城如同犯错的小孩，战战兢兢看着面前不怒自威的沈焕武，几次张嘴哑口无言，最后只能低声道：“谁能想到那个小子居然……” “哼，莫欺少年穷！”沈焕武黑着脸，冷哼道：“你也是几十岁的人，居然跟沈龙那个毛头小子一样不知轻重？” “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可是你看人家苏渊出风头不顺眼，主动挑衅不成，反而一再与其为敌，现在好了，弄的整个沈家颜面扫地，你……” 沈城吓的一哆嗦，别看他好像在外边耀武扬威，可真回到沈家，面对三兄弟，跟老鼠遇见猫似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三哥，这件事是我办的不对，可现在……”沈城赶紧跟对方满上茶，赔笑道：“苏渊那个小子如此咄咄逼人，简直没把咱们沈家放在眼里，百年老字号什么时候沦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偷偷看着沈焕武不悦的表情，心中一喜，自己跟沈家老三关系最近，幸亏沈焕周这个家主出远门不在，否则…… “你现在知道错有什么用？”沈焕武看着自己的堂弟，自然明白对方的小心思，长叹口气，无奈道：“你让我怎么办？苏渊大势已成，不是随便就能打压的小人物，加上金老三背后推波助澜，说不定还有名剑山庄老瞎子的暗中挑拨，就算是沈家也只能按照人家划的道道来。” “整个龙泉都在盯着三大世家，郑家还好，听说跟苏渊关系还没有闹的太僵，你看看人家郑千里，凡事留一线，可是你……” 沈城赶紧低头认错，心中懊悔不已，要是早知道苏渊是个硬茬子，自己何苦要当这个出头鸟！ “大哥过几天才回来，二哥醉心铸剑，家里暂时由我做主。”沈焕武慢慢站起身，来到庭院，沉声道：“既然苏渊如此得理不饶人，那我真要会会这位年轻的判官，晚上跟我走一趟。” “我……”沈城面色一苦，低声道：“我就不去了吧？否则……” “哼，让你去就去，自己结下的梁子难道让我给你擦屁股？” 沈焕武呵斥道：“咱们沈家岂能以大欺小？晚上先礼后兵，人家堂堂正正设下斗剑擂台，明刀明枪叫板天下高手，这是何等气魄。” “想当年咱们先祖也是靠本事力压群雄，七次斗剑，才闯下沈家百年荣光。咱们这些不肖子孙再丢人，也不能输掉最后的尊严，明白吗？” 看着沈城离去背影，沈焕武长叹口气，百年传承无比艰难，沈家六代兢兢业业，如履薄冰才坚守金字招牌到现在，可是后人却…… 沈龙已经算是年轻一代的领军人，原本天赋不错，看似潜力无穷，可人比人死，跟人家苏渊一比，哎…… 别人家的孩子啊！ 沈焕武回到内堂，从剑匣里拿出一把宝剑，喃喃自语道：“老伙计啊，这次又要麻烦你出山，沈家荣辱全靠你喽！” 同一时间，周家大宅，周德荣一拍桌子，看着唯唯诺诺的周正武周正刚两兄弟，气的把茶杯一摔，暴怒道：“你们两个废物干的好事！” 猛的站起身，几步来到周正刚面前，一巴掌直接扇在脸上，呵斥道：“尤其是你，没有本事就别出风头，结果现在……” 周正刚右脸顿时肿起一大片，可动都不敢动，只能低着头，面如死灰，呆若木鸡。 周正武实在心疼亲弟弟，已经颜面扫地，甚至马上要退出铸剑圈，现在还被人打骂，忍不住道：“大哥，正刚也是为咱们周家出头，你……” “放屁！”周德荣反手又是一巴掌，打的周正武双眼冒金星，更加生气道：“你们两兄弟什么德行我能不知道？小肚鸡肠，睚眦必报，人家苏渊曾几何时主动挑衅过咱们周家？” “是不是你先联手沈城那个不长眼的东西打压对方？” “你弟弟没脑子，难道你活一把年纪都混到狗身上了！” “我……” 周正武心中升起一阵邪火，刚想反驳，可马上泄了气。胜王败寇，强者为尊，周德荣是什么德行，只看结果，过程根本不重要。 现在自己两兄弟已经成为周家罪人，甚至整个龙泉的笑柄，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在名剑山庄混，二十年苦心经营一夜之间…… “滚蛋，都跟我滚蛋！” 周德荣看见两个人就生气，摆摆手，厌恶道：“你周正刚不是硬气？斗剑失败不说，还要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好啊，男人大丈夫，说话算数！以后做点小生意也好，铸剑？哼，下辈子吧！” 周正刚如同雷击，失魂落魄的样子仿佛没了魂，周德荣冷笑一声，看着周正武道：“至于你，自己看着办，周家的脸面已经被你们丢尽，好好反省吧！” 看着两兄弟踉踉跄跄的背影，深吸口气，冷声道：“苏渊，咱们来日方长！” 苏家作坊后院，苏渊自然不知道沈家和周家的变故，就算知道也不在意，杀人者，人恒杀之，打压别人就要有承受失败的勇气。 “左边三寸……” “用点力……没吃饭？” “速度慢点，注意节奏！” 看着满身大汗的柳生惠美，白色紧身服被汗水湿透，身材凹凸有致，前凸后翘，特别是一双大长腿，肉隐肉现。 现在的柳生惠美全神贯注，左手夹剑胚，右手不停用小铁锤击打剑锋，火光四溅，根本不在乎是否走光。 “小丫头真能吃苦！” 苏渊暗自点头，没想到堂堂千亿财阀的大小姐居然真能如此耐操！这两天闲着没事，人家鞍前马后伺候着，总要指点一番。 徐奎还好，毕竟是高手，很多东西一点击破，特别是油淬之法，有黄泥和寒泉在，进步神速，水平更上一层楼。 可柳生惠美底子薄，也不知道这几年在岛国跟随的所谓大师是不是水货？还是有本事不舍得教？ 水平勉强算是半吊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而已。 没办法，只能从基础开始，先打铁，原本想着坚持不了就会放弃，没想到对方竟然硬生生挺过来？ 第67章 天榜 “再快点，注意水蒸气！” “拔出来，一秒再放进去……” “慢了，再来！” 苏渊实在看不过去，直接抓住柳生惠美的手，用力往寒泉水里一插，大声道：“真笨，水蒸气不会看？” “对不起，师傅！” 柳生惠美赶紧深鞠一躬，用手擦擦汗，恭敬道：“惠美天资差，请您多多指教。” 苏渊看着小姑娘全身湿透，点点头道：“好了，今天到此为止，回去好好回想一下节奏，不要用死力，不懂的问你师兄。” “快去洗个澡，多喝水，不要虚脱！” 说完转身离开，柳生惠美脸色通红，看着苏渊背影，心中暗喜道：“师傅，还知道关心我，真帅！” 苏渊摇摇头，小鬼子骨子里就是有奴性，越骂越开心，不操不舒服！ 回到客厅，正好看见徐奎捧着龙渊，满脸痴迷的样子，跟抱着老婆一样，笑骂道：“别把口水流上去！” 徐奎赶紧给苏渊倒满茶，兴奋道：“师傅，龙渊，咱们的龙渊可是真真正正的天榜之剑！” 苏渊一撇嘴，废话，金光剑要是连个天榜都进不了才奇怪，喝口茶，随口道：“天榜又什么牛逼的？” “天榜乃所有龙泉铸剑师，不，应该是所有刀剑爱好者心中的圣地！” 徐奎满脸虔诚，正色道：“天榜十剑，沈家占三把，周家郑家各一把，其他五把都是百年以来历代高手呕心沥血之极品，堪称神兵利器，甚至比名剑山庄历史还早的多。” 苏渊放下茶杯，点点头，不愧是沈家，天榜居然有三把剑？ 徐奎看出师傅的心思，解释道：“主要是沈家第一代家族牛逼，开国功臣，天赋异禀，估计跟师傅您差不多。” “好剑都是他铸造而成，流传百年，乃沈家镇宅之宝。几代子承父业，底蕴深厚。” “哎，周家郑家也一样，不只是三大世家，整个国内铸剑工艺日益衰退，铸剑师无论待遇还是地位远远比不上人家小鬼子。” “冷兵器已经退出历史舞台，除收藏基本没用，而且大部分值钱的都是古代刀剑，至于现代人的作品，哎……” 说到这里，徐奎意兴阑珊，有些丧气。苏渊也沉默不语，这些都是事实，别看龙泉是铸剑之都，在国内好像挺牛逼，但真正到国际市场，远远不是那回事。 “我为什么激动？龙渊可是三十年来，第一把入选天榜的神兵利器！” 徐奎突然又激动起来，好家伙，整整三十年龙泉没有再出一把有资格进入天榜的宝剑，昨天斩断地榜第一的寒梅，充分证明实力，这可是见证历史的时刻。 苏渊摆摆手，这有什么激动的？想起还差最后一把就能完成任务，这才是值得期待的地方。 要不直接跟金三爷买一把黄光剑？苏渊闪过这个念头，反正只差一把，龙渊连地榜之首都斩断，现在除非是天榜之剑，剩下谁还敢来送死？ 原本想着用五百万找点傻子来，完成任务就行，没想到越弄越大，现在变成整个龙泉热议的焦点，这个逼装的有点超纲！ 事到如今没有办法，以系统的尿性分析，就算完成这个任务，下一个肯定更过分。从赚钱到点评，从收徒到现在的得罪人，哪一次不是在作死的边缘跳舞？ 这不是全能工艺大师系统， 明明就是最强装逼打脸系统啊！ 哎，习惯就好。 不到半个月已经马上完成任务，自己的策略还是很正确，重赏之下必有傻子，白白送来五把黄光剑，换成钱最少上千万，特别是寒梅，那可是周家的宝贝。 想起周正刚和沈龙的脸，苏渊一阵舒爽，跟老子作对？ 敢死就敢埋！ 美美品口茶，时间还多得是，既然已经走到这步，那就继续高调，让所有人知道龙渊的威力。 “老大真威武，我听说连地榜之首都被您一剑两断？” “废话，早上你没看见地榜重新拿去更换？十年来第一次啊！” “可惜咱们没有在现场，否则就能亲眼看见姓周的和姓沈的死鱼脸，平时看不起人，现在报应了吧？” “都别乱，让老大说说。” 苏渊好容易打发走好奇宝宝，又给王天聊几句，听说已经拉拢几个人准备跟随自己干，就等一声令下，全部跳槽。 “这就是龙渊？” 盲剑翁接过宝剑，用心摸着剑锋，手指轻轻敲击，清脆悦耳，清澈之极，赞叹道：“好剑，真乃神兵利器！” 刘全在旁边看着沉稳大气的苏渊，每次见到对方都有新感觉，短短十天不见，竟然在龙泉闯出偌大名声！ “哎，龙泉这塘死水，终于有人能让它动动喽！” 盲剑翁放下龙渊，一双灰白眼睛看着苏渊，仿佛要看透对方，最后叹口气，意兴阑珊道：“可惜……我已经老了！” 苏渊笑而不语，现在这个老瞎子已经不再神秘，虽然老头对相剑术有所精通，但毕竟不如自己牛逼。 而名剑山庄池子太小，更经不住折腾，从上次沈城联手周正武发难开始，自己跟盲剑翁只有利益，没有私交。 “也罢，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初生牛犊不怕虎。”盲剑翁自然能感觉到苏渊的冷淡，想想也是，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现在人家大势已成，区区一个名剑山庄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咱们也算有缘分，你还是名剑山庄的相剑师，这点毋庸置疑！”盲剑翁露出微笑，客气道：“不过名剑山庄不太适合参与更多的纷争，这点你更清楚，存在即是合理对不对？” 苏渊微微一笑道：“那是自然，我对名剑山庄还有一份感情，特别是刘哥，有提携之恩，人不能忘本，这点请放心。” 刘全心头一暖，十分欣慰，总算没有看错人，这小子有本事，还知恩图报，以后必成大器。 第68章 嘴炮高手 盲剑翁点点头，这个结果很满意，名剑山庄是自己全部心血，绝对不敢孤注一掷。想想金三爷，不愧是狠角色，直接把全部身家压到这个小子身上，结果一本万利。 苏渊也乐得清闲，名剑山庄毕竟是块金字招牌，以后肯定用得上。看似风光无限，可都是浮萍之水，毕竟根基太浅，在龙泉没有真正的产业。 下一步就是利用人脉和名气实打实干点正事，三大世家百年传承，家大业大，光资产最少几十亿，不光是铸剑，还有地产、矿山、甚至连锁店，这些都是学习借鉴的地方。 尤其是身边跟着柳生大小姐，那可是千亿财阀，这种资源岂能浪费？ 就算是相互利用也要表现出价值，才能让对方心动，老天爷让系统下凡，就是要干点别人干不了的事！ 高调做事，低调做人。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完成任务，系统才是苏渊最强杀手锏。 晚上众人来到斗剑阁，大厅人满为患，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整个龙泉铸剑圈彻底轰动。人榜第二被斩于马下，然后是地榜第六，最后直接连地榜之首的寒梅剑都被一剑两断。 “今天你说会不会有人来挑战？” “我看悬，连寒梅剑都不是对手，沈家周家都被干翻，谁还敢来？” “说的也是，苏判官真霸气，原本想着挑战三大世家只是年少轻狂，结果人家真有实力，沈家周家平时牛逼哄哄，最后还不是乖乖认怂？” “那也没办法，咱们铸剑师就认这个，有本事明刀明枪来，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这点我就服苏渊！” “快看，苏渊来了！” 苏渊一行人走进大厅，瞬间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大家纷纷鼓掌叫好，如同明星出场般隆重。 “加油，我看好你！” “干死狗屁三大世家，为咱们草根出口恶气！” “对，不能怂，我们都挺你！” “老铁，666！” 苏渊来到电梯门口，转身微笑，抱拳行礼，大声道：“多谢各位朋友支持，还是那句老话，真金不怕火炼，好钢用在刀刃上，咱们不玩虚的，有本事尽快来挑战。” “好！” 几十号人群情激奋，大呼过瘾，大部分都是普通铸剑师，没有名气，只能赚去微薄利润，靠着一技之长养家糊口而已。 可不代表他们就甘于平凡，能看见高高在上的三大世家吃亏，比什么都爽快！ “苏大师，现在您在龙泉可是炙手可热的大明星喽！” 电梯来到五楼，钱胖子早就等着，一看苏渊到场，赶紧跑上来，赔笑道：“一呼百应，威名赫赫，绝对牛逼！” 苏渊一撇嘴，还不是系统逼的？否则谁不愿意闷声发大财，算了，走到金三爷面前，坐下开始喝茶聊天。 “哎，可惜一把寒梅，被周家糟蹋了！”金三爷放下烟袋，摇头道：“现在地榜都已经没有对手，我估计今天不会有人上门喽。” 苏渊点点头，刚想说话，实在不行就让金三爷忍痛割爱，从藏剑阁随便选出一把黄光剑斩断拉倒，大不了等徐奎打造出新剑，送一把完事。 “金老三，别来无恙！” 还没开口，突然电梯门打开，传来一句中气十足的声音，金三爷一愣，看着远处来人，吃惊道：“沈老三，你这么……” “沈焕武！”徐奎大吃一惊，脱口道：“沈家三爷，他居然亲自上门？” 苏渊目光一凝，看着龙行虎步而来的老者，后面跟着垂头丧气的沈城，他就是沈家三兄弟之一的沈焕武，好气派！ 沈焕武几步来到众人面前，抱拳笑道：“金老三，徐师傅，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哼，什么风把堂堂沈家三爷吹到我这小庙了？”金三爷冷哼一声，慢慢站起身，沉声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你难道是来砸场子的？” 沈焕武笑而不语，目光直接锁定从容自若的苏渊，客气道：“这位应该就是苏判官吧？久仰大名，果然英雄出少年！” 苏渊慢慢站起身，抱拳行礼道：“沈前辈谬赞，晚辈苏渊，还请多多指教。” 沈焕武暗自点头，不骄不躁，有礼有节，难怪混的风生水起。回头扫一眼沈城，低声道：“还等什么？” “我……” 沈城面色发白，看着苏渊，眼中闪过一丝愤恨，没有办法，只能磨磨蹭蹭走到众人面前，一咬牙，抱拳道：“以前都怪老朽有眼无珠，几次主动挑衅，得罪高人，还请苏判官多多包涵！” “什么？堂堂龙泉第一世家居然低头认错？” “不会吧？那个是不是传说中的沈三爷？” “对，就是沈焕武，沈家三兄弟之一，天榜铸剑师！” “哇塞，火星撞地球，刺激！” 随着沈城一句低头认错，瞬间引爆全场，要知道现在可是现场直播，其他楼层都能通过大屏幕看见五楼斗剑的场景，所有人做梦也没有想到，沈家竟然…… 苏渊心头一惊，目光看见沈焕武手中一把三尺青锋，难道是先礼后兵？ “沈师傅不用客气，大家都是同行，靠本事吃饭，有点争执很正常。”苏渊摆摆手，轻描淡写道：“我跟沈家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不过晚辈乃初出茅庐之辈，行事有些急躁，还请沈前辈不要见怪。” “好！”沈焕武哈哈一笑，让沈城退到身后，看着面前淡定的苏渊，更加刮目相看。做事沉稳，说话滴水不漏，好一个后生可畏！ “苏小友放心，我们沈家传承百年屹立不倒，岂是小肚鸡肠之辈？”沈焕武负手而立，侃侃而谈道：“其实我对你的做法十分欣赏，剑乃百兵之首，讲究的就是一个锐气！” “想当年我们沈家先祖，也是靠着一腔热血挑战天下高手，七战七胜，才打拼出现在沈家百年金字招牌。有勇有谋，胆气过人，相比苏小友的霸气，其他后辈简直一无是处！” 又是捧杀？ 苏渊一皱眉，刚见面就直接送高帽？这是什么节奏？ “废话真多，叽叽歪歪干什么？”金三爷冷哼一声，不满道：“沈老三，不是我看不起你，沈家三兄弟，我服气你们老大的深谋远虑，敬佩老二铸剑水平高超，可你老三……” “只会耍嘴皮子，还能干什么？” 第69章 死的华丽点 “你……” 沈焕武脸色一变，盯着多年死对手，不屑道：“金老三，这话还轮不上你说我！” “几年不见难道忘了当年教训？要不要我当众给大家说道说道？” 金三爷勃然大怒道：“你敢！” 沈焕武一瞪眼，反驳道：“哼，你看我敢不敢？” 看着两个加起来快一百五十岁的老家伙吹胡子瞪眼，苏渊摇摇头，赶紧插话道：“两位稍安勿躁，三爷，过门就是客，您看……” 金三爷深吸口气，看看不远处的摄像头，强压火气道：“今天看苏大师的面子，否则直接把你扔出去。” 沈焕武也知道今天不是来吵架的，顺坡下驴道：“废话，要不是有事，我才不来你这个脏窝子！” “好家伙，两个三爷火气都这么大？” “不愧是爷，牛逼！” “谁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跪求科普。” “这还用说？一看就是老情敌，肯定有夺妻之恨，嘿嘿。” “小点声，你想找死？” 所有人议论纷纷，难得见到传说中的人物，自然想八卦一下。苏渊看着金三爷，难怪一听要挑战沈家直接二话不说，看来必有内幕啊！ “说吧，今天来到底干什么？”金三爷让手下送上茶，没有好气逼问道：“要是道完歉，可以滚蛋了！” 沈焕武看都没看金三爷，盯着苏渊，笑问道：“敢问苏小友，外界传言你设下百万悬赏，为的就是要挑战我们三大世家，可有此事？” 苏渊摇摇头，更正道：“此言差矣，不是晚辈自不量力挑战三大世家，摆下擂台不假，目的很简单，抛砖引玉，会一会天下英雄，仅此而已！” 沈焕武暗自松口气，看样子跟对方的梁子没有结死，还有回旋余地。轻笑道：“原来如此，龙泉这些年的确如同一滩死水，没有活力，小友此举百利无一害，老夫佩服。” “不过……”突然话锋一转，正色道：“既然以剑会友，那岂能少我们沈家一份？” 慢慢站起身，拿出手中宝剑，展示道：“久闻龙渊锋利无双，连寒梅都被斩于马下，这是老夫早年得意之作，还请苏判官指点一二。” 终于来了！ 苏渊心中冷笑，叽叽歪歪半天，还不是要来找回面子？ 也站起身，来到面前，接过宝剑，轻轻拔出剑鞘，眼前闪过一丝惊讶，黄光中夹杂着点点金光，不由道：“好剑！” “这是……” “灵宝剑！” “天榜第七！” 徐奎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不由大惊失色道：“沈家三把天榜神兵利器之一的灵宝剑！” “什么？” 这话一出，全场震撼，天榜第七，灵宝剑！ “寒光如水，纹如龟甲，不愧是天榜之剑！” 苏渊用手轻轻摸着三尺青锋，不愧是龙泉第一铸剑世家，实力惊人。灵宝剑比七星剑还强，不但黄光浓郁之极，竟然夹杂点点金光，已经算是极品。 “小友不愧是名剑山庄相剑师，眼力惊人。”沈焕武背着手，得意道：“说来惭愧，这是老夫巅峰之作，这么多年再没能超越，今天拿来不为其他，算是证明一下沈家的水平而已。” 苏渊点点头，把剑归鞘，还给沈焕武，满脸笑意道：“既然如此，晚辈求之不得，能见识到沈家百年绝技，乃三生有幸。” 说完转身，拿出龙渊，展示道：“此乃龙渊，也算本人巅峰之作，还请前辈多多手下留情。” “好剑！”沈焕武第一次亲眼见到龙渊，心中大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龙渊传来的压力前所未有，连寒梅都被一剑而断，绝对乃神兵利器。 苏渊回头道：“三爷，还请找两个有经验的武者如何？” 金三爷点点头，吩咐手下赶紧去办，苏渊暗道：“看在你是老头的面子上，哥赏你个大场面，否则躺着不动去死，万一你气的心脏病发……” “哼，认怂了吧？”沈城站在背后，听见苏渊的话，心中暗骂：“小兔崽子，你不是硬气？见到天榜第七还不是乖乖认怂？” 心中暗自期待，等龙渊被灵宝剑斩断，到时候看你死不死？ “见过三爷，见过苏大师！” 很快进来两个黑衣武者，精气神十足，来到面前，抱拳行礼。苏渊一看，有些面熟，居然是第一次帮自己跟钱胖子斗剑的中年人。 苏渊哈哈一笑，走到赵方圆面前道：“嗯，这位师傅水平不错，上次领教过，来，龙渊交给你！” “赵方圆见过苏大师！”中年武者十分激动，看着面前的龙渊，直接单膝跪地，双手举过头顶，恭敬接过宝剑，正色道：“多谢大师信任，我，必不辱使命！” 说完昂首挺胸，单手持剑，仿佛古代战场保家卫国的将军，满脸荣光，自信满满。 “既然如此，此剑交给你。”沈焕武把灵宝交给另一个资深武者，众目睽睽之下不可能作弊。再说高手过招，如狮子搏兔，几下高低立现，剑硬才是真道理。 “哇塞，龙渊VS灵宝，天榜斗剑！” “我活这么大，第一次见天榜斗剑，此生足矣！” “你赌谁赢？” “废话，自然是龙渊，生是苏判官的人，死是他的鬼……” “我赌灵宝剑，那可是天榜第七，多少年屹立不倒，一定硬气。” “你懂个屁，知道什么叫做长江后浪推前浪？天榜第七算个球，龙渊必胜！” 所有人开始疯狂下注，很快赔率出来，龙渊一赔一点八，灵宝一赔一点三，看来沈家积威已久，天榜第七深入人心，竟然大部分人压沈焕武赢？ 众人来到斗剑台，以前都是龙渊躺着让别人砍，今天终于能亲眼看武者斗剑。苏渊轻松自如，看着两个武者相互行礼，全神贯注等待裁判一声令下。 看着灵宝，又看看自信满满的沈老头，无奈道：“希望你能多撑几秒，否则……” 第70章 你们都一样 “开始！” 裁判看见金三爷点头，大声宣布，比赛正式开始。两个武者身经百战，斗剑就是为花俏好看，纷纷大喝一声，耍几个剑花，围着擂台游走起来。 赵方圆紧握手中龙渊，一股股不知名的力量传来，感觉龙精虎猛，力大无穷。双眼通红，别说对面是个人，就是头猛虎仿佛也能打死。 绝对不能辜负大师对我的信任！ 脑中只有这个念头，双手猛的持剑，步伐一变，瞬间冲上前，暴喝道：“死！” 力劈华山！ 寒光一闪，龙渊如青龙出水，众人耳边好似响起一阵清鸣，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向对面武者。 “来得好！” 对方也不是弱者，能被选中都是高手，心中升起一股勇气，拧腰发力，直接用灵宝剑迎难而上。 二郎担山！ 这是固定套路，第一次交锋都是硬碰硬，你劈我抗，然后我劈你抗，表现的越惊心动魄越好，观众看得刺激。 叮…… 电光火石之间，两把剑终于第一次交锋，传出清脆撞击声，赵方圆只感觉手中龙渊如同斩在一块木头上，有些软，心中大喜，双手再次发力，大喊道：“开！” “不好！” 对面武者也是经验丰富，突然感觉手中宝剑一沉，余光居然看见龙渊已经卡在灵宝一尺五寸处，顿时吓得心惊胆战，脑子来不及多想，身体马上做出本能反应。 就地十八滚！ 双手往下一滑，借着赵方圆的力，身子往旁边一闪，用灵宝剑的护手猛的向上一挡，龙渊顺着剑锋直接斩下。 好险！ 对面武者在擂台上一滚，现在顾不得好看不好看，冷汗瞬间湿透全身，心脏蹦到嗓子眼，差点破口大骂。 你丫的真要砍死老子！ “比赛……结束！” 刚要站起身，怒气冲冲准备找回场子，突然听见裁判大喊，本能的举起宝剑，顿时呆若木鸡。 灵宝剑， 为什么只剩下， 一半！ 所有人死死盯着大屏幕，摄像机赶紧一个特写，聚焦灵宝剑，原本寒光闪烁的宝剑已经看不出本来形状，竟然直接竖着被砍断一大截。 “不可能！” 沈焕武大惊失色，几步跑上擂台，一把抢过灵宝剑，看着自己巅峰之作，喃喃自语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苏渊耸耸肩，自己算是仁至义尽，专门让人挖个漂亮的大坑，让沈老头死也死的有点逼格。 毕竟是龙泉第一世家，对不对？ “哈哈哈！”金三爷最先反应过来，仰天大笑，看着死对头失魂落魄的样子，如同三伏天吃冰镇西瓜，爽的不要不要的！ “天榜第七？狗屁！” “我看你们名剑山庄简直是……”刚想落井下石，突然想起苏渊也是名剑山庄的人，赶紧改口道：“这要是天榜第七，那龙渊绝对是天榜之首！” “恭喜宿主，完成五行术任务，开启新大师……” “搜索中……” “锁定目标……” “春秋，欧冶子！” 苏渊耳边响起期待已久的提示音，脑中闪过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心头大震，居然是…… “恭喜宿主，获得开光术——吹毛利刃！” “新任务：真正大师岂能没有自己的字号？限三个月内自立门户，打响名号，扬名龙泉！” “这……”一系列提示音让苏渊有些措手不及，现在不是研究的时候，回过神，看着痴痴呆呆的沈焕武，笑道：“沈前辈，苏某侥幸获胜，承让承认。” “哎……” “老了！” 沈焕武痴痴看着手中灵宝断剑，仿佛瞬间苍老十几岁，许久长叹口气，满脸萧索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苏师傅铸剑水平高超，沈某心服口服。” 然后双手抱拳，告辞道：“成王败寇，老朽也没脸打扰，就此别过！” 说完转身离去，背影无比沉重，沈城一愣，赶紧跟上，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龙渊居然连灵宝剑都能斩断，那可是天榜之剑，岂不是说…… 心中又升起一丝丝窃喜，看着平时高高在上的沈家老三现在落寞的神情，暗道：“哼，你也有今天？” 现在连沈焕武都被苏渊斩于马下，那自己先前的失败仿佛变的理所应当，想到这里，好像身体也能直起来，腰不酸，腿也不痛，走路都有劲了！ “哈哈哈，痛快，真痛快！” 金三爷看着死对头铩羽而归，忍不住哈哈大笑，拉着苏渊的手，感激道：“多谢老弟帮我出这口恶气，痛快，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苏渊笑而不语，也不知道两个老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随便敷衍几句，告辞离开斗剑阁。直接回作坊，关上门，开始研究新技能。 欧冶子，史上最牛逼铸剑大师，没有之一！ 他诞生时正值东周列国纷争，先是吴国攻破楚国，后吴越先后吞并长江以南四十五国。少年时代，从母舅那里学会冶金技术，开始冶铸青铜剑和铁锄、铁斧等生产工具。 肯动脑筋，具有非凡的智慧；身体强健，能刻苦耐劳。发现铜和铁性能的不同之处，冶铸出第一把铁剑龙渊，开创冷兵器之先河。 一系列名垂千古的作品，冠绝华夏，在春秋五霸、战国七雄的争霸战争中，显示无穷威力与摄人心魄的艺术魅力。 曾为越王勾践铸了五柄宝剑：湛卢、巨阙、胜邪、鱼肠、纯钧。 为楚昭王铸三柄名剑：七星龙渊、泰阿、工布。 以湛卢剑最为有名，称为天下第一剑！ 第71章 点石成金 到闽浙一带名山大川遍寻适宜铸剑之处，当见到湛卢山，清幽树茂，薪炭易得，矿藏丰富，山泉清冽，适宜淬剑，就结舍于此铸剑。三年辛苦，终于铸就锋芒盖世的湛卢之剑。 此剑可让头发及锋而逝，铁近刃如泥，举世无可匹者。 史书记载：欧冶子挟其精术，径往湛卢山中，于其麓之尤胜且绝者，设炉焉。取锡于赤谨之山，致铜于若耶之溪，雨师洒扫，雷公击劈，蛟龙捧炉，天帝装炭，盖三年于此而剑成。剑之成也，精光贯天，日月斗耀，星斗避怒，鬼神悲号，越王神之。 乃五金之英，太阳之精，出之有神，服之则威！ 可惜湛卢剑几经辗转流传，据说唐时为薛仁贵获得，后传到南宋抗金名将岳飞手中。绍兴十二年，岳飞父子遇害后，湛卢剑不知下落。 干将莫邪都是欧冶子的徒弟，可想而知有多牛逼。大刑三：湛卢剑，深沉、墨色，意为黑色的胜利；纯钧剑，出鞘如芙蓉出水，泱泱如水消溶；胜邪剑，取莫邪名之意。 小刑二：鱼肠剑，吴臣专诸受公子姬光之意弑君主谋位，后被视为不祥之物。巨阙剑，巨乃切之意，阙取锐利，皆如切泥削浆。 也就是说，欧冶子随便铸一把宝剑，都是VIP中P，公鸡中的战斗机。名垂千古，流芳百世的绝世神兵。 苏渊激动不已，虽然早有推测，但真正得到牛逼技能还是忍不住心潮澎湃，开光术，听着就高端大气上档次！ 赶紧拿出一把普通白光剑，握在手心，低声道：“开光！” 只见白光一闪，原本暗淡的白光突然仿佛重获生机，瞬间浓郁一倍，苏渊大喜，赶紧拿出七枚铜钱，一剑斩下。 “哈哈哈，不愧是吹毛利刃，牛逼！” 看着光滑如一的切口，苏渊仰天长笑，这哪里是开光术？简直就是点石成金的神仙手法！ 一连尝试几把，成功率百分百，没有任何消耗，眨眼间就能让刀剑提升一个大层次。 “龙渊，换你了！” 最后拿出龙渊，深吸口气，现在才是见证奇迹的时刻，默念道：“开光！” 瞬间金光暴起，耀眼夺目，耳边响起一阵阵清鸣，好似龙吟，悦耳至极。很快光芒散去，苏渊赶紧再看龙渊，大惊失色。 “这是……” “紫光？” 只见龙渊原本浓郁的金光犹如实质，寒光逼人，夺人心神，龙鳞缓缓流动，灵性十足，仿佛开启新天地。 特别是隐藏其中星星点点的紫色霞光，紫气东来，贵不可言，苏渊神情一震，难道金光剑上面就是传说中的…… 紫光剑！ “好，好，好！”苏渊大喜过望，总算没有辜负自己这段时间的做牛做马，开光术绝对物超所值。 而且欧冶子作为史上最强铸剑大师，绝对不只这种水平，吹毛利刃？苏渊十分期待完成任务后，下个技能是什么？ 任务？对，还有任务！ 光顾高兴，差一点忘记任务，苏渊仔细看完后，终于冷静下来，骂道：“早就知道系统没有这么好心，果然又是个大坑！” 要说自立门户不难，现在以自己的名气和水平十分简单，难就难在后面，打响名号，扬名整个龙泉？ 苏渊一阵头疼，自从得到系统，自己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跑越快！ 刚高调悬赏，还没挑战完，现在又要继续作死，不但要求自立门户，开店营业，还必须尽快打响知名度，称霸龙泉？ “这是逼着我与天下人为敌啊！” 苏渊长叹口气，别看自己现在好像风光无限，代表草根对抗三大世家，可一旦自立门户，那位置马上不同，瞬间变成所有同行的竞争对手！ 同行是冤家，古人诚，不欺我辈。 你苏渊可以牛逼，无论是相剑还是铸剑，上蹿下跳，我们就当看热闹，巴不得你跟三大世家死磕，同归于尽最好。 可你真要开店，那就是明刀明枪跟我们抢生意，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更何况你还这么年轻，那我们岂能放过你？ 可以预想到，只要自己宣布开店，那必然成为众矢之的，所有人的最大竞争对手。 到时候不光是三大世家，就连…… 想通这点，苏渊原本喜悦马上被冲淡，只有短短三个月，自立门户可不像铸剑，只要努力用心就能完成目标，三大世家百年积累才能拥有现在的名气，几代人呕心沥血，自己只有三个月…… 明知山有虎， 偏向虎山行！ 苏渊举起龙渊剑，刚才还说要干点别人不敢干的事，现在遇见点困难岂能退缩？ 不就是自立门户？ 既然有开光术，那就是最大资本，苏渊一咬牙，反正现在已经是最大出头鸟，跟沈家周家势如水火，光脚不怕穿鞋的，拼了！ 手里还有六七百万，开店绰绰有余，加上身边的徐奎，还有胡金泉等人。对了，苏渊突然灵光一闪，脑中出现一个念头，顿时信心十足。 “师傅，咱们要自己开店？” 第二天苏渊把计划告诉徐奎和柳生惠美，黑大个十分吃惊，有些犹豫道：“要说铸剑我没问题，可做买卖……” 苏渊一撇嘴，废话，原本就没指望你这个傻大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天生就是卖苦力的玩意。 目光盯着柳生惠美，人家可是千亿家族熏陶出来的大小姐，没吃过猪肉，还能没有见过猪跑？ 柳生惠美感受到师傅的期待，心头大喜，挺起胸，自告奋勇道：“师傅放心，无论是资金还是人才，只要您一句话，马上到位！” 苏渊满意点点头，前期投资总算没有白费，哈哈大笑道：“其实开店也不完全为了钱，既然现在咱们有能力，那就多干点正事。” “龙泉很多有潜力的铸剑师，只是因为运气不好才华被埋没，比如胡金泉，甚至郑鹏，都算是潜力股。” “只要有个展示自我的平台，我相信他们肯定能绽放出光芒，不会比所谓三大世家差！” 徐奎一拍大脑袋，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就说师傅您不是一般人，大气！” 第72章 刀尖上跳舞 柳生惠美满脸崇拜，这才是干大事的男人，那句话叫什么？ 穷则独善其身， 达者兼济天下！ 苏渊摆摆手，吩咐道：“趁热打铁，说干就干。惠美尽快寻找合适店面和管理人才，徐奎联系胡金泉他们，多拉拢草根中有实力的铸剑师，告诉他们这是一个机会，展示自己的机会！” 两个人分头行事，其实早就埋下伏笔，苏渊拿起电话，打给王天，让他们尽快辞职，跟着他干。 工资加倍，有提成，年底有分红，店长还有股份，王天二话不说，这段时间已经联系六七个朋友，就等苏渊这句话。 在名剑山庄混吃等死？ 还不如跟着苏渊搏一把！ 要不是刘全是盲剑翁的死忠粉，连他也高价挖过来，直接管理，一步到位。 苏渊安排好一切，暗自松口气，研究下来任务也没有想象中难比登天。有钱有人，开店易如反掌，特别是有开光术和杀手锏在，三个月……问题不大。 “听说了没？苏判官竟然准备在北大街开店！” “真的假的？那里可是最繁华的商业街，寸土寸金，房租吓死人。” “废话，人家苏渊会缺钱？随便就是五百万悬赏，房租算个屁。” “哼，早就知道他没安好心！现在狐狸尾巴终于漏出来了吧？” “对啊，弄半天也是要跟咱们抢生意，跟三大世家有什么区别？” “不对，还是有区别的，苏渊比三大世家更狠，有龙渊这个活招牌在，哎……” “真倒霉，本想着赶走饿狼，结果引来一头更猛的老虎，惨，惨啊！” 消息很快在圈里传开，苏渊准备开店，就在北大街，连店面都选好了！ 一传十，十传百，甚至有人还贴出照片，苏家剑铺，连金字招牌都已经做好，看来自立门户已经是板上钉钉。 “哼，狼子野心！”沈城一拍桌子，破口大骂道：“早就看出那个小子胃口大，三哥，现在终于忍不住了吧？” 沈焕武放下茶杯，面色淡然，轻描淡写道：“既然早就知道，现在还生什么气？” “我……”沈城看着原本心高气傲的沈三爷，居然变成现在不死不活的样子，无奈道：“原本只是小打小闹，可现在他可是蹬鼻子上脸，开店不就是跟咱们沈家对着干？” “废话，就算不开店那个小子也跟咱们不是一路人！”沈焕武重重放下茶杯，皱眉道：“咋咋呼呼什么？能解决问题？” 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得意道：“我倒是真希望他自立门户，越早越好，越是高调，死的越快！” “您的意思……”沈城一愣，猛地想起什么，一挑大拇指道：“高，实在是高！” 沈焕武摆摆手，感叹道：“要说铸剑水平，苏渊的确高人一筹，连我也要甘拜下风，这点不得不承认。” “可要说做生意？哼，那可不是过家家。咱们沈家一路走来，经过多少大风大浪，几代人呕心沥血才能屹立不倒，岂是一个毛头小子能相提并论？” 说完站起身，来到大厅，负手而立道：“别看他苏渊风头正劲，好像风光无限，可毕竟是外人，无根之水，真要自立门户，面对的可不只是三大世家，还有……” “对，那些傻子还真以为人家是得道高人？不食人间烟火？狗屁！” 沈城冷笑道：“现在明白了吧？那个小子绝对野心勃勃，刚开始打响名号，装作大仁大义，其实就是为圈钱，等的就是现在。” 沈焕武沉默不语，看着庭院里的落叶，许久道：“过几天大哥回来，咱们好好商量一下对策，苏渊大势已成，绝对不能继续放任不管。” “商场如战场，既然敢来，那就让他知道厉害，哼，有些东西不是铸剑水平高就能搞定的事！” 沈城大喜过望，脸上露出残忍微笑，仿佛眼前已经出现苏渊被打的五体投地，跪地求饶的场面，低声道：“死，我看你怎么死！” “胡师傅你看如何？”苏渊看着有些犹豫的胡金泉，许诺道：“苏家剑铺开张在即，需要你这样的潜力股加盟，条件优厚，不光是你，只要是有能力的铸剑师，我双手欢迎。” “这……”胡金泉没有说话，没想到今天苏渊找自己出来竟然提出这么一个要求：要自己，甚至身边有实力的朋友一起加盟即将开业的苏家剑铺？ 要说苏渊的铸剑水平那是有目共睹，自从沈焕武的灵宝剑被龙渊斩于马下后，整个圈子彻底沸腾，那可是真真正正的天榜之剑，竟然被龙渊一招搞定。 现在天榜第七已经变成龙渊，苏渊也是整整三十年来第一个杀进天榜的铸剑师，成为龙泉最出风头的铸剑大师，堪称年轻一代最强高手。 胡金泉早就知道对方野心不小，否则也不会如此高调悬赏，一己之力挑战天下英雄。可做梦也没想到事到如今苏渊还要高歌猛进，直接自立门户？ 要知道在龙泉一个店铺代表什么？ 不只是必须有同行公认的高超水平，更要有深厚人脉背景，甚至要有时刻被其他人挑战的勇气和实力。 玩刀剑的都是江湖人，血气方刚，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谁也不服谁。想要在铸剑之都站稳脚跟，开宗立派，难度可想而知。 “苏老弟，别怪我多说一句，你知道龙泉有史以来最短得到认可的铸剑字号历经多少年吗？” 胡金泉看着苏渊，小心翼翼道：“二十五年，足足经历二十五个春夏秋冬，就算是当年沈家先祖，才华横溢，也要经过几十年苦心经营，沈家六代兢兢业业才有今天的声望。” “说句不中听的话，要是铸剑，龙渊已经证明一切，所有人心服口服，可要是开门做生意？” 胡金泉摇摇头，事到如今也不怕苏渊生气，作为朋友必须提醒对方，沉声道：“这可不是三言两语，三年五年能成的事！” 苏渊微微一笑，自己没有看错人，胡金泉现在还敢跟自己仗义执言，不怕忠言逆耳，算是真心朋友。正是因为如此，更加下定决心道：“多谢胡师傅提醒，不过这件事苏某可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早有准备。” “钱不用说，大几百万的启动资金随时能到位，至于人手也不缺，明天王天等人就会从名剑山庄离职，正式加入苏家剑铺。” “至于铸剑师，我自然不用说，徐奎也算一个，还有郑鹏，那个小子天资不错，沉下心几年必成大器。” “销售渠道更是现成，斗剑阁的金三爷已经承诺，只要是苏家剑铺的作品，无论好坏，照单全收。还有钱胖子，也联合几个生意伙伴想要代理销售权，这些都不是问题。” 苏渊看着胡金泉越发认真的神情，慢慢站起身，笑道：“至于真正杀手锏，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跟我来！” 第73章 梦想照进现实 说完直接往后院走，胡金泉疑惑不解，跟着苏渊来到后院。随即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一个多小时过后，胡金泉满脸不可思议重新坐下，盯着苏渊，急声问道：“难道传说中的古法真的存在？” 苏渊哈哈大笑，调侃道：“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难道你连自己的眼睛都不信？” “我……”胡金泉挠挠头，有些尴尬道：“不是不信，主要是太神奇，不敢相信而已。” 满脸兴奋道：“老弟果然深谋远虑，有这种神技在手，别说开一家店，就是全国连锁也不是梦想！” 说完猛地站起身，双手抱拳，正色道：“胡某有眼不识泰山，只要能学到这种神技，刀山火海，全凭一句话！” 苏渊哈哈大笑，拉着胡金泉重新坐下，亲手帮对方满上茶，解释道：“开店主要目的不是为赚钱，还是想搭建一个平台，一个能让所有默默无闻但有真本事的同行得到平等机会的地方。” “不光是胡师傅你，只要是有潜力的铸剑师，真心加盟苏家剑铺，愿意一起奋斗的同行，苏某绝对一视同仁，毫不藏私，所有经验心得无偿分享。” “好！”胡金泉听完热血沸腾，再次站起身，深鞠一躬，感动道：“我代表所有铸剑师，感谢您的大公无私，这对于整个刀剑行业，简直是一场福音！” “我马上回去联系身边朋友，尽快给您答复，相信他们一定愿意追随！” 看着胡金泉兴冲冲的离开，苏渊长出口气，胡金泉是自立门户最重要的一步，现在总算有所突破。 正如刚才所说，资金不是问题，自己手里有七八百万，徐奎作为资深高手，早就是千万富翁，钱多的没有地方花。 柳生惠美更不用说，要不是自己压着，小丫头直接想要开连锁，甚至砸钱要买下整个北大街，投资房地产！ 人手暂时也有，王天从名剑山庄拉来七个试剑师，都是资深人士，充当销售和店员也是大材小用。 最难的还是货源，自己和徐奎就算累死也不可能满足所有人的需求，只能保证高端人群的收藏需要。至于中低端产品，还是要靠胡金泉和郑鹏他们输出。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人心，自立门户少不了拉帮结派，自己毕竟是外地人，来龙泉半年以来，真正朋友寥寥无几，其他都是泛泛之交，看看热闹可以，要说帮忙…… 想到这里苏渊暗自庆幸，多亏手里有两样杀手锏，否则就算强行开业，下场也不会太好。 市场就这么大，多一个人抢饭吃，肯定有人会吃不饱，三大世家几十年来维持着一种微妙平衡，自己一旦加入，必然会引起强烈反弹，甚至全面封杀。 众口铄金，诋毁消骨，不得不防！ 苏渊来到后院，胡金泉只是一个导火索，通过他的人脉尽量多拉拢一些草根铸剑师加盟，大家同坐一条船，受到的冲击才能减少。 “系统啊，系统，每次都给老子挖坑，咱们能不能让世界充满爱一点！” 苏渊仰天长叹，幸亏哥聪明，否则早就被玩死了，每次任务都恨不得四面楚歌，给所有人为敌，能不能和谐点？ 柳生惠美走进来，请示道：“师傅，合约已经谈好，已经找人装修，三天之内就能搞定。” 苏渊点点头，过几天是黄道吉日，趁早开张，北大街都是成熟店铺，人流旺，除沈家周家以外，自己算是第三家能在那里自立门户的刀剑买卖。 柳生惠美看着客厅摆放的金字招牌，苏家剑铺，好奇问道：“名字已经有了，那字号呢？” 苏渊想了想，拿起三尺龙渊，轻声道：“就叫渊字号吧！” 柳生惠美暗自激动，原本来龙泉只是为寻找传说中的覆土烧刃，结果遇见苏渊，不但学到很多失传秘技，竟然还一路见证奇迹，从百万悬赏到挑战高手，甚至要自立门户，这些只有在武侠小说中出现的情节居然活生生历历在目。 刺激， 太刺激了！ 就好像一个绝世高手，仗剑江湖，快意恩仇，挑战完所有高手。解甲归田，开宗立派，要把绝学传授给更多人，这逼格立马水涨船高。 在她眼里，师傅早已是无所不能的大神，别说开个小店，就算是称霸整个龙泉都是很正常的事。 其他那些凡夫俗子，还不赶紧跪下唱征服？ 叫爸爸！ 这种事想来想去还真只有自己有资格尝试，跟家大业大的沈家周家不同，苏渊看似人单力薄，可正因为如此，反而船小好调头，不用受条条框框的限制，打游击，灵活性强。 按照计划，未来的苏家剑铺要打造成一个集刀剑鉴定和销售为一体的高端平台，让收藏爱好者不再受到所谓名气的迷惑，真真正正能找到最合适自己的好刀好剑。 同时也能让那些草根铸剑师，有实力但运气不好，默默无闻的潜力股有一个展现自我的机会，这点才是吸引同行加盟的最大杀手锏。 苏渊也是同样的人，深刻体会过其中的艰辛，任何一个追求梦想的努力者都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和支持，不仅仅是精神层面，更要身体力行干点什么。 底气在于两点，一是相剑术，换成其他人，就算是沈家三兄弟来也不一定比自己权威。苏判官的名号可是实实在在一步步积累而成，可谓深入人心。 然后才是五行术，尤其是极品黄泥和寒泉水，这也是苏渊敢这么快自立门户的主要原因之一。 矿山已经被承包，五十年产权，寒泉井就在后院，它们才是会下金蛋的母鸡，源源不断的摇钱树，甚至是打造全国连锁店的不二法宝。 更何况现在有开光术，二话不说，直接开挂，经过研究发现，只要是刀剑就能使用，只不过最后效果取决于刀剑本身的工艺水平。 按照估计，吹毛利刃最少能提高两到三成的锋利度，底子越好，提升的空间越大，也就是个百分百的问题，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普通白光剑无法就是增加点锋利度，开光后多砍几枚铜钱草席而已。但黄光剑不一样，任何提升都有可能量变引起质变，特别是七星剑那种精品，开光说不定导致进化，成为更牛逼的金光剑。 对于一个追求梦想十几年的人来说，心中无数次计划过今天甚至未来，金手指对于苏渊意味着如虎添翼，实现梦想的工具而已。 站起身，来到后院，看着蔚蓝天空，心潮澎湃，再过几天，才是自己真正扬名立万，梦想成真的时刻！ 第74章 你在搞笑吗？ “那边为什么热闹？” “你还不知道？苏家剑铺开业大吉，龙泉整个刀剑圈都轰动了，都是来看热闹的同行。” “苏判官真牛逼，名剑山庄首席相剑师，斗剑阁百万悬赏，现在直接自立门户，我记得他来咱们龙泉还不到一年吧。” “哎，没办法，人家都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可咱们的地头蛇太水，硬生生被一个外地人搞定，说咱们是高兴还是悲哀？” “一边玩去！都什么时候还有闲心替别人操心？动动脑子想想，现在苏渊可是真刀真枪给咱们抢饭吃！” “说得对，以前他再牛逼也只是一个人，现在居然开门做买卖？这让咱们怎么活？” “哼，我早就看出来那个小子不是好东西！狼子野心，以前有三大世家，现在又多出一个判官，以后都去喝东北风吧！” “不行，咱们去看看！” “走，不能让那个小子太嚣张！” 苏渊一身青色唐装，修长挺拔，卓尔不群，身后站在徐奎和柳生惠美，然后是王天等人，早早来到苏家剑铺，等待八方来客。 “老弟，这是点心意，不成敬意！” 金三爷第一个到场，送上纯金打造的金牛，最少十几斤，恭喜道：“以后龙泉又多一根中流砥柱，好事，天大的好事！” 苏渊哈哈大笑，金三爷讲究，从头到尾都坚定站在自己一边，能走到今天对方功不可没，最坚定的盟友之一。 也不是外人，直接让进去喝茶，等待剪彩揭幕。钱胖子前后脚到，也送上一份厚礼，看着气派敞亮的店铺，羡慕道：“哎，人比人死，想我钱某也算混迹二十年，结果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招牌，哎……” 苏渊看着胖子搞笑的表情，一拍对方肩膀，打趣道：“放心，以后你的好货都拿来这里，我专门开辟一个柜台给你，随便卖！”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胖子眼前一亮，赶紧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专柜啊，你自己说的！” 苏渊一摆手，看见远处来人，先让钱胖子进去，陪金三爷聊天。自己上前几步，客气道：“刘哥赏脸，多谢多谢。” 刘全看着苏渊，心头五味杂陈，笑骂道：“你开店我敢不来？好家伙，直接撬走名剑山庄的半壁江山，你啊！” 苏渊略有尴尬，这件事的确有点不地道，不过脑子一转，反驳道：“这话可不对，我可还是咱们名剑山庄的相剑师，同气连枝的兄弟单位，身为老大哥，这点忙您能不帮？” “好小子！”刘全一捶苏渊的肩膀，哈哈大笑道：“有你这句话就行，帮，一定帮！”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刘全不由暗自感叹，苏渊成长的真快！ 回想起几个月前第一次见面的青涩，再看看现在的霸气侧漏，连挖墙脚这种事都能面不改色，果然够无耻！ 看着王天几个人神采飞扬的状态，暗自叹口气，苏渊敏感把握对方心思，低声道：“要不是刘哥您跟老爷子的关系，我保证，第一个挖您来管理店铺！” 一句话让刘全瞬间豁然开朗，感动道：“哎，说句心里话，挺羡慕王天几个，可惜……” 苏渊点点头，刘全是个人才，名剑山庄其实都是他里里外外操心，可惜盲剑翁有知遇之恩，否则直接挖过来，自己当甩手掌柜多好。 “这才是我敬重刘哥的原因，点水之恩，涌泉相报。苏某留下句话，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刘哥开口，我这里永远留个位置给你！” 刘全拍拍苏渊肩膀，当初没有看错人！ 苏渊话锋一转，轻笑道：“还是老话，苏某还是咱们名剑山庄的人，就算自立门户也是同气连枝。小小剑铺开张，就算一个试点，只要侥幸成功，以后大把合作机会。” 刘全听完，正色道：“这也是老爷子的意思，原本亲自要来，结果身体实在撑不住，但让我带句话，名剑山庄永远是你的家！” 两人相视一笑，强强联手，百利无一害。特别是刘全，盲剑翁毕竟老迈，能活几年还不一定，到时候名剑山庄何去何从？ 幸好自己在苏渊低谷的时候帮过一把，这份缘分说不定就能成为自己下半辈子东山再起的关键，岂能放过？ “老大，恭喜恭喜，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喽！” 郑鹏小跑着过来，双手捧着一对小金猪，大声道：“祝老大生意兴隆，日进斗金！” 苏渊哈哈大笑，这个小胖子算是自己第一个朋友，不离不弃，跑前跑后帮忙，绝对是自己人。 “苏大师，我们几个也祝咱们苏家剑铺财源四海，客似云来！” 胡金泉带着三个朋友，也送上厚礼，低声道：“他们都佩服您的铸剑水平，二话不说就要加盟，您看？” 苏渊哈哈大笑，都是老熟人，名剑山庄没少指点他们三个，毫不意外这个结果。拉着他们亲热道：“各位放心，都是元老，苏某铭记于心。” 胡金泉四人心花怒放，等着就这这句话，原本就是草根，光脚不怕穿鞋的。难得人家苏判官看得起自己，现在不表忠心等待何时？ 虽然只是一个小剑铺，但看好的是苏渊这个人，无论实力还是眼光都高人一筹，办事大气，绝对是值得投资赌一把。 赢，吃香喝辣， 就算输，无非是从头再来，有什么关系？ 都是熟悉的朋友，胡金泉自动跟着郑鹏开始帮忙，里里外外招待其他来宾，苏渊十分满意。 “苏师傅，恭喜恭喜，不介意苗某来吧？” 苏渊微微皱眉，看着满脸笑容的苗一峰，客气道：“哪里哪里，苗师傅赏脸，苏某求之不得，快请。” “苏师傅，恭喜恭喜。”刚跟来意不明的苗一峰寒暄两句，郑华风也到场，苏渊暗自警惕，这两个手下败将无事不登三宝殿，必须小心。 十点不到，整个北大街热闹非凡，上百号人站在门前，把人行道围的水泄不通。大部分是闻讯而来的同行，还有不少看热闹的群众，人头攒动，议论纷纷。 “师傅，吉时已到，咱们开始？” 柳生惠美来到身边，低声提醒，苏渊点点头，转身来到门前，拿起麦克风，大声道：“多谢各位赏脸前来，吉时已到，我宣布，苏家剑铺，正式开业！” 第75章 吓死你们 用力一拉手中红绸，金字招牌揭开，四个大字龙飞凤舞，苏家剑铺！ 顿时鞭炮齐鸣，鼓乐喧天，王天赶紧把玻璃门打开，正式开业，迎接四海宾朋。 苏渊侧身站立，双手抱拳，邀请道：“各位，请！” 所有人心头一震，终于等到现在，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包括金三爷的第一批人首先走进宽敞明亮的大厅，环境雅致，四周都是货架，简约大气。 “这是…… 所有人看着货架上摆放的商品，顿时目瞪口呆，面面相觑，满脸懵逼。苗一峰皱着眉头，不解道：“苏师傅，您这是什么意思？” “那些黄不拉几的是什么？还有一包包的东西，难道是清水？” “不会吧？剑铺不摆刀剑卖什么？” 不光是客人，就连金三爷和胡金泉等人也不知所措，赶紧看着苏渊，心顿时提到嗓子眼。 苏渊不急不缓，走到大厅中间，看着几十双眼睛，抱拳道：“正如大家亲眼所见，这些黄泥和泉水，就是我们苏家剑铺开业的第一批商品，堪称铸剑的不二法宝！”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苗一峰看着貌不惊人的黄泥，忍不住笑道：“苏师傅，您确定不是在搞笑？” “就是，黄泥谁家没有？别说卖，我白送你一百斤！” “水也能卖？您开的剑铺还是农夫山泉？” “哈哈哈，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说这种笑话，有趣！” “你不是想钱想疯了吧？” 众矢之的，口诛笔伐，说什么难听的都有！苏渊笑而不语，淡然处之，暗自观察众人，心中记下，足足四五分钟，等人群慢慢安静，才朗声道：“不错，这些看似不起眼的黄泥和水，就是苏某开店的最大底气！” 锐利目光扫视全场，一字一句道：“更准确点说，也是之所以打造龙渊的最大功臣！” “什么？龙渊！”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龙渊两个字如同深水炸弹，瞬间再次引爆全场！ 现在龙泉最被人津津乐道的是什么？就是龙渊剑，五百万天价悬赏，高调挑战天下高手。 斩人榜第一的八方汉剑，断地榜之首的寒梅神兵，最后竟然连天榜第七，沈家灵宝剑都被斩于马下，每次赢的干净利索，一剑两断。 堪称绝世神兵！ 苗一峰双眼瞪大，看着货架上的密封包装的黄泥和清水，不可思议道：“这难道是……” “不错，它们就是水淬和油淬古法的关键，也是传说中养剑术的不二法门！” 苏渊这句话再次令全场鸦雀无声，传说中的养剑术？难道真的存在！ 苏渊没等大家回过神，抱拳道：“既然大家有所疑惑，这里不太方便展示，请移步苏家作坊，一切疑问，自有答案。” 说完率先离开，开车直奔作坊，众人纷纷跟着，开玩笑，能亲眼见识传说中的养剑术，谁敢不去？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瞬间刷爆朋友圈。知道的人越来越多，很多铸剑师原本有各种原因没有去观礼，不屑也好，警惕也罢，可现在都一个个坐不住，硬着头皮往作坊跑！ 原本宽敞的后院人头攒动，几十号人挤来挤去，大厅还有人挤不进去，干脆直接站在桌子椅子上，好奇接下来的一幕。 苏渊来到众人面前，随手拿出一把剑，展示道：“这是把普通剑，按照名剑山庄的标准，最多不过六钱二席，连人榜都进不去。” 说完交给王天，当场斩铜钱和草席，演示一遍后，又亲手交给苗一峰，让众人验证。 “嗯，苏判官的眼力，我们自然信服。”苗一峰仔细研究，又交给郑华风，然后很多人传阅一遍，最后还给苏渊，疑惑道：“这个传说中的养剑术有什么关系？” “难道……” 苏渊摆摆手，接过宝剑，直接来到火炉边，挽起袖子，徐奎打开鼓风机，火苗顿时暴涨，温度马上升高。 现场铸剑！ 所有人心头一震，连苗一峰和郑华风都面露惊喜，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偷师机会。要知道高手铸剑乃是不传之秘，很多就连徒弟都不能观看，更何况是一群同行。 “风起！” 苏渊看着火苗，让徐奎加大风量，猛的把宝剑往炉里一插，双眼锁定，剑身慢慢变红。 “水淬！” 突然拔出，转身飞快的往看似浑浊的寒泉水里一插，顿时烟气蒸腾，宝剑发出一声清鸣，众人死死盯着剑身，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再来！” 苏渊没有顾忌任何目光，不到两秒，重新把宝剑放进烈火，再次加温。很快又插入油锅，完成一次双淬之法。 如此反复，直到三次，最后偷偷发动开光术，微弱白光一闪，才从油锅中拔出，放在众人面前，等待冷却。 苗一峰等人忍不住上前几步，围观经过三次淬火的三尺剑锋，逐渐冷却后剑身越发清亮，可其他也看不出有什么巨大变化。 苏渊接过柳生惠美的毛巾，擦干汗，洗洗手，来到面前，捡起宝剑，淡定道：“传说中的养剑术其实不过是淬火之法，讲究火候以外，对黄泥和泉水要求很高。” “口说无凭，王天，再来试剑！” 王天嘿嘿一笑，接过宝剑，直接拿出八枚铜钱，固定好，深吸口气，众目睽睽之下，轻喝一声，一剑斩下。 叮…… 清脆过后，八枚铜钱被一剑而断，甚至连位置都没有动，王天弯腰拿起铜钱，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下，展示道：“小菜一碟，别说八枚，十枚都不在话下！” 转身来到准备好的草席前，寒光一闪，四根草席，应声而落，切口如一，行云流水，轻松之极。 “这……” “真是传说中的养剑术！” 苗一峰瞪大双眼，突然满脸通红，激动大叫道：“居然能亲眼见到失传千年的养剑术……” “死而无憾！” “绝对死而无憾！” 第76章 愿者上钩 “这真的是传说中的养剑术吗？” “废话，亲眼所见还有假？短短不到两个小时，三次淬火就能直接提升刀剑品质，简直……” “油淬古法，绝对是失传已久的上古秘方，没想到今天竟然重见天日！” “难怪龙渊如此锋利无比，连沈家灵宝都不是不堪一击，真相果然如此。” 在场所有人双眼通红，死死盯着两口大锅，特别是很多资深铸剑师，呼吸急促，仿佛多年饿鬼面前摆着满汉全席，恨不得死在桌上。 苏渊张开双手，当众宣布道：“苏某在此保证，只要真心加盟苏家剑铺，无论是极品黄泥还是地脉寒泉，甚至是淬火古法，全部无偿分享，大家共同进步！” “什么？” 所有人顿时目瞪口呆，瞬间有种天下居然掉馅饼的感觉，苗一峰全身大震，不可思议追问道：“此话当真？” 郑华风也几步上前，抱拳行礼，恭敬道：“敢问大师，只要加盟就能得到养剑术？” 苏渊满脸正色，承诺道：“不错，两位都是高手，只要同意加盟，遵守合同约定，咱们就是自己人。” “不光是养剑术，以后所有工艺全部开诚布公，无偿分享，大家都是铸剑师，一起交流，共同进步！” “好，好，好！” 苗一峰听完苏渊亲口承诺，被对方的大气所震撼，一挑大拇指，赞叹道：“难怪苏大师年纪轻轻有如此成就，海纳百川之博大胸怀令人折服。” 双手抱拳，真诚道：“如果看得起苗某，甘愿赴犬马之劳！” “还有我！”旁边的郑华风早就等不及，赶紧插话道：“郑某也愿意跟随苏大师，加盟苏家剑铺，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苏渊哈哈大笑，双手托起面前两位曾经的对手，都是人榜高手，水平不差，开怀大笑道：“两位客气，肯加盟苏某求之不得，以后大家相互关照，同舟共济。” 苗一峰和郑华风面露喜色，客气几句，站在苏渊身后，特别是苗一峰，原本心里憋一股气，十分鄙视徐奎作为地榜高手毫无骨气，居然拜外地人为师的无耻行为。 现在回头再看，人家不傻，反而是自己有眼不识泰山，差点白白错过千载难逢的学习机会。 苏渊目光扫视全场，刚想说话，突然人群中传出一个声音，询问道：“敢问苏判官，如果加盟剑铺，那合同？” 苏渊点点头，这才是重点，大声解释道：“所谓合同只是明确咱们双方的权利义务而罢了，只要真心加入，无论名气大小，按照试剑流程统一测试刀剑品质。” “然后协商定价，划定级别范围，由专业人员负责销售。刚才这位师傅的顾虑苏某明白，其实苏家剑铺只是作为一个平台存在。如果销售完成，才会提取少部分费用，作为运营之用。” 苏渊看着在场大部分没有名气的草根铸剑师，感同身受道：“以三个月为限，只要没有销售成功，苏某分文不取！” 所有人听完心中大喜，如此说来苏渊岂不是自己贴钱帮别人赚吆喝？ 苏渊摆摆手，朗声道：“苏某不才，曾经说过愿天下人人如龙，也经历过低谷，最能体会咱们匠人的酸甜苦辣。” “世道艰难，如果咱们自己再不团结，仿佛一盘散沙，那老祖宗留下的手艺真不敢想象还能传承几年？” “还是那句话，是骡子是马，咱们拉出来溜溜。加盟没有任何费用，苏某甚至可以无偿提供黄泥和寒泉水，只要真心愿意分享交流，无论水平，一视同仁！” “我愿意加盟！” “算我一个，这种好事傻子才不干！” “我，我，还有我！” 瞬间全场沸腾，几十号人争先恐后，把苏渊团团围住，七嘴八舌，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先占个名额再说。 苏渊让王天等人开始登记姓名，留下联系方式，宣布道：“请各位帮忙多多宣传，苏家剑铺永远欢迎有实力的同行加入，大家互利互惠，一起振兴刀剑手艺！” 对今天的结果很满意，按照计划最开始是广撒网，过几天统一试剑，凡是及格的才有资格加盟，选出那些有潜力，但被埋没的铸剑师。 相信今天只是开始，等消息传出去，必然有更多心动。特别是资深高手，才能体会养剑术的博大精深，对他们有致命吸引力。 徐奎、苗一峰，郑华风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这就是匠人精神，钱不是重点，如何提升水平才是高手毕生追求的目标。 真正打造出一把好剑，才能流芳百世，成为同行认可尊重的标杆。上下五千年，无论时代如何变迁，只有经典才能历久弥新，受万人敬仰。 人在世上走一遭，总想留下点什么吧？ 喧嚣过后，苏渊回到剑铺，大致情况已经传遍整个圈子，朋友圈全是有关养剑术的视频，炸翻整个龙泉。 “好家伙，老弟这一招高！”金三爷心悦诚服，原本对苏渊草率自立门户还有些担心，结果人家杀手锏一出，干翻所有质疑，再次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老板放心，只要有精品，销售那边不用愁！”钱胖子更是满脸赔笑，端茶倒水，一幅伺候财神爷的节奏。 金三爷也点头道：“没错，只要是大师认可的刀剑，无论多少，斗剑阁照单全收！” 中午所有人来到大饭店，庆祝开业大吉，接下来三天，结果令人惊喜。加盟报名人数超过两百人，其中不乏小有名气的高手。 地榜两名，人榜五名，还有不少年轻铸剑师，都是圈里有口皆碑的实力派。 周末公开举行统一试剑，苏渊重新整理测试项目和标准，换成其他人这种事很难，但判官之名深入人心，相剑水平有目共睹，反而得到众人认可。 在外人看来难比登天的事，对于苏渊来说仿佛水到渠成般轻松，系统果然强大，看似无理取闹的任务，居然有种步步为营的奥妙之感。 沈家大宅，沈焕武把最近发生的事一五一十交代完，看着大哥阴沉似水的脸，无奈道：“现在苏渊大势已成，原本想着趁根基不稳出手狙击，结果……” 沈焕周皱皱眉，打断道：“马后炮有什么用？老二，你怎么看？” 沈身材高大的沈焕冷哼一声，看着沈城不屑道：“成王败寇，技不如人还有什么脸面叽叽歪歪！” 说完站起身，转身离开，扔下一句话道：“这种高手百年一遇，我必须当面挑战，至于其他，你们自己考虑！” 第77章 定个小目标 “这个剑痴！” 沈焕武看着二哥离去背影，这个结果早有预料，跟徐奎一样，沈家老二痴迷铸剑，其他事根本不愿意操心。 当然水平也是沈家第一，天赋过人，靠着他沈家才拥有现在的地位，远比自己强大的多。 “大哥，沈城当初是不对，但苏渊野心勃勃，现在自立门户，早晚是咱们沈家心腹大患，不得不防！” 沈城偷偷看看沈焕周，暗自松口气，老三还算仗义，现在还肯帮自己求情，赶紧表忠心道：“这件事我有罪，还请家主责罚！” “算了，事到如今罚你无用！”沈焕文不由叹口气，没想到短短两个月不在，龙泉居然风起云涌，竟然有猛龙过江？ 回想苏渊的种种行为，就连自己都不由心生佩服，感叹道：“艺高人胆大，步步为营，好一个苏判官！” 慢慢站起身，唏嘘道：“没想到我跟盲剑翁半生心愿，居然被一个弱冠少年完成？” 沈焕武看着意兴阑珊的大哥，鼓励道：“他苏渊能办到的事，难道咱们沈家不行？我就不信……” 沈焕周摆摆手，无奈道：“家大业大，谈何容易！” “你们欺苏渊是外来人，在龙泉根基不深？人家正好利用这点，反败为胜，化腐朽为神奇，拉拢绝大多数草根，瞬间成为一股不逊于三大世家的强大势力！” 沈城只在气不过，插话道：“哼，一群乌合之众罢了，难道咱们沈家百年传承，还能怕他们？” 沈焕周摇摇头，轻声道：“别忘了当年太祖如何打下华夏江山！五千年来，强大皇权都是被这些泥腿子推翻，千里堤坝，毁于蚁穴，前车之鉴啊！” 沈焕武和沈城肃然而惊，背后一阵冷汗，是啊，就是他们平时看不起的草根，才是芸芸众生的绝大多数！ “沈家百年传承不过五六百人，真正铸剑师不过七八十，高手最多十几人而已。” 沈焕周分析道：“就算咱们学习苏渊，重新立规矩，放弃部分利益，你们觉得其他族人会心甘情愿？” “如何重新分配？” “如何定价？” “亲朋好友之间如何做到一碗水端平？” 沈焕周越说越头疼，最后只能长叹道：“就算力排众议，搞定所有难题，你们觉得咱们沈家，还会存在吗？” “这……” 沈焕武脸色苍白，几次张嘴，最后无言以对。这就是限制国人做大做强的魔咒，有人曾经总结，十年一个坎，百分之九十五的民营企业不是倒在战场，而是死于内斗。 创业初期，没钱没人，全家一起上。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能同甘苦，共患难，企业迅速发展。 一旦达到瓶颈，做大后必然要转型，从家族变成专业化运营，这时候只有壮士断腕的大勇气才能突破限制，走向更强。 可惜三大世家不在其中！ 沈城心中无限悲凉，脱口而出道：“那咱们只能……坐以待毙？” 沈焕周瞪了他一眼，呵斥道：“都说老二是剑痴，在我看来他才是真正的明白人！” “咱们玩的是刀剑，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人家苏渊最令我佩服的就是实力，真真正正明刀明枪的硬实力！” “无论相剑，还是铸剑，你们敢拍着良心说一句不服的吗？” 看着两人无言以对，沈焕周正色道：“再看看人家的心胸，养剑术这种秘技也能无偿分享，虽然是拉拢人心的手段，但也是堂堂正正的阳谋。换成是我，也要动心，这就是本事！” “老二说的对，咱们平安日子过的太久，所有人不思进取，还能怪别人说闲话？” 沈焕周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沉声道：“苏渊就是条鲶鱼，凶猛霸道，但对整个行业却是一个福音。不光是沈家，还有周家郑家，这么多年吃老祖宗也够了！” “传话下去，告诉所有人，以后每月族内举行试剑比赛，采取末尾淘汰。三个月连续不过关者，取消福利待遇，半年不及格，直接逐出沈家！” 郑鹏被苏渊单独叫出来，小胖子满脸吃惊道：“老大您要见我三叔？” 苏渊点点头，郑鹏口中的三叔就是现任郑家家主，郑东阳，笑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难道堂堂郑家还会怕我一个外人？” “这……”郑鹏有些迟疑，突然想起郑千里交代自己的话，恍然大悟，赶紧道：“明白，我马上联系，尽快安排。” 看着小胖子飞快离开，这步棋已经布局很久，其实郑华风也是郑家人，不过是旁系，没有受过主家多少恩惠。但郑鹏不同，根正苗红的嫡系，甚至是重点培养的家族继承人之一。 所谓龙泉三大世家，其实也就沈家独大，周家第二，至于郑家，几代没有出过人才，无论铸剑水平还是管理模式，已经沦为二流。 这也是沈家周家狼狈为奸，看不起郑家的主要原因，回想起来自己跟郑家毫无过节，无论郑鹏还是郑千里都算是有交情之人，所以郑家反而是天然盟友。 苏渊倒不是重视郑家的实力，而是名声，张口闭口三大世家，如果自己能联合郑家，不但势力更上一层楼，就连名声也更好听，未来发展更顺畅。 拉一派， 打一派， 玩的就是这种感觉！ 很快得到回应，约明天中午郑家老宅会面，苏渊微微一笑，不愧是老狐狸，郑鹏这个小胖子看来早就被盯上，现在终于派上用场喽。 试剑已经完成，筛选出三十六个铸剑师，全部签订加盟合同。拿出精品销售，店面也分为高中低三档，统一定价，销售完成抽出百分之二十运营费。 但凡加盟者均可无偿享受黄泥和寒泉水，每周举行交流会，分享心得体会，加强成员之间的联系。 下周苏家剑铺正式营业，八十八把刀剑上架销售，地榜高手作品就有十六把，人榜二十八把，其他都是高于市场水平的作品。 就连苏渊自己也没想到这种结果，这几天苏家剑铺刷爆朋友圈，加盟的人不用说，卖力宣传。那些没有加盟的更是羡慕嫉妒恨，各种议论满天飞，不管好坏，热度越来越高。 苏家剑铺，一鸣惊人，彻底打响名号，成为龙泉最热门的焦点！ 第78章 龙腾四海 “苏老弟，以后咱们合作愉快！” 第二天中午苏渊来到郑家老宅，见到郑东阳，郑千里作陪，三人畅快痛饮，气氛融洽。 很快达成合作，苏家剑铺专门开辟出一个专柜给郑家，但凡达到标准，都能上架销售。 黄泥寒泉水打折供应，苏渊还有资格借阅郑家传承百年的心得体会，当然自己也要拿出相应经验共享，互通有无，皆大欢喜。 苏渊对结果很满意，自己要的只是一个态度，郑家需要一个新的盟友，两者一拍即合，水到渠成。 回到作坊，难得清静，事情交给其他人处理。徐奎和胡金泉负责铸剑师，王天管理店面，柳生惠美提供专业支援，加上金三爷的背景，苏家剑铺很快运营起来。 “下一步就是尽快扬名龙泉！” 苏渊看着系统任务，已经算是完成自立门户，打出渊字号，可还有另一半更难。 慢慢站起身，来到后院，拿起铁锤，喃喃自语道：“一把龙渊还不够，最少三把才行！” 所谓刀剑字号，相当于系列作品，不只是靠一两把就能撑起来。按照计划，龙渊算是扛鼎之作，天外陨石百年难得一遇，潜力无穷。 要想称霸龙泉，最少还要打造两把，不光是剑，刀也是证明实力的证据，比如…… 腰刀！ 龙腾腰刀！ 店铺交给其他人管理，这点小事不用自己操心，接下来几天苏渊带着徐奎跑遍龙泉大大小小矿场，终于寻找到两块品质最好的矿石。 看着闪烁浓郁黄光，夹杂星星点点金光的矿石，不由感叹天外陨石果然凤毛麟角，天时地利人和加上运气才能打造出一把龙渊。 “师傅，这次咱们要打造一把刀？”徐奎听说这次的目标是腰刀，十分激动，从来没有锻造出精品刀，别看总是刀剑刀剑的叫，其实工艺差别很大。 苏渊点点头，傻大个除了铸剑别的都不会，也懒得操心，干脆跟着自己打下手。经过这段时间磨合，两人配合默契，尤其是打铁过程，最考验功夫和眼力。 拿起精心设计好的图样，所谓腰刀，即佩戴在腰间的单面长刃的短兵器。长约三尺，刀身狭，柄短。 明《武备志军资器械》：腰刀造法，铁要多练，用纯钢自背起用平铲平削至刃，刃芒平磨无肩，乃利秒尤在尖。 腰刀最早出现在保安族，相传保安族人曾经生活在一个美丽富足的庄子，但幸福生活遭到魔鬼的嫉妒常出来作怪。于是全庄的人人心慌慌，原来生机勃勃的庄子，变得没有生机。 有个住在庄子东头的铁匠名叫哈克木，誓要制服魔鬼。某天深夜，他独自手握锋利钢刀藏在魔鬼出入的洞穴边，当魔鬼从洞里钻出来时一道寒光刺向魔鬼的头部。但是任凭勇敢的哈克木怎样猛刺魔鬼，那可恶的家伙却毫发无损。 哈克木没能制服魔鬼，整天无精打采，寝食不安。一天晚上，在睡梦中梦见一位老者，老者说道：“你的刀虽然锋利，但是无法降服魔鬼。” 只能用一种名叫波日季的刀子才可制服魔鬼，老者指引哈克木找到庄子对面大山上天池边的千年大树，按照此树的叶子的形状打制一把腰刀，并在刀面的上部一定要凿上树叶的图案。 哈克木按照神秘老者的嘱咐，打制出波日季腰刀。再次寻找机会刺杀魔鬼。这次哈克木眼疾手快，手起刀落，魔鬼身上顿时污血四溅，躺在哈克木的脚下。 徐奎研究完图样，分析道：“早年为打造好刀，曾经去过保安族，高价买过一把清代上等折花刀。高温煅打再反复对折揉压，刚柔相济，弹性好，刀锋纹理奇特，刀刃锋利。可惜制作技艺随着老一辈刀匠的相继谢世而一度失传，现在的刀不堪大用。” 苏渊点点头，如何让硬度与韧性兼顾，是刀剑打造的千古难题。刀刃要求硬度刀背要求韧性，但若要保持韧性，就必须牺牲硬度。 所谓折花刀的暗纹，是钢与铁融合的痕迹，这是经过反复锻打之后，达到的钢与铁的水乳融合，才能保证锋利和坚韧的完美结合。 点评道：“后来听说甘河滩的马生福、马自正、马志俊三位工匠经过潜心研究，反复试验出失传半个世纪的工艺，号称与元代西域的米昔刀相似，有机会可以见识一下。” 其实宋朝以后，为战争形势及时代发展的不同，刀的种类迅速增多，仅腰刀一种就有很多形制。如雁翎刀、雁翅刀、雁毛刀、牛尾刀、鱼头刀、柳叶刀等。 这次苏渊设计的就是雁翎刀，外形像极大雁的翎毛，故称之为雁翎。全长多在110cm左右，刃长80cm，刀柄长15cm。刀身宽为5cm，脊厚0.6cm，刀全重两公斤。 刀身平直，刀尖略为上翘，刀尖至刀背20cm处开有反刃，纵贯整个刀背，刀身断面为等腰三角形。 因为受到蒙古刀的影响，明时期的雁翎刀血槽大部分是一条，清朝雁翎刀的血槽就变成多条，而且血槽形状怪异复杂，杀伤力极强。 要说最出名的腰刀，还是乾隆打造的天地人系列，乾隆十三年，他授意、审阅、钦定总管内务府造办处制作御用腰刀，当时遵旨制作天、地、人腰刀三十把，直至二十二年才铸造装饰完成，造办处能工巧匠历时近十年才完成。 现在去故宫还能看见其中一部分，由总管内务府造办处制作金丝楠木箱六只，箱面分别标有“天上”、“天下”；“地上”、“地下”；“人上”、“人下”字样。 每只刀箱均长120厘米、宽35厘米、高20厘米，腰刀箱底支架高22厘米，每只箱内盛装五把腰刀。 叩鸣刀，重二十四两；孔纯刀，重二十五两；月刃刀，重二十四两；风烁刀，重二十三两，乾隆年制。 经过百年战乱后，制作铭号“龙”、“虎”刀箱，六十年制作铭号“精”、“神”刀箱，均各为十把。唯五十八年制作铭号“风”刀箱仅五把，估计最少五把御用腰刀，流落民间，现不知在何处？ 直到几年前出现上拍，以五千万天价被神秘买家收藏，创造国内刀剑最高纪录。 就连乾隆对刀剑也十分喜爱，亲自在箱子上写下御笔，定名湛锷韬精！ 湛为精深、厚重；锷指刀的刃；韬是弓和箭的套子，指盛装刀鞘与箱；精意为从物质中提炼出来的最为纯粹、细密、精华的部分。 另外钦定的刀箱铭：“云文韫宝”、“霜锷含清”、“宝治凝涛”、“德耀祥金”、“功全利器”等，其命名含义非凡。 史书记载内务府造办处在制作天地人腰刀的过程中，始终如一的秉承乾隆谕旨，从创作初始就授意腰刀先要画出图样，要求每把刀都要画出纸样一张。 一把腰刀甚至要画刀纸样四张，然后进行综合比较，以此选定腰刀样式达到精益求精。让如意坊御用画师金昆改画得月刃、孔纯、叩鸣、鍊精、飞鹊、宿铤、超阿、飞蛇等刀纸样八张，持进交太监胡世杰呈览，奉旨：“照样准做，钦此”。 就连刀鞘所装饰的金桃皮，名贵异常，表皮面红黑色，里面金黄闪闪，产自齐齐哈尔城东诸山，树高二三尺，皮赤黑，而里如泥金，故名金桃皮，其实不结桃也，岁折春枝入贡。 乾隆不愧是十全老人，史上最强收藏家，据清档记载，四次东巡盛京期间，皇宫飞龙阁上层藏有清太宗、世祖、圣祖、世宗、高宗的御用兵器，如弓箭、櫜鞬、马鞍、刀、剑、枪等物，乾隆八年一次运来珍藏的兵器即达二千六百多种。 第79章 八面威风 现在冷兵器已经被高科技淘汰，变成爱好者收藏的玩物，可在古代，一把精品刀剑不只是价值连城，甚至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乾隆在总结刀剑历史辉煌的基础上，聚清代制作刀剑之大成，钦定《皇朝礼器图式》，将赫赫有名的将武备器械之刀剑列入典制。 分门别类，严格规定等级，比如皇帝大阅佩刀、皇帝吉礼随侍佩刀、皇帝随侍佩刀、王公佩刀、顺刀一（前锋左翼用）、顺刀二（前锋右翼用）、云梯刀（健锐营用）、扁刀（藤牌营用汉军直省绿营同）、宽刃扁刀（绿营用）。 设计好图样，苏渊带着徐奎开始动手，拿出一块三十六斤重的铁矿，十不存一，百炼成钢后才能打出一把两公斤的腰刀。 “加大风力！” “用力！” “快点！” 苏渊控制温度，不停用小锤掌握节奏，徐奎全神贯注配合，全力输出，配合默契。 “淬火！” 苏渊拿起通红刀胚，在黄芒最耀眼的瞬间，猛的插入黄泥寒泉水中，顿时青烟蒸腾，水花四溅。 “油淬！” 趁着短瞬即逝几秒，再插入油中，一秒不到，继续加热，动作行云流水，如同羚羊挂角，浑然天成。 徐奎在旁边看的心旷神怡，要说自己跟随苏渊短短两个月，水平突飞猛进，特别是眼力，比以前犀利的多。 可没想到师傅的进步更大，每次都有新感觉，无论节奏还是控制力，简直堪称变态，火候甚至精确到秒！ 看着师傅举重若轻的动作，从容自若的神情，傻大个如同高山仰止，不止一次暗自怀疑：这操作不会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吧？ 苏渊心无旁骛，已经沉浸在奇妙境界中，不只是用眼睛观察，连耳朵都能感知每次落锤后的轻重缓急，打铁声清脆悦耳，令人痴迷。 刀剑看似一家，实则区别极大。特别是形状，剑要求两边厚度均匀如一，才能达到锋利的杀伤力。 而刀截然不同，刀背要厚重，刀锋要犀利，一刀下去，才能披荆斩棘，取上将之首级。 保安折花腰刀，有一道特殊工艺：加钢背铁。俗话说好钢用在刀刃上，一般来说，刃口主要起切割作用，较高的硬度才能保证刀的锋利，所以选择含碳量较高，硬度较大的钢来夹在刀体上。 所谓加钢背铁，就是一层铁片一层钢片，六层铁片夹五层钢片共十一层叠加，用金属片或铁丝捆扎为一体，放在炉子上锻烧，当炉温升高到1300℃时生铁条开始熔化。 钢花四溅时用火钳夹住铁件左右转动，使软铁均匀地淋入钢条四周，火钳夹住铁件拿出用锤锻打为一块，这样反复烧打，即产生很好的渗碳作用，又产生剧烈的氧化作用，使铁和渣分离，生产出钢材融为一体的刀胚。 然后才是最关键的折花，在刀体上制出奇特的图案，把刀胚置入炉中锻烧，钢花四溅时拿出，两头用火钳夹牢，像拧麻花一样先右拧后左拧。 烧一次拧一次，最终达到右拧八转，左拧七转，目的是在刀体上最终呈现出各种纹理。怎样拧出现什么花纹，全凭匠人的经验和技巧。 至于打磨用当地特有磨石擦亮刀膛表面，然后把割来的鲜麻黄草捆绑在木桩上，把刀插入草捆，来回抽动反复磨擦，利用麻黄草汁的化学反应和磨擦，达到刀体抛光，显露出道道花纹。 最后是煮刀，按刀的大小备一口锅，放入适量的明矾和水，把刀放入水中烧煮，因明矾有除锈去污的作用，所以煮上一段时间后，被折花熔合但软硬不一的钢铁，呈现出各自的本色。 铁现白、钢现青。刀堂上呈现出青白相间的流线性纹理，有的像行云流水，有的像松枝繁叶，十分好看。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能工巧匠因地制宜，就地取材后利用各种奇思妙想创造出璀璨作品，很多想法令苏渊眼前一亮，尤其是煮刀，完全是神来之笔。 “开光！” 一天一夜后，苏渊拿着闪烁丝丝金光的龙腾腰刀，发动吹毛利刃，眼前白光一闪，瞬间金光耀眼，直接升级成金光宝刀！ 苏渊长出口气，拿去龙渊相互对比，看是前者更胜一筹。原本就是金光上品，再经过开光，现在已经往传说中的紫光剑进化。 龙腾毕竟天资不足，经过五行术和吹毛利刃才达到金光标准，不过也算是苏渊见过的第一把金光刀，意义不同。 叮…… 徐奎看着自己最新得意之作被龙腾一刀两断，满脸丧气，原本想着最少也能坚持几下，结果还是…… 秒射！ 狙击手！ 一下爆头！ 柳生惠美在旁边更是激动，痴迷捧着龙腾，岛国人对刀更有感觉，千里迢迢跑来就是为寻找更牛逼的铸刀秘方，现在终于得偿所愿。 苏渊拿出最后一块铁矿，休息一天后，趁热打铁，又打造出一把八方汉剑，自从上次见过郑华风的剑，情有独钟。 “就叫龙威！” 威风凛凛，八方来朝，这才是真龙天子的霸气所在！ 双手握着剑柄，剑锋长达一米二，重六斤八两，经过吹毛利刃后寒光闪烁，剑气逼人。 特别是中间一道血槽，杀气腾腾，一剑下去，整头猪被一分为二，死无全尸！ 徐奎拿起龙威，爱不释手，傻大个力大无比，普通宝剑在手里如同木棍，也只有势大力沉的八方汉剑，才能体会霸气侧漏的快感。 龙渊，龙腾，龙威！ 苏渊满意看着三把得意之作，两把金光，一把紫光，多年梦想终于实现，心中无限感慨。 下一步，挑战天榜！ 苏渊慢慢站起身，看着名剑山庄的方向，系统自立门户已经完成，苏家剑铺运营上轨道，成为越来越多草根铸剑师展示实力的平台。 可任务之完成一半，要想扬名龙泉，甚至整个刀剑圈，那只有一条路，战天榜！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要想流芳百世，只有天榜才能屹立不倒，成就百年威名。天榜前三，两把沈家，一把周家，特别是天榜之首的青华剑，号称当年沈家先祖得意之作，一战成名的杀手锏！ 第80章 会当凌绝顶 “终于要走这一步了？” 徐奎看着苏渊，满脸憧憬，身为龙泉当地人，天榜对于所有铸剑师来说，既高不可攀，又梦寐以求。 可以说名剑山庄成立三十年，人榜日新月异，地榜每年也有变动，只有天榜，从来没有被撼动过一次！ 直到龙渊的出现，记录才被打破，现在代替灵宝剑，成为天榜第七，消息一出，震撼整个龙泉，甚至国内刀剑圈。 现在已经自立门户，打响名号的最好时机就是挑战天榜，完成龙腾和龙威的时候，徐奎明白，这就是吹响冲锋号的开始。 天榜只有两个标准： 削铁如泥！ 吹毛利刃！ 拇指粗的钢筋，最少斩断六根才能入选，对刀剑强度是绝对严酷考验。不要以为跟砍铜钱一样，高高举起，重重落下，那是蛮力，不是削铁如泥。 剑锋不能高于钢筋五寸，慢慢抬起，轻轻落下，仿佛在厨房用菜刀切萝卜，风轻云淡，从容自然。 这种感觉才能称得上切金断玉，削铁如泥！ 最难还不是这个，而是落发断刃！ 一根长发，从半空中飘落于剑锋不同位置，一分为二才算过关。 上剑刃，中剑刃，下剑刃，护手三寸的吞口。左右各四处，加上剑尖，一共九处！ 灵宝剑，斩五钢，落三发，曾经排名第七！ 所谓天榜，最能体现刀剑真正品质高低，摒弃所以外力辅助，如同大浪淘沙，真金不怕火炼，能留下的都是万里挑一的神兵利器。 天榜探花，周家，凤舞剑！ 天榜榜眼，沈家，丹阳剑！ 天榜状元，沈家，青华剑！ 这才是沈周之所以称雄龙泉的最大杀手锏！ 下午苏渊和徐奎来到医院，见到病床前的盲剑翁，看着如日中天的苏渊，老爷子沉声问道：“真要挑战天榜？” 苏渊坚定点点头，对于盲剑翁没有太多私人感情在，甚至不如刘全的提携之恩。两人纯合作关系，甚至苏家剑铺最近还挖名剑山庄的墙脚，就连试剑标准都借鉴人家的模式。 盲剑翁叹口气，仿佛下定决心，慢慢从床上坐起来，正色道：“我一生无后，身体估计也撑不了几年，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名剑山庄，那可是半辈子的苦心经营。” “沈周两家狼子野心，妄图利用老夫多年心血赚钱牟利，想我一生痴迷刀剑，死后岂能沦为奸商的赚钱工具？” 老爷子有些激动，好容易平复心情，托付道：“刘全忠心耿耿，这么多年我早已视为己出，百年归老后名剑山庄就交给他打理。” 突然拉住苏渊的手，祈求道：“看在你们曾经的情分上，希望以后能多多帮衬，尽量保住名剑山庄的招牌。” 死死盯着苏渊的眼睛，追问道：“可否？” 看着盲剑翁风烛残年的摇摇欲坠，名剑山庄如同他的亲生骨肉，能感觉到托孤之意，拍拍老爷子的手，坚定道：“还是那句老话，苏某既然是咱们名剑山庄的相剑师，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会让这块招牌清清白白，不辜负您老的半生心血！” “好！”盲剑翁听完，如释重负，终于露出微笑，对于苏渊的承诺很放心，不是因为双方关系密切，而是在他眼里，这个年轻人的野心绝对不是一个小小龙泉能满足了！ 就仿佛一个百万富翁，临死前把全部身家托付给一个亿万富翁，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么多年刘全也算兢兢业业，守业绝对没问题，加上苏渊的帮助，老头子不傻，苏家剑铺要想做大做强，名剑山庄的影响力绝对不可或缺。 于公于私，这个担子苏渊必须承担，他爬的越高，名剑山庄的招牌越值钱。就算自己死后，只要提到龙泉刀剑历史，盲剑翁这个名字也算能载入史册，流芳百世。 交代完后事，盲剑翁也算彻底轻松下来，笑道：“龙泉沉寂十几年，自从你出现终于热闹起来，既然有信心，那就让老朽最后助你一把！” “三天后，名剑山庄挑战天榜，三大世家和所有相剑师作为公证！” “此战无论对于苏家剑铺，还是沈周两大世家都是背水一战，切不可掉以轻心。” “特别是沈焕文，痴心铸剑，水平极高，他才是沈家最大的杀手锏，不得不防！” 听完盲剑翁的分析，苏渊对挑战天榜更有信心，老爷子甚至贡献出几个工艺秘方，兵器说到最后，无非是一个真谛： 锋利！ 无论是削铁如泥，还是落发断刃，都是对锋利度的严酷考验。对于刀剑来说，要想无坚不摧，除自身坚韧以外，打磨才是取胜关键。 刀剑铸造只有三大环节最重要，打铁是去伪存真的过程，决定兵器的强度和硬度。 淬火利用温度差，再次强化，增加韧性，力求做到刚柔并济。 最后是打磨，只有时间才能赋予刀剑真正意义，之所以天榜九成都是传世古剑，就是这个原因。 古代科技不发达，外界诱惑少，人心自然纯净，才会有十年磨一剑的定性。现在社会物欲横流，纸醉金迷，到处充斥着快节奏的压力，还有几个人能安安静静坐下，用几年来打磨一把剑？ 比如周家的寒梅剑，其实工艺并不代表多强，但人家肯每天用心打磨两三个时辰，十几年如一日的坚持，这份用心，地榜之首，实至名归！ 所有匠人，任何流芳百世的手艺，真谛无非五个字：慢工出细活。 这时候才显出系统的霸道，一个吹毛利刃超过十几年苦工，只想问一句： 还有谁？ 第81章 龙争虎斗 “什么？” “那个小子居然敢挑战天榜？” 看着沈城满脸震惊，沈焕武摇摇头，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他凭什么？”沈城叫嚣道：“不就是一把龙渊？为什么能挑战咱们两大世家？” 沈焕周摆摆手，沉声道：“听说这几天苏渊又铸造出一刀一剑，连龙渊在内，一共三把，正式提出，两天后名剑山庄，挑战天榜前三。” “三把？”沈城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道：“天助咱们沈家啊，难得那个小子自己作死，咱们弄死他！” 沈焕武皱皱眉，从来没有如此厌恶沈城这个老家伙，要不是他在名剑山庄的身份，这种核心会议岂能容他叽叽歪歪？ 沈焕周没有理沈城，转头看着沈焕文，确认道：“有把握吗？” 沈焕文深思片刻，终于开口道：“既然苏渊敢公开挑战，必然有所依仗，事到如今咱们已经骑虎难下，只能背水一战，各凭本事。” 沈焕周点点头，对亲弟弟的了解，沈焕文看似平静，其实已经斗志昂扬，难得遇见棋逢对手，自然欣喜若狂。 慢慢站起身，自信道：“也罢，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小辈提出挑战，咱们沈家岂能退缩？” “看来别人已经忘记沈家是如何从草根一步步爬到今天的位置？想当年先祖何等威风八面，一把青华斩遍天下高手，老三，把传家宝请出来！” 沈焕武神情一震，赶紧从内堂捧出一个紫檀剑匣，恭恭敬敬放在桌上。沈焕周慢慢打开，轻轻摸着古朴剑鞘，露出自信笑容。 “苏渊，你真是在找死！” 沈城目光火热的盯着青华宝剑，心中仿佛已经看见苏渊面如死灰的脸，沈家先祖毕生最强极品，沈家屹立百年的传家宝，傲视天榜三十年的神兵利器。 外人不知道，沈家传承六代，从第二代开始，每代家主必须背负一个任务，那就是利用家传古法，打磨青华，每天最少一个时辰。 一百六十多年，六代人坚持不懈，可想而知现在这把青华剑已经锋利到何等地步！ 名剑山庄的天榜乃三十年前的记录，九钢六发？ 呵呵！ 沈焕文也转身回屋，拿出自己最得意的丹阳剑，半辈子只打造过十把成品，精选三把，每天最少打磨三个小时，几十年如一日，眼中斗志满满，期待两天后的对决。 周家大宅，周德荣一拍桌子，盯着周正武，不可思议道：“他真敢挑战天榜？” 周正武点点头，心中有些悲凉，比起沈家的锐意进取，周德荣更像是个商人，利欲熏心，只把刀剑当成赚钱牟利的工具。 “好，找死！”周德荣毕竟是老江湖，很快冷静下来，看来老瞎子已经跟苏渊站在一起，这是要跟咱们划清界限啊！ 郑家不用说，挑战天榜没他们什么事，传家宝最强不过是天榜第五，人家苏渊看都不看。 更何况早就狼狈为奸，说不定现在正等着看沈家周家的笑话，既然如此，那就一起解决。 拿起手机，拨通沈焕周，约好晚上见面后，吩咐周正武道：“你也别闲着，赶紧去名剑山庄打听消息，这次咱们周家只可胜，不能败！” 一天后消息传遍整个龙泉，所有人翘首以待，过江龙VS地头蛇，百年一遇的绝世大战！ “你说谁会赢？” “废话，当然是苏判官，我的偶像！” “那可不一定，沈周两家传承百年，难道没有杀手锏？” “就是，天榜第一青华，第二丹阳，第三凤舞，傲视群雄三十年，岂是浪得虚名！” “我有幸见过周家的凤舞，柳叶剑，锋利无双，绝对是神兵。更不用说丹阳和青华，这次我看苏判官有点悬！” “龙渊问题不大，毕竟斩断过沈家灵宝，可其他两把刀剑刚刚出炉，就算24小时打磨也不过十天，难道苏判官就不能再等等？” “哼，我看他是狂妄之极！顺风顺水太得意，现在连自己是几斤几两都弄不清了吧？” “哎，初生牛犊不怕虎，毕竟是年轻人，受点挫折也好，就让他碰碰钉子！” “万一苏判官真挑战成功……” “那……咱们龙泉可真要变天喽！” 一时间，风起云涌，众说纷纭，大家对于龙渊没有大多质疑，毕竟一步步亲眼见证实力，披荆斩棘，所向睥睨。 至于所谓的龙腾和龙威，名字到牛逼，可真正实力…… 就算你苏渊再牛逼，短短十天，能打造出超过百年传承的天榜前三？ 别说看热闹的外人，就连胡金泉、苗一峰、郑华风都十分担心，可现在覆水难收，只能期待老天爷保佑，刚上的船不要直接沉底。 “师傅，都准备好，可以出发！” 两天后，苏渊看着徐奎和柳生惠美，一个拿着龙腾，另一个捧着龙威，满意点点头，慢慢拿起龙渊，众人离开作坊，直奔名剑山庄。 “苏判官，加油！” “我是您的粉，一定能成功！” “让那些老家伙们看看，草根的威力！” 苏渊刚下车，瞬间被人围住，都是年轻铸剑师，不少还加盟苏家剑铺，名剑山庄进不去，只能在门口，等着加油打气。 苏渊抱拳致谢，没有多说，直接进入大厅，刘全早就等着，看了看龙腾和龙威，赶紧低声道：“有几分把握？” “把握吗？”苏渊皱皱眉，故意为难道：“百分之九十九点五吧，万一有意外呢？” “去你的！”刘全一愣，回过神，笑骂道：“现在还有心思开玩笑？背水一战，沈家和周家视你为洪水猛兽，算了，走吧。”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按照刘全看来，也不是不能挑战天榜，以苏渊的野心无非是迟早的事。 龙渊绝对有资格，为什么不慢慢来？先定个小目标，比如天榜第五？ 好家伙，直接挑战前三，总不能让龙渊一个打人家三个吧？ 十天能出来什么宝贝？ 你当其他人都是傻子？ 这要是能挑战成功，那些百年老字号有屁用！ 都活到狗身上了！ 第82章 逆水行舟 名剑山庄大厅中间矗立着三块剑榜，最中间是纯金打造的天榜，苏渊回想起第一次见面的震撼，没想到短短几个月，自己居然已经有实力正面挑战权威。 刘全站在盲剑翁身后，他是在场最有感触之一的人，做梦也没想到当时一时心软，结果发掘出一条过江猛龙！ “苏师傅，作为名剑山庄的主人，我再次确认一次，今天你是否要挑战天榜？” 盲剑翁坐在正中间，左边是沈家三兄弟，周德荣还有郑东阳，三大世家依次而坐。右边是沈城、周正武、郑千里，加上苏渊背后的徐奎，所有六大相剑师齐聚，这阵容已经算是龙泉最高标准。 苏渊负手而立，扫视一圈，目光在沈焕周和周德荣脸上稍作停留，既然正主都在，抱拳行礼道：“晚辈苏渊斗胆挑战天榜前辈，还请各位多多指教！” “好气魄！”沈焕周也是第一次见苏渊，暗自点头，气宇轩昂，从容淡定，果然名不虚传。 慢慢站起身，也抱拳回应道：“自古英雄出少年，苏师傅的实力有目共睹，绝对有资格挑战天榜之剑，这点毋庸置疑。” “当年名剑山庄之所以设立三大剑榜，就是为激励后人，以勇猛刚进之锐气，不断挑战极限，才是我辈铸剑师毕生孜孜以求的终极目标！” 说完转身看着在场所有人，正色宣布道：“既然有人挑战我们沈家丹阳青华二剑，现在我以家主身份宣布，沈家正式接受挑战！” “好！”话音刚落，旁边的周德荣也站起身，抱拳大声道：“我们周家也是一样，百年老字号岂能临阵退缩，既然苏师傅有胆挑战，周家迎战便是！” 此话一出，瞬间火药味爆棚，看着三把天榜之剑，都是传家宝，平时难得一见的极品。现在一次全部出现，绝对代表龙泉剑的最高水平，就连苏渊都有些激动。 盲剑翁暗叹一声，事到如今已经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局面，只能站起身，来到中央，宣布道：“既然如此，废话也不在多说，苏师傅虽然没有挑战过天榜，但毕竟是名剑山庄铸剑师，规则应该清楚吧？” 听见苏渊同意，继续道：“原本老朽应该避嫌，但今天在场都是圈里行家，众目睽睽之下应该公平公正，各位可有疑问？” 所有人点头认可，十几双眼睛盯着，都是顶尖高手，不可能有人能徇私舞弊。盲剑翁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正式开始！” 转身面对苏渊，询问道：“你要想如何挑战天榜前三？” 苏渊笑而不语，摆摆手，柳生惠美出列，双手捧剑，恭敬递出，苏渊拿起，朗声道：“此乃八方汉剑，龙威，苏某想以此剑挑战天榜第三，周家凤舞宝剑！” 周德荣脸色一沉，好小子，上来就想杀鸡儆猴？ 站起身，几步来到面前，拔出手中柳叶剑，自信道：“没问题，周家迎战，还请盲剑翁主持公道！” 苏渊眼前闪过丝丝金光，暗自点头，果然不出所料，天榜第三乃名副其实的金光剑！ 柳叶形扁茎剑，剑体短呈柳叶形，无脊，中央稍隆起。修长犀利，寒光逼人。 龙泉剑的演绎变化分几个阶段，材料从最早的青铜剑——铁剑——夹钢剑——纯钢剑。样式及铸造从短、宽、无格——直身、细长、轻巧、宽格。 盲剑翁摆摆手，试剑师准备好工具，摆在众人眼前。展示道：“天榜第三，凤舞剑，三十年前登入天榜，可斩七钢，落五发。” 面对周德荣，询问道：“请问周师傅，今天是否重新挑战原有记录？” 周德荣摆摆手，解释道：“不用麻烦，省的别人说我周家以大欺小，只要苏师傅能完成挑战，天榜第三的位置，周某拱手相让！” 此话一出，沈焕文忍不住冷哼一声，要不是场合不对，肯定要出言讥讽。平时最看不惯这个周德荣，一幅奸商嘴脸，堂堂百年老字号掌门人，铸剑水平居然只能用惨不忍睹形容！ 沈焕周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暗自摇头，三十年过去，就算是一个月打磨一次，这么长时间积累下来，凤舞也有资格重新挑战更高难度，可…… 苏渊微微一笑，慢慢拔出龙威，所有目光聚焦在八方汉剑上，特别是周德荣死死盯着，此战决定周家百年声望，乃背水一战。 两剑一出，在苏渊眼里，龙威明显更胜一筹，幸亏今天是挑战天榜，要是斗剑？ 砍死你个娘娘腔！ 几步来到试剑台，上面摆放着统一标准的钢筋，拇指粗细，精钢而成，坚硬无比，普通刀剑别说斩断，碰而不伤都难。 盲剑翁走到跟前，从刘全手里接过一根，展示道：“既然凤舞不再挑战新记录，那就由苏家剑铺的龙威开始正式挑战。” “规矩大家都知道，削铁如泥，不能使用蛮力，剑锋不可高于钢筋五寸，全凭锋利，才能一较高低。” 退后几步，大声宣布道：“挑战正式开始！” 苏渊再次抱拳行礼，拿起一根钢筋，放在试剑台的最右边，又拿起一根，等距离依次排开，足足摆满八根。 退后一步，双手持龙威，剑锋高于钢筋三寸，深吸口气，轻轻落下。 叮…… 一声微不可闻的撞击声响起，只见拇指粗的钢筋如同遇见天敌，瞬间被一分为二。 轻描淡写， 干净利落， 仿佛不是精钢，只是普普通通的泥棍而已！ 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 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顿，一路披荆斩棘，龙威大杀四方，很快斩到第六根。 “怎么可能？” 周德荣满脸震撼，几步走到离试剑台最近位置，死死盯着龙威。要说龙渊挑战天榜的确有资格，毕竟凶名赫赫，可这把汉剑，铸造而成不过短短十几天，凭什么…… 沈焕文也忍不住走上前，看着龙威，大声赞叹道：“好剑！”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在他看来，龙威的实力绝对高深莫测。在外人眼里是苏渊在控制，其实不然，最后两下全部是靠重力，根本没有任何外力参与！ 第七根！ 断！ 苏渊微微一笑，来到最后一根面前，慢慢把剑锋固定在离钢筋只有不到两寸的半空，单手持剑，众目睽睽之下，轻轻落下…… 第八根， 一剑， 断！ 第83章 你人品不行 “这……” “不可能！” 周德荣满脸懵逼，脸色惨白，后背一阵冷汗，看着苏渊轻松之极的状态，脑中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难道这还不是极限？ “我宣布，龙威挑战削铁如泥，最后成绩是斩八钢！” 伴随着盲剑翁一声令下，成绩锁定八根钢筋，比周家凤舞剑正好多一根。沈焕周脸色阴沉，在场都是高手，这点小伎俩能骗的了谁？ “不愧是苏判官，沈某佩服！”沈焕文见挑战结束，抱拳行礼道：“百闻不如一见，苏师傅的实力果然名不虚传。” 苏渊看着满脸真诚的沈家老二，听说对方也是剑痴，比黑面神还疯狂，客气道：“沈师傅谬赞，以后有机会还请多多指教。” 沈焕文面色一喜，赶紧道：“指教不敢当，大家平等交流，共同进步。” 苏渊笑着同意，能感觉到对方的真诚，心思简单纯粹的人才能在手艺上有所成就，否则就像周德荣，生意做的再大，也不会得到同行的真正敬重。 “下一项，落发断刃！” 盲剑翁接过刘全递来的黑色长发，拿起一根，展示道：“统一标准粗细的长发，高于剑锋三寸之处，自然落下，一次切断者为过关。” 示意苏渊把龙威放在架子上，左剑锋朝上，解释道：“上、中、下，三处剑锋，加上吞口，此乃四处。” “右边同样位置，也取四处，最后是剑尖附近，合为九穴。凤舞宝剑，可落五发，大家还有疑问？” 所有人沉默不语，规矩心知肚明，所有道具经过严密检查，众目睽睽之下不可能有作弊嫌疑。苏渊随手把龙威放在架子上，转身坐下，一幅轻松神色。 周德荣一咬牙，大声道：“这次挑战，可否由周某亲手操作？” “这……”盲剑翁一愣，这可不符合规矩，刚要拒绝，只听见苏渊悠悠道：“既然周师傅有此雅兴，有劳！” 盲剑翁只能点点头，把长发交给周德荣，自己退后两步，现场监督。其实问题不大，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没人能作弊。 周德荣拿起长发，自然能感觉到别人目光中的不屑，堂堂一家之主，居然沦落到为挑战者试剑？ 可有什么办法？一旦苏渊挑战成功，那周家百年威名荡然无存，所谓百年老字号轰然倒塌，消息传出去，七八家剑铺如何经营？ 一咬牙，只能安慰自己，现在不是计较个人面子的时候，只要能给龙威增加一丝丝障碍，面子能值几个钱？ “开始挑战！” 周德荣深吸口气，慢慢拿起一个长发，虽然号称统一标准，但根据自己手感，明显这根更粗！ 举到离剑锋三寸处，略微低一点点，就算减少几毫米距离也好，两指一松，只见长发飘飘然然，随风落下。 众人眼中长发刚接触剑锋的瞬间，仿佛冰雪遇烈日，瞬间一分为二，随着周德荣的心情，慢慢下垂，最后落地！ 上剑锋， 断！ 中剑锋， 断！ 下剑锋， 断！ 一连三次，周德荣脸色越发铁青，最后只能把希望放在吞口上，护手之上三寸位置，吞口是为刀剑入鞘后刀身或剑身不会直接与鞘口金属磨擦的装置，同时兼有加大鞘口磨擦力以免刀剑脱鞘的有作用。 这里锋利度最差，如果…… 强忍住哆哆嗦嗦的手，拿起长发，轻轻落下，死死盯着…… 不光是周德荣，所有人忍不住围观，头发太细，生怕有所遗落。十几双眼睛盯着飘落长发，最后碰到龙威吞口。 盲剑翁心脏也提到嗓子眼，现在跟苏渊结成同盟，此战要是成功，名剑山庄就能彻底摆脱沈周两大世家的牵制，真正独立自主，拥有绝对话语权。 断！ 果然一剑两断！ 长出口气，压抑心中喜悦，赶紧宣布结果道：“龙威左剑锋，四处位置，全部过关！” 所有人沉默不语，周德荣更是面如死灰，看着反转过来的右剑锋，恨不得跪地祈求满天神佛保佑，一定不能过关。 哆哆嗦嗦举起长发，一闭眼，听天由命吧！ 上剑锋， 挑战失败！ 突然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如同天籁之音，猛的睁开眼，不可思议看着地上完整长发，恨不得仰天大笑。 果然如此，苏渊皱皱眉，毕竟底子差，要不是因为有吹毛利刃开光，挑战起来更难。 “哈哈，天助我也！”周德荣仿佛看见曙光，急匆匆拿起长发，从中剑锋落下，死死盯着结果。 中剑锋， 断！ 苏渊看着周德荣如同吃苍蝇的表情，暗自大笑，小样，就算老子的剑有弱点，也不是你能挑战的存在！ 下剑锋， 断！ 伴随盲剑翁宣布，周德荣长叹口气，大势已去，斩八钢，断六发，已经超过凤舞，自己和周家…… 一败涂地！ 第84章 抱歉，让你失望了 吞口， 失败！ 苏渊站起身，走到架子前，笑道：“剑尖不用再试，毕竟打磨时间太短，肯定有所不及，苏某不再贻笑大方了！” 看似玩笑，可没人敢附和，废话，一把短短十天打造而成的剑，居然能斩八钢，断六发，你让别人怎么活？ 你丫的还是把汉剑，平时都是靠势大力沉，就好像大白鲨奥尼尔，三百多斤的壮汉突然跑赢艾弗森…… “我宣布龙威挑战凤舞成功，正式成为天榜第三！” 盲剑翁满脸笑意，万万没想到，龙威居然能挑战成功？ “恭喜苏师傅，实至名归！”沈焕文第一个抱拳道喜，看了看徐奎手中的龙腾刀，斗志昂扬道：“接下来就是沈某的丹阳剑出手，还请多多指教！” 苏渊抱拳回礼，对于沈老二印象不错，简简单单，全凭实力说话。沈家不愧是第一，无论水平还是气度都远非周家郑家所能相提并论。 “当年沈家丹阳宝剑，斩九钢，断六发！”盲剑翁询问道：“请问今天是否重新挑战？” “那是自然！”沈焕文自信道：“沈某想重新挑战落发断刃，三十年磨一剑，希望能有所精进。” 苏渊暗自叫好，这才是高手境界，不骄不躁，勇猛精进，这种对手赢的才过瘾。 沈焕文来到试剑台，把丹阳剑放在架子上，轻轻拿起一根长发，悬于上剑锋三寸处，松手，飘然落下。 上剑锋，断！ 中剑锋，断！ 下剑锋，断！ 最后来到左剑身的吞口位置，沉声道：“当年丹阳剑有三处失败，皆在吞口和剑尖，今天终于有机会一雪前耻。” 说完神情肃穆，松开手指，长发缓缓落下，众目睽睽之下，三十年磨一剑，到底结果如何？ 断！ 苏渊暗自点头，同是铸剑世家，沈家无愧于最强之名。平心而论，如果不是拥有金手指，自己必然不是对手，这点毋庸置疑。 沈焕文看见结果，满意点点头，几十年如一日的用心没有白费。翻过剑身，来到右边，又是势如破竹，三处剑锋一次过关。 落七发！ 难道…… 徐奎和柳生惠美大气都不敢喘，盯着丹阳剑，心脏蹦到嗓子眼，成败在此一举，如果吞口再过关，那…… 苏渊面色肃然，心中不免有些紧张，沈焕文实力高超，别看只是增加一根头发，其中区别犹如天地。 就好像百米短跑，一旦进入十秒大关，那每提升0.01秒都是难比登天，甚至是终生无法达到的目标！ 沈焕文深吸口气，拿起长发，悬空于右剑身的吞口之上，慢慢松开，所有人的心随之落下，兴奋、期待、紧张，不能用语言形容。 没有断！ 只见长发接触剑锋的瞬间，轻轻滑落，果然没有断，就连苏渊都暗自松口气，还有机会。 沈焕文摇摇头，仿佛早有预料，拿起丹阳剑，对着苏渊解释道：“此剑断七发已是极限，剑尖位置更是可望不可即，总算多年苦工没有白费。” 苏渊从徐奎手中接过龙腾，慢慢拔出刀鞘，来到试剑台，依次摆上十根钢筋，展示道：“此乃龙腾腰刀，苏家剑铺渊字号第二件作品。” 说完开始斩钢筋，沈焕文离的最近，看着苏渊从容不迫的神情，心中十分紧张。 刀， 对于斩这个动作乃最强兵器！ 刀背的厚重不但增加下落时候的重力速度，还能产生致命夹角，最大限度提升杀伤力，远比刚才的八方汉剑更有威胁。 果然钢筋在龙腾面前，如同大白菜，一刀一个，干净利索，丝毫没有悬念，连斩九根，只剩下最后一根。 断！ 苏渊轻轻举起龙腾，故意慢慢落下，微不可闻的撞击声过后，第十根钢筋应声而断，转身把刀放在架子上，准备开始落发断刃。 其实再多砍几根也无所谓，但没有必要，难得是落发，对锋利度的最大考验，回头看着盲剑翁问道：“刀如何挑战？” 盲剑翁走上前，仔细检查一遍，解释道：“天榜第八乃赤虎刀，因为只有刀锋，刀背不能参与，所以剑上九穴全部要对应在一面刀锋之上。” 用手一指两尺刀锋，平均分成九处，问沈焕文和沈焕周道：“你们可有异议？” 沈焕文跟大哥对视一眼，摇头道：“没有异议，平心而论刀挑战落发的难度更大，天榜之所以只有一把赤虎入选也是因为如此，既然苏师傅敢于尝试，我们自然翘首以待。” 盲剑翁点点头，宣布道：“苏家剑铺龙腾刀挑战沈家丹阳剑，斩十钢，正式开始挑战落发断刃。” 苏渊拿起长发，从护手一寸半处开始，不得不说吹毛利刃简直是必杀器，最适合这个挑战项目。如果换成其他，还真不一定能如此装逼。 断！ 断！ 断！ 断！ 断！ 断！ 一连六发，毫无悬念，已经来到距离刀尖三寸处，所有人屏气凝神，越是最后越关键。 对于刀来说，之所以难度更大，就是因为刀尖毕竟不如剑尖锋利。剑最主要的杀伤力来自于刺这个动作，刀反而是砍更有威力。 形状和结构决定刀锋越是最后，挑战难度越大，就连苏渊也没有十足把握，虽然在家也尝试过多次，但运气成分很大，角度和位置一旦松手，全凭人品，所以全靠临场发挥。 只见长发飘然落下，接触刀锋的瞬间，居然轻轻划过，苏渊心中一沉。 第一次失败！ 一寸半处， 再次失败！ 第85章 横扫千军 徐奎跟柳生惠美差一点喊出声，就连郑千里都露出失望表情，事到如今在场都是铸剑高手，面对史上最高水平的挑战，全神贯注，期待任何奇迹的发生。 苏渊深吸口气，系统限制每把刀剑只能使用一次吹毛利刃，时间太紧迫，否则多打磨一段时间，肯定更有把握。 骑虎难下，幸亏早有准备，斩十钢已经超过丹阳，现在只剩最后一次机会，只要能打平，那龙腾就是赢家。 再次拿起长发，悬空于刀尖处，在他眼里这里金光浓郁，算是刀身最锋利的位置之一。现在相剑术终于发挥威力，让赢面更大一些。 伴随苏渊松开手指，长发随风落下，所有人心都提到嗓子眼，特别是沈家三兄弟，瞪大眼睛，死死盯着，百年威名，在此一举。 断！ 一分为二！ 长发终于不负众望，被龙腾一刀两断，苏渊暗自松口气，拿起龙腾，耳边响起盲剑翁兴奋的声音：“我宣布，龙腾挑战结果斩十钢，断七发，挑战沈家丹阳剑，成功！” “哎……” 沈焕文神情黯然，看着手中丹阳，摇摇头，有些后悔。如果自己要是更勇猛点，重新挑战斩钢筋，说不定…… 突然肩膀一沉，传来沈焕周的声音，安慰道：“不怨你，陪伴几十年的老伙计换成谁也会做出同样决定，剩下的交给我吧！” 沈焕周慢慢来到苏渊面前，抱拳行礼，正色道：“苏大师的铸剑水平，沈家心服口服！” 看着众人吃惊的表情，沈焕周摆摆手，面色平淡道：“大家都是明白人，沈周两家靠的全是时间的积累，几十年的打磨下来，就算是普通刀剑也会变成精品。” “而短短时间能打造出如此极品的苏家剑铺，水平自然更胜一筹，以苏大师的年纪，未来成就无可限量，这点大家心知肚明，没有什么可避讳的！” 苏渊把龙腾交给徐奎，双手抱拳，客气道：“沈前辈谬赞，沈焕文师傅的心性令人佩服，乃我辈之典范。” 其实跟沈家没有深仇大恨，无非只是对沈城那个伪君子不爽而已，相比较周家来说，苏渊对沈家三兄弟印象不错，有礼有节，堂堂正正，值得尊敬的对手。 沈焕周笑笑，拿出手中宝剑，展示道：“此乃沈家先祖留下的镇宅之宝，青华剑，当年斩十一钢，落七发，沈某不才，想重新挑战落发。” 看着苏渊，正色道：“事关沈家百年声誉，沈某只能厚颜无耻一次，经过多年打磨此剑锋利更胜一筹，还请苏大师多多小心。” “无论结果如何，此战之后，我会公开对苏家剑铺做出道歉，为以前的小人行径附上责任！” 苏渊一愣，再次抱拳行礼道：“前辈高义，苏某佩服，有您这句话，那些小事不足挂齿，以后大家多多交流，共同进步。” “老狐狸！” 周德荣眼睁睁看着苏渊跟沈焕周相视一笑的表情，差一点骂街，你丫的最后只有我们周家是大反派是吗？ 沈城面无表情，事到如今连他自己都十分后悔，早知道苏渊如此牛逼，自己脑袋被驴了也不敢主动挑衅，现在落的身败名裂的下场。 还有周正武，同样心如死灰，恨不得掐死沈城那个老匹夫！ 只有郑千里笑的灿烂，当时的无心之举居然赢得苏渊的友谊，让郑家搭上一条大船，这笔买卖合算！ 青华剑无愧于天榜第一，沈家先祖最强作品，在苏渊眼里，金光耀眼，如果龙渊没有再次被开光，两者堪称棋逢对手，不相上下！ 转身拿出龙渊，来到沈焕周面前，正色问道：“敢问前辈，青华最强记录可否告知？” 沈焕周摸着手中三尺青锋，沉思片刻道：“斩十一钢已经是极限，毕竟时间也不能改变结构。但经过多年打磨，落八发，十拿九稳！” “至于剑尖位置，老朽年过花甲，也从来没有亲眼见过任何一把刀剑能做到落发断刃，所以……” 苏渊点点头，答案很中肯，青华三十年前就已经落七发，经过打磨八发乃情理之中。盯着沈焕周，建议道：“既然如此，苏某有个不情之请，青华作为沈家百年传承，不光是镇宅之宝，也是祖先对后人的一种精神寄托。” “以前都是误会，如同过眼云烟，晚辈之所以挑战天榜，也是敬佩沈家先祖的勇猛精进，无论是百万悬赏，还是挑战天榜，都只是为抛砖引玉，希望能跟天下高手平等交流而已。” “此剑乃龙渊，铸造而成之时，苏某许下愿望，希望能振兴龙泉铸剑工艺，提升国内水平，以后有机会挑战其他冷兵器，扬我国威，重新正名！” “好！” 沈焕文听完全身一震，激动不已，大声道：“男儿本该如此，想我泱泱中华几千年文明，现在居然沦落为三流水平，可悲，可叹啊！” 沈焕周身为家主，眼界自然开阔，别看好像在龙泉扬威耀武，但真要国门，走到世界平台，所谓中华刀剑，只是一句笑谈！ 手中已经开始脱变为紫光剑的龙渊才是苏渊的真正底气，原本是想硬碰硬，龙腾龙威最少搞定周家的凤舞，天榜前三，只要能搞定两个已经算是达标。 没想到运气不错，现在已经提前完成任务，既然沈家服软，双方有没有不能化解的深仇大恨，退一步海阔天空，留个面子以后说不定还能合作。 苏家剑铺要长期发展，已经不是自己一个人能全部搞定的问题，人脉背景缺一不可。想到这里，苏渊笑道：“苏某不才，想用龙渊挑战一下极限，还请各位前辈做个见证！” 说完跟盲剑翁耳语几句，对方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在苏渊的坚持下，很快搬来一个新试剑台，所有人眼前一亮。 “这是……” 沈焕周看着拇指粗的钢筋，直直插进木板深处，每根之间只有一寸距离，足足有十三根。 难道…… 所有人心中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只见苏渊走到最右边，双手持剑，平举于第一根钢筋面前，深吸口气，暴喝一声。 “开！” 第86章 见证奇迹的时刻 众目睽睽之下，横扫千军，龙渊如同摧枯拉朽，仿佛野草遇见锋利镰刀，竟然连一点声音都没有，直接被一扫而断！ “这……” “不会吧？” “我是不是眼花！” 饶是在场都是顶尖高手，也被这一幕震的满脸懵逼，久久不能回过神。 霸气！ 徐奎看的热血沸腾，这才是绝世神兵的风采，无论阴谋诡计，魑魅魍魉，我自一剑斩去，还一片朗朗乾坤！ 好帅！ 旁边的柳生惠美更是俏脸通红，双眼全场小星星，少年最怀春，更何况是岛国小丫头，对于强者简直恨不得在地上跪舔，太刺激了。 沈焕周离得最近，看着所有切口平滑如镜，自己甚至连撞击声都没有听见，可见龙渊锋利到何等程度。 这次挑战难度提升几倍，一根根斩，和一口气斩，简直天壤之别，云泥之分。 就算是十三根木棍一次性斩断也不容易，更何况是拇指粗的钢筋，终于回过神，看着苏渊，满脸敬佩道：“真乃神剑，沈家心服口服！” 嫉妒这个东西很奇怪，普通科员可能会羡慕嫉妒恨自己的顶头上司，甚至是更高一级的领导。 但绝对不会嫉妒整个集团的董事长，因为离得太远，连人家的面都见不着，嫉妒个屁！ 装逼也一个道理，水平高一点，那叫装逼。真要实力高太多，那不是装逼，是牛逼！ 龙渊原本就是金光上品，再经过吹毛利刃，直接往传说中的紫光剑进化，谁也不知道它能走到什么境界，连苏渊都不敢想。 苏渊微微一笑，把龙渊放在架子上，随手拿起一小把长发，往空中一甩，飘然落下。 又是一幕不可思议，众目睽睽之下，但凡只要接触三尺剑锋，无一不断！ 什么狗屁上下剑锋，护手三寸的吞口，在龙渊面前，都是垃圾！ 见光死！ 右边也是一样，盲剑翁听完痴痴呆呆，最后回过神，忍不住震撼道：“难道是传说中的藏剑心！”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恍然大悟，对啊，事到如今再看不懂才是真傻。漫天落发，无一不断…… 岂不是说龙渊没有任何弱点！ 刘全赶紧走到摄像机面前，全场高清录制，重新回放，甚至一点点慢放，结果还是一样，没有任何幸存者。 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急声道：“剑尖……快试试剑尖！” 苏渊哈哈一笑，等着就是这句话，把龙渊竖起来，固定在试剑台上，再次拿起一小把长发，突然想起一句红遍大江南北的台词： 现在才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所有人围上来，十几双眼睛盯着寒光闪烁的剑尖，从来没有人挑战成功过。 剑尖多小，就算接触长发，受力面积零点零几平米毫米都不到，想要斩断，难度跟用绣花针捅死大象一个级别！ 苏渊慢慢捻动手指，长发纷纷落下，终于有一根不偏不倚，落下剑尖…… 断！ 真的断了！ 所有人盯着大屏幕的高清慢放，呆若木鸡，共同产生一个想法： 我们是不是在做梦？ 传说中的九穴齐断，居然活生生出现在面前！ “我宣布，龙渊斩十三钢，断九发！” 盲剑翁激动不已，大声道：“挑战成功，代替沈家青华剑，成为天榜之首！” 苏渊耳边响起系统提升音：“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获得开光术——刚柔并济！” “新任务：真正大师岂能故步自封？限一年让传统铸剑工艺扬名海外，四夷臣服！” 苏渊听完面无表情，系统的尿性已经习惯，总是坑爹的节奏。现在不是研究新功能的时候，沈焕周长叹口气，看着苏渊朝气蓬勃的脸，新的时代终于来临！ 天榜第一，龙渊！ 天榜第二，龙腾！ 天榜第三，龙威！ 一夜之间，雄霸天榜三十年的沈周两大世家瞬间退居二线，苏家剑铺强势崛起，消息传遍整个龙泉，然后是国内刀剑圈，真正成为震撼人心的焦点。 “成了？真的挑战成功了？” “废话，这种消息还能有假？苏判官不愧是我的偶像，牛逼！” “我听说不光是挑战成功，龙渊还创造出一个新记录，断九发什么概念！” “哈哈哈，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三大世家终于歇菜了吧？” “就连沈家家主都跪舔人家苏判官，当场认怂，现在还等什么？赶紧去加盟啊！” “对，对，快点去！” 苏渊成为刀剑爱好者心中新的偶像，年轻，高调，霸气，简直就是王者荣耀的象征。 “开光——刚柔并济！” 苏渊拿着龙渊，终于完成任务，眼前白光一闪，龙渊爆发耀眼光芒。原本丝丝紫光瞬间全部转化，淡淡紫光遍布剑身，金光剑最终进化成紫光剑。 苏渊用手捏住剑尖，用力一掰，龙渊居然百炼钢化作绕指柔，一松手，叮的一声清鸣，瞬间恢复原状。 苏渊仰天大笑，如果说吹毛利刃是解决打磨难题，那刚柔并济就是彻底搞定所有淬火！ 拿起龙腾，第二次开光，金光升级成丝丝紫光，龙威也一样，都开始往传说中的神兵利器逐渐进化。 看着眼前三把极品，苏渊斗志昂扬，短短几秒就能超越几十年的苦工，这才是金手指，走上人生巅峰的必杀器！ 第87章 刀剑第一人 接下来的半个月苏家剑铺如同开挂，整天人满为患，不光是四面八方的慕名而来的客户，还有很多铸剑师希望能加盟，就连徐奎都忙的天昏地暗，叫苦不迭。 就有三名地榜铸剑师，六名人榜铸剑师正式加盟，虽然报名的人多，但苏渊也同时提高入选标准，现在已经不是当初哥求你们，而是你们上赶着来求哥！ 最后整理下来，有三十名铸剑师加盟苏家剑铺，其中一大半都是高手，龙泉小有名气的资深铸剑师。 顿时苏家剑铺一跃成为龙泉最强势力，远远超过三大世家，品牌效应水涨船高。毕竟很多人本身都有市场号召力，现在大家一起抱团合作，绝对是一加一大于三的效果。 柳生惠美看准商机，一口气买下其他闹市地段的三个门面，筹备开分店，雄心勃勃要把苏家剑铺打造成全国连锁，龙泉就是大本营。 苏渊看着小丫头野心勃勃的状态，没有阻止，人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能把梦想当成事业，这点他深有体会。 自己不是全能，系统也只能解决工艺上的问题，一个好汉三个帮，既然身边有人才，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反而核心竞争力永远在这里手里，别人想抢也是做梦，钱这个东西越多越好，哪怕躺在上面吃银行利息也爽是不是？ 苏渊反而成为甩手掌柜，难得清静几天，好好研究新技能，自从得到系统，每天睁开眼就是完成任务，现在终于能悠闲几天。 一年时间还早，扬名海外也不是几句话就能搞定，如何实行还没有具体计划。不过自从挑战天榜完，作坊多了一个客人，每天必到。 苏渊看着每天如同上班打卡般准时出现的沈焕文，打趣道：“沈老哥，您好歹也是堂堂沈家二老板，每天这么闲良心不痛吗？” 沈焕文一瞪眼，笑骂道：“你都说我只是老二，上面有大哥，下面有小弟，就那点狗屁懊糟的小事，值得浪费时间？” 说完昂首挺胸，霸气侧漏道：“伟大的匠人，如同科学家一样，脱离低级趣味，岂能把有限的生命浪费在无聊的苟且上？” 苏渊一挑大拇指，没想到沈家最强铸剑师居然是个逗比！ 挑战第二天对方就直接上门，拉着自己开始讨论技术，分享心得。开始还有所防备，可交流下来发现，老爷子心思简单，单纯到眼里只有铸剑。 跟徐奎一样，连结婚生子都认为是浪费时间，虽然年过花甲，每天打铁超过八个小时，龙精虎猛，老当益壮。 一来二去，两人成为莫逆之交，特别是苏渊，要说真实水平骑马也赶不上人家，有机会偷师，还不赶快！ 沈焕文看着经过刚柔并济开光过的普通宝剑，不由感叹道：“不愧是养剑术，经过极品黄泥和寒泉水的加持，就连普通刀剑都能勇猛精进，简直不可思议！” 苏渊笑而不语，开光术越发得心应手，不过黄泥跟寒泉水的确也有效果，只不过没有这么强罢了。 突然想起什么，拿出一张烫金请帖，递给沈焕文，问道：“这是前两天从港岛寄过来，您看……” “咦？万剑山庄！”沈焕文一愣，打开请帖，笑道：“皇甫江那个老家伙果然消息灵通，不愧是刀剑收藏第一人。” 要说这个皇甫江可是大神，只要是玩刀剑的，排名绝对NO1！ 顶级刀剑收藏家，跨国执行董事，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已经是亿万富豪。同时还是世界八大洋酒公司在国内知识产权法律顾问和惟一授权的洋酒鉴定师。 知名兵器顾问，西洋古董手表首饰鉴赏家，拥有袖扣最多的玩家之一。还是多家收藏及时尚杂志的专栏作者，坚定的动物保护者，慈善晚会上的常客。 收藏刀剑三十年，足迹遍及欧美亚几十个国家和地区，1998年成立拔刀斋刀剑论坛，现已发展为最专业的古兵器研究论坛。著有《刀剑录》一书，享誉整个东南亚。 对于刀剑收藏爱好者来说，有两大圣地：一是故宫，二就是皇甫江的万剑山庄！ 两人回到大厅，喝茶聊天，沈焕文放下请帖，回忆道：“算起来我跟皇甫江已经有十年没有见面，早年也去过几次万剑山庄，他的父亲曾经是沈阳刀具厂的热处理和锻造专家。” “他曾经说过自己上学的时候，和许多男孩一样痴迷武侠小说，电影里的李小龙、姿三四郎，金庸、古龙笔下的人物激发他很多美妙的想象。” “后来赚了钱，偶然在法国一个朋友的城堡中作客，主人向他展示阿拉伯弯刀及其他刀剑的收藏，按历史序列排下来的那种阵势让他备震撼不已，终于体会到兵器是一种收藏，也是一种文化。” “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拾，走上刀剑收藏之路。开始的时候最喜欢那种外观漂亮、做工精致的工艺刀剑，然后喜欢西洋刀剑以及日武士刀。二十年前钟情于传统刀剑，这里面既有对自己文化的亲切感，也是因为他在收藏上的精明和争强好胜。” 苏渊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沈焕文喝口茶，笑道：“当时国外古董店里流行的都是西洋和武士刀，传统刀剑很便宜，而在国内更是小众偏门，基本没人收藏那些看上去锈迹斑斑的玩意，更没有任何研究著作。” “我还记得十七八年前去农村，农民往往会抱出一大捆锈迹斑斑的出土刀剑，根本不用手去挑，随便用脚扒拉出一堆说要了。” “平均下来一根才十几块钱，随便都是明清古剑，而现在再去那里买东西，农民给出的报价几乎和苏富比拍卖行上的出价一样，动辄几万几十万。” 沈焕文感叹道：“我很佩服皇甫江对刀剑收藏的痴迷，一点不比咱们铸剑师差。十几年前最狂热的时候，走遍大江南北的文物店、旧货市场，每月经手的刀剑成百上千。” “曾经用环球飞行方式展开收藏行动，大约一个星期，从广州出发，沿美国—德国—马来西亚—港岛—广州转一圈收购回九把古刀剑，其中包括一把心仪已久的波斯水纹大马士革长刃和一把明中期古剑。” “几十年的积累，在圈里已经形成强大信息网络，只要是世界主要古董市场上的传统刀剑交易，都能在二十四小时内知道，无论品质还是来路，一清二楚。” “后来干脆把自己的别墅改名叫万剑山庄，效仿古龙小说的场景，如今收藏已经可媲美世界上任何国立博物馆，还拥有除故宫博物院外最多的清代皇室刀剑。” 苏渊点点头，对于皇甫江也是如雷贯耳，收藏只是一方面，最令人敬佩的还是对于刀剑的研究整理。 特别是刀剑录，算是国内最早也是最全面的刀剑书籍，如同王世襄对于明式家具的贡献一样，算是苏渊的启蒙老师之一。 第88章 漂洋过海来看你 书里以自己和世界各大博物馆中的藏品为实例，详细论述钢铁刀剑的形制、种类、沿革发展、材料、制造、装饰工艺等，洋洋大观，博大精深。 岛国和欧美对本国兵器的研究相当完备，而对传统刀剑尤其是汉以后的钢铁刀剑，不仅国外几乎没有人注意，就连国内的研究也寥寥无几。 在国家级博物馆中，除极少的汉以前和清之后的钢铁刀剑外，几乎无法找到其他朝代具有代表性的藏品。 刀剑最为冷兵器，代表战争和杀戮，受到文人雅士的厌恶。所以几千年以来，收藏的人寥寥无几，特别在古代，皇权之下，谁敢在家没事私藏凶器？ 你丫想造反？ 沈焕文摇摇头，无奈道：“在大英博物馆、大都会博物馆、巴黎军事博物馆、利兹皇家军械局、大阪四天王寺内和奈良正仓院等处都有咱们珍贵兵器的陈列，甚至得到很好的研究。” “相形之下，咱们自己国内的博物馆无论在数量、种类方面，还是在资料说明方面，甚至在陈设保养方面都非常不尽如人意，令人扼腕。” 重新拿起请帖，看看日期，建议道：“想想也有十年没有见老朋友，如果老弟有时间，咱们一起去转转？” 苏渊毫不犹豫点头同意，打电话给徐奎，傻大个二话不说直接答应，三个人约定后天去港岛，上万剑山庄！ 苏渊提前办手续，托运三把渊字号，三人坐飞机，很快到港岛，沈焕文联系对方，豪华奔驰直接接他们来到半山的巨大别墅。 刚进大厅，一位白衣老者迎面而来，鹤发童颜，精神矍铄，拉着沈焕文笑道：“沈老弟，一晃十年，别来无恙？” “皇甫兄，十年未见，风采依旧。”沈焕文哈哈大笑，见到老友十分高兴，转身介绍道：“这就是苏大师，龙泉最强铸剑师，天榜之首！” 皇甫江眼前一亮，赶紧抱拳行礼，恭敬道：“皇甫江见过大师，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苏渊客气道：“我可是看着前辈您的书长大，还是叫我苏渊，否则真乃折煞晚辈。” 皇甫江暗自点头，笑道：“既然如此，咱们以剑论道，平辈相交，我痴长几岁，叫一声老弟如何？” 三人哈哈大笑，又把徐奎介绍一遍，纷纷落座，开始喝茶聊天。皇甫江双手接过龙渊，兴奋不已，研究半天，忍不住赞美道：“不愧乃斩十三钢，落九发的神兵利器，百闻不如一见，名不虚传！” 对于天榜水平皇甫江心知肚明，跟沈家相知多年，丹阳和青华实力有目共睹，龙渊能傲视群雄，尤其是落九发，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奇迹。 看完龙腾龙威，转身从墙上摘下一把古剑，平肩直身，窄刃厚脊，血槽内则有错银云文展示道：“老朽收藏成千上万，最喜欢的还是这把隋剑，名曰白云。” “2004年在琉璃厂看到这把品相近乎完美的隋铁剑，两万元买下后就成为至爱，常常想到白驹过隙的典故，勾起万千寂寞。” 闭上眼睛，用手轻轻摸着古剑，痴迷道：“闲来无事，最喜欢用手去感受剑身上流水，卷云形状的花纹。可惜流传下来的古剑多数锈迹斑斑，有些古董商人乃至藏家为好看，常会进行机械抛光或者化学处理，把花纹弄得面目全非。” “我最反对机器打磨，元代以前的刀剑，往往因历时太久，锈蚀过厚而应避免打磨，只能稍加表面处理，防止锈蚀继续渗入。” “而明清古刃如果锈蚀不太深，有条件的剑身才可以进行除锈研磨处理，必须由高手自己研磨，只有用手指、眼睛、耳朵体会那逐渐渗透的美感，才能让一把锈迹斑斑、貌似平淡无奇的古剑再现光彩。” “在我看来，与印度及***刀剑、马来诸族刀剑、岛国武士刀和西洋刀剑，并称为世界五大名刃的传统刀剑最有君子之风！” “龙泉剑多为软剑，柔、韧、利。虽不如波斯马刀凶险，利用马的奔跑速度取人首级于无形；也不如武士刀的盛气凌人，双手握刀，每一击都竭尽全力，力求必杀。” “剑讲究单手执剑，飘逸无形，以柔克刚。高手对决，剑尖所指之处，多属要害而非致命部位。一剑挑破对方手腕，击落兵器，即退后收手，还剑入鞘，多不置人于死地。” 沈焕文听完皇甫江的装逼，放下茶杯，打趣道：“十年没见，你还是喜欢高谈阔论？既然如此，赶紧给大家讲讲当年准备捡漏乾隆天字号宝腾腰刀的伟大战绩？” “你……”皇甫江兴致高昂，刚准备指点江山一番，突然迎面一盆凉水，讪讪道：“哼，这么多年你还是老样子，不会聊天的冷场王！” 看着苏渊期待的目光，无奈道：“哎，说起宝腾刀，那可是我一生的痛！” “乾隆御制天字十七号，宝腾腰刀最早出现于2005年德国赫尔曼公司的慕尼黑拍卖会上，当年估价才6000欧元！” “还曾在收藏圈内外掀起真伪和价值的大讨论，我经过研究，是少数认定物有所值者。让姐姐进行电话竞拍，给出的是10万欧元的心理价位，想着势在必得。” “不料现场不足两分钟竞价超过70次，价格从起拍价6000欧元攀升近二十倍，结果一位德国私人藏家以12万欧元拿下。” “2006年4月10日，刀又出现在港岛苏富比拍卖公司举行的宝腾隆盛——乾隆珍宝及德安堂白玉收藏专拍中，最终竟然以4604万港元成交！” “不仅刷新御制工艺品世界拍卖纪录，同时也创造当时世界古董刀剑拍卖的最高价格，还带动接下来几年的古代刀剑收藏热。” 想到这里，皇甫江用手摸着胸口，心痛道：“想念就是呼吸的痛啊，沈老二，你真能哪壶不开提哪壶！” 所有人哄堂大笑，苏渊追问道：“那现在宝腾刀……” “哼，在首富马爸爸手里！”皇甫江愤恨道：“人家有钱，任性，也痴迷武侠。听说当年央视拍笑傲江湖，他找到导演，死活要演大侠风清扬。” “放出豪言，只要能演风清扬，无论多少投资，一句话的事！幸亏导演还是有操守，否则风大师一生威名……” 阿里爸爸？ 苏渊恍然大悟，要说马运喜欢武侠已经是家喻户晓，当年没有演成风清扬？现在人家直接砸钱，找到十几个武打明星，自己投资自己玩，美其名曰推广传统武学。 太极拳打的战狼满地找牙， 海扁一代宗师黄飞鸿， 最后连叶问都跪下叫爸爸， 这才叫， 有钱， 任性！ 第89章 三座大山 沈焕文站起身道：“茶也喝了，休息也够了，还不赶紧带我们去看看你的宝贝？” “你……土匪！”皇甫江看着理直气壮的沈焕文，满脸不屑道：“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你真是……” 沈焕文哈哈一笑，直接拉起皇甫江，打断道：“叽叽歪歪干什么？其实心里早就巴不得臭显摆你的宝贝，我帮你说出来还不行？” 皇甫江实在无语道：“看在苏老弟的面子上，今天不跟你计较，请！” 众人坐电梯来到地下一层，门打开的瞬间，苏渊十分震撼，眼前五光十色，上千把刀剑的光芒耀眼，熠熠生辉。 春秋、战国、秦汉、三国、魏晋、南北朝、隋唐、宋元、明清、民国…… 一路看下来，如同徜徉于历史长河，游弋在五千年文明中，令人痴迷不已。 皇甫江得意的看着三人的表情，这是此生最值得骄傲的成就，特别是苏渊，乃绝顶高手，大家难得凑在一起，兴致勃勃开始讨论工艺技术，气氛越来越融洽。 苏渊简单看过一遍，暗自点头，皇甫江不愧是顶级收藏家，水平很高，基本上都是市面上难得一见的精品。 黄光剑最少上百把，大部分跟流水剑品质相当，还有二三十把更胜一筹，已经达到七星剑的境界。 “这是……”众人来到一排展柜前，苏渊眼前一亮，拿起一把弯刀，仔细研究起来。 “压在传统刀剑头上有三座大山，分别是：***诸族，包括印度、伊朗、阿富汗，布哈拉、土耳其等国的大马士革平面花纹刃，俗称大马士革刀。” “岛国平面碎段复体暗光花纹刃，也就是武士刀，起源于唐代横刀，但经过千年发展，已经成为完整体系，甚至演变成整个民族的精神象征。” “还有是欧洲中世纪经典西洋剑，以及现在利用高科技量产的军刀，风靡全世界，用途极广，这才是最赚钱的买卖。” 皇甫江不由感叹道：“自古以来花纹刃铸造技术极为复杂而艰难，铸剑师又秘不示人，只有少数人能有幸得到，极为珍贵。世界各国的王室贵族，都以能得到上佳良刃而自豪。花纹刃的铸造技术，也由于地区不同和持刃者的区别形成不同风格。” 乌兹钢！ 苏渊眼中闪过一幕幕场景，刀身布满各种花纹，如行云似流水，美妙异常。独特的冶炼技术和锻造方式一直是波斯人的技术秘密，不为外界所知。 笑道：“波斯出产的熔冶花纹钢刃，其脉络犹如丝绸织纹，光泽夺目；印度出产的花纹钢刃，其横行脉络常呈数十层云梯形，即所谓穆罕默德梯，奇巧名贵；土耳其刀的花纹呈翻卷形，其脉络犹如玛瑙形。” 当年拿破仑带领骑兵征战天下，无人能敌，后来遇见佩带着乌兹钢弯刀的敌军骑兵，大败而归。历史记载：对我军造成的伤害可谓十分的惊人，敌人只是将刀前伸，靠着战马的冲力和手腕的力量将刀身砍入我们骑兵的身体，或是将刀身横拉，凭着相对速度造成可怕的伤口。 第七轻骑兵团与敌人发生过遭遇战之后，有的士兵甚至被拦腰砍成两段，战役之后很多骑兵，不少身首异处，甚至身体断成两截，受伤的伤势也极为严重，手背、手腕全部被切断，情况十分凄惨。 战斗结束后拿破仑用一把缴获来的战利品来试刀，每次都可以将山羊轻而易举的一刀拦腰切断，毫无阻力，血顺着血槽流过。 据说一个奥斯曼帝国的将领曾经一刀将一头牛砍成两段！ 皇甫江看着弯刀，陷入回忆道：“我曾经游历伊朗中东很多次，就是为寻找最正宗的大马士革刀。” “亲眼见过当地人练习刀法，练习者一脚前一脚后得站好将弯刀高举过头，迅速得沿着对角线劈砍，反复不断得练习这种动作，直到非常熟练为止。” “两人各抓着一条宽大而轻柔的纱巾的两个角，上下摆动直到整条纱巾都吃满风之后，在向上摆动的时候一同松手，纱巾轻柔的漂浮在空中，此时练习者迅速举刀过头，自对角线向纱巾一刀砍去，如果此人刀法确以熟练，则纱巾被凌空分成两片，轻轻的飘向地面。” 苏渊摸着手中弯刀，护手乃银质镏金，，刀把是黑水牛角，刀鞘内部为硬木外层包裹牛皮后以金、银、铜线缝合而成。 鞘头和鞘口都是金银等贵金属镂刻制成，而且刀柄和刀鞘上多镶有红珊瑚、绿松石、红蓝宝石等宝贝，刀身上还以错金银的工艺錾有刀匠的名字和古兰经谚语，华丽异常。 闪烁着浓郁黄光，配合刀身隐隐约约的奇妙花纹，不愧是冷兵器的顶级种类。 其实公元十三世纪，成吉思汗和他的孙子旭烈兀两次率大军西侵，大马士革和周边的诸多城市遭受重创。蒙古军下令屠城，只有技艺精湛的工匠可以保存性命，但必须跟随蒙古军回京。 一大批技术精湛的工匠被掳掠回京城大都，元朝下令在大都以南约300里处兴建城池，起名保定，意为保卫大都，安定天下。 许多从大马士革掳掠来的工匠，编为匠户，被安排在保定，专门为京城的王宫贵族打造奢侈品，并为军队制造兵器。 匠户由政府发放补助，但必须父传子承，世代为匠。大马士革钢的制作工艺由此传入华夏，开始生根发芽。 就工艺来说，在高倍显微镜下观察，所谓独特花纹其实是由无数肉眼难看到的小锯齿组成，两种性质不同的材料构成，亮的地方是雪明炭铁，硬度比玻璃还大，暗的地方的结构属于沃斯田铁和波来铁。 在古代战争中，很多直接刃上喂毒，导致很多大马士革钢的刀刃呈现黑色，在黑色的刀刃上分布着亮晶晶的雪明炭铁，难怪有人把它形容成像夜空中的繁星。 苏渊放下弯刀，巡视一遍，直接拿起光芒最明亮的一把，黄光中闪烁金光，皇甫江不由暗自佩服，二三十把中能一眼看出最强大马士革刀，果然名不虚传。 眼里闪过各种场景，淬火工作必须太阳升起前开始，以避免阳光影响对刀剑加热后辐射火色的观察。 淬火前的加热全凭刀匠的经验掌控，等刀的辐射火色变成草莓般艳红色时迅速将其抽出，放入一个充满淬火溶液的木槽内。 淬火液是由芝麻油、绵羊油、纯腊和沥青等混合而成的，乌兹钢含碳量较高，用水淬可能会导致断裂。 刀在淬火溶液中冷却十秒之后抽出，在未完全冷却的炭火上快速擦过，以去除残余的油脂，同时得以回火。 接着就是研磨，先用石灰和草灰水去除刀身上的油迹，再用一块木头蘸着油和钢石粉末不断地研磨刀剑，用赤铁矿粉将刀剑精细抛光。 然后用一种弱酸性溶液涂抹刀剑，在弱酸的清洗下，乌兹钢独有的花纹清晰地呈现出来，最后将刀剑擦拭干净，百年不锈。 第90章 科技入侵 苏渊心满意足，偷师成功，对大马士革刀的工艺了然于胸，不虚此行。 皇甫江笑道：“这些都是刚开始收藏时最喜欢的东西，那时候不太懂，一味跟风，人云亦云。好在买的早，价格便宜，要是换成现在，随便一把都能换几辆奔驰。” 沈焕文皱皱眉，仿佛想起什么道：“哼，要是能买到纯手工的真品还算运气，现在市面很多号称大马士革的都是假的，不是用酸洗，就是粉末冶金，都是奸商！” 苏渊点点头，要说起来工业锻造技术，自己可是专家，毕竟大学四年科班出身，对高科技十分熟悉。 如果纯以花纹鉴别大马士革刀，那肯定会打眼，早年有一类仿冒大马士革刀的方法叫蚀刻花纹，是用强酸在单一钢材上腐蚀出花纹，这种跟真正大马士革刀的酸洗工艺完全不同。 后来又出现一种新技术更牛逼，瑞粉，瑞典的一种粉末冶金技术。首先在高温的真空环境下，将两种以上材质的钢水喷成雾状的粉末。 然后用电脑控制这些粉末的排列方式，形成各种你想要的图案，再降温，把这些雾状的粉末冷凝成小钢珠，再通过高压，将钢珠熔压成钢材底板。它的花纹规则、整齐，可以被设计成任意图案。 瑞粉在硬度上，跟折叠锻打大马士革钢不相上下，但是粉末冷凝成的钢材，在韧性上就远远不如折叠锻打的大马士革钢。 皇甫江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块钢材，展示道：“这是美国托马斯手工锻造不锈大马士革钢的代表，以其优良的性能，低调而严谨的花纹著称。使用者包括世界顶级刀具公司威廉亨利，老牌口袋刀凯丝，以及克里斯里夫等顶尖匠人。” 无奈道：“现在高科技横行，手工锻造不但时间长，耗费精力大，根本不能量产。世界几大顶级刀具公司每年砸几亿美金研究新技术，日新月异，水平越来越高，垄断数千亿暴利。” 苏渊走到旁边展柜，里面几十种军刀，说白了玩军刀就是拼钢材，大量高科技不断提升原材料的强度和韧性，加上电脑精细打磨，一套流水线下来，效率比手工高无数倍。 别的不说，就光刀刃表面，最少有五种处理方式。比如阳极电镀，一种化学电镀表面覆盖处理方法，可以改变产品的外观，改善表面颜色和纹理结构。 最常见的就是对钛和铝进行阳极电镀表面处理。使用不同的电压，可以产生不同的颜色，市面上很多五颜六色的刀具，就是由此而来。 对于军刀来说，珠光处理应用更广泛，对表面进行高压清洗，破坏要比普通的喷砂要小得多，处理成本也相对较低。常在战术折刀和直柄刀中被使用，其特点是是刀具表面100%的暗哑，完全消除反光。 黑夜中，杀人于无形！ 同样还有黑色氧化技术，特别是黑色钛碳处理，在表面涂上仅3微米厚度的钛碳物质黑色涂层，不仅可以消除反光，也可以增强其防腐蚀性。 刀具表面经过涂层处理后，可以提高刀具表面的硬度和耐磨性和刀具的切削性能，因此也可以延长刀具的使用寿命。 最牛逼的还是刚出现的BM技术，一种黑色特氟隆涂层的处理方法。比目前对不锈钢抗腐蚀能力的要求标准提高40倍。 同时特氟隆也提高刀的切割能力，涂层具有微细结构，在涂层的内部会产生压力，所以抵抗裂纹扩展的能力更强。 至于高科技改良的钢材种类，主流最少几十种，每个大公司都有自己的主打特色。冷兵器退出战争舞台后，转为民用，主要是军刀。 “再过几天就是世界军刀博览会，每年一次，是刀具公司展示新科技的顶级盛会。” 皇甫江笑道：“老弟如果有时间，咱们一起去见识见识？” 苏渊欣然答应，想起系统坑爹的任务，世界军刀博览会……有点意思！ 沈焕文也点头同意，早年也去过几次，每次都生一肚子气回来，道不同不相为谋，老外就会瞎折腾。 看完所有刀剑，苏渊十分满足，狂刷一大波经验值，特别是其他门类，水平再次提高不少。 沈焕文突然想起什么，追问道：“十年没来你这里，当年的老规矩还在不在？” 皇甫江哈哈大笑，自信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万剑山庄自然要以礼相待，更何况是苏老弟这种高手，请跟我来。” 看见苏渊迷惑的神情，沈焕文低声解释道：“刚才看的只是老家伙收藏的十分之一，万剑山庄的确不是浪得虚名，一会别客气，捡最好的拿！” 很快众人来到地下二层，全是货架，上面密密麻麻摆满各种刀剑，足足几千把。皇甫江得意道：“这是万剑山庄的规矩，只要是贵客上门，都能选一把心仪刀剑带走，算是老朽的见面礼。” “哼，臭显摆！”沈焕文笑骂一声，可身体很诚实，二话不说，直接开始选，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 苏渊心头一喜，从来没有见过几千把刀剑的壮观场景，大部分都是皇甫江早年收藏，很多是锈迹斑斑的古剑，数量太多，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重新打磨。 皇甫江笑道：“老弟不用客气，这里当年徐老怪拍蜀山，很多剑原型都是出自这里。后来干脆让朋友选，带回去算是一份心意。” 苏渊哈哈一笑，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 眼中各种光芒闪烁，飞快游走于货架之间，突然眼前一亮，赶紧来到角落，从一大捆古剑中拿出一把。 表面锈迹斑斑，可苏渊如获至宝，金光剑，居然是把金光剑！ 很快沈焕文和徐奎也找到喜欢的宝剑，都是古剑，沈焕文专门挑一把秦青铜剑，算是收藏和研究，这种博物馆级别的东西可不好找。 皇甫江摆摆手，一幅财大气粗的土豪模样，曾经盘点过，收藏过万，九成都是古剑，与其放在自己手里生锈，还不如送人情，有缘者居之。 大家相谈甚欢，直到晚上才离开回酒店，苏渊简单打磨后，看着金光剑，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第91章 勇绝之剑 既然要去参加世界军刀博览会，岂能空手？ 居然再次遇到金光铁，工艺很一般，很有可能是明代工匠无意得到这块极品铁矿，但有眼无珠，明珠暗投，只能含恨百年，埋没于尘世间。 今天遇到就是缘分，苏渊打算明天直接回龙泉，三天内重新熔炼，打造出一把军刀。 脑中不断闪过各种设计，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名字脱口而出： 鱼肠！ 《梦溪笔谈》：鱼肠即今蟠钢剑也，又谓之松文。取诸鱼燔熟，褫去胁，视见其肠，正如今之蟠钢剑文也。 《吴越春秋王僚使公子光传》：使专诸置鱼肠剑炙鱼中进之。意谓极小之匕首，可藏置于鱼腹中。 《淮南子?修务训》：夫纯钩，鱼肠之始下型，击之不能断，刺之不能入。 鱼肠剑，也称鱼藏剑，据传是铸剑大师欧冶子为越王所制，使用赤堇山之锡，若耶溪之铜，经雨洒雷击，得天地精华，制成五口剑，分别是湛卢、纯钧、胜邪、鱼肠和巨阙。 鱼肠剑既成，善于相剑的薛烛被请来看相，薛烛的相剑本领犹如通灵一般，他感受到鱼肠剑中所蕴藏的信息，因此回答道：鱼肠剑，逆理不顺，不可服也，臣以杀君，子以杀父。 断言这把剑生是逆理悖序，必然要用来弑君杀父，后来越国进献宝物给吴国，这柄剑因此由越而入吴。 黑铁一般的大鹰向大殿疾飞的时候，专诸也正端着亲手烹制的梅花凤鲚炙走上殿来。 天空里阳光猎猎，大鹰疾飞如故。大殿间甲士陈列，专诸稳步向前。 云朵被飞鹰的气势惊呆纷纷游走起来。王僚被专诸手里的菜香所吸引，提提鼻子，向前欠欠身，眼中只有美味佳肴。 那道菜叫梅花凤鲚炙，梅花是严冬的寒梅，凤鲚是太湖里只在酷暑出现的凤尾鲚鱼，用严冬寒梅的枝杆来烤炙盛夏太湖里的凤尾鲚鱼。 飞鹰已经看到大殿的轮廓，天色突然暗了下来。专诸已经来到王僚的面前，把菜放在案上，殿内灯火依旧。乌云在天空翻滚，大鹰已经收翅。王僚吞着口水，看着面前的美味。 专诸稳稳地正在用手掰鱼。伴随着一声响雷，飞鹰向大殿凌空击下。 王僚突然感到一股凛冽的杀气从鱼腹中激射而出，他被惊呆了。 鱼肠剑已经出鞘，稳稳地依偎在专诸的手中，疾速向前，两把训练有素的铁戈从面前交叉拦住，鱼肠剑从缝隙中穿了出去，依然疾进。 面前有三层狻猊铠甲。第一层穿透，第二层穿透，穿透第三层时，鱼肠剑已经变成断剑。 剑断，然而杀气未断。鱼肠剑依旧向前。 飞鹰将大殿击碎的时候，鱼肠剑也挺进王僚心脏。 飞鹰在受伤下坠的时候，满足地打一声呼哨。 断成一半的鱼肠剑在王僚渐渐减弱的心跳中哼起无声的歌曲…… 此乃勇绝之剑，流芳百世，万人传扬！ 至于为什么叫鱼肠，乃千古之谜，一种说法是认为因为剑身上的花纹犹如鱼肠，这种鱼肠倒不是指生鱼的内脏，而是要将一只鱼烤熟，剥去两胁，然后再看鱼肠，则有点像古剑剑身上的纹路，曲折婉转，凹凸不平，因此而得名。 另一种说法更神奇，由于它小巧得能够藏身于鱼腹之中，剑身细长柔韧，能够沿鱼口插入，在鱼的胃肠中曲折弯转，而抽出时则恢复原形，钢韧无比，熠熠生光。 到底是什么形状？至今也是众说纷纭，没有一个定论。 苏渊专门研究过，八十年代在SX县，曾经是春秋战国时期的越国国都，漓渚镇洞桥村村民挖田泥时发现一把青铜短剑，通长21.6厘米，格宽3厘米，茎长6厘米。 剑身扁，略起棱脊，斜从而宽，前锋收狭。剑格较阔，圆柱茎，上有三周凸箍，首心有圆孔通茎内。脊两侧各饰一列变体云雷纹，格、茎和箍上也有卷云纹。 说白了跟现在的匕首差不多，既然要打造军刀，鱼肠最能代表传统工艺去挑战欧美列强。 马上定机票，找个借口让徐奎跟自己回去，沈焕文留在港岛，相约三天后再见，两人连夜赶回龙泉作坊，开炉铸剑。 “师傅，咱们打什么刀尖？” 苏渊脑中闪过市面上流行的十几种形状，最后选中三种，军刀跟普通刀剑不同，要求适合各种环境，生存力强。 第一就是剑型刀尖，是人类最早使用的刀尖形式，剑型刀尖以中央突出之剑脊为中线，两侧对秤开锋。 此种刀尖形式最大的优点是薄细的刀尖能以最少力气刺入肉体之中，一把制作精良的匕首能刺入肉体直至护手处。 另一个优点是准确，因刀身为一直线，故可十分精准的刺向你所要伤害的目标，且无须修正刀尖角度，即便在黑暗环境中亦然。 缺点也很明显，细窄刀尖极易在刺戳较硬物体时断裂。在现代步兵战争中，一位步兵身上所穿之战术背心或带上弹夹、医疗包、工具钳等等足以使剑型刀尖断裂的物体。 剑型刀尖相当窄，甚至没有刀腹及足够的弯度，使得它十分不适合砍劈攻击及切削作业。 然后是刨削刀尖，刀背曲线往下掉与刀尖相接，造成刀尖处尖锐而窄。下坠的曲线点不定，但大多位于刀长中线之末缘，刀尖上扬角度不定。 形式与美国边境英雄兰博有关，优点为其窄细的刀尖具有类似剑型刀尖一般的刺戳能力，且又有相当优良的砍劈效果。 缺点则是其刀尖的强度不够，尤其是某些形式的刀尖太窄以至甚至刺到骨头刀尖便会断裂。 最后是几何刀尖，最大优点便是其刀尖强度非常的坚固，几乎不会断裂。某些形式刀身弯曲提供极佳的弧度以为砍劈切削之用。 刀尖形式造成两个刀尖，前端的刀尖用以穿刺及刨，后端的则用以割。在刀子搏斗时不但能造成除刀刃砍劈形成线的伤害外，还有另一个点的伤害，使对方受到更大的伤亡。 缺点为其刀尖未位于刀身中央故在刺戳时准确度无法如剑型刀尖一样，且在狩猎活动中此种刀尖无法应用于剥皮的动作。 苏渊想起鱼肠，下定决心，既然是匕首，那就追求极致杀伤力，更何况有开光术，就用剑型！ 第92章 龙刺 拿出古剑，放入火炉，重新熔炼，徐奎十分兴奋，对于军刀只是一知半解，有机会接触新领域居然有些紧张。 苏渊指着设计图，解释道：“军刀因为用途多样，所以无论形状还是设计跟传统刀剑截然不同。” “刀刃的形式需要考虑是否带有齿刃，其中又细分成平刃、半齿刃及全齿刃，根据环境不同而变化。” “比如切蕃茄时，使用齿刃刀可非常轻松的锯开而不使蕃茄因受压而变形。但使用平刃刀时，除刀刃要锐利之外，则要先推再拉。” “有经验的人都知道要先将刀刃向前推一些，先充分应用平刃适于平切的特性后，再向后拉，此时造成的切口才会漂亮。” 随即拿出一张资料表，递给徐奎道：“现在工业铸造钢材有严格标准，在AISI命名系统中，10xx 是碳钢，其他的则是合金钢，例如50xx系列是铬钢。” “在SAE命名系统中，带有字符标示的是工具钢。另外还有ASM命名系统，但它在刀具界中很少被提及。通常在钢材名称中的最后一个数字即为该种钢材的含碳量，如1095约含0.95%的碳，52100约含1.0%的碳，而5160 则约含0.60%的碳。” 傻大个挠挠头，几十个名字有些头疼，苏渊笑笑道：“没办法，科学就是建立在数据上，跟传统工艺全凭经验和手感不同，一切都量化，所以才能标准化生产。” 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炉，这也是制约传统工艺的最大难题，快餐的味道跟大厨天差地别，但肯德基麦当劳每年数千亿美元的利润。 全靠经验，不能标准化，无法量产，不光是刀剑，所有传统艺术品都面临这个问题。 龙泉全是传统铸剑师，一辈子可能只会研究如何把铁打的更好，怎么手工打磨的更锋利，甚至十几年潜心于一把剑。 而高科技已经遍布全球，岛国、欧美等发达国家的刀具品牌早就深入人心，利润才是当今社会最大驱动力，传统工艺的衰落只能是必然。 苏渊摇摇头，道理谁都懂，可做起来难比登天。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只能一步步来。 “开始！” 只有三天，时间紧任务重，接下来一天一夜全神贯注，终于打造出军刀刀胚。 “就叫你龙刺！” 苏渊满意把玩着手里的金光军刀，明亮耀眼，初始状态跟龙渊不相上下，比龙腾龙威更胜一筹。 吹毛利刃！ 刚柔并济！ 两道白光闪过，龙刺爆发出惊人光芒，先是金光中出现点点紫光，然后紫光越来越多，终于遍布整个刀身，成为名副其实的紫光军刀。 苏渊哈哈大笑，满意之极，这是第二把紫光刀，完全融入现在设计理念，打造过程游刃有余，充分证明自己的实力更上一层楼。 完成龙刺，两人准备去港岛，柳生惠美犹豫几次，鼓起勇气道：“师傅，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苏渊皱皱眉，苏家剑铺刚起步，很多事情需要她管理，可看着小丫头满脸期待，有点不忍拒绝。 “对了，您不是说那是世界范围的博览会？”柳生惠美眼珠一圈，赶紧毛遂自荐道：“我懂四国语言，可以当师傅和师兄的翻译。” “是啊，要不带师妹去吧？”徐奎在旁边帮忙说好话道：“我可不懂鸟语，谁知道老外叽叽喳喳说什么？” 苏渊哑然失笑，这点倒是没想到，自己虽然英语四级，但没什么卵用。而且不只是英语，小鬼子、老毛子肯定不少。 只能点点头，柳生惠美赶紧鞠躬，马上收拾行李，原本只是两个人简简单单，结果又变成一大群保镖浩浩荡荡，直接包头等舱，回到港岛。 第二天跟皇甫江汇合，老爷子看着被黑衣人众星捧月般的苏渊和柳生惠美，低声问沈焕文道：“好家伙，什么来头？” 沈焕文摇摇头，无奈道：“听说是柳生家族的大小姐，在龙泉拜苏渊为师，所以……” “柳生家？”皇甫江恍然大悟，几个人打完招呼，上飞机，直奔日内瓦，目的地是著名刀具品牌，威戈的总部。 “岛国的日立和三菱，瑞士的威戈和维士，美国的疯狗、蝴蝶、卡巴、挺进者，还有德国的冷钢，几大顶级军刀品牌都会参加。” 苏渊舒服靠在巨大柔软的真皮沙发上，接过柳生惠美递来的红酒，听皇甫江介绍博览会的情况。 皇甫江作为收藏家，全世界到处飞，基本上每年都参加博览会，人脉很熟，笑道：“瑞士维氏军官刀是送礼佳品，追求尽善尽美是一贯传统，因此被数届总统选为白宫礼品，刀柄刻上总统签名赠送来宾。美国国家宇航局还将其列为宇航员随身工具，是圈里的老大哥。” “威戈品牌悠久，创立于1893年，是世界公认最好的军刀品牌，这次博览会在其总部举行……” “卡巴最著名的是军刀、刺刀、格斗刀，海军陆战队在韩战、越战的标准配置。曾经有位猎人在打猎的途中遇到熊，子弹用尽的他只好拿起Union Razor Co.所造的高品质猎刀来与熊搏斗，因而保住性命。” “劫后余生他在信上写到这把刀可以杀熊（Kill a bear），但是因为教育层度不高，将它写成Kil a bar，后来又被人们缩写成Ka-bar，因此卡巴这个名字便被大家所传颂。”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人活着长就是见得多。众人听着皇甫江的介绍，津津有味，很快对军刀圈有大致了解。 “我个人最喜欢的是挺进者，虽然是一家私人小公司，但致力于设计和制造在恶劣环境下使用的生存刀具，创办者和经营者都是退役的军方人员，核心人物是Duane Dwyer 、Paul Bos，前者是创办者兼设计师，后者是热处理大师。” “还有疯狗，名字虽然不好听，但水平很高。使用高科技研发出来的496-01 高碳工具钢，非常专业的淬水-挤压-回火热处理流程，使刀刃达到理想的层变硬度。” “刀锋硬度为HRC62-63，具有非常出色的刀锋保持性；而刀尖刀脊和柄芯的硬度则在HRC50-54，保持良好的弹性，防止刀尖折断。” “除此之外，所有刀刃都经过电镀处理，加上厚厚一层坚硬的铬合金，具有很强的抗腐蚀和磨损能力……” 最后皇甫江总结道：“所谓博览会，说白了就是各大公司PK赛，拿出最先进的技术掰腕子，主要是钢材，它才是竞争力的真谛。” 第93章 大小姐的魅力 说完看看柳生惠美，正色道：“说起钢材，最厉害的还是三大公司，冷钢的碳V，疯狗的154cm，还有岛国日立的A系列。” “工业上没有真正不锈钢材，如果不保养，所有钢材都会生锈。但是市面上的钢材由于含有高于13%的铬，所以具有比传统刀剑高得多的抗锈能力。” “比如疯狗产的优质不锈钢材，是最热门的高端不锈钢之一。含碳量约1.05%，经热处理后硬度可达HRc60-61。154-CM是最初的美洲版本，铬含量达15%，钼含量达4%，故定名为154CM。” “日立的ATS-34是一种被手工刀和高端量产刀用得最广泛的昂贵不锈钢，现已成为手制及优质厂制刀具应用的主流。硬度可作到HRc59-61，打磨度非常好，即使硬度如此高仍然具有足够的坚韧度，是目前最好的刀刃钢材之一。” 柳生惠美听完点点头，接话道：“特别是三美III，他们出品的一种非常昂贵，品质极佳的薄片层压钢材。以坚硬高碳不锈钢夹在中间作为刀刃的核心，上下各加一层韧性和弹性都很好的不锈钢来辅助和增强。” “最后成品具有两种材料钢的特性，这种碾压出来的钢材比其他A系列坚固25%。特征是刀锋处的线涡纹路，遍及整个刀刃的边缘。” “每把刀的线纹长度各有不同，因为每片三美III都是独一无二。深受我们国内很多铸剑大师青睐，已经逐渐成为主流，风靡一时。” 说完柳生惠美面色肃然，坚定道：“这也是为什么要千里迢迢来龙泉的原因，我认为刀剑的真谛就是纯手工，只有在冰与火中间才能体会，而不是流水线！” 这番话让众人刮目相看，虽然传统工艺早已没落，但还是有匠人愿意用一生去守护和传承，倾其所有，死而无憾。 皇甫江摆摆手，有些无奈道：“大势所趋，不是几个人能力挽狂澜的事！算了，对于真正收藏家来说，还是纯手工有温度，这次咱们闲着没事去转转，说不定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气氛重新轻松下来，皇甫江是老江湖，打电话提前订好酒店和行程，下飞机稍作休息，直接来到威戈总部，偌大展示厅人头攒动，不只是产商，还有不少来自世界各地的军刀爱好者。 “哎，皇甫老兄，别来无恙？” 众人刚转没多久，听见后面有人喊，皇甫江转身一看，笑着跟金发碧眼的中年人寒暄道：“汤姆老弟的中文越说越好，别来无恙都懂？” “哈哈哈，我可是专门请人培训过中文，闲着没事去万剑山庄，到时候吃喝一条龙啊！” 苏渊看着用流利中文谈笑风生的老外，现在汉语已经成为国际通用了？ “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三位来自龙泉的顶级高手，特别是这位，苏大师，天榜第一的铸剑大师！” “哦？”汤姆听完皇甫的介绍，好奇上下打量年纪轻轻的苏渊，伸出手，客气道：“虽然用久仰大名不合适，但很抱歉，我只会这句。” 苏渊微微一笑道：“您的中文让我感觉很亲切，有点异国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众人哈哈大笑，汤姆很高兴，皇甫笑道：“他是挺进者的技术主管，每年都来参加博览会，一来二往就成朋友，很风趣幽默的人。” 汤姆皱起眉，做出一个鬼脸，不满道：“我们玩技术的也有幽默细胞，可不都是死宅胖！” 大家再次哄堂大笑，对这个老外印象不错，突然一个声音从柳生惠美身边传来，居然是日语？ “打扰一下，请问您是不是柳生大小姐？” 柳生惠美转过身，迷惑的看着眼前一个略带秃顶的中年油腻大叔，自己好像不认识对方，冷声道：“你是谁？” “没想到真是您！”中年大叔面露惊喜，深鞠一躬道：“您的身份当然不认识我，我叫龟田雄一，日立钢铁公司的宣传总干事，曾经在财阀年度晚宴上有幸见过您和您的父亲大人，所以……” 柳生惠美听完，摆摆手，冷淡道：“原来如此，你还其他事吗？” “抱歉，真是抱歉打扰您！”大叔一连鞠躬，只能倒退离开，苏渊看着小丫头霸气的模样，打趣道：“哟，第一次见咱们家的惠美大小姐如此有气魄啊！” “师傅……”柳生惠美俏脸通红，瞬间变成萌哒哒，心头暗自欢喜：咱们家的…… “请问部长，那个真是柳生家的大小姐吗？” 龟田远远看着苏渊众人，刚才恭敬的模样一扫而空，轻哼一声，头也不回呵斥道：“上井君，你是在质疑我吗？” 身后年轻人如临大敌，赶紧不停鞠躬，道歉道：“抱歉，真的很抱歉，我只是不敢相信堂堂柳生千金，居然会跟几个支那人混在一起……” “哼，管好你的嘴！”龟田皱皱眉，不满道：“柳生财阀跟咱们是多年合作伙伴，柳生左卫门大人更是会长的好朋友，这话我不希望听见第二次！” 回头看着几个部下恭敬的模样，威严道：“至于那几个支那人，你们暗自打听一下是什么来历？记住，一定要保密！” 再次转身看着远处的众人，喃喃自语道：“那个好像是皇甫江？他什么时候跟挺进者的汤姆混在一起？” “还有龙泉沈焕文，资料不是说他性格孤僻，很少外出，现在为什么会……” “那个年轻人是谁？为什么跟柳生大小姐如此亲近？” 苏渊等人没有在意，别看柳生惠美在他们面前一幅乖乖女，可毕竟是岛国顶尖财阀的千金宝贝，国内也是极品白富美，岛国人认识很正常。 汤姆拉着皇甫，亲热邀请道：“来，先去我们挺进者展厅看看，对了，用你们的话叫：无事不登三宝殿！” 皇甫苦笑一声道：“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算了，老弟，一起去转转？” 一行人在汤姆的带领下，来到西边最大一片展厅，几十个展台被人团团围住，不愧是顶级品牌，号召力很强。 汤姆把众人安排在贵宾席休息，自己被手下叫走，毕竟是主管，很多事忙。苏渊几个人站起身，开始看军刀，难得来一次，自己好歹也是科班出身，这才是真正的专业所在。 Strider DB，迪罗作为巡逻用刀而特意订制的短刀型，评分28…… Strider HT，专门为担负国境警备任务的精英团队制作的刀，评分30…… AX战斧，Strider家族的新成员，具有惊人破坏力的综合性工具，评分31…… Strider-BT，历史辉煌的测试战绩，经典代表之作，评分34 …… 苏渊看完一圈，好奇问道：“军刀如何评分？” 第94章 四大挑战 皇甫江笑道：“军刀圈流行各种标准，千奇百怪，但博览会有统一测试流程，号称四大挑战！” “洛氏硬度，弯振运动，耐磨考验，还有最后的腐蚀测试。每项分十个程度，一最低，十最高，满分四十分，全面评价一把军刀的优劣。” 苏渊点点头，原来如此，很专业，看一圈下来，能超过三十分的已经算是精品，基本都是浓郁黄光，名剑山庄地榜水平。 “能在这里展出的都是精品力作，无论是新技术，还是资深高手设计，已经能代表挺进者的最高水平。” 皇甫江巡视完，笑道：“不光是汤姆这边，大大小小三四十家都是同样标准，博览会聚集全世界很多大销售商，有钱有势的收藏家，谁都想一鸣惊人，特别是很多默默无名的小产商，这是唯一扬名立万的机会。” 说完指着不远处的巨大实验室，解释道：“这就是为什么每次都要选择在各大公司内部举行，为的就是能随时有专业设备测试军刀，每年都有很多爱好者来这里，就是为检验自己的水平高低。” “只要交五百欧元，就能全面测试，甚至在很多论坛上，这里的结果已经算是权威，可以用来炫耀，很有意思。” 苏渊点点头，心头一喜，原本发愁如何找机会让龙刺出场，现在倒好，老外果然直接。 “苏先生有兴趣试试？”汤姆完成手中工作，来到两人身边，有些期待如此年轻的龙泉天榜第一人。 跟皇甫江相交多年，知根知底，能让对方如此重视必有过人之处。虽然传统刀剑早已没落，但在真正顶级收藏家眼里，还是纯手工最有收藏价值，这点毋庸置疑。 物以稀为贵是人的本性，所谓挺进者品牌，每年也固定推出数量极少的大师限量版军刀，作为高端收藏吸引土豪，全部纯手工打造，当然高科技含量更高。 苏渊点点头，笑道：“既然来博览会，岂能空手而归，苏某不才，也想挑战一下。” “没问题！”汤姆笑容满面，承诺道：“挺进者有专门的测试场地，只要苏先生愿意，我随时安排。” 皇甫江有些吃惊，没想到苏渊居然真要参加军刀测试？汤姆指着大屏幕上不断滚动的信息，解释道：“四大挑战项目经过多年实验和修正，已经基本完善，能代表一把军刀的品质优劣，受到官方的认可。” “其中最难的是弯振运动和腐蚀测试，直到今天还没有任何一把军刀能完成十级标准，最高不过九级。” 苏渊一愣，好奇看着大屏幕上最顶端的几个名字，排名第一的居然是小鬼子的三美钢，第二是冷钢的碳V，第三是疯狗的154cm。 看来所谓三大名钢也是出自四大挑战之结果，汤姆一耸肩膀，无奈道：“我们挺进者最好成绩排第五，评分34。洛氏硬度和耐磨都是9分，可惜弯振和腐蚀才8分，难度很大。” 皇甫江插话道：“博览会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展示肌肉，各大公司作为竞争者，不惜重金打造极品军刀，各种保密高科技一起上，就是为争夺排名，打响名气。” 苏渊抬起头，三美军刀，评分38，洛氏十分，耐磨十分，弯振九分，腐蚀九分，力压群雄，排名第一。 冷钢碳V，评分37，洛氏十分，耐磨十分，弯振九分，腐蚀八分，排名第二。 疯狗的154，评分36，洛氏十分，耐磨十分，弯振八分，腐蚀八分，排名第三。 威戈军刀，评分35，洛氏九分，耐磨十分，弯振八分，腐蚀八分，排名第四。 然后是挺进者，排名前十的都是顶级品牌，无一例外。汤姆也抬起头，信心满满道：“今年我们又研发出几种新科技，这次一定能挑战更高，先把威戈搞定！” 苏渊转身拿出龙刺，汤姆眼前一亮，接过来研究道：“剑型匕首？” “比普通最少轻百分之十，尺寸也不太标准，刀把材质摩擦力也不够，材质也不能适应极端环境……” “表面居然没有任何特种涂层……” 毕竟是技术主管，看完摇摇头，对于苏渊有些失望，心中不以为然，军刀存在的意义就是适应各种严酷环境，洛氏就是代表硬度，耐磨是锋利度，弯振是考验韧性，腐蚀测试的就是表面高科技涂层。 在他眼里，一把评分最少30以上的作品才能叫军刀，能适应各种自然环境，至于这把龙刺…… 简直是不伦不类！ 皇甫江看见汤姆不以为然的表情，也暗自摇头，所谓隔行如隔山，你苏渊传统工艺水平高，不代表就能在军刀领域装逼。 这里玩的是高科技，随随便便就能搞定，那人家每年砸几亿美金下去岂不是傻？ 还是年轻啊！ 苏渊微微一笑，对于汤姆的质疑没有反驳，早已习惯，拿回龙刺问道：“能不能参加四大挑战？” 固执的年轻人，汤姆点点头，毕竟是皇甫的朋友，这点小事还是要给面子，笑道：“没问题，跟我来。” 众人来到不远处是测试中心，之所以每次博览会都选择在各大公司总部就是为方便测试。几十个测试点，上百位专业测试员忙碌着，不光是品牌商，还有很多爱好者和收藏家也愿意参与其中，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汤姆直接来到专门给挺进者安排的测试场地，方便优待贵宾客户，吩咐道：“所有数据统一采集，按照排名高低直接显示出来，万一你的作品能超过三十二分，那可是一件不得了的事！” 苏渊摆摆手，能感觉到对方的打趣，废话说再多也没用，把龙刺交给测试员，开始第一项挑战，洛氏硬度。 洛氏硬度是以压痕塑性变形深度来确定硬度值的指标，以0.002毫米作为一个硬度单位。在洛氏硬度试验中采用不同的压头和不同的试验力，会产生不同的组合，常用的有3个标尺，其应用涵盖几乎所有常用的金属材料。 试验方法是用一个顶角为120度的金刚石圆锥体或直径为1.5875mm/3.175mm/ 6.35mm/12.7mm的钢球，在一定载荷下压入被测材料表面，由压痕深度求出材料的硬度。 最常用标尺是HRC、HRB和HRF，其中HRC标尺用于测试淬火钢、回火钢、调质钢和部分不锈钢，是测试刀具硬度的主流项目。 测试员熟练的把龙刺固定好，然后启动机器，金刚石缓缓压在刀锋上，从一级开始，逐渐加大压力，同时不停变换位置，直到达到极限，数据采集成功。 开始！ 第95章 高科技VS黑科技 众人站在机器前，看着压力不断增加，从一到十，市面上一把普通军刀最少也要达到六级硬度才叫合格，毕竟洛氏测试是四大挑战中最简单的一项。 三……四……五……六…… 压力很快增加到六，皇甫江暗自松口气，也不太看好龙刺，以为苏渊只是玩票。可要连及格线都没有达到，那也太丢人了吧。 七……八…… “咦？”汤姆的脸随着压力不断提升，逐渐严肃起来，作为顶级品牌的技术主管，每天接触无数钢材，一上手基本通过重量就知道大致硬度如何。 龙刺明显要轻很多，很可能是密度不够，就算是手工打造，那也要经过百炼成钢和淬火工艺，通常手工军刀反而要比工业流水刀更重才对。 八……九…… 压力不断提升，汤姆几步走到监控台前，盯着不断闪烁的数据，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测试员看着数据，低声问道：“完美承压，没有丝毫超标，是否启动十级？” 汤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回头看见苏渊气定神闲的表情，点头道：“启动！” 测试员按下红色按钮，指示表瞬间满格，达到十级压力，280公斤。 听起来好像不太高，但锋利无比的金刚石单位面积只有不到0.1平方厘米，就好像大象站在针尖上，压力可想而知。 “完美承压！” 十五秒后，测试员终于报出结果，机器停止，数据采集成功，汤姆看着图形分析表，有些兴奋道：“竟然能完美承压，简直不可思议！” 皇甫江也满脸吃惊，再看从容自若的苏渊，顿时有种深不可测之感，这难道就是天榜第一的水平？ 汤姆率先拿回龙刺，再次仔细研究半天，还是没有看出任何特殊之处，来到苏渊面前，真诚道：“苏先生，我为刚才的无礼道歉，这把军刀的确不一般，还请继续参加测试如何？” 苏渊点点头，来这里就是为装逼，汤姆兴奋的来到旁边的测试台，亲手把龙刺交给测试员，开始耐磨挑战。 身临其境之中，苏渊也慢慢感受到军刀的魅力所在：削铁如泥的硬度，百折不挠的韧性，永不磨损的保持性以及完美的防锈性，如同X-MEN里金刚狼身体里的艾德曼合金一样强大才是终极目标。 耐磨测试很复杂，要靠测试员手工操作，主要分两部分，分别为静态保持性测试和动态的刃口抗冲击测试，旨在体现刀具硬度，保持性，韧性等多方面的综合性能。 静态保持性测试以切割和切削为主，取刃口接近清根处4-5CM为切割A区域，选取对刀锋保持性衰退有明显影响的三种材料：麻绳、纸板和干木作为切割对象，切割相同量级的三种材料，直到保持性衰退才停止。 动态的刃口抗冲击测试，测试刃区选取刀刃前半段4-5CM区域为B区，与保持性测试区域分隔，以保证测试的相对公平性。 通过刃口冲击不同硬度材料，考察每种钢材的刃口抗冲击能力，是容易卷刃，还是容易崩口。材料分为较硬粗干木、6061铝棒、H59黄铜棒、304不锈钢四种硬度递进材料为主。 所有测试过程全场监控录像，保证公平公正，测试员在汤姆的示意下开始，A区保持性测试，20米长15MM直径的麻绳，20张100CMX60CM的纸板，2-4CM直径户外干木。 B区抗冲击测试，硬干木7.5CM直径，6061铝棒 10mmX1米，H59黄铜棒5mmX，304不锈钢棒 5mmX半米。 最后根据保持性衰退情况计算得分比例，一旦出现主观白线或客观削A4纸衰退，计算总得分。 测试员拿着龙刺，一丝不苟开始测试，动作很快，没有丝毫迟疑和停顿。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汤姆越看越吃惊，要知道看似普通的麻绳和纸板，对于军刀来说是巨大考验，量变引起质变，一旦数量超过极限，马上会引起锋利度衰退，严重影响使用效率。 可这把龙刺…… 要说最爽的就是测试员，从来没有过如此轻松顺畅的感觉，爽到根本不想停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发现，竟然所有测试材料一扫而空，茫然的抬起头，舔舔嘴唇，意犹未尽问道：“还需要继续吗？” 汤姆深吸口气，不用计算也知道结果是什么，十分，满分！ 数据再次被采集，出现在大屏幕上，洛氏硬度十分，耐磨测试十分，龙刺瞬间超越无数竞争者，一下子蹦到所有人面前。 “咦？快看大屏幕！” “dragon of bayonet？两项居然都是满分？” “MY GOD！我没有看错吧！” 苏渊看着大厅很多人开始议论纷纷，露出一丝微笑，这才是系统要求的效果，有什么平台比这里更适合扬名海外？ 汤姆拿起龙刺，兴冲冲直奔第三个测试点，弯振运动，也是四大挑战中难度最大之一。 所谓弯振，就是利用不同频率的超声波对刀身进行全面测试，强度从一到十，超过七就算是精品。 是对钢材韧性的最大考验，一旦电脑监控刀身产生大于三度以上的弯曲变形，就算不合格，挑战失败，数据采集确认。 军刀因为长度短，所以三度以上变形或倾斜就会严重影响使用效率，对于几大顶级品牌来说，弯振和腐蚀才是兵家必争之地，最能代表科技含量的体现。 第96章 放心，我只是蹭一蹭 汤姆亲手把龙刺固定好，盖上防辐射玻璃罩，来到控制台，两次满分已经让深深震撼这个技术狂人，现在已经完全停不下来。 “启动！” 汤姆按下启动键，双眼死死盯着屏幕不断闪烁的数据，满脸狂热，仿佛发现新大陆一样。 “我说汤姆，这就是你们挺进者的最新产品吗？”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旁边站满人，汤姆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盯着龙刺，眼中同样狂热，赶紧道：“杰克，你什么时候来的？” 再看旁边围着的人，脸色大变，惊呼道：“还有龟田……福井……克拉克……你们……” “怎么了？难道测试区也变成你们挺进者的保密基地吗？”杰克脸上闪过一丝嘲弄，故意走上前，放肆的盯着不断闪烁的数据，感兴趣道：“好奇怪形状……剑型匕首吗？” 汤姆深吸口气，瞬间有种掉入狼群的紧迫感，杰克是冷钢的主管，自己多年老对手。龟田更是日立代表，还有三菱的福井，疯狗的克拉克，甚至还有东道主威戈的技术人员。 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上，轻咳一声，故作沉稳道：“这当然是我们挺进者的最新研究成果，今天是第一次正式亮相！” 说完很是心虚的看了看苏渊，赶紧介绍道：“这项新科技来自于神秘的东方，传承千年的铸剑之都，龙泉。你们眼前的这位就是铸剑大师，苏先生，我们挺进者的名誉顾问！” 说完来到苏渊面前，偷偷使眼色，苏渊心中暗笑，看着众人迷惑的目光，只能点点头，算是承认这个新身份。 汤姆如释重负，笑道：“既然你们不请自来，那就一起看看来自东方的神奇，继续加大功率！” 测试员点点头，也有些紧张，第一次被这么多大佬盯着，小心翼翼按下开关，超声波逐渐加大功率。 三……四……五……六……七…… 龟田看着不断变化的数据，其实他不是技术专家，只是负责日立宣传工作，自从刚才见到柳生惠美出现在这群支那人里，心中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八……九…… 所有目光聚焦在屏幕上，都是专家技术流，全场一片寂静，全部人都明白这些看似平常的数据意味着什么。 完美承压！ 百分百坚挺！ 丝毫没有变形！ 汤姆艰难的咽一口唾液，看着已经到达九级标准的指示灯，低声问道：“苏先生，您看……” 苏渊点点头，龙刺的光芒没有丝毫减弱，甚至越来越强，仿佛在做桑拿，爽的不得了，轻笑道：“既然要挑战，那还等什么？” 汤姆欣喜若狂，对于技术宅来说，还有比这种答案更令人兴奋的吗？ “挑战十级！” 此话一出，全场阵阵骚动，所有人满脸兴奋，洛氏硬度满分，耐磨满分，弯振运动现在已经挑战到九分，如果真能成功，那…… 龟田深吸口气，悄悄来到柳生惠美身边，现在也顾不上什么身份，看着满脸崇拜的小丫头，咬着牙问道：“请问大小姐，那位苏先生是您的……” “师傅！”柳生惠美此刻眼中只有苏渊伟岸的背影，哪有功夫理油腻大叔，脱口而出道：“他就是惠美最伟大的师傅！” 龟田张着嘴，满脸不可思议，堂堂柳生财阀唯一千金大小姐，柳生家主的掌上明珠，居然拜一个支那人为师…… 没有人理会龟田的想法，所有人死死盯着大屏幕，十级弯振运动，这可是从来没有被挑战成功的惊人记录！ 虽然隔着玻璃罩，但好像能感觉到超声波的咆哮，如同惊涛骇浪，不断冲击着龙刺，这种强度下，别说变形，钢材有可能直接被震碎！ “这么可能！” 杰克目瞪口呆的看着逐渐停下的机器，猛的抬头看见已经成功采集的数据，惊呼道：“十分，不可能！” 所有人赶紧抬头，看着大屏幕刷新出来的记录，龙刺，dragon of bayonet，洛氏硬度十分，耐磨测试十分，弯振运动……居然也是十分！ 三项满分，总分三十分！ 汤姆最先回过神，赶紧冲上去，把龙刺紧紧握在手中，看着一群死对头懵逼的表情，从来没有这么爽过，恨不得仰天大笑。 苏渊看了看丝毫无损的龙刺，拍拍汤姆的肩膀道：“我们有句老话叫一鼓作气，你明白吗？” “明白，当然明白！”汤姆昂起头，满脸骄傲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中文博大精深，令人敬佩。” 骄傲的举起龙刺，迈着优雅的步伐，众目睽睽之下来到最后一个测试台，如同得胜归来的将军，得意道：“各位，现在才是真正见证奇迹的时刻！” 现在不只是技术大佬，越来越多的人得到消息，瞬间把这里围成水泄不通，无论是爱好者还是收藏家，甚至是旁边测试员，全部停下工作，里三层外三层，等待最后结果的诞生。 汤姆紧握龙刺的手不断颤抖着，要知道有可能一个传说在自己手里诞生，从来没有一把军刀能在弯振运动中得到满分，就连当年日立花几千万美元打造出的三美也只得到九分。 可以说现在龙刺已经打破一个记录，如果再能挑战成功腐蚀测试，那…… 深吸口气，亲手把龙刺放进测试箱，盖上玻璃罩，叮嘱测试员道：“一旦有任何不对，马上停止！” 测试员十分紧张，几百人的目光也是一种沉重压力，拼命点头，颤抖的按下按钮，开启最严酷的腐蚀测试，所有人看着腐蚀液慢慢被喷在龙刺刀身上。 三……四……五……六……七…… 一层层腐蚀液被反复叠加，对刀身产生最严苛的考验，汤姆心脏蹦到嗓子眼，双手紧握，他自己知道，龙刺表面可没有任何特殊涂料，就连最普通的反光材料都没有！ 八！ 几百号人的大厅落针可闻，所有人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喘，看着机器喷头第八次喷完白色液体，目光全部聚焦在屏幕上。 汤姆忍不住来到控制台，死死盯着检测数据，右手直接按在紧急停止按钮上，一旦有任何变化，马上阻止，下一秒就有清洗液喷出。 开玩笑，现在龙刺才是香饽饽！ 别说挑战八级腐蚀成功，就算是七级，加上前面的成绩，龙刺已经稳稳干掉疯狗引以为傲的154cm，跟冷钢的碳V并列第二，离三美一步之遥。 “报告……没有任何问题！” 测试员满脸激动，看着平稳数据，一个前所未有的记录可能就此诞生，兴奋道：“是否继续？” “这……”汤姆赶紧回过身，来到苏渊面前，恭敬请示道：“苏先生，您看……” 苏渊笑了笑，凑到汤姆耳边，简单说了几句，对方满脸兴奋，转身回到控制台，举起右手，大声道：“继续，挑战九级腐蚀！” 没有惊天动地的掌声， 也没有各种尖叫和议论， 所有人痴迷的看着龙刺，仿佛它就是世界的中心，汤姆亲手按下按钮，喷头第九次移动到刀身，开始喷出最关键的一次。 “九级吗？” 龟田满脸苍白，就算不是技术专家，但也知道当年日立为三美投入何等人力物力。结果也令人满意，让集团在钢铁领域赚的盆满钵满，至今也是最津津乐道的投资之一。 以至于当年那把军刀，至今还在会长办公室，放在最醒目的位置，如果今天支那人能挑战成功…… 十秒如同世界末日，每一秒都过得如此缓慢，汤姆盯着数据，就连呼吸仿佛也忘记，知道耳边响起一声提示音，好似天堂传来最美妙的福音！ 九级腐蚀， 挑战成功！ 想起苏渊的交代，赶紧按下清洗键，腐蚀液被溶解干净，龙刺完好无损的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为什么？”杰克楞了几秒，突然冲到汤姆面前，如同最关键时刻被叫停，怒不可遏质问道：“为什么要停下，明明还可以继续……” 汤姆看着平时高高在上的死对手这幅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轻轻挥挥龙刺，来到苏渊面前，笑道：“尊敬的杰克先生，可能你已经忘记，这可不是你的私人物品！”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让杰克瞬间清醒，汤姆巡视全场，坚定道：“大家不要忘记，这把创造奇迹的军刀来自于神秘的东方铸剑之都，出自伟大的苏大师之手，三十九分的成绩难道还不能证明一切吗？” 第97章 又想多了 “我……”杰克毕竟也是老江湖，冷静下来，赶紧冲上前，满脸笑容看着苏渊，用英语恭敬道：“原来是来自伟大东方的苏大师，您的水平令人敬佩，我们冷钢就有同样来自东方的高手，所以能不能单独谈谈？” “我们疯狗也对龙刺很感兴趣，只要苏先生愿意，任何条件都能谈！” “还有我们威戈，什么条件都不是问题……” 事到如今所有人双眼放光盯着苏渊，仿佛看见绝世宝贝，十几号人把他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生怕别人抢先。 “混蛋！”汤姆勃然大怒，不停用双手驱赶着不要脸的竞争者，大声用中文道：“苏大师，这些人疯了，咱们快走！” 然后拼命给皇甫江使眼色，急的满头大汗，好容易走到这一步，要是让别人捷足先登，那还不如直接撞死。 “老弟，你看这……”皇甫江有些犹豫，现在只能试探苏渊的意思，毕竟是人家的作品，真要想出售，价高者得很正常。 苏渊摆摆手，笑道：“凡是有个先来后到，汤姆先生很有诚意，咱们换个地方谈如何？” 保持悬念才是王道，龙刺挑战十级腐蚀绝对没问题，可一旦成功，反而会失去最大神秘感。现在最好，留个所有人一个念想，如同百爪挠心，只能远观而不能亵玩焉！ 汤姆听完惊喜万分，二话不说，拉起苏渊就往外走，很快回到挺进者展台，直到把门锁上才松开气，大骂道：“那些无耻的家伙！” 想想还不放心，打电话命令手下严防死守，绝对不能给杰克他们任何机会。目光灼热盯着龙刺，事到如今已经不用掩饰什么。 苏渊笑而不语，现在自己反客为主，有龙刺在手，什么狗屁顶级品牌还不是要跪舔？ “苏大师，我们挺进者绝对有诚意跟您长期合作，无论什么条件都可以谈！”汤姆深吸口气，终于冷静下来，要说没少商业谈判过，虚虚实实各种手段也心知肚明，可面对龙刺这种极品…… “我跟皇甫兄是多年好友，大家知根知底，合作起来更有诚信，是不是？” 皇甫江看着汤姆求教的眼神，摇摇头，笑道：“咱们是朋友我承认，但老朽可没有面子影响苏大师的决定，最后结果全看你们的诚意。” 汤姆刚想说什么，苏渊摆摆手，打断道：“我对汤姆先生的印象很好，就冲你一口流利的中文就比其他人强的多。我也有兴趣合作，大家开门见山，有话直接说吧。” 汤姆面色一肃，正色道：“苏大师快人快语，我们挺进者对龙刺和其中蕴含的技术志在必得，价钱不是问题！” 苏渊点点头，沉思片刻道：“龙刺可以出售给你，但技术我要有所保留，当然作为长期合作者，大家可以信息共享，这点不是问题。” 汤姆心头一喜，没想到苏渊如此爽快，拿到龙刺是关键，以挺进者的科研水平，相信不需要多久就能破解全部机密，到时候什么日立冷钢，还不是分分钟搞定的事。 “至于价格……”苏渊想了想，坚定道：“一千万美元，如果你不能决定，那马上联系你的老板，这个价格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 汤姆点点头，一千万美元的确超过自己的权限，赶紧出门去打电话，临走还不忘反锁，就算不礼貌，也不能让别人有任何可乘之机。 皇甫江摸着龙刺，心动不已，不死心试探道：“老弟真要卖龙刺？” 苏渊喝口水，开玩笑道：“老哥有兴趣？换成你收藏，价格可以低点。” “算了，太贵，买不起！”皇甫江深吸口气，最后还是摇摇头，就算苏渊打个折，最少也要八百万美元，五千万人民币，自己还真吃不下。 最后只能无奈道：“一千万美元啊，可惜不是正式拍卖，否则绝对打破拿破仑指挥剑480万欧元的天价记录！” 苏渊哈哈大笑，做人还是低调点好，闷声发大财更安全。只要有系统在，多少把龙刺还不是随随便便的事？ 只要挺进者老板脑子没进水，一千万美元绝对二话不说拿下，只要能破解任何一项技术，那每年最少增加几亿利润，这笔账傻子都会算。 可惜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不是高科技，而是黑科技！至于最后能破解多少？那不是自己需要考虑的问题。 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会千里迢迢跑到龙泉求自己，到时候…… 苏渊暗自偷笑，有钱不赚是王八蛋，更何况是老外的钱。每年不知道有多少国内军刀爱好者的血汗钱被他们无情掠夺，今天只是利息，细水长流，咱们慢慢来。 很快汤姆兴冲冲回来，直接答应所有条件，董事会的要求很简单，先拿下龙刺回去研究，一定要跟苏渊打好关系。 甚至许诺自己加入董事会，只要能保住眼前这条金大腿，别墅、豪车、美女，SO EASY！ 双方签订协议，当场完成交割，龙刺以一千万美元卖出，六千多万人民币，苏渊身家瞬间暴涨几倍，成为半个亿万富翁。 消息传出，其他公司痛心疾首，天大馅饼居然砸在挺进者脑门上。不过还是纷纷前来祝贺，给苏渊套近乎，尤其是杰克，甚至连夜恶补几句中文，只是为留下一个好印象。 龟田站在日立展厅，看着不远处挺进者那边人头攒动，阴沉着脸，半天没有说话。 一个OL打扮的精致美女慢慢走到身边，微微弯下腰，恭敬问道：“部长，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换成平时，龟田绝对不会放过这种美妙机会，可现在没有任何兴趣，冷哼道：“还能怎么办？让技术部头疼去吧，这些不是我们需要操心的事！” 心烦意乱的摆摆手，打发走其他人，实在想不通一个支那人，凭什么会拥有龙刺这种宝贝？ 要说这次最倒霉的还是日立，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没招谁惹谁，第一名居然丢了！ 要知道那可是每年十几亿的利润啊，最为岛国顶级财阀之一，旗下钢铁公司养活着几千号工人，军刀看似小众，但最受到国内收藏家的钟爱，甚至引以为傲。 可现在…… 更让人担心的还不是这些，柳生惠美居然早就跟那个支那人勾勾搭搭，一幅浪蹄子的模样。龟田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可怕念头： 难道这背后是柳生家族的布局？ 就是为针对日立和三菱？ 瞬间满头冷汗，赶紧不敢多想，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这种事还是留个其他人操心吧。 第98章 天外来客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获得开光术——无坚不摧，功能请自行研究……” “新任务：真正大师岂能骄傲自满？限一年内扬名天下，让传统工艺妇孺皆知，站在世界的最巅峰。” 三天后回到龙泉的苏渊耳边终于系统提示音，完成扬名海外的任务，龙刺的传说很快传遍军刀圈，要知道玩军刀可是刀剑爱好者的最大群体，上百万受众。 大大小小论坛流传着各种版本的传说，所有人都在猜想一个问题：到底龙刺能不能挑战十级腐蚀，成为真正的大满贯？ 各种所谓高手出来分析，有说能的，也有说不能的，还有不少骂街的，短短几天掀起一波波巨浪，席卷全世界，终于完成坑爹的任务。 “妇孺皆知……还要站在世界最巅峰？” 苏渊看完任务，虽然早已习惯系统坑爹，但还是忍不住骂街道：“你丫真是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跑越远！” 只能摇摇头，没有地方讲理，拿起龙渊，先试试新功能再说，无坚不摧，听起来就硬气。 白光一闪，龙渊淡淡紫气如同烈火烹油，瞬间沸腾起来，逐渐散发耀眼光芒，仿佛紫气东来，贵气逼人。 足足三分钟，终于稳定下来，苏渊看着手中无时无刻散发着浓郁紫光的龙渊，哈哈大笑，不愧是无坚不摧，牛逼！ 随手把龙腾和龙威也同样开光，两把也完全进化成紫光剑，品质更上一层楼。如果不是铁矿拖后腿，龙腾龙威绝对不会比龙渊龙刺差。 难道所有陨石都是极品矿石？ 苏渊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可惜天外陨石凤毛麟角，自己只不过见过两块，如果猜测是真的，那可是重大发现。 据阿波罗宇宙飞船登月记载，曾经耗资亿万巨资，才仅仅从月球正面采集到300多公斤月球表面的样品，仍然不能取得从地球表面不能看见的月球远边的样品。 自上个世纪70年代开始，陨石的价格就已经与黄金相差无几。随后以每年30%～50%的增幅持续升值。 今天最普通的陨石也可以卖到每克500～600美元，稀有陨石则可达到每克3000～8000美元，更有甚者每克可达10万美元。 从目前全球收藏市场来看，陨石价格体系已经基本形成，最受追捧的是精品原石，市场零售价一般在500美元/克左右，最贵是25000美元/克，普通陨石通常在200美元/克左右。 特别在亚洲，自古相传天外陨石具有强大的神秘宇宙能量，用陨石制成的雕件、护身符等饰品随身佩戴，能转运开运，辟邪、镇宅等。 东南亚等国和XC高僧把陨石称为天铁，做成护身符和金刚杵等法器进行修炼。李连杰收藏过一块九头天铁，号称过亿！ 要说陨石圈老大，全世界最权威的陨石研究圣地，还是美国亚利桑那州图森市。 图森是美国亚利桑那州第二大城市，也是亚利桑那大学与美国国家光学天文台总部所在地，有沙漠绿洲之称。 每年二月份，由美国珠宝矿物协会与美国国际交流集团AIE联合举办的图森矿物宝石展将拉开帷幕，汇集世界上百个国家和地区的十几万业内人士，有许多博物馆和知名大学在此展示藏品，举办演讲。 这是迄今为止世界上规模最大，影响最广的矿物展览，不仅是全球矿物化石展的龙头，也是世界上所有行业展会中的老大，至今已连续举办58届。 每年大约有20万吨陨石掉落到地球，大多数落在占地表71%的海洋中，掉落到陆地上的大部分位于沙漠以及雨林之中，所以能被人类获取的陨石数量稀少。 其中大多数陨石来自火星和木星间的小行星带，小部分来自月球和火星，所以来自月球与火星的陨石价值最高。 根据其内部的铁镍金属含量高低通常分为石陨石、铁陨石和石铁陨石三大类，其中铁陨石中铁镍含量超过90%，研究价值极高，是各国宇航局的最爱。 进过苏渊研究，龙渊的陨石很有可能就是石铁陨石，成分最复杂，甚至含有很多人类没有发现的金属元素。 极具神秘特征，目前全世界存量几百块左右，绝大部分已被收藏在各国的众多博物馆、天文馆及研究机构，在私人手中收藏且愿意出售的数量很少。 国内西部沙漠地区曾经多次发现，苏渊已经钱胖子去打听消息，最好能亲眼看看。开光术也不是万能，刀剑品质越好，效果越强。 现在黄光剑苏渊已经看不上，只有金光剑才有开光价值，毕竟只有一次机会，每把精品都难能可贵。 好歹也算半个亿万富翁，真要遇见极品陨石必须拿下，直接锻造开光成紫光，那才是最大杀手锏。 军刀圈的消息也慢慢传到国内，再次引起轰动，有种精武英雄打败全世界高手的感觉。赢得满堂彩，让苏渊的声望再次暴涨。 一千万美元，六千多万人民币买一把军刀，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奇迹！ 很多爱好者纷纷讨论，龙刺已经这么牛逼，那天榜第一的龙渊，到底能值多少钱？ 一时间各种猜测满天飞，甚至有土豪直接放话：只要苏大师肯出手，一亿拿下！ 能换乾隆爷两把御用天字号宝刀！ 苏渊端起茶杯，偷得浮生半日闲，离完成任务还有一年时间，终于可以休息几天。想想背井离乡到这里马上一年，现在也算小有成就，应该回家去看看。 富贵不还乡， 如同锦衣夜行， 这个逼一定的装！ 听说师傅要回家看父母，柳生惠美如临大敌，一天之内横扫整个北大街，留下一个日销百万的败家神话。 各种特色礼品足足装满三大车，两天后豪华奔驰车队浩浩荡荡出发，带着徐奎和小丫头两个徒弟，大队人马直奔老家安阳。 第99章 衣锦还乡 “好家伙，今天是什么日子？大领导来视察工作？” “不知道啊，清一色豪华奔驰车队，还有黑衣保镖？” “开玩笑吧？什么大领导回来咱们这种小区视察？” “咦？中间那个好像很面熟，老李，是不是咱们楼栋里的……” “苏渊，老苏家的小子！” “我记得他不是刚大学毕业？现在怎么可能……” 苏渊一行人浩浩荡荡开进小区，安阳是四线小城市，这里不过是老城的普通小区，曾几何时见如此豪车车队？ 更何况还有七八个黑衣保镖，苏渊和柳生惠美一下车，众星捧月般来到下家楼下，人太多怕吓住老爹老妈，只带着徐奎和小丫头上楼。 “伯父伯母好，我是柳生惠美，请多多关照！” 小丫头刚进门就直接五体投地，吓的苏母一激灵，赶紧把姑娘扶起来，看着十几个大包小包的礼物，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渊看着老妈变味的眼神，赶紧介绍道：“妈，这是我的两个徒弟，黑大个叫徐奎，小姑娘是岛国人，家里挺有钱，你叫她惠美就行。” “好，好，多漂亮的姑娘！”苏母拉着小丫头的手，喜笑颜开，虽然儿子在电话里简单说过这段时间的经历，可百闻不如一见，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苏父毕竟是一家之主，见过世面的人，让两个女人去旁边聊天，让徐奎坐下，终于有机会面对面，很多疑问必须弄清楚。 足足一个多小时，苏渊面前如同八个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苏父终于长出口气，知子莫若父，虽然能看出儿子肯定有所隐瞒，但基本能确定没有走邪路，老爷子满意点点头道：“记住，不管赚多少钱，决不能干违法乱纪的事！” “你啊，儿子好容易回来一次，说这些干什么！”苏母拉着柳生惠美过来，呵斥完老伴，高兴道：“一会尝尝阿姨的手艺！” “妈，在家吃饭太麻烦，咱们还是出去……” 话音未落，苏母直接瞪一眼，不满道：“出去吃多贵，别有点小钱就臭显摆，听我的！” 苏渊一缩脖子，只能认命，徐奎和柳生惠美暗自偷笑，原来霸气侧漏的苏大师也有吃瘪的时候！ 中午大家好好吃顿饭，苏父还难得喝几杯，儿子出息，老爸最高兴。酒足饭饱，收拾干净，苏渊把一张银行卡交给老妈，笑道：“这是儿子孝敬你们的！” “多少？” “不多，三百万。”苏渊轻描淡写道：“先拿着，我爸退休咱们换个大城市，到时候再……” 苏母先是大吃一惊，赶紧阻止道：“这么多钱！你还是自己拿着用，我有退休工资，你爸单位效益还行，用不着……” 推来推去半天，终于肯收下，低声道：“这钱放在妈这里，留着以后给你娶媳妇啊！” 苏渊满脸无奈，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下午安排徐奎跟柳生惠美在附近酒店住下。难得回家一次，多呆两天，算是尽尽孝心。 接下来两天比在龙泉都忙，先是七大姑八大姨听说自己回来，还是衣锦还乡，都跑来看热闹。当然晚辈有出息，大家都高兴，以后找人帮忙也能多条路。 然后是街坊邻里，主要是出场太震撼，别人还以为是什么大领导视察工作。后来才知道原来是苏家小子在外边赚了钱，顿时有种光耀门楣的感觉。 最后实在受不了，苏渊只能带着全家一起去附近景点旅游，散散心，也算带着柳生惠美见识大好河山，一个星期后才回到龙泉。 晚上见到金三爷，接过五百万支票，吃惊道：“这么多？” 金三爷容光焕发，哈哈大笑道：“不多，不多，咱们这门买卖胜在细水长流，以后多的是。” 苏渊收起支票，十天就五百万，简直比抢都快。不过也正常，自己在龙泉折腾出这么大动静，经过上次百万悬赏，现在已经成为斗剑阁新增项目，从苏家剑铺选出精品，每次五十万，欢迎所有人挑战。 难怪金三爷意气风发，不但打败多年宿敌，一雪前耻，斗剑阁还一鸣惊人，从见不得光到现在光明正大，其中变化可谓天翻地覆。 对于年过花甲的金老三来说，钱已经不能满足其胃口，之所以仇视名剑山庄和三大世家，主要原因就是羡慕嫉妒恨。 凭什么你们能流芳百世？ 只要一说龙泉剑就是你们几个老家伙？ 为什么斗剑阁只能躲在暗处？ 我金三爷难道这辈子只是黑老大？ 斗剑阁什么时候能堂堂正正站在所有人面前？ 这么多年以为只能变成可望不可即的梦想，可现在因为苏渊，短短半年居然梦想成真！ 金三爷看着苏渊，不由感叹自己这辈子最成功的一次下注，就是赌这个小子。 事到如今苏渊已经自立门户，在龙泉不用看任何人的眼色，苏家剑铺已经走上正轨，七八十位正式加盟铸剑师，每个月最少五十把精品宝剑。 一部分留给斗剑阁，还有钱胖子的渠道，剩下放在剑铺里出售。基本上供不应求，现在只能接受预定，品牌价值越来越高。 当然还是走高端路线，最便宜的也要二十万起，都是收藏级别，毕竟要给其他人留口饭，这点让包括三大世家的同行暗自松口气。 等龙泉试点成功，然后就是尝试连锁店模式，按照苏渊的意思，不加盟，品质才能有保证。五年内最少占领一线城市，提升品牌附加值，真正把刀剑做成事业。 给柳生惠美正式谈过合作，小丫头负责资金个运营，自己和徐奎负责技术和产品，分工明确。大小姐很兴奋，这么多年都啃老，终于有机会自己赚钱，比苏渊都用心。 “下一步就是计划，如何完成任务！” 安排好所有事情，苏渊开始考虑任务，这才是最大杀手锏。其实能走到今天，系统功不可没，看似随意的任务，其实别有深意，短短半年就打造出一个刀剑传说。 第100章 挑战不可能 经过多次试验，三大开光术叠加起来，足以让任何刀剑品质直接提升一个层次。 白光变黄光，黄光变金光，要是金光剑，很大几率进化成传说中的紫光神剑！ 只要苏渊活着，一个人就是一条生产线，短短几分钟，就能化腐朽为神奇，见证奇迹的存在。 黑科技果然牛叉！ 苏渊分析任务，要让传统工艺妇孺皆知，还要站在世界巅峰？ 所以平台最重要，必须是全世界范围都认可才行，而且挑战难度必须最大，才能引起所有人好奇心，达到妇孺皆知的程度。 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脱口而出道：“世界吉尼斯纪录！” 答案呼之欲出，也只有挑战吉尼斯纪录，才能达到目标，完成系统坑爹的任务。 吉尼斯世界纪录大全，又称金氏世界纪录或健力士世界纪录，首次由著名的吉尼斯酿酒厂于1954年出版。 自1955年起出版，每年销量超过270万册。推出60年来，已在100多个国家以20多种语言售出超过1.3亿册，风靡全球。 拥有60年的经验，独立核实并庆祝众多世界之最。现存逾4万条精彩纪录，涵盖个人技能、自然科学、人文娱乐、新兴科技、城市生活等各个领域。 1951年在一次狩猎聚会上，当时英国吉尼斯啤酒公司的执行董事休比佛爵士与别人发生了争论：欧洲飞得最快的鸟是哪种？是松鸡还是金鸻？ 爵士突然意识到，如果有一本书能为这类争论提供答案的话，它一定会大受欢迎，从那时起《吉尼斯世界纪录大全》就成为家喻户晓的名字。 比如2001年，王菲以粤语地区唱片970万张销量，载入吉尼斯世界纪录，被誉为最畅销粤语唱片女歌手。 刘德华由1988年出道至2001年，共得到292个大小奖项，卖出唱片2000万张，101部电影成功入选世界吉尼斯纪录。 郭富城在演唱会上使用的450°旋转舞台，被列入吉尼斯世界纪录。林俊杰在2007年7月22日，专辑《西界》签售会上，在历时2小时29分，签售CD共计3052张，创下连续签售CD最多的吉尼斯世界纪录。 甚至在2013年4月1日，纪念张国荣逝世十周年纪念，荣迷最终折出一百九十五万六千九百一十二只纸鹤。经吉尼斯工作人员点算过后，成功刷新吉尼斯世界纪录的全球最大的纸鹤展览。 2012年5月初，著名网络作家唐家三少以连续100个月不断更，总阅读人次达2.6亿的惊人数字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 这些都是明星，其实吉尼斯分十二个门类，如果自己去挑战，那应该是属于人类成就类别。 看完资料，目标锁定美国总部，打电话给杰克，了解消息，毕竟挺进者是老牌军工品牌，肯定更有人脉。 两天后来到挺进者位于西部的总部，汤姆热情接待，当天举行豪华晚宴，老板当众把荣誉顾问的证书亲手交到苏渊手里，算是真正实至名归。 “大师想挑战吉尼斯纪录？”听完苏渊的要求，脸色有些怪异，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苏渊笑了笑，轻松道：“闲着没事想挑战极限，你也知道龙渊已经是天榜第一，在国内基本没有对手，所以……” 汤姆点点头，经过详细调查下来，眼前这位看似年轻的铸剑大师，不但实力深不可测，性格更加桀骜不驯，一言不合就是怼！ 在龙泉怼天怼地怼空气，直接把三大世家打的没脾气，硬生生从四面楚歌中杀出一条血路。然后还不过瘾，又跑来军刀圈装逼，好家伙，一出手就是必杀技！ 直到现在挺进者对于龙刺的研究还没有任何结果，所有高科技轮个遍，也只发现铸造材料中很多成分稀有，毕竟是天外陨石，在浩瀚宇宙面前，人类太过渺小。 想到这里笑道：“不知道你们传统刀剑圈是什么情况，但在我们军刀圈，挑战极限也就是家常便饭，基本上每天都在发生。” 说完拿出厚厚资料，还有一台电脑，解释道：“上次博览会展示的四大挑战只是官方标准，对于一把极品军刀来说，还有更多生死一线的极限挑战项目，比如……” 打开视频，苏渊眼前一亮，只见一把军刀被固定在远处，百米外趴着一个手持狙击枪的人，枪声响起，慢放镜头中子弹喷薄而出，电光火石间击中刀锋。 子弹居然被一刀两断！ 身后的徐奎和柳生惠美大吃一惊，这是什么秘密武器？竟然连高速运动的子弹都能承受？ 汤姆看着苏渊凝重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解释道：“这是几年前一个发烧友录制的视频，曾经在网上引起轰动，用的是冷钢的碳V，当时我们一度怀疑是不是死对头作弊！” “后来经过研究发现，其实看似震撼的场景，其实不足为奇，甚至可以说很多刀具都能轻松做到。” “这种测试最后结果一般都是子弹被劈开两半，而军刀除去划痕，丝毫无损。字幕也给出终极测试等字眼，在常人看来，简直不可思议！” 汤姆笑道：“在专家看来这只是炒作吸引眼球罢了，实际上这种测试结果并不能说明什么，因为子弹头的结构以铜皮和铅为主。” “表皮是铜，里面是铅，铜的莫氏硬度是3，铅的莫氏硬度只有1.5，就算是通常小刀也能将其轻易切开。而以高碳钢、锰钢、花纹钢为主制成的军刀在相同标准可以达到莫氏硬度6.0左右，两者远远不在一个等级上。” “而且经过多次试验发现，刀刃接触弹头的面积很小，弹头上的动能只有很小比例被传递到刀刃上，不足以形成明显能被目视观察到的破坏效果，基本上可以理解成鸡蛋碰碗边砸蛋的感觉。” 解释完看着苏渊，肯定道：“说白了就是你们老话说的那句话：跳梁小丑，不足为怪！” 原来如此，苏渊点点头，刚看这个视频还真吓唬人，结果竟然是这样。汤姆关掉视频，开玩笑道：“普通子弹基本都是这个效果，高级军刀都能做到，如果谁能用钨芯弹完成项目，那才是极限挑战！” 第101章 可怜的炮灰 所谓钨芯弹，也叫穿甲弹，内部装载钨合金所以称之为钨芯穿甲弹。主要攻击目标是坦克装甲和坚固防御工事，因为钨芯硬度够大，可以来个硬碰硬的较量。 “主体关键部位，用高密度钨合金制成，不仅密度大而且硬度超凡，弹体用低碳钢或铝合金制造，起支承弹芯的作用，其上有导带，能保证弹丸旋转稳定。” 汤姆看苏渊感兴趣，继续介绍道：“弹芯被固定在弹体中间，当碰击装甲瞬间，弹体破裂，弹芯进行穿甲。” “密度可达到18g/cm3，是钢比重的2.3倍，所以弹心的断面密度大，有利于提高飞行时的存速能力和对钢板的侵彻能力，形成致命的打击。” “简单来说，就是平时战争中用来打坦克的家伙，虽然军刀也是高科技产品，但那些真正大家伙没法比！” “如果再配上大口径狙击枪，乖乖，就算你躲在最先进的坦克里，遇见顶级高手，一公里之外，直接爆头！” 苏渊点点头，突然问道：“也就是说，如果真有人能用钨芯弹挑战成功，那绝对是极限记录？” 汤姆一愣，吃惊的看着淡定自若的苏渊，正色道：“绝对是！别说用阻击枪，就是普通冲锋枪打出的钨芯弹，从来没有任何冷兵器能抵挡成功，这点毋庸置疑！” 苏渊慢慢站起身，露出自信笑容，哥要的就是最高难度，否则如何能完成系统坑爹的任务？ 拿出龙渊，笑道：“我想挑战一下钨芯弹，不知道这里能不能完成？” “什么！”汤姆大惊失色，满脸不可思议，阻止道：“苏大师的实力有目共睹，不需要用这种极端方式证明什么吧？” 苏渊摇摇头，满脸坚定，汤姆又看着龙渊，很是为难道：“要说测试很简单，毕竟我们也是老牌军工，可万一失败，那……” 苏渊哈哈一笑，拍拍汤姆的肩膀，自信道：“愿赌服输，成王败寇，既然敢挑战，那就有必胜的信心。” 看着汤姆还是犹犹豫豫，苏渊笑道：“这样吧，咱们一步步来，既然千里迢迢跑来，总要尝试一次吧？” “先不用阻击枪，普通步枪加钨芯弹，如何？” 汤姆苦笑一声，看来苏渊不是开玩笑，只能点头同意，既然人家都不怕死，自己还能说什么？ 打电话让人准备测试，很快大家来到室外，所有就绪，苏渊暗自点头，幸亏是在美国，否则国内还真不好办。 拿起一颗钨芯弹，很沉，表面闪烁着冷光，绝对的大杀器。汤姆看了看狙击手握着的冲锋枪，担心道：“您看这样好不好？先用一把军刀试试，然后你的宝剑再上？” 苏渊知道对方一片好心，没有拒绝，虽然得到无坚不摧的加持，但对于这项挑战，还真没有必胜把握。 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上，普通子弹根本没有说服力，就算挑战成功也容易受到质疑。既然要站在最巅峰，那只能玩别人想都不敢想的项目。 汤姆赶紧让人拿来一把军刀，通体黑，浓郁黄光夹杂丝丝金光，介绍道：“这是我们今年研发的最新产品，无论硬度还是强度都很出色，用它先试试？” 见苏渊同意，让人固定好，狙击手把钨芯弹放进弹匣，来到百米外，趴下，准备就位。 全场高清摄像，众人带上耳机，来到安全区，汤姆暗自嘀咕，希望军刀粉身碎骨的场面能让这位狂人冷静下来。 “开始！” 一声令下，狙击手深吸口气，全神贯注瞄准，猛的扣下扳机，只听见一声轰鸣，瞬间军刀爆裂，死无全尸。 汤姆赶紧跑到监视屏前，回放全过程，定格在钨芯弹击中刀锋的瞬间，场面极其惨烈，看着苏渊，担心道：“大师，您看……” 苏渊看完面无表情，沉默两分钟，开口道：“钨芯弹不愧是穿甲弹，果然威力惊人。” 汤姆心头一松，刚想安慰几句，突然苏渊脸上重新露出微笑道：“这种才叫极限挑战，赢的更过瘾！” “什么？”汤姆长叹口气，只能放弃道：“既然大师坚持，那只能靠上帝保佑了！” 同时心中升起一种莫名期待，苏渊不是傻子，联想起龙刺见证的奇迹，如果真要能挑战成功，那…… 一咬牙，你敢死我就敢埋！亲手把龙渊固定好，第二次下令让狙击手准备。 “师傅，难道真要让龙渊去……”柳生惠美满脸紧张，龙渊可是开国元老，感情很深，万一失败…… 苏渊笑而不语，既然系统敢叫无坚不摧，加上吹毛利刃和刚柔兼济的开光，现在龙渊已经完全进化成紫光剑，真可谓神兵利器。 就连自己也不清楚，到底传说中的紫光剑极限有多强？想要挑战吉尼斯，成为世界纪录，那就必须能接受所有人的质疑，否则任务根本无法完成。 吹毛利刃提升锋利，刚柔并济增加韧性，最后无坚不摧是硬度，三大黑科技难道还搞不定一颗小小的钨芯弹？ 想到这苏渊下定决心，虽然也不舍得让龙渊去冒险，但骑虎难下，作为最强宝剑，这就是宿命！ “开始！” 汤姆咬咬牙，该说的都说了，也算仁至义尽，只能上帝保佑。狙击手再次锁定目标，慢慢调整呼吸，终于扣动扳机。 砰！ 所有人心头一震，赶紧看监视器，只见火光中钨芯弹瞬间击中龙渊两尺一寸，神奇一幕发生…… “子弹居然……” “被一分为二！” 汤姆死死盯着慢动作回放，张大嘴，满脸不可思议，这是在做梦吗？ 苏渊暗自出口气，露出微笑，不愧是无坚不摧，就连高速飞行的钨芯穿甲弹都被一剑两断，绝对牛逼。 汤姆回过神，激动不已，飞一般跑到龙渊附近，也顾不得烫手，直接找到被分尸的钨芯弹，喃喃自语道：“好锋利的切口……” 所有人围过来，看着丝毫无损的龙渊，特别是狙击手，艰难咽口唾液，不停用手在胸前划着十字架，眼前场景只能用奇迹来形容。 第102章 作死 “现在可以用狙击枪了吗？” 汤姆回头看着苏渊，如同打鸡血般兴奋道：“可以，绝对可以！” 两天后，一辆从纽约出发的飞机到达西部，三个吉尼斯总部认证官被接到挺进者公司，为首的叫詹姆斯，经验丰富的资深专家。 被邀请的不只是他们，疯狗的杰克，卡巴的吉姆，蝴蝶的乔丹，美国几大顶级刀具专家都从四面八方赶来。 汤姆盛装出席，代表挺进者欢迎所有来宾，都是老熟人，杰克看见苏渊，眼前一亮，赶紧走到面前，客气道：“这不是来自神秘东方的苏先生？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再次见到您。” 苏渊笑着回应道：“我也很高兴能见到杰克先生，对于贵公司的实力就算在遥远的东方也是久仰大名。” 杰克哈哈大笑，惊喜道：“上次龙刺简直是上帝的杰作，虽然您是挺进者的名誉顾问，但我相信以我们疯狗的诚意，咱们以后肯定还有合作的机会，您说是吗？” 苏渊点点头，旁边的汤姆很不爽，你丫在老子面前还想挖墙脚？赶紧把詹姆斯拉过来，介绍道：“这是吉尼斯总部的高级认证官，也是我的老朋友，詹姆斯先生。” 詹姆斯跟苏渊握过手，介绍道：“这两位是兵器专家，负责这次挑战的刀具挑战，对于苏先生的资料，我们已经审核通过，没有任何问题。” 看着眼前从容淡定的年轻人，就算詹姆斯从业超过二十年，也没有见过如此年轻的工艺大师！ 手艺之道，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都是一个艰难积累经验的过程。不但需要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还需要百分之一的天赋和运气。 在吉尼斯纪录十二个门类中，人类成就是最难，也是最著名的挑战项目。任何一项纪录，都是代表人类的极限所在，甚至很难被超越。 比如1998年5月4日，在密歇根州马绍尔上空5730米高度处，英国的麦克霍华德在两个热气球之间的铝杆上做一次空中行走。没系安全带，仅用一根长杆保持平衡。 脚踏自行车的最高时速为268.831公里，是1995年10月3日由荷兰的弗雷德在犹他州的邦纳维尔盐滩所创。 1999年1月4日，一条尼加拉瓜的漂流在南圣胡安岛西南800公里处被挪威油轮“发现，渔船上共有7人。这些渔民在渔船发动机失灵后在海上迷失航向，漂流35天，创渔船漂流的世界纪录，他们靠吃海龟肉、喝海龟血活下来。 1998年7月，乔治在奥地利拉辛村一座深63米的矿井中因矿井倒塌被困，10日后获救。有10名矿工为营救他而陷入泥流身亡。 美国的唐凯纳尔保持着跳伞次数最多的纪录，截至1998年，已完成2.6万次跳伞。 1997年9月25日，在加利福尼亚州的长滩举行的世界职业滑板锦标赛上，托尼阿尔瓦跳出5.18米的纪录，跳跃17只桶。 相对于全部吉尼斯几万条纪录来说，人类成就只有几百条，可见其艰难程度！ 当这次挑战资料送到总部的时候，曾经引起一阵争议，很多认证官甚至认为是在开玩笑！ 经过严格审核，确定苏渊的背景和经历，加上自己跟汤姆是朋友，所以总部才接受这项看似荒谬的挑战，但为保证公平公正，派出两个专家负责全程监控。 两个专家开始去检查所有设备，詹姆斯看着自信满满的苏渊，忍不住还是问道：“请问苏先生，您知道这次挑战意味着什么吗？” 苏渊微微一笑，正色道：“当然，吉尼斯是全世界最公认的极限挑战记录，我千里迢迢来这里，就是为展现传统工艺的真正实力。在我们家乡有句谚语：百闻不如一见，相信您应该认同吧？” 詹姆斯点点头，对苏渊的印象不错，年纪轻轻敢于挑战极限已经勇气可嘉，更何况对方可不是一般人，在东方，甚至美国军刀圈都是传奇人物。 杰克在旁边赶紧插话道：“这点我可以证明，上次博览会上苏先生的龙刺已经让所有人见证过一次奇迹，我十分期待今天的挑战。” “我也是，希望这次苏先生还能成功。” “愿上帝保佑您！” 其他人也随声附和，这种不要钱的人情谁会吝啬？虽然苏渊第一次跟挺进者合作，但不代表别人会坐以待毙，商场如战场，为追求利润，使用什么手段都很正常。 汤姆警惕的盯着其他竞争者，如果不是苏渊主动要求，自己才不会引狼入室。尤其是杰克，简直无孔不入，防不胜防。 很快两个专家回来，正式确认没有问题，所有人来到测试场地，全场高清录像，作为存档，保证公平公正。 詹姆斯再次亲手检查完设备，把龙渊固定好，来到摄像机前，宣布道：“今天是九月十六号，上午十点，我们在挺进者总部，准备开始第一次正式挑战……” 拿出厚厚一叠条款，简单解释完，让苏渊确定后签字，才正式开始挑战。百米外狙击手已经待命，手里拿着巴雷特，全长1.28米， 11.36千克，10发弹夹，有用射程为1850米。 军方特种兵专用，威力强大，精度极高，号称狙击十大名枪之首！ “MY GOD，巴特雷加上钨芯弹？这不是开玩笑吧？” “别说是一把剑，就是M66坦克也撑不住！” “那个年轻人是不是疯了？” 可以说在场所有人，除去汤姆，没有任何人看好这次挑战，詹姆斯看看手表，估计下午就能打道回府，晚上还能回家吃饭。 “挑战……开始！” 第103章 龙鳞VS龙鳞 伴随着詹姆斯一声令下，狙击手正式准备，眼睛盯着瞄准镜，对于射程超过一公里的巴特雷来说，区区百米的目标简直轻而易举。 深吸口气，慢慢把手指移动到扳机上，第一次击打目标是剑身两尺处，最后确认，直接扣下扳机。 砰！ 巴特雷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这种超远距离狙击枪，全部设计就是为提升威力和精准而生，至于消音，呵呵…… 只有目标被爆头的瞬间才能听见！ 所有人盯着监控器，子弹太快，肉眼根本捕捉不到，只听见一声清脆金属撞击声，大家脸上露出不可思议，全场一片死寂。 “钨芯弹居然……” “被分成两半？” “不可能，再回放一遍！” 汤姆露出胜利微笑，这个结果早在预料之中，詹姆斯赶紧跑到龙渊面前，连同两个专家开始仔细检查，足足十几分钟，终于摇摇头，震撼宣布道：“目标没有丝毫损伤，我宣布……” “第一次挑战……成功！” 其他人还是死死盯着不断回放的录像，直到汤姆第一个率先鼓掌，杰克猛的反应过来，大声道：“恭喜苏先生，我早就知道一定能成功！” 其他人也如梦方醒，赶紧纷纷祝贺，再看苏渊，简直比绝世美女还吸引人，恨不得直接…… 苏渊摆摆手，轻松道：“多谢大家，现在只是第一次挑战成功，等全部结束再庆祝如何？” “第一次？难道……” 所有人一愣，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其他挑战项目？ 詹姆斯走回来，这个结果虽然令人不可思议，但作为吉尼斯认证官，还是希望任何挑战都能成功，这样世界才精彩。 正色道：“苏先生，第一次挑战成功，按照您的要求，下面还有两次击打，是否继续？” 得到苏渊的确定，转身对百米外再次下达命令，挑战继续。 狙击手第二次锁定目标，钨芯穿甲弹再次呼啸而出，击打在龙渊另一个位置，所有人屏住呼吸，等待结果。 “还是一分为二！” “上帝啊，难道我真是在做梦？” “奇迹，简直又是一个伟大奇迹！” 所有人满脸震撼，如果说第一次有侥幸成分在，那第二次只能证明绝对实力！ 三个认证官再次检查龙渊，詹姆斯亲手把龙渊重新固定，右剑锋换到前面，等待第三次击打。 砰的一声，第三颗穿甲弹射出，平时无坚不摧的黄金搭配居然伤不了一把宝剑分毫，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简直就是传说中的传说。 “我宣布……挑战成功！” 詹姆斯检查完龙渊，满脸兴奋，大声宣布道：“新的一项吉尼斯纪录诞生！” 九月十六上午十点，在挺进者总部，一把来自东方的龙渊宝剑，左右分别被巴特雷和钨芯弹击打三次，结果丝毫无损，创造出冷兵器的新记录！ 苏渊露出微笑，看着龙渊丝毫无损的紫光，这才是真正的无坚不摧，什么狗屁王牌狙击枪和穿甲弹，在黑科技面前，都是浮云！ “恭喜苏先生，再次见证奇迹，这难道就是神秘的东方伟大文明？” “肯定是！只有传说中的工艺才能产生这样的奇迹，上帝可以证明。” “我代表卡巴公司，希望能给您长期合作，无论什么条件！” “还有我们，只要您愿意，任何条件都不是问题！” 几大顶级品牌瞬间围住苏渊，七嘴八舌，恨不得直接带人回去研究。开玩笑，第一次是龙刺，四大挑战三十九分，谁也不傻，真要继续，绝对有大满贯的实力。 这次更震撼，龙渊居然做到最新高科技都无法达到的境界，如果能破解成功，无论是谁，绝对立马称霸整个冷兵器行业。 垄断每年几千亿美元的暴利！ “都让开！”汤姆拼命挤到苏渊身边，大声呵斥道：“苏大师是我们挺进者的顾问，享有优先合作权，至于你们，特别是杰克，给我离远点！” “哼，大言不惭！”杰克脸色不悦，反击道：“就算苏先生是名誉顾问又如何？只要愿意分享工艺，我直接上报公司董事会，技术入股，最少也是独立董事之一！” “对，还有我们卡巴，绝对不是问题！” “我们蝴蝶也是，只要苏先生同意，什么都可以谈！” “你们……”汤姆大吃一惊，刚想反驳，苏渊拍拍他的肩膀，面对众人笑道：“多谢各位，合作都有可能，至于条件，能不能等龙渊完成所有挑战再说？” 杰克一愣，好奇看看詹姆斯，问道：“难道还有……” 詹姆斯哈哈一笑，示意手下拿出一件防弹衣，展示道：“按照苏先生上报的挑战项目，刚才只是第一项，下面是第二项。” “这是……”杰克看着眼前的防弹衣，不可思议道：“龙鳞甲！” “这难道就是尖峰公司去年刚推出的龙鳞甲？号称史上最强防弹衣！” “没错，我参加过内部测试会，由小块陶瓷防弹瓦和新型防弹纤维编织成鱼鳞状的防护甲，类似中世纪的锁子甲，因而得名龙鳞甲。” 詹姆斯笑着介绍道：“这种新型防弹衣对子弹的防护能力是前所未有，被7.62mm标准军用弹在6米距离击中40次都不会被击穿，并且还可以挡住7.62mm钢芯穿甲弹，9mm微型冲锋枪对它根本没效果。” “当然其售价也十分高昂，一整套龙鳞甲售价约35000美元，比普通防弹衣高出7到8倍。” 汤姆看着所有人懵逼的表情，得意道：“龙鳞甲现在有两种型号，SOV-1000和SOV-2000，前者使用钛合金防弹瓦，后者则使用陶瓷防弹瓦。SOV-1000可以达到国家司法学会三级防护标准，而SOV-2000可以达到四级防护标准。” “在咱们国内防弹衣按其可防御的枪弹种类和不同用途分为五种防护等级，其中四级最高，单兵防弹衣的最高级别，是专为高风险作战环境而设计的。” “这是我们挺进者专门为这次极限挑战准备的最强道具，是不是苏大师？” 苏渊笑而不语，詹姆斯把防弹衣交给手下，穿在测试假人上身，把龙渊还给苏渊，问道：“这次谁来测试？” 苏渊随手交给徐奎，介绍道：“这是我的大徒弟，力气大，他去有问题吗？” 詹姆斯检查完徐奎的双手，确定道：“没问题，只要是徒手持剑就行，人的力气再大能打过子弹？” 徐奎拿起龙渊，几步来到假人前，双手持剑，目光锁定心脏位置，深吸口气，等待命令。 “第二项挑战开始！” 詹姆斯一声令下，所有人明白过来，居然是用宝剑挑战防弹衣？ “杀！” 第104章 最强防御？ 徐奎双手握着龙渊，猛地一个上步，双臂闪电般刺出，寒光一闪，龙渊直接刺进所谓最强防弹衣，如同豆腐般不堪一击。 “杀！” “杀！” “杀！” 徐奎没有停留，马上拔出直插心脏的龙渊，用力砍在龙鳞甲上，只见火光四溅，所有人目瞪口呆。 “确定这是龙鳞甲？” “上帝啊，一把剑居然能把防弹衣砍成碎片！” “做梦，一定是做梦！” 詹姆斯第一时间从徐奎手里接过龙渊，再次检查认证，然后是已经倒在地上，七零八落的假人，不光是龙鳞甲，连人都活活被分尸！ “我宣布……第二项挑战成功！” 毫无悬念，龙渊再次挑战成功，汤姆看着龙鳞甲，可以想象老牌军工霸主尖峰集团知道这个消息后，杰森那个小老头会不会气的心脏病发？ 经过钨芯弹的冲击，众人已经慢慢习惯，对于一再创造奇迹的苏渊越发敬畏。詹姆斯笑道：“苏先生，是否进行第三项挑战？” 苏渊笑道：“在我们国家有句老话：趁热打铁，马上到中午，早点完成，咱们也能早点吃饭是不是？” 詹姆斯哈哈一笑，最难的挑战已经完成，对于今天的结果，基本毫无悬念。拿出一块黑色金属，在摄像机面前展示道：“这是一块碳化钨，是目前世界上最坚硬的金属，硬度高达16，比金刚石毫不逊色！” “最后一个挑战很简单，只要龙渊能斩断这块标准尺寸的碳化钨，那就算挑战成功！” “竟然是号称工业牙齿的钨钢？” “我的上帝啊，黄金的熔点是1000摄氏度，而钨的熔点高达3380摄氏度。当今所有高科技产品，就算是航空喷气发动机、火箭、导弹、卫星都是用钨的耐高温合金制成。” “军刀中一旦加入钨元素，就好比吃下威哥，金枪不倒，更何况是钨与碳元素的化合物，碳化钨，硬度更高，比钨钢还硬！” “就连牙科医生使用的小钻头也是硬质合金制成，绝对号称最强防御……” 苏渊看着众人议论纷纷，什么？最强防御？ 在黑科技面前，什么都是浮云！ 把龙渊交给徐奎，固定好碳化钨，五十厘米长，三十厘米宽，十厘米厚，通体乌黑，稳如泰山，放在那里就有一种沉重压力感。 “要不咱们先用钨芯弹试试？”汤姆眼珠一圈，提议道：“这样才能让普通观众产生鲜明对比是不是？” 詹姆斯点点头，十分满意这个提议，吉尼斯主要收入来自于电视台的收视率，这次挑战绝对精彩，如果再能增加点戏剧性，那结果更完美。 砰！ 砰！ 砰！ 一连三枪，同一位置，含有钨元素的子弹竟然只留下一个白斑，众人倒吸口气，不愧是最坚硬的金属。 苏渊笑而不语，巴不得多在电视上装装逼，这才能家喻户晓。不但在美国人民面前装，等节目播出，找关系在国内也播放几遍，十几亿人，那才叫牛逼！ 徐奎来到碳化钨，握紧手中龙渊，心中升起无限斗志，曾几何时也无数次幻想，传统刀剑有一天能真正站在老外面前，扬眉吐气，横扫千军！ 万丈豪情胸中起，双手持剑，暴喝一声，龙渊化成一道寒光，直接砍在号称最硬金属的碳化钨上。 势如破竹， 一剑而断， 轻而易举， 无坚不摧！ 黑大个哈哈大笑，还不过瘾，连续又是几剑下去，如同砍瓜切菜，杀的敌人片甲不留。 “这还是碳化钨吗？” “我的上帝啊，要不是亲眼看见，打死我也不信眼前的一切……” “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能阻挡这把宝剑吗？” 詹姆斯看着地上碎成无数块的最强金属，心中兴奋之极，今天绝对是满足而归，居然能亲眼见证一把绝世宝剑的诞生！ 挑战三颗钨芯弹，成功。 挑战最强防弹衣龙鳞甲，成功。 连最强碳化钨在它面前都不堪一击，简直是…… 人类冷兵器有史以来，最强必杀器！ 看看在场所有军刀专家的表情，可想而知这期节目一旦播出，会引起何等轰动…… 最后一次检查完龙渊，握住苏渊的手，激动道：“苏先生，我代表吉尼斯向来自伟大东方的奇迹致敬！” 此话一出，真正宣布龙渊挑战吉尼斯，圆满成功！ 苏渊简单客气几句，结果早就意料之中，詹姆斯还想说什么，已经被迫不及待的杰克等人挤到一边。废话，刚才挑战过程不敢打扰，怕苏渊生气，现在挑战成功，谁还管你一个狗屁认证官？ “苏大师，只要您愿意，什么条件我们卡巴都能接受！” “现金，股份，甚至是独立董事，苏先生一句话，蝴蝶公司绝对满足！” 几大公司围着苏渊，生怕别人抢先，杰克离苏渊最近，赶紧拉住手，居然用不流利的中文大声道：“苏大师，有缘千里来相会，请给个机会单独谈谈吧？” 苏渊微微一笑，摆摆手让众人安静下来，看着一张张充满欲望的脸，笑道：“大家都是有缘人，多谢这次赶来给苏某捧场，既然你们对渊字号有兴趣，咱们就按照规则来。” 说完让徐奎和柳生惠美拿出龙腾和龙威，展示道：“这是苏某另两件作品，水平虽然不如龙渊，但也相差无几，名剑山庄天榜排名第二和第三。” “如果各位有兴趣，价高者得，当场拍卖如何？” 说完示意两人再次展现龙腾龙威的实力，众目睽睽之下重新过一遍三大挑战，轻而易举，丝毫无损。 “这……”詹姆斯目瞪口呆，我的上帝啊，原来这种神兵利器居然不只一把！ “我出五百万！” “八百万！” “一千万美元！” 几大品牌眼睛瞬间通红，恨不得抢了宝贝就跑，能做主的拼命抬价，不能做主的赶紧打电话上报老板，机会只有两次，错过终生遗憾。 汤姆在旁边暗自叹气，没办法，东西不是自己的，人家愿意拍卖有什么办法？ 再说就算挺进者愿意利用人情垄断所有渊字号，可到目前为止，对于龙刺的研究还没有太大进展，关键工艺没有一项破解成功，与其自己啃这块硬骨头，还不如集思广益，大家合作更有效率。 杰克放下电话，大声报出最高价格道：“我们疯狗出一千八百万！” 全场瞬间沉默，一千八百万美元？不愧是疯狗！ 苏渊看着杰克志在必得的表情，露出满意微笑，能看见老外狗咬狗是件很愉快的事情。当然对方也不傻，一旦能破解成功，则是十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利润回报。 可前提有一点，你们真能搞定系统的黑科技吗？ 杰克赶紧从徐奎手里抢过龙腾，紧紧抱在怀里，一幅谁抢就给谁拼命的架势。其他人一看，马上把目标转向最后一把龙威，再次掀起血雨腥风。 “一千四百万成交！” 第105章 一本万利 龙争虎斗后，龙威最后以一千四百万美元成交，卡巴拿下，成为另一个赢家。 詹姆斯和两个认证官都醉了，两把刀剑，居然拍出三千二百万美元！ 苏渊满意点点头，加上龙刺的一千万，四千两百万美元，换成人民币两点六亿，爽！ 当场签订合同，完成交易，现金被存进海外离岸账户，双方皆大欢喜。晚宴过后其他人纷纷离开，特别是疯狗和卡巴，心急火燎回去研究，早一天破解就是亿万暴利。 “您要寻找陨石收藏家？”汤姆听完苏渊的要求，好奇道：“经过我们研究，龙刺含有很多未知金属元素，难道是……” 苏渊点点头，这点瞒不过高科技，解释道：“不光是龙刺，就连龙渊也是天外陨石打造而成。不过你放心，卖给疯狗和卡巴的不是！” 汤姆恍然大悟，满脸兴奋，好家伙，苏大师果然心狠手辣，看见死对头天价买回去的居然是残次品，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苏渊笑而不语，这次来美国两个目的，一是挑战吉尼斯纪录，完成系统任务。还有一个是寻找陨石，美国是世界第一大陨石集散地，国土面积大，很多陨石分布，所以收藏数量也是最多。 汤姆第二天兴冲冲来回报调查结果，苏渊看着资料，罗伯特黑格今年45岁，有双重身份，一方面是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教授，另一方面是全球最权威的私人陨石收藏家。 最初鼎鼎大名的黑格博士收集陨石只是出于兴趣，但后来发现陨石因为稀有而珍贵，也可以卖好价钱。在专业的陨石市场上，贵的价格为每克超过8美元，几乎和黄金价格一样。 就算最一般的每公斤也在30美元左右，如果是含有稀有金属的陨石，那么价格就难以计量。 从23岁起就开始搜集陨石，当时还没有人意识到那是可以卖钱的好东西。黑格拥有的陨石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私人陨石收藏，虽然自1990年起，也有其他人进入这个行当，但从实力和收藏规模来说还没有人能和黑格相比。 收集陨石的经历很像电影《夺宝奇兵》的情节，充满惊险、刺激和传奇色彩。为寻找从天而降的财富，足迹遍及地球上除南极以外的所有大陆。 在智利、纳米比亚、澳大利亚、墨西哥和埃及，都有在旷野中九死一生的经历。只要航天航空局预报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将会有流星雨，都会在准确时间赶到那里。无论在什么地方，无论搭乘什么交通工具。 除自己寻找陨石，他还向当地人收购，当地人只要找到陨石，不论大小，黑格都会用现金收购。 1992年在阿根廷以重金收购一块重达37吨的陨石，那是他一生中看到的最大的陨石。但是在把陨石运出海关时，阿根廷政府以走私罪罪名将他逮捕，认为这块罕见的陨石归阿根廷国家所有。后来黑格被释放，但陨石就被永远留在阿根廷。 没有流星雨的时候，黑格也会自己搜寻陨石。主要在非洲的沙漠地带搜寻，因为那里的陨石从来没被人捡走。 驾驶着滑翔降落软翼机在沙漠上方120米的高处慢慢飞翔，只要看到有突出物就降落，然后用金属探测器搜索。一般人认为这样无异于大海捞针，不过黑格20多年来在沙漠中发现的陨石占他私人收藏的相当一部分。 现在市面上所谓的黑格陨石，是专门以他的名字命名收藏的陨石。由于其来源的特殊性和未来增值的潜力，黑格收藏按市场价计算已经超过一亿美元。 苏渊看完很满意，让汤姆马上联系对方见面，现在手里有钱，只要能找到金光陨石矿，随便一把刀剑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三天后众人离开美国，满载而归，三百万从黑格手里收购五块陨石，三块金光，两块极品黄光。同时也证明一点，并不是所有陨石都是宝贝。 一把龙腾，一把龙威，一把龙刺，换来四千万美元，加上五块极品陨石，这个买卖值！ 转一圈下来，自己真真正正成为亿万富翁，等下个月节目在美国播出完，买断国内版权，再花点钱电视台再播一遍，应该能达到人人皆知的地步，顺便还能给苏家剑铺刷一波声望。 “这两块矿石你们一人一块！”苏渊接过柳生惠美送上的红酒，挑出两块极品黄光矿，交给徐奎和小丫头，笑道：“好好利用，算是你们第一个毕业考核。” “多谢师傅！”两人欣喜若狂，对于铸剑师来说，极品铁矿就是无价之宝，更何况是经过苏渊的亲自挑选，绝对与众不同。 剩下三块肯定要留着自己用，最少又是三把极品，开光就是紫光剑，跟龙渊不相上下。 其实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自己铸剑水平远比打造龙渊的时候高的多，但龙渊毕竟是第一把剑，意义非凡，加上本身又争气，所以一直带在身边，不离不弃。 至于其他的作品，有开光术在手，还不如换取点资源和名气。更何况汤姆已经知道陨石的消息，疯狗和卡巴也不傻，用不了多久陨石必然成为争抢目标。 可他们没有五行术啊，都是有眼无珠，谁能分辨好坏？ 最后还不是要跑来跪舔自己？ 到时候不用花一分钱，极品陨石随便选，这才叫投资！ 众人回到龙泉，王天和胡金泉已经上手，四家店铺运行正常，其实肯花几十万收藏刀剑的都是资深藏家，很多都是当面交易，很少在店里完成。 古玩店就是这个特点，三年不开张，开张管三年。好东西都是熟人之间到手交易，讲究传承有序，品牌效应。 同样一把剑，经过皇甫江收藏，哪怕只有一天，那价值不可同日而语。现在苏家剑铺也一样，只要是加盟的铸剑师，作品经过认证，最少翻三番，这就是苏渊的品牌效应。 当然毕竟时间还短，好作品需要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沉淀才能称为经典，流芳百世，万人敬仰。 “我给你介绍，这位是张博，故宫兵器鉴定专家。” 第106章 故宫求我帮忙？ 苏渊看着皇甫江介绍的老者，就连沈焕文都陪同前来，不愧是故宫专家，人脉挺深。 “在苏大师面前，老朽可不敢班门弄斧，自称专家！”张博拉着苏渊的手，亲热道：“龙刺和龙渊的事情已经传遍整个刀剑圈，所有人对您只有一个字：服！” 看见苏渊刚想客气，张博正色道：“是金子到哪里都发光，这可是扬我中华国威的好事，让那些老外看看，这才是真正的传统刀剑！” 众人哈哈大笑，坐下喝茶聊天，熟悉过后张博看着苏渊，不由感叹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没想到龙泉居然出现一个二十多岁的铸剑大师！” “在座都不是外人，我也开门见山有话直说，这次来可是带着任务，想请苏大师出手相助！” 苏渊一愣，故宫居然上门找自己帮忙？好奇看着张博，等待下文。 张博解释道：“对于故宫来说，冷兵器收藏只是小众门类，甚至连杂项都算不上。主要藏品也都是明清古剑，尤其是清代居多。” “最出名的还是乾隆御制的天地人系列，流入民间后成为刀剑拍卖天价记录创造者，这点连我们都没有想到。” 皇甫江在旁边没有说话，心中暗想：“那是你不知道龙刺卖了多少钱！” 要说张博，也算多年好友，前几天去万剑山庄找自己帮忙，能让故宫专家都感到为难的肯定不是小事。 想来想去还是来找苏渊，张博也没有意见，毕竟天榜之首已经证明一切。到龙泉又拉来沈焕文，三张老脸加一起，希望苏渊能出手相助。 张博看着苏渊，二十出头的年纪换成在故宫，连实习生的资格都没有。可对方已经名扬海外，连几大顶级品牌都惊为天人，简直只能用妖孽来形容！ “您听说过九龙宝剑吧？” 苏渊一皱眉，也难怪吃惊，九龙宝剑可是刀剑史上一段传奇。历史上最大的古董藏家莫过于乾隆皇帝。在位60年，又当4年太上皇，广收名画古帖、珍异古玩，数不胜数。 死后这些奇珍异宝舍不得留个后人，直接同埋进裕陵的地下宫殿，其中最具传奇色彩的当属放在他身边的一柄九龙宝剑。 要论近代第一大盗墓贼，非军阀孙殿英莫属。1928年7月2日，他以军事演习的名义，带兵包围遵化县的清东陵。一夜之间，连盗慈禧和乾隆两座墓葬，将其中的金银财宝洗劫一空。 相传九龙宝剑，剑共5尺，剑柄特长，上雕九条金龙，象征九九归一。剑鞘用名贵鲨鱼皮制成，嵌满红蓝宝石及金刚钻，堪称价值连城。 举国震撼，为逃脱罪责，只能把很多宝贝送给政要，最珍贵的九龙剑交给特务头子戴立，请他转送蒋某人。 当时正值抗战，戴立把宝剑暂时由其军统马汉三保管。谁知马汉三起了贪宝之心，私藏宝剑。 1940年初，他被小鬼子俘虏，献出宝剑以保命。宝剑又落入女间谍川岛芳子之手。抗战胜利后，川岛芳子被军统捕获，戴立到北平第一监狱提审女川岛芳子，最后才把宝剑夺回来。 1946年3月17日，戴立携九龙剑直飞金陵面蒋。谁知天气恶劣，飞机一头撞在江宁岱山，机毁人亡，大火烧数个小时。 传说军队从江宁农民手中寻回九龙剑时，剑鞘和剑柄早已烧得一干二净。于是将它和戴立的遗骸一起放入棺材中，运回灵谷寺志公殿暂放。 1951年陵区东山头村数位农民花半个月的时间，用铁镐沿水泥的接合处将墓扒开。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红漆木棺。 开棺后发现里面除戴笠遗骸外，只有一把被烧得变形的左轮手枪，一个皮鞋后跟，还有就是那把九龙剑，一尺多长的狭长铁片，锈蚀得厉害，只依稀看出宝剑剑身的样子。 想到这里苏渊好奇问道：“难道九龙宝剑重见天日？” 张博点点头，正色道：“这原本是机密，其实戴立墓里发现的所谓九龙剑只是民间传说，真正的九龙剑辗转多年，最后还是被爱国人士捐赠给故宫，现在保存在库房。” 苏渊点点头，也很正常，国宝千千万，绝大部分消失在天灾人祸中，能留下的千不存一，所以才加倍珍贵。 “虽然荣归故里，但因为保存条件差，剑身腐蚀严重，品相极差，所以……” 张博摇摇头，按理说金属已经算是文物中最不娇气的门类之一，可任何东西也经不住时间的冲刷。一旦埋下土里几十年，金属会生锈，石头会掉皮，就连玉器也免不了产生沁色，这是自然规律。 其实现在博物馆展出的国宝，很多都是经过匠人鬼斧神工般修复而成，比如国宝四羊方尊，那是碎成几十块以后，重新被拼起来，否则早就是一堆锈铜片。 苏渊恍然大悟，难怪张博作为故宫专家也会为难，刀剑看似坚固，可一旦被腐蚀后，反而更脆弱，很多一碰就碎。 张博看着苏渊，其实心里也没底，对方虽然是铸剑高手，但文物修复完全是两回事。 很多时候重新来过远比旧貌换新颜简单的多！ 皇甫江见苏渊沉默不语，自然明白对方的顾虑，就算是故宫，也不能让别人白忙活吧？ 两边都是朋友，平心而论倾向于苏渊，毕竟前途无量，打破僵局笑道：“在老朽心里，苏大师的铸剑水平已经堪称绝世高手，虽然没有经过官方考核，但实力有目共睹是不是？” 张博灵光一闪，明白皇甫江的意思，赶紧笑道：“那是自然，否则张某也不会千里迢迢跑来邀请苏大师出手相助。” “您看着这样好不好？按照规定国家工艺大师最低标准也是从业二十年以上，还要层层考核才有资格评选。但以您的水平和名气，肯定特例特办！” 苏渊听完满意点点头，国家工艺美术大师？这个名头绝对响亮。 看似好像是一个虚名，其实隐藏很多福利，要知道无论什么艺术门类，能拥有这个头衔的人都是百里挑一的精英，最年轻的大师也超过四十五岁。 慢慢站起身，笑道：“既然张老看得起苏某，那我就去看看，不过结果如何不敢保证。” 张博哈哈一笑，拉住苏渊的手，客气道：“明白明白，只要大师肯出手相助，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两人相视一笑，很快达成交易，哥帮你们修好九龙剑，你们送哥一个真真正正的大师头衔，各取所需，你好我也好。 第107章 有人就有江湖 “师傅，咱们真要去故宫？” 送走张博等人，徐奎满脸激动，对于匠人来说，故宫肯定是梦寐以求的圣地，全天下最牛逼的都集中在宫廷造办处。 学的惊人艺，卖货于帝王，这是古人最传统的价值观。跟现在社会不同，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有真本事，赚钱致富很容易，一夜爆红更不是梦想。 在古代，手艺人的地位低下，就算再有本事也只能养家糊口，最多也就是成为大户人家的客卿，为权贵单独服务而已。 天下最大的官是谁？ 自然是九五之尊的皇帝， 所以说能在宫廷造办处混的都是百里挑一的精英，能代表全天下最高工艺水平！ 民间当然也有高手，但工匠也是人，谁不想让自己的作品流芳百世，所以但凡不是真正的隐士高人，造办处还是所有匠人梦寐以求的圣地。 傻大个咧着嘴笑半天，猛地想起什么，担心道：“要说去故宫是好事，可我听说那把九龙剑……” 柳生惠美见徐奎支支吾吾，好奇追问道：“师兄，有什么话你说啊！” 徐奎看没有外人，低声道：“我听说那把剑很邪性，只要谁沾上，从来没有好下场！” 小丫头听完，脸色大变，苏渊放下茶杯，微微一笑道：“传说宝剑铸造过程中，用七七四十九个穷凶极恶之人的鲜血染成。而且在铸造好后，还请西域神人施以诅咒，可以说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乾隆死后之所以作为主要陪葬品深埋地下，甚至随身放在尸体边，就是希望在阴间也能大杀四方，震慑群鬼是不是？” 徐奎拼命点着大脑袋，分析道：“您看只要接触过那边剑的人基本都没有好下场，孙殿英马汉三被枪毙，川岛芳子更不用说，就连戴立都……” 突然想起什么，惊呼道：“难道当年蒋某人知道这个秘密，所以才戴立帮自己挡灾！” 苏渊看着傻大个好像发现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哭笑不得，要说九龙宝剑之所以名气大，也是因为这种民间野史的大肆宣扬。 见柳生惠美担心的表情，笑道：“放心，这次咱们只是去看看，就当去故宫转转，平时你们有机会进人家的库房参观？” “具体情况等见到宝剑再说，已经放在故宫这么长时间，那些专家肯定都研究过几百遍，也没见谁死于非命吧？” 听完两人才松口气，苏渊没有担心，有机会近距离参观故宫国宝绝对千载难逢，自然不能错过。 自己有开光术，就算九龙剑再破，直接砸三次下去，它还能比黑科技还牛逼？ 第二天众人跟着张博来到京城，安排好酒店，下午进故宫，参观紫禁城。简单转一圈来到兵器库房，因为有权限，别的门类不对外开放。 “这是……皇帝的盔甲！” 柳生惠美看着展柜中的盔甲，兴奋不已，张博笑道：“这是康熙明黄缎绣平金龙云纹大阅甲，外布金帽钉，衣内用蓝绸里，敷一层薄丝绵。上衣分左、右护肩，左、右袖，前铛，侧铛；下裳分左、右铛。全身皆用黑绒镶边。穿时各部分由金钮扣袢联缀成一整体。” “下裳共绣行龙16条，上下行龙间用金线采用钉金针法盘结，共五道。相对的龙首间绣火珠、骨饰云、四合如意云等纹饰。下摆绣平水、寿山、如意云等纹饰。 “大阅铠甲专供康熙皇帝检阅八旗军队时穿用，实战价值不高，就是帅气。” 苏渊点点头，说白了就是皇帝老儿用来装逼的衣服，张博来到旁边的展柜，介绍道：“要说打仗实战，这套皇太极盔甲才算正宗。” “前胸后背内敷铁叶186块，袖外连缀弧形窄铁叶若干片。下裳分左右，从上而下缀铁叶五重，每重38片，左右共计380片，每重铁叶间以镀金铜钉和彩绣八宝图案相隔。” “胄为铁质，顶盘，前后梁、护额等均饰铁鋄金云龙。鹿皮里，青缎缘，内俱敷铁叶，共计35块，甲胄共重约12.25公斤。” 苏渊看着保存完好的盔甲，皇太极不愧是开国皇帝，满人善骑射，三十斤盔甲穿在身上还能骑马打仗，也算骁勇善战之辈。 然后走到另一个展柜前，问道：“这就是乾隆地字一号，出云剑？” 张博走上前，笑道：“据《造办处活计档》记载，从乾隆十三年始至乾隆二十二年，清宫造办处共造御用刀剑各30把，此为“地”字号剑中的第一把。” “还有乾隆天字三号，孔纯刀，护手为铁鋄金镂空如意圆盘，内有四条可活动的奔龙，青玉柄，木质蒙金桃皮鞘。” “基本能代表清造办处的最高水平，是乾隆珍爱的刀剑收藏。” 苏渊带上手套，拿出几把御制刀剑，黄光浓郁，尤其是出云剑，丝丝金光闪烁，已经算是精品力作。 “老张，这就是传说中的苏判官？” 突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苏渊回头，只见两个老者来到面前，为首的目光盯着自己，充满审视的味道。 张博微微皱皱眉，给苏渊介绍道：“这两位也是兵器专家，我的同事，李广明和赵旭。” 苏渊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赵旭温和一笑，刚想开口，李广明抢先道：“听说龙泉最近出现一个铸剑大师，不但力压群雄，登上天榜之首，还在国外军刀圈混的风生水起，今日一见，居然如此年轻？” 苏渊淡然一笑，能感觉到对方的敌意，看来故宫也不是一团和气，少不了勾心斗角。 李广明见苏渊轻描淡写的表情，心中微怒，自己好歹也是圈里前辈，这个小子竟然如此嚣张？ 再看老对手张博得意洋洋，心中更加不爽，强压火气，试探道：“苏判官千里迢迢从龙泉赶来故宫，为九龙剑而来？” 张博接话道：“不错，是我托关系求苏大师出手相助，九龙剑破损严重，咱们研究出来的所有方案都没有必胜把握，所以才请高人出山。” 李广明点点头，目光盯着苏渊，追问道：“对于苏判官的铸剑水平李某如雷贯耳，必然有过人之处。不过隔行如隔山，文物修复跟铸剑还是有很大区别。” “再说九龙剑乃一级国宝，李某身在其位，敢问一句，你可有修复古剑的经验？” 第108章 三大难题 “你……” 张博听完脸色阴沉，冷笑一声，反驳道：“老李，这话什么意思？你难道在质疑我的决定？” 几步上前，逼问道：“我费尽心思才请苏大师出手相助，就算古剑修复跟铸剑有所差别，但毕竟同源同根，更何况以苏大师的实力，难道还没有资格出谋划策？” 看着死对头不以为然的表情，冷哼道：“好啊，既然你看不起别人，那这份工作就由你全权负责如何？” 李广明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没想到平时笑呵呵的张博居然为一个外人敢跟自己当众翻脸？ 刚想说话，旁边的赵旭一看苗头不对，虽然平时两个人明争暗斗好多年，可不能让外人看笑话，赶紧打圆场道：“既然大名鼎鼎的苏判官肯帮忙绝对是好事，大家都是为工作，集思广益不更好？” 张博跟李广明对视一眼，都不再说话，苏渊一撇嘴，好容易来一次故宫，居然遇见这样的幺蛾子，沉声道：“九龙剑可否让苏某一观？” 张博听出苏渊的不悦，赶紧笑道：“那是自然，请跟我来。” 李广明还想说话，被赵旭一把拉住，轻轻摇摇头，李广明轻哼一声，看着苏渊等人离去的背影，慢慢跟上去，准备见机行事。 “这就是九龙剑？” 打开保险柜，一把严重腐蚀的长剑出现在众人面前，剑身锈迹斑斑，剑锋甚至还有很多崩口，护手上的宝石七零八落，哪里还有一丝皇家威严？ 张博看着苏渊面无表情，无奈道：“哎，没办法，经过烈火和几十年深埋地下，能保持原状已经算是万幸。宝石配饰好解决，主要是剑身腐蚀严重，加上重新打磨，所以……” 苏渊摆摆手，拿起九龙剑，在他眼里虽然表面锈迹斑斑，但还是能看出丝丝金光闪烁，不愧是乾隆临死都要陪葬的宝贝，难得一见的精品。 李广明看着苏渊默不作声，心中暗自得意，管你什么狗屁铸剑大师，现在可是文物修复，你一个毛头小子懂个屁！ 虽然在博物馆展示的青铜器大多是比较完好，但在和观众见面之前都是处理修复，刚出土的青铜器在地下埋藏时，由于墓穴塌陷、地层变化等原因，很多会被挤压变形，甚至破碎不堪，那种窖藏出土完整的青铜器凤毛麟角。 一件刚出土的青铜器，首先就要洗澡，也就是去除器物表面的附着物，给文物洗澡可是个技术活。 这可不能拿水一泡搓搓就成了，哪些能洗，哪些不能洗，能不能水洗，这都是学问。 对于脆弱的青铜器需要慎重处理，必要时先采取临时的加固措施。清洗主要采用物理方法，辅助以化学方法等其他手段。特别是有害锈的存在，那必须按照特定的有害锈处理流程来专门处理。 就按九龙剑来说，看似锈迹斑斑，已经是经过很多次清洗后的结果。李广明露出轻蔑的笑容，这可不是越干净越好，绝不能把表层锈蚀全部除干净，一旦露出本体的金属色，那就算走光了。 一般来说去除表面土垢、硬结物、膨胀疏松的腐蚀产物、可溶盐以及氯化物等即可。而表层致密均匀的无害锈蚀物和重要的有价值的痕迹应该予以保留，最终获得一个均匀美观的表面层。 更何况九龙剑还不只是生锈一个问题，青铜器由于受到自然力、人力等作用而产生的轻微变形十有八九，所以需要在变形部位施加一种相反的力，使其恢复原貌。 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青铜器大多数都上千年的岁数，老胳膊老腿，可不敢随便掰扯，一不小心就会出现新的碎裂。 所以整形前一定要结合仪器分析的结果，根据器物类型、变形程度、变形部位、金属性质等进而决定整形方法，因地制宜，难度极大。 就算能搞定九龙剑的锈斑，可剑身还有轻度变形，加上剑锋七八处崩口，李广明冷笑一声，看你这个毛头小子如何解决！ 张博深吸口气，解释道：“锈斑是第一个难题，然后是变形和崩口。简单的补配就是铜片或者树脂直接粘，也会采用树脂加铜皮的补配方式，铜皮保证强度重量，树脂保证纹饰，各取所用。” “复杂一点的缺失部分需要翻模铸造，铸造材料有树脂、铜及锡铅合金。可对于九龙剑来说，都不太适合，所以方案一直没有定下来。” “所以我才建议采取焊接法！”李广明上前几步，大声道：“补配及整形都需要焊接技术才能使崩口消失，以实现九龙剑的结构稳定和审美完整，这才是最完美的修复方案。” “哼，完美？”张博听完嗤之以鼻道：“那你说是用氩弧焊还是激光焊？” “你没看见崩口位置碴口锉后呈现没有金属光泽的紫褐色？说明金属完全矿化，这种情况只能采取粘连工艺，万一焊接出现问题，你敢负全责？” 李广明面沉似水，没有反驳，毕竟张博说的有道理，换成其他文物无论焊接还是粘连都不是问题，可九龙剑是一级文物，名气太大，领导必须要求完美修复，还准备对外展出，甚至作为故宫一件镇馆之宝。 这才是方案迟迟不敢确定的主要原因，谁也不敢负全责。几个兵器专家基本都倾向于张博的意见，保守点安全。 苏渊把九龙剑轻轻放下，终于开口道：“传统修复讲究修旧如旧，要让修补部位与周围衔接自然浑然一体，这也符合一般观众的审美需求。随色的方法取决于锈蚀状况，是“贴骨锈”、“疙瘩锈”、“漆古地子”还是“水银沁”，情况都不一样。” 此话一出，在场三个专家面面相觑，特别是张博，惊喜问道：“难道大师真有把握？” 苏渊转过身，微微一笑道：“苏某既然敢来，自然有所依仗，不过需要很多秘方配合，故宫这个环境……” 张博赶紧道：“大师放心，只要有把握，其他的都不是问题，您看……” “慢着！”话还没说完，李广明突然打断道：“张博，就算你立功心切，难道连故宫的规矩都忘了吗？” 看着苏渊，厉声道：“九龙剑可是一级文物，修复好必然是国宝，限制出境的重器！凭你苏判官的一句话，就想带出去？” 第109章 众叛亲离？ 苏渊面色一冷，要不是看在工艺大师的面子上，谁愿意来干这种倒霉事？ 轻哼一声，看着张博道：“言尽于此，既然故宫规矩这么多，那苏某只能说句抱歉，这种国宝还是留个你们慢慢玩吧！” 说完转身就要走，张博一看，赶紧拦住，顿时左右为难，对于苏渊的话还是基本相信，但李广明说的也对，一级文物岂能随随便便带走，更何况你苏渊还是个外人。 李广明心中更加得意，苏渊的出现还是压力不小，毕竟名头太大，万一修复成功，那张博瞬间就是最大功臣，自己决不能让死对头得意！ 继续火上浇油道：“还是老话，隔行如隔山，还请苏判官不要掺和文物修复的事，一旦失手，岂不是……” 苏渊猛的停下脚步，慢慢回过神，锐利目光锁定李广明，如龙渊出鞘，吓的老家伙一激灵。 张博借着机会试探道：“请问大师，修复需要多久？” 苏渊露出微笑，自信道：“一天足以！” “什么？”张博听完目瞪口呆，不可思议道：“一天？” 苏渊点点头，既然来一趟，加上李广明成功拉起仇恨值，正色道：“苏某是爱剑之人，能见到九龙剑也是缘分，可以再退让一步。” “就在故宫里安排个地点，秘方由我准备，当场修复，不过外人不能观看，一天之后必有结果！” “此话当真？”张博眼前一亮，惊喜不已，只要九龙剑不离开故宫，其他问题都能解决，刚想说话，李广明再次呵斥道：“就算这样也不行！” 盯着苏渊，不满道：“你一个外人，凭什么单独修复一级文物？真出问题谁负责？” “我负责！”张博突然大喝一声，走到李广明面前，一字一句保证道：“李广明你听好了，苏大师的所有决定，我张博全权负责！” “你……”李广明大吃一惊，看着张博坚定的目光，心中大喜，终于等到这句话，只要你敢死，老子就敢埋！ “好，好，好。既然你敢保证，那李某二话不说，只要领导同意，悉听尊便！” 说完转身就走，脸上露出得意微笑，一级文物？又不是我家的宝贝！ 打死也不信一个毛头小子能修复九龙剑，更何况是一天时间，简直是天方夜谭！ 也不知道张博吃错什么药？居然死心塌地给苏渊负责，一天之后看你死不死！ 别说损坏一级文物的责任有多巨大，就算苏渊最后束手无策，原封不动把九龙剑送回来，那张博还是会变成所有同事的眼中钉。 居然相信一个外人也不信自己同事？ 故宫也不是没有找外援的先例，其实很多时候也会邀请民间高手帮忙，但全部都是商量着来，从来没有见过敢一个人吃独食！ 想到这里李广明恨不得仰天大笑，明争暗斗十几年的死对头居然自己作死？只要再等一天，兵器处处长的位置岂不是唾手可得？ 赵旭看着李广明的背影，长叹口气，无奈道：“老张，这次你……” 说完摇摇头，也转身离开，张博突然仿佛被抽干全身力气，差一点瘫软在地。苏渊一把拉住对方，笑道：“放心，既然你相信苏某，万事有我！” 张博只能点点头，他也不傻，所谓富贵险中求，自己跟李广明斗了十几年，顶头上司很快退休，处长只有一个，现在只能孤注一掷。 李广明背景深，如果自己再不出手，真要等对方上位，以后的日子还能混？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起反击。现在所有希望都在苏渊身上，真要能修复九龙剑，自己成功上位，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张博一咬牙，拉住苏渊的手，哀求道：“情况您都看见，张某的生死全部在大师您的手里啊！” 苏渊哈哈一笑，拍拍老张的肩膀道：“放心，尽快安排，静候佳音吧。” 看着张博急匆匆去准备，苏渊点点头，没想到张博居然如此信任自己，可谓交浅言深。 当然肯定还有其他原因，否则也不会背水一战，但关键时刻敢于挺身而出，这点已经值得长期合作。 张博很快安排好，就在文物修复区的一间仓库，准备好各种设备，苏渊让徐奎拿来黄泥和寒泉水，故意弄的神神秘秘，掩人耳目。 “听说老张从外边找来一个年轻人，准备修复九龙剑？” “可不是，好像是什么龙泉铸剑大师？我也没见过，对方要求独立修复，谁也不能看。” “开什么玩笑，九龙剑是一级文物，凭什么一个外人有资格单干？” “听说这事领导开始也不同意，但张博当场立下军令状，万一失败，他负全责！” “这……好家伙，那个年轻人是什么来头？值得老张如此下血本！” “哼，宁可相信外人也不信咱们，我倒要看看，一天之间如何能修复九龙宝剑！” 一时间消息传开，众说纷纭，不只是兵器处，就连其他门类也十分好奇。堂堂一级文物，居然请外人帮忙修复不说，竟然还要求自己单干？ 很快苏渊再次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名扬紫禁城，当然看笑话的人居多，毕竟是外人，真要成功岂不是当众打修复专家的脸？ 对于这些苏渊早就习惯，因为系统坑爹，每次都是完成作死任务，跟以前相比这只是小场面。自己锁上门，检查一遍没有监控摄像，然后慢慢悠悠开始研究九龙宝剑。 要说造办处果然高手如云，这把金光剑的原料并不算高级，也不是传说中的荧惑陨石，但经过高手百炼成钢，竟然达到金光标准。 苏渊把黄泥均匀抹在剑身，装模作样放进火炉里加热，然后再次用泉水打磨，反复几次以防有人暗中监视。 吹毛利刃！ 刚柔并济！ 最后暗中开光，原本锈迹斑斑，如同风烛残年的九龙剑瞬间重新焕发生机，仿佛年纪几十岁，变成青春少年。 搞定，手工！ 苏渊清洗完剑身，看着寒光闪烁的九龙剑，十分满意，不愧是黑科技，还能修复古剑。 “哼，老虎不发威，你当老子是病猫？” 第110章 史上最年轻大师 张博接到苏渊电话，急匆匆跑过来，一路提心吊胆，前途命运全部压在九龙剑上，千万不能出事。 “这是……” 接过焕然一新的九龙剑，满脸震撼，要不是研究多年，早已烂熟于心，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好，好，好！”张博仰天大笑，激动万分，好容易才冷静下来，拉着苏渊的手，恭敬道：“您不愧是铸剑大师，简直鬼斧神工……惊为天人……令人……” 苏渊摆摆手，笑道：“既然你信任苏某，自然不能令朋友失望，现在应该能交差了吧？” 张博看着苏渊似笑非笑的表情，冷哼一声道：“大师放心，总有些狗眼看人低的玩意，这种小事不劳您费心，交给我处理。” 苏渊笑而不语，原本只是来帮忙，对于所谓大师称号并不太在乎，现在有没有无所谓的事。 一路披荆斩棘，现在是硬生生杀出来的名气，三把渊字号卖出两亿四，这比什么狗屁头衔都管用。 可就是看李广明不顺眼，哥难得不去主动打脸，居然还有人自动送上门？ 一定要满足要求！ 剩下的事不用自己操心，毕竟是外人，九龙剑能证明一切。跟着张博来到办公室，人头攒动，不只是兵器处的人，还有不少其他看热闹的，都好奇最后结果。 “哟，老张来了？”李广明看着张博面沉似水的表情，心中暗爽，慢慢站起身，笑道：“年轻人有冲动很正常，可你算老江湖，为什么会跟着一起疯？” 看了看张博手里捧着的剑匣，正色道：“修复不成功无所谓，只要没有损坏文物，其他的我们帮你给领导求个情，落个处分就过去了。” “就是，你毕竟也是老人，给领导承认个错误就算了。” “哎，吃一堑长一智吧，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让我们检查一下啊！” 顿时说什么的都有，张博冷眼旁观，现在才是考验人心的时候。平时称兄道弟的所谓朋友，一幅幸灾乐祸，首先落井下石，令人心寒。 李广明几步走上前，伸手就要拿剑匣，暗自激动，只要一打开，张博就算完喽！ 事情闹这么大，就算九龙剑完好无损，张博最少也要落个大处分。不光如此，还得罪所有同事，别说上位，就连混日子都艰难。 张博盯着李广明的丑恶嘴脸，突然意兴阑珊，沉声道：“你真要打开？” “什么？”李广明一愣，故意大惊失色道：“难道九龙剑出什么问题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紧张起来，这可是一级文物，就算修复不好也绝不能损坏，否则那可是重大事故！ “快给我！”李广明看似着急，赶紧抢过剑匣，放在工作台上，故意大声道：“这次你算是玩大了，我们可不能陪你一起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江湖骗子，居然……” 说着打开剑匣，顿时眼前寒光一闪，呆若木鸡，满脸不可思议。 “怎么？难道真二次损坏！” “快，赶紧补救啊！” “打电话通知领导，出大事了！” 周围人看见李广明的状态，纷纷大惊失色，赶紧围过去，准备抢救九龙剑，说不定还有希望。 “这是……” “我不是在做梦吧？” “这把难道是那把九龙剑……” 所有人满脸震撼的看着焕然一新的九龙剑，不知道说什么好，李广明猛的回过神，大喊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张博看着死对头疯癫的模样，哈哈一笑，几步上前，拿起九龙剑，展示道：“瞎咋呼什么？你的眼难道瞎了？事实摆在眼前，还有什么不可能？” 双手捧剑，展示给所有人道：“这就是经过苏大师重新修复的九龙剑，咱们研究这么长时间，真假难道还需要重新鉴定？” 所有人沉默不语，能在故宫混饭吃的都是高手，是真是假一目了然。李广明也是急火攻心，才问出这种丢人的傻话。 张博冷笑一声，回到苏渊身边，大声道：“民间藏龙卧虎，高人无数，张某不才，千里迢迢从龙泉请来苏大师，就是为更好修复一级国宝，难道这也有错？” 目光巡视全场，如尖刀般刺在落井下石人脸上，最后定在失魂落魄的李广明身上，讽刺道：“可笑某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坐井观天，眼高手低，自己学艺不精也罢，还敢拿国之重器开玩笑？” “你……”李广明瞬间脸色惨白，差一点昏倒在地，张博……好狠！ 张博暗自叹口气，话只能点到为止，毕竟以后还要跟同事打交道，面子不能弄太僵。笑道：“事实胜于雄辩，九龙剑经过苏大师已经修复完成，咱们都是本着保护文物的目的，大家说没错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暗自松口气，纷纷附和，几个专家赶紧拿着九龙剑去研究，不能光看表面，很快结果出来，更加令人震撼。 所有数据全部完美，仿佛一个八十多老汉，走进电梯，再出来居然变成一个精壮小伙！ “苏……大师，请问如何做到？” 年纪最大的老专家终于道出所有人的疑问，修复师也是手艺人，再多明争暗斗，骨子里还是佩服真正的高手，一切以专业为重。 苏渊微微一笑，客气道：“龙泉自古乃铸剑之都，很多传世古剑，苏某见的多，所以有点经验心得。” “主要是仰仗黄泥和寒泉水，覆土烧刃后，能让刀剑重新焕发生机，雕虫小技而已。” 所有人沉默不语，老专家看着苏渊轻描淡写的表情，暗自感叹道：“这要是雕虫小技，那我们这些都活到狗身上喽！” 很快上级领导闻讯而来，见到九龙剑和检测数据，直接把苏渊请到办公室，热情的拉关系，好家伙，这小子可是块宝贝。 临走拉着苏渊的手，保证道：“您放心，申报大师交给我处理，绝对不是问题。” 众人离开故宫，张博送回酒店，终于长出口气，感叹道：“刺激……太刺激了！” 苏渊哈哈一笑，张博也算并肩作战过的战友，以后可以长期合作，也算一条难得人脉关系。 这次虽有波折，但总算满载而归，不但搞定工艺大师称号，还在故宫里装了个逼，很好很强大。 众人没有马上回龙泉，在京城玩玩，两天后得到消息，史上最年轻工艺大师诞生！ 第111章 江湖令 “恭喜苏大师，现在可是名副其实喽！” 皇甫江跑来京城，看着苏渊，感叹道：“如果没记错，最年轻的国家级工艺大师没有低于四十五岁的，可现在……” “四十八岁！”张博给苏渊满上酒，笑道：“我专门查过，敢问您今年有……二十六？” “明年二十五。”苏渊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所有人无言以对。皇甫江苦笑道：“现在才体会到那句话：人比人死，货比货扔！” 顿时哄堂大笑，没办法，这种事只能羡慕嫉妒恨，乖乖，二十五岁的国家级工艺大师，想想都害怕。 虽然张博没有多说，但苏渊明白，这个称号绝对得来不易。就算自己战绩再牛逼，毕竟太年轻，你让其他七老八十的前辈如何自处？ 说到底还是修复九龙宝剑让故宫领导下定决心，用一个头衔拉拢苏渊这个潜力股，这比买卖稳赚不赔。 张博暗自庆幸，关键时刻压苏渊简直是人生第二次大转折！当年有机会进故宫，成为到哪里都受人敬仰的文物专家，无论待遇还是虚荣心都得到极大满足。 可几十年下来，好容易熬到一个平步青云的机会，只要成功，事业必然迎来第二春。回想起曾经有个道士帮自己算过命，预言后半生会遇贵人，真要能把握住缘分，前途更上一层楼。 想到这里越发坚定苏渊就是命中注定的大贵人，二十五岁的国家工艺大师？ 前无古人， 后肯定也不可能有来者！ 众人谈笑风生，经过这次考验，张博也算自己人，加上在故宫的身份，又是一条难得人脉资源，大家宾主尽欢，关系更近一步。 吃完饭张博先行离开，皇甫江拉着苏渊笑道：“这次来京城一是为庆祝老弟实至名归，二还受人所托，希望接个善缘。” 苏渊一愣，要说皇甫江不愧是老江湖，在圈里人脉广，好像什么人想找自己都要通过他。好奇问道：“能让您老千里迢迢跑一趟，谁的面子这么大？” 皇甫江哈哈大笑，低声道：“说啦你肯定很熟悉，第一次见面咱们还开过他的玩笑……” “难道是……”苏渊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阿里爸爸的马运？” 皇甫江笑着点点头，解释道：“那个家伙是实打实的武侠迷，肯砸五千万收藏刀剑的土豪大款。这么多年玩下来，虽然数量不如万剑山庄，但质量可相差不远。” “久仰苏大师的大名，几次专门打电话让我牵线搭桥，现在终于有机会，咱们？” 说完满脸期待等着苏渊的答复，苏渊点点头，要说对马运十分熟悉，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没少听他在网上灌的心灵鸡汤。 专门看过很多采访和自传，一个三流师范学院毕业的英语老师，居然在不懂电脑的情况下，成为首屈一指的网络大牛，本身就是奇迹。 要说现在谁最牛逼，不是玩地产盖房子的首富王建森，而是二马。阿里的马运，企鹅的马飞腾，人家玩的是高科技，虚拟经济，动动鼠标就是几千亿。 苏渊想到这里笑道：“有机会认识土豪谁会拒绝？什么时候见面？” 皇甫江开怀大笑，中间人最有面子就是能牵线搭桥成功，赶紧打电话，约好明天，西湖论剑。 “明天他在西湖边的江南会宴请咱们，本来那里是他的私人会所，因为常年习惯组建平台创造价值，于是就与复星的郭广昌、网易的丁磊、银泰的沈国军、万向集团的鲁伟鼎、盛大的陈天桥等八大土豪，作为创始人，将江南会对外开放，对外号称八大豪侠。” 苏渊哑然失笑，早就听说阿里爸爸内部有十八罗汉，乃集团的中流砥柱。现在有出现八大豪侠，您是有多喜欢武侠？ 皇甫江摇摇头，继续道：“没办法，人活的就是一个圈子，谁也离不了。不只是江南会，国内还有其他三个利益共同体，被人戏称四大帮会。” “泰山会、江南会、华夏同学会、欧美同学商会。每个都是土豪云集，要想加入还真不是有钱就行！” 苏渊十分好奇明天之行，看看到底传说中的江南会有什么名堂？ 第二天早上，马运派专车来酒店接众人，很快来到西湖边一处幽静，苏渊下车，看着门口一颗大树，居然被劈成两半，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大字。 江南会！ “这可是金庸老爷子亲笔题词！”皇甫江笑道：“马运每年都要找各种借口去拜会金老爷子，堪称头号粉丝。” “当年《非诚勿扰》取景，葛优、舒淇和方中信在一个江南民居内品茶，那个场景就是在江南会。” “浙商平时联系并不多，尤其是创始会员，一但有事情还是会出手相助，比如前两年绿城的宋卫平遭遇资金链危机的时候，马运就毫不犹豫地出手，号召阿里员工去买绿城的房子。” “八位中的任何一位，遭遇到商业危机，只要江南会肯出手的话，基本上难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众人边说边参观，皇甫江是常客，充当导游，介绍道：“江南会门槛高，会员不多，入会需要资深会员推荐，还经过一年的考核才能正式加入。” “最出名的还是江湖令，核心会员的福利，一人佩戴一块，不论在何时何地，见到此令都能获得江南会盟友最尊贵的服务。” “当然不光是吃喝玩乐，江湖令关键时刻还能救命，如果持有江湖令的会员出现紧急状况，只要出示此令，轮值主席就有义务召集会员召开武林大会，无论会员人在何处，都要倾力相助，献计献策，共度难关。” “当然江湖令是不到万不得已才会使用，只有一次使用机会。一旦动用，得到帮助后，但是代价是，离开江南会。” 第112章 赚钱真简单 苏渊看着眼前的七座小楼，古香古色，听说原本是先贤堂所在地，供奉历代先贤，后来被改建成会所。 一路走来，高士许由、隐士严光、书法家褚遂良、吴越王钱缪、诗人罗隐、潘阆、林逋等，祠临湖而建，堂内陈列着刻有诸贤头像和生平事迹的石碑。 来到主楼前，正中央有一个天井，正对着一个牌坊，处处透着低调内涵。底下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大厅，一张仿古的案子上半卷着一幅画，沙发旁边的柜子上随处可见各种年代的古董器物，沙发背后一架古筝静静地放着。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刚进门传来一个声音，苏渊抬头一看，只见马运走出来，满脸笑容，迎接众人。 “这位就是苏大师，久仰大名！”苏渊看着热情的马运，客气道：“马总不敢当，我对您是久仰大名才对。” 马运哈哈一笑，拉着苏渊道：“既然来到江南会，还叫什么总不总？我虚长老弟几岁，不嫌弃直接称兄道弟如何？” 要说马运人格魅力的确很强，几句话气氛很快融洽，众人就坐，开始喝茶聊天。因为有皇甫江穿针引线，直入主题，马运接过龙渊，满脸痴迷，赞叹不已。 “马某毕生只有一个爱好，就是武侠！”马运对龙渊爱不释手，感叹道：“这点不是什么秘密，当年央视张大胡子拍笑傲江湖，我几次要求演风清扬，多少钱都不是问题，可……” “后来他又拍碧血剑，我又找上门，想演穆人清，结果那个家伙还是没有同意！” 说完猛的站起身，持剑而立，愤愤不平道：“你们说，我难道没有大侠风范？” 此话一出，哄堂大笑。特别是皇甫江，直接讽刺道：“幸亏当年没让你演，否则金老爷子不得骂死你小子！” 然后笑着给苏渊道：“他不光在外边瞎折腾，就连公司内部都不放过。什么办公室叫桃花岛，会议室叫光明顶，内部那些高管，很多都有自己的外号。” “他最不要脸，自称风清扬，副主席陆兆禧叫铁木真，CEO叫逍遥子，还有什么东邪西毒，郭靖黄蓉，你说幼稚不幼稚？” 大家又是一阵大笑，马运毫不在意，反而得意洋洋道：“我的地盘我做主，外号怎么了？霸气！” “不光是有外号，阿里还有独孤九剑和六脉神剑，比如群策群力、教学相长、质量、简易、激情……” 皇甫江一看，赶紧阻止道：“好，好，你霸气，我服了还不行？” 马运嘿嘿一笑，自信道：“我的桃花岛里，全是神兵利器，无论每到什么地方办公，这些宝贝如影随形，这叫什么？” 负手而立，高高扬起下巴，大声道：“心中有敌，天下皆为敌人，心中无敌，则无敌于天下！” 苏渊哑然失笑，难道越成功的人，身上越要有无耻不要脸的特质？ 说完马运突然双手抱拳，对苏渊深鞠一躬，真诚道：“请苏大师圆我多年夙愿，为马某量身定制一把神兵利器如何？” 苏渊赶紧站起身，客气道：“既然都是爱剑之人，苏某自然却之不恭。” 马运满脸兴奋，感激道：“多谢大师厚赠，以后如有差遣，马某必然仗剑相助，两肋插刀！” 两人相视一笑，难得遇见同道中人，马运想起什么，笑道：“听说苏家剑铺已经准备连锁经营？大师要是不嫌弃，我在官网预留个黄金位置可否？” 苏渊满意一笑，毕竟是网络大牛，以后合作机会多多，更何况人家手下还有国内第一视频网站，等挑战吉尼斯视频出来，少不了刷一波声望值。 保证道：“十天之后，咱们西湖再见。” “一言为定！”马运喜不自禁，要是换成别人说十天交差，一定嗤之以鼻。但对方是苏渊，听说龙腾龙威也只用短短三天搞定，十天已经绰绰有余。 皇甫江笑而不语，两人相谈甚欢自己也很高兴，苏渊早已答应给万剑山庄打造一把镇山之宝，慢工出细活，这事不急。 临走马运双手奉上江湖令，正式邀请苏渊加盟，相约十天后再次西湖论剑。 众人回到龙泉，苏渊拿出两块黄光陨石矿，准备开始铸剑。一把给马运，一把给皇甫江，这种人脉资源不能错过。 接下来几天闭门不出，开始铸剑，皇甫江和沈焕文都死赖着不走，尤其是沈二爷，哭着喊着要打下手，没办法，只能满足老头的心愿。 龙云！ 龙皇！ 两个老头痴迷的看着两把宝剑，经过开光浓郁金光耀眼，花纹清澈如水，灵动之极。 皇甫江捧着宝剑，如获至宝，激动的老泪纵横，这么多年终于得偿所愿，万剑山庄拥有镇山之宝。 三块金光矿留着，这两块也算物尽其用，现在有资格让自己出手的人寥寥无几。皇甫江不用说，老爷子跑前跑后帮苏家剑铺帮忙，算是投桃报李。 马运以后更是长期合作对象，难得有缘分是同道中人，痴迷刀剑，否则还真不容易拉近关系。 至于沈老二，技术狂人，跟傻大个一样，天生就是打下手的命，用不着客气！ 十天后再次来到江南会，把龙云交给马运，对方满意之极，一连斩断七八把刀剑，惊为天人。 “有种把龙腾腰刀拿出来试试？”皇甫江满脸不屑，讽刺道：“你不是号称土豪，五千万让我们听个响？” 马运微微一笑，皇甫江毕竟是长辈，客客气气道：“滚！” 当然不能让大师白干，双手奉上两千万，算是友情价，打个折。以后长期合作，苏家剑铺同步在官网上线，作为连锁经营的试点，积累名气。 临行前马运邀请道：“第一部功守道只是开始，接下来还有更多有关传统武术的推广行动，有苏大师在，相信必然更加精彩。” 苏渊欣然接受，背靠大树好乘凉，上次马运脚踢战狼，拳打黄飞鸿的壮举，全民热议，轰动一时。下次苏家剑铺如果能参与其中，最少省几千万的广告费。 难怪有钱人越来越有钱，还是人脉资源的问题。真正进入圈子，就算你在家坐着，也会有各种项目找上门，很多人才主动效力，躺着就能把钱赚了！ 第113章 深入敌后 “你要回国参加比赛？” 苏渊看着柳生惠美，刚回龙泉没几天，小丫头就要走？ 柳生惠美面容坚定，正色道：“再过几天就是每年一度的剑道大赏，是我们国家最高水平的盛会，不是我单独回去，而是想邀请师傅一起去！” 苏渊点点头，询问道：“所谓剑道大赏是什么情况？” 柳生惠美原本还有些害怕师傅生气，见苏渊饶有兴趣的样子，兴奋道：“您也知道我们国家崇尚武士道，剑道更是全民运动，刀剑在古代被视为武士的灵魂与精神象征。” “真正武士必须常年佩刀，刀不离身，在所有的古武术门类中，剑术是武士必须掌握，流传也最为普及的武艺技法之一。” “至于剑道流派，足足上百种，分布在国内各地，主要有香取神道流剑术、小野一刀流剑术、北辰一刀流剑术、马庭念流剑术、鹿岛新当流剑术、东军流剑术、真影流剑术、直心影流剑术、神道流剑术、神道无念流剑术、当流剑术、示现流剑术、心形刀流剑术……” 说道这里，笑道：“您不要看我是个女孩，但也是真正柳生新阴流剑术的传人！” 苏渊哑然失笑，想想也是，柳生家族毕竟是传说中柳生十兵卫的传人，与祖父柳生石舟斋宗严，父亲柳生但马守宗矩被合称为柳生三天狗。 柳生惠美突然面色暗淡，无奈道：“可惜祖上的荣光没有传承下来，现在说起柳生家族，只是有钱有势的财阀而已，新阴流剑术早已名存实亡。” 苏渊没有说话，其实也暗地调查过柳生家族的情况，毕竟人家千金大小姐拜自己为师，总有一天会面对柳生左卫门。 柳生家族的产业遍及岛国各种领域，号称十大财阀绝对不是浪得虚名，柳生家从大和时代就是豪族，柳生宗严曾先后仕官于三好长庆及织田信长，后托病辞官而潜心研究剑法。 在得到师傅上泉信纲的传授后，将鹿岛新当流与户田一刀流融合于新阴流剑技中，创立了新阴流的最大的一个分支——柳生新阴流。 此后宗严之子柳生宗矩及宗矩之子柳生三严将新阴流加以不断发展和完善，使柳生新阴流成为江户时代最大的剑术流派之一。 说起来是真正传承几百年的名门望族，底蕴深厚，在岛国是受人敬仰的庞然大物之一。家族人才济济，柳生惠美有三个哥哥，都已经独当一面，继承家族产业，所以小丫头才能任性的追求自己的梦想。 想到这里站起身，最近闲着没事，早晚也要去岛国看看，决定道：“既然如此，那我跟你回去转转。” “多谢师傅！”柳生惠美大喜过望，赶紧深鞠一躬，马上离开去安排行程。 徐奎在旁边嘿嘿一笑道：“上次搞定老毛子，这次师傅终于要收拾小鬼子喽！” 苏渊瞪了一眼黑大个，对于岛国的武士刀还是挺有兴趣，经过千年发展，已经完善体系，小丫头的水平不行，但以岛国人追求极致的性格来说，肯定少不了遇见真正高手。 历史问题不是三言两语能解决的事，和平年代又不可能真正打仗，所以在苏渊看来，有本事赚小鬼子的钱才是最好的爱国行为。 汤姆昨天打来电话，说龙渊挑战吉尼斯的节目马上在美国上映，经过詹姆斯的运作推荐，准备在黄金时间重点播出。 很快就有一波声望袭来，等节目版权搞定，拿回来直接在国内再播出几遍。反正优酷也是马老板的，不用白不用。 吹毛利刃是打磨，刚柔并济是淬火，无坚不摧是硬度，苏渊十分期待，下一个开光术到底会是什么？ 第二天安排好所有事情，苏渊带着徐奎跟着柳生惠美回国，直接包下整个头等舱，众人浩浩荡荡直奔京都。 “大小姐，您回来了！”刚下飞机，豪华车队直接开到停机坪，白发苍苍的老管家迎上来，简单寒暄，对苏渊深鞠一躬，用流利中文客气道：“苏大师，家族已经等候多时。” 苏渊笑着回礼，众人上车，赶往柳生家。对于自己的一举一动，柳生左卫门肯定了如指掌，毕竟宝贵闺女在你身边，换成谁也会操心。 这点苏渊没有丝毫压力，明人不做暗事，最初收柳生惠美只是为完成系统任务，经过这段时间相处，小丫头知书达理，鞍前马后的帮忙，已经真心成为自己人。 这次来也是试探一下柳生左卫门的态度，真要强势干预，那只能说缘分已尽，也教会对方不少铸剑秘技，两不相欠。 车上小丫头有些忐忑不安，自己这次是偷偷跑去龙泉，不知道父亲大人会不会生气？偷偷看了看苏渊，突然心中升起一股莫名勇气，暗自许下一个决定。 公元794年桓武天皇迁都平安京到公元1868年东京奠都为止，京都一直都是首都。长年的历史积淀使得京都市拥有相当丰富的历史遗迹，也是传统文化的重镇之一。 一路上各种古建筑保存完好，这种感觉让苏渊十分舒服，平心而论，对于传统工艺的继承和发展，岛国远远比华夏更加重视。 终于来到一座巨大庄园前，众人下车，老管家带路往里面走，不愧是传承百年的大家族，光庭院设计就让苏渊眼前一亮。 移步换景， 别有洞天！ 一路上以常绿低矮灌木植物为主、以砂石为辅，绿意盎然，生机勃勃。顺着小溪流水，来到中央一小池，东北部的修剪植物有三个层次，前低后高，成条带状，犹如大海的波涛。 水池南面还有象征龟岛和鹤岛的修剪植物，位于白砂坪中，犹如蓬莱仙境一般。庭园中象征波浪、龟岛、鹤岛的修剪植物是山茶花树和杜鹃花树。 不由让苏渊想起杜甫的一句诗：名园依绿水，野竹上青霄。 第114章 五畿七道 这就是大家族的底蕴，在寸土寸金的京都，光这座庭院就价值连城，仿佛京城长安街拥有一大片八进八出的大宅，牛逼之极。 管家给跪坐在榻榻米上喝茶的老者恭敬道：“家主，小姐回来了！” 苏渊看着老者，身材不高，面容普通，表情平和，这就是传说中的柳生财阀的掌门人？ 柳生左卫门放下茶杯，用中文吩咐柳生惠美道：“嗯，你母亲在禅堂等你，先去吧！” 柳生惠美张张嘴，还是低下头，深鞠一躬，转身离去。柳生左卫门看着苏渊，露出一丝微笑，邀请道：“苏师傅，请坐。” 苏渊抱拳还礼，大大方方跪坐在对面，柳生左卫门亲手拿起铁壶，满上一杯茶，笑道：“这段时间多谢照顾小女，给你添麻烦了！” 苏渊端起茶杯，客气道：“苏某有今天多亏惠美的帮助，说起来反而要谢谢她才对。” 柳生左卫门放下铁壶，看着徐奎手中的宝剑，问道：“这把可是龙渊？” 苏渊点点头，接过剑，双手递给对方。寒光出鞘，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好剑！”柳生左卫门深吸口气，不由感叹道：“百闻不如一见，真乃神兵利器！” “在我们国家，天狗是一种极凶猛又极受人敬畏的神化动物。先祖柳生宗严是著名剑客，畿内第一的剑豪，被尊为剑圣。后来拜师上泉信纲，投奔德川家为兵法指导。” “据说十兵卫剑术之强已超过祖父石舟斋和父亲宗矩。宗矩去世后，由其继承家位，领俸八千三百石。” “关于柳生十兵卫的独眼，相传是小时候和父亲练剑，因为剑势过于凌厉，使宗矩不由自主痛下杀手，打伤右眼，于是就有了现在大家所熟悉的独眼十兵卫。” “其实都是无稽之谈，不能当真！” 说完重新给苏渊满上茶，继续道：“武士在成名开馆收徒之前都被称为浪人，和流浪汉差不多，四处奔波并且不断找人决斗以印证自己的剑道，这种行为才算修行。” “历史上只有三个人被公认为剑圣，上泉秀纲，冢原卜传，还有伊藤一刀斋。” “冢原一身经历五十六次决斗，然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去找他决斗。而上泉更是公认的无敌，现代剑道竹刀的发明人。一招绝学，可以秒杀低级剑客，流芳千古。” “当年柳生宗严，柳生一族最强的人，找上泉切磋，对方开始嫌柳生太差，让徒弟疋田丰五郎出手，结果柳生三战全败，真心拜其为师，最后才有柳生新阴流的出现。” 这时候老管家捧着一个匣子走过来，放在面前，柳生左卫门慢慢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把武士刀，一点点抽出来。 “这是……”苏渊眼前闪过丝丝金光，脱口而出道：“长曾祢兴正！” 柳生左卫门暗自点头，不愧是铸剑大师，竟然能一眼看出来历，笑道：“不错，真是长曾祢兴正，刀匠虎彻的得意之作。” 双手把长刀递出，苏渊接过，眼中闪过各种场景，感叹道：“相传刀匠虎彻喜欢用各种古代遗留下来的头盔，熔化后打造刀剑，号称古铁，果然确有其事。” 刃长约尺半余，刃纹表现出斩的华丽的风格，传说当长曾弥虎彻砍在人身时，刀刃就象是会被吸进身体里去似的，往往轻轻一吹便会为敌人带来严重的刀伤。 早年虎彻是加贺金泽的甲胄师，后来移居到江户，铸刀工艺大成，是新刀期受到最高评价的刀匠。作风刚直、独创性强。 江户刀剑鉴定家山田浅右卫门吉睦在《怀宝剑尺》中评价刀的等级，长曾弥虎彻入道兴里的作品被称为最高等级的作品，堪称国宝。 柳生左卫门正色道：“幕末时代的斗争往往带有恐怖主义的色彩，那是一个异样年代。在那段时期里，街头随时可以发生的生死决斗，因此所流行的新刀多为风格强硬的作品。” “当年这把刀的主人就是大名鼎鼎新撰组局长近藤勇，是一名代表着绝对能代表那个时代气息的剑士，对这样超一流刀的强烈渴望是出于对武器的绝对信赖。身为一名职业战斗者的近藤正因为拥有这样的一把世上最锋利的刀，所以必须有所作为。” 苏渊点点头，1797年柘植平助方理的经典《怀宝剑尺》一书，提出武士刀应该以其切割力作评判标准，按照切割力分类为四个等级。 最上大业物，能够切透九成至整体的人体厚度的刀剑；大业物，表示能够切透七至八成的人体厚度。良业物，表示能够切透五至六成的人体厚度，最后是业物，能够切透两至四成的人体厚度。 按照他的总结，当时历史上的名刀，最上大业物12位、大业物21位、良业物50位、业物80位，共163位。 至于岛国的铸刀流派，号称五畿七道，很多流传百年，至今依然活跃。 柳生左卫门介绍道：“当年刀匠中最有名的是五力传，古刀期最强大的五种锻冶流派，影响深远，历史悠久。山城伝、大和伝、相州伝、美浓伝、备前伝。” “现在各地铸刀流派最少几十种，每年几百亿产值，不过跟古代不同，现在高科技逐渐替代纯手工，特别是在钢材上，日立和三菱已经占据大半江山。” 左卫门似笑非笑的看着苏渊，试探道：“前段时间龙刺在海外军刀圈一鸣惊人，让日立的人有些坐立不安啊！” 苏渊笑而不语，这些情况柳生惠美已经说过，在岛国刀剑圈纯手工越来越没落，情况更国内差不多。但高科技钢材层出不穷，质量很高，所以慢慢取代传统锻打，成为很多刀匠的首选。 “高端收藏太小众，可剑道作为我们国内最大运动之一，每年武士刀的利润惊人，这也是日立愿意投资重金研发的最大底气。” 左卫门喝口茶，继续道：“每年举行的剑道大赏，由剑道联盟举办，乃我们国家最大盛会。剑道作为国民必修功课之一，光培训费一项，连十大财阀都心动不已！” 苏渊恍然大悟，看来自己还是低估剑道在岛国人心中的地位，能让日立三菱这种国际巨头另眼相看，堪称暴利。 柳生左卫门笑了笑，拍拍手，很快一个黑衣武士走进来，精气神十足，跪拜在地。 “这是柳生家养的武士，新阴流传人，柳生龙鸣，今年会代表家族参加剑道大赏。” 第115章 二刀流 苏渊上下打量着对方，身材强壮，目光锐利，特别是双手布满老茧，一看就是常年练剑的高手。 想到在电视上看见所谓的剑道，不就是两个人穿上护具，拿着两把竹剑砍来砍去？ 左卫门感受到来自苏渊的不以为然，仿佛明白什么，笑道：“看来你对真正剑道有所误解，跟你们的武术一样，现在市面上流传的剑道已经沦为一种表演，甚至跟舞蹈没有区别。” “真正剑道是杀人技，我听过一句关于你们国家对于国术的形容？” “只杀敌，不表演！” 苏渊一愣，看着眼前的虎彻，灵光一闪道：“真刀真枪实战？” 柳生左卫门挺直腰板，正色道：“没有任何护具，武士之间，生死只在眨眼一瞬，胜者为王。” 苏渊听完面色凝重起来，回想起刚才左卫门的话，看来巨大利益背后是血淋淋的争夺，难怪连堂堂柳生家主都如此重视。 “哎，想当年先祖何等风光无限，柳生三天狗流芳百世，受万人敬仰，可惜现在……” 左卫门长叹口气，虽然柳生家族有钱有势，号称名门望族，但对于武士出身的背景来说，反而是越发落寞，无奈道：“很多人怀疑，我死后，柳生新阴流还会不会存在？” 柳生龙鸣重重磕头，满脸视死如归，大声道：“家主，您放心，这次誓死也要为柳生家扬眉吐气！” 左卫门摇摇头，强打精神道：“尽力而为吧，今天贵客临门，展示一下。” 柳生龙鸣站起身，双手接过虎彻，又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刃，右手持长刀，左手握短刀，顿时杀气腾腾，进入状态。 “二刀流？” 苏渊眼前一亮，传说中的二刀流，太刀加胁差，柳生十兵卫的必杀技！ 看着柳生龙鸣开始演示刀法，左卫门介绍道：“所谓二刀攻击法，基本是以小刀押住对方，同时以大刀攻击要害，或是突刺。在对手攻击时以小刀抵挡，同时大刀反击。” “高手过招，心不专一，生死相搏，出现任何疏忽，便是致命的败亡。所以二刀流多为以小刀受对方之打而大刀，趁空隙击打对手破绽部位。” “当年剑道界懂得并能使用双刀的剑客寥寥无几，很多人对二刀流的价值产生诸多怀疑，认为这种战法是邪魔外道，直到一个人的出现。” 宫本武藏！ 二天一流的开山鼻祖，号称史上最强剑客。 说道这里左卫门满脸崇敬道：“在武藏创立二刀流剑术流派之前，无所谓二刀流，双刀战法可能只是未受过剑术教导之人情急之下的行为而已，仿佛随手抓起两根棍棒交替挥舞，觉得更有威力些。” “与诸多武家的剑道技法格格不入，虽然武藏也未系统学习过任何流派的剑术，但他藏眼里，没有对持双刀战斗的不屑，只有对胜利的渴望。” “经过武藏的改良，加长太刀刀柄，保留双手持刀和刀柄击敌功能，经常使用一把太刀作战，靠超人腕力，和对距离的无比敏锐来赢得决斗，直到晚年才使用二刀。” “所以二天一流是可以单独选择一把长刀或者一把短刀作战的流派，严格说起来不是真正纯粹的二刀流，可我们柳生新阴流不同！” 又拿出几把太刀展示道：“十兵卫把刀进一步改进，刀刃变短使两刀容易配合，刀刃弧度变小使之容易直刺。最重要的是刀柄变成更适合双手使用的短柄，所以这才是正经的双刀流。” 说完猛的站起身，肃然道：“宫本武藏将这种剑法发展成二天一流，使其为世人所接受，并且让更多人学习和发展这种剑术，功不可没。” “但柳生十兵卫则是让二刀流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双刀作战，并通过改进武器让剑术更加合理，不用再借助天生的异质来加大作战威力。” “我们柳生家才是二刀流的最大功臣！” 苏渊只能配合站起身，满脸认真的点头同意，心中暗道：“阿Q也不错，只要自己爽就行。” 突然柳生左卫门几步来到自己面前，深鞠一躬，大声道：“还请大师出手相助，重现柳生家族昔日荣光！” 苏渊赶紧扶起对方，叽叽歪歪半天还是要哥帮忙铸剑，废话这么多干什么？ 谁让他是惠美的老爹，苏渊点头答应道：“请放心，苏某一定全力以赴，义不容辞。” 左卫门重新深鞠一躬，心中暗自松口气，终于得到肯定答复，两人重新坐下。 亲手满上茶，笑道：“虽然剑道联盟号称百家争鸣，但真正强大的流派不过七八家，我们柳生新阴流只能算是二流，其他六家才占据主导地位。” 北辰一刀流， 天然理心流， 镜心明知流， 居合道， 二天一流， 还有最神秘的伊贺流，也就是传说中的忍者！ 苏渊有些热血沸腾，没想到小鬼子这里居然还有江湖的感觉，这不就是六大门派？ “每年所谓的剑道大赏，对外是宣扬剑道文化，提升民族凝聚力。其实背后是利益的重新分配，每个门派都有财阀支持，比如最主流的北辰一刀流，身后是日立。” “天然理心流是三菱支持，其他都有深厚背景，所以才能在各地形成垄断，瓜分巨大暴利。” “至于我们柳生新阴流，因为百年没有出过杰出武士，影响力只能在京都范围，如果今年再败，那……” 苏渊看着左卫门意兴阑珊的表情，难怪说半天，对于武士出身的柳生家，就算生意做的再大，如果失去精髓，那才是真正名存实亡。 这点甚至还不如日立和三菱自由，毕竟不是武士出身，只要有钱，愿意支持谁就支持谁。管你武士打生打死，反而最后都有钱赚，还能看个热闹。 虽然无奈，但苏渊理解这种感觉，或者说是一种莫名荣耀感。跟手艺相同，几代人兢兢业业，百年传承的责任，本身对后人就是一种巨大压力。 想到这里保证道：“虽然苏某不是武士，但也讲究一个快意恩仇，有缘分能见识各路高手，自然不能错过！” 第116章 牡丹映 “只要大师能出手相助，无论什么条件，柳生家全部满足。”左卫门满脸欣慰，没想到柳生惠美的一次任性居然能让家族迎来转机！ 还有半个多月准备时间，苏渊直接住下，手里还有三块金光陨石矿，正好派上用场。这次不但关系柳生家族声望，对于自己还有特殊意义。 大刀向， 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难得有机会让小鬼子自相残杀，用的还是哥打造的兵器！ 顿时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苏渊和徐奎动力十足，说干就干，马上开始打造第一把武士刀。 先研究完柳生家所有珍藏的太刀，吸收经验，足足上百把精品力作。虽然新阴流没落，但柳生家财大气粗，收藏堪称一流。 “师傅，所有原料已经到位，随时可以开始。”柳生惠美听说要帮家族打造武士刀，激动的彻夜未眠，努力这么久就是为今天，作为女孩，也能为家族崛起出一份力。 苏渊检查完所有原料，全部是用钱砸出来的极品，特别是砥石，堪称奢华，几十万美金的极品。 昨晚直接从龙泉空运来的黄泥和寒泉水，就连松木炭也弄来一大车，万事俱备，马上开始。 所谓太刀，是镰仓幕府时代所出现的武器，长3尺9寸，常与小太刀配合使用，战场上用刀，大小两把不离左右。 而肋差，则是挂在腰上的短刀，主要用来破铠，如果足够锋利，可以用来对付身穿重铠的武士，一击必杀。 16世纪的战国时代，岛国冶金业开始使用进口矿石，矿石多为葡萄牙和西班牙贩卖，通称为南蛮铁。总以为铁锭都是从西方来的，但实际上，却是印度的乌兹钢和马来铁。而这些钢材，曾是世界第一快刃大马士革刀的原料。 早期炼钢术，一炉钢必须冶炼七天七夜。最大特点是可以在一炉中同时炼出钢、生铁、熟铁等不同品种。 基本一次炼钢，3400贯铁矿砂、3600贯木炭可炼出300贯钢，400贯生铁和250贯熟铁。由于冷却方式及熔炉的不同，根据大小、软硬，分为顷钢、玉钢、火钢、千草钢、出羽钢和水钢。 然后钢到刀匠手上，必须重新回炉，进行脱碳或渗碳处理，并熔铸成条形，这时候才算是真正的打造阶段。 制刀时，需将此类条形钢料加热至赤灼，尽心锤锻，并通过加热反复折迭打延，少则七八次，多则二三十次，这个标准已经超过龙泉宝剑的要求。 因为杂质太多，使之质地匀称，这时候武士刀上独有的花纹也会逐步出现，品质优劣，全凭工匠经验。 宋朝的时候，曾经出现过一种冷锻制甲法，在不经加热的条件下，纯靠锤子砸，可将铁料锻薄至原厚度的三分之一，堪称绝技。 “小鬼子的刀说白了不就是夹钢，还弄这么多名堂干什么？” 徐奎想起昨天看过的资料，很是不以为然，夹钢工艺，通俗理解就是将刀背、刀身、刀刃用不同钢材进行打造，使其能够在保持刀刃锋利的情况下依然保持自身的强度。 什么狗屁三合，将钢夹于上下两层铁之间；卷合，以铁为心，外包以钢。然后又细分成本三枚合，铁为刃背、钢为刃口而夹于两层铁之间。 四方诘，一条铁料为干，左、右分别以铁条、钢条为刃背、刃口，上下再加铁。五枚合，基本结构与卷合相同，纬度在心材与钢之间再加一层中间层，听着都头大。 苏渊哈哈大笑，民族性格就是严谨，追求完美和极致，但这点正是传统工艺的真谛。 “咱们古代是油淬，在这里就是覆土烧刃，乃各门各派的不传之秘。”苏渊解释道：“否则柳生大小姐也不会千里迢迢专门跑到龙泉去偷师。” “也是因为如此，每个流派的作品都有独一无二的花纹，真正鉴赏高手可以通过纹理和地肌判断刀的优劣高低，叫做刃文。” 说完拿出几把刀，讲解道：“这把纹路如同丁子，也就是丁香的种子。第二把叫互目，齐整的波浪状刃文。” “不同部份也有单独名称，以互目波浪状例，向边锋的浪底称为谷，向刀背的浪顶称为头，中间的部份就称为腰。” “这两把品质中等，也就是人榜前十的水平。你再看这把，流沙刃文，沸晶体与地肌夹杂，多条线纹出现，形似大漠流沙。” “还有第四把，合有大量马登斯晶体的线状纹，很高反光度。线状纹多弯呈闪电形，称为稻妻，都是精品纹路，已经不亚于地榜水平。” 最后拿起一把刀，展示道：“五把之中，此乃最强，牡丹映，已经达到天榜水平！” 徐奎接过刀，研究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好奇道：“师傅，为什么叫牡丹映？” 苏渊重新拿回刀，双手平举，靠近嘴边，深吸口气，轻轻一吹，只见哈气落在刀锋之上，原本平平无奇的刀锋竟然露出断断续续的白影！ 徐奎大吃一惊，苏渊笑道：“地肌的表面出现白映或暗影，有如影子投在表面，为上品特征，号称备前之刃。” “如果出现暗影，称为影映。若映的边缘纷乱如乱刃，这就称为乱映。若映的边缘成直线，则称为棒映，常见于室町时代的作品。” “如果是断断续续，就称为牡丹映，向刀身吹气就会现出白色昙映，称为白气，是美浓传后期作品的特色。” 徐奎听完满脸佩服，不愧是师傅，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就连小鬼子的门道都一清二楚。 看完柳生家收藏的几十把名刀的苏渊，早就成为当之无愧的大师，刚才只是说了一点点而已，千年发展下来，铸刀理论博大精深，普通人穷极一生也很难全部精通。 不同的刀工流派，在不同的时代，会有不同的设计。比如带有角栋的多为上古刀；庵栋是为产自屋根的刀的特色。三栋乃相州传刀工常用的设计；丸栋九州岛和北部的古刀。 年代久远的刀，地肌的表面或会因为长年的擦拭磨蚀，露出颜色较深的芯铁，连同原有的颜色，会形成另一种奇特韵味。 例如著名刀匠青江的作品会产生鲶肌或澄肌的效果，山城国门派的高手的作品会产生来肌的效果，林林总总，五花八门。 所以不光是铸剑师，就连相剑师在岛国的地位也十分崇高，乃名门望族的趋之若鹜的座上宾。光地肌最少六七十种，再加上几十种不同刃文，组合起来对于鉴赏眼力要求极高。 古代冷兵器时代，一把名刀就是身份地位的象征，试刀过程只有一个方法，就是斩人！ 最上大业物，能够切透九成至整体的人体厚度；大业物能切透七至八成的人体厚度；良业物能够切透五至六成的人体厚度；至于最差的业物，也能够切透两至四成的厚度。 战乱四起，也是武士刀最辉煌的乱世，生试直接切割活人，每把流芳百世的作品都染满鲜血和生命。 比如号称百人斩的妖刀——村正！ 第117章 铸刀 徐奎准备好所有原料，柳生惠美也来帮忙，期待道：“师傅，这次您真要用传统工艺打造武士刀？” 苏渊检查完材料，轻松道：“入乡随俗，既然在你们的一亩三分地，自然要用你们的手艺。” 柳生惠美俏脸通红，十分兴奋，终于能见识到最高深的武士刀铸造水平，对于她来说，苏渊就是无所不能的神！ 现在苏渊已经完全掌握所有武士刀古法技巧，正好有机会试试手，准备完全按照古法挑战其他流派。 第一步，炼铁皮，要做一把80厘米长的刀要先准备六公斤的玉钢。将其中一部份熔化打制在长方形，并与铁制的挺相粘合，其余部份投入炉中打制。 放入水中，继而平均分成小块，然后放在积熔台上推放，重又放入炉中熔炼，接着再取出轻轻敲打成一张厚板，然后将其加热，打平，把钢凿放在中间二折，这种作法反复十回至二十回。 过程中把夹杂物质排出，从而将碳含量降至腺重量的五分之一，约95克左右。期间熔炼的时候还要涂上草木灰，洒上泥水，这将有助于防止钢的表面脱碳，并加速愈合折痕。 徐奎跟柳生惠美动手，苏渊在旁边监控，小丫头主导，这段时间水平一日千里，这点小事轻而易举。 然后拿出一块金光陨石，这是打造心铁的关键，将柔软的疱丁铁加入玉负钏，进行数次折翻锻造，使其碳含量降至0.25%，重量降至原重量三份之一，成为心铁，乃武士刀的命门所在。 皮铁和心铁炼成后，在中间放入心铁，外层用皮铁包住，这是最基本的古法，甲伏锻造，流传千年，经久不衰。 苏渊接过小锤，亲手开始锻打，上面放心铁，下面放皮铁，中间用硼砂粘合，通过敲打皮铁包住心铁锻造。将其投入火中，一边加热一边将其打制延展，名曰素延。 徐奎拿大锤配合，根据小锤敲击的力度和角度变化，稳定输出，配合默契。经过素延后，刀胚的雏形进一步加热打平，并将刀刃处打薄，刀背立起，刀身略弯，刀形状就大致出现，这就是火造。 旁边的柳生惠美没有闲着，用心把黄泥和寒泉水融合，加上各种配方，这就是传说中最神秘的覆土烧刃。 苏渊盯着刀胚，在光芒最耀眼的瞬间，插入覆土中，充分吸收各种微量元素，相当于吃十全大补丸。 接下来就是真正技术的时刻，按照传统工艺来说，这个时候必须让锻造场地的光线暗下来，将刀放入炉中，平均加热，根据刀身烧红程度来判断水淬的最佳时机。 此环节是整个制刀过程中最耗费心神的环节，一旦失败，前功尽弃。刀身在炉中加热的时候，要密切关注使粘土不被火烧掉。在这个过程中，有三分之一的机率会失败，失败的刀条将不能使用。 苏渊满脸轻松，把握时机简直易如反掌，这次不但要覆土烧刃，还要尝试油淬之法，看看到底中西合璧会产生什么奇迹？ 一次覆土，一次水淬，一次油淬。 周而复始， 足足三遍！ 徐奎和柳生惠美满脸痴迷，打铁这种苦差事仿佛变成一种享受，行云流水，从容自在，不带一丝烟火之气。 特别是节奏感，闭上眼睛，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清脆悦耳，绕梁三日，简直是一场交响乐。 苏渊全神贯注，刀胚经过冰火加上覆土，慢慢改变角度，逐渐变成弯月形，不需要任何外力，全靠自然的鬼斧神工。 一把名刀，最美在于弧线，羚羊挂角，神来之笔！ 完成最后一次油淬，把刀胚放在温火中回气，苏渊送口气，基本完成，传统做法刀匠检查完是否有瑕疵后，配上刀匣，用钢凿把名字刻上，之后这把刀就要离开，交由白银师作刀镡，鞘师作刀鞘，研磨师进行研磨。 在岛国这是一套完整产业链，分工合作，特别是研磨师，地位崇高，不亚于铸刀名匠。 从室町时代起，他们就是一个很高尚的职业，不断地被载入史册，不断被人传诵推崇，甚至树碑立传。就算是现在，一位职业研师的社会地位，不在东京大学教授之下！ 刀具研磨术，也早已是一项几乎独立于刀具制造之外的有着完整文化和技术体系的技艺，变成一份伟大的民族文化遗产。 苏渊休息片刻，拿起一块砥石，这是多火山国家，研磨武士刀的砥石很多是火山石，甚至专门总结及开发出很多研磨石矿脉，其中有的目数高达6000目左右，极其细腻。 比如手里的这块内曇砥，未切割前的大料，使用时必须先仔细地挑去石筋，切成细薄小片，不然会划伤已研磨好的刀具，导致前功尽弃，每克最少两千美金。 即使现在，一把武士刀最普通的研磨费用，也得花费岛国人两三个月的薪水，折合人民币两万多。 一名优秀的研师拿到作品后，第一时间要动的不是手，而是眼睛和大脑。先判断这是什么时期、谁的作品，至少是什么流派的作品。再观察有什么瑕疵和损坏，然后再决定采用什么研法，以便更好地表现出这把刀上的所有内容。 按传承百年的本阿弥家族的说法，研师拿到一把刀，不能先动手，而是应该先看上十天，甚至二十天，直到参透这把刀才能动手，近乎禅意。 譬如新锻造好的刀与成品刀重新研磨，差异极大。新造的刀，不用去表面浮锈和可能深入刀身的锈点，但要矫正一些锻造瑕疵，如锻打痕迹或镐线不直等，需要动用多项工具和工艺。 而古董刀则可能存在另一些问题，譬如侧弯，就不能回炉也不能冷锻，不然会严重损伤刀体甚至改变晶体结构，所以只有真正高手才有资格接受工作。 苏渊重新拿出刀胚，清洗干净，问柳生惠美道：“以前你们柳生家都是找本阿弥家打磨？” 第118章 刀也会死！ 柳生惠美点点头，介绍道：“本阿弥氏是一个世世代代以刀剑鉴定，研磨，浄拭为业的家族。代代相传一直流传至今，起源于菅家流，家纹为星梅。” “相传祖先早年也继承刀剑艺术的工作，但之后艺术创造领域渐增，曾经被誉为宽永之三笔的第一书法家、此外在陶艺、漆器艺术、出版、茶道亦有涉猎，是个多才多艺的艺术家。” “我们柳生家所有名刀都是由他们研磨护理，每年最少花费几千万，我曾经多次上门拜访，希望能学习整体研磨技巧，结果……” 说完摇摇头，苏渊看着小丫头满脸遗憾的表情，笑道：“如果早点遇见我，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说完拿起砥石，正色道：“不就是整体研磨，你们看着！” 柳生惠美神情大震，不可思议盯着苏渊，只见他拿起一块出产于爱媛县松山的伊予砥，开始第一项工作，下地研。 一般统称荒砥，400目左右，质地比较硬，切削能力好，能去除表面各种坚硬锈迹及对刀具进行较大的整形。 苏渊飞快用荒砥整理完表面后，又换上备水砥。出产于熊本县的天草地区，目数依然是400目左右，但硬度不是很高，能很好地清理掉上一步荒砥留下的痕迹，同时最后修整刀形及大的瑕疵。 产于山形县的改正砥，600目，质地也比较硬，将刀胚研磨出初步刃文和镐地，开始出现刀工个人风格的雏形。 柳生惠美目不转睛盯着一举一动，用心体会，刀一旦被研出刃文后，也就意味着大动作的研磨工序将要结束，此后进行的会是更加细致的研磨，基本上开始进入艺术创作范畴。 苏渊重新洗干净刀胚，选择两块砥石，中名仓，约为800-1200目；细名仓，粗细为1500-2000目。 两种砥石质地较硬，作用是将刀的地肌和刃文划分得更清晰，但效果有一定差异，要看对象及需要效果的不同分别使用。 之所以天然砥石价格是人工的几倍，区别在于柔软和细腻度，即便目数一样，因为天然砥石中含有一些特殊化学成分，刀表现出的颜色也会出现细微变化，更具美感。 “开始刃引和地引了！” 柳生惠美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最关键时刻来临，刀上的地和刃文需要用特殊手法引出来。苏渊拿起一块内曇砥，高达4000-6000目，产于京都大平山。 使刃文和地肌的变化，都充分体现出来。这是相当重要的一步，非常体现研师磨的技巧。 整个过程中苏渊全神贯注，用心体会研磨的细节，虽然有吹毛利刃，但研磨古法能流传千年，必有过人之处，强强结合效果岂不是更好？ 再次清洗刀胚，检查一遍解释道：“完成第一步，下面是仕上研，可视为是研磨师对刀具本身的参悟及再创造过程，有着浓重的艺术创造及审美判断成分在内。” 边动手边解释道：“先用地艳对刀做进一步处理，以更好地体现和丰富地肌，如棒映这类的细小变化。” “下面要用到的刃艳，使用前先要用另外一种砥石，青砥仔细磨成需要的形状再用……” “地艳和刃艳都要磨成很细小的薄片，用指肚轻轻压住，然后根据刀上地和刃文的走向，一点点地进行研磨，用心体会……” 完成第二步后，苏渊站起身，开始调配秘方，柳生惠美更加兴奋，给徐奎介绍道：“研磨师会将粉末及液体按一定比例调制成膏状，然后用吉野纸沾着对地肌进行处理。经过这道工序后，地上的变化会变得更清晰更有力，颜色也更漂亮，这就是传说中的拭！” 苏渊笑而不语，不同研磨师的配方存在很大差异，本阿弥氏使用的材料有角粉、某些铁质粉末、丁子油，和另外一些材料的粉末和油料。 不同的作品，同一位研磨师使用的配方也不一样，处理后的效果也不同。配方是研磨师的最大秘密。 “在我看来，前三个步骤不难，最有意思的反而是刀取！” 苏渊重新拿起内曇砥，分析道：“这步的关键，不是技术，而是研磨师对造刀流派、刀作者和对刀本身的认识，以及个人审美能力。” “依据认识，去加强、弱化、增补删减一些笔画，使这把刀最终成为一幅完美的作品。整个过程，犹如在进行一幅水墨画创作，有非常大的创作余地。” “我记得你们家有一口造于元龟二年的短刀，刀的第一位研磨师，虽然把地肌表现得很强烈，但刃取显然很失败。把刃文做得很刻板，几乎没任何变化，沸和匂没有得到表现。” “但最严重的是他改变刀原本的刃文，栋侧原本也有刃文。这种烧法叫栋烧，乃古刀中比较罕见的烧法，他却完全没意识到这个问题，非但没取出来，还将其做进地肌里。” 苏渊放下砥石，不屑道：“简直是暴遣天物！” “刀也是有寿命的，每磨一次就老一分，因为刃文会薄、会少，磨到一定程度必然报废。” “所以刀，也是会死的！” 徐奎和柳生惠美面色凝重，大家都是高手，研磨到这个程度，光靠眼睛和手感已远远不够，一个优秀的研磨师还必须会用其他所有感觉，才能分辨出砥石与刀摩擦时因研磨度差异。 凭着听觉、视觉和触觉，才能判断当前的研磨进度，好决定下一步该做什么，如何做。 苏渊放下砥石，打开工具箱，里面放着形状各异的钢制工具。开始第五阶段棒研，对镐地和栋进行类似镜面抛光一样的处理。 武士刀审美讲究，刀分三色，即将刀的镐地、地肌、刃文处理成层次分明的三个区域。在刃取做完以后，按不同部位以特定走向做出有方向性的类似镜面的效果。 最后的步骤，是化妆研。将对切先的栋、茎上的滤目进行加工，最后在刃和茎的交界处做上每个研磨师特有的研标。 一旦这个工序完成，就意味着研磨师认为已完成这件作品，并在这柄作品上落下自己独特的款识。 流水纹，渊字号！ 第119章 龙战于野 其血玄黄 “请问大师，此刀何名？” 柳生左卫门捧着两把寒光逼人的太刀和肋差，短短六天，竟然能打造出如此神兵利刃！ 苏渊想了想，笑道：“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就叫龙战和龙血吧！” “龙战……龙血……”柳生左卫门神情一震，兴奋道：“好名字，正如柳生新阴流一样，背水一战，血战到底。” 苏渊点点头，龙战龙血算是第一批武士刀作品，纯传统古法打造而成，加上整体研磨，成品出来直接就是金光水平。 加上吹毛利刃和刚柔并济的开光，散发着淡淡紫光，正式迈进传说级别，比龙腾龙威更胜一筹。 苏渊看见旁边满脸痴迷的柳生龙鸣，笑道：“毕竟是你的兵器，试试如何？” “多谢大师！”柳生龙鸣赶紧跪倒，双手举过头顶，恭敬接过双刀，来到庭院，下人赶快准备好草席，开始试刀。 要说岛国的砍草席远比龙泉的难度大的多，里面插着一根青竹，小碗口粗细，外边包裹一层厚厚草席，模仿人体结构，对刀剑要求更严苛。 通常来说最少斩断两席才有资格成为精品，切口整齐如一，越是剑道高手，成绩越好，相传大剑豪凭借普通竹刀，就能达到武士刀的杀伤力。 柳生龙鸣来到五个草席前，右手握龙战，左手持龙血，把好架势，整个人杀气腾腾，如同利剑，锐利无比。 苏渊暗自点头，不愧是剑道高手，看来没少经过实战，甚至是生死搏斗，难怪能代表柳生家出战。 “要说龙鸣的实力，绝对是顶尖水平。”柳生左卫门感叹道：“前几次败北大部分原因都是兵器不济，不能完全发挥实力，所以……” “刀对于武士来说比生命还重要，任何名刀都是收藏家趋之若鹜的极品，一旦得到必然代代相传，基本不可能出售。” “大部分名刀保存于博物馆，奉为国宝重器，万人敬仰。极少流落民间，也是掌握在各大流派之手，当年为争夺它们，几次掀起血雨腥风，都是镇馆之宝。” “比如虎彻，乃是上代家主耗尽心力所得，一直是柳生家的精神支柱。老朽穷极一生搜寻各种名刀，可惜……” 苏渊点点头，来到岛国才能体会他们对武士刀的钟情，甚至已经神话成为民族精神，可能是地处海岛，每天饱受地震台风威胁，对于死亡有种特殊的迷恋。 生命如樱花般灿烂后，短瞬即逝，对于尊严比生命都重要。宁可刨腹自杀，也不愿意面对战败的屈辱，可见这个民族的狼性。 “杀！” 柳生龙鸣微微摆动着双手，适应龙战龙血的节奏，突然暴喝一声，右手闪电般斩出，刀锋在空气出居然发出阵阵清鸣。 寒光闪过，草席瞬间一刀两断，柳生龙鸣猛的上前一步，身子飞快蹲下，左手龙血再次划出一条美丽弧线。 “好刀！” 眨眼之间草席被五马分尸，切口光滑，柳生龙鸣兴奋不已，没想到六分力道就能达到如此杀伤力，真乃极品。 赶紧回到苏渊面前，再次跪倒，恭敬道：“大师真乃神人，五体佩服！” 苏渊摆摆手，轻松道：“草席算不上什么，如果家主舍得，拿点所谓名刀才更有说服力。” 左卫门哈哈大笑，正中下怀，只不过碍于面子不好开口，既然苏渊主动提起，让人送来三把名刀，跟柳生龙鸣真刀真枪试试。 苏渊端起茶杯，悠然自得，看过柳生家珍藏的所谓名刀，最高不过金光，没有一个能打的。 就算是虎彻，也达不到紫光标准，真要硬碰硬，也是送人头的货色。更何况还有无坚不摧这个杀手锏，既然来一趟，多砍断几把小鬼子的名刀，也算出口恶气。 柳生龙鸣面对两个敌人，一人持双刀，二刀流。另一个双手握大太刀，势大力沉，三人火花四溅，剑拔弩张。 左卫门给苏渊满上茶，解释道：“剑道六大流派，几百年来勾心斗角，不但争名夺利，就连最核心的道，甚至都大相径庭，天壤之别。” “比如镜心明知流和天然理心流，一个号称以静制动，另一个追求以动克静，几百年的死对头。” 这段时间苏渊没闲着，柳生惠美详细讲解过各种流派，镜心明知流，讲求动作的“位”，即姿势、形态，艺术性与实用性并重，更偏向于艺术性的剑术。 相传开山鼻祖桃井春藏直正，本身就是一位美男子，打斗中喜欢耍帅，各种酷炫招式被发挥到极致。 而天然理心流正好相反，真谛是以静制动，不变应万变，高手讲究预判对手的动作，后发先至，先发制人。 当年剑客横行的幕府时代，如果把新撰组称为壬生之狼，天然理心流剑术无疑就是锐利的狼牙。 等级森严，传位六阶，其中切纸到目录阶段的剑法中还糅合柔术。要成为师范或师范代，也就是所要想有教弟子的资格，则必须取得最高传位指南免许。一般来说，从切纸到免许需要十年时间，再从免许到指南免许则又需十年时间。 左卫门笑道：“两个流派因为道义不同，视对方如死敌，古代见面就是杀，就算和平年代，每次剑道大会都要大打出手，不留丝毫余地。” 苏渊笑而不语，说白了不就是太极拳VS八卦掌？ 第120章 生死一口间 “然后是北辰一刀流跟居合道，也是相互看不过去，明争暗斗更厉害。” 左卫门喝口茶，继续道：“原因有两个，居合道追求一刀毙命，最强攻击就是传说中的拔刀术，没有任何花俏，杀伤力极强。” “而北辰一刀流是流传最广泛的流派，招式平庸，讲究循序渐进，最忌讳剑走偏锋，认为剑道乃修身养性，不是打打杀杀。” “所以视居合道如妖魔鬼怪，眼中钉肉中刺。更何况对方背后是三菱财阀，自己身后是日立集团，每年上千亿暴利驱使下，简直是火星撞地球。” 苏渊哈哈一笑，接话道：“更古代差不多，北辰觉得自己是名门正派，讲究正大光明。而居合道是歪门邪道，自然水火不容。” 左卫门点点头，感叹道：“最后不用说，就是柳生新阴流跟二天一流的门户之争！” “同行是冤家，原本二刀流就是小众，宫本武藏和柳生十兵卫都是流芳百世的大剑豪，千百年来一直被人比较，到底谁更强？” “二天一流背后是三井，无论实力还是名气都比新阴流强，多年来打压之下，现在出京都附近，其他地方根本容不下柳生剑道，它们才是最大威胁！” 话音刚落，只听见几声清脆撞击声，赶紧回头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三把所谓家族珍藏的名刀，如同大白菜，被龙战龙血一刀两断。柳生龙鸣深吸口气，欣喜若狂，这才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绝世神兵。 飞快来到两人面前，噗通跪倒，正色道：“有此神兵利器，这次必然能不负众望，让柳生新阴流出现昔日荣光！” “好，好！”柳生左卫门站起来，激动道：“这次有大师相助，柳生家必然再次崛起，拿回失去的一切！” 苏渊也配合的鼓励几句，反正是狗咬狗，自己人打自己人，坐上观虎斗的感觉真爽。 柳生左卫门高兴道：“今天晚上有幸请来一位厨艺高手，亲自为大师下厨，到时候尝尝京都特色。” 晚上众人来到庭院，清风明月，溪水潺潺，大厨当场操刀，河豚宴。 岛国做河豚的厨师最少学徒五年才有资格处理河豚，每个资深大厨要想自立门户需要十几年，堪称最危险的美食。 用右手抓住肥大的虎豚，左手不停用手指挠它的肚子，瞬间虎豚如充气般胀大，身上出现很多小刺，很是可爱。 把虎豚放在案板上，拿起刀，飞快的三两下，河豚就被切开，动作行云流水，潇洒之极。 放下刀，拿起虎豚来到水管冲洗前，柳生惠美介绍道：“河豚什么部位都能吃，只是肝脏有毒，不过恰恰肝脏也最美味，一会请师傅好好尝尝！” 大厨双手齐动，几下子就把内脏清洗干净，手法看似简单，其实暗藏玄机。不能有一丝血液流出，否则就是剧毒。 转身回到案板，拿出锋利刮刀，开始去鱼皮。顺着鱼肉纹理下刀，一下子把只有几毫米厚的鱼皮整个剥下，左卫门笑道：“外层带刺，内层最为爽口，真正美食家更喜欢吃皮。” “别小看切鱼皮这一下，学徒三年才能出师。不能用蛮力，用巧劲，特别是手腕和腰配合，边切边扭，好像跳舞，才能成功。” 很快下人送上第一道菜，黑色小碟里放在两块褐色半透明的冻，柳生惠美首先夹起一块，放在嘴里道：“我先试试，父亲和师傅再吃！” 苏渊摇摇头，用不着让女人试毒！也轻轻夹起一块，在灯光下里面凝固着星星点点的白色肉沫，应该是开胃菜。 慢慢放进嘴里，唇齿之间阵阵丝滑，用牙轻轻一咬，弹力十足，口感极佳。一股甜鲜瞬间化成汁液充满整个口腔，略微发咸，细细品味之间还有一种淡淡的酒香。 “好！” 不由得点头称赞，别看小小一块冻，就把河豚的鲜体现出来，不愧是大厨手笔。 左卫门看苏渊满意，高兴道：“大师不要小看这道开胃菜，这是河豚的皮，用自制酱油和白酒一煮，冷却后变成鱼冻，里面还专门带点鱼肉，咬下去简直无上享受！” 仆人又端上来两大个大盘，蓝黑底色，上面摆放着十几片晶莹剔透的河豚刺身，如花瓣般美丽，中间放在一小撮翠绿的苦菊，上面还星星点点撒着淡黄姜丝，很是漂亮。 “河豚刺身，用米醋、葱花、和特制辣椒酱，叫落叶红萝卜绒，一起做为蘸料，口感独特，请您品尝。” 听完介绍，看着眼前如艺术品般精致的河豚刺身，居然有种不忍下筷的感觉！ 半透明的河豚肉洁白如雪，刀功不但最细小鱼刺全部剔除干净，还留下背脊一条鲜红，红白相间之中有种淡淡的凄美之感。 轻轻夹起一块，灯光下欣赏着河豚鱼肉特有的纹理，花纹如雪片般美丽，闪着淡淡荧光，这里的河豚切的比较厚，吃起来更有口感，满足感更强烈。 “一般吃河豚都要沾醋，虽然能激发鱼肉的鲜味，掩盖最后一丝丝腥气，可也会破坏河豚的原来味道。吃在嘴里会让嘴唇发麻，影响最后的口感，所以换成酱油。” 苏渊放在嘴里，感叹河豚果然是人间美味，就算是厚一些的切工，入口也是即化，细腻鱼肉在牙齿之间瞬间融化成甘甜鲜美的汁液，在舌头上划过一道丝滑，慢慢随着口腔咽下，如清泉令人神情一震，不由自主挺起身子，那种美妙满足感让人会心一笑。 下人又送上一壶酒，柳生惠美站起身接过，亲手给苏渊满上，脸上露出一丝娇羞道：“白子酒，用河豚精华泡入白酒，温热过后，味道更佳！” 小小白子顺着温热的白酒进入口腔，不停碰撞着牙齿，轻咬之间弹性十足，每一口都有淡淡甘甜流出，配合上酒香，一股暖流入肚，顿时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 好似千万条河豚奋勇逆流直上，充满不屈不挠的活力和美感，甘甜融合清香，绝配！ “河豚火锅，请大师品尝！” 左卫门指着面前看似有些寡淡的汤底介绍道：“汤底很特别，没有用传统意义的肉汤或是骨汤，而是用山泉水加上腌制过的海带熬制而成。然后下去河豚鱼骨、白菜、茼蒿、豆腐等提鲜之物，请您品尝。” 苏渊端起小碗，送到鼻子前先闻闻，有种淡淡的咸味，配合上白菜豆腐的清香，令人胃口大开。 举起喝一小口，柔滑的汤汁随着口腔进入食道，白菜清香融合豆腐豆香，被海带的咸味衬托的更加美味。河豚鱼骨经过长时间熬制后，乳白色的骨髓融入其他食材中，一种清甜刺激着味蕾，细细品味之下，居然层次分明！ 最后三道菜送上，白色盘子里硬币大小的褐色物体，柳生惠美笑道：“这就是河豚鱼肝，四十克能毒死五万人！” “一般来说大厨不会给客人吃，风险太大，不过一旦吃过，终身难忘！” “用清水冲洗六小时，把毒性降到最低，然后挖出指甲盖大小，让客人品尝，只有最熟悉的客人才能体会到如此美味！” 苏渊微笑的夹起块鱼肝，直接放在嘴里，一股前从未有的香甜从舌尖蔓延开来，瞬间征服口腔，微毒让舌头阵阵麻痹，如过电般爽快，从来没有过的刺激体验。 享受的闭上眼睛，全身仿佛沐浴在甜美之中，味道无法用语言形容，比以前吃过最高级的金枪鱼肚腩美味百倍。 第121章 八百年的积淀 “师傅，请尝尝这道菜！” 柳生惠美双手把一个巴掌大的青瓷碟子送到苏渊面前，期待道：“鱼脑！” 看着眼前只有大米粒般的黄色物体，果然刀工了得，鱼脑居然也能取出。小心翼翼夹起鱼脑，放在嘴里，忍不住赞叹道：“极品！” 感叹道：“每道菜都是经过精心设计，按照河豚部位不同，味道由浅到深，层层递进，最后吃完鱼脑，才能体会整条河豚的神韵。” 说完闭上眼，喃喃自语道：“现在仿佛一条河豚在嘴里重生，充满活力，自由自在，这才是真谛！” 左卫门露出满意笑容，亲手盛满一碗饭，闷在火锅中，送到苏渊面前道：“请大师品尝最后一道菜，河豚粥。” 接过小碗，用勺子挖起一勺乳白色的米粥，刚放进嘴里，一股鲜甜瞬间充满整个口腔，滚烫的汤汁点燃所有味蕾，每一颗白米仿佛化身一只只活蹦乱跳的河豚，伴随着咀嚼在嘴里肆意游动。 没想到看似平凡的白米竟然充分吸收刚才河豚火锅的全部精华，鱼肉的鲜美，白菜的清香，茼蒿的爽口，豆腐的甘甜，都被锁在小小的米粒中。 牙齿一咬瞬间，所有味道全部爆发，如一颗颗炸弹般引爆，一股股美味汤汁汇聚成滔滔洪水，眨眼间把人完全吞没！ “精彩之极！” 苏渊闭上眼睛，露出满意表情，回味许久，轻声道：“河豚宴，如阳关三叠，一层高过一层，连绵不绝，真乃人间美味！” 一顿饭宾主尽欢，决定两天后去东京，参加剑道大会。柳生左卫门信心满满，此战关系到新阴流的未来，不容有失。 柳生家私人飞机缓缓起飞，柳生惠美拿出笔记本电脑，找出视频播放，给苏渊解释道：“按照抽签顺序，这次我们第一个对手是镜心明知流，掌门人是足利义辉，最强高手是奥山忠信。” 苏渊看着视频，只见一个武士右手持刀，脚步不停移动，利用变化位置来寻找敌人的破绽，如同八卦掌，游龙穿身，速度极快。 “正常剑道比赛需要带护具，使用的是竹刀，基本不会有致命伤害。最高段位是九段，至于传说中的十段，通常只会颁发给已经过世的知名高手。” 柳生惠美继续道：“但真正武士不屑于沉重护具，追求的是生死一线的突破极限，所以早期伤亡严重，甚至经常出人命。” “后来高科技出现，允许穿上轻薄护具，材质跟防弹衣差不多，保护要害，虽然死亡大大减少，但受伤还是在所难免。” “断手断脚乃家常便饭！”柳生左卫门面色凝重道：“流派之争十分血腥残酷，争名夺利，培养一个高手极为困难，少则十几年，多则二三十年，强者从来不会同情弱者！” 柳生龙鸣一直闭目养神，慢慢睁开眼睛，坚定道：“剑道乃我毕生追求，就算是死，也会全力以赴。” 苏渊点点头，这话应该不假，毕竟是动不动就要刨腹自杀的民族，尊严荣誉比生命更重要。 想想也是，每年几千亿暴利，加上多年恩怨情仇，与其说是剑道大赛，活生生就是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的节奏。 柳生惠美打开一个视频，展示道：“他就是奥山忠信，擅长位之桃井，步伐灵活多变，容易把敌人带入自己的节奏中，抓住破绽，一击即中。” 苏渊看着身材矮小的武士，不断围绕着对手，突然发动闪电般攻击，很快结束战斗。 “他被誉为现代版的冈田以藏，幕末四大人斩之一，挥舞着天诛之剑，号称稀代的暗杀者。” “在当年的天诛任务中，无数佐幕派要人相继地成为以藏的剑下亡魂，人斩以藏对于佐幕者来说，成为恐惧的代名词。” “至于他使用的名刀……”柳生惠美凝重道：“就是传说中的菊一文字！” 苏渊接过高清图片和资料，鎌仓时代鸟羽上皇委托备前国刀匠，一文字则宗所锻太刀，刃长78.48CM，锋刃极长，刀身细且薄。 刃身近柄部刻有代表皇家的16瓣菊花家徽，其下又雕有横一字纹，至今有八百年的历史。在幕府时已属国宝级的古刀，即便当时贵为幕府第一武士的冲田总司也不可能拥有此刀。 浪客剑心中，菊一文字属于其中一个人物——天剑濑田宗次郎，与绯村剑心第二次交手时所佩带的便是此刀。 对于武士来说，刀剑乃第二生命，一把神兵利器甚至比绝世武功都重要！ 特别是两人实力相当，生死就在一线之间，谁的刀更锋利，谁的剑更持久，才是决定谁能最后活下来的关键。 一把传承八百年的名刀，经过世世代代打磨，可想而知会锋利到何等境界！ 飞机很快到达目的地，众人来到帝国酒店，包下总统套房，等待两天后的流派之争。柳生龙鸣闭门不出，打坐调息，全神贯注养好精气神，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就是武士的命运和归宿。 柳生左卫门表面看起来轻松，但能感觉到隐藏心底的凝重，作为传承百年的武士世家，无论财富如何庞大，不能把祖先荣光发扬光大，这是后人最大耻辱！ 面对苏渊，感叹道：“做梦都没想到，惠美居然能给我带来大师您这样的惊喜和转机！” 小丫头听完，骄傲的满脸通红，从小到大父亲很少夸奖过自己，虽然很疼爱，但作为柳生家的一份子，终于能尽忠尽孝，十分光荣。 苏渊笑着点点头，难怪小丫头会千里迢迢跑到龙泉去偷师，对于这份家族荣誉感很敬佩，轻松道：“既然有缘分，现在惠美又跟随我学习，苏某只能说一句，剑道高低没有办法改变……” “至于武士刀……绝对不会逊色于任何人！” 柳生左卫门猛的站起身，深鞠一躬，正色道：“只要大师能帮助柳生新阴流实现梦想，我，柳生左卫门，感激不尽，愿效犬马之劳！” 第123章 第一笔利息 足利义辉死死盯着柳生龙鸣手中的龙战，面沉似水，疑惑道：“菊一文字堪称绝世神兵，就算是名刀也会在撞击中被弹开，甚至被斩断，他手里到底是什么刀？” 不光是他，在场都是高手，菊一文字乃镜心流镇馆之宝，传承百年的国宝级名刀，实力自然毋庸置疑。 可柳生龙鸣手里的太刀很陌生，从来没有见过，几十次碰撞下来，居然毫不逊色，甚至有些反客为主的感觉。 苏渊轻轻点点头，菊一文字不愧是金光刀，就算龙战已经进化成紫光，也只能略胜一筹。不过在他眼里，每次碰撞后，菊一文字的光芒越来越暗沉，特别是刀刃，明显受到伤害。 “第一回合结束！” 五分钟过去，裁判宣布暂停，双方各自退后，鞠躬行礼，回到各自阵营，休息十分钟再战。 柳生龙鸣盘膝坐下，调整呼吸，仔细检查龙战和龙血，毕竟对方是菊一文字，只见刀锋清澈如水，没有丝毫损伤，心中对苏渊更加佩服。 就在柳生龙鸣站起身，准备再次上场的时候，听见苏渊低声道：“尝试攻击菊一文字两尺三寸！” 暗自记下，双方回到场地，第二场开始，每次五分钟，总共三场定胜负。 伴随裁判一声令下，双方同时发动攻击，招式凌厉，刀光四射，看来刚才只是热身和试探，现在才是火力全开。 苏渊慢慢看出门道，难怪二刀流是小众流派，相比较一刀流来说，无论是力量还是协调力，对武士要求极高。 双手持太刀，势大力沉，威力极大，想要用一只手抵挡难度可想而知。加上左右手的变化配合，一心二用，没有天赋基本就是找死。 就好像周伯通的左右互搏，聪明绝顶的黄蓉都望而兴叹，反而是傻郭靖一点就透，十分神奇。 柳生龙鸣逐渐适应节奏，越发得心应手，毕竟龙战龙血磨合时间短，就算是量身定做，也必须经过实战才能逐渐适应，在奥山忠信的高压下，竟然有所顿悟。 脑中灵光一闪，想起苏渊的提醒，右手龙战重重斩在菊一文字的二尺三寸处，诡异手感传来，心中一喜。 叮叮叮！ 柳生龙鸣猛地发动潮水般攻击，咄咄逼人，杀气腾腾，瞬间压到奥山忠信，双刀每次重重出手，全力以赴。 “哼，愚蠢！”足利义辉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看似节节后退的奥山忠信，其实步伐稳健，反而是柳生龙鸣，莽撞之下好不留力，看你能坚持多久？ 柳生左卫门也皱起眉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柳生龙鸣会如此冒进，要知道镜心明知流最擅长的就是打游击，只有不动如山才能克制，可现在…… “师傅，您看……”柳生惠美面露担心，看着苏渊露出一丝微笑，猛地恍然大悟道：“难道是……” 苏渊点点头，就是剑心，虽然菊一文字乃难得的名刀，可毕竟不是十全十美，两尺三寸就是命门所在，特别是激烈碰撞下，传说中的紫光剑岂能浪得虚名！ “嗨！” 柳生龙鸣深吸口气，左手龙血压在右手腕上，龙战如闪电般斩出，直奔菊一文字而去。 只听见一声清鸣，奇异感觉传来，仿佛什么东西破开一个缺口，心中大喜，再次拼命用力。 “不好！”奥山忠信也是高手，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身体本能的就地一滚，卸力，只觉得手中一轻，余光扫过，顿时脑中一片空白。 “不可能！” 足利义辉猛地站起身，死死盯着菊一文字，面色苍白，嘴里喃喃自语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柳生龙鸣看准时机，瞬间来到奥山忠信面前，暴喝一声，寒光闪烁，龙战停在对方头顶，露出胜利微笑。 “我宣布……本场比赛……柳生新阴流获胜！” 伴随着裁判宣布，柳生龙鸣退后两步，慢慢收起龙战龙血，面对呆若木鸡的对手，轻松道：“不好意思，看来还是苏大师的水平更胜一筹！” “什么？镜心流居然败北！” “菊一文字……好像断了……” “这么可能……那可是国宝级名刀……不可能……” 所有人满脸不可思议，都是剑道高手，刚才明明是奥山忠信占上风，一旦柳生龙鸣节奏打乱，接下来就是疯狂反击的时候，可现在…… “让我看看！”突然一个身影冲上来，抢过奥山忠信手中的菊一文字，惊呼道：“真的……断了！” 足利义辉看着世代传承的镇馆之宝，刀锋竟然被砍下一大块缺口，瞬间仿佛老了十几岁，全身颤抖，老泪纵横。 柳生左卫门哈哈大笑，来到柳生龙鸣身边，看着丝毫无损的龙战，得意道：“狭路相逢勇者胜，看来你们的菊一文字可以退休了！” “你……”足利义辉回过神，死死盯着龙战，逼问道：“这是什么刀？” 柳生左卫门面沉似水，不屑道：“哼，成王败寇，失败者还敢在我面前猖狂！” 足利义辉肃然一惊，想起对面可是顶级财阀柳生家主，深吸口气，鞠躬抱歉道：“我们心服口服，还请柳生家主直言相告。” 柳生左卫门扫视全场，不只是足利义辉，所有人都等着自己给出一个答案，大笑道：“太刀叫龙战，短刀为龙血，乃龙泉铸剑大师苏渊为柳生家量身打造，取龙战于野，其血玄黄之意！” 说完来到苏渊身边，所有人目光聚集在傲然而立的年轻人身上，不少人仿佛想起什么，发出阵阵惊呼。 “苏渊？难道是最近名声鹊起的那个铸剑大师？” “听说在军刀博览会上大放异彩，居然如此年轻！” “龙战龙血？支那人的作品怎么可能斩断菊一文字，我不信！” 就在各种质疑出现的时候，柳生龙鸣几步来到苏渊身边，大声道：“其实苏大师早就看破菊一文字的弱点，才命令我集中攻击两尺三寸处。” “刀乃武士第二生命，强者为王，菊一文字已经战败，如果不服，继续来战！” 第124章 斩雷之刀 足利义辉盯着从容淡定的苏渊，面沉似水道：“今天是我们失败，没有任何借口，有机会再领教，告辞！” 说完带人转身离开，成王败寇，输了难道还留下惹人耻笑？ “恭喜柳生君……” “这次新阴流让我等大开眼界，期待未来的对决……” “到时候还请手下留情……” 旁边有不少人来道贺，毕竟柳生家财大气粗，面子上总要过得去。苏渊站在远处，能感觉聚焦在自己身上的好奇目光，相信很快名声会传遍剑道圈，算是正式打响第一炮。 “苏渊……”影山清重皱皱眉，低声吩咐道：“没想到柳生居然找来一个支那人出手相助，哼，三天后就是咱们天然理心流跟新阴流的对决，好好查查对方的底细。” 手下很快离开，转身看着旁边一个白衣武士，询问道：“观战后有几分把握？” “菊一文字之所以被斩断，因为敌人发现弱点，连续攻击，无论柳生龙鸣的实力，还是支那人的名刀，都是值得重视的对手！” 影山清重点点头，这次镜心流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就连传承百年的镇馆之宝都被斩断，要知道每把剑豪名刀都是国宝，甚至是武士精神象征，没想到居然…… 第一场比赛很快结束，众人回到酒店，柳生左卫门春风得意，好久没有如此畅快过，拉着苏渊要不醉不归，大肆庆祝。 苏渊摆摆手，笑道：“菊一文字不愧是名刀，居然能坚持这么久，这点令我十分意外。” 说完从柳生龙鸣手里接过龙战，用手轻轻轻抚刀锋道：“既然这次新阴流是背水一战，那就要赢得干净利索，离下次比赛还有三天？” 柳生惠美眼前一亮，惊喜道：“师傅是要再次养剑？” 柳生左卫门大吃一惊，先是狂喜，然后冷静下来，试探道：“三天时间是否太短？” 苏渊微微一笑，别说三天，十分钟足以。原本想着留一手，吹毛利刃加刚柔并济已经足够搞定小鬼子，可今天看来还真小觑天下英雄。 反问道：“天然理心流的镇馆之宝是雷切？” “不错，正是传说中的千鸟！”柳生左卫门介绍道：“战国时期名将立花道雪所使用的名刀，本名千鸟。据说道雪曾经在雷雨天试图用此刀劈斩雷电，被雷击中幸而未死，被人称作雷神化身，雷切之名也由此而来。” “传说在一个炎热的夏天，道雪在大树下乘凉，惬意间悄然入睡。突然间乌云翻滚，雷声轰鸣，大雨顿时倾盆。” “被雷声惊扰好梦的道雪翻身站起，此刻恰好一道闪电击中乘凉的大树，他下意识的急速出刀劈向落雷。结果可想而知，瞬间电流遍布全身，下半身顿时失去感觉，但竟保命不死。” “此事渐渐流传起来，道雪成为有能力斩断落雷的第一武士，本来遭到雷击乃是悲剧，他却因祸得福，在军中威名大盛，受到所有武士的崇敬，更得到雷之化身的称号。” 苏渊笑而不语，这种传说龙泉多的是，不过既然能被传承至今，必然有过人之处。按照排名，雷切还在菊一文字之上，最少也是上品金光剑。 慢慢站起身，正色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苏某马上闭关，争取三天之内让龙战更胜一筹。” “多谢大师！”柳生左卫门赶紧站来，深鞠一躬，十分感动苏渊的全力以赴。柳生惠美更是兴奋不已，不愧是师傅，更加崇拜。 回到房间，苏渊随手把龙战再次开光，无坚不摧，淡淡紫光瞬间更加浓郁，品质更上一层楼。 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躺在沙发上悠闲品红酒，今天算是见识到真正剑道高手的实力，的确远超常人，杀伤力不小。 古代战乱时期，刀剑是最主要武器，对于武士来说，衡量实力的唯一标准就是实战，也就是所谓的杀人！ 一把名刀之所以能大名鼎鼎，全靠斩人的多少，就好像刚毕业的新兵蛋子，面对久经沙场的老兵，就算身体素质再好，实战经验也天壤地别，只是没有经历过风雨的弱鸡。 这也是为什么剑道流派的镇馆之宝都是传承百年的古代名刀，经过几代人的打磨加持，锋利无比，远非现代作品能比较，更何况其中还蕴含着武士精神，如同传家宝般价值连城。 对于菊一文字丝毫不心疼，小鬼子的东西砍断一个少一个，难得有剑道大赏，否则平常见都见不到。 既然凑在一起，那只能说不好意思，不是针对菊一文字，是所有都是垃圾，早晚成为苏家渊字号的刀下鬼，踏脚石！ 想到这里苏渊露出微笑，不是对柳生龙鸣有信心，而是对自己有自信。第一炮已经打响，那就用不着客气，横扫千军，让小鬼子知道老子的厉害。 这个民族客客气气没有用，只有用力打，打到他们心惊胆战，跪在地上喊爸爸，他们才舒坦。 接下来三天苏渊闭门不出，在屋里好吃好喝，这里可是全世界最豪华的酒店之一，只要你一句话，所有顶级美食随便选，爽的不亦乐乎。 “这是……” 柳生龙鸣重新接过龙战，刀锋冷厉，寒光逼人，短短三天居然再次提高品质，简直不可思议。 苏渊感受到柳生左卫门的震撼，轻描淡写道：“重新打磨一遍，其实还有提升空间，算不上完美，不过搞定所谓雷切绰绰有余。” 柳生左卫门欣喜若狂，好家伙，竟然还能边打边回血升级？仰天大笑，天助我也，这次看那些王八蛋怎么死！ 众人来到剑道馆，天然理心流已经到场，影山清重面色凝重，远远看见苏渊，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凶名赫赫，短短一年在刀剑圈翻云覆雨，大杀四方。 看着旁边闭目养神的武士，告诫道：“甚四郎，这次千万小心，对方来者不善！” 草深甚四郎慢慢睁开眼睛，面容平静道：“不用担心，柳生龙鸣不过是手下败将，就算兵器再强，也是外物而已。” “嗯，全力以赴就好。”看见爱徒信心满满的状态，影山清重点点头，能斩断菊一文字说不定这是意外，毕竟远不如雷切锋利，加上理心流的终极奥义，慢慢放下心来。 “要小心甚四郎的平青眼和无明剑！”柳生左卫门叮嘱柳生龙鸣道：“虽然前几年曾经败北，但现在的你已经今非昔比，更何况有苏大师的加持，放手一搏！” “请放心！”柳生龙鸣眼中闪过一丝傲然，沉声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今天就是一雪前耻的最好机会。” 比赛马上开始，双方来到场地中央，众目睽睽之下行礼，裁判宣布正式开始。 以静制动， 不动如山！ 第125章 断 苏渊看着甚四郎手中的雷切，果然光芒要比菊一文字略胜一筹，可惜还只是金光剑，不足为患。 看似两人一动不动盯着对方，其实已经开始较量，天然理心流最大奥义就是预判，让敌人先出手，利用身体本能后发先至，克敌制胜。 “甚四郎刀尖略为下垂，微向右倾，就是平青眼。”柳生惠美低声解释道：“此姿势往下一按，接下敌人的刀，旋即以电光石火之速朝上挥刀、斩下。” “传说当年的冲田剑道出神入化，甚至让人觉得敌人几乎是被吸引到他刀下被斩！尤其是突刺技更是非常高难的剑术，即使在高手如云的壬生道场也没人能接得下。” 苏渊点点头，这不就是浪客剑心里的新撰组第三组组长，斋藤一的牙突三式？ 侧身站着，左手握刀，刀与水平约呈30度角上斜，右手的指尖搭在刀刃前端。然后以瞬间的爆发力直刺向对方，速度极快。 牙突一式：通常招式，刺出后水平横扫，追击躲闪的对手。 牙突二式：刀举头上，刺出后运动劈下。 牙突三式：由下刺上，对跃起的对手使出牙突，是对空的招式。 牙突零式：斋藤一之必杀，通过腰部的旋转进行攻击，能在极近的距离进行攻击。 看来浪客剑心还真有点内涵，最少里面人物历史上都有原型，有点意思。 柳生龙鸣屏气凝神，目光微微下沉，双手持刀，摆出防守架势。甚四郎眼中闪过凝重之色，没想到当年的手下败将现在居然刮目相看。 慢慢移动脚步，既然对方沉的住气，那自己只能诱敌深入，运动中寻找破绽。突然将刀“唰”地朝左侧一晃，“咚”地踏上一步，双臂望前一送，刀便应时前冲，直奔对方刺去。 “无明剑！” 柳生惠美满脸紧张，小声惊呼一声，赶紧解释道：“这就是理心流的攻击奥义，无明剑，也就是三段刺。” “据说冲田的突刺分为三段，即使对方架开第一击，突刺还没用老。顺势一刀刺去、瞬息间收回、再度刺出。连串动作仿佛一气呵成，神速无比，敌人一个个毙命在这神技之下。” “十字交叉斩！” 柳生龙鸣冷哼一声，身体不退反进，双刀交叉于胸前，用力朝雷切斩下，只听见一声清鸣，两人第一次交锋结束。 “果然差的远！”苏渊轻笑一声，看着所谓斩雷之刀瞬间黯然的光芒，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 就算是上品金光剑，真要遇见龙渊，三刀之内，必死无疑！ 更何况已经发现剑心位置，刀锋一尺四寸乃命门所在，不过看现在这种情况，就让柳生龙鸣过过瘾吧。 “好机会！”柳生龙鸣心中闪过一丝惊喜，实战中没人能比武士更了解手中的兵器，刚才碰撞之间，绝对不是势均力敌，反而有点以大欺小。 心中升起无限豪情，如此神兵利器在手，自己还有什么可怕？ 暴喝一声，全力以赴，发动潮水般攻击，你丫不是号称以静制动，那我就让你静不下来。 “乱刃斩！” 柳生左卫门不由紧张起来，这也是二刀流的奥义，因为多一把刀，就算是短刃也能近身攻击，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寒光四射，柳生龙鸣如同火山爆发，疾如风，刀似火，掀起阵阵惊涛骇浪，所有人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喘。 “坚持住！”影山清重双手握拳，满脸紧张盯着甚四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方如同打鸡血，二话不说就是干，难道不知道以静制动后发制人才是天然理心流的奥义？ “柳生龙鸣疯了吗？” “面对理心流的不动如山居然还采取猛攻，简直不知所谓！” “哼，看来第一场偶然取胜的新阴流已经开始看不起其他流派喽！” 在场其他人各种质疑不屑，如果猛攻能打败天然理心流，那这个流派早就死绝了。敌人越是疯狂，甚四郎反击的力度越大。 既能消耗敌人的力气，还能寻找一击必杀的破绽，出手越多，证明破绽越多。别看甚四郎好像被压制，一旦抓住机会，就是绝杀。 “师傅……”柳生惠美满脸紧张，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柳生龙鸣会主动攻击，按照计划也应该以静制动，利用二刀流的奇袭取胜，可现在…… 苏渊微笑的点点头，安慰道：“在我看来这才是真正的打发，柳生龙鸣很不错，结果马上见分晓！” 柳生惠美一愣，回头看着场上，既然师傅这么说，肯定不会错。突然灵光一闪，兴奋道：“我明白了！” 苏渊笑而不语，柳生龙鸣不愧是实战高手，很快明白自己最大优势是什么？ 不是剑道技术，而是手中的龙战！ 再看雷切，原本浓郁金光越发黯淡，在不断高强度碰撞中，光芒如同风烛残年，摇摇欲坠。 反而龙战，越战越勇，再说柳生可是二刀流，旁边还有龙血辅助输出，突然柳生龙鸣一声大喝，双刀再次斩出。 十字斩！ “不好！”甚四郎脸色大变，他是最明白危险处境的人，平时无往而不利的雷切，今天居然被全面压制？ 每次碰撞仿佛耳边响起雷切的哀鸣，手中传来阵阵颤抖，如同财狼遇见狮子，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较量。 只见十字斩已经到面前，咬紧牙关，双手持刀，用尽全力抵挡。先过这关，然后马上退后，利用步伐拉来距离，绝对不能跟二刀流近身对抗。 二刀流虽然小众，可一旦修炼成功，威力无穷。毕竟多一把短刃，遇见柳生龙鸣这种天生力大的武士，右手压制敌人，左手马上就是致命一击。 叮！ 就在甚四郎决定改变战略的瞬间，耳边响起一声清鸣，脑中轰的一声，双手顿时一轻，一道寒光闪过，脖子上传来阵阵寒意，龙血已经顶在咽喉。 什么？ 所有人再次目瞪口呆，看着地上断成两截的雷切，这可是国宝级名刀，号称连雷电都能斩断的神兵利器…… “不可能！”影山清重满脸呆滞，十几秒后才回过神，疯一般的冲上来，噗通跪倒，双手捧起雷切，全身颤抖，面如死灰。 “我……认输……” 甚四郎看着近在咫尺的龙血，慢慢闭上眼睛，痛苦道：“原来你最大必杀技是它们，心服口服！” 柳生龙鸣深吸口气，脸上露出微笑，缓缓收回龙血，退后两步，正色道：“刀是武士最值得信赖的生死伙伴，手中的龙战龙血代表着柳生新阴流的荣耀，是苏大师赐予我们重新崛起的希望。” 说完持刀而立，目光巡视全场，大声道：“上次是菊一文字，这次是雷切千鸟，下次还有谁……” “王者霸气！” 柳生左卫门满脸通红，激动不已道：“这就是传说中武者最强的霸气，当年柳生三天狗就是如此傲视群雄……” 猛的转身，众目睽睽之下，双膝跪倒在苏渊面前，恭敬道：“大师真乃神人也！” 第126章 打鸡血 众人再次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一幕。堂堂名门望族的柳生家主，居然当众给一个支那人跪拜？ 苏渊双手扶起柳生左卫门，轻笑道：“不用客气，惠美是我的徒弟，都是一家人。” 柳生左卫门站起身，拉着苏渊的手，十分感动。这是一个真正强者，令人心悦诚服的大师，落寞百年的家族荣光真有可能在自己手中再次崛起。 苏渊？ 这就是龙泉铸剑大师的真正实力吗？ 这个念头出现在所有人脑中，如果说菊一文字是偶然，那现在的雷切千鸟又证明什么？ 名刀谱最大业物只有十二把，菊一文字排名第十，雷切千鸟排名第八，两把传承几百年的剑豪之刃，居然落得一刀两断的下场！ “我宣布……柳生新阴流……二连胜！” 伴随着裁判一声令下，第二场比斗结束，柳生新阴流再次成为焦点。不少人凑在一起，议论纷纷。 “难道柳生龙鸣如此之强？” “哼，不是他太强，而是支那人的作品更胜一筹。虽然不敢相信，但事实的确如此！” “那个苏渊绝对不简单，两个月前刚挑战完三大世家，成为名剑山庄天榜之首。又在军刀博览会大放异彩，成为挺进者的名誉顾问。” “不止如此，经过调查半个月前还挑战成功吉尼斯纪录，当时几大军刀品牌都在场，作品再次拍出天价，现在绝对是美国佬的香饽饽。” 很快苏渊的英雄事迹传遍全场，没想到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竟然真能大杀四方，从国内到欧美，现在甚至来岛国耀武扬威…… “宗治，三天后全靠你了！”北辰一刀流宗主面色凝重道：“柳生龙鸣不足为患，主要是那个苏渊，乃我们的最大敌人！” 神后宗治闭上眼睛，握紧手中名刀，平静道：“我能感觉到童子切的兴奋，作为武士，战场才是最终归宿。” 说完全身散发出一种莫名气势，宗主面露惊喜道：“你居然领悟道一心决定！” 北辰一刀流奥义，一心决定，实战小看对方，很可能因粗心大意而败在对方手下，但过于惧怕也不行，会因紧张而全身僵硬，无法发挥自己的实力。 无论对方剑术是强是弱，只要决定与对方比试，便必须抛弃所有杂念，在交手那瞬间的一击，准确发挥自己修练多年的技巧，这就是一心决定。 众人回到酒店，苏渊接过资料，下一个对手就是北辰流，岛国家喻户晓的剑道最大流派，也是竹刀的创始人。 “夫剑者瞬息，心气力一致。”柳生左卫门介绍道：“心，意味以宽广视野通观敌方；气，意味快速集中于一个点；力，意味用力或激烈攻击那个点。” “大剑豪周作在游列国的练武期间，每次与人比试往前击打时，总是使尽全身力道，以刺穿对方躯体背后两三尺那个点为靶心而刺。” “据说他是通过经验所悟出的剑术真理，唯有注入如此程度的气势和力道，才能刺中最初真正瞄准之处。” “至于北辰现在的镇馆之宝，就是传说中排名第五的名刀，被称为天下五剑之一的童子切！” 苏渊看着资料，由伯耆国的刀匠安纲打造。源赖光用此刀斩杀大江山中名叫酒吞童子的鬼神之后，由此而得此名。这柄刀在室町的将军家流传，丰臣秀吉、德川家康和家忠相继使用过。 之所以叫童子切，传说曾经切下过酒吞童子首级，号称斩鬼之刀。 民间传说平安时代出现一个专门吃人肉抢财宝的妖怪，叫做酒吞童子。天皇命令当时十分有名的豪杰源赖光去征讨酒吞童子。 源赖光一行人得到三位神仙的相助，到达鬼住的石屋后，先是用花言巧语和美酒使酒吞童子放下戒备，然后趁酒吞童子入睡之后便用刀斩下了他的头。 源赖光斩杀酒吞童子以后，得疟疾而躺在病床上，又用斩杀趁得病而化身为妖僧法师，还有前来暗害他的蜘蛛精，于是又有蜘蛛切这一别称。 苏渊放下资料，照这么说，童子切有可能已经进化成紫光？ 让柳生龙鸣把龙血拿出来，既然要大杀四方，那就玩大点。什么狗屁童子切，见神杀神，遇鬼斩鬼，砍死小鬼子的所有名刀。 再次用无坚不摧开光龙血，两把紫光刀在手，这样要是还不能赢，那柳生龙鸣真可以去死了！ 现在的他已经打出气势，连续斩断两把传说中的名刀，换成谁都会霸气侧漏。何况原本就是高手，自信心爆棚，还真有点最强王者的感觉。 狭路相逢勇者胜， 刀强才是硬道理。 三天后见到柳生龙鸣，把龙血交给对方，嘱咐道：“我听惠美说过，柳生最高奥义是对敌时忘生、忘死、忘敌、忘我、不动念、不介意，无心而委其自然。” “变化自在，应用无碍也。总之对敌用剑时如果忘却一切，全心全意进攻，自然能够达到无我的心境。” “刀是武士最值得信任的伙伴，同生共死，荣辱与共，龙战龙血，遇神杀神，见鬼斩鬼！” 柳生龙鸣双膝跪倒，双手举过头顶，捧回龙血，正色道：“定不负大师厚爱，必让柳生家主重现荣光！” 苏渊点点头，两次比赛下来发现其实选手实力相差无几，虽然流派特点不同，各有必杀技，但经过百年相互研究比较，大多知根知底，甚至触类旁通。 同等实力武士比斗，又不是生死搏杀，凡事留一线的情况下，刀绝对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所在。 相比较传承百年的剑豪名刀，龙战龙血就算经过吹毛利刃加持，锋利度相差无几，拼的就是硬度和坚韧。 刚柔并济提升韧性，无坚不摧进化硬度，所以才能无往而不利，披荆斩棘，大杀四方。 柳生左卫门面色凝重道：“我听说北辰流的神后宗治，已经领悟不动智，堪称这次剑道大赛的顶级高手！” 第127章 斩四魔 剑道最高奥义乃不动智神妙录，由品川东海寺和尚开山泽庵撰写，从禅的立场说明剑士应具备的精神，自古被武士奉为无上经典。 全书分为十三章，每个阶段于剑道一一对应，即无明住地烦恼、诸佛不动智、间不容发、石火之机、心之置所、本心妄心、有心之心、无心之心、水上打胡卢子捺着即转、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救放心、急水上打毬子念念不停留、前后际断、内存寄候事。 不动心即为能够随意移动身躯施展剑招之心境；间不容发和石火之机，指快速剑招系发自灵感之迅速反射运动。 达到不动心始会发生灵感，第七精神不会拘泥于某一事物；前后际断谓攻击直后，身必须保持轻松无我之心境，以便能够随时注意迅速采取因应剑招，这就是残心奥义。 所谓不动智，是指不动的智慧，并非像木石一样静止不动，动而不止、瞬息不停的心，即无停留处之心。 对任何事情都不执着之心，自然具有的本然之心，本心如水，不止留一处。 最简单的例子本心像水，不会停留在一处，停止不动的心叫妄心。妄心像冰，既不能用它来洗手，又不能用它来洗脸。 如果将冰化成水，就可以流到任何地方，既可以用来洗手，也可以用来洗脸。跟中医讲究的流水不腐有异曲同工之妙。 柳生龙鸣点点头，坦陈道：“神后宗治乃我平生之大敌，剑道之境略胜一筹，如果没有龙战龙血，必然不是其对手。” 突然挺直身体，全身爆发出惊人气势，自信道：“但经过二连胜后，剑道有所突破，自觉已经达到气剑体一致。” “什么？”柳生左卫门大吃一惊，马上露出狂喜之色，仰天大笑大：“真乃天助新阴流也！” 苏渊笑而不语，气剑体一致即心气力一致，也是剑道最高境界之一。剑道打突目标有限，而且对方时时刻刻正在伺机进攻的状态下，一瞬间要准确地击中小目标，达到招招必杀。 腕力大自然会依靠腕力攻打，体力大亦都会依赖体力进攻。但全靠体力、腕力攻打，尚非真正的剑道。 必须摒弃一切，全心击突始有准确的击突，勇猛果敢，不挠不屈，强刚坚定的意志，驾驭手中的刀，出刀无悔，斩断一切。 柳生左卫门转过身，对苏渊再次感激道：“柳生龙鸣之所以能领悟，全靠大师的神兵利器，柳生新阴流没齿难忘。” 众人来到剑道馆，刚进门便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谁会想到没落多年的柳生新阴流居然能强势崛起。 北辰流宗主看着满脸自信的柳生左卫门，冷哼一声，想咸鱼翻身？没那么容易！ 身边的神后宗治闭目养神，仿佛没有什么能影响心境，手中拿着童子切，每次呼吸直达丹田，养精蓄锐，等待比斗来临。 柳生惠美盯着远处的北辰流，感叹道：“不愧是最高水平的比赛，每个高手剑道之心都坚如磐石，令人敬畏。” “剑道最禁忌四种心魔：恐、惧、疑、惑。影响精神无法统一，动作无法快如闪电，纵然发现对方有虚隙亦无法如意攻打。” “例如看到对方身体强壮而恐慌紧张就是恐，看到对方技术高强而惧怕不安，是惧。敌人一动就猜疑是否要攻防，是疑。看到对方右手有虚隙可攻，但又觉得好像是故意设陷诱就是惑。” “心稍生动摇，千载一遇的进攻机会转瞬即逝，乃武士最大障碍。只有不断参禅精心，勇猛精进的修行，才能斩断四魔，达到心如磐石之境界。” 回头看见柳生龙鸣从容自若的状态，放心道：“幸亏有师傅出手相助，让柳生龙鸣突破瓶颈，寸田稳定即诸幻皆失，明察果断万无一失。” “只要寸田与丹田相贯通，自然能够悟得真相，即刻果断，敌人任何虚隙皆可随时攻破。无论如何打突，气力如一，进退自如，立于不败之地。” 苏渊一撇嘴，突破不突破有什么大不了，反正龙战龙血够硬够强，直接就一个字：干！ 在他看来，小鬼子弄半天无非就是装逼点的表演，又不是真正生死搏杀，跟金老三的斗剑阁有什么区别？ 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关注，这次要让小鬼子知道厉害，堂堂五千年传承，这才叫神兵利器。 “双方进场！” 裁判宣布，柳生龙鸣慢慢站起身，步伐坚定，来到神后宗治面前，面容平静，目光灼热，斗志昂扬。 神后宗治行礼后，抽出童子切，双手持刀，也爆发出惊人气势，如同火山爆发，大战一触即发。 “不愧是童子切，有点意思！”苏渊看着金光中夹杂点点紫光的童子切，果然要比菊一文字和雷切千鸟略胜一筹，不过也仅此而已。 “比赛开始！” 话音刚落，瞬间两人同时爆发，龙战和童子切猛的碰在一起，火花四溅，寒光闪烁。 “一开始都全力以赴？看来神后宗治也终于认真起来了。” “没想到柳生龙鸣实力居然达到如此境界……能跟神后宗治旗鼓相当……” “这可是天下五大名刀之一的童子切，居然……” 所有人全神贯注，两人步伐灵活，短短一分钟已经攻守十几次，动作行云流水，令人目不暇接。 “好厉害！”柳生惠美目不暇接，紧张道：“把空气吸进满腹而丹田有力，乃盈冲，又谓实。而吐尽气息时就是虚，高手之间，避实就虚乃取胜秘诀。” “敌人如以坚固的架势，施展强烈的攻击即是实，应避闪其锋，使其落空，善用吾力攻打对手弱点的虚，所以虚实的识别最为重要，虚实一瞬而转换。” “当年先祖柳生十兵卫最擅长以一瞬的决断，攻打真虚始得获胜。以虚攻虚，以实攻实，以虚攻实的招式，乃最强奥义！” 第128章 玩会就行了 “此乃三挫之法！” 柳生左卫门感叹道：“德川末期大剑客千叶周作把剑道的进攻分成三种，又称三杀法。杀剑、杀技、杀气，此为三杀。” “所谓杀剑者将敌人刀尾三寸处抑压于右方，又抑压于左方或向左右拨开。使其刀尖始终无法保持正中，指向吾方正面，而置敌刀于无法进攻的状态，称为杀剑。” “所谓杀技者，对方剑术超群难能应付时，猛攻对方招式之弱点。因为每一招式有优点必有弱面。就其弱面猛攻，其绝招便无法施展。” “比如刚才神后宗治的绝招为跃进面，其弱点就是发招刹那的手部及胴部，龙鸣以疾风斩还击，双方各有进退。” “杀气者，对方斗志旺盛，勇猛不可挡，此时应连续冲体，或连续猛攻其起端手，猛挫对方发招之勇气，就是杀气。对方在发招的瞬间，如果连续数次受挫，即容易气馁而发生破绽。” 苏渊点点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在场所有目光都被两位武士牢牢吸引，可见水平之高。 只见柳生龙鸣猛的退后两步，双刀直指敌人，上丹田与下丹田连结为一条线，刀柄与指向对方上丹田之刀尖连结为一条线，双方上丹田连结为一条线，构成一个三角形。 “三角见！” 柳生左卫门正色道：“此乃新阴流奥义之一，观敌法，其刀势必锐不可当，守必坚，攻必猛。刀尖必须始终在对方上丹田间一条线的垂直下移动，绝不偏差。” 突然暴喝一声，挺身而上，龙战斩向敌人，龙血护于胸前，伺机而动。神后宗治深吸口气，童子切迎难而上，火花四溅，第二轮攻击开始。 “悬待一致，不愧是顶尖高手，两个人都已经达到攻守如一的境界！” “不错，刚才柳生龙鸣的悬中待，竟然是攻击动作中兼有防御动作，令人惊叹……” “神后宗治不愧是北辰最强武士，一刀流有一绝招谓切落，对方攻进来时，吾亦攻进，将对方刀剑劈落防身，顺刀势同时攻打对方。这就是攻击与防御不对立，动作兼有二个作用。” 转眼之间两人已经交锋超过三分钟，可谓棋逢对手，对于神后宗治的实力早就如雷贯耳，是这次比赛的大热门之一。 反而是原本默默无名的柳生龙鸣，令人大吃一惊，前两次成绩差强人意，没想到短短一年不见，居然达到如此境界！ “三先！” 柳生左卫门看着柳生龙鸣越发迅猛的攻击，满意道：“先先之先、先之先、后之先谓三先。高手要抓住转瞬即逝先机制胜之机会。” “剑道非常注重抢先攻击，攻击为最好的防御，始终制先攻击就是最安全的攻击。如有等候对方进攻始加以防御的意念，这绝非可靠的防御。” “在对方的先攻动作尚未表露，而吾制先抢攻，能须预先察知对方的意念，属高度技巧。宫本武藏的遗著兵法三十五条中称之为我悬敌之先。” 苏渊听完解释，场上越战越勇的柳生龙鸣，经过几次生死之战，使用龙战龙血更加得心应手。相比较其他高手，这是最大短板。 无论是菊一文字，还是雷切和童子切，都是传承百年，经过几代人不断研究摸索，招式早已烂熟于心，自然随手拈来。 就算龙战龙血乃私人定制，毕竟时间太短，如果能有更多时间磨合，柳生龙鸣的实力必然更上一层楼。 柳生左卫门盯着两人的招式，不由感叹道：“不愧是北辰最强，面对二刀流如此猛攻，丝毫不乱，利用后之先以静制动，企图消耗咱们的气力。” “柳生龙鸣每次抢攻进来时，神后宗治将童子切折上、拨开、迎托、扫开，以因应刀法制胜的机会谓后之先。” “此乃兵法三十五条称之为我悬敌悬时之先，不无漏接敌刀之可能，需要沉着胆量及高度技巧，为高段剑士所用的招式。” 旁边的柳生惠美目不转睛，不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仿佛进入一种顿悟状态。柳生左卫门欣慰道：“惠美陷入瓶颈已经好几年，此乃无绳自缚之境，学剑至某一阶段常有滞留现象之发生，虽然每日勤练，但仍打输于后辈。进退失机，剑招漫而击不中，心理越急手脚越不听话。” “过份拘执于过去所学的招式，被对方看破招式之缺陷，致使被比吾较弱的对手进攻到无力反击。经常感觉不安、焦躁，甚至厌恶练剑。” “必须更新观念，不求击中，不求获胜。经常改变练剑方式，自然渐能施出自由奔放的剑招，天空海阔的新境地自然展开，而能随意享受再更高的进步。” 苏渊露出微笑，小丫头的天资不低，无论剑道还是铸剑都悟性很高，跟随自己有所精进，是为人师的最大成就感。 时间已经过去四分钟，马上第一场结束，抬头看着童子切，光芒黯淡，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能在两把紫光刀排山倒海攻击中活到现在，已经超常发挥，要不是神后宗治攻守兼备，早就被一刀两断。 想到这里苏渊挺直身体，轻轻拍六下手，这是提前跟柳生龙鸣约定好的暗号。一下代表一寸，六下就是刀锋六寸，乃命门弱点所在。 速战速决！ 柳生龙鸣听见暗号，心潮澎湃，双眼闪过一丝精光，猛的退后一步，深吸口气，力达丹田，双手合拢，龙战龙血交叉于胸前，暴喝一声： 迎风十字斩！ 第129章 岛国三大神 “不好！” 神后宗治脸色大变，虽然不知道对方得到什么暗号，但直觉告诉自己，这一击乃决定成败之关键。 事到如今，背水一战，没想到默默无名的柳生龙鸣居然能把自己逼到这种危险境地？ 大喝一声，原本紧握刀柄的双手瞬间分开，左手扶刀背，推刀而上，只要能抵挡住迎风十字斩，马上就能反击。 叮！ 所有人屏气凝神，龙战和童子切如同火星撞地球，只听见一声清鸣，刀光闪烁，时间好似静止不动。 “这……” “不可能！” 北辰宗主瞪大双眼，满脸不可思议的盯着神后宗治的手，面如死灰，一屁股坐在地上，呆若木鸡。 “童子切……” “居然也断了！” 在场众人也是同样表情，看着号称天下五大名剑之一的童子切，断成两断，神后宗治呆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颓然倒地。 柳生龙鸣露出胜利微笑，万众瞩目下慢慢举起龙战龙血，刀锋冷厉，清脆如水，丝毫无损。 “我宣布……柳生新阴流……三连胜！” 菊一文字断，雷切千鸟亡，现在连童子切都被斩断？ 所有人盯着被高高举起的龙战龙血，震惊、痴迷、疯狂无数念头瞬间爆发，这才是传说中的神兵利器。 反而是柳生众人，已经习惯这种场面，柳生左卫门强忍心中喜悦，故意面无表情，一行人转身离开，留下一个霸气侧漏的背影。 回到酒店关上门，柳生左卫门终于压抑不住狂喜，拉着苏渊兴奋道：“新阴流三连胜，从来没有敢想柳生家真有重振雄风的一天，多亏大师出手相助，我们……” 苏渊笑着摆摆手，这种客气话听腻了，互利互惠，现在小鬼子总算知道哥的厉害了吧？ 柳生惠美看看时间，笑道：“父亲，差不多该出发去庆祝，您看？” 柳生左卫门哈哈大笑道：“高兴的差点忘记吃饭，走，今天请大师尝尝我们国家三大神的手艺！” 众人出门，坐车前往目的地，徐奎忍不住好奇道：“什么是三大神？难道还有其他的剑道高手？” 柳生惠美介绍道：“岛国美食届有三神，寿司之神小野二郎，天妇罗之神早乙女哲哉，鳗鱼之神金本兼次郎，分别代表江户之味的三大流派。” “早乙女哲哉的美川是山居在东京的福住地区，店铺是他的自宅。门口挂的牌匾是色染巨匠芹沢圭介亲手所制，后传入广岛藩藩主浅野家，后广岛藩直系陶艺家浅野阳后赠与店主早乙女哲哉。” 苏渊一笑，天妇罗？不就是传说中的炸蔬菜？ 众人来到是山居，带到二楼的休息室，装修时尚，真皮沙发，墙上还挂着各种名画。大家坐下柳生惠美解释道：“上次我来这里也是这样，前一拨客人还没吃完，便被安排在这里等候。如果在寿司之神的店里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如果客人吃的慢了，小野先生是会给脸色赶人的！” 柳生左卫门无奈道：“请大师不要见怪，无论是寿司之神，还是这里，全部需要提前半个月预约排队。就算是首相，也是一视同仁。” 苏渊深以为然，对于真正匠人来说，这份尊重是天经地义。很快早乙女上楼，柳生左卫门介绍认识，苏渊微微鞠躬，虽然不是同行，但殊途共归，热爱才能走到巅峰。 “好，好，不要客气，大家请坐！” 早乙女笑着点头，招呼大家坐下，面前是一个吧台，十个位置左右，一个大操作台，一个大油锅，油锅上有个帽子状的吸油烟机。他就在客人面前烹饪，现在马上能品尝到最新鲜的食物。 苏渊看着早乙女忙碌的身影，感同身受，传统工艺五花八门，但只有一个真谛：专注的坚持！ 柳生左卫门介绍道：“熟练的天妇罗师傅，会一边有条不紊地照顾其他客人，同时暗中观察你吃的速度，对下一块食材进行准备。在你正在回味上一个天妇罗的味道的同时，下个天妇罗就已经刚刚出锅，放在锅旁稍稍空一下油。” “早乙女老爷子的绝技，就是在照顾吧台的 6-8 位客人的同时，可以有条不紊地控制锅中每种不同食材的火候！” “牡丹虾天妇罗的炸制时间是20-30秒，穴子是35-45秒，舞茸是50-60秒，而海胆仅需要短短的10-15秒。每一位客人的就餐进度不同，但老爷子完全没出现过火候过短或太长的局面，这就是天妇罗之神的实力！” 柳生惠美看早乙女离的远，偷偷道：“我亲身体会过其中的差别！上次最后又追加两块乌贼天，第一块出来之后，大师有事情稍稍离开一下，让店里的徒弟接手。” “那位徒弟看上去也相当有经验，操作起来相当得心应手。但当我把第二块乌贼天放进嘴中的时候，却明显感觉到差异，乌贼肉的质感完全不同。” “第一块老爷子炸的，乌贼肉外面的口感相当有韧性，但里面充满柔滑感觉；第二块韧性更强，但内部柔滑的感觉差了一大块。” “吃起来虽然更有质感，但味道却明显没有第一块的香甜。也许就差着短短几秒钟，但技艺的差距就可以让食材呈现出完全不同的食感。” 苏渊听完十分期待，很快早乙女走过来，亲手递过一份菜单，居然是手绘，白纸上用毛笔画着虾兵蟹将，差点笑出来。 柳生惠美低声道：“这是他亲手绘制，每位吃完的客人临走都要送一张，还有亲笔签名。前年还出本书，专门介绍天妇罗，说这是门高深的艺术！” 早乙女气定神闲站在巨大油锅面前，一旁有徒弟打下手，所有材料都处理好，放在旁边，因为油炸食材时间很短，所以需要徒弟帮忙。 用筷子夹起一只裹上面衣的大虾，飞快的放进油锅，吱的一声，白色面衣瞬间变成金黄色，他拿起筷子用力甩了几下，不到三十秒，放在众人面前的盘子里。 第一道天妇罗便是炸虾，是山居选的是大只基围虾，比明虾来的鲜甜。 苏渊夹起大虾，表面清亮，没有一丝多余油渍，轻轻放在嘴里，第一口下去，惊艳！ 面衣酥薄清透，虾身鲜嫩多汁，比白灼清蒸的虾都更鲜嫩，亲口吃到才能体会到所谓的水不溶油的原理。 看似油炸，其实是利用高温产生水汽，把面衣裹着的食材蒸熟，既能保证新鲜，还吸收芝麻油的清香，果然名不虚传。 接着是两种鱼，看手绘菜单，一种是haza，我们叫鲨，在其他地方叫狗母鱼。另一种叫kiso。 紫苏叶包海胆，紫苏叶生吃有一种奇怪的味道，炸后却毫无怪味只有香气。 乌贼天妇罗，乌贼非常的柔软，鲜嫩异常，这里用的是墨乌贼。 穴子天妇罗，穴子即星鳗，一整条星鳗炸好后用长铁筷切成两块。鳗鱼肉细腻香浓，连鳗鱼细刺都能吃。 早乙女熟练给众人烹饪美食，食材进入油锅很快就出来，直接送到面前，因为苏渊是主客，所以第一个都是由他品尝。 “不愧是天妇罗之神！” 第131章 生不逢时 接下来就是养精蓄锐，特别是柳生龙鸣，看着昔日一个个死对头被斩于马下，信心爆棚，下一次就是生死宿敌，真正决定谁才是最强二刀流的关键之战。 苏渊也没想闲着，吉尼斯已经把节目拷贝送到龙泉，打电话联系马运，希望能在网络平台尽快播出。 马运二话不说，直接安排最好推荐，瞬间苏渊再次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后来不光是网络，就连电视台都主动联系，希望能得到播出版权。 这可是挑战吉尼斯纪录！ 扬我国威的最好证明！ 今天是第四场比赛，按照规则只要挑战者没有失败，就有资格继续到底，现在新阴流已经三连胜，消息早已传遍整个剑道圈。 “二刀一天VS柳生新阴流，你说谁能赢？” “如果换成以前，必然是二天流的宫本正雄，号称近代最强剑客之一。可现在……” “哼，柳生龙鸣只不过仗着龙战龙血耀武扬威罢了，真要说实力，宫本正雄分分钟秒杀他！” “刀只是一方面，你也不能小看柳生龙鸣的实力，武士最重心境，每次都能超常发挥，绝不是运气这么简单……” “可恶的支那人！菊一文字、雷切、童子切居然都被斩断，那可是国宝级名刀啊！” “对，这次不能让柳生新阴流得意，我支持宫本正雄，一定要为名刀报仇雪恨。” “没错，我也是！” 伴随着柳生众人走进道场，各种议论不绝于耳，说什么的都有。柳生左卫门露出微笑，不招人嫉妒那是庸才，堂堂柳生家族还会怕这种流言蜚语？ “大师，对面那个就是宫本正雄。”坐下后示意道：“二天一流的掌门人，也是最强者，宫本家族的中流砥柱。” 苏渊点点头，闭目养神的宫本武藏四十出头，身材魁梧强壮，二刀流对天赋要求极高，没有过人臂力根本玩不转。 仿佛感受到自己的目光，宫本正雄慢慢睁开眼睛，朝这里微微点头示意，然后再次闭目养神。苏渊心中一震，这才是真正高手的直觉。 转头问旁边蓄势待发的柳生龙鸣道：“此战关键重大，需不需要……” “请大师成全！”话还没说完，柳生龙鸣突然跪拜道：“恳请大师和家族，让我能全力以赴，跟宫本正雄决战到底！” 苏渊跟柳生左卫门对视一眼，笑道：“既然如此，那随你吧。” 柳生龙鸣重重叩拜，目光坚定，气势如同火山爆发，不断攀升，终于能面对最强者，这是武士梦寐以求证明自我的机会。 苏渊摆摆手，算了，反正差别不大，必胜信心不是来自于小鬼子，而是对自己作品有绝对把握。 裁判来到中央，示意双方下场，宫本正雄缓缓站起身，一步步来到柳生龙鸣面前，气势勃然爆发，仿佛平静海面掀起惊涛骇浪。 “好强！”柳生惠美脸色凝重，震撼道：“不愧是宫本家族最强者，这就是传说中的五轮书吗？” 五轮书乃宫本武藏流传之经典，分为土、水、火、风、空五卷。 土之卷主要说全书的概览，以工匠、农夫、商人、武人作比喻，说明士、农、工、商的活动情况其实都是殊途同归，有迹可寻。 水之卷主要以水为范本，则心灵也拥有水的特质。水的形状能随著容器的形体，或方或圆，小如雨滴大如汪洋。 火之卷所记载的是战斗与胜负的事。认为战争是因火可大可小，火的威势惊人。 风之卷是记载当世中其他的兵法与其他各家流派。在汉字里，风即风格。 空之卷讲述关于进入自然而然的真实之道的事情。即使领悟道理，也不能被道理所束缚。 “剑法之姿势，应与日常化姿势合一。目之所视，亦大亦广，始为得宜。视远为近，视近为远，乃剑道之技也。勿动眼珠而观。” 柳生左卫门感叹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别入之法，乃剑道修行的最高法门之一。” “你们看宫本正雄，直立平视，不昂首也不垂头，前额与双眼之间无皱纹，眼球从不来回转动，微眯眼睛，与鼻梁呈一条直线，鼻孔微张，后颈挺直。” “所有注意力放在双目视线交汇处，同时双肩低垂，后臀收起，把力道集中在你的膝盖与脚趾之间的腿部，伺机而动。” “用古话形容：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在兵法中，要视远如近，视近如远。紧盯着对手的武器，不要被那些无关紧要的动作迷惑。修炼到不用移动眼球就可以看到两边的情况，每天以这种方式观察事物，持之以恒，才是知行合一的最高境界。” 说完把目光盯在对方的脚下，凝重道：“脚尖轻浮，后踵紧踏，无论移动快慢，步履大小，象平时一样走路，这就是二刀流不传之秘，阴阳步。” “不只着重于一条腿去走路，换言之当斩击、收招、挡格时步伐要忽前忽后，欲前欲后，不应该总是先移动固定的一条腿，总之要让敌人完全掌握不到你的规律。” “固定不灵，是为僵手；反之，称之灵手；二刀流跟一刀流最大区别就在于此，当你持剑下劈的时候，要保持剑身笔直向下，当你在小巷子中斩击时，要循着巷子的走向以合适的手法收剑，肘弯的角度要大，挥舞剑要有力，这就是剑之道。” 苏渊按照左卫门的角度观察敌人，果然细节是魔鬼，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杀机四伏，如同蜘蛛结网，诱敌深入后，一击必杀。 “比赛开始！” 裁判退后几步，大声宣布比赛开始，双方行礼，宫本正雄拔出鬼丸和新藤五，全场一片寂静。 “果然如此！”苏渊看着闪烁星星点点紫光的鬼丸，不愧是比童子切更胜一筹的名刀，已经开始向紫光慢慢进化。 慢慢摇摇头，可惜…… 既生瑜何生亮，只能怨你生不逢时，遇见我。 也罢，早死早托生，今天送你一程！ 第132章 无刀取 柳生龙鸣右手龙战，左手龙血，深吸口气，面对二刀流最强者，猛地暴喝一声，居然抢先攻击？ 如同下山猛虎，杀气腾腾，瞬间来到宫本正雄面前，龙战直劈敌人中段。 对于太刀来说，包涵五种攻击手段，号称五位法。而精髓在于中位攻击，因为中段才是方位中的重点。 如果将兵法比做合战，那么中段就是主将，其他四种方位都是围绕主将来进行的，必须予以足够重视。 然后再根据情况的不同来选择适当方位与力度，上中下三段攻击应当果决坚定，左右攻击应该灵活巧妙。 “叮……” 众人耳边响起一声清脆撞击，鬼丸终于跟龙战第一次碰撞，火花四溅，令人心头大震。 “硬碰硬……难道宫本正雄不怕？” “怕？别忘了，他可是宫本武藏的后人！” “就算童子切被斩断，但鬼丸国纲比它更强，我就不相信支那人的刀还能扬威耀武！” “快看！” 就在所有人准备低声议论的瞬间，宫本正雄不退反进，右手如毒蛇般闪电而出，新藤五直奔柳生龙鸣心脏刺去。 又是一声清鸣，双方火力全开，上来就是生死搏杀，移动越来越快，步伐仿佛蝴蝶穿花，使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虚实变换！” 柳生左卫门面露紧张道：“武士存在价值就是打倒敌人，无论斩击、躲闪、跳跃或者突刺，任何行动都必须指向敌人的本体。” “如果只是执著于斩击、躲闪、跳跃或者突刺，就不可能切实地伤害到对方。必须虚实转化，才能将打击敌人的意志彻底贯彻进一招一式中。” “当你进行攻击，敌人会很快地回应。看到他的紧张时，就进行徉攻以松懈其斗志，而后冲过去给予致命一击，乃徉攻……” “当敌人攻击时，你要用身体去攻击，用意志去攻击，全力施为，不留后路，这是狂攻……” “流水斩！” 突然宫本正雄跟柳生龙鸣飞快交叉，发出不绝于耳的撞击声，柳生左卫门赶紧道：“敌我刀身相交时，以不抬高剑身为前提尽全力进行斩击，这要求手腕、身体以及腿部都要吃上劲，斩击迅速，仿佛流水，连绵不绝。” “不好……火石斩！” 突然宫本正雄右手猛击柳生龙鸣手中的龙血，如同电光火石般迅猛，想要打掉敌人的刀，将对方置于他的意志控制之下。 柳生龙鸣暴喝一声，不退反进，龙血硬生生迎上对方的斩击，寒光闪烁，双方再次缠斗在一起。 柳生左卫门长松口气，紧张道：“缠战就是紧贴敌人，不让他拉开距离。当接近敌人时，用头、身体和腿紧贴，人们往往很容易移动头和腿，但身体的移动总是滞后。高手练到如影相随，不让敌我身体之间有一丝空挡。” 肩冲！ 肘打！ 膝顶！ 背击！ 只见两人纠缠在一起，不停用身体相互碰撞，基本上右手太刀已经不能发挥作用，全靠最原始的肉体在生死搏杀。 “当接近敌人时，一定要毫不迟疑地与其争夺制高点，伸展你的腿，你的膝盖，你的脖子，脸对脸地与之争夺，当胜利来临的时候，强者必定站在最高处。” 叮的一声，所有人脸色突变，只见宫本正雄猛的退后半步，拉开距离，用短刃卡住龙血，往外一甩。 “粘之秘技！” 柳生左卫门惊呼一声，话音还没落地，龙血竟然被敌人甩出去，柳生龙鸣的手腕被击中。 “哼！”柳生龙鸣冷哼一声，手腕传来剧痛，猛的一咬牙，闪电般扣住没有来及收回的新藤五，大喝一声。 宫本正雄还没等高兴，手里一松，心道不好，只能赶紧退后几步，新藤五也被柳生龙鸣打在地上。 柳生左卫门忍不住站起身，兴奋道：“新阴流秘技，真剑白刃取！” 苏渊刚才看见龙血被宫本正雄打落，心中一震，没想到柳生龙鸣竟然能临危不乱，同样把敌人的新藤五夺下。 无刀取，乃柳生新阴流的最高奥义之一，在绝妙时机冲入对手怀中，控制住刀，之后将整个夺走，是接近敌人的可怕的招式。 跟传统武术中空手夺白刃有异曲同工之妙，当年柳生十兵卫将鹿岛新当流与户田一刀流融合于新阴流剑技中，自创的一门剑技。 柳生家传剑术有三大兵法：杀人刀、活人剑、无刀之卷。同时也代表三种不同剑术境界，而新阴流的真髓就在于无刀取，即以空手制住对手。 跟其他流派相比，柳生十兵卫晚年不赞成以杀戮来磨炼剑技。在《活人剑》及《无刀之卷》中，都体现无刀取的意义：不杀人，我们以不被杀为胜。 “精彩，不愧是宫本正雄，竟然能在电光火石之间抓住机会！” “柳生龙鸣也不差，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临危不乱反击成功。” “真没想到两人居然旗鼓相当？不，应该说是柳生龙鸣变的更强了。” 所有人被刚才一幕震撼，白驹过隙瞬间，双方都表现出顶尖高手之风范，令人佩服。 宫本正雄猛地退后两步，拉开距离，面色凝重的盯着柳生龙鸣。两年前一个初出茅庐的晚辈，现在竟然能跟自己难分高下！ 柳生龙鸣也退后几步，轻轻活动几下手腕，慢慢双手持刀，双方现在都只剩下一把太刀，接下来就是鬼丸国纲和龙战之间的较量。 无论是柳生新阴流，或是二天一流的武士，都是从一刀流开始修炼。没有谁一上来就能玩转双刀，需要十年如一日的刻苦练习。 加上两人都是天赋异禀，臂力过人，一旦双手持刀，那威力比起一刀流武者，有过之无不及。 所以现在才是生死之战的开始！ 第133章 刀锋相对 苏渊皱皱眉，没想到宫本正雄的实力如此之强，脑中闪过要不要给柳生龙鸣打暗号的念头。 后来还是摇摇头，算了，难得遇见棋逢对手，小鬼子狗咬狗更好看。再看鬼丸的光芒，经过刚才激励碰撞已经散乱不堪，现在变成一刀流，看你丫能支持多久？ 短短三分钟双方攻防数十次，令人眼花缭乱，离第一回合结束不到两分钟，柳生龙鸣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猛吸口气，挺身上前，主动发起攻击。 宫本正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作为武神后代绝对不能输给柳生新阴流，就在柳生龙鸣移动的瞬间，猛地转身，利用旋转，鬼丸换成一道流光，直奔敌人要害。 柳生左卫门大吃一惊，忍不住惊呼道：“燕返，小心！” 旁边的柳生惠美吓的俏脸苍白，喃喃自语道：“居然是传说中佐佐木小次郎的必杀技！” 苏渊有些好奇，佐佐木小次郎？难道就是浪客剑心里面最强大BOSS？ 柳生惠美解释道：“佐佐木堪称战国后期最强剑豪之一，为修炼武艺而游历各国，创立自己的流派。擅长使用三尺长刀，身长，攻击范围大。” “传说当年在周防国斩落空中飞翔的燕而得名，每次使用此绝技，即可将敌人杀死，所以除他自己以外，没有一个活人见过燕返的招式。” “后来佐佐木跟宫本武藏世纪大决斗，结果宫本武藏突发奇想，将船桨刻成超长木刀，以克制佐佐木的三尺长刀，最终击败对方，燕返也成为宫本家族的不传奥义。” 苏渊点点头，原来如此，刚才只能用一个字形容：快！ 就在所有人震撼与宫本正雄的燕返时，柳生龙鸣突然大喝一声，双手持刀，龙战也毫不示弱迎敌而上，使出新阴流的最强必杀技。 烈焰斩！ 只听见一声清脆撞击声，两人再次近身，鬼丸国纲跟龙战死死顶在一起，在半空中针锋相对。全场空气仿佛凝固，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狭路相逢勇者胜，决战时刻终于到来。 “啊啊啊！” 柳生龙鸣双眼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全身力气集中在双刀交锋的一点上。对面宫本正雄也是如此，退无可退，生死只在一瞬间。 苏渊微微一笑，看着鬼丸国纲忽明忽暗的光芒，再看龙战，越发明亮，仿佛遇见对手般兴奋，紫光冲天！ “不好！” 宫本正雄耳边传来一阵磨牙般声音，心中闪过一个不详念头，身为鬼丸拥有者，二十多年朝夕相处，比自己的身体都熟悉，可现在…… 柳生龙鸣自然也能感觉到敌人的变化，三连胜让自己对龙战有绝对信心，一咬牙，再次发力，如同烈火般燃烧起来。 叮…… 铛啷啷…… 宫本正雄看着近在咫尺的刀锋，面如死灰，慢慢放下断成两截的鬼丸国纲，闭上眼睛，艰难道：“我……输……了！” 全场一片死寂，没有震撼，没有质疑，好像一切都如此理所应当。 柳生龙鸣慢慢收回龙战，转身捡起龙血，面容平静如水，轻轻鞠躬，转身离去。苏渊也站起身，众人离开道场，只留下四连胜的传说。 众人回到酒店，柳生龙鸣全身酸痛，赶紧安排顶级按摩师恢复体力。对于胜利大家早已习以为常，柳生惠美笑道：“为庆祝胜利，已经预定好小野先生，晚上去尝尝寿司之神的手艺如何？” 苏渊自然同意，上次唱过天妇罗之神的水平，果然名不虚传。晚上来到银座地下开的数寄屋桥次郎，这就是传说中寿司之神的地盘。 刚进门就是一道道蓝色麻布的门帘，叫做暖帘。寿司原本是街边摊卖的小吃，为纪念这一点，很多江户前风格的寿司店会在寿司台上方挂暖帘。 在每年春秋两季进行更换，5到9月是不经漂白的麻质暖帘，每两年换一次。10月到4月使用的是靛蓝布帘，从开业一直使用至今。 店面很小，最多容纳十个客人，需要提前最少一个月预约。今天是包场，只有苏渊等人，店里没有常规菜单，只有主厨定制，具体价格据当天食材而定。 坐定之后，用热毛巾擦手的时候，小野已经开始捏第一贯寿司。大儿子祯一负责处理食材，另外还有两个徒弟分别负责擦台板和倒茶水。 柳生左卫门笑着介绍道：“其实寿司也分不同流派，相比之下握寿司更受青睐。不使用任何模具，全靠寿司师傅手工握制而成，不仅可以保证米的颗粒圆润，同时有效的保持米的醇香。” “在整个料理领域里，应该可以算是非常独特的一门。不同的鱼材，刀法、厚薄、甚至调味、做法便有不同。” “小野二郎制作的寿司，上面配料在他手上腌制或是烘烤的时间是可以精确到秒，切片的厚薄可以精确到毫米，至于米饭，甚至误差不会超过四粒！” 很快第一道上来，牙鲆，鱼肉甘甜，丰满有弹性，脂肪分布均匀，通透美丽，不愧为白鱼肉中的翘楚。 苏渊看着眼前鲜红中带有一些粉色鱼肉，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其中丝丝鱼类特有花纹，精致漂亮，搭配上洁白如雪的珍珠米，令人胃口大开。 “鲜！” 拿起一块放进嘴里，第一口就被鲜美多汁的口感所征服，鱼肉入口即化，仿佛一条鱼回到大海，如鱼得水般重获生机，不停在舌尖跳动着。 “甜！” 第二口下去一股清香甘甜充满口腔，令人神情一震，疲惫瞬间消失一空，好像重新获得动力。 “弹！” 第三口莫奇咬到下面的珍珠米，每粒都弹性十足，米粒吸收金枪鱼的鲜味，本身又略带咸味，再次把鱼肉的自然之美展现出来。 “用海带将牙鲆包裹住，放在冰箱里冷藏半天，使海带的味道与咸香渗入到鱼肉中，让鲜味更饱满。” “下面就是最经典的三部曲！” 第134章 人剑合一 最先登场的是脂肪含量最少的金枪鱼赤身，出场顺序从清淡白肉开始，接着是浓郁红肉，再来是有酱汁鳗鱼。 极端均匀的硬果冻质地，用手捏起，鱼肉朝下蘸一下酱油。如同质量上乘的和牛里脊，金枪鱼脂肪含量丰富，纹路清晰。鱼脂如液体般的融化，尤其是颗粒感的脂肪，随着口中的温度在味蕾上点触式化开。 咀嚼之间，颗颗脂肪跳出鱼肉纤维的束缚，与肌肤温度的醋饭活跃地进行互动。在舌尖不停舞蹈，妙不可言。 然后是章鱼，表面撒一点海盐，把纤细滋味和浓香激发出来，经过1个小时的揉搓，激发章鱼体内的虾蟹鲜味，使口感变得柔嫩，爽滑之极。 赤贝颜色漂亮，形态优美。味道嘛，精心挑选再加上现剥壳挖肉现握的寿司，没有理由不好吃，肉质Q弹厚实甜脆又不乏柔嫩，不愧为贝类中的女王。 竹荚鱼的鱼肉中富含脂肪，口感轻盈，有清新海洋之味。鱼肉和寿司饭之间夹嫩姜片，组合出迷人的清甜小辛辣。 长达到20cm的天然大对虾，肉还是温的，先吃虾尾的甜，再尝虾头的浓郁。虾膏处在半生熟状态，异常鲜甜，非常满足。 鲑鱼子，浓浓的酱油香，淡淡酒香。随着鱼籽破裂后爆出的鲜甜，给人一种有趣的味觉体验，丝滑有粘度的回味。 最让苏渊惊艳的反而是玉子烧，原本没太在意，以为是饭后甜点。入口中间松软，外层烘烤出一层焦脆表皮。蛋的香浓细腻，夹着对虾打成绒的清香与甘甜，口感有层次。 最后寿司吃完之后，被请到旁边桌子上享用甜点。来自静冈的蜜瓜，很甜，汁水也足。 柳生惠美满足道：“如果今天不是咱们包场，其实这里用餐氛围特别紧张，30分钟必须吃完20贯寿司，否则小野先生会直接赶人的！” 众人酒足饭饱，回到酒店休息，柳生左卫门面对苏渊，不由感叹道：“做梦没有想到，新阴流能有今天！” 苏渊端起茶，笑而不语，现在已经四连胜，三天后就是最后一场，也难怪左卫门这么说。 居合道， 拔刀流！ 居合，剑术中一种瞬间拔刀斩杀敌人的技巧。所谓居合二字，是对峙双方的互称，瞬间拔刀不给敌人有隙可乘，进而克敌制胜的刀技。 冷兵器一般来说面对敌人时要事先将刀从鞘中拔出，用来迎击，居合术恰恰相反，以刀不出鞘的姿态来应对敌人。 因为武士刀具有一定弧度，而拔刀术是利用弧度与刀鞘产生的摩擦力制造一种瞬间的爆发力，以便力求一刀致命。 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拔刀术在古代其实是一种刺杀术。 在平常跪坐的姿势下，如果不拔出刀，对方很难精确估计刀的长短，因而无法确定对方能否对自己构成威胁。 而自己却完全清楚敌人是否在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内，一旦开战，我方可以提前把握战局，使第一招处于有利地位。 所以拔刀术必须练习跪坐姿态，在与对方谈话言语不和之时，在对方没有防备，或没有来得及防备的状态下瞬间以跪坐姿态直接出招，旨在出其不备。 说白了居合道的真谛就一个句话： 一击毙命！ 不跟你瞎比比！ 这些柳生惠美已经解释过，柳生左卫门叹口气，摇头道：“如果没有大师鼎力相助，新阴流不可能走到今天。如今只差最后一步，可惜……” 苏渊放下茶杯，明白对方的意思，居合道能独领风骚十几年，全因为一个人，号称当今最强武士的， 小林千泉！ 他手里拿的不是别的，天下五大名剑第二，三日月近宗。 号称名物中的名物，天下最美的武士刀！ “师傅，不是龙战不够强大，而是……”柳生惠美怕苏渊生气，赶紧解释道：“小林千泉成名已久，传说已经把拔刀术修炼到最高境界，至今还没有一个人能全身而退，所以我们担心的是柳生龙鸣。” 苏渊点点头，拿起资料，自己感兴趣的是刀剑，三日月宗近，平安时代顶级刀工三条宗近制作的太刀，据称是最早刀身为独特弯曲造型的鼻祖之一。 被认为是天下五剑中最美，三日月一名的由来，源于刀身上呈现许多新月形刃纹而得。 将刃文对着光线观看，刃侧可见弦月形的纹路，由刀柄至刀鞘口处弯曲幅度甚大，先端处几乎不作弯曲，形式古雅，具有独特风格。 传承显赫，源家→足利家→三好政康→三好政胜→丰臣秀吉→德川秀忠→德川家→渡边三郎→渡边诚一郎，到现在的小林家族，历朝历代都是令人趋之若鹜的国宝名刀。 也难怪，最强武士加上剑豪名刀，的确令人望而生畏。 古龙曾经在《浣花洗剑录》中描述过这种武功，还给它起个拉风的名字，迎风一刀斩。 柳生左卫门正色道：“拔刀术放弃所有花俏，只追求速度和杀伤力。第一式在刀离鞘时手指松握，在击中时手指紧握，才可以在瞬间把力度推向极致。” “羽毛球扣杀的时候，也是利用同样原理。出拍时手指略松，在击球的刹那手指紧握，增加爆发力如此出招，就可以划出拔刀术的标志——大弧线。” “相比于横劈竖砍，这种弧线不仅可以提高力度，也扩大了攻击范围，更加难以躲避。” “当然拔刀术不只有一招，如果没有成功，后续还有切下，从对方头顶切到对方胸口，是非常狠厉的补刀。” 苏渊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个漫画，《一拳超人》中的原子斩，好像就是居合斩的艺术化。 十字过后，敌人能活的几率相当渺茫，还记得主角把刀上的血抖落，简直帅的一逼。 刚想说话，突然耳边响起熟悉的提示音：“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获得新技能，开光术——人剑合一，功能请自行摸索……” “新任务：真正大师必须笑傲江湖，无可匹敌，限三个月内成为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神兵！” 第135章 眯着眼的都是高手 苏渊一愣，居然完成任务？ 看来吉尼斯挑战视频已经热播成功，人剑合一，难道是…… 柳生左卫门站起身，亲自拿起龙战，演示道：“拔刀术起源来自于华夏双手刀法的腰击式，法能横冲中杀，身步手剑疾若迅雷。此一击者，剑中之首击也。右脚右手斩蛇势，向前进步逆鳞。” “除了居合道，其实柳生新阴流也有拔刀术，但跟一味追求杀伤力不同。柳生家的拔刀术是用来自保。” “敌人突袭时，随身所佩的刀剑往往也是处于纳刀入鞘的状态，当有刀突然斩来，随之而应对的也必然是拔刀术，这才是十兵卫活人剑的真谛。” 退后几步，把龙战握在腰间，左手持刀鞘，右手拿刀柄，两拳头间隔大约放进二指，然后小指和无名指握紧，其余指头松握。 “砍的刀尖轨迹是直线，拔刀则是弧线，类似于杠杆原理，力量和速度传到刀尖时会最大，达到一击必杀。” 收起龙战，无奈道：“小林毕生都在研究拔刀术，已经达到最高境界，跟三日月近宗日夜不离，早就达到心意相通，所以就算龙战再强，而柳生龙鸣……” 意思很明确，不是刀不够强，而是用的人不行。毕竟时间太短，拔刀术最讲究速度和力量，没有多年苦练根本玩不转，否则小林千泉也不会被称为最强。 苏渊听完，慢慢露出微笑，如果说几分钟前可能还是最大难题，但现在…… 拿起龙战，来到柳生龙鸣的房间，还没说话对方先深鞠一躬，抱歉道：“大师，这次可能要让您失望了！” 苏渊摆摆手，问道：“一点信心都没有？” “这……”柳生龙鸣面露愧疚，沉思片刻，终于认真道：“是的，小林君真的很强，如果同时拔刀，我的确不是对手！” “当然不是龙战的问题，如果能再给我几年的修炼时间，那结果……” 苏渊哈哈大笑，拍拍对方肩膀道：“有这句话就行，不就是拔刀术？” 举起龙战，坚定道：“等我三天，到时候给你们一个大惊喜！” 柳生龙鸣先是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然后狂喜，对于苏渊的信心已经上升到神奇的地步，赶紧跪下，感激道：“多谢大师！” 苏渊回到房间，拿出龙渊，启动人剑合一，白光闪过，突然有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仿佛手里的不是剑，而是身体的一部分。 随后紫光慢慢开始凝结，由液态逐渐往固态进化，越发深沉凝练，好像最美丽的紫玉。 不愧是人剑合一！ 苏渊哈哈大笑，现在的龙渊好似自己身体的延伸，心灵相通，灵动之极，随手刮过桌上的签名纸，如同羚羊挂角，清风拂面。 “难道我现在也变成剑术高手？” 苏渊随便一抖手，寒光四射，闪过无数剑花，轻松之极。突然明白，为什么当年欧冶子和干将能在深山老林一呆就是几年。 摆明人家都是绝顶高手嘛！ 身体经过系统强化，素质远超常人，加上以前也练过几年武术，再经过人剑合一的加持，现在的自己，就算没有保镖，搞定五六个人也轻而易举。 苏渊满意收起龙渊，三天后直接开光龙战龙血，等柳生龙鸣人剑合一，看什么狗屁小林千泉死不死？ 要说最令人熟知的拔刀流高手，肯定是绯村剑心，漫画《浪客剑心》的男主角，过去曾经被称为刽子手，最强拔刀斋。 最初创作原型就是幕府乱世的千人斩，河上彦斋。相传他的身材瘦小，一眼望去被人误认为是温柔女子。 个性冷酷，是四大千人斩中最让人害怕的一个。曾以独门的神速剑术，一刀制伏大思想家左久间象山而闻名於世。当时许多暗杀案，都是他的杰作。 据说早年也曾到道场与人试练，结果在竹刀比试中一败涂地。只有关起门来独自苦练居合剑法，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抱有真刀真枪绝对不败的自信。 彦斋杀人时，右足前探点地，左足弯曲采蹲姿，几乎以左膝拄地。从这样低的姿势一气拔刀而起，一刀从对方的下腹直斩到脸部。 一八六四年七月十一日，身着洋装的佐久间象山骑着白马从市街走过，行到御池一带，两个武士疾步跑来，其中一个就是河上彦斋。 他先以敏捷的拔刀术砍中佐久间的坐骑，趁佐久间落马的眨眼间一刀将其斩于马下，杀人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接下来三天，柳生龙鸣闭门不出，养精蓄锐，准备最后一战。 众人来到道场，今天是最后一场决斗，所有人翘首以待，一个是剑道最强的拔刀术，另一个是强势崛起的猛虎，堪称十年一遇的强强对决。 “你说谁会赢？” “肯定是小林君，从来没有人能在最强拔刀术下全身而退，这次也不会例外！” “虽然没有想到柳生新阴流会四连胜走到现在，但今天必然是终点，不过不得不承认，苏渊的确有大师级别的实力。” “龙战龙血很强，甚至比绝大多数的国宝名刀都强，这点毋庸置疑。就算今天面对三日月宗近，胜负也不敢预料……” “可惜柳生龙鸣修炼自己太短，倘若再等几年，那结果……” 四周议论纷纷，当苏渊进入道场的瞬间，所有人全部起立，深鞠一躬，表达对真正大师的敬意。 苏渊也抱拳回礼，岛国崇尚强者，一旦认可实力，待遇和荣誉远比国内强的多。匠人地位崇高，作品堪称国宝，这点值得学习。 众人来到观战区，柳生惠美指着对面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道：“那就是小林千泉，最强拔刀武士。” 苏渊点点头，对方好像感知到什么，转过身，居然直接向这边走来。 小林千泉来到苏渊面前，深鞠一躬，用中文客气道：“苏大师，请问龙战龙血可是为柳生君量身打造？” 苏渊一愣，中文说的有模有样，笑道点点头。小林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道：“不愧是顶级大师的作品，此战关系重大，本人必将全力以赴，刀剑无眼，还请多多小心。” “无论胜负如何，还请苏大师为我也量身定做一把太刀，什么条件都可以接受！” 第136章 瞬斩 说完再次深鞠一躬，面容诚恳的请求，所有人没有想到身为最强武士的小林千泉居然当众提出这个要求。 苏渊露出一丝笑容，果然是真正武者风范，所谓面子跟名刀比起来一文不值，笑道：“没问题，苏某必将全力以赴。” 小林千泉得到肯定答复，回到对面，跪坐下，闭目养神。苏渊也坐下，感受到来自四周热烈的目光，暗笑道：“让你丫小鬼子装逼，现在还不是乖乖跪下求老子帮忙？” 这才是最终目的，打开岛国市场，用手艺赚小鬼子的钱！ 下一步跟柳生家深度合作，让苏家剑铺全国连锁经营，打响渊字号，走精品高端路线。 极品甚至可以上拍卖，相信剑道大比过后，消息会传遍整个圈子。菊一文字、雷切千鸟、童子切、鬼丸国纲，甚至今天的三日月宗近，都会变成自己走上神坛的踏脚石。 “什么？你要放弃二刀流？” 柳生左卫门死死盯着柳生龙鸣，临上场前居然做出如此冒险的决定，刚想愤怒质问，苏渊摆摆手，看着满脸平静的柳生龙鸣，问道：“你可有把握？” 柳生龙鸣面容坚定，面对左卫门和苏渊，重重跪拜，诚恳道：“请允许我用新阴流的拔刀术面对小林的居合道！” “无论胜败，这是身为柳生家武士的荣誉和骄傲！” 柳生左卫门深吸口气，沉思片刻，终于决定道：“既然如此，我相信苏大师的实力，去吧，全力以赴，不要留任何遗憾。” “多谢家主！”柳生龙鸣再次跪拜后，把龙血交给柳生惠美，慢慢拿出龙战，轻轻插在左边腰带上，如同爆发前的火山，沉静而危险。 苏渊反而对柳生龙鸣刮目相看，敢于挑战强者才是真正的猛士。自己不也是一样，用武士刀工艺战胜对手，才能赢得最大的尊敬。 “比赛开始！” 裁判让双方进场，小林千泉对面柳生龙鸣，点头道：“敢放弃二刀流的优势，用拔刀术面对居合道，无论胜负如何，你已经赢得我的尊敬。” 柳生龙鸣面无表情，平静道：“新阴流也有拔刀术，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双方各自退后两步，鞠躬后裁判宣布比赛开始，全场一片寂静，所有人屏气凝神，等待最强之战。 只见小林千泉眼睛半开半闭，眯着眼仿佛在看远处的风景，柳生左卫门不由紧张道：“远观山，你以为我闭着眼，其实我睁着，你以为我在看风景，其实我是想杀你。” 苏渊一愣，还有这种操作？不过回想起看过的漫画，好像高手都喜欢眯着眼。 柳生龙鸣右手稳静缓慢的从刀柄下面往上，由拇指和食指托住刀柄，左手拇指将刀锷向右斜前稍推，静悄悄的不使对方感应行动。 这是柳生新阴流的拔刀奥义，鲤口之切法。 看似双方一动不动，但气势逐渐攀升，仿佛平静大海下蕴藏无数暗流涌动，一旦爆发，必是惊涛骇浪。 “刀刃拔出脱离鞘口的瞬间，起初稳静缓慢，至中段时变快，及刀尖快脱离鲤口时，如疾风闪光般的快速，依其顺序徐、破、急之要领拔击，这就是新阴流拔刀术的最强奥义……” “拔付！” 左卫门盯着柳生龙鸣，只见上身向左后拉约45度，左拳在离身体中心线右斜前约45度处停住。刃高与右肩成水平，刀尖微较水平低下。 如滴下鉏附近之水，能慢慢向刀尖流移程度，停住右拳内侧。 踏出时，两膝要成直角充分挺出腰部，垂直上身，力气贯注下丹田。 斩， 斩断一切杂念， 注入全部勇气和信念， 出刀无悔， 生死只在电光火石只间！ 感受到来自对手的气势，小林千泉左手慢慢移握刀柄，鞘口要移至水月近处，刀持水平，右手肘向内弯，像刺突后方的心意迅速将刀振举头顶，同时左手移握刀柄，瞬即踏出右足同时由正面斩下。 振举！ 两道寒光闪烁，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眼睛只能捕捉到残影，耳边响起一声清脆撞击…… 势均力敌， 平分秋色！ 还没等所有人回过神，柳生龙鸣从对手头顶，由上段描大圆弧再次竖砍斩切下至小林的胸口，龙战化成一道弯月，杀气腾腾。 柳生新阴流奥义， 切下！ 小林千泉毫不示弱，三日月宗近左手移贴左腰带，同时右手稍向前刺之气氛，手掌心向上，刃向左，展伸肘，像刺右斜后，水平大回旋至与正面成90度时，直奔敌人的太阳穴。 居合道奥义， 腰斩击！ 众人耳边再次响起清鸣，三日月宗近跟龙战第二次正面交锋，苏渊暗自点头，在拔刀术如此猛烈的碰撞下还能坚持不败，不愧是最顶级名刀。 柳生龙鸣深吸口气，脑中只有胜利一个念头，向右转180度，足指竖起，浮开左膝，用右膝为轴点，向左回旋180度，龙战同时也向对手太阳穴激厉拔击。 小林千泉没想到柳生龙鸣竟然能硬碰硬到这种地步，要知道自己可是苦心修炼拔刀术超过二十年，每天睡觉刀不离手，终于才能做到人剑合一，可对方…… 事到如今也只能拼命，暴喝一声，丹田发力，再次迎上，两把刀第三次碰撞，火光四溅，杀气逼人。 柳生左卫门双拳紧握，额头已经出汗，艰难咽口唾沫，紧张道：“残心……” 苏渊面色凝重，盯着小林千泉手中的三日月宗近，丝丝紫光伴随着撞击逐渐暗淡，特别是两尺一寸处，剑心命门所在。 犹豫是否用暗号通知柳生龙鸣，突然两人各自后退一步，重新把刀插进刀鞘，居然开始调息。 “下一击……就是决定胜败的关键！” 第137章 忍者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死死盯着两人，刚才虽然只有短短两分钟，可紧张程度不亚于世纪大战。 三刀， 刀刀致命， 零点几秒的犹豫， 血溅当场！ 小林千泉长出口气，双臂隐隐作痛，面对柳生龙鸣的压力前所未有。做梦也没想到一个年轻人竟然能跟自己平分秋色…… 不， 应该说是略胜一筹， 拔刀术讲究一击必杀，拳怕少壮，一旦遇见旗鼓相当的高手，自己体力绝对拼不过对方！ 只能速战速决，想到这里，咬紧牙关，脑中已经没有比赛的概念，赌上武士全部荣誉，这一战就算死，也不能后退。 柳生龙鸣感受到来自对方的斗志，握紧龙战，莫名兴奋传来，好似战友的鼓励，顿时热血沸腾，再次满血复活。 “居合斩！” “迎风一刀流！” 气势碰撞到最顶峰，两人不约而同上前一步，双刀再次化作闪电，雷霆一击，顿时整个道场仿佛死一般寂静。 “断了……” “三日月宗近，竟然也……” “小林千泉……输了！” 所有人呆若木鸡，号称手握天下最锋利的最强武士竟然也被一刀两断，瞬间有种毕生信仰天崩地裂的感觉。 “我……输……了！” 小林千泉深吸口气，看着近在咫尺的刀锋，没想到针锋相对的时候柳生龙鸣竟然还能留有残心，关键时刻收手，否则自己早就身首异处。 柳生龙鸣点点头，慢慢收回龙战，正色道：“之所以能走到今天，全部大师所赐，本人对龙战有绝对信任，甚至高于生命！” 小林听完肃然起敬，转身看着苏渊淡然的表情，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心悦诚服道：“胜王败寇，武士最敬重强者，能得到如此神兵利器，那是你的福气！” 柳生龙鸣微微一笑，龙战归鞘，轻轻插在腰间，转身回到苏渊面前，跪拜道：“多谢大师相助，新阴流不辱使命。” 苏渊摆摆手，从柳生惠美手里接过龙血，亲手交给对方道：“好好珍惜它们，高处不胜寒，要时刻保持初心，才能始终。” 柳生龙鸣双手捧回龙血，虽然精疲力尽，但听完大师的教导后，斗志昂扬。现在自己代表柳生新阴流站在最巅峰，重现祖先昔日荣光，面对以后的挑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轰轰烈烈的剑道大赛终于落下帷幕，没有人会想到是这个结果。没落百年的柳生新阴流强势崛起，创造历史般五连胜，堪称奇迹。 消息传来，苏渊成为万众瞩目的热议人物，龙战更是成为神话传说，菊一文字、雷切千鸟、童子切、鬼丸国纲、甚至是三日月宗近，价值连城的国宝名刀，无一幸免，全部斩于马下。 柳生左卫门欣喜若狂，梦寐以求的目标终于实现，作为柳生三天狗的后人，死后能面对列祖列宗，这才是身为武士的最高荣耀。 新阴流重现崛起，带来巨大商业利益，柳生集团马上开始运营宣传，开道场，打响名气，广招学员，把新阴流提升成为岛国第一流剑道品牌。 “想让我为你量身打造太刀？” 苏渊看着面前跪拜的小林千泉，这个家伙脸皮挺厚，大丈夫能屈能伸，直接上门跪求武士刀？ “还请大师成全！”小林千泉再次跪拜，诚恳道：“无论什么条件都能接受！” 苏渊点点头，示意对方起来说话，沉思片刻道：“既然你真心恳求，我也答应过你，条件只有一个。” 盯着小林千泉，正色道：“你要成为苏家剑铺的形象代言人！” 小林千泉一愣，马上反应过来，二话不说，点头答应道：“没问题，能成为大师作品的代言人，乃所有武士的荣幸！” 苏渊哈哈一笑，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爽快，辛辛苦苦这么久就是为打进岛国市场。这里刀剑利润远比国内大的多，随便一把名刀都是收藏家趋之若鹜的宝贝。 接下来就是联合柳生新阴流的宣传运行，大树底下好乘凉，把苏家剑铺的品牌打出去。小林千泉和柳生龙鸣充当代言人，还有什么比两大武士更有说服力？ 其实不只是小林千泉，连其他几大流派都希望能跟自己合作，毕竟镇馆之宝都被一刀两断，亲眼见识过龙战龙血威力的当事人，谁傻？ 这就是小鬼子的民族性格，没有所谓的面子，谁强就跟谁混，实实在在的利益才是合作的关键。 既然答应对方，苏渊让柳生惠美测量过小林千泉的详细数据，亲手为其打造一把太刀。 突然想起什么，询问道：“三日月宗近是不是最强武士刀？” “不是！”没想到小林千泉马上得出否定答案，正色道：“最强的武士刀，乃伊贺流三上忍，服部家的村正。” “妖刀，妙法村正！” 苏渊一愣，伊贺流？难道是传说中的忍者？ 小林千泉解释道：“两大忍者流派，伊贺和甲贺，流传千年，实力强大，高手如云。我早年曾经拜入服部家修炼，才有今天的实力。” “伊贺忍者的决定权在于上忍三家，也就是服部半藏的服部家，百地三太夫的百地家，藤林长门守的藤林家。” “而甲贺忍者是一个称为惣的共同体，成员地位平等，如果要做重大决定时，一般都是少数服从多数。” “甲贺忍者精通医术和用药，平常在卖药或做守卫时收集谍报，现在甲贺市作为药之市，还有很多制药公司，背后都有他们的影子。” “伊贺忍者精通催眠术和巫术，因为所处盆地，流亡的人比较多。大多修行九字护身法和印明护身法。精通火药的调配和火遁术，利用狼烟、火药弹来隐藏自己，在我看来他们才是传闻中的忍者。” 上架感言 中午上架，请多多支持。 《大师下凡》上架感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8章 写轮眼？ 服部半藏？ 又是一个传说中的人物。 “其实半藏一名是服部家用来代代相传的名号，历代的族长都以石见守世代相传，因此又称为服部石见守。” 小林千泉既然想抱苏渊的大腿，自然要表现出价值，揭秘道：“服部半藏指的就是第二代的服部正成，乃德川十六神将之一，又号称鬼半藏。” “战国时代也可以说是忍者百家争鸣的时代，分为上忍、中忍、下忍。上忍又称智囊忍，专门策划整体的作战步骤。中忍是实际作战的指挥头子，忍术超然出众。下忍，又称体忍，相当于特战部队，是在最前线作战的实际忍者。” “其实真正忍者出任务时不会像和电影所叙述的总是以黑衣蒙面的姿态出现，反而经常化妆成各式各样的社会人士混入一般人群之中，作为自我身份的掩饰。” “例如乞丐、化缘和尚、技艺杂耍表演人、路边小贩、武士、浪人、修道士、江湖郎中等等不定的角色。” “我的中文就是需要修炼忍术才专门学习而来，忍术其实是从华夏流传到岛国的一种特殊修道术，千百年逐渐演变成许多门派分布在各地。” “甚至政府以投资报酬率及投资风险的角度眼光去分析，发现忍者的战略价值、任务效率以及忠诚度高于一般的间谍及杀手，所以后期就逐渐受到重视，因此开始有属于政府官方的专属忍者部队。” 苏渊曾经看过一些资料，上面研究过忍者的基本原理，其实就是利用环境隐藏自我的能力。 比如传说中的五行遁术——金木水火土。金遁术就是用亮金属发出声音及光线来欺骗敌人逃跑的术。 木遁术是利用树木及草权逃跑的一种忍术，练习时一般是在树木上练习，以前房子地势低矮，能上树者基本能潜入任何宅院。 水遁培养水性，利用管子做水下呼吸，用特制水蜘蛛过河。火遁更好理解，利用化学方式做成烟雾弹，或一些放火的道具。 至于土遁术，不像电影里钻到地里逃跑的那种，其实是利用地上凹处及石垣、土壁等逃跑的术。以前大部分为土地，地质较软容易实行，根据土的性质来挖地道或地洞进行隐藏。 说到这里小林千泉回忆道：“当年我在服部家修行，虽然没有接触到最高深的奥义，但也要系统学习五大基础。” “首先是食，忍者要经常轻巧地出没于树枝屋顶，一名合格忍者体重不可超过60公斤。一日三餐以黑米、燕麦、豆腐、魔芋等为主。” “然后是香气，成功忍者可以通过衣服上的味道判断目标的经济情况和社会地位。同时为不被对方摸清自己的底细，经常要使用商人、修练者、和尚、游历僧侣等七种变身气味掩盖身份。” “这两种是最基础的修炼，再往上就是药草学，高手必须同时是一名合格医生和药物专家，善于运用山林中的各种植物和草药来治病驱虫。” “第四阶段是体术，锻炼肌肉和关节，同时配合着静坐、呼吸、按摩、针灸等恢复方法来挖掘潜力。” “最高境界是气，修炼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九字真言。配合各种奥义，自我催眠，消除恐惧，增加精神力量，达到超越人类的极限。” “我亲眼见过很多匪夷所思的能力，忍者擅长使用短剑与飞镖暗器，能飞檐走壁，在沙地上飞跑不发出一点声响。” “在水中屏息可长达五分钟，配合特殊器具可在水底待上一天一夜。善于在水面和水底搏斗，甚至能潜到船底，偷听船上人的对话。” “当年我经历过很多训练，从走竹竿开始，最低要求是能立于滚圆竹竿上而不滑倒。然后将竹竿升离地面三尺左右，继续走，练到行动自如。” “再增加高度，直至三四十尺为止，身不畏高，翻腾跳扎，如履平地。具备这样的平衡能力，才能在屋顶、墙头及树木上行走如飞。” “为修炼敏捷，要跳过插满刀片的绳子，跑步途中布满许多危险的障碍物，身法稍有不灵或反映略有不敏，马上被淘汰。” “最令我受益终身的还是持久力训练，分静动两种练法。双手挂于树上，支持全身，地上则放满暗器，要求练者决不能松手跳下来，置之死地而后生。” “动练法，采用基本长跑功夫，要有跑五六十里的耐力。一个优秀忍术高手，加上跳跃，每日最少能跑一百五十多里。” 苏渊听完很是无语，说半天不就是一群自虐狂！ 古代岛国人口稀缺，培养一个间谍很不容易，所以忍者都是代代相传，从小就开始忍术修炼。过程十分残酷，不少体质羸弱的小孩在训练中死去，强者经过长年累月的训练，长大后往往成为恐怖的终极战士。 他们跟武士不同，完成任务是唯一目的，无所不用其极，暗器、下毒、欺骗、背叛，对忍者来说，只是手段不同而已。 小林千泉继续道：“历史上有不少传奇忍者，比如风魔小太郎、服部半藏等。而其中最让人心生畏惧却是一个知名度不高的忍者，叫加藤段藏。” “不但忍术高超，而且擅长幻术，是战国时代最具异能忍者之一。开始仕奉上杉谦信，在民众面前施展吞牛之术，令民众十分害怕。” “当年加藤来到春日城，村民们情不自禁被他锐利眼神所吸引，开始围观。那双邪恶的眼睛越来越大，似乎要将众人吞噬进去。” “加藤牵着牛鼻，逐步往后退。身后人群也自发开出一条路，最后人群变成一排横列，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头庞大的牛，先是后足不见，再是牛身不见，接着是前足、牛颈、牛头不见，最后加藤口中只剩下牛角与牛鼻。” “众人顿时瞠目结舌，突然从头顶上传来一声叫唤，村民才如梦初醒，定神细看，发现加藤只是趴在牛背上而已。原来松树枝头上，坐着一个行商，正在哈哈大笑，幸灾乐祸。 “加藤又从怀中取出一粒牵牛花种籽，搁在手心上，继而拔出腰际短刀，在地面挖一个洞，郑重其事地埋下种籽。卸下身上的斗篷，盖在种籽上。 村民瞪大双眼，凝视着斗篷。掀开斗篷，土中果然已经冒出两片牵牛花嫩叶。抖动斗篷，掀来覆去之际，牵牛花逐渐伸长茎子，缠绕上松树。茎上长出花蕾，顶端开出一朵大红花。” “加藤突然抽出长刀，快如闪电般斩下红花。咚的一声，红花掉落在村民眼前。与此同时缠绕在松树上的花茎也消失不见。” “顿时欢声雷动，掌声四起。加藤牵着牛，冷笑一声，扬长而去。待村民收回视线，回到地面上的红花时，才如梦方醒，原来那朵红花，竟是坐在松树枝头上商人的头颅。众人抱头鼠窜，仓惶而逃。” 小林千泉面色凝重道：“这就是忍者最高奥义，轮眼幻术！”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com。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com 第139章 血色妖刀 传说通常都是七分真，三分假。所谓幻术也就是催眠术，现在也有高手，能群体催眠，让观众自我麻痹，产生各种幻想。 苏渊听完对忍者更加好奇，试探道：“能不能联系服部家，我想看看村正。” 小林千泉点点头，能理解苏渊的举动，作为铸剑大师岂能对传说中的最强妖刀不感兴趣？ “以大师您现在的威名，应该没有问题。我去联系，请给三天时间如何？” 苏渊点头同意，算是作为量身打造太刀的条件之一，到时候带上柳生龙鸣，两大武士登门拜访，服部家难道会避而不见？ 很快小林传来消息，服部家邀请苏渊见面，柳生左卫门和柳生龙鸣一起前往。众人来到伊贺市郊外的巨大庄园，这里就是服部家世世代代相传的祖业。 穿过庭院，来到大厅，见到服部守光，五十出头的老者，外表平平无奇，竟然是最神秘上三忍的掌门人。 “这把就是传说中的龙渊剑？” 双方寒暄过后，服部守光双手接过龙渊，仔细研究后，用流利中文感叹道：“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本以为传统铸剑在华夏早已没落，竟然在苏大师手中重现荣光，真乃奇迹。” 苏渊笑而不语，仔细打量着对方，服部守光看透苏渊的好奇心，笑道：“忍者的真谛就是一个字，变！” “随着社会进步，古代那套早就过时，我们也需要与时俱进。说白了忍者也是靠手艺吃饭，跟传统匠人一样，没有什么特别。” 别看对方轻描淡写，苏渊可不会小看服部家的实力。听柳生左卫门介绍，无论是经济实力还是社会影响力，对方可是丝毫不逊色于任何顶级财阀。 甚至在某些特殊方面，比如间谍和特工领域，有过之，无不及！ 所谓术业有专攻，忍者跟武士不同，讲究隐藏身份，用最小代价获得最大利益，对所谓武士道精神根本不屑一顾。 基本不会正面跟敌人冲突，用暗器攻击，下毒，使用离间计，总之都是些下三滥的手段。 看时机成熟，苏渊给小林千泉使个眼色，对方心领神会，主动试探道：“这次苏大师前来拜访，主要目的是想看一看村正名刀，请您同意！” 服部守光放下龙渊，沉思片刻道：“既然贵客临门，服部家岂能让大师白跑一趟？” 就在众人送口气的时候，突然话锋一转，笑道：“不过我也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大师能够成全。” 苏渊微微一笑，感受到老家伙期待的目光，轻松道：“如果是铸剑，那是苏某的老本行，自然不在话下。” “多谢大师！”服部守光面色露惊喜，其实早就知道苏渊要为小林千泉量身打造太刀的事情，既然如此村正也不能白看，现在苏渊可是香饽饽，随便一把作品都是镇宅之宝。 赶紧站起身，亲自去拿村正，苏渊暗自松口气，总算不虚此行。系统任务太坑爹，非要龙渊成为天下第一，天下五大名剑已经被砍断三把，只剩下最神秘的妖刀村正。 其实所谓村正，不是指一把刀，而是一类武士刀的名字，当年在伊势国桑名，村正家族所铸造的刀均称为村正，流传至今。 当时正是战国时代的动荡时期，对于刀的需求很大，村正只生产最优秀可用于实战的刀，受到武士追捧。 也许是因为它太过锐利，到江户时代就开始有邪剑妖刀的称号，而被世人所避忌。在现存的妖刀中，服部家传的妙法村正最有名。 “这就是……” “妖刀村正！” 苏渊从服部手里接过一把古香古色的太刀，慢慢抽出刀锋，心头大震，眼前一道血红闪过，竟然是从来没有见过红色光芒！ 服部守光看着苏渊吃惊的表情，正色道：“德川家康的祖父松平清康在与织田家作战的时候被自己的家臣用村正一刀劈中，伤口从右肩一直劈到左腹，不治身亡。” “然后德川家康的父亲松平広忠又被近臣用村正斩伤大腿，后来德川家康的嫡男信康被织田信长疑心和武田家勾通而切腹自杀，用的还是村正！” “再后来关原合战，轮到德川家康自己被村正斩伤手指，所以德川家康对村正极其痛恨，斥之为不吉的象征，下令废止村正，不许使用。” “但凡持村正者都被视为藐视幕府，被处极刑。德川家康禁刀后，妖刀的说法就被世人口口相传，最后几乎所有村正都被称为妖刀。” “事实上当时伊势桑名与三河之间通过海上交通经常进行贸易，刀剑作为伊势特产大量流入三河，因而村正作为一种非常实用的武器在德川家广泛使用。” “《三河物语》记载，当时三河武士的战斗斩杀率很高，不过训练时的负伤率也居高不下，都是由于村正刀太过锋利的缘故，弄不好就会伤自己。” 用手指着妙法村正的护手位置，介绍道：“刀身上刻有龙纹，插入鞘中的部分刻有妙法莲华经，当时跟日莲宗有着很深渊源。” 说到这里，服部守光面色凝重道：“听祖先留下的家训说过，这把妙法的确是妖刀，因为斩杀过太多人，冤魂凝聚于刀锋，久久不能散去。后来由高僧亲手超度，利用佛经镇压戾气，所以才能流传至今。” “妖刀？”听完柳生龙鸣一撇嘴，面露不屑，刚想反驳。突然苏渊点点头，认真道：“不错，这把绝对是妖刀！” “大师您……”柳生龙鸣大吃一惊，不可思议看着苏渊，迷惑道：“难道您也相信世上真有妖刀的传说？” 苏渊摆摆手，把村正全部抽出来，血光四溢，耳边居然响起阵阵鬼哭狼嚎，令人不寒而栗！ 转头看向柳生龙鸣道：“你不信？” 站起身，来到庭院中间的池塘边，正好有条小溪延绵曲折，清澈见底，还有小鱼在水中欢快游动。 可能是平时有人喂养，小鱼感觉到苏渊靠近，纷纷聚集在一起，仿佛等着开饭，众人来到附近，好奇苏渊到底要干什么？ 第140章 剑场！ 苏渊轻轻把村正刀尖朝下，缓缓插进水中，众目睽睽之下不可思议一幕出现！ 鱼群如同遇见洪水猛兽，四散奔逃，顿时全部消失不见。柳生龙鸣死死盯着眼前震撼的场景，喃喃自语道：“不会吧！” 苏渊正色道：“动物天生对气场敏感，本能会趋吉避凶。因为村正杀气太大，所以根本不敢接近。” “这……”小林千泉深吸口气，还是不敢相信道：“会不会是巧合？” 苏渊微微一笑，巡视四周，发现池塘边上的落叶，命令道：“去找几片叶子来。” 小林千泉赶紧捡来几片落叶，在苏渊的指挥下，站在溪水的上游，拿起一片，轻轻放在水中。 只见黄色落叶随波逐流，慢慢往下游漂，很快来到村正附近，众人瞪大双眼，令人震惊的一幕再次发生。 落叶仿佛被神秘力量吸引，竟然直接撞在村正刀锋上，瞬间被一刀两断，死无全尸！ “这……” 所有人无比震撼，特别是小林千泉和柳生龙鸣，身为武士，坚信人定胜天，从来不信鬼神之说，可现在…… “巧合……” “绝对是巧合！” 小林千泉摇摇头，赶紧再次拿起一片落叶，故意放在更远的上游，位置偏离村正的方向，不信这次还会发生同样的事情。 “这么会！” 可惜事与愿违，落叶飘飘荡荡，顺流而下，但是神秘力量再次出现，仿佛被吸过去，自己主动撞在村正上，再次死于非命。 “让我来！” 柳生龙鸣不信邪，也捡起几片落叶，跑到更远地方，扔下一片，结果还是一样，总是有种神秘力量，仿佛围绕着村正，如同邪恶的漩涡，吞噬一切生命！ “全部扔下来！” 苏渊大声吩咐，让两人把落叶全部扔进水中，顿时七八片飞快的顺流而下，好似飞蛾扑火，全部被一刀两断。 “妖刀！” “果然是妖刀！” 所有人面色大变，事实胜于雄辩，亲眼见识过才发现村正的可怕！ 苏渊拿起村正，看着不断闪烁的血光，凝重道：“古书记载，刀剑乃不祥之物，杀戮太重，死者戾气凝结不散，久而久之变成凶兵。” “这就是传说中的气场！” 眼见为实，众人无言以对，特别是服部守光，第一次亲眼见识到村正的邪恶，难怪祖先会找高僧超度，否则…… 突然苏渊耳边响起一声剑鸣，回头看向龙渊，仿佛受到莫名挑衅，焦躁不安，传来阵阵跃跃欲试的感觉。 人剑合一，苏渊脑中闪过明悟，把龙渊拿起来，左手妖刀村正，右手龙渊，一紫一红，交相辉映。 紫气冲天， 血红灭世！ 两把刀剑如同绝世冤家，在苏渊手中微微颤动，一山不容二虎，火星碰地球。 “大师……不要！” 服部守光赶紧跑过来，急声阻止道：“就算是妖刀，毕竟也是服部家的镇宅之宝，传承几百年，不容有失啊！” 柳生左卫门也赶紧过来，生怕苏渊会重蹈覆辙，有前面几个血淋淋的例子，可当时毕竟是剑道比斗，现在不能开这种玩笑。 苏渊皱皱眉，暗叹口气，眼看着马上就能完成任务，只要双手一碰，龙渊干掉妖刀，斩断小鬼子的天下第一名剑…… 哎， 可惜啊！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露出微笑道：“放心，就算是妖刀，也是一把神兵利器，难得一见。” 服部守光深吸口气，终于放松下来，接过苏渊递来的村正，刚想说话，对方继续道：“不过既然苏某来一趟，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能不能给龙渊一个机会挑战村正？” “这……”服部守光听完很是头疼，看着苏渊坚定的表情，换成其他人早就直接骂街，可毕竟有求于人，无奈道：“既然大师有兴趣，只要不损坏家传之宝，如何比试？” 苏渊哈哈一笑，自信道：“所谓气场，跟人一样，强者恒强，优胜劣汰。很简单，只要用刚才的办法，流水落叶，看看到底谁更胜一筹如何？” “好办法！”服部守光赶紧答应，只要不用硬碰硬，村正坏不了就行。至于谁更强…… 忍者还在乎脸面？ 大丈夫能屈能伸， 面子算个球！ “真要比试？”柳生龙鸣跟小林千泉对视一眼，马上兴奋起来，一把是天下最强的妖刀村正，另一个是天榜第一的龙泉宝剑。 巅峰对决， 绝世之战， 到底是武士刀技高一筹？ 还是华夏宝剑横扫千军？ 龙渊在手中发出阵阵颤抖，仿佛出战前的将军，热血沸腾，霸气侧漏。 苏渊和服部守光来到溪水的两侧，各自把手中刀剑插入水中，村正在左，龙渊在右，分开一定距离。 柳生左卫门拿起五片落叶，依次展示检查完，来到溪水上游，心中无比期待，强强对决，到底鹿死谁手！ “开始！” 苏渊点头示意，柳生左卫门慢慢举起一片落叶，轻轻放在溪水中央，只见随波逐流，顺流而下，很快来到龙渊和村正之间，不可思议的一幕再次发生…… 落叶， 居然一动不动！ 仿佛被神秘力量吸引， 不只是一种， 是两种力量交织， 两边不停拉扯着， 左右为难， 旗鼓相当！ 所有人被这一幕震撼的说不出话，呆若木鸡，三观碎成一地，这……不科学！ “好强！”苏渊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不愧是天下第一妖刀，竟然能跟龙渊斗的旗鼓相当，简直是针锋相对。 一股股莫名波动从龙渊传来，好似拔河比赛，紫光闪烁，全力以赴，只有遇见真正对手才会爆发出如此强大的气场。 自从金手指出现，第一次见到龙渊满血攻击的状态，特别是经过人剑合一开光后，它就仿佛变成自己的手臂，身体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感同身受，斗志昂扬。 一时间苏渊也被感染，挺直腰板，双手握紧剑柄，目光锐利，如同一把出鞘利剑，光芒四射，令人心惊胆寒。 “快看……” “树叶动了……” “断了！” 第141章 别怪我坑你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落叶仿佛被莫名力量不停撕扯着，终于承受不住，变成两半，分别顺着龙渊和妖刀村正漂走。 “不可思议……简直难以置信！” “世界上难道真有剑场？” “好强……这才叫绝世神兵！” 柳生龙鸣和小林千泉瞪大眼睛，三观彻底被颠覆，身为武者竟然能亲眼见识到传说中存在的剑气，震撼之极。 平分秋色？ 苏渊皱起眉头，看来自己还是低估妖刀的实力，在他眼里龙渊和村正附近的水流已经形成漩涡，紫光和血光不相上下，如同巅峰高手对决，火力全开，针锋相对。 “再来！” 柳生左卫门第二次拿起落叶，轻轻投进溪水，很快漂到两把刀剑之间的水域，奇迹再次出现，落叶又被神秘力量影响，左右微微颤动，仿佛在做艰难的选择。 啪的一声， 落叶再次承受不住拉扯， 断成两半， 第二次又是旗鼓相当。 在场所有人激动不已，两个最强武士，一个千亿财阀掌门人，还有最强忍者服部家主，可谓高手如云，史上最强阵容。 但眼前发生的一幕还是令众人无比震撼，第三片落叶再次顺流而下，更加神奇的事情发生，这次它居然稍微往龙渊方向偏移！ 苏渊心中一喜，看来龙渊还是略胜一筹，突然村正如同受到刺激，红光暴涨，瞬间把原本偏移的落叶重新拉回去，啪的一声，再次变成两断。 “哼，垂死挣扎！” 苏渊冷笑一声，看着村正明显黯淡的光芒，暗想：“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双手握紧龙渊，心中升起必胜信念，龙渊好似感受到主人的鼓励，顿时光芒四射，仿佛突破某种瓶颈。 紫气化形？ 苏渊看着龙渊不断凝结的紫光，由液态逐渐往固态进化，三尺剑锋变成最晶莹剔透的美玉，宛如巧夺天工的艺术品，鬼斧神工，完美至极。 突然耳边响起一声龙吟，君临天下，紫气东来，剑场瞬间暴涨几倍，气势逼人，霸气外露。 “嗡嗡嗡……” 村正的血光猛的被压制，不停颤抖着，仿佛见到皇者，心中虽然不服，但不得已只有臣服，气势越来越乱，发出阵阵哀鸣。 与此同时第四片落叶顺流而下，所有人目不转睛，前三次龙渊和村正棋逢对手，这次到底结果如何…… 一剑， 两断！ 只见落叶丝毫没有停留，直接被龙渊强大气场所吸引，瞬间被一分为二，行云流水，畅快之极。 柳生左卫门大喜过望，赶紧又从地上捡起一大把落叶，直接全部扔进流水中，十几片漂漂荡荡，如同一叶叶扁舟，直奔下游而来。 断！ 断！ 断！ 所有落叶仿佛排长龙，接二连三自动往龙渊剑锋上撞，一二三四五六七八，飞蛾扑火，无一幸免。 服部守光面色苍白，长出口气，慢慢拔出村正，事到如今结果一目了然。传承百年的镇宅之宝，号称天下最强的妖刀村正…… 败了！ 苏渊哈哈大笑，终于战胜妖刀，完成任务。可等了半天，居然没有得到系统提升音？ 脑中闪过一个不详念头，不会吧…… 非要砍断妖刀才算赢？ 服部守光来到苏渊面前，深鞠一躬道：“大师果然名不虚传，龙渊不愧为神兵利器，老朽佩服！” 其他人也围过来，今天不虚此行，居然能见识到传说中的剑气纵横，死而无憾。 苏渊面无表情，心中没有丝毫喜悦，废了大半天的劲，难道要白忙活？ 一咬牙，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狠心！ 众人回到大厅，再次坐下，服部守光态度更加恭敬，妖刀村正被打败算不上什么大事，只要能结交苏渊，这才是重点。 苏渊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找机会重新拿起妖刀，趁人不备的瞬间，直接发动人剑合一，然后把村正递给服部守光，掩饰道：“其实村正还有进步空间，只要……” 服部守光本能的接过村正，猛然听说还能提升品质，心头一乱，突然脑中好似被某种力量控制，双眼通红，无穷杀意从心中升起。 恶从心头起， 怒向胆边生！ 眼前血红一片，堕入阿鼻地狱，厉鬼丛生，张牙舞爪向他扑来。 “八格牙路！” 拿起妖刀，直接向最近一头厉鬼砍去，只见寒光闪烁，锋利无比的村正化成一道流光，直奔旁边坐着的小林千泉！ “小心！” 苏渊暴喝一声，早就做好准备，就在所有人呆若木鸡的瞬间，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电出手，三尺剑锋直接撞击村正，发出一声清鸣。 小林千泉只觉得眼前一花，全身寒毛炸起，武士本能感受到生死一瞬间，可身体根本反应不过来。 就在千钧一发的眨眼之间，龙渊已经阻挡村正，小林千泉一个懒驴打滚，退后几步，大汗淋漓，仿佛从地狱门前逃过一劫。 “危险，大家退后！”苏渊大喊一声，手持龙渊，箭步来到服部守光面前，阻挡众人道：“他已经被妖刀迷惑，神志不清，千万不要靠近！” 服部守光面露狰狞，双眼通红如血，嘴里发出阵阵低吼，好似野兽出笼。盯着苏渊，举起妖刀，疯狂攻击，根本没有任何理智。 苏渊心中大喜，人剑合一果然有效，既然是妖刀，那老子就让你爽翻天！ 叮……叮……叮…… 暴风骤雨，惊涛骇浪，龙渊和村正寒光闪烁，瞬间交织在一起。 刀光剑影， 虎啸龙吟， 龙争虎斗， 狭路相逢！ “大师小心！”柳生左卫门大吃一惊，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柳生龙鸣更是心急如焚，几次想冲上去帮忙，但两人打的难解难分，根本没有机会插手。 同时心中暗自震撼，服部守光不用说，虽然年事已高，但毕竟是服部家主，身手自然不凡。刀光四射，招式凌厉，杀气腾腾，配合上狰狞表情，化身厉鬼，从地狱爬归来索命。 再看苏渊，三尺青锋，挥洒自如，羚羊挂角，轻松自在…… 竟然也是深藏不露的剑道高手！ 第142章 新挑战 一时间众人不知所措，耳边响起清脆撞击声，龙渊跟村正火花四溅，一山不能容二虎。 痛快！ 苏渊越打越兴奋，其实别看服部守光是忍者，毕竟年事已高，加上本身并不擅长正面打斗，跟真正武士高手相差很远。 神志被妖刀控制，只会一味猛攻，自己看似凶险，其实目的只是村正，一剑两断就完事。 想到这里，大喝一声，反客为主，加快攻击力度，龙渊狠狠砍在村正身上，光芒越发黯淡，发出阵阵哀鸣。 “死！” 眼前突然出现一道异色，苏渊双手持剑，用尽全力斩出，砍在村正一尺三寸，经过这么长时间碰撞，这里已经出现裂痕，乃剑心所在。 叮…… 服部守光全身大震，脑中恶念潮水般退去，头晕眼花，直接坐倒在地，满脸迷茫的看着手中已经断成两截的镇宅之宝。 苏渊深吸口气，持剑而立，耳边终于响起提升音：“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开启新大师，目标人物搜索中……” “锁定……明嘉靖……” “昊十九！” “获得新技能：流云手！” “新任务：限三个月让绝技重见天日，受到同行认可。” 苏渊听完一愣，昊十九？难道是…… “多谢大师救命之恩！”还没等苏渊回过神，小林千泉赶紧跑过来，双膝跪拜，感激道：“如果没有大师，我已经身首异处，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服部守光也在柳生龙鸣的搀扶下站起身，惊恐道：“大师，我刚才到底是……” 苏渊收起龙渊，淡然道：“妖刀果然是不祥之物，刚才你恶念入心，差一点沦为恶鬼傀儡。” “什么？”服部守光大惊失色，想起刚才疯狂一幕，心有余悸道：“多谢大师出手相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苏渊摆摆手，谦让几句，不但成功斩断妖刀村正，完成任务。还意外获得小林千泉和服部守光的感激，一石二鸟的妙计。 最后在服部千恩万谢中答应重新为其打造一把忍者短刃，作为新的镇宅之宝。当然原材料必须收集，特别是陨石铁，至关重要。 了解苏家剑铺即将进军岛国市场的计划后，包括小林千泉代表的居合道，还有服部家立刻表示全力支持，尤其是居合道，诚意满满。 柳生左卫门也乐享其成，国内市场太大，柳生家也不可能单独垄断，如果加上居合道和服部家的实力，反而成功率更高，就算面对三井和日立，也毫不畏惧。 大致商量完计划，众人回到酒店，小林千泉兴冲冲去收集原材料，苏渊回到房间，开始研究新技能。 昊十九，明嘉靖景德镇人，本姓吴，别号十九。出身世代制瓷为业的家庭，家境清寒，隐居作陶，性不嗜利，淡泊名利，聪颖博学，工诗善画。 极负盛名，被誉作天下驰名昊十九，以流霞盏、卵幕杯最负盛名。 流霞盏，色明如朱砂，犹如晚霞飞渡，光彩照人。 卵幕杯，薄如蝉翼，莹白可爱，一枚才重半铢，约合1.1克，巧夺天工，价值连城。 所制作的壶类，风格典雅，色淡青，无水纹，无数文人雅士梦寐以求之极品。 为觅丹砂斗市廛，松声云影自壶天。凭君点出流霞盏，去汛兰亭九曲泉。 被誉为历史上九大登峰造极的瓷器之一！ 苏渊靠在沙发上，新领域竟然是瓷器？不过想想也有道理，铸剑已经到欧冶子，开光术也达到人剑合一的最高境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自然要开启新副本。 想到这里笑着摇摇头，自己跟龙泉还真有不解之缘，龙泉两大宝，宝剑和青瓷。尤其是龙泉窑，乃宋代统治南方的最强流派，堪称绝世经典。 这段时间亲身接触岛国人以后，感受颇深，总结起来就一句话： 一个最木讷压抑的民族！ 在整个东京街头，几百万人居住的国际大都市，地上基本上见不到任何垃圾，干净之极。 这还不是最神奇的地方，半个月多自己竟然没有见到一个垃圾桶！ 跟伦敦一样，都是因为防止被恐怖袭击，所以清除所有垃圾桶的隐患。但东京街头可以做到一尘不染，地上一片纸都没有。相反伦敦却做不到这样，尤其是地下通道，屎骚尿臭味比比皆是。 街上可以看见好多人手里拿一团纸，喝光的饮料瓶一直拿到商场门口才分别把饮料瓶上的纸、瓶盖、饮料瓶本身分别扔到三个垃圾桶里。 这是政府要求的垃圾回收，光日常的最少六类，最变态的是横滨，曾经给市民发过厚达二十七页的分类手册，足足五百一十八类！ 垃圾要装在不同颜色、大小的袋子里，扔到不同的分类桶里。小册子上会标明各种垃圾回收的时间，如果错过时间，只能等到下次回收，绝不能乱扔，不遵守会被严重罚款。 如果连垃圾分类都处理不好，会得到不履行垃圾分类的名声，日剧中常见主妇在吐槽垃圾分类处理不好的居民，相当丢人的事情。 比如牛奶，用纸盒装。喝完之后，要先用水洗干净，然后剪开，晒干。超市门口有专门的牛奶盒回收站，只能送去那里回收。 快餐店也要自行分类扔残余，先把吸管拔出，扔入指定垃圾桶。再把杯盖打开，把剩余饮料或者冰块倒入倾倒池冲掉。 再将塑料盖扔入制定的塑料回收垃圾桶，纸质杯子扔入有圆口形状的纸制品回收垃圾桶，然后才能离开。 空调、电视、冰箱、洗衣机、冰柜、电磁炉，家具，大型垃圾想处理，需打电话预约上门收取，还要给对方支付处理费，根本没有卖废品的福利。 曾经在街头见过这样一幕：一小女孩蹲在地上哭，旁边还有条大狗。询问后才知道原来是大狗拉稀，女孩随身带的纸和水不够清洁地面，急得大哭。 只能把随身带的水给她，小女孩不停鞠躬感谢，最后才知道原来每个遛狗人必备的四件套：纸、水、长夹、塑料袋。 柳生惠美解释过，迷惑这个词，在日语中是麻烦的意思，不给人带来麻烦是岛国核心文化，所以不要给人带来麻烦几乎是所有人的座右铭。 海啸后电视上曾出现过一位默默流泪不哭出声音的母亲，因为她只失去一个孩子，而失去两三个孩子的家庭大有人在，如果失声痛哭的话，会让其他失去亲人的父母更加悲痛。 就在这家酒店，世界最顶级的帝国酒店，最便宜的房间也要三千美元一晚。当时入住时，门童送大行李，一个男人加一个女孩，只见女孩吃力的把所有行李放上推车，用尽全力推进电梯，而那个穿制服的男人竟然袖手旁观，默默跟着推车。 自己不能理解，问柳生惠美，得到的答案很简单：“这就是那个女孩岗位应该做的事情，别人为什么要帮忙？” 第143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然后上电梯，好家伙，光灾难紧急按钮就五六个。什么地震按哪个，火灾按哪个，故障需要按什么，看着就头晕。 再看每个人，只能用一个木讷形容。服务员感觉就像机器人一样，就两个程序：第一个程序无论你提什么要求他都说好好好，第二个程序就是说完好之后，继续按照既定程序做下去。 日料喜欢把菜分成小份放到客人面前，但是咱们喜欢放到桌子中间自己夹，然后你跟服务员说：我们想share这个菜。 服务员赶紧鞠躬，说好好好，然后继续把菜分成几小份放到每个人的面前，十分无语。 整体感觉比较虔诚，平和，其实岛国最早的历史是我们记载，《三国志》里有一篇《倭人传》，里面这样写妇女不淫，不妒忌，不盗窃，少诤讼。 少诤讼就是少告状，现在看到岛国人，见面一直鞠躬，如同知名书籍，菊与刀。这种性格大概要求平静淡如菊，要么就是像刀一样，也就是武士道精神。 打仗叫祈战死，世界各国人打仗就是祈战胜，而他们是祈战死。 这片国土面积只有华夏的二十分之一，却承载世界每年15％的地震，每年六级以上的地震就有几百次。 世界10％的海啸，以及大量活火山爆发。北海道一些村庄会因为火山爆发外迁八个月再回来，下次火山爆发再迁走，甚至不能搬到别的地方去住，因为没有多余的土地。 在古代科技远不昌明的时候，他们会认为脚下这片土地被诅咒过，每次地震海啸都是老天发怒，在惩罚我们，在苍天面前所谓小聪明小伎俩根本微不足道。 久而久之人们就变得谦和、虔诚、非常敬畏神灵、敬畏老天。对于生死的态度变成不怕死，见惯突然某次火山一个村庄就消失，一地震海啸身边的亲人突然死亡，这应该是为什么岛国人会变成这样。 压抑，极度压抑，甚至在公共场合连大声说话的都很少，包括接手机都是用手捂住听筒，几句话挂断。 上班的男人下班回家早，会被老婆认为没有人缘，游荡在街头，所以才有很多深夜食堂或是小居酒屋。 一旦喝醉，丑态百出，甚至当众裸奔，随地大小便。这就是长期压抑的爆发，如同火山，一发不可收拾。 战争最考验人性的丑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小鬼子才犯下令人发指的罪行，罄竹难书，天怒人怨。 事情圆满结束，众人回到京都柳生家，皆大欢喜，柳生左卫门终于轻松下来，听说苏渊想要看珍藏的龙泉瓷，十分高兴。 “其实我最喜欢的还是龙泉瓷！” 左卫门亲自动手，布置茶席，松木炭最好的黑炭，御灵山清泉水，小心翼翼拿出一把老铁壶，放在火炉上。 “这是京都百年老字号，云色堂的精品，纯金镶嵌壶花车。一壶一模的失蜡法，镶嵌法、平措法、高浮雕、包金银等重金工工艺，壶体轻薄，堪称一绝。” “京都在很早之前，是出产最高级铁器的地方。名匠云集，但生产大多是茶釜。当时的大西家专门为茶道宗师千利休生产茶釜，盛极一时。” “京都铁器，比南部铁器更细腻，色泽肌理丰富而非黑色。盖子多为铜制，会配一个可以活动的银摘。喜欢用金银镶嵌的技法，整体显得更加复杂而华贵。” “更有特色的是瓶鸣，铁壶底部时常会有三或四片左右的铁片，也叫响片。煮水过程中，不时会有悦耳的声响变化，让人不由闭眼体会深意。” 柳生左卫门看着铁壶口的水蒸气，轻声道：“汤有三大辨、十五小辨。一曰形辨，二曰声辨，三曰气辨。形为内辨，声为外辨，气为捷辨。” “古人总结的很精辟，实际上就是观察水的沸腾，没到100℃，水中的汽泡由无到有，有小到大，由断续冒泡到连续冒泡。” “小大泡附于器壁，叫虾眼，一般水一受热便会出现。然后汽泡渐大，似蟹眼，似鱼眼，最后连珠涌出。这时候汽化现象达到高潮，水温升至100℃，则如鼓浪，即沸腾是也。” “以沸点为界，未沸叫萌汤，又作盲汤，已沸叫纯熟，乃形辨。宋代黄庭坚《踏沙行》内有一句银瓶雪滚翻成浪，就是描写水沸腾时情状。” “宋代以前烧水用鍑，形似釜式大口锅，方耳，宽边，鍑底中心突出似脐，因无盖故可形辨。宋以后改用有盖铜瓶烧水，是否沸腾只有靠声辨。” “所谓初声、转声、振声、骤声，皆是未沸时水汽与器壁共振发出的声响，无声则沸。如俗语所说开水不响，响水不开。” “水沸腾时一般汽化现象基本中止，共振亦随之中止，所以开水不响，这是声辨。气辨是看汽化现象强弱，水温达100℃便蒸气升腾，直到烧干为止。当蒸气直冲，并掀开瓶盖时，水定已沸腾。” 苏渊点头称赞，不愧是高手，几句话深入浅出道明原理，笑道：“我记得清代名士李南金写有首咏煮茶火候的诗：砌虫唧唧万蝉催，忽有千车捆载来，听得松风并涧水，急呼缥色绿瓷。” “妙哉！”左卫门大笑道：“松风桧雨到来初，急引铜瓶离竹炉，待得声闻俱寂后，一瓯春雪胜醍醐。” “古人云：老与嫩，皆非也！老指水烧过头，有益矿物质溢出，有毒物质亚硝酸盐含量因蒸发而升高，水无刺激性，味滞纯，说水老不可食有一定道理。” “嫩指水未开，矿物质未析出，水不好喝，因温度不够，茶叶中有益物质未充分溶解，香气和滋味均不佳。” 说完拿出一盒茶叶，轻轻放在杯中，冲上水，双手恭敬放在苏渊面前。 “狮峰龙井！”苏渊深吸口气，笑道：“应该是狮峰百年老字号，手工炒制，整齐如梭，色如糙米，叶底嫩绿，匀齐如朵，香气优雅清高，青草味中带有阵阵兰花豆香，上品！” 柳生左卫门微微一笑，点头道：“四银瓶锁碧玉英，谷雨旗枪最有名。嫩绿忍将茗碗试，清香先向齿牙生。” “这是古代钦定贡茶，有名的龙井雨前茶，芽柄上生长小叶，形如彩旗；茶芽稍长，象一枝枪，故称旗枪。” “一斤干茶约三四万颗嫩芽，采摘不易，焙制亦难，加工技艺十分讲究，每锅一次只能炒2两，要求茶形直、平、扁、光。 苏渊凑到跟前，深吸口气，只见洁白如玉的茶碗里，汤色嫩绿明亮，清雅之极。 左卫门笑道：“西湖龙井之美，皆在甘鲜醇和四字之中！” 然后拿出另一种茶，展示道：“一般品茶都是先放茶，再添水。只有一种相反，洞庭碧螺春，先放水，后加茶，此乃上投之法！” 一芽一叶，形如雀舌，白豪微卷，极品雨前碧螺春。 “此乃庭山牌，碧螺牌微苦，吴郡薄香，只有庭山浓烈芳香，果香悠长。” 只见碧螺春投入杯中，茶即沉底，白云翻滚，雪花飞舞。清香袭人，茶在杯中，观其形，可欣赏到犹如雪浪喷珠，春染杯底，绿满晶宫的三种奇观。 此茶自昔知者稀，精气不关火焙足。 蛾眉十五来摘时，一抹酥胸蒸绿豆。 纤褂不惜春雨干，满盏真成乳花馥。 打开壶盖，展示第三种茶叶，外形扁平黄亮，卷形茶紧、细、卷曲披毫，针形茶紧、细、圆、直、显毫。 外形紧卷多毫，嫩绿色润。内质香气馥郁，芬芳鲜嫩；汤色碧清微黄，清澈明亮，滋味鲜爽，浓郁回甜，叶底嫩芽秀丽匀整。 蒙顶茶，莲花峰！ 传说由山顶甘露寺的普慧禅师亲手种植，茶树有云雾复其上，若有神物护之者。树植于中顶上清峰，只有七棵，取北斗星座之数。 春天采摘时，由县令择吉日，沐浴斋素，着朝服，率僚属，设案焚香，跪拜再三。然后选派12位僧人入园，每芽取1叶，共采365叶，再交僧人焙制，入瓶封装，入贡京都。这12位僧人暗示12月，365叶暗示一年365天，取岁岁平安之意。 蒙顶茶在历代名茶中的地位很高，历代都是冠军，唐代称第一，五代称尤佳，宋代称独珍，明代称最上，清代称最好。 柳生左卫门端起茶，小心翼翼品上一口，不舍道：“每年托人才弄来不到三两，舍不得喝啊！” 第144章 墙里开花墙外香 阳光散下，清风徐来，耳边响起池塘边青竹之声，鼻尖尽是鸟语花香，十分惬意。 柳生左卫门拿出几个锦盒，包装精美，小心翼翼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件花瓶，放在苏渊面前。 “说到千年以来流传的华夏瓷器，最为经典的只有两类——建盏和龙泉。留存的八件被定为国宝级的瓷器中，建盏4件，龙泉花瓶3件，还有一件是吉州窑茶盏，清一色是宋元时期的陶瓷。” 苏渊拿起花瓶，皱皱眉，居然是件残器？用金缮粘合而成？ “请不要小看这件宝贝，曾经是足利将军传家家宝。据记载当年他获得此物已经残破，破裂部分呈现出如蝗虫般的姿态而获此名。” “十分钟爱，甚至派遣使者携带此碗去明朝，恳请当时皇帝照原样再赐一个，可遍访龙泉各窑，再仿不出如此釉色的物件，成为千古憾事。” 看着堂堂千亿财阀掌门人满脸痴迷的表情，苏渊有些吃惊，没想到青瓷在岛国人心中地位如此之高！ 要说铸剑，毕竟是从小梦想，研究多年，等到金手指如虎添翼。可瓷器还是门外汉，千年传承，博大精深，这让苏渊有些担心。 左卫门见苏渊不说话，以为被宝贝所震撼，赶紧又拿出一件，三足香炉，展示道：“这只南宋龙泉青瓷炉为经典造型，千鸟，是流传的龙泉青瓷中最有传奇故事的一件，战国时期曾经为多位历史名人所珍藏。” 工整美观。口沿外撇，颈部有两道凸弦纹。腹壁上有一对龙耳，苍劲有力、比例协调。通体施娇艳的粉青釉，釉色肥厚莹润，具有青玉般的效果。 “起初是今川家的家宝，1560年桶狭间会战，号称东海第一弓的金川义元数倍兵力攻打织田氏，却被年轻的织田信长奇袭讨死。为保生存，把千鸟献给织田信长。后来信长成为战国霸主，将其犒赏有功之臣，死后又成为战国时代另一枭雄丰臣秀吉所有。” “相传一个明月之夜，蒲生氏乡去拜访细川幽斋，两人都是织田信长麾下有名的家臣。蒲生提出想要欣赏千鸟香炉的请求。但幽斋却不太情愿地取出给外人观赏。” “灵机一动想起清见海岸和歌中描述：“清见海岸的云毫不犹豫地冲向浪尖，遮掩住明月的可是那成群的千鸟，找机会婉拒对方的无理要求。” “还有更离奇的传说，1594年大盗石川五右卫门潜入伏见城的太阁丰臣秀吉府邸，试图刺杀秀吉，但一不小心触碰到太阁府邸中的千鸟香炉，香炉鸣叫，五右卫门因此败露被捕。” “秀吉认为千鸟有灵，护主心切，更加爱如珍宝，世代流传。” 说到龙泉瓷，柳生左卫门眉飞色舞，压抑不住的兴奋之情。苏渊暗自点头，果然是死忠粉，难怪每年都要砸几千万让金老三收购精品青瓷。 最后左卫门拿出一个金色锦盒，满脸凝重，慢慢从里面拿出一件东西，放在桌上，正色道：“这件就是柳生家另一个镇宅之宝，飞青瓷！” “国内认定唯一宋代龙泉窑的国宝！” 只见细长颈部和浑圆腹部相映成趣，达到一个完美平衡。圈足的底釉被削去几毫米，露胎的部分呈深的红褐色。 通体施青釉，釉色青翠，介于梅子青，粉青之间，釉面凝厚莹澈，历千年而精光未泯，愈见宝光内蕴。 最特别的是上面星星点点不满暗褐色锈斑，一方面衬托青瓷的釉色，同时铁锈花本身也产生出一种极好的装饰效果。 左卫门兴奋道：“褐斑纹一般认为是用笔以含氧化铁的着色剂绘制而成，除圈足部分的褐斑是单个之外，剩下都是两个为一组的混合形式构成。褐斑的大小、形状以及弯曲度千差万别，产生一种偶然的妙意。” “龙泉窑的重要性，衡量标准以年代是否宋代、釉色是否粉青或梅子青、器形是否乃最看重的茶道用具，最后传承是不是古渡后传世的四项，如果都达能顶级，那就是传世国宝！” 苏渊点点头，岛国人给青瓷花瓶取一个十分雅致的名字——万声。如果举办茶会正好碰上牡丹或芍药季节，这种花瓶肯定是最上选的茶席花器。 青玉般的粉青釉与粉嫩花色互相辉应，带双凤耳的直颈将贵气的大花以优美盘口托出，有如一幅宋画出现在宾客眼前，令人沉迷其中。 柳生放下花瓶，感叹道：“百年来热衷于收藏的企业家们丝毫没有停止对于龙泉青瓷的喜爱，流传数百年的龙泉青瓷反而在岛国得到最好的归宿。” “比如根津美术馆，1940年创立，收藏实业家根津嘉一郎收集的以古代美术品和茶器为中心的七千件艺术品，以茶道用具和佛教美术作品最为著称。” “但凡知名财阀的博物馆，如果没有几件龙泉青瓷精品，那简直是很丢人的事情。民间茶道家、寺庙、古董店都可以淘到不少令人心仪的龙泉青瓷精品，尤其是极品，一旦上拍卖，必然受到所有人的追捧，价值连城！” 听完柳生左卫门的介绍，苏渊没想到在国内不受重视的龙泉青瓷居然在这里堪称国宝？ 说起整个岛国的艺术设计风格，第一印象都是简约。不论是无印良品还是优衣库，走的都是简洁风。 总结起来就是一个原则：对自然的无比敬畏，对秩序的无比迷恋。 追求素雅，保持最朴实的本色之美，不添加任何杂念的纯真。传统文化中诸如茶道、花道，以及寺院、庭院都反映着这种朴素之美，审美核心就是尽量不去破坏自然的形态。 比如无印良品，设计便是素的体现，更强调产品材质的重要性，而尽量不去展现人工设计的痕迹。 其次是假，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取顺势而为意。顺应自然，不干涉自然的秩序，融入其中。 庭园里落满树叶之后，扫地的人一般不会把落叶扫干净，而是故意留一些，这就是顺应自然的表现。 第145章 赤子之心 甚至传统茶室哪怕墙面破个大洞，一般也不会去修补，反而觉着这就是顺应自然的选择。所以落地窗便是他们遵循这一理念发明出来的。 古代设计师在进行房屋设计时，首要考量的便是房屋会否与周遭环境邻居，产生一种互不干扰的秩序感。 反感美国人在90年代提出的通用设计理念，自古以来就有给小孩专用的餐具。男厕也会配备的婴儿座椅和换衣板，甚至是掩盖如厕声的音姬。 建筑以柱子区格，房间内部没有功能的划分，隔断可以随时撤掉。这就是间的概念，空间是流动的，从室内流向自然，从这间房间流向其他人家。 所以岛国人很少有勾肩搭背、招摇过市的现象，人与人之间既保有一定的疏离感，又不乏必要的亲近感，颇有些中庸的意味。 16世纪国宝级画家，长谷川等伯，有一幅名画，画的是松树。仔细看会发现每一株松树的边缘都是虚化延伸的，没有明确的界限，不知所起，不知所终。 审美表达暧昧、没有侵略性，会尽量避免刻意引导、刺激别人，给观看者充分想象的空间，跟宋元山水讲究的留白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段时间的近距离接触让苏渊深刻体会到岛国人的民族性格，审美核心凝聚在对大自然无比的尊重。 一个饱受自然灾害侵袭的国家，必然对自然充满敬畏，所以尊重自然，并且努力让自己成为自然的一部分。 柳生左卫门喝口茶，看着桌上珍爱的龙泉青瓷，有些无奈道：“瓯江两岸瓷窑林立，烟火相望，江上运瓷船只往来如织。在历史上龙泉窑曾经是宋元时期全国最大瓷业中心，上品皆为宫廷御用，地位崇高。” “吸收各种青瓷制作技艺，博采众长，在南宋时期登上青瓷发展的历史巅峰。形成青釉配制、多次施釉、厚釉烧成、开片控制四大独特传统烧制技艺。” “可惜千年战乱，很多绝技失传已久，虽然近几十年不断研究，可水平还是达不到巅峰境界。” “其实每年我都通过关系高价收购龙泉瓷，甚至是当代作品，作为礼物送给朋友。现在龙泉青瓷泰斗，徐朝兴便是其中久负盛名的一位。” “曾经在和平宾馆举行的中工美春季瓷器杂项拍卖会上，作品五管瓶以70万元的高价卖出，创下有史以来现代陶瓷艺术品的单件最高价。” “13岁拜青瓷老艺人李怀德为师学艺，五十年来勤耕不辍。是青瓷界获奖最多的国家级大师，作品多次被指定为国家级礼品。” 说完拿出两件作品，让苏渊观看，继续道：“龙泉徐家也是水平最高的制瓷世家，三代兢兢业业，算是难能可贵的工艺品。” 苏渊拿起一件花瓶，胎壁轻薄如纸，釉面青翠如玉，的确是精品力作。可惜跟宋代一对比，明显略逊一筹，无论造型还是气质，总是差些味道。 左卫门摇摇头，可惜道：“没办法，龙泉窑跟现在华夏流行的明清瓷器不同，没有任何纹饰，全凭造型和内涵，所以对手艺要求极高。” “每道工序都堪称苛刻，古代匠人，光练泥一项最少三年才能出师，跟不用说拉坯和修坯，没有天赋终其一生，也只能算个工匠而已。” 拿起飞青瓷，在阳光下不断变化角度，青翠欲滴令人不由想起一个成语： 秀色可餐！ 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 苏渊心头大震，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冲击心灵，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国宝，那种感觉无与伦比，比照片和视频强烈一百倍！ 特别是拿在手里的触感，如冰、似玉，用最流行的广告语来说： 此刻尽丝滑！ 以前还不太理解，为什么土豪会几千万甚至几亿收藏瓷器？ 现在终于明白，手艺达到巅峰之境，美是能跨越时间长河，超过种族语言，无视文化差异，直击人心！ 突然整个人有种升华的感觉，豁然开朗，仿佛茅塞顿开。 原本只是痴迷刀剑，刚得到新技能甚至有些迷茫，难道自己真能打破隔行如隔山的定律？成为瓷器大师？ 现在终于明白手艺的真谛，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条条大路通罗马，最后都是殊途同归。 挑战极限，不断突破自我，全神贯注投入，十年如一日的坚持，这才是匠心所在。 慢慢露出微笑，整个人的气质如同化茧成蝶，洗尽铅华，领悟真我，宁静下来。 “大师……您……” 左卫门明显感觉到苏渊的变化，如果说原本是一把出鞘利剑，锋芒毕露的话，现在仿佛返璞归真，纯洁干净，一片赤子之心。 苏渊笑着摆摆手道：“没什么，只是想通一些事情罢了，这段时间多谢关照，过两天我就准备回龙泉。” “这么快？”左卫门有些意外，只能点头道：“既然大师有此决定，那就让惠美继续跟随您左右，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苏渊没有拒绝，已经习惯小丫头在身边，很舒服。更何况进军岛国市场的计划核心就是她，自己还要完成系统任务，难道指望黑大个徐奎？ 临别作为送行，众人来到京都的野田居，这里是三大厨神最后一个，鳗鱼之神的店铺。 下车后左卫门介绍道：“我是这家店的常客，金本是地道的京都人，父亲胜次郎是野田岩的第四代继承人，也是因为他，这家百年老店，才能声名大噪。” “金本兼次郎从五六岁开始，就跟着父亲到批发商店学习挑鳗鱼，到现在工作将近80年！” “80年？” 苏渊看着眼前貌不惊人的小店，肃然起敬，八十年什么概念？一个人能活到八十已经不容易，更不用说一辈子只做一件事，烤鳗鱼！ 进门看着在门口迎接的其貌不扬老人，没想到他就是鳗鱼之神。 招呼大家坐下，徒弟们在后厨准备食材，金本在一旁监督，这里从开店以来就一直使用天然鳗鱼，坚持给客人最优质的食材，也是最引以为傲的地方。” “由于野生鳗鱼的捕获量卒年减少，最少的时候就只能找到两三公斤。所以野田居时常因为货源不足而停业，甚至店里一年12个月有4个月关门。” “从接触鳗鱼开始，每天都要工作十几个小时，每天早上4点起床，洗漱完之后就换上工作服，到楼下的厨房开始一天的工作。” “首先是处理活鳗鱼，切鱼的时候如果血流到全身就会影响口感，这对技法和速度要求非常高。” “炭火烤鱼，其中最重要的是看准时间将鳗鱼从火上翻转以及扇扇子。蒸过之后，放在炭火上烤，待皮和肉之间的脂肪烤到全熟为止，要翻动鳗鱼36次。” “没有死硬规矩，全靠眼睛看，靠鼻子闻，直到颜色漂亮发光，闻到脂肪有滴在炭火上的香味为止。” “这是一场火盆上的战斗，火得强弱、摆放的位置，所有微妙之处才是专业厨师必须追求的细节。” 左卫门看着金本苍老的背影，感叹道：““80多岁高龄，有时候还会从厨房出来和客人交流。尽管走路已经不那么利索，但面对客人，态度还是那么谦卑，不断地向客人鞠躬直到90度。” 这才是高调做事，低调做人的真谛。 第146章 龙窑 “这种事不值得夸耀，美食之道博大精深，我还需要不停努力！” 金本端着食物走来，听见左卫门的话，谦卑道：“只要用心烹饪，客人一定能感受到厨师的诚意，这点我深信不疑！” 亲手把鳗鱼饭送到苏渊面前，黑色漆盒里放在洁白如雪的珍珠米，上面是焦香四溢的烤鳗鱼，还不时发出吱吱声。 鳗鱼经过高温烧烤产生的肉汁慢慢渗透进白米饭，米逐渐吸收汤汁，变成金黄色，让人胃口大开。 夹起一口米饭，先是闻一闻，浓香四溢，然后放进嘴里，米饭入口即化，浓郁鳗鱼汁冲击着味蕾，仿佛野生鳗鱼在嘴里重生，活蹦乱跳，美味至极！ 苏渊没想到一碗白米饭居然能如此满足，有种看尽世间繁华后，猛然发现平平淡淡才是真！ 金本看着大家一脸满足的表情，笑道：“最好的是野生河鳗，野生鳗的皮和肉之间有一层肥膏，所以肥厚滑润，不仅刺小易消化，而且肉质紧致，很柔软但一筷下去整鱼毫不松散。” “烤的时候火候十分重要，其中鳗鱼皮是最关键的部位，烤的过分则会丢失皮脂感，烤的不够则会产生腥味。烤到渗出油来表皮微焦泛黄的状态最佳。” “米饭要肥厚的鳗鱼下也能闪现出自己的光泽，柔软度要能衬托鳗鱼，而米饭的甜也要不同于鳗鱼的甜，在口腔里米饭是吸取鳗鱼精华味道的第一层，来平衡鳗鱼的厚重，给我们留下山间田野的清香，此方为鳗鱼饭米之上品。” 说完他转过身，又拿出几碟小菜，放在众人面前，请大家品尝道：“野田居的所有菜品都跟鳗鱼有关，第一道是清新爽口的鳗鱼冻和小菜。然后是鳗鱼鸡蛋卷，好吃不腻，蛋香夹着鳗鱼香，别有风味。” “然后是野田岩的招牌菜，白烧鳗鱼！和蒲烧相比少了酱汁，纯粹是引出鳗鱼本来的香味。红色漆器正中央一块烧烤后的四方鳗鱼，如待嫁的新娘。虽说搭配芥末和酱油也可以，但最简单的吃法，蘸盐，才是最美味的。” 夹起一块鳗鱼肉，不加多余调味料的白烧方式，要对食材有极大的信心才行，筷子触到微焦发黄的鳗鱼时，翻露出雪白的肉。放进嘴里嫩滑和糯软的口感交织，不慌不忙，像清澈见底缓缓流过的溪流。 一顿饭安静度过，众人都沉浸在最普通食材带来的满足中，最后是鳗鱼肝汤，味道略苦，正好把前面的油腻一扫而空，令人回味无穷。 平心而论，岛国三大厨神的水平不一定比国内顶尖大厨的高，但最让苏渊触动的还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坚持，能把最普通的食材变成美味佳肴，才是美食的真谛。 再次坚定自己的信念，勇猛精进，不忘初心，何为初心？ 百工匠心！ 结束岛国之行，众人终于回到龙泉，柳生惠美马上开始布局，招兵买马，扩大投资，尽快让苏家剑铺成为连锁经营。 不光是岛国，就连国内也要同步进行，挑战吉尼斯热播后，圈里所有人亲眼见证一个神话的诞生。传统龙泉剑竟然能傲视群雄，干掉世界所有顶尖军刀品牌？ 如同一针强心针，让所有收藏爱好者扬眉吐气，苏渊成为最强铸剑师第一人！ 剩下事情交给小丫头操心，要钱有钱，高薪挖人才加盟，徐奎和胡金泉作为质量监督，王天变成销售总监，各司其职，独当一面。 苏渊不关心这些琐事，自己还有更重要的挑战，瓷器是全新领域，充满机遇和乐趣，有尤其领悟手艺真谛以后，越发勇猛精进。 “你想认识青瓷高手？” 金三爷听完苏渊的要求，十分迷惑道：“听说小鬼子被你大杀四方，帮助柳生新阴流重现荣光，现在正是趁热打铁的好机会，为什么要……” 苏渊摆摆手，解释道：“所谓学无止境，铸剑已经没有什么挑战性，自然要找点新乐趣。” 金三爷一翻白眼，这话真狂！换任何人说都是大言不惭，可苏渊…… 点头道：“既然如此我正好认识咱们龙泉窑大师，毛正聪，跟徐朝兴齐名，国家级工艺美术大师。” “每年都通过他帮柳生左卫门收藏精品力作，岛国崇尚茶道，青瓷又是国宝，二三十万一套茶具是最好礼品。” 说完拨通手机，约好下午见面，虽然不理解苏渊为什么突然对瓷器感兴趣，但隔行如隔山，在金三爷看来只不过是闲着没事玩玩罢了。 吃完饭开车出发，外地人说去龙泉，常说上去这个词。因为龙泉位于瓯江上游，20年前竹筏穿行于青山的景象很是常见。竹子木材和瓷器就被绑在竹筏上，顺瓯江而下，被运往金华、温州等地。 现在宽阔平整的高速公路取代水路，穿山而建，将曾经闭塞的龙泉与外界相连。距离龙泉市区36公里的上垟镇，群山叠嶂，溪水绕屋，是龙泉青瓷的发源地。 1960年代初国家复兴龙泉青瓷，国营龙泉瓷厂在这里建立，工厂位于背山面水的秀美之地。瓷厂最鼎盛时期，这里聚集2000多名技术人员和工人，同心协力恢复失传千年的的龙泉绝技。 一路走来，金三爷介绍道：“当年工厂已经变成现在的青瓷小镇，对外开发成为旅游景点。技术骨干们四散而去，大多自立门户，比如国家级大师徐朝兴、毛正聪、夏侯文等。” “曾经工作过的地方被保留下来，名字被镌刻在木牌上，悬挂于门前。制瓷名家则被龙泉市安置到豪华大气的青瓷大师园，毗邻而居。” “子承父业、师徒传承，这种传承方式乃龙泉的主流。当年在瓷厂中被恢复和改良的工艺就像一条大河，顺着父子、师徒这样的连接方式蔓延到龙泉各个角落，奔流不息。不仅意味着技艺的传承，也同时决定着资源机会的获得，甚至是审美观。” 用手一指远处青山，感叹道：“那就是曾芹记，传承一百七十年的龙窑！” 第147章 步步生莲 众人来到目的地，见到年逾古稀的毛正聪，老人精神矍铄，拉着苏渊的手，热情道：“自古英雄出少年，苏大师给咱们龙泉长脸！” 苏渊谦虚几句，毛正聪也不废话，直接拉着众人上山，亲眼实地考察窑口。 边爬山边介绍道：“曾芹记的龙窑已有170年历史，长达33米。现在每年烧两次窑，算是龙泉最古老的窑口之一。” “还记得我小时候，山上遍布龙窑，作坊零次栉比。下雨都不用带伞，山上棚屋的屋檐连着屋檐，从下面走过去，也淋不到雨。解放前的作坊中，尤以张、龚、李、陈四大家族规模最大，名声最响。” “明清时期民间青瓷制作逐渐被成本更低的白瓷所替代。加上皇帝审美的变化，人们逐渐舍弃青瓷，改用白瓷。明朝的海禁政策更加阻碍出口，让龙泉青瓷彻底边缘化。” “毕竟当时家家户户用的都是白瓷，仿古瓷器的需求量寥寥无几。民国时期龙泉工匠们只做少量青瓷，基本全部出口岛国，有的甚至作为赝品流入古玩市场。” 毛正聪无奈道：“当年四大家族之间的关系封闭，在手艺的传承、制作的瓷器种类等方面几乎没有交流。做完瓷器都是用布包起来，再放在箩筐里拿出去，生怕别人看见。传手艺也十分讲究，传男不传女。” “官方号称龙泉青瓷工艺失传三百年，其实不然。无论选料配方，还是成分配比或烧造工艺，民间都有经验丰富的工匠亲手操作，当地一直保留着传统技艺，只是产量不高而已。” “后来国家复兴青瓷工艺，政府选拔五位来自四大家族的高手带着三名学徒组成八人小组，试图重新制作龙泉青瓷。徐朝兴和我有幸成为学徒，师从李怀德和赵大海。” 众人边聊边走，很快来到龙窑面前，毛正聪笑道：“现在咱们本地的龙窑大多早已废弃，汽窑等现代化制瓷工具成为绝对主流。曾芹记古窑虽然依然能烧，主要是得益于政府的财政支持。” “相比汽窑85%的成品率，柴窑的成品率尚不足20%。烧一次窑，所用木柴就超过1万斤。换句话说，同样器物，柴窑烧制的瓷器价格要比汽窑高出20倍！” “当然真正高手还是喜欢用柴窑，古法烧出来的气息古朴，这是汽窑无法替代的关键。同时每件瓷器的釉色千差万别，甚至还会产生窑变，这才是老天爷赏赐的奇迹。” “当然客户定制的方式也与众不同，不是按照成品计算，而是按照放入龙窑中的坯计数，损耗部分由客户承担。” 正好有人在烧窑，毛正聪带着苏渊亲眼观看整个过程，不少窑工在干活，各司其职，忙而不乱。 工人看见毛正聪进来，纷纷打招呼，然后继续手里工作。带着苏渊来到院子角落，有两个工人在处理泥料。 只见一个窑工站在大坑里，赤脚踩在泥料上，用力下压，一步一个脚印，从边缘往中心沿圆弧移动，真有点步步生莲的感觉。 “菊花芯，莲花瓣，三道脚板两道铲！” 毛正聪笑道：“拉坯之前需先将经过陈腐的泥料取出踩炼，第一步就是踩泥，俗称踩莲花墩。讲究每踩完一层，加一层，三层用铲子拍打。” “主要目的是将泥料中残余气泡排出，并使水分进一步均匀，以防止烧成过程中产生气泡、变形或开裂。” “下一步就是揉泥，你看那边。”用手指指旁边的几个工人，都坐在一条长板凳或平整青石板上，俗称码头。 凳子前低后高，便于用力，凳面上垫一块白布，工人骑坐在凳上双手用力揉压泥团，依次将空气排挤出。搓揉成长条形后，竖起压短，进行第二次搓揉。如此反复，直到达标。 “别的地方手法类似揉面，泥形呈旋涡状。另一种形似羊头，俗称卷羊头，龙泉这里工人大都采用这种方式，效率更高。” 走进屋里，五六个工匠正在拉坯，苏渊眼前一亮，近距离观察。取一块加工好的泥团，放置在拉坯机的转盘中心。打开电使转盘转动，双手均匀用力压泥团使之平滑。 开孔压底，从泥团顶部用双手拇指慢慢压下，同时向上挤压和向外拉大泥孔，用左手的掌心下压泥团开孔后的中心，并向外推动。 用右手的四指从中心逐渐向左向上提和压，同时以左手扶住外沿，翻起泥团的外沿。 双手挤压泥壁，左右手配合向上提拉，形成泥筒。双手均匀用力，将泥筒拉高。 将左手伸入筒内，与右手同步向上拉高和向外扩展。重复扩展，拉成陶瓶的基本形。 动作要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从底部延伸到口部，并保持造型匀称美观。 毛正聪看苏渊十分认真，笑着解释道：“拉坯需要先测量原件大小，再根据干燥收缩和烧成收缩规律，仔细计算出坯的大小。在拉坯成型的过程中，比率计算是在原件数据基础上加20%左右。” “现在即便是学院导师作品，与过去工匠设计的图样相比仍有不小距离。过去工匠会根据不同工序来细分工种，每人只专注完成自己所负责部分，长年累月练习，在细节把握自然炉火纯青，登峰造极。” 苏渊突然有种自己动手的冲动，要知道流云手可是昊十九的拉坯绝技，但强行忍住冲动，等回去再说。 可能是看出苏渊的用心，毛正聪感叹道：“在龙泉当地很多业内人士谈论青瓷时都会提到市场占有率低、创新度不够、品牌影响力欠缺等问题，是造成如今行业萧条景象的原因。” “在我看来因为青瓷是单色釉，如果有黑点或是气孔，任何东西是掩盖不掉，这就对烧造工艺提出极高要求。” “由于这一点，批量化生产质量过关的青瓷至今仍是难题。成品率低，产量很难把控，就算订单来，甚至会面临交不出货的问题。这才是造成市场流通量低的最大原因。”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com。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com 第148章 这才是最大悲哀！ “质地也是大问题，现在生活用瓷讲究薄，讲究轻，但是龙泉青瓷很难做到这一点。青瓷相比于其他更脆更软，容易摔碎，损耗率高。” “青瓷两个最大难题，胎要轻薄如纸，釉要凝润如玉！” 毛正聪深有感触道：“青瓷不画花纹，只采用浅浮雕的装饰方式，讲究宋代的简洁内敛。”虽然出自工匠之手，却是传统文人审美影响下的产物。” “对瓷器的塑造就是自己内心世界的反映，刻意模仿与追求都并不可取。特别是青瓷，最不怕别人模仿，因为模仿的东西总是差一股子精气神！” 苏渊点点头，越是简单，越是高深。比如很多大厨收徒弟，只让做一道菜，蛋炒饭。 拿起一个晾干的花瓶，笑道：“其实拉坯本身就是一门博大精深的艺术，甚至可以不烧窑，就象弹曲不录音，从陶艺创作程序中独立出来。” “它所有是陶艺的基础和灵魂，正如素描速写和油画，书法白描和国画，钢琴提琴和音乐的关系。拉坯之美同样有节奏之美，空间之美，时间流动之美。” “不仅要考虑收缩比，而且还要注意到造型，根据不同造型因材施教。大件甚至要分段拉制，任何一个细节都看出拉坯师傅的技艺好坏和水平高低。” 说完直接坐下，拿起一块泥团，亲自演示。只见泥团仿佛有生命一般，伴随着轻描淡写，不停变换形状，令人赞叹。 “当年我师傅整整让我拉了五年坯，早上一睁眼到晚上闭眼，连做梦都是泥！” 毛正聪笑道：“老艺人讲究拉，用手首先让土立起来。造型不一，风格不一。敢于破坏常规，自成一格。” “丕，是大的意思，要做大作品，不是指作品体量大，大须有心。坯还藏有一个字，做为个体要有个性，上下有所限度，就是顶天立地，一招鲜吃遍天，方为丕！” 只见胎越来越薄，一厘米……零点八厘米……零点六……零点四……最后零点二。 毛正聪站起身，用水洗洗手道：“老了，年轻时候最少能拉到一毫米，随便用刀一修就能上釉，现在不行喽！” 在旁边围观工人敬佩的目光中，笑道：“咱们手艺人全靠功夫养家糊口，现在所有人都去考大学，整整四年都一无所获，白白浪费大好光阴，与其这样，为什么不去学门手艺？” “老祖宗留下多少好东西？别的不说，光瓷器一门，博大精深，难道不能学？” “很多人说传统手艺已经过时，老掉牙的东西？他们懂个屁！” “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人家老外都知道千里迢迢来国内学习手艺，收藏艺术品，难道别人都是傻子？” “要说手艺人生活落魄，朝不保夕，旧社会的确如此，可现在绝对不可能。咱们这里随便一个拉坯小工，每天最少两三百。” 毛正聪长叹口气，慢慢放松下来，有些疲惫的摆摆手道：“算了，这些话我只能抱怨抱怨，手艺手艺，苦啊！难啊！” 苏渊点点头，不是别人傻，也不是国家不明白，关键是学手艺太苦，太累，太慢！ 随便一个动作就要练几个月，甚至几年，你让谁去干？ 好家伙，天赋高的拉坯最少也要练两年才算出师，然后又是三年修坯，五年上釉，十年画工，二十年烧窑…… 真是一生一事！ 毛正聪挥挥手，带着苏渊离开作坊，望着工匠们忙碌的身影，悲凉道：“你知道什么才是制瓷匠人最大的悲哀吗？” 苏渊心头一动，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毛正聪苦笑道：“曾几何时茶叶和瓷器是全世界认识华夏的金字招牌，可现在呢？” “茶道在国内早已名存实亡，反而被小鬼子发扬光大，成为别人的文化精髓。” “瓷器更不用说，不只是小鬼子，现在就连老毛子都比咱们精通，堂堂几千年传承，让后人情何以堪！” 苏渊沉默不语，毛正聪没有把自己当成晚辈，而是作为同辈交流探讨。其实瓷器只是传统工艺的一个缩影，国内已经沦为别人的代工厂，只能靠低端劳力换取微薄利润。 “明末的战乱导致瓷器货源大减，东印度公司于是将眼光投向岛国。当年小鬼子在侵朝战争中虽然败于李如松的明军，但将一千多名朝鲜瓷器工匠俘虏带回岛国，成为瓷器发展的最初核心力量。” 毛正聪找到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回忆道：“集全国之力，花20年寻找高岭土。初期仿制青花，分工明确，培训人才。经过30年努力，已经达到欧洲商人要求。” “后来创新发明赤绘瓷器，成为民族象征。彻底赶超华夏，风靡欧洲，成为欧洲心目中的名牌。” “反观我们在干什么？不错，康雍乾时期，景德镇官窑水平达到前所未有之高度，可是民窑和外贸瓷品质却没有任何进步。” “西方评价清代瓷器：有粗有细，质量不均，绘画潦草，青花颜色差劲，釉质白中闪青。” “彻底失去品牌优势，被岛国赶超，甚至被欧洲商人要求仿制小鬼子的赤绘瓷。清晚期的时候，垄断世界瓷器市场千年之久的荣光，已经一去不复返。” 毛正聪喝口水，继续义愤填膺道：“然后是欧洲人，从炼金开始。虽然听起来不靠谱，但是整个实验方法却很重要。” “炼金术士伯特格尔受国王所托，开始研制瓷器。前后四年时间，做过3万次实验。不仅记录全部实验过程和结果，而且把每次实验之间的细小差异全都保存下来。” “就这样通过长期科学实验和材料分析，终于掌握制造秘诀，彻底分析出烧制原理和化学配方，甚至可以通过调节瓷土中元素配比和调整烧制过程来制造各种精致瓷器。” “从那一天开始，所谓华夏瓷器，已经只能针对欧洲中下阶层，高端阶层则转向人家自己烧制的精美瓷器。” “在我看来，小鬼子的成功在于精益求精的态度，岛国原材料贫乏，所以要求制作必须精益求精，否则被认为是浪费。” “即使在瓷器看不见的地方，也要做的尽善尽美，要求苛刻。师傅倾囊相授，如果徒弟不超过自己，才是最大耻辱！” “欧洲人注重保留原始数据和实验报告，不仅代表实验的严谨性，也能让后人不用重蹈覆辙，而直接受益。” “而我们更多的是感性认识，传帮带过程中徒弟靠悟性。发明创造也因为秘方和保密渐渐失传。后人不得不重复前人的失败，使得整体制造技术进步缓慢。” 教会徒弟， 饿死师傅？ 害死人啊！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com。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com 第149章 白玉流云 “瓷器烧制有三要素：高岭土、高温和上釉技术。高岭土是花岗岩的风化物，欧洲当时找不到高岭土，而咱们却很多，可谓老天爷赏饭吃。” “另一个必要条件就是高温，而要想达到高温只有持续地加热，涉及氧气供给的问题。工匠们想出好的方法，利用南方多丘陵的地势，将瓷窑依山而建。” “这些瓷窑通常有几十米，高处比低处能高出10米左右，作用相当于高高的烟囱，以吸收新鲜的空气，就能让体积很大的瓷窑长期保持高温，这是祖师爷赏饭吃。” “德国梅森瓷厂至今仍保留三万次实验的数据，今天他们要想还原几百年前的产品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咱们要想还原一件唐宋瓷器，则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务。” “后来人家又成功地找到高岭土，能烧造出更加优质稳定的瓷器。英国人韦奇伍德在也在国内发现高岭土矿，直接把蒸汽机引入瓷器制造，从而解决量产和质量稳定的问题。” “后人还发明骨制瓷器，将牛骨粉加入到高岭土中，瓷器更加洁白，成为现在高端的代名词。” “丹麦皇家哥本哈根、芬兰阿拉比阿、法国爱马仕、匈牙利赫伦、英国皇家道尔顿、韦奇伍德、瓦塞思、德国梅森……” “甚至岛国则武、鸣海、日光，一套国际名牌咖啡具或茶具的售价基本都在万元左右。而高档产品系列，比如哥本哈根的丹麦之花系列，最便宜的咖啡杯需26900元，一对红茶杯要11万！” 说到这里毛正聪咬牙切齿道：“那些可是量产的工业品，11万？能买两大车龙泉青瓷！” 苏渊沉默不语，没办法，这就是瓷器的血淋淋的现状，国内早就沦为低端代工基地，跟富士康一样，出卖的全是劳动力。 别看拍卖场动辄几千万上亿的成交天价，那都是凤毛麟角的古代极品，一件瓷器能流传几百年，经过沧海桑田的洗礼，在天灾人祸中幸免于难，保存完好到今天，这种几率远比中彩票还要低！ 跟书画还不同，但凡流传百年的字画，必然经过装裱，就算是再残破遇见高手也能重获生机，得到收藏家的认可。 而瓷器不行，再名贵也不能容忍丝毫瑕疵，行话叫残器分文不值。现在因为数量太少，残器也开始有价值，勉勉强强十分之一吧。 自古以来国人对于工艺的研究远远大于品牌的经营，一招鲜吃遍天的确没有错，可就算一个人再牛逼，也不可能单打独斗搞定全世界。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就算自己有金手指，身边还是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帮助，否则累死也干不了大事。 毛正聪拉着苏渊的手，动情道：“你算是给咱们手艺人打了一针强心剂，不光是手艺，更是勇于分享的胸怀，还有现代化经营的模式。” “我们老了，以后全靠你们撑起老祖宗留下的一片天，以后只要用的上老朽，只管说！” 苏渊十分感激，能感受到对方的真情实意，对于年过花甲的老艺人来说，没有什么后继有人更令人欣慰，没有经过几十年如一日的坚守，根本无法体会其中深沉的爱。 回到作坊，买来全套制瓷工具，单独开辟一块空地，以后作为练习场所。从毛正聪那边购买高品质的练泥，开始第一次尝试拉坯。 流云手！ 深吸口气，用脚踩动转盘，没有选择电动，手动更容易控制速度。把瓷土扶正，双手扶住泥，右手拇指从顶部中心点压下，定中心，乃拉坯最重要一步。 左手辅助，右手拇指从底部中心外扩，井平整底部。左手在内，右手在外，左手中指与右手拇指相对，从底部向上缓缓提起，保持匀速，将坯体拉高。 用心感知双手的触感，慢慢向上移动，将坯体拉高。双手指尖内外相对，左手稍用力外扩逐渐拉薄坯体，可反复保持坯体的厚薄均匀。 苏渊开启流云手，身体如同练习过千万遍，动作逐渐娴熟，越来越得心应手。 高手要求，手到器成，器成泥尽，拉完后泥刚好用完，一点不剩。 除双手因拉坯沾泥，袖口和身上干干净净，拉坯机的台面和周边地上也必须整洁，没有丝毫泥点四溅。 现在瓷器工业化，多采用注浆成型与单刀机轮成型工艺，与古代手拉坯成型相差甚远，既缺少经典的手工气息，也难达到坯体轻薄的要求。 毛正聪曾经整整一年时间，只做刻花莲纹小口瓶一个造型。熟练做好这个造型后，把手扶在制好的坯体上，闭着眼睛就能感受到溪水潺潺般流淌的意境。 后来在龙泉陶瓷技能大赛上，获得拉坯状元，速度快，比第二名快将近一倍，可尺寸造型与规定不差分毫。 不止如此，同样规格作品，他用的泥只相当于其他选手的二分之一，可见老爷子的基本功何等扎实。 拉坯水平高低的最大区别，就是省料。如果手艺高，素胎几乎不用修就能达到规定薄度，最多表面平修一两刀即可。 既提高生产效率，又能节约资源，降低生产成本。比如经过十几年陈腐的瓷土，用一点少一点，有钱都买不到，绝对是不可再生资源。 苏渊很快找到感觉，闭上眼睛，感受着泥土在指尖流动的触感，难怪叫流云手，仿佛丝丝缥缈划过指缝，妙不可言。 “零点二？” 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第一次成果，满意点点头。幸亏是一个人，要是毛正聪看见，一定吓出心脏病。 好家伙，头一次就能赶上他苦练半辈子的水平…… 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这就是卵幕杯？ 苏渊拿起盈盈一握的小茶杯，存世极少，只有故宫保留一个。釉色白中泛青，玉质感极强。杯内有四朵白梅花暗花，润如玉，轻如纸。 没有底款，圈足外墙有长城图案，如果将每个凸凹单位看作为变形的九字，正好十九个，经过专家研究可能是昊十九巧妙将名字隐藏其中。 尝作卵幕杯，薄如鸡卵之幕，莹白可爱，一枚重半铢。按照记载古代一两等于二十四铢，也就是五十克的二十四分之一，两克不到。 苏渊用电子秤一看，足足三克多，看来还是需要大量练习才能达到融会贯通的境界。 如果按照重量分析，昊十九的卵幕杯厚度绝对不会超过零点六毫米，除去底足重量，甚至更薄！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com。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com 第150章 好戏开场 苏渊深吸口气，燃起无穷斗志，继续练习。跟铸剑不同，对于瓷器完全是新手，就算有系统帮忙，也必须通过大量练习才能转化为自己的实力。 时间慢慢流逝，全神贯注下心无旁骛，直到天色全黑才回过神，看着满地成品，结束今天的练习。 洗个澡，吃饱饭，躺在床上。见识过青瓷的魅力，苏渊计划主打两个造型，茶具和花瓶。 目标自然是岛国市场，柳生左卫门已经成为坚定的同盟军，利益共同体，如果真正成功，利润和影响力远比刀剑还要强大。 接下来几天足不出户，全力以赴修炼流云手，徐奎和柳生惠美也忙的焦头烂额，苏家剑铺如同上满劲的发条，全力运转起来。 连锁店遍地开花，所有一线城市同时布局，港岛由皇甫江运作，万剑山庄背后支持。加上马运网络上的宣传造势，不出三个月，就能占领国内市场。 岛国那边有柳生左卫门，加上居合道和服部家的推波助澜，速度甚至更快。现在反而是货源跟不上，光靠胡金泉他们远远满足不了开业要求。 苏渊干脆直接约沈焕周和郑华阳面谈，深度合作开发市场，毕竟沈周两家底蕴深厚，人才济济，在商言商，利益在前，其他都是浮云。 两个老头子马上拍板同意，送上门的肥肉岂能放过？特别是沈家，早就想开拓外地市场，一直没有成功。现在不但垄断全国，甚至连小鬼子都要求上门！ 至于周家，水平不行，周德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苏渊根本没有不带他们玩。能做得自己全部搞定，剩下的交给其他人，术业有专攻，用不着操心。 对于自己来说，手艺才是最大挑战，钱这个东西够花就行，现在仿佛得到新玩具，兴趣十足，斗志满满。 十天过去，苏渊放下茶杯，露出自信微笑。万事俱备，只差同行的认可。 龙泉陶瓷工艺大赛！ 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举行，是同行展示实力的最大平台。赛程分好几个门类，拉坯作为基础，单独是一个比赛。 现在鼎鼎大名的国家工艺大师，当年都是比赛的佼佼者。无论是徐福兴，还是毛正聪，都是当年连续几届的冠军，一步步打响名号，走到今天。 要说手艺人心思比较单纯，一是一二是二，水平高低很容易一目了然。就好像靠数学，会就是会，不会就不会，没有其他答案。 大家都是明白人，一件作品自己会说话，是金子总要发光，这也是苏渊能长江后浪推前浪的主要原因。 更何况瓷器是龙泉的经济支柱，每年上百亿成交额，政府都十分重视。所以比赛规格很高，受到官方认可，高手如云。 当然毛正聪那种功成名就的不会参加，每年都是裁判，保证公平公正。主力军都是三十以下的选手，很多默默无名，希望通过比赛打响名气，改变命运。 说白了跟明星选秀差不多，只不过人家是唱歌跳舞看长相，龙泉全凭手艺说话。 苏渊打电话报名，想要得到同行认可，比赛是最快捷径，早已习惯披荆斩棘，狭路相逢勇者胜。 很快来到比赛时间，苏渊独自赶到现场，人山人海，得到一百九十号，足足两百多人报名。 龙泉不愧是青瓷之乡，从业人员数万，进入会场，基本都是二三十岁的同龄人。别看年纪不大，很多是子承父业，从小就开始玩泥巴。 “李哥，今天又来挑战？” “废话，你小子不也来了？怎么？去年输的不服气？” “那当然，每年只有一次出人头地的机会，现场二三百号人，谁不想一鸣惊人？” “听说今天几位大师都来当评委，徐大师、毛大师、陈大师都来，万一能被大师相中，收我为入室弟子，那以后……” “滚蛋吧，就你小子的怂样还想让大师收徒？要收也是哥哥我这样的！” “快看，几位大师真来了！” 苏渊站在旁边听附近人议论纷纷，突然一阵骚动，只见几个老者进场，毛正聪也在其中。 依次来到主席台坐好，毛正聪坐在第二个，第一个是年纪更大的老者，花白头发，精神不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徐福兴。 “请安静，现在宣布比赛规则！”裁判走上台，拿起马克风大声道：“今天是第一场，拉坯大赛，规则如下：每位选手有两公斤瓷泥，按照统一标准在固定时间里完成拉坯。” “碗口直径十公分，高六公分，底足不得小于一公分……” “在规定一小时内完成数量最多者为胜，有瑕疵者不计数，达不到合格标准者不计数……” 苏渊听完规则，点点头，说白了就是定量定额的条件下，看谁拉的更多。 相同两公斤泥，如果想胜出，只能在省料上做文章。谁的胎越薄，过程中废料越少，成品率越高，才有机会脱颖而出。 当年徐福兴和毛正聪都是拉坯冠军，特别是毛正聪，蝉联三届，甚至创造出两公斤泥拉出十六个碗的历史记录，直到现在无人能破。 毛正聪看着所有选手来到工作台前，场面十分壮观，笑道：“这些都是咱们的后起之秀，人数每年越来越多，好事啊！” 徐福兴点点头，接话道：“想当年咱们也是从这里一点点爬上来，别小看这帮小家伙，说不定藏龙卧虎，过几年还能出几个国家级工艺大师。” “哈哈哈……好……希望如此……” 几个老人开怀大笑，都已年过花甲，钱早就是过眼云烟，亲眼看见后继有人才是最高兴的事情。 毛正聪飞快的扫视全场，正色道：“去年几个好苗子都被你们抢走，今天我先礼后兵，一会都不要给我抢！” “哼，凭什么不能抢？” “就是，还是老规矩，双向选择，看谁更的条件更优惠！” 毛正聪看着几个老伙计无耻的表情，咬牙切齿道：“好，你们不仁，别怪我不义！”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com。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com 第151章 技惊四座 苏渊自然听不到几个老艺人的对话，被安排在靠后的角落里，洗干净手，看着眼前一大块瓷泥，深吸口气，今天很重要，是完成任务的关键。 昊十九的卵幕杯只有半个鸡蛋大小，薄如蝉翼，所以重量才能达到极限。现在规定直径十公分的小碗，如果拉坯不超过两毫米，重量应该差不多一百五十克左右。 也就是说一般高手百分百成品率，最少也能拉十三个，毛正聪当年巅峰状态是十六个，虽然好像只多出三个，其中难度天壤之别。 如同百米赛跑，能跑进十秒才是及格线，以后每提升零点零几都难比登天，努力和天赋，甚至运气都缺一不可。 裁判检查完所有选手，重新回到主席台上，大声宣布比赛开始，时间倒计时。所有人马上行动，用竹刀挖下一块泥，放在手动转盘上，开始拉坯。 苏渊挖起一小块泥，放在转台上，脚下发力，飞快旋转起来。双手不停变化，只见泥仿佛拥有生命，变魔术般瞬间成型，行云流水，酣畅淋漓。 “咦？”毛正聪突然看见一个熟悉身影，有些吃惊，站起身往前几步，面露不可思议道：“他怎么来了！” “老毛，有熟人？”徐福兴见毛正聪状态不对，好奇问道：“难道是什么人扮猪吃老虎？” 毛正聪皱皱眉，仔细看清远处的人影，迷惑道：“这个人你们应该都听说，咱们龙泉最大风云人物，所有年轻人的偶像。” “偶像？”几个老艺人面面相觑，徐福兴突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难道是苏渊？” “苏渊？那个铸剑大师？” “我听说他的名头，号称史上最年轻的国家级工艺大师，甚至挑战成功吉尼斯纪录，混的风生水起的铸剑天才。” “不会吧？他一个玩刀剑的怎么可能来参加拉坯大赛？” “就是，老毛你是不是眼花了！” 几个老者全部站起身，来到毛正聪身边，议论纷纷。毛正聪一瞪眼，没有好气道：“我还没有老眼昏花，前几天还跟苏渊见过面，能认错吗？” 用手一指角落位置，低声道：“他就是苏渊，最年轻的工艺大师！” “真的假的……” “不会吧……” 所有人面面相觑，看着远处挺拔的身影，就连徐福兴都感觉不可思议，吃惊道：“真的是苏渊？” 毛正聪一撇嘴，不满道：“废话，人都来了还能作假？别看人家玩刀剑，但对瓷器可不一定是外行啊！” 想起见面时候的场景，能感觉到苏渊对瓷器有种特殊情怀，否则也不会专门托金老三牵线搭桥，甚至还购买上好瓷泥，没想到今天居然…… “哼，简直就是开玩笑！”旁边一个黑脸老者冷哼一声，不屑道：“一个打铁的竟然来参加拉坯大赛？难道是欺负咱们青瓷后继无人？” 毛正聪不用回头就知道对方是谁，反驳道：“老陈这话我可不爱听，人家可是堂堂正正国家级工艺大师，今年才二十五六，你二十五六的时候在干什么？” “我……”陈大忠一愣，没想到毛正聪会帮一个小家伙说话，看着其他人似笑非笑的表情，无奈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苏渊玩刀剑绝对名不虚传，可现在是拉坯，难道隔行如隔山是一句废话？” 其他人听完纷纷点头，徐福兴笑道：“不用紧张，说不定人家只是来玩玩，谁规定铸剑大师不能喜欢青瓷？” 此话一出，气氛瞬间缓和下来，毛正聪恍然大悟，摇头道：“果然是传说中的苏判官，初生牛犊不怕虎，直接就来高难度，厉害！” 所有人哈哈大笑，重新回到座位，边喝茶边聊天，话题集中在苏渊身上。对于横空出世的铸剑天才十分好奇，纷纷打听其中内幕。 “好家伙，听你这么说连小鬼子都对苏渊心服口服？” 徐福兴听完毛正聪的介绍，大吃一惊，不光是他，其他人也不可思议，没想到苏渊的影响力已经辐射到全世界！ “不光是小鬼子，就连老毛子都惊为天人。”毛正聪喝口茶，正色道：“我也是通过别人介绍了解，甚至亲眼看过他挑战吉尼斯的视频，简直不可思议！” “然后又跑到岛国，参加剑道大比，一连斩断五六把国宝级名刀，最后成为冠军，作品风靡全世界，随便一把轻轻松松过百万美元！” 牛逼！ 所有人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再看远处那个年轻身影，瞬间高山仰止，敬佩之情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百万美元……”徐福兴深吸口气，强压震撼，许久才开口道：“盛名之下无虚士，史上最年轻工艺大师，实至名归！” 毛正聪看着几个老伙计，心中十分得意，越了解苏渊越感觉深不可测。虽然不是同门类，但原理殊途同归，能让吹毛求疵的小鬼子五体投地，绝对是最高境界。 突然陈大忠站起身，直接往台下走，毛正聪赶紧拉住对方，阻止道：“你去干什么？” 陈大忠一瞪眼，不满道：“松开我，咱们做裁判的难道不能巡视巡视？” 其他人一愣，同时露出坏笑，毛正聪一挑大拇指道：“嗯，还是你老奸巨猾，走，去看看！” 几个人纷纷走下台，开始巡视，看似各自行动，但实际都往一个地方汇集，慢慢逼近苏渊的位置。 陈大忠第一个来到附近，看着苏渊朝气蓬勃的脸，暗赞一声。再看动作，瞬间呆如木鸡。 “这是……” “好快的速度……” 徐福兴第二个来到旁边，也十分好奇苏渊，顿时也瞪大双眼，露出震惊，嘴里喃喃自语道：行云流水……举重若轻……” “怎么可能！” 毛正聪也来到苏渊身后，故意不想打扰对方工作，第一眼先看放在旁边的作品，大吃一惊，满满当当十几个？ “八……九……十……十一！” 时间刚过不到三分之一，居然已经拉出十一个碗？ 第152章 传说中的童子功 再看苏渊的动作，轻松之极，泥土在手中仿佛被赋予灵性，瞬间绽放出夺目光彩，令人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好！” 徐福兴实在忍不住，几步上前拿起一件作品，仔细研究，甚至高举过头顶，迎着光线观察细节。 轻薄如纸！ 薄如蝉翼！ 不由赞叹道：“好手艺！” 此话一出，其他几个人也直接上手，全然忘记比赛这回事，纷纷出言赞赏，丝毫不吝啬溢美之词。 “均匀之极，连纹路都丝丝分明？” “薄……真薄……肯定不超过一毫米！” “你看看我这个，绝对是零点九，不，甚至更薄！” 在场都是高手，光国家级工艺大师就三四个，半辈子玩拉坯，一眼就知道好坏优劣，真不敢相信这种手艺竟然出自一个年轻人之手。 “这……”毛正聪看着手中的还没完全阴干的碗，心中惊涛骇浪，要说最震撼的还是他自己。 自从上次见过苏渊，能明显感受到传说中最年轻的国家工艺大师对于瓷器的好奇和兴趣。当时之所以交浅言深，也是因为对方乃铸剑大师，虽然隔行如隔山，但影响力远胜于自己。 今天在拉坯大赛见到苏渊已经十分吃惊，更没想到人家竟然扮猪吃老虎！ 仿佛满级神装大BOSS来新手村装逼…… 简直不能忍！ “十四……十五……十六……” 还没等他说话，旁边的陈大忠看着台上摆满的作品，喃喃自语道：“十七……十八……这就超过记录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更震撼，盯着十八个素坯，两公斤泥，竟然能拉出十八个碗！ “别乱，还有最后一个！”突然徐福兴低声道：“都安静！” 所有目光再次聚焦在苏渊手里，只见最后一小块泥在指尖不停变化，速度越来越快，胎壁越来越薄，众人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喘。 这时候的苏渊仿佛进入一种奇妙境界，脑中空白，无思无想，只有双手之间不断流动的美妙触感。 如丝， 如雾， 似水， 似云！ 甚至能感觉到星星点点，如同最精密的放大镜，任何细节都一目了然，成竹在胸。 零点九， 零点八， 零点七！ 手指突然微微颤动，好似蜻蜓点水，羚羊挂角，心中豁然开朗，醍醐灌顶，终于把流云手彻底融会贯通。 慢慢停下转盘，露出一丝微笑，用细线轻轻把底足划开，擦干净双手，站起身。 “这是……” 几个老爷子赶紧围上来，毛正聪赶紧从旁边拿过一把扇子，靠近素坯，轻轻扇风，加快阴干。 “快给我一把扇子！” “我也要……” “还愣着干什么？多拿几把！” 几个裁判满脸懵逼，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几个大师发话，赶紧屁颠屁颠找来几把大扇子，开始帮忙扇风。 神奇一幕发生，只见刚开始阴干的素坯在风的影响下，表面迅速变色，从深变浅，水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快蒸发。 薄， 太薄了！ 陈大忠瞪大双眼，玩瓷器几十年，自然明白意味着什么。不光是他，在场所有人都震撼不已，亲眼见证新记录的诞生。 毛正聪慢慢伸出手，小心翼翼捧起素坯，举到面前，阳光正好打在上面，光影闪动，薄如蝉翼，几近透明。 长叹口气，惊叹道：“传说中的卵幕杯也不过如此吧！” 徐福兴接过素坯，看着平滑如镜的表面，震撼道：“拉坯到如此境界，不用上釉入窑，本身就是艺术品！” 陈大忠仿佛想起什么，赶紧拿出一把卡尺，轻轻放在胎壁边缘，大吃一惊道：“零点六！” 两公斤泥，十九个碗…… 最薄只有零点六…… 几个裁判面面相觑，再看负手而立的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难道…… 毛正聪点点头，正色道：“没错，新的拉坯记录诞生，十九碗，如假包换！” 说完看着苏渊，苦笑道：“苏大师，您这是唱的哪一出？” “什么……新记录诞生？” “比赛还没完，凭什么……” “凭什么？四斤泥拉出十九个碗，连毛大师都亲口承认，你瞎啊？” “什么时候咱们龙泉出现这么牛逼的人？等等，我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苏大师……难道是……” “苏渊！史上最强铸剑大师，我的偶像！” 伴随着骚动，会场两三百人全部聚集起来，很快有人认出苏渊，瞬间引爆赛场。 “比赛还没结束，都给我回去！”徐福兴大声维持秩序，拉着苏渊低声道：“咱们换个地方聊如何？”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获得新技能——玲珑刀，请自行摸索。” “新任务：重振传说中的玲珑瓷威名，受到众人认可。” 苏渊心中大喜，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完成任务，跟着几个老爷子离开赛场，来到附近茶楼，刚坐下几双眼睛恨不得直接解剖自己研究。 只能说出早就想好的借口道：“虽然我喜欢刀剑，可瓷器手艺才是家传。”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毛正聪长出口气，苦笑道：“老话都说隔行如隔山，看来也有特例啊！” 苏渊亲自给老爷子们满上茶，都是前辈，算是见面礼，举起茶杯笑道：“其实当年之所以选择龙泉，一是为铸剑，实现多年梦想。” “二就是来学习青瓷，拉坯算是童子功，从小练习，好歹没有生疏。” 毛正聪一翻白眼，笑骂道：“这还叫没有生疏？直接拉到零点六，你这是要上天啊！” 大家哈哈大笑，徐福兴放下茶杯，也打趣道：“好家伙，就算是我们几个老头子，手感好能拉到零点八已经算是运气，再用刀一修勉强零点六。” “然后上清釉，最后满满一大窑，能烧出两件零点八的梅子青和粉青肯定算是烧高香喽！” 苏渊再次举起茶杯，谦虚道：“所以才千里迢迢跑来龙泉学习，拉坯只是头一道，修坯、上釉、烧窑，每个步骤博大精深，以后还请几位前辈不吝赐教。” 第153章 玲珑剔透 这话一说，几个老爷子对苏渊印象大好，对方也是国家级工艺大师，同辈之交，地位丝毫不差。 更何况人家才二十多岁，简直前途无量，虽然刀剑只是小众门类，但能让小鬼子和老毛子刮目相看，绝对不简单。 别看几个人号称青瓷大师，其实也就徐福兴和毛正聪两个人勉强能得到收藏家的认可而已。巅峰之作拍卖破五十万大关，超出工艺品，达到艺术品的最低标准。 毛正聪更苏渊关系最好，摆摆手道：“哎，这话不敢当，要知道你可是随便一把剑几百万美元，甚至有钱都买不到，我们几个老家伙羡慕嫉妒恨啊！” 气氛很快融洽，大家有说有笑，苏渊表现的彬彬有礼，以晚辈自居，谦逊的态度让几个老人十分舒服。 这就叫什么？ 有本事，还没脾气。 上等人！ 当然苏渊也是真心实意结交几个前辈，既然要玩瓷器，就算有金手指也不能单打独斗。毕竟不是从小研究的刀剑，很多东西都要重新学习。 现在的他逐渐收起锋芒，如同龙渊入鞘，心态平和淡定。在他看来刀剑领域已是过去，继续勇猛精进，在新领域打开一片天才是真正强者。 中午苏渊做东，请几个前辈吃饭，最后送上小礼物，宾主尽欢，留下联系方式。 回到作坊，开始研究新技能，拿起锋利的修坯刀，福如心至，在指尖上下翻飞，灵动之极。 玲珑瓷，四大名瓷之一，在薄如蝉翼的胎壁上通过修坯，雕镂出许多有规则的玲珑眼，烧成后这些洞眼成半透明的亮孔，十分美观，玲珑的本义就是灵巧，明彻、剔透。 《饮流斋说瓷》记载：素瓷甚薄，雕花纹而映出青色者谓之影青镂花，而两面洞透者谓之玲珑瓷。 先在生坯上按图案设计花形，镂刻一个个小米孔，使之两壁洞透，有如扇扇小窗。然后糊上特制的透明釉，就像窗户糊纸一样。再通体施釉，经过焙烧，镂花处明彻透亮，不洞不漏。 透光米粒状孔眼，叫做米花。在岛国称为萤手，当年震惊海外，堪称绝世奇珍。 雕玲珑最讲究刀法，要在薄如蝉翼的素胎上镂雕花纹，可谓难比登天。最经典作品乃青花玲珑瓷，釉面白中泛青，料色幽靓雅致，玲珑碧绿透明，釉中有釉，花中有花，相互衬托，相映生辉。 对着阳光照看时，可以看见瓷体上星星点点象米粒般的透明圆眼，象珍珠一样明亮，似宝石一样耀眼。 相传宋朝景德镇有对青年，男的叫宁龙，女的叫巧姑，父母都死得早，孤男幼女，相依为命。十二三岁的时候，就到专为皇帝烧造御瓷的御窑里当童工。 受尽监工首领的欺侮压迫，拳打鞭抽是家常便饭，监工首领欺侮巧姑，宁龙就挺身维护，宁愿自己挨打，不让巧姑受苦。 在家里宁龙挑水劈柴，巧姑烧饭洗衣。一个做坯，一个画坯，慢慢成为御窑有名的好把式。宁龙做出的瓷坯，光洁无瑕。巧姑画出的坯件，更是巧夺天工，栩栩如生，绘花胜似花，芙蓉出水翠欲滴；画鸟赛真鸟，莺喉婉转犹如歌。 巧姑出落得就像盛开的牡丹，被恶霸郝老二看中，心生毒计，派几个御窑监工把宁龙抓走。限他在百日内烧造出一千二百套青龙茶具进贡，事成之后，自有重赏，如敢违抗，人头落地。 宁龙被关，心里惦念着巧姑，知道凶多吉少，唯一希望是早日做成瓷坯。眼睛熬红，背脊累弯，双手冻裂，可一想到巧姑，就精神倍增，拼死拼活也舍不得休息。 瓷坯终于完成，郝老二见居然如期做成一千二百套瓷坯，为霸占巧姑，偷偷把毒药放在饭里，活活毒死宁龙。 巧姑知道爱人是被郝老二害死，要为宁龙报仇。偷袭打瞎对方一只眼睛，郝老二没办法，只好叫人将巧姑关进宁龙做坯的屋子，逼着把做好的一千二百套瓷坯画好。 巧姑看着宁龙生前做成的瓷坯，心中悲痛如刀割，嘴里不停地呼唤着宁龙的名字，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瓷坯上。 最后一把火烧死自己和仇人，在废墟上挖出许许多多的青花瓷，件件晶莹透亮。奇怪的是，瓷器上出现一个个象珍珠一样明亮，象宝石一样耀眼的透明圆眼。 因为宁龙的音近玲珑，从此景德镇窑工都把这种瓷器叫做玲珑瓷，流芳千古，堪称绝技。 苏渊拿出利坯刀，把普通素胎用水打湿，放在旋转台上，用脚控制速度，练习手感。 随着速度越来越快，不停感知刀和素胎之间的摩擦，粉末大量掉落，胎越来越薄，难度越来越大。 一点五厘米……一点二……零点九……零点八…… 玲珑瓷之所以流芳百世，一是靠薄如蝉翼的胎，二就是靠失传已久的玲珑刀法，两者叠加，难比登天。 闭上眼睛，用手摸着素胎，感知薄厚，回想刚才力度和手感，突然脚下一踩，转盘再次慢慢旋转，全神贯注，开始挑战极限。 随着旋转，下刀如蜻蜓点水，多一秒迟疑就会前功尽弃。很多时候只能暂时停下，调整角度，寻找下一步入刀位置。 毕竟是几十年日积月累，就算通过系统得到技能，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融会贯通，需要持之以恒的努力练习。 零点七， 零点六， 不好，破了！ 就在苏渊渐入佳境的时候，突然手一抖，暗道不好，果然因为力度没有掌握好，直接导致素胎破损，宣布失败。 摇摇头，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粉末，外行看热闹，在旁边看别人举重若轻，行云流水，好像完成作品很简单的样子。 可真轮到自己上手，才知道其中蕴含的难度之大，高手之间只有零点零几的差距，有可能就是一辈子也逾越的鸿沟。 收拾干净，洗澡休息，多年失败已经练就一颗平常心。对于匠人来说，失败比家常便饭还正常，成功反而需要长期积累，甚至有时候还要老天爷赏脸帮忙才行。 听毛正聪说，就算在景德镇，利坯能修到零点七以内的高手屈指可数，现在各种高科技横行，很多人早就放弃传统手艺，选择精密机械操作。 老一辈匠人能吃苦，可现在的孩子不管天赋如何，能吃苦的已经凤毛麟角，更不用说十年如一日的沉下心练习刀法，整天跟泥土打交道，难啊！ 第154章 半刀泥 接下来一星期足不出户，全身心投入练习玲珑刀，日子仿佛回到以前，平静自然，苏渊很享受这种感觉，每天过的充实，每次完成目标，小小进步都令人激动。 “零点七！” 仿佛进入一种玄妙境界，心如古井，明镜入台，手指间任何细微变化都第一时间反映在脑海，身体瞬间能做出本能反应，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含烟火之气。 “零点六！” 修坯刀猛的往下一压，不用测量，凭手感就知道已经更近一步。不仅如此，就连刀面接触微小颗粒的碰撞感，每次都了然于胸。 苏渊化身最精密仪器，心如止水，古井无波，全神贯注，手腕带动手指，沿着弧线，飞快一划。 “零点五！” 脚下速度越来越快，素胎加快旋转，外人已经基本看不见运行轨迹。可在他眼里，所有细节越来越慢，好像播放慢镜头，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出一双火眼金睛。 就在速度达到最快的时候，右手如同蜻蜓点水，刀飞快的从一个奇妙角度切入，瞬间扬起一阵尘土，电光火石之间，仿佛清晨幽谷荡起薄雾，缥缈虚幻，如海市蜃楼，很快消失不见。 “成了！” 突然福如心至，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慢慢松开脚，让旋转逐渐慢下来，最后停下。 拿起素胎，举高对着阳光，薄如蝉翼，丝丝荧光透过胎壁，在折射下，熠熠生辉，温润如玉。 闭上眼睛，回忆刚才那种奇妙感觉，多天练习终于量变引起质变，把玲珑刀融会贯通，彻底掌握。 福如心至，猛地抬头，只见夕阳下，落日余晖中，天蓝色中白云朵朵，云块轮廓分明，呈扁圆形、瓦块状、仿佛片片鱼鳞。 层层叠叠如水波状的密集，成群、成行、成波状排列。夕阳从远处照过，霞光万道，五色斑斓，令人目眩神迷。 瓜蔓水平芳草岸，鱼鳞云衬夕阳天！ 豁然开朗，全身如过电般颤抖着，所有积累如洪水般崩流而下。脑中闪过丝丝明悟，对美有种新的理解。 如果说盛唐审美表现出一种雄壮豪迈，气象万千，金戈铁马的强者景象，那么宋代则展现出闲适淡雅，宁静飘逸，绵软细腻的文雅姿态。 一生之中，少年才气发扬，遂为唐体，晚节思虑深沉，乃染宋调。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翠叶藏莺，朱帘隔燕，炉香静逐游丝转;一场愁梦酒醒时，斜阳却照深深院。 君子如玉，玉之美，在于绚烂之极归于平淡的意境。宋代青瓷含而不露的美玉精神，内部有光彩，但是含蓄冲淡的光彩，极致绚烂，又极致平淡。 不尚奢华，不好奇巧，钟爱自然，细嚼生活。对精致生活的执意追求，成就宋瓷经世之美！ 美在收敛、温厚、含蓄，强调内心的感受，那种朴素无华而蕴含独特的气韵。 上自帝王官僚，下至吏绅文人，构成比任何朝代都更为庞大，且更有文化素养的阶层。在程朱理学的倡下，讲究天人合一，格物致知的美妙。 概括成一句话：天工与清新，疏淡含精匀。 顺应自然、平淡天真、中厚质朴的审美观点，同时以此为标准，追求返璞归真的自然主义。 美釉浑然天成，间或点缀着自然的开片，典雅、纯洁而令人回味，如幻如穹。不再简单地依赖于实用性，而具有个性独特、造型优雅的作品。 工匠们利用粗细、横直、长短、弯曲不同的外部轮廓线，组合成不同形体。有的匀称秀美，有的轻盈俏丽，有的简约文雅，林林总总，百花齐放。 因为崇尚自然含蓄，所以更重视瓷器本身的胚胎、形体、釉色，稍加刻划，无论造型、釉色、纹饰都追求天然完美。典雅静谧，犹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真正集前人之大成，又为后世之经典。 难怪评价宋代瓷器，只有八个字： 不著一字，尽得风流！ 苏渊再次拿起刀，信手拈来，行云流水，潇洒自如。如羚羊挂角，无迹可求。故其妙处，透彻玲珑，不可凑泊。 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镜中之像，言有尽而意无穷。 刀行似流云，花成月满楼！ 苏渊捧起素胎，流云手拉到零点六，加上玲珑刀修坯，锦上添花，相得益彰。 阳光透过薄如蝉翼的胎壁，留下星星点点璀璨，仿佛银河倒落，美不胜收。 飞流直下三千尺， 疑是银河落九天。 经过苦练终于把昊十九的两大绝技融会贯通，手艺正式登堂入室，跟铸剑一样，瓷器也有三大决定性要素。 胎、釉、烧！ 无论拉坯修坯都属于基础，通过手艺把泥土变成造型的过程，万丈高楼平地起，对于青瓷来说乃重中之重。 然后是釉面，瓷器之所以能风靡全世界，变化莫测的色泽才是震撼人心的关键，也是工艺中最核心的秘密。 最后是入窑，如同刀剑淬火，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全凭经验阅历，这才是瓷器被称为泥火艺术的真谛。 苏渊放下素胎，洗干净手，下一步需要自己想办法解决，所谓青瓷，其实有七八种颜色，青只是代表一种单色，纯净如一，温润如玉。 打电话给毛正聪，约好下午见面，再次开车来到毛家作坊，正好有客户下订单，毛正聪亲自动手修坯。 见苏渊到来，毫不避讳，左手拿起素胎，右手持刀，神情专注，先在素胎上用毛笔抹上一层水，刻刀向外移动，一半露在外边，线条一边深一边浅，让素胎呈现倾斜状。 “半刀泥！” 苏渊眼前一亮，这就是传说中的半刀泥？ 毛正聪屏气凝神，全神贯注，眼里只有素胎和手中的刀，在不到一毫米厚的瓷坯上雕刻出立体效果的图案，多一份力则坯破，少一份力则无立体效果，力用到恰当方能成。 线条简洁、体态修长、转折流畅、对比强烈。完全摒弃清代以来那种繁缛、满饰、华贵、浮躁的宫廷之风。 以简练、空灵、淳朴、明快的风格，一扫昔日拘谨沉闷、生硬刻板的时弊，瓷器被轻松活泼、生动灵便的特色所取代。 第155章 烧窑大将军 所谓半刀泥，其实是一种陶瓷刻花技法。说白了就是一边深一边浅的刻花刀法，原本是在继承景德镇宋代刻花装饰工艺的基础上而发展起来。 图案纹饰简练明快，手法以印花、刻花和堆塑为主。其中半刀泥法的刻划纹样，每根线条都具有深浅变化，虚实相间，使图案有凸起之感。 刀法灵动跳脱，奔放潇洒，轻快酣畅如行云流水，可谓鬼斧神工。其如冰似玉的艺术效果，成为当时陶瓷装饰的主流。 毛正聪放下素胎，剩下工作交给徒弟们，洗干净手，带苏渊来到客厅，坐下聊天。自从见识过对方惊艳的拉坯手艺，已经把他当成同道中人，也希望多多交流。 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茶具，展示道：“这是影青瓷，算是毛某的巅峰之作。” 苏渊拿起一个茶杯，在灯下不停转动，瞬间流光溢彩，熠熠生辉，仿佛清波荡漾，温润如水。 “所谓影青，瓷质洁白如玉、釉色莹润、胎薄透明、刻花纹样流畅生动、精巧细腻。在灯光映照下，通明淡雅、玲珑清晰，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美感。” “它是半刀泥最有代表性的作品，清新淡雅的青釉与半刀泥相结合，剔透如玉，雕花精细，应用于文房四宝、功夫茶具之中，更能体现文人雅士之志。” 毛正聪正色道：“如果纯以素胎品质作为标准衡量工艺高低，影青算是第二，传统名瓷还有一种玲珑瓷，薄如蝉翼，轻若浮云，精雕细琢，堪称绝品！” 看苏渊笑而不语，继续解释道：“玲珑利坯难度最大，尤其在最后阶段，真可谓是争胜负于一丝一忽之间，定成败于一刀一息之上，少一刀则坯体嫌厚，多一刀则坯破器废，即使是一个大喘息也可能导致前功尽弃。” “如果没有娴熟精湛技艺、没有必胜信念、没有顽强毅力、没有一丝不苟精神、没有良好心理素质，都无法取得关键的最后一刀的胜利。” 说完摇摇头，无奈道：“可惜早已失传，否则……” 苏渊点点头，在他看来，手艺传承最大难度在于人，其实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干这行。需要定性和坚持，用老话讲：要能坐的住！ 古代匠人收徒弟，前三年都是干零活，不是挑水就是砍柴做饭，连原料都不让碰。 为了就是考察心性如何？还有人品高低？ 三年满意后才真正入门，拜师学艺，从最基础学起。铸剑是拉风箱，打铁。瓷器就是挖泥土，踩莲花墩，晒泥，足足又是一两年。 然后才能动手拉坯，再是动刀修坯，最后动笔上画功，一套下来，没有一二十年，想都别想！ 要说浪费时间，那真是浪费。可教出来的徒弟水平绝对高，随便给一块瓷土，都不用手摸，一鼻子就知道是出自哪里。 整整两年跟泥巴打交道，每天脏兮兮，全身都是泥，换成谁也能做到。这不叫天赋，这叫坚持。 真正什么叫天赋？ 从利坯开始，同样的刀，同样的素胎，有人就能修到一毫米，有人打死也修不到，这才是天赋。 画工更是如此，需要深厚的美术和设计功底，就算是仿古，那也要一笔一画的按照古人的仿。 仿不是一个坏词，古今中外，所有艺术都是从仿前人开始，无一例外！ 想到这里苏渊放下茶杯，试探道：“这次来想跟您打听点消息，咱们龙泉有没有合适的窑口出售？” “你要买窑？”毛正聪一愣，迷惑道：“有是有，难道你真要自己烧瓷？” 苏渊喝口茶，笑道：“瓷器毕竟是从小学起，有感情，现在苏家剑铺已经走上正轨，有专业人才运营，至于我，还是更喜欢研究手艺。” 毛正聪点点头，暗自赞叹不愧是最年轻大师，这份淡定专注远非常人所比！ 换成其他人，一定好言相劝放弃这个念头，因为瓷器太烧钱，一件精品能出世，九分靠手艺，一分还要看运气。当年清三代鼎盛时期，有多少窑工夜以继日，不眠不休为这门艺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按照清宫档案记载，当年雍正让御窑厂烧几个粉彩大盘，亲自确定图案，唐英兢兢业业整整两年，终于攻克所有难关，完成任务。 可惜成品率太低，几十窑最后只成六个精品，唐英亲自护送进京，面见雍正。皇帝看完瓷器，又喜欢又心疼，最后咬牙下令，以后不准再烧，以防劳民伤财。 连皇帝都心疼成本，可想而知其中的惊人耗费！ 但苏渊身家亿万，随便一把作品都上千万，连自己都羡慕嫉妒恨。既然肯问，那就是信任，毛正聪沉思片刻道：“龙泉毕竟是青瓷之乡，要说窑口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因为各种原因，能用的精品屈指可数。” “如果数量不多，我建议不用考虑龙窑，成本高，费时费力，反而馒头窑更适合。” 苏渊点点头，英雄所见略同，龙窑太大，不如馒头窑灵活，跟刀剑一样，走高端路线，以质量取胜。 毛正聪看苏渊点头同意，暗自松口气，建议道：“瓷器流传几千年，从泥土开采，到拉坯修坯，上釉画工，最后入窑看火，每个环节都博大精深，容不得半点马虎。” “如果让我推荐，冯家的馒头窑不错，特别是老冯，乃龙泉为数不多的老把桩！” 苏渊心头一喜，不愧是老江湖，这次不虚此行。就算在工序简化的现在，烧一次传统柴窑仍需要至少六个不同工序的匠人，分别完成坯入匣钵、放匣钵入窑、封闭窑门、点火控温、比试照子、冷却出窑等工序。 若按照古代烧柴窑最传统的划分，每次烧柴窑都需要有把桩师傅、驮坯工、加表工、收兜脚、小伙手、三夫半、二夫半、一夫半、打杂工、推窑弄七八个工种，分工明确，各司其职。 其中经验丰富，通晓各种烧窑技术的把桩师傅，俗称火头，才是柴窑能否烧制成功的最关键人物，如同战场上的大将军，统领全局，令行禁止，一言九鼎。 第156章 以理服人 毛正聪把联系方式给苏渊，介绍道：“原本冯家也是传承几代的老手艺人，可因为后代不愿意吃苦，老冯前几年又大病初愈，实在没有心思继续，只能忍痛割爱自家的窑口。” “这几年很多人想买，价钱也不低，可老冯就是没同意。钱不是问题，主要是希望能找到一个合适人选，毕竟窑口对于匠人来说如同亲生儿女，所以……” 苏渊明白毛正聪的意思，诚恳道：“您放心，苏某也是手艺人，感同身受，肯定不能让冯前辈吃亏。” 毛正聪哈哈大笑，苏渊这话令人放心，自己跟老冯多年好友，能帮忙找到合适买家也是了却一桩心愿，亲自打电话联系，约好见面时间。 第二天苏渊来到郊区附近的窑厂，见到冯正，因为有毛正聪的牵线搭桥，老冯很热情，带着苏渊先参观设备。 面积不大，可设备齐全，干净整洁，一看就是用心保养过。馒头窑长约2.7米，宽约4.2米，高约5米以上。 火膛和窑室合为一个馒头形，点火后火焰自火膛先喷至窑顶，再倒向窑底，流经坯体，烟气从后墙底部的吸火孔入后墙内的烟囱排出。 特点是容易控制升温和降温速度，保湿性较好，适用于焙烧胎体轻薄，高温下釉黏度较大的瓷器，特别是青瓷。 转完一圈，进屋聊天，老冯看着苏渊，好奇道：“您可是咱们龙泉鼎鼎大名的铸剑大师，为什么突然要买窑口？” 苏渊微微一笑，没有说话，直接站起身，来到工作台前。挖起一块泥，直接开始拉坯。 “这是……” 老冯眼前一亮，赶紧走到跟前，只见苏渊动作行云流水，举重若轻，短短几十秒素胎奇迹般完成，轻薄如纸，令人赞叹。 结果还没完，又拿起刀，开始修坯。蜻蜓点水之间流畅之极，老冯死死盯着素胎，先是呆若木鸡，突然如梦方醒，不可思议大叫道：“玲珑瓷！” 苏渊站起身，洗洗手，看着老冯如痴如醉的表情，笑道：“算不上玲珑，只是素胎而已。” 老冯回过神，仔细研究半天，赞叹道：“没想到居然能见到如此精妙的拉坯修坯手艺，此生无憾……此生无憾啊！” 再看苏渊，惊若天人，高山仰止般敬仰。老手艺人很简单，谁有本事就服谁，学无前后，达者为先。 苏渊让老冯重新坐下，正色道：“这次来就是想买窑口，环境很满意，条件随便您开！” “只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双眼直视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坚定道：“希望您能重新出山，当我的把桩师傅！” “这……” 老冯表情一震，面色犹豫，沉思许久，终于深吸口气道：“如果换成别人，冯某二话不说，直接送客赶人！” “可面对苏大师您……”老冯摇摇头，真诚道：“就冲您的这份手艺，老冯心服口服，可惜……” 苏渊摆摆手，笑道：“您的顾虑我知道，不就是身体和后继无人的原因？” “第一，苏某只走精品路线，无论是刀剑还是瓷器，全部以质量取胜，这点毋庸置疑！” “至于传承问题，难道儿子不愿意吃苦，您这份手艺就必须失传？” “条件随便开，苏某可以保证冯家衣食无忧，甚至大富大贵。要是不信，可以去打听打听现在苏家剑铺的实力。” 老冯面露惊喜，急声道：“此话当真？” 苏渊哈哈大笑，霸气道：“只要您愿意出山，所有人员全部由您招募指挥，您还是烧窑大将军。至于数量不用担心，咱们只出精品力作，销路更不用愁，我包您旱涝保收！” 老冯沉思片刻，终于答应不但出售窑口，还正式加盟苏渊，成为苏家第一位老火头。 老冯给老板满上茶，感叹道：“我从十几岁开始跟随老师傅学习烧窑，柴窑有八个脚位，上三脚是架表、驮坯和把桩；下三脚是一夫半、二夫半、三夫半，中间有小烩手和收兜脚。” “从最低的一夫半做起，烧柴窑是个特殊工种，既要懂技术，还要有良好的身体素质，说白了就是个重体力活。” “当年老师傅给我说，这个活，大聪明的人做不了，太笨的人也做不了。因为太苦，中途很多人选择放弃，只有我坚持下来。” “把桩教不出来，就像不可能教人当将军。毫不夸张的说，100个烧窑的人，能出一个把桩就不错了。” 老冯想起什么，笑道：“我们流行一句土话：过的年好，不如建窑建得好，烧窑烧得好。” “如果窑烧得不好，烧塌半边是常有的事，我见过整窑报废的也有，前面温度高，后面温度不够，里面瓷器全部炸开。” “因为柴窑的温度不平衡，温差大。前部温度达到1000摄氏度时，后部才300摄氏度。这就要求窑工掌握好烧窑的快慢，把握好窑内的温度变化和气氛，所有颜色釉就是利用不同的窑位和不同的气氛烧制出来的，一切全靠把桩师傅的经验。” “首先得要有体力，能把几十斤的匣钵举起来，轻轻地码好。还要有眼力和判断力，精准辨别温度，合理安排窑位。单凭肉眼能判断窑内所有细微变化，比现代高科技都准！” 说起老本行，老冯瞬间自信满满，斗志昂扬。苏渊很满意，这才是真正老火头应有的霸气。 一满二烧三熄火！ 短短七个字就能概括烧窑技艺的三个关键：码匣满窑、投柴烧炼和适时熄火。 在长达一整天的烧窑时间里，窑工需要不间断地加柴烧炼，在没有任何现代化仪器监测的情况下，只凭眼睛来观测窑膛温度，凭借经验掌控火候，最后还要用两天时间将窑温均匀降下来。” 所以有“七死八活九翻身”的俗语，七月是最热最潮湿的季节，窑炉受气压影响不能正常使用，次品率过高，乃一年中最困难的时期。 九月秋高气爽，不冷不热是柴窑最好的烧成季节，烧出的瓷器质量普遍好，这一季节是陶瓷生产的最佳时间。 苏渊拿出五百万，买下老窑，又拿出五百万让老冯招兵买马，特别是懂青瓷釉面的高手，自己准备素胎，过几天时机成熟，开始第一次烧窑。 第157章 心灵净土 回到作坊开始准备素胎，流云手加上玲珑刀，火力全开，十天足不出户，终于拿出二十件满意作品。 “师傅，您还真练过童子功啊！” 徐奎小心翼翼捧起薄如蝉翼的素胎，大气都不敢喘，一使劲弄破。毕竟是土生土长的龙泉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如此精致完美的素胎，惊为天人。 柳生惠美更是震撼不已，茶道作为从小必修课程，加上柳生左卫门对青瓷的痴迷，小丫头的眼力远比傻大个高的多。 崇拜道：“这么完美的作品惠美前所未见，就算比起制瓷大师绝对有过之无不及！” 苏渊摆摆手，笑道：“这段时间多亏你们操心剑铺的事，都辛苦了，好好休息几天。” “我已经买下老冯家的馒头窑，还让他招兵买马，过两天准备第一次开窑。等时机成熟，继续开拓新领域。” 徐奎点点头，除去铸剑其他一窍不通。柳生惠美很兴奋，青瓷对于岛国人意义重大，茶道甚至比剑道还深入人心，市场潜力无穷无尽。 刚吃完午饭，接到老冯电话，来到窑口，老冯赶紧迎上来，拉着旁边一个中年人，介绍道：“这就是咱们的老板，史上最年轻的铸剑大师。” “这是廖天，以前搭手的老伙计，最擅长上釉，知根知底，是自己人。” 苏渊笑着打完招呼，大家坐下聊天。廖天好奇暗自打量着苏渊，龙泉最风头正劲的传奇人物，真正见面竟然比想象中更加年轻帅气。 前几天老冯突然兴冲冲找到自己，如同打鸡血般激动，第一句话居然让自己重出江湖，一起振兴冯家窑口？ 当时很懵逼，原本心灰意冷的老冯为什么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后来终于明白原因，苏渊竟然高价买下馒头窑，还让对方招兵买马，准备大干一场。 最开始是不屑一顾！隔行如隔山，一个打铁的凭什么有资格如此大言不惭？ 直到见到玲珑素胎，惊为天人，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精致美观的作品。就算不上釉，不烧窑，光拉坯修坯本身就是艺术品。 终于忍不住好奇，当面跟苏渊聊聊，钱不是重点，不想让手艺失传才是关键。 苏渊拿出最新作品，再次让两人目瞪口呆，水平越来越高，廖天用手摸着素胎，喃喃自语道：“零点五……纯手工竟然真能达到如此境界？”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放下素胎，站起身双手抱拳道：“苏大师真乃奇人也，廖某五体投地，如果不嫌弃，愿意效犬马之劳。” 苏渊开怀大笑，双手拉着对方，真诚道：“有廖师傅加盟，如虎添翼！” 三人重新坐下，事到如今既然加盟，廖天也要拿出点干货，解释道：“关于青瓷釉料的配方，明代陆容《菽园杂记》中记载过，取诸山中，畜木叶烧炼成灰，并白石末，澄取细者，合而为油。” “大体上可分为石灰釉和石灰碱釉，北宋中期和南宋初的釉基本上属石灰釉，钾、钠含量较低。南宋中晚期开始，釉中氧化钙降低，钾、钠提高。至元明则钾、钠含量更高。” “使青釉厚而不流，釉中气泡不至变大，可以多次上釉，然后再入窑正烧。厚釉玉质晶莹，如堆脂如碧水，给人一种羊脂之韵味和厚重油润之感。” “全世界都梦寐以求，特别是岛国人和棒子国百年仿制龙泉青瓷都没能成功。尤其是小鬼子搞了几百年，用化工原料搞，希望把原矿、釉料元素、烧成工艺的最深奥的东西偷学走，总是东施效颦，差一种神韵。” 苏渊点头认同，青瓷由于高温窑炉的玉化，釉质超细腻，釉面超柔和。真用手触摸如明油般的细腻润滑，似有沁沁微香悠悠传递着某种情意绵柔。青瓷的自然滋润与细腻精致，这才是独特魅力的真谛。 釉质晶莹光洁，欲透不透，几近透明，犹如美玉般的通透，给人一种神秘感和朦胧的艺术美。就算是刚出窑的新瓷，外层也有玻璃光，但绝不刺眼，而是给人舒适自然的美感。 美玉最讲究种的通透性，上好青瓷像老坑玻璃种、冰种的翡翠玉，玉泽青韵，青而不艳，釉质含蓄玄妙，深邃神秘，体现碧海晴空般的审美意境。 这就是所谓的青瓷贵玉！ 三个人来到作坊，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廖天拿起一个素胎，当场上釉，证明自己的实力。 只见先将调好的釉盛于木盆，将素胎浸没釉浆中，后用细铁条托底将制品提起，开始荡釉。动作娴熟，轻松自在，果然是高手。 苏渊在旁边观看，青瓷施釉的方法有浸釉、荡釉、涂釉及喷釉几种。传统方法多采用浸釉和荡釉，前者用于上外釉，后者用于上内釉。 荡釉是用有柄的杓子将釉浆注入坯体内部，稍加振荡，待釉浆全部覆盖制品内壁即可，施釉的次序是先内后外，而且必须在内釉干燥后再施外釉。 为便于施第二次釉，第一次釉浆必须能紧附坯体，所以釉浆含水量应较第二次稍高。厚度控制在0.5毫米左右，待釉干后，即进行素烧，然后上第二次釉。 精品最少要上四五道釉，最考验技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廖天双手晃荡，使上下左右均匀上釉，多余釉浆马上倒出，全凭手感，电光火时之间一次完成。 苏渊很满意，光这一手荡釉没有十几年苦功想都别想，民间高手如云，不可小觑。 等釉色阴干，拿起素胎，更加满意。青瓷之所以能风靡全世界，不论你盯着看多久，眼睛绝不会感到疲累。 心情会越来越平静，越来越舒坦，如睹山水，若品清茗。驱闲闷，清烦意，舒心养眼，让人志定神闲。 通透宝玉般青瓷自有一种摄魂诱魄的磁石股魔力，人一眼看到就能深深地留在的心里。多看几眼，或摆放案头，让人在浮躁社会环境下更为冷静，更为理智。 如人生之净土，心灵里的清泉，洗去心灵的污垢，让人忘记忧愁与烦闷，在这喧嚣浮躁的世界里，获得清凉和宁静。 第158章 口水也是必杀技 青代表神秘、美妙、圣洁、高贵，是一种崇尚、敬爱、端庄、典雅的表达。更是自然界的主色，青山青松之色，生命力的象征，对生命的尊敬与喜爱。 人们崇尚青是生机盎然、春气荡漾的意味，是天然富贵、健康长春、生命如意的美好意愿。 仰望蓝天、远眺青山、近抚绿叶，青色无处不在，让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青青河边草，悠悠故人心。 无论何时何地，那一抹青蓝或青绿色渲染，总带来的无边想象，宛如嫩叶嫩芽铺就的青绿地毯，让人驻足品味，让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朴素之间流淌着无限诗情画意。 廖天看苏渊满意，暗自松口气，笑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咱们龙泉人杰地灵，瓯江源头之凤阳山是林海。黄茅尖海拔1929米，峰峦连绵八百里，东接丽水括苍山，南连武夷秀木多。” “高树葱茏竞秀，竹海婆婆多姿；山泉潺潺，水流激涌；野鸡山雀布谷啼，兰花香草溢芬芳，远古就以烧窑闻名于世之源头。” 老冯接话道：“还有瓷土蕴藏丰富，植被茂盛，气候宜人，奠定龙泉窑在历史上长期蓬勃发展的基础，所以青瓷是特殊水质、坯料、气候、材薪、釉料各种因素决定品质之高贵典雅。” 苏渊哈哈大笑，拍拍廖天肩膀道：“好好干，只要能烧出精品，直接送到岛国，让小鬼子知道什么叫做自不量力！” 老冯跟廖天对视一眼，压抑不住兴奋之情，换成被人说这话绝对是大言不惭。可苏渊不一样，一把龙渊斩遍小鬼子所谓的天下名刀，横扫千军，大杀四方。 苏家剑铺已经遍地开花，不只是全国连锁，岛国甚至欧洲都已经开始布局，真真正正让传统工艺走出国门，赢得全世界藏家尊敬和追捧。 钱对于两人已经不是决定性因素，要是真能重现玲珑青瓷，震惊海外，岂不是流芳百世的天大好事？ 苏渊离开作坊，剩下的交给廖天上釉，约定三天后第一次开窑，十分期待首批作品的效果。 三天后再次来到窑口，老冯已经准备就绪，找来四五个精壮小伙，分工明确，各司其职，忙而不乱。 不由感叹道：“现在老喽，年轻时候每天工作七八个小时，就在窑里搬运五六十吨重的匣钵，来回把它们举起来。” “夏天窑里常常四五十度高温，光着膀子，短裤里能挤出水来。一次能将百八十斤的匣钵举起来，不比举重运动员差！” 带着苏渊来到窑口，介绍道：“馒头窑的体积为150立方米，只有一个投柴口，窑内全长六米，一直得从前头烧到后面，因此容易产生局部温度高，甚至有的匣钵会经受不了高度塌下来，堵住一部分火路。” “遇见这种情况，只能清火，烧浅插，依靠炉膛的送力将冷热空气交换均匀，前后温差降低。如果局部温度过高，火色会刺眼，并发出银光，最考验把桩师傅的眼力。” “师傅，准备好拜祭风火仙师。” 旁边跑来一个徒弟，老冯点点头，带着苏渊来到窑口正门，所有人站在前面，整整齐齐，供桌上摆着贡品，正中间放着一个牌位。 “这是烧窑前必须进行的仪式，拜祭风火仙师。” “相传历史上留名的唯一把桩师傅，在明代万历年间，景德镇御窑厂要烧造一批青花大龙缸，由于烧制难度很大，久烧不成。” “把桩师傅童宾万般无奈之下纵身跳入窑内，以骨作薪，赴火而亡。几天后开窑一看，大龙缸居然烧造成功。后来朝廷就在御窑厂的东侧修建佑陶灵祠，为童宾立祠，并敕封童宾为风火仙师。” “开始！” 拜祭完成，老冯看着众人，大声道：“装匣钵！” 徒弟们七手八脚，把素胎搬下车，匣钵内底部撒上老糠灰，上面再加垫饼，接触瓷器一面涂上高岭土，这样一方面可以保证瓷器在烧制过程中维持水平状态，一方面出窑后瓷器不易粘底。 釉无灰不成！ 釉灰又称二灰，是狼箕柴，一种蕨类植物与石灰石等矿料混合，经过挤压等步骤，再经过煨烧制成。 “好！” 只听一声嘹亮的声音在木棚中响起，浑厚充满力量，这一声是指挥窑工添柴的讯号，窑工们如工蚁般忙碌，将堆好的松木柴投入窑口。 老冯慢慢坐到一把木椅上，沉稳如山，霸气外露。苏渊暗自点头，这才是老把桩应该有的气势和威严。 看着到处忙碌的人影，好像有种置身电影片场的感觉。老冯就是总导演，全权负责，一声令下，开始准备。 先装坯，要看坯胎大小高低选择合乎规格的匣钵，装的时候要洁净平稳，不能有任何倾斜和摇晃，用手捧或用细布条将坯置入匣钵内。 将装有坯体的匣钵运到窑堂，窑工把匣钵根据瓷釉耐火的要求及成瓷标准用叠直竖放的排列顺序布立好，整窑匣钵要分行排列，稳直不斜，中间还须留有焰火流通的空隙。 烧窑的柴火主要是选用松树锯断劈成柴块，这是因为松木油脂多，火焰长，耐久烧。挑柴人由码头、途经街巷里弄将柴挑到窑场。 “点火！” 老冯站起身，从徒弟手里接过火把，慢慢来到窑口，深吸口气，大喊道：“开窑！” 所有人一起高喊，声音震天，气势十足。就连苏渊都不由被感染，兴奋起来。 点燃窑火，老冯和苏渊坐下聊天，现在已经不用从事体力劳动，每隔一段时间去观火口看火色，不时去观察窑棚外的烟囱，从而判断排烟能力。 窑炉中不同位置放瓷片，行内人唤作照子，将烧通红的照子用钩子勾出来，放进凉水冷却，这样做是为减少判断温度的误差，冷却后再到窑口观察。 几个小时后，老冯来到观火口，直接往窑内吐口唾沫，在高温的时候，根据吐进窑膛的唾沫燃烧蒸发的程度，辅助判断温度。 火光将老人的脸映得通红，长达40年的从业经历，吐唾沫绝活对他而言，已经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第159章 玲珑现世 “东边的拉钱，中鼓位置温度不够，多加柴！” 老冯全神贯注通过热气腾腾的开窗观察窑内变化，苏渊站在七八米远，都能感觉迎面而来的热浪，可想而知老爷子的辛苦。 足足一个多小时，老冯查看完情况，终于松口气，大喊道：“溜火，保持这个温度！” “你们几个多盯着，等两个小时再开始紧火，记住不能提前！” 交代完回到苏渊身边，喝几大口茶，拿起蒲扇道：“初烧时采取短柴浅烧，以拖长低温时间，使窑内火力平衡，叫溜火。然后逐步转入高温，火力要加大，故名紧火，又叫赶余堂。” “不是咱们守旧认死理，我也知道很多高科技手段对于传统手艺有巨大帮助和提升，可烧窑不一样！” “木柴烧窑升温降温比煤气炉慢的多，就好像蒸馒头，急火蒸死体积小，慢火蒸活体积大，效果截然不同。烧瓷同理，故木柴烧窑胎质相对滋润疏松。” “木柴窑挥发快，釉面比煤炭窑浊度要轻。为提高质量，精品多用匣钵装烧，才能烧出釉色晶莹滋润，光泽柔和似水之上品。” 说完从棚里拿出一对瓷碗，在灯光下给苏渊比较道：“这件是古法烧制，这件是煤气窑的产品，您看看有什么不同？” 苏渊接过瓷碗，仔细比对，点头道：“气泡有区别，古法都用柴烧，烧制过程中由于要不断加柴，所以温度时高时低，表现在气泡上就是大小不一，有很强层次感。” “而现代工艺的气烧和电烧，则气泡大小均匀密集，如果有的釉比较薄，气泡容易炸开，形成无数个大小不一的芝麻点。” “这才是烧窑之美，就算是最顶级的老火头也不能百分百掌握所有细节，每次打开窑门的瞬间，都是一场跟老天爷的赌博！” 老冯看着远处的窑口，目光痴迷，喃喃自语道：“不，应该说是老天爷赏赐的鬼斧神工！” 足足一天一夜，终于到开窑时间，所有人聚在一起，重新给风火仙师上香，祈求成功。然后大声道：“停火，歇窑！” 又是足足几个小时，直到窑完全冷却后，才进窑搬出匣钵，取出一件件烧好的青瓷。 马上有人抬着水泥进窑，柴窑烧过多次，难免会有损伤，窑柴后堂或烟囱会有裂痕，需要进行修补。 老冯拿起一件茶杯，小心翼翼用水清洗干净，满脸震撼，喃喃自语道：“极品……真乃极品！” 廖天也赶紧跑过来，捧起一件茶盏，激动的热泪盈眶，颤抖道：“玲珑瓷，果然是失传已久的玲珑瓷！” 苏渊亲手拿起一件作品，眼中如同灵泉洗涤，令人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韵外之致，味外之旨！ 几经打磨，反复熔化陶冶后的脱胎换骨，还原为千年不化的青山绿水之春。将人与自然性灵统一，从而到达艺术的理想境界。 想起黑格尔曾经说过：艺术家把灵魂灌注到泥土里，把它柔润起来，鲜活起来，这样灵魂就完全渗透到自然的物质材料里去，使它服从自己的驾御。 仿佛山中恬淡的仙子，默默无言，其心灵却非常微妙、闲适、优雅而自乐，宁静中显示出的静谧玉质美。 静坐下来，慢慢地，慢慢地，品茶赏瓷，水煮三国，茶飘屋宇，瓷溢馨香。那场景，那味道，那境界…… 整个作品形成一种生机勃勃、动静有序的生命韵律。似乎正用它独特的魅力带领人们领略最极致的神仙境界，更完美地诠释着生活的真谛。 老冯赞叹道：“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玲珑现世，死而无憾！” 廖天整理完，二十件素胎，成功十六件，件件极品，完美无缺。 苏渊十分满意，第一次能有这种效果连自己都没有想到，正好两套茶具，四杯四盏，成双成对。 让其他人好好休息，带着作品回到作坊，柳生惠美赶紧打电话联系左卫门，如此极品简直叹为观止。 约好两天后见面，京都连锁店也需要苏渊的授权签字，柳生惠美陪着一起去岛国，顺便把打造好的两把刀交给小林千泉和服部守光。 柳生左卫门双手捧着玲珑茶具，惊为天人，叹为观止。痴迷茶道几十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精美的青瓷。 小心翼翼倒上茶，琥珀色茶水透过星星点点的玲珑眼，碧波荡漾间仿佛明珠闪烁，釉面温润如玉，令人爱不释手。 跪拜于苏渊面前，正色道：“恳请大师让柳生家作为镇宅之宝珍藏这套极品青瓷茶具！” 苏渊摆摆手，笑着解释道：“这只是第一批作品，以后陆陆续续还有更好的，这次来试探一下岛国市场，能不能大量推广？” 左卫门听完满脸错愕，不敢相信道：“如此极品竟然还能量产？” 苏渊哈哈大笑，简单把情况介绍完，肯定道：“听惠美说茶具在岛国的市场远比刀剑更广阔，不知道柳生家有没有……” “有！”柳生左卫门忍不住打断苏渊的话，再次鞠躬，抱歉道：“对不起，是我太激动，只要您愿意，柳生家求之不得！” 苏渊满意点点头，跟柳生家合作是最好结果，对方是顶级财阀，名门望族，在社会很有地位。茶道原本就是属于上流消遣，土豪们附庸风雅的平台，必须走高端精品路线。 左卫门把玩着茶杯，计划道：“大师有所不知，一套精品茶具对于我们岛国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每次贵客临门，如果没有上等茶具招待，会被认为是极其失礼的行为。” “每当新人结婚，长辈必须送上一套茶具作为贺礼，甚至可以传承好几代。” “如果上司升迁，精美茶具是最好的表示忠诚的证明。” “特别是上流社会，茶道会是最主要的交流平台，如果能拥有一套龙泉青瓷，一件南宋花瓶，一张宋元书画，简直是最高级的享受！” 说完左卫门放下茶杯，正色道：“大师可曾听说过茧山龙泉堂？” 第160章 神秘组织？ 看苏渊摇头，左卫门介绍道：“岛国的高级古董店，以东京车站前附近首屈一指。这里高楼林立，是大银行、大商社、证券会社的集中之地。” “古董店多屈居高楼之下，外观则装饰古朴。最有名的为茧山龙泉堂、不言堂、相马美术店、壶中居等等。这些店多数均有悠久历史，早在民国就跟琉璃厂的古董商打交道，创始人堪称华夏通。” “店名都很有来历，比如茧山龙泉堂，当年茧山松太郎因在琉璃厂得到一只南宋青瓷香炉，视为稀世之宝，故将店名改为龙泉堂。” “不言堂，自是取自诗经，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意思是货真价实，无须标榜，自有客人光顾。” “相马美术店，取自伯乐相马之意，标榜慧眼识珠，眼力高深。” “因为茶道和青瓷，我跟龙泉堂现任店主，茧山弘次郎关系不错，多次见过那件传家宝。香炉高30厘米，两耳三足。胎釉造型工艺细致。胎质细密洁白，釉色明快，是深而莹澈的梅子青，釉面光润，很少开片纹，造型端庄素雅。” “当年松太郎在京城做古玩生意，是琉璃厂常客。一天来到瓷器首屈一指的百年老店延清堂，贾掌柜拿出那件青瓷香炉，令他惊为天人，震撼不已。” “可惜对方要价太高，四千大洋，松太郎犹豫再三，因为太喜欢，还是倾其所有义无反顾买下，带回东京。” “开始自立门户，字号定为龙泉堂。那件龙泉炉曾招引东京朝野名人，到店观赏，轰动一时，引为荣耀，打响名气。” “甚至1923年大地震，地动山摇，举步维艰。龙泉堂的财物皆可不顾，只抱着龙泉炉跑出震区。” “爱护文物之心，甚于生命财产，传为一时佳话。后来我曾经好奇问弘次郎，为什么会如此喜爱宋龙泉瓷器？” “茧山满脸崇敬解释说，龙泉窑又称弟窑，岛国人是弟弟，故爱龙泉瓷！” 苏渊点点头，虽然对民国大量国宝外流痛心疾首，但岛国人用生命保护文物的精神值得敬佩，看来茧山龙泉堂有点意思。 左卫门重新满上茶，笑道：“成功之人必有成功之处，如此做法，难怪茧山龙泉堂能成为东京瓷器第一把交椅。” “我们崇尚宋代简约之美，无论是定窑白瓷，还是龙泉青瓷，甚至是建窑黑盏，都是所有人趋之若鹜，求之不得的国宝重器。” “尤其是五大名窑，乃连天皇都梦寐以求的绝世藏品！” 这点毋庸置疑，说起五大名窑，据有关资料记载，现存于世的馆藏汝瓷仅67件，其中宝岛故宫藏有23件，故宫17件，沪上博物馆8件，大维德爵士基金会7件。 宝岛故宫传世水仙盆中有一件虽然多次施釉复烧，但表面纯洁无纹，在传世汝窑中极为罕见，被誉为十大镇馆之宝。 官窑瓷存世量也寥寥无几，绝大多数也被集中到宝岛故宫，收藏北宋官窑33件，南宋修内司官窑108件，南宋郊坛下官窑53件。 1992年12月的纽约佳士得拍卖，斯蒂芬三世收藏的北宋汝窑盘以154万美元成交。以现今的汇率来计算，那时候的154万美元相当于现在的1201万。 2012年4月的港岛苏富比拍卖会上，克拉克夫人旧藏北宋汝窑天青釉葵花洗以1.85亿港元的价格落槌，加上佣金共2.0786亿港元，创出汝窑拍卖新纪录。 2017年10月港岛苏富比拍卖会上，敏求精舍会长曹兴诚私人收藏的北宋汝窑天青釉圆洗以2.6亿落槌，加上佣金共计2．94亿，再次创造出瓷器拍卖的世界纪录。 自从有拍卖纪录以来，成交不超过六次，堪称凤毛麟角！ 对于所有瓷器收藏家来说，想拥有一般人终生只能仰视的热点藏品，如元青花、明成化斗彩、清三代珐琅彩，只要财力雄厚，耐心期待，都还有机会购藏。 但宋代汝窑和官窑，却是难以企及的巅峰，收藏家梦寐以求的终极情人，如同珠穆朗玛峰般可望不可即。 左卫门摇摇头，无奈道：“当时我也电话委托竞拍，直到最后几次才放弃，毕竟最近国内经济低迷，集团流动资金有限，否则……” 苏渊笑而不语，岛国人的审美崇尚深沉典雅、朴素大方，与欧美钟爱华丽热烈、金碧辉煌正好相反。所以民国琉璃厂就分岛国庄和洋庄两种。 比如明末瓷器多有口沿磨蚀现象，咱们国内视为伤残，岛国人对此却不以为缺憾，甚至昵称虫哈。 一件明末出口瓷上略虫哈，绝不影响价格，犹如女神断臂、美女生痣，反而更具魅力。 对于青花和粉彩较为冷淡，不喜欢那种炫人眼目的浓艳和过分修饰。鼻烟壶和玉器杂项，更谈不上喜爱，尤其是玉器，懂的人很少。 文房四宝作为书法必需品，反而是历史上重要的出口市场，尤其是各大博物馆和商号中的古砚，被视为文房宠物，尤其是印章，更是人手必备之物。 近年国内假画太多，鱼龙混杂，泥沙俱下，有名气的画百分之九十九是高仿，以至于岛国古董店卖书画一般是不分真伪，仅大略按名头、尺寸、题材、品相而定价。 明唐寅、沈周、陈道复，清四王、八大、扬州八怪都有人知道，乾隆时的沈铨因曾在长崎设画塾，从学者众多而成长崎画派，故落沈铨款的花鸟画也好卖。 近代比如任伯年、赵之谦、吴昌硕、齐白石、王一亭、徐悲鸿、傅抱石等受人追捧。王一亭因任过日清汽船公司董事，笔法从吴昌硕，其罗汉人物最受欢迎，国内名声反不及这里响亮。 苏渊听完心中有数，同意道：“那咱们就去见见茧山弘次郎，看看有没有合作机会。” 左卫门摇摇头，露出神秘微笑道：“合作是其次，主要是想通过他的引荐，成为东京美术俱乐部成员，这才是打进古董交流会核心的关键！” 苏渊一愣，东京美术俱乐部？难道还有神秘组织？ 第161章 兵家必争之地 柳生左卫门见苏渊好奇，解释道：“作为华夏文物艺术品的重要货源地，岛国早已是全球拍卖行觊觎的对象。苏富比、佳士得等国际拍卖行的重要瓷器，很多出自这里。就连佳德保力你们国内众多拍卖行也经营多年，努力开掘资源。” “可对于拍卖来说，成交只在很小份额，最主流的还是交流会，它才是文物最正宗的流通方式。” “所谓古董交流会是最古老的交易方式，通过古董商群体内部把自己的收藏转给下家，或从别的古董商手里买东西，交流会从中收取一定的佣金，安全可信，童叟无欺。” “当年坂本五郎在三乐会卖掉自珍藏多年的鼠志野杯，以100万日元成交。由于需要扣除10%佣金，那笔交易损失10万日元。听说当初买下那件东西成本八十万，但为筹集资金购买一件青瓷瓶，只能忍痛割爱。” “我们岛国古董界资源是一个个各自封闭、独立的方块形。古董商们会参加不同的交流会，但各交流会之间存在竞争关系。基本上是封闭状态，对信誉要求极高，需要几个资深会员联名推荐作担保，所有会员们同意后才能入会，比如东京美术俱乐部，是最后影响力之一。” 苏渊仔细听着，十分有兴趣，这是打入岛国市场的关键所在。未来定位高端精品路线，交流会将会是最主要的销售渠道。 左卫门喝口茶，继续道：“东京俱乐部成立于明治时期，会员要求是国内重要古董商，至少要在行业内从业五年以上，才能申请入会，不接受的新手。” “内部实行股东制，都是一流的美术商。每年春秋两季举办交流会，会员之间也有等级之分。当年坂本五郎入会的时候，座位都是按资历排，前排座位为最有名望的古董商准备。” “坂本当时的目标就是努力坐到前排，后来甚至为增加话语权，为在不言堂从业超过10年的几个徒弟购买俱乐部股票，为他们做入会的担保人。” “晚年干脆直接效法东京美术俱乐部的方式，自立门户，开拓属于自己的桃李会。原本只是作为坂本家族徒子徒孙的内部交流，后来逐渐发展成为最具影响力的古董交流会之一，活跃至今。” “很多交流会采取不定期拍卖，操作很简单，每年会出很多东西。最近关西拍卖一件南宋官窑八方炉，就是出自桃李会。每次都有几百位古董商参加，很多都独当一面，非常活跃。” “我们京都也有几个知名交流会，比如青山会、大泽、福元会、茶源会等。我本人就是青山会的高级会员，有资格推荐新人入会。” “我们国内古董商多以中长线投资为主，老古董商有个习惯，买东西要捂五年以上才出手，因为刚买的时候圈内对这件东西还有印象，五六年过后印象模糊，价格才能提高，甚至可以翻倍。” “所以一般买完东西就扔到仓库，甚至都不会看一眼。采用表格详细记录买入时间，等时间差不多再拿出来卖。因为短线操作只能赚差价，收益不高，除非是捡漏，但捡漏的概率又是非常低。” 苏渊点点头，这跟国内浮躁的风气相反，现在热钱太多，加上拍卖行违规暗箱操作，真正收藏家反而沦为看客，面对喜欢的藏品，只能望而兴叹，根本没有机会出手。 “别看古董交流会好像原始保守，但生命力顽强，上百年规则没有丝毫变化，而且排他性很强。” “当年苏富比和佳士得在国内大张旗鼓做拍卖，结果一败涂地，重要原因正在于此。但交流会不妨碍古董圈的大量高端精品流向国际大拍卖行。” “虽然经过十几年回流，不少文物已经回归故土，其实也只是冰山一角，相对于蕴藏民间的古董来说，堪称九牛一毛而已。” 苏渊深吸口气，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隐隐心痛。小鬼子非常迷恋华夏古代艺术品，千百年来通过各种渠道源源不断地流入。抗日战争期间军方曾大量掠夺。 可以说战乱百年，大批古董商在各地搜求古董，以津港海运为例，资料显示1909年至1919年，出口岛国占所有古董出口额的90%，可以说几乎垄断。 后来才被美国赶超，成就两大古董家族，茧山龙泉堂和山中商会，此外还有数百位大大小小的古董商。 左卫门笑道：“我听说当年负责鉴定评价古董的是一个刘姓专家，因为税金作为抵押入交英国，所以检查是在英国人列席下进行的，税率为针对物品的价格上交三成五厘的税金。” “于是大家收买鉴定人，请他把价格估为实际的半价或三分之一。货物十个中只打开两个，如果碰巧是原价便宜的贱货，就把对此的估价作为标准，来征收其他货物的税金。” “甚至预先在货物箱子记上号码，送上贿赂，告诉他当天开箱的号码。瞒天过海，偷梁换柱，很多国宝被偷运回国内。” 苏渊双手紧握，心中升起悲凉，对于战争没有任何借口，成王败寇，强者为尊。什么时候都不缺汉奸走狗，不知道多少国宝流离失所，成为侵略者引以为傲的战利品。 “据我所知各大拍卖行对于瓷器精品的争夺非常激烈，比如佳士得和苏富比在东京都有固定办公地点，华夏的保利、嘉德、匡时也在征集多年。” “一般而言拥有精品瓷器的老一辈古董商会首选佳士得和苏富比，因为几十年前就保持稳固合作关系。国际龙头信誉程度确实非常高，宣传运营投入大。从前期的包装宣传到完成整个拍卖，十分用心，追求细节，所以早已形成一种习惯和信任。” “比如知名大藏家临宇山人一定会选择佳士得，2015年9月在佳士得纽约推出临宇山人瓷器专场，百分百成交，效果很好。” “而2015年在苏富比，送拍南宋官窑青釉八方弦纹盘口瓶的那个藏家，是因为得脑溢血，后代不喜欢古董，所以选择处理掉。同时送拍很多龙泉精品，甚至还有一件官窑。之所以选择苏富比的原因很简单，就是看投入程度。” “近二三十年崛起的年轻古董商，看到华夏拍卖行的崛起，也会考虑把东西送到保利和嘉德。对他们来说，国际龙头的门槛太高，需求有限，同时把关筛选非常严格。” “而且还需要有六十年的收藏证明，上拍难度大。华夏拍卖行量大管饱，没有特别高的门槛，高中低档拍品会兼顾，最重要的是不需要提供证书。” 第162章 庭院风情 “本土的拍卖行，以中档古董为主，价格比较便宜，吸引藏家捡漏。以关西拍卖为例，每次为吸引人气，拿出一部分藏品送拍，定价非常低，以满足客户的捡漏需求，吸引藏家关注。” 苏渊沉默不语，拍卖会诞生之前，买卖古董，还有多种方式。比如琉璃厂古玩店、鬼市、走街串巷，深入乡村，铲地皮。 交流团体也不只是岛国存在，港台最顶级收藏团体，敏求精舍和清玩雅集也是高手如云，每个都是拥有私人博物馆级别的大藏家。 在古董交流会举办期间，参加者之间采取竞价机制，也是价高者得，但是没有如今拍卖行事先印制图录，也没有公开的大型预展，只是大家约定好，某一天都拿着藏品到指定地点，互相观看，讨价还价之后当场定价成交，交易达成交流会收取一定佣金。 正是因为历史悠久，这样的交流会形式已经存在数百年。尽管参与交流的群体非常小众，但为传承下去，他们会带着自己的徒弟去，徒弟学成后又会带着他们的徒弟去。徒子徒孙如此往复，一直延续，不曾中断。 面对外来拍卖业，国内古董商一致对外，无论在货源方面还是客户方面激烈竞争。也许是多年已经习惯于将艺术品的价格神秘化，或者是文化里的那份拘谨保守。任何事都不喜张扬，不喜欢公开竞价。最后两大龙头在坚持十数年后，只能放弃而转战港岛。 听完左卫门介绍，更加坚定苏渊进军岛国市场的决心，当年小鬼子用飞机大炮侵略国土，现在风水轮流转，也应该轮到老子报仇雪恨！ 左卫门放下茶杯，正色道：“如果大师想加入青山会，我可以全力推荐，相信问题不大。” “可如果是国内第一流交流会，毕竟柳生家不是古玩世家，本人也只是初窥门径，所以……” 苏渊点点头，明白左卫门的意思，就算柳生是顶级财阀，但别人也不一定买账。有钱土豪多的是，能玩起古董的谁是普通人？ 更不用说是东京美术俱乐部那种传承几百年的庞然大物，每个会员背景深厚，已经不能用金钱衡量，怨不得左卫门能力有限。 苏渊摆摆手，轻松道：“放心，酒香不怕巷子深，有宝贝还怕别人不主动上门？” 左卫门见苏渊没有生气，长出口气，笑道：“那是自然，以大师您在刀剑上的实力和名气，加上如此极品青瓷，就算是茧山龙泉堂也一定会惊为天人，这点毋庸置疑！” 第二天直接飞到东京，相约来到一处庭院，笹乃雪，跟茧山弘次郎见面。 边往里走，左卫门解释道：“笹是以竹叶修葺的小茅屋，在特殊情况下还有细雪的意思。” “这是弘次郎最喜欢的一家店，在拥挤吵杂的大都市，难得有这样一块清净之地，专门为大师准备。” 苏渊点点头，刚走几步眼前一亮，不由得赞叹道：“好漂亮的庭园！” 一条由洁白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蜿蜿蜒蜒通向一个个小茅厅，四周尽是绿植和青竹，中间还有一方清池，碧碧盈盈，一阵清风拂面，令人神情一震，仿佛置身大自然，很是舒服。 苏渊微微一笑，环境很满意，东京到处嘈嘈杂杂，快节奏的生活让所有人喘不过气，压力很大。突然来到一处闹中取静的地方，回手关上门，好像瞬间远离凡尘俗世，人马上轻松自在。 和服仕女走在前面领路，踏着小碎步带人来到事先预定好的茅厅，见到年过花甲的茧山弘次郎，用中文寒暄几句后坐下，拿菜单让苏渊选择。 苏渊看着双手递来的菜单，摇头笑道：“客随主便，请您代劳吧！” 弘次郎点点头，自然知道特色是什么，既然贵客临门，肯定要吃最好的风味，给侍女低声几句，开始点菜。 环顾四周，清一色古建筑，能看出主人特别用心保留下所有时间痕迹，古韵十足，坐在这里仿佛回到江户时代，令人有种时空穿梭的错觉。 “其实来这里最好时光是夏日！” 弘次郎点完菜，主动站起身，帮苏渊倒满一杯酒，笑道：“客人身穿晾衣，手持蒲扇，坐在没有现代化冷气的亭子里，面对满是青苔的奇石，听着池边竹鸟轻脆的流水敲击声，再品尝这里特色米酒，剑菱，真是难得的享受！” 拿起酒杯，里面淡青色的米酒，提鼻一闻，幽香四溢，清雅的米香融入清甜的山泉水，一口下去，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原本这里最初的菜名都是写在大片竹叶上，而且只有两款，一种是十种菜色，另一张是十五种，只有两套供客人选择。” “一般来说岛国前菜刺身居多，简单几片，算是开胃菜。而这里与众不同之处就是在于刺身不是鱼肉，而是新鲜捞起的腐竹！” 正说着侍女送上一叠叠精致小盘，红色盘底搭配上金黄腐竹，寥寥几片，清香四溢，引得众人食指大动。 夹起一片腐竹，放入口中，没想到腐竹入口即化，淡淡豆香充满口腔，满口生津，一股甘甜冲击着味蕾。 然后又夹起一片，沾青芥末和浓酱油，芥末略带刺激的口感增加层次，岛国的酱油不太咸，鲜味十足，用来搭配刺身最合适。 岛国高级菜都是如此，太过于精致，数量很少，价格反而更贵。原因是厨师只会选用最优质的材料做菜，其他的一概不要。 一条鱼，只有最鲜嫩的腹部才能做刺身，其他的都要扔掉，能不贵？ 侍女推开门，上来第二道菜，弘次郎笑道：“这就是本店特色，雷豆腐。” 指着一盘五颜六色的菜介绍道：“鲜嫩豆腐把其水分全部挤出，配合上一种叫牛蒡的蔬菜，加上虾仁、冬菇、肉碎、胡萝卜，用清酒炒。” “大火猛炒，铁锅和勺子不停碰撞，轰轰作响，这就是雷豆腐的由来。” 苏渊飒然一笑，不就是炒豆腐？用不用这么装逼！ 夹起一块，味道也不错，清香爽口，然后一道道菜上来，有凉拌菜，豆腐铺上木鱼丝和菠菜。然后是鸡蛋豆腐，没有鸡蛋的荤腥，又比普通豆腐浓香，算是一道美味。 第163章 吃独食？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柳生左卫门拿出玲珑茶具，放在茧山弘次郎面前。 许久弘次郎才恋恋不舍放下茶杯，满脸痴迷道：“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亲眼看见失传千年的玲珑现世！” 面对苏渊，恭敬道：“更没想到您不但是铸剑大师，还是制瓷天才，简直……” 苏渊摆摆手，轻描淡写道：“瓷器流传几千年，博大精深，苏某只是初窥门径而已，听说龙泉堂乃岛国第一瓷器金字招牌，希望以后多多交流。” 弘次郎微笑着点点头，早就听闻苏渊的各种传闻，一把龙渊斩尽天下五大名剑，横扫千军，大杀四方。 今天面对面，更是刮目相看，沉稳大气，谦和有礼，手艺深不可测，令人敬佩不已。 “大师谬赞，要说青瓷收藏，龙泉堂几代兢兢业业，勉强算的上小有名气。”弘次郎亲自给苏渊满上酒，谦和道：“换成其他领域，不敢大言不惭。” 左卫门哈哈一笑，打趣道：“茧山君不用自谦，虽然龙泉堂以青瓷闻名于世，但其他种类更深藏不露，单论瓷器底蕴，就算面对山中家族也毫不逊色。” 弘次郎听完面色肃然，正色道：“柳生君此言差矣，山中商社乃国内第一古董世家，实力深不可测，在东京俱乐部堪称龙头，深耕百年，渠道无人能及！” “创始人山中定次郎出生在古董商家庭，幼年随父亲出入于古董商铺中，对古玩业产生浓厚兴趣。勤奋好学以及其坚忍不拔的个性，逐渐崭露头角，随后开始为山中商会进入欧美市场开疆拓土之路。” “在他的领导下，山中商会1894年在纽约开设古董店，之后在波士顿、芝加哥陆续开设分店。1900年在伦敦开店，1905年巴黎开设代理店，短短二十年成为全世界最大古董商，堪称传奇人物。” 苏渊看着茧山弘次郎满脸佩服的表情，没想到山中家族竟然在同行中拥有如此声望和地位？ “最大一次崛起来自于恭王府，当年溥伟为重振满清，四处招兵买马，大量出售古董。1912年初冬山中定次郎终于有机会走进神秘的恭王府，见到毕生难忘的一幕。” “宽敞庭院内一排排装满宝物的仓库，分成如意库，书画库、青铜器库，大概几十间，每间屋子里的物品上都落满灰尘。无数翡翠珠宝手饰，多的就像是米店里的大米。” 说到这里弘次郎羡慕道：“任何古玩商的一生，都不会有那样的机会！最终以34万大洋的价格买下恭王府除书画以外的青铜器、瓷器、玉器、翡翠、座钟全部收藏。” “迅速分类整理分为三批，一批运往美国拍卖，一批运往英国拍卖，一批留在山中商会古董店中零售。当年纽约拍卖会，共推出拍品536件，成交总额为27万美金，创历史天价记录。” 苏渊沉默不语，茧山弘次郎作为古董商，对于山中的崇拜可以理解。就好像微商崇拜马运，IT男崇拜马化腾同样感觉。 27万美元听起来好像不多，但放在1900年可是天文数字。比如2006年11月28日，佳士得秋季拍卖会上，恭亲王府旧藏清乾隆御制白玉兽面活环盖瓶成交价为660万港元，清乾隆御制碧玉兽面活环盖瓶以828万成交。 2010佳士得秋拍上，一件出自恭王府的清乾隆御制紫檀漆地嵌玉圆光座屏以3202万天价成交，创下古典家具新记录。 这些连当年九牛一毛都算不上，恭王府随便拿出一件都价值连城，可想而知山中商社的实力如何。 按照当年记载，民国时期琉璃厂大古董商岳彬，淘到一件镶珠宝的澄泥蟋蟀罐，花100块大洋。随后请他的老买家定次郎来看货。 老山中那时候年过花甲，但出手阔绰，只要看上的东西任卖家一口价，马上付款。 听完岳彬的介绍后，直接问价，岳彬心狠手辣，狮子大开口，六千大洋！ 老山中二话不说，马上开支票，当年传为佳话。三年后山中商会将这件澄泥蟋蟀罐拿到英国，转手就卖一万英镑，如今被某大博物馆收藏。 山中倒卖太多文物，天龙山石窟全部，恭王府全部，大都会博物馆正光双壁，波士顿宾大广胜寺壁画，加拿大皇家安大略壁画，洛阳金村北魏孝子石棺…… 数不胜数，堪称史上第一文物罪人！ 弘次郎放下酒杯，继续道：“所以山中商社百年来一直长盛不衰，牢牢占据古董第一世家位置，就算坂本五郎的不言堂，甚至后来自立门户的桃李会，都不能相提并论。” “就拿东京美术俱乐部来说，内部三分之一会员都是由山中家族推荐入会，几十年来拉帮结派，实力强大。” “如果没有坂本五郎的正面竞争，加上细川、藤田等家族的制衡，山中早已形成垄断，拥有一言九鼎的最大话语权！” 说完全场沉默，就连左卫门都皱眉不语，垄断对于商人来说可谓梦寐以求的境界。呼风唤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仿佛九五之尊般至高无上。 尤其是古董，原本就没有统一定价标准，全凭眼力，就算打眼也只能暗自流泪，退货都会被同行耻笑。 如果能在这个领域形成垄断，掌握绝对话语权，那简直…… 苏渊暗自心惊，不愧是山中家族，传承百年还实力强悍，未来肯定会是最难缠的对手，进军岛国的巨大障碍。 “除去山中家族，另一个庞然大物就是坂本！”弘次郎解释道：“坂本五郎也是传奇人物，今年已经九十高龄，依然活跃在古董圈，堪称不死的奇迹。” 苏渊点点头，如果说山中定次郎是文物贩子，靠战争发财，绝对反派大BOSS的话。那坂本五郎相对来说就正派一些，被称为亚洲的小拿破仑。 当年在鲜有亚洲面孔的欧洲拍场上，屡次缔造瓷器新的拍卖纪录。同时也不断将藏品捐赠给亚洲各地的艺术馆，把毕生累积的目利之艺流传后世。 晚年没少给国内博物馆捐宝贝，最经典的战绩是1999年在港岛苏富比2917万港元拍下明成化斗彩鸡缸杯，成为当时古代瓷器在拍卖市场上的最高成交记录。 十八年后再次上拍，被刘一谦2.8亿买下，这也是全世界私人仅存三件真品之一，当时刘一谦还发朋友圈，用鸡缸杯喝茶，堪称土豪装逼第一人。 手里拿着三亿喝茶是什么感觉？ 第164章 夺得千峰翠色来 听完茧山弘次郎的介绍，苏渊对岛国古董圈有更清晰的认识，相比较山中的霸气，坂本的神奇，茧山家族反而更谦和内敛，如同青瓷，有礼有节。 “还请大师答应龙泉堂的要求！” 茧山弘次郎深鞠一躬，诚恳道：“如此精美绝伦的玲珑茶具，是所有藏家梦寐以求的极品，希望能交给龙泉堂代理，价格绝对令您满意！” 苏渊点点头，等的就是这句话。柳生家族毕竟是武士出身，合作刀剑没问题，但玩瓷器还是不行。术业有专攻，人家祖祖辈辈兢兢业业，良好口碑不是用钱能代替。 放下茶杯，笑道：“既然如此，那以后请龙泉堂多多关照。” 茧山弘次郎仿佛听见天籁之音，满脸激动，再次鞠躬感谢道：“请大师放心，绝对不会明珠暗投，必然全力以赴，让玲珑重现昔日荣光。” 两人哈哈大笑，简单约定每月提供三十套玲珑茶具，走高端路线，通过龙泉堂打响名气，至于价格初步定在1500万日元，也就是一百万人民币。 定价苏渊没有太纠结，徐福兴巅峰作品差不多八十万，毛正聪五十万，玲珑茶具一套八件，一百万不算太贵。 签完授权代理合同，耳边突然响起提升音：“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获得新技能——千峰翠色，功能请自行研究……” “新任务：作品得到市场认可，限半年内创造新的拍卖纪录。” 苏渊脑中闪过各种信息，露出一丝微笑，对于系统的坑爹早就习惯。现在已经不是初出茅庐，有钱有势有人脉，搞定任务轻轻松松。 第二天回到龙泉，闭关研究新技能，拿出一个素胎，直接开启千峰翠色。 “这是……” 白光闪烁，素胎如蔚蓝落日之天，远山晚翠；湛碧平湖之水，浅草初春。 夺得千峰翠，色本自然，有天地之大美。 温润纯朴色形备，不必有所附丽，雨过天青云初晓，梅子流酸泛青时，独立成景，又意味深远，情景交融。 釉色浓翠莹润，如青梅色泽，釉层厚而透明，釉质莹润，苍翠欲滴，色调可与翡翠媲美。 梅子青！ 苏渊仰天大笑，兴奋不已，这就是梅子青，被誉为青瓷釉色与质地之美的巅峰，仅在南宋一朝烧造，存世极少，又多为仿古铜器和玉器造型的古雅之品，弥足珍贵。 龙泉青瓷有两大巅峰：一种是白胎青瓷，称弟窑或龙泉窑；另一种是釉面开片的黑胎青瓷，乃大名鼎鼎五大名窑中的哥窑。 相传宋朝龙泉曾有兄弟二人烧窑，哥哥的技术比弟弟高明，因而招致弟弟的嫉恨，为破坏哥哥的声誉，弟弟往哥哥的釉料中添加许多草木灰，待烧制出来后，瓷器已经全裂开. 虽然这种裂痕和普通裂痕不一样，有的像是冰裂纹，有的像鱼仔纹，还有的像蟹爪纹，裂痕中自有一番情趣，但已经变成瑕疵品。 哥哥无奈，拿到市场去想要低价处理掉，可没想到人们在见惯传统的瓷器后，竟对这种有裂痕的瓷器十分有兴趣，这批瓷器一抢而空，哥窑也因此名满天下。 而弟弟则延续着原来地烧制技术，一直沿用至今，并被誉为雪拉同，从此也就开创龙泉青瓷哥弟窑在釉色、泥土等方面富有各自特色却各不相容，平分秋色的局面。 梅子青，梅子黄，菜肥麦熟养蚕忙。山僧过岭看茶老，村女当垆煮酒香。 苏渊举起梅子青，阳光透过，仿佛清明时节，春暖花开，温暖潮湿的春风吹拂着漫山遍野的青梅树，枝头已经结满苍翠欲滴的青果。 雨过天青云**，梅子流酸泛青时。 梅子正青，色如挂枝初梅，青翠碧绿，莹澈剔透。 放眼望去，神清气爽，如同望梅止渴，满口生津，真乃秀色可餐！ 苏渊哈哈大笑，不愧是千峰翠色，这不就是瓷器中的无敌开光术？ 要知道瓷器三大难关：素胎、釉色、烧窑。原本已经把流云手玲珑刀融会贯通，现在直接获得千峰翠色，又是BUG开挂般的存在。 就算没有老冯和廖天，自己也能搞定全部，素胎出来直接千峰翠色，分分钟就是极品青瓷。 当然冯家馒头窑必须存在，作为掩人耳目的关键，继续精益求精要求，最后全部自己把关，控制成品质量。 苏渊拿起泥土，开始重新拉坯利坯，造型不限于茶具，开始尝试花瓶和香炉，这些都是青瓷经典造型，适用于茶道和香道，自古受人追捧。 接下来几天完成玲珑茶具素胎，交给廖天上釉，老冯烧窑，听说已经打开小鬼子市场，两人干劲十足。 以后作品定位渊字号，底款刻渊字，作为商标，成为瓷器新字号。 岛国之行充分证明青瓷在那边的崇高地位，更因为茶道普及，所以茶具市场巨大，玲珑瓷已经委托给茧山，相信以龙泉堂的人脉和名气，很快就会打响名号。 这只是第一步，现在又掌握更牛逼的梅子青，如虎添翼。按照计划最少是双管齐下，甚至多头并进，全方位占领岛国市场。 就在苏渊踌躇满志的时候，柳生惠美带来一个消息，东京拍卖千里迢迢跑来龙泉，希望能有机会面谈？ “他们肯定是为师傅您的名刀而来！”柳生惠美分析道：“现在剑道圈对渊字号奉为神明，尤其是小林千泉和服部守光竟然再次得到您的作品，其他人肯定羡慕嫉妒恨。” 苏渊哈哈大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特别是其他几大流派，镇馆之宝都被一刀两断，现在能不心虚？ 柳生新阴流不用说，手里已经有龙战龙血，加上跟自己长期合作的关系，以后只会越来越强大。 最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作为最强武士的小林千泉毫无骨气，战败第二天直接跪舔敌人，硬生生也得到一把大师作品，简直不能忍！ 刚想骂街，后来发现连服部家都跟苏渊勾勾搭搭，关系暧昧，所有人一下子哑火，全场沉默。 柳生财阀，居合道，再加上最强大的忍者家族？ 好家伙，谁还敢再叽叽歪歪！ 幡然醒悟后才发现，苏大师好像根本不是武士圈的人，一个铸剑大师，自古难道不是所有高手奉为神明的目标？ 一把名刀难道不是梦寐以求的终极？ 更何况还是量身打造，私人订制的极品！ 第165章 先完成个小目标 柳生惠美笑道：“回过神的他们仿佛热锅上的蚂蚁，想尽办法托关系认识师傅您，甚至厚着脸皮求到父亲大人面前，口口声声说什么抛弃前嫌，简直不要脸！” 苏渊哈哈大笑，能想到柳生左卫门无比爽快的表情，其实小鬼子挺简单，天生对于强者的崇拜深入骨髓，至于面子不面子，根本不是问题。 想当年二战期间，作为战败国被美国监管，驻日美军司令部被称为政府的太上政府，而盟军最高司令官麦克阿瑟被称之为太上皇，甚至被岛国人尊称为天皇的天皇。 当年他可是东京大屠杀的主谋，手中沾满鲜血的刽子手，结果被奉为神明，成为当时岛国人心中的偶像。 离开的时候原本想偷偷走，没想到一出门，发现全东京的民众自发沿街相送，甚至痛哭流涕，不舍得让他离开。 最后就连麦克阿瑟都被感动哭了，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然在岛国有如此震撼的影响力！ 所以说岛国人是木讷的民族，很容易被洗脑控制，崇拜强者乃骨子里的天性。 想到这里苏渊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见见，看他们的诚意如何？” 柳生惠美马上联系对方，约好下午两点见面，结果两点整正好出现，苏渊都怀疑是不是早就蹲在门口，掐着点敲门？ “苏大师，我是井上琳子，东京拍卖的运营官，请多关照！” 苏渊打量着性感妩媚的井上，黑丝OL，前凸后翘，特别是双桃花眼，水汪汪令人浮想联翩。 摆摆手，让三个人坐下，问道：“不知道井上小姐千里迢迢跑来龙泉，所为何事？” 井上琳子赶紧重新站起身，直接深鞠一躬，恭敬道：“这次来希望恳请大师跟东京拍卖合作，能把您的作品委托我们上拍。” 苏渊端起茶杯，沉默片刻道：“如果没有记错，东京拍卖今年好像才第六年？” 井上琳子心中一震，看来对方了解过内幕，更加谨慎道：“很荣幸能得到大师的关注，有拍卖会之前，古董商长期掌握整个艺术市场的话语权。体系发育成熟且根基深厚，几乎不会受到市场环境的影响，护己排外是最大特色。” “甚至连国际两大龙头经过十几年努力后，也只能放弃，可想而知难度之大。” 井上琳子很聪明，面对苏渊实话实说，真诚道：“随着经济泡沫的破裂、华夏经济的崛起后大量买家在岛国搜罗艺术品，国内才逐步开启拍卖市场。” “尽管打破传统，进行公开拍卖，但依然相对封闭，很多信息外界还是难以知晓，这也是现在成为捡漏宝地的主要原因之一。” “价位较低、假货较少。很多藏家开始收藏早，当年买入的价格低，所以底价不高，拍品也较真实，熟货不多……” 苏渊放下茶杯，直接打断对方的话，轻描淡写道：“我认为现在你们所谓的拍卖市场不是最好阶段，从征集情况来看，现有几家拍行并没有征集到最上乘的拍品，大多以中低端为主，精品沉淀还在藏家手中，待价而沽。” “因为大多是生意货，所以估价便宜，吸引来的多是中间商和掮客，流通性大，难以形成固定客户，大多数拍品会在理性价格范围内成交，很难拍出高价不是吗？” “更何况一夜之间出现很多小型拍卖公司，质量参差不齐、真假混杂，对市场造成恶劣影响。拍卖成本费用很高，拍卖旺季时房租上涨剧烈，税金高昂，高达利润的30%至40%。” ““和内地藏家不同，岛国藏家大多惜售，一般情况每次不会送拍多件标的。加上政府查税严格，导致拍卖行难以真正进入藏家心中内。” “很多情况藏家并不是出于个人意志将藏品送拍，而是你们拍卖公司希望出售，无奈之下只能因为人情面子，才肯拿出自己的藏品，在这种情况下标的自然优劣掺杂。” 井上琳子没想到苏渊对拍卖如此精通，深吸口气，赶紧解释道：“您说的都对，不过，我们拍卖公司的经营理念不同，并不一味将公司经营规模扩大，更多是结合自身能力要求和本土市场的特点进行发展。” 说完拿出几本宣传画册，双手捧给苏渊，笑道：“东京市场有自己的特点，民间蕴含的老窑烧制的瓷器、青铜器以及古代的茶道具、文房用品、铁壶花器都有相当积累，值得深度发掘。” “比如今年我们组织的几个特色专场：蕴韵留香——茶具、沉香、花器专场，佛缘吉金——造佛、铜镜专场，扶桑萃雅——上古至今精粹集专场，还有东瀛集芳——瓷杂、文房专场。都是白手套专场，成交率极高，就是成功深度挖掘潜在艺术品的价值。” “至于名家珍品，我们也有不俗表现，比如从山中商社征集来一件西周青铜鼎，事戎鼎，原吴大征收藏，多次著录，鼎盖是明治十一年五月瑞松山人制，可以说来源有序，相当珍贵。” “还有一件南宋官窑六方八卦鼓钉纹簋炉，最初便是在桃李会出现过，当时包括坂本五郎在内的诸多古董大佬都想将其收为己有，最终被知名藏家冈野家所藏，也被我们征集过来。” 井上琳子暗自观察苏渊神情，最后恳请道：“您的名刀是现在最炙手可热的珍品，如果能跟我们合作，相信反响绝对热烈……” “大师可以放心，东京拍卖一定尽心尽力，绝不辜负您的托付，所以……” 苏渊看着面前跪拜的三人，特别是井上琳子，五体投地，态度崇敬，点点头道：“诚意不能空口无凭，你们来之前肯定研究过我的背景，就算没有拍卖，难道渊字号就不能天价成交？” 井上琳子全身一震，不敢抬头，面对苏渊压力极大，想想对方的背景和人脉，一切说辞显得无比苍白无力。 许久终于听见苏渊继续道：“合作不是不可以，但有个条件！” 第166章 曲线爱国 井上琳子大喜过望，赶紧抬起头，惊喜道：“只要大师愿意合作，无论什么条件都可以商量。” 苏渊一摆手，让柳生惠美拿出三件青瓷，两件花瓶，一件三足香炉，放在井上面前。 “这是……” 井上琳子小心翼翼拿起花瓶，瞬间被震撼，满脸痴迷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极品梅子青？” 忍不住把玩，手中传来如玉似冰奇妙触感，那一抹千峰翠色，令人心旷神怡，双眼仿佛被灵泉洗涤，畅快无比。 慢慢倒过来，通过底款确定最终年代，突然全身一震，呆若木鸡，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渊字号！” 只见瓶底刻着一个清晰底款，龙飞凤舞，潇洒飘逸，居然是一个渊字！ 井上琳子脑中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看着苏渊笑而不语的神情，脱口而出道：“这……难道也是大师您的……” 苏渊微微一笑，轻松道：“不错，闲来无事的作品，梅子青系列，这就是我的条件。” 井上琳子福如心至，赶紧接话道：“您是想委托我们上拍？” 飞快的看完剩下两件作品，深吸口气，震撼道：“虽然我不是瓷器专家，但青瓷每年都是拍卖的重头戏，可如此极品，见所未见！” 小心翼翼放好，猛地站起身，恭敬道：“大师的实力令人高山仰止，能给您合作绝对是东京拍卖的荣幸！” “请放心，十天后有瓷器专场，我马上回去准备，请大师静候佳音，肯定让您满意！” 苏渊点点头，井上琳子打包三件作品，马不停蹄回国筹备，柳生惠美看着对方兴冲冲离去的背影，皱起小鼻子，嘀咕道：“哼，便宜你们了！” 苏渊听完哈哈大笑，解释道：“咱们不能一棵树吊死，玲珑瓷已经委托给龙泉堂，通过茧山的人脉走高端路线。” “东京拍卖作为五大拍卖行之一，实力不俗，特别是瓷器领域。既然主动上门，不妨试试诚意，如何效果不错，以后可以考虑长期合作。” 柳生惠美点点头，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毕竟术业有专攻，柳生左卫门喜欢青瓷只是个人爱好，人脉和渠道肯定不能跟龙泉堂和东京拍卖相提并论。 苏家剑铺第一家分店已经入驻京都，开始装修，其他九家分店也选好地址，都是一线城市的黄金商业区，租金不是问题，必须最快时间打响名号，强势占领高端市场。 有钱好办事，在龙泉招募大量有经验的销售，统一培训后安排全国各地当店长。先熟悉市场，再培训新人，把企业文化传承下去。 现在不光是龙泉草根铸剑师加盟，连沈家郑家都看准商机，全力以赴配合工作。特别是岛国市场，听说能赚小鬼子的钱，令很多人同仇敌忾，心潮澎湃。 越是这样苏渊越谨慎，命令徐奎和胡金泉严格把关，提高试剑标准，只要是苏家剑铺出品，必然是精品。 筛选后送来作坊，由自己根据品质统一开光，吹毛利刃是中品，加上刚柔并济是上品，质地最好的再无坚不摧，作为极品限量销售。 这次跟东京拍卖的合作算是试探，拍卖行毕竟专业，无论宣传还是渠道都正规。一旦成功，精品可以源源不断占领岛国市场，无论价格还是名气都能得到明显提升。 当然对方也不傻，之所以千里迢迢跑来龙泉，也是看准商机，如果能得到渊字号的独家代理权，那绝对是东京拍卖的一块金字招牌。 玩的起剑道的都是高端人群，有钱有身份的土豪，特别是流派，传承几百年底蕴惊人，产业遍布方方面面，居合道、北辰流、天然流都是大财阀，上百亿美元资产。 刀剑在岛国更是主流收藏，远比国内专业的多，现在渊字号如日中天，变成所有人梦寐以求的极品，可只有四把作品现世，堪称凤毛麟角。 龙战龙血在柳生龙鸣手中，另一把为小林千泉量身打造，最后一把短刃成为服部家的镇宅之宝，最强名刀都掌握在最强武士忍者手中，已经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这也是苏渊的目的，极品必须限量，就算拍卖也只在最高端流传，最好每个流派一把，重新建立平衡，以后就算剑道比赛，大家平分秋色，靠剑道实力说话。 斩断天下五大名剑，就是为重新制定新规则，所有人现在很清楚，既然事实已经不能改变，那只能接受。 谁强谁做主， 这才是人的本性。 只要能得到渊字号，那几大流派还是在同一起跑线，至于利益，风水轮流转，每个都是财阀，大家商量着来，跟苏渊关系不大。 这才是最聪明的方式，跟美国一样，全世界挑起战争，然后出售武器，大发其财，至于你们打生打死，与我何干？ 还是老话，经济时代，谁有钱谁才是大爷。 多赚小鬼子和老毛子的钱才是真本事，整天叫嚣的只是愤青和键盘侠，一无是处！ 冷兵器早已退出历史舞台，只能作为收藏，换句话说，真要跟小鬼子再干一次，自己马上用赚他们的钱砸出几艘航母， 干死他们！ 这才是爱国！ 明白这些后，苏渊念头通达，目标坚定，这才是老天爷赏赐金手指的最终目的。 要干就干点别人干不了，甚至想都不敢想的事。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柳生惠美看着师傅气定神闲，心中无比敬佩，这才是干大事的男人。 如同一把利剑，披荆斩棘，大杀四方，横扫千军出来一条血路。 然后稳扎稳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分享成果，共同进步。 可以预见未来，渊字号一定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强，大家好才是真的好，自己先富起来，身边的人都富起来，这才是共同致富的真谛。 小丫头坚定信心，永远跟随师傅，以前是为学习铸剑，现在是学习做人的道理。 俏脸通红，脑中闪过念头：一日为师， 终身为夫？ 嗯，一定是这样！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com。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com 第167章 投名状 “野田部长，情况大致就是这些……” 井上琳子慢慢拿出锦盒，放在拍卖总监野田面前，正色道：“这是苏渊提出的条件，如果咱们能完成，那以后的合作才可能继续。” 野田面色严肃，点点头，慢慢打开锦盒，眼前一亮，赶紧小心翼翼捧起三足香炉，仔细研究起来。 井上琳子面色不变，看着身为首席鉴定专家野田满脸震撼的神情，心中暗自得意，这次龙泉绝对不虚此行，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极品……真乃极品青瓷！”许久野田才恋恋不舍放下花瓶，长出口气，惊叹道：“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精美的梅子青，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令人心旷神怡！” 盯着井上琳子，追问道：“这些真是苏渊的作品？” 井上琳子犹豫片刻，点头道：“应该是，回来之前我专门打听过，苏渊的确在龙泉有自己的窑口，身边有不少制瓷高手，为首是一个叫老冯的专家，号称最有经验的老把桩。” “还有苏渊跟龙泉几位青瓷大师关系不错，还曾经夺得拉坯大赛冠军，毛正聪和徐福兴都很赏识……” 野田听完点点头，轻声道：“果然如此，那最近的传言应该没有错！” 井上一愣，好奇问道：“什么传言？” 野田笑道：“最近圈里传言茧山龙泉堂得到一批精品，乃失传千年的玲珑瓷，消息已经在顶级藏家中口口相传，但凡亲眼见过的人都赞不绝口，叹为观止。” “最不可思议的是，居然也是来自龙泉，都出自苏渊之手！” 井上琳子大吃一惊，脱口而出道：“难道梅子青已经不是苏渊第一批作品，那……” 野田摆摆手，正色道：“苏渊这个人深不可测，背后还有几大势力支持，原本咱们是想寻求刀剑合作，可现在……” 说完猛的站起身，坚定道：“已经没有时间浪费，马上行动，全体加班，你负责联系所有刀剑藏家，尤其是几大流派，三天之内无比完成！” 井上琳子赶紧站起身，深鞠一躬，转身去准备。野田拿起电话，命令道：“让摄影师来办公室，召集企划部开会，所有人全部到场……” “联系帝国饭店贵宾厅，提前布置会场，按照最高规格准备……” “业务部通知顶级青瓷藏家，发邀请函参观预展，亲自上门拜访……” 一系列指令发出，整个公司严阵以待，如同马达高速运转起来。野田再次捧起梅子青，满脸痴迷，喃喃自语道：“苏渊……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等着我们？” 视线回到龙泉，苏渊没有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搞定第一批玲珑茶具，运送给茧山弘次郎，然后休息一天，找毛正聪徐福兴喝茶聊天。 “来，尝尝这炉茶，看看有什么不同？” 金丝楠木茶海上煮着一把老铁壶，毛正聪拿出两把紫砂壶，放进同一种龙井，边注水边道：“同样的茶，只是水不同，今天咱们品一品，看看古人争论千年的水有何不同？” 倒满水，盖好壶盖，笑道：“择水难不难？古人把此事搞得十分复杂，光研究水的专著就好几部，更不可思议的是水的等次自唐至清争论上千年还无结论。” “究竟什么水宜茶？一般人赞同陆羽的观点：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这是以水源分类，还要加上天上落下的雨水、雪水，还有现在的自来水，蒸馏水，何种为佳？” 苏渊微微一笑道：“什么水最好见仁见智，可现在工业污染，所谓的扬子江心水，肯定没资格再充当水状元了吧？” 三人哄堂大笑，徐福兴无奈道：“茶人如此重视水质，可真水又不是随处可汲，于是一门特殊服务行业，运水业应运而生。” “明人李日华写有运泉约，说明双方买卖宜茶泉水的交易情况，并以此为凭。这是专为饮茶者服务的行业。” “这一古老行业在内地今不复存，但在宝岛至今还有操此业者，多是茶艺馆购买，5加仑一桶的泉水时价50-70元台币。” “运泉人一要会找泉，二要会品水。他们的经验是远离人烟、水温冬暖夏凉、甘而不寒的泉水最佳。” “用这样的泉水烹茶，茶味发挥好，茶水口感好，不咬舌，无涩感。同一口泉，秋季最佳。而且据说全年以端午节11时45分到12时15分取的午时水最佳，可经年不坏，卖价亦高平时一倍。” “早年龙泉集镇上最常见的，便是茶馆和茶客。可以品茗吃早点，可以议事、叙谊、谈生意，或者什么也不做，泡茶馆只是每天的习惯。” “其实茶馆里的场景，最能折射出茶的内涵。堂倌肩搭毛巾手提长嘴铜壶，迂回应酬，循环往复轮番给茶客续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嘴快腿快手快，方能照应周全。” “只要有人招呼，堂倌应声而至，立身一定距离外，右手揭开茶壶盖，左手拎高铜壶，长长的壶嘴先在空中划个圈，然后冲下一点、二点、三点，热腾腾的沸水注满茶壶，桌上滴水不落，行话叫凤凰三点头，堪称一绝。” “那些气定神闲的老茶客，茶斟上来，端杯闻一闻，轻轻呷上一口，口齿留香，满口生津，绕梁三日，却并不急于咽下，而是闭上双眼，含在口中，尽心去融入彼此……” 苏渊端起茶杯，美美品一口，偷得浮生半日闲。碧绿龙井被倾情浸泡，看不见轮回却兀自在轮回。茶水清碧微黄，苦涩中带着馥郁的兰气，绕齿三匝的回味里，犹如一缕清风吹过林间，自有一丝淡淡的朦胧，和一抹幽幽的宁静。 毛正聪感叹道：“江南的茶，真的就如婉约女子，低眉敛笑，容颜恬淡，肤如凝脂，手如柔荑，曼妙柔情，总给人千回百转欲说还休的滋味。梅雨江南，一壶喝不尽的春江水暖，一帘永远走不出的幽梦……”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com。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com 第168章 奇茶 勾起众人无限联想，徐福兴笑道：“如果说色绿、香郁、味醇、形美，四绝名于世的龙井透着从容和闲适，宛若大家闺秀。而外形卷曲如螺、香馥若兰、回味隽永的碧螺春是怀春少女，那么我更偏爱长年得云雾滋润而风韵绰然、香气清高持久的黄山毛峰，便如出水芙蓉的小家碧玉。” “外形微卷，状似雀舌，绿中泛黄，银毫显露，且带有金黄色鱼叶（俗称黄金片）。入杯冲泡雾气结顶，汤色清碧微黄，叶底黄绿有活力，滋味醇甘，香气如兰，韵味深长。” “入杯冲泡，雾气结顶，汤色清碧，嫩芽成朵，叶底黄绿有活力。汲来好水煮顶级毛峰，释放到杯杯盏盏里，细细品啜，甘甜醇和，回味香绵，尤能温暖舒畅，如江南秀丽女子，恬静淡雅，美人如茶。” 毛正聪站起身道：“今天贵客临门，我准备了点小心意，你们尝尝。” 说完徒弟端来一个青瓷大盘，摆放着十几块酱色方块，苏渊眼前一亮，居然是茶干？ “常说忧烦的日子喝酒，心满意足的日子嚼茶干。”毛正聪指着茶干笑道：“首先身量要小而紧凑，温文尔雅，不能一下子就将肚子塞饱。其次是要筋道耐咀嚼，且越嚼越有味。再是内涵丰富，咸甜鲜香诸味皆有。” 苏渊夹起茶干，形状比邮票略大，呈均匀酱红色，品质纯正，形薄肉细，韧性十足。咀嚼之下，香、韧、鲜、嫩，回味特别悠长。 “采石矶有太白楼，传言和诗仙李白深有渊源，茶干又大又厚，撕开纸包，掂手里晃悠悠，却怎么也悠折不断。里面加鸡丝、虾仁或是火腿，以鸡汤做卤，故味极鲜美，食后口齿留香。” 徐福兴也夹起一块，放进嘴里道：“要说茶干，我觉得现在产于当涂黄池的金菜地茶干后来居上，大有超越采石矶茶干的势头。好在这两种茶干都属于马鞍山，应该有裙带之谊。” “咬上一口，细实紧密，如嚼鸡脯，伴随难以言说的异香，越嚼越入味，欲罢不能。卖家为示范他们的货“硬”，会当面拿块茶干，用力对折，却不断裂。” 苏渊第一次品尝，没想到看似不起眼的茶干居然别有风味，有时想想，品茶干亦如品人生，不过是压扁的人生，个中滋味，不可言喻。 毛正聪神神秘秘拿出一个小包，小心翼翼打开，得意道：“这才是今天的压轴好戏，相信你们应该没有人品尝过！” 说完拿出几个玻璃杯，分别放入碧绿清茶，飞快把一条条干扁之物投入热水中，奇异香气令人神情一震。 苏渊好奇的盯着茶杯，只见杯中腾起团团绿雾，微微摇晃，绿雾散去，清澈的茶汤中，琴鱼们齐刷刷头朝上，尾朝下，嘴微张，眼圆睁，背鳍徐立，尾翼轻摇，随茶汤漾动，似在杯中游，精灵一样，甚至如闻有唼喋之声，堪称奇观。 拿起啜饮一口，压舌下稍稍含漱，只觉得醇和清香四散溢开，丝毫没有鱼的腥腻味。如此啜饮，有情有味，妙趣盎然，确非一般品茶可比拟。喝完茶后，再慢慢咀嚼泡开的鱼干，清甘咸鲜，茶香浓郁，味道饱满新奇。 “这是……涌溪火青？还有……琴鱼！” 毛正聪看着徐福兴惊讶的表情，哈哈大笑道：“从芜湖开车南去泾县琴溪，两个小时就到，可以在那里漂流，看竹海，吃农家乐，买很好的茶叶。” “琴溪里产的一种小鱼，便叫琴鱼，虽只有小指头粗细，名气却够大，自古以来，一直与宣纸并称为泾县二绝。 “泾县位于黄山东北，峰峦如黛，林木深秀，每条溪都清澈透明，琴溪的水尤其轻盈浅碧，灵水出灵鱼。琴鱼虽为鱼，却从不做盘中佳肴，而以饮茶精品享有盛名。” “旁近有隐雨岩，岩下有丹洞，深不可测。据说每至夜深人静之时，便可听到悠悠琴声随着淙淙水流传来，这便是琴高在抚琴，无数指头长的小鱼便随着动人琴音，自琴高台下丹洞旁近岩隙中源源而出。” 一番话更加引起苏渊的好奇之心，举起杯，仔细打量着琴鱼，形状十分奇特，身不满寸，却是虎头凤尾，龙鳍蛇腹，重唇四鳃，眼如菜子，鳞呈银白，很是像缩微版的四鳃鲈鱼。 “每年清明前后，琴鱼长肥并浮上水面上嬉戏，于是当地人便会准时捕捞。以特制的三角密网，从深涧中一点点耐心地往前划拨，赶鱼入网。如果此时你来到琴溪桥镇，就会看到一片繁忙景象。” “只见琴溪桥两岸的村民持竹篓的、操篾篮的、张三角网的，更有挥锹筑坝的，在琴溪滩头张捕。还有那七八岁的小孩子，也会在浅滩上筑一条小坝，拦住水流，再在坝下掏出一条小沟，在沟中张开一张细密的网，坐待琴鱼落网。” “平时沏茶时舍不得多放，逢年过节，才舍得作为杯中佳茗，招待上门的尊贵客人。当年北宋诗人梅尧臣曾写下不少诗赞美家乡的琴鱼。古有琴高者，骑鱼上碧天。小鳞随水至，三月满江边。” 说完毛正聪遗憾道：“因为味道十分鲜美，琴鱼早在唐代就被列为贡品，独为皇家享用，当地百姓岁岁都要捞制琴鱼送入官府，琴鱼茶便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直到今天，产量仍是无法突破，最多也就在两三百公斤左右。” “能品到琴鱼茶，当是一件幸事。早年泾县的朋友送琴鱼茶，都是装在做成工艺品的竹筒里，现在市场上又多了一种元宝竹篮的精美包装，提柄是一对竹根，很是精巧养眼。” “但地头熟络的人，仍是喜欢直接钻到村民家中淘货。主人给你双手捧出的琴鱼干，色泽明洁，不焦不暗，放在嘴里一嚼，脆中带绵，满口淡淡幽香，隽永而悠长。” “倘若能把话谈得深入，主人就将干鱼冲入玻璃杯中让你品尝，让客人亲眼见证琴鱼死而复生，摇尾游弋，如在戏水，口微张，有种似笑非笑的嫣然。”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com。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com 第169章 百圾破 三个人品茶聊天，不亦乐乎。苏渊没有把玲珑瓷和梅子青拿出来，暂时低调点，先打开岛国市场再说。 国内对于青瓷需求不高，拍卖纪录都是明清官窑创造，市场潜力不大，远不如岛国有前途。 所以价格更不用说，徐福兴玩了半辈子，国家级工艺大师，最高不过七十万。 要想完成任务，只能在小鬼子身上想办法，这也是为什么拿东京拍卖试水的原因。 稳坐钓鱼台， 姜太公钓鱼， 愿者上钩！ “欢迎大家来到东京拍卖特别专场，今天精品云集，希望能得到客人们的支持……” 井上琳子看着拍卖师在台上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慢慢转身上二楼，来到野田身边，低声道：“已经开始，全部安排就绪。” 野田示意琳子坐下，亲自满上杯茶，满意道：“不错，你的工作很到位，井井有条。” 井上琳子赶紧谦虚几句，有些无奈道：“可惜苏大师没有亲自到场，否则……” 野田收起笑容，正色道：“华夏有句古话，店大欺客，相反客大也会欺店！” 站起身，来到窗边，看着下面人头攒动，轻声道：“今天很多人都是冲着苏渊而来，无论是几大剑道流派，还是知名刀剑收藏家，你知道为什么吗？” 千金买马骨！ 井上琳子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深吸口气道：“没办法，实力证明一切，现在渊字号已经成为所有武士和收藏家梦寐以求的极品，消息一放出去，如同深水炸弹，效果……” 野田哈哈大笑，重新坐下，美美品口茶，得意道：“这就是名人效应，当年刘备为请诸葛卧龙出山，亲自三顾茅庐才成功，现在咱们主动送上门，花钱就能赢得大师青睐，难道还够有诚意？” 井上琳子也露出微笑，暗自庆幸自己下手早，如果被其他对手抢先，后悔都来不及。 拍卖进行到尾声，大屏幕出现一件青瓷花瓶，瞬间引发阵阵骚动，很多人挺起身，紧张起来。 “下面一件藏品来自于龙泉，乃铸剑大师苏渊的青瓷作品……” 拍卖师微笑的介绍道：“青瓷是国宝级藏品，尤其是梅子青，堪称绝品。大师这件作品，无论器型还是釉色，堪称完美，令人不由想起那句诗……” “夺得千峰翠色来！” 伴随着大屏幕不断展示细节，全场慢慢安静，所有人被梅子青所震撼，拍卖师高举小锤，大声道：“起价三百万，每次叫价五十万，请出价。” “四百万！” “四百五十万！” “五百万！” “六百万！” 瞬间全场引爆，叫价此起彼伏，特别是中间几个黑衣人，面无表情，如同机器人般，疯狂举牌。 “一千万！” “一千二百万！” “一千五百万！” “两千万！” 野田和井上琳子来到窗边，看着下面几个人龙争虎斗，不由哈哈大笑。 野田感叹道：“北辰流……天然流……理心流……镜心流……剑道流派才是真正土豪啊！” “不止如此，还有几个电话委托。”井上琳子笑道：“柳生左卫门，居合道的小林千泉，服部守光，估计是怕影响苏渊的计划，人虽然没有到场，但电话委托绝对少不了。” 两人对视一眼，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苏渊是谁？ 斩断天下五大名剑的传说铸剑大师！ 随便一把作品都是千万美元，凤毛麟角，已经不能用金钱来形容。 “三千万！” “五千万！” “七千万！” 拍卖师满脸兴奋的不停确认出价，现在每次举牌最少加价千万，特别是三个电话委托，张口直接加两千万。 “九千万……” “还有更高的吗？” 代表北辰的黑衣人冷哼一声，高举号牌，大声道：“一亿一千万！” “一亿两千万！” “一亿三千万！” 井上琳子深吸口气，吃惊道：“居然喊道这么高？” 野田面容也严肃起来，没想到今天只是一个试探，居然能引发几大顶级流派的龙争虎斗？ “我宣布……” “梅子青花瓶，两亿成交！” 全场目光聚集在北辰代表身上，爆发热情掌声，两亿？ 买个现代工艺品？ 中年男人长出口气，面无表情，心中大骂道：“几个王八蛋，那可是两亿啊！” 不过想起宗主的命令，不惜任何代价也要跟苏渊结交关系，终于松口气，希望这个投名状能让对方满意。 “我宣布梅子青双耳瓶……” “一亿八千成交！” “三足香炉……” “一亿七千万成交！” 全场陷入一片沉默，北辰流、天然流、镜心流飞快离开现场，留下无尽议论。 三件现代工艺品，总成交五亿五千万日元…… 换成人民币三千四百万， 也就是说每件过千万？ 岛国最牛逼的近代制瓷大师顶级作品也不过三千万日元，可现在…… 消息瞬间爆炸，创造近代工艺品天价记录，龙泉苏渊响彻整个收藏圈，很快背景被人津津乐道，成为最热门话题。 远在千里之外的苏渊耳边响起提升音：“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获得新技能——金丝铁线，请自行摸索。” “新任务：重现百圾碎，扬名天下。” 苏渊一愣，电话响起，对方号称是东京拍卖总监野田，用不太流利的中文简单寒暄几句，才明白事情来龙去脉。 三件青瓷竟然每件过千万？ 苏渊笑着摇摇头，北辰几大流派还真下血本，东京拍卖够黑够狠，有点意思。 算了，苏家剑铺马上进军岛国，以后都是大客户，镇宅之宝虽然只有一把，但其他精品肯定源源不断。 狗屁流派之争给自己有什么关系？ 赚钱才是硬道理，让小鬼子继续狗咬狗，这才叫装逼。 拿起一个素胎，开启金丝铁线，白光闪过，惊人一幕发生。 看着手里的青瓷，苏渊仰天大笑，不愧是金手指，这才叫开挂的牛逼！ 前人论宋代五大名窑：雨过天青话汝窑，如冰似玉品官窑，金丝铁线论哥窑，夕阳紫翠赏钧窑，洁白无瑕鉴定窑。 乾隆赞美哥窑：哥窑百圾破，铁足独称珍！ https: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170章 各有千秋 只见瓷器上布满黄黑相间的裂纹，所谓金丝指细碎的开片，呈黄色。而铁线指大块的开片，呈黑色，美轮美奂，鬼斧神工。 金丝铁线的形成是因为瓷器在烧造过程中，由于胎质和釉的膨胀系数不同，出窑后开裂。当年观复博物馆马未都曾举例说，自家一件新仿制的哥窑瓷器，夜深人静时能听见嘣嘣作响的炸裂声，一直能持续两年时间之久。 釉片炸开后，粗的开片会渐成黑色，而细小开片由于间隙过小，颜色进不去，时间长气体进去后，就氧化成金黄色。 苏渊用手把玩着，入手凝润，釉质温润，釉面泛酥油光，如人脸之微汗，堪称润泽如酥！ 拿出放大镜，仔细观察发现，釉下充满大大小小气泡，星星点点，密密麻麻，仿佛群星闪耀。 聚沫攒珠！ 因为哥窑釉厚，最厚处甚至与胎的厚度相等，釉内含有气泡，如珠隐现，妙不可言。 苏渊长叹口气，这才是真正的缺憾之美。其实哥窑所产生的开片属于烧造工艺上的缺陷，是瓷胎与釉膨胀系数不一致所导致的后果。 釉面被分割成大大小小的块面，疏密天成，古代窑工发现后认为是废品，上报督陶官，请求报废处理。 后来居然在破碎釉面上发现一种天然韵律美，能带给人一种崭新的艺术享受，于是将本欲丢弃的器物保留下来，并且由此开始刻意追求这样残缺之美。 千百年被文人充分发掘，推至审美最高层次，哥窑以其缺陷美在陶瓷史上独树一帜，获得社会认可，成为明清皇家推崇的对象。尤其宋哥窑，被藏家视为拱璧，拥有一件即可傲视同侪。 1932年清朝善后委员会在故宫文物时，发现一批从未见过的瓷器，釉色以炒米黄、灰青为主，浓淡不一，釉面上有大小不等的开片花纹，胎色有深褐、深灰、浅灰、土黄多种，胎体相对致密。 底部有乾隆诗：伊谁换夕熏，香伢至今闻。制自崇鱼耳，色犹缬鳝纹。本来无火气，却似有云氲。辨见八还毕，鼻根何处分。 在他的《御制诗集》里，咏哥窑的诗多达21首，宋代哥窑更是神秘之极，迄今未找到确切窑址。 全世界大约只有一百多件，甚至少于元青花的存世数量。国际拍卖市场上每出现一件明清仿精品，一般成交价都在上百万美元。 如果是宋代传世哥窑，价值连城！ 苏渊越看越兴奋，只见开片均匀如一，平滑如镜，喃喃自语道：“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百圾碎！” 开片是窑变的一种，千差万别，又称冰裂纹，按颜色分有鳝血、金丝铁线、浅黄鱼子纹。 形状有网形纹、梅花纹、细碎纹等。又分为大开片、小开片。小片细碎叫鱼子纹，大片稀疏叫牛毛纹、柳叶纹、蟹爪纹，百里挑一，独一无二。 何为百圾碎？ 在冰晶玉洁的釉面上形成象冰雪一样清澈均匀的裂纹，十分致密，天衣无缝，任何杂质无法侵入，历经数百年，仍然显得晶莹剔透。 包浆莹润，温润之极，仿佛碎蛋壳一样，道道纵横交错，如同乍暖还寒时节河湖之上开裂的冰面，裂纹开合，天然取之，让人产生无尽的遐想。 哥窑万中无一，百圾碎又是千里挑一，号称极品中的极品！ 龙泉三大经典，玲珑瓷、弟窑梅子青、哥窑百圾碎，历经千年，流芳百世，堪称不可逾越的巅峰。 苏渊心中升起一阵骄傲，还有什么比让失传已久的绝技重现江湖更有成就感？ 脑中闪过一个想法，又拿起一个素胎，先使用千峰翠色，然后再金丝铁线，看看有什么效果？ “哎，虽然能叠加，但效果……” 苏渊摇摇头，发现瓷器跟刀剑还是有所不同，一把剑可以层层叠加开光术，效果越来越好。 可瓷器不同，因为审美各有千秋，梅子青和百圾碎是截然相反的标准。一个要求千峰翠色般纯洁如水，另一个是鬼斧神工般窑变之美，风马牛不相及，根本不能放在一起。 而且哥窑对素胎的要求不太高，反而是越厚越利于窑变，才能在釉下产生星星点点气泡，开片均匀，充分凸显残缺之美。 所以玲珑瓷是靠流云手和玲珑刀，功夫全在素胎，只有薄到极致，才算八面玲珑。 梅子青对素胎要求降低一步，机密集中于神秘的釉色之美，如何能烧出千峰翠色才是千古之谜。 最后是哥窑，更是可遇不可求的极品，就算是最顶级老把桩也不可能控制窑变。万里挑一，鬼斧神工，全看老天爷的心情。 尤其是百圾碎，需要两三年的不断脱变，仿佛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就连九五之尊都梦寐以求！ 苏渊斗志昂扬，闭门不出，开始新一轮的冲刺。全身心沉浸在手艺中，痴迷不已，无法自拔。 终于更加看清自我，原本以为只对刀剑感兴趣，结果发现不是。 最兴奋的是不断挑战极限，征服一个个难题，破解一个个谜团，当失传绝技重现的时候，那种成就感才令人欲罢不能。 虽然有金手指，但也需要匠人通过苦练才能融会贯通，达到完美境界。这个过程是苏渊最享受，也是最有挑战性的目标。 就在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时候，突然毛正聪打电话约见面，带来一个好消息。 “什么？龙泉政府要征集青瓷精品？” 毛正聪微微一笑，解释道：“龙泉两大特色，刀剑和青瓷。几年前刀剑博物馆已经建成，作为旅游的一大景点，收益不错，算是当地一大名片。” “政府尝到甜头，去年就开始筹备青瓷博物馆，级别更高，得到故宫的技术支持。年底准备对外开放，所以向民间征集精品力作，作为第一批展品。” 苏渊眼前一亮，瞌睡有人送枕头，满意道：“这个主意不错，以您老的资历入选肯定易如反掌吧？” 毛正聪摆摆手，正色道：“民间高手如云，而且这次是公开选拔，所有裁判邀请国字头博物馆专家坐镇，尤其是故宫，专门派高手过来把关。” “不只是我，老徐、老陈、老李，基本上有名有姓的制瓷艺人都会参加。拿出自己最好作品比赛，青瓷文化博大精深，光门类就二三十种，各有千秋，谁敢说一定胜券在握？” 第171章 隔行如隔山？ 苏渊点点头，比如毛正聪最擅长影青瓷，薄胎工艺独树一帜，半泥刀远近驰名。 徐福兴不同，专精釉色，以弟窑为主，追求单色釉之纯粹。 听说老陈喜欢研究哥窑，痴迷窑变之美，还有其他几个高手，都有各自擅长的领域，分别代表青瓷的丰富多彩。 毛正聪看苏渊有兴趣，打趣道：“怎么样？要不要参加玩玩？” “要我说别看你是铸剑大师，可在瓷器上的天赋不一定差！现在也是有自己窑口的人，有资格参加选拔，机会难得啊！” “咱们手艺人说到底辛辛苦苦一辈子，还不是为留个名？流芳百世不容易，但作为龙泉一份子，家乡总要有点贡献吧？” 苏渊哑然失笑，自己可不是土生土长的龙泉人，不过老爷子这话说的没错，无论是铸剑还是青瓷，都是龙泉特色，这里绝对算是第二故乡。 “没问题，就算您不说，我也要参加。”苏渊坚定道：“到时候还请您老手下留情啊！” 毛正聪哈哈大笑，很高兴苏渊的决定，如此天赋异禀的年轻人岂能错过？ “十天后公开选拔，你也不用太紧张，博物馆展品数量不少，只要有特色都能过关。充分利用你拉坯利坯的水平，肯定没问题。” 毛正聪然后分享很多经验，苏渊很感动，老爷子是真心提携自己，希望能在青瓷上有所建树，把老祖宗的手艺传承下去。 玲珑茶具和梅子青在岛国的事情苏渊没有说，比起小鬼子，更希望得到国内同行的真心认可，拍卖出高价只是一方面，有很多猫腻内幕。 公开选拔才是真刀真枪，全凭手艺说话。更何况还有故宫下来做裁判，众目睽睽之下，结果才能服众。 这是完成任务的好机会，入选博物馆能提升名气和影响力，苏渊回到作坊，开始准备作品。 首先是玲珑瓷，准备一套极品素胎，让廖天上釉，老冯烧窑。然后是梅子青，一连做出十几个，研究最适合的素胎厚度和造型，拿出两件，一件花瓶，一件香炉。 最后是哥窑，百圾碎不用说，也拿出一件双耳花瓶，造型古朴自然，配上开片，完美无缺。 转眼到选拔当天，苏渊带着作品来到新落成的青瓷博物馆，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政府十分重视，大力宣传造势，重量级领导讲话揭幕，十几个媒体全程关注，气派十足。 特别是由国字头博物馆专家组成的鉴定团，级别很高，光故宫就有三人。加上其他，足足十几人的豪华阵容。 当地也给足面子，不光是几个国家工艺大师全部到场，基本上民间有名有姓的高手都报名参加，不是为钱，作为龙泉人能入选博物馆，本身就是一种荣誉。 剪彩结束，所有选手入场，苏渊来到事先分配好的场地，每人一个小展台，当众展示作品，不但有专家鉴定点评，还有所有同行的监督，保证公平公正。 这次政府是真心想选拔精品，才弄出大场面，希望每件入选博物馆的展品能得到众人认可，民心所向才能服众。 “咦？那不是苏大师？他怎么也……” “是啊，一个铸剑大师跑来这里干什么？” “不会是也要参加选拔吧？” 苏渊带着柳生惠美和徐奎郑鹏来到展台，瞬间成为周围焦点，很多人议论纷纷，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柳生惠美看着徐奎把箱子放下，低声询问道：“师傅，咱们……” 苏渊摆摆手，示意把作品拿出来，一套玲珑茶具，两件梅子青，一件哥窑双耳瓶，东西刚摆出来，主持人宣布选拔正式开始。 会场慢慢安静下来，领导已经退场，剩下全是明白人。专家团分成三组，每组五六人，开始巡视，身后有媒体跟随，全程录像，保证真实公正。 包括毛正聪徐福兴几个大师在内，所有人严阵以待，拿出最好作品等待检验。专家是一方面，压力也来自同行们，都是高手，众目睽睽之下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柳生惠美用手一指，低声道：“师傅，您看那个中年人，他就是吕成龙，故宫瓷器鉴定专家，耿宝昌的亲传弟子。” 苏渊看着远处跟徐福兴寒暄的中年人，吕成龙倒是没有听过，但说起耿宝昌老爷子，那可是鼎鼎大名瓷器泰斗，故宫首屈一指的鉴定大师。 故宫有两大恩人，一是捐赠一百二十幅国宝的张伯驹，二就是捐赠三千件瓷器的孙瀛洲。 耿宝昌十五岁就拜孙瀛洲为师，在琉璃厂摸爬滚打半辈子，亲身经历过一九三八年前后国内文物界甚嚣尘上的仿古作伪热浪，名师点拨，擅长仿制，尤精于宋元明清官窑瓷鉴定，所仿的明代永乐、宣德瓷器掩敝一时，逼肖乱真，故曾称其为宣德大王。 当年孙瀛洲可是瓷器大王，在民国高手如云也算首屈一指的大家。敦化斋在琉璃厂叱咤风云，堪称金字招牌。 店里面规定，前三年的时间里，只管学徒吃住，没有工资，年底分红只给双鞋的钱。三年里没有其他物资，没有其他的娱乐。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要耐得住性子，吃得了苦，这就不是一般人做到的。 当时孙瀛洲无比严苛，要求茶具、烟具都得洗得干干净净，擦桌子也不光抹桌面，桌腿也得全身抹干净。 到冬天，耿宝昌因为每天干洗洗刷刷的活，手脚被冻裂，手上大口子的裂痕，只要稍微伸张就淌血。 在掌柜的和客人谈生意、讲古玩、聊天说事的时候，他就在一边细心的伺候着端茶送水，点烟，一边竖起耳朵来听。 有次给客人点烟时，听得入神，连火柴盒都着了，直到手指头烧焦也不敢扔，之后因为烧痕，左手大拇指一直是缺半块肉。 整整十年学徒，才自立门户，老爷子干过古玩店，做过高仿，进入故宫半个世纪以来，上手自鉴过的历代陶瓷精品约计数百万件以上。 号称一眼准！ 就算闭着眼，用手一掂量，一摸胎釉，一敲声音都能一言九鼎的高人。 老爷子今年九十七，阅宝无数，却没有一件私人藏品。从来不接私活搞鉴定，耳聪目明，每天坚持到故宫南三所办公室处理案头工作，令人敬佩。 最神奇的是，九十多岁高龄，视力还是一点五，堪称火眼金睛！ 1994年从港岛拍卖会上以110万拍卖回的成化天子罐，历史上成化宪宗皇帝非常喜欢小器物，那个年代最常见的官窑瓷器都是碗盘等小件，故有成化无大器之说。 而那个通高31厘米，口径17厘米的成化罐则是现存少有的大件器物。目前全世界也只有四只，而故宫是唯一带盖的最完整的成化罐，堪称举世无双。 能被耿老爷子收为弟子的人，眼力不会差，难怪吕成龙是鉴定团首席，苏渊十分期待。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com。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com 第172章 以彼之道 “徐老，龙泉果然不愧是青瓷之乡，人杰地灵，高手如云啊！” 吕成龙看着几十个展台，上百号青瓷手艺人，不由感叹道：“这次有幸被邀请来参与选拔，能亲眼见到如此生机勃勃的场景，真乃不虚此行。” 徐福兴听完哈哈大笑，得意道：“那你就好好帮我们掌掌眼，博物馆对于所有龙泉匠人都是一种荣耀，宁缺毋滥，去伪存真。” 吕成龙身后的几个专家也点头认可，气氛十分融洽，这次虽然作为评委，但很多选手都熟悉，青瓷圈有名有姓的高手寥寥无几，大家都是朋友。 再说一个博物馆最少也要几百件展品，青瓷种类二十多种，只要有特色，基本都能入选，竞争不大，大家知根知底，所以火药味不足。 徐福兴作为最知名的国家级工艺大师，已经算是青瓷一块招牌，作品自然轻而易举入选。很快选中十件最有代表性的单色釉，记录在案后跟随吕成龙一起巡视，尽尽地主之谊。 “咦？他真的来了？” 突然徐福兴眼前一亮，看见不远处的苏渊，轻笑道：“好一个苏渊，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吕成龙一愣，抬头看了看那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好奇问道：“徐老，那是您的晚辈？” 徐福兴摆摆手，赶紧道：“不敢当，绝对不敢当，我倒是想有一个如此前途无量的晚辈！” 见吕成龙越发迷惑，笑着解释道：“好歹你也是故宫专家，难道没有听说圈里出现一个史上最年轻国家工艺大师的消息？” “什么？”吕成龙大吃一惊，灵机一动，脱口道：“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龙泉铸剑大师……苏渊？” 此话一出，身后几个专家面面相觑，目光再次锁定不远处的年轻人，开始议论纷纷。 “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吕成龙仔细打量完从容淡定的苏渊，不解道：“他的名头如雷贯耳，不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徐福兴摆摆手，打趣道：“别看人家是铸剑大师，可玩瓷器可是童子功。上个月刚得到龙泉拉坯冠军，玩薄胎老毛都自愧不如！” 吕成龙听完脸色一变，不可思议道：“不会吧？毛老这么可能不如……” “怎么不可能！”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回头一看居然是毛正聪，几步走到众人面前，笑道：“老徐说的没错，现在龙泉拉坯记录已经被刷新，两公斤泥十九个碗，就是人家苏大师的杰作。” “这……” 吕成龙跟几个专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徐福兴和毛正聪是谁？堂堂国家级制瓷大师，作品都能入选人民大会堂，桃李满天下，可从来没有见过交口称赞一个年轻人？ 徐福兴和毛正聪相视一笑，毛正聪大声道：“你们不信？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走，咱们一起去看看！” 说完第一个带头，直奔苏渊而去。徐福兴微微一笑，随后跟上，其他人也紧随其后，特别是几个故宫专家，无比好奇，传说中最年轻的工艺大师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你还真来了？” 苏渊早就看见一群人直奔自己而来，上前几步迎上毛正聪，笑道：“龙泉如此盛事苏某岂能错过？” 毛正聪点点头，转身介绍道：“这几位是故宫下来的专家，尤其是吕成龙，耿老爷子的入室弟子，深得高人真传，有一眼！” 吕成龙几步上前，主动伸出手，别看苏渊才二十出头，但人家是堂堂正正的国家级工艺大师，故宫兵器荣誉顾问，绝对不能怠慢。 苏渊握住对方的手，寒暄几句，算是正式认识，毛正聪走到展台，目光瞬间被玲珑瓷吸引，呆如木鸡，再也说不出话。 “这是……” 旁边的徐福兴也凑上来，一眼看见花瓶，大吃一惊，小心翼翼捧起，震撼道：“梅子青！” “居然还有哥窑？”吕成龙也被眼前一件作品所吸引，顾不得其他，赶紧走上前，看着双耳哥窑瓶，全身大震，拿出放大镜，仔细研究起来。 苏渊笑而不语，退后几步，让几个专家上手研究，很快全部展品被人团团围住，场面一度寂静无声，所有人都被深深震撼。 “玲珑瓷……” “真的是失传已久的玲珑瓷！” 毛正聪满脸通红，激动不已，双手微微颤抖道：“薄如蝉翼……玲珑剔透……真乃旷世奇珍！” “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 旁边的徐福兴也满脸震撼，捧着梅子青花瓶，兴奋道：“雨过天青云**，梅子流酸泛青时……极品！” 苏渊面露微笑，毛正聪玩薄胎一辈子，徐福兴更是号称青瓷大师，最能明白其中之奥妙。 北宋玩工，南宋玩釉！ 可是最激动的还不是两个老爷子，反而是吕成龙，捧着双耳瓶，目光痴迷，嘴里喃喃自语道：“百圾碎……真的是百圾碎！” “没有任何二次开片迹象，纹路自然，浑然天成……” “前所未见……前所未见！” 猛地转过身，死死盯着苏渊，追问道：“这真是您的作品？” 苏渊笑着点点头，吕成龙深吸口气，强忍激动道：“很多器物一出窑就有开片，它是难以控制的技术缺陷所造成，开片的深浅、长短、走向无法控制，都是自然形成。” “尤其是哥窑，还有二次开片现象，随着岁月变迁，釉面继续产生裂纹，接触的空气、水分、气温等因素作用下，尤其是那些曾经埋在土里，沉在水里的瓷片，釉面腐蚀，老化，更容易产生裂纹。” “开片位置通常都是胎釉结合不够紧密，相对较松之处，胎釉结合紧密的部位则能经受时间的考验……” “尤其是釉面，最容易受到开片影响，如果胎釉达不到标准，手感必然不佳，无法形成完美釉光……” 说完双手举起，惊叹道：“这件双耳瓶居然没有丝毫二次开片迹象，如冰似玉，温润之极，简直……不可思议！”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com。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com 第173章 特大事故 “还有这件粉青，青如玉，明如镜，声如磬……” “瓷质细腻，线条明快流畅、造型端庄浑朴、色泽纯洁而斑斓……” “这件香炉釉层丰润，釉色青碧，光泽柔和，晶莹滋润，胜似翡翠！” “釉面无纹片，胎白或底足呈朱红，釉色青润如玉，在器物边缘或有棱线部位影露白痕……” “梅子正青，色如挂枝初梅，青翠碧绿，莹澈剔透……” “粉青，色似淡青湖水，柔和明净……” 几个专家七嘴八舌，满脸兴奋，纷纷发表意见，生怕落在别人后面。 吕成龙赶紧来到苏渊面前，正色道：“大师作品令吕某惊为天人，能不能单独聊聊？” 苏渊点点头，让柳生惠美招呼其他人，自己带着吕成龙来到僻静处，好奇对方会说什么？ “还记得去年我师傅他老人家亲自带领研究小组对故宫藏的传世哥窑，还有明清仿哥窑瓷进行重新的梳理鉴定，那时候他已经九十五岁高龄！” 吕成龙仿佛想起什么，动情道：“当时我们进库房的时候底下很冷，老爷子跟我们在库房里一待就是半天，都穿着棉大衣棉裤，手指都伸不开，真辛苦啊！” “重新对故宫43件器物进行无损检测，这是历史上没有过的，又对三件东西提出来新的想法，最后确定是老虎洞窑，真真正正的传世宋哥窑，一级国宝。” 说到这里吕成龙无奈道：“传世哥窑瓷器太珍贵了，就算是故宫也只有一个残片，原来是师爷孙瀛洲先生捐的。口部整个整齐的锯了口，打磨一下，作为标准衡量，数据珍贵无比。” “故宫遴选出传世哥窑以及后仿哥窑瓷器共113件套，下个月准备举办第一次哥窑瓷器展，哥瓷雅集——故宫珍藏哥窑瓷器荟萃。” “就在延禧宫旁边，领导十分重视，每件展品基本都是我来固定摆放。整个展览布置完，师傅又亲自到现场去察看把关。” “我陪着他，用电瓶车把老爷子从办公室接到延禧宫门口，然后扶着他进展室。他就像见到久别的孩子一样，每件都摸摸，象孩子般高兴。” “整整一下午，就坐在展柜边，没有说一句话……” 苏渊表情严肃，能感觉到老爷子的心情，守护一辈子的宝贝，终于有机会跟全社会分享，那种感觉难以形容。 “最后老爷子站起身，走到门口，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话……” 吕成龙面色凝重道：“可惜那件葵口盘了！” 苏渊一愣，脑中突然闪过几年前曾经看过的一则消息，难道是…… 吕成龙点点头，痛心道：“没错，就是那次特大事故中被损毁的一级文物，传世哥窑葵口大盘！” 2011年7月4日上午，故宫博物院一女研究生在对宋代哥窑青釉葵瓣口盘进行无损分析测试时发生文物损坏的事故，网友在微博上将此事曝光后，立即受到广泛关注。 “判定造成事故的主要原因，是由于实验室科研人员操作失误，导致样品台上升距离过大，致使国家一级文物青釉葵瓣口盘受到挤压损坏。” 吕成龙痛心道：“当时传言故宫器物部手续不全，将国家一级宋代哥窑瓷器出库，不料被工作人员摔碎，故宫一级品全部才1106件。瞬间成为风口浪尖，成为口诛笔伐的罪人。” “后来经过真正原因对外发布，没想到更是火上浇油！很多人认为比失手打碎更严重，说明故宫管理太混乱，技术人员的专业素养太差，太业余！” 苏渊没有说话，平心而论对于这件事自己也很痛心，作为故宫居然会犯如此低级错误？ 按照国家规定，珍贵文物分一、二、三级，一级文物最珍贵。故宫又把一级文物具体分为一级甲、一级乙。 只要够一级，就是非常珍贵的。故宫共有63件哥窑文物，其中57件是一级品，包括一级甲和一级乙。 特别是那件葵口大盘，独一无二，哥窑大件器物凤毛麟角，更何况是葵口大盘，绝对是国宝重器。 吕成龙解释道：“那件国宝被挤压成六片，虽然能修复，但……” 苏渊摇摇头，瓷器跟字画不一样，即便是最理想状态，就算一分为二，用技术手段将其粘合成一体，但价值寿命跟从前不可同日而语。 残器， 十中留一！ 文物修复领域，恢复和恢复原状是两回事。 无论修复技术有多好，也不能达到原样。比如一个人骨折了，医生把骨头接上，长好后，你还是一个能够行走的人，但是毕竟折过一回，肯定有暗伤，和完全健康的人能一样？ 吕成龙看出苏渊的心思，无奈道：“那个工作人员已经操作多好多次，绝对不是新人。而且我们那里检测那个台子是固定的，动的话是人跟仪器来就这个台子，不是台子来就仪器。” “如果遇到要拍3D立体照片的时候，当然第一个是机器的转动，转动速度也非常缓慢，台子基本上不应该有升降。如果说台子有所升或者降，更好的方法是拿另外一件高度、大小差不都的替代品，把高度找好了之后，再把真品放上去。” 说完摇摇头道：“事到如今，于事无补，再说什么都没用！” “也难怪老爷子痛心，唯一哥窑葵口大盘就这样……哎，说句不中听的话，换成任何一件都……” 突然吕成龙抬起头，目光灼灼盯着苏渊，正色道：“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今天居然见到大师您的作品，惊为天人，令人震撼，绝对……” 苏渊摆摆手，打断吕成龙的拍马屁，笑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让我仿制一件葵口盘？” “这……”吕成龙脸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道：“对，就是这个意思。” 说完怕苏渊不高兴，赶紧补充道：“您放心，只要成功，就能参加我们最重要的全国巡展，到时候专门设置展柜，表明出处，所以……” 苏渊点点头，吕成龙的意思很明白，现代工艺品能在故宫展出？ 天大荣幸！ https: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174章 天衣无缝 带着所有资料数据，苏渊回到作坊，博物馆传来消息，所有作品毫无悬念全部入选，而且都是最高级别，放在关键位置展出。 现在心思已经不在这里，既然有机会再次跟故宫合作，那小小一个龙泉博物馆只能算是锦上添花。 苏渊仔细研究完所有资料，难怪连瓷器泰斗都对哥窑葵口盘念念不忘，甚至痛心疾首，果然不愧是一级文物，国之重器。 哥窑因为是窑变，追求开片的残缺美，所以器型都很小，特别讲究造型，能在大盘上出现百圾碎，堪称万里无一！ 可以说葵口大盘就算在一百件传世哥窑里面，重要性绝对能排进前十，甚至更高。 这次是故宫第一次举办哥窑大展，社会反响很高，尤其是经过特大事故以后，原本小众的哥窑重新走进大众视野，成为热议焦点。 几个因素加起来才让吕成龙这个专家十分重视，邀请自己仿制葵口大盘，如果成功，那就是现代艺术品走进紫禁城，意义非凡。 苏渊放下资料，根据数据制作素胎，有流云手和玲珑刀易如反掌，一口气弄出十个，选出最完美的代表作。 金丝铁线！ 白光一次次闪过，素胎纷纷变成百圾碎，比较下来发现每个都有细微差别，开片图案有所差异。 拿出图片，比较过后选出两个最相似的作品，因为是高仿，所以一切按照原版来。 接下来几天苏渊继续研究金丝铁线技能，跟刀剑开光术一样，质地越好的素胎表现力越强。虽然都是百圾碎，但每次开片千差万别，细节各有千秋。 最后终于从几十个里面选出两个，作为幸运儿，准备送进故宫。剩下的不能浪费，留着送到岛国，让茧山龙泉堂高价出货。 要知道哥窑在小鬼子心中的地位更加崇高，尤其是残缺美，最符合民族审美标准，随便一件都价值连城。 第一批玲珑茶具全部售罄，从开始的一千五百万日元最后炒到两千八百万，弘次郎打来电话，要求再次供货，数量提高到一百套。 东京拍卖梅子青高价成交的消息也慢慢传遍岛国收藏圈，虽然有人质疑是炒作，利用几大剑道流派对渊字号的趋之若鹜才创下天价记录，根本算不上堂堂正正。 东京拍卖马上站出来，毫不示弱展开反击，拿出所有细节资料，公示在官网上。还邀请各种专家学者反驳流言，全方面论证梅子青的难能可贵，总而言之越炒越热闹，席卷整个收藏圈。 一个华夏人为什么能创下拍卖纪录？ 所谓梅子青到底好在哪里？ 难道华夏瓷器工艺真要崛起？ 苏渊看完柳生惠美收集来的消息，十分满意，不招人嫉是庸才，骂的越凶越好，反正都是狗咬狗，自己稳坐钓鱼台，低调发大财。 时间差不多，带着葵口盘进京城，再次来到故宫。张博听说消息，马上请客吃饭，恭喜史上最年轻大师再次跟故宫合作愉快。 第二天苏渊正式来到故宫，见到吕成龙，看完两件作品，二话不说，直接拉着去见耿宝昌，亲自让瓷器泰斗掌掌眼。 九十七岁的老爷子拿起放大镜，仔细研究细节，足足半个多小时，终于感叹道：“天衣无缝……真乃天衣无缝！” 用手抚摸着葵口盘，看着苏渊动情道：“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次见到大盘恢复原状，做梦都没想到啊！” 好奇的打量苏渊道：“早就听说出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国家工艺大师，三天修复国宝九龙剑，看来还是大大低估苏小友的潜力喽！” 苏渊站起身，客气道：“耿老谬赞，苏渊不敢当，其实瓷器也是多年研究，只不过没有刀剑出名而已。” 耿老点点头，事实胜于雄辩，手艺全凭作品说话，居然能百分百仿制成功哥窑的精髓，这点连康乾三代帝王都望尘莫及！ 对于老一辈苏渊很尊重，有眼力，更有风骨，动荡年代走过来不容易，人品值得敬佩。 吕成龙长出口气，作品能得到师傅满意已经板上钉钉，绝对有资格入选下个月的哥窑大展，也算帮老爷子完成一个未了心愿。 三人坐下来，开始聊天喝茶，耿老见到苏渊这个后起之秀很高兴，回忆道：“还记得1956年敦华斋经营36年，货底丰厚，除铜器、瓷器、杂项等类文物外，还有一批犀角杯。师傅孙瀛洲全部捐献给故宫，一共三千多件，光瓷器两千件，撑起半壁江山。” “我早年经老乡介绍，进敦华斋做学徒。掌柜有一双鉴古的火眼金睛，店的年库存量在万件以上，而且都是官窑精品，种类齐全。所有好东西任你摸、任你看，一年到头天天看，现在说出去简直不可思议！” “日积月累打下好基础，见多真品，假的自然好识别。那时学徒有个规定，徒弟进店三年只管吃饭，没有工资。年底店里分红，说是给双鞋钱。” “我清清楚楚记得第一年给中交票20块，当时礼服呢棉鞋一块多一双。三年后学徒期满，月薪2元后加到10元、20元。” “我是从农村出来的，当时挺满意，起码吃的比农村好，那年头生活上还能有多高的要求？但在学业上，我有个小志向：苦学三年成功，奋斗十年立业。当时心里有目标，干什么都有劲。” 苏渊静静听着老爷子的话，看似平淡如水，可真情实意。耿老喝口茶，回忆道：“在店里我的年龄最小，进店最晚，杂活琐事都要干。早五点起，扫地倒尿壶、卷铺盖拆床铺、下门板、样样跑不了。” “冬天还要管前前后后四五个大炉子，店里烧的煤都是骆驼驮来的大块儿，砸煤、添火、掏灰、封炉子，哪项落了空也不行。” “掌柜家的杂活也得去干，做饭的大师傅是个大个子，常让我帮他往局子里去抬水，回来抬煤筐。我个子小，水一起驾，桶就滑到我那头，那罪儿受的就甭提了。” 第175章 过手一百亿的感觉 “那年学业务，没人发书本，没人给专门上课，全凭自己用心。掌柜的谈生意、讲古玩、与客人聊天说事，都得站在一旁竖着耳朵听。” 说到这里老爷子举起左手，打趣道：“一次我给老前辈擦火点烟，听得入了神，整个火柴盒都着了，手指头烧焦也不敢抛，直到今天左大拇指还缺半块肉，刻骨铭心啊！” 旁边的吕成龙站起身，给老爷子满上茶，笑道：“我还听说当年师爷为考眼力，经常把大家聚到一起，从货架上拿下一件文物，让每个人把年代名称等写给他看。对了，夸一句：没白吃饭！错了，则说：白吃饭了！” 三人哈哈大笑，耿老想起往事，深有感触道：“吃亏是福，别小看脏活累活，处处留心都是学问。” “店里盘货、结帐，帐目、货号改动，都是接触熟悉文物的好机会。尤其是清洗、擦拭文物、搬家，体验各类文物的手感。现在一件官窑随便都几百上千万，想想当年库房几千件宝贝……” 苏渊笑而不语，老一辈鉴定大家本身刻苦好学是一方面，更要感谢遇见好时候。民国解放文物大量流入民间，以前皇帝王爷才能把玩的宝贝都有机会见到，堪称黄金年代。 包括第一家私人博物馆的马未都，也是因为赶上好时候才有现在成就，当然个人努力也必不可少。 “要说你师爷，那绝对堪称瓷器大家！”耿老正色道：“在故宫博物院工作期间，有一次孙先生把宋代官窑、哥窑、汝窑瓷器及很多明清仿品放在一起，他背过身，别人打乱摆放顺序，然后他闭上眼，转过身来，只用手摸，一说一个准。” “明清时期的墓葬出土瓷器很少，带纪年的更少，造型不像唐宋及更早期的瓷器那样有相对固定的标准。” “明清朝代的年限也不长，瓷器的品种又繁杂，连续性强，因此明清瓷器鉴定有自己的特殊性，对其进行精确的断代是非常困难。” “孙先生以明清带年款的官窑瓷器作为标准器，把不同朝代所具有的不同时代特征排比出来，经过研究归纳，将鉴证提到理论化的高工再用以指导鉴定实践，为明清瓷器的科学鉴定奠定基础，当之无愧是第一人！” “别看孙先生家财万贯，但生活十分朴素，平日一身素衣，一日三餐极其简单，每星期只吃二两猪头肉。” “还记得每年过春节，自己动手给孩子们作糖葫芦吃。但是为收购绝世珍品成代斗彩三秋杯，一掷就是40根金条，那年头在京城最好的八进八出大院子不过如此。” 说到这里，老爷子慢慢站起身，拿起拐棍，拉着苏渊的手，亲切道：“走，我带你去看看。” 苏渊赶紧扶着老爷子，慢慢往瓷器库房走，难得有机会进紫禁城藏宝库，绝对不虚此行。 来到库房，吕成龙打开保险柜，苏渊看着琳琅满目的宝贝，深吸口气，随便一件拿出去都是几千万，所有藏家梦寐以求的极品。 “当年孙先生捐赠2000多件陶瓷，从晋、唐、宋、元时期各名窑到明清各朝景德镇御窑瓷器，自成体系，几乎无所不包，一些传世稀少的文物，更显弥足珍贵。” 说完示意吕成龙拿出一个小锦盒，小心翼翼亲手打开，展示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明成化斗彩三秋杯，一共两只，成双成对，所有捐赠陶瓷中排名首位，整个故宫独一份！” 苏渊赶紧带上手套，小心翼翼捧起，仔细研究。撇口，深腹，瘦底，圈足，杯内光素无纹饰。 外壁绘两组斗彩山石花卉纹，间以飞舞的蝴蝶。青花发色淡雅，所施釉上彩有红、黄、姹紫等。 蝶翅上所施紫彩即著名的姹紫彩，其特点是色浓无光，为成化斗彩所仅有，后世仿品望尘莫及。 造型轻灵娟秀，胎体薄如蝉翼，施彩淡雅，画意清新。特别是飞舞于花草间的彩蝶，欲落还飞，须足毕具，栩栩如生。 耿老笑道：“成化斗彩的轻薄是出了名的，薄到什么程度？手拿过瓷器，指纹都能从背面看的一清二楚。” “最为特别的是蝴蝶翅膀上所施的紫色，色如赤铁，虽艳丽但表面干涩无光，这恰恰是成化斗彩独一无二的特征，就连康雍乾三代百年都仿不出来。” 苏渊点点头，其实后世无法仿出成化斗彩的另一重要原因，是胎土。当年斗彩是用景德镇的麻仓土烧制而成，胎体形成一种特有的牙黄色，这种原料到弘治初年已经用绝，只能望瓷兴叹。 掀开底款，只见大名鼎鼎的大明成化年制，字体肥，笔道粗，柔中含刚，遒劲有力，给人一种宁拙勿巧、以拙取胜之感。 “成化瓷的底款和明清的大异其趣，一反严谨风气，显得十分随性稚拙，乍看起来，犹如孩童所写，故又被称作婴儿体。” “孙先生专门编过一个顺口溜：大字尖圆头非高，成字撇硬直倒腰。化字人匕平微头， 制字衣横少越刀。明日窄平年应悟，成字三点头肩腰。” 苏渊放下三秋杯，或淡雅或浓艳的色彩，描绘秋天的乡居野景，纹饰绘画线条简练，犹如一幅美丽的图画，充满自然气息和生活情趣。 因为历时三个月的秋季，又有三秋的说法，故此杯被赋予三秋的雅称。 1949年港岛大收藏家仇炎之拣个大漏，以1000多港币买下一对成化斗彩鸡缸杯，传为藏界美谈。 其中一只在1999年的苏富比拍卖会上以2917万港币成交，刷新当年天价纪录，成化斗彩也名声大噪。 再举个例子，一件残品的成化斗彩天字罐，也在2001年伦敦拍出合1130万的高价。 然而鸡缸杯也好，天字罐也罢，存世量还不算太少，鸡缸杯在故宫就有20多件。但三秋杯，全世界只此一对，绝无二双，堪称故宫博物院的镇院之宝。 有人估价最少十亿美金！ 耿老又拿出一件东西，展示道：“这是哥窑青釉弦纹瓶，也是一级文物，跟葵口大盘不相上下，下个月一起展出。” “这是定窑莲花大盘，尺寸最大……” “官窑葵瓣洗，也是一级文物……” “永乐青花缠枝花纹碗，难得成对，可遇不可求……” 一件件官窑极品让苏渊大呼过瘾，短短半个多小时，如果按照拍卖价格估算，过手一百亿！ 第176章 春江水暖桃花痴 耿宝昌看着苏渊痴迷的神情，暗自点头，匠人就应该有种疯劲。 老话讲的好， 不疯魔不成活！ 转眼到傍晚时分，老爷子十分高兴，安排道：“有朋自远方来，今天我做东，吃点好的！” 三人离开故宫，开车来到一处私房菜馆，老板见耿老上门，赶紧安排包间，亲自下厨，好好招待贵客。 三人边喝茶边聊天，很快第一道菜上桌，耿老指着碧绿色的小芦蒿，介绍道：“大美食家苏东坡说过，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把芦蒿跟河豚相提并论，足见其美味。” “入口脆嫩的芦蒿，辛气清涩，不绝如缕，可正是那股撩拨人的蒿子味，总能让人眼前想起晃动着江滩上那一丛丛青绿。” “天生地长的野菜，散落在江滩和芦苇沙洲上。草长莺飞的江南三月，正是芦蒿清纯多汁的二八年华，二月芦，三月蒿，四月五月当柴烧。十天半月一怠慢，就是迟暮美人不堪看。” 老爷子夹起一块，轻轻放进嘴里，勾起回忆道：“我自幼在江边长大，外地人可能闻不惯那股冲人的青蒿气，吃不进口。可对于沿江一带的人来说，这股子地道的浓郁蒿气，那是清香脉脉的田园故土的气息，是饱含江南雨水的味觉的乡愁！” “按汪曾祺说的，就好像坐在河边，闻到新涨的春水的气味，就好像红楼梦里那个美丽动人的晴雯爱吃芦蒿，我猜测长江边或许正有她思念的桑梓故园。” 苏渊也夹起芦蒿，放进嘴里道：“现在卖的芦蒿，有野生和大棚，野地里现采的，茎杆红紫，细瘦而有点老气，嚼起来嘎吱带响，但香气却清远怡人。” “大棚菜看起来嫩绿壮实，一副营养过剩的模样，吃在口里味道淡得多。有一年我去朋友乡下老家玩，看到不少地里都养着芦蒿。” “他们把长到四五寸长的芦蒿齐根割起，堆放一块，也有放沙里壅着，上面覆盖稻草，隔一段时间浇一次水，外加薄膜覆盖，进行软化处理。两三天后肉质转嫩脆，看上去饱含汁水，味道更加醇厚。” 老爷子哈哈大笑，放下筷子，有些得意道：“这道菜是我建议给老板，让他先将芦蒿掐成寸段，清水浸去涩味，再用盐略腌，炒食时才会既入味又保其脆嫩。” “清炒将芦蒿的本味充分体现出来，吃在嘴里，脆而香，微辣而开胃，所谓满嘴留香。更值得一提是芦蒿炒臭干子，年轻时候曾经吃过几次，凭借油香与旺火，芦蒿清香与臭干子的臭味浑然一体，芦蒿因臭干子的提携，吃到嘴里竟然是一种鲜而悠长的香！” 说完满脸回味道：“那真是可触摸到的“新涨春水”的清香！” 三人哄堂大笑，苏渊很喜欢这种氛围，轻松自然，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特别是耿宝昌，走南闯北，见识渊博，随便一道菜都能说出如此韵味，不愧是大家！ 正好老板推门进来，客气几句，放下第二道菜，地皮菜炒鸡蛋。 苏渊看着所谓地皮菜，类似于木耳，只有指甲盖大，却长得有点夸张，呈波浪形片状，中间浅黄呈橄榄色周边深黑近墨绿色。 不同的是，木耳是对称生长附根在腐木上，皮大肉厚；地苔皮无根，它是在特定的环境下才能生长出来。 “这可是真正的时令蔬菜！”耿宝昌点评道：“地苔皮是真正的草根菜，春末夏初，只要一场雨后，在那有点陈旧凌乱但却永远不缺少生机的堤坡草地上，就会长出朵朵撮撮这种黑不溜秋的东西来。” “而且只在雨后刚放晴时才出现，得赶紧捡，如果太阳稍微一晒，地苔皮马上变干，卷缩成灰黑色，没法吃。它好像是雨季的匆匆过客，仿佛猛地从四面八方赶来，却又一下子就走完了这世上所有的路。” “不错，不错！”吕成龙接话道：“在我们老家，只要长地苔皮的地方，土壤都不会太瘦，草浓绿而多汁，时常能看到野小蒜和牛屎菇。” “记得小时候常捡这东西，雨后阳光穿透云层斜射下来，仍有零星的雨点飘落，戴着草帽到野地里去捡。就像是雨后的精灵，黑亮亮地散落在堤坡上的草窠里，有蚱蜢和拇指大的灰黑土蛤蟆不断地跳，大阵的八哥在雨后远远地飞来飞去。” “我们小孩子那时都相信，打过炸雷的地苔皮不能吃，吃了会肚痛生病的！” 耿宝昌夹起一块，放进嘴里，美美品尝道：“这东西是雨后湿漉漉贴在草中地上，零散细碎，捡起来费事，上面会粘带着枯草叶、青苔、泥沙什么的。” “通常回家先洒点水，使它柔软膨大以免破碎，然后动细工一点点挑拣。又要用手择，还要动嘴吹，用手指弹。捡一筐回家虽然不易，择净洗净就更难，所以咱们要好好珍惜，不能浪费。” 苏渊也被勾起回忆道：“曾经在一家颇具特色的土菜馆里吃过地苔皮鸡汤烩豆腐，那次我们四五个人各点了一两样自己喜欢的菜，说着闲话，听着田园小调，看着那些熟悉的野菜，飘散着淡淡苦味，夹带着一丝丝泥土的芳香，心情不由显得格外的轻松和舒畅。” “还记得那碗地苔皮鸡汤烩豆腐，真的可谓以柔烩柔，以黑间白，配上鲜红的海米，视觉上异常愉悦，吃在口中更是风味独具。” “所以每次吃地苔皮的感觉都很好，能想到那片雨后的天空，想到青草泥土混合飘香的味道，心情就湿润而有所思……或许，那就是对童年生活的一种追忆和悼念吧。” 虽然两道菜很平常，但真正美食讲究平淡中间神奇，细节里出显功夫，能把家常菜做出特色才是高手。 很快第三道菜送上来，慢慢掀开盖，浓香四溢，白瓷大盘里摆满一条条金黄色小鱼，三寸多长，头大肚肥，撒上红油酱汁，令人食欲大振。 耿宝昌用筷子指着小鱼，问道：“有谁知道这是什么鱼？” 苏渊仔细打量，有点像身带吸盘的清道夫，但比清道夫短而肥，肚腹圆大，黑糊糊，显得傻气十足，还真没见过这种鱼。 吕成龙也摇摇头，他也没有见过，猜测道：“应该是呆子鱼吧？” 耿宝昌摆摆手道：“学名是吐哺鱼，不过它还有个更好听的名字，桃花痴！” 用筷子夹起一条，介绍道：“桃花痴产卵于蚌壳、碎瓦片、树根上，尤喜爱在水跳背底的石板上产一摊黏黏的卵，然后就守着巢，直至小鱼孵出。它们春季里桃花开放后菜花开，乡下小孩喜欢去河塘边抓胀满肚子的桃花痴，故又得来一个浑名，菜花痴哺。” “学名叫塘鳢鱼，是江南水乡的寻常鱼，平时都在深水塘底待着，专食撞到口边的小鱼虾，故肉厚，味鲜美，用盐渍了再抹点水磨大椒，搁饭锅头上蒸熟，透着一股清香。” “它的鳞麻粗糙，有点拉舌头，一定要刮尽。那种尚未长成的拇指般大小的桃花痴子炖蛋最好吃，清明前后几乎是那里人家的家常菜。” “桃花痴与螺肉、河虾、竹笋、芦蒿，同被誉为江南五大春菜名鲜。它外表黑傻，但肉洁白细嫩，少腥气，尤其是头部两片似豆瓣的面颊肉，更是滑嫩鲜美。” “上世纪初流亡国王西哈努克游江南，无意尝一道名为咸菜豆瓣汤的汤菜，大为赞叹。” “其实所谓“咸菜”实乃莼菜，“豆瓣”就是桃花痴子的面颊肉，再加配上金华火腿片、春笋片和鸡清汤，鲜美异常。只是这碗咸菜豆瓣汤，不知要抹下了多少条桃花痴子的脸面。” 第177章 艺术品的真谛 一顿饭宾主尽欢，尤其是耿宝昌，越看苏渊越顺眼，有种相见恨晚，忘年之交的感觉。 送老爷子回家，临行前千叮万嘱经常来看看，聊聊天，苏渊才离开，回到龙泉。 接下来的半个月准备玲珑茶具，让茧山弘次郎趁热打铁，同时又拿出十件梅子青花瓶和香炉，交给对方乘胜追击。 日子过的充实自在，每天弄好素胎，交给廖天上釉，老冯烧窑，成品收回来统一开光，让柳生惠美空运去岛国。 艺术品不能急，限量很重要，所谓物以稀为贵，特别是现代艺术品，毕竟人还在，细水长流最关键。 震惊……现代工艺品竟然入选故宫！ 哥窑重现江湖……龙泉再出奇人！ 传统工艺是否真要崛起？ 隔行如隔山？史上最年轻工艺大师的强势反击！ 苏渊看着网上各种八卦消息，对于故宫哥窑大展，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 尤其自己仿制的哥窑葵口大盘，被安排在最重要的展位，下面专门文字注解前世今生，成为热议焦点，在几十件传世哥窑中，鹤立鸡群，独领风骚。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获得新技能——无中生水，功能自行摸索。” “新任务：重现秘色瓷，得到世人认可。” 苏渊神情一震，秘色瓷……难道是…… 赶紧拿起玲珑茶杯，发动技能，白光闪烁，不由感叹道：“巧剜明月染春水，轻旋薄冰盛绿云。” 所谓秘色瓷，最早出于晚唐诗人陆龟蒙的解释，秘字从禾从必，禾指五谷粮食，必指隐匿，两个字符连起来表示国家粮食库存数量机密。 色字从刀从巴，刀转义指齑粉。巴指附着，两个字引申指药粉配方，秘色的意思是保密釉料配方。 特殊釉料配方才能产生瓷器外表如冰似玉的美学效果，釉层特别薄，釉层与胎体结合特别牢固。自古这种配方保密，专用于皇家瓷器的烧造。 越上秘色器，钱氏有国日，供奉之物，不得臣下用，故曰秘色。 千百年来秘色瓷只存在于史料中，考古学一直没有找到任何实物，所以学者甚至认为根本是无稽之谈。 一九八七年四月考古工作者在法门寺唐代地宫，发掘出十三件越窑青瓷，在记录皇室供奉器物的物帐上，这批瓷器的确记载为瓷秘色，第一次重见天日。 苏渊举起茶杯，在阳光下微微晃动，湖水般淡黄绿色的瓷釉，玲珑得像冰，剔透得如玉，匀净幽雅得令人陶醉。 在光线照射下，杯里明澈清亮、玲珑剔透，真像盛着一泓清水，令人叹为观止。 无中生水！ 妙不可言！ 苏渊露出满意微笑，如果说千峰翠色是提升釉面，金丝铁线是追求开片缺陷美，那无中生水才是把青瓷推向巅峰的必杀器。 其实所谓无中生水有科学依据，秘诀就在底部的凹底，由外侧向内侧凹进而出现一个窝状。从瓷器口处观看，底部形成一个微小的弧面。 作用近似一个凸面镜，对光有发散作用。以观察到的最亮处为中心，光的亮度依次沿着碟子底部表面很自然地逐层展开，直至碟子底部与腹壁相接处，使碟内有了波光粼粼之感。 就算空着，也能碧波荡漾，清澈见底，令人叹为观止。 更何况是玲珑瓷，原本晶莹剔透，现在再加上无中生水的特效，简直如同银河倒落，九天下凡，所有星光汇集于掌心之间。 晃动之间， 流光溢彩。 握在掌心， 如冰似玉。 如梦如幻， 不能自拔。 苏渊长叹口气，青瓷到这种境界已经堪称完美，作为单色釉，不靠任何纹路装饰，只凭造型之美，就能流芳百世，令人震撼。 如果说原本玲珑瓷是工艺巅峰之作，那现在则是披上一层神秘面纱，若近若离，如水中月，镜中花，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时间赋予它一种沧海桑田的魅力，直达人心，岁月留下无穷想象，就算是放在故宫传世官窑面前，毫不逊色，交相辉映。 其实所有工艺品都是经过时间和审美的沉淀后，历经千百年传承，化茧成蝶，浴火重生，最终脱变成艺术品，散发出迷人魅力。 现在苏渊更加信心十足，前天茧山弘次郎打来电话，说马上就是一年一度的东京茶道会，是岛国最高级别展会，到时候不光是几大顶级品牌倾巢而出，还有很多高端藏家和土豪代理商，堪称展示自我的最佳平台。 苏渊明白龙泉堂的小心思，东京拍卖的消息传遍圈子，弘次郎再次见证渊字号的奇迹。 虽然其中有些内幕，但梅子青的的确确是极品，这点毋庸置疑，所以生怕被别人截胡，一定要先下手为强。 地点在千叶寺，苏渊对岛国茶道很有兴趣，整理好所有作品，带着柳生惠美直飞东京，见到茧山弘次郎。 “大师真乃神人也！” 弘次郎看完所有作品，惊为天人，恨不得五体投地来表示崇拜之情。双手捧着玲珑瓷，第一次感受到传说中无中生水的奇妙，痴迷不已。 “您放心，有这些宝贝在，这次茶道展咱们绝对能大放异彩，力压群雄！” 苏渊看着六十多岁的老家伙拍着胸脯保证，询问道：“所谓群雄都有谁？” 弘次郎站起身，从展柜里拿出几套茶具，介绍道：“主要是国内几大品牌，比如创立于1908年的日光，是陶瓷中最显赫的名字之一。” “200年前英国首次用白瓷技术掺混动物骨粉粘土焙烧，划时代地创出骨瓷，日光将骨粉含量提高到50%，研制出最高素质的骨瓷产品，上釉焙烧温度达850℃至1120℃，令瓷质更洁白，拥有晶莹通透的效果。” “不仅质地优良，设计上更体现着岛国文化中独特的精致韵味，柔和光泽的釉彩，优雅大方的图案。” “尤其是广告语：端在手上欣赏就已经是一件人生乐事，如果再盛上一杯溢满香气的红茶，一切的一切将无限接近完美。” 第178章 最牛逼的炫富 苏渊拿起一个茶杯，标价高达一百五十万日元，不愧是大名鼎鼎的顶级品牌。 “还有诺丽太克，洁白如雪、色泽光亮，深受崇尚纯白色的民众喜爱。然而没有任何修饰的一片白又太过单调，于是设计师在纯白硬瓷上设计一些褶皱或者镂空图案，看起来既有一种素雅的美，又有设计感。” 苏渊眼前一亮，竟然有人也玩镂雕？ 柳生惠美在旁边不屑道：“这种东西也配在师傅面前班门弄斧？” 弘次郎哈哈一笑，恭敬道：“当然不能跟大师相提并论，但作为工业流水产品数量才是最大竞争力，所以……” 苏渊点点头，看完整套茶具，虽然工艺不值一提，但胜在数量大，八十万日元也能满足大众消费需求，难怪能占领市场。 弘次郎又拿出一套餐具，颜色华丽，质地精美，解释道：“鸣海自古以来就是著名陶瓷产地，早在江户时代初期，村落就开始烧制鸣海烧。” “到幕府末期，鸣海各地出现许多烧制陶瓷的作坊。直到1911年才名古屋正式创立品牌。帝花系列作为家族经典传承之作，从1972年诞生以来一直畅销至今。” “尤其是梅花，作为幸运之花备受人们喜爱，亦是含蓄雅致东方意境的最佳传达，简约的蓝白色调与繁复精致的花形设计完美碰撞，浓淡之间亦由24K黄金勾勒出内敛的文雅与肆意绽放的华丽。” “顶级作品价值不菲，最高达到过三百五十万日元，是上层权贵最钟爱的品牌。” 苏渊拿起盘子，对于鸣海有所耳闻，为许多地区和公司提供高质量的骨质瓷器餐具。比如岛国航空公司，新加坡航空公司，，甚至阿联酋航空公司的头等舱。 四季酒店、柏悦酒店、凯悦酒店、丽兹卡尔顿、香格里拉等众多顶级酒店，乃至位于迪拜的超七星级酒店Burj Al-Arab指定专用品牌。 别小看一套餐具，每年数百亿利润，远销全世界，是两大骨瓷巨头之一。 “最后就是则武，国内第一大瓷器品牌，天皇吃饭喝茶之御用，堪称庞然大物。” 最后弘次郎拿出一套则武茶具，分析道：“我多次参观过他们，厂房第一层是瓷器材料、工艺、烧制手法、种类介绍、还有一些职人在工作，基本是一个人一小桌子，慢慢用手绘洋瓷，真真正正的纯手工。” “第二层是体验，可以自己手绘，烧制完以后直接寄到家里。第三层是干货，百年积累的则武陶瓷，都展示在那里，几十个经典款，一直引领审美潮流。” “曾经一套限量款拍卖居然过千万日元，创造现代工艺品天价记录，是唯一我认为值得收藏的品牌！” 说到这里弘次郎猛地想起什么，赶紧抱歉道：“对不起，现在这个记录已经被大师您打破，所以……” 苏渊摆摆手，看完则武最经典是花纱系列，笑道：“盛名之下无虚士，则武果然名不虚传。看来这次茶道会也算藏龙卧虎，高手如云，有点意思。” 弘次郎满脸正色，严肃道：“作为国内最知名的茶道大展，级别很高，每年吸引无数收藏家和代理商，有资格参加的都是大品牌。” “还有不少资深大藏家，会拿出精品布置茶席，一旦得到行家认可，绝对是名利双收的好事。” “茧山龙泉堂每年都会参加，今年有大师作品坐镇，必然能一鸣惊人，横扫千军！” 苏渊哈哈大笑，这次拿出两套玲珑茶具，一件梅子青花瓶，一件三足香炉，一件哥窑双耳瓶，百里挑一，极品中的极品。 弘次郎从保险柜小心翼翼拿出一个画轴，慢慢打开，苏渊有些吃惊道：“宋马远的秋水图！” 弘次郎面露自豪，轻声道：“这是龙泉堂的镇馆之宝，从来秘不示人，这次终于有机会重现天日，只有它才能配得上您的作品！” 苏渊没想到能见到宋代马远真迹，宋元书画堪称国宝，就算在故宫也是镇馆之宝，不愧是茧山龙泉堂。 专门研究过茶道，千利休是岛国茶道之集大成者，提出的和敬清寂，被奉为茶道的精髓。 现今著名茶道流派，表千家、里千家和武者小路千家大多与千利休有着深厚的关系，总体上可以分为抹茶和煎茶，而茶道一词是起源较早的抹茶道。 核心自然是茶，在茶之外，主人准备的点心水果，主客之间的规矩礼仪，茶室的布置，书画的选鉴，茶具的陶器乃至庭园的园艺共同构成茶道的几大要素。 千年演变至今成为一门综合性文化艺术活动，规程十分繁琐，通过参加茶会和学习茶礼可以陶冶性情，培养审美，是上流社会子女的必修课之一。 和敬，是指主人与客人之间应具备的精神、态度和辞仪。清寂，则是要求茶室和饮茶庭园应保持清静典雅的环境和气氛。 提前备好茶，提前放好炭，茶室应冬暖夏凉，室内插花保持自然美，遵守时间，备好雨具，时刻把客人放在心上。 点茶、煮茶、冲茶、献茶，需要专门技术和训练。品茶分轮饮和单饮，轮饮是客人轮流品尝一碗茶，单饮是宾客每人单独一碗茶。 饮茶完毕，按照习惯客人要对各种茶具进行鉴赏，赞美一番。最后客人向主人跪拜告别，主人则热情相送。 茶道会是岛国最高级别的待客之道，茶室看起来简单，甚至单调，但细节才是魔鬼。 庭院园林只是最低门槛，然后才是茶道具，再者是花瓶，最后是挂画。如果全是宋代真品，那…… 没几百亿想都别想！ 所以与其说是茶道会，其实就是一大群土豪赤裸裸炫富，无论是每年几百亿暴利的顶级品牌，还是茧山龙泉堂这种百年老字号，有资格参加的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茧山弘次郎看着几件作品，心潮澎湃，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就是跟苏渊合作！ 尤其是玲珑瓷，竟然能达到无中生水的传说境界，自己玩一辈子青瓷，今天才知道什么叫做： 坐井观天！ 第179章 仪式感 “这就是千叶寺？” 苏渊看着古寺庭院，白砂设五组十五块庭石，青苔满覆，此外别无一物。白砂有同心波纹，寓意池中细雨鱼出。 墙外花枝低拂，春日墙里墙外落樱缤纷，壁上花影婆娑。眺望庭园，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总有一块庭石隐没不见。万千变化，有如禅境。 “这就是枯山水！” 弘次郎在身边解释道：“银沙滩和向月台为特有的枯山水式庭园，江户中期建造而成。圆锥形砾石置于铺满白砂的空地上，白砂象征着大海，而砾石上砂砾制造出的纹理则代表着万顷波涛，构成一幅极为抽象的风景画。” “月明之夜，月光将沙滩染成银白色，更具诗情画意，而砾石的设计据说是为在满月之夜将月光返照入阁，雅致而又巧妙，令人拍手叫绝。” 苏渊暗自点头，园林最高境界无非八个字： 移步换景， 别有洞天！ 相比较地少人多的岛国，寺院面积不能跟华夏动辄几十亩古刹名山相比，只能别具匠心，以小见大，利用细节打造出一番天地。 跟着小沙伲往里走，主庭以雁起海洋为主题，用黑白两种沙子构成波浪图案，主石象征大雁展翅，栩栩如生，内庭以赤沙代水。 水中置九石，一个中心石，另八石分为两组形成追逃阵势，形态不同、大小不一，彷佛两组孩童在玩闹嬉戏，趣味十足。 来到西边一个禅堂，这里是专门留给龙泉堂的茶室，面积不大，也就是二十平方，已经算是难能可贵。 原本以为茶道展会是人山人海，结果发现一共有资格参加的不超过两百人，除去几大顶级品牌，圈里百年老字号，剩下每一个都是资深藏家，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千叶寺每年会拿出二十八间禅堂作为茶室，招待八方贵宾，今天已经是龙泉堂参加的第十八个年头。” 茧山弘次郎让苏渊坐下，带着柳生惠美仔细检查茶室，每个角落都没有放过，亲手用清水反复擦拭，足足三遍才算放心。 然后亲手把马远秋水图挂在正中间，柳生惠美拿出梅子青花瓶，放在画轴底下，插进一枝梅花，含苞待放，意境幽远。 茶席上放一套玲珑茶具，摆上百圾碎三足香炉，点上松木堂极品檀香，轻烟渺渺，幽香扑鼻。 一切准备就绪，提倡无中万般有的禅宗思想，去掉一切人为的装饰，追求至简至素的情趣。 这便是深入骨髓的侘寂美学。 凋零可以堪比盛开，残破可以胜于完美。 粗糙可以好过光滑，笨拙可以优于灵巧。 简朴也能美过华丽。 苏渊入乡随俗，身穿一套和服，跪坐在榻榻米上。柳生惠美精通茶道，今天是茶道师，为客人布置茶席，从水屋取来风炉、茶釜、水注、白炭等器物，全部摆放就位。 准备烧炭工具、打扫地炉、调整火候、除炭灰、添炭、占香。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乱，此乃炭礼法。 茧山弘次郎作为主人，必先在茶室的活动格子门外跪迎宾客，头一位进茶室的必须是来宾中的一位首席宾客，其他客人则随后人室。 整个茶会，主客的行、立、坐、送、接茶碗、饮茶、观看茶具，以至于擦碗、放置物件和说话，都有特定礼仪。 一次茶道仪式的时间，通常两小时左右内。结束后主人须再次在茶室格子门外跪送宾客，同时接受宾客的临别赞颂。 柳生惠美将各种茶具用茶巾仔细擦拭干净，用茶勺从茶罐中取二三勺茶末，置于茶碗中，然后注入沸水，再用茶筅搅拌碗中茶水，直至茶汤泛起泡沫为止。 所有准备就绪，等待宾客来临，苏渊闭目养神，期待第一批客人究竟是谁？ 门口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茧山挺起身，准备迎接贵客，有资格来的都是高手，不能怠慢。 “千叶大师……” “还有泉山大师……” 看见首先进来的两个人，茧山神情一震，赶紧五体投地，跪拜道：“没想到两位大师前来，十分荣幸！” 苏渊睁开眼睛，只见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还有一位慈眉善目的僧人，身后还站着三人，气派不凡。 “茧山君不必客气，有朋自远方来，岂能过门不入？” 千叶大师露出微笑，转身道：“今天不光是我，还有泉山大师，则武的本田、鸣海的川上、日光的樱木，难得有机会聚聚，打扰你了！” 茧山哈哈大笑，请众人入席，介绍道：“今天你们来的正好，柳生惠美大小姐亲自主持茶席，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运气。” 柳生惠美没想到居然能见到国内最知名的茶道大师，千叶家主，还有禅宗高僧泉山，赶紧跪拜道：“惠美见过两位大师。” 千叶摆摆手，笑道：“听说柳生新阴流强势崛起，还没有来得及恭喜你父亲，有机会亲自登门，到时候欣赏一下柳生家秘不示人的名刀。” 茧山听完微微一笑，正色道：“何必舍近求远？今天名刀的主人近在眼前！” 众人一愣，目光全部落在剩下没有介绍的年轻人身上，本田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试探道：“难道这位就是传说中的……” 茧山弘次郎看着苏渊，用中文介绍道：“不错，这位就是龙泉铸剑大师，苏大师，弘次郎的至交好友。” 好年轻！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露出惊讶神情，没想到传说中横扫天下五大名刀的铸剑大师竟然如此年轻？ 苏渊微笑着抱拳行礼，笑而不语，千叶用流利中文客气道：“自古英雄出少年，长江后浪推前浪，好！” 其他几人也分别用中文打招呼，苏渊客气道：“苏某初来乍到，还请多多关照。” 泉山和尚露出微笑，目光落在茶室正中间的画轴上，平静道：“一期一会，跨越千年能见到宋代马远真迹，真乃三生有幸。” “什么？” “居然是宋马远！” “国宝级文物！” https: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180章 茶禅一味 众人目光瞬间集中在古画上，纷纷露出震惊之色，茧山弘次郎心中暗爽，故意谦虚道：“泉山大师不愧是鉴定泰斗，目光如炬，什么都逃不过您的法眼。” “龙泉堂三生有幸能得到宋马远的秋水图，如获至宝，今天贵客临门，才……” “才舍得拿出来吧！”千叶突然打断茧山，开玩笑道：“几位怎么样？我刚才说的没错吧？” 回头看着其他人，笑道：“这就是第一个来龙泉堂的好处，每年都有新惊喜，比如前年的元倪瓒的剩山图，去年宋定窑刻花莲纹茶盏，今年更好，直接就是国宝重器！” 众人哈哈大笑，气氛越发融洽，都是有身份地位的高手，关系不错，特别是千叶，身为传承千年的茶道流派，自然气度不凡。 泉山看完秋水图，眼前一亮，笑道：“不光是秋水图，今天咱们可谓入宝山而不虚此行！” “这是……” “梅子青！” 千叶猛地站起身，顾不得失礼，直接来到面前，死死盯着青瓷花瓶，惊喜道：“竟然还有如此精美的梅子青？” 情不自禁伸出双手，突然示意到什么，硬生生缩回来，纠结之情溢于言表。 没办法，茶席尚未开始，还没到欣赏藏品的时间，如果贸然上手，绝对是对主人极大蔑视。 “宋哥窑……” “百圾碎三足香炉！” 泉山盯着柳生惠美面前的三足香炉，脸上忍不住流露出惊喜道：“开片如此完美，釉面如玉似冰，堪称绝品，见所未见！” “居然还有一件宋代国宝？” 听完泉山大师的话，剩下三人面面相觑，做梦都没有想到一间小小茶室，竟然有三件宋代珍品。 泉山大师乃首屈一指的鉴定大师，禅宗高人，能得到如此高评价简直不可思议！ 茧山弘次郎看着众人震惊的表情，心中无比暗爽，特别是泉山和千叶，地位尊崇，每年负责组织茶道会，在圈里乃一言九鼎的泰斗大师。 柳生惠美露出一丝莫名微笑，伸出纤纤玉手，开始准备茶席。将茶碗、茶筅用温水洁净，摆放在相应位置。 将极精细的抹茶倒入玲珑茶杯，用茶筅轻轻搅动，使抹茶与水融合，称为调膏。 继续加水，点打茶汤，至茶沫起双手捧起茶碗，品饮或将抹茶奉给客人。 苏渊看着复杂的流程，有些不以为然，岛国人就喜欢追求仪式感，仿佛只有严谨刻板才能凸显尊贵大气。 许多人会误认为抹茶是一般的绿茶粉，或是茶叶粉碎物。事实上它是用茶叶细嫩原料，经过蒸青、冷却、脱水、复合干燥、组合粉碎等多道工序制作而成的超微粉末。 虽然岛国茶道源于华夏，却在漫长历史衍变中形成独特民族特色。抹茶对原料质量要求高，采用氨基酸、蛋白质和叶绿素含量高的茶叶，同时要求原料中咖啡因的含量较低。 在采摘之前，对鲜茶叶的采摘时间、叶片大小都有标准。生产时间短，只有五十天左右，以四五两个月出产的优质鲜茶叶做原料，生产出来的抹茶的质量最好。 对抹茶的讲究甚至能从茶具中一窥究竟，成套抹茶具包含陶碗、茶筅、茶杓，讲究的还附上名为御茶巾的小抹布。 茶筅品质好坏会影响抹茶起泡的程度，数量越多效果越好，超过75枝的茶筅价格也就越高。 敷板、炉、风炉、釜、盖置、水指、柄杓、水次、建水、枣、茶入、仕覆、茶杓、茶筅、茶碗、茶巾、帛纱、茶点、菓子箸、棚、杓立、饰火箸、釜据、切藁、毛毡、立礼桌、立伞。 柳生惠美面前林林总总几十种工具，满满一大桌，令人眼花缭乱，难怪茶道需要几年专业学习，光认清工具都不容易。 双手端起一杯绿茶，恭敬送到泉山面前，禅宗在岛国地位崇高，对方又是得道高僧，自然是首席贵宾。 泉山双手接过茶杯，瞬间感觉不对，目光死死盯着手心之物，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丝丝震撼。 “这是……” 小心翼翼把玲珑杯举高，透过阳光，星星点点，如银河落九天。深吸口气，飞快的把茶一口喝下，顾不得失礼，竟然直接用僧袍擦洗杯壁。 “大师……您……” 所有人大吃一惊，千叶忍不住惊呼道：“您这是……” 泉山置若罔闻，直到擦干净残留绿茶，再次把玲珑杯捧在眼前，轻轻晃动之间，惊叹道：“无中生水……” “果然是传说中的无中生水！” “什么？”事到如今千叶终于明白泉山的用意，脑中闪过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赶紧从茶席上抢过一个空玲珑杯，猛地惊呼道：“晶莹剔透，玲珑现世！” “居然是失传千年的玲珑瓷……” “不光如此……” “秘色釉……” “传说中的无中生水！” 呆若木鸡，满脸不可思议，嘴里喃喃自语道：“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 则武的本田离得千叶最近，瞪大眼睛盯着对方手中的玲珑杯，阳光正好撒下，从他的角度完美展示什么叫做无中生水，满眼碧波荡漾，美不胜收。 柳生惠美慢慢站起身，干脆拿起空杯，直接双手送到所有人面前。特别是三大顶级品牌商，心中暗道：“小样，让你们三个老家伙知道什么叫做极品！” 千叶双手慢慢捧起玲珑杯，如获至宝，忍不住低声吟唱起一首诗歌： “岁月若遇茶，茶必是温婉的，如诗的韵脚，花的笺言，愈久弥香……” “晨起一杯茶，无需太浓，一人，一盏茶，一静心，便可聆听花开的声音……” “光阴深处，总有一些风景让我们铭记，让生命澄澈，细致而温暖，于一盏茶的清逸中……” “诠释细水长流的久远，漫长的岁月，终将成就我的波澜不惊。” 泉山长叹口气，看着掌心玲珑，深有感触道：“人生若遇茶，一颗静心观浮沉， 重要的是拿起，放下。” “茶叶在水中翻滚，时而向上，时而沉下，如人生之种种际遇。物欲横流中，不起心，不动念。” “不随波逐流，不妄自菲薄，要舍，不历经洗礼，哪会有青翠葱葱……” “香气四溢，没有一颗静心，怎品得茶中人生的清冽？” “这才是茶禅一味的真谛！” 第181章 打眼 则武的本田如获至宝般把玩着玲珑杯，听完两位大师的话，忍不住感悟道：“中年是一壶清茶，在觥筹交错之后，人静夜阑时，懂得妥协和坚守，妥协成一种从容，坚守成一种雅致。” “所以中年的茶，有着繁华过后的内敛，安之若素的淡定。纵然有千般滋味，已不想再品出太多的执着，只在茶香中与朴素相遇。” 众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泉山感受着指尖那一抹温润如玉，赞叹道：“玲珑瓷乃四大名瓷之首，就算在天下瓷都景德镇也失传千年，没想到今天居然重见天日，真乃幸事！” 说完慢慢掀开杯底，十分期待到底是哪位大师有如此神技，当看见底款的瞬间，再次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渊字……” “难道是……” 目光锁定淡然自若的苏渊，吃惊道：“这不会也是您的杰作吧？” “什么……” “怎么可能？” 千叶看见身为禅宗大师的泉山失态的表情，也赶紧掀开底款，只见一个渊字赫然入目，震撼道：“渊字号……莫非真是……” 其他三个人也纷纷效仿，全场一片寂静，所有人目光灼灼盯着苏渊，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无法用言语形容！ “哈哈哈……”茧山弘次郎忍不住开怀大笑道：“各位猜测的不错，眼前这套玲珑茶具就是苏大师的杰作，现在是龙泉堂全权代理，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这……” 泉山和千叶对视一眼，赶紧放下茶杯，满脸正色再次面对苏渊，同时跪拜道：“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师多多原谅！” 苏渊摆摆手，客气道：“不知者无罪，今天我是作为主人迎接各位贵客，自然要拿出最好的作品才能表达对各位的敬意，请不要客气。” 泉山大师听完露出微笑，正色道：“华夏有句老话，术业有专攻，没想到您身为铸剑大师，竟然对瓷器有如此造诣，令人五体投地。” 千叶更是激动，他不仅是茶道大师，也是茶道具首屈一指的收藏家，压抑不住兴奋道：“今天老朽才明白什么叫做坐井观天！能见到传说中的无中生水简直三生有幸，无论什么条件，还请大师赐予一套玲珑茶具，作为千叶家族镇宅之宝，流传下去！” “本田也恳请大师赐予一套玲珑茶具！” “还有我……无论什么条件……请大师务必答应！” “樱木请大师恩赐！” 其他三个人更是直接跪拜，五体投地恳求苏渊点头答应，作为三大顶级品牌，如果能得到失传已久的玲珑工艺，那岂不是…… 苏渊跟茧山对视一眼，微笑的扶起泉山和千叶，轻松道：“能得到茶道大师的肯定也是苏某的荣幸，回去专门为两位定制一套，算是见面礼。” “至于你们……”转头看着本田三人，笑道：“龙泉堂已经全权代理玲珑瓷，所以……” 本田赶紧客气道：“大师放心，这种小事我们自己处理，不劳您费心。” 泉山满意点点头，回头看见茧山自信满满，打趣道：“难怪茧山君今天如此大方，连秘不示人的三件宋代珍品都舍得拿出来分享，看来早有准备啊！” 千叶更是不客气，瞪一眼老朋友茧山，讽刺道：“哼，要不是苏大师面子大，我跟你相交多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三件珍品！” 茧山一愣，突然明白什么，仰天大笑，苏渊看着众人面面相觑的表情，笑着开口道：“惠美，把花瓶和香炉拿过来，让两位大师过目。” 柳生惠美站起身，把梅子青和百圾碎放在泉山和千叶面前，泉山先是深鞠一躬，然后小心翼翼双手捧起花瓶，近距离欣赏更加震撼，久久不能自拔。 旁边的千叶也是满脸痴迷，手中捧着三足哥窑香炉，香道在岛国地位也十分崇高，甚至比茶道更加尊贵，乃上流社会最追捧的审美活动。 “如此完美的宋代珍品……绝对堪称国宝重器！” 泉山用手把玩着梅子青，如冰似玉，温润之极，特别是那一抹千峰翠色，令人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千叶更是直言不讳道：“这件哥窑更是万中无一的极品，我敢断言，就算面对东京博物馆最好的展品，也有过之无不及！” 泉山深吸口气，习惯性翻转花瓶，看看底款到底是宋代什么具体时段，瞬间脸色大变，全身不由得颤抖起来。 “大师您……” 千叶大吃一惊，赶紧凑上去，顿时脸色大变，忍不住惊呼道：“不可能！” 浑身一激灵，猛的把香炉高高举起，当看见底款的瞬间，呆若木鸡，无言以对。 “渊字号……” “居然又是渊字号……” 许久泉山如梦初醒，长叹口气道：“老衲修为还是浅薄，平时所言的不起心不动念，如同一句空话！” 再次面向苏渊，心悦诚服道：“大师的水平令人高山仰止，真乃深不可测！” 千叶更是震撼，直接五体跪拜，对苏渊敬为神明。没想到两件堪比国宝的作品竟然也是出自一个年轻人之手！ 苏渊笑而不语，反而是柳生惠美心中大爽，为什么狗屁茶道大师，得道高僧…… 在伟大的师傅面前， 都是渣渣！ 到最后还不是要直接跪下， 叫爸爸！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获得新技能：火眼金睛，功能自行摸索。” “新任务：仿古是门手艺，限半年内达到以假乱真的境界！” 仿古瓷就是后期模仿前朝的名瓷品种而烧造出来的瓷器。仿古之风，早在宋代就很盛行，当时已出现了大量仿制的商周青铜器，同时一些地方瓷窑，也不乏刻意仿古者。 仿古瓷，即仿其釉彩、仿其器型、仿其纹饰或兼而有之，是中国古代瓷器中一种带有鲜明时代特色的工艺现象，不论在民间还是在官方都大量存在，因而仿古瓷存世很多。它主要萌芽于两宋，形成于元代，成熟于明代，繁荣于清代前期，衰落于清代后期。 第182章 四时雷电镇 苏渊双眼一阵清亮，仿佛再次得到提升，目光落在梅子青身上，脑中涌现各种信息，眼中闪过种种场景，从拉坯、利坯、上釉、入窑，前世今生，居然历历在目！ 苏渊露出一丝微笑，所谓火眼金睛，效果跟高级相剑术一样，都能读取工艺流程，仿佛齐天大圣孙悟空，上九天，入九渊，无往而不利。 洞若观火， 明察秋毫！ 看着眼前所有人五体投地的表情，青瓷已经达到巅峰，从流云手到玲珑刀，然后是千峰翠色的弟窑，再是金丝铁线的哥窑，最后是传说中的无中生水。 龙泉青瓷作为单色釉，所有精髓已经全部掌握，在苏渊眼里，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泉山和千叶对自己敬如天人，极力邀请有时间到舍下做客，剩下本田三人更不用说，恨不得马上得到所有作品，切碎了研究。 茶道会结束后，苏渊回到龙泉，剩下的事情交给龙泉堂。无论是玲珑瓷还是梅子青，甚至哥窑，现在已经没有太多兴趣。 开启火眼金睛，苏渊心中已经有新目标，那就是…… 天下瓷都， 景德镇！ 明如镜，薄如纸，白如玉，声如磬。 工匠八方来，器成天下走。 景德镇创造的众名瓷之中又以青花瓷，粉彩瓷，玲珑瓷，颜色釉为最，此外还有釉里红，斗彩，薄胎瓷，雕塑瓷，瓷板画，五彩瓷，釉下七彩瓷等品种齐全，多达三千多种。 据文献记载，源于汉，兴于唐。从五代古窑址和出土的瓷片算起，也足有1000多年的历史。 伴随五代、宋、??元、明、清等封建王朝的盛衰兴亡，也经历沧海桑田，但至今屹立不倒，经久不衰。 天下窑器所聚，其民繁富，甲于一省，余尝分守督运至此地，万杵之声殷地，火光烛天，夜令人不能寝。 戏之曰：四时雷电镇。 打电话给吕成龙，上次听说他每年都要去景德镇实地考察，十分熟悉当地。约好过两天见面，一起转转。 安排好龙泉事情，苏渊独自来到京城，见到吕成龙，一起坐飞机去景德镇。 “我每年都要去转转，就是要与时俱进，学习最新仿古做假技术！” 吕成龙无奈道：“就连我师傅，堂堂故宫鉴定权威，到最近两年也不由感叹说，如果不是亲自站在窑口，亲眼盯着烧窑过程，他老人家都有可能打眼上当！” 苏渊有些吃惊，这句话可有点骇人听闻！如果连耿宝昌都打眼，那…… “哎，改革开放以来，景德镇的制瓷来发生很大变革。国营瓷厂由于产品老化，不能适应市场变化与需求，在竞争中不得不相继改组，分割承包，甚至倒闭，其处境十分尴尬。” “反而是乡镇企业和私人作坊如同雨后春笋，替代大厂销路，很快填补市场的缺口，由于是手工作坊，船小好调头，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很快遍布全国各地市场。” “其实自古都有仿古瓷，元代仿宋代，明代仿元代，清代仿宋元明水平达到巅峰。” “当年瓷器厂为仿古，专门派技术人员赴故宫描样、绘图、打色稿，回来试烧，攻破道道难关，终于烧制成功。” “老一辈匠人在技术上精益求精，一丝不苟，在销售上以新仿品售人，开门见山，没有做旧，没有欺诈，卖者坦然，买者称心。” “后来这十几年间，不少私营者以家庭为主体，老板开始时不太懂制瓷专业，更不懂古瓷鉴赏，只能凭低价雇来的成型和彩绘的师傅制作，做成什么样就算什么样，鱼龙混杂，泥沙俱下。” 说完吕成龙痛心疾首，长叹道：“现在这类瓷器看似制作无度，不伦不类，反而销路一直长盛不衰，以至于潘家园九成九都是这种垃圾东西！” 苏渊沉默不语，有需求才有供给，这些玩意正好能满足绝大部分消费者的虚荣心理。无论是花几百上千买个青花放在书房附庸风雅，还是真的想用高仿骗人谋利，需求大，才导致现在的结果。 “提起仿古瓷，第一联想必定是樊家井村，那片靠近火车站的弹丸之地，摇身一变居然变成全国仿古瓷中心？” “有人粗略计算过，不足3000人的村落，却有500多家陶瓷作坊和店铺，平均六个人就拥有一家作坊。” 吕成龙无奈道：“中午吃完饭，下午带你去转转，亲自体会一下，什么叫做乌烟瘴气！” 苏渊点点头，飞机很快到达机场，先来到酒店，安顿好休息吃饭，下午打车直奔樊家井。 “老板，要不要青花，绝对清三代官窑，来看看吧！” “这里有明代永乐龙瓶，五百一个，随便选！” “来这里，洪武青花釉里红梅瓶，一千拿走！” 刚下车，马上被几个老娘们拉着，叽叽喳喳让去店里看东西。赶紧离开，走出好远才甩掉她们。 “洪武青花釉里红？故宫也不过三件，还有一个是残器！” 吕成龙气喘吁吁，又气又怒道：“看见没？两年没来，越来越过分，真是……” 苏渊也没有想到，就在火车站众目睽睽之下生拉硬拽？ 国宝遍地都是，一千随便选！ 两人往街里走，这里反而没有人沿街叫卖，两边都是小店铺，有的门还半关着，不知道里面搞什么东西。 吕成龙对这里很熟悉，低声解释道：“作坊分工明确，有些专门生产白胎，有些加工青花等釉下彩瓷，有些加工粉彩等釉上彩瓷，这样划分极大提高工作效率，也最大程度地利用樊家井不大的生产空间。” 苏渊时不时往店里看几眼，果然到处都是瓷器，十几平米满满当当全是各种瓶瓶罐罐。很多货架上摆不下，直接放在地上。 “这里还有几十家特殊店铺，就是所谓的专业做旧，因为未做旧的仿古瓷永远只能作为工艺瓷出售，价格大打折扣。” 吕成龙指指远处一间小店铺，小声道：“这些店铺由一些做旧修复技术高明的师傅开设，往往是一个人开一家店，比的是各自拥有的技术和绝活。”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com。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com 第183章 骗的就是专家 “樊家井有个奇怪现象，一旦自己的产品得到市场认可，作坊老板就会关闭街面上的店铺，离开樊家井，在自己家中作业。” “跟紫砂艺术差不多，因为小有名气，只用等顾客上门采货。个中原由，一者是这些老板担心自己的技术被同行窃取，二者或许他们担心樊家井这种大路货影响自己产品的价位吧。” 苏渊满脸不屑，这不就是吃饱了骂娘？你靠着做假飞黄腾达后，转身就鄙视昔日同行，真孙子！ “高仿也分三六九等，除市面上流通的那些价位数千元到数万元的普通高仿瓷外，还有数量极少、价格惊人的顶尖高仿瓷，它们由技术顶尖的高仿大师制作。” “据我所知现在景德镇大概还有不到20位这样的大师，全部是被包窑。很多来自岛国和欧洲的商人，选择其中一位，每年出资数百万元包窑，产品全部归包窑方所有。” “顶级作坊每年只生产十几件甚至几件精品，失败作品全部销毁。这种高仿流入市场后，往往会进入大型拍卖会，冒充真品，单件价格往往高达数十万元到数百万元不等，极大扰乱市场秩序。” “我见过水平最高的甚至采用电脑三维扫描纹饰，几乎丝毫不差！” “一件三寸高的斗彩梅瓶，仿清乾隆官窑，市场价８００元。仿元青花缠枝莲大盘，底足的跳刀痕都能做出来，要价才４０００元。” 说完看着苏渊，低声道：“明天咱们去见一个老朋友，虽然名气不大，但真真正正是此道之高手！” 苏渊眼前一亮，期待点头同意，来景德镇就是为偷师，有火眼金睛在，什么秘技绝活还不是明察秋毫？ 今天转完一圈，收获颇丰，得到很多不传之秘。虽然都是点点滴滴，可汇集起来也不容小觑。 一波经验刷下来，水平飞涨，特别是做旧，已经不逊于任何资深高手。 第二天上午，吕成龙带着苏渊来到莲花村，一座三层小洋楼在周围平房中很是显眼，刚进院子里摆满各种朝代、不同器型的瓷器，春雨过后，件件被冲刷得锃新瓦亮。 “老乔，我又来看你了！” 吕成龙大喊几声，从屋里才走出一个六旬老者，貌不惊人，三角眼，山羊胡，又瘦又小。 “鬼叫什么？”老乔看着吕成龙，呵斥道：“我的耳朵又没聋！” 来到两人面前，皱着眉头道：“你小子又不是土豪大老板，难道我还要红毯铺地迎接你？” 吕成龙嘿嘿一笑，拉着苏渊介绍道：“这就是老乔，别理他，多少年就是这个臭脾气！” 老乔打量几眼苏渊，转身回屋，冷哼道：“真晦气，进来吧！” 吕成龙使个眼色，率先进屋，苏渊暗自摇头，老爷子脾气挺冲，有点意思。 刚进屋，苏渊有些吃惊，只见楼房一层竟然被改造成烧制瓷器的车间，除室内部分，后院还搭起一个近100平方米的临建房。 角落到处堆放着数十袋瓷土，老乔正在用秤称量各种配料的重量。另外半间摆满不同器型、尚未烧制的瓷坯，有的已经画上图案，只差上釉。 中间安置的是烧瓷用的气窑，造型奇特，应该是经过改良，不但从烧煤变成天然气，用起来更加顺手。 窑炉里火势正旺，房间一角的打釉机一直转个不停，轰鸣声不绝于耳，整个家已经变成大作坊。 老乔不理两人，自顾自干活，吕成龙低声道：“只要你拿来样品，他什么时期的都能仿！” “手艺连师傅都赞不绝口，比如2005和2006年主要仿制元青花，那时候卖得好，也好做，工艺要求低，青料烧出点铁锈斑冒充苏麻离青就行。” “后来元青花不好卖，便改烧明清官窑。这几年明清官窑做的人越来越多，不过老乔的手艺还是顶尖，每年我都来找他取取经，顺便了解点内幕。” 苏渊点点头，这种话从故宫鉴定专家嘴里说出来仿佛不可思议，但的确如此。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人家作假可是用身家性命在拼，岂是那些在博物馆养尊处优的专家？ 曾经有博物馆馆长公开解释承认，说专家眼力的确比不上民间高手。 博物馆因为都是考古，研究出土文物，真假基本没有悬念。而民间藏家不同，花的是真金白银的血汗钱，肯定要用心仔细，所以高手大多在民间。 比如最近热议的海昏侯大墓，其实就是几个盗墓贼先发现，结果被政府截胡，否则…… 老乔放下素胎，擦擦手，问道：“这次又想拿点什么去科学鉴定？” 走到吕成龙面前，不屑道：“早就告诉过你，我做的玩意最不怕仪器测试！” “不是看不起你们博物馆，那些狗屁高科技测试无非是检验足底，分析瓷胎成分，对比是否跟老瓷一致？” “我的东西完全是按传统的二元配方来搞，而且原料就采自古代取料的老坑。像做瓷胎用的磁石就是祁门太后坑，当年慈禧也挖过。” “高岭土直接从老矿拉来，100多一袋。当地政府不让卖，村民就趁着晚上挖土、装车。家里存了几百斤，成分和当年一模一样。” “尤其是釉，一斤釉料最少四千，发色绝对正……” 说完盯着吕成龙，耻笑道：“你告诉我，那些高科技有什么用？” 吕成龙面露尴尬，刚想说话，老乔摆摆手，打断道：“还有某些所谓专家，高倍放大看釉面下的气泡？” “哈哈哈……骗的就是他们这些半吊子！” 老乔指着气窑，得意道：“都说古代窑炉是用柴烧，温度不均匀，所以瓷器上会出现大小不均匀的气泡。现在烧瓷一般用天然气，温度均匀，没有气泡？” 说完拿起一个青花梅瓶，展示道：“我告诉你，老子可以通过调节放气量来控制窑内温度，关小几分钟，再放大几分钟，你想要大气泡还是小气泡，都能烧出来！” 第184章 良性循环 苏渊看着对方手里的作品，眼中闪过种种场景，突然笑道：“如果前期用电，后期用木炭，烧出的效果会更接近古代柴窑的效果，再撒一把食盐，釉面会显得更加肥润。” “你……” 老乔一愣，十分吃惊盯着苏渊，原本以为毛头小子是吕成龙的徒弟，跟着师傅开开眼界，没想到竟然…… “呦，看不出来是个高手？”老乔冷哼一声，放下梅瓶道：“有点眼力，不错。” 吕成龙笑而不语，带苏渊来就是为现在，一边是顶级高仿老江湖，另一边是连师傅都赞不绝口的后起之秀…… 火星撞地球， 好戏上场！ 老乔重新打量着眼前淡定的年轻人，还真摸不清对方的底细，又拿起一个玉壶春瓶，试探道：“再掌掌眼？” 苏渊笑着接过，随便扫一眼道：“高锰酸钾加硝酸再加松香水，按比例调和后刷在瓷器表面，几小时后就能去贼光。” “再用砂轮和砂纸细细打磨出粗细痕迹，看上去最少流传几百年，要说最难的还是火石红吧？” 看着老乔越发严肃的表情，轻笑道：“将湿的老糠灰垫在器物的底部进窑，烧成后的底足就会出现火石红。如果想做成出土器，再涂上红泥，使泥浆渗透到开片纹里，土锈也就八九不离十。” 老乔深吸口气，脸色凝重起来，沉默不语。苏渊微微一笑，要说高仿最大难点就是做旧。 毕竟是新瓷，烧制出来后釉面呈现崭新锃亮状，业内俗称贼光。怎样去除这层贼光，并产生像历经岁月打磨后的老瓷所具有的温润包浆，乃各路高手看家秘技，也是蒙过业内行家的关键环节。 吕成龙看老乔吃瘪，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早先你们用高锰酸钾或氢氟酸泡，但那些药水腐蚀程度太强，不好控制。本来想仿乾隆，泡的时间一长，看上去变成晚明。” “时间短了又成光绪的了，这个很头疼。现在你又配出专用秘方，处理过的釉面就跟老的如出一辙？” 老乔撇撇嘴，承认道：“你小子有点门道，这种药水通常泡上一天一夜，就算时间长了也不会过分，很平稳。” “咱们吃这路的各家手法都不同，还有用中药或者红茶煮的，都是机密，配方肯定告诉别人！” 转身从柜子里又拿出一件东西，双手捧到苏渊面前，正色道：“请指教！” 苏渊微微一笑，老家伙终于知道厉害了？ 慢慢接过，竟然是一件少见的康熙柱罐，纹路精美，包浆温润，两边还有两个孔，专门留着穿环用。 随手翻几下，仔细看了看孔的边缘，用手一摸道：“其他仿的还行，不过还是有明显破绽。” 老乔一愣，目光灼灼，逼问道：“有话直说！” “很简单，古代打孔是纯手工，用线锯钻，全靠水滴石穿的慢功夫。边缘能看得到螺纹，你用的电钻转速太快，根本不会留下痕迹。” 老乔全身一震，恍然大悟，双手抱拳行礼，客气道：“朋友真乃火眼金睛，老乔佩服！” 苏渊摆摆手，指着瓶上的画工，试探道：“现在景德镇有多少人达到这种水平？” 现在的老乔再也不敢嚣张，认真道：“说实话现在画师很少能达到宫廷水平，但是走市场绝对没问题。以前我们是把胶片印在瓷器上画，可无形中画面很呆板，线条不流畅。” “现在高手怎么画？一件老东西摆在一边，不用把瓷上的图搞下来，而是把风格吃透，比如康熙时期的人物肚子都大，脸必须变形，全就把这些风格画出来。” “位置大概摆一下就可以，越随意越真。很多专家鉴定只要是运笔流畅，没有照葫芦画瓢、迟疑不决的痕迹就能过关。” 苏渊点点头，再次追问道：“如何出货？” 老乔嘿嘿一笑，露出大黄牙，低声道：“一般都是客户拿着样品来定做，高仿后再去拍卖。我再照原样复制一些中低档仿品，让那些杀猪的拿到古玩市场去卖！” “早年我也在潘家园当过杀猪的，全靠障眼法。一开始手上拿件真东西，住进宾馆，然后找一些有钱的棒槌，到宾馆里看货谈价。” “如果买主出20万，我就要50万，尽量拉大差价，打几天拉锯战，吊足胃口，再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赝品，给买主打电话。” “如果对方稍微抬高一点说26万，顺水推舟说急着用钱赔钱卖，28万一分也不能少，成交！” 苏渊暗自摇头，买的没有卖的精，更何况是古玩行。没办法，人傻钱多，宰的就是二半吊子。 吕成龙见苏渊镇住老乔，也暗自松口气，对方根本看不上博物馆专家，认为都是眼高手低的嘴把式，这几年没少碰钉子。 没办法，谁让自己有求于人？ 每年专门来景德镇取经，就算被鄙视也要了解最新作假技术，至于来历和去向，那绝对不会多问一句。 圈子水太深！ 苏渊没有说话，从架子上拿起一件定窑白瓷碗，阳光下能看见稀稀疏疏的细纹，问道：“鸡爪纹是你敲的？” 老乔哈哈一笑，得意道：“鸡爪纹是很多所谓专家鉴定新老瓷器的依据，我只要用鹅卵石在瓷器上一敲，就能敲出外表不破，内壁有无数细小的鸡爪纹，这才是看家本事。” 苏渊点点头，这招是绝活，没十年八年练不成。 三人重新坐下，老乔拿出一本某拍卖公司的图录摆到面前，翻开其中一页，上面印的是一个清道光绿彩瓶，拍卖价为130万。 “图录上这件是我原来做的，跟买家有协议，5年之内不得重复仿造，5年过后随便”。再弄几个低仿，一口价两万五！” “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别人买走我手里真正高仿，几年之内不准再卖第二件同样东西，保持已售产品的稀缺性，便于高价出手。” “我买过的真东西不下三千万，买来这些母鸡，就让它们下蛋。一对乾隆粉彩瓶，当时买来花12万，仿制一对新品最少能卖到5万。” 老乔知道两人都是行家，直接开诚布公道：“仿品卖到一定数量后，别人也开始做，我再把母鸡卖给拍卖公司。赚了钱再去买新品种，接着仿。” “这才叫良性循环！” 第185章 瓷器中的法拉利 吕成龙摇摇头，无奈叹口气，这就是现状，谁也改变不了。 古玩全凭眼力高低，哪怕您花一亿，只要买到假货，自认倒霉，法院都救不了。 尤其在景德镇，千年瓷都，地下多的是各种官窑碎片。以清康熙、雍正、乾隆三代的款识最多，专门有人从御窑厂遗址挖瓷片，然后高价卖。 御窑厂为保证入宫瓷器都是精品，出炉后凡是有瑕疵的都会被敲碎扔掉。至今在窑址下，仍埋有大量残瓷。 遗址是前些年在景德镇市政府大楼地下发现，考古发掘后，政府动迁，御窑厂被保护起来。当时有人故意在御窑厂周围租店面，白天开门做生意掩人耳目，晚上打地道盗挖地下的残器和瓷片。 很多藏家喜欢看底款，认为是鉴定要点，其实新瓷接老底并不是什么新发明，有点水平都会做。 故宫为修复也买来各种高科技，接底精密度相当高，一台专用仪器最少上百万。 老乔又指着一个图片道：“如果我仿照故宫藏品做一对牡丹花卉碗，然后装上底款，再配上老盒子，让人拿去上拍，至少能拍出100来万！” “要我说真正官窑高仿品，除形制、绘画、工艺必须符合宫廷规制之外，还必须满足其他几个辅助条件。” “一是胎土必须取自当朝的老坑；二是色料必须出自当年的原料产地；三是由柴窑烧制而成。” “胎土配置和制作工艺到位，烧出来的成品重量必须与真品相差无几，有些甚至精确到克。” “器型的尺寸、弧度与真品分毫不差。只要使用坑口相同的色料，再进柴窑烧制，基本上器物表面发色准确、釉层肥润。几个条件符合，足可以让大部分鉴定者大跌眼镜。” 说完不屑道：“什么拍卖行首席鉴定专家？我这件明成化孔雀绿釉鱼藻纹盘在境外拍过一只，880万成交，当时由国际著名拍卖行的瓷器鉴赏家拍板认定。” “还有这个九桃粉彩瓶，拍过两只，可没赚到多少钱。因为当初光是研制就用三年时间，花100多万……” “这件嘉靖五彩鱼藻纹罐，曾经拍出80多万……” 苏渊看着老乔得意洋洋的指点江山，几大拍卖公司的画册赫然变成战利品，一个人尚且如此，那其他…… 老乔已经把苏渊当成同道高手对待，收起画册，正色道：“这些都是过去式，在我看来高仿最难不过两大挑战！” “一是何朝宗的观音，二就是乾隆的转心瓶！” 苏渊皱起眉头，没想到老乔会说出这番话，吕成龙听完点点头，接话道：“相传乾隆某年到景德镇微服私访，无意对一位老瓷工说：可惜这里没有会动的瓶子。” “老瓷工听完冥思苦想，突然受到走马灯的启发，终于创制出一种会转的瓷瓶——镂空转心瓶。” “几年前一个乾隆珐琅彩转心瓶曾经创造五点五亿天价，至今还傲视群雄，无人能敌。” 吕成龙感叹道：“虽然文物的价值不能完全用金钱衡量，但同样能说明转心瓶的稀有和珍贵，五点五亿，相当于四吨纯金！” 老乔站起身，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件作品，小心翼翼放在桌上。只见瓶口外撇，颈部短粗，瓶肩下垂，瓶颈两侧塑有象耳，整体造型沉稳大方、雍容华贵。 外瓶采用珐琅彩绘制，图案以复杂精致的缠枝花纹为主，色彩鲜艳明媚。腹部有四个镂空的开光景窗，其图案是四季的花卉风景，采用镂空雕刻的手法，非常精巧。 透过镂空景窗可以看到里面的内瓶，上面为粉彩绘制的婴戏图。一群可爱孩子有的骑马、有的举着伞盖、还有的在击鼓或提着灯笼，形象千姿百态。 当内瓶转动的时候，画面上的孩子们仿佛拥有生命，纷纷活动起来。 苏渊心头一震，没想到居然能见到国宝？突然恍然大悟道：“可惜是一件残器！” 老乔长叹口气，看着转心瓶几处修补过的痕迹道：“这只转心瓶是千辛万苦收集而来，就算是残器也是三生有幸。” “颈部十二个的开窗中写有楷书的万年、甲子及篆书的10个天干名称，肩部写有篆书的12个地支名称。当颈部旋转的时候，颈部和肩部的两组开光对合变化，就可以组成一部万年历。” 老乔满脸痴迷道：“我认为转心瓶绝对堪称别出心裁，巧夺天工！” 苏渊点点头，怨不得对方说这种话，要知道转心瓶制作工艺十分复杂。内瓶是一个独立个体，外瓶分为颈、腹和底座三个部分，其中腹部乃镂空，以便于观看内瓶的图画。 需要分别把四部分烧制成型之后，先将内瓶套入外瓶之内，与外瓶的底座组合好，再用一种特制黏合剂把内瓶上沿与外瓶的颈部黏合。 这样内瓶才可以随着外瓶自由旋转。当转动外瓶的瓶颈时，从外面看，内瓶上的画面就变得活灵活现。 首先内外瓶的设计尺寸要合理，内瓶绘画位置要得当，同时还需要控制好各部位的收缩比例，要求烧成之后不能变形。 如果比例尺寸稍有差池，就会导致无法组装或者转不起来。设计制作的很多方面，甚至科技高度发达的今天仍然难以实现，很难想象在完全依靠手工制造的情况下，工匠是如何精确把握其尺寸和比例？ 苏渊眼中闪过各种场景，火眼金睛启动，读取全部工艺流程。要把外瓶底部制成鸡心状的钮，把内瓶底心做成鸡心状的槽，钮和槽要绝对吻合。 尤其要考虑外瓶和内瓶的干燥率，以及掌握好烧成后的收缩率。稍稍不注意，造成钮和槽不吻合，即便前面再多的辛苦也是白费。所以制作转瓶的代价十分大，往往是百里挑一。 就算是顶级老把桩来烧窑，也不敢说一定能成功。但凡有百分之一的误差，就会前功尽弃，一败涂地。 据清代记载，转心瓶存世十分稀少，只在乾隆八年、十一年、十二年、十八年及二十二年，由御窑厂曾经先后烧造数件可以旋转的瓷瓶及瓷碗，花费巨大，仅供皇帝赏玩之用。 连好大喜功的乾隆都不舍得多烧一个，可见其花费之大，堪称奢华之极！ 第186章 曲线救国 “至于这件……” 老乔戴上手套，又拿出一件作品，恭恭敬敬放在桌上，苏渊眼前一亮，惊喜道：“瓷圣何朝宗！” 只见一位僧人，站在汪洋大海之上，双手合抱在胸前，双眸深邃，凝视远方，东渡弘法的抱负和决心，被表现得恰如其分。 达摩渡海像！ 阳光散下，釉色匀薄纯净，光润明亮，乳白如凝脂。釉中隐现乳白或微透粉红，因此才有猪油白之美称。 何朝宗，明嘉靖万历年人，自幼受家传熏陶，喜爱瓷塑工艺，拜当地艺人为师。 早年为宫庙泥塑各种神仙佛像，如德化碧象岩的观音、下尾宫的大使、程田寺的善才、东岳庙的小鬼，形象逼真。 充分吸收泥塑、木雕和石刻造像的各种技法，博取各家之长，形成独具一格的何派艺术。 发挥传神写意的长处，微妙地表现人物的内心世界，富有神韵。特别是衣纹刻划，线条清晰、简洁、潇洒，多变化，柔媚流畅，翻转自然，圆劲有力。 特别是观音像，被视为独一无二之珍品。以德化瓷细腻质地和独特象牙白展示其静美柔曼的风韵，朴素典雅、衣纹流畅、表情传神、形象逼真，在岛国及东南亚的佛教国家中，被奉为神物至宝。 眼前的达摩纹理如行云流水，活灵活现，令人肃然起敬，高山仰止。 人物比例非常准确，面相丰腴圆润，神情生动，仪态慈祥善良，刀法圆熟流畅，衣褶处理飘逸如真。 雕像不过四十厘米，可站在那里，不动如山，沉稳大气，如中流砥柱，顶天立地！ 苏渊双手微微颤抖，脑中闪过各种信息，仿佛一股股热流涌入，作为刀法大师最能明白其中精髓，如获至宝。 脱口而出道：“真品无疑！” 老乔一挑大拇指，赞叹道：“好眼力！” 再次对苏渊刮目相看，要知道何朝宗名头太大，历朝历代无数人模仿，但从来没人能得到真正精髓。 比如达摩像，头发丝丝毕现，海水纹纹路精细，处处体现大师精妙入微的刀法，令人叹为观止。 不只是线条潇洒流畅，动静相济，形神兼备，再加上原材料的精选，当年所用瓷土乃极品陈腐泥，质地上乘，才使瓷佛显得滋润莹厚，胎骨均匀坚硬，美如脂玉。 苏渊脑中不断闪过何朝宗独门八字技法，捏、塑、雕、镂、贴、接、推、修，开创独树一帜的流派风格。 何朝宗非常注重自己作品的艺术性，不是成熟作品，决不轻易烧制，所以传世作品较少。据估计目前存世可以确认为何朝宗本人作品的数量，可能不足百件。 对于佛教徒来说乃无上至宝，每件出现都会掀起惊涛骇浪，随随便便过千万的重器。 吕成龙赶紧站起身，对着达摩深鞠一躬，惊讶道：“居然是何朝宗……” 老乔哈哈大笑，盯着苏渊，洋洋得意道：“这么样？两件是不是都是极品？” 苏渊露出微笑，点头道：“不错，无论是转心瓶，还是何朝宗，都堪称巅峰之作，令人佩服。” “痛快！”老乔能得到苏渊的认同，十分高兴，感叹道：“何朝宗从来不敢想，这辈子最大梦想就是能亲手仿出一件转心瓶，此生足矣，死而无憾！” 苏渊也露出神秘微笑，这次真乃不虚此行，竟然能得到何朝宗毕生经验心得，令自己的刀法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还有各种做旧经验，老乔不愧是民间高人，令苏渊大开眼界，绝对不虚此行。 心中出现一个计划，跟吕成龙告别，直接回到龙泉，来到斗剑阁，见到金三爷。 “打捞公司？”金三爷听完十分诧异，不解问道：“您是什么意思？” 苏渊摆摆手，轻声道：“我想成立一家海上打捞公司，专门在附近公海打捞古代沉船，三爷您见多识广，手下精兵强将多，希望能帮我操操心。” “没问题！”金三爷听完满脸是笑，自信道：“老弟放心，捞偏门我玩了几十年，闲着也是闲着，交给我！” 给苏渊满上茶，计划道：“这样吧，咱们兄弟合作，五五投资，一起玩玩？” 苏渊哈哈一笑，明明知道是亏本买卖，还要放下加盟，不愧是义气中人。 放下茶杯，低声道：“老哥您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所谓打捞只是一个幌子，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金三爷一愣，看着苏渊似笑非笑的表情，迟疑道：“难道不是为打捞沉船宝藏？” 苏渊仰天大笑，凑到跟前，低声道：“有宝藏最好，不过就算没有，难道咱们自己不能弄出来几个？” 金三爷肃然而惊，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赶紧深吸口气，凝重道：“风险太大了吧？老弟要是手头紧，只管开口，我这里……” 苏渊摆摆手，淡然道：“国内池子太小，玩不尽兴，最近跟小鬼子有点接触，所以……” 金三爷恍然大悟，一拍桌子，激动道：“原来如此……好……好啊！” 猛地站起身，压低声音兴奋道：“早就听说老弟在岛国混的风生水起，不光是刀剑，连青瓷手艺都价值连城。” “不过这事必须慎重，如果没有十足把握，绝对不能贸然出手！” 苏渊点点头，金三爷是老江湖，聪明人一点就透。沉思片刻道：“其实这种事从民国就有，很多匠人高仿不是为钱，而是为保护国宝。” 起因就是当时小鬼子侵略华夏之后，不择手段搜集几千年来传下来的艺术珍品，自然就遭到当时整个收藏界和艺术界的抵抗。 当年有个从清朝宫廷造办处出来的御窑厂高姓窑工，祖上几辈都是皇家御窑厂的工匠，手艺精湛，而且家中也颇多收藏。古代历史上，工匠艺人虽然手中掌握着精湛技艺，但是社会地位不高，仅比下九流好一点。子女同样不能读书，只能世世代代，父死子继做匠人。 因此这些人守着窑厂，难免监守自盗。偷拿点瓷器出去卖，补贴家用。而作为皇家御窑厂的匠人，所偷窃的瓷器自然也是皇家贡品。 后来高家收藏珍品瓷器的消息传到小鬼子耳朵里，很快军队便找上门，用家人性命相威胁，强行索要这些瓷器。 高工匠自然不愿意把这些祖宗冒着性命危险留下来的传家宝就这么白白交给小鬼子，左思右想之下，想到作假的办法！ 仗着祖辈传下来的烧窑和制瓷工艺，烧制出来的仿品与真品几乎一般无二，再请人做旧一番后，把这批假瓷器上交。不仅保住祖宗传下来的真宝贝，也救下家人性命，免除一场大劫。 后来大家口口相传，受此恩惠的人变得越来越多，刚开始还只在制瓷匠人圈里流传的办法，慢慢传到当时整个书画界和收藏界。 甚至当时鼎鼎大名的国画大师齐白石、徐悲鸿、林风眠等都沿用此道，保住大量中华民族的艺术瑰宝。 此乃爱国高仿！ 第187章 有一种美叫何朝宗 金三爷听完重新坐下，喝口茶压压惊，冷静分析道：“我明白了，所谓打捞公司只是一个幌子，古玩最讲究来路干净，出水货不但没有任何法律问题，连税都不用交。” “可小鬼子也不是傻子，所以这件事老弟最好不要出头，幕后操纵就行，其他的交给底下人办，这样更安全。” 苏渊听完露出微笑，自信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才有意思！” “苏某一路走来，披荆斩棘，那次不是迎难而上？” “如果没有绝对信心，也不会把老哥您拉下水，这件事风险大，欲速则不达，必须见机行事。” 金三爷长出口气，明白苏渊早有计划，笑道：“好，打捞公司交给我，两个月搞定，绝不会拖老弟的后腿。” “至于剩下的事，等待机会，伺机而动如何？” 两人相视一笑，决定分头行事，金三爷老谋深算，知根知底，是最佳合作对象。 近几年最让人津津乐道的还是南海一号，船舱内保存八万件文物带给文物和考古界巨大震撼。沉没于海底800多年，船体却保存得相当完好。 整艘船没有侧翻，而是端坐在海底，船体的木质相对比较坚硬，这样的例子在世界水下考古史上也是极为罕见。 国外有很多职业海上寻宝团队，每年执着徘徊于历史重要航线上，不断探寻淹没于海底的宝藏。由于相关法律界定得比较模糊，因此海上探宝造就无数一夜暴富的传奇。 1985年7月20日，费雪经过十几年努力，终于找到传说中的阿托卡夫人号。这艘号称海底最大宝藏的沉船上有40吨财宝，其中黄金就有将近8吨，宝石有500公斤，所有财宝的价值约为4亿美元。 几年前世界打捞业巨头，美国奥德赛海洋勘探公司宣布，从大西洋海底一艘古老沉船上，起获重达17吨的殖民时期金银财宝，总价值至少为10亿美元。 当然海洋打捞不但要求高科技设备，还很烧钱。看似简单，难度极大。一条好的打捞船最少几百万美金，最顶级的要几千万美金。 只有少数几个国家掌握核心技术，国内有钱都买不到。 其实苏渊要求不高，投个一千万，随便弄两艘打捞船，能出海就行。因为寻宝这种事全靠运气，很多时候高科技也不管用。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对外放出打捞成功的消息，剩下的水到渠成。只要东西过硬，加上自己现在的名气地位，就算小鬼子再精明，也逃不出一个贪字。 回到作坊，苏渊拿出高价购买来的德化陈腐泥，这是最大秘诀。从地下挖取泥土，垒成大土堆，任凭风吹、雨打、日晒，从不翻动，历时三四十年。 泥土经过大自然的处理，质地变得更加纯化精炼，适合制造各种器皿，再将瓷器放入窑内或炉里烧制而成。因此人们挖泥堆土，目的是替儿孙们贮备制造瓷器的材料而已。 德化窑烧造的白瓷不是将白色呈色剂添加到胎土或釉料中，而是选用含铁量较少的瓷土和釉料，再经过几十年陈腐，使其含铁量降到最低。在高温还原的氧化中，洁白瓷胎加上纯净透明釉才能烧造出白度极高的作品。 开始雕刻观音。他的观音超凡脱俗，圆润饱满，圆融一切，慈悲祥和。 世人有云：除非观音离南海，何来大士现真身。 苏渊拿起刀，闭上眼睛，用心感受，脑中不断闪过何朝宗的手法，因为有玲珑刀的底子，很快融会贯通，掌握精髓。 明清时代坯体脱模，一般被分解为头部、身体和底座三个部分，各部分又被分别切割成前后两个片块。 由于是合模制作，一般高度在10厘米以上者，除头、手等部件系合模后插入外，内底应是透空的，有明显的连接痕迹。 尤其是人物比例，非常准确，面相丰腴圆润，神情生动，仪态慈祥善良，刀法圆熟流畅，衣褶处理飘逸如真，完美无缺。 苏渊福如心至，猛的睁开眼睛，刀法行云流水，如羚羊挂角，鬼斧神工。 只见观音足踏宝瓶，宝瓶中插莲花，宝瓶似乎在浪花海水中时隐时现，海水浪珠，簇簇水花飞溅，像是一串串白色珍珠，雄浑壮观，很有气魄。 刀法圆软深秀、深浅得宜，准确刻画出富有节奏感的衣纹线条和多层次随风飘曳的衣裙，特别是佛像的五官和手足，更是细致入微，一丝不苟，毫发之间尤见功力。 观音低首垂目，面形长圆，能看出盛唐佛像的影子，华贵而又肃穆，既觉得平易近人而又感觉不食人间烟火，细细品味之间，气韵非凡，令人震撼。 造型风韵多姿，表情平静安然，双目眯起，心有所思，双唇紧闭，嘴角上浮现出一丝甜蜜的笑意，使人感到真有那么一颗诚挚温柔的心在跳动。 如同一位年轻慈爱的母亲，在经过整天操劳，哄睡婴儿之后，恬静地倚在床边打盹，嘴角含着甜意和警觉。 不敢熟睡，随时在注意孩子有什么轻微的响动。看上去性情温柔，品格贤淑，心地善良，德操圣洁，正是传统古代妇女美的典型。 苏渊放下刀，仔细研究，对作品很满意。玲珑刀加火眼金睛，天衣无缝，竟然让失传几百年的何朝宗重见天日！ 再次开始，沉迷其中，不断吸收精髓，两种刀法融会贯通，水乳交融，逐渐升华，形成独有特色。 接下来十天闭门不出，终于达到大成境界，观音塑像，头戴披巾，双目微张下视，神情自在慈祥，形象丰满。 额中一点吉祥痣，双手交叉袖内合拱于右胸腹间，衣着宽袍于胸前作结状，左足半露踏莲，右足淹没于衣裙浪花之中，衣纹线条圆转流畅、疏密有致、明暗起伏、繁而不乱。 整体造型富有动态，舒展飘逸，刻画出观音的超然脱俗之态和乘风渡海之势，构图手法精炼、雕刻精细入微。 堪称巅峰之作！ 第188章 双管齐下 苏渊拿着面前两尊观音，十分满意，尤其是阴文篆书，何朝宗三字，葫芦形印章款，天衣无缝。 站起身，来到窗边，负手而立。心中有些迟疑，手艺难关已经攻克，而心里关…… 许久面容越发坚定，终于下定决心，让柳生惠美打电话，联系井上琳子。 任务要求以假乱真，仿品必须得到众人认可，思来想去还是刀法有信心，把握最大。 德化白瓷跟龙泉青瓷都是单色釉，对瓷土要求高，需要陈腐多年的原料。然后是造型之美，通过工匠高超刀法传达表现，没有任何纹路装饰，直达人心。 虽然有火眼金睛，但颜色釉配方博大精深，画工要求极高，最后还有烧窑之变，想要高仿完美难比登天。 苏渊现在不能有丝毫差池，所以还是以刀法取胜，拿出何朝宗观音作为完成任务的杀手锏。 第二天井上琳子带着两个专家连夜跑来龙泉，不可思议看着两尊观音，震撼道：“瓷圣！” 两个专家深鞠一躬，甚至不敢用手触碰，小心翼翼拿出放大镜，仔细观察细节，嘴里不停喃喃自语。 “魏晋南北朝以来佛教造像的优秀传统，使之具有超凡脱俗之轩昂气宇，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聪明睿智，令常人仰之弥高……” “同时又根据各种神祇的不同特性，从现实生活中加以提炼，使之和蔼可亲但没有媚俗感。望之俨然，即之也温……” “玻璃品相，胎体细密，透光度好，釉色纯净，光照之下，尤为明亮……” “珍品……绝对是百年一遇的瓷圣珍品！” 井上琳子深吸口气，得到肯定答复后，赶紧给苏渊深鞠一躬，恭敬道：“大师果然出手不凡，真乃东京拍卖的荣幸。” 苏渊摆摆手，轻描淡写道：“这是朋友所托，听说你们拍卖行跟我合作的不错，所以想来试试水，如果满意，以后有的是机会。” 井上琳子心花怒放，再次鞠躬致谢，现在的苏渊已经是岛国收藏圈炙手可热的青瓷大师，无论是百年老字号茧山龙泉堂，还是茶道大师千叶，甚至连禅宗高僧泉山大师都赞不绝口。 作为东京拍卖最重要的合作对象，第一次拍卖结果皆大欢喜，苏渊果然言出必行，马上送来两件重器，堪称国宝。 “请大师放心，东京拍卖一定全力以赴！” 很快带着藏品离开，尽快筹备专场拍卖，苏渊想了想，打电话给耿宝昌，约好明天见面。 “这是……” “何朝宗的观音！” 老爷子看见苏渊拿出来的观音，眼前一亮，满脸惊喜，接过来仔细研究，许久心满意足道：“好东西啊，品相如此完美的观音，就算在故宫也不过两件！” 苏渊微微一笑，心中完全放松下来，连耿宝昌都打眼，证明自己的刀法已经天衣无缝。 这次来还有个目的，利用火眼金睛偷师，紫禁城是天下宝贝聚集地，在这里刷经验值，岂不是…… 爽翻天！ 听完苏渊想要参观的要求，耿宝昌笑道：“哎，其实故宫也没有外界传说的那么神秘，前段时间不是流传一个片子叫我在故宫修文物？” “如果你愿意，推荐你来上班？以后手边全是宝贝！” “别，您还是放过我吧！” 苏渊赶紧摇头道：“我自由自在惯了，没事跟您老转转，开开眼看看宝贝已经足够。” 耿宝昌叹口气，很可惜，没办法，人各有志，人家年纪轻轻已经达到如此水平，前途不可限量。在社会上规矩少，发展空间大，真要进故宫条条框框多，反而更麻烦。 “故宫上手看东西规矩最多，人数有严格限定，级别界定也严。十几年前敏求精舍几大藏家来参观，有徐展堂、天民楼的葛洪明等七八个人，级别很高。” “院长亲自陪着看东西，结果人家等了半天，只拿来一个康熙、一个雍正和一个乾隆，就三件！” “当时徐展堂就火了，说谁家没这么一大堆东西？还要跑千里迢迢专门跑来这里看？结果气得不行。” “我当时就坐在旁边，脸红得很，面子拿不下来，但没办法。等到临走，偷偷拍拍徐展堂的肩，让第二天到东华门等。” “第二天见面才看到一个永乐压手杯、一个洪武釉里红带盖梅瓶，还有一个成化斗彩，总算满意而归。” “故宫有明文规定，超过多少人，一级品就不能拿出来。昨天人太多，院长也没办法。” 苏渊哈哈大笑，幸亏是敏求精舍几个顶尖藏家，否则连看的资格都没有。圈里两大顶级收藏团体，一是港岛的敏求精舍，二是宝岛的清玩雅集，每个都是资深藏家，底蕴深厚，赫赫有名。 天气不错，耿宝昌亲自带着苏渊参观，因为有火眼金睛，自己不用上手，所以省去很多麻烦。 走进藏宝库，各种稀世之宝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北宋定窑花莲荷纹斗笠碗，新官款！” “定窑白瓷刻双鱼纹盘，官字款！” “北宋钧窑窑变大花盆，三字款！” “北宋钧窑八方弦纹瓶，八字款！” “南宋官窑粉青釉箸瓶，修内司窑！” 耿宝昌看见苏渊兴奋的表情，笑道：“早期南宋官窑多薄胎薄釉，晚期多薄胎厚釉。厚釉器施釉多至几层甚至十几层，釉的厚度甚至超过胎骨。” “釉色以粉青为主，也有青灰、青黄、灰绿、黄绿和炒米黄等色。釉面有开片，以蟹爪纹为主，也有冰裂纹等，大多是较稀疏的浅黄色开片。鳝血纹为上品，黑梅花片次之，墨纹再次之。” 苏渊看着精美绝伦的国宝汝窑，暗道：“什么时候能凑齐一套宋五大名窑，那才叫牛逼。” “定窑和钧窑传世较多，特别是钧窑，自宋徽宗起被历代帝王钦定为御用珍品，入住宫廷，只准皇家所有，不准民间私藏。” 老爷子指着大花盆介绍道：“最美是窑变，钧瓷属北方青窑，独特之处是使用一种乳浊秞，即通常说的窑变色釉。入窑一色，出窑万彩，高温烧制后，会产生出如夕阳晚霞、或如秋云春花等，再有经验的工匠也不知道出来的成果，鬼斧神工，浑然天成。” “钧窑的款识最特别，从一到十的数字，一最大，十最小。当年主要是宋徽宗做花盆用，所以传世有很多盆和缸。” “还有一种说法是，数字是釉色的区分，一三五七九单数代表朱红色器物，二四六八十双数代表青蓝色器物。” 说到这里摇头可惜道：“现在故宫所藏钧窑款识还差五六七，要是我能活着见到一到十，死也瞑目！” 第189章 青花中的VIP 耿宝昌突然神神秘秘问道：“你知道咱们故宫真正的天字第一号藏品是什么吗？” 苏渊一愣，十分好奇，能让故宫评为天字第一的宝贝会是什么？ “来，带你亲眼看看！” 耿宝昌摆摆手，两人来到展厅最西边的角落，终于见到神秘的宝贝。 “这是……” 苏渊看着眼前的东西，大吃一惊，迷惑不解道：“踏脚的木门墩？” “哈哈哈，没想到吧？就是这个小凳子，名副其实是故宫天字第一号！” 耿宝昌开怀大笑，解释道：“故宫文物最早编号方式以宫殿为单位，用《千字文》中一字为代号，如皇帝居住的乾清宫给“天”，皇后居住的坤宁宫给“地”，然后登记宫殿内陈设的文物，顺序再给以流水号。” “据说当时工作人员给文物作编号的时候，因为进门第一眼看到的东西就是这个小凳子，所以就把它列为天字第一号的文物，这个编号一直沿用至今。” “神奇的是不止如此，你知道宝岛故宫天字第一号是什么？” 耿宝昌笑谈道：“也是个小凳子，皇帝的踏脚凳，因为都是沿用这种编号方法，你说好笑不好笑？” 两人哈哈大笑，又来到一个展柜前，只见一个青花人物罐，居然是残器？ 元青花， 人物罐！ 耿宝昌盯着残器，无奈道：“这就是故宫的遗憾之一，元青花人物故事罐在瓷器界有非常重要的地位，璀璨夺目的一朵奇葩，甚至占据着霸主地位，无法被任替代的珍品。” “长期公认存在的元青花人物故事罐全世界仅八件，全都流失海外。这件残器来自民间，算是保存最完整的作品，也是故宫唯一残器，没办法，聊胜于无！” 苏渊点点头，元青花已经是凤毛麟角，更不用说是人物罐，比汝窑还稀少的多。 最令人津津乐道的是鬼谷子下山，2005年以1400万英镑在伦敦佳士得拍出，由犹太古董商埃斯肯纳齐获得，加佣金折合人民币约2.3亿元。 创造天价记录，换成黄金整整一屋子，按照性价比来说，至今也是无敌的存在。 国内唯一作品是1980年出土于横县四官岭，元青花尉迟恭单骑救主图罐，出土后被丢弃在角落达七年。 1987年一名农艺师偶然发现捡回家，用来养花和装种子。1989年文物专家才确认国宝身份，连紫禁城也只能羡慕嫉妒恨。 耿宝昌长叹口气，回忆道：“鬼谷子下山拍卖当天参与标罐至少有十几人，其中不乏来自华夏收藏家，包括来自宝岛寒舍总经理王定乾、拍卖第一人张宗宪，港岛艺术品商会秘书长翟建民。” “竞价达到1000万英镑时，仍有六七人出价。当时王定乾给我说估价在800万英镑左右，把最高支撑点定在1000万，没想到最后……” 老爷子痛心道：“埃斯凯纳齐是世界上经营早期艺术品的主要古董商，他在标价达到1350万英镑时才加入，经过持久角逐才将宝物收入囊中。” “拍完后连他都被现场的紧张气氛耗尽气力，已经达到极限，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最神奇的是，这件元青花居然是从沉船中打捞而来！” 苏渊看着元青花，总览瓷器发展史，元青花无疑是其中一个亮点。元代除一些品格清淡的小件瓷外，多数收藏在伊朗、土耳其博物馆，因为稀有的天蓝色，被奉为国宝。 以氧化钴为原料在白瓷素胎上描绘图案，再用透明釉覆盖，经过高温烧制而成的釉下彩瓷器。其白底蓝彩，千年如新。 青花瓷虽然早在唐代就有，但完整的唐青花、宋青花至今没有发现。到元代中晚期，青花工艺逐渐成熟。 “经过专家研究估算，全世界只有300件元青花，而且都在博物馆。民间基本没有真品，就连高仿都少，因为原料太珍稀。” 苏麻离青！ 这种早已绝迹的原料，让整体画面青花纹饰色调受窑温影响存在深浅不一的变化，用放大镜观察，给人一种清澈深沉之感。 细看青花呈色，活灵活现，在浓艳之处有鲜活的流动感，千古一绝。 耿宝昌感叹道：“这种钴料的产地在波斯卡山夸姆萨村，当地认为是一名叫苏来曼的人发现钴料，故以其名字来命名。” “青花呈色浓重青翠，色性安定，因为苏麻离青含铁高而含锰量低，在适当的火候烧造下呈现出蓝宝石般的鲜艳色泽，美不胜收。” “由于苏麻离青料含铁比较重，使烧成的器物有一种其他釉料所没有的特征既铁锈斑，严格说这应该是一种瑕疵，恰恰是这种瑕疵成就元青花。” 苏渊仔细研究，眼里闪过各种场景，发现烧制过程中苏麻离青料含有的铁的成分会冲破釉面，使釉面产生一种无法人为制作的破口。 既象爆炸点一样的不规则，但同时又有高低起伏有层次感，有的象冬天掉下的树枝，有的象烧过但没有烧尽的煤渣，有的象山上的有水的梯田，更加有的象激流中的漩涡。 甚至抽象画中的鬼脸，千姿百态，仪态万千。每个器物中有成百上千个爆点，每个爆点都有不同的图案，谁能够仿制？ 开辟一个由素彩到彩瓷过度的新时代，画风豪放、富丽雄浑、层次繁多，在中华民族的传统审美观上另辟蹊径，是瓷器史上的一朵奇葩，奠定景德镇天下瓷都的威名。 元青花用麻仓土和瓷石作它的骨架和血肉之躯，用苏麻离青和白青釉作衣裳，以高超的绘画技术神韵给瓷器赋予灵魂，所以在全世界拍卖史上屡屡创天价记录，树立霸主地位。 “当时的苏麻离青早就绝迹，就算后来明清时期用回青替代，最上品也重现不了元代之美！” 耿宝昌意兴阑珊道：“千百年来无数能人异士想重现元青花，可无论原料，还是工艺，从来没有一个人能成功，这才是真正的物以稀为贵。” 第190章 青五色 “元青花大批存在于固定的地点，全世界只有几处，而且没有分散过，首推的就是土耳其的拖布卡帕皇宫，距今已经550多年。” “第二个收藏比较多的是伊朗的阿克比尔寺，有32件，而且没有被拆散过，这不是一个偶然。” 老爷子回忆道：“品质最好的元青花就收藏在拖布卡帕皇宫，从来不公开展览，皇宫一直在修缮，收入库中秘藏。当年我为去看元青花费尽周折。” “在土耳其整整呆了一周，经过艰难险阻，最终才看到元青花。本着一种朝拜心情去，尤其打开后宫的时候，一个人静静坐下，亲人仿佛正向我走来。” 苏渊从老爷子脸上读出一种幸福和不舍，感同身受，其实华夏瓷器含蓄内敛，温文尔雅，充满传统士大夫文化的韵味。 而元青花的纹饰极其繁复，色彩为蓝白二色，这与汉唐以来的文化不符。而且器型硕大，开创瓷器新纪元。 这无疑是与元代海内外交流频繁，东亚与中东文化传播有关，很多瓷器带有明显的中东当地宗教色彩。 尤其是装饰艺术，深受当地美学和教理影响，崇尚繁密，不喜空白，构图严谨，具有抽象，规整，均衡的审美倾向。 主题为植物，几何纹饰和阿拉伯书法，纹饰有缠枝纹，连珠纹，变形莲瓣纹，菱形开光，同心圆等。 很多大碗大盘的尺寸达到40厘米以上，有些瓷器达到史无前例的70厘米高，完全是为满足中东地区席地而坐，共同聚餐的习惯而制。 蓝色更是元代以前的瓷器不可能出现，我们崇尚红色和黄色。红色是生命，黄色是根本。 蓝色，尤其是青花之蓝在过去文化审美中过去从未占有一席，甚至长久以来视蓝为不吉。佛经中恶鬼称之蓝婆，古代乡试用蓝笔处分，称之蓝单；传说中有蓝蛇，其首含毒称之蓝药，药人即死。 可以说元青花是中东土豪最梦寐以求的极品，皇室身份的象征，有钱都买不到！ 足足三个多小时，苏渊心满意足，仿佛有种吃撑了的感觉。每件都是国宝重器，背后不但蕴含高深工艺，还有深厚历史底蕴，如同满汉全席，令人痴迷。 回到作坊，花一天时间记录整理，各种工艺了然于胸，彻底对青花瓷深刻领悟，开始动手实践。 将早就磨细的湿料放在大碗中，比例约为三分之一，用汤匙将料搅散，然后用开水对料冲泡。同时用汤匙不停的搅动，直至水面泛起泡沫为止。 待其沉淀后，撇去上面的清水，才能分碗调制水色。拿出茶水，这是景德镇代代相传的秘方，分碗时不但要注意根据所需控制料量的多少，如果对入适量的茶水，搅拌均匀，可以有效防止生水。 所谓生水，是分水中出现的一种现象，即在分水时料与水不融合，水料分体，影响青花发色和装饰的表现力。茶水不能太浓，否则茶叶中的胶汁会生涎，使料结块，影响分水质量。 拿起特制的鸡头笔，开始掌握料性，也就是研究如何画的问题。青花料是一种矿物质的粉末，用水调和后易沉淀，同时泥胚的吸水性极强，料笔画上去，如果动作迟缓，水分被坯体吸干，则无法用笔。 如行笔太快，以致料淡而显纤弱，行笔太慢，以致料色堆积而显呆板。如做到眼明、心细、手准，才能运笔自如，得心应手。 落笔时，笔中满含料水，因此对弧形坯体尽量将凸面顶端与笔锋相对，落笔后迅速用笔锋带动料水移动，如同清风拂面，不可擦动泥坯，与坯体保持一定空隙，避免笔锋摩擦坯泥掺入料水中影响发色。 动作之间，停顿错落，节奏快慢，轻重缓急，需要匠人存乎一心，凭手感瞬间完成。 稳中求奇峻之力，力度均衡，如锥画沙。笔力的平，力藏在点划之内，自然而然，不见起止之迹的一种内在力量。 中锋运笔，尤其在线的转折处要如折钗股，如金之柔，笔圆气乃厚，笔力柔中有刚，不松脆。 灵动不滞，笔的转折、疾徐、轻重、顿挫等动作要运转自如，如飞鸟出林、惊蛇入草。意到笔随，意到笔不到，为求笔之活脱。 所有技巧，全在心腕配合如一，腕能随心所欲，心活腕自活，腕活笔自活。 苏渊全神贯注，投入其中，画工跟刀法不同，青花瓷作为明清主流，称霸六百多年，长盛不衰，至今还令藏家趋之若鹜，纹理装饰乃最大杀手锏。 虽然利用火眼金睛读取各种工艺，但还是需要亲自动手，才能融会贯通，没有任何捷径。 宋元瓷器乃造型之美，明清则依靠纹路装饰取胜，对于刀工要求不高，反而对画工精益求精，力求完美。 在青花绘制中，对不同的色阶与料晕，不是用水墨画的技法为之，而是利用料水积层的厚薄，以及托拿坯体的左手侧坯和右手提笔收水相照应的技法来表现。 比如雄鹰独立图，因为古松枝干遒曲盘错，笔势必随之而不断变化，既讲究运笔的速度，又要照顾料水的厚薄。 分水技法之高手，能发挥淋漓尽致，所见古松形态多变，料色深浅丰富，浓淡相抹，色阶多达六七层，毫无凝滞之感，挥洒自如，令古松之苍崖古拙跃然眼前。 尤其是人物，笔墨分水相互为用，水中有料，料中有水，一笔落胎，既要状物传神，又要抒情达意，还要虚实结合表现个人风格，其难易程度远胜于花木虫鸟画。 苏渊一连画完几件素胎，终于找到点感觉，毕竟没有绘画基础，上手不如刀工快，没办法，只能以勤补拙，多加练习。 心中没有丝毫气馁，反而乐在其中，手艺就是如此，有难关才有挑战，每次征服的过程才是最有成就感的时刻。 特别是亲眼见过故宫国宝，尤其是元青花，不玩则以，玩就要玩最高端，这才有意思。 第191章 一清二白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新技能：一清二白，功能请自行研究……” “新任务：作品扬名海外，万人追捧！” 苏渊刚放下来自东京拍卖的电话，脑中响起系统提示，露出满意微笑。 两件何朝宗观音不负众望拍出天价，被一位资深大藏家收藏，终于完成以假乱真的任务，高仿手艺瞒天过海，把小鬼子骗的团团转。 长出口气，为完成任务才铤而走险，这种事情还是风险太大。金三爷那边组建打捞公司已经有眉目，最多两个月就能搞定。 到时候去公海，暗地先埋伏几个宝箱，然后打捞出水，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风险会降低很多。 苏渊来到后院，拿起一个刚出窑的梅瓶，自己负责画工，廖天上釉，老冯烧窑，是第一批青花作品。 一清二白！ 发动技能，白光一闪，苏渊瞪大眼睛，看着手里的梅瓶，兴奋道：“好家伙，麻雀变凤凰！” 蓝白相间中透着温润淡雅，自带一种高贵的宁静，骨子里的气韵，晕染成烟雨中的水墨。 色调简单，却有不可言语的绚丽，用笔简洁，却有宛若天成的华美。 淡淡一抹，便足以惊艳世人。 苏渊眼前闪过一幕幕场景，原本雪白的瓷胚上，慢慢出现一朵朵，一束束簇拥的青花，尽情地盛开，生长地很快，一片连着一片，将整块素胚快占满，只留下一点点空隙。 青色的牡丹，青色的葫芦叶，无风却飞扬着张开怀抱，迎接惊诧的目光。牡丹的花瓣慵懒地张开着，花藤拥抱着牡丹，小小的牡丹叶随水波轻轻荡漾，在静止的青花瓷瓶上，飞扬着、轻舞着、荡漾着…… 仿佛那一缕晨光中盈盈郁郁的花草，那绿瓦飞甍下倚栏遐思的女子，那山林野湖间飞旋鸣叫的鸟雀…… 一切都是栩栩如生，那些故事，那些经历，都在那一回首间，向你轻轻的，低回婉转地倾诉。那种如歌似怨的境界，令人不禁心生怜惜。 指尖轻轻划青花瓷，釉色却如丝如雨般流进心中。素白玉胚素面无华，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 侧锋勾勒的玄青色牡丹如回眸一顾的盈盈笑靥，含蓄美丽如含苞未放的花蕾。 人间四月笼烟雨，江南清明多惆怅。 袅袅烟，蒙蒙雨，朦胧而婉约的美，千里江风，丝丝醉人面，这美随着江风飘去，去到梦里水乡去不了的地方…… 白莲出水， 清清白白！ 苏渊痴迷的望着梅瓶，深刻体会到青花的神秘魅力，不愧是黑科技，跟千峰翠色一样，，化腐朽为神奇，瞬间能产生极品。 对于所有青花瓷来说，无论纹饰多繁复，最震撼人心的还是颜色的对比。如同仰望蓝天，白云万里，那种心旷神怡才是最迷人的魅力所在。 苏渊十分满意新技能，可以说有得到一招必杀技，元明清青花瓷现在可是市场最热门的焦点，受到全世界藏家的追捧，官窑精品随随便便都是千万起拍。 极品更是可遇不可得，动辄上亿，不是顶级藏家想都不用想，一出场绝对震撼。 放下梅瓶，苏渊陷入沉思，现在有两种选择。一是利用技能仿古，通过沉船打捞证明来路，最后上拍卖。如果成功，何止一本万利！ 或是跟玲珑瓷一样，打造品牌，走高端路线，岛国已经是最好证明。虽然利润有限，但细水长流，更加心安理得。 苏渊摇摇头，两者各有利弊，尤其是高仿，虽然是旁门左道，但也要看对象是谁？ 遇见山中家族那种侵略者，或是八国联军的后人，甚至恶意炒作艺术垃圾的国际投机商…… 那他们绝对是罪有应得！ 苏渊长出口气，下定决心，双管齐下，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一切等万事俱备再说，第二天订好机票，直飞港岛，耿宝昌介绍几个资深藏家见面，老爷子是好心，希望自己能开阔眼界，谦虚学习。 下飞机直接来到荷里活道，这里是最著名的古玩街，古老的街道，弯曲绵长，由中环伸展至上环、西环，大大小小百多间古董店铺陈着无数古物。 苏渊边走边看，琳琅满目，种类繁多，陶瓷、玉器、石雕、牙雕、铜器、银器、漆器、家具、屏风、字画、古籍，及至罕见的古代婚礼服饰等。 一眼望过去，佛像陶瓷最多，其次是字画画报杂志和老照片。大到明清家具，书画卷轴，小到铜钱古币，玉扳指鼻烟壶，感觉恍如走近一家巨大的古董店。 别小看两边大大小小的店铺，能在这里站稳脚跟都是高手。这里还保留着最古老的师傅带徒弟的传统，进门三年师傅把徒弟当孩子养，管吃管住还教本事。出师后三年，徒弟给师傅白干三年，就算还恩情。然后才能自立门户，有自己的店。 古玩行更复杂，除要有运气遇见一个明师，自己还要有悟性和刻苦专研的精神，眼力和运气就是决定生死。 市面上流通鉴定协会统一颁发的古玩AB证，所谓的B证是百年证，也就是说你的东西超过百年，是个老物件。 而A证是确定具体年代的凭证，受到全行人的认可，这就是港岛的行规。 这次来主要是拜访敏求精舍的几个资深会员，1960年组建，由胡仁牧，陈光甫等人发起，目前舍址位于宝云大厦。 以《论语.述而篇》：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而求之者也”的经典论述，命名为敏求精舍，藏品不但等级高，影响大，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享誉世界。 如乐在轩，北山堂，萱晖堂的书画；暂得楼，天民楼，关善明的陶瓷；还有徐展堂，麦雅理的收藏；以及攻玉山房的古代家具等等。 会友每月定期聚两次，敏求的组织严密，入会条件很高，首先个人藏品要有档次，其次人品要好。 发展新会友时需要全票通过，不允许一个黑球。主席两年一任期，同时还聘请内地文博专家和海外著名藏家作为名誉会员。到现在敏求的人数不足37人，绝对代表港岛收藏的最高水平。 耿宝昌就是内地被邀请的唯一名誉会员，可谓藏龙卧虎，比如首届主席胡仁牧的清代官窑单色釉器收藏，叶义医生的竹刻犀角雕收藏，罗桂祥的茶具收藏，叶成耀的明清家具收藏，九如堂李大鸣的高古瓷收藏，天民楼葛士翘父子的明清官窑瓷器收藏，徐展堂的历代瓷器收藏等。 每个人收藏都是洋洋大观，上百件甚至几百件精品，随便一个人都能成立博物馆！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com。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com 第192章 拍卖第一人 苏渊明白老爷子的心思，第一是让自己见见世面，积累人脉，毕竟都是资深藏家，实力雄厚，有身份有地位。 还有令一个深层次原因，就是接班！ 因为老一辈的收藏家逐渐老去，后人喜欢收藏的不多，手里精品面临青黄不接的重要时刻。 比如上世纪大收藏家仇焱之的收藏由苏富比先后进行两场专拍，引发竞价高潮。明宣德青花团凤纹棱口洗、明宣德青花折枝花果纹碗、明成化青花梵文酒杯、明宣德白釉碗等，大大小小多件明代精品官窑，都被敏求精舍多位资深会员购藏。 1984年11月，叶义医生去世后不久，苏富比举办专拍，一件明成化缠枝莲纹碗以148.5万高价拍出。其中有很多拍品都是由敏求会员购买的，如天民楼主葛士翘就买下一件明永乐青花花果纹大盘。 1985年6月，胡仁牧也曾将藏品交与纽约苏富比举办专题拍卖，该场拍卖共计79件明清瓷器，其中1件明嘉靖五彩鱼藻纹罐以110万美金落槌，创下当时瓷器拍卖最高价的纪录。 可以说在港岛，艺术品市场成交的很多天价艺术品，不少是敏求精舍会员委托经纪人低调购得，甚至私下交易，为的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也是苏渊急于赚钱的最大动力，真要等老一辈故去，自己就要顶上去。把宝贝都抢回来，放进博物馆，永远的留在故土。 平心而论要说收藏还是港岛和宝岛水平高，毕竟经济发达，藏家文化底蕴深厚，拍卖也起步早。别看保力佳德两大龙头在国内好像呼风唤雨，其实外边还是佳实德和苏福比的天下。 很多顶级藏家根本不来内地举牌，原因很多，主要是这边信誉差，假拍假托太多，水很浑，不敢轻易下场。 这个圈子一看眼力，二看藏品，三要看人脉关系。比如永宝斋主翟建民，著名掮客，虽然手里重器不多，但人脉广，朋友要是想交换或是出手，也要求人家帮忙。 中间商的名号就是圈子里的担保，双方第一次交易，有他中间担保都放心。特别是有些不适合上拍卖的藏品，这是唯一路子。 民国老琉璃厂也是这样，但凡有名气的圈里人，喜欢您先玩几天，然后再给钱。真要不喜欢也没事，原物拿回来就行，古玩行讲究就是个信誉。 按照行里规矩，讲究破二抽三，买家出成交额的百分之三，卖家出百分之二，作为中间商的佣金。相比较要比拍卖行百分之十甚至十五的便宜很多，所以很多人喜欢私下交易。 这种方式其实拍卖行也有，叫私人洽购，很多流拍的精品都用这种方式成交，当然价格要便宜很多，有的甚至半价出售。 苏渊这次第一个拜访的就是张宗宪，那可真是如雷贯耳的传说人物，号称港岛第一藏家。 花几十年的时间，在世界各地不遗余力地收藏瓷器和字画，在世界文物收藏圈内受到普遍敬重。还是苏福比和佳实德两大国际龙头在港岛拓展市场的主要推动者，也是最顶级的白金VIP。 对于瓷器与杂项的高超鉴定能力，使他得到世界各地收藏家的信赖与尊重。张宗宪这三个字已经成为大中华地区古董界的金字招牌，世界各大拍卖公司的座上宾。 圈里有人开玩笑说：当你征集东西时，张宗宪奇货可居；当你拍东西时，他又敢一掷千金。如此不断带来丰厚佣金的客户，哪个拍卖公司不欢迎？ 想当年1993年朵雨轩的内地首届书画拍卖会，张宗宪手持一号牌亮相拍场，第一件拍品是丰子恺的《一轮红日东方涌》，起拍价为2万元。 因为是首拍，内地买家出价都很慎重，最多几百几千地往上加，而他一开口就上万加价，最后居然将画顶到11.5万元，创下当时丰子恺作品的最高价。 1994年佳德举办第一场拍卖会，一号拍品是吴熙曾的《渔乐图》，底价7000元。手持一号牌的张宗宪站起来说：今天是佳德首拍，我出一万八，一拍就发！ 场面顿时活跃，张宗宪相继加价，2.8万元、3.8万元，直至加到8.8万元，鉴定泰斗徐邦达先生上台敲响第一槌，老爷子博得头彩！ 同年的汉海首拍，他又是手持一号牌，一口气拿出1600万元，吃下全场拍卖会成交额3200万元的一半，霸气侧漏，到哪里都有种叱咤风云的气势。 打电话给对方，已经上午十一点，结果对方才刚起床，约好一起吃中饭。苏渊来到一个茶楼，终于见到传说中的张宗宪。 别看老爷子已经九十一岁，精神矍铄，见到苏渊开心道：“耿老哥早就打电话说起过你这个后起之秀，一直想见见，来，坐下边吃边聊。” 老爷子一口气点了十几种小吃，摆满桌子，边吃边道：“那个时候我经常去京城找货，住在劝业场对面的交通旅馆，连个吃饭的地方都找不到，只能买几根香蕉填肚子。” “后来认识耿宝昌，直接住在东四牌楼孙瀛洲的店里，混着混着就是几十年过去喽！” 苏渊也拿起筷子，边吃边听，老爷子很开朗，不拘小节，真有点老顽童的意思。 “想当年一块琉璃厂玉牌子5毛钱，我汇过去1000块，那边给我发过来500块玉牌子。拿到货之后，在桶里过一晚上水，把表面的脏东西处理一下，干干净净，那个时候在这里一块好的能卖10块。” “但是现在你看看，一块假的子冈牌都要100多万，哎，真的是想不到啊。” 老爷子放下筷子，喝口茶，回忆道：“八九十年代最好的时候，店里一柜一柜的码放，红釉是红釉，青花全是青花，一眼看上去红绿分明，非常醒目。” “专门把高的东西放在后面，靠窗整齐四排，小件摆在前面，那些相互往来已久信任的外国客人的反应就是，不要麻烦了，别总搬凳子拿来拿去了，后面的那一柜东西我全要了。” “还记得当时暗码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为主线，对应1-10这是个数字，比如写个“若要”，代表的数字是“12”，“己”代表的是“8”。” “这样一来，当着客人的面，伙计都看得懂价格，如果碰到自己不在店里的情况，伙计也可以帮着开货。” 第193章 八面玲珑 苏渊细心听着，都是前辈经验所得，做到这种境界已经不是眼力高低，而是做人的道理。 一直到今天，嘉德、翰海、荣宝斋、朵云轩，四大顶级拍卖行仍为他保留拍卖的1号牌。近距离接触这位传说中的人物，发现对方身上文人气少，与之相对应的是商海沉浮、胼手胝足打拼而来的一种霸气。 虽然九十高龄，但整个人时髦精致，透着霸气和傲气。只要去拍卖，必须坐在第一排，肯定要出手。 想要某件东西，会举着手不放，戏称自己是拍卖场中的天下第一顶。 张宗宪休息片刻，继续道：“玩古董，第一是真假，第二是好坏，第三是完整。收藏是个深井，有人做了一辈子，在真假上还是会失手，打眼最可惜。” “我的原则是不懂的不碰，情愿错过，绝不买假。假的当真的买，隔一百年还是假的。但是真东西一年不涨，五年不涨，十年总会涨。错过还有机会，假的却永远是假的。” “文物鉴定叫眼学，重点在一个眼上，多看是最重要的条件。如果让我打个比方：曾经请画家朋友给父母画像，那位画家画美女特别好，但画起我父亲，一眼就看得出来画得不像。” “因为亲人的脸实在是太熟悉了，看瓷器看字画也是同一个道理，就是熟，看珍品要像对父母一样熟悉。” “行千万里路，看博物馆藏品。我最爱去的地方是英国的大维德基金会，对我影响巨大，估计最少去过上百次。” 张宗宪笑道：“博物馆是最经济实惠锻炼眼力的宝地，几英镑就能看遍所有精品，更重要的是自成体系，有高人整理完成，还有什么地方性价比更高？” “别看我是古玩行出身，但其实最喜欢在拍卖行交易。通常情况下，做买卖总有一番讨价还价，越砍越便宜，结果不但卖家赚不到多少钱，买家还是觉得自己买贵了。” “而且不管买卖多少次，买家总觉得自己是卖家的衣食父母，是上帝，总是低人一等。到拍卖行就不同，卖家把货放到拍卖行，谁想要加价，不管多少钱卖掉，双方都互不相识。” “卖家不用谢人家，拿钱回家就行。卖不掉无所谓，可能刚好买主没来，只要东西真的好，今天卖不出去，下回还有机会。” 苏渊哈哈大笑，张宗宪果然是精明商人，相比较眼力，把做事的场面和做人的门道都放在心里，这是他的成功秘诀。 听说早年住在沪上，几乎每天都要到花园大酒店见朋友喝咖啡，出门前总往兜里揣一沓面值50元、100元的崭新钞票，这个习惯保持很多年，直到今天也一样。 有酒店相熟的门童、服务生和大堂经理，上前打个招呼，恭维几句今天气色不错之类，他就塞一张当小费，不管多少总归会给，而且每天见面每天都给。 常去的餐厅也一样，但凡他一到，熟悉的服务员都一一过来问个好，说几句体己话哄他开心，小费就给得更大方，今天也一样，无论到哪里，都众星捧月，八面玲珑。 尤其爱金子，因为黄金历久弥新，永不褪色。逢年过节会准备很多澳大利亚的金币，当红包发给亲戚小辈，历年下来，有人能存下一大把金币。 因为属兔，还曾突发奇想在金币上铸上兔子的图案，送人就是一份蛮特别的小礼物。每到到中午或晚上，张宗宪就会请很多人吃饭，有收藏家有生意人，基本都是他请客。 不管是长辈还是晚辈，都会周到细致地照顾到。资深拍卖行人士都知道，过春节一定是张先生先打电话来拜年。耄耋之年的老人，在业内辈分高、资历深，却会先给晚辈拜年，这是一般人做不到的。 今天也一样，自己跟老爷子初次见面，能感受到对方的友好和用心，令苏渊十分佩服。 两人吃完饭，开始喝茶聊天，张宗宪心情不错，难得遇见后起之秀，还是老朋友耿宝昌介绍而来，侃侃而谈道：“早年内地的一些行家朋友每次来港岛带货，都会住在湾仔的六国饭店，那时候我就开始两边跑，干点掮客生意。” “在本地的摩罗街一带打听，如果听说这边有人要什么货，马上跑到六国饭店去通知这些老板，再帮忙从六国饭店送到摩罗街去，按照规矩，如果成交就有5%的提成，” “那个时候为一块钱都能和人家打架，后来就是这样慢慢凑，终于攒到1000块，想着做些大生意，但是那个时候如果想和内地做出口生意，必须在银行有个3000块的信用证的户头，但是我又没有。” “怎么办？只能向一个好朋友，也是我的一个贵人，京城来的梁三爷借钱。他说他这一辈子从来不借钱给人家，但是看得起我，可以借钱给我，但是只能借金条给我。” “无论何时还，都要按照市价换金条，今天如果借给我如果金价是十块，换的时候跌到一块也换他金条，但是涨到一千块也是要换金条。” 张宗宪感叹道：“吃苦打拼一直到1959年才告一段落，三十岁的我终于拥有属于自己的古董商号——永元行。” “本来顺风顺水的古董店生意，后来因为自亦师亦友的仇炎之发生改变。” 苏渊眼前一亮，仇炎之可是当年民国顶级藏家，堪比孙瀛洲和张伯驹，尤其是瓷器收藏，号称一绝。 说到这里老爷子有些伤感，回忆道：“每次新货从内陆发到港岛，如果还没有开箱，仇炎之一进门就是，开开开，然后边开玩笑说，不要以为我喜欢，你就虚报价钱，不要乱来啊。” “玩笑归玩笑，仇炎之从来不拖欠货款，最为重要的时候，他的眼光很远，会讲英语和法语，也知道欧洲人喜欢什么货，随便转手就是一本万利的生意，令人羡慕。” “通常他还会从欧洲市场上买回来便宜的货，卖到港岛，赚取差价。几年下来，手里精品越来越多，很快成为圈里举足轻重的人物。”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com。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com 第194章 时间的回报 “1968年仇炎之搬到瑞士定居，我妹妹在伦敦念书，她让我要到伦敦去看看拍卖行是什么样子。那个时候我第一个去的拍卖行叫Sotheby’s，也就是后来的苏福比。后来我在海源大厦的店铺租期结束，索性就把店铺给停了，冲进拍卖场去。” “我第一次去的时候，连办牌子都不知道怎么做，举牌子更不知道，中间一大圈是有钱的大老板，普通点的人就近桌站着，大家都规规矩矩，西装笔挺。” “估价1、2万的东西基本上都能以这价格买得到，不像是现在标价两万，举到100多万还买不到，现在的估价简直是逗大家玩。” 苏渊摇摇头，感叹没有赶上好时候，最近十年热钱太多，就算是亿万富翁，也不一定能买到真正的宝贝。 “那个时候在伦敦拍卖行最重要的大老板中，只有两个华人面孔，一个是仇炎之，一个是戴福葆。” “刚站在一个地方就被人赶开，说这是本国人的位置，外国人在那边。我抬头看标识，赶紧用笔在纸上记下来，下次不想再丢人。” “还有拍卖场从哪里进，哪里出，怎么走，不同国家拍卖场的不同规矩，只能用笨方法记，反正就一个目的，最终必须买到。” “后来混的时间长了，一来一往之间，收回不少好东西，那个时候港岛官窑市场基本掌握在我的手上。” 老爷子有些得意道：“后来随着仇炎之辞世，大批藏品开始进入拍卖市场，胡惠春也开始出手暂得楼的精品，而正在崛起的很多收藏家族跟我走的非常近。” “所以1985年前后，官窑收藏达到个人古董生涯的顶峰，Robert Chang的名字开始在国际古董拍卖圈子里叫响，这条路我走了整整二十年！” “后来认识苏富比拍卖的总裁朱利安汤普森，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朱汤生，1971年的某天，他开门见山提出需求，苏富比想在港岛开个拍卖分部，需要我帮忙。” “两年之后，苏富比第一场拍卖会在文华酒店举槌，瓷器专拍，100多件拍品中，我一人就送拍50多件官窑瓷器，算是给朋友撑撑场面。” 苏渊笑而不语，很喜欢听这些旧事，其实不只是苏福比，十多年之后，伦敦佳士得的詹姆斯也是因为张宗宪的建议，来港岛开分部，所以才有现在亚洲艺术品中心的基础。 即便老友詹姆斯隐退江湖，但是对于佳士得，张宗宪也是有求必应。一个电话过来，说没有像样的封面，老爷子二话不说，很仗义的拿出一两件救急，十分平常。 但是张宗宪在拍卖场上有个规矩，喜欢张扬，喜欢封面，只要放在封面上的东西必须卖掉，否则就没有下一次。 只要张宗宪下场，必须霸占1号牌，很多人都是恨不得拿个最不显眼的牌子躲在角落中，生怕别人注意。 张宗宪倒好，在乌泱乌泱的人群中，喜欢穿着黄色西服，左手拿1号牌，右手拿一支卡地亚的金笔，也不举高，很有腔调的一抬手，气派十足。 讲究好彩头，第一件要买，最后一件也要买。 1994年3月27日，现在的龙头嘉德首拍在长城饭店举槌，张宗宪照例拿1号牌，第一件拍品是吴镜汀的《渔乐图》，起拍价是8000元。 张宗宪率先出价1.8万，一拍就发。全场立刻活跃起来，很快为这个好彩头，后面一个宝岛藏家出价2.8万，张宗宪立马跟进3.8万，别人再举。 张宗宪干脆站起来道：今天嘉德开张，祝他们兴旺发达，八万八，发发发! 这一喊，一锤定音！ 后来只要在嘉德拍卖，件件都顶，而且都是18万、28万、380万、680万，都是8，说8就是发。 其实熟悉张宗宪的人都知道，他在拍卖行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从没有主动要求优惠或者有暗箱操作之类的事情，并且作为一个经纪人，捧场归捧场，但绝不会买错。 每件拍品都是仔细研究过的，只要看好的东西紧咬不放手，朋友甚至总结出来规律，如果今天张宗宪穿得鲜亮，那他肯定是要出手。 张宗宪放下茶杯，仿佛想起什么，笑道：“后来参加拍卖会越来越多，好多人都跟着我买，我举都跟着举，如同跟屁虫，很烦。” “所以想个办法，现场拿图录装着认真的记录，然后走的时候假装一不留神把书落在现场，结果就有人赶紧悄悄的把书拿过去，拼命研究。” “其实都是空城计，每次要买的东西就折一折，有的折是真折，有的时候嘛，就是假装折一折，把他们注意力转移到我不想要的东西上，哈哈哈！” “当时有一件张大千的泼墨，苏富比定价是5万，朱汤生是那场的拍卖官，他报出来15万，我立刻说50万，他懵了半天，15万到50万，大家都愣了。” “我说朱汤生你怎么还不敲，他听了我的之后就落锤，然后我就离场。后面好多人跟着我出去抱怨：哎呀这个东西我也要的……我是要出到100万……但是被你这么一跳叫，就吓着了。” “1985年有一只乾隆御制杏林春燕图碗，有个宝岛大佬咨询我，他挺喜欢这个碗，问我能不能买？” “我说碗很不错，但是碗芯有一点点划痕，然后大佬就放弃购买，结果我用110万港币买到手。后来那个大佬说你不建议我买，为什么你买？” “我告诉他，我不在乎那个划痕，你能吗？” 苏渊笑着点点头，事实证明张宗宪的专业和诚信都是最好回报，2006年佳士得举办张宗宪藏御制瓷器珍赏专场中，这件杏林春燕图碗以1.35亿港币落槌，打破清朝瓷器的世界拍卖纪录，成为仅次于鬼谷子下山的第二高价瓷器。 张宗宪最后感叹道：“我喜欢拍卖行挣的钱自由，有钱吃个炒虾仁，没钱吃个虾米。不做同行的生意，不做收藏家的生意，不受人家的气，不看人家的脸色，有多少钱做多少钱的生意。” “那个时候的收藏家好东西买进来，放在家里20多年不出手，除非是家里出什么事情。不超过10年的东西就卖出去，不算是收藏家，更不像是现在，今天买明天卖。” “好宝贝不要你喂饭吃，放在家里，喜欢就去看看，也不会和你生气。过五年十年，还在天天给你赚钱，10年最低的回报是三倍。如果买普通东西，多年之后还是老价格，能卖出去就不错了。” “毕竟已过90岁，独处的时候拿着以前的老照片，把那些去世的故人画个叉，叉越来越多，和我同时代做古董的老朋友就越来越少……” 第195章 文人风骨 一顿饭足足吃了两个多小时，张宗宪难得遇见后起之秀，分享很多经验心得，令苏渊受益匪浅。 双方留下联系方式，苏渊很满意今天的收获，对方能在拍卖圈叱咤风云几十年，无论人脉还是资源都是顶级存在，以后合作的机会很大。 回到酒店，打电话联系明天要拜访的第二位资深藏家，天民楼的葛士翘，港岛首屈一指的青花大王。 第二天来到一个外表很普通的小楼，打通电话，等人开门。 “请进，欢迎欢迎！” 七十多岁的葛士翘文质彬彬，带着金丝眼镜，热情的邀请苏渊进去，直接上二楼，参观天民楼的藏品。 “这……” 苏渊刚进门，就被上百件元明清三代青花震撼，尤其是元青花，足足24件，就数量来讲，仅次于托普卡陂皇宫和阿德比尔寺，全球第三，比故宫都多。 “我父亲以收藏元青花和明清官窑瓷为主，这里青花127件，其中元代青花24件，明代青花57件，清代青花46件，是我们父子六十年的珍藏。” 葛士翘也是难得遇见如此年轻的晚辈，耿宝昌专门打电话，说要去一个高手，让他好好聊聊。 环视四周，装饰十分简朴，虽然坐拥常人眼中的万贯家财，但老人的生活却异常简朴。他也是天民楼唯一的全职员工，从打扫到搬运，无一不是亲手完成。 苏渊这次来的目的主要是元青花，没想到居然能见到二十四件真品，不愧是青花大王。 葛士翘看苏渊对元青花感兴趣，笑道：“我个人认为明代是青花瓷发展的最高峰，元代当然也有重要意义，但主要是结合中东地区的影响，当时一些重器，比如大盘，纹饰非常精美，大部分还是出口。” “可是现在从市场拍卖来看，热门反而集中在清三代彩瓷？比如乾隆时期有些做得非常精致，运用镂雕等技术制造的官窑瓷器，动辄几千万，甚至上亿的价格，我觉得这很不正常。” 老人开门见山，直言不讳批评道：“我觉得乾隆这些东西，充其量不过是工匠做得细一点，费了很大功夫，但是感觉还是不够雅。” “真正讲艺术性，远远不能跟明早期青花相比。当年我们在收藏的时候，乾隆青花都是很低的档次，永宣青花比粉彩路分高得多。” 苏渊点点头，同意对方的看法，分析道：“晚期瓷器受热捧，我觉得有人为炒作的成分。而且很多藏家文化底蕴不够，只是看到市场上这部分升值最快，然后就把这作为投资。” 葛士翘摇摇头，无奈道：“收藏不可能急于求成，当然要有一定的资金，但是还要看有没有机会。不是说有钱就有好东西流出来给你买。” “我们当年恰好碰上有几个很重要的收藏家把自己的收藏品出手，仇炎之、胡惠春、赵从衍、叶义等人，才有机会有今天这样规模的收藏，这是机遇，更是缘分。” “还记得有一年，欧洲某个很小的拍卖会上预备拍卖洪武釉里红梅瓶，圈里很多人都知道。原来的拍卖安排在下午，但是因为前面的东西拍得很快，上午就轮到拍卖它。” “当时在场的只有5个华夏人，于是他们商量不要争，合起来花很少钱就买下。然后转手拿给苏富比再去拍，拍出一千多万，每个人差不多赚两百万。” “这完全当生意做了，不是收藏。但很遗憾，现在很多人都这样做。” 老人看着苏渊年轻的脸，语重心长道：“真正收藏家一定要认定自己的目标，要有审美品位、有耐心、有历史和鉴定知识。慢慢积累，不可能一下子就成大收藏家，否则来得快去的也快，我就见过很多这样的。” “我们的东西不是锁在保险柜里，而是陈列在家里。国内外的专家学者都来过我们这里进行交流。对真有兴趣的人绝不保守，把心得体会无偿的告诉别人，有些新人刚开始不知道如何收藏，看完我们的东西就知道该买什么样的。” 苏渊听完很感叹，难怪港岛收藏水平高，就是因为有一批老前辈无私分享经验，以身作则，让新人少走弯路，少花冤枉钱。 收藏不能按照书本，更不能听人家讲故事，一定要看真的东西。就等于认识人一样，跟别人接触多了，人家怎样装扮一看就知道是真是假。如果没有见到过这个人，光听别人介绍，随便谁都可以骗你。 说完老人打开柜子，亲手把藏品一件件拿出来，苏渊轻声道：“您何必这么辛苦，每件事都亲自动手……” 老人摆摆手，认真道：“这些东西不舍得假手于人，其实辛苦过程中就有收获。如果全都是别人动手，自己就没有体会，你去服侍它，它也会回报你，尤其是手感。” “很多老先生常来天民楼，像耿宝昌先生、冯先铭先生都跟我关系很好。耿先生比我大12岁，现在有92岁，但他看东西基本上不戴眼镜，也很少拿放大镜看，就是用手摸摸。” “看看器形、底足，摸摸口沿，敲敲声音，就能准确说出窑口和年代，这个本事我一直没学会。” “前年才去世的陈玉阶先生则完全不同，他跟仇炎之先生是师兄弟，他看东西就细的很，一个东西可以看几个钟头，翻来覆去地看。而且他看东西有自己的决窍，不跟别人讲，有时候高兴了才会跟我说，听他们讲完之后，仔细记录下来，再自己揣摩。” 递给苏渊一件永乐青花，介绍道：“天民楼的收藏重点是明清官窑，明代官窑到万历以后就非常糟糕，很多官窑停烧或由民窑来烧，叫官搭民烧。” “到天启崇祯时，基本失传，很多写着天启年制的东西非常粗糙，所以资深藏家过去到万历以后就不收了。” “父亲是文人，年轻时写文章，编报纸杂志，对文史艺术早有兴趣。只是经济所限，加之连年战乱，没有条件收藏。” “直到来港岛做生意，有经济基础后才开始买一些东西，陶瓷字画都有。当时这里也没有拍卖，苏富比是1973年才来，大部分都是在博雅、中艺、集古斋这些地方买的。”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com。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com 第196章 无奈之举 “之所以会选择元明青花，也是因为当时本地普遍喜欢这类瓷器，天民楼的东西其实并不多。到现在27年过去，我们又补充不少东西，当时元青花只有四件，永乐甜白釉只一件，还没有款，现在我们永乐甜白有十多件，其中三件有“永乐年制”篆书款。” 说到这里葛士翘长叹口气，无奈道：“现在也会收，每年多多少少都会买，每次拍卖都去，但基本上都是查漏补缺。因为天民楼只买不卖，财力有限，没法跟那些能动辄出几个亿的有钱人相比。” “还是缺很多东西，像一些以前没有意识到这个时期原来也这么重要的，现在都在慢慢补充。” 苏渊点点头，小心翼翼拿起一件青花，明成化青花内外缠枝花卉纹宫碗，脑中闪过各种工艺，痴迷道：“里外都有花纹，故宫那几件都没有这件精彩！” 葛士翘哈哈大笑道：“几年前拍过一个，要一亿多港元。当然我们这个买得早，没有那么贵，但也不便宜。” “这个碗比一般的要精细很多，像这样的花纹并不少见，但其他的很多都是直接平涂，而它的叶子和花都留了一个白边。” “像这样的东西全世界都没有几件，更不要说像这个如此精细和完整，算得上我们这里公认比较重要的一件。” 然后又拿出另一件，苏渊眼前一亮，永乐青花十六子碗，老人自信道：“永乐十六子碗，这件可能是所有青花瓷器里最好的一件，毕竟画人物跟花卉图案完全是两码事。” “十六个小孩做游戏，从宋代就有，但大多是一两个。出现十六个小孩做各种游戏，过去说是宣德以后才有，但其实永乐就有了，但不多见，而这件在永乐中又是最早的。据说这件在台北故宫也有，其他地方还真没有。” “现在突然冒出一件好东西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必须要小心求证。比如说1930年代或者更早，在一些重要展览会上展出过，或某本书上已经有过记载，板上钉钉，无话可说。像我们这件永乐十六子，在好几本书上都有。” “还有一种情况，虽然从未露面，但它的流传经历相对比较靠谱，比如有的法国人祖上曾参加过八国联军到过故宫，那他拿出来的东西，你可以相信。” “有的则完全是乱编，故事很生动，但经不起推敲。一定要仔细核实，必须确确实实有这回事才能相信，即便是书上曾记载过。现在也有人在书上做手脚，所以必须特别小心。” “看到喜欢的东西买来自己玩的人，过去称之为玩家，以此做买卖的叫行家。行家和玩家泾渭分明，行家想的是，这个东西我买以后，转手能卖多少？” “玩家想的是什么东西好玩，自己喜欢就行。现在又出现一种叫炒家，比行家还厉害，都是土豪。过去炒股票、房地产，现在就来炒古董。” “对于真正收藏家来说，卖东西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生意失败，不得不卖，这样的例子不少。再就是喜欢的人不在了，下面也没人接手，后代要分家，变现成钱是最方便。” “这些东西都是千挑万选自己喜欢的，个个舍不得，所以除非自己死，否则绝对舍不得！” 老人喝口茶，继续道：“现在很多好东西都买不起，我的态度是：买不起去欣赏也是可以的。” “现在只要有拍卖，我都会去，不管是什么，好东西一定要上手看。像鸡缸杯，都已经看过好几次。每次出来都看，了如指掌。” “老实说，重要的东西就那么些，基本都出来过，要是突然冒出一些从未见过的，对它的真假，你就得小心喽。” 苏渊听的很仔细，老藏家还是经验丰富，如果自己以后真要动手，必须小心谨慎。 “过去基本都是在苏富比、佳士得两家买，当时拍卖还是能保证真假。我们去买，也不需要看真假，关心的是有没有缺陷，什么地方有漏釉、有粘连、冲口。” “但现在这些拍行的方向开始变了，有错都不怕，就怕假东西。跟过去比，完全是两码事。” “内地拍卖市场水更深，我们一般都不敢去买东西，弄不好就会阴沟里翻船，没办法。” 老人跟苏渊开始讨论细节，很快热火朝天，被苏渊的水平所征服。其实鉴定就是一种感觉，比如说康熙的东西，它给你的感觉就特别重，因为结构很紧很结实。 如果拿起来轻飘飘的，那就值得怀疑。瓷器的声音也是一样，温度高的，声音就脆而尖；温度低的，声音就低沉一点。 耿宝昌之所以拿起来就能判断，因为看太多，根本就不需要去看细节，一眼准，已经上升到直觉，才是最高境界。 “1984年景德镇刚刚挖到成化地层，因为怕人家偷盗，挖完又埋起来。我当时就坐火车到景德镇，到达前一天才叫人把土扒开。当时刘新园先生带我去看，一面墙一样，有一层瓷片，非常清楚。他给我一个铲子，挖一片就是成化，挖一片就是成化。” “我前年买过一个洪武年代青花石榴樽，非常大，是一件重器。这是1980年代，新加坡一位姓谢的先生从巴黎买回来的，东西在佳士得展厅放一段时间，并没引起我的注意。” “因为我想这个东西，多数上面都被砍掉头，然后做一个假的镶上去，拍卖预展时我连看也没看。等到拍卖前请吃饭，佳士得的人告诉我，这个大罐子的头其实大部分是有的，只是补了一小块。” “吃过饭赶紧跑去看，还真是如此。后来用低于底价的价格买到，价钱非常好。天民楼现在买是买这种，比较有价值，博物馆级别的，价钱我们也能接受，那就应该买。” “前几年炒家热衷于像乾隆的转心瓶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我们是根本看不上。过去这些都不值钱，一个永乐盘子能买一对转心瓶，现在却被炒得高得不得。” “原本我的理想是希望能像大维德基金会那样，捐给某所学校，作为教材，培养专门人才。但现在看来，学校也乱，有的学校我也看不惯，学费高不说，完全就是让人混证书。” “拿到证书之后就给人乱签名。培养出来的人都在干坏事，再给学校这批东西，那更变成他骗人的资本。” “最好能有家里的人接手，但要找到像我这样的人也不容易，守着这个地方也实在个苦差事，出去旅游都不敢待太久，每天都要仔细检查。” “我父亲之所以敢把天民楼交给我，可能就是在我编书时，看我对这个东西有兴趣，而且能钻得进去，否则他可能也是捐掉了事。” “我现在也是这样想的，如果下一代实在找不到接手人，那就捐掉！” 第197章 孤品 苏渊沉默不语，明白对方的担忧，看着二十多件元青花，只能暗下决心，积累实力，等机会全部拿下。 从箱子里拿出两件青花，一件大盘，一件四方瓶，都是经过技能开光的精品，让葛士翘掌掌眼。 “这是……” 葛士翘赶紧拿出放大镜，仔细研究，许久露出笑容，赞叹道：“无论釉色还是造型都是百里挑一的精品力作，绝对是元代早期官窑，这种天蓝色只有已经绝迹的苏麻离青才能达到！” 苏渊笑而不语，连研究几十年的天民楼主都看不出任何破绽，一清二白果然牛逼。 葛士翘恋恋不舍放下大盘，看着苏渊，满意道：“长江后浪推前浪，难怪连耿老都对你赞不绝口，不光是制瓷手艺，连收藏都令人刮目相看。” 葛士翘终于明白为什么耿宝昌会大力推荐苏渊，史上最年轻的工艺大师，名不虚传。 突然想起什么，邀请道：“最近我准备去伦敦大维德基金会转转，以前每年都去，现在老了，去一次少一次，你有时间吗？” 苏渊笑着点头，有葛士翘引路最好，早就对大维德念念不忘，正好一起去开开眼界。 老人很高兴，留苏渊在家吃晚饭，约好后天出发，直飞伦敦，聊到深夜才离开。 回到酒店，苏渊洗个澡，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玲珑瓷和梅子青已经在岛国打响名号，加上龙泉堂的运作，走高端路线，不愁销路。 至于元青花更是稀世珍宝，每件都价值连城，尤其是苏麻离青，已经绝迹几百年。那种神秘的天蓝色，想仿都仿不了。 元代后期也只能用国内的回青代替，釉色浑浊，发色不清晰，所以才留下千古瑰宝。 如果不是有一清二白，苏渊也不可能仿出连葛士翘都打眼的精品，因为天蓝色独一无二，所以历朝历代基本没人能高仿元青花，数量越发稀少。 说起大维德基金会，至少十年前，对于很多人来说还很陌生，如今几乎与大英博物馆一样，在国内家喻户晓。 其实是伦敦一家迷你型的私人博物馆，里面1700件艺术品的瓷器量，很多藏品属于故宫散失文物，不乏举世公认的珍品，加之大维德对华夏了解很深，借助真正行家搜集藏品，在英国乃至欧洲都首屈一指。 收藏的都是英国学者大维德爵士的个人珍藏，生前热爱中国艺术。宋代到清代各个朝代，跨越近1000年。 比如瓷中之王的汝窑，全世界只有大约70件，其中只有台北故宫、京城故宫、沪上博物馆及大维德基金会有系统的收藏。 大维德花瓶，世界上已知最早的有确切纪年的青花瓷器物，被视为元代青花研究的标准器，也被BBC和大英博物馆联合评选为代表世界历史的100件物品之一。 苏渊早就想去看看，正好有机会，岂能错过？ 到约定时间，直飞伦敦，来到大维德基金会。因为葛士翘是老朋友，每年都来参观交流，所以轻车熟路，终于见到欧洲最顶级瓷器收藏。 两人边走边看，苏渊悠闲的吸收着各种信息，火眼金睛已经驾轻就熟。葛士翘来到一个展柜前，介绍道：“大维德爵士当年虽然在伦敦收藏界已经享有一定声誉，但与同时期英国一流陶瓷收藏家相比尚存很大的差距。” “1921年十几个顶级收藏家组成东方陶瓷艺术协会，大维德希望加入却不被接纳。从收藏内容上看，这一时期的收藏过于庞杂，没有形成自己的风格，与英国的一般收藏家没有什么区别。” “他再也不满足于像绝大多数收藏家那样在本土从古董商手里购买文物，决定到内地考察和研究古陶瓷。1924年大维德来到内地后，就与刚成立的故宫博物院建立联系。” “当时故宫博物院的瓷器陈列在景阳宫，这也是第一次向公众开放。大维德被皇家御用官窑瓷器深深打动，真正体会皇家的宋元明清瓷器收藏的品味和格调。” “后来机会来临，1927年盐业银行准备出售溥仪抵押在那里的清室珍宝。当时这批文物作为清王室在盐业银行的抵押物，已经期满无力赎取。” “大维德看到这批清宫旧藏的文物精品后，决定不顾一切要来冒这个险。与盐业银行的谈判前后持续一年多，通过几番周折达成一致，购买其中40多件清宫旧藏的精品。” “藏品辗转运回伦敦的第二年，大维德才终于获得同行们的认同，获准成为代表着当时陶瓷收藏和研究最高水平的东方陶瓷协会会员，还进入英国文物收藏的核心群体——龙社。” 一趟下来，收获不小，苏渊经过这段时间的刷经验，对瓷器产生深刻理解。 在他眼里瓷器已经不是冷冰冰的东西，而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有独立的外表，截然不同的身材，甚至是特立独行的灵魂。 最后来到角落，这个陈列室方形，只有东北角、东南角两个门，有两件瓷器就像是门神似的，一个门边一个。 元至正十一年款青花云龙纹象耳瓶， 绝世孤品， 仅此一对！ 苏渊的目光聚焦在瓶口一段铭文：信州路玉山縣順城鄉德教里荊塘社奉聖弟子張文進喜捨香炉花瓶一付，祈保合家清吉子女平安。至正十一年四月良辰謹記。星源祖殿胡淨一元帥打供。 葛士翘笑道：“就是因为这段铭文使得这对瓶子成为最早的青花瓷的断代标准器，在研究这对大瓶之前，认为青花瓷器都是明朝初年创烧的，而不是元朝创烧的。正是这对大瓶的研究，明确青花瓷器创烧于元代。” 苏渊眼中闪过各种信息，纹饰丰富，瓶身划分为平行的九条带状区域，在每个区均以釉下青花的技法绘制了一共八种不同主题的图案。 缠枝扁菊，蕉叶，飞凤灵芝，缠枝莲，四爪云龙，海涛，缠枝牡丹，覆莲杂宝，堪称元代青花瓷纹样大全。 “然后就是汝窑天青釉刻划双鱼纹椭圆洗，闻名之处在于内底的游鱼纹饰。一般来说，汝窑都是素器，不带纹饰。这主要是因为釉厚，胎上面不好刻划。” “但这件鱼模模糊糊，以致于乾隆时期宫廷的记载，说它是如意暗花纹。这种汝窑洗，现在全世界仅存两件，另一件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 “还有这件深腹的青釉六棱六足洗，存世品中极为罕见，其平直的口沿以及折腹造型显然并非瓷器所固有，很可能仿自金属器皿。” “用途不明，可能是在宫中用作某种官窑六棱花盆的盆托；也可能不与花盆配套，而是直接用来栽植水仙等球茎类植物……” 就在两人研究交流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葛士翘回过头，眉头居然皱起来。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com。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com 第198章 土豪王子 “葛先生，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你，真有缘分！” 苏渊看着不远处走来的中年男子，白色长袍，头上戴着纱巾，五官深邃，留着大胡子，竟然是一个中东人。 “哈曼丹王子，很高兴见到你，真是缘分。” 葛士翘跟对方握完手，哈曼丹哈哈一笑，用流利中文继续交流道：“人生何处不相逢，尤其是参观过你的天民楼，元青花令人过目不忘，至今难以忘怀。” 苏渊看着这位迪拜王子目光灼灼，加上葛士翘有些无奈的神情，想起元青花对于中东人的神秘吸引力，心中大致有数。 葛士翘摇摇头，只能岔开话题，把苏渊介绍给对方。寒暄几句后，哈曼丹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两位参观，希望葛先生能认真考虑，钱不是问题，请相信我对元青花的诚意和热爱。” 转身离开，葛士翘长松口气道：“这个土豪王子太执着，一直盯着天民楼的元青花，哎……” 苏渊好奇问道：“什么来头？” “现任迪拜酋长谢赫穆罕默德的第二个儿子，他的母亲赫德王妃是老酋长的表妹。” 葛士翘介绍道：“毕业于英国西点军校的桑德赫斯特陆军军官学校，跟威廉和哈里王子是校友。被封为王储后就经常跟着老酋长出入各大国际场合，在国家基础建设、教育、社会福利等方面做出很多努力。” “喜欢赛马、钓鱼、潜水、足球、篮球、射击。自己开赛马场、搜集世界名马。听说全世界马术比赛获奖的纯种马中，十有八九都被他收入囊中。” “前几年听说天民楼有元青花，千方百计托关系找到我，参观后一定要收购，每次见面都很尴尬。” 苏渊好奇道：“他真的是喜欢收藏瓷器？” 葛士翘摇摇头，不解道：“应该不只是为收藏，元青花在中东宗教里地位崇高，全部被皇室垄断，就算在土豪圈，能拥有一件也是很有面子的事。” 苏渊恍然大悟，看来这个王子也不简单，居然利用瓷器进行外交？ “所以我才很不愿意把元青花卖给中东人，价钱可能最高，但绝对秘不示人，很难再看一眼。” 看见苏渊沉默不语，这段时间的交流让两人有深入了解，葛士翘严肃道：“因为各种原因，无数国宝流离失所，不只是大博物馆，很多私人博物馆不乏孤品重器。” “我们已经老了，很多事情有心无力，只能守住最后一片地方。而你们不一样，年轻就是最大资本，虽然钱不是目的，但今时今日，反而是最强大的武器。” 苏渊抬起头，从老人平静的目光中读出很多含义，尤其是一种刻骨铭心的不舍，毕生心血总要面对后继无人的悲凉，谁不心痛？ 突然下定决心，老人说的对，钱不是目的，但也是最厉害的武器。 大丈夫行事， 但求无愧于心！ 回到龙泉，见到金三爷，对方带来一个消息，有个现成打捞公司准备转让，手续齐全，有三艘小型打捞船，可要价不低。 “买，钱不是问题！”苏渊马上决定道：“立即联系对方，最快时间过户，高薪留下有经验的船长，剩下的让咱们信得过的人上。” 金三爷一愣，原本想着磨磨对方的耐心，最少能便宜几十万，见苏渊如此坚定，直接让手下交易，尽快搞定。 苏渊简单把计划告诉金三爷，还有最近的所见所闻，尤其是港岛很多老藏家后继无人的情况，金三爷才明白其中原因。 “好，这辈子捞了几十年偏门，终于有机会干点正事！” 金三爷一拍大腿，兴奋道：“钱就是王八蛋，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真要是能建成私人博物馆，到时候我金老三也能在乡里乡亲面前堂堂正正抬起头，干！” 苏渊哈哈大笑道：“小鬼子和老毛子的钱不赚白不赚，算是曲线爱国，主要是不能让文物再次外流，一旦错过，可能就是一辈子的遗憾。” “没问题，老弟放心，要人有人，要钱出钱，这笔买卖老金干了！” 苏渊满意点点头，这种事跟金老三合作最放心，毕竟混一辈子黑道，经验丰富。只要计划成功，别说一本万利，简直是一夜暴富。 这一圈见识过更多青花精品，特别是元青花，回到作坊，开始闭关，全神贯注高仿。 高价从景德镇买来最好的回青料，亲自上釉，画工，最后烧窑，很快第一批成品出炉。 选出最好的十个，偷偷使用一清二白，瞬间变成极品。连葛士翘都看不出任何破绽，绝对万无一失。 找来几个破木箱，固定好，偷偷运到海边。连夜用快艇扔进公海，留下坐标，等待出水的时刻。 打捞公司到手，除去几个资深船长，其他的换成金三爷的手下。浩浩荡荡第一次出海，先在附近打捞，然后慢慢接近目标，最后把三个木箱捞出来。 “震惊，公海再次打捞出元代沉船！” “继南海一号后，国内又一次重大发现！” “元青花重见天日！” 消息故意传出，很快在圈里掀起热议，金三爷作为公司法人，高调亮相，对外展示，甚至邀请故宫博物馆专家来鉴定真伪。 苏渊自然隐藏在幕后，暗中推波助澜，吕成龙带着专家展开正式鉴定，结果很快公布，十件文物都是元青花，品相完美，保存完好，震撼整个收藏圈。 一时间万众瞩目，几大拍卖行纷纷派人来龙泉考察，无论是国内的保利嘉德，还是苏福比和佳士得，十件元青花瞬间成为兵家必争之地。 百年难得一遇的机会， 对于瓷器藏家而言，能拥有一件元青花已经是梦寐以求，更何况是十件。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绝对是收藏圈最顶级的大神。 苏渊让金三爷按兵不动，专门安排展厅，让拍卖行参观鉴定。态度暧昧，一幅待价而沽的样子，继续发酵。 姜太公钓鱼， 愿者上钩！ 第199章 我要股份 “苏先生，咱们又见面了！” 哈曼丹王子看着面前的苏渊，亲热道：“上次在大维德见过就觉得有缘分，果然没错。” 苏渊笑着点头，把金三爷介绍给对方，总算没有白忙活，大鱼终于上钩。 看着哈曼丹带来的专家仔细鉴定元青花，金三爷解释道：“闲着没事经常出海，没想到竟然能打捞出元代的宝贝，我也不懂，全权委托给苏大师处理。” 哈曼丹笑而不语，古玩行最不能听故事，只要东西真，其他都是浮云。 很快得到肯定答复，态度更加热情道：“既然大家都是朋友，我也不废话，你们开个价，我全部买下！” 苏渊摆摆手，笑道：“王子的实力毋庸置疑，可元青花百年难遇，如果上拍……” “两亿美金！” 哈曼丹皱皱眉头，突然出价道：“十件两亿美金，相信没人比我更有诚意。” 金三爷赶紧端起茶杯，掩饰心中震撼，好家伙，两亿美金，十七亿人民币…… 每件最少一亿五！ 苏渊露出一丝微笑，轻声道：“钱我们不缺，只不过我对拍卖行很有兴趣，听说您手里有邦瀚斯的股份？” “邦瀚斯？” 哈曼丹一愣，目光灼灼盯着苏渊道：“不错，我拥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是第一独立股东，你是要……” 说完摇摇头，拒绝道：“就算现在邦瀚斯比不过苏福比和佳士得，我手里的股份也不止三亿美金，这比买卖不划算！” 双方陷入僵局，邦瀚斯是全球最历史悠久和最规模的古董及艺术品拍卖行之一。名字在环球的艺术精品及古董巿场上，以至收藏界，都是声名显赫，在某些艺术界别更是世界翘楚。 1793年创立，是现时伦敦少数仅存的源自乔治时代的拍卖行。最初以拍卖书藉而驰名， 1850年扩大发展，拍卖古董物品式式俱备，包括珠宝首饰丶瓷器丶家俱丶武士盔甲和兵器，及上乘佳酿。 每年拍卖3000多件艺术品，公司员工超过600人，以伦敦拍卖为主，在英国的其他省市设有9个拍卖厅，还有瑞士丶摩纳哥丶德国丶洛杉矶丶旧金山和悉尼都设有销售办事处。 2007年在港岛设立拍卖会场，以配合亚洲业务发展的需要，办事处以服务东亚客户为主，全年成交额达6亿美元。 哈曼丹是邦瀚斯第一大独立股东，早在十年前就看准机会，低价购买，现在已经翻三倍，赚的盆满钵满。 哈曼丹看着平静的苏渊，知道这位年轻人才是关键，年纪轻轻居然是顶级铸剑大师，作品随便都是上千万，绝对不差钱。 “苏先生，两亿已经是最大诚意，就算你们上拍，无论苏福比和佳士得都不可能保证会有更高价。” “元青花的确百年难遇，你们有句老话，物以稀为贵。现在打捞出十件，本人不相信谁还能比我更有诚意！” 苏渊摆摆手，慢慢站起身，坚定道：“钱我们不缺，不过王子说的对，您的确很有诚意。”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展示一下更大的诚意，请稍等。” 柳生惠美拿出一个箱子，放在桌上，哈曼丹好奇走上前，苏渊慢慢打开。 “这是……” “元青花人物罐！” 哈曼丹眼前一亮，露出狂喜的表情，忍不住惊呼道：“这是返回加麦……” “先知的故事！” 两个专家赶紧开始鉴定，苏渊看着原本矜持的土豪王子欣喜若狂的表情，露出一丝微笑。 公元630年初，先知率领万人前来麦加朝觐。当来到麦加的时候，全部麦加人都撤离到麦加附近的山上，麦加的古莱氏人在附近的山坡上眺望了***的宗教仪式。 许多人都称赞坚定的信仰和严密的纪律，麦加向队伍敞开大门。先知发布命令：进入麦加要严守纪律，不得抢掠财产，不得杀害无辜，不得破坏房屋，要丢掉过去的积怨，和麦加人友好相处。 进入麦加实现多年的宿愿，先知第一件工作就是重整克尔白，指挥清除克尔白内的一切偶像。把三百多各式各样的偶像全部捣毁，亲自拿着棍棒参加了这一神圣行动。一面捣毁偶像，一面高呼：“真理已来临了，虚妄已消灭，虚妄确是易灭。” 麦加全城信仰，先知把麦加圣城定为***教的神圣中心。麦加的解放，是历史性的伟大胜利，流芳百世的经典故事。 “是真的……” “真的是元青花人物罐！” 哈曼丹死死盯着元青花，双眼通红，仿佛见到绝世美女。呼吸越来越沉重，得到专家肯定答复，紧紧抱住人物罐，生怕别人抢走。 “没问题，股份全部给你！” 猛的抬起头，紧声道：“我手里全部邦瀚斯的股份，马上转让！” 生怕苏渊后悔，马上找来律师，当场签订股权转让协议和公证。很快苏渊成为世界第三大拍卖行的最大私人股东。 哈曼丹得到十一件元青花，包括世界上第九个人物罐，也是唯一的中东宗教的绝世孤品。 金钱对于他来说不是问题，如果能把十一件元青花送回皇室，那功劳可是大大的。 更何况还有这件秘不示人的人物罐，独一无二的极品，可想而知那些古板的长老们见到它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新技能：五彩缤纷，功能自行研究。” “新任务：作品得到认可，以假乱真。” 苏渊松口气，终于完成任务，开启新技能。既然迈出第一步，那就坚定走下去。 元青花比送回中东，必然秘不示人，作为宝物在寺庙收藏，基本不会有人能看见。这次算是初战告捷，得到邦瀚斯股份。 未来计划最重要的关键一步，拥有拍卖行股份，逐步控制拍卖，把邦瀚斯变成自己的主战场，到时候…… 送走哈曼丹，加大投资，让金三爷多买几艘大型打捞船，经常去公海打捞，对外制造出假象，等待再次出手时机。 回到作坊，拿出一件雍正粉彩大盘，发动五彩斑斓，白光一闪，苏渊忍不住哈哈大笑。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com。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com 第200章 流量明星 所谓五彩，瓷器釉上彩的一种，就是烧好的素器釉面上进行彩绘，再入窑经600-900℃温度烘烤而成的一种瓷器。 五彩所指是分布在瓷器釉面上多种颜色的彩，而五彩瓷并不一定指瓷器釉面上只有五种颜色，多于或少于五种彩的陶瓷，在习惯上也同样称之为五彩瓷。 明清两代得到发明和发展，其配方经过不断的创新，并进行多次重大的改革之后，才出现以红、黄、绿、蓝、黑、紫等为主的彩瓷。 明代彩料中无蓝彩，需用蓝色表现之处，皆以青花代之，称青花五彩，成为独特的时代特征，以嘉靖、万历五彩为代表。 大量采用釉上矾红和釉下青花二彩，釉下青花与釉上多种彩相结合，多用黑彩或赤褐色线勾描纹样轮廓，画面浓重艳丽。 清代五彩以康熙朝最负盛名，除常用的红、绿、黄、褐、紫彩外，还新配制釉上蓝彩取代釉下青花，金彩和黑彩也广泛应用，使之色彩更为瑰丽多姿、浓艳夺目。 康熙五彩除在白瓷地上彩绘外，还在各色颜色釉器及各种瓷地上施彩，使得五彩瓷器别开生面，别具一格。 粉彩的特点是色彩绵软柔和，俗称软彩，五彩的色泽明亮，所以康熙五彩又称硬彩。雍正时期，粉彩盛行，五彩趋于衰落，所见多为小件器，画意较精细，不似康熙五彩粗犷豪放。乾隆以后则基本上不见单独的五彩瓷器，而多与粉彩、珐琅彩等并用。 最知名的五彩作品就是明成化斗彩鸡缸杯，成化皇帝的御用酒杯。在直径约八厘米的撇口卧足碗外壁上，先用青花细线淡描出纹饰的轮廓线后，上釉入窑经1300度左右的高温烧成胎体，再用红、绿、黄等色填满预留的青花纹饰中二次入窑低温焙烧。 外壁以牡丹湖石和兰草湖石将画面分成两组，一组绘雄鸡昂首傲视，一雌鸡与一小鸡在啄食一蜈蚣，另有两只小鸡玩逐。另一组绘一雄鸡引颈啼鸣，一雌鸡与三小鸡啄食一蜈蚣，画面形象生动，情趣盎然，后世多有仿制。 清三代皇帝多次让景德镇御窑仿制，都没有成功，亲笔题诗：朱明去此弗甚遥，宣成雅具时犹见。寒芒秀采总称珍，就中鸡缸最为冠。牡丹丽日春风和，牝鸡逐队雄鸡绚。 金尾铁距首昂藏，怒势如听贾昌唤。良工物态肖无遗，趋华风气随时变，我独警心在齐诗，不敢耽安兴以晏。 成化皇帝热衷书画，有次他欣赏宋代人画的《子母鸡图》，看到母鸡带着几只小鸡觅食的温馨场景，非常有感触，就在这幅画上题了一首七言诗，表达母鸡对小鸡的呵护之情。 也许正因为如此，成化皇帝萌发要做成化斗彩鸡缸杯的心愿。另有学者分析说，画鸡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成化元年是鸡年；再一个就是“鸡”和“吉祥”的“吉”谐音。 最早载有明代成化斗彩鸡缸杯价值的明代万历《神宗实录》中写道：神宗时尚食，御前有成化彩鸡缸杯一双，值钱十万。 另据明代万历沈德符《野获编》中称：成窑酒杯，每对至博银百金。其中十万之值与白银百金相近，值钱十万应指鸡缸杯的价值等于当时流通用的铜制十万枚制钱，价值连城。 1999年4月苏富比举办的艺术品拍卖会上，一件保存品相完好的明代成化斗彩鸡缸杯，拍出2917万元港币的天价，成为当时古代瓷器在拍卖市场上的成交最高记录。 2014年4月8日，玫茵堂珍藏明成化斗彩鸡缸杯8日在苏富比重要瓷器及工艺品春拍上，以2.8124亿港元成交价刷新瓷器世界拍卖纪录，买家为刘益谦。 2014年7月19日，刘益谦拎着一只拷克箱，把成交价超过2.8亿港元的明成化鸡缸杯从港岛带回沪上，经海关专用通道办完手续后，直接进入徐汇滨江的西岸艺术品保税仓库。 后来发朋友圈，拿着鸡缸杯喝茶，上热搜，号称史上最牛逼茶席。 苏渊在故宫研究过鸡缸杯，看似小小一物，能得到几代皇帝追捧，的确魅力过人。 首先其胎质洁白细腻，薄轻透体，白釉柔和莹润，表里如一。杯壁饰图与型体相配，疏朗而浑然有致。 画面设色有釉下青花及釉上鲜红、叶绿、水绿、鹅黄、姜黄、黑等彩，运用了填彩、覆彩、染彩、点彩等技法。 以青花勾线并平染湖石，以鲜红覆花朵，水绿覆叶片，鹅黄、姜黄填涂小鸡，又以红彩点鸡冠和羽翅，绿彩染坡地。 施彩于浓淡之间，素雅、鲜丽兼而有之，收五代画师黄荃花鸟画的敷色之妙。整个画面神采奕奕，尽写生之趣。 此足以传达天伦和乐的子母鸡图，或因帝王的喜爱而深受文人雅士的青睐，故至晚明无不以为成窑鸡缸杯，为酒器之最。 成化瓷品，胎薄釉润，娇巧玲珑，青花色淡平实，用笔柔和，与前期相较，前犟劲，后柔丽，各具风韵。而以青花描绘轮廓，和谐套配各种釉上色彩，即所谓斗彩。 烧造时因帝王之家的高要求，成品率不高，上品供奉宫廷，次品则被销毁，因而流传到民间的数量极少。在古代瓷器收藏家之中就已经流传这样一句话：宁存成窑，不苟富贵。 三百年间仿品最为常见，清康熙朝仿品比真品稍高，底径略小于真品，足边一周无釉处比真品宽；底部六字方框楷书款将底部占满，线粗色重，文饰比较板滞。 青花山石图案上加有浓重的青花点，为真品所无。清乾隆时仿品有的是高柄卧足，器外带有乾隆御题诗，底足内有“大清乾隆仿古”印文。民国时仿品釉面泛青，青花色浮，色泽清淡，文饰呆滞。 明代嘉靖、隆庆、万历三朝和清代康熙、雍正、乾隆三朝，都有成化款之仿作。仿品的色彩和款识与真品虽有相近之处，但仍有破绽可寻。 嘉、隆、万时仿款显得笔画粗重，排列稀疏，圈栏过大，与成化款的笔法貌似而笔力不同，色彩也浓而不艳，只有云朦、气泡与成化窑相似，几可乱真。 清三代仿品款较明代仿款为优，特别是在调配颜色和款识写法上，与真品甚似。不过成化真款都显有一层云朦，有气泡如珠，字的青花色晦。 而清代仿款在放大镜下可以看出云朦很淡，气泡不匀，字的青色亦显涣散，胎色微透黄或白色闪青，底足釉砂相连处少微黄色。 总而言之，别看鸡缸杯数量不少，但名气极大，受到藏家追捧，随便一个都两三亿成交，堪称瓷器中的大明星。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201章 乡愁 大家边喝边聊，很快饭菜上桌，金三爷指着一盘绿油油的下酒菜道：“请尝尝看看咱们这里的椿树叶味道如何？” “每逢冬去春来，布谷初鸣，泉水解冻，满乡遍野皆是阳春动人。”阿公指了指远山道：“远处一重一重的山峦，空灵而遥远，林间大小小的香椿枝头开始喷芽。” “三五日春风一吹，那些曲屈挠弯的芽甲从紫褐色的绒层里争先恐后地钻出来，舒展嫩叶，在饱含水分的阳光照射下，远远望去，满树像燃起嫣红的火苗。我们苗寨的姑娘和孩子们便可拿起竹竿和顶叉，开始打椿头。” 苏渊夹起碧绿幼嫩的椿树叶，放进嘴里，清香扑面，甘甜鲜美，满意道：“我记得汪曾祺先生曾经这样评价椿叶，所谓一箸入口，三春难忘！” “香椿头那股冲冲窜窜的清气，最是清凉泄火，令人身心为之一快。香椿头洗净投开水一烫，切碎与豆腐凉拌，浇点小磨麻油，不待举筷，那动人的色香味早已由眼底飘入口中。叫人神情和口舌都为之一爽！” 说到这里，勾起苏渊儿时回忆，动情道：“我们老家有句老话，雨前椿头雨后笋。打椿头非常讲究时令。所谓雨前椿头嫩无丝，雨后椿头生木枝。” “在我们家乡那里，只打侧枝和旁逸斜出的将舒未舒的芽叶，而不会去碰主枝顶端的壮实椿头。打下的椿头一时吃不完，我奶奶就晾干腌起，放入吸水坛子里封好，不管隔多长时日打开，都是那样壅香绕鼻，甚至连颜色都没有多少改变。” “还记得小时候，奶奶会将采来的香椿头切成细丝与煎黄的蛋皮同拌，码在白瓷盘里，淋上熬熟的菜子油，盈绿轻红间着灿黄的整盘端上桌。” “不说吃，光是看，要多养眼有多养眼。嚼一口这样的香椿头，让清气在嘴里缓缓蔓延，那感觉就像把春天含在嘴里，一点点地品味享受……” 一句话勾起所有人对儿时的回忆，笑道：“山民将香椿头当做小葱芫荽那样用来提鲜去腥气，比如煮鲜鱼汤，撒上点香椿嫩叶，吃了鱼肉之后，那滋味，再饱还可以连喝两大碗。” “苗人离乡出外，所带的干粮中，就有香椿馃，又叫盘缠馃，吃着这样的馃，千里万里不忘家园。” 苏渊笑着点头道：“说起香椿，好多人喜好把太和香椿推为极致。什么所谓的紫油椿、黑油椿、红椿和青椿，又以紫油椿质量为最。” “相传唐时紫油椿曾专做贡品，每至谷雨前后，驿道上的快马驮的就是上等紫油椿芽，昼夜不停飞驰长安。真是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香椿来！” “我不知道故乡的香椿是什么品种？只知道全部是嫣红的叶，油亮的梗。老辈人传说那是布谷鸟啼出的血溅在上面染成的，因为布谷鸟总是喜欢停在高高的香椿枝头悠长啼鸣，一声声传播春的消息。” 苏渊缅怀道：“总之在我心里，最美不过故乡的味道！” “说得好！” 能看出对方的真情实意，赞叹道：“先生情怀让老朽动容，故乡对于我们来说，那就是避风港。无论外边狂风暴雨，只要回家，饭桌上永远都会有属于你的碗筷！” 端上来热气腾腾一大铁锅，香气四溢，令人食指大动。阿公用大勺挖起一碗，介绍道：“肉不用说，山上打的野猪，肉质略有粗糙，不过口劲十足，搭配上山间野菜，别有风味。” “天门冬……盖笋……孕穗，还有……刺玫苔子？” 苏渊鼻头微动，各种草药香味袭来，感叹道：“不愧是大山子民，这哪里是一锅菜？明明就是上等药膳！” “哈哈哈，果然什么都瞒不了先生！” 阿公开怀大笑道：“我们祖祖辈辈靠山吃山，所有都是大山的馈赠，那时进山采挖中草药，常能随口吃到黄精、首乌、百合、茯苓。吃下这些甜糯生津又气血大补之物，多半是为了充饥，根本不是现在流行的什么药膳和食补。” “这是天门冬，天门冬，深山竹树林中那半人高的一丛丛青郁苍碧的身影。每当春二月里，如令箭状嫩茎就蹿出地表，待尺把长时掐下，恍如青玉簪，入口腴嫩清脆，那种滑腻腻的鲜味，有吃冬笋和扁尖的感觉。” “盖笋本身无味，只有小指头粗细，剥去绿壳，水汪汪地泛着白灵鲜嫩的光泽。还有野岭常见的孕穗，把它从叶鞘中抽出，掐去老梢，与春螺及火腿片同炒，黑白红绿，妙在荤味厚而醇香悠长，素味清而淡远甜悠，口感层次分明，犹如往返于红尘净土、闹市幽谷。” “至于茅草的根，莹如白玉丝，清纯甘美，生血活血，寨子里的产妇必以此炖老母鸡补身子。” “至于刺玫苔子……”阿公笑道：“早春二三月野玫瑰由老杆或地下根抽出嫩茎，可达竹筷粗细，颜色有青有暗红，掐下来，撕去连叶带刺的表皮，径送口中，甜丝丝，是我们上山最喜欢的零食罢了！” 柳生惠美最喜清雅，喝口汤，忍不住接话道：“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粱，是古代清流雅士追求的餐饮极致。寻访野蔬，药食保健，且吃出一种情调，已成当今饮食文化的主流。” “有句老话：三辈子学穿，五辈子学吃。每每想到食不厌精和割不正不食的古训，便觉得圣人教诲未免太刻板乏味，有些书呆子气！” “饮木兰之坠露，餐秋菊之落英。只要无毒，无怪异气味，花花草草、茎茎叶叶都可入口。其实所有人间美味，食材无关名贵与否，全看心情和意境而已。” 苏渊不由得暗自感慨，靠山吃山，自给自足，虽然这里不如城市繁华，可宁静安详，不失为人间乐土。 “哈哈，清明螺，赛老鹅！”又一道菜上桌，兴奋道：“好久没有吃过这道美食喽！” 眼前一大碗螺蛳汤，上面漂浮着星星点点青绿韭菜，简单，文雅。摆摆手，无奈道：“年轻时候每天上山都不累，现在下厨都费劲，否则肯定亲自下厨，请先生尝尝我的手艺！” “先生不要嫌弃这种小螺，全部采于山间清泉之内，干净清甜，清明时螺蛳大补，且味美。这个时候的螺蛳刚由冬眠中醒来，少泥腥气，那种紧结而又柔嫩的螺蛳肉，滋味实在不错。” 苏渊笑着摆摆手道：“要说这道菜，我最后感触！” “城市街头常有卖五香螺蛳的商贩，通常推个小车，焐个煤炭炉子，炉子上垛只大号钢精锅，里面是热腾腾香喷喷的五香螺蛳，红尖椒和乌黑桂皮杂在其中，胜过鲜艳广告。” 边说边拿起螺蛳，展示道：“螺蛳最好吸着吃，这样螺蛳壳里的螺肉和汁同时吸进嘴里，味道特别丰满滋润。拿牙签挑虽然方便，口味却差的多。” “螺蛳要剪去后壳，两头通风才能吸得动。吸螺蛳和嗑瓜子一样，是个技术活，吸时用力不可猛，猛吸就把屁股里的屎肠子也吸进嘴里！那味道……”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com。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com 第202章 土遁子 众人哄堂大笑，继续道：“只有吸得恰到好处，让螺蛳头进嘴，牙尖轻轻把后半段截住，舌尖裹住一吮，整个螺肉便裹挟带着鲜美的汤汁轻轻滑出。” “若是吮不动时，可用筷子头将螺肉往里抵一抵，抵松了，再一吮就搞定。我见过有人一双筷子将整盘螺蛳吃得烟消云散，清清爽爽，手根本不需碰螺蛳，也是门技术活。” “网上有人戏谑说吃螺蛳像亲嘴，吃螺蛳多的人，嘴皮功夫一定不会差。更有邪乎的，据说吃上汤螺蛳的高人，如果他要嘬口用力一吐，螺蛳壳能噗地钉入门板上，简直如同武侠中杀人于无形的独门暗器！” “想起上大学的时候，炎热夏夜选街边一大排档，三五好友凑钱，炒上几盘螺蛳，点几瓶冰镇啤酒，畅快无比。” “特别是倒霉遇见晦气炸弹，正说着或听着时，这里用力一吮吸，呸……喉嗓眼里如同给捣了一拳，呸！呸！真正是臭到肚肠根里去了！” “哈哈哈……先生真幽默！” 阿公开怀大笑，夹起螺狮，放在嘴里一吸，满脸享受道：“咱们这里的可不一样，喝的是清澈山泉，吃的是高山泥土，说句低俗的话，连拉的屎都是香的！” 大家都忍不住大笑起来，继续道：“三月螺蛳对三月新韭菜，犹似好心情对好天气，清新鲜美，自可想象。只是这螺肉不是那么容易洗净，里面常常夹杂着一些鳞盖片、尾肠和草屑，最好放淘米水中洗，淘米水去腥去黏，且能让螺肉变嫩。” “同道中人！”苏渊拍拍手，畅快道：“说到韭菜，马上想起美食家汪曾祺老先生的一句话：文求雅洁，少雕饰，如春初新韭，秋末晚菘，滋味近似。” “有道是春头的韭菜，秋末的大白菜，最为鲜美。就连郑板桥自己都说：春韭满园随时剪，一边可心地品啖早韭，一边吟诗作画，何等的惬意！” “英雄所见略同！”阿公猛的一拍大腿道：“先生正巧说出我的心思，下面一道菜就是韭菜炒河虾！” 一盘碧绿洁白的菜肴上桌，韭菜嫩绿油光，仿佛充满压抑不住的春色。配上雪白剔透的山间河虾，清雅秀丽，令人胃口大开。 阿公介绍道：“韭叶似兰，同喜水气滋润，故韭菜一定要长在山间清泉边的畦地，方才鲜嫩水灵。” “早春二月，韭长三叶，不出五叶，就可割头刀韭菜。割韭菜不似割人头颅，韭菜割后，浇上水肥，再盖点草木灰，很快便萌发新芽。所以韭菜割了长，长了割，一茬又一茬，地头上是接连的新碧。” “韭菜吃的就是鲜香腴嫩，旺油旺火急炒才能保鲜，一定要待锅里油烧辣烧得冒热烟时才下锅，最好让菜上带点水珠，热油遇水，刺啦一声，喷上一层油膜，葱嫩青碧的韭菜所特有的扑鼻鲜香，让人馋涎欲滴。火头不足，炒的时间过长，油少，或是盐放早了出水多，味道都会大打折扣。” 第二盘韭菜炒螺蛳上桌，形似胶饴的螺蛳肉先以油和作料爆煸，再投春韭共炒。盛入青花瓷盘中，碧绿的韭菜，近乎黑色的螺肉星星点点，像是散落田野里的牛羊，让人宛如欣赏一幅江南水乡风俗画。 苏渊放进嘴里，仿佛清新宜人的早晨，露珠梦幻般晶莹跳跃，漫步于小桥流水边的菜地里。蹲下用手掐那刚刚打苞的花梗，开了花的韭菜，如同娇娆别致的细碎的小白花，被亭亭纤腰的修长花梗托举着，像小姑娘仰着乖巧好看的脸。 感叹道：“如果说赞美韭菜的诗句，最值得传诵的，大概还是杜牧那句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粱吧？” “品诗论文，感慨世道，一夜春雨方歇，灵动的水珠还挂在草叶尖上，鲜嫩的春韭刚从菜园里割来，新获的黄粱米饭已焖在锅里，正热腾腾香气四溢。” “春韭的鲜润，加上故人老友的殷切情谊，让亡命乱世的大诗人所获得的无限安慰，足以穿透千年历史烟云直抵我们而来。” “当地人最喜欢吃火锅，全家围在一起，又热闹又方便。今天早上已经选好新鲜鱼虾，几位都是贵客，海鲜已经吃腻，可咱们苗寨的做法还是值得尝尝！” “来喽！” 阿峰老婆飞快的端来一大锅，热气腾腾，放在桌子正中间，慢慢打开锅盖，满满一锅咕噜咕噜冒气泛泡的鱼杂碎端上桌。 灿黄的鱼子，乳白的鱼鳔，还有深灰的鱼肝肠，点缀有火红的干辣椒、黑的木耳、鲜青的蒜叶和芫荽菜，五颜六色，很是诱人。 “这就是最拿手的鱼宝火锅！”阿峰介绍道：“大家饿了吧？先吃鱼，这锅越煮越有味，等一会下其他菜，最后配上一碗米，那滋味……” 所有人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开始吃，苏渊先夹起块鱼子，饱满而硬实，整块放进嘴里嚼着，有点磨牙却是非常带劲。 “好吃！” 凌雨馨抄一块鱼鳔咬入口，稍不注意，居然从泡泡里溅出烫舌头的汤汁来，又麻又辣，令人大呼过瘾！ 平时高贵典雅的女神也真饿了，又夹起一段鱼肠，舌头轻轻一裹嚼起来绵软松爽又有嚼劲。 阿峰笑道：“我们这里鱼鳔是一宝，平时在菜市场，山民买鱼后请鱼贩子收拾时，一般都是弃掉鱼腹中的杂碎。其实这些鱼杂碎洗净做出花样来，虽不大上得了台面，但却绝对能讨好舌头。” 苏渊夹起块肉，笑道：“真正的鱼杂碎，还应包括俗称鱼划水的鱼下鳍和肥腴而有嚼头的鱼背翅。要是遇见那种十来斤的大鱼的背翅或是尾鳍，砍下来加上鲜鱼露、蒜汁腌过，入油锅炸透，撒上少许椒盐或是孜然粉，便成一道让人念念不忘的下酒菜。” “我曾经吃过一回鱼唇，全部是剪的铜钱大的鱼嘴下面的那块活肉，鲜嫩细滑，丰腴却不腻喉，绝对是人间美味！” “行家！”阿峰兴奋道：“这鱼杂碎火锅的最大特色，就是越煮越香，越吃越有味，越淘越有货，可以让你身心俱浸在一层鱼杂红汤的鲜香之中。” 大家很饿，一大锅鱼杂很快被消灭干净，可肚子反而更加饿，馋虫彻底被勾上来，阿峰赶紧让老婆上菜。 “这是我们当地特产，石鸡！” 阿峰指着一大盘淡黄色肉道：“我们这里的石鸡可不是真正的鸡，而是蛙！” 看所有人好奇的表情，有些得意道：“石鸡形体与一般青蛙差不多，湿漉漉黑糊糊，体极肥硕，粗糙的皮肤，又有点像癞蛤蟆，胸背部还长着刺疣，大的重有一斤。” “石鸡这东西，专与毒蛇相伴，喜栖溪流石涧，昼藏石窟，夜出觅食。五六七三个月是捕捉的好机会。每逢此时我们便点起松明火把或打着手电，循溪而上去抓石鸡，抓回后养在水缸里待售或留作待客用。” “石鸡的吃法有生炒和火锅，把石鸡活杀后，去掉内脏、头和脚趾，斩块入油锅放酱油红烧。煨汤则一定要加上香菇，不剥皮味道更佳。大补之物，夏天吃石鸡，身上不长痱子不长疮。” “青蛙？”凌雨馨有些迟疑，不敢下筷，苏渊笑道：“说起这石鸡让我想到了一种已绝迹的土遁子，乡下人的叫法，也是蛙的一种，有着极具隐蔽性的土灰色身子，介于青蛙和癞蛤蟆之间。” “俚语形容那类粗短肥壮的傻小子，田间地头，常挖一些大粪窖积肥，渐渐有的粪窖弃置不用或少用，就变成坑沿长满旺草和各种昆虫的水凼。它一辈子居住在这水凼子里，自足而又清高，是真正的凼底之蛙。” “土遁子性机警，传说能土里遁身，要找着它们的踪迹并非易事，需长久地静静守候，看到了蒿草在动，水晃出几圈波纹，有鼻尖和眼睛露出坑沿边水面，你悄悄地靠近，使网或叉，闪电般出手抄住。通常一个水凼子里住着夫唱妇随的一对伉俪，抓住了这只就能寻着另一只。” 说着夹起块石鸡肉道：“两只土遁子烧上满满一大碗，乡下人吃青蛙有心理障碍，但对土遁子这种美味却从来不会放过。脱衣那般先剥皮，剥出一个丰腴美白的身子，剁块，装入那种量米筒子大的砂铫子里，搁上水和盐，再埋入灶膛灰烬中，隔夜取出，肉酥烂而汤呈琥珀色，上面漂一层油花，呷一口，吧嗒下嘴，真能鲜到心眼里去！”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203章 侦探最爱 说到兴奋之处，白敬掏出一把黑色烟斗，轻柔的洒满烟丝，深吸一口，满脸享受。 “黑船长，Royal王室？” 看着白敬吃惊的表情，苏渊笑道：“特纯，42.5g纸包，品质佳，口味好，香味清雅，口感佳，较甜，劲道柔。” “小友也喜欢玩烟斗？”白敬有些吃惊道：“难道也是同道中人？” 苏渊微微笑道：“我是香道师，对所有香味都有兴趣，您说呢？” “哈哈哈，好，有意思！”白敬一拍手，畅快道：“难得遇见知己，老朽平生两大爱好，一是鼻烟壶，二就是烟斗！” 说完把手里的烟斗递过来，苏渊接过烟斗，把玩几下道：“好斗，石楠木，新丁唯石楠！” “石楠主要产于地中海地区的山坡及岩壁上，生长极其缓慢。取其深埋于地下，位于根茎间的根瘤部分。根造烟斗的历史，可以追溯回 1850 年，法国的Saint - Claude 区，现在那里仍是世界上重要的石楠根烟斗制造中心之一。” “石楠根除了具有坚固耐用，木质细密，木纹漂亮等优点外，最可贵是具有无数个肉眼看不见的孔，非常有助于散失烟草燃烧时的水汽和热量，同时也决定了其质轻的特性。这种木质对烟草的风味，只产生十分轻微的影响，能最大限度保证原味。” “这把烟斗树龄最少超过百年，琥珀色，年龄愈高，木质愈好，纹路愈美，价格也愈贵，当然燃烧品质最佳。” 苏渊把烟斗还给白敬，赞叹道：“二次大战前，还可以找到250年树龄的根瘤，目前最好的稀有石楠只有100岁，可遇不可求。15年前，50～75岁树龄的还算普遍，今天市面上能见到二十年树龄已经是难得之物。” “好！”白敬没想到年轻人对烟斗如数家珍，畅快道：“小友眼力不凡，来，再看看这几把！” 说完转身就拿出锦盒，里面放着三把烟斗，让苏渊点评。凌天成举起茶杯，暗道：“装逼时间开始！” 苏渊拿起一把深棕色的烟斗，笑道：“土耳其中部产区的海泡石，烟嘴是用当地的牛大腿骨打磨而成，看包浆最少养了十年以上。” “海泡石质轻，散热性好，而且由于石质细腻柔软，故能在外壁雕刻出十分精巧细致的浮雕图案，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这也是其优于石楠根的地方之一。海泡石烟斗用久了，在烟油和手汗的内外共同作用下，会散发出深邃高贵的棕金色，难得的艺术品。” 拿起第二把黑褐色弯式烟斗，感叹道：“马老不愧是资深藏家，连海柳木都有！” “海柳木古老而珍贵，寿命可长达千年的海底灌木，以吸盘紧固在海底礁石上，高可达 4 米余，呈黑褐色或棕褐色，干粗枝密，叶片细长，酷似陆上的柳叶。木质坚韧耐腐，有铁木之称。” 苏渊把玩着烟斗，感受着丝丝凉意道：“由于它们终生暗藏在海底，故而又有神木之称。用海柳木制成的各种艺术品，古时曾是帝王将相的高贵玩物。海柳木烟斗，色泽漂亮，木质细腻，用起来凉喉爽口，并有天然的过滤作用，千载难逢的珍品。” “至于这把……”苏渊皱皱眉，拿起最后一把直式烟斗，好奇道：“玉米芯？” “哈哈哈，果然瞒不过小友，正是玉米芯！” 白敬笑着接过烟斗，回忆道：“这是我第一把烟斗，材质虽然低廉，可意义不凡，所以才收藏至今。” “玉米芯烟斗，顾名思义就是用专门栽种的玉米，取其穗轴，经两年左右的时间风干，然后再经其他工序处理，最后上胶制成。” “一条玉米穗通常可以造两只烟斗，它具有质轻，多孔散热佳等的优点外，还能在抽烟时带出其特有的风味。因其价格非常便宜，美国产七八美金一只，国产十五元左右，入门首选。最佳用途就是品烟丝，更可毫不心疼地送给那些对你的好斗垂涎三尺的友人，免去被夺所爱之痛。” 众人哄堂大笑，白敬拿出烟丝，轻轻打开，用手指捏起少量，放进烟斗道“在我看来装填烟草乃是重中之重！想要装填好一斗烟草，需要细心，耐心，技巧和经验。” “要对手头上，烟斗钵的大小、形状，以及烟草的裁切特性、湿度、类型等因素，做到心里有数。充分掌握这门看似简单，实质上可能是抽烟斗中最高深的艺术，需要不断地练习体验，这才是玩烟斗的最大乐趣。” 边讲解边亲手演示道：“我个人总结为三层法，第一层轻轻地把烟草揉洒进斗钵，直到自然溢满钵面为宜。然后使用孩子的手力，温柔地用手指压至半斗满，使用手指能更好地感知和控制力度，这是用压棒等死物所不能达到。” “第二层揉洒烟草，添至满溢，然后使用女人的手力，压至 2/3 到 3/4 斗满。” “第三层揉洒烟草，添至满溢，然后使用男人的手力，紧压表层。最后用指头测试装填好的烟草是否有弹性？” 说完拿起一根火柴，点燃后开始点火，火焰在烟草表层来回打圈，同时配合点火，用嘴轻轻地吸，有韵律地吸，直到整个表层都被均匀点燃。 只见原本已压平的烟草表层，会因受热而耸立起来，笑着解释道：“烟草立起还有利于扩大烟草与火焰间的接触面，更快地充分点燃。直到烟草通红，便可停手。不要把烟草的温度推得太高，以免影响其风味，高温甚至会损坏斗壁。” “现在可以用压棒把立起的烟草压平整，用力不要过猛，以免把烟草弄熄。必要时还可以用拇指稍稍捂住钵口，并配合轻吸，把势弱的火重新壮大起来。” 一股烟香弥漫开来，苏渊吸口气道：“丹尼斯黑香草，50g铁盒，产于丹麦，品质佳，口味好，口感柔顺，清香淡雅，劲道淡，系上乘之品。” “随着烟草不断燃烧，风味会也会有微妙的变化，就象香水的前调，中调和尾调变化一样，非常奇妙。” “比如这款烟丝，风味从较甜，较简单，较朴素，逐渐发展为较苦涩，较复杂。变化多端，乐趣十足。” 第204章 鱼米之乡 白敬一拍大腿，兴奋道：“小友的眼力令老朽佩服之极！保持良好的吸烟节奏，对保持烟草燃烧起重要作用。节奏本身，甚至是抽烟斗艺术中的艺术。” 白敬又拿出一把烟斗，指着上面的花纹道：“高贵烟斗必须含有三种木纹：往上直冲的火焰纹；直线木纹，自然深色，细细的纹路垂直分布在烟斗的四环纹；最后是鸟眼，火焰纹、直线纹的两端，像针织的鸟眼。” “收藏级的烟斗要求完全没有缺陷的石楠根瘤，像Dunhill产区保证只用首选，烟斗上多个白点标记，就因为这个白点，每只烟斗要比别品牌贵100～200块美金。” “根瘤有缺陷，不管大小都被列为次等。如果有多处缺陷，并且需以填料补全者归为三等。一千个树瘤中能称得上首选的，只有两三个。” “这是把瘤心烟斗，在少数首选石楠木根瘤中，再去选出可以切出瘤心的，为数更少。这种双重首选的瘤心叫Plateau。通常只刻粗坏，等买家亲自鉴定后，再手工制作。” “最稀少的材料是死根，百年石楠自然死亡，留下的根瘤在地底自然的干燥，这种根瘤是稀世珍宝，所有烟客眼中的神话，只有天价才能购得。” 白敬又拿起第一把玉米芯烟斗，放进嘴里，轻靠在椅背上，惬意道：“斗轻为贵，好斗出烟滑顺通畅，不积水无异味，手感细腻。这是我的第一个斗，一个材料低廉的斗，但是有时我还会用它，拐角的弧线和手接触的感受无法忘怀。” 看对方离开，白敬重新坐下，笑道：“他的拿手菜不少，我最喜欢的是肥嫩香酥的化皮乳猪和小钵斗醉鸡，还有一道赛熊掌。将水牛蹄烧去外面老壳，洗净后加上秘方反复炖煮，绵腴似海参，临上桌前浇一勺香糟，饶你吃遍海内外，也是闻所未闻。” 大家边说边品茶，终于第一道菜上桌，果然就是赛熊掌，苏大厨亲手端上盘，让众人品尝。 苏渊夹起块油光四溢的皮，颤颤巍巍，弹力十足，放进嘴里，入口即化，香浓之极的汤汁冲击着味蕾，令人印象深刻。 不由赞叹道：“绍酒、酱油、醋、冰糖、姜片、葱结、桂皮、大小茴香……” 苏大厨脸色大变，不可思议盯着在座最年轻的客人，惊呼道：“你如何知道秘方？” 就连白敬也无比好奇看着苏渊，凌天成哈哈大笑，插话道：“你们有所不知，只要是气味，没有一鸣不精通的！” 苏大厨面露惊喜，大厨最喜欢遇见知音，挥手让人端上第二道菜，期待的看着众人。 “三套鸭？”苏渊轻笑道：“风消樯碇网初下，雨罢鱼薪市未收。” “芜湖乃鱼米之乡，历史上城内东门就有水气氤氲的鱼市街、河豚巷、螺蛳巷，城南长虹门外有干鱼巷。极负盛名的芜湖三鲜，盛产于芜湖段江面的刀鱼、鲥鱼、螃蟹。” “清明挂刀，端午品鲥鱼，金菊飘香螃蟹矶。可惜现在生态恶化，三鲜中前两鲜已濒临绝迹，但芜湖的鱼鳖虾蟹等水产品仍是极其充沛，不说那些名目繁多的煎、煨、炸、炖、糖醋、溜丝、清蒸鱼之烹调口味，单是传统美食蟹黄包子、虾子面，提到名字就让人食欲大动，几不自持。” 这番话一出，不只是苏大厨，就连白敬也忍不住一挑大拇指，感叹道：“先生不愧博古通今，老朽佩服！” 苏渊放下筷子，淡然道：“不过说到芜湖，我最喜欢当地小吃，那真是百般滋味，万种风情，色、香、味样样考究，无论哪个季节你来这里都会有一份惊喜。” “早春二月，在油锅里炸得焦黄的春卷，芹菜肉丝馅、豆沙馅以及鸭血豆腐馅，叫你不知选哪个好。” “夏季里有莹白的刨凉粉，卖凉粉的用一个铜质的小粉刨子，在白如积雪、滑如炼脂的凉粉砣子上面轻刮几周，漏勺里便涌出些面条细的白粉条，装碗入盘，浇上酱油、米醋、麻油、水辣椒、大蒜汁、虾米汤等，看一眼心底就起了丝丝清凉。” “秋天有铜锅煮出的深紫色藕稀饭，还有解馋又润燥的老鸭汤，装在白瓷碗里是一只丰腴的鸭腿，下面垫着粉丝和数茎水灵的绿菜。” “冬天里花样更多，鸡蛋饼、牛肉面、薄皮小馄饨、锅贴配鸭血汤，还有爽滑醇甜的赤豆糊……最有情致的，当然还是坐在寒夜的街巷哪个避风处，对着一碗酒酿元宵，起劲地吸溜着，一股酡颜的温热，分别在心底和脸颊上萦开。” “好！”苏大厨一拍手，激动道：“贵客真乃美食家，苏某敬佩！” 说完端上第三道菜，红白相间，居然是炸藕丸子，苏渊鼻头微动，笑道：“花香藕？” 苏大厨暗自点头，介绍道：“我们老家那里，是青弋江、孤峰河和资福河圈出的圩区，所多的是鱼虾菱藕。何处江南可采莲？当然是我老家那边！” “清清水塘，田田莲叶，翠盖翻碧，红裳飞衣。密密匝匝的荷叶从近处向远处铺陈开去连天接地，风翻叶背白浪涌，形成一片清碧世界。” “大暑过后荷花开时采上来如婴孩手臂一般的藕，我们称花香藕，白嫩嫩，水汪汪，嘣脆嘣脆，肉嫩浆甜，入口全无一丝渣滓，可与最好的鲜梨媲美。” “而到冬腊年近，荷叶败尽，把荷塘都抽干，鱼虾捉上来，肥硕多杈的大藕挖上来。各式特色的藕肴便于餐桌上呈现：红椒炒藕丝、走油藕蹄、焖藕、糯米蒸藕，最多便是家家户户过年前炸藕丸子。” 苏渊放进嘴里，满口留香，点评道：“炸藕丸子具有藕的本身香醇，且因淀粉多而入口滑爽。在藕泥中伴入肉糜，炸出来的藕丸子香酥紧凑，青褐中稍带焦黄，食后唇颊格外清爽。” 众人分别品尝，果然风味独特，苏大厨送上第四道菜，好似勾起白敬无限感叹，回忆道：“咸鸭蒸糯米饭，在我童年记忆里，每到冬腊岁末，家家户户屋檐下吊着的腊货，白天被暖暖的阳光熏晒，夜晚经朔风干冻收味，连色泽都是那般酣畅浓烈。” 第205章 古玩圣地 “夕阳傍山鸟雀噪林的时分，奶奶微笑着从一个小米坛里舀出新碾出壳、晶莹圆润如珍珠般的上好糯米，让我拿到塘边水跳上淘洗，沥干后，待其吸入二三成水分，下锅添水，水不可放多，将米淹没约一指甲深即可。” “幼年的我转至灶下点火烧锅，烧开锅涨米汤，视水稍干，在锅中心用筷子掏出一洞，倒水至洞平。奶奶将切成方丁的暗红的咸鸭铺于锅中米饭上，盖严锅盖，嘱我续火再烧。至锅中热气蒸腾，改小火烧五六分钟，再焖上七八分钟饭锅。” 白敬闭上眼睛，沉浸在回忆中，喃喃自语道：“此时已是满屋咸鸭浓香，待揭开锅盖，咸鸭深红，吸透油汁的糯米饭在煤油灯光的映照下，粒粒饱满雪白……未待入口，那浓烈的香味早已让你垂涎欲滴。” 睁开眼睛，眼角略有湿润道：“咸鸭蒸糯米饭，饭越干越好，亮晶晶、热腾腾的糯米饭里吸入咸鸭的醇香浓鲜，令你吃过一次终生难忘！” 不只是白敬，就连凌君生也被感染，仿佛勾起童年回忆，不由得唏嘘不已。二老年过古稀，自然最容易陷入回忆，无法自拔。 苏大厨悄悄端上第五道菜，凌天成眼前一亮，轻声道：“居然是糟鱼？我喜欢！” 这句话把二老拉回现实，苏大厨介绍道：“故乡的腊月里，家家户户除腌上腊货挂屋外熏晒，当然少不了还要用酒糟糟上一坛子鱼，到春节待客时，桌子上就会多出一道浓酽香醇的风味菜。” 苏渊突然想起什么道：“说到醪糟，我曾经吃过另一道美食，糟猪大肠。因猪大肠自身出油，故格外的腴软丰润。每到春节的饭桌，当我母亲从蒸饭锅里端出一碗粘着白糟渣的红汪汪的猪大肠，你伸筷子夹过一块搁进嘴里，小心别咬掉舌头！” 众人哈哈大笑，刚才愁苦之情一扫而空，气氛越发融洽，苏大厨水平不低，不但菜肴味道鲜美，还能代表家乡风味，口味清雅，最适合两位老人的口味和健康。 最后苏大厨送上满满一大瓶淡青色酒，刚打开盖，苏渊神情微震，好奇道：“梅子酒！” “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这个时节挂在枝头随风摇晃的梅子开始由青变黄，味道也由青涩转向酸甜，正逢江南细雨缠绵的季节。” “盛产于家乡湖边东西群山中的梅子，以光福邓尉的最为著名，有邓尉梅花甲天下之说，相传香雪海即由此而来。每逢下雨便称之为黄梅天或黄梅雨，偶然走在梅子树下，也许梅子逸出的清香味会浸染雨季里的心情，给人带来丝丝快意。” 苏大厨给众人满上一大杯，苏渊喝下，丰腴清爽，饱含汁水，仿佛一口咬下去，酸酸甜甜的味儿就会流进心底。 感叹道：“此酒兼容果酒的温柔缱绻和蒸馏酒的酣畅浓烈，两样风情糅合一体，微酸甜美里透露着一种分外醇厚的质感。因为梅子汁渗透到酒中，加上糖化的作用，酒在嘴里，有点黏稠，有绵长的回味，又颇有几分女儿家的袅袅清韵。” 凌天成最喜酒，难得品尝到如此清雅之物，回味道：“江南梅子不是入口的佳果，却是不错的蜜饯的原料，可制作糖渍青梅、奶油话梅、陈皮梅、甘草梅等，还可做成酸梅汁。江南女子都喜欢吃蜜饯梅，所以她们都有些缱绻妩媚的酸甜，真引人向往……” 临走白敬拉着苏渊，恭敬道：“先生得闲请移步寒舍，老朽虚席以待您的大驾光临！” 百年来琉璃厂就是圈里兵家必争之地，现在还有西街，多了不少店面。以前只有东街这二十多家门面，能在这个地方立足的都是顶尖人物！ 民国那个时候，这里是京城达官贵人最喜欢来的地方，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来到这里都要客客气气！这就是专业的力量，你不懂就是棒槌，再有钱人家也能忽悠你。 不过那个时候古玩圈风气很好，都是文人雅士，靠的就是一个信誉。好多熟客喜欢什么宝贝，直接就能拿走回去把玩几天，连收条都不用打！喜欢就把钱送来，不喜欢只要东西没坏，原物奉还都行。 当年多少超级大收藏家都在琉璃厂有个店面，民国六大收藏家、古币大王赵汝珍，随便一个到现在都是能撑起两三个私人博物馆的猛人。 那时候古玩假货很少，基本都是真东西，只要你有眼力，汝窑也有捡漏的可能。买东西都是为了收藏，没人说什么投资升值，人心很干净，玩的就是个文化。 第二天来到琉璃厂，凌君生约好吴掌柜，对方是六十多岁的老者，主动迎接三人进门，来到二楼喝茶聊天。 “这才是百年老店的气派！” 苏渊打量四周，墙上随便都是齐白石、潘天寿、徐悲鸿等大师之作，拍卖行几百万的宝贝好像不值钱，遍地都是，在这里就是个装饰。 吴掌柜亲手给凌君生奉上好茶，亲热道：“凌老有些日子没有光临荣宝斋，身体最近可好？” 凌君生接过茶，笑道：“还好还好，医生说还能对付几年，今天带两个晚辈来认认门，以后还请大掌柜多多关照！” “没问题！”吴掌柜看着凌天成和苏渊，客气道：“有您老在，能用得着我帮衬？早就听说贤侄威名赫赫，已经是中原龙头，现在终于要进军京城？” 凌天成站起身，恭敬道：“大掌柜谬赞，晚辈可担不起！在荣宝斋三百年老字号面前天成拍卖不值一提，以后还请您老多多指教！” “哈哈哈，好，好！”吴掌柜开怀大笑，平时最喜欢听见别人夸荣宝斋的金字招牌，得意道：“说起荣宝斋，那奇闻趣事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当年很多大师没有成名之前都在这里卖画，那时候有统一的润格，名气越大润格越高，特别是齐白石，作品基本都是靠荣宝斋销售。” “有天老人兴致高昂，画好几幅虾。荣宝斋经理到他家时，他正往画上盖章。盖完图章，又捧着画到柜子前，从腰里拿出钥匙，打开柜子，揭开一个瓷盒，把里面的朱砂粉撒在刚打上印泥的图章上，来回抖动让朱砂粉粘在有印泥的地方，再将多余的粉倒回。” “顿时图章上的朱砂粉凸出纸面成为立体图章，他这么做时，不回避荣宝斋经理。他锁好柜子，对经理说：他们尽仿我的画，要鉴别真伪，从图章上就看出来了。我曾用过钢印，可是钢印也能造假。这种办法，外人都不知道，也不让别人看到。” 吴掌柜笑道：“白石老人一有闲暇就来我们荣宝斋聊天，每次来咱们总是热情接待，特地准备上等的点心水果。最后竟然让老人产生了错觉，以为荣宝斋也卖橘子和点心！” 第206章 性情中人 “凡有朋友去看望他，他就向朋友介绍说，要吃橘子到荣宝斋去买，他们那里的橘子好吃，那里的妹子多，都特别热情。” 说完指了指门口的牌匾，自得道：“荣宝斋门楣上的匾也是白石老人书写，大厅中央的巨匾发扬民族文化是他亲笔题词。我们荣宝斋如今是圈里齐白石作品真实性最高的地方，收藏有齐白石精品数百件，傲视群雄，无人能敌！” 凌君生品口茶，轻笑道：“我听说不少白石老人的趣事，那年他75岁，故友胡佩衡到老人家，拿出一本册页请齐白石画蚊子。只见齐白石面有难色，略略沉思后说：蚊子是害虫，画蛙来吃它。” “于是信笔画只欲跳的青蛙，但未画蛙眼。接着又在青蛙的左上端，画了只飞蚊，其翅膀瘦长轻挺，触须和腿细而长，真有一触即动的感觉。” “齐白石看一看说：可惜无声，一定要让青蛙真看到蚊子才行。他在稍远处细细观看一下，又执笔用焦墨点出蛙眼盯着飞来的蚊子，才在画面右侧题记。” “最后把画递给胡佩衡等人传看道：蚊子我还是第一次画，不知如何？胡佩衡等连连称赞说：要万物富于胸中，做画家真不容易呀，这是腕底如有神！” 吴掌柜哈哈大笑道：“我见过名家不少，可唯独白石老人堪称真性情！出身困窘，靠着努力和天分成就一代大家。平时爱钱如命，他家的门上有猫眼，客人上门必须亲自查看。家里的钱也是有进无出，全都锁在他的箱子里，放在他的床下，谁都不许动。” “曾有人求一幅以虾为题材的画，齐白石画完，照只计算。此人看完画，以菜市场买菜的常例，要求多送一只虾子。” “老人不悦，但还是拿起笔，在画上给他添了只虾。那人看画，发现这只虾画得走了样，毫无生气，有点奇怪。齐白石说：“你要添的这只虾，是不在价钱以内，所以替你画只死虾，算是免费附送。” 众人哄堂大笑，苏渊暗自摇头，第一次听说白石老人如此趣事，大师也有凡人一面。 吴掌柜喝口茶，回忆道：“还记得我第一次拜访白石老人，他见到生客，照例亲自开柜门的锁，取出两碟待客的点心。一碟月饼，一碟带壳的花生。” “来时路上可染先生早关照过我，老人将有两碟这样的东西端出来。月饼剩下四分之三，花生是浅浅的一碟。都是坏了的，吃不得！” “寒喧就坐之后，我远远注视这久已闻名的点心，发现剖开的月饼内，有细微的小虫子在活动剥开的花生也隐约见到闪动着的蛛网，真是吓人。” “后来才知道这是老人的规矩，礼数上的过程，倒并不希望冒失的客人真正动起手来。天晓得那四分之一的月饼，是哪年哪月让馋嘴的冒失客人干掉的？” 苏渊听完忍不住笑道：“大才子、大艺人、大文豪，其处世待人的方式，多有与常人不同的地方，估计跟他们看待世界的独特眼光有关。” “才情心智平凡之人，对于社会人情世俗百态，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而这些大名人，他们看待社会人情、世俗百态，却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小友见识不凡，有道理！” 吴掌柜举起茶杯，相邀众人共饮，足足聊了一上午才尽兴而归。回到酒店凌君生有些疲惫道：“没办法，既然你想到别人地盘抢饭吃，那就要做好被打脸的准备！” 老爷子放下茶杯，告诫道：“现在只是开始，以后咱们的一举一动肯定备受瞩目，不光是咱们，就连我那些老朋友也会被牵连其中，所以必须三思而后行。” 凌天成点头同意，老爷子不容易，一辈子专心学术研究，从未涉足商业，现在不只是天成，就连父亲的声望和脸面也被他孤注一掷，成为豪赌的筹码。 这场仗，只能胜，不可败！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打量身边淡定的苏渊，全部希望都压在这里家伙身上，想想对方的神奇，信心大振，正色道：“老爷子放心，这次咱们稳扎稳打，不会急于求成的四面树敌！” “我邀请同行吃饭，放出合作的善意，不少人基本接受，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只要不挡别人财路，面上都能过的去。” “咱们最大敌人应该就是匡氏的董国强！”凌天成面沉似水道：“我听说费胖子偷偷跑来京城，为了就是跟董国强通风报信，那个叛徒，暗中盯着咱们，哼，早知如此上次的事我就不该心慈手软！” 凌君生摆摆手，反驳道：“这种话多说无益，费胖子深耕中原这么多年，也不是简简单单就能打倒的人物。这样也好，敌人早点蹦出来，跳到台面上，总比躲在暗处强。” 苏渊点头同意，老爷子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能明刀明枪的反而都是君子，商场如战场，有本事堂堂正正较量。就怕腹黑小人，暗地作祟，令人不耻。 现在自己是天成大股东，无论利益还是人情都密不可分，这场仗必须赢的漂亮，现在只是一个匡氏，保力佳德两大龙头乐的坐山观虎斗，更不用说虎视眈眈的佳实德和苏福比！ 天成仿佛成为漩涡的中心，瞬间打破京城看似平静的格局，这点也正常，凌天成和董国强都是年富力强之辈，无论名望还是人脉都是同辈翘楚，早就暗自被人比较多年，现在终于有机会正面对抗，看看谁才是真正强者！ 凌君生暗自叹气，内心不想让凌家卷入纷争，可现在骑虎难下，趁着自己还有点作用，最后一搏，也算是送凌雨馨最后一步。 “明天咱们去拜访戴月轩，老戴为人低调，可人脉深厚，就算他不出手相助，你们也能留条后路，全身而退。” 戴月轩？苏渊早有耳闻，始建于1916年九月。其创始人姓戴，名斌，字月轩，自幼精通湖笔制作，技艺超群，戴月轩是琉璃厂唯一用人名为店名的老字号。 制作一支湖笔要经过多道工序，每道工序都要认真制作，严格把关，所以所制之笔都能达到内优外美、笔头尖、齐、圆、健四大特点，支支有笔锋，深受书法家和画家的信赖。 凌君生看着苏渊，笑道：“现在的戴月轩可不只是靠毛笔，业务扩大到文房四宝，笔墨纸砚都有涉猎。跟西林印社关系莫逆，背景深厚，不可小觑。” “你虽然不专攻古玩鉴定，可天赋异禀，所谓艺不压身，多学点没错。加上香道师身份，跟我们这些老家伙多多走动，吃不了亏！” 苏渊笑着点头，老爷子对自己钟爱有佳，这些人脉都是顶级关系，随便一条都令人羡慕，琉璃厂那是什么地方？古玩的窝子，能在那里屹立百年，岂是浪得虚名之辈。 第207章 一两丹砂十两金 “来，来，来，君生兄快请坐！” 七十出头的戴掌柜亲热拉着凌君生坐下，感慨道：“上次一别，咱们兄弟有两年多没见了吧？” “两年三个月！”凌君生拍拍对方的手，亲切道：“你身体可好？” “好，好！”戴掌柜哈哈大笑，让凌天成和苏渊也坐下，高兴道：“已经七十，年逾古稀，小病小灾的断不了，大病暂时没有，阎王爷还不肯收！” 众人哈哈大笑，戴掌柜是个胖子，红光满面，中气十足，天生乐观，丝毫没有架子。 能看出来二老关系莫逆，比荣宝斋吴掌柜更胜一筹，大家有说有笑，气氛融洽。 凌君生见苏渊很感兴趣，故意诱导道：“你是研究文房四宝的权威，今天正好有机会，指点指点后辈？” 戴掌柜哈哈大笑，看了看苏渊，能让凌君生开口，肯定是凌家的自己人，看年龄难道是雨馨那个丫头的…… 站起身，从柜台里拿出一叠拓片，小心翼翼展示道：“指点不敢当，大家交流交流，这是我们戴月轩的宝贝，三代收集历代名家印色，也算是对书画鉴定的斧正。” 苏渊鼻头微动，各种信息传入脑中，暗自感叹不愧是百年传承，这本看似简单的拓片，内含乾坤，博大精深。 “谈制印色方面，自然是朱砂为主要原料，要得极品印泥，首先精选朱砂，以湘南辰州所产的朱砂为最好。” “朱砂古称丹砂，炼汞的主要原料，可做颜料，也可入药。色深红，古代道教徒用以化汞炼丹，中医作药用，文人雅士用来制作颜料。” 戴掌柜没有藏私，指着一张拓片道：“朱砂又有老坑新坑之分，颜色发紫，色不染纸的是老坑砂。颜色鲜艳，色易染紫的是新坑砂。” “这是……箭镞砂！” 苏渊看着拓片，轻声道：“颜色鲜红，隐泛宝光，朱砂中极品。” “咦？”戴掌柜大感意外，重新打量对方，赞叹道：“小友眼力不凡，的确是箭头砂！” 苏渊微微笑道：“如果没有猜错，不只是丹砂优良，就连手法也独到，乳朱法？” “妙哉！” 戴掌柜大吃一惊，没想到对方居然高深莫测，正色道：“正是乳朱砂法，先用烧酒搓洗干净，太阳曝晒干透，入药臼碾细，用擂钵慢研，略粗的另用细筛筛过再研。越细越好，然后取出放在乳钵里加入广胶再研，胶的多寡，全看个人手法。” “把浮起来的朱砂，一次一次撇到瓷盆里澄清，表面会浮起层黄膘，用凉水再淘，看黄水淘净晒干，不要浮砂、底砂，专留中间菁华备用。” “如此数十次，才能得到最极品的箭头丹砂，可谓一两丹砂三两金！” 戴掌柜对苏渊刮目相看，赶紧拿出另一张拓片，笑道：“小友看这张如何？” “豆砂……大小如黄豆，砂之中品，至于手法……应该是飞银朱法。” “好！”戴掌柜一拍大腿，畅快道：“豆砂紫而不鲜，外行初看，以为上品，其实过久变黑。宋代开禧德佑两朝鉴赏历代书画所盖玉玺，后来都呈现黑紫颜色，就是印泥所用的炙过的豆砂。” “银朱乃漳州汞炼过的最好，先用泉水把银朱淘洗，油质经过洗涤自然会漂在水面，细心把浮油撇去，等银朱晒干，就可应用。” “银朱制的印泥，不可以掺入朱砂，假如两者并用，印色会变黑。飞银朱的水，以山泉为最，河水次之，进水又次之，雨水矾水均不能用。” 飞快的拿起第三张，让苏渊过目，实在好奇对方眼力到底有多高深？ “劈砂，色红而鲜艳，光亮如镜面微透明，质较松脆，易破碎，中品。” “末砂，杂有碎石，颜色发暗或现灰黑，体重质坚而不易碎，中下品。” “和尚头，色泽紫中带黑，属于次品，不堪大用。” 凌君生笑而不语，看着戴掌柜越发震撼的表情，暗自好笑，苏渊天赋异禀，到哪里都能技惊四座。 “小友眼力高绝，老朽佩服！” 戴掌柜看了看凌氏父子平淡的表情，看来对方已经习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居然拥有如此眼力，好奇问道：“君生兄，这是你的入室弟子？” 凌君生摆摆手，笑道：“我可没有这种福气！一鸣不是咱们圈里人，人家是香道大师，以后咱们这些老家伙少不了求人家驱病延寿！” “香道……大师？” 戴掌柜目瞪口呆，弄了半天人家根本不是古玩圈的人？可眼力为什么…… 苏渊笑着举起茶杯，淡然如水道：“其实朱砂自古就是上好香道材料，养精安魂，益气明目，能杀魅邪恶鬼，久服通神明。服之使人心神内敛神守，故能安眠，为补心之要药。” “由天地自然熔铸而成，阳中含阴，外露火色，内含水阴，属火体却含有水气，益阴以安神，有阳中之阴药，与人参南北称王。一般北方属水，故多气分之药，南方属火，故多血分之药。” 戴掌柜恍然大悟，给众人满上茶，感叹道：“即便如此先生的眼力也令老朽钦佩……” 苏渊谦虚道：“戴老谬赞，要说戴月轩百年传承，岂是如此简单？” 随手拿起一张拓片，笑道：“制造印泥主要原料除朱砂外，艾绒必不可少。中原阳阴产为北艾，江南四明产叫海艾，蕲州产是蕲艾。” “首先摘去梗蒂，用筛子筛掉碎屑，专留艾叶，用棕绷搓揉，把艾叶外衣褪尽，再用乳钵磨研。再用小绷弓弹打，把剩余艾衣艾叶筋络弹去，后用石灰水浸泡七八天，煮三天三夜。” “连续换水榨去艾叶黄水，到黄水变成白色，把艾叶干透，再筛再弹，黑心全部去尽，大约一斤艾叶，最后仅能得到艾绒三到四钱，才算合格。” “在我看来戴月轩更加精益求精，不但沿用古法炼制上品艾绒，还推陈出新，加入竹茹！” “这……” 这番话让戴掌柜猛的站起身，不可思议道：“戴家百年秘方，如何……” 第208章 文玩清供 看着苏渊似笑非笑的表情，深吸口气，无比感叹道：“老朽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先生眼力如此神奇，平生罕见！” 慢慢坐下道：“除去艾绒，木棉、灯芯、竹茹、藕丝都可以用来制印泥。经过先祖不断尝试，发现棉花性软，灯芯茎刚，竹茹体滑，藕丝柔弱，单用起来都不如艾绒。反而加入竹茹后，两者相互融合，质地提升，这也是戴月轩百年立身之本！” 苏渊笑而不语，有些话点到为止，其实戴月轩不传之秘何止如此！ 调制印泥的油，种类繁多，茶油、蓖麻、胡麻、菜油，皆可使用。茶油清洌，历久不助腻。蓖麻厚重，好处是着纸不渗。胡麻性浮，合色较差。菜油色黄，性滞易渗。 戴月轩所用为茶油，手续繁复，一不小心，全盘失败，每道过程皆是前人千锤百炼而来，心血凝结所成。 三人离开故宫，耿宝昌坚持要两人去家坐坐，家里很简朴，老人毕生积蓄都用来收藏瓷器，最后又全部捐给故宫，两袖清风，高风亮节。 “老朽不能白白受先生的恩惠，这是一个小物件，请收下！” 耿宝昌递过来一个青花笔架，苏渊好奇接过，看完吃惊道：“这是空白期官窑？” “没想到先生对瓷器的造诣颇深！”耿宝昌笑着解释道：“可惜前几年把藏品都捐给博物馆，手里没有剩下什么能拿出手的玩意。这个算是捡漏而来，虽然价值不算名贵，可也代表一段历史，有纪念价值。” 苏渊站起身，推辞道：“耿老客气，笔架太珍贵，晚辈不敢……” “先生请不要推辞！”耿宝昌正色道：“人活到我们这把年纪，还有什么东西看不透？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相见便是有缘，收下吧。” 凌君生看苏渊还想推辞，插话道：“长者赠，不可辞，收下吧！” 苏渊只能收下，感谢耿老的馈赠，所谓空白期，又称黑暗期，在景德镇瓷器历史中泛指明代正统、景泰、天顺三代，也就是1436年到1464年这段时间。因为没有发现其中任何三朝时期带官窑年款的瓷器存世，所见瓷器都是民窑所产，因而称作官窑空白期。 正统三年曾禁止民窑烧造和官窑器式样相同的青花瓷器；正统十二年又有不准民窑私造黄、紫、红、绿、青、蓝、白地青花等瓷器的禁令。 景泰五年又减少饶州岁造瓷器三分之一的记载，天顺元年曾派中官赴景德镇督烧瓷器；天顺三年又有将原定烧造13.3万余件的瓷器准减8万的命令。 明代三朝实际上都有官窑出品，主因是皇室内部因帝位屡起冲突，所以景德镇官窑生产的瓷器此时因而不便书写年款，因此这三朝的瓷器在各博物馆或私人收藏里常这划归宣德或成化朝。 直到景德镇陶瓷研究所发现的一批明代正统官窑瓷器，并可看出与宣德、成化不同的风格。对于空白期瓷器的资料终究不多，主要特点为云气纹颇重，主题花纹往往用云气纹罩住，青花也比较灰暗。 十几年前上拍纪录，明正统青花缠枝宝相花莲瓣纹大罐，成交105.8万元。明正统青花缠枝莲洞石牡丹莲瓣纹双兽耳盘口大罐，成交价230万元。 耿宝昌感叹道：“这是我去年旅游途中无意觅得一件带有纪年款的明代空白期瓷器，东西应该是正统八年，整体器形为凸起的五峰相连山丛式，中空，在山峰的一边和笔架的后面各有一圆孔，可以装水作水盂用。在笔架主峰后面书有正统捌年款。笔架的施釉肥厚，白中泛黄。” 今天跑一天，两位老人已经劳累，告辞离开耿老家，两人回到住所，苏渊刚想休息，突然又接到凌天成电话，约他见面。 “这是黄玄龙，翦淞阁阁主，文房清供收藏第一人！” 苏渊好奇看着眼前貌不惊人的老者，五十出头，慈眉善目，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翦淞阁主？ 凌天成拉着苏渊，介绍道：“这是闻先生，香道大师，玄龙兄看上的宝贝就是他的收藏。” 黄玄龙主动伸出手，热情打招呼道：“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闻先生居然是香道大师？令黄某佩服！” 苏渊客气几句，大家重新坐下，黄玄龙正好看见笔架，一问居然是耿宝昌所赠，大惊失色，对苏渊评价更高。 “果然是空白期官窑笔架，这种宝贝也只有耿老爷子才舍得送人，羡慕羡慕啊！” 凌天成看着黄玄龙痴迷的表情，暗自好笑，今天对方直接上门找自己，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天成手里有乾隆御用文房八件套，还有纪晓岚九十九方斋砚台，这对终生追求文房四宝的黄玄龙来说，绝对是致命吸引力。 今天正巧苏渊又得到一件笔架，还是瓷器泰斗耿宝昌亲手所赠，这对黄玄龙来说简直不可思议。 翦淞阁，其实是清代乾隆末期著名书法家伊秉绶题写的一块匾额，令它的名声大噪却完全是得益于佳德2006年春拍中的一场文房专题拍卖，那也是国内首次举办文房类专场拍卖。 翦淞阁主人就是宝岛收藏家黄玄龙，三十多年来醉心于文房用品收藏，耗资数亿，按照开玩笑讲，自从开始收藏，家中就不再有存款，一有现钱就马上把好东西买回来，如果要盘点他的资产，就得把一件件笔筒砚台摆出来。 凌天成看着黄玄龙，笑道：“当年我记得一把只有八公分高的紫砂壶拍出天价，1232万元人民币，算是国内第一把以千万级别价格成交的紫砂壶。当时你多少钱收的？三十五万？” “不到三十万！”黄玄龙笑眯眯道：“那时候我刚到沪上，还只是24岁的毛头小伙子，热爱紫砂和竹雕，沪上距离宜兴和盛产竹雕的嘉定很近，同时又是清末民国时期重要的收藏基地，我经热心朋友介绍，认识清末收藏大家龚心钊的女儿龚安英女士。” “我没事就拎着糕点去找龚老太太喝下午茶，可能是我们有缘，老人对我也很友善，不但愿意传授收藏知识，还把我视作家人。” 第209章 取之有道 说到这里黄玄龙动情道：“这段与龚家延续至今的友谊给我带来巨大收益，我也有机缘收藏到几件龚氏旧藏，甚至包括龚家极为看重的田黄冻达摩面壁像和白寿山彗可断臂像，这两件不足十公分高的小石雕，都出自康熙造办处的著名石雕宗匠杨玉璇之手。后来前者拍出1568万元，后者以1064万元成交。” “至于被你们津津乐道的那件紫砂壶，其实过程很曲折，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黄玄龙看苏渊和凌天成都很好奇，喝口茶，继续道：“那次创下天价壶，是顾景舟制相明石瓢壶，当时一共制作了五把，顾景舟自留一把，另外四把赠与了戴相明、江寒汀、唐云、吴湖帆等著名书画篆刻家。” “顾景舟以前叫顾景洲，从制作这五把壶开始，他才正式使用顾景舟这个名字。五把壶身上的字画，除了吴湖帆藏的那把是江寒汀画的寒雀外，其余四把都是吴湖帆画的形态各异的竹枝，并题字。” “我在和顾景舟交往中，得到这个珍贵信息，立刻意识到这五把壶在紫砂器物谱系中的重要地位。经过长期的关注和追踪，终于掌握其中四把壶的下落，却唯独找不到戴相明藏的那把壶。” “我曾经怀疑那把相明壶或许已经在历史动荡中消失！终于有一次，无意从字画圈的朋友那里得知，京城某个小型拍卖会出现一把紫砂壶，上面刻着吴湖帆的字画，我当时立刻觉得血往上涌，头皮发麻，二话不说直飞京城。最后见到这把壶，马上认定这就是一直寻找的相明壶。” “当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把壶的重要地位，我仅花费不到三十万元就轻松拿下。后来连我夫人都经常调侃说，我就是用鸡毛，换鸡翅膀，用鸡翅膀再换鸡大腿，哈哈哈……” 苏渊不由感叹，这才是资深藏家的职业修养，捡漏毕竟是小概率，加上已经过去遍地是真品的黄金时间。现在想要建立起收藏体系，只有比别人多下苦功，刻苦专研，积累人脉，才有机会成功。 黄玄龙喝口茶，感叹道：“此生无田石破砚，这句话影响我最深！古代文人觉得，没有田产不要紧，靠一方砚台就能讨生活。所以文房器具不仅是他们的精神寄托，也是了解前辈圣贤的最佳途径。” “收藏市场近二十年来卖得好的都是明清官窑瓷器，可我觉得这些东西纹饰繁杂花俏，尤其是清代的东西。我还是更喜欢文人收藏，含蓄，清雅，有风骨。” 凌天成暗自点头，黄玄龙是真正的行家，不但对市场脉搏把握很清晰，自己修养也很深厚，眼光审美独到。 他拿起一本拍卖图册，赞美道：“普通藏家送拍，基本都是由拍卖公司制作图录，他们在拍摄时，往往喜欢把景深刻意调得很大，这样拍出来的照片局部细节很清晰，除了方便客户鉴别，言外之意就是：看吧，这可是真品，从头到脚都让你们看得清清楚楚。” “可翦淞阁不同，每次拍的图片则把景深控制得很自然，有虚有实，给人空灵的感觉，有种中国山水的韵味。图录从拍摄到文字说明、考据、设计、印刷，所有环节都是玄龙兄独立完成。” “凌老弟过誉了！”黄玄龙摆手谦虚道：“普通拍卖图录是以鉴为主，所以拍得很清楚，可这样欣赏的部分就会被弱化，美感部分缺失。现在的人都说鉴赏，其实传统文人都说赏鉴，赏在鉴的前面。我还是喜欢那种复兴文人的美感，没有办法。” 凌天成摇摇头，看着深藏不露的黄玄龙，深度分析道：“翦淞阁收藏的文房品类很多，竹刻、紫砂、犀角都很出名，但最让我印象深刻的还是供石收藏。” “通过二十年的收集，你手里收藏的供石已经形成完整体系，由宋、元、明、清各个朝代组成。一般谈到文房供石，能收到明清就很不易，而你的藏品里不乏宋元精品。要知道宋代文人的审美能力是公认的巅峰，皇室和文人都非常崇石，不简单啊！” 说到这里黄玄龙难得露出些许得意之色，对凌天成再次刮目相看，没想到对方居然也看重这个冷门领域的潜力？ “当然只用这些来说服现代收藏者还远远不够，所以这几年你通过一系列富有想像力的方式来恢复和提升文房赏石的收藏地位。” 凌天成目光灼灼的盯着对方，正色道：“比如利用当代艺术的风起云涌，拍卖影响力屡创新高，其中有位喜欢画石头的艺术家刘丹，他的一幅作品在2006年曾拍出90多万元的高价。” “你找到刘丹为翦淞阁的石头作画，一起登在图录上。同时又在知名摄影师皮尔森写的专访，把这些美丽的石头拿来和著名雕塑大师亨利摩尔的作品相提并论。” “这里隐含着一个逻辑，文房赏石不仅是古代文人案头把玩的雅物，它也同样可以成为当代艺术珍品的源泉。既然刘丹画的石头价值90多万，亨利摩尔的雕塑价值620万美元，那你黄玄龙收藏的这些经过历代文人把玩的石头，估价定为几十万或上百万人民币，就显得理所当然，是不是？” 看着对方饶有兴趣的表情，凌天成钦佩道：“不仅如此，你还在每件重要赏石的图片旁边记载详细的文字考据，甚至提供参照物，藏家可以在京城或江南的某个园林里找到相同年代的石头！言下之意就是，任何人都可以拿它们和那些博物馆里的石头对比验证，简直是神来之笔。” “哈哈哈，英雄所见略同！” 黄玄龙开怀大笑，重新对凌天成刮目相看，正色道：“御物而不御于物，这是我做人的终极目标。” “谁说国内没有好石头，譬如西冷2008年曾拍过一块名为墨玉通灵的元代灵壁石，品相完美，传承有序，可最后仅仅拍出50多万，还不及翦淞阁同为元代灵壁石玉山璞的零头，这就是艺术运作的魅力。” 黄玄龙第一次露出峥嵘，自信道：“文玩收藏对我来说，不仅是兴趣爱好，或是资产升值，更多是一种在红尘网锢里让自己适心快意的生活方式。” “我在沪上寸土寸金的地方安家落户，屋内全部是价值不菲的明代家具，就连客厅养鱼的缸都是明代之物，和故宫里的大铜缸同款。” “书房里整墙摆放着古籍善本，书桌是明代黄花梨御用条案，上面摆着杨奇初的紫砂笔筒、张鸣岐的手炉、弘一的字，这才是文人追求的生活情趣。” 苏渊暗自点头，黄玄龙才真正做到文人很高的境界，君子爱财，求之有道。利用自己的专业和眼光，把文化推介更多喜欢之人，从而获得报酬，改善生活，追求自己的精神信仰，这才是文化和商业的完美融合。 三人相谈甚欢，苏渊也获益良多，相互留下联系方式，有机会去宝岛，黄玄龙可以做引路人，省下很多功夫。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com。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com 第210章 四公子 少帅、袁克文、就连溥侗宝藏都搞定，最后剩下张伯驹，真正高风亮节的收藏大家。 张伯驹是苏渊很尊敬的前辈，可谓德艺双馨，生前曾任故宫博物院专门委员、国家文物局鉴定委员会委员，书画鉴定水平乃泰斗权威，一言九鼎的大师。 1982年参加宴会归来突患感冒，被送进医院，因所谓级别不够不能住双人或单人病房，只能跟七八位病人挤在病房，不时有重病号抬进来，死的人被拉出去，心绪不安的老人便要回家。 2月26日等到女儿终于拿到同意调换医院的批令时，老爷子却不幸离开人世，享年84岁。 经过他手蓄藏的宋元书画国宝有118件之多，被称为天下第一藏。毕生不惜代价，甚至置性命保护文物珍品，既是出于爱国至诚，也是基于对民族文化遗产的深刻认识与由衷的酷爱。 当年故宫馆长由衷地感慨：张伯驹先生捐献的任何一件东西，用什么样的形容词来形容它的价值都不为过！为故宫做过捐献的最顶尖收藏家只有两位，一位是捐瓷器的孙瀛洲，一位则是捐书画的张伯驹。 陆机《平复帖》，是现今传世墨迹中的开山鼻祖。虽长不足一尺，只有9行字，却盖满了历代名家的收藏章记，朱印累累，满纸生辉，被收藏界尊为中华第一帖。 隋代大画家展子虔所绘《游春图》，距今1400多年，被认为是中国现存最早的一幅画作。 苏渊看过资料，有件事让他对老爷子无比敬重，当年张伯驹在沪上被76号特工公然绑架，向夫人潘素索要300万，否则撕票！绑架者明显是冲着钱财而来，但张家的钱其实大部分都变成那些珍贵字画。 后来经过张老女儿回忆道：“我叔叔跟母亲到处借钱，因为家里没有钱，有钱都买了字画。最简单的办法是变卖字画，拿钱赎人。母亲后来设法去见父亲一次，他却命令母亲，家里那些字画千万不能动，尤其平复帖！ “父亲说，这是我的命，我死了不要紧，字画要留下来，他说不要以为卖掉字画换钱来赎我，这样的话我也不会活着出去！” 于是僵持八个月，张伯驹宁可冒着随时被撕票的危险，却始终不肯答应变卖一件藏品。直到绑匪妥协，将赎金从300万降到40万，家人多方筹借，才将张伯驹救出。 这让苏渊肃然起敬，这才是用生命在保护国宝！ 老人最后将30年所收藏的8件精品捐献出来，成为故宫的永世藏品。政府为此奖励的20万元，被张伯驹婉言谢绝。 老人说得很简单，我看的东西和收藏的东西相当多，如同过眼云烟，这些东西不一定要永远保留在我这里，可以捐出来，使这件宝物永远保存在华夏国土上！ 按照线索显示，张伯驹老家在项城，当年有部分藏品被批斗分子没收，后来下落不明，苏渊抱着试试心态，直奔项城。 来到项城乡下小村子，找到破旧的小院子门口。按照资料记载，当年张伯驹被抄家，有个叫李大明的小头目带队，抢走很多字画，最后不知所踪，这里就是李大明的住宅。 苏渊花十万买下整个院子，村里人说李大明死了几十年，无儿无女，也没有后人，破房子没有人进去过。 很快在柜子里发现一封信，上面记载着当年抄家以后，李大明也知道这些是价值连城的无价之宝。读过几年书的他不忍心销毁，偷偷私藏了几张，就埋在后院大树下。 “宋徽宗的四禽图！” “黄庭坚的诸上座帖！” “李迪的花鸟！” 挖出箱子，苏渊不由感叹张伯驹不愧是顶级藏家，随便都是宋元重器，有人统计过，所有战争加起来文物被损毁的数量，也不如特殊的那几年！ 无数文物被当成封建残留，家家户户拼命消灭可能被批斗的证据，几十万的高级知识分被下放农村。一下子打断国家文化的脊梁，最少让文化落后五十年！ 苏渊离开项城，没有回去，而是赶往江南小镇，那里还有被历史迫害的宝贝！ 民国收藏六大家，吴湖帆，画家第一人。其祖父是清朝的显宦、金石大家吴大澂，家中收藏极富。藏品早在当时已经名噪一时，号称吴一眼，鉴定泰斗徐邦达是其入室弟子。 唐怀素草书《千字文》、宋高宗赵构的《千字文》、宋刘松年的《商山四皓图》、元赵子昂的《枯木竹石图》、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残卷和《浮峦暖翠图》、王蒙的《松窗读易图》等唐宋元名迹，至于明清及近代字画更是举不胜举。 最出名的还是因为他亲手临摹的富春山居图，前几年在佳德拍卖，以一亿天价成交，创造摹古的最高纪录。 按照资料显示，吴湖帆的原配夫人潘静淑，娴静文雅，擅长诗词，又善丹青绘事。夫妇琴瑟和鸣，诗画酬唱，每每有合璧佳作。 潘静淑不仅在生活上照顾吴湖帆，而且在事业上也给予极大的帮助，与吴湖帆历时数年，将所藏的1400多种金石书画，全部校订并存档。 可惜一场小病夺去才女48岁的性命，吴湖帆精神受到巨大打击，难以自拔。幸好家里有侍女阿宝的体贴安慰，才从悲痛中慢慢地得以解脱出来。 吴湖帆是上海滩上有名的大画家，声誉如日中天，声名远扬。亲朋好友纷纷为他说媒，劝说他早日续弦，均遭到了婉言拒绝。 孰不知在他心中此时已经有意中人，她就是潘静淑夫人的侍女阿宝。消息传出，各种小报纷纷报道，有的故意制造不实绯闻，谣传潘静淑早已察觉夫君与阿宝有苟且之事，服毒自杀。 婚后吴湖帆与阿宝夫妻恩爱，嫌宝珍之名太俗，为其改名抱真。后来吴湖帆被打成封建分子，画被诬为黑画。更让他心痛的是，家藏书画及文物被席卷一空，被抄物品装满八辆军用卡车，几代人的毕生心血顿时化为乌有。 卡车隆隆开走，老人终于倒下。第二年吴湖帆再度中风，住进医院，顾抱真因受株连，同样遭到批斗，但她宁可自己多受罪，拼命保护丈夫。 1968年8月11日，不堪凌辱折磨的吴湖帆自行拔下插在喉头中的导管，结束75岁的生命。 顾抱真被扫地出门，经再三恳求，同意让她居住在原江南老家的仅四平方米不到的小屋里。一次强迫扫街劳动中，突发脑溢血，当场昏厥而倒地送医院，又交不起医药费，死在家中。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com。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com 第211章 紫气东来 “哈哈，小武基！” 苏渊看着人来人往的热闹市场，心潮澎湃，这是小武基，京城最大文玩市场之一，淘宝圣地。 来京城好几天，终于有机会来这里转转，凌天成没有时间，自己跟着凌君生来溜达溜达。 “看你兴奋的样子，今天是老头子陪你来转市场，不能让我空手而归吧？” 凌君生打趣苏渊，早就听说这家伙捡漏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今天有机会，亲眼见识见识。 “没问题！”苏渊哈哈大笑道：“要说青铜古籍您老是权威，可来到这里，嘿嘿，保证您满载而归！” 两人随着人群开始逛市场，地方很大，有地摊有门市，买什么的都有。小到百十元的菩提，大到几万元的沉香，林林总总，热闹非凡。 古玩行里专家和行家最大的区别就在这里，所谓专家都是看真东西，博物馆里的藏品，理论说起来一套一套，真要是到潘家园，只能抓瞎！ 反而是行家最了解市场，基本上都是商人，拿着血汗钱肯定要用心，眼力自然更毒辣。 市场手串很多，最近文玩热，好像不戴几串珠子出门都不好意思跟别人打招呼。对于紫檀来说，市场有三种料子流通，一是真正的大料，家具料，都是被大资金购买，长期囤几年甚至十几年。 因为木头有放性，没几年时间把水分蒸发掉不可能做家具，否则肯定开裂。大料都是千万级别才能拿得动，现在就算紫檀跌价，一吨也要三百万以上！ 二是印度进口的拆房料，或是生活用的车马料，当地人有些会用紫檀做生活用具，甚至早期的房子大梁喜欢用结实的紫檀。 这两年都知道国内喜欢紫檀，有人把老的拆房料拿出来卖钱，有不少商家炒作说拆房料放性好，密度高，是上好的料子，不能一概而论，具体还是要看实物说话。 三就是闽南那边的纯珠子料，无论什么大小的料，只要到那边人手里就是开珠子，小到0.6cm大到3.0cm，一个字，开！ 仙游是红木之乡，和沧州，东阳并称三大基地。仙游榜头镇是珠子手串一条街，全国八成的手串从这里出产，全是家庭小作坊，前面是店面，后面就是工厂。一来料子，所有人一哄而上疯抢，好料子瞬间就没，回去就车珠子，马上销往各地。 近两年印度把紫檀也列为保护物种，严禁任何出口，其实就是要垄断资源，提高价格。私人要进紫檀都是走私，先用人和马把紫檀偷偷经过尼泊尔等国的边境，跋山涉水千里迢迢运到桂省边境，国内才能有紫檀料。 “老板来看看吧！刚从印度来的料子，什么都有！”苏渊停下脚步，地摊前停下脚步，老板是个中年妇女，桂省口音，大声招呼着客人。 蹲下身，地摊上什么料都有，紫檀最多，大部分都是奇形怪状，棍状，方块，随型料，这个全靠玩家眼力。老板是老油条，到处收些便宜的料，故意弄上泥土，有不少赌的性质。 随手拿起一块紫檀料，问道：“这些料都是从边境来的？” 妇女见客人上门，大声道：“那当然，老弟放心，绝对正经拆房老料，随便选！” 苏渊鼻头微动，指了指旁边一堆料，问道：“这些也是？” “这些……”妇女愣了愣，赶紧道：“这些是昨天有个伙计匀给我，质地也不差，大不了算你便宜点。” 苏渊没有说话，随手捡起两块料，递给妇女，对方接过道：“兄弟眼力真毒！这根油性好，切面还有水波纹，开出来肯定不错，至于这根？” 她用手掂了掂另一根黑乎乎的长棍料道：“重量不错，压手，最少也是个高密！姐给你个进货价！一共八百！” 苏渊摇摇头，拒绝道：“那根水波可以，车出来能买个价，这根黑家伙应该是车马料。也不知道放了多久，颜色发黑，拿回去车不了珠子，最多加工个双节棍给小孩玩玩，六百我拿走！” 正好又有客人问价，妇女没有再坚持，六百成交。苏渊拿着木料离开，凌君生好奇问道：“捡漏？” “琴料，岛国回流的好料，算是小漏！” 苏渊拿出湿巾，把那根黑料仔细擦干净，解释道：“不但是琴料，还是L料，岛国的琴料，经过特殊工艺烘干，干燥程度与同等规格的普通紫檀原料相比，重量相差10%－15%左右。” “这种干燥处理工艺是先用水浸泡数年、再阴干、后烘干，所以稳定性极高，这种干燥工艺只有对工艺精益求精的岛国人才沿用至今。” “2010年市场出现了一批紫檀老料，起初几乎没有玩家注意这批从岛国进口紫檀材料的型状组合，后来经过相关人士研究，此料即是他们制作三味线琴。咱们叫三弦儿的原材料。” “岛国三弦的构造基本分为天神，琴杆和琴身三部分，高级琴杆一般采用印度产檀香紫檀，廉价有东南亚产的花梨等木材。为了便于携带，都是由三截拼接而成的，分别称为“上杆”“中杆”“下杆”，也就是市场上一直流传的L料和C料。” “琴料4年间从500元每斤涨到2000元每市斤，极品料达到3000元每斤，去年网上曾经见到一对琴杆长料制成的超级镇纸，长度达73厘米，其中一只牛毛纹中金星金丝密布，堪称琴料中的极品，卖出十万元的高价。” 凌君生好奇的看着所谓琴料，入手极沉，上面有很密集的牛毛纹，而且是那种标准的细密短S型的牛毛纹，金星很多，星星点点，十分漂亮。 苏渊笑道：“回去给您老做根镇纸，没事拿着玩。” 凌君生开怀大笑，对于他们来说，几万块不值一提，可亲手捡漏的感觉很爽快。苏渊果然厉害，捡漏能力名不虚传，有点意思。 两人继续边走边看，一般货色不值得弯腰去捡，要不是琴料算是难得，苏渊现在也看不上，随手就是图个乐。 转完一圈没有什么收获，凌君生拉住苏渊道：“前面有卖葫芦的，走，帮我选个玩玩。” 第212章 袖里乾坤 “葫芦？” 苏渊笑道：“您老也不养虫，盘葫芦还不如盘核桃更有意思，当年连乾隆爷都玩核桃，要不……” “谁说我不玩虫？”凌君生笑道：“以前也玩，这几年总是跑来跑去看病，没有心思养。现在有合香保养身体，正好买几只回去听听响。” 说完拉着苏渊就开始看葫芦，卖的人不少，这东西也便宜，十几块就能拿走。 凌君生看过几家，来到一个摊位上，大筐里放着几十个葫芦，任君挑选，全凭眼力。 “好葫芦首先要干透、型好、芯正。上手要有坠手的感觉，越重密度越高，所以葫芦的生长期要长。” 苏渊还真没关注过葫芦，要说文玩核桃他懂点，虚心听老爷子介绍道：“上手撮一下应当有圆润光滑的手感，毕竟要在手里盘，手感很重要。老话讲究，里子要糠，有厚度，跟海绵垫似的有弹性，行话叫瓷皮糠里才好。” 凌君生拿起一个葫芦盘玩道：上品皮色应当干净，必须没有瑕疵，要像水一样干净，行话叫一汪水。那些皮色惨白的葫芦千万不能要，肯定用药水浸泡过，您回去就花皮，盘一辈子也不出彩！” 凌君生放下手中葫芦，不太满意，继续翻，突然惊喜道：“草里金！” 说完拿起一个小葫芦，苏渊好奇看着，只见特别小葫芦被托在掌心，估计最多不超过三厘米，精致可爱。 “哈哈，这就是玩家说的草里金，手捻葫芦越小越稀少，2厘米左右最珍贵，要是形状周正，还能配上对，百里无一。” 老爷子爱不释手道：“你看这龙头，粗壮飘逸，奕奕有神，宛若预飞之势……” “还有嘴，中正挺拔……腰，均匀纤细……最难得的是脐，也就是葫芦底部的圈儿部分，端正，圆而平滑，无烂脐炸脐，上品！” 老爷子赶紧找来摊主，六十块拿下，心满意足，今天没有白来，捡个小漏。 再往前走就是买鸣虫的摊位，各种虫鸣络绎不绝，清脆悦耳，令人心旷神怡。 “老板，这只虫怎么卖？”两人来到摊位，凌君生随便拿起一个问价。 摊主热情道：“那种三十，新脱，有劲声音大，您要的多还能便宜。” 凌君生看了看，又拿起另一只，摊主赶紧推销道：“您真有眼力，这只一看就是好虫，价钱稍贵，三百一只。” “这么贵？”苏渊有些吃惊，鸣虫居然能值好几百？不解道：“看起来都差不多，为什么能差十倍价格？” 凌君生哈哈大笑，难得遇见苏渊有不懂的时候，笑道：“鸣虫分为秋虫和冬虫，秋虫是指立秋以后从自然界逮来的鸣虫，除了蛐蛐儿外还有其他如蛉虫类等。冬虫指的是冬天人工份养、怀揣聆听其鸣叫声的鸣虫。” “鸣虫从昆虫学上讲可以分为两类，即蟋蟀类：如蛐蛐、金钟、油葫芦、梆子头以及南方各种蛉虫类；螽斯类：包括蝈蝈、扎嘴和纺织娘一类，玩家将蟋蟀、金钟、油葫芦、蝈蝈称为四大鸣虫。” 老爷子拿起两只蝈蝈，放在一起，开始比较：“蝈蝈的种类与分布也不一样，如黑蝈蝈、绿蝈蝈。黑蝈蝈大部分分布在京北的燕山山脉，像密云、房山、平谷都是黑蝈蝈虫源地。” “选择蝈蝈有五字真言，高、严、宽、厚、长！宽，也就是蝈蝈的膀子的宽度；高，现在大家玩的都是筒子膀，所以就要选择膀子高的；严，所谓严也就是膀子的搭合程度，相对适中才好。” “深就是看看杠压的深浅程度，杠直接关系着虫鸣叫时膀与膀之间摩擦面积的大，从而虫的叫声也不一样，这就是亮叫与酣儿的区别！” 凌君生仔细看了看手里的虫，对摊主砍价道：“安子有些发暗，离百日不远了吧？” 摊主一挑大拇指，笑道：“您是行家，这只您拿回去最少能叫两个月，放心。” 凌君生点点头，最后讨价还价一百五拿下，葫芦不用买，手里有现成的，离开摊位，指着鸣虫解释道：“这种虫寿命短，一般超不过百日，所以也叫百日虫。挑选时候要看头部和肩膀交接位置，行话叫安子。” “安子越白越亮，明是虫越年轻，等变成灰白色，明时间快到，寿命不久喽。” “挑选蝈蝈一定要把它从罐子或葫芦里拿出来听，如果摊主不让拿出来，连买也别买，所谓真金不怕火炼。” “新脱蝈蝈要和开鸣的蝈蝈分开养，不可以打须，半个月左右就基本定音，新脱要挑蛤蟆音重的为好，不可以有杂音，也不可以只听开翅的前音，要听后音清亮与否。” 老爷子把虫放进送的葫芦里，揣进怀里，不一会虫鸣响起，悠扬清亮，手里盘着草里金，忍不住开怀大笑道：“人活着不就是为了一个玩字，总共下来不到两百，高兴！” 两人又往前走，地摊越来越多，不愧是京城红木大集，苏渊时不时蹲下，捡点小料，回去车珠子也好，送人正合适。 “咦？这是……” 突然鼻头微动，拿起一块木料，表面斑驳，黝黑暗淡，很不起眼。趁着摊主不注意，低价拿下，转身离开。 “嘿嘿，又是个小漏，黑肉老山檀！” 苏渊解释道：“檀香木，主产印度，又名老山檀，其心材黄褐色至深褐色材质细密，光泽强，香气泌人，纹理通直或呈波浪形。历代来备受达官贵族、文人雅士的宠爱，上品香材。” “严格意义上的顶级老山檀，至少八十年以上的老树，而且砍伐后至少经过陈化二十年，木性真正达到醇和的状态，其味是纯正柔和，温暖香甜，微带玫瑰香、膏香与动物香，香气纯净，深厚持久。” “我的经验按照色泽把老山檀分为黄肉、红肉、黑肉三种，檀香木随年龄增长，由黄褐色变为深褐色以至红褐色，黑肉是最为少见。” “檀香木越老油性越大，随年龄的增长，从不沉水走向沉水，头沉尾浮则是一种中间状态，沉水的必然比不沉水的油性大。当然那些非人为的沉水，人为加502或灌铅之类不算，所以是否沉水基本上可以作为基本品质指标。” 凌君生拿起黑肉沉水老山檀，手感比较轻，远不如琴料紫檀，但香气悠远，比海黄浓烈，又比紫檀那种甜香更清雅。 苏渊笑道：“这块应该是顶级老山檀，色泽均匀、材质细腻，深山出产的自然风化老木，包浆晶莹剔透，具有犀牛角质感，香气更加细腻醉人。” 第213章 熬鹰 “王世襄老爷子的后人？” 看见苏渊吃惊的表情，老爷子笑道：“王老可谓把玩发挥到极致之人，他的后人自然也从小耳濡目染，水平不差。” “王家老三继承父亲玩的天赋，特别是养鸟，在京城顽主里算是一绝。对了，上次拍卖见到的那个小丫头，应该就是他的小女儿。” 苏渊点点头，不打不相识，上次就感觉凌君生跟对方认识，果然如此，今天就要去拜访，闲着也是闲着，正好放松一下心情。 两人坐车来到城郊一处院落，见到京城第一玩家后人，圈里号称王三绝，养鸽子一绝，调教画眉一绝，最后是熬鹰，又是一绝。 “这是……海东青！” 三人刚开始聊天，突然后院传来一阵尖锐叫声，王三绝带着两人来到院里，居然见到一只巨大的鹰。 “不错，正是海东青！” 王三绝慢慢带上皮手套，走到海东青面前，嘴里发出阵阵口哨声，很快就把有些焦躁的鹰安抚下来。 苏渊好奇看着大鹰，这可是天空霸主，出自肃慎地，其颜色不一，以纯白色、天蓝色、纯黑色为上品。康熙皇帝赞美海东青：羽虫三百有六十，神俊最数海东青。性秉金灵含火德，异材上映瑶光星。 不仅宣扬了武德，激励军勇，更夸耀了海东青性情刚毅而激猛，其品质之优秀可与天上的星星相辉映，其力之大，如千钧击石，其翔速之快，如闪电雷鸣。” 满族是以射猎著称的民族，其先祖肃慎先民们很早就懂得捕鹰，驯化后用来帮助猎户捕获猎物，俗称放鹰。一说海东青可能是矛隼，它虽然大小如鹊，但天性凶猛，可捕杀天鹅、小兽及狐狸。《清朝野史大观》中这样描写了放鹰的方法：鹰以绣花锦帽蒙其面，擎者挽绦于手，见禽乃去帽放之。 海东青都是野生野长，由人捕来驯化后再以供助猎之用，由于海东青不易捕捉到和驯化，在金元时期甚至有这样的规定：凡触犯刑律而被放逐到辽东的罪犯，谁能捕捉到海东青呈献上来，即可赎罪，传驿而释。因此，当时的可汗贝勒、王公贵戚，为得名雕不惜重金购买，成为当时一种时尚。 海东青中以纯白的“玉爪“为上品，另有秋黄、波黄、三年龙等名目。到了清代，如果一个刑徒捕捉到一只海东青并进献给朝廷，则可免一切死罪，可见其何等珍贵。 “小时候农村野外有很多的野生动物，狐狸野兔到处都有。每天都看到雄鹰在空中翱翔。我小的时候跟父亲打猎，白天主要是打野兔。其实打野兔并非易事，枪法再准也不如有个鹰。俗话说雄鹰抓野兔，盐卤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王三绝用手摸着海东青，回忆道：“父亲年轻时候有只鹰，但后来老了，不能驯化鹰，便期盼我能熬一支鹰。但他迟迟定不下来。每当我听他说我可以熬我自己的一只鹰时便兴高采烈起来，催促着父亲早日捕鹰，让我熬。然而父亲犹犹豫豫，并告诉我说这可是生死存亡的大事。” 捕鹰还是要看运气的，父亲说捕到最理想的鹰是刚入中年的鹰，太幼了，虽然熬起来省事，但抓兔子时被老兔子拖死的可能性就大多。太老的鹰不值得熬，一是难熬，另一是好不容易熬出来了，也快寿终正寝。 把一只白色小母鸡的一条腿拴在树底下，周围挂好大眼网子。不多久我们就看到一只鹰在高空翱翔。鹰的眼睛是贼亮的，很快就看到了猎物。父亲躲在挖好的坑里，上面盖好玉米秸秆，他手里握着拉网子的绳子等待野鹰入网。 狡猾的鹰在空中盘旋了一阵就威猛地俯冲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小白鸡猛扑过来。可怜的小白鸡一条腿被绳子拴着看到野鹰猛扑过来只剩下惨叫的份儿了。当这只鹰正兴高采烈的时候，呼啦一声网子落了下来。它慌张张要想逃跑，然而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父亲说这不仅仅是只雄鹰，而且刚刚步入中年。父亲的高兴劲就别提了。他看看我，觉得我很可能熬不过这只雄鹰，便说是不是交给我堂伯来熬。我立刻向***保证我能熬过它。 要说这么好的雄鹰拱手相让给别人，父亲有点舍不得。他又给我讲了一遍熬鹰的困难，我向他苦苦哀求并发誓万一不成我就放弃。这一点最重要了，他害怕我在熬不过的时候不告诉他实情。 得到了他的恩准，我自己也劝自己：决不能欺骗父亲。 父亲打了一只野兔，让我妈和姐姐给我做吃的，那是熬鹰前最关键的一步。我吃饱喝足后便是睡觉。8岁的我不像后来睡觉那么难，一觉天亮。 父亲让我给那只雄鹰起个名字，我看它精神抖擞，很像、也盼望它是常胜将军赵子龙，便称它为子龙。 子龙的两只眼睛不够用的，它要寻找任何机会逃跑。然而，它终于明白它锋利的牙齿和爪子切不断腿上的绳索—那是用细铜丝穿入牛皮而作成的的绳子，便开始了绝食抗议。然而，将计就计的熬鹰战役立刻打响。 屋子里别人该吃饭时吃饭该睡觉时睡觉，唯独我眼睛盯着它。到了晚上，别人都入睡了，唯独我陪着它在煤油灯下熬夜。 第一夜它以为我害怕它跑掉看管着它，它是“狱卒”而我只不过是“看守”而已，它自然不把我放在眼里，便想入睡。我一看它要闭眼，立刻用手扒拉它的嘴巴。它一开始不知道我的用意，脑袋歪来歪去的琢磨着。等一会，它又要打瞌睡，我还是扒拉它。它终于明白了，就是不让它睡觉。它开始讨厌我了，觉得我是小人一个。 当它看到父亲早已入睡，呼噜声如雷贯耳，而我却精神焕发，它决定要跟我一比高下。它上下点头，意思非常明白：“靠！咱俩耗一耗，看看谁它妈的熬不住！” 这样，我俩开始熬夜比赛。用不着我扒拉它了，就是眨眼的频率它都跟我耗上了。 第一夜平平淡淡过去了，天亮了，父亲看看我，看看子龙，“嗯”了一声便出去了。 妈妈和姐姐做好早餐，那就是昨天剩下的兔肉，也给子龙一块生的兔肉。子龙搞不懂我跟它耗的都是什么项目，看到我大口吃肉，它以为这也是比赛内容便大口吃开了。 白天我跟它比赛吃喝，晚上比赛不睡觉。当然，白天我和它也是不睡觉的。不仅妈妈，姐姐也反对我熬鹰，害怕把脑子熬坏了。她刺激我说：“这回你逞能值得啊，要出名了。”我听后觉得刺耳，便反问她：“出名？出什么名？”她说，你不为了出名，拼这种命？我回答她干脆利落：吃兔肉！ 第214章 天空霸主 熬鹰的难处在哪里呢？难在了在整个过程中你不能自欺欺人。在那万籁俱寂无聊透顶的深更半夜，别说电视了，连个收音机都没有。你合眼打了一分钟的盹，你很可能按照人的性格特征跟别人说你根本没有打过盹，你说一千遍后很可能会使别人当真。 然而让鹰看到你打盹，你跟它说一千遍你从未打过盹也是徒劳的。对于鹰来讲，你的谎言一千遍仍然是谎言，变成不了真理。你一旦打盹了，这只鹰就再也熬不出来了。它再也瞧不起人类了。要知道，雄鹰非常高傲。说老虎是“百兽之王”那指的是在地面；在空中，鹰才是傲慢之极的空中霸王。 当然，雏鹰熬两三天就能熬成，这跟小孩子不能熬夜的道理一致。但雏鹰时常会被老兔子给整死。我们挨饿的年代，没有肉把雏鹰养大后再去抓野兔的条件。有一种很好熬的鹰，那叫“鸟鹰”就是身体小，抓不到野兔，平时在低空飞翔靠捕食鸟来生存。熬这种鹰拿着玩是富豪子弟的业余生活，熬两天两夜就够了，但这与我们穷人为了吃兔肉熬鹰无关。 熬到第三天夜里，父亲在答复我妈的问话，说这只鹰我熬不出来了。他原以为熬5天5夜就成了，现在看来，至少也要6天6夜，不排除7天7夜的熬鹰极限记录。 我当时没有觉得熬不住了，只是不能吃肉了，一想到吃东西就恶心。只是按时喝水，父亲便让我喝粥。子龙呢，它也不吃肉了，但精神气不减。它认为我肯定会败给它，便嚣张地对着我摇头晃脑。 第四天晚上，我开始呕吐，虽然可以不闭眼但恶心得难受。子龙看到我的窘样更是信心十足，以为我要败给它了。此时它对我的鄙视简直难以用语言形容。父亲随时打量着我，了解我的处境，随时向我妈解释。我妈不放心，晚上陪着我熬夜。她跟我聊天，主要是想知道我该不该熬下去。其实，她只不过是找个理由让我终止熬鹰。当她得知我确实还能熬下去的时候，她就听从我的哀求睡觉去了。 第五天的白天我什么也吃不下去了，喝粥都喝不进去，只能喝白开水。脑袋如同木头，根本没有了思维能力了。再看看子龙，它连水都喝不进去了，比我惨。父亲此时发现今天晚上就是我俩有一个摊牌认输的时候了。这认输者，绝对不是我，我要成功了。他把今晚就是最后摊牌的时间这个喜讯告诉了全家，我妈最高兴了，她害怕我的大脑给熬坏了。 夜里，我喝了姐姐放到我嘴边的水，再看看子龙，它无精打采到了极点。但它还是强撑着，跟我做最后的拼搏。我当时已经不知道我熬了多久了，脑袋跟木头一模一样。只知道我比子龙强，它脑袋已经抬不起来了。可万没想到，这个跟蔫萝卜一样的半死不活的家伙竟然又撑过了一夜。 第六天的白天，我妈没去上工，父亲也有点害怕了。到底是否该让我继续熬下去，全家人进入沉思。父亲把赤脚医生叫来，给我量血压，量体温。量了什么，我自己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子龙还没有认输。医生跟我妈说的什么，我听不进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子龙。 就在那天夜里，子龙突然脑袋耷拉下去。我用全身力气才把右手抬起去扒拉它，它看了看我，发现我的脑袋还能抬起来便立刻把头朝我的手上靠拢。此时是半夜，父亲和我爸我妈我姐我弟都没有睡觉，害怕我出事。当父亲看到子龙的举动，立刻判断子龙服了我，甘愿当我的手下败将了。 “睡觉去吧，它永远都会崇拜你，甘愿当你的鹰犬。”父亲告诉我。我此时已经听不进去他说什么了，但看到子龙的样子，已经明白我成功了。 妈妈把我搂在怀里，让我枕着她的大腿睡觉。我把喝进去的水吐得差不多了，便昏昏睡去了。一直睡了两天两夜，才被妈妈喊醒。脑袋还是跟木头一样，只是此时嗡嗡作响，感觉也不怎么恶心了。 喝了两碗粥，我在父亲的搀扶下去了厕所。回来后又进入了梦乡。梦中的子龙在空中翱翔，但两只眼睛紧紧地看着我的手势，那是主人的命令。当它一看到猎物，立刻等待我的命令。 要说最痛苦的还是我堂弟，他不论如何对待子龙，子龙也绝不敢搭理他，除非我给它命令。它只听我一个人的调遣，堂弟恨不得把它杀了。给它肉吃不行，用棍棒吓唬它也无济于事。因为鹰不是打服的，是熬服的。我的鹰只服我一人。 朋友们不理解的是：这只雄鹰翱翔在高空，自由自在，我根本就没长翅膀，它远走高飞我拿它毫无办法。它为何要看我的脸色行事呢？这不是傻比吗？远在天边还要时刻听命于原来的主子，奴才呀奴才！然而，骂归骂，奴才的本性是改不了的。这就是为何有“鹰犬”一说，而且“鹰犬”中鹰放在犬的前边，端是因为鹰比犬对主子更忠诚。狗一旦离开了主人，很难活下去。而鹰自由自在地翱翔在高空，不需要主子的喂养和保护。但远在天边的鹰依然要看原来主子的脸色行事。 说完王三绝露出自傲之色，仿佛是这辈子最有成就感的事情。指着海东青站立的架子，介绍道：“鹰的爪非常锋利，捕野兔时一只爪伸过去一下就割断兔子的皮而将爪子勒进肋骨。等到野兔痛苦不堪而停下来的时候另一只爪子伸到前边把兔子的脖子割断。这是为何年轻没有经验的鹰一旦碰上个老奸巨猾的野兔极可能败在野兔手里的缘故。” “老奸巨猾的野兔当鹰爪勒进肋骨时绝不停留而是托拉着鹰往树林子里猛跑。野兔不回头，鹰就没机会把另一只爪子勒进野兔的脖子。而野兔在树林里或庄稼地里乱跑，树枝、秸秆迟早会把身后的鹰撞死。而鹰的爪已经勒进肋骨，无法拔出而逃命。” “所以鹰白天在高空翱翔，等到傍晚它会找到适合着落的松软的树枝过夜，以保护锋利的爪子。所以，你看到的永远是鹰在空中翱翔，因为万不得已鹰是不会落在树上的，即使松软的树枝，对鹰爪也没好处。没有了利爪，野鹰拿不到野兔就只好饿死。” “所谓架鹰，就是给鹰搭一个架子，让它在上面休息睡觉。一般的木材太硬，要用苘麻的杆。苘麻是一年生植物，外面的皮经过在池塘里泡一个月后便可扯下来，那就是“麻”了。麻线可以纺织作成粗布，比如麻布、麻袋；也可拧成绳索，比如麻绳。” “而里边的木质非常柔软。一般情况下要用三根苘麻杆绑在一起，鹰小心翼翼地落在上面鹰爪也会把最上面的一根切入一半，底下的两根就起到了支撑作用。打猎的时候，肩膀上要扛着架鹰杆，那个东东很轻很轻，但你不能忘记。”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com。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com 第215章 洁癖第一人 苏渊打开小箱子，里面铺满棉花，有三个红色棉布包裹，拿出打开，吃惊道：“田黄三链章！” 三枚印章中，左边一枚为正方形，印文乾隆宸翰；中间一枚为椭圆形，印文“乐天”；右边一枚为正方形，印文惟精惟一。 三玺的篆刻方式与玺文布局均有不同，左边一枚为阳文，布局采用标准格式；中间一枚也是阳文，乐天两字居中，左右饰以螭纹；右边一枚为阴文，采取回文法排列，整个印面饱满匀称、和谐美观。 最神奇的是采用链雕的技法，用一块石材镂空，雕刻出一整条活动石链，没有任何裂缝黏合的痕迹。田黄石质软，稍有不慎就会造成链断石破，工艺难度也就可想而知。 当年溥仪在被驱逐出故宫的时候，偷偷带走许多珍宝，其中有一件虽然很小，却特别的珍贵，溥仪把这件国宝藏在棉衣里，在以后的许多日子里，溥仪都一直把它带在身边。 后来几次逃亡，来到东三省，岛国战败，被苏联驱逐，溥仪随身携带的三链章不知所踪，国宝流落民间。 “居然在这里？” 苏渊用手把玩着田黄，温润如玉，难道是当年老北风打鬼子或是老毛子的战利品？ 这可是绝对国宝，就连乾隆爷都经常抱着它睡觉，可见其珍贵。2006年苏福比秋拍，明代著名雕刻大师杨玉璇雕刻成的田黄石雕瑞狮纸镇拍出4167.92万元天价，创下寿山石雕世界拍卖纪录，每克是今天黄金价格的400倍。 苏渊小心翼翼收起三链章，算上这块，自己手里已经有好几块帝王帝后印玺，特别是清代康雍乾，已经可以形成体系，专门弄出一个展厅传承篆刻和印章文化。 “先生，这是谁的画？”黑凤看着苏渊慢慢打开画轴，画面清雅，留白很多，寥寥几笔勾勒出几棵迎风傲立的青竹，空灵孤寂的气质跃然纸上。 “元四家，倪瓒！” 苏渊笑道：“与黄公望、王蒙、吴镇三人并称为元四家。他的画以山水为主要题材，构图简约，意境凄清冷寂、萧条淡泊。” 站起身，拿起画展示道：“是不是感觉心神凄凉寒气透骨？气温骤降二十度？” 大家围上来，虽然黑虎他们不懂画，可看见这张，也不由得从心底产生一种悲凉孤寂之感，纷纷点头，好冷谈的画家！ “自古模仿倪瓒的人很多，可真正登堂入室的寥寥无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们都学不会倪瓒的心理状态，洁癖，严重的洁癖，可谓史上最干净的艺术家！” 苏渊现在过目不忘，每天看各种书籍，对艺术家的平生爱好如数家珍，特别是倪瓒，绝对堪称极品。 厕所一般是家中比较脏乱差的地方，倪瓒身为洁癖人士，当然格外注重厕所的位置和卫生。他的厕所以高楼为之，高楼下面有个敞口的木格子，里面装着许多鹅毛。 每当上厕所的时候，需要先爬到高楼上。排泄物掉到木格子里，又轻又软的鹅毛会马上飞起，将排泄物覆盖住。 他在上面如厕，仆人就在木格子边上守候，见到主人如厕完毕，立刻换上新的木格子和新的鹅毛，以保证厕所环境整洁，气味芬芳。 每天洗澡要换水十几次，穿戴的衣帽要拂拭数千次。客人来访离去后，客人坐过、碰过的地方全都要擦洗干净，家里的仆人拿起扫帚抹布就像吃过某品牌口香糖根本停不下来！ 就连庭园里的假山也一尘不染，连梧桐都死好几棵，为什么？因为他看到梧桐的树皮树叶，丝毫感受不到勃勃生机，反而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脏。 梧桐有落叶？手杖头上装一根针，把落叶挑起来扔到外面去。树皮上有土？每天把梧桐树擦洗一遍！故宫还珍藏着他还专门画的洗桐图，写过的洗桐诗。好好的梧桐树，就是被每天洗澡折磨死的！ 作为高士，倪瓒是很喜欢喝茶的。一次与友人谈论诗文，茶兴大发，便派童子去邓尉山中的七宝泉挑水。水挑回来之后，倪瓒问童子：你挑水的时候，哪个桶放在身前？哪个桶在身后？身前桶里的水，可以用来煎茶；身后桶里的水，就当洗脚水吧！ 众人听了这件事，都不是很理解，问倪瓒为什么？倪瓒回答：前者无浊气，故用煎茶。后者或为泄气所秽，故以为濯足之用耳。原来是怕童子在路上消化不良，放屁熏到后桶中的水。 某日留一位朋友在家住宿，又生怕他玷污窗明几净的家，遂整夜蹲守在房间门口窃听。 偏偏这位朋友咳嗽一声，被倪瓒听见。到了早晨，朋友离开，倪瓒便命令家童在家中各处寻找，一定要找出那位朋友把咳出的痰吐在哪里。 家童找半天没找到，便在庭院里随便捡片树叶，指着上面被露水浸染的痕迹说：找到了这是痰痕。倪瓒便让家童把树叶剪碎，扔到好几里地之外。 众人听完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苏渊笑道：“他的洁癖如此之深，对男女之事更是深恶痛绝，一辈子没有娶妻。可是朋友们一道聚会，难免要请几个歌姬来助兴。” “歌姬赵买儿一度很受倪瓒的宠爱，去家中过夜。到家里，倪瓒的洁癖又开始发作，先让赵买儿去洗澡。洗完澡后，在赵买儿身上摸摸，觉得洗得不干净，便命令赵买儿，再去洗一遍。” 洗完回来，倪瓒又摸摸，好像还是不干净，再去洗一遍。 再去洗一遍。 再去洗。 再洗。 洗…… 终于，倪瓒下令：现在不用洗了。 怎么了？ 天亮了，你走吧！ 中国历史上名画家多矣，但像倪云林这样的画家十分罕见，明李日华感叹道：“此君真绘事中仙品也”，这是一位极具创造力的艺术家，影响六百余年来艺术的进程。 云林绘画创造出一种独特的空间形式，虽出于晚唐五代以来大家之脉，但究竟成其一家之法。其画面目主要有二：一是山水画，多于寒山瘦水中着萧疏林木；一是窠木竹石图，由文同、苏轼一脉开出，往往只是一拳怪石、几枝绿竹，略其意趣而已。 造型简单，甚至画面有重复之嫌。但就是这样一种空间形式，后世无数人临仿，像沈周、文徵明、董其昌等一代大师都感叹难以穷其奥妙。 对其空间的解释，如从母题、画面结构等寻找图像形成的历史脉络和时代特征，进而上升到表意的分析，这种风格学的研究思路，虽不无价值，但也常有不相凿枘之处。 云林的空间，是一个独特的生命宇宙，受制于他的生存哲学和艺术观念，从其思想深层分析其形成的原因，是一不可忽视的角度。 第216章 海黄之王 “上次拍卖一共举行六个专场拍卖，有两个专门是安思远的明清家具，也差不多三十件拍品，成交三亿二千万。这次是他最后珍藏，质量很高，咱们要有心理准备。” 凌天成拿出资料，介绍道：“这次圈里很多人跃跃欲试，特别是港岛几个大藏家，黄花梨之王，叶成耀，黄花梨之后，伍嘉恩，甚至翟建民也受人委托参加拍卖，都是玩家具的顶级行家。” “哦？叶成耀和伍嘉恩也要参加？” 苏渊点点头，可见安思远的审美品位之高，连家具两大顶级藏家都忍不住诱惑出手，估计除了王世襄，也就只有这个明代之王有这种号召力。 “苏福比的掌门人现在是仇国富？” 凌天成点头道：“民国大藏家仇焱之的孙子，这五年来经过仇国富手拍过很多过亿重器，比如2015年港岛苏福比春拍“凝青絮金──岛国珍藏官窑八方瓶”专场，南宋官窑青釉八方弦纹盘口瓶：1.1388亿港元，创宋代瓷器世界拍卖纪录第三名的成绩，买家是刘一谦。” “有趣的是这件官窑八方瓶与2012年以2.786亿港元刷新宋瓷拍卖纪录的北宋汝窑葵花洗来自同一私人收藏——茧山龙泉堂。它是岛国战前知名的古董店，一度与山中商会齐名。” 苏渊接过仇国富的资料，2014年苏福比秋拍瓷器及工艺品专场，清乾隆粉青釉浮雕苍龙教子图罐，9240万港元，创单色釉世界拍卖纪录。是放山居旧藏，现在自己手里也有一个。 最轰动还是明成化斗彩鸡缸杯，2.8124亿港元，创瓷器世界拍卖纪录，买家为刘一谦，自己手里也有。 2014年来自坂本五郎珍藏的克拉克旧藏北宋定窑大碗，由一位亚洲藏家以总成交价1.468亿港元拍得，创宋瓷第二高拍卖成交纪录。 2013年明成化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1.41亿港元，此件拍品被翟建民竞得，手里也有。 对方1999年加入苏富比，在随后的两三年中得到拍卖行内专攻明清陶瓷鉴定交易的朱汤生赏识，正式入门学习。那时候公司规模比现在小很多，苏福比亚洲区的收益只佔全球市场的百分之三四。 他的祖父可是民国叱咤风云的人物，被誉为全球五大古陶瓷收藏家之一，上世纪50年代仇炎之曾经用1000元港币，买下一只别人都以为是假货的明成化斗彩鸡缸杯。1980年在苏富比拍卖时价格为480万，被誉为拣漏的典范。现在已经超过三亿，可见对方的眼力。 当年他为得到一件建文年款的瓷器，由于建文皇帝在位日短，所烧制的瓷器有限，而有年款的瓷器则更属凤毛麟角，至民国年间，收藏界公认为真品的建文年瓷器，只有一个笔架。 这个笔架辗转流传，到民国年间由谭敬收藏，那时候祖父专收明代瓷器，除建文年号，将明代所有年号的瓷器都收齐，因此得不到这个瓷笔架，就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觉得珍贵，后来他为了却心愿，竟然以只缺建文年款的全套明代瓷器，换得这个瓷笔架！ 苏渊放下资料，暗自好笑，说起来自己好像跟仇国富挺有缘分，对方拍卖的得意之作自己手里都有，而且不止一个。 “我有个想法，离拍卖还有时间，要不咱们先去港岛？”凌天成提出建议道：“让翟建民介绍几个资深行家给咱们，就当给天成提前铺路，早晚也要进军港岛，毕竟那里才是亚洲艺术品中心。” 苏渊点头同意，真正大藏家都在港岛和宝岛，那边有两个华人顶级收藏家团体，敏求精舍和清玩雅集。 敏求精舍是一个成立于1960年的收藏家团体，其成员是一群醉心于古代文物艺术品收藏的港岛藏家，他们在中国书画及各种不同的文物范畴上，均有独特的收藏。经常与不同机构合作举办讲座、研讨会及展览，把会员的搜集成果和鉴赏心得公诸同好。 由胡仁牧，陈光甫等人发起，目前舍址位于宝云大厦。他们以《论语.述而篇》“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而求之者也”的经典论述，给收藏社团命名为敏求精舍，又以研究艺事，品鉴文物作为敏求的宗旨。 会友荟萃一批既是社会栋梁之材，又是收藏佼佼者的知名人士。他们的藏品不但等级高，影响大，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享誉世界。 如乐在轩，北山堂，萱晖堂的书画；暂得楼，天民楼，关善明的陶瓷；还有徐展堂，麦雅理的收藏；以及攻玉山房的古代家具等等。 会友每月定期聚两次，敏求的组织严密，入会条件很高，首先个人藏品要有档次，其次人品要好。发展新会友时需要全票通过，不允许一个黑球。 会风很民主，会务实行民主管理，主席两年一任期，同时还聘请内地文博专家和海外著名藏家作为名誉会员，耿宝昌老爷子就是名誉顾问。到现在敏求的人数虽不足才37人，绝对代表香港收藏的最高水平。 敏求精舍有很鲜明的个人收藏，比如首届主席胡仁牧的清代官窑单色釉器收藏，叶义医生的竹刻犀角雕收藏，罗桂祥的宜兴陶瓷茶具收藏，叶成耀的明清家具收藏，九如堂李大鸣的高古瓷收藏，天民楼葛士翘父子的明清官窑瓷器收藏，徐展堂的历代瓷器收藏等。 凌天成马上安排行程，这个主意早就计划好，跟着苏渊结交人脉最轻松，香道一出，谁与争锋？ 苏渊无所谓，港岛不只是富豪收藏家的聚集地，而且也是莞香的主要产地之一。莞香是指两广所出产的沉香。 莞香生于黄泥沙石相杂的土地中，叶似黄杨，其籽如连翘，落地即生，种至四五年把树身斩掉，只留尺许用泥土掩盖，让它抽旁枝两三年即可开土凿香头，每年十月凿几片。 老香头坚硬如石，即使受到雨水侵蚀也不容易腐烂。有些老香头由于日月之光所射，霜露之华所滞，生出一些香脂结块。 最低品级为白木香，此为香门初开，第一次凿采，香味青涩，清淡；第二年、第三年从旧的香口凿出的香结，名莲头香，此种香块略有木质花纹，少油质，价格比白木香略高。 再高一级的，产于老香树的树身，油脂丰富，入水即沉，即为沉香；最高品质的莞香，名为牙香，凿自多年开采的老香树，香农精心地将其凿成一条条马牙形，如手指大小。 牙香是莞香中的精品，在古代因其小而香，一些香农之女偷藏怀中，以换取脂粉绸布。每从怀中拿出牙香时，则香气满堂，久之，亦称牙香为女儿香。 有好事之人称：天下第一香！ 第217章 真正大师（大结局） 万功身为上任鲁班苏承的曾孙，在修复届拥有着非常特殊的地位。更别提，他的实力已然强大到了这种程度，人人皆知他离鲁班只有一步之遥，堪称修复届的瑰宝！ 万功向张万生行礼，表情似乎是尊敬，又似乎有些异样，叫道“师叔祖。” 张万生一直一脸若有所思地盯着一个点，仿佛在想什么，直到听见万功的声音才回神。 很多修复师到此时才知道张万生跟万功的关系。 师叔祖？ 苏承是万功的曾祖，这样按照辈份回溯上去的话，张万生应该是苏承的……徒弟？ 鲁班弟子？ 然而张万生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的身份！ 万功问道“师叔祖，您执掌鲁班印这么多年，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却把它交给了苏渊。您是觉得，我不如苏渊，不配成为鲁班？还是因为当年的那件事情，您对苏家怀恨在心？” 张万生看着他，高高挑起了眉。他哼了一声，反问道“对你来说，我这个师叔祖……仅仅只是鲁班印的执掌者？” 万功不说话了。 张万生又看了他一会，突然向他勾了勾手指，万功双手束在身前，下意识地俯身。 然后，张万生凑到他耳边，小声对他说了几句话。 他的声音很低，几近耳语，周围的人全部都没有听清楚是什么。 然而他们可以看见万功的表情。一瞬间，万功的脸色就变了，他猛地直身，不可置信地看着张万生，颤声道“那个，那个是你？” “那，那你后面为什么没再来见我？”得到肯定的回答，万功的声音颤抖得更加厉害。 “哦？我临走时，对你说了什么？”张万生反问。 万功不说话了，一瞬间，他的脸上浮现出无数复杂的表情，最后全部化成一抹苦笑。 他轻轻叹了口气，无限怅惘“一步错，步步错。” 他转身向两名武警点头致意，转身要走。这时，他再次听见张万生的话。 老头子的声音里同样包含着无限怅惘，声音轻而有力“错什么错，你还年轻，总有从头再来的机会。” 万功脚步一顿，再次迈开步子时，脚步轻快多了。 苏渊来到张万生身边，轻声问道“您以前是去找过他，教过他东西的？” “毕竟是我师父唯一的后代，苏家唯利是图，他小小年纪就教他那种东西，我不去掌着点儿，被废掉了怎么办？”说到这里，他声音一顿，接着沉重地叹了口气，“结果我没想到……命有定数，结果还是差不多。” 老头子的肩膀塌了下来，苏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时也是无语。 两人目送万功的身影远去，此时周围的修复师一个说话的也没有。他们不知万功与苏家的前因后果，但从前前后后的对话里隐约猜到了一些东西。 很多人想象着这些旧事，心里都产生了一些莫明的感触。 后来许九段还曾经跟其他人说道“古代修文物的，管自己叫工匠。现代我们自称文物修复师。这样自称着，就好像高人一等了。但那一天，我突然想清楚了匠与师之间的区别。只工技艺者，为匠。由心而生者，称师。我们还差得远哪！” 而从这一天起，多少文物修复师重新定义自己的位置，今后在教育徒弟时重立其中的重心，那也不用说了。 在圜丘坛上发生的这件事情，不知不觉中竟然改变了整个文物修复届未来的走向！ 苏渊道“文物修复之道永无止境，鲁班，也只是一个开始。”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比的坚定与热情，隔着电话也听得非常分明。 爱德华悠然出神片刻，感叹道“有时候真的还挺羡慕你们这种人的……总之这些文物，就当是我送给你的贺礼吧。” 苏渊还没有回答，爱德华突然又道，“我记得你那天说的话。文物是一条河，有其源头，有其根本，有其流向。我只是把这几滴水，还到它本应所属的河里而已。收下吧，好好保管它们。不管怎么说，它们——整个华夏文化，都真是太美了……” 他沉默片刻，反问周离“你觉得我有见他的必要？” 周离顿了一顿，迅速明白了他的意思“不。不过他倒是想见见你。他说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我没兴趣。”苏渊回答得非常干脆，“我不需要知道他做这些事情有什么样的理由，或者他心中秉持着什么不一样的理念。我只知道，我永远都不可能接受他的行为，对他造成的损失非常愤怒，绝不原谅。” 他一字字一句句说得非常清晰，丝毫没有含糊。 周离听得笑了起来，他说“我知道了，我会把你的原话转给他听的，一字不漏。” “辛苦了。”苏渊道。 “自家兄弟，客气个什么？”周离爽朗地笑着，挂断了电话。 苏渊放下手机，长长舒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前方。 天晴气朗，给面前残破的宫殿也染上了一层暖意，看上去不再那么狼狈了。 来年草长莺飞，这里将正式开始动工。这座世界上最华美壮观的宫殿群体，将逐渐恢复它应有的面貌。 在苏渊眼前，上个世界的故宫与这个世界的故宫发生了重叠，他周围仿佛多了无数影影绰绰的人群，他们川流不息，脸上带着惊喜或震撼，环视四周。 然后，上世界那个修葺完毕之后的故宫渐渐淡去，留下现在这个。 它依旧破败，依旧杂草丛生，斑驳如同蒙尘美玉。但苏渊的心里再没有了焦灼与痛心，只余一片笃定。 他因此地而死，也因此地而生。 他在这里找到了失去的自己，也找到了最初的自己。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世界在这里形成了一个美妙的圆，他也该继续向前走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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