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骄阳 - xp1024.com
《大宋骄阳》


上架感言

诚惶诚恐。

这是《大宋骄阳》上架后,我真实的感觉。

这是我第一次尝试写作,带着孩童般纯纯的初衷,就是按自己的想法写完一本书,就这么个简单而又真实的目标,促使我开始创作的。在这个目标的驱使下,我试着在纵横中文网发文,然后签约,连续更新,至今日上架。

签约后有过兴奋,更新未断有过喜悦,为何上架后反而惶恐?因为我觉得上架意味着对自己要求更高,更严,才能对得起读者。

不过惶恐是压力,也是动力,接下来我会以更高的标准、更严的要求约束自己,踏实写作,务实更新,精益求精,争取让自己的文字变得精彩。

在此我要感谢纵横中文网,是你的收留,我才有了展示自己的机会。我要感谢编辑肉松,正是亦师亦友的他,不断的帮助和鼓励,我才能坚持走到今天。同时也要感谢肉松签约作者qq群的所有人,正是和你们的交流,拜读了你们的大作,才是我的写作水平有所提高。(特别是在下酒盅、、微尘陌上等作者。)

我也感谢这么长时间一直支持我的朋友们。不求订阅,但求一如既往的支持我,促我进步,催我成长。

祝所有人开心、健康、幸福!

填海的精灵

20191115

告读者书

亲爱的各位读者朋友,本月每日更新四章,欢迎评论指导!欢迎收藏送票!

谢谢你们对本书得支持!在下无以为报,唯有不断更新!

顿首相谢!

第1章从今天开始我就叫宋江

第一卷:漫漫修远路

第1章从今天开始我就叫宋江

刘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嗓子干得直冒火,胃里一阵一阵地翻腾,喝多酒的感觉确实不好!

怪不得有人编个段子说:这酒啊!看起来像水,喝到嘴里辣嘴,喝到肚里闹鬼,走起路来绊腿,半夜起来找水,早上醒来后悔!

看来又是昨晚喝醉了,被家中的女汉子惩罚,分配到地下室去实习。你别说,地下室收拾出来酒后躲避老婆倒是很不错的选择,至少没有喋喋不休的唠叨,世界清静了不少。

咦!这是哪里?

此时天已麻亮,从窗户透进来的光亮隐隐约约可以看清楚屋内情景。这是个陌生的环境,可以肯定绝不是自己家的地下室。

没有多加修饰的屋顶一眼可以看出是纯木料构建,四周墙壁是土木结合,屋内桌几全是那种原始木制品,连油漆都没有涂……总之小屋透出一种原始的土木香味,有种古色古香的气息。

不过此屋主人也是叶公好龙之辈,复古杰作变得不伦不类,墙上无字画,窗户上居然连窗帘都不挂,这也太原生态了吧!

咦!?

我何时认识这样的人物?莫不是喝醉酒不自觉走到乡下?

不对呀!

刘峰突然想起自己是在实验室做一个化学实验,不知有何失误之处,一声巨响,自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怎么可能醉醺醺地躺在这儿?

这是在医院吗?也不像呀!

刘峰翻身起床一看,自己一点伤都没有,还穿了一套古装,不由得惊异万分,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梦?

他卯足劲掐了一下胳膊,疼得他只裂牙,心中确定不是梦,那么不会是到了阴间了吧!?看来亲人们没有给自己少烧纸钱,阎王爷这是给他这个新来的鬼开了单间。

有钱能使鬼推磨,俗语果然不是乱编的。

管他呢!找点水应付起火的嗓子先,见桌子上有一白色的茶壶和两只茶碗,他也不管隔夜茶对身体好不好,沏一碗酽茶一饮而尽。

爽呀!酒后第二天喝凉的东西真是痛快!

他又迅速浏览一下屋里,发现跟现代生活有大差距,疑惑更甚。索性出去瞧瞧,领略下传说中的鬼门关、黄泉路、忘川河、奈何桥刚一开门他就楞在那儿了。

只见两个穿戴着古装的小伙子站在门口,躬身道:“宋头领早!”

什么意思?阴间也拍电影吗?这是演得那一处?宋头领?莫非我现在扮演一个绿林豪杰,不知道是龙套还是主角?

不想人间自己是追星族,现在变成冥界鬼星了,这变化跨度太大,他有点脑子不够用的感觉。

不对!

看不到灯光摄像,而且这个时候也不适合拍摄电影,这就说明自己猜偏了,那……他突然回过神来问道:“宋头领!?谁是宋头领?”

“宋头领昨晚和燕头领、王头领、郑头领喝酒喝多了,睡在小木屋里,小的俩人是燕头领派来负责照顾您的!”

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小伙子说道:“小的叫张贵,昨晚我侍候您睡着,怕您半夜醒来口渴找不到水,还在桌几上泡了一壶酽茶。燕头领说了,等宋头领起床,就去叫他和其他头领。宋头领,您且稍候,小的这就去叫头领们。”

那个叫张贵的小伙子嘴甜腿勤,说话间一溜风不见人影了。

刘峰更加费解了,现在百分之百可以肯定这儿绝对不是阴间,但这是哪儿?

他又低声问另外一个小伙子道:“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回宋头领,这儿是清风山!”

“清风山?怎么听起来非常耳熟,就是想不起来清风山是哪儿的山,自己去过泰山、武当山等名山,就没有去过这个清风山。阴间好像也没有这样名字的山……呸!呸!早就确定了这不是阴间,怎么老想做鬼。”

刘峰还在绞尽脑汁的时候,一阵大笑惊醒了他。

只见一汉子大步流星向他走来,那汉子赤色的头发乱蓬蓬地胡乱扎了起来,黄色的胡须像野草一样,长得杂乱无章,约有二十三四模样,正笑呵呵地向自己打招呼。

“哈哈哈哈哥哥起得好早呀!酒醒了吗?”

“倚天屠龙记?金毛狮王谢逊”刘峰冒出一连串疑惑之际,这人已走到了跟前。

“公明哥哥,昨晚睡得可舒服?”

“公明哥哥?”

刘峰见来人这样称呼自己,不由得惊呆了,语无伦次地问道:“我是谁?你是谁?”

这汉子见刘峰这样问露出一丝不解,他略略一想便笑着自圆其说:“哥哥肯定是酒还没有醒,把兄弟忘了也罢,怎么把自己也忘了。我是燕顺,你是宋江、宋公明哥哥呀!”

顿了顿又说道:“一定是王英那小子昨晚要剜哥哥的心下酒,哥哥惊吓过度烙下了后遗症,看我今天怎么收拾这小矮子!”

“宋江、宋公明?锦毛虎燕顺?天哪!我穿越了!”

喝的有点头晕的刘峰又躺在了刚才的床上,刚吃完清风山三位英雄的宴请,他需要清醒一下。

那个赤发的是大头领锦毛虎燕顺,二头领是个矮个子,但是眼睛却很是有神,他叫矮脚虎王英,排名第三的是个叫做白面郎君郑天寿的帅哥。

三个人不断地劝酒,并且反复赔不是,骂王英昨晚要吃哥哥的心下酒,看把哥哥吓得刘峰也不时地和三人客气,连说不碍事。他应付了几个时辰推说身体不适就回来了。

“咦!”

刘峰突然感觉到不对,宋江怎么可能死在清风山上呢?记得宋江在清风山可是虚惊一场。

如果没有死,自己和宋江的灵魂应该同时占据了一个肉体,但自己根本感觉不到另外一个灵魂的存在,而且宋江的肉体就如同给刘峰的灵魂量体制作的衣服一样合适,他感觉不到丝毫不适。

这充分说明了宋江已经死了,那么宋江是怎么死的呢?

刘峰闭眼试着感觉宋江生前的记忆,慢慢地以前的大多事情有了轮廓,渐渐在他大脑皮层映射出来。

父亲、晁盖、阎婆惜、武松、柴进、孔明他们的容貌又历历在目。私放晁天王、怒杀阎婆惜、孔家庄再遇武松、清风山被抓巧遇三兄弟,喝了几个时辰酒就醉酒睡觉了,一觉睡到没有醒来。

还真让小沈阳说准了,眼睛一闭不睁一辈子就过去了。看来宋江多半是死于饮酒过量,酒精中毒导致脑血管疾病突发,恰好自己的灵魂路过,附合了宋江的肉体活了过来。

尽管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不知道是祸还是福,但是刘峰却感到非常地高兴,因为他又活了。

虽然钻进了与自己八百杆子都打不到的躯体,出现在以前电视屏幕中才会看到的世界里,但重生的喜悦无以伦比。暂且把这身臭皮囊当做换了一身衣服,西服换成长袍,刘峰换成宋江。

刘峰穿越前是一个很有名气的化学家,三十多岁就成果显著,轰动化学界。因此国家给他配置专门的实验室进行研究,谁知一次失败的实验将自己的肉体炸飞,灵魂却来到了宋朝,落根到宋江身体上。

刘峰心里不断埋怨自己的这个人品差呀!

别人穿越灵魂附体要么是王爷或皇族,吃喝拉撒不愁,还可以抽空推倒几个良家妇女;要么成为一个武艺高强,威震四方的将军或豪强,那日子过的肯定是有滋有味。可是这个破穿越,把自己变成一个强盗头子不说,而且武力值很是低。

唉!还是别想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既然成现在这样的情况,就想想现在怎么办吧。

刘峰下意识的想拿出支烟吸,随之苦笑一下,这个还真没有。

顺着历史发展,这个很有前途的强盗头子数次牢狱之灾,被虐的那是用遍体鳞伤都没法形容,好几次差点命丧黄泉,不过他就像打不死的小强,都奇迹般的活下来了。

好在对北宋的历史自己还了解较深,而且宋江这个名字在江湖中很是吃得开,据说只要说声我是宋江,便有人纳头就拜,要不什么时候到女人多的地方吼一嗓子,看有没有小娘子过来倒贴。

切!

刘峰鄙视了自己一下,动什么花花肠子,跑题了,想正事。

以后的事应该怎么发展呢?是顺历史发展还是要有所改变呢?

应该改变,首先尽量让自己少受几次伤害,孟子说过“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我就算了吧,大任降给我我扛了,劳筋骨饿体肤的事情就不需要了,那种锻炼人体格和意志的方式简直是受罪,感觉肯定不爽,谁有这种经历我不管,反正我不想去试。

除了改变宋江的命运,还应该在自己的努力下改变梁山好汉那种悲惨的结局和那种动辄乱杀无辜的非人道行为。

而现在的北宋,外患有辽、金、西夏等国,时不时的越境来闹些摩擦,周边局势不容乐观;内忧更多,艺术家皇帝宋徽宗玩心大开,各种劳民伤财的奇思妙想层出不穷。

比如四处搜刮奇花异石,用船运至开封,称为“花石纲”,用来建造宫殿。

他信奉道教,挺搞笑的自称“教主道君皇帝”,皇帝当着不过瘾,还想当一回教主,真是自欺欺人的想法,你怎么不挥刀自宫,当一次东方教主呀!

自己属狗,禁止京城屠狗,难道杀狗就是杀你吗?你既是狗,狗既是你?

为遮人耳目,修了地下隧道,目的是为了和李师师幽会方便,脱裤子放屁事情也做得出来。

而和他惺惺相惜的高俅、蔡京、杨戬、童贯等贪官则欺下瞒上,造成的凌乱局面后果就更严重。

腐败官员巧立名目,给百姓增加各种赋税和劳役,从中搜刮百姓,百姓苦不堪言,日益众多的农民破家荡产,占山为王的多了,反抗起义的多了

但是现在的北宋还没有腐朽到根上,想把这棵树放倒重新栽一棵,让你想你当然敢想,只是想想而已,若真要做起来成功的几率几乎为零,历史上宋江率领的梁山泊起义被侯蒙轻易剿灭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真他妹的头痛!

想这么多干什么?饭得一口一口吃,路得一步一步走,凌云壮志若空谈不如步步为营。现在自己在青州,就从青州开始撒些种子,看收成怎么样吧!只要自己努力了,无愧于心也不枉自己来到这里一遭。

“我刘峰…不,我宋江一定要做大宋的骄阳,给梁山泊的弟兄们开辟出阳光大道,给大宋的百姓照亮未来,我们绝不做北宋历史上跑龙套的角色,我们要做主人!”

刘峰暗暗点了一下头道:“从今天开始我就叫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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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这世界我来了

第二天,宋江又起了个大早。冬天的早上有点冷,但穿越前他可是挺喜欢晨练的,这玩意儿也会上瘾,一天不练总觉得心里痒痒的,有缺些什么的感觉。

前世宋江每天坚持五公里慢跑,然后回来做一阵子体操,因此习惯性沿山路慢跑。

张贵奇怪宋江怎么起这么早,其余头领现在还在被窝里做梦,他就沿路慢跑,跑步干什么?又没有人追!不过现在他是宋江的随从,只能跟着宋江跑。

宋江沿着山路晨跑,看着山路两旁松柏苍翠、山峦起伏、沟壑纵横,心中暗想清风山果然是打家劫舍的好地方,已于躲藏,隐蔽性强,又易守难攻,是个不错的根据地。如今他先蛰伏在清风山,然后慢慢发展实力以图发展。

想到这里,宋江有一种咆哮的冲动,他突然止步仰头唱道:“这世界我来了,任凭风暴漩涡,正是你爱的承诺,让我看到阳光闪烁,爱拥抱着我。我能感觉到他的抚摸,就算生活给我无尽的痛苦折磨,我还是觉得幸福很多······”

发泄完毕,宋江对身边的呆头鹅道:“发什么愣?继续跑!”

五公里跑下来,宋江只是微喘,张贵却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腿脚酸软,就像大热天喝醉酒的狗晒在阳光下一样。

一个小伙子跑个五公里就这个样子,可见清风山喽啰们的身体素质也不怎么样。他暗暗留了个心眼,以后自己在清风山发展,士兵们的身体素质必须得提高,要不然怎么和官兵对抗。

张贵身体素质弱,说明山寨体制有问题,以后一定要加强练兵,不期望短时间内练出百战百胜的虎狼之师,只希望提高军士身体素质,达到人强马壮,不至于打起仗来拖后腿。

回到门前,宋江开始做体操,没有音乐伴奏,宋江嘴里喊着拍子做。

张贵新奇地瞅着宋江的动作,而且宋江嘴里喊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他更惊奇,等宋江做完体操,他上前问道:“宋头领,您练得这是什么武艺?”

“哦!这是体操。”

刚刚说完,张贵就问道:“这套叫做体操的武艺小的未曾见过,刚刚宋头领口中念的是武术口诀吗?真是高深,听起来都是数字,小的一点都不明白!”

你明白才怪了!

宋江也没办法给他解释,顺口就问山寨其余人如何练习武艺。张贵连忙解释,不外乎就是日上三竿,头领们出来耍一阵子兵器,至于其他喽啰也是十天半月才集中训练,平日也不怎么练。

这样在清风山住了三四天了,每天除了喝酒还是喝酒,这让宋江呆的很是闷得慌,来到这个世界上,不去外面转转就算白来了。

他把下山游玩的想法一说,倒是引来一片兴高采烈,尤其王矮虎最为热烈,他眉飞色舞地给大家介绍:“哥哥,东边是清风镇,那儿清风寨的官兵多,尤其是知寨小李广花荣有万夫不当之勇,我们最好不要去了,免得遇到花荣那个瘟神。南边二十多里有一个去处,唤作白霞镇,繁荣程度也不亚于清风镇,要不我们去白霞镇耍耍?”

燕顺听到打趣道:“看来二弟是想白霞镇三福班的春风姑娘了吧,看你这副猴急的样子,八九不离十了,呵呵呵······”

“唉!唉!唉!锦毛燕可别乱污蔑人,咱可是正经人!”

王英急得只翻白眼,见众兄弟哈哈大笑,也不敢做此地无银三百两式的反驳,转头对宋江道:“宋大哥,别听他们胡说,没有那回事!”

宋江清楚王英好色,为避免尴尬拍拍王英的肩膀道:“没事兄弟,想了就想了,人不风流枉少年嘛!”

王英突然看宋江的眼神如同喜逢知己一样,低声道:“莫非哥哥也喜欢这一口?”

宋江不理王英让人误解的眼神打趣道:“去,怎么跟哥哥说话呢,哥哥可是真儿八经的正经人,哪像你上半身管不住下半身!”

“哈哈哈哈……”

四人说说笑笑中,燕顺就安排好喽啰仔细守山,然后换了衣服带了几个随从,牵着马过来。宋江一见让自己骑马不由胆怯,自己可真没有骑过马,如果摔下马去丢人事小,露相事大。

迟疑中,宋江弱弱道:“要不我坐轿,兄弟们骑马怎么样?”

“咦?哥哥这是怎么了?这马是哥哥来清风山时骑的马,前几天骑得,今天怎么又想坐轿子了?再说二十多里路程,坐轿子走是不是太慢了?”

“对啊!对啊!”

王英接着燕顺的话头道:“江湖好汉就应该纵马驰骋,坐轿子是官宦人家小姐做的事情,哥哥千万不要失了咱们好汉的名头。”

宋江被逼无奈,只能学影视剧中的样子纵身上马,打马碎步前行,居然稳稳当当,酷似老骑手。

宋江苦笑,这怎么解释?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或许老天让这具躯体留给自己的见面礼,就是不自觉契合,不自觉适应。

白霞镇不大也不小,但好在各类生意一应俱全,如一个小城市一样繁华。一众人在街上闲散多时,王矮虎带着大伙来到镇上最大的酒楼——春长在酒楼,要了个雅间,点了些招牌菜,上菜之前兄弟们先喧闹着吃起酒来。

一会儿小二端来凉菜,放在桌上高叫:“几位客官,你们要的牛肉来了!”

众人拿起筷子准备吃菜,却见宋江盯着牛肉发愣,不由都盯着牛肉看,这倒是吓坏了上菜的小二,难道牛肉里面有蛆虫不成?这可是上好的新鲜牛肉啊!

他也忙仔细盯着牛肉看,没有蛆虫呀!?

上好的牛肉当然没有蛆虫。

宋江之所以发愣,是因为他发现这根本就不是牛肉,而是猪肉,也就是前世酒桌上经常出现的卤猪肉。俗话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古人这是扮演赵高,唱指鹿为马的戏?

宋江疑惑道:“小二,你确定这是牛肉?”

“是啊!这是上好的牛肉!”小二瞪大眼睛道:“刚宰了不久,新鲜着呢。”

“这明明是猪肉,怎么能当作牛肉买?”

小二闻言松了口气,然后不相信似的看着宋江道:“客官难道不知,我朝禁杀耕牛,私宰耕牛者要吃官司坐牢。就算我敢杀,你也不敢吃,免得惹祸上身。至于为什么把猪肉叫做牛肉,小的也不知道,祖祖辈辈就这样叫着,都叫顺口了没办法改。各位客官先慢用,小的这就给诸位上其他菜。”

小二走后,郑天寿道:“哥哥有所不知,这种叫法祖辈相传,有掩耳盗铃的感觉。小弟倒是听人说过这种叫法的缘由,小时候村中老学究说过,猪性淫、肉寒、貌丑,乃劣肉,人食之恐染其性,故而把猪肉说成牛肉,在感觉上变为好肉。也有人说这是人们对耕牛劳苦功高的肯定,吃着猪肉却说牛肉,冥冥之中让猪替牛还债。这就一传说,谁知道是也不是,慢慢的就把猪肉唤作牛肉了。”

还有这么一说?脑洞大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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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小鬼还敢用阎王的台词

宋江在感叹古人奇思妙想当中,热菜凉菜摆了一桌,于是酒桌变为餐桌,谁还管牛肉是好肉,猪肉是劣肉,能吃爽吃饱就是好肉。

山上的厨子那能跟酒楼的比,香味早就勾起了大家的食欲,垂涎三尺的好汉们一阵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后的饭桌转眼间一片狼藉。

尽管吃相不雅,宋江也只是微笑。他见识过很多江湖好汉,了解这些汉子吃饭、喝酒、做事都是一样的风格,吃饭大快朵颐,喝酒一醉方休,做事有情有义。他们无论干什么都喜欢痛快淋漓,直来直去,没有一点心眼。

这儿没有绅士,只有会一辈子肝胆相照的弟兄们,只会有为义气甘洒热血的壮士们。

吃得尽兴,喝得就要酣畅。大家相互干了三杯,就开始猜拳打关,大伙就图这种乱哄哄中的热闹,这种气氛使男人热血沸腾,把酒场当场战场,人在阵地在,绝不低头。

猜拳打关可是宋江的拿手好戏,后世那么多应酬,早就练就他一手好拳。而拳诀也从古人的三星照、五魁首、八匹马等变成很现代的喊法,什么桃园三、四发财、八仙飞、快喝酒等等不一样的拳诀。

本来兄弟们就对宋江含敬仰的情愫,现在酒场子上一喊,拉近了感情不说,神秘感也越强了。

哥哥在什么地方都异于常人啊!

酒喝得正酣,隔壁突然有人争吵起来。起初声音不大,大伙也不理会,一会儿可能是酒上头的缘故,声音有激烈而暴躁,居然盖过了燕顺划拳的声音。

最后一声咆哮:“这让人活不活了,苍天哪,这世界还有王法吗?”

这是什么鬼?有冤情?

宋江侧耳倾听,却再没有声音,勾的他心直发痒,由不得低声道:“咦?嚷嚷了半天,怎么没有下文了?”

燕顺脾气暴躁,还道是打扰了宋江吃酒,早起身窜到隔壁揍人,宋江等人见到忙过去拉架。

进得门,只见两个酒客战战兢兢僵在那里,不敢出声,宋江打个圆场道:“二位,我兄弟鲁莽了,看二位也是好酒之人,不如到隔壁喝两杯压压惊,在下给二位赔罪。”

“不了,诸位大哥,我们有事,我们走了。”二人那里敢去,连忙摆摆手。

“怎么,不给我哥哥面子?”

燕顺瞪眼说道:“打扰了我哥哥吃酒,不去敬酒赔罪?”

看到这些如狼似虎的汉子,二人只能硬着头皮过去。其中一个岁数稍长的汉子拱手对宋江道:“小可王四,刚才一时激动打扰各位,实在抱歉!”

王四施完礼问宋江道:“不知好汉贵姓大名?”

“我……”

宋江顿住了,都不能说我是宋江吧,算了编个假名糊弄一下,随口道:“小可梅西,这是我三个兄弟,路过贵地,不想打扰了两位,罪过!罪过!”

“梅先生客气了!”

一番客气后,众人入座,宋江又让小二添了碗筷,加了两盘凉菜,开始边喝边聊。

“在下刚才听二位长吁短叹,似乎有不快之事呀?”

宋江看着两人问道:“能否详细说来听听?”

虽然其余人都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但宋江对人还是彬彬有礼,再加上几杯酒下肚,王四的胆子也大起来,他立刻回复宋江道:“小可在镇上做点小买卖,刚才我们说的是镇上的王铁匠和白霞村的潘教授被刘员外欺负的事情……”

说到这儿另一位咳嗽了一下,王四的话立刻断了。

宋江见了笑笑道:“王兄但说无妨,我等是外乡人,也是好奇心作怪,不会给二位带来麻烦的。”

王四断断续续的说完,原来镇上的王铁匠和白霞村的潘教授是世交,潘教授的女儿和王铁匠儿子早早就定了亲,谁知镇上刘能刘员外的儿子刘富贵硬是看上了潘教授的女儿,要娶她做妾。

潘教授不同意,惹恼了刘富贵,他砸了王铁匠的铺子,打伤了他的儿子王铁柱,把聘礼扔到教授家说过几天后娶亲。

刘员外势大,他是清风寨知寨刘高的远方侄子,自己养着十几个泼皮,平日欺男霸女,别人敢怒不敢言。

更有他的侄子刘峰霸占着整个镇子,挨家挨户月月收例钱,不给就抢还打人,就连寺里的和尚都不放过。

操!

又是这样没有创意的恶霸,老掉牙的故事,但是事实上这种事情很多,套一句流行的话“我爸爸是刘能”。

真可恨!干坏事你还姓刘,丢刘家的人就算了,你个恶势力的小瘪三还起个和我一样的名字,婶婶可忍,叔叔不可忍。

想到这儿,宋江拍案而起:“他们蹦跶不了几天了,会有人找他们算账的!”

恶霸搅了众人吃酒的雅兴,宋江怒冲冲道:“这酒吃得实在憋气,不吃也罢!兄弟们,埋单走人!”

燕顺等三人正诧异埋单是什么意思时,宋江已走到柜台前掏出了一锭大银子。

燕顺忙上前阻止道:“哥哥是远客,我等理应做东,哪能坏了哥哥的银子。”

王英和郑天寿也上前劝阻。宋江道:“既是兄弟,何分彼此。我的银子就是兄弟们的银子,兄弟们的银子也是我的银子,我做东就是兄弟们做东。”

正在相互推让中,突然进来三个泼皮,大剌剌走到柜台前道:“白老儿,你这个月的例钱该交了!”

掌柜的闻言赔笑道:“几位爷真是贵人多忘事,老汉本月例钱月头就交清了,这儿还有收据呢。”

其中一个泼皮恨恨道:“你这老儿啰嗦个什么?爷说没有交清就没有交清,赶快拿钱出来,否则爷砸了你的酒楼!”

掌柜见泼皮耍横便叫屈道:“几位爷高抬贵手,小店门前冷落,生意萧条,哪有钱孝敬几位!”

几位泼皮刚要动手教训掌柜,其中一泼皮眼尖,他一把抢过宋江手里的银子道:“白老儿撒谎,这不是银子是什么?”

带头泼皮见到银子眼中发光,他把银子揣进兜里兴冲冲道:“今天爷就不和你这老儿一般见识,来日定找你晦气,哥几个走!”

“站住!把我的银子还回来!”

宋江的话引起了泼皮的大笑,而后恶狠狠道:“你这黑杀才好生讨嫌,爷几个莫说拿你一锭银子,就算杀了你也就如同踩死只蚂蚁。这白霞镇是我们刘爷刘峰的天下,他若让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

“啪!啪!”

两个脆响的巴掌落在泼皮脸上,宋江暴起怒道:“一个小鬼还敢用阎王的台词!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打!”

燕顺等人一拥而上,三拳两脚就将泼皮打翻在地讨饶,带头泼皮忙将银子双手奉还,还喋喋不休说些江湖套话求饶。宋江爷懒得理他,说声滚,三个泼皮飞也似得跑了。

看着面面相觑的掌柜和其他食客,宋江没有一丝出了口恶气的爽快,反而心中越是窝火。

他顺手把银子扔在柜台上道:“不用找了!”然后率兄弟们回清风山了,当然他也留有后手,两个机灵的随从赵德胜、彭虎半路改道,回白霞镇详细打听恶霸刘能的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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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定叫新桃换旧符

宋江闷闷不乐,独自在小木屋发呆。

并非白霞镇的事让他不快至今,而是他在思考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来到陌生的世界,想做大宋的骄阳,主干枝叶定要分得清清楚楚。主干目标要想实现,作为枝叶的细节必须亲自着手改造。

现实摆在他眼前,说白了清风山的兄弟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单打独斗狠勇有余,群策群力一盘散沙,更别说什么纪律和内务布置了。

现实世界中,恶势力比比皆是,就连弹丸之地都算不了的白霞镇都会有阎王般的恶霸存在,别说其他大地方了。

恶霸明显有官府做保护伞才敢为所欲为,百姓无处伸冤才忍气吞声苟活于世,活得委屈啊!

在后世刘峰最痛恨的就是这种恶霸,他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他村里的村霸就是他举报后被公安机关铲除的。

现在碰到白霞镇的恶霸,他当然要出手救民出水火,微微改变一下这个恶霸满天飞的世界,同时让清风山变成一个团结有力的群体。

宋江在默默思揣,扎根清风山如何打响改头换面的第一枪,如何整治内务,如何加强军事力量,如何一步步打击豪强恶霸……但让兄弟们换个活法念头始终没有动摇,他定让新桃换旧符。

燕顺等人还道宋江为白霞镇的事情生闷气,便私下里商议今晚趁着夜色去白霞镇砍了刘能。

王英踊跃请令,愿率一百儿郎拿下刘能,燕顺刚要应允,郑天寿道:“两位哥哥切莫焦躁,我观宋大哥所为必是有了谋略,不然他留下赵德胜、彭虎干什么。索性我们提些酒菜过去,听听宋大哥的想法再做决定。”

三人来到小木屋,摆酒再饮。少顷,燕顺忍不住问道:“宋大哥是不是要给刘能点厉害看看?你一句话,兄弟我亲自带人去砍了他!”

王英和郑天寿也附和道:“对,打他娘的,这些个欺压乡民的畜生!”

宋江道:“打是肯定要打的,得有个计划,等打探消息的彭虎等人回来,制定详细计划再打不迟!”

王矮虎道:“哥哥,这些家伙欺软怕硬,我带些人杀过去,砍下他的狗头就是了,要什么鸟计划,麻烦!”

“胡说!”

宋江对三人道:“以后我们不打无把握之仗,逢仗必求胜,而胜仗必须有详细的计划。你们这是乌合之众的打仗法,得势一窝蜂大喊大叫,失势一溜风各自逃命。也就是在山下劫道还可以,倘若硬碰硬的打一仗,只有失败!兄弟们,以后清风山的仗绝对不能这样打!”

三人听宋江说地入理切情,联想到碰到清风寨官兵的畏惧,便齐声道:“哥哥说怎么打就怎么打!”

“这个我们一会儿再议。”

宋江突然转过话题问道:“各位兄弟,在上山前是干什么的?”

三人相互望望,虽不知宋江何意,但觉得绝非无聊之举。

燕顺率先说道:“兄弟是山东莱州人氏,原是羊马贩子,赚几个小钱养家糊口,谁知地方富户和官府勾结,私吞我的羊马,还说我和响马勾结,我一怒之下杀了富户,和身边的伴当来着清风山落草。”

“兄弟我祖籍两淮。”

王英喝了一杯酒后说:“我原是车夫,起早睡晚的忙活,那些有钱的大爷却老是克扣我的工钱,有一次忍不住半路里就势劫了客人,事发后跑到清风山做了个头领。”

王英此时微微有醉意,不待郑天寿说话,就抢着说:“老三是浙西苏州人氏,生得白净俊俏,人称‘白面郎君’。原是打做银饰的银匠,自小喜欢枪棒,后来流落江湖。有一次路过清风山,和兄弟我斗了五六十合,不分胜负,大哥见他功夫好,便留他上山,坐了第三把交椅。”

听到他们都是穷苦人出身,宋江又问道:“兄弟们,今天听到刘能为非作歹的事情,你们有什么感想?”

王英率先道:“简直不是人!我看就应该把他的头砍下来,挂在树上示众,让其他恶霸心里也掂量掂量!”

郑天寿接着道:“欺男霸女,极应该教训一下这个老小子!”

燕顺叹一口气道:“有这样的东西老百姓哪有活路!”

“燕弟兄们说得对!有这样的东西老百姓真没有活路!”

顿了顿,宋江意味深长地道:“你们也是平民出身,都知道下层的老百姓多么苦。如果以后你们再打劫老百姓,他们还有活路吗?那你们和刘能之流有什么区别”

嗯?

绕了半天才来到正题上,宋大哥这是对山寨平日的作为有了看法?宋江是他们的偶像,是他们敬重的大哥,故而他们都没有吭声,等着宋江把话说完。

“以后我们只抢劫为富不仁的官商以及恶霸,对于老百姓,不但不能抢,反而要尽量救济。要让为富不仁的官商畏之如虎,让老百姓敬之如神灵。谁欺负老百姓就是欺负我们的兄弟姐妹,必不饶他!我们要做侠盗、义匪,把根扎在老百姓中间,百姓有了活路,我们也会多一道安全的屏障。纵观历史,多少人自称劫富济贫,富确实劫了,可济贫却留在口头上,我们所做的就是把劫富和济贫都变成现实。”

“一切全凭哥哥做主,我愿跟哥哥上刀山、下火海,绝不放半个屁!”

燕顺率先站起来表态,紧跟着其余两人也站起来说:“我们也一样,愿意生死追随哥哥!”

“为兄越俎代庖了,兄弟们勿怪。我刚刚心里拟定了清风山的宗旨和四条例,兄弟们看看合适不?”

“早说了全凭哥哥做主,兄弟们怎会怪哥哥,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张贵,去把纸笔拿来。”

宋江提起笔,思绪不由飘到后世。

小学三年级开始,酷爱书法的父亲就逼迫不爱书法的自己学书法,练习那些让他头昏脑涨的繁体字,他每每以繁体字已被淘汰进历史长河中为由来抵触学书法时,必定迎来暴揍,然后含泪学习。

父亲说书法是中华民族的瑰宝,练习书法能丰富自己的头脑,提高整体修养,养浩然之气,积渊博之才,得天地灵性,纳万物精华,妙发灵机,创物我同心的大境,传承不能断,更不能随意诋毁我们的艺术瑰宝。

此时他更加思念家人,满头华发的父母好吗?孤苦伶仃的妻儿好吗?

“爹!”

虽然三兄弟识字不多,但这个出现在纸上的大大的爹字还是认得,他们相互张望不懂宋江写个爹字何意。

燕顺率先问道:“宋大哥,为什么写个爹?”

王英道:“当然是想爹了,哪像你我没有爹可想了!”

“是啊!出来久了想爹了!”

宋江用大实话瞒过了尴尬,然后提笔在另一张纸上一挥而就,数行苍劲俊秀的繁体字赫然眼前。

宋江放下笔,兄弟三围观,都赞叹书法气势磅礴,可就是不明白写得什么。三人大字不认识几个,只能拿眼望宋江,眼神中透出丝丝哀求。

宋江瞬间就明白了,他又多了提高清风山文化水平的重担,这是后续要做的事,现在应该做的事就是读出来这些条条框框,约束兄弟们,使他们有个守纪律的雏形。

“清风山立山头的宗旨是:惩恶扬善、劫富济贫。四条例是:一、平民老百姓不抢;二、不强奸妇女;三、不乱杀无辜;四、不抢有善举的富户。”

“这……!?”

兄弟三个都傻眼了,他们立山头就没有想过什么宗旨、条例的,抢劫都是随心所欲,都已经是强盗了,哪还管无辜不无辜。可仔细一想这样一来他们的身份就变了,变成惩恶扬善、劫富济贫的英雄好汉了。

他们都是敬佩英雄好汉的人,闻听宋江要把他们打造成英雄好汉,自然是大喜过望,均起身拱手道:“一切均依哥哥!”

宋江示意诸位坐下说道:“还有好多事是我们要做的,等我理清头绪后再一件一件去做。比如山寨的军事力量弱,兵士体质差。张贵一个年轻后生,陪我个晨跑就累得爬不起来,窥一斑而知全豹,可见其余人体质也好不到那里去。再比如山寨防御工事简陋,这可是要命的薄弱项,官兵如果强攻,防御瞬间就垮了,因此我们要打造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防御工事。再比如山寨纪律性差,有待我们去加强。再比如山寨管理混乱,财物分配随意,这不符合一个集团化公司的起码要求……”

“公司?宋大哥,山寨怎么变成公司了?公司是什么东西?”

“呵呵!公司就是我们清风山做为一个团体的另一种说法。”

宋江一句话掩盖住带来后世名词的尴尬,而后道:“山寨以后得好好改革和建设,好多事情还都没有头绪,以后再说吧!现在最主要的是利用这次打刘能的机会,把清风山的宗旨和条例传之于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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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面涅新郎

赵德胜和彭虎回来,二人详细的讲述了探听到的情况,宋江等四人对白霞镇恶霸刘能的势力有了基大概了解。

原来离白霞镇大约一里多路程处有一村子叫白霞村,村上有个姓潘的老学究很有学问,是方圆村子里公认最有学问的学究,颇受村民尊重。

他不仅熟读四书五经,而且精通建帐、记帐,、管理财务,曾高薪受聘给大户人家当过账房先生,但看不惯这些吸血虫对村民的盘剥,辞职回家。现他边务农边在村子里教一些学生糊口,整个村子老老少少都尊称他为潘教授。

教授膝下无子,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潘月婵作的一手好文章,写的一手好字,普通男子都看不到眼里,虽然今年二十仍然待阁未嫁。二女儿潘月娟今年十七,和白霞镇王铁匠的儿子王铁柱定了亲。

刘能的儿子刘富贵前些天在镇上看到潘月娟,定要纳她为妾,王铁柱阻拦,他便指示手下打伤铁柱,砸了铁铺。使人把彩礼送到潘家,言后天要去娶亲,否则烧了潘家。

这个刘能是清风寨刘高的远方侄子,养些打手,再加上他的侄儿刘峰领些泼皮,平时仗着刘高的势力,美其名曰维护白霞镇治安,其实在镇上霸占田产、作福作威,人人都恨的咬牙切齿,但敢怒而不敢言。

本来纳妾一般不大摆筵席,但是刘能却给整个镇子有头脸的人都发了帖子。一者为了多收些礼金,再者是给全镇示威,看我刘能多能,以后逆我者没有好下场。

“一个知寨的远方侄子就敢这样为非作歹,如果是攀上蔡京、高俅等人还有别人活得路吗?全国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恶势力,刘能我们必除之,还老百姓一片晴天!”

宋江气愤的拍了下桌子道:“赵德胜、彭虎,我看你们对打探情报有前途,从今天起挑选十几个机灵的组成一组,以后专门探情报,你俩为头,从现在起打探白霞镇的一举一动。”

“是的,宋大哥!”二人躬身退下。

“好了兄弟们,现在我们讨论攻打白霞镇的计划。”

宋江望着三兄弟说道:“你们看怎么打?”

“我们只知道打打杀杀,那会什么计划。”

“哥哥说怎么打我们就怎么打!”

“对呀!我想哥哥已经有计划了,你直接说吧!”

宋江沉思片刻道:“山寨现在可以准备多少马车和马匹?”

燕顺默算片刻道:“我们劫下拉货的马车有三十多辆,都在后山闲置,若宋大哥用得着,收拾出来怎么也能凑个四五十辆。只是这马匹稀少,如果马匹用于拉车,就没有多少马供我们骑了。”

“准备好五十辆马车,没有马匹就全用人力拉。马匹用于临时组建一支骑兵队伍,利用机动灵活性掩护拉车队伍。后天是刘福贵的大喜之日,我们一众兄弟也去凑凑热闹。后天我准备兵分四路轻取白霞镇。现把行动的具体分工给兄弟们交代清楚,这次需要兄弟们分工合作,因此一定要牢记自己的任务,不可掉以轻心,在自己的环节上坏了整个山寨的计划。”

“请哥哥放心,我们兄弟仨就是哥哥手中的箭,你往哪个方向拉弓,我们就往哪个方向射,绝不会有丝毫偏离。”

“那就好!”

宋江对燕顺道:“第一路由燕顺兄弟率领,你们的任务就是出其不意混入潘教授家,待娶亲队伍到他家,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去刘福贵等娶亲诸人全部拿下。然后将娶亲人衣物及装扮物夺过来,冒充娶亲队进入刘府,和第二路兵马同时动手。燕顺兄弟成功与否,是这次轻取行动的关键,所以你得留下若干兄弟,控制住知晓此事的村民,直到你顺利进入刘府。”

燕顺闻言拱手道:“哥哥放心,燕顺必不会坏了哥哥计划!”

“兄弟们办事,我自是万分放心。只是这是团队行动,务必要约束好手底下兄弟,不得妄生事端,一切细微的行动都要听你们的指挥。”

宋江说着拿过一鬼面具给燕顺道:“戴上看看效果。”

燕顺丈二的金刚摸不着头脑,刚刚还在布置任务,转眼就让戴鬼面具。迟疑中他拿起面具戴在脸上,却听宋江道:“不错!挺威武的!”

王英、郑天寿闻言扑哧笑出声来,燕顺取下面具讪讪一笑道:“抢花轿就抢花轿,哥哥让我戴个面具干啥?”

宋江道:“当然让你扮新郎官了,要不然你这样子,到不了刘府就被人识破了。”

这不是掩耳盗铃吗?燕顺闻言心里一惊道:“可娶亲是喜庆之事,哪有戴面具的道理?还戴个鬼面具,这不正在告诉别人我们是假扮的吗?”

“燕顺兄弟多虑了,此举别人不但不会怀疑,还会更加深信不疑。”

宋江解释道:“将军狄青作战勇敢,所向披靡,他每次出征必戴一鬼面具,被称为‘面涅将军’,当时青壮争相模仿。后其被冤,郁郁而终后,世人悲愤不已,皆戴鬼面具纪念英雄,一时成为风尚。你若戴面具娶亲,别人会以面涅新郎为荣,怎会怀疑。”

见三人松了一口气,宋江接着说道:“第二路兵马由王英兄弟带领,你们的任务很直接,就是趁花轿到来时刻乱哄哄的机会,进入刘府和刘峰住处,迅速控制住刘能和刘峰。当然王英兄弟和手底下的弟兄们得打扮打扮,比如装扮成乞丐、宾客、看热闹的、卖艺的……总之扮成各行各业的人,暗藏利刃在刘府周围多埋伏。花轿到门口,礼炮鸣声就是信号,立刻动手。倘若清风寨知寨刘高也去贺喜就也一并拿下,也省得我们动脑筋收拾他。”

王英一拱手道:“哥哥放心,兄弟定将刘府拿下!”

宋江点点头后道:“我带领第三路兵马在后面策应,封锁各路口,以防有人逃出来向清风寨通风报信,断了我们的后路。等得到控制刘能等人的信息后,我带领一部分人进入白霞镇公审刘能。同时随军的五十辆马车,迅速进入刘能家给他搬家,将细软粮米等物运送到清风寨。”

王英突然道:“公审?哥哥这个公审怎么审?学县太爷的样子审案?”

“哥哥自有安排,你猴急什么!”

郑天寿白了疑问多多的王英一眼道:“三位哥哥都有任务,怎么独留兄弟?莫不是兄弟武艺不精,或者生性鲁莽会办砸计划?”

“兄弟莫急,唱这么大的戏怎么会不让兄弟登场。我见你细心稳重,便留了个非常重要的任务给你。”

宋江还没说完,王英就接话道:“急什么急!你没有听哥哥说是四路兵马轻取白霞镇吗?”

真是几个活宝,郑天寿刚刚将了王英一军,王英马上就还回来了。宋江心头微微一笑后,突然脸色严肃道:“郑兄弟的任务艰巨,事关山寨安慰,不能有丝毫大意。不论出现何种情况,你都得坚决执行你的任务,不能另生枝节,否则我便换人执行!”

见宋江说得严重,三人也一改嬉笑的模样,郑天寿更是面色慎重,拱手道:“兄弟定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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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狗鼻子还挺尖的

“郑兄弟的任务就是守山!”

“守山!?这哪有艰巨之处?哥哥们外面打打杀杀,我就像个娘们似的窝在山寨,怎么想怎么憋气!”

“谁说这不是艰巨任务?倘若清风寨探得消息,见山寨空虚趁机攻下清风山,失去了老巢,我们何处安身?多少战争就是因为后院起火而无功而返,我们怎能重蹈前人覆辙?郑兄弟,此事重中之重,不能丝毫疏忽。待我们走后,你要不断派探马打探清风寨情况,一旦清风寨兵马攻清风山,你只守不攻,等待攻打白霞镇的援军夹击官兵。还有在山寨紧要关口要安排暗哨盯紧,同时暗哨要变成传统,换人不换岗,一直保持下去,山寨的安危才是第一位的!”

三兄弟这才明白山寨的轻重缓急是什么,当然对宋江更是佩服,郑天寿当即表态,人在寨在。接着宋江又安排了第四路兵马,这次他让几个伶牙俐齿的喽啰徐六等几人随燕顺出发,要把潘教授和王铁匠两家赚上山来,有大用。

宋江特别强调给刘能搬家的时候,马和铁器一定要全部拿上,多余的粮米就分给乡亲们,刘家抢夺的田地还给乡亲们,除了乡亲们公认的罪大恶极的杀了之外,其余人责令他们改过,为建设白霞镇做贡献。而后四人讨论完公审的事情,便散会各自去准备。

“高,实在是高,哥哥的计划我们是一举四得呀!”出门后,王英对其余两人说。

“那四得?”燕顺不解的问。

“你想呀!”王英扳着指头说:“这第一,这次打劫我们肯定收获大,五十辆马车东西呀!第二,我们落下个很好的名声,白霞镇乡民中口碑升高;第三,打了胜仗士气肯定大涨,不像以前我们只欺负落单的客商;第四,以后再绿林中我们声望大增,这不是一举四得?”

“二哥。”郑天寿说道:“公明哥哥说这不是打劫,是为了惩恶扬善、劫富济贫,而且马车是去给刘能搬家,这你可说错了。”

“哈哈哈,说的好,搬家、搬家,哈哈哈······”

“你说哥几个,公明哥哥让我们把铁匠和教书先生带到山上干什么难道要开个铁匠铺和学校”郑天寿皱着眉头说道。

“哥哥自有用处,行动完了就知道了。”王英鄙视的看了一眼郑天寿说道:“哥哥的想法也是你一个银匠能揣摩透的。”

“你这么聪明怎么混成车夫了,不去当宰相干嘛?”郑天寿反击道。

“那是我不想当,给你说不是二哥我吹……”

“切!”

燕顺和郑天寿转身就走,留下独自吹牛的王英在那里咕嘟:“我就这么惹人不爱吗!”

厉兵秣马,枕戈待旦。

虽已准备妥帖,但明天的行动毕竟是自己来大宋的第一枪,开个好头才有说服力和成效。宋江不放心,又和大小头领合计行动中的细节,正在进行当中突然哨探来报,山下有十几个骑马随从保护着一顶轿子过来。

王英听到立刻跳起来叫道:“这真是瞌睡来就有人送枕头,刚刚还说马匹不够,这会儿就有人来送马。哥哥稍坐,我这就带领孩儿们去把马牵到山寨来!”

“不得乱杀无辜。”宋江嘱咐道:“但马一匹也不能少。”

“懂得,哥哥!”王英屁颠屁颠的跑了。

燕顺有点不理解,望着王英背影自言自语道:“这小子今天怎么这么勤快?往日可都是推三阻四,让老三去打头阵的。”

宋江略略一笑道:“王兄弟跑得比猴儿还快,肯定是嗅到女人的味道了,你们想想,有轿子肯定有女眷啊!”

燕顺大悟道:“怪不得这小子猴急猴急的,原来……狗鼻子还挺尖的!”

大伙一阵哄笑,而后燕顺荤素搭配讲了几段王英的轶事,众人又是爆笑不已。一会儿喽啰们牵着马过来了,一个领头的喽啰拱手道:“各位头领,我们一共抢了十二匹马,还有些银两,按宋头领的意思没有杀人,都赶走了。”

“好!收获不错,一会儿赏你们。”燕顺随口问了问:“王头领呢?”

那喽啰挤眉弄眼道:“三头领……嘻嘻……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怎么没个轻重缓急,正开会呢,办事也不在这会儿,你去把他给我叫回来。”

燕顺严厉地对那喽啰说了句,而后又堆出笑脸对宋江道:“哥哥见谅,王英这厮什么都好,就这个毛病改不掉。我们暂且等等他,来了再责罚与他。”

宋江连说无妨,端起茶杯刚要喝,突然想起一件事,王英这次劫的不会是刘高的老婆吧!?这贼婆子可把原来的自己害的够呛,差点去见了马克思。但现在若把她抢上山来,刘高得知肯定会带兵来抢,影响明天的行动。

唉!看来有些债永远是避不开的,自己还得欠王英一个老婆,奶奶的这出戏还得按原来的剧本演。

“此事有蹊跷,若要王英玷污那妇人,我们明天的行动就得取消。两位兄弟且随我去劝劝王英,一切以山寨为重,切不可因小失大!”

说完后宋江等三人立刻飞奔,顷刻就至王英门前,那门根本没有掩,燕顺一把推开,只见王英赤裸上身,正撕扯那妇人的衣服。见众人进来,妇人推开王矮虎在旁边哭哭啼啼,王英尴尬地站起来,也不好说什么,嘿嘿只笑。

宋江对那妇人道:“你是谁家娘子?何事路过清风山?”

那妇人一听有机会,忙跪下道:“大王救我,奴家是清风寨刘知寨的妻子。只因给过世的母亲上坟,才路过宝地。”说着又磕了几个头道:“大王们放了我,贱妾一定厚报。”

宋江对王英道:“兄弟,看来今日不能如你意了,这妇人得放回去!”

“这妇人放不得!”

王英急对宋江道:“哥哥不知,这个刘高是清风寨的文知寨,没有什么本事,平日里残害良民、贪图贿赂、乱行法度,是个大大的昏官。今日落到我等手里,给他戴顶绿帽子倒也无妨,算是给受他欺负的人出了口气。”

宋江心道,你认为我不知道吗,但现在无论如何也得让她走人。你如果和她负距离接触了,刘高会穷兵攻山。冲冠一怒为红颜,并不是真的为红颜,而是男人为了面子在找场子,毕竟谁都迈不过那个坎,哪个男人愿意戴顶环保的帽子呢。

宋江听他这么一说知道还得费些口舌,遂道:“兄弟,放了她,其中缘由我再和你说!”

王英极不情愿,面带不快之色,却不说让那妇人走。宋江一看他杠上了,心想你小子小蝌蚪进了脑子啦,为了一会儿的舒服要坏我大事,我现在给你讲道理不是怕被妇人听到吗。

遂笑呵呵对王英道:“王兄弟不要焦躁,哥哥今天欠了你一个人情,以后一定给兄弟做媒,娶一个良家女子,决不食言,你看如何?”王英此时虽不高兴,但也不好发作,便赔笑说:“哥哥说笑了!”

燕顺见状,知道宋江一定要救这妇人,又怕兄弟闹翻,就指着妇人说:“快滚,要不然我把你砍成两截!”那妇人飞也似的跑了,只恨爹娘少生了两只脚。

那妇人走后宋江道:“王兄弟,你真是糊涂呀!如果不放了她,刘高肯定派兵来抢,我们明天的行动就得放弃。”

顿了顿,看样子王英消化了这句话,他又道:“如果让你把那事儿做成了,刘高岂不恼羞成怒,整个清风山都会被他惦记着。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们稍不注意就会着了他的道,那时候你就成为整个清风山的罪人。”

王英一听傻眼了,刚刚一心求欢,哪有想过这些,现在想来这事后果有点严重,如果真成为那样的话……这都不敢想了。忙跪下道:“小弟造次了,险些坏了哥哥大事,求哥哥原谅!”

宋江忙扶起来王英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王英兄弟能领悟其中利害,自然是是一种进步。不过以后我们要一碗水端平,尤其头领要以身作则,否则如何服众。上行才能下效,头领带头犯规,就是给手下兄弟做不好的榜样,这军令就无法执行。”

王英更加羞愧难当,低头不语。

“不过王兄弟也有功劳,我想刘高明天必不敢去白霞镇赴宴了,这样我们的行动就多了一份胜算。”

宋江拉起王英的手道:“走,弟兄们,我们去合计明天行动的细节,只许胜不许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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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解冤仙咒

白霞村的潘教授家早上来了四位过路的客商,说是要讨口水喝。他虽心中难受,但大喜之日拒绝别人,显然会被人骂攀龙附凤后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权且当作给女儿积德吧!他给客商茶水的同时,也给他们上了早点。

四人千恩万谢,连连祝福潘教授女儿定是大富大贵,生个儿子定中状元之类的话。潘教授面带愁容,心事重重,叹口气没有回答。

这时内屋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潘教授起身拱手道:“诸位且慢用,老朽去看看女儿!”

一个赤发黄须的客商不解道:“老丈,大喜之日满面愁容,而且还有人哭的这么悲伤,这是怎么了?”

“唉”潘教授一声长叹:“一言难尽呀!”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老丈且说来听听,说不定我们几个能给老丈出个妙主意,解你烦忧。”

“哎……”潘教授再次叹一口气,慢慢地讲出了事情的缘由,原来自己的女儿是被镇上恶霸刘福贵强纳为妾,潘家不愿意,女儿更加不愿意,但是小腿拗不过大腿,没有办法呀!

“真是无巧不成书,在下恰好能解决老丈的烦忧。”

赤发黄须的客商说道:“在下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仙道林素灵,本想要拜仙道为师,谁知仙道说在下慧根有限,不允收徒。仙道又说相遇既是缘,传授在下一套法术便离我而去。这套法术名为‘解冤仙咒’,专门解决人与人之间不如意的事情。等那人来娶亲时,在下念咒施法,他定会退让,还你一个欢天喜地的女儿。”

“真的?”潘教授目露喜色,又不相信似的盯着问道:“你莫不是在消遣老夫?”

“你不信我,难道还不相信仙道林素灵?仙道可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是道君陛下不可缺少的能人,他传的仙法当然不寻常。再说我施法数年,就没有一次不成功,老丈且把心放在肚子里,仙法施出,无坚不摧。”

正所谓重病乱投医,潘教授和他娘子、女儿立刻欢天喜地,拿出酒肉孝敬几位客商,客商也不客气,风卷残云般吃了起来。

不知不觉中娶亲热闹的吹打声已经听到了,赤发黄须的客商向其中一人使了个眼色,见那位客商迅速出门而去,而后道:“在下准备施法,你们先把客人迎进来。”

不一会儿,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全部到了院子里,喜婆扭着肥胖的屁股喊道:“潘教授,快送姑娘上花轿!”

“等等!”

赤发黄须的客商对披红挂绿的新郎道:“刘富贵刘公子是吧?”

刘福贵发现是陌生人,但大喜之日也不便拒人千里,随口道:“正是本公子,阁下怎么眼生得紧?”

那人笑道:“在下怎敢与公子攀亲,眼生很是正常。不过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请公子转身回家,不要打潘二小姐主意了,否则……你一家都会有灾祸的!”

刘福贵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那人骂道:“你个挨千刀的死囚,活得不耐烦了,敢对本公子指手画脚,来人给我往死里打,打死扔出去喂狗!”

立刻身后的数个泼皮挥拳过来,不想那赤发黄须汉子却有好身手,拳脚并用那几个泼皮便人仰马翻。刘福贵一看气急败坏,对几个手下喊道:“抄家伙,干了他!”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一声口哨,从门外涌进来几十个汉子,三下五除二刘福贵的几个手下就被砍死当场,顿时屋内炸了锅似得乱喊乱叫,只听那赤发黄须汉子大喝一声:“我们是清风山的好汉,本人是锦毛虎燕顺,再有乱喊乱跑者立即杀了!”

顿时场面安静下来。早有好汉上来把刘福贵绑了,并一顿好打。

从白霞村去往白霞镇的路上,一支娶亲队伍正在吹吹打打的热闹着,新郎官披红挂绿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不过新郎官脸上看不到喜气洋洋,因为他戴着个面具。

四个轿夫抬着喜轿,看起来非常吃力,莫非这个新娘子很胖。喜轿后面有十几个骑马的随从,后面更加夸张地跟着数十几个看热闹的彪形大汉。

与此同时,控制白霞村的几十个好汉站在村子各个出口,没有一个人能出去给刘家通风报信。

潘教授家里也有几个好汉,他们的任务一是赚潘教授一家上山,二是等到白霞镇局面控制后,忽悠白霞村乡民去刘能家拿地契报仇。

一个叫徐六的口齿伶俐,不断地说你们可能会被以通匪杀头,但你们不要害怕我们清风山好汉会来帮你们报仇的,可惜呀,那时候身首异处了……诸如此类的话有多少说多少。

潘教授早被说的六神无主,一个劲的咕嘟怎么办,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清风山的好汉还是办法多,他们七嘴八舌的出主意,说的最多的是去清风山暂时避避风头。潘教授急了,那样通匪罪名不就实了吗?不行不行。

徐六愤然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一家就洗洗脖子等着挨刀吧!可惜了如花似玉的两个女儿,也不知道会被送到那个窑子里去!”

这句话让潘教授不得不下定决心,同时架不住老婆和女儿的唠叨,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去清风山算了。

今天的白霞镇上人分外多。使抢棒卖艺的、耍猴的、卖狗皮膏药的、挑担子的、各种客商、还有在街上扇着扇子来回走动的富二代们……不一而足。不过最多的还属于丐帮弟子,或许知道刘府有酒宴,想分一份残羹冷炙,刘府周围乞丐尤其多。

王矮虎坐在刘府斜对面的茶摊上悠闲得品茶,眼睛时不时机警的向四周张望,不时一个过客和他交换个眼神就走到指定的位置。原来清风山的好汉扮成各类角色分散来到白霞镇,一些扮成吃酒席穿着华丽的客人也陆续进了刘府,其余人只等喜轿来,趁乱进入刘府,里应外合。

一场血雨腥风即将到来,但是刘府中人人还沉浸在无限的喜悦中。

白霞村离白霞镇本来就不远,不一会儿娶亲队伍特有的音乐传进每个人的耳朵——新娘子来了。随着爆竹声的响起,场面有点混乱起来,七手八脚的准备迎亲的各类讲究,出来进去的人也多了起来。但是许多人都有点摸不着头脑,新郎官怎么戴着个鬼面具,大喜之日装什么酷?

在别人不解的眼神中,到了刘府门前的新郎官慢慢的拿下了面具,那不是燕顺是谁,只听一声虎吼:“活捉刘能!”

突然间许多人扔了道具,拿出私藏的武器向刘府和刘峰家冲去,刘府的丫环、婆子以及赴宴的宾客顿时乱跑开来,刚跑进刘府里避难的宾客发现里面比外面打的更热闹,刘家的许多狗腿子已经身首异处,到处都在打斗。

这时王矮虎已经擒住了刘能,他大喝一声:“冤有头,债有主,我们清风山的好汉捉的是刘能,无关人等趴着别动,反抗者,乱动者格杀勿论!”

顿时,场面安静了许多,见刘能被活捉,许多打手也扔下了武器,放弃抵抗。不到一盏茶功夫,刘府就被占领,刘能、刘峰等人均被活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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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哪里有不平哪里有我

燕顺迅速派两匹快马去告诉宋江,白霞村和刘府被占,这边局势稳定。然后他对着刘能大吼道:“把霸占乡亲们的地契拿出来,不然我先砍了你儿子的脑袋。”

看到被绑成粽子的刘福贵,刘能无奈的摇了摇头,祸从天降,怎么先前没有一点儿征兆。不等刘能发话,刘能老婆忍不住哭着哀求道:“别杀我儿子,我给你们拿地契去。”

怎么要地契?难道强盗想改行种田?

在场的众人更加纳闷,平常强盗都是要金银细软,米粮肉食,今天他们的脑子被驴踢了不成但是随后看到的一幕让他们断绝了这种念头,几十辆大车浩浩荡荡的进了刘府······这是要把刘府给搬空吗?

宋江过来和燕顺、王英交换了意见道:“各路口都有兄弟们把守,只进不出。现在王兄弟带领弟兄们搬家,记住马和铁器一定要全部拿上,其余拿不完的留给乡亲们,我和燕顺准备公审刘家父子。”

“是!”

清风山好汉分头行动了。

王铁柱闷头呆在屋里,曾经想和刘福贵拼了,但双拳难敌四手。铁匠铺被砸,自己被打,只能忍气吞声,斗不过刘家呀!本来自己的媳妇,转眼就上了别人的花轿,铁柱牙咬的咯咯响,铁打的汉子也禁不住热泪盈眶。

正在懊恼之中,突然见几个人进了大门,王铁柱一看傻眼了,是潘教授夫妇和他的未婚妻潘月娟,不是她被刘富贵强抢做妾了吗?怎么又到我家来了?难道刘福贵发了善心?不会啊!

就算太阳从西边出来,刘富贵也不会发善心的,难道是在做梦?王铁柱在傻愣愣的看,连起身给岳父一家见礼都忘了,像一个傻子张大嘴不知所措。

潘教授见到女婿的傻样子也来不及责怪,急匆匆道:“铁柱发什么愣?快随我进屋去,和你爹有大事商议!”

屋内的王铁匠早听见了,出门说:“亲家来了,屋里坐……”王铁匠看到潘月娟也惊呆在门口,话都说不完整。

在白霞镇比较空旷的地方,刘能以及刘家的有关人员十余人五花大绑跪在地上,越来越多的乡民闻讯而来,看热闹的人黑压压的站了好几层。

宋江站在一个凳子上,目光不断巡视着人群,看看情况乡民也来的差不多了,他清了清嗓子说:“乡亲们,请静一静!”

围观的群众立刻静了下来,都盯着这个矮黑的男子看,心里不断嘀咕,不想这个长相普通的男子,竟然是清风山的大王。

“乡亲们,刘能及其爪牙戕害乡里、欺压百姓久矣,所做恶事无数,令人发指,天人共愤。我们清风山的壮士们今天来的目的是为白霞镇的乡民们除害的,还白霞镇劳苦大众一个朗朗乾坤,一个和谐、平安、幸福的世界!”

稍微停顿一下,宋江又道:“大家都知道,土地就是我们农民的命,它是每一家活下去的希望,可是刘家却霸占乡亲们的土地田产,这是什么样的做法?这是要你们的命呀!”

“打到恶霸刘能!”

一个清风山的托儿见缝插针的喊了一声,但曲高和寡,乡民们跟着喊得寥寥无几。

看来乡亲们被刘家欺负怕了,害怕清风山好汉走后,刘家来个胡汉三第二,“乡亲们我刘能又回来了”,到时候秋后算账。看来得下点猛料,提一提民众的兴奋点了。

想到这儿宋江拿起一些纸张说道:“乡亲们,我手里拿的这些是刘家霸占你们土地的地契,我现在还给你们。”

一石激起千层浪,围观群众立刻议论纷纷。

“真的给吗?”

“你没有听见大王说了要给的吗。”

“怪事!清风山的大王们怎么变成侠士了,不会是什么圈套吧!”

“我们穷的只有一张嘴了,能套我们什么。”

穿插在乡民中间的清风山托儿不失时机的插上一句:“你们这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他们这是给我们活路,有土地我们就有希望,就有美好的明天。”

“说的也是。”

二十个机灵的喽啰扮演白霞镇乡民,穿插在各处催化白霞镇乡民的情绪。或许刘家在他们心目中是天下最大的恶霸,是他们最痛恨的仇敌,恨不得亲手剁了刘氏一门,但这些念头在刘家的强势面前显得很虚弱。乡亲们只能想一想,或者私自议论一下,真要让他们动手,他们也没有那个胆子。

在这些喽啰的催化下,乡亲们仇恨的种子也开始萌发了,有些人开始恨恨地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刘家的时辰到了之类的话。这时候宋江示意乡民静下来,然后道:“现在开始发还地契,念到名字的请上来拿。”

“张二牛!”

“在呢——”

“李猫儿!”

“来了、来了······”

……………

一张张地契回到乡亲们的手里,他们欢天喜地的看着失去这么久的希望又回来了,心情激动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断,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这时候一个乡民突然喊道:“乡亲们,我们还不感谢大王们。”

说着便跪下来磕头,立时人群跪倒了大片,高呼感谢之词。

“清风山好汉万岁!”

人群里一人振臂一呼,立刻喊声排山倒海,一阵高过一阵,当然这小子是清风山的演员了。此时的潘王两家收拾好东西,也挤进人群中,清风山的那几个汉子像是他们的仆人一样,用车推着他们两家的家伙什。

宋江见到剧情按照自己的编导发展,心中也是一股喜悦,头开好了,就接着演。

“乡亲们请起来!不用感谢,我们是劳苦大众的队伍。我们的宗旨是:惩恶扬善、劫富济贫。同时我们也有四大条例:一、不抢平民老百姓;二、不强奸妇女;三、不乱杀无辜;四、不抢有善举的富户。”宋江挥了挥手说:“我们清风山好汉也是穷苦人出身,为劳苦大众做主是我们的责任,以后我们要尽量把这些恶霸铲除,记住我们的口号:哪里有不平哪里有我!”

人群受到了感染,立刻热血沸腾,激昂之声络绎不绝,“活菩萨”、“救世主”…这些词语都冠在清风山好汉的头上。

“乡亲们,冤有头债有主,现在大家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宋江刚说完,就有人挤到前面来说:“刘能为了霸占我家的土地,活活打死了我父亲,我要报仇!”闯过来便拳打脚踢。

一霎那间人群像炸了锅,如同愤怒的小鸟一样,纷纷冲向刘家的猪头。刘铁柱在清风山托儿的忽悠下也是饿虎扑食般扑向刘福贵……刘能等人被愤怒的人流淹没了。

等到场面稍微平静下来,刘家数十人基本没有出气的了,宋江下令将刘能、刘福贵、刘峰等罪大恶极之人砍头示众。并告知乡亲们,刘家的物品、田地大家按人头均匀分配,不得多占,否则让清风山好汉知道后一定不饶。

看到喜气洋洋的百姓,宋江知道谢幕的时候到了,随即告别了白霞镇父老,带领满载的队伍气昂昂的班师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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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命不是用来拼的

整个清风山都陶醉在一片欢乐的海洋中。

参加这次行动的好汉们都有共同的感觉,见过成功的抢劫,没有见过这么成功的抢劫,这简直是太爽了!

以前出去抢劫免不了厮杀,死几个兄弟很正常,抢点东西还得赶紧跑。可是今天没有一个弟兄死亡,整个过程就像是一次外出旅游,得到的实惠比以前十几次都多,还落下了一个救世主的雅名。

妈呀!谁见过百姓这么对待响马,自己好像一个罗汉从天而降,去降魔除怪解救受苦受难的乡民。

燕顺等人是彻底服了宋江,怪不得江湖好汉奉之若神明,真的有两把刷子。

从这次行动中表现出来的智慧和素养,以及整个行动的完整与完美程度,都环环相扣,有理有据有节。他们仨是这辈子都不会有这种水平了,看来跟着宋江吃这碗饭,前途真的无量。

三人经过商议决定让贤,把清风山老大的位置让给宋江,这一亩三分地以后就宋江说了算。

事与愿违,宋江一句万万使不得的拒绝像当头一棒把他们给弄晕了,什么呀!求着让人家当老大人家还不愿意。

这……难道?

王英第一个想到了宋江拒绝是因为看不上清风山,心中略感羞愧,但也不由生了一丝不忿,这清风山就和自己的孩子一样,再不济也不能让人嫌弃,于是一句将军的话语脱口而出:“哥哥莫不是觉得清风山水浅,盛不下你这条大龙?”

“是呀,哥哥是不是看不上我等?”燕顺也附和着问。

“兄弟们想多了,也想歪了。我杀了阎婆惜,逃到清风山的那一刻起,我就把清风山当成自己的家,以后我就在清风山扎根,与兄弟们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是寨主之事,不是宋江不识抬举,而是有莫大的苦衷,我父亲和兄弟宋清现在在郓城,若我入伙带头大张旗鼓的干,会连累他们的。”

宋江略微停顿了会儿道:“等什么时候有办法摆脱连累之困,我一定会和弟兄们一起进退。现在我暂时做为局外人给弟兄们出谋划策,把山寨建设好再说做寨主之事!再说了,都是生死与共的兄弟,谁当寨主都一样,就是个称呼而已。”

“啊呀!我们误解哥哥了。”三人都不好意思,抓头的抓头,搓手的搓手,窘态在这种小动作中尽显。

“兄弟们见外了,小事一桩,有话说出来好,不然压在心里时间长了会影响兄弟们的情分。倒是眼下山寨有几件重要之事,现在必须做好,为山寨以后的长久发展,兄弟们要尽心尽力呀!”

三人见宋江说得语重心长,便没有插话,只是注视着宋江,等他说出眼下有哪些重要的事要办。宋江也清楚,他们不说话就是等着自己说出来,于是伸出四个指头说:“眼下有四件事情最重要,其一便是防止清风寨官兵的围剿。”

“怕他个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我们弟兄杀他个落花流水,让他有来无回。”

“对!虽说花荣神勇,箭法无双,但我们仨兄弟手里的家伙也不是吃素的,大不了鱼死网破,拼个这条命,也不让他囫囵回去!”

三人说得信誓旦旦,一副视死如归。宋江明白这些刀尖上饮血的莽汉,除了不要命的厮杀外,根本就没有战术素养,看来以后得多培养一下。

随即问道:“为什么要拼命?人只有一条命,倘若拼了,用什么去要铲除世间不平事?留着有用之身,才能干大事。所以兄弟们,命不是用来拼的,拼命是无能的表现,最为不智也不值,以后我们兄弟不提拼命,也不能拼命,都好好活着。”

见三人点了点头,宋江接着说道:“此路不通走彼路,何必一根筋和官兵拼消耗,现在官兵势大,我们薄弱,只可智取不可力敌。你们想这次我们劫了刘高的老婆,又杀了他的侄子一家,占了这么大的便宜,他能咽下去这口气?必定带大军来剿,我们见机行事,不和他硬碰硬,只守不攻,让他狗咬刺猬无从下口。”

看着燕顺等不断地点头宋江又道:“不过这件事好化解,你们刚刚说的花荣是我的异姓兄弟,近期我去清风寨联系他,只要他不带兵过来,其余无能之辈来,定没有好果子吃。”

“第二件事是,山上的财物要进行合理分配,而且要有一些文秘人员,管理财物以及记录日常收入和支出。以前你们夺的财物一下子便分了,山寨留用的少,这不利于山寨长远的发展。我觉得以后夺的财物拿出三成论功封赏,其余的为公有财产,属于山寨所有,便于山寨购买各类必用品包括军用物资。可能山寨诸多弟兄们有意见,这就需要三位贤弟给做好思想工作,让他们明白每一个人都是山寨的一分子,都有把山寨建设好的义务,不要只考虑自己的利益,山寨强大了,个人才能兴旺。”

燕顺听罢道:“哥哥不用担心,孩儿们敢有嚷嚷,一个大耳刮子过去保证没有意见了!”

宋江听罢道:“对手下兄弟也不能一味的动粗,说服教育也很重要。只要有一个光明的前途,他们会放弃眼下小利的!”

燕顺等三人心里想不出如何去说服教育,但又觉得宋江说的有理,只能使劲的点头。

宋江拿出一把匕首说:“这是刘能家里搜出来的,相当精致而锋利,我留着防身,就不缴公了。”三兄弟大声嚷嚷哥哥太客气了,喜欢就自己留着。

宋江又道:“管理财物的文秘人员我早已拟定,潘教授有一套管理财物的方法,就让他做住这个位子!”三兄弟此时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要拉上潘教授上山,原来他心中早有谋划,哥哥想的就是远,佩服啊!

燕顺忍不住好奇道:“哥哥让王铁匠上山又为了什么呢?”

“这是第三件事情。”宋江说道:“我想我们清风山应该有自己的兵工厂。”

“兵工厂?啥叫兵工厂?”

“简单的说就是自己建立的能够生产兵器的厂子,别小看这些人,他们的力量是无穷的,未来他们能制造出威力无比的新式武器,这些人我们叫做技术人员,以后要大力招揽。还包括其他匠人、文秘人员、医生等有一技之长的人员。”

尽管不知道这些人能给山寨带来多少好处,但是燕顺等都知道,按照哥哥说的做绝对没有错,都承诺依宋江没有二话。

“第四件事做起来简单,但是会消耗很长一段时间,便是以前说过的练兵。现在清风山的队伍还是一盘散沙,没有严格的纪律和强大的作战能力,严格的说还不能算兵。”

宋江严肃说道:“练兵的事情等我从清风寨回来后着手,现在你们要把兵士重新组合,具体组合方法是这样的:每十人为一个班,设班长一人,副班长一人共十二人;每三个班为一个排,设排长一人,副排长一人共三十八人;每三个排为一个连,设连长一人,副连长一人共一百一十六人;每三个连为一个营,设营长一人,副营长一人共三百五十人;每三个营为一个团,设团长一人,副团长一人共一千零五十二人;设一个侦查班,班长和副班长就让赵德胜和彭虎来当,根据战马的情况设一到两个骑兵连,郑兄弟专门训练骑兵。骑兵和步兵的训练方法,我也正在谋划,等我写出一本骑兵和步兵的练兵手册,咱们再进行系统训练,而且以后清风山的训练一直严格按这本手册进行,一定要练出一支精兵!还有,一将无能累死三军的话兄弟们都听过,所以队伍中的干部要选有能力和有功劳的,不能按亲疏关系来任命,否则遗患无穷。”

三人长着大嘴,有疑惑也有兴奋更有深信不疑,宋江的这些想法如果实现,清风寨肯定是绿林中的一支奇葩。

看着张大嘴巴,如同待哺的乳鸟的三位兄弟,宋江倍感亲切,这些就是以后出死入生的兄弟,他们只有耿耿忠心,把兄弟情分烙在灵魂当中,一生不愿剥离。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绝对会让他们脱离原来的轨迹,做世界的主人。

想到这里,宋江倍觉责任重大,有件事现在必须去办好。于是他对燕顺和郑天寿道:“燕兄弟和郑兄弟去着手组合队伍,我和王兄弟去和潘教授、王铁匠交流交流!”

二人转身走向潘教授家,但宋江能感到兄弟俩的目光在注视着他的后背,那目光,纯洁的只有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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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大宋最佳炼钢技术

王铁匠和潘教授是一块儿上的山。本来王铁匠心里是不愿意落草的,他愿意做个铁匠平平安安的过日子,等儿子娶了媳妇,再生几个孙子,享受天伦之乐。

但刘家无疑打破了他的梦,赖以糊口的铺子被砸,儿子被打伤,儿媳被抢。虽然刘家被灭门大快人心,但随后的日子自己还能过的平安吗?现今官府比强盗坏多了,肯定会把他们一家折腾地生不如死。于是在潘教授的劝说下,王铁柱坚持要随岳父一家上山,王铁匠也只好子唱父随。

王铁匠和潘教授两家被安排在相邻的房子中,由于宋江特意嘱咐他们是清风山第一批后勤和技术人才,要给予适当照顾,因此安排的住房还算宽敞。

宋王两人突然到访,让王铁匠和潘教授有点恐慌,战战兢兢地让座、沏茶,又让老婆、孩子们出来拜见,随后这些不安都被宋江的随和冲淡。宋江让两家都过来聚在潘教授家里,拉家常一样问问这问问那,尽是些安慰之语。

聊了半天,宋江也觉得该入正题了,得让潘教授做清风山第一任账房先生,王铁匠负责建设清风山的第一个兵工厂。

“是铁柱和潘月娟定的亲吗”

等得到肯定回答后宋江说:“不错,郎才女貌好婚姻,过些日子挑个黄道吉日给你们完婚。”

宋江拿出十两银子放在桌上说:“这少许银子给孩子添点嫁妆吧!”

潘王两家哪里肯要,连连婉言拒绝,宋江执意要给,最后就乐呵呵就收下了。

宋江暗想火候差不多了,就对潘教授说:“闻听潘公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才华横溢、文思涌泉,是很有文化的人。而且潘公精通建帐、记帐、管理财务,是难得的人才,我想请潘公为清风山第一任账房先生,管管山上的财务以及记录日常收入和支出,不知潘公意下如何?”

我有拒绝的资格吗?既然蹚了这趟浑水,也只有顺从一条路可以走了。只是管理这些魔王的财务,可是具有很大的挑战性的。

潘教授弱弱说一句:“做这件事我倒是轻车熟路,以前给大户人家干过,只是……如果大王们乱来,我该如何做?”

宋江听出潘教授心中为难之处,确实管理山寨财务困难重重,这些人蛮横惯了,顺手抢惯了,让一个老学究管理财务正应了那句话“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要想稳妥就得有个头领做主。

想到这里宋江道:“潘公不必担心这些,以后的清风山会规划得有条不紊,队伍也是纪律队伍,不会出现你担心的问题。现在财务进出你都记录在账,需要支出时必须拿着清风山专用的批条,没有的一概不用理睬,有谁乱来王头领给你做主。”

王英此时的心思放在了潘家俩女身上,眼球贼溜溜的乱转,听的宋江说自己忙点头说:“对、对、对,我做主!”

见王英的色相,宋江突然想起给王英的承诺,这小子得有一个媳妇拴住才对。可要是按照原来的剧本,等他上了梁山泊,攻打祝家庄,擒住扈三娘才给他兑现一个媳妇。如今他在青州发展根据地,梁山泊远在济州,他能不能上梁山泊坐上第二把交椅还是个迷,怎么能等着给他配扈三娘。

再说前世许多人看水浒,对他牵线的这段婚姻都议论纷纷,说什么乱点鸳鸯谱,把鲜花硬插在牛粪上之类的话,他本人也觉得扈三娘应该嫁给林冲才是绝配。现在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就应该把这段婚姻拨乱反正,牵条美丽的红线。那个还未谋面的豹子头兄弟,理应让美人相伴。

“那我就先试着干干,如果有差错还望大王们见谅!”

潘教授的话把宋江的思绪又带回现实,他突然觉得潘教授的大女儿潘月婵一直未嫁,是不是就是王英命中注定的新娘?如果让王英娶了潘月婵,潘教授管理财务,喽啰们就不敢造次了。而且有个老婆,王英也得收敛色心,也能把心思用到建设山寨上。

宋江问道:“王英兄弟,潘公现在就是清风山的财务管理人员了,明天就让他走马上任职怎么样?”

王英忙把眼睛从潘家小姐身上收回来道:“哥哥安排就是了!”

“那好!潘公,明天开始你清点清风山的各类库存物品,逐一造册记录,据说你大女儿文笔不错,你带着抄抄写写,给你打个下手。”

宋江对潘教授道:“一定要把物品分类记录和存放,需要库房和人员你直接找王头领。”

潘教授拱手道:“一定不辜负大王厚爱!”

安顿好潘教授,宋江对王铁匠道:“不知王公平常在铁匠铺干些什么活?”

王铁匠心中一颤,潘教授知书达理,称呼潘公符合身份,可自己怎么当得起王公?平日里男女老少都王铁匠王铁匠地叫着,他几乎把自己名字都忘了,今天听到宋江用王公称呼自己,一时有点不适应,但是心中还是蛮欢喜的。

“乡野之地,还能干些什么活,就是给村民们打些农具之类,当然打造刀枪之类兵器也会,但官府不允许。”王铁匠忙答道。

“听王公口气,你会的技能还挺多的,”宋江道:“说出来让大伙听听。”

所谓学好文武艺,货卖帝王家,现在王铁匠已没有退路,来到此处必须把自己的特长淋漓尽致表现出来,才能让自己和家人活的滋润点。人老了自然精了,他心里清楚,他们费尽心思让一个铁匠入伙,肯定是就是看上自己的手艺了。

于是他拱手后说道:“大王有所不知,我爷爷和父亲都是官厂的技术工,他们都有一手出类拔萃的炼钢技术,尤其我父亲改良了百炼钢技术,炼制的钢性能和强度更好。那时候我年幼,父亲说好技术和好手艺是一生的饭碗,便带我到官厂,故而我学会了父亲的一身本事。后来由于权贵迫害,老迈的父亲便带我们来到老家,其实现在打铁只是为维持生计,如果有一个炼钢厂,我定能练出一流好钢。”

无心插柳柳成荫,这可真是赚大了,本想拉个铁匠入伙,不想拉了个炼钢的技术人员,以后清风山的兵工厂前途会很无量的。待我下次抽空和王铁匠共同探讨探讨炼钢技术,把后世的一些理论与技术加进去,改良出来大宋最佳炼钢技术。

“好!既然如此,我就在山上建个炼钢厂,让王公大显身手。既然是家传手艺,王公父子负责炼钢厂,其余工作人员再另择有灵性的录用。”

一看自己受到重用,王铁匠乐呵呵的答应了下来,眼中尽是阴谋得逞的喜悦。

“事情先这样定下来,王公你先有个计划,等过完年再着手。”喝了口茶宋江接着说:“潘公、王公你们对本地面熟悉,看有哪些贫苦的读书人和铁匠、木匠、建筑人员等技术人才,以及医生、兽医这样的人,只要愿意上山,我都会重用!”

立刻,潘教授答应选些文秘人员、医生、兽医,这直接难不住他,因为在宋朝,读书人考不上功名,转行做医生和兽医的很多,不为良相,便为良医就是一些落魄读书人的座右铭。而且这些人大多就是他的学生,由于生活穷苦,上山的可能性很大。

工匠等技术人员王铁匠父子答应去寻。宋江又吩咐这些人年后带上山来,年前给他们送些米面和银两,让他们过个好年。潘王二人听罢心中也是一喜,这样一来这些人的思想工作就好做了。

看看自己的计划已有着落,宋江想该还债了。宋江笑咪咪道:“潘公!闻听你长女未嫁,我欲给她牵一红线,促成一桩幸福婚姻,不知潘公有意否?”

潘教授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还认为宋江要将女儿拥为己有,便支支吾吾道:“大王对潘家有再造之恩,老汉感激不尽,如今大王屈身为女做月老,那就是女儿最大的福分,老汉敢不从命?女大不中留,给她找个合适的婆家也是老汉的心愿,老汉在此谢谢大王恩情!”

“王英!还不拜见岳父岳母!”

“岳父岳母?我?……”

王英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傻乎乎愣住。宋江见状说道:“当然是你了!风流倜傥的王头领娶上貌美如花的潘小姐,这才是人间绝配。还愣着干什么?难道你不愿意?”

“愿意!愿意!愿意!”

王英满面喜悦,忙跪下磕头道:“多谢哥哥成全!多谢哥哥成全!”

宋江调侃道:“头磕错了,你岳父岳母在那边!”

王英忙起身跪在潘教授夫妻跟前道:“小婿王英,拜见岳父岳母大人!”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宋江乐呵呵地道:“王英,明天把聘礼送来就算定亲了,过几天挑个黄道吉日,给你和铁柱连襟俩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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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紫薇?还是叫小燕子的好!

第二天,宋江带着张贵和彭虎去了清风寨,走时还在库里支取了五十两金子,说是投资,以后收益会翻几十倍。

宋江等人骑马径直向北寨走去,寨门口站岗军汉喝道:“来人止步!入寨可有路引?”

宋江纳闷了,路引是个什么鬼?这时候王贵上前低声说道:“宋大哥,路引就是进入清风寨的身份认定文书,本地百姓人人均有。没有路引就是外来户,要受到严格盘查的,以防不良之徒混入。”

“哦!这不就是身份证吗?”

看着睁大眼睛的王贵,宋江清楚又蹦出来后世名词了,便掩饰般解释道:“身份证是我给路引起的通俗的名字,那我们没有路引怎么进去?”

王贵道:“有钱能使鬼推磨,用银子。”

宋江听罢下马走过去,拿出二两银子悄悄递给那军汉道:“在下乃知寨花荣至交,因来时匆忙未带路引,麻烦军爷通传一声。”

那军汉自是喜出望外,低声道:“出门在外,谁还没有个三急两迷糊,你且少待,我这就去通禀。”

一会儿只见寨里走出个白袍年轻军官来,只见那军官齿白唇红,细腰宽膀,见到宋江一把拖住道:“哥哥,你怎么才来,想煞小弟了!”

说着纳头便拜,宋江忙止住,左右看看,递个眼色道:“屋里再说!”

花荣会意,呵呵笑着起身,向身后手下交代了寨中之事,急匆匆要带着宋江等人回家。宋江道:“烦劳花荣兄弟给这两位兄弟在清风镇找家客栈住下,我等没有路引,怕客栈不让住。”

“这个好说!张锋,带着他俩去镇中找家客栈,报出我的名号,让掌柜的好好招待。”

张锋是他手下军官,自带张贵二人去不提。

且说花荣回到家中,丫环上来茶水,花荣让丫环去叫老婆崔氏和妹子花紫薇来拜见宋江。一会儿丫环扶着崔氏进来,宋江见崔氏挺个大肚子,连叫免礼,崔氏微微欠身福了一下。

拜罢,花荣见妹子花紫薇没来就问丫环,丫环说小姐骑马打猎去了,花荣又赶忙让下人去准备酒菜。宋江问崔氏怀孕情况,花荣说五个多月了,话中带着当准爸爸的自豪和渴望。

兄弟二人边喝茶边说着近期的事情,宋江便说了杀阎婆惜后的一路遭遇,又说到自己救了刘高老婆和清风山好汉大闹白霞镇,杀了刘高侄子刘能的事情。

“杀的好,这厮平日里仗着刘高势力干坏事,这是罪有应得!只是”

花荣皱着眉头说道:“刘高的夫人不应该救的,这贼婆娘时常教唆刘高干些伤天害理的勾当,让贼人抢去了也好,免得在清风寨兴风作浪,祸害乡民。”

宋江道:“这不是让兄弟难做吗?你们文武本就不和,那样的话他让你带兵攻山,你又担心为兄的安危,必定投鼠忌器,不尽全力。到时候你二人鸿沟更大,刘高一定在慕容知府前告你一状,就会给兄弟惹来麻烦!”

“怕他作甚!刘高这厮给我穿的小鞋还少吗?我已经不在乎了。他生就一副中山狼的心肺,别人对他再好,都会反咬一口的。他在知府面前告的状不少了,我倒是希望知府把我调离清风寨,免得受他鸟气!”

花荣牢骚了几句又道:“昨天老贼还让我出兵去剿清风山,我借故推了,我道什么事,原来刘能被杀了。我思谋着他那睚眦必报的个性,再加上他老婆捣鼓几句,这几天他肯定会来催促出兵。”

宋江道:“这个无妨,下此催促你尽管答应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咱兄弟俩做场戏给刘高看看而已。过两日你主动带兵去,我们只守不攻,你佯攻几次,以山路艰险,易守难攻为由退兵就是了。”

花荣笑道:“好主意!让刘高空喜欢一场去!”

兄弟二人边吃酒边谈论些离别后的事情,说到欢喜处,二人连连干了十余杯。

宋江趁着气氛融洽道:“花荣兄弟,为兄在衙门做押司多年,深知官场规则,不外乎以钱换权,以权谋私。兄弟你太正直了,又对官场憎恶之极,在这个世道下的官场上你根本吃不开。兄弟得改变自己对官场的看法,去迎合上司,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

花荣迷惑地看了看宋江道:“哥哥最清楚兄弟了,我最痛恨那些贪官,他们就是社会的寄生虫!李太白说过‘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我是不会与这些人狼狈为奸的!”

“兄弟误解哥哥了!我并不是让你为自己能爬得更高去巴结权贵,而是通过和他们交往混得顺风顺水,有了权利可以为百姓好办事,做一个有作为有担当的清官!”

宋江说完拿过一个褡裢,放在桌上说:“这是五十两金子,趁着给慕容知府拜年送礼,去青州府上下打点,以后争取坐上清风寨一把手的位子。”

花荣连忙道:“使不得,怎么能让哥哥破费!再说如今文贵武轻,知府是不会让一个武将做清风寨正知寨的!”

宋江呵呵一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知府看在金子的面上定会把文贵武轻的念头抛在脑后!这些金子就算是刘高给你的赞助,过几天刘高会乖乖送到清风山来,你等着看好戏就是!”

见花荣一副不解的样子,宋江解释道:“攻山后兄弟可以请假去青州府打点,我有一次简单行动,让刘高破财顺便让清风山弟兄们过个好年。不过兄弟也不用担心我的安危,这次行动没有一点危险的。”

“哥哥这是······?”

宋江神秘道:“现在暂时保密,你只要按我的去做就是了,财物不够只管说,青州府一定要去的。”

“那能再花哥哥的钱,兄弟按哥哥说的做就是了!”

说得开心,二人推杯换盏不亦乐乎。二人正喝得热闹,突然一个婉约而又轻快地声音跑进屋来:“哥,看我今天打来了什么给你下酒!”

转眼间一个男子打扮的女孩蹦蹦跳跳进来,身上脸上都有尘土,手里提着几只野鸡野兔之类的野味。她看到有不认识的人,便道:“有客人啊!哥你忙!”

“你这个疯丫头,又出去野了?还不快来拜见宋公明哥哥!”

“宋公明!?你就是江湖传闻的及时雨黑宋江?”

“呵呵!在下就是黑宋江!”

花紫薇的话只能让宋江如此回答,花荣却大囧,他呵斥道:“没大没小的疯丫头,有这么和哥哥说话的吗?还不快给哥哥见礼!”

花紫薇自知失礼,忙福了福,伸出舌头扮个鬼脸跑出去了。

花荣忙说:“哥哥勿怪!紫薇这丫头平日里被我惯坏了,不学女红,偏爱刷枪弄棒,没有个女孩子的样子,枪法还说的过去,不过射箭可很有准头的。”

宋江一愣,不自觉想到还珠格格,心道一个疯疯癫癫的丫头,却起个文文绉绉名字,什么紫薇,分明就是小燕子。心里这么想,口中却也不自觉说出来:“紫薇?我看还是叫小燕子的好!”

“哥哥怎么知道?小妹乳名就叫小燕子!”

花荣的疑惑让宋江忍俊不禁,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自己这也是随口一说,怎么就这么准。想不到这丫头一个人占了两位格格的名字,这也太……巧合了吧!

宋江笑了笑道:“我见令妹活泼如燕,就此一说,不想这么巧合。这孩子率直,个性像个男孩子,刷枪弄棒也适合她。在这乱世里,学会武艺焉知非福,说不定花家又出一员虎将,巾帼不让须眉嘛!”

“哈哈哈哈也是,也是!”花荣端起杯子与宋江一饮而尽。

……………………

在花荣家住了一夜,第二天吃过早饭,宋江告辞,花荣哪里肯让宋江走,苦苦挽留。

宋江忙道:“过几天我还会来的,把眼前的事情办好我们兄弟再聚。现在我去清风山准备,明天你来攻山,做个样子个刘高看看。后天你请假去青州府里外打点,等你回来我俩再一醉方休。哦……顺便弄五六十张路引,不然还无法出外,我的名字先用梅西代替,其余均用假名。”

花荣满口答应,兄弟二人依依不舍挥手别去。

张锋带着宋江到客栈,宋江看了一眼彭虎,彭虎摇摇头。宋江知事情还未搞定,便拿出一锭银子道:“你继续住着,尽快洞悉各类状况后回来!”

彭虎拱手道:“绝不辜负哥哥!”

宋江和张贵挥鞭策马向清风山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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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喊卡的冲动

“燕头领,大事不好!”

哨探一惊一乍的声调引得燕顺心中一慌,不由张口责道:“你这厮慌慌张张干什么?什么大事不好了?”

“官兵来犯,离清风山不到十里!”

“嗯!?”燕顺闻听心中更慌,下意识睁大双眼问道:“有多少兵马?何人领兵?”

哨探道:“足足有五六百。领兵者不清楚,不过旗上绣着大大的花字,小的想应该是小李广花荣!”

“这……”

燕顺倒吸了一口凉气,转头看着宋江道:“哥哥,官兵来犯,该如何排兵布阵御敌?”

“官兵来势凶猛,不可力敌。传令下去,带足弓箭,多准备木垒滚石,在各个隘口把守,只守不攻,守住清风山就是胜利。若敌退去,也不可追击,若有不听号令,私自下山出战者,依令,斩!”

说完宋江偷偷乐了,这是他和花荣编导好的战争戏,他保密的原因也是让这些蒙在鼓里的群众演员见见战斗场面,长长战争知识,初步明白什么是军令。

果然在刘高的一再催促下,花荣率兵六百官兵前来攻山。官兵声势浩大,第一波就派了二百人,准备一鼓作气拿下,结果一阵箭雨便退下。

宋江见到场面也是感慨万千,清风山士兵的箭法……那就叫不成箭法,只能说是把箭沿着某个方向射出去而已,准头极差。这无可厚非,因为他们本就是百姓,没有经过正规训练。

可清风寨的正规军在这样的箭雨下却稳稳趴在坡上不动,一会儿见石头滚下便转头退却。这都不如后世拍电影真实,怪不得宋军干不过辽兵、金兵、西夏兵,这样的兵也只适合拍电影了。

恍惚之间,宋江觉得真是在拍电影,自己就是导演,一种喊卡重来一遍的冲动油然而生。

这一恍惚,官兵第二波攻势又起,这次可能花荣责骂的原因,攻势比上次少强一点,也仅仅是少强一点而已。当大量石头滚下,官兵也就随之滚下山。

而后裨将张锋建议花荣,清风山山高而险,易守难攻,得有几十架石炮方可攻陷,花荣遂退兵而去。

官兵退后宋江询问了部队编制情况,王英详细的说了这次改编。因为有二百多匹马,组建了两个骑兵连和一个侦查班;由于人员有限,除去后勤人员外,步兵只组建两个营。

宋江想这也很不错了,要想把这些乌合之众训练成为合格的战士,还需要自己付出很多汗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每一项的完善都需要自己去拳打脚踢,累呀!可这又说给谁人去听呢?

“从今天开始正式训练士兵。”

宋江望着郑天寿说:“郑兄弟,骑兵就交给你了,首先训练他们骑马,要骑在马上就像在平地上一般,人即是马,马即是人,人马合一成为一个整体。练成这样再训练骑兵的战术。”

郑天寿拱手道:“请哥哥放心!”

宋江立刻将营级军官出炉,一营长燕顺,二营长王英,骑兵营不足三个连,仍按营级编制,郑天寿为骑兵营营长,以后补充。

宋江道:“步兵人数尽管不够,但仍按一个团编,燕顺兄弟兼任团长。”

燕顺等人让宋江当团长,宋江婉言拒绝道:“现在的情况不允许我当,大家也知道我家中有父亲和弟弟,机会到了我当仁不让。现在除执勤的外,所有步兵和骑兵徒步集合,训练就从今天开始!”

好一会儿,几百名士兵拖拖拉拉地站在一块空地上。士兵没有站相,有的搓着双手哈气取暖,有的双手捂在袖筒里,有的跺着脚,乱哄哄的挤在一起叽叽喳喳,根本看不出来队形。

倘若有人闭着眼睛,根本不会想到这是在练兵场,思绪会飞到菜市场,嘈杂的叫卖声,烂菜叶子周围苍蝇乱飞,嗡嗡声不断。

宋江紧皱眉头,这比他想象中还要糟糕,这哪里是兵,就是一群来听村长训话的农夫也比他们有纪律。不到一千人的队伍,在此聚齐超过半个时辰,还左顾右盼,窃窃私议,更有甚者蹲在地上。

燕顺呵斥几句,他们的声音才停下来,但就像南极的企鹅一样,左摇右摆抬头看站在台上的宋江。

宋江一看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样的队伍哪有纪律性可言,哪有战斗力可言。看来不来点硬的敲打敲打这一帮兔崽子,是不会把一盘散沙的队伍整合成为一支精兵的。

随即宋江冷喝了一声:“看你们的样子,站无站相,坐无坐相,整个队伍就像是来看庙会的百姓,哪有一点军队的样子?”

一声冷喝,队伍终于静下来了,但队形还惨不忍睹,歪歪扭扭的像是一道道危墙,随时有倒塌的危险。其内有些人佝偻着身子,有些人耷拉着脑袋,有些人撇着腿直接没有丝毫军人的气质。

“站都站不直,还怎么去对付官兵?别以为你们一直很威风,也就是欺负手无寸铁的百姓,如果碰到武装起来的官兵,你们就是一滩烂泥!这样的兵连自己都无能力保护,别说保护家人,保卫山寨了!燕顺,传令下去让队伍一排排站齐,今天的训练课就是站立!学我的姿势,我站多久他们就站多久!”

士兵们手忙脚乱的排队,把燕顺等三兄弟的脚都踢软了,才勉勉强强有个队伍的形状。

宋江在前世上大学时曾参加了一个月的军训,对军人的军姿学得有模有样,他笔直站立着道:“学我的样子站立,抬头、挺胸、收腹、提臀,目视前方!燕顺,现任你为执法队长,带着执法队执法,谁站不直就用棍子狠狠地敲!”

对呀!连站都站不好还能干什么?这些刀头舔血的汉子挨刀子都不怕,还怕挨棍子,但他们最怕在兄弟面前丢了面子,一个个都努力模仿宋江的姿势站立。尽管姿势别扭,但努力做好的势头已经起来。

宋江对自己有把握,不光是穿越前他喜欢运动,主要是他占据的这具躯体也算孔武有力。虽然比不上武松、李逵可以和老虎搏斗,但至少不比一般的汉子差,看来这个宋江平日也练习武艺,并不是人们印象中的文弱书生。前世看水浒他见宋江有俩徒弟孔明孔亮,就不是太信,现在看来应该是真的。

站了半个时辰,有些士兵就感到腿脚酸麻,一种坐下来的冲动油然而生。但看到宋江仍然像青松一样,笔直地矗立在地上,这种念头即刻消失,紧接着就是意志的比拼,你能行我也能行。

又过了半个时辰,一些摇摇欲坠的士兵倒在地上,紧接着被执法队强制站起来,但随即又倒地。不是他们意志不坚强,而是平日就缺乏训练,体力根本跟不上。

人往往鼓着一口气,在别人不倒下去的时候,他咬牙坚持,当有人倒下去的时候,他的那股气就慢慢地泄了。

等又过了半个时辰,倒在地上的士兵越来越多,宋江见状高声道:“能坚持到现在确实已经不错了,谁坚持不住就此退下也算好汉!能坚持住的就和我比一比,看最后这半个时辰,能站着的还有几人?”

这句话又把士兵们的血性激起来,一些前面倒地的又重新站起来。说实话,宋江也感到身体困乏,也想退下来休息,但他不能。

以后走的路会更艰辛,这么点苦都不能坚持,怎么给弟兄们开辟通天大道?

故而他咬牙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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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拉赞助

两个时辰过后,当宋江宣布训练结束,地上站立的士兵多半数躺在地上,此时冰冷的地面似乎变成温床,躺上去是那么的舒坦。

宋江忍着困乏走到队伍跟前大声道:“男儿大丈夫,宁可站着死,也不躺着生!看看你们的样子,站了两个时辰就像烂泥一样,能算一个真正的军人吗?我看连男人都不算!”

士兵们大多脸露愧色,都努力站起来,实在困乏的相互搀扶站起来。宋江见大家都站起来了,道:“好!这才像个好汉!”

随后他又高声道:“我知道大家心里肯定在想训练站立能有啥用?能打仗杀敌吗?能冲锋陷阵吗?不如练练枪法、刀法、箭法之类的,上阵才有用。你们可知道战场上所有的技战术都必须有充足的体能做保证,像你们这样的体能,在短时间内就累垮了,就算有必死之心去战斗,没有力气挥刀舞枪,一切勇敢只是空谈!”

众人面面相觑,这才认识到体能训练的重要性,体能不好的兵真不算好兵,士兵们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练,绝不辜负宋大哥的期望。

宋江见到大伙的面部表情就知道今天的训练起大作用了,但对于队伍纪律很不满意,一定在训练中加强。

他接着说:“军队最重要的是纪律和绝对服从。像今天这样集合时淋淋拉拉,半个时辰才能到齐,集合后东张西望,窃窃私语,在以后绝对不允许!倘若官兵攻山,我们就这个样子,能打过官兵吗?”

“不能……!”

“好!俗话说知耻而后勇!大家牢记自己是个合格的军人,守纪律,服从指挥,而不是不听指挥的乌合之众。我们要通过努力的训练完善我们自身的不足,把队伍训练成一支百战百胜的铁军!到那时候我们清风山的将士就是天上的雄鹰,林中的猛虎,海中的白鲨!我能看到这一天吗!”

“能!我等绝不辜负宋头领期望!”

“好!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训练体能。请兄弟们记住,体能不是万能的,但没有体能是万万不能的!”

宋江铿锵有力的话感染了战士们,也调动起来了他们的积极性,训练从明天开始就会有条不紊的进行。

练兵是慢工活,急不得,先从体能着手,如果让他们跑步,肯定跑不齐。所以宋江规定每天一练,以排为单位,负重三十斤,爬山单程二十里的山路,然后排整齐,像昨天那样站立半个时辰。

却说这天彭虎从清风寨回来,忙忙向宋江汇报打探到的情况。

彭虎眉飞色舞地说道:“小的在刘高住处盯了三天,他老婆没有出来过,向邻居打听才知道这个妇人虽然狠毒,但较守妇道,没紧要的事很少出门。小的想这可怎么完成宋头领交代的任务呢?正在无奈时却觅的一细节,每天一个军汉背着一个少爷从刘高家出来,到饭点再背回来。孩子八九岁的样子,衣着华丽,小的思谋着小孩必定与刘高有关,便一直跟随,后来见进了一私塾。吃饭时借机打听,原来刘高老来得子,喜欢的不得了,每天早上都到私塾学习,中午再接回去。这军汉叫张桥,每天的任务就是接送孩子。”

“天祝我也!”

宋江叫一声后对彭虎道:“去把三位头领叫来,就说有重要事相商!”说完拿起笔在纸上涂涂画画起来。

燕顺和郑天寿进来见宋江低头在纸上画些线条和圈圈,刚想问问何意,宋江抬头道:“怎么就你俩,王英呢?”

郑天寿道:“自从宋大哥给他提亲并给他定婚后,他三天两头就去潘教授家腻着,估计现在正和潘家大姑娘打情骂俏呢。不过我让人叫他了,估计马上就到。”

燕顺道:“老二其余什么都好,就这毛病不好,一见到女人脚就像木桩一样!我看他有点熬不住了,索性找个好日子给王英完婚算了,免得一天到晚往潘家跑,别再出了什么状况。”

三人正说着,王英急匆匆进来,刚好听到说他的婚事,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道:“哥哥们是不是有点急了?”

“你娶老婆我们急什么?”宋江向燕顺挤挤眼说:“燕兄弟,你看现在山寨事情也多,王兄弟又不急,要不两年后完婚怎么样?”

“哥哥说的不错,我举双手赞同。”燕顺夸张的举起双手,像一个投降的日本鬼子。

“两年?两年是不是太早了?”郑天寿更夸张的调侃道:“我觉得五年好,五年后我们清风山肯定枝繁叶茂,到时候完婚就是完美无缺乐。”

“别呀,哥哥们!”王英真急了,忙拦住作势要走的宋江说:“你们这是把兄弟我放在火上烤呀!”

“烤熟又不能吃,我们费那么多力气干什么?”宋江看着燕顺等人说:“你们说是吧,兄弟们?”

“哥哥们你好人做到底,了却我的心愿吧!”王英边作揖边说,就剩下下跪了。

“哈哈哈”

“我看了腊月初十是个黄道吉日,给你完婚。我准备大摆酒宴,让山上的所有人都沾你的光怎么样?”

“好啊!好啊!到时候咱们兄弟同喜同乐!”

王英说得眉开眼笑,不了宋江突然皱眉道:“不过…”话语嘎然而止,再无下文,急的王英东张西望,一脸不理解,好好地干嘛转折呢?

“你们也知道,山上的库存不多,大伙儿还要过个好年。如果大操大办,山寨以后的日子就紧巴的很。要不就简单点,一顶轿子抬回家,你洞房花烛,我们觥筹交错,各取所需,互不干扰,如何?”

“我好歹也是清风山的二当家,婚事办得太简单了丢不起那个人。”王英听不出这是揶揄,嘴里只咕囊:“我家的小婵婵会不高兴的。”

“瞧你这怕老婆胚子,还没有娶进门就吓成这样了。”燕顺一脸鄙视。

“小婵婵,肉麻死了,我要吐了。”郑天寿做出呕吐状。

“哥哥们想想办法呀!”王英六神无主、坐立不安,绕着桌子团团转。

“你又不是驴子,绕着桌子碾米呀!”燕顺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办法慢慢想,急有什么用。”

郑天寿也点头说:“是急不得。”

宋江突然说:“我有一个主意,既不让山寨受损失,又能给王兄弟很体面的办喜事。”

如同在沙漠里看到一片绿洲,诸人均转头看着宋江,但脸上却带着一丝怀疑。

“看什么看,我脸上开了一朵喇叭花吗?我的主意很简单,就是”

宋江神秘的停顿后说:“拉赞助!”

第14章北宋淘宝快递

“拉赞助?”众人一愣。

宋江一看大家一脸不解,明白自己不小心把后世的词语冒出来了,索性来个词语解释道:“拉赞助就是联系有钱的人,让他们心甘情愿自己掏腰包,把王英兄弟婚礼上所需的钱物粮肉等送上山来。”

宋江话音刚落,王英就一副大失所望的样子,还有比这缺心眼的主意吗?别人的脑袋又没有被驴踢,还心甘情愿自己掏腰包,银子又不是鼻涕,一拧一大把。

“哥哥这是给我画了个饼。”王英不高兴的咕囊。

“这不是画饼,而是做饼,赞助人我已经找好了。”

“找好了?”王英一喜,还真是有这样的白痴,忙问道:“是谁呀?”

“刘高!”

“……”王英都无话可说了,你让刘高给送钱,他都恨不得拿下我们去换钱。这饼子做的还不如画呢。

“看来各位兄弟是不相信了,我确定刘高会心甘情愿赞助我们。”看着在云里雾里的兄弟们,宋江说:“不过在他赞助之前我们还需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我们把刘高的儿子请上山来,再给刘高写一封信,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绑架呀!?”

宋江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王英打断,然后兄弟仨你望我,我望你,半天没有说话,都瞪大眼睛看着宋江。

宋江看到他们不太情愿的表情,不解道:“怎么了?好像兄弟们都不情愿,这个赞助咱们拉不合适吗?”

王英哭丧着脸道:“宋大哥,这样会被绿林好汉们看不起的!在我们这个圈子里绑架不算好汉行为!”

“什么意思?”宋江感觉脑子有点缺氧,不解的问道:“绑架还有讲究?”

“绑架是下三滥的手段,江湖好汉都不屑为之。”燕顺说道。

宋江这才明白,怪不得以前看《水浒》也没有见梁山好汉绑架,原来他们喜欢明面打杀,喜欢一对一单挑,不屑那些阴人的小动作,觉得有失好汉风度。所以梁山泊好汉每一次都是带队借粮,而不是绑架让别人送粮,还真是强盗中的绅士。

这是多么费劲的理论,我得及时改一改。有让大户送粮的机会,何须自己去借?都是强盗了还立什么牌坊,给自己添麻烦的事情,我宋江不干!

宋江道:“我们的主旨是惩恶扬善、劫富济贫。只要目的达到,管用什么手段。非得打打杀杀,让兄弟们流血甚至牺牲吗?迂腐极了!”

见众人不说话宋江又接着说:“我敢肯定,这次我们用的好了,道上的朋友会羡慕死的。他们笑话我们,那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反正葡萄的味道我们知道,我们以后绑大户的架,让别人去说吧!”

“就依哥哥。”经过短暂的眼神交流,兄弟仨都同意了。

“好,我现在部署行动计划!”宋江指着纸上的圈圈点点说道:“大家看,这是清风镇、清风寨、清风山之间的草图,我们商议个万无一失的办法,将刘高儿子请上山来!”

·················

清风山上。

燕顺来回走动,魂不守舍的样子,看着宋江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

自言自语道:“怎么还不来?”走了几步喊道:“来人!”

马上进来一个士兵拱手道:“燕团长有何吩咐!”

“去看看王头领……哦,王营长他们来了没有?”

士兵刚要领命,宋江放下茶杯说道:“不需要了,你下去吧!”

然后他把燕顺拉过来道:“过来陪我喝茶,你已经派了三批人马了,慌慌张张的,怎么当主将!”

燕顺木然点点头坐下,心不在焉地押了一口茶。宋江又道:“稳住,你乱军心就乱,相信我,万无一失。假如有万一,你们挟持孩子,刘高投鼠忌器,也不敢怎么样,照样可以把人带到山上。另外,王英兄弟带一队骑兵去半路接应了,会有什么事情!”

宋江见燕顺仍然担心,喝了口茶道:“燕顺兄弟,你的弱点太过明显,小事都如此慌乱,以后打大仗怎么胜任?古人云: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说的就是为将者要镇定自若、临危不乱。你若慌慌张张,士兵就失去了主心骨,这仗不用打就败了。记住,以后不论何种情况,都要镇定,只有这样大脑才不会乱,才会有一个清晰的思路应对。这个毛病一定要改,不然怎堪大任!”

燕顺起身躬身道:“多谢哥哥提醒,兄弟受益匪浅。以前兄弟们出去,我总替他们担心,久之养成这么毛毛躁躁的毛病,兄弟以后一定改。”

“知错能改就有进步,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在挫折下成长起来才会更强大。来,坐下来,继续品茶!”

二人边喝茶边聊天,过了一会儿王矮虎眼开眉展的进来,笑呵呵地道:“让哥哥久等了,带上来!”

一挥手彭虎拎着一个哭哭啼啼的男孩子进来。宋江赞许地点点头,问道:“信送了吗?”

“送了。”

彭虎答道:“宋头领,是不是咱们要的有点多了?刘高若不给,咱们不就白忙活了么!”

“绝对一样少不了,除非孩子不是他亲生的!”

宋江道:“再说我们山寨现在是既娶媳妇又过年,少了怎么够!”

“呵呵呵…”众人边拿眼看王英,边抚掌大笑,王英只能红着脸讪讪而笑。

清风寨刘高家中乱成了一锅粥,张桥跪在地上色若死灰、面目惨白;刘氏六神无主、嚎啕大哭;刘高心急如焚、坐立不安。

“别哭了,烦死了!”

刘高哭丧着脸说了刘氏一句,转过头又指着张桥骂道:“你这个狗畜生是怎么看管少爷的,我我恨不得剥了你的皮!”

张桥战战兢兢道:“那几个人说是夫人娘家人来,急着要见少爷,还给了我二两银子让买些果品点心,说是给娘家人下酒。我是亲眼看着马车拉着少爷朝老爷家方向走过去,才去买东西的。”

“老爷,快救救儿子呀!”刘氏哭喊着:“救不回来我也不活了。”

“你看看他们要的这是什么,简直是狮子大张口!”

刘高指着放在桌子上的信说:“五十头猪,一百只羊,还要活得,一百担粮食,五千两银子,我一时半会到哪里去弄。”

刘高张开双臂,一副无可奈何又气愤的模样。

“那就带兵去抢,总不能窝在家里干着急呀!”刘氏焦急的说。

“花荣请假了,现在谁是那伙贼人的对手,再说他们若以儿子为质,出兵顶个屁用,真是妇人之见。”

“那你就不管了吗?”刘氏撒泼道:“你是大老爷们见识高,你倒是拿主意呀!你不也举棋不定么?”

“为今之计是凑东西赎人,等赎出儿子······”

刘高恶狠狠地说:“我率兵荡平清风山,鸡犬不留!给我备马,去清风寨军营,把军粮和军饷先拿出来救儿子!”

清风山上,宋江等谈笑风生,时不时拿出小婵婵羞羞王英。正聊得热闹,喽啰报赎人车辆到了。宋江说:“走,看看去!”

山下,宋江远远看到送物的马车以及赶着猪羊的刘府仆人,便吩咐喽啰下去确认收货,也叮嘱其余人小心,不要被官兵乘虚而入。整个过程倒是非常正规,双方各取所需,如同淘宝快递,就差签名。

刘高赎了儿子便急急忙忙走了,生怕再来个二进宫。宋江也再没有为难刘高,心中暗暗给刘高给了个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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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让公鸡生蛋

将赞助拉上山后,宋江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刘高走后不久,他立刻派探马去清风寨打探,以防刘高反扑,防患于未然。

王英不以为然道:“哥哥多心了,刘高现在如丧家之犬,哪有胆子来犯。再说一个文官,在没有花荣的情况下谁给他壮胆攻山。”

宋江道:“刘高乃斗筲之辈,且又阴险狡诈,我们接二连三让他吃瘪,必心生怨恨,睚眦必报性格定会显露出来。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派探马为妙。”

各暗哨和探马出发后宋江又道:“兄弟们以后会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切忌不可粗心大意,要牢牢树立警惕意识,不防一万就防万一,有时候毫厘之差就会满盘皆输,防患于未然总不会错的。”

三人再次受教,对宋江的敬佩再加一份。四人说说笑笑走到山寨,屁股还没有坐稳,哨探来报,气急败坏的刘高狗急跳墙,让两个新来的教头,带着七八百人马杀向清风山来,自己亲自押后督军。

得到消息后,宋江笑着道:“这刘高可真大方,嫌赞助少,又来给我们送马匹、武器和铠甲。如果不收下还真有点不给人家面子,看在人家大小也是个知寨,我们就勉勉强强收下了。立刻听我调遣,准备迎接刘高!”

众人见战斗在即,宋江还能谈笑风生,这无人可比的气度就让他们佩服不已,齐声道:“愿听哥哥调遣!”

宋江后世特别羡慕诸葛亮的派头,每每在影视剧中看到诸葛亮排兵布阵必会模仿,今见机会来了,忍不住想扮演一次诸葛亮。

于是他模仿诸葛亮口吻下令道:“燕顺兄弟听令,命你带一营一二连前去迎敌,只许败不许胜,见到官兵转头狼狈逃跑,把他们引到鹰嘴沟,听到一声炮响,转头杀向官军!”

燕顺虽不解,但也没有问原因,拱手领命。宋江又道:“王英兄弟带二营三个连埋伏在鹰嘴沟两旁的山坡上,见到官兵不得轻举妄动,等炮声响起,立刻冲下山坡,把官兵拦腰斩为两截,分割剿杀!”

这时候燕顺和王英清楚了,原来是让燕顺诱敌,王英设伏,二人点头称道好计策。

宋江又道:“郑天寿兄弟带领你的骑兵营两个连在山脚下埋伏,见到燕顺和官兵过去都不许采取行动,等炮声响起,立刻杀出来砍官兵的尾巴,让官兵首尾不能相顾!我率一营三连做为机动部队在山上高出指挥,所有伏兵听到一声炮响,全部奋勇杀出,临阵脱逃者斩!”

“遵命!”

兄弟仨听完完美的伏击计划,均兴高采烈,郑天寿却略带疑惑道:“哥哥,山寨好像没有炮,一声炮响的号令似乎没办法完成。”

咦?

宋江暗叹一高兴还忘了山寨现在一穷二白,哪有炮来发令。不过这也难不住宋江,他问郑天寿道:“山寨可有大鼓?”

郑天寿道:“逢年过节兄弟们击鼓作乐,因此山寨倒是置办了好些。”

宋江道:“那就架起五面大鼓,到时候鼓声替炮声!”

刘高现在就像下海捕鱼的渔夫,踌躇满志地拿着一张大网,要把清风山贼人一网打尽。趁清风山贼寇还沉浸在喜悦当中,打个措手不及,让他们知道什么是乐极生悲。此时他完全不知道,清风山上张着一张大网在等着他们,他才是猎物。

清风寨军士得令后一路小跑赶到清风山下,远远见燕顺带着百十个人好像在专门等他们一样。

刘高纳闷,贼人怎么会有警觉?他们现在应该宰猪杀羊,觥筹交错,狂欢一场才符合强盗的秉性,可他们居然列阵迎战?

开弓没有回头箭,而且贼人数少,刘高立刻发令攻击,贼人转身便逃。刘高呵呵大笑,心里吃了蜜一样甜:真是乌合之众,见官兵势大就溜之大吉,如此良机,不追岂不对不起老天。

“全线追击!”

官兵追得急,清风山士兵跑得更急,一些刀枪旗帜也随手扔在地上。刘高见状更相信他们是在逃跑,便命令拼命追。不知不觉中追到鹰嘴沟,却见到刚才的逃兵现在转过头来等着他们,刘高一时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停下来四处张望。

这时只听到鼓声大作,两边山坡上前后左右出现许多伏兵,一阵箭雨过后,坡上伏兵叫喊着冲下来,随即燕顺也率兵迎头杀过来。清风山好汉像猛虎下山,官兵胆怯,无心恋战,短兵相接中,节节后退。

刘高心中懊悔不已,想不到贼寇也会玩阴谋,他那里见过这种阵势,连忙催促转身撤军。主帅打退堂鼓,士兵们就更加干脆,扔了兵器,撒开脚丫子就跑,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清风山战士随尾追杀,有些军士索性跪地投降。

刚甩开追兵,还没有喘口气,前面又有一队人马拦路,只听郑天寿一声高喊:“杀官兵啊!”

一队骑兵又冲向官兵。刘高浑身上下鸡皮疙瘩猛增,忙叫过两个教头,许下报酬让他们保护自己杀出去。俩教头见后有追兵前有堵截,也只能咬牙硬冲了。他俩拼死保护刘高杀出了重围,急急往清风寨逃去。

宋江见状,让士兵大声呼喊:“多谢刘知寨送礼,欢迎下次光临!”

这是清风山第一次真刀真枪和官兵打的第一仗,不但胜了,而且是完胜。

这一切都是由一个叫宋江的人布的局,他到来短短十几天,使清风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一时间清风山中宋江成为点击率最高的词。士兵们更是传言宋江能掐会算,有诸葛亮之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宋江成为清风山上一个神秘的人物。

清风山的议事厅中,燕顺等头领当厅跪着,宋江好说歹说他们就是不起来。这次他们对宋江的敬佩之情,正如韦小宝所说的一样:“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公明哥哥不坐头把交椅,我们死也不起来!”

“请哥哥坐头把交椅!”

“哥哥是当世孔明,不坐头把交椅,谁能服气!”

宋江看到这情形就知道,他们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大有黄袍加身的架势,由不得他不答应。便道:“兄弟们请起,恭敬不如从命,宋江就随了兄弟们的意!”

“我们就知道哥哥会答应的,哈哈哈……”

燕顺他们高兴了,跟着宋江混有好日子过,以后山寨的生活肯定充满了阳光。

“但是,现在暂时不能让我暴露,等想到办法,不能让父亲和弟弟宋清受到牵连后,再放风出去。”

宋江想想道:“现在我们四弟兄共同把清风山搞好。”

“山寨不能自己生产,只能靠向外借粮以维持,如果外出没有收获的话,吃饭问题就变的尤为突出。”

宋江突兀问道:“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呢?”

王英率先回答:“哥哥,我们一直就这样过。有就吃,没有就抢,谁还会想那么多!”

燕顺也道:“兄弟们懒散惯了,清风山上的耕地也懒得去种,因此要在清风山产出粮食,就如同让公鸡下蛋,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我就是要让公鸡下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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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一个男人,有情有义,才会有天有

“公鸡也能下蛋?”

在兄弟仨的疑惑声中,宋江说道:“就算把清风山的耕地种起来,也是杯水车薪,根本就不能满足整个山寨的需求,故而我说的公鸡下蛋,绝不是让兄弟们在清风山开荒种地。我们要利用清风山得天独厚的天然优势来创造财富。”

“清风山还有这等天然优势?”

兄弟仨大眼瞪小眼,他们可是呆了好几年了,根本就没有发现清风山有什么天然优势能够创造财富。他们有诸多不解,都拿眼看着宋江,等他进一步解释。

“清风山树木繁茂,杂草无穷,我们可以在山寨发展养殖业。”

“养殖业?”

宋江也懒得名词解释,直接说道:“就是养牛、养羊、养猪、养鸡。这次刘高的赞助,我为什么会让他送活的猪和羊,就是为了发展养殖业,我们先试验,以后再大力发展养殖业。”

王英听罢笑道:“哥哥想得不错,山寨粮食吃完了就可以杀牛羊吃肉。哈哈,以后山寨有的是肉吃!”

燕顺打趣道:“吃、吃,你这吃货一天就知道吃!哥哥如此做必有深意,别插嘴,听哥哥说完!”

“燕兄弟说的不错,我们发展养殖业是为山寨多一条赚钱的路,不是为了我们吃肉。当然规模扩大,咱们兄弟也不缺肉吃。”

宋江说道:“咱们再在清风镇开个酒楼,山寨的肉食供给酒楼,就可以换来很多银子。一则,酒楼可以作为我们的交通站,打探情报;二则,赚的的银钱可以换成粮食运到山上,这不就多了条路么,看,公鸡生蛋了吧!”

王英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哥哥这招实在妙不可言,真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宋江又道:“我给山寨规划的蓝图是多做实体产业,多渠道发展,让清风山企业规范化,规模化,未来的清风山,打劫只是副业。”

“打劫只是副业?”

兄弟仨被宋江雷得目瞪口呆,强盗不打劫吃什么?那个什么产业能填饱肚子吗?

他们的表情在意料之内,宋江一点都不奇怪,这事情放在宋朝,他们若平静,那自己就不平静了。然而现在说的多了,他们也不明白,一切等自己一步步做大做强,用事实才能让他们清楚明白。

于是他说道:“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不过这些都需要我们一步一个脚印去实现,路途却是修远而崎岖的,只要我们坚持下去,一定会成功。”

三人默默无语,半晌齐声道:“哥哥放心,只要哥哥吩咐的事,我们一定遵循。我们也相信,哥哥的蓝图一定会实现。”

一会儿郑天寿突然问道:“哥哥,刘高这厮恨我们兄弟入骨,他能让咱们在他的地盘上开店吗?”

“这个不用担心,我心中已有计较,必定成功。”

宋江道:“倒是养殖场得有专门的人员管理,还得有兽医。这几天郑兄弟负责修牛、羊、猪圈、鸡栏,在士兵中找些有懂饲养技术的去喂养,以后他们就是山寨的专业饲养员,干的好要奖励。而且一定要在穷苦百姓中寻找一些懂养殖技术的人和兽医,拉他们入伙来搞养殖,这是山寨未来的发展大计,千万不得大意!”

“燕顺兄弟这几天负责训练,以及防御工事的修建。”

宋江对燕顺说:“军事训练要量大,尽快训练出一支优秀的队伍,要有铁的纪律,让他们牢牢记住,一切行动听指挥。现在先训练纪律和体质,年过完我会写出一本如何练兵的书册,以后按着书册练。还有,防御工事要坚固,不能一攻就破,最好做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燕顺拱手道:“兄弟记在心上了!”

“怎么没有我的事情?”王英说:“不会你们认为我没有用吧!”

“你先准备娶老婆。”

宋江道:“婚后你着手负责砍伐树木,开春后要多盖房子,现在山寨住房屋有点少,而且我们还要修建兵工厂,少不得用木料。”

“我一定完成任务。”王英拱手道。

“我以后专门设计山寨的规划以及山寨的军事行动。”

宋江笑道:“不过我只是动动嘴皮子,兄弟们可得出大力气。”

“哪里,哥哥的主意可抵得上十万雄兵。”

“好,现在兄弟们就各自行动吧!”

………

清风山的训练没有由于王英、王铁柱的结婚而放松,相反训练更加严格。现在是上半天训练,下半天分组劳动,宋江时不时的去各处转转,养殖场的情况,防御工事的修建,树木的砍伐,侦查得到的情报他都会过问。

他妹的真累,怪不得诸葛亮死的早,可是自己刚起步不能输呀!事必躬亲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宋江仰头望着天空,祈祷般的私语:“希望一切顺利,我宋江有用武之地。”

花紫薇刚刚陪着崔氏在外面走了少许,崔氏感到有点累,怕伤了身孕就与花紫薇又慢慢走回来。回到家中花紫薇忙去拿来用清水洗过的毛巾让崔氏擦汗,并迅速倒了杯茶。

看着嫂子汗涔涔的样子,紫薇道:“嫂嫂,你有身孕,走来走去由这么累,干吗每天都要坚持?呆在家里静养不好吗?”

崔氏道:“女人怀孕五六个月后,一定要多走动,对胎儿好,对自己也好,尤其是生产时会顺利一些。这些也是我娘告诉我的,等你嫁人后,我也会拿这些事情叮嘱你的!”

紫薇脸腾的一下红了,娇羞道:“我才不嫁人呢!我要一直陪嫂嫂!”

崔氏打趣道:“男娶女嫁天经地义,你现在说不嫁是你没有碰到钟意的郎君,那天你碰到了,嫂嫂求你陪你都不会陪的!”

紫薇见嫂嫂开自己玩笑,便岔话题道:“嫂嫂一定要生一个像哥哥那样俊俏的后生,或者像嫂嫂一样美丽的女儿,可别生一个像宋大哥一样黑不溜秋的”

说着她又觉得话怎么变味了,就再次岔话题道:“嫂嫂你说,宋大哥是江湖闻名的及时雨,许多豪杰未曾谋面就成为他的生死之交,他怎么长得又黑又矮,跟别人心目中的形象出入这么大呢?”

崔氏道:“妹子怎么能以貌取人!宋大哥义薄云天,高大的是他的胸襟,不是外表!以后你找老公不要光看外表,一定要留意他的胸襟是否宽阔,是否有情有义的人。对男人来说,有情有义,才会有天有地!”

“嫂嫂怎么老是把话题扯到让我嫁人上,要赶我出门吗?不理你了!”

花紫薇像一直小兔子,娇笑着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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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奴籍

宋江听到侦察兵汇报,花荣早已从青州府回来的消息,便安顿好寨内事务,急奔清风寨而去。兄弟见面自是十分欢喜,好在一年将至,寨中也没有多少公务,花荣交待手下几句就带着宋江回家了。

崔氏和花紫薇拜见过宋江后,去准备酒饭,宋江见紫薇今天穿着女装,倒也可爱。

宋江向花荣细说了绑架刘高儿子以及大败刘高之事。花荣虽早已经知道,仍然忍不住拍手称好,连说怎么没有乘乱杀了这老贼,一脸惋惜。

宋江说:“善恶终有报,现在还不是刘高死的时候,等时机一熟,他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花荣像是在咀嚼宋江的话,低头喃喃道:“等时机一熟,他必然死无葬身之地······”猛抬起头来,疑惑的看着宋江问道:“哥哥莫非已有计划?”

宋江点头说:“有是有,但是也得看你青州府之行效果怎么样。”

“你看,一高兴把正事忘了。”

花荣连忙说道:“听哥哥的话,慕容知府和其余要员都已送钱送物。这钱的面子可真大,往年谁都不睬我,今年个个眉开眼笑,对我是连连称道,声称有事必定帮忙。”

宋江看了看花荣,没有言语,心想不会跑了趟青州府,礼送完,就拍拍屁股回来了,也没有做些有时效性的举动,这样的话有用功做的太少呀!

花荣见宋江不语,知道自己跑题了,忙继续说:“我还分别宴请了各级官员,大多数都透露出有事必定帮忙的话来。”

花荣微微停顿一下,皱眉说:“不过慕容知府说我们清风寨文武不和,以后要和刘高配合,把清风寨搞好,只要我立下功劳,自会提拔与我。可见刘高早打了小报告了。”

“刘高不足为患!”宋江说:“如此看来兄弟青州府之行目的已经达到。”

“可那么多银子白白送给那群狗官,真有点舍不得。”花荣惋惜道。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兄弟不要为几个钱心疼。”宋江拍拍花荣的肩,安慰道:“早晚会赚回来的。”

说话间酒菜已端上桌来,兄弟二人把酒言欢,边喝边谈论一些江湖轶事,顿时推杯换盏,不亦乐乎。

前世有点想不通,花荣世袭武官,端着朝廷给的铁饭碗,怎么会窝藏朝廷通缉犯,最后还和宋江一起造反上了梁山?要知道花荣除了很讲义气外,还比较在乎自己的清名,最后吊死时都在感激宋江,招安使自己青史留名。

现在如果有什么想法,自己就没有好果子吃了,索性试一试,便提议换大碗。一连干了四五碗,花荣有点晕乎乎了,宋江暗笑后世高度酒我都能拿下多人,别说现在的低度酒了。

“兄弟你看看如今的世道,圣上被奸臣迷惑,下属各官员饱私囊、欺下属、压百姓,生活在底层的百姓生活苦不堪言,纷纷揭竿而起。就连一些做官吏的下属也被迫落草为寇,拿起刀枪与朝廷为敌!”

宋江叹息道:“想那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何等英雄,竟也被高俅逼上梁山,真是大宋的悲剧呀!”

“哎!”花荣叹息道:“真可惜林教头一条好汉。”

“我本想报效朝廷,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可官府中蛀虫累累,忠良无从立足,为兄报国无门呀!”

宋江摊开双手愤然道:“如今我流落江湖,已成朝廷通缉犯。我觉得以后还是少和兄弟接触,以免给兄弟惹祸上身,连累了兄弟。”

“哥哥那里话,我和哥哥水里来火里去!”

花荣瞪着醉朦朦眼说:“大不了不当这个整天受气的鸟官,跟哥哥去干,岂不痛快!”

宋江现在一想也对,花荣一是特讲兄弟义气,二是武官长期被文官压一头,心中愤懑已久,形成了一种心理扭曲。

“兄弟不要这样想,你的官得好好的当,还得往大里当。同样是救民于水火,我俩走的路不同。”

宋江连连解释说:“我可以除暴安良、劫富济贫,你可以利用手中权力造福于民,虽然我俩走两条道,但最终目的是一样的,就是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宋江悠悠叹了一口气说:“‘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只可惜这条路很漫长又崎岖不堪!”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花荣听后,顿时豪气冲云霄,举手立誓道:“以后全听哥哥的,只要哥哥一句话,万死不辞!”

“我为兄弟铺的路是,你先坐上清风寨的正知寨。”宋江见花荣欲言,摆摆手接着说:“以后找机会升迁到青州府,坐上帅位,其中所有花销哥哥提供。”

见花荣点头,宋江又道:“等兄弟坐正,我在清风寨开一个大酒楼,收入的两成给兄弟打点上下,到时我和兄弟在酒楼痛饮,焉不痛快!”

“怎么能要哥哥这么多。”花荣头摇的拨浪鼓似的。

“不满兄弟说,我在清风山办了养殖场,酒楼的鸡鸭牛羊都由山寨提供,成本较低的。”宋江道:“等你升迁到青州府,在那儿再开一个,多弄些银子填慕容知府的无底洞。”

花荣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宋江指着南寨方向说:“至于刘高,我已经给他选好日子了。”

“哥哥这是……!?”花荣不解问道。

“此事重大,兄弟附耳过来。”宋江悄悄对花荣说着计划,花荣不断点头。

“高,实在是高,哥哥此计是一石二鸟。”花荣竖起大拇指笑容满面的说:“既除了刘高,又给我一件功劳,真是妙策呀!”

“哈哈哈······干杯!”

“哥哥,我送你一个侍卫。”花荣边说着便喊道:“把花尘叫进来!”

不一会一个十八九的俊俏男孩进来了,身上带着一股骁勇之气。花荣指着宋江道:“花尘,以后你就是哥哥的护卫,保护好哥哥安全。”

“公子放心,花尘定当以命相护。”花尘拱手说。

“他幼时是黑市奴仆,是我父亲从黑市买回来的,并取名花尘,其虽有奴籍,但我们都不把他看成奴仆。因其痴于武道,五年前我便送他去少林寺学艺,回来没有几天,拳脚功夫还过得去,十几个壮汉也近身不得。”

花荣解释道:“再者清风寨大多人都不认识他,以后好和哥哥联络。”

宋江也是喜欢,有个武功高强的保镖自己的安全系数就高了,类似狄仁杰的李元芳,那种强势不是一般人做的到的。

随即他拿出那把精致的匕首说:“佳人配才子,宝刀赠英雄,这把匕首你拥有才算物有所值。以后你就是我的警卫员,我们兄弟相称。”

花尘面无表情接过匕首,称谢后却冷冰冰说:“花尘乃奴仆,怎敢和主人兄弟相称!”

这是在装酷吗?

别人见自己都是热情洋溢,怎么送他礼物后,他还是冷冰冰的,宋江立刻有一种热脸贴了个冷屁股的感觉,不过感觉还是怪怪的,边随口道:“称呼而已,你若不喜欢,随你!”

花荣见状道:“哥哥误解了,花尘一贯如此,可能是幼时黑市受折磨烙下的,他虽外表冷漠,却内心狂热,是知恩图报之人。在我家也是如此,从来都是以下人自居。”

说完花荣从抽屉里拿出一纸文书递给宋江道:“哥哥,这个你拿着!”

宋江顺手接过来打开一看,上面写得是花尘是拿此文书之人一生的奴仆等等字样,上面还有指纹。他不懂这张纸意味着什么,便问道:“这是什么?”

“奴籍!”

“奴籍!?”

宋江闻言后不由恼怒,把奴籍扯个稀巴烂,于是一番别人听起来像鬼上身的话就脱口而出:“文明社会讲求的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怎么还有这种丑恶的奴隶制度出现?这是违法行为,是与党和国家大政方针相违背,我要报警,我要发朋友圈,披露这种丑恶行为……”

看着一个个张大的嘴巴,宋江欠抽的笑了笑,讨厌的思绪怎么就不安稳啊!老是往后世跑,这次可好,别人觉得自己肯定抽疯了。

此时的花尘没有刚才淡定,因为撕了文书就标志着恢复了花尘的自由,他还道是宋江为了撕了奴籍文书装疯卖傻,才说出那些匪夷所思的,便纳头下拜,带着哽咽道:“花尘出身低微,主人如此抬爱,花尘定当以死为报!”

“什么主人不主人的,我说了是兄弟,就永远是兄弟!”

宋江扶起花尘道:“管什么出身低微,男子汉大丈夫,凭本事搏一方天地,到时候谁在乎你出身?等你功成名就,哥哥给你娶一个帝姬当媳妇,谁敢说你出身低微!”

花荣、花尘齐拜宋江,宋江扶的不亦乐乎,三人有泪有笑,乱做一团。此时的门口,站了好一会的崔氏和花紫薇呆呆看着宋江,像看一团云雾。她们做梦都不会相信,宋江看似玩笑的一句话,竟成就一段姻缘,花尘的妻子正是靖康中落难的一位帝姬。

次日,宋江花尘两人两马向清风山奔驰而去,同时还带去了花荣给办好的近百张路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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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清风山以我们为荣

农历腊月二十三日是灶王节,民间把这一天称为“小年”。

这一天有个重要的仪式就是祭灶,祭灶多用甜和黏的食品,意思是粘住灶王的嘴,不让他上天说坏话,或者是让灶王的嘴甜,光说好话,有的还真在灶神的嘴上或锅灶门口粘上一小块糖,希望灶王爷能为全家带来幸运吉祥,保佑家人万事如意、财源广进。

清风山的小年与众不同,因为今天也是检查这几天训练效果的日子。这次检查的目的是要让部队有个好的精神面貌和纪律性,同时宣布清风山队伍新的纪律。

宋江并不是现在就想看到一支英姿飒爽、百战百胜的铁军,他要看得是发展势头,良好的开端就是成功的一半。

今天所有队伍都以排为单位,整齐地站在空地上,没有了交头接耳,没有了窃窃私语,都挺胸收腹目视前方,静悄悄地站了两个时辰。其中有摇摇欲坠的战士,也咬牙坚持,怕由于自己的失败导致整个排的荣誉受损。

这是一个可喜的开头,队伍的精神面貌和纪律性有了明显的提升,而且还增加了战士们的集体荣誉感。因此两个时辰的站立检查结束后,宋江当即肯定了这一段时间训练的成果,并对战士们做了表扬。然后他清了清嗓子宣布今后清风山队伍新的纪律。

“战士们,既然我们要成为一支百战百胜的铁军,纪律就必不可少,军人就要有军人的纪律,现在我宣布清风山的三大纪律。第一条纪律是一切行动听指挥。我给大家解释一下,之所以‘一切行动’要‘听指挥’,是因为‘指挥’一经作出,即具有公定力、确定力、拘束力和执行力等效力。作为下级要坚决听从上级的指挥,服从上级的命令,做到按命令作战,按上级的计划部署作战,坚决完成上级交给的各项作战任务。不服从者必定受罚,严重者可以当场斩杀。”

“第二条纪律是一切缴获要归公。也就是说所有下山行动得到的财物,都归清风山所有,任何个人不得私吞。这和以往有些不同,可能会有人有意见,觉得自己得到的财物理所当然归自己所有,为什么要交公。大家想一想,我们现在说不好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山寨是我们的立身之地,也就是大家的家,难道我们都没有义务为家贡献自己的力量吗?当然交公后我们会论功行赏,拿出三成来奖励,其余留做建设山寨用。我有能力让大家相信,以后清风山会有吃不完的粮米,花不完的银子!”

“第三条纪律是禁止私斗。诸位都是好汉,平时有什么磕磕碰碰就喜欢用拳头说话,私下里好勇斗狠,这是一种不好的现象,会影响清风山的团结。以后不得私斗,违反者杖责二十,并且交一定数量的罚金。”

宋江的目光像海水一样淹没了整个队伍,他大声喊道:“将士们能否做到?”

“能!”

“我听不清楚,大家大喊三声!”

“能!”

“能!”

“能!”

看着高昂的士气,宋江满意的点头说道:“我们也向各位兄弟们承诺,以后作战中牺牲的战士,有老人的清风山赡养,有孩子的清风山抚养。重伤致残的战士清风山一样有它的地位,我们是一家人,不离不弃。我们以清风山为荣,清风山也以我们为荣!”

战士们脸上露出笑容,他们相信跟着宋江走下去,山寨确绝对会是一个桃园地。花尘也露出赞许的目光,要不了多久,清风山上就会出来一群嗷嗷叫的士兵,这可是不可多得的财富呀!真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个宋江真有两把刷子!

很快到了除夕,大家忙着贴春联、窗花、福字,燃放烟花炮竹,清风山处在一片欢乐的海洋当中。当然整个北宋都是这样的,中国人的习惯,忙了一年了,回家过个消停年。

清风山的团圆饭今年比往年丰盛,家家户户都分给了足够的粮米肉食,队伍也暂时放假过年。而头领们的聚餐也增加了许多人员,像排级以上的干部,潘教授、王铁匠等人都到席,共同庆祝除夕。

“大家晚上好!今天是除夕,我们为什么要聚在一齐共同见证这个辞旧迎新的时机,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有缘才能相聚,有心才会珍惜,有福就该同享,有难必然同当,我们清风山人就当如此!”

酒菜上齐后,宋江示意大伙安静,开始了这次聚餐的开场白。

换来一片掌声后他接着说:“我宋江不会说些高雅而虚无缥缈的词去祝福大家,我用实际行动。昨天晚上我去找佛祖,求他保佑清风山人们平安、健康、欢乐、幸福,他很小气伸出了四个指头示意只有四天,我说我愿意是春天、夏天、秋天、冬天。然后佛祖说只给我三天,我毫不犹豫的说昨天、今天、明天吧!佛祖又说只给你两天的时间,你选择吧,我说白天和黑天。佛祖最后说只能给你一天的时间,我说我要的是每一天!”

刹那间,场上鸦雀无声。有人是没有反应过来这么雷人的祝福语,有人是惊叹宋江居然敢开佛祖的玩笑,有人是被宋江这种跳跃性思维征服,一时间愣神了。但瞬间明白了,哥哥这不怕佛祖责罚的祝福语还真是高水准,顿时掌声雷动。

宋江暗自脸红,好在自己长得黑。为了语出惊人,更好的显示自己的才能,盗用了前世的段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呀!不过以后还要继续用,多用用脸皮就厚了。

说好听些这是穿越者的优势,羡慕死你,有能力你也穿越去!

宋江端起酒杯说:“现在我提议我们共同干三杯酒。”看着大伙都举杯起立,宋江说道:“第一杯酒我们为生我们养我们,以及我们生我们养的人干,祝他们事事顺心、岁岁平安!”

喝完第一杯酒,众人忙着添酒,王英赶紧给宋江添上酒,宋江举起第二杯就说:“第二杯酒我们为爱我们和我们爱的人干,祝他们万事如意、一帆风顺!”

看着喝完第二杯,宋江又端起酒杯说:“第三杯酒我们为清风山的所有人干,祝我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相知相守,地久天长!”

喝完三杯酒后,宋江说:“现在大家吃起来,不够再添。”

这时候,潘教授端着酒杯站起来大声说:“各位父老乡亲,我们也为四位头领敬一杯酒,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清风山的现在,他们居功至伟、功不可没呀!”

随即又是觥筹交错,大家吃着喝着边唠着家常,心情在欢乐的海洋中荡漾。

宋江看到热烈的场面,也受到了感染。是呀!年就像一枚巨大的凸透镜,把平日的欢乐浓缩保存起来,聚焦在一点上,在过年的时候再淋漓尽致地释放出来。

就在这一瞬间,人们享受的是一年来的欢乐、幸福和一家人团聚的美满,那种感觉用语言是无法表达的,只有自己的心里的感觉最是真实。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多么普通的字眼,又是多么真实的情感!

宋江想起前世自己的父母妻儿,不知道现在他们是怎样过年的。以前常在一起时不怎么在乎,现在来到北宋后,那种煎熬人的无尽思念,随着时间和空间的转移一步步升华,魂牵梦萦就像一条无限延伸的直线……

哎!来到北宋的“旅行”才是个开头,把思念先封印起来化为动力,自己还要斩荆披棘一路豪歌向天涯。

回到现实中的宋江,开始又溶解到节日的气氛中。他站起来带着花尘,到每一桌上集体干杯,说些祝福的话语,从此宋江在清风山每个人脑海中都留下了很深刻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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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我是诱饵

初一开始,宋江不停的到头领家拜年,期间还到哨兵跟前去看了看,说些辛苦了之类的话,哨兵们心情都相当的激动。宋江分别到潘教授和王铁匠家里拜年,顺便对过年后的财物管理和兵工厂的建立做了初步部署,当然少不了喝酒。

现在清风山的人都觉得宋江平易近人,能和其他人打成一片,并且知识渊博,指挥战斗运筹帷幄,建设山寨高瞻远瞩……就没有他不会做的事情,用神人来形容不知道是不是有点欠缺。

初五一过,队伍假期结束,又恢复年前的训练。宋江也召集各位头领议事,讨论酝酿了好久的军事行动——元宵节诛杀刘高。

燕顺等三人到齐,宋江开门见山道:“上次我去清风寨时拿了山寨五十两金子,当时没有给弟兄们说明白,今天该是时候了。我让花荣拿着金子到青州府上下打点,尤其重重贿赂慕容知府,为的就是让花荣上位,这样以来我们清风山就安全多了,同时也可以在清风镇开我们的酒楼,一切麻烦都会云消雨散。”

王英不解地问道:“如今朝廷可是文贵武贱,花荣是武将,地位低下,慕容知府能让他上位吗?再说,刘高活得好好的,上位之事我看困难。”

“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慕容拿了那么多金子,区区一个正知寨只是个顺水人情。至于刘高么……”宋江突然道“宰了就是,正好给花贤弟腾地方。”

思忖稍许,燕顺道:“哥哥,这个任务兄弟接了,我带着几个机灵的兄弟去,保证把刘高的狗头带来,不成功则成仁!”

王英争道:“还是我去吧!你现在要负责队伍训练,一个大忙人,哪有空。”

“你刚刚新婚,身体都掏空了,哪有力气去杀人。还是我去,免得一不小心,让你家小婵婵守寡。”

郑天寿的调侃一点都不好笑,因为其余人都没有一丝笑意,眼中反而有一种兄弟才有的感激。三人这是干什么?交代后事般争争抢抢,难道我的计划是让你们去送死?宋江道:“你们争抢的是什么任务?”

“杀刘高啊!清风镇有清风寨保护,我们不可能明目张胆去打,只能行刺了!”

宋江闻言心中感叹,这才是有情有义的兄弟,平日大大咧咧相互开对方的玩笑,真正遇到危险,却争着抢着前往,把安全留给兄弟。他又觉得可笑,这些一根筋的家伙,我何时说让你们去拼命了。

宋江望了望三人道:“谁说要偷偷摸摸行刺了?我们要大张旗鼓,在元宵夜大闹清风寨,宰刘高,顺便给他搬搬家,把他搜刮的民脂民膏搬到山上来。”

“哥哥不可!”燕顺忙道:“这事太难,我们得把清风寨拿下,才能进入清风镇刘高家。到时候刘高听到风声若逃了,我们的牺牲就没有意义了。杀刘高有很多种办法,我们从长计议,不可冒险!”

“对!对!我们再想其他办法。”王英接着劝道:“再说花荣虽与哥哥兄弟相称,倘若我们真杀进寨去,砸了他的饭碗,毁了他的前程,他能答应吗?肯定要和我们拼命!”

郑天寿又劝道:“二位哥哥说得有理,就算花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杀了刘高,花荣失职之罪坐实,慕容岂能让他上位?恐怕到时候我们得给他送牢饭去,这样连累了朋友不说,我们的计划了泡汤了,一点都划不着啊!”

看着心急火燎的三兄弟,宋江真是哭笑不得,这三人平日也不见有多聪明,今天好像脑子立刻好使了,分析的头头是道,计划还没有说出口先被鄙夷,而后抛弃。宋江没做反驳,等他们都不说话,认为自己被说服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道:“我宋江会采取你们所说的行动计划?那是计划吗?分明就是馊主意!你们什么时候见过我做损人不利己的事?你们所担心的事都不是事,我都有妙计化解。你们先听听我的计划,再做评价好不好?”

三人似乎松了一口气,齐声道:“哥哥请讲!”

“首先说说你们所担心的清风寨官兵的事。元宵夜王英兄弟带领二营三个连,人手举两火把,虚张声势做出攻打清风寨的架势,把官兵死死定在清风寨。这样其余人就可以轻轻松松在清风镇刘高家做文章了。”

“妙啊!哥哥不要再吊咱们的胃口了,把计划都说出来吧!”燕顺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大声嚷嚷。

宋江道:“道君皇帝好高骛远,每年元宵节必定大展花灯,以表他与民同乐的决心。所以元宵夜反而是刘高最松懈的时候,到时候燕顺兄弟带领一百敢死队员扮作观灯百姓,进入刘高家里,该拿就拿,该杀就杀,务必要活捉刘高,回来的时候还得让刘高给咱们在关卡前放行。”

“燕顺杀进刘府后要放一把大火,王英兄弟以火为号立即佯攻。每人手里拿两火把,是为了虚张声势,看起来人多,选一些善射的兵士和官兵对射,让他们一直把神经绷紧,不敢松懈。王英兄弟记住,虽是佯攻但假戏应真做,不能露出破绽被官兵识破,尽量把官兵拖在寨门,燕顺等一百位兄弟的安危就全看你演技是否高超了。”

王英拱手说:“绝对做出个大阵势来,不会耽误哥哥的事情。”

“我们这次要冒充梁山泊的好汉,所以劫得刘高后我们要向梁山泊方向行进。我看了地图,出了清风镇十里处有个三岔口,一条路直通官道,一条路通向梁山泊,另一条路通向清风山,郑天寿兄弟的骑兵就在这儿接应我们。到时候我们杀了刘高,嫁祸给梁山泊,两人一骑迅速上山。”

“这可是在江湖上扬名立万的好机会,怎么能让给他们。”郑天寿说道:“再者冒充梁山泊好汉会和他们交恶的。”

“兄弟们有所不知,我们辛辛苦苦就是为了让清风山有个安全的环境。”宋江知道又要多费口舌了,耐心的说道:“如果我们以清风山的名义明目张胆杀了刘高,诛杀朝廷命官,青州府必然派大军来剿,我们有能力挡住吗?”看到他们有些明白,宋江又说道:“现在我们把朝廷的视线转移到别处,我们就安全了。再者梁山泊的晁盖和我交情匪浅,交恶之话肯定没有。而梁山泊势大,一时官兵也奈何不了。”

宋江趁热打铁说道:“大家想想,花荣与贼人夜战拼死守寨,有功无过。刘高为己私利,惹恼梁山泊,清风镇才有此一劫,而且他私放梁山泊人过关卡,小里说这是贪生怕死,大里说就是通匪。所谓树倒猢狲散,他一死谁还会替他开脱。所以此战过后,花荣必定独掌清风寨,到时候清风山和清风寨就会达到某种平衡。只有我们安全了,我们才有机会进一步发展。”宋江再次意味深长地说道:“兄弟们,干任何事情都要多动脑子,不要做鸡蛋碰石头的事情!”

三人都点了点头,表示默认。燕顺突然问道:“哥哥,如果刘府大门紧闭,难道我们要强攻?这样兄弟们会有伤亡,而且刘高也有机会逃跑的。”

“问得好,王英兄弟很有头脑。百密一疏,以后细节问题要讨论,否则一个小小的疏忽毁了大事。如果大门不开,强攻我们损失不起,我有办法赚开大门。”宋江神秘的道:“兄弟们钓过鱼吧,钓鱼得有鱼饵才能让鱼儿上钩,我们给刘高诱饵,他一定能上钩。”

众人面面相觑,左看看右望望,最后都没有说话,注视着宋江的眼中充满了渴望。

宋江明白不说话就是在等答案,便一本正经的说:“以我为饵,必定能让刘高入网。”

“怎么能让哥哥冒险,不妥、不妥!”燕顺摆手道:“哥哥的安危是最重要的。”

“我的安全有花尘负责,大家不用担心。”宋江果断说道:“到时刘高开门来抓我,你们乘势杀进去。这件事就这样定了,别再和我争,你们都没有诱饵的潜质。”

“为什么呀,哥哥?”燕顺疑惑的道:“不就是个诱饵嘛,刘高老婆都见过我们,谁做都一样呀!”燕顺心想你也长得黑不溜秋的,我就不信那妇人对你印象很深。

宋江笑笑说:“你们看看自己,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刘氏看到敢派人抓你们,怕早躲得远远了。而我看起来一个文弱书生,她不找我晦气?”稍微顿了顿,宋江又道:“这个世界有许多人都喜欢欺软怕硬,尤其这些官,简直是老太太吃柿子——尽捡软的捏。呵呵,这次他怕捏在石头上了。”

哥仨看到宋江运筹帷幄的样子,知道元宵节又是一场完胜,便更加期待元宵节的到来。

宋江吩咐燕顺去挑选一百名敢死队员,并且从今天开始严格训练,一切为元宵节的行动做准备。但不要对士兵透露任何一丝行动的信息,以免计划外泄。

花尘在这些日子也有感悟,他总觉得宋江的思路行云流水、浑然天成,足智多谋又老谋深算,绝非池中之物,看来以后跟着这个老大有的混。想到这里身上的担子觉得重了,一定要保护好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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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一个都不能少!

每年农历的正月十五日,是中国汉族传统节日元宵节,正月十五日是一年中第一个月圆之夜,也是一元复始,大地回春的夜晚,人们对此加以庆祝,也是庆贺新春的延续。

按中国民间的传统,在这个皓月高悬的夜晚,人们要燃灯放焰、喜猜灯谜、共吃元宵、合家团聚,其乐融融。

宋朝的元宵夜更是盛况空前,灯市更为壮观,灯节更加丰富多彩,灯的样式繁复多样,逛灯市更是一件十分赏心悦目的事情。

许多文人墨客都留有脍炙人口的诗句,比如苏东坡的“灯火家家有,笙歌处处楼。”,又如辛弃疾之词“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等。

清风山的元宵节没有花灯观,但清风山上元宵夜注定是不寻常的一夜。

晚饭前,一百名敢死队队员整齐的站立宋江面前,昂首挺胸、精神奕奕。

“敢死队的弟兄们,今天是元宵节,我们不在家吃元宵,而要外出作战,大家可有怨言?”宋江神情肃穆地问道。

“没有!”

回答异口同声,精神矍铄。

“这次行动可能异常困难,甚至有生命危险,现在有谁不愿意去的请出列,我们绝对不勉强,也不会对他有成见。”宋江表情严肃的询问。

队员都静静地站着,没有一个人出列。

“好样的!”宋江大声喝彩道:“我就知道咱们清风山没有孬种,你们是真正的男人,是清风山的英雄,我为你们感到骄傲!”

其实队员们心里都感到无限的荣耀,能被选到一百个人当中实属不易,有些甚至认为是祖上积德的缘故,怎么能选择退出这么二百五。

这正是跟着宋江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你想哪次行动不是完胜,宋江计划的好,能掐会算,出发的时候就能想到胜利的结果。这次回来后就是有功之臣,多立些功或许以后会出人头地,也弄个班长排长的当当威风威风。

宋江见军心可用,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训练有效果。

“兄弟们,把大家挑出来单独训练,就是为了今天晚上的重要作战任务,我们的目标是诛刘高为民除害!兄弟们都知道,刘高在清风寨的这几年,欺压乡里,盘剥百姓,清风镇附近的百姓都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我清风山好汉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今夜就是这个恶贯满盈的禽兽寿终正寝的时候!多少百姓正等着我们替他们出这口恶气,因此这次行动我们只能胜利不能失败!拼着一条命也要完成,兄弟们有信心完成吗?”

“有!”

回答更加响亮,更加坚决。

“好!我相信兄弟们!但是,此战我们是协同作战,分工细化,各部的任务不同,不能越俎代庖,乱作一团。这次一切行动均要听指挥,绝对服从命令,不能由于个人行为影响整个队伍的计划,违令者必严惩不贷!”

宋江正颜厉色地道:“左边五十人的任务是当刘高家大门打开时候,趁势杀进刘高家,迅速解决抵抗的人,守住前后大门及侧门,并将刘高活捉。你们不能擅自行动,看到钱物眼睛就红了,乱抢一气。回来山寨自会论功行赏,少不了你们的!你们可听清楚了?”

“清楚了!”

“右边的五十人的任务是进入刘高家后,把他这几年强取豪夺的民脂民膏找出来,然后迅速打包准备转移到山寨来。注意不能由于贪多而脱离大部队,拿不动的就不拿。回来后财物全部上缴,如有私藏者一定军法从事!你们可听清楚了?”

“清楚了!”

“兄弟们不要担心会被清风寨官兵包了饺子。我们出发后王英兄弟会率领一队人马佯攻清风寨,到时候官兵大多被调开,我们就如同钻进清风寨的肚子里的虫子一样,有得是时间完成任务。再说官兵畏首畏尾,不会不顾寨子而只顾刘高的安危!”

宋江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侃侃说道:“这次行动集中起来就一个字:快!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领刘高府邸、转移刘家财物、安全撤离清风寨。燕顺兄弟,你带去了一百人,来时也要带来一百人,记住:一个都不能少!”

队员们眼睛有些湿润了,宋江不愧人称呼保义,果然义气!

“大伙记住,冲进刘高家,你们要高声喊:梁山好汉前来报仇……”

宋江话说了一半就被一个兵士打断:“宋头领,我们堂堂清风山好汉,为什么要冒充梁山好汉?”

“你叫什么名字?”宋江严厉地问道。

“陈大路!”

“三大纪律第一条是什么?”

“一切行动听指挥!”

“记得倒是很清楚,但你知道一切行动听指挥是什么含义吗?”

看着陈大路没有吭声,宋江又问其他队员:“你们知道吗?”队员们都没有吱声。

“不说话就是不知道,那我告诉你们!”

宋江斩钉截铁道:“就是服从!绝对的服从!不问为什么,只管按命令去执行!哪怕前面是刀林箭雨,如果你的任务是前进,你就义无反顾地向前,这样才能造就一支百战百胜的铁军!”

队员们仿佛受到了感染,面露羞愧之色,宋江见状道:“今夜的行动不得有半点差池,不问为什么,一切行动均听指挥!谁若管不住自己,绝不轻饶!兄弟们懂了吗?”

“懂了!”

“好!现在领了路引下去准备,晚饭后随观灯人群混进清风寨,我在刘高家门前静候兄弟们!”

敢死队员都一愣,随即明白宋江会和他们共同战斗。有些人本想说宋头领不要参加的话,但想到刚刚行动听指挥的话,又将话咽下去,心里暗暗下决心,绝对要顺利完成任务,不能让宋头领有半点伤害。

队员们退下后,宋江又对王英说:“吩咐侦察班打探消息,随时和队伍联系。你也去准备,成功与否,在此一举!”

王英拱手道:“是!”

宋江舒了一口气,尽管与花荣里应外合,但绝不能有差错,不能把花荣搭进去,也不能把危险惹到清风山来。这些战士也得经过战火的洗礼,才能真正成长,才能真正成为有纪律、听指挥铁军。

“花尘!”宋江喊道。

“哥哥有何吩咐?”

宋江一脸坚毅道:“备马,咱俩先出发去虎穴闯一闯!”

刘高觉的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花荣这小子以前老和自己唱反调,对自己爱理不理。

今天可好,中午亲自来和自己研讨元宵夜的治安问题,他提出的防范措施有条不紊,没有什么漏洞。在得到自己批准后还大包大揽,防务工作全有他负责,自己在家好好享受元宵节带来的快乐!

刘高是丈二的金刚——摸不着头脑,花荣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踱步思考中,刘高突然喜上眉梢:“肯定是这小子青州去被慕容知府训斥一番,现在肯和我合作了。”带着这样美好的想法,他美滋滋地回家享受了。

花荣今天亲自到寨门巡查,这是他和宋江合计好的策略和日子,为了万无一失,他不能有丝毫大意。花荣吩咐手下凡是看灯的老百姓都放进来,不要刁难,难得一年一次的花灯节,不要扫了大家的兴。

一路绿灯,清风山队员顺利进入清风寨,然后又悄悄进入清风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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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一个跑龙套的还耍大牌

夜色笼罩了大地,清风镇内却异常热闹起来。街道两旁的花灯火树银花、璀璨夺目,古朴典雅的宫廷灯,形象逼真的动物灯……各式各样美不胜收的花灯把清风镇打扮得绚丽多姿。街道上人声鼎沸,观灯的人正在享受元宵节带来的快乐。

可能是走领导路线,刘高家旁边的灯展分外妖娆,门前还有精彩的社火表演,观众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层。

宋江站在刘高家大门前,和前来的燕顺交换了眼神,队伍已经到位,可刘高家大门却紧闭。宋江不断抬头张望,按照水浒记载刘氏应该在墙头踩着梯子看社火,怎么还不上来?这个女人,一个跑龙套的还耍大牌,难道你没有发现主角都准备好了吗?

千呼万唤始出来,好一会儿,墙头上刘氏才缓缓出场。宋江舒了口气,咕嘟了句让老子好等,便大声鼓掌叫好,并抬头注视刘氏。

谁知刘氏专注于社火,一点也没有被宋江的叫好声打动,宋江连续试了几次都无功而返。无奈之下宋江突然想起前世星爷的旷世大笑。

一刹那,宋江比社火还引人注目,也难怪,星爷的笑声在后世不知雷倒了多少少男少女,何况大宋人民。

宋江的怪异笑声同时也吸引了刘氏的眼球,她仔细一看心中暗喜不已,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一个贼寇还敢这样猖狂的笑,还抬头看老娘,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就是脑子进水了。

老天保佑,老娘今天可以报仇了,欣喜之余差点从梯子上掉下来。

刘氏不愧是最佳女配角,她的行为非常配合宋江的思维,不一会刘府大门打开,出来四五个仆人朝宋江扑过来,他们那里是花尘的对手,三拳两脚后都满地找牙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群汉子迅速冲进了刘府,高喊梁山好汉前来报仇,刘高夫妇还在心花怒放的时候,就被拉下梯子做了俘虏。

刘高没有想明白,抓个清风山的贼人,怎么就引来梁山泊的贼寇了?刘府内的抵抗者不是被杀就是弃械投降,一盏茶工夫,燕顺顺利控制了刘府。

听闻梁山好汉神兵天降,街道上顿时乱作一团,纷纷向寨外逃去,以免殃及池鱼。

刘府内,燕顺看着捆绑起来的刘高呵呵大笑:“刘高想不到你也有今天,说金银财宝放在那里?”

燕顺恶狠狠地道:“如果不说,我们梁山好汉杀你满门。”

刘高舍不得费尽心思搜刮来的财宝,一个劲地诉苦穷,一个士兵说道:“哥哥,问他作甚?砍了他我们自己找!”

吓得直哆嗦的刘氏一听这话,忙从地上爬起来喊道:“不要杀,我告诉你们储藏财宝的地方,在······”

她抬起头来看到燕顺,一时愣住了,他不是清风山的大王吗?继而指着燕顺结结巴巴道:“我认识你,你是清……”

只听咚的一声,刘氏人头落地,吓得其余人一阵尖叫。燕顺见刘氏认出了自己,早已抽出刀来,见其欲说便灭口。

这时候刘高的儿子见母亲被杀,哭着扑到刘氏跟前大哭。哭了一会儿他站起来骂道:“你们这一群贼寇,等我长大了,一定将你们杀个片甲不留!”

又听咚的一声,燕顺还没有入鞘的刀画出一道血线,刘高的儿子的小脑袋骨碌碌滚到刘氏尸体前。立刻又是一阵尖叫和骚动,乱跑者中刀倒地后暂时恢复了平静。

此时刘高昏死过去,软软地瘫在地上,像一条死狗。

正在这时,有人过来说,找到了刘高藏财物之地,正在打包。一会儿满载的队员过来了,燕顺果断道:“点人数!”

得到一百人的肯定回答后,他毫不犹豫道:“点火,带着刘高,撤!”

王英今天变得十分聪明了,他在路边栽火把,一个营的人数,他硬生生弄出来一千多火把,而且排的非常整齐,让清风寨守兵更容易数的清清楚楚。更有甚者他把山寨的鼓子尽数带来,于是此刻的清风寨前是锣鼓喧天,喊声震天,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清风寨如临大敌,守军人人自危,在紧张的气氛中,迅速布置好防守阵势。

花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前方的一千多火把,嘴里只喝:“贼军人多势众,我军必须做好拼命的准备,誓死保卫清风寨,人在阵地在,敢有怯战或逃跑者当场格杀!”

花荣迅速在寨门巡视,见防御工事都布置妥当,便下令道:“所有人弓上弦,刀出鞘,如果贼人攻寨,只管乱箭射他,不要岀寨攻击,黑夜,恐有不测!”

但贼人只是叫嚣,在弓箭范围外吵杂,根本不向前半步,官兵也不出击,只是紧紧盯着火把下的贼人。

双方在黑夜里默默对峙着,你不动我也不动,像是快刀傅红雪,等着别人先出手他再抽刀;又像是一场即将开始的球赛,等得是裁判的一声哨响。

“报……”

一骑疾速到来,马上跳下来的兵士慌里慌张地对花荣说:“报告花知寨,清风镇刘知寨家遭到贼人袭击,快去救援!”

花荣神色自若道:“胡说!哪有那么多贼人!你看,这地方贼人不下一千,他们的目标肯定是清风寨。清风镇哪有贼人袭击刘知寨,就算有也只是一小撮调虎离山的贼人,我们不能上当,不然丢了清风寨,清风镇失去屏障,一样会丢!”

然后他又对来人道:“你去再探,有什么新情况随时来报!”

来人策马而去。不一会又有人来报,刘府已遇袭,刘高可能有危险,花荣一直坚持自己的观点。

又过了好一会儿突然有士兵大喊:“知寨大人快看!”

花荣抬头一看,清风镇刘府方向一片火光。花荣一惊,忙道:“备马,我去救援!”

花荣话音未落,只听见惊天的呐喊声响起,贼人进攻了。

哪里还来得及救援,守寨要紧,花荣立刻喝令准备迎敌。

也不知这些贼人是不是专门为消遣而来的,还没有到射程就乱射一气,骂骂咧咧的站着,不进也不退。

这样对峙了好一会,一兵士忍不住问道:“贼人唱的是哪一出,这不是没事折腾人吗?”

旁边一个大兵说:“管他唱哪一出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着他就是,看他能玩个什么花样。”

双方就这样默契的对峙着,好一会都没有动作。

“不好!”

花荣突然拍额道:“我们上当了,贼人真正的目标是刘府,这些人只是拖住我们,好一个声东击西!”

随吩咐手下偏将张锋守住寨门以防不测,自己带了亲随骑马救援刘高而去。

清风镇如同世界末日来了,到处都是乱窜的人群。花荣急忙带人到刘高家,只见一片火海,他忙留下几十个兵协同邻居乡亲救火,以免火势蔓延,烧了整个镇子。

得知刘高已被绑走,花荣猛追,追到另一寨门前,守寨军士说,是刘高让开的寨门,他们位低也没有办法。花荣也没有责骂他们,便向守寨军士指的方向追去。

一路边追边打听,才知贼人向梁山泊方向逃窜了,足足追了十多里,终于追到了刘高。只见刘高被绑在一棵干树上,树旁树立许多火把照得通亮,只不过这时候的刘高准确地表述的话应叫做:死人。

花荣找不到贼人踪迹,只好下令将刘高的尸首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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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清风山的未来不是梦

据说失去了航标的渔人在海中辗转几日后突然看到了灯塔,那种激动、痛快、欣喜若狂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因为此刻他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心中的忧虑被活下去的希望替代。

那滋味,最陶醉!

刘高死了,花荣就如同这样的渔人。他的心偷偷地露出笑脸,压抑已久的愤懑如同压在孙悟空身上的五行山突然消失,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比吃人参果还要舒坦几百倍。

可高兴归高兴,稀屎还得擦干净,得给刘高的死找一个与自己关系不大的理由,于是花荣召集齐清风寨的所有官员开会,共同商讨后事。

花荣声音低沉:“大家都知道,昨天夜里梁山泊贼人攻打清风寨,所幸寨子没有失守,但远在清风镇的刘知寨却永远的离我们而去。我非常遗憾,没有能挽救下刘知寨的性命,为此非常悲痛,也对梁山泊贼寇恨之入骨。我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将他们绳之以法,为刘知寨报仇雪恨!”

官员们哽咽道:“花知寨节哀,刘知寨之死,我等也一样悲痛!”

花荣抬头看看带着悲痛欲绝面容的官员,哽咽的声音更让他心中发笑。平日里都对刘高的跋扈行为恨得发抖,现在都如同死了老爹一样悲痛,扮作痛不欲生的样子,都是些演戏的老手呀!看来以后自己要多留个心眼,别被这些家伙给阴了。

见众官员再没有言语,花荣直接把话挑到正题上问道:“今天召集大家来,就是议一议向青州府怎么报告这件事,毕竟清风寨最高的官员死了,这是件大事,大伙都脱不了干系!”

“大人,你现在是这儿最高的官,一切请大人定夺!”有人一脚踢来皮球。

花荣直冷笑,都是玩心眼的高手,幸亏有宋江哥哥提醒,不然我还真不是对手。于是他故意咬咬牙,做出伤痛的样子,叹气道:“还能怎么办,实话实说呗!”

“大人万万不能,否则我们都有保护不力、失职之责呀!”

“对呀!我们会受到知府责罚!”

········

顿时,你一言我一语,乱哄哄地嚷开了。半晌,花荣挥手制止吵吵道:“乱嚷嚷有什么用!说些有建设性的建议吧!”

一个官员突然道:“以下官之见,昨晚乃非常时期,非同平时。贼寇攻打清风寨,刘知寨却在家里享乐,他有严重地失职之罪!”

火苗一旦被点燃,矛头一旦有了方向,就如同开闸的洪水,势不可挡!

“下官认为刘知寨有私放贼寇之嫌,梁山泊贼寇是他让打开寨门放走的,要不然我们关门打狗,那能逃走半个贼人!”

“下官窃以为这是一处有预谋的仇杀,刘高得罪了梁山泊贼寇,梁山泊贼寇才声东击西,去清风镇灭他满门!”

“下官认为各位大人说的都有偏差,刘高不能脱了通匪的嫌疑。这是梁山泊贼寇怕事情败露,杀人灭口!”

“对!刘高贪生怕死,有负朝廷栽培!”

“刘高死有余辜!”

········

树倒猢狲散。也怪刘高平时树敌太多,现在大家为了自己的利益顾不了那么多了。甚至有人在盘算,如果花荣扶正,自己的位置有可能前调。

乱哄哄的场面下,花荣给了手下偏将张锋一个眼神,这位尚武大汉会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站起来大声说道:“诸位安静,听在下一言。我觉得我们不但没有过,而且有功。”

看着有些惊愕的众人,他胸有成竹道:“昨晚,梁山泊贼人采用声东击西之计,以攻击清风镇刘高家为诱饵,想把守军引开,趁机拿下清风寨。花知寨慧眼识得真伪,率众顽强抵抗将其打退。贼人无计可施之下,绑架了在家中观灯的刘知寨,而后刘知寨贪生怕死,下令打开另一寨门,放贼人扬长而去。花知寨带领我们将攻寨的贼人打退后,迅速和寨内各官吏稳定了乱糟糟的局面,组织各级人员扑灭了大火,使其没有蔓延,减小了火灾带来的损失,并且亲自率兵飞奔二十余里追杀贼兵,解救刘知寨,不幸的是刘知寨已被贼人所杀!”

众人一听,先是点头赞许,而后又是一阵惊叹不已。平时五大三粗的一个武夫,只知道刷枪弄棒,今天怎么有这么严谨慎密的论谈,而且恰如其分,不由得别人不另眼相看。

再仔细一想,他是花荣的心腹,谁人不明白其中含义,便纷纷称道,顺便各自表述自己在清风寨保卫战中的功绩。

文吏中有个叫黄康福的立刻见缝插针,总结式地说:“各位同仁,我们有以下几点功劳。第一,打退了疯狂攻打清风寨的梁山泊贼人;第二,迅速稳定住清风寨动荡不安的局面;第三,迅速率众扑灭了大火,遏制住蔓延的势头;第四,抢回了刘知寨的尸体,免受贼人之辱;第五,杀死了仍然在刘知寨家抢劫的匪徒,以刘知寨院中尸体为证。当然其中花知寨居功至伟,我们只是在花知寨的领导下尽自己微薄的力量。”

有些人露出鄙视的目光,小子够阴的,拿刘知寨仆人的尸体来邀功,而且把别人的话加个一二三四就成他的意见了,还公然拍马屁;有些人心中懊恼,我怎么就没有抓住这么好的机会,让这小子抢先了。不论有什么想法,现在嘴里只有附和称道。

花荣见到自己抛出去的一块烂砖居然引出来了一块和氏璧,心中的震撼不亚于一次大地震。官场真是杀人不见血,杀人不用刀的地方,跟不上节奏只有挨刀的份。

他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这个正知寨他是当定了。

征求完意见后,花荣便吩咐黄康福按上所述书写报告,并称自己要亲自去慕容知府前送报告请罪,自己不在的这几天诸位尽好职责,不得再出状况。

个别脑筋转弯快的官员有预感,花荣此行必有它意,听说年前他就到州府拜会各位上官,这次去有可能成为清风寨正知寨的。

看来得提前打基础了,许多人上来和花荣搭讪,声称一定尽心尽力,大人一定飞黄腾达……之类表态和巴结的话语,甚至有人提出花知寨累了一夜,今天应该好好放松一下,提议自己做东到外面酒楼去喝两杯。

花荣以刘大人尸骨未寒,我们应注意节操为由拒绝。

清风山上又是另一番景象。

所夺财务全部清点后入库,奖励的当然少不了。战士们除几个轻伤外,没有一人阵亡,而且刘高一家包括他的儿子全部死翘翘,这种完胜最使人解气,清风山杀猪宰羊庆贺。大伙对宋江的敬佩发生了升华,有了崇拜的味道!

宋江召集了班长以上的干部进行扩大会议,内容是本次军事行动总结会。并且规定以后的军事行动必须开两次会议:一是行动前的军事研讨会——制定详细合理的作战计划,二是行动后的军事总结会——总结胜利的经验和失败教训。为以后的战斗保留宝贵的经验,要知道许多经验教训是用血的代价换来的。

会上宋江总结了这次战斗胜利的原因,首先有一个详实而完善的作战计划。战前制定作战计划是一次战斗胜利的重要保障,而作战计划的制定也不是盲目的,既要知敌又要知己,还有期间各种细微的环节都要考虑,比如天气、路途,计划要最大可能的对自己有益。

其次是各团队之间的紧密配合。如果不是王英率兵佯攻清风寨,杀刘高的计划就可能困难重重,伤亡必定惨重;如果一百壮士不是分工配合就不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撤离清风寨,而且无一伤亡,所以团体的力量是无穷的。

第三是弟兄们都有了纪律性,懂的了服从,这是一个很大的进步,可以说清风山战士的军事素养已经上升了一个台阶。

第四是假借梁山泊之名,成功的转移了朝廷的视线,从而保证了清风山的安全。尽管大家觉得这样有些非好汉所为,但这是战斗的需要,也是生存的需要,做大事就不拘小节。

宋江又布置以各班为单位,会后向其余战士传达本次的战斗精神,让战士们尽快成长起来。

总结会给清风山干部们以震撼性感知。以前他们那算什么战斗,抢一下手无寸铁的过路客商,打一下没有还手之力的大户………都是些小打小闹,上不了桌面。而现在呢?

这可是和官兵真刀真枪的较量,杀了朝廷命官、夺得大批财物,而自己无一伤亡,这些胜利都与宋江和他的战斗理论离不开。

一切行动听指挥,对,以后一切行动听宋江哥哥的指挥,他的聪明才智一定会使清风山事业如日中天。

他们相信清风山的未来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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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酒就是男人的江湖

慕容知府看完花荣带来的报告,然后默默地注视着花荣,好一会儿他才愤然说道:“可恨梁山泊贼寇,杀我官吏,烧我房屋,欺我太甚!”

转而又说道:“你能迅速将清风寨局势稳定功不可没,回去后将刘高厚葬了吧!”

花荣拱手欠身道:“下官遵命!”

说完后拿出宋江给他的一对玉镯道:“来时仓促,下官为夫人微备薄礼,不成敬意,望大人笑纳!”

慕容知府也没有推辞,拿过来看看说:“玉质不错。有什么就说吧!”

花荣连忙说:“大人,刘知寨已经去了,我想代替他的位置守卫清风寨,誓死为大人扼守青州的咽喉要塞!”

慕容翻着白眼对花荣道:“我朝以文制武思想已久,你是武官,这个不好弄!”

他拍拍额头,许久才说:“不过清风寨地方特殊,是青州的屏障,又有清风山贼人作怪,我就破例提拔你为正知寨。你可要好自为之,以保护青州为己任。”

慕容是皇帝的舅子,让他做正知寨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花荣见老贼样子装得挺自然,更觉得官场翻云覆雨,厌恶无比,但想到宋江的话,他又下定决心踏进淤泥。

不过花荣还是装模作样的欠下身子欣喜说道:“多谢大人提拔,花容定当厚报!”

“厚报就不必了,我们都是大宋的臣子,只要你心中有大宋,眼中有我慕容,我就知足了。”慕容知府假惺惺的说。

花荣听出慕容的旁外之意,忙表态说:“花荣甘愿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慕容满意的点点头,含笑看着花荣。

花荣又说:“大人,清风寨地理位置非常特殊,为了防止贼寇,我请求大人在清风寨增兵。清风寨是青州的眼睛,应该加强防护,不给贼人机会祸害青州。”

慕容略作沉思后果断的说:“青州现在也没有多余的兵可调,这样吧,你招募些士兵训练,我最多给你发一百兵的饷银,多余的你自己想办法。要加强军士的训练,不要贼人打来一哄而散,我不养混吃混喝的兵!”

“大人放心,花荣定不辜负大人!”

花荣正准备退下,慕容叫住说:“给你派个助手,黄信号称‘镇三山’,这小子平时跋扈一点,军营里人缘不好,现随你去做个副知寨锻炼锻炼。随后给你发下去上任文书,你们俩可要团结一致,共同为大宋繁荣稳定出力。”

花荣拱手退出,心道:“助手?该是派来监视我的吧!这厮的心机还真深!”

青州兵营里,黄信气得暴跳如雷。

他一个堂堂的兵马都监,让他去地方上任职,还是个副职,这脸往哪儿放?但调令已到也是无可奈何,他又不敢去慕容前问个理由,气的团团转。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大声喊道:“来人,备马!”

黄信骑马飞奔青州兵马指挥司而去。

青州兵马指挥司的秦明号称霹雳火,他是黄信的武术师傅,为人仗义,但是性格急躁,声若雷霆,顿不顿就和人急,所以许多同僚都敬而远之,惹不起躲得起,这是同僚们对付秦明的万能公式。

黄信不仅学的秦明的一身本事,还学的秦明的脾气,同僚称“小霹雳火”。因此师徒俩都不缺鞋穿,不过都是小鞋。

好在慕容知府也知人善任,没少关照他们师徒,但是有这两个活宝,军营就不和谐了许多。这不黄信调到地方上任职,就是一种解决方法,两把火变成一把火,就算烧起来也容易扑灭吧!

黄信哭丧着脸向秦明诉苦道:“师傅,你看这不是打你的脸吗?”

秦明立刻打断话头,怒气冲冲道:“我刚从知府那儿来,这些文官们都不是好东西,老想压我们一头,看不得我们在一起。”

转头又骂黄信说:“也怪你,平时让你少惹祸,你就是不听,也不改改你的驴脾气。现在可好,报应来了。”

秦明声音洪亮,震得黄信耳中嗡嗡作响。

黄信心想:“你平时惹的祸少么?你的脾气还不驴么?你改了吗?哎!千说万说,人家有老资格,我有什么?看来以后模仿别人不能盲目啊!”

发了一通火,气消了不少,看着自己的徒弟就像霜打了的茄子,秦明又觉得过意不去,安慰道:“慕容知府说了,让你下去锻炼些时日。你尽管是副知寨,听从花荣的调遣,但你领都监的俸禄,等地方锻炼结束后回青州,升迁官职以都监为底线。”

说完秦明长出了一口气,拍拍黄信的肩膀说:“男人就拿出个男人的样子来,不要垂头丧气,到清风寨好好干,争取多立功,回来好升职!”

本来来倒苦水的黄信反而受到了数落,心中越发难受,看来秦老大这次是罩不住自己了。失望之余觉得这几年也辛苦师傅了,如不是秦明自己可能早就被贬了,于是跪下来哭着说:“徒儿走后再也不能服侍师傅了,万望师傅保重。”

秦明也受到了感染,有点伤感,然很坚强地说:“男儿流血不流泪!站起来,今天我们痛饮一番,算是为师给你送行!”

于是酒桌上一把把辛酸的泪,一句句伤感的话。

花荣扶正让许多人欣喜不已,但黄信的到来又让他们嗟吁不止。看来当官就得走领导路线,花荣活动后不到两日就升迁了,黄信仗着秦明不尿领导,不就被撸下来了吗?看看黄信的遭遇他们又高兴了,哈哈,至少自己没有降职,阿q精神尽显。

花荣宴请了黄信和清风寨的所有干部,自己刚上任,回笼各层次的感情必不可少,再说用公款消费,自己落人情何乐而不为。

花荣在对待黄信上有点头疼,这个“小霹雳火”据说很难相处,做不好有负哥哥的重托。

不过自己是地地道道的地头蛇,他就是强龙如果没有秦老大罩着,也得给我盘着,想比武咱就较量较量,不信赢不了黄信。

然而黄信比传说中的要中规中矩,不知道是初来乍到,还是这次降职受到了教育,总之在他身上看不得传说中的跋扈。

酒宴上都是官吏,人人说话做事冠冕堂皇,口是心非,都在吹捧两知寨年轻有为,武艺高强,前途无量,官运亨通……都是些喝不醉都能吐翻得虚言。

武人肠子一般比较直,喝的不尽兴,所以宴会后,花荣又邀请黄信到自己家里去喝酒。

世界上有许多事情无法合理解释,就用一见如故、意气相投来自圆其说,花荣和黄信绝对就是这种情况。

或许都是武将,心情豁达;或许是黄信找到了倾诉对象,酒场上两人十分投缘。

黄信滔滔不绝的讲述自己跟文官作斗争的光荣事迹,讲到激动处破口大骂,讲到委屈处潸然泪下,讲到伤心处捶胸顿足。

深受文官压制的花荣也有同感,有同样经历的两人对文官都恨的咬牙切齿,有着相同的话题,两人相见恨晚,惺惺相惜,就在酒桌前结为异性兄弟,花荣为兄。

花荣感叹:这酒醉得值,大难题被酒溶解了。宋江哥哥说的真不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酒就是男人的江湖,男人心中解不开的疙瘩,在酒桌上都能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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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练出一个未来

夜已深,清风山正在静谧中熟睡。

宋江毫无睡意,他坐在油灯下提笔静思,桌上纸张上写着四个大字:步兵操典。

穿越前宋江就是个军事迷,他常常浏览各军事网站,有时也和一些军事迷一块儿讨论冷兵器时代如何才能提高队伍的战斗力,除了武器之外,还讨论了队伍的训练等问题。

尤其提起富庶的北宋那段屈辱的历史,许多军事迷就深恶痛疾,纷纷各抒己见讨论如何提高北宋军队的战斗力。

其中有个网友的帖子让宋江印象非常深,他称德国的步兵操典非常经典,正是因为步兵操典,才是德国的步兵迅速强大起来,记得宋江立刻在网上搜索步兵操典后看了一遍,如今仍记忆犹新。

如今来到清风山,练出强兵势在必行。武器他会在以后慢慢完善起来,并领先于这个时代,但训练必须有一定的规章制度,以后清风山的练兵就按照这个规章去进行。

他把前世对练兵方法的了解与现在练兵方法相结合,勾勒出来一本既符合实际情况,又具有比宋时更先进的练兵方法,于是一本《步兵操典》和《骑兵操典》被撰写完毕。

当然这两本书上所述方法,在训练中还得不断修补、完善,使之更加规范。

步兵操典中包含有队列训练,体能训练,武艺训练等很多方面的训练内容。队列训练中宋江加进去了许多现代元素,如现代中学生军训时的基本动作,齐步走、踏步走、跑步走、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转等。

别小看队列训练,尤其对于冷兵器时代的步兵是非常重要的,因为那时候步兵作战讲求列阵,队列训练不仅可以培养队伍群体协同的能力,还可以锻炼战士在阵形中进退自如,始终保持强大的整体优越性。

体能训练比较枯燥,除了不间断地跑步,来增加士兵体力,耐力外,还要加强上肢力量训练,因为需要上肢有充足的力量来拉弓射箭,携刀提枪。

宋江见清风山锻炼上肢力量方法很单一,就是类似于举重的耍石锁,于是类似于后世的单杠、双杠、吊环、跳箱等器械被宋江提前摆在训练场上,而且把蹴鞠也引进了军营,增加了训练的趣味性。

武艺训练有弓箭、技能和战术训练,步兵按兵器分成一队队,持长枪队的一排战士只练一个动作,跨步用力刺出,收枪再刺,握刀的战士也是一个动作,用力砍下去,收刀再用力砍下去,如此反复。

训练中强调,不管敌人的刀枪刺向你身体的哪一部分,士兵只管重复这一个动作,要有宁可扔掉一只手也要砍掉敌人脑袋的勇气。

骑兵操典强调骑射术和技战术。骑术要求骑兵越天堑,登丘陵,冒险阻,绝大泽,驰强敌,乱大众之际,仍能稳坐在马上,如同平地的平衡能力。

而且骑兵要和马训练成为一个整体,骑士一旦牵动缰绳,战马就能明白是需要它卧倒、左转、右拐,还是前进、后退、加速、减速。

弓箭是骑兵最有效的攻击敌人的技能之一,但骑兵坐在马上瞄准开弓,战马在走动或狂奔,同时被瞄准的目标也可能是运动状态,故而一箭中的之准确程度降低。

因此练就百发百中和准确有力地打击对方之骑射技术,绝非一日之功,必须经过长期而又艰苦操练。

骑兵的技战术也由于骑在马上而变得简单化,就是挥动武器,稳准狠地打击对方,对于敌方迅猛的劈砍刺,能够稳妥地躲闪避或档拨架,因此力量训练骑兵尤甚,他们也会和步兵一样进行无马体能训练。

脑不常用不灵,剑不常磨不利,兵不常练不精,军队训练必须经常化。清风山上两本操典出现后,队伍是一日一练,再苦再累也要坚持,要练出一个美好的未来。

这样训练了近一个月,队伍训练得有模有样,若现在和官兵打一仗,战斗力肯定增强不少。宋江见队伍逐渐走向正规,也能放心下山为下一步打算搞准备。

如今花荣成为清风寨一把手,第一步终于顺利迈开,在大宋青州的无间道也步入正轨,接下来就该和清风寨“联姻”发展清风山的经济和军事实力。

但实力的增长需要人才,现在必须在扩大清风山的队伍规模的同时招揽各种人才,可自己在青州人生地不熟,这个想法做起来就有困难。

此刻宋江想到了徒弟孔明孔亮兄弟俩,如果有他俩在身旁肯定会事半功倍,有机会一定要去一趟孔家庄。

不过现在紧要的是要把一些散兵游勇聚合在清风山,像对影山的吕方和郭盛等兄弟。

历史上宋江没有给弟兄们一个好结局,现在就让他这个宋江去把这些在外漂泊的魂聚起来。

宋江把山寨事务细细给燕顺兄弟仨安顿好,也没有给他们说自己要去干什么,只是说给山寨增加活力。

他派花尘给花荣说一声,自己出去的时候不要和清风山发生冲突,如果是朝廷命令,就想办法拖延到自己来。

花尘去得快,来得也快,宋江带了花尘、张贵以及四个精悍的战士,七人七骑扮作游客朝南行进。大约走了两个时辰,突然花尘道:“宋大哥,后面有一骑一直跟着我们,现在加速追了过来!”

宋江听罢勒马转头道:“那就停下来看看是什么人!”

没过多久,果然一骑急驰而来,马上一人猎户打扮,持枪背箭正纵马向他们奔来。

离得近了宋江看着眼熟,但想不起来是谁家的公子,他兀自纳闷自己穿越而来,怎么会有眼熟的人,古怪啊?

就在此时那人已到跟前,猛地勒马,那马一声长嘶,一个漂亮的人立显出那人精湛的骑术。

那人盯着宋江,柔柔道:“宋大哥走得好快,追得我好费劲!”

“哦”

宋江敷衍了一声,赶紧想这个熟人是谁,此时花尘道:“小姐,你怎么来了?”

这一下宋江立时明白,怪不得眼熟,原来是花荣的妹妹花紫薇呀!

“紫薇,你怎么来了”宋江问道。

“我想跟宋大哥出去闯闯,一直呆在家里闷得慌。”

紫薇调皮地说道:“宋大哥,你不会不让我跟着吧?”

“胡闹!”

宋江责怪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外面乱跑什么?回去!”

“宋大哥你这是歧视女孩!”

花紫薇嘟着嘴向宋江嚷道:“那天你不是说文明社会人人平等吗,怎么现在对一个女孩有了不平等的待遇?再说我花紫薇一点不比男孩子差,照样拉得硬弓,耍得花枪。你看,我把枪和弓箭都拿上了,一路上还可以保护你,这么好的一个便宜保镖,你就偷着乐去吧!”

宋江直翻白眼,什么时代女人都无赖,死有理,你说一句她说十句,若不满她的意,她会说出一本书来。

你还不比男孩子差,你站着撒一泡尿我看看。心里这样想,嘴里可不敢说,一怕伟大的宋江哥哥有轻浮的嫌疑,二怕花紫薇接下来滔滔不绝的连绵不断。但拒绝是肯定的,谁知道这一路是否平安,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怎么给花荣交待。

“我有花尘保护,用不着你,快回去,你哥哥嫂子找不到你,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子。”

“出来时我给大哥留了信,他不会急的。”

花紫薇突然对宋江说:“这离家都这么长路了,我一个女孩子单独回去,我害怕!”

妹的,豪放派不行,改婉约派了,看来跟女人讲理,男人永远没理。刚刚还说厉害无比,现在又娇滴滴的说小女子害怕,变脸比变天快多了。

不过真让她一人回去,估计她也是偷偷摸摸跟在后面,与其那样倒不如让她跟着。就当是乾隆微服私访,带着紫薇下江南了,意淫了一下宋江道:“那就一路吧,路上不要使性子!”

“好来!”花紫薇高兴地应着声。

“嗯?”

刚才没有细看,现在看清花紫薇的打扮,一身猎户男装,背着弓箭,拿着长枪,像是花木兰代父从军。

宋江一时不解,随问道:“紫薇妹子,你打扮成这样是……”

“不说出去打猎,大哥是不让我出来的。”花紫薇狡黠地说。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要出去的?”

“花尘和大哥说话被我听到了,我就跟踪来的。”

花紫薇说:“我还知道宋大哥带兵杀了刘高,你真了不起,我花紫薇服你!”说着还竖起大拇指。

无语!一顶高帽扔在头上,不戴也得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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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赌神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好风光,蝴蝶儿忙,蜜蜂也忙,小鸟儿忙着,白云也忙……”

花紫薇叽叽喳喳感慨着沿途的景象,让宋江不由想起了这首歌,同时也感慨不已,蝴蝶、蜜蜂、小鸟、白云根本就不忙,只有花紫薇最忙。

宋江心里暗笑花紫薇没见识,司空见惯的风景也拿出来晒,不过也不怪她,在清风寨做惯了宅女,现在出来认识许多新鲜事物,不大惊小怪才怪。

就如同后世城市的九零后,来农村看到驴大声喊道:“我看到了一匹马。”别人鄙视的目光洒在他身上时,他弱弱的说:“不是马,难道是牛?”

不过有一个叽叽喳喳的小燕子,路途倒也少了沉闷,偶尔大惊小怪的感慨,也让宋江感觉到了她可爱的一面。

宋江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聊几句,不外乎问些生活琐事,花紫薇就像是砂锅里炒豆子,回答的噼里啪啦,还时不时反问宋江一些江湖见闻。宋江就把后世武侠小说里的故事随便抖擞几个,便听的花紫薇意犹未尽。

一行八人走了两天,来到一个大镇子里,镇名很有才气——雨泽。看看将近中午,宋江等人便进一饭馆,压压饥歇歇脚,顺便给马饮水喂料。

小二端齐酒菜,大伙有说有笑吃起来,吃的正精彩,突然一个四十余岁的高瘦汉子,跑了进来。刚到宋江座位旁边,就被三四泼皮追上,按在地上拳打脚踢,嘴里骂骂咧咧:“让你出老千,打死你个千手!”

那汉子拼命躲闪,双手护着头脸直求饶,泼皮们哪能饶他,越求饶击打频率越快。那汉子被打急了,突然钻进宋江一伙吃饭的桌子底下。

泼皮们见宋江等人多,也不敢耍横,一人拱手道:“叨扰各位吃饭了,待我把这厮拉出来,各位再吃好不好?”

宋江见桌底下的汉子目光中似乎有乞求,便起身劝道:“诸位手下留情,再打真会出人命的!看在在下薄面,暂且饶恕于他!”

说着在那人手里塞了块碎银子。见有人劝,而且给了银子,泼皮们丢下在雨泽镇见一次打一次的话,扬长而去。

那汉子见泼皮们走了,便爬出来子向宋江道声谢,但仍然战战兢兢不敢走出门去。宋江见他虽被打的鼻青脸肿,但二目仍炯炯有神,联想起刚才说出老千,肯定此人是个赌徒。

不过见他胆小的样子,又觉可笑,便问道:“他们为何对你拳脚相加?”

“一言难尽!”

那人吞了口口水道:“恩人能否赏一杯酒给小可吃?”

宋江让小二满满上了一大碗酒,那人端起来一饮而尽道:“小可天生喜爱赌博,练就一手本事,每次掷骰子都能掷出三个六来。魏家赌坊的老板人称魏豹子,掷出豹子的机会也很多,但是他掷出六豹子的机会没有小可多,输了便赖账,说小可出老千。今天他输急了,更是狗急跳墙,让泼皮追着打,意图把小可赶出雨泽镇。”

“原来如此!”

宋江突然问道:“你确定每次都三个六?”

“十拿九稳!”

“你怎么练出来的?”

那汉子犹豫片刻道:“恩人相问,小可不说便与不义之人无异。骰子六个面上重量不一样,是因为造骰子时去除的材料多少不一样,根据他们重量的多少我能掷出不同的豹子,当然这需要不断练习,熟练掌握了窍门才行。”

宋江一听也是一惊,古龙小说中看到过类似的情节,不想真有其人。若将此人收于帐下,以后酒楼边开个赌坊,专赚富二代、官二代的银子,不过先看看他有没有真能力。

于是宋江道:“要不咱们去魏家赌坊玩两把,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怎么样?”

那人一听赌博,眼中放光,随即又叹息道:“我就不输,就怕……魏豹子此人甚是张狂,赢得多了,拿不走!”

宋江拍胸说道:“有我在无妨!魏豹子也是为财,再说我这些伴当都是武林高手,敢动你,我让他们满地找牙!”

那汉子见宋江说得蛮有把握,迟疑一会儿道:“小可尤昕远,不知兄台高姓?”

宋江道:“在下梅西,希望见识一下赌神的风采!”

“赌神?这个称呼不错,以后小可就自称赌神!”

尤昕远一听心里高兴,连忙答应,宋江让小二添副碗筷,又加了两个菜,吃饱喝足后随尤昕远奔魏家赌坊而去。

魏家赌坊倒是很有气派,一楼大厅里有赌牌九、玩骰子的,都是些平头百姓,二楼都是雅座,看来是给有钱人准备的。

来到玩骰子的场子上,宋江拿出一锭十两的银子,指着庄家说:“比大小,大的赢。”

乱糟糟的场面一下子安静了,庄家看着宋江眼生,但禁不住银子的诱惑,拿起骰子掷出个六点,觉得很满意,把骰子给宋江示意让他来。

宋江笑笑说:“我不掷,他来。”

尤昕远从宋江身后出来,拿起骰子。庄家一看大骂道:“你还敢来捣乱,给我赶出去。”

“怎么回事,魏家赌坊输不起吗?”

宋江问道:“还没有赌就赶人走,合不合规矩?押定离手,他可是把银子押在桌面上了,你不赌就算输,是要赔银子的。”

庄家六点赢面也颇大,那人便忍住火道:“怕你个鸟,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尤昕远冷笑一声,懒得出言讥讽,他有意卖弄自己本事,拿起骰子上下左右乱摇,在别人头昏眼花之时出手,桌面上的碗里便出现了三个六。

赌徒们一阵骚动,厉害呀!赌坊的庄家无奈的拿出十两银子,宋江将二十两全推过去说:“再来!”

庄家咬咬牙掷出三个四,喜还没有上眉梢,尤盺远又掷出三个六来,赌徒们顿时露出崇拜的眼神,这是赌神呀!

见宋江又将四十两推过来,庄家终于急了,他说:“光顾着和你玩,冷落了这么多人,来来来,大家押大小,多赢点!”

宋江暗叫滑头,本想走人,尤盺远拉住宋江衣袖悄声说:“我还有绝招,骰子重量不同落下去声音就不同,我耳朵能分辨出落下去骰子的点数,一会儿我伸出大拇指你压大,小指你压小。”

宋江听到又是一惊,发哥演的赌神原来在北宋呀!试试看。

宋江和尤盺远又上了赌场,光看尤盺远的指头,宋江就赢了很多银子,每把必赢。到后来,宋江押啥,其余赌徒跟着押,谁都赢钱,就庄家输。

赌徒们兴高采烈,连连催促庄家快点开,不然这位财神爷走了,自己财路断了。庄家暗骂见鬼了,一个出手三个六,一个好像能看到骰子,每把都赢,有这么好的运气吗?看来得叫老大,示意手下去二楼,自己先撑着。

不一会从楼上下来一个脑满肠肥的大汉,他笑嘻嘻地道:“在下魏豹子,欢迎各位光临本赌坊,现在我和各位玩两把。”

说完坐在庄家位置上,但是换人换不了运气,还是那样,孔夫子搬家——尽是书(输)。这黑汉子太厉害!

再仔细一看明白了,原来尤盺远这小子找来帮手报仇来了,便堆下笑脸对宋江说:“这位大哥,可否屈尊到楼上去一叙?”

“没有兴趣!”宋江冷冷的拒绝。

给脸不要脸,看我怎么收拾你。魏豹子火了,黑着脸喊道:“这黑汉子出老千,给我打折腿扔出去。”

“骰子都是你们掷出,我们怎么出老千?大伙说说是这个理吗?不会是魏家赌坊输不起狗急跳墙吧!”宋江责问道。

赌徒们都随声附和,魏豹子立刻恼羞成怒。他瞪眼看着其余赌徒,目露凶光道:“都不想活了?这黑厮敢来砸老子的场子,给我往死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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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管他是谁的儿子,打的他只管我叫爷

“慢!不就赢了你的点银子吗,何必大动干戈,都给你就是!”

宋江将台面上的银子一推,冷冷地看了一眼魏豹子道:“这点银子我还真看不到眼里,不过过几天我还会来的,你准备足银子,咱们玩个大的!”

说完不理装腔作势的魏豹子,扬长而去。

“站住,谁让你走了!”

一个打手忍不住宋江的嚣张,叫住宋江准备动手。宋江转过头道:“脚在我身上,我想走就走,你管得住?要不是今天有要事在身,就你这欠揍的样子,早就躺在地上喘气了!”

打手们闻言准备一拥而上,魏豹子喝道:“都给我下去!”。

在江湖上混的猴精的魏豹子当然清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惹了来头大的人,也够他喝一壶的。

再说看到宋江跟前怒视他的几个护卫,他也有点心怵,但在自己一亩三分地里,还是得装出些气势来。

他一拱手道:“阁下看不上这点银子,我魏豹子岂能看在眼里,不过你来替人出头,砸我场子我岂能容你!我魏豹子也非小家寒气之人,别人敬我一尺,我自让人一丈,今日看在阁下识趣,咱们各退一步,桌上的银子二一添作五,就算我魏豹子交你这个朋友了!”

“你是来搞笑的吗?全部银子我都看不上,怎么会看上一半?是我的我自会讨回来,不是我的给我也不要。再说了,我也不会交你这样的朋友,你省点心吧!我们走!”

说完宋江等人扬长而去,魏豹子也被宋江的气势唬住,不敢轻举妄动。

走到路上,花紫薇道:“宋大哥,怎么不让我们出手教训这厮?我保证打的他们满地找牙!”

宋江道:“我并不是怕他,魏豹子是此处地头蛇,被他惦记着,路途恐生不测,我们做正事要紧,回来再收拾他!”

花紫薇一听乐了,连忙说道:“等来时我一定要揍得他满地找牙!”

尤盺远死活要跟着宋江。

他很清楚,雨泽镇是呆不下去了,这位梅先生虽然长得黑,但举止言语间露出神态自若、气宇轩昂,必定是贵人。宋江当然求之不得,尤盺远高兴得小孩似得,连称梅大哥。

宋江无语,你四十多岁的人称我大哥,我有那么老吗?

宋江一伙人沿途没有遇到什么危险,过几天走在一官道上,却见前面道旁有一酒店。

宋江暗想官府怎么允许在官道旁修建违章建筑了?这就如同在后世高速公旁修房屋一样,还没有任何防护设备,要是大货车刹不住……想什么呢?这可是北宋,哪有大货车。

不过你还别说这老板独具匠心,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在这个地方建一个吃住一条龙的酒店,既赚钱又方便行人,类似于后世高速公路上的服务区。

想到这儿,他肚子突然饿了,便吩咐大伙歇歇脚再走。

见来了生意,小二腿勤嘴甜,边擦桌子边道:“各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本店有上好客房,环境幽雅,价格公道……”

这小二也太会做生意了,这广告打的行云流水,宋江也不去阻止,淡淡说了句:“我们只是腹中饥饿,先上些招牌菜来充饥!”

“好来!客官且先用茶,酒菜马上就好!”

一张桌子上坐不下,宋江便示意把两张大桌子拼在一起,这是这一路宋江定的规矩,大伙同吃同住,不讲尊卑,不分彼此。

来自后世的人当然不在乎这些规矩,但对于宋人来说这却是不大不小的地震,好在都是江湖儿女,慢慢也习惯了这种随和的做法。

不一会儿小二先端上酒来,宋江示意大家自由饮酒,自己压了一口,觉得不错,至少浓度比这些日子喝过的高。便对小二道:“店里的酒不错,喝完再打一些。”

小二见客人夸奖,晕乎乎地顺杆而上,为店里的酒做免费广告:“客人有所不知,本店白酒都是用祖传秘方所酿,起名‘糊涂神’,意思是神仙喝了也会醉,端的是远近闻名!”

正说着店里进来一个黄脸汉子,长得虎背熊腰,腰间插着一根短棍,进门就嚷嚷:“小二,先来三碗酒,上好的牛肉来两斤。”

说着他独自占了一个大桌子坐下。

小二忙答应着,按要求给客人上酒菜。

一会儿又进来五人,看样子就不像好人,一个个流里流气的,拿眼不断在客人丛中打量,其中一个领头的汉子喊道:“吴老儿,考虑的怎么样了?我家公子可生气了,说再不答应把你当做梁山泊贼寇抓起来。”

吴掌柜手忙脚乱地从后堂跑出来,对来人点头哈腰道:“张管家来了,坐!坐!坐!”

然后哭丧着脸道:“张管家,这是我祖传的家业,卖给你我怎么办!你去给张公子好好说说,这不能卖,这不在踢倒家业吗?”

张管家一脸凶相:“别给脸不要脸,公子说了,后天就来接管酒店,你立马收拾东西滚蛋,不然让你鸡飞蛋打、人财两空。”

说完又道:“跑了半天路,老子都饿了,好酒好肉给老子端上来,妈的,真倒霉!”

张管家刚想坐下,一看里面只有三个大座位,宋江九人占了两个,黄脸汉子一人坐着一个。小坐位自己五人坐不下,正在为难之中,一个恶奴心领神会,对黄脸汉子道:“兀那黄脸汉,你到旁边小座位上去,给大爷们腾地方!”

那黄脸汉子眼睛一瞪,拍着桌子骂道:“欺负老爷一个人是不是?告诉你们就是皇帝老儿来了也不换,莫说是你们几个狗仗人势的奴才!”

平时都是他们欺负人,今天被人骂了,张管家哪能咽下去这口气,指着黄脸汉子气急败坏道:“你小子想松松皮是不?你知道我们是谁吗?你竟敢诅咒皇帝他老人家,我看你就是梁山泊的贼寇!”

黄脸汉子挑衅似的挥挥拳头道:“老爷就是梁山泊的好汉,你们能拿老爷怎么样?再大声嚷嚷老爷的拳头可饶不得你!”

“给我死里打,打完再拉去县里领赏。”

张管家暴跳如雷。打手们早就急不可耐了,听到命令立刻冲了上来。那汉子早从腰间拽出短棒,粗壮的身体立刻变得十分灵巧,短棍也专打关节,三下五除二,四个打手都躺倒地上。

张管家看的口呆目瞪,但面子不能失,指着汉子道:“我们公子是祝家庄祝朝奉老爷的干儿子,你敢对我们无礼,你等着……我们走!”说完就往外走去。

“老爷让你们走了吗?”黄脸汉子恶狠狠地道:“全天下只有两个人能让老爷让座,你们几个奴才也配。”

说完挥棒打到张管家的头上,顿时头破血流。黄脸汉子冷冷道:“给老爷爬出去,否则老爷砸断你们的狗腿!”

那伙人连忙爬出去,飞也似地外跑,生怕那汉子反悔。

吴掌柜连声叫苦,这下可捅了马蜂窝,本来就惹不起那张公子,现在这种情况……这真是一把黄土抹屁股——是屎也是屎,不是屎也是屎,自己能说的清楚吗?

黄脸汉子倒也很英雄,对吴掌柜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连累你的,我等着他们。”

吴掌柜道:“好汉还是快走吧!他们人多势众,一会儿他们来哪会给你机会,打不死送到衙门算成梁山泊贼人。”

随即叹口气道:“大不了我把店给他们得了。”

“掌柜不要长他人志气!来时尽看我的拳头,管他是谁的儿子,打的他只管我叫爷。”那汉子挥挥拳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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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北宋艾蒙斯

“好汉子,有志气,给在下薄面,不妨过来一块儿喝两杯。”

宋江见状发出邀请,他不知道这个汉子是梁山泊的那位好汉。再说来到这个世界上还不知道梁山泊消息,也不知道晁盖等兄弟近况如何,顺打听打听。

那汉子也不推辞,拿过酒碗,拱拱手便坐下来。

花紫薇见这汉子豪爽的有点古怪,便好奇问道:“这位好汉,你刚才说全天下只有两个人能让你让座,不知这两人是谁?”

黄脸汉子瞅了花紫薇一眼道:“娃娃坐稳了,说出来怕吓破你胆。这第一个能让我让座的是沧州的柴进柴大官人,这第二个嘛……”

他吞下一口酒神秘地道:“就是山东郓城县的及时雨宋江宋公明哥哥!”

大伙闻言均瞧瞧那人,再瞅瞅宋江,感到不可思议,人都在他跟前,他这是唱得那一处戏。

花紫薇带着怀疑的语调问道:“好汉没见过宋公明吗?”

“确实未曾谋面。”

那汉子叹了口气遗憾道:“前一阵子听说他在柴大官人处,我便去寻他,待我到柴府他却又走了,无缘拜会,真是抱憾终生啊!”

见那汉子遗憾多多,花紫薇却玩心大起,她神秘兮兮问道:“我可是经常见他面,要不要我带你去见见?”

“女娃子,你知道宋江哥哥现住何处?”

黄脸汉子大喜过望,猛地站起来,急切地问道:“若你带我拜见宋江哥哥,圆我心愿,在下一定厚报!”

“厚报?怎么厚报,说来听听,看能不能打动我!”

那人还没有回答,花紫薇猛地一惊,脱口问道:“你怎么看出来我是女的?”

“呵呵!”

那汉子边笑边指着自己的喉结说道:“我可是老江湖了,你怎么能糊弄过去我,女娃子再怎么变化也没有这个的。”

见花紫薇明白了,汉子再次急切问道:“快说说宋江哥哥在哪里?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我要你的短棍,你给吗?”

那汉子毫不犹豫抽出短棍递过去道:“能够拜会哥哥,别说要短棍,就是要我的命也值得。不过女娃子,这短棍随我多年,你可得好好爱护,不能当烧火棍使。”

“逗你玩的,你倒是当真了,现在完璧归赵。”

花紫薇见他急切,把棍子还于他,指着宋江说:“这就是你想见的宋公明!”

那汉子如同做了个梦,呆呆地看着宋江不言语,不相信似的看着花紫薇。

宋江也想知道这人是谁,便站起来拱手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在下便是郓城黑三郎。”

那汉子立时拜下去道:“老天这次眷顾我,没有错过,小弟石勇见过哥哥!”

宋江闻听惊喜无比,此人正是自己心目中掌管清风镇酒楼合适人选,不想在此处偶遇,他连忙扶起石勇说道:“我还道是梁山泊哪位好汉,今一听方知乃江湖闻名的石将军石勇,老天让宋江喜逢石将军,是天大的喜事!”

“不才贱号,怎敢称闻名,哥哥莫要羞我!”

二人一番客气后,都入座举杯准备饮酒,只见目瞪口呆的尤盺远又起身跪拜道:“在下早就看出哥哥不凡,不想原来是鼎鼎大名的义士宋公明,今生相遇便是永生追随,以后尤某定在哥哥鞍前马后侍候,一生无悔!”

宋江忙扶起尤盺远道:“尤兄折煞我也,尤兄年长,宋江怎能以兄居,以后万万莫提!”

尤盺远道:“自古哥哥二字,惟有德者居之,哥哥高义,当得起这二字。尤某自叹弗如,甘心情愿以弟侍兄,哥哥莫要推却!”

这都是哪里跟哪里啊!?

面对盛情,宋江也难却让,只能随他意。

众人再次入座,举杯畅饮,酒正酣时,却听“哐啷”一声,酒店门被一脚踢开,张管家拥着一个粗壮的汉子,带着二三十人杀气腾腾地闯了进来。

石勇先忍不住骂道:“掌柜,快来看,谁家的牲口没有拴牢进店了,乱踢门呢!”

张管家怒极,指着石勇骂道:“好你个贼囚,今天若不把你的皮剥下来,我以后就滚着走路!”

他转身对那粗壮汉子谄笑道:“张公子,这些都是梁山泊反贼,店主吴老儿伙同梁山泊贼寇打伤我们,请公子把他们都抓进衙门,为百姓除害。”

宋江惊其信口,瞬间指鹿为马,这可是躺着也中枪啊。随后他更是恼怒,这样的人信口雌黄,随意乱扣帽子,定是为害乡里的恶奴。

于是他连声喝问:“你那只眼看到我们是梁山泊的好汉?无凭无据你乱咬人,我们就当你是一条疯狗,你还唆使别人乱抓人。再说你们也不是衙门中人,凭什么抓人?还没有王法了?”

“我们家公子说你是你就是,方圆百里都是我们张元张公子说了算。”

张管家狂妄地道:“什么是王法?我家公子的话就是王法!”

张元很是受用,他冷哼一声道:“本公子说你们是梁山泊贼寇,谁敢说不是!今天本公子定为民除害,让你们这群贼寇有来无去,给我上,给我先打断他们的一条腿,再和他们理论!”

“慢着!我有话说!”

宋江阻止就要扑上来的泼皮道:“这位张元公子,你纵容恶奴强抢百姓产业,却假惺惺装正义要为民除害,你真是一只不知羞耻的毒虫,今天我就代表朝廷灭了你这条为害乡里的毒虫!”

说完他转头对花紫薇说:“紫薇,咱俩打个赌,我赌你的箭射不准这狗管家的左眼,谁输谁请客怎么样?”

张元以为宋江会求饶,哪知受了一顿抢白不说,他又和其别人打什么狗屁赌。他早已怒不可遏,上前一步道:“关门,给我上,把他们两条腿都打断,尤其这黑厮……”

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他“哎呀”一声倒地,一支箭插在其左眼上,痛得呲牙咧嘴哇哇大叫。泼皮们面面相觑,尽生惧意,唯唯诺诺不敢上前。

宋江一心要教训这些恶霸,也一心要把吴掌柜一家带到山寨,有如此造酒技术的人可是人才,让他碰到就不能错过。

他指着花紫薇、花尘、石勇说道:“看看你们仨有没有真本事,一盏茶工夫,我要他们全部趴下!”

三人听罢像老鹰扑到鸡圈里一样,不到一盏茶工夫,泼皮们全躺到了地上,当然也有顺势假装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张元见状忙向宋江求饶,宋江道:“刚才谁说要打断我们的腿呢?”

张管家一听吓得跪下说:“小人该死!小人胡说!”

宋江指着张元说:“带着你的人滚出去,再敢欺负百姓,我灭你张元满门,鸡犬不留!”

张元和手下闻言大喜,起身要走,却听石勇道:“谁让你们起来的?听不懂人话吗?我哥哥让你们滚出去!”

恶奴听到后又躺下来,像磨盘一样滚出门去。只是苦了张元,因为箭在眼中,他不得不折断箭杆再滚出去。

出门后的恶霸惶惶如丧家之犬,落荒而逃。

众好汉大喜,花紫薇对宋江说:“宋大哥,你赌输了,你得请客!”

宋江故作不解道:“请什么客?”

花紫薇撒娇说道:“宋大哥耍赖,我射准左眼了!”

“这件事呀,我本不想提了,给你留面子,没想你又提出。”

宋江慢悠悠道:“这是你输了,紫薇你得请客。”

“为什么呀?”紫薇摸不着头脑。

“紫薇,我让你射谁?”

“当然是张管家了。”

“你射中的是谁?”

“谁让他突然窜出来,挡在张管家的前面,反正射中了左眼,谁的不一样,我不管反正我赢了!”

“这怎么能算你赢呢?”

宋江说:“紫薇呀!你射的再准,也是射错了靶子,我只能给你零分。”

世界真会和人开玩笑,不想奥运会上艾蒙斯的情况,在北宋也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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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大发雌威

“诸位还是赶快离去吧!张元这厮手眼通天,又暗通官府,因此必会有更猛烈的报复,诸位就算身手了得,也是双拳难敌四手。老汉这也卷铺盖走人,远遁他乡度余生,只是可惜了这祖宗家业,可怜儿孙以后衣食无着落,还得隐姓埋名逃避追捕。”

吴掌柜说到伤心处不由暗暗拭泪,宋江拱手道:“吴掌柜见谅,今日给掌柜带来无妄之灾,非是我等鲁莽,实属无奈。有这等恶霸横行乡里,百姓难有出头之日,我今天也是出手给他们一个教训,希望他们以后有所收敛。刚刚掌柜所言让我顿悟,这些恶霸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是眦必报之人,必容不下你一家,到时候扣个通匪的帽子,你一家人免不了身陷囹圄······悔不该刚刚放他们回去,应该斩草除根,杀光以绝后患。可如今他们已走远,追是追不上了······这可如何是好?”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大概就是老汉的命。就算没有诸位今日这一档子事,老汉也好不到那里去,张元这厮垂涎我酒楼已非一日两日,抢不到手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罢了,事已至此还能怎么样,老汉只能舍了家业,拖家带口逃难去了!”

吴掌柜再次垂泪,对愣在大厅的儿子吴超、浑家、儿媳、孙子等家人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收拾收拾,我们尽快逃难!”

“且慢!”

宋江见火候差不多了,便阻止道:“掌柜可想好去哪里安身?倘若张元报官,走到哪里都有你们的通缉画像,掌柜可考虑过这些事情?”

一听此话,吴家女眷都哭哭啼啼,慌做一团,吴掌柜垂泪道:“本想一家去济州投亲,到时候重操旧业,老汉酿酒,犬子掌勺,不想天下之大,竟无我安身之处。”

“掌柜休慌!既然此事由我而起,我便不会撒手不管。你们一家且随我而去,你喜欢酿酒,我便助你酿出大宋最好的美酒,并把你酿的酒推销到整个大宋。你儿喜欢开酒楼,我便助他开大宋最大的酒楼。掌柜请放心,有我宋江一口喝的,就会有你们一家一口吃的,我绝不亏待跟随我的人!”

宋江的话倒是说到了吴掌柜心坎上,但若随他而去,从此便成匪中一员,他正在迟疑中,石勇嚷嚷道:“你这人忒是啰嗦,与其呆在此地等着砍头,不如随哥哥去干一番事业。你看你一家老的老小的小,你和你儿若是被砍头,你老婆和儿媳肯定会充为军妓······可你孙子才这么大,他怎么活?”

吴掌柜闻言思忖少顷道:“罢!罢!罢!事已至此,已无路可走,老汉愿献上家资,全家人随宋义士而去。”

略略收拾,宋江带上吴掌柜一家,迅速向对影山方向奔去。

一路无事,也没见张元派来的追兵,看来这厮可能被吓破了胆。却说这日,熟悉青州各地方的张贵对宋江道:“宋大哥,前面就是你要找的对影山,再走数里就到。”

宋江等一伙加快行程,走到一险峻之处,只见一条开阔的大路,两边两座高山对立,山上树木林立,怪石嶙峋,两座山的影子相互交织,就像一对新人拜堂。

可到了这儿却把宋江难住了,接下来该拜山了,不知道是上左边的山还是右边的山,也不清楚现在的头领是吕方还是郭盛?不过不管是谁,自己都得小心,不要像清风山上一样被他们抓住再放了,脸面上不好看。

想到这里宋江道:“前面是对影山,可能有强人,大家小心,准备好武器。”

大家立刻谨慎起来,策马慢慢朝前走去,走了不到一里路,只见前方突然窜出一簇人马,约一百人,最前面一壮士跨着赤马,身着红衣,手提方天画戟,像一团火焰一样纵马奔过来。

宋江见状喝令止步,静观其变。

那红衣壮士到离宋江一伙二十步远处停下来,好奇地瞅瞅他们,然后指着宋江道:“你这黑厮是郭盛请来的救兵吗?”

大家根本就不知道郭盛是何人,都没有作声,花尘更是策马护在宋江侧面。

不过宋江清楚此人定是小温侯吕方,按照后世他对这件事的了解,他二人都想占对影山,但谁也不服谁,已经在此厮杀数十日不分胜负了。

宋江也不想起争端,在马上拱手问那人道:“对面可是江湖人称小温候的吕方,吕兄弟么?”

那人又恨恨道:“谁跟你这黑厮称兄道弟!你们好不要脸,居然来做帮手,有多少人来,我吕方也不皱眉一下!你们和郭盛一起上我也不怕!”

“你才不要脸!”

花紫薇听到吕方嚣张的话,不由回了一句:“我不管你是吕方还是吕圆,还有什么郭盛还是郭茂,我们都不认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这厮挡住我们去路,却出言责骂,真是无理!好狗都不挡道,你难道连好狗都不如!”

“好一张利嘴!可惜你再也没有机会说话了!小子,纳命来!”

那汉子策马挥戟冲了过来。还不等花尘出马,花紫薇早已按耐不住,飞马挥枪迎上去厮杀。

宋江大惊,如果花紫薇有什么意外,怎么给花荣交代,忙对花尘说道:“愣着干什么,快去保护紫薇!”

花尘却不急不躁,慢条斯理对宋江说:“哥哥且放心,小姐枪法了得,这红衣汉子不见得敌得住!”

你来我往,双方斗了二十余合不分胜负,宋江暗暗喝彩,花紫薇还真没有吹,枪法果然不一般,看来以后北宋会多一名巾帼英雄。

怕双方有误伤,宋江大声喊道:“吕方兄弟住手!在下乃山东郓城宋江,特地来找兄弟有事相商!”

吕方闻言一惊,忙勒马问道:“可是杀了阎婆惜的及时雨宋江?”

宋江道:“正是!”

吕方忙下马,将戟插在地上,拜倒在地道:“早闻哥哥大名,不想今日得见,让哥哥受惊了,罪过!”

宋江下马扶起吕方说道:“这真是不打不相识,一场误会而已,兄弟别想太多!”

虚惊一场,大伙在一起说说笑笑,吕方对宋江道:“哥哥,这位兄弟枪法纯熟,斗得我十分吃力,不知高姓大名?”

花紫薇白了一眼说:“你才是兄弟,你们家都是兄弟,什么眼神!?”

吕方摸门不着,心道这人怎么这样脾气?

宋江呵呵一笑道:“吕方兄弟,你看错了,她是女儿身。”

吕方闻言呵呵一笑,对花紫薇竖起大拇指说:“好枪法,男儿都比不上。”

随后吕方邀请宋江等人到山上去,大家刚走没有几步,身后传来一个响亮地声音:“吕方休走,今天再来分个胜负!”

大伙转头一看,只见一白袍白马小将,手提方天画戟,像云一样飘飞过来,身后也跟着一百余步卒。

吕方见状对郭盛喊到:“郭盛,你打不过我,我也打不过你,咱们不打了,你过来给你介绍位哥哥认识!”

郭盛停下来看了看说:“吕方,你打不过我就请帮手,好不要脸!我管你有什么狗屁哥哥,你切吃我一戟!”说完驰马而来。

一句话惹恼了花紫薇,她杏眼一睁怒冲冲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且吃我一箭!”

弯弓搭箭,嗖的一声,郭盛头盔上的红樱子立刻掉了下来。郭盛忙勒住马,吃惊地看着花紫薇,只听花紫薇说道:“再乱说话,我一箭穿过你的喉咙。”

吕方大声喊道:“郭盛不得无礼,这位是杀了阎婆惜的山东及时雨宋江宋公明哥哥,快过来相见。”

郭盛一听大叫一声,忙飞驰而来,下马拜倒在地道:“刚才多有得罪,哥哥莫怪!”

宋江扶起郭盛,连称无妨。郭盛看看花紫薇说:“这位小将军箭术精准,莫非是人称小李广的花荣?”

花紫薇牛哄哄道:“记住!本小姐是花紫薇,不是花荣!”

“花紫薇?本小姐……”郭盛一愣道:“你是女的?”

“不可以吗?女的不能箭术高超吗?”花紫薇问道。

“可以、可以。”郭盛忙道:“花小姐箭法高超,让人佩服!”

“呵呵呵……”一行人欢天喜地上对影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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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一日入江湖,一生入江湖

对影山上,吕方和郭盛说起他们大战的原因。

原来,吕方祖籍潭州,他的偶像是三国时的第一猛将吕布,一条方天画戟被他使得出神入化,再加上他挺拔俊俏,江湖人称“小温候”。

以前是药材贩子,生活还过得去,然去年秋天,天气作祟,连续阴雨绵绵,收购的药材都发霉了,没有钱回家,便在对影山打家劫舍。

郭盛又是唐朝名将薛仁贵的粉丝,也学得一手好戟法,他魁梧勇猛,江湖人称“赛仁贵”。

以前是贩卖水银的,黄河翻了船无法回家,(宋江想这可造成多大的水污染呀!兄弟你没有学化学吗?不知道爱护环境人人有责吗?)本想投奔对影山吕方,又见其也使戟,好胜心作怪,便想分个胜负,不想大战十几天没有分出胜负。

山上大摆筵席,宋江等人都是座上客。在座都是爽快的汉子,少不了拼酒,小杯换大盏,大盏换小碗,小碗换大碗,最后直接用酒坛灌,喝的酣畅淋漓。

花紫薇表现出她不比男子差的另一方面,对于酒她是来者不拒,你用盏她用盏,你用碗她也用碗,宋江现在真相信后世“女人天生三分酒量”的说法。

吕方和郭盛一副我的地盘我做主的派头,充分发挥主场优势,放不翻几人誓不罢休,结果郭盛第一个找不到北,被喽啰架走,惹得众人呵呵大笑。

第二天,又是宴席,又是拼酒。或许由于昨天喝多的缘故,今天的拼酒文雅了许多,都没有人提议换大杯。

酒到微酣,宋江对吕郭二人道:“两位贤弟,我看对影山小,如果官兵围剿,一个冲锋就攻破你的寨门,不如随哥哥去清风山。人多力量大,五个指头不如一个拳头,合兵一处就如同握紧的拳头,随时准备有力的一击!”

吕郭二人喜不胜收,那能不答应,连忙称愿随哥哥鞍前马后。

第二日,吕方和郭盛早已收拾停当,喽啰四百多,财物十几车,就等宋江一声令下便携众投奔。

来时八人,去时却有几百人,而且多是江湖汉子,如果不加约束定生事端。

于是宋江安排道:“此行声势浩大,为免引起地方官兵注意,我们要有一定策略。都是江湖汉子,生性鲁莽,若扮作百姓回去,一怕扮得不像引起别人猜疑,二怕路遇豪强欺压,免不了要动用武力,若引来官兵就得不偿失。我觉得若我们扮作官兵,旗帜上写明捕寇字样,大摇大摆回去,才是最安全的策略,兄弟们觉得如何?”

大伙都佩服宋江安排地井井有条,均言哥哥说怎么走就怎么走。

宋江也不客气,接着道:“既然如此,我们分两路出发,我、花尘、花紫薇、石勇和吕方带领一百人先走,路过雨泽镇讨个债。郭盛带领其余军士以及物资车马在后,相隔十里左右,到雨泽镇停下来,与第一路人马会师后一起回山。尤盺远、张贵留在郭盛军中引路,大家都记住,约束手下,在路上不要骚扰百姓,免得节外生枝。”

众人领命,正准备分头行动,却听石勇突然哎呀一声道:“忙忙碌碌的,险些误了哥哥大事。”

只见他拿出一封信递给宋江说道:“公明哥哥,数月前我去郓城寻你,谁知你已在外,这是你的亲兄弟铁扇子宋清的亲笔信。”

宋江看完了信,表情立刻沉重,把信给其他人看,看完信众人不知如何是好,都默默看着宋江。

这是封太公身死,让他回去吊丧的家信。宋江左右为难,父亲这是假死诈自己,回去就是按老路走,肯定受牢狱之灾,还会刺配江州。不回去的话,自己被称为“孝义黑三郎”,又怕江湖兄弟耻笑名不副实。

好一会,他有了主意,对诸位好汉道:“诸位兄弟,大家是否清楚现今皇帝为太子赵恒祖庙祈福的事情?”

众位好汉一愣,你老子死了,与皇帝为太子祈福扯什么关系,莫不是犯迷糊了?

大家不解之时,宋江又道:“祈福必定大赦天下,父亲肯定是知道此事,见我不是死罪,怕我落草为寇,假死诈我回家。”

他看看还在愣神的弟兄们道:“我意已决,和大家一同上清风山,我心里放不下弟兄们!”

大伙心中一阵激荡。

“让人拿纸笔来,我写封回信。”

宋江对吕方道:“我写封绝交信给父亲,官府就不会为难他们。”

宋江写好信,签名,按上手印后对尤盺远道:“麻烦你走一趟郓城,向父亲说明此书非我本意,将此书交与衙门,可保他们安全,你告诉宋清好好照顾父亲。”

沉思一会又说:“代我向父亲多磕几个头,就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日入江湖,一生入江湖’,黑三郎不孝,让他失望了。”

说完泪流满面,自己怎么不想念远隔千年的父母妻儿。

这封信让宋江如释重负,现在开始就可以在清风山以宋江之名树旗。

魏豹子这几天左眼皮老是跳,搞得他提心吊胆的,整天打不起精神。

魏豹子正在骂这该死的眼睛,今天又跳个不停,一手下乐呵呵道:“恭喜魏爷,贺喜魏爷,今天你肯定财运亨通,财源广进,赌桌上肯定是大小通吃。”

魏豹子烦躁地道:“去!去!去!都是些拍马屁的货!”

“魏爷不知,眼皮跳有预兆,左眼跳财,右眼跳挨,你左眼跳了好几天,不正预示你今天的豪赌赢定了吗?”

“有道理!”

魏豹子转而高兴地说道:“今天正好约了六个有钱的主,赌注在五六千两以上,看来是老天保佑我发财。哈哈哈,下去吧,赢了少不了你的赏!”

立刻魏豹子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暗暗祈祷,让左眼跳得更猛烈一些吧!

今日魏豹子约了些个有头有脸的公子哥们豪赌,怕受闲杂赌徒吵杂,魏家赌坊今天歇业。

二楼的包厢内,魏豹子和六位油头粉面的公子在赌骰子,今天为公平轮流坐庄,魏豹子已经连输数把,急得坐立不安。

其中一个神情自若的公子道:“魏爷镇定,先赢的不算钱,最后赢的才是钱,让他们先把银子捂热再输给我们。我章士杰也输了一千多两了,仍能稳如泰山,赌钱重要的是心态平和,更重要的是要保持风度,知道不?”

听到章士杰教训加挖苦的言语,魏豹子也不敢发泄。此人与大名府梁中书交情匪浅,捏死他就如捏死一只蚂蚁,他哪敢得罪,忙赔笑道:“章公子说的是!”

好不容易挨上自己坐庄了,魏豹子喜出望外,利用坐庄优势通杀几把,赢光他们的银子。掷完骰子一看三个三,哈哈大笑,还没有说话就听到大门被踢开声音,紧接着楼下立刻噼噼啪啪直响,随即一个手下慌慌张张跑进来道:“魏爷,有人砸场子!”

“妈的,什么人活腻了?”

魏豹子暴跳如雷,出门一看傻眼了。只见许多官兵立在门前,地下横七竖八地躺着粉身碎骨的桌椅和哼哼哈哈的手下,看来赌馆已被官兵包围了,这是得罪那位军爷了?

魏豹子还在纳闷中,只见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双手背在身后,晃头晃脑慢悠悠地踱向楼上,身后三十多军汉瞬间将二楼封锁。

魏豹子连叫爷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推进包厢,那公子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头都没有抬问道:“谁是魏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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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我的父亲叫高俅

“小人魏豹子。”

魏豹子笑脸迎上去,拱手道:“军爷辛苦了,我们到明月楼去乐乐……”

“啪”的一声,魏豹子捂住脸,那公子冷笑道:“你也配!”

然后两眼盯着魏豹子道:“本衙内的人你也敢惹,当真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睛吗?”

魏豹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惹了自己惹不起的主,忙跪下道:“衙内赎罪,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万请见谅!只是小人眼拙,不知道小人何时得罪过衙内?”

“想不起来?那本衙内就给你提个醒,半月前是不是有人赢了银子,却被你以出千为由又夺回去了?骰子是你的人掷,我的人怎么出千?明显是你魏豹子输不起,干出这种下三滥的勾当,吞了我的人赢了的银子,还打伤他们,你说你该当何罪?”

面对衙内的质问,魏豹子恍然大悟,惹了孩子大人来寻仇了。不过魏豹子也不怎么担心,但凡此类事情,不外乎为了博个面子,自己只要赔钱认错就可以解决纠纷,说不上还能由此攀上权贵。

魏豹子心里如是想,口里软话立刻蹦出来:“是小人有眼不识金镶玉,小人愿双倍赔偿衙内损失,衙内大人有大量,万望高台贵手!只是衙内的人可能说得有点夸张,小人吞了他的银子不假,可小人怎敢出手伤人,小人可是一根指头都没有动他们啊!”

“本衙内若要了你的银子,岂不如你一般仗势欺人。本衙内宽宏大量,不和你一般见识,否则你早人头落地,谁还懒得听你啰嗦!”

那衙内突然变得和颜悦色,拿过来三粒骰子放在盅内道:“江湖规矩,赌场上的纠纷,赌场上解决,今日本衙内有公务在身,没时间陪你们啰嗦,一把解决所有恩怨。在座诸位既然来了便是有缘人,就陪本衙内耍一把,下光你们身上所有的银子。放心,只要你们赢了,本衙内会如数赔你银子的,这个可以用我当太尉的老爹的人格来保证,如若反悔,我太尉老爹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旁若无人地摇盅,落盅,然后道:“买定离手!”

今天玩得都是见过世面的人物,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怎能看不出来此人背景深厚。

虽然他纨绔的有些夸张,拿自己太尉老爹赌咒发誓,德行差的也让人羞于启齿,但能动用军队就说明他京城的太尉老爹绝对是高官,他们根本惹不起。

这些人很是圆滑,一则他们看重的是命,二则说不上此次赌博后会攀上权贵。于是他们拿出银子,习惯性的押大小,有些人压大,有些人压小。

那衙内见众人都押后,突然移开盅,众人一看是骰子是一二三,明显这是小,押了小的人心中暗喜。

那衙内哈哈大笑,对手下一军汉道:“今天本衙内手气怎么这么好?通吃,我们赢了,收银子!”

这下都明白了,这人是在戏弄他们,虽有怒意,然还是选择默不作声,眼睁睁看着那军汉收银子。

突然章士杰在沉默中爆发,不服气般嚷嚷道:“士可杀不可辱!衙内此举实在是戏弄我等,太不合规矩。一二三小到没有点,我怎么会输?就算不是赌大小,一二三怎么能通吃?”

“本衙内说是猜大小了吗?那时你们自己一厢情愿认为是赌大小下的注,管我屁事!之所以说通吃,是因为本衙内让你们猜的是摇出来的数字,你们都没有猜中,所以你们都输了,都输了不就是通吃吗?本衙内可是讲道理的人,怎么可能戏弄你们……倒是你小子有种啊!居然敢说士可杀不可辱之类的话,本衙内今天就辱你了,你能怎么样?”

“你……你别欺人太甚!”

张士杰怒目而视道:“我与梁中书大人有交情,他在蔡太师面前说一句话,也够你喝一壶的,我就不信朝堂是你爹一个人说了算。”

“去年失去了生辰纲,都没有处罚那老小子,你也好意思拿出来显眼。”

那衙内懒洋洋地道:“本衙内喜欢有种的人,既然你输了就要把输了的东西都给我拿来。别忘了,刚才本衙内喊买定离手的时候,你的右手没有离开台面,这就说明现在你的右手也输给本衙内了,来人!”

那衙内突然怒冲冲吼道:“把他的右手给本衙内砍下来!”

哪容分辨,一壮汉上来一刀便砍去了章士杰的右手。

那衙内说道:“本衙内很有原则,有怨抱怨有仇报仇,不会伤及无辜……哎呀!血淋淋的吓死人了,扔下去!”

已经晕死过去的章士杰被扔下楼去,那衙内又悠悠道:“不知道各位的右手是赎呢,还是也让我拿走?”

“衙内明鉴,刚才我的手可是离开台面的。”

“衙内,我们的手没有放在桌上!”

···································

“是吗?可不要撒谎啊!”

那衙内突然瞪圆眼睛,恶狠狠道:“让本衙内知道谁骗了我,必让他身首异处!”

说完他对手下人道:“你们刚刚见谁的手离开了台面,可要实话实说,不许撒谎。我们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但决不能放过每一个坏人!”

“衙内,刚刚属下巡视一圈,发现所有人的手都没有离开台面,故而都默默记下。属下对天发誓,绝对不会记错!”

无赖!这是霸王硬上弓!

但谁想失去右手,都争前恐后地说我们愿赔,以银子换手。

“既然如此,本衙内就马马虎虎答应你等。大军随后就到,剿匪缺粮食,派人家里送信,一只右手五十担粮食,我只等一个时辰。”

那衙内说得随意,可公子们却听得心惊胆战,纷纷打发魏豹子的手下道:“快去我家,让父亲迅速拉来五十担粮食,我们得罪了衙内,否则我命休矣!回来给你二十两,不,五十两银子,要快!”

“不好意思各位,忘了自我介绍,以后报仇找我,我的父亲是高俅!”

看看惊愕的公子们,高衙内又对瘫在地上的魏豹子道:“刚刚本衙内记得你说过要赔双倍银子的,是不是本衙内记错了?”

“立刻双手奉还!立刻双手奉还!”

魏豹子赶紧起身去拿银子,却听高衙内说了一句气死所有人的话:“魏豹子,不要勉强啊!说不上本衙内记错了也有可能!”

不得不佩服这些人得办事效率,一个时辰后每人五十担粮食全部送到。公子们纷纷过来向高衙内介绍自己,说逢年过节必定去拜访。

高衙内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吩咐手下连同送粮的车马,全部充公。

这时一骑飞驰而来道:“衙内,大军在两里外,很快就会赶过来。”

高衙内道:“传令大军迅速行军,和我们汇合。”

说完又对手下道:“传令下去,和大军汇合后立刻出发。”

一会儿,大军就到,部队汇合后押着粮食,浩浩荡荡向清风山而去。

走出雨泽镇,高衙内哈哈大笑,道:“公明哥哥妙计呀!这些粮食够咱们吃一阵子的了。”

“先别高兴!”宋江喊道:“张贵,速去清风山,让燕顺带人前来接应。”

你道高衙内怎么和宋江在一起?原来这是宋江谋划的计策,路过打打土豪,高衙内是吕方假扮的。

兄弟们说说笑笑,好不自在,有的夸吕方有衙内的气派,阴阳怪气的纨绔之极,有的赞宋江计策巧妙,瞒天过海中套着趁火打劫,有的说还是石勇刀法纯熟,一刀下去手就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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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我一定会回来的

如今的清风山算不上兵强马壮,但至少半年内不会闹粮荒。

以前清风山上常常闹粮荒,饥一顿饱一顿,现如今自从宋江来山寨,就没有缺过粮食,可以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而且兵士也没有伤亡。

清风山和对影山好汉顺利会师后,宋江做了团长,真正做了清风山的大当家,并且和吕方、郭盛、燕顺、王英、郑天寿、石勇结为异姓兄弟。

本来要和花尘结拜,但是花尘表现地异常坚决,他说他是花家的下人,是奉命保护宋大哥的,称兄道弟已显生分,怎么会更过分的事。

兄弟们聚在一起欢乐多,日子也就过得快,一转眼几天过去了。看着喜气洋洋的兄弟们,宋江着手谋划近期需要做的六件重要事情。

第一、准备盖房子。

现在对影山来了四百余人,住房更加紧张,好在自己出去之前让王铁匠张罗找盖房子的匠人,现在已经有了眉目。在哪儿盖兵营,在哪儿盖民房,在哪儿盖兵工厂,宋江都有规划。还准备在兵营里专门修一间大的会议室,以后的会议都在那儿进行,还要修几间实验室,专门做研究用。

第二、部队的整编。

两股部队不整编容易造成分裂,宋江打算将对影山的人马打乱,分插在清风山部队中训练,以老带新,以熟带生,当然这要取得吕方、郭盛二人的认可。同时部队增加了一个多营,军官的任命,也得快马加鞭。

第三、在清风镇开酒楼和赌坊。

酒楼由石勇做掌柜,吴超掌大勺,赌坊由尤盺远做掌柜,各带十几个清风山兵士跑堂。最好赌坊和酒楼挨着,让赌徒们赢钱后转身就上酒楼,或者酒楼送酒菜送到赌坊。

第四、去高唐州武冈镇请金钱豹子汤隆入伙。

汤隆是冷兵器专家,来清风山兵工厂专门打造高品质的兵器,王铁匠专门负责冶炼高质量钢铁。请汤隆的人选宋江心里已有,准备让石勇去。

第五、去东京骗“震天雷”凌振入伙。

凌振可是北宋著名的火器专家,属于高科技科学家,以后清风山开发火器就靠他了,实验室就是专门给他准备的。宋江准备让吕方或者郭盛去,这件事难度比较大,凌振端着大宋朝廷的铁饭碗,忠君忠朝廷的思想根深蒂固,没有手段不费气力是骗不来的。

第六、在清风山弄个小型造酒作坊,试验大宋第一家高度酒。

吴掌柜有祖传手艺,自己再把后世的蒸馏等造酒技术拿出来,如果吴掌柜将高度酒研制成功,此举将会轰动整个大宋,当然也会顺势成为清风山的一大产业。

宋江召集弟兄们,宣布近期必须做好的六件事。吕方和郭盛没有异议,表示坚决赞同宋江的提议,愿意重新整编。

宋江让王英管理整编的事情,吕郭二人暂时任营长,其余军官按功劳和能力提拔。石勇先去高唐州武冈镇找汤隆,等回来后着手清风镇的酒店。

宋江告诉石勇汤隆的性格特征:喜欢喝酒、赌博,佩服比他强的英雄好汉,只要找到他,必定能拉他入伙。同时说明汤隆对山寨很重要性,一定要拉到山寨来。

郑天寿专门管理房屋建造,按规划好的地方建造兵营、民房、兵工厂、实验室。

吴掌柜管理小型造酒作坊,试验高度酒制造,宋江拿出自己画好的后世造酒的蒸馏装置图,让吴掌柜建造,试验,放手去做。

酒楼和赌坊现在就会派人去租地方,等石勇和尤盺远回来就接手,然后准备装修。就是骗“震天雷”凌振入伙难度大,得好好琢磨,等有个好计策再行动,其余事情现在准备进行。

“不孝子宋江,前者被逐出家门,已不属宋家子孙,现今我断绝父子兄弟关系,以后宋江不论犯何事,都与宋家没有一点关系,均由宋江一人承担······”

宋太公看着手中的信,手微微得抖动,嘴角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终于有儿子的消息了,但是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断绝父子兄弟之情。以前的黑三郎以孝义为先,问寒问暖,对亲情非常看重,可是现在······宋太公又不甘心的看了看信札。

宋清见父亲失神地样子,接过信札,看过后皱着眉头说:“父亲……这……难道哥哥变得无情无义了?”

“四郎错怪你哥哥了,三郎这是釜底抽薪,替我们脱罪。”

宋太公若有所思,断断续续地道:“大郎夭折,二郎死胎娘腹,三郎生下来就如同带有大郎二郎早离父母的遗憾,出世就像是来还债的,从小就孝顺父母,关爱家人,也关心街坊邻居,不论谁有困难必定倾囊相助,因此博了个孝义黑三郎的美名。后来他长和江湖好汉结交,怕惹上官司连累我们,便假意脱离祖籍,搬到城里去住。”

太公仿佛又看到那个孝顺的儿子站在面前,他滔滔不绝地道:“四郎,不要怪你哥哥,他杀阎婆惜也是被逼无奈,如今朝廷通缉,这样做就是替我们解脱的最好方法。当年他坚持让你先娶妻生子,而自己连个女人也不曾娶,就是为了宋家着想……哎!不管他漂泊在何处,只要平安、健康的活着就好!”

太公边说边向屋外望去,好像一不留神宋江就骑马奔回家来。

“果然知子莫如父,宋大哥的苦心被太公瞬间读懂,父子连心那!”

尤盺远内心感慨一番后插言道:“老太公、四哥勿用担忧!宋江哥哥现在过得好,做得对!他所做的事绝没有辱没宋家,也没有违背自己的意愿,一切都是这个不近人情的世道所逼。宋江哥哥是英雄好汉的楷模,是孝义的化身,最终他会带领兄弟们干出一番丰功伟业。来时宋江哥哥让小可带言,拜托宋清哥哥照顾好父亲,他还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日入江湖,一生入江湖。”

说完尤盺远咚地一声跪下来道:“宋江哥哥让小可代他向老太公磕头,他说绝对忘不了太公的养育之恩,忘不了兄弟的手足之情,今生、来世、乃至永远!永远!”

随即咚咚咚磕起响头来。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日入江湖,一生入江湖!”

太公喃喃咀嚼着这句话,忍不住老泪纵横。

宋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按照老家的说法,现在这个时辰打喷嚏是有人在想念自己,不知道是宋家人在催自己打喷嚏,还是后世的父母妻儿在想念自己。

我也想你们了,你们打喷嚏了吗

呆呆愣了半晌,宋江揉了揉有点湿润的眼睛,忙一个急刹车,将思绪停了下来。

他喊过花尘来道:“你带些银子到清风镇去租两套大一点,好一点的房子,我们用于开酒楼和赌坊,价钱不是问题,关键是要在繁华地段,要有规模,最好与瓦舍勾栏毗邻,与青楼妓院相近,这样的地方人流量是最大的。如果租赁过程有困难就让花荣动用军队的力量解决,不过不要欺负人,用钱能拿下的事,就不要用武力……哦,你顺便把紫薇带回家去,这么长时间了,估计花荣两口子都着急死了。”

“我不回去,我要留下来保护宋大哥。”花紫薇嘟着嘴道。

“我都到山寨了,还会有什么危险。再说即使有危险,也有花尘保护,你快回家去吧!”

宋江一点商量地余地都没有给。

“要不我和花尘比射箭,我赢了就不回去了。”花紫薇不放弃。

宋江一看花紫薇不讲理的模样又来了,你和花尘比射箭,怎么不和花荣比,你怎么不和花尘比撒尿,看谁撒的远。

但这话不能说出来,除了损坏自己的形象外,对付女人不能这样。要不她耍起无赖,让你招架不住,前世女子的种种撒泼行为可历历在目,不能重蹈覆辙。现在得找出她的软肋,然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宋江和颜悦色地道:“紫薇啊!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不懂事,你认为我是赶你走吗?不是!是因为你嫂子马上坐月子了,花荣公事忙没有空,你不去陪着怎么行?就算请个老妈子,哪有自己家妹妹照顾舒心,你说是不?”

花紫薇默不作声,一会儿不情愿的道:“那我回去!”

走到门口又转过身说道:“等嫂子生完孩子,我一定会回来的!”

宋江一愣,这台词怎么这么熟悉?在哪里听过呢?

哎呀!花紫薇就是个灰太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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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金钱豹子

武冈镇不是太大的一个镇,石勇很容易就找到了汤记铁匠铺,尽管早春还有点寒冷,但里面打铁的汉子仍赤裸着上身,露出精壮的肌肉。

石勇见那汉子,脸色黑里透红,由于时常打铁,上身被散落的铁屑飞溅,以致全身都是细小的伤疤,斑斑点点煞是好看,名副其实的“金钱豹子”。

见有人进来,那汉子放下手中的活计道:“大哥要打器具,还是要成品?”

“随便看看!”

石勇敷衍了一句,便开始随意浏览屋子里成品器具,看来生意不怎么样,没有多少成品。

见不是生意上门,那汉子又开始哐哐哐地干起活来。石勇见墙边放着一八棱铁锤,估计重量不菲,便欲拿来耍两把。

“别乱动,小心掉下去砸了自己的脚。”

那汉子轻蔑地道:“那武器三十多斤重,你舞得动?”

“看不起人是吧?那我就耍给你看。”

石勇抓起铁锤舞动起来,铁锤在他手上滴溜溜转,舞地轻松自如,煞是好看。舞了一会儿,他放下铁锤,脸不红心不跳。

那汉子见状拱手道:“哥哥好气力,一手锤法出神入化,好似李元霸下凡,又像裴元庆重生,实令天下英雄汗颜。小弟精雕细刻打造的这把优质铁锤,冥冥之中就是为尊驾量身定做的。今日相见便是有缘,宝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这铁锤便便宜点卖与哥哥,以后江湖上定有鼎鼎大名的铁锤大侠出现……”

石勇对汤铁匠的吹捧式推销不感兴趣,他放下铁锤道:“你胆子不小啊?居然敢私自打造兵器?还明目张胆的推销售卖,不怕我报官,捕你坐牢?”

铁匠没有丝毫胆怯,也没有由于推销失败而懊恼,镇定说道:“哥哥说笑了!这铁锤也就是铺子里砸击硬物所用,非刀非枪,那能算是兵器,你报官不是耽误工夫吗?”

石勇见粗壮的铁匠耍起滑头来脸不红心不跳,而且推销产品捧人时又有几分谄媚之态,似乎非正直之辈。不由对其人格产生怀疑,进而怀疑其是否江湖骗子,手艺高超也是用来忽悠人的噱头。

但既然宋大哥说他是兵器大师,自己就应深信不疑,不过小心为妙,他先试试汤铁匠到底有几斤几两,于是他拱手说道:“金钱豹子请多包涵,在下奉哥哥之命,前来和阁下洽谈一笔大生意,怕阁下拿不下来,便出言试探。”

汤隆一听大生意便道:“在下手艺祖传,什么活生都出在手上,只要哥哥说出名称、特征或者拿出图纸,不是我吹,打造器具小菜一碟!”

石勇低声问道:“兵器会打造吗?”

“不瞒哥哥,在下本汴梁兴国坊总管,负责打造各类铠甲、兵器、强弓劲弩。你若打造兵器,便是找到了行家……”

兴冲冲了半天后,汤隆突然醒悟,沉下脸来问道:“私造兵器乃重罪,大批量打造更是砍头的死罪,阁下莫不是来消遣我的?”

石勇见汤隆恼了,便笑道:“京城兴国坊总管?听起来倒是挺吓人的头衔,想来技艺也不赖,可你怎么好好的铁饭碗不端,跑来这偏远之地打铁为生?莫不是学艺不精,去兴国坊滥竽充数,被赶出来了?”

汤隆闻言怒冲冲道:“你这厮门缝里看人,岂不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想当年我汤隆乃兴国坊第一总管,各类器甲盾弩那样不是我设计的图纸,京城鼎鼎大名的汤总管,你竟然轻视!”

说着他突然叹息道:“可惜奸佞当道,得罪了有高俅庇护的另一个总管,我堂堂的第一总管竟然连续被降职,最终下放为打造兵器的铁匠。就如此我都愿意为国出力,这满身灼痕便是见证,金钱豹子的称号就是来自于那时。谁知这厮还不死心,欲置我于死地。惹不起只能躲了,无奈之下我只能远遁他乡,沦落此地打铁糊口。哎!这真是虎落平川被犬欺,落地凤凰不如鸡,我汤隆生不逢时啊!”

说完后,汤隆早没有了怒火,有的只是无尽的失落和遗憾。

“小可唐突了,这就给汤总管赔罪!”

石勇深深一揖道:“想不到朝廷竟然自毁长城,鼎鼎大名的兵器专家也迫害至此,无用武之地。不过小可此来正是奉哥哥之命,来请汤总管出山,给汤总管一个大展身手的机会,共图一生富贵!”

“你哥哥是谁?”

石勇对其低声道:“山东的宋江宋公明哥哥。”

汤隆忙问:“莫不是郓城的及时雨?”

“不是他,谁还有这么大名头。”

石勇道:“宋公明哥哥要建一个大厂子,要请你去坐镇,你可愿意?”

“我这就收拾东西随你去,在这里我都闲的发慌。”汤隆说完就准备收拾东西。

石勇道:“不用着急,我们明天走,今天先请你喝酒,顺便告诉你宋江哥哥的打算。哦……忘了告诉你,我叫石勇。”

清风山上近期最忙的要数郑天寿了,打庄盖房向来是最耗费财力物力人力的,累是一回事,关键是琐事太多。不过再苦再累也得咬牙坚持,要不然宋江哥哥会看轻自己,所以郑天寿越是累干劲越足,干劲越足越是累。

好在王铁匠前些日子找来了若干匠人,有匠人规划,各类流程也不需要自己亲自去做,自己只需要派人买所需之物,在工地上巡视、监工。

王英也将军队整编完毕,现在清风山一共是一千五百多人的队伍,按宋江的方法整编了三个营,刚好是一个团,外加一个侦察排,两个骑兵连。

现在宋江是清风山的老大,自然团长是宋江担任,为了队伍编制完整,宋江决定暂时让燕顺担任副团长,王英任一营营长,吕方任二营营长,郭盛任三营营长,骑兵营营长郑天寿(缺一个连的骑兵),侦察排排长赵德胜,副排长彭虎。

等大家都到齐了,再开军事会议研究其余军官的任命。同时每天一个营循环在工地上帮忙,人多力量大,尽快将房屋盖起来,当然这些天的伙食肯定得上质量。

宋江见一切都按计划顺风顺水的进行,心里很是欣慰。

恰好尤盺远回来了,他将郓城见宋太公的事情说了一遍,众人都说宋江料事如神,换做别人早就六神无主,而他却能冷静的分析,真不是一般人。

用人之际,宋江派尤盺远协同花尘到清风镇着手租房事宜,尤盺远听说自己成为赌坊的主管,更是喜出望外,乐呵呵地走了。

石勇骑着马,汤隆驾着马车,车上拉着打铁用具,在赶往清风山的路上。为了节省几天的路程,二人抄近路走,走到一片小树林旁边,突然蹦出来四个汉子,手里均拿着哨棒,挡住了去路。

领头的汉子高大魁梧,手持哨棒高声叫道:“站住,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你们留下马匹车辆和银两,老爷饶你们不死!”

石勇笑了,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劫道劫到我头上来了,你们难道没有看出来我比你们专业吗?敢抢我的饭碗,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石勇突然大发童心,戏弄道:“哥四个,这路真是你们开的?这树真是你们栽的?”

“当然是爷们做的,我大名鼎鼎的韩伯龙说一不二,几时骗过人。”

说着他觉得不对劲,这种说法没有气势,便大声呵斥道:“你小子活腻了,留下东西快快滚蛋,问东问西问的,问的大爷性起,砍了你的脑袋当鞠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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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瞎眼猫咪

“你是不是有病?拿根哨棒却说砍我脑袋,连棒和刀都分不清,还模仿别人劫道,我看你真是病得不轻!”

数落了一句,石勇接着调侃道:“再说你们也太不敬业了,你看看这路,坑坑洼洼的,多久没有维护了?颠颠簸簸的让人走得极为不舒服。你们再看看这些树,大多数可以当劈柴烧了,多长时间没有浇水了?哥四个,干一行爱一行,以后要兢兢业业干好本职工作,把路修平,给树浇水再来收钱。现在就这样的破路和破树林,你们也好意思要钱,还大名鼎鼎的韩伯龙,我看就是一个瞎眼猫咪,一文不值!”

韩伯龙受到数落,头皮一麻,心里一震,看来此人不是善茬。又看看对方只有两人,思量双拳难敌四手,四对二自己赢面颇大。便硬着头皮充好汉,拿起哨棒喊道:“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爷的厉害,弟兄们抄家伙,砍下他们的脑袋。”

石勇早抽出短棒和韩伯龙斗在一起,汤隆也拿起铁锤迎了上去,只一下一个强人的棒子便被砸折,顺带一锤脑浆迸裂。

其余两人吓得目瞪口呆,战战巍巍不敢上前,汤隆猛得冲上去,两人转身就跑,一溜烟便没有了踪影。

汤隆暗叹这逃跑功夫比打劫功夫强了十万八千倍的同时,韩伯龙气得大骂同伴没有义气。他心生怯意,本想也逃跑,然无奈被石勇绊住,没丝毫机会,两人你来我往斗了二十余合不分胜负。

此时汤隆在旁边跃跃欲试,韩伯龙一分心,被石勇瞅个正准,一棒砸翻踩在脚下。

石勇笑道:“瞎眼猫咪,叫声爷爷我饶你不死!”

韩伯龙哼了一声,冷笑道:“要杀就杀,皱一下眉头我就不是好汉。”

“是条汉子,我饶你不死。”

石勇把脚从他身上拿起道:“瞎眼猫咪,拍拍身上的尘土,回家抱孩子去吧!”

“多谢不杀之恩。”

韩伯龙起身道:“不知二位壮士高姓大名?”

“我叫石勇,他叫汤隆······嗯?莫非记住名字想报仇么?”

“哥哥想歪了,哎······”

韩伯龙叹了一口气道:“我们也是良民百姓,要不是活不下去,也不会干这勾当,两位如不嫌弃,我韩伯龙以后这条命就是二位的了。”

石勇一想山寨正是用人之际,韩伯龙视死如归,也算是条汉子,一起入伙也是不错的选择,便道:“实不相瞒,我二人是清风山好汉,如果韩兄弟愿意的话,我们一同上清风山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强似在这小树林里做买卖。”

韩伯龙连声答应,石勇又道:“瞎眼猫咪,你可知道如今清风山老大是谁吗?”

停顿一下又神秘地道:“说出来吓死你,他就是宋公明哥哥。”

“可是及时雨宋江宋公明?”韩伯龙问道。

“不是他还有谁!”

“哎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正想去郓城找他,又听说他杀了阎婆惜逃了,便在留在这里寻口饭吃。”

韩伯龙大喜道:“怪不得今天早上喜鹊嘎嘎叫,原来出门遇贵人。哥哥让开我来驾车,我以前就是车把式,赶车技术高超。”

说着便不由分说,拿起马鞭驾车,从此江湖中便有了“瞎眼猫咪”韩伯龙一说。

宋江终于有了骗凌振上山的主意。

一般这种研究狂人都有一个共同的毛病,就是工作狂,醉心于科学研究不能自拔。自己抄袭一些后世火炮的文字简介,没有附图,就说图纸在青州老家,诱他来取,顺便劫上山,不由他不从。

此行的人选宋江最终定为郭盛,因为吕方曾假冒高衙内,以免真假高衙内在东京上演,使计划泡汤。

郭盛成为六件事中最后一个执行者,他选了徐六等几个精明的伴当,带着宋江给他的一卷手抄本,带着山寨地殷殷期望,也带着自己为山寨建功立业的梦想,兴冲冲地上了大宋的帝都——东京汴梁。

和煦的阳光懒洋洋地斜射到绿瓦红墙之上,雕栏玉砌,突兀横出,色彩绚丽,金碧辉煌的楼阁飞檐给繁盛的汴京增添了几分诗意。

汴梁是大宋帝都,百姓也把它叫做东京,其繁华程度是用笔墨也无法尽善尽美地描述出来。

郭盛和他的随从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着,脚下一片轻盈,繁荣景象尽收眼底。

街道两边茶楼、酒肆、当铺、作坊、肉铺、庙宇、公廨等等不胜枚举,街道上行人川流不息,有坐轿的、有骑马的、有挑担的、有赶毛驴运货的、有推独轮车的……郭盛淹没在这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如此大的皇城找一个人真是大海捞针。

找好落脚的地方,郭盛回忆起临行宋江的叮嘱,京城鱼目混杂,一点不得大意,还给自己改了个怪怪的名字叫麦迪。不管怎么样,得按照宋江的思路走,第一步是找到凌振套近乎,那就先找道凌振再说吧!

好在甲仗库的凌振还算有点名气,打听到他的住处,郭盛买了礼物带了一个手下,拜访凌振去。

凌振的住处在一个破旧而古朴的小巷,巷子最里面的一家平民院落正是凌振家。看来凌振这个京官当得也不如意,虽非贫困潦倒,但也算不得锦衣玉食,和高官厚禄毫不相干。

敲门进去恰好凌振今日轮休,他正在翻阅曾公亮编撰的《武经总要》,见来人面生刚想问话,郭盛已自我介绍:“在下麦迪,祖籍燕陵人氏,辽人险恶不得已搬家到青州。今来到京城准备做点小生意,闻凌大人也是燕陵人氏特来拜访!”

说着郭盛将礼物放在桌上:“一点薄礼,不成敬意,大人见谅!”

“麦兄客气了,请坐!”

凌振应了一声对夫人说:“玉娘给客人看茶。”

二人随意谈论了几句,郭盛问凌振家庭情况,凌振说他家有老母,有一子叫凌国豪,现六岁。凌振也问了郭盛家庭情况,郭盛说他尚未婚配,父母早亡,家中有哥哥嫂嫂侄儿,再无他人。

寒暄几句,郭盛逐渐将话题引到正题,说京都繁华,想通过凌振谋个差事。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现老乡求上门,凌振不好拒绝,便说甲仗局自己又说不上话,要不做点小生意,胡同口恰好有个铺子要转让,我带你去看看。郭盛说也好,先在东京立住脚再说,便和凌振出来。

胡同口是个卖杂货的铺子,店主早就挂出去转让的牌子,只是地段偏,好久无人问津。今天郭盛来盘,肯定是喜出望外,因此盘店顺利无比。

郭盛让手下先收拾打理,自己硬拽着凌振出去喝酒,自己的目的是为了和凌振套近乎,管他铺子是否盈利,只要有个结交凌振的借口就行。

二人喝到黄昏,郭盛把醉醺醺的凌振送回家。如此一来,郭盛隔三岔五就去凌振家,一来二去二人交往过密。

转眼半月有余,一日,凌振请郭盛到家中吃酒,二人边喝边聊,郭盛故意将话题引到甲仗局上来,对凌振道:“想那辽人猖狂,凌兄所在甲仗局若造就许多大炮,一顿狂轰滥炸,管叫他的铁骑魂飞魄散,辽人还敢欺我大宋,用不多久乖乖交还燕云十六州。”

“我们甲仗局现在是个摆设,朝廷不支持。”

凌振叹气道:“麦兄弟有所不知,陛下喜欢书画诗歌,游山玩水。甲仗局制造的只是烟花炮竹,官员们为投皇帝所好,纷纷研究绚丽多彩的花炮,哪有用在军事上半点。如若按曾乐正在《武经总要》中所言,造得各种火炮弩床,外夷安敢猖狂,必让他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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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凌振

“就没有官员向皇帝奏言火器的重要性?”郭盛问道。

“如今朝政被蔡京、童贯、高俅等奸佞把持,意见相悖者皆被贬出京城,谁还敢进言。相反官员都以攀上他们这几棵大树为荣,只要自己官位升高,哪管江山社稷安危。”

凌振露出无可奈何的样子道:“我自己私下里研究火器,还被污蔑为不务正业,处处排挤得不到重用。”

“这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呀!”

郭盛刚替凌振叫罢屈,凌振便仰天长叹,一副英雄气短的模样。

郭盛见状说:“凌兄可知遥远的地方有个国家叫大秦?他们的火炮技术非常发达,船上都安装大炮,射程超远,威力超强,端的厉害无比。我父亲曾经去过大秦,带来一本制造火炮的书籍,我抄录了几段,本想做见面礼送给凌兄,不想后来忙忘了,现在突然记起,凌兄看看有用否?”

说着郭盛拿出宋江给他的后世大炮的描述文字,凌振看得入迷,老僧般呆呆如定,喃喃念叨:“真有如此火炮,何愁燕云十六州。”

猛然问郭盛:“麦兄弟可有图纸?”

郭盛道:“有的!”

凌振大喜,伸出手来道:“拿来看看!”

“图在书上,我又不会画。”

郭盛道:“书在青州老家,由我大哥保管。”

凌振失望之情溢于表面,连说可惜!

石勇回到清风山,不仅带来了“金钱豹子”还带来了“瞎眼猫咪”。宋江心想自己这个蝴蝶扇扇翅膀,终于有了变化了,韩伯龙原是被吃霸王餐的李逵偷袭砍死,现在去却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这哪里说理去呀!

“瞎眼猫咪”这个外号合适,谁让他不睁眼看看天杀星李逵,还问他要饭钱。

宋江也没有多说,安排接风酒给三位好汉洗尘,韩伯龙、汤隆心里都美滋滋的。酒宴后宋江任汤隆为兵工厂厂长,研制兵器,石勇和韩伯龙打理清风镇酒店。

清风山的房屋现在正在动工,酒店和赌坊已经选好,现在正在装修,白酒作坊也已修建完成,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凌振这些天老睡不着觉,奇异的火炮缠绕着自己的思绪,欲罢不能。有许多地方构造想不通,查阅了《武经总要》也不见有记录,想问问麦迪,谁知这小子这几天根本就不来,心中更增焦躁。

这天凌振刚吃过晚饭,麦迪拎着一坛酒进来了,凌振喜出望外,郭盛还没有坐稳他就问起大秦火炮的情况。郭盛也一脸无奈,图和详细说明在书上,自己能力有限,不记得多少,不管了先喝酒再说。

喝酒当中,凌振老是心不在焉,郭盛眼见暗喜,宋江哥哥的计策果然奏效,再熬几天凌振就入网了。他推推发愣的凌振道:“凌大人想什么呢?哪个院子的姑娘让你这么着迷,忘乎所以的。”

凌振笑笑道:“哪有那事,我在想大秦的火炮怎么打那么远,哪有那么厉害的动力。”

说完挠挠头不好意思道:“麦迪兄弟,你能不能回家把书拿来我看看?”

“凌大人,咱俩啥交情,这么件小事不值一提。”

郭盛见凌振惊喜的样子又道:“但是呢,书被大哥保管,他说是老父遗物,丢失即为不孝,不让我拿出来,否则现在我早将书交给大人了。你看凌大人,这事咱也爱莫能助。”

凌振欣喜的火苗被一盆水浇灭,他失望地道:“真是可惜了,要是能看一眼我也满足了。”

郭盛闻言道:“大人要是只看看倒也不难。”

凌振一听有希望,忙问:“麦兄弟有办法让我看到书?”

郭盛也不着急,端起酒杯示意凌振干杯,慢慢地喝完酒道:“大人可和我去青州老家,在我家借书阅读,然后你偷偷抄录,不就有完本了吗?”

“这不好吧?你哥哥会借我阅读吗?”

“这个没有问题!我哥不识字,留着书也没用,只是怕弄丢了。在家借阅一点问题都没有,这事我可以打包票。”郭盛肯定地道。

“也只有这样了,过几天我告假数日随你去青州。”心病取了,凌振酒兴大发,连连干了数杯。

过几日凌振请假,告别老母妻儿,催促郭盛去青州,二人骑马出城奔青州而去。郭盛早派人去清风山告知宋江,撒下网专等鱼儿上钩。

凌振走了没有两个时辰,徐六来到凌振家说:“夫人,凌大人欲和家人一同去青州玩耍几天,现在城外等候,派小人前来接老妇人及夫人孩子,现在马车已在门外。”

凌国豪高兴地跳了起来,玉娘问了几句,徐六回答地头头是道,倒也没有再怀疑,还怕误了时辰,便匆匆收拾坐车。

出城几里地,还不见凌振,玉娘心生疑惑问徐六道:“官人在哪里?”

徐六停住车道:“刚才就在附近,现在怎么看不到人影了?夫人稍安勿躁,这儿有水有食物,你们先压压饥,小的这就去找,一会儿准有凌大人的消息。”

徐六把水囊和炊饼递给玉娘,快速前奔寻人。不一会儿,一声口哨,两骑从暗处飞奔而出,徐六说声一切顺利,便和他们来到马车前,只见凌振老娘妻儿都晕倒在车里,原来徐六在水和食物里放了蒙汗药。

三人驾车骑马,沿小路快速奔清风山而去。

凌振恨不得立刻就到青州,偏偏郭盛一点也不急,这儿歇歇脚,那儿吃吃酒,走三里歇两里,悠闲自在。凌振一再催促,郭盛勉强加快。

这一日走到一座山前,突然出来三十多人的马队围住二人,领头的正是王英,他和郭盛交流了眼神后,一声令下便将凌振拉下马,然后紧紧捆住。

见郭盛和贼人有说有笑,凌振明白了自己入了套,便大骂麦迪狼心狗肺,不得好死之类的话。

郭盛也不理睬,反正你骂的是麦迪,与我郭盛何干。

宋江见凌振终于骗到,心中大喜,亲自为凌振松绑,说明自己爱惜人才,请凌振来山寨研究火器,等有朝一日招安后为大宋出力。

凌振哪里肯,但在别人屋檐下,低头的好习惯还是有的,便极力推辞道:“我非常乐意和哥哥们并肩作战,无奈老母幼子都在京都,在此落草会连累他们的,我去接他们一块儿上山来。”

“百善孝为先”,他打出这张牌,宋江号称“孝义黑三郎”,不会强留我了吧!

宋江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拍拍手出来几个人把凌振骇的目瞪口呆。宋江说:“你的家人我昨天就接回山寨了,不劳烦凌兄弟。”

凌振见此路不通又动了另外的心眼,对宋江说:“我有许多制造火器的书籍和用具在家中,待我取来使用。”

心想我去东京如鱼入大海,再无回头之说,你宋江江湖中鼎鼎大名,不至于对妇女和孩子下手吧!

“这也不劳烦凌大人了。”

这时候徐六进来说:“凌大人需要的书籍我全部搬来了,都在外面。”

大家一看外面马车上全是凌振家的书,徐六转身要走,突然又转过身来道:“来的时候我给凌大人家添了一把火,现在已是瓦砾遍地,左邻右舍都受到大火蔓延,大人怕是回不去了。”

凌振一听无计可施,心里暗骂宋江,你是狗屁的“及时雨”呀!

你简直就是火山爆发,是海啸,是龙卷风,是大地震,是泥石流,是黄河大洪水,你破坏了我在京都的安静生活和美好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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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清风山的春天

一年之计在于春。

三月的春天,清风山已经披上薄薄的绿纱,树木开始展示自己的生机,动物们也开始不安分起来,纷纷出来访亲探友,散步谈恋爱……一切都象征着清风山的春天是一个万象更新、生机勃勃、充满希望的季节,也是不走寻常路的清风山在历史上留下精彩片段的开始。

对于凌振来说这个春天绝对是一幅饱含勃勃生机的画卷。因为他发现自己致力研究火器的梦想没有破灭,反而在清风山可以完成生命的壮举。

自己就如同一粒沉睡多年的蒲公英种子,如今飘落到清风山才发现这里土壤中的温度、水分、空气都非常适合自己,这不是自己以前梦寐以求的环境条件吗?

凌振欣喜若狂,同时对宋江这个伯乐也是死心塌地跟随,他决定就在这个可以孕育生命的土壤里,让自己这颗蒲公英种子破土而出,变换另一种态姿的生命,屹立在清风山的万木丛中。

现在凌振是清风山科学研究院的院长,也不知道宋江为什么起这么个另类的名字,但是凌振发现自己在研究院有绝对的权威,绝对的自主权,要人给人要钱给钱。而且母亲妻儿都安排好落脚的地方,待遇优厚,自己可以安心踏实的搞研究。

对于汤隆来说这个春天绝对是浸染着生命色彩的画布。自己以前是多么渺小、卑微,多么不引人注目,平淡无奇的日子注定自己的碌碌无为。

或许在一个寒冷的冬夜客死他乡,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是冻死了一个不务正业的铁匠,一个花光祖宗积蓄的败家子;或许人们以反面教材教育孩子,不要学打铁的汤家小子,会使祖上蒙羞,一点都不说自己的死是由于冬天太冷,自己的败家是由于祖宗积蓄太少。

如今戴着兵工厂厂长和科学研究院副院长的帽子,多少有点找不着北,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多年打杂的小婢突然变成正妻,有名有份;又如同黑暗中度日的盲眼老人突然看到光明,泪雨交加。

汤隆暗下决心,自己是在清风山的春天里复苏的小树苗,一定用尽自己全部的热情和力量,谱出一曲生命的颂歌。

宋江觉得清风山真正春天来了,自己就像神奇的魔法师,给清风山种植了希望,唤醒冬眠多年的心。

宋江给凌振的研究课题是:手雷、火炮。现在清风山势弱,防守是第一位的,虽然受技术影响,武器制造出来没有后世那样犀利,但是在北宋就算是恐怖的利器,守城守寨更加游刃有余。

汤隆研究的是连弩,这种类似后世机关枪的冷兵器,也是清风山必备之物。宋江只是凭后世的记忆,描述或者简单画图辅助,让他们再发挥想象,反正自己对这些也是半瓶子咣当。

就这样也让两位惊诧不已,满腹经纶就是专门形容宋江的呀!当然制造这些武器需要的钢铁必须保证质量,这倒难不住化学博士,后世炼钢的技术和装置图纸无私奉献,王铁匠负责加工精钢。这样冷热兵器结合,清风山的兵工厂名副其实。

对于花荣来说这个春天是个将要收获的季节。崔氏大腹便便,婴儿像一只成型的蛹随时准备破茧而出。

花荣希望那一天快一点到来自己好做爸爸,又担心那一天的到来,老人都说女人生孩子就如同过一次鬼门关。

忐忑而焦虑的情感,没有陪伴过怀孕老婆的男人是感觉不到的,这种情感终于在一天云消雨散,崔氏顺产一男婴,花荣欣喜之余不忘把喜悦分享给朋友,第一时间派人告知宋江。

古代人对坐月子有许多讲究,比如孕妇不得探望月子,怕踩奶,就是孕妇探望月子后,新妈妈奶水就会少。坐月子的女子一定要保暖,不能吹风,不管是夏天还是冬天。要卧床休息,不能洗澡,不能洗头等。

宋江倒不是忽略了这些,自己怎么都在后世文明过,这种不科学的习惯也懒得理,你不看贝克汉姆的老婆生孩子没有一个星期就在公共场合露面了。他买点礼物就到清风镇去了。

花荣自然高兴不已,花紫薇看似羞怯了许多,福了福没有做声。孩子正在哇哇的哭,说也奇怪,宋江抱起孩子哭声立刻止住,众人都说有缘。

宋江也没在意随口一问:“多么富贵的孩子,起名字了吗?”

“乳名宝宝,学名还没有。”

花荣道:“我看宝宝和哥哥有缘,哥哥给起一个如何?”

“额!”

都是乱说话惹的祸,我会起什么名,推辞又不成,你没有听到他俩有缘。

“有了!”

宋江心头一乐,装作沉思的样子道:“花满楼如何?”

随即又解释道:“满楼花开尽富贵,将来必定富贵满堂。”

花荣连赞好名字,顺邀宋江去客厅进餐。餐桌上自然要谈些杂事,再加上酒精助威,兄弟俩喝的尽兴,谈的更是喜形于色。

也合该要有事,花荣喜得贵子后,探望的人多,家中大门也不关。此时有人提着礼物经过客厅门口,听见二人谈话不由停下了脚步。

虽然听的不全,略略听得什么“清风山近况”,什么“清风寨发展”之类的话。不由怒不可遏,推门进去骂道:“花荣,你堂堂朝廷命官居然与清风山贼寇勾结,你可知罪?”

兄弟俩一惊,知道说话声音大了,露出马脚。花荣机灵大声呵斥:“黄信,休得信口雌黄,我与亲戚喝酒聊天,与清风山贼人有何关系?”

黄信冷笑一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还能有假。”

转而他笑了几声道:“堂堂小李广花荣何等英雄,竟然是敢做不敢当之辈,可见江湖传言谬误,极不可信!”

花荣大怒,站起来指着黄信刚要回话,宋江制止道:“贤弟莫急,不要上了别人的当。”

转头对黄信道:“这位官爷好计策,激将法使的不错,不过我们头小,戴不了这么大的帽子,你搞错对象了吧?”

黄信见对方说话不紧不慢,不慌不忙,知道是老手。便说:“是不是贼寇你花荣心里最清楚,我们慢慢理会,知府大人自会查清此事。”说完便欲拂袖而去。

“慢着!”

宋江叫住了黄信,心想如果此事被慕容知府知道,尽管不会全信,但心生警惕以后不好发展。记得水浒中黄信也是闻宋江之名而落草的,今天能收服则好,收不服就趁机做了他,以绝后患。

“怎么?”

黄信转身说:“忍不住了?想对我下手?”

吵声早已将花尘、花紫薇惊到客厅门前,黄信确实有些胆量,不怕人多,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注视着宋江。

宋江暗暗赞叹好一条汉子,这气势一点也不输花荣,便道:“镇三山黄信果然名不虚传,是一条忠肝义胆的汉子,现在拿了我去慕容前请功,必定官升三级。”

黄信呵呵一笑,不屑道:“量你一个清风山小蟊贼,能有什么升官价值,等我把二龙山、桃花山一并拿下,再升官也不枉我镇三山之名!”

“好大的口气。”

宋江笑了两声说道:“你嫌我轻微,不知山东宋江你拿下后能升官吗?”

“这个吗······”黄信突然转过神来,站起来道:“你是…?”

“小可宋江。”

“可是杀了阎婆惜的及时雨?”

“正是!”

“哎呀!”

黄信向前两步拜倒在地说:“险些伤了哥哥,莫怪!”

他抬头埋怨花荣:“也不早说。”

宋江呵呵一笑,扶起黄信,连称无妨。见虚惊一场,花荣示意关好大门,免得节外生枝,和黄信、宋江坐与一桌,添杯加菜。

三人喝酒当然是黄信先敬酒,宋江花荣连喝数杯,气氛立刻融洽,吆五喝六一会儿个个喝成关公。

黄信醉醺醺道:“闻听哥哥大名,一直无缘相见,今日三生有幸,如不嫌弃愿结为兄弟。”

宋江道:“正有此意!”

三人随燃香磕头结为异性兄弟,宋江为大,花荣二哥,黄信老三。结拜完毕,三人酒兴更盛,喝了个天昏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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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女子能顶半边天

三月别的地方还在耕作,而清风山已经开始收获。

住房也马上竣工,人多力量大,每天一个营的小工,工程速度怎么能慢。

酒楼开业了,宋江给酒楼起个大宋人匪夷所思的名字:鲁留香大酒楼,敢情他想整个山东都留下清风镇酒楼的香味。

石勇现在是连长待遇主管酒楼,吴掌柜的儿子吴超是大厨,他炒的一手好山东菜,现在也有了用武之地。石勇精挑细选一个排的战士在酒楼跑堂,外带打探消息。韩伯龙排长待遇,辅佐石勇,捎带记录账务。

清风山养殖场里的羊猪鸡宰了一些,偷偷送到酒楼上去。赌坊就在酒楼隔壁,起名千金坊,不注意还认为是中药铺子,不过很合赌徒的口味,千金坊日进千金,讨个吉言赢钱。

其实赌博确实是败家的一种好方法,十赌九输,老人总结的金玉良言没有几个人放在心上,等到自己输得穷困潦倒时,才会恍然大悟。

可是狗改不了吃屎,稍有点钱又会去赌坊捞本,结果可想而知输钱没商量。因此赌徒都形成一个恶性循环,屡赌屡输,屡输屡赌,卖妻卖女,最终输得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宋江本不想干这一行,但是你不做别人会做,光靠不开赌坊是救不了这些中赌毒的瘾君子。

尤昕远也是连长待遇,宋江让他也挑选了两个班的战士,负责赌坊的正常营业,同时打探哪有富家公子喜欢赌博,不喜欢赌博的想办法让他喜欢,带到赌坊里让他们掏腰包资助清风山的建设。

宋江叮咛尤昕远对于一些穷苦人不要出手,输赢随各自运气,一些富二代官二代不留余地的宰,反正他们不在乎银钱。

由于酒楼和赌坊开业花荣带着一些官员参与,清风镇的泼皮们倒也收敛许多,没有见打秋风的。官子两张口,和官斗没有什么好果子吃,还不如刮风天拿根棍子乱舞,别人问起原因,你就说我在抽风。

临行前,宋江给所有去清风镇的人员送行,除了敬酒还特别强调石勇和尤昕远管好自己,管好自己的手下,不得贪污。

酒楼和赌坊属于清风山产业,所有营业额全部上缴清风山,不过不用担心,提成自是少不了他们的,而且每年考核后会累积军工。

如果谁铤而走险,敢在银钱上做文章,不要怪他宋江不讲情面,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清风山自有清风山的铁律。

宋江说他不会插手平时的作为,只要不暴露身份,你们放开手脚去做,为清风山弟兄们的前途,我们必须奋斗,他相信兄弟们。

酒坊传来好消息,宋江品尝新造的酒后发现,这酒比以前喝的确实好了不少,但这浓度比不了后世的那种高度白酒。

他又参观了作坊后,肯定了吴掌柜的成绩,然后对酒的制作和蒸馏提了意见和建议,吴掌柜答应一定会酿造出令宋江满意的白酒。

研究院的武器没有什么好消息传来,宋江也不急,武器是队伍的命根子,一定要精良,粗制滥造的武器装备起来的队伍,肯定不会百战百胜的。

但是对二人玩命的研究,还是很欣赏的,所谓态度决定一切,有如此认真的精神,成功只是时间问题。宋江赞赏俩人几句,问问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出,自己一定办到。

视察完研究院,宋江说了句让凌振和汤隆目瞪口呆的话:“两位兄弟,你们在研究的时候不要老是参考《武经总要》,要把自己的见解加进武器研究中,《武经总要》也是人写的,不足之处肯定有,我们要完善和发展,不要闭门造车。怀疑前人的研究是对他们的尊敬而不是亵渎,完美的学说需要几代人甚至几十代人去缝缝补补,记住尽信书等于无书。”

看着二人惊讶的神情,宋江又道:“现在我们清风山的武器要从实用入手,威力大质量轻,不需要用四五匹马才能拉动的火炮,用一两个人可以扛动的火器最好。只有适合自己的武器才是最犀利最好的!”

凌振一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模样,他喃喃地念叨着宋江的话语,突然醍醐灌顶般豁然开朗,兴奋地跳起来道:“我想通了,原来这么简单。”

说完就走到他的坛坛罐罐前摆弄。宋江难得当了一回空气,苦笑一下,科学家大多有这种神经质,脑子中除了科研再无他物,真正的超自然灵魂。

出了研究院宋江又想起部队的训练问题,光练没有实战经验那是银样镴枪头,最好多参加几次战斗,但是又不能明目张胆去打官兵,那样队伍练好之日也是灭亡之日。

现在宋江正在酝酿一种练兵方式,说好听是打土豪,说难听就是抢劫。以营为单位,一个连掩护,一个连战斗,一个连运输,分工合作。

这样练兵能鼓舞士气积累经验,还可以锻炼各级干部的军事能力,凝聚成战斗力,而不是一哄而上一哄而散的流寇战法。

当然出兵之前必须要让侦察兵摸清各种,清风山绝不打无准备之仗。

鲁留香大酒楼的包厢内,清风山的头领们全部到齐,宋江把凌振和汤隆也带来了,让这俩活宝出来透透气。

今天是花荣儿子花满楼百日,他提前一天将清风寨各类官员请到家中吃完酒宴,今天特意宴请清风山兄弟们。花荣、崔氏和花紫薇抱着孩子早早的来到酒楼,黄信也应邀而来。

宋江等人的礼物丰厚,尤其那面银制的长命锁是郑天寿亲自打制的,重操旧业未免有些生疏,但也打制的美轮美奂。

花紫薇摸着长命锁爱不释手,宋江见到说:“紫薇不要羡慕,等你有了孩子哥哥给他打个更大的。”

花紫薇脸腾地一下红了,众人见状呵呵大笑。

酒菜很快上齐,好汉们也没有多余的繁文缛节,让让次序就坐下了。

古代餐桌都是正方形的,一般酒席坐八人,俗称八仙桌。清风山来了十二人,连同花荣一家刚好两桌。

宋江、花荣、黄信、燕顺、王英、郑天寿、吕方、郭盛坐一桌,石勇、凌振、汤隆、尤盺远、韩伯龙、花尘坐一桌,宋江见花紫薇崔氏仍然没有入座,就对她俩道:“你们快入坐,大家等着吃呢?”

说完她们只是点点头,还是没有入座。

花荣忙解释说:“大哥,她们是女人。”

宋江一想自己糊涂了,老是把自己当成现代人,这不是在北宋嘛!北宋女子地位低下,三从四德成为女子的唯一行为规范。

哪像后世的女子地位高尚,老婆出门要跟“从”,老婆命令要服“从”,老婆讲错要盲“从”,老婆化妆要等“得”,老婆花钱要舍“得”,老婆生气要忍“得”,老婆生日要记“得”。

现在的北宋不要说一起吃酒席,就是走路碰到男子也得从男子背后走,不能从前面过。

宋江想得改改男尊女卑的陋习了,便说:“女人是很伟大的,我们都是母亲生养的,难道谁还说自己的母亲不伟大?”

看看众人他接着道:“同样生活在一起的家人,为什么享受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我觉得女子应该和男子有同等的权利,男女顶起了生活的一片蓝天,女子能顶半边天。只有男女平等这片天才是完整的。”

说完指着她们说:“江湖儿女管什么繁文缛节,如果大家还有什么顾忌,我和她们坐在一起。”

大家忙劝住宋江,花紫薇崔氏也入座,眼中满是感激。

接下来便是好汉们的世界,吃相千奇百态,有的直接用手抓,吃的满嘴流油连称味道好。

宋江吃相肯定文雅许多,吃着也对吴超的手艺赞口不绝,看来以后手艺高超的厨子也得找几个。像梁山泊的朱贵、孙二娘之流会做什么菜,放在后世也就是街边卖牛杂的货色,那样的酒店能给山寨带来什么收入,不过作为打探消息的特务倒也可以用来掩饰身份。

大家吃的正欢,花荣端起盏来敬酒。大宋人敬酒类似于现代人碰杯,敬酒者端起酒杯说敬大家三杯,自己先喝了,别人跟着喝。

花荣酒量大,他每人敬酒三杯,一圈儿下来喝了三四十杯。随后好汉们各自找厮杀对象,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场面乱而欢乐。

宋江灵机一动,吩咐小二将两张桌子拼在一起,合二为一,大家坐在一起。宋江提议玩个游戏当做酒令,做错的喝酒三杯,众人都觉得新奇,还没有这样玩过。

宋江解释道:“此游戏名为数数字,从一数到十五,再回到一。不过三和四得调换过数,这叫‘颠三倒四’;七和八不能说出来,用手指比划,七横指八竖指,这叫‘横七竖八’;十五也不说出来,用俩手比个圆,这叫‘十五月儿圆’。”

宋江边说便用手势解释,并且演示一次。大家都弄清楚规则后,宋江让崔氏先开始,说什么女士优先。

崔氏看看花荣见他点头,便弱弱的喊了一,花紫薇在她旁边喊了二,接着是花尘喊了三。石勇哈哈大笑,说花尘错了应该喊四的,颠三倒四呀!

花尘喝完酒直接喊了六,石勇接个七,大家都大笑,横七竖八呀!石勇喝完罚酒喊了个十,吕方算好自己是十五,早早的用双手做个圆,轮到了自己便大声喊月亮。众人又是哈哈大笑,十五月儿圆只做手势不说话的。

玩得次数多了,大家精明许多,但是罚酒还是防不胜防。比如宋江喊四,旁边的花荣肯定喊五,结果罚酒三杯。大家都乐呵呵的算计着下家,一个游戏把一桌的心串联起来,让酒场秩序井然,欢乐无比。从此以后,这个数字游戏成为清风山酒场子上最流行的酒令。

王英像是找到破绽似得,大声叫停,他神秘的说:“大家发现这个游戏有什么漏洞吗?”

大家都望着他摇头,他说:“自始而终宋江哥哥一杯酒都没有喝。”

大家在惊诧宋江没有喝酒和漏洞有什么关系时,也发现宋江真没有喝酒,便起哄让宋江打关。宋江见无法推辞,便随弟兄们的意,每人六拳过个全关,也好晒晒自己的酒量,于是乎吆五喝六尽显男儿本色。

酒到酣出,花荣提议大家结拜兄弟。宋江明白中国古代男子交朋友到一定程度,就会以义结金兰的形式来表示,“桃园三结义”是最好的典范,刘关张结拜时就说“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他们用自己的一生履行了这个诺言。

宋江也有此意,拜把子后更加有利于团结一致,便燃香磕头,跪拜天地,歃血盟誓,从此血脉相连,情同骨肉,有福同亨,有难同当。

本来结拜要按岁数排大小,这些人中尤盺远最大,但尤盺远那敢当大哥,推说自己虚活几年,现在必须以弟弟的身份来虚心学习。

于是宋江当仁不让的成为哥哥,其余按岁数排位,依次是凌振、花荣、燕顺、王英、郑天寿、石勇、吕方、郭盛、黄信、尤盺远、汤隆、韩伯龙。尤盺远一让再让让到了第十一,宋江笑笑,尤盺远这个滑头,看这些人打架厉害就让来让去,不过也很有眼色。

结拜仪式完后,宋江端起酒杯说:“兄弟今生两家姓,来世咱们一个妈,弟兄们干杯!”

豪杰们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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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你这不是在侮辱猪吗?

“白虎山到了,孔家庄还会远吗?”

突然诗兴大发的宋江指着树木郁郁葱葱的白虎山道:“吕方,白虎山和你以前的对影山比较那个更凶险?那个更适合做山寨?”

“白虎山比对影山大很多,从这个角度说它更适合做山寨。”

吕方远远望着白虎山说:“但是适合做山寨的山还得有其他优势,简单的说就是实用,易守难攻。”

“吕方兄弟说的不错,走我们上去看看。”宋江说着打马向前。

“宋大哥莫不是看上这座山,想在这儿做大王吧?”花紫薇不解问道。

宋江一副就你话多的眼神看看花紫薇,心想你就不能学学花尘,多动脑少说话,但在女子面前还得有绅士风度,笑盈盈的说句“山人自有妙计”,便不理花紫薇,带领众人上白虎山去,花紫薇气鼓鼓地策马赶上。

诸位看官可能觉得宋江不是在清风山呆着么,怎么一下子跑到白虎山了,是宋江喝大了还是写书的喝大了,有没有搞错呀?大家别急听我慢慢道来。

从清风镇出来花紫薇就像牛皮糖一样,死活要跟着宋江去清风山,谁说也不听,管你多少开水浇上,她就一死猪,将赖皮耍到了极致。她又给崔氏聘请一个很有经验的奶妈,宋江见那一招也不灵了,就再没说话。你跟赖皮讲道理就是对牛弹琴,你跟赖皮耍赖皮才是正道,懒得理你看谁耗得过谁。

嘿嘿!宋江偷偷地笑了,前世跟老婆怄气就是这样胜利的,你别看女人都一副红太狼的模样,拉锯战中总会落荒而逃,典型的嘴硬屁股软,过不了几天就会说老公我想吃羊。

呵呵!不过说实话女人就是耍耍小性子来达到自己的小目的,不无赖一下,你让她用武力解决吗?除非是超级的母老虎。

几天来花紫薇找宋江说话,宋江爱理不理的,气得她直翻白眼。

和兄弟们说以战养兵,以战练兵的方案后,大家纷纷赞同,宋江的想法,先外围打土豪,“兔子不吃窝边草”,附近的先不要招惹,留着伪装自己。

因此宋江首选白虎山孔家庄。因为孔明孔亮是自己的俩徒弟,自己顺便帮他们兄弟俩把对头解决了,同时以后清风山需要的牛鸡猪羊等牲畜也有了着落,需要各种技术人才,也让他们去寻觅。

这次任务最终决定让二营长吕方来完成,所以宋江带着花尘、花紫薇、吕方、张贵以及六七个士兵先行出发了,随后是彭虎带领的一个侦察班,随时向宋江传递消息。

白虎山上宋江等在半山坡看了看,和吕方交流了下眼神道:“吕方兄弟,让军士传令下去,三天后二营三连和你汇合扮作强人驻扎在白虎山,二连扮作客商分批逐渐向白虎山靠近,一连扮作官兵最后到达白虎山,他们负责掩护。到时候三连主攻,二连运物,一连掩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孔家庄。”

宋江想了想道:“具体行动计划我们到孔家庄再详细制定,现在你让军士传令,务必各队伍按时到达。”

吕方应了一声,叫过传令兵交代详细后,两骑向清风山飞奔而去。

宋江的到访使得孔家庄孔太公家里热闹和忙碌起来,孔明孔亮自不必说,孔太公也拄着杖颤颤巍巍来到书房。

宋江忙下拜行晚辈礼,只见那太公庞眉皓发,佝偻着身体,眼睛混沌光彩尽失,尽管看宋江时还露出喜悦,但精神已大不如以前。宋江将太公让上主座,孔太公随便问问家里的近况以及宋江的官司情况,略略坐了一会儿便告辞。

孔明将父亲扶送去休息,孔亮对宋江说,他父亲现在身体每况愈下,食量小的惊人,精神萎靡怕是熬不了多少时日了。

宋江安慰了几句,孔明就来安排好了酒食,宋江给俩兄弟介绍了吕方、花尘、花紫薇等,便坐一桌吃饭。

边吃边谈,宋江了解到孔家庄并不是都姓孔,杂姓很多,但大姓就孔和龙。孔家庄两大富户,一家就是孔明兄弟俩,另一家是龙飞、龙枭兄弟。

平时两家有冲突太公总是拦住不让兄弟俩惹事,老用退一步海阔天空阻拦。龙氏兄弟老是欺行霸市,周围百姓深受他们压迫,见他们兄弟忍气吞声,更加变本加厉。

说什么“东头两条龙,西头两条虫,附龙家安宁,跟虫变彗星。”孔家兄弟外号“毛头星”、“独火星”,现在星和虫对应起来,真够欺人的,他们是想让龙家在孔家庄独大。

宋江想怪不得孔太公死后,你俩杀光龙家人在白虎山落草,原来宿怨颇深,可以说是在仇恨中成长起来的。

宋江听完后道:“他们算什么龙,我看就是两只菜鸟,只不过很肥,吃起来肯定满嘴流油。你们别担心,让我来收拾他们,试试他们的斤两,他就是真龙我也抽出他的筋来下酒。吃完饭带我们去村子里转转,摸清状况揍他狗东西的!”

孔家兄弟一听大喜,有师傅出头哪有摆不平的道理,连连称谢,频频敬酒。

孔家庄是一个大庄落群,方圆几里村庄连绵不断,看来孔家庄倒是人丁兴旺。宋江等人在孔家庄转悠着,走到东边孔明指着一个大庄院说那是龙家,宋江也不说话,继续向前走,到近处见庄院门修的挺阔气的,墙不是太高,搭人梯迅速就进去了。

宋江粗略的计算白虎山到龙家的路程,行动起来半个时辰到达,再用半个时辰搞定龙家问题不大。

刚想往回走,这时从龙家大门出来一行五六骑,只见一个大胖子晃晃悠悠地骑在马上朝他们走来。

孔明忙向宋江介绍这个胖子就是老大龙飞,自称“飞龙”,因为长得胖别人戏称“肥龙”。

后面看起来闭着眼睛的瘦子是老二龙枭,他眼睛很小就似一条缝,不注意还认为在睡觉呢,所以人称“瞌睡龙”。

别看他样子不怎么样,一手硬功夫可了得,据说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打起架来心狠手辣,不把人打残废绝不肯罢手。

花尘听到后眼中露出战斗的光芒,一股不服跃然脸上,仿佛身上的每个细胞都跃跃欲试,一决雌雄。

“肥龙”远远看到孔家兄弟,走到跟前像往常一样挑衅道:“村西的两颗扫把星怎么今天跑到村东来了,是不是混不下去了,来投靠我们?”

他自顾自喋喋不休道:“聪明人早就这样了,你现在才来也不算迟,以后给我们兄弟俩牵马吧!哈哈哈……”

手下附和着大笑,但是“瞌睡龙”仍然一副睡不醒的模样盯着宋江一伙,听到嬉笑也木木地没有任何笑的表情,宋江见到不由重视起来,看样子这小子心机颇深是个人物。

孔明兄弟早就忍不住了,孔亮破口大骂:“滚一边去,你一个肥猪,也配我兄弟牵马。”

宋江止住了孔亮,对龙飞抱拳道:“阁下可是人称飞龙的龙飞?”

肥龙眯着眼哼了一声算是回答。宋江假装呵斥孔亮道:“你怎么能骂龙飞是猪呢,你这不对,你这不是在侮辱猪吗?龙家和你有仇,猪没有惹你吧?孔亮,做人要厚道呀!”

宋江说完大伙也呵呵大笑。

现在轮到龙家沉不住气了,肥龙指着宋江道:“哪来的黑杀才,敢看老子的笑话。”

说完马鞭抡圆朝宋江抽来。但抽出去的鞭子却被花尘稳稳的抓在手中,龙飞大怒,双手用力拉扯马鞭。但他早被酒色掏空的身子,那是花尘的对手,一下子被花尘拉下马,一屁股坐在地上。

龙飞气得脸发紫,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道:“老二,把这些杀才的骨头都给我捏碎,我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瞌睡龙没有发怒,好像他是打酱油的一般,此事与他无关,他盯着花尘冷冷道:“阁下好身手,在下可否领教几招?”

“好小子,心计很深,见人数不占优便按江湖规矩单挑,我倒要看看谁的少林功夫纯真。”

想到这里花尘没有说话,下马站在地上,瞌睡龙见状也下马,众人自觉的往后退,留出一大块空地。

“花拳绣腿不值得一斗。”

花尘摇摇头说:“你别误会,我是在说你。”

瞌睡龙立刻目露凶光恶狠狠道:“谁是花拳绣腿打过才知道!”

说完倒是中规中矩抱拳对花尘道:“请赐教!”

花尘也抱了抱拳道:“看你没有睡醒的样子,我让你三招,免得我第一招就发难,你真的睡着在地上了。”

龙枭冷哼一声,也不搭话,挥拳便冲上来,二人你来我往斗了起来。

一则龙枭这几年跟着龙飞沉溺于酒色,荒废了功夫,二则花尘本就比他高明不少,十几个回合后龙枭被花尘一击高鞭腿踹飞。

龙枭从地上翻起身来,发现胸腔疼痛,已无力再战,他揉了揉发痛的胸口,抱拳道:“好汉武艺高明,在下佩服!”

说完在孔家兄弟身上扫了一眼,转身走了。恐怕他早把帐记在孔家兄弟头上,回去寻思如何报今日之辱。龙飞见兄弟不敌,无奈的喝令手下悻悻而去。

宋江看着远去的龙家兄弟道:“这个瞌睡龙不简单,喜怒不显色,败后不逞匹夫之勇,退而以谋后途。此人有枭雄之智,不可小瞧,此战我一定要将其击杀,不留后患!”

说完调转马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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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就当我没有你们这两个徒弟!

夜晚,皎洁柔和的月光把孔家庄编制为一幅平静与祥和的画卷,晚风轻拂,璀璨的星光在夜空中分外迷人,人们没有被这醉人的夜色所诱惑,早早的进入了梦乡,孔家庄周围寂静一片。

孔家庄东边的龙家大院外,出现许多人影,他们无心欣赏美丽的夜色,只见几人搭人梯翻进了龙家,瞬间大门被打开,外围的人影迅速拥进大门。

过了一会儿龙家大院大火弥漫,喊杀声此起彼伏,里面鬼哭狼嚎乱作一团。

宋江今夜无心睡眠,也无心欣赏夜色,他站在孔家院内,看着远处熊熊大火若有所思。

现在吕方率领一营三连杀进龙家,已经有四十多分钟了,扮成客商的二连车马队应该也到了吧!孔明孔亮陪在宋江身边,看着村东燃起的大火惊喜不已,想不到多年的宿怨今晚一把火烧光,兴奋中又略带心有不甘,没能亲自手刃仇敌,略有遗憾。

孔明孔亮蠢蠢欲动道:“师父,我俩想去村东去看看。”

宋江道:“这把火是白虎山的强人所放,你不怕被村民误解?以后孔家庄就真正姓孔了,你们现在要从是非堆里脱开,不是往里钻!”

“师傅教训的是!师傅教训的是!”

二人嘴里虽如是说,但仍然仰头欣赏冲天的火光,满脸得意之色如秃头上的虱子,整整齐齐摆在脸上。

宋江见状不由忧心忡忡,以后还有好多事情要交给他俩办,兄弟俩心性如此不成熟,怎堪大任?

这种涉世不深的幼稚若不改变,有时候不仅仅是把一件事办砸,说不上毁掉的就是整个人生。

自己既然意识到这一点,就应该拨乱反正,不能任由他们继续犯错。

想到这里,宋江问道:“宿敌烧成灰烬,今夜过后孔家庄就再无东龙西虫之说,看你俩心花怒放的样子,肯定满意多多了?”

“若非师傅,大仇岂能今夜得报!师傅且受徒儿一拜!”

孔明孔亮二人乐呵呵地拜下去,见宋江既没有扶他们起来,也没有叫他们起来,心里顿觉古怪。

抬头见宋江表情严肃,随后听他正言厉色道:“芝麻大点成绩就让你们沾沾自喜,忘乎所以,迷失了本性,以后有更大的成绩是不是就把尾巴翘上天了?人要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能做情绪的奴隶,被情绪所左右。你看你俩,一张脸就是天气预报,烈日炎炎还是淫雨霏霏看你们脸就知道了,这怎么能成大气!远的不说,咱就说眼前的事,明天官府定来调查,因为你们和龙家往日有仇隙,故而定要盘问。就你们得意洋洋地样子,不用调查,你们的脸色就出卖了自己。就算官府没有证据,但被他们惦记着总归会抓住你们的小辫子的,所以这不是小事,这是大患,是丢西瓜拣芝麻的大患!再想想你们以前,遇事往往暴跳如雷,火冒三丈,没有一点忍耐性,不懂避锋芒,只知硬碰硬,最终只能让自己饮恨。你们和龙家斗争这么多年,气得牙痒痒却也拿人家没办法,是不是这样的道理?反观龙家的龙枭,就比你俩强,他知利害,懂进退,能有效控制自己情绪。假如今天孔龙两家换位,龙枭绝对不会让一个龙家人外出,明天还会表现出极度伤悲,还会出资帮你们重建家园……你们俩跪在这儿好好反省,反省好了来我跟前说说感悟,反省不好就一直跪着,就当我没有你们这两个徒弟!”

斥责了半天,宋江也觉得累了,撂下一句话就走了。

龙家大院在一场浩劫中遍体鳞伤,战战兢兢的下人们被集中在院子里,白虎山的贼人还算有人性,不抵抗的人一个不杀,只让双手抱头蹲在院子里。

肥飞已经身首异处,瞌睡龙逃之夭夭不见踪影,院内一片狼藉。如今白虎山的强盗几乎将龙家搬空,除了人之外,他们好像对什么都感兴趣,金银、粮食、铁器、马匹、牲畜等等不胜枚举。

吕方感慨万千,这么远的路,这样大的手笔,如此精密的计划,他吕方是设计不出来的。除了对宋江运筹帷幄佩服之外,他还对自己遇到宋江感到欣慰,否则自己还在对影山小打小闹。

“吕大哥,马车全部装好,瞌睡龙杀了两个兄弟跑了。”

一个手下的报告打断了吕方的思绪,他果断的对士兵道:“带上他们的尸体,全体出发。”

然后他转身对发抖的龙家下人们说:“冤有头债有主,瞌睡龙想报仇找我们白虎山好汉。”

于是马车排成一条长龙盘旋在回寨的路上。

负责掩护的一连连长叫陈大路,他是一早跟燕顺上清风山的老哥们,又是闹清风寨时的一百勇士之一。本来他想带兵杀个痛快,谁知得到的命令是扮成官兵掩护,心中愤懑不已,简直是大材小用。

好在现在车队来了,他也快速向吕营长报告,以便安排下一步部署。吕方迅速做出决策,一连两个排在后面掩护,三连前面开路,陈大路带领一个排去孔家庄守株待兔,击杀龙枭。

这可是宋江指名要灭的人,不能让他逃脱。布置完后,他派同来的俩军士去孔家庄,向宋江报告情况。

瞌睡龙正率领下人们救火。他远远见贼人走了便跑回家来,看到自己可爱的家变成一片焦土,相依为命的哥哥变成死尸,差点疯了,但他迅速冷静下来,组织人员救火。

好不容易大火被扑灭,这时候突然马蹄声响起,莫不是贼人去而复返?刚放松的心这时又紧张起来。

还好,进来的是一队官兵,大家又将提到嗓子眼里的心咽到肚子里。

陈大路扮作一提着大刀的军官,进了大门后问道:“贼人向那边逃了,屋里可有主人?”

龙枭从暗处出来道:“官爷,在下是龙家老二龙枭,白虎山贼寇已逃,现在还没有走远,我带你去追贼人。”

陈大路看了看龙枭道:“好!捉的贼人算你一功,咱们现在就走!”

龙枭也不说话,立刻上马带路。

此时天有点麻亮,追到白虎山下哪有一个贼人,龙枭正在纳闷,突然觉得脑后一股冷风,下意识一躲,只听咔嚓一声,左臂齐根而断,他也从马上掉下来。

只见陈大路提刀而立道:“杀我两兄弟还想活命,龙枭你的末日到了!”

瞌睡龙这才知道上当了,官兵是贼人装扮的,奶奶的这是赶尽杀绝呀!

忍着剧痛,龙枭猛的向前跑去,陈大路那能让他得逞,率兵追击,瞌睡龙见逃跑无望,便滚下了山坡。

陈大路不愿多耽误时间,也没有派人搜查,心想摔不死也失血过多死了,便带领军士追赶大部队去了。想不到一时的疏忽成为以后的大患,此是后话。

白虎山上有大批贼人,龙家大院被贼人洗劫一空,龙鹏被杀,龙枭下落不明。听到消息使官府震惊不已,一队捕快便奉命来孔家庄调查,接待的当然是孔家兄弟了。

村民们捕风捉影的说了当夜的许多情况,孔家兄弟大骂贼人嚣张,屠村灭门,请官府立刻剿灭,为死去的乡邻报仇雪恨。又表示愿意出资帮龙家重建家园,捐资请官兵剿匪等等。

饭饱酒足后捕快们得出结论:白虎山的强人抢劫了龙家,杀了龙家人。过后不久,一队官兵前来白虎山剿匪,他们战战兢兢上了白虎山,那有一个人影。

带队首领大喜,看来自己不用担心被贼人砍头了,找了几个死人,砍下头编个贼人名号,雄赳赳班师交令,上书:白虎山贼人全部败走,贼首刘三及其心腹斩首。

自此以后孔明孔亮兄弟俩就独霸孔家庄,孔明为清风山输送各类人才,孔亮为清风山养殖场贩运牲畜以及其余物品,为清风山的发展立下汗马功劳,一直到二人随宋江上了梁山,才放弃了孔家庄,此乃后话。

强忍着强烈的阳光刺痛,龙枭努力睁开眼睛,见自己躺在草丛中,龙枭猛的坐起来。没有死,老天眷顾自己,从山坡滚下来居然没有死。看着被砍断的手臂仍在流血,龙枭又是一阵惆怅,自己已成残废人,活下来也无法报仇。

“我要报仇,我要活下去!亲人被杀戮,家园被焚烧,就算是只剩下一张口,我龙枭也要咬碎仇敌!”

龙枭咬咬牙,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在周围草丛中找到止血的草药,嚼碎敷在伤口上,在破碎的衣服上撕下一块,简单的包扎好伤口。

龙枭突然问自己,下一步该何去何从?孔家庄是不能也不敢去了,如果再有埋伏,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报仇雪恨。到朋友跟前去,这幅狼狈样子有何面目,就算有朋友收留也是笑柄。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再苦再累我也要自己去闯出一片天地,我要给大哥报仇!我要重新振兴龙家!”

龙枭咬着嘴唇自言自语,但是再大的仇恨也抵挡不住饥饿,肚子已经开始抗议,先找吃的。

龙枭运气不错,先找到了些菌菇,后找到了个鸟窝,里面好几个蛋,便虎吞狼咽。

真是饥不择食,平日大鱼大肉觉不到好吃,今天生吃平时看不上眼的食物,怎么感到那么美味,简直是如食甘饴。

吃点食物后龙枭饥饿感愈加强烈,他边找食物边要走出白虎山,先疗伤再做下一步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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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自己酿酒卖是犯法的

宋江等人在当夜就告别孔家兄弟回清风山去了,孔明孔亮极力挽留,但形势所迫宋江不得不离开。

看着师父远去的背影,孔明想起了宋江交代的事情。以后孔亮负责将鸡猪牛羊等牲畜贩运到清风山,他照单付账;孔明负责召集一些懂技术的人才,会养鸡,会打铁,会造桌椅……只要有一技之长的他都要,尤其是那些人们看不起的,会奇技淫巧的人,一定要招揽不能放走。

本来孔明孔亮要随宋江去清风山,但宋江拒绝了他们,说他们现在就是清风山的弟兄,做好他交代的事,比在清风山上呆着更加重要,上不上山只是个形式。而且太公有病卧床,儿子不能不尽孝道,以后他们会相聚在一起的。

这次清风山收获颇丰,出征的将士分到奖励兴高采烈,但是本次也出现了以前没有出现过的问题,那就是有战士阵亡了。

战争是残酷的,是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游戏,牺牲在所难免,以后可能会伤亡更大。

宋江把清风山向阳的一山坡规定为烈士墓地,以后阵亡的战士都厚葬在此,初一十五祭拜。

这次阵亡的两个战士都是离家出走的,家中都有父母,宋江派人给每人父母送去一百两银子的抚恤金。为免老人伤心,就说儿子做生意赚钱了,让人捎来银子以资家用。

受伤的战士每人有五两银子的养伤费用,好在都是轻伤,没有缺胳膊少腿的,送到医疗所治疗。医疗所有二位医生,都是过完年后潘教授带来的。

比这次胜利更令宋江兴奋的是研究院的成果。汤隆据前人研究的基础上进化出一种连弩,一次可以装十枝短箭,可以连射可以单发,质量较轻,一人一弩可以轻松发射。

因为具有机械装置,弩对人的臂力要求不高,可以有效的杀伤敌人。现已经过试验,下一步准备大规模生产,让军士练习增加连弩命中率。

不过宋江没有批准大批量生产,他还是觉得有缺陷,这连弩装箭耗时太长,如果安装个箭匣,射完箭换个箭匣又可以继续射……这可就是大宋版的驳壳枪了。

意淫完,宋江知道这个提议又会让汤隆忙活一阵子的。

凌振的手雷也已经试验成功,但是体积有点大,点燃引线后得用双手扔,还扔不了多远,爆炸后会波及自己人,不过守城守寨很好,点燃后扔下去即可。

宋江问凌振原因,凌振说是火药的爆炸威力不够,不得不多添加火药,这样手雷体积就大。宋江立刻想到颗粒火药,那爆炸威力很大,便将颗粒火药的制作方法告诉凌振,并说过几天与他共同研制。

凌振什么也没有问,只是不相信似的睁大眼睛看着宋江,目光空洞,不知道是在思考颗粒火药的配方,还是在思考宋江是不是在吹牛,他也能与自己一起研制火药?

被无视的宋江腹诽连连:“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可是著名的化学家,等过些时日我制造出苦味酸,用黄色炸药武装起来的武器那才叫厉害呢!只可惜科学条件不允许,否则我倒腾出来tnt玩玩。”

可凌振仍然那个样子,宋江仿佛听到凌振在说:“化学家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俗话说“祸不单行,福无双至。”然清风山上却福无双至今日至,吴掌柜的高度酒终于造出来了。

宋江和各位头领都品尝这种高度酒,喝着这纯粮酿造的粮食的精华那真叫舒坦。比起后世那些工业酒精勾兑的酒,现在清风山酿造的就属于琼浆,棉甜香醇的绝佳口感,让人欲罢不能,怪不得李白要说“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好汉们都贪杯喝的面红耳赤。

宋江告诫大家,现在的酒可不比以前的酒,这个劲大,醉起来快,就算是武二郎来也喝不了十八碗。

宋江还用了后世的段子:这酒啊!看起来像水,喝到嘴里辣嘴,喝到肚里闹鬼,走起路来绊腿,半夜起来找水,早上醒来后悔!

然谁听他的告诫,喝的口滑,根本抵挡不住诱惑。

宋江倒是保持清醒,造出好酒并不是为了自己喝,而是为了卖个好价钱。于是他找来吴掌柜,说了自己打算。

他要在清风镇开个烧酒大作坊,起名为五粮浆酒坊,酿造的酒就叫五粮浆。

五粮浆根据度数和制造流程不同,分好几个档次,分金五粮浆,五星、四星、三星五粮浆和普通五粮浆,以适合各种不同层次的消费者。酒主要在鲁留香大酒楼出售,这样既可以打出好酒的品牌,又可以带动餐饮业的发展。等打出品牌后,扩大酒坊,采用后世的流水线造酒,也不怕别人盗取造酒方法。

吴掌柜是酒坊掌柜,连长待遇,带领一个排军士在酒坊工作。吴掌柜负责酒的制造和酒坊的管理,销售先由石勇着手,等扩大规模后,专门成立销售部。

画完宏图,吴掌柜却没有一丝宋江的欣喜,他诺诺道:“这个可能不会如宋大哥意,造酒很简单,可卖酒就复杂多了,且稍不注意就会被衙门抓起来坐牢。”

现在清风山大小老少对宋江都一个称呼,就是宋大哥,好像这不是敬称,而是外号。现在的宋江也懒得去说你岁数这么大,我应该叫你叔之类的话,听之任之,随他们去叫。

所以听到吴掌柜称他宋大哥,他一点也不奇怪,奇怪的是自己造的酒去出售,好像还得偷偷摸摸,官府还要抓,没有走私啊!这是什么鬼?

“吴掌柜,怎么回事?我没有听清楚,自己酿酒出售,犯法吗?以前你不是也卖酒,怎么你卖酒就合法,我卖酒就违法?”

“这……?宋大哥在衙门呆过,难道比老汉懂得还少吗?”

“杀了阎婆惜后,惊慌失措逃窜,摔了一跤后,诸多事都忘了。”

宋江随便扯个谎掩饰过去道:“还望吴掌柜细细说说!”

“原来如此!刚刚还以为宋大哥在考校老汉呢!”

吴掌柜娓娓说道:“我朝酒务官方控制,任何卖酒行业均需买扑经营,否则视为违法。官方允许私酿,自己喝不违法,但拿出来卖就是违法的。官方允许有私营酒坊,但也得买扑,老汉以前买的扑是乡村酒户,只能在乡间售卖,不得越界城市售酒。宋大哥这酒在城市售卖,就得州府去买扑,也只能在整个青州售酒,不得越界。想要在整个大宋都卖这五粮浆,难度很大,得上下打点,京城还得有罩得住的高官。好在道君皇帝在位一来,酒业也放宽了不少,只要舍得花钱,你这个愿望还可以实现的……”

断断续续问询了近两个时辰,宋江才闹明白这个买扑经营是什么意思。怪不得北宋能成为历史上非常有钱的朝代,官方的商品经济意识也太强了,这不就是后世的酒类专卖政策吗?

买扑就是买下官方发放的经营许可证,有时候还实行投标买扑的方式,出价高者给之,这可真是耐人寻味啊!莫非有后世经济学家穿越到了北宋?

弄懂了买扑制度后,宋江也豁然了,反正银子能砸出一条路来,管什么买扑不买扑,什么制度在贪官面前就是一张白纸。

忙中偷闲,宋江选了五十名有射箭前途的军士,交给花荣训练射术,以后做个暗杀什么的用的着。

孔家庄也送来了许多牛羊鸡鸭,同时送来了五位饲养牲口的人员,四位木匠,三位医生和两位兽医,都是知根知底的本村穷苦人。

宋江一一作了安排,饲养牲口的人员立刻安排到养殖场,医生安排到医疗所,和上次潘教授带来的医生共同给清风山人治疗,兽医隶属医疗所,专门负责给养殖场牲畜和军马看病,木匠分配到兵工厂,制造武器时用的着。

并且放言,不论是谁只要在自己岗位上干的出色,或者提出有创造性的建议,有实用性的主意,一经核实必有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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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这个故事的名字叫杨过与小龙女

昔日雨泽镇要雨得雨,要风得风的章士杰,现如今正好应了那句古话:虎落平川被狗欺,落地凤凰不如鸡。

当初把他捧上天的狐朋狗友们远远看到他就避开,好像章士杰有传染病一般,以前魏豹子得了他多少实惠,如今却像陌路人一样对待,甚至还不如陌路人。

并不是章士杰失去了右手他们如此对待,而是章家的接班人换成了他的弟弟章昊杰。章家不会让一个得罪高衙内的残废做家主,酒肉朋友们更不会在无权无势的章士杰身上浪费时间,纷纷去章二少跟前溜须拍马。

章士杰心中悲叹,人心不古世风日下,章家的接班人换成平日在自己面前点头哈腰的弟弟章昊杰,尽管还给点银子花,但那种小人得志般的盛气凌人最是他无法忍受的。

如今,昔日的朋友都向章昊杰摇尾乞怜,自己是昨日黄花无人理睬。这一切就拜那个高衙内所赐,我招谁惹谁了?

章士杰的心在滴血,如同天神被一棒子打进地狱,极大的落差使章士杰心理极度扭曲。成天出没瓦舍酒馆、青楼赌坊,企图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忘却那段与生俱来的辉煌,然酒醒后的痛苦却与日俱增。

这天,醉醺醺的章士杰和几个泼皮发生了冲突,几拳下去他就躺在地上。章士杰气急破口大骂,一泼皮上去踢了一脚,另外一个拉住道:“狗子算了,打坏了这个废物,在章二爷面前不好看。”

围观的人群指指点点,议论着往日耀武扬威的章大少。狗子向张士杰吐了口痰,指着他骂道:“如不是看在章二爷脸面,打死你这没爪子的残废。”

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他脸上多了五条指印,只见一个脸庞坚毅又略带怒气的汉子站在狗子身边,一条空荡荡的衣袖在风中微微摆动,他冷冷地道:“给章大少赔罪!”

狗子被一巴掌打昏了头,发了半天愣才发现打他的是个独臂之人,顿时怒从心中生,恶从胆边来。

被一个残废打了,以后怎么在雨泽镇混,立刻招呼其余泼皮道:“弟兄们,把这个残废的另一条胳膊也给我废了。”

众泼皮一拥而上。独臂汉子脸色一变,眼中露出凶光,迎着泼皮上去。他虽独臂却武力非凡,招招狠毒,不一会而几个泼皮就趴在地上嚎叫,狗子更被他硬生生拧断了一条胳膊。

看到碰到硬点子,泼皮们纷纷夺路逃跑,狗子呲牙咧嘴在地上求饶,独臂汉子从牙缝里蹦出一个滚字,就再也不理狗子,拉起章士杰话也不说走了。

你道这独臂汉子是谁?原来他是龙枭。

他躲在朋友家养好了伤,偷偷回到孔家庄,见到家中已无一人,奴仆们早已将家中剩余的值钱物品扫荡一空。龙枭想呆在孔家庄肯定受孔家兄弟的欺负,便找到以前的几个贴己手下,狠下心来一把火烧了本就成废墟的龙家大院,带着七八个人离开孔家庄。

本意是远离家乡找个合适的地方做不花钱的买卖,不想今天到了雨泽镇碰到章士杰。

章士杰和龙枭等人在酒馆坐下,互通姓名后,相互诉说悲惨的遭遇。龙枭鼓励章士杰不要萎靡不振,身残志不残,做出些惊天动地的事情让别人看看。龙枭说出自己的想法后,二人一拍即合。

章士杰道:“离雨泽镇十里有一片黑松林,林中有山名曰黑松山,我们去那里做没有本钱的买卖。”

他目露凶光道:“从此以后我要让欺负我的人没有好日子过,把我的耻辱十倍百倍奉还与他们!”

二人就此结为兄弟,章士杰为大哥,龙枭老二,章士杰也找了几个与自己有点交情的穷泼皮和龙枭占据黑松山。

从此江湖中有了“黑松二残”的名号,他们不仅身体残疾,下手更是残酷狠毒。

巧妇难做无米之炊,食材不全,设备低下,就是特级厨师也做不出来满汉全席,只能对对凑凑做点农家小菜应付场面。

不过宋江对自己亲自下厨,做出来的这份农家小菜却是非常满意,在这样低劣的实验设备下,能配制出北宋版的颗粒火药,不是什么人都能完成的。

十几天的反复实验,宋江和凌振合力配制颗粒火药的过程中,凌振学到了后世才会有的操作方法以及那些专业的术语。

配制成功后凌振对宋江是心服口服,还说以后若有难题一定会去找宋江请教。

当然这颗粒火药和后世的就无法相比,但在北宋就是难得的先进科研。

凌振用颗粒火药造出了几枚小巧的手雷做实验,果然威力比以前大得多,而且由于质轻,还可以扔得较远,避免爆炸波及自己人的缺点。

这可是难得的先进武器,可以说是北宋仅有的先进热武器,也可以说清风山的火器史翻开了新的一页。不过缺陷还很明显,必须点燃导火线再扔出去,不是后世那种拉弦式的。

试验后,宋江果断决定投入制造,先制造五百枚备用。然后宋江又让凌振研制轻质火炮,这个在《武经总要》里面就有记载,只是没有图纸。

宋江想起二战时,小日本随身携带的掷弹筒,轻便实用威力大,就超这个方向发展。便向凌振说了些自己了解的情况,凌振一一默记心中,便去研究。

现在凌振不会再怀疑宋江,每当宋江说些有建设性的观点,他都是先思考后研究,实实在在搞科学,没有丝毫杂念。

住房已经完工,等些日子干燥就搬进去住,连弩已经制造出一小批,投入了士兵的训练,酒店、赌坊已经在清风镇红红火火,至于酒坊也在修建,买扑的事情交待给花荣,让他找慕容知府搞定。

清风山战士每日一练,战斗力已明显提高,又有花荣和黄信这些清风寨的官兵保护······这许多现象说明清风山已经在青州站稳了脚,下一步所图应该大一些。

于是他召集弟兄们说了下一步的打算,准备联合二龙山、桃花山,把青州的三伙人马联合起来,形成合力,相互照应。他走后燕顺统领全局,如果有军事行动,一定要有详实可行的计划,切不可盲目行动。

宋江的第一个目标便是向西去二龙山,花紫薇肯定是甩不掉的,宋江便带了花尘、花紫薇、张贵和上次的四名战士出发了。

现在已到季春晚期,春天已经由少女演变成少妇,杂花生树,飞鸟穿林,百花盛开,百鸟争鸣,些许自然现象把春天点缀得十分透熟。

宋江不由赞叹古代的生态,哪像后世到处都是被破坏的生态,被污染的环境,天空白茫茫一片,如同太阳得了白内障一般,晴天和阴天没有区别。怪不得白居易要写几首《忆江南》,季春的旖旎风光最是让人迷恋。

一路风光明媚,心情自然大好。花紫薇无心欣赏美景,却要求宋江再讲一遍郭靖和黄蓉的故事。

宋江道:“你都听了八遍了,还想听啊?”

花紫薇道:“每次你讲到华山论剑,靖哥哥成为天下第一就在没有下文了,我想听听结局,靖哥哥和蓉儿成亲了吗?生孩子了吗?后来他们过得幸福吗?”

宋江道:“当然成亲了,他们生了两女一男,大女儿郭芙是桃花岛第三代继承人,二女儿郭襄开创了峨嵋派,儿子郭破虏是抗击鞑子的大英雄。”

花紫薇听到后兴趣大增,不断催促道:“宋大哥,讲一讲他们后面的经历,肯定又是跌宕起伏,惊心动魄!”

宋江也兴趣盎然,便对花紫薇说:“他们后面的故事太过于惨烈,但与下面这个故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是一段绝美的爱情故事,听完你就会明白什么叫断肠人儿在天涯。这个故事的名字叫杨过与小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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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投名状

一日八人骑马走到一大道上,两旁柳树下垂,甚是凉爽。走着走着远远看到两人对一人正拳打脚踢,走近一看原来是两个公差在殴打一个押解囚犯。

宋江顺势看了一眼,觉得这个囚犯一脸正气,不像是作奸犯科的恶徒,又想起现在在二龙山的武二郎也曾有过这样的经历,不由动了恻隐之心,便停下来道:“二位差哥,他一个囚犯,已经就够倒霉的了,你们怎么还这样欺负他?”

两个公差看看宋江衣着高贵,气势非凡,随从又多,便知道不是一般平民百姓,也不敢耍平时的臭脾气。

其中一人道:“阁下有所不知,这贼囚很是滑头,一路磨磨蹭蹭不走,按这个速度几时才能到沙门岛,不给他点厉害尝尝,他赖着不走!”

另一个公差紧接着道:“这厮得罪了我们知府大人,莫说踢几脚,就算打死他也没什么要紧。”

说到知府大人时一副自豪的样子,好像他就是知府,又像是在炫耀他认识知府。宋江无语,这种人哪个时代都有,所谓“小鬼难缠”,正是说这种人。

此时那囚犯低声哀求道:“两位差哥,在下实在是走不动了,行行好,休息片刻再走吧!”

公差哪里肯失去自己的威风,拿起水火棍道:“死贼囚,再说停下来我打断你的腿!”

说着棍子就要顺势落下。宋江见到忙阻止,并拿出点碎银子道:“两位差哥辛苦了,这点银子路上喝茶用,就不要难为犯人了!”

两位公差喜出望外,囚犯穷得踵决肘见,榨不上油水,今天一个陌生人居然给银子,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一公差笑呵呵地接过银子说声让你破费了,然后转过头对囚犯道:“如不看在这位大哥面上定不饶你,还不相谢!”

囚犯欠身道:“罪囚裴宣谢过几位,大恩以后再报!”

宋江又看了那囚犯几眼,也没说什么,催马前走。走了十几分钟他突然勒马道:“不对,刚才那个囚犯说什么?”

花紫薇道:“没有说什么,就表示了下感谢!”

宋江又道:“不是,他说他叫什么名字?”

花尘说:“好像叫裴宣。”

“裴宣?是铁面孔目裴宣么?”

宋江大喜道:“不想在这儿碰上他,我们回过头去看看!”说完转回马头向那囚犯奔去。

公差见他们去的快,来的更快不由一惊,忙停下来看着宋江发呆。

宋江勒马下来走到那囚犯跟前问道:“你可是被称为铁面孔目的裴宣?”

那人点点头,宋江又问:“京兆府的?”裴宣又点点头。

宋江喜出望外地握住裴宣的手道:“差点错过贤弟,让你受委屈了,为兄这就救你回去。”

转头对两位公差道:“打开枷锁!”

公差有点不相信似的说:“这位大哥你没有弄错吧?他可是朝廷重犯,谁敢放他与他同罪!”

宋江道:“我就要放了他,你能奈我何?给我打这两个贼差,直到开枷为止!”

早出来两位战士打得他们叫爷喊娘,连忙叫喊愿将枷打开。一公差要轻轻地撕下封条,宋江一把将封条撕得粉碎道:“你留着封条还想给我兄弟带枷?”

也不理睬胆颤心惊的公差,抢过钥匙打开枷,拉着裴宣到一旁去了。

裴宣仍在纳闷,这是谁呀?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便拱手问道:“不知英雄高姓大名,裴宣日后相报。”

宋江笑道:“贤弟见外了,在下郓城宋江。”

裴宣一愣问道:“可是及时雨宋公明?”

宋江说:“正是。”

裴宣忙下拜,宋江扶起来说:“贤弟不要多礼,如今先随我离开这里去二龙山再说。”

裴宣沉思不语,宋江知他心中想什么,遂道:“贤弟别想沉冤昭雪,那简直是痴人说梦,宋江也曾是郓城小吏,官场的黑暗和规则知道个七七八八,你绝对没有出头之日!”

裴宣说声多谢,便走到公差跟前道:“二位差哥给我戴枷。”

宋江知裴宣佩服自己的名号,但让他落草,还是觉得有失祖宗脸面,便走过来道:“裴贤弟可知道,你被发配到什么地方?”

裴宣还没有说话,其中一个公差抢着道:“沙门岛。”

“你只是得罪了上司,便被刺配沙门岛,难道你没有感觉出什么猫腻吗?沙门岛牢城营是活阎王殿,牢子为了向囚犯索要财物,或者贪污已死囚犯的每日口粮,常常虐待囚犯甚至虐杀,即便是活下来也是被折磨得没有人形。贤弟一个光明磊落的汉子,冤屈不得昭雪,抛尸岛底喂鱼岂不可惜!就算你想昭雪沉冤,没有了性命如何洗冤?在这个黑暗的世道中,你想出狱再翻案,那简直是痴人说梦。你为官时尚且无能为力,一介平民了谁还管你,说不上到时候你比现在还惨!”

裴宣楞在当场,少顷后喃喃道:“正直无私一生,到死不能昭雪冤屈也罢,却死无葬身之地!天哪,你何其不公也!”

而后斩钉截铁道:“宋大哥,裴宣跟你走!”

两位公差可傻眼了,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回去交不了差,便恨恨对裴宣说:“死贼囚,你胆敢走了,我等必上报知府,给你罪加一等,判个斩立决,等着人头落地吧!”

裴宣话也不说话,走过去对张贵道:“劳烦兄弟了,借你腰刀一用!”

张贵递过去腰刀,裴宣接刀后说声谢谢,然后持刀走向两个公差道:“一路上受够了尔等折磨,今天便来个了结,恶差受死吧!”

“裴孔目饶命!我兄弟二人卑微如草芥,小腿怎能拗过大腿,知府叮嘱我兄弟要一路折磨裴孔目,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可怜我兄弟二人上有老下有小,你就饶了我们一条狗命吧!”

“你们蛇鼠一窝,一丘之貉,我岂会留你们再去欺压其余别人!”

裴宣挥刀怒砍,只两刀两个公差便身首异处,而后他弃刀下拜道:“裴宣誓死追随宋大哥,从此后宋大哥让我上刀山,下油锅,绝不皱眉!”

宋江见裴宣颇通江湖规矩,纳了投名状便是签了一张卖身契,今生再无回头路。他扶起裴宣,让人草草处理尸体后,便让裴宣和张贵先共乘一骑,匆匆走了。

沿路买得一匹马让裴宣做脚力,宋江一伙儿走到凤凰镇,离二龙山不远了,也就是半天的路程。

凤凰镇今天恰好赶集,人们拿出自己的物品来换取生活费,所以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宋江等人也仿佛忘了一路的颠簸和疲劳,融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享受赶集带来的快乐。

宋江看到一老人卖的油炸果子色正味香,买了几个尝尝确实味道不错,没有地沟油、增白剂、硫酸铝铵等添加剂的食品,带着五谷的自然香味,那滋味才是粮食正宗。

往前走了走,只见许多人围着圈看热闹,花紫薇早挤进去,只见圈里面有三人在杂耍。宋江一看就清楚,这就是古书上描写的江湖卖艺的人。

宋江心想一会儿是不是如同古书上所说,拿起一张锣说,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有钱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之类的话,开始变相乞讨。

但是艺人敲了几下锣,却道:“我等乃驱魔法师,今天来到凤凰镇,发现此地许多人已经被妖魔鬼怪缠身,如果不驱除鬼怪,一定会被吸尽精血而亡。”

说完他拿出一张符,扬起来道:“或许大家不相信,认为我等是骗子,我现在给大家验证。”

他指着人群中一个老人道:“这位太爷被蛇妖缠身,我现在做法让蛇妖现形。”

征求的老人同意,他将符贴在老人额头,嘴中念念有词,一声“疾”便说蛇妖已被收入符中。然后他又说要请出大仙烧死蛇妖,点燃香向上天拜了几拜,把香头对着符,符即刻被烫开一个洞,那洞冒着黑烟,变得越来越大,最后形成一个蛇的样子便不再变化。

他随后说蛇妖已经被烧死,老人家以后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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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北宋也有化学专家

骗子!

宋江清楚,今天碰到骗子集团了,他们专门忽悠那些迷信和无知的人。

这也不能怪北宋百姓文化素养低,想到后世大学教授都被小小的邪教忽悠地团团转,有时候被骗并不能光以知识多少来衡量,贪欲和非望会使人脑袋短路。

此时围观的人们都由不信到了半信,议论纷纷,甚至有人出来让法师看自己是否被恶魔缠身。法师当然不会浪费骗钱的大好机会,连哄骗带吓唬,如同后世的大夫一样,不上手术台你就没救了。

宋江刚想揭穿骗子的鬼把戏,突然听到一声:“雕虫小技,看贫僧明玄给大家释惑!”

只见一个精瘦的和尚走进圈内,双手合什说道:“阿弥陀佛,佛光普照,施主休得在此混淆视听,哄骗无辜百姓!”

立刻人群安静下来,看着半路上杀出来和尚如何解惑。

骗子见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连忙挽救,指着明玄和尚道:“你个疯和尚在这里胡言乱语,随便坏人清白,就不怕佛祖怪罪?”

明玄再次双手合什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施主可否将你的符给贫僧看看?”

那骗子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左右为难中,有人突然起哄,骗子无奈,但心存侥幸,遂高声道:“真金不怕火,给你看看又能怎么样!”

明玄拿起符嗅一嗅,又用手指在上面来回摩擦,然后点头道:“大家看我手上这些细小的颗粒,他们就是靠这个糊弄大家的,这是硝石粉末。他们把硝石磨成粉末后化入水中,用纱布滤去渣,然后用毛笔蘸着在纸上画条蛇,晾干后,硝石颗粒就附着在纸上了。硝石是造火药的原料,有了它纸更容易着火,所以画蛇的地方迅速烧完,大家看到的蛇妖就是这样出现的。”

“咦!?”

宋江不由一惊,北宋也有化学专家?

这个明玄说的不错,其实硝石的主要成分是硝酸钾,硝酸钾是一种强氧化剂,受热易放出氧气,氧气是一种助燃剂,在低温下就能使纸燃烧。用硝酸钾溶液,在上面画条蛇,上述现象就容易出现。

见老底被揭穿,骗子急了,恼羞成怒道:“大伙儿不要相信疯和尚所言,他是马大善人的大儿子,不学好,成天就知道沉浸在那些没用的奇技淫巧而不能自拔。马大善人认定他被妖魔附体,所以让他做了和尚,希望让佛法赶跑妖魔,却不想妖魔仍然附在他体内。现在我把他附身的妖魔赶跑。”

说完拿出一张白纸,从一小坛子里倒出些液体在手上搓搓,然后指着明玄头念念有词说声哪里跑,握紧拳头道:“妖魔在我手中,大家看!”

说完用力在白纸上一拍,只见纸上竟然出现了一个血手印。

那骗子美滋滋道:“妖魔已经被我使法术压在纸中,看我彻底灭它。”

说完拿出一个盛有水的盆子,把纸往水盆里面一放,血手印又慢慢消失了。

人群立刻骚动起来,对和尚冒犯法师有点恼怒,人家为凤凰镇捉妖而来,居然受到这种待遇,真是个疯和尚。

明玄真像是疯了,他哈哈大笑道:“施主说的不错,你们认为那些奇技淫巧没有用,那是你们浅薄,鼠目寸光,如果研究这种学术的人多起来,我们大宋一定会更加强大。”

说完直接走过去端起盆子闻闻,从刚才的小坛子里倒了些液体,学着法师的样子做了一遍,出现了和刚才一样的现象。

明玄道:“大家看这样谁都成为法师了,抓鬼原来如此简单。”

说着他端起盆子道:“大家闻闻这里面加了白醋。”

然后拿起小坛子将一些液体倒入盆子中,立刻有气泡出现,他又说:“这小坛子里有做馒头用的面碱,二者混合就有气泡出现。他们事先将从花草中提炼出来的一种物质喷洒到白纸上,这种物质遇到面碱变红色,遇到醋能褪色,其实就是这样简单,只是大家不知道罢了。”

宋江暗暗点头,看来这个明玄和尚有点真学识。后世初中化学就有这点知识,酚酞遇碱变红,遇酸不变色,碱与酸发生中和反应,血手印就自动没有了。

骗子们这次无计可施,这个和尚太厉害了,简直长得就是法眼。人们大骂骗子,有些人还用东西扔他们,骗子们灰溜溜的收拾东西走了。

宋江叫过张贵,耳语几句,张贵点头领命而去。人们纷纷称赞明玄,说如果不是他,今天定会受骗,明玄兴冲冲的对大伙道:“大家如果想学我研究的学术,我一定倾囊相授。”

明玄的广告还没有播完,人群已经开始散了,明玄急忙道:“大家不要走,学好这些学术,一定会是大宋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越是焦急人群散的更快,明玄失望不言而喻,那种无人认可的失落,被人理解为不学无术的无奈,使得他垂头丧气。

明玄刚想走,却听得有人叫了一声:“大师请留步!”

宋江走过去道:“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大师好境界。”

明玄听到宋江所说的话,心中一阵激荡,不想理解自己的竟然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而且此人说话暗含佛理,必定不是平常之人。

宋江也双手合什道:“在下在大师所说的学术上造诣也不浅,以后我们相互研究,共同发展。”

明玄大喜,知己可遇不可求,今天算是遇到了,双手合什道:“贫僧俗家姓马,法号明玄,不知施主高姓?”

宋江还礼道:“在下郓城宋江。”

说完花紫薇见明玄没有像其他豪杰那样纳头下拜,便问道:“你以前没有听说过宋江吗?”

明玄道:“贫僧是第一次听说。”

宋江心道不知也好,如果真知道,他如果不愿意跟自己混还是有些可惜的。

这时张贵回来向宋江说了几句,宋江对明玄道:“走,我们去找那几个骗子。”

明玄不解道:“你要去找他们麻烦吗?”

宋江笑道:“我是让大师去度他们,佛有向善心,他们如果跟大师多学些知识,而不用来行骗,用来造福大宋百姓,岂不是功德一件!”

明玄听到大喜,对宋江又看高一层。

顺着张贵指引,他们顺利的找到骗子的老窝,张贵、裴宣留着看马,宋江等人进去。

骗子们见到坏他们好事的和尚找上门来怒不可遏,站起来道:“你这贼秃一点不懂江湖规矩,砸我们场子不说,还找来帮手赶尽杀绝,大不了跟你们拼了这条命!”

屋内七条汉子都站了起来,紧握拳头,怒目而视,原来他们三人表演,其余人是托。

宋江见打斗一触即发,心想如果你们不是有化学基础,我懒得理你们,现在收服你们,给明玄当个助手未尝不可。

便拿出一顶银子道:“打架怎么能没有赌注。”

他指著花尘道:“他一个人和你们七个打,你们赢了银子是你们的,我们走人;他赢了你们以后跟着我们干,我包你们富贵无穷,强似你们在外行骗寒风露宿。”

一打七?没病吧?

他们跑惯了江湖,清楚此时若退缩只有挨揍的份。七人中的老大点点头,早有两人率先冲过来,二人还没有弄明白就被花尘一个旋风腿扫倒在地。余下五人见状大惊,但现在也由不得他们退缩,七人出来时就已经绑在一根绳上了。

于是一拥而上,然哪是花尘对手,冲上来的快,倒下去的更快。不过他们还算说话算数,其中领头的汉子道:“我们甘拜下风,以后愿听从阁下号令,不知阁下高姓?”

宋江说出自己的姓名,七人也是和明玄一样,宋江也不在意道:“既然大家以后是一家,今天都到镇上酒楼吃住,你们的吃喝拉撒我全包了,明天我们收拾东西,雇几辆车出发。”

那七人大喜,这是碰到财神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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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生存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天,觅得两架马车,一行人向二龙山出发。

宋江不由得想起昨天晚上在凤凰镇酒楼上交流感情的过程。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明玄不拒酒肉,只是热衷于研究自然科学。

中国古代儒家学说作为统治思想,将科学技术视为艺成而下的小道,过于奇巧而无益的技艺,华而不实的奢侈品,一句话就是不实用,为人们所不齿,所以搞科学研究之人都被视为另类。

好在林子大,还是有很多坚持科学研究的鸟儿,张衡、祖冲之、沈括、宋应星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明玄无疑成为人们眼中的另类,好好的富家少爷不做,却热衷于奇技淫巧。通过交谈宋江了解到明玄对化学和物理心得较深,看来以后好好培养,成为大宋著名科学家的可能较大。

同时宋江对明玄保证,跟自己干一定会让他在科学上成就显著,明玄自然深信不疑,因为交谈中他发现他俩有交集。

另外七人层次不齐,有些读过书,有些纯粹是文盲,但让宋江忍俊不禁的还是他们中有些人的名字。

七人领头的叫朱逸群,让人觉得他率领着一群猪。还有一个居然叫庞光,好在大宋还没有膀胱这个词。宋江本来想给他俩改改名字,又一想算了吧!后世文化程度那么高,都有人起名沈京兵、史珍香。

其余的名字都没有勾起宋江丰富的联想,王豆、刘金、杜文、杜武、魏根生,其中杜文、杜武是兄弟俩。他们都跟随一老江湖术士行骗,老术士死后,他们以朱逸群为首继续行骗。

宋江看重的是他们学的许多提炼物质的化学方法,在科学院里打个下手倒是不错的选择。

说说笑笑,路途就不太遥远,远远已经望见二龙山了。沿途数次有人骑马在玩折返跑,宋江明白这都是二龙山的探子,也没有挑明。

到二龙山下,听到一声口哨,前面二三十人拥着一男一女,那女的高声叫喊:“识相的留下财物、车辆、马匹滚蛋,如要说半个不字先尝尝老娘手中的刀是什么滋味!”

宋江猜测此二人可能是二龙山的张青和孙二娘,刚想喊话问询,见到明玄等人惴惴不安的样子,他又改变主意,不能给手下人安全感的宋江还算是宋江吗?他也想看看江湖有名的母夜叉到底有多大本事,便让花紫薇出战。

花紫薇正中下怀,挺枪拍马和孙二娘斗在一起。战了七八个来回,张青见孙二娘有败迹,便催马助战,这边掠阵的花尘早拍马上前接住厮杀。

四人缠斗险象环生,数合后张青便力怯,见来人武艺高强,斗下去肯定落败,吹了一声退兵的口哨便转马回山。宋江等人也不追赶,知道打了孩子会出来娘,静静等着。

不一会儿,一个青面汉子、一个胖大和尚、一个头陀带几十个喽啰下山来,宋江见正点子出来,便高声喊道:“前面可是我兄弟武松武二郎?”

那头陀拍马向前,到跟前仔细一看,忙落马下拜道:“不知哥哥到来,武松唐突了。”

宋江也下马扶起武松。那胖大和尚是鲁智深,青面汉子是杨志,听到武松的介绍都下马拜见,而后自然上山团聚。山上张青夫妇,曹正、施恩都来拜见,孙二娘拜见时歉意连连,宋江说不知者无罪,不必上心。

二龙山上杀鸡宰羊招待宋江等人,闻听宋江在清风山落草,众好汉都欢喜不已,江湖闻名的及时雨就应该做惊天动地的大事,郓城小吏那是埋没人才。

如此弟兄们热闹了几天,宋江也将来二龙山的目的说了出来。

那一天,恰好二龙山七条好汉都在,宋江也没有婉转,单刀直入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说:“各位兄弟,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日子过起来确实潇洒,但你们想过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吗?如果仍然是有就吃,没有就抢的想法,那你们就选择了一条充满后顾之忧的不归路。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得过且过,最终免不了被官军剿灭。如果要打拼出一片天地就得想办法改变自己的想法和做法,怎么样改变自己的想法和做法是现在的重中之重。”

二龙山好汉大多是莽汉,除了打打杀杀,吃吃喝喝,那能有什么多余的想法,都睁大眼睛愣在当场,你望我我望你。

杨志毕竟当过军官,见二龙山无人说话,随即说道:“我们兄弟都是粗鲁之人,哥哥就不要打哑谜了!”

“是呀!是呀!”

鲁智深搓着光头道:“公明哥哥就直接说吧,洒家脑袋装酒行,装想法不行!”说得众好汉哈哈大笑。

宋江没有直接说想法,而是又问了一个问题:“兄弟们,刚才问的难了,这次问个简单的。干我们这一行,最重要的是什么?”

果然简单,这个问题众说纷纭,答案不唯一,好汉们各抒己见。

“最重要的是兄弟义气。”

“我觉得是敢打敢冲,丢命也不丢兄弟们的威风。”

“我认为是自由自在,老子天下第一。”

“是弟兄们吃饱喝好,衣食无忧。”

……………………

宋江没有否定他们的答案,他不紧不慢地道:“我却觉的生存才是最重要的!就是在山寨的利益不受到损害的情况下,如何把这种占山为王的日子安全的延续下去。”

见大伙都没有言语,宋江知道他们在等自己继续,于是接着道:“如果动作太大,被朝廷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大军围剿,后果可想而知。如果动作太小,又没有果腹之食,山寨就没有凝聚力。为今之计是:第一,产业。就是搞实体经营,创建出除了打劫之外的生存模式。比如我们清风山,现在在外就有酒店、赌坊、酒坊等实体店,店铺里的兄弟就和普通百姓一模一样,不欺行霸市,只为山寨创收。在山上有养殖场,饲养鸡鸭猪羊,这是山林得天独厚的条件,二龙山也可以模仿。如此有了一部分收入维持山寨正常生活,在不打劫的情况下,不至于断了粮,形成良性循环。而且长此以往,打劫便成为副业,官府也不会惦记着,安全便有了着落。”

宋江说完喝口茶,大伙一时议论纷纷,宋江也不言语,任其讨论,最后花和尚道:“哥哥所言极是,以后洒家和弟兄们商讨如何发展这种产······”

鲁智深搓着脑袋想不起来,宋江提醒说:“产业。”

鲁智深笑呵呵道:“哦,产业!瞧洒家这脑子!”

宋江道:“第二,结盟。青州地界三座山上都有豪杰聚义,那就是清风山、二龙山、桃花山,我们都势单力薄,倘若官兵围剿必定不敌,所以我们要结成同盟,三座山拧成一股绳,同荣辱,共进退。你们都知道这三座山,互成掎角之势,将青州夹在中间。要想在青州长期生存下去,就必须联合起来,如果官兵攻打二龙山,其余两山人马立即支援,唇寒齿亡的道理大家都知道,一句话我们要团结起来,共同对抗官兵。”

话音未落,好汉们都同意,绿林好汉讲究的就是义字,天下绿林是一家,二话没有说,鲁智深代表二龙山赞同。

然后宋江和二龙山好汉商讨,下个月十五到清风山举行结盟仪式,同时观摩清风山各类产业。

宋江又嘱托鲁智深派人送信给桃花山的李忠,并且问了有无和史进联系。鲁智深说和史大郎有书信交往,没有见过面。宋江提议带信到少华山,最好让他们合兵桃花山。因为少华山在华阴县形单影只,容易被剿,鲁智深思考少许便点头答应。

“第三,低调。也就是说我们做事不用大张旗鼓,不要把朝廷的眼球吸引到我们身上来。”

宋江道:“比如如今朝廷高官的目光都瞄准江南的花石纲,都想从中分一杯羹,过不了多久,忍受不了压迫和剥削的江南百姓就会揭竿而起,所以吸引朝廷眼球自有别人。再比如济州梁山泊好汉杀官聚义,他们肯定在朝廷挂了号,只要朝廷能腾出手,必定会派大军去征讨。然而毕竟我们实力弱,因此做事要低调,只要不攻城拔寨,杀官夺粮,朝廷无暇顾及我们。再说现在的官吏视自己位子比命都重要,报喜不报忧,都上书自己治下一片太平,所以只要我们低调,他们会选择性忽略我们的存在。因此我们在打击乡里豪强的时候,不要大声嚷嚷,泄露自己的底,至于平民百姓就不要抢了,他们也得活下去。”

宋江说完后,二龙山好汉都对他敬佩有加,看起来黑矮的宋江,酒量和身高成反比不说,这见识和身高也成反比呀!不得了,看来这个盟主非他莫属,别人当了不是把弟兄们往死路上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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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武松的婚事

夜已深,万籁俱静,明亮的夜空繁星争艳,微风轻拂,柔和的月光把二龙山的夜色点缀的寂静而又浪漫。

武松刚刚和宋江单独相会,回来后他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他到屋外仰望着苍穹,今夜注定无眠。

宋江是自己的福星,每一次相遇都会给自己带来好运,他不由想起了和宋江的三次邂逅。

第一次是在柴进庄上,那次他得了疟疾,夜晚觉得冷,架个火盆驱寒。不想宋江一不留神弄翻了火盆,火星劈头盖脸扑向自己,惊出一身汗,谁想疟疾却奇迹般的好了。

说也奇怪,以前喝酒后总要耍酒疯,动辄用拳头和人打招呼,自从遇到宋江哥哥后,这个毛病突兀的没有了,要不然景阳冈的小二不给酒早就挨拳头了。

第二次是在孔家庄,自己掉进水沟浑身湿透,被孔家兄弟吊起来打。这时的宋江像大罗神仙从天而降,救下了自己,否则准被孔家兄弟解送官府,如今已是冢中枯骨。

这是第三次,他不仅给落草的好汉带来了新思路,而且给武松许下一门亲事。兄弟俩的谈话历历在目,武松的思绪又穿越到刚才的一幕中去了。

武松拎着两坛酒单独去见宋江,兄弟俩有太多的话语。喝着酒扯东扯西聊,宋江突然问道:“二郎可否想娶上一房娘子?”

武松一愣,随即摇头道:“我是重罪之人,娶妻岂不是要连累人家女儿一辈子。再者我是出家头陀,怎么能有妻室,此事不想也罢!”

“智深真和尚,二郎假头陀,你的头陀身份是为了掩饰,又不是真的遁入空门。”

宋江反驳道:“想你哥哥武植走得早,也没有给武家留半点骨血,现在你得担起这份责任,给武家延续香火。”

提到哥哥武植,武松又一阵惆怅。父母死的早,哥哥一把屎一把尿把自己拉扯大,还没有怎么报答就……

武松眼睛湿润,抬头对宋江道:“实不瞒宋大哥,自从哥哥惨死,我杀了潘金莲那淫妇后,对女人就充满恨意。后来到张督监家里,玉兰那贱人假意许身,又伙同张督监害我。血溅鸳鸯楼,我杀了张都监、张团练、蒋门神,包括玉兰在内的十五口,从此对女人的恨变为一种骨子里的恐惧。”

宋江明白武松的苦衷,在后世医学上这是一种心理疾病。这种爱恨和恐惧交织在一起的情感,使人如坐针毡,那种潜伏的恨意其实危机四伏,随时都会有喷发出来的危险。

想到这里宋江道:“二郎想多了,其实女人有许多可爱的地方,你只是不善于去发现罢了!你想想孙二娘,她对你的照顾还算少吗?女人也有可怜的地方,玉兰只是一个丫鬟,她能违背张督监的意愿吗?或许她给了你许多提示,你却浑然不知。当然女人也有可恨的地方,潘金莲谋杀亲夫,悔恨已晚。你不能由于俩女人就推广到所有女人身上,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胸怀应该广阔些。”

武松像是消化了宋江的话,点点头道:“其实在二龙山落草后这种感觉慢慢淡了,今天哥哥这样一说,我也想通了。”

宋江神秘兮兮道:“我给你介绍门亲事,女的你见过。”

武松正在纳闷,宋江又道:“就是前天和你拼酒的花紫薇。”

武松哦了一声,突然道:“花紫薇是女的?”

惊讶过后又道:“起初听到她名字一直想不通,多俊俏的后生怎么取个女孩名,还道是她父母不喜欢男子。当时也是光顾着和她拼酒了,没有怎么留神,现在想起来也是,怪不得那么白。”

宋江见武松没有拒绝,便道:“她是花荣的妹子,回去我给你提亲。”

武松听完后道:“哥哥还是算了吧!官宦之家的女儿,虽与我等草莽厮混,但骨子里带有优越感,是不会答应的。再说她哥哥是朝廷命官,有功名在身,怎么会把妹妹嫁给一个有命案在身的匪徒。哥哥这不是提亲,这是难为别人,到时候不答应是不给哥哥面子,答应的话人家又不愿意……这也太尴尬了!”

“不存在兄弟说的这些,如果按我规划的蓝图发展,未来我们都是这个世界的主人,哪有官宦与匪徒之别。别人不懂这个理想,花荣是非常明白的,他父母走得早,长哥为父,他能做了花紫薇的主。再说紫薇姑娘也到了该出嫁的年龄了,成天混在大爷们中间也不是个事情,找个合适的人嫁了也是一件好事。”

宋江说得掷地有声,就差拍胸脯了,说罢他瞅着武松道:“兄弟的头陀行头得取了,健康府神医安道全医术高明,人称‘当世华佗’,我一定会把他赚上山来,到时候让他给兄弟配药去除金印,二郎又是那个堂堂的打虎英雄!”

武松见宋江说得投入,里里外外都是为自己打点,心中感激不尽,虽有意见,却也不好反驳,低头不语算是默认。

一会儿宋江又道:“回去的时候,你随我们去清风山,顺便给你提亲,先瞒着二龙山的其余兄弟,等你回来给他们一个惊喜!”

孔家庄的孔太公身体越发虚弱,很少出来走动,或许觉得自己日子不多了,特别想见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同袍兄弟孔宾,在青州做生意,另一个就是宋江。

他吩咐孔明去请孔宾,孔亮去请宋江。不用说,孔宾听到哥哥卧病,立刻把生意交给儿子,快马加鞭奔向孔家庄。

孔亮到了清风山见宋江外出,只能留下口信,一等宋江回来,立刻去一趟孔家庄。

孔宾在青州被称为“孔财神”,他染指的生意主要是两个方面。一个是生活必需品店铺,如布行、粮店、茶叶店等大小十几间;二是奢侈品店,有金银饰品店,玉器店,古董店各一个。

“孔财神”人如其名,胖乎乎的脸,笑眯眯的眼,戴个天官帽子就和画上一样。如今他正在孔老太公榻前,看着自己的同袍哥哥气若游丝,孔宾心中感慨万千。

记得一起在河里戏水,记得一起在私塾跟着先生摇头晃脑的子曰,记得娶亲后你守家业,我去青州闯荡,记得……往事历历在目,但无奈岁月如飞刀,刀刀催人老。

比自己大三岁的哥哥如今就像大了三十岁,想想兄弟俩各自奔波,聚少分多不禁有些伤感,握着太公的手,涕零如雨。

兄弟俩的交流是心灵的交流,话语很少,但彼此心里都知道交流的内容,那是一种惟妙惟肖的感应,是血脉的共振。

由于桃花山路途遥远,若去怕耽误时日,宋江便写一封信给李忠,详细说明三山结盟的重要性,以及与史进会师的必要性,而后在二龙山盘桓数日,便率众回来。不知为什么,一路他无心欣赏风景,快马加鞭疾奔。

终于到清风山了,宋江就像一个外出的游子,对清风山感到无比的亲切。是呀!如今的清风山就是自己的家,是自己千辛万苦搭建起来的大家庭。

向燕顺问了问他走后山寨的情况,燕顺说一切正常,前几天刚抢了一个富户,安排很有秩序,没有人员伤亡。

宋江又将新入伙的人员以及武松介绍给大家,并且给新入伙的人员分工。裴宣专管清风山将士的功过赏罚,明玄进研究院,朱逸群等七人是研究院助理,由明玄和凌振调派。

燕顺告诉宋江孔亮的留言,宋江忙打发花紫薇回家,花紫薇极不愿意道:“宋大哥怎么老赶我走?”

宋江道:“让你回趟家,你怎么理解成赶你走了?赶快回去,等我从孔家庄回来,就去你家,让你哥哥准备好吃喝,我要与他共醉!”

花紫薇一听欢天喜地地回去了。宋江也没有歇息,带着花尘、张贵又向孔家庄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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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股份制企业

快马加鞭赶到孔家庄,孔宾还没有回青州,寒暄数句,宋江和孔宾都去拜见孔老太公。

见宋江到来,太公眼中突然闪烁光芒,挣扎着要坐起来,孔明忙将父亲扶起来,半靠在被子上。

太公用他干瘦的手握住宋江,断断续续道:“你帮我儿除去了龙家,老朽在此谢谢。”

宋江忙道:“兄弟之间帮帮忙,谈不上谢,太公不要放在心上。”

太公咳嗽几下又道:“及时雨宋公明江湖闻名,如今落草为寇,后路可已想好?”

宋江揣摩太公的心思后道:“唯有招安一途,博个封妻荫子,不枉兄弟们跟随我一场。”

太公含笑点头道:“如此甚好,落魄而不忘为国为民,宋公明真豪杰也。”

他示意孔宾过来,一手握住孔宾,一手握住宋江道:“老朽大限将至,犬子纨绔不成器,今后拜托二位照料,老朽有病在身,不能行礼望见谅。”

说完对孔明、孔亮道:“过来,跪下!”

他指着宋江和孔宾道:“以后你叔父就如同父亲,宋公明是你们武术师傅,本与为父一辈,但你们宋大哥宋大哥叫着,为父也不好让你们改口。既然你们这么叫,他现在就是你们的亲大哥,以后一切唯你叔父与宋公明马首是瞻,不得违背他们的意志。”

孔家兄弟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答应。

太公欣慰道:“这样我也可以放心走了!”

说完咳嗽连连,但脸上露出舒展的笑容,释然般摆摆手示意别人退下,他可以安然躺下休息了。

只打为富不仁的富户,对平民百姓毫发未伤,而且还会给予救助。山寨要发展其他产业,目前自己就在清风山大搞养殖,争取自给自足。孔宾对这个蛮有新意的做法点头默许,自给自足便少祸害乡邻,不错的做法。

后来又谈到大宋的外患时,孔宾认为西夏、辽国是劲敌。宋江却认为未来大宋的劲敌是女真族,他们的首领完颜阿骨打天地雄才,早晚必定灭了辽国,再来图谋大宋。

相反辽国与大宋和平多年,谁都在休养生息,短时期内不会兵戈相见,倒是西夏狼子野心,是喂不肥的狗,跑过界咬几口是肯定的,朝廷应该多修堡垒,防患于未然。

谈到内忧时宋江干脆说奸臣当道,高俅、蔡京、杨戬之流不除,国家难以太平,尤其现在的花石纲若不取缔,必将逼迫江南百姓造反。

最后他说现在他是潜伏爪牙的猛虎,暂时潜卧清风山韬光养晦,等国家有难时便下山,救民于水火之中。

孔宾见宋江见识非凡,不由对他另眼相看,也对自己的哥哥佩服不已。他看人有独特的眼光,当年就是他说服父亲,说有兄弟有做生意的潜力,力挺自己才有今天的富贵。

宋江见财神在眼前,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可以和他合资做生意,成立股份制企业。于是他试探孔宾道:“伯父有无意愿和我们合资做生意,利益分成好说,请你相信我绝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孔宾想想道:“只要你们不出面,派人负责倒也没有什么,不过赌坊和妓院生意我不做,那生意折寿。”

宋江道:“我想在青州开一个大酒楼,我派不在山寨的人去管理,你青州熟悉,人脉广,知道哪儿最合适。除了肉食,其余用料米面都在你处购买,我们按投资的银钱多少分成。这样就算有事也不会把你扯进来。”

孔宾思考片刻便答应下来,他道:“我先去找地方,核算所需银两,我出三成银子,分三成利润。”

宋江想也没想便一口答应。接下来宋江又问孔宾:“伯父店铺极多,其中可有水晶出售?”

“水晶?”

孔宾疑惑道:“没有这东西,不过我那儿有水玉,不知你用它干什么?”

宋江暗道惭愧,古代叫法和现代不一样,差点露馅。他接着话道:“水玉就是水晶,我准备用它研制千里镜。”

见别人楞楞地望着他,宋江接着道:“就是很远的物体都可以看得很清楚一种镜子,现在解释很麻烦的,等造出来让你们看过就明白了。”

“真能造出这种镜子的话,绝对是大宋之福。”

孔宾拿出随身带着的两块水晶说:“我这儿恰好有两块,你拿去研制。”

宋江接过水晶道:“伯父,两块肯定不够,我需要数十块水玉来研制。伯父回去将上好的水玉准备数十块,我按市价购买。”

“分毫不取!”

孔宾说道:“以后你研制千里镜所用水玉我都分文不取,但是研制成功后销售权归我。”

宋江佩服不已,不亏是商界巨头,眼光独到,立刻能想到这种产品的商机。但这可是现在的军事秘密,有望远镜的优势不言而喻,我怎么能向外出售呢?

不过现在不能说,有人出资搞科研,何乐而不为,先搞几个样品在清风山军官中配置起来再说。宋江点头答应,而后想这次明玄有事情干了。

在孔家庄呆了几天,见太公仍是老样子,嘱咐孔家兄弟后,孔宾和宋江便告别孔家庄,各回各家。

看着花荣离开,慕容知府满意地点点头,都说武将粗鄙、莽撞,不识孔孟礼数,终究上不了台面,他看花荣就是个例外。

时常拿银钱孝敬不说,在他治下的清风寨,没有人像以前的刘高一样,老是打小报告。黄信居然在清风寨没有了“小霹雳火”的名头,服服帖帖地辅佐花荣,看来他对处理同事之间的关系有一手。

清风寨再也没有听说过有贼人骚扰,而且军士训练加强,训练计划也上报与他。尤其这训练五十名神射手计划可以算神来之笔,试想五十名神射手齐射,敌人得有多少将官倒下。

看来自己没有看错人,此子以后必为大宋一员叱咤风云的良将,到时候自己这个伯乐就有了进中枢的机会。

慕容另眼相看花荣的地方不只是这些,今天他对花荣拿来的金五粮浆赞不绝口。此酒以前绝对没有喝过,口味丰满,入口绵甜纯正,度数高,在大宋绝无仅有。

他借机还让花荣再送来三十坛,下次回京给皇帝进献,陛下可是品酒专家呀!不过花荣也趁机求他办理酒的买扑事宜,许他一成利润,他立马拍板,不过买扑的范围仅限于青州界内。

过几日花荣抬来一箱金银,求他出头办理全国范围销售权,许诺利润两成。这次虽难办,但在利润面前,慕容知府还是答应了,他清楚只要皇帝喜欢这酒,这件事就易如反掌,如果皇帝不喜欢这酒……没关系,自己有好多种办法让他喜欢。

据花荣说这酒是清风镇新开张的酒坊产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猫腻,花荣肯定有份子,不然一个新开张的酒坊怎么能在清风镇站住脚。

不过这些情况慕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让他们盘剥商人,他们就贪墨军粮,只要不让大宋的军士饿肚子,引起哗变,管他盘剥谁人。

从青州府回来,花荣就知道自己在慕容知府心中位置升高了,他看的出来慕容心花怒放。

他也看出他在慕容夫人心中也有了地位,每次去带给慕容夫人饰物,她都笑逐颜开,肥胖的身体加上巫婆的脸,让花荣看见就有呕吐的冲动,好在大脑皮层没有把冲动传出来。

每次慕容夫人都露出狼一样的目光,时不时的传过来暧昧的眼神,还一个劲儿夸奖花荣能干。

花荣心道你都没有试过,怎么知道我能干!不过花荣假装不知,能干也不干,免得影响后半生的审美观。

今天难得见得妹妹,花紫薇正抱着花满楼和嫂嫂逗笑。花荣故意咳嗽一声,紫薇见哥哥回来站起来不好意思说话,毕竟好长时间没有回家了。

花荣佯怒道:“你还知道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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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这种眼神似曾相识

花紫薇放下心来,她知道花荣故意拉个脸就表示没有真生气,小时候自己惹祸他没少做这个表情,现在只是拿出来温习。她最怕的就是哥哥一句话也不说,直接无视她,那样说明哥哥真生气了。

舒了一口气,花紫薇道:“我正和嫂嫂说这几天我见过的情况呢,哥哥,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精彩,我要随宋大哥闯荡江湖,做他的护卫。”

“胡闹!”

花荣呵斥道:“你一个女儿家,成天混在大老爷们中,像个什么样子!”

“女儿家怎么了?”

花紫薇驳斥道:“宋大哥不是说过女子抵得上半边天么,凭什么我们女子就不行?”

花荣很头疼妹妹的执拗,父母走的早,从小都是花荣顺着她,怕她受了委屈,谁知却造就一个任性执拗的妹妹。

花荣有点怒意便道:“成天疯疯癫癫的,你也不怕嫁不出去。”

花紫薇气鼓鼓道:“嫁不嫁出去不要你管!”

“你这什么态度?”

花荣见妹妹顶嘴,气得直翻白眼。

“多长时间不见了,见面就吵架,你这哥哥是怎么当的?”

崔氏见兄妹闹僵了,过来从花紫薇怀里抱过孩子道:“去给你哥哥打些水洗洗脸,看他热的。”

花紫薇走后,崔氏对花荣道:“生哪门子气,坐下歇歇吧!”

见花荣气呼呼地坐下来,她接着问道:“我说当家的,你是真明白,还是假糊涂,难道你没有看出来什么状况?”

“能有什么状况?”

花荣没好气地道:“还不是老样子。”

“瞧你个老爷们,你就没发现,花紫薇嘴里老是宋大哥宋大哥的。”

“你是说……”

花荣瞪大眼睛望着崔氏,然后挥挥手道:“怎么可能,老娘们在乱想!”

“怎么不可能?”

崔氏道:“回家来一直跟我唠叨她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说到宋江哥哥时,满脸的崇拜,我思谋着是不是这妮子喜欢上宋大哥了。”

花荣细细一想,觉得崔氏分析的很有道理,便道:“是有这么点印象,怪不得我觉得紫薇看宋江哥哥的眼神有些熟悉,我想起来了……”

花荣故意停住不往下说逗老婆,崔氏果然上当,忙问道:“想起什么了?”

花荣满脸鬼笑道:“这种眼神似曾相识,和你当年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样!”

崔氏红着脸含嗔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也不怕把孩子教坏。”

“不怕!不怕!孩子还小,等长大了我好好教他。”

花荣呵呵大笑,陶醉到调戏老婆的快乐气氛中。

花紫薇早端着水到了门口,听到哥哥嫂嫂猜到自己的心思,又羞又喜,多么希望哥哥给宋大哥说说。

最后听到他们打情骂俏,便咳嗽一声,端水进来,然脸色依然红似霞。

花荣听见咳嗽,装出一本正经,逗弄着儿子。

此时宋江正在清风山当物理老师,他用水晶当做凸透镜,在研究院里给大家做凸透镜成像试验。

他有模有样的固定水晶后,在后方挂一块白布,前方把点燃的蜡烛来回移动,果然在白布上出现蜡烛的像。

宋江讲地津津有味,有意卖弄本事,一会儿是倒立放大的实像,一会儿是倒立缩小的实像,一会儿在水玉另一面看正立放大的虚像……听的众人云里雾里,宋江暗笑,想不到初中生的物理水平在他们眼里就是爱因斯坦了。

做完试验,宋江也不理众人看他的眼神,直接把后世单筒望远镜的情况给明玄说个大概,不断移动两块水晶的距离,就可以看到远处的物体。

宋江说试验是可以磨水晶的厚度,但一定要中间厚两边薄,这样才能成像,具体情况他让明玄自己摸索。

最后他根据各自爱好和自己了解到的情况,朱逸群、庞光、王豆、刘金给明玄当助手,杜文、杜武、魏根生个给凌振当助手。

想不到自己无心之作,竟使的朱逸群日后成为大宋著名的物理学家,庞光成为著名的化学家,杜文、杜武兄弟俩成为著名的枪械专家,明玄、凌振、汤隆的成就更是如日中天,此是后话。

忙完山寨之事,也该给二郎张罗婚事了。这位人人敬佩的打虎英雄,嫉恶如仇、敢作敢为、恩怨分明、知恩图报,最后以一条断臂还完宋江的兄弟情义,在五和寺出家,尽显对宋江的失望。

多少亲如手足的兄弟们在征战中灰飞烟灭,武松失去的不仅仅是一条胳膊,而是兄弟情分,是梁山好汉凝聚起来的魂。

上世的宋江有负梁山好汉,今生的宋江绝不重复昨天的故事,报答兄弟们从武松开始。

买了好多礼物,宋江、武松、花尘到清风镇花荣家。宋江介绍武松和花荣相互认识,双方都是江湖闻名的好汉,自是惺惺相惜。

宋江逗了逗孩子,花荣吩咐添上了茶,宋江、武松、花荣三人喝酒,崔氏、花紫薇准备饭菜。饮了数杯,宋江怕酒喝多误了正事,放下酒杯对花荣道:“花荣贤弟,今天主要为一件事而来,我们说完再喝,免得喝醉闹下笑话。”

花荣见宋江说的一本正经,也不知什么事情,点头说道:“哥哥尽管说,哥哥的事就是花荣的事。”

宋江道:“我见花紫薇也老大不小了,女孩子家终归要嫁人的,总不能一直呆在家里当老姑娘吧?现今我欲给她说一门亲事,不知贤弟意下如何?”

花荣一愣,突然想起妻子说过妹妹喜欢宋江的话,莫不是宋大哥也喜欢花紫薇,二人私定终身,他今天来给自己提亲?

想到这些花荣自是欢喜异常,高兴地说道:“男婚女嫁人之常情,哥哥给她说一门亲,那是花紫薇的福分,我怎能拒绝!”

他给宋江和武松杯中添满酒道:“不知哥哥所言是哪位英雄好汉让咱们花紫薇高攀?”

宋江呵呵一笑道:“便是我的兄弟,打虎英雄武松武二郎!”

花荣一怔,敢情不是给他自己提亲,瞧我这猪脑子,宋江哥哥义薄云天,怎么可能做脸皮这么厚的事情。又见武松相貌堂堂,威风凛凛,花紫薇嫁给他也算的好婚缘。

他笑呵呵道:“武都头醉酒打猛虎,江湖中响当当的好汉,我妹子嫁给他也不屈!”

刚想答应下来,却听见“哐啷”一声,只见花紫薇站在门口,手中续酒的酒壶粉碎在地,酒撒了一地,她慢慢走进来道:“哥要是答应下来,哥嫁过去,我不嫁!”

原来花紫薇已在门口听了好长时间,她起初也认为是宋江给自己提亲,心中高兴不已,后来才明白原来他是给武松提亲。

她虽然敬佩武松,但心中的空间已被宋江占据,那能容的别人进来,见花荣要答应,一惊之下不小心酒壶失手落地。

三人一愣,宋江见状还认为是女孩子不好意思,是在害羞,便对花紫薇道:“紫薇,我兄弟武松身躯凛凛,相貌堂堂,有伏虎降龙之力,有莫逆于心的情义,乃堂堂伟丈夫,与你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一对。如此好婚姻,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之处?”

花紫薇半天不言不语,双手玩弄着衣角道:“武都头是个堂堂好男儿,我花紫薇也敬佩不已。不是我嫌弃武都头,而是我已情有所属,心中再容不下别人!”

“咦!?”

宋江一听心里暗叫糟糕,平日见她大大咧咧的,也没有注意她喜欢哪个臭小子的,知道的话我也不做这种棒打鸳鸯散的事情。

倒地是哪个臭小子进到花紫薇心中了?清风山上论相貌也只有吕方、郭盛能配得上她,可也没有见他们有交集呀!莫非这小妮子喜欢明玄和尚?这可难办了,如何收场呢?

嗯!?

莫非是花紫薇在说谎?她对武松不中意,假意推脱,也有可能。想到这里他起身问道:“紫薇,你说说你意中人,如果是平庸之辈,哥哥还是建议你嫁给二郎如何,毕竟成亲是一辈子的事情!”

花紫薇看了宋江一眼,又低下了头,双手不断地相互搓揉,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似的,抬头说道:“宋大哥,我要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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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只要两情相悦,神马都是浮云

扯什么淡!

宋江如同见到陌生人一样看着花紫薇,不相信自己耳朵般地问道:“你说什么?”

而后机械地走向花紫薇,一只手抓住她胳膊,另一只手摸向她额头。花紫薇还认为宋江要做什么亲昵的动作,脸一红也没有躲避。

宋江动作完成后大叫后悔,怎么能对女孩子动手动脚,这可不是后世呀!然仍硬着头皮道:“你没有发烧,怎么胡乱说话?我是你哥哥,你是我妹子,怎么能婚配,传入江湖,岂不让万千豪杰耻笑?”

“你自姓宋,我自姓花,几十代之内也找不到血缘关系,非亲兄妹怎么就不能婚配?再说这是我俩的事情,别人凭什么耻笑?我们又何必去在乎别人的耻笑?”

花紫薇见宋江以兄妹为由斥责自己,执拗个性又起,反驳宋江道:“如果说兄妹,我称武都头为兄,武都头也叫我一声妹子,我俩怎么就能婚配?你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宋江哑口无言了,看不出花紫薇大大咧咧的个性,说出来的话倒是让他无法对答。可这事要是黄了,武二郎该怎么看我?牛皮吹得呱呱叫,到头来却要成为你的枕边人了……不行,要沉着冷静和她辩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她知难而退。

“紫薇,你看我带着一伙豪杰,整日打打杀杀的,危险重重,我俩婚配不就是害你吗?再说我比你大十岁左右,都接近两代人了,这么深的鸿沟,不利于婚后交流。我这么说你就清楚了,你跟武松兄弟婚配就是一段故事,你跟我婚配就是一场事故!”

花紫薇一点也没有被宋江的冷幽默逗笑,反而咄咄问道:“小龙女不是也比杨过大好多岁吗?我怎么觉得他俩的婚姻不是一场事故,而是一段美丽的故事,一段催人心弦的佳话呢?你当时给我讲这个故事的时候说过,在爱情面前,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地域不是差异,体重不是压力,只要两情相悦,神马都是浮云。现在你又拿年龄来糊弄我,你在骗人!?再说你危险重重正好需要一个女人在你身边提醒你,帮助你,郭靖正不是由于有黄蓉相伴,才成为一代大侠的吗?我什么都不在乎,只要成为你的女人,就算吞糠咽菜,坐牢砍头,我也认了!”

宋江把肠子都悔青了,是哪个鬼上身了,偏要让我给她讲这些故事。可现在后悔没用,必须想办法结束这段感情,他可是真把紫薇当成妹妹来看待的,这……不行,要继续和她辩论,要让她深刻认识到这段婚姻不幸福。

“紫薇妹子,你看……”

又一个妹子刺激了花紫薇,她不等宋江说完话,就干干脆脆蹦出来一句话:“反正我今生非宋大哥不嫁,如若不然,我愿意一辈子做宋大哥的护卫,永远不嫁!”

说完掩面夺门而去。

这不是赖皮吗?你倒是辩论啊!你倒是耍性子啊!离开现场对你来说是好战术,可扔下我孤零零的怎么战斗?完了,牛逼吹大了,二郎怎么看我,清风山的弟兄们怎么看我,路边的花花草草怎么看我

武松见宋江窘迫的样儿道:“哥哥不必放在心上,武松早说心已死了,看来上天注定武松会做半辈子行者。别管其余杂事,来咱们兄弟喝酒!”

宋江看着武松和花荣,无言以对。

武松离开清风山了,离开的时候头陀打扮,宋江相送数里,依依不舍。

武松没有怪宋江,也没有怪命运,相反他有种解脱感。如果不来相亲,辜负哥哥一片心意;如果相亲成功,如何去面对自己对女人的那种恨与恐惧。

如今事情看似婚事黄了,其实皆大欢喜,束缚心灵的枷锁彻底打开,从此他又是那个爱恨分明的行者武松。

“只是苦了哥哥!”

武松心中叹息:“不知哥哥以后怎么对待这段毫无准备的感情。”

趁三山会盟还有些时间,宋江着手安排山寨的事。裴宣团级待遇,主要管理和整顿山寨的军容军纪;汤隆除了研究连弩之外,还要研制盔甲以及武器,当然还要指导其余工匠打制队伍装备;军士以排为单位每日一练,单月小比,双月大比,无形之间增加了队伍的训练效果和凝聚力。

除了山寨之事外,宋江每七天让张贵送一封信给父亲,这也是他后世养成的习惯,每个周末必定打电话给父母问寒问暖。现在没办法给父母打电话了,只能把这种思念寄托到这幅躯体的父亲身上,书信往来,缓解相互的思念之情。

宋江的一封信让少华山骚动起来,四位头领各抒己见,争论不休。

对于信上宋江所言少华山在华阴县力量单薄,没有援手,很容易被官兵击破之事,大家深信不疑。然则若依宋江之言离开少华山,去桃花山入伙,各位头领却意见出奇的一致:不愿意。

跳涧虎陈达首先投反对票,他有些急躁地道:“投奔桃花山就得顺从李忠的指挥,看别人眼色行事,哪有自己当寨主舒服?我们这样过去,桃花山上两位头领还认为我们兄弟四人过不下去了,去依附他们过日子,被人小看的事我做不出来!”

白花蛇杨春支持陈达的看法,他嚷嚷道:“被官兵围剿大不了掉脑袋,还不失好汉行径,若投奔桃花山被他们瞧不起,以后我们还能在江湖上抬得起头来吗?”

他用眼瞄了下史进道:“再说桃花山的李忠和周通屁本事没有,还气量窄,只会瞎嚷嚷乱指挥,让我给他们打下手,我不服气!”

神机军师朱武咳嗽一声,杨春便不再说话。

史进明白朱武的意思,桃花山的打虎将李忠曾经教过自己几个月武艺,算起来也是自己的武术师傅,他们这是怕在自己面前对师傅出言不逊,自己有意见而引起兄弟不和。然史进未发一言,仍静坐观望,听其余人的意见。

朱武尽管毫无武艺,但熟读兵法,思虑慎密,他也慢慢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宋公明本意是联合起来增强自己的力量,莫要被官兵各个击破。千里送书仅为素昧平生的人着想,可见及时雨义薄云天,江湖传言其讲义气非虚言。”

他瞅了史进一眼道:“我们实力和桃花山不相上下,合二为一力量必定大增,但是矛盾也会大增。如果兄弟们不服管束,就会被他们认为我们是去火拼夺山头的;如果兄弟们服从管束,他们那有能力管好一个大山寨;推你做寨主倒是个平衡的好办法,但李忠是你师傅,伦理和义气把你拴的死死的,你必不肯做寨主之位。这样以来便成庸主与强臣的关系,矛盾自然而然就会产生积累,到一定时候矛盾激化,不用官兵围剿自己就散了,这样的联合不如单打独斗。”

三人见史大郎仍不说话,便拿眼望他,史进见再不能观望了,便道:“各位兄长所言有理,李忠、周通武艺不精,气量又狭小,在山上必不容我等。两股拧不到一起的绳子若强行搓揉,只能是各行其是,形不成合力。”

见大家都点头赞同自己的看法,史进接着道:“我刚刚不说话并非是不懂其中利害,而是在揣摩一个不一样的想法。既然投奔桃花山达不到宋公明所希望的效果,我们就不投奔桃花山,而是率众直接投奔清风山,随他干一番大事业,各位兄长看如何?”

一语激起千层浪,陈达道:“宋公明是真好汉,我服他,去就去!”

杨春也跟着附和,表示愿意投奔清风山。

朱武不紧不慢的道:“这倒不失一个好办法,宋公明清风山聚义,提议三山会盟,必定广纳天下好汉。而且宋公明高瞻远瞩,必是干大事的人,跟着他一定会有前途,我们索性直接去清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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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告诉你们,这就叫眼光

史进道:“我在想宋公明让我们合兵桃花山,我们对桃花山不闻不问,他会不会有看法?还有李忠毕竟曾经是我师傅,这样做他面上须不好看,故而我感到难为而不语。”

“无妨!”

朱武捋了下胡须道:“此去清风山我们路过去桃花山,顺便说服李忠、周通共同投奔宋公明,做伴上清风山。他俩鼠目寸光必不答应,我们正好一拍两散,各走各自的路。宋公明胸怀坦荡荡,岂是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之人,他必不负我等!”

大家都觉得有理,便收拾停当,先去桃花山。

李忠和周通笑面迎接史进等少华山好汉,但心里将肠子都悔青了,将近七百人一顿要吃掉山寨多少粮食呀!可是只能心里盘算,打掉牙往肚子里吞。这种事情是不能拿出来说,要不然传到江湖中,以后谁人看得起?看来以后要多出去打劫几次,来弥补这次的亏空了。

豪杰见面,客套虚礼很少,单刀直入居多,初见面史进便将宋江书信之事提出,李忠左右而言他,呵呵一笑道:“史大郎初来乍到,先应接风洗尘,这事以后再说!”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一番觥筹交错,酒便喝到酣处。此时史进再次提起宋公明的书信一事,李忠忙说也收到了宋公明书信,并说了宋公明提议三山结盟的事,对少华山和桃花山合兵之事只字不提。

朱武见其避重就轻,就说宋公明书信中提议两山合兵增加力量,刚刚开头,小霸王周通就诉苦般说道:“桃花山寨小粮稀,养活自己尚且捉襟见肘,如果合兵一处,这么多人聚在桃花山,无法安置不说,这粮食也不够啊!宋公明哥哥的提议确实高瞻远瞩,然他是不了解桃花山的实际情况下提出来的,如果他来桃花山看看,绝对不会提这样的建议,明显理论不符合实际。”

“兄弟不得胡说,怎么能埋怨公明哥哥,他也是为我等着想,莫辜负一片好意!”

李忠呵斥周通一句,其余人都不好说话了,李忠又恰如其分说了句喝酒,今日咱们不醉不归,这样一来谁都无话可说了,均举杯共饮。

朱武暗笑,双簧演的不错,两人占山为王倒是屈才了,要是去瓦舍表演,定能红遍大宋。让你们装,下点猛药,看你们还不泄。

于是他装模作样道:“周头领说的是呀!听说清风山寨大粮广,宋公明领导有方,要不我们两山好汉都去投奔公明哥哥,共同干一番事业如何?”

周通一时愣住,他俩编导好的剧本上可没有这个情节,他看了看李忠不知如何回答。李忠也有些不知所措,干笑两声举杯道:“喝酒!喝酒!今日定把大郎灌醉!”

周通不愧姓名中有个通字,真是一点就通,他端起酒杯说:“其实大家都去清风山,公明哥哥肯定入不敷出,我俩散漫惯了,过不了拘束的日子,就不打扰宋公明了。”

干完一杯酒,朱武又将一军:“不知清风山会盟二位去否?”

“去,一定去!”

看来此事李忠早有打算,他解释道:“我去清风山,周兄弟留下来守山。要不四位留下来,我们做伴去清风山?”

这话······与送客有差别吗?

史进见李忠只打算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心中更生轻视,便道:“三山结盟还有些时日,我们就不打扰师傅了。”

他叫过自己的亲兵说道:“告诉管粮的,我们带来的粮草卸下一半孝敬我师傅。”

不等李忠推辞,他接着说道:“师傅不必客气,这是徒儿的一点心意,万望不要嫌少。我们稍作歇息,就会离开桃花山,下月十五我们在清风山见!”

李忠、周通哪里肯,连连拒收,朱武等四人坚持送,一来二去,周通一句“恭敬不如从命”欣然接受。

眼望着远去的少华山兵马,周通埋怨道:“这宋公明是怎么想的,这么折腾,还让不让人好好过日子了?”

数年后,周通每每回想起这句话,倍觉自己鼠目寸光,宋公明这样折腾就是为了让他们有好日子过呀!

而比他们大好几个层次的顶头上司朱武、史进等四人更是对自己当初明智的选择而感到骄傲,陈达、杨春常常在李忠跟前招摇,沾沾自喜的说:“知道这叫什么吗?告诉你们,这就叫眼光!”

宋江惊喜不已,想不到自己无心之举,竟然绿树成荫,史进居然率众来投。既然来了就不能冷了弟兄们的心,先安排酒宴招待少华山所有人员,在宴席上清风山兄弟作陪,并一一介绍,相互认识。

而后安顿好住处,尽量将新修的房子腾出来给他们住。最后就是军官和士兵的分配,宋江让从少华山队伍中挑出了一个骑兵连,陈达任连长,这样郑天寿的骑兵营名副其实。

又挑了三个班的骑兵,并入赵德胜、彭虎的队伍中,成立两个侦查排,赵德胜一排长,彭虎二排长,副排长和班长在原来的侦查排里面选。

剩余的不到五百人编成一个加强营,共四个连,史进任营长,杨春任连长,副营长从原来的连长里面选。并且把少华山的所有队伍都穿插到清风山队伍中,新老结合,以老带新。

朱武熟知兵法,足智多谋,任团参谋,为清风山军事行动出谋划策。宋江、燕顺、朱武为军事三人组,一切军事计划均由三人共同制定,不搞一言堂。

朱武惊叹不已,清风山的建设现在不是简单的强盗窝来比拟的。养殖场成百上千的牛猪羊,数以万计的鸡群,还有专门的饲养人员,不说别的,就鸡产的蛋就是一笔不菲的收入,这能饿着清风山人吗?

朱武甚至认为有这样的养殖规模,清风山人还需要出去打劫吗?而后看到的情况又使他否定了这种认为,科学研究院——一个在大宋从来没有的名字,没有出现在京城,居然出现在强盗窝里,不能不说这是对王侯将相的一种讽刺。

新式的连弩,杀伤力很大的手雷,还有正在研制的轻质火炮和千里镜……这些都是烧钱的活计,没有钱万万不行。等他听到清风山还有酒楼、赌坊、酒坊等实体产业时,更是目瞪口呆,这样大的手笔难道是一个简单的土匪头子所能完成的吗?

看来宋江不仅仅是江湖传言仗义疏财的真男儿,他还有别人看不到的巨大能力,他能改变清风山的现状,假以时日定能改变大宋的局面,甚至影响整个世界的格局。

朱武庆幸自己选择了明主,同时隐隐觉得在清风山自己肯定能一展身手,在大宋朝廷未能实现的理想与抱负,在清风山一定能将自己的才能淋漓尽致的发挥出来。

少华山的其余头领也没有异议,朱武进了领导集团,他们都身处要职。虽然对营长、连长之类的职位没有听说过,但没有吃过猪肉,见过猪跑,不就是军官的另一种称呼嘛。

现在不嫌官大小,等立了战功就会升上去的,你不见独立营的副营长陈大路以前就是个连长嘛!侦查排的排副徐六不就是以前的个班长嘛!

在这里看的是本事,不是资历,一句话能者升,劣者降。

这几天孔亮来到清风山,他带来十几块水晶,说是叔父孔宾捐献给宋江研制千里镜用的,不够再给。同时酒店的地点他已经选好,店也盘下来了,地方很是宽敞,这几天他正让人装修,一切完工后宋江再派人去管理。

宋江也不由佩服这个商人,前期投资还真是阔绰,如此独到的眼光,无愧“财神爷”的称号。

又问了孔太公的情况,孔亮说还是老样子,宋江也没有说什么,拿出个盒子说:“给老爷子补补身子,上好的高丽参。”孔亮也不客气。

闲聊几句,孔亮说:“公明哥哥,我给你带来几个人,你看能用的上吗?”

说完到门外招呼,进来一看是俩老头俩老太太,宋江心道孔亮把我这当成养老院了,也没有乱给脸色,和气地招呼:“老人家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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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喝酒三部曲

四位老人没见过大场面,有点胆怯,而且来到土匪窝,未免有点畏手畏脚。见土匪头子还算客气,其中一个胆大的老头说:“大王坐,小人等站着习惯了。”

宋江问道:“老人家,你们都有些什么手艺?”

胆大的老头说:“回大王,老汉姓刘,他姓张,我们都是头沟村的,一直靠酱菜和腌制食品过活。十几年前儿子当兵打仗,在西夏为国捐躯了,剩下我们一把老骨头,现在生意不景气,就带着婆娘想在大王跟前讨口饭吃。不怕大王笑话,我们两家除了酱菜和腌肉外再也没有本事,如果大王不稀罕吃这些食物,我们呆在山上就是浪费大王的粮食。不过小人等都腿脚灵便,脏活苦活不怕,大王让小人等在养殖场打个下手,我等就感激不尽了!”

宋江暗叹大宋朝廷连烈士家属都没有养老待遇,谁还拼命保家卫国?怪不得败仗连连,逃兵多多。

他也没有多说,连忙派人先安排四位老人住下,至于干什么活,以后再说。

宋江让孔亮这些日子多发展些兽医和饲养人员,养殖场牲畜多起来很容易流行传染病,如果像后世的禽流感出来可不是闹着玩的。自己还得多购置些消毒药品和器械,把预防做在前面。

这时宋江不由想起两位人物来,紫髯伯皇甫端和神医安道全,有机会把他们弄上山来,这些问题就迎刃而解。

送走了孔亮,宋江在山寨随便转转,走到一处房屋前,看到刚才的两对老夫妻。上前问问住得可还满意,吃得可还爽口之类的话。

两对老人自是欢喜,千恩万谢,刘老头更是要讨活干,说怎能白吃白喝。

宋江说你们是烈士家属,国家不管我管,我给你们养老。四位老人闻言老泪纵横,跪地拜谢,宋江忙扶起来,安慰了几句刚想走,突然冒出一句:“老人家会不会制作肉罐头”

“肉罐头?”

刘老头愕然,转头看了看同样表情的张老头,惶惶回答:“大王,这个……肉罐头是什么东西?小人从未听过!”

宋江笑笑,一不小心又把后世名词整出来了,便解释道:“就是把肉洗净切块,加盐等调味品腌渍一段时间,然后放进罐子中蒸熟后冷却,待以后再吃。或者将肉煮小半个时辰,然后过油后装罐,浇汁后封存起来。这是一种可以放好长时间而不变质的食品,尤其在夏秋季节,杀一条猪怕肉坏,用这种方法最好不过了。”

解释了半天名词,看到对方还是没有听懂,宋江又接着道:“就是把肉加料弄熟,用罐子保存起来,不能让肉坏的制作方法。”

俩老头还有点摸不着头脑,刘老头求救似的看了看张老头,见他也摇头,考虑少许说:“大王,我懂的肉食的保存方法有三种,就是腌肉、熏肉、肉干。腌肉就是肉中加入盐巴腌制,一般是肉和盐巴放进缸中,用石头压住,过十天左右拿出来挂着风干就可以了。熏肉做起来比较麻烦,需要的料比较多,还得熏制。肉干做起来简单一些,大致将肉经过卤制入味、烘干、调味等过程,沥汁凉透风干就行了。”

他又看看宋江,怯怯道:“我听大王说的这种罐头和上述做法又类似之处,但也有不同之处。如果按大王所说制作,做出来的肉因为保留一定的水分,肯定鲜嫩且带有肉原有的香味,确实是不错的方法,但是这样容易坏。小人曾经将熟肉装在罐子里,谁知几天后长满黑毛,现在想起来小人都可惜,那一罐肉至少有三斤,早知道如此,撑死我也要吃完。”

“你这样做肯定要长毛!必须排气灭菌后才不会长毛,因为霉菌等微生物在这种环境中会快速繁殖,导致食品霉变,这样的食品绝对不能吃,会中毒的,还有……”

看着瞪大眼睛的俩老头,宋江才发觉又把后世名词整出来了,若给他们解释,他们还是听不懂,索性过几天亲自给他们做一个巴斯德实验,先让他们感知微生物的存在。然后再到作坊里,实地讲解排气和灭菌。

“这些都是一些书上说的专业名词,你们不懂不要紧,关键要实际操作,多做实验。失败几次不要紧,多失败几次就会成功的,失败是成功之母,只有不怕失败的人才会成功。我马上就给你们建造专门的作坊,我相信将来你们肯定能制作出肉罐头的。”

说完宋江对花尘说:“去把燕团长找来,让他全力支持。”

燕顺到来后,宋江把自己想法一一叮嘱燕顺,让他派人用最快的速度建造出适合实验肉罐头的作坊,并竭力支持。

想想成功后全国销售清风山的肉罐头,大宋著名的企业家宋公明……哈哈哈······宋江忍不住心中大笑。

十四日,二龙山和桃花山代表提前到达。二龙山来的是鲁智深、杨志、曹正、施恩,桃花山来的自然是李忠,宋江等清风山头领自然迎接上山,宴席招待,酒自然是自产自酿的五粮浆了。

细细品味男人喝酒的战场,可以形象的看成三部曲。

酒战初时谁都很谦让,相互敬酒中带着寒暄、祝福,显得彬彬有礼,用把酒言欢、怡情小酌等词语修饰再恰当不过了。

酒战酣时酒场便变换为战场,在酒精的催化下,男人封印在内心的好斗性被激发出来,于是男人最原始的尚武冲动得以复燃,他们开始像斗红眼的公鸡一样较劲。

后世许多老婆都埋怨醉酒的男人,你不喝别人能给你灌下去吗?当然没有人给你灌下去,但是没人灌也要喝,这不是个能喝半斤还是八两的简单数字问题,而是男人荣誉问题,这时候男人已经把千杯不醉和金枪不倒用恒等号连接起来。

酒量不行也要喝,吐完回来继续喝,男人必须勇敢,意志要坚强,要不然就被人看不起,如同把小三去皮洗尽,置于床上,才发现自己不能雄赳赳……人丢大了!

这种斗酒延续下去,最后只剩下一个很简单而又很真实的结束曲:酒战末满屋酒气、一地醉鬼。

清风山的这场酒战代表的不仅仅是男人荣誉问题,它上升到了山寨荣誉问题,于是酒战初的推杯换盏,变成酒战酣的刀光剑影,有刺刀见红的生死肉搏,有白刃相见的短兵相接,真格是狭路相逢斗智斗勇,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古代人拼酒风气数倍于现代人,现代人是怕拼酒把某人喝出问题后有连带责任,会有经济上的损失,古代人不一样,他们没有这样的觉悟,他们只管喝个痛快。

尤其是今天这些豪爽直率的汉子,碰到知己的哥们,那真应了后世的一个段子:感情深,一口闷;感情厚,喝不够;感情铁,喝出血。

酒战酣处,人就如同失去刹车的货车,什么时候碰不到障碍物,他是不会停下来的。

燕顺占着主场优势,向二龙山挑战,他端起杯道:“今天武督头没有来,二龙山就只剩下鲁提辖一个酒量好的,看我和他较量一番。”

说完连喝三杯,鲁智深作为二龙山老大,那能认输,端起连喝六杯道:“洒家再陪你三杯!”众人连声叫好。

朱武怕燕顺和鲁智深都是脾气大的人,拼酒容易生纠纷,但也不能劝,两只斗红眼的公鸡,谁劝准啄谁。

他见李忠很低调的观望,随心生一计,他大声道:“怎么把桃花山的李大当家凉在一旁了,来来来,我俩干三杯!”

一句话,大家的视线转移过来,纷纷向李忠敬酒。李忠酒量本就不行,哪里还喝的下去,告饶又怕丢人,便想拉几个垫背的一起喝,不然把他喝得烂醉如泥,就成为第二天茶余饭后的笑柄了。

于是他便高声说道:“兄弟们别厚此薄彼,在座的还有二龙山大当家鲁提辖,清风山大当家宋公明,少华山大当家史进,兄弟们也和他们干杯呀!”

嗯!?

所有人都拿眼看着李忠,似乎在看一个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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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三山结盟

这话有点损,语调不和谐是小事,关键是暗含挑拨的意味,无形中撒下少华山与清风山分裂的种子。

李忠在众豪杰谴责的目光中游弋,气喘吁吁挣扎,就差溺水而亡了。他举着酒杯喝也不是,放也不是,诺诺不言。

史进怕矛盾加深便起身道:“师傅有所不知,这里已没有少华山大当家,只有清风山独立营营长史进。”

李忠讪讪道:“不知者不罪,我倒是不知这件事。我敬各位哥哥一杯,万望见谅!”说着举杯一饮而尽。

宋江也怕不愉快加剧影响结盟,便站起来打圆场道:“李忠兄弟说的对,不能针对一个人灌酒,大家人人都有份。虽然我们来自于不同的山寨,但都是以命相交的兄弟,分什么彼此。”

说完他端起酒杯道:“兄弟相逢三碗酒,兄弟论道两杯茶,兄弟投缘四海情,兄弟交心五车话,兄弟思念三更梦,兄弟怀旧半天霞,兄弟今生两家姓,兄弟来生一个妈。为兄弟们今日的相聚干了三杯!”

大家连干三大杯,气氛立刻缓和,豪杰们又开始说说笑笑。

宋江又说道:“在下提议,由在下、鲁提辖、李忠兄弟各猜拳过一关,在下先来。今天的酒场子是兄弟们联络感情的载体,谁都不许耍赖。酒逢知已千杯少,能喝多少喝多少。宁让肚子烂个洞,不让感情裂条缝。”

说完在兄弟们的叫好声中开始顺次打关,吆五喝六的划拳。

猜拳是酒场上最常见的酒令,也是男人最喜欢的一种酒令,因为胜者很有成就感,如骑赤兔挥青龙的关云长,过五关斩六将的感觉很是酣畅。

规则要求打关者和所有在座的人单循环划六拳,两个人表演,其余人观看,同时观众又是裁判,乱哄哄中连绵滋生热闹点。

宋江的关过得还算顺利,赢多输少,清风山兄弟们多,又帮宋江喝了几杯,因此有惊无险顺利交关。第二个过关的是鲁智深,他酒量惊人,嗓门更惊人,划拳气势压人一头,如同暴风骤雨,过完关交给李忠。

李忠有苦难言,你们都让人代酒,他又不能把喽啰叫进来代酒。刚刚宋江提议时他没有反对就表示同意,又不能让人看笑话,只能硬着头皮过关。在座的好汉只有史进给喝了几杯,宋江喝了几杯,其余好汉均无动于衷。

过了不到一半人,他起身抱拳说出去方便方便,回来接着过,大伙都是过来人,知道他去干什么,都没有跟着去,免得尴尬。李忠回来后喝了一会儿又去方便,如此三四次才将这魔鬼般的关打完。

酒战激烈刺激,好汉们的情绪自然受到了感染,喝不醉几个是不可能罢休的。

宋江提议玩游戏,他说出一个简单的游戏:拿出五根短棍,在手中随意放,但不能空,让挨着自己的四人顺次猜,谁猜着谁喝酒,猜着几根喝几杯,无人猜着持棍者喝酒,拿几根喝几杯,每次由喝酒者持棍。

于是好汉们在宋江不断变换的游戏中度过了难忘的一天。

十五日乃结盟日,但第一个节目不是结盟,而是观摩。

首先观摩的是清风山的养殖场,众豪杰对清风山的大规模养殖感到震惊,如此多的牲畜得花多少人力物力。

宋江介绍说人员是有经验的饲养员,牛和羊直接在山坡放养,这是山寨的自然优势,要好好利用。朝廷禁止杀牛,山寨就专门培育耕牛,然后在牛市上出售耕牛。鸡也可以到草丛中去觅食,春夏有虫子,秋冬有草籽,在配合些麸皮菜叶食物喂养。

猪的饲养稍微麻烦些,得一定量的麸皮,再铲一些猪草。虽然表面看起来养殖场很容易弄成,其实里面学问很多,得有有经验的养殖人员,还有就是必须有一定数量的兽医,如果有大规模的兽病,会大批死亡牲畜,到时候的损失无法计量。

成年猪羊可以出售,也可以自制成品出售,现在清风山正在研制一种叫肉罐头的产品,等成功后和他们共享技术。

接着参观了兵工厂、科学院,这次众豪杰瞠目结舌了。

看到各种新式武器,众豪杰脑子突兀有个念头:宋江所图绝不是清风山的安逸,他有逐鹿天下的雄心,他是一个高深莫测的人,与他结盟会受益无穷。不过自己也没有能力模仿人家的兵工厂、科学院什么的,回去先弄个养殖场玩玩。

最后观摩了清风山阅兵仪式。为结盟训练了好些日子的清风山士兵,列成方阵,齐步行进,步伐均匀整齐刚劲有力,士兵个个面目庄严、斗志昂扬。看到士兵整齐划一的阵型,豪杰们心中更加明了,宋公明绝非池中之物。

这些军队绝对不比正规军差,放在战场上那就是一群狼,任何军队上来都会被撕下一块肉来。宋江又向各位谈了训练的重要性,战场上的一份胜利,来自于平时的十分训练。

下午,三山头领聚集在清风山的会议室商讨结盟事宜。第一个议题是比较敏感的话题,就是盟主人选,鲁智深首推宋江坐盟主之位,其余人也没有异议。

宋江说道:“谁做盟主不重要,重要的是三山要真正的团结起来,不要说一套做一套,盟约形同虚设。要真正做到相互协作、共同发展、肝胆相照、荣辱与共。以后一山有难,三山支援,共同抵抗官兵,在青州形成合力,站稳脚跟。”

听完后大伙都表示团结对谁都有利,一定会遵从盟誓,鲁智深更是叫嚷:“谁要是违背誓言,洒家饶他,洒家的拳头却不饶他,洒家不在乎让他变成第二个镇关西。”

第二个议题是发展山寨的经济。宋江说出经济后,众人都不明白什么是经济,宋江简单的说经济就是银子,银子多经济就发达。

大伙囫囵吞枣,以至于以后闹出了许多笑话,最著名的就算:“兄弟,借我二十两经济用用。”

宋江告诉大伙,山寨都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养殖业很有前途。还可以在临近的镇上开酒店,连带打探消息。他们如果将养殖场建起来,清风山会派一些技术人员指导,帮助他们的养殖场走上正轨。

第三就是抢劫问题。宋江将清风山抢劫的宗旨说出来,大家听完都说好,以后也制定相应的宗旨。

宋江指出,不论什么情况下,都不能欺负平民百姓,专门解决危害乡里的富户。夺回富户手中的田地,分给平民百姓,让他们家家有地种,人人有衣穿,团结劳苦大众,让为富不仁的富户畏之如虎,让老百姓敬之如神灵。

第四就是对朝廷要示弱。我们不要轻易杀官夺城,现在朝廷用兵西夏,无暇顾及我们,正是我们发展的大好机会,增强实力,拳头硬了才能打痛人。

示弱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强者对弱者示弱叫懦夫,弱者对强者示弱是勇士,因为他可以清楚地认识到自己,不去拿鸡蛋碰石头。等到力量变强了,再啃硬骨头。

好汉们都点头称道,都说愿听宋大哥的,一切唯宋江马首是瞻。议题过后,三山代表宋江、鲁智深、李忠歃血为盟,以宋江为盟主,鲁智深、李忠为副盟主,共同进退。

仪式举行完后,在清风山逗留数日,各山好汉纷纷告辞回山,当然清风山的五粮浆、连弩、手雷等物品及武器也有一定数量的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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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韩泼五

桃花山和二龙山的好汉们走后不久,张贵从郓城回来了,他带来弟弟宋清的回信。这是宋江的习惯,每七天都会派张贵去郓城,用书信替代那份思念。

看完信宋江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忙问张贵今年的年号,张贵说完后宋江心中默算,然后自言自语道:“还来得及!”

随后对张贵说道:“去把史进叫来!”张贵转身出去。

一会儿史进走进来问道:“宋大哥找我何事?”

宋江示意史进坐下后问道:“兄弟曾经去过延安府?”

史进说:“曾经去找我的师傅王进,就是在那儿认识的鲁提辖。”

宋江道:“你再去趟延安府,去找一个人前来入伙。此人是绥德人氏,家中排行第五,人称韩五。又因为性格粗犷、嗜酒使气,性情憨直豪爽,喜欢行侠仗义,人呼为韩泼五。现年十四五岁,是个军官的好苗子,你设法带他回来。”

史进心中疑惑,宋大哥人在青州,怎么知道延安府的事情。然也没有问什么,领命而去。

史进将军务交给陈大路后,带两个随从骑马出发,路上他不断地想,一个十几岁的娃娃,能让宋大哥如此器重,必定有过人之处。一路快马加鞭,向延安府进发。

绥德靠近西夏,曾被西夏占据,后大宋又武力收复。因为临近边境线,所以人们生活在战战兢兢中,日夜提防,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睛。

他们既要防西夏铁鹞子杀人越货,又要防大宋官兵顺手牵羊,还要防地痞流氓浑水摸鱼……一句话绥德人在提心吊胆中生活,随时都有失去生命财产的危险。

特殊的条件造成特殊的民风,骁勇好斗便是其中之一。也难怪,谁的生命财产受到威胁不会起来反抗,兔子急了都会咬人的。

史进走在馁德的街道上,随便问问韩泼五,知道的人便说他家住城南。史进走过去一看,原来这儿是贫民窟,糟糕的住房,恶劣的环境。史进正在踌躇之中,突然看到前面好像发生冲突,一群人围着看热闹,他便过去看看。

只见三个汉子围着一个少年大骂:“你小子上月的费用还没有交齐,现在还管别人的事情,别给脸不要脸。”

那少年也不示弱,将另一个瑟瑟缩缩的少年护在身后,高声斥责:“刘宝是我把兄弟,你们欺负他就是欺负我老韩,我岂能不管,今天这事我管定了。”

史进暗笑,嘴上都没毛还老韩,不过给少年勇气点赞的同时,还是对少年有点担心,一个小孩挑三个壮汉,怎么看都是鸡蛋碰石头的事情。

果然,其中一个汉子怒上心头,上去就想制住少年,谁知那少年天生神力,反而把那汉子摔倒在地。

这一下像是捅了马蜂窝,三个汉子一拥而上,少年毕竟力单,搏斗稍许就被制住。史进本想解围,又想人生地不熟的,少惹是生非,找人要紧。这时听得一个扭少年胳膊汉子说:“韩泼五,以后跟我混,我今天就放过你。”

“做梦!”

少年眼冒怒火,倔犟地说道:“跟你米虫混,我还不如去做强盗舒服。”

“韩泼五!?”

史进大喜所望,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有一点征兆,米虫便躺在地上杀猪般的嚎叫。

原来米虫被史进一把抓起,扭韩泼五胳膊的手立刻松了,韩泼五起身一脚踢在米虫的裆部,是个男人都会满地打滚。其余两人见韩泼五出手狠辣,不由怒气冲天,恨不得撕碎他,挥拳冲向韩泼五。

然而他们忽略了史进,趴在地上他们才发现,这人是帮手而不是劝架的。见打又打不过,便架着米虫灰溜溜走了。

韩泼五人小鬼大,学着大人的样子抱拳道:“多谢大哥仗义相救,他日韩五定当厚报!”

史进呵呵一笑,答非所问:“肚子饿了吧,走,一起去吃饭。”

见史进没有恶意,韩五和刘宝跟着史进走了。

坐在小吃摊上,看着狼吞虎咽的韩五和刘宝,史进在想怎么才能服服帖帖的把他带走。强行带走肯定不行,这小子脾气犟着呢,和自己年少时差不多,只能慢慢找机会了。

吃完饭,韩五道:“我还得给娘抓药去,她已经病了好几天了。”

史进道:“不急,给你娘买点吃的,我们一块儿去抓药。”

刘宝说有事先走了,史进买了些吃食,付账后和韩五一起去抓药。

韩母有病好几天了,没钱抓药只能硬挨着。这天她正在烧开水,就听见韩五叫她:“娘,我给你抓药了,喝完病就会好的。”

韩母说:“你哪来的钱买药,莫不是去偷人家的?”

韩五说:“娘,不是的,我今天遇到贵人了。”

这时韩母才发现屋里多了三个人,忙招呼说:“老婆子眼睛迷糊了,客人屋里坐。”

史进进屋一看才知道什么叫一贫如洗,可见娘俩的生活是多么清苦。看着韩母迷茫的目光,史进说自己在青州做生意,到馁德来寻人,见有人欺负韩五,便救下。

韩母千恩万谢,史进忙说不客气。史进试探说:“大娘,我见你儿伶俐,是个做生意的好苗子,不如你们娘俩随我去青州,让韩五给我打个下手,慢慢学生意经如何?”

韩母见史进器宇轩昂,不像个坏人,但人穷志不穷,寄人篱下的事情她还不想做。叹口气道:“多谢公子厚爱!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我们娘俩习惯了在这儿的生活,还是不麻烦公子了。”

史进见无效,再没说什么,聊了少许告辞,顺便让韩五带自己找家客栈。回来时给了韩五些银子说:“算我借你的,以后你有钱再还我。”

韩五欣然接受,并表示一定会还。从此史进住在馁德城里,韩五不时过来和他相见,米虫等泼皮见史进出手阔绰,身手不凡,来头必定不小,再也没有来找过晦气。

花紫薇又来到了清风山,宋江见到她有点尴尬,不知说什么好,花紫薇也一样的心理,二人心照不宣地相互笑笑,算是打招呼。

这几天宋江有些小忙,凌振发明的轻质火炮试射成功,这种炮质轻易操作,行军打仗很是方便,宋江吩咐兵工厂先造几十门。

明玄的望远镜虽然初成,但是物像模糊,宋江提些建议,让他摸索重新试验。

骑兵也有了盔甲和武器配备,现在郑天寿正按照《骑兵操典》积极训练骑兵,都说效果好。青州酒楼已经装修完备,宋江准备过几天亲自去青州,将一切事宜和孔宾商谈稳妥。宋江准备青州的酒楼由石勇管理,名称为青州大酒楼,清风镇的酒楼由韩伯龙管理。

过几日,孔亮到来说叔父孔宾有请。宋江带着花尘、石勇、张贵去青州商谈,当然也少不了花紫薇。

青州虽比不上汴京繁华,但也是大宋不可多得的繁荣城市。一行人正走在街道上观看两边的风景,突见前面有人正在争吵。

走近一看原来是一油头粉面的公子挡在一妇人前面,嬉皮笑脸道:“赵家娘子独守空房多时,未免寂寞,小生爱慕娘子多时,不如我们到楼上去交流交流。”

说道交流时,满脸淫秽之色。那女子满脸怒色,她的侍女大声呵斥,那公子仗着有些爪牙,硬是不让路。

宋江见到这恶少就想起高衙内,大概北宋的这些少爷都有恋母癖,喜欢熟妇。但在光天化日之下,赤裸裸的调戏良家妇女就有点无耻了。

花紫薇见那恶少三番五次挡道不让,不由得怒气冲天,大声呵道:“你这恶贼,欺负人家娘子做什么,还不让道!”

恶少见花紫薇抱打不平,翻着白眼道:“少爷我就喜欢欺负娘子,你能把我怎么样?不过……”

他望着花紫薇色迷迷的笑道:“我对男人也很感兴趣,等我收拾完赵家娘子,再和你这个小白脸一亲香泽如何?”

花紫薇怒不可遏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看我不撕烂你的臭嘴!”

“他是青州城大名鼎鼎的秦寿生秦少爷,你们谁干造次!”一仆人见花紫薇有动手的矛头,便大声说呵道。

宋江闻言哈哈大笑,上前拱手问秦寿生:“公子是秦寿生?”

“本少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秦寿生秦大公子就是本少爷!”

秦寿生的样子好像名字是皇帝给赐的一般,一副盛气凌人。

“怪不得你的所作所为像个禽兽,原来你是禽兽生的呀!”

宋江笑嘻嘻地道:“要不你怎么叫禽兽······生呢?”

故意拉长的音调,使嘲讽更加完善,心灵攻击力暴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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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北宋的星光大道

痛快,解气,太有才了!

围观的人群立刻哄笑,花紫薇也倍感幸福,看来宋大哥心中有我,他出来给我解围了。

秦寿生那受过这种侮辱,早按耐不住心头怒火,厉声喝道:“给我撕烂这黒厮的嘴!”

众家奴就要扑上来,看来一场打斗不可避免。突然听到一声大喝:“秦公子不要发火,这是我叔父,万望高抬贵手!”

只见一长得俊俏的公子向孔亮拱手道:“亮哥啥时候来青州的?也不使人通知一声,若小弟前来迎接,哪有这种麻烦。”

孔亮一看是叔父孔宾的小儿子孔德,便说:“我正要去府上拜见叔父,不想半路上遇到这个禽兽······生调戏妇女,便说了几句,不过麻烦临头我自会处理,怕个鸟!再说熟门熟路的,通知个啥。”

秦寿生见状他兄弟俩自顾自说话,一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发难又惹不起青州孔家,便恨恨道:“看在孔兄弟面子上饶了你们!”说完带着家奴悻悻而去。

被秦寿生拦住的夫人也佩服宋江的机灵,上来对宋江等福了福说:“多谢相助,赵氏有礼了。”

宋江见那夫人满脸倦意,似是有许多不得意,还礼道:“不用客气!”那妇人又向孔德福了福,道声谢,便带着侍女走了。

馁德的史进和韩五打的火热,这天史进及两个随从与韩五、刘宝一块在街上转悠。突然一卜卦的老先生挡在韩五前面道:“小哥相貌堂堂,二目有神,将来必定能做大官,官位可至三公。”

韩五一愣,不知何意。刘宝说:“大哥,他在消遣你,故意气你一个穷小子。”

韩五一听也是,自己穷困潦倒,哪有当官的命,心中大怒,上前一把揪住老人说:“让你消遣老子!”

连续几拳打到在地,又不解气地踏了几脚。史进见机会来了,假意去试了试老人的呼吸,拉着他俩就跑。

到僻静处埋怨道:“你出手太重,打死了人如何是好!”

韩五也没有主意,刘宝道:“那就赶紧跑吧!”

史进给了刘宝一顶大银子说:“你先帮忙照顾韩母,我带韩五去青州躲躲,风声过后再来。”四人三马惶惶逃出城去。

可怜那卜卦老人,为讨几个赏钱竟被韩五打得背过气去。不过倒是成就了自己成为一个预言家,日后韩五位列三公,富贵之极,可惜的是这位预言家只预言成功这一次,还被打的鼻青脸肿。

在青州的大宅子里,孔宾款待宋江。

孔宾像是拜见孔太公一样,让婆姨孩子都出场。

孔宾有一妻二妾,四女二男,可谓人丁兴旺。原配席氏生有一男一女,儿子孔仁二十一岁,女儿孔莹十七岁;大妾夏氏生有一子两女,儿子孔德十八岁,孔雪十六岁,孔琼十四岁;小妾王氏生有一女,年方七岁。

如今孔仁、孔德都已帮父亲打理生意,孔德在青州还是小有名气,作诗填词颇有佳作,长和一些公子少爷斗诗词。

孔宾谈到酒楼已装修完成,前期自己总共投入五千两银子,希望和宋江谈妥合作之事。宋江拿出选择题让孔宾做,他也没有像后世那样甲方乙方,免得自己老是解释名词,直接说出合作方式。

一种是一次性给孔宾两万两银子和贵宾待遇,即以后用餐均七折优惠,从此酒楼再与孔宾没有瓜葛。

另一种是五千两银子算投资,每年分红酒楼利润的三成,贵宾待遇仍有;如果孔宾什么时候不愿合作,宋江立刻退出投资的五千两银子;如果宋江不愿意和孔宾合作,退给孔宾投资银子时要翻倍,既一万两。

孔宾听完后不出所料的选择了后一种,宋江随即表示,以后一有新产品就和孔宾合作开发。比如现在正在研制的肉罐头,成功后在清风镇开办厂房,全国发行。

谈妥后,宋江把石勇介绍给孔宾,以后青州大酒楼就有他管理,人员安排也由他说了算。

本来宋江准备留下石勇就回清风山去,但孔德向宋江敬酒时说:“宋大哥也是读书人,明天青州有著名的诗词月会,要不你去参加比试比试?”

宋江想我哪里会什么诗词,上学时语文老师老让背诗词和古文,自己常常偷工减料。你让我去赛诗词,晒太阳我倒是会,你们比吗?

刚想推辞,花紫薇说道:“当然去了,宋大哥文采髙着呢,肯定比你们强。”

宋江很无语,你知道什么叫文采吗?我随便说几句俏皮话,那也算文采?但紫薇话已出口,也不好扫她兴便说:“那我去看看!”

孔德也想看看这相貌平平的宋大哥到底有几斤几两,又怕他没有准备,到时候闹出笑话,便问道:“宋大哥可知明天参赛的有些什么人?”

宋江想反正自己当成观众就是了,管他谁参赛,于是答道:“没有必要!不过给我报名时说我叫梅西!”

孔德大惊,莫非宋大哥真人不露相,看这无所谓的气势,必是高手。

到了现场,宋江见有六个座位围成环状,中间是主持人。

经孔德介绍才知道,每七天才子们小会,第一名进入月会,一个月共有四人。还有两人是由会内推荐的,恰好这次孔德有一个推荐名额,他又指着一个女子说:“她也是这次推荐的,她是女子,不能参加小会的。”

宋江听完愣愣的,北宋也有《星光大道》?这不就是周冠军今天争夺月冠军嘛!花紫薇等人在自己后面观看,就是后世的亲友团,不知道让不让观众投票。

宋江看那女子时发现是昨天的那位赵家娘子,想不到愁容满面的夫人还是才女,他叹口气,古代女子地位就是低下呀!参加比赛还得用外卡。

好在规则不和《星光大道》一样展示才艺,一轮淘汰一人,而是将自己的得意之作朗诵出来大家评论即可,最多限两首。

四位公子是孔德、秦寿生、姜学礼、周博涵,都是青州著名的富二代。孔德还真有德,朗诵诗词不抢先,评论别人诗词时不挖苦、不讽刺,中规中矩。其余三人简直是相互挖墙脚,横眉冷对,就差拳脚相加了,纨绔子弟之气尽显。

孔德见宋江和那夫人无动于衷,也诵完自己的词,众人评论完毕,就剩下两位外卡选手了。

那夫人看着宋江,起身福了福道:“这位先生你先请!”

也许宋江帮过忙有好感,她满脸笑意谦让。宋江拱手说:“在下哪懂什么诗词,还是夫人先来。”

说完自顾自的坐着,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宋江的实话实说使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想法,秦寿生、姜学礼、周博涵觉得他很傲慢,孔德觉得深不可测,花紫薇觉得宋大哥很有派,大多数人觉得是被那夫人的名气吓住,不敢抢先。

那夫人轻启朱唇道:“小女子偶填一词《一剪梅》,望各位才子多多指点。”

说完朗诵她的作品:“红耦香残玉蕈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洒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宋江听着怎么这么熟悉,自己都可以哼哼歌曲了,猛然想起这不是李清照的词吗?后世谱曲后变成一首很好听的歌《月满西楼》。

由不得问道:“怎么不是月满西楼?”

那妇人听到宋江话,喃喃念道月满西楼四个字,突然欣喜说:“总觉得词中有什么缺陷,一直没有发现,今天先生一语惊醒梦中人,改为月满西楼果然强于月洒西楼。”

宋江顿时鄙视那夫人,照抄别人的词不说,装逼还装的跟真的似的,你认为你是李清照呀?看我揪出贼来,还易安居士个公道。

便望着那夫人说:“夫人抄袭易安居士的词,也敢在这里招摇,真是脸皮厚似城墙。”

那妇人一脸不解,四周看看后道:“先生此话怎讲?易安居士是谁?”

宋江见那夫人连易安居士都不知道,更加相信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和善地说道:“夫人,有错能改善莫大焉,易安居士就是李清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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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人丢大了

什么鬼?

宋江有点怪异的紧张。因为在场许多人都睁大眼睛看着他,就如同看到一条鱼在空中飞翔一样,包括孔德在内。

那夫人口中念念有词,突然兴奋地说道:“倚南窗以寄傲,审容膝而易安,五柳先生的境界不正解我困惑么!”

站起来向宋江万福道:“先生才是真才子,多谢先生赐号,奴家李清照有礼了!”

宋江感觉到地球真的在转动,要不然自己怎么感到这么晕,人丢大了。怎么一根筋,就没有想到她就是李清照呢?赵家娘子,对呀!她老公是赵明诚,不是赵家娘子是什么。

见李清照向自己施礼,便还礼说:“在下梅西,才疏学浅,夫人见笑了!”

李清照问道:“梅先生好像对刚才的词很熟悉,我是前些日子填写的,不知你在哪儿听到过?”

宋江胡乱编个理由搪塞过去,李清照也没有再问,她向众人说:“梅先生语出不凡,必有大作,我们洗耳恭听。”

宋江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这不是拿我在火上烤吗?一会儿你们撒些调料,当成烧烤吃了吧!

正在无助时,突然灵光一现,记起来一首辛弃疾的词,便装模作样道:“我在路上见一家五口的生活情态,那种平静的田园生活让人羡慕,在下遂作《清平乐村居》,万望诸位指点。”

说完背诵道:“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

背诵完他松了口气,现在非常感谢语文老师,你们真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如果不是你们严格要求,现在我能“作出”辛弃疾的词来?

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告诫全国的同学们,一定要听语文老师的话,多背些诗词古文,最起码穿越后有大用。

辛弃疾的大作,可想而知,肯定轰动整场。李清照更是钦佩不已,这首词只有短短几句,却把一农户全家老少勤俭淳朴的劳动生活面貌鲜明地勾勒出来,展示出一幅生动的农家生活画面。

她不由得站起来走到宋江面前,探讨写作心得。宋江也是近距离看到千古第一才女的风采,这可是当时大宋家喻户晓的明星。

二人不免在语言上多有纠缠,花紫薇看得心中直翻酸味,还道是宋江喜欢熟妇,坐着翻白眼。

座中醋意大发的除了花紫薇外还有秦寿生,他对李清照垂涎已久,数次半暗半明的表示爱慕之情,但李清照都嗤之以鼻。如今见和宋江走的如此之近,免不了心生恨意,思谋着如何让宋江出洋相,以解自己心头之恨。

又见众人都纷纷议论宋江的词,心想他能有多少好词,说不定偶得一首,便大声说:“诸位,梅先生才高八斗,我们请他将得意之作再诵读一首,让我等长长见识。”

众人皆附和。

宋江见无法避免,索性又借辛弃疾的词来顶替,他又诵读了一首西江月“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桥忽见。”

此词诵完,李清照相见恨晚之意油然而生,如果多和此人交流,自己的文学水平肯定会更上层楼。于是她说:“诸位,我提议本月的胜出者应属这位梅先生。”

众人都表示没有异议。

宋江忙道:“梅某不敢,我觉得胜出者应属这位李清照女士。作为一个女子,她的作品文词绝妙,鬼斧神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若把东坡先生比作豪放派,李女士被应该被尊为婉约派。梅某班门弄斧,所作都是小菜,李女士的才是大餐,因此今天的胜利者应该是大宋第一才女李清照。”

宋江的一番话使得在场之人敬佩不已,这个矮黑的汉子文采斐然不说,这份大度和对名利的淡薄就不是别人能比的。

双方相互推让,最后大家折中宋江和李清照并列胜出,并把他们的作品抄写,以便传阅。

回来的路上,李清照要送送宋江,便和宋江边走边谈,说到自己的近况和遭遇,李清照未免有些伤感。

宋江记的好像明年蔡京要下台,便安慰道:“明年的春天,你一定能与丈夫赵明诚团聚。”

李清照当做安慰语,也不放在心上,不想第二年暮春果然印证。二人至青州城门分手,竟有些依依不舍。

花紫薇一直嘟着个嘴不理宋江,走在宋江身后也不说话。宋江明白她是觉得自己和李清照走的近而怄气,也没有多做解释,四人默不作声倒也清净。

走到一个小镇上,宋江说吃点东西再走,下马进了一个小店。

宋江见花紫薇的样子影响气氛,便想逗逗她还原以前欢乐的气氛,便对花紫薇说:“紫薇,吃什么菜你选择。”

花紫薇懒洋洋的应声:“有哪些菜?”

宋江说:“炒白菜。”

花紫薇又问:“还有呢?”

宋江说:“再没有了。”

花紫薇白了宋江一眼说:“再没有了,你让我怎么选?”

宋江看着花紫薇说:“你可以选择吃或者不吃。”

大家听完呵呵大笑,花紫薇也望着宋江笑了,满眼风情,她懂得这是宋大哥在逗她乐。

点了菜,大师傅去准备,突见门口一大汉在耍枪棒,卖跌打膏药。宋江等人闲着没事,偷闲多看了几眼,那汉子拳脚不错,一趟拳下来,讨银子时围观人群一哄而散,汉子见没有收入,叹口气骂骂咧咧地收拾东西。

宋江见状,拿出五两银子让小二赏给那汉子,让他一并叫那汉子过来吃饭。

那汉子自是兴奋异常,忙颠颠过来道谢,他向宋江一揖说:“多谢恩公仗义疏财,薛永没齿难忘。”

宋江猛一惊问道:“莫非是病大虫薛永?”

不等回答又问道:“你不是在揭阳镇卖艺么,怎么跑青州来了?”

薛永也是一惊,他怎么对自己行踪这么了解,是不是对自己有企图,便不答反问道:“不知恩公高姓大名?缘何对我行踪了如指掌?”

宋江见薛永生提防心,便想到自己没有按原来的套路出牌,薛永已从揭阳镇出来,自己一惊一乍的,倒是把薛永下了一跳。便道:“好汉不必担心,在下没有恶意,刚刚见你使的一手好拳,便想结交。”

说着低声耳语道:“此处人多口杂,不宜声张,在下郓城宋江。”

薛永一惊,忙低声问:“莫非山东及时雨宋公明?”

宋江说:“正是!”

薛永连忙下拜道:“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在下早想拜会哥哥,一直没有机会,不想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扶起薛永,饭菜已上来,几人边吃边聊。原来,薛永本来在揭阳镇卖艺,不想得罪了穆家兄弟,处处受他们欺负,一怒之下打翻了穆春,逃到青州来。

从此,宋江又多了一个护卫:病大虫薛永。

韩五见自己进了土匪窝,自是不甘心,对史进略有恼意。宋江读得懂他的表情,对他说:“你先在山寨避祸,以后你来去自由,入伙与否,绝不勉强。”

韩五听到心中稍微安稳,宋江让他跟在史进身边。

宋江在清风山聚义,清风山、二龙山、桃花山三山联盟共同进退的消息传遍江湖。梁山泊消息灵通,晁盖派刘唐来前来探望,宋江回信表达了对晁天王以及弟兄们的思念,并说有机会一定去梁山泊拜访,当然刘唐走时带去了清风山自产的五粮浆。

随后的一件事情连宋江都没有想到,黄门山的四位好汉带领四五百喽啰及财物前来投奔。准确的说他们都是宋江的粉丝,久慕及时雨宋公明大名,无缘相见。

他们是摩云金翅欧鹏、神算子蒋敬、铁笛仙马麟、九尾龟陶宗旺。宋江自是热情接待,带来的喽啰又可以编成四个连,命名独立二营,营长由一营副营长陈大路任,欧鹏、马麟为连长。

蒋敬号称神算子,后勤工作正适合他,顶替潘教授的工作。陶宗旺的工作宋江早已想好,让他管理清风镇的罐头厂,肉罐头已成功制造出,现在和孔宾已谈妥,准备建厂投入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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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黑松二残

解放出来潘教授,宋江是有目的的。他让潘教授当老师,教军官们读书识字。

这一下燕顺等大老粗急了,你让他们冲锋陷阵,眉头都不皱一下,这读书写字倒是很难为他们,纷纷前来说情。

宋江一点余地都不留,还让朱武兼任军事教授,讲授军事理论课,而且他每堂课都去,还规定以后的军官升迁要考核,读书写文章和军事能力也是考核内容,不合格者不予升迁。

一期先培训连以上军官,于是每天他们都屁颠屁颠跟着宋江,单日识字,双日军事,从不拖拉。

千里镜由于水晶昂贵,现在只造出九枚。宋江送给孔宾一枚,也把做千里镜的水晶按市场价给了孔宾,称此物不宜做为商品出售,倘若外敌买到,远远就看到我军排兵布阵,这与资敌无异。

宋江自己留一枚,准备以后打点京城大员。其余的侦查排各一枚,其余各营一枚。规定行军打仗时必须随军借出,不得成为各营的私藏物品。

酒楼和赌坊赚得的钱一部分库存,另一部分换成粮食,毕竟现在山寨人员增加,需要粮食就多,而且酿酒也需要粮食。好在孔宾有粮店,以后的合作中可以直接换取粮食,只要和孔宾的合作不取消,粮食问题就不是问题。

千金坊里面今天是豪赌,青州四位公子孔德、秦寿生、姜学礼、周博涵齐聚一堂,和千金坊老板尤昕远赌骰子。

本来秦寿生是不赌博的,跟着其余三人来玩,禁不住诱惑,小玩了几把,居然每天都赢几十两。于是越玩越大,谁知越大越输,越输就越想翻本,一连几天输了将近五千两银子。

今天东借西拼凑够一万两,拉上其余公子想一次翻本。他们家里尽管很有钱,但一万两毕竟不是小数目,一下子还真拿不出来。想尽一切办法,姜学礼拿出六千两,周博涵只有五千两,孔德因为管理生意,拼凑的多一些,有八千两。

今天看来孔德手气太差,坐庄输,不坐庄也输,不到半个时辰八千两打了水漂。秦寿生赢了近三千两,姜学礼不到一千两,周博涵几乎不输不赢,其余都归尤昕远,四人吃了孔德的一个大西瓜。

孔德看起来输急了,向尤昕远借钱,尤昕远给了一千两,一会儿又输光了。

孔德又借,这回尤昕远笑笑道:“各位公子都是明白人,看在四位对我生意的照顾,一千两是个极限,再借得有抵押。”

他商量似地问:“孔二公子,要不一千两算我资助,今天大家到此为止?”

“谁要你资助!”

孔德双眼冒火,他拿出一张纸道:“这是我粮店的房契,借一万两足够了吧?”

尤昕远看看后满脸笑容,对手下道:“快去拿纸笔!”

一会儿纸笔准备好,孔德写好借据和抵押方式后银子迅速到手,五人接着玩起来。

如今的尤昕远对骰子的控制已出神入化,大别人一点、二点,不轻易出现豹子。孔德借到的一万两又输掉后,大家发现各自都剩几十两,银子都归尤昕远。

四位公子傻眼了,这可怎么办?尤其秦寿生的钱大多是向别人借的。现在孔德输完再没有银子,也没有抵押之物,其余公子又没有带这些东西,便垂头丧气地回青州了。

孔宾家教极严,为何孔德如此纨绔好赌。这是青州时候宋江和孔德所定之计,拉为富不仁的富商公子下水,所得银子分二成给孔德,其余全部用来在孔家粮店购买粮食。

孔宾起初不答应,但听孔德说他的文采和李清照不相上下后有些动摇,宋江又说些平日他们盘剥百姓的话,他才勉强答应。

后来拿到千里镜后,支持力度大增。他暗想:此人文采出众,千奇百怪的发明层出不穷,商业头脑发达,偏偏又是个强盗头子,大宋有此人不知是福还是祸?但是跟他合作必定盈利无算。

从此,青州有钱人家的少爷们,三天两头的来千金坊,青州的银子在千金坊过夜后都回到孔宾的粮店里了。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眼看着年越来越近,宋江的那份思念越重,后世自己是无法回去了,但郓城还是可以去的。

打定主意后,他带着花紫薇、花尘、薛永、张贵去郓城,当然是趁着夜色偷偷进了家门,又趁着夜色偷偷出了家门。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这样风雨兼程。”

回来的路上宋江才真正理解了这句歌词中包含的不舍与无奈。

宋江把这几个月侦查排送来的消息整理了一下,他发现雨泽镇的“黑松二残”尤其引人注目。

前月魏豹子全家被杀,女儿魏醉蓝被抢上山,家中财物粮钱抢劫一空;上月章昊杰家被抢劫,所幸强盗仁慈没有杀人;这个月两家富户遭遇和魏豹子一样所有案件几乎是复制粘贴的,一样的模式:灭门加抢劫,这些惨案都是被称为“黑松二残”两个土匪头子带人干的。

宋江、朱武、燕顺三人共同分析,仍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说是报复性的仇杀,谁能有这么多仇家,还都是雨泽镇有头有脸的人。如果不是仇杀,这些土匪简直丧心病狂、穷凶极恶,有背绿林规则。

三人琢磨着打探清楚后,来个黑吃黑,除去这些穷凶极恶的绿林败类。

彭虎侦查来的情况让宋江啼笑皆非,雨泽镇的浩劫与宋江都有关系,现在他更不能袖手旁观了。

原来“黑松二残”是章士杰和龙枭,章士杰被石勇砍了右手,龙枭被陈大路砍了左臂。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章昊杰只被抢劫,亲兄弟下不了手,他只是发泄自己被弟弟骑在头上的愤闷。

这俩人算是人才,短短几个月时间聚起三四百人,在黑松山打家劫舍。于是两个变态,带着一群变态,当然干出得事情肯定变态。官府也只是上报,哪敢前去围剿。

黑松山山寨里,章士杰和龙枭美滋滋的喝着酒,这几月的抢劫收获颇丰,可以用金银满库,粮草无数来形容。但他们还不满足,他们要扩大山寨实力。

现在他们总算搞清楚了,他们都是清风山贼人所伤,等实力大增后一定要灭了清风山,活刮了宋江。

看着对清风山咬牙切齿的章士杰,龙枭端起酒杯说:“大哥莫急,我有一计,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灭了清风山。”

章士杰听后大喜,兴冲冲地问道:“兄弟有什么好主意快说,我要让宋江尸骨无存,让清风山变成人间炼狱。”眼中恶毒之色尽显。

“这个简单。”

龙枭道:“以后我们做买卖时,就说是清风山好汉所为,最好再去杀几个官吏,朝廷大军岂有不剿清风山之理。”

“好一个嫁祸之计!”章士杰抚掌大笑。

这几天宋江坐立不安,已经两次报告有人冒充清风山好汉杀人掠货,手法和黑松山一模一样。再不能等了,必须快速除了“黑松二残”。

他立刻召开三人军事会议,讨论军事计划。最后决定各营出一个连,五个连合作拿下黑松山,同时让花荣挑选来十个训练的神箭手备用。两个连主攻,一个连做预备队,一个连运输黑松山财物,一个连接应,具体细节部署让朱武安排。

史进强烈要求自己连主攻,因为自己新来寸功未立;陈大路也强烈要求主攻,因为龙枭是自己不仔细被他逃走的。

二人争取到了主攻任务,居然是营长亲自带兵,陈达和欧鹏的连随军出征,十名射手随主攻队伍。定于今夜出兵,赶到天明到达黑松山,一举拿下黑松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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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好烈的女子!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上黑松山只有一条狭长的路,防御用的寨门却有四个,每个寨门前滚木礌石无数,只要守关的喽啰把滚木礌石放下来,有多少攻寨的人都是白搭。

黑松山看似天堑,实为通途,大意成为他们的催命符。

第一道寨门前守寨的喽啰更像是睡着的哨兵,持有神臂弓的神箭手准确的将其秒杀,不费吹灰之力就占据寨门。

第二道寨门的守卫有所觉察,发现敌情后他们不断地向下面射箭,滚木礌石往下扔,清风山战士偷袭受阻。史进果断下令带来的十门轻质火炮开火,一轮炮击炸的黑松山喽啰哭爹喊娘,魂飞胆丧的守关喽啰纷纷退逃,弃关而去。

第三道寨门聚集的人马较多,防守更加严密,三四轮炮击后他们放弃抵抗,退到第四道寨门处。

龙枭和章士杰亲自在第四寨门督战,后退者当场格杀。看到没有退路,黑松山匪徒孤注一掷,誓死守护寨门,就算是炮击也不退让。

史进和陈大路派兵轮番冲锋几次都被打退,反倒是清风山战士伤亡严重,黑松山匪徒气势大盛。

史进和陈大路正在商讨下一次如何进攻,韩五突然拿过一伤兵的盾和刀喊道:“有不怕死的出来,和我一起冲破寨门,杀上山去!”

话音刚落,二十几个士兵站出来。韩五对史进说:“史营长,让火炮和神射手掩护我们!”

史进拍拍他肩膀,大声对士兵们说:“现在就是男儿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勇士们,冲上去砍了这帮狗娘养的!”

士兵们高举手臂喊道:“杀!杀!杀!”

史进见敢死队战士士气高昂,便下令开炮。

炮声刚响起,韩五不顾生死,带着敢死队就冲上去。等炮火过后,黑松山喽啰准备抵抗,韩五已杀进敌群,一把刀虎虎生威,杀得对方人仰马翻。

见敢死队冲破堡垒,史进下令其余战士全部冲锋。黑松山匪徒自知攻破寨子就没有活路,彪悍异常,不畏死的拼杀,但大势已去,螳臂岂能挡得住车,清风山战士迅速占据了黑松山内寨。

找到黑松山藏财物粮草的地点,运输财物的队伍早将财物装车,准备运往清风山。这时士兵带来在山中搜到的十几个妇女,看来是平时供贼人们享乐的。

史进给每人十两银子的路费,让他们回家,并指认降兵中罪大恶极的当场斩首,被贼人胁迫的放了。

妇女群中出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他指着降兵中的一人,咬牙切齿道:“狗贼!你偷偷藏在里面,想逃出去继续害人吗?”

那人急忙喊道:“你这疯婆娘胡说什么呢?各位大王,我是村中善良百姓,是被章士杰那个狗贼胁迫的,望大王们明查,不要被这疯婆娘的谣言迷惑。”

那女子怒气冲天,走到那人跟前指着鼻子骂道:“狗贼,你就是烧成灰我也认得你!是你杀了我两岁的弟弟,是你帮章士杰抢来许多姐妹,是你昨天活活把一个小妹妹折磨死的!大王,他叫耗子,是章士杰的忠实走狗,你可以问问其他姐妹!”

女子们都叽叽喳喳陈诉耗子的罪行,陈大路也懒得落实,冷冷吼道:“来人,拉下去砍了!”

耗子忙跪下磕头,连叫大王饶命。那女子突然叫停,过来跪在陈大路前面道:“这狗贼带人杀了我全家,我要亲自手刃狗贼,替全家报仇,望大王成全小女子!”

陈大路见她可怜便道:“好!我成全你!”

女子谢了陈大路,捡起地上的一把刀,双手握着刀柄一步步走向耗子,目光中的怒火足以烧焦耗子。

临死关头,耗子突然跃起,抢过刀架在那女子的脖子上说:“都别过来,不然我杀了她!”

陈大路一挥手,清风山军士围住耗子。那女子突然哈哈大笑道:“我苟活世上就是为家人报仇,今日各位大王替我报仇,来世魏醉蓝做牛做马报答!”

说完脖子直往刀刃上凑。耗子见她心怀死志,顿时手足无措,陈大路乘机冲过去把魏醉蓝救下,随即耗子被清风山军士打得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起不了身。

陈大路见魏醉蓝脖子上渗血,要给她包扎,魏醉蓝说:“我没有那么娇贵。”

说完捡起刀对着耗子一通乱砍,鲜血溅了她一身,耗子死的不能再死了。

“好烈的女子!”

陈大路暗叹一句,就见魏醉蓝过来跪在他面前道:“我们已无脸回家,愿为大王做个仆人,如果大王不收留,我们就死在这儿也不回家!”

其余女子也附和。陈大路望望史进,这个他可做不了主。史进道:“我们不是什么大王,是清风山的好汉,专管世间不平事,如果留你们做奴仆和章士杰之流有何区别?我们都是些大老爷们,留一群女子在身边多不方便,给你们银子你们回家去吧!”

魏醉蓝道:“我们有些人已没有家,就算有家的回去也被人指指点点,活着还不如死了。我们可以缝缝补补,也可以提刀杀恶人,你不见我刚就杀了一个么?”

史进听她说的都是事实,和陈大路一商量带去山上,请宋大哥定夺。

最后据释放的贼人指认,章士杰已死,龙枭不知去向,可能沿密道跑了。陈大路懊恼不已,连连叹息道:“又让这厮跑了,可惜!”

史进吩咐将章士杰枭首,其余死的贼人全部割下左耳,尸体和山寨全部烧了,这是宋江出发时交代的,不知何意照办就是。

清风山上裴宣忙着记录功劳,蒋敬忙着清点财物,医务室忙着救护伤员,出征军官忙着交令……这是种充实的忙碌,饱含胜利后的喜悦。

有功赏有过罚,这次战斗韩五功劳较大,宋江承诺如果韩五愿意入伙,就提升他为排长。

韩五心中还在徘徊,清风山的几个月使他的眼界大开,不由自主的溶入了这个大家庭。然而,落草的决心还是迟迟不能决定,毕竟这是选择自己以后的路,一步错,步步错。

韩五说过些日子再决定,现在他要回家看看老娘。宋江立刻答应,给足银子,要派人陪同。韩五说一人来去自由,不需要陪同人员,宋江也不勉强。

韩五走后,史进问宋江:“宋大哥,韩五会不会再来?”

宋江摇摇头说:“我也不确定,随缘吧!”

史进叹息道:“可惜一个好苗子!”

埋葬烈士,安抚伤员,开总结会……一系列战斗后留下的问题解决完后,宋江让这些女子组成纺织部,以后但有落难女子便救回清风山,在纺织部纺线。魏醉蓝管理纺织部,又让裴宣宣布军令,不得骚扰纺织部女子,否则按律处置。

宋江让花尘带着人头和耳朵送给花荣,清风寨官兵剿灭黑松山贼人,这可是大功劳。

从这次战斗中,大家都认识到先进武器的威力,以前对宋江在研究院高投入颇有微词的人,现在也不吱声了。

大家心目中研究院的地位上升,不再看不起这些高收入吃闲饭的人。临近过年,宋江让在外人员都歇业回山,只留下值班的。一是年前算账领取奖励,二是共同过年,因为宋江去年说过大家是一家人。

龙枭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多个心眼,早早带人在后山顺绳索逃了。他心中如刀绞,该死的宋江,到啥地方你都不让我好好过日子,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他带着手下五六个人一路往高唐州去了,那里有他的挚友殷天锡。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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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祸起萧墙

第二卷:上下求索途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转眼间在热闹中,年又离人们而去,留下的只是过年的留恋与回忆。

清风山上的各位好汉,过完年后各就各位。不过今年的清风山绝不是去年的重复,而是去年的延续,内含许多补充和发展。

酒坊要扩大,现在的五粮浆销量特好,而且多是有价无市。青州和清风镇的酒楼暂时不扩大,赌坊也不准备迁移。

就是肉罐头厂要看影响力,以后要走领导路线,能变成朝廷军队的供货商就好了。

养殖场现在形势很好,继续保持这种势头。住房可能又少了,郑天寿去年干过,今年轻车熟路,一次多建些。

过年时,王英带着王铁柱来见宋江,恳求让王铁柱加入军队,宋江没有答应。

他解释说王铁柱的工作很重要,炼出优质的钢铁,就能保证清风山将士有高质量的武器,尤其是火炮就能尽量少的出现炸膛现象。不论什么样的工作,只要对山寨的贡献大,都会论功行赏,升职是少不了的。

韩五回来了。他回去后不久,母亲病逝,他将母亲安葬后了无牵挂,便带着一块儿的十几个穷弟兄来清风山。

宋江安排他做排长,士兵是从他带来的弟兄和其他队伍中精挑细选出几十人,这些人都是爆发力强,头脑灵活,善于近身搏斗,而且视力极佳,绝对没有夜盲症。

这个排叫做特种兵排,士兵单独封闭训练,为搞一些突然袭击做准备。宋江还给韩五起了个响亮的名字——韩世忠。

张贵一直来往于清风山和郓城之间,宋江父子兄弟间的书信来往甚密。这天张贵耷拉着脑袋回来,见了宋江就跪下,说是他把宋清的回信弄丢了,来回找了好几次没有找到。

宋江也没有办法,就让他以后多注意郓城老家,如果有风吹草动,立刻报告。宋江着实担心了好些日子,但来来往往也没有见出什么状况,就淡了下来。

却说郓城东村有个泼皮姓牛,父母双亡,由于吹牛吹的天花乱坠,人称“牛皮”。他常常和新任都头赵得的小舅子张春混在一起,平日里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换些银钱度日。

这几天赌博老输钱,又没有偷得钱财,心中愤懑,在小道上见一石块挡路突生怒气,一脚踢过去,脚疼得直叫唤。

他忙坐在路旁草丛中脱鞋查看脚趾,突然见到草丛中有东西,拾起来一看是一封信。他还道里面会有银票之类的值钱东西,兴冲冲打开一看泄气了,尽管他斗大的字不识一升,估计也就是普通的信。

要是在平时,他早就扔了,今天不知哪根神经不对,居然随手揣在怀里,拿到家里,扔到桌上。

过了好些日子,“牛皮”和张春在村中偷了两只鸡,换了酒在“牛皮”家喝。张春突然内急,拿着桌子上的信当手纸。张春识得几个字,在厕所里无聊,便打开信随意看了看内容,谁知却让他大喜过望。

他兴奋地站了起来,连屁股都没有处理,提起裤子就跑到“牛皮”跟前喊道:“造化来了,造化来了,这玩意儿可值好多银子呀!”

“牛皮”拿过来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不屑地道:“你想钱想疯了吗?我捡回来就看了,这根本就不是银票,我不识字的人都看得出来,你识字的人倒是呆子一个!”

张春仍一副兴高采烈地模样,他从牛皮手里夺过信道:“这当然不是银票,是一封信,你知道是谁写给谁的吗?”

他也清楚牛皮绝对弄不明白,便自顾自说道:“是宋清写给宋江的亲笔信。宋江那厮杀了他的外宅阎婆惜跑了,县里抓他兄弟时,宋太公和宋清说他们早就和宋江脱离关系,又拿出绝交文书,因此县里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如今听说宋江在清风山当了强盗头子,他们有书信来往,可见他们肯定交往甚密,交到我姐夫手里换回来的就是白花花的银子。”

牛皮一听大喜,二人连忙向县城跑去,一路盘算拿到银子怎么花。

花荣现在成了慕容知府跟前的红人,在慕容的眼里花荣就是年轻武将中的典范,他身上那种武将的暴躁脾气和自大狂妄已消失的无影无踪,相反人情世故倒是很懂。

上次剿灭了黑松山强盗,花荣的战报上写的尽是慕容知府运筹帷幄,设计好一次巧妙的剿灭战计划,青州兵马分毫未动,仅凭清风寨人马就将黑松山贼人荡平。来青州时又带来许多宝物,说是黑松山之战的战利品。

慕容乐的心花怒放,如此有勇有谋,又懂人情世故的人才,不笼为自己的心腹当遭天谴。于是他给花荣升官为兵马都监,但不调动,仍在清风寨当知寨,为他扼守青州的咽喉。

赵得看到信喜出望外,忙找哥哥赵能去商讨对策。张春见姐夫只字不提赏银,急匆匆道:“姐夫,你看我俩也忙了大半天了这个”

赵得明白,随手扔给十两银子,二人欢天喜地跑了。

赵得出主意把宋清和他爹全部抓起来,送进大牢,以解民怨。

赵能白了他一眼道:“没脑子,这样你就成了一个为民做主的都头了吗?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赚,讨什么没用的虚名,说不上惹得宋江恼了,一股脑杀来郓城,我们不遭殃么?”

赵得听到有银子赚,眼中光芒四射,忙问赵能怎么赚。

赵能胸有成竹道:“宋清肯定不会承认,我们让他写个回执,对照笔迹让他无话可说,我们讹他一笔。然后想办法送进大牢,再讹他一笔。”兄弟俩眉开眼笑。

宋清今天心中特别急躁,由不得就想发火。见一庄客慌慌忙忙地跑过来便骂道:“慌里慌张的,你急着去奔丧吗?”

那庄客结结巴巴还没有说明白,就见赵能、赵得带着衙役进来。赵能拱手道:“打扰四哥了,据村民举报,清风山反贼宋江现藏匿你家,我等奉知县相公之命前来缉捕,得罪之处请四哥多担待!”

宋清忙分辨道:“那个乱嚼舌头的在含血喷人?我们早与宋江一刀两断,再无来往。倘若他来,不用都头缉捕,我自会绑了他送到县衙领罪。二位都头稍坐,我这就拿文书与你过目。”

赵能也不强搜,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享受着下人沏好的茶水,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少顷宋清将宋江的退籍文书和宋江的绝交信交给二人,赵能拿起来随意看了两眼道:“例行公事,否则怎敢来叨扰四哥。既如此我兄弟俩就选择相信四哥,也不里里外外搜了。只要四哥写个回执,就言你与宋江再无瓜葛,他也绝对不在你家,这样我俩也好在知县相公跟前交差。”

宋清写好署名后,赵能拿出那封信对照笔迹后大喝一声:“大胆宋清,勾结清风山贼人宋江,来人,给我拿下!”

宋清不服,赵能扬扬手中信件道:“这儿有你的亲笔信,还想抵赖,带到县衙由不得你不招。”

说完不由分说要把宋清带走。

宋太公听到动静出来,拦住赵能赵得道:“两位都头辛苦了,请屋里说话。”

赵能眼神朝军士扫过去道:“这个么……”

太公会意,吩咐下人道:“各位大人劳累半天,快去杀鸡宰羊,上好酒犒劳。”

赵能装模作样道:“也好,太公一片好意,大伙就歇歇再走。”说完随太公进了里屋。

太公给了他俩每人二百两银子,兄弟俩假意推辞后都装进兜里。赵能面带难色道:“知县相公吩咐的事情,我俩不带四哥回去,无法交差。为今之计是到县衙,四哥不认这封信是他写的,知县也无可奈何!”

说完将宋清写的回执撕得粉碎。太公还道是好主意,想不到却入了赵能的套,此一去宋清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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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初上梁山泊

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进了牢房的宋清有钱也不好使,在两位赵都头的怂恿下,知县表现出少有得铁面。宋清被打得皮开肉绽,终于熬不过拷打,招供自己私自和宋江有书信来往,家中其余人均不知。

赵能赵得美滋滋地等着宋家再来送银子,判的轻重可得银子说话,而知县更是美滋滋静候,宋家肯定会送银子,关键抓捕到与清风山有染的贼人,这可是政绩啊!

宋江听到张贵报告的消息,立刻将燕顺和朱武叫来。燕顺立刻嚷嚷带兵去解救宋清,朱武说不可鲁莽行事,得想个万全之策。

宋江也冷静下来,他镇定道:“如果带兵去救,通匪罪名坐实,而且清风山就暴露在朝廷的视野中,类似火中取栗,此为无奈之举,除非他们要杀宋清。”

见二人点头他又道:“为今之计是先上下打点,把事情化小,如何营救视具体情况而定。我去郓城疏通又不合适,一不小心兄弟俩都陷进去。现在请朱参谋出马,帮助我父亲拿主意,不知意下如何?”

朱武爽快的答应了,带着张贵等人去了郓城。

一切努力得到的结果是:宋清刺配江州。

宋江苦笑,命运老是跟自己开玩笑,看来宋家的人是逃脱不了被刺配江州的厄运。应该是自己,现在神使鬼差地换成弟弟,看来江州之行宋江必不可少,为结交江州江湖好汉,也为给自己弟弟铺一条平坦的路。

现在的清风山还算平稳,自己去江州后他们应该能挑起这副担子。一切事情在会议上交代清楚后,张贵带几人去郓城照顾宋太公安危,宋江带着花尘、花紫薇、薛永去梁山泊。

此去目的有三:一为和老友相聚。二为在梁山泊静候刺配的兄弟,若他愿意落草,就让他呆在梁山泊。三是无奈之举,他央求认识江州牢营节级戴宗的吴用修书一封,让他照顾宋清。

自己的弟弟自己最清楚他的脾性,执拗起来九头牛也拉不住,落草的事十有八九他不会答应,看来梁山泊之行,很有可能不会出现第二个目的。

李家道口的酒店是梁山泊的眼睛,掌管这只眼睛的掌柜叫旱地忽律朱贵,只有见到他才能叩开进入梁山泊的大门。

宋江等人进入李家道口的酒店,小二那热情洋溢的迎宾口头禅立刻从嘴里蹦出来:“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本店有上好的牛肉和自酿白酒,保证让几位满意!”

说着拿下搭在肩上的擦桌布,勤快的拂去桌凳上的微尘,麻利的拿过来茶碗斟上茶水,再次热情道:“几位客官一路风尘,先喝口热茶润喉,酒菜马上就好!”

“小二,本店掌柜可是唤作旱地忽律的朱贵朱掌柜?”

小二的热情没有换来客人的赞许,却换来一句没头没脑询问,他脑中不由冒出来一个念头:“这四人是不是来寻仇的?”

小二抬头细细打量问话的宋江和其余三人,虽没有发现恶意,然谨慎越紧。眼珠一转问道:“客官可是认识朱掌柜?”

“只是闻名,从未谋面!”

宋江拱手说道:“麻烦小二请出朱掌柜,在下有要事要见朱掌柜!”

“真是不巧,朱掌柜今早出门还未归来。客官若不着急,就坐在这儿等,或许下一刻就回来也说不准!”

机警的小二先稳住宋江,然后高喊一声:“有客人到,后堂起灶,准备饭食!”

也不知这句话是不是暗号,一会儿从后面进来一人,此人身材高大魁梧,一张国字脸,三丫黄髯须,进来后只是随意打量了宋江等人几眼,而后对小儿道:“客人们要吃什么饭菜?”

小二道:“客人说找掌柜有要事,还没有报菜名。”

那人微恼道:“没有点菜,你大声嚷嚷什么起灶,小心待掌柜来我告你的状!”

宋江不由想笑,朱贵没有辱没旱地忽律的绰号,这伪装水平真如鳄鱼,如果不是留意他那道要看穿自己的身份和钱袋子的目光,自己还真是被他搪塞过去了。

宋江不想啰嗦,直奔主题问道:“想来这位就是朱贵朱掌柜?”

朱贵一愣,重新打量了宋江几眼,不由疑云重重。以往他从面部表情和衣着打扮就把客人的身份揣摩个差不多,今天却看不出丝毫,见对方也没有露出恶意,便拱手还礼道:“正是在下,兄弟眼拙,不知诸位是哪路好汉?”

“在下郓城宋江,有事求见晁天王。”

宋江拱手道:“望朱兄引见!”

朱贵“哎呀”一声后,下拜道:“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了!梁山泊的兄弟们和晁天王一直念叨宋公明哥哥,一直未曾谋面,今日甚幸!”

宋江扶起朱贵道:“有急事特来劳烦兄弟们!”

朱贵起身后,忙吆喝小二上茶置酒,安顿停当他拱手道:“公明哥哥有急事,兄弟也不多留,哥哥稍歇,我这就叫船!”

说着他从墙上取下一张鹊画弓,把水亭窗户打开,拉满弓沿窗户向湖对面的港湾里射了一枝响箭。那箭就像受惊的翠鸟,呼啸着钻进芦苇丛不见踪影。

宋江见果然和《水浒》中描写的一模一样,花紫薇不解其意,拿眼询问宋江,宋江会意解释道:“此乃号箭,发出去的便是命令,另一边的人听到号箭声便是听到命令,便会摇船过来。”

果然一会儿芦苇丛中便摇出两艘快船来。朱贵对一船夫低语几句,那人摇船疾速而去,宋江料想他是去向晁盖报告。

众人上船驶向水泊深处。宋江见水泊内芦苇密密麻麻,连绵不断;山上树木郁郁葱葱,怪石嶙峋;山排巨浪,水接连天,八百里水泊一望无垠果然名不虚传。

其间有数不清湖泊港汊,好似一道道天然屏障,如果训练一支精锐的水军,跟朝廷水军打就如同跟小孩子玩似的,包管他有来无去。

此时宋江不由想起小兵张嘎,他和游击队利用水域的天然优势,神出鬼没地搞得小鬼子神经性头疼。

还有白洋淀里的抗日武装“雁翎队”,在党的领导下,利用淀区芦苇遍布,沟壑交错的有力地形,开展机动灵活的游击战,以弱胜强,痛击日本侵略者……这八百里梁山泊就是一座水上绞肉机,来多少敌人均绞成碎末喂鱼喂虾。

得到回报,晁盖亲自带领吴用、公孙胜、林冲、刘唐、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杜迁、宋万、白胜前来金沙滩迎接。

兄弟相见自是喜不胜收,晁盖牵住宋江的手,一直走到聚义厅。晁盖吩咐大摆筵席,聚义厅内热闹非凡,一片喜气洋洋。

晁盖滔滔不绝地谈当初宋江仗义报信,救得自己兄弟七人性命,其余人对此更是念念不忘。宋江谦虚几句,便把自己家的遭遇和近况说个大概,他对晁盖道:“梁山泊是郓城通往江州的必经之路,我想把兄弟宋清请到梁山泊来一叙!”

刘唐立刻嚷嚷道:“这个容易,杀了公差来梁山泊,和兄弟们一块儿来生活,岂不快活!”

宋江忙道:“不可!先别杀公差,等把宋清劫上山来,看他的想法再说!”

晁盖满口答应,吩咐探子打探消息,而后兄弟们再无谈它事,把一切感情都溶解到酒中。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一次喝酒中宋江说到曾经冒充梁山泊好汉大闹清风寨,杀了知寨刘高,对此表示歉意。

晁盖说无妨,正好给我们扬名。宋江又说了说清风山的发展,希望水泊也发展自己的天然优势,在畜牧业和渔业上多发展,但也只是建议。

晁盖说他和吴用合计合计,又说让宋江带领人马来梁山泊,兄弟二人合力抗敌。宋江说青州的产业已经起步,发展势头良好,暂时不考虑合兵,不过倘若形式所迫,他一定会投奔梁山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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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黑店?

时间飞逝,刘唐终于将刺配江州的宋清请到了山寨,同来的还有俩公差张千、李万,依宋江所言,没有动刀子,只是把张千李万关在牢中。

宋江见到自己的兄弟,问了些家中的事情,宋清都一一作答。最后宋江叹气道:“是我连累你受苦了,此去江州凶险无比,要不留在梁山泊如何?这样一来你是被梁山泊好汉所劫,也不会连累老父。”

宋清闻言十分执拗,他断然拒绝宋江的好意道:“数次连累老父亲仓惶惊恐,已让宋清如坐针毡,如今若我兄弟俩都落草为寇,岂不让父亲伤心欲绝。临行时父亲千叮万嘱,不得再生事端,在江州熬过刑期,回家为他送终。哥哥如要一意孤行,强留宋清,就等于杀了父亲和兄弟。”

听着兄弟略带埋怨的话语,宋江哭笑不得。

穿越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却改变不了宋家的遭遇,这些话本来是原来的宋江对晁盖说的,现在却变成亲兄弟的对白。

命运似乎在捉弄自己,冥冥之中好像有双带着嘲弄眼神的眼睛盯着自己,仿佛对宋江喧嚣:“命运不可改变,宋江你看,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

不过宋江绝不信这个邪,他要坚定不移的坚持自己当初的选择,跟命运斗一斗。

沉思片刻后宋江道:“也好,为兄给你打点好江州牢城,以免再受皮肉之苦。”

宋江又对吴用道:“听说军师认识江州牢城节级戴宗,可否修书一封,推荐宋江认识?”

吴用虽然奇怪宋江怎么知道这档子事情,也没多问,匆匆写好书信交与宋江。

在水泊盘恒数日,宋清坚决要尽快去江州,坚持和公差步行,不和宋江一路。宋江、晁盖等人也无奈,只能随他意。但两个公差出来却让宋清叫苦连天,这两个公差已非张千、李万,而是梁山泊喽啰假扮。

吴用解释,宋江也要去江州,免受消息暴露,这两个公差留不得。宋清闻言也很无奈,便随假公差上路,宋江考虑到兄弟速度较慢,便留下薛永路上照顾兄弟,自己带着其余人先行前往江州,临行宋江向晁盖借了阮小七。

燕顺和朱武主持了宋江走后的第一次清风山扩大会议,排以上的军官都参加。

会议上燕顺和朱武都指出,宋大哥出去的这些日子,清风山各个岗位人员不得有任何松懈,相反,要打起比以往更多的精神,等到宋大哥回来让他看到一个持续发展的清风山。

这些日子里,清风山传统的学习、训练、制作都按部就班,如果有人违反了纪律,裴宣记录下来,按律处置,当然功劳也由裴宣记录下来,等宋大哥回来再做奖励。

一句话,有过错,当场处罚,有功劳,宋大哥回来再奖励。各营营长都做个表态发言,一定要在这段日子做好本职工作,不给清风山抹黑。

会议结束后,各营、连、排又各自召开会议,传达精神,连长,排长再次做了表态发言。清风山上一团生机勃勃,一把手的离开反而激发出他们的潜力,为清风山发展史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四人行走几日,这日远远看见一座高岭,岭脚下有一小酒店炊烟袅袅。临近中午太阳也渐渐毒辣,宋江等人筹划在此歇歇脚,填饱肚子等天气凉爽下来再走不迟。

小店不大,但收拾的还算干净。

小二长相凶恶,赤发黄须,凶悍的像头狮子,却露出绵羊般的笑容,自顾自在柜台那儿和一妇人聊天,斜眼见宋江等人坐下,也不搭理,一点没有其他店里的小二那样腿勤嘴甜的样子。

宋江纳闷,这样的待客之道怎能赚到银子?这样的小二掌柜怎么不解雇?

四人坐下,小二还不理睬,如同看戏一样斜眼看着他们。宋江略生怒气,然怕节外生枝,便压住怒火调侃道:“店家,难道我们四人坐到观众席上了吗?怎么没人理睬?”

那小二很不情愿的过来,像是四人欠他钱一样,拉着个长脸,一副爱理不理地样子道:“客官要吃酒还是吃饭?”

阮小七早就不耐烦了,见小二还是如此态度,不由勃然大怒,啪啪啪拍的桌子震天响,大声责骂道:“你这厮什么态度?你们掌柜就教你用这种态度对待客人吗?把你们掌柜叫来!”

那小二没有一丝胆怯,反而冷冷笑道:“我生来就这个态度,腿长在你们身上,想走想留随意。不过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揭阳岭下歇脚打尖,酒肆仅此一家,过了这个店,你再能找到一家,我就跟你姓!再说我们掌柜是大忙人,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吗?不自量力!”

阮小七一听猛地站起来,挥拳就要冲向小二,宋江忙拦道:“小七莫恼,看他还能生出什么幺蛾子!”

说完见那小二拿起凳子在那儿骂骂咧咧,准备还击。宋江不由想笑,不想惹事,这事却硬是要惹他,看来不教训一下这个小二,他真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睛。

他压住怒火道:“就算你是独家生意,也得有个待客之道,你态度恶劣不说,还预动手打人。你若不放下板凳,我不介意替掌柜管教一下你这个无良下人!”

“是好汉就放马过来,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

那小二手持板凳,怒目瞪圆,,大吼大叫,一副欠揍的模样。

就在一场打斗不可避免的时候,后面屋里出来一个瘦小,但显得文彬彬中年汉子,他见状斥责小二道:“你这厮怎敢和客人起矛盾,看我不扣你月钱才怪!还不来给客人赔礼!”

那中年人忙躬身赔情道:“各位客官见谅,小可是小店掌柜,小二刚刚无礼,小可在此给各位陪不是了。诸位有所不知,小店经常被豪强吃霸王餐,所以小店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先到柜台我夫人那儿付银子,然后再点酒菜。小本生意,也是无奈之举,诸位见谅!”

说完对小二呵道:“还不来招呼客人!”

宋江闻言拿出一顶银子道:“切两斤熟牛肉,再来四样下酒菜蔬,四碗面,好酒来两坛。”

小二见宋江装银子的袋子鼓鼓,眼中露出光芒,这么细微变化,恰好被宋江捕捉到。他突然想到一个词语:贪婪,莫非这是黑店?

他留了个心眼道:“掌柜,里面可有空格子,我们想安安静静吃顿饭。”

“有!有!有!”

掌柜将宋江等人带进了包厢,添茶倒水侍候他们坐下后道:“各位客官先喝点茶水,酒菜马上就到!”

掌柜走后,宋江低声道:“都提高警惕,我怀疑这是家黑店,别吃别喝,一会儿听我命令,见机行事!”

大伙都点点头,机警的四处张望。不一会儿,酒菜上齐。宋江见上菜的是老板,便问道:“劳掌柜大驾亲自上酒菜,这小二果然凶神恶煞!”

掌柜陪笑道:“那厮粗俗,刚刚对客官无礼,现在让他上菜怕扰了各位的酒兴。”

阮小七道:“店主,我见那厮眼睛滴溜溜的在你娘子身上打转,你要小心他挖你墙脚,不然戴顶绿帽子可不好受!”

掌柜立刻忸怩局促道:“客官说笑了!”

宋江见掌柜有些窘迫,忙道:“要不掌柜留下来一块吃几杯?顺便给我们唠唠店里出现的奇闻趣谈。”

掌柜以忙为由推辞,宋江又道:“这酒怎么这样浑,莫非里面有蒙汗药?”

掌柜微怒道:“客官怎么开这样的玩笑?我们这是自酿的白酒,少了几道滤渣手续,当然有点浑了。酒虽然浑,劲道却大,客官不见得能吃上三五碗不醉!”说完就出去了。

宋江见包厢内无外人便低语道:“酒内一定有蒙汗药,我们把酒倒在地上,装出被迷倒的样子,一会儿烧了这家黑店,除了这伙害天理的家伙!”

大家依计趴在桌上,宋江把酒碗甩了一地,也假装被迷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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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骷髅盗

“李大哥快来,这伙人都着我们的道了!”

店主听到碗盘摔碎得声音,蹑手蹑脚进来看了看,欣喜不已。

话音未落小二和那妇人进来了,小二捋着乱蓬蓬的头发道:“饶你奸似鬼,喝了老娘的洗脚水,看来这黑厮是个有钱的主,我先看看钱袋子里有多少银子。”

那小二一把抓向宋江的钱袋子,却觉得不对头,他的手怎么伸不到袋子跟前,什么力量在阻止他?他低头一看,原来他的肘被花尘紧握着,不能动弹。

小二大骇,想强行抽出,哪知他还没有动,就被花尘一个抱摔按在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只有喘气得份。迷倒的人同时站起来,把他和那妇人围在当中。

这时就算是弱智都可以用脚趾头想明白,整日打雁反被雁啄眼睛了,他们反中了别人的圈套。门口站着的店主见状早一溜风跑了,就剩下呆若木鸡的老板娘和躺在地上的小二。

那小二也算识的大体,虽被花尘按在地上,求饶的话却脱口而出:“小可有眼不识泰山,冒犯诸位好汉,万望诸位好汉手下留情!山水有相逢,今日之恩,他日涌泉相报!”

宋江问道:“一句冒犯就让我放了你?你做这种伤天害理的无本买卖,而且是独家生意,肯定害了不少性命吧?今天如果不是我机灵,我们四人也就交代在你的黑店里了。你说换了你是我,能饶了你吗?”

小二赔笑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只要好汉留得我夫妻二人性命,有甚要求我都答应,店中金银随你拿。如若好汉们硬要取我性命……”

他突然恶狠狠道:“不是我李立吓唬你们,我催命判官若没有了命,你们绝对活着走不出揭阳岭!”

“呵!也不怕话大了闪了舌头,我倒是要看看我们能不能走出揭阳岭……”

说了一半,宋江突然问道:“你是李立?江湖人称催命判官的李立?”

李立一脸惊诧看着宋江答道:“正是在下,不知哥哥如何知道李立诨名?”

宋江忙让花尘松开李立,扶起他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刚刚多有得罪,在下山东郓城宋江给兄弟赔礼了。”

“莫不是及时雨宋公明!”

得到肯定回答后,李立猛下拜道:“小弟有眼无珠,差点害了哥哥。”

大伙都松了口气,气氛顿时轻松。李立邀请众人重新入座,吩咐浑家重新上菜上酒。

宋江问道:“为何兄弟你是小二?”

李立嘿嘿一笑,说出缘由。

原来李立故意和小二换了位置,唱红白脸的双簧,目的是为了麻痹客人,大多人都喜欢自作聪明对别人的事情臆测,什么小二勾引老板娘,主弱仆强……只要能想到的都会成为他们饭桌上的话题。

这样客人们防备之心弱,容易中招。宋江想想也是,后世的八卦新闻都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性、暴力、死亡是这类新闻的主题,各类自以为是的帖子满天飞,谁都说的头头是道,岂不知都中了别人的套。

李立能利用人的这个弱点来做文章,可见“催命判官”并不是只懂暴力的莽汉,还是有一定智慧的。

大家正在觥筹交错之际,只听门外吵吵闹闹,许多人涌进了酒店包厢。领头的大汉浓眉大眼,嘴巴周围留着一圈短短的胡须,比张学友酷多了。

他看看李立等人相安无事,转头对那假店主真小二道:“你不是说李立被人拿下了么?成心骗我,莫不想讨打?”

小二也不知所措,结结巴巴地道:“这?······刚才······”

李立站起来道:“一场误会,李大哥来我为你介绍几位人物。”

说着指着宋江道:“这位就是江湖大名鼎鼎的郓城及时雨宋江宋公明!”

那汉子一听纳头拜道:“李俊未得拜识尊颜,往常思念,只想郓城去拜见哥哥,无奈俗事缠身,缘分浅薄,今日得见哥哥真是我等大幸。”

宋江扶起李俊道:“混江龙英雄年少,名不虚传。”

“还不快拜见哥哥!”

李俊指着身后两人道:“他们是兄弟俩,哥哥唤做出洞蛟童威,弟弟唤做翻江蜃童猛,都是水上好手,跟着兄弟在扬子江上过活。”

两人拜完后,宋江又介绍了阮小七等人,以及自己兄弟宋清的遭遇,如果路过各位要多加照顾,大家都满口答应,而后加桌添酒,众好汉喝的天昏地暗。

次日,禁不住李俊的热情邀请,告别李立,宋江一行人去了李俊庄上。

李俊果然是揭阳有身份的人物,庄子很是气派。门外一排垂柳不负春天,枝条如美人密发般浓而柔,直泻地面,随微风轻舞更显婀娜姿态,柳叶嫩绿尽显盎然生机。

家中装修的淡雅而大气,没有庸俗的奢华,倒在雅致中显出高贵。看来李俊倒有些收敛自己,不是特别张扬。

宋江等人在客厅内坐定,李俊没有成婚,家中没有亲人,只有些下人。

他安排好酒食,殷勤款待,大伙连吃带喝乐意融融。其间李俊提议和宋江结为异姓兄弟。宋江欣然答应,于是二人燃香磕头喝血酒,当即结义,童家兄弟露出羡慕的眼神。

席间,李俊谈到了这儿的“三霸”。揭阳岭自己和李立是一霸,揭阳镇穆弘、穆春兄弟是一霸,浔阳江上张横、张顺兄弟是一霸。

宋江清楚这“三霸”一个靠山,一个占地,一个霸水,把整个揭阳地区牢牢的掌控,李俊就是“三霸”的头。

而言谈中看不到李俊有丝毫得意之色,揭阳吐口唾沫砸个坑的人,居然有如此心境,可见混江龙并不是一个只懂抢银子的莽汉,而是颇有心计之人。此人若用来发展揭阳地下势力,必是不错的选择。

于是当夜,酒宴结束后,宋江独自到李俊房中进行了深层次的交谈,谈话记录如下:

宋江:兄弟,你可知我现在的身份?与我结拜有可能给你带来灾祸,你悔不悔?

李俊:哥哥说哪里去了,李俊心甘情愿与哥哥结拜,没有丝毫后悔,以后愿和哥哥同舟共济,荣辱与共!

宋江:兄弟可知我惹官司上身,杀阎婆惜在先,清风山落草在后。而今兼并了对影山、黄山门,还和二龙山、桃花山结盟并为盟主。如此身份,定被朝廷所不齿,因此以后走的将是不归路,这难道不会给兄弟带来灾祸吗?

李俊:哥哥的事迹在江湖上传开,我也略知一二。李俊敬佩哥哥的为人,哥哥所作所为均是好汉行径,李俊不仅不怕,而且力挺哥哥,愿和哥哥携手,共同搏一个未来,了却今生憾事!

宋江:兄弟有所不知,如今朝廷腐败,奸臣当道。对外不抵抗,充有钱的胖孙子,年年岁币不计其数;对内大肆欺压百姓,显示有权的爷爷,苛捐杂税时时摊派。现在民不聊生,各路豪杰蠢蠢欲动,朝廷其实外强中干,随后必为乱世,因此我们要壮大自己的实力,才能在乱世中生存。

李俊:哥哥莫非有意逐鹿群雄?

宋江:此事言之甚早,我们现在只是为在乱世中多一份安全而努力。兄弟常出海必定清楚一个道理,小帆在大风浪中寸步难行,只有眼睁睁看着被摧毁的命,而大船则在暴风雨中都可以平稳行驶,自身硬才是硬道理,否则人微言轻,谁耐烦理你。

李俊:哥哥一席话,李俊茅塞顿开,不知李俊现在需要怎么做,请哥哥告知。

宋江:除了将揭阳地区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以外,你还应该在水上做文章。造大船多招募水手,发展水上运输业,同时训练水上力量,扬帆远航,专门对付卖国奸商、贪官污吏、豪绅恶霸。

李俊:李俊记住了,以后随哥哥风里来雨里去,绝无怨言,愿一生追随哥哥,开拓一片天地。

半年后在浔阳江乃至其他水域里活动着一股海盗队伍,他们组织严密,骁勇善战,来无踪去无影,人人戴着一个骷髅面具,专门劫持卖国奸商、贪官污吏、豪绅恶霸人的船只财物,水路上闻风丧胆,江湖称之为的“骷髅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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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骄傲的公鸡

宋江等人在李俊庄上一呆几天,每天谈天说地,把酒言欢,不在话下。

这日,宋清等人也到揭阳岭下。一路上假张千李万拿着枷走在他左右,更像是衙门派去护送的保镖,薛永如同仆人一样鞍前马后侍候。宋清也没办法,为掩人耳目,只能租一辆马车把自己藏起来。

到揭阳岭酒店里,李立一下子就认出了他们,进一步确认后,热情款待,住了一宿,第二天亲自领路到李俊家。

自是又在他家疯狂了几日,兄弟二人告别李俊向江州方向而去,临走时宋江嘱咐李俊过几天邀上揭阳三霸到江州一聚,只要找到牢城营的节级戴宗,就可以找到自己。

行走不到半日来到揭阳镇,熙熙攘攘的人群反衬出了揭阳镇的热闹,蜩螗沸羹的喧闹声掩饰不住镇子的繁华。

薛永曾经在揭阳镇街头卖艺一段时间,对这儿比较熟悉,临时客串导游,带着一行人在街道上漫步,揭阳镇的景点特色尽收眼底。

正浏览美景当中,突见一大汉带领十几人拦住大家的路,那大汉指着薛永道:“小子,真是冤家路窄呀!找了你好长时间还认为你找了老鼠洞躲起来了,没想到你还敢在镇上露脸,今天咱们旧账新账一起算!”

薛永双手抱拳道:“穆春小哥,上次多有得罪,在下先行赔罪。”

穆春冷笑道:“知道小爷的名号,还敢造次,可见你是欠揍的货色,今日如果让你囫囵离开揭阳镇,我穆春就不在这儿混了。”

见穆春要招呼手下动手,宋江站出来道:“穆小哥,做事留一线,日后好想见,江湖中人不打不相识,在下出面做个和事佬,二位握手言和如何?”

穆春闻言哈哈大笑,指着宋江道:“你这黑厮好大口气,一颗葱还装出个菩提树的样子,你有什么资格做和事佬?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不然惹祸上身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今天谁说都没用,给我拿下这厮!”

说完带着手下冲向薛永。宋江见穆春好不讲理,心想让他先吃点苦头再说,小遮拦穆春,看你拿什么遮拦薛永和花尘的拳头。

花紫薇这些日子谁说宋江的坏话就盯着谁,目光就像狼看小羊般令人恐怖。今天见穆春黑厮长黑厮短的数落宋江,心中已有气,见穆春冲过来,早按捺不住胸中怒火,第一个挥粉拳迎战穆春。

平时镇上的人慑于他在镇上的威名,不敢招惹他,忍气吞声过日子。穆家兄弟便认为天下第一,耀武扬威,像一个骄傲的公鸡,把天下人物都看成母鸡。

起个脸皮极厚的外号:没遮拦穆弘,小遮拦穆春。宋江暗想碰到真正的好汉,怕遮拦不了的是你们兄弟俩吧!

果然不出所料,穆春遮拦了几下,就被花紫薇放翻,其余手下哪能是另外两人的对手,早已溃败,远远的躲开。

在揭阳镇除了被李俊打翻过,还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穆春从地上翻起来,气急败坏道:“是好汉的你们等着,今天有你们无我!”

宋江见穆春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暗笑,不杀一下你趾高气昂的禀性,你还真没有挫折感,这下可好,该收敛收敛了。

谁知事与愿违,穆春撂下一句话,转身便要去搬救兵,准备再来一次打斗扳回面子。

宋江见状由不得想笑,本就想结交穆家兄弟,既然穆春想去找穆弘助拳,那就一客不烦二主,让他带路。

“穆小哥这是要去找你哥哥助拳么?如果是的话就不需要你来回跑那么麻烦了,我们正好要去穆家庄,你前面带路,请……”

虽然宋江语调平和,声音不大,但在穆春听来就是毫无顾忌的嘲弄。生气之余他脑子飞速运转,这几个人不是大有来头,就是脑袋被驴踢了。

可强龙不压地头蛇,再厉害的好汉到了别人地盘上也得忍让三分······让我先试试他们到底有几斤几两。

想到这儿他恨恨地看着宋江道:“请好汉留下大名,也让我穆春知道折在谁的手中。”

宋江低声道:“在下名姓现在不便告知穆小哥,到穆家庄你自会知晓!”

这句实话却激怒穆春,他自以为宋江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想到自己在揭阳镇横着走的人物,居然有人在自己地盘这么嚣张。

我让你神气,看你神气到几时。

他傲气顿生,对宋江道:“我还没有见过在揭阳镇如此盛气凌人的人物,好!今天你若能在穆家庄全身而退,我就认你做大哥!”

宋江白了穆春一眼,我就是去收你做小弟的,你不认大哥行吗?他接着穆春的话头道:“多一个兄弟多一条路,穆小哥如果愿意,在下自是求之不得!”

穆春闻言气得发抖,也不言语,扭头带路。

快接近穆家庄时,只见一个大汉带着一群人飞奔,看来是穆弘听到消息,来帮忙了。宋江示意大家停下来,穆春早过去和穆弘耳语几句,穆弘听完皱下眉头,他上前抱拳道:“在下揭阳镇穆弘,不知各位大名?”

宋江清楚这架不能再打了,否则这兄弟俩心中会生结缔,便上前说出那句接近口头禅的台词:“在下山东郓城宋江,路过贵地……”

穆家兄弟瞠目结舌,穆春更是屏气慑息,死鱼一样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穆弘还算年长一些,迅速从惊愕中沉淀出来,一等宋江说完,便理明知故问般道:“莫非是及时雨宋公明哥哥?”

宋江拱手道:“刚刚人多口杂,不便表露身份,让穆小哥误解了。在下正是山东郓城黑宋江宋公明!”

两人忙上前下拜,穆春更是一脸歉意道:“刚才甚是冒渎,伤害了哥哥,望哥哥怜悯,饶恕小弟无知!”

宋江扶起二人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这都是我们兄弟的缘分,哥哥欢喜都来不及,哪有理由怪罪。所谓不打不相识,今日拳脚相较,他日肝胆相照,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穆家兄弟闻言也是欢喜不已。宋江又介绍其余人给穆家兄弟认识,薛永和穆春握手言和,尽释前嫌。穆家兄弟邀请大伙去穆家庄做客,宋江本意要结识他兄弟俩,当然没有推辞。

穆家庄和孔家庄差不多,但不同的地方是双方的父亲。

孔太公家教甚严,孔明孔亮对父亲是唯唯诺诺,不敢有半分违背。穆家兄弟则是不太理睬穆太公,虽然没有语言冲撞,但娇惯之气不言而喻。

宋江和穆太公对坐说话,太公唠叨道:“他娘走的早,孩子们都是我给惯的,脾气和驴一样倔。”

宋江问太公:“叔父怎么没有续弦?有个女主人也好帮忙处理家务琐事!”

太公叹气道:“找了几个,都和他们兄弟合不来,便再没有心思了。”

穆春闻言道:“老爹再别说了,那几个娘们都是看上咱家里的财产,哪有一个是来真心侍候你的?脾气还比帝姬大,对我兄弟俩指手画脚不说,还对老爹你也颐指气使,这样的后母娶来何用?”

穆太公听罢也只是笑笑,没有责怪儿子人前失礼。宋江这时想起怪不得以前看《水浒》见许多有钱人都没有老婆,还认为是施老先生故意恶心人的,现在才知道错怪人家了。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老年人的婚姻在哪个时代都是一个难题呀!

穆太公是为了家庭和睦,强行戒了;孔太公是思念亡妻过甚,不愿再续;自己父亲完全是为了给自己张罗婚事给耽搁了,长子没有娶亲,老父亲哪能歇心。

可怜天下父母心!

父母亲心中酝酿的那本经,哪是儿女能琢磨懂的,直到自己有儿女时才会恍然大悟。在对待儿女上,父母的胸怀比大海更广阔,比天空更无垠,是一种无以伦比的爱。

现在宋江代表作者向天下的父母磕个头,祝全天下的父母健康、快乐、一切顺心!

接下来自然是热闹的招待了,宋江等人在穆家玩了几天,起身告辞。穆家兄弟见极力挽留也无济于事,便送宋江几盘金银路上用,宋江也不好推辞。

穆家兄弟本要送到浔阳江坐船,宋江忙说不麻烦兄弟们了,穆家兄弟见状也没有坚持。

宋江等人的身影漂流在穆家兄弟的目光中,渐渐远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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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银子不是问题,但问题是没有银子

春雨贵如油,如烟如雾的春雨笼罩了整个空间,雨水洗净了万物表面的尘土和污渍,浸润了干涸的大地,一瞬间,世界好像脱胎换骨般焕然一新。

好一场及时雨呀!

雨水冲散了李清照埋在心中多年的郁闷和纠结,世界终究没有遗弃她。

蔡京真下台了,丈夫赵明诚恢复官职,自己就像浴火重生的凤凰,又可以回到京城,回到丈夫身边,重新享受爱情和亲情带来的幸福生活。

静静地望着朦朦胧胧的世界,雨丝中突然出现一张黝黑的脸,转眼又消失。

“梅西,梅先生!”

李清照呢喃着这个名字。这个充满才气的名字,就像天外飞仙一样来无踪去无影,如今根本看不到,也听不到他的新作品,整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杳无音讯。

然整个黝黑的面孔在李清照脑海中活灵活现,他说今年春天一过,她和丈夫必定会团聚,原以为是一个美好的祝福,不想居然变成现实,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明天就要去京城了,我还会来这里吗?”

李清照摇摇头,心道:“自己不会占卜未来,但如果有梅先生的话,他一定会知道!”

别了,青州!别了,梅西!

由于贪路错过了宿头,大家走到浔阳江边已经没有渡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看来得走回头路了。

正准备走回去,斜刺里走出一汉子向宋清搭讪道:“客官可是要寻找渡船?”

宋清道:“是呀!莫非你有船?”

那汉子道:“我没有船,然我能给你们找到渡船,你们一共七个人,私赁一艘较大的船可能费用比较高。”

宋江走过来道:“钱不是问题,你的船在哪里?”

那汉子见宋江衣着华丽,气度不凡,知道是有钱的主儿,说声稍等,便向江边学了几声鸟叫,三长两短。一会儿只听见咿咿呀呀的,一个汉子撑一艘容量较大的船从芦苇中出来,驶向岸边。

一会儿船靠岸,船上下来一个汉子,只见那汉子身高体壮,赤发黄髯,一双三角眼带着血丝,一看就知道是肝火旺盛,做事急躁的人。

那汉子也不理众人,高声喊道:“泥鳅,甚事传呼我?”

叫泥鳅地汉子道:“狗脸,这几个客人要租你的船,说银子不是问题。”

狗脸早就瞅见七人,现在装模作样的转身看看宋江等人,而后拱手道:“不知各位客官租船去哪里?”

宋江答道:“去江州!”

狗脸道:“江州行程远,过几个时辰天就黑了,夜路危险,一人二两银子,少了免谈!”

宋江对狗脸道:“银子不是问题,只要你有本事把我们载到江州,十四两一个子都不少你的!”

狗脸闻言陪着笑脸道:“客官请见谅,在下出船的规矩是要先看看客官有没有的银子,不然到了江州客官又说银子不够赖我的账,我岂不白忙活了?本来出力气撑船赚钱糊口就不容易,好歹混口饭吃,都不能白效劳吧客官你们说是也不是?”

“咦!?”

宋江立刻想起催命判官的酒店也是先付帐后吃饭,莫非这厮也想见财起意,谋财害命?宋江留个心眼,顺便将银袋子拿出来。

狗脸见银袋子沉甸甸的,一脸笑容,好像是他的一袋子银子一样。哈巴狗似的赶快去开船,边走边喊:“泥鳅,今天帮我撑船,我一个人吃不消。”

泥鳅会意的应声,满脸渗透灿烂。

宋江听出其中涵义,心道:想吃我们,哼!看一会儿不撑死你俩。

他见二人走远,便低声对大伙道:“我看这俩小子有点不地道,尽管我们人多,但除了小七其余都是旱鸭子,如果在船上闹起来,我们会吃亏的。大家在船上小心,一旦动手,听我号令,薛永把泥鳅拿住,花尘把狗脸拿住,如果水中有人就交给小七了。”

大家立刻谨慎地点点头。

花紫薇有点迟疑,她小声道:“宋大哥,我看他们挺热心的,不像是坏人吧?”

薛永抢白道:“你听宋大哥的就是,问东问西的,惊了贼人怎么办?难道坏人要在脸上写上四个大字,我是坏人不成?”

花紫薇白了他一眼就要反驳,宋江眼见二人就要掐仗,忙制止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多个心眼并不是坏事!”

大伙上船后,狗脸说声“开船喽”,船便咿咿呀呀驶进江中。

大约小半个时辰,狗脸和泥鳅收桨停船,俩人突然变戏法似的从船上取出武器,二人手持快刀挤眉弄眼地唱起歌来:“老爷生长在江边,不怕官司不怕天。昨夜华光来趁我,临行夺下一金砖。哈哈哈······”

二人哈哈大笑,得意不言而喻,望七人的眼神就像是狼看到小羊一样,贪婪中带着自信,这块肥肉必入我腹。

宋江见这俩人露出本来面目,也不着急,笑嘻嘻的看着二人表演,看春晚都没有这样投入过。

狗脸由刚才的哈巴狗变成猎狗,呲牙咧嘴的对着自己的猎物道:“一人十两银子,现在交钱,不给就把你们一个个砍碎扔进水中。”

花紫薇气呼呼地问道:“不是说二两吗?怎么现在又变十两了,你说话不算数吗?”

狗脸满不在乎地道:“啰嗦什么,不交银子先把你这个白面书生扔下水去喂王八!”

他见花紫薇白嫩,先吓唬白面书生,把场面的气氛烘托起来。

“紫薇呀!你难道不知道狗脸是什么意思嘛?”

宋江笑呵呵道:“狗脸就是变脸比变天还快,如果说他说话和驴放屁一样,都是对驴子的侮辱,你还天真的让他算数。”

说完大伙哈哈大笑。

狗脸见这黑脸汉子一点也不怵,还谈笑风生消遣自己,心中有点异样,但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如果自己软下来可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他立刻装出凶神恶煞地样子,指着宋江道:“你这黑厮,耍什么嘴皮子,不交银子照样把你送进水里喂王八!”

泥鳅过来帮腔道:“船是你租的,你不是说银子不是问题吗?怎么现在又吞吞吐吐想变卦?幸亏我二人早有准备,不然必被你们所欺骗。”

宋江继续消遣他们道:“银子确实不是问题,但问题是没有银子!”

两个强盗遇到了新问题,以前这样一吓唬,有人早就战战兢兢地拿出银子,破财消灾。今天这几个客人不但不给钱还用语言嘲笑,传出去还有什么面子在浔阳江上混饭吃。

狗脸有点恼,他使眼色给泥鳅,二人举起快刀,做出要行凶地样子。狗脸气势汹汹地道:“你们这些鸟人,给脸不要脸,现在后悔也迟了。今天撞到老爷手里,老爷给你们个痛快的,说,想吃板刀面还是馄饨?”

“怎么,你又开饭馆了?”

宋江故作不解道:“如果非要让我们吃东西点的话,我选择给我们一人来碗汤圆怎么样?”

说完觉得理由不够充足,又补充道:“主要是我去年元宵节没有吃到汤圆,一直馋到现在。”

泥鳅认为宋江不懂,便做出凶恶地样子解释道:“哪有汤圆!板刀面就是我们用刀把你们剁成几截,再扔进水中;馄饨就是你们脱了衣服自己跳进水去,落了全尸!”

“说不通!说不通!二位大错特错!”

一向不苟言笑的薛永也受到宋江感染,话多了起来。

他像一位老学究般推敲泥鳅话中的瑕疵:“这馄饨是有皮的,脱了衣服跳进去不算馄饨,应该算面条,连衣跳进水才算馄饨。所以你这话大有问题,应该改成想吃板刀面还是面条?不过选来选去都是面,好像也没有什么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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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馒头吃人了,包子吃狗了

薛永说的一本正经,感觉跟真的一样,搞懵了狗脸和泥鳅,逗乐了其余人,若不是强忍着,现在肯定是哄堂大笑。

就在此时宋江神补刀,他站出来故作询问大家地样子道:“这可怎么办?我们都不会游泳,不论是吃馄饨还是吃面条都闷的难受,要不大家都吃板刀面吧!?”

泥鳅和狗脸的脑子一点都跟不上这种跨度大的调侃,二人晕头转向,不知所措。

狗脸抖动着快刀做冲锋状,又没有胆量冲过来,怔怔钉在船上。正在进退两难当中,宋江又说道:“两位好汉愣着干什么?快来给我们做板刀面啊!咦!?你们这是耍大牌?不想过来吗?要不我们过去让你们砍,怎么样?”

“你······”

二人手持钢刀却面面相觑,明知被戏弄却也无可奈何,砍又不敢过来砍,骂又不知道骂什么,只能瞪着惊慌失措的眼睛喘气。

宋江见状向前跨了两步,大伙都跟着宋江往前跨了两步,狗脸和泥鳅忙后退两步道:“别过来,不要认为你们人多,我们就怕你们,大不了两败俱伤,我把船凿沉淹死你们!”

“你舍得吗?”

宋江反问道:“这船也花了你不少银子吧?凿沉你以后靠什么敲诈勒索,杀人越货?”

见狗脸无话可说,宋江又笑嘻嘻道:“我有个办法,可以解脱这种尴尬的局面,二位想不想听听?”

狗脸故意凶巴巴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老爷最不喜欢放一半留一半的人!”

“这样吧!我们也不贪,你们给我们每人十两银子,我们就当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怎么样?”

宋江又煞有介事的对花尘等人道:“我们给他们留点做强盗的尊严怎么样?”

大伙都配合宋江装傻扮楞,连说好,花紫薇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即大家笑得前俯后仰。

两人懵成木头了,他奶奶的,这是谁打劫谁呀?世道变了,馒头吃人了,包子吃狗了,不但威胁强盗,还想打劫强盗,到哪里说理去?

狗脸咽了口唾液,壮胆向前走几步道:“尔等休得张狂,看我怎么收拾尔等!”

话语中分明带着胆怯。

宋江盯着狗脸半晌,也学着狗脸的样子道:“给脸不要脸,上!”

话音未落,薛永和花尘飞速冲过去。泥鳅惊魂未定,早被薛永打翻在船上,踩在脚下。狗脸和花尘战不两招,就被花尘一脚踢在右手手腕上,快刀落地的瞬间,就听见咔嚓一声,狗脸右手骨头断裂。

狗脸见不敌便纵身跃入水中,侯在一旁的阮小七紧跟着跳入水中,只见水中扑通扑通水花四溅,一会儿狗脸便被小七擒下。

本来狗脸水中的功夫不在小七之下,无奈右手骨折,只能用左手搏斗,如此一来他怎能是活阎罗的对手,只能乖乖做了俘虏,大伙儿又在船里找到两根绳子,五花大绑把他俩捆成粽子。

宋江笑吟吟地问:“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俩又是请我们吃馄饨,又是请我们吃板刀面,盛情难却啊!虽然你俩不愿意给我们过元宵节,但我绝对给你们过端午节,二位,粽子的味道怎么样?”

狗脸现在又变成哈巴狗的样子,说些江湖套话,极力求饶,泥鳅更是吓得战战兢兢,说不出话来。宋江喝斥道:“你们经常在江中杀人越货,有没有想过有今天?往日当惯了刀殂,今日当成鱼肉的感觉怎么样?”

泥鳅一直在抖,听到宋江的话后,忙结结巴巴地说:“我们······没有杀······杀过人,就是······吓······吓唬客商,捞点银子,请好汉高······高抬贵手,不信你问张······张大哥!”

“几位好汉,在下在此立誓,我们若害过一个客人的性命,便死无葬身之地。我们只是连哄带吓,骗客人破财消灾,拿到银子后我们还把客人载过江。各位好汉,今日若留我俩性命,必倾囊酬谢!再也不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若违誓言,天诛地灭!”

狗脸说得诚恳,目光中充满了乞求。宋江动了恻隐之心,水上讨生活的人与李俊必定有联系,刚听泥鳅说是张大哥,便想问问叫张什么,却见花紫薇上前问道:“你真没有害过人性命?”

“千真万确!”

狗脸和泥鳅都抢着回答,并赌咒发誓手上没有人命,顺便好话说了一箩筐,本想这次应该有希望了,谁知花紫薇问了一句,把所有希望都破灭了。

“你猜我信不信?”

“信!”

狗脸和泥鳅刚抢着回答完,花紫薇又道:“你们再猜!”

这是白面书生吗?简直就是催命阎罗。

“小哥哥,你怎么能不信呢?我们真的没有害过半个人性命,苍天可以做证。”

泥鳅差点哭出声来,语无伦次分辨道:“没有杀过人,真的没有杀过人,千真万确的,你们一定要相信。”

狗脸见状仰天长叹一声,感到今日性命难保,紧张的心情反而放松了,他对战战兢兢的泥鳅说道:“泥鳅兄弟休再求他们!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要杀要刮随他们,爷们若皱一下眉头就不算好汉。哥哥死便死了,可惜泥鳅兄弟你二十不到,便要撒手人寰。哥哥我也没办法,只能祈求来世我们还能做好兄弟!”

说着他瞪着宋江道:“来吧!给老爷痛快点,二十年后老爷还是一条好汉!”

“狗屁的好汉!夺人财物犹如害人性命,你可知道被抢劫的人中,多少人的银钱是用于救治重病的亲人?多少人家眼巴巴用这些银钱买米下锅?或许亲人不治而亡,或许老幼无果腹粮被活活饿死,这都是你们造的孽,你说这算好汉行径?”

宋江厉声呵道:“善恶自有报,看在你兄弟情深,也算条响当当的汉子,我今天不杀你们,但以后不得在江上图人财物,否则我若听到,必将你俩千刀万剐!”

逃离鬼门关,二人欣喜若狂,连忙磕头答谢,保证改邪归正。狗脸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在下是一言九鼎之人,今天在此发誓,从此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如若违背,我船火儿张横不得好死!”

宋江听罢猛得大睁双眼道:“你是船火儿张横?可是揭阳三霸之一的船火儿张横?”

狗脸惊讶地抬头看着宋江说道:“在下就是船火儿张横,如假包换!”

宋江忙给张横松绑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了,前几日在李俊兄弟家吃酒曾提起过你,不想今天却在这儿遇面。张横兄弟,你的伤不要紧吧?”

张横连说不碍事,迟疑片刻问道:“李俊是我们揭阳三霸之首,我俩交情匪浅,时常在他庄上吃酒。只是从未见过哥哥,也未曾听李俊提起过,不知哥哥大名?”

宋江道:“在下山东郓城宋江!”

张横问道:“莫不是及时雨宋公明?”

宋江道:“正是!”

张横听罢忙下拜求恕罪。

宋江扶起张横,然后介绍大伙与他认识。见擒他的是梁山好汉活阎罗阮小七,张横也释然了,不再有水上被擒的耻辱。

而后宋江安排阮小七和泥鳅重新划船前进,当然途中免不了说些自己近期揭阳的遭遇,来江州的目的。张横也说了自己在浔阳江上的讨生活的经历,相当于间接强调绝没有杀人。

原来张横和兄弟张顺一直在浔阳江上讨生活,张顺水性好,扮作犟嘴的客商,装做被张横打落水中淹死,其余客商乖乖的拿出银子消灾。

如今张顺去江州做鱼牙子,张横就和泥鳅搭档,继续在江上诈些钱物。

笑谈中,船迅速驶向江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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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黑旋风李逵

到了江州,泥鳅驾船回去,张横去找兄弟张顺,顺便在江州医治受伤的右手。

宋江特别告诫张横,要找好医生看,手腕的伤不是闹着玩的,一定不能留下后遗症。等他安顿好宋清后,就会去鱼市找他和张顺。

却说这江州是鱼米之乡,人广物盛,商业发达,是个极其繁华的去处,不然蔡京怎么会把自己极其疼爱的小儿子安排到江州当知府。

宋江等人在江州城中徘徊,他还没有拿定主意,是衙门找戴宗还是找人把他约出来?突见前面乱哄哄的,似乎一酒肆前面有人在吵架。

人的骨子里都有爱看热闹的情结,大家不自觉都走近去看,只见一铁塔般的黑汉子,赤眼黄眉,胡须如同铁刷,横七竖八地占据两腮,头发乱蓬蓬的如同野草,胡乱扎起来,用一黑色发巾裹住。

那黑汉子指着酒保骂道:“等有了钱俺自会还你酒钱,你这厮跟在屁股后面啰嗦甚?老爷岂是白吃你酒的人,真是欠揍的家伙!”

看来酒保是挨了一巴掌,他捂着脸哭丧着哀求道:“都是小本生意,哪能容你三番两次赊账,李大哥万望体谅小人则个!”

黑汉子不耐烦道:“今天的钱都在赌坊里输了,哪有多余的钱还你,记在账上以后一并还你。”

酒保还在唠唠叨叨的哭穷,黑汉子有点焦躁,豹眼圆睁道:“你这厮莫非又要讨打?”

吃霸王餐还吃的这么理直气壮,真是让人忍俊不禁。宋江见这黑汉子长相凶恶,也不知是江州哪尊大神,便问旁边一看热闹汉子道:“叨扰阁下,可识的这黑汉子名姓?”

那汉子看了一眼宋江道:“看来你初来乍到,江州谁能不识牢营城的黑旋风李逵。”

宋江闻听是李逵,不由喜出望外,他走过去就对酒保道:“李大哥的酒钱我给,去上面给安排个大一点的阁子,我和李大哥再饮几杯!”

李逵转头看宋江几眼道:“俺没有见过你,怎好吃你请。”

宋江道:“李大哥不识在下,在下却识的李大哥,我们且小吃两杯,便吃边聊如何?”

李逵如吵架般道:“要吃就吃痛快,小吃太窝兴头。”

宋江笑道:“那就和李大哥吃个不醉不归!”

李逵大乐,与宋江等人进了酒肆。坐定后,宋江点了些下酒菜,大伙便开始觥筹交错。吃了会酒李逵道:“不知这位黑哥哥名姓,这酒俺吃的十分急躁。”

宋江还没有出声,花紫薇就接过口去说道:“你怎么这样粗鲁,问人姓名有这样问的吗?”

李逵也不饶人道:“俺若问这位白哥哥,他便白了吗?爹娘给的身子,说句话能变白吗?”

宋江忙打圆场道:“李大哥说的实话,在下确实有点黑。”

李逵对花紫薇道:“男人黑一点才叫男人,那像你长的和丫头子一样,一点男人样子都没有。”

花紫薇一撇嘴不理李逵。宋江又道:“在下梅西,听过李大哥威名,今天幸相遇,真是喜出望外。”

李逵呵呵一笑道:“俺哪有什么威名,院长都说俺是惹祸头子,来,再喝一杯!”

说完自己饮了一杯,大伙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李逵又喝了几杯后,大声喊酒保,让他换大碗。

喝了一会儿,宋江道:“李大哥在江州牢营,这是我兄弟,需要劳驾你照顾。”

李逵仔细看了看宋清道:“好说,只是去牢营时必须戴枷,院长那儿好过关,知府跟前得按规矩来。”

他一口吞下一碗酒又补充道:“如果知府问起枷上封皮怎么没有了,你就说路上雨大,被淋坏了。”

说完便自顾自的喝酒。

宋江见李逵性格耿直,心中全无一点沟壑,简直是一个原生态的人类,心中自是感叹不已!

想想他为宋江两把板斧没有少舞动,头颅纷飞,血流成河,最后却被自己最敬佩最相信的哥哥药死,真是死不瞑目呀!好在宋江换人了,弟兄们也会换个活法。

想到这,宋江拿出十两银子道:“以后我兄弟就麻烦李大哥多担待,些许小礼万望李大哥不要嫌少。”

李逵也不推让,拿过去道:“放心,包在俺铁牛身上。”

宋江又问:“李大哥和戴宗戴院长熟悉吗?”

李逵说:“那是俺哥哥,在江州俺就怕他。”

宋江道:“麻烦李大哥把他请来这儿相聚,我有院长挚友捎带的书信一封要交给他。”李逵用手擦了下嘴,说声去去就来,便出去了。

约半小时,李逵带来一个瘦长清秀的汉子。他打量了在场的每人一眼,便把目光锁定在宋江身上。李逵道:“院长哥哥,就是这位梅先生找你,说有挚友的书信捎来。”

戴宗双手抱拳道:“在下戴宗有礼了,不知谁人捎带书信与我?”

宋江还礼后道:“请院长借一步说话。”

二人到另外空闲的阁子里,宋江拿出吴用写的书信。戴宗看完后大惊,看着宋江道:“足下果真是及时雨宋公明?”

宋江道:“在下正是郓城黑三郎。”

戴宗连忙下拜道:“早听哥哥大名,一直无缘拜会,今日相聚实在喜从天降。”

宋江扶起戴宗道:“贤弟不必多礼,宋江此行完全是来麻烦贤弟的。我兄弟宋清今刺配江州,万望院长担待一二,让他少些苦痛!”

戴宗连连答应。

宋江拿出些银子道:“这些相烦院长分给差拨和官营。”

戴宗道:“怎好使哥哥银子,戴宗自会打点。”

宋江道:“打扰院长已使宋江恐慌,怎么会让院长破费,万万使不得!”

戴宗无奈,将银子装起来道:“我现在去牢城安排宋清,哥哥去浔阳江边的琵琶亭酒馆,那儿临江,风景秀丽,等我办好事情,即刻就去和哥哥吃酒。”

宋江见戴宗雷厉风行的个性,已是喜欢,交代宋清几句,各自分开。

路上戴宗急匆匆赶路,并不断交代去牢城该说些什么话。诸如枷上的封条说是被雨坏的,新来的犯人依律要吃一百杀威棒,到时一定说路上感冒风寒,未能痊愈。到时候他求管营给宋清觅个自由清闲的差事,在牢城里就会自在些。

李逵见戴宗来去匆匆,心中不解,问道:“院长哥哥,家中没有着火,你老婆也没有偷汉子,你急惶惶作甚?”

戴宗笑道:“你这黑厮说什么鸟话,我哪有老婆。快一点把宋清兄弟的事情办完,带你去江边酒楼见一个人,包你比娶了娘子还欢喜!”

李逵呸呸吐痰道:“扫把星,俺正准备去赌两手,你提女人作甚!”

戴宗呵道:“钱在你身上就没有热乎过,你还嫌输的少,哪次见你回来不是输个精光。”

二人骂骂咧咧的谈话倒是让宋清一震,原来关系好还可以这样对话。岂不知世上有许多以命相交的朋友,见面相互在语言上攻击,但真正需要以命相博时,他们的心是连在一起的,神行太保和黑旋风不正就是这么一对活宝么!

宋江等人在琵琶亭酒楼坐下不久,戴宗和李逵就来了。戴宗说给宋清在抄事房安排个单间,平时就是抄写点文件什么的,很轻松,还可以自由出入。宋江谢过后,大家都让座。

刚刚坐定,戴宗就对李逵道:“你这黑厮装模作样的坐下干什么,还不快拜见你成天嚷着要投奔的义士哥哥!”

李逵猛得站起来,左右瞧瞧道:“这哪有及时雨黑三郎,哥哥莫骗俺,看俺笑话。”

说着指着宋江道:“这儿就他黑一些,可他是姓梅的。”

李逵还陶醉在自己的分析当中,戴宗呵道:“你这黑厮好不知礼数,宋江哥哥不是怕你那破锣嗓门一喊,全江州都知道了么!他就是你要投奔的义士哥哥,快拜见宋公明哥哥!”

李逵还是有点不信,他盘算了一会道:“若真是宋公明俺便拜,若是闲人拜个鸟,休得哄骗铁牛看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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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只有俺铁牛是真的

宋江笑盈盈地向李逵拱手道:“刚才人多口杂,不便将姓名相告李大哥,便假托梅西,在下正是山东黑宋江。”

李逵拍手叫道:“我那爷!你不早说,也叫俺铁牛欢喜!”

说完扑翻身体便拜。

宋江忙扶起李逵道:“来,坐到哥哥身旁,黑宋江,黑李逵,一样的黑兄弟,酷似一母同胞!”说得大伙呵呵大笑。

七人坐一桌,一边赏风景谈些江湖轶事,一边喝酒。李逵用大碗喝酒,大家碰一杯,他端起大碗一口喝干。他不善谈,可嘴却没有闲着,忙着打扫桌上的战场,吃到盘底朝天,还意犹未尽。

宋江见状喊来酒保道:“下酒菜蔬再上几盘,顺便为我们添两斤熟牛肉。”

酒保道:“客官,我们只卖羊肉不卖牛肉,肥羊肉管够。”

李逵听了,端起桌上的盘子,准备扔出去砸酒保,一想有宋江在旁边,便收手。盘中汁水可没办法收住脚步,急匆匆淋了酒保一身。李逵可不管酒保高兴不高兴,他不依不饶道:“你这厮欺负俺不吃羊肉只吃牛肉。”

酒保忍气吞声,说声真性急便下去,一会儿一盘热腾腾的羊肉端到桌上。大伙都稍微吃点,就再没有动筷子。李逵也不客气,双手抓着肉块,左一口右一口,吃得不亦乐乎。

戴宗笑道:“这厮像是饿死鬼投胎的,吃那么多也不拍撑死!”

宋江喝彩道:“好食量!可以和我兄弟武松的酒量有的一拼,他是多喝一分酒多一分力气!”

李逵嚼着嘴里的肉说道:“俺是多吃一块肉多一分力气。”说得众人哈哈大笑。

花紫薇见李逵可爱,她跟着宋江时间长了,也学得许多酒场滑头的主意,便提议玩个游戏做酒令喝酒。每问一个问题答不上来的喝酒,这可是宋江把燕顺灌醉的酒令呀!

花紫薇问戴宗:“天上有几个太阳?”

戴宗很轻松的回答:“一个。”

又问宋江:“天上有几个月亮?”

回答也轻松:“一个。”

接着问李逵:“天上有多少星星?”

李逵瞪了半天眼,没有说话喝了一碗酒说:“我来!”

他问同样的问题,只是把第三个问题留给了花紫薇,花紫薇笑嘻嘻道:“很多!”

李逵又瞪大了眼睛问:“这也算?”

花紫薇道:“当然算了!”

李逵抓抓头发道:“这样也不算难了。”

花紫薇见李逵上当了,就开始新的一轮,这次她自作聪明以宋江为例开始提问。

问花尘宋大哥有几个眼睛,问阮小七宋大哥有几个鼻子,这都好答不用啰嗦。轮到薛永回答宋大哥有几条腿时,薛永一时楞住,有点不好意思的左顾右盼看大家脸色,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决定端酒杯。

李逵见状道:“这都不会答呀!当然是三条了。”

花紫薇道:“是人就只有两条腿,哪有三条的,罚酒!”

戴宗在旁边只咳嗽,李逵不解道:“院长哥哥,你不是平常教导俺们牢子们,要管好自己的第三条腿吗?现在又咳嗽什么?”

一时大囧,大家都低头忍着笑。花紫薇有点明白,指着李逵道:“你耍流氓!”

李逵笑呵呵道:“小兄弟,知道你酒量不行,骗俺铁牛喝酒,来哥哥喝一碗你喝一小杯。”说完一饮而尽。

花紫薇那肯服软,端起碗连喝三碗道:“谁要你让!”

李逵立刻意气风发,拼酒之心大增,他端起碗道:“看不出来白面秀才还有点酒量,来陪哥哥喝上十碗。”

薛永忙挡着道:“李大哥,她是女儿家!”

李逵把碗一放,盯着花紫薇看了半天道:“怪不得这么俊俏,原来是女儿家。”

他不好意思地挖挖头发道:“先认个哥哥是假的,现在认个兄弟又是假的,只有俺铁牛是真的。”

大伙听完都大笑,说铁牛真有意思。

来江州城的第一天,宋江等人喝得七荤八素。

昨天兄弟相聚确实热闹非凡,但最终却是宋江请客,戴宗过意不去,思谋着自己做东宴请宋江,又想宋江可能在江州呆不了几天,便择日不如撞日,将牢内事务交代完毕,带着李逵去客栈找宋江。欢聚的地点没变,只是少了薛永。

今天起来不久,宋江突然想起通臂猿侯健,他可是江湖号称第一的裁缝,带回青州去弄个服装厂玩玩,看在大宋有没有前途。宋江叫薛永过来,让他去无为军找侯健,一起去清风山入伙。

薛永忙解释侯健是他的徒弟,跟他学过枪棒,带来没有任何问题。宋江心道难道我不知道吗?水浒上就是这样说的,但也不说破。

薛永突然问宋江:“哥哥怎么知道侯健在无为军?”

宋江不知怎么回答好,就选择不回答,直接对薛永说道:“天下第一裁缝谁人不晓,你去无为军黄文炳家里,准能找到他,啰嗦个什么!”

薛永稍微迟疑便领命而去。

薛永在黄文炳家果然找到了侯健,见到师傅,侯健也是喜出望外,向黄文炳告假,和薛永在酒馆挑个包间坐下。上些酒菜,二人边喝边聊。

侯健突然问道:“师傅怎么知道我在黄通判家做生活?”

薛永道:“这事我也纳闷,到现在还想不清楚,我们先不说这个了。”

他压低声音道:“我现在跟及时雨宋公明在清风山落草,有事情陪他来的江州,就是他让我来这儿来找你的。”

侯健有些吃惊地道:“可是仗义疏财的郓城黑三郎?”

薛永连忙点头道:“不是他还会有谁!”

侯健不解地问道:“宋公明怎么会知道我这种小人物的名号?而且还知道我在无为军黄通判家中?”

薛永道:“宋大哥说天下第一裁缝谁人不晓,至于怎么知道你在无为军黄文炳家,我问了他也没有说。”

顿一顿他又神秘道:“你说宋大哥是不是真能掐会算,清风山的弟兄们可都很佩服他,有人说他是半仙附体,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也有人说他是天仙降世,天下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没有他不会做的事。”

侯健有点感动道:“不想宋公明居然知道我一个无名小卒,真让人始料不及!”

薛永道:“就是他让我来请你上山的。”

侯健更加吃惊地问道:“我上山能干什么?我除了会缝缝裁裁,捣腾些服装,哪有别的本事!”

薛永道:“你可不知道,像你这种人在山上很多,宋大哥统一称为技术人才,很吃香的。像那些医生、木匠、铁匠、泥水匠、兽医、饲养员,甚至酱肉酱菜的都得到重用。宋大哥让你上山肯定有他的用意,不然怎么专门让我来请你。”

侯健乐悠悠道:“那我就跟师傅走,跟着宋公明肯定没有坏处!”

薛永道:“给你说,我跟宋大哥这么长时间了,总觉得琢磨不透这个人,他料事如神,判断的事情总是对的。来时我问他怎么知道你在这,他只说是一定能找到,还数落我问个根底干啥!”

侯健像是很有经验的样子,神秘兮兮道:“师傅这就是你阅历浅了,以后他布置的任务,你只管完成就是了,不要问东问西的,那样他容易对你烦。就如同黄通判让我做衣服,我按要求做好就是了,何必要问为什么做女装?给夫人穿还是别人穿?大人物安排的任务,只需服从,并按时按点高质量完成,不要问为什么?”

薛永点点头道:“我也悟到了,以后只管干好他交代的事,再也不问原因。”侯健也点了点头,二人又谈了些往事,酒足饭饱后便收拾东西去找宋江。

ps:宋江说:“收藏、投票的客官真漂亮!”

第65章神行太保的传说

戴宗醉得厉害,送他回家也是一个人,无人照料,宋江索性将他安排在客栈和自己共住一室。

半夜,戴宗醒来,见蜡烛没有熄灭,旁边桌上放着醒酒汤,床下地上放着盆子(防止他把呕吐物吐到地上)。宋江仍然没有睡,见戴宗醒来便笑盈盈道:“贤弟酒醒了?起身洗把脸,桌上有给你准备的醒酒汤,喝点就舒服了。”

戴宗见宋江像下人一样侍候自己,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慌乱,忙道:“怎么能让哥哥侍候,羞煞戴宗了。”

话语中带着凝噎。

宋江道:“贤弟莫说见外的话,自家兄弟,何足挂齿!如若宋江喝醉,贤弟肯定也会如此,何必计较!”

戴宗起来洗把脸,喝些醒酒汤,顿时觉得胃中舒服许多。二人睡意全无,聊起天来。戴宗说道:“闻听哥哥在清风山落草,专门劫富济贫,江湖中名声大震。我本以为哥哥是个草莽汉子,谁知却心细如毫。”

宋江叹息道:“形势所迫,万不得已之事。没有活路就得寻找活路,我们打击戕害乡里的富商,也是给平民一条活路。这个世道真该闹腾一下了,官商勾结,鱼肉百姓,百姓没有活路了。”

戴宗也叹息道:“如此富庶的大宋,贪官比比皆是,皇帝在一大片太平声中碌碌无为。岂不知内忧外患犹如洪水,蔓延之势已成,冲垮堤坝只是时间迟早的问题。”

宋江见说的有点伤感,便道:“不提这些鸟事,让人心烦,说说我们兄弟间的高兴故事。”

他望着戴宗道:“人称兄弟为神行太保,据说将甲马栓在腿上,就能日行千里。宋江着实不解,贤弟能否透露一二。”

这是宋江非常感兴趣的事情,前世他看水浒的时候一直对此不解,难道戴宗也是一个发明家,甲马只是掩人耳目的飞行器?今天戴宗就在跟前,他忍不住问了起来。

戴宗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良久才吞吞吐吐道:“其实······其实甲马······是为了掩人耳目。”

“果真是掩人耳目,难道戴宗真的是发明家?甲马真的是以假乱真的飞行器?这样的话可是赚大了,把戴宗请进科学院,发明各类飞行器。最不济改进并研制甲马,战士们人人腿上拴一套,步兵就是不骑马的骑兵,简直就是飞行兵,也不知道甲马用什么能量产生动力的,能不能持久?”

宋江脑中不断猜测,嘴里却一句话都没有,只是定定看他,戴宗解释道:“小弟短距离跑起来飞快,几乎没有人可以追的上。如果稍微放慢速度,十里八里的跑下来也不像别人那样喘气不止。便假托有甲马神术,可以使速度加快,因此州里有出远路的差事必定让我前往,兄弟也好多些外快。”

“哦!原来是这样掩人耳目的呀!”

宋江无失去发明家的失落,也没有释惑后的惊喜,心里兀自道:“也就是说戴宗是个身兼短跑和马拉松优势的运动员,怪不得他不太喜欢吃荤腥,试想吃的像个肥猪怎么能跑得动。不过像他这种能力要说也是很变态的,你让博尔特在奥运会上同时参加一百米和马拉松试试!”

不过他还是不解,为赚点外快跑来跑去的多费劲,骑马不更方便吗?

这个疑惑一出口,戴宗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腼腆的笑了下道:“我不敢骑马,一骑马就心跳加速、嘴唇颤抖、身冒冷汗、浑身无力。”

戴宗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沉思一会儿抬起头对着宋江道:“起因是小时候骑马被踢坏了下身,到如今都心有余悸。”

宋江顿觉尴尬,这可是别人的隐私,尽管自己无意闯入,但打探别人的隐私就显得有点无耻了。

怪不得整本水浒不见戴宗娶老婆,原来有这样的原因,老天真喜欢和人开各种不尽人意的玩笑。

不过戴宗既然能坦诚相告,可见对自己是非常信任,初一见面就把自己当做肝胆相照的兄弟,宋江一时大受感动。

戴宗看懂宋江的心思,他笑笑道:“哥哥不要放在心上,十几年来这件事像大山一样,压得我喘不过起来,今天说出来好像轻松许多。也算因祸得福,否则哪有多余的银子给李逵打点,不说他做牢子惹得祸,他可曾经打死过人的。”

顿一顿他又道:“经过生活的雕刻,我们都像是一碗浓酒,唯独这厮爽直的就像一碗清水,我仿佛看到我以前的影子,所以我便竭力解救他。”

宋江彻底明白了,李逵的祸事都是戴宗摆平的,二人的关系之铁不言而喻。

次日李逵来到客栈,宋江叫起戴宗,大伙去吃早饭,宋江说一并喝点还魂酒。李逵不解问道:“哥哥,喝酒还有这名堂,这顶多就算个早酒,为啥叫个还魂酒?”

宋江解释道:“头天晚上喝多了,次日早晨起床肯定不舒服,这时候再喝一点酒,便叫做还魂酒。据说可以以酒解酒,还可以增加酒量。”

大伙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宋江道:“有没有效果,试试不就知道了么!”

到一酒楼前,宋江突然顿住脚步道:“江州鱼市的鱼牙子张顺,你们俩谁认识?”

戴宗道:“听过他的名号,好像叫浪里白条,只是没有见过面,哥哥打听他作甚?”

宋江道:“我和他哥哥张横有约,前些日子张横去鱼市找张顺,今天趁好兄弟们都齐,邀他哥俩一聚,也好相识。”

李逵道:“鱼市俺去过,俺去找张顺,顺便买两条金色鲤鱼给哥哥做醒酒汤。”他自告奋勇的揽下了找张顺的活。

宋江叮嘱道:“一并将张横也邀上,人多的地方不要大声嚷嚷我的名字,只让他兄弟俩知道就行了。”李逵说声知道了,便向鱼市奔去。

其余人点些早餐,正准备吃。宋江突然道:“李逵性如烈火,鱼市又是龙蛇混杂的地方,会不会惹上麻烦?”

戴宗笑道:“哥哥不需担忧,只有他惹麻烦,哪有麻烦敢惹他!”

一句话说的众人哈哈大笑。宋江还是有点担心,便道:“早点吃完我们都到鱼市去,就当做是去看风景。”

大家都点头称好。

李逵到鱼市,向人打听张顺,都说鱼牙主人还没有来。原来鱼牙主人张顺管理着鱼市,没有他不能交易,大伙都静等鱼牙主人。

李逵没有耐心等待,便背着手闲转,见几个渔人闲来无事,在碗里掷骰子赌铜板。

大凡赌徒见到赌,酒鬼见到酒,色鬼见到美女都会有不由自主的垂涎。李逵不觉手痒,上前搭讪道:“你们船上的金色鲤鱼,拣两条大的与俺。”

渔人见李逵相貌凶恶,便应声道:“主人没有来,我们不敢卖与你。”

李逵的目的并不是现在就买两条鱼,而是要参与赌博,便道:“那就一会儿主人来了再买,俺先和你们小玩几把!”

说完不管他们同意与否,直接加入了战场。

由于是打发闲时间,渔人赌的小,李逵本没有多少散碎银子,一会儿便输光了。

赌徒的兵法永远一成不变,输了定要背水一战翻本,赢了还要一鼓作气暴富,不屑步步为营,不齿偃旗息鼓,不劳而获的发财梦永远不会醒,所谓小赌养家糊口,大赌发家致富,正是这种心理的写照。

李逵输的性起,拿出宋江给他的十两银子道:“米粒大的赌注玩得一点味道也无,敢不敢耍大一些,一次十两银子,直接单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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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把打架当成一生的体育事业去追求

其内有诈?

众渔人心中疑惑,你瞪我我瞪你,猜测着这黑汉子有何目的。是故意装拙的高手,还是啥都不懂的菜鸟?良久没人接招。

到嘴边的肥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其中一渔人见李逵没有什么技术,感觉纯粹是一个拼手气的菜鸟,便咬咬牙决定应战。但其囊中羞涩,伸手向别人借抹不开面子,不赌又恋恋不舍。

便对李逵道:“我没有那么多银子和你赌,我只有五两。”

李逵道:“这么多人,你借不到五两?”

众渔人顿悟,这就是个赌场老手,在扮猪吃老虎,刚刚是故意装拙麻痹别人。

他们纷纷说今天还没有开市,哪有银两,并摇头挤眼给那渔人提醒。谁知那人利欲熏心,竟然理解为鼓励他赌。

李逵耻笑一声道:“那就赌两次。”

那渔人将五两银子放在桌上,先拿起骰子掷个六点。

李逵双手捧着骰子,嘴里念叨天灵灵地灵灵,掷到碗里翻了几个滚,稳稳停在五点上。渔人大喜,将五两先揣在兜里。

见先输了五两,李逵嚷着先掷,这次他更是在骰子上吹了一口气,谁知却掷个没有点,瞬间十两银子就进了别人的口袋。

李逵平日赌得直,输了就拍拍屁股走人,可今天他夸下海口要买两条金色鲤鱼给宋江醒酒,输光银子无法买鱼了。

他站起来对那渔人道:“给俺两条金色鲤鱼。”

渔人还道是李逵输了钱要耍赖,便道:“黑汉子,貌似你现在没有银子了,怎么买鱼?”

李逵道:“银子不是在你手里吗?”

渔人说道:“你这黑汉子脑子没有问题吧?我的手里的银子怎么会是你的。”

李逵不在乎别人说她黑,最讨厌别人说他脑子有问题,听渔人这么一说,早有了火,便耍起无赖道:“黑爷爷今天偏要讨两条鱼,你不给俺,俺自己去捞。”

说完自顾自跳上船。

“这黑厮如此无礼!”

那渔人忙上前欲拦住李逵,早被焦躁的李逵一把抓住领口,重重地摔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李逵上的船来,只顾把竹芭篾提起,哪有半条鱼在里面。

原来大江里的渔船,船尾开半截大孔,用江水养活活鱼,因此江州有上好的鲜鱼。如今拦鱼的竹芭篾被李逵提起,见救星来了,鱼儿争先恐后的高唱赞歌,摇头摆尾的逃进大江。

渔人可没有像鱼儿那样感激李逵,他们已经把李逵的十八代祖宗问候了十八遍,平时交好的更是提棒舞拳围住李逵,如同群狼围羔羊。

大家都知道李逵吃饭厉害,其实他打架比吃饭更厉害。

一则是食量大力气大,再则他自小就把打架当成一生的体育事业去追求,从沂水县打到江州,可以说是身经百战。二则对他来说打架和喝酒一样是一种嗜好,每次有大的打架场面,他都向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不已。

现在见一群人围着自己,哪能按捺住自己的冲动,抢过一根船篙,一折为二,冲上岸来,指东打东,指西打西,只打的众渔人作鸟兽散。

李逵犹不尽兴,提着篙骂骂咧咧的挑衅,渔人们远远躲着这个瘟神,哪敢前来半步。

正热闹处,只听到渔人们大喊主人来了。只见那鱼牙主人走过来指着李逵道:“哪里来的黑杀才,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老爷场子里捣乱!”

李逵看那人时,六尺五六身材,三十二三年纪,三柳掩口黑髯,手里提条行秤,正是江州鱼市大鱼牙子张顺。

李逵道:“你黑爷爷就是来捣乱的,你来咬俺!”

二人本来相互不认识,又都在火头上,谁肯退让,立刻一黑一白战在一起。

李逵的竹篙每扫向张顺,都被他轻巧的躲过去,身法甚是灵活,但他也打不到李逵一拳一脚。

见打不到张顺,李逵有些急躁,他扔了竹篙道:“不用拳头赢你不算好汉!”

他提起铁锤般大小的拳头向张顺招呼,张顺也不含糊,不断地躲开李逵的攻击,适时的在李逵身上添上几拳,好在李逵皮糙肉厚,拳脚在身上浑不在意。

别看李逵粗鲁,在打架上他可很有心得。他见张顺身法灵活,自己攻击不奏效,就想近身搏斗,又怕张顺躲避,便故意卖个破绽,假意力气不及,又被张顺连连踢了几脚。

渔人们大声叫好,张顺见胜利在望,居然想近身将李逵擒下,谁知正中李逵下怀。

有道是:大力士气死拳王,李逵一把採住张顺,像一棵树立在张顺面前,他哪里能憾得动,空有一身灵巧躲闪功夫,也无用武之地。

李逵像举重运动员一样,双手举起张顺,重重的把他扔到地上,然后按着头像擂鼓般招呼张顺。

众渔人见主人被打,忙拿起竹篙船桨前来营救,李逵见渔人数众,忙弃了张顺,拾起刚才扔的两截竹篙迎战。

张顺乘势起身一溜烟跑了,众渔人见救得主人脱身,也不前来,只是远远地骂着李逵。

李逵正准备冲进人群打个痛快,只听得背后有人叫骂:“黑杀才!今番要和你见个输赢!”

李逵回转头来看时,见到张顺脱得赤条条地,露出一身雪练也似白肉,独自撑着一只渔船,口里大骂道:“千刀万剐的黑杀才!老爷怕你不算好汉!谁走了就是小婢养的!”

李逵听了大怒,大吼一声冲向江边。无奈船离岸有点距离,李逵无法过去便骂道:“你这个欠揍的贱骨头,是好汉的便上岸来!”

张顺把船略略靠在岸边,用竹篙定住船后连骂带用竹篙戳李逵的腿,不用说便是诱李逵上船。

李逵果然被撩拨得火起,一下子跳上船,还没有等他站稳,张顺把竹篙点实,那只渔船箭似地射向江心。

李逵站立不稳,立刻慌了手脚,便想到张顺跟前抓他。张顺哪能给他机会,两只脚把船只一晃,船底朝天,两枚饺子便扑通、扑通翻进水中。

宋江、戴宗到江边时,李逵已经被淹的翻白眼,只见张顺把李逵按下水去,再提起来,再按下去,不厌其烦的重复。

宋江心道真是防不胜防,穿越都没有办法阻止这两个活宝的这一架,看来他们命中有此一劫,或者他们的认识本就充满这种不打不相识的传说。

宋江见李逵被淹心痛,便大声喊道:“江中的好汉可是浪里白条张顺,请手下留情!”

话音未落只听的一声:“哥哥怎么到鱼市来了?”

只见张横包扎住断腕,一块布挂在脖子上将手臂固定,兴冲冲地到宋江跟前。

原来张横一直在兄弟家里养伤,刚才听说自己兄弟被打,便急急忙忙赶过来,谁知却见他在淹一个黑汉子。

宋江忙说:“那黑汉子是我兄弟李逵,你让张顺停手。”

张横大声喊道:“二郎且住手,快快上来拜见哥哥。”

张顺将李逵放在船上,驾船上岸。

戴宗见李逵口中吐水,软软的瘫做一团,便数落道:“让你来请张顺兄弟喝酒,你却在江里喝水,味道比酒好多少呀?”

李逵哪有力气说话,像死鱼一样翻着白眼,样子狼狈,大伙忍俊不禁。

戴宗不认识张顺,然张顺却认识戴宗,他上岸后向戴宗施礼道:“小人一直无缘拜会院长,不想今日却冲撞了你的手下,实属无理!”

戴宗道:“无妨!让他也长些见识,免得老是目中无人!”

大伙呵呵一笑,张横低声对张顺说:“兄弟,这位就是山东的及时雨宋公明!”

张顺连忙要下拜,宋江忙止住张顺的话头,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兄弟找个酒楼再聊不迟。”

戴宗道:“往前有个好去处,唤作浔阳楼,我们不妨到那儿去吃杯水酒。”

张顺顺便讨了两件干衣衫,和李逵换了,跟宋江等去了浔阳楼。

ps:李逵道:“张顺,你让我喝了这么多水,怎么都得表示一下吧?”张顺道:“那我收藏一下,再投张票!”

第67章请问你是三还是四?

路上恰巧又碰到薛永和侯健,介绍相互认识后,一行十人结伴去浔阳楼。

浔阳楼前,宋江举目张望,他被古人的建筑艺术所折服。

虽然没有后世重修的浔阳楼那么富丽堂皇,但飞檐翘角,雕梁画栋,再加上“世间无比酒,天下有名楼”这幅楹联,更显得大宋浔阳楼的古朴和凝重。

不愧是名楼,楼上人满为患,宋江等人进来也只能坐在几乎无虚席的大厅里。

戴宗叫过来一个小二,让他想办法腾出个大一点的包间,小二忙点头哈腰说院长见谅,现在包厢都坐满了,再说他一个跑腿的也做不了主之类的搪塞话。

戴宗嫌吵不愿坐在大厅,又让小二去唤一个能作主的过来,小二应声顺势溜了,一会儿浔阳楼的老板笑眯眯地过来向戴宗打招呼,院长长,院长短的叫的好不亲热,看来戴宗平时没有少来这儿腐败。还是戴宗面子大,老板说声少坐一会,便亲自去落实包间。

小二麻利的斟茶倒水,大家权当先在大厅歇脚,边饮茶边四处观望。

这时只见邻窗一座上,一人正高谈阔论,给其余人讲解有关浔阳楼的一些野闻杂记。此人四十多岁,书生打扮,边讲解边摇动扇子,自以为很是儒雅。

“诸位可知浔阳楼为什么能列入江南四大楼?”

座上人都认真听他讲解,也没几个人知道这个典故,故而没有人应声。此人见状更觉得自己才气四溢,眉目之间得意更浓,神气十足道:“黄鹤楼、滕王阁、岳阳楼自有它的特点,然浔阳楼的著名却与苏大学士有很大关系,诸位都知道浔阳楼这三个字是他亲笔书写,但你们可否知道当年他准备给此楼题什么名?”

说完他停止少许,端起一杯酒慢慢喝下,明显是在吊大家胃口。过一会儿,他觉得分寸到了才接着说道:“当年东坡居士本欲题‘浔阳酒楼’四字,但不慎墨污‘酒’字,最后将错就错干脆去掉那个‘酒’字,反而显示出大气魄。”

说完,座上客都称赞说他知识渊博,不愧是当过通判。

宋江见此人对野闻杂记倒是颇为熟悉,但对他装出来满腹经纶的样子有点厌恶,顺便也想知道此人到底是那位著名大家,便低声问戴宗道:“此人是谁?”

戴宗道:“他是个在闲通判,想出职做官都想疯了,时常在蔡九知府跟前露面,我见过他好几次了,叫做黄文炳。”

“黄文炳!?”

宋江一惊不由得大声喊出来。这个黄蜂刺在《水浒》记载中可是差点害了他性命,不是梁山泊好汉和李逵拼命救援,自己和戴宗就双双赶赴黄泉了。

黄文炳听到还认为是宋江在叫他,起身走过来见不认识宋江,迟疑一下拱手问道:“兄台在叫我?”

宋江脑子里正闪烁着黄文炳恶毒的影子,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点点头又觉不太礼貌,便拱拱手算是回答。

黄文炳心中顿时气恼,心道此黑厮无理,虽没有发作,然脸色已不好看。侯健在他家打过工,便起身施礼道:“通判最近可好?”

黄文炳正无处发火,见是侯健便没好气道:“你巴不得我过得不好?让你在府上做活,你偏要流落江湖,和杂七杂八的人厮混,没有出息的泥猴子,扶不起的阿斗!”

侯健受到数落也不敢发火,唯唯诺诺道:“师傅召唤,不得不从,还望通判见谅!”

黄文炳鼻子里哼了声,大喇喇地巡视着其余人,见有戴宗忙拱手道:“没想院长也在,黄文炳有礼了。”

戴宗鄙其为人,只是拱手还礼,并未说话。黄文炳见碰了个软钉子又献媚道:“院长可否移驾窗边,我俩共饮一杯,欣赏浔阳江美景。”

戴宗推拒道:“今天有朋友作陪,改日在下做东请通判。”

黄文炳扫了眼众人道:“院长和我都为朝廷效力,院长何必自降身份,和这些不三不四的江湖草莽掺和,这可有失朝廷威望!”

话不投机半句多。

戴宗未来得及驳斥,李逵早瞪圆眼睛,忿然起身骂道:“你个鸟人放甚驴屁!”

花紫薇也怒斥道:“嘴巴放干净些,你说谁不三不四?”

黄文炳倒是一点也没有害怕,一副地头蛇的样子,懒洋洋的对花紫薇道:“一个女子掺和到一群大老爷们中间,难道还不够不三不四吗?还有脸冲我发火?世风日下,不知廉耻!”

花紫薇这几天恰好换了女装,闻言刚要怼两句,宋江站出来道:“紫薇,你且退下!”然后他对黄文炳道:“通判大人是吧?”黄文炳鼻孔朝天哼了一声,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宋江突兀地问道:“黄通判,我猜你妈妈肯定死的早?”

黄文炳一愣,思维没有跟上,瞪着宋江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宋江笑嘻嘻道:“妈妈死的早的人,没有人给他教对人要有礼貌,所以他们都像通判一样,随时随地龇牙咧嘴,乱吠乱咬人。如果妈妈活着的话,会告诉他这样容易惹人讨厌,说不上还会引来灾祸,千万要好好做人!”

黄文炳气急,结结巴巴的指着宋江骂道:“你······巧言令色······信口雌黄······你······”

此时宋江那去管黄文炳的心情,继续步步紧逼,连珠炮似地问道:“你既然说我们是不三不四的人,那你就是又三又四的人了,请问,你是三还是四?”

黄文炳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气势,一时没反应过宋江话的意思,接过宋江的话头,很神气地说道:“在下深受皇恩,为君分忧数载,我当然即是三又是四。”

“哎呀!通判不一样的人啊!佩服,佩服!”

宋江嘴里挖苦味更浓,他望着大伙故作惊诧状道:“人分男人和女人,难道也有即是男人又是女人的人?莫非通判就是这种人?”

一霎时大伙议论纷纷,都摇头说哪有这样的人。

宋江不失时机的友情提示,他低声神秘地说:“皇宫里这种人特别多,原来通判上蹿下跳的想进宫去服侍陛下呀!”

说完大家恍然大悟,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黄文炳,李逵更是露骨道:“俺明白了,原来通判是太监呀!来让俺看看没有那玩意是什么样子!”

说着作势到黄文炳跟前脱他裤子,黄文炳手慌脚乱后退道:“你这黑厮好生无礼,动手动脚的,一点斯文也无,一边呆着去!”

黄文炳七窍生烟,被嘲弄后的脸色红中透出青来,怒火似乎就要从眼中喷出,额头的青筋随急促的呼吸起起伏伏,脸扭曲的近乎恐怖。

然则再怎么愤怒也无可奈何,打又打不过,骂也骂不过,走又撂不下面子。他僵持了半天,转身求救似的向戴宗道:“院长你看,这是些什么人,他们竟敢侮辱本通判,你应该把他们抓起来,送进牢营。”

戴宗神情严峻地说道:“黄通判,是你无缘由惹他们,失礼在先。再者抓人是捕头的事情,我没有那个权力,也不会越俎代庖。同时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你现在是闲赴在家的通判,不是朝廷命官,不要处处惹是生非,满天下追着乱抓耗子。”

黄文炳见投诉又碰了一鼻子灰,僵在当场不知所措。正好浔阳楼老板过来说包间已腾出,又劝了两句,黄文炳就坡下驴,恶毒的目光把众人都扫射了一遍,悻悻而走。

宋江知道黄文炳心胸狭窄,是睚眦必报之人,但现在也没有时间去提醒大家,于是相互谦让着进入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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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生鱼片好吃吗?

一伙人进了包间,自然是张顺和侯健拜见宋江,台词和动作都不变,拜者和被拜者客气一翻后,大伙坐在一起,点酒点菜沟通感情。

酒桌上宋江近距离比较张横和张顺兄弟俩,怎么看都不像亲兄弟。

张横赤髯黄发,感觉带点胡人血统,张顺黄皮肤黑头发,典型的华夏民族,莫非他父母有一方是汉族,另一方是胡人?

外貌就不说了,宋江感到他们的名字很是有趣,弄不清楚他们父母给他们起这样的对立矛盾的名字有何用意。其实,他们的名字看似平常,然细细嚼味颇有异常。

张横的横并不是小学语文老师教我们书空的横竖撇捺的横,而是蛮横的横,类似的词语还有横眉冷对、横冲直撞等。

张顺的顺不言而喻,顺从、和顺、顺利,总之是个顺水顺风很低调的名字。

也许二老见大儿子专横跋扈,希望小儿子平和迁就;或许二老心里矛盾,蛮横的不吃亏,温顺的不惹事,不愿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遂起了两极端的名字;或许……不费那个脑子了,或许都是二老无心之意,反而让自己想入非非了。

思绪重新回来,宋江端起酒杯给李逵和张顺做和事老,他说道:“张顺和李逵兄弟的大战可谓是虎斗龙争,黑虎白龙斗的天昏地暗、气势磅礴,我看以后江湖上会有水陆黑白双雄的美谈了。今日不打不相识,以后就是亲兄弟,来干了这一杯!”

大家都干了一杯,李逵说:“你把俺淹的够呛!”

张顺说:“你把我打的也够受!”

李逵抱拳道:“二哥,俺们就抵消了,以后不要在路上碰到俺!”

张顺还礼说:“我就在水里等着李大哥!”说得大家哈哈大笑。

宋江突然问张顺:“张顺兄弟和健康府的神医安道全熟悉?”

张顺道:“以前家母患病,百药不能解,后来请得神医,手到病除,因而心存感激。但凡水上得些银子,必定派人相送,交情确实不错,不知哥哥找他有事么?”

宋江道:“让他来给张横看看,不要烙下什么病根了。”

张横忙说:“不碍事的,些许小伤能奈我何,哥哥不必担心!”

宋江又说道:“也好!不过安神医我以后一定要用,到时就要叨扰兄弟去请他上山了。”

张顺说:“此事包在兄弟身上!”

宋江边吃酒边和大家说些在江州和揭阳三霸相识的情景,大家听到紧要处都笑逐颜开。宋江又说这几天李俊等人可能要来,到时我们兄弟们再聚。

说到高兴处也喝到了高兴处,宋江喊来酒保,让换了大碗。他端起一碗酒说:“兄弟相逢三碗酒,兄弟交心五车话,今天我们无话不说,不醉不归!”

于是一场拉锯战又开始了。

这些日子可忙坏了李俊,他先把手头的生意交给童家兄弟打理,然后分头去约其余揭阳霸王,去江州和宋江小聚。到浔阳江边泥鳅说张横去了江州张顺处,李俊、李立及穆家兄弟定好日子,带着童家兄弟一同去了江州。

很自然在牢城营找到戴宗,就找到了宋江。

这次在浔阳楼上可热闹了,十六个人足足坐满一大包间。相互认识后,豪杰们坐在一起高声阔谈,大碗喝酒很容易上头,不一会儿各具情态。

李逵一手搂着李立的脖子,一手端着酒碗醉醺醺道:“五百年前咱们是一家子,来为咱们今日相逢干一碗!”

李立毫不示弱,端起碗道:“一碗怎么能行,我俩应连干三碗,才尽显男儿本色!”

二人瞬间喝完三碗酒,惹得大家叫好。张顺握住穆家兄弟的手,回忆以前一起走过的日子,诉说着分别后的思念。童家兄弟则包围住张横,问长问短。唯有侯健静静的坐在旁边,像个观众。

不知不觉的酒精已经渗透进大脑,有人说话开始结结巴巴,有人说话啰啰嗦嗦,但更多的人表现的是兴奋,李立就是其中之一。

他醉眼朦胧,摇摇晃晃的端着酒碗道:“都是豪爽痛快的汉子,我李立喜欢,今天我要和宋大哥及各位拜把子,结兄弟,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说完大家齐声叫好。

李俊道:“李立兄弟喝多了,今天这个样子怎么举行结拜仪式,等明天准备好各类用品,再结拜不迟!”

宋江怕窝了兄弟们的兴头,便道:“结拜异性兄弟讲究的就是坦荡磊落,言必信,行必果,一诺千金,何必为一些繁文缛节败了兄弟们的兴致!今天我们相互跪拜即为兄弟,从此情同手足、肝胆相照,一生不弃不离!”

江湖好汉大多是直爽的汉子,见宋江不在乎具体的细节,更是喜上眉梢,就地跪拜起誓。

反而这种简单的结拜仪式更显示出宋江的平易近人,更加贴近朴实的生活,简单而又真挚的誓言,把许多平凡的心串联起来,去做不平凡的事情。

结拜的结果自然宋江是大哥,其余人也不排大小,岁数小的叫岁数大的哥哥。

“这可是以后梁山泊一半的水军头领,一定要早早聚集起力量来。”

宋江心中有了主意,便行动起来,大肆和大伙拼酒,更进一步拉近兄弟们的距离,把自己溶解到江州好汉当中。

酒喝的多了自然会兴奋地,任谁人都不例外。宋江喝到酣出,即兴给大伙唱起了后世那首《我的好兄弟》,不过歌词略略做了改动。

“在你辉煌得时刻,让我为你唱首歌,我的好兄弟,心里的苦你对我说。前方大路一起走,哪怕是河也一起过,苦点累点又能算什么。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来陪你一起度过,我的好兄弟,心里有苦你对我说。人生难得起起落落,还是要坚强的生活,哭过笑过至少你还有我。兄弟的情谊呀!比天还高比地还辽阔,那些岁月我们一定会记得,兄弟的情谊呀!我们今生最大的难得,像一杯酒,像一首老歌……”

唱完大伙鼓掌叫好,不是宋江唱的好,而是这首歌像是汹涌澎湃的浪涛,涌入兄弟们已起涟漪的心海,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对呀!在人生的道路上,我们可以没有老婆,但是绝对不能没有兄弟!

海吃海喝的,张顺见宋江吃的很少,尤其是鱼尝了一口再没有动筷子。便问道:“今天的鱼是不是不合哥哥口味,我让重新换个做法!”

宋江道:“连日喝酒,提不起食欲,并非味道不好。”

李逵用手擦着嘴道:“哥哥可能是不习惯鲜鱼的腥味,俺们常在江边,早就习惯了。”

宋江想兄弟们真是多心了,后世小鬼子的生鱼片我都吃得下,这个味算什么,便道:“不是如此,我都吃过生鱼片。”

“生鱼片?”

大伙第一次听到,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食品,李逵问道:“哥哥,那个生鱼片好吃吗?”

“好吃个屁!”

宋江心道:“不但不好吃还挺恶心的,嚼了一会儿就有一种吐出来的冲动,要不是碍着朋友和上司的面子,打死也不会去吃。你说真怪了,那么难以下咽的东西,价格却很昂贵,这不是花钱买难受么!”

虽然宋江心里这么想,但却不能这么说,反正现在也没有那个玩意,便随口乱说:“味道有点怪,多吃几次习惯就好了,据说营养很丰富,尤其对女人来说有美容的功效!”

花紫薇听到有美容的功效,就问道:“宋大哥,这菜怎么做?”

宋江难住了,我哪会做那玩意儿,就吃过一次,难道花紫薇想去做?算了吧!一个不爱红装爱武装女汉子,会什么刀功。

随即按自己的理解乱说一通:“将鲜鱼切成如纸的薄片,再将葱、姜、蒜、盐等调味品混合成酱,蘸着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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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宋大哥,就怪你,就怪你!

花紫薇一愣问道:“宋大哥,这不没有熟么,生吃?”

宋江道:“肯定生吃了,要不怎么叫生鱼片。”

花紫薇不信似的问道:“不怕吃坏肚子奇怪了,什么人吃这样的食物?”

宋江道:“倭国人。”

花紫薇又问道:“倭国人?我怎么没听过有这么个国?宋大哥,你去过倭国,见过倭国人?”

宋江咳嗽一声道:“我只是吃过一次生鱼片,倭国没有去过,倭国人倒是见过几个。”

花紫薇正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李俊过来拉着宋江喝酒,她便离开包厢。一会儿小二端着一盘生鱼片上来,还有按花紫薇要求做的酱。

宋江不由叹服,这妮子还是个实干家,不过一会儿吃起来不知道有没有这种精神头。

小二道:“各位客官,这是按这位姑娘要求做的菜。”

他放下后咕嘟说:“可这怎么吃?”

花紫薇道:“要你管!”

小二摇着头出去了。

花紫薇兴冲冲地邀请大家:“生鱼片做好了,大家快来尝尝!”

大伙只看花紫薇不动筷子,花紫薇急了说:“我又没有在里面下药,你们看我干什么,我吃给你们看!”

说完夹一块蘸上酱慢慢的嚼,边咀嚼边点头,意犹未尽,还又夹一块放在嘴里。

李逵看的直流口水,拿起筷子道:“花家妹子一个人享受,俺也来尝尝鲜。”

说完夹上许多蘸上酱放进嘴里,随即李逵噗噗噗全吐在地上嚷道:“这哪是人吃的东西!花家妹子你骗俺?”

花紫薇反问道:“我说好吃了吗?我让你吃了吗?不骗你们一下,本姑娘哪有面子。”

李逵自认倒霉,一个劲地道:“知道俺也不吐,让你们也上当!”

说完大家呵呵呵地笑。

插曲过后,大伙又回到主战场上拼酒,刀光剑影中只听得花紫薇“哎呀”一声,大家看时,花紫薇双手捂住肚子,皱着眉头道:“宋大哥,就怪你,就怪你!”

宋江忙过来问道:“紫薇,怎么了?”

花紫薇哭丧着脸说:“我的肚子不对了!”

“哦!……”

大家都拉个长音,目光在宋江和花紫薇身上来回闪烁。

李逵打着酒咯道:“这······这么不小心呀!”

花紫薇半天才明白过来,大家想的什么,脸立刻羞红,结结巴巴地道:“你们······想什么呢?我这是······生鱼片吃坏了肚子!”

说完在大家的哄笑中跑出去找厕所。

想不到今天的插曲还真多,花紫薇刚出去,又进来两人,一个老人和一个年轻女子。他俩向大家施礼后,老人拉起二胡,女子开口便唱,满座人都停下来看她唱。

李逵拼酒正欢,见没人理他,心中怒火被那女子搅起,两根手指往那女子额头上一点道:“俺们又没让你唱,你在这儿咿咿呀呀,嚎什么丧!”

只见那女子蓦然倒地。宋江大吃一惊,莫不是碰到碰瓷的了?那老人忙扶起女子,宋江走近一看原来额角一片油皮被李逵蹭去,女子受到惊吓还在颤抖。

宋江让老人把女子扶在椅子上坐下,让小二倒些热开水让她喝下,缓解一下心中的恐惧,同时用语言疗法,想彻底消除女子心中的惊吓。

那老人说他姓宋,那女子是他女儿,叫宋玉莲,原是东京人氏,只因生活窘迫,一家三口流落到江州,靠女儿卖唱糊口。

宋江见他们也姓宋,而李逵又错在先,便拿出二十两银子道:“拿着银子,日后嫁个好人家,免得一直卖唱。如果没有好去处,我给你介绍个好去处,保证你们一家富贵一生。”

花紫薇不明就里,进来见宋江绕在一个女子旁边,又见宋江给银子,还认为是进来拉客的烟花女,怒不可遏的跑过去说:“你这个贼婆娘,干嘛来勾引我宋大哥?”

宋玉莲惊吓刚过,又被花紫薇吓了一跳,忙把银子还回来。宋江转头说:“紫薇,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吓着她了!”

花紫薇委屈道:“莫不是宋大哥看上她了?”

宋江哭笑不得,无奈说道:“我和她都姓宋,五百年前可能是一家人,何有此一说?紫薇,不要再添乱了!”

花紫薇撅着嘴去旁边坐下。

宋江问清楚,宋家三口人就住在浔阳楼的客房里,宋江当场叫来老板,给了十两银子的房租,宋玉莲一家千恩万谢的出去了。

宋江见这个插曲有些冷场,便说哥哥给大伙再唱一首歌,这次是献给妈妈的歌,名字叫《母亲》。于是后世那首脍炙人口的歌曲,就在浔阳楼响起。

“你入学的新书包有人给你拿,你雨中的花折伞有人给你打,你爱吃的(那)三鲜馅有人(他)给你包,你委屈的泪花有人给你擦。啊!这个人就是娘啊,这个人就是妈,这个人给了我生命,给我一个家。啊!不管你走多远,无论你在干啥,到什么时候也离不开咱的妈。你身在(那)他乡住有人在牵挂,你回到(那)家里边有人沏热茶,你躺在(那)病床上有人(他)掉眼泪,你露出(那)笑容时有人乐开花。啊!不管你多富有,无论你官多大,到什么时候也不能忘咱的妈!”

一首歌唱得大家泪光盈盈,李逵更是哇哇大哭,趴在桌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离开娘这么长时间了,没有回家看过,也没有带信回去,俺不孝呀!”

宋江拍着李逵的肩膀说:“别哭,铁牛,过几天我陪你去看娘,我说过,两个黑汉子有一个共同的娘!”

李逵扑倒宋江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伤感像是雷阵雨,来得快,去的也快,一会儿兄弟们擦干泪,重新上战场。

要陪着李逵去接他母亲,所以宋江先得安排好一些事情。

他让戴宗照顾好宋玉莲一家,一个月后派人悄悄送到清风山。

然后交代李俊,水上力量要迅速建立起来,多招募些水性好的兄弟。特别强调水上力量要有组织、有纪律、有目的,要做到快速灵活,不留任何蛛丝马迹。

过些日子他再派人过来送些钱财,作为启动资金,有个叫孟康的兄弟善造大小船只,过些日子一并到李俊这儿来发展。

江南太湖榆柳庄有些水盗,领头的四人是赤须龙费保,卷毛虎倪云,太湖蛟卜青,瘦脸熊狄成,他们很讲义气,有机会结交,增加实力。

最后就是安排张顺和阮小七去健康府去赚神医安道全上清风山,二人一口答应。

宋江又强调扬子江边有二人专门做杀人越货的买卖,一个是截江灵鬼张旺,一个是油里鳅孙三,要特别小心,不要成天打雁反被雁啄了眼睛,反而着了他俩的道。

南岸林子里有个小酒店,店主人的儿子叫做王定六喜欢使棒赴水,是个真好汉,有机会相遇带到山上来。

大伙现在对宋江这种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超能力,已经由起初的惊诧变成如今的敬如天人,除了答应去做外根本不问什么,当然不是清风山的兄弟肯定将信将疑。

交待完毕大家告辞各奔西东,宋江又对阮小七耳语数句,小七边听边点头,连声说明白。

却说宋江、花尘、花紫薇、薛永、侯健和李逵六人六骑奔往沂水县,为缩减行程都随李逵走近道,近道多小路,路面坑坑洼洼且多尘土,六人颇受颠簸之苦。

这日来到一还算宽阔平坦的路上,路两旁麦苗郁郁葱葱,长得煞是茁壮。终于不再受颠簸折磨了,六人心情大好,在马上有说有笑,缓慢行走。

突然远远看到有六七骑追赶一骑,快马惹得尘土飞扬,似乎是一大堆尘土在追赶一小堆尘土。

宋江等人忙勒住马观望,李逵怕宋江有闪失,拍马遮在宋江前面,像一尊杀神,手持两把板斧瞪圆眼睛怒视。

ps:“有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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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不客气!”

第70章如果是你妈流产,你是怎么生出来的

一会儿被追赶的汉子到宋江等人跟前忙勒住了马,他见李逵凶神恶煞的样子,便当成和追赶的人是一伙的,他左右看看再无路可逃,急得拉着马缰团团转。

眼见前有拦截后有追兵,那汉子拔刀仰天长叹道:“罢了,想不到我今天会把这一百多斤扔在这儿,拼命赚个本吧!”

说时迟那时快,七骑追了上来,领头的是个独眼虬须的大汉,他哈哈大笑道:“真是苍天有眼呀!这次我一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以报我瞎眼之仇!”

说完向宋江方向拱手道:“多谢各位好汉帮我们拦截这厮,他是有名的独行盗,是毛太公点名要捕的人。我们登州七侠追了好长时间才追到,好汉们留下姓名,以方便在毛太公处领赏银!”

李逵见七人以众欺寡就来气,现又听七个乱七八糟的人居然称七侠,顿时按捺不住心中怒气,呵斥道:“谁管你什么猫太公、狗太公,俺只知道好狗不挡道,让开,俺们还要赶路!”

李逵的话让在场的人一喜、一乐、一怒。

被追的汉子心中一喜,原来这六人和自己仇家不是一伙的,没有这六人阻拦自己逃生的机会很大;宋江一乐,铁牛就不是省油的灯,天生的惹祸头子,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正是他的写照;登州七侠一怒,他们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比喻过,登州地界上响当当的人物,如何受得了这种气。

七人怒目而视,其中一人更是骂了出来:“你这黑厮好生无礼,居然口出恶言,我们登州七侠乃响当当的豪杰,岂能任你侮辱。今日不给你点教训,你还真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睛!”

那人说完七人便将武器持在手中,眼见打斗一触即发,独眼汉子哼了一声,对后面人低声说:“办正事要紧,不要节外生枝,让路!”

而后他转头换做笑脸道:“各位好汉请上路。”

花紫薇一听话里有话,便对独目汉子道:“你才要上路,你们全家都要上路!”

李逵更是直接,扯出两把板斧道:“娘的,敢诅咒俺们,看俺把你们七个怪物的头砍下了喂狗!”

一看双方要火拼,那汉子乐了,看来趁乱逃跑有戏。

宋江见那汉子生的头圆耳大,鼻直口方,眉秀目疏,腰细膀阔,敢惹太公和这种狗腿子的人,肯定是有胆有识的好汉,心中顿时喜爱,便向他拱手问道:“不知好汉高姓大名,如何惹得疯狗群吠,让人心中烦躁不安?”

那汉子忙拱手说道:“小弟姓杨名林,以前多在绿林安身,一年前登州大旱,百姓流离失所,无法生活。我做独行盗和登州另外几位朋友,在毛太公庄上数次盗取钱物,均散财与百姓。他儿子毛仲义勾结官府,发国难财,粮米更是天价,盗取不义之财用于救济百姓,我觉得该!”

宋江一喜,不想偶遇到水浒中运气超好的锦豹子。

数次战争他都安然无恙,打方腊时染上瘟疫的人都死了,就连客串护士护理他的朱富也被传染而亡,他却病愈回归。封官义节郎兼都统领,不过他看不惯官场黑暗,和裴宣回饮马川隐居。

不过这事情不会发生了,他要改变这段历史,弟兄们绝对得有个好的归宿。

想到这里,宋江对登州七侠道:“我们要和杨林兄弟赶路,各位没有事情的话回家去,不要耽误接孩子放学!”

登州七侠怎么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独眼汉子冷笑道:“看来朋友是要硬插一杠子了,不说登州七侠不答应,你问问我刘产手中的大刀答应不答应!”

宋江闻言哈哈大笑道:“我没有你这样的烂朋友,你人烂就罢了,名字烂得让人一听就有吐的冲动。我想不通,你是男人怎么流产,如果是你妈流产,你是怎么生出来的?”

说完大伙都大笑,花紫薇更是笑得花枝招展。

刘产气得头发竖起来,杨林一人就够他们喝一壶的,如今又多了六个帮手,怒冲冲估算胜率。

宋江仍是一副调侃的模样,他转头对花紫薇道:“紫薇,上次你射错了靶子,这次可不能错了,我指哪儿你射哪儿。”

花紫薇即刻取出连弩,对着七人。

宋江道:“你射左边汉子的发髻。”

只听嗖的一声,一枝箭插在那人的发髻上,吓得他忙拉马后退。

宋江又道:“这次你射右面汉子坐骑的两眼正中间。”

只听见马一声悲惨的长嘶,把骑手摔下来倒地抽搐。七人又是一惊,拉马向后退了退。

“这次嘛……”

宋江的手不断变换方向道:“紫薇可不能乱射,不小心射到旁边的花花草草上,你想它们的妈妈该多伤心呀!”

宋江突然拍手道:“有了,这次你射刘产的另外一只眼睛。”

话音未落,刘产早早调转马头跑了,其余人一见老大都跑了纷纷追随,那还顾什么义气,只留下被马摔下来吓得战战兢兢的同伴。

杨林道:“宋大哥,我去把他结果了,免留后患。”

那人吓得跪下磕头,连叫好汉饶命。宋江于心不忍道:“今天饶你一条性命,以后如果再和毛仲义危害乡里,让我碰到必定砍下你的脑袋,滚!”

那人连滚带爬飞也似地跑了。

杨林见自己绝处逢生,还不知道恩公姓名,便拱手问道:“不知各位好汉大名,我杨林一定厚报!”

宋江说出姓名后,杨林一下子从马上下来,纳头就拜。宋江扶起杨林道:“锦豹子仗义为民,宋江自叹弗如,不知兄弟以后有何打算?”

杨林道:“哥哥去哪里,杨林便去哪里,杨林这一生愿随哥哥鞍前马后,绝不后悔!”

一路上聊天,宋江才知道杨林极富爱心。

杨林以前也曾和别人占山为王,但这些山大王只图自己快活,不为百姓着想不说,还常常祸害百姓。杨林辗转数次,都是一样的结果,道不同不相为谋,于是他转业做了独行盗,专门盗富济贫。

去年他在登州认识了几个极具血性的汉子,两头蛇解珍,双尾蝎解宝,出林龙邹渊,独角龙邹润,相互结拜为兄弟。

恰好登州大旱,百姓穷困潦倒,而毛家粮行更是故意抬高价格,没米下锅的百姓自是卖儿卖女,凄惨一片。

他们五人商量好,数次盗取毛家粮行的粮米,散发给乡亲们。但杯水车薪,又加上毛家收买自称是登州七侠的七个泼皮,守卫粮行,他们再也无法盗取梁米。

于是他们又转而在毛家庄里偷去他们的金银财宝,散发给乡亲们,用毛家的钱去买毛家的米,说来好笑,毛仲义还为自己的米买个好价钱美滋滋的。

几次三番后毛仲义有所觉察,设计要捉我们,一次在毛家庄内被围,好在解家兄弟箭法出众,射瞎了刘产一只眼睛,他们才得以逃脱。

毛家的打击更是激起他们的豪气,劫粮救济灾民又刻不容缓,大伙一商量用声东击西的战术。

解家兄弟带领一些灾民假意围攻毛家,其余三人率领灾民埋伏在粮行附近,见守卫大多被调去守庄子,便让灾民一哄而上,把他的粮仓抢光。

毛仲义心里痛的如同刀割,立刻去州里找他的姐夫王正,带来许多捕快,见人就抓,严刑拷打。

有饥民受不住刑,虽不知他们姓名,还是招出了天生异象的邹润。他脑后有一肉瘤,灾民都亲切的称他为独角龙,每次他们都蒙着面,但邹润的肉瘤太显眼。

第71章无名镇

邹渊见捕快要抓侄子,索性率领一伙灾民杀了几个捕快,上了登云山落草。

如今登云山有一千多人,规模相当大,虽然不至于去祸害百姓,但他们自己吃饱就淡了当初的义举,慢慢不管其余百姓苦楚了。

邹渊好像很享受这个寨主的位子,成天晕乎乎的像当了皇帝,杨林离开登云山继续他的独行盗生涯,不小心被登州七侠发现踪迹,刘产等七人千里追踪,才逃到这里。

宋江想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一千多人的寨子,得多少粮食养活,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过如此有侠义心肠的人,大宋算是第二人,也没人敢排第一,我宋江是甘拜下风。

宋江突然想起一人,问杨林道:“以前你有个绿林朋友叫邓飞的,你还记得么?”

杨林说:“数年前我俩合作过,再没有联系过,如今不知道他去哪里发展了。”

宋江说:“他在饮马川伙同孟康聚义,这次我们顺便去拉他们上清风山入伙。”

杨林听宋江说得挺清楚,还道是他俩见过面,便问道:“哥哥莫非上过饮马川,见过邓飞?”

宋江道:“未曾谋面。”

杨林正在惊奇,花紫薇抢着说道:“有什么惊奇的,宋大哥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这么简单的事情,对他来说不就是掐指算一算的事情么。”

宋江淡淡笑道:“你别信她,哪有那么邪乎。”

杨林将信将疑,但江湖传言宋公明能掐会算,不由他不信。再说其余人不再提这件事,他只能和大伙在说说笑笑继续前行。

这日,来到一集镇,镇标书写三个大字“无名镇”。李逵不识字,问花紫薇:“妹子,这是什么地方?”

花紫薇说:“无名镇。”

李逵一乐道:“这么大的地方居然没有名字,宋大哥给起个名字算了。”

宋江道:“镇子有名,我乱起什么。”

李逵瞪大眼睛道:“花家妹子不是说无名吗?怎么宋大哥又说有名?”

宋江道:“镇子以无名为名。”

李逵仍然不解,花紫薇道:“笨蛋,镇子的名字就叫无名。”

李逵喃喃道:“无名也算名,奇怪了!”

他抬头一看大伙都走远了,便催马喊道:“等等俺。”

在镇上歇了歇脚,起身往前走,突见前面出现一队人马,足有二三十人,他们耀武扬威,神气十足。前面四人一看就不和中土人士一样,尤其像罪犯一样的发型特别显眼,标准的契丹人,跟随的人倒是十足的汉人。

宋江怎么看都不舒服,不由想起后世影片中鬼子进村的情景,汉奸翻译外加几十个皇协军,卑躬屈膝,丢尽中国人的脸。现在这些汉人就是辽人的狗腿子,标准的宋奸。

如今宋辽罢战好多年,双方都发展经济,休养生息,但仇恨却没有消除,尤其有亲人死于宋辽战争中的宋人。

大宋非常富裕,从每年给辽的岁币就可以看出来,大宋就没有在乎那几个银钱,如同把没有啃尽的骨头扔给狗一样随意。

宋辽通商多年,辽盛产好马,但缺少生活用品和铁器。铁是大宋禁止向辽出售的,于是就出现许多走私者,偷偷把铁贩到辽,把马贩到宋,赚取差价。

岂不知辽用铁制造武器和铠甲,杀戮了多少大宋儿男,甚至于像后世的明朝,商人打开城门放金人入内,这些眼中只有银子没有祖宗的东西,实在可恶,凌迟处死都不解恨。

这些人看来是购买物品的,拉了好几车生活用品,突见前面有一铁匠铺,他们要将所有的铁器全部买走。铁匠是个五十多的老头,他的儿子就是在宋辽战争中牺牲的,对辽人非常痛恨,怎么能将铁器卖给辽人,出价多高都只摇头,坚持说铁器是禁品,不能卖给辽人。

买者中一汉人汉子焦躁,见老头油盐不进,不由怒火中烧,怒吼道:“你这老儿好生无礼,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是辽人了!”

老人怒目怼道:“给辽人当狗和辽人有什么区别?别做梦了,我连地上的垃圾都不会卖给你们的!”

那汉子还没有来得及发怒,其内一衣着华丽的辽人便火星四射,他咬着生硬的汉语骂道:“老东西,休得张狂!你们宋国是我大辽的藩国,大宋皇帝是我大辽皇帝的小弟,宋人就是我大辽的子民,连大宋宰相都对我辽人毕恭毕敬,你一个小小的铁匠居然敢顶撞本王,看来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辽人说着甩手一马鞭打在老人脸上,立刻一道血口裂开。老人势单力薄,然仍怒目而视,倔强的站在那里吼道:“我的铁器就不卖给你们这些契丹狗,我们大宋有好多热血儿男,总有一天王师北伐,会灭了你们这些狗东西,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那辽人王爷听后哈哈大笑,他轻蔑地道:“大宋军队不堪一击,简直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如果不是我皇仁慈,大辽铁骑横扫之处,必是血流成河,你们宋人都会是大辽的奴隶。”

说完向身后的随从道:“将这老东西拉开,铁器全部装车,不给他半分银子,看他能把本王怎么样。给老东西点教训,也让其他宋人清楚,跟我大辽作对没有好下场!”

李逵早就怒气冲云,要不是宋江拦着,他早就大斧一挥上去砍个酣畅淋漓。现在见其不仅辱骂大宋,蔑视宋人,还强抢铁器,便向宋江道:“哥哥这次莫要拦着,让铁牛教训一下这些不长眼的狗东西。”

宋江还没说话,只听一声大吼:“契丹狗休得张狂,我大宋遍地是英雄好汉,岂能怕你等只会牵马牧羊之辈!”

只见一壮汉满脸怒色,手提一根铁棒,催马缓缓上前。

“好汉子!”

围观群众都义愤填膺,但时常受辽人及其爪牙压迫,敢怒不敢言,今见有人出头,均大声叫好。

辽人王爷见只有一人强出头,更是蔑视,他目露凶光对身后的汉子道:“苏教师,去干了他!”

在他眼里好像杀一个宋人就像宰一只羊一样简单。苏教师有点口吃,他结结巴巴道:“你······你······你小子,不······不······不······不知好······好歹!”

“不,不,不,你在放屁呀!?”

这一声太解气!

本是粗口,围观者却像听到之音,一瞬间笑声四起,人群中充满了欢笑。

苏教师立时脸红脖子粗,抖动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一双喷火的眼睛左顾右盼寻找辱骂者。

当他寻到辱骂他的人是一个黑汉子时,刚想还口骂几句,又怕口吃留下更多笑话,便握紧手中枪,准备催马袭击。

谁知那黑汉子一点也不怵他,反而催马向前道:“你一个宋人替辽人办事也就罢了,还帮助辽人欺压我大宋百姓,一看就是一条标准得哈巴狗。契丹乃一游牧民族,和牲口一起过日子的民族,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藐视我大宋!我看你们是经常和畜牲打交道,人也变的和畜牲一样了,凶残且不知羞耻!”

说着他对持棒汉子一拱手道:“这位兄弟有胆有识,敢和辽人叫板,在下第一个顶你!”

宋江刚说完,花紫薇立刻高声喊道:“说的好!我第二个顶你!”

花紫薇边说边带头鼓掌,于是人群中掌声雷动。

宋奸群中一人见状不妙,想用名头吓住众人,便出来大声呵斥道:“你们胆大包天,活得不耐烦了?我们曾头市你们也敢惹,这位是我们曾头市的武术教师苏定苏教师,侮辱他就是侮辱曾头市,就是挑衅曾家五虎,我们曾头市绝不和你们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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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这位宋奸有点大舌头,说苏定时听起来像输定。宋江不理他,指着苏定故意学着大舌头道:“这架你不必打了,赶紧回家给老婆洗脚去吧!你名字起的不好,苏(输)定了嘛!”

苏定大怒,持枪向宋江冲过来,那壮汉挺棒迎上去,只见他铁棒舞的虎虎生风,不到两个回合苏定就险象环生,败局已定。

“杀了他!”

辽人王爷一声低吼,宋奸队伍里面立刻出来四人,围战壮汉。宋江吩咐大伙准备战斗,并叮嘱花紫薇拿出连弩,暗中保护。

突然一声炸雷响起:“以多欺少,算什么好汉!”

只见一大汉抽出挑柴的扁担,一跃而上,一扁担打折一条马腿,又一扁担将掉下马的宋奸打的爬不起来。那边的苏定早被壮汉一棒打下马,曾头市人一看,全上来了。

宋江道:“紫薇,射他们的马。”

花紫薇箭法如神,连弩又不用费力气,十只箭都射中马的眼睛,曾头市人纷纷落马。

辽人王爷见宋江等人助阵,又有一位箭法如神的后生,心生怯意便想收队,他对曾头市的人道:“我们回!”

宋江厉声喝道:“站住,我让你们走了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认为这是你们的草原?这是大宋的地方!”

辽人王爷威胁道:“我耶律欢是皇族,是大辽王爷,你敢对我怎么样!”

宋江高声道:“我管你是野驴欢,还是野狗欢,敢在大宋地界上闹事,就是天王老子也得付出代价。”

耶律欢气得脸发绿,有气无力地喝问:“你是什么人,胆敢侮辱我大辽耶律皇族?待我禀告官府,有你好果子吃!”

宋江厉声道:“我只是一个爱管闲事的大宋子民,官府的果子吃不吃由我不由你,但我的果子你必须现在就吃!”

说着他大声喊道:“乡亲们,我们能容忍辽狗在大宋的土地上肆意妄为吗?”

“不能!”

“宰了这些契丹狗!”

······

呼声震耳欲聋。

宋江见民心可用,便喊道:“现在大家把这些狗东西围起来!”

立刻人群自动变成圆,把耶律欢和曾头市的人围成一团,他们紧张的左顾右盼,小心翼翼的防御。

宋江道:“耶律欢,你打伤这位老人,立刻交出医药费!”

耶律欢立刻拿出十两银子,让手下交付老人。

宋江又对着群众道:“我们必须敬佩这位老人家,他遵循国家法度,不卖铁与辽人。大家都知道辽人缺铁,他们买回去铁做出武器和铠甲,专门来欺负我们大宋百姓,多少热血男儿洒血疆场,就是因为这些为虎作伥的畜生助纣为虐。”

他指着曾头市的宋奸说道:“你们比辽人更该死!终有一天我会铲平曾头寺,替大宋剜掉这颗毒瘤!”

立刻人声鼎沸,耶律欢突然过来对宋江道:“壮士你得饶人处且饶人,不看佛面看僧面。”

宋江讥讽道:“别给中土文化丢脸,说不来不要胡说,你现在给这位老人五百两银子,算是赔了他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

耶律欢赶紧吩咐手下加钱。宋江见这帮孙子老实了,接着道:“不给这群井底之蛙些厉害,他们着实认为我们大宋无人,今天当着父老乡亲的面,给这群猪狗不如的东西小小的惩处,让他们见识一下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说完宋江让李逵去把耶律欢抓过来。契丹侍从怕王爷受伤,本能前去阻拦,早被花紫薇射得手忙脚乱,再加上李逵凶神恶煞的模样和他手里亮铮铮的两把板斧,他们哪敢阻拦,眼睁睁看着李逵把耶律欢一把擒走。

宋江拿过花尘的匕首,把吓成一滩烂泥的耶律欢发髻割下,然后道:“剩下的人自己把头发割了,你等的狗头先寄存在脖子上,有一天自会有人去砍!”

那些人面面相觑,东张西望迟迟不动手,这头发在宋人眼里就和头一样,怎么可能随便割了。

宋江见状突然换成笑脸,笑嘻嘻道:“助人乃快乐之本,尔等如果下不去手,我来帮忙。铁牛,你用板斧砍了他们的头发,记住,下手一定要重一点,不然砍不下来!”

话音未落他们纷纷割了发髻,哪敢让李逵的板斧帮忙,一不小心脑袋就没有了,还让下手重一点,那还了得。

留下一地头发,耶律欢灰溜溜的带人走了,乡亲们都用敬佩的目光注视着宋江,有鼓掌的,有叫好的……不过总之非常解气。

另外参战的两位汉子过来向宋江拱手问名姓,宋江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找个地方我们边喝边聊。”

不说不知道,一说下一跳,你道这两个汉子是谁。骑马提棒的汉子叫栾廷玉,拿扁担的汉子是石秀,平生执性,路见不平,便去舍命相护,因此人称“拼命三郎”。

宋江想不到提前和这两人碰面了,栾廷玉应该不会去祝家庄了,石秀也不可能去杀杨雄的老婆了。

然事与愿违,石秀愿意随宋江上山,但栾廷玉却极力推辞,他的愿望是去大名府投军,那里离辽人近,要凭着一身本事挣取功名。

宋江也不勉强,虽然有些舍不得,但强扭的瓜不甜,饮罢酒,宋江握住栾廷玉的手依依惜别。栾廷玉似乎受到了感染,心头一颤,强烈的思想斗争后,无意做强盗的他依然离去,留给宋江的只是背影。

张顺和阮小七来到扬子江边,果见树林边有一小酒店。阮小七问张顺道:“张二哥,你说宋公明没有来过建康府,怎么会对这儿的人和事了如指掌,真是奇哉怪哉,莫非真如江湖传言,他能掐会算,撒豆成兵……”

“行了吧,你!”

张顺打断阮小七的话头道:“还撒豆成兵呢!你把宋大哥当成江湖神棍了,不过这能掐会算我看有谱,不然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呢?”

阮小七接过话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跟随他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发现他有什么特别之处,感觉就和我们一样。”

第73章瘸子跑的快

“切!”

张顺打趣道:“就你那眼光也是能看出宋大哥特别之处的,最多就是分辨吃的是牛肉还是羊肉,要不咱们给你验证一下!”

阮小七不解地问:“怎么验证?”

张顺道:“到酒店看有没有个王定六不就对了么!”阮小七恍然大悟,二人快步走向小酒店。

诸位莫小看这种村中私营小酒肆,各类果菜都是新鲜货,酒浆自酿,五谷杂粮一样有。比起后世的农家乐休闲娱乐中心不知强到那儿去了,原汁原味的饭菜,营养结构合理,绝对绿色无污染。

店主人五十左右,很麻利的招呼二人坐下,沏上茶水问他们要吃点什么。

阮小七左顾右盼,见酒肆内再无别人,忍不住问道:“老丈可是姓王?”

店主人点点头道:“小老儿自是姓王,恕小老儿眼拙,二位小哥很是眼生,莫非认识老儿?”

阮小七不答反问道:“你可有个儿子叫王定六?”

店主人恍然大悟道:“原来二位小哥和小六子相识,我这就叫他来。”说完进了后堂,留下两人大眼瞪小眼。

不一会一个俊俏的后生出现在二人面前,见亦面生,迟疑片刻拱手道:“在下便是王定六,不知二位何事找在下?”

阮小七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可是江湖人称活闪婆的王定六?”

王定六道:“由于小人走路、跳跃十分迅捷,江湖谬传而已。”

张顺见小七还在验证,便岔开话题道:“在下江州鱼牙子张顺,和兄弟来建康府请神医安道全,路过此处,特来打扰兄弟!”

王定六一听忙下拜道:“小人喜欢使棒凫水,可是屡次不得真传,久闻浪里白条水上功夫了得,今日我王定六拜你为师,万望成全!”

张顺扶起王定六道:“拜师就免了,咱们兄弟相称,平时我多指点你一些。”

父子二人准备好饭菜,四人一桌边吃边聊。张顺问王定六的父亲道:“王叔怎么到这树林边开个酒肆,也不雇个伙计,父子俩挺辛苦的。”

一句话打开了话匣子,王定六父亲叹气道:“老汉有六个儿子,碰上饥荒年,老二和老三没有养活,老大和老四当兵死在西夏战场,老五还在西夏当兵。村子里的地被富豪强夺去了,和老伴合计带着小六子在这儿讨生活,三瓜两枣倒也养活的我们一家三口,无奈前年老伴走了,留下孤苦伶仃的父子俩。”

说着老人眼中湿润,他擦掉泪水道:“如今只要小六子前途有着落,我的心也就歇了!”

说的有些伤感,张顺不由躬身对老人道:“不瞒王叔,我俩这次是受人所托前来请神医安道全,他说路过让我们带走六子兄弟的。”

他见别人没有插话,便接着道:“这位其实是梁山泊的阮小七,让我俩来接王定六兄弟的是山东的及时雨宋公明哥哥。”

“宋公明大名鼎鼎,我也佩服,只是无缘相识,但他怎么能认识我呢?”王定六不解地问。

“他自是这样交代,我们也不知其中缘由,哦······”

张顺突然转折道:“来时他还说要小心两个水贼,叫什么截江灵鬼张旺,油里鳅孙五,可有此二人?”

“有!”

王定六点头道:“这两个家伙常在水上杀人越货,不是好鸟。”

说完只听阮小七一声惊叹:“宋大哥真乃神人也!”

王定六的父亲说道:“常有客人在这里谈论过宋公明,我也有所耳闻。听说现在他在清风山聚义,专门打击贪官污吏,富户豪强,救济平民,又有什么惩恶扬善、劫富济贫的宗旨和不抢平民老百姓的四条例,可见是个仁义之人。如果他愿意提携小儿,小六子你可自去,不必管我。老汉一把老骨头,守着酒肆也能将就度日。”

张顺道:“王叔老迈,六子怎能留下你独自受苦,何不收拾东西一同去清风山,强似在这儿卖酒度日。”

老人权衡再三,便道:“好吧,这几日准备好,一块儿走。”

慢慢行到百丈村,李逵思母心切,抄近路走,近路多崎岖,杂草丛生。走到一处草屋前,突然从树边蹿出一物,大伙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兔子,谁知却是一蓬头垢面的汉子,他一瘸一拐跑,还大声喊:“救救我!”

话音未落一个妇人手提擀面杖奔过来骂道:“你个死鬼,八十岁的老娘生病没有钱治疗,小孩子在家饿的哇哇直叫等米下锅,你成天呆在家里,这日子怎么过呀!”

说完坐在路上捶胸顿足,嚎啕大哭。那汉子见状,拐着瘸腿走到妇人前道:“娘子,我也想去赚钱,可是我天生残疾,没有人用我。”

说完二人抱头痛哭。

宋江见到不由得笑了,什么时候都有这种喜欢不劳而获的人,他们利用人们的同情心,欺骗别人的善良,来换取银钱。

不过比上后世的街头骗子,他们太小儿科了,表演的成分太多,演员的水平太业余,道具选择也有失误。你不见擀面杖上厚厚一层面吗?这像是揭不开锅的人家?加点野菜,擀面杖上的面刷进锅里,比红军长征时的伙食都好。

李逵听见老母有病,甩手扔下一顶大银子,足足有十两,花紫薇也扔了些碎银子。宋江阻止不及,也不好意思说破,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汉子将银子抓在手里,磕头道:“小人李槐,谢谢各位恩人!”

那妇人在汉子头上凿了一下道:“怎么记不住,我娘说了,我是土命,木克土,得把你的木去了,你叫李鬼。”

宋江哭笑不得,这个著名的龙套,成为后世假冒商品的形象代言人,今天终于出场了。

宋江开玩笑般对李鬼老婆道:“既然木克土,我看你把他李字上的木也去了,改为子鬼算了!”

李鬼倒是没有听出来讽刺的意味,还千恩万谢的被老婆扶着走了。花紫薇若有所思道:“多可怜的一家人呀!宋大哥,你常常救济别人,今天为什么没有发善心?”

“是呀哥哥,他家可有生病的老娘呢?”

李逵的附和声让宋江不得不戳穿李鬼的把戏,他看着大伙道:“咱们打个赌,铁牛现在提斧头去假装砍李鬼,他一定跑的比兔子还要快,否则我输一百两银子。你们敢不敢赌?”

“赌!我赌了!”

花紫薇玩心大起,连声应下来。

宋江道:“紫薇,打赌你可从来没有赢过我,今天也是输定了!”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输赢。”花紫薇说完怂恿李逵道:“李大哥,你去试试!”

李逵半信半疑催马向前,突然大喊道:“看俺不砍了你的脑袋。”

李鬼看到凶神恶煞的李逵提着板斧赶来,还道是识破骗局,吓得撒腿就跑。大伙脑袋短路了,没有见过跑的这么快的瘸子,李逵勒住马忘记追赶,目送李鬼逃离自己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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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我的心等着迎接伤悲!

终于到了李逵家,李逵推开大门大声喊娘。这时从屋内出来一位男子,长得和李逵差不多,然脸色黄,身体瘦,可见是营养不良。李逵问道:“哥,娘呢?”

“在屋里呢!”

李达语气冷淡,表情冷漠,丝毫看不出亲兄弟很长时间没有见面的欣喜。这时屋里的李母听到外面的声音,摸索着出了门,声音中掩饰不住对李逵的思念,颤抖着喊道:“是我儿铁牛回来了吗?”

李逵几步迎上去,跪在地上搂着母亲喊道:“娘,是俺铁牛回来了!”

说着泪流满面。

李母摸索着李逵的头,高兴地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一家人终于在一起了。”

李逵突然发现母亲眼睛无光,他拿手在母亲眼前晃了晃,没有半点反应,急切地问道:“哥,娘的眼睛怎么了?”

李达没好气地说道:“还不是为了你!你逃出去后,娘日日夜夜为你的安全担心,为你的生活犯愁,常常以泪洗面,时间长了害了眼病便瞎了。”

李逵急道:“你怎么照顾娘的,怎么不去找郎中?”

李达见兄弟埋怨自己,心中已有怒气,愤然道:“我在外面打长工,吃饭尚且不足,哪有闲钱看病!”

宋江见兄弟俩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刚想劝阻,李母道:“你们兄弟俩见面就吵架,就不能让娘安心,铁蛋,你是哥哥,怎么不让着弟弟。”

见母亲说话了,兄弟俩的战争也没有升级,李达过来扶着母亲对李逵道:“还不去招呼客人!”

进入屋里,李逵逐个介绍大伙和李达。宋江见李母孤苦伶仃,想到自己父亲身单影只在家蹒跚,不由得黯然惆怅。他跪下给李母磕头道:“宋江是铁牛的结义兄长,自幼丧母,以后你就是我的母亲,我愿意和李家兄弟一同给你养老送终!”

李母大为感动,但仍说不需要,她两个儿子对她都很孝顺。

一番礼数过后,李逵说他如今在江州牢城工作,希望接母亲和哥哥去江州城。李达反对说你只是个小牢子,哪有闲钱养活三人,尤其又在城里,吃喝拉撒睡都得用钱。李逵说他可以借钱让李达做个小买卖赚取生活费,李达说他除了农活别的就不会干。李逵说不会干就学呀,谁天生就什么都会。

宋江真服了这对活宝兄弟,说话就像吵架,谈论事情也剑拔弩张的。

最后还是李母发话才终止了这场语言拉锯战,她也认同李达的说法,幽幽道:“有铁蛋照顾娘就行了,有他一口吃的,就绝对饿不死娘。铁牛你是吃公家饭的,也不能随随便便出来,逢年过节来看看咱娘俩就行了!”

这就是母亲,伟大的中国母亲,时时刻刻都为孩子们着想,将自己的那份思念和渴望深深的埋在心底,慢慢的发酵。

见已有定局,宋江拿出一百两银子给李达道:“买些地,再娶个踏实过日子的娘子,你需要人照顾,娘更需要人照顾!”

李达那见过这么多银子,忙推辞道:“这······这怎么使得!”

宋江道:“我是铁牛的大哥,也就是你的大哥,赡养母亲是我们三个儿子的责任。我出钱,你出力,你不要觉得有什么亏欠,让娘有个美好的晚年,比什么虚假的祝福都强,听哥的,拿着!”

李达满含感激接过银子,李逵又给了些银子让他去买些酒肉,大伙在李逵家吃。

一夜无话,第二天宋江等人告辞,李逵又在家呆了几天也回江州了。

日上三竿,张顺等昨日吃酒多,今日迟迟起床,随意吃点东西,伙同王定六去请安道全。刚走出树林,碰到三人,其中一人向王定六打招呼:“六子,这么早就急急忙忙出去,要去相亲吗?”

王定六道:“张大哥说什么玩笑话,我陪表哥去一趟城里,时间匆忙就不多耽搁功夫了。”说完拱手走了。

走不多远王定六低声道:“说话的就是截江灵鬼张旺,干瘦的后生是油里鳅孙五,另一个头上有疤,时常流脓,奇臭无比,大伙都叫他臭鱼,不知道他们今天又寻思什么坏心眼。”

张顺道:“办正事要紧,只要不惹到你我头上,管他呢!”

岂不知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此时的张旺看着张顺等人的背影,若有所思,突然心中念头一闪道:“我觉得这两人大有来头,是有钱的主,他们不是本地人,干一票以后不愁吃穿。五哥你跟着他们去踩点,我和臭鱼在王家酒肆等你。”

孙五道:“旺哥,兔子不吃窝边草,王定六可是本地人,面上定不好看。”

张旺道:“一老一少怕他个鸟,休得啰嗦,快去!”孙五无奈只得悄悄追上去。

安道全老婆死后就不常去药店坐诊,好在神医名号响亮,以前积蓄颇多也不在乎。张顺说明来意,自己青州的朋友父亲病重,特来请神医。安道全一听有疑难杂症就来兴趣,忙问症状。

阮小七将编好的症状说出来:“老父神思恍惚,头痛欲裂,身体发热,背部赤肿,生有痈疽,用药数次均无效。”

安道全问:“医生是如何治疗的?”

小七瞎编道:“小子不识字,也不懂医术,不清楚郎中给开的什么药。只知道老父内服汤药,外敷膏药。”

安道全连声大骂:“庸医害人!庸医害人!此病如此治疗无异于杀人,应先引出毒气,然后用刀剜去痈疽,内外服药即可。如今不先引出毒气而用膏药贴背,必会毒气攻心。”

阮小七装作惊慌失措,跪下哭道:“求神医救救老父则个。”

安道全道:“病不难治,就怕耽搁时日,你说说来时的症状。”

小七道:“整日叫唤,疼痛不已,水米只食少许!”

安道全听完道:“如此甚好,就怕水米不进,不知疼痛,事不宜迟,我们速去速回!”

说着便收拾药箱,倏尔他记起了什么,停下来道:“你瞧我,今天或许去不得了,明天一早出发。”

阮小七还道是安道全要定钱随意说个借口,忙拿出宋江给的二百两银票道:“神医,救命如救火,耽误时间怕老父有个三长两短。这是诊费定金,治疗后还会孝敬神医,万望神医快点!”

安道全满含怒意道:“我安道全治不好病分文不取,岂能为银子耽误病人!再说我和张顺关系深厚,怎能要挟与你!”

阮小七等人当场楞住,捉摸不透其何意。这时安道全道:“拙荆走后,我又遇到一佳人,与我情深义厚,离开时我得去说声,否则一来二去的耗费时日,免得她思念。不过小七说的也对,病入膏肓确实耽误不得。我收拾好行囊,顺路过去道个别,咱们今日就走!”

安道全说完忙收拾医疗药物及用具,然后背着药箱和张顺、阮小七出门。

大凡男人碰到自己心仪的女孩,就会表现的很笨拙,还很拘谨,常常有手足无措的紧张,莫名其妙的慌忙,就像一个打破了花瓶的孩子,害怕女主人责罚而忐忑不安。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呢?

主要是太在乎女孩对自己的看法,太在乎女孩心里的想法,故而变着样儿讨好女孩。当然随着女孩变成老婆,这种拘谨就像处女的守宫砂一样慢慢消失,继而变成一种心安理得。

安道全本意是秀一把离别,感受一下执手相看泪眼的温存。谁知他心仪的女孩的表演,却让离别变得不伦不类,一句走了就永远不要再来见我,让安道全觉得只身在寒冷的冬夜。

我的心等着迎接伤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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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可望而不可即的爱

巧奴!巧奴!能不能不要这样?我受不了!

安道全的心在呼唤,嘴里却发不出丝毫声音,只能在忸怩不安中傻笑。

碰到了李巧奴,安道全枯木逢春,焕发了男人的第二春,他将幸福都寄托在李巧奴身上,准备演绎一场美丽、纯洁的爱恋。虽然老鸨子数次拒绝安道全给她赎身,但巧奴却无法拒绝他那颗细腻的心,巧奴在泪光涟涟中立誓,有生之年一定要成为他的枕边人。

于是漫长的等待,甜蜜的思念,从李巧奴答应与他白头偕老的那一天开始了。

今日刚说要到青州看病,得去些时日,李巧奴就不答应了,她面色含嗔,眼中有盈盈泪光,目光中略略带着一丝失望,轻启朱唇幽幽道:“奴家心中一丝一毫离不开神医,真不知道没有神医的日子,奴家如何熬,我……”

说着掩面轻泣,身体微微颤抖,柔情产生的震动全部传导给安道全。

神医手足无措,搂着香肩尽力安慰仍然无济于事,最后安道全答应回来后给她买耳环和手镯等金首饰,她才破涕为笑,用双拳柔柔的捶着安道全道:“奴家是心中挂记神医,难道是为了首饰,你真坏!”

嗲声嗲气说得安道全像是吃了人参果一样,每个毛孔都有说不出的舒坦,整个人像钻进花丛中的蜜蜂,在四溢的香气中流连忘返。

一旁阮小七的心也跟着扑通扑通乱跳,这个女人真是个狐狸精下凡,语言动作表情揉在一起,一气呵成,真个一朵温柔的火焰,能把男人的心都融化了。别说是安道全,就算是柳下惠在她面前,也舍不得挪动半步。

真想不通宋大哥当初是如何了杀阎婆惜的,杀这样勾魂的妖精,那得下多大决心。自古温柔乡是英雄冢,宋大哥乃当世豪杰,岂能是一个女子所左右的。

阮小七心猿意马地乱想着,李巧奴又提议要喝酒,为安神医送行,安道全求之不得。此刻门外探听消息的孙五大喜,王定六的两个表哥果然是有钱的主,他们的计划若能成功,够吃半辈子了。

李巧奴真是个害人精,陪着喝了会酒,现在又变样了,她说要随安道全去青州玩一趟。这一下正中安道全下怀,可老鸨子却不答应:“姑娘被你领走,以后来客人无法交代,神医莫要坏了规矩。”

安道全是花丛中老手,自是知道老鸨子想的是银子,便拿出一千两的银票道:“这些先孝敬妈妈,回来时再补些首饰。”

老鸨子欢天喜地,李巧奴也喜滋滋答应随安道全去青州免费旅游。

张顺在一旁冷眼相看,一句话也不说,心里思谋着把这样的女人带去清风山,怎么给宋大哥交待,可若不带去,安道全会答应吗?

说好过了扬子江雇辆马车载李巧奴,走到半路,臭鱼突然从路旁出来,他拿着一封信交给王定六。王定六打开一看,脸色大变,只见上书:“六子,让你的表哥拿三千两银子赎你老爹,不然剁成八截,扔在江里喂王八。”

王定六大骇,问臭鱼道:“你们把我老爹怎么了?”

臭鱼洋洋得意道:“老爷子很好,只不过现在在张大哥船上,只要条件达到,肯定毫发无损还你个活生生的老爹!”

阮小七大怒,抓住臭鱼扇了两耳光道:“我先打死你再找他们晦气。”

臭鱼急道:“敢对我下手,老爷子必定不是囫囵的。”

张顺先让小七放开臭鱼,问了情况后递给臭鱼一块银子道:“臭鱼兄弟先回,我等筹备银子换人,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希望你提醒张老大,江湖人就按江湖规矩办事,倘若我筹好银子,尔等却撕票,坏了规矩,别怪我不客气!”

臭鱼说一定转告,一定转告,拿着银子仓惶走开。

张顺说:“哥俩不必惊慌,我有一计可救得老爹,如今老爹在他们手中,我们只能智取。一会儿王定六假意去船上换人,我和小七潜入水中,看我们掀翻船你立刻救你老爹。神医,这三个贼人交给我仨,你们两口儿就在岸边看热闹,顺便做个见证,好让衙门给他们定罪!”

安道全和李巧奴也喜欢看热闹,连声说愿意,然后大伙快速向江边走去。

张旺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稳稳站在船上,自以为今天的银子十拿九稳,得意洋洋地对上船来的王定六道:“六子,不要怨哥,要怨就怨你那有钱的表哥,我张旺说话算数,钱拿到就放你老爹,否则就咔嚓一声……”

孙五拿着把尖刀在旁边用动作配合张旺,臭鱼在旁边正做着拿钱后如何花的美梦。王定六也不慌张,他手里拿着一把银票道:“你先放了我爹,再给银票,莫非你们三人还怕我一人不成?”

臭鱼心有余悸,左右瞅瞅道:“你的两个表哥呢?”

王定六道:“听到你们绑架了我爹,他们给我些银票,早吓得跑了。”

张旺大大咧咧道:“不怕你耍什么手脚,五哥,放了老的,拿银子我们走人。”

王定六握住父亲的手,突然诡异得笑了,张旺顿时觉得不对,虽摸不着头脑,但也立刻警觉,对王定六道:“拿钱来!”

王定六道:“等着问阎王要吧!”说完抱着父亲跳入水中。说时迟那时快,船像碰到巨浪猛的摇摆起来,三人立足未稳,都跌落水中。

首先倒霉的是臭鱼,他被阮小七用尖刀在喉咙上只一下,血水喷出便变成死鱼。张旺、孙五见来人下死手,早已惊慌失措,忙寻机会逃窜,但那是水下功夫了得的张顺和阮小七的对手,一会儿工夫,孙五被杀,张旺被张顺活捉。王定六上船护着老爹上岸。

安道全和李巧奴见两人片刻就死于非命,惊魂未定。王定六捉住张旺大骂,张旺磕头讨饶,王定六的父亲道:“这厮口是心非,放过后必定报官,千万饶恕不得。”

王定六拿过阮小七的尖刀,一下结果了张旺道:“我们这就烧了酒肆,随两位师父走。”

安道全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张顺过来说出实际情况,宋江哥哥邀请神医去清风山。李巧奴听到后大骂安道全,说居然和强盗勾结,如今和他一刀两断,再无瓜葛。顺便把凑起来赎人的三千两银子给她,她就不告官,否则鱼死网破。

安道全苦苦哀求与她同行,并以平日里的感情为依托感化,李巧奴冷笑道:“你认为老娘真心喜欢你这个糟老头子?老娘喜欢是你的银子,否则什么狗屁神医能入我花魁之眼!”

听见她话中全无半点情义,安道全欲哭无泪,折腾了这么多年,这魂牵梦萦的爱情原来是雾中花水中月,可望而不可即。

“此等无情无义的泼妇留之何用!”

阮小七可是水泊中的杀人魔王,他对兄弟感情看得很重,现今早已气冲牛斗。一声怒喝揪住李巧奴的头发,只在喉咙上划了一刀,李巧奴便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鲜血喷出,世界瞬间凝固。

安道全无奈地摇摇头道:“你又何必杀了她?罢!罢!罢!从此一个人过就没有那么多的苦恼,你们走吧!”

张顺道:“安神医不和我们一起去,官府追问下来,你也脱不了干系!”

安道全道:“人是你们杀的,与我何干?我自会说清楚!”

阮小七没有说什么,他扯下死尸上一块布,沾着鲜血在树上写了几个大字:“杀人者,安道全是也!”

安道全见状知道不走也是砍头的罪名,如今有多少嘴都说不清楚了,无奈道:“我跟你们走!”

阮小七暗笑,宋江哥哥江州临行说的这釜底抽薪计策果然厉害!不过对宋江更神仙化:连李巧奴都能算出来,肯定是上仙下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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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天气逐渐炎热。

这天还没有到中午,大伙就觉得人困马乏,休息的呼喊在脑中盘旋着,当这种想法马上到无法忍受的时候,突然发现不远处路边有一酒店。

瞌睡了就有枕头,今天真让咱摊上了。

因天气炎热,大伙便坐在酒店前大树底下的露天位上。大树下凉爽,吃菜、喝酒、品茶好不惬意,要不是有花紫薇在场,许多汉子估计把上衣都脱了。

热闹了不久,杨林凑到宋江耳边低声道:“宋大哥,左面大树下独坐的汉子有些古怪,很可能是踩点的。他一直跟着右面大树下穿丝绸的三人半天了,估计有什么宝物进了他的法眼,这就叫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宋江转头望去,见那是一个精瘦的汉子,个子不高,但双眼炯炯有神,眼珠子很精明的滴溜溜扫描周围情形。食物和酒好像引不起他的兴趣,似乎他在这儿歇脚,就是为了看右面三人吃酒,看来这人之意在前面喝酒的三人身上,是小偷还是追星族?先看看是不是北宋哪位明星在此,再做定论。

不知不觉中宋江也八卦起来,他假意解手走过去偷看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三人中有一个汉子右脸上布满红血丝,弯弯曲曲像是蜘蛛网,偏偏又是从中间红点处以辐射状形成,看起来很有规律。左脸上从耳根开始形成黑色斑点,一直到嘴角,上面有细细的绒毛。

两脸差距之大,让人瞠目结舌,典型的阴阳脸。若是处在后世,在网上一晒,这张脸就变成世界名脸了。

宋江回来将这张接近妖魔的脸描述给大家听,谁都好奇的看过去,但只能看到其后背,于是低声议论。

杨林默不作声,他思考少许道:“听哥哥的描述,此人和独龙岗李家庄的管家鬼脸儿杜兴相仿,莫非真是他?”

“他就是鬼脸儿杜兴呀!”

宋江忍不住又望望他的后背,心里只嘀咕:“杜兴和李固可是两个高水平的理财管家。杜兴以有罪之身得到李应的赏识,把李家庄经营的井井有条,在独龙岗上富裕无法比拟,再加上李应的管理能力和经济方面独特的头脑,因此一主一仆把李家庄经营的富甲一方。李固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在卢俊义做甩手掌柜以后,他硬是在富豪无数的大名府,打拼出河北首富玉麒麟。但此人由于管不住下半身,勾引主母被卢俊义所杀。此二人倘若被我所用,定能使清风山经济突飞猛进。不过李固这样的败类就算了,杜兴说什么也得拉上山,看看今天有没有机会挥舞锄头,成功把这个墙脚挖倒。”

想到这里宋江又不由得扫了眼阴阳脸,而后低声对其余人道:“一会儿我们跟在贼后面做个黄雀,看看有什么宝物如此引人注目!”

一路倒也没有引起那贼以及三人注意,这种故意的缘分真是好笑,三伙人又同住在一家客栈。吃过晚饭,杨林出去摸底,他有做过独行盗的经历,故而轻车熟路。亥时刚到,杨林回来对大伙道:“哥哥,我已经探的清楚,那贼今晚必定动手,我们今天演场好戏来个黑吃黑!”

宋江见杨林误解自己意图,便阻止道:“不可!人不能贪得无厌,我们志在结交江湖豪杰,保护好阴阳脸不要出什么意外,一并看看有什么像样的宝物,并非要图他宝物。”

杨林道:“哥哥放心,我们不染指宝物就是,保证让这出戏天衣无缝!”随即说出自己的计策。

夜色逐渐浓厚,星星的耀眼只是月亮光芒的陪衬,皓月把黑夜变得朦朦胧胧。偶尔传来几声犬吠蛙叫,人们已经在这谧静的夜晚,放松心神酣然入梦,陪伴在周公左右。

乘此良机,有人用布巾蒙面,沿着走廊玩漂移,他行动快捷,但听不到一点脚步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随时准备应付突发事件,可见职业水准挺高。

一会儿他就漂移到阴阳脸住的房间窗前,侧耳聆听稍许,听不到任何动静。他揣测里面人可能睡熟,便用手指沾些口水在窗户纸上戳个窟窿,黑洞洞的看不到里面情况,便将一竹筒一头放进洞内,另一头用嘴一吹,立刻一缕青烟婆娑起舞,不一会整个房间都弥漫这种疯狂的舞者。

算计好时间,蒙面人快速扯开窗纸,反手打开窗户,一跃而进。他迅速吹亮火折子,里面情况尽收眼底,屋里居然空无一人!?惊诧的同时他又是一喜,这些家伙也太大意了,存放银子和宝物的包裹安静的躺子桌子上,看来主人出去鬼混了。他也不检查,麻利的捆起来背在肩上。

埋伏在暗处的花紫薇看得一清二楚,看来杨林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鸟,这贼居然按照杨林的设计方案行窃,不知道的还认为他们是一伙的呢?估计时间差不多了,该本姑娘出马了。

花紫薇刚想动身,却见黑暗中过来俩醉汉,拎着酒坛高谈阔论,走到杜兴窗前停下来,醉话连篇。花紫薇见他们就是杜兴的随从,半天在窗前也没有走开的迹象,感到蹊跷,便蹑手蹑脚回到宋江房里。

听到花紫薇所言,宋江觉得有些不合逻辑,不进去喝酒却在窗前吆五喝六。他想着杨林的计策,花紫薇假装在窗前说话走动,目的是惊贼,让他从后窗出,杨林和石秀正在那儿埋伏,张开口袋等着瓮中捉鳖。现在花紫薇的任务没有完成,准确的说是别人帮他完成了,是一种巧合么?

“不好!我们上当了!我们想做黄雀捕螳螂和蝉,猎人却想把螳螂和黄雀一网打尽,好深的心机!”

宋江惊呼道:“快走,杨林和石秀有危险!”说完迅速和其余人出去。

花紫薇跟在后面跑,心中还在想宋大哥为何一惊一乍,是不是多虑了的时候?就见杨林、石秀和那个贼被许多人团团围住,火把照的人耀眼。

阴阳脸对那蒙面贼说道:“不给你诱饵你还不上钩,今天终于钓到你了,朋友露出你的庐山真面目吧!现在掩饰已经没有任何必要了,你已经成为我网中的鱼,笼中的鸟,除非你张开翅膀朝天上飞,否则今夜难逃我的五指山。”

看不到那贼面部表情,不知其恐惧还是镇定,但从其眼睛滴溜溜转,寻找着逃跑机会来看,他倒不是非常惊慌,看来他常碰到类似的情形。

杨林向前一步拱手道:“好汉细查,我兄弟二人是替你抓贼而来,不与他一伙。”

阴阳脸嘲笑道:“二位心知肚明,若不是为了财,何必深更半夜在此守株待兔。黑吃黑的做法有欠光明,为英雄好汉所不齿!如此还不如这贼来的磊落,等会儿绑住你们再理论,现在没时间和你闲磨牙!”

石秀见阴阳脸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拼命三郎的脾气顿生,他对杨林道:“哥哥休得低三下四求他,我就不信他吃定我们,拼这条命也要打断他几根骨头!”

阴阳脸笑道:“俗话真不是乱说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好,今天给你机会,看到底是谁的骨头断!”

说完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上!”

混战,一触即发。

“诸位好汉切莫动手!”

就在混战马上要开始的时候,只见宋江一伙人从黑暗处走过来,花紫薇手持连弩,变换对象瞄准,谁敢动手谁遭殃。

宋江向阴阳脸拱手道:“好汉见谅,我这俩兄弟不图财宝,实为抓贼而来,好汉切莫误解,一切听在下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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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说再见,再见不会太遥远

阴阳脸见又来五人,尤其花紫薇的连弩让他心头一紧,想想还是办正事要紧,不能节外生枝。他也懒得听宋江解释,挥挥手不耐烦道:“你带着你的人走,从此我们了无瓜葛,不该管的事情你不要管,免得引火烧身!”

杨林和石秀回到宋江身边,宋江却没有带人走的意思,阴阳脸见到,心头一怒,他压住怒火,满脸严肃责问宋江道:“兄台这是何故?”

宋江轻轻一笑道:“回去也睡不着。你抓你的人,我看我的热闹,两安无事,好汉不必大惊小怪!”

阴阳脸气得牙痒痒,但也无计可施。设了好长时间的套就为抓这贼,倘若和别人发生冲突,这贼趁机跑了可就划不着了。他示意两个手下盯着宋江等人,然后下令速速捕贼。

那贼见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便摘除面巾,很光棍的走到阴阳脸跟前,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视死如归的等待着发落。

阴阳脸赞许道:“是条汉子,难道你不怕我砍了你的脑袋?”

那贼哈哈笑道:“我怕!但是怕有用吗?”他顺杆而上道:“如果你定要杀我,我怕也没有用,如果你不杀我,我还怕个鸟!”

阴阳脸也笑着道:“说不上我本来想杀你,你求我,我心一软就放了你呢?”

那贼见阴阳脸一副玩弄猎物的心态,哈哈大笑道:“独龙岗李家庄的杜总管,什么时候有了这种猫戏耗子爱好?不过你可以死了这份心了,我时迁宁可掉脑袋,也不会求人!”

“你是鼓上蚤时迁?”

宋江的一声问让气氛变得格外紧张,阴阳脸和时迁都瞪大眼睛,不过眼中的光芒不一样。时迁眼中是纳闷,此人他不认识,问话何意?阴阳脸见二人认识,则是满眼惊愕,满脸愤怒。

“在下正是鼓上蚤时迁,不知兄台高姓大名,何以知时迁贱号?”

“你果然是我时迁兄弟!”

宋江向阴阳脸拱手道:“杜总管,看在在下薄面,放了我时迁兄弟如何?”

阴阳脸见宋江刚出淤泥,又想趟这浑水,气不从一处来,大吼道:“得寸进尺!阁下未免想得太美了,我就不信今夜你能把时迁带走!准备应战!”

剑拔弩张,空气都要凝固了。

宋江可不想打架,他再次拱手对阴阳脸道:“好汉可是鬼脸儿杜兴?”

阴阳脸不冷不热道:“正是!既然知我底细,阁下还要横插一杠,不知是轻视李家庄,还是小瞧我杜兴?”

宋江笑道:“杜总管说笑了。独龙岗李家庄鼎鼎有名,庄主李应江湖号称扑天雕,有万夫不当之勇,一把铁枪横扫天下;杜总管一枚鬼头匕首使得出神入化,在下怕都来不及,怎敢轻视。今天为你二人做和事佬,只为一人,他是你们共同的朋友——病关索杨雄!”

二人更是一惊,不由细看宋江,杜兴眼睛一转道:“在下见阁下气宇轩昂,定是不凡人物,可否告知名姓?”

宋江也不解释,语调和婉道:“在下名姓不便在此说出,请二位移驾客栈,在下为二位细细说道,此处黑灯瞎火有伤大雅!”

杜兴和时迁想不到和事佬竟然是江湖闻名的宋公明,一番客气后,杜兴自然是给宋江面子,时迁要放,但要时迁归还上次偷的宝物。

时迁无奈的举双手说,宝物他已在高唐州的当铺换成银子花了,否则哪有钱生活。至于现在宝物到了哪里,他也不知道。杜兴追问时迁真的当了吗时迁说他居无定所,有钱就花,拿着宝物不能吃喝,现今已是朋友,何必欺骗,杜兴也只好作罢。

宋江介绍各位好汉给二人认识,寒暄后,自然是麻烦客栈老板,准备酒菜畅饮一番,杜兴和时迁也谈论了自己的人生遭遇。

杜兴原来是和同乡做买卖,数年来赚的些许钱财,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倒也潇洒。有一次冬天在蓟州,同乡老是讥笑他的脸,不知为什么那天他火特别大,一脚将同乡踢翻。谁知天有不测风云,那年冬天特别冷,一块冻僵的尖石头像尖刀一样立在路面上,同乡后脑被戳穿,当场身亡。

遭遇牢狱之灾,多亏杨节级上下打点,判个过失,赔钱了事。郁郁不得志之下,不想碰到李家庄庄主李应,他慧眼识才,让杜兴做总管家,管理大小生意。杜兴也不让李应失望,用尽身上本事,几年内使李家庄经济数十倍增涨,报答了李应的知遇之恩。

时迁原是独行盗,只取钱财不伤人不采花,凭着过硬的飞檐走壁功夫和机智的头脑,偷盗的日子过得顺风顺水。有一日不知哪根神经兴奋,居然客串盗墓贼,而且乐此不疲,沉溺于此,终因不专业而被抓。

幸亏遇到杨节级,夜晚偷偷打开时迁镣铐,时迁成功越狱。现在不敢再去蓟州活动,所以四处流浪,继续做独行盗打发岁月。

这几天恰巧碰到杜兴,时迁想起以前曾经偷过他的宝物,是有钱的主便跟过来,想不到……此时杜兴接着道:“其实半路上我也发现了你,本来我想那时抓你,但我很担心你的一项绝技。”

说到这儿他故意停下来,吊足别人的胃口后,他接着道:“你逃跑的水平太棒了,因此我不得不出此下策!”说得大家呵呵大笑。

宋江端起酒杯道:“今夜有幸结识两位兄弟,是老天眷顾宋江,两位兄弟又化干戈为玉帛,今日二喜临门,我们共饮此杯!”

于是觥筹交错,一夜不绝。

三岔路口,杜兴左走,宋江朝右。彼此不舍,但无法改变现实,举手说再见,但愿再见不会太遥远。

时迁也要说再见,宋江道:“兄弟居无定所,如同无根浮萍飘落江湖,何不上清风山助哥哥一臂之力!”

时迁自嘲道:“哥哥莫羞兄弟,时迁除了偷再无长处,去哥哥处只会添乱,何谈帮助!”

宋江呵呵一笑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兄弟的优势只是你自己没有发现而已。兄弟是块好钢,用在刀刃上必定摧枯拉朽,你的能力是别人无法比拟的,你帮哥哥做事,哥哥发誓用一辈子呵护你!”

时迁眼睛湿润了,今生今世何曾有人这样对自己说过话。杨雄救过自己不假,那是告诉他几处埋银子的地方后的报答。现在竟有人在乎一个贼,而且发誓会用一生去呵护,漂泊久了需要一个家,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

时迁躬身下拜道:“时迁愿随哥哥赴汤蹈火,九死未悔!”

有时候环境会影响一个人的决定。

看到三岔路,本想去饮马川的宋江突然很想家,离开清风山很长时间了,该回家看看了。

宋江深情道:“兄弟们,有巢的鹰飞得远,清风山是我们的根据地,是我们共同的家。没有家的孩子,只会是浪子,孤寂、虚无、迷惘是浪子在外面飘零的感觉。只有家才会使我们充实,使我们有奋斗的目标,出来久了我想回家看看。杨林兄弟,你和石秀走中间的路,去饮马川组织队伍合兵清风山,其余人走右面的路回清风山。”

杨林和石秀拱手道:“一切听从哥哥派遣!”

却说宋江等人匆匆忙忙赶往清风山,行数日在客栈休息时,时迁神秘地对宋江道:“宋大哥,有一事我得向你说明,我从杜总管处盗取的宝物并没有当了,我藏在蓟州某处。”

宋江还道是时迁为谎言坦白,便笑着道:“兄弟喜欢就留着,不给他也无妨。”

时迁接着道:“并不是兄弟贪图宝物,实在是那物件端的奇怪,好像内含什么秘密,故而兄弟下意识不想给他,总想弄清楚这个秘密。”

第78章元芳,你怎么看?

宋江突然有了兴趣,他好奇地问道:“能有什么秘密?说来听听。”

时迁不好意思地道:“至于什么秘密,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奇怪而已!那宝物是坐在莲台上的观音像,用上好和田羊脂白玉做成,玲珑剔透,做工精致,恐怕世间少有!初得到我爱不释手,常常拿出来把玩,有一次细瞧发现,观音后背上雕有蝇头小字,上书: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宋江接口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给人拜寿的礼物罢了!”

时迁道:“若只有这几个字当然不会让我好奇,关键是后面还有落款:贤婿世杰拜上!”

宋江道:“也就是一个女婿名世杰,送给老丈人的寿礼罢了,何必大惊小怪!”

时迁又神秘的说道:“难道宋大哥不知道这世杰是谁么?我蓟州呆的时间长,那儿离大名府近,我估计这个世杰就是……”他压低声音,习惯性地看看窗外道:“大名府的梁知府梁中书!”

宋江哦了一声,突然电击一般站起来说道:“梁中书!?你是说……生辰纲?”

时迁点点头。宋江又问道:“生辰纲不是被晁盖等七人劫取了么,杜兴是怎么得到的玉观音?难道杜兴与晁盖是一伙的?”

时迁道:“宋大哥想岔了,给杜兴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去招惹晁盖,更不要说在晁盖手里抢玉观音,我是说第一次被劫的生辰纲。”

宋江瞪大眼睛道:“你是说那件官府一点线索都没有的无头公案?”

时迁含笑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你想宋大哥,如果与他们无关,为什么我说当了宝物,他像是松了口气,面上暗带喜色?”

宋江道:“这个我倒是没有注意。看不出来这李应藏得这么深,犯这么大的案子,官府一丝怀疑他的意思都没有······用的什么策略?”

沉思一会儿,宋江道:“管那么多干什么,我们又不是捕快,去清风山筑我们的老窝才是正事。”

说完转身笑着对时迁道:“看不出来,你小子多才多艺呀!不当侦探真是屈才了!”

时迁不好意思地道:“宋大哥莫要损我!”

晚间宋江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变成狄仁杰,正和元芳在谈论玉观音案。

宋江:元芳,玉观音一案,你怎么看?

元芳:以我跟随大人多年的断案经验,我觉得此事定有蹊跷。

宋江:说来听听!

元芳:大人,李家庄短短几年就富甲一方,生意涉猎许多方面,没有大量启动资金,实在无法想象。而且杜兴一无所有,还是个有罪之身,怎么会让李应委以重任,其中疑点重重!

宋江:分析的不错,看来这李家庄和第一次生辰纲被劫案必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对此元芳你怎么看?

元芳:大人,此事背后一定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宋江:你说说看!

元芳:我们假设生辰纲劫案是李应所为,在此案中杜兴表现出非凡的才能,使得此案成为无头案,随后便得到重用,这是非常合常理的。再者,听到时迁说当了宝物,杜兴面带喜色,充分说明此事与他有关。宝物不在时迁手中,就不会发现那些小字,随之就不会怀疑到他们头上,故而他松了口气!

宋江:看来经常和我查案,你分析案情的能力提高不少。其实,最值得怀疑的还不是这些,是一个匪夷所思的结果!

元芳:大人,说来听听!

宋江:李应镇方腊后被授中山府郓州都统制,上任半年之后,假称风瘫,纳还官印后和杜兴回到家乡独龙岗李家庄,一起做富豪快活去了。你想,上梁山时我已将他的钱财全部移到山上,庄子烧毁,他哪里来的启动资金?如果说是白手起家,鬼都不相信。一个理由可以站住脚,那就是他将一部分财宝藏于地下,辞官后拿出来做生意,狡兔三窟,此二人果然好深的心机!

元芳:大人真神人也!后世的事情也能看的清楚!

宋江:元芳,我平时让你多看些书,你怎么就不放在心上,你没事多看看《水浒》不就知道了么!

元芳:大人,我每天都用水壶给你沏茶,有什么好看头?

宋江:……

元芳:大人,我跟你开玩笑的,《水浒》我怎么不知道呢?其实我和你一样,都是穿越到大宋的!

“你怎么知道?”

宋江猛得坐起来,吓了一身冷汗,看看情况自言自语道:“原来是一个梦。”

栾廷玉也做了个梦,他梦到自己是大宋北伐军主帅,他率数十万军大破辽军,擒辽帝,收回燕云十六州,皇上大喜封自己为异姓王。衣锦还乡日,乡亲们都夹道欢迎,高呼民族英雄……

自己躺在家中床上,新娶的小妾正在喂自己吃燕窝粥……可是为什么嘴唇还是那样的干裂?栾廷玉睁眼一看自己睡在一个破庙里。太阳已经老高,他挣扎起来,感觉到全身无力,体感寒凉,喉咙疼痛沙哑。已经好几天有这样的症状了,初始凭着身体强壮没有在乎,现在越是严重。感觉腹部胀满,气短咳嗽,脏腑寒凉,晚上加重干咳嗽无痰,大口吸气才能好些,而且盗汗发烧。

栾廷玉骑马前行,浑浑噩噩,脑中一片空白,感觉到一不小心就会从马上掉下来。他几乎是伏在马上,下意识的抓住缰绳,漫无目的随马漂流。也不知到什么地方,栾廷玉终于支持不住,眼前一黑,从马上掉下。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栾廷玉睁开眼睛,他见自己躺在床上,身边站着两个女孩。栾廷玉正在纳闷,怎么老做相同的梦。

这时其中一个女孩大叫:“醒了,醒了!春桃,快去叫老爷!”

见另一个女孩飞快出去,她又道:“你可真是命大,铁一样的汉子差点被风寒勾去性命,多亏我们老爷州里公干救你回来。现在不用给你灌药了,来,张嘴,把药都喝了!”

栾廷玉回过神来,不是在做梦呀!顺从的张嘴喝了药,仍感到浑身无力,他咳嗽着用沙哑的声音问:“多谢小姐,请问这是哪里?”

女孩道:“你的病还没有好,得好好休息,别乱动别多说话。”她给栾廷玉把被子掩紧道:“这里是独龙岗祝家庄,我是祝家的下人小玉,不是什么小姐。”

栾廷玉喃喃道:“祝家庄……小玉……”

夕阳西下,夕阳的余晖洒落在清风山上,使得清风山像女孩子羞涩的脸庞,显得那么迷人。

宋江让薛永牵着马,自己步行上山。他贪婪地嗅着这久别的气味,一种沁人心脾的芬芳,足以让每个毛孔都飘飘欲仙,疲倦一扫而光。

今夜,清风山注定是个不夜之夜,介绍完新旧兄弟相互认识后,自然少不了觥筹交错。而宋江回归也使清风山的头领们松了一口气,数月来他们绷紧弦,努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力争尽善尽美。今天老大来了,终于可以轻松一下,心头的重担暂时放下,无形的压力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次日,清风山召开了宋江回来后的第一次三人会议。首先朱武汇报了宋江离开这几月清风山的发展情况,听起来还不错,各方面分工细致,兄弟们团结有加,将清风山治理的井井有条。然后宋江简单阐述了江州一行的情况,此行收获颇丰,新到的兄弟们有:侯健、石秀、时迁,还有马上就会到来的杨林、邓飞、孟康、安道全,王定六。如今清风山又添新丁,确实可喜可贺,但是这些新人如何安排需要商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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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重回清风山

说到人事安排,燕顺如同口头禅似地道:“但凭哥哥安排!”

朱武随之附和,宋江道:“这不成了一言堂了么?孔子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可见人多智慧足,见识长。不管一个人如何足智多谋,见识非凡,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总会有失误之处。以后我们要发挥三人组的特点集思广益,这都是为了山寨的发展,不得应付!”

二人都点头称道,以后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宋江又介绍了新到兄弟们的特点,特别将孟康、王定六排除安排之列,说他会将他俩安排在最需要他们的地方,发挥他们最大长处。朱武提议饮马川军队来组建一个营,让他们的头领当营长,侯健在纺织厂看来还不错,安道全安排到医疗所,只是这个时迁是盗贼不知怎么安排。宋江同意提议,但他又提议稍作修改,饮马川军士打乱分配,营长由原来的副营长担任,杨林、邓飞任连长,石秀做个排长,让他们不断适应清风山的现状。

如今的清风山由于不断地壮大,因此许多部门就需要扩大。首先是医疗问题,不说平时人会生各类疾病,如若碰上战争,一个好的医疗队伍就能挽救很多兄弟的性命。

同时清风山有养殖场和大量骑兵,兽医水平也必须快速提升起来,否则碰到大的传染性兽病,对山寨是毁灭性的打击。因此宋江提议要在清风山建两个培训中心,一是医生培训中心,由安道全带队,将一些有医疗基础的人进行培训,不一定要人人成为坐堂名医,但人人要有丰富的救护知识和技巧。

二是兽医培训中心,这个现在缺人手,需急招兽医,据说东昌府有位兽医,复姓皇甫名端,善相马,对于各类兽病下药用针无不痊愈,此人一定要为清风山所用。

其次便是卫生问题。宋江迟迟将此正式提出,是因为现在清风山壮大必须要面对的,人畜的大小便和各类垃圾的处理,个人卫生的讲究,因此宋江建议设立一个专管卫生的部门。同时要在清风山的主街道上修几座公共厕所,杜绝随地大小便的不良习惯。在清风山中心地带修男女各一所公共浴池,对所有清风山开放,使人养成良好的卫生习惯。

第三便是要建一个服装厂。纺织厂继续保留,属于服装厂的一部分。现在清风山有了一流手艺的裁缝侯健,如果设计出时装,完全可以引导大宋服装潮流,是个很有前途的行业。

朱武和燕顺都同意提议,先定个大框框,细节问题再具体另行讨论。

第二天,宋江到科学院视察。凌振仍然热衷于火器的改进和发明,汤隆又研制出射程较远的重弩,明玄不断摆弄着那些坛坛罐罐。

宋江和他们交谈一会,对他们的各类研究提出新的期望。手雷都是点火式的,如果碰到阴雨天,就变成一堆废物,能不能研制出拉弦式的,不受天气影响,这是留给凌振的。

重弩的射程一定要远,穿透力也要强,战争中远距离就可以伤敌,那可是压倒性的优势,这是留给汤隆的。

他留给明玄的直接是水泥和玻璃的制造方法,当然在宋朝的科学技术水平下,是不可能造出优质的产品,需要他们不断去试验,去完善。

宋江还准备不定期去各个厂子走访,不能光听报告,说是一片大好就认为是大好,要去看实际情况。否则万一有人投机取巧糊弄自己,岂不影响山寨大计。

当然这一切都是暗访,要不然都变成官样文章,君不见后世五花八门匪夷所思的造假行为么。养殖场内是五乡八村的牛羊,检查一结束,就像放学的孩子,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无根树苗的稻草人把戏,领导一走,绿化也随之走了。借孤儿、荒地盖地膜……这些应付上级的主意各个都是绝招,比上后世人类,孙悟空的七十二变显得是那么单薄!

将养了七八天,栾廷玉精神大好,面色红润,食量大增,力气附着浑身。期间在病床上他见过那位祝太公,六十多岁,脸庞消瘦却带着一份坚毅,皱纹纵横交错,凸显岁月对他不平凡的磨砺,眼睛深陷,但深邃明亮,闪耀着智慧的光芒。栾廷玉谢过救命之恩,祝老爷说声不必客气,好好养伤之类的话,再也没有来过。倒是小玉对他的照顾无微不至,端汤喂药的侍候,栾廷玉心中感激万分。

习武的人闲不住,栾廷玉早就不耐烦呆在屋里,想去外面活动身体。这天他在屋外转,不小心走到习武场上,见四人正在练武,栾廷玉看了半晌,摇摇头便欲走开。这个细微的动作被一独眼汉子看到,他心生不快,喊道:“你是什么人,居然偷看老爷们练武?”

栾廷玉寄人篱下,不好发作,虽听他粗口,仍拱手道:“在下栾廷玉,承蒙祝员外救助,如今已痊愈,出来透透气,不想打扰各位公子练武,实属无意,望公子们见谅!”

其中一个年轻的汉子走过来,看了栾廷玉几眼道:“你就是我爹救来的病汉?”

栾廷玉道:“正是在下!”

那人又道:“看起来你也是练家子的,何不进来使些枪棒。”

栾廷玉忙拱手道:“小人胡乱学的几手,怎入得公子们的法眼,就不在这儿现眼了。”

独眼汉子挖苦道:“三公子休得和一个村夫扯淡,他会使什么枪棒,不要为一个苦力浪费时间。”

栾廷玉顿时恼怒,这厮三番两次辱骂自己,可见也不是个好鸟。又听他叫那年轻人三公子,心想他肯定不是祝家的人,说不上都是祝家的下人,便讥讽道:“这位公子说的是,你手中的刀舞得虎虎生风,煞是好看!如果将两把刀换成扇子,再穿成戏服,倒也别有一番风韵!”

独眼汉子一听大怒,喝道:“你敢笑话我的本事,过来和我较量一番,让你知道老爷的厉害!”

栾廷玉暗笑,一个下人也敢称老爷,花拳绣腿也敢说是本事,真是把丢人当做喝凉水了。还没有等栾廷玉出声,只听的祝员外呵道:“元儿不得无礼!”

只见祝员外带着小玉过来,对栾廷玉道:“栾壮士勿怪!他是老夫义子张元,眼睛被梁山泊贼人所伤,因此前来复习武艺,以便报仇雪恨。那三位是犬子,祝龙、祝虎、祝彪。”

张元道:“义父,刚才这厮竟说我舞刀像女人跳舞,着实可恶,孩儿愿与他斗一场,否则咽不下去这口气!”

祝朝奉道:“老夫见栾壮士骑得高头大马,使得大铁棒,必定是有本事的汉子。今天不妨和元儿较量一番,也显示老夫没有看错人!”

“这!?”

祝老爷发话,便不好拒绝。

栾廷玉沉思片刻,便去兵器架上拿过一根木棒,又见小玉在旁边,也想在她面前卖弄本事,便一本正经道:“三招之内败你,否则我拜你为师!”

张元气急,舞刀冲过来。栾廷玉跃起一招力劈华山,张元慌忙双刀架住,他哪有栾廷玉神力,只觉得虎口疼痛,双刀拿捏不住落地。栾廷玉以棒做枪直刺过去,在张元喉咙处停住道:“你输了!”

只两招,劈刺一气呵成,衔接精密,二人高下立见分晓。

祝朝奉见栾廷玉是高手,自是欢喜不已,小玉也心里高心,张元悻悻退下。

祝彪是个武痴,遇到高手就想讨教,早持枪过来讨教。栾廷玉怕打翻他不好看,有些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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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喝不到的酒才是最好的酒

祝朝奉道:“栾壮士只管出手,以武会友,伤着小儿我也不会怪你!”

栾廷玉拱手道:“我刚才见三公子使枪,步履轻盈,轻快飘洒,但左腿似乎有点跟不上右腿的节奏,这样就失去了连贯气势,是不是以前左腿受过伤?”

祝彪惊愕道:“小时候贪玩,从马上摔下来伤了左腿,虽已痊愈,但仍留后遗症,壮士神眼让人佩服!”

栾廷玉听出话外音,小伙子只佩服他眼力,不佩服他武力,这是想硬打一架的节奏?算了,这架还是不打的好,先让我唬住他,让他知难而退。

想到这儿栾廷玉道:“公子可听说过登州兵马提辖孙立?”

祝彪道:“登州地面上的贼人闻风丧胆的病尉迟孙立,一双霸王鞭使得神出鬼没,谁人不晓得,你问他作甚?”

栾廷玉道:“他是我师弟,他的一半武艺是我代师傅传授的,他在我手下走不过二十个回合。”

祝彪听完忙下拜道:“祝彪愿意拜先生为师。”

栾廷玉忙扶起道:“在下愿意点拨公子,拜师实不敢当,公子既然左腿有暗疾,以后只学马上枪术即可!”

祝朝奉道:“栾壮士不妨留在我庄,做个枪棒教师如何?”

栾廷玉道:“在下要去从军杀辽贼,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实无意彼庄做教师,望恩公见谅!”

朝奉笑道:“栾壮士错了,呆在我庄照样可以建功立业。如今梁山泊贼人猖獗,拿得他们必是大功一件,封妻荫子不在话下,岂不强于边关!”

栾廷玉听听也有道理,如若再三拒绝,面上须不好看,便答应了下来。从此栾廷玉便在祝家庄当教师,指点祝家三子和张元习武,操练祝家庄兵勇武艺及阵法,一时间祝家庄武力在独龙岗直线上升。

宋江抽空到各厂坊视察,养殖场规模大,发展快,分工细,牛羊猪鸡都有专业和专门的人饲养。畜禽产量高,肉蛋除了送到两个酒店和罐头厂外,余者可以拿到集市上去换银子,还可以给清风山的伙食提高质量。这是清风山产业中重中之重,夸奖几句,许诺记功奖励,心中也加快了赚皇甫端上山的想法,未雨绸缪,否则兽病发作,一切都成为泡沫。

酒坊造出的五粮浆如今在青州可是家喻户晓,金五粮浆和五星五粮浆更是有价无市,官场上宴客没有五粮浆不够档次,富贵人家送礼都以有五粮浆为荣。

说起来这里面有慕容知府很大功劳,这位皇帝的小舅子出马,把买扑的事情搞定,先是买到青州能出售的扑,过些时日见销量好,便主动牵头买到全国出售的扑。当然慕容知府也是无利不起早,期间进入他腰包的金银数以万计,否则这只硕鼠怎么会使出浑身解数。

而普通老百姓就只能喝一般的五粮浆了,消费的能力是由银子决定的,不是嘴皮子决定的。营销部的人员强烈要求扩大生产,并称现在东京也流行喝五粮浆。宋江称物依稀为贵,先不考虑扩大生产,喝不到的酒才是最好的酒,先吊足酒客们的胃口再说。

相比而言,罐头厂的罐头出售就差强人意,富人家不愿吃,穷人家吃不起。陶宗旺哭丧着脸汇报工作,别的厂坊出售量都好,可自己的……他觉得无脸见宋江。宋江安慰他,出售的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得慢慢来,过些日子他去跑销路,等出售的大门打开,陶宗旺就不用为销路郁闷,而会为生产量跟不上出售量发愁。罐头厂可以再研制如何做一些水果罐头,如果做得好,水果罐头将成为有钱人冬季的奢侈品。陶宗旺心里的不安随即消失,转而下定决心,一定要在罐头厂干出名堂来,不辜负哥哥的一片心意。酒楼和赌坊一切正常,宋江分别记下他们的功劳。

忙完视察,各路好汉都到。饮马川军士编成一个营先进行训练,杨林、邓飞任连长,等训练完备再重新分配。宋江临时改注意,派石秀去管理白酒的出售,韩伯龙专门管理清风镇的酒楼,当然首先要让韩伯龙培训石秀。时迁安排到特种兵排,正好利用他的特长。安道全在医疗中心,侯健在服装厂。孟康、王定六随张顺去江州,到李俊处发展。

送走了阮小七、张顺、孟康、王定六后,宋江去找安道全。他对宋江强行请他上山的做法心有不满,但通过这几日对清风山和宋江的了解,这种不满淡了许多。表面上这是个土匪窝,但其内部力量的强大不比一个州差,孔武有力的军队,先进的武器配备,各类发展有序的产业,团结一致的清风山给他留下别样的印象。

宋江亲自来表达歉意,使得安道全有些坐立不安,然宋江的安慰和诠释又使他释然,心情平静和宋江交谈。宋江让安道全管理清风山的医疗中心,除了给病人看病外,还要进行医护人员的培训。这些人员不需要有全面的医疗知识,但必须在某一方面很专业,比如说外伤的处理和包扎,病人的护理等。由于外伤感染死去的病人不在少数,宋江提议以后处理外伤用四个步骤。一是用盐水清理伤口,伤口处有灰尘毛发等物容易引起感染,必须小心处理完。二是用高度酒消毒,不消毒容易引起邪毒入侵,引起病变,这也是外伤容易感染的原因。三是用药粉止血。四是用煮过的麻布包扎,麻布先用沸水蒸煮,晒干或者烘干再用于包扎。

安道全想不到宋江还懂医疗知识,而且有些见解很有新意,敬佩之心油然而生。他拱手说道:“既来之则安之,我会把清风山的医疗中心管理好的,一定会成为清风山上的一朵奇葩。”

宋江也拱手对安道全说:“如此,宋江就放心将清风山的医疗事业托付于先生了,先生一颗悬壶济世的心日月可鉴,请受宋江一拜!”

安道全赶忙拦住道:“老夫哪能受得起,若说起救世,凭宋公明的胸襟和能力,去东京帮赵官家治理国家,救万民于水火,那才是真正的救世!范文正所言,不为良相,便为良医,也受许多读书人认可。因此大宋的许多读书人,看到考中无望,便弃文学医,只需要找些清苦有善心的读书人,清风山医疗中心必定强大。”

宋江紧紧握住安道全的手道:“那就有劳先生了!”

从安道全那儿出来,宋江又去见侯健。他让侯健明白,清风山的服装厂要引领大宋服装的新潮流,推陈出新。先从女装做起,他一股脑将后世自己能说出的服装样式,都给侯健描述一番,什么旗袍、胸罩都包括在内。宋江说让侯健设计好样式,做些样本,再来找他。说完丢下一愣一愣的侯健走了,这个他也不在行,免得被侯健问住,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独龙岗,李家庄。

杜兴对李应说:“主人,祝家庄不知从哪里聘用一个新教头,叫栾廷玉,马上马下功夫了得,善使一铁棒,据说有万夫不当之勇。如今他们不断操练兵马,我看他们有称霸独龙岗之意,主人不得不防呀!”

李应捋着短须思考,这几年他养成这种习惯,每当沉思之际便情不自禁的做这个动作。片刻后他道:“无妨,杜总管不必惊慌!祝朝奉狼子野心,你当我不知,他垂涎我李家庄的财富已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明面上三庄结盟,和扈家庄联姻,现在做出高姿态麻痹我们,其实想吞并李扈两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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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二龙山的新举措

李应习惯性的拨拉着算盘,算账似地道:“杜总管你看,扈家庄的扈太公做事婆婆妈妈,小心谨慎,儿子扈成更是优柔寡断,掀不起什么大风浪。祝朝奉惧怕的只有扈三娘,此女雷厉风行、直言快语,颇具男子气息,但年岁小,稚嫩的孩子气,哪是老于世故的祝朝奉的对手。以后成为他的儿媳妇,扈家庄就名存实亡了,等搞定扈家庄后,就该对我李家庄指手画脚了,老狐狸打得好算盘!”

杜兴提醒道:“主人也得早作打算,不要被祝朝奉玩弄于股掌之间,为今之计我们也找教官训练军士,以防不测!”

李应说:“不用请教官,我们只在庄内秘密训练,不需要做的那么张扬!我们的优势是做生意,继续赚我们的银子,有了银子还怕斗不过他祝家庄!”

杜兴仍有些担心道:“可是他们实力太强大,我们都不能拿银子去砸他们吧?到时候还不是他们要多少我们就给多少,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银子,不就成为他们祝家的嫁衣了么。”

李应平静地说道:“我李应也不是任人宰割之人,他们现在越张狂,最终会败得越惨。俗话说的好,出头的椽子先烂,他越是训练兵士有声有色,口口声声要剿平梁山泊,就越容易招来梁山泊贼人。这些刀头舔血的江湖人,杀气十足,你想他们如果打下霸气十足的祝家庄,以后借粮谁敢放个屁。祝朝奉不自量力,官府都无可奈何的梁山泊,他要去惹,早晚会被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的。”

杜兴听完奉迎道:“主人高见!”

李应又道:“除梁山泊外,他们还会被官府惦记着。你想,一支私人武装如此强大,朝廷能让你随意发展?祝朝奉只是用钱捐的闲官,哪有资格拥有强大的军事力量?祝朝奉乃刀切豆腐两面光之人,八面玲珑的人也会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错误。岂不知明目张胆的招兵买马,随意扩大私兵规模已犯禁,这叫以武犯禁,哪朝哪代都会镇压,只是镇压他的时候未到。等他跋扈乡里,肆意妄为的时候也是他灭亡的时候,到时候我们只需要多使些银子,在州里和京城点把火,定烧的他祝家庄焦头烂额。”

二人欢呼雀跃,笑逐颜开地谈论着,样子像两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杜兴突然道:“主人,偷我们玉观音的贼我抓到了,但碰上一人我又放了。”说完便把遇上宋江之事细细说了一遍。

李应听罢道:“杜总管做的对,宋公明的面子当然要给的,玉观音既已当出,那我们担心的事情也无大碍了。”

二人又谈了稍许,杜兴告辞,李应又捋着胡须若有所思,不知在思考什么。

宋江就觉得没有轻松过,这不,修澡堂、请皇甫端的事情刚让朱武安排好,侦查兵又来报告,发现周围有三个村子里富家子弟豪取巧夺,闹出了人命。这当然在清风山的打击范围之内,宋江立刻召开三人会议,由于这些人家武装不强,所以决定让韩世忠的特种兵排出去锻炼。训练这么长时间,也该是检验成果的时候了。一人三马,来时将能带来的钱财全部带来,沿途派一个连接应,侦查兵来回联络。

安道全配制的药膏,已把裴宣刺配时面上留下的痕迹祛除,众人大喜,都赞神医妙手。宋江派人迅速送到二龙山,那儿的武松、杨志都需要者药膏来恢复面容。

自从三山结盟以来,二龙山也模仿清风山的模式。杨志做过军官,训练军士的活由他揽下,他仍按原来的方式训练,加进去清风山看到的一些特点,但训练却显得不伦不类,样子十分滑稽。

曹正是屠宰出身,如今专门管理二龙山的养殖场,但缺少饲养人员,分工又不细,几个月下来,牲畜瘦骨嶙峋,新产的崽子成活率低,猪羊常常死亡。为此,操刀鬼多次拿起他那把让牲畜闻风丧胆的剔骨刀,向已经冰冷的牲畜尸体挥刀。没有了牲畜恐惧的目光,绝望的挣扎和歇斯底里的嚎叫,曹正觉得这种屠宰索然无味,江湖有名的操刀鬼,现在居然在解剖死尸。

张青夫妻也奉命下山开了个不大的酒店,以前他们尽吃干拿,卖的是人肉,拿的是别人的钱财,所以聚财很快。现在不一样了,鲁智深特别强调不能再乱害人性命,这是结盟时宋江单独和花和尚交谈时提到的,当时鲁智深可是打着酒嗝,拍着胸脯答应的。夫妻俩又没有拿手的招牌菜,再加上大多用的都是山寨死去的牲畜,酒店名誉扫地,门可罗雀,哪里还能赚得到银子。

鲁智深喝过了清风山的五粮浆,如今喝着村酿的白酒,怎么都觉得淡的要命。那酒味就如同离开自己钟情的姑娘般魂牵梦萦,念念不忘,梦呓乡语。随着二龙山的不断壮大,管理一千多人的山寨,鲁智深感觉到力不从心。什么事情都需要自己操心,今天没粮了,明天没酒肉了……就连马生病,猪产崽也得操心!看来领任务打打杀杀自己在行,管理大队人马自己就如同大笨象耕田——有劲使不上。

如今宋江捎来的药膏又治好了武松和杨志面部创伤,更是他觉得清风山的强大近乎神秘!于是在一次会议上,鲁智深突然提出一个话题:二龙山率众投奔宋公明。

因为有吕方、史进等人的例子,会师清风山绝对可行,但好汉们总觉得抹不开面子,好好的老大不当,去给人家当小弟。还是施恩读过书,他一句话扫清了大伙心中的阴霾,使得会师成为板上钉钉。他说的是什么话呢,威力如此之大?原来他说的是:“我们是去投奔宋公明,又不是投奔清风山!”

对呀!投奔宋公明。

曾几何时,宋公明被山东、河北之人称为及时雨,他济人贫苦,周人之急,扶人之困,江湖豪杰投奔他处的不在少数。如今,他强大的军事实力,彪悍的武器,稳定持续的各类产业,新颖的抢劫理论……使得他充满了神奇。投奔宋公明众望所归,是二龙山的最佳选择。于是,武松做为使者,带着二龙山的殷殷期望,二上清风山。

特种兵排旗开得胜,第一个恶霸全家毙命。由于对手武装不强,韩世忠得手更加容易,甚至没有打扰左邻右舍。

回来的总结会上,宋江向特种兵排提出配合作战,箭法精准的抢占各制高点,做狙击任务,其余人员迅速接近目标,一击毙命。所以以后的训练应该更加严格,尤其是格斗术,要以实用为主,不练花架子,最好一招毙命。特种兵的装备也以轻巧实用为主,以后汤隆会打造一些匕首和轻质的连弩,再带些手雷。

训练特种兵的目的是为了给敌人致命的打击,比如袭击敌军指挥部,烧毁粮草断其后勤保障等,完成现在的任务是为了练兵。还有两个恶霸要除去,特种兵排要抓住这两次机会训练,务必练出一支无坚不摧的铁军。

韩世忠领命而去,从此后他的特种兵排在训练中加进去精准射击、格斗、刺杀、爆破、泅渡、攀登、警戒、侦察、搜索、捕俘、营救等技战术技能,同时还让安道全教授了一些疾病的防治,可食野生动植物的辨别。这支特种兵排不断壮大,数次完成重要任务,为清风山立下了汗马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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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文工团

二龙山上,武松将宋江的热情和要求逐一向各位头领表达。宋江对二龙山好汉和清风山会师表示热烈欢迎,但军士会打乱训练重新组合,军官必须学习文化课和军事课,必须无条件服从清风山的纪律。

宋江还说是不会放弃二龙山的,他会把二龙山打造成像清风山一样的军事据点,因此他会另派队伍驻扎在二龙山。鲁智深等好汉都答应了,反正要跟着宋公明干,他怎么设计都听他的。

二龙山带来了一千多人马,这是一个整编团,再加上以前清风山的人马,将近三个团的人马,改制势在必行。于是宋江将军队编制扩大到旅一级,宋江任旅长,燕顺是副旅长、朱武是旅参谋。两个步兵团团长是史进和王英,鲁智深任副团长,骑兵团团长是郑天寿,其余头领各任军职暂且不提。

夜晚,寂静一片,江水反射的光芒使得月光分外耀眼,江水像是一个不知疲倦的苦行僧,哗哗的向世界喧嚣着自己的不满。

扬子江深处,两艘装满货物的大船缓缓而行。船舱内两人举杯小酌,一个彪悍的男子献媚的端起酒杯道:“钱管家这次货到岸上,必定会赚个盘满钵满,可别忘了兄弟呀!来干一杯!”

钱管家吃了一杯酒道:“哪次能少了你虎牙子的,这次除了老爷的奖赏,我俩私带的货就是一笔不菲的财富,到时候货出手,我俩可就能发一笔小财。”

虎牙子笑着道:“钱管家这一手高,老爷吝啬的把一文钱当做一百两银子用,那几个可怜的奖励,都不够咱们塞牙缝,就别提什么寻欢作乐了。”

说完两人都幸灾乐祸的笑着,如同阴谋得逞的狐狸,眉眼都乐成一条线。

二人又饮乐几杯,虎牙子放下酒杯夹了一口菜,边咀嚼便问道:“钱管家,这次老爷运的是什么货?”

钱管家下意识左右看看,而后低声说道:“别大声嚷嚷,是生铁。”

虎牙子皱眉道:“这又卖不了多少钱,鞍马劳顿赚个吆喝吗?”

钱管家不屑道:“你懂个球,这些生铁贩卖到辽国,价格翻几番!”

虎牙子惊慌道:“老爷这也忒大胆乐,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钱管家道:“小鸡不撒尿,各有各的道儿,老爷将各种关节都已打通,边防守军中都有老爷的朋友,你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二人正在做着发财的美梦,一水手惊慌失措地跑过来道:“钱管家,大事不好,我们遇到了抢劫的贼人!”

钱管家和虎牙子慌忙拿起武器出舱一看,自己家的船被七八艘大船团团围住,劫船者手持火把,人人戴着一个骷髅面具,冷冷地注视着他的货船。

“骷髅盗!?”

钱管家心胆俱裂,这么倒霉,怎么就碰到江湖中闻风丧胆的骷髅盗。他强忍着心中的惧怕,让自己保持镇定,因为传言骷髅盗不杀良善,不抢贫穷。

钱管家走南闯北见过的大场面也多了,他拱手道:“骷髅盗的好汉们!俗话说朋友多了路好走,今日钱某有幸结识各位好汉,真是三生有幸,钱某愿出三千两银子请各位好汉喝茶,望各位好汉高抬贵手,以后定当厚报!”

主船上一黑衣人冷冷问道:“你船上装的什么?”

“一些生活用品,值不了几个钱!”

钱管家硬着头皮撒谎:“在下是正经商人,赚些辛苦钱养家糊口,还时常救济贫困百姓,望好汉们高抬贵手!”

“你哄三岁小孩呢,生活用品吃水线能这么深?”

黑衣人冷笑几声道:“我早已查得清清楚楚,这几艘是大名府钱百万的货船,里面装的都是生铁。你是钱百万钱的第二管家钱能,只比第一管家麻宽低一等。钱百万自己都穿着粗布衣服,他只会从穷人身上榨油,怎肯救济贫困?就算太阳会从西边出来,他也不会这样做的!”

钱管家见人家打探地清清楚楚,便寻个理由道:“好汉们明查,钱老爷要把生铁送望大名府兵工厂,打造兵器盔甲,这样间接的帮助大宋抵抗外蛮,这是爱国行为!”

“我呸!大言不惭,敢跟我说爱国行为。”

黑衣人气愤地说道:“送到兵工厂不错,可那是辽国的兵工厂,这几年你们数十次把生铁走私到辽国,换取昧良心的银子,你们是大宋的罪人。我大哥说过汉奸比辽人更可恶,记住明年的今天是你们的祭日,弟兄们干活!”

说完各船万箭齐发,一会儿工夫,货船上无一活口。

打扫完战场,黑衣人道:“大哥那儿很需要生铁,这几船货即刻送往清风山!”

戴宗派人把宋玉莲送到清风山。

一家三口从江州到青州一路观光,乐不可支,心潮澎湃。想不到一次偶然邂逅,竟然遇到贵人,那种乞讨式的卖唱生涯就此结束,迎来充满憧憬的未来。那个出手阔绰的黑汉子,居然将自己一家都接过来,难道他……宋玉莲都不敢往下想了。

理想与现实的巨大反差,使宋玉莲如同掉进了冰窖,目的地居然是强盗窝,贵人就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及时雨宋公明。一时忐忑不安,也不知道老天会给自己安排个什么样的命运?好在宋公明并不是恃强凌弱之人,安排好住处就没有了下文,一家人衣食无忧,难道宋公明把自己接上山,就为了供吃住这么简单?

宋玉莲在百思不解中煎熬,花紫薇也在百思不解中辗转,千里迢迢接到山上个女子是为了啥?花紫薇心中最装不住事,不过这种人也好,她不需要在捋不清的思绪中抓耳挠腮,她会选择最直接,也是最简单的方式来解开心中的一团乱麻——亲自问宋江。

宋江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花紫薇今天怎么了?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相互间也没有什么联系,这是唱的哪一出?最后终于明白了,原来这妞胃内醋酸过多,在这儿打嗝呢,这圈子也绕的太大了吧!宋江一想也对,该给宋玉莲有个交代了,说声跟我走,带着花紫薇去找宋玉莲。

宋江也不拖泥带水,客气几句就直奔主题,他要宋玉莲组织一个文工团。

“文工团?”宋玉莲大惑不解:“文工团是个什么团?”

宋江一看又要名词解释,便将文工团的内容进行了简单地解释。文工团就是运用歌唱、舞蹈、演剧等多种形式开展宣传活动的综合性文艺团体,简单的说就是把各处卖唱的穷苦人家的女儿集合起来,专门唱歌、跳舞、演戏,如果服装厂有什么新潮服装生产,他们要第一时间穿起来进行宣传。

“是不是组织起来女孩子唱歌、跳舞、演戏给你看?”宋玉莲低声问道:“类似于达官贵人家的舞姬?”

宋江听后道:“不!和他们有根本的区别。文艺能够以独特的形式、形象、意境感染人、影响人、塑造人,它能够在潜移默化中使人陶冶情操,提升精神境界。我们的文工团是清风山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是我们的精神支柱。如果说其余军士是作战兵,你们就是文艺兵,是我们的姐妹。你们不是演给我看的,是演给整个清风山看,是演给整个青州看,是演给整个大宋看,是清风山的宣传利器。”

宋玉莲还是有点一知半解,宋江道:“以后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办好,人我给你找。”

宋玉莲点点头,宋江又道:“你也姓宋,以后就是我宋江的妹子!”

一句话,宋玉莲潸然,花紫薇释然。

第83章饶你奸似鬼,喝了老娘的洗脚水

可恶!

无耻之尤!

皇甫端正在清风山生闷气,自己在东昌府安安稳稳做着兽医,谁曾想到居然被骗出城。当自己有觉察时,竟被一棒打昏绑上山来,如今后脑仍然隐隐作痛。

见皇甫端碧眼重瞳,虬须齐胸,宋江自是惊叹他相貌非凡。看到皇甫端眼中充满敌意,宋江不谈正题,使人给皇甫端上茶,坐下来和皇甫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像是专门来串门子的邻居,乱七八糟的找着话茬。皇甫端嗯嗯呀呀应付着,显露出无尽的无奈和烦躁。

皇甫端绝对不相信宋江绑他来就是聊个天,虽然保持警觉,但还是将一杯茶喝个底朝天,他坚信如果要他的命路上就砍了,不需要茶里面下毒这么麻烦。

宋江见他将茶水喝完,忙起身添满,皇甫端也不客气再次一饮而尽,宋江再添满。

喝着不断添满的茶水,皇甫端越发坐立不安,好像喝进去的不是茶水而是焦虑,真不知道宋江这是何意?

好在茶水也湿润了他干燥的喉咙,用咳嗽清理了一下喉咙,然后拱手道:“请问大王此乃何地?大王鞭长驾远绑我到此,不知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

宋江还礼道:“皇甫先生受惊了,这是清风山,在下宋公明……”

皇甫端不自觉插言道:“可是山东郓城的及时雨宋公明?”

宋江略略诧异道:“先生也听过宋江贱号?在下正是郓城黑三郎。”

皇甫端道:“在下走南闯北,医马无数,许多豪杰提起你都敬佩不已,故听得宋公明大名。”

双方客气一番,宋江道:“闻听先生医术超群,治疗牲畜每每有回春妙手,今日请先生上山聚义,实为山寨后续发展,没有先生可是万万不能的。”

皇甫端一听要让他落草,头摇的像拨浪鼓,连连推辞道:“如果牲畜有什么疑难杂症,我一定全力救治,聚义的事恕在下万死不能从。”

宋江将清风山养殖场的情况略略介绍,然后将兽医培训中心的设想也向皇甫端说明,再次恳请皇甫端留下来,因为清风山高明兽医实在是有限。皇甫端再次拒绝,这次表现的更加坚决。

宋江见状微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强留先生,只要先生为我清风山培养出医术高超的兽医,我就送先生回家。我可以给先生高额的培训费,只要先生说出个数字就行。”

说完他沉思一会道:“那培训期限就定为两年怎么样?”

皇甫端一听急了,这不是耍流氓吗?人生能有几个两年,这是强行扣押呀!心中急躁,便没有主意,像商贩一样和宋江讨价还价起来。

“两月!”

“一年半!”

“三月!”

“一年!”

“最多四个月!”

“成交!”

宋江一锤定音,拱手道:“四个月后先生必定满载而归!这四个月先生的家人可能会着急,先生可修书一封,虚说在某处行医不必牵挂!否则让先生家人担惊受怕,也是宋江罪过!”

皇甫端心想宋江考虑的还算周到,便当即写了一封信。宋江拿着信哼着小曲走了,路上他不由得想起李立说过的话:“饶你奸似鬼,喝了老娘的洗脚水。”

独龙岗,扈家庄。

祝彪和张元把扈成挤在练武场上,祝彪见扈成正在练武,一时手痒,欲和扈成较量一番。扈成连忙推辞道:“我那点微末本事,哪是祝三公子的对手,平时在妹妹跟前都走不了两招,就不在三公子跟前现眼了。”

张元嘴损,嬉声挖苦道:“你不是江湖人称飞天虎吗,没有本事怎么飞天呀?看你这孬种的样子,我看这个飞天虎的虎,不是老虎的虎,是马马虎虎的虎!”

扈成脸上看不出半点不快,仍然带着笑容道:“祝氏三杰,各个英雄,在你们面前我就是一碟小菜。也就张公子不姓祝,否则独龙岗就有祝氏四杰美谈!”

张元哈哈笑着,显得很是受用,完全听不出来扈成话里的讥讽和不屑。

“谁在欺负我哥?”

讥笑中,只见一俊俏的姑娘出现在视野里,她修长的身材在一身短打服的映衬下,显得更加亭亭玉立。

祝彪见到忙上前搭讪道:“三娘,我是来看你的!”

扈三娘柳眉微蹙道:“看我就来找我,为什么在这里大呼小叫,还想欺负我哥,想打本姑娘陪你打!”

红颜微愠,扈三娘魅力四溢,祝彪不觉看呆了。

扈三娘看到祝彪的猪哥样子,脸一红,心中更是恼怒,挥拳上前道:“看看你最近有没有进步!”

扈成见他俩打在一起,默声站在旁边观看。

祝彪是个武痴,与人比武总想胜出,哪有半点怜香惜玉,招招用足气力。扈三娘见状心中窝火,使出平身本事,二人打得煞是精彩。毕竟扈三娘技高一筹,祝彪渐露败像,他跳出圈子拱手道:“三娘武艺精湛,祝彪甘拜下风!”

扈三娘哼了一声,没有言语,祝彪有点窘迫,上前道:“三娘,咱们到镇上玩去。”

“没时间!”

扈三娘没好气地说完,便转身而去,留下哭笑不得的祝彪走也不是,站也不是。

在不远的角落里,一双深邃的眼睛一直在关注这场比赛,见祝彪走了,扈太公走到扈成跟前道:“成儿,我见那祝彪最近武功大增,看来他家新聘的武术教师确实有些本事。”

扈成欠身道:“孩儿也有同感,不过我看我用三娘一半时间就能收拾祝彪,父亲何必要我处处示弱?”

扈太公道:“独龙岗三庄中,李家庄最富有,祝家庄最霸道,只有我庄钱财无法和李家庄比,武力不能和祝家庄比,如果早早把实力展示出来,还不被祝朝奉那老狐狸惦记着。成儿你记住,男儿要懂得隐忍,示弱并不是怕他们,而是在必要时给他雷霆一击!”

“父亲教训的是!”

扈成道:“我见三娘对祝彪不感冒,我们是不是应该退了这桩婚姻?”

扈太公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暂时不能和祝家庄交恶,他若催的紧,我就以你没有娶亲为由拒绝!三娘心胸太高,她喜欢英雄好汉,她中意的男子必须在武艺上胜过她,找到这样的男子难那!”

扈太公仰望苍天,半晌道:“以后你也多练练兵勇,我们整体武力上不能落后祝家庄太多!”

扈成欠身道:“一切遵从父亲!”

宋江正在听赚皇甫端上山军士的报告。

“皇甫端在半路上有觉察,伺机逃跑,被我们打昏带到山上的。我们准备接皇甫娘子,但她说每次外出都有书信,好像对我们很是怀疑。老虎不出洞,强行绑来又怕惊动官府,因此没有将他的家眷接来。”

宋江道:“这次你们的任务完成的不够成功,以后要多动脑子,不能蛮干!去把侦查排的徐六找来。”

一个军士忙出去找徐六,宋江又接着道:“我让侦查排的徐六带你们去重新完成一个任务,这个任务可以说是上次任务的延续,这次一定要出色的完成!”

“一定不辜负旅长!”几个军士异口同声回答。

一会儿徐六到,宋江道:“济州城有两人,一个叫圣手书生萧让,他书法一绝,专会模仿各类字体,任何人的笔迹他看一眼就能以假乱真。一个叫玉臂匠金大坚,雕刻的好碑文图章。你们去赚他俩上山,顺便将其家眷也接来。他二人闲时也耍枪弄棒,可别小看他俩手无缚鸡之力。”

徐六领命而去,私下里商量计策,暂且不说。

第84章不是家,家人怎么都在!

这几天青州最热的消息时什么?

诗词会有新人胜出?不是;慕容夫人又和某家公子打得火热?不是;秦明又和文官掐仗了?更不是。

是一则匪夷所思的消息。

有人大肆招揽一些家境极为贫穷的读书人,还有一些在茶社、酒肆、瓦舍里卖唱的穷苦女孩子。

读书人经过调查身世,谈话面试,给足家中银子就被带走。那些女孩子则直接给钱就被父母卖出,一则这是男权社会,女子社会地位低下,二则家中贫苦,让女儿去大户人家,就算端茶倒水也比家中饿死强。

这个消息在茶肆、瓦舍一传开,许多穷苦人想方设法打听,什么时候将自己家的女儿也卖出去。孩子是娘的心头肉,要是能过得下去,谁愿意卖儿卖女,但是呆在家里活活饿死,还不如到有钱人家为奴为婢,至少不会饿肚子。

于是,许多穷苦人家拖儿带女前来,然人家也有要求,男女都在十四岁以上,女孩必须有歌唱跳舞的基础,只招收五十人;男子必须读过书,对医学有兴趣,只招收一百名。

被选中的家长兴高采烈,好像不是卖了孩子,而是高中状元;没有选中的哭丧着脸,似乎孩子是卖不掉的物品,会发霉,样子几近沮丧!

不用说,这些人都上了清风山。现在安道全培训五十位医生,皇甫端培训五十位兽医,宋玉莲训练五十人唱歌跳舞。吃饱了肚子,又是免费培训吃饭的手艺,一百五十人学习的很是认真,宋江看在眼里也很高兴。

过了几天,宋江突然想到如果培训五十个贫苦人家的孩子,让他们在军队中专门做士兵的思想政治工作,让军士们知道清风山的武装是为了劳苦大众的,慢慢的磨灭他们的忠君思想。

如果这种思想能慢慢蔓延起来,将是很大的进步,要知道三纲五常统治百姓几千年,他们脑子里充满的就是这种思想。可以说经过几千年封建统治者的洗脑,忠君思想已经种植在人民的脑中,扎根发芽,如今重新浆洗,需要很大气力。这事得认真琢磨,先打个底稿,成熟后再落实。

这次徐六出马,事情做得近乎完美。他兵分两路,自己带一路人找到萧让和金大坚,说是青州寺庙要重修,需要写字刻碑,一人五十两的定金,完工后再给五十两。另一路在自己和他俩走后,用计将二人家眷骗到山上。也不知是如何行走的,二人的家眷倒是先到了清风山,这也好,收拾好住处专门等掌柜的回来吧!

萧让和金大坚毫无防备,带到山上后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二人对这打家劫舍的事业不感兴趣。

见到宋江萧让推辞道:“百无一用是书生,我俩只会写字刻碑,打打杀杀不在行,留在山寨也是浪费山寨的粮食,万望大王放我们回去!”

金大坚傻兮兮笑着附和,宋江微笑道:“我请二位上山自是看中二位的本事,否则我宋江也不会去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二人一听来人是宋江连忙拜见,萧让道:“早闻大名,今日相见幸甚!”金大坚也抱拳施礼。

客气了一会,萧让说道:“宋大哥威名如雷贯耳,我俩在此入伙也甚是快慰,只怕被济州探的消息,必定会连累家中老小。宋大哥义薄云天,江湖传言以孝义为先,不会陷我俩于不孝不义而不顾吧?”

金大坚也道:“说的是,说的是!”

宋江见状,心道:萧让不亏是读书人,花花肠子动的就是快,口才不错,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镇定,可见头脑冷静,以后做文秘工作不是不错。相反,金大坚就比较木讷,说话都附和着萧让,看来是个本分的匠人。如今将我一军,想让我放你俩回家,好呀!我让你们回家,但绝不放你们下山!

想到这儿,宋江吩咐张贵道:“你先送两位回家去看看。”

二人听后惊喜若狂,还道宋江放他俩下山,萧让还为自己的机智在暗喜,千恩万谢地跟张贵走了。

家,确实是家,不是家,家人怎么都在!

萧让和金大坚难以置信,自己家什么时候从济州城搬到清风山的?这也有点太匪夷所思了吧!二人还在神情恍惚中,老婆孩子都哭哭啼啼扑过来,一下子又回到了现实中。

这下完了,以后得死心塌地的留在清风山吧。

皇甫端一直忙活着培训兽医,抽空现场指导一些牲畜的突发疾病的治疗,他虽然惊讶清风山的规模,但心里仍想着如何出色完成任务后回家团聚。想来现在家书也该到家了,家中老小不用担心他的安危,回去时宋江再给点银两,老婆孩子热炕头,多么的惬意!

过了一月有余,他渐渐有点喜欢这儿的生活了。每天充实的劳碌着,每个人脸上都充满笑容,许多贫苦孩子在这里衣食无忧,还能学习手艺,如果自己不知道这是土匪窝,说不上都会认为是世外桃源呢?自己要是生活在这里也蛮不错的,想想三个月后要离开,还真有点恋恋不舍。

这天,宋江派人找来他,皇甫端急忙去。进屋一看,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父母浑家孩子怎么都在这儿。

他愣神半响问道:“娘子,这是何故?”

他娘子道:“前些日子有人拿着官人的亲笔书信,说官人在青州买了一大宅子,要我们先搬过来住,家中物品以后再搬。”

说着拿过书信让皇甫端看,皇甫端见分明是自己的笔迹和图章,但内容却大相径庭,疑惑地看着宋江。

这时,宋江旁边的萧让站起来道:“小生萧让,江湖人称圣手书生,这封信是小生模仿的,图章是他雕刻的。”

他指着金大坚道:“他叫金大坚,江湖人称玉臂匠。”

皇甫端理了理思绪对宋江道:“是这样呀!二位好才能!那宋大哥,三个月得约定还作数么?”

宋江没有说话,萧让接话道:“小生还写了封信带给你的好友,东昌县的将军没羽箭张清。”

皇甫娘子插言道:“有这么封信,我让邻居李瓜瓜给送去了,还给了他二两银子。”

皇甫端暗觉不妙,看着萧让问道:“什么内容?”

萧让道:“也没有写什么,先和张将军叙叙旧情,然后说你在清风山做了山大王,希望张将军带着他的手下来入伙,从此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若如不从,必将灭他满门!”

皇甫端听完哑口无言,还能回的去吗,这后路都断了。回去我对张清说开了个玩笑,他会相信吗?宋公明如此费尽心思留下我,我还能有其他的选择么?罢了!就在此处安身,貌似也不错!

秦明焦躁不已,黄信这小子不知脑袋出什么问题了,今天居然主动在慕容知府跟前说,他愿意在清风寨继续当副寨主。慕容知府一个劲夸黄信的改变,说他现在以大局为重,甩掉了武将的坏毛病,前途无量!

听到这些,秦明脸都绿了,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么!意思就是我秦明不以大局为重,有武将的坏毛病?你们文官就没有一个好鸟,满口仁义道德,满腹男盗女娼。一个个说一套做一套,还得让人叫大人,我看都是小人!

火没有发出去,心里憋得慌,他又埋怨起黄信来。

自从上次剿匪有功劳以来,他没有少在知府跟前忙活,就是为了调进州里,现在可好,“别人偷驴,他拔橛儿”,白忙活了不说,还里外不是人。所以离开府衙,他叫住黄信一顿臭骂。黄信也不顶嘴,等他骂完道:“师傅你骂舒服了吗?如果不解气的话再来两句!”

秦明明显没有火气了,他呵斥道:“不求上进的东西,整天就知道油嘴滑舌!”

黄信道:“不是徒弟不识抬举,也不是徒弟不求上进,我觉得在清风寨过得舒心,那里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没完没了的尔虞我诈。相反,那儿赤诚相待,万众一心,就像一把手,五指各有长短,但能握成拳头。不像在青州,我从来没有觉得天空晴朗过,心里一直是阴雨天。师傅,没有快乐的日子,就是没有阳光的阴雨天,那种折磨是无形的。”

秦明呆呆地望着徒弟,若有所思,曾几何时他也这样想过,但他的火爆脾气却用行动掩饰了他的思想,看来以后要三思而后行了。

第85章第二个目标是什么?

明玄的试验出成果了,宋江跑去一看,水泥和后世的相差很大,比民间土窑烧制出来的还差。玻璃直接就没个样子,气泡多不说,透明度差得离谱。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成功还需要他们不断地去试验,然对于生活在北宋的人来说,这已经有了质的飞越。并且自己又只有理论,没有实践经验,只能说些建议让他们改进。

这些次品水泥不能浪费了,在修建时用了,不管怎么说比起泥巴强了很多,也让有疑惑的人初步感觉一下水泥的作用。

玻璃呢!?

宋江突然想起一种简易的拉弦式手雷的引火用到玻璃粉末,他整理了一下原理,觉得理论上可行,便去找凌振。

见到凌振,他仍然对手雷的改造一筹莫展,于是宋江便将这个理论讲给他听。

寻找粗糙的金属丝,最好是铜丝,再将玻璃细粉,少量的易燃物,比如硫磺、磷等,均匀混合在一起。快速拉动铜丝,就会引燃易燃物,达到点燃手雷内部引线的目的。只不过手雷构造中需要加一个用于引燃的盖子,将引线延伸到盖子内部和拉线靠近,然后密封盖子即可。

凌振是个说做就做的人,听完后思考片刻,就指挥手下按宋江所说去准备材料试验,好像宋江是多余的,理也不理。

萧让被安排到宋江手下做文秘工作,他书法好,人又精明,起草文书,誊写卷宗再好不过,这也省得宋江每天要对着那些繁体字头痛。闲时间萧让还客串文化课教师,和潘教授轮换给战士们上文化课。

金大坚性格木讷,但人很诚实,“丁是丁,卯是卯”,干事情脚踏实地、一丝不苟。这种人灵活性较差,但重在勤恳、敬业,宋江看好的就是这一点,事情交代下去让人放心。宋江安排他专门监管修建,虽然专业不对口,但杜绝了豆腐渣工程,也算尽善尽美。

兵是练出来的,钢铁般的意志和纪律不是靠嘴说就行的,训练士兵和培训干部两手抓。宋江时不时的到现场去视察,有好武器还得有好战士去使用,没有好战士,再好的武器也是烧火棍。军队得有军魂,那是长时间聚起来的灵气,一种消灭邪恶的杀伐之气,一种宣扬正义的浩然正气。

新兵训练很卖力,二龙山新来的头领也毫无怨言,不嫌官位的大小,不争待遇的薄厚,极力溶入到清风山的大环境中去,这是宋江最愿意看到的。

许多事都是不经意发生的。这天宋江到医生培训中心,安道全正在给学员们讲课,宋江也没有打扰。偷听了几分钟,突然觉得安道全老是给大家讲理论,何不加进去实际操作科目,于是宋江将想法传输给安道全。

宋江以外伤为例说出想法的。宋代,外伤患者的治疗就是在受伤部位倒些药粉,止血后包扎,因此容易感染而死亡。除了上次说过的清理伤口、用高度酒消毒,用药粉止血,用煮过的麻布包扎外,宋江还说了用针将伤口缝合。

一石激起千层浪,安道全不由一喜,如果真成功,那可开了大宋医疗的先河,在医疗史上将会留下自己不朽的功绩。一有兴趣,求知欲望就变强,宋江毫无保留的将自己所知道的倾囊相授。

将羊的小肠处理干净后,切成很细的丝浸泡在酒中,用针将羊肠细丝穿起来,把伤口缝起来,不断换药,伤口很快就会愈合。其中,针一定要保存好,不能生锈,不能用其余的线来代替,因为羊肠线不需要拆线。

看着安道全半信半疑的表情,宋江道:“你们可以拿动物先做试验,很快你就会用事实说话了。”

凌振终于试验成功拉弦式手雷,试爆那天许多人都目睹了这壮观的一刻。只见拉弦后,手雷尾部冒出丝丝黑烟,扔到数十米的地方,片刻后一声巨响,地面上炸开一个大坑,这哪是血肉之躯能抵挡的住的?

拉弦式手雷的试验成功拉开了清风山武器新的一页,热武器出现在大宋战场上,标志着清风山有能力击败与自己数量相当的任何一支队伍。

一晃就是几个月,期间宋江抽空去了清风寨、青州,还让安道全去孔家庄给孔太公看病,几个疗程后,孔太公精神大好,喜得孔明兄弟俩合不住嘴。

宋江又客串了一次媒婆,不过这次没有像上次给武松保媒那样的窘态,而是皆大欢喜,孔宾的女儿孔莹要嫁给清风寨的黄信。

黄信自是兴高采烈,花紫薇却一点都提不起精神,心里不断嘀咕:“宋大哥这是怎么了,关心别人胜过关心自己?也不操心自己的婚事!”

花紫薇心中不断翻腾着:“我都快二十了!”

“马上又要过年了!”宋江感叹道:“日子过得真快!”

“马上就要过年了!”栾廷玉感叹道:“日子过得真快!”

不知不觉中,已经在独龙岗过了大半年,如今的祝家庄可以用兵强马壮来形容。栾廷玉把庄客们训练的不比一般军营的宋军差,祝氏三杰和张元的武艺更是突飞猛进,尤其祝彪更是让人刮目相看。

每日操练兵马,栾廷玉顿有将军的感觉,但总觉得少一份真实感,多一份失落感。

哎!没有两军对垒,阵前厮杀,将军的感觉变得很是虚幻。

扈三娘一直对祝彪不冷不热,气得他牙痒痒,又无可奈何。随着武艺不断进步,加上扈三娘的不断刺激,使他的野心也不断膨胀。

祝彪暗暗发誓:我要让祝家成为独龙岗真正的主人,李家、扈家是我祝家的奴仆,你们的一切都是老子的,扈家的小骚货,总有一天你会跪下来求我娶你的!

祝朝奉最疼爱祝彪,并不是祝彪是幼子的缘故,而是他有着像祝朝奉一样的野心。加以培养,必定又是一个活生生的祝朝奉,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做祝家庄之主。

这天,祝朝奉专门叫祝彪相见,父子二人在密室内商讨计策。

祝朝奉饱含慈爱的眼神看着儿子道:“彪儿,你两个兄长都没有雄心壮志,祝家以后的担子就得靠你挑起来,任重而道远,你可要扛得住!”

祝彪躬身道:“孩儿定遵从父亲教诲,必不会让父亲失望,独龙岗早晚会姓祝!”

祝朝奉满意的点点头道:“年后我们就竖起打梁山泊的旗帜,三庄联盟共进退,齐抗敌!”

祝彪犹豫片刻,略带迟疑说道:“父亲此议是否欠妥?如此我们必定得罪梁山泊贼人,如果他们引兵前来,必定是一场血雨腥风的厮杀!”

祝朝奉对儿子的见解很是满意,他面带笑容道:“这只是个幌子,我们的目标有二。兼并李扈两庄,在独龙岗独大是其一,到时候捉不到梁山泊贼人也无妨,我们可以在战场上做文章!”

祝彪恍然大悟,如梦初醒般拊掌道:“父亲的意思是说,我们借梁山泊之手,削弱李扈两家的实力,然后对其下手?”

祝朝奉乐滋滋道:“到时候,三庄中唯我独尊,李扈两庄就是我们祝家的库房,有何需要,我们只需要伸伸手即可!”

“可是,如若他们拒不出战,保存实力,我们不就空欢喜一场么?”祝彪谨慎地道:“到时候我们不就偷鸡不成蚀把米,岂不本末倒置?”

祝朝奉呵呵一笑说道:“如果这样,等贼人退去,我们就告他们勾结梁山泊贼人,让官府治他们,免的我们动手,坏了交情。贼人虽然势大,但粮草供应不及。我们祝家庄墙高、兵壮、粮广,守几个月不成问题,贼人心不甘必定会向其余两庄借粮,我们抓得就是他们的把柄!”

祝彪喜上眉梢,欠身道:“父亲高见,孩儿佩服!那我们的第二个目标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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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东京六人行

祝朝奉满面春风对祝彪道:“第二个目标就是减少官府对我们的疑虑。我们扩招私兵,以武犯禁,必然会招来官府的猜忌。倘若我们有堂堂正正的理由,官府不仅不会猜忌,还会支持和奖励,竖旗打梁山泊便是此意。上次为父到济州府和牛知府商谈此事,他可是大加赞赏,曾言若讨伐梁山泊贼人,他必出兵相助。牛知府虽贪财,然平息治下的匪患是他分内之事,也是他的政绩,他必定会相助,至少贼人围庄,他要么出兵解围,要么出兵攻打梁山泊。为父觉得此乃天意,是老天要让我们祝家庄扬名,就在这次回家的路上,天上掉下个栾廷玉,为父白白捡了个教头回家。有此子相助,大事必成!”

祝彪兴奋地点头,再次连连称赞父亲高见。祝朝奉怕儿子孤芳自赏而因小失大,便叮嘱道:“不过我们也不得大意,年后我们要做好三件事:安抚栾廷玉、高筑墙、广积粮。后两件事你要亲力亲为,栾廷玉为父搞定!”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父亲说得对,待功成名就,便是我祝家在独龙岗称王的日子。”祝彪躬身道:“孩儿谨从父命!”

春回大地,万象更新。

春天代表着一年的希望,因为秋后收获什么,是由春天种了什么决定的。

宋江又要离开清风山了,这次他要去东京,以后清风山的发展与这次东京之行成功与否关系非常密切。

蔡京罢相,蔡家处于政治上的低谷,现在结交他正是时机,所谓千万次锦上添花不如一次雪中送炭,正是这样的写照。而东京一行除了拿足银子和珠宝外,选择合适人员也是重中之重。

尽管鲁智深、杨志曾经在东京呆过,但他俩是鲁莽汉子,此去东京是拓宽清风山出路,而不是去大闹东京,因此宋江没有选择他二人同行。凌振曾是东京官员,但自动离职多时,全家又在东京离奇失踪,东京认识他的人特别多,也不是合适人选。

宋江向他们详细询问了东京王公贵族的布局,尤其是杨志、凌振,前者曾因失陷花石纲,在东京贿赂过高俅、蔡京等臣,后者曾是甲仗局火炮专家,宋江让萧让画个草图备用。

最后权衡再三,宋江定好了东京一行最佳组合:宋江、花尘、花紫薇、杨林、萧让、张贵。花尘是护卫,花紫薇赶都赶不走,也可以做护卫,杨林江湖经验丰富,萧让有蔡京酷爱的书法,张贵打下手。

因为东京不同于青州,那是帝都,龙蛇混杂,情形错综复杂,因此得计划周详。宋江特别强调,在东京不得强出头,碰上不平事也要忍气吞声,一句话在东京得夹起尾巴做人。

要知道在东京,随便放个臭屁出去,熏到的人里面就有官员、富二代、官二代、名流……并不是说惹不起他们,此行不是为了惹他们而去的,谁若忍不住现在就退出。当然没有人退出,谁能把和老大去皇城游玩的机会放弃,都慨然允诺。

宋江设计了掩饰用的身份。宋江穿戴阔气,假扮青州富商梅西,花尘、杨林假扮保镖,萧让假扮账房先生,张贵假扮下人,花紫薇假扮梅西的儿子梅超风。

花紫薇一听不答应了,说宋大哥占便宜,说什么都不扮演儿子。

宋江慢吞吞道:“要不,我去问问谁愿意假扮儿子,回来换了紫薇?”

花紫薇也不答应,她拦住宋江低声道:“不做儿子,做弟弟不行吗?”

宋江道:“你看像吗?你这么白,我这么黑,兄弟俩相貌差距这么大,别人不怀疑?”

他见别人不说话,又笑吟吟道:“儿子就不一样了,如果我娶的娘子漂亮,儿子当然就生的俊俏了。”

这时杨林突然冒了一句:“干脆换了女装,扮成娘子好了!”

花紫薇拍掌道:“好呀!好呀!我是女的,这样正合适!”

宋江故意镇定道:“这样也好,不过听说东京高太尉的干儿子高衙内,很喜欢把别人的娘子弄到手,像这种官宦子弟或是富家子孙在东京多如牛毛,如果谁看上你……”宋江慢悠悠道:“来的时候我们可就是五个人了。”

花紫薇委屈的咕囔:“那还不如扮儿子呢!”

“这不就对了么!”宋江赞了一句道:“紫薇,叫一声爹爹听听!”

大家听到都捂着嘴偷笑,宋江故意板着脸道:“笑什么?你们都得叫我梅老爷,或者老爷,现在开始排练!”说完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

花紫薇才明白被愚弄了,气得用眼瞪着宋江,宋江一本正经的教训道:“哪有儿子这样看老子的,以后要懂礼貌!”

“不理你们了!”

花紫薇气恼,但偏偏又无法辩解,气鼓鼓地说了句便出去了,立刻身后飘来一串串爽朗的笑声。

出发之前必定要交代好山寨之事,众弟兄们知道,宋江每次外出回来,山寨必定会实力大增,他这是给山寨去谋福利。于是各个部门都纷纷表态,一定要努力干好本职工作,不辜负宋大哥对大家的期望。

东京六人行,六人行东京。

祝家庄今天热闹非凡,张灯结彩,喜气盈门,看样子是有人要娶亲了。确实如此,不过今天结婚的不是祝家三子中的任何一个,而是栾廷玉。

还是在过年时,栾廷玉魂不守舍,祝员外知道他是想家了。

是呀!每逢佳节倍思亲,谁都是爹生娘养的,任何人在该团圆的日子里不和亲人在一起,都会有剪不断的惆怅,理不完的思念。

祝朝奉常对栾廷玉说把祝家庄当成他自己的家,但栾廷玉嘴里说是当成家了,心里呢?祝员外想真正给他一个家,一个属于栾廷玉的家。

大年三十日,栾廷玉应邀和祝员外吃团圆饭,饭局中祝员外突然问道:“栾教师,不知是否娶亲?”

栾廷玉道:“家中贫困,哪家姑娘愿嫁,至今孑然一身。”

祝员外呵呵一笑道:“我见你平日对小玉较中意,我今日将小玉许配与你如何?”

栾廷玉望了一眼沏茶倒水的小玉,脸一红,忙起身说道:“员外折杀小人,栾某怎能配的上小玉,莫把花朵插在牛粪上!”

祝朝奉是过来人,他见小玉沏茶的手微微发颤,脸红红的,低下头不说话,自是心知肚明。便笑嘻嘻道:“莫非栾教师嫌小玉出身低微,配不上你么?”

栾廷玉慌忙摆手道:“是小人出身贫苦,哪能有什么嫌弃别人之心,员外莫要多心!”

祝朝奉说道:“英雄不问出身,栾教师文韬武略一表人才,是当世英雄豪杰,我今做个月老,促成这段婚姻。”

说着问小玉:“小玉你可愿意?”

小玉低声道:“一切凭员外做主。”

“既然郎有情妾有意,这个月老我是做定了。小玉,过来,跪下!”

祝员外笑盈盈地道:“今天我给你脱离奴籍,你以后就是我的女儿,赐名祝玉。”

小玉一听去了奴籍,赐姓祝,一下子像是从阎王殿回到了人间,喜极而泣。

祝彪见小玉跪在地上哭泣,为了尽快进入正题,便道:“妹妹,还不快拜见父亲!”

小玉叩首叫父亲。祝员外一手拉起小玉,另一手拉着栾廷玉,将两只手放在一起道:“栾廷玉、祝玉,双玉成串,珠联璧合,一段佳话就此成就,等找个吉日给你们成婚!”

栾廷玉拱手道:“多谢祝员外!”

祝员外故意道:“你叫我什么?”

栾廷玉忙跪下道:“多谢岳父大人!”

扶起栾廷玉,祝朝奉笑得很夸张,看栾廷玉的眼神像是渔人在看网中的鱼。

第87章没皮大虫

华贵,奢侈,上档次。

这就是东京六人行的标准。

既然来结交权贵,就得讲排场,穿着华丽,吃喝奢侈,一切消费都要上档次。

一句话,来这儿就是烧钱的,把银子当成冥币一样烧,才能打动权贵。来时带了些准备送出去的宝物,都是经时迁筛选的,可别说,这小子简直是个鉴宝专家,宝物的特点说的滴水不漏。

宋江的目的是先拜访蔡攸,然后利用蔡攸再认识蔡京。蔡攸和徽宗关系极为铁,徽宗还是端王时,二人就很要好。端王变成徽宗后,蔡京靠搜刮花石纲,大兴土木,广修殿宇来取悦徽宗。蔡攸却另辟溪径,或与王黼一起扮作戏子,唱一些市井野话,或与徽宗微服出访,眠花宿柳,深受徽宗宠爱。如今因蔡京罢相蔡攸受到牵连,只是暂时受挫,徽宗又很念旧,过不了多久,蔡家就会涛声依旧。

宋江让萧让用蔡体写好拜帖,带上宝物,准备去蔡攸府上拜访。正在东京繁华的街道上徜徉,突然人群一阵骚动,女眷纷纷向侧面隐匿,有人喊道:“大虫来了!”

“如此繁华街道怎么会有大虫,玩杂耍的么?”

宋江不明就里,便问旁边一老者原因,那老者看了宋江一眼道:“看来诸位是外地人,连东京的大虫都不知道,这可是东京城里亮丽的两道风景线,是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这东京城里原有两条大虫,一条是没毛大虫泼皮牛二,早些年被一个卖刀的汉子砍了。现在只剩下没皮大虫高衙内了,他专门祸害良家女子,你看他一来,女子都像见了恶狼一样远远地躲开了。”

宋江乐了,不想今天碰到这个纨绔子弟了。其余官二代磨尖了头往官场或者商场里钻,这厮却把高俅的权势用在下半身上,在市井纵横驰骋,典型的一个坑爹货。不过也不怪他,谁让他不是亲生的呢!

一会儿,一群奴仆涌着个年轻的后生过来了。只见他面色苍白,一看就知道是纵欲过度所致,但人却很是亢奋,一双像发情公牛的眼,左顾右盼寻觅目标。

一女眷坐在轿子里,没有来得及躲开,被爪牙们拦住起哄。高衙内大摇大摆的来到轿子前,掀开帘子色眯眯道:“小娘子,小生有礼了!”便不顾阻拦钻进轿子。

宋江吓了一跳,这厮不会在大街上玩车震吧?哦!错了,是轿震!

惊魂未定中,高衙内拉着女子下轿,那女子强烈的挣扎,用一只袖子遮脸。高衙内调笑道:“小娘子,让我看看你的脸!”

强行将她的衣袖拉开,突然骂道:“长得这么丑,还不赶快躲开,藏在轿中想吓坏本衙内吗?快滚,有多远滚多远!”

“变态!”宋江暗骂一句:“这女孩算不上沉鱼落雁,但至少不能算丑,这厮玩得就是心跳,却是别人的心跳。”

高衙内又大摇大摆的寻找下一个目标,宋江有心结交,便喊道:“衙内请留步!”

高衙内见来人眼生,随意打量几眼后问道:“你谁呀,本衙内怎么没有见过?”

宋江吹捧道:“在下青州梅西,仰慕衙内已久,今日来京城游玩就想拜访衙内。想不到天公作美在此偶遇衙内,真是三生有幸,梅某愿请衙内酒楼一叙,求衙内成全!”

高衙内被宋江捧的舒坦,便道:“也好,今天本衙内累了,去朝凤楼。”

朝凤楼甚是华丽,看来是官宦子弟腐败的场所。坐定后,宋江介绍了自己,高衙内也不拿正眼看他。宋江又说他一直闻听衙内和蔡攸大名,今天特从青州来拜见。

高衙内一听蔡攸就来了兴趣,说蔡攸常和他出来玩耍,很熟。拿过自己的拜帖对手下道:“去把蔡大爷请来,让他快点,别磨磨蹭蹭!”

说完二人话头也多了,说说笑笑的像是老朋友。

不一会儿,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出现在宋江视野里,他神采奕奕、气宇轩昂,不是一般纨绔子弟可比的,来者正是蔡攸。

高衙内笑呵呵道:“蔡大爷近来闲暇无事,红光满面,精神饱满,看来被莺莺燕燕伺候的颇为舒服呀!”

蔡攸也笑呵呵道:“还是衙内爱好广泛,今天怎么换了口味,没有去鸟语花香的地方大展身手?”

高衙内很是受用这种表扬,他乐哈哈道:“我说你小子喝花酒也不叫上我!算了,今天不说这些,给你介绍个朋友。”

他指着宋江道:“青州富豪梅西,今天特来拜见你我。”

宋江忙起身拱手,蔡攸还礼,三人算是认识了。宋江让老板推荐了一些特色菜,高衙内嚷道:“来两坛金五粮浆!”

老板忙上前陪笑道:“衙内勿怪,金五粮浆现在东京有价无市,小的这儿今日恰好无货,万望衙内见谅!”

高衙内不依不饶的骂道:“偌大的酒楼,连金五粮浆都没有,你还好意思开张,快回家喂猪去!”

蔡攸见高衙内口无遮拦,说话粗俗,便接茬道:“衙内这是挖苦店主,还是挖苦我们?去,换成其他好酒上来!”

老板点头哈腰谢过,急慌慌的忙碌去了。

吃了会酒,宋江说道:“看来五粮浆在京城很受欢迎呀!”

“那当然了,有钱不一定吃得上。”高衙内道:“有时候可真是气人,你说有钱京城什么都可以买得到吧,可这酒它就没有货!”

蔡攸也道:“就是,有也不卖,为了抬高价钱。今天这儿真的没有,如果有,老板岂敢扫衙内的兴。”

宋江道:“在下有办法让两位公子吃上五粮浆,而且是想什么时候吃都有。”

二人一听齐问:“什么办法?”

宋江道:“在下欲在京城发展,暂时弄个酒楼,拿手的鲁菜,五粮浆专供,因为酒厂的头是在下合作商。二位公子帮忙成全,利润分成好说!”

蔡攸目光闪烁,还未说话,高衙内抢先说道:“钱不钱的我不在乎,只要酒给我供足就行,别让本衙内掉面子。”

话音未落,他的一个手下匆忙从外面进来,向高衙内耳语几句。衙内面露喜色,起身道:“二位先坐坐,我有事出去一趟,这是我的门状,我已加了刺引,以后随时来找我,无人敢拦你。”

高衙内说完就走,边走边道:“店主,记在本衙内账上,不要让两位坏银子。”

宋江刚要起身相送,蔡攸拉住道:“梅兄不要多此一举,此时相送他还会怪你误他时间。这只没皮大虫一定是又看上哪家娘子了,才急匆匆出去!”

他又大声对高衙内的背影喊道:“衙内悠着点,不要闪了腰!”

见高衙内走了,宋江让萧让拿出拜帖和宝物道:“本来要去拜访学士,不想巧遇衙内给耽搁了,些许薄礼,还望学士笑纳!”

蔡攸忙推辞道:“初次见面,怎能如此唐突,蔡攸实不能受!”

如此推脱再三,蔡攸让下人收下礼物。蔡攸还道宋江是高衙内的狐朋狗友,他打开拜帖一看道:“此书法龙飞凤舞、风格洒脱,貌似为父。”

宋江道:“账房先生萧大,闲时练习书法,一直以蔡太师为偶像,故而有太师风格。”

蔡攸心中又靠近宋江一步,二人边喝边聊,不觉聊到高衙内,宋江问道:“衙内整日纨绔,太尉也不管教?”

蔡攸呵呵一笑道:“梅兄有所不知,早年太尉妇人一直不开怀,太尉便过继叔叔高三郎的儿子,以便延续香火,因此太尉溺爱有加。谁想到这小子却给太尉带来福音,夫人连续产下三子,太尉大喜,更把他看做活宝,处处呵护,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第88章卖国贼大谈爱国之道

二人又喝了一会儿,蔡攸也起身告辞,临走也放下高衙内一样的门状,说有事去找他。望着蔡攸走了,宋江道:“店家结账!”

小二忙忙过来道:“客官,帐已经记在衙内名下了,你不需要再结。”

宋江呵斥道:“怎么能让衙内坏银子,你的良心大大的坏了!”说着忍住笑,扔下一顶金子道:“多的算你小费。”说完带着大伙扬长而去。

小二喜滋滋道:“真是位有钱的爷,气宇轩昂,比京城的抠门富商可高大多了!”

回到客栈花紫薇道:“宋大哥……”

话未说完宋江道:“怎么又犯规了,再没有记性下次出来让你扮哑巴!”

花紫薇不情愿地道:“父亲,你说高衙内怎么叫没皮大虫?”

宋江想想道:“我觉得皮指的是脸皮,他父亲有权有势,他就是一个人惹不起的祸害,所以人们就无奈的叫他不要脸的大虫。”

花紫薇点点头道:“我怎么觉得高衙内挺豪爽的。”

宋江叹口气道:“超风呀!你还是太年轻,他那不是豪爽,他是在炫耀!”

“炫耀?”花紫薇不解问道:“炫耀什么?”

宋江说:“炫耀他的父亲,炫耀他父亲的权利。”

说着宋江不由想起后世的一个段子:北京某纨绔子弟和山西煤老板吃饭,纨绔子弟大声道:“给老子一百万,在北京没有我办不到的事。”煤老板听后小声说:“兄弟,我给你一个亿,能不能把城楼上那张照片换成我爹的?”

今天是独龙岗三庄结生死同盟之日,祝朝奉让栾廷玉两口子给李应和扈太公敬酒,言称自己多了个女儿女婿。很明显给他俩提示,我祝家庄又多了一员得力干将。

李应和扈太公都是老江湖,哪能看不出里面的曲曲道道,无奈如今祝家庄势大,便答应下来。如果梁山泊贼人前来,三庄合力抵御,同心共意,生死与共。

不久结盟仪式庄严的开始了,三位庄主满脸严肃,看不出任何罅隙。喝血酒,拜关公,立盟约,三庄一心,永不反悔,违者人神共诛之。

李应和扈太公喝得有点晕乎乎,出了祝家庄,李应东走,扈太公西行。两人刚要告辞说些客套话,抬头一看祝家庄大门口立两杆白旗,上书两行大字:“填平水泊捉鳖——超盖,踏破梁山捕鱼——无用。”

李应惊诧道:“扈兄,来时我怎么没有发现?”

扈太公道:“他怕我们不结盟,应该是挂起来不久。”

李应愤怒道:“自不量力的东西,玩火自焚,终究会死在自己的狂妄上!”

扈太公脸上看不到丝毫恼怒,他笑呼呼地问李应:“李庄主,你看祝朝奉在门口树了两杆什么?”

李应没好气道:“是牛头马面拿的催命符!”

扈太公摇摇头道:“说的有点像,不过我看更像招魂幡!”

李应点头说道:“扈兄形容得准确,是招魂幡!”

扈太公道:“不知道是招谁的魂呢?”

两人对视呵呵一笑,心照不宣。

宋江这几日老和蔡攸、高衙内一齐到朝凤酒楼吃酒,混了几日,大家都熟悉了。宋江要蔡攸引见他的父亲蔡京,蔡攸说得请父亲定夺。

这天他们三人在二楼吃酒,却听的大厅里有人在吵闹,出来倚栏望去,见几个后生边吃酒边开辩论会。这些人辩论的都是时政,关于和外夷战还是和的问题。

宋江问蔡攸道:“学士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蔡攸道:“都是太学的学生,喝点猫尿喜欢谈论时政,纸上谈兵!”

只听持主和的学生代表道:“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说明生存和发展是一个国家的首要大事,战争只会使我们的家园被毁,生灵涂炭,国家财政带来毁灭性的破毁。和则两利,战则两败,因此在下认为现阶段与夏、辽等国,和为正确的抉择,战是毁国的败笔。”

持主战思想的学生是一个清秀的后生,他立刻反驳道:“和则两利,战则两败,此言不假。然则,和是双方公平前提下进行的,外夷非我族人,生性贪婪、奸猾狡诈,亡我大宋之心不死,常窥视我大宋土地、财富。今用割地、岁币乞和,无疑养虎,他日养肥养壮,再来伤你,岂不悔之晚矣!因此,在下认为要战,一战击毁外夷信心,虽我大宋也有损伤,但不失我我泱泱大国的尊严!”

“学兄差亦!”主和代表道:“想我大宋地大物博、国富民强,区区几块地皮,几个岁币,实属九牛一毛,给他又如何!小损失换得大平安,有何不可!正如割掉头发,保全整个身体,利害毕见,可见和是治国之根本。”

“你这简直是惑君卖国言论,岂不羞耻!”

主战代表义正言辞的反驳道:“子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大宋以孝治国,今你割发保身,有悖孝道!再者,‘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哪有君王将自己臣民弃与敌国而不顾者,你不是陷陛下与不义么!如此陷陛下于不孝不义之言论,难道不是惑君卖国么?你安得什么心?”

宋江见此人口齿伶俐,辩论思路清晰,一副保家卫国的愤青模样,倒是有点看好,看来此子定是以后著名的大臣了。

宋江问道:“学士,主战的学生叫什么名字?”

蔡攸道:“我只是从服装上辨认出来,名字倒是不知道。”

高衙内闻言高声问道:“喂,那个穿青衣服的穷酸,你叫个什么名字?”

那学生抬头看了一眼,却认得蔡攸,忙上前几步躬身道:“蔡学士也在此,学生秦桧有礼了!”

“秦桧?”

宋江一惊,这可是南宋的大卖国贼呀!可现在哪能看出半点卖国贼的影子,这时候徽宗如果说声:“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估计秦桧立刻投笔从戎,报效国家了。

此时,宋江不由想起那位刺杀载沣的反清义士,怎么和秦桧有着相同的经历。人呀!都会变的,但无论如何出卖国家的人都该死!他们是民族的败类,是卖国贼!(后世宋江曾听某个学者给卖国贼抱不平,当时他就很想对那个学者说三字经。)

宋江再没有兴趣听辩论了,一个卖国贼在这里大谈爱国之道,真让人倒胃口!

高衙内一搅,内有几个认识,学生们也不敢再议论,纷纷散了。秦桧不舍的望了蔡攸几眼,只听学生中喊道:“秦长腿,快走!”他不甘得走了。

宋江冷笑一声,大奸大恶之辈在此耍小聪明,弄个辩论门,在这儿晒自己。

过了几日,蔡攸来客栈找宋江,说蔡京答应要见他了,宋江忙带着萧让去了蔡府。蔡京已年过半百,花白的胡须齐胸,但精神矍铄,深邃的眼眸透出睿智,不失权臣风采。

拜过蔡京后,宋江奉上献给蔡京的许多珠宝和特殊礼物——千里镜。金银财宝、珍奇古玩蔡京不缺,但千里镜他就没有见过,便显得更加神奇珍贵。宋江告诉蔡京,此乃和西洋商人交换所得,移动转筒可以看到很远的景物。

蔡京倍觉神奇,像孩子一样把玩,爱不释手。一会儿他放下,说西洋人的玩意就是不一般。

蔡京正襟危坐问宋江来京城有何贵干。宋江忙道:“一是前来拜见阁老,二是想把生意往京城挪,想请阁老相助!”

蔡京道:“如今老夫赋闲在家,生意也爱莫能助,现在老夫说了不顶用!”

宋江道:“要不了多长时间,阁老肯定会入仕。”

蔡京淡淡一笑道:“老了,让年轻人折腾去吧!偷得浮生半日闲,倒也悠哉!”

宋江说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阁老不入仕是大宋的损失,阁老应该时刻保持为大宋出力的雄心壮志!”

第89章他何尝不是为自己铺路

蔡京叹口气道:“你不在朝堂,不知道其中的滋味,内中勾心斗角,为己私利却打着为国为民的幌子,都言自己是国家之忠良,唯独老夫是奸佞!”

你不也一样么!

然则此刻却不是来罗列蔡京罪状的,宋江奉承道:“辅佐陛下治理社稷,靠的是真才实学,并不是靠嘴皮子耍出来的,污蔑阁老为奸佞者居心叵测。想当年阁老初出茅庐意气风发,坚决拥护变法,是荆公的得力干将。虽新法受阻,阁老在京城无立锥之地,但阁老维护变法的信念一直未变。因为阁老心中明镜似的,只有变法才可以使大宋富国强兵。”

宋江的一席话正说到蔡京的心坎上,恍若隔世,他又想起以前那个为改革身先士卒、雷厉风行的蔡京,不惜丢官敢和司马光针锋相对的蔡元长。

他一声长叹,宋江听出这一声长叹里面包含的无奈和感慨,然世事变更,如今他已经变了,变得为国事着想少,为私事操心多。道貌岸然的站在庙堂之上,行狗苟蝇营之龌龊事,是个标准的奸佞。

蔡京回过神来道:“这些已经成为过去,如今我也是有心无力,随他们在朝堂上闹腾去吧!”

宋江不失时机说道:“阁老真才实学,陛下慧眼识才,用不了多久阁老一定会再度为相,一展抱负。提起阁老对盐和茶的改革,更是让人津津乐道。更茶法,更盐法,为大宋创建了一套较为完善的盐茶法度。此法既避免官府垄断造成的巨大浪费和阻滞,大大方便和促进了茶盐的生产、运输和消费,又确保了朝廷获得管理茶盐产销的巨大利益,公私便之。此乃富国利民之策,大宋除阁老外,谁人能有此能力?学生敢说,做宰相,阁老排在第二,没有人能排第一!”

赞中带捧,假中有真,蔡京心中很是受用,就连蔡攸也另眼相看。

蔡京说道:“梅先生所说极是,历朝历代变法兴国的例子枚不胜举,时局不断更变,法度也得更新,祖宗之法也有不适应之处。许多人死守祖宗之法不变更,实属井底之蛙!”

“阁老真乃我大宋改革第一人,学生佩服不已!”

宋江连连抛出高帽,他毕恭毕敬道:“阁老改革货币,发行当十钱和钱引,给朝廷带来了巨额的收入。兴太学以选人才,稳妥地推广逐级升学制度,使的我大宋人才辈出,此为不世之功,必将留名青史!”

蔡京此时也惊讶不已,一个商人对时局竟然了解如此深,而见解居然超过朝堂的士大夫,莫非他有意入朝为官?蔡京试探道:“梅先生见解独到,等老夫为相,举荐先生面见陛下,定能重用!”

宋江道:“多谢阁老一片好意!学生无意做官,只愿在商场上为大宋添砖加瓦,为大宋的富强做一点贡献!”

蔡京猜不透宋江的意图,见宋江又拿出银票道:“孟子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阁老倡导的居养院、安济坊正如孟子所说。然则,现在居养院、安济坊名存实亡,学生愿出资五万,助阁老在京城重新建设居养院、安济坊,真正使老有所终、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此乃于国于民的大好事,阁老再次躬亲倡导,救民与水火之中,必定功德圆满!”

放下银票,寒暄数句,宋江告辞,蔡攸亲自送出门。回来见父亲若有所思,蔡攸道:“父亲,他这是在为你入相铺路。”

蔡京道:“他何尝不是为自己铺路。”

沉默少许,蔡京道:“此人非常人,他在京城做任何生意,你都鼎力相助,把他收入我们的麾下,说不上他就是我们的福星!”

蔡攸躬身道:“谨遵父命!”

“你以我的名义去修缮居养院、安济坊,率领家丁收养那些天生残疾、弱智、伤残孤寡老人、乞丐和因贫困被父母遗弃的婴儿去居养院,让因病无钱医治者去安济坊医治。”

蔡京道:“把这五万两银子全花出去,你不得贪墨,不够再从库房里去支,这次我们要下足本钱。同时到各王公大臣府上去讨要捐助,把化到的银子记录好贴出去,把声势造大!”

蔡攸连连答应。蔡京又道:“过几天你去宫里,把我们的作为向陛下禀明,顺便把千里镜带上,陛下就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蔡攸退下后,蔡京仍在思考着,不知是在思索宋江,还是在思索自己的未来。

宋江要多结识京城的公子哥,故而没有急着回去。这些公子哥可是把银子当成粪土,美酒当成开水,时装当成草纸的主。自己在东京开酒楼,卖五粮浆,搞时装展销,可得有人宣传,也得有人消费,这不正是合适的群体么。

今天衙内点名要到满春院去,宋江带着花尘、花紫薇、杨林和萧让,到门前见许多花枝招展的姑娘,热情饱满的招呼来客,宋江就知道今天来的满春院是什么地方了。

满院春色关不住,红杏纷纷出墙来!

看来今天高衙内心情不好,给宋江介绍完诸多王孙公子后,他气呼呼骂道:“蔡攸这小子,不来喝酒,成天围着穷鬼转,真不知道他是吃错什么药了。穷鬼那么多,居养院能养得起吗?真是吃饱了撑的!”

翰林学士叶梦得的小儿子叶桯道:“他那是在做给陛下看的。”

高衙内说:“给陛下看你做大事呀!做这些乌七八糟的小事情,陛下知道了能高兴吗?还不如给陛下找个漂亮美人呢!”

叶桯道:“衙内你这就不懂了,他这是替陛下分忧,说明陛下爱民如子,陛下知道必然龙心大悦。这是大事,比美人强多了!”

高衙内也懒得去理大事还是小事,他喜欢及时行乐,一挥手老鸨忙过来问道:“衙内有何吩咐?”

高衙内道:“酒菜按以前一样上,叫几个绝色的侍候我们喝酒,再叫个弹唱出色的助兴。这次要个未开苞的唱,上次那个女子接过客,嘴里唱,调子早从下面跑了!”

高衙内说得尽管粗俗不堪,老鸨也不敢掺半点水分,京城内谁都有后台,但高衙内是她们惹不起的。

同样都是流氓,蔡攸这种类型的属于文明的流氓,惹了他们也不当场和你急,慢慢找你的茬。后台硬的喝茶给面子,后台不硬的喝茶不给面子,慢慢吸你的血,就像寄生在植物上的菟丝子,吸的你瘦骨嶙峋仍不饶你。

高衙内就是野蛮的流氓,他不管你的后台是谁,当场尥蹶子,先打得你一佛出世,二佛涅磐。给面子的赔情赔钱,不给面子的抓起来,通匪通敌随便说。招供的画押打死,不招供的打死画押,京城内惹不起的没皮大虫,皇城中躲不起的狠角色。

几个浓妆艳服女人嗲声嗲气依偎在旁边,宋江浑身上下就如同数万只虱子撕咬。装作正襟危坐又显得矫饰伪行,假的不得了;扮作悠然自得又觉得心神不宁,慌的不得了。整个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说不出的难受。

终于宋江憋不住了,他装作腼腆的样子,指着陪桌上坐着的花紫薇说道:“你们去伺候衙内,今天小儿恰巧也在,多有不便,我听听曲子就可以了。”

第90章相思更销魂

高衙内闻听笑道:“逛青楼带儿子好呀!让他提前多学些风花雪月的事情,以后父母省心。”

叶桯调侃道:“这你就闲操心了,这事纯粹是无师自通,太尉教过你吗?”

大家嘻嘻哈哈的玩乐着,琴声也缓缓响起。宋江侧目一看,一个十五六岁的小萝莉,纤纤玉指拨弄琴弦,朱唇轻启唱的是柳永的《昼夜乐》。

“洞房记得初相遇。便只合、长相聚。何期小会幽欢,变作离情别绪。况值阑珊春色暮。对满目、乱花狂絮。直恐好风光,尽随伊归去。一场寂寞凭谁诉。算前言,总轻负。早知恁地难拚,悔不当时留住。其奈风流端正外,更别有、系人心处。一日不思量,也攒眉千度。”

女孩的神情融合进歌中,愁眉紧锁,如同是她自己在悔恨,在埋怨那寡情薄意的负心郎。歌声宛转悠扬、如泣如诉,听得满座喝彩,掌声连连。

高衙内听得心旷神怡,连连叫好,曲终后大声喊道:“过来,本衙内有赏。”

那女孩轻移莲步,姗姗来到衙内跟前道了个万福。高衙内随手扔了一顶银子道:“唱的真好,以后来就点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孩又躬身道个万福,轻启朱唇柔柔道:“奴家李师师,多谢衙内赏赐。”

“李师师!?”

宋江愣住了,他眼睛一动不动直盯着李师师看,脑子里飞快的思量。

李师师可是北宋京城名人,艺妓界的大腕,她与宋徽宗的偷偷摸摸,被传为一段佳话。她若被我所用,以后东京城里的一半官员都会被俘虏,朝廷的举动就会通过皇帝传出来,到时候再吹吹枕边风,清风山的日子就好过多了,这是多么合适的一个芳子呀!

李师师也鄙夷的看了一眼宋江,高衙内等人也认为是宋江看上了李师师。衙内很大方地对老鸨道:“梅老爷看上了师师姑娘,今夜让师师陪宿。”

老鸨忙道:“衙内见谅,师师还不到陪宿的年龄,她现在是卖艺不卖身!”

高衙内呵斥道:“哪有那么多臭规矩,本衙内说陪宿就陪宿!”

宋江忙拦住道:“衙内误解了,在下不是想给她陪宿,而是想为她赎身!”

一句话,宋江身上射来许多目光,几乎将宋江对穿。李师师先是一喜,随即又面带忧伤,赎身换来了人身自由,换来了做女人的尊严,但又得天天面对这个老色鬼。

老鸨见状忙道:“客官这可不行,我培养她十几年,以后还靠她给我支撑门面呢,师师不赎身!”

高衙内道:“梅兄,这种青果子有什么好玩的,你赎几个熟苹果回去玩玩!这个就算了吧,不要让老鸨为难!”

老鸨连忙附和道:“衙内说的是!衙内说的是!”

宋江灵机一动道:“衙内又误解了,梅某为她赎身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犬子寻个伴当。今见师师明目皓齿,清艳脱俗,必为贤妇,万望衙内成全!”

高衙内在东京常摆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在朋友面前从不失面子,今见宋江求他,便对老鸨道:“你说个价钱,人本衙内赎定了!梅兄准备出多少银子?”

宋江忙道:“三四万两。”

老鸨只叫屈,围着高衙内团团转,转得高衙内头晕火起。他眼睛一翻道:“给你个中间数,三万五,梅兄给银子领人!”

老鸨还在诉苦,高衙内喊了一声:“来人!”

立刻几个手下立在他身边道:“衙内有何吩咐?”

高衙内道:“去里面查查,有没有逃犯、土匪或者西夏的间谍什么的,有的话连同老鸨一起带走!”

老鸨一看完了,来硬的了。不同意会落的鸡飞蛋打,独木桥不好过,走阳关道吧!忙道:“哎呦!我的好衙内,我这儿哪有那种人呀!师师还不快谢谢衙内和这位客官!”

李师师谢过二人。她偷眼看了花紫薇一眼,见是俊俏郎君,心里自是喜欢,回房收拾东西不提。

风波过后,又回到花天酒地中,公子哥都找到中意的女子,去里面肉搏了。主座位上只有高衙内和宋江两人,宋江道:“衙内不去轻松轻松?”

高衙内道:“青楼里面的女人眼睛里只有银子,玩起来没意思,浪倒是很浪,但一切都是装出来的,了无情趣。来,我俩喝酒!”

喝了一会,高衙内有些醉意,他滔滔不绝地讲起自己的泡妞心得。说起女人他的眼中立刻发光,脸上出现一种莫可名状的表情,有下流、有猥琐、有轻浮,还夹杂着一种近乎狂颠的神态,让人看到就有一种呕吐的冲动。

高衙内兴高采烈道:“梅兄,玩女人就要玩成熟的少妇,那种美妙的滋味真是回味无穷!”

他眯着眼,仿佛又回到了一次次的肉搏现场,脸上充满意犹未尽,细声细气说着自己的感觉。

“这小子,说其他事情时粗俗不堪,说到风花雪月倒是华丽!”

宋江暗想:“无论如何得听下去,不想听还得装做听得入迷,在这方面我是久经考验的战士,真的让人看不出一点假来。这还得感谢前世家中的女汉子,不是她耐心的、不知疲倦的反复教育,怎能造就我这种以假乱真的本领!”

想到这里宋江心中一叹,尽管人还在聆听高衙内的高见,思绪早飞出十万八千里。

“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再嫁人了么?还常常发脾气么?”

高衙内难得一见有这么忠实的听众,抖擞精神要把泡妞心经全数传给宋江,他喝杯酒道:“梅兄,男人玩得就是感觉,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又不如偷不着!”

宋江猛得听到他说话,随便应付道:“看来偷不着是最高境界啊?”

“那是一种失落的销魂,近在咫尺的心愿,却无法实现。辗转反侧、梦萦魂牵,如潮起潮落的海水,如扑不灭的火焰,从此你的世界中就多了一种感觉——相思更销魂!”

高衙内眼神空洞,痴呆儿般的凝望天空,喃喃自语道:“我曾经碰到一个女子,那天他丈夫突然到来,我从他家窗户逃跑。后来我尽管把她的丈夫下牢,刺配到远远的地方,但她却宁可吊死在房中,也不肯与我双宿双栖。她这一走,带走了我的灵魂,我像行尸走肉般四处飘零。于是我就疯狂的满世界找她,她是我的心肝,我的魂魄,我的一切。我的林娘子,你在哪里!?”

宋江简直要喷出来了,你把林冲害的那么惨,有家不能回,有国无法报,你还在这里抒情!天理何在?如果不是在东京,早把你抓去喂狗了。

高衙内像是中毒了,他喋喋不休道:“你知道吗?每一次掀开帘子看到的不是你,我的心就如刀割,我一定要找到你,就算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说完高衙内嚎啕大哭,委屈的像个找不到妈妈的孩子。宋江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最后灵机一动道:“衙内喝醉了,你们把他送回家!”

高衙内的仆人忙过来,把高衙内搀上马车走了。

宋江仰天长叹,心中暗道:“谁说老天无眼,报应呀!你害了林冲,却丢掉了自己的魂,慢慢在煎熬中赎罪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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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大兴土木

这次回山带来了一个人,但这次的成就最大。

在京城铺路成功,那是清风山有史以来最宽阔的路,朝中有人,各方面的商业活动都会得心应手。

慢慢的,京城里的高官都会成为宋江的合作伙伴,这点毋庸置疑,他们的贪婪本性决定了他们的行动。他们会像苍蝇看见粪便一样,垂涎着俯视摆在眼前的金钱,他们又像粉丝见到偶像一样,崇拜着仰视给自己谋福利的宋江。

权钱交易历来如此,就像河水中的鱼,眼中只有饵的诱惑而忽略了鱼钩。贪官在利益面前绝对不去想以后事发怎么办,他们想得永远是先捞个钵满盆满再说。

三人会议研究,首先在东京开酒楼,带出售五粮浆。管理人员也已决定,萧让是东京总管家,东京一系列事情由他做主;石勇是酒楼老板,专门管理酒楼事宜,吴超是掌勺大厨;石秀专门管理五粮浆的出售工作。跑堂的人员全从清风山军士里面选,顺便在侦察兵里面选几个,专门搜集情报。酒厂开始扩大产量屯酒,青州市场上的供货量稍微下降,一切都给东京开拓市场让路。

京城到清风山路途遥远,宋江设立了一个中转站。来时他注意到,官道旁有片树林,在那里修建一个带伙食的客栈,有情况可以随时接应。人员他已选好,由张青夫妇管理,配备二三十名战士,几匹好马。

外出人员的官衔也升了,石勇现在是副营长待遇,尤昕远是连长待遇,就连王铁柱现在也是连长待遇了。宋江拟定张青夫妇和石秀副连长待遇,只要做的好,升迁肯定没有问题。

李师师本来心里乐得开花,后半生就和叫梅超风的俊俏后生一同度过了,而且家中富裕。到地点才发现原来是土匪窝,心中不免有些惆怅,好在脱离了风尘。后来发现梅超风原来是个女的,而且她叫花紫薇,她有点抓狂了,这真是才离虎穴,又入狼窝,奴家的命怎么就这样坎坷呢?

李师师被宋江安排到文工团,她乐器、歌舞样样在行,做个文艺教师倒是妥帖。尽管心中又十万个不愿意,但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又能怎么样呢,毕竟人家给自己赎身,脱离了苦海。

武松自从上了清风山就很少到宋江这儿来,他看到花紫薇就很不自在,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他对那段婚事没有遗憾,但总会觉得有些尴尬,宋大哥居然把喜欢自己的女孩介绍给兄弟做老婆,感激之余他不由想起了死于自己刀下的嫂嫂。

这日,宋江专门找到武松,兄弟二人在宋江屋里聊天,见没有花紫薇,武松也不紧张。一会儿,宋江问道:“听说二郎曾经受周倜大侠的指点,可知他近况如何?”

武松道:“以前在阳谷县做都头时,曾去东京公差,大侠指点我拳脚近两月,并传授绝学鸳鸯连环腿。大侠是陕西华州潼关人,人称铁臂金刀侠,师从少林武师谭正芳。当时担任京师御拳馆教师,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就是他的嫡传弟子,现在分开数年,我也不知道他的近况!”

“我在京城打听到,由于林冲落草梁山泊,他受到猜忌和牵连,现在早不在京城了。”宋江道:“他去各地游览,现今在相州。”

武松道:“也不知大侠身体可好!”

宋江不答反问道:“二郎想否去相州见他一面?”

武松眼睛一亮,随即又暗淡下去,他道:“山寨事务繁忙,哪有时间去相州!”

宋江道:“我派你和施恩去相州去找一个人,他叫岳飞字鹏举,相州汤阴县永和乡孝悌里人氏,他父亲叫岳和。岳飞现在拜周大侠为师,学习武艺,不过岳飞现在只是个孩子,此人有慧根,将来他会成为一代名将。你去说服周大侠,带岳飞来山寨来学习,他的家人若如不来不要勉强,一定要对周大侠说实话,不要欺骗与他!”

武松听完不解问道:“宋大哥,相州相隔遥远,你是如何知道的?再说,一个小孩子,你怎么就知道他一定会成为一代名将?”

宋江心道:我穿越的,先知先觉,但又不能直说,那样的话兄弟们就会认为我中邪了。便编个理由道:“在京城我打听到周大侠的行径,你想能让周大侠远离故土,委身倾囊相授的学生,能差吗?我相信周大侠的眼光!”

武松听到也没有再问,交代完军务,和施恩直奔相州而去。

终于烧制出比较优质的水泥,宋江亲自去检验。他指示工匠们将砂石、水泥混合用水拌匀,在长方体的模具中铸造出一块块混凝土块,然后做成墙,看墙的坚硬程度。又将水泥和沙子按比例混合,涂抹在墙上、路上,看他的光滑程度和凝结、粘合情况。工匠们按照宋江指示,不断研究比例,争取配置出最佳比例。

工匠们没有白辛苦,水泥尽管比前世差,但现在已经超越了宋朝的科技,各种性能还蛮让人欢喜的。比如在看墙的坚硬程度时,一颗手雷也只是炸的墙皮乱飞,墙纹丝不动。宋江交代科学院边批量生产,边试验完善。

该大兴土木了。

按计划宋江首先把水泥用在修建公厕和公共浴池上,这完全是按照宋江的描述画的图纸。公共浴池建在二楼,里面有单人间,双人间和大众间,废水全部沿下水装置排到一楼。一楼是公厕,用前世普遍使用的水厕,冲完厕所的水全部引导入树林中的低洼处。然后要把清风山的主街道全部用水泥铺出来,一条亮丽光滑的大街,预示着清风山不走寻常路,清风山人未来的道路宽敞明亮。

住房还要再多修一些,以后人员肯定会扩大,早作打算,有备无患。最后把各个关口要道,防御隘口用混凝土砖块加固,纵然算不上固若金汤,防守起来还是游刃有余。这样地利、人和清风山都占住了,拥有强悍的武器,多产业的生财之道,清风山又占了一半天时,从此后清风山的人会更加自信,更加团结,一个具有超强凝聚力的集体横空出世。

清风山的修建紧锣密鼓的进行着,金大坚非常卖力的监工,一丝不苟,不让出现一点纰漏。和以往一样,军队轮流做小工,伙食上质量,全山团结一心,共同建设新世界。三个月后竣工了,一个崭新的清风山出现在人们面前。

李师师现在非常习惯清风山的生活,她觉得过得挺充实的。这儿没有压迫,没有像疯狗一样乱咬人的官吏,军队纪律严明,嫣然一个大家庭。

就拿文工团的姐妹们来说,她们来自各州各县,家里贫苦,但清风山给了她们活下去的希望。买到山上没有让她们做奴为仆,反而像姐妹一样对待,学歌舞,学乐器,读书识字,尤其女孩子读书,那是梦一样事情,但就在清风山上发生了。

如果早知有这样的去处,她何必流落街头乞讨?何必卖身入青楼?居养院,一个给皇帝脸上贴金的空壳,在里面还不如当乞丐。她就是从居养院跑出来被妈妈收养的,从此京城没有了王师师,只有一个哀怨忧伤,冷得快结冰的李师师。

如今她觉得自己的春天来了,心中的冰块早已融化,快乐无时不在自己身边。不再喜欢凄婉清凉的诗词,不再爱唱哀怨缠绵的曲子,不再穿乳白色的衣衫……告别过去的种种不如意,现在她是快乐的小天使。

这一切与一个人紧紧连在一起,他就是宋江,清风山的一把手。他被清风山上的人传的神乎其神,足智多谋、料事如神、知识渊博、能掐会算、撒豆成兵……李师师见过他的足智多谋,见过他的知识渊博。而现在,她对宋江敬畏有加,在她心里宋江就是温暖的传播者,幸福的缔造者,快乐的使者,是他缔造了一个人间仙境。

想到这儿她不由哼起了宋江清唱,让她依据谱曲的那首直白而又脍炙人口的歌曲《父亲》。

“那是我小时候,常坐在父亲肩头……”

第92章出兵登州

花紫薇对宋江是又爱又怨,她琢磨不透宋江心里想的什么,但她清楚自己心里想的什么。

在她的记忆深处,从来没有对一个男人这样倾心、崇拜过。见不到他觉得心中空洞无物,见到他又很纠结,宋江不是把她当妹妹,就是把她侍卫,难道看不出她是个女人么?

如果说宋大哥不懂女人,为什么对山上那么多女人都问寒问暖;如果说宋大哥懂女人,为什么对她视若无物,她可是一颗心全在宋大哥身上。宋大哥高心她喜,宋大哥伤心她悲,宋大哥气愤她怒,她就像一只春蚕,宋大哥就是围在她周身的茧,把她的灵魂紧紧束缚住,没有一丝缝隙。

那个李师师,虽然只有十四五岁,但妩媚已外露,长大必定是个祸国殃民的主,莫非宋大哥喜欢她?肯定是的,要不然花那么多银子把她从京城赎出来干什么?她要争取,于是花紫薇破天荒的换成女装,成天在宋江眼前晃。

宋江何尝不知道花紫薇的心思,他也是进退两难,一直把花紫薇当成妹妹,一个淘气的小屁孩。如今花紫薇喜欢自己,他也不能无动于衷。

娶了她吧?自己也没有钟情小萝莉的嗜好,况且两人岁数相差太大,会给她带来幸福和快乐吗?再者,花紫薇就是个标准的女汉子,前世饱受女汉子的折磨,莫不重生后还要继续?

不娶她吧,弟兄们已经把她内定为大嫂,花荣也很渴望这门婚事。看着情窦初开的怀春少女,无邪的目光充满对爱情的渴望,宋江左右为难,哎!被人爱也是一种痛苦!

花尘时常借故出去,把空间留给花紫薇和宋江。一到这种情况下,宋江的头就大了,以往和花紫薇说说笑笑,现在反而没有话题,两人独自相处,端的尴尬无比。

这天,宋江刚想找个话题和花紫薇说两句,杨林进来了,宋江松了口气,总算救星来了。杨林进来说他希望把登州的结拜弟兄两头蛇解珍,双尾蝎解宝,出林龙邹渊,独角龙邹润介绍来山寨入伙,壮大山寨力量。宋江满口答应,并写一封信表明自己立场,杨林很是高兴,交代完军务便快马加鞭去了登云山。

梁山泊内,晁盖、吴用、公孙胜、林冲四人一起议事。

吴用说道:“朱贵打探来许多清风山的消息,如今二龙山已经被宋公明合并,他现在有五千多人马,声势浩大。时常去打劫为富不仁的财主,把钱财散发给穷苦人,还有各种赚钱的产业,抢劫反而变成了副业,我们何不模仿清风山的模式!”

公孙胜道:“军师所言极是!记得宋公明来我水泊时说过,让我们发展养殖业和渔业。八百里水泊碧水连天,浩瀚无边,是天然的渔场;梁山树木浓阴蔽日,杂草丛生,是放牧的好地方。我们也仿照宋公明的做法,拓宽梁山泊聚财的路子,免得让弟兄们时常拼命厮杀!”

林冲见晁盖默不作声,便道:“我们应该广纳四方好汉,人多力量大,把许多走投无路的豪杰吸收到梁山泊来,正好为我所用。贫苦百姓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我们一抢,无疑是雪上加霜。我们也应该打一些为非作歹的富户,传扬我水泊梁山的名声!”

晁盖频频点头,他略加琢磨道:“三位兄弟言之有理!渔场和养殖场开始动手操作。阮氏三雄以前是打渔的,现今负责渔场,杜千,宋万在梁山泊时间最长,比较熟悉山上一草一木,我看让他俩负责养殖场比较合适!”

见吴用等三人都同意安排,晁盖又接着道:“朱贵和白胜负责打探消息,看哪里有心肠不好的富户,我们去筹备些钱粮。只是林教头所言广纳四方好汉,似乎需要商榷。如今梁山泊粮少房稀,财帛不济,生辰纲所取财物今已耗费殆尽,梁山泊已捉襟见肘,人多怕吃不消!”

林冲闻言怏怏道:“梁山泊树木林立,要盖千万间房屋也无妨;远村近寨的富豪有的是钱粮,让兄弟们使点力气借来就是,何言囊中羞涩?推却豪杰加盟,断招贤纳士之路,是自毁前程,梁山泊何时才能浩大!”

吴用见气氛有异常,迅速和稀泥,连忙打断林冲话头道:“林教头多心了,天王又没有说不纳贤,此事以后再议!我们先做好眼前紧要的事,待朱贵打探来消息,林教头带领孩儿们去打几个大胜仗,扬我水泊之名!”

林冲也顺坡而下,再无言语,心中暗叹:如今晁盖在水泊碌碌无为,不思如何发展山寨事业,一味得过且过,白白的耗费弟兄们的人生。胸无大志,鼠目寸光,当初信誓旦旦的晁天王哪里去了,难道安于一隅就是你给弟兄们指引的出路?

突然,林冲脑中闪出一个人影:他双手捂着流血的胸口,瞪着惶恐的眼睛,无力的嘴唇机械地抖动着,似乎有许多愤怒要发泄。

林冲一个激灵,思绪也回到现实中,心头奇怪无比,我怎么想起王伦这厮?

杨林回来教令,邹渊、邹润愿意入伙,现在正在整顿兵马,打理财物,一等解珍解宝有消息,便率众前来。

宋江随意问道:“解珍解宝出事了么,怎么没有消息?”

杨林笑道:“哪能出什么事,近来登州城外的山上大虫出没,过往行人已死伤数十人。知府无奈,只能拘集猎户,限期捕捉大虫,解家兄弟也在此列。”

宋江突然想起什么,忙问道:“你是说他俩去打老虎了?”

打老虎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宋大哥少见多怪。杨林还道是为解家兄弟担心,便道:“他俩是登州资深猎户,窝弓、药箭、弩子、镋叉使的熟练,人又机灵,不会有事的。”

宋江道:“跟老虎斗,他俩当然不会有事,跟人斗,他俩就会有事。”

杨林不解道:“跟人斗?跟什么人斗?”

宋江道:“你记不记得你说过的毛仲义”

杨林说:“解家兄弟有亲戚在登州府当官,毛仲义奈何不了他们。”

宋江对杨林道:“锦豹子乃光明磊落的汉子,自不会暗箭伤人,这次捕虎是毛仲义做文章的大好机会,他怎么能放弃。我敢断言,解家兄弟必定凶多吉少,立即出兵解救解家兄弟。”

三人会议决定宋江率领特种兵排及杨志的骑兵营乔装打扮成捕盗官兵,出兵登州,解救解家兄弟。

解珍看着浑身伤痕累累的弟弟,心如刀绞。自从爹娘死后,他就是解宝的护身符,谁欺负弟弟他都会拼命保护。而今身陷登州大牢,他也无计可施,看着戴枷锁的弟弟在牢中痛哭,也只能安慰,他抓住解宝的手道:“小弟别哭,他们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等些日子就会放我们出去。”

解宝擦着泪水,不断地点头。

“你就别做梦了吧!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躺在墙角稻草上睡觉的一个囚犯翻身说道:“这是登州死囚牢,进来的人只能砍头的时候出去一次,小伙子,省点力气吧!”说完打个哈欠继续睡觉。

“我们是屈打成招的,混赖大虫,各持钢叉,抢劫财物,就算定罪也罪不该死,怎么回来死囚牢!”解宝激动的狂叫:“大宋还有没有王法,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小弟别叫了!”

解珍大喝一声,解宝止住叫声,呆呆的看着哥哥,不知他缘何发怒。命在旦夕的时刻,解珍突然恢复了捕猎时的冷静,他看着牢房顶,一遍遍回忆着事情的经过。

“大虫刚露面就被毒箭射中,我俩喜出望外,一直追赶,谁料大虫却从山坡滚落,掉进毛仲义家后院。去讨要大虫时天快要亮了,毛太公安排早餐,吃完后带我俩去后院找虎,但只有滚落的痕迹和血迹,老虎早被抬走。我俩满腔怒火,与他家下人厮打,这时毛仲义带领公差将我俩抓住……等等,不对!”

解珍停下来回忆,思考着那儿不对。怎么会这么巧,毛仲义清早就带着公差……这是个阴谋!

解珍总算明白了,毛仲义让父亲稳住他俩,早早将大虫抬到州里,再让他姐夫孔目王正派公差来……他早就抓住解家兄弟冲动的弱点,这次可真掉进毛家的网中了。

解珍只有苦笑,陷进毛家的哪是老虎,分明是他兄弟俩。毛家这是在报复,在泄私愤。以前他怀疑我们带着贫苦人抢他家的粮米,苦于没有证据,这次正合他心意。

“不,我一定要想办法把消息带出去,我的姑舅哥哥孙提辖,我的表姐顾大嫂,我的结义大哥邹渊知道消息后,肯定会来救我们的!”

但牢内哪有熟面孔,焦虑和无奈塞满解珍心房,出奇的难熬。

第93章我害的是救兄弟的病

三人围着桌子,默不作声,各怀鬼胎。

桌上的银子闪闪发亮,和包吉眼中的光亮映像成趣,虽然包吉是个有奶便是娘的主,但作为登州牢城营的节级,他知道这次的活有点棘手。

解家兄弟不是猎户那么简单,他们背后有孙提辖,那可不好惹。据说他俩还和登云山的强人有联系,得罪了这些亡命徒,以后冷不防来一下子,也够他喝一壶的。但毛仲义的姐夫王正和知府关系极铁,他又不能不给这个面子,索性多捞些银子,安排手下小牢子去做。反正出了事情上有王正,下有小牢子,管他奶奶的。

王正见包吉不言不语,明白这厮嫌钱少,心中鄙厌,他忿然道:“节级莫要贪心,五百两银子已不少了,平日几十两都做,切莫得陇望蜀!”

包吉也发不得脾气,心道:你以官威压老子,老子把球软软地踢给你,看你如何。于是他笑眯眯道:“其实王孔目完全可以把银子省下,你判他们个斩立决,万事皆休,何必烦劳小人!”

王正一时哑口无言,心中更是憎恶,如果能判斩立决,老子何必与你墨迹。毛仲义见双方说僵,忙插言道:“节级不要多心,这些银子是定钱,事成之后再孝敬节级三百两,只是事情要办得快,免得夜长梦多!”

包吉见目的达到,将银子收起来道:“毛公子直人快语,这活我接下了,三两天内必有分晓。”

王正道:“就怕孙立那厮知道,要做的不露痕迹。”

包吉道:“孔目放心,我已将他俩打入死囚牢,谢绝一切探视,保证万无一失。估计过两天解家兄弟就会自杀或者得病身亡,哎!多精壮的两条汉子,居然扛不住病魔的肆虐,撒手人寰,可惜呀!”

包吉自觉用这段幽默的语言来献媚,王孔目必定哈哈大笑,谁知他却没有一丝笑意,眼神极尽厌恶,仿佛看到的不是包节级,而是一坨屎。

邹渊喜出望外,宋江亲自来登云山了,他立刻安排酒食招待。说到解家兄弟会遭不测时,他大吃一惊,几天不见就会有此遭遇,他半信半疑地让人去登州打探消息。喽啰去得快,来的也快,消息千真万确,解家兄弟混赖大虫,各持钢叉,抢劫财物,现已打入大牢。

邹渊大骇,立刻点拨兵马要去救人,宋江说道:“贤弟少安毋躁,你这阵势是去攻打登州城,不是去救人。登州城的官兵可不是吃素的,尤其那个病尉迟孙立,更是难缠,为今之计我们得想个妥帖的办法,不能鲁莽行事!”

邹润虽是邹渊侄子,但二人年纪差不多,他拱手道:“宋大哥说的在理,叔叔,我们一切听从宋大哥调遣。”

邹渊也附和道:“宋大哥主持我等放心!”

宋江暗笑,一对活宝,叔侄都叫我大哥,你们不知道岔辈了吗?但这种豪爽又让宋江更加喜欢。他道:“派人继续打探,现在营救的希望落在一对夫妻身上,他俩你们都认识,就是十里牌开赌坊的孙新、顾大嫂夫妇。今夜我们去他那里,商量对策。”

邹家叔侄都说认识,一个劲的夸孙新武艺高强,不在孙立之下,尤其顾大嫂彪悍至极,寻常男子五六个都不是她的对手。正说着一个喽啰进来禀报孙新前来拜访。宋江一乐:“邪门了,说曹操曹操就到,我先回避,看他说什么,一会儿我试探他一下。”

孙新和邹家叔侄寒暄一会,说要请他俩去喝酒,邹渊问:“就喝酒,再没有事情?”

孙新道:“能有啥事比喝酒重要。”

邹家叔侄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答。宋江见该自己出场了,人未露面声音先传出:“酒,山寨有的是,孙掌柜何必舍近求远,不妨就在山寨痛饮!”

孙新起身拱手道:“这位哥哥眼生,不知高姓大名?”

宋江道:“贱名不提也罢,来,我们喝酒!”

孙新哪有心情喝酒,抓耳挠腮,坐立不安。宋江笑道:“我看孙掌柜心事重重,有事但说无妨。”

孙新苦笑道:“没事!没事!”

宋江道:“耽误了正事可别被你家娘子抓破脸皮,须不好看,别硬撑。”

孙新欲言又止,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话来。宋江笑道:“我猜孙掌柜此行必与解家兄弟有关!”

孙新猛得站起来问道:“你究竟是谁?”

宋江道:“孙掌柜不必担忧,我们是友非敌,我们正在商讨如何去救解家兄弟,你就来了。”

孙新心头一喜道:“我正准备联络各位,去州府劫牢。”

宋江道:“劫牢得有内应,不然很难得手。”

孙新说道:“实不相瞒,解家兄弟的事情是乐和舅告知我的,劫牢他就是内应。毛家有钱有势,这次下的是死手,别的方法恐怕使他们下手更快,非劫牢不成。”

宋江问:“如若登州军马追来,如之奈何?”

孙新说道:“我哥哥孙立便是兵马提辖,登州除他外再无厉害武将,我们劫牢后会连累与他,一不做二不休,一发和他同去劫牢。”

宋江道:“他是朝廷军官,怎么会和你去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别把事情弄乱了。”

孙新道:“我自有良法,骗他到我家,说明情由,如若不应便斗个你死我活!”

“亲兄弟为朋友斗个你死我活,坏了情分,此法不可行。”宋江说道:“我有一计,会把所有矛盾化解,孙掌柜附耳过来。”

宋江在孙新耳边嘀咕片刻,孙新面露笑容,连称好计。宋江又问道:“孙掌柜劫完牢后何去何从,可否想好?”

孙新说:“只急着救人,这个倒没有想。”

邹渊不失时机道:“如今我已入伙清风山,投奔了宋公明,我们救得你兄弟,一发去清风山如何?”

孙新道:“人言宋公明仁义,不知他能否收留我们。”

宋江道:“肯定热烈欢迎!”

孙新疑惑道:“你怎会知道?”

大伙都望着孙新笑,孙新莫名其妙,在一旁发呆。宋江笑道:“在下便是宋江!”

孙新连忙下拜,说些佩服的话语,客气一番后,宋江让孙新立刻动身去请孙立,他和邹渊邹润带人去找顾大嫂,依计行事。

孙立一听弟媳妇病重,来不及换盔甲,马车载老婆,带十几个军汉,急慌慌奔向孙新店而去。进门一看,顾大嫂安坐房中,哪有半点病样。诧异问弟弟道:“婶子不是病了么,怎么无任何异样?”

顾大嫂道:“我的病只有伯伯才能治好,我害的是救兄弟的病!”孙立一愣道:“却又作怪!救什么兄弟?”顾大嫂便将情况原原本本告诉孙立。

孙立听后大怒道:“我去牢城要人,看他包吉能奈我何!”

顾大嫂道:“伯伯去要人,还是去杀我兄弟?”

孙立道:“也是我兄弟,我怎能忍心下手。”

顾大嫂道:“此案是知府亲自下的文,知府能放下面皮成全你?你不去则罢,去只能使我兄弟死的更快!”

孙立一想也是,默不作声在旁边想办法。

顾大嫂道:“我们索性去劫牢!”

孙立眼睛一瞪道:“我是朝廷军官,怎么能做这等事情,此话万万不可再说!”

顾大嫂拔出短刀放在桌上道:“如若不行,伯伯就先杀了我,救不得兄弟我活着有什么意思!”说完独自落泪。

乐大娘子过来安慰道:“婶子别太伤心,官人会有办法的。”

顾大嫂道:“敢情不是你兄弟你不心焦,孙新我俩去劫牢,死了算了,我看你们孙家男人都是孬种!”

孙立大怒道:“妇道人家懂个什么,头发长见识短,就会玩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孙立怕过谁人,都不能一冲动把前途都搭进去吧!”

顾大嫂嚷道:“我连性命都舍得,你一个破提辖的官职,有什么舍不得!”

孙立怒道:“不可理喻!”

孙新见再闹就火拼了,站出来对顾大嫂道:“像个什么样子,哥哥不在想办法么。快去准备酒菜,我们边喝边想办法,顺便给军士也送些酒饭。”

顾大嫂道:“你就那么心大!”哭哭啼啼出去准备酒食。

孙立焦躁,连喝数杯,乐大娘子浅浅喝了二杯,不一会便觉得天旋地晕,躺在地上。这时宋江等人从里屋出来,顾大嫂道:“宋大哥,全麻翻了!”

宋江道:“全部抬进来,剥下衣甲。”

一切妥当后,宋江道:“韩排长和几个战士换上官兵的衣甲,和孙新去毛家,邹润去登云山挑选五十精壮,我们在此等待孙提辖醒来,一切小心依计行事!”

大伙领命而去。

第94章致命烟花

毛仲义父子正在饮酒,突然下人进来说:“登州兵马提辖孙立派弟弟孙新前来拜访,这是他的腰牌。”

毛仲义道:“惊动这个大虫,包吉这厮办得什么事情?”

毛太公道:“怕什么,我们主动他们被动,先让他们进来看情况再说!”

孙新奉上书信,毛太公看完,无非是说解家兄弟人小不懂事,冒犯府上,今天在城内迎宾楼摆宴谢罪,特邀知府调节。

毛太公假惺惺道:“两位贤侄也是我看着长大的,父母下世的早,也够不容易的。谁知他们怎么被猪油蒙了心,做下如此作奸犯科的事情。本来我说就算了,乡里乡亲的谁还没有三昏四迷瞪的时候,可是当时公差在场,他们又袭击公差。哎!老朽爱莫能助呀!”

孙新拱手道:“我们兄弟当然知道毛太公一片赤诚,为今只是请公子去喝杯水酒,化解你们之间的恩怨。我哥说了,以后你们毛家的事情,无论大小,一句话,就算赴汤蹈火,都义无反顾!”

毛太公道:“两位贤侄现在在登州,孙提辖自去救,小儿只是苦主,去也没有用。乡野之人,没有见过大场面,就不去给知府大人丢人了。”

孙新见毛太公一个老油条,推手耍得滴水不漏,话也硬了起来,他躬身道:“太公在上,自古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我知你们和知府走得近,但知府几年换一个,兵马军队却不见得换。我哥是兵马提辖,找机会给你捅个篓子,我想他能做得到。万望太公给个薄面,孙家兄弟感激不尽!”

韩世忠也趁热打铁道:“自古冤家宜解不宜结,宋辽两国多大的仇恨,都能握手言和。你们比起来就如同小孩子过家家,没有必要做得路断人稀,日后不好相见。太公胸怀豁达、厚德载物,必定知其中厉害!”

毛太公见这些大头兵大有一言不合便刀兵相见的架势,看来不去是不行,他说:“小儿年轻,不懂礼数,我们去给知府和提辖备些薄礼,随即和你们出发!”

说完和毛仲义到内室,太公对儿子道:“如今梁子已经结深,解家兄弟是我们的心头病,留着就是害,必须除去。但知府出面,不去赴宴又恐难堪,现今你假意去赴宴,稳住他们,带上二侠、三侠一块去,瞅机会让他们出去催促包吉,今夜动手!”

他做个向下砍的手势,目露凶光。

孙立感到大脑混混沌沌,意识迷迷糊糊,身体虚软无力,这是在下雨么?怎么头上湿漉漉的?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眼前景象使他瞠目结舌,张开嘴巴楞在当场,只见桌子上放着三颗血淋淋的人头,孙新、顾大嫂和一些不认识的人坐在桌子周围注视着自己。他立刻意识到着了孙新的道,他瞪着孙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孙新立刻跪下来道:“大哥,情非得已,请原谅兄弟的冒失,情况紧急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孙立又指着桌上人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孙新道:“我让伙计冒充你的军士,将毛仲义骗出来杀了,如今毛家上下都知晓毛仲义被你请去城里,明天肯定去找你要人。”

孙立无奈的叹气,他埋怨道:“兄弟,你可把我害惨了,事已至此也无法回头,只能一条路走到天黑。罢了!官丢了,不能把命丢了,不能把同袍情义丢了,我们去州府牢城去救解家兄弟!”

“大哥别急,此事我们自有主张,先来给你介绍几个朋友。”孙新说道:“这俩位是登云山的邹渊、邹润叔侄,这位就是江湖大名鼎鼎的及时雨宋公明。现今在清风山聚义,我们准备劫牢后就去清风山入伙。”

孙立抱拳道:“久闻大名,今日相见甚是荣幸,以后孙家兄弟就是清风山的马前卒,只要宋大哥一句话,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宋江还礼道:“提辖客气了,以后我们就是自家兄弟,谈什么马前卒,一同在清风山拼一片天地!”

客气半天,大伙坐在一起商讨对策,孙立问道:“给我拿块干布,我头上怎么湿漉漉的?”

孙新红着脸道:“药量下大了,时间不等人,我用凉水泼醒的你!”大家笑呵呵的看着兄弟俩。

事不宜迟,宋江开始分派任务,邹润带乐大娘子,孙新家的伙计以及财物先上登云山,随后带人在半路接应。顾大嫂和时迁先去联系乐和,孙立和邹渊带人扮成官兵去登州府牢城救人,特种兵排抽调几人帮助孙立。韩世忠带领其余特种兵去把毛仲义老窝端了,值钱物品和马匹都带走,顺便给解家兄弟报仇。最后都到登云山汇合,明天一早出发去清风山,具体行动细节,各组讨论。

马上就要下班了,包吉拍拍脑袋寻思,今天怎么没人请他出去潇洒,去看看有不敬业的小牢子,抓住一个宰一顿。刚走到牢门前,就见乐和过来道:“节级,那对男女是解家兄弟的亲戚,前来送饭,节级你看能否让他们进去?”

包吉呵斥道:“你难道不知道规矩么?自古狱不通风,你把饭拿进去!”乐和接过饭进了牢房。

乐和进门后将迅速将营救计划说出,拿钥匙打开镣铐道:“你们跟我走,一路上不要吱声,我自有主张。”

解家兄弟刚要走,突然同狱的那个犯人道:“好汉把我也带上。”

说着他变戏法一样,拿出一截细铁丝,三下五除二打开自己的镣铐跟了过来。乐和也来不及说什么,带着三人大摇大摆往门口走,同狱的小牢子问,他说孙提辖带兵来要人,节级让他来提人。

时迁估计差不多了,拿出块银子,走到包吉跟前道:“小意思,望大人笑纳!”

包吉拿过来揣到兜里,和时迁闲聊几句。这时一个小牢子跑过来说:“节级,孙提辖在带兵进了大厅,指名找你,说如果你不去就来牢里抢人!”

包吉怒道:“他管军队,我管犯人,互不相干,我就不信他孙立敢带兵造反。回去就说我不在,我守在牢城门前,看他孙立敢轻举妄动!”

一会儿那小牢子又来说:“孙提辖焦躁不安,现在和王孔目吵起来了!”

包吉道:“不要理睬他们。”心里笑道:让他们相互掐,最好大打出手,狗咬狗一嘴毛。

这时时迁又拿出一枚手雷,拧开盖子道:“大人,这是一枚超级烟花,拉动这个绳子,就能看到美女出浴的图案,烟花的过人之处是白天比晚上更清楚!”

包吉将信将疑,他拉动绳子后将手雷举高,生怕烟花伤着自己,抬头看天空,免得一会儿美女出来来不及看。时迁早躲在一边,只听一声巨响,包吉的头炸得星星点点,哪还有看美女出浴的机会。

这时,孙立听到爆炸声,知道这边已经得手,一刀砍了王正,带人冲过来接应。乐和也带着解珍、解宝跑过来,和时迁、顾大嫂汇合,大家忙着和孙立汇合。

突然那个犯人喊道:“臭跳蚤!”时迁一看道:“你小子还活着?先出去再说!”

见是孙提辖,做公的谁敢阻拦,出了事反正有孙提辖担着,费不着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孙立出了城门,引军往登云山而去。

毛太公正在想解家兄弟死后,孙立暴跳如雷的情景,一家丁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道:“老爷,不好了,强盗进来了。”

毛太公还认为是村中平民,忙道:“快让七侠带人抵抗!”

家丁说:“他们正在抵抗。”话音未落,只听外面一声巨响,山崩地裂。

韩世忠见刘产率领一众家丁死命抵抗,怕有损伤,命令用手雷开路。一刹那血肉模糊,魂飞胆丧,刘产也不甘的闭上他的独眼,韩世忠大喊:“不想死的,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毛家的武装瞬间瓦解。

毛太公见过平民闹事多了,他稳坐太师椅上处惊不乱,望着进来的韩世忠道:“你们是什么人,可知我儿仲义已去州府搬兵,识相的拿些财物赶快离去,免得死无葬身之地。”

他说的声色俱厉,俨然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模样。韩世忠道:“死到临头还在装大尾巴狼,我们是玉帝派来索命的大罗金仙,你父子平日坏事做绝,欺压乡里无恶不作,今天就是遭报应的时候,砍了他!”

毛太公忙求饶道:“你们要什么随便拿走,我一把岁数了,你们不要杀我!”

韩世忠道:“现在不神气了?去阴司和你儿子作伴吧!快点动手,别误了大事!”毛太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身首异处。

在管家的指引下,韩世忠将毛家全部银钱宝物和所有马匹收缴,留下欺压百姓必定遭天谴的话语,放一把火,奔向登云山。

第95章报恩寺

正午,太阳疯狂的发飙,歇斯底里的宣泄着光和热。树木的枝条有气无力地耷拉着,狗也没有平日的神气,伸着舌头“呼哧呼哧”在树下喘着粗气,偶尔一阵风吹过,掀起一股让人窒息的热浪,火烧火燎的。街道旁的茶肆酒馆生意火爆,人们摇着扇子,喝酒喝茶,海阔天空的谈古论今,或是谈论街头巷尾的风流韵事,其乐融融。

此刻路上如果有行人,大家都会看笑话似地看着他,如同倾盆大雨下有人在漫步,如果不是有自虐倾向,就是纯粹的二货。偏偏就有这样的人,只见两个轿夫抬顶轿子,一个丫鬟跟在后面赶路,他们比树下的狗强不了多少,虽然没有伸出舌头,但浑身就如同在蒸锅里蒸煮,别提多难受。

望着过去的轿子,一瘦猴样子的人低声说道:“这妇人的心情和这天气一样,都是火烧火燎的,现在到报恩寺去,雨露一润,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舒服了。”

另一个人喝口茶叹息道:“可惜了杨节级一条响当当的汉子,居然戴顶绿帽子。”

又一人道:“这妇人也太不知足,一个二手货,节级娶她自是她的福分,谁知却身在福中不知福,真是个骚狐狸!”

一人又道:“你说,她不会等到天气凉爽了再去么,大热天急急忙忙丢了魂似的!”

瘦猴不屑道:“你懂个鸟,一来她得赶回去,二来天热谁都窝在屋里不出来,她正好到报恩寺去报恩呀!”

那人也反击道:“听你这口气,你恨不得和海和尚换个位置,可惜呀,她不报你的恩!”

瘦猴道:“我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呀!要是杨节级知道了,一刀把我的根割了,到哪里去寻!”

尽管是窃窃私语,但还是引起邻桌两人的注意,其中一人听到杨节级不由皱眉,他也加入到谈论的行列中,低声道:“和尚不守清规,却干出这种有辱佛门圣洁的龌龊丑事,不怕佛祖怪罪,打入十八层地狱?”

瘦猴立刻接过话头道:“你不知道,这和尚是天下第一花心,吃饱穿暖睡足,闲的只叫唤,便寻思用别人娘子的深浅度量自己的长短。”

有人笑着道:“你这厮也不是好鸟,嘴里老是些污言秽语,没个正经!”

那人又问道:“这妇人是谁家的娘子?”

瘦猴道:“蓟州府杨雄杨节级,人称病关索,你不认识?”

那人刚喝的一口茶一下子喷出来,半天问道:“杨节级什么时候娶了娘子?”

瘦猴道:“还不到一年,怎么你认识杨节级?”

那人点头道:“见过几面,她去会的和尚叫什么?”

瘦猴道:“海和尚裴如海呗!”

旁边一人道:“瘦猴,小心祸从口出,喝酒!喝酒!”话题转移了,再没有人谈论此事。

那汉子眉头紧锁,同来的低声道:“臭跳蚤,又在想什么?”

一听这话,各位看官觉得怎么这是时迁的昵称?不错,此人确实是时迁。原来救下解家兄弟,回清风山的路上,时迁向宋江告假,要来蓟州取回他藏的玉观音,顺便带上牢中救出的那个叫他臭跳蚤的人。此人叫百里风飞,他飞檐走壁的功夫略逊时迁,但他的绝活是开锁,任何锁在他手下用不了半分钟,江湖人称“无锁不畏”。原本和时迁搭档,后来分开各自单干,在登州落网,打入死牢,不想因祸得福,命保住不说,还加入了宋公明的队伍。

时迁是个有恩必还,有仇必报的人,哪里能让自己恩人受如此大的委屈,付了茶钱,和百里风飞去报恩寺。

梁山泊聚义厅内,好汉们聚集一堂,是为救郓城步兵都头雷横出谋划策。雷横打死勾栏女子白秀英,而郓城知县又与白秀英有染,故而下了死手,在文书上做了手脚,准备押往济州判死刑。雷横和晁盖有旧,又是条讲义气的好汉,得到朱贵的报告,晁盖第一时间召开军事会议。

如此好汉当应该救,众人七嘴八舌讨论着营救方法,刘唐甚至嚷嚷着要去郓城劫牢。吴用见大伙嚷嚷地不着边际,便发表自己见解道:“诸位兄弟救人心情迫切,可以理解,我们只需要悄悄救出雷横即可,行动不能过于激烈。我有一策,刘唐和阮小七只带些人去郓城打探,待解押济州时半路上救雷横上山,白胜带人去把雷横娘接上山。”大伙都称如此甚好。

谁知刘唐和阮小七几个时辰后就来了,雷横和他娘也在同列。晁盖大喜,先给雷横娘磕头,然后与雷横寒暄,在聚义厅摆酒接风。酒桌上又连夸刘唐、阮小七二人办事利索,刘唐说雷横是他们在半路上碰到的,晁盖一愣,雷横忙解释道:“朱仝在半路上放了我,我迅速去家里接了娘,准备投奔……晁天王!”

其实雷横是想投奔清风山宋公明处,不想半路上碰到刘唐一伙,现在说出来觉得不妥,便直接说来投奔梁山泊。

晁盖一听道:“如此又连累朱仝,如何是好!”

吴用道:“天王勿慌,朱仝都头必然安然无恙,我们只需要依样画葫芦,今天的计划不变,只不过把雷都头换成朱都头罢了!”

见大家都点头他又接着道:“朱仝我很是了解,他犯的不是死罪,一心想期满回家,必定不肯上梁山来。刘唐、阮小七这次解救时杀了公差,断了他的后路,一发上山聚大义,何必让他深陷牢笼,有苦难言!”

见吴用计划周详,大伙心无牵挂,于是乎浅斟低唱,猜枚行令,纷纷进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的境界。

时迁和百里风飞来到报恩寺,顾不到行赏寺中优美景色,装作香客拜佛,问了小沙弥海和尚的禅房,匆匆走了。

此时游人稀少,僧侣怕热呆在屋里纳凉,二人来到海和尚房前,听到里面呢呢喃喃,卿卿我我,看来里面已偃旗息鼓,正在酝酿梅开二度。时迁轻轻把窗户纸弄破,放进一根管子,吹些迷烟进去。过一会儿,里面有了鼾声,他向百里风飞一使眼色,就打开窗户跳了进去,却见百里风飞打开门进去。

百里风飞低声道:“你不知道我开门开锁世上无双么,有门不走偏跳窗,贼性不改!”

时迁笑道:“习惯了,下次和你出来绝对走门!”

二人蹑手蹑脚走到床前,只见两人熟睡在床,衣物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可见它们的主人是多么迫不及待。时迁见百里风飞拿出匕首,忙阻止道:“佛门清净之地,不可用血玷污圣洁。”

百里风飞道:“难道就放过这对奸夫淫妇不成?”

时迁道:“给他俩提个醒,如若知错悬崖勒马,从此再不来往,也算是从欲海里度化出两位痴儿,功德无量。”

百里风飞道:“那我在他们脸上刻上奸夫淫妇,让他们以后无法见人。”

时迁道:“算了吧!捡几件衣服挂在门口,警示则可!”

百里风飞道:“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杨节级?”

时迁也不言语拿眼瞪他,百里风飞被看急了道:“你看我干啥?杨节级不是你恩人么,实话实说,免得蒙在鼓里受闷气!”

时迁这才道:“你猪脑子呀!如果你老婆偷汉子,我去告诉你,你怎么看我?”

百里风飞道:“我杀了那贼婆娘!”

时迁又问:“然后呢?你由于杀人被判刑或者亡命天涯,有一天你会不会心生怨恨,嫌我狗捉老鼠让你不得安生!”

“这……”百里风飞一时无法回答,时迁叹息道:“杨节级成亲不久,亲手编织了幸福的网,如同在做一个美丽的梦,我们不要惊醒他,让他的幸福感长久一些。哎!一直蒙在鼓里,何尝不是一种美好的选择呢!”

潘巧云醒来后见时候不早,忙摇醒熟睡的裴如海,二人忙穿衣服。潘巧云突然道:“我的肚兜哪里去了?”话音未落裴如海道:“见鬼,我的内衣也不见了!”潘巧云眼尖,她见门扇上面挂着衣物,惊慌失措道:“怎么会在那儿!”

二人穿戴整齐,潘巧云仍心有余悸,说得罪了佛祖给的小小惩罚。裴如海贼心不死,他安慰说可能是寺中哪个师兄发现他俩,做的警示。不必害怕,谁敢胡说,立马走人,以后换幽会地方就是。

潘巧云尝着了甜头,偷吃的感觉就如同悠扬的琴声,深邃的夜空,疯狂的舞蹈,澎湃的浪涛,一切妙不可言!她也不想放手,还想继续让裴师兄做快活的风月道场,把她送进无边无际的极乐世界。

她坐在海和尚腿上妩媚万分,摩挲着海和尚的脸道:“我老公每月有二十几天在牢中住宿,我早买通迎儿,教她在后门伺候。如是老公不回家,便在香桌上点燃夜香,后门也虚掩,你便进来无妨。你再找个报晓的头陀,在后门望风,每日五更在后门敲木鱼,高声叫佛,喊你出去,免得睡死!”

裴如海大喜,连呼带叫:“妙哉!从此我与师妹夜夜厮守,做一对恩爱夫妻,愿佛祖保佑,阿弥陀佛!”潘巧云娇羞的啐了一口道:“瞧你这样子!”二人又在那里腻腻歪歪。

第96章都是冤孽

近几日,杨雄总觉得莫名其妙,许多人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他还认为自己脸上有什么记号,回家照镜子一看什么都没有。杨雄是外乡人,刚来常受人欺负,他都忍了。有一次四个守城军汉,喝的醉醺醺的,在一个叫张保的带领下居然在大街上抢他的银子,杨雄大怒,一挑四全部放翻,从此人们对蓟州城的两院押狱敬佩有加,无人敢惹。

杨雄心中懊恼,这些城池守军不保家卫国,却常常侵扰百姓,嘴上还说保境安民,直接就是狗屁。这儿现在也叫蓟州,其实真正的蓟州早被辽国占领,这儿只是离蓟州较远的一个小城。这几年宋辽罢战,经过重新修建,经济发展很快,俨然一个花花世界,故而本地人叫蓟州。谁知赵官家竟然听信大臣奏言,说这就是大宋的新蓟州,于是现在就有两个蓟州,辽国一个,大宋一个。

想到这儿杨雄有点伤感,大宋的做法虽说激励民众不忘国耻,但至少有些掩耳盗铃。就如同老婆被贼人抢去,不去想法解救,反而重新娶一个也叫原来的名字,岂不自欺欺人!有了新欢忘了旧恨,多少大宋子民在辽人的铁蹄下饱受折磨,大宋的高层却在一片歌舞升平中悠然自得。

今日又加班,这个新来的狗屁知府就如同不食人间烟火,规定城中拿朝廷俸禄的大小官员,每月至少二十天吃住都在单位,加班、学习、开会,建设一个繁荣富强的新蓟州。不过好在今日不需要住在牢城,杨雄给娘子买些爱吃的零食,匆匆回家。一想到娘子,杨雄心中就一阵荡漾,虽说是个寡妇,但颇懂的疼人,丈人又懂的管家理财,一时间杨雄感觉到了温暖,那就是家的感觉。

杨雄匆匆布云,忙忙停雨,他愧欠的搂住妻子道:“知府不让回家,冷落娘子了,等我攒足了银子,向知府告假,和娘子去汴京、杭州去游玩。”

潘巧云道:“相公是吃公家饭的,自然要遵从规矩,妾身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何必自责!”杨雄听到把妻子搂得更紧,夫妻俩憧憬美丽的未来。

丈夫已进入梦乡,鼾声如雷,潘巧云在偷偷流泪。杨雄看似鲁莽,其实他比前夫王押司更懂得疼人,嫁给他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但如今自己却做出令人不齿的脏事。

每次和师兄完事,她的负罪感就加重,心中默默的说这是最后一次,从此安心侍候丈夫,但禁不住裴如海的甜言蜜语和他朗诵的情诗,刚刚有了要一刀两断的念头,就被这些糖衣炮弹轰炸的支离破碎,无影无踪。每次欢乐后失落就接踵而来,周而复始,反倒是潘巧云如坐针毡,如鲠在喉。

潘巧云就如同偷吃惯了鱼的猫,没有鱼不能慰藉寂寥的心境;又如吸食大麻的瘾君子,没有大麻无法抚平噬骨的楚痛,那种欲罢不能的折磨无法用语言形容……

时迁头疼的厉害,几年不来蓟州变化这么大,到处修建,原来藏玉观音的地方现在已变成一座大庄园。偷偷勘探,偏偏埋宝的树又在正房前面,要想拿个锄头不惊动院里的人,只有等院里的人全出去,这样一等就是一月有余。

时迁嘴上红肿、口角开裂起小泡泡,更是睡不着觉。他心情抑郁、神情紧张焦虑,真恨不得提刀砍了他们。这日时迁道:“今晚我们去把他们所有的人都迷翻,然后再下手。”

百里风飞道:“你猪呀!这么多人难免被发现,你怎么迷?”

问完他又说:“现在的办法就是我们去大摇大摆的挖,他们还战战兢兢的站在旁边不敢出声,完了还得千恩万谢,给我们银子让我们走人。”

时迁不解问:“为什么?有这么傻的人么?”

百里风飞反问道:“你知道什么动物最爱问为什么吗?”

时迁道:“不知道!”

百里风飞说:“猪!”

时迁忙问道:“为什么?”

百里风飞没有回答,半晌时迁大悟,他指着百里风飞笑道:“你小子在绕弯骂我,快说办法!”

百里风飞慢悠悠的问道:“平时像这种人家最怕什么?”

时迁说:“莫不是强盗!?你小子脑子有问题,我们俩人去不够他们塞牙缝!”

百里风飞不屑道:“你认为他们怕强盗?强盗来了拿点钱财就走了,他们怕的是比强盗厉害千倍万倍的强盗。”

时迁道:“那是什么强盗?”

百里风飞道:“就是官府呀!他们不但抢钱还要命,随便安个理由,由不得你!”

时迁有点明白了,低声道:“你的意思是说……”

百里风飞神秘地道:“我们找杨节级借十个小牢子,就说他们偷盗皇宫宝物,到时候………嘿嘿嘿!”

时迁笑道:“好主意,你小子够阴的呀!”

此计果然奏效,一番装模作样,庄园主人孝敬小牢子每人二十两银子,时迁和百里风飞每人一百两,时迁大方的把二百两银子全分给小牢子们,说是大伙辛苦了拿去吃酒,而后二人背着玉观音去找杨雄吃酒。

三人到酒楼上找个阁子坐下,杨雄坐了主位,时迁对席,百里风飞坐在下首。杨雄点了些蓟州的特色菜,打些白酒,三人觥筹交错,喝得痛快,一直到近三更才散去。

本来杨雄今天当值,喝酒时说到他成亲了,时迁和百里风飞假装不知,时迁还问了句嫂子漂亮么,杨雄大大的捧了老婆一番,趁着醉意也不管什么值班的责任,硬将二人带到家里去见嫂子。

到了门口杨雄抬手正准备敲门,突然又将手放下道:“夜深了,不打扰娘子的美梦,百里风飞兄弟不是说开门开锁一绝么,现在开门给我瞧瞧,顺便也给娘子个惊喜!”

这当然难不住无锁不畏,瞬间三人便悄无声息地进入了杨雄家。

到了屋门口,杨雄见有人在张望,上前说:“谁在这儿?”

那人一惊,大声喊道:“老爷回来了!”

杨雄听出是丫鬟迎儿,心中顿生疑惑,便道:“半夜不睡觉在这儿乱叫什么?”

说着推开房门,时迁也觉得有问题,拉住百里风飞道:“等等再进!”。

杨雄呆住了,只见床上惊醒一个赤条条的和尚,这个不要脸的淫妇给自己找了个替补,居然灯也不灭,在此行龌龊之事。杨雄脑中一片空白,痛彻心痱的怒火被点燃,每一根毛发都仿佛带了电,一不留神就会喷出火星来,他双拳捏得格格作响,愤恨的光芒从他的眼睛里喷射出来,嘴角机械地抖动:“你们……你们……干的好事!我杀了你们!”说着从靴中抽出短刀,向床边走去。

海和尚和潘巧云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两眼发直,浑身上下紧张得索索发抖,脖颈发硬,全身麻木,如同雕塑一样呆在当场。潘巧云见杨雄要吞噬整个世界的样子,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扑过去抱住杨雄的腿哭道:“官人是奴家不好,你杀了我吧!”

杨雄看着曾经同床共枕的妻子,想着曾经海誓山盟的誓言,不禁泪流满面,他的手在发抖,短刀“哐啷”一声掉在地上。他一脚踢开老婆,转身擦拭眼泪。

“官人小心!啊……!”

杨雄听到撕心裂肺的叫声,忙转过身一看,见潘巧云胸口插着那把短刀,躺在血泊中,裴如海惊恐的喊着:“师妹……我……”。

原来裴如海自知今天必逃不过惩罚,说不上就身首异处,见杨雄转过身去,立刻恶从胆生,拿起地上的短刀,刺向杨雄。潘巧云看到后,用身体挡住救了自己的丈夫。

时迁和百里风飞在外面审问迎儿,听到叫声,一把揪住迎儿进来。迎儿见到潘巧云倒在血泊中,扑上去大声哭喊。杨雄像一个疯子一样,冲过去把裴如海压在身下,像打铁一样,拳头在海和尚脸上招呼,边打边说:“让你杀我娘子!让你杀我娘子!”

一会儿工夫,裴如海的脸血肉模糊,如同稀泥一样,死的不能再死了。

迎儿的哭声惊醒了潘巧云,她努力地睁开双眼喊道:“官人…官人……”杨雄忙过来抓住妻子的双手喊道:“巧云!巧云!”泪光盈盈。

潘巧云握住丈夫的手道:“是妾身对不起官人……嫁给官人是奴家······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如果还有下辈子……我一定嫁给官人······”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偶尔一咳嗽,嘴中就大口吐血。潘巧云知道自己弥留时间不多,她紧紧地抓住杨雄的手道:“我罪有应得……死了就解脱了……官人饶过迎儿和我爹……他们与此事无关…”

杨雄连连点头,泪如雨下。潘巧云看了看裴如海的尸体道:“都是冤孽!”她轻轻地吟诵:“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说完慢慢闭上眼睛,像一个熟睡中做梦的少妇,面带笑容,没有一丝痛苦,彻底脱离了苦海。

杨雄瞬间失去了妻子,失去了一个家,他的心在滴血。这时后门上不断传来敲木鱼和念佛的声音,时迁问迎儿:“这就是给裴如海站岗的胡道人?”

迎儿点头说是。杨雄早已愤怒无比,他大喝一声从屋里冲出去,一会儿提着人头进来,哭泣着道:“娘子,我给你报仇了!”

哭了一阵,杨雄站起来道:“迎儿,好好照顾潘公,好好给娘子办场丧事,我去州府自首!”

时迁忙道:“节级哥哥莫不是中邪了?自首是羊入虎口。你是官差,难道不知道今天连杀二人,必是死罪?”

杨雄道:“哪里去找安身立命之所,我不愿亡命天涯,整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时迁道:“宋公明在清风山聚义,我们都敬佩他的为人,去那儿入伙怎么样!”

杨雄道:“我们又不曾认识他们那里的任何一个人,如何肯收留我们。”

时迁道:“不瞒哥哥,我早就在清风山入伙了,这次是宋大哥亲自率人去登州救人,半路上让我俩来蓟州办件事。哦!百里风飞就是从登州死牢救出的。”

杨雄道:“如此,我就去投奔宋公明!”走时他交代迎儿:“明日官府问起,你自管把责任推到我的头上,你不要陷进去!安葬好你家小姐后,你招个老实本分的女婿,侍候潘公安享天年,屋子和财产全部属于你!如若虐待老人,我带人下山,剥了你的皮!”迎儿唯唯诺诺的答应。

趁着夜色,三人奔向清风山。

第97章你这是战场抗命

竖子,竟敢辱我!

梁山泊上,晁盖气得暴跳如雷。

本来梁山泊渔场和养殖场的修建,使得晁天王乐融融,朱仝、雷横两位都头的加入又使晁天王笑哈哈,但今天朱贵的报告使得晁盖气冲牛斗,好心情瞬间崩溃。

原来朱贵探的消息,独龙岗祝家庄公然竖起大旗向梁山泊挑衅,上书:填平水泊捉鳖——超盖,踏破梁山捕鱼——无用。

你看,居然拿乌龟王八和晁天王比较,这能让心高气傲的晁盖高兴么?

“立刻点一千儿郎,我要亲自出马,踏平祝家庄,一雪耻辱!”

晁盖暴脾气,急性子,哪能把怒火揣在心里,立刻就要带兵去打祝家庄。

“天王息怒,孙子说过:‘主不可以怒而兴军,将不可以愠而致战’,这是战争,得有针对性,不可儿戏!”

吴用忙阻拦道:“祝家庄一定要打,而且这一仗要打出梁山泊的威风,否则我们有何颜面立足于江湖。但打仗得有章法,在不清楚敌人实力的情况下,不能冒然行动。待我们商定好策略,再出兵不迟!”

晁盖听吴用一说也冷静下来,他诚恳道:“军师言之有理,我们都冷静,且听军师安排!”

吴用说道:“孤军深入乃兵家大忌,今敌暗我明,我们不能轻敌冒进,谁知道这是不是一张大网,等着我们去钻。兵法云:知彼知己,百战不殆。现今我们应打探清楚对方情况,再出兵,不战则以,战必胜!”

大家都赞同吴用之言,晁盖道:“那就请军师执掌军令,从今以后梁山泊的一切军事行动都听从军师调令,不得有违!”

大伙都道:“谨从军师将令!”

吴用立刻调兵遣将,他发令道:“朱贵听令!你派两批人打探消息,一批侦查祝家庄的情况,另一批密切注意济州府的兵马。”

朱贵有些疑惑的表情,迟疑稍许,不语接令。

吴用知朱贵不解在何处,遂道:“朱掌柜不能掉以轻心!如果这是一场阴谋,祝家庄和济州府勾结,等我们攻打祝家庄时,官兵来攻打梁山泊,我们将失去存身之地!”

大家一听都觉得吴用用兵慎密,不愧是智多星。

吴用接着发令:“朱仝、刘唐、白胜听令!你三人现在准备粮草,挑选兵马,等消息明确后率领一千兵马,先行去祝家庄!在祝家庄前安营扎寨,打探消息,等待和第二路兵马汇合,切不可轻敌冒进。”

三人领命。吴用又说:“我和晁天王、林教头,雷横,阮小七率领一千兵马做第二路,汇合第一路兵马,一举拿下祝家庄!”

吴用右手握拳向上举起,一副运筹帷幄地样子。

“我们出兵后梁山泊暂时由公孙道长主持大局,其余头领均无条件遵从!”

吴用语重心长对公孙胜道:“梁山泊就交给道长了,一定要密切注意济州府动向,千万不能后院失火!”

公孙胜道:“军师放心,公孙胜在,梁山泊在!我们在山寨静候军师佳音!”

刘唐是第一次带这么多兵出战,一种将军的感觉油然而生,心中更想亲自把祝家庄踏在脚下。

离独龙岗还有一里地,朱仝下令停止,在此安营扎寨,派出斥候,静候第二路兵马。

刘唐见朱仝阻挠了自己的雄心壮志,便斜着眼道:“我没有读过兵书,也懂得兵贵神速,现在极应该率领儿郎们一鼓拿下祝家庄,等第二路兵马来时,我们在祝家庄给他们接风!”

白胜握拳附和道:“刘唐兄弟好气魄,不失我梁山好汉的威风,杀进祝家庄让他们尝尝爷爷磨盘似的铁拳头!”

朱仝看着白胜弱不禁风的身板和鸡爪子似的手掌问道:“有这么大的磨盘?”

白胜讪讪道:“小磨盘!小磨盘!”

朱仝道:“军师有令,在此安营扎寨,不可轻敌冒进,你俩忘了么?”

白胜刚刚受到了朱仝的奚落,心中不高兴,听到朱仝说完,他阴阳怪气道:“我听说,兵无常形,水无常势,战术是死的,人是活的。举棋不定也是兵家大忌,莫非都头怕了?也好,我们分兵!”

“你……”

朱仝气得大叫:“竖子不足与谋!”

刘唐说道:“大大小小的战场我们弟兄经过的多了,哪有你这样婆婆妈妈的,分你三百兵马,其余我俩带走!”

朱仝大怒道:“刘唐,你这是战场抗命,会被军法从事的!”

刘唐道:“什么军法不军法的,老爷只知道杀个痛快!儿郎们走,杀进祝家庄!”

朱仝望着率军前去的刘唐,气得骂道:“就是一群草寇,无视军纪,你懂得什么打仗!”

说完自言自语道:“尽管你们鲁莽,但我朱仝也不能不顾兄弟情义,让人小瞧我美髯公!”

他用手捋了捋飘逸的胡子,喊道:“儿郎们,随我杀敌!”

无论刘唐如何辱骂,祝家庄的吊桥就是不放下,老虎不出洞。刘唐更是轻敌,他轻蔑地道:“一群乌龟货色,你认为把脑袋缩进去,老爷便没有办法了吗,儿郎们准备攻庄!”

朱仝道:“刘唐,左右各安排二百兵马,防止敌人夹击!”

刘唐道:“好!你负责防守,我负责进攻,儿郎们,第一个杀进祝家庄的赏银五百!给我杀……!”

立刻,梁山泊的军士铺天盖地冲向祝家庄。

一阵箭雨过后,梁山泊的军士丢下十几具尸体退了回来,第一次攻击失败。

刘唐心有不甘,准备组织第二次进攻,朱仝上前道:“刘唐,我见祝家庄墙厚而高,没有进攻用的冲车和云梯,只用人梯进攻不奏效,只是平添军士死亡。为今之计是立刻撤军,回去等待第二路兵马!”

刘唐也无奈,刚才的豪情被现实条件扫的无影无踪,便答应撤军。

庄头上的祝彪见梁山泊兵马要撤,便对庄勇们道:“给我骂,无论如何也要把他们拖到天黑,把他们的命都留到盘陀路上!”

于是辱骂的话语漫天飞,刘唐火冒三丈,立刻组织进攻,结果丢下更多的尸体败了下来。刘唐吹胡子瞪眼,无奈下令退兵。

祝彪哪能让他们撤军,他下令放下吊桥,单枪匹马出来,大声喊道:“梁山泊的贼人,谁敢来与我一战!”

刘唐早提刀上马冲了过去,祝彪见刘唐走的近了,突然射了一箭,也不管射中没有,转马跑进庄里,独留下刘唐在那儿气急败坏。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过不了多长时间黑暗就会降临。朱仝猛然醒悟道:“刘唐,这是诱敌之计,天色昏暗,来时的道路多盘旋,树木又多,退路必定堵塞!”

刘唐听完也有疑惑,他喝令沿来路退兵。朱仝忙上前道:“兄弟不可,如今退路上必定埋伏重重,我们不熟悉道路,退兵肯定伤亡惨重!”

刘唐急道:“那你说怎么办?”

朱仝道:“队伍原地不动,砍伐树木燃起篝火,布阵等待天亮或者援兵!”

刘唐哪能明白兵法,他心里想这不是等着挨宰么,匆匆率兵沿原路返回。

第98章巾帼不让须眉

杨雄等三人匆匆赶路,已来到济州地面,这日走到独龙岗附近,突然出来一伙人拦住去路。

杨雄还认为是拦路抢劫的,便拱手道:“诸位好汉,我们只是路过的行人,身上没有钱财,万望各位好汉放我们过去。”

只见一个独眼汉子呵道:“装什么装,你们分明是梁山泊的细作,给我拿下!”

话音未落,一群手下蜂拥而上,三人大怒,各凭本事斗在一起。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越斗人越多,时迁突然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缠住他们,你俩杀开血路冲出去报信!”

杨雄和百里风飞明白,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便努力冲出重围,眼睁睁看着时迁被捉。

跑了一段时间,见甩开追兵安全了,二人刚松了口气,突然又出现一伙人马。

杨雄大骇,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多强盗,难道济州流行拦路抢劫?真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二人面面相觑。

只听领头的道:“我们是梁山泊的好汉,你俩是什么人?”

杨雄忙道:“我俩是过路的,去青州探亲!”

那头领不信似的问道:“可是祝家庄的探子?跟我们回去细加盘查!”

百里风飞道:“各位真是梁山泊的好汉?”

那人道:“在下梁山泊插翅虎雷横!”

百里风飞笑道:“这我们就放心了,我俩是清风山的好汉,受宋公明哥哥派遣外出办事,现在准备回青州。”

雷横一听下马相见,问宋公明好,并将二人带去和晁盖相见。

和晁盖相见,了解清楚独龙岗局势,杨雄毅然决定,让百里风飞去清风山搬救兵,自己帮梁山泊攻打祝家庄。

送给百里风飞一匹马,晁盖还修书一封,表达对宋江的思念。

首战损兵三百多,梁山泊大败,朱仝、刘唐、白胜垂头丧气地跪在中军帐内。

晁盖气得大骂他们不听军师将令,私自出兵,论律当斩!刘唐抬起头道:“此事与别人无关,都是刘唐一人所为,不听朱都头良言,刘唐愿领军法!”

吴用略带怒意慢吞吞道:“给你说了好多次不要轻敌冒进,你就是不听,现在明白道理了,却悔之晚矣。杀了你能补回梁山泊的损失吗?不但不能还坏了兄弟们的情义。吃一堑长一智,只要你记住这次失败的教训,明白了不遵号令的害处,三百多兄弟的血也不算白流。三位头领请起,知错改错,戴罪立功!”

有了第一次失败的教训,这次梁山泊白天攻打祝家庄,两军在祝家庄前门对垒。

只见栾廷玉、祝龙、祝虎、祝彪、张元、扈三娘六员大将威风凛凛骑马立于阵前,祝彪大声呵斥道:“梁山泊贼寇居然举兵犯我庄园,今日一个个把你等擒拿,解送东京,方显我祝家庄祝氏三雄的神威!”

梁山泊这边也不示弱,晁盖骂道:“你这胎毛未退的无知小儿,竟敢捋虎须,今日我梁山泊大军必踏平你祝家庄,让你尝尝犯我梁山泊的后果,也让天下英雄不小瞧我梁山泊好汉!”

祝彪呵呵大笑道:“可笑无知村夫,昨日一战你已败的体无完肤,还在这里大放厥词,真是哈巴狗咬天——不知道天高,老母猪喝井水——不知道地厚!”

说完祝家庄将士哄笑一片。

晁盖大怒,指着祝彪骂道:“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不将你抽筋剥皮,难消我心头之恨,谁与我拿下这厮算他头功!”

刘唐本就心里觉得窝囊,晁盖话音未落早一马当先冲出阵去,提刀大声道:“天王,看我砍下这厮脑袋,给你当夜壶!”

扈三娘对祝彪道:“祝三,第一阵胜负会影响士气,我先出马拿下头功!”

说完从阵中冲出来,她身披铠甲,妩媚中显出几分刚毅,更是风情万种。刘唐见来的是女人便道:“祝家庄男人都是乌龟吗,怎么让女娃子上阵?”

扈三娘道:“祝家庄有祝家庄的规矩,对阵打斗都要匹配旗鼓相当的人,若是智勇双全的好汉出马,祝氏三雄便挑一个和他对仗。若是和没本事的莽汉交锋就派女人,故而我来打你正合适!”

这明显是激怒对手的小伎俩,刘唐却没有悟出,他愤怒不已,拍马挥刀和扈三娘斗在一起,两个人三把刀在呐喊声中斗得难分难解。

二人斗了十余合,还不分胜负,刘唐更加焦躁,连个女子都拿不下,不就被她说准了自己是没本事之人嘛,而且兄弟们跟前也没有面子,不行,不能被人小瞧。

于是刘唐的大刀大开大合,全走刚猛路数,欲在力量上压制对方。

扈三娘见到灵机一动,一把刀掉在地上,假意不敌,却用那只手取出红锦套索,冷不防套住刘唐,一用力把刘唐拉下马。

林冲见状,纵马提枪来救,这边栾廷玉铁棒一挥迎上去。朱仝见林冲被拦,纵马前去救刘唐,却被祝龙抵挡,此时刘唐早被拉到祝家庄阵中。

四位正是对手,扑对厮杀煞是好看,晁盖正想派将,这时探子报告东边有一队人马向他们靠近。吴用立刻让鸣金收兵,后退压住角阵,只见李家庄李应和杜兴带领几百人前来助阵。

杨雄默默注视着杜兴,若有所思,祝家庄擒的一人,也不咄咄逼人,收兵回庄。

梁山泊人马回营,士气低落,众人都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杨雄起身道:“诸位头领,我刚才见李家庄人马中有我熟悉的一人,他叫鬼脸儿杜兴,我曾救过他性命,我去李家庄叙旧,或许有拿下祝家庄的办法。”

吴用眼睛一亮道:“兄弟此去想办法离间李祝两庄,若如成功,我们将少一劲敌,攻下祝家庄更有把握!”

杨雄道:“我尽量见机行事!”

却说杨雄独自一人来到李家庄前,只见门楼紧闭,吊桥收起,墙头上兵勇林立,大战在即的样子。

杨雄在马上高声叫道:“告诉你们杜总管,就说蓟州杨雄特来谒见!”

一会儿杜兴出现在墙头上,杨雄喊道:“杜小郎,蓟州一别数年,不想在此享福,可喜可贺呀!”

杜兴一看叫道:“快快放下吊桥!”说完忙出门迎接。

杜兴在杨雄马前下拜,杨雄下马扶起杜兴,二人边走边谈。杜兴问道:“恩公如何来到这里?”

杨雄低声道:“实不相瞒,我在蓟州闹出人命,现已投奔清风山宋公明处。今日走近独龙岗,不想我的一个兄弟时迁,却被莫名其妙被当做梁山泊细作捉去。特来麻烦小郎讨要时迁,我们好去清风山交差!”

杜兴面有难色道:“换做平日必定放还与你,可如今正和梁山泊交战,怕有麻烦。不过不要担心,我们先见过主人再论!”

此刻李应正在书房,杜兴引见杨雄,双方客气一番,杨雄说明来意,李应沉思片刻道:“我写一封书信,杜兴你亲自跑一趟,而今不同往常,切记说话谨慎!”

杜兴拿信后骑马离开,李应让下人上些酒菜,二人饮酒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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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联合作战

半个时辰后杜兴脸带怒色回来,李应问道:“怎么回事?”

杜兴道:“祝彪那厮无理,不还不说,看都不看就撕碎书信,大骂主人私通贼寇。还说把主人捉去,也做梁山泊贼人,送往京城。”

李应无明业火在心头燃起,按捺不住怒气,大叫:“祝彪这厮,碎我书,辱我名,欺我太甚,快备马!”

李应骑马径直奔祝家庄去。

祝家庄内,李应和祝彪吵翻了,祝朝奉出来呵斥祝彪,让他给李应赔礼道歉,祝彪气呼呼地揖了一下。

祝朝奉道:“如今大敌当前,我们三庄应该团结合作,不能闹分裂。”

李应道:“祝员外,时迁乃是我庄上客人,被误捉为梁山泊细作,万望放还!”

祝朝奉翻着白眼对李应道:“你我结为同盟保护村坊,本当同心,时迁已在我庄招认他是清风山贼人,李庄主难道不知,亦或私通宋公明?”

李应忙道:“这个我确实不知,但时迁既然是清风山贼人,我们就应该放了。如果说晁盖是只虎,那么宋公明就是条龙,一只虎我们尚且应接不暇,何况再加上一条龙呢?到时候我们背腹受敌,独龙岗岂不尸骨无存!”

祝朝奉冷言道:“都是贼寇,何分彼此!为朝廷除奸佞,是大宋子民的责任,就算宋公明来,我也不惧!”

栾廷玉拱手道:“岳丈,那宋公明声势浩大,手下豪杰攒聚,端的非凡,我们应避其锋芒!”

祝朝奉道:“贤婿休得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宋公明再厉害也须不是三头六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我去济州府借兵,让他有来无回!”

李应见祝朝奉口气大的惊人,暗笑他夜郎自大,到时候连死字都来不及写。他料想祝朝奉也不会放还时迁,便告辞。

祝朝奉软中带硬道:“李庄主走好,李庄主要以大局为重,不忘盟誓,否则我定当奏明知府,查明谁人勾结贼寇,严惩不贷!”

是夜,发生了两件与这场战争胜败有着千丝万缕的事情:一件是一封信从李家庄悄悄地送到扈家庄,第二件是栾廷玉私自在牢房和时迁见面,聊了数十分钟。

清风山上修建、训练一片热火朝天。

登云山队伍加入,使得清风山现在足足有四个团。史进带一个步兵团驻扎在二龙山,郑天寿带着骑兵团,王英带着一个步兵团,本来想升级成师,又一想还是算了,就以团为单位吧!于是又建了一个步兵团,鲁智深为团长,孙立、邹渊、邹润为营长。

孙新和顾大嫂去清风镇酒楼实习,等石勇去京城后,韩伯龙去青州管理酒楼,他夫妻俩就管理清风镇的酒楼。

乐和懂音律,去文工团工作,以后需要谱曲,编戏文之类的事情就需要他去做。

解家兄弟由于是猎户出身,身手敏捷,和其余登云山曾经打过猎的军士,被分配到韩世忠手下当特种兵。

现在的韩世忠是特种兵连的连长,属于旅部直属,只有旅部三人组能调动,其余人无权调动。

二龙山也需要修建,宋江派工程队去将二龙山的防御工事、道路等均按照清风山的模板复制过去。二龙山的养殖场中也派去黄埔端培训出来的兽医,以及一些有经验的饲养人员。

可以说二龙山就是小清风山,史进尽心竭力做好二龙山的各类工作,争取不落后清风山的其余团。

清风山科学研究院也壮大了,凌振、汤隆、明玄亲自挑选些心灵手巧,懂自然科学的军士作为培养对象和助手,故而科学院的效率提高了不少。

各类趁手的武器不断被研究出来,尤其凌振负责研制的远程大炮,汤隆负责研制的远程硬弩,更是远距离武器中的佼佼者。

朱逸群和庞光在名师的指点下,能力突飞猛进,庞光在火炮上崭露头角,朱逸群居然把望远镜改造的更加清晰。

这天得到百里风飞的报告后,宋江立刻召开三人会议,共同商讨出兵独龙岗,营救时迁的计划。

晁盖一筹莫展。

几天来都无功而返,进攻屡屡不得手,祝家庄墙高壁厚,守庄乡勇训练有素,根本就打不进庄去。还好,李家庄和扈家庄坐山观虎斗,不然三方夹击,梁山泊大军必定溃败。

这天,晁盖突然接到斥候报告:“数十里外发现一队骑兵,正在风驰电掣赶往独龙岗,不知是敌是友,请天王定夺!”

吴用一惊,忙派遣斥候继续打探,立刻召集各头领收兵听令。林冲和雷横带领一千人马前去阻拦,其余人马做为后续部队,如果是官兵就立刻撤退,如果是其余绿林部队不要动武,保持互不干涉。

布置好方案,斥候又来报告,说骑兵已经不到十里,旗帜上大书“宋”字。

吴用突然想到有可能是宋公明,便对斥候道:“直接让斥候迎上去,问问是不是清风山的宋公明!其余人马按照部署待命,不得有误!”

来的果然是宋江的部队。

宋江让郭盛先率一个骑兵营作为先头部队,飞速抵达独龙岗,自己和特种兵连,杨志的骑兵营作为中军随后,鲁智深率领新建的步兵团最后出发。骑兵随身带些干粮、手雷、马刀,轻装出发,马不停蹄地奔向独龙岗。

在独龙岗见到许多老朋友,宋江心花怒放,逐个问寒问暖。

今见朱仝、雷横也落草,心中不由嗟吁不已,世事如白云苍狗,瞬息万变。昨日郓城县衙里人们敬重的押司、都头,现今都变成强盗,造化弄人,生命中充满了阴错阳差。

好汉们在中军帐谋划策略。宋江听吴用叙述完这几天的战争情况,开始分析道:“自古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如今只要打破李家庄、扈家庄、祝家庄的联盟,单打祝家庄就跟玩似的。杨雄兄弟你继续去李家庄见李应,就说祝家庄无理扣押清风山的时迁,还竖旗侮辱梁山泊,是梁山泊和清风山的共同敌人,如今我们联合攻打祝家庄,如果李家庄当做看客,我们绝对不会为难李家庄!”

杨雄走后,吴用问道:“宋大哥,是否也派人到扈家庄走一遭?”

宋江信心十足道:“不需要,扈家庄自会派人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宋江充满信心的话在白胜听来就不一样,总觉得宋江的话有些嚣张。玩似的,我们打了几天都没有攻下,这不是在小瞧我们梁山好汉么!你来就指手画脚调兵遣将,不行,得压压他的气焰!

白胜突然道:“虽说两军联合作战,指挥权还得由吴军师来行使,谁都指挥,难免出现政令不一致得情况,误了战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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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这次再不能射错靶子了

什么话?

一听就清楚是不和谐的语调,宋江也不责怪白胜,他平静地道:“白胜兄弟多心了,我不是来夺权的,但指挥权要交到最适合指挥这场战争的人手中,因为这个人决定这场战争的胜败。”

吴用忙道:“宋大哥运筹帷幄,我愿意移交指挥权!”

晁盖也说:“贤弟指挥再好不过!”

宋江道:“今天不说这些,先去会会他们。”

双方剑拔弩张,列阵于祝家庄门前,祝彪仍在占嘴上的便宜,高声喊道:“晁盖,你屡次败在我祝家之手,还有胆子来,不怕我把你也捉住关在囚车里吗?”

伴随着祝家庄人的爆笑,宋江突然发现中间一人居然是栾廷玉,心中一喜暗道,这次我一定要把你带上山。

他催马向前几步拱手道:“对面可是我栾兄弟栾廷玉?在下宋江!”

栾廷玉也认出了宋江,忙催马出阵拱手道:“一别数载,宋大哥过得可好!”

宋江道:“马马虎虎,还过得去,栾兄弟不是说去大名府从军么,怎么在祝家庄做个护院?”

栾廷玉低头道:“一言难尽,以后再说!宋大哥,看在兄弟薄面上,祝家庄放还时迁,再给梁山泊和清风山兄弟们辛苦费,你我就此罢兵如何?”

宋江还未说话,突然听到一声怒吼:“栾教师不可,今天除非砍了宋江的狗头,否则休提罢兵!”

说着他仰天大笑道:“我一直认为仇家是梁山泊的人,想不到竟是你宋江,苍天眷顾我张元,竟把仇人送到我跟前,宋江纳命来!”说着策马缓缓前来。

宋江一看笑了,上次饶你一命,今天反来向我索命,真是阴魂不散,看来你的路走到终点了。

宋江对花紫薇道:“紫薇,上次你射错了靶子,还没有请客,今天射中张元右眼我请你吃饭!”

花紫薇乐不可支,她转身对梁山泊的军士道:“兄弟,借你的弓箭一用!”

宋江不解道:“你不有连弩么?”

花紫薇嘿嘿笑道:“上次我用的是弓箭,这次我也用弓箭解决他!”

自从李师师上山后,花紫薇就换成女装,以后再也没有换过男装。她身披软甲,英姿飒爽,提枪策马,气势不输扈三娘。

花紫薇拍马向前高声道:“冤有头债有主,上次是我射瞎你的眼睛,你来找我报仇,与宋大哥无关!”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张元大喝一声,舞刀拍马冲过来。花紫薇瞅着近了,突然张弓,一箭正中张元右眼,张元大叫一声翻身落马。

祝彪忙前来救援,花紫薇乘机退回来,待救得回去,张元已经气绝,原来张元气大,早已气死。

扈三娘见花紫薇是女的,很想较量一番,便催马向前道:“兀那女子,暗箭伤人岂是好汉行为,且来吃三娘一刀!”

花紫薇正欲出战,宋江道:“紫薇,你已胜出一场,不可再战!”

他转头道:“此战林教头出马必定获胜,教头一定要活捉此女子,不可伤了她!”

林冲道:“必不让宋大哥失望!”说着便挺枪出战。

花紫薇不悦,宋大哥对什么女人都感兴趣,我不是女人么?

心中不断给林冲加油,但愿林冲不小心,把扈三娘一枪刺死!花紫薇看得很着急,林冲的丈八蛇矛不离扈三娘左右,但每次都被她化解,花紫薇的心随着每一回合的结束失望一次。

失望了十几次后,林冲一矛挑飞扈三娘的一把刀,趁扈三娘在马上不稳,把扈三娘拽过来,夹在腋下回阵。祝彪见今天败局已定,便退回庄内,再作打算,宋江也不让追赶,各自收兵回营。

这是打祝家庄来的第一次胜利,梁山泊将士心花怒放,晁盖设宴招待宋江及清风山将领。

席间,晁盖亲自把指挥权交给宋江,宋江没有谦虚,当即下令今晚每人喝酒不得超过二十盅,以免误事。

然后呈上带给梁山泊的礼物,一份是两只千里镜,另一份是祛除疤痕的药膏,林冲、朱仝、雷横用的着。

宴会完后,他让晁盖派人把扈三娘送往梁山泊,并说要好生招待,不得为难。晁盖还认为宋江看上扈三娘了,更吩咐手下仔细,不过心里纳闷,为什么不送往清风山。

杨雄回来了,他说李应说了绝不会出兵相助,祝家庄纯粹是咎由自取,他们是在给自己的狂妄缴学费。

这时寨外军士来报:“扈家庄扈成,牵牛担酒,特来求见。”

吴用道:“果然不出宋兄所料!”

宋江谦虚道:“碰巧了,不值一提!”说完请扈成进来。

扈成见面立刻下拜,低声下气道:“小妹年少不懂事,一时鲁莽冒犯各位,万望宽恕!今献上薄礼,乞求将军放还小妹,若如再需财物,必定按数拜奉!”

宋江道:“请扈公子坐下说话。祝家庄好生无理,平白欺负梁山泊在先,无辜扣押我兄弟在后,我们兴兵前来也为讨个公道,与你扈家庄无关。你妹子拿了我刘唐兄弟,你只要把刘唐兄弟还我,我便把扈三娘还你!”

扈成只叫屈:“这位好汉已被祝家庄锁在牢笼中,我怎能取得出来!”

吴用道:“如此说来我们也不能还你妹子,你什么时候拿来刘唐,我们就和你换!”

宋江怕把扈家庄逼到自己的对立面,就说:“不拿来刘唐也可以,只要你不要支援祝家庄即可,如果有祝家庄人投奔你庄,你擒来换你妹子如何?”

扈成义愤填膺道:“这场祸事都是祝家庄自找的,我怎么还能帮他们?今番我扈家庄与祝家庄一刀两断,再无瓜葛!若如有人来投奔我时,必定擒住来换小妹!”

宋江道:“好!扈公子快人快语,等打下祝家庄,你们一家就会团聚!”

扈成千恩万谢的回去了。

吴用说道:“如此,祝家庄孤立无援,明日必败无疑!”

宋江道:“时迁和刘唐兄弟该出来晒晒太阳了,明日一战必见分晓!军师可派人连夜砍伐树木,做成梯子,明日一举攻下祝家庄。”

吴用道:“宋大哥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们梁山泊,明天一定完工。”

第二日,鲁智深率的步兵团也来到独龙岗,步兵团一到就投入战场。宋江号令所有人,攻入祝家庄不得凌辱妇女、乱杀无辜,不得混抢财物,祝家庄所有缴获的财物均交公,然后再另行封赏。

鲁智深在军中见到了林冲,他上去抱住林冲一会儿,拍拍林冲的肩膀,什么也没有说,又回到自己的指挥位置上。

双方又一次在祝家庄对峙,祝彪仍旧在嘴上不依不饶,他大骂道:“宋江,闻听你仗义疏财,不想却是突施冷箭的小人,今天有种和小爷单挑!”

宋江笑道:“祝彪,无知小儿,战争不是靠单挑解决问题的,你让宋官家去和元昊单挑能解决了西夏么?也不是靠耍嘴皮子完成使命的,蔡京口若悬河,他能张张口把燕云十六州要回来么?战争靠的是综合实力,我今日灭你就如同捏死臭虫一般,赶快率众投降,我饶你不死!”

祝彪冷笑道:“别人怕你宋江,我祝家庄不怕,我祝彪定与祝家庄共存亡,怕你不算好汉!”

宋江笑道:“祝彪小儿,既然你见识如此浅薄,我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实力。咱们打个赌,我用一百骑兵击败你五百乡勇。如果骑兵败了,我们立刻撤兵,永不进犯;如果乡勇败了,你马上投降,你有胆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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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下辈子我还认你做大哥!

一比五?

这宋公明也太自大了,就算你骑兵厉害,我祝家铁桶阵也不是吃素的。再说五个拼一个,怎么看都是优势。

祝彪思忖片刻,总觉得其中必有蹊跷,否则宋公明怎么会干赔本的买卖。

想了想,他突然灵光一现,肯定是他们的弓箭厉害,昨天花紫薇一箭射中张元右眼,肯定骑兵也善射。

自以为想通后,祝彪呵呵笑道:“我祝彪逢赌必赢,还会怕你区区一百骑兵?怕你不算真好汉,我这就答应你!宋公明,我再加上一个条件,你我双方均不用弓箭,你可敢答应?”

这厮嫌输的不够彻底么?居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还怕弓箭伤我骑兵,如此不正在帮我么。

但宋江没有即刻答应,而是低头沉思。祝彪感到自己击中对手软肋了,催促道:“宋江,你可敢答应?”

宋江闻言,咬咬牙道:“祝彪,不用弓箭就不用弓箭,我弃弓箭优势一样能打败你,今天就让你败个心服口服!”

“布阵!”

五百乡勇迅速布了一个方阵。前排乡勇一手持盾牌掩护,一手持长斧专砍马蹄,中间长枪林立刺人刺马,后面手提大刀砍落马的人,貌似训练有素。

祝龙怕有闪失,对祝彪道:“三弟,此战颇为重要,我亲自去阵中指挥,你坐镇中军指挥全局,若我胜则追击,若我败则退回庄内,切记不可乱了方寸。”

祝彪笑点头道:“大哥放心,此战我们必胜。你不见小弟说不用弓箭后宋江的样子,他现在是打肿脸充胖子,不堪一击。就算咱们败了,咱就立刻退回庄内,我们耗得起,贼人耗不起。”

吴用见对方的防守阵型有模有样,不由替宋江担心,虽知道宋公明不会无的放矢,但还是看了看宋江,不过最终没有言语。

宋江理解他担心什么,笑着道:“军师放心,谈笑间灰飞烟灭!”

他传令道:“杨营长,你亲率一百骑兵,以弧形队形半包围祝家庄的方阵,所有攻击人员在距离敌阵前将两颗手雷扔进去再冲锋!”

杨志领命而去。

祝彪踌躇满志,他不管宋江葫芦里买的什么药,骑兵再厉害也人少,众志成城下,就算拼消耗,也胜券在握。

他高声下令道:“若有后退者当场格杀!坚持战斗者赏银五两,死伤者家人由祝家庄赡养,将士们,保家卫国,杀贼领赏!”

立刻,乡勇们变得斗志昂扬。

祝彪见清风山的骑兵用弧形包围方阵,不由心中一乐,他呵呵笑对栾廷玉道:“江湖传言虚假太多,都言宋公明善用兵,我看就是个饭桶。骑兵冲击方阵需集中兵力打开缺口,搅乱阵型方可,现在他用这样的阵型,不知是包围还是送死?”

栾廷玉道:“我看他必有用意,三郎应小心才是!”

祝彪仍笑道:“师傅莫太小心,在我看来这一百骑兵已经是死人了,就等着宋公明挖坑埋人吧!”

祝龙不解,宋江的骑兵到阵前不急于冲锋,而是将一枚枚瓷坛扔进阵中。望着冒黑烟的瓷坛,祝龙高喊:“大家屏住呼吸,是毒烟!”

话音未落,剧烈的爆炸声此起彼伏,祝家庄的阵中硝烟弥漫、血肉横飞。

望着身边血肉模糊的战友,支离破碎的尸体,哭爹喊娘的受伤者,骑兵一冲击,祝家庄的乡勇早作鸟兽状四散而去。祝彪见大势已去,率残兵回到庄中。

此战祝家庄乡勇魂飞魄散,梁山泊军士目瞪口呆,这个小瓷坛里面装的简直是噬血魔鬼,瞬间血流成河,死伤一片。

在一阵阵惊叹中,宋江高声喊道:“祝彪,避免生灵涂炭,出来投降!”

只见墙头上祝彪悲愤道:“宋江,你炸死我大哥,我与你不共戴天,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宋江高声道:“祝彪,你不见棺材不落泪,看我半个时辰拿下你祝家庄,准备攻击!”

清风山的攻击队伍是鲁智深带领的步兵团,一个连的先头部队抬着昨天制造的梯子奔向祝家庄,到弓箭射程范围内全部停下来,双手捂着耳朵趴在地上。

数十门轻质火炮一字摆开,第一轮试射后,连续不断向祝家庄墙头开火,打的防守人员鬼哭狼嚎。

炮火一停,攻击队员趁势抬着梯子迫近庄墙,看来打下祝家庄是弹指间的事情。

这时候只见墙头上祝彪又出现了,他高声叫道:“宋江,你看这是谁再攻庄我先杀了他俩!”

只见时迁和刘唐五花大绑被推上墙头。时迁高声叫道:“宋大哥,别管我,杀进庄来砍死这些狗东西!进攻!进攻!”

刘唐也大声喊:“不要管我们,杀呀!”

队伍一下子停下来,不知是进攻还是撤退。

宋江见状大声说道:“祝彪,我不会拿自己兄弟的命开玩笑,让你多活两天。时迁、刘唐两位兄弟,你们的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我宋江不会丢下任何一个兄弟,改日拿下祝家庄,我给你们摆酒洗尘,不醉不归!”

即刻,鸣金声响起。

时迁、刘唐感动得哭了,时迁大声喊道:“宋大哥!下辈子我时迁还认你做大哥!”

梁山泊好汉也心中赞叹:宋公明果然以兄弟为重,以义气为重!

祝家庄内如同炸了锅的粥一般,纷乱充斥着每一个角落。乡勇早没有战斗下去的勇气,这魔鬼般的队伍不是祝家庄能抵挡的住的,许多人心中另有打算。

祝龙死了,祝氏全家笼罩在悲痛的气氛中。祝朝奉夫妻心如刀割、泪如泉滴,昨日还活蹦乱跳的大儿子,今日就让白头人送黑发人,他们的心在流血,对宋江的痛恨达到了极限。

祝龙的媳妇抱着还是几个月的女儿祝苗苗嚎啕大哭,从此再也没有宽阔的肩膀可以依偎,那个永远的避风港一眨眼消失的无影无踪,以后的日子将会在孤单和寂寥中度过。

祝彪怨气冲天,暗暗发誓要将宋江抽筋剥皮、大卸八块。

祝虎看到哥哥的尸体,第一次感到危机,他唉声叹气道:“父亲,我们是斗不过他们的,继续下去只会给祝家带来灭顶之灾,我们还了人投降吧!”

“住嘴!难道大哥就白死了吗?”

祝彪呵斥道:“你认为投降了,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强盗就会放过我们吗?不会的!我们的下场会更惨!如今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一定要战斗到底!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临死也要蹦下他宋江几颗牙!”

祝虎哭着道:“难道把祝家都赔进去,你就安心了,事到如今你光有野心顶个屁用!”

祝朝奉喝道:“都别嚷嚷了,现在确实是我们生死攸关的时刻,我们不能乱了方寸,须商量个妥善对策!”

栾廷玉进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保存实力是现在最正确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如今祝家庄岌岌可危,岳丈应快刀斩乱麻,修书给宋公明,放人投降求他宽恕!”

祝朝奉道:“这些贼人都是恶魔下界,投降如同羊入狼口,岂能得到安逸!”

栾廷玉道:“听闻宋公明仁义,在下与他曾有一面之交,如果岳丈有意,我愿前去投书!”

“我意已决,投降是万万不能的。如今我们手中有人质,他们投鼠忌器,不会强攻,如今之计是求救,争取援兵。”

祝朝奉道:“我立刻修书三封,一封送往李家庄,一封送往扈家庄,一封由祝虎亲自送往济州府。祝彪和贤婿这几天负责守庄,不得掉以轻心!夫人心情不好,玉儿也有身孕了,这几天就陪伴夫人左右,不要离开,免得给贤婿分心!”

栾廷玉明白,祝朝奉这是不相信自己,软禁玉儿。他看了眼小玉道:“娘子好好照顾夫人,为夫去守庄了!”

第102章夜袭

栾廷玉和祝彪出门后,祝朝奉写了三封信,他派出两口齿伶俐的管家去李扈两庄求救。

第三封信则是交到祝虎手中,祝朝奉握住儿子手道:“虎儿,多带些银票,若去济州府搬不到救兵,你就不要回来了,找个偏远的村集安身,好歹给祝家留个根。也不要找宋江报仇,你不是他的对手,安安稳稳娶妻生子,过平静的日子吧!”

“爹……”

祝虎喊了一声,竟凝噎无语,泪水夺目而出。

祝朝奉用手擦拭着儿子的眼泪道:“别哭,你一定要记住为父的嘱咐,祝家的所以希望都托付在你的身上,不要让我们失望!”

说着忍不住老泪纵横。

祝虎哭着道:“要不我守庄,让三弟去济州府。”

祝朝奉叹气道:“我养的儿子怎能不知道脾性,彪儿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他肯定会忍不住要去找贼寇报仇,最终不能给祝家留下血脉,还是你合适,去吧!”

“父亲保重!”

祝虎知道父亲是说一不二的人,哽咽着跪下磕了三个头,含泪而去。

祝朝奉望着远去的儿子,无奈的叹气道:“人算不如天算,谁知半路上杀出个宋公明,难道天要灭我祝家庄?宋公明,我与你玉石俱焚!”

李应和杜兴正在听探子报告,宋公明犀利的火器,祝家庄如何被打的抱头窜鼠。

这时下人来说祝家庄有人来送书信,李应请进来人,看完书信道:“贼人这是围点打援,半路上张开口袋让我钻。你回去告诉祝员外,李家庄自保尤嫌不足,没有力量援助祝家庄,让他另想他法!”

见来人失望的走了,李应对杜兴道:“你带些礼物去会会宋公明,告诉祝家庄各道路的特点,让他们早点把这颗钉子拔了。如若让祝家庄死灰复燃,以祝朝奉的个性,必定掀起风浪,陷我们于不利。”

杜兴拜见宋江,奉上李应让带来的礼物——一座金子做成的佛像,一对芙蓉玉手镯,一只玉酒壶,六只玉酒杯。

杜兴又告诉宋江祝家庄守备状况,祝家庄有两座庄门,前门在独龙岗前,后门在独龙岗后,前后夹击攻打两门必定破门。

前门道路阔窄不等,都是盘陀路,杂乱难认。但也有标志,见到白杨树便可转弯,此为活路,没有白杨树就是死路。

死路上陷阱无数,机关重重,兼埋有竹签、铁蒺藜等浸毒暗器,因此只宜白天攻打,黑夜不可轻举妄动。

宋江谢过杜兴,说他打下祝家庄,一定去李家庄拜见李应。送走杜兴,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宋江脑海中漂浮——夜袭祝家庄。

中军帐中,宋江、鲁智深、韩世忠和梁山泊的众头领商讨夜袭计划。朱仝站出来道:“宋大哥,夜间行动恐有不便,盘陀路上暗藏机关,上次我们三百多兄弟的性命都丢在那里,依我之见夜袭计划须谨慎。”

宋江笑道:“朱都头所虑甚是,我们确实需要谨慎,但计划绝对可行。我让特种兵连进庄,其余人马埋伏在前后门,特种兵占领前后门,打开庄门,内外夹击拿下祝家庄。”

大伙都说此计甚妙。宋江说道:“鲁团长、吴军师,需要你们挑选夜袭军士,有夜盲症的军士不得参加夜袭。”

“夜盲症就是你们叫的雀蒙眼,在夜间或光线昏暗的环境下视物不清,行动困难,所以不能参加行动。”

宋江见大伙露出不解神情看自己,想到古人还不知道夜盲症这个词,解释后便布置任务:“特种兵进入祝家庄后,分为三批,两批分别占领前后门,打开庄门,让埋伏的人马进入。第三批在庄内营救时迁、刘唐两位兄弟。鲁团长率清风山战士攻打前门,梁山泊将士攻打后门,大家可有疑问?”

鲁智深、韩世忠都说保证完成任务,吴用也说没有问题。

“那就好!祝家庄今夜肯定戒备森严,五更时分也是他们最疲惫的时候,我们四更准备,五更行动。”

宋江说道:“回去告诉夜袭军士,盘陀路上见到白杨树转弯,便是活路。进入祝家庄所得财物全部交公,再论功行赏。不得滥杀无辜、不得哄抢财物、不得侮辱妇女,违令者按军法:斩!”

说完他望了望晁盖和吴用,晁盖道:“就按宋兄弟所言吩咐将士,违令者严惩不贷!”

宋江道:“诸位在庄内如若碰到栾廷玉,不要伤他,直接劝降,他是我兄弟。现在没有问题的话,各位就分头行动!”

大家都拱手领命而去。

祝家庄今日的伙食很丰盛,大块肉管饱,祝夫人和小玉亲自给守庄将士送饭菜,着实让将士们感动了一把。

祝朝奉也穿着盔甲,来和将士们一同守庄。如今他的计策只有一个字:拖!只要激励起来将士们的斗志,守住庄园,拖到贼寇们无粮或者济州府的救兵到来,独龙岗还是姓祝的。

今夜分外漆黑,天空像一个黝黑的妖魔,张开大口把整个世界吞噬。夜阑人静,万物都告别了白天的喧闹和繁忙,安静的进入梦乡,睡意正酣。

五更天,对于熬了大半夜的人来说,已经疲倦到了极限,祝家庄墙头上巡视的岗哨也禁不住周公的催促,忙里偷闲埋头熟睡。

祝氏一家今天作足了秀,祝朝奉硬是坚持到三更,才在将士们的恳求下回来睡觉。

五更时分,祝朝奉突然发觉一张大网从天而降,束缚住自己,他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反而越来越紧,呼吸困难。他大叫一声,吓醒来才发现是一场梦。他擦了擦汗,了无睡意,索性穿衣出去墙头巡查。

专业的攀高工具,使得特种兵翻越高墙变得很轻松,韩世忠率领的特种兵分成三批进入祝家庄。

前门的守卫还在睡梦中就失去了性命,前门悄无声息的被打开,埋伏的清风山战士一下子涌进了祝家庄。

后门由韩世忠亲自带队,却出了点状况,一个特种兵不小心被绊倒,惊醒祝家庄哨兵。一声大喊,守军和特种兵短兵相接,韩世忠果断下令,一部分去开门,一部分用手雷开路,爆炸声立刻惊醒祝家庄所有的人。

随着梁山泊人马进入后门,喊杀声此起彼伏,明眼人都清楚,祝家庄完了。

栾廷玉披挂好,骑马直奔牢房,他让守卫把时迁、刘唐带过来道:“梁山泊大军已杀入祝家庄,你们快逃命去吧!”

守卫见到栾廷玉叛变了,立刻扔了武器,没命得逃跑,比兔子跑得还快。

栾廷玉用短刀割断二人绳索道:“你们俩快去寻找各自的队伍,我去救我娘子!”

时迁道:“怎么能让壮士独自去冒险,我俩帮你!”

说完二人捡起守卫们扔下的武器,也不管栾廷玉同意与否,尾随栾廷玉杀向祝府。

小玉正扶着惊魂未定的祝夫人在门口观望,栾廷玉见到喊道:“玉儿,快过来!”

他催马向前把小玉拽上马来道:“抱紧我,我们杀出去!”

这时祝朝奉提刀过来说:“栾廷玉,你保护夫人杀出去,我挡住贼兵。”

栾廷玉正在犹豫当中,时迁和刘唐已冲过来,两把朴刀几下就砍死了祝朝奉和他夫人,栾廷玉回过神救时已然不济。

这时祝彪也败下阵来,他见父母被杀,栾廷玉却无动于衷,大声骂道:“栾廷玉,枉我父亲救你一条性命,如今你居然见死不救!”

说完祝彪提枪杀向时迁和刘唐,栾廷玉见他若被二人拖住,大军到来必定凶多吉少,叹了一口气说:“祝彪,我今日还了你爹的情。”

他上前用棒逼住时迁二人道:“祝彪,我拦住追兵,你快快逃命去吧!”

祝彪冷哼了一声,收枪鞭马疾驰而去。

第103章你为什么要隐藏实力?

这时一队人马杀了过来,领头的是一个胖大和尚,时迁见到一喜,大声喊道:“鲁提辖,我们在这儿!”

鲁智深过来道:“你俩脱险了?洒家正在找你们呢,这人是谁?”

时迁道:“他是栾廷玉。”

鲁智深拱手道:“栾教师有礼了,宋大哥让我们请你去见他。”

栾廷玉还礼道:“大师客气,我这就去见宋大哥。”

此时天已大亮,祝彪杀出重围,忙忙似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往西直奔扈家庄而去。

扈成听说祝彪求见,忙让进来,见到祝彪浑身血迹,样子很是狼狈,问道:“祝三,这是怎么了?”

祝彪哭着说:“庄子破了,父母亲都死了,我来你庄少住几日。”

扈成没同意也没拒绝,而是高声喊道:“来人,把祝彪拿下!”

祝彪一惊道:“扈成,你落井下石,你那三脚猫功夫,能挡得住我么!”

扈成骂道:“不自量力的东西,害我妹妹也陷进去,我今天要擒住你去换我妹妹。大家退下,看我怎么拿下祝彪这井底之蛙。”

祝彪暗喜,单打独斗最好,我拿下扈成为质,安全出了扈家庄,再杀了这厮出口恶气。

谁知一交手发现不妙,扈成一改平日懦弱的性子,用的竟是刚猛的路数,拳脚威猛迅速,自己居然无法招架。不出十招,祝彪躲闪不及,被扈成飞起一脚,踢翻在地,下人立刻将祝彪五花大绑。

祝彪不相信似的问道:“扈成,你平时隐藏了实力?”

扈成忿忿道:“你还认为飞天虎的虎是马马虎虎的虎吗?夜郎自大的东西,还认为自己是天下第一,招惹什么梁山泊?现在鸡飞蛋打,庄破人亡,你就舒服了吗?”

祝彪不解问道:“你为什么要隐藏实力?”

扈成笑嘻嘻道:“你猜!”

见祝彪猜不透,他接着说道:“跟狼在一起,不留一手还有活路吗?备马,带着祝彪去见宋公明!”

宋江、晁盖、吴用已在祝家庄正堂坐下,刚刚栾廷玉已经答应跟宋江去清风山,现在出去招揽愿意随他上清风山的乡勇。

战争接近尾声,大伙不断前来报功,共计马匹五百多匹,牛羊无数,银钱财物堆积如山,米粮更多,看来祝家庄确实富裕。

宋江和晁盖在商讨战利品如何分配,晁盖提议四六分,梁山泊四,清风山六,毕竟不是宋公明,他们连祝家庄的毛都摸不着。

宋江连忙说些许财物不能坏了兄弟情分,情愿五五分。双方推脱再三,宋江提议全部牛羊梁山泊带走,现在梁山泊有了养殖场,正合适,马匹清风山全部带走,清风山正好组建骑兵需要马匹,银钱财物和粮米平分。

这个提议极好,各取所需又不伤和气,晁盖笑呵呵答应了。

三人正在一片和气中谈论着山寨的发展大计,突然一个汉子被清风山军士反绑押送进来,栾廷玉带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那女子怀里还紧紧地抱着个孩子。

宋江问道:“怎么回事?”

栾廷玉气愤地道:“这是祝龙的女人和孩子,这厮居然侮辱了她,还想杀了她和孩子灭口。被我们发现后大放厥词辱骂我们不说,还唆使梁山泊将士和我们火拼,我一怒之下便将他绑了,请宋大哥处置!”

那汉子忙跪下道:“晁天王,念在兄弟平日的功劳,饶了我这次吧!”

晁盖大怒,喝道:“尽给我们梁山好汉丢人,你是谁的手下?”

这时白胜匆匆忙忙进来,拱手道:“天王,他叫叶明,是小弟的手下。这女人是祝家的,玩了就玩了吧,我看打他二十军棍以儆效尤!”

晁盖大骂白胜律下不严,叶明狗胆包天,骂了半天觉得也差不多了,便转头对宋江道:“宋兄弟,你看……?”

宋江脸色冷冷道:“行动前我三令五申,居然有人视军规为无物,这是藐视铁律。来人,将叶明拉出去砍了!”

白胜立刻脸色大变,高声嚷道:“宋公明,打狗看主人,这是我梁山泊内部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宋江怒道:“昨日晁天王已将指挥权交给了我,你说我有资格么?你律下不严,还敢在中军帐咆哮,果真认为宋公明是软柿子么?”

外面将领听到纷纷进来,白胜犹在不依不饶的嚷:“晁天王,宋公明这是在夺你的权,不把你放在眼里,你就能咽下去这口气!?”

鲁智深听到大怒,指着白胜骂道:“你这撮鸟,宋大哥千里迢迢来给你们解围,居然如此恩将仇报,信不信洒家打烂你的狗嘴!”

吴用见不控制局面,势必会坏了兄弟的义气,闹不好造成火拼,于是大显稀泥匠水平。他先是责备白胜几句,然后向宋江赔礼,最后让晁盖定夺。

晁盖觉得白胜过分了,又觉得宋公明大题小做,但不做决定又不可能,便道:“这次战争的指挥权已交给宋公明,谁都得听他号令,梁山泊不能由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拉出去砍了!”

一会儿叶明便在嚎叫中头颈分家。

“苗苗,别怪娘狠心,娘只能赌,否则你我均无命。”

祝龙老婆见刀斧手提着叶明血淋淋的人头进了中军帐,没有一丝恐惧,有的只是惊疑,一个强盗头子为何还像将军一样强调纪律?她暗觉机会来了,咬牙下定决心。

赌了!

她突然跪下来道:“多谢将军为奴家报受辱之仇!将军的大恩大德,奴家铭记在心,来世做牛做马来还。奴家现在求将军一件事,万望答应!”

宋江道:“你且说来听听!”

祝氏道:“我祝氏一门皆亡,虽拜将军所赐,但也有祝家人自取祸端之因。奴家女儿苗苗只有几个月大,这场祸事与她无关,请将军放她一条生路。奴家替女儿还债!奴家求将军成全!”

“不可如此!”

宋江醒悟过来她还债的方式,忙出言阻止,然已是来不及。

头磕在地上的祝氏再也没有抬起头来,栾廷玉忙过去看时,她胸口插着一把短刀,已然自杀身亡。

祝苗苗见母亲胸口流血,躺在地上不动。虽不知母亲这就永远离她而去,仍嚎啕大哭,口中含糊不清喊着妈妈,喊声哀痛,催人泪下。

我怎么会对孤儿寡母下手,你何苦把命拼了?母爱真是世界上最伟大最纯洁的爱。

宋江叹了口气,缓缓道:“紫薇,把孩子抱过来吧,回清风山时带上!”

说来也怪,花紫薇把祝苗苗抱在怀里,她立刻止住哭声,仍含糊不清喊着妈妈,瞬间趴在花紫薇肩头睡着了。

这时,小校来报,扈成绑着祝彪求见,宋江让带进来。

祝彪见嫂子死在当场,还道是宋江杀了她。又见栾廷玉在旁边站着,更加气冲牛斗,大骂宋江连女人都不放过,禽兽不如。

“祝三,休得胡言!你大嫂是自杀的,与宋大哥无关!”

栾廷玉喝斥祝彪,宋江阻止道:“栾兄弟跟这种不明事理的人何必多费口舌,祝彪呀!事到如今你把一切过错都推在别人身上,总觉得造成今天的局面是别人的过错,你设身处地的想过自己有过错吗?如果你不是竖旗挑衅梁山泊,不是无辜扣押我兄弟,我们何必兵戎相见?这一切由你而起,你自己种下的苦果你自己吞下,怨不得别人。”

祝彪长叹道:“成王败寇,自古如此,如果能从头再来的话,我还是会选择和你们为敌。宋公明,我祝彪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临死之前我有个小小的要求,希望给我松绑,我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

宋江允许,当祝彪把尖刀插入自己的心窝时,他痛苦地道:“你是我见过的最恐怖的对手,大宋如不及早除去你,将会被你折腾的体无完肤。”

说完倒地而死。

第104章天生的搅屎棍

宋江感叹道:“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想不到祝家都是刚烈之人,厚葬他们。”

扈成见祝彪死了,便想让宋江交还扈三娘,宋江道:“扈三娘现在在梁山泊,你先回去,我会给你个交代的。”

扈成无奈,只得怏怏回去。

双方都集结部队,一车车货物排成长龙,这次打下祝家庄收获颇丰。栾廷玉收编了五百多人马,都是他的老部下,愿意随栾廷玉去清风山。

看到这些白胜突然没头没脑道:“我说天王,栾廷玉应算是刘唐兄弟抓的俘虏,他应该属于梁山泊的战利品吧?怎么宋公明不声不响的把他带走了。”

栾廷玉怒道:“放屁!刘唐兄弟是我从牢里救出的,我什么时候成为他的俘虏了?”

刘唐忙道:“白胜别乱说,我和时迁都是栾大哥救的。”

宋江气极反笑,他转过头来道:“白胜,我发现你是个天才,天生的搅屎棍,话从你嘴里出来怎么就变得那么臭呢?好吧……”

他转头对晁盖道:“天王,栾廷玉我带走,清风山分得的财物粮米都送给你梁山泊,算我交换栾廷玉地筹码,你看可好?”

栾廷玉听到宋江居然用这么多财物换自己,心中大为感动。可晁盖急了,这个白胜是吃错药了,如此岂不让江湖好汉笑话梁山泊过河拆桥么?忙责备白胜,并且拒绝了宋江的好意。

“天王如此仗义,我宋江就再送梁山泊一套富贵。”

宋江道:“军师可去扈家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完全可以把扈家庄全部搬到梁山泊去,我想扈家庄的财富不在祝家庄之下。”

吴用心一动道:“宋大哥果然好主意,我去试试看。”

宋江道:“军师去扈家庄,我去李家庄,回来再叙。”二人拱手告别。

白胜走到林冲跟前搭讪道:“林大哥,看我嚷出了许多财物吧!”

林冲鄙视道:“以后别叫我大哥,我嫌丢人!”

说完转身而去,白胜自讨没趣,兀自在那儿咕嘟:“招谁惹谁了我!”

扈三娘在梁山上,祝家庄又被灭,祝彪又是扈成送到宋江跟前的,官府追究起来他们肯定逃不了干系,无奈之下扈家庄并入梁山泊。

李应和宋江长谈后,依然决定跟随宋江而去,这次交谈的内容谁问李应都一笑了之。

若干年后,李应喝醉酒说他跟着宋大哥干,一是形式所迫,二是宋大哥的个人魅力,三是宋大哥各种能力超群,他居然知道我们干的一件无头公案。我觉得跟着他肯定又奔头,所以举庄投奔清风山。

宋江让鲁智深先带兵回清风山,自己带着特种兵连随晁盖去梁山泊,说是为一段姻缘而去。

吴用猜到是为扈三娘,可他为谁牵线,莫非是他自己?看来不像,如果那样的话,他就把扈三娘直接送到清风山就可以了,难道是……吴用突然想到一个人,不由对宋江又是佩服,又是畏惧。

济州府自从团练使黄安被活捉后,便成惊弓之鸟,惧梁山泊有甚于辽军。祝虎去搬救兵,知府牛奋早把合力夹击梁山泊贼寇的承诺抛之脑后,以官话搪塞祝虎。

数日后祝虎自知无望便从济州偷偷回来,却见家破人亡。于是他远远的躲到一个山村里,娶妻生子过着平静的生活,一直到金兵入侵,毅然举旗反抗,成为抗金名将,此是后话。

梁山泊聚义厅内摆下了数桌酒宴。晁盖、宋江、吴用、公孙胜、林冲、扈太公、扈成、扈三娘坐一席,扈家人和晁盖等人坐在一起是宋江特意向晁盖提议的,虽说父子同席有悖常理,然宋公明说了,也只能如此。

三阮、刘唐、杜迁、宋万、朱贵、白胜坐一席,朱仝、雷横、花尘、花紫薇、韩世忠等清风山头领坐一席,其余特种兵连的兵士也有犒赏。

喝酒前晁盖开口讲话,他先是感谢了宋江以及清风山将士在这次战争中施以援手,使得梁山泊摆脱窘迫的局面,能够拿下祝家庄,清风山居功至伟,所以第一杯酒为宋公明,为清风山将士干。

然后晁盖又大力赞扬了梁山泊的将士,他们为山寨抛头颅、洒热血,出生入死,第二杯酒为梁山泊的好汉干。

最后他又大赞扈太公的睿智,扈成的机智和扈三娘的勇武,梁山泊由于扈家的加入而如虎添翼,第三杯酒为扈家干。

喝完三杯酒,宋江也起身客气一番,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都是自家兄弟,相互帮助是应该的。如若有一天清风山有难,晁天王一定会率梁山泊将士救援,因此此次清风山出兵祝家庄不足挂齿。说完后豪杰们都起身举杯敬宋江酒,宋江一一吃完敬酒,而后将士们自行吃喝起来。

酒宴到中途,宋江突然起身,端起酒杯对扈太公道:“请太公包涵,鄙人今有一事叨扰太公,请太公满饮此杯,唐突之处请多海涵。”

扈太公忙起身,举杯一饮而尽道:“公明有事但说无妨,只要老朽做得了主,必然答应。”

宋江说道:“此事虽唐突,也是成人之美的喜事。令嫒扈三娘蕙心兰质、武艺超群,巾帼不让须眉,真乃女中豪杰。然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乃人之常情,今令嫒待字闺中,宋江不才,愿为令嫒说一旷世姻缘。此男子侠肝义胆、风度翩翩、文韬武略无人可及,这段姻缘可以说是人间少有,世间难得,堪称绝配!”

聚义厅内立刻鸦雀无声,大家心里默默的猜测这个男子,谁能在那几个词语面前不黯然失色,难道是宋江?

白胜开始窃窃私语,说什么宋江真不要脸,黑不溜秋的,哪有什么翩翩风度,尽给自己脸上贴金。而且这哪是提亲的,纯粹就是逼婚,这种情况下扈太公能不答应吗?安的什么心谁不知道,不是看上扈三娘的姿色,怎么会送到梁山泊来······

当然这声音小的只有他同席的几人能听到,刘唐和阮小七闻言怒目而视,白胜见状说声事实如此,你们冲我发哪门子火,便不再咕嘟。

其实在座其余人虽没有说出来,但心里想得和白胜差不多,这······感觉与江湖闻名的及时雨有点出入。

最为紧张的当属花紫薇,她酸味膨胀,气鼓鼓地看着宋江,不断腹诽扈三娘是狐狸精转世。心中酸溜溜想,如若宋江娶了扈三娘,自己朝思暮想的幸福就泡汤了。只有吴用心中亮堂堂,笑而不语。

扈太公也很为难,说实话宋江长得不怎么样,武艺肯定拿不出手,与他女儿心目中的大英雄肯定有出入,但他的地位和胆识确实无人能及,现在的情况下嫁给他也算是一个好的归宿。

然这只是他得猜测,就算宋江是给自己说婚,也得让他自己说出来,扈太公道:“公明所荐男子必是顶天立地之人,老夫自是欢喜不已,敢问公明所言何人?”

宋江拉起林冲道:“称得上侠肝义胆、风度翩翩、文韬武略无人可及者,除林教头外,谁能相符?宋江愿为教头和三娘牵绝世红线,不知太公意下如何?”

全场目瞪口呆。

花紫薇心定了,但又幽怨宋江光为别人操心,自己的终生啥时候是个尽头。白胜脸红了,同桌的人都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虽说想法一样,毕竟他们没有说出来。

有时候五十步真有资格笑百步。

第105章猜忌和排斥会杀人于无形

吴用的想法和现实吻合了,他暗自叹气,从此梁山泊头领心中就有了宋公明的影子,但他义薄云天,为兄弟们着想的气概还是值得群雄佩服的。

林冲意料不到天上会掉馅饼,一下子大脑短路,呆呆的看着宋江,半天张着嘴没有言语,脸上有惊愕也有感激。

最惊讶的当属扈三娘,在梁山泊这几日,虽被软禁,但待遇极好,都说是宋公明让好好招待的。她本来以为要做宋江的压寨夫人了,心中愤懑,今见他当场提亲,心中顿生鄙夷。本想由着性子闹腾一番,不想结果是这样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误解他了,宋公明真是情深意重之人。

扈三娘心中无沟壑,激动万分,她端起一杯酒道:“宋大哥处处为别人着想,重义轻财,义薄云天,是真正的好汉,我扈三娘佩服。请宋大哥喝了这杯酒,今日我认你做大哥,以后但有吩咐,莫敢不从!”

宋江接过酒一饮而尽道:“这个妹子我认定了,以后不是亲兄妹,胜似亲兄妹!”

林冲拱手道:“林冲多谢宋大哥美意,我林冲自认坦坦荡荡,然不及宋大哥一二,今后有用的着在下的地方,林冲一定不避斧钺,就算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说完他又对扈三娘道:“在下也有一言对三娘说清楚,林冲岁数比三娘大的多,而且曾娶过娘子,如若三娘嫌弃,我林冲绝无怨言!”

扈三娘道:“我虽为女流,但也识得英雄,懂得大体。扈三娘平身最佩服英雄豪杰,其实你把我夹在腋下的时候,我就倾心与你,今天正好宋大哥成人之美,奴家愿与林教头结成连理!”

宋江抚掌道:“佛曰:‘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你俩得修多少年才能得到今生的幸福。我看择日不如撞日,明天你俩结婚,我吃过喜酒就回清风山,晁天王你看如何?”

晁盖道:“兄弟的之言正合我意,就明天,刘唐、白胜你俩去张罗娶亲必需品。”

聚义厅内立刻欢声雷动,头领们纷纷举杯祝福二人。

第二日,梁山泊吹吹打打,一对新人款款出来拜堂。扈太公和扈夫人正坐在中堂上,等待林冲扈三娘叩拜,有些头领们在起哄,使得婚礼气氛更加热闹。礼毕后,新郎牵着新娘入洞房,好汉们围着桌子吃喝。

江湖儿女没有多少繁文缛节,酒宴进行到后期,林冲就掀开扈三娘的盖头,夫妻双双出来给头领们敬喜酒。这时有些人已经喝得上头了,摇摇晃晃,磕磕绊绊,说话的声音明显高于平日很多。

白胜竟蹲在凳子上和别人拼酒,偶尔一激动便站起来,嘹亮的嗓音震天响。

这时林冲夫妇到宋江这一桌敬酒,先敬了晁盖,然后敬宋江。喝了酒说些祝福的话语,宋江拿出李应送给的玉镯说:“没有拿出手的礼物,这对玉镯权且送给妹子做纪念!”

扈三娘戴在手腕上,居然如同量身制作,她欢天喜地拜谢宋江。

白胜站得高看得远,见到此情景,恨恨嘀咕道:“收买人心,我看还是想做我们梁山泊的头把交椅吧!”

说完所有人目光都聚焦到他的身上,热闹而纷乱的场面立刻鸦雀无声。其实,白胜认为是小声说话,但喝完酒人都兴奋,音调根本就压不住,相反声音反而很尖锐。

花尘、花紫薇等清风山将士均目露怒色,宋江强行压住怒火道:“看来白胜兄弟对我有很大成见,来我敬你一杯,化解我们之间的误会。”

白胜站在凳子上左右为难,他知道这次祸从口出,心中一急从凳子上掉下来。他翻起来急急忙忙想说宋大哥我不是有心的,结果说成宋大哥我不是无心的,瞬间聚义厅像是凝固了。

晁盖大声呵斥道:“白胜,你小子有没有个大小,灌点猫尿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滚到自己房里去!”

说完对宋江道歉道:“宋兄弟莫生气,这厮喝醉了,在胡言乱语。”

宋江无奈笑道:“我哪敢生气。如果我生气发怒了,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心里会说,阴谋被戳穿恼羞成怒,另一些会说心胸狭窄连醉话都放在心里。我也不能不声不响,否则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心里会说,阴谋被戳穿了,连话都不敢说了。看来我与梁山泊命中相克,还是早走为妙。”

晁盖赔笑道:“宋兄弟说笑了,梁山泊里只要我晁盖在,就有你宋公明的地位。干脆把清风山的家都搬到梁山泊来,我给你让头把交椅。”

宋江呵呵一笑道:“这不被白胜说准了吗?众口铄金呀!今天有人说宋江头上有根白头发,传出一月后可能就变成宋江头上有条白尾巴,何况是有关山寨首领的大事。人言可畏,猜忌和排斥会杀人于无形的。”

晁盖被宋江说的不知说什么好,宋江又道:“天王以后要抓队伍的纪律,一支没有铁律的队伍,最终会像柳絮一样四处飞散。”

说完宋江又道:“今天是林教头和舍妹的大喜之日,怎么能这样郁郁寡欢,来我与各位兄弟喝一碗,为他夫妻填福。”

一夜无话,第二天宋江一伙回清风山了。

回到清风山,朱武和燕顺已经将新来的人员安排好了,栾廷玉带来的五百多人混杂在其余队伍里。由于带来的五百多匹马,所以挑选出一些骑术好的战士,组成一个骑兵营,栾廷玉在里面做个连长,杨雄是排长,营长欧鹏,副营长马麟。李应和杜兴按来时宋江的吩咐,没有安排职务。

薛永本是宋江的护卫,然有花尘和花紫薇,他日常就没有跟在宋江身边。薛永闲着没事,向宋江要活干,宋江索性让他挑选些身手好的年轻军士,组建自己的警卫排,让薛永训练。

回清风山后,连续几天花紫薇都闷闷不乐,她眼前总是闪烁着林冲和扈三娘婚礼的影子。她很佩服扈三娘的勇气,敢于在大伙面前说出自己喜欢的男子,幸福是争取来的,她暗下决心,就在这几天找机会再次向宋江道出自己的心声。

花紫薇像僵尸一样从宋江房里出来,进了她房间,出来时换成男装,低头只管往山下走。正在练兵得薛永问道:“紫薇妹子,怎么这个样子,你去哪里呀?”

花紫薇没好气道:“要你管!”

薛永碰了一鼻子灰,低声抢白道:“这娘们,吃火药了!”

三天了,花紫薇下山后至今未归,本来宋江觉得她出去散散心就会回来的,不想却是这样,莫不出什么事了?花尘回来说清风寨花荣家也没有,宋江觉得事情不对,立刻派人在附近村庄和集镇寻找,都杳无音信。

这天花尘对宋江道:“宋大哥,按说我只保护你的安全,不应该对你的私事指手画脚,但我又不得不说。其实小姐是非常喜欢你的,她从来没有对一个男人这么好过。”

宋江何尝不知,他眼前出现花紫薇出走前的画面。

“紫薇,我一直把你当做妹子,我们不合适,嫁给我你不会得到幸福的。”

“我不在乎,只要嫁给你,吃糠咽菜,坐牢砍头我都不后悔!”

“可,我在乎!”

一阵沉默后花紫薇道:“宋大哥,以后花紫薇永远是个男人,她再也不会来烦你了。”说完便夺门而去。想到这里,宋江觉得事情严重了,他下令特种兵连撒开扩大搜索范围进行搜寻,一定要找到花紫薇,不见人不收兵。

第106章其实我真的爱着她们

宋江烦躁,去文工团看训练,大家见宋江来了,训练更加卖力。宋江指着前面道:“紫薇,你看她俩跳的不错……”

说着见身旁只有花尘,心中顿觉空荡荡的,也不理文工团人员打招呼,转身走了。

这样的情景时有发生,宋江感到已经生活在虚拟空间里,没有食欲,没有睡意。心中除了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可瞬间又觉得堵了块石头,阻塞住血液循环,压抑地喘不过气来。恍恍惚惚中他发现花紫薇就在跟前,可一转眼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宋江试着找了很多词语来形容心中的心情,心烦意乱、坐立不安、忧心如焚、焦头烂额……都觉得不能表达出他现在的心情。

不知怎的,宋江突然想起前世家中的那位女汉子,她是很强势的铁娘子,家里基本没有男人说话的份。

其实在来北宋的一年前,已经升级为“家庭冷暴力”,他和老婆没有言语交流,不做家务甚至不在家吃饭,晚上出去喝酒,喝醉睡地下室,敷衍夫妻生活……双方都在孤独、激动、委屈中相互虐待、折磨。

记得有一次她大骂:“你滚出去,再也不要回来了!”

他翻身就出去,在寒冷而又漆黑的夜空中,徘徊片刻,他毅然去超市买了个灯泡——厨房的灯泡灯丝昨天断了,自己懒得安装,现在补上。于是他看着打开开关后闪闪发亮的灯泡笑了,然后义无反顾地出门走向夜空……

如果当时她拉住我的手说老公你别走,我会不会搂着她的肩膀,说其实我就想和你在一起……宋江突然停下了思绪,妹妹的,意淫呀!

“咦!”

宋江感觉到很奇怪,怎么突然想到这老娘们了,还和花紫薇相比较,她俩有相似之处么?心中突然闪出一个念头:“其实我真的爱着她们!”

一下子把宋江吓了一跳,又在心里问自己:“我为什么要爱着她们?能爱吗?不能爱吗?”两种思想不断的撞击,火星乱冒,宋江由不得想起星爷的那句经典台词:“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不需要吗?需要吗?不需要吗?哎,我是跟你研究研究嘛,干嘛那么认真呢?需要吗?”

好在煎熬的日子不是太长,宋太公派人来送信,看过信后宋江一喜一怒。喜者花紫薇跑去了郓城宋江老家,怒者赵能和赵得老是去宋家庄拭油。

想到上次宋清刺配,这两个贼都头想方设法套自己家的银子,还把兄弟也套进江州牢中。想到这些宋江就来气,这俩厮不知收敛,居然三番两次去欺负一个老人家,简直是禽兽中的极品。

你不仁我就不义,为了让父亲有个安然的环境,就得把你们连根拔起。于是派特种兵去郓城,把赵家兄弟俩全杀了,也让带话请花紫薇回山。

韩世忠这次做的漂亮。

他让时迁和百里风飞去把赵家兄弟见不得光的书信,强迫别人写下的借据,收取赃款的账本,全部偷出来,打包偷偷放在县衙。当然写一封检举信和一封威胁信,告诉知县如果不严办,就如法炮制对付知县,让知府去处理,甚至有可能放在皇宫。

然后他又让人把写好的告示贴的满街都是,让赵家兄弟彻底在郓城曝光后,他们才去杀人。按照宋江指示只杀罪大恶极的,妇女儿童都没有杀,可惜赵得恰好不在。

韩世忠问是否派兄弟们守株待兔,而后斩草除根,宋江摇摇头道:“算了,他若痛改前非,何必赶尽杀绝。”

韩世忠刚要退出去,又记起来道:“宋大哥,我留了六位特种兵兄弟在府上,扮作下人保护太公,以防不测!”

宋江赞道:“也好,有什么风吹草动也能报个信!”

韩世忠又道:“紫薇姐说她愿意侍候老太公,除非你亲自去请她,否则她永不踏进清风山半步!”

宋江苦笑道:“小丫头片子,脾气比王母娘娘还大,别理她,属雷阵雨的,过几天就好了。”

赵得感觉到世界末日来了,昨天哥哥被人杀死在家里,尸骨未寒,自己就被知县传唤到县衙。在一大堆证据面前赵得也不得不低头,但知县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全然忘记平日的交情,妈的!我们的银子揣到你兜里的还少吗?

人倒霉,鬼吹灯,放屁都砸脚后跟,都头免了,杖责二十,罚银子五百两,还说我们是罪有应得。

匆匆忙忙给哥哥办完丧事,赵得搓着还隐隐作痛的屁股在想,谁有如此大的本事让我们兄弟身死名裂。他叫来小舅子张春和牛皮,三人共同揣测仇人,张春突然想到宋江,便说肯定是他,别人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赵得见他们和自己想到一块儿了,便恨恨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现在不敢明目张胆在你庄上闹事,但在暗地里来点阴的还是很有把握的,我让你宋家鸡犬不宁!”他们立刻找来十几个泼皮伺机寻仇。

自从两个儿子离开家,宋太公就没有快乐过,愁云始终伴随左右,这几天花紫薇到来,让宋太公的心情大好。

花紫薇常常搀扶太公去外面透气,或在花园看花,或在田间看看农作物,或讲讲见到的不凡景象……总之她就是个开心果。

宋太公暗想:多好的女孩子,这黑厮怎么就无动于衷呢?

这天,花紫薇又扶着宋太公去外面散步,解家兄弟带着四人在后面。走到田间小路上,突然出来十几个蒙面大汉,拿刀弄枪把他们团团围住,解家兄弟连忙站在太公身旁。

领头的问道:“宋太公,是不是你的儿子宋公明杀了赵能都头?”

宋太公道:“赵得,你就不要装神弄鬼了,你那尖钻的声音谁听不出来。你怎么老和我宋家过不去,我家的银子你拿的还少吗!”

赵得扯下蒙面悲愤道:“那能抵得上我哥哥的一条命么?”

花紫薇口快,她怒目而视道:“那是你哥哥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你再敢造次,和他一样的下场。”

赵得怒道:“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兄弟们上!”

话音刚落,众泼皮一拥而上,但哪是专门训练过的特种兵的对手,一会儿工夫便躺下大半。

如果这时撤退,赵得还有机会,但他被仇恨冲昏头脑,根本就没有想到撤退,他暗暗地拿出弓箭,瞄准宋太公。

箭带着愤怒无情地射出去,正中目标。花紫薇看着胸口的箭,慢慢的地倒在宋太公怀里,失去了知觉。

太公大喊着花紫薇的名字道:“你这个傻孩子,为什么替我挡箭,紫薇,你醒来!”解家兄弟也围在花紫薇跟前,喊着花紫薇的名字。

这时愤怒充斥着每一个人的胸腔,赵得得意的哈哈大笑声,让大家的愤怒达到极点,宋太公尤甚。他见自己的开心果枯萎了,怒火熊熊燃烧,大声对特种兵道:“杀光他们,给花紫薇报仇!”

于是一阵子砍瓜切菜,十几个人瞬间死于非命。

宋太公感觉到了花紫薇微弱的呼吸,让解家兄弟赶快送她去治疗,解珍道:“清风山有一流的医疗条件,安道全更是神医,去清风山绝对有救!”

宋太公道:“事不宜迟,火速送往清风山!”

医院治疗室外,焦躁不安的宋江终于见安道全出门了,他赶紧上前问道:“情况如何?”

神医慢慢说道:“幸亏偏了半分,也幸亏你教给我的新救治方法,否则大罗金仙也难救。伤已无大碍,但什么时候醒来我心里也没底,但愿菩萨保佑!”

本来松了半口气的宋江,现在又紧张起来。

第107章花紫薇回忆录

宋江疯了。

清风山上没有人这么说,但没有人心里不这么想。

花紫薇还在昏迷当中。昨夜花荣和崔氏偷偷来看了花紫薇,宋江无语,花荣无语,崔氏低声哭泣。安道全安慰着大家,身体已无大碍,清醒是迟早的事情。

几天时间宋江瘦了许多,似乎老了好几岁,黝黑的脸庞在消瘦的映衬下更显得憔悴。他把山寨事务都交给了燕顺和朱武,每天都在病房里,期盼第一时间看到花紫薇醒来。

现在清风山每个人都知道,宋江在病房里老唱着一首歌,肯定是专门为花紫薇写的,因为里面有一句词是:“紫薇啊!你可知道我多爱你,我要带你飞到天上去……”

连续三天了,花紫薇一直在昏迷状态,今天晚上宋江又在病床前坐个凳子,握住花紫薇的一只手呆呆的出神。不知不觉已经深夜,宋江趴在床边上睡着了,可能在睡梦中见到花紫薇醒了,他的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

其实就在宋江熟睡的时候,花紫薇醒来了,见到久违的呵护和爱恋,她沉溺了。于是她决定一直昏迷过去,那样宋大哥将永远留在身边,哪怕这辈子再不醒来,她也知足了。

这件事在清风山只有三个人知道,安道全、皇甫端和花紫薇,但一直没有人说破,直到宋江的孙女宋诗洁在整理奶奶遗物时发现了花紫薇的一本回忆录,才把这鲜为人知的事披露在她的作品《我的祖父宋公明》一书中。

下面摘抄的正是花紫薇埋在心底的那段秘密:

我努力的睁开眼睛,身上的剧痛使我明白我还活着,想把胳膊拿过来,却见在宋大哥手里握着。宋大哥睡熟了,他瘦了,憔悴了不少,看来这几天着实替我担了不少心。

看到他嘴角流涎,鼾声雷动的睡相,我又想起了我母亲,她总是夸奖有同样睡相的父亲。我现在也很想这样夸他,宋大哥,你睡得就跟死猪一样!

我突然觉得圣人真是神人,福祸相依的道理现在我才有点明白,我受伤居然是福,但愿这种被爱的感觉永远伴随我。

这时我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这肯定是那个有病的老虎,也不知宋大哥怎么看上他当侍卫的,做事笨手笨脚,毛毛糙糙。这不,刚进来他就把宋大哥弄醒了,我很想骂他:“披件衣服也能把人弄醒来,你怎么当侍卫的!?”

宋大哥揉揉眼睛道:“快去睡觉吧,这儿没你什么事!”

薛永道:“宋大哥你一天都没有吃饭了,我给你端碗粥去。”

宋大哥摇摇手道:“紫薇没有醒来,我哪有心情吃饭。”

薛永道:“那你喝点水。”说完把准备好的水端给宋大哥。

我通过微睁的眼睛看到,宋大哥一饮而尽,看来渴极了。这时我见薛永露出满意的笑容,突然我想到刚才他可能是故意弄醒宋大哥的,毕竟宋大哥一天水米未进,我又感激的看了一眼这只病老虎。

有时候人真的很怪,我也希望有很多人关心宋大哥,但李师师等女人关心的时候我心里就很不舒服。勾栏中的说书先生说得不错,女人天生是仇家,我真见不得漂亮女人和宋大哥搭讪,如果这时候进来的是李师师,估计我就会被气醒来。

薛永走后,宋大哥又坐在床前,他一只手轻轻摩挲着我的脸,小心的怕把我惊醒。低声喃喃喊我:“紫薇,快点醒来,大哥有好多好多话要对你说,大哥要带着你全国各地去游玩,大哥要让你开开心心,再都不会让你生气!”

当时我心里别提有多美了,我的眼泪快要流出来了,我心里求宋大哥快点把手取了,不然你感到湿润就露馅了。

好像心有灵犀,宋大哥的手从我脸上拿开,他又握着我手低声唱道:“有一个美丽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叫作紫薇,她有双温柔的眼睛,她悄悄偷走我的心。紫薇啊!你可知道我多爱你,我要带你飞到天上去,看那星星多美丽,摘下一颗亲手送给你……”

歌声很普通,但他的那份情是真挚的,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种迫切的渴望。我知道,他盼望我醒来已近乎疯狂。

一刹那,我真想睁开眼睛扑在宋大哥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一场,但我没有勇气,我怕我醒来后宋大哥就不会这样对我,我怕他像以前那样对我若即若离。所以我决定装下去,就算这辈子一直这样躺着我也愿意。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了三天,三天内宋大哥每天都守护在我身边,三天内只有医生来给我换药的时候他才会避开到外面去。

换药的是安道全的女弟子苏云,这是个很古怪的女孩子,她本来是宋大哥买来到文工团的,但她死活要去学医。看来学的不错,换药的步骤和手法一丝不苟,但愿以后多些女医生,给我们女子看病也方便些。

苏云走后安道全都要给我号脉,完了后先是一副忧伤的面孔,然后叹气说话。

第一天他长叹一声说的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第二天寥寥号脉,又叹气道:“怎一个情字了得!一团淤泥呀!”第三天他没有号脉,只说了一句“冤孽!”就走了。

我一直认为安道全这人有毛病,在我跟前抒什么情。数年后在梁山泊一次闲谈中,张顺和阮小七告诉我,安道全曾有过一次刻骨铭心的爱,那个女人叫李巧奴,那时我才知明白安道全其实早知道我在假装。

那时候宋大哥已经是梁山泊的大头领,大头领多么响亮的称号,可宋大哥偏要让叫司令,真犟!

假的终究是假的,第三天谎言被戳穿。

安道全刚走皇甫端进来了,他给我号脉后咦了一声,看看左右无人就说道:“花小姐,你就忍心折磨宋头领吗?别装了!年轻时我娘子也给我耍过赖,可这和现在不一样,你也要以山寨为重。我出去说你刚刚苏醒,宋头领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说完理都不理我出去给宋大哥报喜。我当时气得直咬牙,你说你一个兽医,没事跑来给我号那门子脉,没办法,还得把眼睛睁开。

宋大哥喜欢地疯了,他一头扎进来抓住我的手,语无伦次道:“紫薇,你终于醒了,醒来好,醒来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我明显能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他的眼中充盈泪花,我真的好感动。但他的一句放心了又让我把心提起来,你是像以前那么绝情的拒绝我,还是为还我救他父亲的恩情勉强敷衍我?

不行,我得考验他,如果只是为了还我救父亲命之恩而勉强,那种肥皂泡一样得幸福不要也罢。我花紫薇真心真意的爱你一个人,我也要你真心真意爱我一个人。为了我的终生幸福,我赌了!

我不知道话是怎么说出去的,但每一个字我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我流着泪慢慢的抽出被宋大哥握着的手说:“宋大哥……请自重……我以前…是你妹子……现在…是个男人…”

泪水中流淌着我的委屈,也流淌着我的决心,如果这次赌输了,我就会永远失去宋大哥。

当头一棒把宋大哥砸晕了,我分明读懂了他的愧欠和惊愕,此时病房的人慢慢多起来,宋大哥说:“紫薇刚醒来,需要好好休息,大家不要打扰她了,都回去吧!”

说着他看着我柔柔的说:“紫薇好好休息,大哥明天来看你!”

我懂得,宋大哥觉得我是在使小性子,过两天就会好的,他现在是怕我伤心故意避开的。

宋大哥刚才和我说话时的目光就像一片柔和的月光,充满了柔情,洒在我身上便觉得浑身都放松,懒洋洋的陶醉在月色中。但我必须要坚持把自己当成一块拒绝融化的冰,我要看宋大哥有没有诚意,用他全部的温暖来捂化这块冰。

假装的三天内,我最尴尬的事并不是被皇甫端识破,而是每次憋不住的屎尿都……说起来羞死人了,幸好有女医生苏云,她每次换药时都帮我换衣裤,要不然我肯定装不了那么久。

第108章旷世求婚

不知不觉中,一个多月过去了,花紫薇病愈。

从鬼门关闯过了的花紫薇脸色有点苍白,眼中却充满了坚毅。她一身男装,和花尘跟随在宋江身旁,宛若两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花尘不苟言笑,冷峻的脸庞散发出淡淡锋芒,清澈凛冽的眼眸中透出一股寒冷,让人不寒而栗。

相对于花尘,花紫薇冷漠的更像一座冰山,如玉的面孔上不带有丝毫的喜怒哀乐,如果目光定格在你身上,你会感觉到瞬间如同冰雕。她走过去寒风凄厉,给人一种冬天到来的感觉,她就是冬季女神。

在这一个多月中,宋江每天都会去病房看花紫薇。病房成了宋江一个人的表演场所,他不停的变换方式想改变这种窘迫的现实。今天送一束花,明天送亲手折叠的纸鹤,后天……但每次的结果都是一样,花紫薇就像躺在床上的僵尸,视宋江如空气,又或是陌路人。

宋江没有丝毫的怨言,他理解紫薇心中委屈和忧伤,酸楚和伤感,还带点淡淡的幽怨。不要紧,大哥会用实际行动冲散你所有的不痛快,还原以前那个天真无邪,纯真烂漫的疯丫头。

一个多月下来,宋江才发现花紫薇不是块冰,而是一大块冰,比清风山还大,这得用什么融化?百思无法的宋江反而陷入困境。

这些天宋太公又派人送信,打探花紫薇的安危,并不断夸奖花紫薇贤惠,知冷知热,寓意不言自明。

确实,她舍身救父恩情重于泰山,就凭此情娶她进门也算是有情有义的汉子,更不必说现在宋江已深深的爱上花紫薇。然而这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花紫薇就根本不理他。

夜空依旧深邃,但深邃的让人陌生;星光依然灿烂,然灿烂的让人眩晕,就连经常挂在夜空中的月亮,今夜也好像不愿理睬自己,迟迟不肯露脸。

煎熬中的宋江仰望着夜空,凝视着繁星,突然他看到繁星丛中一张熟悉的脸,那是前世家中那位铁娘子。

宋江的思绪突然又飞到前世。

结婚有小孩以后,她辞去工作专门做家庭主妇,白天照顾儿子,做家务,还要抽空去看望另一个小区的父母亲,其实真的累。

可我吃完饭不是出去应酬,就是埋头研究,真的没有注意过家里缺什么少什么,也没有给家里做什么,包括给老婆一个拥抱也没有。科研得到的奖金全部交给了媳妇,自以为有了钱就什么都有了,岂不知她要的不是大把的钞票,而是一个关心家庭,爱自己的老公。

“哎!”

宋江叹了口气,以前怎么没有这么想呢?总觉得她是绊脚石,她是喋喋不休的苍蝇,给她赚那么多钱,还要怎么样?

想到这儿宋江愧疚感越强,想起一次三八节,她邀请爸妈共同来庆祝,做了好多菜,自己也答应的响当当,但没有来,理由是在加班。

其实并非如此,他是去给几个女同事过节,喝的酩酊大醉,就在那一次他和地下室结下了不解之缘。以后就如同减函数一样,夫妻感情在无数次横眉冷对中,逐渐靠近横轴。

心碎了,感情是断了线的风筝,越飞越远。

宋江的心突兀的作痛,瞬间即逝,穿越了才明白,这一切的错都与自己有关。

试着和老婆沟通了吗?没有!帮着做家务了吗?没有!送孩子上过学吗?没有!……只记得就安过个灯泡,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宋江越发惆怅,回到前世是不可能的了,现在无法去补救被自己的无知分解的支离破碎的婚姻,无法去偿还多年对她母子的亏欠。

繁星中的人影逐渐模糊,慢慢的消失。宋江又回到现实,花紫薇的模样在他脑中沸腾,多么可爱的一个小女孩,居然变成这样一副样子。

前世已经让一个女人肝肠寸断,今生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紫薇,就算你是南极洲的兰伯特冰川,我也用我的所有热情去融化你,就算自焚也在所不惜!

于是,宋江下了一个奇怪的令:三日后,所有头领到清风山,不得有误!

清风山新建的会议室足可以容纳二百多人,诸位头领都到了会议室坐下,他们纷纷交头接耳,猜测发生了什么大事,可从来没有这样过。

石勇道:“管他呢,就算宋大哥让我们去打汴京,我也不眨一下眼睛。”

史进说:“不会的,肯定是有什么大的任务,看来宋大哥这次要有大动作了。”大伙都说还是史大郎说的有道理。

一会儿朱武、燕顺进来,二人坐在主坐上和各位兄弟都见过礼后说:“宋大哥先让我俩过来,他说马上就来,大家稍安勿躁。”

话音未落,宋江和花尘、花紫薇进来,宋江手里还拿着一大束花和一个头上戴的花环。大家也搞不清宋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疑惑的望着宋江,都起身拱手向宋江问好,宋江也拱手还礼问好。

宋江巡视会议室一圈,然后道:“今天召集兄弟们来,是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大家做个见证。”

说着转身对花紫薇说:“紫薇,你过来!”

花紫薇如同一块冰在移动,冷冷地走到宋江身边,没有一丝声响。

见后花紫薇站在身边,宋江道:“我,宋江,今天向花紫薇求婚,今生爱她从地老到天荒,从地久到天长;陪她从海角到天涯,从海枯到石烂,今生今世生死不渝,执手携老!我不会说什么毫无底线保证和承诺,但我会做到这样一件事:如果有一天紫薇有饥饿的感觉,那时她定会看到,我已含笑饿死在她的怀抱中。”

说完他双手举起那束花,单膝跪在花紫薇前面说:“紫薇,嫁给我吧!”

一霎时,空气像是凝固,会议室内的情景如同一张老照片,黑白的世界完全静止。好汉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景象,如若幻觉。

要知道北宋可是男尊女卑较严重的社会,三从四德在北宋已经成为束缚女性的道德主流,这种求婚方式逆天的让人无法形容,居然男子给女子下跪!?(当然哪个社会都会有怕老婆,跪搓板不算,那不是明面上的事,相反,男人们还会在相互讽笑中津津乐道。)

花紫薇站在那儿不言不语,低头低声抽泣。好汉们心中都暗暗给花紫薇鼓气:“答应他,答应他!”

见花紫薇仍然无动于衷,暗暗鼓劲的顾大嫂防不住喊出声来:“拿起花,答应他!”

说完自知失语,忙捂住口。谁知却引起了其他好汉的共鸣,他们都不自觉地站起来,举臂高呼:“拿起花,答应他!拿起花,答应他!拿起花,答应他!……”

然花紫薇除了哭泣动作加大外,没有任何反应。

宋江站起身,用手给花紫薇檫去泪水,柔柔道:“大哥明白,紫薇心中对我有千般委屈,万般幽怨,都是大哥错了,以后大哥好好对你。”

花紫薇任由宋江擦去眼泪,微微抖动着双肩,哭声加大,还是没有表示。

宋江叹口气道:“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但是我没有珍惜,等到了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话音刚落,花紫薇像小孩子一样扑在宋江怀里,痛声大哭,仿佛要让所有的委屈都随眼泪流走。

宋江将花环戴在花紫薇头上,轻轻问道:“紫薇,愿意嫁给我么?”

花紫薇眼泪婆娑地使劲点头,宋江把花放在花紫薇手中说:“紫薇,给我做妻子好么?”

花紫薇仍然点头答应,宋江又说:“紫薇,给我生好多好多孩子好不好?”

花紫薇口中不断嗯着,半天反应过来,破涕为笑,用拳砸着宋江的胸膛道:“宋大哥,你坏,你真坏!”会议室内充满笑声。

宋江牵着花紫薇的手对兄弟们说:“今天让兄弟们做个见证,我和花紫薇从此不离不弃,永不分离!萧让,找个好日子,我请兄弟们吃喜酒!”

萧让起身说:“宋大哥,按规矩还要交换八字,算一下合不合,再下聘礼,再请客办宴席。”

宋江呵呵一笑道:“让狗屁的规矩去见鬼吧!我娶的是紫薇,与八字有何关系,就算黄河泛滥,星辰陨落,也改变不了我对紫薇的爱。花——紫——薇——我——爱——你——!”

说完,宋江搂过花紫薇,吻住她的嘴唇。

会议室又一次恢复了寂静,好一会儿,只听得孙新大叫一声,他转头对顾大嫂说:“你干什么拧我大腿?”

顾大嫂柔情万分地说道:“对不起官人,奴家一时没有防住!”

花紫薇羞红的脸紧紧靠在宋江胸脯上道:“宋大哥,你又欺负人家!”然脸上分明露出幸福和陶醉。

像暖洋洋的春风,宋江的旷世求婚在清风山上传响,街头巷尾一片哗然,争相传颂成为美谈,小媳妇一定要老公模仿宋公明,回味一下迟来的浪漫。

强势的顾大嫂如同变了一个人,晚上总要让孙新向她求婚。孙新纳闷成亲都多长时间了,还求哪门子婚,纯粹在发骚。但发骚比发飙好多了,不得已只能应付一下这只母老虎。

无论什么事情,老是没有新意的重复,便失去起初的色彩。对顾大嫂乐此不疲的重复,孙新如同嚼蜡,表演的越来越差,最后老婆发飙才试探说:“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我绝对精神百倍的求婚。”

顾大嫂道:“老夫老妻了,客气什么,你说!”

孙新朝后退一步低声说:“你以后莫要再……打我。”

顾大嫂横眉道:“想得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事莫得商量!”

孙新委屈地说道:“也没见过花紫薇对宋大哥凶巴巴的,你就不能温柔点!”

顾大嫂道:“也好,以后不打你,过来求婚!”

孙新听后像吃了蜜一样,屁颠屁颠地过去。

日子一长,顾大嫂上瘾了,孙新却厌烦了。有一夜,他实在受不了,跪下道:“老婆,你还是打我吧!”

顾大嫂厉声道:“站起来!”

孙新连忙站起来道:“我不玩这个游戏了,再玩下去我会发疯的!”

顾大嫂见他一副死猪样子,走过去脸贴在孙新胸前,柔柔的问道:“官人,嫁给我好么?”

孙新痛苦的点头嗯着……

终于到了大婚的日子。宋太公、花荣夫妻也被悄悄接到山寨,梁山泊的晁盖、吴用、林冲夫妻及一众兄弟前来道贺,连外出的兄弟也前来道贺,清风山上热闹非凡。

有人欢乐有人愁,看到新人携手进洞房,李师师感到莫名的惆怅,沮丧慢慢笼罩在心头,心中不由自主暗叹:新郎结婚了,新娘不是我。

(第二卷完)

第109章树挪死人挪活!

第三卷魂归梁山泊

整个清风山就如同新婚一样,看起来那么的神采奕奕。

李应是清风山的第一任财务部长,专门管理清风山财务和各类产业的统筹发展。宋江的目标是要建立一个统一的财务管理体系,因此李应还得拟定财务工作规划和年度计划,统筹安排财务预算、决算工作,这些都有他从李家庄带来的财务帮子,轻车熟路不用替换。

杜兴则是一个全新的经销部经理,他除了洽谈经销业务外,宋江还要求他建立一支熟悉业务,高素质高效率的经销团队。

总之,宋江要求在清风山建立一个全新的理财团队和财务管理体系。当然前世的企业理念和经营方式,宋江也根据自己的理解逐一向他们讲解,留给他们去慢慢在实践中消化。

杜兴则是干劲十足,一则是安道全治好了他的鬼脸,现在他虽不算风度翩翩,但吓人得阴阳脸却与他毫无相干。二则宋江给他放权,少了束缚,他更能放开手脚展示才能。

春去春又来,花谢花再开,蔡京又入仕当宰相了。

宋徽宗是个很念旧的人,他均衡朝堂口水战的惯用手法就是:蔡京罢相,官复原职,再罢相,再官复原职,如此反复不绝。大臣们在这种小孩子过家家似的人事任免中煎熬,宋徽宗却折腾地意犹未尽。

他坚信家有一老如一宝,蔡京就是这个大家庭的一老,他是朝廷的理财专家,朝廷没有蔡京就没有钱花。岂不知那些钱财都是变相掠夺老百姓的,无力养活自己的老百姓还要被官府盘剥,于是饿死的、自杀的、卖儿卖女的、揭竿而起的……络绎不绝。

人们不怕强盗,反怕官府,强盗只为夺财,而官府却既夺财又夺命。

当探子把蔡京入仕当宰相的消息从东京传来,宋江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时机到了,他决定再入汴梁。

这次汴梁之行很是顺利,蔡攸非常配合宋江,迅速在汴京转让一生意萧条的酒楼,宋江让石勇和吴超先入住酒楼,请人装修。经销五粮浆的店铺就在酒楼旁边,石秀稍微收拾就可以营业了。当然免不了宋江去各处打点,送些银钱、金五粮浆和稀罕的物品。

酒楼名为天然居,楹联“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豪健洒脱,舒展飘逸,明眼人一看就清楚是蔡京亲笔。

由于官员不能参与经商,所以剪彩的事就劳烦了高衙内。衙内很仗义,在开业那天京城内有头面的公子哥都被他吆喝过来,地道的山东口味酒席和纯真的五粮浆,京城少爷们如同饕餮一样,吃喝的唇齿留香,回味无穷,当然走时都看衙内面子留下了不菲的礼金。

宋江给高衙内和蔡攸红包后提议,每年给衙内和蔡攸各一成的提成,衙内和蔡攸以人缘和威望入股。高衙内和蔡攸当即拍胸脯,梅兄的事就是我们的事,谁惹你就是惹我们,宋江等的就是这句话。

然后推荐萧让给高衙内和蔡攸认识,以后东京大小事宜均有他全权处理,自己在青州还有几处产业,得亲自坐镇,高衙内和蔡攸说有他俩罩着没事。走时他又去拜见了蔡京和高俅,当然见太尉得有衙内引路。

宋江回来时专门使人打听了城外安仁村。前世看《水浒》时觉得庸才掌权,人才却无用武之地,安仁村的闻焕章,大名府的许贯忠就是其中的例子。

闻焕章“深通韬略,善晓兵机,有孙吴之才调,诸葛之智谋”,却在乡村里教书度日。高俅一个踢足球的泼皮,“吹弹歌舞,刺枪使棒,相扑顽耍,样样精通,仁、义、礼、智、信、行、忠、良,却全不会。”这样的人却是禁军太尉,难怪北宋被金一击而溃。

“我一定要带走闻焕章!”宋江心里暗道。

安仁村在皇城外二十多里,绕个弯根据村民的指导,很快就找到了私塾中教书的闻焕章。

今日闻焕章穿一身青色的粗布长袍,鼻梁高挺,略略带黄的脸庞很是消瘦,一缕短须映衬出棱角分明的冷俊,眼睛深邃有神。若是后世必是酷毙了的骨干男,可在当世就说明生活窘迫,明显营养不良。

他见来人不认识,忙问缘由。宋江说是闻听闻焕章博学多才,愿请他去教授学生,报酬绝对不低,现在烦请到本村酒馆一叙,谈拢事项。闻焕章闻听有高报酬有些心动,便早早散了学生,随宋江去了酒馆。

这次宋江带出来的是花尘、薛永和警卫排的几个人,花紫薇成婚后宋江不让她抛头露面。宋江、闻焕章、花尘、薛永四人坐在格子里,其余警卫在外面守护。

宋江客气几句,说出自己的假名。与闻焕章喝几杯酒,他先不说教书的事情,却先谈论闻焕章的近况,宋江道:“先生如此经天纬地之才,怎么屈居乡村教书糊口,这儿离京城很近,何不找人举荐,谋个一官半职,为大宋社稷出力?”

闻焕章苦笑道:“梅先生有所不知,举荐官职需要的是有贝的财,恰好我的才无贝。不怕梅先生笑话,如今我一家省吃俭用过日子,哪有多余的钱财跑路子。”

宋江惋惜道:“那先生的才学岂不都烂在肚子里了,实在是可惜呀!”

闻焕章长叹道:“学好文武艺,货卖帝王家,朝廷没有伯乐,空有千里马长嘶,如之奈何!”

宋江道:“先生何不到别出寻找出路,何苦一棵树上吊死,岂不知树挪死,人挪活!”

闻焕章突生惊觉,满腹狐疑地问道:“梅先生莫非不是宋人?”

宋江道:“我是真真切切的宋人,如假包换。”

闻焕章仍疑惑道:“天无二日,国无二君,既是宋人,岂能不知就算吊死,也只有吊死在赵氏这一棵树上?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君臣之道乃天定,岂能随随便便挪树?”

宋江呵呵一笑道:“先生勿焦躁,在下只是提议让先生换个活法,以便发挥先生才智而已,不必大惊小怪。”

闻焕章顿了会儿再次疑惑道:“梅先生可是让我效仿仁宗帝时的张元,投靠西夏以换取功名?我世辈宋人,岂能背叛自己的家园而侍敌国,若如此烂了一肚子才学又何妨!”

这次宋江干脆哈哈大笑道:“闻先生误解了,不才最恨投敌卖国之辈,怎能让先生去干忘了祖宗的事。”

闻焕章拱手道:“在下误解了,先生莫怪!”

话虽如此,然其疑惑更甚。

二人相对无言,举杯对邀吃了几杯酒,顿觉沉闷,宋江问道:“先生可听说过青州清风山好汉的事迹吗?对他们有什么看法?”

闻焕章道:“听说宋公明在那里聚义,专门打击富豪,救济穷困,民间的口碑极佳,但终究落入寇类。”

宋江道:“清风山许多好汉都像先生一样,空有满腹才学却无法报效国家,不得已暂在清风山落脚。如今奸臣当道,朝堂根本就没有他们立锥之地。别的不说梁山泊的林冲何等英雄,却被高俅迫害无家可归,难道他们就天生喜欢做强盗?”

闻焕章惋惜地说道:“也可惜了那些好汉!可千说万说终究被朝廷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一旦寨破人亡,青史中必留骂名。”

宋江道:“这也是他们在乱世中生存的一种方法,他们既打击了一些喝人血的富豪,又救济了一些无依靠的穷人,等到朝廷招安后又可以名正言顺的报效国家。”

闻焕章道:“市井传言:要得官,杀人放火受招安。这种捷径虽有被逼无奈得成分,但总有鱼目混珠者,再说此方法血腥味太浓,都是踩着累累白骨上位的,已落下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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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怀才和怀孕不一样

宋江叹道:“这个世界上存在的血腥还少吗?居庙堂之高者,哪个脚下踩的不是累累白骨?他们的一句话就会死好多百姓,这就落入上乘了?”

辩论般谈了一会儿,闻焕章突然问道:“你怎么对他们了解这么多,莫非……?”

宋江拱手道:“实不相瞒,在下就是宋公明,这次是专门请先生上山的!”

闻焕章一惊,起身拱手道:“在下才疏学浅,怎能担当大任,请大王另请高明。”

闻焕章拒绝后心中暗暗叫苦,真是祸不单行,绿林中的规矩就是将知其身份者灭口,甚至灭门。今拒绝宋公明,接下来岂不是有灭顶之灾?

宋江见他虽然拒绝,但拒绝前双眼中有忽闪而逝某种东西,看得出他曾心动过。今见他虽故作镇定,却怕大祸临头得样子,也不揭穿,只是笑着说道:“连先生这样的人都算才疏学浅,我想不到世间还有谁算有才。怀才和怀孕不一样,时间长了别人能看出来的是怀孕。先生的才能,总不能死后放在棺材里吧?我想先生不会喜欢在毫无意义的忙碌中消耗掉自己的生命,先生渴望成就自我,加入清风山就能实现梦想,等招安后建功立业,青史留名,岂不正是先生所渴望的么!”

闻焕章左右为难,不答应怕连累家人乃至村人,答应又不愿意落草为寇,沉思好久,还是拿不定注意。

宋江提意道:“要不先生先去清风山了解几天,如若不喜欢,我亲自送先生回来,绝不食言!”

闻焕章无语,思忖片刻说道:“那我去家里说一声。”

宋江见闻焕章想开溜,便笑道:“先生这是要带我们去你家么?先生就不怕这样我将你家人为质?在下认为先生一人上山合适,如果愿意留下,来接闻大嫂也不迟,如果不愿意留下,也没必要接她了。”

闻焕章无奈道:“那就上山看看。”

宋江道:“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动身!薛永,去给闻大嫂送点银子,就说闻先生出外,旬日即回。”

闻焕章皱着眉头看了宋江一眼,宋江笑道:“先生莫要误解,我不是在绑架先生,也不是去绑架你家人,此地离京城较近,由于在下身份特殊,不便多留。而且先生若回家和娘子分别又会浪费时间,故而希望速行!”

闻焕章只能接过警卫牵过来的马,随宋江而去。

武松回来了。

几个月不见,武松看起来更加壮实了,满脸冷峻尽显男人阳刚之美。幸不辱命,他带来了周侗和岳飞。

宋江见周侗六十多岁,穿着朴素,二目炯炯有神,颌下三缕长髯随风微拂,透出仙骨道风。岳飞十几岁的样子,圆脸蛋,高鼻梁,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浓眉下闪着一对大眼睛,乌黑的眼珠东张西望瞅着,但脸上有一种孩子所未有的老成。

宋江在和周侗的交谈中了解到,去年汤阴县发洪水,致使农田受淹,农民颗粒无收,村庄被冲,房屋倒塌,牲畜人员死伤无数。本来日子就过得紧巴巴的农民,现在的生活更是捉襟见肘,勉强盖了茅草房子安身,但肚子不饶人。官府的救济粮被克扣后少的可怜,人们纷纷外出逃荒。

周侗是灾难过后到汤阴县的,看到洪灾过后人们生活的情景,他难以抑制心中的伤感,毅然留下了帮助他们共建家园。

在永和乡孝悌里他碰到岳和一家,他的长子岳飞给周侗留下了深刻的影响,诗词文章一教就会,武术也耍得有模有样。周侗见岳飞聪悟绝人,而且小小年纪就有与年龄不相符的镇定,是个可造之材,隧让他拜师教习武艺。

无奈生活窘迫,时常为生计东奔西跑,还是食不果腹。恰在这时武松去了,他带去的银两解决了岳飞一家的温饱,武松也正式拜周侗为师,和岳飞以及岳飞的弟弟岳翻同时习武。一晃几个月,当武松描述清风山的情况后,周侗也大为惊讶,决定带岳飞来看看。

闻焕章的惊讶溢于言表,他实在无法想象这是个强盗聚居地。牢固的防御体系,宽敞的新式马路,如狼似虎的军队军容整肃,看的出来以后绝对是一支意志坚强,勇猛强悍,无坚不摧的铁军。清风山百姓安居乐业,笑容可掬,到处传来欢歌笑语,见到宋江都起身问好,可见宋江绝对是清风山人们心中可信赖的灵魂人物。

再看大宋内部,军民那有这么和谐。老百姓视军队猛于强盗,军队打击侵略者是望风披靡,一触即溃,洗劫老百姓是炉火纯青,出类拔萃。

禁军在高俅的折腾下都变成摆设,军士银样蜡枪头,有本事的军官纷纷被调离岗位或者定个罪名赶出这个圈子,禁军都成高俅的私家军。皇帝只知道享乐,不理政事。大臣们在朝堂整天相互攻击,把所有的精力都浪费在口水战上,遇到外夷入侵只知道割地赔银子,和自己人干架的硬汉形象荡然无存。

可怜啊,这个不着调的朝廷!

想到这儿闻焕章留下来的想法更浓烈,有朝一日真若是招安,在这样一支铁军里出谋划策,功绩绝不在孙武诸葛之下。

然接下来详细了解又使他瞠目结舌,清风山居然有自己的兵工厂,先进的新式武器闻所未闻,连弩、远程硬弩、手雷、各类火炮、千里镜……还有正在研究的其他火器。

医院、养殖类产业、食品加工类产业、服装厂……各种设施一应俱全,这是土匪窝么?

不是,简直是国中之国,是大宋心脏旁边暗藏的一颗钉子,随时都会扎得心脏千疮万洞。

这里离汴京只有几百里路程,如果突然发难,大宋羸弱的防线能顶得下来清风山的几轮攻击?如今内忧外患折腾的大宋满身创伤,宋公明如若振臂一呼,揭竿而起的人岂在少数?而大宋朝廷岂不支离破碎?

宋公明想要干什么?莫非他有意逐鹿中原?

若如是则为大宋的灾难,大宋的黎民百姓将又生活在战火纷飞的悲惨世界里,现在自己助纣为虐,到时岂不成为大宋的奸佞?

想到这儿闻焕章不由地打了个冷颤,如此发展下去,过不了几年,清风山的实力将升级为超级无敌。

闻焕章内心矛盾重重,留下来辅佐宋公明,时常提醒他少干危害大宋的事情,也是正确的选择。但人的欲望会随着实力的增长而膨胀,实力强悍到一定程度,他还会满足于招安后的封侯拜将么?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此时闻焕章脑中不断闪烁着曹操和荀彧影子,大宋难道又会出现一个乱世的曹阿满么?

“哎!”

闻焕章叹气道:“还是离开这场纷争,眼不见为净,免得留下遗憾。”

可他心里明白,离开也会留下遗憾,而且是今生最大的遗憾。

闻焕章苦笑,现在自己心里盘算遗憾有点太早,也太天真。用脚趾头都能想清楚,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他的思想,而是宋公明的行动,他怎么可能放自己走?

他已经清楚清风山的若干事情,走后透露消息就是敌人,宋公明不可能蠢到这种地步。若要强行走,只能有两个结果,软禁或砍头。那只能留下来做一个一言不发的徐庶了?可他怎会甘心。

煎熬的折磨真不好受,数天后闻焕章决定认命,放弃这场将来可能会带给自己盖世功名的富贵,即便是宋公明要砍他头,也要坚持回家。

第111章以雨下酒,岂不痛哉!

闻焕章走的那天,天气也摆出一副留客的样子,阴沉沉的毫无朝气。

闻焕章恋恋不舍离开清风山,宋江数次挽留,无奈闻焕章去意坚决,宋江亲自骑马相送。一路上宋江不断长叹短嘘,尽显闻焕章离开的失落感。

闻焕章心中也不由沮丧万分,感到自己如同一片枯黄的秋叶,在荒芜的土地上随风飘零,繁华总与自己擦肩而过。

心情如同阴沉的天气,一点都提不起兴趣欣赏风景。薛永阴沉着脸咕囔道:“宋大哥何必对一个酸儒看的如此重要,清风山人才济济,缺他一个何妨。如此不识人抬爱,理他作甚!?”

宋江斥道:“薛永休得胡言,闻先生文韬武略,当世无人可比。他心中自有雄兵百万,绝非等闲之辈!”

闻焕章摇头苦笑道:“宋头领抬爱了,闻某那有这种才能!”

几人无语走了几里路,闻焕章突然问道:“宋头领难道没想过将闻某软禁在清风山,慢慢收服?”

宋江浅浅笑道:“强留下的只是先生的躯体,宋江需要的是闻先生灵魂和躯体的完美结合,故而不会让先生做强扭的瓜!”

说完又看着闻焕章涩涩说道:“叵耐先生视宋江为曹操,宋江却不愿先生做徐庶。”

又走了数里,闻焕章仍没有发现宋江要解决自己得迹象,再次问道:“宋头领就不怕放闻某回去,泄露山寨的机密,给山寨带来灾害吗?”

宋江道:“当然怕了!然先生大才,灭口是大宋莫大的损失,故而我宁担风险也要护先生周全。今生宁可先生负宋江,宋江也不负先生。”

闻焕章闻言长叹,然后无语,随马机械行走。前前后后送了十几里,闻焕章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宋头领请回吧!”

宋江道:“也罢,闻先生走好,清风山的大门一直对先生敞开,等有朝一日招安了,宋某必定去村里请先生出山。”

二人拱手分别,宋江一直看着闻焕章背影消失,才依依不舍转头回去。

闻焕章不断感叹自己的命运,地虽生尔材,天不与尔时,满腹经纶无用武之地,刚有一个识货的,却被自己的担忧拒之于千里之外。

“哎!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呀!”

想想自己就像一朵冬季开放的花朵,初一吐蕊就被严寒无情的袭击,无奈的凋落。我就这样默默的走了吗?

他突然想起宋江说过的一句话:“如果非得让我做强盗,才能让人民过上好日子,我宁愿做强盗。这个世界是人民创造的,没有人民一切都是浮云。达官富人是踩在人民头上的蛀虫,我们要一个个把他们挑出来,一巴掌拍死,人民才会有好日子过。我们为这个目标而努力,粉身碎骨都不惧怕,何必在乎青史!”

对呀!

如果人民都过上了好日子,我何惜这身臭皮囊?何惜一个浮名?清风山的好汉们不正是为这个目标在奋斗么!

我要和你们一同战斗,我要把我的才学奉献给这个目标,为人民过上好日子而奋斗!想到这里,他调转马头快速追向宋江。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醒了还在沉闷中的宋江,他转头一看是闻焕章追了过来,心中一喜喊道:“是闻先生!”迅速催马迎了上去。

二人相遇后,闻焕章下马下拜道:“闻某已想清楚,从此愿随宋头领沙场点兵,枪林弹雨无所顾忌!”

宋江下马扶起闻焕章道:“我宋江有先生强似千军万马,从此清风山将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闻焕章道:“过几天我修书一封,宋头领可派人取回我的家人,从此清风山就是我的家!”

宋江大喜道:“马上要下雨了,我们迅速回山。天公作美,好一个留客天,回去和闻先生以雨下酒,岂不痛哉!”

细雨绵绵如琼浆,天为酒壶地做杯。

干杯!

蔡九知府火急火燎,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这些该死的骷髅盗,简直就是隐身人,来无踪去无影。

水上巡逻时不见其身影,稍不留神商船就被劫持,就连劫持的财物也不见其出售。尤其劫持的许多生铁,就如同被他们吃了一样,在市面上根本没有见流通过。

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捕快也毫无进展,好像劫持完他们就失踪了,人抓不到,货呢?莫不成他们把货物沉入大海,劫持一趟为了寻找刺激?

已经几个月了,骷髅盗的案子原地踏步,毫无头绪。此时他父亲蔡京重新入阁,在此事上做文章的大臣大有人在,如不是父亲压下来,不知道多少弹劾的折子又在朝堂乱飞。

再不尽快破案,江州知府的乌纱帽就要换人头了。

这日蔡得章正在抓耳挠腮,门子来报:“无为军黄通判特来相探。”

蔡九知府知道黄文炳有些智谋,他正急得无聊,便请其至后堂相见,说不上无心插柳,闲聊出捕盗策略。

黄文炳拿些时鲜水果,无非是西瓜、梨、葡萄之类。蔡九虚做客气道:“每次都坏通判的银两,怎好意思!”

黄文炳道:“微不足道的乡村野物,上不了台面,何劳知府大人称谢。”

蔡九让座看茶后,黄文柄说道:“闻听大人近日着急上火,特拿些败火水果,为大人除烦止渴,养心安神。尤其西瓜是败火宠物,俗语云:‘吃上两块瓜,药物不用抓’,其作用颇大,大人不妨多吃几块,心中烦躁必除。”

蔡得章叹息道:“枉费通判一番心意,可惜水果治标不治本,难除我心中的无明业火。”

黄文炳道:“大人可是为骷髅盗着急上火?”

蔡得章闻言心中暗喜,感觉到黄文炳定有妙着,忙忙问道:“通判可有妙策?如若解决眼前危机,蔡九必让通判官复原职,甚至官升一级也未尝不可。”

黄文炳虚谢后道:“盗匪劫货无非是为了求财,他们需要把物品换成银子,大人可派捕快到各市集商铺巡查。查到可疑地点不要打草惊蛇,放长线钓大鱼,暗中埋伏,抓住时机,一次撒网,大鱼小虾皆尽捕获,案遂告破。”

“通判有所不知。”

蔡九见黄文炳之言无建设性,略带遗憾道:“此计我已用过,但贼人劫持的货物音沉大海,不见市面出售,亦不见囤货之地,故无从下手。”

黄文炳笑道:“大人已惊蛇,货物怎么浮出明面。不才若猜得不错的话,大人派的许多捕快肯定是着公装,大摇大摆在市场搜查。试想贼人怎能拿出赃物配合大人破案呢?”

蔡九一听有理,忙问道:“依通判之意,该如何搜查?”

黄文炳道:“大人可假意放松,暗中派便衣查访,贼人必认为州府已松懈,便急于将赃物脱手,那时候就是大人的机会。”

蔡九连称好计,随后又叹气道:“可惜远水不解近渴,计策虽好却无法解燃眉之急,群臣会以此事攻击父亲,说不上父亲为大局会丢车保帅,将我下放。”

黄文炳道:“这事好办,大人可买通一死囚,许以财物给其家人,称其为盗匪,砍头上报。然后来个拖字诀,说其余贼匪正在追捕中,不就解决了么!”

蔡九大喜道:“解决眼前事,必定请父亲为通判复官,蔡九绝无食言!”

黄文炳起身躬身答谢,眉开眼笑道:“那就有劳大人了,小可以后为大人排忧解难,唯大人马首是瞻。”二人笑得跟花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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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朝廷的笑话,却是清风山的佳话

清风山服装厂终于生产出第一批时装——旗袍。

侯健根据宋江的描述,设计了图纸,宋江再对着图纸指指点点,把前世自己了解旗袍的特点详细说明。侯健不断的改进,宋江终于对他设计的旗袍满意了,所以服装厂首次小批量的生产了旗袍。

看着文艺兵穿起这些服装,宋江顿时有些沮丧。本以为会欣赏到像《花样年华》中张曼玉那种带着落寞、凄迷,在花色各异的旗袍下,淋漓尽致地展现的万种风情。但女兵们没见过世面似的,相互叽叽喳喳,评头论足,并排站着,哪有张曼玉展示时装的半丝魅力,倒是很像前世的站街女。

看来什么事情绝不是一蹴而就的,急只能把事情弄糟。时装是个复杂完整的组合体系,这里面还包含很多的内容,服饰相互的搭配和模特的素质也是时装成败的关键。

看看宋代的女子,本该小白兔发育的时候,却让女孩用紧身红肚兜束缚,故意改造为飞机场,没有凹凸起伏,穿旗袍根本就看不出美。

看来宋时女子以小为时尚,三寸金莲加小樱桃,卧槽!这种变态的审美观,使多少女孩子肉体和精神受到迫害。很难想象三寸金莲走路的痛苦,如果厕所远一些,会不会休息数次才能进去,进去后能蹲得住么?

宋江又想到花紫薇那一对玉兔,只有在晚上才能出来透透气,便越想引导大宋服饰的潮流,文胸和高跟鞋跃然脑中。旗袍、文胸、高跟鞋再配合发型,才能凸现出女人天生的曲线美。

于是宋江让宋玉莲训练模特,用猫步展示时装,可是宋玉莲也不会,没有办法宋江只能亲自指导。

猫步是模特儿的一种经典步法,说起来简单,看起来简单,走起来却很难。宋江除了知道走直线外,根本就没有实践过,在地上画了条线,指导女兵走了半天,除了别扭根本看不出一点韵律美。

倒是李师师聪颖,她每次见宋江摇头后总要思考片刻,不断纠正下居然走得有点模样。宋江见到突然想起好像不是纯直线,就让李师师左脚踩线偏右一点,右脚踩线偏左一点。

这一次师师姗姗踏步,凸显出模特的影子,宋江仿佛看到东方女性的古典气质,那种含蓄、高雅、婉约、清新的魅力。

李师师成为女兵们走t台的教师,熟练后又让配上音乐,这样优美的步伐和音乐节拍结合起来,窈窕、高贵顿显。

宋江让女兵们根据实际情况和自己的理解,设计出适合她们的t台动作,只要把女性的美艳和服装的个性合为一体,就算是成功的表演秀。

侯健做的就多了,改进旗袍的式样。旗袍襟形变化有圆襟、直襟、方襟、琵琶襟等;袖口有长袖、短袖、无袖;领有高领、低领、无领;开衩有高开衩、低开衩;还有长旗袍、短旗袍、夹旗袍、单旗袍等各式各样,花色各异的旗袍。

同时侯健还要设计文胸和高跟鞋。文胸因女士着装后需紧贴身体,又要做到活动时不变形、不移位、运动后透气好,因此在设计上要注意材料选择,人体的结构等许多事项。

高跟鞋在唐代书籍中也有记载,但与前世高跟鞋相差甚远,宋江让他设计的就是类似前世那种高跟鞋。好在前世女士都喜欢穿,宋江也能大概说个差不多。

比如:设计时鞋尖要微翘,鞋掌的厚度要合适,鞋跟高度要因人而异,鞋子的稳定性要好,尤其足弓设计一定要合理,要让脚在高跟鞋中也能像在平底鞋一样舒适。

服装厂也不是侯健一个人在奋斗,现在服装厂中有许多设计高手和制作人员,都是从穷苦百姓中挑选出来的。他们对这种前所未闻的服饰充满好奇,各抒己见增补缺陷,相信用不了多久,时装就会成为清风山上的又一朵奇葩。

岳飞确实是军官得好苗子。

他每天跟着军官们学习文化课和军事课,尤其在军事课上他写写画画,听课时还时常提出许多问题,有时一堂课就会变成辩论课。

朱武很喜欢这种形式的课,这样才能使一个人的军事素养上台阶,比干巴巴的听效果高多了。

于是后来的军事课他干脆变成一半时间讲授,另一半时间让大家辩论,把历史上某个失败的战例拿出来,让军官们假设成失败的指挥官,重新指挥如何胜利。

刚开始大家的反败为胜都有模有样,有理有据,但那是站在敌方不变的情况下,相当于射靶子,纠正射击的错误自然可以中的。

后来朱武曾大难度,分为两派,一方为失败方,另一方是胜利方,双方在不断变化中唇枪舌剑。这时排兵布阵,临敌应变,出击还是防守就会凸显出来,在不断的辩论中军官们的素养在不知不觉中增强。

岳飞虽然人小,但见解却不小,在辩论中他往往把大人都辩的哑口无言。朱武心中也是喜欢,用不了多久,一个帅才就会在清风山诞生,也不由地对宋江更加佩服,他的眼光真毒。

出来好几年了,周侗很思念家乡,他决定要去陕西老家看看。走时将岳飞托付给宋江,武术由武松教授,武松、岳飞依依不舍,含泪送别师傅。

祝龙的女儿祝苗苗也两岁多了,整天在乱跑乱动,没有片刻安静。本来宋江给找个老妈子专门抚养,但这丫头顿不顿就哭着喊着找妈妈,抱到花紫薇跟前立刻止哭,钻到怀里只叫妈妈。

花紫薇结婚后就把孩子接过来,索性当作女儿,取乳名静静,宋江给取名宋静心,希望能平心静气地成长。

该推广清风山的罐头了,宋江找来陶宗旺,仔细询问了罐头厂的情况。陶宗旺表示现在水果罐头也已造出,味道鲜美保质期长,现今罐头制作技术日趋成熟,罐头厂大批量生产没有问题,问题是没有销路。

宋江道:“马上就有销路,你把一部分水果罐头送到青州韩伯龙打理的酒店,让他出马,在孔家商铺和酒店先行试销,看看行情再说。”

陶宗旺道:“这个没有问题,可是肉罐头很难经销,让人心焦。”

宋江道:“你安顿好罐头厂的工作后,带些肉罐头和水果罐头去一趟东京,去天然居找萧让。我修书一封,罐头的具体推销由他负责,等销路跑好,你就专门负责罐头的生产和经销。罐头厂的经销量如何,就看这次东京之行,你们一定要灵活应变。”

如今萧让和东京的公子哥们打成一片,酒楼和酒铺的生意十分火爆,加上高衙内和蔡攸插手,没有人敢来寻不开心。高衙内和蔡攸白手入股,每月得到不菲的报酬,心中暗自欢喜,对萧让的各种提议满口答应,只要有好处,什么都好说。

萧让看完宋江的信默默沉思,这次的任务有些棘手,但完成后对山寨的贡献确实巨大。宋江之意是打通蔡京和高俅的关节,把罐头变成军需品,让清风山罐头厂变为大宋军队的供货商。

这是个很有创意和挑战性的想法,如果成功将是大宋朝廷的一个笑话,却是清风山的一段佳话。

萧让安排陶宗旺等人吃饭休息,他静静地筹划一个合理而又妥善的方法,把这次任务顺利完成。

孔家在青州根深蒂固,生意浸淫各个方面,孔仁、孔德深得乃父生意经,虽算不上“取九州四海财宝”,但在青州可算手眼通天。

水果罐头到青州后,孔仁先在城内进行了一个水果罐头展销会,展销的三天期间免费品尝,买三送一。

孔德是青州诗词会赞助商,水果罐头是孔家推广的商品之一,每次诗词会桌上摆着水果罐头,主持人第一句话是:“本次诗词会是由孔家商铺赞助,心田蜜水果罐头,用甜蜜浇灌你的心田。”

由于味道纯真,推广的好,水果罐头在青州一下子畅销。送心田蜜水果罐头成为青州时尚,大有今年过节不送礼,送礼只送心田蜜的势头。

心田蜜罐头在青州一炮打红,清风山罐头厂的员工们兴高采烈,心中的压抑一下子跑到九霄云外。罐头厂加快生产水果罐头,来应付供不应求的市场。

品尝完罐头的高衙内和蔡攸赞口不绝,这可是有史以来的极品。

萧让趁热打铁说道:“想想我大宋将士为抵抗西夏、辽国等外夷,头顶边关月,情系大宋安,终日守护在边防第一线,多么辛苦。如果能吃上这些罐头,他们一定会对陛下感恩戴德,士气大增,外夷安敢入我境内!二位公子可有办法将罐头变为军需品?”

二人顿时有些傻眼,这可得皇帝点头,他俩说了不算。于是你望我,我望你,心中犹豫不决。

萧让明白这些有奶便是娘的家伙有了利益才会出头,现在是玩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心理战术。于是他说道:“在罐头生意上二位公子也算入股,每人两成的好处,只要朝廷订购,每一批货都有提成,户部把银子拨下来立刻兑现。”

兔子的诱惑还是很大的,二人立刻活泛起来。蔡攸是徽宗寻欢作乐的领路人,皇帝跟前能说上话,但这得大臣先提议自己才能吹风。三人商议决定高衙内和蔡攸分别搞定自己的老爹,让他们联络群臣在朝堂上说话,蔡攸在暗中扇风。

第113章不把所有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吃腻了宫廷的各类御膳,罐头在宋徽宗眼里变成玉盘珍馐。他慢慢咀嚼,享受着罐头的软嫩滑腻,闭眼回味罐头悠长的香味,感到唇齿留香,另有一番风味。

蔡攸满脸堆笑道:“陛下再尝尝这个红烧牛肉,与刚才的有什么区别。”

宋徽宗吃了口连声称赞道:“如此美味朕怎么能独享,一会儿给皇后和太子送几罐,让他们也尝尝鲜。”

说着对蔡攸补充道:“蔡太师也给带几罐去。”

蔡攸忙跪下说道:“下官没有陛下旨意,私自给父亲留了几罐,请陛下赎罪!”

徽宗呵呵一笑道:“本朝以孝治国,你孝顺父亲何罪之有?爱卿不但没罪而去有功,让太师看看那儿有缺你去补上。可别忘了以后多弄些美味给朕,平身吧!”

蔡攸假惺惺地道:“下官不愿做高官,只希望天天侍候陛下,给陛下带来欢乐,做陛下的开心果。”

宋徽宗心中很是受用,他笑眯眯道:“谁说做了高官就不能侍候朕,空闲时再来陪朕去找乐子,可得防着那帮言官。”

蔡攸迎合道:“微臣明白!微臣明白!”

徽宗和蔡攸说得正欢,内侍进来欠身奏道:“启禀陛下,蔡太师求见!”

“快请进来!”

说完宋徽宗开玩笑道:“这正应了那句俗话,说曹操曹操就到,哈哈哈······”

蔡攸见陛下把父亲比作奸臣,只能尴尬地陪笑。徽宗意识到自己打错了比方,便止笑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太师今天是有口福了。”

正说着蔡京提着个箱子进来,宋徽宗疑惑不解。蔡京放下箱子下拜道:“微臣蔡京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徽宗道:“蔡爱卿快快平身,卿乃国之股肱,且年岁已大,以后见朕就免去叩拜之礼。”

蔡京谢恩,徽宗赐坐,蔡京落座后道:“犬子攸今日给老臣送来些食品,好像叫什么······名字挺怪的,老臣一时想不起来了。老臣······哦,想起来了,叫罐头。老臣品尝后觉得滋味特别,而且从未见过此种食品,故老臣不敢独享美食,拿来请陛下品尝。”

徽宗喜冲冲道:“蔡爱卿真乃朕之忠良,有卿朕何惧大宋不兴旺,不过这罐头朕也吃过,味道确实不错!”

蔡京惊奇地抬头看着徽宗道:“原来陛下早已吃过此种食品,老臣还认为是稀罕之物,看来是老臣孤陋寡闻,见识离陛下越来越远了。”

徽宗道:“朕也是刚刚尝过,蔡攸给卿和朕都送了罐头,实乃忠孝两全,太师看看哪儿有空缺,给他升一升。”

蔡京假意推脱道:“犬子德薄才疏,堪当大任,陛下还是不要升迁的好。”

蔡攸也附和推让,徽宗道:“太师不要谦虚了,朕意已决,你拟个折子呈上来,朕必准奏!”

君臣三人寒暄一会,蔡京突然露出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叹气道:“想我数万大宋将士驻守边关,血洒沙场,誓死保卫国家,他们才是我们大宋的功臣。可惜呀……”

蔡京叹息不语,徽宗惊奇道:“爱卿可惜什么?”

蔡京道:“据说边关战士们常常吃不上肉,吃不上新鲜蔬菜和水果,营养一点都跟不上。如此下去战斗力肯定下降,陛下应早作打算啊!”

徽宗忙问道:“以太师之见该如何?”

蔡京道:“今日老臣吃这罐头时突发奇想,如若将罐头作为军粮,时常送之边关,边军必定对陛下感恩戴德。如此,士气大涨,军心大盛,胡马安敢度阴山!”

宋徽宗听完道:“家有一老是块宝,爱卿真乃朕的臂膀,时常替朕解忧,明天拟个折子,朝堂讨论,朕必准!”

蔡京道:“若如是,乃大宋之兴!陛下德比三皇,功过五帝,虽尧舜禹汤不及也!”

徽宗听罢心中乐呵呵的,如同盛开了一院花朵。

蔡京见皇帝满意,便道:“其他大臣不知罐头的滋味,空头说起来未免有想法,本来利国利民的做法,在他们想来可能会变味。”

徽宗询问道:“以爱卿之意该如何?”

蔡京道:“明日在朝堂上开几罐罐头,群臣品尝后我再上折子,这样有理有据,说服力可能强一些。”

徽宗道:“就依爱卿之言。来人,备膳,朕今日与太师父子共进膳。”

蔡京果然老奸巨猾,朝堂上群臣品尝完罐头,都纷纷点赞。在一片赞扬声中,突然提出以罐头为军粮的事情,让许多大臣措手不及。

高俅是第一个顶蔡京的。说什么太师心系社稷,是群臣的表率,大家以太师为榜样为陛下分忧。然后蔡京和高俅的摇尾系统又大唱赞歌,一阵马屁拍的宋徽宗晕乎乎的,真觉得自己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皇帝,连连斥责了几个唱反调的大臣,拍板准奏,一切交给蔡京全权负责。

蔡攸见父亲没有提及给自己升官的问题,心有不快,退朝后去蔡京跟前询问。他先拐弯抹角的说徽宗真好忽悠,父子唱出双簧就搞定了。现今父亲在陛下和群臣中威信大增,军粮中利益丰富,他又可以升官,真是一箭三雕。

蔡京哪能听不出儿子的意思,他善于玩弄权术,这个城府不深的儿子总给他些难当大任的感觉。他数落了猴急的儿子,要他沉住气。啥事情都不能一次做完,太锋芒毕露惹起群臣的妒忌,岂不是惹祸上身,现在不是给他升官的时候。

蔡攸可不这么想,他觉得这个官是他巴结皇帝赚来的,皇帝都说了,你蔡京凭什么压着。心中顿时对父亲产生一种恨意,他又想起蔡京平日对二弟蔡绦大力培养,俨然培养蔡家接班人的样子,因此这种恨意更甚。

知子莫若父,蔡京瞬间读看懂了蔡攸的心,随即他严厉斥责了蔡攸,举例论证父子都手握大权的危害。蔡攸听罢明白父亲是为蔡家好,忙跪下来认错,但心中的失落不言而喻。

蔡京看在眼里不由叹气,谁人面对高官厚禄不动心,长子沉不住气,只能另辟蹊径了,于是他对着蔡攸的耳朵说了几句。

蔡攸听罢先是愕然,然后明白过来后跪在地上哭泣。

蔡京扶起儿子道:“孩子你记住只有如此做,蔡家才是最安全的!这就如同在篮子里放鸡蛋,如果把所有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如果篮子翻了,所有的鸡蛋都会碎掉。而且把鸡蛋放一个篮子里拎的话,左右不平衡,不便于拎,也不便于行。倘若放在两个篮子里,左右平衡,便于拎,更便于行。以后你应忍辱负重,为父的篮子在明,你的篮子在暗,咱父子俩的双簧得一直唱下去。”

蔡攸听从父亲的话,从此后讨好宋徽宗达到一种变态的地步,后来终于被徽宗拜为领枢密院事。而后他们父子反目,还多次造谣蔡绦,请徽宗下命杀蔡绦。在群臣看来这是蔡京作孽深重,其实只是他父子俩玩的障眼法而已。

宋江看着订单着实吓了一跳,大宋财政的富足真不是盖的,一次性订购罐头二十万罐。十五万肉罐头,五万水果罐头,分五次送往汴京,每次三万罐肉罐头,一万罐水果罐头。

宋江不由感叹道:蔡京还真是个好合作伙伴,怕生产不及,分批配送。现在也不论忠臣还是奸贼的问题了,赶快生产是主体。

陶宗旺成为现阶段清风山的忙人,罐头生产数量大日子紧,加班加点是肯定的。不过罐头厂的员工们还是很积极的,没有丝毫怨言,加班有加班费不说,最重要的是他们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一扫被别的厂子看不起的囧态,现在谁还会说罐头厂的员工是专门吃罐头的。

忙是忙,但忙可以带给他们一种前所未有的喜悦和兴奋。虽然加班加点,但质量绝对不能出问题,这是宋江特别强调的。

陶宗旺在各个车间奔走,要求各车间管理人员严把质量关,牢固树立质量第一意识,潜心生产,用高质量产品为宋大哥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忙人还有曹正和他率领的一众屠宰人员,平日就是给酒楼提供肉类,宰杀牲畜也有限,都不用他动手。现在不行了,他得亲自出手。

于是清风山屠宰场里出现一种别样的风景:牲畜垂死的挣扎和屠宰人员忙碌的身影更迭,牲畜绝望的叫声和屠宰人员吆喝声交织在一起,一种乱七八糟的忙碌景象。

第114章你不要黑厮黑厮的叫俺

清风镇的烧酒大作坊正式更名为五粮浆酒厂,扩大了生产规模。由于这些年来,五粮浆驰名大宋,导致一些小型的烧酒作坊逐渐倒闭,厂长吴掌柜便将这些酒坊的技术人员以及员工吸收进来。这些人懂技术,熟练操作规程,稍作培训就可上岗。这对扩大规模的五粮浆酒厂来说,就属于瞌睡了正好有人扔枕头,捡起来酣然入睡。

就如此人员仍然空缺,不得已,吴掌柜又招收了些有造酒基础的人员。当五粮浆酒厂人员充足,设备充分后就进入大批量生产,不用说也看得出来,以后大宋的白酒市场将是五粮浆的天下。

也有些别有用心的人想借招工来偷学造酒和制造罐头的技术,准备学出来后弄山寨版的五粮浆和罐头。但踌躇满志而来,却垂头丧气而去。原因无二,清风镇造酒和造罐头都采用流水线作业,每人只懂得一种流程,想偷?难度太大。

闻焕章对清风山熟悉后,宋江排他到二龙山去辅佐史进的团,他是团参谋。朱武讲授的那种军事课也要成为二龙山军官的必修课,军官要懂得怎么打仗,要懂得怎么打胜仗,要懂得怎么打胜仗损失最小,这一切没有过硬的军事理论是不可能做到的。

闻焕章无疑是最好的人选,他平日管理队伍的纪律作风,做战士们的思想工作,作战时制定作战计划,每月选时间讲授军事课,至于内容,完全由闻焕章自己定。

潘教授的学生庞雪云自从被潘教授带上山来,一直跟随潘教授,一度他给侦察排的战士们上文化课,评价挺好。

他的名字时常是大家开玩笑的话题,男孩起个女孩名字,他也从不辩解,从来看不见他生气,脸上带着一股冷酷的坚毅。

潘教授曾说过,小时候一个算命先生说,他如果不改成女孩名字,就会先后克死父母,不得已为讨个吉利改为庞雪云。

名字改了,父母却在他十二岁那年双双死亡。原因是一场大雪压塌他家的房子,父母把家中唯一的被子,以及所有的可以遮寒的衣物全盖在他身上,早上起来夫妻双双拥抱而死,从此后庞雪云就变成一个流浪儿。

小小年纪,就饱尝人间辛酸,冷了躲在避风的地方瑟瑟缩缩,饿了东家讨点,西家要些,四处为家。后来流浪到白霞镇,他时常站在潘教授上课的教室窗前,偷偷听课。

潘教授见他可怜,就让他进来听课,又发动村民们给点吃的果腹,晚上睡在教室里,在同学们中他居然是成绩最好的。

庞雪云也很懂事,谁家忙了,他就帮着干活,就这样慢慢的长大……直到潘教授上山后,他是第一批被带上山的六个学生之一。

坎坷的命运打磨出庞雪云不苟言笑的性格,他看起来永远都不会笑,也不会恼,但他教书却能把才能淋漓尽致的发挥。宋江这次把他派往二龙山去教军官们识字,隶属闻焕章领导。

送他们去二龙山时,宋江语重心长道:“这次二龙山的军事素养和文化水平就交给二位了,希望下次我去二龙山时,看到的是一支军事力量强悍,作风硬朗,文化素养高的精锐部队。”

闻焕章说:“绝不辜负宋头领!”

然后拱手向宋江道别,庞雪云没有说话,深深一躬,转身就走。

江州死囚牢中的王葫芦,自从前天被蔡九知府提审后,这几天过的是神仙般的日子。他单独关在一个牢房中,洗刷的干干净净,穿的人模人样,每天酒肉侍候,羡慕死其余囚犯了。

李逵一直不明白,这厮为一点小纠纷居然将邻居家两人杀死,已判死刑,只等秋后挨刀。如今却像是来做客的,莫非他与知府沾亲带故?

李逵把疑问抛给戴宗,戴宗反问道:“知府怎么会有这种穷亲戚?就算有,这时候避都来不及,还会给他这样的好处,他脑袋被驴踢了?我看是有什么猫腻,莫不是用死囚来顶缸?管他呢,与你有何干系,操什么闲心!”

李逵咕囔道:“俺就是问问,看你神气的样子。”

过了没有几日,知府派人来提取王葫芦,一虞候拿函念道:“罪囚刘青系骷髅盗贼,月前在扬子江抢劫被擒,其余盗匪均跳水逃脱,正在追捕中。骷髅盗戕害乡里,罪大恶极,为平民愤,今日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说完和戴宗交接文书,把王葫芦押上囚车而去。

李逵自言自语:“王葫芦来几个月了,怎么说月前被捕?他怎么就变成刘青了,又成为骷髅盗了,你说怪不怪?”

戴宗道:“果然是顶缸的,这下蔡九的日子好过了。”

李逵道:“王葫芦为什么要顶缸?当做盗匪可能会使家人遭殃,因小失大,岂不冤枉。”

戴宗道:“没有好处当然不会顶缸的,肯定蔡九给了他家里好处,反正要死的,死前给家里带来些好处,也不枉父母养育一番。”

李逵仍不解问道:“如若牵连到家人,岂不弄巧成拙?”

戴宗道:“你不听他是刘青么,与王葫芦家有什么关系。”

李逵点头道:“知府可真够损的,这主意都能想得出。”

戴宗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蔡京的手段比这个还损呢。”

李逵道:“蔡九这厮果然是装神弄鬼的好手!”

戴宗道:“说什么没用的,走!”

李逵道:“院长哥哥,去哪里?”

戴宗道:“还能干什么,吃酒呗!”

李逵高兴地道:“好呀!好呀!铁牛俺正好口淡得紧!”转眼又道:“咱们先说好,今天你请客,俺可没银子。”

戴宗道:“哪次让你这黑厮掏腰包了,尽啰嗦什么!”

李逵道:“院长哥哥,你不要黑厮黑厮的叫俺,这样俺很容易想起宋大哥,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戴宗道:“你认为就你想,等有时间了我们去青州。”

李逵高兴道:“你这么一说,俺还真想见他了,和宋大哥喝酒就是快活。院长哥哥尽快腾时间呀!”

二人说说闹闹出去了。

却说徐州沛县芒砀山中新有一伙强人,聚集着三千多人马。为头的姓樊名瑞,绰号混世魔王,自诩能呼风唤雨,用兵如神。

手下两个兄弟:一个姓项名充,绰号八臂哪吒,能使一面团牌,牌上插飞刀二十四把,手中仗一条铁枪。又有一个姓李名衮,绰号飞天大圣,也使一面团牌,牌上插标枪二十四根,手中使一口宝剑。这三个结为异性兄弟,占住芒砀山打家劫舍。

宋徽宗信奉道教,故北宋很多人赶时髦,追随皇帝信奉道教。樊瑞早年是青城派道士,学的一身好武艺,尤其是青城剑法和子母流星锤使得出神入化,还读过兵书,而且占卜、算命、驱鬼、看风水这种捞外快伎俩无一不精。

樊瑞本想学道大成后回家,凭本事赚点银子侍候二老,谁知半途却传来晴天霹雳,父母双双死亡。樊瑞回家后才了解到,恶霸张虎的靠山,太监李彦授意他霸占村子里的田地,作为族长的父亲率领全村抵抗,还到沛县县令跟前去讨说法。

沛县县令被李彦的名头吓住,再加上收了张虎贿赂,遂与之同流合污陷害,族长夫妇不堪受辱,双双自尽。此后张虎更加嚣张,不到半个月村子里的土地都姓张,所有村民只有租他家的地过日子一种途径。

第115章芒砀山(上)

当时樊瑞愤怒地可以吞下整个沛县,他把村民组织起来,把他们的怒火也点燃,于是率众杀入张虎家,一家三十八口无一幸免。过后他一不做二不休,率众又杀到县衙,一把火将县衙烧为平地,知县老少一十八口全部命丧黄泉。

当夜他率领一些穷兄弟离开沛县,占据芒砀山招兵买马,自封大王,发誓实力强大后打上京城,杀了太监李彦。从此后樊瑞恨透了富户人家和官府人员,只要被他遇到,一律杀死,久而久之,“混世魔王”的绰号就在江湖上传开了。

李衮和项充两家相距不远,自小很要好。二人都喜欢练武,也时常结伴去打猎。项充喜欢玩飞刀,李衮喜欢玩标枪,二人配合起来捕猎居然收获颇多。后来他们都做了一面团牌,项充在牌上插二十四把飞刀,李衮插二十四把标枪。

本来日子还能凑合,谁知官府隔三差五来收税,类目繁多的税早把村民逼得焦头烂额,怒火冲天。所以当湖监司强行收湖捐时矛盾激化,湖监司率四五十个衙役正准备捉拿村民,项充和李衮挺身而出,率村民们杀入衙役群中。

就和打猎一样配合,项充近射,李衮远投,项充飞刀出手迅速,刀刀致命,如同长了八条胳膊。李衮标枪满天飞舞,钉死许多衙役,被村民戏称八臂哪吒、飞天大圣。杀死湖监司和许多衙役后率众投奔樊瑞。

如今芒砀山有三千多人,可算个大寨,项充和李衮又根据各自的特点,各训练出了五百滚刀手。项充的五百手下清一色的团牌、飞刀、腰刀,李衮的手下清一色的团牌、标枪、长枪。

打起仗来,项充人马近攻,飞刀使完抽出腰刀近身搏斗;李衮的人马标枪远攻,用完标枪拿出长枪和项充人马配合,端的滴水不漏。数次杀的围捕官兵抱头窜鼠,狼狈逃窜。

这日,弟兄三人吃酒聊天,樊瑞道:“昔日汉高祖刘邦在芒砀山斩白蛇起义,迄今已数百年,我们兄弟三人再聚芒砀山实属天意。但毕竟我们人单力薄,此处又无坚可守,难免被官兵击破,如要长久必得寻一大去处藏身。”

项充道:“梁山泊如今势大,何不去投靠他们!”

樊瑞道:“我也有此意,但如此去未免被江湖好汉耻笑,也被梁山泊豪杰看轻,我正寻思策略,如若能让晁盖来请我们上山,岂不大好!”

李衮听后道:“大哥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梁山泊胆敢嘲笑你我,我们率众杀上山去,夺了他的鸟寨,看他如何收场!”

樊瑞道:“兄弟此言纯属夜郎自大,你怎能轻视天下英雄,梁山泊岂是我们可以撼得动的,莫再落入祝家庄的后尘。”

项充道:“听说梁山泊拿下祝家庄,皆因清风山的宋公明出力最大,如今宋公明把清风山搞得轰轰烈烈,他肯接纳天下豪杰,我们何不去投靠他。”

樊瑞道:“不妥,此去清风山路途遥远,沿途难免和官兵冲突。宋公明寨大,决不会稀罕我等,还是投奔梁山泊符合实际。”

项充道:“如此左右为难,如何是好?”

樊瑞道:“我有一计,我们只需如此如此······”

他慢慢将策略说完,李衮道:“这样我们一战吓破梁山泊的肝胆,晁盖必定会奉我们兄弟为上宾。”三人会意大笑。

晁盖打开朱贵来信,边看边冷笑道:“这厮无理,欺我梁山泊无人!”

吴用接过信,见写到:“近日在酒店里时常来一股芒砀山强人,他们放言要吞并梁山泊,以做抵抗官兵的大本营。我本想麻翻几个细问,但这些人奸猾似鬼,每次一半人吃喝,另一半人警戒,然后吃喝者警戒,警戒者吃喝,如此轮换没机会得手。我探的他们有三千多人马,领头三人是混世魔王樊瑞、八臂哪吒项充、飞天大圣李衮,望天王早做打算。”

吴用看罢道:“佛不渡我,我自成魔,米粒之珠,也放光华,我率兵下山走一遭,给他们些颜色看看。”

晁盖道:“几个不知高低的家伙,何需军师出马,派几个兄弟拿下就是。”

吴用道:“那樊瑞也是个人物,就是杀心太重,此行如若能收服,也好添加我梁山泊的实力。”

晁盖道:“也好,就依军师所言。”

于是吴用点朱仝、雷横、扈成、刘唐、白胜五位头领,带领数千儿郎,雄赳赳杀向芒砀山。

两军芒砀山下空旷处对垒,樊瑞骑一黑马,立于阵前,项充和李衮各领五百儿郎在左右。吴用喊道:“我梁山泊自聚义以来杀官兵,诛土豪,何等威风,江湖好汉闻风而降,现今你无故欺我梁山泊之名,是何道理?”

樊瑞道:“八百里水泊天然屏障,是拒敌的好去处,应有才有德者拥有,我们兄弟三人愿意率领梁山泊的诸位头领,共同抵抗官兵,建立不世之功。”

吴用笑道:“大言不惭,不打得你们屁股痛是不会明白我梁山泊的厉害,哪位兄弟愿打头阵?”

扈成初来山寨未立寸功,便说:“算我一个。”

吴用道:“好!扈成先率五百人打头阵,朱仝、雷横各率五百,护住两翼左右待援,其余头领压住阵脚原地待命!”

见梁山泊军马布置好,芒砀山兵马也动起来。项充率五百人在前,李衮率五百人在后,大声呐喊,杀将过来。他们手拿团牌,身披铁甲,全然不理箭矢。

吴用见状心道:这些乌合之众,全然没有章法,上来就混战。遂下令:“扈成迎头打击,朱仝、雷横率兵冲击他们侧翼,打乱他们的阵型。”

双方不到三十步时,突然漫天的标枪掷进梁山泊阵中,立刻惨叫声在梁山泊阵中响起,梁山泊阵型大乱。瞬间两军已相遇,飞刀又像一阵风,刮进梁山泊阵中,立刻梁山泊人马转身便跑。樊瑞见状发令追击,连续追了几里地,梁山泊军队大败。

芒砀山人马打扫战场,拿回标枪、飞刀后喜滋滋回山。吴用收军后发现折了二三百人马,所幸头领无一伤亡,便和头领们商议对策。

朱仝道:“明日我和雷横先率兵冲击他两翼,打乱阵脚,前军再杀入阵中。”

吴用道:“他如分两支兵马抵住你二人,标枪、飞刀对付我前军,像今日之势,后军掩杀,你俩岂不陷于重围。”

大伙左顾右盼无计可施,吴用道:“我已有败其对策,不过须去请一人,我们暂且回山,再做决策。”说完下令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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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芒砀山(下)

梁山泊聚义厅内,晁盖和众头领听芒砀山战斗经过。听完吴用的描述,大伙觉得芒砀山的阵型简直无坚不摧。

林冲道:“用骑兵冲击必然破他阵型。”

吴用道:“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但梁山泊骑兵稀少,又没有系统训练,投入战斗恐怕于事无补。再说倘若他也用骑兵护住双翼,标枪、飞刀仍可杀如我阵,在死亡面前军士都会乱,败局已定。”

晁盖怒道:“如此说来芒砀山滚刀阵岂不是毫无破绽,我们连小小的芒砀山都无法拿下,以后怎么和官兵斗,我看都到菜市口砍头算了!”

白胜见晁盖发怒,忙道:“我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也打制标枪飞刀和他们硬碰硬。”

大伙白了白胜一眼默不作声,吴用道:“白胜兄弟说的是个好办法,但不现实,不说打制需要时日,光训练就得几个月,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晁盖愤怒道:“我就不信他们有三头六臂,整顿军马,这次我亲自出马,定杀他个片甲不留。”

吴用道:“天王息怒,为将者带兵征战切忌发怒,镇定沉着是为将者的基本素养,现在梁山泊暂时失利,你要保持头脑清醒,才能使整个山寨方寸不乱。天王若穷兵攻打芒砀山,就算攻下,死伤必然严重,为山寨大计着想,此为下策!”

晁盖略略压住怒火道:“以军师之意,什么才是上策?”

吴用道:“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现在天王可修书一封,劝降芒砀山樊瑞,才是上策!”

晁盖一听怒意又生道:“哼!不打得他们哭爹喊娘,难消我心中怨气,军师休提劝降,出兵才是正主意!”

吴用无奈道:“出兵也不是不可,只要请到一人,芒砀山瞬间瓦解。”

晁盖一喜道:“谁?谁有如此大的能力?”

吴用道:“宋公明!我观芒砀山滚刀阵虽强悍犀利,但若有清风山的手雷和火炮,一下子就会土崩瓦解,可以说就是他们的克星。”

晁盖叹息道:“宋公明出马必然大获全胜,然我心中不甘,败了就借兵,江湖豪杰岂不小瞧我梁山泊。”

吴用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宋公明又非唯利是图之人,与我梁山泊无一害而有百利。以后我们多一个强大的盟友,其余山寨也不敢小瞧于我,天王何必叹息!”

晁盖听后沉思不语,半晌道:“各位兄弟意下如何?”

公孙胜道:“军师言之有理,借机向宋公明学习,我梁山泊也制造些先进武器,以应付复杂的格局。”

杜千道:“乘此良机,我们向宋公明索要几名饲养人员和兽医,梁山泊的养殖场以后就不会死那么多牛羊了。”

大伙七嘴八舌说出心中想法,晁盖道:“那就这样决定吧!何人走一遭清风山呢?”

吴用道:“小生愿往,此去定能让宋公明助我们一臂之力,扈三娘是宋公明的干妹子,林教头夫妇可随我去清风山。一则教头可以学习清风山的练兵方式,二则三娘和宋公明联络兄妹感情,顺便来时问宋公明讨要饲养人员。”

晁盖思考片刻道:“也好,你去时选些礼物给宋公明的娘子带上。”

花紫薇这几天老是困乏、食欲不振、喜酸食物,恶心、呕吐,宋江突然想起前世老婆怀孕的情形,问花紫薇道:“你是不是有了?”

花紫薇红着脸道:“嗯,安神医给号的脉。”

宋江高兴地蹲在花紫薇腹前道:“让我听听什么动静。”

花紫薇道:“看你猴急的,哪有那么快,还小呢?”

宋江起身道:“也是,不过你得争气,王英的儿子都会叫爹了,我们以后生一大群孩子,馋死他们!”

花紫薇嗔笑道:“你把我当成母猪呀!还一大群。”

宋江笑呵呵地搂住花紫薇道:“你就是我的小母猪,来亲一个!”

宋江还没有来得及继续,花紫薇就哇哇的呕吐,宋江忙轻轻给老婆捶背。

正在呕吐中,薛永来说梁山泊的吴用和林冲夫妇来访,花紫薇道:“快去办你的正事,别在这儿磨蹭了。”

宋江安慰花紫薇几句出去了。见到他们先客气一阵子,然后吃饭喝酒,宋江明知他们无事不登三宝殿,也不问,最后还是吴用说出来清风山的目的。

宋江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立刻命令杨志的骑兵营带三十门轻质火炮,每人十枚手雷整装待发,顺便让薛永去选调没家眷的两位兽医和三位饲养员随军出发。宋江亲自率领警卫排,去帮助梁山泊破敌。

朱武道:“如此强火力,芒砀山岂能挡住,宋大哥何必亲自出马。”

宋江道:“混世魔王也是个响当当的好汉,我不忍灭了他,如果收服也能增添梁山泊的实力。山寨有你们管理,我去去就来。”朱武见宋江去意坚决,再没多言。

梁山泊兵马和芒砀山兵马又一次对峙,樊瑞道:“吴用,上次打得你们丢盔弃甲,今天是来请我上山当寨主的吧?这么多人欢迎我,阵势太大,我有点不适应。”

吴用天生对冷幽默免疫,他不愠不火道:“我梁山泊敬佩混世魔王是一条好汉,不想却是自以为是之人,今天让你看看什么叫实力。”

樊瑞笑道:“耍嘴皮子我不是秀才的对手,你破了我滚刀阵咱们再斗嘴,布阵!”

项充和李衮立刻排好队形,随时准备进攻。

宋江催马向前喊道:“混世魔王,今天我宋公明是代表梁山泊来收编你们的,只要放下武器,全部并入梁山泊,晁天王不计前嫌,以兄弟相待!”

樊瑞听到,也催马向前道:“对面的可是人称及时雨,现在清风山的大当家宋公明!”

宋江拱手道:“正是郓城宋江!”

樊瑞拱手道:“大名早有耳闻,未曾谋面,今天在阵前相见,原谅樊瑞不能下马相拜!”

宋江道:“樊兄弟客气了,只要你率众加入梁山泊,以后我们是一家人,免去今日兵戎相见如何?”

樊瑞笑道:“宋大哥只要破了我的阵,以后我们芒砀山的所有人都听宋大哥号令!”

宋江道:“好!混世魔王快人快语,我喜欢!”

宋江传令把炮架好,让骑兵营的一个排做好投掷手雷的准备,然后他对樊瑞道:“樊瑞兄弟,你看到你左面的小山包了么,我觉得有点碍眼,现在立刻处理它。”

说完传令开炮。一阵阵惊天动地的炮声,小山包变为平地。看着芒砀山将士惊恐的样子,宋江道:“樊瑞兄弟,我想你们将士的身体没有石头硬吧!我再让你看看我右边的那片小树林是怎么没有的。准备投弹,投弹!”

话音刚落,一排骑兵冲出来,一人一枚手雷投向小树林,伴随着爆炸声,瞬间小树林中树木东倒西歪,惨不忍睹。

樊瑞见状道:“宋大哥用此种武器,我们芒砀山必败无疑,我等愿意随宋大哥而去,不知宋大哥敢来我阵前商谈收编事宜吗?”

宋江道:“有何不敢!”

说完催马前去,花尘和薛永紧随其后。吴用连忙道:“宋大哥,小心又诈!”

宋江道:“军师放心,混世魔王不是暗算人的小人。”说完加鞭奔向芒砀山阵前。

樊瑞、项充、李衮早早下马,见宋江道阵前,纳头下拜道:“芒砀山所有人马,以后都听宋大哥调遣,我等毫无怨言!”

宋江下马扶起三人道:“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客气。”

樊瑞道:“我们三人愿随宋大哥去清风山,望大哥成全。”

宋江道:“宋江以义气闻名于江湖,今天如果带走诸位兄弟,晁天王面上须不好看,坏了兄弟的情分。梁山泊连绵八百余里,正是聚集好汉的地方,我打算以后青州有难,也来投奔晁天王。”

三人听后虽有失望之色,但还是遵从宋江,毕竟他也有难处。樊瑞收拾兵马,和吴用一起去了梁山泊,宋江又送给梁山泊十门轻质火炮和若干炮弹,留下几个炮兵教授发射方法。

从此,梁山泊军士过万,济州府更加畏之如虎。

第117章文艺演出

侯健终于将宋江交代的各类服饰完美造出来,宋江让文工团的女兵穿戴整齐,询问了文胸和高跟鞋的适合程度,女兵们都连连称赞。

既然成功,宋江就让女兵表演了一番时装秀。

文胸将女兵的胸部解放出来,穿上高跟鞋,走起猫步,透出青春时尚的气息。再看看五花八门的旗袍随模特的腰肢摆动,将女子的美丽和旗袍的特点全部诠释出来,像雨夜里突然出现的一道闪电,震撼躲雨人的心灵。她们像飘忽的仙女,带着无穷的蛊惑和迷媚,举手投足间让人疯狂。

模特群中,李师师和宋玉莲是其中的佼佼者,她俩有一种让男人无法拒挡的魅力,妖艳中带着楚楚动人,冷漠中透出万种风情,绝对是祸国殃民的主。

宋江也看得心海荡漾,大宋服装的潮流终于轮到我做主了,他决定十天后,在清风山进行文艺演出。节目有歌舞、时装秀和反映老百姓生活贫苦的短剧。

十天很快就到了,清风山广场上人山人海,大家都眼巴巴的渴望着演出开始,好一睹名曰“明天会更好”的文艺演出。

清风山人员都是轮换看表演,连续演出几天谁也不让落下。节目宋江都做了验收,有些节目的内容宋江还做了改动,尽量要有煽动性,慢慢的磨灭他们心中的忠君思想。

节目的主持人是乐和与李师师。乐和人称“铁叫子”,聪明伶俐自是不用提,主要是有一副好嗓音,那略带着磁性的声音低沉浑厚,温柔中散发出无尽的吸引力,让人不知不觉中着迷。

李师师的声音则如黄莺出谷般清脆嘹亮,又如潺潺泉水清澈柔和,瞬间渗如人的心田,让人流连忘返。

演出在期盼中拉开帷幕,第一个节目是歌舞:《清风山的春天》。唱歌的是宋玉莲,伴奏的是文工团的乐器组合清风乐坊,词曲都是乐和完成的。

只见清风山文工团的舞蹈演员们随着音乐声起,长袖翩翩如同娇艳的花朵盛开于花丛之间,宛若凌波仙子般轻盈优美的舞姿,看得人如痴如醉,送出阵阵热烈的掌声,看来平时的舞蹈训练很有成效的。

开个好头,接下来的节目就顺利的多。有独唱,有合唱,有舞蹈表演。铁笛仙马麟即兴来了一首笛子独奏,岳飞上台表演了一段武术,引得观众不断喝彩。

文工团中有个女孩在街头表演过莲花落,宋江知道这是快板的前身,便让木匠做了些个快板,把莲花落全部改变成为快板,并把前世那段脍炙人口的段子武松打虎搬过来。

小丫头煞有介事的打着快板道:“闲言碎语不要讲,表一表好汉武二郎。那武松,学拳到过少林寺,功夫练到八年上。回家去时大闹了东岳庙,李家的五个恶霸被他伤。在家打死李家五虎那恶霸,这位好汉武松难打官司奔了外乡。在外流浪一年整,一心想回家去探望。手里拿着一条哨棒,包袱背到肩膀上。顺着大道往前走,眼前来到一村庄。嚯,村头上有一个小酒馆,风刮酒幌乱晃荡。这边写着三家醉,那边写着拆坛香。这边看立着个大牌子,上写着三碗不过冈……”

说到打虎的过程,全场观众不断叫好,为这女孩快板说的好,也为武松空手打死老虎叫好。倒是武松本人有点害羞,脸变得红彤彤的,不好意思的挖着头。

接下来是一个反映老百姓贫苦生活的段子,演员们扮演成各自的角色投入进戏里面。

故事大意是:除夕之夜,在外打工的杨家庄平民杨白劳偷偷回来,在集镇上买了点吃的。他没有钱给独生女儿喜儿买化妆品和首饰,就给她买了两根红头绳,扎头发用。晚上,杨白劳回到家里,喜儿已很长时间没见到爸爸,扑到父亲怀里哭了。父亲从怀里取出红色头绳,把女儿长长的黑发扎成辫子,父女俩陶醉到团聚的温馨中。

然而好景不长,有着狗鼻子的富豪黄世仁嗅到杨白劳的味道,他连夜进了杨白劳家里,逼他还借黄家的高利贷。杨白劳外出也没有赚到多少钱,跪在地上乞求黄世仁宽限几日,等过完春节想办法筹钱还高利贷。

黄世仁哪里可依,硬将喜儿带走顶账,杨白劳誓死不从,黄世仁竟指示恶奴打死杨白劳。黄世仁强行占有了喜儿,还准备把她卖给妓院,喜儿乘人不备逃进了深山,在一个山洞里藏身。从此,人们再也没见到过这个美丽善良的女孩。

喜儿在深山里风餐露宿,没吃没穿,渐渐由于严重的营养不良,一头乌黑的头发变白了。喜儿在水池边看见自己的头发也痛不欲生,想着家仇未报坚强地活了下来。

后来喜儿在一个破庙里偷吃村民上的贡品时候被人发现,于是白毛仙女的消息不胫而走。喜儿也利用这个身份拉起一帮穷苦百姓做了义匪,率众杀死了黄世仁。

嘻嘻!这当然是宋江又剽窃了前世的故事。不过效果却是非常好,观众看到喜儿与父亲过年贫苦状况,不由得想起自己家以前的现实,何其相似,不由得泪光涟涟。

剧中的唱词更引起观众共鸣:“人家的闺女有花戴,爹爹钱少不能买,买上二尺红头绳,给我喜儿扎起来,扎呀扎起来。”

当打死杨白劳,抢走喜儿后,观众对黄世仁的愤怒达到极点,许多人都有上台揍一顿的冲动。当喜儿在深山中变成白毛女时,大家惋惜中带着担忧,一个女孩子怎么活呀!这是什么世道,让人都变成鬼了。当喜儿率众杀死黄世仁时,观众总算出了口恶气,连呼痛快。

接下来便是压轴戏时装表演了,观众对这种另类的服饰和表演惊叹不已,这种人体美和服饰美结合起来的服装是对世俗的挑战,含蓄中带几分奔放,稳重里添少许妩媚。

它露出一种流动飘逸的美,让人不由得陶醉;它又包含一种野性的魅力,一双玉腿在开衩出若隐若现,闪烁着无穷的撩人风韵。这样一袭长裙,会在大宋的土地上掀起一股无可替代的浪潮。

最后本该节目结束了,乐和却站出来道:“各位观众们,大家都知道前些日子清风山流行的歌曲《紫薇》,它是宋大哥的作品。我记录了这首歌,今天我把这首歌送给大家,希望大家喜欢。”

说完便唱起来:“有一个美丽的女孩……”

宋江有点不好意思了,这小子乱加什么节目,这不是明显巴结领导么,但心中还是喜滋滋的。此后宋江和花紫薇的爱情故事不断传诵,竟成为一段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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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时装要在青州走红,离不了孔家的大力支持,因此宋江准备再进青州城。宋江准备这次生意洽谈合适后,青州的生意就由杜兴主管,先把青州和汴梁的生意稳定下来,以后在济州、江州等周边州县的生意就由李应谋划,杜兴推销,争取把生意做到整个大宋。

孔财神现今已淡出生意场,两个儿子都可以独当一面,他就像太上皇一样悠闲自得,偶尔指点一下儿子生意上的瑕疵。

如今孔仁商业活动能力很强,孔德文采更加出众,目标是有朝一日写出像宋江和李清照一样,可以万古流芳的诗词,而且二人在生意上也不断推陈出新,尽玩些稀奇古怪的式样。

财神明白,这些稀奇古怪的东东都是跟宋江学的,别看花钱让人心疼,但回头就赚回来了。宋江说货好还得宣传巧,这是传递信息,活跃经济,扩大影响力,这样既使消费者了解商品的情况,根据需要选购商品,又使商品的知名度提高。

你别说,这招还真管用,上次的水果罐头在抛出大把银子后收益更好,你说这些东东他是怎么想出来的?想到东东财神笑了,明明是东西偏要说成东东,这个宋公明真逗。

正在思谋宋江,宋江就到了,寒暄后上茶,客气一番后说正事。谈到时装展销时,财神有点跟不上趟,他真没有想到会有这种服装。

看着李师师穿着旗袍、高跟鞋在走猫步,胸脯还鼓鼓的,完全没有大宋女子的端庄贤惠,可却能让人的心随着她的步伐一起跳动,怪招惹人的。

孔仁和孔德瞪大眼睛,直勾勾的在李师师身上闪烁,心脏就像两只青蛙跳进了池塘,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二人也常在风月场混,却从来没有经历过此刻心动的感觉,如同一股微风不经意的搅动湖心的涟漪,一个又一个圈不断向外延伸,欲罢不能。

我的佛祖呀!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魂魄都飞上天了。

财神缓过神来问道:“宋头领所说的时装就是这个?”

宋江道:“正是!她穿的衣服叫旗袍,鞋叫高跟鞋,她胸脯高耸,是因为戴了文胸,你看这就是文胸。”

他让人拿出文胸样品让孔家父子看。财神道:“这个时装奇特是很奇特,但好像有些妖媚,能勾起人的欲望,而且和世俗不符。你看那女孩的腿都露出大半,在俗世人眼里就是有伤风化,会被人戳脊梁骨的,这在青州能打出招牌么?”

宋江笑道:“叔父说的这些宋某也考虑过。首先说这袒露女性部分身体的服饰,在唐朝就很流行。当时贵妇们的服饰领子开得很底,不着内衣,胸半露于外,显示出高贵典雅的美,同时充分突出了女子美丽丰腴的曲线。当时的男子对这种服装绝对是肯定的、欣赏的、加以赞美的,那么多壁画、陶俑、雕塑上面的仕女图就说明了这一点。其实这就是潮流,看是要如何引领了,如今大宋富裕,应该把女子美丽的一面向人们展示。而且有钱的贵妇们肯定不能满足服装的朴素,只要煽起她们爱美的情愫,时装肯定会火起来。我们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要在乎别人的指指点点,我们要相信有志者事竟成。一句话: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财神见宋江说的很自信,便道:“也好,你就和仁儿、德儿商谈具体事宜,宋头领在经商方面别具匠心,宣传造势更是一绝,我想应该成功的可能很大。”

宋江道:“多谢叔父大力支持。”

财神道:“我是做生意的,合作我们都有钱赚,谈不上什么谢,宋头领不必客气。”

说完他又想起一件事,便接着说道:“千里镜如果大量制造,可是很赚钱的商品,宋头领难道没有想过?”

宋江拱手道:“叔父见谅,千里镜乃是军事秘器,绝对不能为赚钱而向外出售。如若流传到外夷手中,远远就可以看到我大宋军队动向,我们岂不是助纣为虐。”

财神点头道:“都说商人眼中只有利益,宋头领为国家而抛弃巨大利益,真是我们商人的典范。仁儿、德儿,要跟你们宋大哥好好学一些做人的道理。”

孔仁、孔德躬身道:“谨遵父命!”

孔家兄弟和宋江研究如何顺利进行时装展销,财神在边上听着默不作声。商谈好后,宋江道:“山寨事务繁多,以后我们青州的生意就由杜兴全权代言,他就代表我,望叔父和两位兄弟多担待。”

杜兴起身拱手见礼,财神道:“无妨!你是大忙人,抽不出身很正常,有代言人也一样。”

见事情交代好了,宋江就想回去,刚要告辞,孔德道:“宋大哥去参加我们的诗词会吧,今天恰好是月赛!”

宋江连连摇头,上次把我囧的够苦,你让我赛诗词,还不如拔根头发把我吊死。隧说:“老是忙山寨事务,哪有闲情逸致玩文学,我真参加不了这个诗词会。”

孔德道:“我根据宋大哥上次所说,将诗词会的内容和方式改动了一下,这次是让宋大哥做特邀嘉宾。”

“嗯!”

宋江一愣心道:“想不到自己随便说说,他还当真了。嘉宾就不怕了,学前世节目上的嘉宾,上去胡咧咧几句,谁都夸夸,谁都有希望,我顶你!”

于是宋江道:“那好,我去看看,你把诗词会改装成什么节目了。”

宋江、花尘、薛永、李师师、孔德去了诗词会现场,由于还早,其余嘉宾没有来,选手估计也在后台哆嗦。

宋江看到有五个嘉宾席,上面都摆着清风山的水果罐头,其余的结构和上次有了很大区别,不知道内容变化多大。孔德请宋江到包厢里去坐,等其余嘉宾来了共同出来,宋江嫌包厢里面心情不能放松,坐在嘉宾席上随口道:“我就在这儿等他们吧!”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嘉宾鱼贯而入,宋江起身拱手问好,却呆呆地看着一个女子说不出话来。这个女子一出现,自己绝对头疼。

那女子也是呆呆地瞧着宋江,面露惊喜,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这时她旁边的男子看到此种情况面含怒意,重重地咳嗽一声。那女子回过神来,轻轻万福道:“梅先生!”

宋江忙拱手道:“易安居士最近可好!?”

李清照道:“现在官人罢官,奴家随他来青州专门研究金石之学。”

说完她介绍刚才咳嗽的男子道:“这是奴家相公赵明诚。”

宋江忙拱手道:“赵公子大名梅某早有耳闻,然如此年轻就远离庙堂,实乃国之损失。”

赵明诚拱手道:“拙荆常常提起先生的大名,对先生的词赞不绝口。德甫拜读过拙荆默记先生的两首词后,对先生念念不忘,不想今日见到先生,真乃三生有幸。”

宋江道:“赵公子谬赞,梅某常年奔波在生意场,才疏学浅,怎敢在令夫妇面前谈诗论词,实令梅某汗颜!”

谦虚数句,大家都相互谦让座位,最后做过官的赵明诚理所当然坐在最中间,宋江坐在他旁边,他妻子李清照是女子,自动坐在宋江旁边。

月赛还没有开始,趁此机会李清照低声询问宋江近况,宋江随便应付几句,他怕说得多了李清照又会要他新作品。谁知怕啥就来啥,寒暄数句,李清照就道:“一会儿奴家要拜读梅先生新作,先生可不要吝啬呀!”

宋江头大了,怎么老躲不开这个女人。恰好他看到正襟危坐的赵明诚面带不快,便示意李清照,李清照见到丈夫醋意,便不再言语。

第119章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欢迎来到青州诗词会!”

月赛开始,主持人入场道:“本节目由孔家商铺特约赞助,心田蜜水果罐头,用甜蜜浇灌你的心田!”

说完后主持人介绍嘉宾,除了李清照夫妇,另外两个宋江也不认识,礼节性的拱手相见。而后又介绍了五位参赛选手,宋江更不认识了,反正到时候大唱赞歌就对了,心中倒是很畅然。

节目开始后由第一位选手朗诵作品,宋江听的不是太懂,更不要说什么诗词的特点和写作手法了。选手朗诵完后,主持人喊道:“请嘉宾给一号选手打分。”

宋江顿时头大了。

孔德这小子怎么把嘉宾和评委混为一谈,我如何知道诗词的质量好坏,高低怎么分辨。正在顾虑中,主持人开始唱分,只听到:“易安居士八十六分,赵先生八十八分,王先生八十三分……”

宋江灵机一动,每次比李清照低一点,便写了八十五分。

唱完分数后,主持人道:“按照惯例,由今天打分最高和最低的嘉宾给一号选手点评,先有请赵先生。”

宋江暗自庆幸,好在自己打分在中间,算是逃过一劫,接下来就按这个思路进行。

随后的四位选手依次出场,宋江都成功没有成为点评者。心道古人真是诚实,完全没有看出来自己是个门外汉,轻易就搪塞过去。

这时主持人说道:“这位梅先生今天一直没有发言,按照惯例要对五位选手同时进行点评,有请梅先生!”

一句话把宋江拉进淤泥,脑海中苦苦挣扎,一个都不会评论,还评论五个,这不是难为人么?早知道是这样打死我都不来,孔德这小子怎么不说清楚。

毕竟是来自后世的人,电视上没有少看过综艺节目,脑中迅速翻腾出许多节目嘉宾的评论,稳定情绪后道:“五位选手的诗词各有特点,他们的优点和缺点其余嘉宾已经点评过了,点评的都很到位,在此在下就不罗嗦了。五位选手都是我大宋文坛中很有潜质的新人,虽然今天的作品还显得稍有稚嫩,但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你们一定会成为一颗耀眼的明星,照耀整个青州,照耀整个大宋,在下对你们有信心!”

一段没有营养的话在一片掌声中落下,宋江总算歇了口气。主持人宣布今天的名次,发奖后正准备宣布节目结束时,李清照突然起身道:“这位梅先生实乃奇人,虽然做生意,但文采不凡,诗词造诣深厚,今天我们不妨听听他的新作,望梅先生不吝神篇。”

宋江瞬间充血,这个婆娘没事掀什么风浪,我连鬼篇都做不出来,哪有神篇。脑中飞快思量用谁的词来顶缸,可千万不要是北宋前的,那样的话人就丢大了。思来想去记清楚的只有辛弃疾的,便挑了首自己能背全的。

他理清思绪道:“鄙人做生意走南闯北,有一日在赣州,途经造口时有感而作一首《菩萨蛮书江西造口壁》,词文浅薄,望大家赐教。”

说完清清喉咙背诵道:“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江晚正愁余,山深闻鹧鸪。”

李清照反复咀嚼着这首词,连连自语。

她忽而心潮澎湃,如掠过水面的苍鹭,惹起阵阵涟漪;忽而哑然无声,如停息在芦苇荡里的翠鸟,让人无从寻觅它的身影。

一会儿她深深地向宋江道个万福,然后道:“梅先生每每有神篇,我等不及也!质朴、自然、流畅中透出深沉的爱国情思,堪称词中瑰宝!”

宋江谦虚道:“只是有感而作,谈不上什么瑰宝,让易安居士见笑了!”

李清照道:“先生词中有激愤,有憾恨,有思念,有苦闷,似乎有一种壮志难酬的无奈心情,这不是一个生意人该有的情感,奴家越觉得先生神秘。”

宋江心中埋怨道:“老娘们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活了?”

然无论如何都不能露馅,还得装下去,他满怀悲愤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遥望燕云十六州被夷族占领百余年,每个大宋子民都会有满腔的磅礴激愤!无奈居庙堂之高者,无人忧其民,处江湖之远者,无人忧其君。虽言大宋地大物博,其实不过苟安一隅,偷安一时,终究故土难复!”

“好一个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李清照道:“先生的胸怀似浩瀚的大海,大宋若多一些先生一样的人,何愁燕云十六州不复!”

宋江道:“多一些这样的人,就多一些打击对象,赵德甫不也刚刚回归故里,做了闲云野鹤么!”

赵明诚听后插言道:“谈论词,怎么别把我扯进去了?江山自有有才人治理,于我们小民何干!我觉得先生词中‘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两句,十分含蓄,耐人寻味,似乎对收复失地信心十足。”

宋江见他们夫妻搞车轮战,便道:“行动上无力,还不让人有点幻想么?”

赵明诚笑道:“先生多心了,我没有责问先生,只是心中疑惑罢了!”

宋江也笑了笑,准备借故推脱脱身,谁知赵明诚走近低声问道:“拙荆说梅先生曾预言蔡京会罢相,果然在那个春天他就下台了。梅先生是朝中有人,还是能掐会算?”

见赵明诚说出如此敏感的话题,宋江忙岔开话头道:“这儿吵杂,我们何不找个安静之处畅谈。”赵明诚也感到此处人多嘴杂,便和宋江进了一包厢。

三人又客气一番便落座,宋江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对赵明诚道:“梅某朝中无人,也不会掐算,蔡京罢相仅凭规律推测。”

“推测?有规律?”

赵明诚夫妇吃惊得睁大眼睛问道:“梅先生莫不在糊弄我俩?”

宋江笑道:“蔡京独霸朝政,不光群臣不服,陛下也担心大权旁落,因此蔡京如日中天之时,也是他罢相之日。陛下为平衡朝堂力量,必定会打压蔡京,提拔另一部分大臣来制约他。但蔡京敛财有一把刷子,每当朝廷库存吃紧时,陛下就想起蔡京,此时蔡京离复相就不远了!二位看,蔡京四度复出,是不是都是这样的情况?”

赵明诚叹气道:“蔡京会什么敛财,只不过是变相搜刮老百姓而已。陛下明知道蔡京的手段,可还是会心安理得享受搜刮来百姓的脂膏,难道他就没有想过,纵容这种饮鸩止渴的敛财方式会激起民愤,最终会影响大宋社稷吗?昔日王小波造反就因为搜刮太重,陛下熟读史书,怎能重蹈覆辙?”

宋江道:“陛下高高在上,那会了解到民间疾苦。艮岳工程浩大,花石纲耗费巨资,没有蔡京敛财怎能建成?艮岳中怪石假山,亭台楼阁都是累累白骨堆砌而成,过不了多久,江南人民就会反抗。可造成这种情况的始作俑者是谁?朱勔还是蔡京?还是陛下自己呢?”

“朝政被蔡京把持,陛下也是被奸贼蒙蔽!”

赵明诚又叹一口气,感到言谈已经涉及到皇帝,便插言道:“梅先生推测蔡京什么时候再次罢相?”

凭借对历史的了解,宋江知道蔡京这次一直把持朝堂,直到金兵第一次入侵才罢相,而后饿死在贬迁的路上。

他苦笑道:“艮岳工程未完,蔡京不会罢相。蔡京这次也会把权利牢牢攥在手中,他开始大肆清理朝堂,打压异己,现在朝堂中几乎成为他的亲信,谁能憾得动?不过善恶终有报,只是时辰未到,一切因果聚集在一起爆发的时候,不仅是蔡京下台的日子,也是他的死期!”

赵明诚夫妻听得解气,也随声附和。

宋江又道:“金石之作皆大宋之瑰宝,二位以后致力金石之学实乃为国集宝,在下佩服不已。梅某一介商人,铜臭味重,无力在学术上相助,唯有资助银钱。倘若贤夫妇在收集金石作品中资金缺少,可直接在在下青州的商铺支取,绝不食言!”

赵明诚夫妇谢过宋江,而后又谈论些实事,宋江怕李清照再次要他背诵新作,便找个理由匆匆走了。

从此赵明诚夫妇便在青州致力研究金石之学,宋江私下派人保护他们,一有资金缺少便使人送些过去,夫妻自是感激不尽。

第120章掏心窝子说假话

花荣今天要去知府家做客,他现在已经是青州府的统制,在武将中仅次于秦明。这也怪秦明,火爆脾气不改,常常和文官吵的昏天暗地,好像文武官员吵架已成时尚,双方意犹未尽、欲罢不能。

慕容和了几年稀泥,现在实在不想做这个稀泥匠了,此时花荣的表现让他眼前一亮,便调花荣到青州做统制,大有过几年取代秦明兵马总管之势。

秦明虽脾气火爆,但也不是傻子,心中明镜似的,慕容的做法越发激起他对文官的憎恶。

本来他想把徒弟黄信提拔起来,师徒二人联手和文官斗争,可这个在青州被称为的小霹雳火的徒弟,去了清风寨几年,火却熄灭了。

把他去慕容知府跟前吵回来的,调回青州的机会都主动放弃,呆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坐劳什子知寨。可知道它离清风山多么近,强人杀起人来可不在乎你是不是朝廷命官,一样砍你没商量,这个不求上进的东西。

骂完黄信他又骂花荣,一个不要脸的东西,算我秦明看走眼了。以前也是武将里面响当当的汉子,敢和文官叫板,喝醉了拿箭射他们的帽子,如今却卑躬屈膝变成条哈巴狗,成天围着知府转圈。

小白脸都靠不住,立场不坚定,混个统制我秦明也不尿你。我看他肯定是上了慕容夫人的船,否则怎么会升这么快,娘的,如果被我抓住,我立刻给知府做顶绿帽子送过去,看怎么收拾你个变节的东西。

花荣可不这么想,他一直遵从宋江的嘱托,去完成那个拯救天下苍生的计划。宋大哥说的对,他做强盗和我做官都是为了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路虽然相反但目标相同。二人一官一匪配合,相安无事,各自发展,不能说不是朝廷的一种嘲讽。

当强盗就要当强大的强盗,只有自身安全了,强大了,才能充分腾出手去除暴安良、劫富济贫。当官就要当大官,这样才有权利福泽一方,救更多老百姓于水火之中。

为了这个目标,没有少贿赂、讨好慕容知府和他那见男人就发骚的夫人。于是,他的耳边老响起宋江那忧郁的叹息声:“路漫漫兮其修远,吾将上下而求索。”

今天慕容知府请了几个体己的下属来赴家宴,其余都是文官,只有花荣一个武官,这不用说,到时候知府肯定会给大伙介绍花荣。

花荣来时给慕容带来几坛金五粮浆,以及各类肉罐头和水果罐头,这可是时下热货。给夫人带来的是旗袍、高跟鞋和文胸,那货色身体有点略肥,花荣带来的全是大号。

慕容家宴的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的系统升级,以前都是下属请客和巴结,今天领导也做出个样子,表示没有忘记老弟兄们。顺便再推心置腹的说上几句,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效果就明显了。

慕容倒是大方,将花荣送他的金五粮浆拿出来十几坛,肉罐头也开了几罐,当做拼盘上来,其余鸡鸭鱼肉都很丰富,看来慕容关键时候不掉链子。

在戴了若干顶高帽后,慕容开始掏心窝子说假话,他端起酒杯打着官腔道:“平日工作忙,没有和大家好好聚聚,今天来寒舍大家玩尽兴,不要拘束。今天没有上下级,只有弟兄们,来,为我们的感情干杯!”

众人忙起身连祝福带感谢喝了一杯。

慕容又端起酒杯道:“平日在工作上我也有说过头的地方,大家也可能有磕磕绊绊的地方,都是为了大宋的江山社稷嘛,大家不要计较。来,干了这杯酒,恩怨自此无影无踪!”

众人连忙干了,说知府说笑了,你是我们的主心骨,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绝不敢违背。

慕容知府笑道:“兄弟们还是有些拘谨,随意一些,就当是自己家里一样。来,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兄弟。”

他指着花荣道:“花统制年轻有为,现提拔为青州兵马统制,以后文武拧成一股,风雨同舟,青州就是一团结向上的团队。”

大伙明白花荣在知府心目中的地位,一个武将能奉为上宾,足见慕容对他的依赖,以后花荣将是慕容铲除异己的一把利刃,于是纷纷和花荣见礼。

有领导在,众官员酒桌上中规中矩,少了平日的张扬却多了份绅士风度,家宴在唯唯诺诺中继续。这时慕容夫人穿着花荣送来的服饰也过来凑热闹,众人见夫人穿的较另类,惊奇万分,但也不敢盯着看,忙起身拱手打招呼。

慕容夫人目的是为了显摆自己的时装和婀娜的身姿,刚刚她穿起来,丫鬟都赞美她就像仙女下凡,于是她就迫不及待地过来。

慕容夫人笑盈盈道:“寒舍鄙陋,室如悬磬,粗茶淡饭,难登大雅之堂,妾身代表老爷给诸位大人敬一杯,略表歉意。”

大家忙举杯一饮而尽,夫人道:“都坐下吧!就当是自己家里,不要拘束,吃好喝好!”

大伙坐下后又是一阵子赞扬,说服饰更衬托出夫人曼妙的身姿,简直是貂蝉再世,西施重生。旗袍被比喻成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慕容夫人被一阵暖风吹得醉醺醺的,幻想现在他就是大宋最漂亮的女人,以后在青州街面上走一圈,还不迷死一大堆男人,越发卖弄风骚。

她娇滴滴说道:“诸位大人来时也不把娘子带上,女人们常走走,大家的感情就比亲戚都深,在青州就像一家人似的。干脆明天让你们的家眷来我家做客,你们男人们处理公务,我们女人拉点家常。”

慕容知府也很高兴,走走夫人路线,也有利于自己圈子凝聚,感激的看了老婆一眼道:“夫人说的是,明天一定来!”大伙忙答应。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么多女人聚在一起的场面可想而知。起初还迫于知府夫人的身份,都有些矜持,不敢高声谈论。几杯酒下肚,连慕容夫人都疯狂了,大伙就跟着叽叽喳喳,好似秋蝉嘶叫。

慕容夫人又一次荡漾在赞美声中,心花怒放的她还站起来摆了几个造型,于是莺莺燕燕们开始大肆评头论足,打听服饰的来源,慕容夫人更觉得自己就是九天玄女,灵魂颤颤悠悠的飞上了天。

回过神来的慕容夫人将崔氏推向前台,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她不知道那里可以买到这些东西,都是花荣送的。否则慕容夫人怎么能错过在一群女人面前露脸的机会,这是多么拉风的秘密。

崔氏也有一套这样的装扮,但她来时没有穿,花荣说了穿上就立刻把慕容夫人比下去了,喧宾夺主,最煞风景。

崔氏依照花荣所言道:“我家官人在清风寨做过知寨,这些服饰都来自清风镇的服装厂,现在他们的服装还没有到经销阶段,所以市面上没处买到。各位姐姐如果喜欢,我倒是可以弄来一些,只是姐姐们的尺码和喜好的颜色我不知,一会儿姐姐们可将信息写在纸上,我想办法。款式我就自己做主了,听说过些日子他们在青州要开个展销会,专卖这些衣服,到时候你们再去选购。”

女人们纷纷称谢。

赴宴回来,崔氏带来许多纸条,第二天他家成了快递公司,下人全部客串快递员,出入青州府大小官员家。于是,旗袍首先在官太太们中流行起来。

黄信如今是清风寨的正知寨,这是他争取来的,他反复在慕容跟前说自己要做青州的马前卒。慕容心里像吃了蜜似的,也更加对花荣另眼相待,短短几年,他治理的清风镇变得非常富庶。

虽有清风山贼人在彼,但清风镇却风平浪静。而且他把以脾气暴躁著称的黄信改造成这样,可见花荣御人有方,这也是他重用花荣的原因之一,希望他把青州的武将们都改造成一具具木偶。

宋江的话一直环绕在黄信耳边,如今清风镇已经有清风山的五大产业,服装厂、罐头厂、酒厂、酒楼、赌坊,需要自己人坐镇。

看腻了青州府官员们的阳奉阴违和尔虞我诈,黄信也很喜欢清风寨知寨这个位子,在这里可以和自己敬佩的宋大哥一起奋斗,为了一个遥远的目标去奋斗。再看看娇艳的妻子——孔家大小姐孔莹,他的决心就越大。

第121章金毛犬

“打人了,这帮契丹狗也太嚣张跋扈了,欺我大宋无人!”

“太嚣张了,在大宋地界还耀武扬威,我真想去揍他们一顿!”

“你小声些吧,上次替宋人出头的好汉不就被知县抓走了么,据说安了个殴打友邦的罪名下了狱!”

“官府袒护契丹人,对宋人下手倒是狠毒,这是契丹人的官府,还是宋人的官府?”

……

人群中,一个焦发黄须的高瘦汉子紧握双拳,眼中喷出怒火。小二只是过来牵马慢了几步,就被拳脚相加,这还有天理么?

那汉子忍住愤怒转身向前走,心中道:“若不是我要急着去投奔宋公明哥哥,定将这些契丹狗打得满地找牙。”

刚走了几步,他停下来回头看了看那几匹马。一匹马身高体壮,刚健有力,浑身白雪似的,无一杂毛,矫健俊美,别具风姿;另一匹通身黑色,长鬃飞扬,精神抖擞,四肢粗壮,一看就是两匹千里马。

那汉子暗自思忖:“我盗得这两匹好马,给公明哥哥做见面礼,也显露我金毛犬段景住的手段。”

夜幕早已铺开,天空睁大黑瞳注视着大地。一个身影蹑手蹑脚走到马棚中,契丹人在屋内花天酒地,喝得不亦乐乎。这时两个出来小便的契丹人突然发现了黑影,突兀地用契丹语问道:“什么人?在那儿干什么?”

只听黑影也用契丹语说:“小人乃店中下人,来给马添些草料!”

一契丹人道:“吓了我一跳,还认为是盗马贼,来盗王爷的夜照玉狮子和黑金刚。”

说完醉醺醺进去喝酒,一会儿,黑影牵着两匹马消失在黑夜中。

吆五喝六的喝了半天,那辽人突然叫道:“不对!?”

其余人闻言不解,均停下来看着他。一个贵族模样的辽人头领问道:“你这厮发什么神经?哪里不对了?”

那辽人道:“一个宋朝酒楼伙计,怎么会说契丹语,其中有诈,莫非他真是盗马贼?”

说完跑出去一看,两匹好马早不见了。辽人头领怒道:“点火把,沿蹄踪追,追到后给本王大卸八块!”

黑影骑在马上看到后面追兵举着火把大声嚷嚷:“贼人盗走了王爷的照夜玉狮子和黑金刚,抓到的赏银十两,兄弟们快追!”

黑影冷笑道:“让你们追到,我就不叫段景住,先带你们绕迷宫玩玩。”

说完他打马沿小路行进。

辽人不识道路,小路上岔路又多,段景住在岔路口都用树枝乱扫一通,害得辽人不得不分兵追赶,如此三番每一路只有三两人。

两个辽人见路旁树上拴着两匹马,走近一看正是丢失的宝马,心中大是高兴。一辽人道:“你拿着火把照亮,我来牵马。”

刚要解缰绳突然火光暗了,刚想转身骂两句,却见一把明晃晃的刀已架在自己脖子上,惊慌中斜眼一看同伴早倒在血泊中。

“契丹狗去死吧!”

只听见一声怒吼,鲜血便从辽人颈中喷射,飞向天空。段景住将辽人骑来的两匹马沿反方向赶过去,自己骑着照夜玉狮子和黑金刚奔向另一方向。

这日,段景住来到曾头市,见一小酒肆,便想给马添些草料,自己也歇歇脚。

此时阳光明媚,段景住嫌屋内闷,便坐在酒肆门前摊位吃饭,却见几个小孩在路旁,边玩游戏边念歌谣:“摇动铁铃,神鬼尽皆惊。铁车并铁锁,上下有尖钉。扫荡梁山清水泊,剿除晁盖上东京!生擒智多星,活捉公孙胜!曾家生五虎!天下尽闻名!”

段景住不解问店家道:“这儿的小孩真聪明,这么复杂的话语,大人都背不流利,小孩子倒是念得朗朗上口。”

店家道:“客官有所不知,这曾头市内有一家唤做曾家府,老主人名为曾弄,人尊称为曾长者,原是女真人,后在此定居娶妻生子,生下五个孩儿,号为‘曾家五虎’。长子曾涂,二儿曾参,三儿曾索,四儿曾魁,五儿曾升,各个武艺高强。又有一个教师史文恭,一个副教师苏定,训练人马,端的厉害无比。如今聚集着五七千人马,扎下寨栅,造下五十余辆陷车,立下誓言要捉尽梁山泊头领,解到京城换取功名。他们教小儿唱歌,唱得好的会奖励一斗米,有此好处,故而家家小儿都被家长教的背诵若流。”

段景住听完暗笑道:“没事不去摸老婆的屁股,摸老虎屁股玩刺激,等梁山泊大军杀到,看你还来高潮么!”

他也不去理睬,自顾自的吃饭。

这时三个乡勇走到店里,衣服上绣着曾字,一看就知道是曾家府的私兵。看来这些家伙平日里跋扈惯了,村民见到都默不作声,默默转身避开。

一个带头的看到段景住的白马自语道:“好雪白的一匹马,我若送给史教师,他必定会收我为徒。”

转头对段景住道:“小子,这匹白马是你的吗?猫爷要了!”

说完径自去解马缰,段景住起身拦住道:“我的马不卖!”

那人笑道:“猫爷说要买了吗?要你的马都是看得起你,滚开,不然把你当做梁山泊贼人抓起来!”

段景住忍不住笑道:“想从大爷手里夺马的人还没有生下,你有多远滚多远!”

那人怒道:“敢在我罗猫儿头上动土,活腻了,看拳!”

说完一拳打出去,段景住一闪躲过,挥反手一拳便将他打得满脸开花。众乡勇皆欺软怕硬之辈,见段景住拳脚厉害那敢上来。

“小子有种,你等着!”

罗猫儿起身撂下一句话便匆匆走了,明显去搬救兵。

段景住笑道:“等你姥姥的大腿,老爷会等着挨揍?”说完算清账骑马而去。

一会儿,段景住见后面一队人骑马追来,忙加鞭快行。无奈追兵不舍,他们边追边喊:“留下白马留你一条性命。”

段景住只好将白马赶到一条路上,自己骑着黑马从另一条路跑。其余追兵忙着去抓白马,领头的拿出弓箭向段景住射去,段景住听到声音忙侧身,一支箭恰好插在他左臂,他来不及拔箭,匆忙奔出数里,拔箭一看上刻着三个字“史文恭”。

曾弄心中很不舒服,这些辽狗简直越来越让人讨厌,贪得无厌的秉性本身就让人心生芥蒂,张狂妄行的做法却使人难以忍受。

以前到曾头市都是化妆后偷偷摸摸来,现在可好,数十人大摇大摆来到曾家府,这不授人以柄么?

还有那个耶律欢,老是本王本王的给老子摆谱!如果不是这些年来老子给你走私过去许多物品,让你屡立大功,就凭你一个妾生的远方王子,算个鸟王爷!还偷偷和孩子们做生意,把老子晾在一旁,看我今天给你好脸色。

“哎!”

曾弄叹了一口气,五个儿子都大了,做事风风火火,根本不顾后果。尤其是长子曾涂,居然数次派苏定带人和辽狗游街,这也是辽狗不遮掩的原因之一。

算了吧!儿大不由爷,随他们折腾去吧,反正现在曾家府的实力也不容小视!

耶律欢一脸不高兴,这让准备呆脸的曾弄有些意料不到,他随即满脸堆笑问好。耶律欢没好气道:“娘的,两匹好马被盗了,真窝火!”

曾弄笑道:“辽国盛产好马,再弄两匹就是了,王爷为这么点事情生气真不值得。”

耶律欢道:“曾公说的也是!”二人便喝茶寒暄。

突然外面吵吵闹闹,紧接着辽人的惨叫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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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哪有主帅率先迎敌的?

谁在捋虎须?

耶律欢和曾弄都皱起眉头,一下人疯疯癫癫跑进来,结结巴巴道:“老爷,大···大事不好!史教师和···和契···契丹人打起来了!”

二人忙出去,走到院内就见史文恭正在单挑几个辽人,那几个辽人模样狼狈,看来没有占到便宜。

曾弄忙喊道:“史教师,住手!”

几个辽人立刻过来,哼哼哈哈向耶律欢投诉史文恭。

曾弄问道:“史教师,怎么回事?”

史文恭气鼓鼓道:“他们抢我的马,还出口伤人,我教训教训这些不长眼的东西。”

一个辽人喊道:“王爷,他骑着你的照夜玉狮子,他就是偷马贼!”

史文恭怒道:“狗屁!这白马是昨天我在镇上买的,怎么成你的照夜玉狮子了?”

耶律欢一直不喜欢史文恭,这小子一身傲骨,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每次来宋,他都不陪自己去游街,这次可得让他低头。

想到这儿耶律欢哼了声道:“这马确实是本王的照夜玉狮子,前些日子被盗。一匹马本王也不在乎,算是你的又有何妨,但你殴打本王手下,这事不能算完,你必须给他们赔情道歉。”

史文恭哈哈一笑道:“你尽做梦,我史文恭只会用拳头给人道歉,你问问他们需要么?”

耶律欢不想史文恭如此说话,他勃然大怒道:“不知好歹的奴才,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我们大辽人的厉害!来人,给本王狠狠地揍他!”

这时候曾家五虎进来劝架,曾涂拱手道:“史教师,退一步海阔天空!”

史文恭哼了一声,不理不睬算是回答。

曾升过来说:“王爷,小误会,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耶律欢梗着脖子道:“今天有他无本王!”

曾弄心中气恼,他呵斥儿子们道:“有老子在,哪里轮得上你们插言,滚出去!”

曾家五虎不再多言,耶律欢也讨个没趣,不知怎么下台。曾弄道:“王爷不要忘了你的责任,也不要忘了这是大宋,曾弄给你赔礼了!”

耶律欢再不就坡下驴就彻底闹翻了,他恨恨地看了一眼史文恭道:“不看曾公佛面,本王决不饶你!”说完径直走进屋内。

进屋后的耶律欢立刻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他对曾弄道:“曾公,陛下说这一年来铁量太少,让你多多筹备。”

曾弄道:“王爷难道忘了,前年我和钱百万有利益分歧,是你给我俩分开经营项目的,铁现在由大名府的钱百万筹备!”

耶律欢道:“这个本王知道,钱百万的货船屡屡被劫,陛下现在要你们俩同时向大辽供货。”

曾弄拍额道:“现在大宋查得紧,我也有心无力,王爷另请高明。”

耶律欢不耐烦道:“别再推脱了,陛下知道有困难,给你加一成。”

曾弄仍摇头,耶律欢咬牙道:“两成,再不能多了。”

曾弄道:“既然王爷如此抬爱小人,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老狐狸!”

耶律欢心里骂人,面上仍笑嘻嘻道:“上次曾公家吃的酒席,本王至今不曾忘记,今天再来一桌,如何?”

曾弄道:“早就准备好了,去待客厅,王爷请!”

段景住经过简单包扎,骑马疾行,数日后到一树林前他警觉的勒住马。这儿太静了,静的有些恐怖,果然一声哨响,自己被围在当中。

为首的汉子喝道:“我们梁山好汉从来劫货不劫命,识相的留下银子、马匹走人,如若不肯,此处便是你葬身之处!”

段景住见今天绝对逃不出他们之手,又听是梁山泊好汉,便拱手道:“不知是梁山泊那位好汉在此?”

那汉子道:“在下赤发鬼刘唐!”

段景住又道:“在下段景住,江湖人称金毛犬,有要事求见晁天王,望刘兄引见!”

刘唐狐疑道:“有什么事?”

段景住道:“一言难尽,等见到晁天王自会说清楚!”

刘唐道:“那就委屈兄弟了,来人,给他蒙住眼睛,上山见天王!”

晁盖听罢段景住说的情况,大怒道:“这些畜生怎敢如此无礼!我须亲自走一遭!不捉得这些畜生,誓不回山!”

吴用道:“天王不能听人一言便动干戈,须打探清清楚楚方可出兵。”

段景住道:“天王请看,这是那史文恭的箭。”

晁盖拿起来看了看道:“就依军师之言,先派人去打探,再做决定。”

吴用派人去探,又安排给段景住治伤,暂且不提。

探子报来的情况和段景住说的一模一样,晁盖忿怒不已,不管吴用劝阻,定要点兵去灭曾头市。

吴用无奈,便点了林冲、扈成、朱仝、雷横、樊瑞、项充、李衮、刘唐、阮小七、白胜、段景住共十一位头领,自己亲做军师,带上五千人马和芒砀山的滚刀阵兵马,留下其余人守寨,杀气腾腾地奔向曾头市。

曾头市,曾家府。

得到梁山泊军马杀向曾头市的消息,曾长者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令探马继续打探,同时立刻紧急召开会议,商讨对策。在一番精细的盘算后决定本次战争由史文恭指挥,苏定和曾家五虎听其调遣,大伙全力合作,共同御敌。

史文恭初做总指挥,意气风发,便想胜了头阵讨个彩头。他立刻命令曾魁率八百人去曾头市外柳树林诱敌,只需败不需胜,把敌人引到柳树林中歼灭。曾升、曾索各率一千人在柳林左右埋伏,曾密率一千人接应,一旦梁山泊军马中伏,立刻掩军杀将过去,赢得首战挫其锐气。

梁山泊人马在曾头市附近安营扎寨,晁盖先引众头领去看曾头市地形,行至柳林前。只见曾魁领军从柳林中飞出,高声喝道:“梁山泊草寇敢犯我曾头市!我正要来拿你解官请赏,不想自己送上门来!快快下马受缚,留你狗命!”

晁盖大怒,刚要派人迎战,豹子头林冲早拍马杀过去。两马相交,斗了三五合,曾魁掣枪回马便往柳林中走,林冲勒马不赶。

林冲回来道:“此人武艺娴熟,故意败走必定有诈,我恐林中有伏兵,故不追赶。”

吴用道:“林教头所虑甚是,天王,我们且回寨商议对策,来日直去市口搦战。”

史文恭见对方未入彀,心中略有失望,说道:“将伏军撤了,明日和贼军对垒,擒他几个头领,显我曾头市手段!”

曾魁上前道:“史教师,今夜趁他立足未稳,我去劫他寨如何?”

史文恭道:“不可,贼人中吴用称做智多星,其颇有谋略,今夜必有防范。如若落入他的口袋,反伤我士气。”曾魁不甘退下。

次日,两军在曾头市口旷野上对垒,双方擂鼓呐喊。史文恭、苏定、曾家五虎都是全身披挂,威风凛凛立于阵前。统帅史文恭弯弓插箭,骑着照夜玉狮子,手里使一枝方天画戟。

段景住见到说道:“天王,史文恭坐下便是我准备孝敬天王的照夜玉狮子。”

晁盖道:“拿下曾头市,白马定物归原主。”

只见曾家阵前推出数辆陷车,曾涂出阵骂道:“梁山草寇,见我陷车么?如若杀死你们不算好汉!我一个个活捉你等,载入陷车解去东京,方显我曾家五虎手段!趁早跪下来磕头纳降,还有商议!”

晁盖听了大怒,挺枪出马,直奔曾涂。

吴用心急,哪有主帅率先迎敌的,如有闪失岂不大失军心,遂下令众将一发掩杀过去。两军混战,曾家军马一步步退入村里。吴用恐有伏兵,下令收兵,双方各折了些人马。

第123章羊肠山

“叵耐梁山泊贼人,只会混战,全然没有好汉行径。”

回到府中,曾涂将头盔重重扔到桌上,怒冲冲大嚷,四个弟弟也附和咒骂,好像他们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史文恭侃侃道:“诸位公子勿躁。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明日我们就和他混战,一阵必败他。明日苏定、曾涂率军迎头击他,曾密攻他右翼,曾索攻他左翼,打乱他脚阵后,我率其余人掩杀过去,贼军岂能不败!”

众人连连称好。

次日,两军对垒。

吴用见曾头市排着菱形阵,笑道:“曾头市想和我们来一场混战,我们索性加点佐料,让他们吃顿好的。”

他将众将叫到跟前,逐一布置战术。

梁山泊打头阵的是项充、李衮的滚刀手,他们布成整齐的方阵,缓缓向前,朱仝、雷横率一军护着右翼,林冲、扈成率一军护住左翼。

在距敌方阵营一百步时滚刀手全部趴下,曾头市人正在纳闷中,只听炮声隆隆,十门炮全部开火,打入曾头市阵内。

曾头市军马一阵骚动,史文恭忙喝令各将约束兵士,不得乱了阵型。吴用见史文恭瞬间制止骚动,便下令调整火炮角度,不惜炮弹专轰中军。

立时炮弹都落入敌方中军,骚乱像波一样向外传播,史文恭见再无对策队伍便自乱,遂下令道:“都冲过去,和他们的队伍缠在一起,炮火自停。”

吴用见状暗道:“史文恭确实算个人物,如果能为我梁山泊所用,岂不如虎添翼!”

想是想,但敌动他也得动,他立刻命令停止炮击,项充李衮立刻前冲,两翼的军马一同冲击。曾头市军马惊魂未定,盲目的向前冲。见炮火停了,心中暗喜,拼命向滚刀阵冲来,却见漫天标枪飞舞。一刹那,阵中出现大片标枪林,一枚枚标枪插在人身上,死者闭眼,伤者嚎叫,活者魂飞胆破,转身逃跑。

梁山军马那能给他们逃跑的机会,滚刀队已经和他们短刀相接,两翼军马如下山猛虎,杀的曾头市兵马退到寨中据险而守。

曾长者见己方大败,心中甚是慌乱,全然没有刚开始的意气风发。

史文恭安慰道:“家主不要惊慌,胜败乃兵家常事。贼人今日胜了一阵,必然心高气傲,我们扎寨固守,故意示弱拒战,耗他几日。贼人势必轻视与我,再加上他们粮草消耗,必定想速战速决,到那时我们的机会就来了,定杀他个片甲不留!”

曾长者问道:“教师心中已有谋略?”

史文恭笑道:“山人自有妙计!”

史文恭重新整顿兵马,在曾头市口扎下五处大寨,互为掎角之势。曾涂率二千余人扎下前寨,守住村口。左右两寨由副教师苏定、曾参分兵把守,后寨是曾索,中寨是史文恭、曾魁、曾升把守。如若梁山人马攻一寨,其余各寨出兵夹击。

吴用见状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派头领挑战前寨,另派两军保护两翼。一连几日,曾涂都不理睬,晁盖道:“曾家已吓破胆,我们应该攻其营寨,一举灭他。”

吴用道:“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我军人数略少于敌军。今敌军在曾头市扎下五个寨,首尾呼应,攻其一寨,其余各寨必定前来救援,势必造成腹背受敌之势。为今之计是稳住局面寻找敌人破绽,再一鼓作气,拿下曾头市。”

晁盖点头不语。

这样两军的战争滞留在相互谩骂阶段,吴用一时也没有好办法。史文恭觉得时机到了,便对曾长者说:“机会慢慢向我们靠拢,该我们动手了,先调开贼军,打乱他们的部署。”

曾长者说:“史教师自管用计。”

史文恭喊道:“猫儿!”

罗猫儿迅速进来拱手道:“师傅有何吩咐”

史文恭道:“你迅速去羊肠山,让郁保四给贼军搞点小动作,若敢违命,他日我定当踏平羊肠山。”

猫儿走后史文恭又对曾升说:“你亲自带人去监视贼军的一举一动,若有异动,立刻报来,不得有误!”

曾升拱手道:“绝不辜负教师!”

梁山泊粮草渐少,晁盖更加焦躁,攻不下曾头市撤军又心不甘。正在和头领们商讨计策,探子来报,押送粮草的队伍遇伏,粮草大部分被烧。

吴用大惊道:“曾头市军马如何绕到我后方?”

探子道:“属下已探明,劫粮的不是曾头市军马,另有其人。距梁山泊营寨右侧十几里处羊肠山有一山寨,寨主唤作险道神郁保四,聚集着三四百人。他们与曾头市交往过密,如今蠢蠢欲动,是他们偷袭了我们的运粮队伍。”

吴用听后道:“必须先把他们灭了,除去后顾之忧,否则必为后患。”

他思谋稍许道:“事情紧迫,我需亲自走一遭,我和林教头、朱仝带一千人去拿下郁保四。若曾头市敢分兵救援郁保四,天王就挥兵攻打其薄弱之寨,若不救援,天王稳住营寨,不做反应,一切等我回来再做定夺!”

晁盖道:“军师放心,我定不会让后院起火。”

史文恭得到曾升报来的消息后兴奋地道:“好,郁保四好样的,我们机会来了,这次必不让贼军全身而退。”

他转头对身边徒弟罗猫儿道:“你再去一趟羊肠山,让郁保四无论如何也得拖到今夜,你留在他身边,防止生变。”

罗猫儿夺马有功,被史文恭收为弟子,见立功的时机到了,心中大喜道:“羊肠山只有一条小路可以上山,易守难攻,梁山泊贼人肯定没有好果子吃,有弟子在彼,料想大个子也不敢玩花花肠子。”

说完兴冲冲拱手而去。

吴用见羊肠山果然只有一条羊肠小道通向山顶,上面有三道大门,每一处都有重兵把守,如果强攻,滚木礌石一扔,肯定伤亡惨重。幸好他听过探子报告多了心眼,把十门炮都带来了,有炮还怕什么。

吴用想不动兵刃解决羊肠山,就让军士喊话,让郁保四出来见面。一会儿,第一道寨门前出现了一个大个子,他高喊道:“下面是什么人,竟敢围困我羊肠山,端的活得不耐烦了!?”

吴用道:“你羊肠山胆敢劫我梁山粮草,今天我大军来讨个公道,你若知趣,快快献寨投降,否则寨破之时必定鸡犬不留!”

郁保四大笑道:“也不怕话大闪了舌头,纵然你有千军万马,能奈我何!没时间和你斗嘴皮子,你攻寨,我喝酒去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吴用见劝降无效,便下令埋锅造饭,吃完饭一鼓作气拿下羊肠山。

郁保四不断的给罗猫儿敬酒,罗猫儿喝得红光满面,捋着几根胡须笑道:“师傅说的是让大当家坚持到天黑,我看坚持三五天都不成问题,我们就稳坐帐中吃酒!”

郁保四迎合着大笑,笑声未落,一喽啰慌慌张张跑进来道:“大当家,不好啦!第…第一道门…失守,被贼人占了!”

郁保四和罗猫儿都吃了一惊,齐声问道:“怎么回事?”

喽啰道:“他们的炮火太厉害,防守的兄弟们被炸死了大半,其余的逃回第二道寨门。”

郁保四暗觉不好,对罗猫儿说道:“出去看看!”

站在第二道寨门前,郁保四看到第一道寨门已经被梁山泊人占领,火炮摆在一高坡上。

郁保四的亲信李凯道:“如果用石头毁了他们的火炮就好了。”

郁保四道:“扔不了那么远,再说他们放在高坡上,石头滚下去也不顶用。”

第124章为什么老是这样毛毛糙糙

梁山泊军马占领第一道寨门后,迅速垒建起防守墙,防止对方把石头等物滚下来。由于火炮发射炮弹后,需要降温,否则会有炸膛的危险,吴用又让喊话劝降。

罗猫儿不理郁保四,直接大声吼道:“我第二道寨门固若磐石,有种你就攻。兄弟们,寨在人在,寨破人亡,我们绝对不后退半半步,坚守者有赏,后退者就地正法!”

说完他吩咐郁保四道:“我亲自组织守护第二道门,大个子,你去组织弓箭手,射死这些贼寇!”

吴用见羊肠山人顽固,心中来气,等炮降温后他命令立刻开炮。顿时第二道寨门前爆炸声不断,中弹的人身体被炸的四分五裂,炸裂的石头乱飞,寨门口霎时大乱。喽啰们早已被炸的魂飞胆丧,纷纷后退,被罗猫儿杀了几个才停止了溃败。

李凯偷偷对郁保四道:“大当家,我们力量薄弱,时常受曾头市的欺负,不如降了梁山泊,也算是个好结果。”

郁保四担忧道:“梁山泊如此厉害,曾头寺定然一败涂地。我也想抱大腿,无奈被史文恭逼迫,烧了梁山泊的粮草,如今又与他为敌,他肯收留我等?”

李凯道:“吴用已劝降两次,说明还留有余地,事在人为,不试试怎么知道。”

郁保四担忧道:“罗猫儿肯定不会答应的。”

李凯道:“不答应正好,他的脑袋就是我们降梁山的投名状。”

郁保四犹豫道:“看情况再说!”

羊肠山的守卫窝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何谈防守。梁山泊军士冒着炮火冲进第二道寨门,罗猫儿见到也无奈,只好率人退守第三道寨门。

郁保四诺诺道:“猫哥,我看守是守不住的,我们应该早作打算,要不······撤退,怎么样?”

“想都别想!师傅说无论如何也要坚持到天黑,现在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

罗猫儿喝了一声,抬头看看天色也不早,心生一计道:“我们诈降,假意去谈判,耗时间。”

郁保四拿不定主意,转头望着李凯,李凯怕罗猫儿疑心,假意称赞道:“猫哥妙计!诈降要逼真,我和大当家去写一封投降信,你先在这儿守着。”

“哪有那个时间!”

罗猫儿果断道:“师傅交代的任务艰巨,为免多生事端,我亲自去一趟。”

看着罗猫儿举着白旗下山,李凯对郁保四小声嘀咕:“回来后绑了罗猫儿,然后我去和吴用谈归降条件。”

吴用见羊肠山举起了白旗,一人高喊要下来谈判,便知道战斗已经结束。罗猫儿拜见梁山泊各位头领后,便不着边际的乱说,林冲焦躁道:“啰嗦什么,你是来投降,还是来聊天?”

罗猫儿装作胆战心惊地样子道:“我们大当家说,投降后要做二当家的。”

吴用愤然道:“恬不知耻!猴子也想称霸王,林教头现在才做第四把交椅。你告诉他无条件投降,否则我让羊肠山寸草不生!”

罗猫儿道:“吴军师息怒!小的只是传话人,大当家怎么说,小的就怎么传。现在小的回去再给大当家传话,把吴军师的话一字不漏传给大当家。”

吴用道:“你告诉他,最多让他在山寨做个头领,再敢动花花肠子,我立刻开炮。”

罗猫儿高兴地跑向羊肠山顶,总算消耗了些时间,离天黑越来越近了。他一边走一边想再用什么招,不想刚到第三道寨门就被下令五花大绑,他明白郁保四要干什么,忙跪地求饶。

“拉下去砍了!”

李凯怕郁保四反悔,便吩咐手下将生米做成熟饭,一会儿罗猫儿的头便提了过来。郁保四见没有回头路了,便对李凯道:“提上罗猫儿的头,我俩去见吴用。”

吴用当然高兴,率领梁山泊队伍上了羊肠山。此时天色已黑,郁保四建议明日再回,今晚先在羊肠山住上一宿,他让喽啰连夜收拾,粮草钱财全部带到曾头市梁山泊营寨。吴用想想也有理,便让林冲把各处守卫全部换成梁山泊的。

吴用、林冲、朱仝、郁保四在寨中喝酒,郁保四不经意的说史文恭要他坚持到天黑。吴用突然惊觉道:“坚持到天黑?为什么?不好,史文恭要有动作,大营有危险,火速出发去大营。”

晁盖见曾头市对梁山泊队伍打羊肠山不理睬,更是轻视,认为他们被吓破了胆。夜幕降临后有人报告有两个和尚来见,晁盖让请进来,只见一老僧双掌合什道:“小僧是曾头市法华寺方丈圆真,今被曾家五虎夺了寺院作为中军帐,寺中许多弟子无处居身。可怜我佛门弟子还要被作践,不时索要金银财宝,那还有活路。”

说着泪涌如叮咚泉水。

晁盖怒道:“这些猪狗不如的畜生,如有机会,我一定把他们彻底从曾头市铲除!”

圆真听后跪下道:“天王真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小僧在法华寺已十多年,尽知寺内布局,今夜特来拜请天王去劫寨,还佛门弟子一个清净之地。”

晁盖听后大喜,便请两个僧人坐了,然后就要出兵。扈成忙劝阻道:“天王细细思忖,其中莫非有诈?”

晁盖道:“出家人怎肯妄语?我梁山泊仁义之师,所过之处并不扰民,他两个与我无冤无仇,没理由来骗我。兄弟休生疑心,免误大事,今晚我亲自走一遭。”

当夜,晁盖亲自带人去劫营,留下扈成率一千军士守营。

当吴用率军匆匆忙忙赶到大营时,晁盖早已出发,吴用大叫中计了。忙命令林冲朱仝率人前去救应,自己和扈成守寨。

救兵走后,吴用望着夜空叹息,晁盖为什么老是这样毛毛糙糙,动辄大发雷霆,轻信谣言,哪有一点大头领的气度,脑子长到哪里去了?此时,他不由想起宋公明,他的老练、他的心机、他的眼光是晁盖无法比拟的。

哎!但愿自己多虑了,今夜晁盖能大胜回营。

梁山泊劫营的队伍回来了,晁盖也回来了,队伍是逃回了的,晁盖是抬回来的,梁山泊军马果然遇伏。

晁天王面部中箭,箭已拔出,上面也刻着史文恭三个字。箭上有毒,天王面部发黑,已然昏死过去。梁山泊的头领们恨不得立刻去活吞了史文恭,但现在何去何从,都没个头绪,纷纷拿眼望吴用。

吴用明白,今夜曾头市军马也怕伏兵,才不敢追得很远,明天情况明了后,必定穷追猛打。而今晁盖受伤,梁山泊军心已乱,继续打下去绝不是明智的选择。

现在必须安稳军心,拔营回山给晁盖疗伤,保存实力以图后续,冲动只会给梁山泊带来灭顶之灾。于是他命令林冲、朱仝各率领一千人布防,其余人连夜收拾明晨回山。

第二天早上,探子来报梁山泊人马已撤离,曾涂听后大喜道:“我前寨屡次受贼人搦战,龟缩不出,受辱最深,现在扬眉吐气的时候到了,所有人马倾巢出动,给我痛打落水狗。”

心腹小斯曾飞道:“大公子,史教师严令,吴用智谋颇高,恐有贼人埋伏,不得追赶!”

曾涂不屑道:“史教师太过小心,料一水泊匪类有何智谋,等我追上去杀了匪首,再看史教师有何话说!”

曾涂远远望见撤退的梁山泊队伍,刚想命令杀过去,曾飞道:“大公子,你看梁山泊队伍整齐有序,没有一丝慌乱,恐怕有诈。”

曾涂道:“故弄玄虚,不乱我就给他打乱,传令追!”

曾头市队伍加快步伐追过去。还没有追到退兵尾部,突然从左右两侧杀出两支人马,林冲和朱仝各率一千人马杀将出来,曾涂急命后军做前军撤退。

刚才他骑马冲在最前面,现在反而变为最后面,不能迅速退却,只能挺枪与朱仝战在一起,边战边退。

第125章两场葬礼

“恶贼受死!”

天王中毒箭,林冲心中悲愤不已,都是老弟兄了,不知还能不能挺过这一关。见到曾涂分外眼红,大喝一声杀过来。

曾涂心慌,弃朱仝欲逃,林冲早过来一枪刺向心窝,曾涂忙侧身躲闪,枪正好刺中肩膀。朱仝随后赶上,一朴刀砍下头来,曾头市军士见主将已死,跑得更加干脆。梁山泊军马也不追赶,引军撤退而去。

尽管请郎中用药,无奈毒已攻心,晁盖浑身浮肿,脸色灰暗,水米不进,看来时日不多了。大家正在长吁短叹,晁盖突然醒来说:“把我抬到聚义厅,立刻传唤山寨所有弟兄们。”

吴用明白他这是要交代后事,便迅速安排。

聚义厅中,晁盖卧在榻上,兄弟们一一来握住他的手,他巡视一遍生死与共的兄弟们,然后断断续续道:“我走后……你们全部……归顺宋公明……兄弟们……跟着他……有前途……”

他圆睁双眼,举着那支箭吼道:“······报······仇······”

说完气绝,立刻聚义厅内哭声雷动。

时装展销还没有开始,在青州就已经传的纷纷扬扬,官宦太太穿着时装走亲访友,更有知府太太穿着旗袍、高跟鞋在大街上晃荡,一时间,时装成为青州时下热词。

利用名人效应宣传后的时装展销,终于姗姗来到。清风山的女孩们穿着时装走t台,吸引了整个青州的眼球,女人们都想买一套时装,把自己打扮的魅力十足。男人们更想让自己老婆变成妖娆的精灵,纷纷倾囊。由于展销时日时装一律八折,故而时装经销的很火。

酒厂暴利,罐头厂暴利,如今的服装厂又在青州一炮打红,宋江立刻踌躇满志,准备再加个什么产业。又一想算了,把这些产业先做丰满再说,贪多嚼不烂,不能把产业做成纤瘦的鸡肋。

酒厂呢,需要啤酒和葡萄酒加入么?还是算了吧!白酒先发展着再说。罐头厂可以加进去前世的许多产品,品种繁多起来再说,莫要顾客吃腻了。

服装厂除丰富女装外还应加进来男装,现在养殖场的羊毛很多,是否应该在纺织上也下些力气……用不了多久,我就是大宋著名的企业家,哈哈哈……

宋江正在意淫,这时薛永来报说梁山泊刘唐来见,宋江忙让请进来。刘唐一见宋江猛得跪下大哭,宋江扶他也不起来,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宋江心里一凉忙问道:“刘唐兄弟,出什么事了?快说!”

刘唐哭着道:“晁盖哥哥他走了!”

宋江一下子蒙了,好好地怎么会死了,突然想起一件事,忙问道:“你们打曾头市了?”

刘唐一惊反而不哭了,他问道:“宋大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宋江无法解释便道:“打曾头市怎么不告诉我?”

刘唐道:“本来开始很顺利,谁知后来中了贼人的奸计,晁盖哥哥中箭身亡!”

说完又哭了起来,宋江将刘唐扶起来,坐下后慢慢听完刘唐诉说的经过。

“哎!有些事情是穿越也改变不了的,看来梁山泊是我宋江命中注定的归宿!”

宋江叹了一口气想到:“这个史文恭比水浒上描写的更厉害,有勇有谋,居然设下如此毒计,看来曾头市需要用重型武器才能拿下。”

宋江停下心中的悲伤,把山寨事务交代好,带着警卫排火速去了梁山泊。

梁山泊内一片慌乱,大家不知道该干什么,尽管晁盖死时交代要跟着宋江干,然而他们就如同一只麻雀进了黑屋子,只会在玻璃上乱碰,见到光明而无法离开。

最乱的还是他们的心,晁盖的死使好汉们的心痛到极点,也愤怒到了极点,那种有仇不能报,有恨不能消的感受,肆虐的侵蚀着他们的魂魄。

宋江来了,当大家看到这张熟悉的脸时,心中的慌乱顿时消除,一下子觉得有了主心骨。大家都纷纷向宋江见礼,宋江还礼后跪在晁盖灵堂前默默流泪,曾几何时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却悄悄的离去。他强忍着心中的痛苦没有哭出声音,以免把兄弟们带入刺骨之痛的折磨中。

他擦干泪转头对吴用道:“接下来的事是如何安排的?”

吴用拱手道:“请宋大哥安排!”

宋江不解问:“我安排?”

众好汉都拱手道:“请宋大哥安排!”

见宋江仍在疑惑中,吴用道:“晁盖哥哥临死前有遗言,让梁山泊上下全部归顺宋大哥,现在宋大哥是梁山泊之主,一切但凭宋大哥安排。”

宋江道:“晁盖哥哥尸骨未寒,我就来夺权,岂不令天下好汉耻笑,此事万万不可!”

林冲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如今梁山泊就是一只无头的苍蝇,宋大哥若不管,总归会分散,望哥哥为梁山泊兄弟们的前途,挑起这副担子!”

宋江听林冲说的有理,思忖片刻道:“我答应眼前事我来安排,至于梁山泊何去何从的事,等灭了曾头市再说!现在准备给晁盖哥哥发丧。”

他转身问公孙胜:“道长,晁盖哥哥发丧至入土需要几日?”

公孙胜不明白宋江何意,他屈指算算道:“七日足矣!”

宋江又对吴用道:“麻烦军师准备纸笔。”

大伙都不明白宋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都没有提出异议。

纸笔准备好后,宋江道:“麻烦军师代笔。”

吴用拿起笔,只听宋江说道:“燕顺、朱武二位兄弟:现令清风山鲁智深步兵团,郑天寿骑兵团携带各种轻重武器,八日后在梁山泊会合!宋江。”

说完又接着道:“请军师再写一封。二龙山史进团长:令你部除守寨人员外,均携带各种轻重武器,八日后在梁山泊会合!宋江。”

宋江将信交给薛永道:“你即刻将信送回清风山,请朱武安排好各项事宜,不得有误!”

薛永拱手而去,宋江又对梁山泊好汉道:“梁山泊将士即刻准备粮草,整顿军马,等晁盖哥哥下葬后,我们踏平曾头市,为晁盖哥哥报仇!”

“报仇!报仇!报仇……!”声音响遍梁山泊。

曾头市也在办葬礼。

曾家府看不出一丝击败梁山泊的喜悦,反而笼罩在一片伤痛之中。

看着曾涂静静地躺在棺材里,尸体上却安了个柳木雕刻的头,曾长者心中就不是滋味。自己的长子,未来曾家府的掌门人,如今却连头都没有,可恨梁山泊草寇,我与你势不两立!他日决战,我定要把你一个个碎尸万段!

梁山泊与曾头市,一段无法解开的仇恨。

“报——梁山泊首领晁盖身亡,现他们正在料理后事。”

探子的报告使曾长者心里稍微好受一点,按理说梁山泊贼首毙命,这场战争是曾头市大胜,但一场胜利怎能抚平丧子之痛。就算用梁山泊全部贼寇的命来换,也抵不上曾涂的一条命,然事实如此,曾长者也只能叹气。

“看来贼酋大伤元气,暂时已无力再打曾头市,我着手囤积粮草,史教师着手招兵买马,加强实力。”

曾长者挥拳咬牙道:“待来年贼酋来犯,必让他灰飞烟灭!”

史文恭拱手道:“家主所虑甚远,在下一定照办。”

说完他迟疑道:“梁山泊贼寇是睚眦必报之人,如今死了老大,必然对我等恨之入骨,我们不得不防他们近期再犯。在下看来,将曾魁调入前寨,先将五寨防守部署严密,再做后续打算。”

曾长者道:“一切就依教师安排,以后你不必禀报,自行安排就是了。”

史文恭见曾长者还在悲伤中,便拱手退出。

第126章有时候人跳的比马更远

“报——府主,大事不好,梁山泊再次举兵犯界,离曾头市不到二十里。”

曾长者眼皮正突兀的跳,听到探子慌慌张张的声音,吓得跳起来,眼皮不跳了,可他的心却跳得出奇的快。

“慌什么?自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他作甚!”

曾弄故作镇定问道:“你估计贼军有多少?”

“贼军队伍无边无沿,小的粗略估计有一万······不,可能有两万。”

探子的恐惧传染了曾弄,立刻他感到浑身都在抽搐,这些煞星来者不善,这次定是一场血战。他突然有点后悔与梁山泊交恶,如果不是用计射杀晁盖,还有缓和的余地,现在只有血拼到底了。

“再去打探!务必探清贼军人数。”

探子走后,曾弄沉思良久道:“速传史教师!”

这可如何是好?

史文恭心中颇为担忧。梁山泊倾巢而出,大军即将至曾头市。这次可是哀军,说是来报仇的,其实就是来拼命的,他立刻召集将领商讨对策。

由于大哥被林冲所杀,曾家四子同仇敌忾,誓与梁山泊人周旋到底。曾魁信誓旦旦道:“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来了尽管杀出去,为大哥报仇!”

史文恭道:“贼人倾巢而出,兵力超过我们,公子们不得轻举妄动!如今我们以守为主,五寨互成犄角,相互依仗,贼人忌惮,必不敢全力而为,我们在防守中寻找反击的机会。再加上贼人路途遥远,粮草运输不便,他耗不起时日,拒他数月,定然无功而返!众将一定要听从将令,不得私自出战!”

本来他要以曾涂为例说明不听号令的后果,又怕引起众怒,便将话又咽了下去。这时曾弄又下严令,一切均听史文恭调遣,违令者军法从事,众人便不再吵闹。

宋江这次带的人马远远超过上次,梁山泊上次出战的头领率五千兵勇,清风山的三个团,轻重武器,还有医疗队,灭了曾头市绰绰有余。

次日,大军集结在曾头市外,清风山的侦察兵不断侦查曾头市的军事部署情况。宋江在军中成立了临时指挥小组,组员有宋江、吴用、闻焕章,宋江是组长。

宋江指着侦察兵绘制好的曾头市军事部署图,笑着道:“史文恭将曾头市捣弄成个乌龟,自以为相互支援便可立于不败之地,真是小儿之见,岂不知水无常形,兵无常势。二位军师看如何攻打?”

吴用道:“如今我兵力强于他,何不分兵五路攻打,让他首尾难顾。”

闻焕章道:“吴军师之言有理,但战争之事涉及到生灵,应谨慎为妙。分兵五路,敌人首尾难顾,我们何尝不是处处烽火。俗云:‘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以闻某所见,不若集中兵力,歼其一寨,敌人必军心大乱。”

宋江听后道:“都是好计策,但我们要以最小的伤亡换取最大的胜利。”

宋江指着地图上的前寨道:“我看不如我们把他的龟首先斩下,而后挥兵直插他的心脏。”

他指着中寨道:“在这儿我们部署防线,只守不攻,分兵两路,”

他又指着左右两寨道:“直接吃掉乌龟的两只脚,合围尾巴和心脏,他还有何屏障!”

吴闻二人点头称道,宋江道:“斩龟首时,另派两支队伍佯攻他的两只脚,让他腾不出援兵,同时命令所有骑兵,准备截击所有可能出现的援兵。”

得到策略没有异议后宋江道:“具体细节你们和各将领商讨,清风山的重炮要炸碎他们的龟首,首战一定要打的他们魂飞胆丧,拿曾家的人头,祭奠晁盖哥哥的亡灵!”

二人领命去具体部署。

第二天,史文恭不断接到报来的军情:梁山泊贼人美髯公朱仝率军准备攻打前寨,梁山泊贼人豹子头林冲率军准备攻打左寨,一个胖大和尚率军准备攻打右寨。

史文恭和曾长者分析道:“贼人不可能是多点开花,他们的目标是前寨,左右寨只是幌子。”

史文恭下令道:“严令各寨坚守,等待援军!”

说完他对曾升道:“你立刻整顿兵马准备支援前寨。”

而后对传令兵道:“让后寨的曾索抽调一部分兵马,速去前寨支援!”

清风山拉来的十门重炮全部用于攻打前寨,轻质火炮一部分用于左右两寨佯攻。当规定时间一到,立刻炮火连天,前寨的所有防护如同虚设,寨门和寨墙在重炮的轰炸下早已经支离破碎。炮声一停,朱仝、雷横就率领梁山泊两千军士杀入前寨去砍瓜切菜。

本来准备把史进的团放在这一次进攻上,但朱仝、雷横强烈要求主攻,他说梁山泊的首领死在曾头市,第一战必须由梁山泊战士主攻,否则对不起晁天王在天之灵,史进无法和他争,便让给了朱仝、雷横。

前寨岌岌可危,曾魁极力抵抗,无奈兵败如山倒,兵勇已不是他杀几个就可以稳住的了。他焦急的等待援军,可援军却杳无音讯,他一边咒骂着史文恭,一边准备逃跑。

寨丢了可以夺回了,命丢了可没有地方去夺,他刚要催马逃窜,却见面前一胡须飘逸的汉子,横刀立马堵在面前怒目道:“曾魁,纳命来!”

曾魁笑道:“有本事尽管来拿,看曾四爷如何取你性命!”

说完挺枪战在一起。二人正是对手,厮杀正酣,后面响起雷一样的声音:“朱大哥缠住这厮,雷横来帮你!”

曾魁见又来一人,料想不敌,便想抽空逃跑,谁知被朱仝紧紧缠住。二人边斗边走,在一条深沟旁催马跃过,又斗在一起。

曾魁心稍微松懈,如此深沟,雷横是步将,是人绝对跳不过来,现在一对一自己也不吃亏,说不上用他的脑袋来补失寨之过。

正在厮杀,曾魁突然从马上掉下来仰面倒在地上,他像见到鬼一样看着眼前情景,瞪大眼睛不相信这是事实。雷横居然跃过深沟,同时将他的马一劈为二,还在惊愕中的曾魁没有感到任何疼痛,脑袋就被朱仝砍下。

临死之前曾魁心中十分后悔:“如果有来生,我一定相信,有时候人跳的比马更远!”

然令他死不瞑目的问题却是:“他是怎么跳过来的?”

史文恭急的团团转,援兵数次被半路截击,现在曾升又败退回来。曾升道:“梁山泊的兵马用一种远程弩箭,我们连他们的面都没有看清楚就被射死一大片,而且他们是清一色的骑兵,密密麻麻的足有好几千,我们根本过不去。”

曾长者急忙问:“前寨战况如何?曾魁怎么样了?”

曾升摇着头道:“我不知道,教师,你想办法救救四哥!”

曾升差点哭出声来,史文恭也无主意,他道:“点兵,我俩亲自去救!”

说完率人匆忙去救援前寨,刚走不远,迎到败兵才知道,前寨也丢,曾魁阵亡,去也白去,隧收拢败兵回营。

曾魁的头摆在晁盖的灵位下,宋江和梁山泊将士跪在下面,祭奠晁天王在天之灵。

有些梁山泊将士已哭出声来,宋江道:“晁天王不稀罕我们的眼泪,也不希望我们用眼泪去祭奠他的亡灵,是男人的就用鲜血去洗刷耻辱,把敌人的头颅献在天王牌位前,让远在天堂的天王露出欣慰的笑容!”

立刻哭声停止,接踵而来的是对宋江的肃然敬意,大家起身站立,看着宋江,眼中充满信任。

第127章乌龟爪子剁掉了

宋江见到将士们的目光和精神就知道下一仗必胜。

他高声喊道:“你们要把心中的悲伤转化为力量,用在明天攻打左右两寨的战场上,有没有信心把这两个狗东西的乌龟爪子给老子砍下来!?”

“有······有······”

“砍死这些狗东西的!”

“给天王报仇!”

……

宋江举手示意让大家静下来道:“好!现在去吃饱喝足,养好精神,有卵蛋的明天战场上使劲!”

闻焕章点点头又摇摇头,暗道:“军心可用,有失斯文!”

次日,大军屯集中寨前,大有一举拿下中寨的架势,林冲、鲁智深继续围攻左右两寨。

宋江召开会议亲自部署今天的进攻。林冲和鲁智深今天不是佯攻,是实打实的攻打侧翼两寨,炮火全部支援他们,摧毁敌人的防御措施后再进攻,减少伤亡,二人领命站在旁边。

史进的任务是在中寨前吸引敌人,等曾头市发现目标不是中寨时,必然引兵来救,他要率领队伍阻击敌人。用远程硬弩,手雷,只要挡住援兵即可,不能贸然出击去攻打中寨。

他告诫史进如果不遵将令,就算拿来史文恭的头颅,也要斩了史进,史进领命。

骑兵由郑天寿统一率领,分成两拨,一拨任务和昨天一样,另一拨专门骚扰他们后方,发挥骑兵机动灵活的特点。切记不可恋战,达到让他无法分兵的目的就撤退,郑天寿领命。

最后宋江说战争需要大家相互配合,功劳是大家的,一定要遵守战场纪律,切不可感情用事,不可耍个人英雄主义。

这一战,一定要剁掉这两只乌龟爪子。

今天史文恭有信心了,他对大家道:“宋江故伎重演,又是昨天佯攻两翼之计,今天看我如何败他。”

他洋洋得意道:“把后寨撤了,曾索率后寨军全部支援中寨。告诉左右两寨,待到宋江攻打中寨时,舍弃两寨全力攻打他两翼,我亲率一支队伍迎头击他,焉能不胜!”

只听炮声隆隆,却不见贼人来攻,史文恭暗觉不妙。难道宋江攻打中寨是假,其实谋得却是两翼?但情况不明,又不敢轻易下结论,便派人继续打探。

一会儿曾密和苏定派人求救,言称两翼炮火密集,已经重创。史文恭大悟,贼人这是暗度陈仓。

如果让他把两翼拿下,自己岂不是瓮中之鳖,立刻救援。他命令所有中寨队伍全部出战,冲过敌人的阻击队伍,保护两翼。曾索留守,他带一部分人马,曾升带部分,分两路立刻开始攻击。

命令刚下,探马来报:“有一股骑兵去攻打曾家府。”

曾升早慌了,他的家人可全在曾家府,忙请命去救。史文恭无奈,只得让他领兵去救,自己先率领兵勇向前冲。

史文恭不救侧翼,反攻中路。拿着千里镜观察的宋江道:“有点意思!”

隧命薛永道:“给史进说中路不能放进来一兵一卒!”

又派几个传令兵道:“让阻击支援侧翼的骑兵直扑中寨,骚扰后立刻回到原地!”

史文恭孤注一掷,救得两翼还可以抵抗,两翼完蛋,这场戏也该落幕了,所以他亲率人马向中路冲来。打败敌人的中路军队,攻击两翼的敌军就处于夹击之中,两翼危难自解,到时候再重新整顿兵马。

一时间,史进的防守压力顿增,曾头市兵勇不畏生死往前冲,他们退了几次学聪明了,这次进攻时分散开来,密集的弓弩和手雷对他们的杀伤力立刻减少。眼见敌人靠近了阵地,史进大喝一声道:“兄弟们冲上去,砍死他们!”

立刻阵地上的战士冲向敌人,短刀相接。曾头市兵勇本就被手雷和弓弩杀的魂胆俱丧,只是被史文恭用刀架在脖子上逼迫,才战战兢兢进攻。现在碰上猛虎般的清风山战士们,看着生命像韭菜一样被割,哪还有半点斗志,统统向后转跑步走,史文恭根本阻止不住溃退。

史文恭大怒,斩杀了几个头目,准备亲自带兵冲锋。这时曾升回来了,他说骑兵见到他早跑了,于是他留下些兵丁回来助战。史文恭说声好,正要组织进攻,却见探子报告,中寨侧翼出现大量骑兵,正在砍杀。史文恭大怒,让曾索、曾升守着,自己率兵过去。

左寨的苏定已经已经被打的焦头烂额,炮火摧毁了全部设备,炸死了大半兵勇,更厉害的是炸碎了他们的信心。左寨中活着的人心里想着要活下去,投降他们又不愿意做强盗,逃跑便成为活下去的唯一正确的途径,兵勇溃逃就差一人带头。

苏定的部将见他有逃跑的意图便道:“苏教师,别人逃回去能活命,你逃回去便是死路一条,史文恭肯定拿你开刀!”

苏定道:“为······为什么?平日我······我待他不薄。”

部将道:“失败总要有人承担责任,他不拿教师祭旗,难道要杀了曾家的公子?”

苏定道:“难道要······要为曾家战死在······在这里?”

部将道:“曾家是狼心狗肺的东西,死了岂不可惜!教师何不效仿郁保四,投降梁山泊混个头领也不错!”

苏定想想也不错,便道:“升······升白旗,投······投降!”

右寨的曾参誓死守卫,大哥和四弟被贼人枭首,他对梁山泊贼人恨之入骨,恨不得生吞活剥才解恨。但他现在无法还手,炮火像牛头马面一样,勾去了许多兵勇的性命,援兵又毫无踪迹,寨还能守多久呢?

自从曾涂死后,曾飞就跟着曾参,他可是目睹曾涂掉头的人,对死亡的恐惧更甚。现在如不逃跑,这许多人就全撂在这儿了,他上前对曾参进言:“二公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死守只有死路一条,快退吧!退回曾家府再做打算!”

曾参虽然恨不得和贼人拼命,但是更愿意活着,只有活着的人才有机会拼命。他撤退的命令一下达,兵勇们就像抢到救命符一样,扔了兵刃,争先恐后的向后跑去。

史文恭气的直咬牙,贼人的骑兵远远见到自己率兵赶到,便扬长而跑。就像食物前飞舞的苍蝇,嗡的一声来了,嗡的一声飞走了,气得你牙痒痒,却又奈何不了他。如今也不是追赶的时机,赶快回去再组织进攻,救下两翼才有活路。

可溃兵带来的消息让他的心中一阵阵发慌:苏定投降,曾密逃跑,左右两寨全部失守。

完了!

我们都会被梁山泊贼人包饺子的,该寻找出路了。我堂堂丈夫,文韬武略精通,岂能死在乡野山村!

战争刚刚停止,许多地方还弥漫着战火的硝烟。清风山的医务兵忙着救治受伤的战士,不时传来痛苦的惨叫声,战争就是这么残酷,胜利就是一具具白骨垒起来的长城,死伤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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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兔子急了,想咬人?

林冲绑着苏定来见宋江,苏定跪在宋江面前一个劲的讨好。

宋江调侃道:“不是冤家不聚头,苏教师,我们又见面了!”

苏定抬头见宋江有些面熟,但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便道:“大大王甚甚是面善,小小人真记不清,何何处曾相相逢。”

宋江道:“看来你苏定是头发越长,记性越差,割了你头发才会想起我的。”

苏定一个激灵,想起了无名镇,忙磕头道:“小小人有眼无无珠,冒冒犯了大大王,望大大王宽宽恕!”

宋江道:“我说过把狗头先寄存在脖子上,会有人砍的,不想今天你却送上门来,真让我意想不到!”

苏定骇的直流冷汗,他慌忙道:“小小人错投主主人,现在愿愿入梁梁山泊,以后赴赴汤蹈火,死死而无憾!”

宋江道:“那要看你的表现,你把曾头市这几年所做的恶事和与辽人勾结的事情,一件不漏的说出来,否则我亲自砍你的脑袋!”

苏定头点的小鸡啄米似的,连称绝不隐瞒,宋江指定让薛永去审苏定,做好记录。

宋江瞭望不远处的曾家府,心中暗暗道:“没有闲时间在此磨蹭,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曾家府,不日我必坐在你中堂里喝茶!”

只两天,只两战,自己辛辛苦苦经营的五寨联合拒敌之阵势就被打破。

奇怪了,梁山泊贼军怎么会有这么犀利的火药武器?怎么会有如此诡异的战术?他们中军帅旗上写着宋字,宋是谁?带着疑惑的史文恭不甘失败,他收拢败兵一看心中更加凄凉,现在的队伍人数不到五千,更可怕的是兵勇们已毫无战心。

哎!

这仗可怎么打下去!

曾家的人以前是愤怒充满了肺腑,现在却慢慢转化为恐惧,这是一支魔鬼一样的队伍,他们是来索命的。曾长者更是焦躁,不好好地在曾头市作威作福,干嘛惹梁山泊的贼酋?以前总觉得曾头市兵强马壮,现在看来纯粹是自视过高,如今的烂摊子该如何收场?

曾长者、史文恭、曾参、曾索、曾升在商议对策,探子回报梁山泊这次领军的是宋公明,史文恭瞬时想通了那个宋字。他是为晁盖报仇而来,这只老虎一怒,曾头市危矣!

史文恭立刻想到自己的安危,乘现在没有合围,找机会全身而退。于是他献策:“如今我们以曾家府为中心,四周布兵据守,家主和曾升留在府中,我与曾参、曾索个领一支兵马成犄角在外拒敌。我们暗地使人前往凌州求援,请凌州府调兵选将,分作两处征剿,一打梁山泊,一保曾头市。令贼无心恋战,必退兵。现在家主可写书信与宋公明,言称赔款言和,如果他同意,凭曾家在曾头市的实力,不用多长时间就会恢复元气。如果不同意,亦可拖延时日。”

曾长者也无主意,便修书送往梁山大营。

宋江正在大帐和各位军官商讨下一步计划,小校回报有曾头市书信,宋江打开一看,见上面写着:“曾头市主曾弄,顿首再拜宋公明统军头领麾下:日昨小男倚仗一时之勇,误捋虎须。天王率众来时,理合就当归附,奈何无端部卒,施放冷箭,致使天王身故,虽百口何辞。原之实非本意,今顽犬已亡,遣使讲和。如蒙罢战休兵,赍金帛犒劳三军。此非虚情,免致两伤,谨奉此书,伏乞照察。”

宋江把书信交给吴用,而后对信使道:“现在想到求和了,杀我晁大哥时怎么那么狠心,告诉曾弄,晚了!我宋公明起兵不是为曾头市的财帛而来,是为仇恨而来,是来向曾家索命的!”

说完他对吴用道:“军师代笔回书!”

吴用准备好纸笔问道:“宋大哥怎么写?”

宋江道:“就写滚你娘的蛋!”

不光吴用,诸将都睁大双眼,宋大哥这是用粗口做回信,这可有失气度。但心底里暗暗竖起大拇指:宋大哥真爷们!

闻焕章进言道:“兵法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今曾头市愿降,兄长何必多生战事,使得生灵涂炭。再者,如此回信有失大将风度!”

宋江道:“闻先生之意我懂,我岂是嗜血残杀之人,为己私利而让生灵涂炭亦非我愿。但曾头市的曾家府是大宋身体上的毒瘤,必须剜去。他们欺行霸市、戕害乡里这些都不算什么,可恨他们勾结辽人,通敌卖国,罪不可赦!我现在是代表万千死于辽人铁蹄下的大宋人民索命来的,罪魁祸首不死,谁能瞑目!”

一句话说的使者凛颤不已,闻焕章哑口无言。宋江见无人再语又说道:“晁大哥一条命都没有了,我失去点风度又怕什么,就写这五个字!”

使者走后,宋江对大伙道:“今日准备,明天合围曾家府,一只蚂蚁都不要放出去!曾家人和史文恭必死!”

史文恭看到回书笑了,宋公明果然不同凡响,这封回信切断了他们和谈的幻想,也吹响了向曾头市冲锋的号角。看来曾头市是完蛋了,今天趁在外扎寨时,先开溜,去大名府师兄卢俊义那儿躲两天。

本来已遍体鳞伤的曾家府,现在由于史文恭的出逃而雪上加霜。

一贯依赖史文恭指挥的曾家兄弟,现在像掉进开水锅里虾——急红了眼,六神无主,坐立不安,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曾升更是暴跳如雷,大骂史文恭背信弃义,然则多少怨恨和咒骂都于事无补,如何应付生与死的局面才是燃眉之事。

曾长者见再没有主见就绑着去见宋江算了,他呵斥儿子们道:“我们曾家的麻烦需要我们自己来解决,史文恭毕竟是外人,他能靠的住吗?现在都抖擞精神,我们父子同心,共同直面这次灭顶之灾!”

三兄弟停止咒骂,呆呆的看着父亲,无话可说。曾索道:“讲和的路已死,唯有决一死战!”

曾参道:“要不我们收拾细软,跑出去避难。”

曾长者道:“我们在曾头市生活几十年,这儿就是我们的家,如今能去哪儿呢!再说拖家带口的,能跑过贼寇的骑兵么!”

曾参道:“要不老小先去大名府钱百万哪儿躲几天,我们曾家不能全撂在这儿。”

曾长者道:“钱百万眼中除了钱再无他物,你还能指望他帮忙,跑去辽国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无奈路途遥远,远水解不了近渴。”

曾升气恼地说道:“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大不了拼了这条命!”

曾长者听到曾升的话,突然眼中一亮道:“死也要死出个样子来,今晚我们咬他一口。”

曾升道:“父亲的意思是今晚要劫营?”

曾长者道:“毕竟我们在曾头市生活多年,道路比贼寇熟悉。如今贼寇连胜两阵,傲慢之气必生,我们白天做出乱哄哄的样子,夜晚趁松懈劫营。今夜我和升儿守寨,你们兄弟俩分两路出击,务必给贼寇以沉重打击!”

夜慢慢拉起帷幕,明天就要总攻,是该为此战画上句号的时候了。

但宋江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总觉得曾家府会有什么动作,因为侦察兵送来的消息前后相差很大。白天敌人阵地上乱哄哄的,经常出现逃兵,夜晚却很有秩序,曾家三子在不断的调动兵马。侦察兵通过千里镜还观察到,他们杀了很多牛羊,今夜的伙食特别的好。

如果是为了抵御而鼓舞士气,为什么其余时间伙食一般,难道……

宋江心中一颤,这些兔子急了,想要咬人?

第129章曾老爷已死,贫僧圆真是去还债的

宋江立刻召集吴用和闻焕章,将心中所虑说出,吴闻二人闻言都分析说他们肯定要劫营。

吴用道:“咱们将计就计,留个空营让他有来无回!”

闻焕章道:“要打就打他个屁滚尿流,我们用四路队伍,把口袋扎紧,为明天的总攻减少麻烦!”

宋江道:“曾家喜欢赌,我们就陪他赌一把,索性我们把赌注放大一点,玩个心跳!”

吴用不解道:“宋大哥的意思是今夜我们也要劫他的营?”

宋江果断道:“那样玩不刺激,趁他空虚,今夜总攻!”

三人相互对眼笑,闻焕章道:“好个上屋抽梯之计!如此瓮中捉小鳖,混水摸老鱼,今夜我们去曾家府喝茶!”

曾参望着伏在寨门口睡觉的军士暗笑,果然不出父亲所料,心情放得够松的,一会儿砍了脑袋看你还放得松么?

他大喊一声:“冲进去,杀光贼寇!”

立刻喊杀声震天,曾头市的兵勇在毫无抵抗之下涌进梁山泊营寨,令他们傻眼的是里面空无一人。一会儿几个兵勇拎着几个木偶道:“二爷,哨兵都是木偶。”

曾参看着笑容可掬的木偶,猛然醒悟道:“我们上当了,快退,按原路返回!”

话音未落只见许多瓷坛冒着青烟掉进人群中,立刻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此起彼伏,曾头市的兵勇哪管什么命令,无头苍蝇般乱跑。

曾参率人原路窜逃,逃出三五里却见前面火把一片明亮,一个头陀打扮的汉子率军静静的等着败兵——不是武松还会是谁。

后面有追兵,左右两边隐隐看到许多火把在靠近,曾参清楚他们落入包围圈了。

他一咬牙道:“冲出去才有活路,跟我冲!”

“放箭!”

武松也不急着进攻,他一声令下,立刻一阵箭雨落下,一片曾头市兵勇的性命被收割。

武松趁机大声喊道:“放下武器,跪在地上,梁山泊善待降兵,投降者不杀!”

一刹那许多兵勇扔掉武器趴在两旁。

曾参大怒,举刀连续砍杀几个投降兵勇,恶狠狠道:“谁敢投降就是这样的下场!拿起武器,梁山泊贼寇岂能饶了你们,不要上他们的当!”

许多兵勇畏惧曾参的淫威又拿起武器,有些兵勇眼中充满对曾参的痛恨,这时,武松喊道:“投降者不杀,杀了曾家的人赏银一百两!活捉曾家的人赏银两百两!”

顿时扔掉兵器,跪地投降的人更多。

曾参气极,又接着砍死几个兵勇,本想再砍却觉得自己胸口很痛,低头一看,一杆长枪贯胸而出,血液沿枪头汩汩流出。

转头一看,部将邓科手握长枪,瞪着眼怒冲冲地看着他,曾参指着邓科道:“你······这个······”话未说完便落马而亡。

邓科见曾参死了,大声喊道:“弟兄们,不要为曾家卖命了,梁山泊善待俘虏,我们投降吧!”立刻所有人都扔了武器跪在地上。

等待好消息的曾长者却看到小儿子披头散发跑进家来,曾升无力地瘫倒在地哭诉道:“贼人骑兵突然劫营,如今府外全部被贼寇所占!”

曾长者忙问道:“你二哥和三哥呢?”

曾升摇头道:“不知道,估计凶多吉少!”

曾长者连忙道:“起来我们出去看看。”

“完了!”

出门后发现曾家府四周火把林立,曾长者的第一印象是:“我们成为瓮中之鳖。”

伏兵已经把劫营的曾头市队伍全部肃清,除了战死的全部投降,曾索中箭被俘。被押上来的曾索破口大骂求速死,宋江让押下去,等战斗结束后再一并处理。武松提着曾参的人头交令,顺便带来邓科向宋江说明原因。

宋江见邓科不像穷凶极恶之人,便对他道:“你现在安抚降兵,不要让他们轻举妄动,我们绝不会斩杀放弃抵抗的人。你杀了曾参是大功一件,明天战争结束,我一并赏你!”

邓科大喜,心中暗想:“反正我杀了曾参,曾头市是无法立足了,我索性说服这些降兵,大家入伙上梁山泊算了!”他兴冲冲去管理战俘。

宋江一声令下:“按原计划迅速支援围住曾家府的骑兵,就地埋锅造饭,天亮进攻!”

天空渐渐亮了起来,曾长者呆呆地望着佛像不语,他已经在佛堂呆了几个时辰了。

他想起了那个叫阿鲁补沙的女真少年,他曾经有爱有梦想,他梦想骑着高头大马迎娶邻居家的姑娘。但战争破坏了他的爱与梦想,一场残酷的部落战争,他的父母被杀,邻居家姑娘变成了别的部落的私有财产。

于是他把愤怒都转移到马刀上,把仇恨嫁接到别人身上,在战争中拼命的砍人,功劳像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他成为一名百夫长。

一场怀着仇恨的部落战争终于发生了,阿鲁补沙左砍右杀,杀的仇人最多,战争结束后却让他更加愤怒。他千方百计要救的邻居家的姑娘,却成了一个千夫长的奴隶,经过交涉后无解,阿鲁补沙彻底疯了,他杀了千夫长,从此成为女真部落的通缉犯。

带着遍体鳞伤,他逃到了大宋,在一个叫曾头市的镇子里落脚,此后女真中少了个叫阿鲁补沙的年轻人,曾头市多了个叫曾弄的青年。

曾长者脸上慢慢的有了喜色,是的,曾头市是他这辈子过得最幸福的地方!要说在这个世界上有善良存在的话,宋人无疑就有这种优秀品质,一个异族居然在这里娶妻生子,可以说曾头市就是他的第二故乡,曾头市的人就是他的再生父母。

这里完全远离了草原上的杀戮,人们生活在一团和气当中,尽管生活清苦,但他觉得很幸福。尤其他的儿子曾涂出生后,他更陶醉在温馨中,仇恨慢慢被稀释。但所有的改变是从碰到以前的旧相识耶律欢开始的……

这时,曾升进来道:“父亲!……”

曾长者明白儿子是来讨主意的,该做决断了,他长出一口气道:“去把你的娘叫来,顺便把我的袈裟也拿来。”

曾升出去后,他又呆呆的在佛像前入定。这几年,他自觉冤孽深重,时常舍钱在法华寺,成为法华寺最大的檀越,后来干脆由方丈梯度为僧,在家中吃斋念佛。

这时曾升母子进来,曾长者看着老迈的妻子,不由感叹,二十多年如同一瞬间,他过去拉住妻子的手道:“朵儿……”竟无语凝噎。他轻轻触摸了下朵儿不再清秀的脸庞道:“侍候我更衣!”

换上一身袈裟,取了伪装的假发,他俨然一位得道高僧。

曾长者跪在佛像前道:“有因才有果,是到了还债的时候了。朵儿,你要照顾好这个家,儿媳妇年轻,孙子们还小,你得担起这份重责!”

老妇人泪流满面道:“后悔今日,何必当初!你总不能听我一言。但无论如何,你都是我丈夫,你走哪里我都会陪着你。”

曾长者严肃地道:“一切的冤孽由我而起,应由我而亡,你又何必掺进来。我这几年所做的事情,使多少女真人和大宋子民死于战乱,我不仅背叛了生我的部落,还背叛了养我的宋国。我理应下十八层地狱去忏悔,用痛苦去洗刷我的罪孽,曾家还要靠你。让孙子们忘了仇恨吧!这个世界有比仇恨更重要的东西,你不把握它就会离你远去!”

曾长者起身向屋外走去,老妇人喊道:“老爷,你去哪里?”

曾长者双手合什道:“曾老爷已死,贫僧圆真是去还债的!”

说完头也不回走出府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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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公审

圆真就是曾弄?

梁山泊将士这才明白,就是这个和尚哄骗晁天王去劫营,然后伏杀他的。

该死!

立刻,梁山泊好汉们眼中直冒火,如果不是宋江制止,圆真已成好几块。

圆真倒是很镇定,他双手合什,不瘟不火道:“各位施主不要急,贫僧此来本就是还债的,等贫僧向宋施主问上几句,任由你们处置!”

宋江也惊叹他的自若,淡淡说道:“你有什么话尽管问。”

圆真坦白道:“曾头市所有祸事皆由贫僧一人引起,贫僧今打开府门投降,施主可否免伤无辜?”

宋江道:“你别心存侥幸。冤有头债有主,我宋江从来不杀无辜之人,尤其是妇女和孩童,但也不饶该死之人,否则怎对得起死去的弟兄们!”

圆真淡淡一笑道:“施主宅心仁厚,必会积下无量功德,贫僧替曾家府上下先行道谢!现今贫僧去打开府门,迎接贵军。”

圆真说完深深一躬,而后转身就走,刘唐忿忿喝道:“贼秃哪里走?我要杀了你!”

宋江制止道:“算了,让他走吧!他心已死,要他头颅何用!”

圆真站在府门前高喊:“曾升,开门投降!”

曾升哭道:“不,父亲!”

圆真怒目道:“小畜生敢不听我的话,开门!”

曾升哭着对守军道:“扔了武器,开门!”

圆真又道:“你也出来!”

曾升哭着到父亲身边,圆真整理了一下儿子凌乱的头发,叹一口气道:“跪下吧!”

然后闭眼打坐,从此尘世间的一切都随风而去。

“曾家府真大!”

宋江惊叹道:“如此大手笔,不知会使多少人无家可归,多少人无地可耕?可见曾家府对曾头市乡民的欺压,达到一个多么惨烈的程度!”

曾家人一定想不到,当初修建的花园一样的房屋,如今站满了他们视之如蝼蚁的乡民;更想不到当初修建的几千队伍的训练场,如今成为乡民们揭发他们罪行的聚集地;而旁边搭建的大戏台,本来是为激励士气,请戏班子来演出的场所,如今却成为他们的断头台。

训练场中间围成一个大圈,曾家的人都被圈在里面,除曾索和曾升被五花大绑押在场上外,其余的妇女儿童和下人都跪在场内。

曾长者在见宋江前就服了毒药,他静静地坐在府门口一瞑不视,彻底逃离了这个纷争不已的尘世。

圈子内层有许多是邓科说服过来的曾头市兵勇,他们有的在维持秩序,有的准备控诉曾家的恶行。梁山泊的好汉们密密麻麻的站在四周,准备解决随之而来的麻烦。

几千队伍的训练场被村民围的水泄不通,场子上人声鼎沸,村民都来围观曾经不可一世的曾家如今的下场。

见宋江示意,苏定和邓科大声吆喝众人静下来,立刻场子中寂静一片。

宋江站起来大声道:“乡亲们,曾家霸占曾头市好多年,而且囤积数千私兵,明显以武犯禁,为什么官府会任其发展而不理不睬?原因就是他们是契丹王爷耶律欢的狗。朝廷惧契丹人如虎,怕得罪辽人的狗而引发战争,故而听之任之。这也养成了他们目空一切的禀性,欺压百姓,资助辽人,在他们看来是理所当然。今天我们代表大宋人民和曾头市民众,对他们进行公开审判,把他们天地所不容的罪行公之于众,还大家一个朗朗乾坤。我们梁山泊好汉绝不杀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虽然曾家的曾弄、曾涂、曾参、曾魁已死,但他们的恶行并不能购销,现在你们谁有冤情都可以在此申诉,一切都由梁山泊好汉为你们做主。”

村民大多都是看热闹来的,出头鸟的事情他们不敢做,不过宋江早有安排,第一个上场的是苏定。他结结巴巴的把供词念完,村民才知道原来欺负他们的恶行只是小儿科,他们和辽国王子耶律欢勾结,害死了多少大宋子民。

于是各种声音都在场中出现,高声叫骂的,大声哭泣的,疯狂叫喊的······场面立刻在纷乱中沸腾。

嘈杂喧闹的人群在苏定和邓科的大声吆喝下,又一次静下来。邓科又进行新一轮的控诉,他讲到曾家如何剥夺自己的土地和房屋,如何把无依无靠的他变成曾家的私兵,说道伤心处声泪俱下。

立刻有同样经历的兵勇也同时展开了攻势,曾索和曾升成为众矢之的,村民纷纷要求杀了他们。

罪魁祸首就是要惩罚,宋江立刻让刽子手把曾家二子拉到戏台上当场斩首,惊恐的人群和悲痛的曾家妇人都不敢正眼去看。

宋江斩钉截铁道:“卖国贼和恶霸的下场就是如此,以后再有此类禽兽不如的东西,我梁山泊好汉坚决不饶,虽远必诛!逃亡在外的史文恭也是恶贯满盈的帮凶,就算挖地三尺,我们也要砍下他的脑袋。”

停顿片刻,宋江又道:“大奸大恶固然让人痛恨,但为虎作伥的帮凶却更让人深恶痛绝,他们是恶狼的爪牙,我们一定要把他们拔去!否则,我们一离开,新一轮的压迫就又开始。现在大家控诉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爪牙!”

立刻在激情飞扬中,曾家的管家、家丁等二十几人被村民控诉,然后被梁山泊好汉揪出来,押到戏台上。

宋江当场宣判:恶行确凿,斩立决!

或许鲜血激起苏定的情感,他突然大声喊道:“曾···曾老太婆,也是···是···是帮凶,他们全家···家都是帮···帮凶,我们要斩草除根,一个不···不···不留!”

人群立刻窃窃私语,眼光闪烁地看着苏定。其中有一个老者手拄拐杖,颤颤巍巍走到宋江跟前道:“大王,曾家虽然是曾头市的恶霸,但曾老娘子却时常救济穷困,她不是帮凶,她是个大善人!”

人群中被她救济过的人们立刻叽叽喳喳附和,举出许多她救助百姓的例子,甚至有人以自己性命作保,为她求情。

苏定很生气,这些平日连蝼蚁都不如的东西,居然敢反驳他,他眼睛一瞪,恢复本来面目道:“你···你们这些该死···死的贱民,当真活的不···不耐烦了,我···我···我···”

宋江转头一看,苏定吓得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曾夫人起身向宋江万福道:“大王,苏定其实比刚才杀了的爪牙更可怕,他光杀笑他结巴的人就不下十人。他现在投在大王帐下,村民们不敢言语,贱妾用全家人做赌注,如若大王不要庇护他,村民若说不出二十条罪恶,我家孤儿寡母都上戏台,任凭大王砍脑袋。”

苏定急道:“你···你···你这老太婆,胡说什···什···什么,宋···宋···宋大哥,不···不···不要相信她!”

宋江痛斥道:“住口!宋大哥也是你叫的?”

而后他大声对村民道:“这人别说不是我梁山泊的兄弟,就算是我梁山泊兄弟,如果犯下大恶也会受到惩罚!现在我给你们一颗定心丸,有冤情放心申诉,不要有顾虑!”

立刻苏定做的恶事排山倒海的呈现在大家面前,听得人咬牙切齿,如果这厮不是坏人,世上哪有坏人。差点让渣滓混进梁山泊,宋江立刻让砍了头。

曾老夫人当即表示,归还所有人的土地和房屋,以后曾家府改为曾家大院,曾头市没有房屋的人都可以分到房屋,曾家只住少许。男人们造下的孽,女人们还!

宋江饶恕了曾家的孤儿寡母,她们都是弱者,不能左右家中之事,只能盲目的跟随。

没有斩草除根,或许会多许多和平使者,为世间传送和铺洒美丽的和平之花。

第131章掌管梁山泊

梁山泊易主,宋江做了老大。

宋江想把梁山泊、清风山、二龙山有机的结合成为一个整体,一个有统一领导,统一体制的团体。

不过这是个大手术,需要智囊团反复会诊再动刀子,才能有把握。然接手梁山泊的几天里,令他头痛的事情也接踵而来,梁山泊管理机制相当混乱。

首先,财物管理就很混乱。

外出抢得财物,头领们吃肉,喽啰们喝汤,剩下些骨头算是山寨的公有财产,因此梁山泊库存极少。这对于一个如此大的团队来说,是抑制它进一步发展的毒瘤,必须得摘除。

其次,队伍训练也跟不上。

除了林冲还训练自己手下外,其余的头领都是应付一下,在他们认为出去抢劫是群殴,人多势众而已,何苦费功夫去训练。这样的队伍如果碰上正规军,不要说打,就是逃跑都没有多少劲,跑不上几十米,三天前吃的饭都吐了。

第三,思想意识更是差劲。

他们安于现状,热衷于享受,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有就吃没有就抢,根本没有发展山寨的计划。

至于说山寨的修建,养殖产业的管理,和清风山比起来简直就是原始社会。

头疼归头疼,事情还得一步步去做,大手术前先得把小手术做了,梁山泊改制势在必行!

现在的宋江就如同一名做满汉全席的大厨,梁山泊无疑就是出菜之前准备好的各类料,一切都需要亲自去精挑细选。

财物分配是很敏感的话题。本来当强盗是高风险行业,随时都有可能掉脑袋,分到抢劫来的财物理所当然。如果变更以往的做法,肯定会有人私下里议论,有道是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但长痛不如短痛,为了兄弟们的前途,必须切了这颗毒瘤,按照清风山惯例,全部交公后三成奖励,使山寨有充足的财力维持生计。

士兵的编制也按清风山的模式。邓科从曾头市带来两千多人,如今梁山泊已有一万多人,组建十二个团绰绰有余。训练直接按《步兵操典》和《骑兵操典》进行,这是经过清风山队伍实际检验过的训练方式,又经过不断修补,现在已经很完善。

宋江拟以把队伍先按编制分开,然后从清风山调来大批兵士做教官,等训练出一支有纪律,有战斗力的队伍后,再和其余山寨队伍整合。

梁山泊浩大,养殖业很有前途,这一点宋江很有信心,毕竟有清风山的成功经验。修建养殖棚,配备专业饲养员和兽医,梁山泊的养殖场肯定红红火火。倒是渔业宋江也没有经验,交给阮氏三兄弟先摸着石头过河,有问题随时处理。

说干就干!

宋江和吴用、公孙胜、林冲碰头,了解清楚山寨的各类情况后,果断的召开了梁山泊易主后的第一次会议。

聚义厅内坐着宋江、吴用、公孙胜、林冲、朱仝、雷横、刘唐、白胜、阮氏三兄弟、扈成、扈三娘、樊瑞、项充、李衮、朱贵、杜千、宋万、段景住、郁保四、李凯、邓科共二十二人。

宋江说清风山和梁山泊以后是一家人,就得用一种方式管理和经营山寨。他先将清风山的发展模式做了阐述,然后将梁山泊的形式做了简短的分析,最后说明按照清风山模式发展梁山泊有前途,势在必行。

本来认为会有很大意见的,尤其在财产分配上,宋江还准备了许多材料来说服兄弟们,谁想却没有任何抵触情绪。

吴用说道:“宋大哥义薄云天,带领兄弟们肯定会有个好出路,都是为山寨发展大计着想,区区银钱算什么,以后有的是!”

林冲道:“宋大哥的队伍在祝家庄和曾头市的战争中表现出非凡的战斗力,这与清风山队伍平日的训练分不开的,我赞成宋大哥改制!”

刘唐道:“看到宋大哥的队伍打的敌人屁滚尿流我就高兴,我宁愿做个无财的勇武将,也不愿做个有钱的窝囊废,我听宋大哥的!”

一时间梁山泊头领都表示坚决拥护宋大哥的决定,宋江有点震惊,梁山泊的头领门思想觉悟高呀!

其实宋江不知道,梁山泊的头领们已经成为他的铁杆粉丝了,简直敬若神明。

在他们眼里宋江是义气的化身:私放晁天王,怒杀阎婆惜,以身犯险,打祝家庄,灭曾头市,救兄弟所困;是正义的象征:扶贫救急,除暴安良,是人间的及时雨;是财富的代表:开酒楼、赌坊、酒厂、罐头厂、服装厂,硬是让公鸡下蛋,把抢劫变成强盗的副业;是力量的源泉:强有力的火药武器和远程弓弩,杀敌于无形,铁一样的部队无坚不摧,足以让天下侧目;是雄才大略的一代伟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不跟着这样一个老大混,脑袋都被驴踢了。

故而,宋江说什么,他们就听什么,宋江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

头领们中白胜最紧张,其余人或多或少和宋公明有些交情,没有交情的如杜千、宋万等也混个脸熟。他不但没有,还在祝家庄战争中和宋江交恶。现在宋江成为自己的顶头大哥,他能不着急么?所以他见到宋江总是低着头,不敢说半句话,今天又是这样。

宋江见到白胜的样子笑道:“白胜兄弟怎么一直低头不说话?有什么难言之隐放心说,不要憋在心里。”

白胜挤出笑容讪讪道:“宋大哥见笑了,在下没有心事!”

宋江走过去把手放在白胜的肩膀上道:“男子汉就应该把头抬起来,不要老是躲躲藏藏的。我明白白兄弟心里担心宋江会公报私仇,会给白兄弟小鞋穿。其实白兄弟想错了,宋江不会计较以前的任何事情,因为我们是兄弟——永远的兄弟!”

“哇!”

白胜突然哭出声来,他低着头,委屈的像个小媳妇。

在一片哄笑中白胜止住哭泣,宋江道:“河流是鱼类的家,草原是骏马的家,夜空是星星的家,大地是花朵的家,梁山泊就是我们兄弟共同的家,我们要用自己的双手建设出一个温馨、富饶、强大的家。让它坚如磐石,富比汴梁,安逸尤甚世外桃源!”

兄弟们憧憬的目光似乎陶醉了宋江,他接着道:“我们要把梁山泊作为我们兄弟的大本营,总部设在梁山泊,不要让朝廷把青州的产业和我们联系起来,争取把各类产品都打入大宋市场。往后还有很多产业会横空出世,我们要成为大宋最富庶的强人,一股无人比拟的私人武装。只要我们兄弟齐心,一切皆有可能!”

在一片赞叹声中,宋江布置了具体的整编任务。以清风山模式,把梁山泊人马分成十二个团,骑兵步兵分开,具体事宜由林冲和吴用负责,军官的名单拟定好由宋江核实后再公布。

有了梦想心不再彷徨,梁山好汉都做好扬帆起航的准备。

第132章练兵动员会

宋江两手准备。一手准备练兵,另一手准备搞修建,他要让梁山泊从面貌到精神,都有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练兵按部就班的进行。宋江从清风山调来栾廷玉,带来一个营,专门做教官,梁山泊的头领和士兵都得训练。至于修建,现在只需要准备好木材、沙石等原材料,等到清风山的工匠来,设计好修建图,就开始动工。

队伍整编完成后,宋江召开了练兵动员大会。

一万多人的会场鸦雀无声,士兵们都睁大眼睛仰视着心目中的偶像,攻无不克的英雄,无坚不摧的战神。

宋江的动员演讲让人耳目一新,很耐人寻味。他就像一名优秀的教师,充分激发起学生的学习兴趣,调动起学生的潜能和学习积极性,引导学生主动参与教学全过程,达到自掘水源的目的。同时他通过启发,和士兵们相互交流、沟通,使得动员演讲成为愉快、轻松、有序、和谐的共同体,这比做干巴巴的长篇大论强了很多。

宋江坐在主席台上大声道:“各位梁山泊的兄弟们,大家好!”

震耳欲聋的声音立刻响起:“宋大哥好!”

宋江道:“下面的兄弟们中可能有人参加过祝家庄和曾头市战争,也见到过清风山战士强大的战斗力,你们想不想成为这样的战士?”

“想!”

“想!”

······

“好!兄弟们都是铁骨铮铮的男儿,面对无止休的欺辱,我们一定会奋起反抗。比如打下祝家庄,比如拿下曾头市,比如和济州官兵硬碰硬,我们梁山泊的男子汉都蹈锋饮血,无惧生死。虽然结果都是梁山泊大胜,但过程却差强人意,或者说留有好多遗憾。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我们不够强大!”

宋江大声说道:“以后我们的目标首先是要让自己变的非常强大,大到实力超出一切对手,大到有能力摧枯拉朽,横扫一切对手,兄弟们可知道,靠什么才能变成这样的队伍?”

下面士兵交头接耳的讨论着,宋江起身走到士兵中间问道:“那位兄弟知道可以大胆的说,不要拘谨!”

立刻一个士兵道:“宋大哥,我觉得是训练,努力训练,我们一定会成为一支战无不胜的铁军!”立刻许多士兵附和。

“说的对!”

宋江边走边说道:“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战场上每一次拼杀的成功,都与平时的训练分不开。训练可能很苦,也很枯燥,但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在训练中偷懒,把每一次训练都当成一次实战,争取迅速成为一个合格而优秀得战士!”

在战士们热烈目光的注视下,宋江缓缓而行道:“光训练还不能成为一支横扫一切的铁军,还需要团结一致,上下一心,兄弟们是如何理解团结一致,上下一心的?”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众人拾柴火焰高!”

“独脚难行,孤掌难鸣!”

“人心齐,泰山移!”

……

“兄弟们说的都很好!孟子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孙武说上下同欲者胜;谚语说人心齐,泰山移,这些都说明了团结的重要性。勾心斗角,相互掣肘的内耗会分解了队伍的凝聚力,使一个集体松散无神,如同中空的竹竿,一击而破!”

宋江慷慨道:“兄弟们说我们梁山泊需要团结么?”

“团结!”

“团结!”

“团结!”

······

场面的气氛热烈起来,战士们的心被一根线穿起来,形成一串串同心圆,共鸣的心声随圆心形成的轨迹不断向外扩散。

宋江不失时机地拿出准备好的道具说道:“兄弟们看,这些都是普通的树枝,一根树枝就连小孩子也很容易折断它,如果十根乃至百根树枝抱团,就算大力士也不容易将其折断。这又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团结就是力量,当梁山泊上下团结一致的时候,任何人都无法战胜。”

宋江边说边做,实际动作更具有说服力,在众人信服的目光下,他再次高声道:“但团结的前提是必须要有铁一样的组织纪律性,战士要绝对服从组织纪律,对于违反纪律的人我们绝不姑息,祝家庄战争中的叶明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大家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

“清楚了!”

“清楚了!”

……

“好!下面我就宣布梁山泊三大纪律。”

宋江大声道:“第一条纪律是一切行动听指挥,第二条纪律是一切缴获要归公,第三条纪律是禁止私斗。为什么要有这样的纪律,在训练间歇时,教官会给你们讲解。现在我们讨论另一个问题,就是我们为谁而战?为何而战?我们在战场上奋勇拼杀的奋斗目标是什么?我们有什么样的责任与使命?”

一刹那,大伙都鸦雀无声,是呀!我们为谁而战?为何而战?我们在战场上奋勇拼杀的奋斗目标是什么?这些问题以前谁都没有考虑过,只知道抢来财物养活自己,那考虑什么责任与使命。

一个胆大的士兵说道:“就是为了自己吃饱,活着而战,还能有什么奋斗目标!”

说完众士兵哄堂大笑。

宋江也笑了,他说道:“这是大实话,但我们想想为什么以前在村子里不能吃饱,甚至不能活着?”

立刻士兵们叽叽喳喳说了许多理由。什么恶霸遍地都是,与官府勾结豪夺巧取,官吏巧立名目,横征暴敛,生活雪上加霜,田地收入低,大部分交租,物价又奇高……总之无法生存的理由很多。

宋江示意大家安静后道:“像这样的穷苦人多如牛毛,有许多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们想不想帮他们一把,把他们从火堆里拉出来?”

“想!”

······

“好!有这种想法很好!一个人吃饭是为了活着,但活着绝不是为了吃饭。我们有更加远大的目标,就是救更多的穷苦大众脱离苦海!为了这个遥远的目标,可能会搭上我们的生命,但我会带领大家义无反顾的走下去,不管前面是枪林弹雨,还是万丈深渊,我们都将一往无前,义无反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宋江停顿稍许道:“因此我们一定要训练出一支有组织,有纪律,团结一致的铁军,大家相信胜利最终属于我们!”

“胜利!”

“胜利!”

······

广场上士兵就像沸腾的水,向世界喧嚣着自己的热情,他们坚信宋江是上天赐给梁山泊的主宰,在他的带领下,梁山泊必定迎来灿烂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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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搬迁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近一年过去了,这一年宋江忙坏了,但收获颇丰。

梁山泊的士兵经过训练后纪律严明,团结一致,精神面貌焕然一新,作战能力暴涨,就像一群嗷嗷叫的狼崽子,随时准备冲下山去吃肉。尤其是项充和李衮率领的滚刀队,如今被编为两个加强营,继续保持其彪悍的团队作战风格,只不过把飞刀全部改为手雷。

修建也已经结束,宽敞的水泥马路,结实的防御工事,用水泥修建的各类房屋和公共设施,使得梁山泊看起来精神焕发。从新修的科学研究所、兵工厂、医院、学校等设施可以看出,宋江已经把梁山泊作为革命的大本营。

梁山泊地势开阔,养殖场的规模也比清风山大许多,由于又调来许多专业饲养员和兽医,梁山泊的养殖场立刻脱胎换骨,牛羊膘肥体壮,死亡率下降,杜千和宋万乐的合不住口,这可是他俩的功绩。

渔业暂时没有大的发展趋势,除了捕鱼去集市上卖,也没有多少好方法,不过宋江不急,总会有好产业出现的。现在他要组建梁山泊的水军,他让阮小二去石碣村去招收诚实穷苦的渔民,阮小七去江州唤回孟康,准备造船。

医院在梁山泊、清风山、二龙山都有,医生立刻缺少,宋江立刻让人在济州和青州继续招收。像上次一样招收贫苦人家的孩子,这次会医术的优先考虑,并且扩大招收人员,男医生招收二百名,女医生以及护士共三百名,文艺兵一百名,会音律的优先。

招收回来进行分类培训,这样梁山泊就会有一个强大的医疗队伍和文艺宣传队伍,同时各州各县都有人,以后做群众工作也好的多了。

更让宋江兴奋的是花紫薇顺产一男婴,宋江给起名宋子昱,吃完满月酒后,他思量时机成熟了,到统一编制的时候了。边和朱武、吴用、公孙胜商讨军官名单和搬迁大计,在不同的时候采取适当的策略,使得山寨不断走向成熟和完善。

经过协商决定梁山泊作为革命队伍的大本营,清风山和二龙山是两个据点,以后统称为水浒军。共有三个师,十八个团,一个特种兵团,一个侦察兵团,以及项充、李衮带领的两个加强营。

宋江是司令,参谋长吴用、公孙胜,政委朱武,先不设军长,直接下属三个师。骑兵师师长林冲,两个旅长是郑天寿和吕方;步兵一师师长史进,参谋兼政委闻焕章,两个旅长是郭盛和陈大路;步兵二师师长燕顺,两个旅长是王英和鲁智深。

十八个团长分别是:朱仝、雷横、樊瑞、武松、杨志、杨春、栾廷玉、陈达、刘唐、孙立、邹渊、邹润、扈成、贾成山、罗茂田、牛一凯、陆龙、陆虎,后五人是清风山营长中的优秀者得以提拔。

项充、李衮、欧鹏、马麟、杨雄、施恩任营长,郁保四、邓科任连长,其余人员各有升迁。扈三娘已有身孕,暂不任军职,等以后有女兵再安排;梁山泊的养殖场要扩大,杜千、宋万专门管理养殖场;段景住专门为山寨出外购马,以备骑兵使用;白胜进入侦查团任连长。

特种兵和侦察兵也扩大为团。特种兵团团长韩世忠,直属司令部。侦察团团长赵德胜、副团长彭虎。

军队改编好后,宋江令师长史进率步兵一师驻扎二龙山,团长朱仝率领骑兵一团协助一师;司令部政委朱武留守清风山,师长燕顺率步兵二师驻扎在清风山,团长贾成山率领骑兵二团协助二师;其余人马全部搬迁至梁山泊。

江州城浔阳楼内,戴宗、李逵、张横、张顺、阮小七在一起吃酒。

阮小七是去李俊处召唤孟康的,但路过江州时要交给戴宗两封信,一封是给戴宗的,另一封是给宋清的。

如今张横伙同兄弟张顺做鱼牙子,大力发展渔民,争取较多的水上力量,这是骷髅盗首领李俊交代的任务。他俩平时做鱼牙子,有出海任务便率领亲信,随船出发。

五人边喝边聊,阮小七成为话最多的人,大家都在打听宋江离开江州后的作为。小七将自己所知道的绘声绘色讲述出来,顺便带些自己的见解,大家听得津津有味,尤其是对攻打曾头市时的战斗经过更是拍案叫绝。

李逵忍不住道:“宋大哥真是英雄好汉,俺铁牛第一个服他,节级哥哥,俺们干脆也去梁山泊入伙,和宋大哥一块儿快活,强似在这牢城营受气!”

戴宗道:“你这黑厮乱嚷嚷甚,我俩走了,宋清兄弟怎么办,宋大哥临走时是怎么安顿我俩的。”

李逵听完道:“可是俺心中很急,什么时候才能和宋大哥在一起!”突然他拍一下大腿,大悟道:“有办法了,你给宋小哥减刑,不就很快出去了么!”

戴宗白了李逵一眼道:“你认为减刑是你黑旋风的脾气,说来就来,那不得蔡九批复么!”

李逵急燥,端起碗喝酒,恨不得连同碗咽下去。小七见状道:“哥哥们都稍安勿躁,和宋大哥在一起的日子肯定有,但不是现在,我们急躁只能坏了宋大哥的发展计划。他说过,现在梁山泊要大力发展经济,增强军事力量,在民众心中留下深刻的影响······”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戴宗打断问道:“这个经济、民众什么的怎么理解?”

小七道:“这是宋大哥用过的新词,解释起来很麻烦,就是多赚银子,多练兵,锄强扶弱,多帮助平民百姓,谁龇牙就揍他娘的!”

李逵拍桌子道:“好,俺就喜欢宋大哥这个脾气,和俺铁牛一个样!”

张横、张顺兄弟也道:“宋大哥真义薄云天,是大宋百姓的及时雨,我们也喜欢的不得了!”

大伙又喝一会儿酒,阮小七神秘地道:“你说宋大哥神奇不,他居然把生意做到皇帝身上,徽宗一拍手五十万罐罐头就成交。我就奇怪了,他那脑子里面怎么那么多注意呢?”

大伙听得新奇,也对小七的疑问不屑,纷纷说宋大哥是上天星宿下凡,我等凡夫俗子怎能看的透。

一会儿小七又道:“这次宋大哥让我去召回孟康,他要建立强大的梁山泊水军,这样梁山泊骑兵、步兵、水军齐全,等力量壮大,定能改变大宋格局!”

大伙说说笑笑的吃酒,李逵道:“俺今天第一次发现,用话来下酒却强似肥羊肉!”

戴宗笑道:“黑厮今天也咬文嚼字,你酸也不酸!”

大伙哄笑,李逵不好意思道:“俺说实话,你们还笑俺!”

饭足酒饱,五人出了浔阳楼。远处一道阴毒的目光照射到他们身上,他一招手五六个人从暗处过来拱手道:“黄通判有何吩咐?”

那人道:“钟琪,你负责带人跟着他们,有情况立刻来通报!”

钟琪拱手道:“属下领命!”便带人跟踪而去。

那人自语道:“这次肯定有门道,难道戴宗与贼人有勾结?”

他想了片刻道:“戴宗,你不要让我抓到蛛丝马迹,否则我黄文炳定将你置于死地!”

第134章李俊

如今清风镇的产业已经成为水浒军的主要经济来源之一,要把这些产业做大做强,而且成为北宋合法的企业,清风山在表面上就不能和这些产业交往过密。这确实让宋江头痛,得想个好办法,不能让辛辛苦苦拼来的产业毁于一旦。

这时宋江想起李应和杜兴,他俩可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或许有不凡的主意。和他俩讨论后,宋江才知道什么是“隔行如隔山”,真是“行行出状元”,你不得不服专业人士的能力。李应立刻提出和人联营或者把产业转到有钱人名下,可以和被商界称为财神的人合作,这些人不仅富足,甚至可以左右一个州府的经济。

宋江一愣连续问道:“除了孔宾还有财神么,有很多财神么?李应兄弟你以前算不算财神?”

李应笑道:“和财神比较我就是毛毛雨,多数州府都有一个大的财团,他们生意涉猎很多种类,钱出奇的多,有时候可以左右一种或几种货物的市场供应和价格。青州的孔宾在财神里面算不上富裕,但他的优点是人脉极广,和许多财神都有交情。让他牵头合作即可以使他变成大财神,还能让我们的产品在附近州府迅速运转起来,甚至可以在整个大宋流行!”

李应的话让宋江沉思半晌,他突然问李应道:“如此做我们的经济会飞速发展起来,但与孔宾合作的度要把握好,毕竟这是我们的产业,是如今水浒军的经济支柱,不能让孔宾吞了大头!”

李应道:“这个我们早考虑到了,我们只是把清风镇的产业转到孔宾名下,他只是挂名,里面的所以人员都是我们自己人,各厂的负责人在名义上都变成孔宾的下属。当然没有利益,孔宾肯定不干,我们可以二选一,分红或者以最大的优惠给他发货。我想以孔宾的眼光肯定会选择后者,那样他可以赚取不菲的利润。”

宋江点头道:“具体你们研究出一个最佳方案,等有了方案后我们再做下一步打算。现今你们去找黄信,在清风镇买一块荒地,我们建一个水泥厂。和孔宾合资建,具体分红你们决定,这个产业一定会红遍大宋!”

李应和杜兴应下后,宋江又问道:“沧州的小旋风柴进算不算财神?”李应道:“柴大官人土地多,生意也光,但他仗义疏财,不敛财,也无意去争夺财神的称号。不过他手下财务人员极广,也是个很会理财的人!”

宋江道:“过些日子我去沧州会会他,看我们的产品能不能在沧州销售。”

李应一喜道:“如若让柴大官人经手,我们的许多产品必定在沧州走红,柴大官人的人脉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江湖好汉提起两人都五体投地,一个是宋大哥,另一个就是柴进,我很看好宋大哥沧州之行。”

宋江道:“如此我择日去一趟沧州。现在除了水泥厂外,我还准备把罐头厂做大,产品要数目繁多,只要是兽禽身上的部位都可以做罐头。比如牛头皮、牛蹄筋、猪耳朵、猪蹄、猪肝、鸡翅、鸡爪等都可以做成罐头,别看这些东东不起眼,弄成成品销路也不低。梁山泊的鱼一部分拿去集市出售,一部分做成鱼罐头,另一部分做成鱼干。鱼干用盐较多,江州的李俊兄弟会送来大部分食盐,因此在梁山泊也成立个罐头厂,以便应付供不应求的局面。”

李应答应后,宋江又道:“质量是一个产业的生存之本,是产业的生命线,没有质量的产品就没有信誉,你们一定要严把质量关,打造精品!”

二人从宋江房中出来后,杜兴道:“宋大哥真不得了,如果让他专门做生意,他一定会成为大宋第一财神!”

李应道:“如果不是神人,我李应怎会倾家之财跟随,看到水浒军的发展趋势,由不得人不佩服宋公明!”他捋着胡须道:“幸遇明主,我俩之才有了用武之地,用不了几年大宋就会有变化的!”

李俊庄上,李俊、童威、童猛、李立、穆弘、穆春、张横、张顺、阮小七、孟康、王定六、泥鳅聚集在一起。

自从有了骷髅盗,李俊的家就是他们的聚集地也是会议室。在表面上李俊是水上运货渡人来赚钱的艄公,其实是私盐贩子,是骷髅盗的老大。孟康着手造的几艘大船,使得李俊他们在水上得心应手,运货渡人别的小艄公无法对抗,逐渐被他吞并。如今人们提起李俊都说是水上渡客运货的大老板,很难与其他人物联系起来。

骷髅盗的组织非常严密,分工精细。李立手下发展了二十余人,专门在陆地打探消息,看有什么人大批量购买货物,租什么人的船。泥鳅也率领二十多人,专门在水上打探消息,看船的航线,那儿下手最合适等。穆家兄弟专门负责销货,劫来的货物大部分偷偷运往清风山,其余的就由穆家兄弟找销路。

如今李俊有四百多人的运输部,亲信有四五十人,张横兄弟俩也有几百人的渔民,有三四十个信得过的,再加上穆家庄本身就由许多庄客,所以江州骷髅盗的力量十分强大。

由于每次出海行动都戴着面具,所以相互不认识,这也免去被认出后举报的麻烦。最近李俊的生意十分的好,许多富商都愿意租赁他的船运货,因为他的力量大,曾经有打败过骷髅盗的记录,其实是他们自己在唱双簧。但遇到为富不仁和与敌国又交易的富商,他们的货和人都会莫名其妙的失踪。

现在听到宋江已入驻梁山泊,大家自然喜出望外,以后大船可以沿水驶入梁山泊,和宋江的联系就更近了。如今听说宋江要扩大水上力量,大伙七嘴八舌的议论增强实力的办法,最终决定还是各自发展,最后再聚合。

李俊突然想起宋江曾经说过的话,拍头说道:“忙忙碌碌的倒把宋大哥的话忘了,他曾提起让我收服江南太湖榆柳庄的四个水盗,好像是赤须龙费保,卷毛虎倪云,太湖蛟卜青,瘦脸熊狄成。明天我和张顺,六子去江南看看,这儿的事情就由童家兄弟先管理,张横兄弟去管理鱼市。如有大行动必须弟兄们共同协商,不要轻举妄动,以免因小失大,坏了宋大哥的大事!”

事情交代完免不了一场厮杀,酒引燃豪杰们斗志,也拉近了兄弟们的心!

黄文炳静静思考着钟琪探来的消息:戴宗和李逵回了牢城营,另外三人去了江边鱼市,然后共同向揭阳方向去了。

思考半天没有头绪,黄文炳问道:“你可打听到他们的姓名?”

钟琪道:“有两个是江州的鱼牙子,叫张横和张顺,是兄弟俩,另外一个不认识,据渔民说不是本地人。不过属下已经派了三人跟去揭阳,相信不日必有消息传来!”

黄文炳道:“干得不错,功劳给你们记下,等他们回来一并领赏。”

钟琪拱手道:“谢通判!”

黄文炳道:“这是你们该得到的,现在派人密切注意戴宗,他平日做些什么,和什么人打交道都要报来!”

“这个属下曾经注意过,他与一个叫宋清的犯人走的很近。”钟琪献媚道:“属下这就去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说完拱手退下。

“宋清”

黄文炳琢磨着这个名字,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喊道:“来人,备轿,去牢城营!”

第135章黄蜂刺

自从上次帮蔡九出谋划策,成功的逃过一劫后,蔡九亲自向父亲保举黄文炳做通判,并在自己手下任职。黄文炳为人阴狠,思虑慎密,倒是有些谋略。此时骷髅盗弄得蔡九焦头烂额,长于贪婪骄奢的知府,急缺此类人才来应急,因此二人一拍即合。

黄文炳上任伊始,便将闲散多年的怨气全部散发在别人身上,将阿谀谄佞,心地褊窄,嫉贤妒能的特征淋漓尽致的发挥出来。对上级阿谀奉承,就像哈巴狗一样摆头摇尾,以获取更多的骨头;对平级则恶语中伤,暗中使阴招,如鬼魅般阴魂不散,压不下去誓不罢休;对下级完全是颐指气使、专横跋扈,这时他就如同恶狗一样,看谁不顺眼就咬几口,折腾的江州官员天怒人怨,背地里都叫他“黄蜂刺”。

清理完异己,黄文炳如愿以偿的得到专管骷髅盗一案的肥差,他乐的跟弥勒佛一样。岂不知风险与利益共存,在得到极大的权利和丰厚报酬的同时,他得尽早抓出骷髅盗。

谁知雷声大雨点小,好几次撒网都是无功而返,对此蔡九也颇有微词,无奈人员是自己亲自定下的,都不能骂自己有眼无珠吧!只能给他施加压力,争取早日破案。

黄文炳以破案为由,向牢城营的管营调取了宋清的材料,他仔细的查看后面露喜色,心中暗道:“戴宗,你的死期到了!”他揣着宋清的材料,匆匆去蔡九处。

“知府大人,喜事!喜事!”

黄文炳一见到蔡九就眉飞色舞的拱手道喜。蔡九还道是骷髅盗案由进展,心中一下子亮堂了,忙问道:“通判可是抓到骷髅盗了?”

黄文炳神秘地道:“大人别着急,还是先看完这份材料再说!”说完将宋清的材料递给蔡九。

蔡知府一头雾水,这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骷髅盗与牢城营的犯人有什么关系。他不解的看着黄文炳道:“通判何意?”

黄文炳指着材料解释道:“大人请看,宋清乃是清风山贼首宋江的弟弟,他是穷凶极恶的贼囚,必定与宋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蔡九听他扯得远了,心有不悦,清风山是青州的事情,与我江州何干,骷髅盗才是我心腹大患。他略带愠色道:“就算他是清风山贼寇,现在已经在牢中服刑,通判莫不是想重新审问?”

黄文炳怎能不明白知府心中的恼怒,他仍然不急不躁道:“大人再看,如此重犯竟然安顿在抄事房享受清闲,而且申请减刑一年,大人就没有看出端倪?”蔡九听得不耐烦,皱眉问道:“有什么端倪?”

见水到渠成,黄文炳暗喜,他拱手道:“大人,此事是节级戴宗一手操办,属下认为戴宗必定与清风山贼寇勾结,大人应立刻拘捕戴宗,查问实情!”

“够了!”

蔡九将材料重重地扔到桌上道:“通判的责任是尽快查出骷髅盗的行踪,不是在这里弄些子虚乌有的破事来混淆视听,你把心思用在破案上才是正道,我比你更了解戴宗。干好你的本职工作,没事少往牢城营跑!”

黄文炳碰到硬钉子,知道再说会引起蔡九更大的反感,便拱手道:“大人教训的是,属下牢记在心,属下一定不辜负大人栽培,争取早日破案!”说完怏怏而退。

江南太湖上,一艘大货船疾驶而上。李俊站在船头不由得赞叹:“人称‘太湖天下秀’,果然不同凡响!湖光山色,相映生辉,不带雕琢的美,美的自然!”

李俊、张顺都是习惯了长江的汹涌,在温和的太湖上欣赏着另一种平静,让他们想起童年时母亲脸上的笑容。

太湖水产丰富,盛产鱼虾,是闻名遐迩的鱼米之乡,素有“太湖八百里,鱼虾捉不尽”的说法。李俊的大货船经过之地,不时见到渔人捕鱼的情景,他们大声叫喊,高声歌唱,每一网都打捞出生活的希望。

李俊等人扮作商人,不时的向鱼人打听榆柳庄所在。船在向榆柳庄行驶的过程中,几艘小船像尾巴一样跟着他们,李俊微笑道:“正点子快来了,大家小心!”大家都是水上讨生活的,那能不知什么情况,假装不知把船驶向探子的船群中。

“请问大哥,我们来找榆柳庄的赤须龙费保谈笔生意,不知大哥可否识得此处?”

李俊拱手问道:“如若带到去处,必有报酬!”

见肥鱼主动入网,探子们心中暗喜,便有两人自告奋勇带路,摇着小船向前走去。

没多时,渐渐看到一个庄落,团团一遭,都是驼腰柳树。两人道:“前面就是榆柳庄,马上靠岸,怕大船搁浅,你们挑几个人上小船,我俩载你们上去!”李俊让六子率人留守,自己和张顺带几个兄弟上了小船。

上岸后到一个庄院里,进得庄门只见空旷无人,那两人嗽了一声,两边钻出七、八条大汉,把李俊等人围在中间。其中一个魁梧的汉子问道:“臭蛤蟆,今天带来的是哪里的肥鱼?”

带路的两人中一个四肢修长的汉子道:“笨水牛,这人口口声声说是来找大当家的,可能有些来头,我怀疑不是官军的探子,就是朱家的走狗,先拿下再说!”

被叫做水牛的汉子径自来到李俊跟前,想捉着他,不想李俊趁他大意飞起一脚踢翻在地,一只脚踩住肥胖的身躯,大声喊道:“赤须龙费保,卷毛虎倪云,太湖蛟卜青,瘦脸熊狄成,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传出江湖不怕人耻笑?”

说完就见出来四位大汉,为头的一个赤须黄发,一个瘦长短髯,一个黑面长须,一个骨脸阔腮,扇圈胡须。

赤须黄发的汉子抱拳道:“在下赤须龙费保,诸位好汉很是眼生,不知来我庄上何事?”

见正点子出现,李俊放开水牛抱拳道:“在下来寻四位共谋富贵,不知此处说话方便么?”

费保道:“都是过命的兄弟们,但说无妨!”

“闻听四位好汉高义薄云天,在下仰慕已久,愿与四位共谋富贵,特来庄上拜访!”

李俊拱手道:“在下混江龙李俊,这位是我兄弟浪里白条张顺。”

费保听罢道:“我等太湖中的小鱼小虾,不想今日也见到长江中的大蛟龙,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今日遇到哥哥真是三生有幸,哥哥休怪!”说完他对手下道:“快快叩拜!”立刻十几条汉子拜倒在地。

李俊忙上前扶起费保道:“兄弟们不必多礼,都起来!”

大伙起身后,那个叫做蛤蟆的青年看着张顺问道:“听说你水中的功夫甚是了得,有时间我俩比试一下。”

张顺道:“愿意奉陪!”

费保笑道:“你个臭蛤蟆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能是浪里白条的对手,还不快请哥哥们进屋,晒太阳可不是我榆柳庄的待客之道。”

大伙呵呵一笑,随即进屋。

费保等人惊呆了。

想不到李俊就是大名鼎鼎的骷髅盗首领,更想不到的是骷髅盗居然是宋公明授意而为的,最想不到的是宋公明是怎么知道他们四人的事情,还在榆柳庄?

费保抛出的疑问李俊也无法解答,他只是说宋大哥料事如神,他交代的事情你照办绝不会出错。至于说他的先知先觉,谁也摸不透,江湖传言他能掐会算或许是真的。

本身一个骷髅盗首领李俊就让榆柳庄豪杰感到神秘不已,现在站在骷髅盗背后的宋公明更是让他们觉得神奇无比,加入这个绿林组织强似在榆柳庄偷偷摸摸。对李俊抛出的橄榄枝,费保顺手接下,并提议和李俊等结义为异姓兄弟。李俊也有此意,便和张顺、王定六及榆柳庄四杰结为兄弟,李俊为长兄。

四杰大喜,宰猪杀羊,置酒设席,要与诸位共醉。

第136章榆柳庄结义

费保让自己手下八大水鬼前来见过李俊,说以后大家都是骷髅盗,唯李俊马首是瞻。李俊听到八大水鬼各有绝技,心中自是欢喜不已,端起酒杯和其逐一干杯。

这八大水鬼分别是:“水牛”牛大壮,别看他腰肥体壮,他在水中行走如同平地,水至齐腰不下沉,更兼水性好力气大,一些小船被他在水下随手弄翻;“飞蛙”方大猛,就是那个被称为臭蛤蟆的小伙子,他可以像青蛙那样在水中跳跃,并且泅水能力也很强;“疯甲鱼”柳千叶,潜水能力特强,有一次和人打赌,他在水底六天六夜没有出来,饿了就吃小鱼,大家都说他是疯子;“飞鱼”韩风,正如他的名字一样,游起水来快速无比,如同一阵风;“水底穿山甲”方二猛,在水中凿船如旱地挖土,他是“飞蛙”方大猛的弟弟;“笑面鱼狗”苏群飞,水性极好,虽身材矮小、单薄,但他可以像翠鸟一样栖息在芦苇上;“八爪雄鱼”蓝田和“八爪雌鱼”阮玉是夫妻俩,他俩把一种梭状物固定在绳上,插在船上后绑在水底大石上,船则无法前行,并且他俩还善于在水下布置各类机关。

席间,李俊说起太湖是闻名遐迩的鱼米之乡,水产丰富,怎么他们反倒学起绿林好汉讨生活。

费保叹口气道:“只要能过得下去,谁愿意做这大逆不道的砍头行业。表面看这里是鱼米之乡,但官府加在渔民身上的税赋何其多也,雁过留毛,层层剥皮,每天辛辛苦苦还吃不饱肚子。更有地痞恶霸占着市场,就算捕捞再多的鱼虾,也换不来多余的银子。兄弟们实在过不下去了,便在榆柳庄做这无本买卖。”

李俊也叹气道:“大宋现在真算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官宦富人过着花天酒地的腐朽生活,而大多百姓却为生计疲于奔命。这个世界贫富不均,穷苦人已经无法生活下去了,不起来闹腾就等死吧!”

费保说道:“可不是么,如今的江南是大宋的地方,却更像是朱家的地盘,官府和朱家合伙盘剥,贫苦人那能受得住。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闹腾一下或许还有活路。”

还有凌驾于朝廷之上的豪门?

李俊不解,迷茫中问道:“哪个朱家?”

费保道:“还能有谁,就是朱勔一族,如今他们朱家可被人称为东南小朝廷!”

李俊道:“还有这样的事?这个朱勔我也听过,只不过是替皇帝采办花石纲的一个商人,官不像官,民不像民,顶多就是顶着虚衔的商人,能有这么大的权力?”

费保道:“哥哥有所不知,此人虽是商人,却心黑手毒,张扬猖狂。靠着皇帝亲睐,不可一世,公开掠夺百姓财物,借机敲诈勒索,普通人家往往被逼得卖儿鬻女,倾家荡产。而他家却有良田三十余万亩,岁收租课十万多石,他在苏州建的同乐园,园林之大,湖石之奇,堪称江南第一。他用金钱开道,京城官场已经被他用金钱淹没,权臣都会为他遮掩。整个江南官府不是他的幕僚就是他的亲信,他们朱家都娶到好几个皇家宗室之女,他的妻妾都是诰命夫人,连他们家做粗活的奴仆,最差都是十品武官职。”

李俊愤愤道:“这个朱勔真是条蛀虫,有他哪有百姓的活路!”

大家都恨恨说着朱勔害民的种种恶行,李俊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忙问道:“江南可有此人?名字叫方腊,人称方十三?”

费保道:“方腊此人在江南也鼎鼎大名,他是睦州青溪人,是漆园主,颇有家资。其性情豪爽,常常救济生活困苦的百姓,因此在江南深得人心。不过像他这种有些家资的人也是官府剥削的对象,他能在受剥削后还想到平民百姓,真是难难可贵!”

李俊问道:“这方腊在江南有多大的实力?”

费保道:“方家在睦州也算大姓,但并非一心,有些方家人还依附朱家,共同欺压方家人。青溪方有常就是朱勔的狗腿子,方腊时常就受他盘剥,看来方腊应该没有多少实力。”

李俊感慨道:“宋大哥对天下大势了如指掌,他曾经说过江南方十三必反,方腊肯定就会反。现在还没有逼到反的份上,他只是在隐忍,等贫苦人们走投无路时,他振臂一呼,江南必唾手可得!方腊心系百姓,和宋大哥有一拼,真豪杰也!”

费保说道:“朱勔的三弟朱勾是朱家卫队的头领,他带领数千人的卫队纵横在太湖,与强盗无异。朱勾也知我等行径,多次前来拉弄,我们不屑与之为伍,便拒绝了他。这厮肯定不甘心,下次还会来的,我们事不宜迟,早早收拾随哥哥而去,免得又生旁枝!”

李俊道:“现在兄弟有多少家当?”

费保道:“大小船只一百有余,不算家眷,人马有七八百。”

李俊道:“给不愿意去的人留下小船和一些财物,其余都带走。”

费保道:“留下也徒增欺辱,全部撤走!”

李俊道:“那好,我那儿需要一二百人,其余人和家眷都去梁山泊,那里也需要大量人手!”费保听后便安排手下准备搬迁事宜。

黄文炳面露喜色,骷髅盗终于出现了蛛丝马迹。

探子回报张横回到江州,张顺没有回来,但不知去哪里了,那个外乡人带着个高大白净的汉子向青州方向去了,他俩坐船走的,没有跟住。钟琪回报,戴宗带着宋清和李逵又去江边酒楼吃酒,陪席的还有张横。

黄文炳觉得戴宗必定与骷髅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个张横、张顺也一定与骷髅盗有关联。可惜的是暂时没有证据,更可惜的是去揭阳的探子跟丢了人,没有探到骷髅盗的大本营。不过这也不错了,揭阳的探子继续留下打探,江州的探子特别留意张家兄弟和戴宗,他们总会露出狐狸尾巴的。

黄文炳又想起在浔阳楼戴宗数落自己的画面,他恨恨地道:“戴宗,有你的苦头吃!不将你置于死地我就不是黄文炳!来人!”

一虞侯连忙进来拱手道:“大人有何吩咐?”

黄文炳道:“去牢城营请管营和差拨,让他们来浔阳楼,就说我请客!”

“别了,榆柳庄!”

费保轻轻地呢喃着。

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如今搬出几辈子居住的家,还真有些依依不舍,但为了更好的生活环境,不得不舍弃养育过他们的土地。

拖家带口走起来就慢,这天他们正在行进中,突然远远来了两艘大船,大声喊叫让他们停下。李俊拿出千里镜看后说不像海盗,费保接过千里镜看看后道:“阴魂不散,是朱勔的狗腿子方快武,停下来看他做甚。”

两大船很快追上来,方快武喝斥道:“费保,你举庄搬迁到那里去?你别不识抬举,朱三爷看你还有些本事才笼络你,你敢乱跑我就灭你,以反贼论处!”

费保驳斥道:“我们去哪里还要他朱勾批准不成?别以为你们心里想什么别人不知,谁是反贼你心里比我清楚!”

“是呀!是呀!腿在我们身上,走哪里还由不得自己了!”

渔民们纷纷议论,方快武见费保人多也不敢轻举妄动,便挑拨道:“方大猛、方二猛,同是方家人,干嘛帮着外姓人,朱三爷很喜欢你俩,跟我方快武回去,有你俩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鬼才跟你回去!”

大猛不屑道:“你平日把我们当做方家人了吗?你把多少方家人踩在脚下,如今却来卖乖,滚他娘的朱三爷!”

方快武见无法说服就想动武,心道杀两个就会乖乖回去,便道:“再不回去,就给我杀!”

李俊站出来笑着道:“好威风呀!吓死我们了!”

方快武质问道:“你是谁?”

李俊道:“给你送终的人,动手!”

李俊丝毫不拖泥带水,话音刚落,小六率领的水军突然发难,把许多手雷扔到两只大船上,立刻爆炸声响起。随即费保的手下撑船过去,不管死活全扔进水中,部分人搬上两艘大船。

费保兴奋地问:“李大哥,你这火器叫什么?这么厉害!”

李俊道:“能看的很远的叫千里镜,刚才爆炸的是手雷,都是宋大哥送的。梁山泊上还有许多更加厉害的武器,眼馋死你!”

费保感叹道:“宋大哥还有这本事呀!”

李俊望着远方道:“宋大哥的本事就像这浩瀚的江水无边无际,神人也不及,没有他干不成的事情,跟着他干绝不亏你小子!”

费保面带笑容,憧憬美好的未来!

第137章小旋风柴进

侯健一头雾水,宋大哥说的这是些什么呀?

他要扩大服装厂的衣服类别。女装有:衬衣、长裤、连衣裙、外套、马甲、棉衣等,男装有夹克、衬衫、长裤、马甲、皮鞋等,特别是这个中山套装他讲的很细致。侯健根据宋江的讲述,将服饰的特点详细的记录下来,回去后画出草图后不由一惊。

天哪!他把衣服分成了上下两部分!

要知道在大宋可是流行长袍,这种服饰出现会有市场么?

随即他又想起宋大哥弄出的新奇产品,刚开始人都会怀疑市场,但结果都是火的不得了。这些另类的服饰也激发了侯健强烈的探究欲望,他要让世人知道天下第一裁缝不是吹出来的,于是他细致的研究这些服饰的颜色搭配和款式,以至到后来他自己就设计出许多新式服饰。

柴进不相信似地揉揉自己的眼睛,怎么是他俩来了?刚才下人说有人拜访,还认为是流配的犯人或者落难的豪杰前来讨财物,倒没有怎么在乎,谁知来人竟是宋江和林冲。

宋江见柴进愣神,便躬身道:“小可宋江前来拜见柴大官人!”

林冲也躬身道:“上次承蒙大官人厚恩,今日林冲特来拜谢!”

柴进回过神,忙下拜道:“不知二位到访,柴进有失远迎!休怪!休怪!”

二人忙还礼。

柴进将二人让进客厅,上茶寒暄,听说宋江结婚生子,林冲娶妻扈三娘,好多受过他恩惠的好汉都齐聚梁山泊,也是十分欢喜。

谈论当中,宋江将话题引到正题上。柴进听说宋江居然开发了许多产业,不由又看了宋江几眼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及时雨还是理财专家,郓城县押司真是屈才。如若知道你有如此才能,当初我就不放你走,让你管理我庄,现在岂不富得流油!”

宋江笑道:“柴大官人现在岂止富得流油,你是富得冒油。不像清风山没有田地,种不出粮米,总不能终日靠抢,这也是逼出来的活路。”

柴进道:“在庄上我只管总账和人员的调配,从来都不插手某件生意如何去做,生意具体如何营运,都有手下一大帮人员去谋划。我把大总管叫来共同商议,借宋大哥的新产品,我得赚个金山,不然这银子可不够花。”

说着他对下人道:“去把郭大总管叫来。”

一会儿一个三十多的汉子进来,他向柴进、宋江、林冲躬身施礼后,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

柴进道:“郭总管请坐下,我们和宋大哥谈笔生意!”

郭总管谢过柴进后在侧面坐下。宋江便介绍清风镇的新产品,并称希望柴进在沧州永久代售。

郭总管不愧是大总管,经济头脑甚是发达,他听宋江说完便道:“柴大官人的收入一靠田地收成,二靠生意收入。做生意的目的是多赚钱,太史公所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正是此意,赔本的买卖没有人做。清风镇的五粮浆天下传名,我们曾想合作,只是没有机会,今天天赐良机,自是求之不得。清风镇的罐头自从皇上给边关军士定为军粮后,也是大有名气,我觉得它后劲十足,合作也能赚钱。只是宋先生所言水泥和时装,我们未曾听过,我想我得考察完你的货物后再做定论。”

宋江见郭总管精明的光明磊落,丝毫没有生意人那种藏头露尾的伎俩,完全是为柴进庄园着想,不由露出赞许的目光。

他称赞道:“郭总管真是柴大官人的臂膀,见识不低于陶朱公与商圣白圭,同时又以诚心示人,不由让人另眼相看。过几个月我们会有个商品洽谈会,郭总管可以率人去青州实地考察,而后如何合作再做定论也不迟。”

郭总管道:“宋先生谬赞,先生的信义已闻名江湖,郭某自不能以小人心度君子腹,故以坦诚相示。然则食君禄忠君事,养活庄上大大小小几百口子人毕竟不是小事,郭某不能把做生意当做儿戏而虚迎先生,一切以庄上利益为重!”

一番不卑不亢的话说的大家都点头默赞,柴进道:“那这件事就有劳郭总管筹划,有个详细的计划我们再做定论。”

郭总管拱手道:“谨遵大官人之命!”说完躬身退下。

宋江道:“柴大官人有此人真乃如虎添翼,假以时日必定为沧州首富。”

柴进笑道:“闲散之人,追求那么多钱财何用,够花就行了。不过郭总管确实算我的顶梁柱,大大小小的事务都布置的井井有条,也多亏他,才有今天的成就,不然我就早饿死了!”

三人说说笑笑,下人进来道:“大官人,饭菜准备好了!”

柴进起身道:“两位哥哥请,等吃饱了,我们痛饮一番!”

黄文炳有些奇怪,张横怎么规规矩矩,没有一点异动,是我判断失误,还是他们有所发现。钟琪见到黄文炳的愁容道:“通判,要不我们把他抓起来重型侍候,如果是骷髅盗,自然就有线索,如果不是骷髅盗,打死后定成骷髅盗了事。”

“蠢材!”

黄文炳呵斥道:“如果那么简单就能破案,还用的着你说,我早就用上了。捕了小虾会惊了大鱼,得不偿失的事情我怎么会干!”

钟琪拱手道:“通判高见,属下草率了。”

黄文炳道:“密切监视张横和戴宗,他们会露出蛛丝马迹的,揭阳有消息送来么?”

钟琪道:“按理说该有消息了,可能还在路上吧!”

黄文炳道:“好了,你下去吧!”钟琪躬身退下。

黄文炳满以为给管营和差拨施压就能榨出戴宗平日的劣迹,岂不知他俩滑的如抹了油的泥鳅,对黄文炳表面是唯唯诺诺,心中却对他家的所有女性问候了十几遍。

管营、节级、差拨在牢城营是铁三角,虽不能有难同当,至少有福同享,每次的猫腻事情少不了三人坐地分赃。如今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捆绑在一起,抖出戴宗来他俩也脱不了干系,哪能把自己绑起来献给黄文炳的。于是他俩赌咒发誓戴宗清廉无比,是大宋牢城营节级中的典范,是他们学习的榜样。

黄文炳见问不出个所以然,就让他俩密切关注戴宗,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向他报告,算他俩大功一件。二人口头答应的很干脆,但心中却鄙视黄文炳,想断老子们的财路,门都没有,你这讨厌的黄蜂刺,出门就被马车撞死。

阴狠精明的黄文炳想不到这次却走了步臭棋,本想拨草寻蛇,但却打草惊蛇。

管营和差拨回来后就找戴宗商讨对策,一下子把戴宗惊了一身冷汗,这厮是怎么盯上我的?仔细想来也没有什么把柄掌握在他手里,料想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但凡事小心为上,有机会告诉李俊和张横兄弟,黄文炳已经怀疑,万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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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军舰

戴宗总觉得有双眼睛在背后盯着自己,但每次转身的时候这双眼睛便悄然消失到人海中。戴宗自嘲自己神经质,疑神疑鬼的,但今天他突然明白确实被人盯上了。

本来戴宗要回家一趟,走到半道上突然记起钥匙没有拿,忙转身回去,却见一个人神色慌乱,左顾右盼,显然戴宗的突然转身让他措手不及。

戴宗冷笑一声,径自走到那人跟前拱手问道:“劳驾,请问耳朵眼胡同怎么走?”

那人更加慌乱,赔笑道:“这儿我也不熟,我也不知道,你到别处问问!”戴宗拱手谢过,一错身看到那人鹞鹰般的目光。

那人目送戴宗,心中懊恼,怎么让戴宗发现端倪,好在他可能是在找地方。片刻他一咬牙道:“我钟琪怎么能辜负通判大人的栽培!”便快步跟了过去。

戴宗假装不知走到牢城营,他上到高处恰好可以看到大门口的情况,那人又回到了牢城营门口。怪不得这些日子牢城营和自己家门口小生意摊子多了起来,原来都是探子,戴宗脊背直冒冷汗,原来自己的一切行踪都在监视之下。

“是哪儿出问题了呢?我可没有参加过任何骷髅盗的行动,黄文炳如何会怀疑到我的头上?这是黄文炳私下里的行为,还是蔡九授意而为?”

戴宗百思不解。

“坏了!”

戴宗突然想到前几天又给蔡九递上去一封给宋清的减刑申请。

“难道是这件事情引起蔡九的怀疑?”想着想着戴宗不由吸了一口凉气,心道:“如果监视早布置下去,那张横、张顺兄弟岂不也被监视?顺藤摸瓜,李俊不也被盯上了么?”

戴宗不敢往下想了,一定要给他们送信,还不能惊动密探。他想了想下去找到李逵道:“铁牛去帮我切二斤熟牛肉,买两坛酒,回来我俩喝几杯。”李逵高兴的揣着银子出去了。

戴宗又上到高处,见李逵身后没有人跟踪,回来也没有人跟踪,心中明白他们的目标是自己。一连几天戴宗发现李逵出去都无人跟着,他便放心将写给张顺兄弟的信让李逵送去,为以防万一他回了一趟家,把探子引走。

孟康回来使得宋江建设水军的信心大增。要想拥有无可争议的水上霸权,训练有素的海军和合理的战舰配备必不可少。宋江的脑子里想起前世的西班牙海盗,那种强势是十六世纪整个欧洲的楷模,天下无敌。

西班牙海盗的战舰是巨舰,船身宽阔,船艏和船艉建有高大的船楼,可以容纳数百士兵。巨舰重心高,航速慢,灵活性差,但航行平稳,抗风浪能力很强。他们的海战战术仍然是接舷战,先用火炮破坏敌舰的风帆和缆绳,使敌舰失去行动能力,然后靠拢上去,由士兵登上敌舰实施攻击。这是陆战的思维模式,巨舰其实就是水上的移动堡垒,是陆军的载体而已。海战的主导力量是接舷作战的士兵,而不是火炮。

同时宋江又想起英国人的快舰。快舰的尺寸要小很多,体型窄长,船舷较低,完全取消了前船楼,而缩小了后船楼,这样重心大大降低,可以装备大口径重炮而不至于影响船身的稳定性。快舰的航速高,灵活性好,但是船舷低矮,如果被敌人接舷则必输无疑。但快舰的海战战术建立在机动和炮火的基础上,利用快速灵活的特点和敌舰保持距离,尽量不给敌舰接舷的机会。当然这一切都来自于前世,宋江通过影视和小说中了解到的。

和孟康经过交流后,宋江决定巨舰和快舰同时制造,到时候在水上联合起来作战,效果肯定很好。利用快速灵活的特点,快舰可以追击、骚扰、快速包围敌船,还可以掩护巨舰对敌船打击。巨舰和敌舰接舷后,用连弩、手雷等武器将敌人炸个稀巴烂,再登上敌舰攻击。宋江将两种军舰的情况说明后,又强调在军舰侧面都用精铁包裹,防止敌舰将船击穿,就算弹尽粮绝,用军舰去碰撞也占大便宜。

孟康将军舰的图纸依样画出来,经宋江审验后就准备进行制造,但大船需要很多能工巧匠,清风山带来的匠人毕竟有限,而且有些专业不对口。本来觉得造出大船遥遥无期,谁知瞌睡就来枕头,榆柳村百分之八十的人来到了梁山泊,他们可解决了燃眉之急。渔民中各种人才都有,根据各自的能力分配到不同的行业中。

还是缺人才呀!宋江感叹完后加紧让人给孔明孔亮兄弟俩送信,招收裁剪、纺织、木匠、铁匠等有能力的匠人。如此大的几个养殖场,皮毛很多,针织产品,绒产品,真皮服饰该出现了。再加上如今梁山泊养了很多鸭子,如果再打造出羽绒服,服装厂就变成摇钱树,大把大把的银子就会源源不断的送到梁山泊来。

宋江心里高兴,便想去家里看看。见宋江进来,闲聊的花紫薇和李师师站起来,李师师施礼后道:“静心,来和姐姐去外面玩!”

宋静心已经三岁多了,她嘟着嘴道:“每次爹爹来你就带我外面去,我不,我要爹爹抱!”

宋江笑呵呵道:“静静真漂亮,来爹爹抱!”说完抱起宋静心,在她脸上亲了下。

静心嘻嘻地笑着,边躲避边道:“爹爹的胡子扎死人了,不让亲,不让亲!”

她突然道:“爹爹别动!”

宋江很听话的不动,静心指着宋江的头发道:“爹爹的头上有根白头发,我给你拔了!”

宋江忙侧头道:“静静不要拔,爹爹会痛的。”

静心天真地道:“静静会很轻很轻的拔,不会弄痛爹爹的。”

宋江顺从的让静心拔了头发,还夸奖道:“静静真懂事,爹爹一点都不痛。”

静心咯咯地笑道:“爹爹你老是不回家,师师姐都着急了,她总见不到你。”

李师师一下脸红了,宋江忙放下静心问道:“师师找我有事情么?”

李师师红着脸道:“我能有什么事情,我是来看看嫂子和孩子的。”

宋静心伸出舌头咦了一声说:“师师姐撒谎,每次来你都说是找宋大哥的。”

李师师脸红到脖子根里了,她抓住静心道:“让你胡说,走,姐姐给你买糖吃!”说完拉着静心逃出了屋外,还差点被门坎绊倒。

宋江看着惊慌失措的李师师,不由想起当初打碎茶碗的花紫薇,呆呆的目送李师师远去。花紫薇笑道:“都没有人影了,还看什么看!”

宋江也笑道:“怪不得你这么漂亮,原来吃醋有美容功效呀!”

花紫薇道:“谁吃醋了,我是说真的,要是喜欢,你就把师师纳为妾吧!老是让一只猫惦记着鱼,不如干脆把鱼端给猫,省的我终日操心!”

宋江道:“师师还是个孩子,还不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你就不要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花紫薇听后道:“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我是不是这样理解:如果师师长大了,你就会纳她为妾!”

宋江明白跟女人你永远不能跟她斗嘴,里外都是输,便说道:“算了吧!家里有个母老虎已经让我吃不消,再来一个我怕我被你们吃了。”

“别拿话搪塞我,我说的是真的。”

花紫薇直视着宋江道:“你看师师看你的眼神,和我当年何其相似,女人就是命苦。你把她娶进门我俩姐妹相称,也不辜负师师的一片心意。”

宋江哭笑不得,他把李师师从汴京赎出来并不是想拥为己有,而是他也不知怎么跟花紫薇说起,走过去抓住花紫薇的手说道:“我也说的是真的,我不会娶师师的。”

花紫薇挣脱宋江的手道:“我就不信,你花几万两银子把她赎出来,就为了让她唱歌跳舞。”

宋江又抓住花紫薇的手柔声说:“事实会让你相信,今生今世我只爱紫薇一个女人。”说完他把花紫薇搂在怀里悄声道:“紫薇,我们亲热亲热!”

“你讨厌!”

花紫薇一把推开宋江,娇羞的跺着脚道:“大白天的,你真不要脸!”说完走过去坐在床上,胸脯起起伏伏,像是很生气的样子。突然她脉脉地瞪了一眼宋江道:“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关门!”

关门后,宋江心里仍想着李师师的问题,到时候让她去汴梁卧底,肯定又是一场感情纠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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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疯狂的黄文炳

看完泥鳅送来戴宗写的书信,李俊立刻对童威说:“你快去告诉李立,他抓到那个人肯定是探子,留着活口,我亲自审问。”

童威出去后费保问道:“大哥,出什么事情了?”

李俊顺手把信交给他说:“我们被人盯上了!”

费保看完信后说:“要不要告诉宋大哥,看下一步怎么打算?”

李俊道:“宋大哥日理万机,哪有闲时间管这点屁事,如果这种屁事都麻烦宋大哥,我就不做骷髅盗的头领了。再者此事需要当机立断,晚一步就会酿成大患,耽误不得!”

费保点头道:“李大哥说的也是!”

李俊果断道:“童猛你带人悄悄在揭阳暗查可疑之人,如有暗暗抓起来审问!”童猛领命而去。李俊又道:“泥鳅,你传言给张家兄弟,在江州鱼市也暗查奸细,以后不是亲信的人不要带着行动!”泥鳅走后,李俊对王定六道:“六子,你去梁山泊联系宋大哥,让他们的水军掩护,我们把大多数财物先运到梁山泊。顺便你也看看你老爹,将近两年了,老人家肯定想你想得紧!”

王定六走后,李俊对费保道:“走,我们去揭阳岭!”二人二骑迅速奔向揭阳岭。

李立的地下解剖室以前是专门用于宰杀麻翻的过路客商,自从宋江说过之后李立再也没有干过这种折寿的买卖,今天作为审讯室审讯前天捉到的一个贼头贼脑的人。

李俊进了审讯室,李立道:“大哥,这厮死活不招,是不是我们抓错了。”

那人一见李俊便大声叫道:“好汉爷,冤枉呀!小人叫李小二,是个本分的庄稼人。小人上有八十岁的老娘,下有哺乳中的孩童,你杀了小人一人就是杀了四人,好汉爷饶命呀!”

李俊正言厉色问道:“你今年多大?”

那人还认为有门道,忙喊道:“好汉爷,小人今年二十岁,属牛的,小人冤枉呀!”

李俊揶揄道:“你妈可真厉害,六十岁还可以把你生下!”那人傻眼了,张口说不出话来。

李俊厉声道:“我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到无聊的审讯当中,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说了我不杀你,你不说就在这里剥皮,瘦的当黄牛肉卖,肥的当水牛肉卖。”

说完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人,目光中充满杀气,那人吓得低头发抖。

李俊猛得一喝:“抬起头来!”那人忙抬头战战兢兢看着李俊,全身发抖,头上的汗不断流下了。李俊见火候差不多了,问道:“黄文炳让你来干什么?”

那人一愣道:“好汉爷,我不认识黄通判。”

“你不认识怎么知道黄文炳就是黄通判,现在还在狡辩,黄文炳是个什么东西,值得你去卖命?别再考研我的耐心,当真认为我没有脾气么?”

李俊大声呵斥道:“直接剥皮刮肉,我走了!”说完转身欲走。那人忙喊道:“好汉留步,我招!”

李俊转身问道:“黄文炳让你来干什么?”

“他怀疑这儿是骷髅盗的大本营,让我们来打探。”

“来了多少人?”

“不算小人,前后五人。”

“他是怎么怀疑到这儿的?”

“他盯上的是戴宗和姓张的两个鱼牙子,上次我们顺便跟着他们到揭阳的。”

“其余的人在什么地方?”

“分散在不同的村集,我可以去把他们找来。”

“你真实名字叫什么?”

“小人李汉。”

李俊没有继续问,他转头对李立说:“给他好酒好肉,等吃饱了再审问。”然后转身出了审讯室。

李汉望着死去的五个同伴,那可都是他亲手杀的。李俊说过要想让他们相信就得纳投名状,五个人头落地,李汉就是他们一伙的。李汉不想替黄文炳卖命,但他也不愿杀了自己的同袍,然规则就是如此,要么自己死,要么他们死,最终他选择了后者。

劫后余生的李汉已经彻底奔溃了,他现在已无法回头。李俊给他的任务很简单,化妆后和童威、卜青、狄成去江州鱼市,彻底铲除埋伏在暗处的探子。而李汉除了知道李立的酒店之外,其余人姓名都不知,李立的酒店也在李汉去江州后付之一炬。

黄文炳气疯了,派去揭阳的六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完全像是从人间蒸发。戴宗在牢城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副以牢为家的公仆模样,让盯他的人干着急。近几天又不断传来,江州鱼市上的探子也失踪了,好不容易找到几个全是在江边漂的死尸。仵作验尸后得出相同的的结论:醉酒溺水而亡。

蔡九听到消息后大骂了黄文炳一顿,限令十天之内再没有进展,撤职查办。

黄文炳明白,有一个高人在和他斗法,这个人就是戴宗。别看他静悄悄的,其实他早就洞悉一切,安排好刀手,砍断了黄文炳所有的线。

黄文炳恶狠狠地低吼:“好狠的计策,想让蔡九来对付我,门都没有,我就不信我斗不过你戴宗!”

眼望着限期越来越近,以思虑慎密著称的黄文炳也坐不住了。线都断了,重新组织谈何容易,何况时间不等人。他不得不咬牙铤而走险,以查骷髅盗为名,带走了戴宗和宋清。

前脚刚走,管营和差拨就跑到蔡九知府跟前诉苦,没有办法贪污受贿三人都有份,何况孝敬蔡九的本就不少,他不可能见死不救。蔡九怒不可遏,立刻起轿。

戴宗和宋清被打得皮开肉绽,但黄文炳却得不到一点骷髅盗的消息。宋清本身就不知道骷髅盗的事情,从何处招;戴宗知道也不能招,只是说受了宋清贿赂,给其减刑。黄文炳也不能无端把人打死,就记下戴宗受贿的记录,准备明天在知府面前搪塞。

前后不到半个时辰,知府就找到黄文炳处。看着遍体鳞伤的戴宗,蔡九怒火中烧,上前一个耳光打在黄文炳脸上,怒冲冲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无令拘捕朝廷命官,还私动大刑,你眼里还有没有大宋铁律?”

黄文炳拿出审讯记录道:“戴宗受贿是事实,大人请过目!”

“过你娘的头!”

蔡九抓过记录撕得粉碎,扔在黄文炳脸上道:“你敢说你没有贪污受贿,我也有,你来抓我!让你抓骷髅盗,你却揪住戴宗不放。你把这股劲使在抓骷髅盗上,早就破案了!”

黄文炳见知府发火了,忙跪下道:“属下办事不利,请知府大人责罚!”

“责罚你有个鸟用!”

蔡九气的直冒粗口:“抓不住半个骷髅盗,还把我们内部闹得乌烟瘴气,以后你再无权插手牢城营,如若再犯,我把你当成骷髅盗砍了!”

蔡九骂了半天也消气了,便道:“以后你们精诚合作,共同协助查访骷髅盗,不得再做手足相残的事情!今天的事情是黄通判不对,罚俸禄三月。戴宗去库房支取一百两银子,准假一个月养伤。”

管营和差拨暗喜,这下可好了,这个黄蜂刺再也无权过问牢城营的事了,就是苦了戴宗和宋清二人。戴宗心中却没有喜色,不想如此闹腾一番,还不能把黄文炳弄下去。也罢!这顿打我暂且记下,以后原封不动还给他。

第140章借你的人头一用

宋清和戴宗挨打的事情迅速传到李俊的耳朵里,李俊皱眉沉思,揣摩其中利害关系。

黄文炳是个定时爆炸物,随时都有可能爆炸。今天他敢于拷打戴宗,说不上哪一天神经病一犯,抓住江州鱼市的某个知情者严厉拷打,受不了的人难免会说出一些线索。然后黄文炳顺藤摸瓜,必然会找到骷髅盗的大本营。

“必须除去这个心腹大患,顺便给戴宗和宋清报仇!”

李俊重重拍了下桌子道:“费保兄弟,你叫齐八大水鬼,我们去一趟江州府!”

蛋疼!

除了这个词,再找不出词语来形容黄文炳此时的心情,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了,自己根本就不是那个躲在暗处的骷髅盗匪的对手。他开始有些羡慕以前在无为军的赋闲生活,那时候虽然失落,但从来没有这样痛苦过。

他真想把这副担子扔给蔡九知府,继续去过赋闲在家的日子,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来的官职,失之心有不甘。

“哎!”

他叹口气努力地整理早已散乱的思绪,想理出一条清晰的线索来顺藤摸瓜,但脑中仍然是一团浆糊。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下人来说李汉来汇报,他大喜过望,赶快让进来,真是雪中送炭。

李汉进来躬身施礼,他好奇地盯着黄文炳看了半天,才语重心长道:“几天不见通判大人,怎么头发白了,嘴角起泡了,人也消瘦了,不会得了什么病吧?”

黄文炳心急火燎道:“你才有病,这几天你死哪里去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李汉不慌不忙笑着道:“我们在揭阳发现了端倪,其余兄弟在那里盯着,我来向通判汇报情况,顺便给通判一个惊喜!”

“有屁快放!”

黄文炳将一顶银子扔在李汉手里道:“老是放一半留一半,我心烦!”

李汉将银子揣进兜里,笑眯眯道:“这次大人一定会官运亨通,有一位知情人士愿意将骷髅盗的情况说与大人听,只不过他有条件。”

黄文炳忙道:“人在哪里?什么条件?”

李汉哭丧着脸道:“人在哪里我知道,可他什么条件我却不知道,大人你去他才说。”

黄文炳哪能丢下最后的救命稻草,忙道:“叫上七八个人,我们快走!”

“大人别急!”

李汉仍一副笑嘻嘻的模样道:“这位知情人士说怕人多走漏风声,要单独见大人。他还说若大人带大队人马,他不会见大人的。”

“此人在何处?”

“就在江州城内。”

黄文炳一听在江州城内,料想也无危险,稍作迟疑便答应。

李汉带着黄文炳进了江州城里的一个小院子里,关门后直接进了上屋,只见一个浓眉大眼,嘴巴周围留着一圈短须的汉子在里面等着他俩。

黄文炳看了几眼拿出官腔道:“就是你知道骷髅盗的消息?”

那人点点头算是回答,黄文炳道:“只要你说出他们的消息,本官一定给你好处!”

那人淡淡一笑道:“我是有条件的!”

黄文炳道:“只要消息可靠,条件随你提,但若哄骗本官,定把你当成骷髅盗砍头!”

“消息千真万确!”

那人笑嘻嘻道:“不知通判是先听消息,还是先听条件?”

“当然是先听消息了!”

黄文炳心中美滋滋地道:“消息属实,才能提条件!”

“消息就是——”

那人拉长音调笑嘻嘻道:“我就是骷髅盗的首领。”

在黄文炳愣神的当中,屋里又出现了几个人,那人又道:“我们都是骷髅盗,怎么样通判大人,听到这个消息你振奋吗?”

直到现在黄文炳才发现原来着了别人的道了,他指着李汉喝斥道:“你,你这个叛徒!”

李汉夸张地道:“大人不好意思,我也是骷髅盗!”

黄文炳故作镇定道:“这可是江州城内,你们敢动本官,就出不来江州城!”

那人仍笑嘻嘻问道:“你就不想听听我们的条件么?”

黄文炳一听还认为是对方要诈银子,心想活着出去后再收拾你们,便问道:“什么条件你们说!”

那人道:“借你的人头一用!”

黄文炳先是惊愕,而后立刻瘫坐在地下。

蔡九望着验尸报告发呆,又是醉酒溺水而亡。尽管黄文炳有些惹人讨厌,但也尽职尽责,是查骷髅盗最接近真身的人。如今的结果却是蔡九冷静下来,这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有意为之,因为黄文炳触到了他们的利益,他们是谁呢?难道真是戴宗?

蔡九正在一团乱麻中挣扎,下人说钟琪求见,蔡九让请进来。钟琪见到蔡九,立刻跪下哭起来,他声泪俱下道:“知府大人明鉴,你一定要给黄通判报仇!”

蔡九触景伤情,让钟琪起来道:“本官也觉得黄通判死的蹊跷,但苦于没有证据,许多头绪都理不清,怎么还黄通判一个公道!”

钟琪道:“小人是通判一手提拔的,深知通判的判断能力,他的怀疑肯定有道理。戴宗绝对是骷髅盗的内鬼,不然怎么通判刚拷打他后,就会死于非命!”

蔡九沉思半晌道:“没有证据不要乱说,好歹戴宗也是朝廷命官。”

钟琪道:“我们可以通过分析来推测我们的猜想是否正确。”

蔡九半信半疑道:“说来听听!”

钟琪抖擞精神道:“大人,骷髅盗是宋清来以后才出现的事情,这是疑点一;鱼牙子张横以前不是做鱼牙子的,也是宋清来以后才做鱼牙子的,这是疑点二;通判派我等盯着揭阳和江州鱼市及戴宗的时候,戴宗突然一反常态,呆在牢城营不出来,恰好在此时我们派出去的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这是疑点三;通判大人刚刚拷打了宋清与戴宗,不久就遇害,为什么贼人不早点下手,而选择这时候,我想给他俩报仇也是主要因素,这是疑点四;据通判的下人说,通判死之前是和探子李汉一块出去的,李汉是我们派往揭阳的密探,是什么原因让通判跟着李汉出去的?李汉怎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是疑点五六;戴宗不仅和张顺兄弟俩打的火热,而且和许多外来人也有来往,他数次在浔阳楼和外来人聚会,这些外来人大多来自青州和济州,通判就是跟踪这些人得来的线索,他们来江州的目的是什么?与戴宗是什么关系?这是疑点七八;宋清的哥哥宋江原是清风山贼寇,据说现在又在梁山泊称王称霸,清风山在青州,梁山泊在济州,来的外地人又是青州和济州的人。因此我们可以大胆的猜测,外地人就是宋江派来的,他们与戴宗接头必定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综合起来可以看出,骷髅盗与戴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至少戴宗是知情人!”

蔡九听后沉思片刻道:“以你之见该如何?”

钟琪道:“现在最主要的是寻找证据和抓获李汉,但我们不能大张旗鼓的进行,一切要暗暗的活动。因为贼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他们的防范之心强烈,我们要用计让他松懈下来,才能逮住他们的狐狸尾巴。小人有一计献上,大人看可否?”

说完他如此如此将计策说与蔡九听。良久,蔡九才道:“计策是好计策,可是太委屈你了!”

钟琪信誓旦旦道:“只要破了此案,小人受点委屈算什么!”

蔡九道:“我看你忠心耿耿,是条干大事的汉子,我很是敬佩。我是家中老小,父亲和兄长们都叫我小九,以后你就是我十弟,从此我俩就是一家人,等破了骷髅盗案,我让父亲收你为义子!”

钟琪忙道:“大人,万万使不得!钟琪何德何能敢高攀大人!”

蔡九道:“兄弟不要拒绝兄长的一片心意,蔡九也是知恩图报的人,不能凉了兄弟的心!”

钟琪泪流满面,跪地道:“钟琪愿为大人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江州府在处理完黄文炳的后事后,要重新任命追查骷髅盗的人选。本来蔡九已和戴宗谈话,他认识的江湖人多,让他担此任。谁想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钟琪在会议上毛遂自荐,夸下海口七天内破案,这顶纱帽便戴在钟琪头上。

七天的时间很快到了,案子一点进展都没有,蔡九大怒,重打钟琪二十大板,开除官籍,永不录用。一下子掉进地狱的钟琪受不了打击,疯了,从此在江州城出现了一个疯疯癫癫的人,他逢人便道:“我一切为了破案,知府这样太过分了吧!”

江州追查骷髅盗的职务毫无争议的送到戴宗手里。

第141章朱家酒店

沂水县西门外朱家酒店近来生意红火,原因无他,就是他的店里现在出售正宗的五粮浆和各类罐头。

掌柜叫朱富,采购和押运货物的是李达。

朱富出售正宗的五粮浆和各类罐头得益于他的哥哥,梁山泊头领旱地忽律朱贵,当然也离不了宋江的提携。

李达是李逵的哥哥,和母亲生活在百丈村,本来在本村给李大户打长工,生活捉襟见肘。自从上次宋江和李逵送给他银子,他家的生活大变样,李达做点小生意,还娶了娘子,一家三口过得甜甜蜜蜜。

如今在宋江的刻意安排下,李达和朱富合伙经营朱家酒店,朱富主内,李达主外,一时生意顺风顺水,两家生活迅速奔向小康。

掌柜朱富脸上永远勾勒的是春天,他脸上的微笑看起来比别人的胎记还真实,从来就没有人见他伤心过,有人猜测他哭起来肯定也像笑一样。顾客都很喜欢他的待客之道,故而他的酒店虽小,生意却出奇的红火。朱富很喜欢舞枪弄棒,一把刀舞的虎虎生风,五六个汉子也近身不得。但朱富并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如果有人觉得他好欺负,那就错了,他的拳头可不会笑,保管打得你满地找牙。不过就算是打架,他的脸上也带着招牌式的微笑,久而久之,“笑面虎”朱富的名头传遍沂水。

县衙的都头李云为人仗义,有一身好本事,猛于打斗,因为眼睛生的如胡人一般碧绿,人送外号“青眼虎”。他是朱富的武术师傅,也是朱家酒店的常客,自从出售五粮浆以来,李云几乎天天都来喝两盅。李云很喜欢这个徒弟,因此在武术的教习上狠下工夫。

这日李云又来到朱家酒店,但今天的目的不是来喝酒,而是来化解一段恩怨——曹太公的儿子曹文昊与朱富之间的一段矛盾。

曹太公名锦,曾经在沂水县当过文吏,在任时在乡里放刁把滥,极度贪婪,敛的浮财无数,沂水县人提起他无不切齿。后新任知县清廉,鄙其为人,便借机将他辞退。回乡里后他结识数十个不三不四的人恐唬邻里,俨然是沂岭一霸。

曹文昊子承父性,自然把自己当成小霸王,平日飞鹰奔犬,把乡村当成猎场。骄横惯了,就视沂水无物,他在朱家酒店吃完饭不给钱,惹恼了朱富,把他打得七荤八素。他扬言三日后必聚集好手,前来踏平朱家酒店。

李云从一个衙役慢慢升迁为都头,靠的是实本事,平身最讨厌投机取巧之辈。曹锦在任时他就看不惯那种欺压乡里的伎俩,今天见曹文昊居然欺负到自己徒弟头上,自然要为他出头。

曹文昊今天有备而来,看来他是早已探得李云替朱富出头的消息,准备文武兼备。

曹文昊进的店来,大喇喇的坐在李云对面,对李云睬都不睬,一使眼色他家师爷吴理茂就出面道:“朱富,你无故打伤我家公子,我们是来讨债的,说,是官了还是私了?”

朱富脸带微笑道:“无故?你别在这里歪曲事实,是曹文昊出手在先,我是自卫!理都占在我这边,管你官了私了!”

吴理茂冷笑道:“你打人还有理了,别以为在衙门有人给你撑腰,我们就怕你,我家老爷也在衙门做过官,他和知县老爷有交情,到时候给你撑腰的人怕是罩不住你!”

说着他斜视了一眼李云,见李云在不露声色喝酒,他还认为李云有点怕了,接着道:“看在都是沂水县的人,我们公子也不和你一般见识,你把酒店赔给我家公子,恩怨一笔勾销。”

朱富大笑道:“胃口太大了,你也不怕撑死,我说你把曹家庄赔给我,你同意么?”

吴理茂立刻露出刁钻的嘴脸,他上前拉住朱富道:“一个乡村野店,我家公子也不稀罕,走去见官!”

朱富被拉得气急,一甩胳膊吴理茂便坐倒在地。

吴理茂高声叫道:“打人啦!朱富打人啦!”

立刻七八个大汉走过来要对朱富动手,李云碧眼一瞪,厉声道:“谁敢!”

立刻那些人面面相觑,不敢向前。

曹文昊这时才说话,他起身拱手阴阳怪气道:“原来是李都头,正好给我们做个见证,朱富行凶打人,你可给我们做主呀!”

李云道:“曹公子好心机,欺负人都欺负的冠冕堂皇,看来你父亲的拿手伎俩你都学了个精,老鼠的儿子真得会打洞呀!”

一句话把曹文昊噎的够呛,他忍住怒火道:“都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觉得替一个村夫出头值得吗?”

“我就是专门治你们这种不法之徒的,只要我李云当一天都头,就不会放过欺压乡邻的狗东西!”

李云哼了一声道:“还说什么有头有脸,我看你们曹家人头倒是有,脸在那儿我们都找不见!”

曹文昊脸气得发紫,怒不可遏道:“我就不信你一个都头就无法无天了,我今天一定要个公道,把朱富给我拉到衙门去!”众奴立刻涌向朱富。

李云早就忍不住了,朱富还没有动手,他一声虎吼冲进去。朱富见状怕师傅吃亏,也拳打脚踢,一会儿奴仆们伤的伤散的散。曹文昊冷笑道:“身为都头居然动手伤人,我就不信没有说理的地方,我俩县衙见!”

李云哈哈大笑道:“曹家的小东西,你这点伎俩就想把我陷进去,你也太小看我青眼虎了。在衙门呆了若干年,对你老子的伎俩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了解,既然来了就一个都别想走!”

他大喝一声道:“来人!曹文昊纵奴抢劫,还涉嫌袭击本都头,都给我抓起来!”

立刻从里屋出来四个衙役,拿着锁链拘役曹家人。好汉不吃眼前亏,曹文昊突然露出笑脸道:“李都头,这些人我都不认识,他们的所作所为与我无关,你不能拘捕我!”

李云道:“那就不拘捕曹公子了,不过今天你是见证人,回衙给我们做证,带走!”

曹文昊无奈,这厮软硬不吃,脑子还挺灵活的,看来我小瞧他了。

沂水县知县一改以前清廉的作风,经过耳濡目染,他也渐渐地喜欢白花花的银子,但他敛集钱财还没有到毫无廉耻的地步。也就是说他还是有底线的,他不强行索贿,也不会出卖同僚的利益来满足自己的私欲。一句话他只拿心安理得的部分,表面上他还是一个清官,“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就是他的目标。

曹锦见儿子被抓,便携银去县衙,本想把李云打压下去,谁知知县老爷却银子收下不办事。把李云夸奖一番,还给了奖赏,把曹文昊狠狠的训了一顿,罚银子,关了几天放出来完事。在一片青天大老爷的呼声中,知县露出满意的笑容。

从此,曹锦恨知县,更恨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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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孔财神出山

财神之所以称为财神,不仅仅是他有财,而是他有才,眼中有神,脑中更有神。

孔宾参观完清风山后,下定决心和宋江合作,把钱投进新建的水泥厂,这种前所未有的产品完全可以在大宋畅销。于是他大笔一挥和宋江签下协议,附加条件是:以后有新项目开发,他优先合作。宋江一口答应,并透露说他正在研究一中叫玻璃的产品,成功后立即和他合作。

这样一来,清风镇的罐头厂、服装厂、水泥厂、酒厂和一系列的酒店都成了孔宾名下的产业,人员不变,身份都变了,是孔宾的员工。

孔宾精明异常,他不要分红,按出厂价购买三成产品销售,如再多要只需把出厂价提高一、二成就是。宋江也乐得坐享其成,这么一来孔宾就是他的代售商,两利的合作,何乐而不为。

孔宾对李应提出的销售计划也谈了自己的看法,产品应该在临近州县先做火,再向全国发展。自己联系邻近州县的财神,先搞商品展销,再搞洽谈订货,这样可以预计每年产品的生产量。现在济州财神古野烟,莱州财神楚山孤,濮州财神莫愁,单州财神向天笑,沂州财神胡秋卉,大名府财神钱财都和自己有交情。

经过商讨,决定将商品展销定于下月十五到十七日,十八日开始洽谈订货,期间受邀请参加商品展销会人员的食宿都由孔财神免费提供,当然掏腰包的是宋江。于是孔宾给上述财神和认识的较大财团逐一发了邀请函。

财神出山就是不一样,几天后送信人都带来回信,所有人都愿意参加下月十五开始的商品展销会,同时也会将自己的商品样本带来共同展销,实现共同发展的梦想。

宋江看后不由得笑了,都说自己会做生意,比起这些精明的老狐狸,自己就是一个哺乳期的菜鸟。你看,他们都把自己的商品拿到展销会上来抢占广告位,见缝插针,精明的无微不至。

戴宗很苦恼,但又无奈。

其实这个追查骷髅盗的职务,他打心眼里不想干,但他不得不干。一怕蔡九怀疑,二怕别人干查出真相,苦了弟兄们。

现在可麻烦了,蔡九每天都催促,戴宗有些头大了。不过戴宗也不怕,大不了免去职务,重新回牢城营当自己的节级去。但不管怎么,现在该应付的还得应付,多搪塞一天,弟兄们就安全一天。于是没有实际效应的保证和恭维,磨得蔡九耳中一层老茧,每日忙忙碌碌的行动都是竹篮打水。

黄昏,江州城外,一座偏僻而又毫不起眼的茅草屋出现在蔡九视野中。

穿着便装,还遮遮掩掩的蔡九带着保镖来到茅草屋前,保镖警惕的站在屋外东张西望,蔡九慢慢悠悠进去。

里面一人戴着大斗笠,用黑布巾蒙面,转身左臂竖直上举道:“九哥馋了吗?想不想吃兔子肉?”

蔡九右臂竖直上举道:“兔子肉到兔子窝里去吃才有意思,鹞鹰找到兔子窝了么?”

见切口和动作都对,蔡九急不可耐的问道:“十弟可有进展?”

那人平静道:“据小人这几日观察,戴宗和张家兄弟是骷髅盗无疑,他们现在已经放松警惕了。为了更进一步确定,大人过几天让戴宗把张家兄弟叫到州府去。”

蔡九担忧道:“会不会打草惊蛇?”

那人道:“如果他们不去,说明心中有鬼,更说明小人的怀疑有道理;如果他们冒险去,大人不露声色,假意让他俩留意江上,帮助缉凶,顺便让手下记清他俩的模样,便于跟踪。”

蔡九点点头道:“也好,我依计行使!”

那人又道:“小人估计李汉已经叛变了,要不然揭阳和鱼市的探子怎么会无缘无故死亡或失踪,肯定是他当场指认后遇害的。要不然贼人就算是有天眼,也不可能一个不留。李汉是派到揭阳的探子,依此我猜想骷髅盗的大本营应该在揭阳。现在大人应再派探子去揭阳和鱼市,但李汉认识的一个都不能派,必须用陌生人,最好让太师从京城派来些精英来。”

蔡九道:“好,我明天就办,你也小心行事!”

那人拱手道:“大人请回,切记不要妄动!”

蔡九拱手道:“十弟保重!”

张横听完戴宗的话吓了一跳,他急忙道:“蔡九找我俩干什么,莫不是走漏了风声,他要诱捕我俩?”

张顺道:“大哥莫慌,如果走漏了风声,他直接派兵抓捕就是了,何必多此一举!现在我们要弄清楚他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戴宗皱眉道:“我也弄不懂他的意图。今天他找我询问骷髅盗追查情况,听完没有进展后,他突然问起我是否认识你俩,我说认识后,他就说带到州府,他要见见你俩。”

张横埋怨道:“戴院长你不会说不认识么?这倒好,多了一档子事!”

戴宗反驳道:“他明明知道我们认识,我说不认识,不正引起他的怀疑吗?”

张横不好意思,抓了抓头发道:“说的也是,可我们究竟是去,还是不去?”

戴宗道:“我也在琢磨,此事真得进退两难!”

张顺镇定道:“都不要慌,看来蔡九也没有什么证据。我觉得他的意图要么是试探我们,要么是有求于我们。”

他思考片刻,斩钉截铁道:“先去会会他,看情况再说!关键是我们,一定要装作若无其事。”

三人商讨好,就向江州府走去。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李师师双手托着下巴,呆呆的看着皎洁的月亮。她想起宋江给他赎身的情景,当时她多么的鄙夷,总觉得男人就一个德行,都是酒鬼色虫。可现在不一样了,宋大哥处处都显露出一种非凡的魅力,那是一种令人着迷的气质。

自从知道花紫薇是女孩子后,李师师就对宋江特别留意,她很想研究宋江的心里装的究竟是什么。花紫薇受伤后,宋江失魂落魄,形容枯槁,她也魂不守舍,替宋江的身体担忧。当花紫薇如愿以偿的嫁给宋江后,她的内心莫名地充满失落,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心情,但那是实实在在存在过的。

现在她一天不见那黝黑的脸庞就觉得少了些什么,师师明白宋大哥已经成为她的寄托,她梦中常出现的影子。她抬头看了看月亮暗自问道:“我也会像嫦娥仙子一样独守空房吗?如果是在汴京,我现在都被开了苞了!”

想到这里她脸一红,真不害臊,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但那黝黑的脸又出现在她脑海里,她呆呆地望着月亮,发出只有自己才听见的声音:“宋大哥,你会娶我么?”

第143章蔡九的阴谋

蔡九对张横和张顺很热情,就像老朋友一样问寒问暖,一下子大家都松了口气。

落座上茶后,蔡九问道:“你们兄弟俩在江州做了多少年鱼牙子?”

张顺顿首道:“回大人,小人做了五六年,小人的哥哥新近加入,做了不到两年。”

蔡九假意道:“江州如此繁华,二位功不可没,我代表江州父老乡亲感谢你们!”

张顺兄弟忙起身道:“都是混口饭吃,谈不上功劳,倒是知府大人日理万机,为江州的繁华整日东奔西跑,江州父老乡亲感谢的应该是大人,大人辛苦了!”

蔡知府乐呵呵的,显然张顺的话很合他胃口。闲聊了几句后,他突然满面忧色,叹气道:“想我繁华无比的江州,本来是一片繁荣的太平世界,近来却被骷髅盗闹得是鸡飞狗跳,人心惶惶。二位在江上打拼多年,是江州的知名人士,又是戴院长的朋友,有没有发现过骷髅盗的蛛丝马迹?”

张顺道:“骷髅盗确实可恶,近来越来越猖獗,屡屡杀人掠货,大人应早早将他们抓捕,还江州人民一个太平世界。我们兄弟俩现在主要控制鱼的买卖,对水中之事知道甚少,虽有心助大人一臂之力,无奈没有线索!”

蔡九露出失望的神色道:“二位常在江湖行走,如有消息可直接告知戴院长,算是大功一件!”

张顺道:“应该的!我们兄弟俩一定尽力协助大人,早日缉捕贼首!”

见没有多少收获,蔡九道:“本府这儿比较忙,也不留二位了。院长好好招待一下他俩,银子回来报销。”三人起身拱手告辞。

三人走后,从后堂出来六人,领头的一人问道:“你们可看清楚他们?”

其余五人道:“看清楚了!”

那人又道:“老二、老三专门盯住这两个鱼牙子,特别小心,我看那个张顺不简单!”二人拱手领命。他又道:“老四、老五去揭阳,一路上留下记号,老六盯着戴宗,我随时接应。都睁大眼睛干活,这次破不了案,我们兄弟六人就不用回太师府,直接在江州自裁谢罪!”

吃酒当中张顺突然道:“我怎么觉得蔡九今天假惺惺的,好像有什么阴谋似的!”

张横不屑道:“兄弟多心了,当官的都这个模样!”

说完觉得不妥,望着戴宗道:“当然戴院长除外!”

张顺坚持道:“我总觉得有些蹊跷,一个知府对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如此热情,推心置腹的谈论大事,是不是超过了范围?”

张横道:“你不听他有求于我们么,想要尽早破案,就得做出个礼贤下士的样子。”

戴宗道:“我也感觉不出他有什么恶意,最多就是试探一下,毕竟黄文炳曾经一口咬定我是骷髅盗内应。”

张顺道:“院长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但有求于我们的猜想不成立,因为蔡九也知道凭我们和院长的关系,一有情况必定会告知院长,他又何必脱裤子放屁。”

张横道:“或许他在试探我们的过程中,不经意的说出来也有可能!”

张顺道:“但愿如此,不过以后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庞雪云被宋江任为政治思想教官,他为每个连培训一位专管政治思想的军官,叫做指导员。他和连长平级,但分管工作不同。

指导员在队伍中的作用很大。首先要不定期的组织全连官兵学习文化知识,也就是一个教师的作用。其次教育和带领全连官兵贯彻执行军队的规章和上级的决议、命令、指示,教育全连官兵坚决执行命令,维护战场内外纪律,发扬优良的队伍作风,完成各类任务。第三要在全连有针对性地进行思想动员,运用多种方法开展宣传鼓动,调动全连官兵的创造性和积极性,保证训练和战斗等任务顺利完成。第四要掌握全连的思想情况,熟悉官兵的个人经历、家庭情况、个性特点和爱好特长,经常和官兵谈心,使官兵保持高度警惕,抵制腐朽思想的侵蚀,防止投敌现象发生。

思想教育中不断的渗透“我们都是穷苦大众,是谁让我们聚在一起?”,“我们为谁而战斗?”,“我们是安于现状,还是要寻求发展?”,“我们周围有更多苦难的人民,我们要让他们都过上幸福的生活。”,“我们要以解救天下劳苦大众为己任!”“团结起来,天下无敌!”,“遵守纪律是一支队伍战无不胜的法宝!”……

指导员的出现使得队伍的文化水准和思想境界突飞猛进。大多数人都是穷苦出身,经过思想教育后他们更加团结,对现在来之不易的生活更加留恋,对造成他们生活贫穷,齐聚梁山泊的达官富人们更加切齿痛恨,对让他们有尊严的活着的宋公明更加敬若神明。同时他们也有了理想和信仰,那就是救天下劳苦大众于水火之中,共同过上没有压迫,没有剥削的富裕生活。

文工团也安排了指导员,女孩子的思想工作不好做,讲解时静悄悄的,听得很仔细,一到讨论时便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甚至于有人声泪俱下,害的指导员还得安慰女孩子。宋江让指导员把这些女孩子的名字记下,他仔细研究发现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而且深受社会的迫害。于是他将这些女孩子和李师师单独挑出来,另组成一个团队。

这是一支特殊的队伍,庞雪云是队长,它有三名教官,庞雪云是做思想工作的教官,还有两个教官,一个是来自于特种兵团的刘健,另一个来自于侦查团的百里风飞。刘健教她们基本的空手格斗术,教她们人体哪些部位最纤弱,可以一击致命;百里风飞教她们如何正确的察言观色,从气氛和环境中看蛛丝马迹,伪装等侦查技巧,教习她们各类毒药毒烟的使用方法。庞雪云也不例外,他即是教官,又是学生。

大伙都猜不出宋江弄出这样一支队伍的目的,但都清楚宋江绝对不做无用功,其中自有他的深意。庞雪云很敏感的嗅到他率领的队伍是一支利剑,宋江必定会让他们完成一些出其不意的任务,他立刻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冲动。一直在山寨当老师,如同被束缚住手脚的老虎,如今总算有机会一展身手,心中的压抑瞬间释放,训练和教学轻松不少,甚至大家看到他少有的笑容。庞雪云心中暗暗下决心:如有任务,必不会让宋大哥失望!

李师师心中有些异样,她虽猜不出宋江这样做的意图,但她总觉得心中堵得慌,感觉到她可能会离开宋大哥。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怪怪的感觉,但随着训练的不断深入,她的这种感觉愈加强烈,有时甚至让她感到一丝窒息。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彩霞余晖的衍射,使梁山泊如同披上嫁衣的新娘,微风轻拂送来阵阵沁人心脾的花草清香,心旷神怡的感觉油然而生。

宋江是第一次主动找李师师,在这样一个暧昧的黄昏,师师不由得心潮澎湃。宋江多看了两眼穿着旗袍,蹬着高跟鞋的李师师,心中感叹道:“一个多么美丽善良的女孩子,我为什么给她设计一条曲折危险而又悲戚伤感的路,难道没得选择吗?”

二人慢慢地踱步在林间小道上,宋江不知道如何开口。他本来想让李师师把妓院里学到的诱惑男人的技巧教教这些女孩子,使得她们优雅成熟,浑身透露出风情万种,但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没有话题倒是有些尴尬,宋江随意问道:“师师,这几天训练苦吗?”

李师师道:“还行,我挺得住。”

宋江又问道:“你离开京城随我到这里后悔过么?”

李师师柔情地望着宋江道:“跟着宋大哥的日子,是师师今生最快乐的时光,师师希望这种快乐永远伴随着自己。感谢还来不及,怎么会后悔呢!”

看着天真无邪的青春少女,宋江不由觉得自己自私、伪善、卑鄙、冷漠,多么厚颜无耻。

走神的宋江不小心被小石子绊个趔趄,李师师忙扶住宋江,眼中尽是关切。宋江笑笑道:“师师,陪我往前走在吧!”

李师师搀住宋江的胳膊道:“这样宋大哥就不会绊倒了!”

宋江也没说什么,二人就像一对情侣漫步在小路上。

第144章研究院的硕果

侯健不愧是天下第一裁缝,新式男女装样品已经做出了,而且他加进去自己的元素,使得前世的服装较符合大宋的审美观和潮流。

宋江感叹道:人才呀!你不服不行!邓爷爷说过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可再先进的科学技术也是由人创造和使用的,人才才是主导,人才也是第一生产力。这也更加坚定了宋江聚集人才的想法,有才能的引进梁山泊,再培育人才,用好人才,推动科技和经济迅速发展。

自从魏醉蓝的纺织部并入服装厂后,宋江对这种小作坊形式的纺织就有些想法,效率也太低了。如果在外面开一家大的纺织作坊,除去成本和工人工资,要想赚钱,产品售价得提的多么的高才行。

要进行科技革命了。虽然搞蒸汽机苦难重重,但利用梁山泊的水力资源,把水力作原动力,用于纺织、机械加工上将会节约许多时间和人力。

宋江努力寻思着前世了解到的知识。多锭手工纺纱机,他就记得珍妮纺纱机和水力大纺车,这种机械效率高,纺出的纱质量也比较好,数量又多,无疑降低了成本,市场竞争力必然强劲。而且机床也应该利用水力来提高效率,弓弩和箭矢的制造也将事半功倍。

不知不觉,宋江已经走到科学院。梁山泊新修建的科学院要比清风山的大很多,条件更加优越。

凌振尽管在火枪的研究上卡壳,但他不是死脑筋,他转手在火炮和手雷上大加改进。如今凌振将手雷改造的威力大且质量轻,设计更加合理,和前世的手雷相差不大。各类轻重炮都在他的图纸上,尤其他设计的子母炮让人耳目一新。

宋江不由得想起当年对越自卫反击中的排炮,便将想法说出。凌振想想道:“这种炮好研制,但消耗肯定大。我根据《武经总要》改造出一种炮弹,本来里面有砒*霜、巴豆和火药,我又加进去辣椒粉、胡椒粉、芥末粉。如果在敌人阵地上炸开,人马肯定咳嗽、打喷嚏、流泪,乃至死亡,阵地必定大乱。”

宋江一听暗道:乖乖,化学武器都出现了,这可是大面积杀伤性武器,前世都是坚决反对和禁止的。他想想道:“你制造时分成两类,一类和你说的一样,在我们打击外夷时使用。另一类里面只放进去辣椒粉、胡椒粉、芥末粉和火药,在我们和大宋军队有冲突时使用。毕竟我们都是华夏子孙,这种大规模毁伤性武器不应该用在自己人身上。”

凌振赞许宋江仁义,宋江也夸了凌振几句后道:“现在有了水军,你设计些适合在船上安装的火炮。同时研制一些水雷,也就是在水中爆炸,摧毁敌船的雷。”

凌振听后又处于冥思状态,将宋江视为空气,宋江见状便转到汤隆工作的地方。

汤隆一直跟凌振拼武器,只不过凌振研制的是热武器,他拼的是冷武器。

他不断改进弓弩。如今的连弩和远距离硬弩都是用好钢锻造的机械装备,他给这些弓弩配备了箭匣,射完箭只需要更换箭匣即可,不用像以前那样一支支换箭。

汤隆很自豪的给宋江介绍了他的新发明——重弩,这是一种穿透性极强的弓弩,箭杆粗,箭头三棱梭形。由于射程远,杀伤力强,几乎可以穿透障碍物,再射进后面的人体中,所以所需动力很大,必须用脚蹬踏才能将箭矢装好。

宋江见大家在武器的改进上都有很大热情,但汤隆打造的盔甲都是薄甲,便问原因。

汤隆道:“我们的武器远远就将敌人消灭的差不多了,厚甲反而成为我们前进的累赘!”

宋江正色道:“也不尽然,如果短刀相接时盔甲多一层厚度,生命就多一份保险,在盔甲上也不能掉以轻心!”

汤隆听后忙拱手言记下了。

宋江刚到玄明的研究室,就见庞光在那里卖弄着自己的发明,对宋江的到来浑然不觉。宋江也看热闹般走过去,只见他拿着一根小木棍,上面好像蘸取了什么物质,在一个特制的粗糙面上一划,木棍就燃烧了。

宋江一惊道:“这不是火柴么?”

大家一看宋江来了,放下手中的活计都向他问好。庞光道:“这是我改良的发烛,宋司令叫它火柴,这个名字极好!”

宋江本来想将前世的安全火柴的发火原理告诉他,一想依现在的科学技术,制造氯酸钾的可能性很小,便作罢,但还是将火柴纸盒的结构说了下。

明玄虽然在烧制玻璃上受阻,至今还没有烧制出优质的玻璃,但他手下的人也不是吃闲饭的,像火柴之类的小发明还是层出不穷。明玄仍然一副僧人打扮,身体却比以前健壮多了。他听到宋江说用水力来提高工作效率后道:“前人就有水碓、水排、水磨的水力利用的成功例子,我们大可以把它在梁山泊推广,好在梁山泊有天然的水力资源。利用好水力确实省不少力气,比如我们可以造出水力驱动的冶炼鼓风机,水力驱动的木工机床、金属加工机床等,肯定事半功倍。至于司令说的多锭纺纱机,我们还需要研究,我让朱逸群去纺织部研究。”

宋江听完后,鼓励他们多做各种研究,只要是发明创造,不论大小都会在奖励的范围之内。

宋江本想走了,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就问明玄道:“大师可听说过一种飞行工具,利用加热的空气飞到高空中?”

明玄想了想道:“孔明灯就是这样一种飞行工具,据《淮南万毕术》一书记载,借助于燃烧着的引火物,蛋壳可以飞上天空。其作法是:用一个鸡蛋,去掉蛋黄和蛋清,然后点燃放入其孔中的引火物艾蒿,蛋壳就可以自行升空飞走。”

说完明玄不解地问道:“可这些都是民间嬉戏之物,司令何有此一问?”

宋江笑道:“大师误解了,我岂能贪图享乐游戏!既然物体可以飞行很高,我们能不能做一个很大的飞行器,暂时把它叫做热气球。在热气球中载人空中航行,侦查敌情或者空中打击敌人,不是很好的载体么!”

大家都一惊,宋江这想法真是天马行空,但想想也不是不可能。

明玄沉思片刻道:“如果载人就得做的特别大,一不小心着火不就完了么。”

宋江心中暗自庆幸,幸亏在前世我玩过热气球。便将一些了解到的构造和原理告诉他,比如密封热气球,由球囊、吊篮和加热装置三部分构成,燃料可以用酒厂反复蒸馏后的酒精等等,又画了个草图供他理解和消化。反正自己只能说个七七八八,其余的留给他们去研究,许多科学成果就是在研究中无意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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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商品会(1)

转眼就到了十五,商品展销会如期在清风镇召开,包括各州财神在内的三十几个财团如约而至。

最先到来的是大名府财神钱财的大管家麻宽,他在十四日就率人来到。麻宽是钱财手下第一理财智囊,他手段多,每每有大手笔,为钱财赚得许多钱财。他虽为大管家,但他在钱家权利极大,掌控的资金不在少数。他和号称钱百万的钱财有个最大的区别,钱财吝啬,是个地地道道的守财奴,麻宽出手阔绰,是个挥金如土的挥霍狂。

大名府财神钱财的吝啬是出了名的,他见钱眼开,爱钱如命,典型的守财奴。钱财号称钱百万,其实钱岂止百万那么少,但他自己平日穿粗布衣服,家中妻妾子女的吃穿都受他限制,是个喜欢赚舍不得花的财神,人戏称为半个财神。

钱财对麻宽的出手阔绰也颇有微词,常常对麻宽出外报账的银钱数字揪心的痛,但贵为财神的钱百万也对麻宽非常忌惮,他宁可将视为心头肉的银子让麻宽挥霍,也不愿失去麻宽这个人。因为他明白失去麻宽将失去更多的银子,李固就是个很典型的例子。对钱财不满的李固一怒而去,如今在卢俊义身边当管家,这几年为卢俊义赚得许多银子,以至于卢俊义号称河北首富。其实卢俊义的财富哪有钱财多,只不过钱财舍不得花,许多人忽视而已。

济州财神古野烟,沂州财神胡秋卉,莱州财神楚山孤是亲自来的,他们和孔宾关系极好,来青州叙旧的意味很重。所以他们把商品展销的事情交给手下,和孔宾游玩,孔宾也乐得清闲,把事情交给儿子,和老友相聚。

本次展销会名义上属于孔宾,宋江等人只能混在人流中暗中观察,同时看看其余财团展销的商品。

罐头和酒免费现场品尝,坐在旁边座位上品酒尝罐头的人络绎不绝,当然只是尝尝味道,让你放开肚子大快朵颐那是不可能的。尽管如此还有个别人过一会就借机品尝,一饱口福。

展示时装的t台下面围的水泄不透,人们纷纷观望这些穿戴另类的惹火尤物,在台上走来走去。自从有了男装,侯健从士兵中挑选了男模特,上过战场的战士穿上时装走在t台上,冷峻而坚毅的表情更显示出一种酷酷的阳刚之美。

水泥展销是现场铺路,现场制造各种建筑物,由于人们对此物认识不深,观看的人寥寥无几。

宋江看别人的货物都是日用品,没有新奇之处,转到一处写着“济州古”字样的展示品下,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这个时代怎么会有这种玩意,不会是看错了吧?”

心里想着他走过去问道:“这货物叫什么名字?”

这是济州财神古野烟的展销摊,管理的是他大儿子古笑然,他起身拱手道:“此乃番薯。”

宋江不解问道:“中原大地不会产番薯,不知你们如何得到此物?”

古笑然道:“父亲前阵子去两广做生意,一老朋友家中种有此物以做观赏,父亲新奇便带来些。据父亲说也是番鬼佬带到我国的。”

宋江道:“你这儿还有类似的番物么?”

古笑然让下人打开一个小布袋说:“粟米也是番物。”

宋江一看也是一惊,这不是玉米么?

这可是两种好东西,买下来在梁山泊试种,成功后传于民间,灾年就不会有大批老百姓饿死。

宋江问道:“这些番物怎么卖?”

古笑然道:“我们也图个奇异拿来展销,值不了几个钱,先生如想要随便出点银子,拿去便是。”宋江吩咐身边的李应买下,便到别处转去。

在水泥展销点,麻宽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表演,几个大汉拿着铁锤在砸着用水泥制成的块状物,大汉累的气喘吁吁,水泥制品仍然没有破碎。麻宽将信将疑的让手下一个保镖去试试,结果也是一样。

他脸上露出笑容,心中喜滋滋道:“有大钱赚了,回客栈给钱老爷传书!”

恰好此时宋江也在旁边,见麻宽美滋滋地回去,心中暗自奇怪,便让探子跟着去看到底他们要干什么。

大半个时辰后探子来报,麻宽回去后片刻便出来,让一人把他写好的纸条绑在鸽子腿上,放了两只鸽子。宋江一听吓了一跳,做生意都用飞鸽传书了,怪不得钱财能发大财。

他想了想道:“鸽子肯定是他们专门训练的,这种传信方式倒是简单快捷。”

探子道:“我见他们可能由专人管理鸽子,其余人都不去鸽笼跟前,只有一人在喂养鸽子,好像地位很低,麻宽的手下随便用脚踢。”

宋江想想道:“如果我们用飞鸽传书,就会省很多事,让时迁和百里风飞去他们客栈看看,最好把训练鸽子的人才挖过来!”

清风镇一片小树林里,陆鸣气恼地瞪着天空,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受人凌辱的生活,麻木如朽木。他也曾反抗过,但换来的却是更严重地拳打脚踢,于是他慢慢适应了呼来唤去。

给他平淡的生活增添了色彩,令他平静的心荡起涟漪的唯有他的鸽子,训练和喂养鸽子是他现在最大的快乐。鸽子是他的最爱,是他的寄托,因为鸽子不会侮辱他,而且会很顺从地聆听他的教诲。可以说鸽子就如同他的孩子,是他生命的一部分。

今天是他麻木后第一次和别人肉体相搏,目的是为了救一只退役的老信鸽。

小花已老迈,不再适合飞来飞去的送信,但陆鸣仍把它带在身边。可麻宽的保镖却想偷偷的吃了它,陆鸣发现后不要命的争夺,拼着遍体鳞伤,他抢回来一只死鸽子。

陆鸣用手在树旁挖了个坑,把小花的尸体放进去,默默地流下了眼泪。他脑中尽是刚才麻宽呵斥他的情形,那锥心刺痛的话语比身上的伤痛更使他痛入心脾。

“你居然为了一个没用的扁毛畜生起争执?”

“麻总管,小花这些年风风雨雨,把多少书信送到大江南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要善待它,不要吃了它!”

“一个畜生,生下来就这个命,现在没有一点用处,留着只会浪费粮食!”

“可你们也会老,老了也只会浪费粮食,难道也让人吃了你们吗?”

“你个腌臜泼才,竟然拿我们和畜生比,给我打!要不看在你会养鸽子,早把你打死喂狗了!”

······

陆鸣慢慢的把泥土散在小花身上,哭泣道:“小花,我给你选了个好地方,你住在大树底下,太阳晒不到,雨淋不着,你安心的走吧!”

慢慢地泥土堆起个小坟包,陆鸣拍瓷实后叹气道:“今日你走我葬你,他日我死谁来埋!”

说完泪如泉涌。

“男子汉大丈夫,不去寻机闯一番作为,却在这里偷偷落泪,羞也不羞!?”

听到有人数落,陆鸣转头见两个汉子站在自己身后。他起身拱手道:“在下触景生情,让两位见笑了!”

说完转身便欲回客栈,其中一个汉子道:“他们那么欺负你,你还要回去干什么?”

陆鸣惊讶道:“不回去,还能到哪儿去?”

那人拱手道:“阁下有如此才能,我大哥非常欣赏,在下时迁,愿为你引一条明路!”

陆鸣苦笑道:“时大哥莫要嬉笑,在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斗大的字不识一升,除了会养鸽子再无他长,哪有什么才能。”

时迁道:“我大哥看准的就是你养鸽子的才能,你的工作就是专门养鸽子,不会有人对你指手画脚,还有丰厚的报酬!”

陆鸣道:“时大哥好意我领了,但我自小就被买到钱家,怎能随便另找东家。”

时迁大笑道:“钱家不把你当人看,你还空守着承诺,真是迂腐!你只要过来,我大哥会替你赎了奴籍。”

陆鸣听后没有说话,呆呆想着,时迁道:“别人不仁,你就不义,男儿大丈夫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挺起胸膛轰轰烈烈干一番事业,强似卑微的苟活在钱家!”

陆鸣不相信似的问道:“会养鸽子,也能干出一番事业么?”

时迁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的才能是别人无法替代的,你一定会干出一番事业的,请你相信风雨过后有彩虹!”

陆鸣心动了,他沉思后道:“我去客栈拿鸽子,然后跟你们一起走!”

时迁道:“我去客栈一次给你赎身,顺便把鸽子带来,你和百里兄弟先去。”

嘴里说着心里却想:你去客栈麻宽怎能让你走,我去把鸽子偷来再说。

从此,陆鸣一直在梁山泊训练信鸽,信鸽成为以后梁山泊各点之间联系的重要工具,陆鸣功不可没,此乃后话。

第146章商品会(2)

相见恨晚!

陆鸣得知器重他的是宋江,纳头拜倒,哽咽涕零。

他是穷苦人,早就听说过梁山泊义士,早就对梁山泊义士领头人宋江敬佩有加,今日相见便是三生有幸。

宋江对陆鸣委以重任,陆鸣无以为报,便将麻宽信中信息提供给宋江。

麻宽在给钱财的信中说道,水泥是坚固城防的好材料,卖到辽国将又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他准备先行大量订货,请钱财定夺。

宋江先是感叹麻宽出类拔萃的经济头脑,透破层层迷雾看中了水泥的经济效益,瞬间就做出决定,这份独到的目光和果断恐怕无人能及。

而后宋江心中恼怒不已,钱财这个该死的汉奸商人和辽国合作之心不死,但如果不给他供货,又失去了生意场上的信誉度。必须立刻采取措施,给麻宽的价格最少提高一倍,要么让他知难而退,要么狠狠的宰他一顿,汉奸的钱不赚白不赚。反正这是垄断企业,也不怕你到别处去订货。

于是他让陆鸣回麻宽身边卧底,与时迁私下联系,麻宽一有决定,立刻传回来。当然,时迁怎么偷回来的鸽子,再怎么放回去,这大概是时迁出道以来最无奈的一次了。

宋江亲自去孔家,恰好古野烟,胡秋卉,楚山孤三人和孔宾在一起,孔宾介绍他们和宋江认识,宋江仍然用梅西的名字,身份也成了孔宾的合作商。孔宾也比较痛恨汉奸商人,宋江把钱财一直将铁贩卖到辽国,现在又想将水泥贩卖到辽国去加固城防的消息说出后,更是怒气冲冲。其余三人听后都义愤填胸,大有把钱财拉出来揍一顿的冲动。

宋江见大伙比较激动,心生一计道:“生这种人的气不值得,生意上的事情还得用生意来解决,剜下他的肉来下酒,岂不痛哉!”

大家不解,望着他道:“梅兄弟有何高招?”

宋江笑道:“这还得我们共同演一场戏,就算是给孔叔父送的大礼!”

他一五一十将策略说完后,大家哈哈大笑,连称好计策。

大名府的回信来了,鸽子却飞到陆鸣手中。不出麻宽所料,钱财直接同意了他的建议,全部绿灯,青州定货会一切都由麻宽决策。

麻宽自己花钱大手大脚,但给人钱时却一钱如命,充分继承了钱财的吝啬传统,抠门的过分。他一口要定三十万吨水泥,价格压低一半,银子先付一半,还得让孔家负责送货到大名府,再付另一半。

宋江在旁边一乐,这厮把我们当成淘宝商了,包邮还货送到再付款。

宋江在前世上大学时开过淘宝店,对于这种情况一律会说:“亲,这是最便宜的,我的货都不包邮,否则我就赔了!”

如今见麻宽又在乱砍价,便想看看大名鼎鼎的孔财神是如何应对的。

孔宾咳嗽一下,平静道:“麻总管也是生意场上奔波的人,难道不知无利不起早的道理,你说的这个价格和方案,老夫万万不能接受。如今老夫在青州的生意染指较多,投入太大,现银紧缺。如果麻总管要订货的话,银子必须现付,送货的事情恕老夫无能为力,实在是人手不够啊!”

如果一句话就打发走麻宽,他也当不上钱财的大总管。麻宽有的是耐心和别人磨,他慢慢将价格往上提,方案不断优化,但孔宾总是摇头。一句话,宰你没商量,达不到预期目标,绝不点头,最多麻宽转头走人。

正在讨价还价中,古笑然突然到访,他躬身向孔宾见礼后说道:“孔叔父,父亲要订购十吨水泥运去济州,现派小侄前来洽谈。”

孔宾略略蹙眉道:“贤侄有所不知,现在水泥只生产出三十吨多一些,现在麻总管全部要订货,多余的又不够十吨,这······”说着他对麻宽道:“要不,麻总管看在老夫薄面,让十吨出来,如何?”

麻宽知道他俩认识,便想看看他们谈的钱价再说,遂道:“货是你的,想卖给谁就卖给谁,谈不上让不让。”

古笑然拱手谢过麻宽,然后询问价格,孔宾也不回避,说出和给麻宽一样的价格。古笑然听价格后也是一惊,忙问:“孔叔父,能否再低一些?”

孔宾淡淡一笑道:“贤侄,都是老熟人,老夫怎么能坑你们,水泥生产不易,就这个价格,老夫都是赚吆喝。”

古笑然皱眉思考,父亲可下的是死命令,不论价钱多少,必须搞到十吨水泥。他咬咬牙道:“就按这个价格订购,麻烦叔父出面找马车,我们运货!”孔宾满口答应。

紧接着,沂州财神胡秋卉,莱州财神楚山孤的总管也接踵而至,他们都需要不超过十吨的水泥,都接到主人的死命令,都犹豫片刻就准备下单了。

由于他们都不知道内情,几位没有丝毫的表演成分,假戏演得很真实。但麻宽却傻眼了,瞬间水泥订购一空,自己不是白来青州了么。价格虽高,但给辽国的价格会更高,反正有的是赚头。

麻宽突然道:“生意场上讲的是先来后到,孔财神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厚道?我和你讨价还价半天了,你怎能将货物转头买给别人?三十吨水泥我全要了,价格按你所说,货我自己运!”

见麻宽进入网中,孔宾心中一喜,但其余人不干了。孔宾还没有说话,古笑然就问道:“麻总管刚才不是说叔父的货,想卖给谁就卖给谁么,现在怎么又变卦了?”

其余两人也纷纷责问他变卦,麻宽干笑两声道:“生意场上的规矩,没有付款就不算成交,我付现款。”说完拿出银票当场付款。

一看变卦了,古笑然等三人着急了,他们也要付现款,倒把孔宾夹在当中左右为难。孔宾装出非常尴尬的样子在双方之间调和,麻宽得势不让人,根本滴水不漏,没商量的余地。

还是孔财神有办法,他承诺让水泥厂抓紧生产,几位客户在清风镇稍住几日,这几日的食宿孔宾全包。三人不满,立刻告辞去和主人商议。

人都走后,宋江若有所思,他对李应道:“在侦察兵中先挑出一个连,在清风镇成立一个货运部,专门负责往四处运货,我们保证货物安全送到。回来的时候全部购买粮食,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李应道:“如果保证货物安全的话就类似于镖局,遇上劫货的就得给客户赔款!”

宋江道:“给压货人员配手雷和连弩,谁敢劫我们的货,就把他的老窝端了!”

宋江一个不经意的想法,使得迅雷快递公司成为北宋最好最安全的货运部,几年后全国都有分公司,同时梁山泊的侦察兵也遍布全国。

这次商品会赚大发了。白酒和罐头几乎每个财团都订购了不少,库存几乎为零。水泥除了麻宽外就只有柴进庄上的郭总管订购了五吨,当然价格肯定和麻宽的不一样。宋江不愁,等人们认识到水泥的用途,到时候肯定脱销。赚钱最少的就是时装,这个情况使得宋江更加想把时装送到京城,皇城的服装流行趋势,势必会影响到全国。

沂水县的曹文昊如今不再耀武扬威了,给人一种改邪为正的感觉。谁如果这样想就错了,上梁不正下梁歪,曹锦的儿子怎会是省油的灯。其实他在暗中操作,不给李云抓住把柄。这几天他扶持起来一个叫李鬼的傀儡,成天率众在乡间叫嚣。

从一个小骗子进化成一个泼皮头目,李鬼有点找不着北了,手下十几个泼皮鬼哥鬼哥叫的李鬼晕乎乎的,好像他已经成为沂水县的老大。如今收拾些银子很容易,还有曹文昊少爷罩着,遇到贵人多好呀,再也不用去装瘸子骗钱!

这天他接到曹文昊分配的任务——不断骚扰李达,惹不起朱富还惹不起你李达。老实巴交的李达被数次骚扰,气急之下和他们争斗被打伤。朱富将此事告诉李云后,青眼虎大怒,他认为是曹文昊向他挑衅,便去抓捕李鬼,谁知却失手将李鬼一条腿打折。

李鬼如愿以偿的成为瘸子,以后再也不用装了。曹文昊利用此事大做文章,教唆李鬼的老婆衙门大闹,率众在县衙门口起哄,为李鬼讨公道。县官无奈,为平民愤,只能让李云赔银子,并把都头降为副职。

和曹文昊的幸灾乐祸不一样,李云明白这是着了曹家的道,但心中更加坚定了为民除害的信念,曹家是沂水县的毒瘤,剜去必将大快人心。

第147章危机四伏

骷髅盗又出动了,这是一个月来的第三次,不但大户人家的货物被劫,连官船都被劫了。

扔下公文,蔡知府一头雾水,骷髅盗玩得高明极了,蔡知府有点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自从从京城借来“相府六鹰”,他立刻踌躇满志,觉得破案就在须臾。线索捋顺了,网也撒出去了,只要大鱼一出现就立刻派兵抓捕,但现在好像线索断了。

六鹰中的老二鹰眼,老三鹰耳是专门盯张横兄弟梢的,但这些日子他俩就没有离开过江州,每天都在鱼市捣腾,好像根本与骷髅盗无关;盯戴宗的老五鹰爪倒是带来消息,戴宗每天都带人出去,看样子也是为抓捕骷髅盗忙碌,时不时的去和张家兄弟联系;在揭阳的老三鹰喙和老四鹰翅没有带来什么有价值的消息,老大鹰脑也束手无策。

“什么六鹰,全是饭桶!”

蔡知府牢骚满腹,纷乱中他产生疑惑,难道我们判断错了?戴宗、张横、张顺本就与骷髅盗无关?难道是黄文炳疑神疑鬼,让我们走了岔路?迷惑不解中他突然想到十弟,今天无论如何得见见他,只有他分析起来才能让人心里踏实些。

其实让蔡知府堕入云雾中的做法是李俊安排的,但其中巧合占很大比重。自从被蔡知府召见后,张顺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虽然经过化妆的李汉巡视,没有发现认识的探子,他还是把这种感觉通过泥鳅反映给李俊。

混江龙倒也没有大意,干这种杀头的买卖小心为上。由于榆柳庄四杰的加入,现在李俊人手很充足,张家兄弟来来去去很麻烦,闹不好还会走漏风声。李俊正有让他们兄弟不参加之意,他便让泥鳅告诉张顺,以后的行动他们兄弟不参加了。这样一来保护江州的弟兄们,二来迷惑蔡知府,让他摸不着头脑。

这一个月截获了三批物资,第一批是三大船粮食,第二批是两大船生铁,第三批他们捅娄子了,劫了四船火药,但却是官船。货物全送到梁山泊了,但他们也不得不夹起尾巴过日子。

本来官船是万万不能劫的,但李俊禁不住火药的诱惑,梁山泊送来的火药武器,犀利的让人侧目,这么多火药怎么能不让他心动。他也明白动了富豪的货物,官方立案侦破就是做样子,破案不破案都无所谓。动了官船,那必须是限日侦破,官府又会弄得乡间鸡飞狗跳。

让李俊下决心的是李汉,自从李汉投靠以来,他悄悄地指认了许多探子,已经成为自己人。但他还是多个心眼,李汉绝对不知道他就是四海客货中心的掌柜,而且他也就是混在人群中指认探子。干完这一票让李汉多活动,再加上自己的探子,还是有力量保护自己的。

岂不知人算不如天算,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李汉恰好成为骷髅盗决堤的一个窟窿眼。

十弟仍头戴斗笠,面蒙黑布巾,但蔡知府进去的时候,里面却有鹰脑。蔡知府心中微恼,虽然“相府六鹰”和十弟相互携手是自己授意的,但二人在自己眼皮地下偷偷摸摸,还没有人望风,怎能让他不恼。

鹰脑读懂了蔡知府的想法,他躬身道:“九爷,我和十爷正在讨论案情!”

蔡知府不满道:“我不管你们干什么,为什么不派人望风?”

鹰脑拱手道:“九爷多心了!”说完他一声口哨,鹰眼、鹰耳便从暗中走出。

十弟拱手道:“大人不要自乱方寸,从这几天的情报分析,张家兄弟和戴宗必定是骷髅盗无疑,他们已经露出马脚。”

蔡知府听完大喜,忙问道:“十弟发现他们的蛛丝马迹了?”

十弟道:“自从你召见他们后,张家兄弟从来没有离开过江州。欲盖弥彰,这种反常现象就是他们的马脚。这是他们迷人眼目的计策,摆出迷魂阵混淆视听,让我们觉得起初的判断是错误的,牵着我们的鼻子走。”

蔡知府一听还是没有证据,说些不痛不痒的话,这和戴宗说的有什么区别?心中不爽加剧,瞪眼问道:“就这些?”

十弟不紧不慢地道:“大人不要着急,真相很快就出来了,你先听听鹰脑打探的消息再说!”

鹰脑道:“据老四、老五带来的消息,揭阳那边风平浪静,发现不了什么情况,但这些日子,人都选择四海客货中心运货,据说好几次都把骷髅盗打败了,让四海客货中心运货很安全的。”

蔡知府问道:“这能说明什么?”

鹰脑不理蔡知府的问题,继续道:“老四还带来消息说,大多去四海客货中心被拒绝运货的富商,总逃不了被劫的命运。当然拒绝的理由是运输船只和人员不足,他们并不是有生意不做。”

蔡知府又问道:“这就能确定他们是骷髅盗?”

十弟拱手道:“大人莫急,听小人分析。骷髅盗是什么样的悍匪,官船都敢劫,护船的可是大宋的正规军,都被他们打得魂飞魄散。一个民间组织,怎么能够把江湖闻名的骷髅盗打得大败?难道大宋的正规军竟然不如一个民间组织?”

看到蔡知府点头,十弟又道:“骷髅盗劫的货物大多是粮食和生铁,这次又劫的火药。大人想想,生铁和火药主要用于什么地方?”

蔡知府倒吸了一口凉气道:“这些都是兵工厂用品,莫不是骷髅盗是辽国或者西夏的耳目?”

十弟道:“辽国和西夏还没有嚣张到明目张胆的地步。以前我曾告诉过大人,戴宗与济州和青州来的人有勾结,恰好宋江先在青州清风山落草,如今又到济州梁山泊为寇。据说宋江曾先后打下祝家庄和曾头市,用的都是犀利的火器,他们很需要铁和火药。而宋清又是宋江的亲兄弟,戴宗又管着宋清,这一切联系起来,线索不就顺了么。不见货物在外出售,必定运送到了梁山泊,骷髅盗就是宋江的耳目。”

蔡知府听完也觉得开朗许多,他忙问道:“如今怎么办?”

十弟道:“我和鹰脑商议过,他去援助揭阳,我和其他人在江州。我感觉到真相马上就会浮出水面,因为我已发现李汉的影子,虽然一晃而过,但李汉出现一次,就会出现第二次。他就是整个案件的突破口,抓住了他,一切都迎刃而解!”

蔡知府欣慰道:“好,一切依计划行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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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李汉反水

李汉感慨丛生,人终究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

想想以前自己是官府的探子,很努力的通过情报来赚取奖赏,风寒露宿,三饥两饱,还不敢露面,唯恐被人知道后报复。如今换了身份却还是探子,不过说起来当骷髅盗的探子比当官府的探子强,兄弟们都很讲义气,银子分的不少。

李汉也适应了这种生活,每天打扮成不同的角色,出去看有没有认识的官府探子。想想被自己指认的探子淹死后再灌酒的样子,他就有些后怕,他们会来向自己索命么?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后悔有用么!何况现在他也不后悔,生活的很惬意,后悔个屁!

今天他又打扮成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游弋于江州。看了半天也没有见半个认识的探子,李汉顿时觉得无聊,抬头一看前面有座寻芳楼,便想去找点乐子,谁知被一个疯疯癫癫的乞丐抱住腿。

“大爷,行行好,给点银子!”

那乞丐口中咕囔着要银子,李汉大怒,一脚将他踢开道:“臭要饭的,一边滚,坏了老子的雅兴!”。

谁知乞丐很顽强,他又扑过来抱住他的腿道:“大爷,行行好,给点银子!”

李汉大怒,一脚踢翻,那乞丐立刻仰面倒地。他待要加上几脚时,却看清了那肮脏的乞丐的模样,一下子楞住,抬起的脚都不知道放下来。

“怎么是钟琪,难道被认出来了?”

李汉心中惊恐不已,心中不断揣测,但也不敢直接就跑,那样的话不就成不打自招了。他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心中虚怯,便扔下块碎银,装腔作势道:“算老子晦气,滚开!”

那乞丐捧着银子笑呵呵的走开了。李汉望着乞丐疯疯癫癫的背影,心中少了几分担忧,但还是不放心,便问旁边一人道:“这是哪里来的叫花子?疯疯癫癫的,好生讨厌!”

那人叹口气道:“别看他现在是个疯癫叫花,以前可风光了,他是州府的钟通判,就因为抓捕骷髅盗不力,被夺取官职。此人也是没命享富,剥官后受不了打击,居然疯了。人生无常,世事难料,还是咱们平头百姓安稳,没有大起大落。哎!······”

那人再次叹口气,摇摇头走了。

“奶奶的!”

李汉拍拍腿上沾染的晦气,转头看时疯乞丐已不知到了何处,他转身走进寻芳楼,去给刚刚受到动荡的心脏寻求安慰。

前脚李汉走进寻芳楼,后脚疯乞丐就出现了,他像个苍蝇般痴痴癫癫乱闯,突然站在一个挑着担子卖零食的商贩跟前,伸出脏手道:“老爷,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商贩装出凶神恶煞的样子道:“滚!滚!滚!你个臭疯子,再影响我生意,老子揍死你!”

疯乞丐好像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惧怕,他猛靠进商贩,用他俩才能听到的声音,低低道:“鹰眼,他就是李汉,我盯着你去找人,用计抓他,不要惊了其余的骷髅盗探子。”

说完抓了一把食品边跑边吃,鹰眼跺着脚大声吼叫:“你这个臭死叫花,臭手抓了让我怎么卖?”

骂归骂,生意还得做,他思谋稍许道:“还是换个地方卖吧!”说完挑着担子飞速走了。

寻芳楼上一片娇声浪言。

一壮汉摇着折扇,踱步走进寻芳楼,早有龟奴迎上来,满脸堆笑道:“这位爷,楼上请,上好的姑娘任你挑,包准你挑花眼!”

那人哈哈笑道:“可惜了,爷今天不用费眼神!”

说着他顺手塞给龟奴一块银子,用折扇挡住侧面,低声问道:“刚才上来的络腮胡汉子在哪座房,他叫我一起来玩。”

龟奴看到那汉子满脸春色,便知真章,忙揣上银子,立刻把那人带到李汉的房间。

李汉正搂着一个粉头逗乐子,不想进来一个汉子,抬头一看不认识,便喝斥道:“你这厮进来干什么?打扰老子的好事,滚出去!滚出去!”

那汉子突然变脸,怒气冲冲道:“你这个泼才,竟敢玩我中意的女人,看打!”

说完不由分说扯住李汉,二人立刻厮打起来。随着劈里啪啦的声音,桌椅花瓶被砸了一地,二人扭在一起,打得头破血流。老鸨子见到急忙大声喊道:“该死的,不要砸老娘的东西,你们要照价赔偿!”

这时几个巡逻的衙役听到动静,跑进来大声叫喊:“谁在这儿闹事!”

老鸨子指着楼上还在打斗的二人道:“差爷,就这两个不长眼的混蛋,大人要让他们给我赔偿呀!”衙役上去哗啦啦把两人都锁了,带回衙门审问。

早有和李汉接头的小斯把情况报告给张家兄弟,张横气恼道:“李汉这厮喝花酒也要和别人争风吃醋,他的脑子被驴踢了!”

张顺思忖片刻道:“李汉这厮莫不是被认不出来了吧?”

张横道:“认出来直接抓捕就是了,何必多此一举,兄弟想多了!”

张顺想想也是,便对探子道:“在衙门旁边多派人手,一有情况快来报告!”探子拱手退下。

当他的假胡子被扯下后,李汉知道自己完了,现在是九死无生,叛徒的下场是可以想象到的。

于是他说不说都是一死,还不如充硬汉子,给骷髅盗的兄弟们留下思念的话题。无论如何用刑,他都说不认识骷髅盗的人,只承认黄文炳欠他银子,他一怒之下骗出去杀了黄文炳,现在只能改头换面,躲避衙门的追捕。

选择了沉默,就是选择了死亡,这是一个只有一个选项的选择题,无法比较,但容易选择。

有时候一个人的路走到了尽头,反而坚强起来。

蔡九听完报告气急败坏,连声大喊:“往死里打,我就不信他不招!”

已经恢复原貌的钟琪喊道:“慢着,再不要用刑!”他转身拱手对蔡九道:“大人如若往死里打,就合了李汉的心意!”

蔡九不解问道:“不打他肯招?”

钟琪道:“李汉不招是因为他看不到活路,给他活路他自然会招。”

蔡九不解道:“此话怎讲?”

钟琪道:“他明知招了也是一死,他会招么?”

蔡九道:“怎么给他活路?”

钟琪道:“此事落在大人身上,大人给他一纸赦书,不究罪过反加奖赏。言称李汉是我们派出去的卧底,在侦破骷髅盗案中立下大功,升官奖银子。”

蔡九疑惑道:“这样他仍然不招呢?”

钟琪自信道:“会招的,没有人在能活下去的时候选择死亡,因为活着的诱惑太大。李汉既然能投降骷髅盗,就肯定会反投我们,这种人反复无常,最容易反水。大人可修书,设宴,我们共同陪李汉喝一杯,事定成!”

回到梁山泊,宋江组织召开了一次扩大会议,会议的内容是科学技术引领经济的飞速发展,使梁山泊变得更加强大。参加这次会议的人除有吴用、公孙胜、李应、杜兴、凌振、汤隆、明玄外,科学院的朱逸群、庞光、王豆、刘金、杜文、杜武、魏根生也在会议之列,甚至连王铁匠父子,纺织部的魏醉蓝,木工李大头都参加了这次会议。

会议上宋江做了科学技术引领经济的飞速发展,使梁山泊综合实力更加强大的报告,并且鼓励各行各业推陈出新,大力发展科学技术,把梁山泊的经济和军事力量不断壮大。会议过后梁山泊立刻形成一股科学研究热,发明和创新在研究中层出不穷,使得梁山泊在科技的发展上领先了世界几百年。

这次会议成为梁山泊历史上的重要里程碑,具有深远的历史意义和重要的现实意义。

第149章张横被捕

如果有活着的机会,谁都不会选择死,李汉选择了活着。

重新投到蔡九的怀抱中,李汉把所知道的全盘端出,但他知道的毕竟有限。他见过骷髅盗老大,名字和住处却不知道;在江州他虽只和几个小鱼贩接头,但鱼牙子张家兄弟肯定是骷髅盗无疑;戴宗不知道是不是内应,但揭阳岭李立的酒店倒是知道,那里他受到过严刑拷打。

理清楚口供,蔡九和钟琪谋划好方案:鹰爪盯紧戴宗,一有异动立即拘捕;鹰眼和鹰耳率人抓捕张家兄弟,若如反抗,当场格杀;钟琪和李汉率人抓捕揭阳岭店中人员,顺便让李汉去四海客货中心指认有无骷髅盗首领。抓捕贼人所率人马全部用江州兵马司军队,连夜调兵,立刻开始抓捕行动。

“不对,绝对有问题!”

听到探子汇报后,张顺有些不安,他来回在地上走动着,心中惴惴不安道:“按理说打架闹事,罚点银子早就放出来了,怎么现在仍没有动静?”迟疑少许他又道:“继续探,有情况随时来报!”

张顺越发不安,心中仿佛有无数杂草在潜滋暗长,压迫着本就忐忑的心弦,他恨不得剖开皮肤,伸手把这些烦躁和焦虑都薅光。他来回踱步,突然停下对手下道:“传令下去,多加哨探,像夜猫子一样睁大眼睛,今夜不许睡觉!”

说完他用手托着下巴思考片刻道:“大哥,你把弟兄们都叫起来,带上家伙,我感觉到今夜有事要发生。”

不安有时候也会传染,要是平常张横肯定会反驳几句,今夜却被弟弟弄得也紧张起来。他没有多说话,转身就出去集合手下。

一百多人刚集合好,大伙都在纳闷,张家兄弟那根神经不对了,半夜集合干什么?

这时探子来报大批官军出城,一批沿揭阳方向去了,另一批超鱼市方向来了。张顺听后大叫:“不好,李汉叛变了,揭阳总部有危险,快快派人送信!”

话音刚落,有人跌跌撞撞跑进来道:“大批的官军,马上把我们包围了。”

张顺当机立断道:“大哥你带人坐船去揭阳报信,我和泥鳅率人掩护你们!”

张横吼道:“我是哥哥,怎么能让弟弟掩护!你水性好,先率兄弟们走,我和泥鳅带人掩护!”

兄弟俩还在相互谦让,泥鳅大声喊道:“都火烧眉毛了,还有闲时间让来让去,就听狗脸哥的。弟兄们,抄家伙!”说完带领一部分人冲出去。

张横瞪着眼对兄弟道:“还不快走!”

张顺上来一把拉住哥哥道:“大哥保重!”

张横点点头,两人的眼中都充满了关切。张顺咬牙道:“剩下的弟兄们跟我冲到江边去,乘船去揭阳!”

鹰爪和唐都监带着一百多军士悄悄的包围鱼市的渔民区,见到悄无声息,唐都监兴冲冲地道:“大人运筹帷幄,我们瓮中捉鳖,看这次贼人还能逃到哪儿去!”

隧命令缩小包围圈,让一部分军士冲进去抓人,一会儿军士出来报告说里面空无一人。

唐都监惊奇道:“难道贼人听到风声躲起来了?或者这儿本来就没有人,知府让我们瞎忙活一场?”

唐都监私下里被人叫做“唐乌鸦”,并不是他长得黑像乌鸦,而是他的嘴特臭,屁话篓子,说话如喷粪,好事说不灵,坏事一说就灵。今天一路上他就叽叽喳喳个不停,鹰爪本就烦他,现在听他一说心中来气,怒声道:“休得胡言,贼人必定是从水路逃窜,我们立刻追!”

唐都监忙让军士燃起火把追赶,刚走不到一里,就听到一阵爆炸声,前面的军士被炸的向后乱窜。只见张横带着二十几人埋伏在一个小坡上,用手雷阻击追兵。

泥鳅兴奋地道:“狗脸哥,手雷就是厉害,可惜还有八枚了。”

张横道:“那当然了,要不然怎么有那么多好汉要跟着宋大哥干,宋大哥就是神人,等到了梁山泊,你想要多少手雷就有多少!”

一击之下,军士就溃败,鹰爪大声呵斥乱跑者,当场斩杀几个才止住纷乱。鹰爪看了看情况道:“贼人数少,都监传令包围小坡,全歼他们!”

唐都监惧道:“贼人的火器厉害,我们会吃大亏的!”

鹰爪道:“他们随身带不了多少的,传令军士分散开来,立刻进攻!”

用完手雷后泥鳅道:“狗脸哥,我们被包饺子了,我掩护你突围出去!”

张横道:“胡说!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泥鳅道:“现在怎么办?”

张横道:“我们索性反向杀过去,把他们引开,张顺他们就更安全了。”

泥鳅道:“好!说干就干!”

一场惨烈的搏斗,以寡抵众的杀戮。

张横带着弟兄们足足把官兵反向引了十多里后,二十多人就剩下张横、泥鳅、山羊和蟋蟀四人。四人都已力竭,山羊的山羊胡子上沾满血迹,蟋蟀突兀的眼中露出疲惫,但都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气概。

四人紧紧靠着一起,张横喘着气道:“泥鳅,带着兄弟们冲出去,我来断后!”

泥鳅道:“狗脸哥不要再啰嗦,我们早说过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山羊和蟋蟀也大声道:“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此时鹰眼大声喊道:“张横,我敬你是条汉子,放下武器投降,招出骷髅盗主谋,我包你性命无忧!”

“呸!要爷爷的命容易,让爷爷投降休想!”

张横大喝一声道:“杀!”第一个冲上来。

鹰耳提刀迎上去,二人斗在一起,张横不管死活,全用拼命的招数。鹰眼突然出刀偷袭,张横躲闪不及,大腿上被砍了一朴刀,被鹰耳顺手擒住。

泥鳅三人见到大声喊道:“狗脸哥!”

张横大声叫道:“不要管我,冲出去走,能走一个是一个,快走!······”

“不!我们说过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三人悲切的叫道:“我们今生是兄弟,来世还做兄弟!杀过去,救狗脸哥!”

说完提刀冲来,义无反顾!

鹰眼轻蔑的笑了声道:“螳臂当车,自不量力,弓箭手准备!”

他举手道:“放下武器,我饶你们不死!”

但他们仨心中只有兄弟情义,哪能听进去鹰眼半句话,举刀疯狂地冲进敌阵。鹰眼不由叹息道:“真义士也!放箭!”

“不要!”

张横大喊,虽人有情义,但箭矢却无情的插进他们的身体,看着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像刺猬般慢慢地倒下,张横大叫一声,一口鲜血如长虹般喷洒而出。兄弟们的笑脸,兄弟们一起嬉戏的场景,像流水一样,在他脑中慢慢消失。

钟琪和鹰脑率军到揭阳岭酒店一看就傻眼了,酒店早就烧成一片灰烬,断壁残垣,焦黑一片,哪能看出半点李汉描述的样子。李汉大骇,忙向钟琪解释自己的口供千真万确。

钟琪道:“看样子烧掉有些日子了,贼人真是胆大心细,现在立刻去四海客货中心,你要仔细指认,不得有半点搪塞!”

李汉唯唯诺诺,钟琪对鹰脑道:“立刻联系鹰喙和鹰翅,我们要迅速到达四海客货中心,不得有半点耽搁,以免再生波澜!”

鹰脑拱手道:“十爷不用担心,沿途有老四、老五留下的记号,找到他们很容易,再者这次行动没有透露消息,贼人必定没有防备!”

钟琪道:“小心为上,立刻率军出发!”

官兵立马直奔四海客货中心。

第150章戴宗入狱

下午,骄阳尽显大方,向世界展示自己的热情,然习习凉风又将热量吹散,给闷热中忙碌的人们带来丝丝难得的凉爽。

李俊正忙碌的指挥着伙计们,近期客货中心生意就像这天气一样火爆,今天就有很多客户来签订了押运协议,看来又要忙活一阵子了。

刚想去屋中喝杯酒解暑,却见张顺带着一帮人仓皇而来。李俊见到张顺少有的狼狈样子也是一惊,暗觉有事发生,刚想张口打招呼,就听张顺急匆匆道:“李大哥迅速遣散客人,有火烧眉毛的大事情!”

李俊左右看看道:“有什么燃眉急事,到屋里慢慢说!”张顺既担心这儿,又担心张横,心中一着急便上前对着李俊耳朵低声诉说情况。

李俊听完立刻感到事态严峻,生死存亡之际,他强自忍住心焦,眉头紧锁,迅速思忖出对策。他吩咐童威道:“你快速退送客户,就说今天有急事,所有生意均不接手!”

“是的,李大哥!”

童威见到李俊冷峻的面容,便知真有急事,没有问理由忙过去遣散客户。

李俊又对童猛道:“你让所有弟兄都放下手中活计,都召集到这儿来,要快!”

童猛带着疑惑快速过去召集,李俊又对身边的胖小伙道:“二胖子,你率十几个人骑马去各个路口和码头打探消息,一有官兵情况,立刻报告!”

二胖见状便知事态严峻,点点头忙率人骑马出去。

李俊立刻把榆柳庄四杰、张顺、李立召集在一块,让张顺简单说说情况,商讨下一步打算。

张顺匆匆忙忙说了个大概,大家立刻七嘴八舌嚷起来,有些说当时就应该把李汉宰了,有的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跟官兵拼了,还有的说一把火烧了客货中心,去梁山泊投奔宋公明······李俊制止住乱哄哄的局面道:“没有时间闲扯,这是张家兄弟拼着掉脑袋带来的消息,我们应迅速做出决断。”

听到李俊的话,大伙都不说话了,拿眼看着李俊。李俊明白,大家在听自己的号令,便道:“我们应兵分两路,一路迅速将财物装船,运送到梁山泊,并把消息带给宋大哥;另一路到穆家去暂住,探听江州的消息,看张横和戴宗有没有危险再做决定!”

大家都拱手道:“一切听李大哥调遣!”

李俊道:“李立和童家兄弟负责运送货物,其余兄弟去穆家,现在立刻动手准备!”

大伙正在忙着收拾中,二胖骑马快速来报,一大批官兵正往客货中心赶来,闻言后,好多人面露慌张。

“慌什么慌?都稳住!咱们兄弟先吃了这批官兵再走!”

李俊不慌不忙道:“咱们布个口袋等官兵钻。兄弟们分成三波,童家兄弟各率一波兄弟在两侧假装干活,把中间开阔地留给官兵,所有手雷全部分配给你们。费保率一波兄弟在后面假意忙碌,我假装指挥你们干活。所有兄弟都暗藏刀刃,并将连弩箭匣上好。等官兵到来,听我一声令下,两侧兄弟向官兵阵中掷手雷,全部掷光,不留半枚。待手雷爆炸声落,所有人立刻冲过去,将箭匣射空后,全力冲进阵去杀官兵。”

大伙立刻依计行使,准备和官兵一决生死。

鹰脑很快找到鹰喙留下的记号,联系二人,杀气腾腾地奔向四海客货中心。钟琪率军到达客货中心,见所有人员有条不紊的工作,心中暗喜,还道没有走漏消息。在离客货中心二十步的地方停下来,大声喊道:“四海客货中心的掌柜出来搭话!”

李俊前走几步拱手道:“这位军爷有何指教?”

钟琪没有理睬李俊,他对李汉道:“出来看看。”

李汉向前几步,看着李俊笑嘻嘻地道:“大当家最近可好?”

李俊怒目道:“兄弟们待你不薄,为何甘心投敌做鹰犬?”

李俊的眼神就吓得李汉战战兢兢,他转身跑回去,向钟琪献媚道:“钟通判,此人就是骷髅盗匪首。”

钟琪听到后大喜过望,他挥刀大声道:“抓住骷髅盗贼首者,赏黄金二十两,杀死者,赏黄金十两,杀!”官兵立刻蜂拥而上。

李俊冷笑一声,站在原地不动,他大声喊道:“兄弟们,动手!”

立刻两侧拉弦后的手雷冒着黑烟掉进官兵阵中,爆炸声此起彼伏,官兵顿时大乱。随后迎上前去的战士箭矢飞舞,迎头痛击,官兵倒地一大片。

魂飞胆丧的官兵还没有回过神来,排山倒海的喊杀声传过来,欺负惯了贫民的官兵哪见过这个阵势,纷纷转身就跑,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钟琪镇不住败军,只好随败军逃窜,一直退后十里之外,收拢败军才发现两百多人已不见,不知是死了,还是逃了。他只好和鹰脑、鹰喙、鹰翅合计,如何再振军杀进四海客货中心,捉拿贼人。

是夜,他们率军夜袭四海客货中心,发现已人去楼空,便随便抓几个贫民回去交差。

戴宗有点狐疑,也有点惶恐,这几天蔡知府看他的目光怪怪的,像看贼一样看着他,心中越发忐忑。还好蔡知府这两天没有催促过骷髅盗的事情,他的心中还算稍有放松。

今天蔡知府急召,戴宗觉得又是骷髅盗的事情,他已经做好了暴风骤雨般责骂下的挺立和回答。谁知今天却一反常态,蔡知府笑嘻嘻对戴宗道:“戴院长,我们抓住了骷髅盗的一个头目,你来审审,看还有什么同伙!”

说完喝道:“带上了!”

只见一个戴着枷锁和脚镣,遍体伤痕的犯人被拖进来,一军汉将犯人头发揪住,强行将他的头拉起来。

戴宗一看,本有的假笑凝结在脸上,转而目瞪口呆,脑中一片混乱,指着犯人结结巴巴道:“怎么是他?他···他···张横怎么会是骷髅盗?”

蔡知府露出少有的阴阳怪气,狞笑道:“他怎么就不能是骷髅盗?你知道他昨天干过什么?率众屠杀我大宋官兵三十六人,伤四十二人,难道这样的人算是良善之辈?”

戴宗看着张横伤痕累累,他心痛至极,恨不得冲上去把蔡知府等人一阵子砍瓜切菜,但理智告诉他不能,兄弟还需要自己去照顾,去救助。听到蔡知府的问话,他感到口干舌燥,张张嘴却又无话可说,嘴角微微抖动,默不作声。

“院长平日和他走得近,难道就没有发现什么端倪?或者本来你们就是蛇鼠一窝?”

蔡知府奸笑道:“是也不是,我们的戴大院长?”

戴宗忙拱手道:“此事小人万万不知,望知府明察!”

张横听到狂笑道:“好汉做事好汉当,我张横所做的事情与戴院长无关,狗知府休要冤枉别人!”

蔡知府厉声道:“别再给我演戏了!戴宗,你果真不见棺材不落泪?”

戴宗躬身道:“小人是清白的,大人明察!”

蔡知府冷笑道:“和梁山泊宋江勾结,危害江州,危害大宋社稷,还在这里巧辩,带上来!”

“天哪!”

戴宗一声惊呼,只见宋清被拖上来,已经打得不成人形了。戴宗上前扶住宋清道:“让你受苦了!”

宋清道:“院长,对不住了,实在受不住拷打,我招认你与我大哥有交情。”说完泪水夺目而出。

“戴宗,我让你死个明白!”

蔡知府狰狞地说道:“都出来,给他露个相!”

说完,钟琪和李汉从后面出了。戴宗见到什么都明白了,自己中了苦肉计,完全被钟琪和蔡知府所迷惑。

他自知无法逃离魔掌,便骄傲地举起头,轻蔑地笑道:“不铲除你们这些鱼肉乡里的蛀虫,老百姓是不会有好日子过的。今日我们虽为阶下囚,他日你们必定被宋大哥所率义军毁灭,一个都不留!”

说着他高举双手道:“快来给我戴上枷锁和脚镣,我要和兄弟们一起!战斗在一起,受难也要在一起!”

戴宗过去紧紧握住张横和宋清的手道:“今生我们是兄弟,来世我们仍然是兄弟!”

三人哈哈大笑,笑声震动得所有敌人都心中发颤。

第151营救计划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归会来!”

宋江感叹一句,有些哭笑不得看着童家兄弟。按照历史进程,是自己浔阳楼题反诗,才引起江州之祸,不想穿越了仍然避免不了兄弟们的牢狱之灾,这贼老天总爱开各种不伦不类的玩笑。

感叹归感叹,营救兄弟们才是正事,宋江的思绪立刻回到如何营救上。按前世的了解,应该是戴宗传假书,才引起群雄闹江州。如今戴宗被捕,这档子事情就不会发生了,那么蔡知府是押解上京邀赏,还是在江州就地处罚呢?

“不管了,猜不透不猜!”

宋江心道:“无论那种情况,自己都得率众上江州,去江州再见机行事!事情多了,郓城的老父亲必须得接上山来,李逵的家眷也得接上山来!”

想到这儿,他让花尘去安排童家兄弟吃饭休息,让薛永去请吴用、公孙胜、林冲来商议,顺便把花紫薇、雷横、朱富一并叫来。

花紫薇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参与过梁山泊的各类行动了,奶奶当的很是无聊,今天听宋江有请,有点诧异。来到跟前见宋江表情严肃,她觉得可能有什么大事发生,便默不作声。宋江见人已到齐,便将江州之事粗略说了一遍。

大伙立刻感到事态严峻,沉思的同时,都拿眼望宋江。

宋江道:“营救是必须的,如何营救我们一会儿商定策略,现在先把后事了结了。”

他对雷横和花紫薇道:“救出宋清后,郓城的老父亲和弟媳必定受到牵连。雷团长,你现在就率些兄弟去把父亲接到山上来,一定要小心,不要惊动官府。紫薇,父亲最听你的话,你和雷团长一道去,说服他上山。”

“那是自然,也该让公爹来享天伦之乐了。”

花紫薇说完就和雷横出去了。宋江又对朱富道:“李逵必定舍身救戴宗,就算他不参与,一个人留在江州早晚会出事,这次一并带他上梁山。如此,他的母亲和哥哥李达就会受到牵连,而你弟弟和李达一块合作生意,好事者就会从中作梗,你率些兄弟去沂水县把他们都接上山来。”

朱富见宋江在危难之际还考虑他弟弟的安危,自是十分高兴,便拱手领命退下。

现在该商讨如何营救了,林冲请命道:“我率领一支骑兵下山攻打江州,破城之日便是救出兄弟们之时。”

吴用道:“林师长不可造次,江州离此间路远,大军去时必定打草惊蛇,诚恐因而祸起萧墙,如若蔡九狗急跳墙,反害了兄弟们的性命。此事只可智取,不可力敌!”

林冲道:“那该如何是好?”

吴用道:“如今骷髅盗闹得蔡九焦头烂额,倒蔡派也在朝堂兴风作浪,意欲扳倒蔡京,让其引咎辞职。如此一件大功,蔡京很有可能让蔡九押解人犯上京,在京城斩首示众,以绝大臣们悠悠之口。为今之计,多派侦察兵探明实情,如果押解上京我们便劫道,如果在江州处罚,我们便劫法场!”

宋江道:“吴参谋之言有理,我看不如这样,我在特种兵团里挑选些人手先行去江州,如果他们在江州动手,我就和李俊联合起来劫了法场,到时梁山泊派骑兵沿途接应即可。如果押解上京,我率人跟随保护,吴参谋可组织营救,如此做必不会耽搁时机。”

公孙胜道:“怎么能让司令亲身冒险,贫道愿替司令去一趟江州。”

宋江摆手道:“此事我必须亲自去才会万无一失,江州豪杰李俊、张顺、李逵等人我熟悉,营救和打探消息方便,随便组织起一支人马劫法场不成问题,大家不必担心!”

三人见宋江说的在理,清楚他做的决定几乎不可能改变,争论也没用,也没有再争,都同意营救计划。

“娘的,这是做恶梦呀!”

李逵眼睛瞪得像铜铃,张大嘴喘着粗气,心中惶恐无措,脑中一片空白,目送戴宗、张顺、宋清走向死囚牢。

惊愕中的李逵突然明白过来,他快速奔向戴宗等人,边跑边喊道:“院长哥哥,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会进死囚牢?”

戴宗转头看着一脸焦急的李逵,心中满是着急,怕他再闹出事情,一块儿也陷进牢中,连个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了,便大声呵斥道:“你这黑厮聒噪什么,真是个扫把星,老子见到你就倒霉,滚得远远的!”说完转头快速走进牢中。

看着三人进了死囚牢,李逵更加迷糊了,院长哥哥骂俺干嘛,好端端的人坐牢不算还发脾气,莫非被鬼上身了?真是奇了怪了,昨天还是知府的座上客,江州大名鼎鼎的戴院长,今天就刑具加身,沦为阶下囚。

李逵百思不解,低头自顾前走,不想碰到同样焦躁的管营和差拨。李逵像见到他俩就和救星似的,忙拱手道:“两位大人,院长怎么进了死囚牢?俺叫他,他还骂俺?”

管营急匆匆道:“你这黑厮把好心当作驴肝肺,戴院长哪里是在骂你,他是在救你!他是怕你受到牵连,故意那样说的。以后注意,戴院长现在是死囚,你不要在牢中乱窜,免得引火烧身!”

李逵一头雾水,扯开嗓子嚷嚷道:“戴院长犯什么罪了,怎么就是死囚了?”

管营呵斥道:“你这黑厮想让整个江州都听见么?”

说着他左右看看,低声道:“知府说他是骷髅盗,已经招供了。”

李逵牛眼瞪圆道:“俺不信戴院长是骷髅盗,莫不是蔡知府又受人挑拨,胡乱屈打成招?”

差拨听后忙拉住李逵说道:“铁牛休得胡言,须知隔墙有耳。”

管营也道:“我俩去牢中了解情况,你去干你的正事,不要在牢中乱嚷嚷。”说完二人走向牢房。

管营、差拨各怀鬼胎,忙忙到牢中来探口风,如果戴宗真是骷髅盗,他俩可就有危险了。

须知贼咬一口入骨三分,那是一种如附骨之蛆的痛,痛之入骨髓。就算他不反咬一口,招出平日铁三角贪污受贿的猫腻,小者花钱消灾,大者······都不敢想了。

于是被蔡知府骂的狗血喷头的事情就变得无足轻重,来牢中安慰戴宗才是正确的选择。

二人准备好了许多饱含真挚情感的安慰性语句,他俩窃以为戴宗会从话语当中感到今天比昨天更温暖!往昔的铁三角今日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兄弟!

戴宗从言语之间已揣摩出他俩的来意,不给他俩继续假惺惺表演的机会,直截了当说道:“两位大人把心放到肚子里,我戴宗也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所作所为由我一人担当,不会连累两位大人。希望两位大人看在我们往日情分上,使人送来些疗伤药物和食物,张横和宋清兄弟伤势较严重,速速给他俩疗伤。”

管营和差拨想不到戴宗竟如此爽快,压住心中的狂喜连连答应,同时对戴宗也佩服不已,身陷牢笼还想着弟兄们的安危,真汉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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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瞒天的计策

“怎么办?怎么办?”

李逵六神无主,急得团团转,焦虑和无助吞噬着他慌乱的心脏,折磨着他本已忐忑的神经。

满面愁云的李逵下意识的朝鱼市方向走去,走了十几步又转头回来,自言自语道:“去什么鱼市,张横都被捕了,张顺肯定会受到牵连,俺鱼市去哪能找到张顺商讨对策。不管了,先去死囚牢看看戴院长再说!”

本来探望死囚困难重重,谁知傻人有傻福,管营不但答应了李逵的探监要求,还把他调往死囚牢,专门照顾戴宗等人,顺便给了李逵几两银子,让他买些治疗外伤的药和肉食。李逵心中暗喜,这下就可以随时见到院长哥哥了。

其实,李逵没有受到牵连,除了他傻愣愣的外表,还与戴宗调离牢城营有关。负责骷髅盗案后,戴宗没有多少时间和李逵泡在一起,李逵就淡出探子的法眼,否则以他的脾气,肯定会和戴宗一同坐牢。

蔡九紧锁数年的眉头终于可以舒展了,骷髅盗一直是他的心头病,折磨的他如摘胆剜心般苦不堪言。

曾几何时,这件事都成为百官弹劾他父亲的铁证,自己差点就成为丢车保帅中的车。还好父亲在陛下心中地位颇高,要不然蔡家的富贵和前途就会一落千丈,自己岂不成蔡家的罪人!

如今否极泰来,虽然骷髅盗贼首李俊仍未落网,一些贼众如张顺、李立、童威、童猛等也逍遥法外,但案情已明了,剩下的就是张榜悬赏,全国通缉。

掩饰不住喜悦的蔡九宴请了钟琪和相府六鹰,如说大获全胜确实有些汗颜,但功臣却不能忘却,因此这次家宴特别丰盛。

相互敬酒,一番客气后,蔡九也正式提出下次回京城带上钟琪,让父亲收钟琪为义子,以后钟琪就是他的十弟。六鹰露出羡慕的面色,纷纷向钟琪恭喜。

巴结上蔡京就等于富贵无边,官运亨通,钟琪也露出得意之色,俨然把自己当成蔡京的亲儿子,九哥长九哥短叫得好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精把钟琪刺激的无比兴奋,也勾起钟琪更大的野心。

他神秘地道:“骷髅盗事件进入收官阶段,但些许微不足道的功劳来做知府大人的十弟,实在显得小题大做。下官现有一计,可让知府大人名扬四海,也会让蔡太师稳居首辅,从此朝堂中蔡太师声名显赫,众臣只能望其项背!”

蔡九还认为钟琪又在客气,刚想说其啰嗦,听完后心中一颤,忙问道:“十弟什么计策,快说来为兄听听!”

钟琪压低声音道:“此计策可以说是骷髅盗案的完美延续,戴宗、张横是骷髅盗头领,李俊必定想方设法营救,宋清是宋江的弟弟,难道宋江不急么?我们只需押解三人上京,在济州布下大口袋,到时候骷髅盗贼匪和梁山泊贼寇一同入网,岂不是大功一件!”

“这……”

蔡九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拿眼瞧着钟琪,迟疑道:“计策听起来不错,但难度似乎不小。以假乱真,假要做的和真的一样,否则贼人怎肯上当。再者梁山泊贼人势大,官兵屡次征讨都受挫,会不会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把功劳弄成罪过?”

钟琪呵呵一笑道:“大人所虑不无道理,但下官把各种细微都已算好,此计端的可行!”

他得意洋洋将计策全盘端出:“首先劳驾六鹰中选取三人假扮戴宗等三人,委屈你们呆在囚车中。这样做目的有二:一是贼人营救时,你们可大显身手,出其不意将他们拿下;二是万一失败,也不至于让他们救走戴宗等人。一路上我们用大军护送,贼人无法动手,必定会和梁山泊贼寇联系,我们就在济州张开口袋等他们!”

蔡九和相府六鹰都连连称道,钟琪得意之色更甚,他眉飞色舞道:“此事成功还需要另外两支援军,那就是济州府和青州府兵马。不过这还需要大人亲自给蔡太师修书,让他给济州知府牛奋和青州知府慕容彦达发令,此次不精心配合就免去他的知府之职,毕竟宋江先后在他们治下作乱,与他惧怕贼寇有莫大关系。”

蔡九大喜道:“我即刻写书,让鹰脑送去!”

钟琪道:“大人不急于一时,合计好再写不迟,到时候押送的人马是诱饵,济州和青州的兵马张网等待,建功立业只是时日问题,但细节得谋划好。一客不烦二主,鹰脑大人给太师送完信直接去济州秘密督促牛奋,我们要制定详实的计划方可行事!”

大伙都赞扬钟琪考虑周详,才智超群,钟琪摇晃着脑袋,撇着嘴,满脸得意道:“下官唯恐这次还有贼人漏网,还设一连环计,专门等余匪上钩。便是我们在济州伏击梁山泊贼人回来后,在江州当众斩首戴宗三人,设伏将再次营救他们的贼人一网打尽,从此江州恢复太平,知府大人名冠大宋,太师之后入中枢也有可能!”

一番话听得蔡九心花怒放,脑中尽是父子宰相的美好愿望。

宋江将探子撒满江州府才去穆家庄和兄弟们汇合。近两年没有相见,今日自是喜出望外,纷纷上前问好,但由于戴宗等人陷入牢狱,大伙都少了以前那种张狂的喜悦。

宋江和兄弟们一一见礼,而后去拜见穆太公,穆家兄弟使人宰鸡杀羊准备接风宴,一时穆家庄上忙碌起来。

兄弟们齐聚一堂共商营救之计,李俊将这几日打探的情况告知大伙,江州府张贴了通缉李俊等人的文书,如何处置戴宗等人却无定论。如今官府不动,他们也无法展开行动,牢中又禁止探望,因此营救行动只停留在打探消息阶段。

李俊叹气道:“敌不动,我无法动,真是束手无策!”

好几日都没有哥哥的消息,张顺很是焦躁,他突然提议道:“一不做二不休,我们索性去劫牢,救出人后都随宋大哥去梁山泊!”

群雄正有此意,均意气风发,附和赞同,都站起来齐刷刷注视着宋江,只等他一句话,便刀山火海也义无反顾。

宋江明白兄弟们现在的心情,他示意大伙坐下后道:“兄弟们心有牵挂,难免心神纷乱,我们不能自乱阵脚,相反更要镇定观望局势。这就如同两个武功高手在过招,都在寻找对方的弱点而一击制胜。敌不动我先动,就会把空门露在敌方的眼中,冒险的事情最好不要做!”

见大伙默不作声,相互张望,宋江接着道:“劫牢须得了解狱中情况,还得有内应,如今情况不明,冒然行动必有损伤。我们能想到劫牢,官府何尝想不到,说不上他们张开大网等着我们去劫牢。这有关许多兄弟的生死,不得不小心谨慎,须有周详妥帖的计划方可行动。”

听宋江说完,大伙方才大悟,弄不好会成为官府的网中鱼,砧上肉,张顺羞愧道:“小弟惭愧,差点把哥哥们带上不归路!”

宋江道:“都是自家兄弟,说什么惭愧!如今我们静等官府出招,他若市曹斩首,我们就劫法场,他若押解上京,我们就劫道。我们后发制人,变被动为主动,以小代价换取大胜利,一击中的!”

群雄拱手道:“一切听从哥哥安排!”

第153章谁是最佳导演

“哥哥,哥哥,有喜啦,有喜啦!大喜!”

二胖大呼小叫地奔进屋内,里面议事的豪杰都一愣,相互张望不知所以然,李俊问道:“二胖,你咋咋呼呼作甚?谁有喜了?莫不是李立的媳妇么?”

二胖径自走到桌前,也不管是谁喝过的水杯,端起就往嘴里灌,一口气喝干。他用衣袖擦干嘴边的水珠道:“哪里跟哪里呀,他媳妇有喜管我屁事!我是说戴院长他们有救了,江州府贴出告示,明日押解他们上京,你们看!”

大家现在才看清他手里攥着纸张,忙一个个传过来转到宋江手里。宋江展开一看,只见上书:“经悉查,江州府犯人戴宗、张横、宋清系骷髅盗头目,他们杀人越货,违天悖理,横行无忌,暴戾恣睢。更兼与梁山泊贼寇勾结,妖言惑众,兴风作浪,形同造反。此穷凶极恶之徒,不杀不以平民愤,不杀无以还民愿,今特押解上京处决示众,以儆效尤!”

“安静了数日,官府终于出手了,敌动我也动!”

宋江把告示递给旁边的好汉道:“明日我们化妆去看热闹,若情况属实,立刻实施营救计划!”

次日巳时,三辆囚车载着三位伤痕累累的囚犯出了牢城营,囚犯的头无力的耷拉着,散乱的头发遮住他们本已憔悴的面孔,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可以看出他们在牢中所受的折磨是超非人的。五百披挂整齐的兵士走在囚车两侧,钟琪骑着高头大马不可一世,李汉为钟琪牵马,样子几近谦卑。

看到三人身上的伤痕,好汉们义愤填膺,牙咬的格格响,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救人,但理智告诉他们,冲动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于是愤怒转移了目标,心中的怒火都从眼中射出,全部辐射到钟琪和李汉身上,心中默念:“救兄弟之日,便是你俩大卸八块之时!”

钟琪见看热闹的百姓众多,便耀武扬威地大声呵斥:“一众行人听着,你等快快让路,我们押解的是骷髅盗重犯,谁敢阻拦,按反贼处置,就地正法!”

李汉在一旁狐假虎威,大声呵斥着路人道:“骷髅盗犯的是砍脑袋的重罪,现今解押进京处决,不想受牵连就走远一些!”

看着远去的队伍,宋江对旁边化妆成叫花子的张顺低声道:“你能确定就是他们么?”

张顺道:“虽看不清面孔,但身形和衣服均像,多半是他们。可怜被打的不成人形,这帮畜生!”

宋江又问了其他人,大家都说的和张顺差不多。

李俊道:“宋大哥是否有所怀疑?你看宋清兄弟是不是本人?”

宋江默不作声,疑惑归疑惑,但好长时间没有见过他们了,自己反而是最没有把握辨认他们的人。

望着渐渐消失在视野当中的队伍,宋江道:“李俊派人盯着,按原计划我们尾随,送信给吴军师,让他派兵拦截,选择合适地点,动手救人!”

大伙按计划行动,宋江突然想起李逵,留下他一人在江州早晚会出事,而且他家老小也被接到山上,不如现在就带他上山。打定主意,他对李俊道:“你组织人马,我去把铁牛带上,一块儿走!”

不提李俊如何组织人马,单说宋江去找李逵。宋江找一僻静酒肆坐下,一会儿薛永就带着李逵进来,见到朝思暮想的哥哥,李逵难掩激动,他纳头下拜道:“宋大哥,可想死俺铁牛了!”语中带着哽咽。

宋江忙扶起李逵道:“哥哥也想你,但整日忙碌没有空来看你,今天哥哥要带你上山,你娘和兄长李达已经上山了!”

李逵听完喜出望外,他呵呵笑着道:“俺早就想跟哥哥上山快活,做什么鸟牢子,可是戴院长却不肯……”

说到戴宗,他突然停住话茬道:“俺们走了,戴院长怎么办?”

宋江笑道:“我们此行就是为营救他们而来,我已让梁山泊人马埋伏好,等押解的队伍一过,立刻救下他们三人。”

“啊!”

李逵睁大眼睛道:“要押解上京么?什么时候押解?”

宋江道:“已经走了好一会子了,你不知道么?”

李逵望望宋江,又望望花尘等人道:“怎么可能,俺刚刚还和他们在一起,他们三人好好地在狱中,哪有押解之事!”

“你说什么?”

宋江大脑立刻短路了,他喃喃道:“他们三人在牢中,那么刚才押解的会是什么人?不好!”

宋江突然醒悟道:“蔡九设了个大套,我们快走,和李俊商议对策!”

众豪杰听完后都面面相觑,差点进了蔡九的口袋。费保不解道:“就算蔡九设下圈套,但他区区几百兵士,怎么能吃下几千梁山好汉!”

宋江冷笑一声道:“这次蔡九所图甚大,他的目标是将江州和梁山泊的营救人马一网打尽,那几百兵士只是诱饵,真正拉网的是济州或者青州的兵马。蔡九大胆的想法真天真,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既然他喜欢演戏,我们就陪他玩玩,演场更精彩的戏给他看看,比一比谁是最佳导演!”

清晨,酒店刚开门不久,就来客人了。一位客人头戴大斗笠遮挡住大半面孔,不言不语坐在桌前。朱富忙上前去边擦拭桌面边道:“客官起的好早,用些什么食物充饥?”

那人并未作声,他慢慢摘下斗笠,看着朱富直笑。朱富看清来人面孔后惊呼道:“大哥!”

“嘘!”

那人做出小声点的动作,然后走到门外,见左右无人,便打三声口哨,十余人鱼贯而入。他反手关门后说道:“兄弟,今日关门歇业,你去叫来李达,有要事相商!”

朱富点点头,招呼大家里面坐下,对小二道:“你去找李达,就说有要事相商,让他快来!”

小二走后,他对里屋的浑家道:“娘子,出来拜见哥哥,一并弄些吃的压饥!”

闲来无事,曹文昊去县城溜达,他左顾右盼找着感兴趣的事物,以便下手找点乐子或者捞点油水。突然他见同村富户李员外的贴身小厮巧哥急急忙忙奔走,便停住问道:“你这厮像无头鸟似的乱跑甚?”

巧哥见是曹文昊,忙满脸堆笑拱手道:“原来是曹公子,小人给公子见礼了。李员外要用五粮浆来宴请贵客,本来去朱家酒店买,谁知今天却打烊歇业,小人便急急来城里买。”

曹文昊一愣,生意那么好,怎么关门歇业?难道朱老二嫌银子多了烫手?亦或他得了重病?死了更好!曹文昊恨恨地意淫着。

巧哥常在李员外鞍前马后伺候,脑子灵活异常,见到曹文昊的样子,便把他的心思揣摩个七七八八,遂解释道:“我见前村的李达也急急去朱家酒店,想是他俩有事相商,故而关门歇业。”说完拱手告辞。

“他俩又弄什么事?”

曹文昊突然对朱家酒店打烊歇业产生了很大的兴趣,他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对两个机灵的下人说道:“你俩悄悄去朱家酒店看看,他们在玩什么猫腻。机灵点,别让发现了。我去前面勾栏里面听曲,有情况来里面找我!”

下人走后,曹文昊在勾栏里泡了大半天,直到下午,下人来说他在墙头上爬了好几个时辰,也没有发现什么情况。好像屋内有好些人在吃酒,至于是什么人也不清楚。不过有一个人出来解手,他看好像是朱富的哥哥朱贵。

“朱贵?”

曹文昊一把抓住下人的领口问道:“你确定是朱贵?”

下人吓了一跳,不知曹文昊何意,结结巴巴道:“我也好长时间没有见过他了,早些年他出去做生意,再无音讯,我看八九分像他。”

“哈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天眷顾我曹家,梁山泊的探子也来凑热闹。”

曹文昊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他咬牙切齿道:“朱富,我看你还能笑得出来么,这次你不死都不行!朱家酒店,该姓曹了!”

继而他恨恨道:“李云,我让你也不得好过,这次一定要一巴掌拍的你永远无法翻身!”

第154章一石三鸟

今夜星光灿烂,月光泻在大地上,如同母亲的手轻轻抚摸着孩子的长发,一片温和。

李逵仰望夜空,心中不知是慌乱还是激动,他的手不安分起来,轻轻的颤抖,如同嗷嗷待哺的婴儿,渴望找到母亲的乳*头。他猛得紧握板斧柄,手便和板斧合二为一,充满力量,充满杀伐之气。

他渴望三更快点到来,三更是宋大哥商定的劫牢救戴宗等三人的时间。李逵作为内应,只等信号升起,便和潜入的特种兵汇合,把死囚牢中的戴宗等人救出,顺便把所有囚犯都放出来,趁乱离开江州。

今晚李逵轮值,牢房和镣铐上的钥匙都在他控制之下,他已暗暗通知他们三人,做好逃离的准备。他还送去了酒肉,吃饱了有力气跑。

距离三更还有一段时间,李逵仰视夜空,不由得想起小时候和娘在院子里看星星的情景。娘指着夜空中繁杂的星星,教他认星星,他笨,娘教了好多遍,他一个星星的名字都记不住,但娘没有丝毫责备的神情,仍不厌其烦的教着。如今星星仍在夜空中眨着眼睛,可娘的眼睛却黯淡无光,永远看不到这宁静而和谐的夜空。好在她已被宋大哥接上山,以后衣食无忧,可以安享晚年。

说到宋大哥,李逵又是一阵激动。宋大哥的脑子里想的什么,李逵闹不明白,他只知道按宋大哥的计划走,绝对万无一失。宋大哥的计策,绝了!神了!

此时他耳边又响起宋江那斩钉截铁的语调:“蔡九在做梦,他想一箭双雕,拿江州和梁山泊豪杰的人头做他升官发财的阶梯,我们就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而今我们双管齐下,江州劫牢救人,济州设伏报仇,同时把江州或青州的兵马打的溃不成军,让他们以后再都不敢窥视我梁山泊。一石三鸟,方显我梁山男儿英雄本色!”

对宋大哥的佩服不仅仅是俺铁牛,穆家的俩小子也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俩说服穆太公,收拾家财,率领家丁要随宋大哥一同上梁山。俺铁牛以后就是宋大哥的一名先锋,他手往那儿指,俺的板斧就往那儿砍。

不知不觉已至三更,牢城营上空突然出现几朵绚丽的烟火,信号已经发出,料想特种兵已经顺利进入牢营。李逵双手紧握板斧,一种久违的兴奋充斥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神经质的叫嚣,振奋人心的时刻终于到来。

慕容知府拿着太师府的密函发呆,让我派兵设伏捉拿梁山泊的贼寇。说的容易,这伙贼人强悍异常,连济州府都畏之如虎,几次围剿都损兵折将,我何必趟这浑水。再者说,梁山泊在济州,与我青州何干,但蔡太师一手遮天,他的差遣不敢不从。

慕容知府紧皱眉头,暗下决心,利益险中求,虽然风险重重,但也是立功的好机会。我派遣花荣前去立下功劳,正好可以压制秦明,趁机给花荣上位,秦明一边凉快去。想到这里,他对送信的鹰爪道:“下官这就去升帐议事,上差可随师爷去用膳。”

鹰爪拱手道:“知府大人务必派遣得力猛将,此役已谋划多日,太师志在必得!”

“请上差放心,此事下官省的,我即刻升帐点将,安排设伏事宜。”

慕容知府对旁边的师爷道:“钱师爷带上差去用膳,等我安排妥帖再来陪上差饮酒。”

慕容知府升帐点将,当众宣读太师府密函,并提议让花荣率兵前往,配合济州府捉拿梁山泊反贼。

知府话音未落,秦明立刻敞开喉咙嚷嚷。武将们谁不明白秦明和花荣间的恩怨,秦明这是借机和花荣抬杠,若是派其他将领前往,他才懒得理。但其余武将的官职都比二人小,说话没有效果不说,还会招来祸端。没有办法,俩人谁都惹不起,干脆都不吱声,坐在帐中,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如坐定老僧。

慕容虽不满秦明那种武将的痞子秉性,但武将争功这是常事,也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便和颜悦色道:“秦总管为国立功心情迫切,值得诸位将领学习,但你是兵马总管,你若带兵出战,军营便成为无头之鸟。出战杀贼是为国立功,管好军营也是为国立功,你们二人是我慕容的左膀右臂,我岂能厚此薄彼。我看还是花统制率兵出战妥帖,诸位意下如何?”

秦明朝花荣哼了一声,瓮声道:“小白脸拍须溜马在行,懂什么打仗,我看让他呆在营中管管军士倒是很妥帖!我秦明必定把贼寇杀个落花流水!”

花荣见秦明脑子里就一根筋,根本不会急转弯,每次升帐都闹得大家不欢而散,今天又把知府也捎带进去挖苦,慕容能下了台么!何况去和梁山泊的兄弟们去拼杀,也不是他的意愿,趁好留下来给他们送信,严加防范官兵,让秦明去吃瘪。

于是他望望有些恼怒的慕容,起身拱手道:“秦总管杀贼平寇心情迫切,是我等楷模,下官赞同秦统制出兵杀贼!”

众将见花荣退让,也纷纷拱手附和。秦明见花荣服软,露出得意之色,拿眼望着花荣,心中道:“小子倒也识趣!”

花荣又拱手对慕容道:“花荣不才,愿另携一军作为后应,以防不测!”

秦明一听不高兴了,小白脸转弯抹角想要抢功,老子在前面累死累活的拼命,你在后面毫无损伤却分得功劳,我秦明也不是冤大头。

他不等慕容知府说话,粗壮的身体一抖,站起来瞪圆眼睛对花荣道:“我秦明出马焉有不胜之理,会有什么不测?”

说着他伸手指着花荣道:“你小白脸安什么贼心,想让我有测。我知道你窥视我的位子已久,告诉你小白脸,只要我秦明有一口气在,你就休想得逞!”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吵架,和泼妇骂街有何区别。花荣一下子被噎的无语可言,此时除了对骂或者动武外,再都无法挽回面子,眼见两位统制就要在帐中动全武行。

花荣攥紧的拳头又慢慢的松开,他想起了宋江的嘱托,想到了自己的使命,几年来他已变得沉稳,不再是那个容易冲动的毛头小伙子。他向知府和秦明一拱手,坐在位上不言不语,虽有怒意,然还显得平静。

秦明得了上风仍不依不饶,还喋喋不休说个没完,大有不打一架誓不罢休的势头。慕容知府实在忍不住了,他脸一沉怒喝一声:“够了!还有没有个当官的样子!如此上下不和,我青州军还有甚团结可言!”

一见知府发火,秦明也不敢再添乱,立在一旁生闷气。立刻帐中又静悄悄的,众将都低头不言,免得殃及池鱼。

慕容吹胡子瞪眼,气愤愤道:“既然大家都同意秦总管出兵,就由他率兵前往。秦总管即刻点兵点将,准备粮草行囊,随时听唤!”秦明点上他的四个亲信将官,拱手领命出帐。

花荣见慕容知府仍闷闷不乐,便起身拱手道:“大人不必气恼,秦统制向来脾气率直,我等早已习惯,小小摩擦不影响我青州的团结。以下官看来,我率领一支军队接应为妙,毕竟若有闪失,损失的还是我们青州的力量!下官不分秦统制的分毫功劳,只是从大局考虑,小心为妙!”

慕容知府欣慰地点点头道:“花统制气度豁达,襟怀磊落,不愧是年轻武将中的佼佼者,这份气度和大局观就值得人佩服。”

他眼光扫视其余诸将,厉声道:“以后尔等以花统制为榜样,团结一心,共御外敌!”

众将起身拱手道:“我等一定会以花统制为楷模!誓死为大人效忠!”

第155章李云

听到知县老爷的传唤,李云即刻来到县衙,只见新提拔的都头王晶早已到来,里面还坐着曹锦、曹文昊父子俩。

知县见人员到齐,清理了一下嗓子道:“据曹公子举报,朱家酒店的朱富和李达私自勾结梁山泊贼人,现有数十名贼人就住在那里,领头的是朱富的哥哥朱贵。现派你俩率四十兵士去朱家酒店捉拿反贼,不得有误!”

二人拱手领命,正待离去,却见曹文昊起身怪声怪气道:“久闻朱富乃是李副都头的弟子,都头此行不会徇私,把人放了吧?”

他又拱手对知县道:“知县大老爷,以小人之见捉贼就不劳烦李副都头了,王都头一人率众前往,在下自率家丁助王都头一臂之力!”

李云闻言转身怒视曹文昊,他厉声道:“捉贼乃衙门分内之事,与你曹家何干!你公然在公堂指手画脚,忤逆知县老爷的命令,污蔑朝廷命官,嚣张跋扈之极!”

李云拱手对知县道:“大人,应该把曹文昊杖责三十,赶出衙门!”

曹锦听言吓了一跳,这个知县可不一般,别的官有钱就是郎,拿钱就办事,是认钱不认理的主。他是有奶便是娘,吃完奶便忘了娘,认钱也认理,闹不好儿子真会挨板子。忙起身假意责骂儿子几句,拱手赔笑道:“犬子一时心急,大人切莫放在心上,这都是梁山泊贼人闹得。官民合作抓捕贼人,充分体现了咱们沂水县在大人治下的鱼水之情。再说,都头确实是朱富的师傅,尽管都头有大义灭亲之意,无奈瓜田李下,颇有嫌疑,如若朱富逃脱,都头拿什么去封众人悠悠之口。”

曹锦老奸巨猾,话说的有理有据,恭维中带着威胁,真若朱富逃脱,李云便百口难辨。以李云的脾气,必定会依据力争,甚至像关云长捉曹操那样立下军令状,到时候见人生情,私放徒弟,岂不正落入曹锦的口袋。

知县爱李云之才,怎能让爱将再次陷进去,他便顺着曹锦的意思说道:“曹公言之有理,就由王都头一人带队前往,曹家家丁亦可相助。李都头为避嫌就不去了,前去巡街吧!”

李云出得衙门,肚里寻思道:“本想带兵前去寻机放了朱富,叵耐曹家父子从中作梗,横加阻拦。我与朱富名为师徒,情胜兄弟,听闻他大哥朱贵是梁山泊的头领,如若真正与梁山泊贼人勾结,此次必定没有好果子吃。曹家父子为夺得朱家酒店肯定下死手,知县为了博得功绩也会落井下石,如此朱富焉有性命可言!不行,我就算拼着丢了官职,也要让他逃离这次灾难。”主意已定,他寻的一匹马,火速赶往城西。

朱家酒店今日仍打烊,李云叩门许久,朱富才开门迎进去。李云进去后立刻就向里屋内闯,朱富阻拦不及,李云已窜进屋内。见到朱贵等十余人满脸凶恶,都拿眼盯着他这个不速之客,大有冲过来把他撕碎的打算。李云心中明白,此事果然是真的,他叹息道:“朱富,你果然与梁山泊有瓜葛!”

朱富不知如何回答,结结巴巴道:“师傅,你听我解释!”

李云道:“还哪有时间听你解释,赶快收拾收拾跑路。你们的行踪被曹文昊发现,他已报官,马上就来抓捕你们。”

朱贵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朱贵,多谢李都头仗义相救,日后必定厚报!”

李云也拱手道:“你们快走吧,时间不等人,再啰嗦就迟了,我也该走了!”说完拱手道别,骑马远去。

朱贵望着背影自语道:“真义士,如能上的山去,梁山泊必定添一猛虎!”说完他对朱富说:“把银子撒落在地,我们火速撤离,别舍不得,有命就有银子!”

等王晶带兵前来,朱家酒店已空无一人,兵丁们见到满地的银子都奋勇抢夺。王晶见有利可图,大声呵斥止住纷乱,而后对曹家父子道:“追捕贼人是我们当兵人应尽的义务,就不劳曹公大驾了。”

说着不管曹家父子乐不乐意,大喝一声:“来人!把住门口,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本都头亲自率人搜寻贼人。”说完急忙进了酒店,理都不理曹家父子俩。

曹文昊气鼓鼓道:“这厮自己吃肉,却连汤都不让我们喝,我看他这独食如何咽得下!”

曹锦笑嘻嘻道:“我儿休慌,常言道:公人见钱,如同苍蝇见血。哪有猫儿不偷腥,阎罗王面前须没有放回的鬼。尽管让他们吃,他们吃的越爽,酒店就离我们越近,这其中的道理他们都会明白,各取所需么!”

“父亲大人说的极是,等有了酒店还怕没有银子。”曹文昊的气恼立刻跑到九霄云外,转而和父亲说笑。

曹锦道:“现在关键是要抓得朱富,置他于死地,否则万事皆休!”

他思考片刻道:“我们现在率家丁先追,绊住他们,而后让官兵来抓。你去告诉把门的兵丁,让他们随后赶上。”

李云在暗处急的团团转,曹家父子缠住朱富一行人,王晶也马上率人赶到,难道朱富他们今天就难逃这一劫么?

“哎!”他仰天长叹道:“看来,我必须做出决定了。”他拔出腰刀,打马从暗中出来。

李达见到眼前境况,对朱富说:“都怪我,若不是我犹豫不决,现在早上山了,是我连累了大家。”

朱富道:“现在后悔有什么用,想办法脱困才是!”

朱贵哼了一声道:“有我们梁山好汉在,怕他作甚。我们掩护,朱富和李达带着家眷先走,手雷准备!”

说完梁山的十余人拿出手雷,和朱贵共同站在最前沿。朱富还想说什么,朱贵呵道:“休得啰嗦,快走!”

曹文昊看到马上赶到的官兵道:“朱富,你的死期到了,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走,不杀你难解我心头之恨!儿郎们,准备攻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匹马飞奔而来,马上的青眼汉子从曹家的阵中冲出,转而勒转马头直视曹家的阵营。这时大家才发现,曹文昊的身子慢慢倒下,脖颈处鲜血喷射。

这刀也太快了!

曹家的家丁目露惧色,纷纷朝后退。曹锦大喊一声,扑在儿子尸体上痛哭,悲戚和愤怒不顾一切的点燃他的复仇心理,他起身指着李云,嘴角抖动不已。继而,他大声道:“杀了李云赏金五十两,我曹锦说话算数,如若不兑现,天打雷劈!”

话音刚落,李云催马奔向他跟前,只一刀,曹锦的头颅便离开他的身体,无奈的在地上滚动。

李云扬刀立马,青眼怒目,大声喊道:“李云在此,谁来取我头颅!”

众家丁哪敢前来送死,轰的一声,四散逃窜,边逃边喊:“李云杀了曹家父子!李云造反啦!李云率领梁山泊大军杀过来啦!”

王晶思忖手下人以前几乎都和李云厮混,打斗起来自己又不是李云的对手,所幸此次自己敛财无数,又有李云背黑锅,何必再拼命。

他转头对手下兵士道:“李云杀了曹大户一家,现在率领梁山泊大军准备攻打县衙,我们该怎么办?”

兵士们一则与李云有旧,再则惧怕青眼虎的勇猛,听到王晶言语,哪能不明白,纷纷回答:“保护县衙!保护知县大人!”

王晶见兄弟们心有灵犀,便很严肃的道:“好,立刻回衙,保护大人!”说完率兵急匆匆跑了,还真怕李云率梁山泊人马杀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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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活捉秦明

秦明带着一千余众,急急赶往济州。

鹰爪骑马随在秦明旁边,不断的催促快行。秦明本就对这种狐假虎威的奴才不屑,现在见兵马已疲惫不堪,他仍催促不已,不由气恼,故意唱反调。他勒马对传令兵道:“传令下去,就地休息!”

鹰爪见状,忙拱手道:“秦总管,我们要按时到达设伏地点,此时休息,恐误行程,望总管三思!”

“秦某数十年的军旅生涯,焉能不知军令如山。如今天气炎热,军士疲惫,劳师袭远亦是兵家大忌。正好在此休息片刻,补充体力再行。”

秦明轻蔑道:“上差是门外汉,再休的胡言,如若乱我军心,可别怪我不给太师面子!”说完下马,将手中的狼牙棒重重在地上一砸,立刻出现一个坑。

“你……”

鹰爪虽怒,但看着地上的坑,也只能把不愉快往肚子里咽。

这样走走停停,鹰爪也摸清秦明是个吃软不吃硬的火爆汉子,便由着他的性子,免得脾气上来,扎营不前。

这日来到一树林前,秦明喝令队伍停止,他对斥候道:“前面树林繁茂,恐有强人出没,你们前去打探清楚,再走不迟!”

话音未落,只见十几个人朝大军奔来,秦明立刻传令防御。

来人见是大宋官兵,大声喊道:“军爷,救命!”

秦明派斥候前去询问,一会儿斥候回来道:“他们是商贩,货物钱财被前面贼人掠去,乞求大军前去夺回财物,他们愿拿出一半犒劳大军。”

秦明打马上前,其中一商贩拱手道:“将军,贼人就在前面的大路上,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呀!”

秦明听完道:“商贩跟在大军后面,不要乱跑,否则军法从事!军士们,随我杀贼!”说完一马当先追赶贼人。

刚过一个拐弯,就见一伙贼人正在运送抢到的财物。秦明大喜,大喝一声,追上前来。贼人见状,弃了货物,布阵立于当路,一长髯大汉提刀纵马迎上去和秦明战在一起。

战不几合,那汉子见官兵数众,有些气馁,转头就走,官兵乘势上来夺了货物。谁知那伙贼人却不走远,长髯汉子大声喊道:“拿狼牙棒的军汉,全凭一身蛮力,棒法稀松平常,可敢和我再战!”

秦明忿怒不已,立刻就要率兵追击。鹰爪上前道:“总管休的追击,此行目的不是这伙贼人,总管不要因小失大!”

秦明听罢,满脸不甘心,恨恨道:“就让这伙贼人多活几天。”

长髯汉子见秦明欲追又止,知是有人劝阻,便在火星子上吹了一股风。他大声喊道:“兄弟们看清楚了吧!这厮果然被我说中。他不仅武艺平常,还是个没有卵蛋的孬种,做缩头乌龟正合适!”说完引起一片哄笑。

秦明哪能受得住这种辱骂,点了四五百兵士,不顾性命地向前追赶。鹰爪气急败坏的叫嚣着,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严令剩下的兵士。

长髯汉子转头就跑,秦明急追,一会儿贼人沿小路跑进林中。追了数里,秦明见树木更加茂密,心中疑窦顿生,喝令停止。刚想传令原路返回,却见前后左右密密麻麻的出现许多人,足足有两千多,他们都张弓搭箭,厉兵秣马,随时准备冲过来撕碎被围的官兵。

见被包围,秦明才知上当,他后悔不已,勒马团团转,寻思着突围的办法。那长髯汉子像是识破了秦明的意图,他突然策马冲上林中的小破,高声叫道:“秦明,我敬你是条汉子,只要你胜了我手中的刀,我放你下山如何?”

秦明早已怒气冲天,恨不得把牙都咬碎,见到引他上当的贼人还在耀武扬威的挑战,哪顾得了许多,把马一拨,从侧面小道抢上坡来。刚上的坡来,就连人带马掉入陷坑中,随即一张大网从大树上降下,秦明被紧紧束在网中,早有人过来拉紧大网,将秦明倒吊在树上。

官兵一阵骚乱,几十个咆哮着上前营救秦明的兵士瞬间就变成刺猬,其余人面面相觑不敢乱动。长髯大汉大声喊道:“抵抗者和他们一样没命,降者不杀!”

立刻有官兵扔下兵刃,抱头蹲在一旁,其余官兵也纷纷模仿,一时间兵器扔了一地,官兵全部投降。

鹰爪焦躁不已,不断地咒骂秦明,如此脾性如何担当大任,本待派人催促,却见四处出现许多贼人,将他们团团围住。官兵大骇,都提刀携枪,战战兢兢,不知所措。

鹰爪见已无士气,便大声喊道:“大家不要怕,贼人虽众,却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大家一鼓作气,必可击败贼军!军士们,为国立功的时刻到了,拿起你们手中的武器,准备冲锋!”立刻官兵士气高涨。

这时,那伙商贩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些手雷,拉开引线,扔到鹰爪周围,立刻爆炸声四起。

其中一个商贩捡到一把刀冲上去,一刀砍下已被炸死的鹰爪脑袋,高高提起道:“领头军官已死,谁若反抗,下场和他一样!我们梁山泊好汉不杀投降之人,快快抛下武器投降,饶你们不死!”

说完,其余商贩又在官兵阵中扔了几个手雷。这下子官兵就像散了架的房子,连最后一点反抗的勇气都逸散空中。贼人火器厉害,抵抗只是徒增死伤,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先投降留条命再说。

投降如同传染病一样,不一会儿路边蹲满噤若寒蝉的官兵。

远处高坡上,一俊秀的汉子放下手中的千里镜,对两位文士打扮的汉子道:“朱参谋和闻参谋当真编织的好网,一千多官兵无一漏网,这样就确保我们下一步行动万无一失。”

朱参谋道:“还得给花统制留些军功,让朱仝团长去做吧!我们先去布置下一步任务。”三人说说笑笑下坡去了。

诸位看官或许早已明白,先前的长髯大汉就是美髯公朱仝,如今俊秀的汉子是九纹龙史进,两位文士就是朱武和闻焕章。原来自从得到宋江从江州送来的书信,梁山泊的吴用就派出大量的侦察兵,打探济州和青州的军情。前日接到花荣送来的情报,便定下此计策,让清风山和二龙山合围青州兵马,而后和梁山泊兵马汇合,共歼济州兵马,最后将蔡九的诱饵一口吞下。

一千多官兵被剥了战袄衣甲,夺了马匹军器,顺便将裤袋也没收。朱仝押解着一众提着裤子的官兵沿途慢慢走,这时侦察兵上前对朱仝道:“后面发现一伙骑兵,旗上写着花字。”

朱仝听后大喜,上前从俘虏中揪出两个军官道:“放你们俩去给慕容老狗送信,秦明已归顺我梁山泊,若敢动他妻小,来日我梁山泊大军必定踏平青州府,将慕容一家老小皆尽腰斩!”那两人喜从天降,哪敢多言,提着裤子忙忙回跑。

花荣带领三百骑兵本是接应秦明的,行之途中却见斥候带来两个狼狈不堪的军士,说是秦明帐下军官陈宇和姚泰来,一问不由大吃一惊道:“秦明乃朝廷命官,官拜兵马总管,食禄与国,深受皇恩,如何肯背叛朝廷,反降梁山泊贼人。你二人定是兵败逃跑,怕受责罚,污蔑秦明!”

陈姚二人连连叫屈,赌咒发誓,事情千真万确,还言贼人押解被俘官兵就在前面。

花荣听言道:“既如此,你二人即刻带路,我们前去解救被俘官兵。”

陈姚二人才出狼窝,怎敢再次涉险,忙阻拦道:“花统制不可以身犯险,贼人众多,恐统制不敌!”

花荣大怒道:“我岂是尔等贪生怕死之辈,都是青州兄弟,难不成就眼睁睁看着被贼人掠去!张锋,传我将令,火速追赶贼军,救出苦难中的兄弟们!”

说完他对陈姚二人道:“我给你们马匹兵器,共同杀贼立功,如若胆怯不前,必斩你们项上人头!”

朱仝见花荣追来,便大声道:“花荣武艺高强,箭法无双,我们快撤!”

说完带人跑了,花荣瞬间解救下一千多人。他刚要率兵前追,张锋拱手道:“统制大人,穷寇莫追,小心中了奸计!”

花荣略作考虑道:“也罢!张锋,你带一半骑兵,保护兄弟们退回青州,我亲率另一半断后,一定要把兄弟们安全带回青州!”

“遵命!”

张锋刚刚领命,就听到陈宇大声道:“我等性命都是花统制所救,以后我们唯花统制马首是瞻,我等的命从今天起就属于花统制,大家快谢谢大人!”

“谢花统制救命之恩,我等来世做牛做马来报大人大恩!”

刹那间,地上跪倒了一千多条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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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亲,兄弟背后捅刀子,焉能不败

“秦明降贼了?”

慕容彦达惊的目瞪口呆,他迷茫的双眼不断地在花荣和其余将官身上扫描,兀自不信地问跪在地上的陈宇和姚泰来:“两个狗东西,快将经过细细道来!”

造反是弥天大罪,会诛三族的,而兵败被俘更是军人的耻辱,闹不好还会被斩首示众。陈姚两人为脱干系,添油加醋的把经过陈述一番,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秦明身上。

说他自大高傲,刚愎自用,不听下属劝阻,盲目带兵中伏,以至于全军覆没。要不是花统制拼死以寡敌众,救出被俘军士,后果不堪设想。

最后陈宇竟然落井下石,说了句:“知府大人,下官窃以为秦明早有侍贼之心,或许他本身就是梁山泊贼人的内应。”

慕容知府听罢勃然大怒,他怒不可遏地咆哮道:“狗贼秦明胆大妄为,居然和贼人勾结,其人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还敢假借贼人威胁本府,其罪恶昭彰,嚣张至极!来人,速去将其妻儿拘役,来日腰斩于市,为大宋的江山社稷斩草除根!”

花荣自叹弗如,这些官僚们将官场规则玩得炉火纯青。陈宇刚搬起石头砸完原来的上司,就向自己示好,典型的会摇尾巴的狼,以后要当心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

慕容知府听起来说的大义凛然,一副为国为民的模样,其实是在推卸责任,在找替罪羊,明哲保身,当官的人脸上永远戴着面具。可笑的是,内应就在身旁,他们却浑然不觉。

可怜秦明忠心耿耿,却蒙受不白之冤,还连累妻儿受难,大宋有此种官吏谈何强国富民。

花荣不忍,拱手道:“知府大人且慢!秦统制虽性如烈火,行事鲁莽,但其秉性耿直,投敌之说都来自于贼人之口。现不查明就祸及妻儿,难以服众,如若中贼人之计,岂不寒贤良之心,望大人三思!”

见花荣给秦明求情,与秦明有交情的军官纷纷进言。慕容知府也点头道:“花统制和诸位言之有理,拘役之事暂时作罢,先派人监视起来,等查明真相再做定论。现由花荣暂代青州兵马司总管之职,来日上书陛下,正式任命。”

花荣忙躬身道:“多谢大人栽培!下官没齿不忘!”

其余军官也纷纷向花荣道喜,慕容见此事已有定论,好在兵士伤亡不多,便让军官们退下。

此一事,慕容更看高花荣,其人识大体顾大局,不急不躁,不刻意打击报复别人,对处处和他横眉冷对的秦明都能处心积虑的护其家人,对栽培他的慕容知府还不死心塌地的守护么!

天与我忠仆,天佑我慕容家族!

济州知府牛奋自上任以来就生活在提心吊胆中,他有两个惹不起的爷爷,一个是朝廷,另一个是梁山泊。

梁山泊在他治下作乱,他是束手无策。打吧!上任知府派兵数次都铩羽而归,自己可没有前任的勇气去承担兵败之责,上任知府就是团练使黄安被俘卸任的。再说,他们都是些玩命的嗜血鬼,惹急了杀到济州府,到时候这脑袋还在不在脖子上,就由不得自己了。

可听之任之呢!赵官家那儿又无法交差,多少人盯着这个位子,一道奏折,丢乌纱是小事,掉了脑袋就不好玩了。

人是逼出来的,在这几年的煎熬中,牛奋练就了一张厚脸皮,练就了一身通天的手段,居然在朝廷和梁山泊之间左右逢源,应付起时局来游刃有余。

他大搞形式主义,对赵官家大唱赞歌,报喜不报忧,用银子逐级铺路,数年来居然抱住了许多粗腿。赵官家哪能听到他的半句坏话,都是过滤后的精华。

牛知府对梁山泊的态度是贼不犯我,我不犯贼,贼若犯我,我亦不犯贼。好在梁山泊贼人算给他面子,如同和他有默契一般,根本就没有上济州府闹腾过。

至于像祝家庄等不长眼的村集被梁山泊灭了,管牛知府屁事!他只管敛财,等熬得任满,多使些银子给蔡太师,调离这个是非之地。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愿这种平安伴随我牛奋一生!

谁知这种平衡被太师一纸打破,没办法,只能赌一把了!他派自己的亲信——济州兵马副统制王不凡,率兵和青州兵马汇合,共同设伏消灭梁山泊贼人。

王不凡此人长得真是不凡,高大威猛,模样英俊,一句话就是女孩子见到裤带就会松动的模样。但打起仗来却是个著名的长腿将军,打得过迟点跑,打不过早点跑。反正上官都把银子看的比人命重,上足了贡,官照样当。可惜了那些冲锋陷阵的将官,死了不算还得背黑锅!

相对于牛奋来说,王不凡倒看不出半点畏惧,他一路上和鹰脑谈笑风生,尽管话中尽是献媚恭维,但还真是看不出来半点行军打仗的样子,倒像是外出观光。

这日到达预定地点,探子回报,统制秦明已率青州兵马先到。王不凡大喜,忙率军迎上去,远远见青州兵马披挂整齐,列阵与前。

鹰脑暗觉有问题,他突然对王不凡道:“不对,前方有问题!”

王不凡忙勒马,下意识掉转马头要跑,然观其后军士都望着自己,又没有一点敌情,顿觉丢人。故意向四周张望片刻,再掉转马头问道:“上差大人,哪里有不对,下官怎么没有发现?”

鹰脑眼睛一直盯着前方,根本就没有注意刚才王不凡的失措,他指着青州军马道:“你看,秦明这厮是迎接友军,还是准备列阵厮杀?”

王不凡松了一口气,心道:不早说,差点吓死我!他是老兵油,随口就说出个合情的理由:“俗传秦明高傲,或许在炫耀自己治军有方。这厮也太抬高自己了,像我们带兵打仗的人,哪个没有两把刷子!”俊俏的脸上立刻显露出自豪。

鹰脑道:“但愿如此!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王统制,列阵相迎!”

王不凡立刻传令列阵相迎,两支队伍慢慢靠近。走到五六十步,鹰脑突然喝令停止,他对王不凡道:“怎么不见太师派去的鹰爪,速遣斥候前去,让上差出列相迎!”

斥候还未出发,王不凡就被整耳欲聋的喊杀声吓呆了,秦明这厮吃错药了,居然带兵杀过来,莫不是他在开玩笑?

王不凡脑中只有逃跑两字,他刚准备掉转马头,就被鹰脑厉声喝住:“王统制,今日如若逃跑,我必奏明太师取你项上人头。你不必惊慌,我们人马是他们的数倍,你即刻组织将士迎敌,秦明降贼了!”

王不凡立刻高呼:“兄弟们,秦明造反了,杀过去,砍了他们的脑袋升官发财!”

济州兵马随即喊叫着迎上去,但实力和能力的差别,一刹那就显露出来,青州兵一阵排山倒海的箭矢钻进了济州兵的身体,本就仓促上阵的济州兵顿时大乱。偏偏此时,两侧又杀出两支人马,济州兵哪有勇气再战,转身就逃。可怜许多军士不是死于敌人的刀剑之下,而是死在自己人的铁蹄下,被踩成一张张肉饼。

鹰脑还试图组织抵抗,挽回败局,回头一看,王不凡早已不见踪影。骂了句娘,准备掉转马头逃跑,却见一金刚般的汉子挡住了去路,他拿着一根和椽子差不多的铁棍横扫过来,立刻连人带马扫翻在地。

鹰脑身上毫无一丝力气,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几个小兵捆成粽子。他看着死在地上大口吐血的战马,一阵眩晕,闭眼不敢看这血腥的场面。耳中听到一小兵道:“郁连长,这次你可立大功了,看样子这厮是个大鱼!”

王不凡收拾残兵,急急退回济州,辩状早有腹稿:“青州兵马司总管秦明,合伙梁山泊贼人围攻济州兵马,统制王不凡奋力率兵厮杀,无奈寡不敌众,只得率军杀出重围回济州府请罪!老天呀!亲兄弟背后捅刀子,焉能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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