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纺织工 - xp1024.com
《大宋纺织工》


第一节 无足轻重

这一节与后面的关系不大,只是说了穿越前主角只是个普通的纺织男工及穿越的方式而已。www.65txt.com心急的读者大大完全可以略去不看。

夏日,夜,蝉知了知了地叫,黑云缓缓地漫过灿烂的星空。

钟楼那悠远的钟声缓缓地响了十二下,高中毕业参加工作刚过一年的年轻男工罗鑫成冒冒失失地往车间走去,迎面撞上一个大个子,差点把他撞倒,罗鑫成抬眼一望,是工友陈貌西,自己这么晚来就是来顶他的班的。

罗鑫成道:“你发什么疯?急着回家生孩子呀?”

陈貌西道:“小罗,你今晚小心点。”

罗鑫成道:“怎么了?今晚车间的坏车很多么?”

陈貌西道:“比这还严重,你昨晚做的好事!”

罗鑫成道:“10-5坏了么?我昨晚修它来着。”

陈貌西笑道:“你自己明白,我就不多说了,嘿嘿!”

罗鑫成道:“好兄弟,说说看,改天我请你喝酒。”

陈貌西道:“尚晓云”

罗鑫成道:“尚晓云怎么了?她生病了?”

陈貌西道:“我不多说了,你记得改天请我喝酒啊。www.65txt.com我要走了。”

罗鑫成道:“你等等,把话说明白。”

陈貌西理也不理径自走了。

罗鑫成斜眼望着他的背影,气道:“祝你今晚找块豆腐撞死。”

夜静悄悄的,只有赶来上夜班的女工们脚步的沙沙声,罗鑫成满怀心事地走过昏暗的过道,天空中的星光渐渐暗淡下来,只有旁边择布车间的大窗中透出道道白光。尚晓云是车间里的一个里挺好看的高个子的女工,罗鑫成刚来的时侯喜欢跟她说说笑笑的,只不过人家不大理自己,后来那心就慢慢淡了,只是远远地观察。近来发现她心情有些不好,就讲了几个笑话给她听,这几天发现她心情好多了,偶尔会对他露出几个迷人的微笑。

女工们三三两两,说说笑笑地往机器哄鸣的车间走去,因为天天在噪音很大的车间工作,女工们养成了大声说话的习惯,罗鑫成走到半路就听到一个女工喊到:“尚晓云你站在门口干嘛?”罗鑫成心中一颤,快步往前一看,只见尚晓云和几个外来的青年男子站在一起,他的目光与那几个青年男子的目光一对,罗鑫成就感觉事情有些不妙,刚刚回头走了几步,只听本班的矮个子班长大喝道:“小罗,你干嘛去?想逃班吗?”说完没等罗鑫成回答就拽着罗鑫成的胳膊往车间走去。那几个站在尚晓云身边的外来青年很快接过夜班班长的手,几个人合力把罗鑫成往厕所里拽去,本班的班长道:“你们干嘛去?”几个青年道:“关你屁事,我们哥几个找这家伙到那边谈谈。”

罗鑫成被硬拉进厕所,抬头就挨了一拳,一个高大的青青年叫道:“叫你调戏我老婆!”罗鑫成道:“大哥我不明白,你搞错了吧!”几个青年把罗鑫成围在粪坑边,那青年道:“尚晓云你认识不?”罗鑫成道:“认识。不过她好像没结婚。”那高大青年努道:“没结婚就不是我老婆了?我看你这小子就是欠揍!兄弟们打他!”罗鑫成只见一个猴脸青年不知从哪能里拿出一根大棒朝自己打来。此后的事,他一概不知了。

几个青年正要继续殴打罗鑫成,突然,天空中划过几道闪电,随后一声雷响,大雨哗啦啦地下起来。一个黄毛青年道:“倒霉,我还没动手天就下雨了。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那猴脸青年道:“这家伙这么废柴!只一下就晕了,我还没怎么用力呢!”那个大个子伸手试了试罗鑫成的鼻息,又抬头看了看天道:“算这小子走运!这鬼天气!”

那猴脸青年道:“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这小子,来咱哥几个把这球扔到粪坑里去?”那黄毛青年道:“那不太好吧,天下这么大的雨,咱到那边去避避雨回头再修理他,现在把他弄脏了到时侯怎么下手哇”。那大个子青年想了想,道:“就这么办吧,现在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把他扔这粪坑里算了,免得夜长梦多。”那黄毛道:“也是,来,咱哥几个一把他扔粪坑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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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青年“干完活”,从厕所跑出,刚刚找到一个避雨的地方,漆黑的天空中,突然电闪雷鸣,耀眼的闪电纵横迸发,其中一个球形的白色闪电正好打在那厕所上,那黄毛目瞪口呆道:“老大,你见过球形的闪电么?”那大个子青年手搭凉蓬,向远处望了望,见风雨中,在闪电的光芒下,几个身穿工厂保安制服的人急急忙忙地向这边跑来,他皱了皱眉头,一拽黄毛,道:“保安来了,快跑吧!管他是球形的还是方形的!”

雨幕中,矮个子班长带着几个黑衣保安飞快地向厕所跑去。

罗鑫成只觉得自己晕晕糊糊地被雷电扯到了一个奇异的空间,那空间中竟然有一个小和尚,那小和尚见到自己,本来呆若木鸡的脸上立刻欣喜若狂,随后他竟纵身一跳从李鑫成的身上穿过,罗鑫成见到如此诡异的景象,心跳急速加快,他急忙过身,竟看到那小和尚跃进了一个人的身体,而那个人半个身子趴在肮脏的粪坑中,本来是半死不活的样子在睁开眼睛呆了几秒钟后,一跃而起,从粪坑中跳出,不过那人的准头太差,竟撞到了厕所那灰白墙壁上,撞了个四脚朝天,那张脸上显出既兴奋又痛苦的表情。罗鑫成惊呆了,因为那张脸,那张脸明明是自己的脸。太可怕了,罗鑫成挣扎着,挣扎着想要摆脱那奇异的空间,却发现根本没有借力之点,他眼睁睁地看着那矮个班长和几个保安把那个冒牌的自己从厕所架走,欲哭无泪。

仿佛瞬间之间,工厂变成了成了盘子大小,罗鑫成抹了一把眼泪,却发现什么也没有,他心里默念:“再见了,我可爱的世界”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在那没有听觉,又漆黑一片的空间里,罗鑫成逐渐忘记了说话与思考,他只感到自己还活着,他觉得自己只是一缕烟或一把土,或许什么也不是,只是一缕意识。

也许在这个世界上根本不曾存在这罗鑫成这么一个人,他的消失只是让这世上多了对失去儿子的中年夫妻,其它的,什么变化也没有。

第二节 菜园子

东京城,旧酸枣门外,大相国寺的菜园子,夜。

强光闪过,巨响轰鸣,早已麻木的罗鑫成的听觉与视觉被刺激的七晕八素,与此同时,一种久违的心跳的感觉回到罗鑫成的身上。罗鑫成的心忽然变得兴奋起来,那是一种生命的感觉,一种不同于泥土与空气的感觉,一种即使是痛也令人欢快不已的感觉。罗鑫成心中直呼:我还活着,我又活了,我太高兴了。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喊出,太过久远的时间与不太熟悉的身体使他根本说不出话,他只是“啊,啊”地张了张嘴,却有一口脏水进入肚中,一种恶臭自口中传来,他却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表情,反而兴奋地又“啊,啊”喊了几声,似乎还无比惬意。

夜色深沉,乌云渐渐地散开,点点星光从云缝中透出。只是一会儿工夫,大半个天空竟然星光璀璨。高大的城墙内,皇城的附近依旧灯火辉煌。城外的菜农老庄头披星戴月从开封的旧酸枣门内推出大相国寺的一辆臭烘烘的粪车,尽管刚才下了点雨,但由于昨晚睡得太晚了,现在头还是有点晕晕沉沉的,他迷迷糊糊地把半车大粪倒入粪池后,发现粪池中有一个人在哼哼唧唧地游动,那手扑地一下,竟把一颗粪粒拍到了自己脸上。老庄头又生气又觉得好笑,他仔细一看,竟是大相国寺里在这看菜园子的小和尚——石头,他叫道:“石头,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跑那里面去了!”不料那平常和他极相熟的小和尚看到他后一脸木然,竟如不认识一般。

老庄头气道:“石头,你在干嘛?还不快上来!”说完,他把他那粗大的粪勺伸向了那正在傻乐的石头,那石头嘿嘿笑了两声,双手乱摆了几下,抓住那肮脏的粪勺爬了上来。老庄头道:“你怎么掉粪坑里去了,快去洗洗去吧!”那石头望着老庄头又嘿嘿笑了两声,从嘴里吐出几条蛆虫,把老庄头好一阵恶心。

那被老庄头叫做石头的小和尚就是在球形闪电那奇怪空间中不知呆了多久的罗鑫成。他在一个古装老农的帮助下爬上粪池后,没听明白怪装老头在说什么,但看着那老头的手势,明白了他是要自己去洗一下,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浑身上下全是脏粪,臭不可闻。顺着老农的手势,他发现一口水井,于是就借着点点星光奔到井旁,洗刷起来。

老庄头心急火燎的倒掉剩下的半车大粪,粗略地看了一下菜园,发现地上的菜东倒西歪,葫芦架倒了几架,远处黑暗中土墙缺口处的木篱笆依稀破了几个大洞。他看了一眼发白的夜空就立在木门旁焦急地等待起来。

一会儿工夫,一个精壮的中年和尚推着一辆粪车来了,老远就叫道:“老罗,你站门口干嘛?”老庄头道:“出事了,罗达师傅,菜园里遭贼了!”那精壮和尚把粪车一扔,也不顾那溅出的粪汁,从车边上抽出一根铁棍直奔菜园,一面叫道:“哪个不长眼的泼皮干的!跑哪儿去了!”到了菜园,跳出那土墙上残破的木篱笆转了几圈,回来后见到那一片狼藉的菜地,恨声道:“那个贼人被我抓到,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那精壮和尚见到老庄头,问:“丢了多少东西?”庄老头道:“大体我看了一下,菜倒是没丢多少,就是——”李达和尚道:“就是什么?”老庄头朝正在洗身上脏粪的小和尚努了努嘴,道:“就是小师傅好像出了点问题,他好像不认识我一样,我说什么也不应声。”那精壮和尚看了一眼小和尚,点了点头,道:“好了,我过去看看,你忙去吧,要是什么时侯听到是哪个不长眼的干的,过来和我说一声,不教训一下那帮小贼,难解我心头之恨。”

罗鑫成一面洗刷身上的脏粪一面审视自己的这副新身体,发现这是一副相当不错的身体,年轻,只有十几岁的样子,好像还没有十分长足;强健,肌肉的弹性十足,比之自己本来那副经常感冒,打架老挨揍的虚弱身体强了至少一个档次。太阳出来了,木桶里的水映出罗鑫成那新的虽不英俊潇洒但是年轻健康的脸来,罗鑫成看了,颇有点淘醉的感觉。

精壮和尚在罗鑫成身边站了好一会儿,见罗鑫成只顾看着水桶里的倒影发呆。终于,忍不住叫道:“石头!你在干嘛?”

罗鑫成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见到一个陌生的和尚,晨光中,一道清晰刀疤横亘在他左脸上,正处在兴奋状态中的罗鑫成没有感到害怕,他问道:“你说我叫石头?”那和尚被吓了一跳,伸手摸了摸石头的额头,除了一道发红的被棍棒打击过的痕迹,并没有热感,他奇道,“不会吧,你没发烧呀!”罗鑫成道:“你好,请问,我是一个小和尚么?”那刀疤和尚听了,脚下一滑,几乎跌倒,恰好,老庄过来扶了他一把,同时对小和尚道:“快换身衣服吧,免得着凉。”

太阳出来了,红彤彤的,大如斗,照在大地上,抬眼望,城墙高大雄伟,菜疏郁郁葱葱。并不很高的土墙上,野花随着微风摇曳,空气中有一股清香的味道。

阳光洒满大地,宽大的菜园中陆续来了几个农人。

早饭后,刀疤和尚罗达直接感到头大如斗,那个叫做石头的小和尚在吃饭时问了他许多令他头脑发晕的问题,比如:我多大了?我是哪一天生日?我爹妈在哪儿?等等。罗达除了开头时说:“你可能十六岁了。”其余的一概说:“我不清楚。我不知道。”罗鑫成心中想道:“各位穿越的大佬如果没有一身过人的武功必有显赫爹妈,自己是不是也是一个大人物的儿子?想到这里,脸上竟漏出一丝得意的神色,仿佛明天就会有一个贵妇人坐着喷满香水的小轿子来到这菜园中的小茅屋,带着哭音道:“我可怜的儿啊!”,

罗鑫成正在YY时,刀疤和尚一拍自己那光头,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你师父临死时跟我说过,你是他在元符的哪一年,在大相国寺的庙会上拣的。”罗鑫成急道:“是不是一个贵妇人丢的?”罗达的头顿时又大了一圈,道:“什么贵妇人,你妈后来还来找过你,是个农村的卖菜妇女,对你又亲又抱的却说什么也不肯把你抱走,说什么家里孩子多,领回去也养不活,在这当个小和尚也不错,可把你师父气得呀,好几天没吃饭,后来没办法,谁让你师父心好呢,你师父只好省吃俭用,把你养在大相国寺了。”

罗鑫成道:“不会吧!你不骗我吧!”刀疤和尚一拍桌子,指着他的鼻子,怒道:“你这个小杂种,你师父省吃俭用把你养大容易吗?现在你竟说出这样的话,要不是你师父在临死前要我好好照顾你,看我现在不打断你的狗腿!”。

打开的窗户上,某一片残破的窗户纸狠狠地忽闪了几下,罗鑫成的耳朵被震得嗡嗡直响。他没想到那看起来对自己挺和善的中年和尚会有这么大的火气。看着那充满怒气与威胁的眼睛,他意识到,自己来的并不是一个安全世界。梦想中的世界破灭,罗鑫成仿佛一个被扎了一针的气球迅速地泄了气。

刀疤和尚看了罗鑫成一眼,道:“走,我带你到一个地方。”罗鑫成道:“去什么地方?”刀疤和尚道:“你甭管,去了你就知道了!”两人刚出门走了几步,罗鑫成就看到刀疤和尚手中居然提了一根黝黑的铁棍,他心中有些害怕,小心地问:“师父,你提那铁棍干嘛?”刀疤和尚,微微一笑,道:“习惯了,不提着它,心里觉得不踏实。”接着他回过头来对罗鑫成说:“看了你脑子真是出问题了,我是你师叔,不是你师父,以后不要叫错了啊,听着怪别扭的。”

两人出了菜园,顺着有时是青砖,有时是沙土地的几个胡同拐了几个弯,把罗鑫成拐得晕头转向,看那高大的城墙有时是在南边有时又是在北边。有时甚至两边都有,罗鑫成心中忐忑不安,他觉得自己很孤独,只有前面的刀疤和尚那结实的背影才令他感到安心,他小心地问道:“师,师叔,你姓什么呀?”

刀疤和尚头也不回,道:“我姓罗。”

罗鑫成道:“那太好了,我跟你姓吧,就叫罗鑫成怎么样?”

刀疤和尚道:“你跟我姓叫个什么事,回头我回大相国寺打听一下,没准哪个老和尚知道你到底姓什么。”

罗鑫成道:“不了,不了,我就跟你姓了,拜你为干爹不就行了吗?”

刀疤和尚笑道:“我是个和尚,你也是个和尚,和尚收和尚做干儿子叫个什么事?再说,都要出家了,姓什么不是无所谓的事么?”

罗鑫成“哦”了一声,道:“可我就想跟你姓。”

刀疤和尚摇头不语。

穿出胡同,来到一条大街上,街角的一棵高大的槐树上,一只喜鹊用它那黑色的嘴巴梳理着羽毛,太阳渐渐地炙热起来,喜鹊翘了翘尾巴,“喳,喳”叫了两声,似乎有些烦燥。

第三节 蓝家医铺

罗鑫成被那“喳,喳”的叫声弄得有些心烦,从路边捡起一块小石头朝那乱叫的喜鹊扔去,那喜鹊一惊,扑楞扑楞飞走了。

出了胡同,来到一条大街上,那街上都是砖木结构的二层小楼,有酒馆,有茶楼,还有许多小贩,有卖炊饼的,有卖水果的。每个酒馆门口几乎都站着两个年轻的古装女子,都穿着彩裙,挽着发髻,有是丑,有的俊。有个叫做“德兴酒楼”的门口站着一个小姑娘,神情十分扭捏,冲着路上行人似笑实哭,偏生又生得十分俊俏,引得路人纷纷观看。罗鑫成伸了伸脖子,正打算看个清楚,忽然觉得脑门一热,他抬头一看,一只喜鹊正“喳,喳”地从头顶飞过,伸手摸了一把,竟是一坨鸟粪。

罗鑫成心中叫道:“出门不利呀!”顺手在头上弹了一下。只听旁边一个小贩叫道:“你怎么把鸟粪弹到我的年糕上去了!”罗鑫成回头一看,旁边的那小贩用小车推的那年糕上赫然有一坨鸟粪,正是自己刚刚从脑门上弹下来的那一坨。罗鑫成心中叫道:“倒霉呀!人如果倒霉了出门喝水也塞牙缝!”他心中一急,脱口而出:“鸟儿在天上,你怎么知道是我弄的?”

那小贩叫道:“好你个小秃驴,我本打算让你买一块年糕就行了,你竟然这么说!好!今天你得把我这车年糕全包下来!否则你就别想走!”罗鑫成那着那小贩那扭曲的面孔目瞪口呆,刚来到这个世界,头一次上街就遇上这种事情,他顿时变得六神无主起来。几个行人围了过来,那小贩指着罗鑫成脑门上的残粪,口沫横飞地向路人解说着,引得路人阵阵点头。

罗鑫成的头被那小贩说得大了一圈又一圈,正在这时,刀疤和尚分开众人,单手抓起那小贩的领口,叫道:“是谁非让我徒弟买下一整车年糕呀!”那小贩一看是刀疤和尚,立马笑道:“啊呀,是慧达师父啊!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位小师傅是您的徒弟,早知道是您的徒弟,哪能这么说呀,只是位小师父确实有些面生,请您见谅啊,见谅啊!”刀疤和尚道:“他平时不大出来,你不认识也不怪你。”说完,就放下那抓着小贩领口的手。那小贩整理一下衣服,道:“既然这样,那您走好。”刀疤和尚道:“我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么?来,哪块年糕被我徒弟弄脏了,我买下就是。”小贩喜道:“慧达师真是远近闻名的大好人,小的谢谢了!”

打发走小贩后,罗鑫成感激地望了刀疤和尚一眼,道:“师叔,你真厉害!”刀疤和尚笑道:“那当然,这条街上没人不给我面子。

罗鑫成擦擦脑门,紧紧地跟定了刀疤和尚。不知不觉中,来到一家医铺。医铺门口两边各栽着一排鲜花,其中的月季与栀子花一左一右,一红一白,随风轻舞,仿佛两个羞涩的少女点头致意。进到里面,迎面扑来一股浓郁的中草药的味道。整齐高大的药柜前面,一个身穿灰色儒袍的微胖老中医正在翻看一本旧书,见到两人,呵呵一笑,站起身来,道:“什么风把慧达师父吹过来了呀。”说完,向旁边一个正在整理药材的一个儒袍青年道:“快来见过慧达师父。”那儒袍青年道:“慧达师父好。”

刀疤和尚笑道:“凌海真是有礼貌,不像我那徒儿,竟然连我都不认识了!”

老中医笑道:“慧达师父说笑了,你家徒儿我虽没见过几次,但也是不错的。”

刀疤和尚道:“闲话不多说了,我那徒儿昨夜与几个小贼斗了一场,今天早上竟谁也不认识了,麻烦你给看一下。”

老中医“哦”地一声,道:“这么说,慧达刚才说的是真的了?”

刀疤和尚道:“当然,出家人不打诳语。”

老中医招了招手,罗鑫成来到柜台前面,伸出手让他把脉,那老中医一手把着罗鑫成的脉,一手捏着自己下巴上那并没有多少的山羊胡子。

罗鑫成打量了一下,发现四周墙壁洁白如雪,东北角上挂着一副花布门帘,近前的柜台上放着一个青花大碗,大碗中是浓郁的茶水,看起来似乎时间不短了。

老中医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却没有说,他伸手拿起那青花大碗,喝了一口,发现是凉的,回头吐在了身后一个木桶中随后叫道:“云儿——,新茶还没煮好么?”

门帘后响起了一句清脆的少女的声音:“好了,这就好了!”

门帘轻动,一个清爽的少女小心地提着热气腾腾的大茶壶来了,只见她穿着天蓝色的背子(一种宋代颇为流行的主要起装饰作用的衣服)两边各绣着一朵洁白的栀子花,那栀子花绣得洁白如雪,在几片绿叶的映衬下显得栩栩如生,仿佛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她的脸蛋比那洁白的花瓣还要多几分鲜嫩,几分红润,几分灵动。罗鑫成一见,突然有了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罗鑫成暗骂自己的这副新身体:怎么对美女这么没有免疫力,真没见过世面,这样的美女我在电视上见得多了。

蓝衣少女正在专心地倒茶,两人隔得如此之近,罗鑫成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这一次他竟然看到她那洁白的脖颈上的一颗小小的黑痣。罗鑫成身体的某种激素大概突然加速分泌,呼吸竟然变得急促起来。罗鑫成放在柜台下面的手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呼吸才稍微平缓。

蓝衣少女的手突然抖了一下,几滴滚汤的茶水溅落在罗鑫成那放在柜台上的胳膊上,汤得罗鑫成咧了咧嘴。罗鑫成正要大方地说:“没关系”时,那少女道:“不要脸的!”那认真的表情让罗鑫成一惊,说不出话来。那老中医正要品茶,听到少女这话,道:“你说什么?快给这位小师父道歉!”,

蓝衣少女道:“爹,他就是一个不要脸的。”

老中医怒道:“你再说一遍!快给他道歉。否则,你这身背子明天我就送给你刘庄的表姐,她可是眼馋好久了。”

蓝衣少女道:“凭什么,这可是我一针一线绣的。”

那正在整理药材的儒袍青年走过来道:“妹子,听话,快给人家道歉,爹不是早就说过,不让你穿着背子干活么?你就是不听。”

蓝衣少女那晶莹的眼珠迅速地湿润了,她迅速地回过头去,用手擦了一下眼睛。当她再回过头来时,一双眼睛里已经浸满了春水,一朵红云不知什么时侯飘到她那白皙的俏脸上。少女用一种充满了委屈与忧郁的眼光看着罗鑫成,好像罗鑫成欠了她一万块钱而又故意不还一样。一缕漆黑的头发,带着泪水,不知何时沾到她如玉的下巴上,发丝的末梢,那湿润的嘴唇,甚至有些颤抖。

罗鑫成心中说:“我的妈呀,你这模样太可怜了,也太可爱了,如果有可能,就冲你这可怜又可爱的模样,我一定要保护你一辈子,不知上天给不给我这个机会。”

那蓝衣少女用颤抖的声音说:“就是你,昨天,用你那肮脏的猪手,当着柳青姐姐的面,摸,摸,摸我屁股。”

罗鑫成一听,心想,“我摸过她屁股?我怎么不知道?”嘴上说:“不会吧,小姐姐,你没记错了吧!”

一滴泪珠从那叫云儿的蓝衣少女脸上滑落,她一字一句地说:“你认为,我,一个女儿家,诬陷,你一个和尚,有什么,好处么?”

旁边那个儒袍青年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罗鑫成。罗鑫成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畏惧,他心中有些糊涂,寻思道:“看她那模样不像是说假话,难道我昨天真的摸了她的屁股?”他灵机一动,仿佛抓住了问题的关键,道:“不好意思,昨天的事我都忘了,我不是一进出门就说了吗?”

“呼”地一阵拳风袭来,将罗鑫成打倒地,只听那儒袍青年道:“笑话!一句忘了就可以不关你事了吗!”

罗鑫成躺在地上,看见那儒袍青年竟然一下子从那高大的柜台里跳出来,赶紧抱住头部,心里道:“倒霉啊,倒霉,我肯定是替这身体那原来的主人背黑锅了。”

罗鑫成抱住头部,背上却传来几下沉重的打击,其中有一下还差一点让他背过气去,罗鑫成小声道:“又不是摸了你的屁股,用得着这么卖力吗?”

一双红色的绣花小鞋来到罗鑫成面前。罗鑫成叹道:“完了,不会是那小妞要亲自动手吧,我刚来这个世界,千万不要给我毁容呀,我还是一个纯洁的处男呀!”他抱住头部的手又紧了紧,防止那小妞心如蛇蝎般下手。

一个陌生的女声响起:“凌海,快住手,不能打坏了人家。”

那个叫凌海的青年道:“你快回去,让我教训一下这个小秃驴!”

罗鑫成抬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苗条的红衣少妇死死地抓住那青年,使他无法下脚。不禁大为感激。正在这时,刀疤和尚终于大吼一声:“都给我住手!”同时用他那黝黑的铁棍狠狠地砸了一下地面,起码砸碎了一块青砖。

众人都是一愣,那刀疤和尚迅速抓起罗鑫成的手,道:“你这个小兔崽子,还不跟我回家,看我不回家打断你的腿!”一面说一面朝罗鑫成使眼色。罗鑫成哪有不明白的道理?他赶快挣扎着起来往外走。

走到那苗条少妇身边时,罗鑫成小声说了一句:“谢谢!”那少妇一听,杏眼一瞪,反口吐了他一脸唾沫。

实在是够衰的。

第四节 干爹

医铺内,凌海抄起一根捣药的棍子就要往追,那红衣少妇再次将他死命拉住。凌海道:“你干嘛?快松手!难道你看上了那个小秃驴了?”

红衣少妇脸色一红,道:“说什么呢,我这是为了你好。”看看那两个和尚跑远了,道:“好了,好了,我不管了,你去跟那个满脸刀疤的疯和尚打去吧,被他那铁棍打破了头,打折了腿,我可不管。”说完把手一松,还把凌海往外一推。

凌海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头,道:“哎呀,夫人,对不起,我被那小秃驴气糊涂了,忘了那个大秃驴可是个蛮不讲理的‘野驴’。多谢夫人提醒。小生这厢有礼了。”说完,向那红衣少妇鞠了一躬。

那红衣少妇“噗哧”一笑,白皙的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蜗,用一根手指地轻轻地刮了一下凌海的鼻子,风情万种地道:“蓝郎,我就喜欢你这乖巧的样子。”

凌海的样子很陶醉,那边的蓝云似乎看不下去了,气得用力跺了一个脚,一只手捂着口鼻,跑了出去。

那红衣少妇一提长裙,急忙追去,掀开门帘,只听那少妇喊道:“妹子,你上哪去,你听我说------”

凌海回过头来,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老爹,见老爹不说话,试探着问:“老爹,要不我去找几个人帮帮忙,会会那个慧达和尚?”

那老中医道:“算了吧。人家无家无口的,真的惹恼了这种人,跟咱们拼命,对咱们也没什么好处。”

凌海道:“那-----”

那老中医道:“此事说多了也不好,以后休要再提。”

慧达和尚抓着罗鑫成的手,出了医铺的门,头也不回地跑到一个小胡同里,两人都跑得气喘吁吁的,慧达问:“你这小子,做了这样的事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早说我也好有个准备。”

罗鑫成道:“我实在是不知道啊,我不是把今天以前的事都忘了吗,师叔你又不是不知道。”

慧达道:“这种时侯了,你还不说实话,你这小子想什么我还不知道么?不过你使是拜我为干爹也没用,蓝老头在这一带混得很有面子,不是我能比的,你对人家姑娘还是死了心吧。”

罗鑫成看着慧达的眼睛,道:“不是啊,我是诚心拜你为干爹的。在这个世界上,你给我吃,给我穿,还照顾我,我不你为干爹,那拜谁为干爹?”

慧达道:“你小子,算你会说,今天我就不打你你了,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我可不管了。”

罗鑫成道:“是,干爹。”

慧达道:“你小子可真赖上我了,也罢,反正你摸了人家蓝姑娘的屁股,大相国寺也不会收你做和尚了,以后,跟着我,做我的干儿子,在菜园里干活也不错,等我才老了,不中用了,就由你来照顾我。”

罗鑫成忙道:“干爹在上,请受小儿一拜!”拜完了心理立刻踏实起来。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没人照顾自己,那只有出去要饭了。

罗鑫成抬头看了慧达一眼,发现那慧达正望着自己笑,他赶紧伏下身去,道:“干爹在上,再受小儿一拜!”说完,又拜了一下。拜完了后,也不抬头,口道:“再受小儿一拜”又拜了一个。

再要拜时,慧达和尚已伸手将李鑫成托起,口中笑道:“不用再拜了,呵呵。你以后就是我的干儿子了。”

罗鑫成想不想道:“请干爹赐名。”

慧达道:“我在家中是守辈,下一辈是明字辈,你就叫罗明成吧。如何?”

罗明成道:“好名字,那好,我就听干爹的,就叫罗明成吧。”

两人的手紧地握在一起,罗明成道:“干爹,我在另一世是一家纺织厂的修理工。”

慧达道:“什么?另一个世界?”

罗鑫成道:“啊,我说错了,是昨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成了一家纺织厂的修理工,那种纺织机织布机快,像飞一样,到现在我好像记得一些那种纺织机的构造,我想如果我能把仿制出来,我们就发财了,到时侯,我就可以有个干妈了。”

慧达道:“你这小子,是不是做白日梦啊!”

罗明成道:“不是,我跟你说啊,那东西的原理是这样的-------”罗明成一面跟说一面找了个小树枝在胡同的阴影处比划起来。

树荫下不知比划了多长时间,那慧达和尚道:“照你这么一说,我看还真像那么回事儿,这么着吧,回去后,我给你一个月时间,你也不用种菜,就把你说的这个东西搞出来。”

罗明成喜道:“好啊,多谢干爹。”

慧达道:“谢什么?现在太阳这么老高了,走,干爹请你吃饭去。”

罗明成不辨东西地跟着慧达穿出胡同,来到一条街上,那街竟是小吃一条街,有全羊馆,包子店,烤鸭店还有清真面馆,看得罗明成眼花缭乱。最后两人来到一家叫做“聂家鱼汤豆腐店”的小店,每人要了一碗鱼汤豆腐和一块炊饼吃了。也许是罗明成现在心情大好,只觉得这鱼汤真是鲜美异常。

出了门,罗明成觉得奇怪,自己以前在另一个世界时从来不愿意吃豆腐,今天这是怎么了,吃得竟如此鲜美异常。又仔细一想,自己的说话声调也变了,还有就是对蓝家那姑娘那怦然心动的感觉,极似一种久违的初恋的感觉,看来,自己不但继承了原来那小和尚的身体,也继承了原来那小和尚的感情与习惯。想到自己竟会继承人家感情的事情,罗明成不禁对自己的想法嗤之以鼻。

第五节 织机

炎炎夏日,蝉拼命地震动着翅膀,发出生命的乐章。

大相国寺的菜园子里,几个农民舒服地坐在菜园中的一株大柳树下,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躲避着一天中最炙热的阳光。老白与新到的小刘凑在一块,讨论着什么,老白用他那有点漏风的嘴笑道:“那小和尚真的做出这种事?真是可笑啊可笑。”说着说着那笑声渐渐地大了起来。老庄正倚在那粗大的树干上休息,突然道:“别笑了,老罗回来了!”老白那愉快的笑容渐渐收拢,站起身来,道:“到时辰了,走,干活去!”

进来的正是慧达和尚与罗明成,一进那破木门,慧达就叫道:“老白,等等,找你有点事。”老白一愣,只听慧达道:“石头,啊不,是罗明成要找个地方看看是织机也不知是纺机的什么样,你家离得近,把他领你家去看看。”

老白面现犹豫之色,道:“老李啊,不是我不愿意,是家里实在是没人啊。”

慧达道:“你有个闺女不是天天在家么?”

老白道:“啊是,啊不,她今天恰好不在家,去她姥姥家了。”

慧达听了,回头看了罗明成一眼,脸色有些不高兴。老白忙道:“老庄家也不是很远,恰好他家有人,刚才还说这事来着。”

老庄的手使劲得掐了一下老白,小声道:“老白,你干嘛,你这不是胡说吗?”

老白小声道:“没事,你闺女长得丑,那小和尚不会感兴趣的。”

老庄无声地打了老白一拳,道:“你女儿才长得丑呢!”

慧达喊道:“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老白道:“没事,老庄在跟我说,谢谢我说了这个事,这样他下午就不用干活了。”

慧达道;“好了好了,罗明成,跟老庄去吧,下午早点回来啊。另外,石头以后跟我姓,叫罗明成,是我干儿子啦,明天我请大家吃酒,大家明天都来啊。”

几个人各叫了一声“好。”就各自散去干活了。

罗明成跟着老庄出了菜园,顺着一条长长的胡同来到一条大街上。那大街的宽度足有五六十米,很是让罗明成吃了一惊,真没想到在这个落后的世界上竟有如此宽广的道路。街上行人、车辆、川流不息,其中的某行人把正在发呆的罗明成撞了一下,罗明成一回头,看到一个巨大的城楼,那高度足有三四层楼那么高,青色的城砖在阳光的照耀下层层叠叠,无穷无尽般向两边延伸,那壮观的景象让罗明成一时之间感叹不已。

罗明成正在发呆,老庄道:“你在看什么?快走吧,我家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在城门外头呢!”

罗明成一面跟着老庄往北走,一面打量着大街两边的店铺,只见两边店铺林立,都在自家门头上用繁体字写着各自的名号,有的还用竹竿额外挂出一块布帘,上面写着各自的广告词。不过越往北走,铺面渐渐少了,而摊贩渐渐地多了起来。

远远的一座高大的城门(新酸枣门)渐渐地近了,快到城门时罗明成又吃了一惊,只见从那巨大的城门之中,一下子过来二十多头骡马,前后两排,拉动着一个很大的车箱,上面一个赶车人神气得挥舞着一条长长的马鞭,等那车子过去了,罗明成还发现后面还系着两头毛驴,耷拉着绳子,悠然自得地走着。

罗明成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一群骡马,这是他头一次见到如此多的骡马,以前,在另一个世界,只不过是小时侯见过一匹骡子拉的马车,当时觉得马车不过如此而已,而二十多头骡子拉一辆马车这简直超乎他的想像。

“你在干什么?又在看姑娘的屁股是不是?”一边的老庄实在等不下去了,向李明成喝问道。

“啊,没有啊,我-------,我--------”突然发现借用了原来那小和尚身体的自己竟成了个结巴的罗明成脸憋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我没------有,没有------看姑------娘的------”

老庄道:“看你脸红的,像个娘们,看看就看看,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哪有像你这样的,像是掉了魂似的,也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真弄不明白你今天是怎么了。”

罗明成听了,急得脸红脖子粗,偏偏又是初次结巴,不知道怎么排解,憋了好一阵子硬是没憋出一句话来。

老庄道:“好了,快走吧。你这么磨磨蹭蹭的费老事了!”说完,瞪了罗明成一眼,向城外走去。

罗明成跟着老庄向那高大雄伟的城门走去,或许是被突如其来的结巴气糊涂了,罗明成竟感到自己过了两次城门。

出了城,罗明成看到一条很大的护城河,这大概是他见过的最宽的一条河(可怜罗明成在另一个世界时是个小蓝领,长那么大从来没出去旅游过,又生在干旱的北方)这次他也顾不得发呆,赶紧跟着老庄往前走去。走了不多远,穿过碧油油的菜地,两人来到一个好大的花园,时值盛夏,各种鲜花,红的,黄的,白的,争奇斗艳,万紫千红中,淡雅的,浓重的,悠远的芳香扑面而来。罗明成正想说:“哇!庄叔,你住在好漂亮的一个花园里呀!”有一对年轻的情侣吸引了他的目光,那两个人,男的潇逸,女的俊美,手挽着手,漫步在如梦幻般美丽的花海中。

轻风吹过,一朵白色的蒲公英悠闲地漂到罗明成的脸上,老庄拉了一下罗明成道:“又在发呆了!其实当个和尚蛮好的,不用愁吃不用愁穿的,一辈子安安稳稳,不用劳碌,多好啊,有好多人想当还当不上呢!”

罗明成不想多说,他点了一下头,敷衍一下。,

老庄见罗明成点头,心中一喜,道:“你想明白了,那就好,那咱们回去吧,回去学着参禅念经才是正理”。

罗明成道:“啊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那织机还是要去看的,不看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老庄指着罗明成的鼻子道:“你呀!就是不务正业。唉!也不知老罗是怎么想的,他由你胡闹这不是害了你吗?”说完就自顾自的走了。

罗明成跟着老庄又走了好一会儿,路过几座浪漫的小木屋,拐了一个弯,在一片高梁地后见到一个朴素的农家小院。那农家小院的墙是一圈蓠芭,屋子是泥的,房顶是草的,一个身着朴素灰衣的年轻姑娘正在院中的一口水井旁洗衣服。见到老庄,吃了一惊,道:“爹,你怎么这时侯回来了?”

老庄道:“别问那么多了,先开门,我走了一路,口渴了,这天真热!”

那灰衣姑娘赶紧开了门,见到罗明成,道:“石头!你怎么来了?”听那口气,一定早就认识自己了。

罗明成抬头看了一眼那灰衣姑娘,发现这姑娘身材一级棒,眼睛却一级小。

罗明成正要说话,那老庄拉过他那闺女的胳膊道:“快去给我倒杯水喝。”回头又对罗明成道:“你不是要去看织机么?就在屋里,你快去吧!”

那灰衣姑娘道:“爹,你怎么能这样!人家这么老远来还没喝杯水呢!”老庄看了那姑娘一眼,道:“你先去打水,回头再跟你说。”

老庄把罗明成领进屋中,找到织机后,很快就回来对自己女儿道:“你不知道啊,那小子近来做了一件荒唐事。”

灰衣姑娘道:“什么荒唐事?”

老庄拿过大碗,先喝了一口水,道:“晴儿啊,我今天听人说,他不知何时去调戏了蓝家的闺女。被当街抓了个正着。”

那个叫晴儿的姑娘笑道:“不会吧,平时那么老实的一个和尚会去当街调戏一个姑娘?”

老庄道:“这你就不懂了,越是和尚,在那方面越是变态。”

晴儿道:“那你还把他带回家来干嘛?还有,那个蓝家的姑娘到时底是哪一个?”

老庄道:“蓝家那姑娘啊,你见过的,就是和盛街上有名的那个蓝家医铺。”

晴儿笑道:“看不出来啊,那小和尚还挺有眼光的,那小姑娘长得可挺水灵的。”

正在这时罗明成从屋中出来,道:“能不能麻烦这位姑娘--------”

老庄赶紧道:“你快回去吧,我一会儿就把水给你送过去。”

罗明成看到老庄身边那小眼睛的姑娘明显地往老庄身后躲了躲,好像自己是个小色狼一样,罗明成心想:“她这是怎么了?”但嘴上说:“不是那个事,是那台织机,我光看,看不明白,能不能麻烦这位姑娘去操作一下,我也好看个明白。”

老庄道:“这事我知道了,你快进去吧!”回头自己女儿道:“你去洗衣服吧,这小子我来对付。”说完就要往里走,晴儿拉了老庄的袖子,道:“你给把水也带进去吧!省得他再出来折腾。”

老庄接过两碗水走到屋中。晴儿接着洗衣服,一会儿老庄就出来了,道:“我出来透透气,那小子八成是疯了,看那咱家那破织机就像馋猫见了鱼腥,饿狗见了骨头,拨不出眼了来了。要不是我拦着,他非把他那光光的脑袋削尖了钻进咱家那织机中的空隙中不可。”

晴儿笑道:“至于么?爹,你别说笑了!”

老庄道:“你是没见他那样,那小嘴张着,一直就没合上,就差流一地口水了”正说着,听见屋内的罗明成说道:“庄叔------能不能麻烦你再给演示一下。”

老庄对晴儿道:“你看,又来了!”

老庄进屋后,晴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笑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那半掩着的门,又继续洗衣服。

过了好一会儿,衣服洗完了,老庄也再次出来了。晴儿问:“爹,我怎么好像看着石头的眼睛挺小的,和我差不多大。”

老庄打了一下晴儿的头,道:“你这丫头,老是惦念着眼睛的大小,你没看到他眼圈也红了么,这是今早上被蓝家那女孩的哥哥打的。以后看东西仔细点,别管头不顾腚的。”

晴儿道:“爹,别这么说我,我和石头不是很熟的,看不出来也是正常的。”说完用她那小眼睛瞪了老庄一眼。

老庄道:“好了,好了,你都这么大了。都好嫁人了,我不说你了。”

晴儿道:“女儿还小嘛,别老想早早地把我嫁出去。再说我要是嫁出去了,谁来照顾你呀,娘早早地走了,家里就剩我们爷俩了。”

老庄道:“别老想那些好事,咱家穷,爹不可能给你抢个奖元郎什么的,你还是老老实实找个庄稼人嫁了得了。”

晴儿道:“女儿哪敢想什么状元郎啊,女儿只不过,只不过-------,唉!女儿的心思您还不明白吗?”

老庄瞪大了眼睛,道:“我不明白,就是不明白,你真是气死我了。”

晴儿摇着老庄的胳膊道:“爹,你别生气。再过一年如果还没有那样的人,我就听你的。”

老庄回过头,小声道:“晴儿啊,你的心思我哪里不明白啊,可是这年代,咱这条件,有谁肯倒插门到咱家呀。”

晴儿回过头,抹了一下眼睛,道:“开水没了,我去烧壶开水。”

老庄扫了一眼有点空旷的庭院,道:“我上路上买点柴禾,一会儿就回来”说完后又看了看屋内,对晴儿道:“那小子连水都顾不得喝,估计不会出来了,你不用担心,我一会儿就回来。”

晴儿点了点头,道:“没事,你去吧。”,

微风轻轻地吹着,阳光下,屋子的影子渐渐地长了,晴儿走到那阴影中享受一下清凉的感觉。那有点残破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罗明成跌跌跌撞撞从屋里走出来,晴儿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只听罗明成道:“姑----姑娘,我把那碗水喝完了,没想到我还渴,还有水么?”

晴儿看了看罗明成,只见他那脸上,光头上,各抹着一道织机上润滑用的黑油,滑稽无比,不禁轻轻笑了一下,道:“开水正在烧呢,你等一会儿吧。”

罗明成仔细一看,在院子的一角,一块大青石的一旁,一口铁锅正在一个简单的泥炉上烧着。罗明成走了过去,看了看安静的铁锅。抬眼望去,除了眼前一片高梁地,四周花海一片。登上大青石,眼前豁然开朗:

东边,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一边是碧油油的菜地和片片金黄色的麦田,一边是一条大路,路上人来车往,有几个小童正在路边一棵大树下玩耍,仔细看去,那片树林中青瓦片片,竟是一个不小的村落。

南边,一条大河波光粼粼,缓缓地流入城中,稍远处,一座威严高大的城门耸立在大地上,顺着城墙往东,是自己刚刚从中出来的新酸枣门,再往东还有一座高大的城门,那城墙一直延伸,隐隐约约在地平线处还有一座城门。

西边,七八只小船载着几层青砖,排着长队顺着那宽阔的大河顺流而下,河滩上芳草萋萋,莲花朵朵。一个年轻的船工呼喊一声,向一片水莲之中扔出一块碎砖,碎砖过处,一群白鹭冲天而起,盘旋几圈后,向着蓝天上的白云飞去。

罗明成站在大青石上,心旷神怡,不禁庆幸自己来到了一个美丽的世界,他问:“姑娘,那条大河叫什么名字?”

晴儿道:“那是五丈河啊,你不知道吗?”

罗明成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道:“我,我忘了。”说完不好意思地回过头说:“我已前也是认识你的,对吗?你叫什么名字,我也忘了,能告诉我吗?”

晴儿张了张嘴,露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神情,道:“我叫庄晴,你真的忘了吗?”

罗明成道:“我却实是忘了,连这座城的名字都忘了,你能告诉我吗?”

晴儿吃了一惊,道:“这就是东京城啊!也叫开封。”看着罗明成不解的样子,她拿起一小树枝挨个指着四个城门道:“这是卫州门,这是新酸枣门,那边是封丘门,再那边是陈桥门。”

罗明成站在青石上向四座城门看去,只见个个雄伟壮丽,气度不凡地面向北方,好像四尊大神,傲然面对北方汹涌的铁骑,道:“好雄壮的一座城啊!庄晴姑娘,你知道当今皇帝是谁吗?”

庄晴道:“皇帝老人家的名讳我们小老百姓不敢说的,大家都叫他道君皇帝。”

“道君皇帝?”罗明成想了一下,好像隐隐约约想起了什么,并不精通历史的他什么也没想起(他只知道宋微宗而不知道宋微宗就是道君皇帝)。

庄晴道:“水开了。”

罗明成跳下大青石,从铁壶中倒出一碗水,两手平端着,向屋内走去,道:“谢谢庄晴姑娘,我再去看一下你家的织机。”

庭院外,老庄背着柴禾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一进院门就问:“晴儿,没什么事吧,刚才我看见那小子出来了。”

庄晴道:“是啊,不过看起来他好奇怪,他说他什么都忘了,连皇帝是谁都不知道了。”

老庄放下柴禾道:“这你也相信,他这是骗你的!他调戏了蓝家的姑娘,就胡说八道说‘我忘了’,这叫什么来着,这叫‘掩耳盗铃’。”

庄晴道:“啊-----真的呀。我刚才差一点被他骗了,我最讨厌这种人了,做了就是做了,不敢承认,做缩头乌龟,不像个男人。”

老庄道:“是啊,现在这个社会,好男人越来越少了。”

父女俩坐在墙边,呼吸着带着清香空气,相对无语。

太阳渐渐西斜,屋内突然传出“咔嚓”一声响,父女俩

一同站起。老庄抢先一步,正要打开屋门,门“吱呀”一声开了。罗明成探出头来,道:“不好意思,把你家织机的横梁撞坏了。”

老庄探头看了一眼,道:“你这浑小子,那可是我闺女织布用的,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说说,现在怎么办?”

罗明成道:“庄叔,我哪能是故意的呢,是我不小心碰着的,这么着吧,等我做好了新织机先给你们家用,怎么样?”

老庄气道:“这事也就是在我家,如果是在老白家,你绝对吃下了兜着走。”

罗明成笑道:“是啊,庄叔,你是个好人,我知道的。”

老庄气呼呼地道:“好人也不行,你说现在该怎么办?你回去跟你师叔,啊不,是干爹说说,让他找人修一下吧。我这是看在你干爹的面子上,如果要是别人,非让你买个新的不可。”

罗明成道:“没那么严重,依我看,找块木板用麻绳先暂时捆扎一下那横梁就能用,先将就几天,我很快就会把新织机做出来。”

老庄摇头道:“你,一个小和尚,还从没学过木匠,能做出织机?我不信。”

罗明成道:“这个你放心,我绝对可以做出来,现在先找木板与麻绳吧。”

两人用木板和麻绳把横梁固定好后,庄晴试了几下,发现确实还能用,就是麻绳上全是李明成手上的油渍,就对李明成道:“出去洗洗手吧。”

第六节 回城

罗明成用土碱洗了手脸,问明了回城的道路,出了院门,微风吹来,脸上特别是眼角上竟火辣辣地痛。原来,那土碱不似肥皂般柔和,碱性厉害,用来洗脸,风一吹自然就痛起来。这样一来,罗明成只好眯着眼睛,一边走,一边用衣袖遮着脸。

转过高梁地,前面的路边上停了一顶小轿、一匹白马,旁边站着四个轿夫和一个俏丽的丫环,罗明成向那花海望去,只见微风吹来,花浪起伏,才子佳人,若隐若现。可能是看得太过专注,忽然那俏丽丫环对罗明成喝道:“哪来的野和尚!看什么看!”罗明成回头一望,只见路边的五人都在怒视自己,不禁心情大为沮丧,悻然而去。

太阳西斜,走了好一会儿,转上大路,行人渐多,推车的、骑驴的,坐轿的个个行色匆匆,唯有路边大树下下一人衣着褴褛,呆若木鸡,仔细看去,面容乌黑,目光呆滞。当一顶小轿走到他面前时,那人突然大叫一声:“我中进士了!我当官了!我发财了!哈哈!”一面大笑一面背着双手扬长而去。罗明成一看,遇到一个疯子,‘呵呵’一笑,心情渐好,向城门走去。

远观城门,古朴雄壮,感觉上竟比天安门还要雄壮几分(在另一个世界,罗鑫成只在电视上看过天安门,哪见过真正的天安门)。往近走去,看那高大的城楼竟有一种高入云天的感觉,但罗明成也发现了一件怪事,就是那城楼下面并无城门,只是一堵高大的城墙,人们过了护城河上的木桥后,纷纷往两边走去。

过了木桥,罗明成随着人流向右边走去,走了大约一百步,发现一个高大城门。进入城门,罗明成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出城时感觉过了两次城门是真的,在百米以外,高大城楼的正下方,还有一个更加高大的城门,那才是正门,自己刚才过的只是一个偏门,在对面还有一座同样的偏门。罗明成目测了一下两个偏门之间的距离,发现竟有二三百米的样子,尽管如此,仰望天空,感觉四面城墙高入云际,顿生坐井观天之感。罗明成不禁想到,如果两军对垒,除非尸体与城墙等高,否则,受到如此保护的城楼,很难易手。

正在暇思间,一个灰衣老农推着独轮小车,碰了罗明成一下,见罗明成并无大碍,老农朝他不好意思地一笑,擦肩而过。罗明成回头看了那老农一眼,微微一笑,感到脸上的疼痛少了许多,抛开暇思,迈起步子,向城内走去。

天慢慢地变黑了,过了一座大木桥,街边上的出现了好多酒馆,各个酒馆门口都停满了马车与小轿,其中有个叫“八仙楼”的大酒楼门口竟全是轿子,没有一辆马车。罗明成向里望了一眼,里面身着彩衣的姑娘在门口整整齐齐站了两排,站在门口的两个身着粉红衫裙的姑娘,身材窈窕,面容秀丽,发髻高耸,望之宛若仙子下凡,令人叹为观止,罗明正要伸长脖子看看里面的其它姑娘是不是也是如此漂亮,脖子刚刚向伸,被一个绸衣大汉把脖子一拧,整个身子顺着那大汉的手,转了一个圈,回到街心去了。

罗明成回头一看,那绸衣大汉比自己整整高了一头,身形宽了一倍,神色木然地望着自己,仿佛自己是一只蚂蚁。罗明成看了看那大汉的傲然的神情,不敢惹他,摇了摇头,向旧酸枣门走去。

到了旧酸枣门附近,那边胡同七八条,根本就不知道走哪条胡同才能回到菜园,问了几个路人,直到天色昏暗之时,在一个卖花大娘的指引下,终于回到菜园。

夕阳西下,菜园中,大垂柳下,慧达和尚手持一柄木柄蒲扇,坐在一张木桌旁,见罗明成东张西望地走进门来道:“你在找什么!我在这儿,快来吃饭,饭都快凉了!”

罗明成快步走来,道:“干、干爹,我回来了。”

慧达道:“回来就好,快吃饭吧!”

罗明成走上前去,看到桌上摆着三盘小菜、一碗肉羹,见到之后更觉得饥肠辘辘,对那肉羹一顿狼吞虎咽,半饱之后,见三盘菜中赫然有一盘猪肝,就问:“干爹,咱现在还是和尚,吃这些荤腥的东西不会有人管吧?”

慧达和尚道:“这儿离大相国寺远着呢,自然有我说了算,我说可以吃什么就可以吃什么,再说,即使是那些大相国的所谓高僧,半夜三更,翻南墙进录事巷(妓院一条街)的也有,那方丈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罗明成听得似懂非懂,夹起一块猪肝放进嘴中,只觉得鲜美异常,想想自己在另一个世界中可是吃到一块猪肝就吐出来的,看那夜色渐渐笼罩四周的蔬菜与大树,远处城门的灯火朦胧,只感到如梦似幻。

慧达和尚道:“天这么快就黑了,你快吃吧!”说完,他从桌下拿出一盏油灯点上,道:“要说不犯戒的好和尚,也不是没有,你师父就是一个,他可是从来不沾酒肉不近女色,可是好人不长命,王八活千年,你师父虽然只比我大五岁,竟然早早地去见佛祖了。”说到这里慧达和尚的声音有些哽咽,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睛似乎明亮了许多。

慧达和尚抬头仰望,只见星空璀璨,夜色深远,闪闪的星光如颗颗宝石般散落有深黑色的天幕中,他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不说它了,有你师父的嘱托,你拜我为干爹也罢,不拜我也罢,我都该好好照顾好你,可怜我打拼一生,到头来连个家都没有,只委身于这菜园之中。”

罗明成道:“干爹,我是诚心的,以后就由我来侍奉您。”

慧达和尚哈哈笑道:“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这可不像以前的你呀!”

罗明成道:“是吗?”

慧达和尚道:“你放心,我又没有儿子,既然你跟我姓,我以后会把你当亲儿子待的。”

罗明成眼睛有些湿润,他看了慧达和尚一眼,把剩下的最后一块猪肝含在嘴里,有些含糊不清地道:“在这个世界上,我也会把你当作亲爹待的。”

慧达和尚似乎听得很清楚,他道:“好,今天我很高兴,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拿酒去。今天咱爷俩喝个痛快!”

过了一会儿,慧达和尚不知从哪里提来一坛酒,打开一看,道:“咦?怎么少了许多。”抬头望了望罗明成道:“是不是你小子给我偷喝了?”

罗明成道:“怎么会?我从来不喝酒。”

慧达和尚道:“又说瞎话!那天是谁偷喝了我半坛酒,醉地躺在菜园中睡觉?”

罗明成看了看慧达和尚的眼睛,那眼睛的意思是:“不就是你吗!”过了一会儿,罗明成道:“也许是我,可是我忘记了。”

慧达和尚笑着打了一下罗明成的头,道:“什么也许,根本就是你!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男子汉大丈夫做了就做了,不能抵赖!”

第七节 宋代木匠

吃完饭,罗明成来到自己的茅草屋内,灯光昏暗,推开简陋的木窗,月光如水般洒了进来。天还是原来的天,星光看起来夺目璀璨,颗颗如宝石般晶亮,几只蚊子在耳边哼哼,罗明成抬头看了一眼灰色的纱布蚊帐,走过去,用手稍稍一抖,丝丝灰尘缓缓落下,如时间般缓慢,点点的灯光摇曳,初次来到如此陌生的地方,一点睡意也没有。

斗转星移。

半夜时分,几声“呦呦”的鹿叫声夹杂着山林的风声不知从何处传来,让罗明成隐隐有种惊心的感觉,时间不知过了多长,夜色依然,一个小贩的高声卖唱:“好炊饼咧!好吃的炊饼咧!-----”打破了黑暗般的寂静。

随着那一声清越的叫卖声,蒙蒙亮光从天际透来,夹杂着几声木鱼声,从街上传来了“普度众生救苦救难诸佛菩萨寅时已过卯是将来——”的声音。那声音中气十足,如念佛一般。好奇的罗明成推开吱吱响木栅门朝外望了一眼,只见一个身披灰布袈裟的和尚正从门前走过,或许是感觉到有人注视自己,那已走过木门几步的灰衣和尚突然回过来头看了罗明成一眼,很自然得双手合十叫道:“阿弥陀佛,小道友起得好早啊!”罗明成一愣,双手条件反射般合十放在胸前,口中却吱吱唔唔不知该说些什么。那灰衣和尚向罗明成善意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转过一个胡同口消失在罗明成的视线中,只有那清正的声音阵阵传来。

微风吹来,墙头上的小草轻轻地摆动着它纤巧而柔弱的身姿,小时侯在山村的姥姥家墙头的那一棵也是这样吧。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抬眼望去,天空湛蓝湛蓝的,没有一丝灰尘,东边的天际,旭日正缓缓升起。

一个年老的书生骑着一头瘦弱的毛驴缓缓地从门前走过,那老书生见罗明成目不专睛地看他,也不在意,悠然自得地从驴屁股上的搭袋中抽出一本书看了起来。看那老书生渐渐远去,罗明成不禁想到,他这是从哪里来,又是到哪能里去?突然,有人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罗明成回头一看,只见干爹正微笑地看着他,道:“你认识那个老书生吗?”罗明成摇了摇头道:“不认识,干爹,你起得怎么这么早?”

慧达和尚道:“太阳出来了,不起来还躺在床上干什么?倒是你,平常不是挺爱睡懒觉的吗?咦?你的眼睛怎么一晚上了还不见好?要不要找人看看?”

罗明成有点感动,他急忙说,“不用了,不用了,我没事的。”

慧达和尚看了罗明成一眼,道:“那好,吃完饭,我把你送到老王那边去,他可是这一带最好的木匠,听说也会做织机,你跟他好好学学,等学得好了我再给你买一套工具,你再把你心中的那种织机做出来。”

罗明成想了一下,这事确实是急不得,先去看一下宋代木匠用得是什么样的工具再说,毕竟有好的的工具才能做出好的东西,如果工具不行,就算是再巧的工匠也做不出好的东西。

吃过简单的早饭,慧达和尚带着罗明成来到一个叫做“王家木器行”的地方,那地方靠着一条大街,门面并不大但进去之后里面是好大一个院子放着好成品、半成品的木料。一个皮肤有点黑的青年男子见慧达和尚来了,放下手中的活计道:“慧达法师来了,里面请,我爹在里屋呢。”

慧达和尚点了点头,带罗明成向屋中走去。罗明成粗略看了一下那青年男子使用的锯子,和小时侯村里木匠用的要锯差不多,心里放心不少。

进了屋,一个中年汉子正在用刨子细细地刨一个八仙桌的桌面。有人进来,头也不抬。刨了一会儿大概觉得满意了才抬头看了一眼,见是慧达和尚,道:“哦!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大郎站在这儿呢!没想到是法师您啊。稀客啊,稀客。”说完,在一个木盆中洗了洗手,道:“法师请坐,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慧达和尚笑了一下,道:“别法师、法师得叫,叫我慧达就行。”

中年汉子呵呵一笑,道:“这怎么行,法师就是法师。”

慧达和尚道:“我也不绕弯子了,咱俩认识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直接跟你说吧,我这个徒弟想在你这学门手艺,你看如何?”

那中年汉子看了站在慧达身后的罗明成一眼,道:“这不是那个小石头吗?几年没见竟长得这般大了。不细看竟没看出来!他今年多大了。”

慧达和尚道:“十五岁了,是不是有点大?”

中年汉子道:“哪里,刚刚好,太小了也不好。依我看他这般大就应该学门手艺,无论以后是不是当和尚学了总没坏处,有句话不是叫做艺多不压身么,学了后也算有个生身的法门。”

慧达道:“你说得对啊,自从咱们官家成了教主道君皇帝后,我们和尚的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了。我们大相国寺还好点,其它小点的寺院日子都是大不如前,听说前些天官家充许我们和尚把持有的度碟换成道士的,弄得好多小寺院都跑光了,唉!你说这叫什么世道啊!”

中年汉子呵呵一笑,道:“这些什么和尚道士的我不懂,我们手艺人只管做好自己的手艺就行。”

慧达和尚笑了一下,道:“所以我就把他带到你这儿来了。”

中年汉子道:“这手艺你放心,我老王绝对是会什么教什么,绝不藏私,不过呢,学徒么,还是老规矩,只管饭,没什么工钱,等什么时侯出徒了,再慢慢地加工钱。你看如何?”

慧达和尚听后道:“那是当然。来明成啊,快叫师父!”

罗明成上前一步,叫道:“师父!”

慧达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这石头我已收为干儿子了,叫罗明成。”

老王道:“放心,我一定让他早日出徒。”

慧达和尚交待完了就走了,留下罗明成一人跟着老王头干活,整个下午罗明成都老老实实地跟着他们干活,在他们家除了老王头和王大郎外,还有一个姓李的帮工,王大郎还好点,那李姓帮工老是让罗明成去锯木头,那活儿又费力又学不到什么技术。

天慢慢地变黑了,罗明成回到菜园中简单地吃了点饭,倒头便睡。睡梦中他又回到了那机器轰鸣的织布车间,车间中灯光仿佛很昏暗。一个个女工在车间中来回巡查,看不清她们的容貌,一个女工从黑暗中慢慢走来,看那欣长的身形应是尚晓云,慢慢地近了,罗明成正要和她说几话,告诉她自己做了一个好荒唐的梦,梦见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而逼真的古代世界,正要开口,他看到那白皙而端庄的容颜变得红润而清秀起来,仔细一看这不是那天在蓝家医铺见到的那个美丽而可爱的蓝衣姑娘吗?再看那身形竟也变得娇小玲珑起来,罗明成吓出一身冷汗,他使劲得往后退了几步,只觉得身体仿佛不听自己的指挥,见那美丽的容颜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直到大喊一声,从梦中惊醒。

夜空如洗,月光皎洁。罗明成擦擦冷汗,打死几只喝饱了血的蚊虫,掩好蚊帐继续沉沉睡去。

第八节 王氏织机

醒来了,揉了揉朦胧的睡眼,简单地吃了点早饭,迎着明媚的阳光,罗明成向“王家木器”店走去,顺着记忆中那迷宫般的胡同,来到繁华而古朴的街道上,凉风袭来,吹在他那光头上,十分舒服,这时街道上的行人已是熙熙攘攘,有挑担的,有骑马的,有卖唱的,从街道的东边还走过来一个打伞的女子,那是一顶粉红的阳伞,阳伞下是一个身材十分窈窕的姑娘,长发飘飘,穿着粉色的长裙,腰间扎着粉色的丝带,早上那和煦的阳光从她身后照来,使她周身都发射着柔和的光芒,如西游记中身后散发着光芒的观音菩萨一般,罗明成看得有些呆了,心中暗叹一声:“我的神啊!”不禁有些呆了。

香风飘过,那婷婷的姑娘消失的茫茫的人海中,不知她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

摇了摇自己的光头,罗明成继续向记忆中那“王家木器”店走去。

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罗明成有些拿不准方向了,好在路口的大柳树下有两个白胡子老者在那树荫下下棋,罗明成双手合十,行了个礼,问明了道路,才找到那“王家木器“店。

一进去就明显感觉到今天的人比昨天多了几个,他们正忙着搬运木料,有的穿着短衫,有的干脆就打着赤膊。罗明成找到王大郎,王大郎没多大工夫理会他,指了指正在锯木头的小李说:”你先去和李二虎锯木头吧!”.罗明成点了点头朝李二虎走去,近了,叫了一声:“二虎哥”。李二虎抬头看了看他,同时用搭在脖子上的汗巾擦了擦脸,说:“你来了,来了好,我先上那边拿块汗巾,然后我们一块把这堆木头锯好。”说完,他露出了他那有点发黄的门牙笑了笑。

整整一个上午,两人拿着大锯,按照王大郎在那些木头上画的记号,不停地锯着木头,一根根树木变成一段段木料,罗明成身上衣服湿了又干了,干了又湿了,在那灰色的僧衣上结了一层层白色的汗渍,他的胳膊有些酸痛,每当想停下来歇一口气的时侯,大锯那边的李二虎就说:“用力!用点力!”弄得罗明成只得拼命干活。罗明成机械般地随着李二虎的节奏挥动着有点麻木的手臂。

终天盼来了李二虎停下手中的活汁。

罗明成累得只顾得上气喘吁吁了,汗水从额头上淌下来,他用那粗布的汗巾擦了一把脸,只见不知什么时侯,眼前多了一个布裙荆钗的女孩,明亮的眼睛,小麦色的皮肤,小巧而清秀的鼻子,稍微有点调皮的薄嘴唇。她轻弯纤腰把一个白瓷大碗放在罗明成面前的空地上,缓级缓地倒入热水,轻轻地说:“有点热,别烫着。”说完抿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罗明成刚想说点什么,素颜已去,只留下一个清秀的背影。她走了几步同样拿出一只白瓷大碗放在李二虎的面前,看着他道:“虎子,你那么蛮干干什么?你不知道人家小和尚是刚来的吗?”

李二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道:“不好意思,小姐,今天活多,我有点太着急了。”那清秀女子微微笑了一下,道:“那好,别把人家头一天就累跑了。还有,以后不要叫我小姐。”说完,甩了甩她两条那乌黑发亮的长辫,走了。

罗明成道:“那是谁呀,你叫她小姐?”

李二虎的头还朝着那清秀女子走去的方向看,听了后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啊?你刚才说什么?”

罗明成看到那女子走进了里屋,估计是东家王师傅的女儿,这时他看到周围那些搬木头的人都不见了,就问:“我说,刚才那些搬木头的人呢?”

李二虎道:“那些人啊,干完活就走了,他们都是搬运工,随招随到的。”

罗明成“哦”了一声,然后笑道:“你干活那么卖力干嘛?是不是看上人家闺女了?”

李二虎脸竟红了一下,道:“这个,这个,我一个干活的的觅汉怎么会配得上小姐?”说完眼睛朝那主屋看了一眼道:“我倒是想啊,就是机会渺茫啊。”

罗明成道:“你这么拼命的干活是不是就是在创造机会啊。”

李二虎道:“哪有?好好干活是我们觅汉的本分,跟其它的没什么关系。”说完又偷偷瞄了主屋一眼,大声道:“快喝水吧,喝完了还有好多活要干呢。”

罗明成笑了一下,然后用那白瓷大碗喝了一大口水。然后两人又聊了一阵,罗明成了解到,王师傅(李二虎叫王东家)家有两个儿子,王大郎叫王明道,已结婚了,育有一子,尚末满月,王二郎叫王明礼,在城外某书院读书,不常在家,还有一个女儿,就是刚才看到的那个,还未出阁,叫王娟。

木头好像永远也锯不完,直到吃中午饭,罗明成的眼中除了木纹还是木纹,耳中总是那“哧哧”的锯木声,到了下午,情况没有一丝的好转,罗明成问:“二虎哥,我们锯木头要锯到什么时侯啊?”

李二虎笑了一下道:“你呀,还早着呢,除非来了新的学徒工,否则日子可长着呢!”

罗明成:“啊?”了一声,道:“不会吧,不会这么黑吧!”

李二虎道:“黑?你就知足吧,像咱这样的觅汉有口饭吃,有工钱挣就不错了,别的咱还是不要多想了,多想了也没用。”

罗明成道:“我好像连工钱也没有。”

李二虎道:“这个没事,他是怕你干活不出力,只要出力,会有工钱的,东家在这方面挺好的。”

罗明成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自语道:“这样何时才能熬出头啊。”

李二虎道:“你说什么?别说了,干活吧!”,

黄昏,当罗明成回家的时侯,可怜的李二虎还在干活,据说一直干到天完全黑了后,才停下来,可怜的人啊。

晚上,罗明成早早地睡了,他做了一个梦,梦中,好大一座木头山啊,他和李二虎两个人锯啊锯啊,老也锯不完。

清晨,阳光洒在寂静的菜园中,一对雪白的鸽子不知从何处飞来,飞到罗明成那开着的窗台上,两个可爱的小脑袋一边不停地转动一边轮流着咕咕地叫,吵醒了正在熟睡的罗明成。一见罗明成醒来,两只鸽子各自衔了一粒小石子扑楞扑楞飞走了。

罗明成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和干爹一起给菜园子浇了几次水。简单地吃了点饭就向“王家木器”走去。

一进门就看到李二虎早就在那里拉开架势干活了,见到罗明成,冲他笑了一下,道:“吃饭了吗?”

罗明成点了点头,道:“吃了,李二哥。”

李二虎招了招手,两人继续锯木头,日子仿佛是昨天的翻版,但罗明成已下决心改变这一切。

在两人锯木头休息的空档中,罗明成没有坐在地上歇息而是走到了后院的一个小屋内,在那里有王家的唯一架织机。

一走进那间屋子就闻到里面有一股麻布的味道。王师傅的女儿王娟正在全心全力地织布,只见她挥臂动腿,全身活动,专心致志。也许是由于屋内有些闷热,汗水沾湿了她的短衫,显露出她青春而曼妙的后背。罗明成渐渐走近。那女孩或许感到有人正在看她,突然停下手中的活计转过头来,见到是罗明成,吃了一惊。

女孩转过身来,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只见她上衫的正面现出一副抹胸的轮廓,罗明成扫了一眼那含蕴而美丽的图画,内心中竟有一点微微的失望,他刚要张口说什么那王家的女孩道:“小和尚,你来做什么?”

罗明成双目注视着那织机,道:“我来看一下这织机。”

王家女孩注视着罗明成,那晶亮的眼睛仿佛打了一个大大问号,令人不敢对视。

罗明成仔细地看了那织机,发现和上次在老庄家看到的织杨机大体一样,就是新一点保养得好一点。

正当罗明成想要继续观察那织机的时侯,后面响起了一个人的一声爆喝:“和尚!你在干什么?”

罗明成回头一看,是王大郎站在门口,双目直瞪自己仿佛自己犯了什么弥天大错。

罗明成刚要解释什么,王大郎道:“你快走吧,李二虎干活都找不着你了。”

罗明成只好往外走去,走到一半,听到王大郎说:“还有,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到这后院中来,知道吗?”

罗明成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前院,李二虎正在拿一把小锯锯木料,见罗明成走来,道:“你上哪去了?我一个人锯木头很慢的,你来了,好,我们一起用大锯锯木头吧,用大锯这些木头很快就锯完了。”

罗明成拾起地上的大锯,两人又开始了锯木头的伟大事业。

罗明成一面和李二虎锯木头,一面说:“刚才我到后院看织机了。”

李二虎正在锯木头的手明显停顿了一下,口中“啊?”了一声,道:“没人看见吧!后院是他们家一般不许我们这些觅汉过去的。”

罗明成道:“是啊,正好被王大郎碰见了,他把我撵回来了。”

李二虎“嘿嘿”笑了两声,道:“他没骂你吧!”

罗明成看了一眼李二虎,道:“没。”

李二虎也看了一眼罗明成笑道:“你没事去那里干什么,不会是去看美女的吧!”说完意味深长地道:“小和尚,我听说你思春了?哈哈!”

罗明成道:“我哪能是那种人。我去看织机,是真的只去看织机,与美女不美女没什么关系,再说了,她很美吗?”

李二虎道:“我不信。”

罗明成一面锯木头一面说:“我有一个改进织机的想法,如果按我的想法改进成功的话,织布的速度起码会提高一倍。”说完抬起头来看了看李二虎。

李二虎正在专心锯木头,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回道:“哦,提高一倍?不可能吧。”

罗明成一边锯木头一边说道:“有可能。我们可以想办法让织布的各个工序联动。比如只要动一下,梭子就自动飞进去,压线板自动把线压紧,后边自动卷布,前边自动把线向前供一点,而供的那一点线正好是织的那一点布。然后我们不断地重复这个过程就可以不断地有布织出来。”

李二虎笑道:“你不会是在做梦吧。”

罗明成道:“梦?不是梦。要想实现这个过程,我们须要这么一些的构件-------”罗明成一件一件地把他在纺织厂工作时修过的织布机零件的样子及作用说出来,开始时李二虎听得直摇头后来问了罗明成几个问题被罗明成一一解答。他最后抬起头来,眼光有些灼热,道:“兄弟,好像真的可能成功。”

罗明成自信地道:“我以人头担保,必成。”

李二虎笑道:“以人头担保?”

罗明成正色道:“对!以人头担保,难道,二哥,你不想改变命运吗?这,是一个机会。”

李二虎一面锯木头,一面道:“命运?命运?”他又猛地锯了几下木头道:“对!改变命运,改变我一个觅汉,一个光棍一命运,兄弟,你说,我跟你干了。”

罗明成道:“首先,我们需要一块场地来造我们这织机。”

李二虎道:“这个好说,我跟东家说说,咱俩请两天假,就说自己要在这做点私活,我跟了东家这么多年,这点面子估什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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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王娟看了那个奇怪的架子笑道:“你们两个在这里鼓捣的是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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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天,王娟看了后道:“啊呀!你们这织机好奇怪,能用吗?”

第三天,李二虎跟王东家说要再请一天假,也许是东家看出这织机有可能成功,破天荒地说再多请几天也行,直到把这织机弄好,令李二虎大感意外。

中午,新造的织机第一次试车,引来街坊邻居大姑娘小媳妇老头老太太的一大堆人观看,可惜试车失败,线头没织几下就断了一大堆。周围的人大多是一声叹息,李二虎有点沮丧,而王大郎王明道竟一改过去的冷漠开始显得兴致勃勃,主动加入进来进行对织机的改进。

有了王明道的加入,事情顺利了许多,三人又整整忙了两天,改进了许多细节,对织机的各个构件进行了细细的打磨,终于在第五天中午时由罗明成试车成功,成功之时织机的周围没有那些个街坊邻居,只有王娟和一名年轻的读书人。看着那迅速织出的麻布,王明道和李二虎高兴得抱在一起又唱又跳。那名读书人则友好地向罗明成招了招手,道:“你好,小罗师傅,我叫王明礼,是王明道的弟弟,王娟的哥哥。”

罗明成道:“哦,你好,我听李二哥说起过你,久仰了。”说完学着古人的样子揖了一礼。

至此,有着划时代意义的王氏织机横空出世。

第九节 盛开的月季花

众人都兴奋地围在新织机旁指指点点,说这说那,久久不恳离去,直到王娟跑来喊道:“羊肉汤煮好了,大家想吃的快去吃吧!”她这一喊,罗明成顿时感觉饥肠辘辘,口中竟立刻有了口水,刚想动腿,一个人影竟“嗖”地一声窜了出去。罗明成一看,竟是一脸兴奋的李二虎,只见他一面跑还一面喊:“羊肉汤,太好了,我好久没吃了。”

新织机旁的众人一会儿工夫就跑得没影了,只有王师傅没有走,他眼睛望着饭桌上兴奋的众人,一只手抚摸着新式的织机,一只手捻着自己下巴上那并没有多少的胡须,不知在想些什么。

饭桌是一个光亮的八仙桌,上着乌黑发亮的木漆,除了羊肉汤还有八盘菜。这是罗明成头一次在这么好的桌子上吃饭,以前都是和张二虎两个人在一张勉强叫做桌子的木板上吃窝头。张二虎吃得很高兴,可以说是只顾得上狼吞虎咽,而罗明成更加是吃得忘乎所以,王明道稍稍一劝,他竟学着大家的样子喝起了美酒,那是一种黄乎乎的酒,和前世尝过的高密黄酒差不多,也许是因为做出了新织机,了结了心中的一大心事,罗明成喝得有点多,他在酒桌上放言:我做的织机比黄道婆的好!众人都很纳闷,王娟问:“黄道婆是谁?”罗明成虽然有点醉,但心中还有几分清明,没把黄道婆在元末明初那档子事说出来,只说是她是一个乡下老太婆,糊弄了过去。

酒桌上山珍海味不多,都是普通的大鱼大肉,看得出来,大家都吃得很高兴,王家老大王明道更是几次向自己劝酒,说自己差点看走了眼,这一杯酒一杯酒的敬下去弄得罗明成真有点成就感,有点扬眉吐气的感觉。也不知喝了多少,竟在酒桌上睡了。

也许是由于这几天罗明成比较劳累,在这个久违的午睡中他睡得很死,当他醒来时他发现太阳已经偏西的很厉害了,而自己竟睡在一个自己从没来过的房间内。房间朴素而干净,阳光从雕着简单花纹的木窗那薄薄的窗纸外透过,木床的一边放着一张做工很好的黑漆书桌,墙边摆着一个半满的书橱。屋中有一点淡淡的书香味。罗明成揉了揉眼睛,猜到这可能是王明礼的房间。

推开房门,香气淡淡,王娟正高举着玉臂,用特制的水壶给房间外面的一排正在盛开的月季花浇水,那月季花红的、黄的、白的都有,而王娟也一改往日的布衣荆衩,上身上穿了一件纯白的罗衫,下身穿了一件满是折皱的黑色的长裙,头上还插了一朵含苞欲放的鲜红月季花,那窄窄的袖口从手腕处滑下,露出一大段雪白的手臂。她在那些月季花间小心地穿行着,红花绿叶映衬着她那纯朴而俏丽的身影,让罗明成既意外又惊艳。

看着她的倩影在那美丽的花间穿行,罗明成不知怎么就拿她和蓝家医铺的那个如蓝色桅子花般美丽的女孩相比较,觉得她虽然好看,但却不能与心中的那个她相比,想着想着他突然觉得别扭起来,“什么时侯蓝家那妮子成了我心中那个‘她’了?看来,是以前这身体的主人对那女孩迷恋太深的缘故。否则我怎么可能会在这时想起那妮子?”

罗明成咳嗽了一声,王娟听了,小心而轻盈地放下水壶,道:“罗哥哥,你醒了。”

罗明成左右看了一圈,没见有其它人,有点疑惑地道:“你是在说我吗?”

王娟歪了歪头,调皮地道:“怎么,还要我叫你罗叔叔啊?”

罗明成道:“不是,不是。就是有点不适应。还有这是谁的房间,不会是你二哥的吧?”

王娟甜甜地笑了一下,笑得罗明成有点眼晕,小嘴一撇,道:“算你聪明。”

罗明成有点担心地道:“你二哥不会嫌弃我吧,我只是个觅汉。”

王娟笑道:“有你这么聪明的觅汉吗?”,

罗明成呵呵一笑,道:“你今天怎么老是笑啊笑的。还穿得这么好看。”

王娟笑道:“因为我今天不用干活了啊,干嘛还穿那些难看的衣服?”

罗明成道:“哦?是这样啊。”

王娟道:“你这个聪明的笨蛋,你给我做的新织机没用几下就坏了,让我怎么干活呀?”说完继续笑着看着罗明成。

罗明成也一笑,敢情她以为那织机自己专门做给她用的呀!但自己也不想戳穿她这个美好的想法,就笑了又笑。

王娟板着脸道:“别在那站着傻笑了,快给我把织机修好!”说完又抿着小嘴笑了起来。

罗明成揖了一礼,道:“遵命,小姐。”说完向前院的新织机走去。

刚走到前院,罗明成就看见,李二虎在一个角落里费力地锯木头,罗明成向他打了个招呼,他却理也不理,有点生气的样子,罗明成想:难道是由于王娟对自己太热情的的缘故?

走到新织机旁,正拿了把木尺专心查看新织机的王明道才发现自己,罗明成说:“你在干什么呀?在修织机吗?”王明道说:“啊,没。我看了一下,你做的这织机机构之巧妙简直匪夷所思,可是没用几下就坏了,我估计是由于用的木料材质太差的缘故,所以我想把它的各个部分的尺寸都量一下,再照着这个尺寸用好木料再做一架,比如用柞木,你看如何?”

看到王明道如此郑重其事地问自己意见,罗明成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他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道:“我不知道柞木是什么样的木头,但我觉得无论用什么样的木头也不如用铁做的好。”

王明道听了说:“用铁?如果能做出来的话当然好,不过难度很大呀。”

罗明成想了想道:“是,用铁做的话是不太实际,还是让我去看看你说的柞木吧!”

王明道带罗明成走到李二虎那儿,发现李二虎现在锯的正是柞木,罗明成锯了几下试了试,发现这种木头确实很硬,锯起来很费力(柞木一般用来做铁锹和镐头的柄,硬度与韧性都极好)。罗明成看了看天色,对李二虎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现在我和你一起锯吧。”

李二虎抬头看了罗明成一眼没说话,只是从地上拿起一把两人的大锯,一人拿着一头,又开始了锯木头的伟大事业。

王明道看着用力锯柞木的两人,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拿着木尺回头走了。

这是一个美丽的黄昏,罗明成回到家中,有点兴奋地对慧达干爹说了自己造好了一架新式织机这件事。

慧达不大相信,他说:“你小子不会是骗我吧!”

罗明成道:“不是,我哪能骗您啊,不信你明天去看看。”

慧达笑道:“我明天当然得去看看,如果不是真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夜无梦,早上起来,发现昨晚不知什么时侯下了点雨,轻风从碧绿的菜蔬上吹过,有股清凉的感觉。

父子两人草草吃了点饭,来到王家木器,慧达和尚见到那架复杂得有些过分的织机有点目瞪口呆,他问周围的人:“这样的织机能用吗?”王明道正好站在他一旁,他说:“这织机可神了,我没想到还小罗能做出这样的织机,开始时我还不信,以为他和二虎在鼓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后来我发现他们弄的这东西还真可能成,就上前帮了帮忙,后来还真成了,可惜就是用的木材不是太好,不太耐用。”

慧达和尚打了下罗明成的光头,笑道:“你小子什么时侯有这本事了?是不是被神仙上身了?”

罗明成光头被打,一时脱口而出:“不是神仙上身,是人上身。”

另一旁的王娟道:“什么是人上身呀?”

大家互相看了看,都“呵呵”笑了起来。

王娟那俏白的脸突然红得像个苹果,道:“呀!人上身,说得都是些什么呀!我不理你们了!”说完提着她那长长的裙摆羞答答地跑开了。,

众人笑了一阵,慧达和尚拉着罗明成的手到了一边,小声道:“你有这手艺咱不如回家自己干,做出来的织机我们拿到大相国寺的市场上去卖,如何?”

罗明成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道:“好是好,可是我们没有地方干啊。”

慧达道:“这个好说,我来解决,你就放心吧。”

两人当下就辞别了王家众人,回家大干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菜园子的一角变成了罗明成的木工作坊,罗明成在慧达干爹的支持下,从市场上雇了两个觅汉开始造新式织机。

当罗明成的新式织机造好后,王家木器的新式织机竟已卖掉一批了,在市场上打出了“王氏织机”的名号。慧达和尚去看了一次,现在的王器木器竟有几十号人整天忙着做织机,据说市场上“王氏织机”竟供不应求。

回来后慧达和尚叹了一口气,道:“便宜这老王头了!”

罗明成道:“没什么,我还有好多招没用呢!比如可以加一些精巧东西,让织机更快更好用。”

慧达眼睛一亮,道:“好,那你怎么不早说?”

罗明成道:“如果加了我说的那些东西成本会增加一些,刚开始时会很费力,如果要想减少成本,有竞争力就必须采用流水线作业,而用流水线作业的话,投入会是很大的。”

慧达道:“你是担心投入?担心你干爹没钱?不用担心,你干爹管了这么些年的菜园积蓄虽然不多,但是办这点事还是够用的,不是有句话叫: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吗?你干吧!我就是豁上老本也要把你说的那个什么流水线搞出来。”

罗明成道:“谢谢干爹。”

慧达道:“你我之间说什么谢字,我不是说过吗,我没孩子,老早就把你当自己的孩子看了。”

一个月以后,往日郁郁葱葱的大相国寺菜园彻底变化了模样。一排临时的工棚菜园的西边搭建起来,从市场上雇来的觅汉在里面辛勤劳地工作着,他们每人只做一两样织机上的构件,要求的每个构件的精度都非常高,按件计酬。院子的南面是两个铁匠的作坊,好几个铁匠昼夜不停地打造着织机上某些小而耐用度要求高的构件。菜园的其它的地方则堆放着木料,铁料和煤炭。整个院子竟没有了一颗菜。

慧达和尚不但拿出了自己的老本,还向钱铺借了一些钱。但是当看着第一台组装的织机做好后,他笑了。

晚上,临街的某酒店,四个人座在二楼靠窗的酒桌旁,除了罗明成和慧达外,还有两个慧达的好友,一个叫做张成,一个叫做李伟。张成、李伟是这一带的小泼皮,家就住在附近,以往是跟着慧达混的,管慧达叫“老大”现在菜园眼看就要发达了,两人凑了一桌酒席来请慧达和罗明成,说以后就跟着慧达法师混了。

慧达道:“说那么客气干嘛,以后我这摊子大了,难保不会有人来惹事,到时侯还得麻烦两位兄弟。”

张成道:“好,有您这句话,说明老大您没忘了我们两个小弟,来,为了我们老大发大财干了这一碗。”说完仰起脖子喝了一大碗,慧达看了,道:“好,来。大家一起把眼前这碗酒干了!”

四人喝到半夜,慧达由于高兴喝得醉了,由罗明成扶着回到菜园。

第十节 内城

第二天,罗明成做了一个台钻,有了它就可以代替凿子的大部分功能,使木工技术简单化,加快木料的加工速度。在场的木匠用过后都说好,准确性高但就是太费力了。罗明成试了一下,发现确实是那么回事,自己以前用的可是电钻,别说木头就是铁也很快就能钻个窟窿,现在用手摇,就是钻个柞木也累个满头大汗,不禁笑了一下,心想要是有电就好了。罗明成抬头看了看天,朵朵白云正缓缓飘过,时不时地遮住炙热的太阳,给大地留下片片的阴凉,他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天这么快就中午了呀。

不知何时慧达走了过来,说:“累了吧,累了就歇会儿,这几天你够忙的。”

罗明成道:“没什么,倒是您这几天够忙的,里里外外那么多事,都是您操的心。”

慧达道:“这算什么,没有你这手艺,我想操这心还没地方气操呢。”说着他用他那有力的手轻拍了一下罗明成的肩膀,道:“屋里煮好茶了,走,趁热,我们一起去喝点吧!”

两人走到屋内,罗明成看到一个单薄而俏丽的身影正在火热的炉灶旁生火做饭,仔细一看,竞是老庄的那个细眼睛的女儿。罗明成道:“是你呀!你怎么来了?”

慧达替她说:“是老庄把她叫来的,咱这这么多人,得有个人做饭,烧水什么的,我说每月给五百贯工钱,老庄觉得合适就把他女儿叫来了,叫什么名来着。”

庄晴道:“回法师,我小名叫婷婷,大名是庄晴。”

慧达说:“婷婷?好名字。以后我也叫你婷婷吧。”

晴儿听了点了点头。

罗明成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道:“我忘记了一件事,我答应给你家做一架新织机的。”

庄睛一面干活一面道:“你才想起来呀。不过我现在在这干活,用不着了,等我什么不在这干了,你给我一架最新的最好的织机行吗?”

慧达看看罗明成道:“还有这么个事呀,你放心,等你什么时侯出嫁,我给你这里最好的最快的织机。”

庄睛道:“那我就先谢谢了。”

父子两人喝着茶,不是有工人过来要点茶水喝,罗明成都一一给倒上。

慧达道:“上午有一个女的来找过你,你猜是谁?”

罗明成自来到这个世界,没认识多少人,他一听说有人来找他,心中一动,首先想到的竟是蓝家医铺那姑娘,但仅仅是一个念头而已,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罗明成摇了摇头,道:“干爹,我猜不出。”

慧达看着罗明成的眼睛道:“是王家那姑娘,她说,她叫王娟。”

罗明成脑中立刻闪过那一张有着晶亮眼睛的甜蜜的笑脸。他问:“她人呢?”

慧达道:“我说你在忙,她看了你一眼,就走了。”

罗明成低下头,喝着茶水,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对慧达说:“我下午去看看,顺便去看看她家的木工作坊成什么样了。”说完后看着慧达。

慧达笑了笑,道:“不用看我,想去就去。不过,去之前跟我打声招呼。”

罗明成也笑了笑。

慧达道:“这些天够你累的,也该出去放松一下了,下午愿意上哪能去玩就去哪儿玩。那个王娟如果不出去的话,你回来,我我给你安排个人陪你玩了一圈。”

罗明成道:“王娟不去也没事,我这么大个人走不丢的。"

下午吃了饭,罗明成换了件干净点衣服从慧达手中拿了几张钱引和一把铜钱向王娟家走去。

罗明成一路上不断地翻看那些铜钱和钱引,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好长时间了,但这还是头一次拿到这个世界的钱,那精美的钱引,用四种颜色印刷着,上面还有当今皇上的字迹,张张都很漂亮,这大概是世上最早的纸币了。还有手中那一大把大平钱,小平钱,折二钱,折三钱,看得罗明成眼花缭乱又爱不释手。

罗明成来到王家的木器作坊,看到门口停了一辆驴车,上面拉着一架刚刚做好的织机,他看了一下,织机上居然也用了铁件,而且位置和自己在菜园生产织机的位置差不多。看来这王家是打定主意跟自己学了。进到门内,里面那热火朝天的样子比自己在菜园的木工作坊有过之无不及。

罗明成在里面转了一圈,发现他们的工场虽然有些杂乱但也分工明确。李二虎在里面指指点点,似乎是个工头。李二虎看见了他,有点出乎意料的热情,他说,“罗兄弟来了!太好了。我去叫王少东家。”

不一会儿,王明道从内院出来说:“明成来了,来,快请进!大家都很想你呢!”说完拉着罗明成的手向内院走去。罗明成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对自己热情,一路上笑嘻嘻的,因为在某种程度上他拉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他们家的一个财神爷。

罗明成道:“现在你们家比以前热闹了啊!”

王明道说:“托您的福,这都是你的功劳啊,你不来,我们过节时打算去拜访你一下,有句话不是叫做‘吃水不忘挖井人’么。呵呵!”说完他向屋招呼了一下,道:“小刘,出来见一下罗兄弟。”说完一个妇人抱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孩子从里屋走了出来,也许是由于刚刚坐完月子的缘故,那妇人的显得有些胖。只见她把那白胖小孩交给王有道,自己规规矩矩地对罗明成行了万福礼,罗明成不知道如何还礼,慌忙站起身来,不知如何是好。

王有道道:“罗兄弟,快坐下,不用那么客气。”

罗明成点了点头,目送李夫人回到里屋,用手摸过茶碗,缓缓地道:“上午时令妹似乎来找过我,有什么事吗?”,

王明道道:“她去找过你,我不知道啊,我没让她找过你,我们家跟你沾的光够大的,已经感激不尽,怎么可能再去麻烦你呢。”

罗明成笑了笑,道:“哪有,我也要谢谢你们呢,没有你们的场地和木材,我也不可能那么快做出来。”然后问:“老爷子呢?”

王明道道:“呵呵,托您的福,老爷子被行老请去了。你稍等,我去找找舍妹,就是她这几天好像不太高兴。”

罗明成说:“不用。”王明道已往外走去。

过了一会儿,王娟跟在王明道的身后来了,她的嘴紧紧抿着,脸却笑着,见到罗明成也不说话,只是用手搓着自己的衣角,好像做错事的孩子。

罗明成问:“你上午时去找过我?”

王娟不说话。

罗明成又问:“你有什么事吗?”

王娟还是不说话。

不知何时王明道出去了,屋内只剩下罗明成和王娟两个人。

王娟发现哥哥走后,突然抬起头来,朝罗明成甜甜地一笑。

罗明成很震惊,他这才知道,原来女孩子可以笑得那么甜。

王娟小声道:“我想出去买东西,你陪我好吗?”

罗明成想了一下道:“行啊,正好下午我也想出去逛逛。

王娟高兴得说:“好啊,那我回去换件衣服。”说着人向门外跑去,到门口时还回头向罗明成看了一眼,那一眼,罗明成觉得可称做“媚眼”。

看了那一眼,罗明成突然有种感觉:“这个世界是美好的。”

过了一会儿,王娟换好衣服来了,这次她穿了件纯白的背子,那背子修长而贴身,使她那婀娜的身段显得越发美好。

罗明成赞道:“你真漂亮!”

王娟幸福地笑了笑,道:“好长时间没去潘楼了,你想不想去?”

罗明成道:“潘楼?”

王娟道:“对呀,你不会没去过吧!”

罗明成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道:“去过,当然去过,不过我好像忘了怎么走了。”

王娟道:“没事,我们一起走吧。”

两人来到街上向旧酸枣门(景龙门)走去。

来到街上,走了没多一会儿,看到一座好大的道观,大门之上写着三个清秀的大字:“万寿观”里面经常出出进进一些道士,也许是看到附近有的道士竟然带着女的(看那风骚的样子有可能是妓女)闲逛,王娟“噗哧”笑了一下。

罗明成道:“你笑什么?”

王娟道:“我在笑这个世界真奇怪,和尚道士的都带着女人。”

罗明成道:“你在说我这个和尚?”

王娟低头不语。

罗明成道:“那你就是女人啦---”

王娟伸手打了罗明成一下,娇道:“你讨厌!”

两人嘻嘻哈哈时进了雄伟壮观的景龙门,脚踩着青石板铺成的路面,不多一会儿就能看到一个好大的工地,罗明成发现那些干活的工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尽管有的光着膀子,有的把衣服围在腰上,远远看去,好大一片人着装基本是统一的。罗明成问:“那些都是些什么人呀?”

王娟撇了撇嘴,道:“那些人,禁军呗!”

罗明成很震惊:这就是禁军?号称大宋战斗力最强的禁军?

又走了一会儿,可以看到大内了,罗明成看到不少禁军士兵正在修整大内的高墙,看样子是要把原先的土墙换成砖墙,修好的砖墙都漆着红漆,覆着光亮的琉璃瓦,上面还都镂刻着龙飞凤舞的精美图像,每隔一段路就换一个图样。王娟总是调皮地摸着那些龙啊凤啊的,罗明成也时不时地摸了几下。

晨晖门那一带正在搞这些东西,周围都是“精锐”的禁军士兵在施工,还可以看到拿着皮鞭的军官在周围走来走去,时不时地虚空挥上一两下子,挺吓人的。

过了晨晖门没多远人就一下子多起来,前面不远处就是东华门了,大小商贩铺天盖地,卖叫声不绝于耳,还没走近耳朵就听得嗡嗡直响,近了,发现这些的商贩卖的东西可谓是五花八门,有猪蹄子,有汤茶,有红枣,有鹅梨,有活螃蟹,有蜜饯还有各种调料,见人来到,各人都用自己最大嗓门吆喝介绍自的商品,王娟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买了红枣和蜜饯一面吃着一面逛着,逛了一会儿,王娟说有点累了,两人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时间慢慢流逝,不知何时,王娟的前面站了一个推小车的卖花大娘,和王娟不知说着什么,王娟回头问:“你看我买个以花好?”罗明成道:“有桅子花吗?”那卖花的大娘说:“有!有!”说着从她那一车的红花绿叶中摘下来一朵带着一对绿叶的雪白的桅子花,王娟伸手拿过,别在自己头上,望着罗明成笑,看着那美丽的花朵。罗明成心中竟隐隐有些烦躁,他觉得如果坐在自身旁的是蓝家医铺的那姑娘就好了,那姑娘和这桅子花一样美。

王娟问:“你在想什么?”

罗明成道:“啊,没什么,你戴上这花真好看。”

王娟羞答答地低下头,声如蚊蚋,说了一名什么,罗明成没有听到,然后抬起头来,道:“那你还不付钱?”

罗明成有点摸不着头脑,道:“付什么钱?”

卖花大娘道:“花钱。这桅子花的钱。”

罗明成付了花钱,王娟显得很高兴,要继续往前走,罗明成问:“潘楼还有多远?”

王娟道:“走了有一半的路了吧。怎么了?”

罗明成看了看天,道:“先不去吧,我看天色不早了。回去晚了家中人好找你了。”

王娟也抬头看了看天道:“好,那我们附近转转就走吧!”

两人又向东逛了一会儿,看到好多医铺,都有着自己的金字招牌,如:柏郎中,杜金构,独胜元,还有一个叫大鞋任家的据说却是个产科,名字好奇怪。又走了一会儿,来到一个叫做小货行的地方,这个地方乱七八的小东西什么也有,罗明成在这儿挑选了一顶合适的帽子,还弄了一顶假发,不过天太热了,罗明成没戴假发,只把那帽子戴在头上以遮蔽炙热的太阳。

第十一节 新家

逛着逛着王娟忽然道:“我想起了一件事,家中的土碱快用完了,正好逛到这儿,顺便去买点碱吧,说完,王娟拉着罗明成到了一个卖土碱摊位向前问了问价钱,在问了几位摊主后和一个小个子的摊主订好了价钱,那个小个子的摊主立刻招呼过来一个推独轮车的汉子来把王娟要的那些碱装成袋推回去。

罗明成道:“你们家用碱不少啊。”

王娟道:“是啊,你给我做的那种织机对润滑的要求非常高,工人们每天得在那织机的各个构件的接触部分的抹好多油,没有碱的话手是洗不干净的。”

罗明成笑了一下,道:“我做那织机可不是给你一个人做的哦。”

王娟撇撇嘴道:“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愿意这么想。”

罗明成看了看那袋碱,想起第一次用这东西洗脸时被风吹得痛楚的感觉,他想:我可以用它来做肥皂,不但可以自己用而且可以卖钱。想到这里他对摊主说:“我也要一袋碱。”罗明成虽然带钱不多,但土碱也不贵,只用了一张一贯的钞票就买了好大一袋,这次不用那小个子的小贩招手,就过来一个推独轮小车的人,主动把那一大袋土碱搬上了自已的独轮小车。罗明成问他话他也不怎么答理,只是“啊啊”地叫,竟是一个哑巴。另外那个推独轮小车的人对哑巴道:“哦,哑巴,你又来了,你可真会拣时机。”那人又对罗明成说:“客官不用害怕,他是个哑巴,但是人很好的,您就是再远的路他也保准给您按时送到。而且价钱公道。”那个哑巴似乎也听懂了他的话,对那人点点头,然后眼睛看着罗明成口中“啊啊”地做了好几个揖。罗明成道:“好了,好了,别做揖了,我让你推就是了。

罗明成看了看天色,道:“时侯不早了,咱们走吧!”。

做肥皂的配方中学的化学课本上就有,罗明成虽然学习不好,没考上大学,但那个配方还是记得的。

回到菜园,给哑巴算了工钱,罗明成看天还没黑透,赶紧上街上买了两块肥猪肉,开始了制造肥皂的试验。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失败了。不过罗明成并不气馁,他继续实验,因为他相信自己一定能造出来实用的肥皂。

这一天,罗明成正在菜园的一角专心地做肥皂,干爹慧达过来拍了拍罗明成的肩膀,罗明成头也没回,道:“‘王娟又来了么?告诉她,我正在做新东西,做好了再出去玩。”

慧达道:“你小子,人家早就不来了,是别的事。”说完笑着看着罗明成。

罗明成道:“干爹呀,你对我做的这种新东西没有信心吗?”

慧达道:“怎么会,你这东西虽然没做成,但只是这半成品也是极好的,干爹怎么会对你做的东西没信心呢?”

罗明成道:“那是什么事呀?”

慧达道:“你猜。”

罗明成道:“我猜不出,干爹。”

慧达道:“干爹在北厢买了个宅子,咱一起搬进去住吧!”

罗明成道:“干爹你买了新房子,那好啊,在什么地方?”

慧达道:“下午我带你去看看。”

罗明成道:“下午?不用,现在就去吧!”

慧达道:“好啊!”

罗明成用自制的半成品肥皂洗了洗手脸,和慧达一路向新宅子走去。

路上,罗明成了解到,买那新宅子花了慧达一万贯,罗明成吃了一惊,要知道,古人形容一个家庭富有的时侯常说他家有“万贯家财”没想到在北厢只是买了一个小宅子就花了一万贯。还了解到,这次买宅子慧达还向钱铺借了几千贯,不过考虑到现在的收入水平,要还上那几千贯并不困难。

两人有说有笑的向北走去,路上,路过蓝家的那个医铺,罗明成心中突然跳出一个想法:不知蓝家那个叫云儿的姑娘怎么样了。想完后又立刻骂自己:她怎么样关我屁事。

在八仙楼附近,拐了个弯,顺着汩汩的溪水,踏过两座石板桥,路过不少独门独院的小户人家,来到一座小小的四合院前,打开门,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门前几步有一面白石灰的平整影壁,上面写着两行大字:“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一走过影壁,就看见西边厢房的北窗前长着一棵齐檐高的高大桂树,满树开满了金色的小花。罗明成看着那桂花道:“八月里桂花香,这么快就到八月了啊!”

慧达道:“是啊,又快中秋节了。你看这宅子不错吧!”

罗明成转了一圈,看到这院子白壁青瓦,东西厢房都有,道:“是啊,这才像个家的样子。”

慧达呵呵一笑,道:“是吗?咱们到里面看看去。”

两人到里面转了一圈,出来后,罗明成道:“不错不错。可是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他拍了一下手,道:“对了!这院子缺个女主人,干爹呀,你是不是也该给我找个干娘了。”

慧达道:“张三和李四也跟我提起过这事,你说我该找个大闺女好呢,还是找个寡妇好呢?”

罗明成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道:“还是寡妇比较好吧,我总觉得您这个年纪如果找个大闺女,有点别扭。”

慧达道:“我觉得也是,就不听张三和李四的了,听你的。哈哈!”

罗明成也笑了笑,他问:“您不在大相国寺当和尚了,那菜园子怎么办?”

慧达道:“这个你不用操心,我去处理,顶多算是我租寺里的那块地就是了,那块地寺里除了种种菜也没别的用处,咱们租着多给点钱就行了。”

罗明成:“哦。”了一声,不再言语。

此后的时间,慧达忙着置办新家,而罗明成则单独在菜园子附近租了个小院,试验肥皂的配方,经过一段时间的试验,罗明成渐渐明白他是不可能造出和他在另一个世界用过一模一样的肥皂的,那需要非常纯净的火碱,那种火碱,他是不可能得到的。现在他用土碱做出这种肥皂已经不错了,虽然卖相不好,看起来杂质很多,但是用起来效果还行。他现在决定买口大锅正式开始大量地肥皂。,

刚刚买来大锅支好,干爹竟然要结婚了,没想到这么快。看来干爹筑巢引凤的效果还真不错。

干爹的结婚让罗明成忙活了好几天。特别是结婚那天,罗明成忙得几乎脚不沾地,买酒水,办酒席,招待宾朋,分果子,发喜糖,还有作坊里的事他都得处理。他几乎都没顾得上看看新娘子长得什么样。但从此这个陌生而端庄的女人就成了他的干娘。他的干娘姓李(李氏),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身材很好,样子也挺耐看的,她有一个五岁的女儿名叫新月,小新月扎着两个可爱的羊角辫,长着善解人意的大眼睛,总是缠着罗明成给她买泥人。

罗明成在家吃完饭后就来到他租的那个小院,在那个小院中有他制造肥皂的所有工具,还有一个长着罗圈腿的帮手,那个帮手是慧达叫来的,据说是慧达的师弟,但现在已经蓄足了头发,没有一点和尚的样子,两人在小院中大发利市,生产的肥皂供不应求,当罗明成准备扩大生产时发现那个罗圈腿的家伙竟不知所踪了,当时罗明成没太在意,罗圈腿不见了就另找一个呗,后来才知道,那个罗圈腿竟是在学会制肥皂的技术自立门户了,干爹知道后大为生气,据说带着张三和李四打了他一顿,但后来那家伙竟然跑到了杞县去做肥皂,让干爹也毫无办法,尽管如此,肥皂的利润也高的得惊人,每天的进项让管帐的干娘笑逐颜开。

不知不觉,秋天来了,街道两旁的大树叶子黄了,干娘李氏怀孕了,高兴的慧达决定带李氏回老家一趟,祭拜一下祖坟,希望生个儿子。他把家里的一切事情都交待给了罗明成并说:“有什么麻烦事就找张三和李四。我都和他们交待好了,让他们一个管木工作坊,一个管肥皂作坊,你看如何?”罗明成点点头,道:“我听您的。”

几天后的某一个早上,罗明成从热气腾腾的肥皂作坊往木工作坊赶时正好碰上了一场透心凉的秋雨,当时没觉得什么,只是打了个喷涕可是下午时突然觉得天好冷,冻得他真想往被窝里钻,钻进被窝中还是觉得冷,他才知道自己是感冒了,而且是很重的感冒,那感觉到的冷真像是冬天被扔在冰窖里,冻得他直打哆嗦,。他跌跌跌撞撞走出门去希望能尽快找到一位医生,他知道,马行街那里有好多医铺,但那里太远了,现在的他连走一步路也不想走更不用说去那么远的地方了。于是他向他所知道的附近唯一家医铺——蓝家医铺走去。

天上阳光明媚,街上的行人有说有笑,然而罗明成确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遥远,与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手摸在路边的石头上只觉得一股凉气“嗖”得一下向身上传来,让他快速得缩回手去。然而那有如置身冰窖的感觉让他的手脚有些僵硬,不得不时不时得扶路边上的东西一下,这时他尽量避开石头的墙壁,只选择泥墙或树木。

第十二节 杨慎 临江仙

罗明成跌跌撞撞走向蓝家医铺,他只觉得这段不长的路程仿佛比平常长了十倍。终于走到了,迈进那并不算高大的台阶,他心中松了一口气,同时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

几个热心的市民,赶忙把他扶起来,帮他弹了弹身上的泥土,问:“你怎么了?”

罗明成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他说:“多谢!多谢!,我可能是得了重感冒。”

“什么,重感冒?”一位市民,伸手摸了摸罗明成的前额,感觉到很烫,道:“你怕是得了很严重的伤风吧!”

这时蓝大夫已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罗明成,稍微愣了一下,同时伸手试了试罗明成的前额,皱了皱眉头,向里面喊道:“凌海,过来,扶一把!”

这时从里屋出来一个人,正是蓝大公子,他一看是罗明成,道:“他怎么来了?”

蓝大夫道:“废话少说,他病了,快扶他进去。”

推开红漆木门,蓝凌海把罗明成扶到一张简单的木床上,道:“你小子,也有今天。”

罗明成不好意思地对他笑了笑,没有说话,他见床上有条被子,就伸手拉了过来,道:“好冷,蓝大哥,我感觉要冻死了。”

蓝凌海试了试罗明成的额头说:“放心,那么点事,我会不会记仇的,你这个小小的伤风我很快就能给你冶好了。你在这稍等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凌海拿了一碗冒着热气的什么汤药来了,罗明成估计是他给煮的中药,他正准备捏着鼻子喝下去,凌海道:“你小子,先给我下个保证,保证以后不准对我妹妹打什么坏主意。”

罗明成道:“我保证,我不对你妹妹打什么坏主意,否则---出门遭雷劈。”

凌海道:“那好,你喝了它吧,喝完了多盖几层被子出出汗就好了。”说完把自己拿来的大碗放在了木床边的桌子上。

罗明成道:“谢谢蓝大哥。”他拿起大碗,看了一眼那混浊的汤药,就喝了起来。

汤药滚汤而辛辣,有一股很强烈的姜味,喝完了,罗明成顿时出了一身汗,感觉舒服了好多。凌海从另一张木床上拉过一条被子,盖在原先的被子上,他说:“躺着别动,别掀被子,出出汗就好了。”

罗明成躺在被子中一动不动,享受着那出汗的快感。一个蓝衣少女推开吱吱响的木门走了过来,罗明成歪了歪头看到了那个美丽少女。四目相对,罗明成脑中突然出现“完美”二字,同时心脏不自觉得加快了跳动,感觉它要跳出自己的胸腔一样,身上出的汗更多了。罗明成不禁自问:“我这是怎么了?难道,她是我的克星?我竟无缘无故爱上她了?”

罗明成的头不自觉得抬了抬,也许是为了让自己舒服一点,也许只是为了让自己多看那女孩几眼。

那蓝衣少女看到罗明成明显愣了一下,脸立刻红得像个成熟的蜜桃,用她那明亮的眼睛狠狠地瞪了罗明成一眼,然后转身退出了这个房间。

罗明成目瞪口呆,看着她那离去的倩影,心中竟有种不舍的感觉。

不久,那个怪响的木门又一次发出了它那吱吱的叫声,那个让罗明成兴奋又失望的蓝衣女孩又推开门了,罗明成看到她正用她那晶亮的眼睛注视着他,心里几乎漏了一拍,嘴巴竟不自觉得微笑起来。这次她没有回避,她直直地向罗明成走来,到了罗明成的床前,冷若冰霜地道:“你上次是怎么回事?”

罗明成嘴巴一张,不自觉得笑道:“上次?那个事呀,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个意外。绝对的意外。”此时的罗明成,笑得像个傻子一样。罗明成傻傻地看着美丽女孩的脸,心中除了她那美丽的脸庞,一无所有。他又补充了一句:“绝对是意外!”

或许是罗明成那傻傻的样子太过可笑,女孩那鲜红的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些什么,然而什么也没说,竟然微微笑了一下,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一只玉手随后掩了过来,掩住了小巧的嘴巴,然后女孩随意甩了甩长发,站起来转身走了。只留下一个美丽的背影,和傻子一样的罗明成。,

罗明成呆呆的望着女孩离去的木门,时间一点一点的逝去,窗外的光线渐渐地暗了,他不停地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对这个陌生而美丽的女孩有这种感觉?”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啊,这种感觉发自内心,那么自然,那么纯洁,像极了自己在前一世,少年时代的那种对异性的、最初的朦胧而好奇的感觉,而且好像还强烈的许多。

罗明成转头望着那洁白的墙壁,脑中全是她那美丽的影子,她在笑,她在生气,她在宁静地倒茶,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似乎想把她的影子从自己的脑海中拍出,但是毫无作用,他笑了笑,想到:这也许就是自己霸占这副身体的副作用吧,虽然以前这个身体的主人没有留下什么记忆,但是留下的这种对那个蓝衣女孩的美好而朦胧的感觉确那么顽固地留了下来,深深地藏在了这个身体的最深处,一有机会就这么强烈地跳了出来。也许这就是初恋吧!以前那个小和尚的初恋,“呵呵”罗明成笑了一下,他说:“就让我来体会一下初恋的感觉吧!让我把它完善,我要有一个美好的初恋,两世为人,我还从来没真正体验过爱的感觉呢,小和尚!你的爱情由我来完成吧,你可是亏大了啊!哈哈!”他突然觉得自己是最幸运的人,而这个身体以前的主人则是最倒霉的人,因为他不但丢了自己的身体还丢了自己爱情。

罗明成神神秘秘地笑了笑,自信地对一个虚无的小和尚说:“你这个笨蛋!看我如何把你心仪中的女孩追到手吧!”然后又说了一句:“不对!现在她和你没关系了,她现在是我的了,你滚一边去吧!”说完神经质似地笑了笑,闭上眼睛想象着自己把那个蓝衣女孩追到手的样子。那个女孩确实很美呀!她是真的很美,难道只是情人眼中出西施?“不!”罗明成自信地说:“她绝对是世间最美的女孩。”

“明成哥哥!”一个小女孩甜甜的一声叫喊惊醒了罗明成的白日梦,罗明成睁眼一看,原来是扎着两个羊角小辫的新月小妹,她正仰着可爱的小脸看着自己呢,不知何时干爹一家人都来了,就站在床边。罗明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干爹,您来了。”

罗慧达头上戴着个绅士的布帽,身上穿着一件干净的灰色长袍,一点也看不出和尚的样子,他弯了弯腰,伸手试试罗明成头上的温度,道:“热得好厉害。你感觉怎么样?今晚是回家呢还是在这暂住一晚?”

罗明成心道:“原来还可以在这住下啊,那太好了。”他张嘴就说:“干爹,我感觉身子不太好受,今晚就住在这儿吧。”然后干爹又问了几句什么,罗明成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着,已是心不在焉了。

不知什么时候,干爹一家人走了。

时间过得很慢,黑夜渐渐地来了,大街上的叫卖声稀少了许多,罗明成喝了好多水,吃了一点点饭。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纸在黑暗的房中投下一个个方方正正的影子,罗明成看着那些影子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梦中,罗明成来到了城外那美丽的花园中,徜徉在无边的花海中,前方,一个美丽的倩影,正是可爱美丽的蓝家姑娘,她穿着洁白色的衣服,外面套着一件水蓝色的修长的褙子,显出她那青春绝美的身段,那蓝白相间的裙摆在美丽的花海上随意地飘啊飘啊。她踏着轻盈的步子,在花海上奔跑,时不时地回眸一笑,那绝世的容颜连花朵都为之低头。罗明成追啊追啊,终于追到了,他捉住了她的纤手用力地捏了一下,却一下子醒过来了,原来是自己的左手捏自己的右手。捏着自己的手,罗明成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窗户,天渐渐地亮了,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罗明成静静地躺着,他知道自己在那美丽的姑娘心中的形象不怎样,要改变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得动一翻脑筋,他想到以前那些穿越的大佬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前人那里抄一首诗,可是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抄哪首诗好,更要命的是在他所知道的诗词中不是唐朝就是宋朝的,这个时侯大多早已名诗有主了,容不得他再来抄,看来抄诗这条路是行不通了。他努力地想着唐宋以后的诗词,想来想去直到那天色大亮也没有想出一首合适的。,

罗明成起床了,他感觉今天身体尽管还是有点虚弱,但比昨天那种病来如山倒的样子好多了,他半躺在床上,看着蓝大夫给一个满身黑肉、稍微胖点的中年人针炙,那个胖老头老老实实地趴在他旁边的一张床上,背肩处扎满了一根根一指长的银针,像个大刺猬一样。

罗明成胡乱吃了干娘送来的早饭后,终于看到心中的那个蓝衣女孩推开门走来了,她今天穿着朴素而合体的青色襦裙,手中拿着一个半新的扫帚,她用她那如水的眼睛平静地扫了这个房间一眼,然后开始扫地。

罗明成有点痴呆地看着她,发现她在望向这边时,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的目光。那个朴素而美丽的女孩慢慢地扫地,一步一步地要扫到这里了,罗明成感到自己的心越跳越快了,他感到自己的嘴好笨,他心中有好多话,但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罗明成看着美丽的姑娘,她的头发好黑好亮啊。近了,到了罗明成的床前时,罗明成道:“你好,蓝姑娘,能借本书看么?”

蓝家姑娘那流畅的动作稍微顿了一下,连头也没抬,又继续扫地。

罗明成又说了一遍,人家现在一点反应也没有,仿佛罗明成是块木头。

看着心中的姑娘离自己越来越远,罗明成急了,有可能是病急乱投医,他唱道:“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这里的表演很精彩,请不要假装不理不睬,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不要被我的样子吓坏,其实我,很可爱。---”还没唱完,旁边那浑身扎满银针的黑胖中年人就哈哈大笑起来,一面笑,一面说:“小伙子,别唱了!别唱了!人家姑娘都要走了!”随着他的话说完,女孩啪地一下关上了门。

罗明成有点生气地望着那个哈哈大笑的黑胖的中年人,心想如果不是他多嘴,说不定人家女孩能在门口多停一会儿。那黑胖中年人无视他的目光,道:“哎哟,痛死了我了,光顾着笑了,忘了身上还扎着针了,哈哈!我走南闯北,还从来没听过如此粗俗的歌,不过这个曲调么倒是挺好听的!可惜啊!可惜!”说完他趴在床上,缓缓地摇了摇头后道:“这不会是你作的吧。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罗明成看着他那摇头晃脑的样子心里有气,没好气地道:“是我家乡民歌。”

那胖老头说:“你家乡的民歌啊,你家乡是什么地方?怎么出了个如此粗俗的歌曲?”

罗明成没理他,仔细回味着刚才所唱的歌,好长时间没唱了,不如以前唱得好了哦。在前一世的时侯,单位里的女工每逢三八节之类的节日,各个车间总要争先上演各种节目,罗明成为此还专门买了个MP3,听了好多歌,还专门练习了一些,以备在那些个满是漂亮女工的晚会上显摆一下,吸引一下她们的眼球,满足一下自己那小小的虚荣心。

他想了一下,一首《桅子花开》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这首歌当年练习了好长时间,不说是炉火纯青,起码也和原版八九不离十了,能拿得出手来。

“喂!小伙子,我问你话呢!你家乡是哪儿的?”那个黑胖中年人问道。

罗明成心道:我家乡是近千年后的未来,这哪能告诉你,不过你说我刚才唱的歌粗俗,我要反驳一下。想到这儿,罗明成道:“这歌是我参考家乡的民歌的曲调作的。”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心里默念道:“任贤齐啊,不要怪我盗版。各位现代歌星啊,为了让你们的歌在古代发挥光大,就让我做一回可‘歌抄公’吧!”默念完后,他说:“你不是说我唱的歌粗俗么?我再唱一首你听听。”

那黑胖中年人道:“好啊,你再唱一首,如果确实好,我当然就不会说你了。”

罗明成道:“好!你等着。”说完,他穿好鞋子,下了床,在地上走来走去,在心中好好地酝酿了一番,到那个黑胖子不耐烦时终于唱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楮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当罗明成缓缓地唱完时,那个黑胖的中年人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口张的老大,结结巴巴地道:“这个,这个,是你唱的吗?说完,他使劲的揉了揉眼睛难以至信地望着他,仿佛看着一个怪物。,

罗明成道:“怎么?唱得不好么?也确实没发挥出我的水准,现在我再唱一遍,争取唱出那种历史的沧桑感。”说完又走了几步,咳嗽了一声后,尽量学着电视剧《三国演义》上杨洪基那样,充满沧桑感地唱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终于唱完了,罗明成对这次唱的比较满意,如果头一次唱的有五分像,那么这次唱的则有八分像了,对于自己并不太擅长的首歌来说,唱成这样就不错了。

罗明成看了看那个中年胖子,发现那胖子的口竟然还张着。他的手在那胖子的眼前晃了晃,那胖子的眼珠终于动了动,他一把抓住罗明成的手,看着罗明成道:“好,太好了,我从没听过如此好的曲子,如此好的词,在豪放中有含蓄,在高亢中有深沉,比东坡先生的《念奴娇》犹过之而无不及啊。妙啊!”说完,他仔细地看着罗明成的眼睛,道:“如此好词好曲,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罗明成被他那如炬的眼睛盯得有点发慌,他问:“你以前听到过?”

那中年胖子道:“没有。”

罗明成无耻地说:“既然如此,那么此词就是本人所做的了。”说完他抽出了被中年胖子抓在手中的手。

罗明成不知不觉中就盗了明朝文学家杨慎的《说秦汉.临江仙》他不但没觉得羞耻,反而觉得有点成就感。正当他洋洋自得自己成为“文抄公”中的一员时,他一手再次被那黑胖的中年人抓住,随后他听到了一个比他还无耻的声音:“小伙子,你把这首‘滚滚长江东逝水’让给我吧!”

罗明成一脸的不可思议,心道:“这东西还能让来让去?”

那无耻的黑胖中年人道:“我是一个秀才,一个老秀才,读了大半辈子的书,跑了大半辈子的路,也作了不少的诗词,可没有一首能及得上你刚才唱的那个,小伙子,你还年轻,你有的是时间,就把这首词,连同曲子都让给我吧,我可以给你钱,你满意的价钱,你放心,我是个跑马帮的生意人,有钱,你就说个价钱吧,我一定让你满意。”

罗明成摇了摇头,道:“我现在也是生意人,好像不缺钱。”

黑胖的中年人急道:“这首歌无论是曲子还是词都充满了历史的沧桑感,像你这种年纪的人根本不可能作出来,说出去别人也不大可能相信,今天反正就只有你我两人,这首曲子词我是要定了!”说完,他紧了紧抓住罗明成的双手,目光这毫不退让地注视着罗明成。

罗明成抽了抽手,没抽出,他无耐地笑了笑,心道:“见过无耻的,还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黑胖子又紧了紧抓住罗明成的手,突然笑道:“我知道了,你现在想姑娘了,你还没婆娘吧,如果是这样,那更好说,我有两个女儿,你看上了哪个,我就许给你,分文不要,我那大女儿漂亮些,虽然已订婚了,不过只要你看中了,我立马给她退婚,许给你,如何?”

罗明成无语中。

黑胖子接着道:“可惜我那二女儿没有大女儿漂亮,否则这事就好办了。”

罗明成道:“你都说了些什么呀!”

黑胖子狠了狠心道:“我就豁出去了!我有个侄女,长得跟封宜奴(当时的东京名妓,与李师师齐名)似的,只要你看了,绝对喜欢,我就豁上我这老脸了,替我兄弟把她许给你了,如何?”说完了,他看着罗明成,只要他一松口,就立马把他的闺女、侄女带到,好完成这个交易。

罗明成道:“你先松开手!”

黑胖子松开手,眼睛一真盯着罗明成。

罗明成道:“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心中只有蓝姑娘一人,你的闺女,侄女就是再漂亮,我也不会要的。”说完他看了看黑胖子,发现那黑胖子额上竟有了一些汗珠。他笑了笑接着道:“至于那首词,我不那么在乎,既然你如此在乎,那就送给你好了。”

黑胖子抹了抹额头的汗珠,道:“哎呀,吓死我了,你直接说送我不就得了么。不过我也不好占你便宜,我那漂亮侄女,先替你看着,你到时侯如果追不上那蓝家姑娘,你再来找我,我还说话算数。我叫宋时轮,城西的万盛车行就是我的,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罗明成道:“行,不过,我一定会追上的。”

宋时轮道:“那可未必。”

罗明成道:“不信咱就打赌?”

宋时轮笑道:“我从来不赌,好了,不说这个了,从此以后咱们就是好朋友了,你先去帮我把那个蓝凌海叫来,让他给我拨针,顺便给我带点纸笔,我要把那首‘滚滚长江东逝水’写下来。”

一会儿后,宋时轮认真地趴在桌子写了那首“滚滚长江东逝水,----”认真地写完了,最后用颤抖的手写下了自己的大名:宋时轮。署完名后,他哈哈大笑,道:“我宋时轮,除了财运,文运也终于时来运转了!”一旁的蓝大夫连道:“恭喜,恭喜。”

第十三节 桅子花开

病房的窗户半开着,阵阵的清风从窗外吹来,罗明成看了一眼窗外,窗外是个整齐的花圃,几株黄色的菊花在微风中轻轻地向他招着手,丝丝的冷香飘进房中,罗明成打了个喷嚏,打算过去把窗子关掉,刚走了几步就看到美丽的蓝衣姑娘正在花圃的另一头修剪。

他轻轻地走过去把窗子打开,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欣赏那美丽的图画:几朵黄花,数片落叶,一个美丽而恬静的姑娘。

或许是罗明成的目光太过实质,或许是女孩的第六感太过敏感,那个美丽的蓝衣姑娘飞快地看了这边一看,然后皱着眉头,有点生气地走了过来。

罗明成痴呆地望着那个女孩,看着她慢慢走近,看着她那皱眉头的样子,近了,女孩伸出洁白如玉的手,要关上窗户,而罗明成鬼使神差般地向女孩那微开的领口处看了一眼,时值初秋,天气尚热,女孩穿的衣服并不是很多,那蓝色的罗衣挡不住她胸前那青春而美丽的鼓起,罗明成只从从她那如玉的领口向下看了一眼,他的呼吸顿时急促。他仿佛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他感觉到自己亵渎了一位美丽的神女,他心中的神女。他心里叹道:“我的女神啊!”正在这时,那窗子“啪”地一声关上了。

罗明成呆呆地望着那关着的窗户,思絮飞到了自己在前一世时少年的时代,那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时代,年轻而自大的自己用自己的青春编织着一个个美丽的梦想:上大学,当科学家,娶自己那美丽高傲的女同桌当老婆,后来大学没考上,科学家自然无从谈起,自己的那个美丽的女同桌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自己成了一个无足轻重的打工仔,现在如果见到自己那美丽的女同桌,一定会说出,我当时对你是很有感觉的,可是现在人隔两世,自己永远不可能有这个机会了,不知高傲的她可曾记得曾有自己这么个不起眼的同桌,那个一和她说话就脸红的,不爱说话的同桌?

现在这种美好而纯洁的感觉又来了,不同于后来自己在工厂时对尚晓云的那种掺杂了太多了世俗气的感觉,这种感觉如此纯洁,没在一丝物欲,如此朦胧,像做梦一样,如此美丽,连花朵都为之失色,如此羞人,以至任何想要表达它的语言都在回避它,生怕与之相遇。

“呵呵”罗明成笑了一下,这种感觉又来了呀,这一次不须要压制了啊,让我好好地珍惜它吧,它是那么地美丽诱人,像春天里那散发着浓郁的香气的、纯白色的桅子花一样美丽而芬芳。

罗明成握了一下拳头:无论这初恋的桅子花长在哪里,哪怕是长在悬崖峭壁上,我也要把它摘下来。想到这里,他轻轻地唱着《桅子花开》:“

桅子花开,如此可爱。

这是个季节,我们将离开。

难舍得你害羞的女孩,就像一阵清香,萦绕在我心怀。

桅子花开,如此可爱,挥挥手告别欢乐和无奈。

光阴好像流水飞快,日夜也将我们的青春灌溉。

桅子花开呀开,桅子花开呀开,像晶莹的浪花盛开在我的心海。

桅子花开呀开,桅子花开呀开,是淡淡的青春纯纯的爱,

桅子花开,--------”

唱完了,罗明成听到一阵掌声,他扭头一看,是宋时轮这个黑胖子,他没好气地道:“你不会是又看上我这首歌了吧,告诉你,没门,这首歌已有了主人了。”

宋时轮奇道:“不会吧,那人是谁。”

罗明成无耻地说:“这首歌是我唱了给蓝家那美丽的姑娘的,我要送给她。”

宋时轮的眼睛顿时大了一圈,道:“啊?竟是那个臭丫头。”

罗明成扫了一眼宋时轮,心道:你好没眼光,人家那么美丽,你竟叫人家臭丫头?

宋时轮看着罗明成,道:“这歌是不错,问题是人家不一定肯要啊。”,

罗明成道:“这个先不管,哪里有纸笔?我要把它写下来。”

两人一起来到蓝家医铺的书房,发现蓝凌海正在书房中欣赏那首‘滚滚长江东逝水’,见到宋时轮来了,十分热情,口称‘世叔’,而对罗明成却十分冷淡,仿佛见到了一块木头。罗明成笑了笑,在蓝凌海那好奇的目光中铺好纸张,刚要下笔写字才想到:自己只会写简体字,根本不会写这个时代的繁体字,而且毛笔字写得极差,根本拿不出手。想到这里看了一眼宋时轮,道:“那个---,老宋啊,你给我代笔吧,我的字实在是拿不出手。”

蓝凌海那了一眼宋时轮,只要宋时轮点一点头就要对罗明成大加训斥,这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和尚,不过让他惊奇的是,他的这个一向自视甚高的宋世叔竟向他摆了摆手,阻止了他,然后默默地接过罗明成手中的笔,道:“罗小弟,你说吧,我写。”

罗明成看了一眼蓝凌海,发现他长得跟他妹妹有点像,挺帅气的,就是脸好像憋气得有点变形。大概是惊奇于自己一个小光头要写什么东西,而且竟要一个不太熟悉的长辈来代笔。

罗明成说一句,宋时轮就写一句,不一会儿,一首桅子花开的歌词就出现在了三人的面前,写完了,宋时轮回头问蓝凌海:“如何?”

蓝凌海道:“意思是挺明白的,意境么,也不错,就是一点也不压韵,和您的‘滚滚长江东逝水’是没法比的,当然,对于这个姓罗的小和尚来说,这就很不错了。”

罗明成道:“我已经还俗了好不好?”

蓝凌海道:“那我叫你什么?罗木匠还是罗肥皂?”

宋时轮听了,奇道:“哦?罗小弟还与最近时兴的肥皂什么关系?”

蓝凌海道:“是啊,最近时兴的肥皂就是这个家伙鼓捣出来的,要不是他还有这点本事,我早就把他撵走了。”

罗明成一脸惊愕地望着蓝凌海,心道,看你长得如此帅气,怎么竟会是这么个无耻的势利小人?

宋时轮看了一眼罗明成,道:“怪才,怪才。”

罗明成见蓝凌海如此评价这歌词,好像一文不值似的,心里有些忐忑,看来古人的眼光和现代人是不一样,不过,这歌唱起来可是很好听的,刚推出时,可是占流行音乐排行榜榜首好几周时间的,可谓是主持人何炅历时三年的心血之作,如果自己唱出后蓝凌海不喜欢的话,那就不要把歌送给他妹子了,想到这里,罗明成有点紧张,他清了清嗓子,出去把口中的的痰吐出来(伤寒的伴发症),回来后,道:“蓝大哥,我唱一下,你听听怎么样?”

蓝凌海皱了皱眉,道:“那好吧,希望不要太难听。”

罗明成充满深情地唱道:“桅子花开,如此可爱,这是个季节,我们将离开,难舍的你产]害羞的女孩,---------”

没了现代音乐的伴奏,《桅子花开》的效果大打折扣,但人家何炅的功力可不是盖的,虽然罗明成只是清唱,也是唬得蓝凌海一愣一愣的,这家伙以前听得最好听的曲子就是李师师唱的《雨霖铃》,听后真可用‘绕梁三日’来形容,他认为那就是天下最好听的歌了,以后随着李师师名声大震,就再也没有这种机会了,没想到眼前这个俗得不能再俗的“小和尚”竟张口就唱出了这么好听的歌,这歌词俗得不能再俗,而曲调却如此脱俗,听着这如此脱俗的曲调,空间气中都似乎飘出了桅子花的阵阵清香,而唱出如此清新脱俗而好听的歌的竟是一个男人,而且不久前还是一个和尚!

罗明成唱完了,而蓝凌海则仿佛被穿越火线游戏中的手榴弹击中,还没回过神来,对于连收音机都没有的古人来说,一曲清唱的,《桅子花开》如同一次听觉大餐,把毫无准备的蓝凌海噎得说不出话了。,

罗明成看了看正在发呆的蓝凌海,不安地问:“如何?”

蓝凌海回过神来,看着罗明成道:“没想到到啊,没想到,没想到一名男子,竟也能唱出如此优美脱俗的曲调。”

罗明成听了大松一口气。

蓝凌海疑惑地问:“这么优美的曲调,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罗明成不好意思摸了摸头,道:“这个,这个,是我自度(古人称自创为自度)的。”

蓝凌海难以置信地看着罗明成,道:“不可能吧!你没骗我吧”

罗明成无耻地说:“不好意思,确实是由我自度。”

蓝凌海十分震惊,此曲十分优美,比李师师唱的《雨霖铃》还要好听得多。竟是眼前这个刚刚还俗的小和尚所作?

罗明成小心翼翼地问:“不知令妹的名字是什么?”

蓝凌海应道:“舍妹的名字是蓝云。”

罗明成对宋时轮道:“能不能麻烦你把题目写上:赠蓝云。”

宋时轮笑了笑,道:“这也得我动手啊。”说完还是在词的上方的空白处写上:‘赠蓝云’三个字。

蓝凌海看着宋时轮写下的那三个字,道:“这好像不太好吧,我妹妹知道么?”

罗明成一想,这事确实有点唐突,自己连话都没和人家姑娘说几句呢,就红了脸,拉了拉宋时轮的袖子,走出了房间。

出了房间,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罗明成深深得吸了一口气,心中放下了一块石头,自己终于为蓝云做了一件事,不知她知道后会是什么样?下次见到自己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是无动于衷,是依然讨厌,还是面容娇羞?想到她面容娇羞的样子,罗明成心里一阵发热,感觉心跳加快了好多,那她将会是多么美丽呀!

不一会儿,宋时轮出来了,他拉着正在傻站着的罗明成就往前走,罗明成道:“你拉我上哪儿去?”

宋时轮道上:“上我家去,反正你现在也没什么事。”

罗明成想了想,道:“上你家也不是不行,不过我得先回我那作坊去看看。”

宋时轮说:“好,我去找两匹骡子。”

过了一会儿,宋时轮不知从哪儿找到了两匹骡子,两人骑了骡子,先去了趟罗明成的作坊,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西行,走了不一会儿,过了景龙门,又沿着一条能看到宫城的长街行走了一断时间,一路上高门大户比比皆是,小桥流水不断,这长街在宫城的西北角拐了个弯,过了一座大桥(桥下估计是金水河),向西南方延伸而去,罗明成看了一眼,这长街一眼也望不到头,,他不耐烦地问宋时轮:“怎么还没到啊!”

宋时轮道:“好了,已走了一半了。”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前面出现了一座大府,罗明成问:“这是谁家呀!好大的样子。”

宋时轮道:“这不是天波杨府么?你连这个也不知道么?你小子是哪儿长大的?”

罗明成道:“啊,这就是天波杨府么,就是一门忠烈的那个杨家将的杨府?。”

宋时轮道:“是啊,过了他家就快到了。”

宋时轮道:“好了,就快到了。你看,那边那个大院就是。”

罗明成骑在骡子上顺着宋时轮的手指一看,看到好大一个院子,比自己刚买的那个院子大了十倍不止。就笑道:“老宋啊,你可真有本事啊,买了这么个大院,花了多少钱?”

宋时轮道:“哪里,哪里,这是祖产,没花钱。”说完他回骄傲地说:“说起来,我也是书香门第,皇族之后。”

罗明成道:“你说啥?你是皇族之后?就你?”

宋时轮道:“这可不是乱说的啊,我奶奶,你知道么,她出身可高贵了,她可是皇帝的亲孙女!”

罗明成有点相信,要不他怎么能和著名的天波杨府做邻居?他说:“啊?这么牛啊!--------那你怎么不当官啊,当官多好。”

宋时轮道:“说起来惭愧,我家是庶出,不是嫡系,所以,所以就做起了生意。不过现在也不错,现在那些嫡系也不如我有钱,见了我也要客客气气的。”,

罗明成道:“听说你是跑马帮的,跑马帮是种什么生意的?”

宋时轮简单地说了一下他的业务,罗明成听了,觉得他那生意跟现在的物流公司差不多,由于宋时轮跟皇族有一定的关系,做起生意来比较顺利,现在是京西这一片马帮的老大,甚至和西夏与吐蕃也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

近了,可以看到宋家大院门口的那个“万盛商行”的旗子了,这时两人发现一个庞大的骆驼队风尘朴朴地从长街那头走来,那驼队至少有几十头高大的骆驼,从那大院门口附近一直排到长街上的某一个十字路口处,骆驼上满载着大包小包的货物,还能看见,中间一个高大的骆驼上竟坐着一位蒙着白色面纱、异族打扮、身材窈窕的西域美女,下面那些牵骆驼的男子个个肤色黝黑,身强体壮,见到宋时轮竟纷纷“吁,吁”地叫停骆驼,其中一个领头的中年人跑过来向宋时轮行礼,口称:“东家”。宋时轮道:“李保全,你这是干什么?大老远的来,你们快先进大院,我又没那么多规矩。”那个叫李保全的中年人听了宋时轮的后,回头招呼他身后的骆驼队进那大院。

两人在骆驼队之后进了大院,宋时轮道:“你稍等,我安排一点事,去去就来。”

罗明成随意地看了看,发现这大院规模挺大的,四周和中间都是棚子,堆满了货物,有点像现在的物流园,不过其中有一个棚子里竟全是蒙着面纱的西域女子,罗明成心道:这宋时轮不会是兼做人贩子生意吧。

罗明成站在满是西域女子的棚子前看了看,她们的脸都被面纱蒙着,看不见,但从身材上看,她们都是年轻的女子,她们的眼睛大多是黑色的,但也有褐色的,甚至还有一个是金发碧眼,那名女子皮肤比其它的女子还要白些,她显得有点不合群,孤独地坐在棚子的一角,时不时地向四周望一眼,那深邃的天蓝色眼睛里满是忧虑与疑问。

第十四节 犹太人

那金发女郎环顾四周,发现罗明成正在盯着她看,有点慌乱地低下头,伸出她那修长的手,在胸前划了个十字,然后闭上她那美丽的眼睛,似乎在祁祷着什么。罗明成好奇地看着她,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上看金发女郎(以前倒是在城里的街上见过好多金发郎,但那都是染的,是冒牌货)。很快,有人在他肩上拍了一下,罗明成回头一看,是宋时轮。宋时轮道:“小子,别看了,看你也落不着,那是两个口的人才能玩的。”

罗明成一阵恶心,这家伙说话竟如此粗俗,他问:“两个口的人?”

宋时轮道:“就是当官的啊,有句话不是说‘官字两张口’么,我们是一个口的人,是民,能看看就不错了。走吧!到我院里去,我已让人准备好了酒菜,我们先去书房聊聊。”

罗明成道:“好。”

两人离开满是货物的大院,向一个小小的圆形拱门走去。

一过拱门,是一个画着青松仙鹤的影壁,那画画得有点仙风道骨的感觉,可惜颜色不怎么鲜艳了。

过了影壁,景色一变:几株垂柳,一片桃林,几块大石,一汪绿水,半池荷花,流水潺潺,竟是一片世外桃园般的景色。

天空中传来了如音乐般的鸽哨声,罗明成抬头一看,一群鸽子正在天空中盘旋,它们那么佼健,那么自由,那么自然。时值初秋,秋雨过后,天空中依然骄阳似火,罗明成的目光随着那自由的鸽群在湛蓝的天空中移动,被那艳阳一闪,眼前白芒芒一片。正在这时,从那幽静的桃林中,闪出一位姑娘,她玉臂轻抬,把手放在口边,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那天空中的的鸽子纷纷向她身边飞去。

罗明成的眼睛渐渐地恢复了视觉,在那白芒芒的一片中。他看到一群的鸽子围着一个身着白色襦裙的女孩打转,那女孩伸出一只手,一只雪白的鸽子就飞停在她那纤白的手指上。罗明成眼睛的那白芒芒的感觉渐渐消退,他看到那美丽的女孩赤着双足踏过潺潺的溪水向他走来。罗明成好奇地看着她,她长得比一般人白一些,眼睛如宝石般晶亮,脸形有点特别,像现在的维吾尔族少女一样,用眉清目秀来形容再也恰当不过。

“爹!你这是带着谁来了?好生无礼的样子。”那清秀少女对宋时轮说到。

罗明成道:“不好意思,刚才被你那群鸽子在天上给晃花了眼,小生这厢有礼了。”说完,罗明成对那女孩作了一个辑。女孩赶紧屈膝回了一礼,道:“万福”。然后好奇地看着罗明成问宋时轮道:“爹,他是谁呀?”

宋时轮道:“你看你这样子,连鞋都不穿,像个什么样子!还有,那个平儿丫头呢?”

宋鸽道:“她碰巧有事出去了。”

宋时轮道:“这么巧,以后不要让她到处乱走,她不在,那么,只好由你在这儿看好门了,没有我的吩咐谁也别让进来,厨房里做好饭后,你让他们先等着,我吩咐后再端上来,明白吗?”

女孩点了点头,看了看两人,道:“好。爹,你们进去谈吧。我在这儿守着。”

宋时轮点了点头,带罗明成进了他的书房。他的书房里书很多,都摆在干净而亮丽的书橱里,配上木质的地板和散发着檀香味的书桌,有一点奢华的感觉。

两人进去之后,宋时轮就顺手关上了门,接着又去关窗子。罗明成道:“你干嘛,你不觉得天气有点热么?”

宋明轮笑道:“哦,你稍等一下,我去去就来。”说完,走了出去。

罗明成把窗子打开,一阵清风吹来,外面那棵高大的枊树用它那柔软的枝条,轻轻地抚摸着窗子上雕刻的那些栩栩如生、颜色鲜艳的花鸟。

罗明成回到书桌旁坐下,他的眼睛被书橱上的一件物品所吸引,那是一个青色的窄口花瓶,远远望去,如玉般晶莹,却又能反射光芒,光可鉴人,走过去拿在手中却是一种冰凉的感觉,从瓶口向里望去,原来竟是一件瓷器,天呐,天下竟有如此精美的瓷器!这么有玉质感!再看看屋内的其它物品,无论是笔架还是砚台无一不是精美之物。罗明成不由地对宋时轮另眼相看起来,看来这宋时轮真不是一般人呐,和自己与干爹相比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人呀。,

过了好一会儿,宋时轮手中提着一个果篮回来了,打开果篮,里面有两副筷子,一串葡萄,三只苹果,五只黄梨,当这几样都拿出来后,罗明成惊奇地发现最下面的竟是两碗散发着凉气的冰块。

宋时轮笑道:“尝尝吧这冰块吧。上年冬天我亲自放进冰窑里的,纯净的很,现在冰窑里所剩也不多了。”说完,他走到窗前又把窗子关上了。

罗明成用筷子夹起一块冰块,放入口中,那冰凉的感觉让罗明成感到仿佛回到了另一个世界,很有一种亲切的感觉。顺着这种清凉亲切的感觉,罗明成看宋时轮的感觉也亲切了许多。他问:“老宋啊,你请我来,不会只是请我吃冰块吧!”

宋时轮道:“那是,我请你来,主要是要和你谈一次生意。”

罗明成道:“谈生意?关于肥皂方面的么?”

宋时轮道:“肥皂?我倒差一点就忘了,对!肥皂是一门好生意,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先谈一谈那一首‘滚滚长江东逝水’吧。”

罗明成道:“那个啊,我不是说了么,那首‘滚滚长江东逝水’不是送给你了么。”罗明成是‘崽卖爷田心不痛’把明朝状元杨慎所作的《临江仙》分文不要给送人了。

宋时轮道:“有道是‘无功不受禄’,你我素昧平生,我怎么能平白无故地要你所作的好词呢?这样吧,咱们长话短说,你开个条件吧。”

罗明成慢慢想了一下,道:“不是有句话叫‘相逢便是缘’么,你我既然有缘,那么那‘滚滚长江东逝水’就当我的见面礼送你如何?”

宋时轮呵呵一笑,道:“你小子,想长期吃我啊。也罢,以后你遇上什么麻烦事可以来找我,只要我能给你解决的,我都给你解决,我解决不了的,也可以给你帮帮忙,如何?”

罗明成道:“那好,那么以后我就叫你‘宋哥’好了。”

宋时轮道:“叫‘宋哥’不太好吧,你我年齿相差较大,以后你叫我‘宋叔’好了。”

罗明成道:“行。”

宋时轮道:“我看你那词牌也不错,能否也教给我?”

罗明成道:“词牌?”

宋时轮道:“就是那唱法,我看你那词的唱法也不错。”

罗明成道:“那个自然可以,不过,你也知道,我刚刚得了一场很严重的伤风现在还没好利索呢,嗓子也觉得不太好受,我小声唱给你听好何?”

宋时轮道:“那当然,你如果想大声,我还不乐意呢,你没看我又把窗子给关上了么?”

罗明成道:“你啊,用得着吗?为了这么首词,还差点把自己的女儿搭上。”

宋时轮呵呵一笑,道:“一时心急,口误,口误啊。”

罗明成道:“不过你那女儿好像长得不太像你啊。”

宋时轮吃了一口梨,道:“你也看出来了啊,不过她长得更不像她娘。”

罗明成好奇地问:“哦,那是怎么回事?”

宋时轮道:“她的妈妈来自极西之地,是西域人。”

罗明成道:“西域人?极西之地?”

宋时轮道:“不错。”

罗明成道:“波斯人?”

宋时轮摇了摇头。

罗明成猜道:“那――――,是突厥人?”

宋时轮道:“不是。”

罗明成道:“总不会是罗马人吧?”

宋时轮笑道:“罗马人?你知道的不少啊,不过你猜的都不对。她的妈妈是犹太人。犹太人啊,你知道么?”

罗明成道:“犹太人?犹太人,竟是犹太人。”

宋明轮道:“怎么,你也知道?”

罗明成道:“这个,我知道,简直是如雷贯耳啊。”

宋时轮道:“哦,如雷贯耳?你还认识其它的犹太人?”

罗明成道:“这个倒不认识,不过你给我介绍一下,我不就认识了么?”

宋时轮道:“你是说她的的娘?我倒想给你介绍一下,可惜她去见她的上帝去了。不过你如果想认识一个犹太人的话,倒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我的管家就是一个犹太人。”,

罗明成竖起了大姆指,道:“你用犹太人当管家,你强,你好强。”

宋时轮道:“用犹太人当管家就强了?有趣,有趣。”

罗明成道:“呵呵,不知我什么时侯也能请一位犹太人作管家。”

宋时轮道:“这个倒简单,我可以让我管家给你介绍一位,不过,你是不是现在应该教给我你那个词牌了吧。”

罗明成道:“不用急,不用急,我过会儿就唱给你听。”说完,他从桌下找到一个痰盂,吐了口痰,又吃了几口香梨,小声地唱起来。

宋时轮认真地听着,像一个认真听课的小学生,他合着拍子,一句一句的跟着唱起来。渐渐地他越唱越好,越唱越大声。也许是在自己家里的缘故,他会唱之后,有点得意忘形了,他不断地大声唱来让罗明成指正其不足之处。

宋时轮正在得意地吟唱,一个人的脚步声将他吓了一跳,他立刻闭了嘴,轻轻地走到门口,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打开房门,把外面那人吓得“呀!”得尖叫了一声,一小会儿后,那人走进屋内,原来是他在外面养鸽子的混血闺女。

那混血女孩打量了一下罗明成,对宋时轮道:“爹,你搞什么呀,不就是唱个曲子吗,搞得神神秘秘的。”

宋时轮道:“你听见我唱曲子了?你觉得我唱得如何?”

混血女孩道:“我没听清,你再唱一遍我听听。”

宋时轮认认真真地唱了一遍。

混血女孩道:“这么好听,很适合你这种年纪的人唱哎,爹,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我在坊间从来没听过哪。”

宋时轮背负着两手,在屋内走了一圈,缓缓地道:“此词,连同词牌都是为父今日所作,到现在还没起名字呢。”

混血女孩掩嘴一笑,道:“爹,你别逗了,不可能的,这么好的词,一定是哪位大家所作。”

宋时轮继续背着两手,道:“怎么,为父‘行万里路,读万卷书’,难道就不能作出此种好词么?”

混血女孩道:“爹,你‘行万里路’倒是有可能,可是‘读万卷书’谁信啊,我就不信。爹,跟女儿说实话吧,是谁写的?”

宋时轮看了一眼罗明成,道:“说了你也不信,西西啊,你要对爹有信心,你爹是很了不起的,这词确实是我今日所作”

那个叫西西的混血女孩那晶亮的眼睛忽闪了几下,看了一眼罗明成道:“是真的吗?那你可要一下子出名了呵,爹,你等一下,我去拿嵇琴(二胡在宋代时的称呼)。”

宋时轮道:“好,顺便告诉那几个丫头,时辰到了就上菜,我和罗世侄过会儿就去餐厅。”

西西道:“好,我顺便叫上含玉妹子吧。她可喜欢新词了。”

宋时轮道:“行,你别出去乱跑啊,记得回家吃饭。”

西西道:“知道了,我还得回来喂鸽子呢。”说完,就跑出了圆拱门。

第十五节 梅花三弄

宋时轮和罗明成出了书房,锁好门,找来一个老仆,吩咐了几句什么,然后转到桃林后面,桃林后面竟有一个小木门,宋时轮敲了敲门,一个中年仆妇开了门,叫了声:“老爷。”宋时轮应了一声,带罗明成走了进去。进去之后,是一片花园,万绿丛中,桂花飘香,月季朵朵开。过了花园,顺着抄手游廊,过了几处厢房,终于来到了宋时轮所说的餐厅。

进了餐厅,宋时轮打开窗子,一阵穿堂风迎面吹来,感觉十分清凉舒服。罗明成顺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感觉那椅子挺沉的,他看了一眼那椅子,漆着厚厚的黑漆,跟现代的椅子差不多,就是那椅子腿造的有点特别,不但带着流水的波纹,而且下面还做成马蹄子的形状,而且还漆着不同的颜色,有点花里胡哨的感觉(宋时的椅子就是这样)。宋时轮对一个中年仆妇说了几句,一会儿工夫,一个相貌普通的丫头端上来一大盘月饼,宋时轮对罗明成道:“来,尝尝宫饼。”罗明成道:“这玩意儿叫宫饼?”宋时轮道:“是呀,是宫里的配方呀,不过不是真正的宫饼,等过了中秋节我能弄到真正的宫饼,到时侯你来尝尝。”罗明成道:“是么,那么到时侯我来尝尝。不过,我今天好像没胃口啊。”宋时轮道:“哦,我想起来了,你那伤风还没好利索吧。这样,咱今儿中午就简单地吃点,吃完后我让人给你煮点汤药,如何?”

罗明成道:“不用那么麻烦了,我还是简单地吃点回家吧,家里还有事呢。”

宋时轮道:“你不是说你我有缘么?就这么快就想走了?这样,吃完饭,我找个人回去给你跑一趟,再和你家里的人打声招呼,如果有事的话你再回去,没事的话就在我这玩一下午,晚上我会在会‘班楼’宴请宾朋,到时侯一同赏月,如何?”

罗明成道:“您宴请宾朋,我去不太合适吧!”

宋时轮道:“你不去的话就是不把我当朋友了,说实话,下午你还得帮我个忙呢,等我那女儿把稽琴拿来,到时侯少不了配乐,到时侯你给参考一下。你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罗明成想了一下,道:“行,只要家里没什么事,我这陪你玩这一下午。”

吃完饭,罗明成喝了点治伤风的汤药,不知不觉在宋时轮的客房里睡着了。

一觉醒来,罗明成感觉除了口有点发干外,身体舒服多了,他有点佩服自己的这副身体,这么严重的伤风只是喝了点汤药,休息了一天就挺过去了,真的是十分强健。

罗明成口有点发干,想找宋时轮要点茶水喝,一出了客房的门,就听见了古筝的声音,好像在弹奏一首什么曲子,罗明成听了一下,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仔细一想,好像在初中上音乐课时音乐老师给放过一次,什么名字忘记了,可能是中国古代十大名曲之一吧。

顺着那古筝的声音,罗明成来到了院中,在一个小阁楼的前面,围了一群人,古筝的声音就是从那一群人中间传出来的,见罗明成过来,几个衣着朴素的丫好奇的打量着他,相互之间询问着什么,这时宋时轮也看到他了,他招呼罗明成过去,罗明成走了过去,站在宋时轮身边,他看到一个粉腮荔颈,云髻峨峨的女孩,端庄地坐在那阁楼的那关着的木门前弹着古筝。一曲下来,大家纷纷叫好,计她再弹一曲,女孩站起身,道:“那就再弹首《梅花三弄》吧。”说完款款坐下,玉指轻拂,又开始弹奏起来。

罗明成一面听一面打量四周,发现那个叫西西的混血女孩就站在阁楼的一旁,她的手上拿了一把二胡,她的旁边还有其它的女孩,有拿琵琶,有的拿笛子,还有一个拿着罗明成不认识的乐器,那些女孩大都穿红戴绿,长得也比周围那些看戏的丫头好看些。

一曲终了,宋时轮问:“小罗啊,你看我这侄女弹的《梅花三弄》如何?”,

罗明成光看美女去了,而且这音乐对于他来说也太抽像了些,他说:“这就是《梅花三弄》?我听不懂啊。连句词也没有,不知道弹的是什么意思。”

那弹古筝的、如同一个古装的布娃娃似的女孩本来微笑的俏脸促然转阴,小声道:“对牛弹琴。”

罗明成心想:看你长得粉雕玉琢地,像个可爱的布娃娃一样,竟然说我是‘牛’!真不知道尊重人!他回想了一下,想到自已曾模仿过一首姜育恒唱的,琼瑶版的《梅花三弄》,当时可是整整练了一天,虽然模仿得只有八分像,但想来她从来没听过,现在唱给她听,让她知道,自己可不是什么‘牛’。想到这里,他说:“我说这《梅花三弄》没有歌词,是有道理的,因为,因为,我有一首歌,也叫《梅花三弄》,是有词的,要不我唱给大家听听?”

那弹古筝的女孩道:“你有首歌也叫《梅花三弄》?我劝你快改改名字吧,否则恐怕污了《梅花三弄》这高雅的名字。唱出来为大家笑。”

众人皆笑,唯有宋时轮不笑,他看了一眼罗明成,对众人道:“不要笑,还没听呢,笑什么,听完了再说。”说完拿眼看着罗明成。

罗明成道:“我口有点发干,让人给我拿杯水。”

众人皆笑,一个小丫头看了看宋时轮的脸色,然后顺着抄手游廊跑去拿水了。

罗明成低头走了几圈,等那小丫头拿来水,那歌己酝酿地差不多了,他喝了口水,唱道:“

红尘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狂。

若非一番寒澈骨,哪得梅花扑鼻香。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

看人间多少故事,最消魂梅花三弄。”

然后说:“梅花一弄,断人肠。梅花二弄,费思量。梅花三弄,风波起。云烟深处,水茫茫。”

接着又唱道:“

红尘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狂。

若非一番寒澈骨,哪得梅花扑鼻香。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

看人间多少故事,最消魂梅花三弄。

又缓缓而深情地(装的)说道:“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看人间多少故事,最消魂梅花三弄。”

说完,他环顾四周,静静地,竟无一人说话,他心里有些忐忑,毕竟盗用人家琼瑶写的歌词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又过了一会儿,还是无人说话,罗明成心里有些紧张了,他弱弱地问站在一旁的宋时轮:“那个,宋叔啊,大家怎么不说话?”

宋时轮张了张嘴道:“老弟啊,你吓着大家了。”

罗明成道:“怎么?唱得不好听,还是别的什么问题?”

宋时轮道:“不是不好听,而是太惊人了,比李清照的‘如梦令’还要好听,出乎意料啊。”

那个打扮得像个布娃娃的女孩羞怯怯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深深地朝罗明成道了一个万福,道:“小女子失礼了,没想到先生有如此大才。”说完又深深地道了一个万福。

罗明成何时受过如此可爱的女孩一拜?他立刻上前虚扶一下,没想到意外发生,他碰了她的胳膊一下,女孩的俏脸上立刻浮起一片红云,艳丽不可方物。

罗明成看了一眼那美丽的女孩,道:“姑娘不必多礼。不必多礼,那个,那个。我不会在意你刚才说的话的。”

那美丽的姑娘抬起头来,如宝石般晶亮的眼睛看着罗明成,微微一愣,瞬间之后,双瞳剪水,喃喃地道:“那我能不能为你唱的词配乐?”

罗明成道:“行是行,不过我现在有点口干,能不能让我先唱杯水?”

那女孩道:“那好,我去给你倒杯水。”

过了一小会儿,一个衣着朴素的女孩就把水拿来了,罗明成看到水中还多放了一些什么植物的种子,那个女孩要给罗明成倒水,那长得布娃娃似的女孩阻止了她,道:“你先去煮点茶水,我来。”说完看了罗明成一眼,盈盈走来,轻轻地给罗明成倒上。,

罗明成盛情难却,喝完水后,又唱了一遍琼瑶版的《梅花三弄》。

在这之前,罗明成从宋时轮口中得知,这个布娃娃似的女孩就是他那兄长的宝贝女儿――宋含玉,而水中的果子是一种中药——胖大海。

伴着宋含玉的古筝声,一曲终了,众人皆叫好,宋含玉问道:“我弹得如何,公子?”

罗明成道:“弹得很好,不过,不要叫我公子。我只是个小商人而己。”

宋含玉稍稍一顿,似乎在思考些什么,然后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道:“我可以问公子一个问题么?”

罗明成道:“可以,问吧。”

宋含玉呼出那口气,道:“敢问公子,这世间,情为何物?”问完,那如水的眼睛看了一眼罗明成,然后迅速转过头去,紧紧地盯着阁楼上的那红漆的雕花窗子,仿佛那窗子就要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

罗明成心中一跳,这个女孩这是怎么了,他看了一眼宋含玉,那少女的情态让人不敢逼视呀,他赶紧转过头去,走了几步,心中出现一个女孩的影子,那个女孩是——蓝云。他心中再也容不下其它人呀,这是什么?这不是“情”么,这就是自己的“情”?这世间“情”为何物?你问我,我问谁去?

罗明成抬眼望了望众人,发现众人都在看他,他笑问:“大家这是怎么了?”

混血美女西西道:“大家都在等你说话呢!你怎么哑巴了?”

罗明成道:“这个问题能不能不回答?”

西西看了一眼宋含玉道:“我们正等着听呢!”

罗明成一阵无语,他来回走了几步,想起了一个故事,或许那个故事能打发了这些人吧,他缓缓地说:“不知大家是否听过这么一个故事:

有个年轻美丽的女孩,出身豪门,家产丰厚,又多才多艺,日子过得很好,媒婆也快把她家的门槛给踩烂了,但她一直不想结婚,因为她觉得还没见到她真正想要嫁的那个男孩。

直到有一天,她去一个庙会散心,于万千拥挤的人群中,看见了一个年轻的男人,不用多说什么,反正女孩觉得那个男人就是她苦苦等待的结果了。可惜,庙会太挤了,她无法走到那个男人的身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著那个男人消失在人群中。后来的两年里,女孩四处去寻找那个男人,但这人就像蒸发了一样,无影无踪。女孩每天都向佛祖祈祷,希望能再见到那个男人。她的诚心打动了佛祖,佛祖显灵了。

佛祖说:“你想再看到那个男人吗?”

女孩说:“是的!我只想再看他一眼!”

佛祖说:“你要放弃你现在的一切,包括爱你的家人和幸福的生活。”

女孩说:“我能放弃!”

佛祖说:“你还必须修炼五百年道行,才能见他一面。你不后悔?”

女孩说:“我不后悔!”

女孩变成了一块大石头,躺在荒郊野外,四百多年的风吹日晒,苦不堪言,但女孩都觉得没什么,难受的是这四百多年都没看到一个人,看不见一点点希望,这让她都快崩溃了。

最後一年,一个采石队来了,看中了她的巨大,把她凿成一块巨大的条石,运进了城里,他们正在建一座石桥,於是,女孩变成了石桥的护栏。

就在石桥建成的第一天,女孩就看见了,那个她等了五百年的男人!他行色匆匆,像有什么急事,很快地从石桥的正中走过了,当然,他不会发觉有一块石头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男人又一次消失了。

再次出现的是佛祖。

佛祖:“你满意了吗?”女孩:“不!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是桥的护栏?如果我被铺在桥的正中,我就能碰到他了,我就能摸他一下!”

佛祖说:“你想摸他一下?那你还得修炼五百年!”

女孩说:“我愿意!”

佛祖说:“你吃了这么多苦,不后悔?”

女孩说:“不后悔!”,

女孩变成了一棵大树,立在一条人来人往的官道上,这里每天都有很多人经过,女孩每天都在近处观望,但这更难受,因为无数次满怀希望的看见一个人走来,又无数次希望破灭。不是有前五百年的修炼,相信女孩早就崩溃了!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女孩的心逐渐平静了,她知道,不到最后一天,他是不会出现的。又是一个五百年啊!最后一天,女孩知道他会来了,但她的心中竟然不再激动。

来了,他来了!他还是穿著他最喜欢的白色长衫,脸还是那么俊美,女孩痴痴地望著他。这一次,他没有急匆匆的走过,因为,天太热了。他注意到路边有一棵大树,那浓密的树荫很诱人,休息一下吧,他这样想。他走到大树脚下,靠著树根,微微的闭上了双眼,他睡著了。女孩摸到他了!他就靠在她的身边!但是,她无法告诉他,这千年的相思。她只有尽力把树荫聚集起来,为他挡住毒辣的阳光。千年的柔情啊!男人只是小睡了一刻,因为他还有事要办,他站起身来,拍拍长衫上的灰尘,在动身的前一刻,他回头看了看这棵大树,又微微地抚摸了一下树干,大概是为了感谢大树为他带来清凉吧。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就在他消失在她的视线的那一刻,佛祖又出现了。

佛祖说:“你是不是还想做他的妻子?那你还得修炼。”

女孩平静地打断了佛祖的话,说:“我是很想,但是不必了。”

佛祖说:“哦?”

女孩说:“这样已经很好了,爱他,并不一定要做他的妻子。”

佛祖说:“哦!”

女孩说:“他现在的妻子也像我这样受过苦吗?”

佛祖微微地点点头。

女孩微微一笑,说:“我也能做到的,但是不必了。”

就在这一刻,女孩发现佛祖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或者是说,佛祖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女孩有几分诧异,说:“佛祖也有心事?”

佛祖的脸上绽开了一个笑容,说:“因为这样很好,有个男孩可以少等一千年了,他为了能够看你一眼,已经修炼了两千年。”

故事讲完了,好一会儿后,西西问道:“后来呢?”

罗明成道:“后来?没有后来。这个故事讲完了”说完后,他看了看众人,道:“难道你们从来没听过这个故事?或是这么句话:‘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众人皆望向宋时轮,宋时轮道:“我没听说过,你是从哪儿得知的?”

罗明成道:“我是―――我是从我师父那里听到的,我本来是大相国的小和尚,闲来无事,我师父有时就讲些故事,其中有一个故事就是这样子的。”

宋时轮道:“原来是这样。”说完,他招乎罗明成到一边的抄手游廊上,看看周围没人,小声道:“你也太令人吃惊了吧。我真不知道今天让你来我家是不是正确的决定。”

罗明成道:“怎么了?”

宋时轮道:“你看我那侄女。”说完向阁楼的那个方向努了努嘴。

罗明成向那边看了一下,阁楼前,那布娃娃似的美丽女孩定定地望着他,她那清澈的眼中,秋水连波!

罗明成他也不是傻瓜,知道这女孩的表现不太正常,他心中己有了蓝云,那女孩的这样子的表现让他有点头痛,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这个―――,我不是故意的。宋叔。”

宋时轮道:“好了,说起来,我还欠你的,不过,你是不是先给我参考一下你给我的那个‘滚滚长江东逝水’的配乐?”

罗明成道:“好吧。”

第十六节 李祁 点绛唇

宋时轮和着古筝与二胡的乐声给罗明成唱了一次,唱完后,问:“如何?”

罗明成实际上根本不懂乐器,这是他头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听真人奏乐。他说:“挺好的,挺好的,不过,――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对了,是鼓声,如果在奏乐前有一断如战场杀伐般的鼓声,最好再加上点战场上常吹的那种长号的声音,很长很大的那种。如果有了这两样声音,在唱前先烘托一下气氛,那么效果会好些。”

宋时轮道:“妙!妙!”说完拉着罗明成来到一旁的抄手游廊,道:“小罗啊,你给我的这词取个什么名好?”

罗明成想了想,小声道:“就叫《忆三国》如何?”

宋时轮道:“妙!和我想的一样!”说完,回头瞅了瞅那些女孩,道:“你先去房中喝点茶水,我去找人把你说的那两种乐器弄来。如何?”

罗明成道:“好。”

宋时轮回头对那些女孩说:“小罗说他口太干了,先去客房中休息一下,咱们接着练练,再熟悉一下这曲子。”

罗明成回到客房,等了一小会儿,一个丫环打扮的姑娘给他送来茶水,慢慢地喝着茶水,天色渐渐变晚了,他心里想:你宋时轮晚上开宴会宴请宾朋干我屁事,我还是回家忙自己的事好,家里还有一大堆事,木工作坊、肥皂作坊都忙得找不着北,更重要的是,我还不知道蓝姑娘对我给她唱的那《栀子花开》感觉如何。一想到蓝云,罗明成立刻坐不住了,他赶紧向外走去,想告诉宋时轮:我家里还有事,不能在这里陪你玩了,你晚上宴请宾朋的事,我没有兴趣。

刚走到门口,正好碰上宋时轮,罗明成还没说话,宋时轮道:“告诉你个好消息,封宜奴明晚要来参加我的宴会。”

罗明成道:“封宜奴?封宜奴是谁?另外,你的宴会不是在今晚么?”

宋时轮道:“是的,原本是要今晚的,没想到封宜奴居然说明晚可以来给捧捧场,就改在明晚了,明晚更好啊,明晚是中秋节,中秋节的月亮是最圆的,若论中秋赏月,还是明晚最好。”

罗明成道:“无论是今晚还是明晚,我都不会去了,你的宾朋我都不认识,我去干什么?”

宋时轮道:“有封宜奴在你也不去?”

罗明成根本就不知道封宜奴是谁,也不感兴趣,他说:“不去。我家里还有好多事呢!”

宋时轮想了一下,道:“如果蓝云也在呢?”

罗明成道:“蓝云?她也去?”

宋时轮道:“是啊,她的父亲也是我邀请的宾朋之一么,只要我说句话,让他带着他那云儿,她不就来了么?”

罗明成正愁着如何找个理由见蓝云一面,如果能在明晚的宴会上好好表现一番,那么说不定能改变自己在她心中那恶劣的印像。想到这里,他说:“宋叔啊,你一定要让她来啊,只要她去,我肯定也去。我先谢谢你了。”

宋时轮眯着眼睛道:“呵呵,你如何谢我?”

罗明成道:“这个,你说。”

宋时轮道:“在我那宴会上,你唱一曲你那《梅花三弄》如何?”

罗明成毫不犹豫地说:“好,一言为定。”

从宋时轮家急急忙忙出来,贼心不死的罗明成先去了一趟蓝家医铺,说是去结帐,结果被蓝凌海告知:帐己由他的干爹结了。又问蓝凌海:蓝云对那《栀子花开》的感觉如何?蓝凌海告诉他:他妹子蓝云对他没有一点兴趣,同时也对他的《栀子花开》没有一点兴趣。罗明成本想厚着脸皮见蓝云一面的,想一想明晚可能在宋时轮的宴会上见到蓝云,就忍下了。

回到家中,告诉家人今天去了宋时轮家,并把明晚宋时轮邀请他参加中秋节赏月的事说了,家人都很支持他,并说宋家乃是京城的巨商之一,产业极多,让罗明成好好结交。,

晚上,罗明成仔细回忆了《梅花三弄》与《栀子花开》的唱法,力求完美,他在哼唱《栀子花开》的歌声中睡去。睡梦中,他梦到自己在月光下、花园中牵到了蓝云的手,她的手那么柔,那么软,她的眼睛像宝石一样,比月光还美,牵她的手的感觉那么美好,罗明成感到自己是那么地满足。他太激动了,他的内裤湿了。

皎洁的月光下,院中的井泉边,罗明成洗着自己的内裤,抬眼望,月亮如银盘一样挂在天上,他想起了邓丽君的《月亮代表我心》,也许那首歌更适合明晚唱吧,可惜他虽然听过好多遍,确没有练过,不会唱。

明媚的阳光照耀着东京城,中秋节终于来了,罗明成和干爹在两个作坊里给工人分了好多酒,然后匆匆在附近找了个成衣铺子买了一套干净体面的衣服,刚刚弄好衣带,宋时轮就找来了,宋时轮说:“你那天说的那个鼓声与长号声应是什么样子的,你快去给我看看。”

罗明成道:“我还没吃中饭呢!”

宋时轮道:“上我那儿吃,我那儿今儿有好多人呢,也不差你一个。”

下午,罗明成俨然成了宋时轮家最忙的人之一,他不但要在宋时轮的《忆三国》前敲打鼓点以烘托气氛,还要和宋含玉配乐唱《梅花三弄》。配合地差不多了后,罗明成让西西听了听《栀子花开》央她在自己唱《栀子花开》时用二胡给他伴奏,西西道:“不要把我的嵇琴叫做二胡好不好。还有,不要叫我西西,我是有名字的,我的名字是——宋鸽。宋鸽,你听明白了么?”

罗明成道:“是宋大哥。”

宋鸽道:“不是‘大哥’的‘哥’是‘鸽子’的‘鸽’!你这个笨蛋!”

罗明成道:“‘鸽子’的‘鸽’,好名字,呵呵,我听错了,这个,今晚我唱这《栀子花开》时就麻烦你给伴奏了啊,”

宋鸽把手一伸。

罗明成道:“干嘛?”

宋鸽道:“好处啊,没有好处的事儿,谁干?”

罗明成摸了摸了头,道:“我来得匆忙,没带银钞。”

宋鸽一笑,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道:“什么呀,跟你开玩笑的,你帮了我爹那么大的忙,我怎么可能向你要好处?”

宋鸽稍稍熟悉了《栀子花开》的旋律,天色就开始慢慢地变黑了。

天色微黑,罗明成和宋鸽配合了几次后,急匆匆地往班楼赶,宋鸽背着嵇琴,一面小跑一面说:“都怪你!这么晚了,天都黑了,说不定宴会已经开始了呢!”

宋家距班楼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等两人气喘吁吁赶到班楼,一轮圆月己挂在天上了。班楼前那高大的彩楼欢门上现在己挂满了圆形的灯笼。灯光下,鲜花朵朵,柳叶萋萋,两旁各用白稠布写有一排大字:“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那字笔力雄健,不似出自凡人之手。两旁各立有一个年轻的伙计,看那穿着,竟比罗明成还要好些。

进了欢门,望见前方百步就有一座建在高台上的两层的宫殿似的楼宇,上面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灯笼,也许那就是班楼了吧。并不是很长的青石路的两旁各有一排年轻美丽的女孩,穿着一样的彩裙,挽着一样的云髻,月光下,灯影中,朦朦胧胧,如仙似幻。

进了酒楼,罗明成发现里面人好多,男的个个气宇轩昂,女的大多端庄秀丽,没有一个是罗明成认识的。宋鸽把罗明成引到二楼,给他找了个房间坐下,道:“好在还没开始,不过也差不多了。你去这个房间吧!我就在隔壁房间。”罗明成进入坐下后,发现这房间之内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好奇地打量着他。他看了一下自己,自己的这身打扮比人家身后的小厮好不了多少,在坐的都是公子哥儿,唯有自己是个土包子,罗明成不禁腹诽:这宋鸽怎么领自己到了这么个房间,一屋子阔少!早知道在楼下随便找个座位坐下就好了。,

罗明成介绍了一下自己,介绍完后没说几句话就借口出去了,这里面的公子哥儿一个个背景挺大,囗中又是“侍郎”又是“指挥使”的,罗明成与他们没有共同语言,于是找个借口走了出去。

出了房间,倚在班楼二楼的栏栅上。看这中秋节的东京城,辉煌的灯火远至天际,如江似海,看起来似乎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些,近处不时传来阵阵女孩们的欢声巧笑,暖风吹来,空气中充满了丰收与妖娆的味道。

楼后的不远处,有一座高大的戏台,罗明成看有好多人在那里忙忙碌碌,罗明成的眼睛扫视了下面那些抱着乐器的女孩,令他失望的是,没有发现蓝云,不知宋时轮是否办到了答应自己的事。正在这时,高台之上,聚起了两群年轻的女孩,一群拿着乐器,一群什么也没带。一个秀丽的女子在高台上说了些什么,罗明成没有听清。那名秀丽的女子说完后,那些拿乐器的女孩开始一齐弹奏,然后另一群女孩开始齐声唱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罗明成以前在MP3上听过王菲唱的《水调歌头》,可是那是盗版的,现在听的才是正版的,原来《水调歌头》是这么唱的!虽不如王菲唱的好听,但是听来自有一番古雅而朴实的味道,台上的女孩们认真而热情,而且唱到转折之处时还齐刷刷地做出转身摆手的动作,遥指天上的明月,感觉十分新鲜。

此曲未完,酒楼里的人就都跑出来了,戏台之下,黑压压地一片人,在众人的要求下,女孩们又唱了一遍,引来阵阵喝彩的声音。

唱歌的女孩下来后,那名秀丽的女子,走上台去,和着乐器,自唱了一首晁补之的《洞仙歌》:

“青烟幂处,碧海飞金镜。

永夜闲阶卧桂影。

露凉时,零乱多少寒螀,神京远,惟有蓝桥路近。

水晶帘不下,云母屏开,冷浸佳人淡脂粉。

待都将许多明,付与金尊,投晓共流霞倾尽。

更携取胡床上南楼,看玉做人间,素秋千顷。”

唱完了,众皆叫好。

那秀丽的女孩又上来了,这次她带了一个叫李祁的文雅词人,那词人自当众演唱了自填的一首《点绛唇》:

“楼下清歌,水流歌断春风暮。

梦云烟树。依约江南路

碧水黄沙,梦到寻梅处。

花无数。

问花无语。

明月随人去。”

唱完,喝彩连连,不过,好像仕女们的喝彩声音的更大些。

第十七节 三毛 红尘滚滚

罗明成正在观看高台上的节目,有人轻轻地拍了拍了他的肩膀,他回头一看,是宋鸽,宋鸽道:“咱们下去准备一下吧,免得到时侯上场时手忙脚乱,让人笑话。”

罗明成回答一声:“好。”然后随宋鸽下了楼,向那高台走去。

刚到高台之下,宋鸽道:“含玉妹妹要上场了。”罗明成听到高台上那秀丽的女子介绍道:“现在请我们班楼东家的千金。宋含玉小姐上场为我们表演《水调曲》。”

罗明成问:“宋含玉是班楼东家的女儿?”

宋鸽道:“是啊,班楼是我大伯的产业。你才知道啊。”

罗明成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说怎么你爹能把宴会从昨晚这么容易地就调到今晚。”

宋鸽看了罗明成一眼,没有说话。

高台之上,上来一群年轻美丽女孩,全穿着白衣,大多列在前面,只有三个绿衣女孩随着宋含玉抱着乐器坐在后面,今晚的宋含玉也穿着白色的舞衣,不过,在白色的舞衣上面还穿着翠绿色的“背子”,随着宋含玉开始弹筝,白衣女孩们开始和着音乐跳舞,听那曲调的前半部分,与《水调歌头》一样,但却没有歌词,只有曲子,女孩们的舞姿优美,神态可人,看得出来经过了好长时间的练习。

一曲终了,宋含玉离开古筝,一个白衣女孩接过的古筝继续弹奏,而那个绿色的身影则开始随着那群白衣女孩跳舞,她在那群舞动的白衣女孩中是那么地特别,她的动作与那些女孩们的动作有时侯一致,有时侯却完全相反。但却总是那么协调、那么自然,在靠近罗明成时,宋含玉有意地往这边望了一眼,那明亮的眼中充满了骄傲与矜持。

宋鸽朝她道:“含玉,你看我干什么呀!好好跳舞!”

宋含玉俏脸一红,抿嘴一笑,舞动到那群白衣女孩中间去了,引起了那些动作整齐的白衣女孩们一阵混乱。

众人皆笑。

罗明成也笑了笑,但很快一个蓝色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虽然在人群中那身影一闪而逝,但罗明成有种感觉,那就是蓝云。

罗明成正要动身去找,宋鸽拉住了他,道:“你上哪儿去,我师傅就要上场了。”

罗明成本打算胡乱说个理由走掉,去寻找那蓝色的身影。不过,上场的那位老先生让他停住了脚步,那位宋鸽口中的师傅,是那么地眼熟,竟是蓝家医铺的那位医生。那位蓝医生先是调了调音,然后用稽琴拉起了一首叫做《汉宫秋月》的曲子,月光下,四周的人群寂静,只有几人悄悄说话,曲子随风丝丝飘来,几分落莫,几分孤艳。

罗明成道:“宋鸽,你这师傅演奏得很好啊,他怎么会去开一个医铺呢?”

宋鸽道:“我师傅本来做过宫廷乐师的,后来不知为什么不做了,连我们班楼来请他做教习都不来。只是在家开个医铺度日。”

罗明成道:“看来你师傅是个有故事的人呐!”

宋鸽道:“谁没有故事?人人都有自己的一段故事。”

罗明成“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不知何时,宋时轮来了,他身后还跟了一些人,其中有一个披着黑色绸缎披风的女子引起了罗明成的注意,月光照着她那鹅蛋形的脸,两个乌黑而晶亮的眼睛好奇地看了罗明成一眼,见罗明成也在看她,微微一笑,白晰的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凉风吹来,她那宽大的披风随风轻轻地飘动,更加衬托出她那曼妙而风流的体态。

宋时轮道:“小罗啊,我问你个事,现在封宜奴己学会了《忆三国》。过会儿,让她上去唱如何?”

罗明成道:“封宜奴?”

宋时轮笑了笑,用眼光瞄了一下身后的那个黑色披风的美女。

罗明成有点明白了,他问:“她就是封宜奴?”

宋时轮点了点头、

罗明成心中暗叫:“你这个老风流。”不过嘴上却说:“行是行,不过前面咱们演示的那些战鼓声和号角声就派不上用场了。女子唱那《忆三国》应当改一改配乐,特别是前奏的部分。”,

宋时轮沉吟了一下,道:“你说得对,那我和她说说。”

这时,蓝老医生的《汉宫秋月》演奏完了,他说:“余半生以来,感悟世事,人情无常,悟得一曲,名《红尘滚滚》,由小女、犬子与吾共奏之。”

罗明成听到后,兴奋地看着台上,终于,从高台下面的阴影中,缓缓地走上来了一个美丽的蓝衣女孩,正是身着蓝色背子的蓝云!天呐,蓝云也要在这儿表演么,她演奏的是什么?对了!是《滚滚经尘》!“滚滚红尘”呀!多么好听的名字!(《滚滚红尘》实际是有词的,是是三毛写的词,但那词不适合现在写出来,如果大家想要那种意境,建议大家去网上搜那首笛箫合奏的《滚滚红尘》听一下,很幽远而带着点点的悲伤。)

蓝老医生先开了头,那稽琴的声音如泣如诉,尤如一个年老的宫女在哭诉,然后那蓝云的笛音响起来了,那声音一下子年轻起来,仿佛那宫女在回忆自己那段快乐的时光,那声音渐渐地变化,变得有些伤感起来,当那伤感变得最强烈时,那笛音一下子没了,继之而起的是一断萧声,原来蓝凌海那小子不知什么时侯跑上来了,那萧声如同一男子在倾诉,没想到这个蓝凌海竟还有这么一面,经过稽琴的稍一过度,蓝云的笛声又响起来,那声音在寂静的月光下,显得那么悠远,那么空灵。

微风吹来,蓝云的长发飘动起来,飘到她的笛子上去,她轻轻地甩了甩头,头发如流水般淌了下来,她的脸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那么宁静,那么美丽。

罗明成痴了,他不住地盯人家蓝云看,只觉得时光如瞬,她那么快就演奏完了。

蓝云走下高台,罗明成追过去,心里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和她说句话,也不知道碰面后说些什么,他的步伐有点慢,当他犹豫的时侯他看到宋鸽走过去和蓝云说话,不知说些什么,想来她们本来应该认识。

像罗明成那种炙热的目光,蓝云很快就发现了,他本来恬静的脸上立刻现出一种厌恶之色,转过身去,只把背影留给他。

这时,台上,封宜奴开始了她的表演,台下欢声雷动,但罗明成恍若未闻,只是呆呆地看着蓝云的背影。

封宜奴后,又上来一名申王府(赵佖的王府、宋神宗第九子,宋徽宗的哥哥)的宗姬(郡主,宋徽宗把公主改称帝姬,把郡主改为宗姬),那宗郡不愧为皇室之后,宋神宗地孙女,长得当真是艳光四射,在众多申王府众多侍女的衬托下,把下面这些草民看得一愣一愣的。

罗明成依旧注视着蓝云的背影,什么封宜奴,什么宗姬,统统不如蓝云的一个背影。

附三毛的《滚滚红尘》歌词:

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事的我,

红尘中的情缘,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

想是人世间的错,或前世流传的因果,

终生的所有,也不惜换取刹那阴阳的交流。

来易来,去难去,数十载的人世游,

分易分,聚难聚,爱与恨的千古愁。

本应属于你的心,它依然护紧我胸口,

为只为那尘世转变的面孔后的翻云覆雨手。

来易来,去难去,数十载的人世游,

分易分,聚难聚,爱与恨的千古愁。

于是不愿走的你,要告别已不见的我。

至今世间仍有隐约的耳语,跟随我俩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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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滚红尘里有隐约的耳语,跟随我俩的,传说。

第十八节 让我看你一眼

高台上那宗姬的节目也许是太吸引人了,连宋鸽与蓝云都停止了小声的交谈,专心地观看那宗姬的表演,罗明成看着蓝云那美极的侧影,很想走过去说声:“你好,蓝姑娘。”

罗明成正在犹豫着,那宋鸽转身走过来对他说:“好了,别看了,该我们上场了,我们先过去准备一下吧!”说完回头对蓝云说:“蓝云妹子,我先去准备了哦,过会儿看我们的表演吧,也是很惊人的哦!”说完拉了罗明成一下,向高台后面走去。

蓝云朝宋鸽一笑,道:“祝你表演顺利。”月光下,她的脸上也显出两个浅浅的酒涡。

罗明成鼓足勇气,走过去对蓝云说:“你好,蓝,蓝姑娘。”

蓝云那脸迅速转冷,回过头去,一句话也没说,仿佛是有人放了个屁。

罗明成有点失望,他随着宋鸽向高台后面走去,心情有点低落,他不明白,以前这小和尚是怎么把人家得罪的,让他现在在她心中的印像这么恶劣,他心里默念道:“蓝云啊,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说句话,解释一下以前的事好不好?”想到以前的事,他不禁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这小和尚以前的事我一点印像也没有啊,让我怎么解释?

宋鸽道:“你拍自己的脑袋做什么?又有什么新的想法了么?”

罗明成道:“不是,哎,宋鸽啊,看起来你和蓝云还挺熟的么。”

宋鸽道:“是啊,怎么?对人家有什么想法?”

罗明成道:“啊,不。没什么。那个,宋叔不是让我唱《梅花三弄》么,什么时侯轮到我?”

宋鸽道:“这个,据我所知,在我爹唱完《忆三国》后就会让你唱的,到时侯那么多人看着你,可不要怯场啊!”

罗明成道:“怯场?不会的。”

罗明成和宋鸽来到高台后面,发现后面早就聚起了好多人,比在宋家排练时人多得多。

罗明成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乐器,一个大鼓,和一组云锣,待那申王府的乐队退下后,他在一个小伙子的帮助下把这两样东西搬了上去。

众人上了高台之后,那秀丽的女子说:“下一个上场的是万盛车行的大东家兼我们班楼的二东家宋时轮,宋员外,这首曲子的名字是《忆三国》,是宋员外的自度曲,很惊人的哦。”说完笑了笑走下高台。

罗明成和那一大群人在高台上用各种乐器准备《忆三国》的前奏,造出一种战场杀伐的气氛,已经造好气氛了,还不见宋时轮出来,只好又开始把那气氛又造了一遍,罗明成心道:“老风流,你搞什么搞,怎么还不出来。”终于,在第二次把气氛造好后那宋时轮终于出来了。只见他穿着青色的战袍,头上包着青色的头巾,嘴边挂着长长的假胡子,手中还拿着一把青龙偃月刀,整个就一关公的形像。

宋时轮拿着大刀走到高台的前面,走到某一个地方时,他往脚下瞥了一眼,然后将手中的大刀往下一放,那大刀的长柄竟一下没入小半,稳稳地竖在坚硬的土中(怀疑是宋时轮在那土中提前做了手脚)。然后,宋时轮捻着长须缓缓唱道:“滚滚长江东逝水,―――”

一曲终了,众皆大惊,没想到如此好词竟出自一身铜臭的宋时轮之口,有好多人在那里私语不己。

当众人正在私语之时,高台之上,大部分宋家的人与乐器都下去了,只剩下罗明成、宋鸽、宋含玉和宋家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女孩。

那名秀丽的女子说:“下面请罗明成罗公子给大家唱一首《梅花三弄》这个《梅花三弄》据说和以前的不太一样哦,我也没听过,据说也很惊人。”

下面还是嗡嗡直响,大家都在讨论刚才宋时轮唱的那个《忆三国》没有几个人听到罗明成将要唱的是什么曲子。

“红尘自有痴情者,―――”罗明成越唱下面的声音越小,当唱到“问世界情为何物”时,下面己没有什么声音了,对白之后下面人的声音更小,唱第二遍时下面已是无人说话,高台之上,只能听到宋鸽与宋含玉的配乐之声。,

罗明成一面打着鼓点,一面充满深情地唱着,他的眼睛望向下面,在高台四周的灯光映照下,下面显得乌黑一片,看不清人的脸,罗明成的眼睛仔细寻找蓝云的影子,但是没在找到,他心中不住问:“蓝云,你在听我唱《梅花三弄》么,你在听么?”

新《梅花三弄》唱完了,高台之上,只能听到风吹树叶的哗哗声,众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罗明成,他们大概从来没想到,原来歌也是可以这么唱的,而词与曲子竟配合得这么好,很难想像这曲子如果填别的词会是什么样子。

下面依然沉寂,落针可闻。罗明成心道:“拼了,此时不说更待何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咬了咬牙道:“我还有一首歌,名叫《桅子花开》我想把它献给一个女孩,她的名字叫蓝云,就是刚才在台上吹《滚滚红尘》那位穿蓝色衣服的那位,不知你是否还在这里,如果还在这里的话,能,能,能让我看你,一眼,么?”

高台下的众人又开始的窃窃私语,不一会儿,某一个女孩的周围空出来一大片空白的地方,罗明成看了一下,那女孩正是身穿蓝衣的蓝云。他向身后看了一眼,发现宋含玉和那不知道名字的宋家女孩己下了高台了,只剩宋鸽在台上,他朝宋鸽打了个手势,宋鸽看了后朝罗明瞅了一眼,然后开始了《桅子花开》的前奏,宋鸽那稽琴没拉几下,罗明成就随着她的节奏开始唱道:“桅子花开,如此可爱————-”

看着高台下的蓝云,罗明成感到自己从来没有唱得这么好过,他感到这世界是那么美好,也许自己这次穿越而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眼前这个女孩吧。高胜美曾唱过:“千年等一回”他觉得这名歌词很适合自己。

罗明成看着那个蓝衣女孩,她低着头,两只手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笛子,不知在想些什么,她在听么?她在想什么?罗明成很想知道。可是在罗明成唱到一半时,蓝云低着头跑开了,罗明成的歌声为之一滞,在宋鸽在提醒下,终于接着唱完了。但是整个人己不知道在唱些什么了,唱没唱错也不知,怎么下得台也不知道,晚上在哪儿吃得饭也不知道,在哪儿睡得觉也记不清了。

早上起来,罗明成发现自己竟住在班楼的客房中,他穿好衣服,像个木头人一样向家中走去。

第十九节 周邦彦 浪涛沙

出了班楼,罗明成一路木然地向北而去,一路上走得糊里糊涂,走了好长一段路,他发现前面竟没有路了。前面出现了一片树林,罗明成正要调头往回走,前面的一点反光吸引了他,他走过去,穿过小树林,发现前面竟是一个小小的湖泊。

秋天里的湖泊宁静而美丽,近处,一个老翁在湖边的大石上钓鱼,秋风吹过,湖水微微荡漾着,点点反射的光芒映入罗明成的眼中,没想到在寸土寸金的东京城中竟还有这么美的一个湖泊。

远处,几只长腿的白色水鸟悠闲地踱着步子。

天空之上,一群漂亮的鸟儿飞过,其中有两只扑楞扑楞地飞下来了,落在碧绿的湖面上,竟是一对美丽的鸳鸯。那对鸳鸯自由自在地在湖水上游动,引得罗明成一阵烦燥,他从湖边拣来一块小石子,远远地扔过去,将它们惊走,才心情稍稍好点。

湖边上,传来一阵悠远的笛声,罗明成向那笛声处看了一眼,那边是一片翠绿的水莲,朵朵的莲花正在盛开,非常美丽,不过令他郁闷是,从那片莲花中间,竟划出一只小船,小船之上,一对少年男女正旁若无人地相互对视着,男的划船,女的吹笛。那笛声非常优美,但是却令罗明成感到十分郁闷。他的眼睛转向别处,那边有两个小童正在水边玩耍,他定定地望向那里,身子一动不动,仿佛一座雕像。

那两个小童走后,另一对年轻的男女走到罗明成的视野中,那女子肚子微微鼓起,像是怀孕了的样子,那男子小心地扶着她在湖边散步,走着走着,那男子从湖边的草地上摘下一朵黄色的小花,轻轻地,微笑着插在那女子的发髻上,那名女子幸福地笑着看着那名男子,相貌普通的脸上绽放出惊人的美丽。

罗明成望着那惊人的美丽,心中涌起一股把它揍成猪头的冲动,但是他忍住了,他的眼睛再次望向别处,那边在小树林的尽头,停着一排马车,不时地有人从马车上下来,也不时地有人登上马车离去,看样子像是出租车。那些马车的车箱上都雕刻着各种各样好看的花饰,以花鸟居多,但也有一辆马车上没有什么雕刻,只是画着一个树叶子围成的花边,细细看来,中间是一首词:“浪涛沙

昼阴重,霜凋岸草,雾隐城堞。南陌脂车待发。东门帐饮乍阕。正拂面垂杨堪缆结。掩红泪、玉手亲折。念汉浦离鸿去何许,经时信音绝。”

过了一会儿,那车载客而去,在车的另一面,写着:“

情切。望中地远天阔。向露冷风清,无人处、耿耿寒漏咽。嗟万事难忘,唯是轻别。翠尊未竭。凭断云留取,西楼残月。罗带光销纹衾叠。连环解、旧香顿歇。怨歌永、琼壶敲尽缺。恨春去、不与人期,弄夜色,空余满地梨花雪。”

罗明成看着那些漂亮的马车、那些忙碌的车夫,他突然感到自己不如一个车夫快乐,一个车夫忙忙碌碌,什么也不想,只是拉客赚钱,也比自己这个样子好啊。

不知何时,罗明成的肚子咕咕叫了几声,他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饭呢,他看了看太阳,现在大概是中午了吧,他叫了一辆马车,道:“去八仙楼附近。”

回到家中,罗明成胡乱吃了点饭,躺在床上,在新月小妹的喳喳声中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夕阳西下。晚饭时,他听到干爹罗慧达说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干爹说他决定过几天就带人到杨州去做肥皂,他说肥皂的利润惊人,但是不利于长途运输,杨州是大宋除东京外最大的城市,那么大的市场,没理由让给别人,不如自己带人先下手为强先去占了。至于东京这块,原先还担心罗明成年纪小压不住阵角,但现在罗明成交上了宋时轮这个朋友,只要宋时轮肯帮忙,那么,这一点也不成问题。

罗明成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东京这块我会弄好的。”,

罗慧达道:“我相信你,你总是能创造奇迹。我走之后,如果有小泼皮来捣乱,可以让张成出面,如果是官府的人来找事,那就找宋时轮,说实话,如果是官府的人来找事,我也不中用,现在我们的生意越来越大了,总得在官府方面找个靠山,否则无法在东京立足,这一点,我想你能明白。”

罗明成道:“宋时轮说话官府的人能听么?”

罗慧达道:“宋时轮这个人不简单,不但与诸国公府关系密切,而且听说,他前一阵子在长安附近还掘了一座周王大墓,挖出好多三代的宝器,他把这些宝器通过高太尉献给了官家,你说他这样的人,如果说句话,官府的那些小吏能为难我们么?”

罗明成道:“啊,宋时轮还干掘墓这种事?而且掘得还是周王大墓?”

罗慧达道:“这有啥,现在这天下,到处都在掘墓,这宋时轮不过是碰巧在长安那边势力较大而己。听说,现在官家收集的三代宝器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其它各代的不计其数。”

罗明成心想,收集了这么多后代也没见着多少,看来都在城破时被金兵掳去了,这么多宝器到了金兵手里,估计不是扔了就是融化了吧!想到这里,罗明成骂了一句:“这个杀千刀的。”

罗慧达道:“你怎能骂人呢,不过,你在我面前骂他句也就罢了,在他面前千万别骂,咱们以后在东京做生意,官场上的事还得靠人家给穿针引线呢。”

罗明成道:“我知道,干爹,我明白的。”

罗慧达道:“你今天好像不太高兴,遇上什么事了么?”

罗明成道:“没,没什么,就是昨晚喝酒喝多了。”

罗慧达道:“没事就好,从明天开始,我调集人手准备去杨州,你随我去和钱铺方面熟悉一下,我去杨州先带两万贯,有这两万贯我估计杨州方面的生意就做起来了,我得向钱铺借一万贯,钱铺己答应了,既然你同意了,我明天就去正式签字。”

罗明成道:“那好,明天我同你去一趟。”

第二天,罗明成和罗慧达去钱铺办完事后,他一脸郁闷地坐在家中的客厅中,什么也不想干,他心中有一股强烈的挫败感,他觉得他和蓝云之间没什么希望了,他觉得他生活失去了光彩,他现在特讨厌成双成对的东西,他觉得他来穿越来到这个世界上是老天爷对他的一种戏弄,――――。

正在这时,小院的大门开了,一个蓝衣少女挎着一个精致的果篮出现在了大门正中,她穿着蓝色的背子,身量苗条而丰满,极似蓝云,可惜却戴着厚厚的面纱,看不清她的脸。

罗明成的心脏迅速发力,他感到心跳得快要到嗓子眼了,“天呐!会是蓝云来了么?他被我感动了么?我的真情感动了老天爷了么?”罗明成脑中响起一个个问号,他迅速地站起身来,向那蓝色的身影走去,他感到自己不会走路了,他感到自己要跌倒了。

尽管罗明成走路走得相当不成样子,但还是慢慢地向那蓝色身影走去,近了,罗明成感到相当的紧张,“老天爷,我的幸福就要来了么?”

近了,终于近了,罗明成的嘴哆嗦了一下,但却什么也没说出。他轻轻地揭开那面纱,那是一张微笑着的、绝美的脸,罗明成确定,他从没见过这么美丽而诱人的脸,但,那不是他想要的,那竟是――宋含玉。

罗明成的脸迅速由狂喜变成狂怒,他生气地问:“你怎么来了?”

宋含玉道:“怎么,罗哥哥不欢迎我么?”说着她挎着果篮向客厅走去,脸上竟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罗明成和宋含玉一块进了客厅,罗明成又问了一句:“你来干什么?”

宋含玉道:“没事我就不能来么,罗大才子。”

罗明成道:“大才子?不要笑话我了。”

宋含玉道:“能写出《梅花三弄》那么优美的词曲的人能不是才子么?”,

罗明成道:“那又如何,有的人也不喜欢。”

宋含玉道:“可是喜欢的人更多啊。比如说,我,我就很喜欢你的《梅花三弄》”

罗明成抱着头道:“那又有什么用。”

宋含玉柔柔地道:“不要伤心哦,罗哥哥,你自己不是写过:‘若非一番寒澈骨,哪得梅花扑鼻香。’么?”

罗明成道:“‘若非一番寒澈骨,哪得梅花扑鼻香。’是我写的么?啊,对了,好像是我写的,对,你说得对,谢谢你啊,宋姑娘,我会振作起来的。”

宋含玉笑了笑,掀开果篮上的绸布道:“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罗明成看了一眼,是月饼。

宋含玉道:“这可是宫饼哦,真正的宫里的月饼,是我从国公府上拿来的,你尝尝吧。”说完拿出一块宫饼,含情地望着他。

罗明成看了她一眼,惊了一下,原来女孩可以这么美成这样。他接过宫饼,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烦燥,吃了一口后,道:“我想起来一件事,明天我干爹就有可能走了,我去作坊里有点事。”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宋含玉道:“哎,我才刚来啊,罗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啊。”

罗明成到作坊里胡乱转了一圈,看到忙碌的工人,心情稍稍好了一点。

晚上,罗明成、罗慧达、张成、李伟坐在临街的某一个酒店二楼的一个雅间中,说着些离别的话语,明天,李慧达和李伟就要去杨州了。

张成道:“我看明成有点不太高兴,不如我们叫个歌妓唱支曲子如何?”

过了一会儿,雅间中来了一对父女,那老头儿弹着曲子,那歌女说道:“我先唱一段贺学士的《薄幸》诸位大爷听听:

淡妆多态,更的的、频回眄睐。便认得琴心先许,欲绾合欢双带。记画堂、风月逢迎,轻颦浅笑娇无奈。向睡鸭炉边,翔鸳屏里,羞把香罗暗解。

自过了烧灯后,都不见踏青挑菜。几回凭双燕,丁宁深意,往来地恨重帘碍。约何时再,正春浓酒困,人闲昼永无聊赖。厌厌睡起,犹有花梢日在。”

一曲终了,李伟道:“好,你还会什么,再唱来听听。”

那歌女道:“近日在班楼传出三首好曲子,其中有一首为班楼的二东家所作,另两首据说为姓罗的一个公子所作,小女有幸学会了其中一首《新梅花三弄》现在唱来给诸位大爷听听:红尘自有疾情者,―――。”

一曲终了,李伟、张成、李慧达皆望向罗明成,李慧达道:“别装了,明成,这词是你作的吧,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既如此,就随它去吧。”

罗明成道:“你们都知道了。”

众人点了点头,那名歌女好奇地看着罗明成,眼中满是惊讶。

罗明成问那歌女:“你觉得这首词好么?”

那歌女道:“好,不过我觉得《桅子花开》更好。”

罗明成道:“为何?”

那歌女道:“也许是因为,是因为《桅子花开》的句子更明白,更平易近人吧。”

罗明成道:“那,还有其它人喜欢它么?”

那歌女道:“那是自然,这几天,众姐妹都在争相学唱呢。”

罗明成心情好转了一些,笑道:“那就好。”

第二十节 八仙楼

转眼间十几天时间过去了。罗明成走在通向八仙楼的大街上,一位端庄的仕女领着小孩在路边卖花的大娘那里买花,卖花的大娘热情的招呼着,她那手推车上是满满的一车菊花。

秋风吹着,树叶黄了,菊花开了,满城的商家都在店铺里摆满了菊花,那些个有欢门的酒楼正店还用菊花把那欢门装饰得美伦美幻,那些菊花有的红得鲜艳,有的白得纯洁,有的黄得高贵,有的繁复得令人眼花缭乱,有的简单得惹人怜爱。路边的脚店(小酒店)里也传出菊花酒的香味,街头的大伯悠然更是自得地喝着菊花茶。空气中充满了菊花那种淡淡的香气。

九九重阳节就要来了啊。

罗明成背着新买的稽琴向八仙楼走去,他已逐渐适应了干爹走后的日子,每天早上先去各个作坊布置一下一天的工作,然后去八仙楼在一个姓张的老乐师那里学习稽琴,下午再去各个作坊巡视,顺便收收帐,收完帐后到附近一个叫“万家钱铺”的钱铺把钱存上,再回到家中练一回稽琴。在这些日子的努力下,他的琴技渐渐高超起来。

到了八仙楼的门首,罗明成抬头望了一眼那满是菊花、高大触目的彩楼欢门,在门口两名体面的伙计的拱手之礼中进入了酒楼之内。

八仙楼并不是一座楼,而是八座用飞桥栏槛相联的楼,罗明成走在楼边的飞桥上,时不时有健步如飞的小二端着银盘从他的身边跑过,只留下阵阵菜香,栏槛下的“大厅”中,青春美丽的歌女带着浓重地方口音唱着:“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楼下的宾客们,或听或饮,怡然自得。二楼的雅间之内,时不时地有豪客与丽女出入,偶尔还能看到他们面红耳赤的样子。

进了张姓乐师所在的雅间,窗子开着,微风吹来,一朵牵牛花正趴在窗台上轻轻地摇摆,一个年轻的歌女正有那乐师的指导下抚琴而歌,唱完走后,罗明成拿上自己背的稽琴拉了一首《新梅花三弄》。拉完了,那张姓乐师道:“没想到你十几天的工夫就能把稽琴拉得这么好,这新《新梅花三弄》有些地方连我都拉得没有你好呢。”

罗明成道:“哪里,我仅仅会这一首而已,老师您教的其它的我还一首也没学会呢。”

张姓乐师道:“像你这样的只是闲来无事拉着玩的能拉得这么好听已是很难得了。”说完他看了罗明成一眼道:“看得出来,你在拉琴的时侯心中应是想着一个人吧。”

罗明成看了一眼老乐师,他那深邃的眼中显示出一种沦桑,一丝关爱。他点了点头道:“是,老师。是一个女孩。”

老乐师等了一会儿,见罗明成没有说话,道:“是不是八仙楼的,如果是,说不定我可以帮上一点忙。”

罗明成道:“她不是八仙楼的。”

老乐师‘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过了一小会儿,罗明成道:“我这几天还练了一首曲子,能不能拉给您听一下,不过能不能请您先不要把这曲子说出去,因为我想给某一个人一个惊喜。”

老乐师道:“给某人一个惊喜?那好,你拉吧,我给你参考一下。”

罗明成看了一下关着的门,然后起身将窗子关上,把那窗台的上牵牛花挤得粉碎。回到椅子上,他试了几下稽琴,然后开始拉费玉清版的《一剪梅》。

二胡版的《一剪梅》那优美的前奏响起来了。虽然不如MP3上那笛子吹得那么令人心动,但是在罗明成充满激情的演奏之下,那宋版的二胡发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优美曲调。

那老乐师一下子从椅子站起身来。

罗明成抬眼看了一眼老乐师,仿佛在问:“怎么了,老师。”

老乐师摆摆手示意罗明成继续。

那的曲调继续演奏下去,优美得令人心碎,然后渐渐地变得缠绵起来,在缠绵透着阴柔,在阴柔中却又有着刚强。,

一曲终了。

老乐师拍手赞道:“极品啊,极品,《高山流水》又如何,《阳春白雪》又如何,统统不如这首曲子啊。也许只有蓝沧州的《滚滚红尘》能与之相比吧。”说完之后回头像是看怪物一样上上下下打量着罗明成,仿佛不认识一样。他围着罗明成转了一圈,道:“听说班楼中秋节赏月之时唱出那《桅子花开》与《新梅花三弄》的也是一个姓罗的后生,不知你与他——-?”

罗明成道:“正是在下。”

老乐师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各大酒楼正店找你可是找了好长时间,没想到你就在八仙楼的眼皮子底下。”

罗明成道:“他们找我干什么?”

老乐师道:“你还不知道啊,中秋节后,班楼凭着那几首赏月时唱出的歌曲,宾客满座,竟有超过会仙酒楼的样子。而那首《新梅三弄》更是唱遍整个东京城,市人无以不去班楼听一次《新梅花三弄》为荣。”

罗明成道:“这样啊,我对这些事情并不怎么感兴趣。好像与我关系也不大。”

老乐师道:“怎么与你关系不大,我们班楼的东家就想找你呢,找你给我们班的姑娘写首新曲,也让我们班楼火上一把,这样。你先在这等一会儿,我去和东家说一声,指不定今晚上他就会请你,我也能跟着沾沾光。”

罗明成道:“啊,不用了,我回去还有事。”

老乐师问;“你刚才所奏的曲子有词么?”

罗明成道:“词,现在还没有,但以后自然会有的。”

老乐师道:“那我代东家问一你句:这新曲子能不能先教给我们八仙楼的姑娘?”

罗明成道:“这个,自然是问题不大,不过,能不能请你们帮一个忙。”

老乐师道:“帮什么忙?”

罗明成道:“请一个人。”

老乐师道:“请谁?”

罗明成道:“请这附近蓝家医铺的蓝凌海,蓝公子。”

老乐师道:“请他,那好办,包在我身上。如果要是别人,我还不好说,请他的话倒是容易,我和他老爹一同做地宫廷乐师好长时间呢。”

罗明成道:“那太好了,我先谢谢您了。”

老乐师道:“你谢我干什么?到时侯我们东家自会谢我。”

两人相视一笑。

窗外,似乎有鸽子飞过。

第二十一节 一剪梅

九九重阳节,东京,八仙楼内的一间雅室,蓝凌海独自一人静静地在雕花的八仙桌前品茶,这可是上好的龙凤团茶,平时根本喝不到,不知是哪位朋友这么客气,竟在这么好的地方单独请自己一人,还说会有八仙楼最好的妓女侍侯,想到这八仙楼的妓女,他心中一团火热,也许今天就可以摸摸那仙女般的人儿的小脚了,他‘呵呵’一笑,双手虚摸一下,仿佛那妓女的三寸金莲就在自己手中。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进来的人让他一愣,竟是一身书生打扮的罗明成。

蓝凌海道:“怎么是你?”

罗明成把手中的稽琴放在桌旁,道:“没想到吧。呵呵,好久不见了。”

蓝凌海道:“你进来干什么?”

罗明成道:“这,大哥啊,我想送你一样东西。”说完看了一下蓝凌海,发现他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就废话少说,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好的白纸(请别人写的,他自己的毛笔字写得极差),上面写着:一剪梅,

真情像草原广阔,

层层风雨不能阻隔。

总有云开日出时候,

万丈阳光照亮你我。

真情像梅花开过,

冷冷冰雪不能掩没,

就在最冷枝头绽放。

看见春天走向你我,

雪花飘飘北风啸啸。

天地一片苍茫,

一剪寒梅,

傲立雪中。

蓝凌海看完之后,道:“你是什么意思,欺负我不懂《一剪梅》么?你把《一剪梅》填成这样送给我,好让我被人耻笑?”

罗明成心中一愣,心道:“怎么你也知道《一剪梅》?难道我落伍了?还有其它的穿越者早就把这《一剪梅》弄出来了?”想到这里,他心里直突突,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道:“请指教。”

蓝凌海道:“这次是不是你请的我啊。”

罗明成老老实实地道:“是。”

蓝凌海道:“呵呵~,听说,你最近发了财了,看来确实如此,竟有钱在这种风花雪月之地请客了。”

罗明成又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心道:“坏了,如果蓝云听他这么说,不知道会怎么想。”

蓝凌海接着道:“解这《一剪梅》倒也简单,只要随便找了歌女就成了。”

罗明成道:“找个歌女?”

蓝凌海道:“找个歌女给你唱一曲《一剪梅》,你不就明白了么?”

罗明成只好说:“那好吧。”

过了一会儿,三个年轻美丽的歌女来到两人所在的雅室,蓝凌海道:“哇!你这么有钱?一下子叫来这么三个!”

罗明成道:“没,我只不过是说叫个会唱《一剪梅》的,没想到来了这么多。”

蓝凌海不屑地道:“会唱《一剪梅》的歌女到处都是。”

罗明成汗颜。

那三名女孩齐刷刷地向两人分别道了个万福。其中那个儿高些的问:“听罗公子说想听一曲《一剪梅》?”

蓝凌海色眯眯地看着那高挑美丽的歌女,口中咽了口唾沫,道:“姑娘请随便,随便唱一首《一剪梅》就行了。”

那高挑美丽的歌女露出了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道:“那我就唱一首清真居士(周邦彦)的《一剪梅》吧!”说完,向两旁的两位同伴点头示了一下意,那两女拿出各自和乐器后,她轻启朱唇,在后面两女的配乐之下开始唱道:“

一剪梅花万样娇。

斜插梅枝,略点眉梢。

轻盈微笑舞低回,何事尊前拍误招。

夜渐寒深酒渐消。

袖里时闻玉钏敲。

城头谁恁促残更,

银漏何如,且慢明朝。”

罗明成听后,抹了一把汗,心道:“这就是这时代的《一剪梅》啊,听起来虽然不错,但似乎除了人长得比费玉清漂亮外其它方面似乎都比不上费玉清版的《一剪梅》。”

一曲终了,另一个纤瘦的女孩道:“我也来唱一首《一剪梅》,是易安居士的《红藕香残玉簟秋》”她把手中的琵琶交给那高挑美丽的女孩,向前迈了一小步,开始唱道:“,

红藕香残玉簟(diàn)秋,

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唱完后,蓝凌海道:“你现在知道了吧,刚才那清真居士的《一剪梅》是正体,易安居士的《一剪梅》是变体,正体与变体相差虽有,但总得来说相差并不大,你填的这‘真情草原广阔’是正体还是变体?难不成你这小和尚比清真居士与易安居士都牛?能自创一体?”说完“呵呵”一笑,不再理会罗明成,只是色眯眯地看着前面那美丽高挑的歌女,然后,他拿着罗明成给的那张纸,走到那高挑美丽的歌女旁,道:“这就是他写的《一剪梅》姑娘们,你们看,他写得如何啊?”

那高挑女孩玉手接过,轻声读过一遍,看了一眼罗明成,道:“似乎不太合体制。”

蓝凌海看着那女孩白晰的脖颈,心里不知想些什么。

罗明成“哈哈”笑了起来,心里道:“让我这后世的盗版《一剪梅》来打败你这正宗的《一剪梅》吧!”

蓝凌海道:“你笑什么?”

罗明成止住了笑,道:“且听我的《一剪梅》。”说完,他拿起桌旁的稽琴,习惯性的试了一下音,随后那费玉清版的《一剪梅》那优美的前奏就从他指间流淌了出来。

一句未唱,只是那优美而略带伤感的旋律就震住了雅间中的那三女一男。

罗明成笑了笑,开口唱道:“真情像草原广阔,层层风雨不能阻隔―――”由于技艺问题,罗明成做不到边拉边唱,他只好唱一段,拉一段,而且他唱得也不如费玉清好听,让他有一种有忙脚乱的感觉,这样使得这首《一剪梅》足足演奏了十分钟的样子才搞完。

终于演奏完了,罗明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没想到边拉边唱这么难,早知道应多练习一下。他抬头看了一眼那三女一男,发现那四人正呆若木鸡地看着他,眼睛都睁得老大,尤其是那个高挑的美女,她美目睁大的样子真好看,罗明成多看了她一眼,没想到那正睁得大大的美目突然眨了一下,竟是含蕴地向罗明成抛了个睸眼,把罗明成吓了一大跳。他赶紧转移目光,咳嗽了一声,道:“各位,我这首《一剪梅》如何?”

蓝凌海回过神来道:“意外,意外,这《一剪梅》连同中秋时唱的那《梅花三弄》真的是你所作的?”

罗明成无耻地点了点头,将他人的艺术成果占为己有。

蓝凌海道:“我真不敢相信,一个几个月前还在到处走街串巷卖菜的小和尚,大字不识几个,竟作出了这样的曲子?这,还让不让人活了?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罗明成道:“没有什么,只是真情使然。”

蓝凌海道:“‘真情使然’?你小子什么时侯也会咬文嚼字了?真是奇怪,也许我真的应该相信你对我妹子是真心一片了。”说完他摆了摆手,向那三位姑娘道:“三位姑娘请先出去,我与罗小兄有点事要谈。”

三位歌女走后,蓝凌海道:“你不是要把这《一剪梅》送给我么,怎么对着她们三个就唱出来了?”

罗明成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道:“这个,这个,你想要啊,要不我改天再弄首新曲子给你?”

蓝凌海道:“要不亚于你这《一剪梅》与《新梅花三弄》的,而且要由我取名,否则,你和我妹子的事就免谈!”

罗明成大松一口气,道:“好,好,包你满意。”

蓝凌海道:“宋时轮那首《忆三国》不会也是你卖给他的吧!”

罗明成道:“这个,不可说,不可说。”

两人相视一笑。

第二十二节 李煜 虞美人

时间进入十月,大街上多了一种喜庆的气氛,天宁节(徽宗帝的生日)就要到了啊,市民们都换上了秋冬季的衣服,而歌女们则每天都会急匆匆地赶往教坊去准备一年一度的天宁节阅乐。

街上的苹果、梨子,葡萄渐渐多了起来,小贩们争相吟叫,引得市民们争相购买。

罗明成所在的小院之内,庄睛正默默地扫着院中的落叶,突然那小院的门开了,一身锦衣,背上背着一个琴包的宋含玉出现在了那里,她问:“睛儿姑娘,罗哥哥在家么?”

睛儿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一个房间。

宋含玉对庄睛笑了笑,向那房间走去,她推开门,发现罗明成正在聚精会神地画一张图纸,小声道:“罗哥哥,你在画什么呀!”

罗明成吓了跳,一边把那图纸收起来,一边道:“你怎么又来了!”

宋含玉放下那背上的琴包,道:“怎么,不欢迎我么?有些人想请我,我还不去呢。”

罗明成道:“哪敢。只是我这几天挺忙的,你来有什么事?”

宋含玉道:“我学会了一首新曲子,唱给你听好不好。”

罗明成道:“新曲子?没兴趣。”

宋含玉道:“你听听嘛,很好听的,是扬州的一位歌女所作的,也是《一剪梅》哟。好像要比你在八仙楼作的那《新一剪梅》好听呀。”

罗明成道:“我对那个不太感兴趣,既然你这么说,那好吧,你唱唱吧。唱完了,我还有事。”

宋含玉道:“你的稽琴呢?拿来一用。”

罗明成找到稽琴,交给宋含玉。

宋含玉拿到稽琴,试了几下,然后放下,笑着从她那刚放下的大包中拿出她那古筝,放在桌上,然后玉指轻拂,奏出了一段十分优美的音乐,罗明成听了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随后宋含玉舍了古筝,拿起稽琴,一面拉着,一面唱道:“红藕香残玉簟秋。

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一曲唱完,罗明成突然想起一个人的名字:邓丽君。不错,这首唱法与配乐都极美的《一剪梅》竟是华语与日语乐坛的台湾籍天王巨星邓丽君版的!想到这里罗明成觉得一阵气血上涌,他一下子抓住宋含玉的胳脯,道:“说,你这歌是从哪里学来的!”

宋含玉那白晰的小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她小声地说:“罗哥哥,你弄痛我了。”

罗明成冷静了一下,松开手。

宋含玉嗔道:“叫我一声‘好妹妹’我就告诉你。”

罗明成叫道:“好妹妹。”

宋含玉甜甜一笑,低头弄了弄衣角,道:“我们班楼近来从扬州来了一位歌女,名叫李瓶儿,我是跟她学的。”

罗明成道:“李瓶儿?她是自已作出来的吗?”

宋含玉道:“不是,是她的一个姐妹作的,她那个姐妹好像叫‘小蛮’。”

罗明成道:“是扬州一个叫‘小蛮’的歌女作的?”

宋含玉点点头。

罗明成道:“我能不能去班楼见一见那叫李瓶儿的歌女?”

宋含玉道:“当然可以,不过最好是今儿晚上去,因为今晚上在班楼她会出席一个小型宴会,到时侯我打个招呼,你去就行了。”

罗明成道:“小型宴会?人多不多?”

宋含玉道:“不多,加起来也不过七八个人的样子。”

罗明成道:“那好,我去。”然后看了看窗外,道:“快中午了,我出去还有点事,你和庄睛先玩着吧!”

宋含玉道:“快中午了,我大老远的来,你也不请我去吃饭?”

罗明成道:“我中午都是和工人一起吃的,你如果愿意去,也行啊。”

宋含玉跺了跺脚,嗔道:“讨厌!”

下午,罗明成早早地收了帐,雇了辆马车,来到班楼,在宋含玉的带领之下,来到一间较大的雅室,雅室之内,早已坐着一个衣着华贵、身亮体长、面容俊雅的年轻人,经宋含玉介绍,此人是她的表哥,同时也是一名宗室,名叫赵一台,罗明成向赵一台作了个辑,在他下首坐下,有点局促,毕竟这可是“天之枝叶”,其身份比高干子弟还要高贵。两人共同欣赏了一番在墙上挂了一圈的画卷――《千里江山图》,说着关于作者王希孟与宫女之间的一些闲话,等气氛稍一缓和,那赵一台道:“明成,无须这么紧张,你既然是我表妹请来的,就是自已人,我的身份虽然有点特殊,但是有些方面还不如你们。”,

罗明成道:“没,我没什么可紧张的,我只是觉得这画很贵重的样子。”

赵一台道:“贵重?谈不上,这画只是赝品而已,真迹在还在相府之中呢!”

罗明成道:“这是赝品?”

赵一台道:“是啊,不过这赝品画得还挺像的。还能值些银两。”

罗明成道:“是这样啊。”

两人又谈了一会儿,门开了,在一名歌女的引导之下,进来两个衣着不凡的年轻公子,赵一台一介绍,把罗明成吓了一大跳,这两人,一个是童贯的义子童师闵,一个竟是《水浒传》上名声大臭的高衙内――高太尉的义子高强!

对于童师闵罗明成没太关注,对于这个高衙内罗明成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这家伙不但长得一表人才,而且谈吐不凡,确实很有当花花公子的本钱。

有侍女上了看菜与茶水,那看菜只能看不能吃,而罗明成只是给这几位公子王孙倒茶,这几个公子王孙,如果结交好了,在生意上可是大有帮助。

那高强与童师闵得知罗明成是《梅花三弄》与《一剪梅》的作者后,并没有瞧不起他的意思,而且高强还给罗明成回敬了一杯茶水,令罗明成好一阵激动,这可是高衙内!

得知罗明成做肥皂生意,高强透露了一点消息,官府已注意到了这种生意,有人正在调查,但确切消息他也不知道,因为这种事一般都是蔡相的门人在搞。

罗明成请高衙内帮忙打听一下消息,并说改天在八仙楼请他。

高强一笑,道:“你还是在班楼请我吧!”原来八仙楼的后台大老板竟是太尉府,他高强去了根本不用花钱。

罗明成有点尴尬,众人一笑。

这时,宋时轮带了三个官员模样的人来了,众人打了招呼后,宋时轮带着那三人坐在了雅室另一边的桌子上。

宋时轮等三人落座之后,来了几个侍女把那些看菜撤下,换上了银盘、银碗、银筷,还上了一些吃的小菜,然后一个伙计还搬来了几坛酒。

那伙计走后,进来好几个歌女,拿着各种各样的乐器,一个歌女先唱了一首李清照版的《一剪梅》然后又有歌女唱了罗明成前些天在八仙楼唱的那费玉清版的《一剪梅》,唱完之后那扬州的名叫李瓶儿的歌女终于出现。只见她云髻峨峨,皮肤白晰,身材修长,一身白衣,站在那里如同一只美丽而雪白的瓷瓶,她目光流转地看了大家一眼,脆生生地道:“奴家名叫李瓶儿,自扬州而来,奴在扬州的一个姐妹也唱了一首《一剪梅》,唱法与清真居士(周邦彦)的曲牌大不相同,但也挺好听的,现奴唱给大家听听”说完,一个歌女先用稽琴拉了一段极为优美的曲调,然后在众女用乐器的配合下她开始唱那邓丽君版的《一剪梅》。

一曲唱完,罗明成恍如梦境,他有一种感觉——自已又穿越回去了。

李瓶儿唱完后似乎很满意自已造成的这种惊人的效果,在众人叫好之后,只说了一句:“请听下一首:扬州小蛮所唱的南唐李煜的《虞美人》,不知大家听过没有。”说完从一名歌女手中拿过一稽琴,那稽琴在她手中拉出了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的优美曲调,正邓丽君版《虞美人》的前奏。然后在一名歌女用琵琶的配合下,她开始唱道:“

春花秋月何时了,

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阑玉砌应犹在,

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

第二十三节 曹雪芹 枉凝眉

一曲终了,众皆无语。

李瓶儿道:“敢问众位大爷,奴家唱得如何?”

宋时轮那边那个胖子官员模样的人说:“好,唱得好,我从来没想到《虞美人》竟可以这样唱,此唱一出,原先《虞美人》的那种唱法,谁还去理会?唱得好,唱得好。过会儿,我必有重赏。”

李瓶儿向那胖子道了万福,道:“多谢这位大爷,奴家还有一曲,名叫《枉凝眉》,也是扬州我那叫‘小蛮’的姐妹作的,这次唱来,不敢再要什么赏赐,只想问各位大爷听完后想到些什么,不知各位大爷能否答应奴家的这个要求?”

那胖官员道:“行,你唱吧!”

李瓶儿弹了几下古筝,在一名歌女用稽琴用配合下开始唱道:“

一个是阆苑仙葩,

一个是美玉无瑕.

若说没奇缘,

今生偏又遇着他;

若说有奇缘,

如何心事终虚化?

啊......啊......

一个枉自嗟呀,

一个空劳牵挂.

一个是水中月,

一个是镜中花.

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

怎经得秋流到冬尽,

春流到夏!

啊......啊......”

罗明成越听越激动,这不是《红楼梦》中的主题曲么?这个扬州的‘小蛮’的可是真够‘蛮’的,连这个唱出来了。

李瓶儿唱得比不上电视剧上陈力唱得好,更比不上龚玥与李玉刚,她唱得节奏有些快,少了些悲伤的感觉,并不太完美,但就是这样的唱法,也把众人唬得一愣一愣的,大家都顾不上喝酒吃菜,目瞪口呆地看着她,那个胖子吃的菜甚至还有一半落在口外,说不出的滑稽可笑。

一曲终了,那胖子把菜咽入口中,道:“这,这,重赏!啊不,瓶儿姑娘刚才说要我们说说想到了什么的,那我就先说吧。我想到杜甫的一句诗:‘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呵呵!”

那瘦官员接着道:“四个字:‘余音绕梁’。”

宋时轮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曲更比一曲好。”

那个面白无须的官员一开口就吓了罗明成一跳,他竟是个公鸭嗓,一听就是个太监,他说:“咱(杂)家想到是,这么好听的曲子,应唱给官家(宋代民间称皇帝为官家)听听。各位以为如何啊?”

那胖官员道:“花公公所言极是,瓶儿姑娘,你今年多大啊?”

李瓶儿欠欠身,道:“回这位大爷,奴家今年十八岁了。”

花公公道:“这样啊,虽然有点大,但进宫当宫女还可以的,再大就不行了。”

李瓶儿道:“谢花公公。”

童师闵道:“轮到我们这边了,我先说吧,我想问一下瓶儿姑娘,你的那个,叫‘小蛮’的姐妹。今年多大?长得什么样?”

众人皆笑了笑。

李瓶儿道:“年方十六,沉鱼落雁,惊才绝艳。”

童师闵道:“是这样吗?那可真是个妙人儿,过几天我定要去扬州看看。”

众人皆“呵呵”笑了笑。

赵一台道:“我想到的是:这曲子背后应有一个极美的故事吧。”

高强道:“听完之后,只觉得好听,还想再听一遍。”

众人笑了笑。

终于轮到罗明成了,他只说了三个字:“红楼梦!”

众人皆不知所以,唯有李瓶儿眼睛一亮,她仔细看了罗明成一眼,问:“不知这位公子是?”

罗明成看着李瓶儿道:“我就是北厢的罗明成。”

李瓶儿道:“你就是唱《桅子花开》的那个罗明成?”

罗明成道:“正是在下。”

李瓶儿道:“奴家最喜欢的歌就是公子的《桅子花开》了,今日见到公子,能否容奴家敬公子一杯酒?”

罗明成道:“求之不得”

李瓶儿从墙角拿了一个酒坛,款款而来,一边给罗明成倒酒,一边对罗明成小声说:“过会儿能否借一步说话?”

罗明成小声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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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罗明成借口内急,出了门,发现李瓶儿就在附近,李瓶儿招了招手,两人来到一个单独的房间。进了房间,烛光通亮,李瓶儿拿出一封没有署名的信,道:“‘小蛮’给你的。”,

罗明成激动地看了李瓶儿一眼,把那信拿过来,背过身把它拆开,里面只有一张纸,纸上用这世上绝对见不到的简体字写道:“莫乱唱,莫学李玉刚,梅兰芳。”

罗明成激动地看完,这可是简体字!

李瓶儿道:“上面写的什么?”

罗明成道:“没什么,‘小蛮’没跟你说什么吗?”

李瓶儿道:“没什么,她只是托我给京城的一个人捎封信,你,或是宋时轮,如果谁能在我唱完那《枉凝眉》后说‘红楼梦’或是‘带玉的人的名字’就让我把这信给他。”

罗明成道:“是这样啊,我要给她去信,你能不能给捎去?”

李瓶儿道:“恐怕不行,花公公要我去宫中做宫女呢。”

罗明成道:“去宫中做宫女?你愿意去么?”

李瓶儿抬起头看着罗明成,目光闪闪,道:“我有什么办法,有时侯,我们女子的命运并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罗明成道:“哦,这样,给她去信的事我自己想办法,我在扬州也有人。”

李瓶儿道:“好。那我走了,你们两个这是搞什么啊,搞得神神秘秘的,像是有什么阴谋诡计一样,呵呵,我先走了,我们两人单独在这儿时间长了可不好。”

罗明成点点头,目送李瓶儿出去,然后,他又看了看那写着简体字的纸,虽然不舍,但还是将它送到烛火边,看着它慢慢燃烧殆尽。

回到那雅室之内,陪大家喝完酒,约好过几天由罗明成做东在班楼请高强等人,高强、赵一台说过几天一定会来,高强还答应给打听一下官府关于调查肥皂生意的事。只是童师闵说来不了,他要向干爹童贯请辞去扬州,过几天说不定已在繁华的扬州了。

第二天,罗明成打发了织机作坊里的一个熟练工人,带看两封信向扬州赶去,那两封信一大一小,大的是给干爹罗慧达的,里面是关于织机的最新的图纸,小的里面是给那‘小蛮’的,里面只有一张纸,上面写着:“信已收到,吾对做李玉刚没兴趣,另外,《断桥残雪》已被我卖了,请不要再唱。”

《断桥残雪》已被罗明成卖给蓝凌海了,作为回报,蓝凌海答应罗明成给他制造机会追求蓝云。

第二十四节 赵佶 天宁节

十月初十天宁节,全城都漾溢着喜庆的气氛,罗明成也很高兴,不是因为皇帝今天过生日,而是因为蓝凌海终于传来消息,过两天他将有机会陪蓝云到天波府附近游玩。

罗明成早早地去天波府那块儿转了一圈,发现那地方这几天正扎着彩楼,过两天应该就扎好了。

十月十二日终于到了(皇帝过生日当天,自然是跟家人过,第二天跟百官过,第三天,是普天同乐),一大早,罗明成就在天波府那约好的地方等着了,终于,蓝凌海带着他的夫人和妹妹来了。罗明成心里一阵激动,随着蓝云低着头慢慢地走近,他感到幸福正一步步地靠近他。她是那么地美丽,她的头发,她的耳珠,甚至是她走路的姿势都是那么地好看。

蓝凌海到底说了什么罗明成一句也没听清,他只是‘喏,喏’答应着。蓝凌海携夫人什么时侯走的他也不知道,一直到蓝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罗明成看了看周围,向蓝云走近了一步,那青春而美丽的气息浓郁得让他喘不气来,他轻轻地对蓝云说:“你原谅我了么?”

蓝云又看了罗明成一眼,微微一笑,轻启朱唇,道:“你送我哥的《断桥残雪》很美,很好听,你给我什么见面礼?”

罗明成一愣,道:“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太好了,听到你的声音,我就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蓝云道:“你说什么呀,这么肉麻。”

罗明成道:“我说的是真的,有时侯,我就想,我来到这世上,最大的幸运,就是遇见了你。”

一朵红云出现在了蓝云那俏丽的脸上,她说:“是吗?这话是你说的吗?”她抬起头来,看了看罗明成,道:“你,你的变化可真大呀,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简直不敢相信,你就是那个经常去我家卖菜的那个有点下流的小和尚。”

罗明成道:“我的变化很大,我知道,也许,之所以变化这么大,就是因为你呀!”

蓝云道:“不许再说这么肉麻的话。还有,我的见面礼呢?我要不比《断桥残雪》差的。”

罗明成道:“《桅子花开》不就唱给你的吗?”

蓝云道:“那个不算,我要个新的。”

罗明成道:“那,也行,不过今天是不行了,等过几天,我给你弄首好听的,让我回去好好想想。”

蓝云道:“你真的还能作出啊,如果作不出的话也不勉强,我爹说过,像《断桥残雪》那样的歌,是可遇不可求的。”

罗明成道:“这个,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首很好听的歌的,不过,可能时间要长些。”

蓝云道:“真的吗?那太好了。”她回过头来看了罗明成一眼,道:“你可要说话算数哦。”然后说:“走,我们到那边看看,那边的小孩子们可好玩了。”说完向南走去。

罗明成跟着蓝云,一路向南,随着天波门(皇宫靠近天波府的一个门,俗称天波门)的越来越近,人渐渐地多了起来,路两边的角落里,彩楼处处,彩楼之上,是一群群抱着乐器的艺人,他们时不时弹奏一下手中的乐器,有时侯单独成曲,有时侯形成合奏,真是一曲唱罢一曲兴,引得市民们掌声阵阵。再往南,在宫墙之内,是一座更加高大的彩楼,市民们称之为山楼,不过奇怪的是上面并没有抱乐器的艺人,只有好大一群空着手的人,穿的衣服乱七八糟,不像是官员。

到了天波门附近,果然看到好多小孩,至少有二百人,他们大约都是十一二岁的样子。

众人大多数都在看他们。

一队名叫柘枝队,她们都是女童,穿着五色绣罗的西域宽袍,头戴胡帽,帽上有金铃,腰系饰银腰带,打扮得像是新疆姑娘一样,她们互相之间经常眨着眼睛,她们的眼睛特别有神。

一队名叫剑器队,小家伙们穿得花花绿绿的,裹交脚幞头,戴红罗绣抹额,像是现在那唱大戏的。,

一队名叫婆罗门队,裹着又宽又大的头巾,把自已弄得像个印度人一样。

一队名叫醉胡腾队,把自已弄得像是个小小草原游牧民似的。

一队名叫诨臣万岁乐队,穿着绯绿罗宽衫,浑裹簇花幞头,像是小丑一样。

一队名叫儿童感圣乐队,穿青罗生色衫,系勒帛,总两角,。

一队名叫玉兔浑脱队,穿着四色绣罗襦,系银带,戴玉兔冠。

一队名叫异域朝天队,穿锦袄,系银束带,戴着欧洲人样式的帽子。

一队名叫儿童解红队,穿着紫绯绣襦,系银带,戴花砌凤冠,绶带。

一队名叫射雕回鹘队,着盘鹘锦襦,系银带,背着射雕盘(盛箭囊)。

这么多小孩,红紫银绿,色彩斑斓,绵袄宽衫,着装多样,戴玉冠,裹幞头,舞剑器,执锦杖,捧宝盘,挎雕箭,扮外夷来朝,装异域献宝,亦庄亦谐,亦歌亦舞。那种热闹壮观的场面,无不会使人陶然而醉,乐不能禁。

蓝云被那些盛装的小孩正在进行的五花八门的表演给吸引住了,她那恬静美丽的样子深深地吸引着罗明成,罗明成眼中没有任何人存在,有的,只是她的倩影。

有个拍了罗明成的肩头一下,罗明成回头一看,竟是一脸笑容的李二虎,李二虎道:“怎么,不认识兄弟我了么?”

罗明成道:“哪能,你不是二虎哥么!怎么,近来可好吧,我看你挺高兴的样子。”

李二虎道:“是啊,多亏了你啊。”

罗明成道:“哦,怎么回事。”

李二虎道:“我娶了媳妇了,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罗明成道:“是吗?你媳妇在哪儿?我来见见。”

李二虎道:“她呀,应当就在附近,你也认识的。说起来,多亏了咱们一起做了那织机才改变的命运啊,自从咱们一起做出那织机后,我一直是好运连连,直到前些日子娶了媳妇。你当是说的对啊,命运得靠自己去改变啊。”

罗明成道:“是啊。”

李二虎道:“我知道,我媳妇喜欢的人也许不是我,但是能娶到她,我就知足了。”

罗明成奇怪地看了李二虎一眼。

李二虎还没说话,就被他媳妇叫过去了,罗明成一看,他媳妇竟是王娟,就是“王家木器”的东主的女儿,原来他娶了王娟啊,难怪他这么高兴,也许,在他心中,王娟的地位就像蓝云在自已心中一样吧。

王娟把李二虎叫走之后,自己却来到罗明成面前,她看了看蓝云道:“你是和她一起来的?”

罗明成笑了笑道:“是啊。”

王娟看了看蓝云,问:“你什么时侯娶她?”

罗明成道:“现在还谈不上吧,我连她的手都没碰过呢!”

王娟道:“连手都没碰过?”

罗明成点了点头。

王娟笑了笑,她还是那么清纯而自然,她看了看周围,指了指旁边的一棵大树,道:“我们上那边去说句话。”

罗明成看了看蓝云,发现她正在会神地看那些小童的表演,根本没注竟到自己,就说:“那好。”

两人来到那大树的后面,王娟道:“你知道我真正喜欢的人是谁吗?”

罗明成道:“这个,我不知道。”

王娟道:“是你啊!”

罗明成一呆,然后他看到王娟的那湿润的嘴唇竟贴到了自已的面前,他感到自己的嘴唇一凉,那王娟竟亲吻了自已的嘴唇一下!

罗明成一阵晕旋,这可是他的初吻!两世的初吻!

等罗明成从晕旋中清醒,王娟已经不知道上哪里去了。

罗明成擦了擦自己的嘴唇,回到那些小孩所在的地方,发现蓝云还在那里看戏,原来一个正舞得起劲的小姑娘吸引了她的目光。他心中大松一口气,心中默念:“好在蓝云没有看到。”

朝阳起,吉时到。

那庄严厚重的天波门开了,周围所有人都停止了说话。突然,响起一阵鸽哨的声音,天空中飞来好大一群鸽子,随着鸽群的飞过,各种鸟的叫声都来了,有鹤,有雁,有鹰,有隼,有雀,林林总总,不下百种,只听到半空和鸣,如鸾凤翔集,如百鸟朝凤。,

大家都一面听一面看向那宫墙之内的山楼,原来这些鸟的叫声都是山楼上那些穿着乱七八糟衣服的人发出来的。那些什么乐器都没拿的人原来都是口技艺人。

鸟鸣止,乐声作,那二百名儿童,踏着整齐的舞步,一面舞动着可爱的身姿,一面向天波门行进。他们那整齐的动作,天真的模样引得市民们笑声连连。

小童进去之后,三五成群的盛装的歌女开始向宫里走去,杂技艺人带着他们的道具也进去了,然后是着一色衣服的“球队”,一色衣服的“相扑”。最后,来的竟是不下四百名亮丽的少女,她们分为四队,每一队都骑着一色的骏马,穿着一种最时尚好看的衣服,其中有一队竟穿着男子的服饰,戴着黑色的官帽。还有一队穿着高领的宫装,戴着美丽的花冠。她们大约都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每一个都是那么青春美丽,那么楚楚动人。

看着这些美丽的少女,罗明成不禁想到,她们的命运会是什么样呢?是在宫中成为皇帝的玩物,还是年长之后出宫嫁人,抑或是城破之后沦为金人的玩具?

“你看什么什么看!”蓝云见罗明成看着那些少女发呆不知在想什么,冲着他的耳朵喊道:“你再看也一个落不着。”

罗明成道:“没有,我在想别的。”罗明成看了看蓝云,发现她正注视着自已,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道:“我要她们干嘛,再说,就算是她们所有人加起来也不如你一个啊!”

蓝云轻轻道:“是吗?你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呢!”说完,她自信地笑了笑,比花儿还要美丽。

罗明成道:“你不要再笑了。”

蓝云道:“为什么?”

罗明成道:“因为你再笑,我就要被你迷死了呀!”

蓝云笑得更甜了,纤纤玉指指向另一处热闹的所在,说:“走,我们到那边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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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节 李之仪 卜算子

中午,蓝云跟着她的哥哥和嫂子回去了。罗明成回到家中,吃完饭,从街上买了一只大鹅,用它的尾羽做了支鹅毛笔,给扬州的那个“小蛮”写了封信,告诉她自已想把《白狐》送人,让她不要再唱了。想想上次遣去扬州的人到现在还没回来,不禁有些着急,这时代的通信技术可真慢,只靠人来回传递消息,真能把人给憋死,随即他想到了宋时轮家养着好多鸽子,不知能不能做信鸽用。然后他跑到宋时轮家问了宋鸽,宋鸽说养这么多鸽子本来就是做信鸽用的。罗明成笑了笑,心想这下可好了,以后与扬州通信就可以用信鸽了,然后他厚着脸皮向宋鸽要了两对信鸽。

十月十一日,一大早,罗明成遣了肥皂作坊一个老伙计带了宋时轮家的两对信鸽起程去了扬州,那伙计携带的信纸上记着罗明成想到的《白狐》的歌词,罗明成问她是不是歌词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有的话请她改过来。

那老伙计刚走,来了两个开封府的黑衣小吏,来调查罗明成肥皂生意,本着民对官的天生的恐惧,罗明成好话说着,还用了两个大大的红包才将两个小吏打发走。

打发走了小吏,罗明成想到那天在班楼喝酒时高衙内可是答应自已给打听一下这方面的消息,就硬着头皮跑到了太尉府,通报了自己的姓名,没想到高衙内不在家而太尉府的管家接待了自己。

罗明成来到一个小偏厅,见到了这太尉府的管家,这管家也姓高,对自己还挺热情的,让人泡了好茶,两人坐在小厅里聊了一会儿,那管家告诉罗明成:高衙内这个时间正在太学读书,如果要找他的话恐怕得晚一些,等他读书回家之后。还跟他说,这北厢的八仙楼就是他一个兄弟开的,说上次罗明成教给八仙楼的歌女《一剪梅》还没谢他呢,这次正好罗明成来,一定要在八仙楼请他一次。罗明成说不用那么客气,下次有好曲子还先教给八仙楼的歌女就是了。那管家听后大为高兴,问:“不知罗公子这次来找高强有什么事啊?”

罗明成道:“早上,有两个开封府的小吏来找我,问了我关于生意上的一些事,我是做肥皂生意的,上次高强答应给我问问这方面的事。”

高管家道:“这肥皂生意是你做的啊,全开封府都在用你做的肥皂,估计利润不小吧。”

罗明成对着那高管家的耳朵小声说了一个保守的数字。那高管家听后道:“这么多呀,也就是我,见惯了大钱,说出去,你一个月挣那么钱,一般人还不敢相信。”

罗明成道:“呵呵,是不少,不知开封府如果再来人我该怎么办?”

那高管家看了罗明成一眼,道:“你我也算是缘,我看你这人也是很实在的,这样,我给你出个主意,保证那开府的小吏不再来找你麻烦。”

罗明成道:“有什么好办法,请您教我。”

那高管家道:“不过凡事,都得有个代价,‘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个道理你懂吧。”

罗明成道:“这道理我明白,只要能做到不让那些开封府的小吏来,我自当月月孝敬您。”

高管家笑了笑,给罗明成出了个主意,让罗明成在禁军中谋个职位,这样,罗明成就是太尉府的人了,这生意也自然是受太尉府的保护了,当然,月月的例钱明里暗里自然是少不了的。

罗明成大喜,说了好多感谢的话,然后两人商量了一下操作这事的细节。

下午,罗明成从钱铺里提了些银子,交给了高管家,高管家的办事速度可真是快,回去放好钱后,立即就拿出了一套禁军军官的服装,和一张盖着官府印章的文书,就这样,罗明成摇身一变,成了禁军的一个“虞侯”。

穿着“虞侯”的服装,罗明成来到蓝家医铺,蓝凌海一见,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谁来了呢,发现竟是罗明成,他惊道:“怎么竟是你?你什么是时侯成了虞侯了。你不会是自己做的衣服吧,告诉你,如果是这样,如果你被官府的人发现,会被罚好多钱的。”,

罗明成道:“没,不是自己做的,是从太尉府拿的,是太尉府的高管家亲自交给我的。你看,这是官府的文书。”说完他拿出了那文书。

蓝凌海仔细看了看那文书,小心地折好,道:“兄弟,这东西可要放好啊,这可比什么都重要啊。”

罗明成道:“是吗,那高管家还说要给我一个“都头”的文书,我一听,我什么功夫也不会,连马都骑不好,就没要。”

蓝凌海一听,眼睛瞪得滚圆,道:“天呐,你和高管家都熟悉到这种程度了!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在你身上真是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罗明成笑了笑,实际上高管家并没有拿出什么“都头”的文书,只是说,以后干好了,给个“都头”让罗明成当当。

蓝凌海又上下打量了一下罗明成,道:“你不是来找蓝云的吧,正好下午不太忙,你带她出去玩去吧。”

罗明成一听之下,大喜,心跳一下子加速,那幸福的感觉差点把他击倒。看来当官就是好啊,这只是一个芝麻绿豆般的职务,就有这么大的魅力,让蓝凌海主动提到蓝云。

过了不多会儿,罗明成和蓝云出了蓝家医铺,按照蓝云的意思,两人向开宝寺走去。

刚出门,罗明成就看了看那东边天际的“擎天巨柱”――后世的开封铁塔,今天就是上那儿玩去。

过了一条大街,终于来到开宝寺,开宝寺并不是一座寺,而是由许多寺院组成,其中最著名的就是上方院,因为这铁塔就建在上方院内,所以人们把这开封铁塔叫做“上方寺塔”。

登上青翠的夷山,来到上方院,罗明成与蓝云在门口花了些香钱才被守门的和尚放进去。站在这上方院内,仰望这高大雄伟的建筑,罗明成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千年之后,当如今这东京的一切繁华都归入尘土后,唯有这铁塔依然矗立。

“我们上铁塔上面看看去!”

罗明成与蓝云又交了一次香钱,进入了铁塔之内。

迈上一百六十八级台阶,罗明成摸了摸有些发硬的腿,向窗外望去。只见黄河如带,碧野千里,丛林处处,街市繁华,夷山青青。

夕阳西下,把这一切的一切都笼照在一片金光之中,说不出的美丽。

“我们下去吧。”

向下走时,蓝云说:“我有点害怕,这儿太高了。”说完,她轻轻地伸出了她的手。

罗明成心中一跳,赶紧抓住了那如玉的手。一抓住她的手,罗明成就感到仿佛有一股电流从她手中传过,击中了自己的心脏,他的心脏几乎慢了半拍,他的身子摇晃了几下,差点从台阶上掉下去。

蓝云问:“你怎么了?”

罗明成道:“没什么,只是,能和你牵手,我感觉太幸福了,蓝云,能不能让我每天都能见你一次,让我牵一次你的手,这样,我会感觉到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蓝云眨了眨自己那如水的眼睛,脸色一红,低下头,羞道:“你真不害臊!”

两人牵着手来到下了铁塔,蓝云甩甩手,没把手从罗明成的手中甩开,她嗔道:“你怎么还不放手?”

罗明成依然牵着她的手,他看到有人正围着铁塔转圈,就问:“他们这是干什么呀?”

蓝云道:“你还不知道啊,他们这是在许愿,据说,在这铁塔下向左转三圈,再向右转三圈,许个愿,就会心想事成。不知灵不灵。”

罗明成眼睛一亮,道:“是吗?那太好了。”说完他拉着蓝云的手在这铁塔下开始转圈,左三圈,右三圈,转完了,蓝云道:“你许得是什么愿?”罗明成道:“我感谢铁塔给了我与你牵手的机会,希望我们今生今世都能在一起。”说完了,他问:“你许得是什么愿?”

蓝云笑了笑,道:“不告诉你。”

回去的路上,罗明成看到,路边上,大树下,有位美丽的少女正在教一个可爱的女童唱李之仪的一首《卜算子》: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己?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第二十六节 天仙子

十月十四日,早上起来,罗明成觉得腿有点发酸,他就除了上作坊转转外没到处走动,这仁宗造的这个铁塔果然够猛,只是上去转了一圈就能把人累成这样,真不知道以前那个一百多米的木塔上去一次会把人累成什么样。

拖着有些发酸的腿,罗明成来的木工作坊,看着那些忙碌的工人,心想他们怎么就没有生病的呢,如果有生病的话,我就可以陪他去蓝家医铺看病,然后就可以明正言顺地找蓝云了。

罗明成正在胡思乱想,一个工人对他说:“东家,有人来你了!”他回头一看,竟是一脸笑吟吟的宋含玉,看着她那如花的笑脸,罗明成有一种惊艳的感觉。旁边有工人“哎呀”一声,原来竟是手被划破了。罗明成回头看了那工人一眼,那是一个年轻的工人,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正一面用口吮着划破的手指,一面偷偷看着宋含玉,大概,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子吧。

罗明成一笑,心道:“机会来了。”他指着那年轻工人说:“你上蓝家医铺包扎一下去!”

那年轻工人道:“不用,不用,不妨事的,东家。”

罗明成有点生气,他说:“让你去你就去!过会儿我去付钱,你快去吧!”

那年轻工人应了一声,去了。工人们继续干活。罗明成问:“宋姑娘,有什么事吗?”

宋含玉道:“罗哥哥,你怎么穿着虞侯的衣服?”

罗明成道:“这个,咱们回去慢慢说去。”

罗明成和宋含玉一块向自已那小院走去,现在那小院已被分成两半,前半部分专门居住,后半部分专门放材料,不再用来当肥皂作坊了。

路上,宋含玉了解到罗明成成为“虞侯”的经过。进了小院,宋含玉道:“罗哥哥,我觉得你不应该去做什么虞侯,凭你的才华应当去考秀才。”

罗明成道:“我去考秀才?考得上吗?不行,不行,我没那本事。”

宋含玉道:“你怎么会没那本事。能写出《梅花三弄》和《一剪梅》的才子会考不上秀才?”

罗明成道:“这个,不是一码事。哦,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宋含玉看着罗明成笑了笑,道:“当然有好事了,我告诉你,扬州又有歌女来了,而且,又有新曲子了。”

罗明成看了宋含玉一眼,道:“哦,新曲子叫什么名字?”其实他想问一下有没有他的信,但想了想,还是没问这句话。

宋含玉道:“叫《天仙子》,不过和张先的那个《天仙子》可是完全不一样的哦。”

罗明成道:“哦,那扬州的《天仙子》应是很好听的吧。”

宋含玉道:“嗯!罗哥哥,你明天下午来听听吧,明天下午她们将在班楼后面的高台上献唱呢!”

罗明成道:“哦,那好,不过,为什么不是今天下午?”

宋含玉道:“一方面,她们要休息一下,另一方面,我们班楼可以在这一天的时间内宣传一下嘛,到时侯来听的人才多么。”

罗明成道:“这样啊,那好,明天下午我去,你就去继续宣传吧,我不送了!”

宋含玉跺了跺脚,气道:“你怎么能这样啊!赶人家走!真是气死我了!”

罗明成道:“哦,你别生气嘛,我真的有事,现在好几个作坊,凡事都得我作主,你说,我能不忙吗?不要生气,我明天下午一定会去的。”说完,走了。

小院之内,庄睛在井边默默地洗着菜。

宋含玉看了一眼庄睛,随后拂了拂耳边的青丝,也出去了。

罗明成看宋含玉走远后,来到蓝家医铺,给那工人付了药钱,随后,说了班楼明天下午有扬州歌女唱新曲子的事。蓝凌海告诉他,他也刚好知道这事不长时间,是一个闲汉来告诉他的。罗明成又找到蓝云,约了她明天去班楼听扬州的新歌,蓝云点头答应了,罗明成立刻高兴得像个小孩子似的。,

十月十五日的下午终于到了,罗明成换了身新衣服,交待完作坊里的事,先付了车钱,雇了两辆马车来到蓝家医铺,他和蓝云先上了一辆,另一辆留给蓝凌海和他的夫人。

一上了马车,罗明成就抓住了蓝云的手,不肯放开,对他来说,那可是世上最珍贵的东西,他恨不得睡觉的时侯都抓着它。

还没到班楼,马车就走不动了,那车夫对罗明成说:“不好意思,客官,前面堵车啊。”

罗明成摸着蓝云的手,问:“怎么回事?”

那车夫站起身来看了看。道:“可能是今天那班楼弄得那扬州新曲太火了吧,全东京的达官贵人都赶来听。”

罗明成起身看了一下,道:“那好吧,我们在这下车。”说完,他下了车,小心地把蓝云扶下车。两人牵着手儿向班楼走去。

到了班楼,罗明成看到有人正在门口收费,宋含玉就站在那几个收费的人后面,有几个公子哥儿正在和她打着招呼,她漫不经心地应付着,看到罗明成来了,她眼睛一亮,迎上前去,没走几步,看到了罗明成的手正和蓝云牵在一起,立刻定在那里,翻着白眼,撅着小嘴,十分生气的样子。

罗明成交给收费的伙计一些钱,看了看宋含玉,道:“你站在那儿干嘛?嘴巴撅得那么高,真难看!”说完,拉着蓝云的手飘然而去。

看着罗明成拉着蓝云的手离开,宋含玉仿佛受了多大的委曲,周围有人和她招呼,她理都不理,一小会儿后,她抹了抹眼角,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到了高台附近,罗明成看到早已有歌女在台上唱歌了,唱得却是张先的《天仙子》:“

水调数声持酒听。

午醉醒来愁未醒。

送春春去几时回,临晚镜。

伤流景。

往事後期空记省。

沙上并禽池上暝。

云破月来花弄影。

重重帘幕密遮灯,风不定。

人初静。

明日落红应满径。”

应当说,这歌女唱得不错,但是下面的人显然是听得腻了,该说话的说话,该打招呼的打招呼。

然后有两个东京舞女上台跳了一支柘枝舞。这两个舞女穿着五色绣罗的宽袍,头戴胡帽,帽上有金铃,腰系饰银腰带,舞蹈开场以击鼓三声为号,随后以鼓声为节奏,她们的动作明快,旋转迅速,刚健婀娜兼而有之,同时,对台下的观众眉目传情,眼睛的表情十分丰富,很有一种西域的味道。但是,还是有人在台下小声说话。

那跳柘枝舞的两个姑娘下台之后,上来一个身穿白衣的窈窕歌女,她那白衣的领子是用一种白色的毛皮做的,头上的饰物也是白色的,她的脸像刚熟的桃子那么鲜嫩,那么好看,她向大家笑了笑,道:“大家好,我是来自扬州的歌女李依白,现在我给大家唱一曲我的姐妹‘小蛮’新作的一首《天仙子》。这曲子可是我那姐妹刚作好的,她一教给我们,我们就启程来这里了,说不定,现在,这曲子在扬州还没传开呢!”说完,她招了招手,从后面上来好几个抱着乐器的扬州女孩,这些女孩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同时个个身材消瘦,看来这扬州真不愧为“扬州瘦马”的产地,出来的女孩别的不论,这身材真是没得说。

那李依白在那些扬州女孩用各种乐器的配合下,启朱唇,开口唱道:“冰雪少女入凡尘,

西子湖畔初见睛。

是非难解虚如影,

一腔爱,

一身恨,

一缕清风,

一丝魂,

仗剑携酒江湖行。

多少恩怨醉梦中,

募然回首万事空,

几重幕,

几棵松,

几层远峦,

几声钟。”

这李依白唱了两遍,很有点谢雨欣的味道,再加上那伴奏的扬州歌女弹得也很好,把现场所有人都震撼了。

第二十七节 女生版 断桥残雪

李依白唱完了,她优雅地向台下的市民道了三个万福,回头向台下走去。

也许是李依白唱得太好了,她也把自己装扮得太像天仙了,在她回头走了好几步之后,一个浮浪子叫了一声:“天仙子,李依白”随着他这一叫,台下的众多浮浪子一同叫起来:“天仙子,李依白”开始时叫得还挺乱,一会儿工夫,竟形成齐声,声势骇人,不亚于现代歌星的疯狂粉丝。

李依白不得己又走了回来,重新对台下的市民道了三个万福。

然后有扬州的歌女唱了《枉凝眉》。美得不应存在这世上音乐响起,再次震惊了东京市民。

下个上场的是名震东京的丁都赛,只见她体态清盈,星眸滟滟;幞头诨裹,高簇花枝。上身内着抹领,外罩紧袖窄衫,下身紧裤及袜,足蹬筒靴,腰系巾帕,穿着最流行的妇女时装“吊敦服”。看到她上场,台下的浮浪子纷纷尖叫“丁都赛”“丁都赛”。

罗明成正要看看这丁都赛要表演什么节目,宋鸽急急忙忙找到罗明成,道:“看到宋含玉了吗?”

罗明成道:“宋含玉?没有啊,我就在门口时看到她一次然后就没见她。”

宋鸽道:“坏了!”

罗明成道:“怎么了?她那么大个人,不至于走丢了吧。说不定过会儿就自己回来了。”

宋鸽道:“不是怕她走丢,是过会儿,她要唱《桅子花开》的,现在找不见人了,怎么办?”

罗明成道:“那找个人代替一下她了。”

宋鸽道:“不好找啊,大家都只听过你唱过一次,都知道那歌好听,但会唱的不多,唱得好的,就只有宋含玉了。”

罗明成道:“那,糊弄糊弄过去得了。”

宋鸽道:“那可不行,大门口白纸黑字写着唱的曲目中有《桅子花开》,唱的时侯没了,那不是失信么?我们做生意,最讲究个信用。这个含玉,这个时侯,跑哪去了!”宋鸽又到处转了一圈,一会儿后又回来了,对罗明成说:“要不,你上去代替她唱一下?”

罗明成摇了摇头,道:“这样不太好吧,我是来听的,又不来唱的,再说,突然之间,什么准备也没有,也唱不好啊。”

宋鸽道:“就当你再帮我们一下忙。好不好?”

罗明成犹犹豫豫地,道:“要不,你们再找找吧,现在,蓝云已在我身边了,我实在是不想唱那《桅子花开》了。一想起那歌,我就有点不自在。”

宋鸽深深吸了一口气。

旁边的蓝云小声对罗明成说:“你那天不是给我哥一首《断桥残雪》么。要不上去顶替一下?”

罗明成道:“你哥同意么?”

蓝云道:“我哥和嫂子就在那边,我过去说一声,保准他同意,而且,我唱得要比他唱得好呢!”

罗明成,道:“你也学会了?”

蓝云道:“嗯!你想不想听?”

罗明成道:“当然想听了。行,你过去和你哥说声吧,只要你乐意,你干什么我都支持。”

蓝云过去找她哥去了,宋鸽道:“你们小声嘀咕些什么呀?”

罗明成道:“蓝云要唱一首新曲子《断桥残雪》,不知能不能顶替一下那《桅子花开》?”

宋鸽道:“《断桥残雪》?好听么?”

罗明成道:“我以我一生信誉的名义担保,好听。”

宋鸽看了罗明成一眼,说:“那好,我给你们安排一个房间,你们去准备一下吧,缺什么和我说一声。”

过了一会儿,蓝云和她的哥哥、嫂子还有罗明成来到了班楼上的某一个单间,他们每人都拿了一件乐器,而且蓝云还多给罗明成拿了一件稽琴。

罗明成拿着稽琴,对蓝凌海道:“我也上去,不太好吧,那《断桥残雪》我可是说好了要送给你的,我上去,可就说不清了啊。”

蓝凌海看了看蓝云道:“什么你的,我的,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再说,只要我妹子高兴就行。”,

罗明成道:“那好,我们先配合一下试试。”

几人在单间内配合了一下。一遍之后,罗明成说了蓝云在唱时应注意的细节,力求完美。

一遍又一遍。直到宋鸽等不及了,过来催促。

高台之下,己有人等不及了,说班楼不讲信用,明明说有《桅子花开》的,到了现在了还没见有人唱,下面的议论纷纷。

宋鸽终于把罗明成等四人请来了,她亲自上台说:“众位客官,我妹妹宋含玉因为身体不舒服,今天不能来唱《桅子花开》了,不过,《桅子花开》的作者罗明成公子,有一首新曲子:《断桥残雪》,希望大家能喜欢。”说完做了个手势,请罗明成等四人上去。

罗明成等四人向台上走去,其中蓝云的嫂子大约是头一次面对这么多观众,有些紧张,走到半道就把琵琶弄出了响声,惹得大家笑了起来。

到了台上,罗明成的稽琴声响起来了,奏出了东京市民从没听过的独特而好听的旋律,下面迅速安静下来。蓝云开始略带伤感地唱道:“

寻不到花的折翼枯叶蝶,

永远也看不见凋谢。

江南夜色下的小桥屋檐,

读不懂塞北的荒野。

梅开时节因寂寞而缠绵,

春归后又很快湮灭,

独留我赏烟花飞满天,

摇曳后就随风飘远。

断桥是否下过雪,

我望着湖面,

水中寒月如雪,

指尖轻点融解。

断桥是否下过雪,

又想起你的脸,

若是无缘再见,

白堤柳帘垂泪好几遍。”

蓝云唱了两遍,台下的观众无人说话,她唱得很好,唱完了,她只向台下道了一个万福就向台下走去。

台下有浮浪子叫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接着又有浮浪子叫了几遍。

蓝云回过来道:“我叫蓝云,字采荷。”

罗明成心中一跳,这蓝云还有字啊,以前从来没听她说过,她的这字可真好听,是和仙子一样的名字,不过再美的名字,她比不上她本身的美啊,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在罗明成眼中,蓝云比仙女还美啊。

蓝云唱完,已接近黄昏了,大家都到班楼上去吃饭,宋鸽把罗明成和蓝云带到了那个挂着《千里江山图》的房间,房间内已有些人了,罗明成和高衙内、赵一台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书生在一桌,蓝云自去找女宾坐了,看得出来,与蓝云坐在一起的有两位是高贵的宗姬,看着有点目中无人的宗姬,罗明成心想:“我的蓝云一点也不比你宗姬差。”

罗明成坐好后,得知那个长相普通的书生是宋含玉的哥哥,名叫宋玉青,他和高衙内一样,在太学读书,受教于同一先生,是同窗好友。

饭桌上,大家都谈得很高兴,唯有赵一台不太高兴,没怎么说话。罗明成现在知道了这赵一台虽然名字不好听,但确是位货真价实的郡王。他小心地问:“王爷,怎么了?什么人惹得您不高兴了?”

赵一台瞪着眼睛看着罗明成道:“还不是因为你!”

罗明成道:“因为我?我不太明白。”

赵一台指着那边桌子上的蓝云道:“你说,你上班楼来领着她来干嘛?还当着含玉的面手牵着手,把含玉都给气跑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我这表妹什么时侯受过这么大的委曲?”

罗明成道:“这,这好像是我的自由吧!”

赵一台吼道:“你的自由?哼哼!今天那丫头在台上唱得是《断桥残雪》,我看,你和她之间不是“断桥”就是“残雪”!”

罗明成道:“你什么意思?”

赵一台呵呵一笑,道:“很简单:“断桥”就是你和她一刀两断,“残雪”就是你先娶了含玉,让她做小。”

罗明成一听他竟这么说,气道:“你算是哪根葱!竟这么说编排蓝云!”

赵一台拍着桌子道:“你敢骂我!要不是看在含玉天天念叨你的份上,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踢出这东京城!”,

高强与宋玉青赶紧起来拉住赵一台,宋玉青说:“表哥莫急,有话好好说。”高强也说:“王爷,你说你这么贵的身份,和一个小民生什么气?”

那边与蓝云一桌的一个宗姬匆匆跑了出去,罗明成心道:“坏了!她不会是去叫人吧!那可怎么办?”想到这里罗明成心中一软,低下头去。

赵一台指着罗明成的鼻子骂,说罗明成不识好歹,说东京城好多公子哥儿想和宋含玉说一句话都不成,怎么你就交了狗屎运了。

客房的门开了,罗明成看到一个衣着十分华贵、眼睛却可能不太好的中年人(可能是申王)在一名宗姬的搀扶下出现在了门口,那中年人冲赵一台道:“小台子!客人在此,你这是成何体统!”

赵一台看了一眼那中年人,随后闭了嘴。

那中年男子走后,罗明成带蓝云离开了班楼,上了一辆马车,往回赶去。

马车上,蓝云问:“刚才你那是怎么了?跟王爷都吵起来了?”

罗明成道:“他说你坏话,我顶了他一句,你就受不了。”

蓝云听了,“哦”了一声,然后把头靠在罗明成的肩上,道:“无论是什么样的原因,以后都不要顶撞人家,毕竟,这天下,是他赵家的天下啊。”

闻着蓝云那动人的发香,罗明成立时醉了,他想也不想,就说:“蓝云,我听你的。”

第二十八节 梁祝 化蝶

十月十六日,那头一次遣往扬州的工人终于从扬州回来了,他带回来扬州的那个“小蛮”一封信,上面也是用简体字写着:“信己收到,《断桥残雪》已被你送人了?送给谁了?能和我说一下么?听说,扬州那个做肥皂的罗慧达是你干爹,改天去拜会一下,另外,你会不会写《白蛇传》?我想唱一首《千古绝唱》发现现在梁山泊与祝英台的故事和孟姜女的故事都有了,就是《白蛇传》的故事没有,你如果能写出来的话,就写给我看一下。”

罗明成看完,找了一张纸,写道:“你也太高看我了吧,我哪里写得出《白蛇传》?另外,我们以后可以用鸽子通信,就是如果有人从扬州来的话,让他从扬州带几只鸽子来就行,到了东京,我绑上信,一放开,它就自己飞回去了。另外,《断桥残雪》算是送给我的女友了吧,她是东京最美的女孩,名字是蓝云,字采荷。”写完了,他雇了马车,来到城南的汴河边上,找到一队去扬州的船家,许以银钱,托他们给“小蛮”带封信,那船家一开始并不太乐意,要价很高,简直和遣个人去趟扬州差不多,后来,听说是给“小蛮”送信,二话不说,就接过了信,简直就是给点钱就行的样子。

从汴河回来,罗明成想从南薰门回城,没想到那边不准人走,只准猪羊鸡鸭等畜生过。看着那大群的畜生,罗明成心想,这南薰门对于这些畜生来说就是:“生死门”吧,进了这南薰门就会成为东京市民的口中餐,不过听说在进行重大仪式时皇帝可以从这儿过,真不知这宋朝的皇帝是怎么想的,不但好好的公主、郡主不叫而叫“帝妓”“宗妓”而且自己还要与猪羊同门进出京城。

罗明成看了看高大雄伟的南薰门,摇了摇头,从戴楼门进了东京城,沿西大街回到家中。到了家后,他仔细回想了一下《白狐》的曲调。

又过了两天,宋鸽来找到罗明成,交给了他鸽子从扬州传来的信,一共有两封,一模一样,看来是为了防止路上鸽子被鹰隼吃掉而多写了一封。罗明成问:“宋含玉回来了吗?”

宋鸽道:“你还记得她呀。”

罗明成道:“我怎么会不记得她呢。”

宋鸽道:“你也不去哄哄她,枉她对你一片心意。她哪里比蓝云差?”

罗明成道:“她很好,可是,我对她没感觉。”

宋鸽道:“没感觉?什么样的感觉?”

罗明成道:“是那种一见到她就心跳的感觉。”

宋鸽道:“还‘心跳的感觉’你说得好肉麻啊,连我都有点受不了,算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罗明成道:“你还没告诉我她现在怎么样了呢!”

宋鸽笑道:“没事,家里专门配了一个丫头看着她,出不了什么事。”

罗明成道:“那就好。”

回到书房,罗明成打开信,看着上面写道:“你的《白狐》歌词并没有什么不对地方。不过白狐却是有两首,你写了其中的一首的歌词,另一首是这样的:―――。另外,我弄了好多扬州的鸽子给你,已托了可靠的船家给你捎去,你既可以让它们送信,也可以把它们卖掉,或是直接杀了吃掉,不过你可得给我钱哦,我赚钱也不容易的,否则你就得给我送同样数量的东京鸽子给我。还有,我想让我的姐妹唱周杰伦的《青花瓷》你就别唱了吧。”罗明成笑了笑,找到一张纸,用自制鹅毛写道:“周杰伦的歌你愿意唱哪首就唱哪首,我一首也不会唱,”写到这里,他想到,过不了几天那扬州的鸽子就应送来了吧,这信就先放着,到时侯再说。他想找个比较好的地方把信放好,比如抽屉之类,可是找来找去竟没有找到。

罗明成来到木工作坊,问了一个老木匠,老木匠说他从来没听说过“抽屉”那种东西。罗明成这才知道,这个时代的桌子是没有抽屉的。于是他就指导木工作坊里的工匠做了一个有抽屉的书桌,那书桌还没成形,罗明成就想到,这也许是赚钱的一个好法子,就吩咐作坊里的人,等新式书桌成形后,不妨多做几个,到时侯拿到市场上去卖,如果能卖得好话,以后就多雇些人来,做了卖。另外,在那些木工刨桌面时,他发现这个时代的刨子与自己干木匠活时用的刨子样式并不一样,不如自己当木工时用的那种刨子好用,但一则这种刨子刨桌面时虽然慢点,但也能行,二则他心里老想着蓝云,没有心思想别的事,就没有多说什么,让那些木匠继续用自已所习惯的那种刨子刨制桌面。,

在作坊里糊里糊涂忙了半天,罗明成发现天色已有些晚了,只好放弃了去找蓝云的决定。

两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十月十九日,罗明成到各个作坊转了一圈,告诉各个作坊的工头:他今日可以会晚些回来。然后就去了蓝家医铺,约了蓝云,蓝云正在忙,她爹却在那儿没什么事,罗明成装模作样地找了一把稽琴,拉了一首还没怎么练好的《白狐》请他指教,蓝大夫大为满意,称:“孺子可教也”。把老先生哄好后,罗明成顺利约出蓝云,上了马车,向城南而去。

马车之上,罗明成问:“今天,我们上哪儿玩去?”

蓝云道:“听说,在御街那儿可能有驯象的。我们看看去。”

罗明成道:“好。”

到了御街,下了马车,罗明成吃了一惊,这御街可真宽呐,竟有二百多步,而且全铺着打磨过的青石,像个小型的广场一样,并且很长,一直向南,到汴河还不止。御街的两旁是御廊,御廊的两边都立有黑漆杈子,御街的中心也立有黑漆杈子两行,中间是颜色极纯的大理石铺成的路面,不过却不许行人车马在上面走动,有专人看着。

罗明成拉着蓝云到宣德楼那儿看了看,看到这宣德楼的门是金钉朱漆,壁皆砖石,砖石之上皆钦隽着龙凤飞云,楼上是雕梁画栋、棱角层辉,顶上皆覆以琉璃瓦,曲尺朵楼,朱栏彩槛,果然是极有脸面的建筑。

看完了宣德楼,罗明成拉着蓝云看了景灵东宫、太晟府、太常寺。看完太常寺后,蓝云道:“这些东西有什么看头呢?咱们不要看了吧,不如咱去潘楼去买东西?”

罗明成听后,只好放弃了去景灵西宫去看一下的打算。正要和蓝云去潘楼,南面御街上大呼小叫地来了好大一群人,罗明成与蓝云好奇地凑过去一看,果真是有驯象的。那象有七头,每头象上骑着一个人,后面还跟着五辆四驾的马车。罗明成与蓝云跟着那象又回到了宣德门,只见那象到了宣德门后,列队走了一圈后,面北而成列,在驯象人的指挥下,摆出同一动作,一起吼叫三声。市民们观看的非常多,都是又说又笑的,还有些有钱人上前去摸那大象,不过,他们都先后给了那些驯象人一些银钱。

蓝云道:“我也想过去摸一下。”

罗明成给了那些驯象人一些银钱,两人一起过去摸了一回大象。

过了一会儿,两人又跟着象队沿御街向南而去,到了温州漆器行那儿,蓝云停下了脚步,她看中了一个温州商人的一件精美的漆器,那是一件精美的梳装盒,罗明成立时掏钱给她买了下来。看着那精明的温州商人,罗明成不禁想到后世的“温州商人”看来这温州商人经商的传统在宋代就开始了啊。

两人又到唐家金银铺那儿看了看金银首饰,在一件精美的镶玉项链那儿蓝云看了许久,罗明成看了看价钱,心道:“好贵”他对蓝云说:“今天带钱不够,明天我买来送你。”他又对那卖家说:“能不能给我留一天,我明天就来买。”那卖家道:“可以,不过只能留一天啊,时间长了可说不准,这可是大师的作品,看中的人极多的。”

蓝云又看了看那项链,道:“这么贵,我不要。”说完走开了。

罗明成对那卖家道:“一定要给我留着了啊,我明天一定来。”说完,跟着蓝云而去。

那卖家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出了唐家金铺铺,又上了一个小的金银铺,没想到那店主竟是一名犹太人。

出了那犹太人的店铺,两人觉得有些饿了,就过了州桥,在朱雀门附近的曹婆婆肉饼那儿,吃了些肉饼,歇了一会儿后,按蓝云的意思,两人下午去潘楼玩。

到了潘楼,罗明成发现:这潘楼并不是一座楼,而是以潘楼酒店为中心的一个大市场。蓝云在这市场上买了好多罗明成不知道有什么用的物品,自然都是由罗明成付帐,大大满足了她的购物欲。罗明成大包小包地提着,小心地说:“不要再买了好不好,我都要拿不动了。”,

蓝云回头一看,莞尔一笑,道:“呀!已买了这么多呀!花了你不少钱吧!”

罗明成看着她的笑容,心里立时如蜜一般甜,他说:“不多,不多,要不,你继续买吧!”

蓝云笑道:“好了,好了。我不买了,也逛得有些累了,我们上潘楼上面坐坐吧。”说完从罗明成手中拿过一个小的布包,向潘楼酒店走去。

到了潘楼酒店,两人在一个小小的分厅坐下,付了些钱,酒楼的伙计上了些茶点。两人一面吃着一休息,过了一会儿,一个闲汉过来对两人说:“两位客官,我们潘楼近来从天下第一才女‘小蛮’那里花重金求来一曲,名为《梁祝》,这曲子可是天上少有,地上绝无,好听得一塌糊涂,不知二位可否想去听听?”

蓝云说:“好啊。罗哥哥,我们去听一听,看看究竟有多好听。”.

罗明成听到蓝云叫他“罗哥哥”骨头立时酥了一半,他大大的赏了那闲汉一些铜钱。那闲汉接了铜钱,大喜,屁颠屁颠地在前面引路,把两人引到了那唱《梁祝》的分厅中去。

到了那分厅,听到有三个歌女正在乐器的配合下如黑鸭子合唱组那般合唱着《梁祝》:“

碧草青青花盛开,

彩蝶双双久徘徊。

千古传颂生生爱,

山伯永恋祝英台。

同窗共读整三载,

促膝并肩两无猜,

十八相送情切切,

谁知一别在楼台。

楼台一别恨如海,

泪染双翅身化彩蝶,

翩翩花丛来。

历尽磨难真情在,

天长地久不分开。”

第二十九节 梁祝 吴奇隆

看得出来,那三个年轻的歌女唱得十分认真,而且那配乐也十分专业,大家也都听得十分认真,生怕漏掉了哪怕一个音符,三女唱完了,大家纷纷掏钱赏赐。

蓝云说:“这歌真好听。”

罗明成道:“你喜欢么听么?”

蓝云道:“当然,我还想再听一遍。”

罗明成就找到潘楼在这分厅管事的,说能不能再让这三女再唱一遍,有位女宾想再听一遍,当然,他可以出绝对会令她们满意的赏钱。那管事的听了摇了摇头,说,这已经是她们唱得第五遍了,再唱就唱不好了,人总是要休息的,不能太累,太累的话,把嗓子累坏了,潘楼可就损失大了。想听的话,明天再来吧!

罗明成回去把管事的话对蓝云说了一遍,蓝云有不高兴的样子,稍稍的撅了撅嘴,看得罗明成一阵心痛。罗明成看了看正要离去的众人,说:“蓝云,要不我给你唱一次?”

蓝云笑了笑道:“算了吧,这词儿,男子唱了恐怕不好听。”

罗明成道:“词可以换,你稍等一下,我去把那些歌女叫住,让她们给我配乐。”然后他叫住了那些正要离开的歌女,许以银钱,让她们留下来给他配乐。

回来的人不少,大家都想听一下,这男子唱这《梁祝》会是什么样子,有几个公子哥儿嘻嘻哈哈地看着罗明成,似乎就等着看他的笑话了。蓝云拉了拉罗明成的袖子,道:“罗哥哥,要不不要唱了吧,唱不好的话让人看笑话。”

罗明成道:“没事,为了你,我一定会唱好的,你听吧!这歌中有我对你的一片真情啊!”

罗明成向那些拿乐器的歌女点了点头,道:“开始奏乐吧!要认真一些哦!奏得好,赏得也多。”

众女听了,纷纷点头,一个歌女用悠扬的笛音开了个头,乐器纷纷响起,罗明成看了一眼蓝云,朝她笑了笑,用一种缓慢而深情的语调开始唱道:“无言到面前,与君分杯水。”一句唱完,众人包括那些弹琴的歌女纷纷惊住,罗明成正要唱下一句时,却发现配乐声没了,他回头问:“怎么了,怎么不奏乐了。”

其中一个年长些的歌女道:“哦,没什么,没想到,公子竟是要唱新词。”

罗明成道:“哦,你们能不能给我找杯水?”

一会儿工夫,罗明成拿到一杯水,却没喝,而是把它交给蓝云,他示意那些歌女开始奏乐后,又开始了他那缓慢而深情的语调,一面向蓝云走一面唱道:“

无言到面前,

与君分杯水,

清中有浓意,

流出心底醉。”唱到这里,他从蓝云手中接过了水,拿在手中,接着唱道:“

不论冤或缘,

莫说蝴蝶梦,

还你,

此生,

此世,

今世,

前世,

双双飞过,

万世千生去。”唱完这些,他举起从蓝云手中拿过的水,放在唇边,一饮而尽。

一遍唱完,众人皆愕然地看着他们两人,看得蓝云十分不好意思,慢慢地低下了俏首。

罗明成走到蓝云面前,用众人都能听到的声音,缓缓地说:“蓝云,嫁给我,好吗?”

蓝云脸色一红,抬头看了罗明成一眼,俏脸吹弹可破,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罗明成看着她点了点头,心中的那高兴不可言表。还没说话,就听到旁边一位公子哥儿,叫了声:“好!”

众人纷纷叫好,蓝云抬头看了看高兴有过分的罗明成道:“我可什么也没说啊!再说,这事,哪有女儿家自己做主的。”

罗明成高兴地道:“我知道,我知道。”他又对那些歌女道:“来,我今天高兴,我要再唱一遍!”

曲终,那分厅管事的找到罗明成,问:“不知公子叫什么名字?”

罗明成道:“我罗明成,就住在京城的北厢。”

那管事的道:“你就是唱《梅花三弄》与《断桥残雪》的罗明成?”,

罗明成道:“正是在下。”

那管事的道:“难怪如此,也许只有你,能有如此才思,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将‘天下第一才女小蛮’的曲子填了这么好的词。”

罗明成道:“过奖,过奖,只是凑巧而已。”

那管事的道:“公子过谦了。”然后又问:“能不能请公子把您刚才唱得词写下来哦,当然,这谢仪是少不了的。”

罗明成心想,我的字写得太差,根本拿不出手,就说:“我的字太差了,能不能让她替我写啊?”说着他指了指蓝云。

那管事的看了一眼蓝云,道:“你稍等,我去找东家来。”

一会儿工夫,潘楼的东家范海东来了,听那管事的说辞后,一定要罗明成亲自写,写得好与坏没关系。罗明成只好先让蓝云写了一遍,然后他硬着头皮用他那不怎么样的毛笔字写抄下了这吴奇隆版的《梁祝》歌词(繁体字他只能看懂,却不会写)。

写完了,潘楼东家收好那两份歌词,给了两人每人一份红包,回到两人休息的小厅,天色已有些晚了,两人就在这小厅随便吃了点饭。

虽然天气已经很凉了,但潘楼的夜市依然很红火,两人又在夜市上买了些小东西,然后乘车而去。

车上,罗明成幸福地握着蓝云的手,看着车窗外面的星光闪烁,他深情地望着蓝云,说:“我感到我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啊。”

蓝云用她那如星光一般亮的眼睛看了罗明成一眼,然后低头道:“是吗?为什么?”

罗明成道:“因为有你陪在我身边啊,当然,如果你能让我亲一下你的脸,我就会更幸福了。”说完,借着透入车窗的点点星光,他看着蓝云的脸。星光昏暗,看不清蓝云的脸到底有多美,但罗明成知道,那是世上最美的容颜。

蓝云似乎等了一会儿,然后说:“美得你,你这个坏蛋。”

罗明成听到蓝云虽然说自己是个坏蛋,但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样子,而且,那小手还在自已的手中,就小心地问:“怎么了,采荷?”

蓝云抬头看了罗明成一眼,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出,然后说:“都怪你,害得我这么晚回去,明天我家里人肯定会骂我的。”

罗明成道:“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我说了什么话惹你生气了呢。”

马车转了个弯,明亮的月光照进来了,罗明成看到,蓝云的脸,艳若桃李,吹弹可破,他不禁有些痴了。

回到家中,睡下,罗明成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已牵着蓝云的手走进婚姻的殿堂,在那圣洁的殿堂之中,罗明成亲到了蓝云的那比仙子还美的脸,正要亲第二下时。罗明成发现,自己的内裤竟湿了,原来竟只是春梦一场。

十月二十日,罗明成上作坊那儿去转了一圈后,有人告诉他扬州有船家给送来好多鸽子,罗明成回到家中一看,果然给送来不少鸽子,每两只鸽子一笼,足足有十二笼之多。罗明成打赏了那船家,那船家告诉了罗明成他的日常停泊地点和自己的名字,说有什么货品要捎去扬州的话可以找他。

罗明成点了点头,说他今儿下午就会有些鸽子得托他带回扬州,要他在他说的那个地方等好。

船家走后,罗明成回到屋内,找出那没有写完的信,看了看前面的字,接着写道:“能不能冒昧地问一句,你以前是干什么?歌儿会的倒是挺多的,我先说,我以前是纺织工厂的。那些船家回程时会带回一些鸽子,麻烦你把其中一半交给我干爹,他和我通信也是要用一些的。另外,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追求了我喜欢的一个女孩,她的名字叫蓝云,字采荷。她是东京城最美的女孩。还有,谢谢你那《白狐》的歌词。”写完了,他又抄了一份,分别绑在两只鸽子的腿上,放飞它们去扬州了。

第三十节 白狐

放走了那两只来自扬州的鸽子,罗明成去“万家钱铺”提了些银票,然后去附过的专门租马的商家那儿交了些押金,租了一匹骡子,向南赶到唐家金银铺,把昨日蓝云看中那镶玉项链买下。

拿着那装着镶玉项链的精美首饰盒,罗明成来到蓝家医铺,将它交给了蓝云,蓝云打开一看,露出惊喜的笑容,但她随后将它还给罗明成,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正好她嫂子在一边,她凑过来一看,惊道:“呀!这么好看的项链,你从哪儿买的?”

罗明成道:“是我刚从唐家金银铺买的。”

蓝云的嫂子看了罗明成一看,道:“哟,你可真有钱呐,看得出来,你开作坊开发财了哦。”

罗明成道:“哪里,只是发了点小财而已。”

蓝云的嫂子道:“呵呵,学会谦虚了呀,你。”说完,抢过那镶玉的项链,道:“妹子,你不要,我可要了哦。”

蓝云又抢过来,道:“你更不能要。”

蓝云的嫂子笑了笑,道:“那,你要把它给谁去?”

蓝云拿着项链,把它递给罗明成,道:“你快拿回去退了吧!”

罗明成道:“怎么了?你不喜欢?”

蓝云道:“不是。”

罗明成又要说什么,他看到蓝云的嫂子向他使了个眼色,就说:“啊,我想起了一件事,我先走了啊。”

蓝云要把项链还给罗明成,她那嫂子拦住道:“妹子,你先收着,等咱爹回来后再做决定,行不?”

罗明成听了,放心地去了。他骑着骡子,来到宋时轮家,宋鸽不在,他的丫头平儿却在,罗明成问:“宋鸽呢?”

平儿道:“在书房里呢,你过去找她吧!”

罗明成点了点头向书房走去,推开门,发现宋含玉也在里面。

那宋含玉一见到他来,立刻站起身来,回过头,背着他道:“你来找我干什么?”说完了却用手抚着嘴。

罗明成心道:“我根本不是来找你的。”口中却没法说出来,他怕说了会令宋含玉难堪。

宋含玉僵了一会儿,道:“算我多嘴。”然后向外面跑去,路过罗明成所在的位置时,看了罗明成一看,眼睛红红的。

门关上了,宋鸽道“你这个死脑筋,怎么也不哄哄她?”

罗明成道:“我不能那么做。”

宋鸽叹了一口气,道:“也许,你是对的。”然后看着罗明成道:“你来有什么事么?”

罗明成道:“我能不能再借你些鸽子,我要把它们送到扬州去,给我干爹通信用的,他现在正在扬州做生意。”

宋鸽道:“行啊,要多少?”

罗明成道:“十五对。如何?”

宋鸽道:“那么多啊,那可不行,我爹做生意还得用呢。我只能给你用八对,再多了,我们自己就不够用了。”

罗明成道:“那怎么办?”

宋鸽道:“要不,你自己养一些吧,那样用起来也更方便。”

罗明成道:“可是,我不懂怎么养鸽子啊,要不,你给介绍个人给我养?”

宋鸽道:“我给介绍个人?”她想了一会儿道:“要不这样,我先让外面的平儿去帮你去养着,等你自己找好了人,你再让她回来,怎么样?”

罗明成道:“行!我尽快找牙人(宋代的职业介绍人)去找,先让平儿去帮我养几天。”

宋鸽看了看罗明成道:“平儿可是我的好姐妹哦,你可不许欺负她。”

罗明成道:“我是那样的人么?”

从宋时轮家出来,罗明成手中多了八对鸽子,他雇了辆马车,把它送到汴河上的那个扬州船家那里。

从扬州船家那儿回来,罗明成发现平儿已经来了。

平儿人如其名,她无论是眼睛、鼻子、嘴巴还是身材,脸形都长得平平常常,没有什么出众之处,这么多的平常之处再加上她那平易的装扮却让她那起来那么顺眼,有种越看越好看的感觉。,

罗明成不禁多看了她几眼。

庄睛正站在一边,她说:“东家,你一直看着人家干嘛?”

罗明成道:“啊,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让平儿住哪儿好呢?”

庄睛道:“和我一起住在西厢房吧!”

罗明成道:“那好。”

两女把平儿的行礼搬入西厢房后,平儿出来了,她用平和的语调说:“东家,我们什么时侯去花鸟市买小鸽子?”

罗明成道:“我给你钱,你自己去吧。”

平儿道:“那可不行,先不说你信不信得过我,还有一事,我们这次去买的可不是几只鸽子而是好几十只小鸽子,再加上还得买些大鸽子,还得买好多鸟笼,你说我一个人去,办得了吗?”

罗明成道:“那好吧,我和你一起去。”

下午,两人雇了辆马车。来到附近的花鸟市,平儿下车看了一圈,没有中意的。于是两人又上了马车,直奔东角楼(皇城的东南角的一座楼)的鹰店而去。到了鹰店,下了车,罗明成吃了一惊,这么多鹰!真不愧叫做“鹰店”鹰、隼、鹘、枭、什么样的都有,甚至还能看到秃头的鹫。

罗明成被这么多鹰吸引住了,他对平儿说:“你去买小鸽子去,我在这儿看看鹰。”

平儿拿了钱去了,道:“不够我再回来向你要哦。”

罗明成点了点头,回头又继续看鹰。看来看去,他在一只毛色纯黑的大黑鹰前站住了,他问那个卖鹰的人:“你这鹰卖多少钱啊?”

那鹰客笑道:“客官好眼力,这可是正宗的大辽‘海东青’,您如果要的话,我给您个优惠价,只要一千贯就成!”

罗明成一听,赶紧走开,想:为了一只鸟就花费一千贯,我可舍不得,这鹰果然是有钱人才能玩得起的东西。罗明成又转了一圈,发现了有更好的‘海东青’,但是他没敢问价,只是看了看。

平儿回来了,她买完小鸽子了。两人把那些小鸽子和笼子一起搬上马车,向家中赶去。

回到家中,刚刚把马车上的东西搬到家中来。宋含玉竟来了。

平儿道:“小姐,你怎么来了?”

宋含玉笑了笑,道:“怎么,你能来,我不能来吗?”

平儿道:“平儿,不是那个意思。”

宋含玉又笑了笑,向罗明成走近了几步,从背后突然抽出一封信,向他扬了扬,道:“你这个变态!竟然还勾引人家‘小蛮’。”

罗明成十分奇怪从宋含玉口中怎么迸出“变态”这个词来,他问:“不是还有一封信吗?一块拿过来吧!”

宋含玉道:“那封信?没有了,可能是被老鹰叨走了吧!”

罗明成道:“啊?这么倒霉。”

平儿在一旁笑了笑。

宋含玉道:“我还知道,你前世是个女的,你羞不羞,你这个阴阳人!”说完,她向罗明成做了个鬼脸。

罗明成莫名其妙,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道:“你是不是把我的那一封信给拆开看了?”

宋含玉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罗明成气道:“快把它还我!”

宋含玉向外走去道:“那信还在我家呢,有本事来我家找啊。”说完,她走出了门。

平儿道:“没事,含玉小姐不会乱说的。要不改天我回去把信取来?”

罗明成道:“那好,麻烦你了。”说完回到屋内,打开信封,里面用细细的毛笔写着:“你好变态!你以前竟是纺织工厂的!这么说,你就是个阴阳人了?呵呵,我比你好,起码我以前也是个女的。好了,不说这个了,过些日子,我的好姐妹李依白还会到东京演出,这次可有新节目哦。你去给捧捧场吧!你在东京,也算是地主了,到时侯,如果有人欺负李依白,你可要保护她哦,还有,我在扬州找了些文人给我写了《白蛇传》的剧本,等过些天写好了,我托人给你捎过去,哪里有什么遗漏的话,你给补上,如何?再者,我听说蓝云是个美人哦,祝你这阴阳人和她在一起幸福。”,

罗明成看完信,提笑写道:“你下次写信时,不要乱写了,我这里有个疯丫头会倫看我的信。还有请不要说我是阴阳人,纺织工厂也不尽是女工的,也有男的,就像钢铁厂不全是男工一样。你那《白蛇传》欢迎送来。谢谢你对我和蓝云的祝福。再麻烦你代我向我干爹问声好。”

写完了,罗明成又抄了一份,用漆封好,放两只鸽子把它们送走了。

十月二十一日,上午,罗明成来到蓝家医铺,蓝云没出来,她的嫂子接待了他,两人刚坐下,蓝云的嫂子道:“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爹决定把你那镶玉项链先在这儿保管一下。”

罗明成道:“先保管一下?为什么不是直接收下?”

蓝云的嫂子道:“你笨啊,这事,不还得找媒婆来才能定下么?怎么,你想就这么糊里糊涂就把我们家蓝云弄到你家里去?那,我们可不答应。”

罗明成一听,大喜过望,他使劲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差一点把自己拍晕,站起身来,道:“我这就去找媒婆!”

蓝云的嫂子道:“这事急不得,我们找人查了一下,我妹子今年不适合出嫁,再说,你和我妹子年纪都不大,这事就过了年再说吧!”

罗明成道:“啊,还得过了年再说啊,那不得等好几个月?”

蓝云的嫂子道:“哪里,现在不是已经是快要十一月了吗?过年说到就到了。”

罗明成坐下,道:“那只好如此了。嫂子,现在蓝云在哪儿啊?”

蓝云的嫂子道:“蓝云,出来吧!别躲在那儿倫听了,还以为谁不知道。”她刚说完,蓝云脸蛋红红地、微笑着从隔壁转了出来,看了罗明成一眼后,立刻羞得低下头去,一面迈着极小的步子向这边走,一面叫了声:“嫂子――。”

蓝云的嫂子站起身来,道:“你们去玩去吧!记得早些回来哦!”

罗明成拉着蓝云的手就跑了,连“谢谢”都忘了说。

时光匆匆,转眼间进入十一月了,在这段时间里,罗明成每天都会去找蓝云玩,每次拉住蓝云的手时,罗明成的心跳就会加速,每当这时,他全身的细胞都处在幸福之中,他很喜欢这种感觉。他们一起去了东京的好多地方玩耍,宣德楼前,铁塔之下,到处都留下了他们的欢声笑语,还专门出城看了一次水洼里的鸳鸯,那些鸳鸯,一群群,一对对,那么地幸福,那么地可爱。

有一天,天高云淡,两人走到城外的田野上,正碰上一群美丽的鸳鸯在天上往南飞,蓝云看着那些美丽的鸟儿,笑着问他:“那些鸟儿是往哪里飞啊”

罗明成道:“我想,它们应是去南方过冬吧”

蓝云静静地看着那些美丽的鸟儿飞翔。

罗明成静静地看着蓝云。

过了一会儿,蓝云回头问罗明成:“你怎么不做生意,天天陪着我出来玩啊。”

罗明成看着她,道:“今生今世,陪你玩,让你笑,就是我最大的愿望。”

蓝云听了,幸福地将手放在罗明成的大手中,微笑着转了个圈,一圈过后,她的整个人都倚在罗明成的胸膛上了。

美人入怀,而罗明成竟一动也不敢动,他仔细地体会着来自她身体的每一丝气味,每一点为颤动,而更令他吃惊的是,蓝云把另一只手也放入了他的手中,这样一来,罗明成就彻底地将蓝云拢入怀中了,他立时醉了,他不敢看看蓝云了,再看他就受不了,他闭上了眼睛,喃喃地道:“我太幸福了,太幸福了,谢谢你,蓝云,是你让我成了世上最幸福的男子。”

蓝云微笑着,过了好一会儿,见那天上的鸳鸯都飞到天边了,才从罗明成怀中出来,美目闪动,道:“傻帽”。

罗明成道:“是你把我变成傻帽的啊。”

蓝云微笑着用粉拳打了罗明成一下,道:“讨厌!”

罗明成傻笑着,这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

十一月十三日,上午,阳光明媚,罗明成与蓝云一起走在街上,发现到处都有人在进行“关扑”(宋代一种掷铜钱赌博的游戏),罗明成上去问了一下,原来今天已是冬至节了,官府放“关扑”一天,街上的车辆明显多了不少,看样子多是乡下来的,都拉着过冬食用的蔬菜。不知不觉,冬天就要来了啊。想到这里,他送蓝云回家,然后来到作坊,给大部分工人放了假,只留下几人看守。

中午,罗明成接到了“小蛮”从扬州的飞鸽传书,她说,十一月中旬,李依白将到达东京演出,看在他的面子上,安排在班楼演出,让他去捧捧场,顺便照顾一下。

下午,罗明成来到太尉府,毕竟,这么大的节日,不给高管家点孝敬说不过去。

罗明成排着队,终于见到高管家,还没奉上孝敬,就听到高管家托着茶杯说:“你这个虞侯不想当了吧!”

罗明成吃了一惊,小心地问:“怎么了,高管家,我什么地方做错了吗?”

那高管家道:“你有新词新曲,在班楼唱唱可以理解,前些日子怎么又把那《梁祝》新词送与潘楼了?把潘楼又弄得生意大火了一番,你怎么把我兄弟的八仙楼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罗明成道:“这样啊,不好意思,我一时忘了。不过,我还有一首新曲《白狐》,明日就去八仙楼交给那里的乐师。”

那高管家一听,道:“哦,你这么快就有新曲了?到时侯我可要去听听哦。”

罗明成道:“当然,到时侯我自当亲自奏给您听。”

高管家一笑,客气地道:“来!坐!那倒不必,怎么说咱现在也是有点身份的人,只要你认真教与八仙楼的歌女,就比什么都好。”

罗明成奉上自己的孝敬,高管家笑得更欢了,他说:“记得每月初一、十五到班直军营点卯,过了三个月,说不定能给你弄个教头当当。”说完,看着罗明成奸笑两声。

罗明成想:光让我点卯,不让领钱,你这人可真黑,不过他嘴上确说:“多谢高管家栽培。”

十一月十四日,上午,罗明成来到八仙楼,教给那些裹着小脚的可怜、可爱又无助的女孩们一首叫《白狐》的歌,那优美的曲调令人如痴如醉,歌词如下:

我是一只爱了千年的狐,

千年爱恋千年孤独。

长夜里你可知我的红妆为谁补,

红尘中你可知我的秀发为谁梳。

我是一只守侯千年的狐,

千年守侯千年无助,

情到深处看我用美丽为你起舞,

爱到痛时听我用歌声为你倾诉。

寒窗苦读你我海誓山盟铭心刻骨,

金榜花烛却是天涯漫漫陌路殊途,

能不能让我为爱哭一哭。

我还是千百年前爱你的白狐,

多少春去春来朝朝暮暮,

生生世世都是你的狐。

能不能让我为爱哭一哭,

我还是千百年来不变的白狐。

多少春去春来朝朝暮暮,

来生来世还做你的狐。

我是一只守侯千年的狐,

千年守侯千年无助。

情到深处看我用美丽为你起舞,

爱到痛时听我用歌声为你倾诉。

寒窗苦读你我海誓山盟铭心刻骨,

金榜花烛却是天涯漫漫陌路殊途。

能不能让我为爱哭一哭,

我还是千百年前爱你的白狐,

多少春去春来朝朝暮暮,

生生世世都是你的狐,

能不能让我为爱哭一哭。

我还是千百年来不变的白狐,

多少春去春来朝朝暮暮,

来生来世还做你的狐,

多少春去春来朝朝暮暮,

来生来世还做你的狐。

第三十一节 青花瓷

从八仙楼回来,罗明成约出蓝云,道:“我们到八仙楼去玩玩吧。”

蓝云听了,有点不高兴,她撅着可爱的小嘴,道:“去那种地方干什么?我不去!”

罗明成道:“我上午刚教了那边的歌女唱《白狐》,你不想听听么?”

蓝云道:“就是你上次弹给我爹听的那首?”

罗明成点点头,道:“这次不但有曲子,还有词。”

蓝云想了一下,道:“听听她们唱也不错。”就把手儿交给了罗明成。

两人一起来到八仙楼,发现那些年轻的歌女们正在练上午罗明成刚教给她们的《白狐》。有两个歌女把那曲子弹得有点跑调,旁边的一个中年妇女正在生气地训斥她们,说她们当时不好好听人家罗公子教她们,现在好了,曲子弹得乱七八糟。

一个年轻的歌女叫道:“罗公子来了!”

那正在训斥歌女的中年妇女回头一看,果然是罗明成来了,大喜,迎上来,道:“哎呀,你可来了,奴家还以为请不动你了呢?”

罗明成道:“哪里,这位是――”他指了指身后的蓝云。

那中年妇女道:“她呀!全东京城谁不知道啊,不就是罗公子你的相好吗?罗公子为她作了《桅子花开》、《梅花三弄》、《一剪梅》还填了一首《梁祝》歌词。让全东京的怀春少女羡慕得要死。”

罗明成道:“全东京的人都知道?大姐,你也太逗了吧!”

那中年妇女听罗明成叫她“大姐”心中一乐,道:“罗公子你真会说话,呵呵,罗公子,你先在教训着这些丫头,我去去就来。”说完,扭着屁股走了。

罗明成拉蓝云找张椅子坐下,对那些歌女说:“你们再唱一曲我听听。”

那些歌女于是按照罗明成的吩咐唱了一会儿。罗明成告诉她们哪里弹得不好,哪里唱得不好,并且告诉她们这曲子有点悲伤,最好用沙哑一些的嗓子唱这歌。

罗明成说完了,还从一个歌女手中拿过一把稽琴示范了一遍。他正在弹着,发现那中年妇女陪着一名男子来了,那男子见到罗明成,先向罗明成拱了拱手,道:“我是八仙楼东家高呈祥,今儿上午公子来时碰巧有事出去了,失敬,失敬。”

罗明成放下稽琴,也向那高呈祥拱了拱手,道:“哪里,哪里,小生正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员外能否准许。”

高呈祥道:“公子请说。”

罗明成疲乏道:“过几天班楼会有扬州歌女来献艺,不知到时侯我从八仙楼借几个歌女去给我唱的歌伴奏配乐?”

高呈祥听了大喜,给罗明成倒上一杯茶水,道:“我正求之不得呢,罗公子想要几个去,就要几个去,正好让她们长长见只识。”

罗明成道:“那就谢谢高员外了。”

高呈祥道:“不用谢,我还得谢你呢,这几天罗公子与蓝云来八仙楼吃饭一律免费。”

罗明成笑了笑,向高呈祥拱了拱手,道:“谢高员外。”

两天后,扬州的歌女终于来了,十一月十七日,下午,暧阳当空,罗明成和蓝云及几个八仙楼的歌女坐着马车向班楼赶去,参加扬州歌女的演唱会,罗明成想和蓝云在上面合唱一首男女对唱的《白狐》,就是陈瑞与刚辉一起唱的那个,而八仙楼的歌女将唱陈瑞独唱的那个《白狐》。在这几天的时间里,罗明成也指导了她们唱《一剪梅》与《断桥残雪》现在她们唱得比班楼的歌女唱得还好。

下了马车,到了班楼门口,罗明成发现今日的班楼门口竟有几个禁军的虞侯把门检查,女宾不查,全部放进,而男宾却全部得接受检查,好在罗明成穿了虞侯的衣服,而且还有班楼的请贴,所以对他的检查还不算严格。在那禁军的虞侯检查罗明成的身体时,罗明成问了一句:“大哥,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啊?”

那虞侯道:“今天有贵人来啊,小老弟。”,

罗明成问:“什么样的贵人?”

那虞侯道:“不可说,不可说,你只要知道,贵不可言,就行了。”

罗明成见问不出什么,就站在旁边看,发现这些禁军的虞侯只让帅哥与衣着华贵者进,长相丑恶的,一个也不让进,有钱也不行。

看了一会儿,罗明成来到高台附近,在约好的位置找到蓝云,发现蓝云正听得津津有味,高台上面,正在唱柳永的《蝶恋花》: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那歌女唱完了,蓝云鼓了鼓掌,对罗明成道:“这《蝶恋花》的配乐比前好多了呀,以前没这么好听,这应是受到这些日子的新曲的影响吧。”

柳永的歌《蝶恋花》唱完后,八仙楼的歌女上台唱了《白狐》,她们的表现很好,又引得台下浮浪子们尖叫,而那个叫得最响的浮浪子很快被某个虞侯带到一边谈话去了。

唱完了,终于有扬州歌女上来了,台下爆出一阵欢呼,不过那歌女唱得却不是什么新曲,而是一邓丽君版的《一剪梅》。

又唱了几首歌后,那扬州的李依白终于上台了,她一上台,台下就有浮浪子一声尖叫,但很快那尖叫的浮浪子又被几个禁军的虞侯架到一边去了。

罗明成看着台上的李依白也吃了一惊,他是被她及她身后的扬州歌女的装扮给惊着了,这“小蛮”竟给她们穿上了纯白色的西式连衣裙,而且还是束腰的,李依白和那些扬州歌女一个个穿上这种性感而美丽的衣服后,每一个都显得楚楚动人,真个如一群仙子一般。

更让人吃惊还在后面,在乐声响起,李依白开始唱《天仙子》后,她身后的那些扬州女孩竟一起跳起了颇具现代气息的优美舞踏,看得台下之人惊叹连连,蓝云也说:“好好看的衣服,好美丽的舞姿啊,这个‘小蛮’可真是够厉害的!”

罗明成腹诽一句:“有什么了不起,纯属盗版。”

蓝云道:“你在说什么啊,你看,你看,李依白也开始跳那种舞了,她跳得可真好看。”

罗明成看了看李依白,她今天是唱得好听,舞得优美,表现可真够抢眼的。她抢眼得好像有些过头了,好在京城治安很好,不会有人将她抢去做压塞夫人。

李依白和那些扬州歌女把《天仙子》表演完了,台下的人皆欢笑鼓掌。罗明成向她们走去,“小蛮”可是要自己尽点地主之谊的,自己不过去看看说不过去。

见到李依白,还没说几句话,李瓶儿竟然与一人陌生男子一块进来了,李依白道:“瓶儿,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进宫了吗?”

李瓶儿把一根手指竖在嘴巴中间,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道:“嘘,小声点,这是花公公,他有话跟你说。”

李依白和罗明成同时“啊?”的一声,罗明成看了看那花公公,果然就是那天在那个雅间中与宋时轮一起喝过酒的那个花公公。

那花公公走过来对李依白用他那特有的公鸭嗓道:“李姑娘,官家(宋人称皇帝为官家)有请。”说完拿出一张纸,罗明成看了一眼,那上面用“瘦金体”写着“李依白”三个字。

李依白拿过纸一看,认得它官家独一无二的“瘦金体”。就说:“那您稍等一下,我去换换衣服。”

花公公道:“官家说了,不用你换衣服,你这就跟我来吧!”

李依白看了罗明成一眼,然后跟着花公公与李瓶儿去了。

罗明成跟到班楼的二楼,被一名身高马大的虞侯拦下了,只好焦急不安地在站在那儿等。也没有什么心情听歌,看戏了。

过了好长一会儿,当罗明成等得不耐烦时,李依白终于从中间的一个房间出来了,她现在走路似乎不太方便,而且白裙之上,还有了点点的血迹。只见她迷迷糊糊从那房间走出后,被李瓶儿拉到了一边的一个房间,过了一会儿,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来,但走路好依然不太方便。,

罗明成感到这李依白哪里似乎有些不对,他没敢跟她打招呼,就下楼去找蓝云去了。

找到蓝云,罗明成说:“这个地方好像有个大坏人,我们先走吧!”

蓝云道:“那怎么行?过会儿李依白就要上场了,听说这次可是“小蛮”的新曲《青花瓷》,不知好不好听。再说了,你不是说好了,过会儿我们要上去合唱一曲新《白狐》么?就这么走了,你不怕宋时轮找你啊?”

罗明成道:“那个李依白似乎受了点伤,不太可能再上来唱《青花瓷》了。”

蓝云道:“不可能吧,哎,你别说了,你看李师师上台了。听听她唱曲子。”

台上,清丽的李师师在一众乐师伴奏下开始唱周邦彦给她写的《一落索》:“

眉共春山争秀,可怜长皱,

莫将清泪滴花枝,恐花也,如人瘦。

清润玉箫闲久,知音稀有。

欲知日日倚栏愁,但问取、亭前柳。”

唱完了,罗明成正要拉蓝云走,却见到李依白竟然上场了,这次她和她身后的歌女穿得衣服更加惊人,竟然穿着青花瓷样式的服装,和那年春晚,周杰伦唱《青花瓷》时,身后那些给他伴舞的女孩们穿得差不多。看来,这次“小蛮”竟是要克隆那年春晚上的《青花瓷》了,不过,这次是女生版的,是李依白唱的。

乐声响起,李依白迈着有点别扭的步子,开始唱: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釉色渲染,仕女图,韵味被私藏,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

你的美一缕飘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

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你眼带笑意。

色白花青,的锦鲤,跃然于碗底,临摹颜体落款时,却惦记着你,

你隐藏在窑烧里千年的秘密,极细腻犹如绣花针落地。

帘外芭蕉,惹骤雨,门环惹铜绿,而我路过那江南,小镇惹了你,

在泼墨山水画里,你从墨色深处被隐去。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

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你眼带笑意。”

第三十二节 新白狐

罗明成看着李依白的脸,想从她脸上发现点什么,但是什么也没发现。这时,蓝云拉了拉罗明成的袖子道:“你看,你看,那些穿青花瓷衣服的女孩跳得真好看。”罗明成看了看,她们跳得确实挺好的,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拉着手转圈,两个人身后那飘动的衣服就能形成一个立体的青花瓷瓶的模样,看着那些立体青花瓷瓶,罗明成突然发现有一个女孩竟然是独自转圈的,也许,她本来应当与李依白一起舞动的吧,不过看李依白一个人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地唱,她只好独舞了。

唱到最后,所有女孩用她们那曼妙的身子组成了一个大大的青花玉盘,这时李依白终于走了过去,和那些女孩组成了那个完整的青花玉盘,不过她的动作好像比其它的女孩慢了一拍。

罗明成虽是处男,但是也隐约猜到了些什么。他拉了拉蓝云的手,道:“我们快走吧!”

蓝云道:“不要嘛,我们都准备了好几天了,就这么走了,那不是白费工夫了?”说着向台上走去,下一个就是他们两人的节目了。

两人刚刚登上高台,八仙楼那几位歌女的乐声就奏起来了,蓝云声音略略沙哑地开始唱:“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

千年修行千年孤独。

夜深人静时,

可有人听见我在哭,

灯火阑珊处,

可有人看见我跳舞。”

罗明成的眼睛向班楼的二楼望去,他看到李依白正穿着青花瓷的舞裙向那个房间走去。那个房间的门开着,隐约有一名俊逸的中年男子坐在正中间,他的身边站着那清丽可人的李师师,而他的眼睛并不在李师师那里,却不时看一眼正在唱新《白狐》的蓝云。

蓝云唱完了,她拉了拉罗明成的衣袖,罗明成的才开始唱道:“

我是一介书生独醉江湖,

十年寒窗十年苦读。

金榜提名时功名利禄光宗耀祖,

洞房花烛后阴阳相隔人鬼殊途。”

罗明成一面唱着,一面向那房间看去,他看到,李依白进了那个房间后,向那名男子行了个礼,那名男子让她站在一旁。

罗明成唱完了,蓝云开始唱:“

我爱你时,

你正一贫如洗寒窗苦读。

离开你时,

你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海誓山盟都化做虚无。”

罗明成看到那名男子一面看蓝云唱歌,一面拉了李依白一下,李依白竟顺势坐到了他的大腿上,而那名男子的一只手就那么自然地伸入了李依白那美丽的青花瓷样式的舞裙之内。

罗明成深吸一口气,他从那名男子看蓝云的唱歌的目光中看出了一种欲望,这令他十分不安,他看了蓝云一眼,蓝云的目光却望向别处。她的目光是那么纯洁,那么美丽,比李依白美多了。正好蓝云唱完了,罗明成开始唱道:“

能不能为我再跳一支舞,

只为你永别时的那一次回眸。

你听仙乐飘飘仙乐飘飘,

今生今世却只能虚度。”

停了一会儿,在乐声中,罗明成胡乱走了几步,他感到他不敢向那边看了,他怕与那名男子的目光相遇。随着音乐的节奏,罗明成又开始唱道:“

我是一介书生独醉江湖,

十年寒窗十年苦读。

金榜题名时功名利碌光宗耀祖,

洞房花烛后阴阳相隔人鬼殊途。

我爱你时你是一只千年修行的狐,

失去你时你以烟消云散万劫不负。”

罗明成一唱完,蓝云开始唱:“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海誓山盟都化做虚。”

然后是罗明成:“

能不能为我再跳一支舞,

只为你永别时的那一次回眸。

你听仙乐飘飘仙乐飘飘,

今生今世却只能虚度。”,

最后两人合唱:“

能不能为我再跳一支舞,

你是我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你听仙乐飘飘衣袂飘飘,

今生今世却只能虚度。

能不能为我再跳一支舞,

只为你永别时的那一次回眸。

你听仙乐飘飘衣袂飘飘。

今生今世却只能虚度,

能不能为我再跳一支舞。

你是我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你看仙乐飘飘衣袂飘飘,

生今世却只能虚度。”

合唱之时,罗明成倫倫向那房间望了一眼,这一眼让他吓了一跳,因为他看到,那名男子的手虽放在李依白衣内,眼睛却又盯着蓝云,这让罗明成十分害怕,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有种感觉,自己的命运不在自己手中,而是在那名男子手中。

两人一唱完,罗明成就拉着蓝云的手跑了,两个气喘吁吁地跑到门口,随便找了辆马车,向家中赶去。

马车上,蓝云,道:“你这是怎么了?”

罗明成道:“那班楼上有坏人。”

蓝云道:“坏人?你是说宋含玉吧,我看到她瞅了我好几眼。”

罗明成道:“宋含玉也在啊,我没看见,不过,她能算是什么坏人,她只是个疯丫头而已。”

蓝云道:“我在想,她也许有点恨我吧。”

罗明成把头探出车棚向后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说:“好了,不谈她了,我们快回家吧。”

回到家中,罗明成的精神有些恍惚,他猜到,那名男子可能就是当今的那个自称为“道君皇帝”的皇帝,他坐在家中问自己:“如果那‘道君皇帝’真的打蓝云的主意那该怎么办?我能对付得了吗?”

罗明成想了一夜,十一月十八日,一大早,罗明成来到蓝家医铺,看到蓝云还好好地呆在家中,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他想,也许,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从蓝家医铺出来,罗明成到各个作坊里转了一圈,在木工作坊,他停下了,他正要和那里的木匠工头详细地说一下生产有抽屉的桌子的事,那木匠工头说:“平儿姑娘在你两天忙的时侯已经吩咐过了。我们这两天正在做呢!”

罗明成道:“哦?是平儿姑娘吩咐的?”

那木匠工头点了点头,说:“应当说是我与平儿姑娘一块做的决定,她说你这几天老是在八仙楼,等你有空再和你说说。”

罗明成道:“哦,那好,以后,我不在的时侯就这么干,等我有空了,再把帐目报给我就行。”

那木匠工头说:“好的,东家。”

从木工作坊出来,罗明成回到家中,发现平儿正在整理这些天的帐目,见罗明成进来,平儿道:“你回来了,我正要和你说说这些天作坊里的事呢。”她指了指桌上那些已整理好的帐目说:“你看这么多帐目,你也不整理一下,弄得乱七八糟的,我费了好大劲才弄好。”

罗明成看了看那些整理好的帐目,说:“谢谢你啊。这几天辛苦你了。”

平儿道:“没什么,反正我除了喂喂小鸽子也没有别的事。”

罗明成翻了翻那些帐目,发现它们不但整齐,而且每一摞上面还有一张总表,上面写着这一摞帐目的总结。

看完了,罗明成大感满意,他问:“你这本事是从哪儿学的?”

平儿道:“宋老爷家里有一个犹太人,是他的管家,我跟他学过一段时间。”

罗明成道:“那太好,以后你就做我的管家得了。”

平儿笑了笑,伸了伸手。

罗明成道:“怎么了?”

平儿道:“赏钱啊,你不能光让人干活,不给赏钱吧!”

罗明成看了看她那微笑的脸,道:“你自己说个数吧!”

平儿笑道:“那我可要狮子大开口了哦!”

然后平儿说了个并不过份的数目,罗明成觉得合情合理,就答应了。

从家中出来,罗明成又来到肥皂作坊,不一会儿平儿来了,道:“扬州有人来了,给你送了一样包裹。要你签收呢。”

罗明成回到家中,找出他那鹅毛笔,蘸了蘸墨水,给那扬州来客写了个回凭,并赏了些小钱。那扬州来客走后,罗明成打开包裹,里面是用毛笔字写的《白蛇传》的剧本。

与平儿一起来到屋内,看了看那《白蛇传》的稿子,发现里面的剧情不但挺全的而且还有好多唱词,《千年等一回》就赫然在内。

看完稿子,罗明成从抽屉时拿出一张纸,提笔写道:“小蛮,你好,你找人写的这《白蛇传》写得很好,我提不出什么意见。另外,你的姐妹李依白惹上了大人物,我保护不了她。你以后最好不要遣人到东京了,京城的水不但深不可测,而且里面还有一条龙,我听说,你本身也是美人一个,那么,你自已就更不要来了。好了,祝你身体健康。”

写完了,他又抄了一份,从笼中拿出两只扬州的鸽子,让它们带着信飞走了。

回到屋内,罗明成看到,平儿正拿着《白蛇传》看得津津有味,见罗明成进来,说:“这本书写得好吸引人哦,能不能借我看看?”

罗明成道:“你拿去看吧!我要了也不中用。”

平儿道:“谢谢东家。”说完,拿着书向西厢房走去。

第三十三节 韩雪 想起

罗明成出了门向蓝家医铺走去,路上,他想起了在班楼上见到的那个叫李师师的清丽女子,她的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由她的名字想到燕青,想到宋江,想到《水浒传》上好像也有个“道君皇帝”那家伙可是北宋的末代皇帝,著名的宋徽宗。想到这里,他跑回家去,从抽屉中又拿出一张纸,写道:“小蛮,现在虽然看似繁华,但大危机却在北方酝酿,也许,不久之后,整个北方就会成为一个巨大的战场,而南方也会天下大乱。我想,我们应当提前做好准备,在大危机来临之前,离开这是非之地。我觉得,最好是能有一些船,如果有一个船队,那就更好了。罗明成。”

写完了,罗明成又抄了一份,用漆封好,绑在两只鸽子腿上,放了它们去扬州。

平儿从屋内出来,道:“什么事呀,一天放两次信鸽。”

罗明成道:“没什么,那会儿写信忘记了点东西,现在补上。”

罗明成正要出去,宋含玉来了,手中拿着两封信,扬了扬,道:“这次我可没倫看哦,你看,两封信都好好的。”

罗明成接过信,发现上面的封口还好好的,果然没动,就说:“那就好,宋小姐。”

宋含玉站在一边等着罗明成拆信,罗明成想等着宋含玉走后才拆信,两人僵持了一小会儿。平儿在一旁看了,道:“含玉小姐,小蛮托人捎给罗明成一本书呢,你要不要看?”

宋含玉听了,道:“还有一本书?在哪儿?我去看看。”

平儿引着宋含玉到了她那西厢房后,罗明成打开一封信,上面写着:“罗明成,你不是阴阳人啊,那就好,一想到你可能是阴阳人我就有点头皮发麻。还有,我去拜会你干爹了,他可是个有本事的人,来扬州不多长时间就成了一方巨商了,我和你一样,也不知道在这世界上生我的父母是谁,所以我就拜了他为干爹,这样我就成了你的干姐姐了哦,叫声干姐姐吧!”

看完了,罗明成找出一张纸,写道:“你胡扯了吧,我明明比你大一点,以后我就叫干妹妹好了,你拜了我干爹为干爹更好,这样以后我们通信就有了理由了,免得会有人说三道四。”想了想他又写道:“李依白回去了么?如果没回去,我给你打听一下准确消息。”写完了,抄了一份,封好,让鸽子送走。

十一月十九日,夜,突然起了好大的北风,天气骤然变冷了,罗明成睡着睡着被冻醒了,不得不起床加了床被子。早上,罗明成换上了棉衣(宋代东京虽没有棉布,却有棉花,是产自南方的海岛棉,比现在用的美洲棉纤维要短,而且很贵,只有富人才用得起),想了一下,然后给了平儿与晴儿一些钱,让她们自已上街去买棉衣,两女都高兴得接了。三人一起吃完饭,平儿与晴儿相约去街上买新棉衣,罗明成径自来到蓝家医铺,没想到在蓝家医铺门口却见到了附近有名的一个媒婆,罗明成认识她,因为过了年,他还想让她去蓝家医铺给自己提亲呢。

罗明成问那媒婆:“您怎么来了?”

那媒婆看了看罗明成,似乎有点心虚,他对蓝云的嫂子使了个眼色,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那媒婆走后,蓝云的嫂子让罗明成坐下,然后,她回屋拿出罗明成送给蓝云的那个装有镶玉项链的首饰盒,向他面前推了推,道:“这个你拿回去吧!”

罗明成急道:“为什么?怎么了?”

蓝云的嫂子道:“我们家蓝云已经许人了,不能再要你的东西了。”

罗明成站起身来,惊道:“你说什么?她许给谁了?”

蓝云的嫂子道:“不知你是否认识申王府的郡王赵一台?”

罗明成道:“认识。”

蓝云的嫂子道:“就是他,刚才的媒婆就是他遣来的。而且聘礼昨日下午时已经下了。”,

罗明成说:“你说什么?这不可能。”

蓝云的嫂子道:“我说的是真的。”她指了指桌上的首饰盒,道:“这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

罗明成深深地吸了口气,强自忍住爆发的冲动,道:“我不信,你叫蓝云出来跟我说。”

蓝云的嫂子也深深地吸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这是真的,你,还是走吧。”

罗明成吼道:“不行!让蓝云出来说,否则,我决不相信!”

蓝云的嫂子叹了口气,回屋叫出蓝云。

罗明成看着蓝云一步一步走出,发现她的眼睛中满是躲闪的目光,他道:“这,是,真的吗?”

蓝云站在那里,低下头,点了点头,小声道:“是真的。”

罗明成走过去抓住蓝云那纤细的胳膊,柔声道:“告诉我,你,是不情愿的,对吗?”

蓝云挣脱了罗明成的手,道:“这种事,女儿家不能自己做主,我,我得听我爹的。”

罗明成道:“那,你告诉我,我对我有没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蓝云道:“什么特别的感觉?”

罗明成道:“就是见到我和见到别的男子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蓝云摇了摇头,看了一眼罗明成,然后低下头,道:“没有。”

罗明成叹了口气,看着蓝云,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过了一会儿,他受不了,转头就走。

蓝云的嫂子把罗明成叫住,将首饰盒交给他。

罗明成拿着首饰盒,魂不守舍地走出了蓝家医铺,他感到心里特堵得慌,他现在很想去找赵一台,问问他这倒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却不知道申王府在什么地方。

不过他不知道,并不意味着车夫不知道。他上了辆马车,道:“去申王府。”

过了一会儿,马车到了申王府,罗明成下车,看了看这申王府,门楼高大,朱门高墙,果然气派不凡,门口不但有两个石狮子,还站了两名持刀侍卫。

罗明成整了整衣服,向那王府走去,被持刀侍卫拦住,问:“找谁?”

罗明成道:“我找赵一台。”

一个侍卫仔细看了看罗明成,道:“小王爷的名讳也是你可以随便叫的?”

另一个侍卫问:“可有请帖?”

罗明成道:“还得请帖?我没有。”

两个侍卫把罗明成往街上一推,不再理他。

罗明成只好另找了辆马车回家。

中午时分,罗明成回到家中,发现宋含玉正好在自已家中玩,就问:“宋小姐,你能帮我找一下赵一台吗?我要见见他。”

宋含玉看了看罗明成,道:“罗哥哥,你脸色好像不太好哦。你要去找我表哥?你找他干什么?”

罗明成气呼呼地道:“我有很重要的事要问问他。”

宋含玉看着罗明成,道:“你这个样子是见不着他的。王府的侍卫是绝对不会让你进去的。要不,这样,我去找他看看,你先在家等着,怎么样?”

罗明成坐下,一句话也不说。

宋含玉走了,平儿道:“东家。你怎么了?”

罗明成道:“你先不要和我说话,我脑子很乱。”

罗明成把自己关在一间屋子内,连吃饭都忘了,直到天黑了宋含玉来找他,说赵一台已在八仙楼等着他了,他才出来。

罗明成与宋含玉来到八仙楼,高呈祥正好看到他们,他走来说:“罗公子来了,我们这儿正好来了一个扬州歌女,带来了一首新曲子《想起》,罗公子有没兴趣过来听听,顺便给指导一下?”

罗明成看了他一眼,道:“我今天有事,改天吧!”说完与宋含玉一起来到了赵一台所在的房间。

进了房间,罗明成发现,里面除了赵一台外,还有一名带刀侍卫。

罗明成看了一眼那侍卫,笑了笑,坐在赵一台对面,两人就那么大眼瞪小眼地瞪了一会儿。

赵一台故作悠闲地道:“罗公子找我何事啊?”,

罗明成看着赵一台,道:“蓝云的事,我想听一个解释。”

赵一台呵呵一笑,道:“一家有女百家求。而且我的条件要比你好得多。”

罗明成站起,拍了桌子,道:“不要以为你是郡王就有什么了不起!”

那一旁一带刀侍卫向前两步,出刀,寒光闪闪,好刀!

宋含玉惊叫一声,过去拉了拉赵一台的袖子,道:“表哥,有话好好说,好不好?”

赵一台看了看宋含玉,对那侍卫道:“你先出去。”

那侍卫出去后,罗明成坐下,眼睛依然瞪着赵一台。

赵一台道:“看在含玉的面子上,我说几句。”他示意宋含玉到一旁坐下,然后说:“第一,你保护不了蓝云,也许你还不知道,在你给她唱了那几首歌后,蓝云名声大振,甚至有了‘东京第一美女’的称号,这样美人,为许多贵人所注意,你娶了她,也保护不了她。而我,能保护她。”

罗明成道:“这,这不是理由。”

赵一台道:“还有一点,我希望你能和含玉在一起,我娘自小就最喜欢含玉,我也是,我不想看到她伤心的样子。”

罗明成听了,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深深地吸了口气。

赵一台看了看罗明成,道:“好了,我的话说完了,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先走了。”说完,他站起身来,拍了下宋含玉的肩膀,走了。

过了好一会儿,罗明成还没动,宋含玉道:“罗哥哥,咱们回去吧。”说完拉了罗明成一下。

罗明成木然地走出那房间,到了走廊,他听到有人在唱一首令人心碎的歌。听着那首歌,罗明成想起自己前段日子在上方寺铁塔与蓝云一起牵着手儿从那旋梯上盘旋而下的情形。

下了楼,罗明成走到那唱歌的歌女那边听了几遍,这首歌听起来有耳熟,他问那唱歌的歌女:“这歌你是从哪儿学的?”

那歌女道:“扬州,我听小蛮唱过几次。”

罗明成问:“你就是那个扬州来的歌女?”

那歌女道:“是,您是罗公子吧!”

罗明成点了点头,道:“这歌,有歌词么?”

那扬州歌女将歌词拿给罗明成看了看。

罗明成看了看,这歌是韩雪曾唱过一首叫《想起》一首歌。看了几遍,罗明成道:“奏乐,我也想唱!”

那些歌女听了罗明成的声音,都吓了一跳,但罗明成可以算是她们的半个师傅,于是她们顺从地拿起乐器,开始了演奏。

一那悲伤的乐声响起来了,罗明成照着歌词,开始唱道:“

回到相约的地点,

才知我对你不了解。

以为爱得深就不伤悲,

偏偏爱让心成雪。

我独自走在寂寞的长街,

回忆一幕幕重演。

我告诉自己勇敢去面对,

就算心碎也完美。

想起我和你牵手的画面,

泪水化成雨下满天。

如果我和你还能再见面,

就让情意旧梦能圆。

我们在不同的世界,

想着每一次的误会。

好像再一次依偎你身边,

偏偏你有千里远。

我独自走在寂寞的长街,

回忆一幕幕重演。

我告诉自己勇敢去,

面对就算心碎也完美。

想起我和你牵手的画面,

泪水化成雨下满天。

如果我和你还能再见面,

就让情意旧梦能圆。”

唱完了,罗明成木然走出八仙楼。有八仙楼的歌女问那扬州歌女:“罗公子唱得好悲伤呀,他唱得对么?”

那扬州歌女看着罗明成的背影,道:“他唱得,似乎比小蛮还要好些。”

出了门,天更冷了,寒风夹着雪花袭来,这一年冬天,东京的第一场雪已经来了啊。

罗明成独自走在寂寞的长街上(后面似乎还跟着宋含玉),天上飘飘洒洒的雪花慢慢地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的头上,他的眉毛上。

心碎啊!

第三十四节 感动天感动地

那一个晚上,罗明成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过去的,十一月二十日,他红着眼睛,像个魂儿一样飘出了小院,也不管作坊里的事,就直接去了蓝家医铺,他不敢再进去找蓝云,只是在远处看着,希望她能回转意,能走出来找他,对他说:“我错了,这不是我的本意。”

他就那么远远地看着,过了一个时辰,蓝云终于出来了,不过,他是跟着赵一台出来的,两人走到大街上,招呼了一辆马车,登车而去。

罗明成也招呼了一辆马车,跟着他们去了。

就这样,罗明成跟踪了他们几天,最先发现罗明成的是赵一台的一个侍卫,那个侍卫过去与赵一台说了后,赵一台说了些什么,那侍卫就跟在一边没再理会罗明成。也许是故意的,从那以后,赵一台每次和蓝云出去总是牵着她的手儿。

看着赵一台牵着蓝云的手走在大街上,罗明成的心在滴血。然而,他还是跟着,期盼着奇迹会发生,蓝云会回心转意。

作坊里的事罗明成是一点也不管了。

有一天,那跟着赵一台的侍卫走过来对罗明成说:“郡王要你快给宋含玉小姐下娉礼,否则就不允许你再这么天天跟在后面。”

于是罗明成就给宋含玉下了聘礼,当然,这事是由平儿办的,罗明成连作坊也不管了,哪里管得了这些事。

有时侯,宋含玉担心地看着罗明成,说:“他怎么成这样了?”

平儿道:“没事,等过一段时间,郡王与蓝云结婚以后就好了。”

宋含玉道:“但愿如此吧。”

有一天晚上,天很冷,罗明成发现蓝云与赵一台一起进了申王府,很晚时才出来。

那一夜,他等得了很久,回来后,他病了。

整个十二月,罗明成似乎都在家中的坑上度过,这病好得很慢,有时侯稍微好一点,罗明成出去一趟,回来后,又病得厉害了。或许,在罗明成心中,他根本就不想让这病好。

除夕夜,庄睛回家了,宋含玉却来了。说,这是一种习俗,只有在夫家过了除夕,第二年结婚日子才过得红火,三人烤着暖暖的火炉,罗明成看着宋含玉那被火炉地烤得红朴朴的脸,那脸很美,有时侯,罗明成觉得那脸似乎比蓝云的还要美些,但,那不是他想要的。

宋含玉被他看得有些羞了,她娇道:“你看什么看?没见过啊!”

罗明成又看了看她,突然他发现宋含玉脖子上戴着一个项链,那项链的样子似曾相识。

罗明成问:“你脖子上戴着什么?”

宋含玉将项链从领子里拿出来,看了看,道:“你家里的一个项链啊,挺好看的。”

罗明成看了看,正是那个他在唐家金银铺给蓝云买的镶玉项链,他看着那项链,心想:它原本应戴在蓝云的脖子上啊,不知蓝云戴着它的样子会是什么样,不知她现在在哪里,不会也是呆在申王府中烤着火炉吧,申王府中的人应是很多,不像这里那么冷清,只有三个人。想到这里,他问平儿:“你怎么不回家?”

平儿道:“我从小就是在宋府长大的,那里就是我的家,再说,含玉小姐在这里,我正好在这陪陪她。”

罗明成点了点头,想了想道:“过年了,工人们也没发年礼。”

宋含玉道:“这个你放心,平儿已发过了。”

罗明成这才发现自已这些天过得可是糊涂地厉害,如果现在平儿拿了他所有的钱跑了也不知道。想到这里,他说:“谢谢你啊,平儿姑娘。”

宋含玉道:“只谢平儿么?你还得谢我呢。”

罗明成道:“哦,谢你什么?”

宋含玉道“是我让我二叔去太尉府给你打点的,要不高管家那儿,你过年了都不去一趟,以后见面怎么说?”

罗明成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现在的头发已经很长了)道:“是啊,这事我都忘了,你看我这日子过得。”,

宋含玉道:“等过了年,你可要振作起来啊,看着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会心痛的。”说完了,她看了罗明成一眼,脸上似乎烧得厉害。

罗明成悠悠地说:“我会的。”

新的一年,正月初一,罗明成被拉到了宋府,见了未来的老丈人宋时楼,宋时楼和宋时轮一样,也长得胖乎乎的,不过他是白胖,而宋时轮是黑胖。宋含玉小鸟依人围在他身边,看得出来,宋时楼很宠宋含玉。

罗明成从宋含玉家出来,走到街上,发现街上关扑的人很多,他胡乱关扑了几次,随着心思放在关扑的输赢上,他发现心情稍微好点,于是他疯狂地关扑了三日,输了不少钱,也赢了不少用处不大的东西,比如:一只小笨狗、两只青瓷碗,一小车煤炭,等等。

三日之后,官府禁止关扑。正月初四,罗明成又忍不住了,他又跑去偷看人家蓝云了。正月初五,天上飘起了鹅毛大雪,街上没什么人,罗明成没有出去。

正月初六是立春,这一天,大家都在街上扫雪,罗明成也在扫,扫着扫着他发现有一辆豪华马车向蓝家医铺那边驶去了,他把扫帚扔给庄晴(过完年她就从家中来了),自已又跑去倫看了。一天见不到蓝云,他就觉得心里似乎少了点什么。

罗明成果然发现赵一台从那豪华的马车中出来。过了一会儿,赵一台牵着蓝云的手走出来了,两人微笑着互看一眼,然后双双上了那豪华马车。

罗明成跟着上了大街,叫了一辆驴车跟着,从新宋门出了城,看到城外白雪皑皑,大地苍茫。一路向南,走了一会儿,罗明成发现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罗明成探头一看,是经常跟着赵一台的两名侍卫,就没太在意。那两名侍卫见是罗明成在前面,两人对视一笑,也不太理会他。

那豪华的马车又走了一会儿,来到一片山冈起伏的地方,那个地方,已经停了许多马车,路边的石碑上写着三个大字:快活林。看起来,那些停在路边上的马车都是城里的豪贵之家带着家人出城赏雪的。

路边上已有酒家忙着接客了。

那载着蓝云的马车并没有在这里停下,而是继续向里行去。来到一个比较偏僻的山冈,那马车终于停下。

赵一台牵着蓝云的手下了马车,一个侍卫向前对赵一台说了些什么,赵一台回头一看,发现了罗明成,然而他只是对罗明成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赵一台牵着蓝云的手沿着山冈上的小路向冈上走去,山冈顶上,有一个美丽的小亭子,那样式与现在公园里常见的那种古朴的小亭子几乎一样。小山坡上种满了不知名的小树,那小树长得整整齐齐,不高不矮,显然经过了人工的修剪。也许,在夏天,这是将是一片美丽的花园。

罗明成要沿小路向上走去,被那两名侍卫拦住,只好与那两名侍卫一起站在山冈下。

走到一半,赵一台回头望了罗明成一眼,蓝云也回头了,不过,她并没有看罗明成,她只是向城里的方向看了一眼,也许在她眼里,山冈下的三人,只是郡王的三个侍卫而已,不值一看。

蓝云今天穿着白色的狐裘,外面披着一件蓝绒绒的披风,披风的下摆上绣满了绿色的花叶,而中间,那么显眼的是一对洁白的桅子花,那桅子花绣得栩栩如生,仿佛还能散发出香气。她远眺东京的样子很迷人,然而有一个人抓住了她那小巧的下巴,那个人是赵一台,赵一台抓住她那小巧的下巴欣赏了一会儿,然后,用他那臭嘴吻住了蓝云的香唇!而美丽的蓝云竟闭上了她那迷人的眼睛,任其亲吻。

赵一台一面吻着可爱的蓝云,一面示威式地向山冈下的罗明成看了一眼。

罗明成的心在滴血!

赵一台得意一笑,抱起美丽的蓝云,向山冈上的小亭子走去。

到了小亭子,罗明成看到蓝云拿出一支笛子给赵一台吹奏了一曲《红尘滚滚》。天气有些冷,那声声的笛音清越而动人,然而每一声笛音都像一把刀子割向了罗明成的心。,

赵一台不经意地看了罗明成一眼,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

一曲吹完,蓝云脱下披风,又给赵一台唱了一首《断桥残雪》。

那动听的声音传来,罗明成听了,他的手指似乎颤抖了一下。

一曲唱完,蓝云倚在了小亭子的那朱红色的柱子上,赵一台走了走去,再次用他那臭嘴亲吻蓝云。两人就在那柱子上拥吻起来。

罗明成有点受不了,他的眼中似乎被风吹进了一粒沙子,他回过头去揉了揉眼睛。眼中,全是泪水。

他回过头来与赵一台对视一眼,赵一台笑了笑,然后坐在了小亭子的连椅上,蓝云也坐下,不过却是坐到了赵一台的腿上。赵一台一面看着罗明成,一面把手从蓝云的领口处伸了进去。

罗明成不敢再看下去,他不敢想像赵一台那手究竟在干什么。他再次回过头去,抹了一把泪。

风,似乎,更冷了,这个世界,冷得,有点可怕。

罗明成叹了口气,回过头去,正好看到蓝云双脚一蹬那朱红色的柱子,与赵一台抱在一起,滚到山冈那边的小树林里去了。

空气有些过分地冷了,从那冷冷的空气中传来了蓝云那“咯咯”的笑声。似乎还有几句:“不要”“不要”“地上还有雪呢!”的声音。

罗明成突然感到很悲哀,他感到自己的心死了。一个人的心死了,那么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心死!

一个侍卫看了看罗明成道:“罗公子,你似乎不应该呆在这里。”

罗明成回过身,呆了一会儿,然后毫无征兆地迈步,向城里走去。

天地苍茫,风似乎被冻得都停住了,只有罗明成那黑色的靴子踩着积雪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积雪漫过了他的靴子,进入到他靴子里面去了,他不管。路上有豪贵人家的马车溅起的泥点迸到他的脸上了,他不管。

快到了东京城时,他叫住了一辆马车,往八仙楼赶去。他想,在他走之前,还应再留下点什么。

到了八仙楼,找到那个曾教他稽琴的琴师,那琴师正在教几个八仙楼的歌女琴艺,他看了看罗明成,道:“罗公子,你怎么了?”然后找到一条毛巾给罗明成擦了擦脸上的泥点。

罗明成道:“我想唱一首歌。”

那琴师道:“那好啊,你唱吧。”

罗明成开始唱歌,他唱的是宇桐非的一首名叫《感动天感动地》的歌,歌词如下:“

一开始,我以为,爱本来会很容易。

所以没有,经过允许,就把你放心底。

直到后来有一天,你和他走在一起。

我才发现,原来爱情,不是真心就可以。

我感动天,感动地,怎么感动不了你。

明明知道,没有结局,却还死心塌地。

我感动天,感动地,怎么感动不了你。

总相信爱情,会有奇迹,都是我骗自己。

一开始,我以为,爱本来会很容易。

所以没有,经过允许,就把你放心底。

直到后来有一天,你和他走在一起。

我才发现,原来爱情,不是真心就可以。

我感动天,感动地,怎么感动不了你。

明明知道,没有结局,却还死心塌地。

我感动天,感动地,怎么感动不了你。

总相信爱情会有奇迹,都是我骗自己。

以为自己不再去想你,

保持不被刺痛的距离,

就算早已忘了我自己,

却还想要知道你的消息。

我感动天,感动地,怎么感动不了你。

明明知道,没有结局,却还死心塌地。

我感动天感动地,怎么感动不了你,

总相信爱情会有奇迹都是我骗自己。”

唱完了,罗明成一句话也没说,就那么木然地向外走去。

那琴师看到罗明成的状态不太正常,问了一句:“你要上哪儿去?”

罗明成道:“我要去死---”

众皆面面相觑。

罗明成从八仙楼出来,来到了上方寺铁塔,交了些香钱,围着那高大的铁塔转了一圈,想起了一件事,他走回自己的小院,给“小蛮”写了封信,告诉她自己不想活了,并且告诫她千万不要爱上一个人。他将信绑在一只鸽子腿上放飞。看着那鸽子飞走,过了一会儿,他又想起了应放飞一对,而不是一只,他又回到屋内,又重写了一封,随便找了一只鸽子,绑在它腿上,放飞。出门。

平儿正好回家,见他放飞鸽子,道:“罗公子,你又放信鸽了?”

罗明成点了点头,继续向外走去。

平儿道:“现在天都快黑了,你要上哪去?你不吃饭了么?”

罗明成没有理她,说了句:“把钱给工人分了吧。”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平儿道:“罗公子,你说什么?”

罗明成走出门去,仿佛没有听到。他又来到上方寺铁塔,交了香钱,那个守门的小和尚好奇地问了句:“这么晚了,你还来干什么?”

罗明成没有理他,孤独地向铁塔走去。上了铁塔,看繁星满天,大地雪白,东京的灯火一片辉煌。

街上,有情侣有牵着手缓慢地行走。阴影处,似乎有男女在亲吻,这个时侯,不知蓝云在哪里?在干什么?罗明成不敢想像。他什么也不想想了,死,是一种最好的解脱。

他纵身一跃。

天上似乎有流星划过。

好了,故事写到这里可以告一段落了,后面会有少儿不宜的内容,未成年人就不要看下去了。

公主与和尚祝看这书的朋友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第三十五节 白雪 千古绝唱

罗明成纵身一跃,他突然觉得头好痛,原来,那铁塔最顶层的窗子比较小,他这一跃,跃得有些过头了,头碰到了窗子上沿的砖块上。

罗明成摸了摸自已的头,有点痛,但他心如死灰,一小会儿后,他决定慢慢从那小窗爬出去,我不跳,爬出去照样也行。

等他身子爬出一半身体重心就要在外面时,一个人从铁塔内部抱住了他的腰。

罗明成叫道:“是谁?快放开我!”

后面那人气喘吁旴地道为:“施主,你不能从这里跳下去。”

罗明成挣扎了一下,道:“为什么?”

后面那人道:“这里不但是佛门净地,有佛祖舍利供奉在此,而且还是皇家寺院,你从这里跳下去,自己是爽了,我怎么办,主持不把打断我的腿才怪。”

罗明成道:“我管不了那么多。”

后面那人抱住他死死不放,道:“你不能在这死,你愿上哪死上哪死,就是不能在这儿死。”

罗明成又挣扎了几下,那人还是死死地抱住他。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罗明成道:“那好吧,我上别的地方去死。”说完他把前半部分身子从那窗子里退了回去。

罗明成看了那人一眼,正是在门口收香火钱的小和尚。

在那小和尚的押送之下,罗明成出了上方寺,走到了街上。走着走着,他想起了一件事,自已这第二世就要死了却还是处男一个,总不至于活了两世还是处男就死了吧,也许应当结束自已的处男身份,然后再去死。想到这里,他向八仙楼走去。

冬季,这个时侯,八仙楼里的人并不多,罗明成找到那名中年妇女,告诉了自己的来意,并说,自己带的钱不多,可不可以先欠着,明天她可以让人去他的作坊里去取。

那中年妇女道:“罗公子春心动了哦,没带钱,没事,别人不欠帐,罗公子还能不欠帐么?”说完,跑去给罗明成找姑娘去了。

几名姑娘来到罗明成面前,罗明成选了一个叫做秀儿的姑娘,那姑娘长得一副瓜子脸,皮肤白净,她那清秀的样子不像是做这种事的女孩。选好后,罗明成写了欠条,并以身上的鹅毛笔为信物,将欠条与鹅毛笔一并交与那中年妇女。

众人嘻嘻哈哈将罗明成与秀儿送入了一个生着火炉的温馨房间。

在这个房间里,秀儿将罗明成身体的某一部分含在口中。

罗明成舒服得小腹上肌肉都抽动了一下,他这才知道,男人的日子原来可以这么爽,不过,心里确并不怎么高兴,这个时侯的蓝云说不定在做着同样的事。他看了看秀儿那迷人的身体,闭上眼睛,什么不想,也许,明天可以放心地去死了。

在罗明成就要睡着时,他感到自已身体的某一部分进入了一个极为柔软而温暖的地方,那种感觉太舒服了,他没想到世上还有这种地方,他睁眼一看,没想到他与秀儿那迷人的身子竟XXOO在一起了,他立时就一泄如注。

罗明成感到了一种发自骨髓的快乐。他看了看秀儿,眼光有些温柔。

秀儿道:“罗公子是第一次吧。”

罗明成点了点头,然后他爬起来,用手捏住秀儿的下巴,仔细地看了看她的脸,然后吻住了她那湿润的唇。

良久,唇分。秀儿迷人地笑了笑。再次引导他进入了自已那青春而美丽的身体。

这一夜,罗明成有点疯狂,他一次又一次地向秀儿的身体索要那种发自骨髓的快乐,而秀儿也一次又一次地给他惊喜,几乎每次都有新的花样。

这发自骨髓的快乐一次次地温暖着罗明成那已经死去的心。

正月初七,这是一个清新的早上,阳光普照大地,罗明成一觉醒来,他不想死了。他觉得人生不再那么灰暗了,人生的乐趣还是很多的。

阳光照进房那温馨的房间,照在罗明成的脸上,罗明成摸着秀儿那光滑而美丽的身体,突然想到宋含玉,他有种立刻想见到她的冲动,他穿好衣服,给正在熟睡的秀儿盖好被子,然后出了八仙楼。,

他先回了一趟家,平儿见回来了,惊喜地道:“你可回来了,大家找你找了一晚上呐!”

罗明成道:“大家找我干什么?”

平儿道:“还不是你说要去死吗?可把含玉小姐吓坏了,她出去找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回没回来呢。”

罗明成道:“我要去死,你怎么知道的?”

平儿道:“昨晚你放的两只鸽子,一只飞走了,另一只可能是身体较弱,不敢走夜路,又飞回来了,我在它的腿上发现了你写给小蛮的那封信。”

罗明成道:“哦,是这样,你快给小蛮写封信,报个平安,我去看看宋含玉回没回来。”

来到宋含玉家,罗明成还没开始说话,宋时楼说问:“你不是死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罗明成弱弱地问了一句:“含玉回来了吗?”

宋时楼走过了打了罗明成一巴掌,吼道:“你还叫她含玉!我女儿怎么就看上了你这么个东西。”

嘴角,血出。

罗明成捂着出血的嘴角看着宋时楼。

宋玉青正好站在一边,他对罗明成说:“我妹妹昨晚出去找你,到现在还没回来,我爹很担心。”

罗明成听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我错了。”

宋时楼依然对罗明成怒目而视。

罗明成又道:“我一定会把她找回来的!”

宋时楼道:“那你还跪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找?”

罗明成听了,站起身来,跑到街上,寻找起来。

偌大个东京,茫茫人海,寻找一个宋含玉,何处去寻?

罗明成到处问路人,路人纷纷摇头,问得多了,有人给他出了个主意,一是到开封府报案,二是找都巡官帮忙帮忙寻找,都巡官手下兵丁众多,而且分布在京城各处(主要是日常的防火防盗)说不定能有些消息。

罗明成来的开封府,人家宋家早已报案,于是他又去找北厢都巡官。

在八仙楼,罗明成终于将正在喝闷酒的北厢都巡官找到。罗明成递上红包,那都巡官问道:“何事?”

罗明成说明了来意。

那北厢都巡官道:“这可不好找。”说完将红包递了回去。

罗明成把红包递过去,道:“只要您吩咐一声就行,找不到也没办法,找到了我自然另有重谢。”

那都巡官笑了笑,收了红包,叫来一个小兵,吩咐了几句,那小兵走后,他说:“已经吩咐下去了,不知公子是?”

罗明成道:“我是罗明成。”

那都巡官道:“你就是个唱《梅花三弄》的罗明成?”

罗明成道:“正是。”

那都巡官道:“我叫贾奕,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在北厢这块,有什么摆不平的事,尽可以来找我。”

罗明成道:“谢谢贾都巡。”

贾奕道:“咱们坐下喝杯酒吧,有消息了,他们自然就会来告诉我的。”

罗明成坐下,心神不安地等待着。宋含玉以往天天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都不在意,现在,他比任何时侯都想见她,她却失踪了。“都怪自已”他想,他有点恨自己。

过了一会儿秀儿发现了罗明成,他走了过来,道:“罗公子,您早起来了?”

罗公子望着这名用身体唤醒自己的心灵的女子,点了点头。但没有说话。

秀儿道:“罗公子好像不太高兴哦,要不要我给公子唱支曲子解解闷?”

贾奕道:“哦,你有什么好曲子?陈词烂调的话就算了。”

秀儿道:“当然有新曲子,奴家学一首扬州小蛮的新曲《千古绝唱》,唱来给两位公子听听如何?”

贾奕道:“小蛮的《千古绝唱》?没听过,唱来听听。”

秀儿道:“都巡官大人稍等,我去叫几个姐妹一起来唱,这歌还是二重唱呢,一个人可是唱不了。”

贾奕道:“好,你去吧。”

过了一会儿,秀儿带了几个姐妹来了,她自坐在罗明成身旁,那两个姐妹坐在贾奕身旁,一边一个。,

秀儿与坐在贾奕身边的一个歌女先用二重唱的手法唱了几句:“孟姜女~,孟姜女,~哭长城~,哭长城~。

千古绝唱~,千古绝唱~,谁人听~,谁人听~。

梁山伯~梁山伯~,祝英台~祝英台~,

千古绝唱~,千古绝唱~,唱到今。”

然后,秀儿玉指轻弹,在她面前的古筝发出了优美的乐声,贾奕那边的一个歌女,配合的吹出了好听的笛音,笛音声中,秀儿将古筝交给贾奕身边的另一个歌女,开始唱道:“

人生自古谁无情,

情到深处天地动。

人间多少绝唱千古颂,

莺莺张生红娘子,

十娘怒沉百宝箱,

无真情无绝唱。

情海无惊波涛凶,

风流淹没红尘中,

大浪淘尽多少痴情种。

雷峰塔呀白娘子,

红楼梦中梦难醒,

千古绝唱千古情。

自古红颜多薄命~

有情总被无情伤~

孟姜女~哭长城,

千古绝唱谁人听,

梁山伯祝英台,

千古绝唱唱到今。---”

唱完了,贾奕拍了拍手,道:“唱得好,唱得好,比李师师那骚货唱得还要好。也不知道官家是怎么了,竟看上了那骚货。”

说完他从刚才罗明成给他的红包中拿出几张钞票给几个歌女分了分。然后不解地问:“这白娘子我知道,就是《白蛇传》里的白娘子,就是这‘莺莺张生红娘子’是怎么回事?”

一个歌女道:“听扬州来的姐妹说,这‘莺莺张生红娘子’也是一个很美的故事,名叫《西厢记》,小蛮姑娘正在请人写呢!”

第三十六节 小蛮

罗明成在那八仙楼与贾奕呆了很长时间,直到天色将晚,他才回家,没有宋含玉的消息让他的心里很不痛快,不知这个对自己那么好的女孩现在怎么样了。

回到家中,天色已晚,点上油灯,罗明成正准备吃饭,平儿没好气地说:“你还回来啊,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罗明成道:“我怎么不回来,这里可是我的家。”

平儿道:“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理他。

罗明成道:“怎么了?”

平儿道:“昨晚大家都在找你,你在哪里?你却在八仙楼风流快活,我真为含玉小姐感到可惜。”

罗明成脸色微红,道:“他们去找你要钱了?”

平儿拿出他的那支鹅毛笔,道:“给你,你的信物,下次去八仙楼如果没带钱的话,别忘了再拿出来。”

罗明成收好鹅毛笔,对平儿道:“昨晚的情况特殊。”

平儿道:“什么特殊,明天我去告诉宋时楼员外,看他怎么收拾你。”

罗明成一惊,道:“别,千万别,我的好平儿,你千万别告诉宋员外,你听我解释。”

平儿道:“你说吧,说不出个理由来,我明天就去找我家小姐,不再给你侍侯你那些小鸽子了。”

罗明成道:“昨天我确实是想自杀来着,我上了上方寺塔,想从那上面跳下去,可是到了那儿,却有个小和尚看着,不让我在那儿死,硬是把我赶出来了,我到了街上,想想怎么去死才痛快,然后我想到一件事,就是我活了这么大,除了和蓝云拉拉手,还不知道真正的女人的滋味是什么样的,于是我到了八仙楼,想尝过女人的滋味之后再死,也好做个饱死鬼。”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平儿,灯下的平儿,朦朦胧胧,格外美丽,他咽了一口唾沫,这平儿真是越看越好看了啊。

平儿道:“那你怎么不去死了。”

罗明成道:“这个,这个,我尝过那种,那种滋味后,觉得还是活着比较好,就没去死。”

平儿愣了一下,见罗明成正色迷迷地看着自己,羞道:“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真没羞!”说完,抚着发烧的脸,就向外走。

罗明成道:“这不是你问我的么?”

平儿没有回答,头也不回地走了。

正月初八,罗明成仔细解了这些天作坊里的事,发现这平儿在自己根本就不管事的情况下把几个作坊都打理得很好,他说:“平儿,你真能干啊,将来不知谁能有福气能娶了你。”

平儿低下头,道:“谁能娶我,将来我还不是我家姑爷的人?”

罗明成问:“怎么回事?”

平儿道:“再过两个月,西西小姐就要出嫁了,我要陪她一起嫁过去的。你家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还是趁早找别人做吧。”

罗明成道:“怎么,你要当宋鸽小姐的陪嫁婢女?”

平儿点了点头。

罗明成道:“那不行,我去找宋时轮,让他改变主意。”

平儿羞道:“含玉小姐还没找到呢,你现在去宋时轮,他不打死你才怪。”

罗明成道:“那,怎么办?”

平儿道:“还能怎么办?我们女儿家的事自己不能做主的。”

罗明成抓住平儿的手,道:“平儿,留下来,好吗?我需要你。”

平儿甩开罗明成的手,羞道:“公子,请自重。”说完,回过头去,跑到自己的西厢房去了。

罗明成看着平儿那纤细的腰肢,微微有些出神。

庄睛在一旁看了,道:“公子,中午做什么饭吃?”

罗明成道:“你随便,要不你问问平儿喜欢吃什么吧。”说完,他走出小院到作坊里去了。

接下来的两天,他要么泡在作坊里,要么去找贾奕打听消息。偶尔还去找秀儿解决了一回生理需要,由于带钱不够,又打了次欠条。没想到回家后,被平儿臭骂了一顿,说如果罗明成再去八仙楼快活,就把这事告诉宋时楼。罗明成吓坏了,心想宋时楼知道了那晚上的事非发狂不可,说尽了好话才把平儿哄好。,

三天了,宋含玉还没有找到,罗明成有点害怕见到宋家的人了,害怕他们有一天会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顺带着也害怕平儿,怕她把那晚上的事说出去。然而纸包不火,有一天下午,宋时楼终于来了,他不知怎么知道了那晚上的事,当着众多工人的面将他臭骂了一顿,还用棍子打了他几下。

罗明成挨了打、受了骂,心里反倒是舒坦了一些,那晚上睡得也安稳了不少。不过平儿好像不太对劲,很有可能是她告的密。

挨骂之后的正月十二日中午,一个清秀可人的姑娘找到罗明成家。进了门,看了一眼罗明成,问:“请问,罗公子在家么?”

罗明成看了一眼那亭亭玉立的清秀女孩,道:“我就是,你找我有什么事?”

那女孩笑了笑,道:“你就是啊!看起来还不错么。”

罗明成道:“你是?”

那女孩道:“我是小蛮”

罗明成“啊”地一声,走过去,围着小蛮转了一圈,道:“你就是小蛮?真是一副好皮囊。”

小蛮道:“你说什么呀,你才是皮囊呢,我这可是鲜嫩的肌肤,鲜嫩的肌肤,你懂么?”

看着小蛮那骄傲的样子,罗明成道:“你不要太自恋了啊,太自恋的人是不会讨人喜欢的。”

小蛮道:“你才自恋呢。对了,你不是被那个蓝云给抛弃了,要自杀么?”

罗明成道:“那是我一时昏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我现在已经想通了。”

小蛮道:“那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我得苦口婆心地劝你好几天呢。”

罗明成道:“呵呵,你怎么跑来了,你不会是爱上我吧。”

小蛮道:“你想得美,我这辈子不会爱上任何人,这辈子我要好好活着,只为自已。”说完,她冲罗明成笑了笑。

罗明成道:“那,你这么老远从扬州跑来干什么?”

小蛮道:“我只是觉得,如果你死了,在这世上,我会觉得有些孤独而己。”

罗明成点了点头,来回走了几步道:“既然你已经来了,那么,由我做东,请你吃一顿饭吧,吃完后,你还是回扬州吧。除非你想和李依白一样被某个大人物盯上。”

小蛮道:“嗯,你说得对,我们去会仙酒楼吧。”

罗明成道:“那好,我们走吧。”

两人出了门,发现与小蛮同来的还有好几个女子,就招呼了两辆马车,一辆那些女子坐,一辆自己与小蛮坐。

马车上,罗明成问:“为什么是去会仙酒楼?”

小蛮道:“我们姐妹就是在那儿落脚的,不过说好了,这次可是你请哦,等你什么时侯到扬州,我自然会招待你。”

罗明成道:“那是自然。”

小蛮道:“咱俩谁大一点?”

罗明成道:“我们好像是同岁,不过我生日忘记是哪一天了。”

小蛮笑了笑,道:“我也搞不清我是哪天生日。这可真是一笔糊涂帐。要不我们就以我们来这个世界之前的年龄算吧,我想那总不至于算不清吧。”

两人比较了一下前世的年龄,结果小蛮比罗明成大了一岁,罗明成只好认了小蛮为干姐姐。

罗明成问:“小蛮,你说,在这个世界上,既然有你我这样的穿越而来的人,会不会有其它人呢。”

小蛮道:“应当不会吧,如果有的话,他也应该来找我们了,起码也得通个消息什么的。”

罗明成道:“应当是吧。哎,小蛮,你为什么叫这么个名字啊。”

小蛮看了看前面的赶车的车夫,小声道:“我本来不叫小蛮的,而是叫小兰,那时我刚刚来到这里,居然发现自己成了一名酒楼的歌女,而且更可怕的是,那酒楼竟逼着我去接客,我一看,他们这不是**未成年少女么?就拼命反抗,他们看我蛮横,就叫我小蛮。”

罗明成道:“后来呢?”

小蛮道:“我的反抗只是拖延了时间,他们只是答应给我一定的时间考虑。于是,我就想办法趁这段时间抬高自己身价,然后,就唱了李清照的《一剪梅》和李煜的《虞美人》,后来的事,你基本都知道了。”,

罗明成道:“这样啊,你会歌的可真多啊。”

小蛮道:“那是自然,我以前可以算得上是一个三流歌星吧。现在到了这里,可以说是实现了我的一个当歌星的梦想。他们甚至把我叫做‘天下第一才女’、‘天下第一美女’这些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名号。---你呢?”

罗明成道:“我以前是一个在纺织厂修织机的。”

小蛮笑了笑,看了看车棚的窗外,道:“不来东京,我还以为扬州够繁华了,现在一看,连东京的一半也比不上啊。”

罗明成也看了看窗外,他说:“是很繁华,就是不知道金人什么时侯来啊。”

小蛮道:“你历史学得不好么?”

罗明成道:“了了。对了,我等过几天,把我在东京赚的钱交给你,你帮我买艘船,如何?”

小蛮道:“这么急啊。”

罗明成道:“对啊,因为不知道金人何时来啊,别到时侯跑都没地方跑啊。”

小蛮道:“你想往哪儿跑?”

罗明成道:“天下大乱,我们上高丽,不行就到倭国,就是后世的朝鲜、日本。我想我们应先派艘船去探探路。而且,据说航海贸易利润巨大,能赚很多钱的。”

小蛮道:“是吗?那好,回去后我也买艘船玩玩。”

罗明成笑了笑,与小蛮开始商量具体的操作办法,不知不觉之中马车来到了会仙酒楼。

第三十七节 会仙酒楼

下了马车,来到会仙酒楼,发现这会仙酒楼确实占了个极好的位置。前面是进出内城人流极多的新门(东京的一个城门的名字),后面往来运输繁忙的汴河,左面不远处就是著名的州桥。

进了这气派不凡的酒店,立即有殷勤的小二过来引导着他们进了一间华贵的分厅。小蛮看了一下,那分厅并不太大,就吩咐她的随从进了旁边的另一个分厅。

门帘放下,分厅之中,银盘闪闪,果蔬精洁,软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罗明成与小蛮两人商量了一会儿买船的事,商量得差不多了,小蛮问:“问你一件事,你能帮我写《西厢记》么?”罗明成吃了一口香喷喷的软羊,说:“别提那些古文,我连《红楼梦》都没读过。”

小蛮道:“真没水平,我起码读过《诛仙》。”

罗明成道:“《诛仙》好像不算古文吧!”

小蛮谈到《诛仙》似乎有点兴奋,道:“你也看过《诛仙》?”

罗明成道:“看过,那可是经典。”

小蛮笑道:“我很喜欢《诛仙》里的《祭碧瑶》那首歌,不如你把《诛仙》写出来,我来唱那歌,如何?”

罗明成道:“我的小姑奶奶,你饶了我吧,我从小就愁着作文。”

小蛮道:“那好,你不写,我写,不过,我写完了,你可不要说我是盗版哦!”

罗明成道:“我还不至于那么蠢吧,干那种互拆老底的事,以后你想盗版什么就盗版什么,不用和我打招呼了。”

小蛮道:“不过你要盗版什么的话,得和我说一声哦,谁叫我是你姐姐呢。”

罗明成道:“机械方面的不算吧。”

小蛮道:“那是自然,我一个女子孩家对那些方面自然是一窍不通。”

两人对视一笑,不对,是两个怪物对视一笑。

可能是走错了房间,突然一个长得肥头大耳的男子竟掀开门帘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看了美丽的小蛮一眼,竟二话没说,用他那满是酒气的臭嘴亲了小蛮的俏脸一下,小蛮促不及防,被亲了个结结实实。

罗明成上去将那肥胖男子拉开,小蛮发威,打了那男子一耳光。

那男子的随从随后进来,那肥胖男子晃了晃有点发晕的脑袋,见自己人来了,底气足了,满嘴酒气地道:“臭婊子,你敢打我,要不是看着你长得像小蛮,就你这样的,给我提鞋都不配。”

那男子的随从看了小蛮一眼,惊道:“公子,你亲了‘小蛮’,她真的是‘小蛮’呀!”

那肥胖男子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道:“天!真的是小蛮!我竟然亲到的小蛮!”

小蛮道:“还不快滚!你这头猪!”说完还踢了他一脚。

小蛮的随从随后也进来了,里面显然有那肥胖男子认识相好,他问其中一个,“小美,她真的是小蛮么?”

那个叫小美的歌女点了点头道:“是啊。李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那肥胖的李公子不理会小美,问小蛮:“小蛮,真的是你吗?我的梦中情人?”

小蛮一阵恶心,道:“你快滚!”

肥肥公子道:“是,小蛮,我这就滚,这就滚。”说完他出了门。

一出门,那肥胖的李公子,就兴奋地大叫:“我亲了小蛮!我亲到了小蛮!”一面叫着一面跑下了楼。

不一会儿,分厅门口站满了人,大家都从各自的分厅跑出来,一睹小蛮的风采,门口竟然到了人挤人的地步。

罗明成问:“在扬州,也有这样的事么?”

小蛮道:“没有,扬州的人虽然喜欢我,不过,还没到这种争相观看的地步。”

罗明成笑了笑道:“是啊,像看猴一样。”

小蛮道:“你才是看猴呢!他们这叫做我小蛮的粉丝。粉丝你知道什么意思么?”

罗明成道:“这个我知道,我就奇怪,我怎么没有那么多粉丝。”

小蛮看了看罗明成一眼,笑道:“可能是因为你长得丑吧!”,

罗明成摸了摸自己的脸,道:“不会吧,我虽谈不上帅气,但总不至于到了丑的地步吧!”

小蛮嫣然一笑,道:“嘻嘻,我说你丑,你就丑。以后可不要胡乱勾引良家妇女啊。”

罗明成正在回话,外面有人叫道:“看呐!小蛮笑了!小蛮笑了!”

也有人在后面问:“真的是小蛮么?”

前面有客商叫道:“我是扬州来的,我见过小蛮,真的是她。”

后面那人道:“什么!真的是小蛮么!那个胖子呢?真是气死我了!他竟然亲了小蛮!”

另有人叫道:“那个死胖子!竟然亲了我的梦中情人?给我打!”

小蛮的众多粉丝抓到那胖子将他胖揍一顿,把他揍成了真正的猪头。

那胖子被揍得背过气去,回过气来后,竟然笑道:“哈哈,我亲到了小蛮!”结果,又挨了一下。

罗明成对小蛮道:“你还是快走吧!我看,来看你的人越来越多了!”

小蛮道:“到汴河边的那艘挂彩旗的客船上去,我包了它来回东京与扬州的。”

于是罗明成在前面开路,小蛮的几个随从把她护在中间,向外面挤去。

罗明成累得满头大汗,汗水几乎浸湿了棉衣才把小蛮送到汴河边,找到那艘挂彩旗的客船,上了客船,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那岸上那拥挤的人群,小蛮道:“没想到东京的市民这么疯狂,比我以前当别人粉丝的时侯还要疯狂。”

罗明成看了看小蛮道:“我也没想到。”

小蛮道:“你什么时侯下船?”

罗明民道:“等出了城,人少的时侯再下吧!”

小蛮道:“那好。”

船上,小蛮似乎靠罗明成靠得有点近,到了罗明成能闻到她的发香的地步。

客船向东过了州桥,虹桥,上土桥,出了内城,到了东水门,交了出门钱,东水门上的士兵放客船出了城。

出了城,罗明成看着汴河两岸的景色,只见天地辽阔,水声潺潺,杨柳处处,远处山冈上的积雪还未化尽,这正是《清明上河图》中描绘的景色啊,可惜现在是冬季,看不到隋堤烟柳的景色,而且汴水之中,似乎还有冰块。

到了城外一个简易的码头,罗明成下了船,向城内走去。

到了城内,罗明成看看天色尚早,就跑到潘楼市场上乱逛起来。逛着逛着,他看到了一个熟人,就是头一次他买土碱时给他送货的那个哑巴,那个哑巴正在被几个同行殴打,罗明成拉了几把,没拉动,那些人还继续打他,于是他每人给了一张钞票,让他们别打了。钱果然是万能的,那几人接了钞票,千恩万谢地走了。罗明成把那哑巴拉起来,问:“你认识我吗?”

那哑巴道点了点头。

罗明成问:“你还给我送碱么?”

那哑巴画了一辆手推车,又画了一辆马车,又把那马车的图上打了个叉叉,中“呜呜”地叫着。

罗明成道:“你是说我现在不有手推车了,而是用马车了,而你没有?”

哑巴点了点头。

罗明成道:“我看你在这干得也不容易,你愿意上我那儿去干活吗?我可以给人安排点活干干。”

哑巴高兴地点了点头,还不停地对罗明成作揖。

罗明成笑了笑,道:“你知道我那作坊在哪里吧!”

哑巴点了点头。

罗明成道:“那好。”然后带着哑巴来到一家店铺,买了一箱纸,又向店家借了点墨,在其中一张纸上写了:“平儿,请收留下他,给他找点活干。罗明成。”然后让他用小推车那箱纸给送到自己家里去。并告诉他要他听一个收“平儿”的吩咐,“平儿”会给他安排活儿干的。

那哑巴去了,罗明成继续在市场上乱逛。

第三十八节 平儿

罗明成逛着逛着没有找到自已想要的东西,他看到有个卖老鼠药的小老头,摊子上挑了个旗子,上面写“神药”二字,就问:“你这里有药老鼠的药,有没有迷人的药?”

那小老头奸笑一声,道:“公子可算是找对了地方了,不知公子要的是‘神仙倒’还是‘丫环倒’?”

罗明成看看周围没人,道:“还真有那种药?”

那小老头对罗明成道:“‘小老儿’就靠卖它赚钱养家,否则,就靠卖点老鼠药,能赚几个钱?”

罗明成道:“这‘神仙倒’与‘丫环倒’有什么区别?”

那小老头说:“这‘神仙倒’能把壮汉迷倒,而‘丫环倒’只能使人多睡一会儿,睡得死一点而已。”

罗明成道:“哦,是这样啊。”

两人正在说话的时侯,一个皮肤白净的瘦公子哥儿,塞给那小老头一张钞票,小声说了句什么,小老头给了他一包药。

小老头道:“看到了吧,本人信誉保证,有回头客的,你看刚才那公子哥儿就要了一包‘神仙倒’,公子您要什么药?”

罗明成道:“我总觉得用这药好像不太---啊,要不我要点‘丫环倒’吧!”

小老头奸笑一声,从包中拿出一包药----

回到家中,罗明成到了厨房,问:“今晚什么饭?”

庄睛道:“我下午与平儿包了些包子,还没煮呢!”

罗明成道:“包子明天再煮,我今儿中午就吃的包子,你给煮点羹汤吃吧!”

做饭间隙,罗明成把庄睛给支出去,在羹汤中下了药。

晚上晴儿与平儿吃了羹汤,双双觉得太困了,早早地到西厢房去睡了。

罗明成奸笑一声,把小院的大门关好,然后想办法一点一点撬开西厢房的门闩,想了想,回头拿了条白毛巾,进了西厢房。点上灯,发现两个丫头困得连衣服都没脱,就那么和衣睡了。

罗明成把庄睛搬到一边,用灯照了照平儿的脸,摸了一把,感觉手感很不错。然后他把灯放下,替平儿宽衣解带起来。

平儿虽名叫平儿,但脱了之后却是一点也不平,那身子当真是凹凸有致,罗明成看了大呼过瘾,直叹自己的决定英明。

平儿睡了,他梦见自己随西西小姐嫁到身为西军将领的姑爷家去了,那姑爷弄完了西西小姐,又把自己叫上床,要我自己做那种他与西西小姐做过的事。姑爷把她推倒在床上,由于她是陪嫁丫头,不能反抗,只能任由姑爷胡为。不过这次做的梦也太真实了些,她甚至能感到身子痛了一下,她痛得睁开了眼睛,发现罗明成竟趴在自己身上做那种只有未来姑爷才能对自己做的事。平儿刚想反抗,罗明成就XXOO起来,罗明成那无耻的动作虽然让她恶心不已,但是却也让她的身子感到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快感,但是她还是咬紧牙关,不让自已去体验那种感觉,她说:“你快起来,你怎么能对我做这种事?”

罗明成道:“平儿,我很喜欢你,你不要随宋鸽嫁过去好不好?”

平儿道:“这个,我说了不算。你快起来。你好无耻。你弄得我好痛!”

罗明成是个正常男人,这种时侯正是最美妙之时,哪里肯起来,两人的身子继续XX一起,---。

平儿呻呤一声,随后羞愧地抚住了小嘴。

罗明成大嘴凑过去,将她强吻。

平儿反抗了一小会儿,终于比不过罗明成力大,只好让罗明成夺去了初吻。

平儿看了看周围,见庄睛在一边睡得死死的,羞道:“没想到你从八仙楼回来后,变得这么坏!”

罗明成道:“只要你肯陪在我身边,我就再也不去八仙楼去找那个秀儿了。”

平儿看了看两人XX之处,那个地方有丝丝自己的鲜血流了出来,羞道:“你无耻!我以后怎么见我未来的姑爷?”

罗明成道:“上次的事,是不是你告诉的宋时楼?”,

平儿道:“是又怎么样?”

罗明成把平儿翻过来,抱着她的小腰,动作起来,道:“这就是对你告密的惩罚!”

平儿呻吟了一声,随后很快用一只手抚住了自己的小嘴。

罗明成把她那抚嘴的手抓到自己手中,道:“平儿,没想到你还有今天吧!”

平儿道:“你就坏死了吧!是不是那个叫秀儿的教你的?”

罗明成无耻道:“本人无师自通。”

平儿道:“你,你太无耻了!”

罗明成看着她那美好的背臀,心想造物主真是神奇,竟造出这么美妙的事物。他一面动作,一面用早已备好的白毛巾擦了擦某处的血迹,很有一种征服的快感。

这一次罗明成感觉自己很强大,不像是在面对秀儿时的那种做小学生的感觉,难道,因为平儿是处女?

罗明成爽了后,平儿道:“你怎么能把你的脏东西射到我身子里面!”说完,踢了罗明成一脚,差一点将毫无防备的他踢下床去。

罗明成坐在一边笑道:“平儿,你懂得还不少嘛!”

平儿带差着哭音道:“你混蛋!你快滚!”

罗明成看了看平儿样子,像是真的生气了,就拿了那已沾血的毛巾,回到了自己屋内。

正月十三日,清晨,罗明成起床后,发现平儿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他问平儿:“你要上哪儿去?”

平儿眼睛红红的,显然一夜没睡好,也不答话,继续收拾东西。

罗明成走过去抓住平儿的手,道:“平儿,我不让你走!”

平儿甩开罗明成的手,只说了两个字:“无耻!”

罗明成看看无法阻止,就拦在了门口,不让平儿出去。

平儿看都不看罗明成一眼,收拾好东西后就往外走去。

两人拉扯了几下,然后平儿扔给罗明成一封信,罗明成接过信,愣了一小会儿,平儿就推开罗明成走了。

罗明成打开信,信上写着:“罗公子,我对你很失望,你希望我留下来,这可以理解,有时侯我自己也想留在这儿,在这儿,我感到很自由,没那么多规矩,而且感觉生活挺充实的。如果含玉小姐嫁给你的话,只要她开口,我是有可能留在这里的,可是含玉小姐不见了,我就想,如果你能像给蓝云写歌那样给我写支歌,哪怕只有一首,那么,即使是有人反对,我也要留下来,留下来嫁给你。可是,你没有,你看我的眼光越来越坏,更让我想不到的是,你竟然对我用了这么下三滥的手段,这让我很伤心。我走之后,你最好再找一个人来帮你干活,现在作坊里的事那么多,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是睛儿干的话,会把她累坏的。另外,我提醒你,青楼的女子,大多是靠不住的,你以后少跟她们打交道。还有,以后不要对其它人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如果人家告到官府,那些衙役即使不把你绳之以法,也会把你扒层皮的。最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罗明成看完信,叹了一口气,正好庄睛从屋里出来了,只见她一面梳着长发,一面问:“平儿姑娘呢?”罗明成没好气地道:“回家去了。”说完就饭也不吃出门去了。

罗明成在外面胡乱吃了点饭,想到八仙楼把秀儿赎出来,可是人家跟他说,他来晚了一步,秀儿己经被人买走了。他问是谁买走的,人家八仙楼的人说限于行规,不能告诉他。

罗明成从八仙楼出来,找到一个牙人(宋时的职业介绍人、经纪人),请他给介绍一个使女,最好是会养鸽子、识字的,价钱高点也没关系。

第三十九节 上元灯火

接下来的几天,那牙人陆续给他介绍了几个使女,那几个使女要么太丑,要么精明得有些过头,罗明成大多看着不顺眼,没要,直到上元节(元宵节)的那一天上午,那牙人给罗明成带来了一对朴素而清纯的姐妹,罗明成才觉得满意。那两个姐妹,姐姐叫锦儿,妹妹叫秀儿,两姐妹的年纪都不大,尤其是那秀儿,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出于某种阴暗的心理,罗明成对那牙人说,他想要那锦儿留下来。

那牙人让那两姐妹商量了一会儿,结果却是锦儿不肯留下,她要去一个姓林的教头家里做使女,而是让秀儿留下来。

罗明成想了想,这几天,那些鸽子在平儿不在的时侯几乎瘦了一圈,再不找人就要饿病了,他问那秀儿:“你会养鸽子么?”

那秀儿道:“我们家本身也养着鸽子。我会喂的。”

罗明成道:“那好吧,你留下来吧。”

下午时。罗明成去了趟木工作坊,按照官府的要求,上元节来了,每家的门口都要挂两个灯笼,以示节庆。回来时,罗明成手上已提了两个漂亮的大灯笼。是木工作坊里的一个老木匠给他做的。

天色渐晚,上元夜终于来了,罗明成挂好灯笼,让秀儿守在家里,自已与睛儿出了门,向内城走去。

路上,罗明成看到好多漂亮而别致的灯笼,看着那些漂亮的灯笼,他觉得自家挂的那俩灯笼简直是土者掉渣。

进了内城,一片灯火,亮如白昼,而街上的行人似乎比白天还要多些,大家三五成群地向御街走去,一面谈论着,一面欣赏着路两边商家的灯笼,那些灯笼,有的描画,有的绘花,无一不精美别致。而路的中间,有的商家竟放出了大大的滚球灯,那灯竟能在街中滚动,不知是怎么做的。

从高头街(皇宫东边的一条街的名字)转过弯,一到潘楼街远远地就能看到一个大大的灯山,看那灯山的位置应是在宣德楼前的御街上。顺着人流,罗明成与睛儿向那灯山赶去。近了,看那灯山更加壮观,有好多游人在上面玩耍。灯山的柱子看起来的近二十丈高,其中有两条柱子上各自攀看一条龙,每条龙的口中都点着一盏灯,人们把这叫做“双龙衔照”。

灯山的外围,有各种各样的好耍的,有耍猴的、有木偶戏、有鱼跳刀门甚至还有一个表演生吞铁剑的。罗明成与睛儿转了一圈,直到感到有点累了才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罗明成看着路上那一对对情侣手牵着手走在大街上,十分羡慕,他看了一下晴儿,发现她除了眼睛长得小点,身材还是蛮不错的,从后面看也是一个美人。于是他就用手轻轻地碰了一下睛儿的手,头一下,睛儿没什么反应,只转头看了罗明成一眼,碰第二下时,睛儿的手竟反过来一下子抓住了罗明成的手。

罗明成看了晴儿一眼,那睛儿竟羞得低下头去,不过她的身子却向罗明成靠近了一些,几乎贴在了罗明成的胳膊上了。

那一夜回去后,睛儿上了罗明成的床。

罗明成骑在晴儿那光滑的身子上,感觉老是不如平儿爽,难道,仅仅是因为平儿的脸长得好看些?

正月十六日,阳光照进罗明成的房间内,睛儿还在他怀中熟睡,看着床单上那点点的落红,罗明成明白,他今天不能再让睛儿干活了,于是他穿好衣服去找牙人帮忙去了。

由于这次的要求相对简单,只是要求会做饭就行,牙人很快就给罗明成找来一个,那是一个住在附近,有家室的中年妇女,想来睛儿会觉得高兴。

睛儿发现有人来替她干活了,果然很高兴,她偎依在罗明成身旁,说:“平儿能做的,我不会做,可是你可以教我啊。我会好好学的。”

罗明成摸了摸睛儿头发,说:“那好吧,我们一起去作坊里看看吧。”

接下来的日子,罗明成教了睛儿写字,记帐,看着她那认真的模样,罗明成心道:“罢了,罢了,也许我就是与美女无缘,蓝云不要我,含玉找不到了,平儿也弃我而去。人生就是如此,也许我是美女的绝缘体吧。”,

日子过得平静而有序,睛儿搬到罗明成卧室去住了,西厢房只住着那个叫秀儿的小女孩,秀儿的姐姐锦儿经常来这里找秀儿玩,看来那家姓林的一家对她还不错。

有一次,锦儿的主家娘子来这里找锦儿来了,罗明成看着,大大地眼馋了一回,那是一个极美的女子,肩若刀削,眼似望月,肤如凝脂,不知是谁有如此艳福,可以得到如此佳人。后来,他问了一下锦儿,他家主人的名字竟是叫做林冲。

有一天,罗明成正在木工坊里忙,晴儿过来送给他三封信,说是宋时轮家的一个人给送来的。罗明成拿着信回到家,打开其中一封,一看,这是小蛮的信,上面写着:我回到扬州了,一切都好。我把你要买船出海的事与干爹说了,干爹很支持,于是我们就没等你,一起出钱买了艘中型海船出海了,没想到海船那么贵,花了数万贯,只够去高丽打一次水漂。好了,没别的事,祝你身体健康。

罗明成又打开另一封信,这封信是干爹来的,他说:我早就听说出海贸易能赚大钱,正好你与小蛮都想买船出海,我与小蛮合计了一下,手中的钱刚好可以出一次海,就买了船,招募了有经验的水手、船长出海去了,为了保险起见,这次走的是登州,路虽远些,但胜在保险。

罗明成又打开了一封信,发现内容与干爹的那一封信是一样的,看来小蛮给他的信的另一份,不是丢了就是被宋家的人给偷看了。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自己家的那些鸽子,虽然长得不小了,可是还没成年,不能用。

罗明成给干爹回信一封,告诉干爹让他派个可靠的人来东京,这几天他就去把自己在东京赚的钱兑换成金子,等那人来东京后就让他把金子带回扬州继续买船。写完了,又给小蛮回信一封,告诉她自己不日将想办法把自己的钱汇到扬州买船。写完信,放了四只鸽子回扬州送信去了。

罗明成写完了信,去了他日常存钱的‘万家钱铺’,告诉‘万家钱铺’的伙计,自已要把所有钱提出来去兑换金子,那钱铺的伙计一听数目太大,就去找了他们的掌柜,那掌柜姓万,他走过来道:“罗公子可是听到了有换钞的风声。”罗明成道:“什么换钞的风声?”

万掌柜道:“就是现在这些钞票不用了,换新的钞票。”

罗明成道:“哦,没有,我换金子是准备买船出海的。”

万掌柜道:“那就好,可把我吓坏了。呵呵,不知罗公子想要兑多少钱的金子啊?”

罗明成道:“全部。”

万掌柜道:“不知罗公子委托本店兑换如何?本店知道哪里能以最好的价钱兑到金子,比其它的店面价钱都公道。”

罗明成道:“那好吧,省得我到处跑了,快则三五天,慢则七八天,我就会来取金子,到时侯我可要请懂行的师傅来验货哦。”

万掌柜笑道:“那是自然,罗公子请放心,本店以诚信为本,兑换的金子不但价钱公道,成色也是最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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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节 座钟

过了些天,干爹罗慧达派的人终于来了,他就是随罗慧达一起去扬州的李伟。二月一日,当李伟带着罗明成的金子、最新式的织机,和镖局的几个镖师上船回扬州之后,罗明成立刻感到自己成了穷光蛋,尤其是去了趟太尉府打发完了高管家之后,他甚至还得借债度日。

罗明成走在繁华的大街上,他感到自己很缺钱,得尽快想办法赚钱。他想来想去,看来还得靠折磨自己的脑子赚钱。他想起了自己家中原本有一个老式的座钟,是八十年代上海制造的,那座钟每隔一断时间得上一次弦,算起来,自已给家里这座钟上弦上了没十年也得八年了,小时侯,在学校里学过钟摆原理后,曾经好奇,把那座钟倒过看过,发现那里面的齿轮大大小小,复杂得可怕。现在看来,别无他法,只好把那座钟盗版出来卖钱了。

罗明成回到木工作坊,转了一圈,发现自己在做织机时用的齿轮正好可以用来造座钟,这么看来,自己这造织机倒是为做这更精密些的座钟准备了很好的技术储备,否则,猛然间,忽然想做座钟,上哪儿去找这么多大大小的齿轮去?

大约二十几天后,在邻近木工作坊,罗明成新租的小院之内,一座能够计时的玩意儿被罗明成制造出来了,它长得样子很奇怪,足有一个大衣柜般大小,完全没有外壳,看起来只是一个木架子上挂着好多大大小小的齿轮,旁边是钢片做的发条,下面是个摆锤,中间是罗明成费了几天几夜工夫才想出来的座钟的核心——擒纵器。那几天几夜的不归让晴儿好一阵担心,以为他去八仙楼找那些小脚的姑娘去了。

座钟的样品造好之后,罗明成从木工作坊里找来五个诚实肯干的年轻学徒。教给他们座钟的基本原理。让他们配合自己做一架真正能用的座钟。

五天之后的二月二十八日,第一架真正能拉出去卖的座钟在罗明成与五个学徒的努力之下终于做出来了,这座钟如一个普通货柜那么大,外面加了一个木质的壳子,壳子上标有详细的刻度,按照罗明成的习惯,分为十二个小时,时间能精确到分钟,而且时间每过一小时就能以打钟的方式报一次时(当然,为了这个报时的功能,罗明成又加了一套齿轮与发条)。这东西大体与罗明成在另一个世界家里的那挂钟功能一样,不过就是笨重得有些可笑,两个壮汉才能搬得动。

造好之后,罗明成与众学徒又将它拆了,仔细量好每一个部件的尺寸,然后又把它装起来,试好后,上好润滑油,还没来得及上木漆,罗明成就让人将它搬上一辆驴车,拉到太尉府送给高管家去了。

那高管家听说罗明成弄来一个奇怪的玩意儿,能自动报时,非常好奇,几人坐在那座钟前等了一会儿,果然是每隔半个时辰就“当”地一声报一次时。高管家非常高兴,道:“早就听说罗公子是天下第一巧匠,能做出世间最好的织机,现在看来,果不虚言,只是这能自动报时的钟就能让罗公子堪比鲁班啊。”

罗明成道:“高管家过誉了,我哪里比得上鲁班啊。”

高管家道:“呵呵,不知这报时钟你还有没有啊。”

罗明成道:“这是我做出来的第一架,第二架作坊里正在造呢!估计得三四天才能再造好一架。”

高管家道:“是这样啊。你这钟真的能二十四时辰一刻不差?”

罗明成道:“刚开始时可以要差一点,不过可以调节,如果慢了话可以把那钟摆调得短一点,快了的话可以把那钟摆调得长一点。”

高管家道:“哦,还有这样的事?”说完他仔细看了看那钟摆,果然发现那摆的下面有一个简单的螺丝。他拧了拧试了一下,道:“此物果然神奇。”

罗明成道:“不知高管喜欢什么样的颜色,我叫人来漆。”,

高管家道:“此物如此神奇,我当把它献给太尉大人。太尉喜欢红色,你就叫人把它漆成红色的吧。另外,如果下一架造好的话,我希望上面能有花鸟的雕刻,这样太尉大人会更加喜欢。”

罗明成道:“谢谢高管家提醒,我下一架造好后一定请高管家过目。”

高管家道:“好,只要造出来的样子太尉看了高兴,好处自然是少不你的。”

罗明成道:“谢谢高管家提携。我回去后定当尽力而为。那么,我现在先回去找个漆工来给您把这座钟漆成红色?”

高管家道:“好。”

罗明成回头走了几步,听到高管家说:“哎,你等一下,我今天与班直军营里的管事说一下,你明天去一趟,让他们把你的军职升为都头,你看如何?”。罗明成大喜。

三月二日,罗明成又用驴车拉来一座钟,这座钟按照高管家的要求用了雕花的木板做了装饰,显得贵气得多。过了半天后,高管家将罗明成引着见到了高太尉。见了著名的高太尉,罗明成穿着虞侯的衣服,恭恭敬敬地单腿跪地,拱拳道:“见过太尉”。

高太尉坐在太师椅上,傲慢地说了句:“起来吧。”

罗明成垂手站在一边道:“谢太尉大人。”

高太尉抬眼看了看罗明成,见他还穿着虞侯的衣服,道:“听说你最近升了都头?”

罗明成低头道:“是,太尉大人。”

高太尉道:“那你怎么还穿着虞侯的衣服?”

罗明成道:“今天来得匆忙。还有,没想到能见到您,太尉大人。”

高太尉笑道:“呵呵,不要那么紧张,抬起头来说话吧。”

罗明成抬起来,向高太尉微微一笑(连罗明成自己都觉得恶心,可是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高太尉看了看罗明成(与仁宗时代的君子满朝不同,徽宗时代是帅哥满朝,长得丑的根本无法见驾)道:“不错,不错,果然是名满京城的罗才子。嗯,你做的那座钟我已看了。并且我也与官家说了,官家对你做的这钟很感兴趣。刚才我也看到你今天给我送来的那钟了,做得很好,很漂亮,也很有用。明天我要将它献给官家。明天早上,你沐浴更衣之后,与我一起去见驾,如何?”

罗明成道:“见驾啊,这个,草民有些紧张。”

高太尉笑道:“不用紧张,官家也是人么?再说,你也不是什么草民了,我准备在见驾之前升你为指挥使,你看怎么样?”

罗明成喜道:“谢太尉,小人定当孝犬马之劳。”

高太尉笑了笑道:“好,那你回去吧,记得先去趟班直军营,去把那指挥使的官服领了,明天沐浴更衣后就穿着那指挥使的官服见驾,记得不要乱穿衣服。”

罗明成道:“谢谢太尉大人提醒。”

高太尉笑了笑,道:“好了,没事我先走了。我出去还有事要办。”说完,起身走了。

目送着高太尉出去后,高管家道:“你小子好福气呀,竟然有机会见驾,如果以后发达了,不要忘了我啊。”

罗明成道:“哪会,我能有今天全靠的是您啊。”

高管家笑了笑道:“你小子还挺会说话的。好了,咱们也走吧。”

罗明成笑了笑,跟在高管家后面出去了。

第四十一节 朱砂泪

三月三日,大雾笼照了整个东京城,天还未亮,罗明成就早早地起床,来到太尉府门前侯着。天亮后与太尉一起到了皇城,然后又跟在太尉后面到了艮岳。

到了艮岳,罗明成看到:雾气弥漫在那假山、青松、竹林、亭台、楼阁之间,青石路两边的那黄色的迎春花烂漫地开放着,时不时会有一支白色或粉色的梅花从路边探出头来,比那美丽的梅花更美的是时不时出没在雾气中的一个个美丽的宫装少女,她们有的赏梅,有的吟诗,还有的行色匆匆,在雾气中一出现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到了一座假山附近,高太尉停下脚步,道:“你先在这儿侯着,我去看看圣上有没有空。”

罗明成点头答应了。在附近找了个石凳坐下,假山那边传来阵阵丝竹之声,有少女正在唱贺铸的《薄幸》:“

淡妆多态,更的的、频回眄睐。便认得琴心先许,欲绾合欢双带。记画堂、风月逢迎,轻颦浅笑娇无奈。向睡鸭炉边,翔鸳屏里,羞把香罗暗解。

自过了烧灯后,都不见踏青挑菜。几回凭双燕,丁宁深意,往来却恨重帘碍。约何时再,正春浓酒困,人闲昼永无聊赖。厌厌唾起,犹有花梢日在。”

听着听着,罗明成站起身来,在附近踱了几步,没走几步,他看到不远处的雾气之中,有两个宫装少女正在竹林旁的石桌上写着什么。罗明成过去一看,一个年纪只有十五六岁,长得十分卡哇依的女孩正在气定神闲地写着字,那字是十分俊雅秀气,写的是韩琦的一首《迎春花》:“

覆阑纤弱绿条长,带雪冲寒折嫩黄。

迎得春来非自足,百花千卉共芬芳。”

罗明成见她写完,拍手道:“写得好!”

那名卡哇依女孩,抬起她那水气朦胧的眼睛,看了罗明成一眼,只是一眼就把罗明成惊住了:世间竟真有如此卡哇依的女孩!

罗明成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道:“不知小姐的芳名是?”

那名卡哇依女孩笑了一下,没有说话,旁边那位年纪更小的可爱少女道:“你怎么这么对婉仪娘娘说话!你是谁?”

罗明成大吃一惊,这名卡哇依女孩竟是皇帝的女人!自已竟问人家“小姐芳名?”这个可闯大祸了!弄不好小命不保!想到这里他赶跪在地上,道:“求娘娘饶命!”

旁边那名可爱少女道:“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罗明成跪着道:“我是罗明成,今日与太尉大人来给圣上献一样东西。”

那卡哇依婉仪的脚动了动,道:“你是罗明成?写《梅花三弄》的那个罗明成?”

罗明成跪在地上,头也敢抬,道:“正是在下。”

那婉仪道:“好了,你起来吧。我恕你无罪。”

罗明成站起身来,不敢抬头,后退着离开,却听那婉仪道:“我的名字是曹柔。”罗明成一惊,抬头望了那婉仪一眼,发现她也正看着自己。两人目光一对上,那曹柔抚着小嘴微微一笑,她这一笑如仙子般美丽,但在罗明成看来却如同是恶魔般的诱惑,绝对看不得。想到这里,他脚步乱了,竟一脚踏进竹林中去了。

两女“咯咯”一笑,那笑声是那么地好听,只有知道自己有多美的女孩才能笑得那么好听。

罗明成尴尬一笑,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他回到了那石凳上,老老实实地坐着,过了一会儿,来了一个小太监,道:“圣上宣你觐见。”罗明成整了整衣服,向那曹婉仪那边倫倫看了一眼,发现人家己不知何时走了,然后就跟着那小太监向那假山走去。

离那假山近了,目光穿过雾气,看到那假山种满了迎春花,时值冬春之交,那俊丽的迎春花漫山地开放着,如仙境一般。

到了那里,罗明成竟听到有人在弹唱那《朱砂泪》,他看了一眼,竟是婉仪曹柔,只见她在那名可爱少女的配合下,动人地唱着:“,

引歌长啸浮云,剑试天下,白衣染霜华。

当年醉花荫下,红颜刹那,菱花泪朱砂。

犹记歌里繁华,梦里烟花,凭谁错牵挂。

黄鹤楼空萧条,羁旅天涯,青丝成白发。

流年偷换,凭此情相记。

驿边桥头低眉耳语,

碧落黄泉红尘落尽难寻,

回首百年去。

镜湖翠微低云垂,佳人帐前暗描眉,谁在问君胡不归。

此情不过烟花碎,爱别离酒浇千杯,浅斟朱颜睡。

轻寒暮雪何相随,此去经年人独悲,只道今生应不悔。

姗姗雁字去又回,荼蘼花开无由醉,只是欠了谁一滴朱砂泪。

-----”

一曲唱完,那曹柔声间甜甜地向皇帝赵佶道:“圣上,我唱得这首扬州小蛮的新曲好不好听?”

赵佶道:“好!小蛮的新曲果然不凡,曲曲动人。曹柔你唱得不错。过来坐在我身边吧。”

那婉仪曹柔向赵佶绽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喜滋滋地过去在赵佶身边坐了。坐好后,她扶着赵佶的胳膊说:“听说,京城有一位罗公子,其才不亚于小蛮,何不将他请来作曲一首,好不好?”

赵佶笑道:“你说得这个罗公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边站着就是。”说完,他说:“罗明成,婉仪叫你作曲一首,你快做一首叫朕来看看,否则治你个浪得虚名之罪。”

罗明成大惊,心道:“果然是君如伴虎,一个不好就要倒霉。这突然之间就叫我作曲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想着想着他身上出了斗大的汗珠,也没想到什么曲子适合在此时唱。他扑通一下跪下,道:“下臣一时想不出,请恕罪。”

赵佶道:“为什么想不出啊。”

罗明成擦了一把汗,突然灵机一动,他想到了那小蛮唱的《朱砂泪》似乎还有一种男子唱的歌词,于是他说:“我可以试着给这《朱砂泪》填词一首。”

赵佶道:“那好啊,这里有笔墨,你填吧。”

罗明成又擦了一把汗,接过小太监递给他的纸笔,硬着头皮,用他那差得可笑的毛笔字写道:“

遥想湖畔伊人,临水梳妆,落花绕身旁。

此去经年还看,碧波荡漾,鸳鸯为谁纺。

最是造化弄人,天各一方,相思泪两行。

柴扉隐去嗟叹,流水潺潺,且听琵琶响。

花谢花飞不共彩云追,

徒留佳人帐前描眉。

恋恋红尘长歌一曲为谁,

纷纷泪红坠。

琴音渐止清风起。斜倚画屏诉衷情,夜月铅华泪满襟。

犹记小城初相遇,良辰美景何处寻,只是尘缘尽。

韶华空舞成浮萍,点点相思到如今,谁道此生无归期。

潇潇暮雨随风去,霓裳舞落冷夜啼,怎奈离别情又是故人曲。

----”

赵佶把那纸拿过去一看,皱了皱眉头道:“你这是写得什么!自己念给我听!”说完将罗明成写的那纸又扔给他。

罗明成爬着过去把那纸拾起来(没办法,皇帝被他那烂字给气着了),给皇帝念了一遍。赵佶听后,心情还好一些,道:“词么还填得不错,就是你这字怎么这么差!”

罗明成道:“下臣回去后一定好好练字!”

赵佶看了罗明成一眼,道:“好,你起来吧,念你词填得还行,就不治你罪了。”

罗明成道:“谢圣上。”说完起身。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赵佶的手拍了拍罗明成送来的那笨笨的座钟,然后看着罗明成,道:“听说,小蛮来京城找过你一次?”

第四十二节 艮岳行云

罗明成道:“是,小蛮是下臣的干姐姐,当时小臣被一名女子所抛弃,心情极为不好,小蛮怕下臣想不开,过来劝慰我。”

赵佶道:“哦,你被那蓝云所抛弃,我也听说过,感觉怎么样啊。”

罗明成道:“下臣当时感觉生不如死,有歌为证。”

赵佶道:“什么歌?”

罗明成道:“歌名叫做:《感动天感动地》,当时我在八仙楼唱过一次,不知有没有流传。”

赵佶道:“《感动天感动地》?我没听过,看来没有流传,你唱给我听听。”

罗明成垂手唱道:“一开始,我以为,爱本来会很容易,所以没有,经过允许,就把你放在心底,---”

一曲唱完,罗明成垂手而立。

赵佶道:“曹柔啊,你觉得这歌怎么样啊。”

曹柔道:“臣妾从来没听过如此感人的情歌,倒真有点被感动了。”

赵佶道:“是啊,我也有点被这歌感动了。罗明成,看来朕今天得赏赐你一番了。来人呐,去把那蓝云叫来,就说我今天要听她与罗明成合唱《白狐》。”一个小太监领旨而去,赵佶又问罗明成道:“罗明成你想不想再与那蓝云再给朕唱一次《白狐》啊。”

罗明成道:“能唱《白狐》给圣上听,是我的荣幸。”

赵佶奸笑两声,道:“一会儿朕会给你个惊喜的。”

那高太尉听说赵佶要宣蓝云过来,向赵佶道:“下官衙门里还有事,请圣上允许臣先走一步。”

赵佶点了点头。

高太尉告退。

过了一会儿,蓝云竟然真的来了,只见她穿着郡王妃所特有的那种华贵而美丽的衣服,与一个小太监从一片雾气中走了出来,细细看去,头发上还有点点的雾水珠。

蓝云过了给赵佶连道了三个万福。

赵佶道:“你就是蓝云,赵一台的王妃?”

蓝云道:“是,圣上。”

赵佶道:“抬起头来我看看。”

蓝云抬起头来。

赵佶道:“嗯,不错,不知你知不知道,当时你与罗明成在班楼上唱《白狐》时我也在场。”

蓝云道:“臣妾不知。”

赵佶笑了笑,道:“罗明成,你知不知道?”

罗明成道:“我是后来见到您的真容后才知道的。”

赵佶道:“呵呵,我自从那天听了你们两个唱那《白狐》后,就一直想再听一次,今天,正好你们两个都在,就给朕再唱一次,如何?”

蓝云道:“臣妾遵命。”

赵佶拍了拍手,一会儿,从雾气之中来了一群拿着乐器的美丽宫女,罗明成发现,李瓶儿与李依白都在里面,不过李瓶儿穿着宫女的衣服,而李依白穿得衣服与曹柔一样,可能那是婉仪的制服吧。

在那些宫女的乐器声中,蓝云与罗明成合唱了那首男女对唱的《白狐》。

----

一曲唱完,赵佶挥了挥手,那些拿乐器的宫人纷纷退下,赵佶道:“李依白留下吧。”

李依白拿着乐器侍立一旁。

赵佶对罗明成道:“刚才我对你说会赏赐你,你猜我要赏你什么?”

罗明成道:“下臣不知。”

赵佶道:“蓝云听旨!”

蓝云道:“臣妾在。”

赵佶道:“我命令你把衣服脱了给罗明成看看。”

罗明成与蓝云两人同时大惊。

蓝云那美丽的脸红得能滴出水来,她说:“圣上,您怎么能这样。”

赵佶问罗明成:“我问你,你喜欢不喜欢蓝云。说实话。”

罗明成道:“臣自然是喜欢的。”

赵佶道:“那,你还呆在那里干什么?今天我就让你得偿所愿。”说完嘿嘿奸笑了两声。

罗明成一下子跪在地上,道:“臣不敢。”

赵佶道:“有我在,我恕你无罪,你还等什么?”

罗明成心道:这个皇帝可真变态,看来是骑美女骑得太多,觉得没意思了,想玩点新鲜的了。这个我可不能陪你玩,在这陪你玩了,出去后说不定立刻就被申王府的侍卫就“咔嚓”了。想到这他跪在地上,双手扶地,道:“请圣上饶臣一命,下臣如果那样做了,那就是以下犯上,是僭越。”,

赵佶道:“僭越,呵呵,你说得对。”然后对蓝云道:“蓝云,你过来。”

蓝云犹豫了一下,没有走动。

赵佶道:“怎么,你敢违抗我的旨意么?”

蓝云咬了咬牙,向赵佶所在的位置走去。赵佶把蓝云引至假山上的一处开满迎春花的怪石圈内,那怪石的周围与上面都开满了美丽的迎春花,看起来像是一个由迎春花组成的花房子,十分美丽。

两人进去之后,罗明成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到了,不过他看到那美丽的花房子外面的曹柔好像冲他眨了眨眼睛,不知要表达什么意思。还没等罗明成去猜,只听到那花房子中传来蓝云的声音:“皇上,您不能这样,我是郡王的妃子。”

赵佶没有答话。不过却可以看到蓝云那一件件衣服被赵佶扔了出来,有的落在怪石上,有的落在地上,有的落在那美丽迎春花上。

花房子里不时传来蓝云的求饶声。

罗明成感觉怪怪的,也许赵一台说得对,自己就算是娶了蓝云也保护不了她。不过,好像赵一台也保护不了。

李依白与曹柔走在了一起,两人互看一眼,表情怪怪的。

赵佶在里面道:“曹柔、李依白你们两个进来,给我把她的手按住。”

李依白与曹柔走进了那花房子。

不一会儿,花房子里传来了某种令人心痒难耐的声音,那里面有蓝云的声音、有赵佶的声音、还有两人在一起发出的声音,不过没有李依白与曹柔的声音。

罗明成听着那靡靡的声音,不知是福还是祸。

赵佶某一方面的能力实在是很强,如果他把这能力用在治国上,那宋朝一定会昌盛繁荣。

蓝云的叫声渐渐变得好听起来。

突然,从那一丛迎春花中,蓝云的头和上半身被赵佶弄到外面来了。

罗明成看了一眼,真的,蓝云真的很美。

蓝云双眼含泪,对罗明成叫道:“罗明成,你不能看看,不能看。”然后又回头道:“呜呜,皇上,你快放开我!放开我!”

赵佶似乎感觉很兴奋,动作似乎更猛了些。

罗明成的感觉很奇怪,那感觉中有兴奋、害怕、欣赏、甚至还有痛恨。

蓝云的脸己被泪水打湿,她泪眼朦胧地又叫了声:“罗明成,你不要看。”

罗明成低下头去。默默地听着,直到赵佶从那美丽的花房中走出来。

赵佶走了几步,道:“你感觉如何啊?”

罗明成想了想,道:“下臣,下臣已经泄了。”

赵佶听了一愣,哈哈大笑,道:“呵呵,罗明成,你今天让朕玩得很高兴。明天我让兵部给你官升一级,如何?”

罗明成道:“谢主隆恩。”

赵佶一笑,顺手从迎春花枝条上拿下了一件东西,对罗明成道:“我再它赏你如何?”

罗明成一看那是蓝云的一方随身的绣着桅子花的白手帕。他走过去双手接过,道:“下臣有一请求。”

赵佶道:“何事?”

罗明成道:“此物我拿回去,恐怕家人以为是我从青楼所得,所以,想请皇上的墨宝。”

赵佶哈哈一笑,看了看周围的雾气,在那白色的绣花手帕上手书四个字:“艮岳行云”。

一个小太监将那方手帕递给罗明成。

罗明成双手接过,道:“谢陛下。”

赵佶道:“今天的事不要与任何人说起,你知道吗?”

罗明成道:“下臣明白,我就说此帕乃是我在艮岳碰巧拣来的。”

从艮岳回来后,云开雾散。

第四十三节 李师师

从艮岳归来,三月七日,罗明成果然又升了一级,成了一名光荣的团练使(只是虚职、实职是厢副指挥使)。这连升三级的感觉就是爽,比如点卯,以前都是他被人家点,现在他点人家,算起来,罗明成手下也有好几个营指挥使,每个指挥使手下,有数百号人,但军营里看不到这么多人,大部分人都在艮岳工地上干活。

点着点着卯,罗明成惊喜了一下,原来他竟点到了一个叫做林冲的教头的名字。点到林冲的名字,下面果然响起了一个宏亮的声音,罗明成看了一下,林冲在马军的方阵中排名紧靠在马军指挥使后面。罗明成向林冲点了一下头,林冲见罗明成向他点头似乎很迷惑。

罗明成这个团练使除了点点卯,好像也不管什么事。归军都指挥使富安管辖。

点完卯,罗明成找到林冲,林冲对罗明成说:“团练使找下官有什么事?”

罗明成道:“没什么事,只是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林冲道:“团练使早就知道我的名字?”

罗明成想了想,心想总不能说是从《水浒传》知道你的名字的吧。就说:“你家有个叫锦儿的使女,她有个妹子叫做秀儿,在我家给我养鸽子,我是听她说起你的。”

林冲道:“锦儿?啊,是有那么回事,我也听她说过她一个妹子叫做秀儿的。”

两人哈哈一笑,相约来到街上吃了一回酒,吃完酒,罗明成与林冲回到校场,在林冲的指导下骑着高头大马耍了一回马刀,然后又与林冲耍了一回马枪,结果自我感觉良好的罗明成被林冲轻轻一下就挑落马下。

从校场归来,罗明成整了整官服,去找北厢都巡官贾奕,想想这贾奕做事真他妈的不太好,收了自己的钱,却不给自己办事,让他找听一下宋含玉的消息,这么些天了,一点回音也没有,这次升了团练使,大概算起来与他是平级了,再去问他一回,说不定能问出点消息来。

还是在八仙楼,罗明成找到贾奕,那贾奕正搂着一个歌女喝酒,见罗明成来了,道:“罗公子,你什么时侯成了团练使了?”

罗明成道:“没几天的事。都巡官大人在这好悠闲啊。”

贾奕道:“哪里,我天天忙呢。我在这里也是为工作方便么。呵呵,上次罗公子托我打听的事,不好意思,还没什么眉目。”

罗明成听贾奕说还没什么眉目,有点不高兴。

贾奕道:“不就是个女人么?有什么了不起的?要不我晚上带你去个好地方爽爽,如何?”

罗明成道:“你能带我上什么地方?又看上哪个小脚姑娘了?我对那些缠脚的统统没有兴趣。”

贾奕嘿嘿奸笑两声,把怀中那歌女推开,凑到罗明成耳边小声道:“李师师,你感不感兴趣?”

罗明成道:“李师师?你开什么玩笑,那不是皇上的女人么?”

贾奕道:“皇上的女人也是女人。更何况她还是青楼出身,这些日子,皇上对她已没多大的兴趣了。嘿嘿,不如,今晚哥哥带你去尝尝御用品的滋味?”

罗明成看了看周围,见确实没有人听到,就小声问:“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贾奕道:“危险么,倒是有一点。她那杏花楼里有个地道,皇上或是太监什么的有可能从那里面冒出来,到时侯,我办事的时侯,你在一旁看着,如果有人冒出来,就敲三下窗子,然后我就快到床下躲起来。你办事时也一样。”

罗明成想了想李师师那清丽的容颜,口中咽了口口水,道:“行,什么时侯去?”

贾奕道:“今晚你在这里等我,到时侯我带你去,不过,一次费用可是很高的哦。”

罗明成道:“多少?”

贾奕小声道:“一个金元宝。”

罗明成道:“不会吧,那么贵。”

贾奕道:“呵呵,人家怎么着也是御用品吧,怎么能同凡品一个价?怎么样,去不去?”,

罗明成道:“去。”

这些日子罗明成生意不错,尤其是座钟,全天下只此一家,罗明成自已说它值多少钱,就是多少钱,这钱可赚得极爽。

晚上,夜色之中,罗明成与贾奕翻墙进了杏花楼。贾奕轻车熟路,跟杏花楼里的丫环打了个暗号,那丫环回了暗号后。与罗明成一起走出那阴影之中,向杏花楼走去。

进了杏花楼,罗明成见到清丽可人的李师师,想到今天能与之一亲芳泽,不禁有些激动。不过,贾奕很快就把他打发到窗子外面去了。而自己则与李师师说着想思的情话,说着说着两人说到床上去了。于是罗明成听了一回春宫。

贾奕出来,罗明成进去,李师师刚刚与贾奕云雨完毕,正躺在床上喘息,见罗明成进来,道:“你就是罗明成?”

罗明成心道:“看来贾奕介绍过自己了。”他说:“我就是。呵呵,今日一见,师师果然是名不虚传。”说着就向她的床走去。

李师师道:“你等一下。”

罗明成拿出早己备好的金元宝放在她床边的桌子上,然后那么直接掀开锦被欣赏起来。

李师师春情满面。

外面的贾奕道:“罗明成,你快点。”

罗明成答应了一声,就那么上了李师师地床。

床上,-------,他感觉到有一种禁忌的快乐,难道,是因为李师师的这个地方被皇上用过?

夜色渐深,杏花楼的高墙上翻出了两个人,一个是贾奕,一个是罗明成。贾奕问:“罗公子,今晚感觉如何啊?”

罗明成道:“很舒服,很爽。”

贾奕道:“听说你很会写歌,想不想作一首歌啊。”

罗明成道:“这个倒没想到。”

贾奕道:“我倒是填了一首《南乡子》,你听听如何?”

罗明成道:“你唱吧。”

贾奕唱道:“闲步小楼前。

见个佳人貌类仙。

暗想圣情浑似梦,追欢。

执手兰房恣意怜。

一夜说盟言。

满掬沉檀喷瑞烟。

报道早朝归去晚,回銮。

留下鲛绡当宿钱。”

罗明成听后,道:“填得好,你真有才。”

两人相视一笑,一起消失在了东京的夜色之中。

第四十四节 杜鹃花开

从杏花楼回来,没过几天,罗明成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那北厢都巡官贾奕竟因为填了那首《南乡子》被人告发,要被皇帝拉去杀头了,这可把罗明成吓坏了,担心会有衙役来抓他,让他去与贾奕一起去做断头鬼,那可就亏大了,为了小弟的一次痛快,搭上了自己的脑袋。他担心地一夜没睡好觉,后来终于听说贾奕的一个铁哥们曹辅冒死谏了道君皇帝,才改为刺配琼州,不过罗明成还是担心不己,直到前些天在汴河码头送走了那贾奕心情才放松。

几天后,晴儿从街上买了两盆杜鹃花,那杜鹃花正发了新芽,长了新叶,开了满满一树的粉色的花骨朵,就要开放了,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睛儿问:“好看么?”罗明成点了点头,不知不觉竟已到了晚春了。想来城外已是碧绿一片了吧。

政和七年,三月十一日,天高云淡,和风吹吹拂,杜鹃花美丽的花骨朵终于开放了,也许是受到那美丽的杜鹃花的影响,那天晚上,罗明成春情勃发,要了睛儿好几次,让她直喊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三月十二日,阳光照进了小院,照到了美丽鲜艳的杜鹃花,一声声敲门声惊起了罗明成的春梦,他揉了揉眼睛,推开怀中的睛儿,叫了声“秀儿”听了听没有答理的,只好自己穿好衣服去开门。

开了门,他愣了一下,那阳光中笑吟吟站着的,竟是平儿,他揉了揉眼睛,问:“平儿,真的是你么?你怎么来了?”

平儿笑了笑道:“我就要走了,在走之前还与你有一笔帐要算。”

罗明成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你不会想把我扭去报官吧。他小心地问:“平儿姑娘,有什么帐,你说。”

平儿道:“你还欠我工钱没给我呢。”

罗明成笑道:“你说什么,工钱。我不给。”

平儿道:“为什么?”

罗明成奸笑两声:“只要你嫁给我,我所有的钱都是你的。怎么样?”

平儿脸色一红,道:“你坏,你无耻。”说完打了罗明成一下。

罗明成一笑,没有躲闪,一只手一下子抓住了平儿的手。

平儿低着头,手儿放在罗明成手中没有甩出,脸儿红红的,不敢看罗明成,那模样似乎比那盛开的杜鹃花还要娇艳好看。

罗明成抓着平儿那柔嫩的小手,细细地摸了一下。

平儿美目含春,抬眼看了罗明成一眼,道:“你无耻!”不过,手却扔然放在罗明成的大手中任其抚摸。

罗明成正要说什么,没想到睛儿忽然出现在身后,她从罗明成手中拿出平儿的手,放入那手中一块银子,道:“平姑娘,你不是说我家官人欠你的工钱么?这些够了吧,好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平儿看了睛儿一眼,又看了罗明成一眼,发现睛儿衣衫不整地站在罗明成身后,一只手还拉着罗明成的胳膊,道:“你们?”

睛儿道:“我们已经在一起了。”说完还向罗明成靠近了一小步,这样一来,她的整个身子都就贴在罗明成身上了。

平儿红着脸,不再看睛儿,只盯着罗明成看。

罗明成还没说话,睛儿道:“好了,工钱你也拿了,你快走吧,我们还没睡醒呢。”她说这话的时侯“我们”二字似乎还加重了些语气。

平儿听了,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将睛儿给的银子摔在地上,回头就走。

罗明成道:“哎,平儿,你等一下。”

平儿头也不回,道:“我不想再见到你,永远!”

罗明成要去追她,却被晴儿拉住了胳膊,道:“我们还没吃早饭呢。”

两人叫起秀儿,草草吃了早饭,罗明成急着出去,睛儿道:“你上哪儿去?”罗明成想去找平儿,但嘴上却说:“我上钟表作坊里看看。”

睛儿似乎看透了他的意思,放下碗筷,道:“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到了钟表作坊,现在钟表作坊里的人比以前多多了,有好几十号人,全是年轻上进的小伙子。罗明成安排了一下工作后,趁着睛儿不注意,一溜烟跑了。,

罗明成来到宋时轮家,在养鸽子的水池旁,见到了宋鸽的妹妹——一个叫宋云的姑娘。罗明成问:“你怎么在这里,宋鸽呢?”

宋云道:“我姐就要走了,这里以后就归我照顾了。嗯,我姐可能在后院葡萄架子那边。”

罗明成来到葡萄架子那边。春天来了,那翠绿的葡萄架子下,宋鸽正在安慰一名美丽的姑娘,那姑娘低着头,看那身形、衣服正是平儿。

宋鸽见罗明成来了,向那美丽的姑娘道:“平儿,你看谁来了?”

平儿泪眼朦胧,抬眼看了罗明成一下,抹了一把眼泪,赌气似地转过身子,道:“不认识。”

宋鸽道:“罗明成,你怎么搞的,平儿好心过去找你,你就这么赶她出来,你到底怎么欺负她了?”

罗明成道:“我哪里赶她走了,我留她都留不住呢。”

宋鸽问平儿:“你看你看,人家没有赶你走嘛。”

平儿哭道:“是晴儿,睛儿赶我走。”

宋鸽道:“睛儿?那个做饭的睛儿?她赶你走,你就走了?”

平儿哭道:“他们搞到一起去了,呜呜。”

宋鸽回头看了罗明成一眼,道:“我们家平儿哪里比不上那个庄睛?而且你还占了平儿那么大的便宜。”

罗明成不好意思地搓搓手道:“那个,那天晚上后,平儿给我留了一封信,与我说,她永远不想再见到我了。这个,所以--”

宋鸽道:“你呀你,女孩家脸皮薄么,难道要平儿说:‘你占了我的便宜我其实是很高兴的,我乐意跟着你’?”

罗明成道:“这个,我倒没想过。早知道是这样,我早就把平儿八抬大轿娶回去了。”

宋鸽道:“你把平儿八抬大轿娶回去,含玉怎么办?”

罗明成道:“含玉她不是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吗?”

宋鸽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含玉己经回来了。”

罗明成道:“不可能吧!我怎么不知道?”

宋鸽道:“你不知道?哦,可能是她不好意思再见你了吧。”

罗明成道:“不好意思再见我?怎么回事?”

宋鸽道:“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于是两人向宋含玉家走去,只留下平儿在那儿坐着悄悄地抹着泪珠。

第四十五节 含玉的种子

罗明成跟着宋鸽来到宋含玉家,一路畅通无阻,远远地就看见宋含玉的房间门开着,床上坐着一个俏丽的人儿,正是宋含玉。

两人还没进她的房门,只见宋含玉竟突然钻进了被子,还用被子蒙着脸。

罗明成进屋,道:“含玉你怎么了,怎么蒙着头?”

宋含玉道:“你不要进来,我不想见你。”

罗明成有了平儿的经验,知道这可能不是含玉的真心话,他说:“含玉,你拿开被子,是我啊,我是罗明成。”

宋含玉道:“我知道是你,我不想见的就是你。”

罗明成道:“你这是怎么了?告诉我!”

宋含玉蒙着脸不说话。

罗明成正要继续问,外面进了一个白胖公子,拿着一把折扇在自己手中拍了一下,道:“我来告诉你。是这么回事,含玉已是我的人了,自然不想见到你。”

罗明成看了一眼那胖公子,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的人?凭什么?我的人才对。我可是下了聘礼的。”

胖公子道:“下了聘礼?你就是那个罗明成吧。我告诉你,你下了聘礼也不行,因为我可是下了种的。”

罗明成道:“你说什么?”

胖公子道:“我说,你下了聘礼也不行,我可是下了种的。”

罗明成控制住自已的情绪,道:“下了种可以流产。”

胖公子回道:“下了聘礼可以退。”

罗明成气极,作势欲打,那胖公子也毫不示弱,摆出个流氓打架的姿势。

宋鸽两人要打起来了就把罗明成拉出来,道:“你要干什么?”

罗明成道:“气死我了,那胖子是谁?”

宋鸽道:“是他把含玉送回来的,含玉还怀了他的孩子。”

罗明成道:“那含玉不会是自愿的吧。”

宋鸽道:“没办法,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了。”

罗明成道:“那能不能打掉?”

宋鸽道:“打算是可以,可是如果头一胎就打掉,一个女人有可能一辈子也怀不了孕,或是老是流产,生不出孩子。就像那李师师那样。”

罗明成想了想,那李师师确实是那样,那么多人搞她,也没见她怀孕。也许这就是时代的限制吧(宋时不可能有手术人流)。

宋鸽看了看罗明成,道:“怎么样?要不我改天要我大伯把聘礼退给你?”

罗明成在外面走了一圈,他想到以前读小说时读到的好多穿越过去的人有好多是没有孩子的,比如《寻秦记》。想到这里,他说:“我想娶含玉,既使是她怀了别人的孩子。”

宋鸽吐了吐舌头,道:“你不会是想杀婴吧。”

罗明成道:“怎么会?会把他当自己的孩子养的。”

宋鸽道:“真的?你的心胸真有那么宽广?”

罗明成道:“当然,不过有一个条件。”

宋鸽道:“什么条件?”

罗明成道:“你能不能把平儿让给我,不要让她跟着你嫁到西北去了。”

宋鸽犹豫了一下。

罗明成道:“怎么,舍不得?”

宋鸽道:“哪有,只是不知含玉同意不同意。”

罗明成道:“要不,你去给问一下?”

宋鸽道:“好,我去给问一下。”

过了一会,宋鸽出来了,她说:“回去等着吧,含玉说明天再给个准确的消息。”

罗明成忐忑不安地走了,他想,是不是自己提的这个要求太高了。他很想走回去改口,可是想了想,这实在是舍不得平儿,大不了含玉不同意,自己去找宋时轮把平儿要来,反正现在宋含玉已回来了,自己现在能开得了这个口了。

三月十三日,罗明成早早地去了宋时轮家,宋鸽、平儿都不在,只在宋云在家里。罗明成坐在葡萄架子下等啊,等啊。他这才觉得等人的时间是那么难熬。

过了一会儿,宋鸽与平儿一起回来了。平儿却呆在那个有水池的院子不见他,只有宋鸽过来。

罗明成站起身来,问:“怎么样?”,

宋鸽道:“什么怎么样?”

罗明成道:“就是含玉与平儿的事。”

宋鸽道:“含玉说你胃口不小哇。”

罗明成不好意思地道:“哦,胃口是有点大。”

宋鸽看了看罗明成的表情发现他并不是太急,道:“不过含玉倒是同意了。”

罗明成道:“那就好。”说完站起来搓搓手,很高兴的样子。

宋鸽笑了笑,道:“不过平儿不同意,她说她宁愿跟着我去西北,也不愿跟着你。”

罗明成“啊”地一声,道:“不会吧,昨天平儿的态度不是己经很明显了么?”

宋鸽道:“平儿说,除非你让庄睛走,否则她就跟我走,不跟你。”

罗明成道:“这个,这个--。”

宋鸽道:“含玉也说了。如果你不同意平儿的条件,那么,她也不同意。”

罗明成道:“那好吧,我回去跟睛儿说说。”

宋鸽道:“你还没问问我的意见呢。”

罗明成道:“你的意见?”

宋鸽道:“是啊,你就这么红口白牙就把平儿从我身边要走了。不给我点补偿。能行么?”

罗明成有点紧张,道:“嗯,你说得对,你想要什么补偿?”

宋鸽道:“你得给我做个大座钟,我要最好的那种。”

罗明成一笑,道:“这个啊,简单,你要几个也行。”

宋鸽道:“那好,我要十个。”

罗明成“啊”地一声,道:“你道我那座钟做起来容易么,你一下子要十个!”

宋鸽一笑。

那边平儿不知何时来了,道:“西西,你要三个就行了吧,你一个,咱家一个,你夫家一个,不就行了?”

宋鸽笑道:“你这骚蹄子,还没过门就替人家算计了。”

平儿红了脸,道:“小姐——。”

宋鸽道:“那好吧,就依你说,我要三个就行了。”

平儿看了罗明成一眼,双目含春。

罗明成冲平儿笑了一下,竟把那平儿给羞走了。

宋鸽道:“你回去准备一下吧,三天后,你们结婚。”

罗明成道:“不会吧,这么急!”

宋鸽道:“不急能行么?你要等含玉肚子明显大了,你才娶她?”

罗明成道:“说得也是,我回去准备一下。”说完就要走。

宋鸽道:“你先等一下,我跟你说,房子你就不用准备了,含玉的嫁妆里就包括一套房子,就在这儿附近。”

罗明成道:“啊?那我还准备什么?”

宋鸽道:“笨蛋,通知亲朋好友啊!还有,把那庄睛的事解决好。”

第四十六节 结婚

其后的三天,罗明成很忙,首先,他无耻地向晴儿提出分手。睛儿毫无办法,本来她就没有任何名分,不明不白地就跟罗明成生活在一起,然后,罗明成直接把那小院扔给她了,还找了牙人(中间人)立了字据,那房契也给了睛儿了,不但如此,罗明成还给了睛儿一笔钱,让她成了一个小富婆。

三月十七日,睛儿事情解决后,罗明成在宋玉青的带领之下,去看了他的新宅子,那宅子看起来不错,有前后两进,而且两进都是二层小楼,里面干干净净,有好多人正在往里面搬家具。其中含玉的卧室已准备好了,而含玉本人正坐在里面对着铜镜梳头。见含玉在里面,宋玉青道:“妹子,你看,你还需要什么,我再让人去买。”

宋含玉回头一看,罗明成也站在那儿,站起身来,回过头默默地看着他。

罗明成道:“含玉。”

宋含玉红着眼睛,回过身来扑到罗明成怀中,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呜呜”地哭起来。

罗明成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宋玉青叹了一口气,默默地向外走去。

罗明成拥着宋含玉,道:“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宋含玉哭着,也不说话,用小拳头一拳一拳地打着罗明成的胸口,那拳头越打越轻,越打越轻,最后,宋含玉抬起她那雾朦朦的泪眼,望着罗明成,道:“痛吗?”

罗明成道:“不痛。”一面说着,一面摸了宋含玉的头发,看着她那美丽而清瘦的脸,道:“含玉,你瘦了。”

宋含玉听了,似乎哭得更狠了些。

罗明成把宋含玉抱到她那大床上,放下她,吻着她的泪珠。

宋含玉道:“不要吻我,我身子不干净了。”

罗明成道:“不,你再我心中永远是最干净的。”说着,他一口一口地将宋含玉脸上的泪珠舔干净。

宋含玉道:“你不要我了,你只是想要平儿。”

罗明成道:“哪有,我要你,我明天就把平儿扫地出门。”

宋含玉似乎笑了一下,然后哭道:“你胡说,我身子不干净了,人家平儿把第一次给了你,你是看在平儿的面子上才要我的。”

罗明成道:“哪有,我从来没有过女人,我还是处男一个。”

宋含玉笑道:“那睛儿是怎么回事?”

罗明成道:“你不要听平儿胡说。她尽是胡说八道。来,我美丽的含玉小姐,让我这个处男尝尝女人的滋味吧!”说着,他的手不老实地在宋含玉身上乱摸起来。

宋含玉抓住罗明成的手,道:“你坏,你以为我成了那种水性的女子么?”

罗明成道:“怎么会,含玉,你始终是最纯洁的。我告诉你,平儿才是水性的女子。你不知道,那天晚上,她那个样儿啊。”

宋含玉道:“你坏!你坏!你刚才还说自已是处男呢!”

罗明成道:“口误,口误。呵呵。”

宋含玉脸上绽出一个美丽的笑容,她的心情似乎好了些。

罗明成起身关上门,又关上窗子,拉上窗帘。

宋含玉抹了一下眼泪,坐起来,道:“你要干什么?”

罗明成道:“今天,我决定我要结束我的处男生涯。”

宋含玉羞道:“不行的,大白天,下面还有好多人搬东西呢。”

罗明成道:“没事,门,我己关好了。”说完,向宋含玉走去。

宋含玉深情地看着罗明成,看着罗明成慢慢地接近自己,慢慢地吻住自已的唇,然后她闭上眼睛。

罗明成的动作很轻,尽管宋含玉肚中的孩子不是他的。

两人云雨过后,宋含玉的心情好了许多,她默默地抚摸着罗明成的胸口,看着罗明成熟睡。

此后的两天,罗明成感到自己就成了媒婆的木偶,按照媒婆的意思,办了好多莫名其妙而据说又大吉大利的事,最后,三天后的三月二十日晚上,终于与含玉喝了宋式的交杯酒,然后按照宋时习俗把两个杯子与含玉的花冠扔在床下,仪式终于办完。刚要躺在床上休息一下,却被宋玉青拉出来给宾客敬酒。,

外面宾客很多,但除了军营里的几个指挥使与教头,其它的全是宋家的宾客,这里面大多宋含玉的七大姑八大姨的。罗明成挨个去问侯,他才知道,宋含玉除了宋玉青外,还有一个妹妹与一个弟弟,而宋时轮除了宋鸽与宋云之外,还有别的儿子女儿,这些兄弟姐妹坐了满满一桌子,罗明成根本就认不过来。

罗明成在宋玉青的引导之下,一桌一桌地去认识,其中有一桌子,赫然就是申王一家人,罗明成看了一下,蓝云也在里面,两人对视,他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恢复,先敬了申王一杯酒,感谢他能来参加他与宋含玉的婚礼。

申王一干而尽,说了几句祝福的话。申王说完后,他的夫人,也就是宋含玉的那位二姑妈,开始说话,让罗明成好好照顾宋含玉,不许欺负她。最后,她特意提到蓝云,让蓝云也说几句,那么以前的事就一笔勾消了。

蓝云举着酒杯说:“祝你们一辈子幸福,白头到老。”

罗明成道:“同样的祝福给你们。”说完他对赵一台举了举酒杯。

赵一台站起来,三人一干而尽。

这一页,似乎就这么翻过去了。

罗明成继敬酒,下一桌是军营里的人,林冲,富安、陆虞侯都在。罗明成在这一桌上被这些人给灌醉了。

三月二十一日,罗明成醒来,看着外面阳光明媚地照进喜气洋洋地房中,他手一动,摸到了一个光滑的身躯,一看,宋含玉正瞪着眼睛看自己呢。他亲了宋含玉一口,道:“平儿呢?”

宋含玉道:“一睡醒就叫平儿。讨厌!”

罗明成道:“哪有,我不是先亲了你一口么?我只是奇怪,昨天结婚,怎么没见到她,她不会是跟着西西跑了吧。”

宋含玉道:“怎么会,她的房间在楼下,你下去看看吧。”

罗明成又亲了宋含玉一口,道“谢谢了夫人。”

宋含玉笑了笑,光着身子给罗明成拿来衣服,道:“你的衣服。快穿上吧。”

罗明成笑了笑,穿好衣服,下了了楼,果然发现平儿正在下面,只见她正拿着一个水壶认真地浇花,那花儿是正在开放着的杜鹃花,也许是太认真了,竟没有发现罗明成已下了楼了。

罗明成悄悄地走过去,一下子搂住她,叫道:“看你这会上哪儿跑!”

平儿被吓了一跳,水壶差一点摔在地上,里面的水溅出来打湿了她的花布衣服。她说:“你干什么呀,没看到我正在浇花吗?”

罗明成没有理她,他贪婪地闻着她动人的发香,闭上眼睛,陶醉道:“这下你可跑不了。”

不过平儿的反应很平静,她对着楼梯上的某一个人道:“平儿见过夫人。”

罗明成睁眼一看,原来宋含玉正站在楼梯上。他看了看宋含玉的脸,那脸真可用俏脸如霜来形容。

宋含玉看了他们一眼,也不说话,提着红裙,向楼上走去。

平儿一把推开罗明成:“都怪你!”说完,向楼上的宋含玉追去,口中叫道:“夫人!---,小姐!”。

两个如花般美丽的女子就那么一前一后地上了楼,只留下罗明成一个人对着那盛开着的杜鹃花发呆。

第四十七节 西西送别

过了一会儿,平儿不知用什么办法,将宋含玉哄得高兴了,两人一起挽着手走下了楼,连理都不理罗明成就出去了。罗明成锁好门,跟着她俩,发现她俩到宋时轮家里去了。实际上宋时轮家,宋含玉家与现在的罗明成家住得都很近,这里是东京著名的富人区,治安极好,与皇城,市场,官府的距离都差不多,所以罗明成现在的房子看起来并不如以前的那个小院子大,但是却值钱得多。

东京整体来说就是东贱(妓院多)西贵(官员多)南富(商人多)北贫(有菜院子)。

宋含玉与平儿来到宋时轮家,也不客气就与宋鸽、宋云一起吃了早饭,把罗明成晾在一边,他而只好自己去找宋时轮要吃的去了。

从宋时轮那儿出来,罗明成想跟她们打个招呼出去,平儿把他叫住了,道:“我们刚才商量了一下,觉得这你‘送钟’不好听的,同‘送终’是一个音嘛,所以就改为‘买钟’。”

罗明成道:“那好啊,我还能换俩钱花花。”

平儿拿出两个铜板,道:“呶,这是西西买座钟的钱。”说完把钱交给罗明成。

罗明成接过钱,看了看,道:“这还不如送呢。”

众女嘻嘻哈哈笑了笑。

罗明成道:“我想起了一件事,我那小院里还养了好多鸽子,能不能把它们搬到我那新家里来。”

宋鸽道:“你想给鸽子搬家?那可麻烦了,至少要让它们在新家里生出蛋来才行,还不如新养小鸽子来得痛快。”

罗明成道:“那样啊,那我还是再养一批小鸽子吧。”

宋云道:“以后我照顾这里,咱们两家这么近,你用我的鸽子送信就是了。”

罗明成道:“似乎有点不方便啊。而且你们自己还得用呢。”

正说着,从天空上一前一后飞来了两只矫健的白鸽,落到了鸽棚之中,平儿走了过去,抓住那两只鸽子,从它们腿上取下两封信。

平儿看了看字迹,对宋含玉说:“小姐,你看咱们官人又与那扬州的小蛮鸿雁传情了,你说,给不给他看。”说完将那两封信交给宋含玉。

罗明成叫道:“私人信件,不得拆封。”

平儿却不管,宋含玉也不客气,两人一人一封,就那么拆开看起来,可怜罗明成,明明上他的信,却一封也看不到。

两女看完了,才将信交给他,罗明成一看上面写着:罗明成,去高丽的船已回来了,获利万贯,加上你送来的钱,正准备买第二艘船,买到之后,将分两路去高丽,一路仍自登州去高丽,另一路直接从扬州渡海去高丽。另外,去倭国虽然获利会更多,但听说其国内有点乱,而且风高浪大,最好先不要去了,等我们船多了再遣船去。小蛮。

另一封信内容一样,只还过署名是罗慧达。

罗明成看完信,心道好险,好在小蛮没有写乱七八糟的事情。否则,可能会受到平儿与宋含玉的联合刁难。

宋鸽道:“信里面写得是什么?有没有新词啊?”

平儿道:“没有,只是谈了生意上的事情。”

宋鸽道:“怎么会。罗公子与小蛮谈生意?不会是皮肉生意吧。”

宋含玉道:“姐姐,你不要乱说嘛,确实是生意上的事情,他们一起买船出海呢,那船都从高丽回来一趟了呢。”

宋鸽道:“这么变态。这罗公子与小蛮真是两个怪才。——-”

宋含玉道:“姐姐,你不要再说了,哎,你不是明天就要走吗,今天咱们一起出去玩玩吧,看看这金明池的春景。”

宋鸽道:“那好啊,平儿不去吗?”

平儿道:“我还得去官人的作坊里去看看,好长时间没去了,也不知道成什么样了。”

罗明成道:“那好,咱们走。”

宋含玉道:“你不准去,你今天的任务是陪我们玩,作坊那边,由平儿去就行了。”

罗明成看了看平儿,只好说:“那好吧。”然后把腰间的几把钥匙交给平儿道:“这是办公室中几个抽屉的钥匙,你挨着开开试试就知道了,然后,你可以去配一套,另外,如果可能的话,你想办法通知我本来那小院中一个叫秀儿的丫头,让她来咱家再养一些小鸽子,那丫头养鸽子还行。另外,咱都出去了,家里是不是也得一个人来照顾啊。”,

平儿道:“好了好了,说了这么多,你快去和两位小姐去玩去吧。”

罗明成与宋含玉、宋鸽三人上了一辆马车,出了顺天门,来到金明池,下了马车,罗明成吃了一惊,没想到这金明池上人这么多,而且男女老少什么样的人都有,甚至还有土里土气的农村老太婆,还可以看到外国人,比如高丽人、契丹人,还有高鼻深目的回纥人。

“快看!大彩船!”宋鸽叫了声。

顺着她的手指,罗明成看到一片波光浪花之中,一个装满大旗狮豹、蛮牌棹刀、神鬼杂剧的彩船正在缓缓行进,彩船上,还有人正在用乐器弹奏。

罗明成道:“不错么,这金明池还行。”

宋鸽道:“我们到那边看看吧,看看有没有争标的龙舟。”

三人向金阳池的南岸走去。到了那里,并没有看到争标的龙舟,而是看到了水秋千,只见在鼓笛的伴奏声中,一个年轻人在竖立着高高秋千的“彩船”上,荡起了秋千。只见他越荡越快,越荡越高,一直把秋千荡到与秋千架相平,才猛地双手脱开秋千绳,纵身飞向空中。瞬间,他在蓝天白云间翻了个筋斗,像一只轻灵的燕子钻进水面,漾泛了朵朵浪花……

两女皆惊叫一声,显然这一慕她们也不常见,罗明成倒是见过好多,比如奥运会的跳水比赛,不过这个好像更刺激一些,这和把人当炮弹打出去差不多。

三人又沿着金明池的南岸走了一会儿,走着那清洁的青石路,穿行在垂柳花从之中,看着岸边时不时出现的亭台楼阁,罗明成觉得十分的惬意,不过他却听到宋含玉叹息了一声。罗明成问:“含玉,你怎么了?”

宋含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如果我肚里的孩子是你的就好了。”

罗明成道:“没事,这也一样,我就不用费力了,呵呵。”

宋含玉打了罗明成一下,撒娇道:“讨厌!”

宋鸽听到宋含玉撒娇的声音,道:“当着我的面不要这么肉麻好不好?”

宋含玉笑了笑道:“好了,好了,知道了。我们上那仙桥上去看看吧!”

三人上了仙桥,那可是真正的虹桥,比在《清明上河图》上画得那个大相国寺的虹桥要大得多,有三个大桥洞,每一个都比那个“虹桥”(大相国寺桥)要大。走了数百步,终于过了仙桥,仙桥的尽头是金明池的湖心岛。湖心岛上有五座漂亮的大殿,殿外有好多石雕,许多游人在这里关扑,十分热闹,还有许多小贩穿行在游人中间,卖着时令果子,饮食小吃。

三人买了些小吃,向大殿内走去。殿内关扑的人更多,还可以看到龙床凤屏,不过只能看不能坐,不知皇帝是不是在上面坐过。

在湖心岛游玩一阵,三人经“仙桥”回去。站在“仙桥”的至高点上。罗明成看到南岸有一座又高又大的楼宇,就说:“我们上那边玩去吧。”

宋含玉道:“官人你不知道么,那儿是宝津楼,我们不能上去的。”

罗明成道:“为什么?”

宋含玉道:“那儿皇上专用的,皇上还在那儿宠幸妃子呢,你说,我们能上去么?”

罗明成道:“是这样啊,我还不知道呢,这个皇上的日子过得可真够惬意的。”

三人笑了笑,又去看了看系在岸边的大龙船,不知不觉间中午到了,三人到了班楼在这儿分店吃了中饭,休息了一会儿,下午去琼林苑去玩。

琼林苑在金明池北边不远处,路边上有好多古松怪柏,看样子都是从各地移植而来的,两旁还有石榴园、樱桃园之类,还有不少酒家在这儿建起了漂亮的小阁楼,班楼好像也建了一座。在琼林苑的东南角,还有一个高大的山冈,上面是横观层楼,金碧相射,下面是锦石缠道,宝彻池塘,柳锁虹桥,花萦凤舸,山冈的南面花绵素馨、上面种着末莉、山丹、瑞香、含笑、射香等闽、广、二浙所进贡的南方花卉。还有月池、梅亭牡丹之类,亭台楼阁更是有好多,根本数不清有多少。

三人在琼林苑玩了一下午,直到天色渐晚,才乘车回家。

晚上,罗明成想调戏平儿,结果被赶了出来,只好又在宋含玉房中歇了。

三月二十二日,太阳刚刚升起来,宋鸽就要走了,大家都去送行,罗明成发现宋鸽的车队中竟有四个盛放座钟的大木箱,他问:“怎么有四个,不是说两个么?”

宋鸽道:“那两个是我向平儿买的。”

平儿道:“是啊,帐已经算好了。”

罗明成道:“多少钱?”

平儿伸了两个手指头。

罗明成道:“两个铜板?”

平儿道:“不是,是二百贯。”

宋鸽笑道:“你看人家平儿多实在,只要二百贯,你一架座钟卖上千贯,你心黑不黑啊。我这才发现,咱们大宋最奸的奸商就是你啊。”

罗明成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第四十八节 鲁智深

送走了西西,罗明成与平儿回到作坊,看着她那苗条而又丰满的身材,罗明成咽了口口水,道:“平儿啊,你不是答应给我做通房大丫头么,怎么只让看不让吃啊。”

平儿低头笑了笑,道:“官人,不要心急嘛,等过了一个月,我就遂了你的愿。”

罗明成道:“为啥得过一个月,我现在就想要。”

平儿羞红了脸,指着罗明成的鼻子,道:“大白天的,也不害臊。”

罗明成道:“你快说,为什么要我等一个月,我都有等不及了。”

平儿道:“含玉小姐新婚,在头一月里,我一个做丫头的怎么能抢了人家的好事,再说,过一个月,含玉的肚子也就该大了,到时侯,我还不是天天都是你的。”

罗明成道:“那好吧,不过,现在能不能让我摸摸你。”说着就要去抓平儿。

平儿迅速闪开,道:“不行的,你会受不了的。”

罗明成叹了口气,只好回家去找宋含玉去了。

回到家中,罗明成发现秀儿已经来了,她正在清扫新买的鸽子箱,见罗明成来了,问:“东家,什么时侯去买小鸽子?”

罗明成道:“夫人在家吗?”

宋含玉从一旁走了出来,道:“在,你找我有事吗?”

罗明成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想看看你在不在家。”说完,当着秀儿的面就过去把宋含玉亲了一口。

宋含玉道:“死鬼,秀儿还在这呢。”

罗明成道:“哦,我没注意。嗯,过会儿,我与秀儿一起去买些小鸽子怎么样?”

宋含玉道:“行啊,你们现在就去吧,这些箱子我清扫一下就行了。”说着从秀儿手中拿过扫帚。

罗明成道:“你不要累着啊,要不我给你再找个使女?”

宋含玉道:“不用,这样挺好的,再说,这么点事,累不着我的。”

罗明成道:“那好吧。”然后带秀儿一起去了鹰市买了些小鸽子。路上,罗明成问:“本来小院中的那些鸽子呢?”

秀儿道:“睛儿姐姐还养着呢。”

罗明成“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买完鸽子,罗明成去看望了一下睛儿,发现她挺可怜的,就安慰了一下她,在安慰的过程中发生不该发生的事,那就是,大白天地,罗明成把睛儿弄到床上去了。睛儿被罗明成用身体给安慰了后,道:“官人,你什么时侯还来啊。”

罗明成穿好衣服,道:“这个,说不定啊,对了,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晴儿道:“我也不知道啊,自从你走了后,我就六神无主了,今天,你来了,还好点。”

罗明成笑了笑,摸了睛儿身子一把,道:“那,你就在这养养鸽子就行了。以后与扬州通信,说不定还得用那些鸽子呢,当然如果养得多了,你也可以拿到市场上去卖钱。”

睛儿道:“我听你的。”

罗明成道:“你闲着没事,也可以练练字什么的,识字总比文盲要好。”

睛儿点了点头,开始穿衣服。

从晴儿那儿出来,罗明成刚刚在一个作坊的办公桌边上的长椅上躺了一会儿,还没睡着,一个木工作坊里的工人过来说:“不好了不好了,一个胖大和尚说我们作坊里的地是他的。”

罗明成一听,从长椅上坐起来道:“别慌,慢慢说,是怎么回事?”

那工人道:“今天早上,从大相国寺来了个胖大和尚,好像是叫做鲁智深,他拿了大相国寺的什么文书,说以后这大相国寺的菜园子就归他管了。有一个工人说‘哪有什么菜园子,这里只有木工作坊’没想到那和尚一言不和,竟动手打了我们那个工人,几个工人气不过,一起上去打他,结果那和尚武艺高强,我们五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罗明成道:“我去看看。”

到了木工作坊。罗明成看到原本好好的一个木工作坊已被鲁智深打得乱七八糟,而鲁智深本人则坐在院子中间的长椅上嚷着要工人们快快滚蛋,好让他找人在这院子种菜。,

罗明成十分生气,他好言相劝,可能是因为动过手了,那鲁智深竟不吃罗明成那一套,罗明成心想,你软的不吃我就给你吃硬的。然后上附近专马租马的商家那里租了两匹马,骑着一匹,牵着一匹,去找林冲。

过了一会儿,林冲与罗明成一起来了,那林冲下马与鲁智深大战了一场,直把罗明成大战的欲哭无泪,原来,两人的武艺不相上下,打来打去竟把罗明成的作坊打废了,这样一来,就不用拆了,直接一收拾做菜园子就成了。

正在一旁的工人看着两人打架看得目瞪口呆之时,那两人住手,林冲道:“端的好武艺!”

鲁智深道:“你的武艺也很好,你叫什么名字?”

林冲道:“我是林冲,在班直军营里做马军教头。”

鲁智深道:“我叫鲁智深,原是西军的提辖,后因杀了人,来大相国寺做和尚。”

两人同时哈哈一笑,收了兵器,竟勾肩背相约去唱酒去了。

工人们看着他们离去,纷纷看向罗明成。罗明成道:“看什么看,收拾收拾,各自回家,先放几天假。”

罗明成跟着两人来到一家酒楼,林冲把罗明成叫过去对鲁智深道:“这是我们团练使。”

鲁智深道:“什么团练使,打架的不会,我看着就不痛快。”

林冲道:“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事商量着办吧。如何?”

鲁智深道:“那好吧,看在林兄弟的面子上,你说说,你想这事怎么办?”

罗明成道:“大相国寺不过是要点菜而已,我们可以出钱,给他们买菜。”

鲁智深道:“那可不行,现在这菜园子归我管了,方丈向我要的菜的数目要比你给的数要多得多,你给的那点钱根本不够相国寺的和尚吃菜的。”

罗明成心道:“不就是想涨租金么?用得着这么大个阵势,把我的作坊给打得乱七八糟。”口中却说:“这个好说,我可以多给钱。”

鲁智深道:“那好,以后每月这个数。”说完他伸了两个手指头。

罗明成问:“多少?”

鲁智深道:“两百贯。”

罗明成道:“啊,那么多,我就算是另租一个院子,也用不了这么多钱。”

鲁智深道:“那好吧,看在林兄弟的面子上,至少一百五十贯,不能再少了。”

罗明成无语。

第四十九节 大马士革宝刀

解决完了鲁智深的事,罗明成心情极坏,没想到梁山好汉劫富济贫劫到自己头上来了,不过念在鲁智深是条响当当的好汉的情况下就把他当成个大爷供着吧。

鲁智深天天在木工作坊那块儿喝酒吃肉,还招了一群小泼皮,天天舞刀弄枪,闲着没事时以倒拨小杨树为乐,被他这么拨了几天,那块儿的小杨树全死了,只有根深的大杨树还活着。

这天中午,罗明成在家中吃了饭,到作坊那块儿转了一圈。然后到了睛儿的那个小院子,敲了敲门,没想到开门竟是老庄头,原来,老庄头见罗明成不在这儿住了,竟搬了进来。罗明成问:“庄叔,睛儿呢。”

老庄头道:“在里面洗澡呢。”

罗明成一听,道:“哦,那我先回去吧。”

老庄头道:“没事,也不是外人,你先进去等着吧,一会儿就好了。”

罗明成点了点头,进了小院,道:“庄叔啊,你搬进来了?”

老庄头道:“是啊,睛儿一个人住这么大个院子有点浪费啊。”

罗明成道:“您搬进来好啊,睛儿她也好有个伴。”

老庄头道:“你说,我讨个婆娘在这儿生活怎么样?”

罗明成道:“行是行啊,不过您能讨着吗?”

老庄头道:“现在我跟着你干活挣钱也不少,再加上你又给了我女儿这个宅子,只要你答应让我和未来的婆娘生活在这里,我可以轻松从乡下讨个婆娘。”

罗明成道:“我没意见,这宅子已是睛儿的了,只要她答应就行。”

老庄头道:“那就好,我明天找个好媒婆给我说个去。”

罗明成笑了笑。这时睛儿出来了,只见她衣衫半露,拧着半湿的头发,倚在门口款款地望着罗明成。

老庄头道:“你们玩吧,我先去作坊干活了。”

睛儿送老庄头出门,随手把门关上,回来后,发现罗明成已坐在正屋中的大椅上,也不客气,就那么直接坐在罗明成的腿上。

睛儿实际上长得不错,白肤也挺白的,脸蛋也好看,除了眼睛小点。

罗明成闻了闻她的发香,道:“大白天洗什么澡。”

睛儿道:“知道你有可能来,我先洗洗,好伺侯你呀。”

罗明成呵呵一笑,手伸入睛儿衣内抚摸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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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睛儿身子坐在罗明成腿上下运动起来。

两人一面接吻,一面说着话。

睛儿道:“官人,晚上,在我这儿睡吧。”

罗明成道:“不行。家里还有事。”

睛儿道:“那你现在搂着我睡。”

罗明成点点头,就那么抱着睛儿的身子向卧室走去。

在睛儿那边睡了一觉后,罗明成来到作坊,没想到有房主来要求涨租金(罗明成各个作坊都是租的房子、院子),罗明成听了后,几句话把他堵了回去。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鲁智深来了,要求给那房主涨租金,说是他给代理的,以后的租金,他给代收。罗明成一听,这有欺人太甚了,就先答应着,然后说现在手头紧,租金等过一个月再给涨。

鲁智深走后,罗明成就想怎么样才能快点让这个黑社会老大快点走,想来想去他想到了《水浒传》中的情节。他奸笑两声,道:“就看高衙内上不上钩了。”

于是罗明成就请鲁智深与林冲在附近的一个小酒店喝酒,说是以后两人在这喝酒,酒钱就包在罗明成身上。这样一来,两个好汉就三天两头在这个小酒店喝酒,时间一长,林冲的夫人张贞娘也就知道了,她与锦儿就在林冲与鲁智深喝酒的小酒店附近闲逛。罗明成见了,又咽了一回口水,这张贞娘长得可真他妈水灵,就算是锦儿那么正值妙龄的青春少女站在她面前也显得黯然无光。

罗明成见张贞娘就在附近想办法把高衙内找来,高衙内一看张贞娘那么地水灵可爱,两眼直冒绿光,简直是拨不眼来了,罗明成又跟他说,这小娘子是禁军中一个大兵的老婆,高衙内一听,道:“天呐,竟是一个大兵的老婆,简直就是暴殄天物!”说完就要跑过去调戏。,

罗明成一把把他拉住,道:“不要说是我带你来的啊!”

高衙内回头道:“你放心,我不会说的,另外,我还得谢谢你,因为看到她,我才觉得找到了自己的真爱,我要把她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

罗明成听了,道:“好,那你去吧,小心点,那大兵可能就在附近。”

高衙内道:“没事,我后面还跟着几个随从呢,那些随从至少也是提辖一级。”

罗明成道:“那就好,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说完消失在人群之中。

高衙内怀着美好的愿望走到张贞娘身边去了,按照他自己方式,表达着对她的爱慕,结果,张贞娘身边的女使锦儿跑到林冲喝酒的酒店中把林冲叫了出来。

林冲冲过去就要打,一看是高衙内,先自手软了,不过那高衙内却被吓得够呛,好在迅速有几个提辖赶了过来,把高衙内带走了。

鲁智深也很快就过了来,要追着去打高衙内,被林冲拦住。罗明成一看,与《水浒传》上差不多,看来弄走这鲁智深有戏。

过了几天,罗明成找到军都指挥使富安,问了高衙内的情况,富安说这几天高衙内病了,病得不轻。罗明成说,他这是得的相思病,要想病好,就得把林冲弄走,让高衙内和张贞娘在一起遂了心愿才行。富安上太尉府看了一下,这高衙内果然是天天思念张贞娘。回来后,就问罗明成怎么办。罗明成说,这好办,我明天就买一把好刀送给林冲,到时侯---。

政和七年四月四日,罗明成从市场上花大价钱买了一把有着行云流水般花纹、削铁如泥、前端略弯的大马士革宝刀(正宗波斯样式),送给林冲,林冲一见大喜,但是他连连推辞,在鲁智深的劝说下,才勉强收下。

四月五日,罗明成听说林冲拿着宝刀进了白虎堂要刺杀太尉,结果被拿下,就要刺配沧州了。罗明成听说后,回家找到秀儿,让她去找锦儿,提醒一下锦儿,她家女主人有可能自杀,只要她能保护好她家女主人,不让她自杀,罗明成就给她一笔钱。

第五十节 杨志卖刀

四月六日,罗明成在陆虞侯的带领之下,来到林冲家中,发现有个美女正在哭泣,罗明成一看,正是哭得梨花带雨、秋水泛滥的张贞娘,锦儿正在细声劝她,罗明成仔细一看,她那白晰的脖子上还一道红红的勒痕,看来是好险,多亏昨晚早提醒了一下锦儿,要不然,一个不好,这张贞娘就上吊死了,那高衙内那边就不好交待了。

罗明成摸了摸自已的口袋,发现自己忘了一些东西,就对陆虞侯说:“你先在这儿看着,我回去拿点东西,别出什么事。”

陆虞侯道:“我明白,团练使放心去吧。”

罗明成出去上钱铺拿了些钞票,然后又上一个不法药铺那儿买了某种药,再次来到林冲家。一进门,发现里面人好多,原来,高衙内带着大队人马来了,这里面有好几个媒婆,军都指挥使富安也跟着。

高衙内见罗明成来了,道:“罗公子,你看这张贞娘要死要活的怎么办?”

罗明成看了里面一眼,发现几个媒婆正在劝张贞娘,而张贞娘捂着耳朵听也不听。他说:“我来想个办法。”说完叫来锦儿,把她拉到一边,给了她几张钞票。说:“多谢你昨晚救下了张贞娘,这是我的一点谢意。”

锦儿看了看那几张钞票,道:“罗公子,我不能要,这是我应当做的。”

罗明成道:“你真好,不过这钱是你应拿的,这可是我昨天答应你的,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说完,把那几张钞票塞给锦儿。

锦儿不好意思地拿过钞票,道:“罗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罗明成道:“张贞娘昨晚没睡好吧。”

锦儿道:“嗯。”

罗明成拿出一包药,道:“你做点汤,把这包药入进去,给张贞娘喝了,让她好好睡一觉。”

锦儿看了一眼那药,道:“罗公子,我不能害贞娘。”

罗明成拿出大把钞票在锦儿面前晃了晃道:“只要你给她下药,那么这些钱就是你的了。”

锦儿看了看那些钞票,咽了一口口水,但她说:“这个,不行的。”

罗明成道:“你不下的话,我就回去把药给你妹妹秀儿下上。”

锦儿张大了口,吃惊地看着罗明成,道:“你怎么能这样?”

罗明成道:“两个你自已选,要么拿着这些钱,给张贞娘下药,要么,我回去给秀儿把药下上。”

锦儿白了罗明成一眼,拿过药,小声道:“无耻!”犹豫了一会儿后,她还是把药拿到厨房中去了。

过了一会儿,锦儿端着新做好的汤到了张贞娘的房中。张贞娘在锦儿的劝慰之下,喝了点汤。

锦儿从房中出来,找到罗明成,小声道:“钱。”

罗明成到了人少处,把钱交给锦儿,然后找到高衙内,在他耳边耳语几句,高衙内听了,奸笑两声,然后拍拍罗明成的肩膀,道为:“知我者明成也。”然后去了张贞娘所在的房间。

罗明成与富安守在门边,把其它人都打发走,然后就在门口听到了高衙内在房中发出了舒服的叫声。

罗明成与富安面面相覤,富安向罗明成伸了伸大拇指。

过了一会儿,高衙内开门出来了,在开门的时侯,罗明成看到张贞娘露着长长的白腿,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高衙内关好门,对罗明成说:“爽!多谢罗公子了。”

富安道:“要不要我去找个人解决了林冲?”

高衙内点点头。

富安见高衙内点头,走了。

罗明成道:“这样不好吧,这样的话,高衙内就只能享受这一次了,张贞娘听说林冲完了,她也会死的。”

高衙内道:“那怎么办?”

罗明成道:“不知你是否真的喜欢她?”

高衙内道:“真的,我不是和你说过么,我一见到她就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爱,我对她有一种特殊的感觉。”

罗明成道:“那你想娶她吗?”

高衙内道:“想啊。”,

罗明成道:“那就好,这张贞娘之所以寻死觅活的,就是因为她以为你只是想玩弄她,玩够了就不要她了,如果你肯娶她做正妻,而不是小妾,她就好了,到时侯她可是心甘情愿地伺侯你,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像个木头人似的。”

高衙内听了,咽了口口水,道:“好,我这就回去跟太尉说去。”说完带了他那一帮人要走。

罗明成拉住他,道:“先别急,我怕张贞娘想不开,你得留下几个人在这儿看着她,免得发生意外。”

高衙内听了,吩咐了几个媒婆在这儿好好看着,千万不能让张贞娘出什么事,自己走了。

过了一会儿,张贞娘的老爹张教头来了,罗明成吓了一跳,转身要走,没想到张教头叫住了他。罗明成只好低着头转过身来,准备挨骂。没相到张教头却说:“谢谢你啊。”

罗明成“啊”了声。

张教头道:“贞娘这孩子从小就喜欢林冲,今儿被林冲写了休书,昨晚差点上吊死了,多亏了你的提醒,锦儿才将她救下。另外,刚才的事锦儿也与我说了,这个我确实是生气了!你快把锦儿带走吧,我不想再看见她了。”

罗明成也没说话,找到正在一边抹泪的锦儿将她带走。两人到了街上,罗明成问:“你想上哪儿?”

锦儿道:“我也不知道。”

罗明成道:“不如你上我家吧,秀儿在我家,一个人干活挺累的。”

锦儿道:“我还敢去你们家!你如果给我下药,我以后怎么嫁人?不行,我得把秀儿快领回去!”

罗明成道:“那你以后就不要再出来做工了,外面很危险的。”

锦儿道:“用你管!”然后两人上了马车,向罗明成家里行去。

到了家中,含玉正好在家与秀儿一起晒太阳。锦儿过去问了声好,然后就抓住秀儿的手要拉她走。

秀儿道:“你干什么,姐姐,要拉我上哪儿去?”

锦儿道:“外面危险,咱们回家去,不出来做工了。”

秀儿道:“那怎么行!我们不出来做工,家里的弟弟哪有钱读书?难道,你要想让咱弟弟种一辈子地?”

锦儿道:“那我们也不能在这家干了,这家太危险。”

秀儿道:“你说什么呀,这家挺好的,你看,我现在正在与夫人一起晒太阳呢!”

锦儿看了罗明成一眼,道:“那我还是不放心。”

秀儿道:“要不你就留下吧,夫人以后身子就不太方便了,需要一个人专门照顾。”

锦儿看了一眼宋含玉。

宋含玉道:“这样也好,你不是不放心秀儿吗、正好在这儿看着,以后家里的话就由你干,秀儿只要喂喂鸽子,然后陪我说说话就行了,我天天一个人在家,没个人说话,挺闷的。”

锦儿又看了一眼罗明成。

罗明成道:“放心,我不是坏人,再说,以后不是由你做饭么。”

锦儿竟点了点头。

罗明成见锦儿竟留下了,笑了笑,然后出去了。

罗明成到木工作坊那块儿看了一下,那鲁智深果然走了。鲁智深走后,罗明成想想有点后怕,这次惹的可是《水浒传》上的两大好汉,万一这两人中的一个潜回京城,结果了自己的小命那怎么办?

罗明成想来想去,最后决定张榜买刀,买好刀。

过了没几天,果然有个叫杨志的来卖刀。罗明成见了大喜,花了大价钱,将他收为保镖。

杨志可比鲁智深好得多,尽管还想着“封妻荫子”但总得来说,只要出得起他满意的价钱,就能给认真干活。

第五十一节 造船场

收了杨志,罗明成心里感觉平安了许多,他又到张教头家里看了一下,果然那高衙内让媒婆来提亲,要八抬大轿把张贞娘娶回太尉府。张教头听说高衙内要将张贞娶为正妻,也来劝张贞娘嫁给高衙内,结果张贞娘这几天就打扮起来。尽管脸上不高兴,但好歹没有寻死觅活。

从张教头家出来,罗明成又去了趟太尉府,问明了婚期,然后就想该送给高衙内什么结婚礼物才好。想来想去,决定把王菲唱得那《传奇》拿出来送给高衙内。他回想了一下《传奇》的歌词,然后给扬州的小蛮用信鸽去了一封信,告诉她这边发生的事,并说准备把王菲唱得那《传奇》拿出来送给高衙内作结婚礼物。

回到家中,罗明成发现脸上长了青色胎记的杨志正在前院(罗明成的新宅子有两进)里舞刀弄枪,他问:“杨制使,听说你是杨老令公之后?”

杨志一脸骄傲,道:“正是。”

罗明成道:“那你就为一船花石纲而沦落到要卖祖传宝刀的地步?”

杨志道:“团练使有所不知,我虽是老令公之后,但并没有继承什么财产与爵位,那些好事都让长房继承了,我只是二房的子弟,所以,除了那把宝刀,我什么也没继承。”

罗明成道:“那你现在住在哪儿?”

杨志道:“天波府的一个角落专门划出来供我们这些偏房的子弟居住,我就住在那儿。”

罗明成道:“那你现在有没有娶妻?”

杨志道:“没有。”

罗明成道:“你不会是想功成名就之后再娶妻吧。”

杨志点了点头,道:“正是。”

罗明成道:“那得等到什么时侯?现在又没有仗打,你怎么立功?”

杨志想了想,道:“我可以去投西军,西军那边有仗打。”

罗明成道:“你是说西夏吧,那边是天天小打小闹的,就算是打一辈子也打不出个‘封妻荫子’啊。”

杨志道:“总归有点希望。”

罗明成道:“不如你跟着我吧,我说不定能帮你弄个‘封妻荫子’。”

杨志道:“不可能吧,就靠跟着你看家护院?”

罗明成道:“怎么会,我是想通过救驾来弄的。”

杨志道:“救驾,救什么驾?”

罗明成道:“你说,现在这禁军战力如何?”

杨志道:“十个得有八个混吃等死。”

罗明成道:“你说凭这样的禁军,万一哪一天如果北方杀来大军,比如辽人的大队骑兵,你说这些禁军能打得过吗?”

杨志想了想,道:“打肯定是打不过的,不过守城我估计能成。”

罗明成道:“就是啊,到时侯,我散尽家财,募集敢死之士,交由你指挥,一举赶跑城下的骑军,你就不是能‘封妻荫子’了么?”

杨志道:“这似乎是不太可能,再说宋辽不是有兄弟之盟了么?”

罗明成道:“什么兄弟之盟,只要禁军弱到不堪一击的程度,你说辽人会管什么兄弟之盟,不来抢这繁华似锦的东京城?”

杨志道:“有道理。不过我还是不太相信。”

罗明成心想,好不容易弄了个超级保镖,千万不能让他走了,就说:“我知道杨制使你志高远大,但我请你跟我两年,两年之后,杨制使如果觉得跟着我没什么希望,我自当奉上一处美宅作为补偿,如何?”

杨志道:“团练使言重了,我杨志就依你言,跟你干两年就是了,不过这美宅一事?”

罗明成道:“杨制使放心,只要你跟满两年,我必奉上美宅一座。”

杨志道:“那就多谢团练使了。”

罗明成道:“那好,咱们去一下大相国寺,去谈点事情。”

两人一起租了马车来到大相国寺,找到那大相国寺的方丈,告诉那方丈,鲁智深已跑得无影无踪了,然后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成功的将木工作坊的租金降了下来。然后去了杨志位于天波府内的家看了看,发现他住的地方小的可怜。于是罗明成就邀请杨志住进了他家的前院之中。,

晚上,皎洁的月光洒在了罗明成的那个小院之中。明天就宋含玉结婚一个月的日子了。后院的二楼之上,罗明成握着宋含玉的手,眼睛却望着楼下花丛处的平儿。

宋含玉看了看罗明成道:“想平儿了吧,想你就去吧,我不怪你。”

罗明成道:“那怎么行,咱们结婚还不到一个月呢,让她一个臭丫头掺和什么?”

宋含玉摸了摸自己那微微隆起的肚子,苦涩地笑了笑,道:“你怎么从来不问,我那些天到了哪里?”

罗明成亲了亲宋含玉,道:“你不说,说明你不想告诉我,无论你那些天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都是为了我,为了找我,要不,你一个大小姐,怎么可能几个月不回家。所以,这些都是我的错,是我欠你的。”

宋含玉听了,亲了罗明成一下,道:“那些日子,我很痛苦,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肚中的孩子是谁的,他们把我骗到了城外,然后他们几个挨个地欺负我,几天之后,他们又把我卖到那个胖公子家,那个胖公子又欺负了我,所以我也不知道我肚中的孩子是谁的。”说完她抓着罗明成的衣服,呜呜地哭了起来。

罗明成恨道:“你还能想到那些骗你的人的样子么?”

宋含玉道:“我不想想,也不敢想,如果一想,我晚上一定会做恶梦的。你知道吗,每天,我都会在半夜醒来一次,确定是你睡在我身边后才能安然入睡。

罗明成道:“我会一直在陪你身边的。”

宋含玉道:“胡说,你一直陪在我身边,那平儿怎么办?我看得出来,平儿等得有些急了。”

罗明成道:“不用管她,来,我陪你去睡吧。”

过了几天,小蛮的信从扬州来了,小蛮说,到时侯高衙内结婚,她会也送上一首新曲子,并说,罗慧达决定自已办一个造船场,这样就用买船了,买船太贵了而且多是二手货,如果要长期进行航海贸易的话,一个造船场是少不了的。并说弄一个造船场得需要不少银子,大概得等那两船货物在高丽卖掉之后才能有钱弄那个造船场。

罗明成给她回信一封,告诉她:他很支持干爹弄那个造船厂,而正好这些日子他靠做座钟挣了不少钱,让干爹罗慧达再派个人来取吧,不用等那两艘船从高丽回来了,直接动手干就行。

第五十二节 睛儿怀孕

政和七年四月二十日,起床后,罗明成到各个作坊看了一圈,然后找杨志学习了一下基本的刀法,不知不觉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中午的时侯,宋家的老老少少都来了,今天是罗明成与宋含玉结婚满月的日子,大家都来庆贺。吃饭的时侯,宋含玉坐在母亲刘氏身旁,刘氏问:“这一个月过得还好吧。”

宋含玉道:“挺好的,官人天天晚上陪着我呢。”

刘氏道:“天天晚上陪着你?那平儿呢?”

宋含玉道:“平儿守了一个月空房呐!”

刘氏打了宋含玉胳膊一下,道:“那还行?人家平儿没埋怨你?”

宋含玉道:“没事,我和平儿早就商量好了,您放心吧!”

刘氏道:“那就好。”说完她看了一眼平儿,发现平儿打扮得清清淡淡的,态度恭恭敬敬的,就满意地笑了笑。

晚上,天还没黑,罗明成就回到家中,到了后院,发现秀儿居然也在后院。就问秀儿:“你怎么不和你姐姐在前院?”

秀儿道:“夫人说了,今天晚上,她一个人睡觉,有点害怕,让我过来陪她。”

罗明成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秀儿,发现这妮子的腿比来时好像长了不少,而脸上也渐渐有了些娇媚的模样,看样子如果长起来不会比锦儿差。

秀儿道:“东家,你看什么?”

罗明成道:“没看什么,你吃饭了么?”

秀儿道:“没有,过会儿,夫人要我跟你们一起吃饭。”

罗明成道:“那好,一起去吃饭吧。”

在饭桌上,罗明成发现平儿已换下了白日穿的那平平淡淡的衣服,而是穿上了洁白的绣花上衫与及脚踝的花裙子,罗明成不禁多看了一眼,道:“平儿,你今天真漂亮。”

秀儿道:“那当然,平儿姐姐今天要当新娘子了。”

平儿白了秀儿一眼,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秀儿吐了吐小舌头,没有说话,埋头吃饭。

过了一会儿,宋含玉道:“秀儿吃饱了么,吃饱了我们一起上楼去。”

秀儿道:“不行的,我还得收拾桌子呢。”

宋含玉道:“我还把这事给忘了呢,那好,我先上去,你收拾完桌子也上去。”

秀儿道:“知道了。”

罗明成见宋含玉上楼了,他的手伸到桌下,放在了平儿的大腿上,平儿白了罗明成一眼,草草地吃了几口,与罗明成拉着手走出了餐厅。

出了餐厅,平儿本想在内院里逛逛、赏赏花什么的,但是却被罗明成早早地拉入房中,抱在怀里亲了一口。

平儿挣脱罗明成的怀抱,点上蜡烛,道:“官人不要心急么。”

罗明成坐在平儿的床上,把平儿拉过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就要去解人家的衣带。

平儿道:“你要干什么?”

罗明成道:“把裙子脱下来我看看。”

平儿羞红了脸,低着头,从罗明成怀里起来,走到窗前,小心地掩好窗帘,然后又去关了关门。最后站罗明成面前,抬眼看了罗明成一眼,笑了一下,又犹豫了一会儿,双后才伸手到自已的腰间,解开的自已的腰带。

看着碎花裙子在自己面前滑落,罗明成吞了一口口水,他说:“继续。”

平儿要去解上衫。

罗明成道:“继续脱下面的。”

平儿用带着无限羞意的眼睛看了罗明成一眼,然后又继续脱下面的衣服,直到把下面脱得一丝不挂,而上面的衣衫一件也没脱。

罗明成看着亭亭玉立的平儿,道:“你来回走几步我看看。”

平儿羞红了脸,低着头,捏着衣角,来回走了几次。

罗明成看得有些受不了,他说:“你过来。”

平儿微笑着,迈着极小的小碎步,小跑着过来,被罗明成一把搂入怀中,压在身下。

看着平儿那红扑扑的脸,压着她柔软的身子,罗明成先亲了她一下,道:“平儿,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平儿道:“我从来没想到我会做这么没羞没臊的事。”

罗明成嘿嘿一笑,毫不客气地吻住了她的唇。

平儿闭上眼睛,任由罗明成乱来。过了一会儿,两人十指相扣,一起坐在床上。

罗明成一面---,一面问:“你那天为什么踢我?”

平儿道:“因为你占我便宜呀。”

罗明成道:“那有什么。”

平儿道:“那种便宜一点也不能让别人占。”

罗明成抱着她的身子道:“我也不行吗?”

平儿有点受不了,她用她最娇媚的声音道:“官人,这便宜以后你可以随便占,别人占一点也不行的。”

罗明成呵呵一笑,运动得更欢了。

四月二十一日,阳光照进罗明成眼中,他揉了揉眼睛,起床摸了一把,发现平儿已经起来了。起床后,随便吃了点饭,与宋含玉说了一会儿话就到了作坊里。

在其中某一个作坊的“办公室”里,罗明成发现了正在整理帐单的平儿,他说:“平儿,你起得好早啊,怎么不陪我多睡会儿?”

平儿道:“光陪你睡,这些活谁干?”说完她指了指办办桌上的一摞帐单。

罗明成道:“这些事,有空了干干就行了。”

平儿道:“你说得轻巧,你不知道。新添的那个钟表作坊有多麻烦吗?分了那么多院子,每个院子只做几样东西。你不嫌烦啊。”

罗明成道:“那不怕有人倫了咱们的技术么。”

平儿笑了笑,过来抱住罗明成的脖子,吐气如兰,道:“是我错了,我家官人是最聪明的。”

罗明成看着她那娇媚的样儿,正要亲吻她那凑过来的香唇,老庄头从外面跑了进来,叫道:“大喜啊。”

罗明成道:“什么大喜?”

老庄头道:“睛儿怀孕了!”

罗明成以为自己是穿越过来的,根本不会让女子怀孕,就说:“那好像与我关系不大吧。”

平儿也从罗明成身边离开,道:“我们家官人好长时间就与睛儿没有关系了,你和我家官人说这些干什么?”

老庄头气极,道:“你们两个下流货,罗明成,你这些天几乎每天中午都去睛儿那边睡一觉,你难道不承认?”

罗明成道:“那个,我中午是去过几次,但这并不能说明睛儿怀孕与我有关啊。”

老庄头气得打了罗明成一下,道:“你以为我女儿是什么人!是那种乱搞的人吗?除了你,就没有别的男人进过她的房间。”

平儿在一旁听了,双眼微红,用小粉拳过去打了罗明成一下,也不说话,就那么趴在办公桌上哭了起来。

罗明成道:“平儿你不要哭嘛。”

平儿不理。

罗明成对老庄头道:“你先回去,我过会儿上睛儿那边看看。”

老庄头指了指罗明成,气呼呼地走了。

第五十三节 古月 彩云伴海鸥

罗明成过去扶着平儿瘦削的肩膀,道:“平儿,都是我的错,我去找睛儿,跟她说明白。”

平儿道:“你无耻,这种事怎么能说得明白!再说,我和睛儿在一起了也那么长时间,她是喜欢你的,这我知道。她不会跟别的男人乱搞的。”

罗明成道:“那如何是好。”

平儿道:“她爱生就生,爱下就下,反正我不想再见到她,你不要将她领进我们家。”

罗明成道:“那好,我去跟她说说。”说完就要走。

平儿道:“等等。”

罗明成问:“什么事?”

平儿站起来,红着眼睛给罗明成整了整衣服,道:“你中午不准再在她那睡了,如果你想的话,我中午,中午我也可以给你的。”

罗明成亲了平儿一口道:“好的。”然后出门而去。

平儿在后面叫道:“记得早些回来哦。”

罗明成道:“知道了。”

来到睛儿家里,罗明成发现老庄头正在生气,他向老庄头道了个歉,老庄头才好点。

罗明成不理老庄头,来到睛儿房中,发现睛儿正坐在床上,见罗明成来了,就要起身,罗明成道:“你快坐好,不用起来了。”

然后问:“大夫怎么说。”

睛儿道:“大夫说,己经有近两个月了。”

罗明成道:“真的!没想到我罗明成也能有孩子,真是太好了。”

睛儿道:“看把你高兴的,如果你喜欢,我生完这一个再给你生一个。”

罗明成抓住睛儿的手,道:“你真好。”

从睛儿房中出来,罗明成给了老庄头一些钱,要他好好照顾睛儿。然后回作坊去了。

到了作坊,罗明成很高兴,他没想到自己一个穿越者竟然还能有孩子,这生活真是太完美了,他得意地笑了又笑,平儿见了,道:“看把你美的,不就是怀孕生孩子吗?我也能。”

罗明成道:“要不咱们现在?”

平儿道:“死鬼,这儿连个窗帘都没有。”

罗明成道“那边那个钟表作坊里有房间是有窗帘的。要不咱们去那儿?”说完拉着平儿的手就走。

平儿羞道:“你真去啊!”不过还是羞答答地让罗明成拉着手去了。

到了那个钟表作坊的房间,罗明成坐在椅子上,平儿红着脸拉好窗帘,关好门。

罗明成道:“过来。”

平儿就慢慢走了过来,然后被罗明成抱住,放在自已的大腿上。

阳光透过窗帘射进房间,房间内,椅子上,罗明成抱着平儿光滑的身躯,进行着某种运动,平儿双眼迷离,双臂搂住罗明成的脖子,极为配合地用鼻子发出那种令人想入非非的声音。

罗明成道:“平儿啊,你越来越水了啊。”

平儿道:“还不都是你弄的?”

罗明成哈哈一笑,满意地打了平儿的俏臀一下。

从平儿身子那儿出来,罗明成想起了一件事,他得去教高衙内那首叫做《传奇》的歌。但今天与平儿的运动稍稍有点累,就先搂着平儿在办公桌上躺了一会儿,道:“我想把一首叫做《传奇》的歌送给高衙内作为结婚礼物,你听听怎么样。”说完就唱给平儿听了一遍。

平儿搂着罗明成脖子听了一遍,道:“官人,你好有才哦,这么好听的歌,说作就作出了,而且词也很不错。”

罗明成无耻一笑,道:“那当然。”

平儿道:“官人,那你什么时侯给我作一曲啊。我好想听哦。”

罗明成尴尬一笑,道:“这个,暂时还没有灵感。”

平儿小嘴一撅,道:“哼!你根本就不爱我!”

罗明成道:“怎么会?我们刚才不是还在做爱吗?”

平儿把胳膊从罗明成脖子下拿出来,道:“那只是你贪恋我的身子而已。”

罗明成道:“好,我改天一定给你想一首。”

平儿笑了笑,道:“说话一定算数哦。”

罗明成点点头。

政和七年五月一日,罗明成找到高衙内,说要送他一首歌好在他大婚时唱,高衙内说:“好啊,唱唱我听听。”,

罗明成就给高衙内唱了一遍,高衙内听了,大喜,嚷着要立刻要学,要在大婚时给张贞娘一个惊喜。罗明成又对他说了他的干姐姐小蛮也要派个歌女在他大婚时献唱一首新歌,高衙内听了更加高兴。

接下来的几天,罗明成天天过去教高衙内唱《传奇》,可能是高衙内确实是爱张贞娘的,他学得很认真。学了几天之后,竟唱得比罗明成还要好。几乎与现代歌手李健唱得差不多了。

几天后,罗慧达派来的人终于来了,罗明成把又把自己这些日子赚的钱换成金子让他带去扬州了。

四月二十九日,高衙内的大婚终于到了,全东京的达官贵人都来到太尉府,本来像罗明成这样的小团练使是没有资格坐在大厅里的,只配坐在小偏厅里,可能是因为教给高衙内《传奇》那歌吧,高衙内派人把他小偏厅带入了大厅坐下。

罗明成一坐下,立刻给满桌子的人陪着笑脸,因为只要一看这桌子上的人穿的衣服的颜色,就知道这些人任何一个的官位都比罗明成大的多,其中那个挨着罗明成坐着的竟是开封府知府!

罗明成满脸堆笑,道:“知府大人好。”

开封知府道:“你就是罗明成?”

罗明成道:“正是下官。”

开封知府道:“听说你最近做了一种叫做座钟的东西?”

罗明成道:“正是。”

开封知府喝了一口茶水,道:“你这东西,蔡相也很喜欢的。”

罗明成道:“哦,是吗,那太好了。早就想献给蔡相一个的,苦于没有门路啊,不知知府大人能不能帮个忙啊!”

开封知府道:“这个嘛,我公事很繁忙的。”

罗明成笑道:“只要您肯帮这个忙,下官愿献上十台座钟。任君挑选。”

开封知府笑道:“十台?你小子还行,还挺会办事的。”

罗明成道:“多谢知府大人教诲。”

开封知府笑了笑,道:“看你小子还行,就实话告诉你吧,蔡相早就注意到你了,你近来倫税漏税不少吧!”

罗明成吓了一跳,这些日子他可是仗着自己是太尉的人少缴了不少的税。

开封知府道:“你如果识相点的话,你快去蔡相那儿打点一下,要不然,蔡相一发话,太尉也保不了你。”

罗明成道:“多谢知府大人提醒,就是下官不知去相府的路怎么走了啊,请知府大人指点一条明路。”

开封知府哈哈一笑,在罗明成耳边耳语起来。

两人正在小声交谈,突然大厅之内静了下来。大家都停止交谈,看着台上,那开封知府也说:“咱们过会儿再说,听说今日有小蛮的一首新曲,我得好好听听。”

大厅之中落针可闻,这些达官贵人要他们做到这一步可不容易。

中间台子上,几个美丽扬州歌女,用几种乐器从容地开始了这曲子的前奏,罗明成一听,这不就是高胜美唱的那《彩云伴海鸥》么,果然随着那乐声一个扬州歌女开始唱道:“

问一声那海鸥,问一声那海鸥,

问一声那海鸥,你飞来飞去有何求。

问一声那彩云,你飘来飘去多烦忧。

看看看潮来,又又又潮往。

那那那波涛滚滚永无休。

让彩云伴海鸥,一起翩翩飞飞飞飞,向天尽头。

问一声那海鸥,问一声那海鸥,

问一声那海鸥,你千种相思为谁愁。

问一声那彩云,你万丈柔情为谁留。

看看看春去,又又又春来,

那那那那爱恨绵绵永无休。

让彩云伴海鸥,一起翩翩飞飞飞,飞向天尽头,

看看潮来,又又又潮往,

那那那那波涛滚滚永无休,

让彩云伴海鸥,一起翩翩飞飞飞,飞向天尽头。

----”

第五十四节 王菲 传奇

应当说古月所作词的这《彩云伴海鸥》相当地不错,足以与后来李清照(她现在估计居住在山东老家)南渡后所作那道《声声慢》(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侯,---)有的一拼,而且那琼瑶作的曲子也不是这不是这宋时任何人能比得了的,再加上小蛮找的这歌女的嗓音与高胜美极像,满座的王公大臣在听完后皆震惊了,一个个如被被雷击,罗明成旁边的那开封知府喃喃地道:“扬州小蛮真乃天下第一才女也。”

开封知府对面的一个英俊大官色色地道:“岂止是天下第一才女,听说她正值芳华之龄,有沉鱼落雁之容,是天下第一美女啊!”说完他抹了自己的嘴唇一下,原来,说着说着竟是流出口水来了。

另一边一个大官道:“既然如此,你何不到扬州将她收为禁脔?”

那英俊大官道:“不可,不可,当今圣上看着呢,我如果收了,圣上会将我流放三千里的。”

众人皆笑。

《彩云伴海鸥》唱完了,在司仪的引导之下,高衙内拉着张贞娘的手进来了,高衙内看起来是春风得意,不过张贞娘却撅着小嘴,被高衙内拉着,走一步拉一步,看起来并不太高兴。

高衙内道:“贞娘,我爱你,今天我要给你一个惊喜!”说着他拍了拍手,从后堂上来一些手拿乐器的歌女,奏起了《传奇》那如清水流淌般优美的旋律。

高衙内道:“贞娘,你看着我。”

贞娘不情愿地抬起头,但眼睛却望向别处。

高衙内开口唱道:“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

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高衙内那声音直逼现代歌手李健的音效,他这么充满感情地张贞娘面前唱起来,不说张贞娘,就是罗明成听了,也有点感动。

张贞娘的眼睛从别处转过来,看了高衙内一眼。

高衙内的声音更加动听,似乎还带着点点的颤音,他继续真情地唱道:“想你时,你在天边。

想你时,你在眼前。

想你时,你在脑海。

想你时,你在心田。”

众人皆鼓掌,有人叫道:“唱得好”,张贞娘向周围看了看,眼睛似乎有神了许多。

高衙内继续唱道:“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

今生的爱情不会再改变。

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觉,

我一直在你身边,

从未走远。”

张贞娘惊奇地看了高衙内一眼,似乎刚刚认识一样。

歌女们的乐器声大作,添了一份优美的笛音,在柔和中多一份热烈。

高衙内的歌声再次响起,词还是那词,但歌声中多一份坚定。

最后在一句轻轻的“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中高衙内拿起张贞娘的手亲了一口。

高衙内那真情的歌声仿佛唤醒了张贞娘沉睡的灵魂,她羞愧地向四周看了看,然后从高衙内手中抽出了手,抚着自己的眼睛与脸,当她再放开手时,她那如仙子般的脸上绽放出一个极为甜美的笑容,把高衙内看得呆了。

高衙内呆呆地看着张贞娘。

张贞娘又冲高衙内笑了一下,而她那手似乎主动抓着高衙内的手摇了两下。

高衙内张着大口回头看了罗明成一眼。

众人皆笑。哈哈大笑。道:“再唱一回!”

高衙内再次回头朝罗明成看了一眼,同时向他竖了竖大拇指。

罗明成笑了笑,这高衙内歌儿唱得不错,有点做歌星的天赋。

再一次唱完,张贞娘道:“你以后不准在街上乱看。”

高衙内点了点头。

张贞娘见高衙内点头,小嘴在高衙内脸上亲了一口,把高衙内美得不成人形。

小两口接着到处敬酒。不过由于罗明成所在的这一桌大官太多,根本没有罗明成说话的份,但高衙内还是特地与罗明成点头致意。,

看着小两口幸福地离去,那开封知府道:“高衙内的那曲子是你作的?”

罗明成道:“你怎么知道的。”

开封知府道:“这天下间,能作出这么优美的曲子的除了小蛮,也就只有你了。可惜啊。”

罗明成道:“可惜什么?”

开封知府道:“可惜我不能作出如此优美的曲子,如果我能作出,我早就做了宰相了。”

罗明成道:“这作曲好像与做宰相没什么关系吧。”

开封知府道:“当今圣上最喜欢听歌绘画,其实以你的才能,只要在圣上高歌一曲,圣上一高兴,就远比你现在做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生意强得多,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有如些才艺却偏偏浪费在这些风花雪月之上,如果高歌一曲,把圣上给唱美了,那不是金钱美人什么都有了?”

罗明成道:“多谢知府大人提醒。”

开封知府道:“如果你直有那么一天,可别忘了是我提醒你的哟。”

罗明成道:“那是,那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您就是我的恩师。”

开封知府哈哈一笑,道:“好小子,你真会说话,好了,我现在告诉你如何去蔡相府走门路。”说完又与罗明成耳语起来。

罗明成一面听,一面点头称是。

从太尉府出来,罗明成按照开封知府所说的门路去了趟蔡相府,原本想哭哭穷,糊弄糊弄过去得了,没想到那蔡相的管家算帐算得比谁都精,硬是把罗明成扒下了一层皮,再加上前些日子送钱到扬州去弄造船场了,结果罗明成又一次成了穷光蛋,而且还负了一屁股债,好在“万家钱铺”肯借给他钱,要不然只好伸手向宋家要了。

回到家,罗明成想,也许那开封知府说得对,自己是该弄首曲子讨好讨好那个赵佶,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过活,讨好了老大,好处是很多的。想到这里,他找了马车,拉起十台座钟,向开封衙门送去。

见了那开封知府,放下十台座钟,原本想请教一下当今圣上喜欢什么样的曲子,没想到那知府说他也不知道,让他自己回去琢麿。

罗明成只好回家跟自己的脑细胞做对了,想了一夜,总算想出点眉目,写了几首歌的名字,让鸽子给小蛮送去,让她帮自己回想一下这几首歌的歌词。

第五十五节 东京的艮岳上

五月二日,罗明成正在作坊里研究如何才能把这座钟弄得小一点,弄成个挂钟,突然来了小太监,说是奉旨让罗明成去见驾。

罗明成吓了一跳,心想皇上没事找自己干什么,赶紧奉上银子,把那小太监哄得开心。路上,罗明成问:“请问公公贵姓?”

那小太监道:“我姓李。”

罗明成道:“敢问李公公,圣上找我何事?”

小李公公回头看了罗明成一眼,道:“具体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可能跟小蛮有关吧。”

罗明成道:“谢谢李公公指点。”

小李公公道:“团练使客气了。”

罗明成跟着小李公公进了艮岳,只见楼台处处,碧树青青,在一个美女如云,鸟语花香的地方,终于见到赵佶,不过赵佶这次并没有搂着美女寻欢作乐,而是与一个道貌岸然的道士正在谈论虚无飘眇的道法。见罗明成来了,叫一个太监拿给罗明成一本书,问:“你看过没看过这本书?”

罗明成一看,竟是一本并没有写完的《诛仙》不过上面并没有署名“萧鼎”而是署名“小蛮”,罗明成强自保持镇定,跪下道:“回圣上的话,小臣没有看过。”

那道士问:“你认识碧瑶吗?”

罗明成赶紧摇头,道:“不认识。”

那道士又问:“张小凡是谁?”

罗明成又道:“不知道。”

那道士对赵佶道:“可以确定,他就是一只蟾蜍。”

罗明成跪在地上一阵震惊,心道:“我好好的一个人怎么成了蟾蜍了?”

赵佶道:“那小蛮就是嫦娥仙子下凡了?”

那道士道:“正是。”

赵佶哈哈一笑,道:“如果我能将小蛮收入宫中能增十年阳寿?”

那道士道:“正是。”

赵佶道:“如果小蛮是处子之身呢?”

那道士道:“那圣上当增十五年阳寿。”

赵佶哈哈一笑,道:“多谢仙师指点。”

那道士道:“陛下乃神霄帝君,不必言谢。”

赵佶回过头对罗明成说:“朕就封你为玉蟾子,命你即日启程迎嫦娥仙子回京。”

罗明成有点头大,他不知怎么回答。

那道士道:“玉蟾子还不快领旨谢恩?”

罗明成道:“玉蟾子领旨谢恩。”然后他抬头看了一眼赵佶,问:“神霄帝君,您是要我把小蛮接到京城来么?”

赵佶道:“正是。”

罗明成道:“小蛮虽是我的干姐姐,但我的话她并不听。所以下臣不能保证能把小蛮接来。”

那道士道:“嫦娥一个仙子当然不会听你一个蟾蜍的话,你去只是传达神霄帝君的意思而已。但也一不能一去就回来了,限你三个月后才能回来。”然后转头问赵佶:“帝君,你看如何?”

赵佶道:“嗯,好!如果嫦娥仙子肯到京城来,你可以立刻回京,否则的话三个月之内不得返京。”

罗明成道“是神霄帝君。”然后,他咬了咬牙,胡道:“昨日晚间小臣忽然吾得一歌,能否唱给圣上听听。”

赵佶道:“哦,是什么歌,唱来听听。”

罗明成跟据《北京的金山》的曲子换了换词,开始唱道:“东京的艮岳上光茫照四方,神霄帝君就是那金色的太阳,多么温暖,多么慈祥,把我们百姓的心儿照亮,我们迈步走在哎幸福安康的大道上。多么幸福啊,多么幸福啊,多么幸福啊,多么幸福啊,我们迈步走哎在幸福安康的大道上,神霄帝君就是那金色的太阳。多么温暖,多么慈祥---”

一曲唱完,赵佶哈哈大笑,用手指了指罗明成道:“好你个玉蟾子,好你个玉蟾子,有趣,有趣。”

那道士的脸色却变了变,看了看罗明成道:“神霄帝君,请嫦娥仙子也不急于一时,不如给玉蟾子宽限两天,让他在这两天内,把家里的事布置一下。”

赵佶笑道:“好就依仙师所言。”

罗明成道:“谢神霄帝君。”然后站起身来道:“谢仙师。”然后就退出去了。他走了一会儿,没想到走到半路,那仙师竟追了上来,对罗明成说:“玉蟾子请留步。”,

罗明成一看,是那个装神弄鬼的道士,心里很反感,但嘴上却说:“仙师有什么事?”

那道士道:“你能唱那样的歌怎么不早告诉我?早知道你会唱那歌我可以叫你仙童什么的,不至于成了玉蟾子。”

罗明成道:“皇上真的信那些事?”

那道士道:“咱就是吃这碗饭的,对于咱们来说,皇上就是信也是信,不信也是信。”

罗明成早就听说这赵佶有个称号:“道君皇帝”心道:“这八成是与眼前这个道士有关。”嘴上说:“请问您的道号是?”

那道士道:“圣上叫我通真达灵先生。”

罗明成道:“名字那么长啊。”

那道士道:“你叫我元妙先生就行。”

罗明成道:“刚才谢谢元妙无先生啊,让我有了两天的宽限时间。”

元妙先生小声道:“那是小事,关键是咱做的这事不能穿帮。”然后又说:“咱们过会儿去外面详谈。”

出了艮岳,两人来到元妙先生的豪华道观,那元妙先生把自己大吹嘘了一回,又把小蛮“写”的这《诛仙》大大赞美了一番,称小蛮真乃天下第一奇女子,竟写出了如此逼真的作品,让皇上看得信以为真,以为这世上真有什么修真之术,把自己叫去要学这修真之术,好歹被自己劝住,说这张小凡的故事只是天上的一个故事而已,而小蛮正是仙女下凡,所以她知道《诛仙》的故事,知道《白蛇》的故事,会唱那《天仙子》等优美至极的歌。皇上又问:“罗明成也唱得不错。”于是他又把罗明成说成是天上的一个蛤蟆下凡,所以只知道唱几首歌不知道天上的故事。

罗明成问:“皇上他真信啊。”

元妙先生道:“真信,你看他赏给了我这么好的一个道观。还给了我们道士设置了职务官阶,分为二十六级,还能领工资,你说他是不是真信啊。”

罗明成道:“真的啊,简直不感相信。”

元妙先生道:“你估计扬州的那个小蛮能不能跟你来?”

罗明成道:“够呛。”

元妙先生道:“既使她不来,也不能因为她让咱这事穿帮,你去与她打个招呼,到时侯一起忽悠皇上,好处大家肯定是都会有的。”

罗明成点头称是。

天黑了,罗明成从那元妙先生的道观中出来,看那繁星满天,心想:“这世上果然那这神仙之事?”

第五十六节 命运

回到家中,平儿正站在门口。罗明成问:“你站在门口干嘛?”

平儿道:“等你啊,你被皇上叫去也不知有什么事,我能不担心么?”

罗明成有点感动,他说:“好了,没什么事了,我回来了,走,咱进去说去。”

到了前院,一家人,包括杨志,都等在那儿。

宋含玉先说了句:“官人,你回来了。皇上找你有什么事么?”

罗明成道:“皇上要我去扬州接一个人。”

宋含玉道:“接谁?”

罗明成道:“接小蛮,皇上看样子是瞅上小蛮了。”

宋含玉笑道:“那是好事啊,如果她进了宫,你不也就有了个做皇帝娘娘的干姐姐了么?”

罗明成道:“事是那么个事,可是你也不想想人家小蛮乐意不意去。”

宋含玉道:“这种事,一个女孩家能不乐意去?告诉你啊,你可千万不要对小蛮起什么坏心思,你在外面养了庄晴,这个我不管,可是小蛮是皇上瞅上的人儿,你不能对她有什么坏心思,否则,皇上一发怒,咱一家人,甚至连我的娘家宋家都就在东京呆不下去了。”

罗明成道:“这个我明白,谢谢夫人提醒。”

宋含玉道:“你什么时侯走?”

罗明成:“后天吧。可能三个月后才能回来。这次得麻烦杨制使陪我去一趟杨州了。”

杨志道:“那好,我明天跟家里说一声。那没什么事,我先去睡了。”说完回自己房间去了。

宋含玉看杨志走了,道:“那也好,我明天让我二叔给你找个可靠的船家,正好明天你也能布置一下作坊里的事。”

罗明成与宋含玉,平儿,秀儿三人向内院走去。

路上,平儿主动抓住罗明成的手,道:“睛儿已经怀孕了,我还没有,怎么办?”

罗明成道:“你也想给我生孩子?”

平儿点了点,小声道:“嗯。”

罗明成笑了笑,跟宋含玉说了声,然后。跟平儿到了她的房间。

云雨之后,平儿并没有向往常一样下床如厕,而是两腿向上,把屁股垫得高高的摆出这么个奇怪的姿势。

罗明成道:“你这是怎么了?”

平儿道:“她们说,这样容易怀孕。”

罗明成道:“现在你不嫌我把脏东西射进你体内了?”

平儿笑颜如花,看着罗明成,娇声道:“你讨厌。”

五月三日,罗明成先到宋时轮家与宋时楼家作了告别,然后去各个作坊看了一圈,布置了一下,尤其是到座钟的作坊里,他对那些技术工人说,要他们按比例,一步一步地把座钟做小,最好能小到挂到墙上去的样子,成为挂钟。

中午时,罗明成在睛儿那边吃的饭,并顺便与她说了自己将可能三个月后才能回来的消息。

晚上,宋时轮、宋时楼与他们家里的人,都来了,坐了满满一院子,大家都来为罗明成送行,并劝说罗明成快快完成皇上交待的事,早些回来。

五月四日,早上,在城外汴河的码头上,一大家子人都来为罗明成送行,甚至包括晴儿,睛儿为罗明成带了好多她养的鸽子,要他每隔一断时间给她用信鸽回一封信。罗明成看着那些鸽子,有点感动。

暖风吹拂着岸边的杨柳,罗明成、杨志与众人挥了挥手,起程向扬州而去。

客船上只有父子两人划船,但由于是顺流而下,船行的速度并不慢。而上行的船只则往往慢得多,它们大都载着满满货物,不但船的两侧排满了划手,努力地划动,而且还有撑杆、有些水急的地方甚至得用纤夫拉动。

看着那些努力划船的划手,罗明成不禁想起以前在公园里玩的时侯坐的船,那些船都是用脚踩踢踏板推动的,像骑自行车一样,比用手划的要快一些,想到这里,他想如果到了扬州,把这个主意告诉罗慧达,说不定就是一个赚钱的好主意。

头一天晚上到达南京应天府(不是现在的南京),第二天到达毫州,第三天沿淮水到达楚州,到了五月七日下午,天还没黑透就到达了扬州。,

船上,看着那哗哗的流水,罗明成想了很多。想了自己的命运,还有小蛮的命运,甚至有那么一些激情,改变历史上的北宋灭亡的命运。

由于没在提前通知罗慧达与小蛮,他们并不知道罗明成已到达扬州,罗明成决定先找家客栈住着,明天早晨再去找他们两个。

五月八日,早上,罗明成与杨志在街上打听罗慧达的住处,没有打听到消息,不过小蛮住在哪里却有好多人知道。于是罗明成就决定先去小蛮那里。

在一个闲汉的引导之下,罗明成与杨志来到了小蛮所居住的别致的小院,那是一个鸟语花香的小院,里面养着好多漂亮的鸽子,摆着许多盛开的鲜花。

罗明成轻轻地敲了敲门。

一个美丽的侍女一开了门,道:“公子,你找谁?找小蛮的话,她不在。”

罗明成道:“那我先进去等一下。”

那美丽侍女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无礼,说了她不在了,你还要向里闯?”

罗明成道:“我不一样,我是她干弟弟,罗明成。”

楼上有个清脆的声音叫道:“是谁在楼下?”

美丽侍女道:“有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自称是罗明成。”

那个清脆的声音道:“你说什么?罗明成?”

那美丽侍女道:“是啊。”

楼上有个青衣女子探出头来,向外看了一眼,正是小蛮,看到真的是罗明成,喊道:“罗明成,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

罗明成道:“我本不想来,有大人物让我来的。”

小蛮道:“你快上来,咱们慢慢说。”

门口那美丽侍女终于让开道,罗明成与杨志走进小院。

杨志留在楼下,罗明成一个人向楼上走去。

楼梯上,两个人相遇。

看着如清水芙容般美丽的小蛮,罗明成道:“小蛮,我们又见面了。”

小蛮,道:“你来,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罗明成道:“我觉得没有必要。这样挺好的,省得在码头上等人,那是很急人的事。”

小蛮领罗明成坐下,问:“你来扬州干什么?难道在在京城呆不下去了。”

罗明成说:“不是。”然后把那天在艮岳赵佶召见自己的事说了。并说自己就是专程来劝说她去东京的。

小蛮道:“你说,我应当去东京么?”

罗明成说:“这个应你自己拿主意。”

小蛮道:“我是问你的意见。不要推三阻四的。”

罗明成站起身来道:“你现在是烫手山芋了,我想,你被他瞅上,天下间就没有人敢要你了。”

小蛮笑了笑,道:“你也不敢么?”

罗明成道:“我也不敢,除非我想造反。”

小蛮道:“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去了。”

罗明成站在窗前,没有言语。

小蛮道:“前些天扬州知府也来过了,他也来劝我进京给皇上唱歌,并且派了几个衙役监视着我,不让我离开扬州。”

罗明成道:“扬州知府也来了?看来他真的很看重你,真把你当成是仙女下凡了。”

小蛮问:“你见过他两次,他是一个什么事的人?”

罗明成道:“他长得很帅,看样子很会享受,他把国事当儿戏,把自己的私欲当大事。”

小蛮道:“所以北宋就亡在了他手里,不是吗?”

罗明成道:“艮岳的景色很美,也许你该去享受一下。等金兵一来,那艮岳也就不存在了。”

小蛮道:“你知道金兵何时来吗?”

罗明成道:“靖康年间,史书上不是有靖康之难么?说的就是这事。”

小蛮道:“那距现在有多少年?”

罗明成道:“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想既然我们来到这里,或许可以改变金兵破城,北宋灭亡的命运。”

小蛮道:“怎么改?难道靠我进宫把他从他的春秋大梦中唤醒?”

罗明成看着小蛮,道:“或许那正是你的使命。”

小蛮见罗明成竟这么说,有点生气,她说:“我说过,我这辈子只为自己活着,不想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再说我既不懂政治,与不懂历史。”

罗明成想了想,道:“或许还有一个办法。”

小蛮道:“什么办法?”

罗明成道:“你进宫后,想办法让我成为一个地方的军政长官,比如知府之类,然后我在那个地方积累实力,到金兵攻城之时,我就可以带兵去救你,到时侯,如果击败金兵,那北宋或许就不会亡了。”

小蛮那晶莹的眼睛转向了窗外,和风吹拂着她的长发,她用手拂了一下耳边的黑发,道:“你不要再说了,让我好好想一想。”

第五十七节 水泥

罗明成道:“那好吧,我先去我干爹罗慧达那里去看一下,不知你是否知道他住在哪里?”

小蛮道:“行,我派个人与你一起去。”然后她向楼下喊道:“小芹,你上来一下。”

那个美丽侍女上来后,小蛮对她说:“你带罗公子到我干爹那儿去一下趟。”

小芹点了点头,道:“是,小姐。”

罗明成与杨志随那叫小芹的侍女来到不远处的一个小院,小芹道:“罗公子,就是这里了。”然后又指了指旁边一个小院,道:“那边也是。”

罗明成看了看两个相临的院子,问:“平时我干爹都住在哪个院子里?”

小芹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

罗明成道:“那好,你回去吧。”

看着美丽的小芹离开,罗明成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不认识的美丽姑娘,看样子只有十七八岁。她问:“你找谁?”

罗明成道:“我找罗慧达。”

那美丽姑娘眨着水灵灵的眼睛看了看罗明成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罗明成道:“我也不认识你。”

那姑娘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罗明成,也不说话,竟就那么把门关了。

罗明成只好又去敲另一个门,这次开门的是小妹新月。那新月一看,道:“明成哥哥?呀!真的是明成哥哥啊!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吧!”她打开门,然后冲院子里叫道:“娘!明成哥哥来了!”

从正房里出来一个年轻的妇人,正是干娘李氏,只见她挺了个大肚子,看那样子至少得有六个月身孕了。

罗明成道:“干娘,你怎么出来了,你身子不太方便,快进去吧。”

干娘李氏笑了笑,道:“你来怎么不早说,我也好找个人来准备准备。”

罗明成道:“准备什么呀,这样最好,不用忙活了。”然后问:“我干爹呢?”

新月道:“我爹上造船场那儿去了,晚上才能回来。”

罗明成道:“造船场那儿远么?”

新月道:“不是很远,我带你去找?”

罗明成问:“你知道路?”

新月道:“知道,我带你去吧。”然回头对她娘说:“我带明成哥哥去造船场行不行?”

干娘李氏道:“好,记得吃饭的时侯把你明成哥哥领回来哦。”

新月道:“好的,娘亲,你一人在家小心点。”

干娘李氏道:“好,那你去吧。”

罗明成、杨志与新月一起租了辆马车,来到城外江边上的一个小村庄,在那里,有罗慧达新建的造船场。

江边上,造船场旁,罗慧达见罗明成,他十分高兴,道:“明成,你怎么来了?”

罗明成道:“干爹,你怎么也是这句话,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你了吗?”

罗慧达道:“呵呵,你结婚结得也太急了些。等我接到消息,你己经结完婚了,要不,怎么着也得去一趟。”

罗明成道:“是有点急,不过也没有办法,含玉她已有了身孕。”

罗慧达道:“听说她怀的是别人的孩子?”

罗明成点了点头。

罗慧达想了想,问罗明成:“你没纳妾什么的?”

罗明成想了想平儿,道:“好像是有一个。”

罗慧达笑了笑,道:“那也好。”

罗明成道:“爹,你好像也纳了一个哦。”

罗慧达道:“你看到了?”

罗明成点了点头。

罗慧达道:“是啊,我现在过着以前连想不敢想的生活啊。”

罗明成道:“我想,以后的生活会更好。”

罗慧达道:“是吗?我现在感觉就相当好,这多亏了你啊,要不我还是一个老光棍而已。”

罗明成看着那造船场,问了一下去高丽的船的情况。罗慧达说,去高丽的船已经回来了,现在又出发去了倭国了。

两人去围着造船场看了一圈,对于这个,罗明成不懂,看不出什么,不过,他却提出了建造脚踏船的想法,那些船工听了,茅塞顿开,立刻请求罗慧达要试造一艘,罗慧达同意了,他回头对罗明成说:“你总是有新奇的主意,我是看不透你了,我想,你与小蛮,都不是一般人。”,

罗明成道:“哪里哪里,不过碰巧有那么个想法而已。”

罗慧达笑了笑,道:“那我怎么就从来没有那么想稀奇古怪的想法?”

两人笑了笑,罗明成看到那边有好多人在那里忙碌,而且还冒着烟,就问:“那边是什么?”

罗慧达道:“那边啊,是这么回事,我发现在高丽那些瓷器卖得最好,就请人在这里盖了一座窑,准备自己烧制,成本还能低一些。”

罗明成道:“我们过去看看。”

到了那里,罗明成看着看些烧制的盘子、碗。问那些技工。道:“你们能烧制出方形的瓷砖么?”说完他描绘了一下地板砖的样子。

那技工听后,道:“烧制出那东西并不难,不过那方形瓷砖即使是烧制出来也无用啊。”

罗明成想了想,那瓷砖如果没有水泥固定的话确实是没什么用。想到水泥,他灵机一动,能不能用这窑烧出水泥呢,如果能烧出,想想那艮岳那庞大的工程,能卖给皇帝水泥的话,他想不发财都难了。想到这里,他对罗慧达道:“能不能借你的窑一用,我想烧点好东西,如果那东西能烧出,我们想不发财都难。”

罗慧达道:“那好啊,这窑你愿怎么用就怎么用,咱们父子分得那么清干嘛,我的就是你的,除了你干娘不能用,别的,你爱怎么用就怎么用。”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罗明成道:“那我就不客气了。”然后对那些干活的工人道:“给我找些石灰石和粘土来,我要烧一种的好东西。”

罗明成在高中上学时曾在课本的“扩展阅读”中看到过水泥与玻璃的制造工艺、原理与主要的化学反应方程式。当时因为数学成绩太差,考大学根本就没指望,他就仔细地看过那两篇化学课本上的“扩展阅读”准备万一去水泥厂或玻璃厂做工的话说不定有用。现在仔细回想,他慢慢地想起来了,他甚至记起了得把石灰石、粘土、少量铁粉、煤粉混在一起弄在一个球放在窑里烧制的方法。

但知道怎么做与具体怎么做完全是两码事,直到一个月后,六月的某一天,满脸灰尘的罗明成才把那像是水泥粉的一种灰给烧出来,加入石膏,粉碎后,掺上水,那粉又慢慢地凝固了,重新变成了块硬邦邦的灰石头。那一刻,他笑了,仿佛看到一座银山向他走来。

第五十八节 小梅

水泥是终于烧出了,但那只是样品,要把它成批地生产出来,还有大量的工作要做。

罗明成与杨志两人个就在造船厂附近的小村子里住着,想着如何才能大批地生产。似乎得要好多钱,多买几块地,多建几座窑,而且那窑还得改一下,改得更适合烧水泥才行。这一切都得用钱,而罗慧达钱大部他都用在造船上了,为此,他发了信鸽向家里要钱,没想到过了几天,宋玉青来了,他带了比罗明成想要的还要多的钱。原来,宋时轮听说罗明成又弄了种新玩意儿,但缺钱生产,就与宋时楼两人凑了钱交给宋玉青,要他给罗明成用,也不要罗明成还钱,只要求入股。

罗明成自然是求之不得,正好把水泥窑与造船厂还有船队交给宋玉青管理,几人回到城里商量了一下,按照罗明成的意思,这三样生意合为一处,交由宋玉青管理,宋家,罗明成罗慧达各占三成,剩下的一成归小蛮。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罗明成与宋玉青在江边的某处买地建窑,建料厂,货场,收购原料,招人开工,可以说是忙得脚不沾地,晚上就住在附近的一个叫张家村的村庄里。

政和七年六月二十一日,上午,艳阳高照,罗明成与杨志来到江边的小树林中,凉风从宽阔的江面上吹来,吹在罗明成的身上,无比的舒爽。罗明成问杨志道:“这里景色不错吧!”

杨志道:“嗯,江面好宽,看样子像是比金明池还要宽。”

罗明成道:“金明池算什么呀,与这大江相比,那只是一洼水而已。”

杨志点了点头。

罗明成没有再说话,他的眼睛被一群在江边捕鱼摸蟹的少男少女所吸引,他们都是江边这个叫做张家村的小村庄的少年,小伙子们在上游,光着上身,三五成群,拿着渔网,时不时还向江心一跃,少女们在下游,把裙子挽得高高的,直到大腿的高处,站在水中摸蟹,时不时发一阵清脆的笑声,偶尔还打打水仗什么的,打完水仗,她们的衣衫都被弄得湿湿的,显出了她们少女所特有的那种美妙的身体曲线。

罗明成看了一眼杨志,发现杨志也在看。他不言语,继续欣赏少女那美妙的身姿来,渐渐地,他的目光被一个少女的身姿所吸引。那少女和打着赤膊,挽着长发,江水打湿了她的裙子,甚至能看到她臀沟若隐若现。她的皮肤并不是很白,反而由于阳光的炙晒显出一种微微的褐红色,然而她的脸是那么地清纯,她的眼睛比江水还要清彻明亮。

罗明成看了看杨志,杨志的眼睛似乎为另一个高大些的女孩所吸引,那名女子,腿更长些,白肤也白一些。

正在这时,江面上来了一艘不大不小的船,一个阔气的公子在众多家仆的陪同下在江上游玩,也许是他的目光被这些少女所吸引,他命令那船向这群少女所在的地方靠近起来。

船近了,那阔气公子摇了摇折扇吟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宨淑女,君子好逑。--”

那些正在摸蟹的少女听了,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相互看了一眼,然后那个长腿的美女道:“我们走,不要理他。”

那阔气公子道:“本少爷来此,你们怎么就这么不给面子?知道我是哪家的公子吗?”

那些少女不理他,各自转身向岸上走去。

那阔少竟一使眼色,几人家仆竟跳下水去,抓住了一名少女。

那阔少说:“不要这个,给我抓那个。”说完他用手中的折扇指了指那名皮肤微黑的少女。

几名家仆听令,把抓在手中的少女放掉,去抓那皮肤微黑的少女去了。那名少女正是罗明成刚才注意到的那个,看来这阔少眼光与自己差不多。

众女纷纷跑掉,叫道:“强抢民女了!”“小梅被他们抢去了!”

杨志看了一眼罗明成道:“去帮帮忙?”

罗明成点了点头带着杨志向那船快步走去。,

江面上,上游的几个少年迅速向这边游来,其中一个健壮少年一马当先,率先冲上去与那阔少的几个家仆厮打起来。后面的几个少年正要上去帮忙,那阔少道:“你们也不看看我是谁?”众少年一看,愣了愣,一个少年叫道:“刘都监的儿子!”

那阔少道:“你们知道吗?江边这块水域现在是我家的了,没有我家的允许,一律不许在这儿捕鱼,上次跟你们说过了,难道你们忘了么?”

那认出刘阔少的少年道:“是我们不对,我们这就把捕的鱼献给您,可是请您把小梅给放了吧,她只不过摸了几只江蟹而已。”

阔少哈哈一笑,道:“鱼今儿我就不要了,不过,我正好缺一个暖脚的丫头,我看这丫头不错,就回去给暖几天脚吧,正好抵了鱼钱。”

那正在与阔少的几个家仆厮打的少年道:“你胡说八道,你这个恶棍。”

那名认出刘阔少的少年道:“强子,不要跟人家打了,人家刘少爷不是说了么,只是让小梅去给他暖几天脚,过几天就回来了。”

那名叫强子的少年道:“那也不行,去给他暖脚的话,小梅就让他给欺负了,我不能让小梅受欺负!”说着又与那几个家仆厮打起来。

那几名少年却不肯上前帮忙,其中一个道:“强子你回来吧,大不了过几天让庄头去张都监家把小梅要回来。”

强子不理,继续厮打。

那刘阔少道:“给我下狠手!”

从阔少的船上又跳下去一个强壮的家仆,对强子动手来。

强子被打得嘴角出血了,但他还咬牙坚持。

那刘阔少道:“你不要命了吗?给我打死小穷鬼。”

眼看强子就要被打倒了,罗明成对杨志道:“去帮帮忙吧!”

杨志冲下去,三下两下将那些阔少和家仆打得嗷嗷直叫,将他们打跑,救下了那个叫小梅的姑娘。

那阔少道:“你是谁?敢管我闲事?”

杨志道:“我叫杨志,你快过来受打!”

那阔少一面叫道:“好你个杨志。你等着。”一面说,一面划船跑了。

那些家仆纷纷游水追上那阔少的船,上船一起跑了。

杨志叫了声:“有种你就再来!”然后回头向岸上那名长腿美女看了一眼。

那长腿美女从江岸挽着裙子迎过去,从杨志手中接过小梅,就那么站在江水之中,两手扶着有点吓傻了的小梅,双腿微屈,向杨志连道了三声:“壮士,万福。”

杨志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对她笑了笑。

第五十九节 无耻

罗明成、杨志与张家村的一众少男少女一起回村。路上杨志打听到那长腿美女的名字叫江新雪,那个皮肤黑红的少女叫江新梅。那个叫强子的少年叫张强。

江心梅上岸后还是那么地心神不定,直到在路上走了一回儿,看到那小小的村庄,她才好点,开始说话。她看了一眼杨志道:“谢谢杨大哥。”然后又对罗明成道:“谢谢罗团练。”

罗明成道:“你应当谢的是张强。”

江心梅对张强笑了笑,道:“谢强子哥。”

张强走了过来,道:“你强子哥还用谢么,那是我应该做的。”然后与小梅说笑起来。

小梅一面走一面听着强子的话,渐渐地两人落在了后面。罗明成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张强一脸兴奋地说着什么,而小梅静静地听着,偶尔,她的脸上会绽放出一个迷人的微笑,露出两颗洁白而调皮的小虎牙,她的笑容那么地青春动人,那么地自然生动,让罗明成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一眼。见罗明成回头看,张强眨了眨他的眼睛,脸上满是得意的表情,看着他那得意的样儿,罗明成有点嫉妒,他不禁想起了他和蓝云在一起的日子。

罗明成又回头看了一眼,张强发现了,或许是向罗明成示威,他拉小梅停下,两手扶着小梅的柳腰,嘴巴向小梅的脸上凑去。

小梅两手推着张强的胸脯,头向后仰,道:“强子哥,你要干嘛?”

张强看了罗明成一眼然后把他的嘴巴贴在小梅的脸上亲起来。

小梅道:“强子哥,你干嘛,让人看见,--呜!呜-”原来她的小嘴被张强给吻住了。

罗明成不好意思再看,独自向前走去。

正在前面与杨志并排走的江新雪听到后面声音有些不对,回头一看,道:“强子!你在干嘛!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不怕你江叔打断你的腿!”

张强愣了一下,小梅趁机从他的魔爪中逃出,道:“强子哥,你好坏!你的嘴好臭!”

小梅向江新雪那边跑去,张强追了上来,江新雪护住小梅,道:“强子你再敢过来,我就让杨大哥打你!”

张强看了一眼杨志,向小梅道:“我错了!小梅!”

小梅捏着自己的长辫不理他。

几人到了村庄,到了小梅的家中,江心雪与杨志先进去了,罗明成犹豫了一下,小梅回头道:“罗团练,你也进来吧,我煮江蟹给你吃。”

罗明成看了看后面的张强,道:“强子你先进。”

张强道:“我就不进去了,我先回家一趟。”说完看了一眼小梅,走了。

小梅看着张强离去,对罗明成道:“我爹不愿我和强子哥在一起。你进去吧,我煮的江蟹可好吃了。”

罗明成道:“那好,我进去。哎,你叫我罗团练,你好像认识我吧。”

小梅一面进自家小院中一面道:“村里人都认识你,你不就是那个在村里买地建窑厂的那个大财主么?”说完她回头笑了笑。

罗明成来到小梅家的院子里,看到院子里挂着好多干鱼,房子并不大,而且还是茅草屋。

院子中一个小女孩正在玩耍,是小梅的妹妹。一个妇女从屋子里迎出来,是小梅的妈妈,她说:“罗团练来了。今天多谢你了哦,要不小梅就要被那恶棍抢走了啊。”

罗明成道:“不用谢我!”,说着,走进了那茅草屋内。

茅草屋内,江新雪正在与一个中年男子说着什么,见罗明成进来,两人站起身来,给罗明成让坐。

罗明成道:“那么客气干什么?”

那中年男子道:“谢谢你啊,要不是你让杨壮士出手相救,今日小梅就要遭难了啊。”

罗明成道:“哪里,今天多亏了那个强子。”

那中年男子道:“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罗明成道:“我看他对小梅也是真心一片啊。”

那中年男子道:“真心一片又有什么用?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衣穿?”,

江新雪道:“罗团练莫怪,我三叔就是这样。”

几人沉默了一会儿,江新雪道:“如果那刘都监的儿子再来要小梅怎么办?”

杨志道:“没事,有我呢!”

江新雪道:“杨大哥,你能天天守在这里么?”

杨志无语。

那小梅的爹(中年男子)对罗明成道:“要不,小梅就给了你吧。”说完他就低下了头。

众人都望着罗明成。

罗明成又惊又喜。他说:“我在京中己娶了妻的了。”

江新雪道:“这个我们都知道。”

罗明成道:“那强子怎么办?”

江新雪道:“他那方面我去说。”

罗明成无耻地点了点头,想着江中小梅摸蟹时露在水中的那健康至极的长腿,心里乐开了花。

过了一会儿,小梅煮的江蟹端上来了。江新雪带着小梅到外面说话。屋内,吃着鲜美的江蟹,小梅的爹问:“你在我们村买地建窑花了多少钱啊?”

罗明成道:“前前后后加起来的话,最少也得十万贯了。”

小梅的父亲道:“十万贯!这么多啊,你看以后这窑建起来,运个货什么的,能不能让我干啊,我也有船的。”

罗明成呵呵一笑,点了点头,心道:“你把闺女都给我了,这点事算什么?”

过了一会儿,江新雪把小梅领了进来,坐在罗明成的身边,罗明成看了看小梅,只见她一脸地不情愿。

下午,村里举行了一个简单的仪式,罗明成给了小梅家一些银子,就把小梅领回自己的住处了。

张强并没有出现,小梅有点心神不定,江新雪说,张强有事出去了,小梅才无奈地安静下来。

晚上,罗明成、小梅、杨志、江新雪(宋玉青在住在城里,只有白天才来)坐在罗明成在张家村买的小院内。这是张家村唯一的一个全是瓦房的院子。

罗明成道:“杨制使,你与新雪的事什么办啊?”

杨志道:“什么事啊?新雪还没同意呢。”

江心雪朝杨志笑了笑,对罗明成道:“我们能有什么事,先把你们的喜酒喝了吧。”

罗明成也不点破,笑了笑,把喜酒一饮而尽,然后领着不情愿的小梅进了屋内。

房间之内,罗明成把小梅推倒床上,哈哈一笑,道:“想不到我还能如此艳福,呵呵!强子,对不住了啊。”说完他捏起来小梅的下巴欣赏起来。

小梅双目含泪,哭道:“你快放开我,要不然,我强子哥哥回来后,会来找你算帐的。”

罗明成不理,捏着小梅的下巴亲了她的小嘴一口,道:“好香。”

小梅叫了声:“你无耻!”举起小拳头打了罗明成一下,然后向外面跑去,一面跑,一面喊道:“强子哥哥,快来救我!”

罗明成一下抱住她那弹性十足的柳腰,心中暗爽一下,然后嘿嘿一笑,道:“你就叫吧,你强子哥哥己被支走了,而且你爹已将你卖给我了,你以后就是我的了!”说完,他毫不客气地把小梅那柔软的身子一下子抱住,然后一点一点地地向床边挪去。

小梅挣扎。

过了一会儿,小梅没有力气了,她只好任由罗明成将她那从来没被纯洁的身子压在了床上。

罗明成奸笑一声,看着晶莹的泪珠一颗一颗地从小梅眼角滚落,心道:“原来做恶霸这么爽啊。”

小梅浑向上下已没有了多少力气,只能任由罗明在脱了她的衣裳。

过了一会儿,罗明成两手分别抓着小梅的两个膝盖,将她那纤细、滚圆而又柔软的双腿分开,看了那中间的景色一眼,道:“你强子哥哥也这么看过你么?”

小梅一面抹着泪,一面哽噎道:“他才没有你那么无耻。”

罗明成道:“是吗?那他是还没得着机会。呵呵,太好了,让我好好瞧瞧。”说完他-------。

小梅抹着泪,喃喃地说道:“对不起了,强子哥哥。”

罗明成得意一笑,然后亲吻起来。

小梅惊叫一声:“你无耻!你怎么能亲我那里!”

罗明成不管她,又亲了一会儿,亲得小梅浑身无力,口中发了“嘤嘤”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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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梅一声尖叫,道:“你怎么能这么做!”

罗明成抱着小梅那轻盈而柔软的身子走下床来,进行着XXXX运动。小梅的身子轻轻的,非常适合进行这种运动。

小梅的泪水从她那清澈的眼中再次滚落下来,张着小口,嘴中却说不出话来。

--------,小梅的血似乎流到罗明成的大腿上了。

那一夜,罗明成把小梅折磨到很晚才睡。

第六十节 杨志VS林冲

六月二十二日,罗明成搂着可怜的小梅睡到太阳老高了才起床。

小梅还在睡,也许她太累了。

起床后,罗明成发现宋玉青竟坐在小院中的树荫下,他尴尬一笑,道:“早啊,大舅哥。”

宋玉青道:“你是怎么搞的,有了平儿还不满足。”

罗明成笑道:“你不是也一样么,你以为你天天到城里找谁睡觉我不知道?”

宋玉青道:“我不一样,我还没娶妻。”

罗明成道:“未婚先妾更可耻。”

宋玉青道:“你!你让我回去怎么向我妹妹交待?”

罗明成道:“这个你不用管,我回去解释。”

宋玉青道:“那好吧!”说完说要往外走去。

罗明成道:“大舅哥,你等一下,如果有一个叫江海川的人去找你要活干你就照顾一下他,他是小梅的老爹。”

宋玉青也回头,没好气地道:“知道了。”

宋玉青走后,罗明成亲自下厨给小梅煮了几个鸡蛋,煮好后把小梅叫醒,道:“来,小梅,你昨晚累了吧,先吃个鸡蛋补补身子。”

小梅坐起身子,撅着小嘴看了看罗明成,也不说话,歪着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完了一个鸡蛋。

看着小梅把鸡蛋吃掉,罗明成道:“好吃吧!”

小梅点了点头,但还是没有说话,她也不看罗明成,只是用手在床单上画着圈。

罗明成问:“昨晚,你过得舒服么?”

小梅转过头去,不理罗明成。

罗明成道:“今天咱们上城里玩玩吧。”说着要拉小梅下床。

小梅撅着小嘴道:“我不去。”

罗明成问:“怎么了,你?”

小梅撅着嘴道:“你把我那里弄得那么痛,我怎么下床?”

罗明成道:“呵呵,这个我还忘了,不好意思,不要再撅着嘴了!多不好看。”

小梅道:“你把你那脏东西放在我那里面了,那强子哥哥怎么办?”

罗明成笑了笑,道:“你强子哥哥会有别的女人的。”

小梅气道:“你胡说!我强子哥哥只喜欢我,不喜欢其它女孩的。”

罗明成道:“那也没办法,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当时我在东京,也是极喜欢一个女孩,可是她却最终嫁给别人了。不是有句话叫做‘有情总被无情伤’么,说得就是这个理儿。”

小梅道:“我知道,这歌词是一个叫做‘小蛮’的城里女子唱的。”

罗明成道:“你知道啊,改天我带你去见她好不好?”

小梅道:“你能见到她?”

罗明成道:“那当然,我和她是好朋友。”

小梅道:“那好啊,不过今天不行的,我身子有些不方便。”

罗明成道:“那好吧。你今天在家里玩吧,我把江新雪叫过来陪你好不好?”

小梅坐在床上道:“那好吧。”

中午,罗明成、杨志、宋玉胜、江新雪与小梅一起地那个小院的树荫下吃的饭,饭是江新雪做的,小梅也帮了一点忙,看得出来,小梅在江新雪的劝慰之下,心情好了许多。

江新雪说,上午时刘都监的人来过张家村,知道罗明成已把小梅纳为小妾后,只好走了。

下午过得很平静,村里的人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该种田的种种田,该打渔的打渔(打渔的就那么几户,可能是给刘都监交了税了)。而小梅的爹出去了,听小梅说,他要用卖她所得的钱去买一艘最新式的车船(就是罗明成所提议做的那种脚踏船),罗明成笑了笑,搞了半天,买小梅用的钱又回到自己手中了。

晚上,罗明成、小梅、杨志、江新雪在罗明成的小院中的大树下乘凉,看着罗明成搂着小梅,心痒难耐的杨志占了江新雪一点便宜,引得江新雪娇嗔连连,不过,过了一会儿,她的手还是放到杨志的大手中去了。

几人闲着没事,正在数天上的星星。突然从院子外面传来了张强的声音:“小梅,你在里面么?”,

小梅道:“强子哥,我在里面。”

张强喊道:“罗明成你个混蛋,你快把小梅给我放出来,要不然我就要打进去了!”

小梅道:“强子哥,我不要进来。”她看了一眼杨志道:“杨壮士在院里面的,你打不过他的。”

张强道:“那怎么办?”

小梅道:“你去找别的女孩吧,我己被我爹卖给罗团练了,而且,而且我的身子也被他给,给坏了。”

张强气道:“罗团练,你这个有钱的王八蛋,枉我以前还以为你是个好人,你等着,我会把小梅抢回来的!”

小梅看了看杨志,发现他就要出去教训张强了,道:“强子哥,你快走吧。杨壮士就要出去了。”

张强道:“小梅!你等着我来救你!”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渐渐地远了。

杨志道:“罗团练,要不要我把他给抓回来。”

罗明成道:“不用,他比我强,他还敢跟我叫板,我不行啊,当时蓝云跟赵一台走了,我什么也不敢做。”

江新雪道:“要不要我去和他家人说说,让强子不要再来闹了?”

罗明成点了点头。

那一夜,强子走后,小梅含着泪水上了被罗明成拉上了床。罗明成一面XXOO小梅的身子,一面说:“忘了他吧,小梅,那样对你对他都好。”

小梅只是抹泪,没有答话。

云雨之后,罗明成来到院子中,发现杨志还站在院子中。

罗明成道:“杨制使,你怎么没把江新雪留下?”

杨志道:“我可没那个本事,小雪说,除非我娶她,否则她决不留下。”

罗明成道:“那你娶她就是了。”

杨志道:“可我在这儿连个房子都没有。”

罗明成道:“那好说,明天我们把那边那破茅草房买下来,给你翻盖个新的大瓦房,你看如何?”

杨志道:“那谢谢罗团练了。”

罗明成道:“这有啥,这是应该的。”

六月二十三日,罗明成出了令房主满意的价钱,把那破茅草房买了下来,当天就找人砸了,择吉日动工给杨志盖新房子。

六月二十五日,吉日到了,杨志的新房动工了,他很高兴,带着他的小雪在那儿指指点点好一个下午。

那一夜,风似乎有点急,罗明成与小梅云雨之后,睡到半夜,突然听到院子中“噗”地一声,跳入了一个人。

罗明成叫道:“谁呀!”

小梅叫道:“是强子哥么?你不要进来,杨壮士就住在里面的。”

罗明成气道:“还想着你那个强子哥!”正要朝小梅发火,他听到院子里有两人乒乒乓乓打起来了。

罗明成穿上衣服起来一看,只见杨志与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长枪对长枪地打起来了,两人围着院中的大树打了一圈。那人见罗明成出来,叫道:“罗明成!你害我落草为寇,快过来受死!”

罗明成一听那声音,就知道是林冲,该来的总归是来了,好在自己有先见之明,有个超级保镖杨志,否则今天就得玩完。

杨志从后面攻击林冲,让林冲不能冲到罗明成面前。林冲只好又回头与杨志打了起来。

小梅不知什么时侯穿好衣服站在了门口中,她只向外面看了一眼,就道:“我好害怕。”说完,她就跑到屋子里躲了起来。

罗明成紧张地看着两个好汉旋风般的打斗,暗暗给杨志加油,同时紧张地望着院外,心想,万一要是鲁智深也来了,那可就我命休矣。

第六十一节 大马士革宝刀VS柴刀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正在罗明成紧张地盯着院外的动静时,突然罗明成听到那小院的木门发出了“嘭!嘭!嘭!”的声音。没几下,那木门竟人被砍出了个大洞,一个健壮的少年冲了进来,竟是手拿一把大柴刀的张强。

张强看了一小会儿正在打头的杨志与林冲,发现两人相持不下,他喊了一声:“罗狗官,你坏了小梅的身子,我要杀了你!”说着就拿着手中的那把大柴刀向罗明成冲了过来。

罗明成一阵紧张,他喊道:“你不要乱来啊!”然后转身就跑到了屋内,把门关上,插上门闩,想了一小会儿,冲到卧室,从衣橱后面抽出一把宝刀,正是那削铁如泥的大马士革宝刀(那宝刀在陷害完林冲后就由高管家还给罗明成了,可能是因为高太尉擅长踢球而不是耍刀)。正在这时,这屋子的门也被张强砍了个大洞,那张强不慌不忙,把手伸进来,将门闩拉开,同时喊道:“小梅,你强子哥来救你来了。”

小梅叫道:“你不要进来,他手里有刀。”

张强道:“没事,我手里也有刀。”说完就打开门冲了进来。

罗明成想了想跟杨志学的那几路刀法,卧室门口举着宝刀摆了个姿势。

小梅吓得紧紧地缩在墙角。

张强拿着黝黑的大柴刀冲了进来,当头给了罗明成一刀。

罗明成双手握刀,向那大柴刀迎去。

两刀相交,那大柴刀应声而断。

大马士革宝刀去势不减,张强吓得一缩脖子,他头顶上的头发被齐刷刷地削去了一大块(宋代的男子习俗是把头发簪在头顶)。

小梅吓得惊叫一声。

张强把他那断成两截的柴刀扔在地上,拨腿就跑,路上,他的头发全散开了,如疯子一般地窜出了院子。

罗明成在后面拿着宝刀紧追不舍。

刚出了字院门,罗明成就听到“咔、咔”两声,原来杨志与林冲所用的长枪被两人在对打中的打折了。两位好汉各自抽出身上的配刀再次战作一团。

张强与罗明成两个一前一后奔出了院子。

罗明成一直紧追不舍,后面,小梅似乎也跑了出来。

出了村子,又追了一会儿,张强突然不跑了,原来,杨志就挡在他面前。

杨志把张强踢了一脚,把他踢到了旁边的一个草垛上。

张强吓得说不话来。

过了一小会儿,罗明成跑来了,他看了一眼张强,然后扭头问杨志:“那个林冲呢?”

杨志道:“我把他的长枪拼断之后,拿我的祖传宝刀与他对杀,没几下,他那破刀就碎了,他也就跑了。我怕他来害你,就来助你,没有去追他。”

罗明成道:“好。”然后他看了一眼披头散发的张强道:“那林冲是不是你引来的?”

张强嘴硬,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罗明成道:“信不信我杀了你!”

张强把头偏过去,不再说话。

罗明成举起刀来,道:“你敢杀朝廷命官兼钦差大臣(罗明成奉旨来接小蛮),今天,本官要亲自了结了你的小命!”

正要挥刀斩下,小梅跑了过来,扑在张强身上,道:“不要杀他,不要杀他。我以后一心一意在跟着你就是了,求求你不要杀他。”

罗明成道:“你快让开。”

小梅抱着张强只是哭。

罗明成放下宝刀,道:“张强,你发个毒誓,以后不能再来害本官。我就放你一马。”

张强发了毒誓。

小梅还抱着张强哭。

罗明成道:“小梅,你快起来,跟我回去,否则我可要反悔了啊!”

小梅只好从张强身上爬起来,抽抽答答地跟罗明成向家里走去。

回到家中,把门用木头掩好。点上蜡烛,罗明成看着哭泣地梨花带雨的小梅,心里不由地一阵烦燥。他把宝刀放在一边,道:“把裤子脱下来!”

小梅一面哭着,面把自己裤子脱了下来。,

罗明成看了看窗外,发现杨志正站在院子中,他就把小梅推倒在床上,从后面XXOO了小梅的身子,一面XX着一面道:“小梅!你这个骚货,那个张强有什么好的!”

小梅的泪水沿着脸颊一股一股地流淌了下来,打湿了床单。

六月二十六日,早上,罗明成对杨志问:“那林冲比你武艺如何?”

杨志道:“林冲的武艺只在我之上,不在我之下,好在他的刀很烂,不像我这这祖传宝刀,是用镔铁打造的,与我刀战之时,被我几下就把他那破刀打碎,才打跑了他。”

罗明成想到更猛的鲁智深,道:“看来我还得去寻找一个帮手了哦。”

杨志道:“我们上哪儿去找?”

罗明成道:“阳谷,我们去阳谷县吧。”

杨志道:“什么时侯走?”

罗明成道:“今天我先去布置一下,明天我们就走。”说完,他就去找到宋玉青,交待了一些办水泥窑的事情。

下午,经过商量,罗明成决定带小梅与杨志一起去阳谷县。江新雪问罗明成:“大约多少时间能回来?”

罗明成估计了一下路程,道:“最快也得半个月,如果有事耽搁的话,就不一定了。”

江新雪看了一下杨志道:“罗团练,我和杨大哥出去商量点事。”说完拉着杨志就出去了。

小梅看着两人出去,道:“我也要去么?那么老远。”

罗明成道:“我不带着你,把你留在家里,跟人跑了怎么办?”

小梅竟笑了一下,抱着罗明成的胳膊,娇道:“人家己经说过了么,以后一心一意跟着你。”

罗明成道:“那也不行。”说完,到城里买马去了。

六月二十七日,一大早,三人四马(其中有一匹马只是驮着四笼鸽子,每边两笼,以备通信用)离开扬州向北行去。顺着官道,一路上畅通无阻,过了三五日,终于过了平原,来到多山的京东西路。罗明成向路人打听了去阳谷县的详细路线,还特别打听了一个叫做景阳冈的地名。

一个路人说,真有那么个叫景阳冈的地方,但是那地方虽是西去阳谷县的必经之路,却是沙丘起伏、莽草丛生、林荫蔽日,十分不好走。小梅对罗明成道:“那我们从别的地方走吧。”

罗明成却道:“不!我们就走那个地方。”

小梅吐了吐小香舌。

第六十二节 丁香花

行了两日,七月七日,终于来到那个景阳冈的地方,那地方的果然是林荫蔽日,路边那碧绿的小山头上,经常可以看到参天的古木。

三人四马顺着官道走着,在一个充满香气的小山脚下,果然发现有一个酒家,上面挑着一面旗子,写着:“三碗不过冈”。

罗明成一马当先,率先跑到那店家门口下马,道:“这里就是景阳冈酒店啊!”

门口店家一个小二正好出来,道:“客官,您早就知道这里啊!”

罗明成点了点头,道:“如雷贯耳啊,今天终于来到这里了,呵呵,我问一下,你们这里有大虫吗?”

那小二惊道:“客官您真是神人,您怎么知道这里有大虫?”

罗明成笑了笑,道:“不可说,不可说。”

小二见后面又来了三匹马,显然是与罗明成一块儿的,说:“客官请把马儿拴在那边的马棚,待明日人多时再一起过冈。”

罗明成高兴地道:“好!”然后就招呼杨志与小梅下马,进店,喝酒。

喝完酒,罗明成走到店外,看着那向阳的山坡上那紫色的花朵好大一片,就问店小二,道:“那边是什么花啊,怎么这么多?”

那店小二道:“那是我们东家种的丁香花,做药材用的,生意少时就上去采些卖钱。”

罗明成道:“那样啊,这花好香啊。”

店小二道:“是啊,能香飘十里呢!”

罗明成笑了一下,待小梅吃完饭后就拉着她的小手上山赏花去了。

小山冈上,闻着扑鼻的香气,小梅道:“这是什么花啊,怎么这么香?”

罗明成找了一块大石坐下,看着杨志吃完饭后也慢慢踱上山来了,他找了块大石,坐在它的背阴之处,道:“小梅,你过来。”

小梅走了过去,坐在罗明成身边。

罗明成把小梅拉过来,抱在怀中,一只手揽着她的细腰,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伸入了她的衣内,抚摸着她胸前的两个丰满之处。

小梅那清澈的眼睛一闭,顺从地靠在罗明成的肩膀上。

罗明成道:“这是丁香花啊,你不知道么?”

小梅睁开眼睛,仔细一看,道:“果然是丁香花哎,以前也见过,听人说起过,不过却是忘了。”

罗明成捏起她的下巴亲了她的小嘴一口,一面摸,一面道:“没想到我罗明成还有今天啊,如此美景,如此佳人。”

小梅看了罗明成一眼,又把头靠在了罗明成的肩膀上,有她的几丝青发随着微微的山风飘到罗明成的鼻子边上了,那丝丝的发香与丁香花的香气,一起飘入了罗明成鼻子中,让罗明成很特意地吸了几口。

摸着摸着,罗明成无耻地说:“你这里好像大了不少。”

小梅羞道:“还不都是你弄得。”说完她深深地把头埋在了罗明成的怀中。

看着她那小鸟依人的样子,罗明成道:“不知你是否听过一首丁香花的歌?”

小梅道:“什么歌?”

罗明成想了歌词,开始唱道:“你说你最爱丁香花,

因为你的名字就是它。

多么忧郁的花,

多愁善感的人啊。

花儿枯萎的时候,

当画面定格的时候。

多么娇嫩的花,

却躲不过风吹雨打。

飘啊摇啊的一生,

多少美丽变成的梦啊。

就这样匆匆的走了,

留给我一生牵挂。

那坟前,开满鲜花,是你多么渴望的美啊!

你看那,满山遍野,,你还觉得孤单吗?

你听那,有人在唱,那首你最爱的歌谣啊!

尘世间,多少烦恼,从此不必再牵挂。

------”

小梅静静地听着,她慢慢地抬起头来,道:“这歌好悲伤哦,但是却很好听,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罗明成道:“你以前没听过么?”

小梅摇了摇头。

罗明成道:“没听过,那就是我作的了。”

小梅用小拳头轻轻地打了罗明成一下,道:“不要胡说,我想,这歌应是京城里的那个罗公子唱的吧。也只有他才能唱出这么美的歌。”,

罗明成道:“我不就是京城里的罗公子么?”

小梅看了看罗明成,把他的手从自己怀里拿出来,道:“你?你满脑子的坏心眼,怎么可能是罗公子?”

罗明成道:“我有那么坏吗?”

小梅从他怀中出来,道:“你不坏才怪,欺男霸女,坏事做尽。”

罗明成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我有吗?”

小梅道:“人家和强子哥哥好好的,你非要把我霸占,不就欺男霸女么?”

罗明成无语,摸着那漆黑的长发,过了一会儿,道:“我也喜欢你啊!”

小梅道:“人家强子说爱我一辈子,你呢,只是趁我年轻时玩弄我。”

罗明成将手再次伸入小梅的怀中,当他捏到她胸前的那两颗樱桃时,道:“我也爱你一辈子就是了。”

小梅用她那充满诱惑的眼睛看了罗明成一眼,道:“官人,能再说一遍么?”

这是小梅头一次叫罗明成“官人”罗明成很高兴,他又说了一遍。

小梅听罢,用她的小嘴亲了罗明成一下,同时微微一笑。

看着她那青春美丽的小脸绽放出比丁香花还要美丽得多的微笑,罗明成搂过她的身子,和她拥吻起来。

罗明成的手渐渐地不老实起来。

小梅道:“不要!这是在外面,杨大哥会看见的。”

罗明成停下了作恶的手,看了看山下,倒并不是怕杨志来倫看,而是担心,这山里突然跳出一只猛虎。

两人手挽着手下山了。

杨志随后跟着下山。

中午时,罗明成放了一对信鸽给扬州的小蛮,告诉她,自己在景阳冈上唱了《丁香花》,好让她心中有数。

下午,还未黑之时,罗明成与小梅住的房间之内,就发出了某种令人心痒难耐地声音。

吃晚饭时,杨志小声对罗明成说:“声音小点,这小酒店的房间不隔音。”

罗明成会心一笑,道:“呵呵,我知道了,另外,你下午有没有发现有一个人过冈去的?”

杨志道:“没有。”

晚上,罗明成与小梅两人在酒店外面一起看星星,天高云淡,星河漫漫,牛郞星与织女星在灿烂的星河两边不停地闪烁着,像是一对情人在眨着眼睛。看完星星,小梅的眼睛有点湿润,罗明成为她怎么了,小梅说被风给迷着了。

夜半,罗明成听到小梅在喊‘强子哥’的名字。罗明成听了很生气,把小梅拉起来又与迫她与自己云雨了一次

七月八日,下午时,当官道上凑齐了过冈的人数时,罗明成却不肯过冈,杨志奇怪地问:“我们不是要去阳谷县找人吗?怎么在这里就不走了?”

罗明成道:“这里也是阳谷县地界,我要找的人就是能打死这景阳冈老虎的人,所以,我们就在这等着就行。”

杨志点点头,也不多问,他的这个东家有太多的神秘之处。

一连等了好几天,罗明成与小梅天天上午到那小山冈上看那漫山的紫色丁香花。那一天,空气那丁香花的香味特别地浓烈,罗明成春情大发,在大石后面,丁香花树的下面,终于如愿以偿,将小梅给就地正法了。而每个下午,特别是傍晚之时,罗明成都会紧紧地盯着店里来往的每一个人,仿佛在寻找一个什么人。

第六十三节 武松

七月十四日,下午,烈日炎炎,酒店中来了一个高大的青年男子,连吃了十八碗酒,引起了罗明成注意,他把杨志招呼过来,道:“你看到那个壮汉了么?他就有可能是我要找的人。”

杨志看了那人一眼,道:“我去和他说说?”

罗明成摇了摇头,道:“不急,过会儿,看他如何打虎,若打不死那虎,也就不是我要找的人了。”

杨志点点头。

罗明成道:“我们去收拾一下,拿好武器,等他出去时,跟在他后面。”

过了一会儿,那高大青年果然不顾店家的劝阻独自上路了,罗明成让杨志先远远地跟在后面,自己找到小梅,对她说:“你在这儿好好呆着,不许乱跑,我和你杨大哥出去一趟,可能要晚一些时间才能回来。”

小梅点点头,独自回房间呆着去了。

罗明成拿着自已的大马士革宝刀出门,不久就追上了杨志。问:“怎么样?”

杨志道:“我们跟得远,他没有发现我们。”

罗明成点了点头,与杨志两人远远地跟着那高大青年。

行了五六里路,那高大青年在一棵刮去一大块皮的大树下看了一会儿,又继续向前走去。

罗明成与杨志走到那大树下,看到,那刮去树皮的部分写着:近因景阳冈大虫伤人,但有过往客商,可于巳、午、未三个时辰结伙成队过冈,勿请自误。杨志看了那文一眼,道:“那莽汉能打死老虎么?”

罗明成道:“我们跟着看看吧。”两人又跟了一会儿,到了一个山神庙附近时,太阳落山了,那高大青年竟独自找了块大青石,躺在上面睡了。

杨志道:“他竟然睡了,我们怎么办?”

罗明成道:“我们到附近的树上蹲着吧。”

两人分别爬上了那高大青年睡觉的大青石附近的一棵大树上。

罗明成看了一下这个山冈,到处到有青石,大树,荒草得有人腰那么高,里面藏个老虎很难发现。

夜渐渐地深了,老虎还没有来,罗明成看了看天上的明月,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那把大马士革宝刀的刀柄。

在罗明成等得不耐烦之时,他突然看到莽草丛中有一对比月光还要亮的如铜铃大小的凶光,本着对老虎的恐惧,他惊叫一声:“老虎!”同时手中的宝刀竟把持不住,自己掉了下去,碰在在树下的一块青石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那老虎听到响声,“噌”地一声,带着劲风向那大青石上的高大青年扑去。

那高大青年也听到响声,转头一看,竟发现有老虎扑来,叫了声:“啊呀!”从青石上翻将下来,便拿身边那条梢棒在手里,闪在青石边。那个大虫又饥又渴,把两只爪在地下略按一按,和身望上一扑,从半空里撺将下来。那高大青年被那一惊,酒都做冷汗出了。说时迟,那时快,他见老虎扑来,只一闪,闪在老虎背后。那老虎背后看人最难,便把前爪搭在地下,把腰胯一掀,掀将起来。高大青年只一躲,躲在一边。老虎见掀他不着,吼一声,却似半天里起个霹雳,振得那山冈也动。把这铁棒也似虎尾倒竖起来,只一剪,高大青年却又闪在一边。原来那大虫拿人,只是一扑,一掀,一剪。三般提不着时,气性先自没了一半。那大虫又剪不着,再吼了一声,一兜,兜将回来,那高大青年见那大虫复翻身回来,双手轮起梢棒,尽平生气力,只一棒,从半空劈将下来。听听得一声响,簌簌地将那树连枝带叶,劈脸打将下来。定睛看时,一棒劈不着大虫。原来慌了,正打在枯树上,把那条梢棒折做两截,只拿得一半在手里。那大虫咆哮,性发起来,翻身又只一扑,扑将来。武松又只一跳,却退了十步远。这时他就着月光发现了地上罗明成掉在树下那把大马士革宝刀。用脚踢起来,拿在手中,双手握住,正好那老虎扑了过来,那高大青年握刀向前一推,只听见刀入皮肉的声间传来。只见那老虎从头至尾竟被整齐地斩做了两半,内脏与虎血洒满了那高大青年的一身。,

罗明成张着大口,跳下树来,踢了那老虎一脚,道:“壮士威武,敢问壮士名号?”

那高大青年道:“我叫武松,你是?”

罗明成道:“我是东京的罗明成,路过此地,碰到老虎,逃到树上来了,没想那老虎却被壮士给一刀斩做两半了。”

武松就着月光看了一眼手中的宝刀,道:“这是镔铁宝刀吧!如此锋利!是您掉落的?”

罗明成点了点头。

武松将手中的宝刀恋恋不舍地交还给了罗明成。

罗明成对一旁树上的杨志道:“杨制使,你下来吧!”

杨志下来后,罗明成对武松道:“宝刀自当配勇士。我这把大马士革宝刀如果壮士不嫌弃的话,就送给你如何?”

武松道:“那怎么能行?”

罗明成将宝刀递给武松道:“武兄弟如果不收,就是看不起我了。”

武松拿过宝刀,就是月光一翻,寒光闪闪,上面的花纹也都出来了,他说:“这明明是雪花镔铁宝刀,你怎么叫它大马刀?”

罗明成道:“以后它就你的了,你愿意叫它什么刀它就是什么刀。”

武松道:“有道是‘无功不受禄’,不知您是否有让在下帮忙的地方。”

罗明成道:“我想让你保护我一段时间。”

武松问:“你是?”

罗明成道:“我在东京的班直军营中任团练使。”说完从怀中拿出了他的信物,一只代表官只见身份的鱼袋。

武松一见大喜,他一直想要投靠一名官员,可是却没有门路,如今一名团练使相约,令他如何不喜?

杨志与武松一人一片扛着已劈成两半的那老虎,罗明成脱下外衣,用那外衣包了掉落在地上内脏,下了山,走到半路,碰到一伙猎人。那伙猎人看到老虎已被齐齐地劈作两半,又惊又喜。下山去报信去了。

晚上,罗明成、杨志,武松三个喝着黄酒,吃着虎肉,在罗明成的建议下结为兄弟。杨志最长,武松次之,罗明成最小。

第二天,在武松问:“罗团练,这虎皮我们也留着无用,不如献给县衙如何?”

罗明成想了想,这虎皮自己也要了无用,就说:“好啊,我也正好上阳谷县看看。”

在众人的帮助下,将成了两片的虎皮缝合了起来。由于里面的内脏已被吃了,胡乱填上些猪肝羊肺。就那么抬到阳谷县上去了。

阳谷县的百姓,听说景阳冈的老虎被一刀劈做两半,纷纷前来围观,武松乘着凉轿,走街过巷,得意非凡。

到县前衙门口,知县已在厅上专等。武松下了轿,扛着大虫,来到厅前,放在甬道上。知县看了看武松,问了当时情况,武松说了一遍。知县听完就在厅上赐了几杯酒,将出上户辏的赏赐钱五百贯,赏赐武松了。

第六十四节 潘金莲

武松手中拿着五百贯的钞票出了县衙。罗明成问:“那县令有没有留你?”武松道:“留了,可我已跟着你了,就没答应,再说,他也太过小气,原本一千贯的赏钱,只给了五百贯,说是另一半那些猎户分了,不知是真是假。”

罗明成道:“不用管他了,咱们走吧。”

两人刚离开县衙没走多远,武松看到一个人,叫了声:“大哥?”

罗明成一听,武大郞来了,赶紧睁大眼睛找,可是什么也没看到。

武松像是发现什么,也不管罗明成,自己跑着去追一个人去了。

罗明成跟着武松转了个弯,果然看见一个身材偏矮,挑着担子的人,正被武松追着。

那矮个子的人见躲不开武松,干脆不跑了,就站在那儿,等武松过去。

武松跑过去一把扳过那矮个子的人,拥过他的身子,拥抱了一下,叫道:“果然是你啊,我的大哥。”

罗明成看了那矮个子的人一眼,发现他虽然矮点,但矮得并不像《水浒传》上说得矮得那么可笑,虽然皮肤黑点但不像《水浒传》上说得那么老(谷树皮)。

武大郞见到武松并不怎么热情,他面无表情地说:“你怎么找到阳谷县来了?”

武松道:“我是准备去清河县找你的,没想到在阳谷就找到你了,太好了!”

武大郞看了武松一眼道:“是么。我还要卖炊饼,你先忙你去的吧。”说完独自挑着担子走了。

罗明成走过去,问武松:“那就是你大哥啊,长得并不是太差么?”

武松若有所思,道:“我大哥好像有点不正常。”

罗明成道:“要不咱们跟着看看?”

武松点点头。

罗明成、武松、杨志、小梅、先在附近找了家客栈,然后四人轮流跟着武大郞。

下午时,罗明成、小梅、武松正在那客栈中喝茶,杨志回来武松说:“二弟,我知道你大哥住在哪儿啦,走,咱们去看看?”

众人点点头,随杨志一起来到一个临街的二层小楼那儿。

门只是虚掩着,只听里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大郞,你最爱喝的鱼汤我煮好了!”

听到那声音,武松猛地推开门,道:“金莲!”

门开了,罗明成看到了一个双眼皮、小脸蛋、布衣荆衩、身材苗条的年轻少女正怔怔地望着武松,那眼睛里充满柔情,但更多是就恐惧。

武松又叫了一声:“金莲!”

潘金莲听了,手上端的鱼汤“啪”地一声摔到了地上,正好摔到了她的绣花小鞋上。

看着那滚烫的鱼汤落在了潘金莲的锈花鞋上,而潘金莲仍一动不动,武松冲过去,用手握住潘金莲的小脚,心痛地说:“金莲,你这是怎么了,痛吗?”

一边坐在饭桌旁的武大郞瞪大眼睛,道:“老二你放手!她现在是你嫂子!”

武松几乎定住了,他慢慢地抬起头,看了看武大郞,又看了看潘金莲,缓缓地道:“大哥,我明白了。”然后站起身来,深情地看了潘金莲一眼,转身就走。

罗明成将武松拦住,道:“这样不好吧,怎么着也是兄弟相逢么,不坐在一起吃顿饭怎么行呢?再说,就算是有什么矛盾,饭桌上说开不就好了吗?”说完不客气的坐在武大郞的对面。

武大郞看了罗明成一眼,点了点头。

武松、杨志、先后坐下,小梅道:“嫂子,我和你一起去准备点饭菜?”

潘金莲道:“今天是我生日,我多做了几样菜,端过来就行了。”

饭菜上了桌,但气氛却有些沉闷。罗明成喝着那鲜美的鱼汤,很高兴,他用眼角瞟了一下,发现武松的手悄悄地抓住了潘金莲那纤细洁白的小手。仅仅过了两三秒的时间,武大郞那边把筷子就“啪”地一声拍在了桌子上。

潘金莲那手快速地从武松的手中脱出,同时说道:“二叔!请自重!”

罗明成继续没心没肺地喝着那鲜美的鱼汤,而武松却说:“我吃不下去了,罗团练,咱们走吧。”说完一个人站起身来走了。,

杨志、小梅先后站起身了跟了出去,而罗明成又喝了一口鱼汤,还了声:“真好喝!”才走。

武大郞对罗明成怒目而视。

罗明成发现这武大郞还是有点脾气的,并不像《水浒传》上说得那么窝囊。他看了一眼武大郞那瞪得滚圆的眼睛,赶紧走了。

回到客栈,罗明成问武松:“你与潘金莲本来就认识啊。”

武松坐在方桌旁抱着自己的头,道:“我与潘金莲一起在我们村长大,我比她大五岁,我父母死得早,家里穷,从小她家就特照顾我们兄弟,后来,她长大了,长得那么美丽,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我们准备过几年等她长大了就结婚的,可是她的父母突然得了很重的病,为了给她父母治病,她给村里的张大户家做使女,我出去闯荡,希望能多赚些钱把她父母的病给治好。可是有一天,我在外面闯荡回来,听说她竟被张大户给欺负了,我就一怒之下,打了张大户几下,没想到他那么不经打,几下就闭过气去了。当时我以为把张大户给打死了,于是我就离家出走了,出去躲一躲,可是后来听说,那张大户并没有被我打死,而又被郞中给救活过来了,我就回来了,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她,更没想到她竟嫁给我了大哥。这样也好,我知道上,我大哥也是极喜欢她的。”

罗明成叹了口气道:“你想怎么样?就这样走?”

武松点了点头,道:“只好如此了。”

罗明成想,你如果就这么走了,那潘金莲可是要去勾搭西门庆的,到时侯麻烦事可就多了,弄到最后,你竟要亲手斩了潘金莲,真是人间一大悲剧。想到这里,他问:“你想过潘金莲的感受么?”

武松道:“我想,她还是喜欢我的。”

罗明成道:“那你把她带走吧!”

武松道:“那不行,她现在是我嫂子。”

罗明成道:“你想,潘金莲是跟着你幸福一些还是跟着你大哥幸福一些?”

武松想了想道:“应该是跟着我还好一些吧。”

罗明成道:“那不就得了,每一个人都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我想你应当带她走。”

武松喃喃地道:“每一个人都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这事你让我好好想想。”

罗明成道:“不用想了,我去买马,你明天带着她,我们一起走。走得远远的,到一个新的天地生活。”说完,道:“小梅!和我一起去买马去!”

过了一会儿,罗明成与小梅一人牵着一匹新买的马向客栈走去。小梅若有所思地问道:“官人,你说每一个有都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

罗明成道:“对啊!”

小梅道:“那我呢?”

罗明成想都没想,道:“你也是。”

小梅若有所思地看了罗明成的背影一眼,没有说话。

第六十五节 新鸳鸯蝴蝶梦

七月十六日,上午,估计武大郞已经出去卖炊饼去了,在罗明成、杨志、小梅的陪同下,武松来到武大郞家,发现门还没开,不知武大郞走了没有。在罗明成的鼓励下,武松攀上二楼向里看了一眼,随后又跳下来,道:“我大哥还在里面,我们走吧。”

罗明成拉着武松来到巷子里面,并没有远去,他让杨志看着武松,不让他走掉,自己亲自在巷子口看着。过了好一会儿,武大郞才开门离开,临走之前还特意在门上加了一把锁,走了几步,还回头试了试那锁一把。

罗明成回头对武松道:“你大哥走了。你去接潘金莲吧。”

几人来到武大郞的楼下,罗明成与杨志一人看着一个巷子口,小梅在一旁看着马。待无人之时,罗明成与杨志各自向武松挥了挥手,武松攀上武大郞家的二楼,没多大一会儿,竟一个人跳了下来。跑到罗明成那儿说:“咱们走吧,嫂子骂我没廉耻。”

罗明成道:“不可能吧!她这种人也会说人没廉耻。”

武松道:“你不要这么说我嫂子,她虽然做过使女,但却是极为洁身自好的。”

罗明成道:“你在这儿看着,我与杨志去看一下。”说完招呼杨志过来,道:“你知道能用多大的力把人打晕么?”

杨志道:“知道。”

罗明成道:“那好,我们上去看看。”

杨志先上了楼,把罗明成拉上去,下了楼,找到潘金莲,对潘金莲道:“嫂子您好,我们来接你来了。”

潘金莲看了两人一眼,决然地道:“你们不用来劝我了,我潘金莲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会做那种没廉耻的女子。”

罗明成对杨志使了个眼色。

杨志上去一掌将潘金莲打晕。

罗明成上去抱住潘金莲,对杨志道:“去找几根绳子。”杨志去找绳子去了,罗明成趁机在潘金莲胸前摸了几把,试了试它的柔软程度,感觉果然是名不虚传。

过了一会儿,罗明成跳下楼来,杨志将捆好的潘金莲用绳子放下,罗明成在楼下接了,扛在肩上就跑。

后面似乎有人在叫:“有人强抢民女啦!”被武松在后面一掌打晕,拉到墙角去了。

几人来到小梅看马的地方,上马就跑。

到了城门口,杨志、武松策马先跑过去,把守门的兵丁制住,罗明成把晕倒的潘金莲放在马前抱着,与小梅两人一人拉着一匹空马向前疾驰而去。

随后武松与杨志骑马从后面跟上,几人离了官道,顺着乡间小路向东行进(此时的黄河决内黄口北流,所以阳谷县西南并无黄河,只有一条并不太宽的济水)。

几人策马跑了半天,过了济水,到了一个人少处,罗明成将潘金莲交给武松,同时换了一下空马,然后继续向前行去。

太阳将要落西之时,几人在一个美丽的小山丘下停下了,武松抱着潘金莲,道:“估计早就出了阳谷县了吧。”

罗明成回头看了一眼,见太阳就要平西了,道:“嗯,我们下马休息一下吧。”

大家下马,武松摇了几下潘金莲,喊了几声:“金莲!金莲!”那潘金莲竟然没醒,武松道:“我去那边把她叫醒。”说完他抱着潘金莲走到了那边的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后面,继续呼唤。

罗明成向杨志道:“你下手挺重啊,呵呵!”

杨志笑了笑,道:“可能是因为她是一个姑娘家,不经打吧!”

小梅“噗嗤”笑了一下,罗明成看了她一眼,她说:“今天好刺激呀!”过了一会儿,看大家都没有说话,她又指着武松与潘金莲所在的那大梧桐树边上说:“那边的喇叭花好多,好漂亮啊!”

罗明成向那边看了一眼,确实,那边的地上,爬满了娇艳的牵牛花,有红,有蓝,有白,微风吹来,朵朵地牵牛花都轻轻地摆动它们那美丽的身姿,而树上,细细看来,那梧桐也开花了,黄黄绿绿的,小巧而玲珑,与叶子混在一起,看不太分明。,

罗明成点点头,稍稍一偏头,看那红日慢慢平西了,自己得好好想想明天往何处去,是去回扬州而是去别的什么地方?想着想着,他想到了一个人的名字,那个就是李清照,她应当住在附近不远处的青州了吧。想想这个千古第一女词人,她倒底长得什么模样?真想一睹她那绝世的风采。

罗明成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听到“啪!”地一声,武松被人打了一耳光,只听到潘金莲怒道:“你怎么能亲我?”过了一会儿又听到她说:“你的手怎么能放在我那里?”说完就看到潘金莲“唔唔”地哭着从武松怀里站起来,跑到一边去了,她那绣花小鞋慌不择路,踩坏了好几朵美丽的牵牛花。

武松跑过去,道:“金莲,我太喜欢你了,对不起。”

潘金莲哭道:“那你也不能如此地轻薄于我,你以为我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子么?呜呜。”

武松道:“是,我错了。”

潘金莲看了看四周,道:“这是哪儿?”

武松道:“我也不知道,应当是早就出了阳谷县了。”

潘金莲回头打了武松一下道:“你真把我抢出来了!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是不是想把我玩弄,然后甩掉?”

武松抓住潘金莲的手,轻轻地问:“金莲,你是否还喜欢我!”

潘金莲看了武松一眼,低下头,过了一会儿道:“我还是喜欢你的。可是我的身子先是被张大户,后来又被你大哥,给,给欺负了,我觉得我配不上你了,我害怕,我害怕你会嫌弃我,嫌我的身子脏,而且,我已是你大哥的人了,他是不可能休掉我的,我和你在一起,只能是名不正言顺的,将来你娶了妻,我将如何自处?”

武松一下抱住潘金莲道:“不会的,只要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我就一辈子守着你,不娶妻,直到大哥把你休掉然后我再娶你。”

潘金莲听了,转哭为笑,道:“你说的是真的吗?再说一遍。”

武松双说了一遍。

潘金莲笑道:“像小时侯那样,咱们拉勾,不许反悔!”

武松竟真的与潘金莲进行了那种“拉勾”的幼稚游戏。然后潘金莲就抬起小脸看着武松,慢慢地闭上眼睛,红日平西,漫天的红光撒来,潘金莲那洁白的小脸上也散发着淡淡的红光,十分美丽。

武松有点发呆。

罗明成叫道:“二哥!亲嫂子一口啊!”

武松听了,用他那大嘴,慢慢地靠近潘金莲的小嘴,然后将人家的小嘴整个地包了起来。

夕阳西下,一轮红日已半入地平线,一对有情人有红日前热情地拥吻。

良久,唇分。

潘金莲回过头,抚着发红的脸羞道:“二郞,你好坏!全让人看到了!”

众人笑了一阵,罗明成道:“此情此景,我想到了一首歌,我唱给大家听好不好?”

小梅抢先道:“好啊!”

罗明成学着黄安的声调开如唱道:“昨日象那东流水,

离我远去不可留。

今日乱我心,多烦忧。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明朝清风四飘流,

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

爱情两个字好辛苦。

是要问一个明白,还是要装作糊涂,

知多知少难知足。

看似个鸳鸯蝴蝶,不应该的年代,

可是谁又能摆脱人世间的悲哀。

花花世界,鸳鸯蝴蝶,

在人间已是颠,何苦要上青天,

不如温柔同眠。

---”

第六十六节 李清照

一曲唱完,小梅叫道:“唱得这么好听,你真的是与京城里的罗公子是同一个人啊!”

罗明成道:“呵呵,我早就说过了,你就不相信。”

小梅笑了笑,甜甜地说:“官人,我们今晚住哪儿啊?这里荒郊野外的的,好让人害怕。”

罗明成道:“我们顺着这路,走一会儿,到一个村庄就将就着落脚吧,等明天,我们去青州。”

小梅道:“为什么去青州?”

罗明成道:“我想去见一个人。”

小梅道:“见谁啊?”

罗明成道:“李清照!”

晚上,罗明成等几人在一个小村庄里借宿了一夜,七月十七日,罗明成放飞了两对鸽子,一对向东京,告诉家人自己正在向青州而去,另一对给小蛮,除了告诉她自己要去青州,另外,还与她说了自己唱了《新鸳鸯蝴蝶梦》。放飞完鸽子,罗明成问明了道路,直奔青州而去。

七月十八日,晚上,五人来到了一个叫做章丘的小县城,在章丘的的客栈里住了一夜,。这一天晚上,武松终于在他最喜欢的人的身上结束了自己的处男生涯,半夜里他们的房间里都还能听到响声,罗明成很怀疑他们俩一晚上没睡觉。第二天早上,五人出了章丘城,向青州府行去。

七月二十日,五人终于来到青州,,进了客栈。罗明成到客栈的楼下,一面喝茶一面打听李清照的情况,得知她就并不在青州,而在是一个叫做诸城的小县城住着,离这儿还有好远的路程。

七月二十一日,罗明成一行五人向诸城县行去。路上,小梅问:“你也不认识人家李清照,她能见你么?”

罗明成道:“见不着她那就想办法见到她。既然己经来到这里了,如果不看看她长得什么样,那将是一个很大的遗憾。”

七月二十二日,五人终于来到诸城县,住进客栈,稍一打听立刻就得知了李清照的住处,原来李清照的公公赵挺之做过赵佶的相国,曾与蔡京争过权,是个牛人,当地人把他家叫做赵大员外家。但是,见到李清照却比较难,她一般不见外人,不过他们夫妇喜欢收集金石古物,如果能有一两件金石古物,必能得到他们的青睐。

罗明成心想:一时半会儿,我上哪儿去弄金石古物?不过知道了他们喜欢那物玩艺儿,倒是一个有用的信息。

七月二十三日,罗明成送上名贴,求见赵明诚(不可能说是求见李清照),赵明诚一看是东京来的,还以为东京的赵佶要重新启用他(他父亲罢相后,全家人都受到蔡京一党的打击,全部罢官),就热情地接待了他,没想到只是罗明成的私人拜访,大为扫兴,不过罗明成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与他大谈了一次商代甲骨文,谈完之后,赵明诚连呼过瘾,直叫罗明成拿给他商代的甲骨来看,罗明成哄他说商代的甲骨都放在家里,没有带出来。

而李清照就站在屏风后面,见罗明成与赵明诚谈得高兴,而且谈得是自己十分感兴趣的金石铭文,就现身出来相见。

罗明成看了看这李清照,果然是个极美的少妇,皮肤白晳,身材苗条,服饰清丽、脸形长得与陶红相似,不过比陶红更多了些文静高雅的气质。

几人谈了一会儿三代(夏、商、周)的见闻,李清照问:“不知罗公子是否认识京城里的那填《朱砂泪》的那个罗明成?”

罗明成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本人就是!”

李清照美目一闪,道:“你就是?”

罗明成点了点头。

李清照道:“如何证明?”

罗明成道:“《朱砂泪》我虽然会唱,但唱不好,最近我新作了首词名叫《新鸳鸯蝴蝶梦》倒是可以唱给您听了一下。”

李清照夫妇点了点头。

罗明成唱了一遍《新鸳鸯蝴蝶梦》。

李清照道:“如此好曲,也就只有你与扬州的那个小蛮能做出来了,我信了。”然后她说:“我也填了一首《朱砂泪》,我进去拿给你看。”,

过了一会儿,李清照从屋内拿出一张纸,上面是她填的《朱砂泪》只见那纸上她用小楷写着:“

青山碧水凡尘,歌罢秋千,丽声传京华。

游人灯火繁华,上元一夜,梦里总相逢。

小桥流水相见,露浓花瘦,却把青梅嗅。

红藕香残玉冷,独上兰舟,云中寄锦书。

花自飘零,相思抵闲愁。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凤凰台上吹萧被翻红浪,

千万遍阳关。

薄雾浓云愁永昼,东篱把酒黄昏后,帘卷西风黄花瘦。

斜风细雨门须闭,万千心事终难寄,萧条春寒倚。

风住尘香花已尽,物是人非事事休,春风吹来许多愁。

愁来恨去都缘,缘来缘去缘如水,

此生应不悔,相恋一世情。”

罗明成读了一遍,大声叫好。道:“填得好!填得好!比我填的那词好多了。”

李清照道:“罗公子也不错,只说你是在皇上面前立时填写的。”

罗明成笑了笑,道:“过奖了。”

三人又谈了一些别的什么,到最后无话不谈,罗明成问:“你们的孩子多大了?”

赵明诚尴尬一笑,道:“不瞒小兄弟,我们还没有子女。”

罗明成道:“啊,那是怎么回事?”

赵明诚有点尴尬地道:“我也弄不太明白。”

罗明成小声问赵明诚:“你可有小妾?”

赵明诚小声回答说:“小妾倒是没有,但是与几个丫环同房过一段时间,那几个丫环也都没怀上,后来人家出嫁了,倒是很快怀上了。”

罗明成小声道:“看来是你的问题啊。”

赵明诚点点头。

罗明成道:“可曾医治?”

赵明诚无奈地道:“多方医治,不见效果。”然后他又看了看罗明成道:“听说罗小弟奇术颇多,不知可有办法?”

罗明成想了想,道:“我也没有办法,不过---”他看了一眼李清照,小声对着赵明诚的耳朵说道:“不过--,你可以考虑借种。”说完了罗明成一阵后怕,他有点坐不住了,随时准备赵明诚将他哄走。

赵明诚看了罗明成一会儿,笑了笑,把罗明成招过去道:“你很快就会回东京是吧!”

罗明成点了点头。

赵明诚接着小声说:“我也考虑过这借种一事,不过我夫人李清照眼光极高的,一般人她瞧不上眼,我看你罗小弟不错,她看你也算顺眼,不如借你的种一用?”

罗明成“啊?”的一声,惊得差一点趴在桌子上。

那边李清照见两人鬼鬼祟祟谈了那么长时间,轻轻地打了打手中的绣花团扇,问道:“你们在谈什么啊?”

罗明成一看她那美丽高雅的模样,心里立时怦怦直跳,曾有这么一名话来形容李清照:‘大河百代,众浪齐奔,淘尽万古英雄汉;词苑千载,群芳竞秀,盛开一只女儿花’。难道,自己竟有可能与如此绝世而高雅的美人发生点什么吗?

第六十七节 飞天

李清照好奇地看了两人一眼,道:“你们在说什么呀?”

赵明诚笑了笑,道:“呵呵,我们在谈我们男人的一些话题。”

李清照白了赵明诚一眼,道:“不正经。”然后拿着绣花团扇,走了。

赵明诚见李清照走了,靠着罗明成的耳朵说:“今晚上我再劝劝她,不过,她不一定能同意,你明天再来时,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在家,那她多半是同意了,另外你还有什么能打动人心的作品没有?最好是你《梅花三弄》那样的,如果有的话,就拿出来亮亮,说不定还能增加点成功率。”

罗明成想了想,问:“你家可有稽琴?”

赵明诚道:“有,不过好长时间没用了,我去拿来,你看一下还能不能用。”说完,他就去找稽琴去了。

见赵明诚出去了,李清照转了出来,这次她手中拿了三只茶碗,一只茶壶。她优雅地走过来,将碗放下,将茶水满上,坐在赵明诚刚才坐的位子上。道:“你不要听我家官人胡说八道。其实,他什么也不懂的。”

罗明成看着她那秀丽的容颜,心想,都三十的人了,还长得这么好看,真不知道你十七岁时嫁给赵明诚,那赵明诚在床上得有多么爽。

李清照淡淡一笑,道:“罗公子怎么突然想起来诸城啊。”

罗明成看着李清照,道:“我来诸城,是专程来看你一眼的。”

李清照脸色一红,道:“不要说这样的话,我的年纪,几乎可以做你的阿姨了。”

罗明成道:“不,你看起来一点也不老。”

李清照的脸更红了,将脸转向别处,道:“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罗明成道:“如果一个名女子,没有孩子,我想她就不是一个真正的女人。”

李清照转过头来瞪着罗明成,气道:“你再说一句,我就立刻让你走!”

罗明成沉默了。李清照的脸色恢复了正常,沉默了一会儿,起身离开,刚刚走到门口,赵明诚正好拿着稽琴进来了。

李清照看了那稽琴一眼,道:“你拿我稽琴干什么?”

赵明诚道:“罗公子要用一下,可能是有什么新曲子吧。”

李清照本来要出去,听到说有新的曲子,在门口犹豫了一下,美目白了罗明成一眼,又在门口拉了把椅子坐下了。

罗明成试了试稽琴,道:“好琴!”然后拉了支《新梅花三弄》曲调,却并没有唱。

一曲《新梅花三弄》拉完,赵明诚道:“原来《新梅花三弄》是这样的啊。以前只听过青州的歌女拉过一次,觉得好听,没想到罗公子拉来居然更好听。”

李清照听了,美目一亮,但并没有说话。

罗明成道:“昨日在诸城见到一个极美的女子,想到一首歌,请易安居士给品评一下。”然后用稽琴拉了几声极为悠远的音符,接着又是几声极为清唽的如笛音一般的音符,随后他双眼看着窗外,嘴巴和着不断迸发的音符开始唱道:“如果苍海枯了,还有一滴泪,

那也是为你空等的一千个轮回。

蓦然回首中,斩不断的牵牵绊绊~~,

你所有的的骄傲,只能在画里飞~~”唱到这里,罗明成看了李清照一眼。

李清照美目闪动,两人对视一眼。

罗明成接着唱道:“嘿--~~,

大漠的落日下,那吹箫的人是谁?

任岁月剥去红装,无奈伤痕累累,

荒凉的古堡中,谁在反弹着琵琶。

只等我来去匆匆,今生的相会~~~。”唱到这里,两人又对视一眼,李清照迅速地转过头不再看罗明成。罗明成无耻地一笑,继续唱道:“烟花烟花满天飞。你为谁妩媚,

不过是醉眼看花花也醉。

流沙流沙满天飞,谁为你憔悴,

不过是缘来缘来缘散缘如水,

烟花烟花满天飞,你为谁妩媚,

不过是醉眼看花,花也醉,

流沙流沙满天飞,谁为你憔悴,,

不过是缘来缘散缘如水。”

半曲唱完,罗明成看了一眼窗外,用稽琴奏了一断极美的音乐然后看了一眼低着头、咬着嘴唇的李清照,又转头望向窗外,开如唱道:“

大漠的落日下,那吹箫的人谁?

任岁月剥去红装,无奈伤痕累累,

荒凉的古堡中,谁在反弹着琵琶。

只等我来去匆匆,今生的相会,

烟花烟花满天飞,你为谁妩媚,

不过是醉眼看花花也醉。

流沙流沙满天飞,谁为你憔悴,

不过是缘来缘散缘散缘如水。

烟花烟花满天飞,你为谁妩媚,

----。”

一曲唱完,罗明成说:“请易安居士指教。”不过李清照却什么也没说,起身离开,只给罗明成留下了一个窈窕的背影。

赵明诚看了一下有点发呆的罗明成道:“兄弟,你也唱得太好了点了吧,而且开头还说,在诸城见到一个极美的女子,是真是假啊。”

罗明成笑道:“自然只是胡说而己。”

赵明诚道:“只是胡说就能胡说出这么美的曲子?”

罗明成无耻地点了点头。

赵明诚道:“无论你对清照是虚情还是假意,只要计划成功,你不能再缠着她,你能答应吗?”

罗明成点了点头,道:“我回扬州还有事,我不会一直呆在这儿的。”

赵明诚道:“那好,你先回去吧。等明天你再来看看,如果她能答应的话,我明天就出去玩一天,晚上再回来,你能明白吗?”

罗明成道:“我明白。”然后不敢看赵明诚一眼,就那么低着头走了。

回到客栈,他放飞了一对信鸽,告诉小蛮,自己在诸城唱了《飞天》。

七月二十四日,罗明成来到李清照家,开门的竟是李清照本人,她一见罗明成,脸色一红,道:“你来干什么?我先生不再家,只有我一个人。”

罗明成心中一阵激动,这事竟真的成了啊,他没等李清照同意就挤了进去,道:“还记得我昨日唱得那歌么?”

李清照红着脸,低头道:“自然是记得的。”说完,她关上了门。

罗明成等她把门关好后,无耻地说:“我那歌里唱的女子就是你啊!”

李清照那倾世的脸上绽放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然后转身向屋内走去,没有说话。她那清丽出尘的模样看得罗明成有些痴了,等人家走到屋内,他才回过神来,小跑着进了屋,关上门,看看周围没有人,一下子抱住了李清照的细腰。

李清照身形一滞,道:“罗公子,请放手。”

罗明成道:“我想你想了千年了,今天终于抱着你了,你说什么我也不放手。”

李清照笑道:“你胡说。一个人怎么可能想另一个人想一千年?”

罗明成闻着她的发香,道:“歌里不是说了么?我空等了你一千个轮回,直到这个轮回,我得知,能与你相遇,我就来了,没想到,你己经嫁人了。不过,我不后悔,因为,我现在抱着你了。”

李清照回头看了罗明成一眼,朱唇轻启,道:“你胡说!”

罗明成得着机会,用他的大嘴一下子含住了李清照的那迷人朱唇。

李清照“嘤”地一声,已被罗明成强吻!

罗明成没尝了几口李清照小嘴的美味,就李清照给推开,道:“太突然了,我接受不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罗明成道:“我知道。可是难道忍心再让我等一千个轮回么?”

李清照笑了一下,偏过头去,露出了一大段洁白的脖颈,道:“除非你能作一首诗,让我听了觉得好的。否则你不要再碰我!”

罗明成心道:“他妈的,上床还得作诗,这不是愁死我吗?我上学的时侯,最愁的就是背诗。”他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以毒攻毒”之法,于是就把在课本上看到的李清照在南渡后所作的那首《夏日绝句》(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给吟了出来。没想到那效果却是出奇的好,那李清照被她自己在南渡后作的这诗给惊着了,口中不断吟着这诗。恍若神飞。

罗明在抓住机会,再次抱住了李清照,在她身上乱摸起来。

过了一小会儿,李清照那本就不多的衣服被罗明成剥得乱七八糟,她的一只胳膊完全露在了衣外,酥胸半露。罗明成一看,双目放光,将她拦腰抱起。

李清照抱着罗明成的脖子,将螓首埋在罗明在怀中,羞道:“卧室,在,那边。”

过了一会儿,卧室之中,罗明成与李清照全身一丝不挂,坦诚相见。罗明成爱抚着高雅出尘的李清照,如做梦一般,他疯狂地亲吻着这千古第一女词人的那丰满而略瘦的身子。当他终于握着李清照的两只小脚XXXXXOOO,感觉真的如同“飞天”一般梦幻。

蓝天之上,白云朵朵,太阳都羞得用白云把自已的脸遮起来了。

如梦似幻。

第六十八节 小梅出走

罗明成在诸城过了十几天荒唐而无耻的日子,其间他以他给李清照唱的歌词中有“大漠的落日下,那吹萧的人是谁?”一句为由,逼着人家李清照跪在床上给他吹了一次萧。第二天,当他再次来到李清照家,想再尝尝吹箫的滋味时,却并没有见到李清照,而是赵明诚接见了他,赵明诚平静地道:“你可以回扬州了。”

罗明成看了赵明诚一眼,并没有说话。

赵明诚道:“有郎中来给清照把过脉了,是喜脉。”

罗明成道:“我明白了,我明天就走。”

赵明诚道:“这事不能让别人知道,你明白么?”

罗明成道:“我明白。”然后转身就走。

八月七日,罗明成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美丽的诸城,想到这绝世的李清照竟然怀了自己的孩子,他真有点“不枉在世走一遭”的感觉。他向东边的密州(高密市,今属青岛市)行去,准备去看一下大海,没想到刚到诸城,小梅竟有了呕吐的感觉,找了个郎中看了一下,小梅竟有了至少一个月的身孕了,罗明成很高兴,呵呵,算起来加上东京的庄睛,已有三名女子怀了己的孩子,他很有一种荒唐的感觉,感觉那么不真实,尤其是小梅,只有十几岁,身上的某些部位都没有长足,竟怀了自己的孩子!

得知小梅怀孕后,罗明成放弃了去海边游玩一段时间的打算,直接从密州南下海州(今连云港),一路上左边是大海,右边是大山,大海辽阔无比,大山苍茫青碧,同时还有好汉美女相随,感觉十分惬意。

到了海州,一派平原,行路更快了,也许是因为归心似箭的原因,他们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到了扬州地界。那一天晚上,半夜时分,一行五人终于赶到临江的张家村。算了一下日子,已是八月十二日了,天气有点炎热,村里有的人还没有睡。

到了罗明成在张家村买的那座小院,发现里面居然有好多人,原来宋玉青把这里当成是工人的宿舍了,罗明成只好让大家到村民家将就了一晚。

八月十三日,罗明成去找宋玉青,得知,现在水泥窑雇人很多,没有地方住,只好打罗明成住的那小院的主意了。不过,水泥窑附近,宋玉青又买了一大块地,已经动工开始盖工人的宿舍了。

罗明成道:“又买了一大块地?咱还有钱么?是不是又向东京老家那边要的钱啊。”

宋玉青道:“是要了一些,但咱们这水泥窑的第一批水泥己出窑了,卖得很好。大家都很喜欢这种东西。”

罗明成道:“那是自然,好东西,大家自然会喜欢。”

宋玉青道:“我觉得咱们这水泥窑如果建在有石灰石又有煤的地方会更好,这样只是运输这一块就能节约很多成本。”

罗明成道:“是啊,可是一时半会儿,上哪儿去找这种地方啊。”

宋玉青道:“正好你回来了,我出去看看,有没有这种地方,另外,咱们现在这合伙生意有些帐目不清啊,是不是应算得清楚一些啊,我想我们应专找一个大家都信得过的人管帐,咱们的关系都很近,但亲兄弟也还是明算帐的好。”

罗明成道:“你说得对,我想我们应组织一个股份公司。”

宋玉青道:“公私?公私是个什么东西?”

罗明成道:“所谓的股份公司,就是有一个大家都同意的章程,有专门执行这些章程的人员,所有的事情我们都按照那些商量好的章程来商量,来决定。----”罗明成把他所知道的现代的股份公司的事说了一遍。甚至还提到了设置董事长,董事,总经理,专门而独立的会计部门等等。宋玉青听了一时半会儿根本接受不了。但当罗明成一条一条将股份公司的事说明白后,他很兴奋,立刻发了信鸽去东京要宋时轮与罗明成亲自来详谈,而他自己则去寻找那种既有石灰石又有煤的地方了。,

八月十五日,中秋节,晚上,大家一起去城中酒楼赏月。

八月二十一日,宋时轮来了,与罗明成、罗慧达详细地商谈组织公司的事情。这边罗明成他们商谈组织公司的事情,那边杨志与小雪谈得也热火朝天,两人竟决定在八月底就结婚。

八月二十二日,罗明成组织的公司正式成立,地点就在张家村水泥窑附近的一个刚建成的大院中。董事长是罗明成,总经理是宋玉青,有三名董事,分别是宋时轮、罗慧达与小蛮,各名董事都派了自己信得过的人在总部任职,有专门的不属于任何一家的会计。股份的比例与以前一样。这三名董事中,以小蛮最为兴奋,吵着罗明成要开香槟庆祝,而大家都不知道香槟是什么东西。

忙完了成立公司的事,八月二十三日,在一个桂花飘香的日子,杨志与小雪结婚了,那一天,张家村很热闹,家家都有人来贺喜,杨志东京老家的姐夫也来了,那一天,大家在杨志的新房子里喝酒喝到很晚,第二天,发现小梅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家里的两匹马和一些细软值钱之物。

有人看到小梅同张强一起骑马跑了。武松要去追,说是要把他们俩给罗明成抓回来听他的发落。

罗明成道:“还是算了吧,说起来,你与潘金莲的情况与小梅和张强差不多,而杨大哥又是新婚,还是由他去吧,也许我一开始就做的不对,不该将他们拆散。”

武松道“可是,小梅还怀着你的孩子。”

罗明成道:“这个我看得开,含玉不是也怀着别人的孩子吗?”

几人又谈了一会儿,决定放任张强与小梅走掉不管。

八月二十五日,罗明成与武松又来到了他当初碰见小梅的那个小树林中,微风轻轻地吹拂着,看着那碧绿的江水和时不时经过江上的小木船,想着小梅那可爱的模样,真像做梦一般不真实。

潘金莲不知什么时侯来了,她幸福地微笑着走过来,拉着武松来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小河边,欣赏小河边那一朵朵美丽的白莲花。莲花尽头,不时有像海鸥一样的轻灵水鸟贴着水面飞过。正在这时“公司”总部的来人了,那是一个老实本分的普通员工,他找到罗明成道:“东家,啊不,董事长,我们公司派往倭国的船只回来了。”

罗明成远远看了造船厂那边,果然发现那边的码头上多了一艘大船,就说:“走,我们看看去。”

在路上,那个员工跟罗明成说,与那从倭国回来的自己的船一同来的还有一艘倭国本身的船,那倭国船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航行,已经严重漏水,但好在船上的大部分货都转到咱们船上了,所以就将就着跟着咱们的船回来了。

第六十九节 倭国来客

来到码头,罗明成先见了自己的姓张的船长,听了他关于这次倭国之行的见解与收获,得知现在倭国地方上实际上很乱,乡村实际上为各地的庄官所控制,各地庄官经常用各自的武士互相兼并,出现了几股势力较大的武士团伙,其中以源氏与平氏最大。但是这些并不太影响做生意,这些武士之间虽然打得很激烈,但却并没有多少钱,真正有钱的是住在京都的贵族,大部分货品都是在京都卖出去的。但有一个地方的武士头领对自己的船很热情,他虽然并没有买自己多少货品,但是却派了一艘船随自己来到了扬州。

与张船长谈完,他又引罗明成见了那艘倭国船的船长。那是一个并不是很高的、留着小胡子、穿着又脏又破和服的中年男子。那中年的倭国男子并太会讲汉语,但这并不碍双方的交流,因为当时受过教育的倭国人都会写汉字,看得懂汉文。

罗明成与两位船长来到了岸边的一个整洁的小院内,那个小院是造船场办公用的,有好多干净的房间,在其中一个房间内,罗明成正在张船长的陪同下与那名倭国船长进行笔谈。

罗明成写道:“你来自哪里?来干什么的?”

那倭国的船长写道:“我来自本州,是天皇的使者。”

罗明成看了看他穿得那个烂样儿,且早己有张船长告诉了自己他的老底,就写道:“你是天皇的使者?可有信物?”

倭国船长掏了半天也没有掏出件像样的信物,张船长向那倭国的船长说了句什么倭语,两人交流了一会儿,那倭国的船长老老实实地写道:“您是聪明的少东家,实不相瞒,我是本州西部的一个武士头领派来的,我带来了银子、美女与宝刀,希望能够得到你们的宝船、钢锭、瓷器与硝。”

罗明成一看,前面几样东西都很正常,而后面那倭国的船长居然说想要得到“硝”?于是他写道:“你要硝有什么用?”

那倭国船长写道:“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头领说这几样东西中数‘硝’最重要。必要时可以别的货不装,只装‘硝’回去,不知您可有‘硝’这种东西?”

罗明成一看大为震惊,要知道:‘哨’可是制造火药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好的、真正有爆炸力的火药中‘硝’的比例占到百分之九十几,而硫与炭的比例加起来也不到百分之十。他看了一眼那穿着破烂的倭国船长,写道:“你们要那么多硝干什么?”

倭国的小胡子船长似乎有些紧张,他犹豫了一下,写到:“我也不清楚。”

罗明成想了想写道:“我可以供给你们所有的货品,包括硝,你们什么时侯走?”

倭国船长看了,大喜,但他又写道:“能否诉我们获得硝的方法?”

罗明成写道:“我也不知道如何获得硝,但我能买到硝。”

倭国船长看了大为失望,他写道:“我们首领很想知道获得硝的方法,我必须给他寻找一下。”

罗明成很有一种将这小胡子船长立刻杀死的欲望,很明显,他的首领也是一位穿越者,由于战斗的需要,他极希望得到火药,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得到制造火药必备的硝,于是他派了这么个蠢驴过来,想得到制硝的方法。如果他的想法得以实现,那么倭国将是第一个使用火药作战的国家,而凭着火药,他极有可能统一倭国列岛,到时侯他说不定会早于丰臣秀吉,入侵亚洲大陆。

想到这时里,他写道:“你先在这儿呆着,我出去一会儿。”

罗明成出去找到了武松,对于杀人这事,还是交给武松去办为好。两人来到刚才那倭国船长所在的房子,没想到那倭国船长已经不在了,只有自己那从倭国回来的张船长还在,罗明成问:“那个倭人呢?”

张船长道:“已被秀州(今上海一带)市舶司的人给接走了。”

罗明成道:“这么快!”,

张船长道:“对于抽分(实物抽税)他们从来都是那么积极。”

罗明成跟着那名市舶司的官员去倭国的货物,发现他们的货果然有一半是从自己从倭国回来船上卸下来的。罗明成问:“他们用我们的运货,没给我们什么好处?”

张船长道:“给了,他把一半的倭女给了我们,不过---”

罗明成道:“不过什么?”

张船长道:“少东家,那些倭国女子已全部被我们的船员给受用过了。”说完他又看了一下罗明成的眼色,道:“海上航行,船员们十分孤苦,放纵一下也是情有可原的。”

罗明成道:“哦,那没什么,那些倭国女子由你主持分了吧。”

张船长道:“多谢,东家。”然后引罗明成到了船上,打开一个船仓,阳光照进里面,里面全是白花花的倭国女子的肉体。她们一个个都只穿着少得可怜的衣服,更过分的是有两个船员正在里面光着屁股乱搞。

张船长气道:“大牛、二牛、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大牛二牛被回头一看,道:“张船长,我们错了!”赶紧穿上衣服跑了。

罗明成道:“你让船员这么乱搞,到时侯生了孩子算谁的?”

张船长抹了一把汗,道:“是我失职,是我孝虑不周。”

罗明成道:“让她们都穿好衣服,然后找郎中把把脉,怀了身孕的是谁的谁领回去,没怀身孕的慢慢分。”

张船长点了点头。道:“好,我这就去办。”

罗明成下了大船,看了看那艘倭国破船,竟有一半沉在水中了,看来此时的日本的造船技术可真不是一般的差劲。一些倭国船员正从那艘破船上往下搬东西,那些东西以倭刀居多,看来此时的日本除了倭刀与银子好像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换取大宋的精美货品。

搬完东西,那些倭国人直接将那艘破船给弃在岸边不要了,他们的首领那个倭国船长找到罗明成(这时他己换上干净而体面的的和服了)交给罗明成一批银子,要求罗明成的造船场给他造一艘能返回倭国的海船。

罗明成笑着接了,这钱不赚白不赚,但他同时也在考虑着在何地结果了他的性命,他找了一张纸写道:“您这段时间要上哪儿去呀!”

倭国船长写道:“我们要上东京去一趟,给你们的皇帝进贡。”

罗明成写道:“以天皇的名义?”

倭国船长点了点头,同时写道:“希望您不要拆穿,这样对大家都好。”

罗明成点了点头,笑了笑,写道:“我不会的。不过你什么时侯走和我说一声,我给你饯行。”

倭国船长写道:“我们休息一下,马上就走。”

罗明成写道:“这么急啊!”

倭国船长写道:“回去还有急事。”

罗明成笑了笑。

下午,那些倭人吃完中饭后果然租了几艘河船上东京去了,可能是因为以天皇使团的名义去的吧,扬州知府还派了一名小官吏随行。

看着那些倭人乘船离去,罗明成把武松叫到一边,道:“你看明白那小胡子船长长什么样了么?”

武松点了点头。

罗明成道:“那小胡子船长是个危险人物,你能不能找个机会在路上把他给杀了?”

武松道:“好。”

罗明成道:“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事是我们干的,最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他死得不明不白。”

武松点点头,道:“我会想办法的。”

罗明成塞给武松一把钞票,道:“不够的话再回来要,一定要小心,办不到的话,就回来,安全第一,明白吗?”

武松道:“东家请放心。”然后拿了钞票,走了。

第七十节 硝

看着武松离去,罗明成回到刚才与倭国船长笔谈的那个房间之内,收拾了笔谈的记录去见小蛮。找到小蛮,小蛮正在写《诛仙》,已经写到“诛仙”剑出,碧瑶魂飞了。见罗明成来了,她笑了笑,道:“小罗,你又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主意,先声明一声,不许说劝我去东京的话。”

罗明成不客气地找了张椅子坐下,道:“这次好玩得有点大发了。”

小蛮道:“怎么了?”

罗明成拿出那些笔谈的记录交给小蛮,道:“你看,这是我与一个倭国人的笔谈记录。”

小蛮接过去看了一下,道:“好你也没什么嘛?”

罗明成道:“你没注意到里面提到‘硝’提的有些不正常么?”

小蛮道:“‘硝’怎么了,‘硝’是干什么用的?”

罗明成有点无语,他说:“你上学时没学过火药的组成份么?硝是组成火药一个很重要的组成成份。”

小蛮想了想,道:“好像确实是那么回事,这说明了什么?”

罗明成道:“这说明,这世上,不止有你我两个穿越者,至少有第三个。而那人是倭国人,他正在试图制造火药。”

小蛮道:“有点道理。”

罗明成道:“我听说,那名试图制造火药的倭国人是一名武士头领,如果他用火药进行战争的话,倭国列岛将不会有他的对手,而统一后的日本,极为可能入侵中国,就像抗日战争那样占领大半甚至全部中国。”

小蛮道:“没有你说得那么可怕吧。”

罗明成道:“也许吧。”

小蛮看了看那些纸,道:“这个世界真的好奇怪,一个倭国人居然想制造火药?”

罗明成道:“我想,也许每一个国家都有自己国家的穿越者,而在中国,碰巧是你与我罢了。”

小蛮看了罗明成一眼,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更何况,那不是侯门,而是皇家,我怕一进去后,就再也出不来了。就像李依白那样。”

罗明成道:“说到李依白,我很奇怪,她一个出身青楼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处子之身?”

小蛮道:“她与你的含玉一样,是青楼老板的女儿,青楼老板自然是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去接客的。”

罗明成道:“原来如此。”

小蛮叹了口气道:“不知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罗明成道:“你担心她啊,那你可以去看看她啊,顺便合伙与她一起去争宠。”

小蛮俏脸一红,瞪着罗明成,道:“你说什么!让我和她一起去争宠?看我不打死你!”说完,举起粉拳开始打罗明成。

罗明成一面躲闪,一面道:“我可受不起。”

小蛮毫不客气,使劲地打,然后又拧罗明成,得着哪里拧哪里,拧得罗明成有点痛了。

罗明成有点生气,道:“小蛮,你真拧啊!”

小蛮也生气了,她说:“拧你轻的!我还要咬你!”

罗明成“啊?”地一声,转头就跑,没想到被小蛮从后面一下子抱住,她抱得是那么紧,让罗明成的后背清晰地感觉到她胸前的那两个坚硬的突起。

两人全身一僵。

小蛮似乎又紧了紧她环抱着罗明成的胳膊,缓缓地说:“难道,你认为,我们两个,穿越千年,在这里相遇,不是一种缘分么?”

罗明成感受着她胸前的突起,心里乱七八糟的。

小蛮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搂着罗明成,过了一会儿,她似乎哭了,她哽咽地说:“从我知道还有一个你在东京的时侯,我就认为我在这世上不是孤独的,可是先你是和蓝云,后来又是和宋含玉,这我都不怪你,谁让你来到这世界上时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我呢。我原本以为,我可以嫁给你,后来,你娶了宋含玉,我就想,我难道要委身做你的小妾了?我就乖乖地在扬州等你,等你来扬州调戏我,将我占有。可是没想到你竟来劝我进宫!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说完她松开环抱着罗明成的手,又要打罗明成。,

罗明成一把抓住小蛮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她那眼睛那么明亮,还充满着丝丝的泪水。他忍不住了,一下子将小蛮搂了过来,亲吻起来。

罗明成品尝着小蛮的丁香小舌,良久,唇分,他说:“小蛮,我对你也一直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可是你是那么地纯洁,那么地高贵。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呀!”

小蛮道:“我高贵?我纯洁?蓝云一离开你,我就眼巴巴地去找你,希望你能留下我,可是你却赶我走!”

罗明成道:“当时不是怕你被那个坏人给霸占么?”

小蛮道:“那你现在怎么要把我送到那坏人那里去让他把我霸占?”

罗明成听了,放开搂着小蛮的手,回身坐到墙边的椅子上。抱着头,道:“我。我,你不知道,那坏人的力量太强了,虽然他天天做白日梦,不务正业,可是他掌握着国家机器。我一无所有还好,那样的话,大不了我们两个什么也不管了,跑到高丽,跑到安南去。可是现在,连水泥窑我都弄出来了。我放不下啊。”

小蛮道看了看窗外那繁华的扬州城,道:“我理解你,要我去流亡海外,我也舍不下这一片繁华啊。”然后她把目光转向罗明成道:“要不这样,你把我给那个了吧!”

罗明道:“什么那个了?”

小蛮脸色通红,低着头,道:“就是,就是,我把的身子给,给坏了嘛!---那样的话,说不定那坏人就嫌我身子脏,不要我了。”说完她羞涩地抚上眼睛、脸蛋,只从指缝里看罗明成。

罗明成很有点冲上去把小蛮压在身下蹂躏的冲动,但他却知道,一但赵佶知道小蛮不是处子之身并且还是自己给坏掉的话,那他不把自己变成穷光蛋然后流放三千里才怪。想到这里,他说:“我也很想,但现在不行,等赵佶完蛋之后,我们再在一起,行么?”

小蛮道:“那得等多少时间啊,再说,到时侯,说不定你就不喜欢我了。”

罗明成道:“咱们之间是靠那种低级的趣味才走在一起的吗?别忘了,我们可是穿越千年才这里相遇的,这千年的缘份,是什么也比不了的。”

小蛮低着头,捏着衣角,道:“那你一定得答应在城破之前把我抢出来哦。”

罗明成道:“那是一定的,怎么说咱也比他们多了千年的见识,不至于比不过那个金兀术吧。”

小蛮道:“那好,咱们拉勾。”

罗明成笑了笑,跟小蛮玩了一回这种幼稚的把戏。

两人拉完勾后,小蛮坐到了罗明成的怀中,罗明成闻着她那动人的发香,心猿意马,毫不客气地将手伸入了小蛮的怀中,摸了不该摸的东西,看了不该看的女孩的最秘密部位。

小蛮衣衫半露,满脸羞红,道:“小罗,你不是不要我了么?怎么连我那么羞人的地方都要看?”

罗明成道:“看一下,也是好的。”

小蛮的小手抓着罗明成身上某个胀大的部位,道:“我看你有点受不了吧。”

罗明成道:“我却实有点受不了!不如,管他娘的!大不了咱们两人什么也不要了,一起流亡海外。”说完,把小蛮推倒在了床上。

小蛮道:“不要!”然后叫道:“小芹!你快上来-------。”

下面的楼梯上“蹬!蹬!蹬!”响起来小芹上楼的声音。

罗明成赶紧把家伙藏起来,满是疑问地看着小蛮。

小蛮整整凌乱的衣衫,走到门口,对小芹说:“去侍侯罗公子吧!”说完就下楼了。

小芹满脸羞红,眼含秋水地看了罗明成一眼,然后捏着自己那长辫的发梢,一小步一小步地低着头向罗明成走去。

看着小芹那美丽而清秀的小脸,罗明成身体的某个部位似乎胀得更大了。但罗明成还是强忍着,他整了整衣服,向楼下走去。

到了楼下,小蛮满脸羞红地说:“这么快?”

罗明成道:“我是那样的人么?我根本就没碰她!”然后扭头就走,不再看小蛮,生怕小蛮再有挽留之语。

从小蛮那出来后,西边的天空上,红霞一片,城墙,绿树,行人,酒家,都笼照在一片红光之中,十分美丽。

第七十一节 倭女

回到“公司总部”所在的那个大院,没想到这么晚了,大院里还站了好多人,罗明成仔细一看,原来竟是张船长一伙刚从倭国回来的人。

罗明成问:“怎么回事,你们聚在这里干什么?”

张船长道:“少东家,那些倭女我他分配不了啊,为了争一个倭女兄弟们差点打起来!”

张船长指了指其中一个低着头的倭女道:“就是她,大家都想要。”

罗明成看了那倭女一眼,她个子比其它的倭女高一些,而且身材极好,罗明成指了她道:“你!把头抬起来!”

那倭女把头抬起来,罗明成看了,咽了一口唾沫,心道:“果然是长得祸国殃民。连我也想要。”就问:“你叫什么名字?”问完了才想起她一个倭女怎么可能听懂他的话。没想到那倭女用生硬的汉语道:“我叫朝美惠子。”

罗明成惊奇地道:“你会说汉语啊!”

朝美惠子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会一点,我家祖上是唐末天下大乱,从中原逃过去的。”

罗明成道:“好,不错,这倭女我要了,你们有什么意见?”

张船长道:“可是她已怀孕了?”

罗明成道:“哦?怀的是谁的孩子?”

下面的船员纷纷叫道:“我的!我的!”

有两人船员还相互扭打着,一个道:“你只上过她一次,不可能是你的!”另一个道:“你胡说!我上了她三四次,你不知道罢了!”

罗明成看了看朝美惠子,只见有两行泪珠掉线一样地从她脸上滚落。他摆了摆手道:“你们都不要争了!她,连同她肚里的孩子以后都是我的了!”

众皆愕然。有人嘟囔几句什么,但并没有大声反对。

罗明成道:“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张船长道:“这样有点不公平,有的船员一个也分不到。”

罗明成道:“这样,有家室的船员就不要分了。另外,把那些没怀孕的倭女卖掉,没有分到的船员可以分钱,得到倭女的就不能要钱了,怎么样?”

张船长道:“好。”然后转头对他手下的船员道:“大家听到了么?这可是东家说的。”

罗明成没去管他,他走到朝美惠子跟前,在众多船员的道羡慕的眼光中拉着她的小手向办公用的房间走去。

进了房间,罗明成一关上门,大手就立刻在朝美惠子的那鼓鼓的胸上抚摸起来。

朝美惠子又惊又喜,她感到自己有了依靠了,她十分配合地让罗明成摸到了她的诱人之处,然后她指了窗子,道:“窗帘。”

罗明成一笑,放开朝美惠子,朝美惠子立刻走到窗前把窗帘全部拉上,完了还去试了试门有没关好。一切弄好之后,朝美惠子主动脱光衣服,走到罗明成面前让他在办公桌前任意享受她的身子。

罗明成把朝美惠子压在办公桌上,一面享受一面道:“有多少人上过你?”

朝美惠子听了,闭了一下黑亮的眼睛,颗颗晶莹的泪珠再次从她洁白的脸上滑过,道:“我不知道,呜呜,我闭着眼睛,他们一个一个地趴在我身上欺负我,我不知道有几个。”

罗明成一面体会这倭女那美妙的滋味,一面道:“以后这只能让我搞你,不能让别人搞你,如果有别人想欺负你,你就告诉我,你明白吗?”

朝美惠子点点头,抹了一把眼泪,道:“希望大人不要将奴家抛弃。”

罗明成道:“你放心吧,除非你自己跑了,否则我不会要你的。再说,你这得这么漂亮,我怎么舍得把你让给别人呢!”

朝美惠子一听,笑了一下,主动亲了罗明成一口。

罗明成在朝美惠子身上发泄完毕,搂着她休息了一会儿,然后穿好衣服,拉着她的小手,向不远处的家中走去。

回到家中,天已完全黑了,朝美惠子点上家里的蜡烛,先找了个大木盆好好地洗潄了一下,然后她学着宋人的样子,对着铜镜开始用小梅留下来的衣服饰物打扮起来。,

罗明成道:“都好睡觉了,你还打扮什么呀?”

烛光之下,朝美惠子转过头来,挽着自己的长发道:“以后我就是你的女人了,不打扮漂亮点,不是丢了你的面子么?”

罗明成走过去把手伸入她的怀中,道:“你是怎么被卖到这里来的。”

朝美惠子叹了口气,道:“我本来无忧无虑地生活在一个山庄之中,我父亲是山庄的庄官,管着几百个下人,我哥哥在京都做生意,日子过得很好,可是有一天,有个坏蛋带着一些野武士袭击了我们的山庄,我父亲与庄里的武士都被他们杀死了,那名首领还霸占了我的身子,可是后来,他的女人容不下我,正好那个坏人要来你们大宋买什么东西,银子又不够,就把我拿来充数了。”

罗明成一面摸着她的诱人之处,一面道:“这样啊,你不是还说你祖上是中原过去的吗?怎么回事?”

朝美惠子道:“我是听我父亲说的,我父亲说,我们祖上姓龚,是中原的一个大户人家,因为惹上了一伙土匪,不断地受到骚扰,再加上天下大乱,我们就举家迁到高丽,后来又迁到倭国,经过几代人努力,终于买了一个山庄,过上了好日子,没想到,这么快就被那帮野武士给抢去了。”说完她又抹了一把眼泪。

罗明成道:“不要伤心了,你现在既然是我的女人,我自然会替你报仇的。”

朝美惠子道:“报仇?官人,我是应叫你官人吧!”

罗明成点了点头。

朝美惠子道:“官人,你能有这心我就知足了,那帮野武士的势力很大的,抢了不止一处山庄,在我们那块儿,都要向他们进献呢。我们山庄就是因为没有向他进献而是向平家进献,而遭到袭击的。”

罗明成道:“哦,那平家不管么?”

朝美惠子道:“平家也管,但我们山庄己经没有了,他管了又有什么用?顶多照顾一下我在京都做生意的哥哥而已。再说,平家很大,不会为了我们一个小山庄而与那伙野武士开战的,而且我还听说,那伙野武士会一种叫做‘游击战’的战法,十分难缠。”

罗明成道:“‘游击战’?有趣。有趣。”

第七十二节 倾尽天下

八月二十六日,罗明成再次来到城里见到小蛮。两人喝着龙凤团茶,谈了好多,谈到小蛮进宫的时间,谈到罗明成到哪里去做地方官,最后罗明成选择了泉州,但是做知府是不大可能的,因为做知府必须是文官出身,而罗明成的官职都出自太尉府,是武职,那么退而求其次,最好能得到泉州水军总管的官职。小蛮道:“看来你早就想好了怎么办了啊。”

罗明成道:“这些日子,我想了好多遍,唯有泉州对面的琉球最适合积累实力,在那里实力够了以后,如果东京有事,可以沿海、沿江、再沿运河直上东京。”

小蛮道:“那赵佶能听我的么?”

罗明成道:“实在不行,你就光说给我放个实职,剩下的事,我去找太尉府或是相府去办,这两方面我都能找到人。”

小蛮叹了口气道:“还有一件事,就是小芹的事,我要你把她纳为妾。”

罗明成看了看正在外面忙碌的漂亮小芹,道:“你不带着她进宫么?再说,她不一定能愿意啊。”

小蛮道:“我已将她买下,由不得她不愿意,再说,她知道我们那么多秘密,不让她给你作妾,放她在外面,我能放心么?进宫自然我更不放心了,在宫里知道我们秘密的人根本就不应存在。”

罗明成笑了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呵呵!”

小蛮道:“看把你美的,你们男人就这副德行。”

罗明成收住笑容,小声道:“要不我把她给杀了?”

小蛮道:“你干什么!?不许胡乱杀人。”

罗明成道:“你的心软了啊。”

小蛮看了看外面的小芹,道:“不过她现在我还不能给你,等过几天,到了东京,你带她走就行了,昨晚我早就和她说好了。”

说完,她拿出一张纸道:“这是她的卖身契。”

罗明成伸手接了,看了一眼,放在怀里,道:“我现在去给你找船?”

小蛮道:“不用,我已和扬州的知府说了,把他乐得跟什么似的,差一点就要开口叫我娘娘了,他说,他会准备官船送我,不用咱们自己找船。”

罗明成道:“哦,这样哦,这样更好。我想,我应当去找他谈谈。”

小蛮道:“那好,你去吧。我还得收拾一下。”

罗明成离开小蛮的住处,来到扬州知府的官衙,与那扬州知府谈了一下,决定过几天就随小蛮一起回东京。

扬州知府道:“你能不能劝小蛮小姐快一点。圣上都有点等不及了。”

罗明成道:“那好,我再去催一下,不过,我走后,我在扬州方面的生意就麻烦你多加照顾了啊。”

扬州知府道:“听说你生意中还有小蛮小姐的股份?”

罗明成道:“是,不过不多,只有一成而已。”

扬州知府道:“那这一成的股份可比什么都中用啊,只要小蛮小姐进了宫,这一成的股份也就与皇家的股份差不多了呀。你说,我能不照顾吗?”

罗明成想了想道:“好像确实是那么回事。”

扬州知府笑了笑,道:“小兄弟,你前途远大啊,听说你与刘都监有点小矛盾?要不要我把他给处理了?”

罗明成道:“哦,不用,不过他好像霸着江面不让人打鱼啊,不如我出钱把那江面给买下来?”

扬州知府道:“有这种事?那江面明明是公家的,我去问问他去。”

罗明成道:“那就多谢知府大人了。我走后,我这扬州的生意全归宋玉青处理,您找他就行了。”

扬州知府道:“宋玉青,我认识,他来找我办过几次事,是个很好的青年啊。”

罗明成道:“多谢夸奖。”

八月二十七日,早上,小蛮启程上东京去了,同行的不但有罗明成,还有不少的护送的军队,还有扬州的不少歌妓。

船上,小蛮招来罗明成,问道:“你说皇上想听我唱歌,那我唱什么歌给他听好呢?”,

罗明成道:“最好是唱个甜歌,什么情啊,爱啊的,估计他能爱听。”

小蛮道:“我想唱《倾尽天下》。”

罗明成道:“那歌是好听,可是歌词大大的不吉呀!”

小蛮道:“他觉得不吉更好,那样,我就可以转头回扬州了。”

罗明成道:“那好吧,我给你伴奏。”

政和七年九日四日,载着小蛮的那庞大的船队到达东京,下午,东京的东水门外,黑压压的好大一片人,中间还站着好多道士,大家都来看小蛮的绝世芳华,纷纷叫道:“嫦娥下凡!嫦娥下凡!”小蛮禁不住大家的热情,在罗明成及众多扬州歌妓的配合下唱了一首新歌,这首歌是在运河上小蛮“作”的,它是那么好听,但同时,这首歌词中所唱的情形不幸在后面的时间中部分地变成了现实,因此后世的人们不禁在问:“这小蛮到底是仙女下凡还是妖女现世?”

小蛮唱的歌曲的名字正是《倾尽天下》,歌词如下:

刀戟声共丝竹沙哑,谁带你看城外厮杀,七重纱衣,血溅了白纱。

兵临城下,六军不发,谁知再见已是生死无话,当时缠过红线千匝



一念之差为人作嫁,那道伤疤谁的旧伤疤,还能不动声色饮茶。

踏碎这一场盛世烟花,血染江山的画,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



覆了天下也罢。

始终不过一场繁华,碧血染就桃花,只想再见你泪如雨下。

听刀剑喑哑,高楼奄奄一息倾塌。

谁说一生命犯桃花,谁为你算的那一卦。

最是无瑕风流不假,画楼西畔反弹琵琶,暖风处处,谁心猿意马。

色授魂与,颠倒容华,兀自不肯相对照蜡,说爱折花不爱青梅竹马



到头来算的那一卦,终是为你覆了天下

明月照亮天涯,最后谁又得到了蒹葭。

江山嘶鸣战马,怀抱中那寂静的喧哗,风过天地肃杀,容华谢后君临天下,登上九重宝塔。

看一夜,流星飒沓。

回到那一刹,那岁月无声也让人害怕。

枯藤长出枝桠,原来时光已翩然轻擦。

梦中楼上月下,站着眉目依旧的你啊。

拂去衣上雪花,并肩看,天地浩大。

回到那一刹,那岁月无声,也让人害怕,枯藤长出枝桠。

原来时光已翩然轻擦,梦中楼上月下,站着眉目依旧的你啊。

拂去衣上雪花,并肩看,天地浩大。

梦中楼上月下,站着眉目依旧的你啊。拂去衣上雪花,并肩看,天地浩大。

第七十三节 分飞

刚刚奏完一曲,杨志就来找罗明成了,他对罗明成说:“平儿姑娘来找您来了。”

罗明成放下稽琴,向船下一望,果然在人群中发现了平儿,还有锦儿也站在一边,他把稽琴交给身边的一个扬州歌女,然后就跳下大船,到了下面一艘小船上,又从那小船上跳下来,上了岸。

罗明成上了岸,先与平儿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不客气地把依然那么美丽的平儿搂在怀中亲了一口。

平儿用手抚着被亲到地方,羞道:“官人,让人看见。”

罗明成捏着平儿的小手,道:“想我吗?”

平儿道:“想。”

罗明成道:“大声点,我听不见。”

平儿大喊了一声:“想!”

众人皆望向他们,而且从船上的歌声中似乎也传来一声颤音。

罗明成回头望了一眼,发现小蛮正看着他呢。他赶紧地老实起来,向小蛮摆了摆手,一本正经地对平儿说:“我们走吧。”

几人离开密集的人群,沿着岸边向后面罗明成的船走去。走着走着,平儿抓着罗明成的胳膊说:“我们后面好像还跟了一个人呀!”

罗明成回头一看,是小芹,就对平儿道:“她呀,是小芹,小蛮身边的使女,小蛮说进京后就把她送给我作妾。她不跟我过来,我还忘了这茬事呢。”

平儿一听,拧了一下罗明成的胳膊,道:“你怎么不早说!”然后不理罗明成,跑到后面拉着小芹的手说话去了。

到了罗明成的船附近,杨志自去接他的小雪去了,罗明成叫了声:“龚惠,把船上的东西搬出来吧!”

朝美惠子在船仓里清脆地答应了一声“嗨!”然后探头出来看了一眼,发现罗明成身后跟了三名女子,就跳下船来,学着宋人的样子对三女分别道了一个万福,道:“三位姐姐好!请多关照。”

锦儿笑道:“我可不是什么姐姐,我只是个丫头而已。”

朝美惠子看了锦儿一眼,向平儿与小芹分别行了个万福礼,道:“两位姐姐好,请多关照。”

平儿又拧了罗明成胳膊一下,问:“这是怎么回事?”

罗明成道:“那个,她叫朝美惠子,祖上是汉人,姓龚,你叫她龚惠就行,我在扬州一时贪玩,所以---。”

平儿看了龚惠一眼,道:“不是还有一个叫做小梅的吗?”

罗明成道:“小梅?你怎么知道的。”

平儿道:“东京与扬州常有业务往来的,我稍一打听不就知道了吗?快说,你把她藏哪儿啦,索兴一块儿领出来见见得了。你这个风流鬼!”

罗明成道:“还是不要再谈她了,她跟着她的小情人跑了。”

平儿“啊?”了声,笑了笑,什么也没说,然后对锦儿道:“你上去帮忙搬东西吧,我去找辆马车。”

罗明成道:“记得多找一辆啊,那边还有杨志他们呢。”

平儿道:“知道了。”

锦儿与龚惠去搬东西去了,小芹正要上前帮忙,她的小手被罗明成一把抓住,道:“小芹,你先陪我聊聊。”

小芹看了罗明成一眼,乖乖地随罗明成站在河边。

罗明成仔细看了看小芹的容貌。

小芹羞得不敢抬头,她偷偷地抬头看了看不怀好意的罗明成一眼,道:“官人,我还是去搬东西吧。”

罗明成道:“小芹,笑一个,我看看。”

小芹低着头笑了一个,但她的小下巴很快就被罗明成抓在手里,不由地抬起她的俏脸。小芹道:“官人,这是在外面呀!”说着她羞涩地向四周望了一眼,同时小下巴也摆脱了罗明成的调戏。

罗明成一笑,道:“不错,不愧是小蛮身边的使女,比锦儿还要漂亮。”

小芹见罗明成夸她漂亮,朝罗明成甜甜一笑,道:“官人,我先去搬东西了。”

罗明成道:“好。去吧。”

过了一会儿,平儿叫了三辆马车过来,拉着罗明成、小芹、龚惠、杨志、江新雪、潘金莲、平儿、锦儿及众多的行礼回家了。,

家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根本住不开,好在宋含玉的娘家就在附近,杨志与江新雪暂进住宋时楼家了。

小芹与龚惠进门,按照宋时的妾见夫人的礼仪拜见了宋含玉。正式成为罗明成的妾。

宋含玉的肚子这时已相当大了。她见罗明成一下子领了两个美女进来,似乎有点生气,但在平儿的劝慰之下,还是接受了她俩的拜见。

晚上,吃饭之时,宋含玉道:“你们两个虽然进门成为官人的妾,但后院的房间太少,你们还是住前院吧。”

晚上,罗明成睡在平儿的房间内,两人云雨一番后,平儿又摆出了那种最容易怀孕的姿势,她摸着自己那无一丝余肉的小腹道:“官人,我是不是很没用啊,现在晴儿的肚子都那么大了。”

罗明成道:“可能你是在安全期吧。”

平儿道:“什么是安全期。”

罗明成解释了一下安全期与危险期。

平儿一听,算了一下,道:“我这几天正是在危险期啊,官人啊,这几天你一定要,要多多地宠幸我啊。”

罗明成道:“不许乱用词。”

平儿吐了吐小香舌,道:“没事,反正也没有外人。”

罗明成道:“那也不行。”

平儿又道:“官人啊,你口口声声说要把我作妻子看待,可是我跟你睡了这么多次,你一点也不可怜我,不给我在官府登记。”

罗明成道:“登什么记啊?”

平儿道:“妾的登记啊,你难道不知道么,只有在官府的文书的妻的后面添上我的各字,我才算是你的妾,否则,我就算是给你生了孩子,也还只是个丫环。”

罗明成道:“我不知道啊,早知道的话,早就去官府把含玉的名字后面写上你了。”

平儿道:“明天也不晚啊。”

罗明成道:“我把睛儿的名字也写上,行吧。”

平儿道:“也行,不过,我的名字得排在她前面,否则,我不依。”

罗明成道:“那好。”

九月五日,平儿去作坊后,罗明成来到前院小芹的房中,经过一番无耻地调戏,罗明成把小芹推倒在床上,把她由一个少女变成了一个少妇。

罗明成爽了后,搂着小芹那光滑的身子,问:“小芹啊,你姓什么,家里还有什么人。”

小芹道:“我姓徐,是徐州人,家里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

罗明成一面摸一面道:“哦,他们在家干什么?”

小芹道:“弟弟还小,在乡学里读点书,哥哥主要在家务农。”

罗明成道:“哦,那样啊。我过段时间有可能外放做官,正好缺人手,如果你哥哥愿意来的话,就让他与我一起去赴任吧。”

小芹一听,大喜,顾不得自己刚刚破瓜,又好好地侍侯了罗明成一回。

罗明成休息了一会儿,带了些银子,雇了辆马车,来到开封府,要在自家的户口薄的妻子含玉的名目后面添上自已妾的名字,结果被告知,得去拿要纳的妾的官凭才行。罗明成只好回去跑了一趟,到宋府拿了平儿的官凭,到晴儿家拿了她的官凭。拿了两女的官凭后,已是时近中午,这事只好下午去办了。

下午,罗明成拿了这两女的官凭与小芹的卖身契,终于在含玉的名字后面添上了她们三个的的名字。不过要再添龚惠的名字时,却遇到了麻烦,原来龚惠在大宋根本没有“户口”,连做妾的资格竟然都没有,不过,罗明成可是带了银子的,在银子的作用下,那办事的吏员帮罗明成找了个姓龚的小吏,把龚惠的名字添在他家的“户口薄”上,成了一名良家女子,然后顺利地添在了徐芹的名字后面,(宋时男子能娶几个妾不知,不过《金瓶梅》中西门庆娶了五个妾,本书也设定为五个)。从开封回来,含玉得知罗明成一下子去给她添了四个妹妹,气得不行,一句话也不跟罗明成说,不过龚惠则很高兴,她现在算是终于有了个合法的身份了。,

晚上,罗明成记得对平儿的诺言,在平儿房间时睡了一夜。

九月六日,上午,东京,皇宫前的御街上,幸福地冒泡的罗明成带小芹与龚惠两个在街上游玩,两女各自买了好多各自喜欢的东西,各自提着,而罗明成在一家店铺中看中了一件天蓝色的褙子,那件褙子跟蓝云曾经穿在身上的很像,他只看了一眼,就不顾两女喜不喜欢就买了下来。小芹看了道:“官人,你给谁买呀?”

罗明成将那天蓝色的褙子抓在手中,自语道:“谁也不是。”

小芹吐了吐舌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罗明成。

龚惠听不太明白,就问了一下,罗明成没有回答她,直接出店门向外走去。

路上,龚惠又问了一下小芹,小芹将刚才罗明成的话说给了龚惠听了一遍。龚惠道:“我明白了。”

小芹道:“龚惠,你明白什么了?”

龚惠道:“就是官人喜欢天蓝色的褙子啊。”

小芹道:“别的呢?”

龚惠摇了摇头。

小芹小声道:“你知道么,以前我们官人喜欢一位叫做蓝云的女子,她就经常穿着蓝色的褙子。----”

龚惠一面听,一面点头,一面小声问着,一面低头走路。

罗明成见两女窃窃私语,回头一听,竟是说自己以前的事的,有点不高兴,道:“小芹,你在胡说些什么?”

小芹见罗明成有点不高兴,道:“没什么,我在跟龚惠说,官人做过好多极为优美好听的曲子呢。”

罗明成道:“那还差不多,不过,我不喜欢有人谈我以前的事,连以前的曲子也不想听。”

小芹道:“我知道了,官人。”

罗明成又看了一眼龚惠。

龚惠点了一下头,道:“嗨,奴婢也知道了。”

罗明成道:“好,知道了就好。我们回家吧。”然后带着两女向家中走去,刚要出御街,就碰上了正在陪张贞娘逛街的高衙内。罗明成道:“高公子,别来无恙啊。”

高衙内牵着明显已怀孕的张贞娘的玉手,满意地看了她一眼,道:“多谢你啊,我和张贞娘才能走在一起。”

罗明成道:“那自是我做下属的应做的。”

高衙内笑了笑道:“我听说,你又要升官了啊。”

罗明成道:“哦,是吗。有什么消息?我们边走边谈吧。”说着他与高衙内一起向西城的班楼走去。

高衙内告诉罗明成,他听说,他将由团练使升为防御使,不过好像要外放到好远的地方去当官,如果他想要调到近些的地方做官的的话,他可以给帮帮忙。

罗明成心道:“这种倒忙你可千万不要帮。”嘴上说:“下午我亲自去找高管家谈谈。你给打个招呼就行了。”

高衙内道:“一定,一定,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

几人说着说着就到了班楼了。两男三女坐在一张大桌上吃茶饮酒。

席间,小芹问了一句:“高公子可知现在小蛮的情况怎么样了?”

高衙内看了看罗明成。

罗明成道:“她原本是小蛮的侍女。关心一下,也是正常的。”

高衙内笑了笑道:“皇上这几天是龙颜大悦,听说小蛮己被封为修仪了。”

罗明成道:“这小蛮的出身好像不太好。”

高衙内对罗明成道:“听说,小蛮进宫时还是处子之身,否则就算是皇上愿意,她也不可能这么快被封为修仪的。”

罗明成道:“是这样啊。”

高衙内狡猾一笑,道:“是你把她从扬州接来的,这事你还能不知道?”

罗明成道:“这种事我怎么可能知道。”

小芹听了,倫倫一笑。

罗明成道:“你笑什么?”

小芹道:“没什么,没什么,我突然想起一首歌,是小蛮教我的,好像她只教给了我一个人,我唱给你们听好不好?”

高衙内道:“小蛮的歌?好啊,我想听。”

小芹站起身来,开口唱道:“你和我,相约在,,

午夜喧哗的大街,

告诉我,这段感情今夜将会是终点。

傻傻的,看着你,

眼角不流一滴泪,

说好了,要坚强,不流泪

我以为,我可以,

让爱变得很甜美。

才发现,爱情竟是一场残酷的考验

太愚昧,太依恋

才放你去自由飞。

一瞬间,爱决堤,在今夜。

雨纷飞,飞在天空里是我的眼泪,

泪低垂,垂在手心里是你的余味,

谁了解,真心的付出换来是离别。

我知道,爱过后会心碎,

我相信,爱情没有永远。

----”

一曲唱完,整个班楼之内,鸦雀无声,连跑堂的伙计都停住了脚步。

这一刻,罗明成在心里喊道:“小蛮,是我负了你啊!”

小芹看了看正在发呆的罗明成,道:“官人,我唱得怎么样啊?”

罗明成抹了一把汗,道:“这天我可真热,明明已是立了秋了,怎么感觉还这么热!”

高衙内道:“嗯!今天确实有点热。”

小芹无语地坐下,忧虑地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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